《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分卷阅读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作者:宁归 文案: 玉微:“一次玛丽苏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两次,绝对不超过三次。”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天之骄子。 爱上女主之前,或骄傲,或冷漠...... 爱上女主之后,死心塌地,忠犬二货。 甚至为了女主不惜践踏善良女配的一片真心。 最后女配或是郁郁而终,或是自尽身亡...... 总之,女配所爱非人,不得善终。 玉微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这群天之骄子为那些被炮灰过的女配痴狂疯魔。 不疯魔不成活,一疯魔不死不活。 总之,渣男不能正常存活。 一句话文案:渣女她要苏遍全世界。 世界指南: 第一篇:祸国妖后(已完成)→冷情的皇兄 第二篇:殊丽无双(已完成)→领养小狼狗 第三篇:绯闻影后(已完成)→影帝是总裁 第四篇:乱世生姝(已完成)→正直的夫君 第五篇:太后国色(已完成)→右相未婚夫 现实世界:女帝绝色(已完成)→终临天下 阅读指南: 女主美美美,本文苏,巨苏,日常苏苏苏! 不刻意黑原女主,主要撩男和虐渣男,女主每天都在浪。 渣男日常在抓狂,爱女主的男人总是泡醋缸。 【本文女主浪,非常浪,只要浪不死,就往死里浪。】 第一、二个世界苏得略微憋屈,作者文笔也还在成长,不建议看。 第三个世界苏爆你别怪作者。 第四个世界大约是撒狗粮。 第五个世界正常修罗场向。 现实世界和第五个世界相关联,但很雷,慎看。 食用贴士: 1.女主渣属性,苏炸天,对女主贞洁有要求者勿入。 2.一些小世界会有小世界男主,有男主的世界,男主身心干净,无绯闻无妻妾。最后会有一个终男主,终男主依然身心干净,无绯闻无妻妾。 3.宁归式男主身心干净不一定和每个读者所想符合,如果想知道宁归所谓的男主身心干净是什么,可以移步作者专栏《不准笑》第9章。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系统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女主 ┃ 配角:每个世界的男主,各路渣男和白莲花 ┃ 其它: 第1章 祸国妖后(一) 有史记载:大晋之乱,始于贞后。贞后,祸国妖后也。一度为妃,两朝封后。 …… 秦.王.府 琼华院 破旧的房屋,斑驳的墙壁,丛生的野草,带着几许不属于春日的萧瑟。 墙西南的一角,丫鬟们的窃窃私语传来: “王妃自己求死,王爷能救她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一个丫鬟轻嗤。 “王妃为什么要求死?”另一个新来的丫鬟疑惑地问,语带惊讶。 “你知道丞相夫人吗?” “知道啊,那可是我们大晋当年的第一才女呢!”小丫鬟的语气里充满崇拜。 “那你知道当年大晋三大公子都倾慕丞相夫人的事吧?”那丫鬟压低了声音。 “知道!知道!” “据说当年啊,还是王妃使计拆散了王爷和丞相夫人,所以王爷记恨王妃,到如今都不曾踏进过王妃的院子,王妃受不了王爷的冷漠,所以寻死了。” “啊?” “要我说啊,王妃自己是罪有应得……”那丫鬟接着说道。=C=S=T=S=B=O=O=K= 微信公众号:cstsbook 微信名:仓鼠小说资源官 每天准时免费推荐最新完结的言情/耽美小说 不关注会后悔呦~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C==A==N==G==T==W= …… 玉微闭着眼睛,细细听着外面的窃窃私语,一直没有动身。等到差不多日落西山时,两个丫鬟才停止了闲聊。 待两个丫鬟走远后,玉微睁开眼,打量了四周一眼,一贫如洗的房间,宛如荒废多年的废墟,哪里有一个亲王王妃的样子。 玉微撇嘴:【儿砸,你这是让我来过灾荒?】 系统讨好地笑着:【粑粑,你不是说上个世界穿过去太早了吗?这次剧情已经走完了,粑粑您可以自由发挥了。】 玉微:【……】好像没毛病 系统:【粑粑,要接收记忆吗?】 玉微:【等等,先把上个世界得了多少幸运之气告诉我。】 系统一贯的卖萌撒娇:【粑粑,上个世界你得到了10点幸运之气哦,满分哎!现在你一共有334点幸运之气了。】 还差666点幸运 分卷阅读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之气就可以救活母亲了,玉微暗叹。 玉微:【接收记忆吧。】 系统:【好哒,粑粑!】 …… 接收完记忆,玉微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儿砸,每次接收记忆就不能不疼嘛?!】 系统:【抱歉,粑粑,暂时没有这个功能哦~】 玉微眼前浮现出二十年前的一幕幕。 那一年,玉微十六岁,正是待嫁的好年龄。 年少轻狂,自是应该鲜衣怒马。但是对于皇宫之中长大的玉微来说,那不过是话本里才有的传说。 身为皇室嫡公主,玉微从来就知道自己存在的最大作用就是作为联姻工具,巩固皇权。 玉微虽然深爱着三大公子之一的南风起,但是却知道自己身为公主的责任,知道君钰才是自己的良人。 她以为,就算不能嫁给所爱之人,但是能够嫁给一个深爱自己的君钰也该足够了。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有了蓝宁之后就变了。 先是南风起爱上了蓝宁。 那时候,玉微不是不妒的,她爱了那么多年,卑微着求而不得的南风起就这样爱上一个突然间变得惊才绝艳的蓝宁。 但是清醒的玉微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嫁给南风起,所以强迫着自己从悲伤中走出,准备按照皇兄的旨意嫁给君钰。 可是君钰却在这时候告诉她,她骗了他,当年救他的那个小女孩根本不是她,所以他不会娶她。 后来,皇兄也爱上了蓝宁。京都三大公子都先后爱上了蓝宁。 再后来,君钰奉旨娶了她,却将她放逐于琼华院。这一放逐,就是十九年。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九年? 真正的玉微早就死在了昨夜。 玉微轻嗤,君钰自己认错了人,还好意思责怪委托者? 从君钰认为玉微是当年救她的那个小女孩开始,他就从未亲口找委托者确认过。所以他凭什么认为是委托者欺骗了他? 而且他和委托者在一起的时候装得那么深情款款,最后还不是女主一出现就爱上女主了? 君钰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委托者。如果真的爱,岂会因为一个所谓的当年的救命之恩抛弃委托者?不过是他移情别恋的借口罢了。 倒是委托者,在真正放下南风起以后,逐渐把君钰放进了心底,可是却得到这样一个红颜未老,恩先断的结局。 思及此,玉微眼眸中不由得浮现几丝同情,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都给了那个男人,却被那个男人弃之如敝褛。连她皇兄都为了一个外人,最后将她草草嫁给君钰。 虽说,这个皇兄并不是真正的亲皇兄,因为她只是皇后在真正的公主夭折以后,从宫外抱回来的一个孩子。但是皇后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是以,所有人,包括委托者自己,都以为她和玉衡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这样的一生,焉能不恨? 整理好思绪,玉微对着外面喊着:“来人!” 过了很久,才有一个丫鬟踢开了门,斜倚在门边,眉目间满是不屑,轻飘飘地道:“哟,王妃醒了?王妃也真是命大,还没死。” 丫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语气,她一点都不怕玉微去给君钰告状,因为她根本见不到君钰。就算见到君钰,君钰那么厌恶她,也根本不会为她出头。 说到底,这些丫鬟敢这么猖獗,不过是仗着君钰的默许罢了。而君钰之所以敢这么搓磨当朝嫡公主,自然又是因为当今皇帝对他的种种行为视而不见。 玉微现在不欲与这个丫鬟过多计较,只是有气无力地道:“你去请君钰来,就说本宫有事和他相商。” 这具身体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进食了,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连说一句话都要喘几口气。 “王妃想见王爷?我劝王妃还是别想了。王妃都嫁给王爷十几年了,王爷几时踏进过琼华院?”丫鬟口里虽然叫着玉微王妃,但是一点恭敬的意味都没有,更像是一种对玉微身份的嘲讽。 丫鬟口气虽然嘲讽,却是句句属实。玉微嫁给君钰十九年,君钰从未踏进过琼华院,但也未曾娶过其他侧妃,纳过侍妾,君钰的种种行为更像是在为蓝宁守身如玉。 “那你告诉他,他要是不来,本宫就立刻去死。”玉微没有管丫鬟的嘲讽,语气平静的说道。 平静得仿佛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而不是一件生死大事。对于真正的玉微来说,这样永远的被放逐于琼华院,其实和死又有什么差别呢? 丫鬟见玉微要寻死,没出声,却立刻转身退了出去找君钰。她不敢赌玉微话里的真假,毕竟,玉微已经寻过死,只是没死成。 丫鬟虽然看不起玉微,但也知道如果玉微死了,这一院子服侍她的人恐怕都得给她陪葬。 现在在琼华院的日子虽然清贫,但是胜在舒服。不用早起侍奉主子,不用担心被主子打杀,活得好好的,她可不想去死。 见丫鬟转身走了出去,玉 分卷阅读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微就收回了视线:【把男主儿子的资料找出来。】 系统正玩着游戏冷不丁听见玉微的话,手一抖,死了,但是丝毫不敢抱怨玉微的系统,只能讨好地道:【好哒,粑粑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下飞机的我来更新了 明天出去采购开学物品,不更新 3.4会有更新 谢谢跟文过来的几个小可爱 mua~ 元宵节快乐 当迟来的元宵祝福 么么 第2章 祸国妖后(二)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将要落下时,君钰踏着天边渐收的晚云走进了房内。 风姿卓绝的身影缓缓踏入破旧的房间,那一刻,一室昏暗仿佛都因为他的到来显得耀眼。 玉微微微眯起眼,逆光看向他,只在昏暗的阴影里看见一个清俊的轮廓,却觉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玉微皱起眉头,这不可能是她的心在跳动,不过是原主残存的余念罢了。 玉微垂下眼睑片刻,压住自己眸中翻滚的思绪和狂跳不止的心,然后缓缓抬眸看去。 这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人,尽管年至四十,却是愈加显得尊贵威仪,清华冷峻。 三千青丝用玉冠束起,面目如画,疏淡清雅,一袭广袖长袍,袖口衣边都绣着精致的金色的牡丹。 玉微轻叹,不愧是当年的大晋三大公子之一。 二十年前,玉衡还是太子时,和君钰,南风起三人并列大晋三大公子。 君钰作为大晋唯一的异姓亲王,不仅身份尊贵,更是才华了得。所以才会引起玉衡的忌惮,想将玉微嫁给他,以达到制肘他的作用。 因为在大晋,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尚了公主的驸马不能在朝中担任重职。 君钰久久伫立原地,没有开口,也没有将眸光丝毫移向玉微,仿佛多看玉微一眼都是伤了他的眼睛,他只是静静看着斑驳的墙壁。 见君钰不准备开口,不想和他耗下去的玉微,斟酌了一下,用平静的声音缓缓说道:“君钰,这么多年了,我也累了,我们放过彼此,你休了我吧。” 玉微的声音如丝毫不起波澜的一汪死水,早已经失去了活水的源头。即使扔下石子,也是瞬间沉底。 君钰听见玉微的声音忽然转过头死死的看着玉微。 那眼里的神色,凌厉,寒冷,不带一丝生气,似乎在看着一个死人。低沉优雅的声音中更是带着能生出冰凌的寒意:“放过?玉微,当年,你让本王错爱非人,一句放过就抵消了吗?” 当年,若不是为了玉微,他不会解除和蓝宁的婚约,也就不会错过她。 他错把珍珠当鱼目,推开了那颗属于自己的珍珠,却抱着一个鱼目视若珍宝。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情何以堪? 当最后,他发现真相,想要挽回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属于自己的那颗珍珠早已经有主。 这些年,他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每每回忆起当年,君钰都恨不得杀了玉微泄愤。他更想挖开自己的心,看看是不是早已经停止了跳动。 君钰有多爱蓝宁就有多恨玉微。 玉微看着君钰冷漠的样子,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得嘲讽,笑得苍凉:“君钰,你说我让你错爱非人,可是,你问过我吗?你以为我是当年那个救你的人时,你有问过我吗?” 这是真正的玉微这么多年一直想得到答案的问题。可惜,到死她也没能再见到君钰,更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君钰紧紧抿着唇瓣,深深看了玉微一眼,然后一个闪身来到玉微身边,修长白皙的手指掐住玉微优美的脖颈,凑近玉微耳边低语,声线沙哑痛苦:“那你否认过吗?” 君钰想起自己将玉微捧在手心里的日子,甚至那段时间为了她不惜悔辱蓝宁,眸中就不受控制地泛起浓浓的痛苦和悔恨,手中的力道不自觉的收紧。 “那你现在杀了我吧。”玉微闭上眼睛,眼角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那是原主最后的执念,终于在君钰决定下手杀她的时候散去。 玉微当年是没有否认过她是那个小女孩,那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君钰在说什么,所以无从否认。 却没想到,这竟成了君钰口里的欺骗。 君钰收紧的手感觉到一丝湿润,那是玉微的眼泪,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君钰松开了掐住玉微脖子的手,后退几步,转身走出房间,低沉的话语从空中传来:“玉微,本王不会休了你,你生生世世都是本王的秦.王.妃,这不是一直是你想要的吗?那你就守着这个秦.王.妃这个头衔和琼华院自生自灭吧。当年宁宁经历过的,你也经历一遍,就算赎了你的罪孽。” 当年蓝宁身为庶女,却和君钰有着婚约,府里的姐姐和妹妹们自然看不惯她。再加上君钰一直不重视她,所以尚书府里面的那些嫡女庶女自然都拿她出气。 是以,那些年,蓝宁过得并不好。糟糕的院落,冷漠的人 分卷阅读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心。再加上君钰的退婚,真正的蓝宁早就死了。 现在活着的,不过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女,蓝宁。 玉微见君钰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渐渐笑起来,笑意讽刺。 君钰疯了吗?要委托者偿还蓝宁的过去。 委托者做错什么了?需要她去偿还蓝宁。蓝宁自己不是已经报复得嫡母自尽身亡,所有姐妹惨遭蹂.躏了吗? 而且,与其说是委托者酿造了蓝宁的悲剧,不如说是君钰自己一手造成。是他身为蓝宁的未婚夫却从来不重视蓝宁,更是他隐瞒了和蓝宁的婚约与委托者来往。 玉微止住跑远的思绪,现在不是思考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是先处理好君钰的事情再说。 …… 子时 云疏光暗,暗影迷离中树枝在风中微微摇晃。 慕宁院 玉微在系统的帮助下,准确的找到了君钰的位置。 酝酿好情绪后,玉微轻轻推开君钰的房门,踏着银白的朦胧月色走进了房间。 君钰的房间和他的人一样,冷峻至极,简单到几乎空无一物。 玉微走到君钰床榻边坐下,伸手轻轻抚着君钰的脸庞,带着缱绻眷念,开口的声线中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死寂凄凉:“我原以为你会认出我的,没想到,终究是我痴心妄想了。是啊,都隔了一世了,你已经忘了,又怎么会记得?是我奢求了。可是……我明明都还记得上一世,你对我说过,即使忘记了我,也会再次认出我,爱上我的。” 玉微的声音低了下去,缥缈如云中传来,仿佛回忆起那些温暖的过去,渐渐不语。 系统:【粑粑,别岔气啊,hold住,你可以的。】看似玉微是因为回忆过去,所以中断了话语,可是深知玉微习性的系统知道,那不过是因为玉微在内心要笑岔了气,所以停下了。 玉微冷嗤:【滚!别打扰本大爷酝酿情绪。】 回忆完那些过往,玉微又继续低低呢喃道:“我现在明白了,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爱的不过是拥有冷静自信性子的人。所以,这一世,蓝宁有这个性子,你就爱上了她。十九年了,我终于清醒了,我放过自己,也放过你了,我们……自此,生死不相见。” 玉微轻轻将那枚玉佩放在君钰的枕边,然后低下头将唇印在君钰唇上,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君钰脸颊上,引得君钰的睫毛微微一颤。 见目的达到了,玉微缓缓起身,淡淡的话语消散风中:“君钰,两世了,我从未后悔过爱你,可是,现在,我后悔了……” 原本应该睡着的君钰,在玉微转身的时候就睁开了双眸,冷冽淡漠的双眸,哪有一丝的睡意。 听见玉微最后微弱的声音,君钰心底不由升起一丝惶恐,只是那一丝惶恐太细微,转瞬即逝。转头看见枕边的玉佩,伸手拿起,细细摸挲。 这是当年他送给玉微的定情信物。 玉微是真的准备放过她,也放过自己了吗?君钰久久凝视着玉微消失的门前不能回神。 早在玉微进门的那一刹那,他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动,想看看玉微想做什么罢了。 没想到玉微说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话。什么上一世?他和玉微还有上一世?君钰微微一哂,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哪里会有什么上一世? 只是,不管君钰有没有真的相信,不可否认,玉微的话,犹如在他多年平静死寂的心底投下一粒石子,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受控制的荡漾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下,没有大变动,可以跳过不看 第3章 祸国妖后(三) 一个月后 洛阳 阳春已过,四月牡丹开。 国色鲜明舒嫩脸,仙冠重叠剪红云。牡丹素来以雍容华贵出名,芳香浓郁,富丽端庄,且品种繁多。 洛阳又尤其盛产牡丹,因此,四月间来洛阳的文人骚客之多,摩肩擦踵。 涧河 望涧楼临江而筑,雕岩映日,画栋飞云。 晨光熹微里,烟云缭绕,望涧楼仿佛仙境。 雅间里,一袭青衣的高挑秀雅男子临窗而立。 男子下颚微抬,如鬼斧神工雕刻而成的白皙脸庞上是疏离得恰到好处的淡笑,眸子里是兴趣盎然,紧紧盯着河畔那一幕。 斜倚的男子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尊贵优雅,深沉内敛。 …… 涧河畔 一袭蓝衣的绝色女子在服下浅棕色的药丸之后,松开了手中瓷白的小巧药瓶。 “砰——” 随着药瓶的落地,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浅棕色药丸洒落一地。 女子拿出早就备好的锋利的匕首,眼看着就要割伤自己的脸。 玉微再三地跟系统确认:【儿砸,你真的屏蔽了痛觉了吧?】她并没有自找虐的倾向。 系统笑得谄媚:【粑粑放心,已经屏蔽了啦! 分卷阅读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瓦这么可耐,怎么舍得让粑粑痛呢!】 站在河边准备毁掉自己脸的,就是从秦.王.府逃出来的玉微。 有了系统这个**ug,别说是秦.王.府,就是戒备森严的皇宫,玉微也能来去自如。 如今站在这里,是因为她从系统那里得知南风起和蓝宁唯一的宝贝儿子——南砚宸,在洛阳赏牡丹。 如此好的接近南砚宸的机会,玉微自然不会错过。 但是如果南砚宸带她回京都丞相府,她这一张脸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一定会立刻炸开。 所以她想直接换一张脸。 只是如此漂亮的脸,糟蹋了的确有些可惜。 饶是做了无数任务,而且每一次附身的都是大美人的玉微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的身体,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玉微表示,她已经开始同情君钰了。这样的大美人儿在眼前都不.睡。莫不是个不.行的吧? 最终,玉微决定眼睛一闭,咬咬牙,还是将刀刃往白皙如凝脂的脸颊上划去。 反正不是自己的脸,还是任务重要,一张脸算什么?能完成任务,别说是一张脸,就是十张脸也舍得。 只是……:【儿砸,你确定南砚宸在附近吧?】 她可是还等着南砚宸帮她换一张脸呢。 南砚宸师承百家,武艺精湛,医术更是出神入化。 系统:【粑粑,男主角的儿砸正看着你呢!】 玉微心里虽然百转千回,面上依然悲伤死寂,找不到一丝生气,宛如行尸走肉。 听着系统的话,玉微握着刀子的手一抖,直接划上了脸颊。 “嗤——”皮开肉绽的声音传来,那一张冰肌玉骨的美人皮已经被划开,鲜血争先恐后地从伤口涌出,不多时就流下脸庞。 果然没有痛,玉微眼底深处暗含着愉悦,其实这样毁掉一个美人的感觉貌似也不错,如果毁掉的不是自己的脸,那就更完美了。 第一刀已经下去,第二刀,第三刀……玉微就毫不犹豫的直接下手,反正已经毁了,不在意多一点,毁得越彻底越好。 从河中的倒影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脸,玉微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鲜血淋漓的脸像是午夜的恶鬼,到时候别吓死南砚宸才好。 药效发作,玉微握着刀柄的手缓缓无力的垂下,刀刃上满是鲜红的血迹,顺着刀尖一滴一滴落下,滴落进清澈碧绿的涧河。鲜红丝丝缕缕散开,染红了四周的河水。 “铮——”匕首着地的响声。 随之而起的是泛着水花的河面。 那一片河水都已经被玉微脸上的血色染上艳丽的正红。 本来斜倚窗前的南砚宸,在玉微投河的一刹那间,毫不犹豫的腾空而起。 南砚宸临虚立在波澜不断的水面,将跳入河中的玉微捞起来,打横抱起,往自己在洛阳的院子走去。 本来就是没晕的玉微,感受到自己被人抱起,跟系统确认过那就是南砚宸以后,睁开那双死气笼罩的眸子,明明微微笑着,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何必救我?我不过是一个早就应该死去之人。” 抱着玉微的南砚宸步子一顿,感受到怀里人轻飘飘的重量和冰冷死寂的语气,不由得更加收紧了双手,牢牢禁锢住玉微的身子。 一开始注意到玉微,只是因为好奇一个看似妙龄的女子为何会想要投河,甚至投河之前都还要先将自己容貌毁掉。 可是在看见玉微转头那一瞬间,那双冰冷寒凉,不带丝毫生气的眸子,冷漠如南砚宸,竟然感觉到一丝心疼。尽管那丝心疼微弱不堪,可是对于从未动心动情的南砚宸,已经值得他惊讶。 于是在看见玉微投河的一刹那,南砚宸毫不犹豫的跳了出去,救下她。 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如果一定要算,那可能是一丝的心动。他心动于她的冰冷死寂。 南砚宸看向怀里面目全非的女子:“想救,自然就救了。” 玉微敛下眼睑,声线诡谲:“没用的,我早就服.毒了。你现在救回来的,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咳……这样很好,我终于能解脱了。” 玉微的嘴张张合合之间,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弥漫在抱着她的南砚宸青色衣衫上,深红与浅绿交缠,血珠滑落。 说完最后一句话,玉微像是留完遗言的人,看了南砚宸一眼,安心合上了眸子,那一眼,无悲无喜。 也是那一眼,让南砚宸本来平息下来的心,再次剧烈跳动,几乎不能自已。南砚宸第一次知道,原来心还会如此激烈的跳动。 从来都像是缺失了人间烟火气息的他,以为这一生都要这样无趣的度过。没想到遇上了她,思及此,南砚宸目光柔和了些许。 南砚宸没有说话,能不能救,他自然有分寸。现在和她过多争执,不过是引得她的情绪更加激动罢了。 雅间里,看着突然跳出去的主子,南影也毫不迟疑地腾空跟上。 只是 分卷阅读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看着自家一向生人勿近的主子,今日竟然屈尊降贵的抱着一个浑身湿透的投河女子,南影紧紧皱着眉头,三步并作两边跟上南砚宸,提议道:“主子,属下来抱着这个女子吧?” “不必。”南砚宸避开南影的身体,抱着玉微继续往前走。 既然已经确定他对玉微有兴趣,那么他自然不会喜欢其他人看见玉微这幅浑身湿透的模样。 他想一切都亲力亲为。 几个起落间,南砚宸就带着玉微回到了他在洛阳的院子里。 院中一如南砚宸的素雅清净,只庭院里有着几株翠竹摇曳生姿。 南砚宸素来爱洁,今日却破例带着玉微直奔自己卧房,将已经昏过去的玉微安置在自己床榻上。 紧跟南砚宸身后的南影见自家主子竟然之间将那个身分不明的女子带入自己房中,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几乎能夹死苍蝇。 今日主子已经多次为这个女子破例。难道……主子看上了这个女子? 南影深思,如果真是这样,貌似也不错? 一直独身的主子,终于懂得了情爱。想必家主和主母也会为主子高兴。 即使这女子身世不如何,家主和主母也必定不会门第之见。 南影胡思乱想间,突然听见南砚宸的声音远远传来:“南影,去将我的药箱拿来,还有烧些热水来。” “属下遵命。”南影应声转身退下。 南砚宸坐在床榻边,细细把着玉微的脉。越到最后,眉头皱得越紧。 竟然是多种剧.毒混杂服下,根本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决绝得让人心悸。 看着那张血流不止,完全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脸,南砚宸一双眸子如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只是眼底深处幽暗闪动。 她决心投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投河之前,不仅毁掉自己容貌,还服下剧毒,甚至是饮下忘情。 忘情,忘却所有情爱。饮下之人,宛如踏过黄泉,再不记得前世之事。前世事,前世了;今生遇,今生离。即使陌路相遇,也如陌生人,不复记起。 服下忘情的她,是想忘记那个让她伤心的人吗? 但是,又是什么人,伤她至深呢? 想到面前之人,竟然深深爱着一个人。南砚宸的心就宛如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不明显,却针针绵长悠远,不停不息。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架空,但是宁宁懒得想地区名,直接借用 ps:男主是南砚宸 第4章 祸国妖后(四) 京城  秦.王.府 气势磅礴的大门前,素白的灯笼高悬,印着隐隐绰绰的昏黄烛光,愈发显得阴森寒凉。 君钰一袭素衣,比之华服,更显几分薄凉的气息,狭长的凤目里是微微的熏意。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里还提着一壶素日里最喜欢喝的桃花酿。 这种桃花酿不同于普通的酒,清纯透彻犹如明镜,泛着桃花清香。饮时温润甘醇,饮尽后及其容易醉。君钰会喜欢桃花酿是因为三十多年前,蓝宁就是在一片桃林里救了他。自此再不能相忘。 明明这二十多年来,这桃花酿的味道都未曾变过,那么甘醇浓烈。可是,今日君钰却觉得这桃花酿微微有些苦涩。 今日,君钰上朝回府,就听见暗卫来报,说找到王妃了。本来若是在往常,玉微消失也就消失了,君钰或许都不会有丝毫在意。 可是偏偏玉微一个多月前的半夜跑去他房间胡言乱语了一通,搅乱了他的心思。 虽然不太相信玉微的话,可是君钰到底想弄清楚玉微口中之意是什么。却未曾想第二日玉微就不见了。整整消失了一个多月,最后在京城的河道中被寻到。 玉微竟然真的那么决绝,投河自尽。那她这十九年来的坚持又算什么?一场笑话? 君钰唇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玉微以为她死了他就会原谅她? 痴心妄想!若不是她,他不会错失宁宁。 将酒壶递至唇边,一口饮尽壶中剩余的桃花酿。 “砰——”瓷片碰地,传来清脆的声响。碎裂的瓷片四处洒落,锋利尖锐。 君钰本只是想四处转转,却不知为何最后转到了灵堂。 酉时未过的灵堂已经是寂静无声,白色的蜡烛燃着明明灭灭的光,几个身着缟素的丫鬟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君钰几乎一瞬间,心中燃起一股怒气,府内的下人就是这样守着灵堂的?一群欺上瞒下的刁奴! 君钰虽然并不在意玉微,但是却觉得自己吩咐的话下人,下人如果不唯命是从就是忤逆。长年身居高位的君钰自然容不得这样的忤逆。于是他准备去教训一下这些的刁奴,但是刚抬步时,君钰就发现一个衣衫补丁,却整洁干净的老妇人走到棺材面前,迟缓地蹲下身子,烧起了纸钱。 那些昏昏欲睡的丫鬟被明亮的火光惊醒,纷纷转头看向那个老妇人,仿 分卷阅读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佛看着疯子一般。 “还烧什么纸?你还真以为琼华院那位是王妃呢?王爷何时把那位当王妃过?”连尊称玉微为王妃都不屑。 “是啊,十多年来,王爷都默许了我们这般对待琼华院那位,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理会那么多做什么?草草了事就行了。”另一个丫鬟嗤笑。 “说起来,琼华院那位也真是可怜。”一个丫鬟欲含惋惜,眼中却依然冷漠,“日日夜夜惦念着王爷,甚至不惜屈尊降贵跑去厨房日日给王爷烧饭,最后还要低声下气地祈求一群下人,不要告知王爷这饭菜是她做的。啧,亲王王妃做到琼华院那位这样子的,整个大晋,我估摸着也找不出第二位了。结果不得王爷垂怜便罢了,竟然还不得善终。” “碧水,你就惯会耍嘴皮子。既然这么同情琼华院那位,你倒是去给她烧点纸啊。”几个丫鬟哄堂而笑。 “溺水死的,晦气!我才不去。而且,这里不是有人在烧吗?”名叫碧水的丫鬟,嫌弃地瞥了一眼那棺材,又冷淡的指指依然跪着烧纸的老妇人。 “碧水这话说得在理,我感觉,这整个灵堂里啊,都阴森森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个丫鬟附和道,“我听人说啊,琼华院那位被人发现的时候,都臭了,身子都被河里的鱼咬得变形了。” 说完,丫鬟还佯装能闻到那臭气熏天的样子,捏着鼻子,装模作样的干呕了几声。 另外几个丫鬟到底年轻,听那个稍微年长的丫鬟这么一说,纷纷抱作一团,连声惊叫起来。 老妇人本不想理会那些嘴碎的丫鬟们,可是听着她们越来越放肆的话,终于忍不住转身呵斥道:“这十多年来,王妃可曾亏待过你们?如今王妃才去了,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诋毁王妃,你们配为人吗?” 到底是涵养极好,说不出骂人的浑话,老妇人绞尽脑汁也只想出些许谴责之语。 老妇人是王府里奴婢的家生子,当年和人私奔时,多亏玉微怜惜,劝说君钰,才堪堪保住性命。 几个丫鬟听了老妇人的话,没有丝毫愧疚,又骂骂咧咧起来。 君钰没有再靠近,也没有再听,转身走了出去。 “君霜。”走到后花园时,一阵凉风迎面而来,君钰方才觉得浑噩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王爷。”君霜恭敬地跪在地上。 君钰艰涩地开口:“这十九年……本王的膳食都是玉微亲自做的?” 他没有听进去太多,却唯独听下了这一句。一个多月前,玉微失踪时,他用膳就发觉了膳食的味道和以往不太一样。 但是君钰向来不重口腹之欲,只问了下人,知晓是后厨的厨子换了之后也不甚在意。 “是……一直是王妃。”君霜一直很同情玉微,但是奈何自家王爷心里只有蓝宁。每次他开口想要为玉微说些什么,都直接被君钰挥退。 如今君钰既然开口问,君霜自然想为王妃争取些什么。哪怕王妃已经去世,但是至少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而不是这般,连下人都敢敷衍了事。 “王妃自从嫁进王府,打听到王爷的喜好以后,就去后厨学烧菜,可是王妃身为金枝玉叶,哪里会这些粗活?王妃小心翼翼地学了好久才学会,可是手上几乎被烫伤得不成样子了。”君霜仿佛陷入回忆里,声音轻渺,“王妃的日子尽管再拮据,却还是每月都置下布料,亲自为王爷缝制衣裳,可是却从来都送不到王爷您的手上。” 君霜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说的,大着胆子,抬头直视君钰,语气控诉谴责:“属下看着王妃这么多年如此艰辛尚且心有不忍,王爷,您身为王妃的夫君,就真的丝毫不在意王妃吗?王妃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就是二十年前……” “够了!”君钰开口打断君霜的话,任何提及宁宁的话,他都不允许,“退下!” “王爷……”君霜还想继续说完。 这些年,她被派去跟在王妃身边,监视王妃。一开始,她也的确是抱着怀恨的心态去的,认为是王妃拆散了王爷和丞相夫人,是王妃卑鄙无耻。 但是,年年月月相处下来,她却觉得,如此温婉的王妃,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王妃生前她不能为她做什么,现在她就是拼死也想要为王妃挣回一份尊严。 “本王让你住口!”蓝宁是君钰的逆羽,谁都不能提及。君钰一挥手,君霜的身子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腾空而起。 几个起落间,君钰走进了落败的琼华院。 看着荒凉的院子,君钰的心似乎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不断有冷风灌了进来,再也缝补不上。 这些都是玉微应得的,不是吗? 为什么他却感觉到有些冷意。难道是觉得玉微死了,她的那些罪孽就可以赎清了? 不可能!君钰一掌击碎了琼华院本就破败的墙,墙壁在君钰十成的功力下瞬间四分五裂。 那都是她活该,他何必同情?她再难过,能有他这些年错失所爱来得痛苦悔恨? 这样一想,君钰 分卷阅读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觉得心里似乎不再那么难受,却仍是感觉有凉意不断侵袭。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这一章比较短,但是刚好到这里断了才完整 第5章 祸国妖后(五) 烟雾缭绕的浴室,青色的纱幔曳地。 美人似花,风姿卓绝,斜靠浴桶,露出细润光滑的背脊和柔若无骨的手臂,肌肤如玉,隐隐有光泽流动,如云秀发披散肩头。 南砚宸轻挽袖子,站在玉微身后,压抑住滚动的心思,将最后一味药材加入深棕色的药浴里。 尽管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浴桶里的玉微,心中念了无数遍佛经,面色看似毫无波澜,然而微微泛起红润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愣怔片刻,南砚宸方才放下手中的漆盒,将玉微的发用一只玉簪松松束起,盘成一个简单的髻。 南砚宸知道这十种剧.毒混成的药浴泡着会疼痛万分,所以早就备好了舒念散,准备在玉微呼疼的时候就让玉微服下,以缓解疼痛。 可是等了良久,都没有见玉微有丝毫的动静,依然安然地坐在浴桶里,分毫未动。 若不是看见玉微那微微颤抖着的身子,南砚宸都要以为玉微感觉不到疼痛了。 南砚宸缓步走到玉微身前,凝视着玉微的脸庞,与美丽光洁的背相比,那是一张能惊得小儿啼哭的脸。 原本倾国倾城的脸,如今是隔壑纵横,横梗着诸多深深浅浅的刀伤,皮肉外翻,有些伤口之深,几乎可见白骨。 那伤口中是不断流下的汗,汗珠划过玉微饱满青紫的嘴唇,由下颚滑落胸前,滴入浴桶中,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南砚宸怜惜地伸手分开玉微紧紧咬着下唇的贝齿,摩挲着玉微已经被咬出血痕的唇瓣,擦去那些血后,将自己的手臂送入玉微口中,没过多久就有鲜红的血迹滑过他修长有力的手臂。 虽然有血液不断奔涌而出,但是南砚宸依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玉微咬着,甚至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抚上玉微的额头。 手下是凹凸不平的触感,南砚宸眼中的怜惜之色更甚,骨节分明的手一一滑过玉微的整个脸颊,最终停留在紧蹙的黛眉上,想要为她抚平一切哀伤。 她该有多隐忍,才疼痛若此依然不发一声,只是自己熬下去。仿佛知道不会有任何依靠般。 南砚宸蓦然想起那日见到玉微的场景,冷漠死寂,宛如一潭死水,不起丝毫波澜。 那般的寂然,令他心忧眷念,至今未能平息。 这般姿态娴雅,理智冷静的女子,到底是为了谁,才将自己弄得此般狼狈,甚至想要轻生。 南砚宸墨黑的眸子,倒影着玉微的脸庞,深幽朦胧。 一炷香的时间后,玉微不再疼痛,潜意识中松开了咬着南砚宸手臂的唇。 南砚宸收回手,拢拢长袖,任由素色衣袍被血迹染上暗红。 “噗——” 玉微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唇角染着星星点点的毒.血,原本青紫的唇瓣慢慢变得嫣红。 顾不得男女之嫌,南砚宸将玉微一把抱起,从椸枷上取下一件月牙白的外袍,包裹在玉微身上就疾步往外间的床榻上走去。 光是将毒.血吐出来还不够,还需要施针。 …… 春末的天气格外多变,阴晴不定。 院子里的翠竹在飒飒的风里泠泠作响,招摇着片片绿叶。 偶有牡丹清香飘散风中,透过竹窗送入屋内。 洁净素雅的竹屋内,一袭蓝色广袖长袍,皎若秋月的男子一手怀抱着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一手小心翼翼的拿着调羹将苦涩的药送入女子口里。 女子吞咽得缓慢,嘴角不断有棕色药液溢出,顺着脖颈滑落雪色中衣,雪白的中衣染上药渍。 男子见此,将调羹搁入瓷碗中。瓷碗的旁边是一碟没有用上的腌梅子。 他在京城中听说过那些世家贵女喝药时都会备下解苦的梅子,也以为怀中之人喝药会怕苦,故而早早就备下了梅子,可是女子喝药没有丝毫皱眉,宛如饮下白水。 男子轻笑,笑得清冷华艳,他怎么忘了,她不是那些娇气的女子,爱怜地吻吻女子的眉心,拿起一方锦帕,仔仔细细地将女子唇角的药渍擦去。 做完这一切,男子端起瓷碗,饮下一口苦涩的药,低头覆在女子柔软红润的唇上,撬开女子的贝齿,缓缓将口中的药渡过去,待女子吞咽下后方才又喂下一口。 最后一口药喂完时,男子的唇轻轻覆在女子的唇上,恋恋不舍,细细研磨着女子的唇纹。最后尤嫌不够的将唇探入女子口中,缠住女子的小舌缓慢翻滚。 感觉到女子潜意识下的回应,男子深邃的凤目中宠溺之色溢满,修长的手更紧的禁锢住女子的纤腰,仿佛要把女子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金色的暖阳洒落相依偎的两人身上,宁静而安详,宛如璧人。 …… 玉微醒来,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b 分卷阅读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r   费力地睁开双眼,稍稍移动全身,没有丝毫疼意。玉微感觉身侧有清浅的呼吸传来,转眸看向床榻边。 那里,姿态闲雅,眉目精致如画的南砚宸正用手撑着额头,闭目假寐。 玉微轻轻挪开自己的身子,往床榻里侧退去。 感受到身侧的动静,南砚宸睁开那双寒凉的眸子,关切地望向身边之人:“你醒了?身子可还有不适?” 这一个多月,南砚宸时时刻刻都不敢离开玉微身边,就怕他一离开,玉微就出了任何事情。 明明身体已经痊愈,可是玉微却迟迟不肯醒来。南砚宸探过玉微的脉搏才知道,不过是她自己不想醒来罢了。 原以为,就要这样一直守着昏睡的玉微。 却不曾想,她突然醒了。 这一个多月,南砚宸为玉微医治时,尽管再疼,玉微最多也只是皱眉,从来没有呼痛,冷漠坚韧得让人心惊。 然而也就是这样的坚韧漠然让南砚宸对玉微的兴趣不减反增,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也渐渐明白,他对玉微,已经不止是简单的感兴趣和心动,而是真真切切的喜欢。 玉微一双眸子冷漠如冰雪,出口的语气更是无比寒凉:“你是谁?” 南砚宸闻言一愣,随即想到,她还不认识自己。 他不过是一个多月前救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告知她,他的名字,她就已经晕了过去。 思及此,南砚宸心中不由得微微苦涩,他已经喜欢上她,她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捉弄人? 南砚宸正想开口解释自己的身份,只听到玉微冷漠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又是谁?嘶——为什么头好疼!” 仿佛头痛难耐。玉微不再看着南砚宸,抱住自己即将要炸开的头,努力想要想起自己是谁,可是却一无所获。 只是感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些什么。 南砚宸见玉微竟然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心中不是怜惜,竟然升起一丝隐秘的窃喜。 是不是她什么都想不起,她就会是他的了? 她的脸也早就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一张。 现在的她,宛如一张独属于他白纸,任由他执笔挥墨。 “慕慕,如果真的想不起来,就都别想了,好好休息。”南砚宸不加思考地脱口而出,将已经退到角落的玉微揽进怀中,抚摸着她的发,细细安抚。 说完之后,南砚宸呆滞了一瞬,原来这才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不过并不排斥,如果这样能帮他得到玉微的心。 “慕慕?我的名字吗?”玉微在南砚宸的安抚之下,逐渐镇定下来,脑海中那些浮现的景象瞬间不见。 可是,如果是她的名字,为什么她感受不到丝毫的熟悉感,只觉得陌生,无比的陌生。 “是,你叫南慕。”南砚宸眸意深深,语带诱哄,“是我的未婚妻。只是你在赏牡丹时失足落水,失去了记忆。” 南砚宸将早就想好的说辞,一口气吐出。 “未婚妻?” “是,慕慕,我们就要成亲了。”南砚宸语气笃定。 既然玉微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么要怎么做,都是他说了算。他已经沉沦,怎么容得下玉微独善其身。 南砚宸抱着玉微的手臂收得更紧,力道之大,几乎要掐断玉微的纤腰,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可是……我并不记得你。”玉微语气微带疑惑。 南砚宸松开搂住玉微的手,掐住她的双肩,目光颤抖惶恐:“慕慕,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要忘记我好不好?我们就要成亲了,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可是,我……”玉微看着南砚宸眼中的颤抖害怕,语气迟疑。 “没有可是,我会让你想起来的。慕慕,你相信我,好吗?”南砚宸打断玉微,“不要抛弃我,我不能没有你。” 玉微久久不语,看着面前的南砚宸。这个人,她真的很陌生,可是他眼中的爱意和惶恐不假。 最终,玉微败下阵来,眼中有着愧疚。也许真的是她忘记了自己的未婚夫。 未婚夫这样爱自己,自己却因为失足落水忘记了他,甚至连爱意都消散了。 玉微伸手搂住南砚宸劲瘦的腰身,将头靠在他怀里:“对不起,我会尽量想起来的。” 看见玉微眼中的愧疚和她的动作,南砚宸知道,玉微相信他了。 南砚宸反搂住玉微的腰,唇角轻轻碰着玉微的秀发:“慕慕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一定会让慕慕再次爱上我。” 最好一辈子都别想起来,她就能永远属于他了。 窝在南砚宸怀里的玉微眼里的愧疚慢慢变为了狡黠,笑得如同偷腥的猫,慵懒肆意。 玉微:【嘻嘻,南砚宸真上道。都不用我自己想办法,就留下我了。】 系统好心提醒道:【……那是他想睡.你。】 玉微舔舔唇 分卷阅读1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角:【真巧,我也想睡他!男主角的儿砸哎,我睡不了男主角,试试男主角儿砸是不是器.大.活.好也是蛮不错哒。】 系统语噎:……怪我太天真,不应该和一个浪.女讨论419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  qaq这个世界会比较长,有二十多章 真的再提醒看文的小可爱们一次 女主是真的渣啊 不是说着玩的 渣到原地爆炸 第6章 祸国妖后(六) 倚澜湖边 清雅女子一袭妃色长裙,席地而坐,修长白皙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拨弄着琴弦,断断续续不成音调。 微风拂过,扬起女子的秀发,女子微微抬起下颚,迎着疏影洒落的金色阳光,浅浅勾起唇角,眯起眼眸感受着湖边清新的空气。 竹屋旁,拿着同色外袍的男子看着女子的浅笑,心脏仿佛瞬间被什么填满,天地之间,只容得下一个他和她。 南砚宸几步走到玉微身边,将手里的外袍给玉微披上。 虽然已经是夏日,但是山间本就阴凉,更何况是山间的清晨,带着刺骨的凉意。 感受到南砚宸的气息,玉微不自在的站起身,退后几步,眸间依然清冷如雪:“砚宸。” 察觉到玉微的后退,南砚宸又逼近几步,伸手虚虚将玉微揽进怀里,笑意不减:“慕慕,林间寒凉,多穿一些,仔细别受凉了才是。” 玉微挣脱开南砚宸的手,又往后几步:“砚宸,我……” 仿佛知道玉微要开口说什么,南砚宸心间一阵慌乱,又如往常一般,急忙打断了玉微的话:“慕慕,你头还疼吗?” 以往他这样问,玉微总是会愧疚,然后轻而易举就被他岔开了话题去。 可是今日,玉微显然不想再拖下去,没有改口:“砚宸,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这般亲近。” “为什么?我们是即将要成亲的未婚夫妻,为什么不能稍稍亲近一些?”南砚宸眼带受伤,更多的是困惑不解。 他们明明是未婚夫妻,他都信了,她不是也已经相信了吗?那慕慕为什么还要疏远他? 玉微摇头:“可是,我觉得我不爱你,也许从来没有爱过。如果爱过,我不会感觉你这么陌生,即使失去了记忆。” 思虑良久,玉微还是决定全盘托出。与其让南砚宸越陷越深,不如趁早说清楚,及早地让他抽身而出。 虽然作为他的未婚妻,她不爱他,是对不起他。可是这是事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不爱他,可不爱就是不爱,无法勉强。 南砚宸伸出手想要为玉微捋捋鬓发,开口柔声安抚道,“慕慕,我们曾经那么相爱,只是你如今失忆忘记了而已。” 玉微头一侧,南砚宸的手落了空,僵硬在半空中,半晌没有动作。 “抱歉,你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玉微咬咬唇,固执地摇着头,“也许是我失忆前给了你错觉,可是我能肯定我不爱你。” 南砚宸眸子深处是少有的深谙与阴霾。慕慕不爱他?还能爱谁?那个伤她至深的人吗?他绝不允许。 “慕慕,你现在不爱我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南砚宸语带祈求,拉住玉微的手不肯放开。 “对不起。”玉微还是摇头,挣开南砚宸的手,“我想,我没法爱上你。” “慕慕,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南砚宸用手抵住玉微的朱唇,“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伤失去了记忆。” “我……” “慕慕,我们回京城就成亲吧?”南砚宸语调微微上扬,一把将玉微拉进怀里,垂下眼,遮掩住眼中不断翻滚的思绪,双手环抱住玉微,牢不可破。 “砚宸,世间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你离开了我依然会很好。你会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妻子。”玉微叹息。 系统:【粑粑,你这么作死。不怕南砚宸真的不要你吗?】 玉微倚靠在南砚宸怀里,语重心长的叹息:【儿砸,看来我上个世界和你说的话,你是真的当耳旁风,一笑而过了。】 系统默默吐槽:……上个世界?上个世界你不是穿裤无情的抛弃时墨吗?哪有和我说什么? 玉微:【男人啊,永远都是得不到的最好!太容易得到往往弃之如敝履。】 “我不要最合适!我只要你。” 南砚宸神情哀戚,语气执拗,松开了搂住玉微的手,往倚澜湖走去,“如果没有慕慕,一切不过是枉然。” “好!”玉微眼看着南砚宸就要走到湖边,一把拉住了他,淡淡开口,听不出喜怒。 “慕慕,你说什么?”南砚宸一脸惊喜地看向玉微。 “我说回京就成亲。”玉微依然是那副冷漠如霜雪,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但是此刻同样是那冷淡疏离,落在的南砚宸眼里,却仿佛玉微眉眼间都是温柔小意。 “慕慕,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分卷阅读1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南砚宸兴奋的抱住玉微,眉眼间都是愉悦,那一笑如春风拂来,冰雪融化。 虽然知道这样逼慕慕,会很卑鄙。但是他连更卑鄙的欺骗都做了。多一项罪行又何妨? 只希望慕慕不会想起以前,想起她曾经爱过的那个人男人。 …… 京城丞相府 南风起凉飕飕地瞥了一眼自己儿子,然后继续稳稳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我没意见,只希望你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儿子出去几个月没回来,一回来就带了一个失忆的姑娘,还坚持要娶她。甚至让他们帮忙瞒着那个姑娘的身世。 蓝宁虽然不太赞同南砚宸这样瞒着玉微,可是一想到自己冷漠多年的儿子终于动心动情,也舍不得棒打鸳鸯。 何况,那个姑娘本就是儿子救起来的。以古代的习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来看,也无伤大雅。 蓝宁瞪了南风起一眼,口无遮拦。才看向南砚宸:“砚宸,你想要娶南慕,娘亲不反对。只是,娘亲希望你能仔细的斟酌过后再下决定,万一以后南慕恢复记忆,你又当如何自处?” 蓝宁想起远远看过一眼的玉微。那一双冰冷如雪的眸子,里面没有丝毫温情,即使自家儿子对她体贴入微,那双空灵的眼中最多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的愧疚。 而且这一份愧疚还是自家儿子欺骗得来。 即便作为一个局外人,蓝宁都禁不住地感到后脊发凉。如果玉微一旦回忆起过去,真的还会安分的跟在南砚宸身边吗? 如果到时候玉微选择毅然决然的离开,已经泥足深陷的儿子又真的还能抽身而出吗? 这些问题,南砚宸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最后都无疾而终。他想,到那时候,玉微已经嫁给了他,甚至可能有了他的骨肉。 那么,即便她对他没有感情,憎恨他欺骗了她。那么她总归会对孩子有感情的吧? 这只是最糟糕的情况。也许,玉微一辈子都不会想起过去呢? 与其执着于将来那些永远都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不如珍惜当下。 而且,“砚宸不会让那一日到来的。”南砚宸语气肯定。 他会在不伤害玉微身子的情况下,给玉微服下消退记忆的汤药。这也许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南砚宸从来都不是光风霁月之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又何妨? “砚宸,你想做什么?”蓝宁看着自家儿子的笃定,语气迟疑的问。 南砚宸将自己的念头阐述了一遍。 “罢了,如果你觉得值得,那就放手去做吧。我和你父亲都不会阻拦你。”蓝宁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头疼。 自家儿子已经为那个南慕疯狂了,如今她劝再多也无用。不如让他自己去撞过南墙以后死心。 蓝宁有一种直觉,她觉得南慕不会一直是南砚宸的妻子,总有一日她会恢复记忆,会离开。 而且,她总觉得南慕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 “砚宸谢过母亲,父亲。”南砚宸对着南风起和蓝宁深深行了一个礼。 “去吧,母亲会为你安排好婚事的。”蓝宁慈爱地看着南砚宸,“按你说的,会尽量提前。” 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操过心,除了他的感情方面。 她曾经险些以为,按着砚宸这个性子,就要孤独终老了,没想到才过没不久,砚宸就带着南慕回府了。 看着南砚宸疾步走出去的身影,蓝宁无奈摇头笑笑。 “宁宁,别看了,我会吃醋的。”抱着蓝宁的南风起,不满地遮住蓝宁看向南砚宸的眼睛,语气酸涩。 他不喜欢宁宁一直看着别人,就算是自家儿子也不成。 蓝宁拍拍南风起的手,用眼神示意他松开些。总喜欢这样腻在一块,成什么样子?而且这样腻着,都挤成一团了,她不舒服,全身都染上了他的气息。 南风起像是没看见蓝宁的眼神,随意岔开了话题,声线低沉清雅:“宁宁就别担心了,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没准那个南慕就是砚宸命定的妻子呢?” “可是我总觉着,那个南慕不爱砚宸。而且她以后万一恢复记忆……”蓝宁语带担忧,轻蹙黛眉。 岁月没有在蓝宁身上留下印记,仿佛是格外的恩赐眷恋。她依然美丽得让人侧目,仿若盛开的莲花般清冷脱俗。若雪白皙的脸颊精美莹润,丝毫看不出儿子已经是可以娶妻的人。 “宁宁担心什么呢?你当初不也是不爱我?”南风起嬉笑道,“现在不是已经离不开我了吗?” 南风起并没有太将南砚宸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对他来说,为了得到心爱之人,用些手段很正常。 当初他为了求娶宁宁,不也是费尽心机,甚至机关算尽吗? 现在,自家儿子的手段很有他当年的风范。南风起并不觉得有什么错。 撬得倒的墙角,只能说明那墙角不牢固。 “好了!和你说正经 分卷阅读1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的呢!你又扯到哪里去了?”蓝宁轻斥。 南风起厚着脸皮:“我当然是说正经的,当年我那么苦,不也甘之如饴吗?砚宸现在算什么?” 说罢,南风起轻啄蓝宁脸庞,打横抱起她就往床榻走去。 “南风起!”见南风起抱着她就往床榻走去,二十多年的夫妻,蓝宁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不由得娇嗔,面色羞红。 南风起太没正形了,每次和他商议正事,最后都能被扯歪十万八千里。 “娘子,你家夫君我耳朵还好使,不用这么大声。”南风起脚步未顿,只眼角余光看向蓝宁。都成亲那么多年了,宁宁还是那么青涩纯稚,这样的宁宁,让他如何割舍? 室内春.光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虽然渣,但是渣的人都不无辜,无辜的人都不会渣,除了每个世界的男主之外 第7章 祸国妖后(七) 芳瑟院 七月本不是海棠花开的时节,但是芳瑟院内,却是潋滟盛开的一片片海棠。 玉微坐在石凳上,观赏着石桌上一盆盛开的粉色海棠,时不时地摘下一瓣花扔在桌上,嘴里低低念叨着:“渣,不渣。” 最后的结果是……不渣。 玉微拍落手上的花粉,那就不渣吧。 系统肉痛的看着那一盆西府海棠,控诉道:【粑粑,你毁坏花草!】 玉微摇头:【花开堪折直须折。】 系统表示不敢苟同,这不是折花,是辣手摧花。 南砚宸衣带生风地走进院子,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圆桌上坐着,顿时目光柔和下来:“慕慕,婚期定在八月初六。” “嗯。”玉微没有回头看南砚宸,冷冷哼了一声,又把刚才摘掉的花瓣堆叠在一起,粉色的海棠映衬着素白的纤纤玉指,有一种流风回雪的美感。 人生真是无趣极了…… 见玉微的冷淡,南砚宸也不甚在意,优雅地一撩衣袍坐在玉微对面:“慕慕可是觉得无聊了?” 玉微终于抬起头望向南砚宸:“非常无聊。” 玉微鼓起腮帮子,宛如炸毛的小奶猫,南砚宸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今晚就可以出去逛逛了。” “真的?”玉微没有避开南砚宸的手。 “当然。”南砚宸答。 虽然大晋有着新嫁娘出嫁之前一个月不能出门的规矩,但南砚宸并不在意。如果他是那种墨守成规之人,也就不会做下欺骗玉微的事。 两人用了膳以后,简单收拾一番,没有带下人就径直出了门。 …… 恰逢七月初七,太阳刚落幕的街上早已经点起花灯,人声鼎沸。 大晋在玉衡的统治下走向前所未有的繁华盛世,作为一国之都的凉城更是鼎铛玉石,金块珠砾。 仿佛没见过世面的系统看着一盏绣莲花彩绘花灯,双眼放光,尖叫着:【哇,粑粑这个好漂漂惹!】 玉微烦不胜烦,一脸黑线地暂时屏蔽了系统,她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智.障系统? 人群熙熙攘攘,南砚宸小心翼翼地将玉微搂在怀里,生怕她走丢。南砚宸紧皱双眉,或许不应该今晚出门。他只打听了今日是七夕节,会有灯会,却没料到如此拥挤。 玉微靠在南砚宸怀里,随他的步子走着。有人愿意替她遮挡人群,她自然乐得享受。 这人来人往,她真没看出来有甚好玩。玉微眼光四处扫视,企图找些乐子。忽然,一个身着墨色长袍,龙姿凤章的男子印入玉微眼帘。 玉微勾唇一笑,看来没白出门,有收获。 “我想要那盏花灯。”玉微停下脚步,随意地指着最远处的一盏花灯,对着南砚宸吩咐道。 那盏花灯距离这里有二十多米,足够她开溜了。 南砚宸顺着玉微的手指望去,那是一盏高高悬挂着的雕竹刺绣纱灯,不显华贵,胜在清爽干净:“那我们过去买。” “你去,我走累了,就在这里等你。” “人太多,我怕走散了。”南砚宸拧眉,试图说服玉微。 “我不动,你快去快回。”玉微推了南砚宸一把。 “那好,慕慕一定要站在原地不动。”南砚宸不放心地仔细交代后方才迈开步子走远,却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看向玉微。 一直到南砚宸淹没在人群中后玉微才向和南砚宸相反方向的卖面具摊子走去。 从面具摊子买了一个丑陋的狐狸面具,仔细打量一翻后,玉微啧啧称奇:【你说女主这是什么欣赏水平?】 半晌没听见系统的回答,玉微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把系统屏蔽了,于是点击了“取消屏蔽”。 得到解放的系统立刻又叽叽喳喳起来:【我也觉得好丑,还是我刚刚看见的那盏花灯好看……】 提起那盏花灯,系统口若悬河。 玉微又默默地屏蔽了它,指望一个系统的欣赏水平,她可能脑子 分卷阅读1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瓦特了。 嫌弃归嫌弃,玉微还是乖乖地带上了狐狸面具,朝着桥头走去。 河对面,墨色衣袍的俊逸风雅男子依然临湖而立,衣袂翻飞,与热闹的街头格格不入,男子仿佛身处冷清寂寥的古刹,周身都是落寞的气息。 二十多年了,只有他固步自封,不肯放自己出来。 男子自嘲地一笑,抬头望向那处早已经不可能出现思恋之人的桥头。 那一年的初遇,她就带着一个狐狸面具从桥头悠然走过。所有女子都喜欢美丽的面具,只有她迥然不同。 男子早已经做好了失望的准备,这二十多年,他连她的幻影都没看见过。却不想望去的一霎那,让他几乎血液沸腾。 一样的桥头,一样的狐狸面具,一样的清冷孤傲。 眼前女子的身影和二十多年前的倩影逐渐重合,男子顾不得拥挤,顾不得自己的喜洁怪癖,拨开人群就往那头跑去。 玉微走得极其缓慢,堪比龟速。 感受到自己被抱住的瞬间,玉微的眼眸里泛起如狐狸般狡猾的笑意。 “宁儿。”男子的声线沙哑低沉,娓娓诉说着多年来的思念,“我很想你。” 佳人在怀,男子方才觉得自己空寂了二十多年的心有了一丝温度,恢复跳动起来。 “公子,你认错人了。”玉微没有挣脱开男子的怀抱,只是压低了嗓子,淡淡开口,声线冷漠悠远,低渺如琴声私语。 连声音都与记忆中一样,怎么可能不是,男子只当玉微是不想见到他:“宁儿,我知道你已经成亲了,我不该这般对你,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男子扳过玉微的身子,深深凝视着她,出口的话有些语无伦次,拉着玉微的手就要往他的胸口抚去。 玉微冷冷抽回手:“公子请自重。” 男子被玉微眼里的冰冷漠然伤到,那颗本来有些许跳动的心又要死寂下来。 这二十多年,真的只有他在苦苦挣扎吗? 男子眼含痛苦,如疯狂的野兽,低下头,吻上玉微的粉唇,辗转研磨,表面的舔.舐已经不能再让他满足,男子得寸进尺地想要侵入女子的口中偷香窃玉。 玉微眯眼,狠狠地咬了男子一口,毫不留情。 男子没料到玉微会咬他,有些吃痛地松开了玉微的唇,而后又要吻上去。 玉微用尽全力推开了男子,眼神冰寒刺骨:“公子,我说过了,请你自重。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男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让他抱着就已经是便宜他了,还敢不要命的吻上来。 “怎么可能不是?”男子失魂落魄的一笑,抹去嘴角的血腥。他从来只容得下宁儿的靠近。对于别的女子,别说是亲吻,就连触碰都觉得恶心。 玉微摘下面具,冷声道:“公子可看清楚了?” 看见玉微的面容,男子呆滞起来。 竟然真的不是…… 怎么可能世间会有除了相貌之外,样样都如此相似之人? 而且他还不排斥。 “抱歉,在下冒犯了,实在是小姐和在下的一位故人太像。”男子愣怔片刻后躬身行礼,沉吟道,“在下毁了小姐的清白,自会负起责任。” 如果…… 注定不能和宁儿厮守,能得和宁儿如此相似的佳人陪伴身旁也算不枉。 “不必。”玉微依然冷着眼神,深深看了男子以后,甩袖离去。 男子久久凝视着玉微的背影,直到玉微消失在人群里,方才收回视线,搬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暗风,去查查这是哪家的千金。” 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恭敬地地下头颅:“属下领命。” …… 南砚宸买了花灯回到原地以后,发现玉微已经不在原地,精美的花灯瞬间从他手里滑落在地,烈烈地燃烧起来,很快火势就蔓延至整个花灯。 路过的行人纷纷绕开了南砚宸身边,眼中是感叹惋惜,似谪仙一般的人物,怎么就是个痴傻的呢? 南砚宸浑身发凉地站在原地,几欲崩溃,慕慕离开了? 她不要他了? 正在南砚宸胡思乱想的时刻,一个惋惜遗憾的熟悉声调在他耳边响起:“可惜了我的花灯。” 南砚宸抬眸,灯火阑珊处,倾城明媚的女子挑着一盏素白的六角花灯站在那里,周身隐隐有迷离华光闪烁。 “慕慕,你去哪儿了?”南砚宸绕过燃烧待尽的花灯走到玉微身前,声线还有些惶恐颤抖,“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呐。”玉微抬抬花灯,笑得清浅,“我买花灯去了。” 南砚宸一把抱住玉微,心里的惊恐方才淡了下去:“以后不能这般吓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周日一更 第8章 祸国妖后(八) 御书房 玉衡一袭明黄龙袍端坐于龙椅中,手中批阅的动作在不 分卷阅读1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知不觉中停顿了下来,奏折被朱砂沁润也由不自知,脑海中不断盘旋的是那日错认女子冷若冰霜的眼神。 和当年的宁儿何其相似,甚至比宁儿更冷冽三分,明明身处闹市,却自有一种微幽兰之芳藹兮,步踟蹰于山隅的宁静悠远之感。 玉衡似乎还能隐隐回忆起那夜拥住的女子的朦胧婉约,清香犹如还在鼻息间涤荡。 暗风悄无声息地进入御书房,跪在玉阶下没有出声,安静地等着玉衡的询问。 须臾,玉衡回过神,看着已经被润湿的奏折,微拧眉头,发现只是御史台日常的奏折之外,直接叠起,放至一旁。而后抬手扶了扶额头,他怎么会在批阅奏折时想起那个女子。 这么多年来,后宫空置,除了爱着宁儿之外,也有厌弃那些莺莺燕燕太过嘈杂的因素在。如今遇见那个女子也不过是意外,而且,即使再相似,也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何必此般费神。 玉衡收敛好神思,看见了跪着的暗风,低声开口:“可查到了?” “禀主子,属下查遍了京城所有的闺秀,但都不是。”暗风头颅低得几入尘埃。 “罢了,不必查了,退下吧。”玉衡挥手。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即使和宁儿有几分相似,却还用不着为此大动干戈。 “是。” …… 八月初六,良辰吉日,宜嫁娶。 丞相府门庭若市,前来恭贺的人几欲踏破丞相府的门槛。 被人牵引着行完所有礼以后,玉微被南砚宸抱回婚房时简直要累得虚脱。 南砚宸直接挥退一群丫鬟,为玉微揭下喜帕。 一袭凤冠披霞的玉微淡却几分仙气,更显娇媚动人,那是一种印刻在骨子里的美,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玉微得到解放的瞬间就直接扑倒在婚床上,差点累死。 玉微唉声叹气:【古人结个婚怎么都这么麻烦!】 系统:【粑粑,现代结婚也这么麻烦!】 玉微:【……】 系统:真开心,终于有一次怼赢粑粑了。微笑.jpg “慕慕可是累了?”南砚宸看着毫无体统地躺在床上的人儿。 玉微坐起身,用眼神示意南砚宸:“帮我把凤冠摘下来,太重了。” 华美精致的凤冠估计有几斤。 一想到自己顶着这顶几斤的凤冠晃荡了将近一日,玉微欲哭无泪。 再也不想结婚了…… 就算只是在任务世界里。 “好。”南砚宸笑得温润,手间的动作更是细致小心。 取下凤冠后,南砚宸修长白皙的手穿过玉微柔软似绸缎的发,为她梳理着略微有些凌乱的青丝。 玉微感觉沉重的头脑瞬间轻松,摇晃一下还能动的脖颈以后,便把玩着腰间的禁步,然后状似无意地问道:“你还不出去?” “马上就出去。”南砚宸为玉微梳理好秀发后,细细端详玉微片刻,起身,“慕慕要是觉着累了,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作为新郎,南砚宸将玉微抱回洞房以后还需要去招待那些宾客。 “嗯。”玉微头都没抬,继续把玩禁步。 南砚宸也不气恼,轻柔地在玉微额头印下一个吻后,转身走了出去。 确认南砚宸已经走了以后,玉微倒下床,闭上眼睛之前吩咐系统:【天黑之后叫醒我。】 系统疑惑:【天黑了不是该睡觉了吗?粑粑,你还起来干什么?】 玉微:【月黑风高】 系统立刻接口,这个它知道:【杀人夜】 玉微本来想骂系统,但是实在困得不行,懒得教育系统,只嘟哝了一句:【月黑风高,撩人夜。】 系统:……怪我太单纯。 …… 戌时 系统看了看逐渐黑下来的天空:【粑粑,快醒醒!天黑了。】 玉微听到系统的声音,猛地从床上坐起,有一瞬间想在床头摸闹钟,片刻后才想起来,这不是二十一世纪,更不是她所在的元隋皇朝。 玉微:【什么时辰了?】 系统:【戌时。】 玉微翻身下床:【定位一下君钰在哪儿。】 系统打开自己的定位装置,搜索了一下:【在秦.王.府的后花园。】 玉微;【记得帮我变回玉微原来的模样。】 …… 秦.王.府 君钰一袭华服坐在凉亭里,但是衣袍略微松散,露出了白皙健硕的胸膛,比之白日里的严肃威严,多了些许慵懒肆意,显得魅惑摄人。 想起今日看见的蓝宁,她神色中的幸福美满,即使不用言语也能感受出来,君钰的心就感觉又沉下几分。 宁宁这些年过得很好,他应该为她高兴的。 可惜,他终究不是圣人,做不到微笑着看自己最爱的人和他人浓情蜜意。 君钰端起桌上 分卷阅读1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的桃花酿,猛地饮下。 原来一晃这么多年,南砚宸都已经娶妻。 喝完所有的酒以后,君钰起身准备回房休息,却在转身的一霎那,僵硬在原地。 花园的尽头,火红衣袂翻飞的绝色女子站在那里,红色的丝绸包裹着身着红色嫁衣的佳人,如妖冶盛开,只待采摘的牡丹,国色天香,娇艳欲滴。 尽管是黑夜,却也无法遮掩佳人的殊丽无双。 君钰蓦然想起了十九年前,玉微就是着这样一袭凤冠披霞嫁给了他。 “钰……”佳人的声音如琴声低迷动听,婉婉消散风中。 君钰眯起眼眸,这是玉微的声音。 可是玉微早就已经死了。 “钰,你爱过我吗?”女子的声音清晰了些许,却依然带着模模糊糊的朦胧。 “没有。”君钰笃定地开口,也许曾经有过,但是自从知道她欺骗他以后,就已经不再爱。 他很清楚,现在他爱的是蓝宁。 君钰觉得自己可能疯了,玉微早就已经死了,他怎么会看见她?还如此清晰。 “我还记得那年,你说过生生世世护我安稳,你说过生死契阔,与子成说……你说过太多,我都记得。可是你却早已经忘了。” 女子置若罔闻,依然柔柔地笑着,只是眼角渐渐溢出晶莹的泪珠,在笼罩在银色月光下,滑落的眼泪宛如从眼角滑落下一颗颗珍珠。 美人垂泪,最是动人心弦。 可惜……君钰不是那等怜香惜玉之人,更何况,玉微提的还是他最悔不当初,不愿想起的过去。 一瞬间,君钰浑身的气息都变了,四周的温度都低了下去,只是想到那日君霜说的话,没有开口。 然而玉微似乎依然没有感受到那冷意,低低述说着那些过往。 “够了!”终于,君钰忍无可忍,低声呵斥。 他能忍她这么久,不过是念着旧情。 君钰疾步穿过花园,走到玉微面前。 玉微丝毫未动,任由君钰的靠近,只是拉起自己的嫁衣裙摆,殷切期盼地看向君钰:“钰,我穿这身嫁衣好看吗?” 似乎想起了什么,玉微的神色落寞起来,声线低落下去:“十九年前,新婚那夜,我就是这样穿着嫁衣,等到了天亮,等到了龙凤烛燃尽,却等不到你。这十九年来,我也这样哀哀地在琼华院等着,可惜,依然等不到你。前世……你说过的会找到我,可是为什么,有了蓝宁一切就都变了。” 说到最后,玉微的声音变得有些凄厉控诉,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本就单薄的身子,在夜风里飘摇,如梦似幻。 君钰听着玉微嘶哑凄厉的声音,不由皱眉,想起了那夜滴进他心里的眼泪。 又是前世今生。 君钰有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欲要拉住玉微,可是却直接穿过了玉微的身体,抓住一片虚空。君钰的神色骤变。 玉微见君钰骤变的神色,痴痴地笑起来,火红的身影片片消散风中,只余下一句低喃的话语:“君钰,我恨你。” 声线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仿佛有能化作实质的恨意砸落君钰身上,压得君钰几乎喘不过气来。 玉微死去已经这么久,他竟然在今日看见了如此真切的幻影,一时间,君钰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境,为何如此真切? 如果是现实,为何如此虚幻? …… 玉微回去的时候,南砚宸还在应酬宾客。她早就睡醒了,现下又无聊至极,就坐在桌上翻找着喜欢的糕点吃。 南砚宸踏进婚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玉微垂着脑袋,半爬在桌上的娇俏模样。 “慕慕怎么不去床榻上休息?” “不是在等你吗?”玉微歪着头,理所当然地反问。 南砚宸看着玉微的模样,仿佛妻子等着晚归的丈夫,一时间本就暖融融的心,似乎瞬间融化成春水:“是我的不是,回来晚了,让慕慕担心了。” 一边说,南砚宸一边走到玉微身边,倒出两杯酒,递了一杯到玉微面前:“饮下合卺酒,我们就洗漱歇下罢。” 玉微伸手接过,举着酒杯绕过南砚宸的手臂,微闭着双眼,饮下了那杯酒。 南砚宸看着玉微烛火下动人的如玉娇颜,温和地笑着,自此以后,他们终于名正言顺,谁也不能再拆散他们。 明明酒不醉人,南砚宸却觉得此刻有些薄醉。 南砚宸低下头,靠近玉微耳边吹着热气,嗓音染上情.欲,低沉黯哑:“慕慕,我们歇下吧。” “好。”玉微颔首,看向南砚宸的侧脸,他明明已经装得很镇定,可是脸颊到底是有几分绯红,宛如染上尘埃的谪仙。 真是纯情啊,玉微舔舔唇角。 南砚宸得到玉微的首肯后,打横抱起玉微往一片火红的床榻走去。 “你会吗?”玉微笑意盈盈,语气轻佻。 南砚宸被玉微的话惊得步子一顿 分卷阅读1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脸红得更加厉害了,几乎要燃烧起来。明明已经是流火的天气,他却莫名觉得有些燥热。 玉微仰起头,樱唇覆在南砚宸的唇上,细细研磨着他的唇,却就是不肯进去。一双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南砚宸本就未曾经历过男女之事,生涩得紧,此刻被玉微这样撩.拨,还是自己最爱的人,若是忍得住,就真的是身子有问题了。 两人如干材烈火,一路滚落床上。 拥有玉微的一瞬间,南砚宸几乎狂喜,他爱玉微,虽然他不在意玉微的贞洁。可是能完完整整地拥有自己最爱之人,怎能不欣喜若狂? “疼。”玉微眼含泪意,嘟囔着红唇,娇声抱怨,眉眼间都是妩媚,双手微微抵挡着南砚宸的胸膛。 南砚宸从喜悦中回过神,看着娇妻紧皱的黛眉,怜惜地吻吻她的唇角:“慕慕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 事后,南砚宸抱着几乎睁不开眼的玉微去沐浴之后,才满足地拥着她沉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有没成年的小可爱嘛?(捂脸) 如果有,举个抓,打个学生卡,我下次尽量控制车速 qaq我已经污了,妈哎 第9章 祸国妖后(九) 翌日 玉微感受到刺眼的亮光时,就已经醒了,微睁开眼眸,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火红的床幔。 暖色光线透过红色纱幔散进床榻,映衬着两个如玉的人。 “砚宸,不去请安吗?”玉微手指轻点南砚宸的胸膛,声音还有些晨起的低哑。 玉微依稀记得古代成亲是需要给长辈们请安的。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也不在意男女主如何看她。但是她需要去见男女主一面,以确定自己是否要按原计划行事。 即便那天数花瓣的结果是不渣男女主,但是涉及幸运之气的决定,她并不想真的如此草率。 南砚宸握住玉微四处作乱的手,他初尝男女之欢,又是早晨,哪里经得起撩.拨,可是怕玉微承受不住,只能喉结滚动几下后,强制压下欲.望,但话语中却有一丝控制不住的喑哑溢出:“不用,母亲和父亲不是那般墨守成规之人,何况我们府内只有三人,根本不必此般兴师动众,只需午时去前厅用膳便可。” “嗯。”挺好的,不用早起还能见到男女主。 南砚宸将头往玉微那边挪动了些许,靠在玉微的肩窝,低低地道:“慕慕陪我再睡一会儿。” 玉微环抱住南砚宸的腰,头也靠过去几分,阖上眼眸。 反正不用去请安了,那就睡吧,正好昨晚没睡好。 …… 两人这一睡,就睡到了将近午时。 玉微是感觉腰间有些痒,迷糊地醒来的。本来早晨时还不觉得疼痛,可是此刻连动一动身子都觉得酸痛。 果然是处.子,第二日都会疼痛难忍。 玉微嫁给君钰十九年,竟然依旧是清白之身,可笑又荒谬,令人难以置信。 南砚宸见玉微睁开了双眼,停下了手间的动作:“醒了?” “疼……”玉微蹙眉,尾音拖长,靡丽浓稠。 “哪儿疼?昨晚我弄疼你了?”南砚宸一听玉微呼疼,急切起来,恨不得立马就掀开被子给玉微仔细检查一番。 明明他昨晚已经很小心了,却不想还是把慕慕弄伤了。 玉微一双玉臂勾住南砚宸的脖颈,拉低他的头,媚眼如丝:“浑身都疼,砚宸帮我梳洗罢。” “好。”南砚宸有些艰难地开口,这种甜蜜的折磨,他甘之如饴,“慕慕可以再睡一会儿。” 南砚宸掀开被子,唤来下人,准备先行梳洗。 玉微观察到南砚宸只是让下人送来梳洗用具,就挥手让他们退下,满意地阖上眼帘,卷起红色薄被,准备再享受一会儿赖床时光。 南砚宸很快梳洗完,便准备去抱玉微下塌,走近的时候发现玉微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一团,连头都缩进了被子里。他伸手将薄被拉下一些,捂着脑袋,闷坏了怎么办。 玉微睡得正迷糊,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动了动酸痛的手,拉上下滑的被子:“我还要睡,不要抢我被子,我会生气的。” 话语中是满满的不悦,真的很疼,还想睡…… 他看着玉微幼稚如孩童的行为,目光柔和了几许,将被子上提了几分,恰好盖到玉微莹白的脖颈:“慕慕想睡就睡罢,我们今儿晚上再去用晚膳便是。” 素日里慕慕都是一副冷漠得没有人气的模样,哪里会这般可爱娇憨。 想必也是昨日里累极了,今日才会这般。说来也是他太过急切,没控制好自己。 南砚宸为玉微捏好被子,准备去前厅告知父母亲一声。 玉微一听晚膳,整个人瞬间清醒,立刻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拉住欲走的南砚宸:“不必了,我们一起吧,不过你要帮我梳洗。” 她 分卷阅读1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不想动,至少现在不想。 “为夫定然让夫人满意。”南砚宸反握住玉微的手,紧紧扣着,微一用力道就将玉微拉入怀中,淡雅的馨香扑鼻而来。 温香软玉在怀,很难不悸动。 南砚宸压下疯狂跳动的心,抱起玉微为她慢慢梳洗。 玉微坐在铜镜前,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挑挑敛敛着妆奁里的首饰,懒散惬意地道:“砚宸还会梳女子发髻?”看着这么纯情,难不成是装的? 南砚宸手间的动作未曾停顿,不多时,一个大气婉约的朝云近香髻就梳好:“是前些日子和嬷嬷学来的。” 他言语间随意散漫,仿佛这件事情不值一提。 南砚宸从玉微手里接过玉簪,插在她的发髻间:“好了。” 玉微对着不甚清晰的铜镜左右照照,果然天才连学闺房之乐都这般有天分的吗? 南砚宸见玉微的动作,一时间心如雷鼓,这是他第一次梳发髻,他很怕慕慕会觉得难看,再让丫鬟来帮她整理发髻。 这些贴身之事,他都想一一为她做完,不假他人之手。 玉微良久未曾开口,南砚宸有些忐忑地问:“慕慕不喜欢吗?我去唤丫鬟来帮你再梳过?” “不用。”玉微笑着摇摇头,“砚宸梳的发髻很好看,我只是一时被砚宸惊讶到了。” 一个男子短时间内能有这般精湛的技艺,想必他花费的时间不在少数。而且他日日都陪着她,白日里根本不会有时间,估摸着都是请教了宫里的嬷嬷后熬夜学来的。 “你喜欢?”南砚宸得到玉微的肯定,愉悦地笑起来,那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嗯。” “慕慕喜欢,我以后一定认真学。”南砚宸道。 他只去请教了几日,很多发髻的样式都还未曾来得及学。 “用午膳去罢,当心迟了。”玉微不置可否,他若高兴便随他去吧。今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 玉微抬头看看艳阳高照的天,时间已经过去太久。 …… 当南砚宸带着玉微走到前厅之时,南风起和蓝宁早就已经入座,但未曾动筷,很显然是在等他们。 玉微盈盈一福身子:“儿媳起身晚了,连累了夫君,还累及爹娘久等,儿媳在这里给爹娘赔罪。” “无碍,慕慕起身入座罢。”蓝宁温和地开口,毫无责怪的意味。 小夫妻俩新婚燕尔难免失控。 玉微站起身:“多谢娘亲。” 南砚宸拉着玉微坐入席间。 丫鬟们鱼贯而入,将早就温着的菜肴端上桌。 可能是念着最近几日的油荤过多,今日的菜肴很是素淡,但是胜在爽而不浊,不亚于那些山珍海味。 南砚宸看着玉微用完碗里的菜以后就会又为她添上她喜爱的菜肴,玉微基本不用动公筷,只自己小口地吃着,并时不时地端详着坐在对面的南风起和蓝宁。 他们好像很恩爱。 成亲二十多年,南风起依然宠蓝宁入骨,即便是蓝宁有尝了一口不喜的菜,再扔给南风起。南风起也是毫不嫌弃地笑着咽下,没有一点一滴的犹豫。 为什么呢?玉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深思。 午膳就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度过。 …… 晚间,玉微趁着南砚宸去沐浴的时间在院子里四处走走。 八月里,天气还是晴朗,但是已经转凉,微风袭来,夹裹着寒意。 玉微被入骨的寒风吹得清醒了些许,脑海中不断盘旋的南风起和蓝宁之间的互动也渐渐沉淀下去。 有什么能长久?情爱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终是要归于尘埃的。转世以后便再也记不得前世所谓的爱人。 系统第一次感受到玉微身上有这般平和如水的气息,忍不住开口打断:【粑粑,你今天为什么不行动哇?难道你不准备渣男女主了?】 玉微莞尔一笑:【暂时不了】 系统疑惑:【为什么?委托者不就是因为蓝宁和南风起才落得如此下场的吗?】 玉微听着系统如此幼稚而不理智的话,第一次没有生出骂它的心思:【祸国不言美色,男人犯下的罪孽,何必一定要从女人身上找茬子?即使到最后他们那般对委托者,也和蓝宁没有直接关系。归根结底不过是男人们自己愿意那般为蓝宁而已,蓝宁又没有要求他们做什么。既然无冤无仇,我又何苦为难一个女人?】 如果蓝宁是如上一个世界里的苏沫一般的白莲花,不用系统提醒,她早就动手了。 系统追问:【可是蓝宁的为人……】 它没有说完,但很明显是在影射蓝宁那些年的嚣张猖狂。 玉微的侧颜在月光的笼罩下更显得清冷:【她渣,我浪。我有什么资格替天行道?何况……委托者的心结不在蓝宁身上。只要蓝宁不和我作对,我不会动她。】 系统闻言,没再出声。 玉微凝视着沐浴在柔和月色 分卷阅读1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里的海棠,思绪逐渐飘远,她留下南风起和蓝宁,除了因为告诉系统的原因之外,还有便是她很好奇,世间是否真的有一种爱情能够“天不老,情难绝”。 第10章 祸国妖后(十) 八月二十六 圣寿节,皇帝寿辰。 寂静多时的深宫骤然变得喧嚣 宫墙深深,亭台楼阁间繁花锦簇。 玉微和南砚宸在宫侍的指引下进入了清心殿。彼时筵席还未开席,但是桌上剔透可口的水果已经是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锦衣华服的官员们正襟危坐,身旁艳丽娇媚的女眷恭敬地侍奉着他们的天。 美人配美食,最是容易让男子产生满足感。 来来往往的俏丽侍女为大殿中众人添着酒水和瓜果。 不多时,只听殿外一声宦官的唱词远远传来:“皇上驾到——” 殿内的众人立刻以头伏地,虔诚如朝拜神佛一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若说官员们是家中女眷的天,那么玉衡便是官员们的天,更是整个大晋的天,官员们甘愿俯首追随。玉衡虽不是开国皇帝,却是真正的千古一帝,名垂青史。 他在位的二十多年,海晏河清。大晋踏进前所未有的盛世繁华。 有些大胆的闺秀则是偷偷抬起头向那一抹明黄的身影望去。 玉衡不止政绩卓绝,后宫更是空无一人,若是能得他的垂怜,纳入后宫,她们便是死了也甘愿。 闺秀们的目光触及玉衡身影的刹那,几乎全都是羞红了脸的低下头,这般如仙人似的帝王,即使是后宫三千,她们也愿意日日守候啊。 玉衡面色冷峻地走到龙椅上坐下,方才一挥衣袍:“众卿平身。” 众人谢恩起身。 玉衡身边的内侍见众人站齐,继续唱词:“请诸位大人行礼。” 皇帝寿辰不似一般官员随意,等级制度森严,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众人三跪五叩地行礼完后方才入座。 玉微和南砚宸坐的位置几乎就在玉衡身侧,他一转头就能看见。 玉衡没有子嗣,但也未曾从皇室旁支的宗亲里过继后嗣,而是直接将皇位传给了南砚宸。故而他一早就以太子的标准培养着南砚宸。 待众人都坐下后,玉衡抬眸去看属于蓝宁和南风起的位置。 南风起一人悠闲地坐在那里,身侧是空空荡荡的女眷席位。 玉衡目光一暗,唇角浮现一丝苦笑,这么多年了,宁儿依然躲着他。 南风起感受到玉衡的失望,没有丝毫反应。只要玉衡没有动作,其他的,他可以视而不见。 反正终此余生,玉衡都不可能再见到宁宁。 一想到自家娇妻,南风起唇角忍不住泛起笑意,很快他就可以和宁宁归隐山林了。 相比南风起的愉悦,玉衡周身落寞萦绕,端着酒杯的手紧了几分。 酒杯承受不住厚重的内力,顷刻间化为灰烬。 二十多年的皇帝生涯,玉衡积威甚重,无人敢抬头向他望去。故而玉衡只是淡淡地拿起另一只酒杯,若无其事地饮酒,一杯又一杯。 玉微并不包括在这些或敬重,或畏惧玉衡的人里面,她时时刻刻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玉衡,自然也看见了玉衡和南风起的互动。 在侍女为她斟酒的时候,玉微故意撩动了一下衣袖,一杯酒就被洒落在衣袍上。 侍女惊吓得脸色苍白地瑟缩着跪倒在地:“夫人恕罪。” 清心殿内一派歌舞升平,侍女的声音落在嘈杂的殿内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 离玉微和南砚宸最近的玉衡沉浸在思绪里自顾自地饮酒,听到声响也不甚在意。 能入得清心殿侍奉的侍女都是经过精心调.教的,一般不会出岔子。 但是婉心是第一次侍奉贵人,早就害怕得紧,现下出现了这般严重的失误,若是贵人不责怪还好,要是贵人责怪下来,少不得回去就要挨嬷嬷的训了。 一想起嬷嬷厉害的手段,婉心的脸色就又苍白了几分,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这般不小心。 “无碍,你起来罢,引我去更衣便是。”玉微柔声安抚着侍女,扶她起身。 那温柔中带着几丝一贯的清冷,袅袅娜娜地飘散在殿内。 “谢夫人,奴婢这就带夫人前去。”婉心受宠若惊的顺着玉微的力道站起身。 玉衡听到模糊得有些变音的冷漠声调,饮酒的动作骤然停顿,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往玉微那边看去。 只见玉微着一袭浅苏芳鸢色华丽长裙坐在南砚宸身侧,眉目间是万年不化的寒霜。 美人如花隔云端。 玉衡又一次捏碎酒杯,她竟然是砚宸的新婚妻子? 难怪……他令暗风遍寻京城的闺秀却寻不到她。她本就不是京城人氏,哪能在京城千金中寻得到人? 玉微好似感受到玉衡强烈炙热的目光,疑惑地 分卷阅读1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转过视线,看见玉衡的一瞬间显然也陷入呆滞。 但是玉微很快便整理好情绪,附在南砚宸耳边低语,而后跟着那名侍女踏出了殿内。 玉衡收回视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既然是砚宸的妻子,他便不应该再对她起非分之想。 须臾,玉衡感觉殿内的氛围几欲使人窒息,起身就往殿外走去。 本来观赏着歌舞的众人见玉衡起身,纷纷又扑倒在地,欲要跪拜。 玉衡一摆衣袖,清雅的声线飘进众人耳里:“众卿不必多礼,今日君臣同乐。” …… 玉微换好衣衫后没有急着赶去殿内,反而在凉亭里坐了下来,悠闲自得的饮茶。 玉衡原以为只是透气,不会遇见玉微,没想到玉微就在他往日里喜欢去的凉亭内坐着。 夜色微凉,美人如玉。 玉衡本想避嫌,但是脚却不听使唤般,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待他能够止下脚步时,发现与玉微已是近在咫尺。 玉微看见玉衡的靠近,有些蹙眉地站起来,退了几步,远离玉衡后,方才躬身行礼:“臣妇参见皇上。” 玉衡总算听清了玉微的声音,疏淡清浅,如清风拂过山间,泠泠作响,和宁儿的冷冽相差甚远。 他有些懊恼,他是怎地把玉微的声音和宁儿弄混的?明明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玉衡听见玉微声音的霎那,本是想转身离开的,但是看见玉微避他如洪水猛兽的模样,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宁儿曾经也是这般无二。 他又靠近几步,伸手欲要扶起玉微:“起身罢。” 按理说,他身为皇帝,只需要让玉微平身便是,但是看着眼前之人和宁儿如此相似的气息,玉衡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再靠近。 玉微仿佛没有看见玉衡的手一般,又退后几步才自行站起身:“多谢皇上。” 感受到玉微的排斥,玉衡不欲多语,但也未曾离开,只是自发落座在玉微对面。 玉微见状,便知道玉衡暂时不打算走了,于是也在玉衡的示意之下,坐回原位。 “那日,是朕的过失,冒犯了你。”玉衡沉吟片刻后,沉声道。 玉微将斟好的茶倒入茶盏,递至玉衡面前,俏皮一笑,敛去了三分清冷:“皇上在说什么,臣妇不明白。” 玉衡被玉微的笑意感染,骤然感觉心头一跳,随即挑眉揭过话题:“怎的不进殿内?” 既然她想假装没有发生过,他也不再追问。毕竟那夜之事于女子名节有损。若她是未嫁之身便罢了,他尚且可以纳她入宫。 但是她已经嫁人,还是嫁给他看重的南砚宸,他自然不会强娶。 玉衡伸手接过玉微手里的茶盏,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玉微柔滑雪白的手指,本来已经平息的心又跳动起来。 他强压住心底的悸动,神色淡然地抿下一口茶,茶水入口时,清香弥漫唇齿间。 “你泡的茶?” “臣妇茶艺粗浅,入不得皇上的口,还请圣上恕罪。”玉微语气淡漠地道。 “茶艺不错。”玉衡道。 玉微不置可否:“多谢皇上赞赏。” 她苦练多年的茶艺,一直找不到小白鼠,玉衡愿意当,她自然乐的成全。 玉微低头浅浅地呷着茶水,不再说话。 寂静的凉亭,似乎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微微的风声。 玉衡搁下茶盏,无意中看见玉微滢白如玉的脖颈和艳若三月桃花的脸颊后,便再也移不开视线,眼神一寸一寸地描摹着玉微的柔美轮廓。 虽然她的容貌和宁儿不像,可是气韵却是无一处不相似,他根本无法忽视。 就在两人氛围渐渐变得有些暧昧起来的时刻,远远地传来一道担忧的声音:“慕慕?” 南砚宸在殿内久不见玉微归去,便急切地寻了出来。他已经被上一次七夕发生的事情吓到,稍稍有些风吹草动便会草木皆兵,害怕慕慕会离开他。 “参见皇上。”南砚宸走进了方才发现玉衡也在,于是恭敬地行礼。玉衡一手培养了他,可以说玉衡是南砚宸除了父母之外最尊敬之人。 虽然有些诧异玉衡怎么和玉微在一起,但是南砚宸也不曾多想,只以为他们恰巧遇上了。 “砚宸怎的出来了?”玉衡虚扶起南砚宸,温和地问。 这是宁儿的孩子,就算不是他的子嗣,他也不曾不喜。甚至因为他是蓝宁儿子的原因,想要扶持他登基为帝。 “慕慕一直未曾回殿,砚宸有些担忧,便寻了出来。”南砚宸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玉微后,才松了一口气,那凝视着玉微的眼里是满满的眷念。 玉微站起身,走到南砚宸身边,冷声道:“只是觉得有些闷,在外面透气罢了,砚宸不必忧心。” 玉衡见玉微对南砚宸的疏离与对自己时无异,甚至更冷上几分,很是诧异地皱眉,她真的爱砚宸吗? 南砚宸早已习惯玉微的冷淡,只 分卷阅读2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是牵起她的手,对玉衡又行了一礼:“砚宸和内人先行告退,便不叨扰皇上了。” 玉衡一直不喜和人靠得太近,更别说与女子同席,简直闻所未闻,为了防止玉衡恼怒玉微,南砚宸带着玉微就准备离开。 玉微没有反抗,反握住南砚宸的手,也草草行了一礼后便随着南砚宸走远。 玉衡坐在凉亭,半晌没有起身。他在想玉微和南砚宸之间的相处。 玉微对南砚宸的一举一动间完全没有爱意。可是南砚宸对玉微,哪怕不用言语,都能看出那小心仔细的呵护。 思及此,玉衡心底不由升起几分异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收书签了嘛?收了银家嘛!银家很乖巧! 第11章 祸国妖后(十一) 南砚宸携玉微回到清心殿时,殿内好不热闹。 台上,鼓乐齐鸣,轻歌曼舞。台下,官员们兴致高涨,觥筹交错。 两人进殿没有惊动任何人,静悄悄地便回到了席位上。 玉微百无聊赖地以手支撑着下颚,时不时地向龙椅方向望去。 原以为玉衡会回清心殿,结果最后只是宦官来传达了他让众臣尽兴的旨意。 群臣们则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一番寒暄吹捧之后便也散了。 玉衡不来,玉微自然只能挫败而归。 回去的路上,玉微一直思衬着怎么蹂.躏玉衡,对着南砚宸的态度自然也就敷衍了几分。 南砚宸察觉到玉微的走神,将身子挪过去:“慕慕在想甚?” “想你。”玉微面不改色地道,身子懒懒地斜靠在南砚宸身上。 南砚宸闻言,耳尖爆红,连带着眼神都有些羞涩地闪躲,压低了声线道:“我就在慕慕眼前,慕慕为何还要想我?” “砚宸认为呢?”玉微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南砚宸微红的耳尖,不由得起了几分调戏的心思。 “我……”南砚宸欣喜若狂,张口结舌。 慕慕是心悦于他,所以在对他示好吗? 玉微指尖一寸寸滑过南砚宸的胸膛,带着令人颤栗的引诱,娇软的薄唇轻启:“砚宸难道不喜欢?” 她婉转娇媚的声音听得人全身酥麻。 “喜欢。”南砚宸原本只是耳尖爆红,此刻连脸色都晕染上丝丝缕缕的绯红。 “既然喜欢,砚宸为什么还能如此正襟危坐,方寸不乱呢?”玉微微凉的手探进南砚宸层层叠叠的华服,掠过他坚实的胸膛就要往下滑去。 南砚宸本就已经为玉微神魂颠倒,此刻更是感觉全身血脉贲张,在玉微的柔荑就要滑到不该触碰到的部位时抓住了她的手,爱怜的吮.吻着。 手被抓住,玉微也丝毫不恼,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南砚宸意.乱.神.迷的动作。 女人喜欢的从来就不是禁.欲的男人,她们喜欢的不过是禁.欲的高冷男人为了她们动.欲。 便如此刻的南砚宸。 白日里清隽儒雅似无欲无求,此刻早已是欲.火.焚身,眼中赤红一片。 玉微不禁莞尔,男人终究是衣.冠.禽.兽。即使外表再光风霁月也改变不了其兽性的本质。 干净如南砚宸也未能免俗。 须臾,南砚宸一把将玉微抱在怀里,伸手解开她的腰带,顺着她的袿衣滑了进去,嗓音沙哑压抑:“可以吗?” 尽管南砚宸额头已经冒出些许汗珠,却固执地征求着玉微的意见。 玉微没有拒绝,身子更靠近了南砚宸几分,任由南砚宸作乱。 她无声的默许就像点燃烈酒的火焰,南砚宸原本还存有的几分理智,此刻间烟消云散。 玉微没有再动,微睁着眼,被动地承受着南砚宸的热情,肌肤泛着一层诱人的粉红,眼眸里的神色却清冷如许,宛如皎洁透彻的月光,悠远宁静。 就在两人要坦.诚.相见之时,玉微用力推开了南砚宸的身子,笑得娇媚:“砚宸,我突然不想要了。” 朦胧月色下,衣衫散乱的玉微宛如魅惑世人的妖精,引人入胜。 南砚宸的情.欲已经被挑起,哪里这般容易消退。他欲.求不满地凝视着玉微。 “不要!”玉微摇头,雪堆玉砌的脸庞上是一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情.动。 “妖精!”南砚宸咬牙切齿地道,自己挑起了火,却立刻抽身而出。 “砚宸可以自己解决嘛。”玉微笑得暧昧,眼神往南砚宸修长完美如雕刻而成的手瞥去。 “南慕!”察觉到玉微的视线,南砚宸的脸色爆红,迅速整理好衣衫,飞身而出。 今晚的凉水估计是少不了了。 玉微坐在马车中笑得肆无忌惮,纯.情男真是不经撩。 马车外,南砚宸听见玉微远远传来的惬意笑声,起落间的身子一阵倾斜,差点从空中掉落。 夫纲不振! …… 自 分卷阅读2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从那日玉微调戏南砚宸成功以后,南砚宸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些话本子,撩人的手段突飞猛涨,让玉微再也不能如那日般逗弄他。 她原以为日子会很无聊,结果在和南砚宸的你撩我逗中十几日就这般过去。 这些时日中发生过的一件最重大之事便是南砚宸辞官,陪同蓝宁云游山水去了。诺大的丞相府只余下她和南砚宸两人。 清晨,玉微送南砚宸上朝后,回房内睡到巳时方才优哉游哉地出门。 临近晌午的街道依然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楼阁飞檐间勾心斗角,林立的店肆大敞着。 玉微兴趣盎然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尽管她也曾经在元隋生活过二十多年,但是如这般自由自在地走在大街上的时间却少得可怜。 找到记忆里系统提供资料的楼阁后,玉微在楼阁对面的花肆停下,细致地翻找着鸢尾花。 须臾,玉微挑好蓝色鸢尾,付过银钱后愉悦地转身。 玉微抱着花束,低头嗅着鸢尾的清香,似乎沉浸于那一片芬芳里,浑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快马在玉微走近街道中央时飞驰而过。 玉微耳边是不绝于耳的尖叫嘈杂,随即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身子也腾空而起。 那一瞬间,玉微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宰了系统,它竟然没有给她屏蔽痛觉。 刚买的蓝色鸢尾纷纷扬扬洒落空中,如散落的漫天蓝色飞絮。 就在玉微的身子要坠落地面时被人拦腰抱起。 玉衡抱住玉微疾速往丞相府而去。 他本是在花肆对面的酒楼里用膳,却无意中瞥见了玉微。 清丽脱俗的女子低头轻嗅着蓝色鸢尾,眉目间顾盼神飞,再一次和记忆里的倩影重合。 他强行压住翻滚的思绪收回眼,告诫自己,她是蓝砚宸的妻子。 自从那日一别后,这十几日他几乎从未想起过她。若不是今日一见,他已经快要遗忘还有这样一个人。 连替身都算不上,她自是不值得他劳心费神。 然而,酒楼之外传来喧闹声时,他依旧会情不自禁地转头望去。 只那一眼,他心惊胆战,身体先于意识地作出了行动,飞身去接住了玉微。 几个起落间便到了丞相府,玉衡先是吩咐了丞相府的下人去寻大夫,而后按照略微模糊的记忆,将玉微送去了南砚宸的院子。 他将玉微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榻上后,便想离去,却未曾想被她死死地抓住了手。 玉微已经疼得意识有些涣散,却紧紧握住玉衡的手不肯松开,只口中反反复复地呢喃低语着。 她现在已经顾不得和系统算账。 玉衡到底不忍心一走了之,无奈地在她的身边坐下,俯下身子贴近玉微唇边听着她的呢喃之语。 “皇上,我心悦你……” 待玉衡听得真切时,身子蓦的一僵。她心悦于他? 他们不过才见过短短数面,她就心悦于他? 何况她还是砚宸的妻子,怎的这般水性杨花?如此轻易地便爱上丈夫之外的男子。 他对她感兴趣不过是因为把她当作宁儿的影子。 如今宁儿已经离开京城,他们生死再难相见。 是以,他看见玉微才会觉得如此眷念。 那是一种对蓝宁思念的转移。 “不要走……”玉微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几不可闻。 玉衡拂开玉微的手,怒不可遏地疾步走出房间,离开了丞相府。 他一路疾驰回了皇宫,明明气愤于玉微的恬不知耻,却依旧能够感觉到那低若耳语的吴侬软语回响在耳旁,一时间乱了心神。 作者有话要说:  咬帕子~昨晚还没修完结果一不小心就点击了发送,我的锅 温馨提示,前方修罗场,女主即将进宫 周日一章 然后是周二更 么么 第12章 祸国妖后(十二) 玉微被玉衡抱回丞相府醒来后就一直对南砚宸不冷不热,甚至有时候还会用复杂晦涩的眼神望着南砚宸,久久不语。 南砚宸自然察觉到了玉微的异样,可是却宁愿自己不懂。 他给玉微诊脉时已是发觉她那日惊马伤到了头部,便不难可知她为何如此。 她也许已经恢复了记忆。 南砚宸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如果不是如此,她不会排斥他的触碰。 虽然每日的接触她都没有拒绝,可是当他碰到她时,她身体本能的僵硬足以说明一切。 南砚宸紧紧拥住怀里柔顺的人,似乎要把她融进自己骨血里,再也不分离。 他吻吻玉微的鬓角,有些欣慰地想,只要她不离开他,就这样一生一世也未尝不可。 南砚宸担惊受怕了几个月,实际上这几个月的日子却过得很是平静,平静 分卷阅读2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到死寂,仿佛是山雨欲来前的死寂。 ……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迟,已至除夕,铺天盖地的雪才姗姗来迟。 一夜的梨花吹雪,天地间变得银装素裹,只点点红梅点缀着疏雪,青灰的宫墙也积上了莹白。 宽阔的宫道上却是洁净不染尘埃,扫雪的宫人们见马车行过,立即俯身叩拜。 今日是除夕盛宴,容不得一丝马虎。 宫道尽头,马车停下。 玉微在南砚宸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踏下马车。 南砚宸仿佛没有感觉到玉微的排斥般,伸手为玉微拢拢披风,将她揽在怀里,方才向前方走去。 风雪太大,若是不这样揽住慕慕,她的身子会冷若冰霜。 这是南砚宸近来方才发现的,玉微惧寒。 侍者跟在二人身后,为两人撑着伞。 玉微虽是僵硬着身子,却是乖乖地跟在南砚宸身侧,甚至主动往南砚宸炙热如夏的怀里靠了靠,一张如凝脂,似温玉的脸庞此刻绯红一片。 那是被寒意冻彻心扉的绯红。 冷冽的风夹裹着霜雪扑面而来。 南砚宸感受到玉微的依赖,把她又揽紧了几分。 两人快速踏进大殿。 相比殿外的冰天雪地,殿内则一片春光融融。 两人来得已是有些晚了,玉衡都已经端坐在高位之上,威严的脸上,剑眉微蹙,扫视着突然闯进的人。 南砚宸携玉微走进殿内,便要跪下请罪。 “朕知晓外头风雪大,你们迟了些许也无甚大无碍,且入坐罢。”玉衡沉声道。 幽深淡漠的眼眸有意无意地掠过南砚宸怀里的玉微。 自那日听过玉微的胡言乱语之后,这几个月来她的燕语莺声一直缭绕耳侧。 他仿佛魔怔了般,连处理朝政都时常神思恍惚,挥之不去的是玉微那句—— 我心悦你…… 那是他此生求而不得的奢望。 两人领旨谢恩,坐入席中。 玉微刚坐下身就见玉衡起身离开了清心殿,她以鞋袜湿透为由也跟出了殿内。 …… 疏影横斜暗香浅 衣着如雪的佳人依着烂漫绽开的梅花婷婷而立,袅袅娜娜。 玉衡只想起八个字—— 云出月皎,高山白雪。 一次两次的巧合是偶然,数次的巧合明显是蓄意为之。 玉衡眯起眼眸,仔细打量了玉微一番,他不喜一切脱离他掌控的感觉。 心中原本的悸动也消退几分。 “皇上。”玉微迈开步子,走近玉衡。 玉衡欣长的身形未动,只浅浅凝视着玉微的一举一动,如蛰伏的豹子,时刻准备进攻。 “皇上怎地来得这般晚?”玉微道,语气里是早就知道玉衡会途径此地的随意。 “你怎知朕会来此处?”玉衡问。 玉微笑,恍若梅花吹雪,冷彻中揉着细碎的娇媚:“微向宫内的宫侍打听的。若非如此,微恐怕难以单独得见天颜。” 疏冷的夜色中,那一笑仿佛裹挟着梅花的清香,阵阵飘散开来,钻入玉衡的鼻息。 玉衡的眉头拧得更紧,忽略了玉微不同于上次的自称,又问道:“你见朕做甚?” 他并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何交情值得她撇下自己夫君,私会于他。 明明他寿辰时,她还对他冷若冰霜。 玉微迟疑片刻,轻咬朱唇,一身的冷冽疏离幻化为娇怯羞涩:“……微心悦于皇上。” 她低垂着眼睑不敢直视玉衡,绯红从脸颊蔓延至脖颈,向更深的衣衫内散开。 玉衡神色一愣。 他那日是听她胡言乱语过,也的确因为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语心烦意乱多时,却没想到她竟敢胆敢直接向他示爱,还是在她身为南砚宸的妻子时。 简直水性杨花! 玉衡嘲讽地捏住玉微的下颚,吐出的话字字如冰似刀,割裂着她的尊严:“南慕,你就如此恬不知耻?身为砚宸的妻子,竟然还妄想勾引朕。” 原以为她是个和宁儿一般洁身自好的女子,原来不过是个不安于室的。亏得他瞎了眼,还对她起了几分旖.旎心思。 玉微脸色刹那苍白如雪,眼眸溢出委屈:“我……我没有。” “你没有?”玉衡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你没有什么?你没有勾引我,还是你没有爱过砚宸?” 既然已经嫁给砚宸,她就应该安于家室,而不是这般三心二意。 他用力甩开玉微的下颚,抬步就要绕过她。 玉衡的力道不大,但是玉微依然顺势踉跄几步,怅然若失:“我没有想过要嫁给南砚宸,我爱的从来只有皇上您。若不是他在我失去记忆时欺瞒于我,我如何会落得如此进退两难的窘境?” 她明亮如皎月的眼眸里,光芒逐渐暗淡下去,顷刻间泪 分卷阅读2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如雨下。 玉衡闻言,顿下步子。 她恢复记忆了? 他早在南砚宸要娶玉微之时就已经从南砚宸口中得知她没有曾经的记忆。 玉衡对此的态度与南风起一般无二。 玉微扑进他的怀里,颤抖着身子低喃:“我知道自己这般实为不该,我也想过放弃。可是……若真的这般容易放下,便也不是爱了。我知晓不能怪砚宸,他救了我,想要我以身相许本就是应该的。我本可以忍受没有您的日子,可是如今能够时常见过您,我根本无法回到过去。” 她的眼泪很快润湿了他明黄色的龙袍,寒凉的夜里,温热的泪疾速冷却,那一片冷冽的湿润寒彻他的心。 玉衡恍惚忆起那一年,他也曾经这般哀求过蓝宁。 可惜,蓝宁无动于衷。 她终究是不爱他的…… “为什么爱朕?”玉衡将玉微从怀中拉出,凝视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低低地问。 话语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留意到的小心翼翼。 玉微躲开玉衡的眼睛,心如鹿撞:“那一年,圣上在洛阳救过我……” 玉衡几年前的确去过洛阳,微服私访,却没有救过任何人。 但是玉微是谁,胡乱瞎编达人。 有的能说成没有,没有的自然也能吹成有。 玉衡将信将疑的盯着玉微,半晌没有言语。 玉微见玉衡不肯相信,神色落寞哀伤起来:“皇上果真是不肯信的,可是我没有说谎,皇上若是真的不信,可以去彻查。” 只要他能查得出bug “我没有不信。”玉衡仿佛被玉微的落寞引诱般,情不自禁地伸手为她拂去眼角的泪,“只是你已经是砚宸的妻子。” 他们之间不该有任何关系。 玉微听见玉衡愿意相信她,瞬间雀跃起来,期盼之意显而易见:“我可以和砚宸和离的,只要皇上还愿意要我,不嫌弃我已经不洁。我可以不求名分,唯愿日日得伴君侧。” 玉衡又是一愣。 素日里向他邀宠的女子虽是不少,却没有一个敢如玉微一般大胆。 那些女子都是世家调.教的嫡女,温婉端方,哪里能和玉微这种奔放的现代人相提并论。 玉微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玉衡的神色,见他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便大着胆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脸庞,随后立即扑进玉衡的怀里,犹如鸵鸟一般,不敢再抬头看他。 玉衡被玉微那娇羞的一眼看得心旌荡.漾,话语不由得脱口而出:“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玉微娇笑道,葱白的柔荑抱住玉衡的腰身,如藤蔓紧紧缠绕。 玉衡在话一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可惜君无戏言。玉微已经当真。 他伸手抱紧玉微纤细的腰身,闭上眼,鼻尖嗅着玉微身上冷冽的清香。 既然已经错了,那就这般错下去好似也未尝不可。 宁儿已经不问世俗,不会知晓他抢了砚宸的妻子。 他甚至可以把玉微培养成第二个宁儿。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宁儿。 砚宸身为大晋未来的帝王,不应该如他一般沉湎于儿女私情。 作为帝王,本就应该孤家寡人,冷心冷情,方能万事运筹帷幄,不恸不哀。 他做不到的,他希望南砚宸可以。 玉微窝在玉衡的怀里笑得薄凉,神色略有嘲讽。 男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汪汪汪,又蠢又慢的我更新来了 第13章 祸国妖后(十三) 封妃旨意赐下的那一日,朝堂哗然。 群臣们以为有生之年不可能看见玉衡封后纳妃,哪知道突然就被这一道晴天霹雳炸得浑浑噩噩。 册封丞相之妻为贵妃,这不是晴天霹雳是什么? 南风起归隐后,南砚宸便被玉衡擢升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御史台的官员们拼死觐见,求玉衡收回成命,然而玉衡心意已决,官员们皆是无功而返。 迂腐固执的官员们本想,哪怕就算跪死在御书房前也要恳求玉衡撤回旨意。 不知是哪个官员窃窃私语了一句:“皇上就算强娶臣妻,也比终生不娶,断送大晋百年基业来得强啊。” 跪着的官员们齐齐一愣,方才想起玉衡后宫空无一人。 若是今日他们阻了玉微的进宫,皇上往后真的再不纳妃可如何是好? 如今皇上虽然春秋鼎盛,但是没有后嗣终究是皇位不稳,天下难安。 若说玉衡登基二十多年有什么让群臣不满的,也就唯有后宫空置一事了。 然而,无论他们往日如何劝谏,玉衡都只是置若罔闻,我行我素。 如今他自己愿意纳妃,他们自然不应该阻拦。哪怕皇上看中的是丞相之妻,只要皇上愿意开枝散叶就是极好的。 分卷阅读2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打算死谏的群臣纷纷起身,还是回府享受娇妻稚子的温柔小意罢,来年再等等皇宫的好消息。 皇上愿意纳妃就成,管他纳的妃子是谁。 至于丞相,官员们齐刷刷地向南砚宸投去一抹怜悯同情的神色。 南砚宸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狠戾地扫了望过来的官员们一眼。 官员们本是想去南砚宸面前安慰一番,顺带攀攀关系,结果被他那一眼吓得心惊胆颤,作惊鸟状散开。 官途亨通哪有性命来得重要?命都没了,荣华富贵就算再多也无法享受。 南砚宸所有的冷静自持在此刻化为灰烬,他疾步就要闯进御书房。 他想要去质问玉衡,为什么要抢他的妻子。他是他最敬爱的人之一,如今却做出这般令人不齿的举动。 他知不知晓玉微是他最心爱之人? 玉衡身边的内侍,忆年眼见着南砚宸就要闯入御书房,伸手拦下了他:“丞相,皇上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 “让开。”南砚宸怒喝道。 “还请丞相莫要为难奴才,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忆年恭敬地佝偻着身子,低眉顺眼。 他死衷的只有玉衡,哪怕明知面前的南砚宸是大晋未来的帝王也未有分毫动容。 “忆年,你不让?”南砚宸眼中怒火中烧,急于找人发泄。 忆年依然挡在御书房门前:“丞相恕罪。” 他知晓南砚宸是为了何事而来。 只是,皇上下过的旨意,从来就没有朝令夕改过。如今想要改变贵妃娘娘的身份,恐怕是难于登天。 何况,私心里,忆年总是偏袒自己主子的。 玉衡孤寂了二十多年,蓝家不过是偿还他一个贵妃而已,有何不可? 南砚宸运起内力就要往忆年扫去。 忆年闪身躲过,耐心劝诫道:“丞相如今有这般和奴才厮打的闲情逸致,不如趁此刻回去和贵妃娘娘多相处些时辰。明日一早皇上就要接娘娘进宫了。到时,丞相恐怕再难见到娘娘。” 南砚宸听见忆年称玉微为贵妃,更是怒不可遏,双目赤红,面色狰狞如野兽,没有半分往日的温和隽永,直接用尽十层内力,将忆年打伤在地就闯进了御书房。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最终,南砚宸也没有见到玉衡。 在日落西山时,他猛然想起忆年的话—— 明日皇上就要接娘娘进宫了…… 明日? 南砚宸一路疾驰回丞相府,闯进他们二人的寝房。 寝房内,玉微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悠闲地翻阅着古籍,夕阳的余晖里越发显得她柔和朦胧,宛如一副浓淡适宜的水墨画,带着烟雨江南的婉约,又挟裹着青山绿水的冷淡。 “你回来了?”玉微对着南砚宸微微一笑,声音柔和。 南砚宸犹如困兽,进退不能。 他走近玉微,深深地凝视着她:“为什么?为什么玉衡要封你为妃?” 他嘶吼,疯癫如此,连对玉衡的尊称都已经不屑。 他不敢相信,自己从小尊敬的皇上竟然强抢臣妻。 玉微眼中的笑容一愣,随即变得幽深冷寂。 “对不起,慕慕。”南砚宸有些害怕玉微的沉默,紧张地拥住她,语无伦次,“我不该这么凶你,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没关系,我们一定还有办法……对,对了,我们离开,现在就离开,从此远走天涯。” 他相信玉微,封玉微为妃只是皇上的擅作主张。 南砚宸拉起玉微就想离开这令人窒息的京城。 “不……”玉微清淡的笑着,“我不离开,我要进宫。” 她捧住南砚宸的脸颊,低声诱惑:“砚宸等我好吗?等我报完仇,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一起浪迹天涯。” 南砚宸眼睛里最后一抹希冀终于坠落,满是黯然,声音沙哑颤抖:“为什么一定要进宫?慕慕,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你为什么要进宫?” 玉微的话无异于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南砚宸尽管知道玉微早已经恢复记忆,但是一直自欺欺人着。 “不,你帮不了我,只有玉衡可以。”玉微摇头。 “那你等等我,等我登基后再报仇,好吗?”南砚宸道。 他从来没有哪一瞬间如同此刻一般渴望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我不想等了,已经太久了。”玉微的声音平淡冷漠,没有一丝波澜,“你如果不愿意等我,我们可以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如果她不将南砚宸逼到无法选择的绝境,他不会甘愿舍弃一切为她。 “不要,我不同意和离。你是我的妻子!”南砚宸紧张地拥着玉微,坚定地道。 他痛苦地闭上眼。 他愿意等,只要慕慕不放开他。 只要,最后慕慕还愿意回到他身边 分卷阅读2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 他的理智已经逐渐回拢。 慕慕想要报仇,他可以帮她。他不想问她要如何报仇,要向谁报仇。 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双手奉上,哪怕是他的性命。 他唯独不能忍受的是慕慕永永远远的离开他。 “砚宸,谢谢你。”玉微依偎在南砚宸的怀里,温婉的笑着,红唇覆在他的喉结上,辗转舔.舐。 南砚宸反抱住玉微,一寸一寸攻略城池。 她的一颦一笑都令他痴狂。 南砚宸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地要着玉微,今晚是她独属于他的最后一个夜晚。 过了今日,她便是高高在上的贵妃,而他是她见不得光的奸.夫。 明明他才是她真正的丈夫。 南砚宸苦涩地一笑,抱紧怀里的玉微。 直到天色微亮时,南砚宸方才拥着玉微沉沉睡去。 玉微在南砚宸睡过去后睁开双眼,翻身从床榻上坐起,慢慢梳洗更衣。 身上的红痕她刻意没有抹去。 系统啧啧称奇:【粑粑,你准备就这副被凌虐的姿容去见玉衡啊?】 系统表示,它都可以想象到玉微今晚会多么凄惨了。 带着一个男人遗留下的痕迹去见另一个男人,简直不要太酸爽。 这种嚣张猖狂的事情,估计也只有粑粑才敢做了。 玉微对镜描眉:【那又如何?】她就是故意的,玉衡能奈她何? 系统好心提醒:【粑粑,欲.求不满的暴怒男人是很可怕的。】何况玉衡还是一直没有开.荤的老男人。 粑粑她也不怕被玉衡折腾坏。 玉微挑眉:【不过一个玉衡而已。】 系统:【大佬,大佬!膝行而前,莫敢仰视。】 梳洗好后,玉微转身去床榻边,替南砚宸捏捏被角方才离开。 她终究是没有心的,做不到爱南砚宸。 …… 止兰宫清婉殿 寂静多年的深宫因为玉微的入住变得灯火通明。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后宫更深夜长。 玉微一袭妃红轻纱斜靠在床榻上,闭目假寐。 玉衡踏进寝殿之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人春睡图。 红色的轻纱包裹着冷艳的佳人,犹如寒冬绽放的红梅,欺霜傲雪。 玉衡不禁放轻了脚步,轻轻落坐于玉微身侧,将她半拥进怀里,爱怜地抚着她的脸庞,眼里一片恍惚。 “宁儿……”玉衡低喃。 然而,当他的手深入她轻纱内时,却听得她的娇.喘:“不要了……砚宸,不要。” 玉衡的眸子骤然刮过狂风暴雨,看向玉微白皙细腻的脖颈。 那里,点点红梅绽放,逐渐延伸入更深处。不难想象那红色薄纱下的肌肤是怎样的嫣红点点。 他周身的温度陡然下降几分,犹如置身寒冬腊月。 尽管早就知晓她是砚宸的妻子,他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那暴虐的情绪。 玉微被寒意惊醒,睁开困倦的眼睛,墨色的眼眸里是看见心爱之人的欣喜:“皇上,您来了……” “你方才在唤南砚宸的名字。”玉衡嘶哑着声音道,指腹一寸寸掠过玉微红纱底下的肌肤,带起阵阵颤栗。 他想洗去南砚宸在她身上遗留下的气息,一丝一毫都不剩。 “我……”玉微欣喜的脸色有些苍白,“昨夜砚宸他……” “嘘!”玉衡用手抵住玉微的唇,压抑住内心的沸腾癫狂,“什么都不要解释,你只要记得你从今往后只是朕的女人便是。” 南砚宸要自己的妻子,她没法拒绝,她更挣扎不过。 是他忘记了,没保护好她。 但是,从今往后,她只属于他。 如若她胆敢背叛他,他一定先杀了那个奸.夫,再杀了她。 玉衡打横抱起玉微,绕过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幔,就往里间走去。 里间是一个硕大的温泉浴池,升腾起缭缭白烟,模糊了视线。 “皇上放我……臣妾下来罢,臣妾方才沐浴过。”玉微环抱着玉衡的脖颈,轻声道。 “陪朕。”玉衡道,他自然知道她沐浴过。他直接伸手扯开玉微身上的红纱。 她穿的红纱是宫里的嬷嬷特地为侍寝的妃子准备的,旖.旎朦胧的红纱之下空无一物。 玉微一声惊呼被玉衡吞进口中。 …… 蚀骨的欢.愉后,玉衡搂着玉微躺在床榻上。 玉微的身子到底孱弱,承受不起玉衡忍耐多年的欲.望,早已经昏睡过去。 玉衡餍足地摩挲着她细滑的腰身。 经过欢.爱洗礼的玉微仿佛历经狂.风骤.雨后的娇花,带着被凌虐的凄美感。 玉衡看着灯火迷离下容颜模糊的她,恍惚地低喃:“宁儿,我爱你。” “皇上,我也爱你。”玉微翻过身 分卷阅读2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紧紧依偎在他身边,语含缱.绻眷念。 玉衡抚在玉微腰间的手一顿,她醒了? 他低下头,紧紧盯着玉微,方才发觉那一句话不过是她的梦中呓语。 她便真的如此爱他吗?连睡梦中尚且呼唤着他的名字,玉衡深思。 须臾,玉衡阖上眼眸,若是爱,那便继续爱着罢。等她真真正正变成宁儿的影子,他也会爱她。 他甚是喜爱宁儿爱着他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最后一次虐南砚宸 我们含蓄点哈,下一个世界是校园,我们小清新 我很纯洁.jpg 虽然好像距离校园还有点遥远....233333 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觉得这种进度太慢? 如果感情变得太快会显得有些突兀 ps:因为有小可爱提出南怀瑾名字太跳戏,我给男主改了个名字 第14章 祸国妖后(十四) 玉衡卯时便起身上朝了。 玉微被他折腾得狠了,身子又孱弱,完全没有醒过来。即使感觉有些许冷意钻进被子也不过是攥紧被角,翻个身,模模糊糊继续睡过去。 待到玉衡退朝回到清婉殿时,玉微正在摆弄着玉瓶里的梅花。 红艳的梅花潋滟盛开,绽满一室芳华,芳香诱人,却是不如她娇艳。 他吩咐了宫女传膳,而后凑近她:“微微可还习惯这清婉殿?” “习惯,只要是陛下赐下的,臣妾都喜欢得紧。”玉微娇俏一笑,眼中洒落整个星河。 玉微这个名字是她告知玉衡的。 当她告诉玉衡她姓甚名谁之时,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嫡妹名叫玉微。如此荒诞不经,却为事实。 他的心该是有多狭窄,又该是有多宽广。容得下这诺大的天下,容得下蓝宁,却容不下委托者这个嫡妹。 不痛不痒的事情她向来不喜斤斤计较,他忘了便忘了罢。她会帮他一点一滴,涓滴不遗地都回忆起来。玉微眼里的笑意愈发浓厚,带着勾人的柔.媚。 “习惯便好。”玉衡牵起玉微的手,带着她走到膳桌前,按着她坐下,“这清婉殿的殿名取自‘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朕觉得再适合微微不过。” 宫女们训练有素地摆好膳食,用银针试探过无毒之后便恭敬地站在两人身旁。 玉衡夹了一块鲟鳇鲊,送至玉微嘴边:“尝尝看。” 鲟鳇鲊色泽鲜艳,一眼望去,娇嫩可口。即使是在一堆山珍海味中也是色香味俱全,引人垂涎。 玉微微张朱唇,优雅地将鲟鳇鲊咬进嘴里,还来不及咀嚼,奇怪的味道便已经在口腔之中弥漫。她不由得皱眉吐出,抱怨道:“好难吃。” 玉衡嘴角的笑容瞬间凝滞,怎么会难吃?这是宁儿最喜欢的一道菜。 “这个汤呢?”玉衡又盛了一碗木樨糕子汤端给玉微,这个汤也是宁儿曾经喜欢的。 玉微在玉衡期待的眼神中执起调羹,浅浅抿了一口,而后嫌弃地扔下调羹:“还是好难吃,御膳房的御厨胆敢欺君,这般难吃的膳食也敢盛上来。” 尝完了桌上所有的菜色,玉微依旧只有那一句“好难吃”。 玉衡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犹如山雨欲来:“既是如此,那爱妃今日便不要用膳了罢。” 这一桌的菜肴都是宁儿素日最喜食的,玉微若是一两种不爱吃便也罢了,竟是全都避之唯恐不及。 简直挑三拣四。 “皇上,臣妾真的只是觉得膳食难以下咽。”玉微泫然欲泣,清冷中透着入骨的娇弱,“难道皇上不觉得吗?” 玉微一边说,一边夹起一块这些菜肴中最辣的糊辣醋腰子递到玉衡嘴边。 玉衡喜食清淡的菜肴,她就不信他会喜欢这道菜。 玉衡阴沉着脸色,咬下了玉微玉筷上的肉。几乎是菜入口的同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依然囫囵吞枣地咽下:“甚合朕意,今日掌厨的御厨该赏。” 宁儿喜欢的膳食,就算他不喜欢,玉微也得喜欢。 一旁立着的宫女立刻叩拜,代替御厨伏身谢恩。 玉微见此,夹起菜肴,面不改色地吃起来,眼眸里却闪过一丝失望与勉强:“陛下喜爱的,臣妾自然也会喜爱。” “日后会慢慢习惯的。”玉衡见玉微这般乖顺,拍拍她的手,心情愉悦了几分,强行忽略了心底因为看见玉微不愿神色的不适感。 他乐意宠着这般柔顺中又略带清冷的她,直至有朝一日她完完全全变成宁儿。 玉微眼里的失望越发浓郁,但依然乖巧地用着膳食,不言不语。 反正这一桌子菜肴她都很喜欢,端看玉衡日日和她吃重.口味的膳食,是谁先熬不住。 想要把她复制成蓝宁,简直痴心妄想。 玉衡不忍心看着玉微失望的眼神,撇开眼去, 分卷阅读2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忍着胃里不断翻腾的难受,一口一口吞咽下膳食。 一顿午膳就在两人各怀鬼胎的心情中用完。 用过午膳后,玉衡便要回御书房批阅积压的折子。为了册封玉微之事,他被那一群不知所谓的朝臣闹得几日未曾安心处理朝政。 玉微拉住他:“皇上,臣妾也想去。” “不可。”玉衡拒绝道。 批阅折子带着她,成何体统?朝臣若是知晓,如何看待他们二人。 他纳她为妃,本就非议颇多。若是还处理朝政都离不开她,只怕真的是要被妄议为成昏.君妖.妃了。 “可是……臣妾想时时刻刻都能陪伴在皇上身边。”玉微眼含期盼地看向玉衡。 玉衡拧眉。 “臣妾保证不会打扰到皇上,一定只乖乖地呆在一旁。”玉微攥着玉衡的袖子,摇晃着。 不断收紧的手显示出她的紧张,若不是玉衡的衣袍都是上好的绸缎缝制而成,此刻只怕已经被玉微攥出褶子。 玉衡微有迟疑。 “若是臣妾不遵守承诺,皇上下次不带臣妾便是。”见玉衡有些松动,玉微再接再厉。 “即是如此,便准了你这一次。” “谢陛下隆恩。”玉微满脸喜色地跟上。 是以,当玉衡携玉微踏入御书房时,一宫的宫奴莫不是目瞪口呆。 陛下一朝开窍纳了贵妃便也罢了,竟还宠爱贵妃至此,连来御书房处理朝政都带着贵妃。 思及此,宫人们对玉微对畏惧恭敬之心更甚,皆是伏地叩拜。 玉衡安置好玉微,挥退宫人后,便在龙椅上坐下开始批阅奏章。 玉微先是百无聊赖地把御书房逛了一圈,空旷的御书房内一时间寂静得只余下玉衡批阅奏章时狼毫滑过宣纸的声响。 良久,玉微转得有些累了,在软榻上坐下,捻起一粒晶莹剔透的葡萄就剥了起来。 方才剥出几粒圆润饱满的果粒,玉微便再懒得动手,端起小巧的瓷碟就往玉衡那边走去。 玉衡正专心致志地执笔批阅奏章,视野里突然闯入了几粒玲珑剔透。 他的视线顺着那柔若无骨的葱白一路往上,瞧见的便是玉微清丽脱俗的笑颜。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前来叨扰的。臣妾只是见皇上批阅了这般久的折子,怕你累了。特地为皇上剥了几粒葡萄。让你解解乏。”玉微捻起一粒葡萄递至玉衡唇边。 翠绿晶莹的果肉映衬着玉微的冰肌玉骨,让人不觉食欲大增。 玉衡吞下葡萄的同时吮.吸着玉微的手指:“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朕。” 酥麻之意从玉微的指尖一路蔓延,直至全身,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玉微抽回手指,脸色涨红地娇嗔:“皇上。” “看来今日朕怕是要无心朝政了。”玉衡一把将玉微拉至怀里,对着她的耳边吹着热气,“也罢,为了微微,朕就当一回昏君。” 他甚是喜爱玉微娇羞的模样。 清冷的人儿娇羞,别有一番韵味。 “皇上还让臣妾不要叨扰您,此刻皇上又是在做甚?”玉微推开玉衡,迈着碎步逃也似的跑开了。 “皇上不许跟过来,您想当昏君,臣妾才不想当妖妃呢。”跑得足够远以后,玉微方才停下,转过身警告道。 玉衡本只是逗弄玉微,此刻见玉微较真的模样,倒真是起了几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心思。 他站起身抬步便要往玉微那处走去。 玉微指着玉衡,娇蛮地命令道:“皇上不准过来!” “倘若朕偏要过来呢?”玉衡笑意吟吟。 “……皇上真想当这昏君不成?”玉微急得眼眶发红,“皇上是臣妾心里的盖世英豪,怎可此般孟.浪?怎可为了臣妾不顾朝政?” “微微莫哭,朕坐回去便是。”玉衡见玉微真急了,收敛起旖.旎心思,坐回龙椅,“朕这就批阅奏折,做好微微的盖世英豪。” 玉微破涕为笑,鼻尖却红红的,甚是惹人怜爱:“如此,臣妾便不叨扰陛下了。” 玉衡执笔,半晌未动,脑海里浮动的全是玉微娇俏中糅合着清冷的身影。 剩余十多份奏折,玉衡硬是整整批阅了两个时辰,还在奏折上遗留下不少墨迹。 那是他想起玉微时,失手洒下的。 批阅完所有奏折,玉衡在御书房四处寻找玉微的身影,一无所获。 直至转到里间时,方才看见在软榻上睡得正香的她。 玉衡哑然失笑,敢情搅乱了一池春水,她就跑来睡觉了? 他拿起薄被为玉微搭上,室内虽是暖和如春日,但到底是冬日里,若是不捂得严实些怕是要染上风寒。 玉微在睡梦中感觉到身体一重,不适应的翻过身子,手中的力道一松。 宣纸飘落。 玉衡见玉微睡着了还握着宣纸,略微惊讶,捡起后展开。 雪白的宣纸上 分卷阅读2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他的名字,从一开始的工整端庄到最后的潦草凌乱,清秀飘逸的字体沁润着对他深深的爱慕。 玉衡心间不由得升起一阵柔和的暖意,由心底深处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有什么在心底不受控制地生根发芽。 他伸手为玉微捋捋散落的鬓发,眼底带着暖人心脾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来段伪恩爱 这个世界比较悲伤,从头到尾都在虐过去虐过来 下一个世界我们开心点,早些穿越过去,纯粹虐渣男,养小狼狗去 第15章 祸国妖后(十五)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距玉微被封为贵妃,已是过去三个多月。 玉衡终于在用了一个多月难以下咽的膳食后命人撤下了那些菜色。 玉微依然佯装着与蓝宁似是而非的一颦一笑,与蓝宁相似的同时又有别于蓝宁。而后一点点将玉衡从对蓝宁的思念中剥离。 直到三月初,玉微的行为举止几乎和蓝宁再无相似之处,玉衡却毫无所觉。 潜移默化向来都是最好的攻略方法。从量变到质变,需要的是足够的惯性。 突如其来的示爱,只会让心里有蓝宁的玉衡戒备警惕,得不偿失。唯有一点一滴的侵蚀,方能让他一再松懈,最后察觉时早已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 是日,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林间翠色环绕,偶有落花随绿水蜿蜒而下。空寂的山中只听得见澄澈的溪水流过泉石的环佩相鸣之声。 玉衡慵懒地拥着玉微站在溪流旁,溪流的尽头是一栋木屋,笼罩在一片浅浅绿意里。 “微微,等砚宸登基后,我们便在此隐居终老如何?”玉衡贴近玉微的身子,眼眸深处是一片宁静祥和。 和玉微在一起的几个月,是他此生最惬意的时光,仿佛没有深宫寂寥,没有朝堂烦忧。 唯有他和她。 “好,皇上一定不能食言,臣妾会一直等着您的。”玉微眼底滑过一丝深意,脸上的笑依然是柔顺中透着三分清冷。 “唤我慎之。”玉衡纠正。 “不官而衡至者,君子慎之。”他的名与字皆出于致士第十四。 “慎之。”玉微从善如流。 而后微有羞涩地挣脱开他的怀抱,拾起裙摆蹲在泉石上,拨弄着清可见底的溪水。溪水中的绯红花瓣不时从玉微手边飘过,一路摇曳着流向更远。 玉衡扯起唇角,清凉的声音揉和在林间的风里:“微微,我心悦你。” “慎之,你说什么?”玉衡的声音太轻,玉微仿佛没有听清地询问。 玉微松松挽起的青丝随着她的转头有些散落,微微仰起的脸颊精致明媚,眸色空灵如许。 “我说,方才初春,微微莫要戏水,当心寒意侵袭,伤了身子。”玉衡握住玉微的柔荑,从怀里掏出锦帕,仔细地为她擦拭干净。 “不妨的,有慎之在,定不会让微微染上风寒。”玉微莞尔一笑,语气里是对玉衡的信任与依赖。 “你啊,这般娇气,若是离了我可怎生是好?”玉衡收起锦帕,轻点玉微鼻尖。 玉微不甚在意:“慎之会一直陪在微微身边,一生一世。我们怎会分离?” 她提起曳地的裙摆,沿着溪流就要往木屋而去。 天蚕丝绣成的丝滑衣衫从玉衡手中滑过,暗香隐隐浮动。 他愣神须臾,轻笑着抬步跟上。 “慎之,厨房没有菜,我们今儿午膳怎么办?”玉微本想动手烧菜,进了厨房发现厨房洁净得一尘不染,想必是从未用过。 “狩猎。”玉衡从木屋外的墙上拿下弓箭。 虽是历经多年风吹雨打,那箭矢却是锋利如初,长弓朴实无华却暗藏锋芒。 玉衡眼里升起浅浅的怀念,这木屋和这里的一切是他为宁儿准备的。宁儿曾说过她喜欢归隐山林的日子,他便大兴土木地在这林间的泉石之上建了一栋做工精细的木屋。 这里的一草一木皆由他亲自挑选,可惜,终究没能等来它的主人。 “慎之?”玉微见玉衡的神色便知他是在追忆过往,“你可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过去了吗?脸色怎地如此难看?” 她从系统给的资料得知这处是玉衡为蓝宁特地建成,他带她来这里,无非是想带着她追忆过往。 可惜,她偏不如他的意。 “嗯?”玉衡温柔地凝视着玉微,音调微微上扬,带着勾人的意味。 眼前之人,清冷时犹如那远不可攀的皎洁月色,娇羞处恰似半开半合的粉白莲花,晕染层层红霞。 玉衡有那么一瞬间想到,倘若就这般一生一世也是极好的。 “我们去狩猎罢,不然午膳都要没有着落了。”玉微神色略微委屈,她会饿的,她又不是把美色当饭吃的人,看着美人便能饱腹。 “好,这便去。”玉 分卷阅读2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衡笑道,“定不让我的微微饿着。” …… 玉衡牵着玉微的手,为她拂开缠绕的绿色藤蔓,时不时的转过头看玉微有没有被花草割伤,或者走累。 山间的奇花异草甚多,更有诸多花草叶间带刺,一不小心便会伤人。 玉微一手提着裙摆,一手与玉衡十指相扣:“慎之不必忧心,我省得的。” “当心些总是好的。”玉衡用力一拉,便把玉微拉上陡坡,随即将她护在怀里。 “那里,兔子。”玉微语含兴奋,指着玉衡身后。 玉衡转过身。 翠绿的草堆里,一只灰绒绒的兔子安静地蹲在那里,灰黑的眼睛大睁,双耳竖着,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声响。 圆滚滚的兔子见有来人,如惊弓之鸟,立刻跳动起来,就要逃走。 “要跑了。”玉微提醒着玉衡。 “微微莫急。”玉衡不疾不徐地拿出箭,一番擦拭过后方才把箭搭在弦上。 玉衡身为帝王,文韬武略。唯有万事运筹帷幄方能登峰造极,做真正的千古一帝。 他并非浪得虚名。 平心而论,玉微赞叹于他一生的功绩,但是他冷血无情,渣了自己嫡妹也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嗖——”箭矢划破空气的声响,带着穿云裂石之势。 箭无虚发。 灰色的兔子被射中,挣扎了几下,无力倒在草丛中,鲜红的血争先恐后的从箭矢处汩汩流出。 玉微走近兔子,丝毫不顾它微弱的挣扎,抓着它的耳朵就将它提了起来。 她戳戳兔子肥硕的肚子,满足地道:“午膳。” 玉衡从玉微手里接过兔子:“我来罢。” 一般闺秀若是看见受伤的兔子莫不是赶着上去抹泪怜惜一番。她倒好,脑子里想的全是吃。玉衡眼里笑意一闪而逝。 玉衡一手提着兔子和弓箭,一手牵住玉微,按照来时的道路返回。 因为来时玉衡已经将那些花草林木清理过一番,回去的路倒是顺畅了不少。 未几,两人便回到了木屋。 …… 夜幕笼罩时,两人已经梳洗完毕准备休息。 白日里毕竟累极了,玉微的呼吸很快平稳下来。玉衡拥着玉微,听见她逐渐平缓的呼吸,也便任由自己沉入一片黑暗中。 昏暗的夜色里,玉微本是昏昏欲睡,奈何脑子里的系统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系统:【粑粑,你准备这样和玉衡耗到什么时候啊?】 玉微:【玉衡的好感度到多少了?】 她不太喜欢时刻查询好感度,因为没有必要。但是现在她需要知晓准确的好感度。 系统瘪瘪嘴:【七十九,才喜欢以上,浅爱未满。】 玉微勾唇一笑:【足够了,距离爱也只差一点的好感度。】她只需要八十的好感度,想必玉衡很快就能成全她。 系统瑟瑟发抖:QAQ我家粑粑又要作天作地了,我主保佑被粑粑虐的人还有想活下去的念头。 玉微睁开眼睛,酝酿情绪,一双眼眸登时变得雾气氤氲,泛着晶莹的泪珠,欲落未落。她顺手扯下衣衫,露出精致圆润的肩头。 而后玉微伸手摇醒了玉衡,蓄满泪水的眼眸里,哀伤四溢:“慎之,你……” 美人垂泪,惹人怜惜。 玉衡几乎是瞬时清醒,伸手便要揽住玉微,却被她后退躲过。 “微微,怎地了?”见玉微神色哀戚,玉衡只觉得一颗心被狠狠揪起,不由得开口问道。 “宁儿是谁?”玉微不答反问。 “谁告诉你的?”听到玉微提起蓝宁,玉衡半眯起眼眸,打量着玉微,眼里的怜惜退却几分。 玉微见玉衡不反驳,更加委屈起来,两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润湿了衣袍:“慎之,你爱那个宁儿?” 玉衡不语。 玉微晶莹的泪珠猝不及防地落进他的心里,玉衡一时间理不清思绪,只觉得心烦意乱。 “你既然爱她,为什么要答应和我在一起?为什么?……”玉微近乎哽咽地哀哀问着。 “为什么?进宫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现在倒是想起来责怪朕了?”玉衡心乱如麻,一时间口不择言。 玉微闻言,宛如遭受了晴天霹雳,身子不受控制地摇摇欲坠:“可是我并不知晓慎之心里有人,更不知晓慎之原来一直把我当成她的影子,甚至想将我潜移默化成她。”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你给我吃的那些菜肴,你带我来的这栋木屋,包括每次侍寝后,你给我喝的避子汤药。”玉微大声质问。 玉衡哑口无言,虽然那些菜肴他已经撤下,避子汤也已经吩咐太医院停下,但是他确实曾经这般做过,他根本无从反驳。 “你问我怎么知晓的。慎之,我不是傻子,你的夜夜呓语,宫人的窃窃私语。这些还不够吗?我以为我可以忍受,可是直到今晚 分卷阅读3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我发现……我忍不了,也不想再忍。”玉微带着尾音的声调飘渺悠远,仿佛云中传来,“玉衡,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玉衡被玉微的话语惊愕到,半晌没有回过神,直到被玉微推下床时依旧浑浑噩噩,却是如牵线木偶一般往门外走去。 “慎之。”玉微轻声唤住了他。 玉衡转过身。 银色月光里,玉微的轮廓一片朦胧,影影绰绰,让人看不真切,只如羊脂白玉的肌肤泛着摄人心魂的莹光。 她说:“慎之,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深爱着你的人。” 话音落下的刹那,玉衡几乎难堪地夺门而出。 玉微跟系统确认玉衡已经走远后方才施施然地睡下。 系统:【粑粑,你不按常理出牌。人家看的小说里面都不是这么写的。】 玉微尾音上挑:【嗯?】她倒是想知道系统都看了些什么小说。 系统:【我看的《霸道总裁小娇妻》里面,女主角和男主角吵架,从来都是女主角捂着脸,梨花带雨地跑出门。粑粑,怎么到你这里就反过来了呢?万一玉衡掉好感度怎么办?】 玉微冷嘲:【这么冷的天,我才不要委屈自个儿出去。外面更深露重,还是让玉衡享受去罢。至于好感度,你自己看看。】 系统看玉微这般笃定,略微好奇地拉下操作面板:【!!!好感度八十二???】 系统不可置信,擦了擦眼睛,又看了一遍,依然是稳稳不动的八十二。 ……玉衡是抖m无疑了。 系统表示它看不懂这个社会的世界。 见系统终于不再叽叽喳喳,玉微卷起被子便要睡觉。 系统:【粑粑,慢点,我还有一个问题。】 玉微哼唧了一声:【问。】 现在她心情好,不介意系统多嘴几句。 系统:【粑粑,您不会真的喝了那个避子汤吧?】 经常偷偷打游戏不关注玉微做任务的系统表示,这很伤身的。 玉微不屑地道:【我喝的当然是养颜汤药。给玉衡一碗绝子汤就解决的事情,干嘛伤身?】 她还爱惜自己身子得紧。 系统:【666,这很粑粑!终生绝后皇帝了解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玉微:“接下来都是本宫作天作地的时间” 南砚宸星星眼:“老婆最帅!” 玉衡:“瑟瑟发抖,咬帕子~” 君钰:“我大概是被遗忘了,好久没粗来溜达了” ps:下一章开始女主要作天作地了 ps:本来说好凌晨两点发文,但是昨天蠢宁宁感冒了,不舒服就早睡了,现在补上 《霸道总裁小娇妻》是我随便叫的哇,我不知道有没有这本小说,要是有,纯属巧合,笑哭.jpg 第16章 祸国妖后(十六) 自那夜的不欢而散后,两人回到宫内已是冷战多日。 玉衡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浮现的皆是那日玉微噙着眼泪,绝望哀戚的模样。 相比玉衡的心神不宁,玉微的日子过得甚是滋润,夜夜好眠,无梦到天亮。 玉微安分了几日,便唤来了宫人,让他传她的口谕,去宣南砚宸进宫。 玉衡虽是没有册封玉微为皇后,却是给予了她位同附后的权力。 …… 南砚宸踏进清婉殿时,发现殿内空无一人。 他已是好几个月没有见到慕慕了,他很想念她。听到内侍传话,玉微想见他时。他欣喜若狂地搁下一切政务便跑了进宫。甚至来不及乘坐马车。 玉微从南砚宸身后拥住他的腰身,头轻轻地贴合在南砚宸坚实的背脊:“砚宸。” 南砚宸想要转身拥住玉微,却被玉微拦下:“砚宸别动,让我抱抱。” “慕慕,我很想你……”南砚宸闻声,果真不再动,任由玉微抱着,只娓娓述说着自己的疯狂思念。 他真怕如果再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慕慕他便会失控。 “砚宸这几个月还好吗?”玉微明知故问。 “不好,慕慕,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一点都不好。”南砚宸终是忍不住思念,转过身,视线一点点描摹着玉微秀美的轮廓。 他伸手,抚上玉微的脸颊,眼底是深不见底,几欲将人席卷吞没的炙热思念。 “砚宸不想问问我到底是谁吗?”玉微握住南砚宸骨节分明的手掌,凝视着他。 “曾经想问。”南砚宸道,“现在不想了。” 无论她曾经是谁,无论她曾经爱过谁,他只要知道现在她是他唯一所爱之人便足以。 “可是我想告诉你。”玉微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柔和温暖。 “若是慕慕想说,为夫自是愿闻其详。” 玉微踮起脚尖,仰着头,靠近南砚宸耳边,轻声呢喃:“如若 分卷阅读3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我说我是玉衡的嫡妹,玉微呢?” 饶是南砚宸已经做好了无数的心理准备,在玉微话音落下的刹那也是瞠目结舌:“怎么可能?” 且不说他是在洛阳救的慕慕,便说玉衡的嫡妹——安晏长公主早已经下嫁秦王,并于一年前暴毙。慕慕便不可能是她。 玉微的眼底清洌似寒潭,冰凉刺骨。 她幽幽地道:“砚宸感到不可置信罢?若不是那一次惊马,我也不敢相信。恢复所有记忆后,我才恍然发觉,我以为的夫君不是真正的夫君,我以为的天下也不是我所知晓的那个天下。” 南砚宸心头有愧,眼神闪躲,他骗了她,骗她嫁给了他。 玉微伸手扳正南砚宸的脸:“砚宸,或许我该感谢你,让我有过这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委托者的一生过得太压抑。出嫁前被皇室所累,束手束脚,连所爱之人都不敢大胆追逐。出嫁后被君钰厌弃,耗尽余生的时日守着一个破旧的院落,日日盼着君钰回心转意。 玉微对委托者谈不上太多同情,毕竟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是她甘愿为了皇室牺牲,最后也是她自己甘愿等一个渣男。 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既是接下了任务,自当竭尽全力。 南砚宸恍惚间回忆起一年前在洛阳涧河边看见的玉微,死寂绝望。他的心忍不住升腾起一阵痛楚,只为玉微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伤痛而疼痛。 “慕慕……”南砚宸依然不敢置信。 “嘘!”玉微伸出食指,轻轻抵在南砚宸的薄唇上,“听我说完。” 见南砚宸颔首,玉微方才继续缓缓地道:“我当时会去洛阳,是因为当年君钰便是去了一趟洛阳后,再也不肯娶我。其余的,我不想多说,若是砚宸想要知晓,想必很是容易。” 那一年,君钰便是去了一趟洛阳后,知晓了委托者并没有救过他,故而再也不愿意迎娶委托者。 “砚宸,你会厌弃我吗?”玉微问,神色却依旧淡然冷漠,显然并不在意南砚宸的回答。 “怎会?”南砚宸再度拥住玉微,怜惜地道,“我只会心疼慕慕的过往,我恨自己未能早些遇见你。” 他虽是嫉妒她曾是他人之妻,也震惊于玉微的过去,更是被她大胆嫁给自己兄长的行为吓到。 但,这一切都是她被逼无奈的,不是吗? 君钰不喜自己的王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新婚那一夜,慕慕的处.子之身更是说明了一切。 他虽是不喜打听京城的那些风风雨雨,但是官员们的闲言碎语,他到底听过一些。 “那我想要报仇,你会帮我的,是吗?”玉微期待地看着南砚宸。 “只要是慕慕想的,我都会一一做到。”南砚宸如是说道。 “砚宸称帝,逆了这天下如何?”玉微道,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是大逆不道。 “如果慕慕想要这天下,便是乱了它又何妨?”南砚宸眉眼温润,墨玉一般的眸子里是深深掩藏的宠溺。 倘若说几个月前他还对玉衡留有尊敬的话,此刻已是分毫不剩。 她弱不胜衣,清冷决绝的模样永远最令他心悸。她的任何要求,他从来都无法拒绝。 无论她想要做甚,一切都有他便是。弑君篡位的骂名由他为她背负,天下将倾的混乱由他一手为她扫平。 “既是如此,微便在京城静候夫君佳音。”她道。 一直到回到丞相府,南砚宸的脑海中依然是玉微清浅的笑靥,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南砚宸抬头望望万里无云的天色,即便明知是在饮鸠止渴,他依旧甘之如饴。 倘若不能归隐山间,守着那一座深宫又有何妨?那里有他此生挚爱之人。 南砚宸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禁步,温柔眷念。冰凉的禁步触手生温,仿佛慕慕柔若无骨的指尖。 这是他和慕慕成亲那日,她佩戴的禁步,只是他偷偷留了下来。 …… 玉微刚送走南砚宸,想着玉衡也差不多该是要到了。 后宫妃嫔向来是不能随意宣召外男的,然而她不仅宣了,还是宣的是自己前夫。玉衡知晓了能忍得住? 她在唤人去宣南砚宸时没有丝毫遮掩,想必玉衡安插在清婉殿的眼线一早便去给他汇报了。 说曹操曹操到,玉微踏进寝殿门槛时只觉得被人从身后抱住,力道之大,几乎将她拦腰折断。 玉衡心中暴怒,内侍来报时他正在御书房和户部尚书商讨户籍,赋税事宜。 一听见内侍说玉微宣召了南砚宸,他本就心烦意乱多时的心,那一刻几乎是刹那怒火中烧,丢下户部尚书便径直往止兰宫而来。 “你见了南砚宸?”玉衡扳过玉微的身子,攫着她的下颚,凶狠地道,“为什么?给朕一个理由。” “当然是为了重温旧爱啊。”玉微笑,艳若桃花,光芒四射。 “你有胆再说一遍?”玉衡攫着玉微下颚的手不断收紧 分卷阅读3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未几,玉微娇嫩的肌肤就泛起青紫,带着惹人怜惜的娇美。 玉衡见此,手中的力道稍松。 玉微挑衅地看向玉衡:“皇上心中尚且有一个宁儿,怎地就不许臣妾重温旧爱了呢?难道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是朕的贵妃。”玉衡提醒,眉心微拧,震怒氤氲其中。 “嗯,知道啊。”玉微点点头,不甚在意,“那又如何?” “你爱的不是朕吗?为什么还要背着朕见南砚宸?”玉衡勃然大怒地低吼。 再好的涵养也能被玉微无所谓的语气给冲得烟消云散。更何况是早就冷静已失的玉衡。 “我爱过,可惜皇上不爱我。君既无情,妾便休。”玉微微垂下眼睑,神色晦暗不明。 “这不是你背叛朕的理由!”玉衡眼露厉色,愤怒地道。 玉衡一生太过顺遂,生而为尊,幼年太子,弱冠即是高居皇位,从未有人敢此般忤逆于他。唯一求而不得的便是蓝宁。 但,即便是当年的蓝宁也未曾敢有如此直白的忤逆他过。玉微算是这天下第一人。 玉微在玉衡的刻意威压下,依旧淡定如斯:“可臣妾就是这般做了,皇上准备如何处罚臣妾?” 玉衡咬牙切齿:“他碰到你哪儿了?” 玉微慢条斯理地道,言语间不无遗憾:“未曾,皇上来得太快。” “你!”玉衡气噎。 他是很想掐死玉微,一了百了,免得他继续烦心。可是,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纤细柔滑的脖颈时,他却下不去手。 多么脆弱的生命,微弱地在他手中搏动着。 明明只要他稍稍一用力,这个令他心烦意乱多时的人就可以立刻消失在这世间。但他一想到天地间再也没有眼前之人,便心如刀锯。 最终,玉衡松开玉微,再次狼狈而逃。 玉微站在原地看着玉衡走远,眼底幽深如浓墨。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小可爱们晚安啊~~~~ 喜欢的话记得加收藏嗷 你们的支持是宁宁最大的动力 第17章 祸国妖后(十七) 君钰踏进大殿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玉微身着一袭蜜荷色繁复宫装,挽着惊鸿髻斜倚在软榻上的模样。 恬淡从容中糅合着江南吴侬软语的软糯,双目含情却似无情。 君钰一惊,如此佳人,难怪帝王会为了她,不惜自毁清誉,背负骂名,也要强娶臣妻。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君钰低下高傲的头颅,躬身行礼。 他接到宦官口谕时,颇为惊愕。但也仅是呆滞了一瞬,很快便回过神,换过衣衫便跟着传话的宦官进了宫。 他虽知晓这般擅自面见后妃实属不合礼数,甚至称得上胆大妄为,藐视君威。 但那传话的宦官道,贵妃知晓安晏并未溺亡,棺内的尸骨根本不是安晏,甚至还道贵妃知晓安晏如今身在何处。 君钰自几个月前在后花园饮酒半梦半醒时分见过玉微后,便再也不曾有她的身影入梦。 这些时日以来,他很少想起玉微,哪怕是夜深人静时想起,也不过是极浅淡的愧疚从心间一闪而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然而当今日听见宦官提起玉微根本没死之时,他却有刹那恍惚,犹如置身幻梦。 几乎没有犹豫便随那内侍来了这止兰宫,连他自己都道不清是为何。 “坐。”玉微抬手指着距离君钰很近的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桌,示意他坐下。 君钰谢恩端坐。 玉微施施然从软榻上起身,走近君钰:“王爷可真是大忙人,叫本宫好等。” 她的语气虽是恭维,细细听来却更像嘲讽。大晋达官贵族皆知君钰虽贵为异姓王,但自从尚了安晏长公主后便逐渐被当今圣上一步步架空,到如今几乎再无实权,连早朝都不用再上。 “娘娘恕罪,微臣路上耽搁了些许。”君钰不动声色地道。 他自是明白玉微的言下之意,但眼下多事之秋,不宜多生事端。 “本宫没有怪罪王爷的意思,王爷不必紧张。”玉微整个身子几乎都要贴在君钰身上。 离得近了,君钰方才嗅到玉微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如幽兰,沁人心脾;似牡丹,馥郁浓厚。 君钰忍不住深嗅了一瞬,而后挪动身子分寸,与玉微保持距离,一脸冷淡地道:“娘娘自重。” 玉衡的女人,他不能动,也没兴趣动。 “重?”玉微断章取义,略委屈地坐在君钰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颈,眼波流转间,勾魂摄魄,“本宫可不重,王爷抱抱本宫,看是不是不重。” 伺候的宫人恨不能把头深埋进地下,看不见眼前一幕才好。他们在宫中呆得久了,自然知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 贵妃私自召见朝臣已经算是重罪,更遑论如今贵妃还公然引诱朝臣。 分卷阅读3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倘若皇上震怒,恐怕最先遭殃的便是他们这些宫奴。 君钰在玉微坐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便想要起身,奈何玉微力道奇大,压制住了他。 她巧笑倩兮地望着他,眉眼间雾气氤氲。素白的手指缓慢地滑过他的背脊,带着挑.逗的意味。 她问:“本宫重吗?” 君钰只觉口干舌燥,浑身不自在起来,竟是鬼使神差地答了一句:“不重。” 玉微身上的香味萦绕在他鼻息间,时而清渺,时而浓郁。 “王爷真诚实,本宫就喜欢王爷这般诚实的。”玉微愉悦地笑着,一手依然勾在君钰的脖颈后,一手却滑到了君钰的下颚。 她捏着他的下颚,拽低他高傲的头颅,与他对视。 她的眼眸中仿佛盛着漫天星河,带着迷人的光晕,夺人心魂。 玉微的这副面容算不得倾国倾城,但她却能让人甘愿沉沦。 她的美并不在皮相。她的美融于骨血,糅碎在血肉。七分仙气,三分靡丽。 君钰只觉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脑中绽开万千姹紫嫣红的烟花。 不对…… 他不是这般看见美人便挪不动身子的人。这些年君钰受过的勾引不在少数,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动.情。 “请娘娘起身,男女有别。”君钰将娘娘二字咬得极重,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我若是不起呢?王爷想要如何?”玉微娇娇地笑着,更加贴近君钰。 君钰本是想运起内力起身,然而运功的刹那才发现内息紊乱,连气沉丹田都做不到,甚至浑身乏力,唯有蚀心的炙热疯狂叫嚣着。 君钰凌厉地扫向玉微:“你做了什么?” 那冷厉的眼神不啻于杀人于无形。 “当然是给王爷下了春.药和软筋散啊。”玉微抬起袖子放到鼻尖嗅了嗅,感叹道,“不过似乎药效不太好,王爷竟是到现在还神智清醒。” 君钰只觉那一阵香风又从鼻息间刮过,一想到自己方才竟是觉得好闻,还多嗅了一瞬,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王爷的脸色别这般难看嘛,本宫不也是想着王爷空虚得很,想为王爷聊解寂寞嘛?”玉微掩唇轻笑着。 “你到底想要如何?”君钰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眼神却依旧锋利似刀,能将人片片凌迟。 若不是他大意轻敌,不会这般任人宰割。 她先是挥手示意宫侍们都退下,方才不疾不徐地解开他的腰带,凑近他唇边,娇嫩的唇从他冷冽的唇间滑过。浓郁的媚.香与他身上浅淡的熏香缠绕,扑到君钰的鼻息间,带着朦胧的暧昧。 只听她道:“王爷不是想知晓王妃的消息吗?陪本宫一次,本宫就告诉王爷,王妃身在何处,这是不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如何?王爷可是愿意答应本宫?” “不如何,本王不答应。”君钰沉下脸色,“还请娘娘自重,您是皇上的妃嫔。” 若不是君钰现下动弹不能,他一定立刻甩袖离开。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为了一个玉微来赴这场鸿门宴。 没得空惹来一身腥.臊。 “王爷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本宫只是知会王爷一声,不是征得你的同意。”玉微自说自话,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半晌,玉微低咒一声:“什么破衣服,脱都脱不掉。” 因为是进宫,君钰身着庄重的亲王服制,繁复隆重,层层叠叠。 “罢了,就这般将就着也成,本宫不挑。”玉微松开握着君钰衣袍的手,转而解起自己衣衫。 君钰本就是强撑着,隐而不发,此刻看见衣衫散乱,香肩半露的玉微,哪里还忍得住。他觉得回力了些许,可是理智早已经消散,浑身上下没有一寸不在叫嚣着,他此刻只想抱住眼前娇媚的佳人。 …… 待得君钰理智完全回拢时,错误已经不可挽回。 玉微面色绯红地依偎在他身边,眼含媚意。 君钰暴怒地直接伸手掐住玉微优美的脖颈便要收紧,不是因为玉微让他破戒碰了女人,只为她胆敢愚弄他。 “王爷不想知晓王妃的消息了?这般迫不及待地要杀了本宫?”玉微的脸色在君钰刻意的力道之下欢.爱后的红晕退下,有些泛白。 君钰闻言,手中的力道松了几分,却没有放开玉微的脖颈。 半晌,君钰道,嗓音带着极端欢.愉后的喑哑:“你说。” “王爷可真无情,方才明明热情如火,现下却这般冷漠,真是叫人好生伤心呐。”玉微哀怨地瞅着君钰,伸出手指就要往君钰腰腹下滑去。 君钰一把抓住她的手,神色微冷,用危险的声线道:“本王松开你,不是让你勾引本王的。” “知道啊,王爷想知道王妃的消息嘛。”玉微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只是本宫不太懂,王爷不是巴不得王妃早死嘛?如今又来管王妃的死活做甚?难道是想知道她死透了 分卷阅读3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没有?”玉微偏着头,满是疑惑地问。 君钰的脸色在玉微的低声自语间变得越来越难看。 “啧,果真无情。” “南慕,少废话。”君钰怒喝。 “本宫一本正经的说着,哪里废话了?”玉微冷笑着道,丝毫不觉得危险,“你不是念念不忘蓝宁吗?那又何必听到玉微的消息便这般急不可耐,明知是鸿门宴也敢独自前来呢?你不是想确认玉微死透了没有还是什么?别告诉我你爱她,这太可笑。” 君钰听得额角青筋暴跳,有些失控地收紧手中的力道。 玉微的脸色开始青白,却依旧笑意吟吟,那是一种礼貌而疏离的笑容,不带分毫真切:“君钰,你最好能现在杀了我,就如把我放逐在琼华院那十九年一般决绝,毫不拖泥带水,不然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她的笑容明明温婉柔顺,开口的话却句句冷漠得伤人,带着骇人的戾气。 君钰一愣,彻底松开了掐着玉微脖颈的手,嗫嗫道:“你方才说什么?” 他听到她说琼华院。 他听错了? “你听见了,不是吗?”玉微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泪花,低低喘着气,声音还有些难听的嘶哑。 她揉着自己的脖颈,一圈又一圈。 真是狠呐…… 若是她开口得迟了些,现在的她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 君钰死死盯着玉微,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不可能。” 南慕怎么可能是安晏,怎么可能是她? 南慕曾是南砚宸的妻子,现在是君钰的贵妃。她不可能是安晏。 “真可怜,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相信。”玉微挪动身子,靠近君钰。 两人都没有穿任何衣物,玉微一靠近,那温热的肌肤便紧紧相贴,带着灼人的热度。 “你说你是安晏,证据呢?”君钰质问。 “证据?二十年前你将本宫推倒,腿间留下的疤痕算不算?”玉微靠近君钰耳边低喃,秾艳中透着冷冽。 二十年前,君钰知晓委托者不是当年救他之人时,委托者苦苦挽留,他却只是冷漠地将委托者推倒在地,甚至冷嘲热讽。 委托者倒下的地方带着尖锐的碎石,扎伤了她的腿,鲜血淋漓。最后伤口虽是愈合,却因伤及筋脉,自此再也不能跳舞,甚至要忍受寒冷侵袭时锥心蚀骨的疼痛。 玉微惧寒便是因为如此。 这件事情,当年无人在场,根本不可能有人知晓。 君钰心惊胆裂。 真的是她…… “你相信了?”玉微娇怯一笑,顾盼生辉的眉眼间满是勾人的媚意。 “你嫁给玉衡。”君钰不可置信地看着玉微,仿佛完全不认识她一般。 她怎么敢…… “是啊。”玉微淡定自若地点点头,完全不否认。 “他是你的嫡亲兄长!”君钰怒吼。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疯了吗? 玉微若无其事地问:“嫡亲兄长怎么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在毁了自己。”君钰握住玉微的手腕,狂风骤雨席卷的眸子里一片晦暗。 玉微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我不在乎,反正我都已经被天下所厌弃,多拖一个人下水不是更好?要脏大家一起脏好了,凭什么你们清清白白地看着我一人泥足深陷,不得解脱?我何曾做错过什么?” 她的神色张狂肆意到让人心悸,淹没在明亮的光线里,寻不到一丝往昔温婉端方的影子。 君钰的心骤然一阵收缩,剧烈疼痛起来。 “你就不怕我告诉玉衡?”半晌,君钰强压下那股不知名的痛意,敛眉反问。 玉微斜睨着君钰,嘲笑他的愚蠢:“你觉得会有人相信?” 君钰一噎,如此荒谬,的确不可能有人相信,他方才不也是不敢相信吗? “君钰,你今日真的不杀了我?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如若你今日不下手,来日,我定要你生不如死。”玉微认真地看着君钰。 作者有话要说:  放君钰粗来溜达一圈,不然小可爱们都要忘记他了 第18章 祸国妖后(十八) 君钰甫一回王府,便四处寻着桃花酿,却一无所获。他抓住王府管家便问:“桃花酿呢?” 老管家已是年至古稀,猛地被君钰一阵吓,有些颤颤巍巍地回道:“回禀王爷,桃花酿已经没了。” “没了?”君钰眉峰微拧,烦躁地道,“那就再酿便是。” 他喜欢桃花酿的甘醇浓厚。这些年,除了桃花酿,他从不饮别的酒。 除了怀念之外,也许更多的也是惊叹于桃花酿的醇馥幽郁,说是琼浆玉液也不为过。 “可……酿造桃花酿的人”老管家低眉顺目,支支吾吾地有些含糊不清。 “怎地了 分卷阅读3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君钰追问。 老管家咬咬牙:“桃花酿是王妃酿的。” 尽管知晓王妃对王爷是一个禁忌,但是老管家依旧忍不住地开口了。 他算不得高山景行之人,不然也不会在王妃身处琼华院被下人欺凌时冷眼旁观。 他那日也见到了王爷对君霜多嘴多舌的暴怒,自那之后,君霜便被调离了王爷身边,去了最严厉的刑罚堂。但君霜并没有说错,王妃贤惠恭谨,素来都是温和待人。 也许是真的要人之已死,世人才愿意真真正正正视她的那些好。 他已是行将就木,不过拖着一副破旧残躯,苟延残喘。若是今日之言能让王爷怜惜王妃些,将王妃的尸骨迁回王陵。他便是此刻去地下给王妃赔罪也是甘愿的。 君钰闻言,提着老管家的手像是触了火一般,倏地松开,猛地倒退几步,狭长的凤目微眯。 桃花酿是玉微酿的? 君钰的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今日玉微的笑,明明在笑着,却无端地让人如坠冰窖,寒彻心扉。 他的心不断地收缩,像是被什么猛地捏住,收紧,再收紧。百般情绪涌上君钰的心头,像是要把他吞噬进无底深渊。 就连当年宁宁拒绝他时,他也未曾这般心神崩溃过,几乎哀毁骨立。 他到底怎么了?明明不爱玉微的。 为何此刻犹如百爪挠心,脑海中不断翻腾着与玉微过往的一点一滴。 “王爷?”老管家以为会等来想象中的暴怒,却未曾想君钰听见他的话之后竟是松开了他。 老管家战战兢兢地抬眸向君钰看去,映入眼帘的竟是君钰绝望神伤的模样。老管家一瞬间大惊失色,以为是自己触怒了君钰,让他想起了蓝宁。 “王爷,老奴斗胆,请王爷看在与王妃的夫妻情分上,将王妃的灵柩迁回王陵。王爷,王妃不能至死都不能归家啊……”老管家声音有些哽咽,佝偻着残躯伏首跪拜,虽是惶恐不安却依旧为玉微求情。 君钰眼含复杂地望了一眼老管家,没让他起身,绕过他便抬步走远。 玉微这些年到底是多得人心,竟是连看着他长大,铁石心肠的老管家都为她求情。 老管家望着君钰走远的身影,浑浊的老眼中失望一闪而逝。 …… 皇宫 太极殿 雕梁绣柱,高堂广厦的大殿内,朝臣们身着华丽繁复的官袍,手执笏板严阵以待。 吏部尚书上奏后,恭顺地半躬身躯,等待着玉衡开口。 然而,半刻钟过去,一刻钟过去,大殿内依然没有听见任何声响,鸦雀无声。甚至听得见彼此衣袖窸窣的声响。 一众朝臣不由得面面相觑,怪哉,怪哉!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皇上这般。 玉衡一袭明黄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十二冕旒冠上的珠玉垂下,遮挡了他的视线,高贵滟华。 他手指不停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下又一下。 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每当心烦意乱之时便会不由自主地转动它。近几年他已是很少遇见烦心之事,是以,这玉扳指几乎只是摆设。但自从遇见玉微后,他转动玉扳指的时候比他以往加起来都多。 玉衡思忖着要如何处罚玉微。重了他舍不得,轻了又心有不甘。 他是说过如若玉微胆敢背叛他,他便会杀了她。然而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他下不去手。只是一想到要杀了玉微,他便会犹如经历切肤之痛。 理不清为何,他想这是因为玉微和宁儿相似,他才会如此恋恋不舍。 一个内侍慌慌张张地走进大殿,来到忆年身侧,覆在他耳边,低声耳语。 忆年听后大惊失色,连忙跑到玉衡身边。 皇上在走神,他本不该打扰,但是事关贵妃娘娘,他不敢擅作主张。 “皇上?”忆年低声试探。 忆年的音量虽低,但在安静的大殿中尤为刺耳,如划破寂静的长鸣,悠悠飘散。 高居皇位的帝王纹丝不动,身姿高傲,微眯着狭长的凤目,悠远深邃,清冷神秘。 忆年擦擦额头的冷汗,大声了些许,姿态却更加恭敬:“皇上?” 稍有大胆的朝臣便翘首望去,欲要一探究竟。 “嗯?”玉衡回过神,气定神闲,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走神过,瞥了一眼出列的吏部尚书,敷衍地道,“张尚书的提议甚好,朕准了。” 一时间,大殿内万籁俱寂,连针掉落的声响都能听得见。 吏部尚书启奏的是关于今年殿试前三甲应授予何官职的奏本,他虽是掌有任免官员官职的权利,但也仅限于四品之下的官员。还并没有权大滔天,胆大妄为到能直接给前三甲任免官职。 吏部尚书叫苦不迭。 按理说,殿试当日,前三甲的官职便应该由玉衡亲自定下。但是昨日殿试,玉衡只匆匆选了前三甲,撂下一句“改 分卷阅读3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日再议”后便退朝了。 素来温吞沉着的帝王近日竟是如此急不可耐,朝臣们莫不是瞠目结舌,但却不敢妄议帝王,只得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听到般。 倒是可怜了吏部尚书,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忆年见此,轻咳两声,压低声音道:“皇上,贵妃娘娘那边出事儿了。” 贵妃娘娘继昨日召见丞相,惹得皇上震怒离去后,今日竟又召见了秦.王爷。 “贵妃怎么了?”玉衡一听见玉微,立刻止住了转动玉扳指的手,急切地问道。 “贵妃娘娘召见了秦.王爷,至今宫门大闭。”忆年没敢看玉衡的神色,头颅几乎低入尘埃。 话音刚落的刹那,忆年便听见了玉石碎裂的声响。上好的温玉扳指在玉衡的十层内力之下直接化为灰烬,四处飘散。 玉衡如玉的俊颜镀上一层铁青,凤目冷厉,声音寒凉彻骨:“散朝。” 他起身,疾步踏出太极殿。 忆年如芒在背,见玉衡走远,方才一拂衣袖,高声唱词:“退朝——” 语毕,忆年急匆匆地转身想要跟上玉衡。不过须臾,玉衡早已没了身影。 忆年知自家主子是往止兰宫而去,便也运起内力,如流星飞电,疾速往止兰宫而去。 威仪的帝王一离开,朝臣们立刻活跃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作者有话要说:  还在思考怎么跟玉微算她昨天见南砚宸的账的皇帝万万没想到,今儿玉微直接睡了一个 玉微:“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头顶绿的)玉衡:“妈的……”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生气过后原谅她啊 第19章 祸国妖后(十九) 止兰宫 清婉殿 玉微在君钰走后,只是草草地拢上了一层外衫,诱人的曲线清晰可见。 玉衡如残影一般掠进寝殿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玉微斜倚床榻,衣衫散乱,一脸餍足的娇媚模样。 那是承欢之后的楚楚动人。 气愤,狂怒。种种情绪浮上心头。 玉衡一把扯住玉微的身子,暴跳如雷:“玉微,你好大的胆子!” 昨日召见南砚宸便也罢了,毕竟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但是今日她的模样,显然不同于昨日。 玉微一双剪水盈瞳中秋波流转:“臣妾这是做甚了?竟是惹得皇上如此雷霆震怒。” 她眼含疑惑,天真烂漫中透着妩媚动人。 然而也就是这般无辜又纯澈的模样彻底激怒了玉衡。他怎能不怒?他的疯癫与她的平静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乎这一段感情,她早就已经抽身而出,或者从来不曾深陷其中。 “你做了什么你会不知道?”玉衡疯了一般压住玉微,拉扯下她的外衫,“私自召见外男,犯下私通重罪。玉微,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把你如何?” 他宠爱她不代表他能容忍她一再地挑衅他,甚至是背叛他。 他试图挽尊。 然而,玉微嫣然一笑,灿若暖阳:“臣妾没想过皇上饶恕臣妾,臣妾但求一死。” 她犹如信奉上神的信徒献祭一般,将自己的生命虔诚地交付于上神,明明未着寸缕,却圣洁高雅。 玉衡被玉微眼里的澄澈冷漠心悸到,猛地松开了手:“休想!” 她想一死了之,他为何要成全?搅乱他的心扉便想一了百了,这世间何曾有如此好的事情? 玉微敛起笑意:“皇上想要如何?要臣妾生不如死?” 玉衡拧眉:“朕给过你机会,若是你昨日便收手,朕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你辜负了朕的信任。” 即使是昨日她召见了南砚宸,他也未曾想过要将她如何。就在方才上朝时,他都已经想好了,只要她肯低头,昨日种种俾如昨日死,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她做了什么? 她召见了君钰。彻彻底底背叛了他。 “臣妾咎由自取,皇上还是不要再给臣妾机会的好。”玉微拢拢被子,初春寒凉。 “你便如此寂不可耐?”玉衡眉间的褶皱更深。 玉微摇摇头:“臣妾只是心灰意冷罢了。” 玉衡闻言,心神微乱地在寝殿内踱步。 他该杀了她的…… 她一再地背叛他。 可是,每当他对上玉微那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眸,他所有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甚至有些气馁。 气馁于她的无动于衷。 气馁于她的冷漠无情。 明明他们几日前还恩爱似蜜。她怎么可以做到说放下便放下? 她不是说过,能轻易放下便也不是爱了吗?还是说她根本从未爱过他?她说爱他都是欺骗他的。 思及此,玉衡不由自主地抬眸看向玉微。 玉微微拢着被子斜靠在床榻上,眼睑微垂,奢华的床幔坠 分卷阅读3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着明黄的流苏,遮掩了她的神色。微弱的光从雕花窗棂洒落,透过厚重的帐幔从她的脸侧轻拂而过,淹没了她的冷冽,只余下三分柔和。 玉衡魔怔般地凑过去:“微微,你爱过我吗?” “曾经爱过,只是在这几个月间已经消磨殆尽。”玉微抬眸,神色清冷如许,冲淡了那仅余的柔和。 玉衡一时间只觉得心间一阵绞痛,撕裂五脏六腑。 他有些失控地站起身:“玉微,朕便赐你余生在这清婉殿度过如何?” 他开口,本是想将她打入冷宫,话到嘴边却成了禁足。 “谢陛下隆恩。”玉微屈卑驯服地躬身谢恩,优美流畅的背部线头映入玉衡幽深的眼帘。 玉衡气息紊乱地转身,脑海中浮现出她在他身下的娇媚模样。 他定是魔怔了,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何至于令他如此? …… 四月的京城,细雨淅淅沥沥,砸落青石地板上,溅起片片水花,润湿了娇嫩盛开的花。 玉衡暴怒地离开止兰宫已经过去半月有余。 曾经盛极一时的止兰宫寂静森冷,宫门大闭。 玉微站在窗棂旁,任由冷风吹过她的如云秀发,纤纤玉手执着一枝蔷薇。 蔷薇满枝灿烂,带着微雨过后的娇润,盈盈盛开。 玉微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坚硬扎人的刺,将最后一枝蔷薇插入玉瓶。 随着最后一枝蔷薇插入,玉瓶中盛满了潋滟的粉红,花团锦簇,煞是喜人。 系统看着玉微多日来只热衷于插花,不问世俗的模样,急得抓耳挠腮:【粑粑,玉衡的好感度一直起起伏伏,你还不行动吗?】 玉微不疾不徐地将玉瓶搁置在妆奁旁:【莫着急,我们需要给他一点留白,让他自由发挥。】 不止女人喜欢胡思乱想,男人也喜欢。脑补果然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 御书房 玉衡握着御笔的手一动不动,须臾,合上奏折,拿起下一本,不久便又换一本。 半个时辰过去,竟是一本奏折都未批阅,但本本奏折上都洒落了斑斑点点的墨迹。 忆年躬身立在玉衡身侧,心无旁骛。 主子的私事,主子未曾开口,做下人的自然不该多嘴多舌。 半晌,玉衡烦闷地搁下狼毫,如玉的手拧着眉心,难耐地闭上眼。 他想,他大概是疯了…… 竟然不断想起玉微,甚至为了她茶不思饭不想,朝政都难以处理。 他陡然惊觉,他已是好久没有想起宁儿,朝思暮想的全是玉微。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有何好想起的?偏偏他还犯傻似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剜掉那颗不停思念玉微的心。可是,人若无心,还能活吗?玉衡苦笑。 “贵妃近日在做甚?”犹豫片刻,玉衡问道。 忆年道:“娘娘近日尤其喜爱插花。” 南贵妃是除了丞相夫人之外,第一个让皇上如此忧心之人。甚至连丞相夫人也是比不得的。 当年,丞相夫人嫁给了丞相,皇上饮了宿夜的酒之后,便将丞相夫人深藏心底。但如今贵妃娘娘这般触怒皇上,皇上竟是日复一日地越发思念她。 也许皇上自己都未曾发现,他关注贵妃娘娘早就已经越过了影子的界限,再没有把她当作替身。 皇上只是沉浸在那二十多年前的感情中不愿意走出。 忆年深知,眼前的帝王也许早在遇见贵妃之前便已经不再那么深爱丞相夫人。只是他画地为牢,囚困了自己。 二十多年前,年轻的帝王也算不得对丞相夫人情深不悔,不过是一生中求而不得的执念。年轻尊贵的帝王身份,又加之文韬武略,样貌更是当世无双。自是受尽世人追捧。 人生中第一次尝到被人拒绝的滋味,如何能满? “插花?”玉衡抚着奏折的手复又搁下,欲言又止,“她……她可有……” 玉衡的话刚到唇边又咽下去,不断反复着。 宫中之人最会审时度势,忆年跟在玉衡身边几十年,早就精得和人精一般,哪会不知帝王心思,迟疑片刻,还是轻声道:“娘娘一切安好。” 忆年的话模棱两可,没说玉微是心情安好,还是身子安好。 “可要奴才捎人去仔细盘问娘娘身边的宫侍一番?”忆年试探着问。 他虽是吩咐了下面的人要好好照料贵妃娘娘,但就怕下面总有些不长眼的贱婢蠢奴,见风使舵,以为贵妃娘娘如今失宠便不可一世。 “不必。”玉衡果断拒绝,他还管她做甚? 她都不愿意向他低头。 “陛下恕罪,奴才多嘴。”忆年打嘴,讨好地笑着,挪步退至玉衡身后。 玉衡强行忽略心头的杂乱,翻开奏折,批阅起来。 良久,玉衡啪的一声合上奏折,猛地站起身便往御书房外走。 分卷阅读3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忆年见状,抬步欲要跟上。 “朕出去转转,你不必跟来。”玉衡抵唇轻咳,道。 声音中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慌张。 忆年站在原地,看着英明神武的帝王走远,捏着兰花指笑了起来,对着一旁的小太监道:“陛下啊,果真还是放不下贵妃娘娘。” 年轻的小太监立即接口,哈腰点头:“公公英明,一早就吩咐了小的们照顾好娘娘,到时候陛下定然更加倚重公公。” “你啊,就一张小嘴儿会说话。”忆年笑道。 他不贪慕权势,不过是想陛下开心。他跟在陛下身边几十年,从未见过有谁能让陛下心绪起伏这般大。 …… 玉衡走出御书房,冒着雨,径直地朝止兰宫奔去,直到已经站在清婉殿前,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 他不禁暗嘲,他已经不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了,怎地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玉衡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宫殿。 不过短短十多日,清婉殿竟是已经初显颓败之色,寂静冷清。 他锁眉,宫中之人果真会见机行事,精明得厉害。复又想起玉微那日的决绝。玉衡抬起的脚步一顿。 她不在乎他。 玉衡没有哪一瞬间比此刻更清醒。 他何必要这样恬不知耻地凑上去?他身为大晋帝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在乎一个触怒他的女人。 思及此,玉衡拂袖转身离去。 …… 玉微瞧见寝殿外一闪而逝的人影,冷嘲道:【瞧,鱼儿这不是自己上钩了吗?】 系统目瞪口呆:【这样也成?】 …… 忆年见玉衡不过片刻钟的时间便原路返回,便知晓他肯定没见到玉微。 “陛下。” 玉衡冷淡地应了一声,换了身常服,翻开奏折,自以为专心致志地批阅起来,殊不知他的奏折根本就拿反了。 忆年看到了倒也配合地不戳破,只低下头假装未曾看见,以免陛下恼羞成怒,翻出旧账和他一起清算。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湫~~~(≧▽≦) 小可爱们早睡早起身体好哦 第20章 祸国妖后(二十) 秦.王.府 后花园凉亭 雨势绵绵密密,不曾停息。 君钰双目放空,手执一杯清酒,酒爵在他手中摇晃,清冽的酒液涤荡,散开一圈又一圈波纹。偶有零星的透明酒液沿着酒爵滑落至手上,君钰也尤不自知,只一心沉浸在自我的思绪里。 醇浓的酒液洒落,酒香弥漫,混合着湿冷的空气,有种令人迷醉的气息。 春雨袭人,溅湿了他的华服。 他已经连续饮了不知多少日的酒,却连微熏都做不到。 终究不是桃花酿。 那日,玉微问他要不要杀了她,他如何下得去手?终是在她越发冷肆的笑容中仓皇而逃。 这几日,君钰脑海中不断翻腾的全是玉微那日的话—— 杀了我 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明明是温柔真挚的语气,却如鬼魅缠身般森冷,无端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惊得他冷汗涔涔。 他并不是怕了她的警告之言,便是当年和玉衡为了朝堂权柄明争暗斗,甚至短兵相接时,他也面不改色。但那日,他是真的心中惶恐不安,她太过陌生,陌生得令人害怕,找不出昔日的一分一毫。 如今肆意张狂的她和记忆里温婉柔顺的她不断在心底重叠。毫无相似之处,犹似两人的身影不断叠合,直至终于融为一体,却是冷冽吞噬了温和,妩媚磨灭了天真。 她是真的变了。 他到底做过什么,方才把她逼至如今这般。不顾伦理纲常,不顾天下人眼光地嫁给亲兄长。 玉微身着一袭雨过天青色长裙,手执一把青骨油纸伞,优雅地迈着步子穿过庭院,绕过繁花,向君钰走去。 长裙逶迤却不沾染分毫湿意。 “君钰。”玉微走到君钰身边,收起伞,轻声唤道。 君钰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象,嘲讽地轻勾唇角。果然是最近想玉微想得入魔了。眼前之人竟然如此真实。 “你没有做梦,也没有出现幻象。”玉微轻描淡写。 君钰瞳孔微微一缩,不是幻象? “你在好奇我是怎么出宫的?”她款款地落坐在君钰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君钰未语,他的确好奇。 皇宫戒备森严,堪称铜墙铁壁。便是武功高强如他,也不能来去自如而不被人察觉。 玉微不过一介弱女子,根本没有任何武功,她是如何做到的?玉衡不可能放她出来单独见他。 君钰听得安插在宫中的眼线汇报,玉衡那日是怒不可遏地从止兰宫疾驰离去的,想必已经从玉微口中得知了那场荒谬。 分卷阅读3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衡如今只是一时间被玉微扰乱心神,顾不得处罚他。但也不至于糊涂到放任孤男寡女再次私自相会。 她说:“因为我不是人啊,我早就已经死了。如今你看见的不过是我的执念罢了。” 她清洌的声音混合着春雨的淅沥,掷地有声,寒凉冰冷。 君钰却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不过短短数十几日,他已是受过太多惊吓。 玉微并不避让,迎上君钰的视线,凑进他,唇角带着恶意的微笑:“那日说我还活着,不过是不甘心想要哄骗你罢了。” 她喜欢看他脸上仓皇的神色,越是仓皇失措她便越是喜欢。 人心易变,本性难移。 世间有多少情爱经得起岁月侵蚀?君钰对委托者的喜爱能在漫长的年月中消磨殆尽。那他对蓝宁的爱意自然也能。 唯一能长久一些的,不过是活在生者心中的死人。有什么争得过死人?人之已死,其形定矣。有什么比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痴心爱着你的人在你的搓磨中绝望死去更让人难以忘怀,更难以复制? 但终究也是做不到不朽的。 “你身体还带有温热。”君钰不自觉地反驳,他记得很清楚那日入手的触感,细腻柔软,带着扣人心弦的温热。他下意识地又回忆起了那日的缱.绻旖.旎,喉间隐隐涩然,有几分心猿意马。 她太过美好,很难让人不怀念。君钰不是第一个中了玉微的剧毒之人,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执念而已,想要冰凉刺骨也是极其容易的。”玉微伸手触碰上君钰的脸颊,从一开始的温热暖人慢慢蜕变为冰凉浸骨。 君钰的神色变得凝重,指尖轻轻颤抖着,竟然真的可以将身体温度操控自如。 “君钰,你说,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爱上了你。竟然还为了你做了那么多蠢事。”玉微收回手,歪着头,疑惑地斜睨着君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分明你从一开始就没爱过我,我还义无反顾地一头扎了进去。那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笑话?我很可笑吧? 玉微顿了顿,方才继续道:“……也是,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呢,就像一个傻子般,被你呼来唤去。” 她的模样活泼娇憨,仿如经年晃过,他们还是那一年,那一对受人称赞的金童玉女。有他的宠溺,她可以肆无忌惮,无忧无虑。 鲜衣怒马,多么美好的过去。 君钰晃神,仿佛跨越了岁月的鸿沟,回到未曾遇见蓝宁之前的静好,竟是想伸手抚摸玉微清丽的眉眼。 玉微轻轻一个扭头,便躲过了君钰的大掌,嘲弄地道:“君钰,事到如今,何必再惺惺作态?我们不死不休!……不对,我已经死了,应该是就算是死,也不罢休。” 语毕,玉微痴痴地笑了半晌,笑得花枝乱颤,姝丽的眉眼间都泛起了浅浅泪意,朦朦胧胧的眸子里氤氲着潮湿的雾气。 无端瞧得君钰心间一纠。 “我本来是说过要放过你的,可是……自从我死了之后,终究是意难平,连往生都做不到。无聊的时间里,我便喜欢思来想去。我想啊,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君钰,你不如大方成全我一次,如何?”玉微略微苦恼地道,颇为忧虑自己的无聊。 玉微的神色依旧天真烂漫,犹如未经世事,未惹尘埃的稚子,连身子都未曾挪动过分毫,然而她的身影却一点点消散在空中,一寸寸变得透明,幻影般瞬间便要消失无踪迹。 君钰下意识地想要抓住玉微,却是透过她的身体,握住了一片虚空。张开手,空荡荡的掌心唯有细如针尖的密雨倾斜。 竟然又是这般…… “玉微,桃花酿是你酿的?”君钰慌不择路地起身,撞上了圆桌也不自知。这点力道,对他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他关心的是玉微的往昔。 “活着的时候少不更事,倒是酿了一些。”玉微的话语消散在风雨中,最后一抹幻影也完全消散。 君钰跌坐在玉微坐过的石凳上,那石凳冰凉彻骨,没有半分暖意,竟像是从未有人在这上面坐下过。可是……玉微方才分明落坐在这石凳上有半盏茶的功夫。 他蓦然想起了几个月前君霜所说的种种,有些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心逐渐沉了下去,犹如置身冰天雪地,被冻得冰凉。 也许是麻木,也许是大彻大悟,君钰分不真切,只觉得心间冰冷。 …… 玉微施施然站在虚空中,语气同情地感慨着君钰的落寞:【君钰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真可怜。】 系统无语望天腹诽:……如果粑粑眼中的幸灾乐祸不要那么明显,它也许还能相信几分。 玉微话锋一转:【南砚宸现在在哪儿?】 系统不敢迟疑,赶紧定位:【大晋的西南方向。】 西南是大晋除了京畿之外,最为富饶之地,且屯兵数十万。大晋虽是繁荣昌盛数百年,但却没有被眼前的安愉磨灭掉昔日的强势。居安思危,有前朝覆灭的前车之鉴,大 分卷阅读4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晋代代帝王励精图治,每年都拨诸多粮饷在西南操兵练马。 南砚宸若是能占据西南,想必拿下大晋指日可待。 玉微悠悠地感叹:【快了,也该结束了……既然南砚宸都已经到西南了,我们也该加快进度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玉微揽镜自照:“其实我是鬼” 君钰:“你是鬼我也爱” 南砚宸:“滚,我没你这种长辈,趁我造反勾搭我老婆” 君钰:“本王才是微微的原配,你顶多是侧室” 玉衡站在三人身后,幽幽地道:“......那朕算什么?外室?” 第21章 祸国妖后(二十一) 夜色渐浓,深宫华灯通明,撕裂一方夜幕。 御书房 “陛下,亥时已至,可要传膳?”忆年看着久久纹丝不动的威仪帝王,忍不住打断道。 陛下已经拿着一份奏折,不吃不喝的僵坐着将近一日了,便是铁打的身子,这样熬下去也受不住。 “不必。忆年,你且先退下罢。”玉衡摆手,示意忆年出去。 “……奴才遵命。”忆年欲要再劝,却在玉衡凌厉的眼神下作罢,只得恭敬行礼后,躬身退下。 御书房的雕花厚重大门“吱呀”一声,开启复又合上。 …… 威仪的帝王俊美无俦的容颜在夜明珠幽蓝光芒的映衬下,犹如雾里看花,失了真切,显出几分幽暗深沉。 他站起身,望着雾色渐起的深浓夜色,如鬼魅的身影从御书房掠过,径直往止兰宫而去。 玉衡踱步近清婉殿寝殿。 微弱暗淡的昏黄烛火中,惊艳的佳人秀发披散,遮掩住瘦削的双肩,整张脸粉黛未施,有一种铅华销尽见天真的秀美。 她站立如松地执笔练字,心无旁骛,眉目间没有半分清愁之态,显然是过得极其惬意自在。 他不由得打量了自己一番,常服凌乱松垮,褶皱四起,衣袍上带着深深浅浅的墨迹,一团一团的晕染开。 他太想念她,哪怕是假装冷静也做不到,若非如此,他不会深更半夜,厚颜无耻地跑来止兰宫。可是她却可以把他遗忘得如此彻底,忙着插花,忙着练字……一丝闲心都分不出来给他。 玉衡心间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暴戾,眼底隐隐有冷意滑过,却不过片刻便被他强行压抑下。玉衡一直站在窗侧,直到寝殿内的烛火熄灭,陷入黑暗,心间千转百回,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她便真的这般不在乎他?说放下便放下。 他从精致的雕花窗棂中翻身进去,蹑手蹑脚地靠近床榻边,点住了玉微的睡穴,才安心地坐在床边,细细打量着已经熟睡的佳人,眼中是无尽的痴缠眷念。 坐了良久,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方才如梦初醒般回神,他还真的就非她不可了。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离不开她的呢?他竟然半分都想不起来。 玉衡不由得嘲弄一笑,明明只是想将她当作蓝宁的影子,没成想最后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让她对他心灰意冷不说,还把自己的心都搭了进去。到如今,所有的冷静自持在她面前都化为灰烬。 即便再气愤于她对他的背叛,也舍不得将她如何。 也罢,他认栽! 至少她还是他的贵妃。至于她的心,他可以慢慢挽回。 玉衡想通后只觉浑身一轻,起身,绕去寝殿里间梳洗,而后干净利落地翻身上了床榻。佳人入怀的霎那,他烦躁不安多日的心竟就这般奇迹地平息了下来,安宁得可怕。 待玉衡熟睡后,玉微睁开眼,就着夜色,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睡颜半晌。 …… 玉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玉微曼妙的身影。 “皇上醒了?”玉微坐在离床榻不远处的圆桌上,眼睑微垂,抿着茶盏中热气四溢的茶水。 宫中的奴才向来狗眼看人低,虽然得了忆年指示要善待玉微,但依旧欺上瞒下地裁剪了玉微的分例。连着大红袍也不能例外,若不是她一早便深知后宫的云谲波诡,只怕事到如今她连茶水都只能饮那粗劣的。 温热的茶水云雾簇涌,模糊了她的神色。 玉衡心中微涩,昨日他竟是睡得这般沉吗?连她起身都未曾醒来。 近些时日他辗转发侧,彻夜难眠。竟是只因为缺了一个她。 他顾不得梳洗,下了床榻便一把抱起玉微,让她坐在她的怀里。轻飘飘的身子搂抱在怀中,仿若无物。 她太瘦了。 “微微,我们和好好不好?”他素来清浅的眉眼透着丝丝缕缕的温润,低沉的嗓音带着希冀。 “皇上不是要臣妾终老在这止兰宫吗?”玉微搁下茶盏,笑意浅浅,语气淡淡,“臣妾觉得这止兰宫甚好,皇上不必为了可怜臣妾而纡尊降贵。况且,臣妾不过一介不贞不洁的罪妃,没什么值得皇上利用的。” 说话间,她打 分卷阅读4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量了清雅素淡的寝殿一番,若是闭宫养老,这止兰宫的确算得上是不错。景色佳,气候宜人。 “不是可怜……”玉衡抱紧怀中之人,掩饰心底的慌乱,“我心悦你。” “皇上莫不是认错人了?”玉微闻言,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着,甚至忍不住伸手抚在玉衡额头上,想要看看他是不是近来病得有些糊涂了。 分明几日前还对她冷漠得近乎残酷,不过时隔几日,倒像是转了性子一般,竟然任她予取予求。 玉衡捉住玉微的手,放到唇边浅吻:“我没有认错人,微微,我心悦你。以往是我不好,没有认清自己心中之人,微微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像是等待审判的囚犯,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给他的判刑,分明极其期待却又害怕极了。 玉微掩唇轻笑:“皇上忘记臣妾曾经犯下私通重罪了?” 玉衡脸色一白,她的背叛始终是他心间的一根利刺,拔.出.来后伤口愈合会留下难看的疤痕,时时扎眼。不.拔.出.来便会扎得他心头鲜血淋漓,如梗在喉。 玉微见状,挑眉道:“皇上既然还是过不去那个坎,何苦这般强迫自己?臣妾说过臣妾早就已经不在乎您了,便是您如今再想要挽回什么,臣妾的心意依旧不会改变。” 她的话无情得紧,分毫不留情面,更是没给自己留下退路。她不怕帝王震怒,更不怕帝王处罚她。 如今的帝王之于她,不过如一草一木,连恨意都不愿意给予。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不是恨他,而是彻彻底底遗忘他,把他从心间抹除。 “只要微微不再犯,我可以既往不咎。”威仪的帝王赶紧表明自己的心意,依旧霸道得可怕,带着身居高位多年的一贯强势。 玉微反问:“若是臣妾又犯了呢?” 玉衡气闷:“……” “皇上准备又禁臣妾的足?还是直接三尺白绫?”玉微唇边弧度深了深,似笑非笑地紧盯着玉衡的眼眸。 玉衡阖上眼,良久,复又睁开,眼底已是一片清明,缓缓回道:“不,一定不会,我会看好你,不会再让你有背叛我的机会。……即便,即便是你再次背叛我,我也定是杀掉引诱你那人,不会伤你分毫。……我舍不得。” 他恨不能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给了她,怎么舍得伤她? “皇上如今倒是深明大义得紧。可惜,臣妾累了,不想和皇上和好如初呢。”玉微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道。 “我不允许。”玉衡眼眸一暗,心间顿时压下一块巨石,压住了心脏,跳动不能。 “皇上既然早已经做下决定,又何必多此一举?便是臣妾不答应,想必皇上也是不会还臣妾安宁的罢。”玉微语气嘲讽。 玉衡在玉微讥诮的眼神下,心头一愧,有些难堪地别开眼。他的确是不会放开她。哪怕她不同意。 他此生只爱过两个人,一个已经错失,一个近在咫尺。他如何能放得开? “微微,我…… ”玉衡还想再要解释,却在抬眸看见玉微冷淡的笑容时,瞬间顿住,心间是数不清的杂乱不堪,他不自觉地伸手捂住玉微那双灵动的眼睛。 他曾经最喜欢她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睛,如今却害怕看见。 他只是不想从她眼中看见那般冷淡的笑意,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愚蠢。她曾经分明是爱他的,可是他却咎由自取,耗尽了她所有的爱。 “微微,我们以后都会一直在一起,我会等你再次爱上我。......我心如月,不得言明,望卿知晓,天地可鉴。”玉衡失神地喃喃着,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也仿佛是在安慰玉微。 既然她曾经爱过他,他相信,假以时日,她定能再次爱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  玉微:“我爱过你?我怎么不造?” 玉衡:“!?QAQ” 玉微:“我是你妹,你造嘛?” 玉衡:“!!!!!????T_T我不信我不听” 第22章 祸国妖后(二十二) 是夜,红浪翻滚后,玉衡餍足地拥住玉微。 玉衡的眼神一寸寸,挟裹着深浓爱意地掠过玉微清冷的眉眼。 他伸手,怜爱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来日方长,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一辈子啊。 玉衡的唇角弯了弯,带着满足。 他修长的大掌抚过玉微小巧的耳垂。白嫩的耳垂在他手抚过后霎时变得绯红。玉衡宛如来了兴致般,将头凑近她的耳边,细细撕咬。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微微的耳朵竟是如此敏感,仅仅只是轻轻地触碰便会颤栗,发红,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蹂.躏,破坏。 倏地,耳廓后一道狰狞的伤疤闯入视野。玉衡蓦然僵硬了身体,停顿了所有动作。 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上赫然有着一道丑陋不堪的疤痕,美玉微瑕。那伤痕狭长,横跨整个耳廓,昭示着这具身体 分卷阅读4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的主人曾经经历过怎样的伤痛。 素日里有发髻的遮掩,伤痕并不醒目,然而拨开如云秀发后,那深重的伤痕却显得触目惊心。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道伤疤,像是要将它看穿。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玉衡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三十多年前的一幕幕。 彼时,他还是太子,偶尔觉得深宫甚是烦闷无趣,便会寻些时候出宫透气。有一次,安晏发现他要出宫,便央着他,要与他同行。他一时心软,想着不过是多带一个人,无甚大碍,便应下了。 谁知出宫后,人群拥挤之下,安晏被人误伤。自此留下伤疤。回宫之后,她为了不让他受罚,自愿承担下了一切,承认是她自己偷偷溜出去,与他无关。 他没觉得有何感动之处,甚至隐隐觉得安晏果真是个莫大的麻烦,决定往后再也不带安晏这个娇弱的嫡妹一同出宫,即便她再次央着他。 他本就将血脉亲情看得及其浅薄,自是不在意这样天真纯稚的嫡妹。更何况,帝王之家,乖巧天真最是无用。到头来,不过伤人伤己。 但他也未曾觉得她有多碍眼过,左右不过是多一个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罢了。他不想听,避开她便是。 后来,直到蓝宁出现。他爱上了蓝宁。却惊觉安晏因为和君钰相恋伤害过蓝宁。尽管知道她只是尊从他的意思,接近君钰,却还是忍不住的责怪她伤了蓝宁。 在草草将安晏推给君钰后,他再没想起过她。 若不是一年前君钰上奏,请求不要让安晏灵柩葬进君家陵寝,他几乎都要遗忘了这个嫡妹的存在。 他当时是怎么回君钰的奏折的? 玉衡恍惚想起来,他只是随手一挥,提上了“准奏”二字。因为她曾经让蓝宁伤心绝望过,所以他想让她连死后都不得安宁。 只是,微微怎么可能是她? 微微?玉微? 玉衡心间一紧,早已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安晏不过是嫡妹的封号,嫡妹在皇家玉碟中的本名是玉微。 思及此,玉衡有些心绪不宁的松开玉微,唤来了暗风,声音冰寒彻骨:“暗风,去安晏长公主……罢了,退下罢,不必去了。” 去了又能如何?安晏已经下葬将近一年,再开棺椁,也不过是一副遗骸。 暗风一头雾水地躬身退下。 玉衡重新回到床榻上,抱紧玉微,薄唇不断在她耳廓后那处伤疤上撕咬,仿佛要把它咬破,不留痕迹。 他安抚着自己的情绪,努力想要镇定下来,却都无济于事。他想,只要咬破这道伤疤,重新烙印上独属于他的印记,他便再也不用烦忧,也不必看见它,更不必万般猜测。 这般想着,他唇下的力道也越发的大起来。不过须臾,玉微的耳廓后在玉衡的刻意撕咬下便泛起血丝。 玉微被耳间传来的疼痛惊醒,吃痛地推开玉衡:“皇上大晚上的这是发什么疯?” 没得扰人清净。 “微微,你耳后……”玉衡的话猛然停顿,若微微真是安晏,他又该如何? 如微微所说,放她离开,从此两不相干吗?他做不到。 “嗯?”玉微睡眼迷蒙。 “微微,做我的皇后。”玉衡双眼紧锁住玉微的眼眸,凤目深处一片晦暗。 玉微脑海中的睡意消散了些许,缓缓侧头,娇娇一笑:“好啊,你罢黜了君钰的王爵,我便答应做你的皇后。” 她的声音轻若呢喃,像是羽毛在心间挠动,带着让人心颤的痒意。 玉衡的心底又沉下去几分,微微如果不是安晏,她和君钰无冤无仇,为何要屡屡针对于他?他很明白,玉微那日选择君钰,不是对君钰有意,而是想要借他之手,除掉君钰。 他那时虽是不明她为何独独对君钰下手。但,自从与玉微和好如初之后,他已是下旨罢黜了君钰的一切官职。即便知晓她是故意的,他依旧愿意作茧自缚。 玉衡舍不得伤害玉微,却也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被人触碰。他本是打算再过些时日,直接杀了君钰,但是如今玉微却突然要求罢黜君钰的王爵。 猝不及防之外的是慌乱不安。 他仿佛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她为何唯独针对君钰。君钰是安晏名正言顺的丈夫,冷落了安晏将近二十年。 “好。” 玉衡没敢追问玉微为何要这般做,他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惶恐地拥住玉微,耳鬓厮磨。 明明佳人在怀,他却觉得怀中空空如也,仿佛无论如何也填补不了他内心的不安。 他一遍又一遍地要着玉微,不知疲倦。 他忍不住告诉自己,微微会是他的皇后,即便她是安晏又如何?天下谁人知晓? 玉衡夙夜无眠,不敢阖眼,怕自己胡思乱想。 同样的名字,他怎么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 有了前一次的封妃旨意,这一次的 分卷阅读4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封后旨意赐下,朝臣们已经是习以为常。 只是与封后旨意一起赐下的,查封秦.王.府,罢黜秦.王王爵的圣旨倒是让朝臣不知所以然。虽说这些年秦.王,君钰已经基本淡出朝堂的视野,但到底曾经大权在握。皇上竟然说查封便查封,毫不留情。 …… 君钰苦笑地看着秦.王.府的牌匾被人拆下,若这是她对他的报复。 他认。 是他辜负了她。甚至害得她枉死。如今她心有执念,不愿往生,他配合她出了这口恶气便是。 他曾试着说服自己,这个世间没有任何鬼怪志异。然而玉微身上发生的种种,却是打破了他荒谬的念想。 原来,世间真的存在神魔鬼怪。也或许,他和她真的有过前世。 君钰久久凝望着皇宫的方向,今日是她封后的日子。 只望她发泄了所有怨念之后能收手。 …… 皇宫 太极殿 庄严隆重的礼乐声随着玉微的到来奏响。 玉微一袭正红凤袍从凤辇上走下,她看了看巍峨高耸的太极殿,眼底一片平静,这是大晋的权利中心,多么威严神圣的地方。 玉衡同样一袭红衣,眉眼间是温和的笑意,清贵端方,威仪无双,见玉微步下凤辇,他伸手。 他紧紧盯着玉微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模样,很快,她便是他的妻子了。 妻子。 真是一个无比美好的词。 能与她生同衾,死同穴的只有他。 玉微身着的是皇后冠服,头戴精致繁复的凤冠,双手端庄地放于腹部。红衣潋滟,倾国姿色,仿佛翱翔九天的凤凰。 她轻笑着搭上了玉衡的手,随玉衡拾阶而上。 玉衡握紧玉微的手,笑得愉悦。 步上台阶,文武百官恭敬地候在太极殿外。典宝官将皇后金印,金册躬身授予玉微。 玉微跪下接过随后递给了一旁的宫侍。随着玉微的跪下,群臣纷纷伏首。 玉衡扶起玉微,眼底糅合万千星光。 礼仪官打开圣旨,宣词:“南氏秉德恭和,赋姿淑慧,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 朝臣虔诚地叩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衡握住玉微柔若无骨的手,唇角的笑意不断蔓延,多日来的忧烦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是他的皇后,不是嫡妹安晏。 …… “启禀陛下,丞相在西南自拥为帝,说是……说是当今圣上昏庸无能,残暴失德,听信奸佞之言,疏远贤能之臣……”一片朝贺中突兀地响起不和谐的声音,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上台阶,呈上八百里加急密文。 玉衡眉宇紧锁:“你说什么?” “丞相他……他要……清君侧。”士兵战战兢兢地跪拜,语焉不详。 “朕自诩还未曾昏庸到听信佞臣之言,南砚宸他竟敢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造反?”玉衡面色阴沉,语气不善。 玉微看着压抑着怒气的玉衡,无动于衷,被自己一手培养的继承人背叛的滋味想必不错。 玉衡恶狠狠地抓住那士兵的衣袍:“再探。” 朝臣莫不震惊,他们心里门清,只是心照不宣。皇帝一直把丞相当作大晋下一任帝王培养,如今突然传出丞相造反的消息,怎能不震怒? 群臣噤若寒蝉,心里无不是暗叹南砚宸糊涂,拎不清。皇位迟早是他的,何必急于一时?但是当群臣转眸看见皇帝身边国色天香的皇后时,顿时恍然大悟。 他们都快忘了,陛下亲册的皇后曾是丞相之嫡妻。如此说来,丞相造反倒也师出有名。 显然,玉衡也想到了这一茬,更是怒不可遏地摔开了传信士兵:“还不快去。” 士兵颤颤巍巍地领命退下。 一场空前盛大的封后典礼因为闻得南砚宸造反的消息,最终不欢而散。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宝贝们尽量少熬夜啊,对身体不好o(^o^)o早睡早起更健康 第23章 祸国妖后(二十三) 五月初,春花开败,夏意转浓。片片绿荫遮掩,削减了几分原本的紧张急促。京城近些时日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甚至设下了宵禁。 不知所以然的百姓仍旧是不紧不慢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即便位于皇城之下,朝堂之事距离他们也依旧遥不可及。与百姓的悠闲不同,朝中众臣忙得昏天黑地,时常疲于奔命。 南砚宸自小便跟在玉衡身边,算得上是得玉衡倾囊相授。而且玉衡因为想要和玉微归隐,有一段时日甚至还特意放权给他。如今他毫无预兆的造反,几乎是打得玉衡措手不及,让玉衡焦头烂额。 日日的八百里加急密文无一不是全军溃败的结果。 以至于玉衡这些时日处理南砚宸造反事宜都感到有一些力不从心,经常在玉微睡后方才风尘仆仆地回到寝殿, 分卷阅读4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一番梳洗后匆匆歇下,第二日便又早早地起身。 …… 又是一日玉衡早出晚归的日子。 无论外面如何纷乱不堪,都与玉微无关,她依然不疾不徐地按着自己的节奏生活。 一年多了,她撒下的大网,很快便可以验收成果了,她很高兴。 玉微懒洋洋地倚靠在软塌之上,抱着一只幼小的雪白狐狸逗弄。 极其娇小的狐狸,毛色雪白光滑,没有一丝杂色,毛茸茸的大尾巴几乎包裹住它的整个小身子。小狐狸睁着两颗圆滚滚的乌黑大眼睛,乖巧地窝在玉微怀里。 玉衡虽是忙于处理南砚宸之事,倒也未曾忽略玉微。怕她长居深宫寂寥,便特地给她寻来一只幼狐。幼狐还未长牙,不会伤人,又惹人怜爱。 玉微饶有兴致地蹂.躏着小狐狸。揪着小狐狸的尾巴把它的身子拉下去一段距离,小狐狸不死心地爬回去。玉微复又伸手拉它下去,如此不断反复。 系统看得无语:【粑粑,好玩吗?】 玉微轻笑:【不怎么好玩。】 系统一脸“我就知道,你不用解释了”的表情:【……不怎么好玩还能玩得这么高兴?】 玉微逗弄狐狸的动作没有停顿:【古代的娱乐工具本就少,若是自己都不给自己找点乐子,那真的要无聊至极了。】 系统:……无话可说。 君钰闯进凤仪宫时看见的便是玉微偷得浮生半日闲,逗弄狐狸的懒散模样。 他顾不得太多,抓住玉微的手便要拉着她出去:“微微,跟我走,南砚宸就要攻进京城了。” 他费尽千辛万苦方才躲过巡查的皇宫侍卫,进得凤仪宫。皇宫本就戒备森严,凤仪宫更是被玉衡保护得犹如铜墙铁壁。 “本宫为何要跟你走?君钰,你别忘了,我们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干系。”玉微甩开君钰的手,笑吟吟地望着他,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 “京城守不住了,玉衡的皇位就快要没了,你想要发泄的怨念也该发泄完了。你随我去灵缘寺,我们去寻了缘大师,我不会任由你就这般死去的。”君钰语气急切,抓住玉微的手不自觉地用着力。 这些日子,他不用再和玉衡争来夺去,头脑中便越发清醒,日复一日的反省着过去,方才惊觉,是他对她太过苛刻。他从未询问过她,只是从自己认定了她那一刻开始,便一厢情愿的以为当年救他的便是她。 他彻底醒悟的那日,心如死灰,本是想就此离开京都。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是京城。但,就在他离开那一日,却无意中知晓了怨魂是不容于世的,终会魂飞魄散。 那一日,他搁置下了原本想要离去的念头,去灵缘寺寻了了缘大师。了缘大师道,怨魂的确是不得往生的,只能报完仇后消弥于天地之间。除非那怨魂甘愿留于佛光普照的地方潜心修行一百年,方能得到再世轮回的机会。 那一刻,他心底一直紧绷的弦突然间就断了。他辜负玉微本就是错了,事到如今,竟是连赎罪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吗?这便是对他想要逃避的惩罚吗? 一想到面前之人很快便要魂飞魄散,往后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名叫玉微的女子,他便忍不住地惶恐,那是一种从心底最深处升腾起来的惶恐,无法遏制,只会不断发酵。 是他薄情寡义,令她一腔痴情错付,为何最后却是她落得如此结局? 玉微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君钰,我本就已经死了,何来死去一说?” “不,当你怨念消散时,你会魂飞魄散的。”君钰一字一顿地解释道。不同于往日的威严肃穆,此刻的他焦急忧虑。 “魂飞魄散又有什么不好?这世间,值得我留恋的本就太少,到如今,已是丝毫不剩。”玉微看了看君钰,又望着窗棂外,低低笑道,“我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如此度日,了无生趣。” 君钰见玉微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间抽疼起来,伸手便想打晕了玉微带走。 玉微立即躲过,嘲讽地笑道:“君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呢?我恨你,你不知道吗?我宁愿就此魂飞魄散也绝不肯接受你的施舍。” 语毕,玉微便大声叫来了守在宫殿外的侍卫。 君钰一心想要带玉微离开。是以,他一手抱着玉微,一手与侍卫们缠斗。然而以一敌众,纵使他武功奇高也难以抵抗。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君钰便被擒下。侍卫们拖着君钰便要退出殿外,却被玉微叫住。 “君钰,我恨你。”玉微抬起君钰的下颚,深深凝视着他,缓缓地道,声音淡漠,带着几分冷酷寡恩,字字如刀似刺,扎进君钰心间。 君钰疯了一般想要挣脱侍卫的钳制,却只是越发狼狈,浑身染血。即使是被侍卫拖住,君钰依旧不死心地嘶吼着玉微的名字,声音嘶哑凄厉,令闻者不由得皱眉。 玉微视若无睹,安然地坐回软榻抱起小狐狸,笑意盈盈地继续逗弄着。 …… 夜间,玉衡裹挟着一身更深露重的凉意钻 分卷阅读4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进了被子里,拥住玉微:“君钰今日来了?” “嗯。”玉微懒懒地从鼻息间挤出一个音调。 “他来做甚?”玉衡追问。 微微是他的妻子,不是他君钰的安晏。君钰他来凤仪宫到底想做甚? 玉衡从不承认玉微是安晏。 他不敢,也不想。 “可能是觉得你罢黜了他的王爵,心有不满,特意来报复?但是被我发现了,皇上不必忧心。”玉微思忖片刻,悠悠地道。 玉衡闻言,自欺欺人地放心了些许,阖上眼:“睡罢。” 这些时日他太累了。 除了有忙于战事的疲倦,还有被一手栽培之人背叛的失望透顶。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再放君钰童鞋粗来溜达一圈 第24章 祸国妖后(二十四) 京城终究没有守住。 南砚宸攻进京城那日,玉衡没有再去上朝,也没有带着玉微逃走,而是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一般,拥着玉微一觉睡到了午时。 “微微,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玉衡温柔地凝视着玉微的眉眼,眷念地问道。 玉微不答,只是温顺地靠进他怀里。 玉衡愉悦地抚着玉微的秀发,一下又一下。 良久,他起身,先是自己穿上了龙袍,而后细致地为玉微换上了正红的凤袍,替她描好精致的妆容。 亡国之君,不应苟活于世。 “微微,我们来世再做夫妻。”玉衡的声音清凉低沉,威仪的俊颜染上一层昏暗幽深的清霜。 玉微笑靥如花:“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玉衡温雅地笑着,伸手推翻了身侧的烛台。 烛台倒落,星星点点的火光灼烧着帷幔,犹如浴火的凤凰,自由地翱翔于天际。不过片刻,火势蔓延,带着燎原之势,乌黑的浓烟缭缭升起,弥漫一室。 玉微被滚滚的浓烟刺激得感觉到有些许不适,她微微弯下腰身,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玉衡从玉微身侧轻轻拥住她,拍着她的背脊,动作温柔至极,低低地安慰:“很快,很快就不会痛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温润内敛,犹如环佩相鸣之声。 他怎么舍得放开她,留她与南砚宸恩爱。即便是死,他也要带走她。 这个世间,他唯一还眷念着的,便也只有她了。只要有她在身边,便是置身无涧地狱又有何妨?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微微是不是安晏,此刻都已经不再重要。如是想着,玉衡越发拥紧了玉微,甚至细致的为玉微遮住口鼻,生怕她被浓烟呛到。 他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她必须陪着他,若是他一个人去了地狱,寻不到她,可怎生是好?长居深宫数十年已是太寂寥,他不想置身鬼狱还孑然一身。 玉微乖顺地窝在玉衡怀里,眼底映衬着赤红的火光。事到如今,玉衡竟还在自欺欺人。 浓烈的火光即将要吞没整个寝殿时,玉微俯首,微弱地在玉衡耳边低喃:“皇兄。” 玉衡错愕地望向玉微:“微微,你说什么?” “皇兄,娶了自己妹妹,背德□□的感觉如何?”烈烈火光里,玉微笑得张扬肆意。 玉衡拥着玉微的手一松,分明是置身烈火之中,玉衡却只觉全身发寒,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半个身子几乎都要陷入那猛烈的火光之中。 玉微一步步逼近玉衡,眼里满是嘲弄的笑意:“皇兄,你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了吗?” 漫天大火中,玉微一袭正红的凤袍,比之封后那日更隆重庄严,仿佛即将羽化归去。 玉衡上前一步,攥住玉微的双肩,手指几乎要掐进玉微的血肉之中,霸道而执拗地宣告道:“不……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安晏。” 她只是他的妻子,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安晏早就已经死了,她不过是在埋怨他那些日子里伤害了她,所以在欺骗他。 “皇兄何时也学会这般自欺欺人了呢?”简直和君钰的反应如出一辙。 “我何曾说过自己便是安晏?”玉微似笑非笑地盯着玉衡的眼眸。 玉衡虽是只有一个嫡妹,但是庶妹却是只多不少。如今她才唤了他一句皇兄,他便能立刻反应出她是安晏而非庶妹。很显然,他一早便知晓了她的身份,只是一直自欺欺人着不肯相信。 玉微一把扯下头上的凤冠,三千青丝散落,飘扬四起,美丽得耀眼。 华美的凤冠坠落在地,珠玉散落,顷刻间便被烈火吞噬。 玉衡在玉微冷嘲的目光下,有些闪躲地移开视线,眼珠发红,口中却不断反复着:“你不是安晏!你不是安晏!你不是……” “微微,告诉我你不是安晏,只要你说,我便相信。”良久,玉衡方才满含期冀地抬头,望着玉微,只想要玉微说出一个“不”字。 “皇兄糊涂了,我就是安晏, 分卷阅读4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皇兄自己方才不是也已经承认了吗?……我现在想告诉皇兄的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接近你,不过是因为想要利用你报复君钰罢了。”玉微摇摇头,一字一顿地道,字字掷地有声,眼底一片清明。 玉微顿了顿,而后补充道:“从头到尾都是。” “不……不可能。”玉衡只觉得一瞬间万箭穿心,痛得无法自已,却依旧勉强而惨淡地笑着,玉微是他嫡亲的妹妹已经教他崩溃,教他如何相信往昔那些美好的日子竟然只是假象。 他宁可相信她只是因为气愤于他爱过宁儿而心灰意冷也不愿意相信她从未动情。 玉衡努力想要从玉微眼中找到一丝一毫的情感,哪怕是恨也好,至少可以让她铭记住他。可惜……一片荒芜,干净得令人心悸。 原来她竟是连恨都不肯施舍他分毫吗?何其决绝。玉衡颓然地闭了闭眼。 “皇兄不也是忘了安晏吗?”玉微仿佛看懂玉衡心中所想,嘲弄地道。 玉衡想要她的恨?没有爱哪会有恨。如果一个女人连恨意都不愿意再给予对方,那才是完完全全的不将那个男人放在心中。 玉衡闻言,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的确几乎遗忘了安晏的存在,他从一开始便不曾在意安晏,哪怕她是自己的嫡亲妹妹。 玉微见玉衡的模样,不由得痴痴笑起来,嘲讽着他的自私。 玉衡慌乱地搂住玉微,想要压下心间不断传来的锥心蚀骨的疼痛。他不想看见她这样的笑容。 “皇兄想和安晏一起死,可惜,安晏脏了一辈子,现如今,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清清白白的死。所以,皇兄,你还是活着罢。”玉微止住了笑意,语气淡然地道,看了看玉衡身后的窗棂,眼波微动。 “微微,你这是什么意思?”玉衡察觉到玉微的话有些不对,想要抬手握住她的手,却只觉浑身乏力,“微微,你做了什么?” “当然是下了点让皇兄你动弹不得的药,皇兄素来不防备安晏,安晏怎能辜负皇兄你的好意?” 玉微拖着玉衡就往窗边而去,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玉衡拖至雕花窗棂前。 “皇兄,你心里可曾有过安晏这个妹妹?”玉微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凄美如残阳,不待玉衡回答,她便继续自言自语道,“一定没有罢,不然你不会连安晏的名字都不曾记得。” 玉衡蓦然便想起了他和她儿时的种种。 她总是喜欢甜甜地叫着他皇兄,即使被他厌弃,也是契而不舍地缠着他,分享着她的喜悦。 半生走尽,他踽踽独行的帝王之路上,似乎只有她出现过的痕迹。 玉衡回过神,凝视着玉微,低低地诱惑道:“安晏,乖,你给皇兄解开软筋散,我们便立刻离开京城,归隐天涯,再不问世俗。” 他承认了她是他的妹妹。 可,即便是妹妹那又如何?她是他挚爱之人,她是他的妻子。为了她,他甘愿当一次苟活的亡国之君。 “不……”玉微摇摇头,伸手将玉衡推出窗棂,“这一次,我想一个人。” 被推下去的那一刻,玉衡睚眦具裂,死死盯着玉微,像是要把她铭刻进心里。 他嘶吼:“安晏。” 她的身后是一室火光,那火光热烈而纯粹,照亮了她的眉眼,哀绝清冷,孤傲孑立。 一如她当年身着一袭火红嫁衣嫁给君钰,离开皇宫时的决绝。 …… 寝殿即将倒塌的最后一刻,一抹天青色身影掠身飞入。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首先感谢追文的小天使们 和编编商议之后决定:文文将于4.6(本周五)入v,入v当日上午掉落三更 周四那天,手速慢的宁宁为了屯入v的万字掉落,暂时更新不了了,但是周五会有万更啦 周六依旧是凌晨两点更新,周日的更新会在晚上十一点 第一个世界会在周五结束,木马~ 最后来个群啵~ 第25章 祸国妖后(终) 南砚宸咬紧牙关,紧紧抱住半晕半醒的玉微,手还有些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不敢放开她,他太害怕,至今心有余悸。 他赶到凤仪宫时,火势即将蔓延至玉微全身,她却是晏然自若地站着,不像是面对死亡,倒像是迎接全新的希望一般拥抱着烈火。 “慕慕……”南砚宸胡乱亲吻着玉微的脸庞,不断地念着她的名字。 他真怕他再晚去一刻,她便要离他而去。 他怎么允许?怎么舍得? 哪怕只是想想他的生命里会没有她,他的心便会变得茫然无措,空白一片,甚至不能呼吸。 “砚宸?”玉微被那浓烟熏得有些睁不开眼,却感觉出脸庞上有微微的湿意,那润泽的湿意顺着她的脸庞缓缓滑落而下,最终浸入鬓发深处。 玉微微微一怔。 南砚宸,他…… 哭了? 分卷阅读4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为什么呢?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再正常不过。何况不过是一段虚无飘渺的爱情,何必当真?何必执着? “慕慕,你醒了?”南砚宸急忙收敛起多余的情绪,一脸惊喜地看着醒过来的玉微。 “嗯。”虽然有系统护身,没有被烧伤分毫,但是玉衡没有被她推下去的时候,她到底吸进去了诸多呛人的浓烟,到现在嗓子还嘶哑得难受,头也昏昏沉沉的,完全不清醒。 南砚宸为玉微拂去脸上的灰尘,动作温柔细致,带着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慕慕,我很怕……” 怕她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怕她根本不在乎他。 如果她连自己都不在乎,世间万物又有什么能过得她的眼?入得她的心? “南砚宸,你在怕什么呢?欠你的余生还没有还,我不会就这样死去。”玉微虚弱地笑着。 即便南砚宸没有来救她,她也不会任由自己被火烧死。她是浪,也渣。但认真承诺过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她答应过南砚宸会陪他一生一世便不会失信。 …… 南砚宸称帝第一件事不是举行登基大典而是册封皇后。 随南砚宸征战的亲随莫不是强烈反对,大有南砚宸不撤回旨意便要死谏的架势。 册封前朝皇后为后,多么荒谬。即使前朝皇后曾经是圣上之妻,但如今已是不贞不洁之人,如何配母仪天下? 陛下难道想要重蹈前朝皇帝覆辙? 朝堂上下一片反驳之声。 然,南砚宸充耳不闻,甚至在朝臣再三上奏后,直接杀鸡儆猴地将带头闹事的官员关押。 朝臣瞬间噤声,岌岌自危。 封后大典得以顺利进行。 …… 元贞二年春,帝后巡狩,至于连山,后因疾崩于行宫。 帝大恸。 次日,帝崩,与后合葬连山。 自此,承嗣中断,大晋乱。 后世谓,贞后倾国之姿,祸乱朝纲,世人莫不倾其色。 景太宗,玉衡者,践祚二十余载,仁风笃烈,经文纬武,以德闻。然,史书云,太宗有罪,封后南氏,终殇社稷。 文玄宗,谥号元隆帝,因太宗夺妻,不服,启兵伐之。后称帝,复封贞后。 后崩,帝随之。 后世复谓,元隆帝之深情,倾世难寻其二。 …… 京城 安宅 威仪的男子端坐于高堂之上,两侧是他的幕僚,旧部。 男子身着一袭墨色衣袍,清贵绝伦,容色无双,可惜眼角的烧伤毁了整张脸的美感,却平添了一分冷峻。 “你说什么?”男子死死盯着跪在他面前的暗卫。 暗卫头颅伏下:“皇后娘娘……去了,陛下节哀。” 男子手中的力道一松,茶盏落地,碎裂炸开。 安晏她……死了? 怎么可能? 她要是死了,他这两年做的努力,千方百计地想要夺回皇位,想要再度和她在一起,想要求得她的原谅,又是为了什么? 那日,她将他推出窗外。他本想能动之后便随她而去。 然而救下他的暗风却道,她没有死,被南砚宸救下了。 那一刻,他是欣喜若狂的。 他不该为了嫉妒蒙蔽了自己,更不该因为隐隐知道了安晏的真实身份,便想让她和他一起死。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来日。 可是…… 现在又算什么? 男子扫了一眼两侧的幕僚,只觉得满目荒凉,禁不住潸然泪下。 有些过去,注定覆水难收。 有时,失去便是永久,无可挽回。 …… 灵缘寺 佛香终日缭绕,寥寥梵音呢喃。 小和尚看着终日纹丝不动,只日日念经的老和尚,好奇地问:“大师,您为什么日日不停不息地念经呢?” 老和尚睁开沉痛的双眼,答道:“我在赎罪。”他希望为她求得来生。 我恨你…… 那是她此生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他还欠她一句对不起,欠她一世安稳。 只是,也许她早已经不再想要。 他那年被侍卫带走后,被关押在玉衡特地打造的地牢中,他耗费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逃了出去。 然而,那时早已经物是人非,大晋战火纷飞,纷争四起。 他听说,她又一次封后了 他听说,她因病死在行宫了 他道听途说了太多,却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是是假。 此后,他花了十年光阴遍寻大晋也未曾找到她。于是,他来了灵缘寺。 不问将来,不问圆满,只求她能有一个来世。 他只是怕这世间再无玉微。 …… 洛阳 分卷阅读4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涧河 深长的小巷中,青石板路蜿蜒曲折,延伸向远方。 细雨朦胧里,一袭妃色衣衫的婀娜女子执伞而立,笑意盈盈地看着身后不远处的青衣男子。 男子高贵隽永,眉目如画,看着女子的目光是数不尽的宠溺:“慕慕慢些。” “南砚宸,你太慢了,我继续往前走了。”女子转身,继续沿着小巷前行。 青衣男子一个起落,便走至妃衣女子身旁:“慕慕在的地方,南砚宸会一直都在,从不敢稍慢片刻。” 顷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巷深处。天色依旧暗淡,却呈雨过天晴之势。 …… 玉微回到虚拟空间时,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这是她第一次做任务陪着一个人过完了一生。 系统:【粑粑,要清除记忆吗?】 它怕玉微被这个世界的感情所干扰,不能好好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人类的感情太复杂微妙,虽然玉微自诩冷心冷情,但南砚宸对她的好,它有目共睹,从最开始的漠然,到最后的动容。它一个无心的系统都免不了感动,它不信玉微不会沉沦。 一生走过,南砚宸事事依从,万事皆以玉微为首。哪怕到了生命最后一刻,玉微病重,南砚宸也不曾抛弃玉微,更是在玉微死后,直接追随玉微而去。 玉微摇摇头,冷声道:【不必。】 她知道系统的担忧,然而她从未动过情,即便是和南砚宸真真正正过了一辈子。 她的心早就已经空了,怎么可能会装得下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不过是努力拿到足够的幸运之气,救活母亲,以赎罪孽罢了。 系统欲要再劝,却被玉微打断:【这个世界的幸运之气是多少?】 系统答:【粑粑,是九点五。】 玉微黛眉微蹙:【为什么扣掉了零点五?】 系统翻找出委托者给的评论,一目十行地看完后,道:【委托者毕竟是古人,有些接受不了一女侍三夫。而且她对玉衡始终只有兄妹之情,即使知道玉衡不是亲哥哥,也有些接受不了自己成了皇兄的皇后。】 玉微听罢,眉间褶皱更深,委托者到底还是太纯良,亦或许是她太渣:【罢了,九点五便九点五罢,反正差不多。你把南风起和蓝宁的下一世调出来,我要看看。】 她是真的好奇,这世间到底是否真的存在那些所谓的情深不悔,生生世世皆不相忘。 系统听话地调出了画面。 银白的屏幕中一帧帧地闪烁着南风起和蓝宁的下一世,依旧是古代。 南风起成亲了,妻子不再是蓝宁,但却看得出来他很爱他的新婚妻子,许诺了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便真的终生不曾纳妾。 蓝宁生于商贾之家,最终在父母之言,媒妁之约下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商贾之子,相敬如宾一生,虽是算不得恩爱,但老年儿孙绕膝,也算得上是安稳圆满的一生。 南风起和蓝宁曾擦肩而过,却毫无所觉,各自安好。 两人这一世根本不相识,再不记得上一世的山盟海誓,再不记得上一世许诺的生生世世不分离,各自有了自己的新欢。 玉微耐着性子看完,而后轻轻勾起唇角。 果真如此……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再相爱的人,历经轮回,也不过是男婚女嫁,再不相干。恩爱如南风起和蓝宁也不能例外。 也许是她奢求了,能够一生只许一人已是不易,哪还需要追求更加虚无,也许根本不存在的永生永世。 世人皆无法做到的事情,何必强求?喜新厌旧,遗忘过往,本为人性。 系统煞有其事地感叹:【可惜了,他们曾经明明那么相爱。】 银白的莹光照亮玉微的脸颊,精美莹润,那墨色眼眸里是无波无澜的平静。 玉微笑,明媚靡丽:【世间情爱,本该如此,无人能逃得过。】包括她。 第26章 殊丽无双(一) 京都一中 高三八班 阳光透过裎亮的玻璃窗洒进宽敞的教室,照亮一室肃穆和一群仿佛要被书本埋没立志学习修仙的学生们。 各式各样的复习资料,老师在嚎成绩和抓紧时间,学生面容麻木,眼神空洞得除了学习就是学习,高三的日子无外乎与世隔绝。 讲台上,和别的班一脸苦大仇陈视学生如灭九族仇人般不同的是,作为班主任的数学老师玉微拿着本次月考第一名的卷子,声音温柔又细致地讲解着题。 所有人都在努力啃着知识点,只除了坐在最后一排,那个面目俊美,就算土如校服也无法掩盖其容貌和气质的高大男生。 相比其他人的聚精会神或许苦大仇深,他则是一副随意散漫的模样,毫不在意地带着耳机在自己的素描本上画画,只偶尔抬头向台上的老师投去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 坐在男生左前 分卷阅读4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方的秀丽女生专心致志听讲之余,时不时地转过头看男生一眼,那眼神乍一望去满含怨恨,细细看来却又有着深深的不甘。 男生却仿佛除了画画之外,其他事情毫不在意。 课堂就在这样诡异得有些奇怪的氛围中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 原本鸦雀无声的教室瞬间变得人声鼎沸,学生们也开始起死回生般有了些期待的热情,苦熬了一个月,终于迎来了高三一月一次的三天假期。 玉微搁下手中的粉笔,道:“虽然说是假期,你们也不小了,但老师还是要嘱咐几句,你们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然后看向教室第一排,“课代表收拾好了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事交代。”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学生们异口同声,就差以光速收拾起书包来。 玉微合上复习资料,走下讲台,在即将要走出教室时,回眸俏皮一笑:“最后国际惯例,忘记做作业者,自行抄写一百遍离骚哦!” 回应她的则是一片哀嚎。 班主任走后,教室中的氛围彻底松散,轻松起来,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男生却仿佛与这嘈杂的教室格格不入,只安心的握着黑色钢笔刷着复习题。 男生的眉眼精致如画,气质干净,即使是丑陋的一中浅灰校服穿在他身上也毫不违和,甚至更能凸显出他的卓尔不群。 “洛沉,放学了。”安逢迁收拾好书包,吊儿郎当地靠近洛沉身边,两个人本就生的极好,他这么一靠过去,两个人更加显眼。 安逢迁此人别看长的眉目深情,实际浪的飞起,从十六岁开始便出入各种酒吧会所,整日走肾不走心。 洛沉置若罔闻,写字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安逢迁抽去洛沉手中的笔:“洛大学神,你行行好,别做了,陪陪我这个孤家寡人吧。” 他最看不惯的便洛沉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万事过眼不入于心。人生在世,如果连喜怒哀乐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意思?他还偏就不信邪了,洛沉会一辈子都喜欢那一堆破题。 洛沉避开安逢迁的手,夺回笔:“安同学,老师叫我还有事情,你还是自个儿玩罢。” 少年的声音很动听,带着温润的柔和。 洛沉皱眉看了看被安逢迁握过的笔,停顿片刻,扬手一扔。钢笔呈抛物线,流利地飞出,“砰”的一声,完美无误地掉进了教室最后的垃圾桶中。 洛沉没再看安逢迁一眼,合上练习册便往教室外走去。 安逢迁知道洛沉有不喜与人近距离接触的怪癖,连他碰过的笔都弃之如敝履,是以现下也不敢轻易碰他,只好疾步走到洛沉前面,拦下他:“我的意思是你去了老师办公室回来,我带你出去玩,我请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不用。”洛沉绕过安逢迁,便要走出教室。 …… 坐在最后一排的张扬男生一早便收拾好书包,没有看任何人一眼,抬腿便离开了。 他左前方的秀丽女生却是在位置上坐了大半晌,直到看见洛沉就要走出教室方才鼓足了勇气,握着那封粉红色的信,从后门小跑到前门拦截住了他。 今天第二次被人拦下,但洛沉唇角依然扬着疏离淡然的微笑,那是他的习惯。洛沉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娇小女生。 他并不记得她是谁,准确地来说,他是不记得班上的所有女生。 沈媛忐忑不安地将粉色信封递过去,声音惜若蚊蝇:“洛沉,我……我喜欢你。” 她攥着粉色书信的手有些发抖,连带着书信都有些微微的抖动起来。 “啧,班花表白哎,洛沉,艳福不浅啊。”安逢迁吹了一声口哨,调笑着道。 沈媛原本只是有些紧张,在安逢迁的刻意调笑下却是变得脸色都红润起来,浑身似乎都要灼烧起来。 清秀的脸颊晕染绯红,艳丽若三月桃花,带着少女特有的娇俏。 “这位同学,很抱歉,我现在专心学习,无心其他。”洛沉的声音依然温润,唇角的弧度都未曾改变分毫,说出口的话是一贯的礼貌中微带着疏离。 沈媛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虽然早就知道洛沉不可能因为一次表白便接受她,但是这样直白的被拒绝,一旁还有其他人围观,她觉得很是难堪。 “我……我会好好学习的,但这和喜欢你并不冲突。如果可以,还请洛沉你收下它,这是我花了好几天才写出来的。”沈媛一紧张之下,语气间不知不觉又带上了几分命令人的娇蛮,仿佛洛沉拒绝她就是一种该被谴责的错误行为。 洛沉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很抱歉,我不能,也不应该收下。”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五点四十五。距离下课已经过去五分钟,他该去老师办公室了。 洛沉绕过沈媛,径直走出了教室。 沈媛失落地站在原地,耷拉着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粉色的信封飘落在地。 重活一世,她不过是想摆脱过去,拥有一个崭新 分卷阅读5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的人生,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给她机会?她过去是很娇蛮,现在她都已经一一改掉了,不是吗? 安逢迁笑嘻嘻地捡起粉色信封,放到鼻间,陶醉地嗅了一瞬:“嗯,还是玫瑰花香味的。班花真用心,可惜这心用错了地方,注定浪费咯。如果班花要是把这信给我的话,我一定兴高采烈地收下。” 他可是最喜欢娇滴滴的清纯小美人,尤其班花沈媛还自带一股小辣椒味儿。 沈媛剜了安逢迁一眼,拽过粉色信封便昂首离开了。 安逢迁双手环胸站在原地,摇头晃脑:“啧,真没意思。洛沉不就那一张脸长得比小爷我好看点吗?这群肤浅的女生至于这么饥渴吗?全都蜂拥而上,也不看看洛沉领不领情。洛沉这万年大冰块是那么好啃的吗?” 第27章 殊丽无双(二) 玉微刚回办公室,搁下一叠复习资料,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请进。” 洛沉进了办公室后,轻轻带上了门。 玉微一手轻抚眉心,一手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沙发对着洛沉轻声道:“洛沉来了,坐吧。” 她才到这个世界不久,还有些不太适应。 “谢谢老师!”洛沉颔首道谢后听话地坐在沙发上,少年的身姿挺拔如松,带着教科书式的端正,眉目清朗,有着与生俱来的温润儒雅,沉稳得不似一个十八岁的男孩。 乖巧,干净,精致。 这是洛沉给玉微的第一印象,可惜终究只是表象,洛沉并不是一只无利爪,不伤人的小奶猫。相反,他是一头狼,一头孤狼。 “洛沉,我听说你舅舅去世了?”玉微思忖片刻,小心翼翼地道,眼中是隐隐的担忧。 洛沉看清玉微眼中的担忧,眼神微动,沉默了片刻后道:“舅舅是开学前几天去世的。” 从小到大,玉微不是第一个关心他的老师,但却是他最为孺慕,尊敬的老师。她关心的不仅仅是他的成绩,更是他的生活。 洛沉已经记不清楚上一个关心过他生活的人是谁了,或许从来没有过。 是以,玉微问起那个成日酗酒的男人时,尽管他不在乎,但是为了不给她留下不尊重长辈的不良印象,他收敛了几分对阮久的不喜。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家中可还有其他什么亲戚吗?”玉微蹙眉,心间揪紧了几分。一个没有监护人的孩子,虽然已经年满十八岁,但是高三课业繁重,他如何照顾得了自己? 少年清凉的声音响起:“老师,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亲戚照顾。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这怎么行?你一个孩子,怎么照顾得好自己?”玉微眉间褶皱更深,不赞同地道。 “老师不用担心,我从很小就懂得怎样照顾好自己了。”少年轻飘飘的解释,带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沉稳。 他自小便是自己照顾自己, 父母双亡,舅舅拿了父母的遗产抚养着他。说是抚养,实为虐待。舅舅沉迷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拿了他父母的遗产还款后尤不死心地继续赌博,却是一输再输。而且每次输了回家还喜欢虐打他。 寒假时,舅舅终于被追债的打死。那时候他就在隔壁的屋子做作业,听到声响分毫未动,心里甚至有种隐隐的痛快。 玉微看着洛沉,温声提议道:“洛沉,你搬来我家,我照顾你吧。” 洛沉闻言,有一瞬间的错愕,他虽然知道玉微关心他的成绩,也关心他的生活。但是他却没想过玉微会愿意照顾他。 这样一个人情冷漠的世界里,有多少人愿意花钱养着一个可能根本养不熟的人,更遑论这个人还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 洛沉猛地抬头望向玉微,视线对上的霎那,他仿佛置身于四月柔和的春日里,沐浴着令人沉迷的温暖和煦。她的眼神热烈而真挚,不带分毫杂质,黑白分明。 “这样太麻烦老师您了。”洛沉摇摇头。 如果她对他太好,他会忍不住奢求更多,也许终有一日,她会厌弃于他的贪得无厌。与其将来得到她的厌弃,不如保留现在她对他的好感。 “并不麻烦,就算是我一个人也是需要维持生活的,依然要煮饭,洗衣服。到时候,多你一个人反而热闹一些。”玉微见洛沉如此懂事,心中怜惜更甚。 “可是……”洛沉还在犹豫。 “没什么可是的。你先回教室收拾书包,待会儿我来教室找你,我们一起先去你家看看你有什么要带走的物品没,然后老师带你去吃晚饭。”玉微一锤定音。 “谢谢老师。”见玉微坚持,洛沉便也不再固执己见。 “你先去收拾吧。”玉微见洛沉乖巧的模样,挥挥手。 洛沉再三道谢后方才微微一笑出门,这次的笑不是礼貌性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洋溢着柔和的暖意,熠熠生辉。 直到洛沉真切的笑起来,玉微方才发觉他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长在洛沉身上不显得幼稚女气, 分卷阅读5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更凸显几分清隽文雅。 洛沉走后,玉微匆匆收拾了一番书桌便往自己男朋友,靳言办公室而去。 …… 委托者的男朋友,靳言是一中的物理老师。但这不过是是他的一层身份,靳言真正的身份是靳氏集团董事长,靳氏家族家主。 靳氏家族一直是华国顶级豪门世家,即使是在京城这种名流遍地的地方,靳氏也是可以横着走的老牌贵族。 委托者的家境还算殷实,然而和靳氏家族一比,自然不过是九牛一毛。 靳言会纡尊降贵来一中做一个小小的物理老师,其初衷不过是为了追求委托者。 委托者自小聪颖,不过十六岁便考上了华国顶级名校——京都大学。也就是在京都大学,委托者邂逅了靳言。 靳言当时是京都大学的客座教授,给委托者上过一堂水课。自从那次水课与委托者有过一面之缘后,靳言便开始疯狂地追求委托者。 委托者开始时躲着靳言,毕业后便赶紧逃离了京都大学,来到了一中。谁知靳言竟也跟来了这里。 委托者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哪里经得起靳言的糖衣炮弹。即使心有抵触,很快便也缴械投降。 然而靳言一直瞒着委托者自己的真实身份,委托者直到和靳言结婚,方才知道他是靳氏家族家主。 委托者也真是傻,一个物理老师怎么可能独自拥有一个宽大豪华的办公室。 玉微没有敲门,拉开靳言办公室的大门便径直走了进去。 慵懒坐在办公室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冷傲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架在男人高挺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柔和了几分倨傲。 抛开靳言的强大家世不提,哪怕仅仅只是他这一张脸,这一身气度,也足以让人趋之若鹜。 靳言见玉微没有敲门便私自进入自己的领地,有些不悦:“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他们约的一起出去的时间是七点,现在不过六点。 玉微抬眸,仿佛没有察觉出靳言的冷淡般:“言,我想你了。” 不过在一起三年,靳言便已经厌烦了委托者。 “我们今早方才见过。”靳言语气冷淡,他对玉微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 玉微自觉地依偎进靳言怀里,润泽的红唇覆在他的薄唇上,带着令人迷醉的清甜香气。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已经三秋没见了。” 玉微眨眨眼睛,娇俏地道。 玉微吻上他的一霎那,靳言有些错愕。玉微那害羞的性子,何时竟学会了如此大胆的举动? 平常他连吻吻她的脸颊,她都会羞涩地低头。今日这是转性了?还是察觉到他终于要厌烦她,所以她决定改变了? “微微,今日怎么这般热情?”靳言攫着玉微的下颚,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她。 玉微眼波流转,声音软糯地道:“我从书上学到的。” “嗯?”靳言尾音拖长,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魅惑,“微微竟然还会翻阅除了数学之外的书籍?” 若说往日的玉微是寡淡无味的满天星,温柔有余,娇媚不足。今日的玉微便是热烈鲜艳的玫瑰,带着扎人的绿刺,却引人入胜。 他曾喜欢她的美丽温柔,可惜她的美太过片面,只余下温柔,乏味得犹如一杯白水,能让他眷念一时,却无法令他眷念一世。 玉微白嫩的指尖卷住靳言的领带:“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怕言会厌烦我这样一成不变,所以……”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靳言却听得分明。她是为了他才特地做了改变。 “微微若是觉得难受,不必特地为了我改变。”靳言语气温柔,眼神宠溺。 他是一个好情人,却注定不是一个好老公。他的体贴温柔可以专属于一个人,却注定不会长久。一旦他腻味了,便会弃之如敝履。 算起来,玉微已经是他的例外了。他和她在一起已经足足三年。他的那些前女友,和他在一起最长的也不过才三个月。 他有心理洁癖,从不碰那些前女友,他只是喜欢不停换女伴,看着赏心悦目的美人。 “不难受。”玉微摇摇头,笑得天真烂漫,“就算是难受,为了言,我也甘之如饴。” 玉微的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映衬着滢白如玉的肤色,煞是可爱。 靳言见状,不由得失笑,果然还是一个害羞的性子,不过方才说了几句算不得露骨的情话便耳尖泛红。 他覆身,亲亲她的小耳朵:“微微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玉微的身子在靳言靠近的一瞬间禁不住的一颤,但是却没有如往日一般躲过去,而是涨红了脸颊更加贴近靳言几分。 “言……”玉微娇娇地叫着,音线中带着令人颤栗的酥麻。 靳言轻轻揉捏着玉微红得充血的耳朵,极尽挑逗。他恶劣地看着玉微娇羞的模样,手间的动作不停不息。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般恶趣味,喜欢看人害羞的模样。 分卷阅读5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微害羞的模样犹如叶子半合的含羞草,不停颤抖,花朵依旧烂漫绽放,带着女人的娇艳,却又保留着少女独有的娇憨。 靳言的视线有些着迷地紧紧锁在玉微的唇瓣上,他不排斥玉微的亲吻,也没有想吐的感觉。 玉微没有涂抹一堆乱七八糟的口红,只简单的涂了一层唇釉。在明亮的光线下,她的唇瓣莹润剔透,隐隐泛着迷人的水润光泽,嫣然腼腆。 靳言意乱神迷地低下头去,吻上了玉微的唇,撬开她的贝齿,横冲直撞,带着几分青涩。 芬芳馥郁的幽香紧紧缠绕在他鼻息间。 浅尝辄止显然已经满足不了他。靳言眼里闪烁着愈发放肆的光芒,轻轻捏住玉微的下颚,深入,再深入。 良久,靳言松开玉微,半搂住她即将软瘫下去的身子。 玉微有些红肿的唇微微张合,喘息着,眼中犹如有三月春水融入,双目迷离,甚是娇弱可怜。 “微微。”靳言靠近玉微耳边,声线低哑。 “嗯?”玉微被吻得混沌的脑子还有些不清醒。 靳言凑近她脸颊,轻轻嘬了一口:“今晚随我回去?” 他一向不会委屈自己,既然有几分喜欢,他自然愿意试试。 “不……不行。”玉微好半晌才喘过气来,双手抵住靳言的胸膛,“我差点忘记了,我来是和你说,我今天晚上不能和你一起出去吃饭了。” “为什么?”靳言拧眉,沉声问道。 玉微可怜兮兮地看着靳言:“有个学生唯一的监护人去世了,我想在他高考前照顾着他一些,今儿要去他家里搬东西。” 靳言捏捏玉微手感极好的纤细腰身,不悦地冷哼:“就你烂好人。” “可是那个学生真的好可怜,父母早死也就罢了,监护人还经常虐待他……”玉微絮絮叨叨地述说着洛沉的惨状,眼里是满满的同情怜惜。 “好了,好了,你去罢,我又没说不让你去。”靳言打断玉微。 这种事情,自小在豪门倾轧中长大的靳言早已经见怪不怪,但是玉微毕竟是温室长大的花朵,哪里见过什么风风雨雨,不过是见到一个被人虐打的学生便觉得可怜。 “谢谢言。”玉微双手勾住靳言的脖颈,扬起头便将自己绯红的唇瓣覆在靳言的脸颊上,“后天我们再约好不好?” 靳言本是想拒绝,他虽是对玉微升腾起几分热恋时的兴趣,但到底浅淡得很,不值一提。然而在他看见玉微翘首以待的眼神时竟是不忍拒绝。 “好。”靳言不由得脱口而出。 得到满意的答案,玉微旋即从靳言怀里站起身,婀娜地离去。 一直走到门边,玉微方才侧身对着靳言嫣然一笑:“言,我爱你。” 渐淡的红色晚霞中,她的一颦一笑仿佛都糅合着漫天星辰,那副素淡的面容显得生动起来,有着一树梨花吹雪的清纯。 半晌,靳言方才有些艰难地移开目光,紊乱的气息却难以掩藏。 第28章 殊丽无双(三) 玉微走进教室的时候,洛沉早已经收拾好了书包,端正地坐在教室里。橘色的薄暮洒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浅浅的柔光,似温玉,隐隐泛着光泽。 “等久了吧?我有些事情耽搁了。”玉微面不改色地道,“走吧,我们先去车库。” 她中途去勾搭了一番靳言,为了遮掩被靳言蹂.躏得红肿的唇瓣又耗费了一些时间。 “我也才收拾好。”……三十分钟。 洛沉站起身,背上灰色的书包,跟上玉微的步子。 洛沉安静的跟在玉微身旁,略微落后半步。即便如此,落日余光里洒落的影子中,他也比玉微高了太多。 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车库。 玉微按下钥匙开关,两束耀眼的白光骤然照亮昏暗的车库,无形中加剧了车库四下无人的寂静。她收起钥匙,坐进驾驶座。 “记得系好安全带。” 玉微盯着洛沉系完安全带后方才启动引擎。玉微的车速很稳,和她的性格相似,不疾不徐。 在洛沉的指引下,车切进一条小路。和平顺的高速不同,泥泞的路面凹凸不平,有几分让人不适的颠簸。汽车奔驰而过便带起浓重的烟尘,四散在公路两侧。 很快,车在一栋破旧的房屋外停了下来。 “我家就是这里。”洛沉指着那栋房屋,落落大方。 语毕,洛沉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 玉微紧随洛沉其后,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房屋。 水泥筑成的房屋应该已经有些年头了,月色下还隐约能窥见墙壁上斑驳的污垢。门是老旧的木门,门栓式的。 “吱呀——”伴随着刺耳的声响,门被推开。 洛沉按下灯的开关,为玉微端来凳子,腼腆地道:“老师请坐。” 玉微笑着道:“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见玉微眼中没有丝毫 分卷阅读5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对这破旧的房屋和累赘的他的鄙夷,洛沉悬着的心方才放下些许,他虽然直觉玉微不是那般肤浅之人,但也止不住的担忧。 这是阮久输掉所有钱财,还倒欠下巨款后为了躲避追债租下的房子。阮久以为这么偏僻,落后的乡下不会有人找来,然而他忘记了这是高科技时代。 “不用的,老师坐着休息便是,我很快的。”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属于他的东西太少。 “那好。”玉微颔首,就着洛沉递过来的凳子坐下。 …… 不过片刻,洛沉便拎着一个黑色的行李包走了出来:“老师,我好了。” “那我们走吧。”玉微看了一眼洛沉手中的行李包,墨黑色的包已经洗得有些褪色,甚至边角上都隐隐有白色针线脚漏出。 扣上门,玉微率先走在前面。 初春的晚风还渗透着刺骨的凉意,玉微穿得少,风迎面刮过,让她有种置身寒冬腊月的错觉,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果真春寒料峭。 突然,玉微感觉上身一暖,侧眼一看,一件浅灰色的外套赫然搭在她肩上,很长,超过她的大腿.根.部,那是一中的校服。温热的校服还残留着少年身上清爽的薰衣草香。 “老师您穿得太少了。”少年温润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带着几分关切。 少年的身姿消瘦,在寒风中岿然不动,不见半分瑟意,那一双浅棕色的双眸在黑夜中也亮得耀眼,犹如黑曜石般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玉微有几分報然,她都二十多了,还需要一个小孩子照顾,她伸手就要脱下那校服。 “老师,我不冷。”洛沉压住玉微的手。 一大一小两只白皙完美的手交叠,洛沉手心的温热透过肌肤渗透到玉微冰凉的手背上。 感受到手中滑腻细嫩的触感,洛沉犹如触电般,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却固执地道:“老师注意保暖,千万不要感冒了,初春天气多变。” 夜色渐深,两人久久对视。 洛沉仿佛沉溺进那一双清透澄澈,浸润三月桃花的眸子中,隔着薄如蝉翼的镜片隐约能窥见她的姝丽无双。在渐浓的夜色中,她犹如魅惑世人的精灵,空灵纯澈中透着妖娆妩媚。 一片寂静中,他听见自己的心有些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带着几分升腾而起的暖意,暖入心扉。 …… 车一路从高速奔驰而过,迈进了华灯闪烁的市中心。 相比乡下不过八点便寂静无声的冷清,九点的市中心正值霓虹闪烁,五颜六色得乱人眼球,夜生活方才开始。 玉微的家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是小洋房式的构造,以天蓝色为主的装修简约大气,暖黄的灯光洒落,冲淡了几分冷色调带来的压抑,透着温馨的气氛。 玉微收拾好自己隔壁的客房后,抱着换洗的床单从房间走出:“可还喝得惯温水?我家没有你们年轻人喜欢的饮料。洛沉喜欢什么?我们明天去买。” 洛沉放下水杯:“不用了,老师,我很喜欢温水。” 他向来不喜欢那些千奇百怪的饮料,味道刺激得令人皱眉。 “原来洛沉和我一样不喜欢饮料吗?真不像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呢。”玉微嘀咕。 洛沉闻言,唇角扯起一个几不可查的弧度,这般可爱的老师才不像是二十多岁的人吧? 玉微顿了顿,又道:“客房收拾好了,浴室的热水也已经放好了,洛沉早些洗漱了便睡觉吧。” “好,谢谢老师。” …… 玉微倒好一杯温热的牛奶敲响了洛沉的房门。 洛沉方才洗完澡便听见敲门声,打开,是一身整洁的玉微,洛沉疑惑:“老师。” “睡前喝杯热牛奶能促进睡眠。”玉微俏皮一笑,把盛着热牛奶的玻璃杯递到洛沉面前。 “洛沉,晚安。” 洛沉接过牛奶:“老师晚安。” 洛沉久久凝视着玉微的背影,直到她回到房间。他情不自禁地弯了弯眉眼,笑得清浅。这便是被人关怀后的暖意吗?他很喜欢呢。 …… 玉微洗漱后,坐在委托者的书桌前,翻开了那本天蓝色的日记。端秀清新的字体映入眼帘。她伸手,轻轻缓缓地抚过一行行字迹。 委托者日记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靳言的爱意。可惜……委托者一个单纯得有些傻气的女生,怎么抓得住靳言这个浪子的心?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可惜世人却忘记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性格一旦养成,怎么可能如此容易改变?真的如此容易改变,便也不是人性了。 便如沈媛,重生前蛮横不可一世,重生后立刻变得温婉。真的可能吗?不过是她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本性而已。 娇蛮本无罪,何苦隐藏自我,模仿她人呢? 玉微的脑海中一片嘈杂,仿佛缠绕着丝丝缕 分卷阅读5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缕的丝线,搅扰得她不得安宁。那是属于委托者的绝望。 委托者耗尽时光,直到五十多岁身患重病时方才发现自己的婚姻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骗局。 委托者自小被父母温养着长大,性格温婉。本该一生无忧。然而她最大的劫便是遇上了靳言。 靳言是委托者一生躲不开,逃不了的噩梦。 委托者和靳言的爱情和婚姻看似顺风顺水。五年的爱情长跑修成正果,二十多年的婚姻内相濡以沫。 即使是婚后靳言告知委托者,他不行。委托者也未曾有过半分嫌弃,她甚至忙上忙下地打听各地名医,只是为了医治好他。 最初靳言因为要利用委托者,还有几分敷衍的心情,跟着她瞎转。到后来,靳言是敷衍都懒得再继续下去,长期累月的不归家。 委托者打电话到公司也只是助理帮忙接听,一再的推脱忙。 若不是到最后,靳言已经不屑于再遮掩,委托者恐怕至死也不知道自己丈夫其实从没问题。 他只是不愿意碰她,他只是心中另有所属,他只是在为所爱之人守身如玉。 她看见沈媛和靳言搂抱在一起的刹那,脑海完全的呈现一片空白。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艰涩地问:“你既然爱的是她,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靳言是怎么回答的? 她想起来了,他说他娶她只是为了遮掩他们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需要遮掩?那是因为沈媛有两个老公。 一个是靳言,一个是靳简。 一夫一妻制的华国如何容得下这般的荒谬?更遑论是作为顶级豪门世家的靳家。 沈媛本是靳简的未婚妻,然而她太过骄纵,惹得靳家所有人都厌弃于她。沈媛不甘却也无法力挽狂澜。 心灰意冷之下,她选择了死亡。 当沈媛再次睁眼的一霎那,她回到了十八岁。 十八岁,花一般的年纪。一切错误都还未曾开始,她还有选择的余地。 这一次,沈媛不再追逐靳简,她收敛了所有锋芒,变得温婉。这一次,她想要和学校的高岭之花——洛沉在一起。洛沉不同于靳简,他温柔儒雅,若是能被他所爱,必是一生一世。 可惜,洛沉就如一块万年不化的冰山,饶是沈媛花费了万般心思,洛沉也只是越发疏远于她。 沈媛忙于追求洛沉,忽略了靳简。但也正是这样的若即若离,却是引起了靳简的注意,让他正视自己的心。甚至靳简一母同胞的哥哥,靳言也发觉了沈媛的不同,爱上了她。 沈媛倒也是个心大的,到最后,竟是两个都爱。一番虐心虐肺后,三个人一起he了。 第29章 殊丽无双(四) 明明是在温暖如春的室内,玉微却经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浑身发凉。 三人节.操掉了一地便也罢了,何故拉上无辜的委托者?最后还要气得委托者重病时直接撒手人寰。 委托者一个单纯的女孩,就这般被人欺骗了大半一辈子。若是真的一生一世都被欺骗过去便也罢了。 人生如戏。一场能持续一生的戏,临到落幕,又何尝不是完美的一生? 虽然依旧是一种悲哀,但至少活着的时候不会如此悲哀绝望,连死后怨念都无法散去。 玉微扯起唇角,不屑地笑了起来,果然男人永远都是得不到的方才是最好吗?非得要沈媛不爱他们,他们才没脸没皮地凑上去。 系统:【粑粑,你别这样子笑,我害怕。】每次玉微这样笑,都没什么好事情。系统经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那是被玉微给吓得。 玉微一把抓住了系统的尾巴,使劲一捏:【没用的东西,这么胆小。】 系统疼得尖叫:【嗷.....不……我不胆小。】是粑粑你太恐怖。 别以为它不会痛!它也是会痛的! 系统的幻形是一只雪白的猫咪,一双墨绿色的眼镜又大又圆,宛如两颗闪烁着光芒的绿宝石。松软的皮毛像是上好的绸缎,柔顺光滑,令人爱不释手。 它可以幻化成各种形状,但是最近它看了一部动画片,尤其喜欢里面的猫咪形象。 系统犹不怕死地挑衅着玉微:【粑粑,你丧心病狂,竟然想摧残祖国的花朵。洛沉那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口。】它可是看见了玉微对洛沉有意无意的勾引。 玉微:【他已经成年了。】洛沉今年刚好十八岁。 系统嘴硬:【那也是高中生。】 玉微凉飕飕地瞅系统一眼:【还有几个月就毕业的高中生。而且,到底是谁把我传送到高中来的?嗯?还有脸说我丧.心.病.狂?】 玉微的尾音拖长,悠悠荡荡飘散在寂静的空间中。 系统缩了缩脖子,谄媚地笑着,但是那一张猫脸,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让人觉得无比滑稽:【粑粑,你真是高明,把洛沉带回家,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你在,还有沈媛什么事儿?】 分卷阅读5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微卸下扎着马尾的发圈:【就算我没领洛沉回家也没沈媛什么事情。】原世界里,沈媛到最后也没能让洛沉对她心动。 不是沈媛不够好,所以洛沉对她无法心动。相反,沈媛相貌姣好,性子虽是伪装着温婉,但到底本性难移,带着几分自然而然的骄纵。温婉中不自觉的骄纵,更牵动人心弦。 比之寡淡的玉微,沈媛更显鲜活。只是沈媛追求洛沉,根本错了方式,方才输得一塌糊涂。 洛沉自幼被阮久虐待,留下的心里阴影不在少数。表面虽是温和有礼,内心却是不信任何人的。稍有人靠近他,他便会不由自主地怀疑对方的用意。更何况是沈媛这种在他脑海里毫无印象之人。 玉微今日之所以敢赌上所有,靠近他。凭的不过是三年的师生情,洛沉虽是冷心冷肺,但是对玉微这个老师,他到底是尊敬,且抱着期待的。 老师,多么合理的身份。不会让洛沉有半分退缩。 玉微放下日记,这个世界的靳简和靳言,她不会放过。 至于沈媛,玉微微微勾起唇角,当沈媛发现前世今生所爱之人都不爱她,只余下她一个人孤身寡人之时,她也该足够崩溃了。 欠下的债,总归是该还的。若不是沈媛同意和靳简,靳言一起瞒着委托者,委托者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 第二天,玉微特地早起挑了一条白色长裙,配了一件及腰同色系小外套。委托者的相貌不明艳,偏端方大气,并不适合那些过分艳丽的衣裙。 今天还要带洛沉去买些衣服和生活用品。 因为不是上班,玉微没带黑框眼镜,也没有扎头发,瀑布般的秀发披散肩头,逶迤蜿蜒。 玉微很快买好早饭回到家中摆好后,站在洛沉房间门前,正想敲门。抬手的一瞬,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洛沉依旧一身一中浅灰校服,笔直地站在那里,看见玉微的刹那,有片刻的呆滞。 和在学校的严谨不同,此刻的玉微淡雅素净,举止处有幽兰之姿。晨光里,她随意慵懒地站在那里,不需要任何修饰和言语便自成一派风景。 “洛沉你洗漱完了?”玉微问。 洛沉呆若木鸡的点点头,显然还没有从玉微的变化中回过神。 玉微也不恼,任由他看着她:“我买好早餐了,下楼吃早餐吧。吃了我们先去商场帮你买衣服,然后再买生活用品。” 良久,直到玉微转身走下楼梯,洛沉方才回过神,整理好思绪跟着玉微下了楼梯。 …… 两人吃完早饭一早便去了就近的商场。 商场是大型购物中心,分为AB座,坐落于都城市中心,是靳氏集团旗下企业。 尽管是白天,商场中也依旧是灯光闪耀,近乎奢靡,中空式的悬浮构造显出几分空灵。 一中放假正好是周六,周日,周一三天。今天恰好周六。周末的商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洛沉忍不住皱眉,虽然不算拥挤,但他并不喜欢人流量过大的地方,让他有一种儿时被阮久扔进湖里溺水的错觉。 玉微走在洛沉身侧,察觉出他的心不在焉,伸手拉住他:“洛沉,怎么了?” “老师,我没事,只是有些不太适应这么嘈杂的环境。”洛沉沉默了一瞬,瞥了一眼玉微攥着他衣袖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并不习惯和人靠得太近,但是一瞬间又停顿下来,任由玉微拉着他。 玉微拉着洛沉继续往前走:“再忍忍,我们很快就能买好东西回去。” 人流量大的地方她也不喜欢,但是好在这个商场的人其实并不算太多。玉微蓦然想起了上个世界的街道,那才是真的拥挤如潮。 一楼是彩妆,二三楼都是各式各样的女装。玉微带着洛沉径直往四楼而去,男装聚居在四楼。 玉微本是兴致缺缺地准备随意为洛沉选几件衣服,但是初上四楼时,却被玻璃橱窗里男模特穿着的一件浅灰色毛衣吸引住了眼球。 灰色毛衣是修身针织衫,设计算不得新颖,应该算得上是这个牌子的经典款式了,但玉微就是莫名觉得这件衣服会很衬洛沉的气质。 “这件怎么样?”玉微指着那件灰色毛衣问洛沉。 洛沉顺着玉微的手指看向那件毛衣,只要不是花里胡哨的衣服,他都能接受,更何况这件毛衣款式简单,正合他意,遂点点头。 站在橱窗旁的店员见两人走进店中,便知道生意来了,于是扬着职业性的微笑走上前:“欢迎观临V.M。” 女店员礼貌地问候后便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侧。 “麻烦你把这款毛衣取一件来给他试穿一下。”玉微打量了一眼洛沉消瘦却极高的身躯,复又补充,“L码吧。” 洛沉虽消瘦,但却有180 cm高,恐怕M码他穿着会短。 “好的。请先生,小姐坐在沙发上稍等片刻。”女店员习惯性隐晦地扫视了两人手指一圈,微笑着转身去取毛衣。 分卷阅读5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女店员的效率极高,不过须臾,她便提着毛衣返回,玉微接过毛衣递给了洛沉,示意他去试衣间换上。 洛沉进去后,玉微坐在沙发上划开自己的手机,一个个将班上学生的手机号存了进去,打上备注。 当存到靳简的手机号时,玉微唇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转瞬即逝。 洛沉换好衣服,有些拘谨地站在玉微面前,轻轻唤着玉微:“老师。” 他没有照镜子,不知道合不合身。 玉微抬头,方才发现洛沉已经换好衣服。 欣长的身形配合着修身的毛衣,衬托出洛沉的完美比例,冷色调的毛衣更让他有一种禁.欲的气息,犹如高岭之花。 玉微站起身,为洛沉整理了一下衣角,发现毛衣上方的装饰扣子没有扣上,她踮起脚尖,想为他扣上一粒扣子。 但是玉微如今这副身子只有160cm,今天知道是出门逛街,又特意穿了平底鞋,与180 cm的洛沉相比,矮了不少,即使踮着脚尖也是极其费力。 “洛沉,你低下头,我帮你扣一下扣子。”玉微放弃挣扎,直接命令洛沉。 洛沉听话地低下头,他极高的身躯覆压下来,犹如黑影笼罩在玉微头顶。他的头就要靠近她的颈窝,清晰得能看清她白皙脸庞上的血脉。 玉微的肤质极好,即使是洛沉近在咫尺地观察也看不见分毫毛孔,细腻如凝脂,让人痴迷。 离得近了,洛沉才嗅到玉微身上似有若无的清香,不同于香水堆砌出来的脂粉味,她身上的香极其纯粹,清甜幽静,仿佛自身带来的体香。 女店员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举动,甜甜笑着恭维道:“先生和小姐的感情真好,是在热恋吧?真是羡慕呢。” 第30章 殊丽无双(五) “我们不是情侣,是姐弟。”玉微手中的动作未曾停顿,只笑着解释了一句。 女店员唇角的笑意有片刻凝滞。这样子暧昧不已的姐弟?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女店员作为一个销售人员,极其会察言观色。玉微和洛沉之间的氛围,明显不是姐弟那么纯粹。 须臾,女店员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笑得有些诡异,歉意地道:“非常抱歉,是我冒犯了。” 现在还是很多人喜欢地下恋的朦胧暧昧感的,因为有情趣嘛。也许眼前这一对就是这样子。既然他们不想开诚布公,她还是不要碍眼,碍事的好。 玉微显然看懂了女店员眼中的意思,但是她并不打算解释。有时候越是解释,越是不清不楚。而且,她本来就是打算勾搭洛沉的,女店员的话,倒是无形中帮助了她。 “没事。”玉微淡淡道,情绪没有半分起伏。 洛沉却仿佛被女店员揶揄的神色惊醒般,猛然直起了身子。 玉微还在为他扣着毛衣上的装饰扣子,没有丝毫防备。如今突然被洛沉的力道一带,直接便扑进了他的怀里,薰衣草的清香扑面而来。 洛沉虽然很消瘦,但是胸膛却是坚硬得紧,撞得玉微眼角泛起了生理性的泪花,鼻角泛酸。 软软的身子扑在他怀里,洛沉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从未和谁这般靠近过,玉微是唯一一个。而且他竟然没有推开她的冲动,而是想抱紧她。 “洛沉,你突然动了干什么?我还没扣好呢。”玉微从洛沉怀中起身,轻轻揉着自己的鼻子,眼角噙晶莹的泪珠,一双眸子犹如被春水浸泡过一般,澄澈透亮。 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分疑惑,却莫名地有些勾人。 洛沉看着玉微娇嗔抱怨的神色,耳尖忍不住泛红:“老师……” “好了,我没怪你,你低下头来,我继续帮你扣好吧,很快就行了。”玉微揪住洛沉的毛衣,把他的上身往下拉。 洛沉虽是局促不安,但依旧听话地再次低下头,只是心中再不复方才平静,脑中也是一片混沌。 “ok。去照照镜子吧。”不过片刻,玉微便大功告成地退开几步,用带着赞赏的目光,观赏着自己的大作。 …… 玉微付过款,拉着洛沉又买了几套衣服后方才转到最底层的生活超市里去买生活用品。 超市很大,横跨商场三层楼,最底层的才是食品区。 洛沉推着购物车,不紧不慢地跟在玉微身后。 玉微转到蔬菜区,拿起一个娃娃菜装进袋子,又转头问道:“洛沉,你喜欢吃什么?别一直闷着,到时候我买的菜你不喜欢怎么办?” “老师,我不挑食的。”他每天能吃饱就已经算是不错,哪里还能顾及自己喜欢吃什么? “那我就随便挑了?” “好。”洛沉点点头。 玉微将娃娃菜放进了购物车内,又去撕了几个袋子,念念有词地挑起菜来:“菠菜中含有叶绿素,维生素A和维生素C,可以健脑。正好高三可以多吃一点……待会儿还可以买点鱼。” 洛沉跟在玉微身后,一双深邃的眸子 分卷阅读5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只紧紧盯着玉微,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和人逛街,以往他的生活里从来只有学校,不成家的家,兼职的店这三个地方。过着三点一线的单调生活。 他从不知道,生活原来还可以这般鲜活,鲜活得他舍不得放手。 他习惯了把控一切,哪怕是阮久的死,他也是牢牢掌控在手心中,就算寒假期间阮久没有被那群讨债的找上门打死,用不了多久他也会引来那群讨债的。然而……玉微却是他人生中唯一突然闯进来的意外。 洛沉很明白,自己身上没有分毫值得玉微利用的地方,所以他才会对她卸下所有防备和伪装。至于那群蜂拥而上的女生,他很清楚,她们喜欢的不过是他这副皮囊。 他一个人冷寂了太久,如今玉微突然闯进他的生活,他排斥过,然而失败了。失败之后,便是猛烈的情绪侵袭他的头脑,一点点拉扯着他坠入深渊。 人总是会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格外宽容,冷静如洛沉也不例外。即使有朝一日他发现她接近他的目的并不那么单纯,他也会为她找尽借口,依旧在乎她。 所谓原则,不过是暂时的无人能超越。 …… 两人在商场逛了将近一天,回到家中时已经接近六点。 玉微把洛沉推进房间做作业后,便自己去厨房烧起菜来。 利落地做完菜,玉微把四菜一汤端上饭厅的桌子方才去楼上唤洛沉。 她习惯了被人伺候的生活,已经很久没自己动手做过饭菜了。仅有的做菜记忆还是尚在元隋时,为裴颐做的那顿算得上极其难吃的饭菜。 自那顿饭菜之后,她便不再下厨。 今天的菜,与其说是她做的,不如说是她看网络上的教程依葫芦画瓢。 平心而论,这四道菜还算能吃,至少比起她在元隋时做的菜能勉强入口。 玉微用公筷为洛沉夹起一块滑嫩的鱼肉:“多吃些。” 洛沉看了看那块被玉微煮得泛白的鱼肉,带着隐隐的鱼腥味,复又看看玉微略微期待的眼神,他眼中神色微动,迟疑片刻,还是夹起鱼肉,吃了起来。 鱼肉虽是煮熟了,但是鱼腥味却没去掉,甚至除了咸,腥味,再没有其他的味道。但洛沉却像是受到玉微眼神的蛊惑般,吃了一块又一块。 一顿饭便在两人轻松的氛围中吃完。 玉微收拾好房间后,照例温了一杯热牛奶端给洛沉。 她一向喜欢温水煮青蛙式的潜移默化。 洛沉接过牛奶时,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即将要离去的玉微,苦苦压抑了一天的话终于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老师……你今天为什么说我们是姐弟?” 少年的声音温润清朗,囊括了几分晦涩的期盼与欣喜。他太渴望她的关切,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玉微侧过身子,一半的轮廓淹没在阴影中,模糊朦胧,莹白的面容在逆光的阴影中犹如半开半合的纯白玉兰,幽静高雅。 她微微嘴角上翘:“因为想和洛沉一样啊,一样年轻,一样有朝气。老师不想暴露自己年龄啦,洛沉会原谅我的小心思吧?” “老师本来就很年轻。”洛沉低声反驳道。 少年的心一瞬间极速跳动起来,不能自已。 玉微闻言,莞尔一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懒懒的声音传入少年的耳里:“早些休息。” 少年的唇张张合合,最终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玉微走远,目光如炬。 …… 第二天一早,玉微在闹钟还没叫的时候便已经醒过来了,多年下来养成的生物钟教她有强烈的时间观念,除非是累极了,不然她一定会在自己设定的时间之前,潜意识下便自然醒来。 她懒洋洋的伸手按下床头的开关。顷刻间,厚重的紫色窗帘顺着滑轨缓慢的滑开,暖色的阳光透过浅紫的绣花纱幔洒进卧室,照亮一室黑暗。 玉微有些不适应骤然的刺眼白光,抬手遮住了眼睛片刻,脑海中却是清醒了不少。 今天和靳言说好要约会,按照委托者的性子,一定是早早的便起床收拾。但是她偏偏不。委托者便是事事太过依从,方才会使得靳言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感。 靳言一开始约会时还会亲自来接委托者,到现在连敷衍都已经是不屑于。她不是委托者,没必要那么好脾气的惯着一个渣男。 玉微慢吞吞的起身,洗漱,最后从衣橱中挑了一条水蓝色的及膝长袖短裙。 磨蹭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玉微方才收拾好,但也早得过分,墙上的挂钟显示着,现在不过七点二十。 她是故意早起的,但最后一定会晚到。 玉微敲响了洛沉的房门,耐心地站在门口等待了片刻,房门便被从里面拉开。 洛沉一身休闲的衣物,显然是早就已经起床了。他握着门把手,笔直地站在门侧,隐晦地打量了一眼画着精致妆容的玉微,声音略带疑惑:“老师?” “洛沉,我今天要出门,不能给你做饭了。买的菜都在冰箱里面,记得 分卷阅读5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自己做来吃。要是实在不会做,点外卖也行。”玉微柔柔一笑,笑意中微有羞涩。她一心惦念着自己的男朋友,全然忘记了面前站着的洛沉。 洛沉看着玉微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恍神,但也仅是一瞬间,随即便道:“好,老师出门注意安全。” 玉微穿得这么漂亮,即使不用想,他也知道她是要去见男朋友。高中校园到底是小,一有风吹草动,几乎整个学校都会知道。何况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自然是在校园中被流传为佳话。 再三的嘱咐过洛沉要注意劳逸结合后,玉微方才出了门,但是却没有急着赶去约定的地点,而是开着车慢悠悠地将市中心绕了一大个圈后,才紧赶慢赶地去了商圈。 委托者等过靳言那么多次,而且次次都是半个小时以上。如今让靳言等等又如何?她还觉得有些不够呢。如果不是知道靳言最多只等一个多小时的性格,玉微一定还会拖一段时间再去。 第31章 殊丽无双(六) 玉微赶到咖啡厅的时候,靳言已经等得不耐烦,他来时随意地点了一杯咖啡,如今一个小时过去,深浓的咖啡已经彻底冷却。 靳言眉峰紧锁地看了看时间,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想要转身便走。和玉微在一起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等她,而且还等了那么久。 玉微停好车后,小跑着去了商场一楼。商场很大,玉微跑错了方向,到南门折返后才跑到位于商场北侧的咖啡厅。玉微推门进去的刹那,刚好和结账出门的靳言迎面撞上。 靳言不悦地扫向撞上来的人,看清来人后,才发觉是迟到的玉微。大概是因为方才小跑过,一张莹白的小脸红扑扑的,白里透红,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言,对不起,我迟到了。”玉微拉住靳言的手臂,微微弯着身子喘着粗气,一句话说下来停顿了好多次,颇有几分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显然是累极了。 靳言没有甩开玉微,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哼了一声:“嗯?” 玉微这副身体是典型的娇小女生身高,更何况还微微弯着腰身。一米八多的靳简倾身靠近,更加衬托出她的娇小玲珑。 “路上堵车,方才又找错了方向,跑去南门了。”玉微喘息片刻,拉着靳言从咖啡厅门前挪开,一字一顿的给他解释着,企图得到谅解。 玉微靠进靳言怀里,双手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身,糯糯地撒着娇:“言,你就原谅我一次嘛。” “就一次!我保证!下次我一定早早就出门。”玉微从靳言怀里探头,笑眯眯地仰视着他,空出一只手立誓,一分一毫的心虚都没有。 靳言看了一眼明显与以往不同的玉微,收回目光,心底的怒气莫名消散几分,语气却依旧不算好:“走吧。” 十一点的电影估计是看不了了,只能先吃午饭。 靳言带着玉微去了他常去的一家店。 点餐时,靳言习惯性地点了自己往常最爱吃的几样菜,便将菜单递给侍者。玉微也同时合上自己的菜单:“不要那道拔丝红薯。” 侍者接过玉微手中的菜单,愣了一瞬,转眸看向靳言,无声征求着他的意见。 靳言有片刻错愕,以为是玉微不喜欢吃这道菜,正想要直接开口告诉侍者不用上那道菜了,便被玉微打断:“言,你最近胃病犯了,不宜吃淀粉过多的食物。” 靳言抬眼看她,玉微的面容在柔和的暖色灯光下更显得温华端方。靳言心里升腾起几分异样,须臾,垂下眼睑,淡淡道:“嗯,那就不要这道菜吧。” …… 玉微一天下来差点去了半条命,累得直不起腰。她一度怀疑那些女生是为什么会热衷于逛街。她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生怕惊醒了已经睡了的洛沉。 洛沉虽是熄了灯躺在床上,但却毫无睡意,脑中清醒得可怕。直到听到门外传来极其细小的声响,他才翻过身,阖上眼。 这一次,他倒是很快便睡过去了。 玉微洗漱沐浴后,拿起床上的手机,划开,看着和靳言相似的两个字,唇边的笑意逐渐蔓延开,狡黠如狐。 …… 靳简方才运动完,还没来得及去沐浴,浑身上下湿透,晶莹的汗水顺着结实有力的腰腹滑落而下,性感中透着几分禁.欲的气息。 他休息片刻,从佣人手中接过一杯温水,正准备喝下,却听见不远处的手机震动起来。 佣人麻利地将手机递给靳简,靳简扫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眉头瞬间紧锁。 玉微? 靳言的女朋友,她打电话来做什么? 靳简犹疑片刻,按下接听。 娇憨而甜美的声音立刻从电话那端传来:“言,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细腻柔软的声音如细细的丝线缠绕在人心间。便是冷淡如靳简,也不由得有些恍神。有那么一刻,他仿佛知道了靳言为何纡尊降贵的跑去一中当物理老师。 即使隔着遥远的空间与距离 分卷阅读5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他也能听得出玉微声音中潜藏的深深眷念,但脑海中却无论如何也描绘不出素日里端方古板的班主任撒娇是何种表情。 玉微为人贤淑却甚是刻板,如同被形式化的教科书,一板一眼。虽是温婉,到底失了几分真切。但今日电话里面的她却如同妖魅附身,声线软糯,勾得人心痒痒。 仿佛是许久没有听见电话那头有回音,酥软人心的声音有些忐忑迟疑地道:“言,你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我晚上给你打电话吗?可是……可是,我真的想你了,所以好想听听你的声音。” 靳简搁下水杯,方才冷声回道:“老师,我是靳简。”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狠狠的抽气声和玻璃破碎的声响。靳简听得很清楚,却没有直接挂掉电话,而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玉微的下一句话。 他有些好奇温柔端庄的老师知道自己打错了电话,撒娇错了对象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良久,那边复才传来磕磕巴巴的声音:“靳简啊……抱歉,老师打错电话了,没有打扰到你吧?……你最近复习得怎么样?如果学业上有什么问题的话,记得一定要来问老师……老师现在还有点忙,就先挂了,你早些休息。” 一阵忙音传来,手机恢复了锁屏页面。 靳简好笑地放下手机,找的理由如此蹩脚,真是单纯得有些可爱呢。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被靳言那个黑心货坑得渣渣都不剩,但这都与他无关。 …… 美好的假期总是短暂,一晃而过,又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一中的学子皆是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学校,又埋头进书山题海之中,进行新一轮的修仙。 玉微虽然是下午最后一节的课,但是也准备学学其他班级的班主任,没事去教室转转,表示自己对学生学习的关心。 系统提示说,靳简又迟到了,现在在赶来的路上。玉微掐着时间点,去教室转了一圈。 靳简走得有些急,倒不是怕被玉微发现迟到,他只是突然间有了画画的灵感,想要快点去教室把灵感记录下来。 因为他走得太过急切,根本没有注意到拐角处有人,两人正好撞上。 玉微吃痛地闷哼一声,靳简的胸膛好硬,撞得她的额头都有些抽疼。她站立不稳地便要摔倒。 靳简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即将要摔倒的玉微,玉微本就重心不稳,被靳简一拉,更是整个人直接扑倒在靳简怀里。靳简下意识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柔软无骨的腰肢紧紧贴合着他坚实如山的身体,亲.密.无.间。即使隔着几层厚厚的衣物,靳简也能感受到从玉微身上传来的温热,他的身体蓦地僵硬起来,动弹不得。 不过片刻,玉微便从靳简怀里挣脱开来,有些惊慌失措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玉微微微扬起的脸精致佚丽,没了黑框眼镜的遮挡,那姝丽无双的面容便立刻显露出来,犹如山中的妖精初入人间,空灵又靡丽。 这样一副勾魂摄魄的面容,平日里却被遮掩在硕大的黑框眼镜之下,只余下几分淡淡的书卷气。 靳简脑海中不由得自然而然回响起昨日里她娇娇软软的声音,配合着面前动人的容颜,他心间莫名升腾起一丝异样,很快,转瞬即逝,他没来得及抓住。 再低头,看见的便是玉微面色慌张地找着什么东西的样子。靳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距离玉微不远处,掉落在地的黑框眼镜,而后蹲下身子捡起眼镜,递到玉微手边。 玉微摸到手边冰冷坚硬的眼镜框架,惊喜的伸手接过,带上:“谢谢。” 当玉微带上眼镜,眼前恢复清明,认出身前之人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尴尬的事情,有些受到惊吓地后退了一步,差点踩空。 靳简虚虚地拉了玉微一把,这一次玉微没有扑倒,但是两人的手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一大一小,紧紧交握着。玉微几乎是立刻便甩开了他的手,像是碰到洪水猛兽一般急切。 靳简眼眸深了深,没有开口。 玉微虽是极力压抑,但是仍有一丝慌乱不受控制地溢出:“靳简……你怎么又迟到了?” 话音刚落,玉微便一脸懊恼地想抽自己。 靳简见玉微抿紧下唇,一脸懊悔的模样,顿了顿,只轻描淡写地道:“老师如果没事,我就去上课了。”靳简不等玉微回答,径直离开了。 玉微见靳简主动提出离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心瞬间放松。 擦身而过的瞬间,靳简察觉到了玉微下意识的放松,嘴角不易察觉的弯了弯,眼底深处有笑意浮现,很浅,几不可察。 “等等,靳简。”玉微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交代,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叫住了他,“你第二节 课的课间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情和你说。” “嗯。”靳简没有回头,只简单应了一声,像是刚才的小插曲根本不值一提,也像是根本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但他回到教室时却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灵感,转而画起了玉微。b 分卷阅读6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r 第32章 殊丽无双(七) 靳简走进玉微办公室的时候,玉微正在专心致志地批改着这次假期的数学作业。 委托者自入职以来便兢兢业业,毫不松懈,哪怕是批改作业这样的小事也一点都不假他人之手。玉微为了不让他人看出破绽,自然便也承袭了委托者这个习惯。 但好在她带的班级是尖子班,学生做的题基本都正确,不至于让她改得头疼。 靳简不请自进地站在玉微不近不远的面前,低垂着头凝视着她认真的模样。 全神贯注的她有着别样的美丽,不同于早晨遇见的甜美和软糯,此时的她严肃地板着脸,认真的用红笔勾勾画画。 然而,她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嘟起的单薄粉唇,却是无形中削减了那份肃穆,越发衬托得她可爱娇小,就如小孩强行偷穿大人的衣服一般,明明天真纯稚却一定要装作成熟淡定。 靳简唇角浮现一层浅浅的笑意。 他以前是怎么觉得她刻板无趣,死气沉沉的?全都是错觉吧? 玉微终于改完最后一份作业,搁下笔,抬头才赫然发觉靳简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她愣怔片刻,方才反应过来:“靳简什么时候过来的?” 靳简没有分毫偷窥被发现的尴尬,只淡淡移开了视线:“不久,也就十来分钟吧。老师改作业改得太专注,没注意到我很正常。” “下课十多分钟了?”玉微睁大圆圆的猫眼,惊讶地反问,“那我长话短说吧,不然肯定会耽误你回去上课了。” 靳简微微挑眉:“老师,我上课不上课都一样。”反正他上课也只是画画,或者处理一些家族企业事务。 玉微瞪了靳简一眼,可惜那双猫眼太过水润溜圆,毫无威慑力,更像是一只小奶猫在朝着主人软绵绵地撒娇:“靳简,我知道帝都大学承诺了破格降到一本线录取你,但是你依旧不能掉以轻心。你这样不务正业地玩下去,万一高考失足了,名落孙山怎么办?” 靳简和洛沉都是一中学神级别的人物,靳简早在初中的时候就拿到了物理竞赛的国奖,帝都大学当时便承诺破格录取。 洛沉前几年则是因为他舅舅的缘故,一直没有参加过竞赛。但好在他的排名一直是年级第一,考帝都大学倒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靳简不甚在意:“再来一年?” 他没有告诉玉微,他手里其实还有几份世界top前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寒假的时候邮寄到的。 玉微闻言,更是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再来一年是浪费你的时间,你有一年浪费的时间不如现在抓紧时间学习。” “可是已经跟不上了。”靳简摆手道。 玉微狐疑地斜睨着靳简。 靳简落落大方地站着,任由玉微打量,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玉微思忖片刻,道:“你每周六应该有时间吧?到我家来,我帮你补习。刚好洛沉也在,你们可以相互学习。” 靳简听到洛沉在玉微家中时,心中有片刻的惊讶,但是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微颔首:“有空。” 玉微见靳简答应下来,唇边扯起一个很淡的弧度。靳简与玉微近在咫尺,又占据明显的身高优势,便迅速地捕捉到了。 …… 玉微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让靳简赶紧回教室认真听课,自己却是在办公室玩手机玩了大半上午。 直到中午,玉微方才动身去食堂打了两份饭菜。等教室的学生都差不多出去吃饭后,她提着饭菜走进了教室。 平常人满为患的教室如今空空荡荡,只有三个人。 靳简安静的坐在最后一排,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保镖带来的饭菜,兴致缺缺地看着自己的准未婚妻在洛沉面前忙前忙后地献着殷勤。分明洛沉一句话都没搭理她,她却一个人自言自语得开心,宛如一个小丑。 沈媛吃不惯学校的饭菜,总觉得味道奇怪,和靳简说过几次以后,每次靳家的保镖到学校来,也会带上她的饭菜。如今也不例外。 只是,上一世,她是总围着靳简转,如今她累了,不想再和靳简继续下去。 玉微走进教室的刹那,教室里仅剩的三个人都愣了一瞬。还是沈媛最先反应过来,乖巧地唤了一声:“老师好。” 玉微莞尔一笑,语气带着淡淡的疑惑:“沈媛怎么坐到安逢迁的位置去了?” 沈媛脸上的表情一滞,她光顾着想要洛沉和她一起吃午饭,差点忘了一中的三大高压线。其中一条便是不准早恋,如今被班主任逮到,她岂不是会死得很惨? 沈媛抿了抿唇,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惴惴不安地解释道:“老师,我是看洛沉没去吃午饭,怕他下午上课会饿。正好我今天的午饭又很多,所以想和他一起吃。” “我带了饭来给洛沉,沈媛你回到座位上去安心吃饭吧,再过一会儿就要上课了。”玉微摇了摇手中从食堂打包来的饭菜。 “好。” 分卷阅读6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沈媛见玉微已经发话,自然不敢不听,只能乖乖地收拾好饭盒,拎着它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靳简沉默地吃着午餐,只是在玉微摇晃手中的饭菜时抬头望了一眼。但也仅是看过去一瞬间,旋即便优雅地继续吃着自己桌上的饭菜。 洛沉本来有些不耐烦沈媛,想要出去,但是在看见玉微走进教室的瞬间,他微微直起的身子瞬间落了回去,端正坐着,背脊挺直。 “就知道你可能会不去吃饭,这是特地给你带的。”玉微将手中的一份饭菜递给洛沉。 她特地查了洛沉的资料,自然知道洛沉因为没钱,有时候会不去吃午饭。 “谢谢老师。”洛沉微抬眼帘,眸底深处有墨色翻滚。 玉微“唔”了一声,落坐在洛沉旁边的位置上,美滋滋地打开自己手中的盒饭,吃了起来。 一中食堂的饭菜味道很不错,即使是挑剔如玉微,也不得不说吃一中食堂算得上一种享受。 洛沉打开了盒饭,却没有急着吃,而是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着玉微。 玉微吃得很是秀气,一举一动之间都隐隐透着一种疏离的高贵。那是属于贵族式的高雅,并非一朝一夕能养成。 相比她偶尔的纯真可爱,这样不说话的她让洛沉隐约感到有些不安。 他与她之间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无论他和她如何近在咫尺,却始终也打不破那道阻碍。 像是察觉到那宛若实质的视线,玉微放下筷子,疑惑地转眸看向洛沉:“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洛沉摇摇头,拿起筷子:“不是,很好吃,只是……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了。” 他的话音渐渐低了下去,直到最后一句话,几乎消弭于空气之中。 但玉微耳尖,听见了。 她温和地笑笑:“以后我会一直对你这么好的。” 洛沉被玉微明媚灿烂的笑晃了眼,下意识地将视线从她的眼睛移开,下移至她秀挺的鼻梁,却是无意之中窥见了玉微小巧红润的唇。 那张薄薄的红唇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淡粉蔷薇,鲜艳却不浓烈。 洛沉心中那股陌生又奇怪的感觉立刻升腾而起,他有些仓皇地转开视线,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努力想要平复情绪,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玉微恍若未觉,只一脸疑惑地看着洛沉,以为他是真的不喜欢这饭菜。 靳简坐在两人身后看得直皱眉。沈媛则是因为刚才被玉微抓住现行,正低着头扒饭,对教室内怪异的氛围毫无所觉。 一时间,空气都仿佛有些凝固。 “老师?您怎么来了?”安逢迁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整个教室因为他的到来,突然变得正常。 “给洛沉带饭过来呢,正好一起打包在这里吃了。安逢迁吃得这么快吗?等一下,我马上收拾好就走。”玉微眉眼弯弯。 安逢迁走近玉微。 挨得近了,安逢迁才发现玉微的肌肤细腻如白瓷,在阳光的反射下像是雪地梨花。 不待他继续窥探,只觉得如芒在背,一抬眸便对上了洛沉冰凉幽深的视线,他后背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 “不用,不用。老师,你坐着,我只是回来拿饭卡,还没吃饭呢。”安逢迁嘻嘻哈哈地摆摆手,拿了书包里的钱包转身便跑。 鬼知道他早就吃了饭了。但是洛沉的眼神太吓人了。相处两年多,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脸上出现疏离冷漠之外的神情。而且他总感觉除了洛沉之外还有一道阴森森的视线盯着他。 安逢迁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是赶紧溜了,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玉微看着安逢迁慌慌张张的背影,啼笑皆非:“这孩子,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她自然知道安逢迁为什么像脚底抹油一样跑了,只是不戳破而已。 洛沉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可能饿极了,想赶快去吃饭吧。” “那也不能这般着急,摔了怎么办?”玉微道。 洛沉强行压抑下心底因为玉微关注其他人而升腾起的不喜,如同嚼蜡的吞下一口饭菜后,方才继续道:“安同学都这么大了,不会摔倒,老师不必担心。” “唔……” “老师快吃吧,饭菜都快凉了。”洛沉提醒道。 玉微点点头:“你也快吃,过一会儿就要午休了。” 洛沉本以为有了安逢迁的小插曲后,一顿午饭应该不会发生其他什么事情了。 第33章 殊丽无双(八) 然而,惊喜总在意料之外。 高三学生们向来争分夺秒,甚至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用,皆是风扫残云般地吃饭,而后便一路狂奔回教室。当他们发现玉微竟然在教室吃饭时,莫不是一脸惊讶错愕。 姜思作为班上的活跃分子,尤其喜爱闹腾,看见玉微在教室吃饭,便忍不住地起哄:“老师,你怎么突 分卷阅读6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然想起来教室吃饭了?” 高中三年,玉微虽然有时候中午会到教室来转转,但却没有过来教室吃饭的先例。姜思平时和委托者的关系不错,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一般师生那般顾忌。 “来给洛沉送饭,就顺便在教室吃了。”玉微没有不耐,温柔地重复了一遍方才对安逢迁的回答。 姜思一脸哀怨地撒娇:“老师,你不能这样厚此薄彼,只给洛沉吃啊,我也想吃。”姜思一脸委屈巴巴地瞅着玉微。 她的长相偏娇嫩可爱,这样一装可怜,又有少女特有的天真加持,更显娇俏,惹人怜惜。 玉微脸上笑意更浓,显然是被姜思逗乐了。她拿出多余的筷子递给姜思:“老师怎么会厚此薄彼呢?姜思这么可爱,老师怎么忍心。” “谢谢老师。” 姜思接过筷子开心的大快朵颐。 食堂的饭菜总是百吃不厌,吃多少都不嫌腻味。分明她方才已经在食堂吃过了,然而一看见玉微的饭菜,又瞬间食欲大增,完全停不下来。 大大咧咧的姜思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周遭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个度,几乎处于凝滞状态。 洛沉见姜思毫无反应,忍不住地转眸,问玉微:“老师,你吃饱了吗?” “啊啊啊~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姜思恍然大悟地盯着已经被自己吃得差不多的空盒子,低声懦懦道,“老师,要不我再去食堂帮你打一份吧?” 她本来只是想尝两口,解解馋。没成想一个没控制住就吃光了。 “不用,我已经吃饱了。”玉微拉住一惊一乍的姜思,解释道。 “真的?”姜思略带狐疑地盯着玉微,执着地问。 玉微好笑地点点头:“真的。” 她的饭量向来较小,今天已经算是吃得多了,却还是剩下一大半。 姜思拉过旁边的凳子,坐在玉微身边,笑嘻嘻地挽住她的手臂:“老师,今天下午的数学课我们是不是还会复习上周的知识点啊?” “不,下午的课要复习下一章节了。时间很紧,我们要加快节奏。”玉微笑吟吟地道。 姜思愁眉苦脸地叹气:“啊,完了,上周的我还没弄清楚呢。” 玉微温和地道:“如果有不清楚的可以随时来问我,我基本都在办公室。或者我现在给你讲也行。” “谢谢老师。”姜思笑得灿烂地道着谢,而后连忙跑回位置上拿来了复习资料。 洛沉的目光如果能实质化为一柄柄利刃,此刻的姜思早已经是死得透心凉。可惜,心大如姜思,完全察觉不到洛沉冷厉的目光,只一个劲地攥着玉微,问她题,然后又和她聊天。 一中中午安排来给学生吃饭的时间并不长。玉微偶尔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挂钟滴滴答答转动着。 等快要转到午休时间时,她便收拾好桌上的残羹冷炙,和洛沉,姜思说了一声后便离开了。 玉微离开教室后,洛沉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情,直接收拾了一番,将饭菜都扔了。 …… 一下午的课上过去,学生们都已经疲倦不已,神思游离。然而,当玉微抱着一叠复习资料走进教室时,大家却都是又尽量打起了精神,不敢松懈。 玉微拿起一本厚厚的复习资料,温柔细致地讲解起来,讲到难点时,她会仔细地在黑板上标注出来。 学生们大多听得很是认真,连平时懒散的靳简都专注地做着笔记,紧紧跟着玉微的节奏。 玉微从一开始便看见了靳简认真的模样,她趁着大多数学生低下头奋笔疾书时,对他轻轻笑了笑,以表夸奖。 靳简手速很快,在大多数学生还没有写完一半的时候,便已经记下了所有重点。他抬头,刚好对上了她温和赞扬的笑容。 他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 全教室中,发现两人互动的只有洛沉和沈媛。 洛沉也是极快地记下笔记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玉微的一举一动。当发觉玉微在笑的时候,他一瞬间便捕捉到了,而后顺着玉微的视线望去,发现她竟然对着靳简在笑。更甚至,靳简也对着她笑着。 两人之间的氛围和谐融洽,仿佛再也插不进去第三人。 洛沉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坐在他旁边认真记着笔记的安逢迁莫名感觉有些冷,以为是变天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却发现万里无云。 沈媛是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没做笔记,依旧是时不时地转头看着靳简。是以,当靳简笑起来的时候,她也是立刻便发觉了。 她从来没有看见靳简这样笑过,虽然很浅,但很真切。不像他对她那般,永远只是敷衍,疏离的笑着。 沈媛心里咯噔一声,眼前有些发晕。女人的直觉最是敏感。她不觉得从来没有理会过班主任的靳简会无缘无故地对着玉微笑,而且还笑得那般温柔。 是的,温柔。 靳简的笑意中夹杂着很淡很淡的温柔,即使很淡却不容忽视。 玉微轻轻地笑过后 分卷阅读6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耐心地等待学生们做完笔记,随即又细致地继续讲了起来。 沈媛本就无心听讲,到现在几乎只是目光呆滞盯着玉微走神。她的心中,复杂,晦涩,疑惑,不安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扰乱了她的心神,连自己抓烂了手中的复习资料都没注意到。 “沈媛,班主任叫你回答问题。”沈媛的同桌,乔安顺手用笔捅了捅她。 老师都叫了沈媛半天了,沈媛却是毫无反应。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乔安脸上有几分尴尬,婴儿肥的脸生气地鼓起。全班同学都看着她们俩,真不知道沈媛是怎么做到在众目睽睽之下,镇定自若的走神的。 沈媛被乔安一捅,如梦初醒地回神,却发现教室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沈媛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乔安只好稍微凑过去些许,压低声音道:“老师让你回答问题。” 沈媛慌乱地站了起来,差点踢倒了椅子,却不知道到底是回答哪一道题。但是无论是回答哪一道题,她都不会就是了。 重生前,她围着靳简转,重生后她忙着讨好洛沉,根本没有时间学习。而且,她脑子本来就笨,别人学一遍就懂的知识点,她要反复学好几次才勉强懂。 乔安无奈地看着自己同桌呆若木鸡地站着,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把写好的纸条悄悄从书下移给她。 两人坐在比较后面的位置,乔安的动作又小,根本没有被人发现。 然而,沈媛慌乱之下却没有发现乔安的小动作,只磕磕巴巴地道:“老师……我,我不会。” 乔安有些头痛地扶额,这是最基础的题,沈媛这样回答,真的不会被老师谈心吗?她有些为自己同桌的智商捉急。 沈媛的话音刚落下,全班皆是又寂静了几分,连带着看沈媛的目光都有几分怪异。尖子班的学生说不会做基础题。虽然是关系户,但这也太明显,太不用心了吧? 玉微没有生气,只是扫了一眼沈媛,柔声安慰道:“坐下吧。老师不是刻意为难你。只是要高考了,老师看着你这样上课走神很替你心急。以后记得要好好听讲。” 沈媛诚恳地认错后,坐下。整张脸几乎都埋进了复习资料中,完全不敢抬头看其他人的脸色。 靳简只扫了一眼脸色涨红的沈媛,便又将目光移到玉微身上。 洛沉则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沈媛,只用警告的眼神盯了靳简一眼。 靳简眯着眼眸,对上洛沉的视线,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然后完全无视洛沉的警告,继续看着玉微,眼中的兴趣更浓。 玉微只隐晦地扫视了两人一眼,便恍若未觉地继续讲课。 下课铃声响起时,玉微便立刻合上书:“下课了。” 洛沉也跟着合上书,站起身便要朝讲台走去。然而靳简比他更快,铃声响起的瞬间他便三步并作两步,疾步踏上了讲台。那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底下还在收拾书包的学生莫不是惊愕地看着靳简。 高中三年,靳简哪一次不是下课铃声一响,便收拾好书包离开,从来没有看见他主动走上讲台过,更何况是如此急切的狂奔。 沈媛坐在座位上,看见靳简冲上去的瞬间立刻握紧了双手,死死盯着讲台上的两人。周身的戾气之深,连她身边的乔安都感受到了。 第34章 殊丽无双(九) “老师。”靳简走近玉微,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靳简却似乎犹无所觉,兀自靠近着。 他的嗓音低沉华丽,仅仅是老师两个简单的字,从他口中认真念出来也带着几分让人迷醉的味道。 “嗯?靳简有事吗?”玉微半分没受到他的干扰,淡定自若地抬头看着他,眼中是对所有学生一样的清明慈善。 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悬殊,玉微退后几步,拉开了距离,方才微微仰头继续看着他。 与人对话,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基本的尊重。 靳简眼神微动,竟是无动于衷吗? 靳简无视洛沉释放的冷气,微微笑了笑,轻声慢道:“老师,我是来谢谢你的。” 他的声音沉稳动听,刻意的温柔之下更是稀释了平时的冷漠,显得温和儒雅。 教室中还没离开的女生有些已经受不了的开始捧着脸颊犯花痴。沈媛依然坐在位置上,似乎没有挪动分毫,然而手指却是扣进了肉里,甚至将手掌心扣出了青紫的淤痕,依旧没有感觉到痛意。 谢谢?洛沉脚下的步子一顿。 “谢谢?”玉微愣怔片刻,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糊住了,没想起来她做了什么事情需要他亲自来道谢。 靳简极其自然地为玉微捋了捋她掉落下来的碎发,一举一动间皆带着情人般的缱绻细致:“上午上课了,走得急,忘了和老师说谢谢你提议周末帮我补课。” 洛沉的身形刚好遮挡了靳简的全部动作。是以,讲台下的学生都不知道他具体 分卷阅读6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做了什么,只是看见靳简抬起了手没多久便又搁下了。 但洛沉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股莫名的火气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没等玉微有所动作他便立刻拉住了她,隔开了两人。 他态度强硬地站在两人之间,和靳简对视。 他听见了自己压抑着,平静到异常的声音:“道谢不需要动手动脚吧?靳同学,你不知道尊师重道四个字怎么写吗?” 话音刚落,洛沉便被自己语气中的戾气惊到,他何曾这样被情绪牵制而失控过?变得完全不像他自己。 “洛同学,你这样打断我和老师的话。你又知道尊师重道四个字怎么写吗?”靳简挑眉,冷冷地看着洛沉,毫不退让。 两人剑拨弩张,各不相让。 教室内的人早已经惊呆了,面面相觑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班上的两大学神就这样突然怼了起来。但这显然不是重点,他们只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有些本来已经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的学生立刻坐回原位,准备围观看戏,当吃瓜群众,然后明天告诉那些走掉的同学这个劲爆消息。 玉微蹙眉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在我面前都敢吵起来吗?” 两人被玉微一质问,瞬间收敛了几分看向对方的冷厉。 “老师,我错了。”洛沉率先开口认错,神色已经变回了素日的温和疏离,但也不忘抹黑靳简,“我只是看不惯靳简这样对老师动手动脚,毫不尊重你。” 靳简反驳:“老师,我只是看你的头发散了,好心地帮你捋上去。洛沉竟然怀疑我对你的尊重,刻意抹黑我。其性质之恶劣,可见一斑。” “靳简……”洛沉还想继续反驳,却被玉微打断。 “好了。”玉微颇为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你俩都是为我着想,我知道,但是不能这样不分是非地吵。都下去收拾书包回家吧。” 她说完,挥挥手,示意两人下去。 靳简和洛沉倒也识趣,知道再吵下去也只是讨不了好,便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走下了讲台。 讲台下的同学以为有一场好戏,没成想就这样草草收场,叹了句没劲也就散了。 靳简很快收拾好书包便离开了教室。 沈媛见状,立刻跟了上去,一路都是鬼鬼祟祟跟着靳简。她甚至因为怕被他发现,不敢坐自家的车,另外唤了一辆出租车跟着。 靳简早就发现了沈媛,但一直没有戳破,只是让司机加快了车速。既然她愿意跟,那就跟着好了。 沈媛一路跟着靳简,跟到了靳家。靳家的门卫看见靳简车后跟着的是一辆陌生的出租车,本想要拦下,但当看见车内之人是沈媛时,便默默地继续大敞着大门。 车在靳家别墅前停下时,沈媛已经晕车得想要吐。她用手轻揉着额头,靠在座位上半眯着眼眸缓冲。 出租车司机见沈媛苍白,怠倦的脸色便知道她是晕车了。好心的司机不由得关心的询问:“同学,你还好吧?” 沈媛缓过神,感觉心里的恶心,晕眩感好了些,于是从钱包里掏出钱:“不用找了。”她急匆匆地下车便往别墅内跑去。 靳家管家见沈媛一脸匆忙慌张,眼底深处还有深浓的绝望的模样,有些诧异,但面上丝毫不显,只躬身对她行了一个礼:“沈小姐。” 站在大厅的佣人皆是随着管家恭敬的鞠躬。 “靳叔,靳简呢?”沈媛拉着管家,询问道,嗓音还有一丝晕车的沙哑。 “二少爷在二楼休息厅。”见沈媛问起靳简,管家倒是毫不惊讶地便道。 沈小姐喜欢二少爷向来不是什么秘密,京都贵族圈内谁人不知,更何况是作为靳家管家的他。每次沈小姐来靳家都是找二少爷。但二少爷倒是一直对她冷眼以待,虽为准未婚夫妻,却一点感情都无。 靳家下人没几个怜惜沈媛的,因为沈媛实在太过骄纵无礼,让人喜欢不起来,连怜惜都吝啬给予。 “谢谢靳叔。” 沈媛忍住天旋地转的不适感,扶稳楼梯扶手,摇摇晃晃着往楼上跑去。 …… 靳简回去后,放下书包便懒散地倚靠在沙发上玩起了surface。即使是双腿随意地交叠着,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尊贵优雅。 沈媛走进休息厅看见的便是这样慵懒肆意的靳简。这个男人是令她痴迷疯狂了十多年的人。 这样的他,即使她说过要放下,不再爱他。但一时之间又怎么能做得到彻底的无视?她决定追求洛沉,心底深处何曾不是抱着一丝他会挽留她的心态。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直到此刻,她却是不得不承认。她还爱着他,她还希望他也爱她。连她所想的追求洛沉,也不过是一个想他爱她的借口。所以她被洛沉拒绝时才没有伤心,只是觉得难堪。 沈媛感觉自己的双脚仿佛负载了万斤重的铁链,牢牢地锁住了她的脚踝,沉重得她根本抬不起 分卷阅读6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脚,迈不出下一步。 “靳简……你,今天为什么要去找老师?”沈媛听见了自己沙哑难听的嗓音,一句话像是从喉咙深处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破碎不成句。 她虽然人笨,但直觉向来不错,靳简对玉微很可能有了漠视之外的情绪。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明明两人一直在她视线之下,靳简怎么回突然就对自己哥哥的女朋友起了兴趣。 她以为永远不可能有冷漠之外情绪的靳简,竟然如此容易便对一个陌生人温柔以待,这叫爱慕了他十多年的她情何以堪?沈媛的情绪在一点一滴的崩溃着,像是绷紧的古琴弦,一根一根的崩断。 靳简的视线没有从surface上移开,只淡淡道:“你未免管得太多。”那是完全不同于面对玉微时的温和。 “我是你的未婚妻。”沈媛强调道,根本忘记了她想要放弃靳简。 妒火几乎要灼烧她的心肺,连说出的话都带着滚烫的热气与压抑不住的怨妒。 靳简皱眉,声音冷了几分:“没有订婚,你算哪门子的未婚妻?何况,我永远不会和你订婚。” 他最讨厌的便是沈媛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你!”沈媛一噎,头脑更是阵阵发黑,她扶住身侧的墙,冰凉坚硬的触感和粗粝的雕花纹路让她清醒了些许。 她幽幽地问:“靳简,你便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她殷切地看着他,企图从他眼睛中窥探出一丝一毫的不同。十多年啊,哪怕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为何靳简却是无论如何都无动于衷。 靳简站起身便往门外走去,他不喜欢沈媛,自小便不喜欢。她越是这样缠着他,他对她的厌恶便更深:“没有。” “从前没有,将来更不可能有。所以,如果你还有些羞耻心,便不要再缠着我。”靳简想了想,补充道。 沈媛下意识想要抓住转身欲走的靳简,却只是扑了个空。靳简轻而易举地便躲开了她。沈媛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唇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却比不笑更难看。 这一次,她终于彻底死心。 只是心中为何犹如被钢锯拉扯着般巨痛无比,令她呼吸不能,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着。 沈媛捂住心口,低下头,大口喘着气,眼泪没有流下,只在眼眶中打转,潮意晕红了眼眶,一双乌黑的眸子如水浸润。 第35章 殊丽无双(十) 晚饭时分。 餐桌上一片寂静,只有微微的夜风拂过窗,带起的窗帘晃动的声响。 洛沉沉思片刻,还是低声开口问道:“老师,靳简说你要周末给他补习?” 玉微笑笑,完全不在意:“靳简课程落下了。我想着,周末正好帮你补课,多带一个人应该也是可以的。” 洛沉深色的眼眸中犹如凝结着浓稠的墨,化不开,散不去。他心底沉下去几分。所以……他不是那个特别的。她只是习惯了对所有人好? 而他,只是她万万千千之中的一个? 一顿晚饭,洛沉食之无味,如鲠在喉。 …… 高三的时间过得极快,又极慢。快的是你根本没有察觉,时间便已经过去,然而你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复习。慢的是每次做作业时,看见墙上挂钟一下又一下的转悠着,仿佛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 周六清晨。 玉微围着粉红色的小猫围裙,带着有软萌猫耳朵的同色系帽子在厨房做着早饭。 这一套围裙装束是她前几天逛商场特地买的。毛绒绒的粉色套装,软萌可爱,很符合小女生的审美。虽然她不是那些天真烂漫的小女生,但依旧忍不住地被萌到了,于是买了它。 其实她最终决定买这套围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靳简是个不折不扣的猫奴,极喜欢猫。家中更是养着两只孟加拉猫。 玉微控制着炒菜的火候,时时刻刻注意着门外的声响。 当门外传来门铃声时,她愉悦地擦了擦手,就着这一身软萌样,去开了门。 靳简本是不想这么早便来的,他没有设闹钟,只等早上自然醒。然而,今天早上还没到六点,他便醒了,醒了之后再也睡不着。 左右无事可做,他便提早来了。 微熹的晨光中,那人带着粉色的小猫耳,素颜朝天,一双如猫瞳澄澈的墨色眼睛圆睁。 面前之人犹如家养的两只小猫咪,乖巧呆萌,不谙世事。靳简半眯眼眸,敛下翻滚的神色。 他道:“老师,早上好。” 她回以那日课堂上相似的一笑,清浅温和,稀释在渐亮的晨光之中。 “早。” “老师准备就这样和我站在门口吗?”良久,靳简笑道。 “啊--”玉微羞愧地敲头,低声道,“差点忘了。靳简快进来。” 玉微后退几步,从玄关中的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式拖鞋搁在地板上。 分卷阅读6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谢谢老师。”靳简走进室内便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房间的布局,他现在对她的一切都很好奇。 天蓝色的基调,和玉微穿着的粉色围裙是两个不同的风格。他以为她这样的性格,应该会更喜欢粉色才是,没想到完全预料错误。 但这室内的风格倒是和她在学校的古板很是相似,虽是简约大气,到底失了几分人烟的气息。 每次他以为自己已经看透她,她却总是能给他新的惊喜。这样的她就像是一片未知的幽径,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索。越是未知神秘,越是引人入胜。人总是对半遮半掩的美好事物抱有猎奇的心态。 洛沉下楼的时候,靳简和玉微已经坐在餐桌上。靳简就坐在玉微的左侧。 相比刚下楼,显得有些多余的他。餐桌上的两人显然更像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他蓦然想起了周一那天,玉微对靳简温和无比的笑。 洛沉的眼眸危险的眯起,一双幽深似寒潭的眼睛紧紧盯着靳简,像是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来。 如一对璧人的两人相依而坐,男子清隽,女子秀美,再般配不过。 靳简在和玉微讲着什么,两人凑得极近,她仿佛没有看见他,眼中只有靳简,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时,唇角便会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洛沉不知道在饭厅门口站了多久。玉微一直没有侧头,更没有发现他,只是拖着下颚,眉眼弯弯的听着靳简讲话。 靳简面对着洛沉,却是假装完全没看见般,和玉微闲聊着。直到靳简伸手又要抚上玉微的鬓发。 洛沉终于忍无可忍地轻声打断道:“老师。” 玉微听见呼唤,转过头,唇角还有着未曾收起的灿烂笑意。 她道:“洛沉快来吃饭,我和靳简都在等你呢。” 洛沉在玉微右侧坐下,敛下神色,毫不留情的挖苦:“抱歉,起得有些迟了。在家里总是会不自觉的晚起,下次我一定设好闹钟。靳同学想必很早便起了吧?这么早就到了,的确辛苦。” 家。 这是他和她的家。 洛沉心里的阴郁蓦然消散几分。 靳简仿佛没有听出洛沉的弦外之音,极其自然的接口:“老师答应帮我补课,再辛苦也值得。更何况不过是早些起床,算不得什么。高三学生不就是应该这样早起的吗?” 他假装没有听出来洛沉将他排除在这个家之外的话,转而指控洛沉在高三这般紧张的时期还睡懒觉,偷懒。 洛沉轻描淡写一句:“于学习来说,更重要的效率而不是时间长短。” “你们这是还没开始上课就开始讨论起学习了?”玉微夹了一筷子菜到靳简碗里,“先吃饭吧,吃了饭才有力气复习,不必急在这一时一刻。” “尝尝?”玉微扬眉,期待地看着靳简。 靳简看了看碗里卖相不错的菜,又看了看洛沉没什么表情的脸,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没有立即动筷。 玉微努努嘴:“洛沉一直说很喜欢这道菜。” 洛沉唇角的笑意有片刻凝滞,旋即便继续笑着。 在玉微热烈的视线下,靳简夹起菜送进了口中。 入口的瞬间,靳简的眉头一皱。 这道菜太难吃了,苹果醋的味道夹杂着桂花的浅香,又酸又咸还涩,咀嚼后泛起的桂花香没能冲淡那股酸咸,反而让人忍不住泛起恶心。 靳简本想吐出来,但是一看见洛沉那挑衅的笑,便胡乱咀嚼了几口,艰难地吞了下去。 他抬眸,迎上了玉微期冀的眼神。 靳简僵硬着面容,唇角扯出一个力不从心的笑容:“很好吃。” “真的?” 她眼中的亮光更甚。 “真的。”他语气肯定。 “那靳简多吃些。”玉微连着夹了几筷子酸甜蔬菜沙拉给靳简。 靳简:“……”他可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洛沉忽然觉得心情也不是那么糟糕,转而愉悦地喝起牛奶来。 一顿早饭在靳简的生不如死中度过。 吃完早饭,玉微便将两人赶去了书房复习,她得收拾一下碗筷才能去给他们补课。 玉微看了看玻璃碟子中盛着的酸甜蔬菜沙拉,一脸嫌弃地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也多亏靳简吃得下,不然白瞎了她特地做得这么难吃。 系统忍不住啧啧感叹:【粑粑,你真的不是想现在就整死靳简吗?】 它看见靳简和洛沉上楼的时候脸色都发白了,粑粑真阔怕。 玉微将倒得干净的玻璃碟子搁在一边:【放心吧,我没下毒,也没想现在就毒死他。】只是靳简太脆弱,还不如裴颐经得起她的荼毒,至少裴颐吃完她做的饭菜后还能面不改色地跟她闲聊。 她要是想现在就毒死他,靳简现在就不是脸色苍白那么简单了。 她只是太无聊了,想要找点乐子。 分卷阅读6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第36章 殊丽无双(十一) 靳简直到和洛沉一起走进书房,依旧觉得胃中翻腾着难受,像是有人拿着铁杵要搅碎他的胃一般。 那酸甜蔬菜沙拉,实在不堪入口。然而他却是在玉微亮晶晶的眼睛下,忍着恶心吃了一大半。 现在靳简只觉得额头直冒冷汗。 洛沉悠闲自在地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靳简难受的模样,心情还算不错。 靳简缓了缓神,特地挑了距离洛沉最远的一侧沙发坐下。 两人相隔十万八千里,一句话都不互相搭理,只各自看起自己的复习资料来。书房寂静得听得见两人沙沙的翻书声。 玉微端着果盘走进书房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两个如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安静看书的模样。 她将果盘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她道:“你们先吃点水果,我们便开始复习吧。” 靳简和洛沉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平和,直到玉微送走了靳简。 门关上的瞬间,玉微感觉自己的腰身从后面被人抱住,温热的温度透过层层衣物浸染在她的肌肤上。 少年闷闷的声音传来:“老师,你不喜欢我了吗?” 玉微没有动,任由他抱着,仿佛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早已经逾越了师生之间该有的距离,连他的呼吸都喷洒在她耳侧,温温热热。 她道:“怎么会?”声音依旧温婉和暖。 洛沉舔了舔唇,那双桃花眼里有微弱的光芒闪烁:“……那,老师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吧?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好。” 她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不仅仅是他。也许他在她眼中只是众多学生中稍微出众的一个,但也终会被遗忘,被丢弃。 思及此,洛沉扎着玉微腰身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她垂下眼睑,看着洛沉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眨眨眼:“不……你和他们不一样。” 洛沉闻言,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清隽的脸庞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可惜,还未兴奋半刻,他便被玉微兜头的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她继续道:“我把你当家人。” 家人…… 洛沉觉得自己该满足,高兴的。她将他当作家人了。这是他与她之间最近的关系。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心间有失落,颓丧,焦虑种种情绪交织着。 他抱住她,久久不语,整理着自己脑海中杂乱的思绪,心间五味杂陈。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的怪圈,兜兜转转,最终却只能回到原地,进不了一步。明明他想要的不就是老师的关怀吗?如今已经得到,为何还会觉得不满? “嘶——疼……”玉微拉住洛沉一直在无意识收紧的手,蹙着黛眉,嘟嘴抱怨。 洛沉如梦初醒地放开了玉微,脸色微红:“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 只是怕什么呢?洛沉惊觉,他竟然不知道。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玉微转身,笑得温和安抚,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没关系,洛沉可能觉得我关心其他人就不会再这样关心你了,所以有些害怕,老师能理解。但是老师也希望你明白,你对老师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不可替代。” 她真挚地凝视着他,深深望进他的眼中。 她的眼犹如一望无际的深蓝大海,宁静祥和。洁白的棉花云倒映入那一片蓝色汪洋。糅合着破碎棉花的海水荡起层层叠叠的微波,令人心驰神往,不觉如痴如醉。 洛沉看得有些痴了,顺着她的话喃喃:“不可替代?” “是,永远。”她给了这份不可替代一个期限。 洛沉屏住呼吸,生怕打破了这一瞬间的美好。 …… 每周周日变成了玉微和靳言例行的约会时间。 玉微一早收拾好便准备出门。 她好不容易才诱拐到靳言,让他答应亲自来楼下接她。这么好的机会,她不想放过。 玉微站在玄关处,眼角余光滑过茶几上的手机和钱包,不过一瞬间,很快便移开。 带上门的前一刻,她稍加大了声音,不厌其烦地重复道:“记得照顾好自己。” 客厅那边传来关门声后,洛沉方才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从饭厅走出。他望了望那扇紧闭的深色大门,而后平静地垂下眼睑,将杯中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 洛沉有些烦闷的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这股烦躁来得太莫名其妙,仿佛今天一醒来便已经存在,不上不下地卡着,让他有些难受。 他将玻璃杯重重地搁在茶几上。 “砰——”玻璃杯和玻璃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重响,响彻整个房间。 洛沉本是想转身回饭厅,却是不经意间看见了茶几上那一抹突兀的颜色。 透明锃亮的玻璃茶几上赫然摆着一个蓝色的钱包和一个手机。手机歪斜地搭在钱包上面,一小半悬空。在他方才大力搁玻 分卷阅读6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璃杯的影响下,那小巧精致的手机有些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便要从钱包上坠落。 洛沉赶紧将手机拿起,以防它掉落。冰凉的手机紧紧贴合着他的手心,机身没有一丝温度。很显然它的主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碰过它。 这手机他认得,是老师的。 他锁眉,老师出门竟然忘记带手机。洛沉顾不得心头的烦闷,拿起茶几上的钱包,换了鞋便疾步走出了门。 几架电梯一直停在一楼,久久不动,时间凝滞了一般。 洛沉没有再等,直接转身去走了楼梯。 六层楼,他只用了一分钟。 他本以为出门后还要漫无目的地找她。然而,方才歩出大厅,他一眼便瞧见了她。 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精致妩媚的妆容让她本就漂亮的脸更显勾魂摄魄,唇角勾勒着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眼中泛着甜蜜幸福的笑意。 站在她对面的冷峻高大男人微低着头,温柔地替她整理着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卷发。 她往常顺直如瀑布的秀发在前几天被剪成了栗色的卷发,犹如海藻般铺散在她瘦削的肩头。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引人注目,旁边已是有不少人侧头望去,站在花园角落的两人却似毫无所觉,兀自甜蜜着。 洛沉愣怔片刻,便抬歩靠近。待近了些许,他想要开口唤她时,却见那高大俊美的男人抱着她旋转了半个圈,背对着他。男人高大英挺,彻底遮住了她的面容与身形。 洛沉只能看见男人的头低得更低,以及,她轻轻踮起了脚尖。 他只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嗡的一声炸了开来。即使他一直知道她有男朋友,也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更甚至还看见过她出门约会。 然而,即使再清楚的知道她有男朋友,但是从未看见两人在一起过,他也只不过是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一个她属于别人的概念。 如今亲眼看见她与别人亲.密.无.间,视觉的所见远比模糊的概念冲击大。洛沉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刻般清醒过,他清醒的知道她有男朋友,清醒的知道她和男朋友很恩爱。 他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只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角落里的两人,哪怕明明看不见他想要看见的那人。 来往的行人已经有不少侧目看着这怪异的三人,一些人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 靳言一早便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他们两人,但是他并不在意,因为他没有从那目光中感觉出危险。 他依旧低着头,微阖眼眸,专心亲吻着怀里诱人的她。 靳言虽然疑惑玉微的变化,但他并不准备深究,只要能让他感到高兴,那些变化又有什么要紧? 玉微全身软瘫在靳言怀里,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强势。良久,她睁开那双雾霭沉沉的水眸,抵住他的胸膛,低声呜咽:“言……” “嗯。”靳言揽住玉微柔若无骨的腰身。 他垂下眼眸看着面色绯红,唇瓣水润的娇媚女人,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了她饱满桃红的唇瓣,一寸一寸地轻轻滑过。指腹下的触感极好,温热湿软而富有弹性,他蓦然想起了方才的旖旎,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番。 玉微努力站直身子,握住了靳言在她嘴唇上作乱的手,软糯糯地道:“我们该走了。” 靳言捏了捏玉微的鼻头,笑得宠溺:“好,谨遵微微的指示。” 玉微半依偎在靳言怀里,腼腆地笑着,然而转身的刹那,她脸上的笑意却是瞬间凝滞。 洛沉笔直地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周身也毫无气息波动,仿佛一座精致的雕塑迎着风飒飒而立,萧瑟凄凉。 玉微原本微红的脸色霎那间退去了所有血色,变得苍白如雪。她和自己男朋友亲密竟然被学生看见,她往后该怎么面对学生? 她不自觉地攥紧了靳简的衣袖,指节泛白。 靳言居高临下,将玉微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他慵懒地抬眸,向站在不远处的洛沉望去。 这个学生他认识,是她最得意的学生,也是她前些日子说是要带回家好好照顾的学生。 她在他面前说过不少洛沉的好话。他虽是不爱搭话,但听得多了,也就记住了一些。她说过这个学生很乖巧听话还喜欢学习,只是因为从小缺失了父母的疼爱,所以有一些粘她。 她还让他不要介意,她说这个学生只是将她当做家人,长辈。想从她身上找回缺失的温情,所以粘人了些。 靳言本来是完全不介意,甚至是不关心这些事情的。然而今天看见洛沉,他忽然觉得不应该再这样忽视下去。 这个学生眼里的神色显然不是玉微以为的孺慕。估计也只有单纯木楞的她才会错以为如此浓郁的占有欲是孺慕了。 第37章 殊丽无双(十二) “老师,你的手机和钱包忘记拿了。”洛沉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尴尬,他语气淡淡,听不出一丝端倪。 洛沉走近几步 分卷阅读6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将手中的物品递到玉微面前。他神色如常,云淡风轻,仿佛并没有看见任何不该看见的。 但玉微并没有因为他的平静而缓和些许,反而面色更加苍白。她紧紧咬住下唇,盈盈美目中是道不尽的惊慌失措。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嗔怪地瞪了靳言一眼,都是他,如果不是他要和她在楼下拉拉扯扯,就不会被洛沉看见这一幕。她的形象一定全都毁了,指不定学生以后会怎么看待她。 靳言目不斜视,镇定自若地揽着玉微,从洛沉手中接过手机和钱包,对着他笑了笑,道谢后轻声道: “你就是洛沉吧?微微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可惜一直没见过。今日一见,果真如微微所说般乖巧懂事。你在微微家住着不要拘束,当作在自己家中就好,如果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合心意一定要提出来。就要高考了,千万不要为这些生活中的小事情耽误了学习,得不偿失。” “不过我家微微有时候也很迷糊,很多时候都照顾不好自己。若有细节不周到之处还希望你见谅,她就是这样一个性子。”靳言的话,明面上虽是在贬低玉微,但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不过是礼貌式的客套,他更是在说话时宠溺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她。 他犹如主人般,霸道地宣示着自己对自己所有物的主权。 玉微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顺带捏了靳言紧实的腰间一把:“哪有,你才迷糊呢,我明明很聪明的,好不?” 她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连站在她对面的洛沉都听得不甚真切。 靳言仿佛无奈失笑,唇边却勾勒着遮掩不住的愉悦笑意:“小迷糊,今天是谁忘记拿手机和钱包了?还说自己不迷糊。” 他搂紧了她,眼中洒落零零碎碎的金色星光,细碎柔和,折射出融融暖意,暖入人心。 他怀里的娇俏佳人不满地嘟唇,声音软糯:“那也不能说我迷糊。” 她用一双圆润水亮的猫瞳殷切地望着他,双手攥住他衣袖摇晃,仿佛完全忘记了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洛沉。 靳言对玉微这一副软软的模样很是受用,有求必应。他握住她的手,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低声哄着她:“我家微微最聪明了,怎么会迷糊呢?” 他没有忘记洛沉还站在不远处,但是既然玉微忘记了,他不介意让她遗忘得更彻底一些,更不介意让洛沉看清楚谁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他喜欢她眼里心里皆是他的模样。 “这还差不多。”玉微扬起满足的笑。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洛沉只感觉心脏犹如被放在烈火上炙烤,前后皆是痛不欲生。 他不知道他最后是怎么跌跌撞撞回到家中的,他回去后便一直如失了魂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早到晚,没动过一分一毫。坐到最后,全身已经僵硬冰冷,他却似毫无所觉。 洛沉只觉得思绪杂乱得完全理不清,就像一团杂乱无绪的毛线团,根本找不到线头。当他妄想理顺它时,努力过后却发现不过是徒劳,甚至越理越乱。 他久久凝视着一侧的落地窗,窗外已经是华灯闪烁,室内却是黑暗冷寂,仅有微弱的光线透过半掩的纱幔洒落室内。 清冷的月色铺陈在冷色调的黑暗室内,拉长了坐在沙发上形单影只的少年的身影。 眼看着时钟滴滴答答从八点一圈又一圈地转动,最终停在了十一点。紧闭的大门却依旧没有一丝要被开启的迹象。 少年终于坐不住,拿起她给他买的新手机,划开锁屏。 屏幕发出的银白光芒瞬间照亮了少年温雅的脸庞,少年那双墨色的眼眸中是遮掩不住的浓郁担忧。 手机联系人一栏里空空荡荡,只存有一个电话号码。 少年纤长的手指滑动,拨通了唯一的号码。 机械冰凉的女音透过手机听筒传出:“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无论他拨打多少次,手机里传出的女音也只是反复而机械的重复着那句话。 他心急如焚,猛然站起身,一天没动,起得又非常急切,眼前骤然变得一片漆黑,耳边嗡嗡作响。好半晌,他眼前复才恢复清明。 他听见寂静的夜里自己心脏极速跳动的声音,这么晚还没出来,手机又关机。难道她出了什么事情? 顾不得太多,他转身便要出门,刚走至玄关处,便看见那扇紧闭的大门从外被推开。 他心心念念了一天的老师,安然无恙地站在门外,除了面色有些疲惫之外并无异样。他高高悬挂着的心,骤然降落,拧紧的心瞬间松开。 “洛沉?”玉微看着面色还残留着些许焦急的少年,惊讶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见老师迟迟没有回来,打老师手机又关机了,有些担心,所以想出去找你。”洛沉伸手接过玉微手臂上挂着的小外套,自然而然地扶着她。 玉微在外面逛了一天,早已经累得不行,有了依靠,自然顺势半倚靠在洛沉身上,疲倦让她暂时遗忘了早上的尴尬。 分卷阅读7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她转头,看着他,认真地道:“只是手机没电了,洛沉不用担心。” 夜色中,她微仰着头,看着他的模样在洛沉脑海中和今日早晨在花园中所见的娇媚的她重合。 他眼前有一瞬间出现了错觉。她一脸娇羞,期盼地望着他,仿佛他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他是她的全世界。 再眨眼,眼前的老师只是端庄温婉地笑着,没有半分今日早上她对靳言的柔媚娇羞。 他感觉到她温热的身子不紧不松地贴合着他,甚至她的手还虚握着他的手臂。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衫,袖口卷到了手肘,露出了白皙有力的小臂。她握着的恰好是他露出的手臂。 温热的肌肤相触,柔软的小手握着他紧实的手臂,两人相触的地方似乎隐隐有微弱的电流滑过,酥酥麻麻。那股电流一直蔓延进他内心,酥麻了整个心扉。 洛沉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手臂,然而玉微似乎有所察觉,紧紧握住了他,令他退缩不能。 他低垂眼眸,看着她。 她道:“早些睡。”声音绵软柔和,带着一丝关怀。 …… 夜间,她如妖魅一般斜斜倚靠在他怀中,露出了精致白皙的锁骨,只穿着一件红色抹胸长裙,长裙逶迤,铺散在宽大的床上,犹如午夜盛开的妖冶玫瑰,舒展着娇艳的花叶,致命而勾人。 她笑,在薄凉夜色中仿佛裹挟着夜的凉气与妖邪,惑乱了他的眼,扰乱了他的心。 他轻抚着她如凝脂,似温玉的脸颊,手下的触感极好,光滑柔嫩。她略带羞意望着他的眼神,令他意乱神迷,他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摆脱了所有禁.忌,急切地想要倾身覆下。 然而所有的旖旎,在他覆身而下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洛沉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大口地喘着气,呼吸有些困难。 原来是梦。 可,无缘无故,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中的老师妖媚惑人,犹如魅惑世人的妖魅。 明明知道不真实,可他却不愿意醒来,只想就此沉沦。 即使洛沉再对情感之事木楞,此刻他也意识到他对玉微可能远远不止尊敬孺慕那么简单。 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有一种终于拨开迷雾见真相的释然。他要的从来不多,之前没有,现在唯有一个她。 她是他唯一的牵挂,羁畔。 他从来不拘泥于形式,为了所谓的禁.忌,失去所爱,得不偿失。 既然他清楚了他对她的是爱,就算是老师,那又如何? 人活一辈子,如果连所爱之人都不敢大胆追求,那还算什么人生? 他这十八年,得到的太少,能把握,愿意把握的也太少,几乎没有。如今,上天把她送到他面前,难道不是给他的救赎吗? 第38章 殊丽无双(十三) 玉微侧头,轻声道:“洛沉今天怎么起迟了?” 洛沉隔着一个房间的距离,遥遥望去。暖色的晨光里,她清浅的笑着,淡眉如秋水,氤氲着清风朗日。 他心跳忽然漏了半拍。 以往将她当老师尊敬,他以为他对她是孺慕,是眷念。可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些尊敬竟变成了贪念,独占? 半晌,他收敛了眼里的神色,镇定如常的越过客厅,走进了饭厅。 玉微端起牛奶,默默地抿了一口,方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昨天早上……你……怎么找到我们俩的?” 她有些狼狈地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只抬头了一瞬,便又低头捧住牛奶杯浅浅地抿着,不敢看坐在她对面的他。 她太不会伪装,仿佛初生的婴儿般纯真无暇,即使强行镇定,也掩饰不住她的慌乱。 洛沉端起牛奶的动作一顿,眼中的神色一冷,声音却一如往常温和:“我刚出大厅便看见老师和靳老师从花园出来了,本来以为还要一阵好找。” 既然她不想他看见,他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便是。 玉微听见这话,心底彻底松了一口气,猛然抬起头,唇角还残留着一丝乳白色,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熠熠生辉。 她如是解释:“我们俩看见花园的花开了,所以去转了一圈。” 洛沉闻言,不置可否,只随意地揭过了这个话题:“老师,你唇边有牛奶渍。” 玉微脸侧晕染红霞,懊恼地拿起帕子胡乱地擦着。她怎么这么蠢,总是在学生面前犯傻。 她不敢对上洛沉的眼睛,视线漂移地问道:“还有吗?” “还有一些。” 洛沉站起身,极其自然地接过玉微手中的帕子,倾身为她擦着唇角的奶渍。 他五官清隽干净,气质温雅,擦拭的动作又细致温柔,仿佛带着情人般的轻喃,暧昧氤氲。若是一般女孩子,恐怕早就已经缴械投降,恨不能立刻投入他的怀抱。 可惜,玉微却恍若未觉,面色如常地微 分卷阅读7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仰着头,任由他轻如羽毛一般滑过她脸侧。 洛沉擦拭的动作很慢,他擦拭着她的唇角,视线却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嫣红水润的唇瓣上。红润的唇似晶莹剔透的红石榴。 可是,他一想到这样的美好被别的男人品尝过,他便恨不能剁了那个男人解恨。 洛沉眼底氤氲着狂风骤雨,周身的温度一点一点下降,擦着她唇角的帕子也不自觉地移到了她饱满嫣红的唇瓣上。 他想擦拭掉那个男人留下的印记。 玉微仰得脖子都有些酸了,洛沉却依然在擦着。她的唇瓣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估计已经破皮了。 真是下得去手啊…… 她无辜地眨眨眼,盯着他:“还没好吗?” 洛沉被玉微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理智瞬间回拢。他看了看她茫然无措的模样,心中一软,淡定自若地收回手,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好了。” “有点疼……”玉微撅嘴抱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洛沉,“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她指着自己有些痛意的下唇瓣,努了努嘴。 洛沉顺着玉微的手指看去,唇瓣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没有溢出血丝,只是嫣红得不太正常,带着一丝被蹂.躏过后的娇弱美感。 他没敢再仔细看,仓皇地移开了视线,气息紊乱:“有一点破皮,没事。” 直到上课,洛沉脑海中不断盘旋着的依然是玉微那嫣红的唇瓣,仿佛魔怔了般,挥之不去。 他打开复习题,努力刷题冷静。没成想却是越做越错。做完以后对答案时,发现大题自己的答案全错,不是少算就是多加。 洛沉干脆拿出一本数学书,看起数学知识点来。 安逢迁坐在洛沉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洛沉一本又一本地换着复习资料。 奇了怪了,这么焦躁不安的洛沉,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安逢迁拿起语文书遮挡住自己的脸,直接侧头看着洛沉。他的直觉告诉他,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语文老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古板老教师,最是看不得有人上课开小差,本来安逢迁上课走走神就算了,现在更是明目张胆地拿书遮住自己,欺他老眼昏花看不清? 他站在讲台上,直接一览教室全景,学生的小动作全都一清二楚,只是有时候不戳破罢了。 语文老师声音洪亮的一阵大吼:“安逢迁,你就这个作文题目,即兴创作一篇作文,限时十分钟。” 教室的学生皆是幸灾乐祸地看着安逢迁,被林老头抓住开小差,等着被骂死吧。 安逢迁苦哈哈地站起来,硬着头皮胡乱瞎说了一通。 “差强人意,坐下吧。记得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语文老师摆摆手,示意安逢迁坐下。 安逢迁有苦不能言,怎么就他倒霉,偶尔开个小差都能被林老头抓住,洛沉明明都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林老头也不管。 很显然,他忘记了在老师眼中,学生分为两种。一种学生抱着书本睡着了,老师会赞叹一句:“真努力,睡着了还抱着书。”另一种学生抱着书睡着了,老师会忍不住地斥责:“拿着书都能睡着。” 安逢迁很荣幸地属于后者。 整节语文课,安逢迁被训后倒是安分了几分,没再一直盯着洛沉看。 洛沉却是一直没注意到教室中的动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一直到数学课上课,洛沉方才改变了一下姿势,但也仅仅是由低头改为仰头,而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玉微看。 从语文老师办公室出来,依旧不死心的安逢迁,一脸神经兮兮地观察着洛沉。当看见洛沉一直盯着玉微时,他若有所思地皱着眉。 安逢迁想起了这一段时间,洛沉好像都很喜欢盯着班主任看。他转念又一想,好像洛沉现在住在班主任家。他把洛沉最近的异常都想了一个圈,而后心头一跳,像是明白了洛沉最近为什么这么反常。 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和血气方刚的少年同住一个屋檐下,想想都觉得刺激。 这个大胆的猜想在他看见洛沉无意识地握着钢笔在草稿纸上一遍又一遍地写着玉微名字时达到了巅峰。 他的心几乎快要从胸腔中跳出,竟然是真的。 洛沉喜欢上了班主任。 这时,洛沉也像是有所察觉地转过视线,冷冷地看着安逢迁。不是他不想忽视,只是安逢迁的眼神太过赤.裸.露.骨,他想忽略都做不到。 甫一对上洛沉冷厉的视线,安逢迁差点瞬间吓出心脏病,但依旧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他不怕死地凑过去一点,贱兮兮地开口问道: “洛沉,你觉得班主任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我觉得像我们班主任这样既漂亮还温柔的女人已经不多了,靳老师真是找了个好女朋友。要不是老师名花有主了,我真想和老师来一段刻骨铭心的师生恋。” 他差点忘了,班主任还有男朋友。这下有得好戏看了。他早 分卷阅读7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就说过嘛,一个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就抱着那一堆破题。 安逢迁眼里调侃的神色太明显,洛沉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神色更加冷冽地直视安逢迁,从嘴里崩出的话似乎能凝结成冰渣砸死人:“安逢迁,你最好住嘴。” 他不喜欢从任何人口中听到这样轻佻地议论她的话,哪怕只是玩笑都不行。 安逢迁笑嘻嘻地道:“我又不是说你女朋友,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洛沉危险地眯起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安逢迁,目光犹如幻化为实质的锋利刀刃般割裂着他的皮肤:“不要让我再警告你一次。” 冷寒的视线让安逢迁再也笑不起来,那目光太阴沉冷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ok,ok。”安逢迁正经着脸色,举手发誓,“我不说了。” 洛沉再三打量了安逢迁一眼,方才收回了视线,继续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讲台上的玉微。 安逢迁劫后余生地咽了一口口水,拍拍自己的心脏。洛沉太可怕。 待他缓和了几分情绪,便小心翼翼地挪了一下椅子,继续凑上去问道:“洛沉,你喜欢班主任?” 宁愿冒着死的危险也要满足好奇心,说的就是安逢迁这种人。即使被洛沉吓得胆战心惊,他也依旧死心不改,想要弄清楚。 虽然他很笃定洛沉就是对班主任有意思,但是听到洛沉亲口承认远远比他自己猜想来得开心。 洛沉倏地看了过去:“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是安逢迁却是听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安逢迁摸摸脖子,眼神一肃:“洛沉你放心,我没告诉别人。我也是才发现你喜欢班主任……” 说到最后,安逢迁越来越觉得周身隐隐有冷意笼罩,气温降低了好几度。 “哎哎哎,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可以帮你出主意,教你怎么追到班主任。”安逢迁赶紧表明自己的用意,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洛沉的眼神杀死。 洛沉没有开口,但是眼神明显缓和了几分。 安逢迁如数家珍地开始传授起自己的撩妹经验: “女人嘛,喜欢的不外乎那几样。势力的女人喜欢钱,有钱饮水饱。天真的女人喜欢谈情说爱,情情爱爱能抵半边天。班主任明显属于后者,只要你对她足够关心,我保证班主任立刻缴械投降,投入你的怀抱。有男朋友算什么?天下没有撬不倒的墙角,只有不够努力的小三。” 他一本正经地拍拍桌子,以过来者的身份传授经验,条理清晰地分析着自己的歪理。 洛沉淡定地收回视线,懒得搭理安逢迁这种深井冰。他可能疯了才会有那么一瞬间竟然相信他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但是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错。 有男朋友又算什么? 第39章 殊丽无双(十四) 午休时分。 玉微柔顺地依偎在靳言怀里,手却不安分地抚上了靳言的脸颊,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一路往上,终于摸到了他冰凉的眼镜框。 靳言一手揽住玉微的腰身,一手按住了她作乱的小手:“微微。” 玉微娇娇软软地抱怨道:“我的眼镜都摘下了,你的还带着,不公平。” 靳言闻言果真没再动一分。 玉微扬起满意的笑,双手扶着镜架,摘下了靳言的金丝框眼镜。 金丝框眼镜下是一双深邃幽暗的狭长凤目,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那份冷厉平常被掩藏在眼镜之下,只余刻意伪装下的温文尔雅。 玉微眸光暗沉,唇角扬起一抹笑,软语道:“这样就公平了嘛。” 靳言无奈笑笑:“这下满意了吧?乖乖吃蛋糕。” 她搂住他,一双大眼睛里光芒闪闪:“你喂我。” 靳言拿起叉子,笨拙地叉着办公桌上的草莓小蛋糕。 她看着他笨拙的动作,笑得花枝乱颤,完全直不起腰身。 靳言假装没看见玉微的嘲笑,实际上却是手抖了好几次。他叉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叉起一小块蛋糕,送到玉微唇边:“张嘴。” 玉微忍住笑意,乖巧地张嘴,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吃着蛋糕,目光却分毫没有从靳言身上移开。 她仰着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犹如小仓鼠咀嚼着食物般,两颊鼓鼓,可爱至极。 他喉结滚动,低头凝视她半晌,看了看她唇边残留的乳白色奶油,而后放下了叉子,攫住她的下颚,抬高,毫无预兆地吻了下去。 玉微猝不及防地被靳言吻住,有一瞬间呆滞,而后用力地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他的束缚。 她的声音破碎不成调,勉强从嗓子中崩出:“言……我还在……在吃蛋糕。” 靳言不答,只是将她唇边的奶油顺势卷入口中,一并吞没了她的声音。他半眯起眼眸,眼底隐隐有暗色翻滚。他一向不喜欢这些甜腻的食品,因为觉得味道很是奇怪,但是今天他竟然觉得这蛋糕味道出奇的好。 分卷阅读7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她太美味,让他舍不得放开。 靳言紧紧扎着玉微的腰身,舌头毫无章法地探进了她的口中。即使是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的动作也依旧生涩,不得其法。 她方才吃过蛋糕,口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草莓奶香味,弥漫在他鼻息间,悠悠荡荡,迷乱了他的身心。 玉微轻启红唇,柔顺地承受着他的吻,双手环抱着他的颈项,支撑着自己即将瘫软的身体。 感受到玉微的顺从,靳言没有睁眼,只是越发加深了这个吻。尝到了甜头,靳言却是越发不满起来,吻得越来越深。 他忽然间想起了她嘴唇上的破皮,眼神一冷,直接抱起玉微,转身走进了休息室。 玉微没有反抗,甚至更顺从地搂紧了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胸口。听见他极速跳动的心,她笑得天真中透露着丝丝缕缕的妩媚。这样笑着的她,周身奇妙地糅合着一种极美的风情,勾魂摄魄。 靳言脚步急切了几分,抱紧了玉微。 他控制着自己的力道,覆盖在她身上,却又尽量不让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她身上。他意乱情迷地吻着她的嘴唇,脸侧轮廓。 “言……我……我怕痛。”她一双盈盈美目半开半阖,泪水涟涟,音色软糯,犹如丝线缠绕在他心间。 靳言心中微颤,犹如有万千羽毛滑过,轻轻柔柔,酥痒至心底。他停了下来,微睁眼眸。 他拥住她,用暗含情.欲的沙哑嗓音安慰她:“相信我,不会疼,我会很小心的。” 他象征性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玉微仰头望着屋顶,玻璃灯饰在白光的折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的眼睛被骤然闪烁的光芒刺激到,有些不适应,眼角滑落生理性的泪水。她拉长了白皙的脖子,犹如垂死的白天鹅,高傲而美丽。 靳言轻轻吻着玉微的眼角,爱怜地吻去她滑落的泪水,粗粝的指腹滑过她的眼角,带起一寸寸战栗。 靳言怜惜地吻吻她的唇角,为她捋了捋被汗水湿透的秀发:“痛不必忍着,告诉我。” 玉微苍白着一张小脸,紧咬下唇,控诉地看着他,娇滴滴地道:“你说过不疼的,可是真的好疼好疼。” 为了表示她是真的很疼,她特地重复了两遍。 她眼角微微上翘,已经带着几分成熟风情,褪去了那份青涩,她犹如熟透的红苹果,挂在枝头,散发着清甜香气,只等待有人来采摘。 “一会儿就不疼了。”他太笨拙,只会反复重复这一句话。 良久,狂风骤雨初歇。 玉微俯在靳言胸口,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身。靳言没有言语,也只是搂紧了玉微,啄了啄她的额头。 他瞥见玉微唇角的破皮时,又想起了自己没有问出口的话。那道伤口,不可能是他留下的,他记得很清楚。 靳言轻轻抚着玉微的脊背,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下嘴唇怎么回事?” 玉微闻言有一瞬间的呆滞,眼神闪躲,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喝牛奶时不小心沾了牛奶渍,还擦不干净,结果最后学生帮她擦还擦破皮了的事实? 无论如何解释都会显得她很蠢吧?她无意识地摸了摸破皮了的下唇瓣,组织着语言。 也就是玉微这一瞬间的恍惚,让靳言眼露厉色,他捏住她的下颚,冷声问道:“是谁干的?洛沉?” 一定是洛沉吧?只有他才可以经常与她接触。 “洛沉?”玉微眼露迷茫,语气疑惑,“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的下唇瓣的确是洛沉不小心之下弄破的,但是她怎么感觉言的话中有话。她脑子短路,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我是问,洛沉对你做什么了?他碰了你哪里?”靳言掰正玉微的脸,神色严肃,“嗯?” 玉微脸色一白,眼中有错愕闪过,嘴唇张张合合,最终却只是眼中蓄着泪水,欲落未落。 娇弱垂泪的她,像是在温室中盛开的娇花无意中受到狂风骤雨的侵袭,摇摇欲坠,惹人怜惜。 可惜,靳言急于知晓她和洛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无心观赏她的美。 他捏着她下颚的手未曾松开一分:“回答我。” 她神情黯然,声泪俱下地控诉:“言,你怀疑我?……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不三不四的女人吗?已经有了你这个男朋友还不够,连自己的学生都不放过。” 她滚烫的泪滴落在他的指尖,顺着指尖滑过手背,一路滑进了他的心间,湿润了他的心。他慌乱地收回手,抱住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嗓音安慰着她: “微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怕你会和别人在一起。” 靳言述说着世间最温柔的情话,仿佛情真意切。但到底有几分真心,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她仰起脸颊,鼻尖红红:“真的?” “真的,如果是假的,就惩罚我今生不得……”他的谎言向来信手拈来,转瞬即忘。 她却 分卷阅读7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信以为真。 她捂住他的唇,痴痴地笑了起来,天真无邪:“不许说胡话。” 靳言握住玉微如葱白般白皙无暇的手,细细亲吻起来:“相信我就好。” “我信。”玉微温顺地靠进靳言怀里,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解释,“我今天早上喝牛奶的时候沾上了牛奶渍,结果擦的时候太用力,一不小心擦破皮了。” 她省略了洛沉为她擦牛奶渍的细节,捡了重点说。 靳言认真地看着玉微,真挚而诚恳地道歉:“微微,我错怪你了。” 俩人粘腻半晌,靳言才为玉微穿好早就准备的新衣服。但换好衣服后俩人却没有出去,依旧是呆在休息室。 玉微打量了天蓝色的及膝短裙一眼,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靳言抵唇轻咳一声:“昨天逛街刚好看见的,顺便就买下了,本来也是想今天给你的。” 玉微但笑不语。靳言会一个人突发奇想去逛街?那可能天塌下来了。 靳言还想再解释什么,却听得休息室外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像是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撞开而发出的声响。他不由得微微皱眉。 靳简怒气冲冲地踢开了靳言办公室的大门,然后打量了办公室一周没发现一个人影,便朝休息室走去。 他直接简单粗暴地再次踢开了房门,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愣怔在原地。 宽大奢华的床上,冷厉俊美的男人拥着娇俏美丽的女人。 女人眉目间透露着惫懒与妩媚,裸.露在外的肌肤晕染着深深浅浅的红痕。她浑身上下透露着妩媚妖娆。褪去了那份青涩,她美得让人神魂颠倒。 房屋内还未完全散去的甜腻香味让靳简一瞬间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自觉地脸色一黑。 “啊——”玉微猛然发现有人闯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叫着,然后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靳言把玉微连人带被捞进怀里,镇定自若,声线平稳:“出去。” 靳简回过神,没有移动分毫,但被这一闹,怒火消散了几分,他压低了声音,四平八稳地道:“我有事和你商量。” 靳言看了看缩成鸵鸟的玉微,眸光微沉,道:“改天再说。” “今天。”靳简丝毫不退让,“就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喜欢看见玉微在靳言怀里的模样。 “靳简……”靳言开口就要训他。 靳简眯起眼眸,皮笑肉不笑地道: “哥,你确定不要现在和我商量?昨晚上我可是看见了很精彩的一幕呢,要不要我说出来和玉老师分享一下。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靳言眼底闪过一丝愠怒,靳简竟然敢拿昨晚的事情威胁他? 靳简见靳言没有松口的意思,遂扬声道:“老师,我和你说啊……” 玉微搞不清靳简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他特地想和她说,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强忍住羞涩,拉低了一点被子,露出那双水润的大眼睛,盯着靳简。 靳简见玉微果真感兴趣,更是张扬地笑了起来,挑衅地朝着靳言扬扬眉。 “好。” 靳简仿佛没听到般,絮絮叨叨起来:“昨天晚上……” 靳言咬牙切齿地打断靳简:“我说就现在商量。” 他竟然有些怕玉微知道他交了两个女朋友的事情。以往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他经常同时和两个女人交往,但从来没有怕被谁发现过,发现了大不了分手便是。 那些女人或是贪念他的地位,或是贪念他的金钱,就算发现了也皆是装作不知,这么多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如今到了玉微这里,怎么就这么不同? 何况他又没做什么,只是玩玩而已。昨晚也仅是见了一面,连手都没碰到,不过徒有其名的女朋友。他心虚什么? 而且他昨晚见她还是因为找她说清楚分手的事情。 想是这样想,靳言却还是温柔地低头,对玉微道:“微微,我和阿简有事情要商量,你先回去,我一会儿来找你。” 玉微乖顺地点点头:“好。” 靳言很是满意她的乖巧,奖励性地摸了摸她的头:“乖。” 玉微移开被子,刚想下床就又看见了站在休息室门边的靳简。她尖叫一声又一团滚上了床。 “言,你……能不能叫靳简先出去?”玉微埋进被子里,死活也不肯再出来。 靳言面无表情地看向靳简。靳简这一次倒是颇为自觉地退出了休息室。 “好了,他走了。”靳言把玉微从被子中挖了出来。 玉微打量了房间一眼,方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些局促不安。她慢慢地挪动身子,下了床,然后像是怕被人抓住似地跑得飞快。 她慌不择路地跑出了休息室,却一头撞进了靳简怀里。 靳简顺势搂住了她,紧紧抱在怀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玉微被撞得头晕眼花, 分卷阅读7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眼角闪烁着泪花,许久,她才意识到自己在靳简怀里,奋力挣扎起来。 然而她的力气于靳简来说不过是捞痒痒的力道,他轻而易举地便控制住了她,抱在怀里。 玉微明知挣脱不了,却依旧徒劳地挣扎着。她不要这样被言的弟弟抱着。 靳简好笑地看着玉微挣扎了半晌,方才低声提醒:“老师,你不如省省力气,少做些无用功。” “靳简……” 靳简笑得温文尔雅,只是那目光却深不见底:“我在。” 玉微横眉竖眼地瞪着靳简:“你放开我!” “除了放开,其他事情都可以商量。” 靳简语气淡淡,说出口的话却不容置疑。 “你!” “老师,别这样看着我。”靳简凑近玉微耳边好心提醒,“大灰狼一向最喜欢绵软的小绵羊了,特别是你这样的。” 他对着玉微耳边恶劣地吹了一口气。 玉微气得脸色羞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靳言从休息室出来,看见的便是俩人拉拉扯扯的模样,他眉峰紧蹙。 玉微甫一看见靳言,就像是陷入绝境中的人看见救星一样,两眼放光,她大喊:“言,快让靳简放开我。” 靳简心里升起几丝不悦,她就这么爱靳言?如果他知道靳言背着她做了什么,她还会继续这么爱他吗?还是会伤心欲绝呢? 他一想到她伤心欲绝的模样,竟然有些不舍得。 靳言心底的阴郁因为玉微的举动消散了几分,他伸手便要把她从靳简怀里拉出来。 靳简一个闪身,抱着玉微躲过了靳言的袭击。他对着靳言挑衅一笑。 靳言看见靳简那不怀好意的笑时,眼皮一跳,心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靳简一笑过后,直接俯身吻上玉微的唇。他牢牢掌控住怀里挣扎着的她,敲开了她的唇齿,生涩地在她口中探索。 品尝到她的美好,他犹如被蛊惑一般,无视她微弱的挣扎,兀自加深了这个吻,甚至忘记了靳言还在旁边。 他沉迷于她的美好,仿佛永远也尝不够。 靳简贪念地阖上眼眸,死死扎住她的腰身,不让她移动分毫。越吻越意乱情迷,靳简只感觉心如擂鼓,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靳言看见靳简亲上去的刹那,想亲手撕了他的心都有了。他几步走近俩人,一把拉开玉微便一拳向靳简招呼去。 靳简沉迷在玉微的美好中,没回过神,自然也没能躲过靳言的一拳。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型。 靳言将玉微搂进怀里,掏出帕子,为她擦拭红肿的嘴唇,力道之大,几乎磨破她的嘴唇。 玉微没有挣扎,只是眼角泪珠滑落,像是断了弦的珍珠。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靳言心头一软,温柔地安抚着她:“我相信你,我没怪你,一点都没怪你。”该死的是靳简。 他不再擦拭她的嘴唇,而是细致地为她擦起泪珠,他低声安慰着不断哭泣的她。 靳简看见俩人郎情妾意的模样,心头一窒,仿佛有什么卡在心间,不上不下,难受得紧,却偏偏又什么都说不清理不明。 玉微抽噎了半晌,才止住了哭泣,然后看了看靳言,嘶哑着嗓音道:“言,那我就先出去了,你们商量吧。” 靳言拍拍玉微的背,为她顺着气:“好。” 他将她送出门口,才转身回到办公室,然后重重地关上门。 靳言又一拳向靳简挥去。 靳简迅速地躲过,笑得轻蔑嘲讽:“靳言,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就凭你敢动微微,就凭我是你哥。”靳言火气四溢,见靳简躲开,更是怒不可遏。 靳简轻嗤:“那你可真是好男朋友,好哥哥。” 俩人毫不相让,厮打了一番,各自脸上都挂了不少彩。靳简到底年轻,身上挂的彩比靳言多得多。 靳简抹去唇角的血迹:“靳言,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安排我去国外,是怕我坏了你的好事吧?” 他今天怒气冲冲来办公室就是为了这件事,但打了一架他也清醒了不少。靳言做下了决定的事情,从来没人能让他朝令夕改。 他现在羽翼未丰,根本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使和靳言大闹一番,他最终也只有乖乖去国外的份。 “随你怎么想,反正国外你是去定了。”靳言面色如常,慵懒地坐回了办公椅,脱下了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 “好,好,好。”靳简接连说了三个好字,“我去就是。” 靳简顿了顿,而后温和地笑笑,眼底满含恶意:“哥,你也不怕脚踏两只船会翻船?”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叫他哥,然而却没有一次是真心。一次比一次恶劣。 靳言敲着椅子扶手的指尖一顿,不疾不徐地道:“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回去好好准备出国的事情吧。” 分卷阅读7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靳简深深看了靳言一眼:“这个自然。”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靳简停住了转身欲出门的脚步,他缓缓道:“啊,对了,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靳言抬起头,挑眉望向靳简:“嗯?” 他们兄弟俩的感情一向不好,特别是在父母去世之后,他们的兄弟情更是所剩无几。即使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家中,靳简也甚少和他搭话,哪里会特意告诉他什么好消息 。 靳言一直都知道,靳简是在责怪他当年没有拦住欲上飞机的父母。空难一事,终究是他和他之间难解的心结。 当年父母突然离世,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将靳氏稳定下来,忙里忙外,又怕有人盯着他们,哪里顾得上去和靳简解释。仇恨越是积攒,越是浓厚。等到靳氏安定下来了,靳简早已经不再愿意听他的解释。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再解释。靳简想要恨他,恨便是了。 “我谈恋爱了,女朋友温柔漂亮,善解人意。”靳简勾起唇角,似乎回忆起了自己女朋友的美好,笑得颇为愉悦。 “嗯?然后?”靳言不信靳简只是单纯提他女朋友,斜睨着他,轻哼,“你有女朋友还敢碰微微?” 靳简直接用靳言的话怼了回去:“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不过,为了庆祝我们都脱单,我过几天带女朋友回来给你看看。” 他说完,没等靳言回答,便径直开门离开了。 靳言最好能一直强势到他回国,到时候,他会亲自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是他给了他反击的机会,他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是对不起他的一片好心? 第40章 殊丽无双(十五) 玉微去室外吹了吹冷风,凉了半晌方才悠哉悠哉地回到了办公室,然后泡了杯花茶。 系统:【粑粑,你就这样无情的丢下靳简自己跑了?】 玉微悠闲地轻哼:【不然呢?】 系统:【你也不怕靳简被靳言打死?】 玉微放下茶杯:【放心,打不死。如果打死了,我会记得帮他打个电话报警,不会让他枉死的。】虽然可能并没有毛线用。以靳言的势力,想要翻身完全是分分钟的事情,便是舆论也奈何不了他。 系统一缩脖子:……粑粑真冷漠,它还是回去打游戏吧。它和小伙伴约好了今天下午一起打游戏的。 玉微没坐多久,靳言就过来了。 逆光站着的男人高大、英俊,还有权有势,满足了女人的一切幻想。 靳言走近玉微:“微微。” 玉微像是才发现靳言一般,惊喜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兴奋地扑进了他怀里。 靳言闷哼一声。他方才打靳简,自己身上也受了不少伤。玉微不偏不倚,刚好撞在了他的伤口上。 玉微听见靳言的闷哼声,慌张地从他怀里抬头:“言,怎么了?是我撞疼你了吗?” 她赶紧站直身体,想要扒开他的衣服检查。 靳言拉住玉微的手,将她扣进怀里:“没事。” 她安心地回抱住他的腰身,低声喃喃:“没事就好,我记得没有很用力。” 靳言深深嗅了嗅她的发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微微不想问我刚才和阿简说了些什么吗?” 毕竟他们谈话时还特意避开了她。 玉微善解人意地道:“言如果想告诉我,我就听。我不在意你们谈了什么,也不在意你们是不是避开我。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即使是男女朋友之间。” 连夫妻都不可能做到完全毫无保留,男女朋友之间,又何必锱铢必较? 靳言一直很喜欢玉微知书达理这一点。她是真正的秀外慧中,通情达理。可惜,长此以往,这样的女人也最是乏善可陈。 现在这样的她就很好,该娇俏时娇俏,该知理时知理。 靳言在玉微办公室呆了一下午,直到学生放学了许久他才离去。 洛沉放学后在教室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他左右周围的人都走光了,天色也渐渐暗沉下来,却依旧没有等来玉微。 他和玉微约定好,每次他放学都在教室等她来找他。 这次却是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 他拧眉,离开了教室,径直往玉微办公室走去。 洛沉才走到转角处,便看见了靳言从玉微办公室出来。 靳言踏出房间后便从另一个方向离去,并没有发现洛沉。洛沉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在看见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严实之后,洛沉直接推开了房门。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人突然闯入房间,玉微已经镇定了些许,却依旧是惊愕难掩。 她慌乱地摸索着眼镜。 但越是慌乱越是找不到。她把整个办公桌翻了一个遍却没有找到她的那副黑框眼镜。 洛沉看着面前衣衫不整,面色绯红的她,眼前黑了好一阵才恢复清明。 他细细打量了玉微一眼,方才发现她脖颈处的 分卷阅读7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肌肤泛着一层又一层浅浅的绯红,一路延伸向衣衫更深处,甚至越到下面越是密集。她的唇细细看来也微微的肿着。 他只感觉脑子中有什么炸开了锅,嗡嗡作响。 半晌,他屏住呼吸,揉了揉仿佛要炸裂开的太阳穴,才哑着嗓子喊道:“老师。” 洛沉发现,他除了叫一声老师,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早该想到的,她这么美好,靳言作为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可是,就算他想到了,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只是她的学生。 洛沉止不住地苦笑。 玉微好不容易从办公桌角落里找出了眼镜,被洛沉这一声老师一叫,她手止不住地一抖。 黑框眼镜“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那天之后,一切都很正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正常。 她和靳言正常地约会,洛沉正常的上课复习,靳简也乖乖地上着课。 一个星期过去,一切皆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周六早晨。 玉微依旧在厨房做着她的黑暗料理。 优雅的旋律响起。 玉微放下手中的碗,擦干净了手才去拿手机。 来电显示是靳简。 玉微锁眉,划开了接听键:“靳简吗?我快做好早饭了,你大约什么时候能到?我把早饭温着等你。” 电话那头久久沉默,就在玉微耐心快要耗尽的前一秒,清朗的少年声线方才穿过听筒传出:“老师,我这周可能不能来补习了。” “啊?……嗯嗯,好,没事,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下周来老师这里也是一样的。”玉微愣怔了一瞬,方才又道。 系统幸灾乐祸地插话:【哦嚯,你的黑暗料理没人来吃了。】 玉微老神在在:【没事……不是还有洛沉吗?】 系统:……突然无话可说。 玉微嘲讽过系统后,切换自如地继续听着电话。 靳简深呼吸一口气,酝酿了半晌情绪才缓缓道:“老师,我……” 洛沉走进厨房:“老师。” “嗯?”玉微本来听着靳简讲话,洛沉的话音甫一插进来,她完全忽视了那头的靳简,转头问洛沉,“怎么了?” 靳简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洛沉的声音,原本为猫顺着毛的手便不自觉地变为了捏着猫的身子,越捏越紧。 猫被靳简顺毛顺得正舒服地眯着眼,打着咕噜,猝不及防被靳简一捏。它小小的猫身根本承受不起这么厚重的力道,疼痛不堪的猫凄厉地叫了起来,锋利的爪子抓在靳简的衣服上,抓出了破洞。 猫过分的挣扎让靳简回过了神,他松开了掐着猫的手。猫甫一被松开,便逃也似的跑开了,丝毫没有回头。 靳简以往将猫视作珍宝,而现在他却根本没有心情关心它到底受伤了没,只专心致志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 这一个星期,他时常彻夜难眠。夜夜辗转反侧,脑海里皆是玉微的身影。 上课时,他的眼神更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身影游移着。 电话那边,玉微捂住了手机听筒,用眼神询问着洛沉。 洛沉目光从玉微手中的手机一扫而过,而后淡淡地道:“老师,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 “出去?”玉微惊讶地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出去?” 洛沉没有交心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关系好的亲戚,平常也并不爱一个人出去走动。所以他一说他要出去,她才会那么惊讶。 洛沉颔首:“嗯,有些事。” “先吃过早饭再走?”玉微指了指饭厅方向,低声道,“我已经快做好了。”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和热气腾腾的牛奶。 洛沉道:“不了,老师你吃吧。” 玉微也不勉强他:“那好吧,记得早些回来,别太晚了。” 这次,系统毫不留情的嘲讽:【这次没人吃了吧?】 玉微眯眼:【信不信我让你吃了?】系统能幻化出各种造型,可能唯一的用处也就在于被她做的食物荼毒了。 系统浑身一抖,灰溜溜地跑了。斗不过她,它还不能跑吗? 待洛沉出门后,玉微方才又将手机搁到耳边,柔声问道:“靳简,你还在吗?” 靳简一直关注着电话那边的一举一动,玉微一问他,他便立刻回答道:“嗯,我还在。” 玉微握紧了电话,诚恳地道歉:“靳简,抱歉,你刚才想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能要麻烦你再说一遍了。” 靳简本来酝酿好的情绪和组织好的语言就在洛沉的插话时被打断,此刻玉微问起,他竟然感觉有些无从开口。 玉微拿着手机,没再看厨房中的早饭一眼,径直走向客厅。她准备待会儿订外卖,荼毒别人就算了,还是别荼毒自己了。 靳简犹疑良久,方才慢慢吞吞地道:“老师… 分卷阅读7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以后的周末我可能也不能来补课了。” 玉微问:“是准备自己请家教吗?” 以靳简这样的家庭条件,其实根本用不着她来给他补课。只是玉微一直装作不知道他的家庭条件,所以才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不是的。”靳简急切地解释起来,生怕玉微误会,“是我再过一段时间要去国外了。”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告诉她他要去国外,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要如此紧张而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回答一般。 靳简说完,等来的是一段长久的沉默。这一段沉默太长,以至于他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带着忐忑不安。 半晌,他听见她温和的声音:“那很好啊,国外的教育也不错。去了国外记得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 她和他的谈话,十句里至少有一句话是学习。 其实,他想问她有没有不舍,他想问她是不是想挽留他。他想问的很多。 但最终却只是沉默地挂了电话。因为她平静的声音已经说明了一切,再问不过是徒劳。 靳简放下手机,半靠在沙发上,阖上眼眸。 …… 晚上,玉微做好一桌饭菜,等着洛沉回来。 一直到八点半,没等回来人,倒是等来了手机铃声。 玉微接通电话。 电话里,洛沉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呼呼的风声:“老师,我在天台。” 玉微:“……”熊孩子,你是不是想说天台风好大,你作业完不成了,你很害怕。 你这么皮,你麻麻造吗? 第41章 殊丽无双(十六) 洛沉在告诉玉微他在哪里之后便挂了电话。 下周六就是玉微生日了,他特地逛了一天的街,想要给她买生日礼物,最后却没有找到一件符合心意的礼物。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也许如果他一直这样等到高考结束,老师可能早就已经爱靳言爱得不可自拔。 思及此,他特地去买了一些酒,一下午都坐在天台喝酒,可惜无论如何都喝不醉,甚至越喝越清醒。 洛沉斜靠在墙上,踢了一脚脚旁空空的易拉罐。空扁的易拉罐在惯性之下极速旋转了几圈,随后“哐当”几声,和一堆易拉罐碰撞在一起。 易拉罐哐当的声音在黑夜中本应尤为刺耳,但楼顶呼啸的风声却是掩盖了那声响。 洛沉往后移动了几分,移进角落处,避开了那狂野的大风。他抬头望了望天色。 狂风吹得树影凌乱,树叶纷飞,却没能吹皱那深浓的夜色。天黑如墨,遮掩了月色,只有几颗零零散散的暗黄星星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墨色太浓,即使辉煌的华灯也照不亮那一方夜幕。 浓稠的夜色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低沉入谷。 这一个星期,他虽是装得若无其事,但是心底却是从来没有平静过。他只是怕她尴尬,难受,所以收敛了一切多余的情绪。 但是今晚,他不想再装下去。 …… 玉微听得手机中传来忙音后便急匆匆地跑上了天台,生怕洛沉做出什么傻事。 她一路狂奔上天台,正想四处打望,便觉得腰间被人搂紧。 洛沉紧紧抱住玉微,眼眸半开半阖。 他道:“老师,我不开心。” 玉微鼻尖地嗅到了浓郁的酒味,她皱眉,忽略了他的话,问道:“你喝酒了?” 洛沉将头搁在玉微颈窝,点点头,下颚一下一下地磕碰着玉微的锁骨。他应得含糊不清:“嗯……喝了一点。” 玉微扫视了地下的空易拉罐一眼。 一,二,三,四,五……数到最后,她已经有些眼花缭乱。 ……这是他所谓的喝了一点? 玉微无奈地道:“怎么突然想喝酒?” 她记得洛沉一直伪装成乖宝宝,好学生。怎么会突然想要崩人设? 洛沉喃喃:“因为不开心。” 玉微追问:“为什么不开心?” 洛沉更加抱紧了她,手臂微微颤抖着,闷闷地道:“怕老师不喜欢我,不要我。” 玉微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安静地聆听着他的惶恐。 察觉到玉微的顺从,洛沉眸中光芒迸射,唇角勾勒着笑意,说出口的话却依旧是黯然神伤: “老师最近和靳老师约会,时常都不在家。你每天一送我回去,帮我煮好饭后就离开,还总是在我睡了之后才回来……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和老师一起吃过晚饭了。老师是要和靳老师结婚了,所以才这么忙吗?” 玉微最近的确是经常出门,因为她要加快靳言的攻略速度,但也没有洛沉说的这么夸张。 她望了望天台下的灯红酒绿,转身,仰头直视着他的眼。她眼中盛满整个星河,星光璀璨,照亮了他的世界:“抱歉,洛沉,这段时间 分卷阅读7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是老师忽略了你。以后不会了,我会注意的。” 洛沉直到此刻才感觉有了一丝醉意,醉在她的眼里。 他执着地追问:“老师是要和靳老师结婚了吗?” 这才是他所害怕的。他怕他还未有保护她的那份实力,她便已经嫁给他人。他想告诉她,他不要她等很久,只要两年,最多两年他就会成长起来。 玉微摇摇头:“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我和言,可能还要等几年才会结婚。” 她提起自己男朋友依旧是那副娇羞的模样。 若是以往,洛沉还会悲伤失落,但此刻他却觉得兴喜若狂。她暂时不会嫁给靳言就好。 她道:“洛沉不要不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伤心的。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洛沉高兴地拥住玉微,将她扣进怀里,愉悦地道:“好。” …… 玉微扶着洛沉回到房间的时候,洛沉似乎已经彻底醉倒,几乎整个身子都倚靠在她身上。 即使酒后劲上来,洛沉也只是安静地任由玉微搬弄,没有撒酒疯。 玉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洛沉搬到了床.上。洛沉虽然看着消瘦,但到底是男生,又有180 cm,肌肉紧实。很沉。 她贴心地给他煮了一碗醒酒汤,直到给他喂完,他都是双眸半阖地靠在床头,一副乖顺的模样。 玉微再三地为他捏好被子后,关掉了房间其余的灯,只余下昏黄的壁灯。她端起杯子就要转身离去。 而一直安静乖顺的洛沉却是忽然间握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带,玉微毫不设防之下便被他拉到了怀里。 “砰——”玻璃杯坠落地毯的闷响。 洛沉似乎被这一阵响声惊醒,醉意消散了几分,眼神有一瞬间清明,但不过一瞬便又变得迷离。他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不肯撒手。 洛沉顺势搂着玉微一转,把她压在了柔软宽大的床.上。 玉微一阵天旋地转后,眼前一黑,只感觉唇上有软软的触感。她脑中瞬间有惊雷炸响,惊愕得忘记了推拒。 洛沉毫无经验,只是凭着直觉,横冲直撞地在玉微的唇上厮磨,却没有深入。他脑海中隐隐有着想要更多的念头,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做起。 玉微呆滞了好久,方才回过神,她奋力地挣扎起来,眼角泛起莹白的泪花,无处不可怜。 她道:“洛沉,你醒醒,你醉了。”嗓音夹杂着一些变了调的惶恐。 可惜,洛沉已经彻底醉了,哪里还听得见她的呼喊和挣扎,他无视她的挣扎,束缚住了她的双手。 玉微这一次害怕了,如果他真的继续下去,她该怎么办? 他是她的学生啊。 她害怕得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像是行走在一望无际的荒原,绝望透顶却无人能施以援手。她不死心,依旧奋力挣扎着,双手不能用,她就扭动着身子。挣扎中,她的衣服已经滑落至肩头,露出了圆润白皙的肩。 洛沉透过昏黄的灯光,视线落在她的肩头,只一瞬,便再也移不开视线。暗沉的光线下,她完美似美玉的肩头仿佛泛着盈盈柔光,熠熠生辉。 他沉迷得就要低下头。 “不……”玉微像是已经吓傻了般止不住地摇着头,口中只不断重复着一个字。 洛沉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他双眼迷醉,双手却是死死的紧扣着。 他不该这样伤害她…… 良久,就在玉微以为今晚会逃无可逃之时,却只感觉肩头一重。他的头已经重重地搭在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 玉微松了一口气,全身瘫软地躺在床上。经过这一番折腾,玉微只感觉身心俱疲。她本想等身体恢复了力气之后就离开,但也许是累极了,竟然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洛沉听到耳边传来的平稳呼吸声,睁开眼。他的眼眸中犹如有层层云雾缭绕,遮掩了眼底的锋芒,但显然没有半分醉意。 他转头,看着眼睫还挂着细小泪珠,面颊沱红的她,不觉心间一软,无言的满足充斥着整颗心脏。 洛沉低头,怜惜地吮.吻掉她眼角的泪花,而后眼神一寸一寸地侵略着她的每一分每一毫。 不知过去多久,深浓的墨色褪去,皓白的月色露了出来。洛沉却是依旧毫无睡意,一直贪念地看着怀里的玉微。 如果能一辈子这样都拥着她,该多好。 他低头,轻轻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他很清醒,一直都很清醒,或许该说他从来没有醉过。 洛沉想过不顾她的意愿,就这样继续下去。可是在看见她哭的刹那,他心间却是紧紧揪疼。 他爱她。 舍不得伤害她一分一毫,也不想她恨他。 所以他选择了收手。 洛沉直到凌晨,方才阖上眼,睡了过去。 系统今天下午打游戏连胜十局,大半夜的兴奋得睡不着:【粑粑,你睡了吗?】 玉微 分卷阅读8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睁开眼,望了望暗沉沉的窗外:【嘘——安静点,我要睡了。】 她其实差不多快睡着了,如果不是系统突然出声的话。 系统委屈巴巴地瞅了瞅玉微:【粑粑,你都不陪我玩,哭唧唧。】 玉微:……系统是智障吗?她当初是怎么答应和它签订契约的。 系统继续哭诉:【粑粑,你以前不是酱紫的,你会给我买糖糖,还会陪我玩……】 玉微:……这是它自己幻想的吧? 她懒得听傻.逼一样的系统叽叽喳喳,直接屏蔽了它。 没了系统这个二货,世界终于清静了。玉微翻过身,看了看身侧睡得正好的洛沉,眼底神色深了些许,映衬着浓稠的月色,深不见底。 她唇边扬起一抹笑,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 真是……单纯得有些可爱呢。 被屏蔽的系统看见玉微的笑只感觉浑身发寒:……世界欠粑粑一个影后。 它还是关机睡觉吧23333。 第42章 殊丽无双(十七) 洛沉醒来的时候发现玉微拥着被子坐在床头。他昨天喝得太多,虽然不至于醉,但是今早醒来却也不太好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他迷蒙着眼神抬眸,刚好撞上她的视线。 玉微一见洛沉清醒,立刻进入演戏状态,她精湛的演技信手拈啦,堪称天衣无缝。 洛沉见玉微目光呆滞,便知道大事不好。他顾不得太多,急切地想要拥住她,好生安慰。 然而洛沉才移动身子不过一寸,玉微却如受惊的小鸟一般,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口中低声念叨着:“不……不要过来。” 洛沉只好停了下来,不敢再移动一分一毫。但玉微却已经受到了惊吓,她慌慌瑟瑟地往后退去,退到了床侧悬空的地方。 眼看着就要摔下床,洛沉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将她带进怀里,暧昧地在她耳边呢喃:“老师,小心些。” 玉微大声喊着,声音惊惶:“放开我!”双手推拒着他的身体。 洛沉没有如玉微所愿,反而更加圈紧了她,嘶哑着嗓子道:“老师。” 晨起的少年哪里经得起心爱的人在怀里这般扭动,即使知道她是无意的,洛沉却依旧忍不住起了反应,他不由得暗骂自己禽.兽。 “啪——”清脆的声音响彻室内。 洛沉被这一巴掌彻底打醒,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没过多久,左脸便比右脸大了许多。玉微这一掌几乎用尽了全力,丝毫没有留情。 玉微很生气,自己看好的学生趁着醉酒这样冒犯自己。 她看了看他的脸侧,眼底有愧疚和关怀一闪而过,最终却是愤怒占了上风。 她愤怒地质问:“为什么?” 洛沉低垂着头,诚恳地认错:“老师,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喝醉了?喝醉了是理由吗? 玉微听了解释没有消气,反而更加生气了。她扬起手,想要再给洛沉一巴掌,但她看见他还有些疲惫,却不闪不躲的模样,一时心软,手便不自觉地垂落下来。 她瓮声瓮气地道:“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能再这样。不然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 洛沉闻言,兴奋地抬起头:“谢谢老师,我昨天只是太伤心了,才忍不住喝了一些酒。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才怪。 他高兴得过了头,又一把抱住了她。 玉微僵硬了一瞬,手下的动作由推拒变为轻抚。她抚着他的背脊,柔声安慰道:“以后有不开心的事情记得一定要和老师说,千万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嗯。” 洛沉将头埋进玉微肩头,笑得意味深长。 …… 安逢迁最近特地观察着洛沉的一举一动,所以当他看见洛沉走进教室的霎那,他便忍不住地将目光紧锁在他身上。 吃瓜看戏的事情他最在行了,而且还是洛沉这种大冰块的瓜,光是想想都觉得无比兴奋。要是那群女生知道全校女生死活摘不下的高岭之花被班主任拿下了,岂不是得气死? 突然,安逢迁咦了一声,仔细地打量了洛沉的左脸一番,等下课的时候又特地跑去观察了他的右脸。而后了然地笑了起来,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 当上数学课的时候,安逢迁以扫描仪扫描一般,上上下下扫视了玉微一番,最终把目光停留在她虽然处理过,但仔细观察依旧能看得出红肿的唇上。 安逢迁摸着下巴,啧啧地感叹道:“洛沉啊,你这左脸,是偷香后被班主任打的吧?” 洛沉平时看着温润儒雅,像高岭之花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渎。没想到火热起来这么让人招架不住,连班主任都敢强.吻。真是好样的。 洛沉记笔记的手停顿了一瞬,然后又继续行云流水地记录起来,完全忽视了安逢迁的话。 安逢迁吃瓜吃得不亦乐乎,根本 分卷阅读8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无心学习。他朝着洛沉挤眉弄眼: “洛学神啊,你这样强抢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班主任只会越来越讨厌你。你这是加速了班主任投进靳老师怀抱的速度。” 洛沉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手中记笔记的速度却慢了半拍。他想起了今天早上老师厌恶和害怕的目光,一时间觉得心间隐隐抽疼。 厚重的纸张在他失控之下被黑色钢笔用力一划,划出了一道破损污黑的划痕。那划痕在工整的笔记上显得尤其突兀滑稽,张牙舞爪。 安逢迁非常想笑,最终却是强忍着憋住了。洛沉明明在意,明明想听却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真是太搞笑。 他忍不住地脑补洛沉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伪装,所以才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似的。 自以为看透了洛沉的安逢迁,笑嘻嘻地凑上去,一本正经地胡扯: “洛沉啊,我和你说真的。对待班主任这样的女人,你绝对不能硬来,硬来只会将她越推越远,你要智取,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一点的侵占她的心,把她心里原本的那个人赶出去。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等最后她发现,想要挣脱时,已经不可自拔,再也不能抽身而出。这时候你就大功告成了。” 洛沉并不搭话,只一心做着笔记。 安逢迁见洛沉这般油盐不进,无奈地摇摇头,眼神中颇有几分孺子不可教的失望。 …… 玉微今天只有一节课,一上完后,她就轻松了。 她本来准备悠闲地坐在办公室玩一天手机,结果天不遂人愿,不过才回到办公室,便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 玉微歪头,看到一个俊美出众的少年踱步而来,少年没有穿一中的浅灰色校服,而是穿着一件简单清爽的白衬衫,下身搭配一条黑色裤子。 衣服越是简单越是挑人,但少年是天生的衣架子,即使再丑的衣服也能被他穿出一股高贵优雅来。 “靳简?” 靳简走近几分,寒凉的眸光染上温润:“老师,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如何?” 玉微疑惑:“好戏?” 靳简眼底几缕异芒一闪而过:“是,一场关于我哥的好戏。”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能这样便宜靳言。即使走之前掀不起大的风浪,给他添添堵总是可以的。他不信靳言不在乎玉微。 玉微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装作懵懂无知:“言能有什么好戏给我看?” 靳言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做过什么,她一清二楚。不就是渣吗?还能渣出新花样? 靳简的身体几乎要完全贴上玉微,他半圈住她,低声诱惑:“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玉微避开靳简,懒懒的往后一靠,拒绝得干脆:“不去。” 靳简再凑近一分,一字一顿,磁性的嗓音仿若熨烫着热气般在玉微耳边响起:“老师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哥的真心?老师就这样相信他?你知不知道我哥在和你交往的同时也在和另外一个女人交往?” 虽然一个星期前已经分手了,但是他也不算是污蔑他。 玉微惊疑不定,望着他的眼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靳简以为是自己的话奏效了,谁知,他竟然听见她愤怒呵斥的声音:“靳简,言是你的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他?” 靳简微微勾起的弧度刹那凝滞,空气突然间变得寂静。他停顿片刻,方才耐着性子继续道,言之凿凿: “空穴不来风。正是因为他是我哥,你又是我最为尊敬的老师,我才不会无缘无故地污蔑他。我只是看老师被这样蒙在鼓里,心有不忍罢了。” 他认真地看着她,真挚而诚恳。 玉微不置可否。 靳简解释:“老师若是实在不信,便是跟着我走这一趟又有何妨?我现在说过这一件事情,不管老师信不信,但只要听过,就不可能不在心中留下印迹。与其将来因为这件事猜忌,不如现在就去弄个清楚。” 玉微依旧不为所动,眼皮半撩。 靳简见劝说不了,便直接半抱着她,往门外走去。 这可是他特意安排的一场好戏,怎么能少了女主角。 玉微力气小,根本奈何不了他,只得瞪眼:“靳简!” 靳简脚步未有停顿,只转头冲她一笑:“老师,这场戏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只是希望她到时候不要太伤心才是。 他不舍得她伤心。但如果她伤心过后可以彻底和靳言分开,他觉得她短暂的伤心一段时间也无甚大碍。 玉微见靳简果真这么大胆,拖着她就敢在学校里四处乱窜,瞬间吓得面色苍白,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连带着声线都微微发抖:“靳简,你放开我,我能自己走。” 他们这副模样要是被学校里的人看见了,便是有理也说不清。人多是非多,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模样。 靳简坚定地摇头:“不行,我放开 分卷阅读8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了,老师要是跑了怎么办?” 玉微见劝说无望,只得把头靠进靳简怀里,当一只缩头乌龟,以图没人能看见她。 靳简察觉到玉微的顺从,唇角轻翘,便也配合地半掩着她的模样,尽量不让人察觉。 好在现在是上课时间,校园里清清静静,只有教学楼中朗朗的读书声穿透碧空直入云霄。偶尔有几只小鸟站在地上啄食,但一看见人靠近,便也迅速地散开,寻不见一丝踪影。 穿过了整个校园,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 第43章 殊丽无双(十八) 直到上了车,玉微方才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自己是才出龙潭又入了虎穴。她浑身虚软无力地扶着座垫,大口喘着气,手还止不住地颤抖着,显然心有余悸。 靳简紧紧盯着面前娇娇软软的人儿,轻缓地道:“老师,你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有多诱人吗?” 玉微惊魂未定,甫一听见靳简的话,错愕地转眸看向他,半晌没有憋出一句话,只浑身越发颤抖得厉害。 靳简凑近玉微,双手支撑在她两边,将她圈禁在一个狭小的罅隙中。 玉微惊恐地往后退着,退到最后,脊背已经抵上了冰凉坚硬的车门。突然,她双眼迸射光芒,仿佛垂死的人看见生的希望般激动地想要拉开车门。 靳简轻而易举地止住了她的动作。他一手控制住她,一手随意地捏住她的下颚,口中是却尊敬地叫着:“老师。” 玉微惴惴不安地看着他:“靳简,你……你想做什么?” 停顿片刻,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苍白着嘴唇,佯装镇定地道:“靳简,我是你老师!”她的语气肯定,语调却是微微发抖。 她微微颤抖着的声音没有丝毫老师的肃穆威严,倒像是小猫的爪子捞心一般,酥酥麻麻。 靳简本来只是想逗逗玉微,然而看见她这样娇弱可人的模样,他却是忍不住地想要真正地侵犯她。 玉微见靳简靠得越来越近,忍不住用双手抵挡住他的胸膛,妄想在她与他之间隔开一道天堑。 靳简倾身,在玉微唇角印下一吻,然后放开了她,轻笑着道:“老师,我和你开玩笑呢,不用这么紧张。你是我哥的女朋友,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至于以后不是了,那就另当别论。 玉微犹疑不定,狐疑地瞅着他,没有开口说话。但不断远离着他的动作却是无形中说明了她的不信任。 靳简也不解释,体贴地给玉微系好安全带后便坐直了身体,启动了车。 车速很快,但却异常的平稳。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在一家富丽堂皇的饭店前停了下来。 靳简拉着不情不愿的玉微走进了饭店。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俩人一路无话的走到了一个雅致的包厢。侍者在靳简眼神的示意下为俩人拉上门后就体贴地退下了。 玉微打量了奢侈得过分的包厢一眼,困惑地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不是说要带她去见言的吗? 靳简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包厢中的显示器。 银白的荧幕中闪烁着清晰流畅的画面。 和这个包厢风格迥异,却同样奢侈的房间内,高大英俊的男人垂眸坐着,手里摇晃着一杯猩红色的液体。 男人不远处的旁边坐着一个艳光四射的美丽女人。女人痴痴望着男人的眼神中是满满的眷念与说不尽的爱意。 不多时,女人凑近男人身边,伸手抱住了他,女人微微侧头的模样从玉微的角度看去便是女人在亲吻着男人。而男人依旧维持着摇晃酒杯的动作,没有拒绝也没有回抱她。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显示屏恢复了黑色。 玉微瞳孔狠狠地一阵收缩,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靳简看见玉微的模样,心间隐隐作痛。他闭了闭眼,强行忽略了那一分隐痛,提议道:“老师还不相信?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抓女干,怎么样?” 玉微后退一步,避开了靳简的手,声音懦懦,不肯松口答应和他去捉那所谓的女干:“言,他不是那样的人。” 像是说服自己,也像是说服靳简,她执着地重复着那一句话。 靳简见玉微执迷不悟,直接拉起她便走出了包厢。 七拐八拐,绕了一大圈,靳简带着玉微走到一个包厢前,直接挥退了门口站着的侍者,打开了包厢的门。 包厢里,男人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白色,皱眉坐在一侧,女人坐在他左面的沙发上,两人之间就差相隔十万八千里了。显然换了位置。 靳言听见开门声,蹙眉看去,看见面色苍白的玉微和悠闲自得的靳简那一霎那,他危险的眯起了双眸,顺带打量了身侧的女人一番。 还有什么不明白? 艳丽女人妖妖娆娆地坐在那侧,哭得梨花带雨,哭诉着早就背好的台词:“言,你不能不要我啊,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有三个月大了。你说过会负责的……” 分卷阅读8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微听见女人的声音,想要踏进房间的脚步一顿,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手脚都变得冰凉。 她期冀又害怕地望着靳言,希望能听到他的解释。 靳言本就心情不好,如今听着旁边聒噪的女人一直不停地嚷嚷着,心头更加烦闷了几分。他看了一眼玉微,正想要开口解释,那头那个女人却越发凄厉地哭泣起来。 他冷厉地瞥了一眼艳丽女人,心里的烦闷一直挥散不去,又瞧见了玉微怀疑猜忌的眼神,本就阴郁的心情,此刻犹如雪上加霜,直接跌入谷底,他蓦地吞下了本来已经到了嘴边解释的话语。 他和这个女人早在一个星期前就结束了,他也根本没有碰过她。但他并不打算解释,他最是讨厌有人怀疑猜忌他,即使是他稍微动心的玉微也不例外。 玉微之于他,还没有重要到要他低声下气,放弃尊严挽留的地步。 靳言的无言,更像是一种默认。玉微踉跄着步子后退了几步,深深看了靳言一眼,艰涩地道:“靳言,我们分手吧。” 她没有流泪,止住了所有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花,努力咽了回去。她要坚强,不应该在一个不爱她的渣男面前失了气度。 靳言没有开口,但也没有拒绝。 玉微不再留恋,转身,迅速地跑开了。 靳简没有立刻离开,他对着还坐在沙发上的靳言,嘲讽一笑:“哥,我早就说过,脚踏两只船是很容易翻船的。” 靳言抿唇,疲倦地倚靠在沙发上,刚才被那个女人碰到的恶心还隐隐残留在心头。即使是吐了半天,也不能压下那股反胃感。 他板着脸,面无表情地道:“是你做的吧。” 他的话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带着笃定。 “是啊。”靳简坦坦荡荡地承认了,“看你不爽。” 这个包厢的监控,这个女人,包括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靳简懒得再搭理靳言,直接转身去追玉微。 靳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勾起薄唇,笑得薄凉:“还不滚?” 艳丽女人瑟缩了一下,想到自己的台词也背完了,剩下那些钱应该可以拿到了,遂收拾好自己后便火速跑出了包厢。 靳言虽然帅气多金,但是洁癖颇为严重。从来不让她靠近他,最多也就一起吃个饭,还是隔着十万八千里那种距离。她和他在一起两个星期,离得最近的也就是今天这一次了。 她今天也就抱了靳言一下,就被他猛地推开了,大腿还磕到了茶几上,估计已经流血了。 而且,他推开她之后还跑去大吐特吐了一通,好像她是什么肮脏无比的垃圾一样。这样古怪的男人,就算帅得无与伦比,她也是无福消受了,谁爱要谁要吧。 …… 靳简一路疾驰,还不忘一路问走廊上站着的侍者有没有见过玉微。最终他在饭店外的马路外侧看见了正对着他而站的玉微。 玉微呆滞地站在马路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神情恍惚。 靳简顾不得红绿灯,直接冲过了马路,抱住了玉微。 玉微没有任何反应的任由他保住,一动不动。 靳简有些慌乱,伸手抚摸上玉微的脸颊,发现竟然是一片冰凉,但却没有丝毫湿意。他皱起眉头,仔细端详着她的神色,才发现她的目光涣散,没有分毫焦距。 原来她方才的镇定,不过是伪装。 她就真的这样深爱着靳言?靳简有一瞬间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他一想到她的心里以后再也不会有靳言,他骤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甚至觉得自己早就该这样做了。 靳简打横抱起玉微,往停车场走去。 玉微不吵不闹,乖顺得犹如提线木偶,任由靳简摆弄。 靳简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将玉微送回她的家里。 …… 靳简将已经闭上了眼睛的玉微轻轻地放在床上,细致地替她盖好被子。 他握着她的手,静静地陪着她坐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暗沉下来。 靳简温柔地拂开了玉微额前的碎发,用柔和的目光打量着已经睡着了的她。即使是睡着了,她也依旧紧抿着下唇,双眼紧闭,甚至不安地蜷缩成一团,犹如初生的婴儿般纯稚无邪。 夜色渐深,沾染了漆黑的夜压抑得人喘息不过来。 靳简却完全忽视了稠黑的天色,久久凝视着娇小的人儿,哪怕仅是这样不言不语地和她呆在一起,他却一点都不觉得闷,甚至感到无尽的宁静心安。 他握住她突然胡乱挥舞着的手,耳朵贴近她唇边。 唇边,她断断续续的低语:“言,我爱你……我知道,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知道你可能根本不爱我,可我以为我能等到你爱上我,我以为我们能一直走下去的……原来我错了” 靳简顿时只感觉心如刀绞,鲜血淋漓。她果真深爱着靳言。他原以为她只是傻傻地被瞒在鼓里,却不曾想她根本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b 分卷阅读8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r   她怎么可以这么傻? 靳简闭了闭眼,将玉微抱进怀里,轻轻触了触她的鬓发。 忘了靳言吧。 他不适合这样纯善的你…… 靳简温柔地抚摸着玉微殊丽无双的眉眼。 第44章 殊丽无双(十九) 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一室温馨。 靳简从玉微的包里摸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拧眉。 洛沉? 思忖片刻,靳简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少年焦急而又关切的声音:“老师,你在哪?我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 靳简握紧了手机,一听见洛沉的声音,他心头就会莫名其妙地堵得慌,有时候甚至会升起无名的怒火,无处发泄。 洛沉长久没有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声音更是焦急了几分,甚至带着焦躁不安,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温文尔雅:“老师,你在吗?” 靳简深呼吸一口,冷淡地回道:“是我,靳简。” 洛沉正走着路,突然听见靳简的声音,脚步凌乱了几分,崴了脚,好在他旁边是一棵高大的树,方才让他不至于跌倒。 “靳简?”洛沉声音冷沉下来。 “老师在家里。” 靳简不欲多做解释,直接告诉洛沉玉微在哪里之后就挂了电话。 如果不是怕洛沉出事之后玉微会伤心,他根本不会接这个电话。 洛沉知道玉微在家里后先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提起了另一口气,靳简竟然在老师家。他飞速地朝家中赶去。 …… 靳简一直坐在玉微床头,守着她,直到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更是圈紧了怀里的她。 洛沉一把推开房门,闯入视线的便是靳简抱着玉微的模样。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床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靳简。 他没有直接动手夺回玉微是他因为发现了她已经睡着了,不想此刻吵醒她。 靳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眼神示意洛沉随他去卧室外谈。 洛沉颔首致意后扬了扬下颚。 靳简立即心领神会地松开了玉微,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床上,再将她的双手放进被子中,捏好被角。 洛沉没有动,眯眼看着靳简的一举一动,眼底有隐隐的冷光闪烁。 靳简像是没有察觉到身后仿佛能灼烧起来的视线一般,镇定自若地为玉微打理着一切。 洛沉等靳简走出房间后,眷念地看了玉微片刻,方才尾随其后步出了卧室,并轻轻地带上了门。 …… 客厅 靳简双腿交叠,慵懒惬意地倚靠在沙发上,斜睨着从楼上走下的洛沉。他开门见山地道:“你该防备的不是我。” 洛沉神色淡然地落坐在靳简左侧的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靳简:“所有可疑之人,都该防备。”更何况是靳简这种明显虎视眈眈的。 靳简无所谓地耸耸肩:“那随你,只是,至少你重点防备的不该是我。” 洛沉不答,只是轻轻瞥了靳简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他自然知道重点防备的该是谁。 “我马上就要出国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机会接触老师,你大可以放心。”靳简开诚布公,“我是特意来提醒你,不要让靳言有机会接触老师的。” 洛沉神色不明地提醒道:“靳言是你哥哥。” “可我和他的关系并不好,所以我可不想看见他如愿以偿。”靳简毫不留情地出卖了靳言。 他出国是已经定下的事情,绝不可能更改。但他不想放弃玉微。他清楚,他喜欢她。不是爱,只是喜欢,深深的喜欢。 但,既然喜欢,他就一定要抓住。 比起将靳言放在玉微身边,他更愿意让洛沉留在玉微身边。 一来,玉微爱的是靳言,只要她一日没有忘记靳言,洛沉就不会有机会。二来,就算是玉微忘记了靳言,洛沉是玉微的学生,这层身份终究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坎,洛沉不可能那么快上位。最重要的是,依照洛沉的性格,绝对会扫平玉微身边所有的追求者。 所以靳简决定好好提醒洛沉一把。 …… 洛沉送走靳简后,倒回了玉微的卧室。 卧室内,玉微睡得并不安稳,黛眉紧蹙,眼睫微颤,蜷缩在被子中,怜怜弱弱。 洛沉一把玉微捞进怀里。即使是睡着了,挪动之下,她也下意识地紧紧吸附在他身上,寻求一丝安全感,如同行走在荒漠中的人追逐绿洲一般,渴求不已。=C=S=T=S=B=O=O=K= 微信公众号:cstsbook 微信名:仓鼠小说资源官 每天准时免费推荐最新完结的言情/耽美小说 不关注会后悔呦~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C==A==N==G==T==W= 分卷阅读8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他蓦地想起了靳简说的今天发生的事,眼中不由得浮现深深的怜惜,却又夹杂着极其浅淡的愉悦。 不管怎么样,她和靳言终于是分手了。 他不会再让他们之间有复合的机会的。她的余生,该由他陪伴着走完。 洛沉在玉微的房间一直呆到凌晨,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不敢现在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歇在她的房间。 玉微听着门关上的声响,翻了个身:【靳言的好感度到多少了?】 系统赶紧搜索出靳言好感度那一栏:【七十,浅爱。】 系统好感度大致划分为为三个类别:六十之下仅限于认识,六十到六十九是喜欢,七十到一百是爱。 每一个类别中好感度又逐次划分,当好感度达到一百的时候便是至死不渝。 玉微大致算了算,如果留下十点好感度给靳言最后自行脑补使用的话,七十的好感度应该够用了。 她翻身下床,光着脚踏着柔软的雪白色地毯,走近了窗边。 窗外灯火辉煌,银白的月色甫一散落人间便被那耀眼的灯光吞噬,犹如渺小的尘埃落入无尽的黑洞,毫无挣扎的余地。 玉微望了望寂寥的虚空。 清冷的银白光束如潺潺流水一般,流过窗户倾泻了一室暗夜银光。 相比喧嚣的现代繁华,她更喜欢极简极静的古代。可惜,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元隋。 …… 周一 玉微按照往常一般,上了课便回到办公室批改学生的作业。 靳简再一次不请自入,他凝视着面前认真批改作业的人,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几个星期之前。 一样的她与他,不一样的只是时间。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一手握着红笔,一手按住作业本,庄严而肃穆地勾勾画画。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在她手中瞬间变得神圣,仿佛信徒虔诚地朝拜神佛一般,不敢有丝毫懈怠。 大概他的目光太过滚烫炙热,这一次玉微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她抬头:“靳简怎么来了?” “老师,我周三就要出国了。” “嗯,一个人出门在外记得注意安全……”玉微语气温柔,像是所有老师对待学生一般,一本正经地教育着他去了国外也要好好学习。 若是往常,靳简大约是不愿意听完的,可是今天他却极其耐心地从头听到了尾。在玉微最后一句话落下时,靳简按下了手中录音笔的停止键。 他勾起一抹笑,至少他有一个念想。一段录音,几张她的偷拍照,是他接下来几年仅能保留下的带着她气息的物品。 靳简很清楚,靳言送他出国,绝对会切断他跟国内所有人的联系。短时间内,他会再也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玉微说完,口干的喝了一口花茶,方才想起她竟然忘了问靳简他来做什么,总不可能就是单独道别而来吧? 靳简像是看破了玉微的心思,笑了笑,道:“老师,我想预约你今天下午和晚上所有的时间,可以吗?我就要出国了,可能很久都看不见老师,所以想要和老师一起出去痛痛快快玩一次。” 他满含期冀地看着她。 玉微想了想,自己似乎下午也没课了,便道:“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靳简愉悦地笑了起来,眉眼生花。玉微回以同样一笑。 …… 靳简带着玉微逛了一下午的街,买了一大堆礼物后,拉着她去了一个南方小调的餐厅。 餐厅的环境很是雅致,小巧精致的孔明车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着,带起一片片水花,小石板路两侧是清澈的溪流。 半镂空的雕花木窗阻隔了包间与室外,透过朦胧的窗棂,玉微只看得见包间内坐着一个黑色西服的男人。 靳言坐在包间内飞速地在浏览着一本本文件,这是这些天积攒下来的文件。 玉微离开后,他虽是不断告诉自己不用在意,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但心却总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她。 今天早上靳简说要带女朋友来见他的时候,他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他突然想起了玉微,鬼使神差之下竟然答应了靳简。 靳言不由得失笑,靳简说要带他的女朋友来见他,他怎么会突然想起玉微?靳简的女朋友根本不可能是玉微。然而,他唇角的笑意凝固在与玉微视线相碰撞的一霎那。 转瞬,他选择性地忘记了靳简说的带女朋友来见他,忽然高兴起来,微微是不是知道他在这里,所以特意来找他的? 旋即,靳言又想起玉微那日的怀疑猜忌,他觉得即使她意识到错误,来认错了,自己也不应该就这样原谅她。 他思来想去,最后死鸭子嘴硬,别扭地道:“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那天不是说过分手了吗?” 她那天说的分手,他终究耿耿于怀。 玉微走进包间,看见靳言的一瞬间,便呆若木鸡地站在了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安置 分卷阅读8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是好。 一个房间三个人,唯有靳简镇定如初。 他低头,附身在玉微耳边:“老师,靳言这样劈腿,你就一点都不想报复回来吗?” 玉微惊讶地看着靳简。 他虚虚地搂住她的腰身:“老师猜,如果靳言以为你和我在一起了,他会不会发疯。” 玉微目瞪口呆,被靳简的话吓到。 靳简继续煽风点火:“你瞧,靳言劈腿后依旧死心不改,甚至还以为你想倒贴上去。” 他仔细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看见她粉拳紧紧攥起时,终于笑得开怀,连在他怀里的她都不觉被感染了几分,唇角翘起。 他如是道:“哥,微微可不是来找你的。微微是我的女朋友。” 第45章 殊丽无双(二十) 原本别扭的氛围一瞬间降至冰点,冷寂得有些可怕,空气分子都凝结为冰渣了一般。 靳言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面容狰狞,双眸猩红,声音更是犹如恶鬼一般喑哑:“你说什么?” 若是往常,靳言一定能看出两个人之间的不和谐,但是他的心在看见玉微的那一瞬间就乱了,哪里还能分得出心来关心其他? 靳简轻描淡写地道:“我和微微已经在一起好几个月了,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告诉哥,就是怕哥知道后会觉得自己头顶……一片大草原。”他说得简单粗暴,还往靳言头顶投去似有若无的目光。 靳言在察觉到靳简那道虽轻却不容忽视的目光时,脸色更是阴沉得似乎酝酿着狂风骤雨。 靳简却似乎毫无所觉,兀自说着话:“现在正好你们分手了,我带着微微来见见你。你不是也有一个女朋友吗?就是那天在包厢那个,好像是说怀孕了吧?怎么没带来?要是带来了刚好可以我们四个人一起庆祝一下。” 玉微强忍住笑意,乖巧地站在靳简身侧,装得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靳简真是每一刀都精准无误地往靳言心窝子戳,毫不留情,不愧是亲兄弟。她看见靳言的脸都快黑得和煤炭差不多了。 靳简侧过身,俯下头,唇自然而然地就要覆上玉微的唇。 玉微作势,慌张地就要往后退,眼睛大睁,双手抵挡住靳简的胸膛,板着一张拉低威慑力的脸,颤着嗓子质问道:“靳简,你做什么?” 她好像反反复复只会这几个单调而没有威胁性的句子,软软糯糯,温柔甜软,不像是威严的老师,倒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高中女生,完全没有受到社会的侵染,纯洁无瑕得像是一张白纸。 靳简紧紧搂住玉微的腰身,阻截了她所有退路,将唇压上她的唇瓣上,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他温热的唇张张合合,轻轻摩擦着她唇角的纹路:“当然是亲你以表示我们之间的亲密啊。而且靳言这么精明,你这僵硬的脸色哪里骗得过他?我这还不是帮你遮掩吗?” 他一本正经的胡诌,她却傻傻地信了,不再挪动,只是有些不适应地往后扬了扬头,拉长了白皙的脖颈。清晰的纹理印入靳简眼底,莹白色。 靳言只看得见俩人在耳鬓厮磨,却完全听不清俩人在说什么。他心头有无数把怒火突然间窜起,下意识地站起身,走过去,拉开了俩人。 他的动作机械却迅速,像是调试好的代码,一行一行,自发跳转着。 玉微望了望站在自己面前,高大沉稳的背影。气势如山的背影完完全全阻隔了她和靳简的对视。她眼底闪过蔑视的笑意,面容却依旧柔和温婉。 人性如此,永远要有争抢的,才是最好的。太容易得到,总归会被束之高阁。 凡是得不到,凡是已失去,才如至宝。 靳言和靳简身高相仿,俩人冷冷对视,冷刀横飞,各不相让。 半晌,靳简收回对视的视线,望了望根本看不见的玉微,并无半分惋惜的假意感叹道:“哥,你这是做什么?不甘心?还是后悔了?可惜啊,都晚了,你犯了错,微微根本不可能原谅你。”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呢,你就算前几天没有做什么,微微也不可能继续和你在一起。毕竟我们都在一起好几个月了。这个事情吧,你也千万别怪微微,总不能只允许你绿了我家微微,还不允许我家微微偷吃吧?” 他根本不怕惹怒靳言,靳言越是生气,他越是高兴。他的快乐,向来建立在靳言痛苦的基础之上。 靳言眼神一肃,义正严辞地警告:“靳简,你不小了,应该懂些分寸,别和哥开这种玩笑。” “玩笑?”靳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了起来,“哥自欺欺人的功力最近是与日俱增,堪比神速啊。” 靳言皱眉。 靳简恍若未觉,继续笑道:“微微是我女朋友,和你毫无关系,还请哥让一让,别打扰我和我女朋友亲密。扰人好事是很不道德的,想必哥不会这么不明事理吧?” 他特意咬重了女朋友三个字,像是生怕惹不怒靳言一般。 分卷阅读8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靳言面色瞬间变得冷若冰霜。 他道:“微微是我女朋友!” 靳简神色嘲讽地看着靳言:“哥,你忘了?你们已经分手了。”他朝他身后招招手,言笑晏晏:“微微,你说,你是谁的女朋友。” 本来准备一路装作傻白甜,坐看互掐场面的玉微,突然被两个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只感觉一时间汗流浃背,额头冒着虚汗。 靳简鼓励地道:“微微别怕,我哥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你只管说实话就好,一切有我。” 玉微看了看靳简鼓励的目光,又为自己打了打气,方才鼓起勇气对着靳言道:“我和你已经分手了。” 但声音依旧细若蚊蝇,不过两个男人挨得近,自然也就听见了,靳言尤甚。 她没有说她和靳简是什么关系,但是却直接否定了靳言。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靳言恍惚间觉得温暖的室内好像有刺骨的冷风迎面刮过,凉彻心扉。他无意识的死死捏紧了双拳。 靳简挑眉,望向靳言,语气张扬肆意:“听见了吧?微微选的是我。” 他趁着靳言呆楞的时间,拉着玉微就往包间外走,干净利落的道:“看来今天的饭是吃不成了。” 靳言没有追上去,眸光沉沉,他微微扬高声音,质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声音中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苦涩。 靳简没有回头,也按住了玉微想要转过去的头,走得潇洒:“反正在微微和你分手之前。” 靳言慌乱之下口不择言:“玉微,你也不过如此。明明一早就背叛了我,那天还装得如此伤心欲绝,是给谁看?靳简吗?想要博取他的怜惜?” 靳简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却感觉怀里的人儿身子莫名地瑟缩了一下。他怜惜地搂紧她,越发加快了脚步。 他忽然间觉得,今天不该带她来见靳言。 靳言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见。玉微却是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无声无息,只眼角有泪光闪烁。 少年没见过安慰过女生,以往最多也只是看见沈媛在他面前哭,但那时他心里只有烦闷,完全不会管她。 如今娇娇怜怜的人儿哭起来,少年却是心都乱成了一团,他手足无措地为她擦拭着眼泪,笨拙地安慰道:“微微,不哭了。” 微微。 这个在他心间百转千回的名字,一朝从舌尖念出,酥酥麻麻,连带着心间都颤栗起来。 哭得梨花带雨的娇人儿更是让少年怜惜不已。他抱住她,温热的指腹下是她滚烫的泪珠。 玉微没有挣扎,埋进少年怀里哭得悲戚,泪湿了他的衬衫。 浅色的衬衫上晕染开一大团水渍,若是换个人,他只怕早就嫌弃得要跳起来,但这是玉微,少年毫不在意自己的衬衫脏了,甚至体贴地问:“这一块脏了,微微要换个地方吗?” 玉微不答,依旧无声哭泣着。 良久,她哭得累极了,方才从少年怀里抬头,眼眶红红,鼻音浓厚:“对不起,我弄脏你的衣服了。” 高大英俊的少年笑得傻气:“微微不伤心了就好。” 他看了看她红肿的眼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自己的外套往玉微身上一搭,快速跑远,话音消散风中:“微微等等我。” 少年步伐矫健,不过片刻,便跑得没了影儿。 春末的风还夹杂着些许凉意,北方的风又尤其干燥,迎面刮过便能感受到深深的燥意,不似南方的温润潮湿。 玉微站在路灯下,拢了拢靳简的外套,薄薄的黑色外套还残留着属于少年的气息。清新的气息萦绕在她鼻息间,时间越久越浓郁。 …… 靳简把商场一楼跑了个转,想要买一袋冰水,兜兜转转了半天,却没有发现一个店铺有卖冰块的。他想起站在风里的玉微,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跑去二楼,一路横冲直撞。 等到了二楼他才突然间想起,可以直接去冷饮店买冰块。靳简猛地敲了敲自己的头,往回跑。 靳简急匆匆地跑进一家冷饮店,差点和出来的人迎面撞上,好在最后刹住了脚步。 推门而出的女生本来很生气,想骂一句走路不看路啊,结果看见面前的男生高大俊美。最难得的是他的气质,高贵冷峻。 女生立刻翻过了怒容,笑得温柔:“这位帅哥,你走路应该注意一些,这次遇上的是我这样温柔的还好说。要是遇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那可就解释不清了……哎哎哎,帅哥,别跑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靳简懒得听女生磨叽,道歉后就径直走进了冷饮店。这样搭讪的,他见得多了。 女生见靳简走开,不死心,屁颠儿屁颠儿地掉头,跟上了靳简,一路叽叽喳喳:“帅哥,我跟你说啊,你这样没礼貌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她显然忘记了靳简刚才给她道过歉,只是她沉迷靳简的容貌无法自拔,于是自动忽略了。 靳简完全无视女生的骚扰,查看起饮品单。这时,他才 分卷阅读8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想起,他竟然不知道玉微喜欢喝什么,不喜欢喝什么。 他急于回去,遂直接点了一杯店长推荐。 不过一分钟,一杯热饮便做好了。靳简提着买的热饮和冰块就往外走,无视了店内一大波惊艳的目光和那个烦人的女生。 女生本来还想再追上去,奈何靳简跑得太快。 第46章 殊丽无双(二十一) 玉微站在路灯下,无聊得低头数起倒映在路面的树叶来。偶有微风拂过,树影凌乱,所有努力尽废。 但她并不生气,而是耐着性子又重新数了起来。 靳简提着饮料跑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单薄瘦小的人儿低头的模样。 昏黄的灯光拉长了她的影子,纤纤细细,单薄得吓人,仿佛风一吹便能倒下。他从来没注意过,原来她这样瘦弱,就像他没注意过她喜欢喝什么一样。 靳简紧了紧手中的袋子。袋子窸窸窣窣,惊到了对面的人。 玉微抬头,问:“你刚才去哪儿了?”温温柔柔的声音一如往常,如果忽略那浓重的鼻音的话。 她调整情绪一向很快,但终究是强装镇定,脆弱得很。 靳简细心地把热饮的吸管插好,方才递给玉微:“给你买了一杯饮料,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我就随便点了一杯。” 像是怕玉微觉得他不知道她喜欢喝什么,不够体贴,少年紧张地补充道,试图挽救自己的形象:“女孩子还是少喝冷饮的好,所以给你买了热饮。” 玉微伸手接过,吸了吸鼻子:“靳简,谢谢你。” 靳简靠近玉微,从袋子里掏出了那两块包好的冰块,轻柔地敷在她的眼眶上,辗转滚动。 他解释:“哭了以后用冰块敷敷,会好受一些,还能消肿。” 这些都是他听家里的张妈念叨的。沈媛经常在他面前哭,最开始的时候,张妈还会怜惜沈媛,跟他说要怎么安慰女孩子。他听得多了,自然也就记下了一些。 …… 靳简送玉微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他将所有礼物都放在了沙发上,却不舍得离开。 这一次离开,就是几年。 他还想再看看她。 少年的目光真切而渴望:“微微,我能再抱抱你吗?就要离开了。” 玉微扬起笑容:“好。” 少年用力抱住玉微,紧紧扎住她的腰身,将头埋进她的秀发间,深深呼吸着,贪念着她的味道。 玉微回抱住他,一本正经的教训道:“要叫我老师,没大没小。” 少年执拗地喊道:“微微,微微,微微……” 玉微无奈拧眉,强调:“老师!” 少年:“微微!” 玉微:“老师!” 少年:“微微!” 玉微:“……” 最终玉微败下阵来,罢了,反正他都要离开了,便依了他这一次又如何。 靳简凑近玉微耳边:“老师,我会想你的。” 玉微笑笑道:“我也会想你的,记得好好学习,一定不能辜负老师的希望。” 时间终有尽,靳简即使再不舍,也只能离开,扣上门的前一刻,他问:“老师,等我回来,好吗?” 玉微笑,灿若春华:“好。” 靳简微笑着关上了门。即使知道她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有她这一句话,足以。 …… 洛沉走进大厅的时候,恰好和出电梯的靳简遇上。 靳简面色平静。 洛沉眼神淡漠,手却不自觉地捏紧。今天老师让他自己回来,便是因为要和靳简一起出去吗? 即使如此,洛沉也并不想搭理靳简,准备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擦身而过的瞬间,靳简低语:“我要出国了,但愿你能守好老师。” 洛沉脚步未停:“你该走了。” …… 洛沉走进房间的时候,玉微正在整理靳简买的那一堆礼物。 东西太多,她已经有些翻不过来。 洛沉扫视了那些礼物一圈,状似无意地问道:“老师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逛街,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他知道她很懒,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让她自己去逛一天的街,还买这么大一堆东西,根本不可能。只会是有人帮她,她才会这么做。 玉微仿佛并没有听出来他的言下之意,仰起头,瘪瘪嘴,解释道:“靳简要出国了,说是和我一起出去玩一天,结果还是他给我买了一大堆礼物。” 她说着,翻了翻那堆积成山的礼物,而后气馁地捞捞头:“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礼物胡乱堆叠着,她这样一翻动,本就摇摇欲坠的礼物,直接纷纷倒塌,砸落了一地,好几个礼品包装盒直接滚落了几米远。 洛沉恨不得撕碎这堆礼物,面上却云淡风轻:“要不直接邮寄回去?” 分卷阅读8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微迟疑:“不好吧?这是人家送的,都帮我搬到家里了,如果直接送回去,靳简会不会觉得这是我讨厌他,所以才不收他的礼物。” 她歪着头,想了想,打了个响指:“啊,有了,要不我买些礼物作为回礼吧。” 洛沉立刻阻拦:“不行。” 老师怎么可以给那个对她心怀不轨的男人买礼物。 “为什么?” 洛沉一本正经,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反驳的话:“靳简是老师的学生,送老师一些离别礼物,老师收下便是,不用想太多。” 玉微似有所悟:“好像也是……” 洛沉煞有其事地附和:“事实如此。” “嗯,那我就收下吧。”玉微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兴奋地拆起礼品盒来。 虽然很多都是她自己挑选的,她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她就是对拆礼品的过程有着狂热的执着。 洛沉见玉微不再执着于给靳简送礼物,方才松了一口气。 …… 靳言双腿叠合,沉默地靠坐在空旷奢华的客厅沙发上,几个小时都没有动过一分一毫。 管家看了看已经很晚的时间,走近靳言,低声询问:“大少爷,要用晚餐吗?”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少爷这般沉默颓丧的模样,上一次见还是在夫人先生去世的时候。那时候,整个靳家风雨飘摇,大少爷曾为此颓丧过,却也没有如今日一样的悲伤沉重,像是被抽去了三魂七魄般。 靳言烦闷地拉了拉领带,冷声道:“不用,你关了这客厅的灯,叫所有人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管家了解靳言说一不二的性格,挥手示意所有人下去后,便也关了灯离开了。 夜越发浓厚,靳言才觉得思绪越发清晰明了起来。 清醒下来后,他忍不住把今天和以往发生的事情都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越想越是不对劲。 他虽然算不得很了解玉微,但也知晓以她的性格是绝对做不出出轨这样的事情的。更何况,今天她一开始看见他,显然也是惊讶不已的,甚至她对靳简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抵触。而且,那日,她看见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时的伤心不似作假。 这样一想,靳言觉得靳简的话和他的行为处处皆是漏洞。他眼中迸射亮光,所以,微微只是气愤他劈腿了吗? 他厌恶他人对他的猜忌,至今也是。但玉微是例外。 那日,他第一反应的确是厌恶,所以才默许了她的分手。不过是一个他稍微有些兴趣的女人,并不值得他动摇底线。他以为他很快就能忘记她,毕竟他公务繁忙。 但他发现,他错了,分开后的这几日,他对她的思念不减反增,越发欲罢不能,甚至一度到了无心处理公司事务的地步。 这种思恋在今天看见她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可是,他气急之下,却口不择言的气走了她。 便是靳言再迟钝,再不解风情,此刻,他也反应了过来。她在他心里已经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了。 第47章 殊丽无双(二十二) 靳简回到靳家的时候,发现靳家客厅百年不关的灯竟然关了,而且客厅竟是没有一个人,死寂一般的安静着。 似是想到什么,他目不斜视,准备穿过客厅,直接上楼。 “靳简。” 冷彻低沉,如钢琴般优雅悦耳的男声响彻客厅。 靳简止住了即将迈步上楼的腿,看向坐在沙发上,冷漠倨傲的男人:“这么晚了,哥还不睡?” 落在他视线中的是清冷的月色,和与月色一般清冷的男人。 靳言自沙发上站起身,即使是穿着一身起了褶皱的西服也丝毫不能折损他威严凌人的气势。 他道:“你强迫微微了?” 冷寒的声音裹挟着冷月,似十二月的冰刀席卷着寒风,扑面而来,能冻得人手脚冰凉。若是一般人,早已经吓得腿脚发软。 但靳简是和靳言一样,从小接受疯狂的精英教育的人,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即使是泰山崩于顶,他也依旧能够面不改色。 靳简镇定非常,淡定地否认道:“哥你真好笑,我为什么要强迫我女朋友?” 他处处不忘强调玉微的身份。 靳言危险地半眯起眼眸打量着靳简。靳简坦坦荡荡,站得笔直,没有半分心虚感,任由靳言打量。 靳言问:“你说你和微微在一起几个月了?” 靳简回答得干脆:“是。” “我不信。”靳言言简意赅地分析着靳简言语和行为之中的漏洞。 他自以为自己洞悉了一切,他自以为还能挽留,以为她还爱着他。 他不经意间想起她顾盼神飞的模样,心尖微颤,跳动不已。 靳简并不急于打碎他的美梦,他似乎已经能够料到盲目自信的他这次会摔得有多惨。只是可惜,他明天就要出国了,看不见这场好戏 分卷阅读9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 他走近他身边,笑着低语:“那我祝哥早日得偿所愿。”这场白日梦,他也该醒了。 语落,他干净利落地转身上了楼 …… 靳言坐在包厢里忐忑不安地等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次,他没有不耐,只有无尽的不安。 近乡情怯,同理,他期盼玉微到来的同时,也害怕着她的到来。到最后,坐立不安中,他以为不过过了片刻的时间,竟然已经两个小时过去。 微微迟到了。 两个小时。 他打电话约她出来见面的时候,她答应得很是爽快。他以为她是愿意和他重新在一起的。 但是如今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她为什么还没来? 靳言皱眉,本就忐忑的心更是被高高悬起。他不断为玉微找着理由。 也许是堵车了。 三个小时后,包厢的大门从外面被侍者推开。 玉微一袭雪色长裙,娉婷婷地迈着步子走进了包厢,飘逸的长裙随着她的步伐细碎地散落,洒落了一室柔白,犹如纯净剔透的暖阳洒落人间。 刹那间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靳言看着玉微,眼底闪过惊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用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唤道:“微微,你来了?” 他起身,殷勤地为她拉开椅子。 玉微施施然落坐下来,用手支起下颚,笑意盈盈:“久等了吧?” 靳言下意识地否认:“不久,我也才到。” 玉微闻言,盯着靳言,若有所思。 靳言在她热烈的目光下,如坐针毡。 良久,玉微笑,天真无邪:“也是,你向来这样迟到,瞧我这记性,分手不过几天,我竟是险些忘记了,你不会怪我吧?” 靳言看着玉微娇娇俏俏的模样,一时无言,竟不知说些什么。他恍惚间想起,他和她过往那些日子,竟是没有留下多少美好。以至于他现在回想的时候,回忆只余空白。 玉微仿佛没有看见靳言突变的脸色,兀自笑着述说那些过往。 她每说一句,他心间的愧疚便又多一分。 她一声声无心的数落,字字入得他耳,落得他心。 终于,靳言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打断了她:“微微。”他怕他再听下去会羞愧得无地自容,以至于不敢再奢求她的原谅。 她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尾音微微上挑,酥得人心都软了:“嗯?” 靳言踌躇片刻,放低姿态,眼神渴求地道“我们复合吧。” 不是问句,是肯定。 他终究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上位者,即使想要认错,一时半会也拉不下来那个脸,请求复合已经是他暂时能做到的最多。 玉微沉默片刻,眼底的柔和消散殆尽,寒霜尽显。 靳言莫名有些慌张,心跳都乱了。 她斜睨了眼靳言,纤纤玉指指着落地窗外的潺潺景观溪流,冷声道:“你看这溪流,如果你能两次踏入它,我就重新和你在一起。” 靳言沉默。 他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并不想和她复合。运动是绝对的,没有人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 玉微歪着头,状似疑惑问:“不能吗?”她轻轻一笑,眼角似有百花盛开,“不能就对了,覆水难收。” 她冷笑着质问:“靳言,我曾经那么爱你,直到如今,我也不能说完全忘记了你,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靳言听得玉微心里还有他,急切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连踢倒了椅子也毫不在意。 他拉住她,目光灼灼,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期盼:“微微,既然你还爱我,我们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玉微没有挣脱靳言的手,只是轻轻瞥了一眼,而后用空着的那只手拿起餐桌上的两杯饮料,直接往靳言头上倒去。 靳言不闪不躲,扑头盖脸的汁液洒了他一身,从头到脚。一身昂贵的黑色手工西装上全是果汁的印迹,头发上还残留有细碎的果粒,狼狈滑稽至极。 玉微看了看自己的杰作,颇为得意,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不少,她扯扯他湿透了的衬衫,无比平静地道:“衣服能干透,但是衣服上的印迹却无法完全清除,即使是洗过一遍又一遍,也终会留下痕迹,同理,死了的心还能活吗?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当做从来没有过?破镜即使能够重圆也会满是裂痕。” 靳言嘴唇翕动,还欲挽留。 “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三年!”玉微声音突然大了几分,语气愤怒,眼中是无尽的失望。 那掷地有声的质问,无端听得靳言心头勒紧,无法呼吸。他不敢抬头直视她的目光,却依旧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心灰意冷。 “三年不是三个月,更不是三天,你竟然连我喜欢喝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来不喝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玉微扔掉两个精致的玻璃杯,用嘲讽的眼神盯着靳言,“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挽留?” 分卷阅读9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靳言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他以为依着她那温婉的性子,心里又还有他,最多也只是生生气,不久后便会原谅他。可是,看见她眼中只余嘲讽冷漠的时候,他却忍不住害怕了。 他不自觉间,丢下了所有尊严,卑微地乞求道:“我会改的。不好的一切,我都会改掉的,你相信我,不要放弃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玉微毫不留恋地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走得像那天那般决绝而潇洒,没有半分犹豫。 她道:“靳言,如果……我是说如果,那天你解释了,我也许还会回头,还会原谅你,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我彻底死心了。你我之间,连最基本的坦诚相对都做不到,谈何余生?你也不必再追上来,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因为我已经不再在乎。你如何,都与我无关。” 靳言想要追上去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一双狭长的眼眸中满是悔恨与痛意。 他站在原地注视着她一步步走远。 她袅袅娜娜的背影,那么美,仪态万千。可惜再也不属于他。他以为可以挽回的,他以为无所谓的,事到如今,为什么会成了这样?他竟然除了放她离开之外别无选择。 靳言险些站不住,若非扶住一旁的墙壁。他脑海中不断翻腾的是她那句“不在乎”。 她不在乎…… 她怎么可以不在乎? 她明明那么爱他。 靳言像是突然清醒,疾步跟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玉微。他痛苦地喃喃:“微微,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最后一次,我保证。”他姿态放得极低,卑微入尘埃,像是忠诚的仆人卑微地奢求着主人一个无意间,小小的恩赐。 玉微突然笑了,肆意妖冶,犹如带毒的罂.粟,剧.毒致命却又让人欲罢不能,明知是死,却依旧让人疯癫痴狂。 靳言听见笑声,慌张,恐惧,种种负.面情绪瞬间席卷他的心头,心中的惶惶不安霎时达到顶点,拥着玉微的手在不自觉中松开。 玉微转身,眉目疏冷。 她道:“好啊。” 惊喜来得太突然,靳言快要被这巨大的惊喜淹没,好半晌不知作何反应。最终,他只颠三倒四地反问:“真的吗?……微微,是真的吗?” 玉微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地捋起了鬓发,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靳言的着急一般。 靳言不敢催促她。 良久,她再次肯定了他的话:“是真的。” 靳言高悬的心像是忽然有了着落,他蓦地松了一口气,强行忽略了心里隐隐的不安。 他虽然高兴,但到底还心有余悸,不敢太过嚣张,甚至不敢轻易触碰面前的人,他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无痕。 半晌,靳言缓了缓情绪,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触摸面前的人儿,以验证这一切都不是虚幻。 玉微不闪不避,任由靳言触碰。 第48章 殊丽无双(二十三) 掌中温热柔软的触感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微微说要再给他一个机会。 靳言一边抚摸着她的脸颊,一边惊喜地大喊着玉微的名字:“微微……” 他拥她入怀,高兴得不知如何表达,只不断反复念着她的名字,仿佛怎么也念不够。 他眉开眼笑地规划着他们的未来。在他的未来里,他们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们会带着他们的孩子去环游全世界。 玉微如一个局外人,冷漠地旁观着靳言的兴喜若狂,只准备在他最高兴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靳言眼底唇角皆是柔和的笑意,不似平时的冷峻,越发衬托出他的俊美出众。 可惜,玉微无心欣赏,她轻轻踮起脚尖,双手搭着他的肩头,如樱桃般小巧红润的唇贴近他的耳边,低声呢喃,声线温柔宛如情人低语,说出的话却是冷酷无情:“如果你去精神病院呆四年还精神正常,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靳言面色僵硬,不可置信看向玉微:“微微,你刚才,说什么?” 玉微耐心极好,生怕他听不懂,又一字一顿的给他解释了一遍:“我说,如果你去精神病院住四年,像精神病患者那样住四年,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靳言半晌没有动作,仿佛石化为雕塑。他以为她原谅他了。原来不是。 不过片刻间,他已经经历了几场大起大落,心间几近麻木,再也感受不到半分痛意。 玉微见靳言半晌都一动不动,便失去了兴味,轻轻推开了他,转身离开:“没意思,我走了。” 靳言下意识拉住了玉微的手腕,神情晦涩:“你就这么恨我?” 玉微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你说呢?” 靳言问:“不能换一个要求吗?” 玉微摇头:“不能。” 靳言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玉微明白了他无声的拒绝,没说什么,只是最后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这一次,靳言没有挽留 分卷阅读9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而是站在原地,看着玉微走远。 他想,即使再爱她,也不能这样纵容她肆意践踏着他的尊严。这样无理取闹的她提出了这样无理取闹的要求,他拒绝才是正确的。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去精神病院住四年。 世界上的女人并非只有她一个,他也并非非她不可。今天来找她,是他疯了。这一次他一定要彻彻底底忘掉她。 但,有些事情并非事在人为。有些人,越是想要忘掉便越是忘不掉。 还没到一个月,靳言便已经全线崩溃,他真真正正放下了所有尊严,给她打了电话,卑微地问那日的话还算数吗? 得到的却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她说:“你猜?” 他不知道她话里的真假,但如果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想,他愿意试一试。 那天,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能忘记她,所以才拒绝了她那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但这二十多天来,他尝试了一种又一种让自己不去想她的方式,以图忘记她,却次次皆是无疾而终。 若不是身为男人的自尊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早已经坚持不下二十多天。但,二十多天也已经到达了极限。他想她,很想很想。 他终于彻底认输。 …… 六月八日 正值盛夏,太阳西斜,虽然已经不是晌午,但那火红的光芒依旧肆意炙烤着大地,带着能把人烤化的疯狂热意,地面已经被烫得不敢落脚。浓密的树荫里,知了叫个不停,扰人心弦。 就在这样热得不可思议的夏日里,全国每所中学的门口却是围满了一群焦急等待的人。即使再热的天气也不能阻拦他们等候自家孩子高考完的心。家长们一边打着伞,一边擦着额头不断冒出的汗水,翘首以盼。那汗水是热得,也是紧张得。 随着一阵长长的铃声响彻云霄,死寂一般的教室里,高考生们立刻自觉的站起身,不敢再写一个字。 监考老师收完英语卷子后,考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出了考场。洛沉越过一群又一群的人,疾步踏出了教学楼。 即使已经和她说过千万不要站在太阳下等他,可他仍旧止不住地担心她会不听他的话,毕竟她那么傻。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洛沉远远就看见了人群中的玉微。即使面前千万人,他也依旧可以从茫茫人海中捕捉到她的身影。 洛沉走到玉微身边,担忧地问道:“老师,你怎么站在这里?” 玉微将太阳伞稍微往洛沉那头挪动了一些,一把诺大的太阳伞犹如浓密的树荫般,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两人,浅浅的凉爽袭来。 她道:“我想早些看到你。” 他明知道她的话不是他想的意思,心却依旧忍不住极速地跳动起来。 他道:“老师,你不想问问我考得怎么样吗?” 玉微肯定地道:“我们家洛沉自然考得最好。”语气中是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今晚想吃些什么?我们出去好好庆祝一番。” 洛沉接过玉微手中的伞,伞柄倾斜,为她遮挡住了所有毒辣的阳光。 他述说着隐晦的情话:“老师喜欢的我都喜欢。” 玉微拽住洛沉的衣袖,示意他现在是红灯,需要等等。她笑着调侃道:“你啊,永远这么没主见。看你以后找个女朋友嫌弃你怎么办。” 洛沉低声道:“我不要别人。” 飞驰而过的车的轰隆声冲淡了洛沉的声音,玉微没听清,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洛沉止住了脚步,凝视着玉微拽住他衣袖的白嫩小手。 半晌,他轻轻抬手,小心翼翼地探上了她的手,眼角留意着她的神情,生怕她生出抵触,厌恶的情绪来。直到他完全握住了她的手,她依旧像是毫无所觉般,兀自盯着红绿灯。 他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唇角微翘起。 骨节分明的大手完全包裹住了柔若无骨的小手,像是能为小手掩住所有风雨,为它带来一片安宁。 玉微瞪了一眼笑得开怀的洛沉:“傻笑什么?绿灯了。” 她迈开步子,率先踏步过马路。 洛沉握住玉微的手,紧随其后。 …… 疯狂了一晚上,玉微回到家,快速洗漱了之后便睡下了,几乎倒床便睡着。 凌晨两点 “咔嚓——”卧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 还没睡的系统听见门响声,差点吓得跳起来,看见进来的是洛沉之后,系统就直接忽视了他,继续嗨了起来。 反正洛沉不会对粑粑做什么,最多只是想睡了粑粑而已,所以它一点都不担心。要是真睡了,粑粑也不亏,器.大.活.好的小鲜肉。系统暗戳戳地想。 它才不承认它已经被粑粑带偏了,它可是一个正经的虐渣系统。 洛沉踏着月色,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玉微的床边,他眸底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眷念和疯狂。 他生怕惊醒 分卷阅读9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了玉微,轻轻坐在了床角,指腹一寸一寸滑过玉微脸颊,每一寸都细细摩挲。柔腻细滑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他的指尖忍不住下移,终于在触及她领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洛沉低头,以吻封缄。 他怕他再忍下去就要疯了。 这几个月,虽然靳言和靳简都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他和她的距离却再也无法近一步,始终停留在师生之间。 他也知道不能逼她。她纯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偏偏伦.理观念又极重,把师生关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强调着他们之间的师生关系。他曾经以为是她对他的心思有所察觉所以在隐晦地提醒他注意分寸,可是她偏偏又似对他的暧昧举动毫无所觉,单纯得教他不知如何是好。 几个月来,他都不敢逾越雷池半步,恭恭敬敬的谨守着师生之礼,不能再近一分。 直到今天,他高考完,高中生涯正式结束,她再也不是他的老师。即使曾经是,往后也不再会是。 她会是他相守一生的妻子。 洛沉眼角眉梢的皆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妻子…… “洛沉。” 寂静的房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了犹如沉醉在梦中的洛沉,他试探着唤道:“微微?” 他不知道此刻到底是希望她醒来多一点还是希望她继续睡下去多一点,但他此刻狂跳不止的心却不能作假。他很紧张,害怕她醒来的同时又很期待她醒来。 只要她醒来,他就再也不用伪装,他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她。即使她排斥,厌恶,他也不会放弃。 然而床上睡得正香的玉微仅是翻了一个身,便又继续沉沉睡去。 洛沉意识到她刚才唤他的名字不过是梦中呓语。他心底放松的同时也浮起一丝微弱的失落。但他是高兴的,至少她的梦中有他,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第49章 殊丽无双(二十四) 高考成绩出来的前一天,洛沉便知道了自己的成绩,他毫无疑问地考了全市第一。 玉微眉开眼笑地抱住了他:“洛沉,你考了全市第一,想要什么奖励?” 洛沉摇头:“不要奖励。”他很清楚,他想要的,她暂时给不了他。 玉微不赞同地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就这么老沉呢?没有一点活力可言,活像一个小老头子。” 她鼓起腮帮子,佯装生气地扯了扯他的脸颊,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她不满地道:“笑一笑嘛!” 洛沉颇为配合地勾起唇角。俊美矜贵的少年清浅的笑耀人眼球。 玉微奖励地拍了拍洛沉的头,用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叹语气道:“我家洛沉果然还是笑起来更可爱。” 他在她心里永远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无论他做什么。只因为他比她小了几岁,她便从来不会把他当作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看待。 洛沉心里突然窜起一个念头,告诉她他爱她。 这个念头一旦窜起来,再也压抑不下去。就像是疯狂生长的野草,即使无人打理,却依旧顽强而迅速地疯长着。也像是被过分助长的嫩苗,明知不对,却遏制不住。 洛沉看着面前笑得纯稚无邪的玉微,心间的疯狂更是压抑不住。 他一把拉住玉微的手腕,轻轻一个用力,她便扑倒在他怀里。他低头,吻上了梦寐以求的佳人。 猝不及防被吻住,玉微脑海中有一瞬间的断层,分不清是在云里还是在雾里,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切。 洛沉在玉微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紧紧扣住她的头,舌尖横冲直撞地闯进了她的口中,四处扫荡,想要攫取她的气息。 好久,玉微方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随后呜咽着挣扎起来。 他没有放开她,而是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深深的吻一直维持到玉微已经完全无法呼吸,浑身瘫软,他才放开了她。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怀里的人儿。她白皙如凝脂的肌肤染上一层如桃花般的绯红,睫毛微微颤抖着,惹人怜惜。 洛沉额头抵上玉微光洁如玉的额头,鼻息间的热气喷洒在玉微脸庞,他沙哑着嗓音道:“微微……” 玉微波光流转的眼中漂浮着一层水雾,朦朦胧胧,明明是想生气地瞪着洛沉,可是她虚软漂浮的目光更像是一种诱惑,勾得人心痒痒。 他抬起手遮住了她那双诱人犯罪的眼,他动.情地喃喃:“我爱你。”说出了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 玉微的声音里充满不可置信:“你……” 她怎么想得到自己最看重的学生竟然爱着她。 洛沉细细吻着玉微的唇角,一点不肯遗漏:“拒绝无效。就算你拒绝,我也依然会深深爱着你,不会放开你,这辈子都不会。” 玉微错愕得完全忘记了反应。 洛沉忐忑地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你感受到了吗?它为你而跳动着,我不死, 分卷阅读9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它不息。” 玉微仅是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不合适。” 她没有追问少年分不分得清爱和孺慕,只是简单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愿意。 虽然一早就知道一定是这样的结果,但洛沉依旧忍不住有些失落。他执着地追问:“为什么?” “我不爱你。”仅仅是最简单的四个字,却最能伤人,伤得洛沉体无完肤。 她的任务还没完成,他现在告白,自然得不到满意的答案。 洛沉抱着玉微不肯撒手,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小孩,执拗而执着。他争取道:“爱情可以培养,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玉微笑而不答。 洛沉有些害怕,害怕她因此而讨厌他。他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霸道宣誓地道:“我不会放手,一辈子都不会。” 玉微用安抚吵闹小孩的语气安抚着他,她道:“如果你执着,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她松了口,不算是答应,但至少不是直接拒绝。 毕竟年少,即使心思再深沉,此刻的他依旧激动得语无伦次:“微微,谢谢你。”谢谢你肯给我一个机会。 心情复杂得像是坐过山车一样的他,此刻终于安全着陆。 此后的两个月,洛沉一直致力于想各种方法打动玉微,虽是效果甚微,但至少她不再端着老师的架子,对他亲近信任了许多,甚至有时候还会对他撒娇。 …… 九月十日 风景如画的京都大学正值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 开学季,浓密的树荫下是一个个支起的橘红色帐篷,帐篷下坐着的是高年级的学生,专门帮助新来报道的大一新生。 迎新的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瞧见不远处牵在一起的两个人,凑近旁边的好哥们身边低语:“看,新来的漂亮学妹都被占了,教我这种老光棍怎么办啊……这小子是哪个学院的?下手也太快了吧?” 另一个矮胖男生捅了他一下,调侃道:“得了吧,有这心情打望名花有主的,不如观望一下有没有其她的漂亮学妹。” 穿着橘黄色志愿者服的女生走近两个嬉笑打闹的男生,正色教训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正经点?果然不应该安排你们来接待新生。” 先开口的男生指着不远处,不服气地反驳道:“佳佳啊,不是我们不专心,而是小学妹太漂亮了,可惜名花有主。这些小子下手也太快了,简直教我痛心疾首啊。” 名叫佳佳的女生顺着他指的视线望去。斜漏着暖阳的疏影下,清隽矜贵的少年牵着一个窈窕纤细的女生。 女生轻轻一笑,波光流转间潋滟动人,映衬得那一片暖阳都失了颜色,唯独她一人耀眼无双。 男生则宠溺地牵着女生,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走丢,说是视若珍宝也不为过。 佳佳默默收回视线,咳嗽两声:“这一把狗粮,我吃……” 洛沉带着玉微走在京都大学的校园中。他一手紧紧拉着玉微,一手拉着行李箱,还时不时地侧眸看着身边的人,眼角眉梢皆是宠溺。 玉微任由洛沉拉着,兀自打量着许久未见的母校。 洛沉住的宿舍楼距离南门很近,不过几分钟就到了。 两人到寝室已经算是有些晚,其余三个人都到了,正在打扫着房间。 三个人甫一听见推门声,立刻抬眸,齐刷刷往寝室门口望去。 玉微娇俏一笑,对着三人打招呼:“你们好啊。” 男生寝室突然来了妹子,还是漂亮妹子。虽说今天是报名,男生寝室也有很多女人进出,但大多都是学生的长辈,一般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了,没见有几个这么漂亮的。 三人一时间皆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洛沉扫了一眼如狼似虎的三个人,把玉微拉至身后,疏淡而不失礼貌地道:“你们好,我叫洛沉。” 三个人当中,还是林易率先反应过来,他笑了笑,伸出手:“你好,我叫林易,是你大学四年的室友,还请多多关照。” 洛沉没动,林易伸出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 玉微揪了洛沉腰间软肉一把,握住林易的手,解释道:“你好,我叫玉微。还请你别介意,他就是一极端洁癖狂,超级不喜欢和人接触,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林易淡淡一笑:“没事,个人习惯,我们都能理解。”他看着面前可爱娇怯的女生,问:“你是洛沉的女朋友吗?” 洛沉长腿一迈,遮挡住了林易一大半的视线,他道:“微微是我女朋友。” …… 一直到离开寝室,玉微皆是闷闷不乐。 她嘟唇抱怨:“你干嘛总是不让我和你室友搭话?还和你室友说我是你女朋友,明明就不是。” 洛沉看着小猫般可爱的玉微,一时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迟早是。” 他害怕看见她老学究一般的模样,会让他有一种距离感,仿佛他们之间隔着 分卷阅读9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一道深不见底的天堑,无论他如何努力都触摸不到她。这样的娇憨就很好。 “这么自信?”玉微嫌弃地看着洛沉,颇为鄙视地道,“小心打脸。” 洛沉弹了弹玉微的额头,轻笑着道:“我不是自信,我只是相信自己不会放弃。我这样粘着不放,你就算是想要摆脱我都不行。” 他在对她的事情上,从来没有自信。一听见与她有关的事情,他就会自乱阵脚。 “牛皮糖,不理你了。”玉微捂住被弹了的额头,哼了一声,径直走远。 洛沉赶紧追上,拉住她的手:“属于你一个人的牛皮糖,黏性十足,黏一辈子都不够。” “哎,洛沉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油嘴滑舌了?” “不是油嘴滑舌,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洛沉拉开玉微的手,仔细看了看她的额头,怜惜地问:“疼吗?” 他刚才看见她捂着额头,吓坏了,以为她是被他的没轻没重伤到了。 玉微委屈地看着他,美目垂泪:“很疼。” 洛沉吓得手忙脚乱,慌张地问:“那我给你揉揉?……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一定注意。” 玉微看着洛沉紧张不已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甩开他的手,跑开了:“逗你玩的,一点都不疼。” 他完全没有用力,只是象征性地弹了她一下,怎么会疼? 洛沉宠溺地看着跑远的玉微,小跑着跟上:“淘气。” 此后的四年,两人都是在这样的玩闹中度过,师生之上,恋人未满。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到足以玉微忘记靳简和靳言的模样,短到不足以洛沉真正站在玉微身边。但这四年却足以靳简在国外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并一步一步瓦解掉靳言的势力,进而以雷霆之势完全掌控了靳家。 …… 四年后 八月的京都,热意侵袭。炙热的阳光普照大地,连树荫下散落的光斑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日头渐中,繁华的商业大街上行人无几。仅有的几个人也是握着伞,匆匆阳光下路过,不过片刻便穿入了商业大厦。 大厦中,透明的玻璃橱窗里摆放着精致的糕点。飘香四溢的香甜仿佛能透过橱窗扑进行人的鼻息间。 穿着一袭白色飘逸长裙的女人被那造型漂亮的蛋糕吸引了目光,忍不住挪步靠近橱窗。 她隔着一面橱窗的距离轻轻触碰着那些小糕点,眉眼弯弯。 不远处,一身西装革履的俊美男人看见了橱窗外的女人,冷硬的脸侧线条都变得柔和生动起来,周身笼罩上了一层温润。 他靠近女人,温和地唤道:“微微。”声音中满是怀念。 这四年,他太想她。 玉微侧过头,脸上还有一分未来得及收回的疑惑,她试探着唤道:“靳简?” 面前成熟稳重的俊美男人和四年前那个张扬腼腆的矜贵少年相差太多。她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第50章 殊丽无双(二十五) 靳简温和的神情一滞,她是快要忘记他了吗? 他曾以为他对她只是深深的喜欢,然而在国外的一千四百多个日夜里,他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想着她。要不是还有她支撑着他,他险些走不下去。 他也终于明白,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爱上了她,再也无法抽身而出。事实上,他也不想抽身。 他逼了自己四年,终于夺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力,终于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 玉微反应过来后轻轻笑了笑:“什么时候回国的?” 靳简呼吸一窒,状似漫不经心地道:“不久。”一个小时前才下飞机。 他没告诉她,他甚至还没回靳家老宅过,从机场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来赶来了这里。他疯狂的想见到她。 玉微像是重逢了阔别已久的老朋友般,随意地和他闲聊着,语气散漫:“这次回国是准备长久定居了吗?” 她迈着步子走进了蛋糕店,靳简紧随其后。 他答:“妻子想要住在哪里,我就跟着她定居在哪里。” 玉微半转过身,惊讶地问道:“你结婚了?” 靳简眸光紧紧锁住玉微,意味深长地道:“还没,但我准备向她求婚,如果她答应,我们立刻就结婚。” 玉微点了一份小蛋糕和咖啡后就将单子递还给了侍者。她并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惊喜地恭喜着他:“那很好啊,预祝你求婚成功。” 靳简直接点了一份和玉微一模一样的蛋糕和咖啡便将菜单递给了侍者。 他听着她漫不经心的语气,沉声道:“你就不问问我想和谁求婚吗?” 她就这么无所谓吗?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玉微搅了搅侍者端上来的咖啡,并没有回答靳简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看了看落地窗外神色匆匆的行人,眉眼微敛:“一转眼你们都可 分卷阅读9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以各自安家了,我也老了。” 靳简急切地握住了玉微的手,真诚地道:“你不老,一点都不老。” 她的面容依然和四年前一样耀眼,甚至更添一抹幽静恬淡的风韵。岁月仿佛对她格外眷顾,退去了那股稚嫩的青涩,她美得不可方物。 玉微抽出了手,避嫌似地往后靠了一分:“你不用安慰我。” “我不是安慰你。”他还想再说,却是无意中摸到了自己衣服中的戒指盒。他骤然清醒,差点被她岔开了话题去。 靳简重新扳回正题:“微微,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想逃避,他怎么能如了她的意。年龄从来都不是他们之间的阻碍。 曾经靳言是他们之间最大的拦路石,如今他们之间再无阻碍。 靳简拉着玉微就往蛋糕店门外跑去。尽管才回国,但他求婚的一切物品都已经准备完毕。 …… 南山山巅 雄奇瑰丽的山巅之上,百年松柏扎根岩石中,苍翠欲滴。一阵阵凉风袭来,吹散了那股燥人的热意。 树荫笼罩的天台上铺满了一片片正红色的玫瑰,绵延无际。那火红的艳丽竟压下了松柏的苍翠古朴,显出几分妖冶来。 玉微惊愕地望着面前的玫瑰。 靳简趁着玉微错愕的瞬间,拿出戒指,单膝跪地,凝视着她,郑重地道:“微微,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跳跃了恋爱这一步,直接求婚。他不是不愿意等她爱上他后甘愿嫁给他,他只是怕再等下去她就要嫁给洛沉了。 他虽然刚回国,但是在飞机上的时候早已经了解了她这四年来的点点滴滴。更是知道她对洛沉的松口纵容。 玉微后退一步:“我不愿意。” 虽然已经猜到了玉微会拒绝,但靳简依旧忍不住失落了一瞬。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她答应和他结婚。 靳简握住了玉微的手,半是威胁地道:“想必洛沉才出来工作吧?” 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算是不择手段又如何?这些都是他这四年来学到的。 虽然他没有说完,但玉微不傻,自然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她气得浑身发抖,好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 靳简以不可拒绝的姿态,强势而温柔地将戒指套在了玉微的无名指上。 他用赞叹的目光观赏着她佩戴着婚戒的手。精致简洁的戒指恰好圈住她的手指,在她手上烙印上了一个独属于他的印迹。 玉微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莫名觉得碍眼,她想要取下它扔掉。 靳简按住了她的手,沉沉笑道:“你不乖。” 他眷念地抚上她清丽的眉眼,下颚搁在她的颈窝,深深嗅着她的气息。 她的脸颊如此小巧,他一手便能掌握。 直到此刻,玉微才清醒的意识到,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单纯无害,连她哭泣都会紧张得手足无措的大男生。他已经长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一个她无法掌控,更无法反抗的男人。 玉微闭了闭眼:“你一定要这样逼我?” 靳简细细碎碎地亲吻着玉微的颈侧,沙声道:“你会爱上我的,你需要的只是时间。” …… 玉微回到家的时候,随手将那一本红色的小本子扔在了茶几上,疲倦地倚靠在沙发上。 不过几个小时,她竟然已经和靳简领了结婚证。 系统好奇地看了看那红色的小本本:【粑粑,你还真准备嫁给靳简啊?】 玉微一撩眼皮:【不然呢?】毕竟她现在其实已经是靳简的妻子了,只不过还差一个婚礼而已。 系统:【那洛沉怎么办?】……它好像记得粑粑说了要给洛沉一个机会的。 它眼痛的看了一眼红本本,觉得今晚可能会有一场狂风暴雨。 …… 将近八点,洛沉才一身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最近公务繁多,他总是要很晚才能回来。 洛沉将公文包搁在一旁,温柔地看着卷缩在沙发上已经睡过去的人儿。他明明已经告诉她不要在沙发上等他了,她却一直不听话。 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在沙发上睡容易感冒。” 熟睡的人儿并未醒来,只是睡梦中感觉不太舒服,无意识地抬手撇开了他的脸。 洛沉无奈地笑笑,她总是这么迷糊,还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他打横抱起她,准备转身上楼。 茶几上的一抹正红色却无意中吸引了他的目光。 结婚证 烫金的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洛沉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起来,他放下玉微,迟疑片刻,还是拿起了那本证书。 他的手有些莫名的颤抖,不敢翻开红色的证书。 洛沉看了看睡得正熟的玉微,不断暗示着自己,这本结婚证不可能是微微的,她答应过会给他机会。这四年来,他们一直相处得很好。 分卷阅读9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思考间,洛沉的手一松。 “啪——”结婚证掉落在地,摊开。 持证人上赫然是玉微的名字。 红色打底的照片上,左侧的女人面容秀美,一如既往温和的笑着。右侧的男人俊美出众,冷峻高贵。男人的冷峻越发衬托出女人的娇小依人,一对新人般配无比。照片上笑得灿烂的两个人像是嘲讽着他的自以为是。 洛沉瞳孔狠狠地一缩,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他捡起那一本证书,狠狠地撕了起来,直到把那本结婚证都撕碎,再也拼凑不完整,他却犹嫌弃不够解恨似地将那一堆废纸狠狠踢散。 零碎的纸片如雪花般纷扬在空中。 洛沉感觉浑身的暴戾因子都被激起,他用力扯过玉微,附身吻了上去,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没有丝毫往日的温和。 玉微被唇间传来的疼痛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洛沉阴鸷的眼神,莫名颤抖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她伸手,想要安抚他。 洛沉按住了她的手,大声吼着道:“那本结婚证书是怎么回事?” 玉微抿唇,眼神游移。 洛沉捏住玉微的下颚,板正她的脸,深深望进她的眼里:“告诉我,那本结婚证书是怎么回事。” 玉微依旧沉默。 洛沉喘着粗气,有一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就要心痛得死过去。她闪躲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本结婚证是真的,她真的嫁给了靳简。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要往门外走去,语气坚定:“离婚!立刻去和靳简离婚。” 疯了一样的洛沉完全忘记了民政局在这个点已经关门了。他只知道他要让玉微和靳简离婚,一刻钟都不想等待。 玉微反手拉住他,懦懦地道:“不……现在还不能离婚。” 简单的七个字,却把洛沉伤得体无完肤。 他无意识地松开了她的手,四肢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他嘶吼着质问道:“为什么?” 玉微抚上他清隽的眉眼,缓缓地道:“我会和靳简离婚,但不是现在,不要问我为什么。” 她环抱住他的腰身,头靠在他的胸口,听见的是他狂跳不止的心。 她道:“你等等我。” 洛沉攥紧拳头,没有抱住她。 “一个月,只要一个月。” 洛沉听见怀里的人儿微带哭腔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回抱住了她。良久,他终于认输,闭目颓然道:“好。”嗓音沙哑黯然。 “谢谢你。” 她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喉结,辗转舔舐。 他血脉贲张,却舍不得碰她分毫。他想把他们之间最美好的时刻留在新婚之夜。 她仰起头,娇娇一笑,媚眼如丝:“你不想要吗?” 他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嗡的一声炸开了。 她是他惦念了四年,渴求了四年的挚爱之人,怎么会不想要。即使是在梦中,他也梦见了她千万遍。如今她用这样勾人的眼神望着他,他怎么还能忍得住? 洛沉打横抱起玉微就往楼上走去。玉微拉扯着洛沉的衣服,笑得柔媚。 等到了卧室的时候,两人已经是坦.诚.相.见。 他是第一次,毫无经验,把她弄得生疼。 她扭着软弱无骨的腰肢,紧紧吸附在他身上,眼角眉梢皆是春意,白皙的脸颊晕染绯红,美不胜收。 她轻扬臻首,眼角垂泪,娇娇地喘着气:“慢……慢些。” 他额头汗水洒落在她眉间,越发快速地动了起来,怜惜地吻了吻她的唇角:“慢不下来。” …… 良久,狂风骤雨终止,她已经累得昏睡过去。 他拥住怀里的她,却依旧觉得心间空虚无比,仿佛无论如何也填补不上那个漏洞。 怀里的人儿轻轻地翻了一个身,他立刻紧张地抬眼看向她,生怕她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确认她只是睡着了习惯性的动作后,他才放下了心,而后笑了笑,苍白而无力。终究是栽在了她手上,除了等她,还能怎么办呢? 放手?他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 第51章 殊丽无双(终) 一个月后 婚礼在京都最大的酒店举行,虽是白日却是华灯高照,入目之处无一处不精致奢华。 玉微身着一袭纯白色的抹胸婚纱,安静地坐在休息室等待着婚礼开始。 休息室房门被打开的时候,玉微微笑着转身:“简?” 靳言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她一袭婚纱,美得夺人呼吸的模样。 她穿着一袭纯白婚纱,秀发半挽,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像是误落人间的精灵,优雅空灵。 她要结婚了。他终于清醒的意识到。 靳言沙哑着嗓音道:“你说过只要我在精神病院呆四年还精神正常就给 分卷阅读9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我一个机会的。”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痛苦绝望。 他苦苦等待四年的期望竟是一场空吗? 他以为只要他能熬过这四年他们就能回到过去的。可是如今这算什么?她要嫁给靳简,成为他的弟妹。 他如囹圄囚徒,困住了自己,却困不住早已经远去的她。 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天真浪漫:“啊,其实我开玩笑的,没想到你当真了。” 靳言艰难地挤出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嘴唇张张合合,却是喑哑得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调。 终究是他负了她的一片深情。 可他明明已经知道错误了,却为什么终究无法挽回。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恨不能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只有他和她。良久,他听见她一如往昔温婉可人的声音:“靳简很爱我,远比出轨的你更疼惜、更理解我。” 他还想再卑微地乞求,他想说他会改的,他想说他今后不会再错的,他想说的还有很多很多,可也正因为想说的太多,却不知从何开始,可是她却不愿意再听他说话,抬手捂住了他的唇。 她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靳言拉下她的手,无意识地反问,眉目间满是茫然无措:“第一次见面?” 他恍惚间忆起他们初遇的那一天。 那日,阳光正好,趴在桌子上的清丽少女在课间被点到名,在同桌的提醒下,怔怔地站了起来,圆圆的猫眼中漂浮着一层朦胧的睡意,娇怯可爱。 只一眼,他便心颤不已。 回忆被无限拉长,过往如一幕褪色的电影一帧帧地浮现在脑海中。一转眼已经过去经年,曾经的清丽少女,如今再也不属于他,她穿着婚纱终于要走出他的世界,走向别人的怀抱。 靳言身体一恍,几乎站立不稳,心却蓦然波澜不起了。当疼痛达到极致,心早就已经麻木,分不清是剧痛还是平静了。 玉微手搭在靳言的肩头,踮起脚尖,温软的唇蜻蜓点水般轻轻触了触他的唇,转瞬即离。她微暖的唇终是温热不了他的寒凉。 她轻缓而坚定地道:“看来你还记得,我也记得,我记得我们之间过往的一切,可正是因为记得太清楚,所以我们之间才该结束了,我已经太累了。就到这里吧,从此以后,不爱不恨。你该还我的,这四年来也已经还完了” 比恨更深的惩罚,其实是不爱。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因为不爱,所以无动于衷。 最后一滴泪顺着她仰起的头从眼角悄无声息地滑入发鬓深处,那是她积攒多年的怨念终于散去,此后再无爱恨。 她提起长长的婚纱裙摆,挽着短短的发,带着那段长长的岁月,那时短短的甜蜜,转身离开了他。 像是回忆迷雾散尽后的片刻清晰,她的背影渐渐远去,踏进柔和的白光中,直至再也看不见。 他们之间,终于有了一个句点。 来日方长,他的身边却再也不可能有一个她。 他恍惚间听见窗外优雅悦耳的钢琴声响起,暖阳翻过落地窗,洒落一地金黄,室内却再也没有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今天,九月九日。 她离开了他,永永远远。 …… 婚礼仪式在酒店中露天的草坪上举行,诺大的草坪上铺满了深蓝色的玫瑰,如浪似海,娇艳欲滴。 玉微挽着父亲的手腕,伴随着优雅的乐曲踏上了红毯,白纱遮面,神秘朦胧。 靳简一身白色西装,笔直地站在红毯尽头,优雅地笑,凝视着玉微一袭白色婚纱的模样。 他已经迫不及待,用眼神催促着司仪。 司仪不敢耽搁,眼神一肃,正色道:“有请新娘上场。” 他疾步走近,从她父亲手中接过她的手,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牢牢地被他掌控在掌中,他才觉得心间平静了些许。终究是强求,学不会心安。 冗长的司仪致辞与证婚人宣读婚书后,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证婚人是靳氏家族德高望重的长者,年至古稀,慈眉善目,一身黑色西装,神色庄严肃穆,凝视着靳简:“靳简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玉微女士为妻,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靳简不等证婚人话音落下便落地有声地答道,虔诚而迫切:“我愿意。” 她分明已经是他真正的妻子,即使没有这一个仪式,但此刻他却无端觉得紧张,心间甚至隐隐氤氲着不安。 证婚人转眸,看向玉微,又问:“玉微女士,你是否愿意嫁靳简先生为妻,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新娘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宾客已经窃窃私语起来,连证婚人也忍不住皱起眉头,玉微却是半分没有受到干扰,依然沉默。 坐在台下的洛沉忍不住攥紧了双 分卷阅读9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拳,掌中冷汗淋漓,湿润了手心。她说过,等她一个月,今天恰好是一月之期。 靳简心间骤然缩紧,看向玉微:“微微……” 玉微:“我……”她停顿了下来。 她话语中的停顿,让靳简的心被狠狠提高,他不自觉地用半是乞求半是威胁的眼神看向她。 玉微隔着薄如蝉翼的头纱对着靳简展颜一笑,犹如铃兰幽幽绽放,芳香弥漫。 她抬手,毫不犹豫地取下了头纱。头纱轻柔,她一扬手,那抹雪白便招摇地飘在轻风里,纷纷扬扬,不过片刻间就铺散在玫瑰上,模糊了那片深蓝色。 她轻启红唇:“我不愿意。” 话音落下的刹那,全场寂静三秒,而后一片哗然,新娘竟然当场悔婚。 她仿佛没有听见宾客的抽气声,镇定自若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 靳简下意识地想要拽住玉微,想要继续威胁她。只差一步,只差最后一步,他怎么甘心? 她转身,一步一步往红毯那头跑去。微风轻拂,吹起了她曳地的婚纱,长长的洁白裙角飘扬在风中。 直到退到红毯尽头,她转头,顾盼生辉的眼眸中浮现浅浅笑意:“靳简,我不愿意嫁给你,从来都不愿意。” 她牵起裙摆,不管不顾地跑离了草坪。 靳简想要去追,却被一只长臂拦下。 洛沉道:“微微说了,不想嫁给你。” 他刚才好怕她说了愿意,还好她最后离开了。一月之约,她没有食言。 靳简阴沉着脸色:“她是我的妻子。” 即使婚礼没有顺利完成,但是她已经和他领了结婚证。无论她今日是否答应,她都是他的妻子。 洛沉长腿一迈,直接挡去了靳简前方的路,气势如云:“她是我的女人。” 靳简冷笑一声:“洛沉,你无法否认,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不会离婚的,这一辈子都不会。” 洛沉还欲在说,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 是玉微。 电话里是玉微轻缓的声音:“我在家里的天台上等你。” 靳简趁着洛沉接电话的空档,直接绕过他离开了。等他跑出酒店的时候,却没有发现玉微的身影,他发了疯似的四处找人,慌乱之下,他完全忘记了可以调用监控设备。 他找了玉微最常去的几个地方,但最终也没能找到她。最后,他颓然地倚靠在墙上,半阖眼眸。 …… 天台 洛沉赶到天台的时候,玉微背对着他站着,依旧穿着那一身纯白的婚纱。 风扬起她的裙摆,美丽而又招摇。 她转身,眼里星光洒落:“我们一起环游全世界吧,一起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等我们累了,老了,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下来。” 他走近她,笑得满足:“好。”有她在的地方便是他心之所归处。 …… 靳简在满世界的找着玉微,哪里有她的消息,他便搁下手中的一切事情,迫不及待地赶过去,尽管每次都是扑空,根本寻不到玉微的半丝踪迹他也不曾放弃。 宁可错寻一万,不可放过一处。 十二月三十日那天,大雪纷飞,他收到一封信件。 是玉微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靳简气得直接撕掉了它,却尤嫌不够解恨。 他不会放弃,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她,哪怕这一天的期限是一辈子。 没成想,一语成戳。 他真的找了她一辈子。 三十岁那年,他有些后悔。他后悔撕了那封离婚协议书。不是因为他清醒了,想要和她离婚,而是因为那一纸离婚协议书上有她亲手写下的字。 四十岁那年,他已经跑遍了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战乱频发,危机四伏的国家他也没有放过,却依旧找不到她的踪影。 五十岁那年,他依旧找不到她,于是开始疯狂地收集着她用过的一切物品以寄托自己无处安放的思念。 六十岁那年,他瘫痪了,但他不想放弃,他买了轮椅。就算是坐着轮椅,他也要找她。 只要他不死,追寻她的脚步就不会停下。 最后,他死在了去寻她的飞机上,手里死死不肯松开的是她和他那一本早已经泛黄的结婚证书。 她是他的妻子,此生不改。 意识消散的前一刻,他想,死得其所。 …… 靳言在玉微离开化妆间后就已经疯了。 四年的精神病院生活,即使是一个心无杂念的正常人也早已经不正常。何况是一个心中有执念的人。 靳言疯了之后就被靳简送去了国外靳家名下的一处别墅,名为修养,实为监视软禁。 他一辈子再没能走出过那栋别墅,日日与手机里玉微的照片为伴。 他想,真好,微微还在他身边。 分卷阅读10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八十岁那年,靳言在玉微生日那天恢复了神智。 伺候他的佣人都说那是回光返照。只有年仅七岁,跟着工作的母亲住在别墅的靳安不懂他们话里的意思。 靳安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在阳光下晒着太阳,头发花白,法令纹深厚的儒雅老人。他在疑惑,为什么今天老先生没有抱着一个老式手机自言自语。 靳言发现了年幼的靳安,对着他招招手,慈爱地问:“小朋友多大了?” 靳安掰着手指数了数:“七岁。” 靳言抚了抚他的头:“七岁啊,多好的年纪。” 靳安似懂非懂。 靳言却不再说话,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眼幕中不再是无尽的黑暗,而是闪烁着柔白的光芒,白光尽头是玉微穿着一袭纯白曳地婚纱的身影。 他唇角带笑。 他该走了,微微来接他了。 他们从此再不分离。 转瞬,倩影散去,白幕尽头是她那一双无波无澜的美目,无恸无哀无怨。 靳言唇角的笑意一滞,心间抽痛。 他差点忘了,她早就已经离开他了,在九月九日那天。 属于别人的她又怎么会愿意来接他?但是没关系,她不愿意来接他,他去找她便是。 此生已了,来生未始。 下一世他会比任何人都先找到她,然后再也不放开她。 想通了一切,靳言终于安心的睡了过去。 他有些累了。 靳安看着躺椅上安详睡去的老人,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明白。 日头渐西,躺椅上老人的体温渐渐退去,直至夜幕升起,老人的身体再也没有一丝温度,神情却载满了愉悦,不像是奔赴死亡,倒像是去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 第52章 绯闻影后(一) 雷声响过,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砸落在透明的落地窗上,暗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豪华宽大的卧房内,女人狼狈地跌倒在地,眼含期盼地望向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双腿叠合,优雅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翻阅着财经杂志,头也不抬。 女人艰涩地开口,语气中充满乞求,声线是长久未说话的沙哑破损:“承,为什么,你告诉我,那些都不是真的。只要你说,我都会相信的……” 男人合上杂志,脸色淡然地看着跌倒在地的女人,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最后的希冀:“玉微,那一切都是真的。” 说罢,男人不欲多留,站起身大步迈向门边。 玉微一把抓住男人的腿,死死抱住:“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要和她离婚还不够,还要让父亲的公司破产。 她想起了父亲和母亲从天台上跳下去前绝望的眼神。若不是被逼到绝境,他们不会选择这么极端而决绝的方式。 处以死刑的经济犯罪,根本毫无圜转的余地。 沈承被玉微抱住腿,不得不蹲停下脚步。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中满是看蝼蚁般的蔑视:“我抛弃了你,我很抱歉。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么恶毒,害死白月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 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歉意。 他一根一根地掰开了玉微拽着他腿的手指,而后大步离开。 沈承握住门把手,停顿片刻,还是解释道:“我本想和你好聚好散的。”毫不犹豫的转身消失在门外。 玉微被沈承眼里的厌恶刺激到,惊得缩成一团,紧紧抱住了自己,又听到沈承说想和她好聚好散,终于疯狂笑了起来。 恶毒? 好聚好散? 她做错了什么? 她最大的错不过是当年明知道他不爱她却还是执着地嫁给了他。 可是他不是也没有拒绝过吗? 是他贪恋权势娶了她,后来找到了所谓的真爱,却又不愿意放弃玉家的权势地位,而是选择直接转移玉家的财产,甚至造成了她父母经济犯罪的假象。 笑得癫狂的玉微,突然感觉到心口绞痛,跌跌撞撞地起身四处找着自己的药瓶。 可是,没有…… 都没有…… 药在哪儿呢?她找不到,也没力气找了。 阖上眼的前一刻,玉微看见的是窗外阴沉如黑幕的雨天,灰暗如她的人生。她不想死,她不甘啊。她好恨,好恨。 她恨,不能不恨。 如果沈承在爱上苏白月的时候就提出和她离婚,她不会恨。即使再爱,她也会放手。可是他没有,他偷偷养着苏白月的同时还欺骗着她。甚至终于在他母亲去世之后,忍不住对玉家动了手。 还有那个孩子。 她根本没有害苏白月流.产过。 明明是苏沫推苏白月的。为什么他也要算在她头上。是因为欺她软弱可欺吗? 玉微眼角泪 分卷阅读10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珠滑落。不甘,怨恨……种种情绪交织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 “微微?”坐在玉微旁边的经纪人王可看着睡梦中不断哭泣流泪的好友,忍不住轻声呼唤她。 虽然头等舱的乘客比较少,大多都是赶通告带去的工作人员。但是过道另一侧的那个舱位上恰巧是个外人,而且还有不时走动着的乘务人员,她可不想好友因为在飞机上莫名哭泣上了热搜。 玉微在梦中听见了微弱的呼唤,光怪陆离的梦境一瞬间分崩离析,猛然惊醒过来,睁开了那双清澈干净的杏眼:“小可?” 声音里残留着一丝哭过后的沙哑。 王可又压低了一分声音:“你又和沈承吵架了?” 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沈承单方面嫌弃微微来得准确。 她和玉微是多年的好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玉微和沈承之间的事情。 当年玉微嫁给沈承的时候,她曾经劝过她。可惜,爱沈承爱得入了魔的好友哪里听得进她的劝说,最后还是不顾一切地嫁给了沈承。 她就说沈承不是一个好东西,不爱微微还娶了微微。微微和他结婚四年,事事依从,甚至沈承说不公开他们结婚的消息,她就真的没有在任何公共场合提起过。到现在为止,娱乐圈的人都以为微微没有结婚。 但是沈承呢?时常气得微微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玉微轻笑了一声,有一种高山白雪的冷艳:“没有。” 过道那头,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听见笑声,抬头睨了玉微一眼,恰好看见玉微轻笑的模样,眼神幽深了几分。 那笑太有感染性。 玉微似是察觉到那束目光,微微转眸,撞进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 她冲着桃花眼的主人礼貌一笑。 矜贵俊美的男人颔首示意,而后低下了头,只露出白皙秀美的下颚。但仅是一个下颚,也能让人痴迷不已。 陆凉觉得有些奇怪,今天他度假回来,没想到恰好和赶通告回去的玉微是一个航班。上飞机之前玉微分明很是低落颓靡,就连在飞机上睡着了都还在哭泣,没想到醒来之后却突然变了样子,连气质都截然不同。 之前是温婉柔和,现在却是高贵冷艳,像是清冷而遥远的银白月光,高不可攀。若不是那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险些都要以为换了一个人。 他没有和玉微合作过,但也听闻过她的一些事。可以说,在华国就没有人不知道玉微。他曾看过她的一些作品,双料影后和拼命三娘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娱乐圈的传闻里,玉微风评一直很好,温和谦逊。今天也不例外,看见了他便主动和他打招呼,一点没有端着影后的架子。 可今天玉微前后的表现太过反常,尽管知道并不礼貌,他也依旧忍不住看过去了多次。 短暂的奇怪之后,他便将这一切抛之脑后,更压低了几分鸭舌帽,带上墨镜,完完全全地遮住了整张脸。 别人的事情何必纠结太多。 玉微见陆凉低下了头便也收回了目光。 陆凉是娱乐圈里的一朵奇葩,一年只接一部戏,还不接带有肢体接触的戏份。但饶是这样,他的人气依旧高得爆表。想要和他炒话题的女明星多如过江之鲫,却没有一个成功过,皆是起了那个念头的时候就被他身边的人处理得干净。 王可没看见陆凉,一直侧着身体盯着玉微,她看见玉微脸庞上有几分掩饰不住的疲态,忧心地道:“再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下飞机还要应付那一群媒体。”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玉微今天飞回首都的消息,一群媒体都在机场等着。 本来一个明星赶通告接机这种事情不应该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但玉微是双料影后,又向来低调,甚少现身公众场合。所以接到消息的媒体才像嗅到肉包子的狗,怎么都赶不走。 “好。” 思虑良久,王可斟酌着道:“如果真的累了,就离婚吧。” 虽然知道玉微很可能听不进去,她还是忍不住要劝她。她不想看见自己的好友像一个傻子一样,为一个根本不可能爱她的人疯狂地付出。 玉微抿了一下唇,认真回道:“我会试着放下的。” 王可本以为得到的会是一如既往的那个敷衍的“嗯”字,没想到玉微竟然说愿意放下。她惊愕得说不出话。 微微终于愿意听她的话了? 玉微握住王可的手,语气中是无尽的怠倦和失望:“二十多年了,我也累了,所以想试着放下。” 她不能一次变得太彻底,这样只会显得突兀,无端惹人怀疑。委托者爱了沈承二十多年,爱意不可能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可见玉微能听进去劝慰了,激动得语无伦次:“好,愿意放下就好……” 她就怕她一辈子都放不下,一辈子都这样围着一个只爱权势的男人转。她承认,她就是看不惯沈承,明明不爱微微,还为了权势娶了微微。 也就是微微傻,看不清他,还以 分卷阅读10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为只要她对他好,终有一日能打动他。 玉微笑得真诚:“谢谢你小可。” 委托者身边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好朋友,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可惜,这一丝幸运终究太过微薄,不能给单纯的委托者带来足够的好运。 王可摇摇头:“好朋友之间不必言谢,我希望你能过得好。” “我一定会过得更好的。”玉微这才注意到王可即使是画了浓浓的烟熏妆也遮掩不住的黑眼圈,心疼地劝道,“你也休息一会儿吧,累了这么久,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 “那我们一起睡一会儿。” “嗯。” 玉微靠在座位上,阖上了眼,脑海中浮现的是委托者的一生。 在歪风邪气遍地的娱乐圈,委托者可以说的得上是一股清流。 撇去委托者的拼命敬业不谈,她出身优渥,母亲从政,父亲更是世界百强公司的董事长,但委托者偏偏酷爱演艺,七岁就开始演戏,算得上是童星出道,出道后更是为了演戏时常废寝忘食。多年的努力没有辜负她,委托者在二十三岁时就已经成为国际上最有影响力的双料影后,一时间风靡全球,在华国更是家喻户晓。 但委托者并没有被眼前所达到的成就而遮住了双眼,她不骄不躁,甚至更加努力,一心扑进演艺事业,连综艺节目都甚少上过,绯闻更是干净得找不到一丝一毫。 如果没有沈承,委托者应该是一生顺遂无忧。 委托者和沈承是青梅竹马,从小学毕业证到结婚证。两人之间看似顺风顺水,实则暗潮汹涌。 沈承不爱委托者,娶她也只是商业联姻。即使结了婚,也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委托者是他的妻子。是以,除了豪门圈内的人,甚少有人知道委托者已经嫁人了。 沈承更是在找到挚爱之后,为了娶那所谓的挚爱,掏空了委托者父亲的公司,最后逼得委托者的父母无路可走,自杀身亡。 委托者无意中闻得真相,伤心欲绝,却还是不肯相信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会这样对她,她以为他对她即使没有爱,但是至少有尊重在。 没想到得到的却是沈承肯定的回答,委托者本来就有心脏病,一时之间没缓过来,直接死在了别墅里。 在她死之后,沈承却是立刻高高兴兴地娶了苏白月完全忘记了被他害死的他们一家人,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 便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玉微也不由得皱眉。苏白月没有错,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沈承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和委托者离婚。 错的一直是沈承,他欺骗了苏白月的同时还欺骗了委托者。 玉微揉了揉额角,现在来得正是时候,距离沈承遇见苏白月还有五年。 五年,足够她做完任务,让沈承悔不当初了。 还是别让沈承那个人渣去祸害人家一个好好的大学生了。 第53章 绯闻影后(二) 首都机场航站楼 往日里人来人往的机场,今日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粉丝和媒体们翘首以待。 虽然已经等了将近两个小时,腿都已经站得有些麻木了,但是他们丝毫不觉得疲倦,热情不减,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通道处。这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双料影后的一个档期,一定不能错过。 玉微作为国内首个在两大国际电影节上都获得了最佳女主角奖的影后,出行却一直低调,连公众场合都甚少亮相,私生活更是神秘得无人知道。 越是神秘越是能勾起人的好奇心,更何况是玉微这样国际影响力巨大的影后。是以,当通道尽头出现那一抹天蓝色的身影时,整个机场都沸腾了。 若不是有保安维护秩序,整个机场估计已经变得乌烟瘴气。但饶是有保安,机场也是闹哄哄一片,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人头不停地动来动去。 粉丝们疯狂而热烈地高喊着玉微的名字。媒体们则是不停地咔嚓咔嚓,恨不能直接贴在玉微身上一次性拍个够。 玉微穿着一身天蓝色长裙,一步一步走出通道,走近人群,每一步都带着惊心动魄的韵律,恰好踏在人心尖。 人们的呼吸不自觉地紧随着她的步伐起落。 她优雅地迈着步子走了出来,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尽显。那不是反复雕琢后的机械优雅,而是一种印刻在骨子里的美,带着流风回雪的疏离冷傲,偏偏她的神情又温婉至极,像是三月微雨浸润人心。 冷漠和温和两种极端矛盾的气质同时出现在她身上丝毫不显得违和,只让人觉得她本该如此。 嘈杂不止的人群在玉微步出通道的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媒体们忘记了拍摄,粉丝们也忘记了尖叫。 真实的她远比电视海报中更加美丽。片面雕琢中的她,失了本真,少了那份动人心弦的气质。 玉微微笑着对大家打招呼:“辛苦大家等了我这么久。” “不辛苦,能看见微微,站多久都值得。”不知道是谁带头这么喊了一句 分卷阅读10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整个机场瞬间又沸腾起来。 疯狂的拥挤当中,有微弱的呼喊声隐隐传出:“别挤了!别挤了!有人跌倒了。” 可惜疯狂的人群根本听不见,亦或者是听见了但是却装聋作哑。人们依旧互相推挤着,企图进一步靠近玉微。 玉微耳聪目明,远远地就听见了那微弱的呼喊声,不觉皱眉。她抬步,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她每往前走一步,保安们便立刻为她隔绝出一片通道,容她通过,保证她不被粉丝、媒体们淹没。 玉微温柔地扶起跌倒的女生,温声细语地问道,生怕吓到了面前跌倒的女生:“有没有哪里受伤?” 女生受宠若惊,连忙道:“谢谢影后关心,我没事。” 她今天本来是跟着闺蜜来接机,没想到太拥挤,她和闺蜜走散了,还在拥挤之中跌倒在地。她跌倒的时候以为今天是注定要被送去医院了,因为以往粉丝给明星接机摔倒后被踩伤的事件并不算少。但她没想到玉影后这么温柔细致,一眼就瞧见她摔倒了,竟然还亲自来扶她。 玉微看了看女生黑色裤子上几个明显的脚印,建议道:“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毕竟被踩到了,检查一下更放心些。” 女生双眼冒星星地望着玉微。她暗自决定以后都要做玉微的死忠粉。光是听见玉微温柔的声音,她觉得耳朵都要怀孕了。女生完全忘记了自家闺蜜,傻傻地跟着玉微走了,就差同手同脚。 玉微小心翼翼地扶着女生,对着众人歉意地一笑:“我很抱歉因为我而发生了这种事情,今天可能就只能遗憾地到此为止了,感谢大家对我的喜欢,下次有机会一定再通知大家接机。” 方才还你推我挤的人们纷纷低下头后退了几步,为玉微和女生让出了路,也为自己只顾接近偶像却不管他人安危的自私而感到羞愧。 有媒体快速地记录下了这一切,准备立刻回去赶稿。这可是一个大新闻啊,明天的热搜第一没跑了。 陆凉压低帽沿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忍不住皱起眉头。他觉得他选错了回来的时间。和玉微一个航班就算了,偏偏还撞上了她有粉丝接机的日子。 陆凉低着头,疾步走出了机场,坐上了经纪人余瑞的车。 余瑞是盛世的老牌经纪人,手下的人脉资源颇多,但是自从带了陆凉之后就再也没有带过其他艺人。 不知道内幕的人都以为是公司花了大价钱在捧陆凉,方才在他一出道就有这么高的配置。但实际上,独占鳌头的盛世娱乐公司其实就是陆凉名下的。用余瑞的话来说,陆凉混娱乐圈完全就是闲得发慌,抢人饭碗。 余瑞坐在前排,贴心地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后才将它递给陆凉:“boss度假度得怎么样?” 虽然余瑞和陆凉是旧识,关系也算不错,但余瑞向来把对陆凉的称呼分得一清二楚,在公司和私底下就称陆凉为boss,若是在拍戏片场就直接叫陆凉,即使偶尔开玩笑也从不逾越。 陆凉摘下鸭舌帽,露出了那张精致如画的脸,接过余瑞手里的水喝了一口才道:“回来的时候遇上了玉微的粉丝来接机。” 余瑞咦了一声:“玉微?我记得她一向很低调,怎么会有粉丝接机?” boss度假去了,他最近在忙父母搬家的事情,都差点忘记关注圈子里的事情了。 陆凉揉了揉太阳穴,机场里面吵杂的人声实在是令人头疼不已:“好像是有人泄露了风声。” 他上飞机前和玉微一起登机的时候听见她经纪人说的。 余瑞饶有兴致地笑了:“奇了怪了,王可那种泼辣女强人的性格也有管不住人的时候?” 王可和余瑞同为娱乐圈的一线经纪人,更是同一届同一班毕业,实力旗鼓相当。熟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王可曾经作为余瑞最强劲的竞争对手,两人又时常打交道,余瑞将她的性格摸得很是透彻。 陆凉似笑非笑地瞥了余瑞一眼:“这么关心人家?” 余瑞摸摸鼻子:“我这不是好奇吗?” 玉微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王可处理,信任王可简直信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而且王可也一直做得很好,从没有让玉微操心过,今天怎么会突然出了意外。 陆凉笑而不答。 余瑞立刻欲盖弥彰地绕过了这个话题,八卦地问:“话说,玉微粉丝接机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他的话漫不经心,陆凉却突然间就想起了玉微在机场温柔扶起粉丝的那一幕。分明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却偏偏又温柔细致至极,连粉丝都没注意到的事情,她竟然一眼就瞧见了。 余瑞瞥见陆凉勾起唇角笑着的模样,不由得好奇地追问:“还真有事情发生啊?” 陆凉收敛了笑意:“开车。” …… 玉微送了女生去检查,确认她真的没事后,让司机把她送回了家才回到了沈家别墅。 诺大的别墅空空荡荡,只有水晶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分卷阅读10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微泡了一杯咖啡,悠闲地坐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这具身体的丈夫,沈承回来。 沈承因为不喜欢和委托者单独相处,经常故意在外面应酬到十一二点才回来,回来后更是洗漱完倒头就睡,第二天也是能尽早出门就尽早出门,根本懒得和委托者多说一句话。 家庭冷暴力的典型。 玉微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等到最后都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却还是没等来沈承的半个人影,但好在玉微今天心情极好,耐心也随之增加了几分,他不回来,她今天还准备就跟他耗上了。 一直到十一点半,她终于才听得开门声。 沈承右手扶住墙壁,修长有力的左手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西装外套,领口褶皱,白皙的脸庞有几分薄醉。 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人有一副好皮相,金尊玉贵。仅是这一副皮相也能打动一片女人。 看见玉微坐在沙发上的瞬间,沈承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深邃的目光微凝。他没有说话,仅是停顿了一瞬,换好鞋子就准备径直上楼。 玉微在沈承即将踏进电梯的时候叫住了他:“沈承。” 沈承收回迈出去的脚步,皱眉看向玉微。 玉微在沈承意味不明的目光下突然就笑了,笑得肆意冷艳,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温婉动人。 沈承被玉微皎若月华的笑恍了眼,但转瞬就镇定下来,更加冷厉地看向玉微。 玉微不惊不惧地迎上沈承的目光:“二十多年了,我终于想明白了。既然你不可能爱我,也不愿意接受我,那我们各玩各的好了。” 沈承皱眉。 第54章 绯闻影后(三) 玉微继续道:“反正商业联姻的夫妻,这么玩的不在少数,对我们一对不多,少我们一对也不少。而且既然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婚,又不会真正在一起,这样玩也无可厚非。” 沈承眉间褶皱更深,目光在玉微脸上逡巡着。 “只要你答应了,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玉微放出了杀手锏。沈承最讨厌的就是委托者缠着他。他总是觉得委托者缠着他会妨碍他处理公务。 玉微笑眯眯地望着沈承,等着他的回答。 沈承道:“好。” 他虽然不知道玉微现在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只要她答应不再缠着他,想做什么都好。他实在是被她缠得腻味了。尽管可能这次她的话也是假的,但是他乐得答应。 …… 沈承一直到洗完澡也没看见玉微出现在房间里,不由得感觉有些奇怪。 若是以往,玉微只怕早就已经贴上来为他做这做那了。今天却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就在沈承要以为今晚真的不会看见玉微的时候,穿着睡袍的玉微却抱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突然闯进了房间。 说是闯进,因为她是直接踢开了虚掩着的门,好在门后安装了墙吸,不至于响声乍起。 沈承心情复杂之余,也已经习以为常。毕竟玉微献殷勤的事情他已经见识过太多。 玉微拢了拢有些大的紫色睡袍,语气随意:“我进来拿护肤品的。我在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都搬走了,竟然忘记了拿最重要的东西。” 她在熟悉委托者的王可面前不敢一次变得彻底,在如陌生人的沈承面前却是敢的。沈承从来就不了解委托者,他的脑海中对委托者仅有一个片面的刻板印象--委托者喜欢缠着他。 玉微走到梳妆台前,将一堆护肤品一股脑儿地装进了带来的箱子里面,语气平静地通知沈承:“啊,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不过没事,现在说也不迟。以后我们就分房睡吧,眼不见心不烦。” 沈承狐疑不定地看着玉微,不敢肯定她话里的真假。 玉微收拾好东西,准备转身就走,却无意中瞥见了沈承怀疑的目光。她不由得轻嘲:“怎么?你以为我这是换一种方式引你的注意?” 沈承没有接话,眼中透露的意思却很明显。 玉微语气更加嘲讽:“老公啊,我建议你去看看医生,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得了疑心病和自恋症。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啊?我追了你二十多年,你都不为所动。你以为我还会这么傻?还会像个白痴一样跟在你身后转?我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啦?” 最后一句话,玉微的尾音微微上翘,配合着她冷艳的容颜,勾得人三魂六魄都丢了。 沈承显然也愣了一瞬。 玉微却是不再理会沈承,冷哼了一声,就迈着步子离开了房间:“包.养一个听话的小鲜肉估计比你这种大冰块,死不解风情的男人好多了。” 沈承凝视着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玉微,心里的疑惑更深。 真想明白了? 他翻身下床,去衣帽间翻看了里面的衣服,发现属于玉微的衣服果真不见了。他又找了一遍房间的各个角落,发现除了那张婚纱照和梳妆台外,属于玉微的痕迹已经完全被抹灭了。 干净得仿佛她从来没在这间房间住过一般。 分卷阅读10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沈承不再多想,拿起床边的财经报纸看了起来,她能自己想明白最好。 一夜好梦。 沈承收拾好一切下楼的时候,张姨已经将做好的早饭摆在了饭厅。 因为玉微和沈承都不喜欢别墅里面有太多人,在这一点上他们的观念倒是颇为一致。所以只是请了一个全职的负责做饭的营养师。日常的打扫和花园修剪则是请的钟点工。 沈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沈承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眯起狭长的凤目扫了一眼对面空荡荡的位置,方才想起来原来是玉微没有坐在他对面。 以前用早餐,无论他起得有多早,玉微皆会跟着他起来一起吃早饭。因为他长时间呆在公司,玉微不想放过一丝一毫和他相处的机会,所以才会放弃她最喜欢的懒觉,跟着他起床吃了以后再去睡回笼觉。 但是今天她竟然没有起床? 沈承随口问了一句:“玉微呢?” 张姨:“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 沈承锐利的眼神一凝,方才想起昨天晚上玉微的话。她说要和他各玩各的。 他不再说话,迅速用了早餐以后就去了公司。 …… 王可抱着一大堆剧本走进房间看见的就是玉微翘腿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晒在阳光之下,画着茶几上的小盆栽的模样。 她把那堆剧本搁在茶几上:“微微,快来选一个剧本。” 这些剧本都是她挑挑选选,选出来的今年的大制作,特别是《凤止殿》。《凤止殿》中已经知道的演员阵容和投资是这堆剧本里面最好的。 玉微没有丢下素描笔:“好,我画完这幅画就来。” 王可也不催促玉微,她摆好剧本就站在了玉微身侧,关注着她画画。 十分钟后,最后一笔落下时,玉微放下了笔,挑选起剧本来。 王可拿起《凤止殿》的剧本:“我觉得《凤止殿》不错。” 玉微接过王可手里的剧本,翻看起来。 《凤止殿》是一部以上古神魔之战为基调而展开感情线的仙侠言情剧,讲述的是帝后凤鸢和其弟子凤笙之间的爱恨纠葛。 这部剧之所以被称之为大制作,主要是因为它是国内著名导演——赵继不惜斥巨资拍摄的收官之作,也是赵继为自己的导演生涯画上一个完美句号的作品。 就冲着收官之作这个噱头,《凤止殿》也一定会火一把,更何况赵继出品,必属精品。一生都追求极致完美的赵继绝不会容许自己在收官之作上出现败笔。 所以,不管怎么看,《凤止殿》都是必火无疑了,甚至可能被推到空前的高度。 玉微把《凤止殿》的剧本迅速浏览了一遍后又向王可询问了一下目前定下来的角色。《凤止殿》的男二号和女二号已经定下来。男二号是由与她齐名的双料影帝宋嘉彦出演,女二号则是定下的流量小花苏沫。 再三确认了一遍苏沫的名字后,玉微指着剧本道:“就《凤止殿》吧。” 苏沫算是委托者的心结之一,她想要得到满分的幸运之气,苏沫的问题就不能不解决。 委托者将苏沫当成好朋友,经常带她去沈家住。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苏沫爱上了沈承,甚至为了上位不惜陷害委托者害死了苏白月的孩子。 可笑的是,苏沫即使斗死了委托者,却没能拉下苏白月。 不过,既然苏沫这么爱蹦跶,那她就让她多蹦跶几天好了,看她能怎么作妖。 玉微笑意吟吟地放下了剧本。 …… 干净宽敞的房间中 陆凉惬意地陷在懒人沙发中,修长的指尖在银白的屏幕上滑动,突然看见了几个关键词:“玉微  机场” 他指尖轻轻一点,页面跳转,不过片刻间就加载出了新页面。 网页中置顶的是一张图片,玉微扶起跌倒女生的照片。照片后面跟着的是一片长篇大论,夸赞玉微如何温柔细致不愧为双料影后。 因为玉微的热搜基本等于零,如今一出了与她有关的热搜,评论区便立刻疯狂炸开: “啊啊啊!跪舔我家影后” “wuli微,干得漂亮!” “好想跌倒一下,然后被影后扶啊” “太心水影后了,这么细致体贴!!!疯狂给影后打电话,我决定以后当影后的死忠粉” “抱走我家影后,偷偷藏起来(配图:抱走.jpg)” “楼上的站住,放下影后,影后是大家的!” “+1” “+1008611” …… 后面的评论歪楼得厉害。机场事件没有让玉微掉粉,反而让她收获了一大堆死忠粉。 陆凉手指一直往下移动,迅速浏览着一条条评论。 余瑞抱着几本探案片,惊悚片的剧本搁在了陆凉左边的小书桌上,苦哈哈地道:“这次真的还是要演这些 分卷阅读10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没有一点感情戏,不和人有接触的角色吗?” 陆凉有两不接,感情戏不接,肢体接触戏不接。总之,一切与人有接触的戏份都不接,这是整个娱乐圈的人都知道的规矩。 就因为陆凉这个奇怪的习惯,余瑞每次挑剧本都要挑好久才能挑出一两本适合他的剧本。余瑞表示,他实在不懂自家boss,既然不喜欢和人接触,那就不要演戏啊。 “嗯。” 陆凉头也不抬,继续看着手机网页里面的评论,看到好笑的评论,他眼底有时还会浮现极浅的笑意。 余瑞抽出《凤止殿》的剧本:“其实我觉得boss你演《凤止殿》的男三号还是可以的。” 陆凉尾音上挑:“嗯?” 余瑞跟在陆凉身边已久,自然明白陆凉是在询问男三号的肢体接触情况,立刻言简意赅地解释起来:“男三号只和女一号有一次肢体接触。是在女一号险些跌倒的时候扶了女一号一把。” “换一本。” 余瑞一副就知道是这样子的悲伤脸,但还是忍不住低声劝了两句:“其实也就扶了一把,还是隔着衣袖扶的。而且boss昨天不是还见过玉微吗?玉微也没那么令人讨厌吧?boss其实可以试着接一次有肢体接触的戏份。” boss的忌讳尤其多,特别忌讳与人直接的皮肤相触,若是隔着衣料还好一些,他可能还会忍受。余瑞无力吐槽。 第55章 绯闻影后(四) 余瑞见陆凉好久都没理会他,以为肯定是没戏了,遗憾地瞅了一眼《凤止殿》的剧本,准备把它放下。 他劝boss出演《凤止殿》的男三也有一部分是出于私心,他是想和王可在一个剧组斗嘴,和王可斗嘴简直是人生一大乐趣。可惜自从被公司安排来做boss的经纪人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王可呆在一个剧组过,就因为boss有那两不接。 余瑞无奈抬头,人生无趣啊。 “慢着。”陆凉停顿了一下指尖的动作,“玉微?” 他蓦然想起了那日玉微前后截然不同的模样。 上飞机前的玉微虽然也是极美,但那种美却像是缺失了灵魂。虽然美,却无法动人心魂。然而飞机上醒来后,她却像是脱胎换骨般,或者该说元魂归窍,美得空灵高贵,光芒四射。 余瑞解释道:“《凤止殿》的女一号已经定下来了,是双料影后玉微。” 陆凉问:“男一号呢?” 余瑞仔细回忆了片刻,道:“暂时还没定下来。” 陆凉斜睨了余瑞一眼:“我是问男一号和哪些人有肢体接触的戏份。” 余瑞为了给陆凉找适合的角色,仔仔细细地阅读了剧本好几遍,自然记得哪些角色和人有肢体接触,甚至细化到接触了几次,在哪里接触他都能倒背如流。 他肯定地道:“男一号只和女一号有肢体接触。” 陆凉一锤定音:“那就男一号吧。” 他并不排斥玉微,而且他对她的突然转变很是好奇。人的相貌可以改变,性格气质却是长期养成,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可是玉微为什么却可以切换自如,完全不是演戏那种人设之间的转换,而是真真正正换了一个人的样子。 “啊?”余瑞有点反应不过来。 男一号?boss的意思是他要演男一号?但是:“男一号和女一号有吻戏。” 他忍不住提醒了陆凉一句。 连肢体接触戏都没办法接受的boss,真的能接受这么刺激的戏份吗?余瑞对此持怀疑保留的态度。 陆凉仔细思考了一下和玉微拍吻戏的场景,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他危险地眯起眼眸,沉声道:“你不是让我试试接这种肢体接触戏吗?” 他不喜欢和人接触的怪癖是自小就有的。他看见人会下意识地排斥,不想靠近,但是他仔细想了想,似乎对玉微,他好像也不是那么排斥,好似也许还能够接受。 正因为这样,陆凉对玉微的好奇也更深了一分,大有一探究竟的心情在。 余瑞被陆凉的理直气壮惊得目瞪口呆,他是劝boss试试接有肢体接触戏份,但是没想过能一步登天。而且,如果他的劝说真的有效的话,boss也不至于出道多年还没演过一部有肢体接触的戏。 和陆凉再三确认他是要出演男一号后,余瑞依旧感觉不可置信,直到他抱着剧本走出办公室,还觉得很是惊悚。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最后就差呲牙咧嘴,果真很疼,他没有在做梦。 有猫腻! 他进去的时候看见boss在刷手机,还边刷边笑。他隐约间瞥见一眼,那好像是玉微昨天机场的热搜。 余瑞感觉自己嗅到了JQ的味道。 果然是春天到了吗?连自家百年不开花的老铁树**oss都好像突然间动了凡心。 …… 拍定妆照那天,玉微去得很早。 她换好戏服以后,任由化妆师在 分卷阅读10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她脸上扫扫画画。一直到她的妆容都化完,剧组里面的人也来得七七八八了。 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宋嘉彦也来了。 宋嘉彦出演的是《凤止殿》中的男二号,华渊帝君,也是帝后凤鸢真正的夫君。 如果说委托者是娱乐圈的一个传奇的话,那宋嘉彦大概是唯一一个能与她并驾齐驱的演员了。 宋嘉彦二十岁那年凭借选秀节目出道,一出道便以他出演的第一部 电影夺得了一个国际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奖,一举成名。之后约戏不断,在二十二岁那年更是又直接拿下了另一个国际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奖。 如今宋嘉彦二十八岁,已经被众人奉上了神坛,他演的电影电视,就没有一部不火的。这其中,除了归功于他会挑剧本之外,更重要的也是他本身演技精湛,是实至名归的双料影帝。 宋嘉彦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清隽儒雅。 玉微合上手里的剧本,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玉微。” 委托者和宋嘉彦虽然都是娱乐圈极其出名的演员,但却从来没有合作过,这部《凤止殿》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合作。 宋嘉彦握上玉微的手,浅笑着道:“你好,我是宋嘉彦。”笑容中礼貌和疏离融合得恰到好处。 因为时间还早,两人左右无事,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剧本来。 一聊到剧本,玉微的眼中就绽放着异样的光彩,迷人多彩。那是来自于委托者对她演艺事业的疯狂热爱。 委托者一生所爱,除了沈承之外,也就是她的演艺事业了。 两个人聊得正好,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陡然插了进来:“好像我来得有些晚了?”虽然有些突兀,却并不显得失礼。 陆凉缓步踏进了化妆间,看着两个聊得正热的人,轻轻笑了笑:“你们来得好早。” 陆凉和宋嘉彦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宋嘉彦清冷如月,时时刻刻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冷淡。陆凉深沉似渊,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委托者和陆凉并不熟,也是仅限于知道对方的名字而没有合作过,更谈不上朋友。是以,玉微仅是对着陆凉礼貌地笑道:“来得不迟,是我们到得太早了。” 宋嘉彦倒是和陆凉合作过几次,清楚地知道陆凉不喜欢搭理人的性格,今天他主动过来打招呼,倒是让他有些讶异。但仅是片刻,宋嘉彦就收敛了情绪,笑着道:“的确是我们来太早了。” 陆凉还没有换戏服,也没化妆,所以也只是和两个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忙去了。 等到陆凉忙完想要继续和两个人闲聊的时候,却不巧地被通知要开始拍定妆照了。三个人便只能一起从化妆间走了出去。 赵继看见玉微一身妖冶红衣的时候,惊艳之余,怒气不由得从心间翻腾而起,大吼道:“造型师呢?马上让他出来。” 在娱乐圈,赵继的名气是和他的脾气齐驱并驾的,都是响当当的。只是前者是好名声,后者是坏脾气。 听到暴怒吼声的造型师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疑惑地问:“赵导,有事吗?” 赵继指着造型师就要开骂。话出口的前一瞬,他的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点子。突然闪现的灵感让他完全忽略了站立如木杆的造型师,转而指挥起摄影师:“快,准备。” 让所有工作人员各就各位之后,赵继走近三个人身边,交代起他新想的定妆照拍法来。 仙侠言情剧定妆照的拍法大多千篇一律,皆是一个主演按照剧中人设的性格拍下一张该种风格的定妆照。 观众们看了这么久的这种固定思维模式的定妆照,就算每种定妆照衣着,人设不同,但也早已经审美疲劳了。如果换种拍法,也许会让人眼前一亮。 先是拍玉微和宋嘉彦的定妆照。 玉微着一袭似火红衣坐在妆奁前,艳红的眼尾晕染开一朵纤细而妖娆的彼岸花,本该是妖娆靡丽,但她身上的气质偏偏清贵端方,巧妙地融合掉了那份妖冶。 宋嘉彦着一袭胜雪白袍站在玉微身后,端的是高贵滟华,眼中是悲悯众生的慈悲,却在低头看向妻子的那一瞬皆化为了无尽的眷念和爱意。 清冷的帝君手执白玉篦子为帝后轻而缓地梳理着三千青丝。 微风扬起,吹过雕花窗棂,吹起了窗前一对璧人的衣袍,血色与雪色痴缠。 饶是见惯了顶级各种定妆照的赵继眼中此刻也不由得浮现惊艳,呆楞了片刻。 拍了数张后,赵继喊了一句可以了。 宋嘉彦把白玉篦子放在妆奁上,低头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玉微,轻声询问:“我扯痛你了吗?”他刚才似乎听见了她呼痛的闷哼声。 玉微摇头否认道:“没有。” 她说着就要站起身,准备去拍下一张定妆照,但也许是起得太急了没站稳,竟然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就歪倒了回去。 宋嘉彦眼疾手快地拉住了玉微。玉微顺势一扑,直接扑进了宋嘉彦怀里。柔软清香的身子整个都倚靠进他 分卷阅读10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怀里,两具温热的身体紧紧相贴。 挨得近了,宋嘉彦才嗅到了玉微身上似兰非兰的清浅的香味,不像是其她女明星身上浓郁昂贵的香水味,她的身上更像是一种由内往外散发的体香。 宋嘉彦愣了一下,虚虚揽住玉微的腰身:“没事吧?” 玉微站稳后就快速从宋嘉彦怀里挣脱出来:“我没事,刚才谢谢你。” 宋嘉彦道:“举手之劳。” 两人之间的互动很短,剧组里面的大多数人并没有看见。但是时刻关注着这边动静的陆凉却是瞧见了。 他眯了眯那双潋滟的桃花眼。 第56章 绯闻影后(五) 拍完和宋嘉彦的定妆照,玉微在赵继的安排下特地去换了一身妆容。 再次换了妆容的玉微眼尾素净,三千青丝只用一只白玉簪松松挽起,着一袭清雅白衣,袖间隐有暗纹浮动,袖口以紫线绣幽兰。这是符合剧中凤鸢清冷人设的衣饰,与方才的妖冶截然不同。 玉微的气质本就偏清冷,在妆容的衬托下更是冷若寒月,连目光里都是悠远不可靠近的凉意,教人纷纷侧目的同时却也无端生出敬畏。 陆凉目光沉沉地看了玉微一瞬,抬步靠近,唇角扬起极浅的笑意,谦和地道:“第一次合作,烦请玉影后多多关照。” “关照谈不上,互相学习。”玉微微笑,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不必这么见外,叫我微微就好,认识的人都这么叫我。” 认识委托者的人倒是真的基本都叫她微微,而且不少粉丝为了拉近与玉微的距离也这样叫,只是沈承却不愿意唤她微微,从来只是一句冷硬的玉微。沈承作为委托者的丈夫,却是连点头之交的朋友都不如。 陆凉道:“微微也叫我名字吧。” 玉微似乎并不知道陆凉的怪癖,友好地伸出手:“陆凉,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陆凉的目光隐晦地掠过玉微白皙修长的手,迟疑片刻,握了上去。触上那双软若无骨的手的瞬间,他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两人交握的手一眼,发现的确是交握着的,而他出奇地没有觉得恶心。 他向来会对人的接近感到恶心不耐,他以为他对玉微第一眼不讨厌已经很是奇怪,刚才握上去也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态,想要试试她是不是真的那么特殊,却没想到他真的能接受她的触碰。 虽然还是不习惯,但是并没有那种强烈的反胃恶心感。 陆凉半是开玩笑地道:“我没有接过感情戏,这是第一次。可能会有诸多不足的地方,到时候希望微微不要嫌弃我才是。” 玉微完全没有看出陆凉的异常:“怎么会?” 一旁休息的宋嘉彦看见陆凉和玉微交握的手,目光略带疑惑地扫过两人。 据他所知,陆凉从来不和人接触,更别提和人拍这种肢体接触戏份甚多的戏份,今天在化妆间看见陆凉的时候他已经够惊讶,没想到陆凉还会主动与人握手。 宋嘉彦的目光不由得锁定在玉微身上。玉微是很漂亮,而且是一种印刻在骨子里面的美,让见者很少能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玉微感受到了宋嘉彦审视的目光,却依旧若无其事地和陆凉闲聊。 赵继指挥现场的工作人员各就各位后,就直接打断了两人的闲聊:“该准备拍摄了。” 两人听到赵继的话后,很自觉地不再闲聊,也各就各位起来。 这一张是以凤笙堕魔,成为魔君后为基调的定妆照。 陆凉着一袭华贵墨色衣袍,眼尾以墨色眼线勾勒出瑰丽的弧度,潋滟的桃花眼深不见底,似乎能引人甘愿随他堕入那魔域深渊。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气势更是令人不觉虔诚地叩拜。 此刻站在面前的是冷漠强大的魔君凤笙,而不是她柔顺乖巧的徒弟凤笙。 凤笙爱凤鸢,爱到入了魔,爱到不惜舍弃所有,只为了让她嫁给他。 凤鸢被迫依偎在凤笙怀里,澄澈的杏眼中盛满失望,那是对自己弟子的失望。她养了多年的弟子竟是想要欺师灭祖。单纯如凤鸢,怎能不失望? 凤笙唇角扬起满足的笑,他恋慕多年的师尊终于在他怀中,从今往后也只能在他怀里,眼底深处却满是苦涩和绝望,焉不绝望?即使他强迫地得到了她的人,却永远也无法拥有她的心。 可是相比永远都无法触碰她,能够得到她的人也是极好的,是以,两相比较之下,凤笙终究是满足的,他眼中闪烁着浅浅的柔和。 在魔界之中强大,唯我独尊的魔君,在帝后凤鸢面前终究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的怨偶。他恨她的不恸不哀,却也爱极了她的无心。若她真的有心,她爱的只会是陪伴了她数万年的夫君华渊,根本不会是他。 既然她爱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那不如就此不爱。至少不只是他得不到她的心,所有人都得不到。这样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她不是不爱他,她只是不会爱人。 他仿佛有一瞬间明白了华渊为什么不肯等凤鸢爱上他再娶她, 分卷阅读10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因为凤鸢无心,根本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陆凉一手牢牢扎着玉微的腰身,一手微抬起她的下颚,强迫怀里的人儿抬头直视他的痛。 雪白轻纱和墨色长袍纠缠,蔓延至数十阶台阶之下,雪色和墨色的飞舞,像是凤笙对凤鸢求而不得的爱。 他已经太痛了,想要她替他分担一些,可是她纯澈的眼眸里除了失望,根本掀不起分毫波澜。 凤笙对凤鸢爱恨交织,但到底是爱占据了上风。他明知心中的空洞永远不可能填满,却还是固执地拥紧怀里的人儿。 导演没有叫停,拍摄也只能继续下去。 凤笙缓缓低下头,想要离她再近一分。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近得陆凉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玉微脸颊上。玉微不闪不躲,任由陆凉靠近。 陆凉凝视着玉微,薄唇翕动:“微微。” 玉微一抬眸就撞进了陆凉深邃如渊的眼中,墨色酝酿,令她有一种他深深爱着她的错觉,就像凤笙对凤鸢那样深到不可自拔,失去凤鸢便不能独活的爱。 可惜,陆凉不是凤笙,她也不是凤鸢。 陆凉想要动摇她的心智,哪有那么容易?玉微眼中波澜不惊,似乎没有察觉出陆凉隐晦的暗示,一心一意的扮演着凤鸢,失望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威严魔君。 良久,直到两人快要贴在一起,赵继才喊了可以。 玉微迅速从陆凉怀里挣脱出来,站直了身体。 陆凉在听见赵继喊可以的一瞬间就觉得怀中一空,那具娇软的身子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只手心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不由得摩挲着指腹的温度,清香飘散。 赵继满意地看着没有处理过就已经美得惊人的定妆照:“再拍几组单人的定妆照,放在一起处理过后就可以放官微了。” 《凤止殿》是由一本同名小说改编而来,凭借小说的热度和宋嘉彦,玉微的人气,即使因为男一号敲定得晚,还没有公布是谁,官微的关注度都已经达到上百万。当官微放上定妆照那一天晚上,整个官微顿时炸开了锅。 排在九宫格第一张的图片,是不同于以往定妆照的双人合照。墨色繁复花纹打底的照片中,着墨色衣袍的冷漠魔君怀抱着帝后凤鸢,唇角是柔和满足的笑意,眼底深处却满是苦涩与迷惘。 那是属于魔君的痛与爱,当爱恨不能言,也许抱紧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帝后凤鸢眸中永远是无悲无喜的悲悯,哪怕天塌地陷,她也永远不会有除了漠然之外的情绪,可是如今却有了失望。也许她是爱凤笙的,只是那爱太过单薄,薄到她轻而易举就能将之压抑在心底深处,不复想起。 他们之间相隔的何止天堑,即便没有华渊,他们之间也不能跨越师徒之份。但凤笙偏偏不想接受这样一个无望的结局,比起永远无望的守候,甚至可能随时失去她,他宁可置之死地而后生。 得到所有之前,他宁愿先失去所有,即使他最后失败了,遭受惩罚的也只会是他,而不会是她。 肃穆庄严的墨色渲染出压抑的氛围,让人不觉沉浸进魔君的悲伤与绝望之中,仿佛能感同身受他的爱恨交织,沉重到呼吸不能。 简单至极却也完美至极。 被议论多时的神秘男一号终于揭开了面纱。是由影帝陆凉饰演。原本还有些担心原著被毁的原著粉,此刻看着这张定妆照已经满心满眼都是电视剧,原著已经被抛之九霄云外。 网民们止不住地惊讶陆凉竟然会出演这种仙侠剧。陆凉出道多年一直是以两不接著名,不止娱乐圈内的人知道,连粉丝都一清二楚。 但这并不能阻挡网民花痴定妆照的热烈心情,短暂的疑惑之后,仅有少部分陆凉的脑残粉立刻去陆凉微博下疯狂求证,虽然官微已经艾特了陆凉,但他们依然不敢相信是真的,他们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接感情戏的陆男神突然就有了荧幕cp。 而大多数网民花痴了这张照片很久才想起还有其它定妆照,于是决定先火速看完后面的照片再倒回来花痴这张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图。 切换图片之后,压抑庄严的墨色骤然褪去,手机中的颜色切换为了素净的冷色调,唯有那一抹妖冶的红色亮得耀眼。 清冷的帝君在为帝后梳妆,低头的瞬间温柔尽显。纵是过往如烟,怎敌你眉间心上。 画面中的帝后不同于往日的素雅,而是着一袭火红的轻纱,眼尾晕染彼岸花,莫名的妖异却又裹挟着清冷,即使是妖冶的红衣也不能削弱半分帝后的冷。 微风吹落了窗前的梨花,雪色梨花纷扬着飘落雕花窗棂,飘落至两人身上,纷落一室静好。 网民再次惊艳,久久回不过神,画面比他们想象中更美。他们想象中的帝君和帝后竟是在这一瞬间黯然失色,仅余面前的画面越发清晰。 这就是他们心中的《凤止殿》,是他们想象了多久,却完全勾勒不出轮廓的帝君,帝后和魔君。如今完美的诠释在他们眼前。 帝君对帝后的爱是柔似微风,无微不至的 分卷阅读11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同时又一丝一缕浸润人心。魔君对帝后的爱是烈若火焰,热烈疯狂的同时又甘愿燃烧着自己。 网民们已经开始疯狂的期待着电视剧的开播,并忍不住存下两张图片日日犯花痴。 第57章 绯闻影后(六) 开机发布会之后,《凤止殿》正式开拍。 玉微秉承着早到的好习惯,总是在所有人之前就达到片场。她并不忙,只要接拍一部戏,就会完完全全专注于这部戏,不会再分心演其他的剧,也不会再赶其他的通告。 化妆师帮玉微化好妆后,她就一直在一旁啃着剧本,她的主要任务虽然是虐沈承,但是她也不能崩了委托者的人设。 是以,宋嘉彦来的时候便又看见了玉微在剧本上勾勾画画的模样,一次两次还能说她是做样子,但他每次来,看见的都是她这般努力地啃剧本。她是真的热爱这份事业。 “微微又这样早。”宋嘉彦笑着和玉微打招呼。 玉微抬起头:“习惯了。” 宋嘉彦待人一向温和有礼,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但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是冷漠,他们对人礼貌不过是本能,实际上甚少有人能入得他们的心。 玉微指尖捏了捏厚厚的剧本,想起了宋嘉彦干净得没有一丝绯闻的人设,看来要想和他炒绯闻估计还得再等等。如今就算冒冒失失地真的和他闹出了绯闻,估计他也只会对她敬而远之,得不偿失。 她可是还准备和他多闹几次绯闻,顺便试试他技术如何的。她就不信沈承就算不爱她,又能忍得了自己的妻子天天绯闻满天飞。 宋嘉彦问:“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也算是对玉微有了一定的了解。她并不喜欢笑,平时就像是真的冷漠,高不可攀一般,但是实际上却很好相处,谦逊温和。只是她不爱笑的模样给了人错觉。 如今她一笑起来竟然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惊艳感。他在娱乐圈也已经好多年了,见过的女明星只多不少,姿色能和玉微齐平的也不是没有,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玉微一样美得端方又妖冶。 玉微合上剧本,抿唇笑道:“我笑嘉彦你太敬业了,为了早一点来片场,竟然连衣服都顾不上整理好。嘉彦作为影帝,要是这副模样被人拍到,估计明天的热搜你要稳拿第一了,让我来猜猜你的粉丝都会说些什么。” 两个人合作了一段时间,倒也不似最开始那般生疏,偶尔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宋嘉彦在玉微揶揄的眼神下蓦然想起了刚到片场的时候,一个工作人员看见他时欲言又止的模样,当时他走得快没太留意。今天他的经纪人姚季和助理都像是约定好一样,齐齐说有急事跟他请假了,他起来得也有些迟了,匆匆收拾了一番就来片场了,倒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玉微摸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衣领提示着宋嘉彦。 宋嘉彦伸手一摸,果真有一小块衣领向脖颈中凹陷着,他顿时哭笑不得,好久没有犯过这种形象上的低级错误了,好在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瞧见。 玉微看着宋嘉彦笨拙的模样,笑着建议道:“如果嘉彦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整理一下吧?” 按照宋嘉彦这种龟速的整理,估计等会儿可以直接去换戏服了。 宋嘉彦颇为配合地略低下头:“那就麻烦微微了。” 玉微放下剧本,走近了宋嘉彦,仔细地为他整理着领口。她的动作很慢,像是无限拉长的慢动作,慢到足够刻画下她的每一个举动。宋嘉彦却并不觉得难熬,他又嗅到了她身上那股似兰非兰的清香,极浅,却紧紧萦绕在他鼻息间。 两人凑得极近,氛围又和谐无比。以至走进来的陆凉瞬间愣在了原地。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稔了? 化妆师出去了,宋嘉彦背对着陆凉,完全没有瞧见他。玉微又专心致志地为宋嘉彦整理着领口,更是没有发现站在门边的他。 跟在陆凉身后的余瑞打破了一室寂静:“怎么不进去?” 玉微和宋嘉彦听到声音,同时转眸望去。陆凉收敛了眼底的惊讶,抬步走进化妆间,挑眉道:“看来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宋嘉彦向来沉默寡言,听见陆凉略带疑惑的话,也仅是简单的道:“没有。” 玉微并没有立刻出声,而是贴心地为宋嘉彦整理好领口后才后退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她也只是简单的应和道:“没有。” 陆凉皱眉,两人的解释倒是异口同声。 玉微不欲多做解释,对着余瑞颔首致意之后就回到了自己方才的位置上继续看剧本。她的记忆力虽然不错,但是剧本上的台词极多,而且每一句话应该以什么样的语气,情态表达,都需要经过仔细的琢磨。 陆凉不动声色的扫视了玉微一瞬,和宋嘉彦打过招呼之后便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但脑海中却是不自觉地浮现出玉微近几日的一举一动。 她的神情太过自然,没有分毫伪装,这么多天下来依旧是这样一副疏离有礼的样子,仿佛 分卷阅读11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那天上飞机之前的颓靡低落只是他的错觉。 若只是低落颓靡倒也罢了,还可以解释是她心情不好,偏偏她的气质都截然不同。 然而不等陆凉想太多,今天的第一场戏在副导演喊准备就位之后就进入了拍摄状态。 很多电视剧的拍摄为了节约成本和照顾明星档期,并不是按照剧情顺序拍,而是将拍摄地点相同或者某个明星的剧情尽量凑一起拍,最后经过后期处理合成,《凤止殿》虽然并不缺钱,但是为了赶在今年春节之时播出,所以也采用了类似的方式,先是拍摄内景,之后是外景。 今天是拍内景的第八天,《凤止殿》的剧情还没完全展开。 凤笙的母亲,薄止帝姬是凤鸢的好友,却是爱上了魔界魔君。她的爱热烈而纯粹,当最后得知魔君为了救她早已经消弥于天地之间的时候,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随他而去。最终她在魂飞魄散之际,将凤笙托孤于凤鸢。 凤鸢受好友之托,收了凤笙为弟子,凤止殿的剧情由此展开。 今天拍摄的部分正好是凤鸢和凤笙在青丘的初遇,那时凤笙尚在稚龄。赵继特地找了娱乐圈口碑甚佳的一个童星出演少年凤笙。 镜头中,凤鸢着一袭曳地白袍站在仅余断壁残垣的青丘,面露悲悯,那是对苍生执着于情爱的慈悲,亦是对好友的决绝随魔君消弥世间的悲悯。 玉微仔细琢磨了凤鸢这个人设好几天,已经是完全理解了凤鸢的性情。 凤鸢虽是冷漠,但她并不是那种单纯,未经世事的冷,而是一种看透世俗,沉淀下所有情绪的漠然与慈悲。凤鸢作为帝后,历经的岁月何止千万,她已经习惯了太久的不恸不哀,鲜少有人能掀起她的情绪波动,哪怕是她的夫君。 这些无法用言语突出的部分,都需要演员用一举一动凸显。演员在凤笙形象留白的部分有很大的施展空间,但这些都需要演员经过自我琢磨,丰满凤鸢这个人物的形象。 孱弱的少年跌倒在一片废墟之中,华丽的衣袍沾染了灰尘,零星的破洞之下是他白皙却满是刺眼红痕的肌肤。 薄止在离去之前直接一把火烧尽了整个青丘神殿,决绝得不给自己留下分毫退路。 少年凤笙有着过硬的演技,完全不怯场。他怔怔地抬眸望着面前的凤鸢,墨色的瞳孔中满是茫然无措,眼底深处却酝酿着固执和凶狠。 凤鸢蹲下身子直视着少年:“你的母亲已经将你托付于我,从今往后你便随我住在凤止殿罢。”她为了拉近与少年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用尊称。 她伸出手,想要牵起孱弱的少年。 凤笙却仅是警惕地盯着凤鸢,不肯随她离开。他自幼跟在魔君身边,是在魔君魂飞魄散之后才来到薄止身边的。但那段时日里,薄止误会魔君背弃了她,整日沉湎于悲痛之中,诸多时候都会无意识地忽略掉他。长此以往便养成了凤笙多疑不肯信人的性格。 凤鸢倒也不催促凤笙,而是唇角扬起一抹极其浅淡的笑意,朦胧若隔着迷雾的烟雨。 她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至少应该试一试。与其死守着一片荒芜的青丘,不如随我回凤止殿。到时候你觉得不想继续住在凤止殿了,再回青丘也不迟。我可以给予你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多。” 站在摄影机前的陆凉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这一个微笑,他唇角也不自觉地勾勒出了一抹笑意,仿佛随着玉微融入了戏中。 宋嘉彦也看见了玉微那一抹疏离的笑,微眯起了眼。 凤笙久久和凤鸢僵持着。他不动,她也不动。两人就这样僵持到了日暮。 青丘的日暮,两日一轮回。 良久,终于在下一轮日暮来临时,凤笙将手搭上了凤鸢的手。他固执地凝视着面前的人,既然她说要带他离开,那就是永远。 一黑一白两只手紧紧交叠,身影逐渐消失在青丘尽头。 赵继紧盯着摄影机中的画面,目不转睛。看玉微演戏是一种享受。她是真的完全可以将书中的人物复活在面前。当在镜头中的时候,她不是玉微,她就是真真正正的凤鸢。 一场拍摄之后是短暂的休息。 接下来是凤鸢随着堕魔之后的凤笙回到青丘的一幕。凤鸢没有食言,她的确给了凤笙很多。只可惜,凤笙一心奢求的,她却永远也给不起。 第58章 绯闻影后(七) 简单的走位之后就开拍了。 陆凉入戏很快,当副导演喊了开始之后,他便立刻成为了魔君凤笙。 青丘依旧是千年之前的模样,残垣断壁,仿佛和他们离开之时并无任何不同,只是今人不与往日。 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仅是她一个微笑便能满足的少年,她给予的很多,他却奢求得更多。当求而不得,一切皆化为灾难。 凤笙控制住凤鸢的双手,掰正她的脸颊,让她只能正视他。他问:“师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便是在青丘吗?” 凤鸢本来被凤笙封锁了神力就已是气极,她一 分卷阅读11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手养大的弟子堕魔之后竟还胆大妄为到去凤止殿掳人。而她竟因为对他没有丝毫防备,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掳了来。 她眼底燃起极细的火焰:“凤笙!你还不快放开为师。” 凤鸢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有动怒过,如今凤笙却是让她破了例。她不懂凤笙带她来青丘的目的是什么,仅是为了让她回想过去吗? 凤笙将凤鸢紧紧控制在怀里,凑近她耳边轻笑:“我好不容易带师尊离开了那凤止殿,又如何会舍得放开师尊。” 他凝视着她,眼里是完全不加掩饰的炙热眷念和疯狂。即使迟钝如凤鸢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他的眼神和华渊望向她的眼神太过相似,让她想忽视都难。 凤鸢不肯相信自己的弟子竟是这般对她,她凝眸低呵:“凤笙!” 她想推开他,可惜此刻神力被封的她力道无异于蜉蝣撼树,根本奈何不了他分毫。 凤笙笑得肆意:“看来师尊终于明白我的心意了。” 这些年他忍得太辛苦,她却一无所知。好几次他都想打破她那冰冷的面具,如今终于得以实现。他颇为欣赏地观赏着凤鸢眼里的怒气,她终于有了漠然之外的情绪。 凤鸢愤怒之后反倒平静了下来,她习惯了不动声色,哪怕是知道自己的弟子胆大妄为到恋慕于她,她除却最开始得知被他绑来的愤怒之外,心间再不起波澜。 她仅是简单的道:“笙儿,你还小。” 凤鸢的话没有说完,敏锐如凤笙却是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她不信他的心意,她以为他对她的爱终有一日会烟消云散。 凤笙并不打算多做解释,只要她一直留在他身边,终有一日会明白。凤笙唇角轻轻扫过凤鸢的脸侧,低语道:“师尊嫁与我可好?” 陆凉有一瞬间不舍地留恋在玉微的脸侧,她的脸颊白皙细腻,像极了他最喜欢的咖啡,丝滑柔软。他惬意地微眯起眼眸。 站在摄影机前的宋嘉彦迅速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他若有所思地望着依旧在走着剧情的两人。 凤鸢摇头:“且不说为师已经嫁人,便是没有嫁人,也断没有嫁给自己的徒弟之理。” 凤笙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神色不明地道:“那师尊爱华渊帝君吗?”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眸,不肯放过她脸上分毫细微的反应。他很清楚她不爱华渊,只是他想听见她亲口承认。 凤鸢不答。 她不习惯说谎,做不到违背自己的本心说爱着华渊。但也知晓不应该在自己徒弟面前落了华渊的颜面。 凤笙见凤鸢久久不语,凝滞的唇角重新上翘,笑得意味深长:“不如我帮师尊回答吧,你不爱他,从未曾爱过,肯嫁给华渊也不过是因为华渊是你的师尊。” 最后一句话落下之时,凤笙体贴地为凤鸢捋了捋秀发,好整以暇地准备观赏她慌乱的神情。她以她是他师尊的借口拒绝他,不过是以为他不知晓她嫁给了自己师尊而已。 如今他挑明一切,她还能如何拒绝? 既然她都能嫁给自己师尊,他又为何不能娶了自己师尊? 说到底,天界那帮所谓的正义之徒不过是欺软怕硬之辈,说什么他爱上自己师尊是大逆不道,却是对凤鸢嫁给自己师尊,华渊之事闭口不谈,不过是因为以他们之力根本撼动不了华渊罢了。 凤鸢不可置信地望向凤笙:“你……” 她想问他如何得知,却是问不出口。她嫁给自己师尊本就是违反了伦理纲常,如今竟还被自己徒弟得知。 凤笙不无讥诮地道:“天界那帮小儿以为他们闭口不谈这件事就不会被人知晓了?师尊想必不知道吧?如今五界之中皆是流传着华渊帝君强娶了自己弟子的流言。” 他也是堕入魔界之后才知道原来师尊的夫君竟然曾是她的师尊。高为上古神祗的华渊都敢这般,他为何不能? 凤笙再次贴近凤鸢:“师尊,我们的大婚我都准备好了。” “卡,可以了。”赵继完全沉湎于戏中,缓了半晌方才回过神。 陆凉立刻从凤笙人设中切换了回来,完全没有违和感,他松开了紧紧扎着玉微腰际的手,一脸谦和地问:“微微下午有时间吗?” 指腹间残留的温软触感令他不由自主地摩挲着,连他唇间似乎都还余留着她脸颊的细腻触感。 陆凉眼眸一深,目光晦暗地流连在玉微脸侧。 玉微正要点头,小跑过来的王可却打断了她的回答:“微微。”她用眼神示意玉微出去说。 每次在片场如果有关于沈承的事情,她们都是这样交流。是以,玉微一瞬间就明白了王可的意有所指。 她歉意地对着陆凉笑了笑:“抱歉,我还有些急事得先离开,改天聊。” 陆凉颔首:“好。” 玉微今天的戏份已经拍摄完毕,她简单地跟赵继打过招呼后便跟着王可走了。 …… 如今方才初春,天气尚且寒凉,车内还打着暖气。 分卷阅读11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方才在拍戏还不觉得冷,如今一进入车内,才察觉到了室内外的温差甚大,玉微忍不住裹紧了衣服后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可道:“沈承发生车祸了,现在还在医院。” 她仔细地观察着玉微的神情,不肯放过她脸上微小的神情变化。直到玉微再度开口,她也未能从她脸上发现任何焦急担忧的情绪。 王可的心不由得放下去些许,也许微微是真的逐渐放下沈承了。 玉微不甚在意地问:“死不了吧?” 王可跟不上玉微的跳跃性思维,愣了片刻方才答道:“并没有大碍,据说只是擦破皮了。” 玉微懒洋洋地望身后的靠垫一靠:“死不了就好。” 沈承要是死了,她的任务还没完成,这个世界岂不是白来了?她可不喜欢做亏本买卖。 王可听着玉微无所谓的语气,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她逐日目睹了玉微对沈承的关注度减弱下去,但是却没料到她真的可以很快就放下。 但王可也不曾多想,也许微微真的是对沈承失望透顶了。 玉微道:“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去医院看热闹,只是怕吓坏了王可。 …… 玉微到的时候,沈承已经若无其事地在病房的床上看新闻了。 他本来就伤得不重,只是两车追尾,司机刹车刹得急了些,他没系安全带,又恰巧在处理公务,所以惯性后冲的时候擦破皮了。 玉微把包随意地搁在了病房内的沙发上,双手环胸看着沈承,不无遗憾地道:“果真是祸害遗千年,竟然还没死?” 总裁助理陈耀削水果的手一抖,险些割伤了自己的手,他惊愕地抬起头望着两人,在触及沈承冰凉的目光时又自发地低下了头,却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讶。 他记得总裁夫人在总裁面前向来是温婉柔和的,而且事事关怀总裁,他还时常能收到总裁夫人对总裁的嘘寒问暖,今天夫人怎么突然转性了?竟是怼上了总裁。 沈承罕见地从财经新闻上移开了视线,抬眼看了玉微一眼,眼底深不见底。 若是平时,沈承只会直接无视玉微,如今愿意抬眼看她已经算是稀奇。 玉微挑眉冲着沈承笑了笑,然后迈着细长的腿走到了沈承病床前,勾起他的下颚,讥讽地道:“怎么?不就是一个擦破皮,日理万机的沈总裁还准备大张旗鼓地在医院住上几天?” 沈承抬手撇开了玉微的手指,却是不经意间碰到了她还有些寒凉的指尖,他不由得皱眉。 玉微问:“你哑巴了?” 沈承关上了电视,房间中唯一的声源消失了,一瞬间寂静了下来,只余下玉微的尾音回荡。 陈耀尽量低下头,减弱自己的存在感,总裁夫人肯定是被妖精附身了,竟然这么怼总裁,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有人敢怼总裁了,今天真刺激,夫人太威武。 玉微久久得不到沈承的回答,直接坐在了沈承身边,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凑近他:“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我就这么惹人厌烦?那你当初娶我干什么?” 沈承拉住玉微的手,终于说了他今天见到玉微的第一句话:“莫闹。” 玉微好笑地看着他:“我闹?我更闹的你还没见过呢。” 她松开了沈承,叉起一块陈耀削好的苹果,递到他的唇边:“喏。” 第59章 绯闻影后(八) 沈承皱眉瞧着玉微。 玉微最近很是反常,他们结婚也已经好几年了,每次玉微见到他皆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她,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来他的厌烦,如何会像最近一样总是挑衅他。 但也许她并不知道,他最讨厌的也就是她那副万事皆是小心谨慎的模样了,如今的样子倒是顺眼了许多。 短暂的思考之后,沈承张口咬下了玉微递过来的苹果。 玉微似是哄宠物一般,奖励地拍了拍沈承的头:“真乖!” 她不等他做出反应,就又叉起一块苹果,自己吃了起来,连带着将叉子咬进了口中。 沈承本是想要训斥玉微,但看见她自然而然地用着他咬过的叉子吃着苹果,眼神凝滞了片刻。 他一向不喜欢与人共用餐具,哪怕是自己用过的也从来不给他人用,便是玉微是他的妻子也不例外。但今天显然是个意外,她已经吃了,他再提醒也无济于事。 沈承扫视了玉微红润水泽的唇一眼便立即移开了视线,拿起左手边的报纸低头一目十行地浏览新闻。 玉微慢悠悠地吃着苹果,完全不在意沈承没有搭理她,吃完了之后又施施然地转去病房内的洗手间洗了手,然后坐回了床边,也不再打扰沈承,拿起手机刷起微博。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日暮西山,陈耀拿着办好的离院手续回到病房,三个人才一起离开了医院。 回到别墅后,玉微直接一言不发地上了楼,完 分卷阅读11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全一副懒得搭理沈承的模样。 沈承没有理会玉微,而是径直走进了饭厅。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吃晚饭,是以当他走进饭厅的时候张姨愣了片刻,迟疑地问道:“先生可是要在家里吃晚饭?” 沈承冷淡的应了一声,在唯一摆着餐具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嗯。” 张姨欲言又止。 沈承搁下手中的餐具,问:“还有什么事吗?” 张姨解释:“这是给太太准备的,分量比较小,如果先生要在家吃,我马上去重新准备。” 沈承自从结婚后就很少在家吃饭,更别提吃晚饭,几年下来,张姨本来还谨守本分,记得要帮沈承准备,但是自从前几天玉微吩咐她不用给沈承准备晚饭之后,她想着反正先生也不回来吃,也就真的没有再准备了,但没想到不过几天时间,先生竟然稀奇地回家吃晚饭。 “不用了,今天她估计吃不下了。”他想起她在病房里吃了一下午的水果,现在估计早就饱了。 沈承吃着分量较小的晚餐,却是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自己到底多久没在家吃过晚饭了,张姨竟然都忘记给他准备。 这样一想,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简单的吃过一点之后,沈承转身上了楼。 玉微站在房门背后亲眼看着沈承进了卧房一直没出来后又隔了一段时间才拉开房门踱步去了书房。 沈承的书房很大,摆放的书更是浩如烟海,玉微没仔细看那些书,径直拐去了左侧的书桌。 书桌上赫然摆着一份沈承已经签过字的FOB合同。 玉微拿起书桌上的合同,把另一份乍一眼望去完全一样的合同搁在了原位。 她的合同除却在FOB和Sacifa之间少了个Vessel之外,与沈承真正签下的合同并无任何差异。但仅是因为少了个Vessel,也会有得沈承头疼了,毕竟这是今年他公司中最大的合同。 玉微指尖轻扣着桌面,盯着合同笑得愉悦,即使这份合同根本不足以撼动沈承公司的地位分毫,但是也已经足够让他烦躁一段时日了。 FOB合同的术语基本是全球通用,只除了个别国家对FOB有不同的解释,而恰好沈承这次的合作对象便是那个极个别的国家。FOB  Vessel Sacifa是在Sacifa港□□货,而FOB  Sacifa却极可能是在市内的运输工具上交货。 换好合同后,玉微回到房间就洗漱休息下了,毕竟明天又要早起去片场。 …… 玉微抱着剧本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恰巧又被宋嘉彦打断了。 剧组人员来片场的顺序仿佛定了型般,只要有陆凉,宋嘉彦和玉微都要拍戏的一天,必定是玉微最先到,宋嘉彦其次,陆凉则在两人聊得正好的时候突然到来。 但最近几天都没有陆凉的戏份,他也就没有来片场,倒是宋嘉彦又掐着点来了。 宋嘉彦扫视了又已经化好妆在看剧本的玉微一眼,笑着道:“微微每天都这么勤奋,教我们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情何以堪?” 玉微摇了摇剧本,道:“笨鸟先飞嘛,我学不来聪明,那就只好多琢磨琢磨,多下点功夫了。” 宋嘉彦看了看玉微手中做了无数记号的剧本,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微微太谦虚了。” 能拿下两大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的她如果算是笨,那娱乐圈估计也没有不笨的了。 两人并没有聊多久,很快就开拍了。 今天拍摄的部分是凤鸢和华渊的初遇,这部分有凤鸢在寒池中的戏份。但如今不过方才三月初,水还很是寒凉,大牌女明星大多娇弱,稍微有一点可能会伤到自己的戏份都会找替身。 赵继看玉微并没有带替身,还特地问了她两次需不需要替身。玉微都是笑着摇头,说不需要。 宋嘉彦不由得多看了玉微几眼,眼底讶异一闪而过,他虽然也听过她的敬业,甚至最近这段时间合作以来也确实见证了她拼命的事实。但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不要替身。 京都的三月初差不多还等于冬季,水温低得可怕。 赵继见玉微坚持不用替身倒也不再多劝,他很欣赏玉微的敬业,如今像玉微这样出身好还敬业的艺人已经不多了,而一些出身不太好的艺人,她们初入娱乐圈之时倒是稳打稳扎,事必躬亲,但出了名之后大多依旧是不能免俗,直接开始耍大牌。 各就各位之后,经过简单的走位,拍摄便开始了。 玉微站在水中,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三月的水的确很冷,冰凉刺骨,似乎有冰雪一寸一寸刮过她的皮肤,冰冻住她的血脉。 才下去没多久,她的唇已经开始泛白,虽然为了营造凤鸢的心如死灰,化妆师的确也在她脸上下了不少功夫,让她看起来苍白无血色,但是她此刻的脸色却比原本的妆容更显苍白,没有一丝人气。 宋嘉彦站在玉微正对面,看见了玉微逐渐变得苍白的 分卷阅读11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脸色,不由得皱眉,她太拼了。这种戏份就算是找替身,也不会有人骂她的。 玉微却不等宋嘉彦再仔细思考,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凤鸢之所以会对凤笙多加照拂,是因为她的身世和凤笙太过相似,皆是被抛下的一类人。 只是凤鸢与凤笙又不同的是,她被抛下之后首先想到的是一死了之。所以她去了寒池。 寒池之水,承天地之寒凉,袭六界之罪恶。哪怕是上古神祗进入寒池之中,也不一定能保证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尚且年少的凤鸢。 凤鸢一心求死,即使寒池的水再寒凉,她也分毫不动,稳稳地站在原地。 华渊性子清冷,本是不愿管这些琐事,芸芸众生皆有自己命定的轨迹,心智太过薄弱之辈,哪怕他今日能救下她,来日也不能救她一世。但他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 在寒池中已经快要冻得失去神智的凤鸢隐隐听见耳边传来低润清凉的男声:“寒池之水承自上古,沾身不出半日便可使你魂飞魄散。” 凤鸢虽是昏昏沉沉,但也知晓那男声是在和她说话,她努力睁开沉沉的眼眸,印入眼帘的是一袭雪色衣袍,立如玉佛的男子。他仅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哪怕瞧不清他的面容,却也令人如闻梵香,心间平和不已。 她翕动唇瓣,声音嘶哑:“我知道。” 华渊垂下眼眸,打量着寒池中的少女,她还太小,眼中却满是倔强。他的神情清冷淡漠,声线寒凉幽远:“既是知晓,何故寻死?你可知薄止尚在青丘等你?” 他便是受了薄止父亲之托,来带凤鸢去青丘。 提起好友薄止,凤鸢的神色中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舍不得自己的好友伤心。她尝过被遗弃的滋味,太过绝望。 华渊见凤鸢迟疑的模样便知她是犹豫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虽是受人之托,但她能不能活下去,终究需看她自己的造化。 良久,凤鸢终于动了,她抬起沉重的腿,一步一步迈向寒池边。她终究心有不忍,既然活着和死去对她并无任何差别,她不应该再让薄止伤心。 “卡。” 宋嘉彦在赵继话音落下的刹那便迈步靠近了水池,对着玉微伸出了手。水池有些深,而且她在水池中站了这么久,很可能会使不上劲。 玉微冲着宋嘉彦温和一笑,搭上了他的手,凭借他的力道顺势步上了水池。 玉微的手搁进宋嘉彦手中时,宋嘉彦只感觉手中一凉,像是握着没有温度的冰块,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柔若无骨的小手。 她的手太小,似乎还没有他的掌心大。 宋嘉彦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玉微步上水池的时候便觉得心脏怦怦怦的跳动起来,像是要跳出胸腔,胸骨后传来极其压抑的疼痛,连血液似乎都极速沸腾流动着,她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她抓紧了宋嘉彦的手,不断地收紧着,呼吸也逐渐变得困难。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这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心脏病复发。 她在元隋的时候也是先天性心脏病,只不过这种病在元隋被唤作心疾。便是在医术高度发达的现代,先天性心脏病也是极难治好,更何况是医术落后的元隋。 她在元隋便没有多少时日不被心疾折磨,直到遇见了裴颐。裴颐以损耗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治愈了她的心疾。 玉微捂住自己紧缩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没想到只是熬夜了一段时日加上今日浸泡了凉水就能让这具身体心脏病发作,她失算了。 宋嘉彦察觉到了玉微的异常,转过身关切地唤着她:“微微?” 玉微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宋嘉彦又还穿着一袭白衣,裴颐的身影和面前的宋嘉彦不断重合。她望着宋嘉彦,无意识地低声唤了一句:“裴颐。” 第60章 绯闻影后(九) 宋嘉彦一愣,很明显玉微在唤一个人的名字。他细细望进她迷离的眼眸中,她的眼底没有分毫的爱意眷念,只有无尽的迷惘,像是一个走丢了路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随即他又听见她断断续续的低喃:“裴颐。” 玉微已经完全站立不稳,整个人都倚靠在宋嘉彦怀里。宋嘉彦看着玉微难受的模样,没有推开,宛如从雪水里面捞出来的身子甫一靠近温暖的怀抱再也忍不住地想要更多,她模模糊糊地往他怀里钻去。 眼见玉微越来越异样,宋嘉彦一把打横抱起玉微就往赵继那头走去。 宋嘉彦对着赵继道:“导演,快打急救电话,微微不太对劲。” 他拍戏前换了衣服,并没有带着手机,现在也来不及去找手机,只好先让赵继打电话。 剧组的人本来见着两个人在那边拉拉扯扯了半晌,眼中已然有些异样,因戏生情的男女艺人在娱乐圈并不少见,如今看来零绯闻的影帝影后也很可能不能免俗,要因为一部戏而在一起了,司空见惯的剧组人员没有出声打扰。 但是如今一看宋嘉彦怀里脸 分卷阅读11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色苍白的玉微,他们方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连赵继都尴尬地清咳了两声后才急急忙忙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又叫了副导演去喊剧组的医务人员。 医务人员来的时候玉微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医生仔细地给玉微检查了一遍后,对着焦急的众人道:“心脏病复发,要赶紧送医院。” 他赶紧拿出干帕子,就着池水润湿,敷在玉微的额头。但也仅是应急措施,玉微这次心脏病复发明显来势汹汹,不是简单的敷毛巾就可以解决的。 因为出了玉微这档子事情,接下来的戏份就暂停拍摄了,全体剧组的人都在等着急救车的抵达。 玉微即使昏睡过去了也死死拽着宋嘉彦。宋嘉彦不敢惊动玉微,不能用力摇晃心脏病患者,不能惊动她这点常识宋嘉彦还是知道。 救护车很快抵达了片场,赵继本是想跟着玉微去急救中心,宋嘉彦看了玉微拽紧他的手一眼,劝道: “我陪她去就好,导演留下来继续拍摄吧,我们都去了反倒人多手杂而且还容易引起媒体的关注。恰好我和微微的部分拍完了,接下来的拍摄并不会出问题,耽搁一天的成本花销不算小。” 赵继拧眉沉思片刻,道:“那好,记得到时候没事了打电话通知我。” …… 玉微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雪白。她眨了眨眼,鼻息间隐隐飘过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虽然很浅,但是却一瞬间让她反应过来了她在哪里。 她想撑起身子,靠坐起来,奈何浑身虚软无力,猛地抬头之时甚至眼前泛黑,天旋地转的晕厥感铺天盖地地侵蚀着她的意识。 宋嘉彦就坐在玉微病床旁边的沙发上,见玉微醒了,立刻起身为她把病床摇上去了几分,问:“这样可以吗?” 玉微有气无力地点头道谢,又转眸望一眼窗外已经彻底黑下去的天色:“现在几点了?” 宋嘉彦扶起玉微,在她身后垫了一个靠枕后,才道:“八点十五。” 玉微苍白着脸色笑了笑:“我给剧组添麻烦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具身体这么经不起折腾,竟然短短几天就能让她倒下,这也难怪为何当初委托者被沈承一刺激没缓过来就死了。 偏偏今天她病发的时候王可还请假了,她也没带助理在身边,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 宋嘉彦坐在玉微床侧,道:“没有麻烦,只是你倒下去的时候赵导快被吓到了。” 其实他也快被吓到了。看见拼命的她突然倒下去却还是苍白着脸色笑着的那一刻,他的心底莫名扯动了几下,不重,却不容忽视。 玉微拢了拢被子,似乎刚才浸泡在水里的寒意还残留在身体中,连被子都不能温暖她。 她拽紧被子,瓮声瓮气地笑着道:“本来只是想好好工作给赵导看,让他惊喜,没想到成了惊吓。” 注意到玉微的动作,宋嘉彦特地留意了一下门窗,发现都是紧闭着,才继续道:“你身体不好,不应该逞强的。” 他扫视了自己一眼,这才发现自己到现在都还是那一身没来得及换下的白色长袍。而且白色长袍因为抱起在池水中的玉微,早已经湿润后起皱了。 但好在是在暖气充足的室内,现在已经干透。宋嘉彦脱下白色长袍的外衫,搭在玉微身上,小心仔细地把她长长的秀发从外衫内捋出。 玉微惊愕地望了仅穿着单薄内衫的宋嘉彦一眼,想要脱下外袍递还给他。 宋嘉彦按住玉微的手:“我不冷。” 沈承走进房间的时候恰巧瞧见了这一幕,他眼底神色深了几分,用审视的眼神扫视了两人交握着的手一眼。 姚季路过急救中心的时候目睹了玉微被送进急救室的一幕,立刻打电话告诉了他。他本来是没打算来看玉微的,但一想到他前几日在医院的时候,她探望了他,而且她还是被送去了急救中心,最近的她也没那么黏人惹人厌烦,于是亲自来了这里,但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几秒,玉微率先回过神来,扬起头,笑意吟吟:“哥哥怎么有空来看我?” 沈承被玉微明媚的笑恍了眼,愣了片刻,随即又听见她轻松愉快的唤他哥哥,面色极速转黑。 玉微却是不再看沈承,转眸对着宋嘉彦解释:“这是我哥哥玉承,从小脾气不太好,十天有八天都是这种面瘫脸,嘉彦你别介意。” 宋嘉彦温和地笑笑表示并不在意,而后站起身,礼貌地对着沈承伸出手:“你好,我是宋嘉彦。” 沈承一听玉微说他脾气不好,更是眼含冰刀地刮向玉微,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看来你并没有大碍。” 他并没有搭理宋嘉彦,仅是最后扫视了两人一眼,便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大概是疯了才会想起来探望她。 他以为她说的各玩各的只是笑语,虽然答应了,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今日一看,她似乎认真了,在急救中心住着都还不忘记找一个小白脸陪她。 玉微瞄了一 分卷阅读11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眼怒气冲冲离去的沈承,心情甚好地收回了视线:“我哥他从小就这样,气死人不偿命,别人和他说十句话,他可能都懒得回答一句。” 分明是轻松的语调,宋嘉彦却不知为何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失望。他把目光移到玉微脸上,想从她的神情中找到蛛丝马迹,可她的眼里从始至终都浮现着愉悦,似乎语气中的失望只是他的错觉。 宋嘉彦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玉微和沈承之间涌动的奇怪氛围,淡然地道:“性格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变。” 玉微笑了:“这倒是真的。” 沈承一直是个冷漠寡言的人,平时极少和人说话,若非真的有事情。这一点在被他厌恶的委托者身上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话音一转,结束了关于沈承的话题:“现在已经很晚了,嘉彦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道:“我再陪你一会儿吧,等人少些再走。”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宋嘉彦才离开病房准备回去。好在深夜的急救中心大家都已经昏昏欲睡,鲜少有人注意到他,即使有一两个还略微清醒着的人也只是感觉眼前一抹白色一晃而过,转瞬就没了身影。 …… 玉微在急救中心的常规病房住了一段时间就出院了,这几天因为她的缺席,很多戏份的拍摄顺序都已经微调了一遍,她不能再耽搁了。 王可一边为玉微收拾着衣物,一边念叨道:“我果然不能离开你,一离开就出事。” 玉微慵懒地倚靠在病床上:“这充分体现出了你的重要性。” 现在八点半,京都的夜已经降临,墨色的天,唯有一抹水彩银白高悬。为了防止被媒体和粉丝看见,闹个不停,她特意选了晚上出院。 王可拎着一包衣物:“微微,走了。” 早就已经换好了衣服的玉微立刻从床上翻身坐起,跟在王可身后。 刚走出病房,玉微远远就看见了走廊尽头的清隽身影。 宋嘉彦轻声笑道:“看来我来得有些晚了。” 他那天特意留意了玉微的出院时间,本来准备前几天来探望她,但是一直被琐事缠身,直到今天才得了空闲。 玉微抬眸:“不晚,刚好办出院手续准备回去。” 王可的目光只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顿时脑中灵光一闪,干净利落地将包扔给宋嘉彦就遛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先走了,就麻烦宋先生送微微回去了。” 跑得飞快的纤细身影像是怕被人抓住般,一转眼就消失在了拐角处,留下一阵带起的风。 宋嘉彦接住包,面色无异:“走吧。” 玉微无奈地耸耸肩,脸上没有半分异样:“小可太不靠谱了,不知道又要跑去哪儿玩,竟然丢下我自己跑了。” 宋嘉彦温和地笑:“没关系,正好我送你,不然我白来一趟了。” 第61章 绯闻影后(十) 车停在沈家别墅的时候,玉微拿起身侧的包拉开了车门:“已经有些晚了,我就不耽误嘉彦的时间了。” 宋嘉彦扫视了夜幕中的别墅一眼,点头道:“早些休息。” 玉微踏在坚实的地面上,快要合上车门前,淡淡笑着道:“你也早些休息。” 宋嘉彦抵上玉微快要合上的车门,玉微讶异地望向他。他道:“晚安。” 他虽是坐在驾驶座上,比玉微低了不少,身上的气质却是分毫不减,清冷高贵。微凉的夜风中,他狭长的凤目中似乎沾染了醉人的酒意,让人欲罢不能。 玉微有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宋嘉彦的粉丝对他这么疯狂,他颜好体贴,而且属于越看越耐看那种。 “晚安。”玉微轻声道,随后合上了车门,这一次宋嘉彦没有再拦住她。 玉微疾步向别墅内走去,宋嘉彦却是一直凝视着她的背影,确认她真的进去之后才启动车离开了别墅门前。 …… 玉微推门走进客厅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客厅内有人。 华美精致的水晶灯照亮了诺大的客厅,沈承负手站在客厅通往花园的门前,透明轻薄的玻璃似一道极其简单却又立竿见影的分割线,割裂了黑白分明的两极,室内亮如白昼,室外森冷黑暗,一半身体沉寂在黑暗中的沈承犹如夜色中雌伏着的猎豹,冰凉而又危险。 在玉微望过去的瞬间,他似有察觉一般转过身,冷漠地质问道:“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就是你准备要包养的小白脸?” 玉微没理会沈承,换好鞋后便要从左侧的旋转楼梯上楼。一层楼的距离,比起便捷却封闭的电梯,她更喜欢空旷有弧度的楼梯。 沈承低声怒喝:“玉微!” 玉微停下了步子,轻描淡写地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承被玉微漫不经心的语气一噎,分明是她给他带了绿帽,现在倒是像他理亏,而她理直气壮。 玉微扶住冰凉的楼梯扶手,淡淡扫视了沈承一眼:“那天我们不是已 分卷阅读11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经说得好好的?我包.养谁都不关你的事,你想要养多少个情.妇我也没意见。” 沈承面无表情地盯着玉微:“我是答应了……” 玉微捂住唇,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眼里泪光闪烁,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了沈承的话:“答应了就行了。” 她转身径直上了楼,不再管沈承,她很困,需要睡觉。她的嗅觉太灵敏,在医院的这几天都被消毒水的味道折腾的睡不好,不想回到家还要应付沈承。 沈承一直站在门前,脸上的情绪明明灭灭,淹没在夜色里。 …… 玉微回到剧组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轮流着来对她嘘寒问暖了一圈,等到最后一拨人离开的时候,她只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这具身体本来就不算好,这次心脏病复发更是加重了身体的虚弱,再也承受不住太重的负荷。 宋嘉彦坐在玉微旁边,见玉微整个身子都快要缩进椅子里,她又穿着雪白的戏服,像是一团柔软的棉花团子,手中却固执地握着剧本,一脸认真,目不转睛地盯着五颜六色的页面。 他问:“很累?” 他很少见玉微露出这种疲倦的神情,哪怕是熬夜拍戏的时候也不曾见过。 玉微惫懒地唔了一声,抬起一只空闲的手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懒懒地道:“有点,可能是昨晚打游戏去了没有休息好,今晚一定早睡,只是今天估计是要头疼一天了。” 她昨晚虽然很困,也很早就睡下了,却是无端地失眠了,最后拉着系统玩了一个小时的弱智游戏才堪堪有了睡意。 宋嘉彦放下手中的剧本,站起身走近玉微,缓缓开口:“揉太阳穴可以缓解疼痛。” 他抓住玉微毫无章法按揉着太阳穴的手,她的手很小很软,和记忆中那天握住的手并无差异。他掌控住她的十指指尖,放在她的太阳穴上,轻缓适中地梳理按摩。 “虽然揉太阳穴能缓解疼痛,但是微微你这样乱揉可能只会适得其反。”他温柔细致地教她按揉方式。 玉微耐心地听着,舒适的力道让她有些昏昏欲睡。两人靠得极近,玉微的头又因为抵挡不住的睡意缓慢地往宋嘉彦身上靠去,宋嘉彦不动不移地任由玉微靠近。远远望去似乎是她倚靠在宋嘉彦的怀里,而宋嘉彦半搂着她。 陆凉神色莫测地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没有出声,心中细微的不悦却是逐渐滋生。据他所知,宋嘉彦并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 心间闪过数个念头,陆凉面上却是云淡风轻,语气也是极为平静,听不出一丝端倪:“余瑞,你太慢了。” 宋嘉彦在听见陆凉声音的瞬间,镇定自若地收回了手,颔首示意。 玉微被突然陌生的音调骤然惊醒,睁开了那双睡意浓厚的杏眼,一层水意浮现。她摇摇头,顿时清醒了不少。 陆凉在玉微左边坐了下来,状似不经意地忽略了宋嘉彦,随意地和玉微搭话:“微微最近都在剧组?” 玉微转过头,她习惯和人说话的时候面对对方,偶尔凝视对方的眼睛:“前几天不在。” 陆凉这几天都不在剧组,也没有特意关注玉微的消息,而且玉微病发的消息被压得很严,网上没有相关消息爆出,陆凉也并不知道玉微心脏病发了。 听说她并没有一直在剧组时,陆凉心间的不悦诡异地消散了几分,随后拿起随身携带的剧本,认真地请教玉微相关的问题。 被两人直接忽视的宋嘉彦并没有多余的举动,极其自然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翻阅剧本。 即使是在和玉微讨论剧本,但是陆凉却是特意分了一丝心关注宋嘉彦一举一动,见到他已经回到自己位置上,才全神贯注地和玉微继续讨论。 化妆间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细微的交谈声。 最后等到副导演让几人准备开拍的时候,陆凉合上剧本:“谢谢微微。” 玉微轻笑着道:“不用谢。” 最后玉微拍完属于自己的那部分戏份时已经快要晚上八点,她准备快速收拾后早点回去休息,却是在路过化妆间的时候不经意间瞧见了苏沫被人欺凌的模样。 她最近总是忙着想怎么对付沈承,倒是差点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苏沫虽是流量小花,但是却甚是喜欢装老好人,当受气包,然后背后捅人一刀,比如此刻。 周汝是娱乐圈的老人了,也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喜欢耍大牌,但是耐不住人家演技好,家世背景强硬,就算娱乐圈内大多数人不喜欢她,却也没几个人敢开罪她。这次她在《凤止殿》里出演的是恶毒女四号,被剧中女二号后期虐得很惨的一个人。 今天上午好像恰巧是拍周汝被苏沫甩耳光的部分。赵继的要求一向很是严格,像是甩耳光,如果是借位,也要求看过去足以以假乱真,而如果演员做不到天衣无缝,那就只能真刀实枪地上。苏沫的演技明显只能归于后者。 被苏沫甩了耳光的周汝当然气不过,一到晚上就迫不及待地拖着苏沫来了化妆间,路上倒是有几个人看见了,但也不过 分卷阅读11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是视而不见,娱乐圈的浑水,还是少淌的好。 周汝伸手拍了拍苏沫肿起来的脸,颇为愉悦地道:“还是这样看着赏心悦目。” 苏沫没有反抗,泪眼婆娑地盯着周汝,抽抽噎噎地解释道:“周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是赵导让我这么做的。” 周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沫:“你说不是就不是?当我傻?” 苏沫下手的力道可不轻,她的脸侧现在还隐隐作痛,不打回去,她心里郁结难平。 周汝准备转身就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倒退回来几步,对着苏沫警告道:“苏沫,你少耍花样,不要想着把今天的事情抖露出去,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周汝说完,不再看苏沫一眼,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就离开了化妆间。 玉微在周汝出门的时候闪身躲在了拐角处,确认周汝已经走远后才缓步走进了化妆间。 她走进去的时候,苏沫还狼狈地跌倒在地,瞧见有人进来了,苏沫惊讶地尖叫起来,捂着脸不断瑟缩着往后退去,最后在墙角缩成了一团,颤颤地抖动。 玉微澄澈的眼里满是担忧,蹲下身温声询问:“你……还好吗?” 也许是玉微的声音太过担忧,不含任何其他杂念,苏沫忍不住抬起头向玉微望去,四目相对时,她眼中有疯狂和嫉妒闪过。 苏沫扣紧了手心,嫉妒像是丑陋的蛇一般,爬满了她的心间。她讨厌拥有这样清澈纯粹眼睛的人,这样的眼睛无异于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自己有多卑贱肮脏。 凭什么她们就可以因为有一个好的家庭背景而坐享其成?她却是要拼了命的往上爬。 玉微捕捉到了苏沫那一闪而逝的嫉妒和憎恨,目光沉沉地扫视了她扣紧的手一眼,眼底闪过凉意。 苏沫从一开始就已经太过偏执了,她想上进并没有错,她错在扭曲了自己的心态,疯狂地嫉妒一切比她过得好的人,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地摧毁她们。 玉微心间百转千回,面色依旧满是担忧,更是在看清苏沫的脸时忍不住惊呼:“你的脸?” 苏沫的整张脸都已经被周汝打得肿了起来,红肿的脸配合着已经花掉的妆容甚是滑稽,可惜苏沫自己却似乎毫无所觉。 她泪眼朦胧的望着玉微,欲言又止:“我……” 玉微打断了她:“你先别说话,我去帮你找冰袋敷一下。” 她记得化妆间里还有一杯她不久前喝过的冷饮,冷饮里面的冰块应该还没有化完。玉微捡了几块放在纸巾里面。 第62章 绯闻影后(十一) 苏沫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玉微,看着她忙来忙去。 玉微把用纸巾包好的冰块敷在苏沫脸上,一边滚动冰块,一边温柔的嘱咐:“回去的时候买点活血化淤的药,还有,记得24小时后再用热毛巾敷一下。” 苏沫紧盯着玉微,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神情,企图从她脸上找出一分虚假的关怀来。可惜任是她眼睛都瞪酸了,却还是瞧不出一分一毫的伪装。 苏沫垂下眼睑,墨黑的眼底不屑浮现,她越是这样单纯,她越想摧毁。收敛好多余的情绪后,苏沫拽住了玉微的手,小心翼翼地询问:“我们可以……可以做朋友吗?” 玉微听到那小心试探的声音,愣在了原地,连滚动冰块的动作都忘记了,似乎是第一次遇见有人对着她这般小心谨慎,卑微到胆怯。 “不可以吗?”苏沫见玉微久久没有反应,不由得有些打退堂鼓,她突然想起面前的是双料影后玉微,传闻中高冷的她怎么会纡尊降贵和她一个不入流的苏沫做朋友。 她瑟瑟地就要缩回抓住玉微手臂的手,却忽然被玉微一把拉住。她眼中立时一亮,期盼地望向玉微。 玉微笑得真诚:“当然可以。” 她想和她做朋友,她怎么能不成全她? 苏沫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影后不嫌弃我……你是我来娱乐圈交的第一个好朋友。” 玉微继续滚动冰块:“我们是朋友,不用那么见外,叫我微微就好。” 苏沫在瞧见门口的陆凉时,隐藏了眼中最后一丝似有若无的嫉妒,兴高采烈地唤道:“微微。” 说话间,她不自觉间低下了头,对着陆凉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脖颈,柔和的灯光下,她白皙的脖颈粉光若腻,明闪闪的晃人眼球。 可惜,化妆间内一个是不解风情的玉微,一个是根本把苏沫当空气,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她的陆凉。她的姿势算是白摆了。 陆凉完全忽视了苏沫,目不斜视地走到玉微身边:“微微有空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玉微隐晦地扫了满脸娇羞的苏沫一眼,她的伪装太过拙劣,估计也就只有天真的委托者看不透。当着她的面,苏沫都敢若有似无地勾引陆凉。 “有空,你等等。” 玉微把冰块递给苏沫:“我和陆凉出去一趟,小沫你先拿着这几块冰块敷脸,记得一 分卷阅读12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定要不停的滚动。” 苏沫接过冰块,乖巧地点点头,握着冰块的手却在逐渐收紧:“嗯,微微有事就先忙吧,我这里不要紧。” 玉微敷衍地应和了苏沫后就随着陆凉出去了,反正是苏沫千方百计想要攀上她,她根本不必太走心,甚至都懒得分心去搭理这种人。苏沫是个心大的,可惜还学不会伪装,战斗力基本等于零,自食恶果的可能性极大,她只需要到时候推波助澜一把就足以。 …… 玉微跟着陆凉走出了化妆间,初春的风寒凉刺骨,好在她吸取了教训,这次多穿了一些。 今晚的夜似不见底的深渊,连星星都稀少。墨蓝色的天幕下,素白的团云一动不动地堆叠在一起,遮掩住了银白的弦月,只有几丝微弱的光芒倾泻。 陆凉退后几步,与玉微并排走着。两人一路无言地走了许久,一直到了几乎没有人的地方,陆凉才停下了脚步。他道:“那个苏沫。” 玉微毫不在意地笑笑:“我知道。” 陆凉挑眉:“你知道?” 玉微沉吟了片刻,道:“是,我知道她心怀不轨。” 陆凉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还答应和她做朋友?” 他进去的时候恰巧瞧见了苏沫眼底还未来得及完全收敛的疯狂嫉妒,若是换个人,他并不会管这种闲事,毕竟娱乐圈这个圈子,跳进来的人就没几个是干净的,谁输谁赢全凭自己本事。 但是因为苏沫想要欺骗的是玉微,他忍不住地想要出声提醒。 玉微盯着陆凉的眼,笑得意味深长:“我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也许苏沫想做的还能顺便帮她一把,让她省点力气也说不准。 微凉的夜色中,她不怀好意的笑像是蒙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晕,他眼里一时间竟是只容得下一个她,心也杂乱无章地跳动起来。他久久凝视着玉微,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玉微唇角笑意更浓,迷离了夜色。 她承认是故意的,她故意掐着点去找苏沫,故意掐着点让陆凉发现。 沈承不是不怕帽子绿吗?她就让他头顶一片大草原好了。一个宋嘉彦不够,她再给他加一个陆凉好了。她就不信他能一直忍得下去。 …… 玉微回到沈家别墅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不出意外地又遇到了刚回来的沈承。 她没有分给沈承一丝多余的目光,一言不发地上了楼。沈承冷漠地跟在玉微身后,眼看着玉微进了自己房间后,便也十分平静地回到了自己房间,一连大半个月皆是如此。 沈承一开始还有些怀疑玉微是装腔作势,到现在却差不多放下了戒备心,以为玉微是真的想通了。 四月初的清晨,天气已经不再寒凉,有时候还是暖阳高照,今日尤甚。天气一好,衣服自然也薄了,薄到紧紧相拥的人可以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今天拍摄的部分是凤笙偷偷抱着睡着的凤鸢。 少年懵懂的心思不甚明朗,即使心思深沉如凤笙,自己也分不清那是恋慕还是孺慕,只是知道他永远都不愿意离开她,甚至想要独占她。最初的萌芽总是最为珍贵,值得放在回忆里被珍藏。 少年趁着凤鸢熟睡之时小心翼翼地将凤鸢半搂进怀里,温软的身子甫一入怀。尚且年少的他眼底隐隐有慌乱和痴迷闪过,心跳失控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连带着耳尖都泛起丝丝缕缕的潮红。 拥着玉微的陆凉甚至有一瞬间觉得那心跳不是凤笙的,而是真真正正属于他的,属于他对她的。 凤鸢一向睡得极浅,何况神本便是不需要休息的,她只是习惯了闭目小憩,是以在凤笙抱起她之时,她便已经醒了。 她睁开了那双墨黑的眼眸,幽深而又纯粹:“笙儿?” 凤笙面色无异地揽着凤鸢,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太过亲密,早已经逾越了师徒的界限。 他凝视着她,专注而又渴求:“师尊。” 凤笙眼中仅有怀里的凤鸢,不自觉地就要俯下身。 赵继的卡字响起时,玉微陡然从陆凉怀里翻身坐起,淡定自如地整理好衣袍。 陆凉却是在察觉怀中骤然一空的同时也觉得心间突然空落了一半,良久都没有下一个动作。 赵继的目光在陆凉和玉微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陆凉微红的耳尖,调侃道:“陆凉这么害羞,以后的吻戏还怎么继续得下去。” 剧组的人不由得齐齐转眸向陆凉望去,目光触及他耳尖的微红时笑作一团。 陆凉轻轻扫视了众人一眼,姿态优雅地对着玉微一笑:“我一定多多向微微学习。” 优雅贵气的少年言辞礼貌,态度是恰到好处的疏远,让人挑不出分毫错处,却也无法再继续笑出声来。众人只得悻悻作罢。 陆凉说要请教,就真的言出必行,中午休息的时候就跑去了玉微的休息室,认认真真地找玉微讨教。连带着一个下午都蹲在她休息室。 玉微戏份拍完了就想要离开,今天下雨了。 分卷阅读12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她不喜欢雨天在外面,下雨天最适合留在家里。 她卸下妆容,换好衣服准备回去时,清凉温润的男声稳稳落入她耳中:“可以麻烦微微带我一程吗?” 玉微转过身,惊讶地看着还没走的陆凉。陆凉的戏份今天上午就已经拍完了,没想到现在还没走,难道一直留在她休息室啃剧本?真的这么努力? 陆凉走近玉微身边,墨玉一般的眼眸里清晰地倒影着她的身影。他专注的目光很容易给她一种他眼中只有她的错觉。 他毫不心虚地解释道:“我的经纪人和助理下午的时候都有事给我请假了,我今天又没开车来,思来想去,只能来麻烦微微你了。” 玉微摇头:“不麻烦。” …… 车上,玉微和陆凉并排坐在后座,王可坐在副驾驶座。 王可自从玉微带陆凉上车后就一直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两人。陆凉眼里的神色她看得不甚明了,他的气势太过凌人,仿佛生来便凌驾众生于之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她竟然有那么片刻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可是陆凉的一举一动她却是看得明白,他应该是喜欢微微的。前面有一个宋嘉彦,现在又来一个陆凉。她觉得自从微微决定放下沈承,整个世界都变得光明了。 玉微抚着额头倚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自从那次心脏病复发之后,她时常会感觉胸痛,有时候甚至会咳嗽,这样的情况并不算好,她或许应该加快速度了。 思考间,突然的刹车让玉微心脏极速跳动起来,眼前又变得昏暗,陆凉赶紧拉住了摇摇欲坠的玉微,自然而然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王可记挂着玉微的心脏病,赶紧往后座望去:“微微,你还好吧?” 玉微浑身发软,根本没有力气从陆凉怀里起来,只好借力靠在他怀里,低喃道:“药。” 第63章 绯闻影后(十二) 陆凉看见怀里玉微苍白的脸色,揽着玉微的手收紧了几分,沉声问道:“微微你怎么了?” 他的情绪一向淡薄,鲜少有人能掀动他的情绪,玉微却是一个例外。他对她的印象是从飞机上她对着他笑时开始的。 玉微接过王可递过来的药,就着水吞下后才解释道:“没事,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 自从上次心脏病复发之后,她为了以防不时之需,便买了一些药带在身边,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王可嘱咐道:“你好好休息,到了我再叫你。”随后她又对陆凉道,“麻烦陆先生照顾一下我家微微。” 陆凉颔首:“嗯。” 王可听到回答,满意地转过身去,不管是陆凉还是宋嘉彦,只要能让微微开心就好,至于其它的,她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管。沈承已经耽搁了微微那么多年。 陆凉一路都抱着昏昏沉沉的玉微,甚至为了让她睡得更舒服,差不多把她整个人都挪到了自己怀里。 他低下头,凝视着怀里已经彻底睡过去的玉微,唇角缓慢地勾起一抹笑意。她小巧精致的脸颊紧紧贴合在他胸口,乖顺地依靠着他。 陆凉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唇角从玉微头顶扫过。 车停下的时候,玉微还没有醒来。陆凉头也没抬:“等微微醒来吧。” 车内的时间静静流淌。 玉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睁开眼的瞬间,入目的是一片玄黑色。那是陆凉的怀抱,玉微眨了眨眼睛,脑中清醒了几分。 玉微歉意地笑笑:“我好像耽搁你了?” 陆凉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玉微,问:“还感觉不舒服吗?” 玉微摇头:“我没事了,你快回去吧。” 说着,她特地转头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停了。 陆凉声音柔和了几分:“好,明天见。” “明天见。” 陆凉走后,王可揶揄地转过身,笑得微妙:“微微,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玉微茫然地望向王可:“嗯?” 王可笑而不语。 玉微更一头雾水了,她揉着还有些昏沉的头,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件黑色的男式外套。款式简单,风格大气。应该是陆凉的。 “小可,等等,陆凉衣服拿掉了,我去送给他。”玉微拿起外套就往车外跑去。 “陆凉。”玉微叫住了才走了不过几步的陆凉。 陆凉惊讶地道:“微微?” 玉微将手中的衣服递过去:“你的衣服拿掉了。” 陆凉接过衣服,正想开口,却是停顿了片刻,目光从玉微身上一晃而过,随后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视线。 他自然而然地抱住了玉微,没有半分旖旎,在她耳边低语:“谢谢微微。” 玉微被陆凉突然的拥抱蒙了片刻,而后回抱了他一下:“举手之劳而已。” 陆凉松开玉微之后又仔细地为她拢了拢耳侧散落的碎发:“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也是 分卷阅读12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微不再留恋,很快就离开了,她本来就只是来给陆凉送衣服的,没打算今晚一步登天。 陆凉却是站在原地看着玉微上车之后,方才转身离开。 蹲在角落里的李金握紧手里的相机,对着旁边的钱千道:“你说,刚才陆凉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钱千一把夺过李金手里的相机,检查了一番成果后颇为满足地道:“管他的,只要他没拦着就成,说不定他还乐见其成。” 他的确是看见陆凉往角落里望了好几眼,估计是早就已经发现了,他本来还以为今天的大新闻是爆不了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没阻止。 李金点燃了烟,抽了一口才接口道:“也是。” 钱千啧了一声,阴阳怪气地感叹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陆凉竟然和玉微有一腿,光是一个陆凉的绯闻就已经够劲爆了,没想到还是和玉微,明天的微博估计要全面瘫痪了。” 一语成谶。当玉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城风雨。 玉微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她模模糊糊地摸起手机,刚刚接通,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了电话那头王可焦急的声音:“快看微博。” 玉微点开微博,消息不停地往外蹦,热搜第一赫然是昨晚她和陆凉抱在一起,还有陆凉为她整理头发的那几张图片,连手机通知栏的推荐也全都是她和陆凉的绯闻。 “我失恋了?我的男神啊啊啊啊!!!哭唧唧” “怎么我家男神突然和玉影后有了一腿?……不过其实挺配的,我站微凉cp” “这把精神狗粮,我先吃为敬。” “微微就这样有男票了?猝不及防,但还是祝99” “话说……只有我注意到了我家男神的眼神真的炒鸡温柔吗?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第一次看见男神这种表情,老夫的少女心啊。” “以为要百年单身的两个人竟然突然给我塞狗粮?果然是春天到了吗?本剩女决定,今天就去找男票,谁还不会秀恩爱了?” “楼上的,发狗粮专业户了解一下?” …… “怎么回事?”玉微粗略扫视了一眼评论区,锁眉问道。 王可也很蒙,她一早醒来就这样了,扩散范围太广,根本没办法拦截下来,就算是撤热搜删评,但是该看的网民早就已经看了,影响已经造成。 她只能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我怀疑是你们昨晚一起出片场的时候被跟踪了。” 因为微微睡过去了,他们在陆凉家门前逗留了将近一个小时,以至于给了狗仔队足够多的时间找地方藏身。而且微微最后还恰巧下去给陆凉送衣服。 玉微捏了捏眉心:“算了,不用管它,等热度过去了就没事了。” 她本来也是准备跟陆凉闹绯闻,只是没打算这么早而已,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她也懒得管,只是现在闹绯闻估计也引不起沈承太大的注意,达不到她想要的目的。 玉微放下手机没再管微博,等她到片场的时候才发现了微博舆论的可怕,剧组中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暧昧。 宋嘉彦来的时候脸上维持着一贯的疏离而又礼貌的笑意,只是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在看剧本的玉微。 “嘉彦来了?”玉微有感应般地抬起头,率先打招呼,声音平静,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微博上绯闻的影响。 宋嘉彦点头,优雅地落坐在玉微身旁。 玉微打过招呼之后就准备继续看剧本,却被突然插入的娇俏女声打断:“微微,你和陆凉谈恋爱了?” 苏沫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玉微。她今天一早刷微博就发现了这则热搜,完全的霸屏式暴热,想忽视都做不到。 宋嘉彦专心地翻看着剧本,稔着剧本的指尖在苏沫话音落下的一瞬停顿了几秒,而后继续翻动剧本。 玉微脸色没有半分异样,笑着解释道:“没有,不过是网上的捕风捉影罢了,我和陆凉只是朋友。” 宋嘉彦漫不经心地用眼角余光扫视了玉微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极浅,但翻动剧本的动作却是快了不少。 刚走进化妆间的陆凉听见玉微的话却是沉下了脸色,阴沉的脸色仿佛压顶的乌云。 苏沫瞧见了脸色不虞的陆凉,心中愉快的同时,连脸上也闪过了一丝得意:“陆先生来了?” 她倒要看看玉微怎么不翻车。她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宋嘉彦的不对劲,和他断断续续往玉微身上望去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是别扭,虽然很浅淡,但的确是好感不假。 再想想昨晚完全无视她,却唯独对玉微温柔的陆凉。苏沫只觉得心间翻江倒海的都是嫉妒,凭什么玉微她可以同时赢得两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的喜爱? 这两个男人哪个不是优秀到令人痴迷,哪怕只是拥有其中一个男人的爱也已经足以让人高兴到疯狂,但是玉微却是两个男人的爱慕都占尽了。凭什么? 玉微和宋嘉彦同时向化妆间门口望去,陆凉果真站在门 分卷阅读12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口,没有前进一步也没有后退。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玉微随意地问道。 “起得有些早。” 陆凉的目光掠过玉微,望向了宋嘉彦,颔首示意之后,疾步走到玉微身边:“微微,昨晚的事情很抱歉。” 玉微抬起头,被陆凉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有点蒙,疑惑地道:“抱歉?” 昨晚陆凉有做了什么事情是需要道歉的吗? 陆凉提示道:“今天的热搜。” 玉微听懂了陆凉的话,无所谓地笑着道:“不过是网上传言,你不需要道歉的,何况你也是被我连累的,要不是我睡着了,他们也不会有机会偷拍,我还在紧张你会不会怪我拉着你上了一遍热搜呢。” 陆凉道:“怎么会。” 玉微莞尔一笑,扯着歪理:“那就好。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扯平了,我也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上热搜。” 委托者的名声极好,网上根本找不到关于她的任何绯闻,又因为她的家世极好,更没人敢杜撰她的虚假绯闻。一直到昨天晚上,她的桃色新闻都是零。 第64章 绯闻影后(十三) 陆凉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道:“那我还得感谢微微带我火了一把。” 宋嘉彦翻动剧本的手停顿了下来,骤然插话道:“下次还是注意一些为妙。” 玉微脸上的笑容没有片刻凝滞,她转眸,真诚地道谢:“会注意的,谢谢嘉彦的提醒,这次只是一时不察,给人钻了空子。” 无论何时,她的言行总会给人一种很真实,真诚的错觉。但也仅是错觉。 宋嘉彦见玉微采纳了意见,微颔首后也不再追问这件事,既然不是真的,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抛之脑后,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罢了。娱乐圈内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花边新闻,空穴来风的绯闻最多持续几天,转瞬就会被人遗忘。 陆凉听得玉微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撇清关系,甚至再不想和他闹绯闻,眉头微锁,但也只是抿唇片刻便转身去换妆。 一场风雨无形中散去,苏沫暗恨的同时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悻悻作罢。 玉微等人都散去后,继续翻看起手中的剧本,内景余下的部分已经不多了,她的内景部分更是只剩下和陆凉的一场吻戏。 这场吻戏发生在凤鸢无意中喝醉之后。凤鸢向来严以自律,这次喝醉是因为错把酒当作水一口饮尽。从未饮过酒的凤鸢酒量不过是一杯倒的级别。 本来拍喝酒戏份时用的酒不过是白水,但是玉微特意让人换成了白酒,借口为了以酒壮胆拍接下来的吻戏。 委托者虽然敬业,但却从来不拍吻戏,因为她爱沈承,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初吻给沈承之外的男人。如今玉微愿意拍吻戏,借口饮酒壮胆倒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凤笙小心翼翼地扶着凤鸢,面上云淡风轻,心间却是颤动不能自已。他死死压抑住翻腾而起的邪念,告诫自己时机还未成熟。 凤鸢眼前已经模糊不清,意识却还甚是清明。即使是醉倒,凤鸢也还保留着最后的清醒,只是凌乱的步伐却是出卖了她。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只是步伐不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好在凤笙及时拦住了她的腰身。 当年只达她腰际的少年如今已然长大。 温香软玉入怀的一霎那,凤笙身子蓦然一僵,脚步顿住,连手脚都不知如何搁置,只是下意识似地向怀里的人儿望去。 醉倒的凤鸢是和清醒时的凤鸢截然不同的风情,双颊微微泛红,似层层晕染开的绯红胭脂,莹光流转的杏眼中蒙上一层雾蒙蒙的水意。退下清冷外衣的她,娇弱得令人心颤。 只一眼,凤笙再难收回视线,他迷乱地低下头,覆上了渴求已久的朱唇。两唇相触的刹那,少年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嗡的一声炸开了,他分明没有饮酒,却似醉酒了一般,脑海中混沌一片,只凭借本能探索着。 凤鸢虽是醉得已经睁不开眼,但却下意识地抵抗着面前之人不断加深的吻,她呜咽着想要推开禁锢住她的人。 察觉到玉微微弱的反抗,陆凉不悦地半睁开眼眸,危险地凝视着面色沱红的人儿,虽然知道她的反抗是剧情需要,但他还是忍不住生气了。 而他生气的结果就是用更不可抗拒的力道掌控住她,轻咬破了她唇角的一侧,血腥味立时弥漫在两人唇齿之间,染红了彼此的唇瓣。 玉微感受到唇角疼痛的同时,努力地半睁开眼眸控诉地望向陆凉,低声糯糯道:“疼……” 为了缓解所谓的紧张,玉微喝了不下五杯白酒,这具身子的酒量本就极浅,现在她的脑子里早已经没剩几分清醒,只是勉强硬撑着。她现在是真的疼,唇角莫名其妙被人咬破,还被人不断舔.舐。 陆凉看着玉微气息紊乱,泪眼朦胧的模样,心底的不郁瞬间烟消云散,唇间的动作也轻柔了几分,仅是轻轻吮吻,摩挲着她唇瓣上的纹理。 他没想过她这么美好,让他欲 分卷阅读12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罢不能。他不再等待,舌尖探进她的檀口中。玉微饮了酒,口腔中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清冽酒意,他进一步侵犯着她,品尝着这得来不易的吻。 玉微似乎是已经醉得没有力气反抗,仅是呼痛之后便不再挣扎也不再控诉地望着他,而是微阖上眼眸迟缓地回应着他的热情。 良久,少年拥着自己的师尊,喘息着念道:“师尊,师尊……”到最后,竟是都变成了眷念的呢喃,“鸢儿,鸢儿……” 赵继喊道:“好,可以了。” 陆凉并没有立刻松开玉微,而是紧紧揽着她,将她的整张脸都牢牢扣在怀里,眼角眉梢皆是靡丽的她,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不等剧组众人反应过来,陆凉直接打横抱起玉微就往休息室走去。 短暂的凝滞过后,众人皆是意味深长地往两人离去的方向望去,上次宋嘉彦和玉微的事情他们猜错了,这次这么明显的总不会有错吧? 赵继轻咳两声,提醒众人收敛几分。剧组的人仿佛才回过神,心照不宣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散开了。 很快,剧组中的人眼神又变得诡异起来,皆是拉长了脖子,颇有几分望穿秋水的模样,因为他们看见宋嘉彦也往休息室去了。 陆凉小心翼翼地把玉微放在了休息室内的床上,细致地为她盖好被子。 玉微一直很乖,哪怕是醉倒了也不吵不闹,仅是乖顺地闭着眼睛睡觉。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唇瓣像是雪中红梅般艳丽,呼吸却有几分沉重,显然是呼吸不畅所致。 陆凉爱怜地拭去了玉微唇角残留的血迹,却是又贪念地欺身而下,吻上了那双红唇。唇舌相缠的美妙滋味让陆凉惬意地眯起眼眸,眼底隐有微暗的光芒闪过。 他一手掌控住身下人即使隔着被子也不过才盈盈一握的腰身,一手捏住她的下颚,唇间的动作愈来愈深,最终他终于忍不住,翻身下床,疾步走出了房间。 门合上的一瞬间,原本应该睡着的玉微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中没有半分醉意。 她抬手按揉着太阳穴,她的意识虽然还算清醒,但头脑却是一片昏昏沉沉。 玉微抽出一张纸随意地擦了擦唇,问:【宋嘉彦现在在哪儿?】 系统这次直接幻化为一个娇小可爱的萝莉,拉长了音调娇声娇气地撒娇:【粑粑,你好久没有找宝宝玩了,嘤嘤嘤。】 玉微抄起手边的枕头就向它砸过去:【说人话。】 系统飞快地闪身躲过,瘪瘪嘴道:【粑粑,你好凶啊,还有,宝宝不是银。】 玉微拽过系统,拉扯它的脸颊,咬牙切齿地问:【宋嘉彦在哪?】 系统握住玉微的手,想要掰开,无奈它现在这具萝莉身体的力道太小,根本奈何不了玉微,只能可怜兮兮地撒娇:【粑粑,疼……疼,你别拽了,我说,我说就是,他在来休息室的路上。】 玉微得到答案后立刻松开系统,直接把它扔了回去,外加屏蔽了它,这种宛若智障般的垃圾系统就应该回炉重造。世界终于清净了之后,她扶着墙壁,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走出了房间。 宋嘉彦远远地就看见了歪歪倒倒倚靠在房门边的玉微,他走近玉微,低声唤道:“微微?” 玉微半阖着眼,一手扶墙,一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时,她努力地睁开沉重不已的眼皮,认真凝视了宋嘉彦半晌,才半是疑惑地叫道:“嘉彦?” 宋嘉彦低下头,问:“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酒精的严重侵蚀让玉微的脑子像是生了锈的笨重机器,根本转动不过来,她疑惑地重复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站着?” “嗯。” 玉微嘟唇喃喃道:“我好像忘记了,让我想想……我想想,我一定能想起来的。” 她撑着墙想要慢慢直起身体,可惜意识与行为相悖,光滑的墙面在她掌中不断下滑,眼看着她的身体就要完全滑倒在地。宋嘉彦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玉微的手腕,扶住了她的身子。 玉微突然转眸,凑近宋嘉彦,那双波光流转的眸子中,银光灿烂,璀璨生辉。她握住宋嘉彦扶着她的手,高兴地道:“我想起来了,我是想出来吹风,室内太闷了,不舒服。” 宋嘉彦因为玉微突然的凑近,不得不直起身子,他的目光掠过玉微拉住他的手,移到玉微晕染绯红的脸颊,最后在玉微被陆凉咬破皮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间。他扶着摇摇欲坠的她,温声道:“外面风大,早些进去。” 玉微在宋嘉彦话音落下的瞬间,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喜非喜。良久,她突然欣喜地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覆上他温凉的唇。 “你终于肯关心我了。”她仰头看着他,笑得满足,连声音里都满是掩饰不住的愉悦甜蜜,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 宋嘉彦扶着玉微的手一顿,凝视着玉微的眼温润如水,含笑道:“微微你该回房休息了。” 他的声音温润清凉,似融进了风中,参杂了暖阳 分卷阅读12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 玉微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似乎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然后突然抱住宋嘉彦的腰身,头埋进他怀里,闷声闷气地道:“你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我忘记了,你不爱我,从来都没爱过,就连娶我也像是为了完成任务。” 玉微握住宋嘉彦扶着她的手,呼痛:“疼……” 宋嘉彦手中的力道松了一分,低头凝视玉微。 已经结婚了吗? 玉微的意识已经彻底支配不了自己的肢体,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一再往下滑去。宋嘉彦动作优雅地抱起玉微,往房间内走去。 宋嘉彦安置好玉微之后便想离开房间,玉微却是死死拽住他的手不肯放开,固执地道:“不准走。” 他附身在玉微耳边,温柔地安慰道:“微微听话,我出去一趟就回来。”她喝醉了,需要醒酒汤。 玉微话语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不!”她阖着眼睛,软语撒娇道:“头疼,揉。” 她强势地拉着他的手搁在自己头上,头乖巧地在他掌心中微微蹭了两下,她费力地半睁开那双水盈盈的眸子,满是期盼地看向他。 其实她拉着他的力道很轻,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就能挣脱。 宋嘉彦没有说话,手却是自然而然的为玉微梳理按揉起来。玉微拉着宋嘉彦坐在床上犹嫌不够,更是得寸进尺地蹭进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才安心地合上了眼,他微凉的指尖正好能帮她降降温,很舒服。 宋嘉彦在玉微扑进怀里的时候手中的动作有片刻停顿,垂眸看了早已经安心睡去的玉微一瞬,才继续为她按揉梳理。 玉微的发丝很软,入手的触感极好,铺陈在他膝上的如云发丝不显凌乱,倒像是波纹轻漾的清澈溪水,一触则从指缝中滑落,令人爱不释手。 “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 苏沫眼含惊愕地望着床上的两个人,语无伦次:“你们……” 赵继本来是让别人送醒酒汤来给玉微,但是她故意把人截下了,亲自来送醒酒汤,没想到竟然真的碰见了一场好戏。 直到摸到手里的手机,她的心里才安心了些许,手机中宋嘉彦和玉微接吻的照片再加上陆凉抱着玉微回休息室的照片,足够掀起一场狂风骤雨。 第65章 绯闻影后(十四) 宋嘉彦倏地转过头,扫视了碎裂的瓷片一眼,沉声道:“出去!” 向来温和的人第一次冷下声调与人说话,苏沫直接被惊得不敢直视宋嘉彦凌厉的目光,她低下头,磕磕巴巴地道着歉:“抱……抱歉,我看门是开着的,就进来了。” 她战战兢兢地蹲下身,卑微地卷缩成小小的一团,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伸手一片一片地捡起碎裂的瓷片:“我收拾好碎片就出去。” 宋嘉彦微微拧眉:“这里不用苏小姐打扫,麻烦苏小姐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苏沫抬起头:“我……” 陆凉冷冽的声音像是一阵寒风刮过,冰冷刺骨:“你怎么在这里?” 陡然听见陆凉的声音,苏沫惊愕地转过头,两道冷冽的目光夹杂在她身上,似风霜雪剑,她禁不住颤颤地道:“我……我是来送醒酒汤的。” 陆凉端着醒酒汤,没再看苏沫,抬腿就往房间内走:“不用了,你出去吧。” 与宋嘉彦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陆凉危险地半眯起眼眸,从薄唇中挤出一个名字:“宋嘉彦?” 床上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宋嘉彦坐在床边,玉微的头乖巧地枕着他修长的腿,两只手臂微微弯曲,松松地搂着他的腰身,脸颊更是极近地贴合在他的怀里。宋嘉彦的手则是亲密地搁在玉微的头上。 宋嘉彦捻了捻指尖的柔软秀发,礼貌地颔首微笑。 陆凉走近床边,将醒酒汤搁在一侧,抿唇笑道:“微微该喝醒酒汤了。” 他以一种巧妙的姿势掌控住玉微纤细的腰身,不会弄疼她的同时又保证他的力道足以带动她的身体,他手下一个用力就要把玉微从宋嘉彦怀里带入自己怀中。 宋嘉彦看了一眼自己腰间那双手臂。玉微因为要揽住他的腰身,宽大的丝质广袖已经从手腕处滑落至手肘,露出了一节白嫩如霜的纤细手臂。 因为陆凉的用力,玉微在睡梦中察觉到不适,环住宋嘉彦腰身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在他腰侧的素手更是拽紧了他的衬衫,甚至扭曲了衬衫原本的形状。 宋嘉彦轻而缓地顺着玉微瘦弱的背脊,安抚着她,他看向陆凉:“我来吧,微微睡着了。” 陆凉在察觉到玉微身体微有僵硬的时候就没再用力,但却没有放手,只是一直维持着那个倾身揽着玉微的姿势。 “你抱好她,我来喂。”陆凉松了手,重新端起醒酒汤。 宋嘉彦一手安抚地顺着玉微脊背,一手穿过玉微的身后,控制住她纤细的腰,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半搂着将她的上身慢慢往上挪动。 他挪动的幅度小,动作又极其轻柔缓慢,玉微仅 分卷阅读12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是蹙了蹙眉,并没有过激的反抗,顺从的跟着宋嘉彦的动作挪动。 陆凉看着玉微对宋嘉彦百依百顺的乖巧模样,捏着勺子的指尖泛白,手腕的经脉凸起,隐约可见细长的青色血管。他没有说话,等宋嘉彦扶好玉微之后便细致地将盛着醒酒汤的勺子送至玉微唇边。 这一次玉微倒是极其听话,张开嘴,一口一口缓慢地吞咽下了醒酒汤。 陆凉紧锁的眉峰松开了几分,偶尔刮过宋嘉彦的目光却依旧带着深浓的凉意。 还蹲在角落的苏沫默默看着面前的一幕,指尖不自觉地扣紧了手掌心,几乎嵌进了皮肉之中,把掌心掐得一片乌青却犹不自知,她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疯狂妒意。 她原以为陆凉进来看见宋嘉彦和玉微在一张床上的模样,即使不从此疏远玉微,也是应该会和宋嘉彦吵起来才对。但没想到最后两个人竟然能平静地共处。 可陆凉虽然进来的时候眼中有怒气波动,但最后却忍了下来,宋嘉彦却是一直温和礼貌地笑着,完全看不出喜怒。 玉微就真的这么好吗?好到可以让两个这般优秀的男人为了她收敛起锋芒,做出了让步,只因为怕她在睡梦之中被惊醒。 苏沫不甘,却也不敢上前打扰,她捏紧了手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她想让玉微尝尝从神坛跌落地狱的滋味。她不是被粉丝奉为女神,干净得没有一丝绯闻吗? 她明天就让她的那些粉丝看看,他们口中的清纯女神到底是怎么不要脸的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的。 距玉微与陆凉的绯闻过去不过一天,热度完全没有退下,正是甚嚣尘上的时候。夜半时分,一个匿名的微博上突然蹦出了四张照片,完全无修图,更无任何p图痕迹。 排在第一的是玉微和宋嘉彦站在房间门前接吻的照片,第二张则是宋嘉彦抱着玉微往室内走的照片。排在第三张的照片赫然换了男主角,是一张玉微穿着戏服和陆凉接吻的图,第四张是陆凉抱着玉微回房间的情形。 每一张照片的画质都清晰流畅。 不过一个小时,微博的转载阅读量已经超过了一百万。 “卧槽!卧槽!卧槽槽槽!!!!!这信息量太大,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让我捋捋!” “亏得我以为玉微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没想到不过是勾搭男人一直没被爆料出来,社会,社会。” “np,np,np,带感,我喜欢!!!” “啊啊啊啊啊,我不相信,我家男神怎么可能会突然谈恋爱!跪求陆凉领回你家玉微。” “喂喂喂,楼上的,你什么意思?你家男神是男神,我家男神就不是男神了?怎么不是宋嘉彦领回玉微?” “真特么恶心,这样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也不嫌自己脏,粉转黑,再也不见[配图:挥手债见.jpg]。” “一群疯子,我女神说什么了吗?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往我家微微身上泼脏水,你们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就是!微微,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支持你!” “楼上的众位,你们的三观何在?玉微要是真的同时和两个男人不清不楚,你们也支持???” “你们能不能都理智一点,等官方解释再说好吗?不要乱猜了。” …… 一夜之间,绯闻如雪花般铺天盖地而来,虽然玉微的大多数粉丝都表示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坚持拥护玉微,但反对谩骂的声音却是没有被支持声压制下去,甚至隐有掩盖支持声的趋势。 玉微慵懒地靠在床头,叉起果盘中的一块水果放入口中,才又漫不经心地刷着硝烟四起的评论区。 系统睨了一眼评论区,差点气炸:【粑粑,他们竟然敢骂你!怼回去!!!】 它虽然经常被粑粑欺负,但是它依然爱着自己的粑粑,毕竟打是亲骂是爱,粑粑经常打它,肯定是爱它爱得不可自拔。它果然很优秀。 系统自觉自己领悟了真谛,越发愤愤不平起来,它恨不能立刻去消灭了那群谩骂玉微的人,它的粑粑,当然只有它才能骂。 系统怒不可遏地道:【粑粑,不要怂,就是干!我支持你!】 它说完,幻化成他最近从芒果台播出的电视剧上看见的一个小鲜肉的模样,一撩头发,挑眉看着玉微,摆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准备迎接玉微的夸奖。 它可是在为粑粑打气,粑粑一定会夸奖它的。不过,等会儿粑粑夸奖它的时候,它一定会很矜持地道谢啦。它可是懂事的系统表率。 玉微:【……】蒂花之秀,你坐下。 她没理会系统,继续刷评论。 系统久久没听见玉微的夸奖,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脖子,暗示性地眨眼看向玉微,重复道:【粑粑!不要怂,上!】 玉微叉起半块草莓向系统扔去:【智障。】 系统:【???】黑人问号?这画风不太对,粑粑为什么没夸奖它??? 它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知乎, 分卷阅读12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查看那个名为“如何讨人欢心”的帖子,步骤没错啊,为什么粑粑不理它? 玉微见系统安静地蹲在角落,也不再搭理它,低下头继续翻阅评论。 效果不错,苏沫果然帮了她不少。 在玉微心情舒畅的同时,捏着已经被揉成一团,皱巴巴的报纸的总裁秘书赵非却是忍不住心头一颤,几乎不敢直视面前的沈承。 沈承抬起头,将签好字的文件递给赵非。赵非一直低着头,思考着该怎么组织语言告诉沈承这件事,并没有察觉到沈承已经签完字了。 秘书处那几个人推着助理让他来告诉总裁这件事不是想害死他吗?但谁让助理比他大,他不敢反驳,只能伸长脖子硬生生挨下这一刀了,但愿等会儿还能站着出去。 整理好思绪,赵非一脸悲壮地抬起头,正准备开口就发现沈承一直看着他,他刚做好的心理准备瞬间崩塌,结结巴巴地道:“总……总裁。” 沈承沉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赵非紧张之下,把所有组织好的语言瞬间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一句:“报纸。” 他把手中已经被他捏出褶皱的报纸递给沈承。 沈承接过报纸,排在头条的赫然是玉微的绯闻,他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越看下去,他眉间的褶皱越深。 办公室内越来越低的气压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站在一旁的赵非,他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没出汗?他的心已经快要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被沈承的怒气波及,他挪动脚步,后退了几步。 总裁夫人太6了,他简直想给她跪下。给总裁带绿帽就算了,还一绿绿俩。赵非忍不住抬头往沈承的头顶望去。 沈承在赵非抬头的瞬间,重重地搁下了报纸,冷冷地刮了赵非一眼,他很明白赵非眼里的意思是什么。 他拿起西装外套就往外走,冷声道:“下午的会议取消。” 赵非被沈承那凌厉的一眼吓得冷汗涔涔:“……好。” 他紧跟在沈承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沈承步出办公室的一瞬间就发现了几道翘首以盼的目光。那目光中是难以掩饰的熊熊八卦之光,秘书处的几个人莫不是拉长了脖子。 一道道如狼似虎的目光让沈承周身的寒意更甚,跟在他身后的赵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沈承脚步一顿,凌厉地扫视了一群人一眼,等到几个人瑟瑟地缩下头后便一言不发地疾步离开了。 沈承离开之后,秘书处的一群人顿时炸开了锅,不止女人热爱八卦,男人八卦起来更让人可怕。 魏立凑近赵非:“怎么样,怎么样,总裁是不是准备回去教训总裁夫人了?” 总裁刚才凌厉的目光仿佛是要杀人一样,他毫不怀疑,如果那目光能化作实质,他早已经死了几百次。但这不正是坐实了总裁夫人出轨的事实吗? 魏立仿佛已经看见自家总裁头顶那一抹光芒四射,青翠欲滴的绿。 冯眉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扣了扣自己的指甲,掀起眼皮:“我觉得总裁夫人勇气可嘉,简直奶思。” 许如滑着椅子靠近冯眉:“讲真,我觉得光是想想都超刺激,啧啧啧。”她转头:“我总觉得此处应该有某站豪门霸道总裁剧情,总裁回家就把夫人给办了,强.制.爱,四个人一番相爱相杀之后过上了没羞没躁的幸福生活。” 她蹙眉捧心:“啊,老夫的少女心啊啊啊啊!!!!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夫人牛逼,我等望尘莫及。” 朱玉翻了个白眼,不想看智障的许如,她还是等赵非说话好了,毕竟这种豪门辛密八卦真的很有趣。 赵非站直了身体,一脸高深莫测:“我觉得……” 四个人竖耳以待。 赵非一声轻咳:“我觉得吧……” 四个人眼睛亮闪闪地望着他。 赵非:“我觉得我就是不告诉你们。” 这群人推他进去当替死鬼,他会告诉他们才有鬼,虽然他其实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他就是要装作知道还不告诉他们的样子,让他们把他推出去,现在吊死他们。 “一看你这样子就明白了,你肯定什么都不知道,没意思。”四个人一哄而散。 第66章 绯闻影后(十五) 网上舆论经过几个小时的沉淀发酵终于在微博发出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被推至前所未有的高峰,微博几近瘫痪,原本偏向玉微的拥护声浸微浸消,仿佛是有人刻意为之,批判谩骂之声后来居上,直逼全网黑的地步。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并非虚言。有时候,纸笔喉舌在这个诸多信息失真的社会也许真的远比真相更令人信服。 一片谩骂声中,陆凉百年难更新一次的微博更新了,转载了那条匿名微博,附有一句极其简短的话:“拍摄需要,希望大家不要轻信捕风捉影的流言。” 在陆凉微博发出之后,网上的谩骂声弱了几分,但大部分网民依旧是不停地刷屏。 分卷阅读12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陆凉指腹重重地按在闪烁着莹白光芒的手机显示屏上,房间内一片寂静,甚至听得见坚硬的屏幕与柔软的指腹相撞的闷响声。 他一下又一下地点着那条匿名微博,语气中有几分薄怒:“这部戏之后封杀苏沫。” 她太不安分,是时候该处理掉了。虽然苏沫的确是蠢,根本不足一提,竟然蠢到以为找个网吧发匿名微博就不会被发现,但是经常看见这种人在眼前上串下跳,太碍眼。 余瑞站在陆凉身侧,大气不敢喘一口:“是。” 陆凉话锋一转,问道:“舱位换过来了吗?” 余瑞点头:“换好了。” …… 另一边,姚季拿着手机匆匆忙忙地闯进了宋嘉彦的休息室。 他在宋嘉彦面前站定,递出手机,问:“嘉彦,你和玉微是怎么回事?” 宋嘉彦搁下刚沥干的茶杯,拿起身侧的手帕仔细净手之后才接过姚季手中的手机。他修长的指尖滑动着微博页面,一目十行地浏览着评论区,即使是浏览了不下七八页评论,他一贯清冷的脸上依旧神情淡淡,只有抿成一条直线的淡色薄唇泄露了几分不悦。 他看完十来页评论后,先是转载了那条匿名微博:“图为借位拍摄,纯属空穴来风,希望大家不要轻易相信网络上一些无中生有的流言蜚语。” 宋嘉彦把手机递还给姚季,淡声解释道:“她醉了。” 姚季眼含狐疑地盯着宋嘉彦,他的解释,他相信。但这绝对不是真正的理由。宋嘉彦自出道以来,从来没有任何绯闻,除了他不爱炒作之外,更重要的其实是他性格冷淡,容不得人靠近一分。 他和宋嘉彦相处多年,不说十分了解他,但也至少了解他七八分。宋嘉彦看似温和儒雅,待人处事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误,但是他的骨子里极其薄凉。别说是有女明星在他面前醉倒了,就算是有女明星在他面前受伤了他估计都只会冷漠地指挥身旁的人上去帮忙,自己不会沾染分毫。 如今的玉微却是一个例外。 姚季不知道这算是好还是不好,按理说,他以为一辈子都要单身的好友终于找到了喜欢的人,他应该为他高兴才是,但他心间却无端升起几分莫名言状的凉意。 宋嘉彦不再理会姚季,继续泡茶,他低下头的瞬间,紧绷的唇线松了几分,唇角微勾。 陆凉的微博,他看见了。 暖黄色的阳光映衬着宋嘉彦线条流畅的侧脸,他捏了捏尚余有温热的茶杯,墨黑的眼眸中隐有流光闪过,有些人太闲了,一直不安分。 姚季见宋嘉彦不打算再说话,也不再自讨没趣,他拿起手机,重新刷微博,几乎在宋嘉彦微博发出的同时,玉微的工作室也因为这件事情,正式发出了公告。 三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网上的负面舆论逐渐销声匿迹。当事人都已经澄清,理智的人大部分已经散去,但是负面影响已经造成,即使是澄清,痕迹终究不可能完全抹除。 “有猫腻,我不信!” “空穴来风?捕风捉影?我看匿名微博发的才是事实吧?贵圈真乱,敢做不敢当,垃圾。” “楼上正解!” “吃瓜群众坐等后续。” …… 苏沫捏着手机刷评论,很好,负面绯闻一旦造成,哪怕就算是经过澄清,也是难以消除的。 …… 沈承打开玉微卧室房门的时候,玉微依然还懒散地靠坐在床头,翻着手机。 听见开门声,她头也没抬。 沈承被无视得彻底,更是怒火中烧,他把亮着的手机重重地扔到玉微面前,低声怒喝:“玉微!你到底要做什么!” 手机一落到床上就深深陷入柔软的被子中,绵软没有支撑力的蓝色被子遮住了一小半屏幕,但从透出的部分银白,隐约可窥出网页内容是关于她的绯闻。 玉微瞥了一眼手机,仰起头,抬抬下颚,笑吟吟地道:“你猜?” 沈承锁眉:“不管你要做什么,以后别让我再看见这种绯闻。” 玉微状似委屈地点点自己的唇:“你不是已经答应我,我们可以各玩各的了吗?” 沈承怒不可遏:“是,我是答应了,但我没让你三天两头上头条。” 他同意各玩各的,不是让她公然给他带绿帽,还带得全世界的人皆知的地步。最近因为FOB合同出了意外,他已经很是头疼,没想到玉微竟然还在这里等着他。 玉微更无辜了:“这并不冲突啊,我和我的男友亲热,上上头条怎么了?” 沈承眯眼注视着玉微,勉强压下几分怒气提醒道:“你在公共场合收敛一些,私下如何随你。” 玉微没说话,一直定定地看着沈承,眼里有绝望,悲切闪过,最终归于平静。 她靠近他,拉住他的袖子:“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沈承低头,她拉着他袖子的姿态太过卑微,只用拇指和食指捻着他袖口的一角,不敢触碰到他,甚 分卷阅读12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至不敢太过用力,只是轻轻搁在上面,轻到他的手臂微微一移动便能拂开。 他有片刻恍惚,以前的她便是这样小心翼翼地迎合着他,生怕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喜。只要他稍稍皱一皱眉,她便会担心得食不下咽。 玉微趁着沈承愣神的一瞬间,拉住他袖口的两只手用力一拽,直接把他拽到了床上。 沈承一时不察,被拉着坐到了床上,他用手撑着身下的床,才勉强稳住了差点歪倒的身体,他倏地转过头,目光凌厉地扫向玉微,却是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彻底愣住了。 玉微的脸庞上有晶莹的泪珠滚落,在她白皙胜雪的肌肤上绘上了深深浅浅的斑斑泪迹,圆润的泪珠汇到秀美的下颚,最终滴落入浅蓝色的被子中,销声匿迹,只余下一朵又一朵深色的花纹。 他听见她喑哑绝望的声音:“沈承,你都没有心的吗?二十多年了,便是冰川也该融化了,可是你呢?无论我怎么做,你从来都只是无动于衷,甚至漠视我……” 她哽咽着望着他,颠三倒四地问:“你便真的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吗?你便真的这么不在乎我吗?……” 她摇晃着他肩膀,声泪俱下的控诉着他过往的罪行。 相处二十多年,他第一次看见她哭,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他仅记得的过往里,她最多也只是委屈地望着他,不发一言。 沈承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任由玉微摇晃,半晌都没有动静。 玉微深谙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个道理,委托者就是太要强,即使是委屈,她也只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哭,把所有的痛打碎了往心底深处藏。她偏不,既然她为他付出了,她便要沈承完完全全记起来,记得她所有的好,记得她所有的委屈。 她颤颤地仰头,虔诚地吻上他的唇,低声呢喃:“因为我爱你啊,我那么那么爱你。” 沈承感觉唇上一软的时候,玉微整个人已经扑进了他怀里。她身上那股似兰非兰的清香飘散在他鼻息间,他低下头凝视她,怀里的她闭着眼,眼睫微微颤动,在她白皙的眼眶下打出一排密密的阴影,泪珠顺着细长的眼尾滑落,浸润了她乌黑的发鬓。 他看着看着,竟是鬼使神差般抬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拂去眼角滑落的泪。 是滚烫的。 玉微在沈承碰到她脸颊的时候,突然睁开了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沈承,突然就笑了,那笑里夹杂着不屑讽刺,独独没有眷念。 她憨态可掬地笑:“我逗你呢,你不会真信了吧?你不会真以为我现在这样天天上头条是为了你吧?” 沈承为她拂泪的手蓦然愣住,缠绵悱恻的旖旎氛围在她开口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理智也完全归位。 玉微继续道:“你要是觉得我三天两头上头条给你丢脸了,我可以收敛,但我有一个条件。” 沈承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玉微。 玉微迎上沈承的目光:“我要带我的男友回别墅。” 沈承沉吟片刻,沉声道:“只要你不再闹绯闻,可以。” 她笑:“一言为定。” 玉微眼中浮现一层薄薄的笑意,像是烟雨朦胧里的江南,涳濛婉约。 她笑着,突然间就抱住了他的腰身:“不管你现在还信不信,我都要要说。”她骤然贴近他耳边软语道:“我爱你,从过去到现在,从现在到将来,从未变过。” 沈承猝不及防地被玉微抱住,她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他却感受不到重量,轻得仿若无物。他本是想推开她,却在触到她软若无骨的身子时触电般收回了手,僵硬着身体任由她抱着,沉默地听着她的低声耳语。 玉微注意到沈承片刻的僵硬,膝下微微弯曲,呈进攻状,她狠狠地踢向沈承的膝关节软骨,这一踢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分毫不留情面。 痛意袭来的时候,沈承回过神,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玉微,一时之间竟是完全忽略了膝关节传来的疼痛。 玉微站起身,灿然一笑:“你瞪我也没用,我就是故意的。” 她拉起准备好的行李箱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她回眸笑道:“啊,差点忘记说了,我出外景去了,估计得一个多月,但愿我回来的时候沈大总裁你的膝盖已经好了。” 玉微轻瞥了一眼沈承的膝关节,全然不顾他发青的脸色,干净利落地带上了门。 第67章 绯闻影后(十六) 夜里,玉微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已经快要被她忘记面容的人。 那人着一袭似火红衣,狭长的凤目微敛,即便不再是胜雪白袍,那人依旧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不沾染人世间的一切七情六欲,似那普渡众生的佛,悲悯淡然。 他低低地唤:“卿儿。” 温凉的声音挟裹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似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牢牢地套住了她,挣脱不能。 玉微被惊得冷汗涔涔,猛地从床上坐起,打量了周围的环境一番 分卷阅读13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后才反应过来,原来不过是一枕槐安。 这里是京都的一家酒店,不是元隋。 其实明天才出外景,但是她打伤了沈承,为了不被他在盛怒之下算账,她提早离开了别墅,出来避避风头。 她按下了床头的开关,厚重的窗帘顺着滑轨滑开,诺大的弧形落地窗外是深浓的夜色,似深不见底的漩涡,吞噬着一切光芒。 她有多久没梦见这个人了,她竟然已经想不起来。即便明知道母亲重伤不能全算是他的错,但她依旧忍不住迁怒了。 也许是她太过强求。但她没法不去奢求。人生在世,若一分一毫的执念都没有,岂不是太过无趣。 她唇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再次按下开关,躺了回去,她没那么多闲心去想早已经与她无关的人,明天还要坐几个小时的飞机。 与玉微的安然睡去不同,沈承做了一晚亦真亦幻的梦。 真真假假的梦里,他和她尚且还在高中。 高中时期的玉微,褪去了儿时的跳脱,却又还残留有几分稚嫩的青涩,犹如山谷中含苞待放的幽兰,高雅端方又不失少女的纯真。 这样的女生最受高中时期的男生欢迎,她的身边向来不缺前赴后继的狂蜂浪蝶,但她偏偏只对他一个人上了心,动了情。 少女娇憨地爬在他的身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写作业。 他听见了自己冷冰冰的声音:“玉微,你能不能离我远些?” “……好。” 少女听话地往后挪了几分,却依旧眷念地望着他,那双清澈的杏眼中满满都是他的身影,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他又低下头在作业本上写着解题过程,但少女的目光太过炙热,他想要忽视都做不到。他在作业本上划下一笔,随后重重地搁下了钢笔,斜睨着她冷声道:“我说过我还有很多事情,不会去吃晚饭了,你自己去吃,别再来烦我。” 其实他哪里有什么事情,不过是不想和她一起罢了。 少女没有被他的冷漠吓到,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她从身侧拿出两个饭盒,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已经打好饭了,我们可以就在这里吃,晚上不吃晚饭对身体不好。” 她贴心地打开饭盒,放好餐具才把饭盒推到他的桌面上:“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了,如果承一直很忙的话,我可以每天都给你打好哦。” 少女的尾音俏皮的上翘,勾得人心酥麻。 坐在前排的高瘦男生忍不住转过头,羡慕地道:“啧啧啧,你们天天都在教室撒狗粮,颜高成绩好就算了,连谈恋爱都这么轰轰烈烈,还要不要我们这群弱鸡单身狗活了?” 少女毕竟年纪还小,被这样一调侃,又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顿时娇羞地低下了头。 少年看着少女娇羞的模样,心间却是无名地冒起了火,他最讨厌有人把他和玉微扯在一起。 他生气地扫开了饭盒,语气不耐:“烦不烦。” 饭盒中的饭菜在他大力一推的作用之下,洒落了出来,洒在少女素白的裙子上,素白印上了一片淡黄色的污渍。 少女看见少年生气的模样,顾不得被弄脏的裙子,慌慌忙忙地站了起来,想要拉住他的手。 少年后退一步,避开了少女伸过来的手,恶狠狠地剜了少女一眼,径直走开了:“玉微,你真的很烦。” 他用一句话对少女的行为盖棺定论。 少女的脸色倏地煞白,声音却依旧温温软软:“承,你别生气,你如果不喜欢……” 画面一转,他看见了玉微安静地卷缩在别墅客厅沙发上的模样,从天黑到半夜,她没有变过一个姿势,一直望着门那边的动静,眼中满是期盼。 深夜时分,张姨走近玉微,低声劝道:“太太,已经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玉微眼神没有挪开半分:“没事,我再等等,再等等。”她在等他回家。 回她和他的家。 她对着张姨道:“张姨你先去休息吧。” 张姨叹息着走了,她却还是在等。她知道他会回来,所以她等。她知道他至少还会回来,所以她等。 深夜十一点半,她终于等到他回来,她兴喜地要上前迎接,却被他冷厉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瑟瑟地站在那里,攥紧裙子的双手泄露了她的不安,她期盼地望着他,却不敢上前一步。 沈承心间蓦然一梗,仿佛有什么被他忽略的东西在逐渐被想起,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心间,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他蓦然从床上坐起,望了望只有壁灯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房间,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玉微…… 她虽然时时刻刻都喜欢缠着他,他对她的印象却是少得可怜,仿佛永远都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她。但今天梦里的她却是异常清晰,清晰到连她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按了按太阳穴,拿起床头的腕表,凌晨四点四十四分。他重新合上眼,却是再也没有半分 分卷阅读13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睡意,鼻息间萦绕着的满满都是她身上那股似兰非兰的清香和昨天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膝关节包扎过后,不移动会好得更快,他便就近在玉微住的客房住了下来,连被子都是她盖过的,没有换。 沈承睁开眼,决定明天还是住回自己的房间,无眠了几个小时,天一亮,他就在医生的帮助下移回了自己的房间。 经过走廊时,他的目光透过扶栏,穿过雕花隔间,远远地看见了客厅那张空空荡荡的沙发。 阳光翻过落地窗,散落了一室暖意,他逆着光,竟是看见了玉微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托着下颚对着他嫣然一笑的模样。 沈承一愣,随即凌厉地眯了眯眼,再望去时,沙发上赫然空空如也,没有一丝被坐过的痕迹。 …… 玉微坐在去洛城的航班上时,网上再次掀起了腥风血雨,只是这一次是关于苏沫的,是她睡导演得剧本的实锤。相比似是而非的炒cp绯闻,这种娱乐圈的辛密显然更让人感兴趣。 新一轮的霸屏热搜让吃瓜群众暂时忘记了昨天的绯闻,全身心地投入了新战斗。 玉微自然不知道网上已经再次炸开了,她垫着手,昏昏沉沉地靠在飞机冰凉的窗上,昨天后半夜虽然睡下了,但是一直没睡好。 陆凉一转眸就看见了玉微倦懒的模样,温声问道:“不舒服吗?” 玉微睁开眼:“没有,可能是昨晚睡晚了,现在有些困。” 她撤下了被自己的头压得发麻的手,手背刚好压在窗子的边缘处,由于长时间的血液不流通,已经被压出了一道青白的痕迹。她的皮肤太过白皙,这样一道青白在她身上尤为显眼。 她刚一移动,酥酥麻麻的痛感瞬间从手间扩散开来,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甚至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玉微蹙眉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道青白的痕迹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闯入了视线,那双手的主人动作迅速,不过眨眼之间,一只手便垫在她的手下,让她的手臂不再半悬空,另一只手则不重不缓地按揉着她的手背。 手间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不适,她僵硬了片刻,想要抽回手,陆凉却是抓住了她:“听话,别动。” 玉微闻言,果真不再动,她转眸,闯入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对视的那刻,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他们相遇那一天。那天他也是这样笑着。 只是,那时他坐在过道那边,现在他坐在她身旁。 陆凉看着玉微乖顺的模样,眼中的笑意更浓。 半晌,玉微敛眸:“昨天你发的微博,我看见了。谢谢。” 陆凉含笑道:“那微微准备怎么答谢我?” 玉微托着下颚想了想:“等回京都了请你吃饭?我知道一家味道很不错的餐厅。” 这是最俗套的答谢方法。 陆凉道:“好啊。” 玉微含笑点头。 她稍微动了动不再发麻的手,双手撑在陆凉身侧,歪着脑袋越过了他,笑吟吟地看向过道那侧安静坐着的宋嘉彦,盛情邀请道:“嘉彦,要一起吃饭吗?” 她脸上的笑容要多真诚有多真诚,仿佛没意识到自己和陆凉离得有多近,更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已经让陆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 宋嘉彦抬起头:“嗯?”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陆凉僵硬的脸色,最终停在了玉微的身上。 玉微和陆凉此刻的姿势太过暧昧,她倾身探头,双手又越界撑在陆凉右侧,仿佛是半倚靠在陆凉怀里。 玉微笑眯眯地解释道:“我想谢谢你们昨天特意发微博帮我澄清,但又想不到好的感谢方式,只能是最俗套的请吃饭了。” 宋嘉彦没有提醒玉微他也是绯闻的主角之一,也没有提醒她三个人一起出去可能又会被跟拍,他点点头:“好。” 玉微得到满意的答案准备抬起头,却忘记了自己是半弯着身子,早已经越过了界限。她抬头的瞬间便恰好撞上了陆凉的下颚。撞到的一瞬间,她便立刻想要后仰。 陆凉拉住了她,轻揉她的头:“疼吗?” 玉微摇头:“不疼。” 她拂开陆凉的手:“真的不疼,不用揉了。倒是你,你下巴疼吗?” 陆凉也摇头:“不疼。” 玉微仔细地看了一眼陆凉的下巴,没有被撞红。确认过后,她懒洋洋地靠回去,闭上眼,继续睡觉。 陆凉侧过头,看向过道那侧的宋嘉彦。宋嘉彦没有抬头,一直翻阅着杂志,他的气质温和,微垂的眼中却是盛着疏离的清冷。 不多时,陆凉感觉肩头一沉,他转眸,温和地看向睡倒在自己肩上的人,她睡着的模样很是乖巧,不动不闹,呼吸声都轻缓。 他感受到左边那道参杂着凉意的目光时,微勾起唇角,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更靠近她,贴合着她睡觉的姿势。 宋嘉彦很快低下了头,他看杂志并没有特意打开小灯,微暗的光线淹没了他眼里的神色。b 分卷阅读13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r   姚季却是感受到了他浑身散发出的凉意,他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宋嘉彦微敛的眉眼上。 他压低声音问道:“你喜欢玉微?” 虽然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宋嘉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姚季又道:“你是喜欢玉微的吧。”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肯定。 他的目光越过宋嘉彦,看向那边亲密的两人。飞机快要降落,加上遇到强气流,有些颠簸,他已经开始出现耳鸣的情况,他看见陆凉小心翼翼地捂住了玉微的耳朵,眼里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宋嘉彦顺着姚季的目光望去,显然也看见了这一幕,顿时周身的气压又降低了几个度。 姚季说:“嘉彦,如果喜欢,就去追,别让自己后悔。” 嘉彦的情敌不是别人,是陆凉。陆凉的细致体贴,仅是短短的几个小时,他已经完全见识到了。 玉微睡着的时候,陆凉为了让她睡得舒适,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给她换上了拖鞋,又在她热得脸颊泛红的时候把她身上盖着的毛毯换为了他的外套。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爱上。 姚季久久没有听见宋嘉彦的声音,就在他以为宋嘉彦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听见了他的声音:“玉微结婚了?” 宋嘉彦的声线温润细腻,竟是压下了几分飞机嗡嗡的噪音,直直地穿入了姚季耳中。 姚季愣怔了片刻,方才回味过来宋嘉彦的话是问句。他无意识地喃喃道:“怎么可能?” 玉微自出道以来一直是零绯闻,只前几天闹出了绯闻,官方给出的信息也是单身未婚,而且他并没有看见她带婚戒,怎么可能结婚了,除非隐婚。 姚季觉得宋嘉彦的问题有些好笑,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到一半,却是蓦然僵住了,唇角的弧度再也扯不下去。 慢点…… 隐婚??? 隐婚!!! 姚季的脑子顿时当机,他惊愕地问:“玉微和陆凉隐婚?” 声音有些大,他说完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宋嘉彦翻过一页杂志,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肯定地道:“不是。” 姚季缓缓神,又看了那边一眼:“你确定玉微隐婚?而且结婚对象还不是陆凉。” 短暂的失衡之后,飞机进入滑行轨道,机舱内的灯随之亮了起来,打在宋嘉彦精致的脸上,映衬出他线条优美的侧脸轮廓。 他垂下眼睑,淡声道:“不知道。” 他不确定。 宋嘉彦转过头,看向过道那侧,玉微已经醒过来,陆凉倾身在为她换鞋。 玉微似有所觉,抬头望向宋嘉彦,微微一笑。 他回以一笑,眼中的昏暗逐渐褪去,暖黄的灯光落进他眸中,似有万千星辰散落。 姚季却没再说话,如果玉微真的隐婚了,他不该在什么都不明白也不清楚的时候,劝自己的好友当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 …… 拍外景的第一天,玉微慌慌忙忙地带上房门,急冲冲地跑向电梯,她昨晚睡得太沉,睡过头了,但为什么竟然没有人来叫她。在电梯即将要关上的前一刻,玉微下意识地用手卡住了电梯的门,完全忘记了可以按按钮,也忘记了还有其他几部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玉微看着站在电梯里的宋嘉彦,惊愕地问:“嘉彦你也睡过头了?” “嗯?” “现在九点了啊。”玉微抬起手腕,点点腕表。指尖与表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嘉彦道:“六点四十五。” 玉微错愕地看向腕表,分针稳稳当当地指向罗马数字IX,时针落在VI和VII之间。的确是六点四十五,她顿时哭笑不得,把分针错认为时针这种蠢事,她保证,只有过这一次。 密闭狭仄的空间中,时间仿佛有片刻的静止,她尴尬得微红了脸。 宋嘉彦的目光掠过玉微绯红的脸颊,唇角微勾,抓住了她的手,垂下眼眸仔细检查着她被电梯门压过的手掌。她的手很是小巧,仅比他的掌心大一点。 他问:“疼吗?” “不疼。”玉微摇头,顿时忘记了方才的尴尬。 被电梯门压一下和撞到人的下颚其实根本不会疼。她想抽回手,可他的力道太大,她试了几次都无果。 她抬眼望向宋嘉彦,他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揉着她的手背。与其说是揉,不如说擦更为贴切。 他温凉的指腹一寸寸掠过她昨天被压过的地方,分毫不差,擦到最后,他似乎犹嫌不够一般,拿出一方素白的手帕,轻而缓地擦拭起来。 他眉眼低垂,专心致志的模样更衬显得他温和儒雅,矜贵优雅。 不流通的空气让她浑身不自在起来,她呐呐地唤道:“嘉彦。” 宋嘉彦擦完最后一处,淡然自若地收回了手帕,抬眼望向玉微:“微微。” “嗯?”b 分卷阅读13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r   电梯门在宋嘉彦开口说话的前一刻打开了。 陆凉站在电梯外。 玉微看见陆凉的一瞬间,再次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宋嘉彦的目光暗了几分,握紧了她的手,看向电梯外。 陆凉捏紧了手中的袋子。 宋嘉彦拉着玉微走出了电梯。 “陆凉……” “微微……” 两人同时开口。玉微的话音戛然而止,她顿了顿,道:“你先说。” 陆凉把袋子递到玉微面前:“洛城特产。” 玉微惊喜地接过纸袋,温热在触手的那一瞬间渗透她的肌肤,香甜的气息更是透过纸袋钻入了她的鼻息间。她昨天只是顺便搜了一下洛城的特产,后来随口在陆凉面前提了一句,没想到他竟然一大早就跑去给她买。 玉微眉眼弯弯:“谢谢。” 她记得这间店在距离洛山几十公里之外的中街,即使是一路畅通无阻,一个来回也要花上两个小时。更何况那家店据说每次都要排队好久,陆凉又是公众人物,为了买这包甜品,他肯定费了不少力。 宋嘉彦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从玉微脸上掠过,瞧见了玉微兴喜的模样,眼底的暗色更浓。 陆凉说:“微微喜欢就好。” 他完全忽略了拉着玉微的宋嘉彦。 玉微点头:“很喜欢。” 陆凉唇边弧度深了深,抬手为玉微捋了捋她刚才因为小跑进电梯而散落的秀发,温和地问:“早上起来怎么没整理好头发就出来了?” 他的语气亲昵,似是恋人之间亲密无间的问候,缱绻温柔。 宋嘉彦拉着玉微后退一步,避开了陆凉想要继续为玉微整理衣服的手,他语气淡淡,是一贯的温润柔和:“早上少吃些油腻的甜品比较好。” 玉微猝不及防地被拉着后退,踉跄了几步,险些没站稳。宋嘉彦改拉为扶,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让她整个人都倚靠在他怀里。 玉微后退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让她环住了宋嘉彦的腰身,手中的纸袋险些被她失手丢掉。 陆凉瞥了眼宋嘉彦搂住玉微腰身的手,似笑非笑地道:“少吃不等于不能吃。” 他转眸,优雅开口:“微微,我们去吃早饭吧。” 玉微颔首:“嘉彦,你……” 宋嘉彦自然地松开了玉微,微凉的凤目中光华流转:“一起。” 陆凉定定看了宋嘉彦一眼,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微敛:“走吧。” 早饭过后是去洛山,他们住的酒店距离洛山还有几公里的路程。《凤止殿》后续的剧情全部在洛山拍摄。 今天是最重要的一场戏。凤笙爱凤鸢,爱得成了魔,在掳回凤鸢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准备了大婚。 简单的走位之后,拍摄正式开始。 凤鸢一袭正红婚袍站在房间正中央,满面怒容,似乎自从带回凤笙,她脸上的神情都丰富了不少,每日更是过得丰富多姿。 她气急之下把龙凤烛一扫而下:“凤笙,你疯了!” 凤笙一袭同样的正红婚袍,如玉的脸庞勾勒着浅浅的笑意:“鸢儿,我没疯。” 她眸中燃起火焰,声音却是冰冷至极:“为师是你养育你多年的长辈,一日为师,终生为长,你便是这样对待你的长辈的?” 凤笙走近凤鸢,抬手抚上她清丽的眉眼,他笑道:“如今你是我的妻子。” 大婚仪式已经完成,她是他的魔后,是她的妻子。 凤鸢拉住凤笙的手,一字一顿地道,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我是华渊的妻子,也只会是他的妻子。” 凤笙最不想从凤鸢口中听见的便是华渊这个人,即便明知她不爱华渊,但他依旧如鲠在喉,她曾属于华渊,她的过往曾只有华渊。 即便他再怎么努力,也洗不尽华渊在她身上遗留下的气息。 凤笙怒极,他反剪住凤鸢的双手,带她入怀:“鸢儿,我会让你知晓你到底是谁的妻子。” 他笑着,吻上了她的唇。 陆凉握住玉微的手,想起了今早她和宋嘉彦一起出电梯的模样,他微眯起眼眸,唇下忍不住用了几分力。 “可以了。”赵继的话音落下时,玉微再次迅速地拉好了衣衫,从陆凉怀里挣脱了出来。 第68章 绯闻影后(十七) 陆凉感觉怀中一空的时候,玉微已经施施然走向了保姆车。 外景拍摄不比内景,有完善的基础设施,洛山距离市中心有几十公里的路程,虽然是国家五A级风景旅游区,更是华国十大名山,但并不是电影电视的拍摄基地,是以没有专门为明星准备的更衣室化妆间。 保姆车的作用便是充当临时休息室等。 陆凉整理好衣衫,跟赵继颔首示意之后便走向自己的保姆车,下午已经没有他的戏份。 车内没有开灯,昏暗一片,余瑞踏进车内的时候,陆凉正坐在车上闭目养 分卷阅读13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神,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着桌面。 “boss。” 陆凉半睁开那双隐在昏暗中的桃花眼:“查清楚了?” 余瑞把手中密封好的一叠资料递了过去:“查清楚了。” 陆凉接过资料,没有立刻打开,他抬手揿下车窗,纯白的阳光透过指缝宽的罅隙争先恐后地涌进了车内,映射在黄褐色的牛皮纸上。 条纹牛皮纸从中央被光束和黑暗生生割裂为两半,陆凉的指腹轻抚在白光映射下的黑色字体上,两个字,凹凸不平的纹理让他脑中清醒了几分,他睁开眼,深深看了那两个字一眼,打开了信件。 他透过仅有的光线,一目十行地扫视着阿拉伯数字密文上的文字。 余瑞突然觉得有些冷,不经意地一眼扫过去,看见了两个字—— 已婚。 不是他想看,只是这两个字太显眼。 昨天boss莫名让他去查玉微的婚史,他当时差点没当场笑了出来,玉微哪有什么婚史? 现在余瑞身上却莫名惊起了一身冷汗,舌苔发苦,玉微真的结婚了,是隐婚。 他转眸看向自家boss,他的目光正定格在那两个字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周身的气息却越来越低。 良久,陆凉重新将将信件封好:“拿去碎了吧。” “……是。” 余瑞飞速瞄了一眼陆凉的脸色才低下了头,一时间心跳剧烈,像是有人拿着铜鼓靠近他的心脏一下又一下毫无节奏的敲击着,震耳欲聋,他的心脏却随之跳动。 Boss他是真的准备让玉微做老板娘,哪怕玉微已经结了婚。 陆凉眼见那封信件被扔进碎纸机中,被绞得粉碎才重新阖上了眼,微曲的指尖却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 这边,玉微却是不知道陆凉因为昨天在飞机上耳尖地听见了姚季和宋嘉彦的对话而去调查了她。 她正在准备着今天下午最后的两场戏,第一场戏是她在剧中唯一的打斗戏份,需要吊威亚。 按照玉微的高效率,从不被NG的状态,这一场戏很快就拍完,拍完这一条之后紧接着的又是她与宋嘉彦之间的对手戏。 玉微正准备去拍下一场,宋嘉彦却是拦住了她:“微微。” 宋嘉彦一袭华丽繁复的广袖长袍,胜雪的广袖曳地,他半搂住她的腰身时,长袖完全遮掩住了她的裙摆。 玉微奇怪地看向宋嘉彦:“嘉彦有事吗?” “听我的,别动。”他更揽紧了她。 宋嘉彦问赵继:“导演,可以休息半个小时吗?” 赵继抖抖烟灰,很是爽快:“好。” 他挥手示意副导演去向剧组成员传达他的意思,今天的时间还算宽裕,不急在这一时。 玉微在宋嘉彦的搂抱下走向了自己的保姆车,剧组工作人员的眼光已经不是暧昧可以形容的了。 助理靠近一旁的赵继,八卦地问:“玉影后真的和宋影帝有一腿???” 助理是个二十多岁的女生,正是八卦之心最浓郁的时期,更何况还是俊男美女的组合,自然是最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赵继指尖弹了弹烟身,又一节烟灰抖落,他的神色隐在浅淡的白色烟雾里,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 副导演笑了笑,插话道:“小李啊,你问装逼的导演不如问我。” 李是助理的姓。 小李立刻凑了过去。 副导演压低声音说:“我觉得玉微和陆凉,宋嘉彦两个人都有一腿,你前几天那场戏没来,可惜了。陆凉和宋嘉彦拍对手戏,我看那架势,和真的仇人见面没差,整天下来,都没有一条被NG,简直是本色出演。” 小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真的?” “自然是真的。”两个人低下头,凑到一块窃窃私语。 这种低声的议论,已经走远的玉微和宋嘉彦自然是听不见。宋嘉彦一路搂着玉微上了保姆车才松开了手,他轻咳一声:“我去帮你叫王可。” 没等玉微反应过来,宋嘉彦已经走开。 王可很快就走了过来,一边在车里翻找东西,一边道:“今天还好宋先生在,不然最后估计是全剧组的人都发现了,你自己都还没发现自己生理期来了。” 她把一个湖绿色的袋子递给玉微,问:“你最近的生理期是不是有些混乱?” 玉微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宋嘉彦揽着她是为了什么,她尴尬地清咳两声:“好像是有一点?” 她自从开始吃药之后,生理期一直不太准,所以才闹出了今天的笑话。光是今天一天,她已经闹了两次笑话,还是在同一个人面前,玉微无奈扶额,哀嚎:“太丢脸了。” 王可曲指弹向玉微额头:“你啊,总是这么粗心,是时候给你找个细心的老公了,我看宋嘉彦和陆凉都不错。” 她把手中的温水递给 分卷阅读13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微,脸凑了过去:“你更喜欢哪个?”她摸摸下巴,奸笑道:“两个都收了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天天打起来。” 玉微接过温水,浅浅抿了一口,水温刚好,入口温热,暖入心脾,一团暖意从胃中散开,弥漫至全身。她舒展眉间:“小可,你忘记了,我还没离婚。” 她并不打算现在就和沈承离婚,至少得让她先绿了他再说。一报还一报,沈承当初是如何绿了委托者的,她会分毫不剩地还回去。当然,她向来很是大方,不会让对方亏本,她会给他一个买一送一套餐。 王可浑然不在意沈承:“迟早的事情。” 玉微没再和王可讨论这件事,收拾好自己,休息片刻后便继续去拍摄。接下来的拍摄很是顺利,晚上九点,一行人回到酒店。 玉微刚准备去洗漱,门铃声却响了。她拉开房门,宋嘉彦正站在门外。 宋嘉彦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衣,精致的眉眼在柔和的灯光下微敛,映衬着身后的水流声,倒是褪去了几分清冷,显得温和起来。 酒店的格局很是巧妙,天井式的复古设计,横亘整面南墙的大理石浮雕上是潺潺的流水。 宋嘉彦的声音,温如暖阳,清似林间风,竟是压下了他身后淙淙的水流声,他说:“红糖水。” 玉微伸手接过,局促不安地点点脚尖,迟疑片刻还是憋红了脸颊憋了一句:“谢谢。” 宋嘉彦瞧出了玉微的不自在,贴心地放过了她:“早些休息,明天还要去洛山。” 玉微目送宋嘉彦回房后,转身刚把红糖水搁在门侧的桌上,腰间突然的一紧却是让她心头一跳,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两个人挨得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衣衫下坚实的身体。 陆凉带上了房门,下颚抵在玉微痩削的肩膀上,低低地唤:“微微。” 玉微心间跳得更厉害,她大约明白过来,宋嘉彦刚才来送红糖水应该是被陆凉看见了,也许今天下午宋嘉彦搂着她送她回车上也被他看见了,不然陆凉不会突然这么异常。 玉微稳稳心神,问:“你怎么来了?” 陆凉没有回答,而是板过玉微的身体,让她直视着他:“晚上怎么不吃晚饭?” “没胃口。”玉微如实回答。 来大姨妈的第一天,她通常没心情也没胃口,只想早早就洗漱了睡觉,不管换了多少个身体都是一样,在这具身体里自然也没能例外。 她不太习惯两个人之间太近的距离,抬脚往后退了几步,脚下的地毯很软,她又还穿着细高跟,像是踩着虚而不实的软棉花,一踩下去就能凹陷一大块,后退躲闪中,一时不察,踩歪了。 陆凉赶紧搂住了玉微的腰身,玉微退无可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近,近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玉微蹙眉,想要顺着墙壁溜走。 陆凉却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抵着她靠在墙上,更加环紧了她的腰身,腾出一只手抬高她的下颚,四目相对。 她冷漠。 他渴求。 玉微不得不仰首,手却是有些不安地触到了冰凉的卡槽,似有几分紧张一般,死死扣住了搁着房卡的卡槽,甚至辗转摩挲起方正的房卡来。 玉微随口问:“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凉垂眸,沉默片刻,开口:“你和宋嘉彦……” 他今天下午听到了整个剧组的流言蜚语,各种版本都有,花样百出。流传最为广的版本是玉微因为昨晚和宋嘉彦在一起,所以堪称业内劳模的两个人今天才都一起累了。 玉微捻着房卡,目光在陆凉脸色梭巡了一圈,漫不经心地笑着道:“我们是朋友啊。” 陆凉眉间的褶皱松了几分,反问道:“朋友?” 玉微肯定地点头道:“像你和我一样的好朋友。” 一句话没能让陆凉熄火,倒犹如火上浇油般,彻底引爆了欲燃不燃的氛围。 陆凉凑近玉微,唇角在她脸侧流连湿热的呼吸全然喷洒在她脸侧,带起阵阵颤栗,他低低地笑:“好朋友?” 他直截了当,不给她留分毫的退路:“微微,你知道的,我爱你。” 几乎是陆凉话音落下的同时,室内的灯光顷刻间全灭,房卡被她从卡槽翻落到地上。 薄薄的一张房卡落到软软的地毯上,完全没有声响。忽然暗下来的房内,夜风忽起,吹倦了厚重的绣花窗帘,撩起了玉微的鸦青色发丝,仅有模糊的月色梭过卷卷的白纱落在她的侧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朦胧了她眼里的神色。 陆凉捻起玉微纷扬而起的发丝,轻缓而优雅地为她重新卷在耳后,他说:“微微,我可以等你。” 玉微望向陆凉,他的一半轮廓泯灭在阴暗里,一半侧脸溶在月色里,似光与暗最完美的融合,迷离了正邪的界限,看得并不真切。 玉微微勾唇角:“抱歉……” 她组织好的拒绝词措在又一阵夜风乍起时戛然而止,她听见了他轻若呢喃的声音,他说:“我知道你不爱沈 分卷阅读13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承。” 玉微的嘴角依旧噙着浅浅的笑意,问:“你调查我?” 陆凉轻轻在玉微唇角印下一个吻,温声道:“我只是想了解你的过去,并没有做其他的。” 他的确只是看了她的婚史和感情史,便没有再翻阅资料里其他的内容。除了调查,他想不出来第二种方式了解玉微,她的私生活太过神秘。 亦或许该说是死板,两点一线的奔波在片场和别墅之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微微想要再找结婚对象,不妨先考虑我?” 玉微蹙眉,还想再拒绝,陆凉却是拦住了她欲要开口的话:“微微可以不必忙着拒绝我,我等得起。” 他说完,松开了玉微,把房卡重新插.入卡槽的同时捂住了玉微的眼睛,只留了一条微小的缝隙。 柔和的灯光在房卡归位的同时倾泻而下,照亮了一室暖黄,窗帘飘飘摇摇。 片刻后,陆凉放下手:“微微,晚安。” 他的疯发完了,该回去了。其实他很清楚,她不爱他,也不爱宋嘉彦,他只是不喜有人提到她便立刻会联系到宋嘉彦。 玉微看着门开启又合上,眼廓仿佛还残留着陆凉手掌的温度,良久,她看向桌上的两份饭菜。 左侧是宋嘉彦送来的,除了红糖水之外,最下面的是打包好的饭菜。右侧的估计是陆凉进来的那一瞬间搁上去的,也是一份红糖水和打包好的饭菜。 玉微提起两包饭菜穿过客厅,走进了卫生间,径直把所有东西倒进了马桶中,然后按下了按钮。 眨眼之间,一干二净。 她迅速地洗漱之后,躺上了床,这家酒店的床还算是合她心意,不是软得一塌糊涂的床垫,她睡得很是安心。 之后相处的一个多月,陆凉再没和她提起那晚的事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但却事无巨细地为她打理好了一切,玉微深觉无力的同时也就任由他去了。 但剧组的人看向他们三人的目光也越来越诡异,这种诡异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杀青。 杀青当晚,赵继请吃饭,玉微却是临场打电话给赵继说有急事,连夜溜回了京都。 回到沈家别墅时凌晨已过,四周寂静一片,连客厅都是空空荡荡,她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拿睡裙去沐浴。 下意识地一捞,却是一手空。 骤然亮起的灯光让玉微不适应地眯起了眼,她刚才回来因为怕突然开灯刺眼,只开了一个昏黄的壁灯。 等适应了亮光后,玉微转眸看向门边,沈承一袭睡袍,慵懒地站在客房门边,眼里的神色清明,没有半分睡意朦胧的模样。 “我的衣服……” 沈承的目光在玉微身上梭巡了一圈,淡声道:“搬到主卧去了。” 玉微拧眉:“怎么搬到主卧去了?” 主卧是委托者曾经和沈承的婚房,也是委托者最后气绝身亡的地方,即便委托者再不甘,再不愿,最终却也只能败给自己的病,带着遗憾逝去。 沈承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妈来了,要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住回主卧。” 玉微干脆利落地答道:“好。” 她拉起行李箱就往门外走,全然忽视了站在门边的沈承,径直越过了他。 沈承口中的“妈”自然不是委托者的母亲,委托者的母亲从政,经常忙得不可开交,一般只有委托者回家看望她的份,鲜少有她母亲来找委托者,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时候。 沈承本想跟在玉微身后步出客房,但却在玉微经过他身边的瞬间愣住了,他又闻到了她身上极浅极淡的清香。 这段时间他经常断断续续地梦到他和她的过往,那些她小心翼翼的时光,回忆每多一分,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玉微哭着的模样,心间便又沉下去一截,像是敲碎的真相被人掩藏起来,如今一片一片地摆在他面前。 等沈承回过神回到主卧的时候,玉微刚好洗漱完毕,从淋浴间出来。 她穿着一条及膝长的天蓝色丝质睡裙,睡裙很保守,甚至没有收腰,但因为她刚沐浴过,丝质的料子顺服地贴合在她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白皙胜雪的肌肤也因为沐浴,染上了绯红,甚至她的锁骨上还有汇聚而下的水珠,缓慢地滑落入裙口,把天蓝润湿为深蓝。 沈承的目光从玉微身上移开,一言不发地上床睡觉,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当凹陷感和似兰非兰的清香传来时,沈承便知道玉微在身侧睡了下来。他阖眼想睡觉,但是那香味紧紧萦绕在鼻息间,不似这一个多月来忽远忽近的错觉,他很清楚,她睡在身旁。 不多时,身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缓,沈承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明,直到感觉腰间一重的时候,他倏地睁开了眼,凌厉的眼刀扫了过去。 然而他身侧的人早已经睡过去,自然感受不到他周身的冷气,半晌,沈承妥协似的伸手想要将玉微搭在他腰间的手移开。 但他刚一挪 分卷阅读13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动,便听到了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别动……” 他转眸,玉微还在安睡,刚才那句别动不过是她的梦中呓语,但她的眉间却是微微蹙起,像是被他捏住了手,感到难受。 沈承莫名地想起了高三寒假的前一天,好友的妹妹拦住他给他告白,他虽是不耐,但也不想让好友妹妹在大庭广众之下太过难堪,便想带着她去人少的地方说清楚,没想到被玉微撞见了,她以为他接受了那个女生,她皱眉看着他和那个女生,却没有哭。 那是她第一次对他蹙眉,也是唯一一次。 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微笑,或是苍白着脸色笑,或是开心地笑…… 沈承蓦然松开了玉微的手腕,任由她的手臂搭在他身上,两人挨得更近,她身上的清香味也更紧紧萦绕在他鼻息间。 几乎是一夜无眠。 …… 玉微醒来的时候沈承才睡过去没多久,她没有叫醒沈承,简单地洗漱收拾之后便独自下楼了。 她下去的时候,沈承的妈妈,肖寻歆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肖寻歆虽然年逾四十,但是本身底子好,又保养得宜,分毫不显老。她穿着一身墨绿旗袍,像是从江南烟雨中走出来的婉约女子,娴雅素净。 但这只是她不开口时的假象。静若处子,动若……疯兔。似乎是为肖寻歆量身打造的八个字。玉微仅是从委托者的记忆里便深深地领略过了肖寻歆的奇葩。 不过……肖寻歆很喜欢委托者倒是真的,完全把委托者当成自己的亲闺女,不然沈承也不会在肖寻歆死之后才敢对委托者动手。 玉微抿了抿唇角,坐在肖寻歆身旁,甜甜地唤了一声:“妈。” 肖寻歆兴喜地转过头:“微微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是昨天下午来的,来的时候并没看见玉微,听阿承说微微是拍外景去了。 玉微挽住肖寻歆的胳膊:“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有些晚了,就没特意去惊动你。” 肖寻歆点点头,和玉微闲聊起来。 沈承下楼的时候便看见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说说笑笑,很是融洽,玉微挽着母亲笑得愉悦的模样让他不由一愣,他有多久没看见过她这样的笑容了。 尤其是近段时间以来,她就算是对他笑,也不过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玉微似有所觉般转过头望向他,软语道:“你睡醒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沈承的脚步一顿,她逆光笑得温婉的模样和过往的她完全重合,他眯了眯眼,再望去时,她依然还笑着。 没有如幻觉一般消失。 第69章 绯闻影后(十八) 饭桌上,玉微体贴地为肖寻歆和沈承布菜,特意把胡萝卜严严实实地包在海带中夹到了沈承碗里。 沈承有个特别龟毛的毛病,特别不喜欢吃胡萝卜,尤其不喜欢吃海带夹胡萝卜。得益于委托者的记忆,玉微了解沈承全部的喜恶,哪怕是最微小的细节。 玉微不了解委托者这种对一个人事事挂在心上,记在心底的心情,但这并不妨碍她使用委托者的记忆。外物己用,她向来运用得得心应手。 沈承面无表情地看着碗中墨绿色下的那点橘红色,他转头看向玉微。玉微正笑吟吟地瞧着他,微抬下颚示意他吃。肖寻歆也看着他。 沈承夹菜的动作慢了几分,最终还是把碗里的菜吃了。玉微又体贴地为沈承夹了几筷子菜。 肖寻歆满意地瞧着两个人的相处模式,问:“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她最开始不太放心阿承和微微结婚,阿承性子太冷,不爱搭理人,连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微微都没能多得到一分眷顾。现在看来倒是她多想了。 玉微搁下筷子:“过几年吧。” 沈承头也没抬,继续吃饭。 肖寻歆温声道:“早些生孩子好,你们俩的年龄也不小了,我和阿承他爸爸也想带带孙子,享享儿孙绕膝的天福。” 玉微凑近肖寻歆,撒娇道:“妈,我和承还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呢。” 她和沈承注定是不会有孩子的,当然,这话玉微不准备告诉肖寻歆,是沈承负了委托者,而不是沈承的母亲亏欠委托者,她没必要现在拿这些出来刺激他母亲。 肖寻歆点点玉微的额头,笑嗔道:“你这孩子,生孩子不耽误过二人世界,你们生了不乐意带,我和阿承的父亲可以帮着照顾孩子,实在不济,老宅还有一大堆佣人,总不会没人照顾孩子的。” 玉微却不依不饶,继续撒娇道:“妈,生孩子这事不急,缓缓再提上议程嘛……” 无论肖寻歆说什么,玉微总是找办法给她绕回去,半点都不想把话题与生孩子接轨。 沈承夹菜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最后直接停下了动作。他记得她曾经一直很想要一个孩子。 这件事他一直记得很清楚,是关于玉微为数不多的清晰记忆。因为小心翼翼的她却是自结婚后便经常 分卷阅读13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在他耳边提起这件事。但是近来她却似乎完全忘记了一般,一个字也没提过。 沈承抬眸,玉微挽着肖寻歆的手臂撒娇,千方百计地想要绕过生孩子这个话题。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早饭吃完之后,玉微就要拎包出门。 肖寻歆叫住了欲要分道扬镳的两人,强势地命令道:“阿承送微微去商场。” 玉微俏皮一笑,率先上了车:“妈,不用了,我和闺蜜约饭,承送我去不好,毕竟我闺蜜还是单身呢,这把狗粮我们还是不发了。” 她没看沈承一眼,对着肖寻歆挥挥手便启动车离开了车库。 …… 玉微到“三月三”的时候还很早,她没进去,坐在了餐厅的小花园。 三月三是一家很有韵味的古典式餐厅,开在偏僻的小巷拐角处,它的独特写满了餐厅的每个角落,墨绿的藤蔓爬满绿瓦,碧绿的瘦竹环绕庭院,旋转阁楼式的楼房。 她去拍外景的时候说了要请宋嘉彦和陆凉吃饭,自然不能食言。 玉微支着下巴坐了一会儿,发现现在才八点半,她约的时间是十一点半,也就是说足足还有三个小时。她记得沈承今天会来天府街。 她上次把他的合同搞砸了,这次他约了人重新洽谈,正事商议完毕之后自然免不了请人吃饭。 说来也巧,三月三虽然是开在偏僻的小巷,但这小巷其实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遗址,位于市中心。小巷拐出去便是繁华喧嚣的商业大厦,一切应有尽有。 玉微给还没来的宋嘉彦,陆凉分别发了一条信息之后,迤迤然地拐出了小巷,径直往繁华的商业大厦而去。 四周逛了一圈,等到十点二十的时候,玉微刚点好一杯冷饮,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她连忙把冷饮放在一边,是宋嘉彦问她在哪里的消息。 玉微手下飞快地打着字,脑中却是估算着沈承还要多久才会经过这里。按照系统的说法,应该不会超过十分钟。 十分钟呀,应该足够宋嘉彦过来了。她早上的时候给宋嘉彦发了信息让他十点半准时来商业大厦找她,给陆凉发的消息则是让他直接去三月三。 两个男人对上是修罗场,三个男人对上就要成火葬场了。 八分钟后,玉微看见了宋嘉彦,她吸了一口冷饮,对着不远处的宋嘉彦招招手。 与此同时,洽谈完毕的沈承一行人从公司出来,赶来了商业大厦。 沈承和傅生走在前面,两人的助理紧随其后。傅生是贸易方总裁,“傅生”是他的中文名,这次他亲自来华国也是因为合同一事。 许如虽然紧跟在沈承身后,但跳脱的她依然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四处张望,打量到玉微的那一刻,她激动地惊呼:“总裁夫人。”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同行的几个人听见。 走在许如前面一步的陈耀有种打爆许如狗头的暴躁心情,他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跳得心烦意乱,他也看见了玉微,但是他还多看了一眼,还看见了走向玉微的宋嘉彦。 许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今天是怎么脑子一抽,同意让她跟来饭局的?陈耀觉得自己大约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了。 总裁和夫人结婚,虽然一直没有公开过,很多人都不知道,但傅生却是知道的,他当初应邀参加过婚礼。 果然,陈耀看见与自家总裁同行的傅总裁转过了目光,往玉微站着的那边望去。 陈耀不敢再看自家总裁的脸色,默默地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真的真的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他一定什么都不说。 求不灭口! 傅生一转眸就看见了玉微亲密地挽着一个男人低声说着什么,他眼里有诧异一闪而过,但商人最大的能耐便是喜怒不形于色,沉浮商场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哪怕是内心再惊讶,他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情绪,仅是一眼,便淡然地移开了视线,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沈承脸上的表情无比自然,对着傅生颔首,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然而玉微故意堵在这里,哪这么容易让一行人就这么离开,不刷足存在感,不让沈承丢脸,她是不会满意的。 玉微挽紧了宋嘉彦,整个人都倚靠在他怀里,甜腻腻地隔空对着沈承唤了一句:“承。” 陈耀虎躯一震,内心复杂。脑海中有一个念头以光速闪过——夫人不要命了。 许如双眼放光,八卦现场版啊,不枉她今天拽着陈助理哭,跟着要来饭局。 沈承迈出去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玉微松开了宋嘉彦,优雅地迈着步子走近沈承,许如崇拜地望着玉微,自发地在她走近的时候让出了路。 她亲密地挽住他的胳膊,眉开眼笑地唤道:“承。” 沈承眼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唇角微扯,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玉微扯着沈承的袖子,笑得更开心:“和人逛街啊。” 她顺带着指了指 分卷阅读13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还站在那边的宋嘉彦。 陈耀倒吸一口凉气,他觉得他已经不是额头的青筋在暴跳,他已经快要暴走。夫人要不要承认得这么积极?看见过有女人养小白脸的,但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女人养小白脸跳到原配正室面前来的。 沈承垂下眼睑,看了一眼玉微绕着他袖扣的白皙手指,沉声吩咐她,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早些回去。” 玉微软语道:“好,你也早些回去。” 她松开沈承,正准备转身回去,却像是才注意到一边站着的傅生似的,瞳孔骤然一缩,声音里带着几分变了调的惊慌失措:“傅总裁?” 傅生被点到名,礼貌地颔首道:“沈夫人。” 他面色如常,看不出分毫异样。 但也正是这样的不动声色才让玉微的脸色陡然苍白起来,她仿佛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懦懦地睨向沈承,双手紧张地卷着身侧的裙摆,不敢前进一步,也不敢离开。 当初委托者不就是这般小心翼翼的对待沈承的吗? 沈承看着玉微的小动作,即使明知她是故意的,心间的火气却蓦然被压下了几分,他缓缓神,压下多余的情绪:“记得早些回去,妈还在家里。” 声音低沉,无情无绪。 玉微得到沈承无声的原谅,不敢再抬头仔细看傅生,简单地颔首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沈承对着傅生做了个请的手势,面上云淡风轻。 傅生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刮过远去的玉微的背影,颔首回了沈承一礼。 沈承隐在身侧的左手紧握成拳。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陈耀不近不远地跟在两人身后,摩挲着已经湿透的掌心,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落后几人一步的许如却是忍不住转头向身后望了一眼,一眼之后,她满脑子刷屏的只有两个字——“卧槽”。 她看见了自家总裁夫人和宋嘉彦亲密地抱在一起,那个姿势,怎么看怎么不可能是朋友之间该有的姿势。 总裁夫人真的出轨了。而且总裁还知道了。重点是总裁还没什么反应。这是默许了还是默许了还是默许了??? 许如看了一眼走在她面前的沈承,果真是某站豪门狗血言情小说?相爱相杀之后各自妥协让步,达成np协议? 那……到底谁当老大呢?总裁? 许如满脑子的天马行空,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第70章 绯闻影后(十九) 三月三 玉微漫不经心地转动着吸管,冷饮的冰已经融化,饱满的水珠正顺着杯身外沿缓慢地直流而下。 她拿起一张纸擦拭了被润湿的杯身,才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宋嘉彦:“嘉彦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宋嘉彦淡然道:“没有。” 眼中没有半分好奇猜测。 玉微轻轻笑了起来,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指尖的湿润刮在耳廓,很是清凉。她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宋嘉彦,他似乎永远不会动怒,无论她做了什么,他永远是那副温柔冷静的面孔。 顿觉无趣,玉微低头又吸了一口冷饮,才解释道:“他不是我哥哥。” 宋嘉彦没说话,拿出一方素白的手帕,仔细地为玉微擦拭染上些许水渍的唇角,神情专注,动作优雅。 玉微抓住宋嘉彦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是我丈夫。” 宋嘉彦慢条斯理地道:“我猜到了。” 如果之前的猜测只是空穴来风,虚而不实,今天所见也足够他明白。 “很抱歉,我当初欺骗了你。”玉微松开了手,双手捧住微凉的冷饮。 手腕上的温热消失,宋嘉彦停滞了片刻,才温和地笑着收回了手,叠好手帕搁在一侧,他认真地看向玉微:“我没怪过你。” 他只要知道她不爱这个所谓的丈夫就够了。他遗憾过玉微已经结婚,现在却是庆幸。相比一段并非建立在爱情上的婚姻,心里住着一个人才更让人望而却步。 玉微笑道:“谢谢嘉彦的谅解。” 宋嘉彦凝神看向玉微。她的笑像是溶在了身后簌簌飘下的紫萝中,有殊艳色,又像是摇落了一夜的冰雪,砌玉堆霜。 玉微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和他结婚的时候答应过他,永远不公开……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段婚姻,我想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随意地摩挲着桌面冰凉粗糙的纹路,指腹沿着雕花纹路游走。委托者和沈承之间,就像是这桌面的纹路,二十多年走过,都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过或深或浅的印记,可惜,平顺到底,虽是磨平了伤人的刺,终究太过冰凉,没能温暖彼此。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今天,我也是故意的。” 笑容无辜。 宋嘉彦定定地看了玉微片刻,然后说:“微微,你的过去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的未来。我想和你在一起,想要你爱我,想要你嫁给我,所以在意你的未来 分卷阅读14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 他的语气轻缓温和,压下了飒飒的风声,穿透了斑驳的光影,直直落入玉微耳中,字字有声,句句落心。 可惜,玉微的心是冷的,她不疾不徐地移开了面前碍事的冷饮,面上云淡风轻,没有半分被告白的惊喜,平静得仿佛面前的人并没有说话。 她说:“嘉彦,你很贪心。” 宋嘉彦的确很贪心,敢跟她要心的人,他不是第一个。但这么直白索要的,他却是头一份。 宋嘉彦站起身,走近玉微,轻声说:“是,我很贪心,我要的很多,我愿意以一生为期限等待,等你把我所要的一切都托付于我。” 玉微仰头看向宋嘉彦,一双杏眼微艳,似将亮未亮天色中那一抹蘸了霞光的叠云,晕开了深蓝的天空,她轻启红唇:“恐怕我给不起,嘉彦也等不到。” 只要给得起的,她向来不吝啬。但他要的早已经越界,她给不起。 宋嘉彦的表情依旧温和,连声音都未曾改变分毫:“只有你给得起。” 他的眼眸似油画中的天与海,湛蓝与纯白在无边无际的远方溶为一体,柔和了边界,模糊了棱角,只留下无边的宁静平和。 也许无论再过多少年,她都能记得这样一双眼睛。明明想要的是整个世界,眼中却一丝渴求也无。 玉微错开视线,纵目望向宋嘉彦身后的翠竹,深绿在微风中摇曳,簌簌摇下了一地尖细,也掩下了宋嘉彦压低的尾音。 良久的寂静无声。 玉微突然站起身:“嘉彦,我不会爱你。” 她的语气虽轻,却笃定无比。 宋嘉彦依然笑,到嘴边的话却是在陆凉走进来的瞬间顿住,转而疏离温和地与陆凉打招呼。 一场谈话因为陆凉的到来戛然而止,无论背地里如何,至少两个人在明面上谈笑无异,一顿饭倒是吃得很是和谐。 考虑到肖寻歆还在家,玉微早早的就回了别墅,她回去时,不止肖寻歆在家,沈承也在。 沈承面色淡然,一举一动与往常无异,这种假意的平静一直维持到了肖寻歆回客房。 回到房间,玉微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宋嘉彦发过来的,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我要的只有你,即使世间那么多人,我爱的也只有你。” 她说她不会爱他,他却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她,他不会放弃。 玉微微微一哂,放下手机,拿起睡裙准备去洗漱睡觉,沈承凉得夹了冰的声音却是让她脚步一顿。 他说:“玉微,这就是你说的收敛?” 层层尖冰下是快要喷薄而出的岩浆,他就站在房间门边,目光紧锁在玉微身上。像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他的目光深邃平和。 玉微一个目光也没分给沈承,直接转身去洗漱。 等到玉微洗漱完毕,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她出来的时候,沈承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凌厉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 玉微爬上床之后才不疾不徐地道:“我很收敛,没上热搜,没上头条。” 她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沈承翻了一页他根本没看进去的书,语气冷沉:“最好是这样。” 玉微卷起被子躺下去,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连带着把整张脸都捂进了被子里,不流通的空气让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朦胧:“反正你也不爱我,其实我做什么,和你根本没关系。” 她最开始答应他不闹绯闻不过是懒得和他吵,这道约束对她来讲不过是形同虚设,她想如何还是一样要如何。 隔了山水一般遥远的朦胧声线无端让沈承心间一跳,落地台灯的银白光线散在墨色的被子上,凸起的阴影溶在了无尽的墨色中。 一室沉默,骤起的旋律打破了寂静。 玉微听见铃声不得不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去摸手机,她接起电话的同时,沈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起身去了淋浴间。 等他出来,只听见玉微说:“我会记得准时去发布会现场的。” 沈承蹙眉:“你要去发布会?” 玉微把手机扔到一边:“对啊。” 她准备去《凤止殿》的发布会,刚才的电话是赵继打过来的,问她去不去发布会。如果按照委托者以往的习惯看,这场发布会她是不会去的。 沈承在床边坐了下来,两个人一起睡了几天,他已经很习惯玉微身上那似兰非兰的香味,他习以为常地卷开被子一角躺了上去:“你以前……” 他话说到一半,却是自己先愣住了。他什么时候开始记得她的习惯? 玉微翻过身,似笑非笑地斜睨向沈承:“你想说什么?想说我以前从来不会出席这种发布会?” 沈承被玉微嘲讽的目光看得不太自在,直接平躺了下来,阖上眼准备睡觉。 玉微却是不依不饶,她靠过去,整个人都压在沈承身上,在他耳边糯糯低语:“那些愚蠢的过去我都忘记了,现在一切都重新开始 分卷阅读14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 拉长了的尾音像是丝线一般紧紧缠绕在人心间。 沈承虽是闭着眼,却是能感受到贴合在自己身上那具娇娇软软的身体,两人之间无比契合,没有一丝缝隙。她靠得极近,往日只是似有若无的香味在此刻变得浓厚,裹挟着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鼻息间。清香参杂在温热的气息里,竟是氤氲了几分靡丽馥郁。 沈承微睁眼,眸底隐有深沉的暗色翻滚,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拉住她,她却已经迅速地从他身上翻身而下,卷着被子移到了远远的一角。 床很大,两个人之间相隔的距离犹如天堑,即使伸手也触摸不到。 直到温热的气息彻底离他远去,沈承的理智才彻底回归,缩回了自己欲伸未伸的手,紧握成拳。他最近已经因为玉微越来越异常,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屡屡被她牵动。 今天他回来本来准备警告她,但却在看见她的时候便不经意地软下了语气,连到口的训斥也只变成了一句质问。 沈承拿起表,凌晨一点四十四。 他按下台灯,他又因为玉微失眠了。身边的人却睡得安好,也许是刚从被子中挣脱出来,她的脸颊晕染丝丝缕缕的绯红,鸦青色发丝散落在脸侧,整个人却是不安地蜷缩成了一团,即使是沉睡,一双手也抓紧了被子。 睡着时的她乖巧得和过往无异,磨平了与他争锋相对的棱角,微暗的光线散落在她身上平添柔和。 沈承有片刻迟疑,眼中的墨色席卷又退下,退下又翻涌而上,半晌,他侧过身,抬手为她轻轻拂去了脸颊边的发丝,指腹细细地摩挲在她晕染绯红的脸侧。 直到她略有不适应地挪动了身子,沈承才收回了手,也许是灯光太过迷离。 第71章 绯闻影后(二十) 同样是一夜无眠,沈承是心烦意乱的,赵继却是兴奋的,玉微和陆凉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中,连发布会都很少出席,他本来是抱着试探的心情打电话问了玉微,毕竟发布会如果男女主演都缺席,那这发布会也没有多大继续的必要了。 他准备了一大堆的说服词,没想到玉微竟然直接答应了,他挂了电话又转头打给了陆凉,陆凉一听玉微出席了,多余的话一句没问就答应了下来。 他的收官之作,必定被推至前所未有的巅峰,毫无疑问。赵继的兴奋一直持续到了发布会当天。 《凤止殿》发布会定在下午三点整开始。 还未到时间,现场却是已经人满为患,粉丝和媒体皆是拉长了脖子翘首以待。三个重量级主演今天都要来,没法让人不期待。 若是一般电视剧,一般主演,根本没法勾起媒体这么强的期待,但今天要来发布会的是谁?是从没在电影之外现身的神秘影帝陆凉和在华国影响力巨大的双料影帝宋嘉彦,光是这两位影帝已经让这场发布会赚足了关注度,更何况今天出席的还有与两个影帝传出绯闻的双料影后玉微。 这场发布会注定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 三点整,现场灯光骤然熄灭,正前方的屏幕上,墨色一点点荡漾开,纷落的梨花在厚重的玄色上拼凑成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当爱成魔】。 深浓的墨色在四字落下时被风吹倦,吹开了属于帝后凤鸢的一生。 束缚,苍生。 终究逃不过宿命的倾轧。 画面一帧帧闪过,最后定格在清冷的帝君怀抱着永不再醒的帝后毅然决然赴死的那一霎那,银白顷刻间消失,“凤止殿”三个烫金大字烙印在精致繁复的墨色卷轴上。 白光乍起,主持人从幕后走上台前。 女主持人一身长款抹胸礼服,端庄秀美,连声音也带着江南吴侬软语的甜糯:“现场的媒体朋友,粉丝朋友,以及观看直播的网友们。” 男主持人一身熨烫得体的黑色西装,从左侧走近女主持人,两人齐齐一鞠躬:“大家下午好,欢迎来到《凤止殿》发布会现场。” 一番官方的致辞后,发布会正式进入主演互动环节。 不止在场的粉丝媒体紧张,网上看直播的粉丝们也很紧张,包括在沈家别墅看直播的肖寻歆。 肖寻歆知道玉微今天去发布会,特地牺牲了午睡时间来观看发布会。 直播中,主演们才开始自我介绍。 肖寻歆靠在沙发上,拿起鼓鼓的零食袋正准备撕开,眼角余光却是瞥见了刚回家的沈承,她一边撕开零食,一边笑着叫沈承:“阿承回来了?快过来看微微的发布会。” 因为最近肖寻歆住在这里,沈承一般都回家得很早,推掉了晚上的一切应酬,甚至有时候还没处理完公司公务就往家里赶。 以往肖寻歆来别墅的时候,他最多也不过是按时回来,绝不会为了肖寻歆特意赶回来。现在他却是隐隐有几分迫不及待的心情,像是在期待什么,每天回家的第一眼便是看向空荡荡的沙发,今天也不例外。 那种微妙的情绪很奇怪,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萦绕在心间的。 分卷阅读14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妈,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看吧。”沈承听到玉微的名字,目光下意识地往电脑上瞥去,不过片刻就淡定地收回了视线,脚步不停地走向电梯。 肖寻歆一个人在别墅呆了大半天,正是闲得发慌的时候,哪有这么容易放过沈承,她一步三跳地走近沈承,拽着他就往沙发那边走,倚老卖老地道: “你这个不孝子是准备气死我吗?我好不容易来看你一趟,你就这样把我丢在家里,不管我死活,回来了也不陪我看看直播。” 沈承没拆穿肖寻歆,顺着她的力道坐在了沙发上。他很清楚肖寻歆过一段时间又来别墅住一段时日的目的,了解他和玉微是否相处得融洽。 他很清楚肖寻歆很是喜欢玉微。 肖寻歆虽是跳脱但到底是书香世家出身,即便是斜靠沙发,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自然而然的优雅来,她拉着沈承坐到沙发上后便没再管他,专注地看起直播。 沈承坐在一边,低着头翻阅手机上的信息,并不打算看直播,视线却有些不受控制地游移在手机与电脑之间。 肖寻歆夹着一块薯片,挑眉疑惑地道:“现在的发布会是要走综艺节目风格?” 沈承闻言,猛地抬眸,直播中满屏的弹幕: “亲一个” “帝君威武!” …… 沈承捏着手机的指尖不自觉地用着力,看着屏幕中的两个人,脸色也逐渐阴沉下来,周身都涌动着一股莫名言状的冷冽气息。 肖寻歆睨了眼自己面色不虞的儿子,咬了一口薯片,才不紧不慢地道:“演戏而已,何必计较?”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见沈承根本没听见她的话,肖寻歆干脆拿起帕子,擦干净手,戳戳他:“阿承?” 沈承冷冽的气息在回神的瞬间收敛了几分,眼中的不虞也淡了下去。 肖寻歆不咸不淡地说:“微微这是演戏需要,你也不必这么较真。” “嗯。”沈承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便又下意识地关注着发布会的直播,再也无法专心查阅手机里的信息,更别提处理公务。 《凤止殿》发布会因为一个粉丝的心愿而炸开了锅,若不是还有保安维护秩序,整个发布会现场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但饶是有保安,现场也是闹哄哄一片。 主演互动环节,女主持人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今天的发布会还有福利发放哦。” 她的尾音悠悠地拉长,勾足了人的好奇心。 男主持人笑着调侃道:“嫽嫽快别卖关子了,大家都快好奇死了。” 女主持人俏皮一笑,拿出手机晃了晃,声音也随之提高了几分:“我们会从到场的粉丝中,随机抽取两位,满足这两位粉丝的心愿。” 现场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一个序号,抽取方式采用的是屏幕随机滚动式,每个人的序号都会随机出现在屏幕上,当主持人喊停的时候,大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的主人便是今晚的幸运儿。 大屏幕上两组红色数字在男主持人话音落下时也随之定格。 男主持人确定了一眼数字,转过头笑吟吟地宣布道:“恭喜三号和二十一号两位粉丝。” 被猝不及防的惊喜砸蒙了的两个女生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话筒被递到手上,两个人依旧还是一片云里雾里。 三号女生最先缓过神,清清嗓子,激动得语无伦次地道:“很高兴能成为今天被抽中的粉丝,我知道我这个愿望可能有些过分……我真的很心疼帝君。” 女生是《凤止殿》原著的忠实粉丝,在整本小说中,她最爱的便是痴情清冷的帝君。原以为电视剧拍出来会毁掉整部小说,但是在她看见定装照的那一霎那便知道,那就是她心中的《凤止殿》,心中的帝君。 清冷卓绝,却爱极了帝后的帝君。 如今,帝君和帝后就真真正正站在她面前,她想一圆梦想,想要看见两人恩爱的模样。 她捏了捏已经湿汗的掌心,一鼓作气:“我希望帝君能吻帝后。” 全场寂静三秒,连站在台上的玉微和宋嘉彦都同时愣住,短暂的寂静后现场和网上同时陷入混乱: “卧槽……这愿望,牛逼。” “66666666,这骚操作,我给三号跪下唱叹服,谁都不服就服你,帝君亲上去。” “亲!亲!” “我也爱帝君啊啊啊啊,那么痴情的帝君,亲,帝君上!帝后是你的。” “赞同楼上的,帝君才是帝后的原配正室!!!亲!!!” “亲,一定要亲!不亲我今天还不服了。” …… 网上的评论已经彻底炸开,几乎有多少人看这场发布会就有多少人进行了刷屏,《凤止殿》关注度本就超高,何况现场引爆的又是关于两个主演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直播上,满屏的弹幕都是一个“亲”字,五颜六色的弹幕令人眼花缭乱。 主持人眼看着场面要控制不住,握紧了 分卷阅读14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话筒,笑容有几分勉强:“这位粉丝……” 且不说宋嘉彦会不会答应,就说玉微,也极有可能不会配合。玉微不接拍吻戏在圈内并不是什么秘密,即使这次玉微参演《凤止殿》亲自拍了吻戏,她也不敢随意答应下来粉丝的要求。 主持人话还没说完,声音已经被现场的呼声淹没,网上又进行了一波刷屏: “这是要言而无信?” “不干!不服!不听!要亲!!!” ……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顶不住压力的主持人忍不住用眼神询问着站在台中央的两个人,这时候,如果两个当事人愿意答应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不愿意,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圆过去。 玉微接收到主持人询问的目光,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缓慢地挪步靠近宋嘉彦,压低了声音问道:“嘉彦愿意配合一下吗?” 自那次她拒绝了宋嘉彦之后,她再没见过他,直到今天。 宋嘉彦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长身玉立,清冷疏离,仿佛和初见时无异,但他低下头凝视向她的瞬间,眼中深不见底的暖意昭示着他的变化。 他说:“乐意之至。” 陆凉站在玉微右侧,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容,优雅矜贵。 玉微站在陆凉和宋嘉彦之间,是真正的台中央,她不用侧目便能看见陆凉笔直西装下紧绷的手。他的左手一开始便微握成拳状,现在只是收紧,远远看去并不会察觉出任何异样。但玉微就站在他身旁,怎么会察觉不出他的变化。 陆凉似有所觉,侧目对玉微轻轻一笑,温和宠溺,目光越过玉微后,眼中笑意未减,直至他的目光落在宋嘉彦身上,他唇角的弧度轻勾,眼中寒冰乍起。 四目相对,宋嘉彦却是唇角眼里都是笑意,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透着深深的凉意。他拉住玉微,修长有力的手半抱住她纤细的腰身,侧身附身吻在她的唇角。 时间定格在他吻上去的瞬间,然后是漫天的疯狂刷屏: “卧槽!!!!这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压一百万,宋影帝喜欢玉影后!!!” “+1” “+身份证!” “啊啊啊啊,绝壁真爱!!在一起在一起!” “帝君和帝后终于可以在现实生活中在一起了吗?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朕呼吸不过来了,快来人扶朕一把!” …… 宋嘉彦没有立刻松开玉微,他揽紧了她的腰身,截断了她的退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侧:“微微,我不会放弃。” 说完,他不等玉微挣脱,便自然而然地松开了她,姿态优雅随意。 第72章 绯闻影后(二十一) 玉微平静地目视着人潮涌动的台下,漫不经心地道:“随你。” 她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宋嘉彦如何选择是他的自由,她从没给过他任何承诺。 如果说在陆凉和宋嘉彦之中择一个人度过此生,她的心从一开始的确是偏向宋嘉彦的,不是爱,而是因为他的温润无争,她不喜欢束缚,从来都不喜欢,陆凉的独占欲太强。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了呢,也许是在那天看见宋嘉彦眼中的无尽平和之后。 她不喜欢他的那双眼睛。 因为和裴颐太过相似。记忆里那个多智近妖又清冷似月的男人,她亏欠他的,终究无法归还。 她对他,终究恨愧交织,无法挣脱。 玉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是平静无波。 宋嘉彦敏锐地察觉到了玉微的情绪波动,却不再多言,只是温文尔雅地笑。 不急,他有一生的时间。 久久的沸腾躁动之后,现场和网上暂时平静了几分,不再那么疯狂,但刷屏的依旧不少。 三号女生的愿望得到了满足,直到坐下还有些飘飘然,整个人容光焕发。 傻傻站着的二十一号女生本来已经回过神,却被宋嘉彦突然吻住玉微惊呆,整个人木楞地站着,满脑子刷屏的都是“宋影帝和玉影后果然有一腿”,握在手里的话筒被她紧了又紧。 坐在二十一号女生身边的娇小女生终于看不下去自己闺蜜这么傻乎乎的样子,再傻下去明天她就要出名了。 娇小女生用手捅了自己闺蜜一下,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侧头看向她,无声地做着口型:“想要魔君吻魔后。” 魔君是指凤笙,魔后自然指的是凤鸢,帝后凤鸢虽为华渊帝君之妻,但后来的确在凤笙堕魔之后被迫嫁给了他,且有过夫妻之实。 二十一号女生机械地转头,兴奋过头的她显然还没回过神,下意识地就重复了自己闺蜜的话:“想要魔君吻魔后。” 她的声音不大,但通过话筒的传播,声波被无限扩大,悠悠荡荡地回响在整个现场,掷地有声,落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挂 分卷阅读14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不住,僵硬得和调试好的程序代码无异,一个粉丝的愿望奇葩也就罢了,竟然两个粉丝的愿望都这么匪夷所思。 今天现场的粉丝莫不是媒体故意找来的托? 相比主持人的背后一凉,粉丝们却是兴奋得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刷屏: “卧槽槽槽槽!!!!我以为三号女生的愿望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劲爆的了,没想到只有更劲爆,没有最劲爆,我辈自叹弗如,甘拜下风。” “双击666,刺激!!!这刺激!!!亲!!!”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为笙鸢cp疯狂打电话!” “二十一号女生,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看热闹不嫌事大啊,不过……我喜欢(流鼻血),魔君!亲,不能输给帝君啊!拿出你当初娶魔后的魄力来!” …… 网上炸开了锅的同时,连现场的记者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大新闻啊,不用担心报纸杂志销量了,妥妥的一抢而空,这一趟发布会简直是满载而归。 保安们能控制住兴奋不已的粉丝们的行为,却控制不住他们的口,要魔君亲魔后的高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完全淹没了主持人的说话声。 沸反盈天中,宋嘉彦微蹙起了眉心,陆凉脸上的笑意却是微微漾开,一双桃花眼点染了靡丽的艳色。 就在一片擂鼓筛锣中,陆凉与宋嘉彦对视片刻,微勾唇角收回视线,侧身拥住了玉微,低头以吻封唇,温凉与温软相触的刹那,仿佛时间静止,诺大的现场只余下了他与她,一切嘈杂烟消云散。 陆凉紧紧扣住玉微的头,辗转厮磨,唇齿间的温软细腻,近在咫尺的心中人,一切都让他心颤不已。 他半阖着眼眸,端详着与他近在咫尺的玉微,她黑白分明的杏眼中水雾迷蒙,卷了倦倦的醉人懒意,慵懒肆意,沉了数不尽的暗夜星辰,耀眼夺目。 她长而卷的睫羽轻轻缓缓的刷在他的心间,从她走进他心间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没打算放她离开。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那道似有若无,带着寒意的目光,陆凉睁开了潋滟的桃花眼,眼尾微挑,凌厉的目光极速穿透空气,直直落在玉微身后的宋嘉彦身上。 四目相对。 他笑。 他冷。 怀里玉微的乖顺让陆凉眼中的凌厉尽数退却,转而紧紧扎着她,越发加深了这个吻。 他声音沙哑地呢喃:“微微……” 陆凉越吻越深的同时,网上也已经彻底乱套: “擦!!!真亲???血亏!帝君亏了!!!” “卧槽!!我帝君亏死了!!!要帝君再亲一次!!!”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宋影帝和陆影帝一起亲玉影后!” “楼上,你这操作没毛病!上次压一百万那个,我压一千万,就赌陆影帝和宋影帝绝壁喜欢玉影后!要是陆影帝和宋影帝不喜欢玉影后,我立刻跳黄河!flag在此立下!” “+1” “+1008611” “不如开后宫?” “影后威武!打起来!打起来!看谁能抱得美人归!” …… 坐在电脑前的沈承心间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无处发泄,愈燃愈烈,几乎烧毁他的全部理智。 在陆凉侧身吻上玉微的那一霎那,他甚至想立刻冲到发布会现场,把玉微带走。网上的评论完全不堪入目,这些人到底明不明白玉微已经结婚了,是他的妻子。 是他沈承的妻子! 心间的烦闷不悦完全压抑不下去,沈承揉了揉眉心,完全不顾肖寻歆的呼喊,转身径直出了门。 …… 发布会之后,《凤止殿》彻底火了,成了华国第一部 未播先火的电视剧,网络上彻底已经掀起了关于三个主演之间的腥风血雨,铺天盖地的绯闻如雪花般飞来,一夜之间席卷华国: 【八一八影帝影后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影后花落谁家】 【两大影帝掐起来为哪般】 【影后的后宫,两大影帝谁正谁侧】 …… 网上的腥风血雨却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玉微,发布会之后,她直接甩开了欲跟上来的两个人,戴上口罩墨镜就要离开现场。 发布会结束之后就围堵在停车场的记者们却是眼尖地捕捉到了玉微的身影,瞬间兴奋不已,全部蜂拥而上,其中不乏有偷偷跟来的部分粉丝。 记者们扛着摄影机就要提问: “请问影后,你和宋影帝,陆影帝之间真实的关系是什么?” “请问影后,宋影帝和陆影帝到底谁才是你的恋人,你们之间是因戏生情吗?” “请问影后,你是否知道宋影帝,陆影帝都喜欢你呢?他们是不是因为你大打出手过?” 记者们一向为了拿到第一手报道不顾一切,争先恐后地涌向玉微,饶是训练有素的保安也招架不住这种拼了命的疯狂,只能堪堪维持秩 分卷阅读14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序。 王可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玉微前行,一边挂着官方的笑脸解释:“各位记者朋友们,微微已经很累了,希望大家体谅体谅,关于你们的问题,稍后会在微博上统一回答。” 记者们却是不依不饶,完全不听王可的解释,继续疯狂地蜂拥而上,开玩笑,玉影后的行程向来低调,这次放她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见。 一堆记者高举着话筒: “请影后回答。” 玉微只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会有官方回答,请大家稍安勿躁,便挽着王可,行色匆匆,在保安的一路保驾护航之下离开了现场。 终于上了车,王可瘫坐在车上,如释重负地嘘了一口气:“这帮记者……太恐怖了。” 即使是已经安全地离开了停车场,王可依旧心有余悸,她转过身,透过保姆车的后窗看向那站得密密麻麻的记者们,心头直跳。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暗骂,这群疯子。 玉微淡定自若地拧开水,递给了王可:“毕竟他们靠这吃饭,这么疯狂也在意料之中,喝口水压压惊。” 她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在车后被越甩越远的记者,他们不敢追上来,也追不上来。 王可接过水,猛地灌了几口才勉强压下了心间的狂跳:“你准备怎么解释?” 按照现在网上的关注度,如果不给个官方的解释,这热度恐怕一时半会儿过不去,甚至到最后很可能会成为引爆一切的不定时炸.弹。 “解释?”玉微挑眉,“我不准备解释。” 这些绯闻都是媒体的主观臆测,她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任何消息,至于到最后如何,当然是她说了算。过程他们可以自由发挥,只要结局掌控在她手里就足够。 “不解释?”王可一口水含在嘴里不上不下,差点喷了出来,她擦了擦嘴角,正色问道,“认真的?” 王可现在有点怀疑自家艺人是不是被沈承刺激傻了,闹出了这么大的绯闻竟然还不解释。 这种桃色新闻在娱乐圈满天飞,根本不足为奇,处理得好会让艺人的身价更上一层楼,虽然玉微已经是走出国门,走向国际的双料影后,根本不需要用低俗的桃色新闻造势,但这种三角恋的绯闻若是处理不好,也是极有可能让微微的身价一落千丈。 毕竟明星的咖位说到底是取决于粉丝的支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网上的舆论在有心人的引导之下朝着全网黑的方向发展,并不是什么好势头。 最好是趁着现在网上的舆论还可控,先发制人。 第73章 绯闻影后(二十二) 玉微转动手里的手机,认真地回答:“当然是认真的。” 她对待任务,向来认真得不能再认真。苏沫不用她动手已经基本被解决了,现在只剩下一个沈承。她的任务已经快完成了。 顿了顿,怕王可过分担心,她又补充道:“小可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该解释的时候自然会解释。” “你心里有数就好。”王可点点头,不再劝玉微。 她认识的玉微除了在处理与沈承之间的感情上,向来冷静理智,决不会让自己陷于进退两难的困境。如果微微在感情上也能这样干脆果决,她也不会这样担心。 …… 玉微和王可挥手示意之后转身步回了别墅,夜已深,她静悄悄地回到卧室洗漱。 玉微轻勾唇角。 凌晨一点,沈承没在。 玉微迤迤然地洗漱完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她卷过被子就准备睡觉。 至于沈承,不急,他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意料之中,凌晨两点二十五,玉微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时候,门被咔哒一声打开,高大欣长的身影披着夜色,笼罩了一身寒意站在门边,银白的清冷月光将他的身影无限拉长。 墨色太浓,他脸上的神色看不真切,醇香的酒意却是从他身上飘散开,弥漫在室内。 沈承定定地在卧室门前站了许久,直到玉微侧过身来看他,才挪动着像是灌了铅的腿进了房间。 他喝了一晚上的酒,却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脑子里那个人影越清晰。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小心翼翼,他发现,他都记得,只是那些过往以前被他锁在角落,如今重新打开那把尘封的锁,记忆便如海水,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沈承靠近床边,那股似兰非兰的清香又萦绕在鼻息间,只是这一次他却不再逃避,他低下身,沙哑地唤道:“微微。” 玉微偏头看他,无尽的夜色里,清晰的只有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似当年的纯稚,有如今的冷冽。 她撑着手臂,只懒懒地从鼻音里挤出一个音调:“嗯?” 音线中透露着三分显而易见的困倦。 温暖如春的室内让沈承脑海中混沌一片,不断盘旋的是面前之人的音容笑貌,他不自觉地伸手抚在她的脸颊。 沈承冰凉的手掌抚上脸颊时,玉微浑身一颤 分卷阅读14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睡意顿时烟消云散。他的手很冷,像是浸泡在寒冬腊月的水里的木枝,僵直坚硬,半分温度也无。 很显然,他站在室外的寒风中,不止一时半刻。 玉微眼底浮现一层浅浅的笑意,连带着语气都愉悦了不少,她耐着性子问:“有事吗?” 沈承没说话,定着目光打量着她,也许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凭本能,顺着心意游走。 良久的对视,玉微耗尽了最后一分耐心,卷着被子,滚了一个圈,滚离了沈承,嘟哝道:“爱说不说,不说我睡觉了。” 沈承下意识地在玉微远离的那一瞬间拉住了她,手下一个用力,连人带被把她扯进了怀里。被子不厚,软软的一团抱在怀里,清香越来越浓,沈承眼中一瞬间的失神,手臂却是自发地收紧。 他听见了自己冷若寒冰的声音:“我不准。” 玉微挑眉:“不准?你不准什么?” 即使隔着被子,玉微依旧能感受到沈承身上扑面而来的凉意和浓郁的酒味,忍不住皱眉,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她侧目觑他,越过他冷毅的脸部线条窥见了他眼中不甚清晰的神色,他已经醉了,她很肯定,而且醉得神智不清。 沈承的薄唇绷直,似乎是突然的断片,沉思了片刻才低吼道:“我不准你和那些男人来往。” 他钳制住她的下颚,令她的目光只能专注地看向他,她的目光里只有他,他深邃的眼中染上点点暖意。 玉微与沈承对视半晌,忽然低低地笑了:“沈承。” 寂静的夜里,她的笑声格外清晰,似裹了凉意的山风,穿透了夜色,直直落入他的耳中。 沈承一愣,微微眯起了眼,手下的力道没有分毫放松。 玉微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凑近他:“属于你的玉微早就已经死了。” 她说的是真话,委托者早就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大雨滂沱的夜里,过往不可追,失去的终究无法再挽回。 假定所有条件不改变,即使推翻一切重来,错了一次,便还会再错第二次,人性如此,无论机会有多少,都不过是重蹈覆辙。世间能逃得过这个诅咒的人不是没有,却注定不是沈承。 温热的气息包裹了寒凉,清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眼底隐有暗色翻滚,近在咫尺的温软让他完全忽略了她的话。 霭霭月色里,她嫣红的唇瓣张张合合,莹白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她的一切都诱惑着他的感官。 他压下她,唇瓣厮磨。沈承觉得自己的意识和行为相悖,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想停下,可是手却不受控制地在玉微身上游走。 玉微没有反抗也没有配合,躺在墨色的床上,任由沈承作乱调.逗,一双清澈的杏眼,无情无绪。 她今晚穿了一条带扣的复古睡裙,一排盘扣从胸前延伸至裙摆,盘扣扣得不牢,很快就被他扯开,她却依旧没有阻拦,只是眼底昭示着浅浅的嘲讽。 他像是发了疯的野兽,她的唇瓣在他的蹂.躏下已经充血,他却犹觉不够,辗转在她颈项间厮磨,直到她的脖颈微微泛红,像是雪地里盛开的嫣红梅花,他才满意地松了口,附身在她耳边重重地喘息,手下的动作却是没有停顿,一路往下。 良久,像是察觉到怀中之人的僵硬,沈承迟缓地停下了动作,抬眸望去。 对上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沈承心间的火一点点熄灭,手下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一直紧绷的弦终于被扯断,他的意识逐渐消弭。 肩头一重的同时,玉微立刻推开了已经彻底醉过去的沈承,慢条斯理地扣好了自己的睡裙,卷着被子挪到了另一侧,阖眼睡觉。 …… 沈承醒来时已经接近第二天九点,他捏了捏眉心,宿醉的疲倦浮现在他眼底。 他有片刻的愣神,不太记得起自己为什么喝酒,喝醉之后又做了什么。 玉微冷笑一声:“醒了?” 沈承侧目,玉微慵懒地靠在沙发里,交叠的双腿上搁着一本他往常看的财经杂志,她一手支着下颚,一手捏着薄薄的书页,连脸上的神情都显得漫不经心。 光影被深绿色的树荫筛得斑驳,混合了清晨的风,摇落在她疏淡的眉目间,倦了一室温凉。 她抬眸的瞬间,眼中凉意乍现,温婉不再,像是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永远也无法逾越的深渊,一旦有人遗忘界限,妄想越过,结局只能是粉身碎骨。 她和他之间背道而驰太久,她早已经不再爱他,一切早已经无可挽回。 这个念头在沈承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心间蓦然抽疼,极细极浅,甚至可以忽视。 玉微目光悠悠地在沈承身上转了一圈,平静地道:“你醒了收拾好我们就下楼吧,妈今天要走。” 肖寻歆虽然时常来住一段时间,但每次并不会住很久,毕竟她只是过来看看他们过得如何,确定无恙之后就会离开。 沈承“嗯”了一声,目光又下意识地梭巡在她身上,待看见她脖颈间 分卷阅读14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斑驳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昨夜的记忆如时光倒流般,纷纷涌入脑海。 他眯起眼,忍不住摩挲着指尖,温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上面,她清浅的呼吸盘旋心底。 半晌,他沙声询问:“昨晚……” 玉微合上杂志站起身,嗤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昨晚会和你发生些什么吧?” 她爬上床,凑近沈承,双手支撑着柔软的床榻,清浅的呼吸悠悠荡荡在他耳边,沈承整个人在玉微靠近的瞬间僵硬在了原地,动弹不能。 很奇怪。 他渴望她的靠近。 她一靠近,他的目光便会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精神完全无法集中。 玉微贴近沈承,轻启红唇:“和我发生关系的那个人,可能是任何人,却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是你。” 她一字一顿地向他表达着自己的坚定。 沈承闻言,倏地侧目,目光凌厉地扫向她,那眼里的神色冰冷骇人,深邃的眉眼阴沉压抑,似乎下一秒就能将玉微撕碎。 玉微却是完全没受到影响,从床上退了下去,随意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裙摆,云淡风轻地反问道:“你不相信?” 沈承额角青筋暴跳,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答应她的承诺,从牙缝中崩出一句话:“玉微你敢!” 玉微嫣然一笑:“我敢不敢你不知道吗?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她站在门边侧身回眸。 她说:“相信我。” 她的笑糅合在身后虚化的景象中,似水中花,如镜中月,美得不真切。 半晌,沈承回过神,鼻息间隐隐残留的馨香将散欲散。 相信她? 相信她什么?相信她真的会出轨吗?沈承眉心狠狠一跳,心头的烦闷窒息挥散不去。 第74章 绯闻影后(二十三) 送走了肖寻歆,玉微最近没有任何通告要赶,网上的腥风血雨她又一概不管,一时之间竟是闲了下来,日日呆在家里发呆走神。 那日之后,沈承虽是经常早早就回来,但却是一直一言不发,他不说话,玉微自然也不会搭理他,当天就从主卧搬回了客房。 沈承只是皱眉看着她,并没有出言阻止。 两个人之间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相互影响却又各自独立,端看谁先认输。 是夜,两个人已经分居将近两个月。 凌晨一点四十四,沈承疲倦地靠在床边,嘴里漫不经心地刁着一根烟,缭绕的烟雾遮掩了他眼底的神色,明明灭灭的点点红星闪烁,又一股烟雾缭缭升起。 他抬手,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星红顷刻间熄灭,烟灰缸里数不清的烟头密密麻麻。 玉微…… 他已经快要记不清自己有多久夜里无法入睡。他理不清心间的思绪,像是打了结的线团,纷乱不堪。 又是一夜未睡,沈承整理好自己匆匆下了楼,出门前,他下意识地往楼上望去。 没有人。 门关上的瞬间,玉微出现在二楼的扶梯旁,双手抚着护栏,清清浅浅地笑开,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宋嘉彦的电话。 沈承以为她不敢的。其实她从来都敢。 张姨站在楼下,询问道:“太太,要用早饭吗?” 玉微挂掉电话,心情愉悦地道:“不用了,张姨,今天和明天给你放个假,你回去好好陪陪自己的孙子吧。” 玉微目送着张姨出门,才施施然转身下楼。 宋嘉彦很准时,他来的时候恰好下午一点整。 他如初见般,上身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包裹住修长有力的腿,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眉目精致如画,气质温和儒雅。 玉微一手支着下颚,问:“赶通告才回来?” 宋嘉彦坐在沙发上:“嗯。” 玉微启开一瓶红酒,猩红的酒液滑进杯肚,悠悠荡荡地转悠了一个圈才稳稳地停在杯底。酒杯杯肚很宽,红酒的醇香逐渐凝聚,愈发浓郁。 她端起一杯酒递给宋嘉彦,酒液的血红透过杯身映衬在她白皙如玉的手指上,似指腹染血,艳色更甚。 宋嘉彦没有伸手去接,定定地看着玉微,她素颜朝天,黛眉微挑,穿着一条飘逸的白色长裙,不盈一握的腰间绑着一根松松垮垮的流苏腰带,越发衬得她腰细如柳。 玉微摇晃着杯中的酒,猩红的酒液碰撞,醇香飘散,她轻轻笑了笑:“嘉彦不喝吗?” 她的目的他应该很清楚,和聪明人打交道最不用费心思的就是不用怕他不懂你的意思。一个女人请一个男人来家里喝酒还能做什么呢。 玉微举杯许久,久到耗光了她的耐心,宋嘉彦依旧没有伸手去接,她伸出的手就要收回,手背却是被温热覆盖。 宋嘉彦浅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温和地笑:“喝。” 玉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举起空空的酒杯,舔舔唇角 分卷阅读14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我喝完了。” 宋嘉彦优雅地浅抿着酒,不多时,一杯见底。 玉微又为他倒酒,自己也没停过,只用眼角余光瞥向宋嘉彦,这个男人似乎无论何时都是优雅的,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矜贵。 一个小时后,两人身边已经堆了不少的酒瓶,玉微抬手支着额角,半阖着眼眸靠在沙发上,这具身体的酒量太浅,根本喝不下太多酒,虽不是一杯倒,但也没比这好多少。 反观宋嘉彦,依旧是不疾不徐地饮酒,眉眼温和,没有半分醉意。 又一杯酒饮尽,宋嘉彦起身靠近玉微,拿出一方素白的手帕轻缓地为玉微擦拭着唇角的酒渍。 玉微握住宋嘉彦温热的手腕,问:“嘉彦,你醉了没?” 宋嘉彦侧眼看她,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似三月里最艳丽的桃花,摇落一地缤纷。 他低低地道:“醉了。” 玉微靠进宋嘉彦怀里,莞尔一笑:“醉了就好。” 宋嘉彦揽住她,问:“为什么醉了好?” 玉微从他怀里抽离,身子摇摇晃晃,宋嘉彦伸手扶住她,她按了按昏沉的太阳穴,双手开始解起他白衬衫的扣子来。 她眼波微转:“醉了才能睡觉。” 手间的动作片刻不停,几粒扣子解下,宋嘉彦的衬衫已经松松垮垮,她却似有些力不从心,指尖的动作蓦然停顿了下来,微阖眼,侧头靠在沙发上。 宋嘉彦垂眸看了醉倒的玉微片刻,平静地抬手,慢条斯理地扣着扣子,白皙修长的指尖穿梭在扣眼间,轻而缓,手腕的温热却是让他停下了动作。 玉微不知何时又坐了起来,她握住宋嘉彦的手,固执地道:“不准扣。” 宋嘉彦的扣子还有三粒才扣完,玉微的手搭在他手上,温软的手背贴到了他的胸膛,滚烫炙热。 玉微双手勾住宋嘉彦的脖颈,仰头吻上他略带酒意的唇。宋嘉彦微抿着淡色的唇,没有回应玉微。玉微却像是有些不满一般,轻轻咬在他的唇角。 宋嘉彦眼里的神色不明,揽住玉微摇摇欲醉的腰身,淡声道:“微微,你醉了。” 玉微却是趁着宋嘉彦开口的瞬间滑进了他的唇,模糊不清地答道:“正好你也醉了。” 她挪动身子,坐进了他的怀里,整个人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他身上,没了距离,她越发放肆地拉扯起他衬衫的扣子来,不过片刻,他衬衫的扣子便被她一一解开。 玉微的手不安分地四处点火,宋嘉彦按住她的手,她疑惑地侧目觑他,宋嘉彦却是忽然打横抱起她径直往楼上而去。 玉微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在任何时刻都维持着优雅矜贵,哪怕是在床榻之间,宋嘉彦依旧温和,他清隽的眉目间是亘古不变的干净儒雅,像是怕弄疼她,他的动作很轻却又不会让她不适。 良久,风雨初歇。 玉微本就饮了不少酒,此刻倦极累极,瘫软着便昏睡了过去。 宋嘉彦唇角触了触玉微的脸颊,温和地笑着,眼角眉梢皆是溶溶暖意,他抬手抚摸怀中人的脸侧轮廓,眼底的暖意更浓,低声轻唤:“微微。” …… 玉微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黑尽,昏暗的房间中只一盏壁灯幽幽地散落着微弱的光芒。 她撑着酸痛的身体想要坐起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在她起身的瞬间牢牢地控制住了她。下一刻,她靠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宋嘉彦环抱住玉微纤细的腰身,低声问:“还疼吗?” 玉微没力气从他怀里挣脱,借着他的力道倚靠在他怀里微微摇头:“不疼。” 她是第一次,虽然难受得紧,但却很是清爽。宋嘉彦应该在她醒来之前帮她沐浴过。 她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懒懒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宋嘉彦拉下她的手,微凉的指腹轻缓地按揉起她的头,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慢条斯理地道:“我们结婚吧。” 他的声音温润低沉,似优雅悦耳的钢琴声,余韵悠长,催人入眠。 玉微却是被激得脑中一醒,她眯了眯眼,平静地道出了事实:“我还没离婚。” 宋嘉彦揽着玉微的手紧了几分,淡淡地道:“我知道。” 玉微慵懒地倚靠在宋嘉彦怀里,垂下眼眸,迟疑片刻,抬手握住了宋嘉彦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征求似地问道:“这件事等我离婚再说?” 宋嘉彦的目光落在玉微搭在他手臂的手上,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停顿了片刻,才优雅地开口:“好。” 玉微微仰下颚,莞尔一笑:“谢谢嘉彦。” 宋嘉彦低下头,吻上笑得开怀的人。 她不想结婚,他不逼她。 …… 送走了宋嘉彦,玉微简单的穿了一条睡裙靠坐在床头刷微博,将近一个月过去,绯闻没有后续也就逐渐淡了下来,退出了公众的视野。 虽然还有少数人议论,但这绯闻到底只是凭借那天发布会起的一 分卷阅读14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个势,没有后续,到底后劲不足,大多数人已经不再关心。 玉微合上手机,揉了揉眉心,时间差不多了,沈承也该回来了。她起身,披起一件薄薄的外套就往门外走。 她开门的瞬间,楼下的门也恰好打开。 玉微头靠在墙边,一手扶住护栏,垂眸向下看去。沈承似有所觉,抬眸望去。 她站在楼上。 他站在楼下。 四目相对时,似有光影交错。 玉微莞尔一笑,转身下楼:“你回来了?” 沈承刚换好鞋,今天太忙,回来得有些晚,他惊讶地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玉微,往常他回来玉微都懒得出客房的门,更别说亲自下楼来问他,今晚这样的情形倒像是时间倒流,回到了几个月前她推掉一切晚上的通告,日日守候在沙发上等他的时光。 他一边往客厅走,一边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有应酬,所以晚了一些。” 话音落下的瞬间,玉微还没回答,沈承自己倒先是愣怔了片刻,步伐也慢了下来,他竟然怕她误会他是因为不想看见她才这么晚归家。 第75章 绯闻影后(二十四) 玉微缓步跟在沈承身后,嘲讽地笑:“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你应酬到十一二点不是常态吗?” 沈承作为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实际上并非每个应酬都需要他纡尊降贵地亲临,应酬不过是他以前不想回别墅的借口罢了。 玉微扫视了空荡荡的别墅一圈,委托者每天等候在这样一个诺大却空寂的别墅里该有多绝望呢,分明是有丈夫的人,却和守活寡没区别,甚至比守活寡更可怕,她的老公根本不把她当作自己的妻子。 沈承彻底停了下来,他回身看向玉微,她在玄关处的吊灯下,虚虚拢了一件长至脚踝的紫色外袍,暖色的灯光柔和了她眉目间的冷淡,显出三分温婉来。 她迈着缓慢的步子向他走来,他脚步似生了根,定定站在原地看着她靠近。 玉微像是温婉的妻子为晚归的丈夫整理衣衫似的细致地为沈承整理着整洁的西装,说出的话却是冷淡无比:“你做什么不需要和我报备,我没时间,也没心情关心你的任何事。” 她在他垂眸看向她时,收回了手,越过他,径直往客厅走去。沈承跟在她身后,走进客厅,越临近沙发,那酒味就越发浓厚。 茶几上横七竖八地摆着一堆酒瓶,有喝完的,也有没喝的,颇有几分搬空了酒窖的架势。别墅酒窖里的酒不算多,都是从沈家老宅酒窖里拿来的备用酒,很显然玉微至少搬了一半的酒上来。 沈承皱眉:“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玉微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浅抿了一口才笑吟吟地回答道:“当然是和野男人一起喝酒,然后好酒后乱.性啊。” 她笑得无辜且无害,沈承却是心头狠狠一跳,连带着脸色都阴沉了下来:“酒后乱.性?”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她裸.露在紫色外袍外的肌肤白皙无暇,似上好的美玉,在灯光的反射下泛着莹莹光泽,没有半分暧昧的痕迹。 沈承莫名松了一口气,在玉微身边坐了下来,拿起一个没用过的酒杯倒了一杯酒浅抿一口,红酒的醇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时,他紧咬的牙根似乎才彻底放松,也许她不过是想刺激他罢了。 玉微嗤笑一声:“你不相信?” 宋嘉彦动作温柔,又思及她穿衣搭配问题,的确没在她脖颈间留下多少痕迹,但肩头的痕迹却是可以隐约窥见几分。 她饮尽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两杯酒饮下,她下午的醉意本就还未完全散去,此刻又饮了两杯,整个人都有些迷蒙。 她凑近沈承,将紫色外袍拉下肩头,笑里是满满的恶意,开怀地道:“我说过我敢出轨就是真的敢,绝对的说一不二,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想和我在一起的人多了去了,我没必要守活寡,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 似乎是为了印证沈承的确是棵歪脖子树,她伸手点点他的脖颈,指尖用力推他,想让他歪倒过去。 沈承眼中带刀,刮向玉微,玉微的紫色外袍被拉至肩头下,露出了白皙的肩头,不似脖颈的白璧无瑕,肩上星星点点的晕染着绯红,似雨中蔷薇,绯红艳丽。 沈承只感觉眼前一晃:“你……” 玉微不疾不徐地拢上外袍,好整以暇地看向沈承:“就是你想的那样啊,可惜你回来得太早。” 她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双手搭上沈承的肩膀,下颚抵上手背,眼梢微挑:“偷偷告诉你,我带他去的主卧。” 她和宋嘉彦其实是在客房,但她就是故意恶心沈承,看他今晚还能在那个房间睡得着,即使只是心存怀疑,也该膈应得睡不下了。 玉微说完,干净利落的起身就要上楼。 沈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眼中蓄满狂风暴雨:“谁给你的胆子?” 玉微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答:“当然是你 分卷阅读15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啊。” 她冷淡的神情,无所谓的语气彻底激怒了沈承,沈承紧紧钳制住玉微的肩,欲要开口,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肩上层层的绯红灼伤了他的手,他触电般收回,眼中泛起火光,声音嘶哑:“玉微,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沈承名正言顺的妻子!” 沈承吼出早已经藏在心底多时的话,心间蓦然一轻,似久压在心口的沉闷骤然散去。 玉微唇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晃了沈承的眼,她道:“我知道啊,可是那又如何?”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没有半分出轨被发现的愧疚,她扶紧护栏,声线轻渺:“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们离婚好了,我不会收敛的,这一次我想清楚了,也彻底放下了。” 她一步一步缓步上楼,头也没回:“沈先生,以前缠着你是我年少不更事犯下的蠢事,万望你海涵,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原谅我曾经的无知无畏,从今往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至死都不会再缠着你。” 直到玉微消失在门后,沈承才回过神般,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抬手敲玉微房间的门,久久没有回声,他用手拧,门被反锁,根本拧不开。 沈承心间是说不明的慌乱,她要离开他了?在等了他二十多年后,终于决定彻底离开他了? 他该高兴的,只是心里却莫名压抑。 沈承回到主卧,墨色的床宽大整洁,没有半分褶皱,他却是再也躺不下去,仅是靠坐在沙发上,闭目沉思。 半个小时后,沈承起身下楼。 他或许应该出去住一段时间,冷静冷静,思考自己最近为什么这么反常,思考玉微之于他到底算什么。 关门声和开门声同时响起,沈承关上门的瞬间,玉微拉开了客房的门,她静静地靠在门边,目光平静地凝视着远方,没有焦距。 等沈承回来,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 北方的冬天向来格外的早,不似南方的姗姗,才入十一月不久,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等到除夕那天,已经是积雪满地,柔软的雪尽数化为坚硬的雪冰。 《凤止殿》正在热映,几度刷新华国电视剧历史上的新数据,终于结局那天,剧迷们在大冬天哭成了一片,魔君魂飞魄散,帝后永不再醒,帝君怀抱着帝后永眠于寒池,电视剧一结束,三个主演的微博再次沦陷: “啊啊啊,虐死了,我的魔君啊!电视剧中不能在一起,现实生活中可不可以奢求陆影帝和玉影后在一起啊!!!” “不行!玉影后是宋影帝的!我家帝君才是真的惨啊!!!守候了帝后几万年,最后得到的不过是永远沉睡的结局。” “喂喂喂!楼上的,神沉睡之后至少还可能再苏醒吧?也就是说帝君和魔后可能会在几万年之后醒来,之后再在一起,可是我家魔君是魂飞魄散啊啊啊啊啊啊!!!死得渣渣都不剩!魔后几万年后醒来甚至可能根本再也不记得他!电视剧里魔后最后和帝君在一起了,现实生活里能不能让陆影帝圆满啊!” “楼上的几个……3p了解一下?为啥一定要吵呢,让玉影后两个一起收了不好吗?” “???黑人问号?好像没毛病?” …… 网上的评论从一开始发布会之后电视剧未播之前的谩骂玉微脚踩两只船,到电视剧播完之后要求玉微开后宫不过是过了短短几个月。 除夕夜,玉微接到一个电话,是陆凉打来的,他说想和她一起守岁。 玉微沉思了许久,掐断了和宋嘉彦的通话,这段时间,她摇摆得太久,或许她该去见见陆凉,她眼中泛起极细极浅的笑意。 晚上八点整,玉微如约到达了约定的地方,陆凉贴心地为她拉开了椅子。 落地窗外大雪纷飞,铺陈了一地雪白,冰封了万里颜色,只剩下触目可及的一片白。 玉微端起温水轻抿一口,陡然经过寒风的凉意总算压下了几分,她搁下水杯,眉眼弯弯:“知道我除夕夜一个人在家可怜,特意请我吃年夜饭?” 陆凉说:“不止请吃饭。” 玉微诧异地转头:“难道还有其他事情?” 陆凉站在玉微身边,手随意地搭在玉微身后的椅背上,他略微低下头,视线与玉微齐平,问:“最近刷微博吗?” 玉微点点头:“刷。” 最近微博上最热的事情无非只有那么几件——她和他们两个之间的绯闻,本来已经快要偃旗息鼓的绯闻在电视剧结束之后以光速卷土重起。 陆凉的目光在玉微脸上转了一圈,又问道:“你怎么想?” 玉微一愣:“怎么想?空穴来风的绯闻而已,过一段时间热度退了就没事了,娱乐记者总喜欢听风就是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话锋一转,试探着问道,“我差点忘记了,你一直以来都没闹过这种似是而非的绯闻,那我明天发个微博解释?” 她这话问得直白,根本没有遮掩她对他的无意。若是女明星对男明星有意,又闹出了绯闻,而绯闻对象推辞,多多少 分卷阅读15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少会以退为进推辞,但玉微偏偏不,她就是直白的告诉陆凉,她不在意他,完全不在意,更不想借势炒作,因为没必要,也没心情。 她对满天飞的绯闻置之不理是因为不在意,不在意与他的绯闻,更不在意他这个人。 或许换一个人与她闹出了绯闻,她的态度依旧如此。 第76章 绯闻影后(二十五) 陆凉搭在椅背上的手一紧,视线从她眉眼间下滑,落在她色泽饱满的唇上,他的眼眸深了深,说:“应粉丝的要求嫁给我如何?” 他清透质感的声音落入她耳中,虽是问句却带着几分势在必得,他握住她的手,让她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即使玉微穿着高跟鞋,也比陆凉矮了一些,她要微微仰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陆凉垂眸对上她的眼:“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我不接受拒绝。” 他时时刻刻在她耳边提醒着他的存在,洛山那次,他没逼她爱他,只是告诉她,他爱她,愿意等她,这次他也没逼她嫁给他,只是告诉她,如果她要结婚,对象只能是他。 他在用他的方式诱敌深入,让她一步步沦陷,一步步爱上他。 玉微错开视线,淡然回道:“我会仔细考虑。” 她抬手蓦然勾住了他的脖颈,陆凉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神色深深,他半眯着眼眸看着玉微的动作。 玉微动作未停,踮起脚尖凑近他的唇,蜻蜓点水般覆了上去,她嫣然一笑:“在收货之前,总得让我先验货吧?” 她歪着头看他,他垂眸凝视着她,四目相对时,他眸底的墨色聚拢。 她的身后是姹紫嫣红绽开的烟花,缤纷斑斓开满墨色的天空,似绽开在她素色眼尾的一抹艳色,美不胜收。 无声的璀璨里,她嫣红的唇瓣张张合合,她说:“我是认真的。” 陆凉扎在玉微腰间的手微微收紧,眸底的墨色浓得要化为实质,她仰头吻上了他的喉结,辗转舔.舐,纤细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搭上了自己全身的力道搂住了他。 当腾空被抱起时,玉微的头靠在了陆凉怀里,半阖上了眼眸,一双手也逐渐下移,拽住了他黑色的衬衫,微仰下颚示意陆凉别忘记了她的包。 陆凉拿起玉微搁在一旁的包,抱着她出了包间转身乘电梯上楼,他清透的声音染上几分暗哑:“休想我放过你。” 玉微指尖把玩着他衬衫的扣子,头也没抬:“我没想过你会放弃。”她明白他说的放过是放手。 陆凉的性格注定了他的强势,他想要的便一定要得到。 玉微特意把用餐地点定在了酒店,也定了房间,她就没打算今晚回去过,不多时就到了她早就定好的房间。 玉微脚一沾地就马不停蹄地跑进了浴室:“我先沐浴。” 陆凉眼看着玉微小跑着进了浴室,没有阻拦,他转身去了落地窗前,这个房间位于酒店的顶层,居高临下,可以俯视整个京都的夜景。 玉微沐浴完之后仅穿了松松披了一件浴袍就出了浴室,陆凉在她出来的瞬间转过了身,拿出帕子细致地为玉微擦拭脸旁残余的水珠:“冬日里凉。” 玉微把陆凉往浴室推:“没事,有暖气。”室内很温暖,即使她只穿一条夏季的短裙也不冷。 等陆凉出来的时候,玉微正靠在床边翻阅杂志,双腿微微弯曲,杂志就斜放在她腿上,她低垂着眉眼,神情专注,完全忽视了从浴室出来的陆凉。 直到腰间横过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她才恍然回神,把杂志搁在一旁,低声询问:“洗好了?那我们睡觉吧。” 她卷着被子就要躺下,却被陆凉一把勾进他怀里,他的嗓音低沉,在一片寂静里莫名的勾人:“想跑?” 玉微眨眨眼睛,直接否认:“没有。” 怀里的温软让陆凉眼中的神色变幻莫测,他倾身抵在她额头:“我刚才给了你退路。” 玉微点头,是她没要。陆凉从进房间开始就给足了她考虑的时间,只要她在他出浴室之前离开,他都不会拦。 陆凉低声问:“可以吗?” 他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所以他不会在这上面强迫她。 玉微再次点头,这次陆凉不再犹豫,他微带着湿意的指尖撩开了她的浴袍,触在她温热的肌肤上带起阵阵颤栗。 她浴袍里面空空荡荡,陆凉呼吸一窒,停顿了三秒,一把将玉微推到在柔软的床上,倾身覆了上去,他修长的指尖捻起一缕她耳边的碎发,优雅地为她夹在耳后。 她听见他质感的声音染上三分嘶哑,他说:“我爱你。” 玉微只感觉浑身都染上了湿意,他微凉的指尖一刻不停的游走着,她有些难受,微微蹙起眉心,眼角的泪珠欲落未落。 陆凉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她眸中水光点点,分明已经难受到了极致,却还是咬唇忍耐。他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撬开了她的唇齿,深入城池。 玉微轻轻搭上他的肩,柔声问:“遗憾 分卷阅读15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吗?” 她炙热的气息吞吐在他耳边,激起了他眼底的暗色。 他的唇线紧绷,声音喑哑至极,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发鬓湿透的她,反问:“是谁?” 她的眼尾微挑,脸颊泛起三月桃红,音色是他赋予她的娇软:“你猜?” 陆凉指腹摩挲在她殊色艳丽的眼尾,慢条斯理地为她拨开了她湿透的秀发:“沈承?” 提起沈承,他为她整理秀发的手一顿,凝聚视线看向怀里的人,她还是别人的妻子。他沉思片刻,缓声道:“和他离婚吧。” 玉微却是摇头:“不是他。” 陆凉倏地眯起了眼,抱住她的手一紧。 玉微目光微闪,如实答道:“宋嘉彦。” 陡然的加重让玉微轻叫了一声,听见她惊惶的叫声,陆凉又慢了下来,她攀住他的脖颈,吻住他脸侧的湿汗,低低地笑着问:“你生气了?” 陆凉微凉的目光穿破夜色,定定地看着玉微:“很生气,微微准备怎么补偿我?马上离婚嫁给我?” 夜色里,他的神色淡然,声音也没变,听不出喜怒,但是玉微很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玉微半阖上眼眸,她很清楚陆凉为什么生气,如果那个人是沈承,他还可以安慰自己因为沈承是她丈夫,但那个人是宋嘉彦。 玉微摇头:“离婚可以,但我现在不想再结婚。” 陆凉没有说话,用实力证明他的确生气了,他沉重的呼吸声一直沉浮在她耳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 …… 跨年夜的钟声响起时,陆凉搂紧了怀里的玉微,薄唇微勾:“新年快乐,我的微微。” 划破天空的姹紫嫣红透过厚重的窗帘隐约摇落在室内,照亮了他神色莫测的脸颊,他侧过身,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脖颈间,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她嫣红的唇瓣上。 灼热的气息太甚,怀中人似有不适地蹙起眉心,扭开了头。 他扎紧了她的腰身,不允许她后退分毫,挪动身子靠近,手下细腻柔软的肌肤让他眼中重新染上暗色,但怀中的人太累,只得作罢。 夜色中,他低低地宣示着主权:“和你结婚的,只能是我。” …… 与此同时,寂静多时的沈家别墅一片灯火通明。 沈承逃避过,失败了,最终选择了接受,他想他是在意玉微的,也许还到不了深爱的程度,但至少他不想就这样放弃。无论结局如何,他想挽留一次。她的过去他可以既往不咎,毕竟是他允许她去交所谓的男朋友的。 她是他的妻子。 是他现如今想要共度此生的妻子。 他赶在除夕夜回了别墅,就是想要和她一起守岁,然而空无一人的别墅却是狠狠嘲笑了他。 沈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狠狠拧紧了眉心,她除夕夜没在家,难道回玉家了? 迟疑片刻,沈承拿出手机,拨通了从未打过的那个号码,优雅的旋律在客厅内响起,划破了一室寂静,在幽幽深夜里显得尤其突兀刺耳。 一直没有人接。 也对,已经是凌晨了,她也许睡了。 就在电话要挂断的前一刻,终于被悠悠接起,低沉沙哑的陌生男声传入沈承耳中:“沈承?” 同为男人,即使沈承没有过,也很清楚这样的声音代表着什么,而且他的记性向来不错,见过宋嘉彦一次就记得他的声音,和电话里的男声截然不同,他心间一沉,语气不善:“我太太呢?” 他咬重了太太两个字,提醒着电话那段那个男人玉微的身份。 陆凉握住手机,看向怀里已经沉睡过去的人儿,他的指腹细细摩挲着她削瘦的肩头,似乎是肩头裸露在外有些冷,睡梦中的她自发地往他怀里钻去。 怀中人无意识的举动取悦了陆凉,他轻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道:“很快就不是你太太了。” 一句话说完,他掐断了通话,把手机关机,倾身吻在玉微肩头:“你会是我的妻子。” …… 忙音传来。 沈承神色扭曲,重重地搁下了手机,手机坚硬的棱角与茶几上的烟灰缸相撞,清脆的巨响久久回荡在室内,划开了一抹刺耳。 …… 第二天,玉微趁着天还没亮,留下一张纸条就先溜,开玩笑,不溜等着负责吗?她的预感一向很灵,要是留下来等着陆凉醒过来,估计她才是真的跑不掉了。 陆凉睡得晚,玉微的动作又轻,根本没醒过来。等他醒来时,天色才刚亮,枕边却是早已经冷却。 他微眯起眼,扫视到床边有一张纸条。他展开纸条,娟秀的字迹印入眼帘。 字不多,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我会尽快离婚。” 陆凉收起纸条,轻轻笑了起来,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愉悦。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第77章 绯闻影后(二十六) 分卷阅读15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微回到沈家别墅时被浓郁的烟味给呛得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沈承,低声怒吼:“沈承,你疯了?” 这么浓郁的烟味,估摸着他是一整夜没睡觉在客厅抽烟,他不要命,她还要命。长时间不回家,一回家就发疯,她真的服了沈承。 沈承在玉微进门的同时立刻站了起来,疾步走近玉微,凌厉的视线扫视着她全身,在触及她锁骨上即使是刻意遮掩之下也还残留红痕的肌肤时,瞳孔狠狠一缩,妒意控制不住地在全身游走。 他抓着玉微反锁了门就带着她往楼上走,力道之大,玉微完全无法挣脱开,只能一路踉踉跄跄跟在沈承身后。 直到一把被沈承推进主卧,锁上了门,玉微堪堪站定后才拧眉质问道:“你到底发什么疯?” 沈承深深看了玉微一眼,勉强压下心底的酸涩,开口道:“最近你哪里都不要去了,就乖乖在家里。” 玉微慵懒地靠在墙边,笑得嘲讽:“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沈承双手紧握成拳,酸涩与妒意一点点爬满他的心间,他难耐地闭了闭眼,语气生涩僵硬:“总之这段时间你好好地呆在家里,外面的一切风言风语都不要管,过段时间我会好好回来陪你。” 他会尽量试着做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 他抬手想抚上她的脸颊,安慰她,却被她毫不犹豫地偏头躲过,他的手顿时僵硬地悬在半空中。 半晌,沈承迟疑着收回了手,轻声吩咐道:“饭菜我都会让人亲自端上来给你,你不需要下楼。” 他吩咐完了自己想吩咐的,不再管玉微,径直转身出门,离开时一并锁上了卧房的门。 …… 回家的当天就被沈承锁在了别墅,玉微非但没有着急,反而悠闲自得地享受起生活来,沈承以为拿走她的一切通讯工具,锁上门窗她就没办法了? 她有的是办法,只不过她不急罢了,而且过一段时间有华国电视金鸟奖颁奖典礼,这是她近几年第一次接拍电视,且获得了金鸟奖,即使电视的影响远不如电影,媒体也不可能不关注。 说起来她愿意接这部电视剧除了有导演的因素之外,最大的原因也不过是苏沫了,可惜苏沫太没有挑战性,让她有些失望,但好在因为有赵继的因素在,她接拍这部电视剧倒也完全不掉身价。国际电影节的奖项已经被委托者拿得差不多了,她再帮她拿个档次稍低一点的金鸟奖也不错,全面发展挺好。 每年的金鸟奖颁奖典礼都于二月底拉开帷幕,现在已经是二月中旬,距离颁奖典礼不过还有十来天。 然而也就是这十几天,网上彻底掀起腥风血雨,与之前空穴来风的绯闻不同,是实实在在的大新闻,沈承的微博上曝光了和玉微的结婚证照片,附字:“执子之手。@玉微”。 玉微的微博则转载了那条微博,附字:“与子偕老。” 粉丝们心痛得无与伦比: “玉影后的老公竟然不是宋影帝?怎么可能?这结婚证一定是假的!不接受反驳!” “陆影帝才是玉影后真爱,这是哪里乱入的老公?拖出去!” “……插楼,弱弱问一句,只有我注意到了结婚证的日期是在五年前吗?玉影后隐婚了五年!” “隐婚狗,脱粉!债见!” “我想说的是……只有我注意到了玉影后老公很帅,而且一看衣着就知道很有钱吗?据我研究,他的衬衫是……” “可以说是很豹笑了,我压了玉影后会嫁给陆影帝,我闺蜜压的是宋影帝,结果!!!结果呢!一个都特么不是!” “我可能是看了假微博,玉影后也一定是发了假微博!一定是有人盗了玉影后的微博号!一定是这样!” …… 玉微吃了一粒葡萄,用系统找来的新手机刷评论,看到最后一条评论时,忍不住笑了,这孩子真相了,还真是被沈承拿走了她的手机发微博。 她还以为沈承要做什么,原来是宣誓主权。 玉微懒散地半躺在床上,她已经隐约才到沈承要做什么了,她不会拦下他。 这几天她都没看见过沈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怀愧疚,不敢回来看她。 系统围绕在玉微身边,忍不住地啧啧称奇:【这男人也真敢,简直是不怕死的典范,我为他不怕死的精神疯狂打电话。】 沈承简直是自己找死,连系统这种弱智都能看得出来。 玉微睨了系统一眼,没理会它的疯癫,漫不经心地问道:【沈承现在好感度多少?】 系统刁了一粒葡萄又吐了出来,太酸了,酸得掉牙,它简直怀疑玉微是怎么吃下去的,系统咧咧嘴,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八十五。】 系统好感度设定,八十之上九十之下算是深爱,九十往上则是疯狂迷恋,到一百就是至死不渝了。 玉微又捻起一粒葡萄:【够了。】一般来说,她喜欢给每个渣男自我悔过的时间。 她现在就坐等金鸟奖颁 分卷阅读15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奖典礼。 玉微期盼了几天,终于迎来了金鸟奖颁奖典礼,那天,她依然被沈承锁在家里。 玉微悠哉悠哉地睡了一个午觉,直到徬晚才起身,换礼服,打理头发,有系统在,她根本不用担心来不及。 …… 金鸟奖颁奖典礼现场 看直播的粉丝们疯狂刷屏: “引领开幕式的为什么不是我微?” “对啊,玉影后可是今晚颁奖典礼的视后,是金鸟女神,为什么不是她引领开幕式?” “我就是为了影后才看这么无聊的颁奖典礼的,为什么没有我影后???” “我有预感,今天有瓜吃!” …… 网上的争论一直持续到特邀嘉宾念获奖人:“获得华国第二十九届金鸟艺术节观众喜爱的女演员奖的是……” 众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紧张期待,即使明知道基本不出意外就是玉微,但依旧忍不住紧张。 特邀嘉宾拖长了尾音,望向台下,台下呼声激烈高昂:“玉微!玉微!” 特邀嘉宾不再卖关子:“玉微!” 台下立时欢呼声一片,却在看见赫然站起来的英俊男人后噤了声,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陆凉坐在沈承左侧,双腿随意地交叠着,即使是在颁奖典礼现场,他也是散漫而随意,漫不经心中又透着深入骨髓的高贵,但在看见沈承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却是坐直了身体,微眯起了那双潋滟的桃花眼。 沈承? 她名义上的老公? 沈承笔直地站着,唇边噙着温和的笑意,退去了一身戾气,他倨傲完美,有着身居高位多年的威仪肃穆。 沈承坦然地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他会让所有人知道,玉微是他沈承的妻子。 坐在两人右侧的宋嘉彦分明在笑,周身温和的气息却逐渐消散,笼罩了一层极淡的寒意。 他身边的男艺人忍不住侧目看他,略微异样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梭巡,玉微和两人之间的绯闻闹得这么大,几乎到了整个华国人尽皆知的地步,即使他没有特意关注,但也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 原来还怀疑真假,现在看来估计至少有九分是真,竟然都逼出了玉微隐婚五年的老公的真面目,估计她老公也是气极了。想来也是,是个男人都不能忍自己妻子给他带绿帽,更何况还是两顶。 但看宋嘉彦和陆凉都是一副不想相让的模样,估计有得好戏看了,男艺人端正了身体,装作没看见宋嘉彦微凉的目光。 网上: “什么情况?我微没来?这是……她老公?” “我擦!正牌老公!” …… 特邀嘉宾对台下的惊愕恍若未觉,继续念道:“获得华国第二十九届金鸟艺术节观众喜爱的男演员奖的是——陆凉。” 主持人拿着话筒恭贺地道:“恭喜玉微,恭喜陆凉,有请两位上台领奖!” 本应该是女明星和男明星相携上台,此刻却变成了两个高大俊美的男人领奖,让人觉得莫名的怪异,尤其两个男人明明都在笑,但身上却都散发着生人莫近的冷气,不怒自威。 陆凉在特邀嘉宾念到他名字的瞬间站起了身,两个人男人身高相仿,气势分庭抗礼,对视片刻,陆凉错开视线,优雅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先生请。” 颁奖典礼是男明星和女明星相携而上,如今沈承代替玉微领奖,陆凉的行为倒也挑不出分毫差错。但一个男人对待另一个男人宛如对待女士一般绅士,就是怪异,莫名让人觉得沈承低了一头。 沈承显然也察觉出来了,但更让他在意的是这个男人的声音,他在陆凉开口的瞬间,倏地转眸,凌厉如刀锋的视线瞬间刮向他;“是你。” 他早该想到的,玉微最近只接拍了一部电视剧,也不常出门,不是戏里的搭档还能有谁?一想到玉微前几天晚上安然的睡在面前这个男人的怀里。沈承只感觉心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涩此刻再也压抑不住的翻滚而起,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 陆凉步伐沉稳:“是我。” 沈承勉强压下多余的情绪,压低声音警告道:“离开我太太。” 陆凉整了整袖口,对高昂的欢呼声置若罔闻,慢条斯理地接过金杯,唇角的优雅笑意未变分毫:“我只知道微微是我未来的妻子。” 沈承眸色一深,浑身寒气更甚。陆凉却是自始自终唇角都噙着一抹疏离而又礼貌的浅笑。 颁奖人在给两人颁奖时完全受不了沈承身上的冷气,机械地走完全程就迫不及待地下去了。 第78章 绯闻影后(终) 沈承拿着金杯,微笑道:“我是微微的丈夫——沈承。很遗憾今天微微没能来到颁奖典礼现场……” 网上: “我擦!真是玉影后的老公!” “影后老公好帅!果断劈腿影后老公,支持影后和沈先生在一起!”b 分卷阅读15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r   “+1008611!” …… 眼看着网上台下支持他和玉微在一起的声音愈远愈烈,沈承唇角的笑意不断加深:“她生病了需要在家修养,所以才遗憾的没能亲自来领奖,在此,我代表她向大家致以最真诚的歉意。” 原来是生病了才没能来到现场,粉丝们纷纷表示理解,还止不住地称赞沈承的体贴,竟然亲自来现场帮妻子领奖,许多原来支持玉微和宋嘉彦,陆凉在一起的粉丝们瞬间对沈承好感度爆棚,表示粉上了承微cp。 …… 与此同时,玉微掐着时间点,等着沈承刚好说完便踩着步伐登上了领奖台。 台下有人是玉微的骨灰级粉丝,时刻关注着玉微的动态,再清楚玉微不过,在玉微从后台走上来的那一瞬间便眼尖地认出了她,忍不住的惊呼出声:“是玉影后!” 随着她的一声尖叫,台下的人们纷纷侧目,只见领奖台左侧正走来一个人。那一霎那,无数的璀璨灯光聚焦在款款走来的人身上。 玉微黑如墨的直发披散肩头,精致无双的脸庞上是一贯的淡然浅笑,着一袭曳地抹胸礼服,裙摆的刺绣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即使粉黛未施,她依旧美得不可方物,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美,清贵端方。 她的每一步都踏得极缓极慢,却步步惊心,踏在众人心弦。 终于,玉微一步步走近了领奖台中央,最后在灯光正中央站定了下来,她完全无视了沈承已经彻底阴沉下来的神色,镇定自若地拿起话筒,宛若山间清泉穿过泉石般的声音通过话筒被无限扩大,落入在场每个人的心间:“首先,我要向大家道歉,我来晚了,非常抱歉。” 玉微歉意地深深一鞠躬,而后站直了身子道:“我现在登上这个领奖台,是有三点想要对大家说明。”她的目光巡视了台下屏息凝神的众人一圈,方才缓缓道,“一,我并没有生病。” 台下的众人在听见玉微说出她没有生病的那一霎那已经低声议论开来,玉微却仿佛并没有看见人们的交头接耳,继续道:“二,我和沈先生的感情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好,微博上说我和沈先生感情好的消息都是假的,我和沈先生的确是结婚了,一段什么都不曾有过的名义婚姻。” 听见台下越发激烈高昂的议论声,玉微顿了顿,目光清澈真挚,声音依旧不急不缓: “我不想为我欺骗大家,隐婚了六年的过去找借口解释什么,也不奢求大家原谅我,我说出这些,只是想坦诚地告诉大家真相,一份迟到了六年的真相,也许是对我刻意隐瞒这段婚姻的惩罚,我和沈先生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书,将不日离婚。” 她一口一个沈先生,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沈承心间的暴戾已经彻底压抑不住,想要迈步过去拦住玉微,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陆凉却是长腿一迈,拦在了他身前:“沈先生,我想你需要重新请礼仪老师教你社交礼仪,不打断别人说话是最基本的礼貌。” 沈承眼中酝酿着狂风骤雨:“陆凉!” 玉微听见沈承的低声怒喝,侧目看了沈承一眼,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最后,我想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来迟了。”她的声音清脆果断,掷地有声,“因为沈先生把我锁在了别墅,并拿走了我所有的通讯工具,我耗费了十多天的时间,试尽了各种方法才终于偷偷溜了出来。总之,谢谢大家的关心,随后我的工作室会发布相关公告。” 话音落下的刹那,现场有片刻的寂静,而后全场哗然,瞬间炸开: “我擦!我刚才差点相信了沈承渣渣的说词,真的相信玉影后生病了!” “人面兽心啊!亏我从陆影帝劈腿到他,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玉影后没有说清楚她为什么要和沈承离婚啊!不过看沈承这种连囚禁都做得出来的衣.冠.禽.兽,肯定是辜负了玉影后才让影后在失望之下决定离婚,心疼我微!” “剧毒!!!这种人渣到底是怎么做到完全若无其事,一脸微笑着地站在领奖台上欺骗我们的?” …… 愈演愈烈的网上评论基本没有一个责怪玉微为什么隐婚的,他们的关注点全在玉微为什么要和沈承离婚上,微博上议论了一晚上,当第二天玉微工作室发公告,说出是沈承婚内冷暴力的时候,整个华国的粉丝都震惊了,心疼玉微的同时,不忘记疯狂地吐槽沈承,一时间支持玉微离婚的声音不绝于耳,这种男人不离婚,留着过年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颁奖典礼现场,玉微说完自己该说的就离开了,陆凉在看见玉微走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宋嘉彦也随之离开了。 有粉丝眼尖的瞧见了三人一起离开,再也没有一丝谩骂声,皆是支持: “陆影帝快追上去安慰伤心的影后!疯狂为微凉cp打电话!!!干掉沈承那个渣渣!” “宋影帝好样的!微微是你的!!!沈承那个渣渣快滚!” “3p万岁!影后 分卷阅读15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开后宫!” …… 沈承本是想要追上去,却在走出去的瞬间就被媒体疯狂地围堵住了,刚才颁奖典礼现场的话题太劲爆,沈氏集团总裁自称自己妻子生病了才来帮她领奖,结果不出片刻就惨遭打脸,而且玉影后还把前几天的秀恩爱微博给否定了个彻底。 记者们迫不及待地拿着话筒: “请问沈先生,玉影后所说是否属实呢?你和影后之间的婚姻是真的已经破裂了吗?” “请问沈先生,你和玉影后之间离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 “请问沈先生,你为什么要拦住玉影后,不让她来领奖呢?是在心虚什么吗?” “请问沈先生,你前几日发微博声称你和影后之间的感情很好,但今天影后却说你们要离婚,而且说那些微博都是假的,这是否代表了是你非法拘禁了玉影后,私自拿走了她手机发的虚假微博呢?” …… 记者的话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质问声此起彼伏,倒是颇有几分想要为玉微讨回公道的义愤填膺之感。 沈承冷厉的视线扫向在场的一众记者,到底身居高位多年,即使是被众人当众拆穿了谎言,也分毫不乱,他凌厉的视线一扫,原本还疯狂叫嚣着的记者们瞬间消了声,僵硬在了原地。 沈承趁着记者们胆战心惊,失神的瞬间迈步远去,等一群记者从那凌厉的眼神威慑中回过神来时,沈承早已经走远,再也看不见半个人影,但沈承的逃避倒也越发坐实记者们心中的猜想。 …… 沈承摆脱了一群记者,刚到家就看见了玉微悠闲地躺在沙发上,他眉心狠狠拧紧,怒气全然压抑不住,他费尽心思想要挽回,她却是完全不留退路的单方面宣告了与他婚姻的破裂。 “谁让你今天去现场的?”沈承质问道,额角的青筋暴跳。 他愤怒地扯了扯领带,眼神阴鸷地盯着玉微,她一手毁了他所有的解释。她如今就真的这么不在乎他? 玉微不答,只是指了指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轻笑着道:“签了吧,只要签了它,我们从今往后再无关系。” 她今天之所以还愿意回到这栋别墅,为的就是离婚协议书。这应该也是委托者想要的,和面前这个耽误了她一生的男人再无瓜葛。 沈承瞥了一眼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黑色的字体映入眼帘,他瞳孔猛然一缩,心间责怪玉微私自跑出去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酸胀不断地发酵着,即便是他肯回头也挽留不下她吗? “我不会签。”沈承说。 玉微全然不在意沈承陡然苍白的脸色,不咸不淡地说:“你迟早有一天会签,不过是早晚罢了。” 沈承不语,下意识就想去拉玉微,却被玉微迅速闪身躲过:“我那天听话的被你锁在别墅不过是等着今天罢了,你难道以为我现在还会愿意被你锁着?” 她拿起搁在茶几上的包就往门外走去,毫无留恋,她离开不需要带上任何这里的物品,她嫌脏。 沈承颓然闭目:“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玉微步伐一顿,没有回头,只温和地道:“可以啊,只要你日日像我曾经等你那般等在家里,也许哪天我一个高兴就回头了。” 沈承指关节捏得啪啪作响,声线紧绷:“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这样每天回来守着一栋空荡荡的别墅,他确定自己爱她,但绝对没有爱到这样疯狂的程度,容不得她这样放肆。 玉微继续往前走:“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换好鞋,轻轻带上了门,像是给他最后的告别,她的动作温柔细致,带着前所未有的耐心。 沈承一直目送着玉微离去,直到门关上,他才收回了视线,强逼着告诉自己,不过一个女人,他输得起。这场感情里,他该挽回的,想要做的,都已经做了,再没有遗憾。 …… 一直到五月末,僵持了几个月的离婚终于落下帷幕,玉微如愿以偿的和沈承离了婚。 离婚协议书拿到手的那刻,玉微面对着沈承展现了笑颜,那是她最真挚的笑,她说:“后会无期。” 沈承捏紧了离婚协议书,心中是止不住的酸涩,面上却是云淡风轻,他舍下颜面挽留过一次,是她不愿意回头,到此,该结束了。他如是想。 他说:“祝你幸福。” 玉微不再说话,缓步离开了他,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在微风的轻摇下飘扬而起,暖阳的疏影斑驳在她的裙摆,仿佛时光倒流,她还是十年前的她。 可惜,终究是追忆。 他早已经挥霍完了她所有的爱与等待。 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远去。 …… 五年后 一行西装革履的男人谈笑着穿过商场过道,走在最前方的人气质冷傲,面容俊美。 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近最前方的冷傲男人,笑得谄媚讨好:“沈总可是真的愿意把这次对C国的贸易让给我们 分卷阅读15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 原本走着的冷峻男人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前方不远处穿着白色长裙,气质如兰的女人身上,这五年,他再没见过她,即便是同在京都。 透明玻璃式的墙面设计可以让沈承轻易窥见店中人的一举一动。 女人买好冷饮,却像是没看见他一般,捧着冷饮低头走着。 错身而过的瞬间,沈承下意识地想要拉住玉微,却被一声“微微”陡然惊醒,蓦地收回了手。他侧目望去,两个男人赫然站在走廊尽头。 沈承的手不自觉的捏紧,眼神也沉了下去。 整个华国都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玉微不愿意结婚,那两个男人就一直等着。 站在沈承身边的男人察觉到了沈承身上的冷意,目光飞快地在几个人之间转了一圈,心里大概有了一个底。 这两年网上一直风风雨雨,沈总前妻的粉丝没日没夜地跑去沈总微博下骂人,说都是因为沈总狠心的伤害了他前妻,所以他前妻伤心欲绝之后彻底死心才不愿意再结婚。 没有理智的疯狂粉丝很可怕,虽然意外的没有出口成脏,但含沙射影的话远比直接的辱骂冲击力更大,沈总的微博说是沦陷也不为过。 按理说骂得这么难听,沈总应该会生气,让人处理了这些微博才是,但他一直没有回应过,倒像是真的心虚,狠心伤害了前妻所以才留着那些谩骂的微博。但他曾经倒是对此嗤之以鼻,沈总估摸着不过是懒得看微博才没回罢了。 也有人说沈氏集团总裁的禁忌就是他的前妻,自从五年前他和他前妻离婚之后就像疯了一样没日没夜的工作,说是化身为了工作的机器也不为过。但饶是机器也没有这样不停息的运转的。 两年前更是有人以为沈氏集团总裁是太爱他前妻,所以才在失去自己妻子后这样疯狂,为此,那人曾大着胆子向沈氏总裁建议复合,却在第二天就被辞退,自此之后,诺大的沈氏,再也没人敢提起总裁的前妻,甚至连与她有关的一切都不敢再提。 他曾经以为是一个男人被带了绿帽所以才不想提起,但是今日一见,显然不是如此,沈氏总裁应该是爱着他前妻的,否则不会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等深灰色西装男人回过神,才发现沈承已经走远,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 觥筹交错的饭局上 沈承看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站起身歉意地笑道:“各位尽兴,我得先回去了。” 有人喝醉了,抱着一个清纯的饭局女孩上下其手,口不择言地笑道:“沈总,你家里又没有母老虎催,也没有娇妻稚子等,你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 话音落下时,整个房间顿时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整个圈子都知道,沈氏总裁的前妻是最不能在他面前提起的。 有人立刻讨好地圆场:“沈总,一起走?正好我也赶时间。” 一群人立时阿谀奉承起来。 刚拿起西装外套,正准备转身出门的沈承却是一愣,仿若大梦初醒般,是啊,他这么迫不及待地回去干什么? 他掐着点六点回别墅做什么? 沈承仔细回想,这五年,他好像都是每天掐着点六点就回别墅,一直在沙发上坐到凌晨。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突然的回心转意? 期待她有一天会重新回到别墅? 他一直都在奢求一个不归人回来? 似乎是突然看破了自己的内心,沈承狼狈地逃出了包厢,逃回了别墅,徒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空荡荡的别墅,空无一人。 没有他期待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 烟雾缭绕在整个客厅,沈承弹掉了一截烟灰,半阖上眼,再睁开时,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 原来……他一直在下意识地等她吗? 他每天再忙也要回别墅,是怕她万一回来了看不见他又离开了吗? 沈承难耐地闭了闭眼,唇边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以为他不会等她,他以为他可以放下。 可是…… 沈承的目光巡视了空旷的别墅一圈,最终停留在空荡荡的沙发上。 他是不是终此一生都等不到了? …… 再次回到空间,玉微颇为头疼地揉着脑袋,这一世每天都过得水深火热,活在两个男人的厮杀里,从来没平静过,虽然两个人都有理智,不至于吵起来,但明争暗斗一直都没少过。 系统却不这样想:【粑粑,这样的生活多有趣啊!每天都这么嗨皮!】 玉微冷睨了系统一眼,挑眉:【有趣?要不你去试试?】 系统头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才不要!我就说说而已。】 玉微迅速看完沈承的一生,他等了她一辈子,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劳累猝死,玉微阖了阖眼,等到系统提示音幸运之气满分响起后才淡声道:【下一个世界吧。】 沈 分卷阅读15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承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才明白心痛的滋味,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第79章 乱世生殊(一) 我的方寸世界里唯有一个你, 只可惜却圈不出一个好结局。 ——摘自玉微日记 五光十色中,仿佛有什么逐渐清晰,又仿佛有什么逐渐沉没了下去。 男人愤怒至极的嘶吼撕裂空气遥遥落入逃跑的女人耳中:“还想跑?给我抓住那个臭婊.子。” 紧接着是无尽的疼痛传来。 跌倒在地的女人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皆是瘀伤,青紫一片,有逃跑时被抓回来打的,有客人留下的…… 面色扭曲的男人一把钳住了披头散发,形容枯槁的女人,他盯着女人看了半晌,“呸”的一声吐了一口痰,嫌恶的松开了女人:“你以为你还是金尊玉贵的祁家少夫人?” 女人低垂着头不语,面容麻木。 是啊,她早已经不是祁家少夫人了。 从她决心跟着萧今离开的那一刻开始。 但她只是太爱萧今了,爱得失去了理智,爱得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或许落得现在这般境地就是她不守妇道的报应,是她背弃三从四德,背叛夫君的报应。 可是,她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约定好的一起定居海城,从此再不过问世事,萧今却把她卖到了这里。 事到如今,她想要的只是一个解释。 萧今还欠她一个解释。 男人见女人不说话,顿时失去了教训的兴致,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百般方法用尽却还是不开窍,本来就不算漂亮,如今竟与疯癫了无异,根本讨不了客人的欢心,他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这样一个女人留着根本没有用。 男人微眯起眼,当初他愿意接手这个女人不过是因为她是祁舟辞的正经老婆,三年前,南北军系还未割裂,祁舟辞那个小瘪三管辖南城,亲自带人扣押下了他从海外运回来的那批鸦.片,并且一把火销毁,那笔损失他都至今记得。 那时候他低三下四,伏低做小不敢和他做对,现如今南北军系不过维持着表面和谐,祁舟辞的手根本伸不到海城来,他也不怕他因为这个老婆找上门来。教训不了祁舟辞,拿他老婆出气也算是解了一口恶气。 男人用力踢了女人一脚,本就满身是伤的女人此刻伤上加伤,女人却是仿佛再也感受不到疼痛般只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面容依旧麻木。 女人知道,即使是反抗,也不过是又遭一顿毒打,其实被打和不被打对她都无所谓,因为她的心远比身体痛千万倍。 男人挥手叫人:“把这个女人扔去回去,明天继续让她接客,告诉菑巷那些要饭的,睡这个女人不用钱,只要在天上人间打杂一天就可以。” 他吩咐了下去,不再耽搁就要离开,却在踏出房门的时候被女人嘶哑得犹如厉鬼的声音拉回了脚步:“求求你,让我见见萧今……求求你……” 女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嘶哑,一声比一声凄婉,凄凄哀鸣。 男人不觉皱眉:“你以为长官还愿意见你?就你这副鬼样子?” 女人却恍若未觉,艰难地挪动着身子爬行着靠近男人,她每爬过一步,干净的地面便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那刺眼的鲜红招摇得张牙舞爪。 她低低哀求:“求你……” 那是她如今唯一的执念。 男人看见女人卑微的模样,仿佛看见了祁舟辞跪在自己面前低声哀求的模样,顿时心情大悦,也不再嫌地上的女人脏,抱着她三步并作两步就踏了出去。 女人早已经遍体鳞伤的身体在男人的颠簸之下更是伤上加伤,但女人却是紧紧咬住了自己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下唇,不让呼痛声从自己唇瓣中溢出。 她想见萧今…… 想要问他为什么…… 男人指着楼下:“看见没有,你心心念念的萧副参谋长就在那里和别的女人**。” 两人置身三楼,天井式的楼阁可以让女人清晰的看见对面包厢内的男人和女人。 是她心心念念的萧今和祁舟辞的表妹云舒曼。 仿佛有什么嗡的一声在脑海中炸了开来,不甚明朗的记忆在此刻逐渐变得清晰。 男人附身近女人耳边,扬起恶劣的笑容:“就是这个女人怂恿副参谋长把你卖到这天上人间来的,我记得那天副参谋长本来想直接杀了你,结果那女人却说,还是让你来天上人间接客更丢祁舟辞的脸,让祁舟辞再也抬不起头来。” 女人眼睛猛地睁大,早已经听不下男人接下来的话,耳边回荡着的只有“祁舟辞”三个字,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包厢中的人。 她竟是连累了他吗…… 是她趁着他与禹南军系打仗的时候经不住萧今的诱惑背弃了三从四德,背叛了自己的天,如今她这副鬼样子竟还要无端连累他。 女人麻木的面具终于一点点龟裂,变得绝望起 分卷阅读15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来。 对面包厢内被男人环抱着的女人似有所觉,转眸看了过来,发现女人的刹那,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无声的做着口型:“玉微,他不爱你,他和你私奔是我的主意。” 女人的瞳孔猛地一阵收缩。 …… 一更 二更 难捱到天明 终于绝望的女人颤抖着撞上了墙…… …… “少夫人。” 急促而又紊乱的呼喊声拉回了玉微的神智,扑面而来的雨幕却是让刚清醒过来的她不适应地重新闭上了眼,下意识地用手挡在眼前,刚来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大的惊喜。 站在她身旁的丫鬟不顾满面风雨,想要为玉微撑伞却又怕她拒绝,只得微支起伞挡在玉微身前,为她挡住斜吹来的风雨,但雨太大,又夹杂着肆掠的狂风,区区一把雨伞根本遮挡不住。 又一阵急促的滂沱大雨夹杂在狂风里极速席卷而来,风吹皱了雨水汇聚而成的溪流,雨又落在溪流中,滴落成漩涡,溅起无边的水花。 紧接着是无尽的风刮过,丫鬟握不住手中的伞,墨色的伞被风卷起,伞骨与伞布瞬间分崩离析,在风中飘远。 丫鬟不敢去追那已经彻底没用了的伞,心一横,大着胆子拉住了玉微的手大吼道:“少夫人,萧副参谋长不会出来了!您是……” 到底是顾忌着尊卑有别,丫鬟的那句“您是祁家少夫人”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丫鬟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玉微却是听懂了,她抬手抚去脸上早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雨的水,但她手放下的瞬间,雨水又扑满了她的脸。 “不急。” 玉微微勾起唇角,雨滴顺着她的睫翼滑落唇角,最终汇聚至下颚,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早已经冰冷得毫无感觉的唇角。 今天既然来了,怎么能做戏不做全套呢。 委托者今天本来是打算来讨要一个解释。 一个萧今为什么在听说她要成亲之后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她说就直接离开了北城的解释。 这是委托者的想法,至于她。 她当然是要让萧今以为她还忘不了他。 雨声中,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雨水砸落伞面的声音。 淅淅沥沥的雨中,萧家管家撑着伞走近。 玉微的目光在触及管家靠近的瞬间变得惊喜无比,像是溺水的人看见了生的希望般,她迈着沉重的腿靠近萧公馆紧闭着的铁门,抬起那双苍白瘦弱的手紧紧扣住了手指粗细的门条,整个身子都贴在冰凉的铁门上,仿佛这样可以给她勇气。 她兴喜地问:“他愿意见我了吗?” 她微仰起精致的下颚看向管家,那双宛如被雨水冲洗过的澄澈眼眸中写满惊喜与期待。 管家被这样一双纯洁无垢的眸子盯着,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话蓦然咽了下去,嘴唇翕动,却是一个完整的音调都发不出,握着伞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一时间竟是感觉喉咙干涩的紧。 管家无声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玉微的嘴唇张张合合,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直至最后一抹火光也被熄灭,她的身子终于无力地滑落了下去。 “快来人啊!”眼看着玉微已经晕倒,丫鬟惊叫了起来,一直跟着玉微站在雨里的护卫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抱起玉微大步离开了萧公馆大门前。 管家看着逐渐远去的车,无声地叹息,终究是一段孽缘,有缘无份。 祁系军系副参谋长的夫人和卓系军系的副参谋长之间,相隔的,何止是天堑。 …… 车上 玉微微阖着眼,冰冷到僵硬的身体在温暖的车内回暖了些许,却依旧冷得令她忍不住发颤,丫鬟拿着帕子细致地为玉微擦拭着湿透的发。 “我来就好。”玉微握住丫鬟的手温声嘱咐道,“你先擦擦自己身上。” 丫鬟的脸色已经看不出来一丝血色,白得如同纸片,身子也不停地颤抖着,分明冷到了极致,连拿着帕子的手都已经不甚灵活,却还是体贴地为她擦去雨水。 丫鬟还想继续,玉微却是不容她反驳地自己拿帕子擦拭了起来。 到底没换一身衣裳,仅是擦一遍也还是冷,冷彻心扉那种冷,玉微放下帕子,望向已经被雨幕模糊了景色的车窗。 透过朦胧的车窗,不断倒退的景色,隐约可以窥见这个时代的众生百态。 无疑,这是一个乱世,多少生命在这个时代里还来不及绽放便已经早早被葬送。但这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哀鸿遍野之下,深埋的是只待时机便能破土而生的希望。无数的豪杰枭雄在这个时代诞生,他们以摧枯拉朽之势撕破腐朽,迎来胜利的曙曦。 委托者的丈夫,祁舟辞就是这样一位乱世中的豪杰。 第80章 乱世生殊(二) 而委托者,她作为这个世界的原女主,本也应该获得幸福美满 分卷阅读16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一生。 委托者和祁舟辞,萧今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典型,委托者和萧今更是双方家里默许的一对,两人本是约好一起留洋,只可惜委托者的身子到底太差,经不起漂洋过海的反复折腾,两家便商议好,等萧今留洋归来就成亲。 听起来本应该是乱世中少有的才子佳人话本,最终两人双宿双栖。 但那只是南北军系未曾割裂之前。 南北军系共有八系,其中最强盛的三系军系便是三人父亲统辖的祁系军系,北系军系与卓系军系。 统帅逝世时,萧今的父亲带领着卓系军系趁势而起,占据了中央权柄,可惜,日中则昃,月盈则亏,不过短短一年,祁系军系就在祁=C=S=T=S=B=O=O=K= 微信公众号:cstsbook 微信名:仓鼠小说资源官 每天准时免费推荐最新完结的言情/耽美小说 不关注会后悔呦~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C==A==N==G==T==W=舟辞父亲的带领下,后来居上,直逼卓系,直至去年,卓系军系式微,退居海城,自此,两系军系势不两立,明争暗斗不绝,南北军系也仅是为了抵御其他军系进攻而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委托者的父亲虽为三大军系之一的北系军系参谋长,但却在南北军系割裂之后唯祁系军系马首是瞻,甚至为了巩固两大军系之间的关系,不惜违背自己的女儿的意愿,强迫她嫁给了祁舟辞。 委托者反抗过,甚至去哀求过祁舟辞放过她,然而萧今却是在两大军系彻底割裂那一日就直接离开了北城,没有给委托者留下过只言片语,也从没听过委托者的任何解释。委托者一个人的挣扎,更像是一场孤军奋战,势单力薄,最终只能屈服。 彻底死心的委托者嫁给了祁舟辞。 委托者没有留过洋,是封建势力下传统的大家闺秀,谨守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她嫁给祁舟辞之后一点点收了心,即使心中还有萧今,也只是把他深藏在心底,甚至努力忘记他。 最终,委托者和祁舟辞两人虽不是恩爱得蜜里调油,也一直未曾圆房,但倒也算得上是细水长流,相敬如宾一生。 只可惜,当时空秩序被打乱,攻略者云舒曼来到这个世界执行攻略任务时,一切都被推翻重来。 云舒曼附身在祁舟辞表妹的身上,意在攻略男主祁舟辞。她觉得委托者身为祁舟辞的妻子,是她攻略祁舟辞路上的一个绊脚石,便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委托者。 后来,她勾引了萧今,让萧今去带委托者私奔,又转头每天在委托者耳边鼓吹新时代的女人不应该这般封建,要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真爱,鼓励委托者和萧今私奔。 委托者嫁给祁舟辞不久,本就没有放下萧今,心思单纯,即使心里有三从四德的束缚,但又哪里经得起这般三番四次的诱惑。 委托者苦苦挣扎了几个月之后,终于在萧今跪下来求她时哭得溃不成军,背弃了所有跟他离开。哪知道和萧今离开北城,去海城的第一天就被萧今卖去了大都会。 …… 玉微微睁开眼眸,雨已经小了些,却依旧来势汹汹,似张牙舞爪的厉鬼,呼啸着要吞噬这个腐朽与希望并存的时代。 萧今从来没有深爱过委托者,最多只能算得上喜欢,不然也不会在两大军系割裂之时毫不犹豫地就抛下委托者,后来也不会轻易就爱上了云舒曼。 多么可笑,原以为至少曾经算得上是美满的一对,实则不过是委托者一个人的虚妄。 玉微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腿上,要想要消除委托者的怨念,除了要处理萧今之外,云舒曼这个人必然不能置之不理。 虽然云舒曼上一世因为祁舟辞一辈子都没爱上她,最后攻略任务失败被系统抹杀了,但这是系统抹杀的,并不是她做的,消除不了委托者的怨气。 这一次,她依然需要处理云舒曼这个人。 思忖良久,玉微轻勾起唇角,既然云舒曼的攻略任务失败就会被抹杀,她就让她再失败一次,顺便让她永远也得不到她爱的萧今好了。 上一世,云舒曼作为攻略者,爱上的并不是攻略对象,而是在勾引萧今的过程中爱上了萧今,可惜,对于云舒曼来说,性命重于爱情,她根本没有在性命和萧今之间犹豫片刻就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继续攻略祁舟辞,只不过最终失败了罢了。 云舒曼想要完成攻略任务保命本没有错,但她却是太过不择手段,竟是为了攻略任务杀了无辜的委托者。 “少夫人,到了。” 丫鬟恭顺低柔的声音拉回了玉微的神智,玉微“嗯”了一声,在丫鬟的搀扶下步下了车。 诺大的雨滴砸落在伞面,溅开晶莹的水花。 玉微走得不算快,在听见那由远及近的步伐声后更是慢了下来。 这样整齐划一,稳中有序的脚步声,在诺大的祁公馆中,除了护卫队巡视之 分卷阅读16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外,只有两种情况下会出现。一是祁系军系参谋长,祁舟辞的父亲祁元与他的副官们在祁公馆;二是祁舟辞与他副官们。但前几日祁舟辞父亲去了外市,显然不会是他。那么这步伐声是谁发出的,答案不言而喻。 玉微在听见已经越来越近的步伐声时,索性闭上了眼,身子一软,随后便听见低沉的声音传来:“唤医生。” 旋即,她的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扑面而来的是干净清爽的气息。这样温暖的怀抱,让玉微彻底放任自己的思绪放空。 放空的结果就是,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玉微微微支起身子坐了起来,透过夜色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微微塌陷的床侧昭然着她身边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祁舟辞在玉微醒来的那一刻就坐起身来,拿起床边的睡袍披在玉微身上:“身子好些没?” 他的声音清透温润,穿透了深浓的夜色直直落入玉微耳中。 黑暗中,玉微看不清祁舟辞的容貌,只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也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甚至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怒。 他就坐在她身边,温和地询问着她的身体状况。 自己的妻子去找初恋,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却选择了什么都不问。 玉微半垂下眼睑:“好些了。” “以后出门注意一些,你身子弱。”祁舟辞扶着玉微慢慢地躺下,抽去了那件睡袍,“早些睡吧。” 玉微顺从地顺着祁舟辞的力道躺了下去,重新阖上了眼,很快进入了梦乡,手不自觉地搭在了祁舟辞身上,人也侧躺着紧紧依偎在他身边,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祁舟辞看了一眼半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妻子,没有推开。 …… 第二天,玉微在自己生物钟响起时就醒来了,但身边的人却已经离去,连一丝一毫的温度都没有残留下,看起来是很早就离开了。 收拾了一番,在祁公馆转了一个圈,又用过早午饭之后,玉微又倒躺下去睡了个午觉才起来,不是她懒,只是刚来这个世界还有些疲乏,而且这具身体太弱,根本经不起折腾。 倒不是委托者有什么宿疾,而是先天不足所致。 大约等到了祁舟辞往日回来的时间点,玉微起身挑了一条长款旗袍和外搭,旗袍开衩很高,但内衬有马甲,倒也不会冷。 这个世界委托者的容貌算不上倾城无双,但却别有一番韵味,似国色天香的牡丹,端方华贵,极适合穿这种蓝色的长款旗袍。 穿好旗袍又精心的画过妆容之后,玉微才施施然地下楼。 玉微的听觉敏感,是系统赋予在做任务时的特权,刚走到大门边便又听见了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不多时,祁舟辞的身影闯入了玉微的视线。也是直到此刻,玉微才看清楚了祁舟辞的面容。即使是有委托者的记忆,但到底是记忆里存在的人,并不清晰,仿佛隔了一层朦胧的雾,看得不甚真切。 走进来的人穿着一身整齐的军装,外披大氅,脸部线条刚毅,不似昨晚声音里的温和,他的气势威严肃穆,有着身居高位多年的威压,让人甘愿臣服。 这是一个高贵冷漠,杀伐果决的男人。 只一眼,玉微就收回了视线。 祁家在皇朝还没被推翻时便是北城的百年世家,势力盘根错节,渗透到皇朝根基深处,在皇朝轰然倒塌时,祁家没有倒下,更是趁势而起,迅速壮大了家族势力,便是多年来国内一直动荡不安,各方势力频繁交替,但祁家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厚积薄发,近几年一步步拔高,如今更是隐有了执掌中央权柄的势力,这样的家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自然非一般人可比。 这大概也是委托者的父亲为什么即使违背自己女儿的意愿也要将她嫁给祁舟辞的原因,背靠大树好乘凉。 玉微走近祁舟辞,柔声唤道:“夫君。” 祁舟辞停下脚步:“怎么出来了?” 他一停下脚步,身后的副官们也停了下来,整齐的声音响起:“夫人。” 玉微微笑着颔首示意之后才转眸看向祁舟辞,她自然而然地握住了祁舟辞带着皮手套的手,柔声道:“见夫君久未归来所以想出来看看,没想到才下楼就瞧见夫君回来了。” 祁舟辞淡淡扫视了一眼玉微的手,抽出手,脱下大氅仔细地披在玉微身上:“今天感觉怎么样?” 玉微只感觉浑身一暖,清爽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全身,正想开口说“没事了”却是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得有些厉害,她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唇,半弯下腰身。 祁舟辞为玉微顺着气,等玉微站起身后半搂住她,带着她往里面走:“外面凉,进去吧。” 剧烈咳嗽后还有些头晕,嗓子也干涩发痒,身体上的不适让玉微微微眯起了眼,借力靠在祁舟辞怀里才稳住了身子,她顺从地点点头:“嗯。” 咳嗽并不是她故意装出来的,而是这身体确实很虚弱,特别是昨天又淋了雨之后,今 分卷阅读16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天才刚出来吹了点凉风都头疼咳嗽。 落后在两人几步开外的云舒曼见两人完全忽视了她,立刻小步跑近两人,甜甜地喊道:“表哥,表嫂。” 云舒曼穿着一身收腰小洋装,乌黑的长发烫成小卷,用樱桃发卡别在耳后,露出了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一双眼睛灿若星辰,樱桃小嘴微抿。 她牵着裙摆小跑,高跟鞋哒哒的声音随着她欢快的步伐起落,洋溢着属于少女的天真浪漫。 第81章 乱世生殊(三) 云舒曼的年龄比委托者还大,也留过洋,看样子心性倒是比委托者这个久居深闺的大家闺秀还天真。 但根据系统给的资料来看,这个攻略者显然不是表面看着这般纯真,而是和她一样的渣浪,否则也不会在攻略祁舟辞的同时还和萧今牵扯不清。那么眼前的看似乖巧天真只剩下一种解释——她在装纯。倒是装得挺像。 有意思。 玉微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唇角扬起一个大家闺秀式标准的微笑:“舒曼今天怎么来了?” “今天去逛街刚好碰到表哥了,又想起表嫂一个人在家,舒曼怕表嫂一个人无聊,所以就想着来陪陪表嫂。”云舒曼眨眨眼睛,笑得更甜美,伸手挽住了玉微的手臂摇晃,和娇俏的少女无异。 若是真正的委托者应该会喜欢这般天真可爱的女生,撇去云舒曼里子有多黑不谈,至少她的表面功夫过得去,看不出分毫破绽,但站在这里,被云舒曼挽着的,是和云舒曼一样放飞自我的玉微。 两个里子都黑透了的女人站在一起,比的自然是谁黑得更彻底。 玉微依然靠在祁舟辞怀里,反握住了云舒曼的手,刚想说话,却是又止不住地低下身子咳嗽起来,握着云舒曼的手也逐渐下滑,改为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咳嗽越来越剧烈,像是咳得要晕过去,过了好久才缓过去那股咳嗽的劲,玉微却是脚下虚软无力,再也站立不稳,连自己要和云舒曼说的话似乎也全然忘记了,只抓住祁舟辞的手无意识地用着力。 剧烈咳嗽后,她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绯红,眼中隐有湿意,淡化了那份端庄,倒是显出几分平时不曾见过的娇怜来,比起云舒曼的时刻扮演娇俏天真,端庄的大家闺秀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娇弱显然更为吸引人。 祁舟辞一直神情淡淡,安抚地拍了玉微瘦弱的背脊两下,等玉微缓过气之后就直接拦腰抱起她往室内走去。 玉微乖巧地依偎在祁舟辞怀里,头也靠在他的胸口,双手更是无比自然地环在他的脖颈。 她承认她这次咳嗽是故意的。 云舒曼见两人又已经与她拉开了一大段距离,暗恨的同时也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但到底高低有别,即使她一路小跑,等追上两人的时候也已经是在客厅了。 客厅内,医生正仔细地为玉微检查着身体,询问着她近来有哪些不适。 云舒曼眼底滑过一抹冷笑,玉微这副病歪歪的身体,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病死了。 不过也真是可惜,她可是听说玉微曾为了不嫁给祁舟辞,就拖着这样一副残破的身体在雨里跪了整整一夜,最后竟然没能跪死她,倒也是命大。 想归这样想,云舒曼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踩着小步子就走近了玉微,在她身侧坐了下来,贴心地询问道:“表嫂最近感觉怎么样?” 玉微任由医生检查,对云舒曼摇摇头,无奈道:“还是老样子。” 这个云舒曼倒是很懂分寸,并没有一来就逾越身份地坐在祁舟辞身边,而是乖乖巧巧地坐在了她身侧。看起来比上个世界的苏沫段位高多了。 云舒曼状似不经意地安慰道:“最近天气都不太好,表嫂少出一些门吧,特别是像昨天那样的大雨天,还是能别出去就别出去了,太冷对你身体不好,要是真的冷着了,表哥可是会心疼死的啦。” 她说着,俏皮地对着坐在玉微右侧的祁舟辞吐吐舌头:“对吧,表哥?” 意料之中,祁舟辞没回答。 云舒曼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从祁舟辞脸上滑过,可惜祁舟辞一直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片刻后,云舒曼只得默默收回了视线,但心思却是又转了几个圈。 昨天玉微还作天作地地跑去萧公馆找刚回北城的萧今。虽然现在祁舟辞没有什么表示,但她看玉微迟早会被自己作死。有几个男人能忍得了自己妻子心里一直惦记着曾经的初恋?更何况是祁舟辞这种要什么样女人没有的天之骄子。 不过玉微也是个可怜的,连婚姻都不能自主,被迫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云舒曼怜悯地望了玉微一眼,但很快她就收起了那一抹怜悯,她做什么怜悯玉微,她现在又能比玉微好得到哪里去,攻略不下祁舟辞就要死。 所以,她也别怪她狠。 都是系统逼她的。 玉微敏锐地捕捉到了云舒曼眼中一闪而逝的怜悯,云舒曼的怜悯太过廉价,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 分卷阅读16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品。当生命被放在生与死之间权衡那一刻,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内心那多余的同情心,选择最直接也最残忍,还不一定能见效的解决办法——杀死委托者。 玉微低下了头,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抓着大氅的手不自觉地用着力,声音也低了几分,全然一副心虚的模样:“……谢谢舒曼的提醒,我最近都不会再出去了。” 最后一句话不像是回答云舒曼的,更像是说给祁舟辞听的,她睁着眼眸期待地看向坐在她身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男人。 其实她很清楚,祁舟辞根本不在意她爱谁,现在对她这么关怀,只不过是出于对自己妻子的尊重罢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如果一定要算,也许有一点亲情参杂其中。毕竟祁舟辞对她的初始好感度有四十,勉强能够到朋友及格线的边缘。不过比起萧今的好感度,祁舟辞这四十的好感度的确有点不够看。 昨天她回来之后,萧今的好感度更是莫名其妙地从八十蹭地一下,直接蹦到了九十,一直维持到现在都没有下降。难道他良心突然发现?但是也不太可能,按照萧今那种性格,怎么可能因为她去了一趟就突然悔过,涨了好感度,而且昨天他还拒绝见她。一定是她离开之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不过她并不知道。 但是不管怎么样,有这么高的好感度基础,玉微反而不急了,先晾着萧今一段时间再说。 祁舟辞薄唇轻抿,没有立刻接玉微的话,挥手示意检查好的医生下去为玉微配药后,才温柔地为玉微拢了拢因为例行检查而有些散乱的衣服,嘱咐道:“最近天气是有些阴晴不定,你如果想出去就在附近的百货公司逛逛也是可以的。” “嗯,我记住了。”玉微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又问,“夫君什么时候有空可以陪我一起逛逛吗?” 玉微的语气太过真诚,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期待,祁舟辞转过眼眸,对上了那双清澈无比的眼,思忖片刻,缓声道:“过段时间吧。” 玉微的手不自觉地挽上了祁舟辞的手臂:“谢谢夫君。” 机械的电子音蓦然在寂静的客厅内响起:“叮——男主角对女主角好感度上涨4,目前好感度为44,请宿主不要泄气,一定要加油哦~” 电子音尾音上扬的卖萌撒娇听着颇为违和,就像是一脸络腮胡的糙汉突然软萌地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嘟着香肠嘴撒娇,那感觉,一言难尽。 玉微听着这声音,莫名抖了两下,攀着祁舟辞的手也慢了半拍,她并没有开设好感度提示,而且她的那个蠢货系统向来喜欢叫她“粑粑”,语气也不是这种机械的电子音,所以这好感度提示绝对不是她的。 那么—— 云舒曼的声音没了那份娇俏,微带凉意:“才不到50的好感度,连有好感都算不上,男主顶多不过是把女主看做朋友,怕什么?” 冰冷的电子音又响起,却不再是撒娇卖萌:“宿主切不可大意轻敌。” 云舒曼道:“这个我知道。”有关她性命的事情,她当然不会掉以轻心,顿了顿,她有些疑惑地问:“但我不太懂,为什么男主对女主的好感度明明只有四十多,却还是对女主体贴入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女主角光环?” 电子音的语调死板而又毫无波澜:“并不,男主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人,他对女主的关心纯粹是出于对自己妻子的尊重。” 云舒曼冷笑了一声:“果然是你坑我,男主责任心这么强,你让我附身在他表妹身上?我要是直接附身在女主身上,估计早就攻略完事了,哪还有这么多破事儿?我就说我最近怎么使尽了浑身解数勾引男主,他也不见得多看我一眼,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到底是哪个垃圾智障创造出的你!” 电子音严肃地警告道:“宿主慎言!诋毁主人会遭到系统惩罚!” 云舒曼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再说话,毕竟她不敢赌系统是不是真的会惩罚她。 …… 果然,这提示音是云舒曼的。 她特意看了一眼祁舟辞,毫无反应,应该是没有听见云舒曼和她系统的对话,而且云舒曼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客厅和自己系统对话,想必也是笃定了他们听不见,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听见了。 玉微不敢现在找不知道蹲在哪个角落里打游戏的系统问这是什么情况,毕竟她不能确定她和系统的话云舒曼是不是也能听见。 云舒曼见玉微对祁舟辞撒娇,有几分惊讶的同时,危机感极速上升,心里一瞬间拉响了警报,女主是男主名正言顺的妻子,如果不是女主心里有人,两个人早应该已经圆房了,之所以拖到了现在,不过是女主不愿意。 而且她从原剧情得知,距离男女主圆房实际也不远了,是在几个月之后女主喝醉那次。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祁舟辞虽然冷静理智到可怕,情绪也寡淡到极致,但他到底是个男人,但谁知道他会不会也在睡了女主之后突然就对女主好感度噌噌噌的上涨,她不敢赌这个万一,看来她还是得趁早下手。 思及此,云 分卷阅读16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舒曼立刻危险地眯起了眼,待想起玉微和祁舟辞还坐在她身边后顿时又笑了起来,建议道:“如果表哥最近真的忙得抽不出时间,我也可以陪表嫂一起逛百货公司,反正我自留洋归国以来一直都很闲,不像表哥这种大忙人,时刻都不得空。” 玉微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云舒曼在暗讽她不懂事,不识大体,明知道祁舟辞忙还打扰他,想拖着他陪她逛街,她听出来了,但却假装没有明白,一脸惊喜的望向云舒曼:“真的吗?就是怕太麻烦舒曼你了。” 祁舟辞为玉微捋了捋她鬓角散落的碎发,淡声道:“过些日子我亲自陪你。” 云舒曼刚要脱口而出的“不麻烦”立时被堵在了口中,只得咬紧了后牙槽,男主还真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男人!明明对女主的好感度不过只有区区四十多,竟然还舍得下时间陪女主逛街。 “嗯。”玉微笑吟吟地应了一声,又转头望向云舒曼,“那我就不用麻烦舒曼了,不过要是舒曼无聊,想逛街,我可以陪舒曼一起。” 云舒曼陪她逛街和她陪云舒曼逛街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那舒曼就先谢谢表嫂啦,就是到时候表嫂不要嫌我烦才是。”云舒曼咬碎了牙应下。 玉微笑道:“怎么会?” 下人站在三人身侧躬身道:“少爷,少夫人,云小姐,晚饭备好了。” 玉微站起身:“我们吃饭去吧。” …… 云舒曼有了之前的被堵,一顿晚饭吃下来倒很是安静,没有再似有若无的作妖。晚饭后,云舒曼就回去了,祁舟辞也照例去了书房处理军务,玉微则是回了卧室。 玉微一边翻翻找找,一边问系统:【今天我听见云舒曼和她系统讲话了。】 系统专心玩着游戏,正打得兴奋,根本没听清玉微说什么就敷衍的应了一声:【嗯。】 玉微停下了翻找衣服的动作,站起身来,一把抽掉了系统手里的手机,挑眉:【我为什么能听见?】 系统哇哇大叫着转在玉微身边,企图拿回手机,但是奈何它化身的实体是个小萝莉根本够不到玉微高举着的手机,只能撒娇哀求:【粑粑,快给我啊啊啊啊!!!你这样我就要死了,会被队友骂死的。】 玉微瞥了一眼死了还被骂送人头的游戏界面,无比淡定地把手机还回去:【吶。】 系统握着手机欲哭无泪,控诉地望着玉微,这是最后愿意和他组队的队友了,粑粑简直是凭实力坑的系统。 玉微忽视了一脸生无可恋的系统,反正系统对什么事情的热度不超过三天,三天之后它就会抛弃这个游戏另寻新欢了,完全不用担心它会伤心哭泣太久,她重复问道:【我为什么可以听见云舒曼和她系统的对话?】 系统心痛地抹了一把泪,傲娇地道:【当然是因为我宇宙第一厉害!】 得了,不用再问她也明白了,又是系统赋予的特权,玉微鄙夷地扫视了系统一眼,转过身,不再理会愤怒地控诉着她的系统,继续找睡裙。系统见玉微一直没回答,自顾自地抱怨了一会儿,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又跑去角落掏出手机企图寻找新队友,但由于它水平太垃圾,最后也没人愿意和它组队,没办法,它只好切号重来,换个号再去坑人。 最后,玉微在角落处找到了几条浅色系的吊带睡裙,说是吊带,其实也很保守,两根细长的丝带绕过脖颈,胸前的布料完全可以遮住一片雪白,且裙长过膝。 有时候,欲遮欲掩的琵琶半遮面远比露来得更有一种色气感,很好,她很喜欢。 按理说,委托者这样保守的大家闺秀是不会买这种对她来说算得上暴露的睡裙的,那这睡裙到底哪儿来的呢?玉微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这睡裙是委托者的母亲在她成亲前一天塞给委托者的。只是委托者不愿意穿,所以这几条睡裙便一直闲置了下来,如今倒是方便了她。 玉微挑了其中最为保守的一条。沐浴后,她先是穿上了那条睡裙又在外面披了一件极薄的同色系睡袍,仔细地把腰间的结牢牢打好,最后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是真的一丝不露才抬步走了出去,径直朝书房而去。 “夫君。”玉微敲了敲紧闭的书房门就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直到听到里面的“进”后才伸手推开了沉重的房门。 书房很宽敞,明亮的光线洒落在室内,照亮了陈列的书籍,书架一分为二,左侧书架精致的书脊上是烫金的花体洋文,右侧书架上则整齐地排列着中文书。书很多,但看样子都是祁舟辞经常翻阅的。 祁舟辞和萧今一样,曾留过洋,所以看洋文书倒也不奇怪。脑子中有个念头一转,玉微盯着那排列整齐的洋文书看了片刻,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浅笑。 不急,她有的是时间。 她的目光下移,祁舟辞正端坐在书案后翻阅文件,不时执起钢笔在文件上写字,似乎她进来并没能惊动他。 从她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见他线条刚毅的侧脸,祁舟辞认真处理公务时,周身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没有刻意收 分卷阅读16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敛,显露无疑。 玉微很乖巧地没有打断他,寻了离他不远处的沙发坐下。 过了不久,祁舟辞盖上笔帽,搁下了钢笔,抬起头来看玉微,她依然坐在沙发上,眼睛也没有四处乱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乖巧懂事得过分,他皱了一下眉,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他抬头的瞬间,冷意收敛了几分。 玉微站起身,不答反道:“这么晚了,夫君也该休息了。” 两人成亲后,因为新婚那晚委托者对祁舟辞多有排斥,自那之后,一般都是委托者先睡,祁舟辞刻意等到委托者睡了之后才回到卧室。 她这样来书房找他,倒的确是第一次。但改变总是要慢慢有的,只有祁舟辞看见她一步步的改变才会觉得她在逐渐放下萧今,至少是会觉得她在努力忘记萧今,她现如今要的也不过只是这样一个效果。 第82章 乱世生殊(四) “你先回去睡吧,我等会儿就回来。”祁舟辞说。 …… 玉微走后,祁舟辞又坐下来,执起钢笔。 小半个时辰后,祁舟辞重新盖上了笔帽,搁下钢笔抬步往卧室走去。 卧室内,玉微正在为祁舟辞找睡衣,听见开门声,她抱着睡衣走出去:“夫君?” “嗯。” 玉微把找好的睡衣递过去:“夫君是要回房休息了吧?我为夫君找好睡衣了。” 祁舟辞接过睡衣,往里面走:“你先睡。” 玉微没有回答,祁舟辞回头看了一眼,她已经乖巧地躺在床上,见他回头,她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 玉微一直靠在床头昏昏欲睡,终于在她即将要睡着的前一刻感觉床侧一塌,有人睡了上来,随之席卷来的还有沐浴后微湿的气息,她的睡意顿时消散了几分。 “睡吧。”祁舟辞却是关了灯,扶起玉微靠坐着的身子,抽去了她身后的靠枕,扶着她躺下,又替她捏好被子后自己才睡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祁舟辞睡得离她有些远,两个人之间若不是刻意,完全碰不到。 玉微当然不会如了祁舟辞的意,她自觉地挪动身子靠了过去,相比昨晚无意识的靠近,她现在的行为算得上是明目张胆。 一直挪,直到她再次感受到了那微湿的清爽气息后才停下了挪动,她翻过身侧躺着,右手环住身边人的腰,头乖巧地靠在他手臂旁。 祁舟辞在玉微靠近的那一刻睁开了眼,借着夜色打量依偎过来的玉微:“怎么了?” 她低着头,头一半枕在枕头上,一半悬空。 祁舟辞环住玉微纤细柔软的腰身,把她整个人往上带了几分,让她的头完全贴合着枕头。 玉微抓住了祁舟辞欲要从她腰间收回去的手,让他的手毫无间隙地停靠在她柔软的腰际,她低低地道:“我是你妻子。” 她的声音固执而又纯粹。 “我知道。”祁舟辞没有抽回手,任由玉微握着。 她又说:“我会好好做夫君的妻子的。” “我相信。”祁舟辞答。 玉微抿唇,没再说话,思忖良久,她微支起身子,双手缓慢地绕过祁舟辞的脖颈,十指在他颈后紧紧交扣,大着胆子吻上了他微凉的唇。 祁舟辞因为手还搁在玉微腰侧,半侧躺着,他垂眸看向与他近在咫尺,微闭着眼的妻子,即使是在深浓的夜色里,也能看清她长而卷的睫羽在不停地颤动。 她在不安。 祁舟辞伸手握住玉微扣在他颈后的手,一点点拉下,她的掌心微微湿汗,很是顺从的顺着他的力道把手搁回了自己的腰腹间。 玉微低声道:“夫君早些睡。” 说完,她整个人都靠在祁舟辞怀里,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 祁舟辞低下头,只能看得见玉微鸦青色柔软的发丝和她半遮半掩的精致侧颜,她耳际的微红掩盖在发丝里。他伸手捻起她唇角的一缕发,别在她耳后,而后握住了她垂在腰间有些发凉的手,说:“夜深了,睡吧。” …… 玉微定下习惯,第二天晚上就又掐着点去书房找了祁舟辞。 一连四天皆是如此。 第五天,玉微去过书房后回到卧室沐浴。刚沐浴完,身上的湿气未散,她就仅穿了一条吊带睡裙坐在床沿侧着头擦拭着被润湿的发尾。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时,她下意识地抬头往门边看去。祁舟辞走进来。 往常都是她去了书房将近一个小时后祁舟辞才会回卧室,但是今天从她离开书房到现在,只有半个小时。 玉微放下帕子:“夫君,我刚沐浴完,还没来得及给你找睡衣。” 她把帕子放在床上,就要去给祁舟辞找睡衣。 祁舟辞拉住玉微:“先擦头发。” 温热的触感从手臂间传来,是肌肤相贴的滚烫灼热,玉微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着一条吊带睡裙,手忙脚乱地就要 分卷阅读16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拿起床边的外袍套上。 慌乱之下,她系腰带的手微微发抖,越急越乱,好半晌她都没能系上腰带。 祁舟辞淡淡扫了一眼玉微微微泛红的脸颊,按住了她颤抖的手:“我来。” 他微低下头,接过玉微手里的腰带,两手相碰的瞬间,玉微迅速收回了手垂落在身侧,他却似乎并没有在意,修长的指尖灵活而快速地穿梭在腰带间。 他眉眼低垂为她系腰带的模样像极了在书房里敛眉执笔的他,但却收敛那份冷意,显得温文尔雅。 不多时,一个蝴蝶结打好,他抬起头的瞬间,四目相对,玉微的目光立刻慌乱地从他脸上移开,脸却红得更厉害:“谢谢夫君。” 祁舟辞把玉微按坐在床边,拿起帕子为她仔细地擦拭发尾。 房间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只剩下帕子与发丝相互摩擦的沙沙声,寂静得能听见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发尾还未擦干,玉微已经又有些昏昏欲睡,她努力地想睁开眼,最终却是头一轻,无意识地靠进了祁舟辞怀里。 祁舟辞为玉微擦拭发尾的动作一顿,暂时放下帕子,目光注意着她脸上的神色,见她一直没有醒来,缓慢地拦腰抱起她侧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才又拿起帕子为她继续擦拭。 擦干发尾,祁舟辞又看了一眼早已经安然睡去的玉微,关了卧室里的灯才转身去沐浴。 …… 早上,玉微施施然下楼,今天祁舟辞的母亲回来,她下楼时随口问了管家一句:“少爷呢?” 管家微微欠身:“少爷半个小时前出门了,早饭已经备好,少夫人可要现在用?” “不用了,我等等娘。”玉微摇头。 管家的提醒倒是让她想起来,最近祁舟辞一直在忙和卓系军系之间的交涉。萧今回北城也是因为这件事。 虽然祁元表面还是祁系军系的参谋长,但是实权大部分已经挪到了祁舟辞手里,这些事情自然也是他处理,估计用不了多久祁舟辞就能真正掌控北方几省。 到那时,手里没有权力的祁元恐怕再也撼动不了祁舟辞,委托者和祁舟辞的婚事完全是由祁舟辞的父亲和委托者的父亲两人齐力促成。 虽然知道祁舟辞即使真正掌权之后也不会休妻更不会登报离婚,但还是早些攻略下祁舟辞的好,以防夜长梦多。 玉微在楼下客厅坐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听见哒哒的高跟鞋声,她转过头。 祁夫人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秀外慧中,出身名门世家,皇朝尚存时,她祖辈都曾官至一品,封侯拜王,但奈何到了祁夫人父亲这一代,皇朝统治人奢靡,多疑,祁夫人父亲刚正不阿,多次上柬无果之后,一气之下罢官隐退。 “娘。”玉微唤道。 祁夫人将手包递给贴身丫鬟,牵起玉微的手,温和地道:“时辰尚早,微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玉微浅浅地笑道:“知道娘今天要回来,想早些起身等您。”她顿了顿,又道,“早饭已经备好了,娘这么早就回来,应该还没吃吧?” “还真没有,微微有心了。”祁夫人柔声道。 …… 祁家的饭桌上向来秉承着食不言的良好习惯,但今天祁夫人却是破了例地问道:“最近我没在家,微微和舟辞相处得如何?” 当时委托者来祁公馆求祁舟辞放过她,被祁夫人撞见过。 玉微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握紧筷子:“夫君待我很好。” 祁夫人将玉微陡然淡下去的笑容圈入眼中,轻缓地搁下了筷子,良好的教养让祁夫人搁筷子时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玉微心头却是不自觉地一跳。 祁夫人温和的语气如常:“那就好。” 儿媳妇心里有人,她知道,她本来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毕竟强娶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回来,对他们祁家来说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但奈何夫君铁了心要和玉家联姻,而玉家又只有玉微这么一个女儿。 好在这个儿媳妇过门后还算安分规矩,倒也让她省了不少心。 祁夫人话音一转,又问道:“微微的肚子最近有没有动静?” 她问得直白。 玉微腼腆地摇头。 这是祁夫人第一次问起关于孩子的事情,但既然这种事情被她提起了一次,想必以后都不会少问。 站在一旁的管家妻子略微讶异地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她记得夫人一向不喜欢管这些琐事的。 祁夫人见玉微否认,没再说话,优雅地拿起筷子重新用早饭。 早饭后,玉微又陪着祁夫人聊了一会儿,祁夫人就以累了为由让玉微离开了。 玉微离开后,祁夫人见了管家的妻子。 管家妻子知道夫人见她是因为她在早饭时的那一眼,便如实地道:“少夫人和少爷……一直没有圆房。” 她也是从整理床单的丫鬟那里得知。 祁夫人掀起茶盖的手一顿,把茶盏搁下。b 分卷阅读16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r   茶盏的瓷座与实木相碰,发出沉闷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室内,揪紧了站着的人原本就不上不下的心,半晌,她开口问道:“我没在的这段时间微微和舟辞处得怎么样?” 管家妻子想了想自己最近看见的,斟酌着道:“少夫人近来夜里都会去书房找少爷。” 祁夫人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没有说话,也看不出脸上有任何神色波动,沉默良久,她挥手示意管家妻子退下。 祁夫人和祁舟辞是母子,沉默下来时,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都发挥得淋漓尽致,让见者生寒。 管家妻子觑了一眼祁夫人冷淡的脸色,躬身行礼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第83章 乱世生殊(五) 这边,玉微并不知道祁夫人已经知道了她和祁舟辞没有圆房,她正在一门心思盘算着怎么加快速度攻略祁舟辞。 短短几天的相处来看,祁舟辞是一个责任心很重的男人。即使对自己的妻子没有感情却也关怀备至。玉微把脑海中所有接收到的信息重新捋了一遍,发现云舒曼上一世攻略祁舟辞想到的办法是下药。虽然她最后没有得手,但是这倒是给玉微提供了思路。 祁舟辞责任心那么重,一旦发生了什么,必然不可能置她于不顾,更何况她本就是他的妻子。 云舒曼的方法虽然是土了点,但未必不可行。 捋顺了思路,玉微顺便也改变了晚上的套路。掐着时间点,玉微敲响了书房的门,听到熟悉的“进”之后,推门而入。 祁舟辞依旧一身军装端坐在书案后,坐姿挺拔,铁血铮铮,在玉微进门的瞬间抬起了头:“今晚你早些睡,我可能会晚些回去。” 玉微摇头道:“我在这里看书,等夫君一起回房。” 祁舟辞皱眉,淡声道:“你身子不好。” “我熬不住了就会回房的,夫君不必管我。”玉微回道,她走近那一排排列整齐的书,问道,“我可以借一本夫君的书看吗?” 祁舟辞侧目看过去,玉微正站在那一排他最常看的书架前,他颔首:“嗯。” 得到允许,玉微立时眉眼弯弯,指尖缓缓滑过面前或粗糙或平滑的书脊,仔细寻找着她喜欢的书,最终,她的指尖停留在一本深色的洋文书上。 ——《The Book of Psalms》。 玉微按在书棱上的指腹微微用力,厚重的书便凸出一个小角,她捻起那本书,抱在怀里,没再看祁舟辞,径直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摊开书津津有味的翻阅起来。 这本洋文书她前几天翻过无数遍。 祁舟辞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玉微满是愉悦的眉眼间滑过,片刻后执起了钢笔。 房间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玉微翻动书页的声音偶尔响起,浅色的灯光下,温馨的氛围缓缓氤氲而起,弥漫在温暖如春的室内。 书里,每一行洋文旁都有祁舟辞的批注,他的字迹苍劲有力,自成一派,和他的人相似,就像一把出鞘的剑,惊世锋利。 翻到新的一页,模糊的阴影从书页中滑下,飘落地上。玉微下意识地想要弯腰捡起,手却触及到一片温暖。 她缩回手,抬眸,祁舟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手里握着的恰是从她眼前一晃而过的那片阴影。 那是一片干枯的黄色树叶,叶片的弧度优美。因为干枯,透过浅色的灯光可以清晰看见它的脉络。 白色的经脉错综复杂,极浅的脉络湮灭在枯黄的叶皮中,针尖粗细的脉络则延伸至叶角,镶嵌了浅色光华的叶边是齿轮状。 玉微毫不怀疑,如果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相挨定能完美无缝的啮合。 玉微弯起眉眼,把手放在树叶下,灯光斑驳的树叶阴影立时落在她的掌心,细小的树叶还不如她掌心般大。 祁舟辞把树叶放在玉微手心,垂眸看了一眼摊在玉微膝上的洋文书,问:“喜欢?” 玉微小心翼翼地捻起树叶放回书中,干枯的树叶没有保护极容易碎裂,她说:“很喜欢。” 明亮的光线揉碎在她眼中,照亮了她沉寂的眼,在她眼底的最深处凝聚起一片碎金的星光。 这一刻的玉微仿佛才真正鲜活起来,往常她再怎么笑,也仅是带着面具笑得温婉而又礼貌。 这是祁舟辞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小妻子。 停顿片刻,他道:“喜欢也要注意休息。” 玉微被祁舟辞一提醒,又看看挂钟上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她竟然不知不觉看了将近两个小时,她微仰起头,果然脖颈有些僵硬。 短暂的休息后,玉微抓住了祁舟辞的衣袖:“夫君可以帮我纠正一下发音吗?” 见祁舟辞垂眸看向她,玉微解释:“我一直是自己学,没有念给别人听过,不知道发音有没有问题,夫君留过洋,所以想麻烦夫君帮我听一下。” “嗯。”祁舟辞在玉微身边坐下来。 玉微就着夹着树叶的那 分卷阅读16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一页,低下头,认真念起来:“Keep me as the apple of thy eye,hide me under the shadow of thy wings……” 有细碎的发丝垂落在她脸侧,遮掩了她安静素淡的侧颜,她漫不经心地撩起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眼神没有从书上移开半分,非常流利地念了下去,犹如珠玉落盘的声音吞吐着连贯的洋文句子。 玉微很快念完一段,问:“我的发音是不是不太标准?” 祁舟辞深邃的目光在玉微安静的侧颜上多停留了片刻,淡声道:“你的发音很标准,只是这里要注意。” 他的指尖点在“the”上。 “嗯?”玉微的目光集中在搁在书页上方的那只手上,祁舟辞的手修长白皙,手指骨节分明,在浅色的灯光下,连手背淡青色的血脉都隐约可见。 祁舟辞把那一段重新念了一遍,他的发音纯正地道,语速很快却又能听出明显的卷翘,念完后,他问:“听出什么不同吗?” 玉微蹙眉:“你读的‘the’和我读的不同,但我不太明白……” 祁舟辞指尖捻起那片枯树叶,把它随意地夹在后面的书页里,温声解释道:“‘the’后面的单词如果以……” 祁舟辞后面说了什么玉微根本没有听清,一直沉醉在他低沉轻缓的声音里,一直到他最后一个音调落下,玉微才渐渐收回了神。 他问:“我讲明白了吗?” 玉微羞愧地低下头,懦懦地低喃:“很明白……”只是她没听……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 祁舟辞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目间,顺着她低头而垂落下的青丝半掩住了她脸侧的绯红。 祁舟辞低低地笑了一声,玉微下意识地抬眸,撞进了他笑意弥漫的眼中,一瞬间脸红得更厉害,立刻又低下了头,攥紧了书。 低下头的她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看着她的人眼中笑意更浓。 片刻后,感觉到身侧的人离开,玉微心间微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瞥去,却发现祁舟辞只是绕到书案前拿了一只钢笔便又走了过来。 心间刚刚松的那口气瞬间原封不动的被重新提起,耳尖已经红得彻底。 祁舟辞倾身靠近玉微,笔尖起落间,遒劲的花体洋文跃然纸上。 两个人挨得近了,玉微隐约可以感受到祁舟辞身体的温度,她不自在地想要挪开,却被祁舟辞禁锢住:“别动。” 玉微果真不再动。 是不敢动,也动不了。 祁舟辞右手拿着钢笔,脱不开手,左手绕过她的身后环在她的腰间,她又下意识地看向他握着钢笔的手,那白皙修长的手正环在她腰间。 两个人挨得更近,玉微甚至能感受到祁舟辞的下颚摩挲在她泛红的耳侧。 她听见他低低的声音:“‘the’……” 他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迅速地在纸上起落。他耐着性子为她讲解着‘the’的读音,一遍又一遍。 玉微的思绪却是忍不住又飘远,她不得不承认,祁舟辞真的是一个好丈夫。即便没有爱,也会对自己的妻子负责,给予该有的尊重。 其实她知道‘the’发音的不同,因为她学过洋文,即使有一段时间没有念过了,但曾经深入骨髓的东西,捡起来很容易。 从她第一晚在祁舟辞书房看见洋文书开始,她就在系统那里找了好几本洋文书翻阅,等的就是今晚,她在利用他的责任心一步步逼近他。 三遍后,玉微拉回了思绪,她按住了他起落在纸上的手:“夫君,我明白了。” 两只白皙的手叠合在一起,她的指尖恰好落在他的指缝中,似十指相扣。 他的目光落在两人叠合的手上,微勾起唇角:“有不明白记得问我。” …… 等祁舟辞搁下钢笔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过,玉微靠在沙发上熟睡了过去。 祁舟辞的手臂从玉微腰间和膝后穿过,抱起她就往书房外走去。 丫鬟准备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讶异地瞥了一眼抱着玉微的祁舟辞后迅速地躬身行礼:“少爷,少夫人。” 祁舟辞看向靠在怀里的玉微,她并没有被丫鬟的声音惊扰到,睡得很安稳,长而卷的睫羽在眼下晕开一层密密的阴影,他压低了声音唤道:“妈。” 祁夫人示意丫鬟退下,回头看见祁舟辞关怀玉微的动作,眉心一皱,到底顾及玉微睡着了,祁夫人也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你和微微没有圆房。” 她的语气平静,半分波澜也无,不似质问,就像和祁舟辞讨论今天天气如何般平淡。 祁舟辞没有隐瞒:“是。” 祁夫人眉心的褶皱更深:“喜欢她?” 祁舟辞:“是。” “也罢。”半晌,祁夫人叹了口气,“好好待她罢,也算是我们祁家亏欠她的。” 分卷阅读16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她怜爱地伸手轻抚在玉微的脸侧,玉微睡梦中感到不适,微微侧过脸,更加靠近了祁舟辞怀里。 祁舟辞抱着玉微走后,祁夫人依然站在原地,目送着两人走远,随口问道:“你说微微什么时候会忘记那个男人。” 随祁夫人嫁入祁家的贴身丫鬟岑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两人已经快要消失在走廊尽头,她很快收回视线,这话不好答,稍有偏颇都会让夫人不悦,沉思片刻,她斟酌着道:“兴许少夫人已经忘记那人了,不然也不会每晚都特意去书房找少爷,到底少爷才是少夫人的天。少夫人出身名门世家,又是夫人您看着长大的,是个拎得清的。” 祁夫人听完这话,心情明显愉悦了几分,她缓缓转动起手腕间的镯子,片刻后道:“回罢。” 第84章 乱世生殊(六) 接下来的一个月,玉微都没出门,晚上跑去祁舟辞书房陪他。他处理军务,她就安静地坐在旁边陪着他,只偶尔问他几句洋文发音,他每次都极其耐心的解答,不厌其烦。 与其说是培养感情,她更像例行公事地完成着机械而死板的任务,但效果倒是不错。 最近几天,祁舟辞好像越发忙了起来,每天都是凌晨才抱着她回房睡觉,早上起得似乎比以往更早。 又一天早上玉微起身没看见祁舟辞,她并不惊讶地洗漱下楼,才从管家口里得知祁舟辞今天并未出门,而是和玉衍在书房。 玉衍? 委托者的父亲早些年因为打仗伤了根本,又只有委托者一个女儿,后继无人,便在委托者八岁那年特地收养了一个天资聪颖的继承人,也就是玉衍。 玉微挑眉,拦下了正要送茶上去的丫鬟:“我来吧。” 玉微端着茶走近书房。 祁舟辞的副官张誓居笔直地站在书房门边,见到是玉微,立刻目不斜视地行礼:“夫人。” 玉微温婉地笑:“夫君和哥哥在议事吗?” 张誓居端正地回道:“回夫人,是的。” 玉微又道:“张副官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我进去给夫君和哥哥送茶。” 张誓居应了声,立刻躬身为玉微推开了书房的门,而后笔直地站回原地,军姿挺拔。 玉微和张誓居道谢之后缓步迈进了书房。 书房内,玉衍着一身雪白长袍坐在黑色的沙发上,清冷的眉眼微敛,听见开门声响起,他不疾不徐地收回了点在地图上的手。 祁舟辞坐在玉衍对面,恰好背对着玉微。 玉微先是端起茶递给祁舟辞,低声唤了一句:“夫君。” 祁舟辞见是玉微,接过她手里的托盘,扶着她坐下:“这些琐事下人做就好。” 玉微柔声解释道:“左右无事,正好听管家说哥哥来了,我想见见哥哥,就自作主张来送茶了。” 她端起另一杯茶递给玉衍,问:“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玉衍接过茶盏浅抿一口,清凉的凤目不动声色地掠过玉微的脸颊,轻声道:“半个小时前。” 他的声音微凉,似玉石相击,低沉清越。 玉微侧目看向玉衍身后那一盆微艳的海棠,葳蕤地盛开,然而在玉衍的身边却似乎失了颜色,她缓慢地收回视线,又问道:“哥哥什么时候回去?” 玉衍慢条斯理地摊开了一封已经被收报员破译的暗码电报摆在桌上,回道:“和舟辞谈完了就走。” “嗯。”玉微颔首表示知道,玉衍向来说一不二,他下了的决定,便是她再劝也绝不可能更改。 现在不是寒暄的好时机,玉微也不多问,在祁舟辞身边坐了片刻就自觉地站起身离开,不再打扰两人。 她站在书房门前等着两人谈完,即使不听,她也知道两人要谈的是什么,也知道他们为什么特意避着她。 卓系军系安插在禹南军系的线人来报,禹南军系企图趁南北军系内讧时期对卓系军系出兵,割占海城及邻近的三省。卓系军系想先下手为强,直接一鼓作气,直入禹南军系腹地。 按理说,两大军系即将短兵相接,卓系军系应该先上报现如今执掌南北军系权柄的祁系军系,但卓系军系与祁系军系素有旧怨,萧今直接越过祁舟辞,向A国订购了一批枪.械.子.弹。但枪.支抵达南城时,却被祁舟辞发现且扣押下。 不止玉衍今天来祁公馆是为了这件事,萧今回到北城也是为了和祁舟辞交涉被扣押在南城的枪.支。 思考间,玉微并没有察觉到书房的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她在书房面前垂眸踱步,无意识地撞进了迎面走出来的玉衍怀里。 玉衍扶住玉微的肩,低声唤:“微微。” 玉微赶紧从玉衍怀里退了出来,后退,直到微仰起头能毫不费力地望进玉衍的眼里她才停下了脚步,直视着玉衍那双漆黑如墨的凤目,问:“哥哥和夫君谈完了?” “嗯。”玉衍平淡地应道。 玉微的情绪在玉衍话音落下的刹那,似乎想起了什么, 分卷阅读17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陡然低落起来,她攥紧了旗袍,咬紧下唇,咬到唇瓣泛白,才怯怯开口,却不敢再抬头看向玉衍,只局促不安地站在他面前:“爹娘最近……” 委托者因为她父亲逼迫她嫁给了祁舟辞,心间存有心结难以舒展,即便还惦记着父母,成亲这几个月来也很少回过娘家,她怕面对她父亲。 每次她看见自己父亲都会想起那个雷雨交加的夜。 雨里,乍起的惊雷照亮了玉珅平静的脸,她听见他说:“微微,你应该懂事。” 刻板的音调无情无绪。 他就那样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黑色的夜里。 那是她出嫁前最深刻的记忆。 玉衍微凉的目光在玉微惨白如纸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缓声道:“爸妈很想你。” 会想她吗? 玉微犹疑着没有回答,直到腰间那双手拉回了她走空的思绪,她侧目望去,祁舟辞正站在她身边,环住她的腰身。 祁舟辞安抚地抚了抚玉微陡然苍白的脸颊,转头对玉衍道:“我和微微明天去看爸妈,劳烦大哥回玉公馆时告知爸妈一声。” 玉衍优雅地颔首,嘱咐道:“明日早些回去,爸妈很想你们。” 玉衍的目光又在玉微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淡淡地移开,和祁舟辞道别之后转身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走廊尽头,玉微却是忽然挣脱了祁舟辞的怀抱,疾步上前,抱住了玉衍的腰。 路过的下人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讶异,又看见走廊那端神色如常的祁舟辞时,眼中的惊讶稍微收敛了几分,躬身走了过去。 玉微埋在玉衍的怀里,并没有注意到下人的眼神,一心沉浸在一个人低落的世界里,抱着玉衍的手久久不肯松开,越收越紧。 即便是猝不及防地被抱住,玉衍也仅是漫不经心地垂眸看了一眼腰间那双纤细的手臂,便道:“微微有什么想要哥哥转达给爸妈的吗?” 他脸上的神色始终未变分毫,即便身后人的气息不稳,声音已经哽咽低哑。 玉微眼角有泪滑落,润湿了玉衍雪白的长袍,她慢慢地松开了手,靠在玉衍身后:“哥哥……可以帮我告诉爹爹和娘亲,我也很想他们吗……” 即便父亲强迫她嫁给了不爱的人,但那终究是疼她爱她十多年的父亲,恩重如山。过往的感情也不可能因为父亲一件事没有顺了她的心意而湮灭。 她怨怪父亲的冷漠,冷静下来之后,却也明白了父亲三分私心下的良苦用心。 北系军系与祁系军系为盟,祁系军系却与卓系军系对立,她若是一意孤行嫁给萧今,即便萧今对她有意,承诺会好好待她,但各方势力的倾扎之下,这样没有根基的喜爱又能维续得了几时? “好。”玉衍应下。 “谢谢哥哥。”玉微唇角勾了勾,后退几步,与玉衍拉开了距离。 玉衍缓步离开,每一步都走得极尽优雅,雪白的衣袍拉长了他的身影,挺拔清隽。 玉微唤:“哥哥。” 玉衍停下脚步。 玉微说:“我也很想你。” 她的声音很低,却足以清晰地落进离她不远的玉衍耳中,玉衍的步伐停顿了片刻:“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声音很轻。 眼见着玉衍越走越远,玉微低下头,微微失神,脸庞柔软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抬头。 目光所及之处,祁舟辞手执手帕轻缓地为她擦拭着脸颊上残留的泪痕,他的神色认真而专注。 “夫君,我是不是很不孝?”玉微想起自己从出嫁到现在,通话次数少得可怜,回家的次数更是能用一只手数过来。 擦净泪痕,祁舟辞收起手帕,微低下身,深若沧海的目光与玉微的视线齐平:“要说不孝也该是我,劳烦微微一直为我操劳,忙得都没有时间回去看爸妈。” 玉微微抿下唇,尽管知道他是在为她的逃避找借口,但并不妨碍她紧绷的心松了几分。 祁舟辞把玉微抱进怀里,安抚地顺着她乌黑秀丽的长发,轻吻在她耳边:“是我的错,忽略了微微。” 察觉到怀中人短暂到微不可察的僵硬,祁舟辞的唇从玉微耳侧挪开些许,鼻息间那股浅香消散时,他停止了挪动,却依旧没有松开,只是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她。 走廊尽头,祁夫人微眯起眼,将一切尽收眼底。 …… 是夜,梦靥无边。 重重宫墙内,雕楼遮天蔽日。 凤栖殿内血色弥漫,高贵典雅的皇后跌倒在凤椅下,深红从庄重的凤袍裙摆蔓延开,蜿蜒了一地鲜红,即便是发髻散乱却并未折损半分她的端庄高傲。 她重重地喘着气,一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一手紧攥着一枚精致优美的玉佩。 清脆的玉佩落地声响起时,她捡起一片碎裂的玉佩割破了指尖,颤动着瘦弱的身子俯在地上艰难地写着字。 一行行血书。 隔得 分卷阅读17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太远,只隐约能听见她慈爱的低喃:“卿儿,娘亲不能再陪着你了……” 也正是这声低喃,让一直如雾里看花的玉微有了一丝真实感,她拼了命地想拨开面前的红纱,然而,如染了皇后身上血的红纱却是越拨越多,越拨越乱。 风卷起一层厚重的红纱,她看见她低垂着高贵的眉眼。 她隔着那层层叠叠的染血红纱,眼睁睁看着娘亲的气息渐弱,她想喊人,却嗓子发紧,呼出口的皆是毫无音调的哑音。 娘亲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面色也越来越苍白,她却无能为力,巨大的恐惧快要将她淹没。 当所有的希望已经湮灭,她口中只剩下本能的“救命”。 …… “微微……” 梦境在低沉的呼喊声中如潮水般散去,玉微蓦然从床上坐起身,惊起了一身冷汗,身侧是祁舟辞欣长的身影,微暗的光影割裂了他脸上的神色。 玉微敛了敛情绪,平静地问:“夫君,怎么了?” 祁舟辞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是你的依靠。” 他温热的指腹摩挲在她的眼角,粗粝的掌心刮得她的脸生疼,这是一双常年握.枪拿笔的手。 祁舟辞的指腹掠过玉微眼角下那颗泪痣,无声地抹去了她泪痣上的泪痕,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落在玉微紧绷的手上。 她隐藏在睡袍下的手背绷直,似紧绷的弦,一触即断,面上却一片云淡风轻,若不是他听见她嘶哑的呼喊声,他不会看穿她平静之下深埋的绝望。 祁舟辞隐约间明白过来,这才是真实完整的她,性子刚强,宁可自己吞下所有的痛也不愿意流露出一分一毫。 他握住她紧绷的手,按住了她欲要逃离的心,专注而深邃的目光穿过了重重夜色落入她深不见底的眼中。 他说:“你不是一个人,我属于你。” 寥寥十个字,玉微却是蓦然僵住。 是真正的僵住。 她早已经不是天真的少女,印刻在骨子里的无情让她下意识地忽视着所有人对她的情谊。 如今有人对她说他属于她。 不是她有他。 是他属于她。 有那么一个铁血铮铮,保卫破碎山河的他,掷地有声地说他属于她。 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也许他转世之后再不记得如今的承诺,就像曾经的蓝宁和南风起,但至少这一刻她是感动的。 也许是夜色太沉,也许是回忆太远。 第85章 乱世生殊(七)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彻底睡过去的,玉微第二天早上却是依旧醒得很早,身边又是一片空,她摸了摸,半分余温也无。 玉微第一反应是祁舟辞又出门了,却在看见他提着一身长款旗袍走近床边时愣了愣。 祁舟辞把旗袍搁在一边,拿起自己的睡袍披在玉微的身上,为了方便玉微等会儿起身,他没有为她系上腰带,仅是带拢了衣襟:“我最近有些忙,抽不出时间陪你逛街,今天我们先回家,等忙过了我再陪你逛逛。” “好。”玉微点点头。 祁舟辞看了一眼大亮的天色,天边已经堆起一层叠云,他嘱咐道:“旗袍我已经找好了,你起身换就是,我下楼看看早饭备好了没有。” 他话音刚落,玉微急急忙忙地就要起身:“我……是不是起得有些晚了?” 她掀开被子,微曲的雪白双腿陡然露了出来,那是一双修长秀美的腿。她晚上睡觉一向穿的睡裙,经过一晚上的时间,裙摆上滑至大腿处,睡袍也被她在无意识中掀开。 祁舟辞的目光很快挪开,按下玉微的身子,为她压下裙角,裙角掩盖住那双秀美的腿时,他蓦然收回了手,肌肤相碰的触感却还残留指尖:“别急,时辰还早,是我习惯早起。” 玉微这才注意到祁舟辞刚毅硬朗的脸上隐隐残留着水珠,缓慢地顺着他的脸侧滑落。 玉微问:“夫君早晨沐浴了?” 她每天早上醒来祁舟辞都已经离开了,倒是没有注意到他有清晨沐浴的习惯。 祁舟辞回道:“训练了半个小时,出汗了。” 祁公馆内就有亲兵,祁舟辞早起训练倒也不奇怪,或者说这更符合祁舟辞一丝不苟的性格,玉微似懂非懂地点头道:“夫君别太劳累。” 祁舟辞将玉微关切的神色尽收眼底,微勾唇角:“我会注意。” …… 祁舟辞走后,玉微迅速地起身换上旗袍梳洗下楼。 祁公馆离玉公馆并不算远,仅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虽然玉家掌控的三省并不囊括北城,但北城是帝都,玉珅自卸下参谋长重担后便随妻子定居在繁华的北城。 倒是养子玉衍子承父位,常年奔波几地。 去玉公馆的车上,玉微一直心神不宁,因为是行驶在街道上,车速很慢,慢到足以玉微看清穿着黑色中裙的女学生与穿着学生装的男学生在朝阳初升的 分卷阅读17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街头相视而笑。 那笑里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无论在哪个时代,最纯真的年纪总是美好的。 手背的温热拉回了她的神智,她垂眸,祁舟辞的手紧紧握住了她垂在腿上的手,她侧目,白色的车帘掩去了重重光影,仅有柔和的阴影散落在他刚毅的侧脸。 他说:“别紧张。” 玉微微微笑了笑:“嗯。” 他沉稳的目光让她心间的杂乱莫名平静了下来,很奇妙的感觉,她似乎从来没有体会过。 祁舟辞捻起玉微肩头垂落的一缕发,长长的秀发发梢微卷:“有些长了。” 玉微低头,祁舟辞的手间有一缕发,那缕发明显比其它的发丝长上许多,在整齐柔顺的发中显得尤为刺目。 玉微脸色微红,腼腆地道:“最近没太注意,竟然连头发都长得参差不齐了,等今天回去剪掉。” 她说着,伸手想要把祁舟辞执起的那缕发捋到耳后,祁舟辞却是按住了她的手:“我来吧。” 他叫坐在前座的张誓居:“副官,剪刀。” 张誓居正襟危坐,即使透过镜子隐约能看到后座的情况,严肃的他却是一直目不斜视,听到祁舟辞的声音便赶紧低头翻找起来,不出片刻就找到了剪刀,他执起刀刃,把刀柄递给祁舟辞。 祁舟辞扣住剪刀,拿出手帕放在玉微长长的秀发下面才重新执起那缕发,比对着其它整齐的发,又捋顺了她头顶的发丝,仔细地修剪起来。 他并没有断剪,而是像梳头婆一般用剪刀尖对那缕发修剪着,发尾的流向都被他控制得很好,玉微眼看着那缕发在祁舟辞手下一点点变短,直到与其它的发丝并无差异。 修剪完最后一寸发丝,祁舟辞把剪刀递给张誓居:“放回去。” “是。”张誓居接过剪刀,依旧没有朝后望一分,坐在驾驶座的张誓直却是忍不住偷偷地往后瞄了一眼,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这么温柔的人真的是他家冷峻严肃的副参谋长?他莫不是看错了?他确认了前方没有车之后,才迅速地又往后瞄一眼。 没看错。 副参谋长真的很温柔地在为夫人整理剪落的碎发。 张誓居察觉到张誓直眼里的诧异,严厉地剜了他一眼,仰起下颚示意他专心开车。 张誓直被自家大哥严厉的眼神吓得心头一跳,再也不敢随意走神,咽了口口水,端正了脸色一本正经地开车。 玉微以为祁舟辞不会再靠过来,便要坐回去,温热的指腹触在她颈后那一霎那却是让她被触的肌肤似生了火一般灼热起来。 她不自在地哼声:“夫君?” “剪落的碎发不清理掉会扎到你。”祁舟辞低垂着眉目,仔细地为玉微拾起那些细碎的断发。 旗袍是浅蓝色,很容易分辨出散落在上面的断发,但断发扎在绣花的旗袍上,根本不可能用手拍得下来,只能一点点的理。 刚才祁舟辞为她修发时,用手帕接住了大多数断发,但有些极小的断发却还是飘落到了旗袍上。 玉微视线所及之处有几根极短的断发,她抬手拨弄那断发,但断发扎得有些深,她折着手,一时间竟然没有弄下来。 在她决定放弃,转移阵地时,修长的手闯入她的视线,捻起了那一根断发放在包裹着黑发的手帕中:“我整理就好,你如果累了就闭眼休息一会儿,别想太多。” 她还是想自己整理:“我……” “微微。” 他唤了她的名字。他很少这样唤她,一般都是用“你”指代。 “嗯?” 玉微下意识地低下头,而他恰好抬起头,光影交错间,他微凉的唇角擦过她的脸庞,他清俊的脸庞近在咫尺,近得她能看清他脸侧的轮廓和他身后那片融融的暖意。 玉微的呼吸骤然紊乱,微颤了颤眼睫,半垂下眼睑,她似乎嗅到了他身上那清爽的气息。 他清润的声音飘入她耳中:“我是你丈夫。” 这句话有点耳熟。 半晌,玉微想起来了,他在回答她那晚告诉他的话。那天晚上,她吻在他唇边,颤声告诉他,她是他的妻子。 那晚,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却听清了那句低缓的“他知道”。 今天,他郑重地告诉她,他是她丈夫。 他又说:“所以,别推开我。” 车窗外的艳色渐浓,撕裂了那一抹阴沉,照亮了他舒展的眉眼,他深邃的眼中倒影着她浅色的身影。 …… 车在玉公馆前停下时,张誓居撑着伞,刚推开车门,玉微便迫不及待地下了车,有几分微不可察的急切隐埋在心底。 艳色的天不知何时下起了如针尖般细小的雨,纷纷扬扬。 她才走出一两步便被身后的那只手拉入了温热的怀中,祁舟辞一手禁锢在她腰间,一手接过张誓居递过来的黑伞,撑起。 尽管只有几步的距 分卷阅读17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离,他也细心得令人心颤。 客厅内,玉珅正襟危坐。 温菀正为玉珅沏茶。温菀秀丽端庄,素淡的眉目在看见玉微走进来时微微弯起,她的声音和人一般温柔:“微微和舟辞回来了?” 温菀把茶盏递给玉珅,疾步走上前去,目光落在玉微腰间那双修长的手时愣了愣,再看到女婿温柔地为自家女儿擦去手臂上散落的细雨那刻,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玉微拉住了温菀叠合在腰腹间的手,惊喜地唤道:“娘。” 委托者的温婉贤惠恰恰随了她的母亲,都是以夫为天的性子。 温菀眼中似有泪光涌动,张口正要说什么,却被玉珅打断:“夫人,先让舟辞和微微进去再说。”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玉微的身子下意识地一颤,莫名觉得周身一阵阵地发寒。 腰间收紧一寸的力道让她侧目望向身侧的祁舟辞,他深色的眼眸中蓄满了让她安心的力量,他趁为她擦拭雨水的瞬间在她耳边低语:“我在。” 玉微弯起唇角。 玉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梭巡一圈,倏然展眉道:“进去吧。” 玉微的脚步有些迟疑,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眺望已经带着温菀走向客厅的玉珅。 几个月没见,父亲的身影依旧沉稳如山,风霜剑影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刻下痕迹,可是那发间突兀的花白却如一把最尖利的利刃,割裂了过往与现在。 玉微愣然。 “上楼休息一会儿?”祁舟辞问。 看清祁舟辞眼里的关切,玉微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豁然开朗:“不用。”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或怨或敬,这个心结,总该是要解开的。她想,这会是委托者想要的。 祁舟辞看清玉微眼里的豁然,倒也不再劝,把微湿的手帕递给站在身后的张誓居便带着玉微走进了客厅。 温菀把沏好的茶推过去:“暖暖身子,这天气,说下雨就下雨,没有半分预兆,委实怪异。” 第86章 乱世生殊(八) “谢谢娘亲。”玉微端起茶盏浅抿一口,目光巡视客厅一周,注意到少了一个人,惊讶地问,“哥哥呢?” 这个时间,玉衍不应该不在。 温菀温声细语地解释道:“你哥哥在后山射击场练枪,以为你们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他又习惯了这个点练枪,就先去射击场了,才刚走,说是一个小时后回来。” 她说着,转头对斓兰吩咐道:“叫个人去射击场让阿衍早些回来,告诉他微微和舟辞来了。” 斓兰正要躬身退下,玉微抬手制止了她:“等会儿我去叫哥哥吧,正好我也很久没去后山了。” 玉珅极喜幽静,玉公馆依山而建,从公馆后门出去,入目的便是连绵不断的山脉。 坐了一会儿,玉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也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只是目光一直梭巡在玉微眉目间。 玉微镇定自若地任由玉珅打量,手心却是起了湿汗,心间一直紧绷着,潮湿的掌心突然袭来一阵冰凉,是祁舟辞的手穿过她的拇指与十指扣住了她的手心。 “爹爹。”玉微陡然定了定心神,哑声道。 玉珅搁下茶盏,声音不轻不重:“回来就好。” 一句“回来就好”,玉微眼角骤然一酸,心间堵得更紧,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险些失控,突然不敢去看坐在她对面的玉珅。 玉珅继续说:“去陪陪你娘吧,她很想你,我和舟辞商议些事情。” “……好。” 见祁舟辞和玉珅已经交谈起来,玉微便挽着温菀离开了客厅,去了出嫁前的卧室。 和记忆里的卧室一般无二,甚至窗前还摆着一束沾着晨露的蔷薇。阳光洒进来,细碎的光芒落进那一滴滴晶莹里。 温菀见玉微盯着那瓶绯红的蔷薇愣神,便笑笑道:“这是你爹爹特意嘱咐下人摆上的。” 她伸手抚在那带露的蔷薇上,露珠沾在指尖,啪的一声掉落在窗台上:“你爹爹啊,就是嘴硬,不肯和你解释……” 玉微专注地听着,目光集中在那束鲜艳的蔷薇上。 温菀突然唤:“微微。” 玉微抬头望向温菀。 温菀问:“还怨你爹爹吗?” 她细细地端详着几个月没见的女儿,瘦了很多,温菀有些心疼。如珠似宝娇养着的女儿,怎么能不心疼?她到如今都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晚女儿眼中渐渐熄灭的希望。 玉微摇摇头:“不怨。”只是心结始终无法解开。 温菀叹息:“舟辞是个好孩子……” 玉微安静地听着,等到温菀说累了,就推一杯温水给她,等她润喉后继续说,半个小时过去,温菀累了,吩咐玉微去找玉衍后就随下人离开了。 玉微住的房间僻静,挨近后山,离射击场不远。 玉珅虽然因为在与A国那场战役里中埋伏,受了重伤 分卷阅读17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再不能行军打仗,但他毕竟是军人,对枪.支刀剑的热爱是深入骨血的。他早些年便命人在山脉下修建了一个诺大的射击场。 这个时代并不如二十一世纪一般,建立射击场需要经过重重审批。玉家的射击场更是直接拔地而起,一直出了公馆的后门沿着南走便是。 玉微看了一眼一身雪白长袍的玉衍。这人来射击场练枪竟然都还穿着白袍。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从一排步.枪,手.枪中挑了一把还算看得合眼的半自动步.枪,几步走近玉衍,扛枪,瞄准,扣动板机。 动作干净利落。 枪.声先后响起,弹头被推出膛口,快得只留下一抹残影,电光火石间,两枚子弹相擦,齐齐中靶。 与枪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弹夹弹出弹仓的声音。 枪空仓挂机,没子.弹了。 玉微随手把步.枪扔在一旁,子.弹发射的后坐力震得她虎口发麻。她活动了一下手,在玉衍望过来的同时抬步,走向枪靶:“哥哥的枪法越来越纯熟了。” 两枚子.弹周围密密麻麻的弹.孔昭然着这子.弹的主人已经练了很久的枪.法,且枪枪正中靶心。 玉衍搁下枪,卷起袖口,露出了一节白皙修长的手臂。他拿起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手,不置可否:“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拔下子.弹,看了一眼弹.孔:“半个小时前。” 步.枪的射程有630m,而她开.枪的地点距离靶心仅有200m,子.弹嵌得有些深,她拔下子弹后,那红色的靶.心留下了深深的弹.孔。 擦完手,他放下手帕:“走吧。” 玉微把玩着手里的子.弹,随口问道:“哥哥不再练一会儿吗?” “不必。”玉衍转身往回走。 “可是我还想练一会儿。”玉微三步并作一步走上前拉住了玉衍的手臂。 玉衍刚翻折完右边的衣袖,雪白的袖口遮住了白皙的右手臂,更衬得手腕的肌肤如玉,温润光泽。他抬起右手翻折左手臂的衣袖时触到了玉微温热的手背。 玉微挽住了玉衍的左手,由于身高差距,不得不微仰着脸望向他:“哥哥再陪我练一会儿?我已经很久没有来后山了。” 委托者虽然身子弱,但到底出身军系世家,平素里也曾摸过枪.支弹.药。 玉衍提醒道:“舟辞还在家里等你。” 玉微努努嘴:“夫君和爹爹在谈事情,我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谈不完,娘亲又回房休息了。” 她干脆一股脑儿地交代了家中所有人的去向,堵住玉衍的借口。 玉衍顿了顿,说:“你身子不好。” 玉微思忖片刻,抿唇道:“哥哥,我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不需要每个人都这样小心翼翼地对我,我想要正常人的生活。” 直到这时,玉衍才垂眸看向玉微,她微仰着头,露出了那张精致的素颜,浅棕色的清澈杏眼直直地望进他眼中,玉衍挪开视线:“听话,哥哥改天陪你。” 玉微对玉衍哄小孩似的语气不满,理直气壮地道:“我要和娘亲告状。” 既然他都拿敷衍小孩的语气敷衍她,礼尚往来,她回以小孩语气。 玉衍漫不经心地扬起一个简单的音调:“嗯?” 玉微搂紧玉衍的手臂,整个人都靠了过去,几乎要挂在他身上,不悦地哼了一声:“我就跟娘亲说哥哥你欺负我。” 玉衍唇边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扶住了玉微半挂在他身上的身子:“微微记得到时加上一句。” 玉微侧耳听着:“嗯?” 玉衍:“哥哥不陪你练枪。” 玉微:“……”你耍我? …… 宽敞的书房内,玉微和玉珅面对而坐,谁都没有先开口,寂静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午饭后,祁舟辞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在走之前,他本来是要吩咐张誓居留在玉公馆等下午送玉微回去,但是玉微拒绝了。 祁舟辞离开后,玉珅把她叫到了书房,便有了如今这副沉默无言相对的场面。 无尽的沉默里,玉微突然站起身:“如果爹爹没有事情要交代,请容许女儿先行告退。” 她站起身,微颔首后便要离开,脸上的神情恭敬却又疏远。 她虽然还肯唤他爹爹,却是再也不肯和他撒娇,父女之间终究有了隔阂。 玉珅望着玉微冷淡的神情,难得晃了晃神,半晌,他灭了手里的雪茄:“微微,你是不是在责怪爹爹?” 玉微握住门柄的手一顿,摇头:“不敢,女儿知道爹爹是为了女儿好。” 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玉珅听明白了,却没点破:“爹爹承认,爹爹是有私心,想要傍上祁系军系这棵大树,但舟辞的确是个好丈夫,我玉珅这辈子,也许目光在政见军事上稍欠火候,不够深谋远虑,但自认看人却从未看走眼过,没想到却在萧今身上栽了个跟头,原以为他是个能 分卷阅读17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成大器的。” 玉珅微微叹息,并不想提起他看到萧今和伍九爷走私鸦片的事情,只是微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萧今此人,鼠目寸光,难当大任,卓系军系有这样的将领,注定大势将去。” “一方军系一旦没有立足之地,会是什么下场,我想你很明白。覆巢之下,又焉有完卵。” 玉珅微暗的目光紧紧锁在玉微身上。玉微身体僵直,握着门柄的手不自觉地拧紧。 他将深埋在心底多时的话一点点和女儿倾诉出:“爹爹不求你余生有多幸福,但求你能安稳度日。这样的乱世中,国破家亡如家常便饭般简单,幸福若是没有安稳为基础,便如毫无支撑的腐朽桅杆立于风中,根本不堪一击。” “你怨爹爹,爹爹也认了,没什么比你能安稳的活下去更重要。” 他以为温婉的女儿会在嫁给祁舟辞之后彻底断了去找萧今那条心,却没想到她前些日子竟然冒着大雨去找萧今,固执得和他如此相似,玉珅低低地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只是怕你不甘心,又去找萧今。” “萧今他,不爱你。” 不爱你。 玉微舌苔发苦,耳边久久回荡着这三个字,连父亲都看明白了的事实,为什么她曾经却没能看透。 …… 从书房出来,玉微心间那绷直的弦终于彻底松了下来,她头抵着墙,背脊贴墙而靠,背心滚烫的湿汗在一片冰凉中逐渐冷却,那股口干舌燥之意也淡了几分。 直到现在,过往那些纷杂的思绪才在脑海中逐渐成型,被捋成一条顺直的线。 玉珅当初亲自为委托者和萧今定下的婚事,却又在几大军系分裂时快刀斩乱麻似地解除了婚约,而后迅速地把委托者嫁给了祁舟辞。 委托者虽然天真,但最开始也是不相信自己父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毕竟那十多年的疼爱不假,只是父亲长久的沉默,以及大婚前几日雨夜里他的冷言冷语彻底浇灭了她心里残存的希望。 也是自那晚之后,委托者便一直以为自己父亲是为了权势而逼迫她嫁给祁舟辞。 而她初来这个世界,接收的是委托者的记忆,是透过委托者的角度看整件事情的经过,带入的也是委托者的情感,多多少少对这件事带着几分主观性的偏见。 如今冷静了,即使玉珅没说,她也品出几分异样来。从玉珅的话分析,他显然是在几大军系割据期间发现了萧今的异样才毅然决然地决定解除婚约。 至于解除婚约不久便急着把委托者嫁给祁舟辞,这里面,除了想傍上大树之外,至少有七分的真心。 委托者前十多年爱萧今爱得入了魔。玉珅一方面应该是想在乱世中给女儿找一个好归宿,另一方面应该也是想彻底绝了委托者的心思。 按委托者以夫为天的性子,的确也做不出婚后出轨的事情。只是玉珅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他没算到有云舒曼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委托者这次会去找萧今,云舒曼功不可没。 但今天和玉珅之间的心结能解开,到底也算得上是托了云舒曼的福,如果不是云舒曼怂恿委托者冒雨去找萧今,估计不会有今天玉珅的坦白。 玉珅想用委托者对他的怨和婚事彻底转移委托者的注意力,让她无暇顾及萧今。 玉微微阖上双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玉珅的方式稍有偏颇,算得上是偏激了,但到底是为了委托者好,并非委托者主观臆测的为了权势,心结倒是解开了。 心间紧绷的郁结解开比什么都值得高兴,毕竟这意味着她离满分的幸运之气又近了一步。 有下人经过,玉微摆正了站姿,缓了缓神,她先回房拿了自己让人买的礼品便按着记忆中的路找去了玉衍的房间,抬手敲门,没人应,又敲。 大约一分钟后,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玉衍逆光站在门边,白茫茫的光线让玉微下意识地眯上了眼:“哥哥,我可以进去吗?” 玉衍侧身让出通道,玉微适应了乍起的光线后,对着玉衍扬起一个温和的微笑,然后进了房间。 玉衍的房间和他的人一般无二,干净整洁。 第87章 乱世生殊(九) 玉微挑了一个沙发坐下,开门见山:“我是来跟哥哥道谢的。” 她说的是昨天她让玉衍给爹娘带的话。 玉衍将门留下一条手指宽的缝隙,折身往回走:“我是你兄长。” 言下之意,应该的。 但玉微刻意来找玉衍,又怎么可能因为玉衍话少就知难而退,她这个人吧,就是不信邪,喜欢迎难而上。 玉微把背在身后的礼品盒放在身后的椅子上,随口问道:“哥哥最近很忙吗?” 玉衍坐下来:“不忙。” 玉微又笑眯眯地问:“哥哥最近都会在北城吗?” 这才是她关心的重点,如果玉衍跑去了北系军阀管辖的三省,她便是能耐再大,也鞭长莫及。还是人在眼皮子底下来得安心 分卷阅读17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毕竟她还想攻略他。 玉衍倒了一杯水递给玉微:“嗯。” 玉微接过水并没有喝,只是搁在桌上,内心却是忍不住腹诽,这是她遇见的最惜字如金的男人,能和他齐驱并驾的估计只有裴颐。 她凑近玉衍,突然神秘兮兮地道:“哥哥猜猜我是来做什么。” 玉衍语气漫不经心,显然并不上心:“道谢。” 两个字。 玉微被玉衍自始自终都漫不经心的语气给刺激得泄了气,鼓起腮帮子,闷闷控诉地道:“哥,你怎么这么无聊。” 她坐回去,抿紧了下唇:“你这样会找不到嫂子的。” 她的脸侧有小梨涡,这样一抿唇,可爱的小梨涡立刻浮现在脸庞上,恰好落入刚抬起头的玉衍视线中。 玉衍浅抿一口温水,没有回答。 玉微总有一种玉衍把她当小孩子的感觉,看着她一个人又笑又闹却不置一词。下次见面,她或许应该换一种攻略方式? 终于,她乖巧地从身后掏出礼品盒推了过去:“答谢礼。” “本来看哥哥这么不上道,我都不准备给了,但是一想想哥哥还是单身,这么不解风情也情有可原,我就原谅你了。”她微微皱起眉,略微苦恼地道。 “微微有心了。” 玉衍拿起礼品盒,微微欠身便要把礼品盒搁在一旁。玉微按住了他的手,不满地道:“都不看一下是什么吗?” “花了半天时间挑的呢。”只不过是下人花了半天时间挑的而已,但她没有加主语,怎么理解端看玉衍自己。她才不承认她有误导他的嫌疑。 玉衍慢条斯理地拆开了包装精致的礼品盒。 最后一根丝带落下时,隐藏多时的礼品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是一根纯黑色的领带,没有丝毫花哨的暗纹,仅是一根简简单单的黑色领带。 “我记得哥哥有一套黑色的西装,所以给哥哥买了领带。”她绕过小桌,笑眯眯地挽上玉衍的手腕,“哥哥换上西装,我给哥哥打上领带试试看效果?” “不必了。” 意料之中,玉衍推辞。 玉微却不死心,拽着他的手腕就要拉他起身:“哥哥上午借口推辞,不陪我练习枪.法就算了,下午还不让我给你打领带?” 玉衍虽然清隽,但到底是男人,身材又欣长挺拔,玉微拉他的力道根本不足以撼动他。倒是玉微自己,手下用力过度,直接栽倒在了玉衍怀里。 跌倒下去的瞬间,她本能地环住了玉衍的脖颈,玉衍清浅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她的发抵在他的下颚。 目光所及之处,她可以清晰地看到玉衍胜雪白袍上隐隐流动的暗纹,甚至她的手心还能感受到他颈后肌肤的温度。 玉微仿佛愣住了一般,久久没有回过神,扣在玉衍颈后的手也没挪动半分。 她没动,玉衍倒也没催,只是微垂下眼睑看向怀里温软的人,她的眼中满是错愕,桃红色的水润唇瓣微张,胸口还一起一伏。 玉衍把装着领带的礼品盒重新搁在小桌上。他手臂极轻的伸缩扯动了玉微的神经。玉微转了转愣住的眼珠,微仰起头,撞进了那双微凉的狭长凤目中。 墨黑如玉的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暗沉。 玉微迅速站起身,低下头,嗫嗫地道歉:“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玉衍优雅地开口:“无碍。” 玉微眼底滑过一抹深色,这个男人的情绪波动,她根本感受不到,他似乎永远都端着那副矜贵疏离的面具,无情无绪。 她也不再提要让玉衍换西装这件事,装作若无其事地闲聊几句之后迅速离开。那离开的速度,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玉微一踏出房间就迫不及待地带上了门,把那微凉的目光关在门后。 与玉珅,温菀简单的道别之后,玉微便坐着车按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祁舟辞虽然离开了,但他留了一个司机在玉公馆等她回去。 …… 百色大饭店里,着一身整齐军装的英俊男子微眯起眼,抬手灭了手里的雪茄,眼神阴鸷地看着坐在他对面,同样一袭军装,坐姿笔挺的祁舟辞。 男子语气不善:“真不肯批准?” 祁舟辞深邃的目光掠过男子,在他阴鸷的眉目间停留片刻,语气平缓:“现在并非好时机。” 男子愤怒地低喝道:“难道一定要禹南军系一举拿下了卓系才是好时机?” 他已经为了在A国订购的那批枪.支弹.药在北城耗费了太多时间,原本就不多的耐心此时早已经被消磨得彻底。 何况他一看见祁舟辞就会想起本应该是自己妻子的她现在却嫁给了祁舟辞。一想到她日日在祁舟辞身下承欢,他的心里便有肆掠的火以燎原之势灼烧着目所能及的一切,他甚至恨不能立刻杀了祁舟辞夺回她。 萧今眼中的杀意太明显,祁舟辞抬眸望向他,微蹙眉,不置可否:“等。” “祁舟辞!”萧今握紧双拳,咬 分卷阅读17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紧后牙槽,勉强压下了那股无处发泄的愤怒,敛下了眼中的杀意,冷静片刻,沉声质问道,“一山不容二虎。你我都清楚,这些年禹南军系一直都对南北军系虎视眈眈,他想趁乱割据海城及邻近三省,你就真的准备坐视不理?你就这么畏首畏尾?” 萧今话音落下时,诺大的房间内有短暂的寂静,片刻后听得低沉的声音响起,祁舟辞问:“你调查过A国?” 萧今蹙眉:“没有。” 他调查A国做什么。他与A国之间进行的只是一场纯利益交易,钱货两讫,根本不需要费力气去调查A国。 祁舟辞伸手,站在他身后的张誓居立刻意会,把一张地图和一份密文递给了他。 祁舟辞接过,摊开在桌上,淡淡地道:“禹南军系背靠A国。” 萧今眉间褶皱更深:“我知道。”禹南军系背靠A国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禹南军系的所有枪.支弹.药皆是由A国供给。但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尤其是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之下。 禹南军系野心太大,妄想以蛇吞象,四个月前企图趁A国在与B国进行闪电战期间出其不意攻下A国南部,攻占位于A国南部的兵工厂。 A国南部的兵工厂设施完备,A国全年的军事设备超过一半是由南部兵工厂提供,只要禹南军系能顺利攻占南部兵工厂,今后再不用受制于强国。 禹南军系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只可惜A国毕竟是强国,即便腹背受敌,也没有如禹南军系所预料一般——南方军队全线溃败。 南方短暂受挫,A国为了振奋士气,直接从北方调动了一部分兵力到南方,分两线作战,耗时两个月的战争过去,A国彻底灭了禹南军系的狼子野心。 但由于兵力调动频繁,原本的雄厚优势不再,与B国的闪电战被打成了拉锯战,时间线无限延长,至今已经打了六个多月,还隐有持续下去的趋势。 虽然禹南军系自从与A国议和之后对待A国一直是恭恭敬敬,但A国却再没给禹南军系提供过军火,而且禹南军系到底曾经起过侵占A国资源的念头,A国想要打压禹南军系很正常。 他不认为A国卖他枪.支弹.药有何不对。 祁舟辞缓声提点道,声音中不见情绪:“闪电战是一种用石油堆砌起来的战术,而A国……” 他顿住声,指尖点在带有密密麻麻标注的地图上:“最缺乏的资源便是石油。” 萧今眯起眼眸看向地图上A国的地理位置,沉思片刻,道:“你想说A国其实一开始想和B国打的就是拉锯战?” 祁舟辞执起钢笔,在地图上划下深深的一痕,圈出了海城:“海城有一片大油田,A国只需要等卓系军系和禹南军系两败俱伤,拿下海城油田便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而海城油田现在已经开采出来的石油维持A国这场拉锯战到结束,绰绰有余。”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掷地有声。 萧今却是怒极反笑:“祁舟辞,你把我当傻子耍?相比闪电战,拉锯战持续的时间更长,消耗的资源更多,A国就算用拉锯战可以攻下B国,最后也会元气大伤,拉锯战造成的经济衰退不修养上十年根本无法复苏,更何况A国同B国开战时就占尽优势,疯了才会想进行拉锯战。” 萧今条理清晰地分析战况,越说到最后,暴虐的情绪越压抑不住,觉得祁舟辞在敷衍他。萧今猛地站起身,直接扣住枪的板机,对准了祁舟辞:“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站在祁舟辞身后的张誓居在萧今举枪的同时执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头。张誓居压低声音警告道:“萧今,别太放肆。” 房间内本就紧绷的氛围在双双举枪时被推到了顶点,一触即发。 祁舟辞挥手示意张誓居放下枪,在萧今狂怒的目光中迎着枪站起身与他对视,严肃地道: “南城那批枪.支弹.药,我不会批准放行。每一场战争都并非仅是一场零和博弈那么简单,无论胜败,埋葬的都是万千将士的性命,削弱的是一方经济。祁系一派执掌南北军系,不止要对南北军系将士负责,更要对万千百姓负责。批准卓系军系对禹南军系下手无异于白白葬送卓系将士性命,陷百姓于无尽的战火之中。” 张誓居领命放下枪,却是绷直了神经,目光半分没从萧今身上挪开,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萧今下颚线条紧绷,迎着张誓居威胁警告的目光把枪口又逼近祁舟辞的头一分,近得几乎抵在他发间,祁舟辞却是无畏无惧,神色凛然,威严睥睨。 他站得笔挺的身上镌刻着属于军人的铮铮傲骨,冷厉的眼神中是历经沙场腥风血雨的刚毅。 萧今微眯起眼,直接把枪抵上了祁舟辞的头,祁舟辞不闪不躲。 半晌,萧今突然嗤笑道:“祁舟辞,你在公报私仇。” 祁舟辞微蹙眉。 萧今冷笑一声:“你在意微微心里的是我,所以针对我。”他抽出空的那只手抓住祁舟辞的衣领,凑近 分卷阅读17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他耳边不屑地低笑:“这次算你狠,南城是你管辖的地盘,我奈何不了。你不肯放行南城那批军火是吧,我们走着瞧。” 祁舟辞慢条斯理地抬手拉下了萧今抓在他衣襟的手,深不见底的目光落在萧今身上,低沉的声音染上一抹警告:“微微是我的妻子。” 萧今盯着祁舟辞,意味深长地道:“若不是玉珅逼迫,你觉得她会肯嫁给你?”他话音一转,阴沉着脸色,狠戾地道,“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妻子,这次又扣押下那批军火,这一笔笔的账,我至死都不会忘,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亲自夺回来,包括微微。” 祁舟辞深邃的目光微凝,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自量力。” 话已至此,蜉蝣妄想撼树,他没必要阻拦。 “礼尚往来,我会亲自教你‘不自量力’几个字该怎么写。”枪.支摔落桌面的声音响起,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萧今离开的步伐声,“即便她嫁给了你又如何,她爱的永远都是我。” 张誓居没有得到祁舟辞的命令,只能笔直地站着,但却在萧今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呼吸下意识地一轻,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夫人心里的人是谁一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从没人敢在副参谋长面前提起。 张誓直的目光转了几个圈,掠过祁舟辞微冷的脸色,最终定在张誓居身上,无声的询问他:什么情况? 他才在副参谋长身边当职没多长时间,虽然听过一些夫人与副参谋长,萧今之间的传闻,但到底是道听途说,并不完整。 今天萧今竟然主动提起了,他的好奇心简直一瞬间膨胀到极点,虽然知道好奇害死猫,但是…… 忍得住他就不叫张誓直了。 发誓的‘誓’,耿直的‘直’。 他发誓他很耿直。 张誓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张誓居,耳朵竖起。 张誓居额角青筋直跳,他狠狠剜一眼自己弟弟,示意他收敛点。 张誓直被张誓居严厉的目光一扫,背脊登时一凉,收敛了好奇的神色,思考了一瞬,挺直腰板一步走上前,正色提议道:“长官,萧今此人太过狂妄,您惦念旧情想要提点他,他竟然把您的一片好心当作驴肝肺,一意孤行,是否要……” 他做了一个隐晦的手势,脸上生动形象地摆出一副呲牙裂嘴的惨样。 同为副参谋长的副官,大哥竟然总是看不起他,他今天就要证明给他看,他也是智谋无双的,萧今这种人,简直欠收拾。 张誓居感觉有这样一个弟弟,时时刻刻都在玩心跳,他正要上前,祁舟辞出口的话音却是阻断了他刚迈出的步伐。 祁舟辞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暂时不必管萧今。” 第88章 乱世生殊(十) 不大不小的霏霏霪雨颇有几分连绵数天的架势。 等到了街头时,玉微便叫司机停了车,吩咐他自己离开,撑着伞步上了繁华的街道。 这个时代的街道别有一番韵味,尚未阑珊的年代感卷在细雨里扑进心尖,辉煌的西式大街转角而过,沿着狭窄的高墙古巷拐入黛色的古朴街道。 墨青的石板路侧有老翁在卖冰糖葫芦,细雨沾湿了他灰白的长衫,斑驳在剔透的朱红上。 玉微撑着伞站在不近不远的青灰色屋檐下,看着老翁匆匆卖完冰糖葫芦远去,看着一行又一行的人来来往往。 …… 萧今坐在车上,吐出一圈白色的烟雾,浓郁的白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他扬手摇下车窗,将半截雪茄置于雨中,一缕青烟顺着疾驰的风飘散。 车驶过外街时,萧今下意识地望向街道尽头那个执伞而立的秀丽女子。 墨色压边的天色尽头,丁香花般淡雅幽怨的女子手执青色油纸伞优雅而立,烟青色的旗袍勾勒出一抹端方的轮廓,糅合在细碎的雨幕中。 “停车!” 车依旧不快不慢地行驶着,眼见着那抹烟青色的身影即将要消失在视线中,萧今扬高声音喊道:“我让你停车。” 车应声而停,萧今来不及等副官为他开车门,自己推开车门,闯进了雨幕中,疾步往那抹身影而去。 …… 玉微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准备折身返回,裹在雨里的冷意却是在她回神的片刻侵袭了她全身。 萧今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恨不能把她揉碎在骨血里,这样她就永远无法离开他,他眼里的癫狂之色疯狂蔓延,缝合在阴沉的黑暗里,直至此刻,那得不到救赎的心仿佛才安稳了几分。 玉微感受到那潮湿的润意与那坚实的怀抱,眸光中有一抹暗疑一闪而过。 她明显感觉得到萧今的情绪不对,起伏太大。 果然是她那天离开之后发生过什么。玉微微眯起眼,萧今和她打的哑谜她暂时猜不到,但这并不妨碍她捋着他的情绪编织谎话。她这些年练就的本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论他有何目的,他自 分卷阅读17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己凑上来总归好过她费尽心思接近他,毕竟萧今是她任务的中心人物之一,不可能一直置之不理。不过,只要他敢接近她,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有来无回。 于是,她一勾唇角,装作并不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启唇道:“先生,男女授受不亲。” 萧今痛苦的半阖上眼,唇角在玉微耳畔轻擦,沙哑着嗓子道:“微微,是我。” …… 油纸伞飘落在地那一刹那,祁舟辞目光微闪。 坐在驾驶座的张誓居微低下头,默不作声,或许他不该在看见夫人时提醒督军。 雨幕不停,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天青色油纸伞上,车来车往溅起一地水花,穿过布满雨幕的重重车窗,隐约可以窥见相拥的两人久久未动,张誓居却不敢再看。 祁舟辞深不见底的目光落在侧目的张誓居身上,沉声吩咐道:“把车开过去些,尽量靠近外街,等夫人上车。” 张誓居被祁舟辞锐利的目光看得心一跳,不敢迟疑,立刻启动了车。 轰鸣的车声并没有惊扰到外街尽头的两人,人潮攒动的嘈杂街头被颠倒为一场无声的黑白电影,天光里卷起了黑白之间的第三色。 玉微僵硬着身体任由萧今抱着,细碎的雨滑落眼尾,她抬眸望向深色天光里那一抹暗沉的灰,语气中仿佛也压上了一层拂不去的灰:“萧副参谋长自重。” 撕破寂静的熟悉音调响起时,语气中的那一抹冷色让萧今下意识地收紧了一寸扎在玉微腰间的手:“我……” 她截断了他欲出口的话,礼貌而疏远地道:“萧副参谋长有什么想说的不妨找我夫君叙旧,你与夫君是旧识,又曾一起留洋,想必有很多话可聊,我一介妇道人家,不懂家国大事。” 她一声声的夫君无一不是在提醒他,她已经是有夫之妇。 萧今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心间的酸胀一点点沉淀发酵,膨胀的酸涩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咬紧后牙槽,装作没听见玉微的话:“我很想你。” 玉微唤道:“萧今。” 萧今的唇角流连在玉微发间,鼻息间是她身上清浅的香,他心间的杂乱浮躁一点点散尽,夜夜梦里那些过往在此刻消失得干净,他听见她宁静的声音,扯开唇角:“嗯?” 玉微闭了闭眼,敛去眼中多余的纷杂与深入骨髓的恨意:“我们已经结束了,在你离开北城那一天。” 她质问道:“你忘了吗?” 你忘了吗…… 他没忘,这些日夜以来,从不敢忘。 他只是后悔了,自她那日离开萧公馆之后,自他在那个雨幕下重新睁眼之后。 后悔那些本该属于他的,都被祁舟辞夺走。 后悔他落得那般下场。 想起祁舟辞,萧今立刻收敛起眼底怀念的神色,选择性的忽略了玉微语气中的冷淡,不容拒绝地道:“等等我,我们一定会重新在一起,你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我知道你嫁给祁舟辞是因为玉珅逼你,你别无选择。” 逐渐滂沱的雨声和萧今笃定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落入玉微的耳中,她颤了颤眼睫,雨滴滑落,心里有了个大概,郑重其事地道:“我心甘情愿嫁给夫君,并非别无选择。” 萧今的脸色在玉微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沉了下去,心尖发冷,想起那日从管家口中得知的玉微冒雨前去找他,一颗心沉沉浮浮,半晌,他板正玉微的身体,让她目视他:“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气那天我没见你,但我不见你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 他的手颤抖地轻抚在她冰凉的脸侧,他眼底有墨色极速闪过:“我那天没在萧公馆。” 玉微在转过身那一霎那,隔着雨幕望着萧今。与祁舟辞的矜贵俊美中微带刚毅不同,萧今仿佛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剑,兵不血刃,轮廓如刻,立体阳刚。 玉微微眨眼,无意识地反问:“没在萧公馆?” 见玉微脸上隐有松动,便知道事情还有圜转的余地,萧今掩去了眼底那抹暗色,赶紧解释道:“我出去了,告诉管家不见客,没想到他把你也堵在了外面,还自作主张告诉你我不想见你。” 玉微似有犹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欺骗我。” 萧今目视着玉微,一字一顿地解释:“我那天去了百货公司,百货公司的人都可以证明。” 他拿出时时刻刻放在身上的项链:“我去给你买项链了,我知道你喜欢铃兰,安汇前些日子刚出了这款铃兰项链。” 玉微的目光落在那摇曳在微雨中的莹白铃兰上,眼中涌动的神色在越来越密的雨里逐渐沉寂,语气恢复平静:“就算我信你,那又如何?” 萧今握着铃兰的手收紧,勉强地笑着,问:“喜欢吗?” 玉微摇头,不置可否:“它不属于我。” “它属于你。”萧今装作没听懂玉微话外之音,俯身把项链扣在玉微脖颈间,莹白若玉的脖颈间素雅的铃兰幽幽绽放,与宛若凝脂的肌肤相得益彰,美得耀眼夺目。 但 分卷阅读18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一想到这样的美被另一个男人欣赏过,拥有过,他心间压抑下的癫狂隐有复苏的念头,她并不唯一属于他,这个事实在此刻无比清晰。 萧今眼眸中蒙上一层凉意:“你会属于我。” 颈间袭来的冰凉让玉微垂眸注视着脖颈间的铃兰项链,她扯动唇角:“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铃兰吗?” 她抬起头,撞进他那不加掩饰的占有眼神中,他眼里的掠夺欲.望太明显,她根本无法忽视。 萧今一愣,显然没料到玉微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答案,但空白一片的记忆显然给不了他答案,思忖片刻,他答:“铃兰素雅。” 玉微唇角的笑在萧今莫名的眼神中弥漫开,她虽然笑着,眼中的冷意却一寸寸蔓延,冰封着目所能及的一切,她突然扬手。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压下了几分街道尽头车水马龙的轰鸣声。 时间有片刻的静止。 有那么一刻,萧今的眼前仿佛呈现一片灰白,玉微眼中翻滚的恨意让他瞳孔骤然一缩,那些他勉强压下的记忆又疯狂涌入脑海。 关于他亏欠她的记忆。 玉微冷笑道:“你果然不记得。” 她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低声提醒:“你记不记得你曾说过一句铃兰花环很好看。” 委托者曾经喜欢铃兰是因为萧今说过她戴着铃兰花环很美,委托者曾为此特意回去查过铃兰的花语——幸福永驻。她想和他幸福一生,也由此更加喜欢铃兰。 他的一句话,她珍之重之,他却转瞬即忘,现在又装得如此冠冕堂皇。 萧今搜刮脑海中深埋的记忆,有了玉微的提醒,显然搜寻顺畅得多,他很快想起了:“对不起,我……” 玉微竖起食指抵在唇上,伸出舌尖舔了舔指侧的润意,微笑:“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我已为人妇,你再这般纠缠下去,不仅于己无益,更是在割裂我和夫君之间的感情。”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爱我,那就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不要打扰我平静的生活。不要让我对你仅剩的回忆也在你的纠缠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说:“到此为止吧,至少这样你在回忆里还是我爱的那个人。” 她避开他的手,一步步后退,离开。 萧今捏紧了双拳,手背的青筋凸起,欲言又止,他的确没资格挽回她,但他不能失去她,他灰暗的人生中,她是唯一的救赎,他失去不起。 他可以给她时间平静,他过去的确对不起她,但他以后会加倍对她好弥补她。 萧今的目光越发坚定:“我会等你原谅我。” 玉微没有回答。 渐暗的天色里,唯有一抹烟青色的背影逐渐清晰,消失在古巷尽头。 …… 玉微迎着渐大的雨势走在青砖白瓦的古巷中,唇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捏了捏手心,还有点麻。 她刚才打得太用力。 手疼。 …… 她的步伐不急不缓,偶尔有闲心还会停下脚步看街道上撑着伞,行色匆匆的行人,她喜欢这种微雨时节。 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不时有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玉微,诺大的雨中,唯有她一个人没有撑伞,但对上她那双摇曳着万千风情的深色眼眸时却不约而同的止住了步伐,等回过神来时,发现人早已经远去,只余下一抹烟青色的婀娜背影,高雅端方。 玉微走到古巷尽头,转角,入目的不是繁华喧嚣的西式大街,而是一身军装的祁舟辞。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洋伞,雨幕中的青色轻雾半遮半掩住他眼中的神色。 玉微蓦然想起一句话:山色风月倦。 第89章 乱世生殊(十一) 微雨不再,玉微抬头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眸,惊讶地唤道:“夫君?” 祁舟辞把伞完全倾斜向玉微,又抬手抚上她的脸庞,触及冰冷一片时,他微蹙起眉,把搭在臂弯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回吧。” 他仔细地把她卷在怀里,不让她经历一丝风吹雨打,细雨吹落在他肩头。 玉微眼睫颤了颤,在雨中与萧今对峙时没觉得冷,独自走出古巷时没觉得冷,此刻却从眼中一路冷到了心底,冷彻心扉。 他的怀抱很冷,也许从她遇见萧今时他就一直站在这里,她不能确定他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但他看见她的第一眼不是质问,不是怀疑,也不是像萧今一样口里说着爱她,却根本不关心她拖着这样一副病弱的身子站在雨里会不会病倒。萧今只顾着自己宣誓占有权,而祁舟辞却是关心她是不是冷,会不会生病。 或许,这就是祁舟辞与萧今之间最大的区别。 有宛若实质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玉微下意识地往后望去,萧今站在古巷尽头的拐角处,看着她。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他身上那阴沉沉的气息,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她也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祁舟辞在 分卷阅读18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微停下步伐的同时,目光一暗,等他拥着玉微转身面对萧今时,脸上已经挂上了疏离的浅笑。 萧今看着玉微乖巧地窝在祁舟辞怀里,喉头一甜,只感觉有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连鼻息间似乎都漫涌着极淡的微润血气。 她是祁舟辞的妻子,早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 这个事实他明白得太迟,但他不会放弃。 她本该属于他,是祁舟辞强娶了她。 萧今至今还能想起玉微眼中浓烈的恨意,他锋利似刀的目光刮在祁舟辞身上:“祁舟辞。” 祁舟辞微颔首,唇角笑容不减,一举一动高贵规范得挑不出丝毫错处:“萧副参谋长,改日叙旧。” 她身子弱,身上的湿衣还未换,不宜久留。 祁舟辞拥着玉微转身离开,玉微从始至终都乖巧地依偎在祁舟辞怀里,除却最开始看向萧今那一眼,目光一直都注视着拥着她的祁舟辞。 萧今望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面色有些狰狞,盛满寒意的眼眸中翻滚着妒意:“祁舟辞,她爱的是我。” 萧今话音落下时,玉微下意识地抬眸望进祁舟辞眼里,祁舟辞微凉的气息印在玉微额间:“我相信你。” 玉微微勾起唇角,握住了祁舟辞横在她腰间的手,祁舟辞垂眸,目光在触及玉微脖颈那突兀多出来的项链时,微微一闪:“微微替我撑伞片刻可好?” 玉微轻启唇:“好。” 她从宽袍大袖中伸出纤弱的手,接过了祁舟辞手里的黑色洋伞,她比祁舟辞矮,执着伞柄举高,想让祁舟辞行动自如,有些费力。 祁舟辞指尖触在玉微颈后,轻轻一扣,项链应声而落,祁舟辞伸手拖住,莹白的铃兰绽开在他纹理偏淡的掌心。 玉微动了动执伞的手,把完全倾斜向她的伞撑过去一些,遮住祁舟辞湿透的右肩:“夫君替我扔了吧,我离开时忘记扔了。” “嗯。”祁舟辞掌心一翻,莹白的铃兰项链呈直线坠落,“铛”声响起时溅起一地剔透,素白的铃兰幽幽绽放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伴随铃兰落地声响起的还有两人远去的脚步声。 萧今僵硬地站在暗沉下去的天色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坠落在地的铃兰项链。 …… 车上,玉微昏昏沉沉地依偎在祁舟辞怀里,她感觉头撕裂一般的疼,被淋湿的唇瓣此刻干涩得发苦,淋雨的后遗症在此刻彻底复发。 太过难熬,她索性阖上了眼,把全部的重量都交托在祁舟辞身上。 虽然难受得有些想吐,但玉微习惯了保留几分意识上的清明,倒也没有彻底昏睡过去。 她为了让萧今错以为她还对他有意也是够意思了,拖着病弱的身子淋在雨里,还被祁舟辞当场捉.奸,虽然没觉得愧疚,但心虚总归是有。 萧今如果还算聪明,应该不会看不懂她愤怒之下隐藏的迟疑,毕竟一个女人若是真的不爱一个男人,连与他说话都会嫌他恶心,又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和他争执那些无关紧要的过往。 玉微一直在阖着眼走神,倒是减弱了几分头疼欲裂之意。 祁舟辞感受到身上一重时,垂眸看向怀里似乎已经沉睡过去的人,她长而卷的睫羽在眼下打出一排密密的阴影,因着淋了雨,她的脸颊潮红一片,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泛白的嘴唇干裂,她无意识地微抿着唇瓣。 祁舟辞收在玉微腰间的手加紧,托在她膝下的手微一用力,把她完全带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副官,开快些。” 张誓居握紧方向盘,前方拐弯,他微侧的视线落在后座亲密相依偎的两人身上,目光一闪:“是。” 祁舟辞的目光落在玉微干涩的唇瓣上,迟疑片刻,微低下头,触上了那柔软的唇,舌尖沿着她的唇线细细描摹,润湿她干涩的唇瓣。 玉微的眼睫在祁舟辞清爽的气息落下时,微微颤了颤,但祁舟辞一心关注着玉微干涸的唇瓣,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他隔着外衣扣住她软若无骨的腰身,直到她的唇瓣嫣红水润一片,他微凉的薄唇后退一分,额头抵在她的额间,那双半开半阖的明澈眼眸染上三分独占欲,显得危险邪肆。 他细细端详着近在咫尺的妻子,见她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才低低地道:“其实我很在意,可我更在意你。” 声音很轻,恍若呢喃,玉微却是听见了。 祁舟辞的话半遮半掩,玉微不能完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但她能明白他愿意为她让步,她所行的每一步,他都会先体贴地为她打点好一切,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玉微没存心思吓祁舟辞,一直阖着眼装睡。 …… 西式大街里祁公馆不远,车几个拐弯后,沿着打开的铁门,绕进了祁公馆,停在大门前。 祁舟辞为玉微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拦腰抱起她,大步迈进了客厅。 祁夫人坐在客厅内的沙发上,听见脚步声,她站起身,看见祁舟辞抱着玉微走了 分卷阅读18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进来,顿时蹙眉:“微微这是怎么了?” 祁舟辞微颔首:“妈。” 他轻声解释:“淋了些雨。”他看向站在祁夫人身后的岑月,吩咐:“劳烦岑姨随我上楼为微微换一身衣服。” 岑月正要躬身应下,她随祁夫人出身高门,虽是丫鬟,但那一身气度便是一般门户的小姐也是及不上的,一身礼仪自是挑不出任何错处,规范得犹如礼仪教科书,赏心悦目。 祁夫人扬手拦下了岑月,目光落在祁舟辞微蹙起的眉心,温柔却不容置疑地道:“换衣服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岑月了,你身为微微的丈夫,理应照顾好自己的妻子。” 她又转头吩咐岑月:“把姜汤送上去后就下来,不要让任何丫鬟留下。” 岑月颔首:“是,夫人。” 祁舟辞目光里有不赞同:“妈,你明知道……” 祁夫人截断了他的话:“她是你的妻子,没什么不可的。”她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道:“如果你觉得微微这么弱的身子穿着湿衣不会染上病气,你大可以不为她换。妈的话撂在这里,祁公馆内绝没有一个丫鬟敢违逆我的命令帮你。” 她凌厉的目光四下一扫,丫鬟们纷纷低下头,大气不敢喘,惶恐地道:“谨遵夫人命令。” 祁夫人收回目光,她若是不逼儿子一把,她不知道两个人之间什么时候才能更近一步。舟辞什么都好,只是太过顾虑自己妻子的感受,他这样一直等下去未必能等得到微微的回心转意,心里有人的女人最是心硬,即便他能得到,所耗费的时间也太久。 同为女人,她看得出玉微眼里对自己儿子没有一丝男女之意,倒是自己儿子,恐怕离泥足深陷已经不远。 祁舟辞深拧眉,怀里娇软的身子已经微微发颤,容不得他迟疑,他一言不发地抱着玉微上了楼。 祁夫人等祁舟辞抱着玉微走远后,坐在沙发上,呷了一口清茶,随口吩咐岑月:“告诉那些小丫鬟机灵些,别被舟辞忽悠了,送了姜汤就把他俩房间的门锁上,明天早上再开。” 岑月领命躬身退出了客厅,去吩咐后厨的下人。 祁夫人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准备出门听戏,她和张夫人约好今天去戏园子,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刚站起身,云舒曼就踏步进了客厅。 云舒曼的父亲和祁夫人是兄妹,云舒曼以往偶尔也会来祁公馆。她来的次数多了,祁夫人为了方便就免去了她来祁公馆需要通报的命令,让下人直接放行。 云舒曼画着精致的妆容,踩着细高跟哒哒哒地小跑进了客厅,她听祁舟辞的副官说今天他在家所以特意来找他,但看见只有祁夫人在客厅时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与失落,旋即立刻收敛,乖乖巧巧的唤道:“姑妈。” 祁夫人出身京城官家,后宅的腌贊事见过不少,最善察言观色,一点一滴的细微表情都很难逃过她的眼睛,更何况是云舒曼这种明显的错愕失落:“舒曼来了?倒是不太凑巧,姑妈约了人得出门了。” 云舒曼到底也不是单纯的性子,很快反应过来:“姑妈不必管舒曼,您忙就是,舒曼本来是想起好久没看见姑妈了,特别想念您,今天特意来找姑妈聊聊天,但既然姑妈有事忙,舒曼去找嫂子一起逛街也不错。” 她刚才这么火急火燎是因为最近攻略祁舟辞的任务毫无进度,所以才在找上门时没看见祁舟辞着急了。 倒也不怪她急,这些时日,她眼睁睁看着祁舟辞对玉微的好感度最近一路上涨,如今已经到了80。 她怎么能不着急,一旦好感度达到100,那就是不离不弃,永刻在心,变相的等于她任务失败,到时便要被抹杀。 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有去勾引过祁舟辞,然而祁舟辞每次却都避她如蛇蝎,她还没靠近,他就已经远离,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刻意在避开她一般。 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来了祁公馆,想要凭陪玉微逛街的借口靠近祁舟辞,只是没想到遇到了祁夫人。 祁夫人温柔地笑笑:“你这小嘴儿,就会哄姑妈开心。”她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小巧手包,“不过也不太巧,你嫂子估计不能陪你去逛街了。” “嫂子又生病了?”云舒曼焦急地问,眼中满是关切。 祁夫人望向楼上,意味深长的一笑:“倒也不是,也许过一段时间你就有小侄子了。” 云舒曼扮演着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听见这半露骨的话,瞬间红了脸,跺跺脚,娇声娇气地叫道:“姑妈。” 云舒曼捏紧了裙摆,这是男女主角圆房的时间变早了?系统那个骗子,乱给她的什么剧情,现在的走势没有一次和系统给的剧情合得上,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错了世界。 见小姑娘红了脸,祁夫人也不再刻意逗她,收敛了眼底那一抹若有所思,温声笑道:“舒曼可要陪我这个老婆子去戏园子听听戏?” 云舒曼咬牙暗恨,但脸上却满是惊喜:“真的可以吗?不会打扰到姑妈你们吗?” 她其实很 分卷阅读18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想留下来,但是祁夫人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明显就是不想她去打扰祁舟辞和玉微,她要是不跟着她去听戏岂不是显得自己太不识相,而且还很可能会暴露自己对祁舟辞的私心。 据说当年祁公馆内有个年轻狂傲的丫鬟,自持貌美妄想趁祁参谋长醉酒勾引他,想母凭子贵以此摆脱丫鬟贫苦的生活。最后那美貌丫鬟虽然没能成功,但祁夫人到底被恶心到了,本就不喜自己丈夫有姨娘小妾,自那之后更是厌恶极了勾引有妇之夫的女人。 祁舟辞已经有了妻子,祁夫人必然不会喜欢看到有人勾引他,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侄女。 祁夫人邀她去听戏,未必没有存了几分试探她的心思,她刚进客厅时脸上那错愕失落太明显,她自己也察觉出来了,祁夫人这样精明的人自然不可能没留意到。 祁夫人颔首:“张夫人要是瞧见有舒曼这么一个伶俐可人的小姑娘一起听戏,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被打扰。” 云舒曼心里对祁夫人的不满逐渐滋生,浑身都感觉不畅快,最终却只能咬咬牙,甜甜地笑着跟祁夫人去听戏了。 至少祁舟辞对玉微还有20的好感度没填满,她还有机会,不能急于这一时,毁了自己在祁夫人心里的形象,得不偿失。 虽然心底有了几分慌乱,害怕自己被系统抹杀,但到底还没到那种不可圜转的绝境,她不会率先自乱了阵脚。 第90章 乱世生殊(十二) 祁舟辞前脚刚抱着玉微回到卧室,没多久岑月就亲自带着丫鬟送来了姜汤,她对着祁舟辞躬身行礼后,让丫鬟放下姜汤便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动作迅速,训练有素。 祁舟辞听得门外传来极其细微的窸窣声响,眉心一皱,又低垂眼眸看了一眼冷得发颤的玉微,果断转身去找衣服。 等他找完衣服重新回到床边,却是迟疑了片刻。 但显然身子弱的玉微等不得他的迟疑,她的唇瓣从最开始的泛白,到此刻已经开始泛起浅浅的青紫色,脸上也褪尽了血色,惨白如纸。 即便是温暖如春的室内也未能让她的情况有所好转,毕竟她贴身的衣物皆被淋湿。 躺在床上装睡的玉微显然也没料到祁夫人竟然会留这样一手,简直是猝不及防。 但如果是就这样能和祁舟辞圆了房,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不用她费尽心机去算计。只是就祁舟辞的性格来说,今天能成功拿下他的几率并不大。 以百分比划分,成功的概率估计是百分之一,那百分之一的成功可能性还得是祁舟辞的脑子坏掉了。 但是不论机会多么渺茫,总要试试。 玉微打定了注意便默默地躺着,完美地假装着一个昏睡过去的人,片刻后,她感受到了祁舟辞微凉的气息靠近。 祁舟辞虽然犹疑,但也不过仅是过去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将所有的衣物搁在床边,靠着床坐了下来,扶起玉微半靠在自己怀里,脱下了那件已经被里面湿衣浸染得半湿的外套。 外套落下时,玉微纤细的腰身轮廓完全凸显出来,一袭收身的锦缎旗袍被雨淋湿,完全贴合在玉微身上,勾勒出优美的微曲线条。 她很瘦。 祁舟辞指尖触在旗袍立领的盘花扣上,左手按住盘花扣,右手食指轻轻一按,盘花扣解开。 旗袍的衣襟散乱,隐隐约约露出了玉微白皙的侧肩。 他指尖微顿,片刻后,修长的手按在第二个盘花扣上,解开。 祁舟辞从头到尾神色都没有半分变化,淡然自若,眼底平静,动作慢条斯理,仿佛刚才犹疑的人不是他,但他额间却隐隐约约有细微的湿汗。 玉微也很乖巧地配合着祁舟辞的动作挪动着手臂,直到祁舟辞为她擦干净身子又换上了睡裙,她身上的不安分因子才开始蠢蠢欲动。 祁舟辞拿起床边的浅色睡袍要为玉微穿上,他扶着她靠在自己怀里,展开睡袍,握住玉微软若无骨的手正要穿过衣袖,玉微却是一个翻身躲过了他的动作。 祁舟辞抱着玉微坐在他腿上,玉微又是刻意往上蹭了几分,头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肩头,略带凉意的唇瓣恰好擦过他的脖颈,她头靠下时很慢,他似乎可以感受出她唇上的纹路,极细极浅,温软香甜。 祁舟辞呼吸一窒,低头看向怀里的玉微,她似乎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别的动作,此刻正靠在他的肩头,睡得安稳。 睡裙的裙摆在她翻身时被压住,素色的睡裙拉下一截,此刻隐约可以窥见胸口的神秘风光。 完全贴合着他的温软身子在此刻变得灼手。 祁舟辞别看视线,面色淡然如水,眼底却是一暗,右手绕过玉微的背脊,去拿那件散落在床上的睡袍,他微欠身的动作似乎惊动了玉微。 玉微半睁开眼眸,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娇娇怯怯:“夫君?” 声音微带三分沙哑,却意外的勾人心魂。 她没有力气挪动身子,依旧 分卷阅读18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是借力靠在祁舟辞肩头,甚至连唇瓣张合时还轻擦过他的脖颈间,唇间暖暖的气息也尽数洒在他颈侧。 祁舟辞握着睡袍的手一松,侧目望进了那一双美不胜收的漆黑眼眸里,她的眼底最深处荡漾起高山初融的圣洁雪水,初时冷,片刻后灼热似燃起心火,以燎原之势蔓延。 对视良久,玉微软若无骨的手臂蓦然攀上了祁舟辞的脖颈,她细腻的手臂肌肤触在他颈后,莹白的指尖微微扣在他的发间,迎着他幽深的目光,送上了自己的唇。 鼻息间的微润幽香弥漫,祁舟辞扣住玉微摇摇欲坠的腰肢,和手臂一样,柔软得不像话。 玉微唇瓣贴合在祁舟辞微凉的唇间,笨拙地凭本能探索着,她吮.吻着他薄薄的唇,似乎不够,她又探出舌尖细细描摹在他极具线条感的唇上。 祁舟辞眼中的那一丝清明在玉微探出舌尖时彻底烟消云散,眼底闪过深浓的暗色,他轻启唇,触上玉微的舌尖,缓慢地将她平放在床上。 他微润的指尖一寸寸掠过她细腻的手臂,抚上细细的肩带,褪下。 睡裙是鹅黄色,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娇软无力,肩带滑落至手肘时,莹白在眼下展现,祁舟辞艰难地挪开视线,脑海中似乎浮现出她不久前衣衫尽褪的模样,呼吸声逐渐变得粗重。 吻也渐渐变了质,掠过她绯红的脸侧落在她耳侧,逐渐向下,掠夺着她所有的美好。 她的睡裙彻底松垮,遮掩不住半分风情。 玉微模模糊糊地回应着祁舟辞,若说刚才她还留有几分清明,此刻已经完全是强撑着,她咬紧了自己的舌尖,直到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时才松开了牙齿,意识终于堪堪回拢几分,她不能现在晕过去。 此刻晕过去,功亏一篑。 但显然这种勉强的清醒也维持不了多久,玉微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与她的衣衫不整不同,祁舟辞的身上干净整齐,一丝不苟。 若不是他眼中的暗色太明显,玉微甚至看不出他一分一毫的情绪波动,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沉沦,她抬起越来越沉重的手臂触在祁舟辞军装的腰带上,轻轻一扣,腰带应声解开。 她又抬手去解祁舟辞军装的纽扣,她眼前有些模糊,手下的动作也迟钝了下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解开了两粒,她的耐心却是所剩无几,脱掉外面的军装还有里面的衬衫。 太累。 她索性勾住了祁舟辞搂住她腰身的手,放在了纽扣上:“扣子……” 祁舟辞指尖触及那冰凉的纽扣时,混沌的神智蓦然被拉回几分,他垂眸凝视着身下已经融成一滩春水的人儿,鸦青色的发丝凌乱的散落在床榻间,有几缕飘落在唇角半遮住了胭脂红的脸庞,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合。 他勾起那几缕发丝挽在她耳后,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耳侧的轮廓,心间燎原的火逐渐平息了下来,他不该在她意识不清时要了她,这是趁人之危,尽管她已经是他的妻子。而且她如今的身子也承受不起。 祁舟辞翻身坐起。 身上突然一轻,属于他的气息在一瞬间完全抽离,玉微眉心微不可察的一蹙,模糊的意识随着他的离开而变得清明起来,刚才咬破舌尖的效果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玉微支起身子,娇软地唤道:“夫君。” 她的睡裙被褪下一大半,她一支起身子,顺滑的睡裙止不住地下滑,雪白寸寸显露在渐暗的天色里。 祁舟辞及时地按住了下滑的睡裙,把散落在手肘的肩带重新拉上她的肩头,目光触及她脖颈间残留的点点绯红时,勉强平静下的那股火隐有复苏的念头。 祁舟辞敛了敛眼底纷杂的神色,倾身过去,唇轻轻印在玉微额间:“睡吧。” 玉微垂下眼睑,祁舟辞已经彻底清醒,今天是不可能继续下去了,她软软的靠进祁舟辞怀里,双手环在他腰间,唇线刻意擦在他脖颈间,模糊不清地道:“冷。” 她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祁舟辞目光落在玉微光.裸削瘦的肩头,白皙细腻的肩头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绯红,隐隐有延伸向下的趋势。 她抬头望着他,一双盈水眸子泛起勾魂摄魄的光泽,她却似乎尤不自知,出口的声音微带着几分情动的婉转娇喃:“夫君,我冷……” 祁舟辞别开眼,缓缓地把她平放在床上,拉起被子为她盖上,转身去了浴室。 等祁舟辞离开后,玉微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微眯起眼睛,果然她还是太急功近利了,按照祁舟辞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在以为她心里有人而且还是在她意识不清时和她圆房。 看来还是得再等等。 或许…… 玉微眼里滑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可以刺激一下他。 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祁舟辞还没出来,玉微已经有些困了,她慢吞吞地把头发捋在右肩,侧着身子躺了下去,卷过被子睡觉。 反正今天不可能继续下去,她还是先睡了吧。 祁舟辞回到卧室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他凝视了蜷 分卷阅读18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缩着身子睡得安稳的玉微半晌,最后目光落在她空白一片的脖颈间。 良久,他绕去床头,拉出抽屉,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打开。 素净的铃兰项链安静地躺在深色的礼品盒里。 祁舟辞执起项链的一端,含苞待放的铃兰摇曳在空中,隐隐约约可以窥见铃兰花瓣上雕刻的“祁”。 他重新坐回床边,倾身,展开那条素净的铃兰项链,指尖绕过玉微柔滑细腻的脖颈,扣上项链。 疏淡的铃兰坠落在她脖颈间,点上一抹幽静。 祁舟辞欠身吻在她的颈侧:“吾妻。” 第91章 乱世生殊(十三) 玉微这一装睡过去竟是睡了好几天,她生病了。本就弱的身子,沾了一身湿气,会病倒也在意料之中。 她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只感觉脑子似乎一寸寸在缩紧,缩到最紧后又开始缓慢地膨胀,热疼交织,连嘴里都一阵阵发苦。她隐约听到了嘈杂的喧嚣声,却是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的意识消失在一双微带凉意的手掌里。 玉微生病了几天,祁舟辞就留在祁公馆陪了她几天,把一应的军务都搬到了祁公馆处理。 副官们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已经习以为常。 玉微醒来已经是好几天后,她睁开眼便看见祁舟辞靠坐在床边,他似乎没有睡好,眼底泛起乌青,在白皙的脸上尤其明显,连以往一丝不苟的常服此刻都显出三分凌乱。 玉微支起身子:“夫君。” 祁舟辞微阖着眼假寐,听见玉微低低的呼唤声,立刻睁开了眼,把床边的靠枕搁在玉微身后,声音里有几分压抑不住的怠倦:“还有没有感到不适?” 他温热的手背覆在她的额间。 玉微拉住祁舟辞的手,摇头:“我很好,夫君你上床睡一会儿?” 他眼底那深深的倦色完全掩藏不住,估计这些天她昏睡时一直是他守在她身边,她昏睡过去前感受到的那一抹凉意应该也是他。 祁舟辞回握住玉微的手,微勾起唇角:“不了,你好好休息。” 玉微挪动身子倚在靠枕上,脖颈间似有轻柔的流水滑过,她低下头,入目的是一条铃兰项链,纯净剔透。 与萧今送的璀璨夺目的铃兰项链不同,她颈间的这条铃兰项链淡雅素净,比起那过分华丽奢靡,失了铃兰本身幽静纯粹的项链,她脖颈间莹白的铃兰赋予了项链优雅与灵气。 玉微指尖轻触在那莹白的铃兰上,唇角扬起一抹纯粹的笑:“谢谢夫君。” 她在记忆深处努力地搜索,最后确认自己从未见过这条项链,她的记性一向不错,不至于这种刻有祁舟辞的姓的项链见过却想不起来。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这条项链是祁舟辞不久前去特意定做的。 祁舟辞目光落在玉微脖颈间,那里已经没有点点绯红,铃兰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他抵唇轻咳一声:“喜欢就好。” 祁舟辞不太自然的神色更是印证了玉微的猜想,一直到她出了门,逛到了繁华的西式大街上,她脑海里都还能回想起他那不太自然的模样。 玉微轻轻一笑,他吃醋起来时倒也有趣。 她拐过几条街,逛到了北城大戏院。 这个时代的电影业还不算发达,大戏院里上映的电影也不过是黑白电影,她其实是没有多少兴趣来看这种无趣到有些乏味的电影的。 但留过洋的萧今却甚是喜欢,他一有时间便会到大戏院看几出电影解解乏。且北城大多数达官贵族也喜欢,因为电影传入国内不久,很是新奇,也恰好能填补达官贵族空白的闲暇时间。 这种喜欢表现在上映的电影票经常被抢购一空,电影一度被捧到空前高的地位,有些观众为了能看到电影甚至不惜等夜场。 北城有四大戏院,而北城大戏院作为北城最大的戏院,是萧今未离开北城之前最常光顾的一所戏院。 玉微望着眼前白色的西式大楼,的确辉煌。 她交了电影票后进入了戏厅,她今天也只是来碰碰巧,兴许会遇到萧今。 电影名为《夜时》,讲述的是一个贫苦女学生和一个富家公子之间的爱情故事,整部影片充满了这个时代特有的风情——灰暗压抑。 玉微喜欢边看电影边吃一些不会散发出气味的零嘴,这个习惯到了这里也没改。 这部老旧的影片太乏味,她看得有些昏昏欲睡,准备吃一个橘子醒醒脑子,因为怕惊扰到其他人,她是在戏厅外刻意剥好橘子后拿进来的。 她掐着橘子瓣,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却在抬头时被屏幕上女主角流.产的画面给刺激得手一抖,剩下的一小瓣橘子从手中滑落。 她眼睁睁看着那一小瓣橘子一路滚落到了坐在她身侧人浅色的长衫上,带出了一条长长的深色水渍。 玉微喉咙一卡,嘴里的那瓣橘子咽下去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到底是有什么乱七八 分卷阅读18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糟的神奇元素乱入了电影,明明她低下头时,男女主角还在拥抱阶段,怎么她吃个橘子的时间就流.产了,简直不要太跳跃。 这剧情发展是坐了火箭吧? 她慌忙地咽下橘子,赶紧拿出手帕从身侧人的腿上捻起了滚落的橘子瓣,压低声音道歉:“先生,很抱歉,等电影结束我去百货公司买一件长衫赔你,可以吗?” 她的声音又低又柔,混杂在高昂嘈杂的电影声中,几乎要被淹没。 萧今却是听见了,他侧眼,她就坐在他身侧,穿着一身长旗袍,黑直的秀发微挽,秀美的脖颈间戴着一条铃兰项链,但显然不是他送给她的那条。 他眼中妒火又起,但不想惊动身侧的人,也压低了声音:“嗯。” 玉微看见萧今时,眉心一跳,他果真在这里,她假装并没有看清身侧坐着的人是谁,淡然地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电影。 戏厅内没有灯光,只有荧幕上闪烁的黑白色,她假装认不出他倒也不会突兀。 萧今见玉微面色无异,心间涌起失落,尽管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想在此刻被她认出来,但当她真的完全把他当作陌生人时他却无法不在意。 电影余下的剧情他再没看进去半分,耳侧那嗡嗡的男女主人公对话声也在昏暗的荧光中尽数消失,只余下她精致的侧脸轮廓在模糊的黑白中越发清晰。 电影于他来说不过是闲暇烦闷时的消遣,今天会来看电影是因为听得线人来报祁舟辞一直在祁公馆,甚至处理军务都未曾踏出过卧室。 萧今的目光一直落在玉微身上,他从没觉得一场电影竟是这般短暂。 电影接近尾声,戏厅内的观众对男主人公死去,女主人公远赴海外的结局唏嘘几声,便陆陆续续地离去。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了玉微和萧今两个人。 玉微慢条斯理地把没吃完的年糕和橘子装好,又用新手帕仔细地擦了手才侧目望过去:“先生……” 她余下的话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嗓子里,萧今与她的距离近在咫尺,他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身浅色长衫,磨平了三分锋利倨傲,倒是显得平和文雅。 她没料到会这么巧,竟然看个电影都能遇到他,瞳孔微微一缩,声音也变了调:“萧副参谋长,我去汇兴百货公司替你买一件长衫,过些时日差人送到萧公馆,全权当作是我今日不小心弄脏你长衫的赔礼。” 玉微说完,不再看萧今的脸色,拿起身侧的手包转身就要离开,显然是不想做过多的纠缠。 萧今深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拉住了玉微的手臂,他收敛了多余的情绪,温和地笑:“不必过些时日,我随你一起去汇兴。” 玉微顿下步子,迟疑片刻,道:“好。” 毕竟是她理亏在先。 她蹙眉看着萧今抓住她手臂的手:“请萧少帅放手。” 这一次萧今倒是很快就放开了,他不能吓到她,她现在排斥他,不过是在怪他当初没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一切尚且有挽留的余地,他不能逼她太紧,这样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玉微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笑起来的萧今,一言不发地折身离开了戏厅,萧今不近不远地跟在她身侧。 汇兴百货公司离北城大戏院不远,出了大戏院的门沿着北走一百米便是。 高大气派的西式建筑伫立在西式中央大街,玻璃橱窗的设计可以一眼窥见一楼内陈设的商品,华丽夺目。 汇兴百货公司共有八层楼,下四层是商场百货,上四层则是达官贵族的娱乐场地,舞厅,旅馆,游乐场,应有尽有,顶层更是设有花园咖啡厅,私密性极好(1)。 玉微穿过下三层楼,径直去了四楼,她刚一踏进店内,穿着旗袍的女店员立刻面带微笑地迎了上来,礼貌又不显刻意地询问她需要什么。 玉微询问她长衫在哪里之后便颔首而去,萧今温柔地看着玉微半低着头,安静地垂着眉眼,指尖滑过那一排排长衫,认真地挑选着。 曾经,她也为他这样挑选过衣服。 玉微凭借记忆找着长衫,她最终选定了一件浅蓝色的长衫,无意识地抬头问了一句:“这件怎么样?我记得你喜欢蓝色。” 她的语气无比自然,仿佛时空错落,一切溯洄到几年前。 …… 怀表砸落玻璃柜台的清脆声响拉回了玉微的思绪,她侧目看着身侧满眼愉悦的萧今,捏紧了手里的包,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的神智回拢了几分。 刚才她替他买那一件长衫怎么会下意识地说还记得他喜欢什么。 她刚才买了衣服之后那落荒而逃的样子,萧今一定全都看见了,她咬紧下唇,有些懊恼。 萧今垂下眼眸看向玉微,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她的心里果真还有他,只是她不愿意承认。 玉微目光落在柜台上的怀表上,甩开了纷杂的思绪,重新拿起怀表:“好看吗?” “嗯。”只要是她选的,他都会喜欢。 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 分卷阅读18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送他怀表。 “那就好。”玉微把怀表收起来递给了女店员,柔声道,“包起来吧。” 她看着女店员仔细地包装怀表,支起下颚,眉眼弯弯:“夫君一定会喜欢。” 萧今唇角的笑顿时僵硬住。 第92章 乱世生殊(十四) 祁舟辞送给她一条项链,作为回礼,她准备送他一块怀表。 至于萧今。 今天会来碰运气故意偶遇萧今就是想确认他那天是不是间接性抽风,但事实证明不是。萧今的一举一动,眼中深深的怀念,无一不在说明他在意她,她不会眼瞎的看错。 除却不可规避的系统性风险,她保守估计,萧今如今把她当作白月光,哪怕她不刻意接近,他也应该会自己送上门。 很好。 这个世界的萧今省了她很多力气,她决定以后都放养他。 至于他会升起这种心态的原因,她现在是不知道,但也不过是早晚问题,她不急。 玉微收好女店员递过来的小巧礼品盒,放进手包:“萧少帅不必再一直跟着我,长衫我已经赔给你了。” 萧今吃了上一次的亏,这次并不准备步步紧逼,听出了玉微声音里深深的疲惫厌倦,知道今天再继续跟下去只会得不偿失,准备适可而止地抽身离开,他目光微移时,却是注意到了玉微身后,乘坐手扶电梯而下的祁舟辞和玉衍。 他迈出的步伐顿了下来,拉住了转身欲离的玉微,一本正经地信口开河:“你头发上蹭了灰。” 玉微眼带疑惑:“嗯?” 萧今指尖点在自己耳侧的发鬓边:“这里。” 玉微把手包放在柜台上,按萧今的提示去拂发鬓上的灰,她顺着挽好的发捋,最后又仔细观察了一遍一尘不染的手,半是疑惑半是狐疑地问:“还有吗?” 萧今目光虚虚落在玉微耳侧,眼角余光越过她墨青色的发梢落在已经步下了手扶电梯的祁舟辞和玉衍身上。 “还有一些,我替你拂吧。” 他倾身靠了过去。玉微不自在地想要后退,萧今却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臂,笑道:“很快,我不会趁机做什么,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你重新爱上我,不会这么不明智,现在惹你厌烦。” 不惹她厌烦不代表不能让祁舟辞心里膈应。一旦祁舟辞心里膈应,势必不会再碰她。即便她可能早已经与祁舟辞有了夫妻之实,但他并不想今后还会继续有。 她是他认定的妻子,本应只属于他一个人。 只是他如今还不能接她离开祁公馆,他需要她。 萧今眼底滑过几缕异色,迈近一步,拇指指腹落在玉微耳侧的发丝上,其余四指轻轻按在玉微颈后的秀发间。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但从玉微身后看来却甚是亲密,萧今低着头,似乎把玉微半卷在怀里,吻在她的额间。 这一幕稳稳落在祁舟辞和玉衍眼中,祁舟辞目光闪了闪,沉稳有力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玉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相拥的两人,脸上不见情绪,他淡淡地收回视线,微颔首:“舟辞不必相送。” 他的声音偏冷,有一种玉石相击的隽永清越,极好辨认,隔着一段罅隙般的时间与空间,稳稳落入了不远处玉微耳中。 玉微的听力极好,她听见玉衍的声音那一瞬间,目光就冷了下来,心思转了不到一个圈,大抵就明白了萧今刚才所作所为的意义何在——他想让她翻车,想让祁舟辞冷落她。 玉微心底止不住地冷笑,他想得倒是很好,可惜她的听力太好,注定不能如了他的愿。 她抓住了他还搁在耳边的手,疏离而礼貌的笑:“还是不麻烦萧副参谋长了。” 萧今脸上的神情有片刻错愕,分明刚才她还很乖巧地任由他靠近。 玉微拿起柜台上的手包转身,入目的果然是祁舟辞和玉衍的身影,她微勾起唇角,甜甜地笑:“夫君。” 她的声音不大,声线低柔,穿透空气时早已经被完全湮灭,祁舟辞却似有所感般,深邃的目光隔着寥若晨星的人群落在了她身上,注视着她。 玉微穿着高跟鞋,不敢跑,而且身上的旗袍也限制了她的行动,她尽量迈着自己所能走的最大步子靠近祁舟辞。 萧今的目光登时冷了下来,她竟然感觉到了,她怎么会知道祁舟辞在她身后,分明他什么都没说。 祁舟辞见玉微走得急切,害怕她摔倒,忧心地上前。 玉微三步并作一步,等一靠近祁舟辞,直接双臂勾住了他的脖颈,兴奋地扑进他怀里:“夫君怎么也在这里?” 祁舟辞搂住玉微的腰身,防止她摔倒,不赞同地道:“走这么快,摔倒怎么办。” 玉微满不在意,莞尔一笑:“我知道夫君会接住我啊。” 她笑得极其自然,那双潋滟的眸子仿佛开满葳蕤的春华,摇曳生辉,半挽的青丝垂落在脸侧,压下三分艳色,平添殊丽。 分卷阅读18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这一幕落在祁舟辞眼底融化了那股看见她在萧今怀里细微的不悦,落在萧今眼中却是化作催化剂,催化了他心中的暴戾。 萧今在玉微急切地迈步走向祁舟辞时,明知不理智,却还是下意识地跟了过来。 她就近在咫尺,却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笑的那么开心。曾经属于他的她,曾经这般对他笑的她,现在却不再属于他。 他压下心底的酸涩,收敛了眼底的凌厉,笑得人畜无害:“既然祁副参谋长也在汇兴,那就劳烦祁副参谋长暂且照顾微微了。” 他的话带着明显的反客为主意味,且一语双关,玉微本就是祁舟辞的妻子,丈夫照顾自己的妻子本属应当,一个外人谈何劳烦。 他话里的意思不外乎是他今天暂时把玉微交给祁舟辞,总有一天会亲自要回来。他似乎把玉微当作了一件心爱的物品,暂时寄存在祁舟辞这里。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都听明白了萧今话里明显的挑衅。 祁舟辞微眯起眼,深不见底的目光扫过萧今,面上不见情绪,滴水不漏,似叙旧般地道:“萧副参谋长这次来北城已有月余,祁某和内人作为东道主,却还未曾设宴款待过萧少帅,实在失礼,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一同去百色,让祁某和内人一尽宾主之谊?” 玉微窝在祁舟辞怀里弯了弯眉眼,祁舟辞的一句话不啻于杀人于无形。 萧今这次回北城是为了什么,除了她假装不知道之外,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心知肚明,而祁舟辞不止戳了萧今滞留北城拿不到军火的痛点,还隐晦地提及了卓系军系大势已去,再不是中央权柄执掌者,只能退居海城,又提起上次萧今在百色大饭店铩羽而归,最后还把她是他妻子的重点划在了这句话里。 她半靠在祁舟辞怀里笑得愉悦,不经意间却是察觉到了一道极淡的视线,她侧目,对上了一双清凉的狭长凤目,他眼里的神色极淡,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清浅笑意,如烟似墨的眉目间是冰雪初融的清冷。 是玉衍。 她笑得太得意忘形,竟然差点忘记了玉衍和祁舟辞在一起,她冲着那道极淡的视线勾唇一笑,脸庞上的小梨涡深陷。 旋即,她搂紧了祁舟辞的脖颈,微微踮起脚尖,下颚搁在祁舟辞的肩头,对着玉衍无声的做口型:“哥哥,偷窥可不是君子所为。” 玉衍眼底的神色转浓,似嵌上了一层深浓的墨色,没有半分玉微口中“偷窥”的自觉,不疾不徐地收回了视线。 这个妹妹似乎嫁给祁舟辞之后变了些性子。 玉衍又没说话,玉微失了兴趣,便只一心关注着萧今的回答,她就不信萧今会不生气。 萧今虽然也出身于百年世家,且心机深沉,但极易动怒,比起祁舟辞和玉衍运筹帷幄的喜怒不形于色,他到底欠了三分气度修养,连气质举止上似乎都稍有欠缺。 果不其然,萧今脸上的神色沉了下去,声音也冷了三分:“祁少帅客气。” 他顿了顿,皮笑肉不笑地道:“下次祁少帅去海城,一定让萧某一尽东道主之谊,以报祁少帅的盛情款待。” 他来北城月余,与祁舟辞只正式交谈过一次,还算不上愉快,便是那次在百色,他口里的盛情款待是何意思不言而喻。 玉微听得有些不耐烦,萧今的战斗力太弱,和祁舟辞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简直不堪一击,她小巧的手下滑,改为搂住祁舟辞的腰身,又突然想起手里的包有些沉,她抬起头,压低声音抱怨道:“夫君,包很沉。” 祁舟辞搂紧了玉微乱动的腰身,接过她递过来的手包,安抚地顺了顺她柔软的秀发,唇角笑意不减:“祁某若有机会去海城,一定让萧副参谋长尽东道主之谊,今天是在北城,百色就在汇兴旁,萧副参谋长请。” 萧今本来就不想看见祁舟辞,祁舟辞刚才又主动提起了南城那批军火,萧今此刻更是着看祁舟辞都恨不得能直接用枪崩了他。 但他心知现在杀了祁舟辞不可能全身而退,只能强行压下了涌上心口的盛怒:“萧某今日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叙。” 萧今看向玉微。 玉微却是乖巧地依偎在祁舟辞怀里,半分的眼角余光都没分给他,只一心一意地眯着眼享受着祁舟辞轻缓的安抚。 萧今心中怒妒交织,但也明白如今这种境地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不该也不能怨她,她当初有多绝望,也许,他如今一一尝过之后她便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相拥的两人,和祁舟辞皮笑肉不笑地短暂寒暄之后离去。 步伐声起落间,萧今的身影消失在汇兴大门尽头。 第93章 乱世生殊(十五) 萧今走后,玉微从祁舟辞怀里探出半个脑袋:“夫君,我们回去吗?” 祁舟辞把玉微的手包换了一只手拎,改抱为拉,扣紧她小巧的手:“回去。” 玉微反握住祁舟辞,侧过头去看站在她身侧的玉衍,问:“哥哥呢?” 她话音刚落, 分卷阅读18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不久前来到玉衍身边的副官附耳在他身边低语,玉衍清冷的眸子微闪,片刻后淡淡道:“有要事需要和舟辞商议,先随你们去祁公馆。” …… 车上,玉微又从司机那里要来了一个橘子,颇有兴致地剥起橘子来,她极有耐心地把一个橘子的皮一点点撕开,露出了里面黄橙橙的果肉。 玉微分了一半的果肉下来,递给坐在她身边的玉衍:“哥哥,橘子。” 玉衍没有伸手去接,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玉微眼底隐有笑意滑过,继续掰开橘子,指尖捻起一瓣橘子直接递到了玉衍唇边:“呐,哥哥还可以更懒一点。” 她那天回去之后思考了很久,攻略玉衍绝对不能用这种乖乖巧巧的性格,玉衍这种心思深沉的人,一味的乖巧根本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更何况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妹妹。 但如果她真的如那天设想的一样,立刻换一种攻略方式,结果很有可能适得其反,所以她准备让玉衍自己抽茧剥丝,一点点发觉她和委托者的不同。 但凡人中龙凤者凡总有一个特点——有一定的掌控欲,她不信玉衍没有。 她在任务世界里还是第一次遇见玉衍这种性格冷清到有些寡淡的人,难免生了几分探究的兴致,虽然她需要完成的任务根本和玉衍没有半分关系,但是…… 玉微眨眨眼,玉衍这个人实在是很有趣,何况她本来也有些无聊,多一个人陪她玩这场游戏没什么不好。 她的目光落在玉衍略显单薄的唇上,他的唇形极具线条感,据说拥有这种唇的人大多薄情,但在她看来不过是无稽之谈,薄情与薄唇半分干系也无。 玉微的思绪已经转了好几圈,玉衍却只是垂眸看着她,并没有启唇吞下已经送到唇边的橘子。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泛起浅色的光泽,似初春雪山融化的淙淙流水,寒彻清冷,玉微却是微勾起唇角迎上了那双眼眸,片刻后,她凑近他耳边低语:“哥哥是要我亲自喂吗?” 她刻意咬重了“亲自”两个字。 玉衍面上不见情绪,连眼中的神色都未变半分,却是启唇咽下了递到唇边的橘子。 他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去唇角并不存在的水渍,优雅从容地道谢:“谢谢微微。” 玉微努努嘴,掰下一瓣橘子扔进嘴里,囫囵地吞下后,抱怨道:“哥哥绝对是懒人中的极品,你要是自称第二,我保证北城没人敢称第一。” 她随意地把本来掰下来的橘子扔给了玉衍,转过身去和祁舟辞说话:“夫君,这个橘子很甜。” 攻略玉衍这种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一次进步一点就够,她不贪心,毕竟玉衍只是她用来消磨闲暇时光的。 她掰下一瓣橘子递到祁舟辞嘴边,祁舟辞目光落在她水润的唇瓣上,压低声音笑道:“微微,很甜。” 他咬住橘子的同时,似不经意地咬住了她白皙莹润的指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笑意。 玉微白皙的脸颊飞速蹿红,猛地抽回了手,扑进祁舟辞怀里,扑面而来的都是他清爽的气息,她的脸红得更厉害,连耳廓都泛起丝丝缕缕的绯色,却是不敢从他怀里抬头。 她明明说的是橘子甜,他却盯着她的唇说她甜。 饶是她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他在说什么。 祁舟辞垂眸看向扑进自己怀里的妻子,眼中的笑意更深,他抬手想要为她捋捋耳边散落的鬓发。 玉微却是以为祁舟辞想要看她耳廓上的绯红,吓得急急忙忙打落了他的手,力气没控制好,打得太用力。 清脆的声响响彻在车内,玉衍漫不经心地微侧过眼眸,恰巧看见了玉微慌忙地抬起头,她莹白的脸庞镀上一层朦胧的绯色。 玉微没注意到玉衍的目光,她刚才的确下手太重,她抓住祁舟辞的手,蹙眉问道:“疼吗?我不是故意的。” 祁舟辞反握住她的手,淡笑着反问道:“以你的力气?” 玉微气得瞪了祁舟辞一眼,眼里的关切尽数消散。 祁舟辞失笑,拿出帕子,仔细地为玉微擦拭刚才剥橘子的手,神情专注。 玉微被这样一闹腾,似乎忘记了害羞,任由祁舟辞仔细地为她擦手,她看了片刻,觉得有些无聊,突然转过身去盯着玉衍。 她侧身的幅度极大,整个人都靠近了玉衍。 鼻息间有清浅的幽香浮动,玉衍垂眸看向玉微。 玉微盈盈一笑,眸光流转:“哥哥,你刚才偷窥又被我抓住了吧。” 她其实并不知道玉衍有没有看她,但是反正玉衍不会反驳,她也只是想借此跟他搭话而已,开头并不重要。 玉微以为玉衍这一次又不会说话,便自说自话之后准备俯身把手包里的怀表拿出来,但她刚低下头,耳边便传来玉衍略微清冷的声音:“你觉得我在偷窥什么。” 她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了玉衍温润浅笑的眼,他唇边的浅笑冲散了三分疏离清冷,融入了七分优雅矜贵。 玉衍伸手 分卷阅读19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拾起玉微掉落在他身边的礼品盒,执起玉微的手,把礼品盒放在她手心:“贵重物品记得收好。” 玉微握紧手里四四方方的礼品盒,没道谢,笑得略微苦恼,语气颇为感叹:“我觉得哥哥是在偷窥我。” “嗯?”他尾音轻扬,语气里有几分漫不经心。 玉微重新把礼品盒放进手包,指尖指向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它们告诉我,哥哥在偷窥我。” 她压了压耳边的发,低低道:“哥哥是不是还疑惑我为什么变了这么多。” 玉衍不置可否:“快到祁公馆了。” 玉微轻笑着,意识到祁舟辞收起手帕时,停止了与玉衍的交流,转过身的瞬间唇角笑意立刻完全弥漫开,显得甜腻而又乖巧,脸庞的小梨涡深陷:“夫君。” 冷淡与乖顺的切换只在一瞬间。 玉衍清淡的眼眸中微凉的光微闪。 玉微看不见玉衍脸上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但她的确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祁舟辞收起手帕,温和地问道:“刚和大哥耳语什么不能让我听见的话呢。” 玉微唇角一弯:“想起了哥哥小时候的糗事,但我可不敢告诉夫君,怕被哥哥打。” 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玉衍,眼中满是揶揄。 玉衍一向光风霁月,玉微所说的糗事也只存在于她口中,但玉微的谎言向来是信手拈来,说起谎话来面不红心不跳,哪怕被她污蔑的当事人就在眼前,她也能睁着眼瞎说。 一通乱扯后,她从手包里拿出礼品盒,打开:“今天特意去给夫君买的。” 她微微仰起头看向祁舟辞,一副求夸奖的乖巧模样。 祁舟辞眼中笑意弥漫,愉悦覆上眉眼,他低头,唇角覆在她鸦青色的发丝间,因为玉衍在,祁舟辞很快便抬起了头:“有劳微微,我今后一定随身携带。” 玉微从礼品盒中取出怀表,微欠身,把怀表装进了祁舟辞军装前的衣袋里,她低着头,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今天本来是出去看电影,没想到遇到了萧副参谋长,还把他穿的衣服弄脏了,就赔了他一套。” 虽然祁舟辞并不在意她的解释,但她还是自发地说了今天会和萧今在一起的原因。 甚至为了表明她和萧今已经彻底没有了关系,她特意用了“萧副参谋长”这个疏远的称呼。 放好怀表,她坐直了身子,对上祁舟辞的眼:“夫君送我的铃兰项链我一直珍之重之。” 她的目光清澈而又真诚,似在许诺一般,承诺着她一定会珍视这段婚姻。 祁舟辞说:“你便是我的珍之重之。” 暖色的光线涌进祁舟辞眼中,透亮了他眼底那一片柔和。 …… 夜里,玉衍在祁公馆用过晚饭,备好车便要回玉公馆,玉微坚持要送玉衍,把祁舟辞推了回去。 月深夜风凉。 玉微拢紧外衣走在玉衍身边,两人都没有说话,飒飒的风声响起,玉微拢了拢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把发丝紧紧压在耳后。 玉衍的车停在祁公馆大门前,不算远的距离。 玉微思忖片刻,问道:“哥哥真的不好奇?” 她目视着不远处的树影,影影绰绰的疏影在风里无拘无束地摇曳,风起沙沙,今晚夜里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连她的语气也带上了三分散漫:“哥哥有一次提问的机会。” 如果玉衍现在问她为什么,她说不定还会如实的告诉他真正的委托者已经不在了,她今晚心情出奇的好。 玉衍语气淡然:“你是舟辞的妻子。” 没有任何铺垫的一句话。玉微却是听懂了,玉衍在提醒她已经嫁人了,应当收心,但她不能确定玉衍是在提醒她不要再对萧今动心思,还是在提醒她不要把心思打在他身上。 但这都无所谓。 因为无论玉衍想提醒她的是哪一个,她都不可能照办。 玉微轻笑:“哥哥是让我遵守三从四德吗?” 她转过头去看他,挑眉:“国外的女性也需要遵守三从四德?” 第94章 乱世生殊(十六) “三从四德本为禁锢。” 玉微回味着玉衍口中这句话,三从四德的确是一种禁锢,但却延续了几千年,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这种禁锢也未曾完全被解开。 源自于西方的女性启蒙思想,拿来主义的传入我国终是领悟太浅,不得要领,玉微轻笑着撑起了伞。 今年五月的天格外诡异,阴雨连绵。 昨天她问出三从四德的话之后,玉衍仅是回答了她一句本为禁锢便任她再如何询问也不肯开口,她觉得无趣,又想起玉衍蹭高的五点好感度便也不再步步紧逼,送了他到车上便折身回了祁公馆。 今天祁舟辞又很早出去了,左右今天在计划里又没什么事情,玉微便索性出门逛逛。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久,但每次 分卷阅读19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出门都带着目的性,未曾好好观赏过这个时代的风情面貌,只是天似乎总有些不凑巧,她出门来就没几次不下雨。 玉微撑着伞穿过车流,疾步走至廊檐下躲雨。 不大不小的廊檐下聚集了不少躲雨的行人,玉微后退几步,退到了玻璃橱窗前。 文人雅士是廊檐听雪,春水煎茶。她到好,成了廊檐听车,夏雨堵人。果然一介俗人。 等了一会儿,雨势越来越大,半分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玉微挪动脚步逆着拥堵的人群往前走,这么等下去总归不是办法,还不如进百货公司逛逛。 她的视线所及之处刚不再是涌动的人潮时却瞬间愣住了。 几步开外的台阶之下,一辆黑色的车停下,萧今撑着黑伞小心翼翼地从车后座里扶出了云舒曼。 云舒曼则是巧笑倩兮地挽起萧今的胳膊,跟随着他的步伐。 玉微微眯起眼睛,本能地后退几步,利用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巧妙地掩住了自己的身形,目光却是穿过重重人群,落在两人身上。 玉微眼中略带疑惑,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又或者该说,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萧今正不时低头和云舒曼说着什么,眼中是刻骨的温柔,直逗得云舒曼咯咯笑。 玉微的目光掠过两人的眼睛,着重落在他们的一举一动上,人的眼睛有时候会说谎,但一些自己察觉不到的细微肢体动作却不一定会。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玉微眼前,她才慢悠悠地收回了目光,看起来萧今倒是比他表现出来的有意思一些。 她刚才仔细观察过了,萧今的左手臂微曲,有略微的抱臂倾向,走路时会不自觉地往左侧上半步,他在肢体上有些排斥云舒曼,但眼中的笑却很温柔。 而云舒曼表现出来的就更有意思了,她对萧今没有半分排斥,甚至很是依恋。 很有趣。 玉微脑海中一个想法逐渐成形,如果这个想法是真的,这代表着,很可能这个世界的任务她又会轻松上一大截,甚至可以坐享渔翁之利。 在此之前,她需要确认萧今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想一般。 玉微打定了主意,便立刻逆着人流走进了百货公司,她直接揪出了关机大睡的系统,让它调出了萧今和云舒曼所要去地方的位置。 是二楼的一个茶座。 云舒曼每次去百货公司都喜欢找个地方先坐坐。 她准备抄近道去“偶遇”他们。 二楼休息的茶座在手扶电梯另一侧,乘坐电梯上去后还需要越过一整栋楼的距离才能到达,但如果是走楼梯,直接上去便是茶座。 这是设计的技巧,现在却为玉微提供了方便,她利用这个技巧,直接穿楼梯而上,进入了茶座。 果然她到达时萧今和云舒曼还没到,玉微随意要了一杯茶,坐在靠近门边的位置。 她慢悠悠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才看见了萧今和云舒曼的身影,显然,相携而来的两人也瞧见了她。 萧今脸上的笑有片刻凝滞,全身绷直。 云舒曼脸上的表情也没好多少,错愕显而易见,刚出口的话戛然而止,挽着萧今手臂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旋即又意识到不对,立刻停了下来。 玉微怎么会这么巧地也来逛街? 气氛僵持了数秒。 玉微率先扯起唇角,轻笑:“好巧,舒曼和萧副参谋长也来逛街?” 云舒曼很快回过神来,自然而然地放开了萧今的手臂,挂在玉微身上,笑吟吟地道:“真的好巧,我和萧副参谋长碰巧遇到了,便一起逛逛街。” 这话说得……简直毫无技术含量。 把她当傻子打发?有碰巧遇见的一男一女会这么亲密的挽在一起?萧今又不是gay,能和云舒曼做塑料花闺蜜。 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玉微当然不会拆穿云舒曼,相信似地点了点头,又善解人意地岔开了话题:“这茶座的茶不错,想必舒曼也是闻名而来吧?” 见玉微主动岔开了话题,云舒曼松了一口气,和玉微聊起茶艺来。 只要玉微不追问她和萧今的关系就好,她现在攻略祁舟辞的任务本就已经寸步难行,她可不想现在玉微还来追问她和萧今的关系,回去又告知祁舟辞。 但好在玉微似乎是个傻的,现在看着倒是相信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晚上她再去探探,正好她本来也计划今晚去祁公馆。 不能再拖下去了,祁舟辞对玉微的好感度已经到了九十一,她却还在原地打转,云舒曼眼底的郁色加深。 玉微和云舒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最后借口要回去便要起身离开。 云舒曼巴不得玉微现在马上离开,根本半分都不拦玉微。 玉微拿起手包走到茶座门口时,突然回眸。 云舒曼目送着她,见她突然回头,吓了一跳,但还是笑着问道:“表嫂还有事情吗?” 玉微扶着门,打趣地道:“如果舒曼觉得 分卷阅读19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时间合适了,一定要带回去让舅父瞧瞧啊。” 萧今脸上的笑在玉微半是揶揄半是不在意的眼神中险些挂不住。 云舒曼脸上的神色在玉微话音落下的刹那变得难看,玉微果真以为她和萧今在一起了,刚才转移话题不过是以为她会害羞。 但旋即,她脸上重新堆起笑意:“一定会的。” 玉微这句话倒是让她彻底放下了戒备心,也更加确定了玉微果真是个傻的,被家里保护得太好,竟然这么天真,还脑补她和萧今是因为觉得时机不成熟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甚至自以为体贴地提醒她。 简直可笑。 萧今听到云舒曼肯定的回答,略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之前不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吗?今天怎么突然改口,还是在微微面前,他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但到底是忍下了。 找机会再和微微解释,不能现在功亏一篑。 玉微最后深深看了萧今一眼,转身离去。 …… 玉微坐在梳妆台前,钢笔的笔尖点点停停,最终划掉了纸张上萧今的名字,又低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物关系图。 她敢肯定,萧今在和云舒曼虚与委蛇。 再联系之前萧今的所作所为,玉微微眯起眼,之前一直得不到解答的疑问在此刻解开—— 萧今重生了。 而且,如果她预料得不错的话,萧今是从被云舒曼害死时重生的。虽然他眼中对云舒曼没有恨意,但是一举一动中的排斥意味却很是明显。 他一面排斥着云舒曼却又还一面对云舒曼体贴入微,行为与心理完全相悖,也只有他是重生的才解释得通。 萧今在被云舒曼害死后重生在她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天,所以,那天他说她去萧公馆找他时,他没在萧公馆的解释根本就是假的,他在萧公馆,所以管家才会欲言又止,才会叹息,因为那时的萧今是还未重生的萧今,所以拒绝见她。 而现在的萧今,想要挽回她的同时,还想报复云舒曼。 玉微转动钢笔,云舒曼的系统似乎只能感知到祁舟辞对她自己的好感度,与祁舟辞对她的好感度,否则云舒曼如今也不会喜欢上萧今。 是的,喜欢。 云舒曼这一世又喜欢上了萧今,她的依恋做不了假。 一条不甚清晰的思路在玉微脑海中逐渐成形,但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有一些重要的东西似乎还没有想到,现在的信息始终杂乱不成章,还差一个点,差一个把这些信息串联起来的关键点。 但她现在想不到。 玉微盖上笔帽,搁下了钢笔。 她向来随性,想不到便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掌握了现在这些信息也足够她在这个任务世界轻松一把了,她现在要做的只是挖一个坑,等着萧今和云舒曼自己跳下来。 原剧情里似乎就已经有了这样一个坑,只是不知道云舒曼会不会成全她的偷懒。 玉微正思考着,突然听见敲门声,她收起那张被她划得凌乱的纸,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天快黑了。 卧室的门应声而开,云舒曼走了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云舒曼果然是一阵及时雨,只是不知道云舒曼今天来是不是如她所料想一般,毕竟原剧情的时间线被她打乱了,她无法完美预估到云舒曼的一举一动。 云舒曼抱着忽悠玉微的想法,又因为把玉微当作是个傻的,三言两语的寒暄之后,直接切入了正题:“嫂子能帮我保密吗?” 玉微略微疑惑:“嗯?” 云舒曼眨眨眼睛,望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就是今天表嫂看见我和萧副参谋长在一起的事情。” 玉微甚是配合的演戏,一脸天真地问道:“为什么要保密?” 云舒曼咬紧下唇,白嫩的指尖搅动着裙摆,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现如今卓系军系和祁系军系水火不容,我怕父亲不准我和萧副参谋长在一起,所以想请表嫂替我保密,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带萧副参谋长回去见父亲。” 她似乎怕玉微觉得她胳膊肘往外拐,举起手发誓:“我保证,如果卓系军系和祁系军系到了要交战时,我绝对不会再和萧副参谋长有联系。” 玉微温和地笑笑,拉住云舒曼,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舒曼不必紧张,我一定会保密的。” 云舒曼似乎还有些迟疑:“真的?” 玉微正色道:“我发誓。”她情真意切地解释起来。 云舒曼放了心,和玉微虚情假意地周旋了半个小时后便在下人来告知晚饭备好时随玉微一起下楼吃饭,彼时祁舟辞刚回来。 晚饭后,云舒曼借口天色太晚了没走,玉微则是为了观察云舒曼到底要做什么,没有一吃完晚饭就去书房陪着祁舟辞,而是先坐在后花园里休息了片刻,又饮了些酒。 等饮至微熏时,她推掉了要跟过来的下 分卷阅读19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人,扶着墙往回走。 第95章 乱世生殊(十七) 书房内,张誓居站在书案前,微欠身把密文递给祁舟辞,神色严肃:“长官,海城线人来报,昨日九点海城出现大范围游.行示威,海城司令带领亲兵参与其中,强烈反对对禹南军系出兵,海城百姓也在不久后纷纷投入游.行队伍,但萧参谋长态度强硬,不肯给半分商量余地。昨晚开始,海城全城戒严,事态严重,已经波及到了卓系军系辖制的其余两省,并有一省督军于凌晨时分致电萧巡阅使,称病辞职。” 卓系军系分为两派,保守派与激进派,保守派以海城司令为首,主张保,和;而激进派以卓系军系参谋长为首,主张进,攻。 想先下手为强地对禹南军系宣战,切入敌方腹地也是激进派的主张,保守派似乎至今都还完全被蒙在鼓里,前几日副参谋长命他将萧今订购枪.支的消息散布给保守派时,便让他时刻盯紧了海城的消息,今日一见,果然保守派并不知情。 祁舟辞展开张誓居递过来的密文,一目十行地浏览完,思忖片刻,沉声吩咐道:“派人去海城走一趟,务必保下海城司令。” 他的目光穿透刺眼的灯光落在张誓居身上。 张誓居被祁舟辞凌厉严肃的目光盯得浑身一凛:“是。” 萧参谋长心狠手辣,海城司令此番的行径必然已经彻底激怒了他,即便他不会趁着这个群情激愤的风口浪尖对海城司令动手,但风头一过,私底下的动作必然不会少,到时海城司令人在萧参谋长眼皮子底下,必然是插翅难逃。 虽然他现在还不明白副参谋长保下海城司令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必定是百利而无一害,海城司令在卓系军系中威望极高,仅次于卓系军系执牛耳的参谋长。 祁舟辞展开那份密文摊在书案上:“卓系军系的参谋长势必要换,而海城司令是最好的人选,只要萧氏一脉败落,凭他在卓系中的威望,必定能很快镇压下卓系内部的暴.乱。” 于公于私,萧氏一脉都不适合再坐在参谋长的高位之上。 乱世为将者,每走一步都必三思而后行,反复敲定后方能推进,因为每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造成生灵涂炭,而萧氏父子两人却只是将海城百姓当作两人更进一步的筹码,行事激进,毫无章法,直接把海城百姓的性命架上死亡的天平。 他停顿了片刻,从书案的抽屉里拿出一幅被标记得密密麻麻的地图:“A国,不得不防。” 他的声音犹如划破空气的子.弹,滑动了气流。 张誓居抬眼望进祁舟辞那双暮色沉沉的眼中,有一种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的森然感,后颈阵阵发凉。 他稳了稳心神,略带疑惑:“A国正与B国恶战,还会有兵力攻打我军?” 祁舟辞眯起眼,不置可否:“A国行的是一招险棋,一举数得。” A国在等坐收渔翁之利。 张誓居还欲开口再问,敲门声忽起。 祁舟辞严肃的神色突然柔和了下来,唇角微勾,她每次来总喜欢先敲门,他卷起地图与密文,吩咐张誓居:“下去吧。” 张誓居突然从人间炼狱进入天堂,被祁舟辞猝不及防的温柔吓得心一颤,刚才被副参谋长凌厉的眼神审视时都没觉得冷汗四起,现在竟然有三分莫名的害怕。 他一瞬间感觉心情复杂,像是忽然明白了几分自己弟弟的心情,这么温柔的神情,搁在副参谋长成亲之前,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张誓居躬身行礼后退出了书房,刚拉开门看见站在书房门外的是云舒曼时,顿时错愕,又往回望去。 祁舟辞看见是云舒曼已经冷下了脸色。 果然温柔这种稀罕的神情,也只有副参谋长看见夫人时才会有。 张誓居收回视线,对云舒曼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云舒曼愣了片刻,显然是被祁舟辞脸上的温柔晃了眼,明亮的光线下,他刚毅的轮廓都柔和了下来,但下一刻她却是感觉浑身都凉透,祁舟辞脸上没有半分温和,冷厉严肃,仿佛那片刻的柔和只是她的错觉。 但云舒曼深知那不是错觉,肃穆威严如祁舟辞也可以温柔体贴,只是那全是对玉微一个人。 祁舟辞所有的温柔彷佛都用在了玉微身上,对其他的女人只剩下无尽的冷漠与无视。 倘若这样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想必会很高兴,但很可惜不是,他只是她的攻略对象,攻略这样的男人难于登天,困难重重。 但好在这个男人并不是无坚不摧,他的责任心极强,这本是优点,但也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云舒曼轻轻一笑,把粥搁在祁舟辞的书案上,温温柔柔地道:“我见表哥晚饭没吃多少,特意送些粥过来。” 祁舟辞沉声道:“不必,端出去。” 云舒曼却仿佛并没有听见祁舟辞的话一般,兀自靠近他,拖长音调,软糯地喊道:“表哥……” 她每走近一步,她身上那股靡丽的馨香便浓郁一 分卷阅读19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分,祁舟辞侧过身,避开云舒曼伸过来的手,阴冷着脸色:“出去。” 他的声音冷沉肃穆,枪林弹雨中练就出来的威压在此刻被发挥到极致,带着席卷一切的凌厉嗜血,似穿膛而出的子.弹,乘风破浪,击起层层四溢的鲜血。 云舒曼被祁舟辞语气中的血腥威严吓得倒退一步,心里突突狂跳,舌尖发苦,她无意识地卷起舌尖顶在牙齿后,微硬的触感勉强拉回了几分神智,却仍是小腿打颤。 她仰起脸,刺眼的灯光照进眼中,青黑一片,祁舟辞的气势太可怕,若是平时,定会令她望而却步,但此刻不行,她的机会不多了,必须要拼命一搏。 云舒曼强行压下了恐惧与不安,长长裙摆下的小腿依旧在打颤,她艰难地挪动脚步靠过去,身子倾斜,想要坐进祁舟辞怀里。 祁舟辞却是在云舒曼靠过来的前一刻闪身而起,一手拉过椅子。 椅子和人一空,云舒曼立刻狼狈的跌倒在地上,地上有地毯,不疼,但却让她的心一片片冷了下去,这是她完全豁出去,最舍下颜面勾引祁舟辞的一次,然而祁舟辞却完全无动于衷。 但是…… 云舒曼微勾起唇角,眉梢挑上一缕媚视烟行的风情,她不信他能走得出这个书房。 祁舟辞眼也没抬,直接迈步往书房外而去。 三 二 一…… 云舒曼默念,紊乱的步伐声传来时,她轻挑眉梢。 祁舟辞按住书案,停下了步伐,微拧起眉心。 不对劲。 云舒曼慢悠悠地站起身,又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才直起身子,一手撑着椅子,一手按在书案上,言笑晏晏:“表哥不走了?” 祁舟辞眼神扫过云舒曼,凌厉不减。 云舒曼虽然还是心里发怵,但却不再那么害怕,只是不太敢靠过去,怕一靠过去就被祁舟辞嗜血的眼神撕碎,她定了定神,状似悠闲地在椅子上坐下来等着祁舟辞身上的药效彻底发作:“表哥还是别挣扎了。” 她花了五十积分买的特效幻药,她的积分都被兑换成了负数,她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祁舟辞。 幻药只需要涂抹在自己身上,并不需要下在食物里,何况她也知道自己端来的粥祁舟辞根本不会喝。 送粥,从始至终都不过只是一个借口。 她端起粥,自己抿了一口,顺便好心地提醒祁舟辞:“表哥身上中的药啊,初始时让人浑身无力,等到药效彻底发作时……” 她拖长了尾音。 云舒曼顿了顿,在祁舟辞越来越冷的目光里璀璨一笑:“表哥便会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了。” 祁舟辞冷冷地盯着云舒曼没说话,眯起眼,微曲起手指。 云舒曼却是越来越得意,她支起下颚,故作天真地道:“这也不能怪舒曼,谁叫表哥这般无情呢。” 她听见祁舟辞的呼吸加重一分,眼中的得意加深,却委屈可怜似的叹息了一声,又无奈地道:“舒曼也是无奈之举,若是表哥善解风情一些,舒曼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云舒曼自言自语半晌,听着祁舟辞喘息声越来越重时便知道他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她巧笑倩兮地站起身,却不往前走。 她在等。 等祁舟辞忍不住时自己送上门来。 祁舟辞不是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说很爱玉微吗?不是说一生一世非玉微不可吗?她今晚就要亲手敲碎他那自以为是的高傲与自信,让他卑微地低下高贵的头颅来求她。 男人无非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即便是祁舟辞,又怎么可能幸免? 这个想法在她看见祁舟辞一步步走近她时越来越强烈,她眼里的得意几乎要溢满。 果然。 再高贵威严的男人也逃不过欲.念的支配。 云舒曼扶住椅背,张狂地大笑起来,她憋得太久了,她知道今天这样放纵,即便睡了祁舟辞也很可能于事无补,但至少祁舟辞会对她产生恨意,恨也是感情的一种,总比无动于衷来得强。 况且,按照祁舟辞的性格,即便今晚过后不娶了她,到时也会对玉微产生愧疚。一段产生了裂痕的婚姻,迟早会走到尽头,这样做,至少现在可以保证祁舟辞对玉微的感情不会加深。 她肆意地笑着,然而那笑却在额头一凉时戛然而止。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额头,像是阴冷的蛇在她额间嘶嘶地吐着蛇信子,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仿佛有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地狱,云舒曼的心不断揪紧,恐惧在无声的蔓延。 她偏头,祁舟辞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正凝聚着风暴,他的额间满是湿汗,手指在动,板机微微后扣。 云舒曼的心在此刻被提到了嗓子眼,她嘶声大喊:“不要。” 板机仍在往后扣。 那慢到可以看清人脸上微表情的动作仿佛是一帧帧故意放慢的画面,一秒闪过一帧,一秒闪过一帧。 分卷阅读19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时间像是一根绳索,在此刻被无限拉长,两端吊着生存与死亡。 她的心被寸寸拉紧,收缩到了极致,只余下人本能的对生的渴求,脑子像是生了锈的机器,完全无法转动,她抿紧了唇,沙声哀求:“表哥,我错了。” 祁舟辞恍若未觉,板机微动。 咔哒的开门声响起时,祁舟辞扣动板机的动作停止了。 书房内,时间在一瞬间凝固。 书房外,玉微正扶着墙缓缓走进来。 略微凌乱而又细微的脚步声拉回了云舒曼紧绷的神智,她木楞的往书房门口望去。 是玉微。 她仿佛看见生的希望一般,那冰冷的枪.口让她的身子不敢有半分挪动,只能大声嘶吼:“表嫂救我。” 玉微无视了那凄厉到绝望的声音,目光径直落在祁舟辞身上,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常服,此刻湿透,紧贴在身上,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印刻出他紧绷的身体线条,削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望着云舒曼的目光却是满含杀意,凌厉锋利。 似乎察觉到了玉微的目光,祁舟辞遥遥望了过去,两人的目光在浅色的灯光下交错。 他眼中的凌厉在一寸寸消失,变得柔软。 玉微微熏的醉意在他的目光里渐渐散去,她疾步走近,挡下了祁舟辞对着云舒曼的枪,握住了他湿漉漉的手,安抚似地顺着他紧绷的手背。 祁舟辞的手在玉微的安抚中一寸寸放松,紧绷的身体也松了下来,柔软而又炙热的眼神一瞬不瞬地落在玉微身上。 玉微抱紧祁舟辞的腰身,轻吻在他颈侧。 云舒曼现在还不能死。 怎么能这么便宜了她,成全了她的死。 祁舟辞看着玉微的眼神越来越深,仿佛下一刻就能吃了她,温软逐渐褪尽,尽数化为灼热滚烫的占有。 她低低地笑着望向他,唤道:“夫君。” 黑色的枪坠落在地时,闷闷的声音响起,沉寂紧绷。 然而云舒曼却仿佛在这声闷响中活了过来,心里紧绷的那道弦在一瞬间松了下来,她的身子似一滩被煮沸的冰,全然融化在了地上。 劫后余生的感觉太强烈,云舒曼望着祁舟辞抱着玉微走远的背影大口喘息,眼中弥漫着深刻的恨意。 当那么靠近死亡时,她才忽然意识到活下去有多么美好。 她要活下去,谁都不能拦下她。 …… 玉微被祁舟辞打横抱起时差点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抱紧了他的脖颈,湿漉漉的触感从她指腹蔓延开来。 祁舟辞的目光在触及怀里的玉微时,彻底温和下来,半分冷意也无,却依旧是一言不发。 走廊的灯光亮,不时有下人经过,玉微将脸完全埋进祁舟辞滚烫的怀里,听见房间门一开一合的声音响起时从祁舟辞怀里抬起头,迎接她的是祁舟辞铺天盖地而来的吻。 满是湿意的吻中,她品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从祁舟辞嘴里传来。 她睁开眼,鲜红的血迹正从祁舟辞的唇角不断滚落。 他的舌尖强硬地敲开玉微的唇,深入。 错愕从玉微眼中一闪而过,祁舟辞他…… 他竟然咬断了自己的舌尖。 他忍到极致也不愿意碰其他人吗? 第96章 乱世生殊(十八) 萦绕在玉微身上的始终是湿漉漉的触感,祁舟辞的身体犹如刚从沸水里捞出来一般,湿汗涔涔却又滚烫炙热,她消散了七分的醉意在此刻回拢。 血腥味混合着他身上清爽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片刻后又逐渐远去,玉微诧异地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眸,撞进了祁舟辞那双深邃,滚着沸水的灼热眼眸中。 他一手撑在她耳侧,一手扣在她腰间的衣带上,那双冷峻幽深的眼眸就那般一瞬不瞬地望进她眼中。 他问:“可以吗?” 他的声音低沉温润,带着三分情动的喑哑。 他在询问她的意思。 她微侧过眼眸,目光落在他撑在她耳侧的那只手臂上,紧绷僵直,一片浅色的床被间,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几道深深的血痕,似乎是人的手心被指尖抓破时在床上带出的血迹。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祁舟辞撑在床单的那只手上,她的视线一一滑过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最后落在他的指尖上。 他修剪整齐的指甲上染满了斑斑血迹。 玉微惊愕地望向祁舟辞,她没回答,他搁在她腰间的手便一分一毫也未曾挪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也仅是深深地凝视着她。 她原本的七分醉意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颠覆至九分,她微阖上眼,双手缓缓地抬起,环住了他湿汗的脖颈, 她无声的默许像是点燃烟火的最后一根引索,祁舟辞修长的手微动,她腰间的衣带缓缓垂落。 一夜沉浮,她快要睡过去时听见了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对 分卷阅读19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不起。” 玉微半睁开眼眸,借着月色打量抱紧她的男人,他削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刚毅的侧脸轮廓在月色中柔和了下来,湿汗从他脸侧滑落,滑过他的下颚,滚落在她的胸口。 她重新阖上眼,放任思绪蔓延在无边的夜色里。 她知道他为什么说对不起。 她身为他的妻子,未曾尽过半分妻子的义务,他却从来不逼迫她,便是今晚,她相信,只要她摇头,祁舟辞哪怕是自己痛苦至死,也不会逼迫她半分,他指尖的血迹便是最好的证明,他宁可自己忍下去也不肯逼迫她。 但她答应了。 她从未对他提起过她心里的人是谁,只是说会好好做他的妻子。他以为她今晚是迫不得已才答应与他圆房,所以他对她说对不起。 其实,该觉得亏欠的是她,从来不是他,她从始至终都在利用算计他,哪怕是今晚这场算不上多么意外的意外。 他早已经尽到了丈夫该尽的所有责任,忠诚于自己的妻子,忠诚于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即便是在他对她没有一分一毫爱情的最开始,他也从不曾背叛。 祁舟辞是一个好丈夫,她却不是一个好妻子。 寂静的夜里,她的耳边是他低沉的喘息声,她抱住抱紧她的他,他身上的滚烫灼热蔓延至她全身,她仿佛置身烈火之中,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倘若她的奢求没有那么多,倘若枷锁没有那么重,祁舟辞会是一个真真正正值得相携白头之人。 多少人梦寐以求终身也得不到的一切,是她太贪心。 她轻笑,轻吻在他颈侧。 得遇良人如祁舟辞。 …… 玉微醒来时已经日头正盛,身边的温暖拉回了她的神智,她没睁开眼,更靠近那温暖三分,一手环上了身侧人的腰。 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睡醒了?” 他的语气自然而又亲昵,仿佛昨夜那一声满含愧意的对不起不是出自于他口。 玉微眼皮都没撩,头循着那一阵暖意蹭上祁舟辞的肩头,寻了个舒适又不硌头的位置假寐,嘟囔:“困。” 祁舟辞垂眸看向怀里的妻子,她精致的脸颊泛起浅浅的绯红,如混了醇香酒味的淡粉蔷薇,迷人又醉人,她正闭着眼,安稳地靠在他颈侧。 祁舟辞为了让玉微躺得更舒适,拿起她身后的靠枕垫在她脑后,又伸手轻按住她的头,防止她的头后仰而拉伤颈部。 玉微乖巧地蹭了蹭祁舟辞按在她脑后那只手的手心,软软糯糯地道:“夫君再陪我睡一会儿。” 声音里残留着几分昨夜的嘶哑。 祁舟辞的眼眸暗了三分,轻吻在玉微额间:“用了早饭再继续睡。” “不要。”玉微果断拒绝。 她乏得很,不想动。 玉微用她的实际行动表明了她的不情愿,她抓住了他垫在她脑后的手,连他扣在她腰间的手也不放过,小小的一双手紧紧禁锢住了祁舟辞那双修长的大手。 似乎觉得这样他可能会挣脱,她直接双臂一环,把祁舟辞的双手环抱住,死死垫在了自己的左脸下,他的一双手被她压死在了脸与枕头之间,手腕还被她双手钳制住。 她安心地闭上了双眼,霸道地宣告:“睡觉。” 祁舟辞看着玉微执拗的模样,无奈而又温柔地轻笑。 她的手太小,根本不足以完全反剪住他的手腕,他指尖微动,沿着她的脸侧轮廓轻抚,指腹下柔软的触感令他放慢了指下的挪动。 有些痒。 玉微睁开眼,不满地控诉:“痒。” 祁舟辞右手滑动,轻垫起玉微的头,抽出了被她压在脸侧的左手。 她的左脸半悬空,露出了被手指压出红痕的脸侧,他左手微动,按抚在她脸侧,轻缓地按揉,不容置疑地道:“你身子弱,先用了早饭再睡。” 玉微勉强睁开眼:“不想动。” 见祁舟辞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眉眼间,她略微睁大了眼,后仰三分直视着他:“真的不想动。” 一顿不吃其实真的不饿。 祁舟辞在玉微后仰时及时地伸手垫在她脑后:“好。” 这么好说话?玉微有些不敢置信,但见祁舟辞再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温和地凝视着她,对视半晌,她放下心,重新阖上眼,准备睡觉。 身上突然的一轻却是惹得她睁开了眼,是祁舟辞拉开了她身上的被子。 玉微蹙眉:“你骗我。” 祁舟辞说:“不骗你。” 玉微慢吞吞地翻过身子,一边意图重新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一边继续蹙眉控诉:“你刚才答应让我继续睡觉。” 她记得清清楚楚,别以为她的记性差。 “我答应你可以不动。”祁舟辞一把捞过玉微,手臂穿过她的腰间和膝后,打横抱起她往盥洗室方向走,“至于睡觉,等会儿上楼继续睡。” 玉微突然被腾空抱起,下意识地环抱 分卷阅读19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住了祁舟辞的脖颈,错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刚毅的脸侧轮廓沐浴在暖色的光线下,冷峻威严中融入了七分温和。 她被他眼底的温柔拉回了神智,眨眼。 他似乎,好像真的没答应过让她现在继续睡觉,她说不想动时他回答了好,他只是答应了她可以不动,她却自动翻译成了他允许她继续睡觉。 祁舟辞步伐不停:“梳洗用早饭,然后我陪你继续睡。” 玉微挑眉。 所以,他是要亲自为她梳洗? 这个想法在她看见祁舟辞拿起毛巾仔细地为她擦手时得到了印证。 玉微沉默地望着镜子。 镜子里,祁舟辞正低垂着眉眼,温柔细致地为她梳洗。 倘若时间是一条分水岭,这条分水岭必定恰好横亘在昨日与今日的交界之间,若说昨日的祁舟辞对她的温柔还有一分疏离,此刻尽数融在无尽的温柔里。 …… 梳洗完毕,祁舟辞依旧没有半分要放下她的意思,抱着她就往楼下走去,玉微勒紧了祁舟辞的脖颈,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夫君快放下我。” 她的声音中隐隐有几分急切。 祁夫人到底是保守的大家闺秀,若是看见她这样被祁舟辞抱下去吃饭,指不定以为祁舟辞自此之后要做个日日不早朝的“昏君”,生孩子这个暂时被祁夫人遗忘的话题说不定也会立刻在餐桌上被旧事重提。 但她和祁舟辞已经圆房,生孩子这件事被提起,估计是迟早的事情,毕竟她和祁舟辞圆房的消息肯定会传进祁夫人的耳中。 似乎看懂了玉微的顾念,祁舟辞扣紧玉微的身子,把她更拢进自己怀里,低下头,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低低地道:“妈今天出去了。”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伴随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声,落入她的耳中,玉微的脸腾的一下,飞速蹿红,她侧过脸,深埋进祁舟辞怀里,扣在他颈后的手滑落在他肩头。 祁舟辞的下颚抵在玉微鸦青色的发丝间,轻笑:“便是妈没出去也无碍。” 他垂眸看了一眼她搭他肩上的手,她的手仅是轻轻地落在他肩上,没用半分力道,他转过头,削薄的唇轻轻印在她白皙的指尖:“抱紧。” 祁舟辞的唇落在玉微指尖的刹那,被他吻住的指尖仿佛燃起一团火焰,火势顺着经脉蹿走在她全身,绯红的脸庞在他低沉的笑声中逐渐镶上一层胭脂红,灼灼夭夭。 她没有抗拒。 祁舟辞眼中的笑意加深。 有下人经过,看见了祁舟辞满脸笑意地抱着脸色绯红的玉微,下人眼中的错愕飞速游走,原来少帅也可以这般温柔。祁公馆的人看见的从来都是高贵威严的祁系军系副参谋长,何曾见过他这般温柔而又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人过。 第97章 乱世生殊(十九) 安静落座在饭厅的云舒曼看见祁舟辞抱着玉微走进来时,无意识地捏紧了隐藏在餐桌下的手,眼中的恨意险些溢出,隔得不近,她却能看清玉微白皙脖颈间似一片片火红绯云的红晕。 她昨晚做的一切,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白白便宜了玉微。 她怎么能甘心? 祁舟辞对玉微的好感度达到了99,她如何甘心? 她一夜无眠,眼睁睁看着好感度一点一点涨高,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似潮水一般快要将她淹没,若不是好感度在99时停了下来,她几乎要窒息。 好感度涨幅一停,她便不管不顾地下了楼,等他们下楼。可看祁舟辞对玉微的态度,那仅剩的1的好感度似乎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更像是对她的一种嘲讽。 云舒曼眼中漫起讥讽的笑意,她忘记了,便是祁舟辞对玉微的好感度只有40时也一直对玉微这般温柔体贴,只是那时玉微一直在抗拒。 祁舟辞抱着玉微踏进饭厅时,看见云舒曼坐在一旁,沉声唤道:“管家。” “少爷,少夫人。”管家恭敬地行礼。 站立在侧的丫鬟训练有素地拉开了椅子,而后一步退了回去,祁舟辞把玉微放在椅子上:“送客。” 饭厅里,除了侍奉的丫鬟和管家,便只有祁舟辞,玉微和云舒曼三人,祁舟辞口里的“客”是谁,不言而喻。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精,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滴水不漏地对着云舒曼行礼:“表小姐请。” 主人家的事情,向来不是做下人该过问的,即便他是祁家的家奴。 云舒曼的脸色在祁舟辞话音落下的刹那变得苍白如雪,她捏紧了裙摆,懦懦嗫嗫地道:“表哥,我……” 早饭是中式,祁舟辞正专心地为玉微布菜,头也没抬,冷声吩咐管家:“今后别再放闲杂人等进祁公馆。” 玉微不明所以地看了云舒曼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祁舟辞,似乎还不太明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今天祁舟辞竟然直接开口赶云舒曼。 她昨天去得有些晚,只看 分卷阅读19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见了祁舟辞拿枪指着云舒曼,云舒曼向她呼救,随后她便被祁舟辞抱走了。 祁舟辞在玉微满是疑惑的目光中放下了布菜的筷子,含笑道:“吃吧,不是说饿了吗?” 玉微:“……”她什么时候说过饿了? 但在祁舟辞温和笑着的目光中,她最终还是选择低下了头。 吃饭。 祁舟辞眼中的笑意加深,等目光转向管家时凌厉了三分,示意他立刻让云舒曼出去。 管家心领神会,转身对着脸色苍白的云舒曼得体而又不失歉意地微笑:“请表小姐别让下人们难做。” 他的眼神略微一瞥,落在落地玻璃窗外巡逻的护卫队身上,那眼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若是云舒曼不配合,他必定是叫护卫队亲自来“请”她出去。 到那时,难堪的必定是云舒曼自己。与其被护卫队甩出祁公馆,甩在大街上,不如自己体面的走出去。 显然,这一点云舒曼也想到了。 她咬紧下唇,站起身离开,在即将走出饭厅时,她转过身,歉意地看着祁舟辞和玉微,真诚地道:“表哥,表嫂,昨晚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还好表嫂及时赶到,没让我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她深深地一鞠躬,掩盖住了眼底翻滚的神色:“对不起。” 她稍作停顿,继续解释道:“我不奢望表哥和表嫂能原谅我,我今天之所以说出这番话,之所以等在这里,只是想跟你们表达我的歉意。” 她的一番话情真意切。微带哽咽的语气更是让饭厅里站着,不明所以的丫鬟都为之动容,玉微捏着调羹的手一顿,暗自挑眉。 云舒曼倒真是个人精,面子工程做得一点不含糊,发现事情败漏就立马认错,不给人反击的机会。 她的字里行间无一不在透露她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她都已经诚恳地认错,而他们却过分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倒是会显得小家子气。 这段话,无论在外人听来还是被害当事人听来都应该是极为舒心的。 假以时日,云舒曼必定能够修炼成一个完美而又不择手段的攻略者。 玉微捏着调羹,微笑着抿了一口调羹里温度恰到好处的粥,低垂的眼中滑过一丝凉意,可惜她已经没有那个机会。 她假装没听见云舒曼道歉的话语,一心一意地低头喝粥。 祁舟辞漫不经心地看了管家一眼,夹起一块糕点递到玉微唇边:“别只顾着喝粥。” 管家被祁舟辞略含深意的眼神一盯,立刻从脚心蹿起一股凉意,他用眼光示意饭厅外的丫鬟去找护卫队。 云舒曼看见了,不敢再逗留,意味深长地看了饭厅里恩爱的两人一眼,转身疾步离开。 玉微听见云舒曼走远后才懒懒地“唔”了一声,咬下一小口糕点细嚼慢咽。 她的吃相极为优雅,不是历经千锤百炼训练出来的死板优雅,而是印刻在骨子里,无意之中便会散落而出的高贵优雅。 祁舟辞含笑地看着玉微一口又一口地吃完了糕点。 …… 吃完早饭,祁舟辞果然没有食言,带着她在后花园散了会儿步便要和她继续去睡觉。 但是玉微吃了早饭,再吹了会儿风,早已经彻底没了睡意,怎么可能还回去睡得着? 玉微躺在草坪上,鼻息间都是青草的清香,后背压在微湿的草叶上,有几分凉,她略微皱眉,扶额道:“你是故意的。” 祁舟辞脱下外套,扶起玉微,问:“故意什么?” 玉微软骨头似地任由祁舟辞摆弄:“故意让我不能睡觉。” 祁舟辞手掌拂过那一片草坪,确定没有任何可能硌到玉微的硬块,拿起外套垫在草坪上,才扶着玉微躺下去:“现在也可以睡。” 玉微侧过脸:“睡不着。” 她想起云舒曼,抬手勾住了倾斜着身子坐在她身边的祁舟辞的脖颈:“云舒曼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如往常一般称呼云舒曼为舒曼,显然也是有所察觉。 祁舟辞温和地道:“以后少和她接触。” 有风吹过,吹起了玉微铺陈在外套上的青丝。 他捻起纷飞在玉微唇角的青丝,为她压在耳后,言简意赅地解释:“她居心不良。” 玉微眼里盛着促狭的笑意:“对你居心不良吗?” “打趣我?”祁舟辞轻笑,捻着玉微青丝的指尖一顿,慢慢地为她顺起略微凌乱的青丝来。 “我哪儿敢啊?”玉微手臂一用力,压下了祁舟辞的头,“我要是不问,夫君是不是不准备告诉我了?” 光线变得过于昏暗那一瞬间,玉微下意识地半眯上眼,又重新打量了一遍祁舟辞坐的姿势。 他坐在她身边,却是略微倾斜着身子,刚才她压下他的脖子那一瞬间,光线便在一瞬间变得昏暗。 祁舟辞顺着玉微的力道低下头:“本来也是打算告诉你,只是没想到你先问起了。” 分卷阅读19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她又松了压着祁舟辞脖子的那股力道,平放下手:“真的?” 祁舟辞微抬起头:“真的。” 昏暗立刻散去,光线变得明亮又不扎眼。 玉微看着祁舟辞的动作,略微错愕。 他在为她挡阳光? 她观察过祁舟辞的坐姿,虽然他坐得端正,半分没折损他身上威严的气势,但这样坐着并不舒服,他根本没必要这样坐。 她隐晦地往右挪动了几分,刺眼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涌进眼中,眼前一瞬间变得青黑一片,她立刻又挪了回去,柔和的光线顺着眼角灌入眼眸。 玉微敛去眼底的深意,眼波微动,转了语气:“夫君抱。” 她抬手勾住祁舟辞的脖子:“我要回去睡觉。” “好。”祁舟辞打横抱起玉微就往回走。 …… 玉微睡着后,祁舟辞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海城司令。 他为玉微掖好了被子就起身往外走。 车上,祁舟辞半阖着双眸听着张誓居的禀报:“刚接到南城密电,萧今私下派人去探听了南城兵工厂西库的消息,并且在南城港口备下了一艘货船。” 萧今从A国订购的那批枪.支弹.药被祁舟辞扣押后,一直存在南城兵工厂西库。 他拿出船的照片,递给了祁舟辞:“是一艘不起眼的私船。” 萧今是准备偷走枪.支弹.药,自然不会傻到挪用军用船只:“南城司令派人侦察过,船上有不少穿着便服,但行为规整有序的人。我派线人查了卓系军系军队调动情况,未曾有大规模调整,但亲兵少了三百人左右。” 很显然私船上的人是卓系军系亲兵。 祁舟辞接过照片,黑白照片上,一艘完全不惹眼的私船停泊在港口,密密麻麻的商船几乎完全遮掩住了这艘私船的行踪:“找一艘商船,后日入夜前把这批枪.支装运上船,送给海城司令。” 祁舟辞点燃洋火,看着那张照片一寸寸燃烧:“吩咐下去,南城兵工厂加强防卫。” “是。”张誓居恭敬应道。 车身突然颠簸,将尽的赤红色火光险些燃到祁舟辞指尖,他指腹一点,明红色瞬间熄灭,暗色的猩红映衬在他侧脸轮廓上,显得威严肃穆。 张誓居被祁舟辞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惊得背心一凉,回过身看去:“长官,是表小姐。” 云舒曼笔直地站在车前,挡住了车行驶的道路。 “转个方向开。”祁舟辞眼也没抬。 片刻后,开车的张誓直苦哈哈一张脸:“长官,表小姐总是挡住路。” 车穿过的是一条老式大街,不如西式大街的宽敞,老大街的街道逼仄。 几乎与街道齐平的车身穿梭其间,更显庳狭,在这样的街道中根本无法调头,只能在巷口拐向,但云舒曼恰好挡在拐弯的巷口。 这一段路荒废多时,平时基本没人会路过,祁舟辞赶时间穿过这一条街。 云舒曼则是花了积分买到了祁舟辞的路线,她的积分已经为负,自然不在意负得更多一些,所谓债多不愁。 她双手压在车身上,大声地道:“我想跟表哥道歉,表哥可以下车和舒曼聊聊吗?” 祁舟辞阖上眼假寐,平静的语气半分波澜也无:“她不让就直接开过去。” 那种漫不经心讨论天气如何般的语气让张誓直心头一跳,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一眼祁舟辞。 他正靠在车座上,白色的车帘挡住了涌进的阳光,昏暗的光线零落在他疏淡的眉目间,与和玉微相处时的温润柔和不同,他那一身睥睨威严的气势在此刻发挥到极致。 张誓直一抹额头的冷汗,果然副参谋长的温柔仅是昙花一现,只有夫人在时才能看得见。 似乎被祁舟辞云淡风轻的表情影响,张誓直看了眼还站在车前的云舒曼,重新启动车。 车启动的声音传来时,云舒曼没让开,但当车真正启动时她却风驰电掣般逃开了。 张誓直嗤笑一声,转动方向盘拐弯。 云舒曼站在原地看着车拐出小巷子,眼底的恨意越来越浓,她没想到祁舟辞真的敢让人开车。 他是真的敢开车碾死她。 云舒曼身上无端起了一身冷汗。 第98章 乱世生殊(二十) 萧公馆 “长官,刚接到复电,被祁舟辞扣押下的那批枪.支弹.药果真被藏在南城兵工厂西库。”萧今副官左迅恭敬地道。 萧今靠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支雪茄:“果真如此。” 上一世祁舟辞便是把那批枪.支弹.药藏匿在南城兵工厂西库,他那时的确没想到过祁舟辞敢冒这样大的风险,把那一批军火直接放在他最可能发现的眼皮子底下。 副官点燃洋火,躬身递至萧今面前:“长官料事如神。” 萧今捻起雪茄放在洋火上缓慢地转动,他专注地注视着加热中的雪茄,转动三圈后 分卷阅读20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点燃:“按照祁舟辞谨慎的性格,恐怕你们在打探消息时他便已经发现了。” 左迅迟疑地道:“不会吧?” 潜伏在南城的线人复电时并未禀报过被发现了行踪,而且少帅是派人从南城郊外一条荒废多年的地道进入的西库,祁舟辞便是再神通广大又怎么会发现。 萧今斜睨了副官一眼:“祁舟辞此人,城府极深。”雪茄的香味逐渐弥漫时,他似笑非笑地道,“以你的猪脑子如果能料到祁舟辞想做什么,那他也不配当这祁系军系未来的参谋长了。” 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子嗣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更何况是祁舟辞这种自小被当作家族继承人培养,历经倾扎的唯一嫡子。 祁舟辞工于心计,深不可测,行事更是毫无章法可循,完全无法推敲他的下一步。 他若不是重来一世,也万般料不到祁舟辞的想法。 论城府谋略,他的确及不上祁舟辞,但他可以推测将来,他就不信他已经掌握如此多的消息还斗不过区区一个祁舟辞。 这一次,他必定要打得祁舟辞措手不及。 左迅惭愧地低下头,讪讪地道:“长官教训得是。” 他稍作停顿,小心翼翼地问道:“既然祁舟辞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今夜是否应该按兵不动?” 萧今微眯起眼,雪茄的香气完全弥漫开时,他轻吹后吸了一口,极浅的烟雾伴随单音调缓缓吐出:“不。” 左迅迅速收起洋火,惊诧地抬眸:“按原计划?” “既然都已经打草惊蛇了,为什么不去?”萧今笑得意味深长,“不仅要去,还要大张旗鼓地去。” 他解释:“祁舟辞已经被惊动,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让他以为我真的这么蠢。” “你派一队亲兵时刻盯紧南城所有交通要塞,只要一有异动,立刻向我禀报。”祁舟辞知道他动了强抢的念头必定会转移那批枪.支弹.药,而南城的交通要塞无非只有那么几个,他不信堵不住祁舟辞。 左迅不傻,经过萧今一提醒,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萧今的想法,以强抢枪.支弹.药为烟雾弹,让祁舟辞增强戒备心,自发转移枪.支的藏匿地点。 等枪.支在转移途中,防守最为薄弱时再出其不意地抢回被扣押下的枪.支。 他谄媚地笑:“长官足智多谋。” 萧今冷淡地觑了一眼左迅:“还不下去办事?” “立刻去,立刻去。”左迅恭敬地哈腰点头,转身往外走。 他推开门便看见了刚扬手要敲门的云舒曼,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萧今,又隐晦地扫视了一眼云舒曼,讨好地道:“少夫人。” 这一声少夫人明显叫得云舒曼颇为愉悦,她扬起唇角:“左副官。” “还不走?”冷淡到夹杂着冰渣的语调砸入左迅耳中,他下意识地抬眼看了走近的萧今一眼。 只一眼,左迅却感觉浑身都被冰冻住,副参谋长身上的冷气好像更浓厚了,整个人仿佛都被冰寒的气息包围。 往常云小姐来找副参谋长,副参谋长通常都是满脸愉悦的,难道是因为祁舟辞的事情,所以今天见到云小姐也不开心? 想不明白,他迅速低下头,行礼离开。 那离开的速度,犹如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云舒曼见了,打趣地笑道:“你这么吓唬左副官做什么?” 萧今听见左迅叫云舒曼“少夫人”,心头那团怒火一瞬间被点燃,见了云舒曼也没多少好脸色,但又不能骂云舒曼,只语气不虞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第一次见萧今发火,云舒曼诧异地问道:“怎么了?左副官办事可是出了什么岔子?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萧今眼底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看了一眼左迅消失的背影,漫不经心地道:“没什么。” 他收回视线,勉强扯起一个笑容,温柔地问道:“舒曼怎么来了?” 萧今脸上的笑太勉强,不似以往看见她一般愉悦,尽管也很温柔,但却带了明显的敷衍,云舒曼断定他有事。 她拉住萧今的手,认真地道:“你有事瞒着我。” 萧今是第一个对她这般好的人,曾对她许下过山盟海誓,在不涉及利益的情况下,她会力所能及地帮他。 萧今轻笑着,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极口否认:“真的没有。” 萧今否认得太快,云舒曼更加起了疑心,她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里,一字一顿地道:“萧今,你说过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如今才过了不过短短一个月,你就忘记了吗?是我看错你了。” 萧今拧眉:“我没忘。” “那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萧今温和地道:“真的没什么。”他拉住她的手,往楼下走去,转移话题地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去后花园走走,我为你养的花正巧开了。” 云舒曼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质问道:“你真的不愿意说?” 萧 分卷阅读20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今面露难色。 “好,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她挣脱开他的手往外走,赌气似地道,“既然连最基本的坦诚相对都做不到,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 她刚迈出两步,手便被拉住,她转头,萧今站在她身后:“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云舒曼没有挣脱开萧今的手,正是因为他对她的细致体贴,所以她才想为他分担一些肩头的重担,她很清楚,她喜欢他,也许还达不到爱,但若是就此割舍倒也会不舍。 在这段感情还对她有用,也不会反噬到自己时,她会尽可能地维持下去。 萧今看了一眼云舒曼脸上的神色,眼底滑过一缕暗色,沉声道:“禹南军系密谋攻打海城,祁舟辞狼子野心,打得一手好算盘,如果卓系经此一役一蹶不振,祁系便能真真正正执掌中央。” “他为了坐定卓系的败局,甚至根本不打算出兵支援,还扣押下了我在A国订购的那批军火,南北军系的兵工厂又都在祁舟辞的辖制之下,没有军火的支撑,这场战役,卓系必输无疑。” 他微低下头,目光与云舒曼的视线齐平:“虽然我只是想要保住卓系,并不会与祁系为敌,但你是祁舟辞的表妹,我不告诉你不是怀疑你,只是怕你为难。” 云舒曼抿紧双唇,她一直知道萧今是为什么回北城,但却没有料想过祁舟辞的想法,毕竟她的目的只是攻略祁舟辞,并不需要转动脑子理清楚几大军系之间繁琐复杂的政.治关系。 想起祁舟辞,云舒曼脑海中禁不住反复转动着这三个字,她今天去拦祁舟辞的车,然而却被他忽视得彻底,她眼中闪过浓烈的恨意。 萧今望进云舒曼眼中,唇角勾起一抹似嘲非嘲的冷意,却在云舒曼望过来时尽数化为释然,低声道:“舒曼不必为我担心,我总会找到祁舟辞的弱点,只要是人,必定不是无坚不摧,只要我能找到祁舟辞的弱点,便能以此胁迫他交出那批枪.支弹.药。” 弱点。 祁舟辞的弱点。 萧今平静的眼中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像是祁舟辞眼中唯一地倒映着玉微的身影一般,她的目光闪了闪,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我有一个办法。” 萧今诧异地看向云舒曼:“嗯?” 云舒曼强行忽略掉心底的那一抹刺痛,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来得重要,便是萧今也不能。 那种窒息的绝望她再也不想体会到,只有那么靠近过死亡,才能体会到对生的渴求,她要活下去,比任何人都活得更好,玉微挡了她的路,是她该死。 她眼中有狠戾一闪而逝。 她提醒:“玉微就是祁舟辞的弱点。” 萧今眯起眼:“舒曼的意思是?” 云舒曼踮起脚尖附身在萧今耳边,萧今配合地听着,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眼里的神色却越来越冷,看向云舒曼的目光冰冷无情,似乎在看一个死人。 等云舒曼一走,萧今立刻扫下了书案上所有的书,哗啦啦的书籍落地声中,他阴沉着脸色,咬牙切齿地道:“云舒曼!” 居然敢把念头打到微微身上,果真是一点没变,阴狠毒辣,便是已经对他有了一定的喜欢也依旧阻止不了她前进的步伐。 那个贱.人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浮于表面,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便会变得不择手段,甚至她每次的片刻挣扎心软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地欺瞒她自己还是良善的,假装看不清自己的心已经黑透了,当做完自己无罪,是别人逼她如此的心理建设后便开始毫不手软地铲除异己,哪怕是无辜如微微。 祁舟辞的心是那么好要的?云舒曼就这样赶着凑上去,是为了祁系军系如今的权势?为了当上祁家少夫人?亏他那时还愚蠢地以为云舒曼是因为嫉妒微微曾经是他的未婚妻,所以才不顾一切地针对微微。 萧今狞笑,而他竟然愚不可及地为了一个贱.人亲手杀了微微,最后云舒曼却为了祁舟辞杀了他。 云舒曼该死。 他至今都还能记得云舒曼背着他勾.引祁舟辞却被他发现时的那种错愕,云舒曼说晚上去和他解释,他还真的相信了,认真地等候在约定的郊外,最后等来的却是子弹穿透他腹部的灼痛感,而云舒曼就拿着枪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树前。 萧今眼中的狰狞之色渐盛,是不是如果他没恰巧撞见她勾引祁舟辞,那个贱.人就准备这样一直隐瞒下去,瞒天过海。 忽起的敲门声拉回了萧今的思绪,他收敛了眼里的癫狂,整了整衣襟:“进。” 左迅应声而进:“长官,办妥了。” 看见一地狼藉时,他眼中闪过惊愕。 萧今看见左迅却是微眯起眼,冷声道:“过来。” “长官。” 左迅刚走近几步,猝不及防的力道让他仰倒在地,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从腹部蔓延开来,他额头冒出冷汗,咬紧了牙关。 萧今在左迅身边蹲下身,揪住左迅的衣襟,眼神阴鸷地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左迅摇头,他刚办事 分卷阅读20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回来,的确不知,眼看着萧今的脸色似山雨欲来,氤氲着狂风骤雨,他心头直跳,绞尽脑汁地想,突然联想到副参谋长的脸色是在他和云舒曼短短的对话时阴沉下去的,他略微一思索,试探着道:“是和云小姐有关?” 没再叫少夫人。 “算你还有些眼色。”萧今松开了左迅的衣襟,目视着他,“记住,你的少夫人只有一个,叫‘玉微’。” 玉微。 左迅的瞳孔微微一缩,那不是……祁系军系副参谋长的妻子吗?怎么会成为长官的妻子。 虽然早有耳闻自家长官和祁系军系副参谋长夫妇之间的事情,但那日祁少夫人来萧公馆找少帅被拒之门外,近些时日长官又与云小姐走得极近,他还以为云小姐才是长官未来的妻子。 没想到…… 长官竟然还惦记着已是有夫之妇的祁少夫人。 似乎看懂了左迅眼中的惊疑,萧今冷笑道:“我以后不希望再听见‘祁少夫人’这个称呼,她是我的妻子,明白吗?” 玉微从来都是他的妻子。 “明……明白。”左迅迅速收敛起眼底的震惊,语气却依旧不太平静。 第99章 乱世生殊(二十一) 南城兵工厂西库遭到袭击凌晨,玉衍收到祁舟辞密电,披着月色连夜赶去了祁公馆。 当夜,祁公馆书房的灯整整亮了一夜。 天刚亮时,玉微叩响了书房的门,开门的是祁舟辞,他身后站着多日不见的玉衍。 两人皆是彻夜未眠,却丝毫不见疲倦,祁舟辞一身军装笔挺,玉衍依旧是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袍。 “怎么不多睡些时辰?”祁舟辞揽住玉微的腰身,微低下头。 “睡不着。”玉微摇头。 她一向浅眠,尽管祁舟辞凌晨起身的动作极其小心,但她还是被惊醒了,只是为了不让祁舟辞分心来安慰她,她全权装作未曾醒来罢了。 她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端着托盘的丫鬟们,柔声道:“我听管家说夫君和哥哥忙了一夜,现在也快七点了,我差人送了些早饭上来,你们用了早饭再忙?” 祁舟辞为玉微拢了拢有些散开的衣襟,温和地道:“你和大哥下楼吃,我要去南城一趟。” 玉微惊讶地道:“南城?” 北城位于华北北部,而南城位于中东部,这个时代的交通还不发达,火车已经是比较高速的交通工具,但饶是如此,北城与南城之间的一个往返也至少要花四天以上。 祁舟辞怎么会突然要去南城? “是。”祁舟辞微欠身,目视着玉微,耐心地嘱咐道,“我这趟去南城估计要一个多月,你一个人尽量少出门,如果有急事一定要出去,记得叫大哥陪你,这一个多月大哥都会住在祁公馆。” 玉微拧眉,祁舟辞的语气太过严肃,还让玉衍直接在祁公馆住下,她不由得疑惑地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祁舟辞言简意赅地解释:“南城兵工厂西库遭到袭击,我要亲自去一趟。” 昨夜的袭击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萧今的行为太过明目张胆,而且袭击暴露不到半个小时,萧今的亲兵便毫发无伤地撤回,比起强抢军火,昨夜的袭击更像是一场蓄意而为的假象。 玉微卷住祁舟辞的指尖:“用了早饭再走?” 祁舟辞垂眸落在玉微勾在他指尖的手上,深邃的眼眸中闪过柔和的温柔:“有些赶时间。” “那我回房帮你收拾。”玉微松开祁舟辞的手,不等他回答,和玉衍点头示意之后便小步快跑地回了卧室。 祁舟辞看着玉微走远的身影,眼中的柔和渐渐化开,融在骤亮的天色里,一身的冷意也尽数散去,须臾,他苦笑,还未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念。 玉衍看着祁舟辞眼中的柔和,若有所思。 片刻后,祁舟辞收敛了眼底的神色,郑重地对玉衍道:“接下来一个月便有劳大哥多费心了。” 玉衍淡淡地收回视线,颔首:“舟辞放心便是,微微是我妹妹。” …… 玉微坐在床边认真地叠着衣服时,只感觉腰腹一紧,温暖从背脊蔓延开来,一具紧实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腰身,她放下手中的衣服:“夫君去南城一个多月,会想我吗?” “想。”祁舟辞抱紧玉微,下颚轻抵在她的肩侧,毫不掩饰自己的思念。 玉微转过身,抬手勾住祁舟辞的脖颈,试探着道:“不如我和夫君一起去?” “太危险。”祁舟辞揽住玉微的腰身,“你安心在家等我。” 萧今近来动作频繁,恐怕所图非浅,他去南城为的不止是那批军火,而且此去南城路途遥远,她身子又弱,怎么经得起长时间的颠簸劳累。 玉微本也不抱希望能和祁舟辞一起去南城,被拒绝倒也没失望,更何况她的任务主要对象都在北城,去南城于她也无甚利益,她重新拿起衣服开始叠:“那我就在北城等夫君回来。” 分卷阅读20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好。”祁舟辞看着玉微把叠好的衣服一件一件装进皮箱,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他想她。 还没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她。 没什么不好承认。 但他再想她,也不会同意她随他去南城,他不会让她涉险,即便有朝一日他上战场也一样。 …… 玉微装好最后一件衣服,扣上了皮箱。 直到祁舟辞已经离开,玉微端坐在桌上,一手拿着调羹,却是处于半走神状态,思绪还停留在她扣上皮箱时。 “微微?” 祁夫人的轻声呼唤拉回了玉微的神智,她搁下调羹:“妈,有事吗?” 祁夫人看了一眼明显心不在焉的玉微,温声细语地道:“妈这里有两张今天戏园子的票,你要去听听戏吗?” 她前些日子和张夫人听过一场《玉堂春》,本是约好了今日去听《金玉奴》,但今早张夫人打电话过来,说是家里的孩子在洋学堂出了些事情,她必须得亲自去一趟,刚好撞了时间,去不了戏园子。 舟辞离开后,她见玉微心情一直低沉,正好去戏园子听听戏舒舒心。 祁夫人把两张票推至玉微面前:“两张,你和阿衍一起去正好。” “谢谢妈。”玉微接过票,看了一眼。 京剧《金玉奴》讲述的大约是一个浪子回头的故事,落难书生莫稽高中后嫌弃自己妻子金玉奴出身微寒,却在妻子投江之后悔不当初,再娶的新婚当夜发现新娘正是已经投江的妻子,妻子棒打薄情郎,书生痛改前非,最终两人破镜重圆(1)。 戏台子上已经唱到了两人再次新婚之夜,金玉奴临场抓哏,赢得满堂喝彩。 一堂吵杂声中,玉微轻掩上了雅间内的窗,但咿咿呀呀的声音却依旧不绝于耳。 她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丝毫未曾受到影响,低垂眼睑,一脸淡然地品茶的玉衍,微暗的光线筛落在他清隽的眉目间,更衬得他的气质隽永疏远。 比起铁血铮铮,威震四方的军阀巡阅使,玉衍更像是一尊与世无争的佛,无悲无喜,笼在雾白的缭缭茶色里。 金玉奴与莫稽重归于好再次赢得满堂喝彩,高昂的喝彩声穿透了菲薄的窗棂落入玉微耳中。她忍不住轻蹙起眉心。 一片喝彩声中,她低低的声音响起:“哥哥相信浪子回头吗?” 玉衍放下茶盏的手一顿,深不见底的目光隔着浅浅的雾色落在玉微身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是一起离开祁公馆来戏园子这一路中玉衍第一次抬头正视她。 玉微透过朦胧的窗子看向戏台,戏快落幕,金玉奴选择原谅莫稽,她轻勾起唇角:“那浪子为什么会选择回头呢?” 她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玉衍,声音极低,拖长的尾音浸在戏尽人离的喧闹中。 就像是萧今,他重生后便是真的回头,洗心革面了吗? 玉微唇角扬起讽刺的笑。 玉衍顺着玉微的目光看向灯光已经暗下来的戏台子,看见玉微唇角那抹讽刺的笑时,叩在桌面的指尖轻点了两下,缓声道:“曾经为什么不肯回头,现在自然也会为了同样的理由回头。” 人性不变,故而理由也未曾变过,只是所处境地不同,心境不同,浪子的选择自然也有所不同。 玉微转过眼,盯着玉衍,突然低声笑了,不同于刚才讽刺的笑,这一次她笑得意味不明:“那哥哥觉得萧今算不算是浪子呢?” 她轻缓地笑着,一点点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弧度,筛落碎金的眼眸中糅进了三分执拗,凝聚成一个黑色的点倒映在玉衍墨色的凤眸里。 玉衍不答,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吧,戏散了。” 他一站起身,本就不算明亮的光线更是阴暗了几分,玉微的身体完全被笼罩在影影绰绰的黑暗里,她逆着阴翳的光束望向玉衍。 他的神色也隐在昏暗里,看不真切,但即便不看,玉微也能料想得到他必定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站起身,他已经转身离开。 玉微目视着玉衍的背影,微眯起眼,玉衍并没有避开她的问题,他用五个字告诉她,无论萧今是不是浪子,她和萧今都无法破镜重圆,戏早已经散了。 玉微抓起手包,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玉衍:“戏散了,那南北军系呢?” 玉衍迈出去的步子一顿,垂眸看向玉微。 玉微莞尔一笑:“南北军系执掌中央权柄多时,然而近年来却因为内讧割裂,如今不止禹南军系对南北军系这块肥肉虎视眈眈,A国更是想借禹南军系之手操控南北军系。” 她加重语气:“介时,恐怕就不是禹南军系一枝独大那般简单。” 玉衍微拧眉:“舟辞告诉你的?” 她唤:“哥哥。” 玉衍没说话。 玉微轻轻笑了笑,再度倒了回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我和你一样,出身玉家。” 已 分卷阅读20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经凉了。 她不是一无所知的花瓶,委托者也不是。 对玉衍,与其装柔弱扮天真,不如和他一般强大,深不可测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她倒掉凉透的茶,重新执起茶壶倒茶,滚烫的浅色茶水注入茶盏,白雾缭缭,她补充道:“我只是想知道还能平静多久。” 她能分析现在的局势,却无法精准地预料已经被打乱轨迹世界的走势。 玉衍幽深的凤眸凝聚起一团墨色,淡淡开口:“北城会一直平静下去。” 浅香弥漫时,玉微停下了倒茶的动作,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艳阳高照。 第100章 乱世生殊(二十二) 玉微嗤笑:“世外桃源的平静吗?” 玉衍也折身走回:“世外桃源的平静也好,海晏河清的平静也罢,总归不会殃及北城。” 玉微失笑地道:“城门失火,焉能不殃及池鱼?” 萧今的一举一动,未必不能影响到祁系。 A国是虎狼之国,向来深谋远虑,步步为营,萧今同A国做买卖,无异于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A国这次宣扬要同B国打闪电战,也不过是放的一个烟雾.弹。 如果所料不错,A国这次本来就只是想摆禹南军系一道,让他们自此再不敢起反叛之心,此举又牵制了B国,自然而然地把闪电战过度成拉锯战,B国不会怀疑A国石油资源不足,只会以为A国找到了新油田,有了充足的后备,进而忌惮三分,不敢轻举妄动。 而A国趁着这三分忌惮,得到短暂的战中喘息,倘若此时禹南军系与卓系军系动手,A国便能坐享其成,吞下两大军系,真正得到充足的后备;若是不能,A国利用B国的忌惮休养生息,真正再次大战时也未尝不能一举拿下B国。 一举数得。 玉衍优雅地坐下:“你想知道的并不是还能平静多久。” 不是问句。 玉微莞尔一笑:“果真什么都逃不过哥哥的眼睛。”她捋了捋耳鬓的发,若有所思地道:“我想知道的的确不是还能平静多久。” 乱世里,平静不过是山雨欲来前的幻景,终究会被撕破,她没想过能一直平静下去。 只是祁舟辞今天突然的离开激起了她的危机感,她像是被保护的娇花,在这乱世里安逸得太久,几乎快要忘记了这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她问:“会有两军对峙那一日吗?” 问完,玉衍还未曾回答,她却是觉得自己问了一句笑话,各方势力割据,内有卓系积怨已深,外有禹南步步紧逼,要想和平统一,对峙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她换了个问题:“最早会在什么时候?” “年底。” 这一次玉衍没有半分保留。 年底? 还有几个月,玉微轻蹙眉,尽管知道两军对峙,祁舟辞身为祁系军系副参谋长,不一定会亲自带兵打仗,她却还是忍不住忧虑。 对于祁舟辞,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有一点很明确,她不想他死。 “哥哥……”玉微正欲开口,眼前突然闪过的玉质光泽却让她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 低低的闷哼声伴随着温玉碎裂的声音响起。 雅间临东的窗棂被撕裂一个洞,明亮的光线穿过罅隙争先恐后地涌进雅间,窗外空无一物。 玉微垂眸去看玉衍的拇指,往常戴在他拇指上的玉扳指不见踪影,她几步上前,推开窗,已经四分五裂的温玉正躺在窗外的走廊上。 玉衍淡淡道:“有人。” 玉微蹙眉,的确是有人,戏园子为了复古,天井内的窗棂是用纸糊的,玉衍手中的玉扳指能弹出这么远,按照惯性,纸质的窗棂根本不可能让玉扳指立刻坠落。 而且,她听见了虽然很低但却很是明显的闷哼声。 玉微打量了一眼地面:“哥哥看清楚是谁了吗?” 地面上除却四分五裂的玉扳指外,是一贯的一尘不染,没留下一丝一毫可疑的痕迹。 玉衍浅浅抿了一口茶,并不在意碎掉的玉扳指:“未曾。” 玉微阖上窗,重新坐了回去,低喃道:“会是谁呢。” 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监视,虽然也不排除是玉衍被人监视的可能性。 但这种低俗的在窗外偷听,应该不会有人蠢得用来监视玉衍。 而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接触的人并不多,想要监视她的更不会比接触的人多。 这种小孩子过家家式的监视更像是云舒曼的手笔。萧今毕竟是卓系未来的参谋长,不会蠢到这么没脑子。 大概过滤了一遍信息,确定了可疑对象,玉微站起身:“我们回去吧。” “嗯。”玉衍慢条斯理地搁下茶盏。 玉微刚打开门,看见走廊对面的人却是忍不住惊讶了。 萧今怎么会在这里? 显然萧今 分卷阅读20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也看见了玉微,他疾步环着天井绕过走廊。 玉衍看了一眼疾步靠近的萧今,上前一步,遮住了他的身形:“走吧。” 玉微垂下眼睑:“好。” 若不是玉衍对她的好感度只有53,连喜欢都达不到,她可能会错以为玉衍现在的行为是在吃醋,毕竟一直以来他的情绪波动都太浅,浅到可以忽略不计。 玉微刚迈出几步,忽起的声音却是让她顿住了脚步:“微微。” 是萧今。 她回眸,玉衍在她身后,她一回眸便撞进了他那双目光沉沉的凤眸里。 她仅是停顿了片刻便毫不迟疑转过身,迈开了步伐,玉衍清越的声音却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落入了她耳中:“萧副参谋长,你与家妹仅是相识,算不得熟稔,家妹已经嫁人,还望萧副参谋长注意自己对家妹的称呼,别无端增添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见清越的声音越来越远,玉微放缓了脚步,她倒是第一次听见玉衍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萧今见玉微放缓了脚步,眼中的焦急落下去三分,但依旧紧紧盯着玉微,害怕她离开他的视线。 祁舟辞派人把祁公馆盯得太好,完全的密不透风,他根本闯不进去,若不是今天碰巧遇见她,他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再次看见她。 现在玉衍挡在面前,他不敢像对祁舟辞一般直接毫不留情的讽刺,毕竟他是她的哥哥。 萧今收敛了三分升腾而起的火气,似乎没听出来玉衍话里的警告,轻笑着道:“若是倒回去几个月,我应该叫玉参谋长‘大哥’。” 玉衍平静的语气半分波澜也无:“萧副参谋长慎言,这一句大哥,玉某愧不敢当。” 眼看着玉微的身影要消失在走廊上,萧今不欲再与玉衍多语,想要直接绕过他。 走廊很宽,足以六个人并排而行。 萧今向左迈出一步,岔开了面前的玉衍,黑色的手.枪却在下一瞬横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更近一步的念头。 玉衍没看萧今,收起枪转身就走:“萧副参谋长想必还有要事,请恕玉某与家妹失陪。” 萧今眯起眼看了玉衍的背影片刻,果断抬步跟上,子.弹出膛的声音响起时,萧今立刻本能地侧身一躲。 他侧身的瞬间,子.弹擦身而过,摩擦而起的灼热气流隐隐残留在他手臂,若是他没有躲开,此刻子弹已经穿心而过。 萧今看向玉衍的目光渐冷,却没再追上去,他今天应云舒曼的约,出来得匆忙,没带枪。 …… 玉微坐在车里,看见玉衍上车时,眼角余光瞥见了他手里的枪:“哥哥和萧今动手了?” 玉衍收起枪:“未曾。” 玉微挑眉,狐疑地道:“那哥哥为什么拿着枪?” 而且她在下楼时可是听见枪声了的,枪声响起时连楼下打扫的下人都往楼上望了一眼。 玉衍抬眸,不答反问:“你关心他?” 玉微还未回答,下颚上的力道令她不得不抬起头,入目的是玉衍那双微凉的凤眸。 这样近的距离,近到玉微可以看清楚玉衍墨色瞳孔里她缩小的身影。 下颚上的指尖透着微微的凉意,和玉衍这个人一般,从上到下都写满了冷意,玉微忍不住蹙眉。 玉衍白玉般的指尖捏着玉微的下颚,凝视着她的眼睛:“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别做不该做的事情。” 听清玉衍的话,玉微却是忍不住笑了,玉衍以为她刚才想要做什么? 红杏出墙吗? 玉微嗤笑,就算她要红杏出墙也绝对轮不到萧今。 玉微启唇,正想要讽刺玉衍,陡然的颠簸却令她无法控制地向前倾斜,她下意识地抓住了手边能抓住的一切,却还是扑进了玉衍怀里。 下一秒,额间微凉的触感令她微微出神。 坐在前排的副官转过身:“参谋长,刚……”说到一半的“刚才街道上有井盖”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卡在了嗓子里。 小姐紧紧地抱着参谋长的腰,而参谋长的唇恰好落在她的额间。 副官只感觉一瞬间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深深地感觉到了身边司机没回头的幸运,他无意中看见了参谋长和自己妹妹亲密,会不会被参谋长灭口? 但他可以保证不会回去告诉老参谋长。 玉衍察觉到副官的惊愕,微凉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他身上。 副官在玉衍微凉的目光里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转过身,目不斜视。 以后有小姐在场,他保证不再转过身去。 他只是没料到自家参谋长竟然和已经嫁人的小姐会有禁.忌关系。 他还以为就自家参谋长这种断绝七情六欲的性格,可能终生都不会娶妻,没想到竟是喜欢上了自己妹妹。 副官转过身去后,玉衍淡淡地收回视线,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玉微,她长而卷的睫翼微颤,在雪白的肌肤上嵌上一排密密的阴影。 分卷阅读20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没有半分羞怯。 玉衍凝视玉微片刻,抬手握住玉微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腰间带离。 玉微在玉衍的手触碰到她手腕时便立刻回过神,松了手,坐直身体,讽刺地低笑道:“哥哥以为我还心心念念着萧今?” 她望着他的神情无比自然,眼底只有讽刺,仿佛刚才片刻的尴尬并未对她造成任何困扰。 第101章 乱世生殊(二十三) 短暂的减速后,车停在祁公馆门前,车门随即被司机拉开,玉衍起身下车:“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就是。” 玉微从另一侧下车,小步跑至玉衍面前:“如果我说不记得呢?如果我说我还心心念念着与萧今再续前缘呢?” 她仰头望着玉衍。 她明白玉衍一次又一次地警告她已经嫁人的事实是为了维系祁系和北系的百世之利,毕竟北系和祁系之间的关系本就是建立在秦晋之盟的基础上,并非荣辱与共的莫逆之交,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要听他的话。 玉衍垂眸,慢条斯理地道:“如果你不记得,我不介意帮你想起来。” 玉微浅浅一笑:“哥哥想要怎么帮我想起来?” 玉衍绕过玉微,径直往祁公馆内而去:“你不会想知道。” 不会想知道? 玉微轻笑,她可是很有兴趣呢。 等玉衍的身影消失在祁公馆大门内时,玉微回卧室取了一个匣子,离开前,她留意了一眼紧闭的客房门扉,随后折身回到车前:“去凤园。” 刚才所去的戏园子就名为凤园。 …… 玉微循着记忆叩响了雅间的门。 门从里面被拉开时,玉微并没有多少意外,她方才是看见萧今从这个雅间出来的,而且她来之前和系统确认过了,萧今还没有离开。 副官左迅看见玉微时明显愣了片刻,随即唤道:“祁少……” 他的一句“祁少夫人”还未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话在嘴边转了一圈,硬生生吞了回去,模棱两可地唤了一句:“少夫人。” 副参谋长说过,不能唤玉小姐为祁少夫人。 玉微听出了左迅称呼的变换,但并未多言,只微颔首,压低声音道:“不知左副官能否行个方便?我想见萧副参谋长一面。” 左迅正欲开口,萧今不虞的声音从雅间内传出:“左迅,是谁?” 玉微稍稍扬高了声音道:“是我。” 话音刚落,萧今已经走至她面前。 萧今惊讶地唤道:“微微?” 他分明看见玉衍带着她离开了,怎么会去而复返? 左迅只来得及看见一阵风似的残影便瞧见了萧今出现在自己身侧,他嘴角一抽,这次真的相信副参谋长对玉小姐有意了。 他自觉地离开。 玉微目送着左迅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匣子:“这些,我都还给你。” 萧今蹙眉接过,打开,匣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无数封信。 玉微的目光流连在匣子里,这些信都是萧今留洋时写给委托者的。委托者因为爱萧今,爱屋及乌,对他给予的一切都珍之重之,每一封信都保存完好。 玉微扣上手包,释然一笑:“前些日子一直忘记还给你,今天你在凤园,正好。” 她后退一步,转身欲走。 萧今拉住玉微的手腕,把匣子重新放在她手心:“我不接受。” 玉微没有握住匣子,小巧的匣子仅是平摊在她手心,她垂下眼睑:“萧副参谋长不要也好,没用的东西,扔了便是。” 她掌心一侧,匣子呈直线坠落。 无数的书信纷落了一地,铺陈在两人的脚上,玉微再后退一步,毫不留恋地踩了上去,浅色的书信顿时染上了一片尘埃。 萧今不肯放手,死死抓着玉微的手腕,被玉微猝不及防强硬的力道带得不得不往前一步,脚下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开散落的书信,颇有一些狼狈,他的目光触及地上那封染上深灰色脚印的信时,忍不住蹙眉,强硬地道:“我不准你和我一刀两断。” 他蛰伏了这么久,为的无非只有三个目的,玉微一直是他的执念之一。 她曾那般深爱过他,完全不加任何杂念地信任,依恋过他,可他却辜负了她的信任,也辜负了她。 上一世伍五爷来告知他,微微自杀身亡时,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女人,甚至在看见她的尸身时,他脑海中浮现的只有不可置信。 有一瞬间,萧今甚至觉得面前清丽无双的佳人下一刻就会变成梦里那一具血肉模糊的尸身,他眼眶发红地紧盯着玉微,重复地强调道:“我不准。” 萧今凶恶的面部表情完全没对玉微造成任何影响,她不以为然地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只是在通知你罢了。”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萧今总是如此自以为 分卷阅读20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是,自私地以为所有人都会停留在原地打转。 萧今握紧玉微的手腕,似乎这样能抚慰平他心底的惊惧,他看向玉微的目光专注而又真挚:“我也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可以等你回心转意,但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 玉微轻描淡写地道:“我不想和你做无谓的争执,如果你要继续下去,我不会阻拦,毕竟那是你的选择,但我不会有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她伸手,想要拉开萧今抓住她手腕的手,但他的力道太大,她一时之间挣脱不了。 玉微刚想发怒,听到轻微的门扉开合声响起时,她微拧眉心,向楼下望去,环顾一周,除却戏台子和紧闭的雅间门扉,空无一物,眼角余光里却出现了一抹小洋装的裙摆,微往上,是栗子色的卷发。 小洋装,卷发。 萧今又出现在这里。 那么…… 玉微轻笑,压低声音征求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嗯?”萧今有片刻错愕。 玉微解释道:“只是单纯的想抱抱你。” “可以。” 萧今主动地搂住了玉微的腰身,鼻息间萦绕着的满是玉微身上的浅香,他轻勾起唇角,贪念地吻在她发鬓间。 她想要抱他,他自然求之不得。 玉微的脸深埋进萧今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恐怕等一会儿有得萧今解释。 隐藏在走廊拐角处的云舒曼无意识地扣紧了墙面,眼中满是怨毒与嫉妒,她是让萧今去接近玉微,但这样撞见玉微和萧今抱在一起,她依旧无法忍受。 她甚至想此刻冲出去拉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可是她不能,她想要活命,面前的一切就必须顺利地继续下去,她该高兴的,她努力地扯起唇角,只有玉微死了,她才有攻略祁舟辞的可能性。 她不能确定玉微死后祁舟辞会不会再娶,但至少,如果玉微活着,祁舟辞绝对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 所以玉微绝对不能留。 至于萧今。 云舒曼缓缓垂下眼睑,等她成功攻略下祁舟辞后,如果还可以留在这个世界,她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倘若不能,她也会把他放在心底,毕竟他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与云舒曼的费尽心机不同,玉微打定了主意悠闲地在这个世界度日,毕竟萧今是重生的,她可以预料,很多事情不需要她动手,萧今自己都能替她解决掉。 比如云舒曼。 她不相信萧今在明知道云舒曼上一世亲手杀了他的情况下还对云舒曼体贴入微是真心的,他必定另有所图。 玉微抱了萧今片刻,松开了手:“今天之后,我想和过去彻底道别。” 她在解释刚才为什么想要抱他。 萧今眼眸一暗,她分明还对他有留念,却固执地不肯回头。 玉微趁着萧今还没抓住她的手腕,果断地转身离开,脚下是堆叠成云的书信,玉微毫不留恋地一路踩了过去。 萧今注意到玉微转身时,立刻想要跟上去,但为了避开散落一地的书信,他不得不蹲下身把书信全部整理好后再追上去。 他拾起书信的时间,玉微早已经走远,等他追到走廊拐角时,一抹粉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里。 云舒曼正一脸委屈地靠在柱子旁,眼中晶莹的泪珠欲落未落:“萧今。” 她的确是委屈极了,她想要萧今重新勾引到玉微的同时却也怕极了萧今再次爱上玉微,毕竟他们曾是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又曾是未婚夫妻,倘若不是南北军系割裂,他们恐怕已经成了夫妻。 矛盾在心底拉锯,又害怕死亡会突然来临,祁舟辞对玉微99的好感度像是悬在她脖子上的一把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 种种情绪交织,在看见萧今的那一刻,云舒曼的情绪终于全线崩塌,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顷刻间滑落下来。 她很害怕。 她甚至害怕看不见明天的朝阳。 她不想失去这样美好的世界。 她有些后悔,她不该为了贪图金钱而和系统绑定在一起,现在连保全自己的性命都可能做不到,更何况拿到那些钱。 萧今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云舒曼,心里只有烦躁,没有半分怜惜,但却停下了追逐玉微的步伐。 他看了一眼早已经没有玉微身影的楼梯,敛下了眼底的痛恨与憎恶,拿出丝帕,爱怜地擦拭云舒曼眼角的泪,手却在不经意间完全避开了与云舒曼肌肤的接触。 柔软丝滑的手帕触及她脸庞那一霎那,云舒曼的泪更加肆无忌惮的涌出,似乎要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的委屈尽数倾倒而出。 …… 玉微下楼时再次环顾了一楼的雅间门扉一周,没有任何声响,她狐疑地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又略微侧过眼眸,身后没有人,而且雅间的门也依旧紧闭着。 莫非刚才楼下的吱呀声只是她的错觉? 分卷阅读20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微蹙眉,凤园坐落在老大街,她原本打算离开凤园后去繁华的西式大街坐黄包车回祁公馆,现在出了凤园后却拐了个弯,径直往老大街巷子深处而去。 她知道云舒曼藏在走廊拐角处,萧今经过时,云舒曼必定会拦下他,毕竟嫉妒会使人面目全非,更何况是本就患得患失的云舒曼。 而她现在只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又在跟踪她。 如果是,她正好抓出来审问一番,毕竟上午没有抓到偷听的人,也只是怀疑是云舒曼的手笔。 老大街巷口,老翁依旧着一袭灰白长衫在卖冰糖葫芦,玉微停下步伐,买了一串,付钱时,随意地往黛色墙瓦的巷头望了一眼。 人影憧憧,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玉微却是轻勾起唇角。 她接过老翁递过来的冰糖葫芦,继续往巷子深处走,直到走到一栋门扉紧闭的青砖房前,她停下了脚步,背靠在微凉的青灰墙面上,衔了一口冰糖葫芦:“哥哥这一路跟够了?” 第102章 乱世生殊(二十四) 他一路跟踪得这么不走心,不就是想她发现吗? 就在刚才,系统通知她,它会进入维修状态,这个世界都不会再出现,但这并不代表她离开了系统就办不成事。 她不是一无所能的人,连这么明显的跟踪都发现不了。 她本来是因为经历了上午的被监视,听见细微的声响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检查是不是又有人偷听。 毕竟戏散场后很少会有人继续留在凤园,更何况她离开时也看见下人已经对戏园子整个打扫了一番,雅间门扉开合的声音应该不会是下人折腾出来的,毕竟时间那么巧。 但没想到没发现玉衍倒是注意到了更不走心的云舒曼,而她之所以敢确定跟踪她的是玉衍而不是其他人,是因为他常年一尘不染的胜雪长衫。 她买冰糖葫芦时注意到了。 果真,玉衍的身影出现在巷口:“你胆子倒是大。”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分辨不出来是夸奖还是讽刺,但是玉微自带滤镜,玉衍的话,只要不是带着明显的情绪,她统一归纳为夸奖。 她笑了笑:“谢谢哥哥夸奖。” 背靠的青灰色墙面有些凉,玉微不适地挺直了身子,背脊与墙面隔出一定的距离,仅是头靠在墙面上,饶是如此,却依旧能感受到从青砖中不断溢出的寒气,但好歹不会再沁凉透背。 能靠着绝对不站着的玉微选择继续忍受冰凉,但还是忍不住微微蹙起了黛眉。 她不禁失笑,果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才来这个世界几个月,却是享受惯了祁舟辞的万般体贴,如今连这种轻微的凉都不想忍受。 便是她在元隋时也没有这般娇弱,哪怕是心疾没有被治愈时,也长时间在雨里摸爬滚打,为了习武。 她已经快要记不清那样的岁月有多久,仿佛自有记忆起,到母亲被刺杀那一日都未曾停下过。 母亲因为恨那个人,一直以最严格的标准要求她,要求她比男子更完美更优秀,因为在男尊女卑的时代里,女子只有比男子更出类拔萃,更坚不可摧,才有可能斗过无数迂腐而又位高权重的朝臣,斗过名正言顺的皇子,也斗过皇位上坐着的帝王,有朝一日登临那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皇位。 而如今,她大概是被祁舟辞宠坏了。 玉衍的目光梭巡在玉微身上,在触及玉微眼里略微的轻嘲时深邃了三分:“你太大意,倘若跟踪的不是我,你又该如何。” 玉微又衔下一粒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咀嚼吞下后才一本正经地撒谎:“我这不是确定了是哥哥跟踪我才拐进小巷子的吗?” 其实就算她不确定跟踪她的是玉衍,她同样也会拐进这个小巷子,虽然她附身在委托者身上,内力没有了,身子也弱,但是对付一个同样没有内力,空有一腔蛮力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玉衍不置可否:“下次不要这般大意,就算不想让我陪你一起出门,至少也带几个护卫在身边。” 玉微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漫不经心,和玉衍一贯敷衍她的语气分毫不差。 玉衍抬眸看了玉微一眼:“最近最好少出门。” 玉微挑眉问道:“哥哥这是怕我出了什么事情难以和夫君交差?” 祁舟辞会留玉衍住在祁公馆应该是想保护她的安全。 玉衍不急不缓地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玉微似笑非笑地道:“所以哥哥今天跟踪我也是帮夫君检查我是不是真的要红杏出墙?” 玉衍的目光落在玉微的脸上,墨色的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凉意:“你以为呢?” 这个妹妹的确变了很多。 玉微反问:“我以为?” 红得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才滚过糖液,有些半凝固的糖液顺着竹签缓慢地滑落,眼看着就要焦在手上,玉微从手包里拿出丝帕包裹住竹签:“我以 分卷阅读20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为哥哥就是在帮夫君监视我。” 玉衍脸上的笑容温文尔雅:“何以见得?” 冰糖葫芦还剩三粒,玉微盯着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纠结地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咬下去一口,囫囵吞了下去。 吃了等会儿再买就是。 “我猜是夫君收买了哥哥,所以哥哥才这么尽心尽力地帮他‘监视’我。”玉微咬紧了监视两字。 玉衍但笑不语。 玉微盯着玉衍,笑得意味深长:“哥哥刚才跟踪我这么久,可是看到什么了?需要我跟哥哥汇报一下我刚才见萧今做了什么吗?” 她猜玉衍在凤园时肯定看见过她抱萧今,她听到的那声门扉开合不过是他故意弄出的声响,像是在提醒她注意分寸一般。 毕竟以她对玉衍的了解,若是他不想被人发现,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暴露。 “不必。” 玉微唇角勾起一抹笑:“所以哥哥是看见我红杏出墙的全过程了?我现在很好奇哥哥所谓的‘帮我想起来’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她说话从来都是颠三倒四,真三分假七分,前面说她不会心心念念着萧今,如今又说自己红杏出墙。 玉衍看了有恃无恐的玉微一眼,微凉的语气染上一抹暗沉:“废了萧今。” 玉微面露惊恐,夸张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压惊:“那我岂不是为了不让我的奸.夫被废,需要好好地收心?不要再去招惹他。” 玉衍轻描淡写地道:“你的确需要收心。” 果真看见了。 玉微唇角的弧度更深,询问似地道:“比如呢?” 冰糖葫芦吃完了,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竹签,玉微低下头,百无聊奈地拿起丝帕包裹竹签。 玉衍低低地开口:“你自己知道。” 雪白的丝帕完全包裹住了整个竹签,玉微捏住丝帕的一角,捻起竹签放在眼眸下打量:“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请教哥哥啊。” 她走近玉衍,执起他的手,把被丝帕包裹住的竹签放在他修长的手里。街道上没有垃圾桶,只好委屈玉衍了,她懒得一直拿着一根竹签,又做不到随意乱丢垃圾。 玉微卷上玉衍的手指,真诚地看向他:“哥哥教教我?” 玉衍垂眸,目光落在握住自己手掌的那双手上。 玉微因为身体弱,长期不出门,肤色比常人白上三分,又因为瘦弱,手背上暗青色的血脉都能看得清楚。 那双纤长的手此刻紧拽着玉衍的右手。 玉衍忽然抬起左手抓住玉微瘦弱,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的手腕,他拉住她的手腕从自己手上移开。 “我教不会你。”他的声音轻而缓,带着拨动人心弦的痒意。 玉微沉吟片刻,略带遗憾地感叹道:“哥哥不肯教我,那我只好继续勾搭奸.夫了。” 玉衍清冷的声音飘入玉微耳里:“你可以一试。” 玉微有反骨,最是见不得人威胁她,哪怕明知道是自己挑起的事端,她肆无忌惮地道:“我当然敢。” 反正玉衍要废掉的是萧今,又不是她,她担心什么。 玉微放开玉衍的手,绕过他往巷子外走:“哥哥这一个月记得看好我,否则我可能一不小心哪天就红杏出墙地去找萧今了。” 走到巷子中央,远远地有汽车鸣笛声翻过了高墙窄巷落入古巷中,惊扰了长长青石板路的宁静,她回眸:“哥哥还不跟上吗?” 玉衍着一袭雪白的长衫站在古巷尽头,仿佛古色古香画卷里走出的画中人,与远方的天色交融,抹平了天与地的交界。 玉微的声音不大,却足以穿透高高窄窄的古巷落进玉衍耳中,玉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了玉微一眼,抬步走出巷子。 玉微追上玉衍,与他并排而行,轻笑道:“哥哥生气了?” 玉衍步伐不停:“没有。” 玉微又问:“那哥哥是同意我红杏出墙了?” 玉衍清冷声音道:“不同意。” 早已经习惯了玉衍的冷漠寡言,玉微并不在意他的冷漠:“我开玩笑的,我没有红杏出墙,刚才只是在和萧今道别。” 玉衍步伐一顿,轻描淡写地道:“我并非不赞同你追求真爱,只是真爱在这乱世里是一种奢侈品,而且你的一举一动都与祁系与北系之间的关系息息相关。” 闻言,玉微轻笑:“哥哥这算是照搬爹爹的话吗?” 和玉坤劝她的话大同小异,换汤不换药。 她望着古巷尽头的车水马龙,行人来往匆匆,无论哪个时代,繁忙总是不变的,无论目的是为何,她低声问:“或者该说哥哥在用这天下的和平逼我?” 玉衍侧眸看向玉微,那双墨色的凤眸里神色沉沉,倒映着她纤细柔弱的身影。 玉微停下步伐,抬眸迎上玉衍的目光,两人都没有说话,古巷外纷杂的车鸣声与嘹亮的小贩吆喝声高低掩映。 古巷内久久的寂静无声。 静静 分卷阅读21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地对视半晌,她目露狡黠:“哥哥别这样看我,我会很有压力的,其实这句话我也是开玩笑的,哥哥不必放在心上。” 她问:“哥哥是不是觉得我变得开朗了?” 玉衍忽然轻声而笑,与往常礼貌却疏离的浅笑不同,他清隽的眉眼在艳色的天空下缓缓舒展开,如映花邀月,印刻在黛色的古巷中,自成一派高贵潋华的风景。 他说:“你的确是变了。” 但不是开朗。 第103章 乱世生殊(二十五) 祁舟辞离开北城四十一天,玉微接到了四十一个电话,收到了四十一封电报。 电话的内容很简单,关心她日常的一点一滴;电报的内容也很简单,讲述南城美好的风景,告诉她他每天的一点一滴,虽短犹长,思念没有宣之于口,却落在字里行间。 她把每一封电报都收好,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等到了第四十二天,玉微随玉衍去了北城跑马厅。 如果说冷淡到寡情的玉衍还有什么兴趣爱好,非赛马莫属,北城跑马厅一年一度的赛马,玉衍从不错过。 北城跑马厅坐落在北城以北,洋式时钟塔楼是北城跑马厅的标志。站在高耸入云的时钟塔楼下,恢弘庄严的气势扑面而来,令人陡生敬畏。 北城跑马厅的外表建筑更像是神圣的西方教堂,庄严肃穆,威严凛然而不可侵犯。 玉微挽着玉衍的手臂下了车,面带微笑地跟在玉衍身边,扮演着一个对洋文似懂非懂的传统大家闺秀。 参加跑马会赛马的人以洋人居多,交流自然也是用的洋文,玉衍留过洋,流利而地道的洋文似珠玉落盘般从他口中吐出。 玉微看着玉衍从容不迫地应付着来来往往的洋人,脸上的笑容挂得有些累,目光也逐渐虚浮,一句强调怪异的中文却是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oh,玉先生,好久不见。” 玉衍清越的声线随之响起:“伯希先生,好久不见。” 她侧眸,玉衍身前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洋人,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 刚才强调怪异的中文应该是出自他口。 “这是玉先生夫人吗?很美丽的东方女子。”英俊的青年洋人很热情,但中文对他来说似乎有些吃力,他说得很慢,尽管如此,却还是每一个字都没合上音调,“玉夫人你好,我叫乔治·伯希,你称呼我伯希就好,我和你先生是在他留学时认识的。”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与他握手表示礼貌,毕竟她的人设是没有留过洋的大家闺秀,若是懂得西方礼仪倒是显得有些突兀,却不想英俊青年很是入乡随俗地对她微微颔首。 英俊青年很有礼貌,但被对方称呼为玉夫人,玉微多少有些错愕,身边的玉衍却只是在伯希话音落下时,漫不经心地垂眸看了她一眼。 玉微仰头对上玉衍的视线,抿紧了唇,微仰起下颚示意玉衍解释,玉衍却仅是慢条斯理地转过了头,半分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玉微脸上错愕的表情更深,玉衍的冷漠寡言她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竟然连有人误会他们是夫妻都无所谓。 英俊青年开始滔滔不绝地与玉衍交谈起来,不时会转过头来问她一句,讲到激动处时甚至不自觉地用回了洋文,尽管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伯希一个人在说话,但却并不显得不礼貌,而是恰到好处的不冷场。 玉微微蹙起黛眉,按理说在这个国人不如狗的年代,洋人不应该这般热情才对,没想到今天遇到的洋人却都对玉衍甚是尊重。 玉微侧眸看向身边与洋人一般高的玉衍,与英俊洋人的轮廓分明不同,他的容颜精致如画,毫无攻击性,却是不怒自威,高贵凌然。 像玉衍这般强大而又深不可测的人,能够赢得他人的尊重也不足为奇,半晌,等两人差不多交谈完毕时,玉微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开口解释:“伯希先生,我不是玉夫人。” 伯希明显愣了一下,略带疑惑的目光礼貌而不突兀地落在玉微无名指上。 因为来跑马厅参加赛马的人以洋人居多,玉微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洋装,双手带上了薄纱手套,雪色肌肤与墨黑色洋装的碰撞,弱化了她身上那股隐隐的娇弱,更衬托出她印刻在灵魂里的冷艳高贵。 她左手手套无名指上隐隐有一圈凸起,很显然手套里带着婚戒。 玉微虽然没有留过洋,但是祁舟辞却是留过洋的,是以,他们结婚时也特意订了婚戒。 玉微微笑着解释:“我已经结婚了,但是我先生并不是哥哥,我先生姓祁。” 玉微的话有些绕口,伯希的中文不算好,绕了一大个圈才反应过来,又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玉衍,疑惑又歉意地笑道:“祁夫人,很抱歉。” “没关系。”玉微摇摇头。 …… 赛马在上午十一点开始,目送伯希走远去换装后,玉微轻轻一扯玉衍的衣袖:“为什么不解释?” 玉衍目光落在玉微戴有婚戒的 分卷阅读21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无名指上,薄纱手套套在手上,看不见婚戒:“没有必要。” 玉微:“……”你大佬,你做主,懒得好理直气壮。 十点半,到了骑手换骑马装的时间。 玉衍去换装,玉微百无聊奈,顺手买了赛马的香槟票,她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并没想以此发财,因而只买了一张,毕竟彩票这种东西,虽是一本万利,但赔的风险太大。 而香槟票就是变相的彩票,甚至比彩票还变态,不止要自己买的号被摇出,还需要摇出的跑马号对应的骑手得到第一,才能获得头等奖。 想要中头等奖,无异于大海捞针,是以,知道自己没中奖时,玉微也没什么失落,直接起身,也去换了一身骑马装,随即便去找骑马又得了第一的玉衍。 她走到通往跑马场门前时,厚重的镂空雕花大门立刻被侍者从里面拉开,素白的光芒在门被拉开时争前恐后地涌进,在眼前的是一个宽阔的跑马场。 玉微的目光在跑马场转了一圈,确定了玉衍的位置后,抬步向他而去。 与往常的一袭白色长衫不同,玉衍刚赛马完,还没来得及换下跑马装,黑色的跑马装穿在他身上越发衬托得他高不可攀。 玉微抖抖手里的香槟票,无辜地道:“我没得头等奖。” 玉衍看了一眼着一袭黑色骑马装的玉微,眉心微不可查的一蹙:“正常。” 玉微不满地道:“你是我哥吗?就不能说点好话安慰我?好歹我也是花了钱买的香槟票。” 玉衍睨了一眼玉微手里的香槟票,云淡风轻地道:“买香槟票的人都花了钱。” 玉微:“……”没法聊了,换个话题吧。 她目光一转,看见了站在玉衍身边高大修长而又异常温顺的黑色马匹,问:“哥哥这马有名字吗?” 参赛马匹皆由马主私人豢养,这匹黑色的骏马微低着高贵的头颅臣服在玉衍身边,微微伸长的脖颈勾勒出它优美的身形轮廓。 大概因为刚奔跑过,它的脖颈上正淌着细细的汗流,阳光下,隐约可以窥见汗流中的绯红,倘若所料不错,这应该是千金难求的汗血宝马。 玉衍修长的指尖正细细梳理着骏马胸部的毛发:“疾风。” 疾风突然听见呼唤自己的名字,双耳立刻竖起。 玉微轻笑,好有灵性的马:“我可以摸摸吗?” 玉衍侧身让出位置,玉微伸手缓慢的抚摸在疾风的胸口,也许是玉衍在身边,它一直很温顺,甚至半阖着双眼,偏头在她肩头细细撕咬。 马的身上很干净,没有一丝异味,玉微头亲昵地靠在它脸侧。 诺大的跑马场上,着一袭骑马装的殊丽佳人伸长了纤细的脖颈,脸侧轻靠在高大的黑色骏马身上,而黑色骏马配合地微低下头,蹭在佳人雪白的脸庞上。 一人一马亲昵得似乎自小一起长大。 玉衍眼里闪过一丝极浅的笑意,太浅,在玉微转过头来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问:“哥哥能带我骑马吗?” 是“带”而不是“教”。 虽然她会骑马,但委托者并不会。 她抬手遮住明亮的光线,微仰起头:“我很想试试那种无拘无束地奔驰在风里的感觉。” 她眼里闪烁着细碎的金色,熠熠生辉,是对自由的喜爱。 玉衍踩着马蹬,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对玉微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上来。” 他精致的轮廓半隐在背光的阴影里,那双手骨节分明,在倾泻而下的淡色光线下,连纹理都偏淡。 玉微对玉衍轻轻一笑,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顺着他的力道,骑上马背。 玉衍双手环过玉微纤细的腰身,控制住缰绳:“坐稳。” 温顺柔和的风刮过脸庞时,玉微感觉整个身子都轻快灵活起来,仿佛奔驰在风里的不是疾风,而是她。 她抬手捋了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偏过头,稍微抬高了声音:“很喜欢奔驰在微风里的感觉。” 她的声音交织在习习吹过的风里,忽高忽低。 玉衍微垂下眼睑,她半依偎在他怀里,鸦青色的发丝乖顺地卡在发卡里,但有几缕飘落了下来,纷扬在微风里,飘扬而起的发梢那沁人心脾的浅香弥漫在他鼻息间。 玉衍轻声笑了笑:“疾驰在呼啸而过的风里感觉会更好。” 那是一种时间倒流的感觉。 玉微望着不断倒退的景色,疾风跑得不算快,她甚至能将周围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哥哥可以加快速度试试。” 疾风真真正正飞奔起来时,疾如追星赶月,周围的景色模糊成了一片残影,风迎面刮过。 玉微笑,果真是“疾风”。 玉微半垂下眼眸看向疾风,它滚落的汗流蒸发在快如闪电的风里 蓦然,她注意到疾风的双耳突然挺立起来,她微眯起眼睛,马的双耳挺立代表着危险或者害怕。 她甚至还来不及细细思考,变故陡生。 分卷阅读21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与枪.声同时响起的,是疾风凄厉的嘶鸣。 第104章 乱世生殊(二十六) 同一时间,玉衍削薄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他拉紧了缰绳,半安抚半压迫地控制被枪打中的疾风。 密密的枪.声响起,撕裂紧绷的气流,带起炙热的灼烧感,那一声声砰然而起的枪.声夹杂在呼啸的狂风里,响在人心尖上。 玉衍低沉暗哑的声音混杂在密不透风的枪声里:“靠在我怀里不要动。” 玉微的心有一瞬间紧绷,似乎随着子.弹出膛的声音起伏,她乖顺地向后一仰,整个人靠进玉衍怀里。 疾风被玉衍安抚下来,风驰电掣在跑马场内,闪躲着漫天遍地的子.弹,然而那推膛而出的子.弹却似一张无孔无洞的铁盖,铺天盖地地罩下来。 无处躲藏。 呼啸而过的风里,玉微嗅到了弥漫的血腥味:“哥,你受伤了?” 肆掠的风从她耳边刮过,卷起一阵又一阵的嗡鸣,风里,她听到了玉衍断断续续的声音:“疾风受伤了。” 疾风的速度的确慢了下来。 玉微稍稍安了心,整个身子贴近玉衍,忽然,颈侧有湿湿的润意,她伸手去摸。 血红色。 玉衍受伤了。 她侧过头,玉衍耳侧一片血红,接连不断的枪声里,她微眯起眼,枪林弹雨中,有一枚子.弹正以光速射向玉衍的背脊。 疾风的速度太慢,身后是密密麻麻飞来的子.弹,左侧是高高的白色围.栏。 玉微看着那围栏,疾风坚持不了多久了,一旦下一次疾风再被子.弹击中,很可能会直接把他们掀翻在地,与其被迫坠马,不如放手一搏,跑马场内宽厚的围栏也许可以挡住一些子.弹。 眼看着子.弹即将靠近,玉衍一面控制着疾风,一面注意着身后的子.弹,分.身无力,玉微咬紧后牙槽,发了狠地一拉缰绳。 嘶鸣声响起,受了惊的疾风马蹄一踏,如离弦之箭般,疯狂地跳过围栏。 同一时间,玉微一把拽住玉衍的腰身,用力把他往左侧推过去:“哥,下马。” 电光火石间,那射往玉衍背脊的子.弹从玉微手臂间擦过,带起一阵灼烧感,她顾不得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加大了力道把玉衍推下马。 玉衍看着怀里从容不迫的玉微,反手拽住她,揽住她的腰身,往左侧倒下去,飞来的子.弹擦破空气,他把玉微的头死死扣进怀里,子.弹从他手背擦过,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玉衍眉心微不可察的一蹙。 坠落在地时,她听见了低低的闷哼声,身下坚实的触感让她意识到是玉衍垫在了她身下。 玉微从玉衍怀里微抬起头,闯入视线的是玉衍苍白如雪的脸,她侧眸,他们坠落在围栏后。 子.弹击入木围栏闷闷的钝声响在她脑海里,那突起的强弱声波拨动了她绷直的神经,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玉衍面色苍白,显然不止耳侧上一处伤。 思考间,云舒曼的声音穿透了重重子.弹出膛的声音落入她耳中:“继续。” 她倏然侧过头,一袭绯红小洋装的女人站在刺眼的阳光下。 怎么可能? 云舒曼怎么可能控制得了整个跑马厅? 她思忖着,忽然听到玉衍低哑的声音:“低头。” 来不及思考,天旋地转间,小腹隐隐有坠痛传来,玉微咬紧牙关,承受着自小腹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等强烈的晕眩感过去时,原来躺的地方赫然有几枚子.弹深深嵌入草地里,玉微心尖一悸,背心陡生冷汗。 她回过神,望着身下的玉衍,他的眼睑半阖,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黑色的骑马装被漫出的血染成了更深的墨色。 枪声还在继续,此刻玉微已经不再思考云舒曼为什么能够控制跑马厅,首先要避开这场刺杀,才会有时间去思考。 玉微费力地支撑着身子从玉衍身上滚落下来,滚在松软的草地上,玉衍身上的伤口已经太多,不能再给他伤上加伤。 她眼角余光时刻注意着横飞的子弹,轻轻地附身在玉衍耳边:“哥,你还能动吗?” 玉衍虚弱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可以。” “我拖你去围栏后,你稍微配合一下。”她指了指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围栏。 围栏有五层,每一层的木板都很厚实,可以供玉衍暂时遮挡密集的子.弹。 “好。”玉衍垂眸看向玉微,她的脸侧染满血,手上是子.弹擦过的血痕,处处是伤,却没有半分惊惧之色。 他终于意识到,她不再是那朵娇弱得连下细雨都需要被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娇花,她也可以撑起一片天。 得到玉衍的回答,玉微趴着身子拖动玉衍的身体。 玉衍毕竟是男人,即便瘦,但却很高,根本不是玉微能轻易挪动的,她费尽了身上的力气,才不过拖动了一米的距离。b 分卷阅读21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r   不能前功尽弃,玉微舔了舔干涩得开裂的唇瓣,强忍住头晕目眩感和小腹阵阵的坠痛感继续拖动玉衍的身体。 移动间,子.弹划破空气擦起气流的声音响起,几发子.弹穿过了围栏的罅隙在不断靠近。 玉微一个激灵,抱住玉衍直接向左滚去,她听见沙哑的闷哼声响起,等几枚子弹嵌入她身侧草地时,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在又听见破空声响起时拉紧,还有一枚穿过围栏的子弹疾风迅雷地飞来,太快,来不及移动玉衍,她直接伸手挡在玉衍胸前。 子弹穿透骨肉的声音响起后是无尽的麻木,玉微咬紧牙关,嘲讽一笑,不痛更好。 玉微低眸,玉衍闭着眼,额间有汗珠混合着血水滚落,但她没有时间给他擦拭干净。 还有三米的距离,她咬住下唇,密密的汗珠滚落在她睫翼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随手擦掉,拖着已经毫无知觉的左臂,拉起玉衍继续挪动。 近及围栏时,玉微浑身都软了下来,玉衍暂时安全了,这块厚厚的木板无论如何都可以挡住子.弹,而玉衍恰好躺在木板后,没有可以打到他的罅隙。 玉微侧躺在玉衍身边,听着纷乱的枪声,思绪却逐渐平静下来,她可以把玉衍藏在这里,自己却绝对不能等在这里,在这里等人营救无异于等死。 她不确定云舒曼知不知道她看见了她,但既然今天在这里的是云舒曼,那么必定是冲着她而来。 云舒曼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 想要她死。 玉微唇角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云舒曼想要她死,她却偏要活着。 只是…… 眼前是一个困局,她没有枪,一出去就可能被无数的子.弹射成筛子,就算可以靠近,她的身体也根本不足以以一敌百,还是赤手搏击有枪的男人,但如果一直等在这里,云舒曼他们又可以握着枪靠近,到时候,也是死。 横竖都是死。 玉微望了一眼天色,这一切仿佛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她微支起身子,穿过围栏的缝隙眺望,云舒曼似乎不见了踪影,但端着枪的黑衣人却并没有离开。 只不过他们好像暂时没有靠近的意思,只是一味地站在远处射.击,此刻的场景更像人类高高在上地逗弄着小白鼠,玩味地看着濒死的小白鼠在做垂死前最后的挣扎,等小白鼠们精疲力尽时再一刀斩断他们的生命。 而她和玉衍就是那被玩弄的小白鼠。 玉微拧紧眉心,设计得再周密的局都会残留有漏洞,不可能完美得无懈可击。 远处的绿色印入眼帘,玉微眯眼,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躲进群山里的确是一个想法,但…… 玉衍强压下无力从心的昏沉,半睁开眼,似乎察觉到了玉微的目光,拉住了她的手:“不要管我,去山里。” 玉衍拉住的恰好是玉微受伤的左臂,伤口那一圈,她感受不到疼痛,便没察觉到玉衍恰好握住了她的伤口,玉衍的声音又低,几不可闻。 她还在思考怎么破解眼前这个死局。 玉衍却是感受到了手下的润意,他赶紧挪开手掌,掌心上满是殷红的血,他捏过的手臂上是血流不止的伤口,他紧蹙起眉心。 他刚才是曾短暂的昏死过去,但在昏睡中却隐隐约约听见了子.弹穿透骨肉的声音,那声音近在咫尺,是她帮他挡了子.弹。 今天是他太大意,如果一定要有人为这场事故买单,不该是她,他已经没有力气,她却还可以离开,不能两个人一起死在这里。 玉衍按在玉微肩头,扬高了声音:“去山里。” 至少去山里还可能活命。 子.弹击入木板的钝钝声中,玉微垂眸看向玉衍,那一眼,眸色深深,她抿紧唇角,没有说话。 那一眼,刻进了玉衍的心里。 玉衍猛然坐起身,费尽全身力气,拽起玉微:“走,立刻走。” 玉微依旧没有说话,目光越过玉衍,看向他身后,突然,她半站起身,奋力向玉衍身后跑去。 浓稠的血在玉微站起身时顺着玉微的左臂飘落在玉衍的眼角,落上一颗染血的泪痣。 玉衍没有力气转身,当玉微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之中时,他蓦然松了一口气,抬手抹去眼角的血色泪痣,指尖残留着血红,他轻放在唇间。 腥的。 没有半分她的甜。 势如破竹的枪.声中,他轻笑一声,他想过自己会战死沙场,却没想过会死于刺杀。 于他而言,这样的死法无异于一种耻辱。 但此刻,他们都别无选择。 枪.声又起,子.弹长了眼,无法射击到他身上,但却穿过了厄狭的围栏缝隙,循着玉微跑过的踪迹,似乎要尾随在她身后。 人在最危险的情况下总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玉衍拼命地扭过头,那子.弹正对玉微背脊,她还在奔跑,根本没注意到这子.弹,他不顾一切地站起身,奔向子. 分卷阅读21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弹。 如果注定必死无疑,他愿意以保护她的方式死去。 时间静止在玉衍跑向子.弹那一刻,追溯回无数的过往时光。 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一抹黛色古巷中的温婉身影,佳人如斯,倾世无双。 …… 时光倒流般,玉衍再次被玉微扑倒。 那飞起的子.弹深深嵌入玉微的肩头,滚落在地时,玉微压在了情急之下被自己丢弃的坚硬木板上,沉沉地闷哼一声,脸庞上爬满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更加苍白。 鼻息间满是草地的气息,她身上清浅而又浓郁的气息混合在青草味里,她没跑,又回来了,玉衍牙呲具裂地大吼:“玉微,你疯了。” 这是玉衍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失态,她竟然不要命的跑回来,她如果跑进山里躲避,至少他们之间可以活下一个。 她说:“我没疯。” “哥哥,我不会离开。”玉微看着玉衍的失态,却没有心情调笑,她眼前晃过一阵青黑,差一点,还差一点,如果她再慢一点,玉衍就要死在她面前了。 她勉强压下身体的颤抖,拽过身侧的木板,“我去捡木板了。” 玉衍身后不远处有一块又长又厚的木板,看起来是修葺围栏用的,但是却没被捡走。 她说:“等会儿我用这块木板遮挡住自己,去抢他们的枪。” 玉衍身体最后的力气在奋力跑向玉微时已经消耗殆尽,此刻不过是强撑,他的声音混杂在密不透风的枪声里,如欲断未断的细丝:“太危险,你立刻离开。” 他看着她长大,对她的身体再清楚不过,能坚持到此刻估计已经到了极限,他怎么能放任她为了必死无疑的自己,去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玉微俯下身,靠近玉衍,直到两人近在咫尺时,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身上的伤口,凑近他耳边,一字一句,郑重地道:“哥哥,你想我活下去,将心比心,难道我就不想你活下去吗?” 她做不到看着一个舍命救自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他舍命为她,她必以命相报。 玉衍削薄的唇紧抿,却没有说话。 玉微挺直了背脊,坚定不移地道:“相信我,我们都会活下去。” 她眼里闪着光,不是星光,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耀眼的阳光,她的身后是万丈光芒。 小腹已经越来越痛,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她不能在玉衍面前表现出半分软弱,不能让玉衍犹疑,玉衍的身体已经完全撑不下去,如果她也在此刻倒下了,她们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玉衍突然就笑了,笑得释然,笑得肆意,他抬手抚在玉微满是血迹的脸庞上:“好,我们都活下去。” 指尖下凝固着她的血,心尖上也染上了她的血。 第105章 乱世生殊(二十七) 玉微轻轻一笑,染着血的清丽眉眼在湛蓝的天空下缓缓舒展开,如诗似画,美得惊醒动魄。 玉衍幽深的目光里卷起暗色的波澜,推起汹涌翻滚的海浪。 玉微不再多言,用木板贴在围栏上,义无反顾地离开,身后是玉衍逐渐微弱的声音:“小心。” 她凝神,绝对不能失败。 黑衣人站在跑道尽头,通往休息室的道路上,她目测过,一共十八个黑衣人,最左侧的黑衣人仅是拿着枪站在那里,并没有动手,云舒曼来时也是和他在交谈,如果所料不错,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这十八个人中可以做主的人,其余十七个人都听命于他。 擒贼先擒王。 她不可能以一敌百,一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二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她趴着身子,一点点逼近跑道尽头,她用白色的木板完全掩盖住了自己的身形,移动的幅度很小,黑衣人似乎并没有察觉,依旧不停地在射击玉衍躺下之处。 等挪动到与黑衣人近在咫尺时,玉微停下了身体的移动,她是趴在地上一路靠手撑过来的,爬的时候不觉得痛,此刻一停下来,小腹的坠痛越发明显,太痛,她忍不住蜷缩起了身体,细密的汗珠不断滚落,润湿了全身。 她的身体似乎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没有一处是干的,是血染的,也是汗湿的。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她今天早上并没有吃什么不对的食物,为什么会这么痛,像是要抽干她身上所有的力气一般。 但因为距离太近,她不敢突兀地大声呼吸,呼吸声只能随着那清晰的突突枪声一起一伏。 忍耐半晌,腹部的坠痛没有半分停息的意思,甚至越来越痛,玉微拧眉,不能再忍下去,小腹的痛有可能一时半会都不会停下。 她微抬头,透过围栏的罅隙观察右侧的黑衣人,砰砰的声音里,个个黑衣人脸上的神色严肃,没有半分转过头的意思,噪音太大,完全遮掩住了她挪动的沙沙声,他们真的完全没有察觉到她。 最左侧的黑衣人似乎不喜欢听到太刺耳的枪声,站得离那些黑衣人有些远,几乎靠近围栏,他 分卷阅读21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左手拿着枪,那枪刚好在她目光所及之处。 玉微轻轻把木板抵在围栏上,咬紧牙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而起,出其不意地夺了黑衣人的枪,紧握在右手中。 黑衣人在枪被夺的一瞬间反应过来,目光锐利地盯向玉微,立刻注意到了她左手臂的枪.伤,下一秒,一手勾成爪,迅猛地朝玉微手臂抓去,一手袭向玉微的脖颈。 桡骨断裂的清脆声响起。 玉微的左手臂早已感受不到任何痛意,只是额头上冒起细密的汗珠,脸色又白了一分。 她无暇顾及,头在黑衣人伸手过来时迅速地向后一仰,躲过他的袭击,把黑衣人的手臂紧紧锁在下颚和脖颈之间,同一时间,她的右脚向前一靠,辖制住黑衣人的脚,趁势用手肘一顶他的腹部。 腹部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她又狠下了心,把全身的力道都倾注在那一顶上。 果然,黑衣人吃痛,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腹部,玉微又迅速撤回执枪的手,把黑洞洞的枪.口紧紧抵在黑衣人的太阳穴上,压低声音警告道:“别动。”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十七个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刚才爆发出的力气仿佛被全部抽光,浑身只余酸软。 她咬紧舌尖,口中的血腥味和鼻息间的血腥味同时弥漫时,她松开了牙齿,左臂还被黑衣人钳制在手里,但她有枪,他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 其余十七个黑衣人在高个子黑衣人被玉微压制住时,齐齐停下了对准玉衍的枪,端起枪对准玉微。 倘若不是玉微手中有人质,早已经被子.弹漏成筛子。 氛围在一瞬间凝固,整个跑马厅都安静了下来,静得能听见远方清脆的鸟啼。 山里,百鸟飞过,啼声四起。 跑马场内,肃风静,连呼吸声都被时间凝固。 “放我们离开。”寂静中,玉微先开口,“否则我杀了他。” 十七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互相对了对眼神,又询问似地看向被玉微钳制住的高个子黑衣人。 玉微眼底闪过一道暗芒,高个子黑衣人果然是头目,她只能看见黑衣人对高个子使眼色,却无法看见高个子回应了什么,最后,十七个黑衣人中最魁梧的黑衣人开了口:“我们可以放你们离开。” 也许是怕她不懂洋文,黑衣人用是生涩僵硬的中文。 玉微不敢卸下戒备,不止是国人会阴谋诡计,洋人同样也会,她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留有后招。 她敛了敛心神,正色道:“你立刻去准备一辆车,送我和哥哥离开,等我和哥哥安全抵达祁公馆之后我自然会放他回来。” 魁梧黑衣人皱眉,明显的不答应:“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反悔?” 玉微迎着黑衣人质疑的目光轻轻一笑,那笑太惹眼,仿佛沐浴在血色里的蓝色妖姬,妖艳而又冷媚,十七个黑衣人齐齐愣住。 她说:“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不是吗?” 玉微把枪.口又逼近高个子一寸,紧紧抵在他的太阳穴上,黑洞洞的枪.口周围浮起一圈白色,是经脉被硬物压迫而导致的血脉不流通。 黑衣人忌惮她手里有人质,却又不甘心轻易放手,她的身体她很清楚,已经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不能让黑衣人与她讨价还价。 “想活命吗?”玉微低下头,附身在高个子耳边,“让他们立刻按我说的去准备。” “能容我思考一分钟吗?” 他刚才一时大意才被她擒住,一是没有料到看似柔柔弱弱的玉微竟然对自己这么狠得下心,也没料到她竟然会传说中的功夫。 他的目光落在玉微的左手臂上,惊疑不定,连桡骨断裂都可以面不改色。 高个子黑衣人甫一开口,玉微立刻眯起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伯希?” “是我。”高个子……不,伯希轻声笑开,似乎抵在他头上的不是枪,他叙旧似地道,“祁夫人。” 依旧是恰到好处的礼貌,玉微却是拧紧了眉心。 伯希又道:“希望祁夫人给我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你应该明白,如果我舍下性命不要,你也要跟着我一起死,包括你哥哥。” 玉微不吃这一套,她再拖下去只能是死,但她也不愿意暴露自己撑不下去的事实,毕竟她如果连一分钟都不愿意给伯希,伯希这样的人,很有可能会当场起疑。 玉微吞下一口唇齿间的血水,吐字清晰:“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耍花样?” “伯希先生,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我们又不熟,有些事情,还是不拖延的好,你不怕死,我同样也不怕死。” 她压低声音笑道:“不然我们试试谁更不怕死?” 伯希听不到玉微扣动板机的声音,但却看见了魁梧黑衣人的眼神,他神色一肃:“祁夫人。” “嗯?”玉微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我马上让他们下去准备。” 玉微停下了 分卷阅读21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扣动板机的动作,却没有松懈片刻,伯希是她手里唯一的筹码,她不敢也不能放松,她目送着魁梧黑衣人带着三个人离开后又继续审视一般盯着其余的黑衣人。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寂静凝固在跑马场中。 僵持不算久,但在刺眼的阳光下,玉微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她很清楚,她的身体到此刻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也坚持不下去。 伯希敏锐地捕捉到了玉微的颤抖,眼底闪过深思,闲聊似地和玉微道:“祁夫人,我很欣赏你。” 这一句话是真的。 在他的印象中,东方女子一直是云舒曼那种人,娇柔又阴狠。 玉微却是给了他意料之外的惊喜,一个坚韧的东方女子。 玉微没心情和伯希闲聊,嗤笑了一声:“我可当不起伯希先生的欣赏。” 身子这样架着伯希,已经有些僵硬,她却不敢动,脑海中那根弦一直紧绷着:“伯希先生还是别再开口了,毕竟我手里的枪没长眼睛,一不小心伤着了您可不好。” 蓦然,她眼前晃过一片黑,瞳孔的焦距逐渐涣散,那涣散的焦距从黑衣人黑色的衣服上逐渐蔓延开,连天空都抹上了一层青黑。 她身上的血滴落在伯希身上,湿濡一片。 玉微再次咬紧舌尖,企图让自己清醒,凭借仅剩的意念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颤抖,但到底已经是强弩之末,又坚持了多时,尽管她压抑,却还是有不受控制的颤抖从指尖溢出,她手臂的青筋绷直。 伯希趁着玉微眼前青黑的一瞬间,夺过玉微手里的枪,反手一剪,顺势把她带入了自己怀里,完全钳制住,他吩咐黑衣人:“你们去带玉衍过来。” 四个黑衣人领命离开。 伯希满意地收回视线,温和而又礼貌地笑:“祁夫人,你觉得你此刻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怀里的身子软得不可思议,他甚至怀疑她是怎么带着一身的枪.伤还强.忍着坚持到了现在的。 知道大势已去,玉微抬高纤细的脖颈,眼前是模糊的景色,她冷笑:“的确没有。” 即便是死,她也要死得有尊严,不会向他求饶。 更何况,她即便是求饶,伯希也不定会放过她,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只是不甘心,她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她承诺了玉衍要一起活下去,她还没在母亲膝下敬孝。 她只是没想过自己会死在任务世界里。 半晌,玉微缓缓闭上眼:“伯希先生自便。” 没有系统的保护,这一枪下去,她会真正死去,如果这是命,她认命,只当自己在母亲死去时就已经死去,说起来,这些任务世界的生命还算是她白赚来的。 “哦,你们国人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是‘祁夫人好好上路’,对吧?”伯希眼中微有惋惜,手下却坚定不移地扣动了板机。 玉微静静地等候着死亡,细微的板机扣动声拨动时,她心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她嗤笑,到底是人,面对死亡会有本能的紧张。 突突的枪.声响起,玉微无意识地颤了一下眼睫,同一时间,被禁锢住的身子突然被松开,下一刻,跌入了一个气息干净清爽的怀抱,她缓缓睁开眼。 逐渐清晰的视线里,是祁舟辞刚毅的侧脸,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垂眸,深邃的眼眸对上了她的视线:“我来晚了。” 玉微不甚清晰的视线努力聚焦在祁舟辞身上,静默无言。 枪声又起,她下意识地想动,却是再也没有力气,她最后的一丝力气在执枪对准伯希时已经耗尽。 祁舟辞却没再多言,但也没有放下她,这里都不安全,她在怀里他才能安心,他耳廓微动,快如闪电的子.弹擦近两人时,他幽深的眸色一晃,避开了她身上的枪.伤,温热的手掌扣在她纤细的腰间,拥着她一个侧身,躲过了只余残影的子.弹。 伯希扬手示意黑衣人住手,温文尔雅地道:“祁副参谋长,好久不见。” 玉微侧眸,伯希站在九个黑衣人身前,闻声赶来的四个黑衣人也归位到了他身后。 祁舟辞礼貌而又疏离地道:“伯希先生,别来无恙。” 玉微眼底微带惊讶,伯希和祁舟辞也认识? 祁舟辞的目光停留在玉微肩上的枪.伤上,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雾色:“留洋时与大哥一起认识的。” 他皱眉,压低声音问道:“疼吗?” 玉微淡然地摇头,太疼了,反而麻木了。 伯希好整以暇地看着祁舟辞关切地询问玉微,挑眉,眼里是兴趣盎然,祁舟辞在A国留学时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冷漠得能冻死自己表妹,没想到对自己的夫人倒真的是体贴入微。 连明知道是涉险,也甘愿单枪匹马的来。 他的目光又流连在始终面无惧色的玉微身上,这样的女人倒也的确值得祁舟辞舍命相待。 伯 分卷阅读21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希抬手,黑衣人心领神会,立刻递给他一把.枪,他吹了吹枪.口,似笑非笑地道:“祁副参谋长如此看重自己的妻子倒是叫我吃了一惊。”他话音一转,“这是准备一起来赴死?” 对祁舟辞夫妇,他倒是真的欣赏。 可惜,立场不同,誓不为盟。 祁舟辞面不改色地脱下军装外套套在玉微身上,军装外套由特殊材料制成,可以挡去一些擦伤:“承蒙伯希先生夸奖,我爱惜自己的妻子,他人若是敢伤她分毫,我必定千倍相报,不死不休。” 他垂眸,他受过枪.伤,自然知晓她中.枪的手臂恐怕早已经没有知觉,却还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手臂的伤口,把军装的袖子慢慢地拢上她的手臂,一粒一粒,耐心地为她扣上扣子。 玉微站立不稳,完全依靠在祁舟辞身上,听见伯希的挑衅词,她锁紧了眉头。 若是到现在她还不明白伯希的目的何在,那她也妄活了这么多年。 果真,以云舒曼的能耐,是无法操控整个跑马厅的,在这场事故里,云舒曼估计最多只是出卖了一些消息,而真正想要杀她的人,应该是伯希。 至于伯希为什么想要杀她,这更不难想,看样子伯希和祁舟辞敌对。杀了她,能让祁舟辞自乱阵脚,而今天,估计也是伯希没想到的,祁舟辞竟然赶回了北城。 所以,伯希现在是想…… 伯希的目光游弋在玉微惊疑不定的眉目间,即便她现在猜到了也无济于事,他冷笑一声:“那就看祁副参谋长的本事了。” 玉微心头一跳,背脊陡生冷汗,伯希想杀了她和祁舟辞。 祁舟辞知道伯希要杀他,但他还为了一个心里可能住着别人的妻子送上门来。 值得吗? 她得不到答案。 祁舟辞却是给了她答案,他轻吻在玉微染血的眉心:“别怕,我在。” 别怕。 我在。 玉微望向祁舟辞,他的眼底满是爱怜与后怕,她看得太清楚。 她突然低低地唤了一句:“祁舟辞。”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祁舟辞的吻顺着她染血的额角滑下,吻去她脸庞上的血:“我在。” 他不后悔自己去了南城,因为那是他的责任,他只是后悔自己回来得太晚,倘若他回来得早一些,她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受这么多的伤。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目光不错开一分。 玉微望进祁舟辞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中,他黑白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她。 她突然就笑了,笑得茫然无措,她的世界在逐渐安静下来,黑白的世界被一寸寸斑驳,唯独他的身影染上了一抹黑白之外的暖色。 坠马时没想过他,孤身搏击伯希时没想过他,即便刚才决然赴死时也没想过他。 她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面对。 太久。 她没想过有人能救她。 可是,他说他在。 她眼角不自觉地滑落了一滴泪。 祁舟辞轻柔的拂去玉微眼角那滴滚烫的泪,温柔怜惜地道:“我来接你回家。” 我来接你回家。 不论她身在何处,他都会亲自去接她回家,哪怕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死。不论她是否需要,他都会站在她身前,为她挡去一切风雨。 因为她是他唯一放在心尖上珍爱的妻。 如果有一天他再不能继续为她遮风挡雨,那一定是他战死沙场。 可是有她在,他怎么舍得永眠在没有她的地方。 …… 伯希嘲讽似地鼓掌道:“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谈情说爱,祁副参谋长倒真是好心情。” 玉微侧眸望去,眼前却突然蒙上一层薄雾,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只能看到世界模糊的轮廓,她握住祁舟辞的手,不解其意:“夫君这是做什么?” 祁舟辞把丝帕蒙在玉微的眼上,修长的指尖捻起丝帕在她脑后打了一个结:“血腥的场面太脏。” 玉微失笑,还会比她身上更脏吗? 但好在她虽然被蒙住了眼睛,却依稀能够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 祁舟辞左手重新扣在玉微腰间:“伯希先生请。” 伯希见祁舟辞没有放下玉微的意思,倒也没开口,毕竟他的目的只是杀了祁舟辞和玉微,祁舟辞自己愿意带着一个累赘,他当然乐得成全。 刚才停下来与祁舟辞闲聊,也不过是因为他的确欣赏祁舟辞这样的人,近乎十全十美。 他敛下眼底的惋惜之色,退至黑衣人身后,扬手。 枪声又起。 玉微只感觉脚下被祁舟辞带起,密集的枪声中是他安抚的声音:“别怕。” 她指尖扣在他的军装上,她不怕,她只是担心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他该放下她的。 祁舟辞眯起锐利的眼眸,子.弹太密集,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一松,左 分卷阅读21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脚前跨一步,把她藏在身后,手扣过她的右肩,让她的身子微偏,自己也迅速侧过头,闪过疾速飞来的几发子.弹。 逼近一步,他右手对准中间的两个黑衣人按下扳机,同一时间,祁舟辞左手扣住玉微柔软的指尖,把她重新卷回自己怀里,牢牢抱住。 熟悉干净的气息一远一近,玉微再次撞进祁舟辞怀里,不疼,却是略微错愕,耳畔翻飞的风里是他低沉的声音:“闭上眼,别看。” 玉微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模糊的轮廓,轻声应道:“好。” 祁舟辞对准的是黑衣人的胸口,中间的两个黑衣人左右都是人,闪躲不及,中.枪而倒。 顷刻之间,两个黑衣人倒下,祁舟辞却是毫发无伤,还站着的十一个黑衣人眼底闪过不可置信,握着枪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一个黑衣人后退时撞到了伯希,伯希把手里的枪拍在他头上,温和的面具在此刻被撕裂,他愤怒地低骂了一句:“fuck.” 伯希伸手一推那撞到他的黑衣人:“蠢货,退什么?不就一个祁舟辞?你们十一个人拿着枪还杀不了他?” 黑衣人被伯希一推,惯性地向前冲去,手下却没忘按动板机。 子.弹出膛。 祁舟辞揽在玉微腰间的手扣紧,把她的脸按向自己的胸膛,一个疾如闪电的旋身,子.弹从他肩头擦过,擦起炙热的气流,他眉峰微拧,目光凝聚,脚步停下之前按下板机。 被推的黑衣人应声倒下。 又一个黑衣人倒下,剩下的十个黑衣人眼中明显浮现起一层惊惧之色。 玉微被祁舟辞扣在怀里,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见四起的枪.声明显慢了下来,突然,她脚下一阵虚软,腹部又一阵剧痛,她忍不住想要弯下腰身,额头的汗珠冲刷下了血水,露出苍白的脸。 祁舟辞察觉到玉微的不对劲,低下身,视线与她齐平:“腹部不适?” 他来时便仔细看过她身上的伤,肩头和手臂皆有一处贯穿伤,其余是擦伤,腹部并没有中.枪。 玉微不想祁舟辞担心,强压住疼痛,站直了身体,疼痛还在源源不断传来,她舔下舌尖的苦涩:“可能今天早上吃了不该吃的。” 突起的枪.声里,玉微耳廓微动,低吼:“小心。” 子.弹密集在他们前方,似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蹑景追飞地朝他们逼近,玉微背脊漫上层层冷汗。 祁舟辞眉心一拧,双手扣在玉微腰间,收紧,却还是不放心,压低声音道:“抱紧我。” 玉微下意识地抬起还有知觉的右手揽上祁舟辞劲瘦的腰身,祁舟辞以枪擦地,揽紧玉微,倾身贴近地面,脚下一梭,无数的子.弹在他身上一寸距离擦过。 玉微眼前影影绰绰,只感觉整个人完全倾斜,脚底摩擦起一阵灼热感,子.弹破空声揉杂在飒飒的风里回荡在她耳边,他轻浅的呼吸也夹杂在风里,她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 避过子.弹,祁舟辞以拄地的枪为支点,脚下一弹,扣着玉微立身而起,同一时间,他的枪.口对准了十个黑衣人中间的三个。 在下一发子.弹飞过之前,他手下一转玉微的腰身,右手举起,对准两个黑衣人。 弹出人倒。 腰身被祁舟辞一转,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转动起来,许是顾及到她腹痛,他的力道很小,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脚尖一转,便又扑进了他怀里。 玉微从祁舟辞左臂转到他右侧怀里,他的唇角擦过她的脸侧:“我会尽快解决他们。” 玉微一愣,旋即想起来,他应该是顾念她的腹痛。 眨眼之间,站着的黑衣人只剩下五个,伯希咬牙切齿:“祁舟辞!” 他还是太小看他,竟然拖着一个累赘的女人都能打得这么得心应手。 黑衣人眼看着祁舟辞在枪.林弹.雨中势不可挡地逼近,心中畏惧更甚,都怕接下来倒下去的那个人是自己,自卫般止不住地后退。 伯希看着明显泄了气的五个人,怒不可遏地大吼:“别想躲,祁舟辞不死,你们就必须死。” 祁舟辞已经近及他们身前,五个黑衣人在伯希的警告中立刻收敛了一切畏惧,退也要死,只有解决了祁舟辞才能活下去。 但还来不及反应,祁舟辞脚下一个回勾,勾下一个黑衣人,子.弹钝入他的咽喉,旋即,在另一个黑衣人开.枪之前,他脚下一转,砍在他颈后,一粒子.弹没入他的背脊。 祁舟辞执枪逼近第三个黑衣人时与伯希的距离也一步步逼近,伯希肃了神色,危险地眯起眼,等祁舟辞近在他触手可及的距离时,指尖微动。 两声枪.声同时而起。 黑衣人倒下,祁舟辞肩头负伤,漫出一片血红。 玉微的脸紧贴在祁舟辞怀里,完全看不见,却是嗅到了血腥味,子.弹嵌入皮肉溅起的血滴落在她脸上,她抿紧唇,却不敢开口惊扰祁舟辞。 但祁舟辞似乎注意到了她担忧的情绪,撤回身的瞬间,低声道 分卷阅读21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我没事。” 伯希在祁舟辞退回身的同时迅速抬起枪指在他太阳穴上:“别动。” 玉微的心在伯希出声那一瞬间被狠狠揪紧,像是被人放在火炉上炙烤。 祁舟辞负伤被伯希控制住了? 伯希眼里闪过片刻迟疑,不太敢相信势如破竹的祁舟辞会突然被他控制住,但这个想法只迟疑了片刻,旋即飞速按下板机。 无论如何,只要祁舟辞死就行了。 电光火石间,祁舟辞的枪.口扫过另外两个黑衣人的手臂,他头一偏,子.弹从他耳廓擦过,带起血痕,他温热的唇角扫过玉微的发鬓:“不会有事,别担心。” 同一时间,他脚一动,扫向伯希的脚地盘,手肘一顶,顶落了他的枪。 伯希被扫倒,立刻一手支地,一手勾成爪,勾向玉微的脚踝,祁舟辞微眯起眼,抱着玉微一个旋身,毫不犹疑地抬脚踩上伯希的手。 在闷哼声溢出伯希口中的同时,祁舟辞手中的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伯希先生,我说过,微微是我的妻子,容不得任何人伤她分毫,下一世投胎记得管好自己的手。” 伯希眼里闪过一丝本能的惊惧,来不及说话,又听祁舟辞道:“地狱很冷,请恕祁某不送。” 最后一声枪起,伯希倒在一片血泊中。 主心骨死亡,剩下两个负伤的黑衣人无一不是在祁舟辞目光扫过去时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祁舟辞目光锐利地看向两个黑衣人:“回去告诉你们首相,祁舟辞定会记得他今日宴请内人之情。” 两个黑衣人在祁舟辞强大的威压之下瞬间变得面无人色,不敢抬头,都明白祁舟辞留下他们的性命只是为了让他们回去报信。 很快,在活命的本能驱使下,他们回过神,连枪也顾不得捡起,仓皇地逃走。 …… 一地的血泊中,祁舟辞在血迹蔓延到玉微脚下之前蹲下身,避开她身上所有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温柔地道:“我们回家。” 玉微被腾空抱起时,摇了摇头,甩下那阵强烈的晕眩感,眼前已经不再清晰,她却感觉无比安心,她扯下丝帕,头乖顺地靠在祁舟辞温暖的怀里:“嗯。” 她的目光落在祁舟辞肩头的枪.伤上,那伤口落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更加血肉模糊,她眼中浮现出一层意味不明,他分明有更保险的方式杀掉伯希,却因为她也许并不严重的腹痛而宁可自己受伤也要速战速决。 玉微的眼睫微颤,一切分明都是他在默默付出,她却看得分明,可是到了此刻,她却宁愿自己什么也看不透。 她抬眸,天边卷起了一片火红色,像是他肩头的伤,红得刺眼。 如果不问将来与过去,也许,她愿意和祁舟辞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祁舟辞又搂紧玉微一分,深邃迷人的眼眸穿透稀薄的空气,望进她眼底:“我会一直都在。” 我会一直都在,哪怕你可能并不需要我。 我在你在的每一个角落。 第106章 乱世生殊(二十八) 张誓居与张誓直穿过通道疾步走进跑马场,看见浑身染血的玉微时明显愣住了,旋即恭敬地低下头:“副参谋长,夫人。” 祁舟辞敛眉:“人都解决完了?” 张誓居不敢迟疑:“是。” 祁舟辞抱着玉微转身欲走,玉微却是拉住了他:“哥哥还在跑马场。” …… 看见玉衍安然地躺在围栏后时,玉微勾唇笑开。 他们都能活下去。 一直昏睡的玉衍仿佛察觉到了玉微的目光,微睁开眼,苍白的脸上也随之勾起一抹清雅的笑意。 确认了玉衍无恙,玉微心里所有的紧绷在此刻轰然倒塌,紧张尽数消散在祁舟辞温柔的目光里,她缓缓地闭上了眼。 她很痛,更累,想要在他怀里休憩片刻。 “微微。” 耳畔的嘈杂声逐渐远去。 玉衍的目光紧锁在玉微身上。 奋不顾身扑向子.弹时他没有犹疑过,却在此刻看见玉微闭上眼时,心尖忍不住地一颤。 祁舟辞在玉微昏过去的瞬间,心被狠狠勒紧,他甚至来不及问候玉衍的伤势,只吩咐张誓居兄弟二人:“你们带大哥回祁公馆。” 玉衍再抬眸,只来得及看见祁舟辞抱着玉微匆匆远去的背影。 …… 九月的北城少雨,今年却是一连下了好几场雨,大雨连绵数天,阴沉沉的天压在北城人的心间。 萧公馆 副官左迅应声推门而入,身上卷着潮人的湿气:“长官,南城那批军火已经安全运回了海城,是否需要尽快安排回海城的事宜?” 萧今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倾盆大雨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像是要洗刷掉一切污秽一般,他皱眉:“不急,微微呢?” 既然A国那批军火拿到了,他 分卷阅读22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也该回海城了,只是在此之前,他还要带走玉微,顺便解决了云舒曼。 其他事情他都可以依着玉微,只是她必须要跟他一起离开。 左迅迅速瞄了一眼萧今的脸色,见他心情还算愉悦,谨慎开口道:“少夫人在北城跑马厅遇袭负伤,至今生死未卜。” 萧今倏然转过身,死死地盯着左迅:“什么时候的事情?” 生死未卜? 左迅的头低得更低,恭敬地呈上文件:“刚得到祁公馆的消息,是昨天的事情,北城的医生在昨晚几乎都被请到了祁公馆去。” 萧今一把拖过文件,飞速地浏览起来:“跑马厅?” 跑马厅背后不是由A国操控吗?A国想做什么? 左迅道:“是,据传祁副参谋长昨天去救少夫人时杀了十多个A国人,从调查到的资料看,死的A国人里面有一个叫伯希的,似乎昨日的跑马厅事故便是由他一手操控。” 萧今眉目间的暴戾完全压抑不住,震惊地道:“祁舟辞当真疯了?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杀了伯希。” 左迅不清楚伯希是谁,他却是清楚得很。 乔治·伯希,不,或许该叫他乔治·里斯。 他来回地在房间内踱步,忽然想起了自留洋归来再没联系过的伯希前些日子突然给他打电话,请他去看一场名为“死神游戏”的好戏。 他在A国留洋时与伯希相处多年,再清楚他的为人不过。 伯希此人,看似温和有礼,实则病态狠辣,他请人看的所谓好戏一般都是看杀人的场景。 他当时以为伯希想请他去A国,并没有放在心上,托借口拒绝之后也就忘了,毕竟上一世他快死的时候伯希才来了北城,最后死在祁舟辞手上,他也是在那时才知道了伯希是A国首相之子。 但以祁舟辞的势力,他很可能一早就知道伯希的真实身份,他既然知道伯希的身份竟然还敢在南北军系根本没有实力和A国对抗时杀了伯希。 祁舟辞到底想做什么。 左迅瞄了一眼萧今沉下去的脸色:“还有……” 萧今:“还有什么?” 左迅语气稍顿:“少夫人出事时,云小姐在跑马厅出现过。” 话音刚落,与雷声同时响起的是书籍落地的砰砰声。 一地狼藉,左迅不敢多言,恭敬地立在萧今身后。 萧今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双手撑在书案上,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暴躁:“查,彻查!” 左迅领命正要退出书房,又听萧今说:“不要和A国的人正面冲突。” “微微醒来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左迅离开后,萧今坐回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微眯起眼。 所以伯希是没请到他去看死神游戏,转而请了仇视微微的云舒曼?但无论如何,既然他要离开了,云舒曼也没有再留的必要了。 萧今若有所思,只可惜云舒曼没有完完全全地爱上他,不然他定要她尝到被最爱之人背叛而痛不欲生的滋味。 不过,喜欢也足够了。 他冷笑。 …… 北城的雨一连下了三天。 第三天清晨,天色.欲.亮未亮时,萧公馆灯火通明的书房内。 左迅大气不敢喘一口:“少夫人性命无虞,只是……” 他稍作停顿,萧今一个狠戾的眼神扫过去,左迅立刻磕磕绊绊地道:“少夫人……身怀有孕一个多月。” 玉微毕竟是祁舟辞名正言顺的妻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骨血,答案不言而喻。 言罢,雷声骤起。 萧今的脸色映在迎声劈下的闪电里,闪起的电光照亮了他脸上的暴戾阴狠:“孽种。” 竟然在那样的枪.杀里都还能活下来,果真是祁舟辞的种。 …… 天色稍霁时分,与萧公馆的灯火通明相似,祁公馆的灯又亮了一整宿。 尽管医生说过少夫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祁公馆的下人却没有一个敢松懈丝毫,个个皆是肃了脸色,打起精神,毕竟少夫人肚子里还有小少爷,况且连夫人每日都早起去探望少夫人,他们做下人的又怎敢松懈。 玉微是在雷声止后醒来的。 她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身侧的祁舟辞,他刚毅的脸庞上没有半分怠倦,眼神在看见她醒来时浮起一层喜悦,只是眼下却泛起一圈浅浅的黑,像是许久没有休息好。 长时间的昏睡让她的大脑还有些不清醒,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视线已经变得清晰,声音却仍旧是昏睡后的嘶哑:“夫君。” 也许是昏睡前那一幕太深刻,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抚上祁舟辞刚毅的侧脸,祁舟辞却是立刻按住了她的手,随即矮下身,靠近她,把自己的脸送上她的手心:“别动,你身体的伤很重,需要好好将养。” 她那日在他怀里昏过去,他从来镇定的心在那一瞬间全盘崩溃。 分卷阅读22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她一向能牵引他所有的情绪。 手掌上温热的触感让玉微弯了弯眉眼,祁舟辞的脸并没有压在她手上,只是轻轻触在她的手掌,她微曲起手指,指尖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勾勒他的脸部轮廓:“我睡多久了?” 祁舟辞的左手顺着枕头滑过去,垫在玉微的右手下,修长的手指从她手背穿过,沿着她手指的空隙逐渐扣进,指尖扣在她手心轻轻捞了捞:“四天。” 右手从手背被一只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手心又被捞得微痒,玉微指尖下的滑动微顿,指尖蜷起,覆在他的指尖上,继而喃喃道:“四天了吗?” 祁舟辞的眉眼舒展开:“已经太久了。” 这四天,他甚至不敢睡。 闻声,玉微侧眼看向祁舟辞。 祁舟辞没有穿着军装,而是和她一样穿着一身睡衣,他睡在她身侧,与她的距离本就近在咫尺,她一侧过头,此刻更是近得能嗅到彼此的呼吸。 她的视线聚焦在他脸上,他完美的容颜露在渐亮的光线里,暗了他身后的天色,映在她的眼底,亮了她暗不见底的眼眸。 半晌,她微支起头,吻在他鼻尖:“让夫君担心了。” 祁舟辞在玉微抽身躺回去前一刻扣住了她的脖颈,借着亮透的天色一眼望进她眼底:“我只是怕你离开我。” 两人的距离太近,她即便努力聚焦也无法完整勾勒出他脸庞的轮廓,眼中倒映着的是他黑白分明的深邃眼眸,鼻息间是他身上清爽干净的气息,她整个人仿佛都被他身体的温热包裹,玉微的呼吸骤然紊乱了三分。 灼热的呼吸交缠在风停雨霁的天色里。 渐渐地,她无意识地阖上了双眸,眼睫微颤。 祁舟辞的吻密密地落在她阖上的双眼上,她的眼睫颤动得愈发厉害,他眼底闪过微暗的光芒,手掌从她脖颈下移,扣在她的背脊,削薄的唇吻过她的鼻梁,落在她的唇上,细细地描摹她浅浅的唇线。 温热源源不断地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她的背脊上,仿佛有一股酥酥的麻意从她背脊蹿起,迅速蹿至全身,她只感觉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连呼吸也不自觉地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他低哑的声音在房间中荡了一圈,回响在她耳边,被无限放大:“我很想你。” 孤身在南城那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玉微唇角微勾,没有答话,祁舟辞却是发现了她微微翘起的唇角,他的唇瓣微动,印在她勾起的唇角上,压低声音道:“睡了这么多天,饿了吗?” 玉微蹙眉:“有一些。” 毕竟几天没吃饭,她的腹中此刻空空如也,祁舟辞不提她还没感觉,他一说出来,她却觉得肚子似乎饿得绞痛。 祁舟辞坐起身,拿起一个靠枕垫在玉微身后的床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玉微身上的伤,抱起她靠在柔软的靠枕上:“会不会不舒服?” 玉微摇摇头。 祁舟辞端过床头丫鬟不久前送上来的温热的素粥,他执起调羹,浅抿了一口,确认温度适中后才送至她唇边:“你刚醒来,不宜食荤腥,先喝点素粥垫垫肚子。” 玉微凝视了祁舟辞一眼,缓慢地吞咽送到嘴边的素粥。 素粥很香,她也确实很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味同嚼蜡,甚至感觉咽不下去。 突然,她从胃里升起一股恶心反胃,呕吐的感觉太强烈,来不及找盂盆,她立刻偏过头,右手撑在床头干呕起来,难受得眼眶发红,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第107章 乱世生殊(二十九) 半晌,她脱力似地沿着背脊的那股力道靠进了祁舟辞怀里,浑身乏力得紧,她失笑:“可能睡太久了,竟然连素粥喝着都觉得恶心反胃。” 祁舟辞拥着玉微的手不自觉地用上了三分力道,看着玉微干呕到有些苍白的脸色,他低头,怜惜地吻吻她的鬓角:“先喝些姜茶?” 他放下了素粥,端起姜茶。 虽然玉微昏睡这些天祁舟辞也会喂给她一些流食,但到底是昏睡着,用得少,腹中几乎空空如也,孕妇本就容易有妊娠反应,更何况还空腹,更容易产生呕吐感。 姜茶是同素粥一起被送上来的,防的就是玉微醒后可能孕吐。 姜茶止吐。 玉微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什么,太快,她没来得及抓住,她点点头:“好。” 祁舟辞执起调羹,盛了一勺姜茶,递至她唇边。 “微微。” 玉微喝下一口姜茶,胃部顿时暖了起来,那股难受也渐渐散去,暖意从胃部逐渐浸润至四肢百骸,她忍不住惬意地半眯起眼,听见声音,她略带疑惑的目光梭巡在祁舟辞脸上:“嗯?” 祁舟辞稍作停顿,捏着调羹的手也顿了顿,才又盛了一勺姜茶递至玉微唇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喜欢孩子吗?” 他的目光轻轻落在她的腹部,这里正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他很喜欢,也很期待,因为这个小 分卷阅读22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生命是他对她爱的延续。 她身上受了极重的伤,这个孩子能保下来已是不易,他不能贸然开口告诉她有身孕了,她的情绪不稳定很可能对她和腹中的孩子造成二次伤害。 孩子? 玉微拧眉,果断否定:“不喜欢。” 但是祁舟辞问这个做什么?他想要孩子? 她突然想起跑马厅那天自己坠坠的腹痛,她怀孕又流掉了?所以他想安慰她孩子以后还会再有? 她蓦然松了一口气,尽管明白自己这样的心理是对未来到世上的小生命的不尊重,但是她的确没想过要与祁舟辞拥有一个孩子,即便她对他的确有一些不同。 不对……她刚才的干呕。 她是没怀孕过,哪怕曾在那些世界与人走完过一生,但是她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怀孕的征兆。 难道…… 她条件性反射地抓住祁舟辞的衣袖,不敢置信地问:“我怀孕了?没有流掉?” 她的声音带着三分仓皇失措。 那样危险的情况下还没流掉,怎么可能? 祁舟辞的目光落在玉微抓住他衣袖的手上,眼底雾色深深,他放下姜茶,指尖捻起她散落的发丝为她并在耳后:“我们的孩子还在。” 他微凉的指尖触在她的肌肤上,那股凉意激得玉微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地抬眸,望进了祁舟辞那双深邃的眼底,没有怒气,只是一眼看不到底。 玉微捏紧了被子,祁舟辞便是再爱她也不会希望看见她不期待腹中的孩子,甚至想要它流掉,他没有生气已经是对她极其尊重。 只是,孩子对她来说算是一种羁绊。 她很清楚,她对祁舟辞本来就已经有所不同,如果再有一个与他的孩子,长此以往,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握好那个度,她更不确定自己真正离开这个世界时能不能若无其事地抽身而退。 她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真的那么不期待他的到来吗?”祁舟辞拥紧了玉微,下颚蹭在她柔顺的发丝上,她眼中满是抗拒,是对孩子的不期待,骗不了人。 玉微没有开口,目光虚浮地望着远方。 是,她不期待。 偷偷打掉吗?她自认做不到,祁舟辞没有做错什么,她腹中的孩子更没有,况且,这是一条生命,哪怕他还并没有出世,甚至还没有意识,但她不该剥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力,只是接受却又太难。 她的手轻轻抚上腹部,不敢相信平坦的这里竟然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个并不被她期待的生命。 那样危险的枪.击里,他却顽强的活了下来,他一定很想看看这个世界,她是他的母亲,却不期待他,他会不会心痛。 玉微低垂着眼睑,突然不敢往下想。 她更不敢细想,自己不忍心打掉这个孩子到底是因为他是一条生命,还是因为他是她和祁舟辞的孩子。 “我们一起期待他,好吗?”祁舟辞伸手覆在玉微搁在腹部的手上,低声道,“以后他会和我一起爱你。” 他很清楚她不爱他,从她嫁给他时就明白,毕竟她伪装得再好,眼里的神色却完全骗不了他,所以他才没有在她醒来时立刻告诉她有身孕了。 可是此刻,他想她和他一起期待他们的孩子临世。 他低下头,耳侧靠近玉微的腹部,像是在倾听孩子的回答:“对不对?宝宝。” 他亲昵地唤着她腹中还未产生意识的胎儿。 玉微垂眸,祁舟辞的头就轻轻靠在她的腹部,他的眉眼温润柔和。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她有片刻恍惚,被他手掌揽住的腰身像是着了火一般,炙热滚烫。 她忍不住地想要后退,祁舟辞却是按住了她,低沉的嗓音糅进一抹温柔:“他小声地跟我说了好。” 玉微看着祁舟辞一本正经转达孩子回答的模样,眼里弥漫起浅浅的笑意,连唇角都不自觉地勾起,孩子才一个多月,怎么可能回答他,他装得倒是挺像。 她无奈地笑:“夫君倒是会骗我。” “没骗你,他很想你也喜欢他。”祁舟辞坐直了身体,揽着玉微腰间的手也随之上滑,他沉吟片刻,提议道,“你亲自问问?” 这次玉微是真笑了,眉眼弯弯,祁舟辞为了让她爱上孩子也是费心,她配合地道:“不用问了,我相信宝宝会和夫君一起爱我了。” 玉微倾身靠近祁舟辞,头随之靠进他怀里,双手搂紧了他的腰身:“我会和夫君一起期待他的到来。” 她垂眸看向自己尚且平坦的腹部,半晌,敛下了眼底纷杂的神色,她做不到打掉这个孩子,便也只能顺其自然地生下来。 祁舟辞揽在玉微腰身的手挪动,抓住了她贴在腹部的手:“我们一起期盼,一起守候,一起老去。” 玉微靠在祁舟辞怀里没说话,他们会一起老去,可是她的下一世却不会再遇到他,她想要的生生世世终究没人能成全。 她微微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个人,旋即转移 分卷阅读22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了话题:“对了,哥哥呢?” 她那天确认玉衍还活着就睡过去了,也不知道玉衍现在怎么样。 祁舟辞手掌扣着玉微的手,让她的掌心轻轻在腹部抚过,像是要她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大哥已经无碍了,只是还不能动。” 玉衍身上的伤比玉微重,身上有好几处贯穿伤,但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处,命是堪堪捡了回来,但要将养的时间估计只多不少。 玉微思索片刻,道:“我想去看看大哥。” 不是出自于对他的兴趣,只是单纯地想去探望他,看看他身上的伤,毕竟他在跑马厅曾舍命为她,她不算是狼心狗肺之人,别人对她的好她都记得。 不可否认,她对玉衍的确有兴趣,但也仅仅是想要撕破他清冷面具的兴趣,她在下不了决心打掉这个孩子时就已经决定与玉衍保持距离。 孩子不是束缚她的枷锁,但她会对孩子负责。 及时止损。 在玉衍还没有爱上她时收手对谁都好,孩子需要一个幸福的家庭,祁舟辞需要一个与他共度一生的妻子。 祁舟辞的目光落在玉微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上,轻声提议道:“你的伤还很重,改天再去?” “我想今天去。”玉微摇摇头,今天去看过玉衍也算是安了自己的心。 “你醒来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至少先喝些粥再去。”祁舟辞重新端起素粥,执起调羹,盛了一勺素粥,递至玉微唇边,嘱咐,“恶心一定要告诉我。” “嗯。”玉微凝眉望了素粥片刻,轻启唇,含了一口粥。 许是先前用了姜茶,这一次喝素粥倒是没有反胃感,甚至感觉又香又甜。 她本来就有些饿,只是反胃吃不下,现在那股强烈的反胃感过去,吃得自然很快,不多时,一碗粥见底。 祁舟辞放下瓷碗,拿起丝帕为玉微擦唇角:“我让下人再端一碗上来?” “不用了。”她已经大半饱了。 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我先去梳洗,然后我们去看哥哥。” 她的脚还没沾地,身子便被人腾空抱起,玉微揽住祁舟辞的脖颈,好笑地道:“夫君又要帮我梳洗?” 回答她的是祁舟辞的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他毫不迟疑地抱着她去洗漱。 有了上一次祁舟辞帮她梳洗的经验,这一次玉微倒也不太惊讶,整个过程下来她都很镇定,配合着祁舟辞的动作。 祁舟辞是真的顾及到她的伤,无论是洗漱还是换衣,他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身上所有的伤。 梳洗完,玉微见祁舟辞要直接抱她过去看玉衍,忍不住提醒道:“夫君,我是肩膀和手臂受了伤,不是腿断了。” 祁舟辞直接拦腰抱起她:“我知道。” 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他都仔细检查过,他只是无法不担心。 第108章 乱世生殊(三十) 玉微敲了敲门,听到门内的“进”后拧开了门,祁舟辞直接抱着玉微走进了客房。 玉衍显然已经醒来多时,正靠坐在床头翻阅报纸,清隽的眉眼低垂,看见祁舟辞抱着玉微时搁下报纸的动作微顿了片刻:“身子好些没?” 祁舟辞抱着玉微坐在了沙发上,玉微赶紧从祁舟辞怀里出来,靠近他而坐:“谢谢哥哥关心,我好多了,倒是哥哥你的身体……” 她的语气是恰到好处的关切,不近不远,属于一个妹妹对哥哥的关切,没有半分似有若无的亲昵暧昧。 她的变化太过明显,敏锐如玉衍又怎么察觉不出来,他抬眸看向玉微,她的眼底风平浪静,与他对视时更是带了三分疏离。 她想与他保持距离。 他的目光滑过她的脸庞,最终停留在她尚且平坦的腹部,他醒得比她早,自然知道这个祁公馆众人皆知的消息,他眼底闪过三分晦暗,旋即浅笑道:“我身体底子好,已经没有大碍,你不必忧心。” 那些不该存在的禁.忌心思,趁着还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保持距离也好。 见目的已达到,玉微正想开口随意和玉衍闲聊几句就离开,门外却传来了张誓居的声音:“副参谋长,萧副参谋长来探望夫人。” 话音刚落,屋内的三个人眼神同时深了一度。 祁舟辞正欲开口,玉微却是拉住了他,稍微抬高了声音对门外的张誓居道:“我去三楼茶厅,你请他来三楼。” “是。”门外的张誓居逐渐走远。 玉微垂了垂眼眸,却发现两个男人同时看着她,她愣了片刻,拉住祁舟辞的手:“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夫君随我一起去茶厅?” 怕祁舟辞拒绝,玉微又补充道:“我知道夫君相信我,但我也想夫君知道我与萧副参谋长之间真的早已经没有任何联系。” 她的目光太过清澈,带着三分恳切的请求,祁舟辞在那样清澈的目光里微颔首:“好。” 玉衍全程看着两人的互动,在两人离去时, 分卷阅读22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低垂下眼睑。 无论如何,就像他曾经劝她的,她是祁舟辞的妻子,她不该生出旁的不该有的心思。 他也不该。 …… 玉微坐在茶厅泡好茶,又等了片刻,萧今才来了茶厅。 玉微敛神,把一杯茶推到萧今面前,语气再平静不过,是闲聊式的叙旧:“你来了。” 萧今没有立刻开口,也没有看自己面前的茶,目光死死地盯着玉微的腹部,自从他知道玉微怀孕之后没有一刻不在想怎么弄死她肚子里那个属于祁舟辞的孽种。 他们曾那么相爱,今后也会继续爱下去,这个孩子留下来会是她对他爱里一个抹不掉的污点,他怎么容许? 她怎么可以怀上别人的孩子,即便她是被逼嫁给祁舟辞,但是她可以反抗,可以不和祁舟辞圆房的,可是她不仅和祁舟辞圆房了,甚至还怀了祁舟辞的骨血。 不,他不能这样怀疑她,她曾为了不嫁给祁舟辞在雨里哀求了玉坤一夜,也许她怀上祁舟辞的孩子也是被迫的,毕竟她的身子这般弱,如果祁舟辞强迫,她又怎么可能反抗得了祁舟辞。 他仿佛能看到她反抗祁舟辞时的孤立无援,绝望透顶,他不该怀疑她。 思及此,他的目光又柔和了半分,只是看向玉微的腹部时却依旧凌厉,他可以原谅她因为被强迫,无奈之下有了孩子,毕竟这并非她自愿的,但他却绝不容许她留下这个孽种。 他眼里的杀意太明显,玉微看出来了,却只是皱了皱眉,缓缓垂下眼睑,眼里闪过同样的杀意:“萧副参谋长探望也探望过了,若是无事……” 她开口就想下逐客令。 萧今轻声开口:“你便不想知道跑马厅刺杀到底是谁指使的吗?” 打掉她腹中那个孽种的事情可以先放放,等带她回海城再解决也不迟,现在重要的是云舒曼,不折磨得云舒曼生不如死他恨意难消。 玉微倏然抬起头看向萧今,语气疑惑:“你知道?” 她刚醒来,祁舟辞并没有告诉她任何关于跑马厅刺杀的事情,此刻萧今提起,她的疑惑有一半是装的,有一半却是真的。 萧今拿出一叠照片和资料,放在桌上,推到玉微面前:“你以为这场事故是伯希一个人促成?” 玉微拿起照片和资料,愈看下去,眉心拧得愈紧,最后不敢置信地问:“舒曼和伯希?” 萧今颔首:“是。” 他把云舒曼如何与伯希勾结,暗害她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只是却隐瞒了伯希是A国首相之子的事实,毕竟若是知道伯希的真实身份,玉微恐怕很快就会明白过来以伯希的势力根本不需要与云舒曼勾结。 他的语气沉沉,一边讲一边注意着玉微脸上的神色。 她依然相信他。 这个事实令萧今自从知道玉微怀孕便一直阴郁着的心情回暖了三分,他不由得放慢了语速。 云舒曼的确什么都没做过,但这并不妨碍他造假,只要她在跑马厅出现过,任是祁舟辞去调查,也是出现过,洗不清,因此他并不担心玉微去求证。 玉微耐心地听完,眉目间是半信半疑的困惑:“如果真的像你这么说,舒曼又为什么要害我?” 萧今又拿出一叠资料。 他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从资料上一扫而过,一看到这一叠资料,哪怕还没打开,他却完全止不住想要杀云舒曼的念头,若是他上一世能清醒一些,调查清楚云舒曼,最后也不至于沦落到那般境地。 他的语气低低,带着某种蛊惑:“她想嫁给祁舟辞,而你是祁舟辞的妻子。” 话点到为止。 玉微看完并没有立刻表态,指尖轻轻点在资料上,似笑非笑地睨了萧今一眼,问道:“舒曼是我夫君的表妹,而你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去相信一个曾抛弃我的男人。” 抛弃死心塌地爱他的她而选了一个水性杨花的云舒曼始终是萧今心里一个难解的心结,在玉微嘲讽的眼神里,萧今心里极快地闪过一丝痛意。 须臾,他回过神,绕过桌子走到玉微面前:“微微,你骗得过自己,可是骗不了我,你背着祁舟辞来见我,不就是还愿意相信我吗?况且,就算你不相信我,这些照片还不足以证明云舒曼的水性杨花吗?她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善良天真,她心狠手辣,为了嫁给祁舟辞不择手段。” 他伸手想要抚过她的脸庞,却被玉微突然站起身躲过,她后退一步,目光落在萧今身后隔着帘子的那扇屏风上,苦笑着无奈道:“我的确相信这些证据,但是那又如何呢,如果夫君想要娶云舒曼当姨太太,我也只能认了,云舒曼是否嫁给夫君的决定权从来不在我手上。” 毕竟铁证如山,萧今给的云舒曼勾.引祁舟辞的照片在这个科技还不发达的时代根本做不了假。 虽然照片里祁舟辞总是与云舒曼保持着遥远的距离,对云舒曼的态度说得上是完全的漠视,但是云舒曼一次次凑上去找祁舟辞的确是真。 分卷阅读22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萧今没再继续往前接近玉微,面上的神色淡然如常,衣袖下的手却是紧紧捏起,他一次次地示好,她却一次次后退,他可以纵容她短暂的任性,但却绝对不容许她一直这样挑衅他。 他眉眼间浮现一抹狠戾,很浅,玉微却是捕捉到了,她微眯起眼,原先下定的主意在此刻越发坚定起来,对付萧今这样的人,她想要得到满分幸运之气的同时又不继续与他纠缠下去,办法只有一个—— 在他好感度达到100时立刻杀了他。 防止他从自己捏造的幻想中清醒过来而反噬掉原本已经达到顶峰的好感度,真正等到他醒悟过来不亚于功亏一篑。 毕竟萧今曾经那么爱过云舒曼,却在知道云舒曼只是玩.弄他,还杀了他之后怀恨至今,甚至为了报复云舒曼不惜忍下恶心与云舒曼虚与委蛇。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萧今知道她如今也不过是利用他之后好感度的骤降,她不会拿任务的完成度去赌。 她反复地提起他曾经抛弃了她,利用的不过是他的恻隐之心,也是想继续把他拉入他自己营造的幻想里,能让他多念想一分就对她有利一分,毕竟对一个心有执念的人来说,前一世得不到的那个人在这一世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对那个人的容忍度肯定会比别人更高一分,但是现在萧今很显然已经又不耐烦了,也该是时候了。 自从她知道萧今是重生之后,她便一直在等,等萧今一步步沦陷,等云舒曼狗急跳墙。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萧今,云舒曼与萧今勾结在一起,萧今来了,云舒曼还会远吗? 玉微心间千变万化,表情却始终是无可奈何的平静,她是一个传统的大家闺秀,从前反抗不了父亲,如今自然也反抗不了夫君,顺从是她唯一能做的。 她这样无可奈何的顺从也越发肯定了萧今以为她是被祁舟辞强迫而怀上孽种的想法,他收敛了眉目间那抹冷意,怜惜地看向玉微:“我可以帮你。” 玉微诧异地看向萧今:“嗯?” 萧今的目光渐渐柔和,语气也温柔了下来。玉微没有打断他,缓缓地坐回了原位,静静地听着,一直到萧今离开茶厅,玉微坐的姿势都没有变半分。 她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把桌上的那一叠照片随手丢在地上,看向屏风,笑着开口:“夫君不打算解释解释这是什么吗?” 第109章 乱世生殊(三十一) 她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把桌上的那一叠照片丢在地上,望着屏风,笑着开口:“夫君不打算解释解释这是什么吗?” 祁舟辞绕过屏风,掀开帘子,步伐沉稳,军靴踏过铺陈一地的黑白照片,在玉微身边站定,低声开口:“你想听什么?” 欣长的身影笼罩下,遮挡住了窗外的光线,玉微整个人都完全被笼进阴暗里,她搁下茶盏站起身。 祁舟辞很高,即便玉微站起身也才刚够到他的下颚,她唇角一勾,脱掉鞋子,直接赤.裸着双脚踩在他的军靴上,微踮起脚尖,右手勾住他的脖颈:“那要看夫君想告诉我什么。” 她的左手使不上劲,右手不过是轻轻勾在祁舟辞身上,身形不稳,祁舟辞怕她摔到,双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身:“自然是所有的都会告诉你。” 踮起脚尖有些累,玉微索性整个人都借力靠在祁舟辞怀里,脸庞在他的脖颈上蹭了蹭:“那云舒曼是怎么回事?夫君这是真的准备抬一位姨太太,坐享齐人之福?” “不会再有其他人,有你足矣。”祁舟辞垂眸看向自己怀里柔顺的玉微,一字一顿,郑重地道,“我和云舒曼没有任何接触,没告诉你是因为我可以解决她,不想你因此费心。” 他的妻只会是她,也只会有她,从她嫁给他那一刻便已经注定。 玉微笑吟吟地道:“外面的野花这么香,夫君就真的一点不喜欢?” 在这个三妻四妾尚且合法的时代,祁舟辞便真的一点不动心?他便真的甘心守着一个妻子一生一世? 她垂着眼睑,蓦然,下颚被人抬起,闯入视线的是祁舟辞那双幽深如墨的眼眸,他的眼底是深深的眷念,她不由得有些退缩。 她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祁舟辞的回答很可能会使得她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重新开始动摇,玉微伸手捂住祁舟辞的唇:“夫君不必回答了,我懂夫君。” 她不想再让祁舟辞再次动摇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就这样平静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祁舟辞左臂揽住玉微盈盈一握的腰身,右手握住玉微的手,低头,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滢白如玉的指尖:“在娶你之前,我没想过自己的妻子会是谁,更没想过她会是什么样的性格和样貌,但我却知道哪怕没有爱情,我也会一生一世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我妻子。”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娶了你之后,我在尽我所能的爱上你,也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也许我们之间的开始算不得美好,我爱你的初衷也算不得纯粹,但我爱你,毋庸置疑,你可以不爱我,但我 分卷阅读22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会一直守着你,生生世世,哪怕战死沙场,我也会带着对你的执念复生,再度找到你。” 他的眼底仿佛漩起一道深不见底的漩涡,她以为左行可以绕过,却无意中受到地转偏向力的影响,一步步往那漩涡深处靠近,最终被吞噬。 玉微在那目光里越陷越深,祁舟辞却是趁她愣神的时间直接打横抱起她,把她放在了矮桌上,茶盏被他扫落一地,水渍漫湿了黑白照片。 清脆的瓷器落地声揉杂在窗外风拂的声音里,高低掩映,玉微却是骤然从那漩涡里抽回神,才恍然自己被祁舟辞抱着坐在了矮桌上。 祁舟辞的吻细细地落在她唇角边:“曾经爱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现在爱你,是因为你是我的灵魂。” …… …… “曾经爱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现在爱你,是因为你是我的灵魂。” 玉微出神地盯着窗外被雨润湿的蕉叶,连手里的茶凉透了都尚无所觉,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那股凉意一路从舌尖滚入了心底。 灵魂吗? 她倒掉凉透的茶,又执起茶壶斟茶,听到推门声时她没有回头,而是斟好一杯茶又斟了一杯才搁下茶壶。 “表嫂来得好早。”云舒曼施施然在玉微对面坐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玉微莞尔一笑,把一杯茶推到她面前,随意地道:“今天早上被夫君出门的声音吵醒了。” 云舒曼脸上的表情一僵,玉微的话更像是一种讽刺,她细细地观摩她脸上的表情,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半点破绽,俨然一个安静端庄的大家闺秀。 她扯扯唇角,也许只是她想多了,毕竟萧今没有理由骗她。 云舒曼的目光慢悠悠地落在玉微微微隆起的腹部,轻笑着问:“表嫂身子好些没?说起来从表嫂受伤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见表嫂,表哥太紧张表嫂了。” 玉微受伤期间,祁舟辞不止停了一切的拜访,更是加紧了护卫队对祁公馆的巡逻,祁公馆俨然被保护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玉微含笑道:“劳舒曼挂心,修养了两月,已经没有大碍了。” 云舒曼果真不知道她看见了她,跑马场那天,他们之间隔的距离太远,若不是她的耳力极佳,恐怕也听不到云舒曼的声音,更不可能凭借她喜欢穿的红色小洋装就判定那个女人是她。 当云舒曼主动给她打电话约她出来时,她就明白是萧今开始有所动作了,那天萧今说要帮她,只是离开后却一直没有动静,甚至两个月前匆匆回了海城。 她本以为他是不打算旅行约定,没想到却是等了两个月他又来了北城。 云舒曼微颔首,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古朴的匣子推到玉微面前:“这是我为小侄子求的平安符。” 玉微垂眸看了自己腹部一眼,胎儿已经将近四个月,她今天穿了一身宽松的长裙,站着倒是不明显,坐着却能看到腹部的隆起。 她抬起左手轻抚在隆起的腹部,右手去接匣子:“谢谢舒曼的好意。” 两个月的修养,她的左手已经能轻微的活动,只要不是拿重物都没有大碍。 玉微刚接过匣子,想要收回手,手腕却是突然被云舒曼按住,她诧异地抬眸,对上了云舒曼满是真诚的眼眸,耳畔是云舒曼诱哄的声音:“表嫂真的甘愿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玉微微眯起眼:“舒曼什么意思?” 云舒曼半是惋惜半是感叹地道:“表嫂真的甘心和一个不爱的人共度一生,遗憾一生?” 玉微面色如常,端庄浅笑,握着匣子的手却是不自觉地用力,连指关节都泛白:“自然是出嫁从夫。” 云舒曼细细的观望着玉微的动静,目光不错开一分,玉微细微的异常自然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她眼睛一转,道:“人生只有一次,表嫂为什么不为自己活一次?” “我不懂舒曼的意思,抱歉,我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休息了。”玉微想站起身离开,或者说是逃避,手却被云舒曼紧紧抓住,云舒曼的力气在这一刻大得惊人,玉微被她抓住,一时之间完全动弹不得。 玉微的逃避在云舒曼看来却是她还爱萧今的表现,她耻笑她的水性杨花,明明已经嫁给祁舟辞甚至怀有祁舟辞的骨血,心里却还念着萧今,但尽管她不屑玉微,却不得不把萧今推出去,推给玉微,甚至磨灭萧今对自己的爱。 “萧副参谋长都告诉我了,想必萧副参谋长也和表嫂解释了我当初为什么和他一起出现在百货公司了,因为他想打听你的消息,那次我让表嫂保密也是迫不得已之下才决定骗你,因为萧副参谋长不确定表嫂是否还爱他。” 她深吸一口气,忽略掉心底那抹刺痛:“我这一次来也是受人之托,萧副参谋长真的很爱你,从没忘过你。” 玉微锁眉,看向云舒曼的眼神不善,连语气里也带了三分薄怒:“云舒曼,你住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知不知道我已经是你表哥的妻子。” “我知道, 分卷阅读22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我都知道。”云舒曼目视着玉微,眼睛里闪烁着真挚而纯澈的光芒,“可正是因为知道,我才不想表嫂这样耽误了自己的一生,你爱萧副参谋长,萧副参谋长也爱你,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云舒曼一步步逼近玉微:“如果表嫂可以以萧副参谋长的性命起誓,说你不爱他,我立刻就走,不会再多说一句。” 玉微却是在云舒曼逐渐凌厉的目光里一步步后退,直到背脊抵到了冰凉的墙面,她回过神,苦笑:“有缘无份罢了,舒曼何必逼我?我已经嫁人,萧副参谋长会遇到更好更适合他的人,我们都已经有各自的生活。” “嫁人还可以离婚。”云舒曼提高声音反驳,“表嫂,你不能这样自私,你是有了新的生活,甚至有了孩子,也有表哥宠你,但是你真的开心吗?萧副参谋长呢?他一直没娶,又是为什么?你真的没想过吗?” 玉微依旧摇头:“一女不侍二夫。” 云舒曼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巴掌拍死玉微的心情都有了,简直古板得可怕,心里竟然还藏着这种封建的念头,果然是自小被三从四德禁锢着长大的迂腐女人。 像玉微这样娇弱如菟丝花的女人,恐怕只能一辈子依附男人而活,一旦离了男人便会迅速枯萎,多么可悲,这就是古代封建教育下教育出来的大家闺秀,一辈子谨守三从四德,坚持以夫为天,她庆幸自己没有生在这样的年代,不会成为这样可悲的女人。 第110章 乱世生殊(三十二) 云舒曼收起心底那抹轻视,耐着性子劝说玉微:“表嫂,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我们女人不需要再为男人守节,男人可以做的事情,我们女人同样可以,男人能肆无忌惮地追求真爱,我们又为什么要为了那所谓的贞洁束缚自己?” 玉微眯起眼,突然想起上一世云舒曼也是这样诱惑委托者,只是那时云舒曼还没被逼到狗急跳墙的地步,并没有这样突兀地跟她灌输新时代女性应有的品质,而是一日日在委托者耳边似有若无地念叨,潜移默化地给委托者洗脑。 她笑着摇头:“舒曼,我们不一样,你的人生还长,还没有成亲,怎么选择都来得及,但我已经嫁人,甚至即将有孩子,就像夫君说的,他会对这段婚姻负责,我也该为这段婚姻负责。” 对婚姻负责?云舒曼一愣,在她的观念里,喜欢就继续,不喜欢就丢弃,从来没有不爱却要负责这一说。 玉微见云舒曼发愣,毫不犹豫地便要折身离开,刚走到门边,身后却是传来了云舒曼意味不明的声音:“萧副参谋长两天前受伤了,是表哥派人打伤的,表嫂就不准备去探望他吗?哪怕只是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玉微的脚步应声顿下,云舒曼眼底闪过一抹轻蔑,没再继续开口,像是吃定了玉微不会离开一般。 她笃定玉微会停下,是因为她笃定玉微还爱萧今,关心则乱,人最原始的在意在无意识之下根本无处遁形。 这份笃定,来自于萧今告知她的消息,也来自于她观察的玉微早先听到萧今的反应。 玉微扣紧门扉,低哑着嗓音问:“他……怎么了?” 云舒曼的目光落在玉微紧绷的手背上,音色沉沉:“萧副参谋长从A国订购的那批军火转运海城是表哥一手设计,军火顺利被萧副参谋长所劫也是表哥设计,因为那批军火根本就是一堆被表哥调了包的发霉红薯,萧副参谋长这次回海城也是因为他发现了军火的异常,他前两日来北城找表哥质问军火的事情,没想到却被表哥打伤。” 这些消息都是萧今前两日回北城时告诉她的。 玉微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道:“我虽不懂家国大事,但却清楚地知道夫君不会做出任何可能损害南北军系的决定,萧今本就是想偷军火,被夫君打伤是他应得的报应。” 萧今也是可笑至极,本就是妄想从祁舟辞手里劫持军火,劫持回去后发现上当了,还敢来找祁舟辞理论,无异于偷窃的贼找主人算账,质问主人为什么他偷的物品跟他想要的对不上号。 云舒曼却是质问:“表嫂就真的这般心冷如铁?不准备去探望萧副参谋长?萧副参谋长被表哥打伤,至今未醒,医生说如果明天还醒不过来很可能会就这样昏睡一辈子。” 怕玉微听不懂“植物人”,她特意换了一种解释。 她走近玉微:“我想,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表嫂,表嫂便当作是去探望萧副参谋长一面,救他一命都不行吗?” 玉微没回答,但也没有离开,云舒曼眼底滑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拉住了玉微的手,拉开门就往门外走去:“表嫂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许了。” 玉微没有反抗,任由云舒曼拉着她离开。 …… 车驶进偏僻的古巷,越驶越深,车顶的光线被古树斑驳,玉微一言不发地坐在车内。 片刻后,车停在一栋古朴的院子前,云舒曼步下车,一手撑在车门上,微探下头:“表嫂下车吧。” 她望了一眼四周的景色:“萧副参谋长受伤 分卷阅读22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后一直住在这里。” 玉微护着腹部,小心翼翼地挪下了车,仔细地端详了四周幽静的景色片刻,抿唇:“嗯。” 云舒曼拉着玉微的手,往院子里走:“我们进去吧。” 护卫敲门三声后,院落的大门被护院从里面拉开,穿过前院,后院长着一棵四人抱的合欢树。 因是秋天,合欢树花期已过,深色的树叶在秋天的风里纷纷扬扬飘落,落在树下人的肩头。 她看过去的瞬间,树下那人也似有所觉的望了过来,眸光深深。 萧今。 玉微瞳孔骤然一缩,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云舒曼却是拉住了她的手腕:“表嫂怎么了?” 玉微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骗我?” “是表嫂太天真。”云舒曼捏紧了玉微的手,凑近她耳边,“况且,我只是觉得表嫂会很乐意跟着萧副参谋长离开。” 到了此刻,云舒曼丝毫不再掩饰自己的恶意,她唇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意,转过头:“萧副参谋长还不过来?” 闻声,萧今站起身,走得很慢,但的的确确在一步步靠近,而玉微身后站定的左迅也让云舒曼眼中笑意更浓,现在,玉微恐怕已经是插翅难逃。 云舒曼放开玉微的手腕,后退几步:“表嫂还是乖乖地和萧副参谋长去海城吧。” 她本以为萧今拿到了军火不会再听她的建议——对付玉微,没想到他拿到的竟然是一批假军火,对她来说,简直犹如天助。 玉微感受到脑后的枪.口,却是在云舒曼嘲讽的目光下笑开了,眉眼弯弯,她低低地说:“舒曼就这么肯定我要被迫离开北城?” 云舒曼莫名其妙地看着玉微,不被迫离开,难不成她一个孕妇还有能耐能从她和萧今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她拧眉,没把玉微的话放在心上,萧今已经离她近在咫尺,她索性放弃了思考玉微的话,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萧今,反正有左迅执枪抵着玉微,她根本不怕玉微搞什么幺蛾子。 云舒曼笑吟吟地伸手,想要抱住萧今,却在下一刻扑了一个空。 萧今目不斜视,绕过她,径直走向了玉微。 云舒曼脸上渐生错愕,下一刻,她看见玉微扑进了萧今怀里,而萧今温柔地垂眸看着她,连左迅都放下了手里的枪,恭敬地立在两人身后。 云舒曼满眼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自看见萧今绕过她后就空白一片的脑子里此刻极速闪过一个念头—— 不可能。 怎么可能? 玉微睨了一眼脸色骤然苍白的云舒曼,懒洋洋地靠进萧今怀里,指尖卷起一缕发,慵懒地道:“听说舒曼想把我卖去大都会?” 她的语气随意而惬意,像是在和云舒曼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云舒曼基本死机的脑子咯吱咯吱地转动着,像是生了锈的老机器,反应不灵敏,思索良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想要后退,脑后突然一硬的触感却是让她停住了脚步,瞳孔骤缩:“你们……” 她本是几个月前就和萧今商议好,今天她带玉微来这个偏僻的小院落,萧今立刻带玉微离开北城,先把玉微卖去大都会陪客几天,让祁舟辞颜面尽失,然后再用玉微威胁祁舟辞。 玉微毕竟是祁舟辞的发妻,又是他深爱之人,即便被人玷.污了身子,按照的祁舟辞性格也必定会接手。 本来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既让祁舟辞失了颜面,即便接回玉微,祁舟辞肯定也会对玉微产生隔阂,这样一来,她的目的便达到了,而萧今也得到了他想要的军火,但因为她父亲对祁舟辞是死衷,她背着祁舟辞出卖玉微的消息不敢让父亲知道,所以今天出门并没有带一个护卫。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萧今竟然会背叛她。 她想过任何人会背叛她,却独独没有想过萧今。 但萧今还爱玉微? 怎么可能? 云舒曼不敢相信内心的猜测,手指捏得咯咯作响,萧今明明爱的是她。 是她!不是玉微! 不是! “如你所想。”玉微却仿佛看懂了云舒曼的所思所想,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的自欺欺人,“他爱的是我,从始至终都是,对你,连‘爱过’都算不上。” 她抬眸,凝视萧今:“对吗?” 萧今垂眸,为玉微捋捋纷落的发丝,温和而又宠溺地道:“我只爱你。” 云舒曼脸上的平静在一寸寸割裂,她的面具无法再维持,无意识地摇着头往后退,连脑后的枪.口都顾及不得。 萧今对左迅使了个眼色,左迅立刻会意,迅速绕到云舒曼身后,挥退了亲兵,反剪住云舒曼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玉微确认云舒曼在左迅手下毫无反抗之力后才松开了环抱住萧今的手,走近云舒曼。 毕竟她身怀有孕,即便云舒曼的攻击力不强,她也不敢在云舒曼还能反抗时靠近,她经受得起攻击,可是孩子承受不起。 玉微护 分卷阅读22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住腹部,缓缓蹲下身,捏住云舒曼的下颚:“你是不是没想到会有今天?” 云舒曼把玉微护住腹部的动作看在眼里,眼里含满恨意:“我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贱,你口口声声说不以一身侍二夫,现在呢?不也是委身表哥的同时还委身萧今?” 如果玉微没有不知廉耻地勾引萧今,萧今会抛弃她而选择帮玉微?打死她都不信。 她侧眸,对着萧今大吼:“这就是你想要的女人?一个怀着别的男人孽种的女人?萧今,你是捡破烂的吗?一个水性杨花的二手货也要。” 玉微听到云舒曼的话,护在腹部的手一紧,倒不是怕萧今在意她不是处.子,而是萧今一直视她腹中的孩子为眼中钉肉中刺,今天她走进院落时,萧今的目光也是首先落在她的腹部。 那杀意太明显,她无法忽视,现在云舒曼特意提起,她不太敢确定萧今会不会恼怒之下选择先杀了她腹中的孩子。 玉微有一瞬间的懊悔,后悔自己不听祁舟辞的劝阻,后悔自己这么莽撞。 但事已至此,她收敛了眼底的复杂之色,细细地端详萧今的神色,见他除了脸上阴郁了些并无别的动作才稍微放心了些许。 她刚收回视线便听到一声枪.响,几乎同一时间,刺耳的尖叫声撕破了寂静,云舒曼的手臂被血红色漫湿,鲜红的血还在争先恐后地从她手臂处的伤口处溢出。 萧今的声音远远传来:“云舒曼,放干净你的嘴,不然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永远闭嘴。” 玉微暗自挑眉,活络的心思迅速转了一个圈,很快就明白过来萧今为什么会在恼怒之下选择伤了云舒曼而不是解决掉她腹中的孩子。 萧今毕竟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哪怕他心里明白自己喜欢的女人是别人的妻子,也怀了别人的骨血,但是又怎么容得一个外人来置喙这个他一直不想面对的事实。 云舒曼又一直被萧今仇视,她此刻贸然提起这件事,不亚于找死。 耳边云舒曼的尖叫还在继续,玉微烦不胜烦地拧眉:“别叫了,你早就感受不到痛意了。” 简直是干嚎。 云舒曼一直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娇娇女,虽然家庭不算太好,但却是从小被父母娇养着长大,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潮红,眼神中的恨意却不减半分: “玉微,我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应该很满意吧?但我告诉你,你别太得意,你这样脚踏两只船,迟早被表哥发现,而且你以为萧今就一定是对你真心的吗?他可以欺骗我,同样也可以欺骗你。” 想起萧今,云舒曼心尖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萧今是她唯一爱过,也信任过的男人,她那么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他却辜负了她。 玉微睨了一眼云舒曼,将她眼底的恨意与嘲讽尽收眼底,而后漫不经心地道:“就算是,那又如何呢?反正你是看不见我的下场了。” 她的目光掠过萧今,确认他没有靠近后又凑近云舒曼耳边,低语:“我劝你还是别想你的系统了。” 到此刻,云舒曼眼底有恨有惧,甚至有嘲讽,却唯独没有绝望,她猜云舒曼以为系统可以帮忙所以才没有慌乱,既然这样,她不介意直接戳破她的美梦。 云舒曼脑子里炸响一道惊雷:“你什么意思?” 玉微怎么会知道她有系统? 第111章 乱世生殊(三十三) 云舒曼尝试着呼唤系统,却发现一直喜欢管她的系统没有半点反应,她的神色逐渐变得僵硬起来,连四肢都止不住地颤抖。 玉微一手支起下颚,好整以暇地端详着云舒曼脸上渐变的神色:“你猜呢?” 今天早上她给云舒曼的那杯茶是被她下了药的,抑魂就抹在茶盏中,尽管云舒曼并没有喝那杯茶,但是只要她坐在茶盏前,嗅到了茶味也足够了。当初云舒曼用这种手段对付祁舟辞,她不以牙还牙地报复回来都觉得亏。 抑魂,作用便如其名字,有抑制低等生物魂魄和低级系统的作用。 云舒曼脸上的神色惊疑不定,迟疑地问道:“你……也是任务者?攻略祁舟辞?” 玉微缓缓摇头,深不见底的目光似乎要凝视进云舒曼心底,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知道上一世我被你害得多惨吗?你明白被迫接客的滋味吗?你懂所有希望一瞬间被完全摧毁的绝望吗?” 一句接一句的质问,字字有声,句句寒凉。 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接收到的委托者的记忆太过沉重,那份痛意几乎压得她无法喘息,因为她完完全全承袭了委托者的记忆,甚至连委托者的那份恨意都仿佛被深深印刻在心底。 云舒曼被玉微语气里的凉意和森寒惊到,眼中不可抑制地聚集起了一团浓郁的恐惧之色。 上一世? 玉微是重生的? 玉微上一世遇到了她?还被她成功卖去大都会了?那玉微何必再重生,死在上一世不好吗?这样她的任务说不定可以 分卷阅读23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完全按照原来的轨迹走。 云舒曼忽然意识到,玉微重生挡了她的路。 她的眼眸猛地睁大,神情狰狞可怖,控诉似地低吼道:“你说你绝望?你懂什么?祁舟辞不爱你你不会死,但祁舟辞如果不爱我,我会死。我会死你知不知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步步为营,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我只是想像你一样过的幸福快乐,我有什么错?” 出身不好是她的错吗?她想过得更好难道也有错吗?但在充满物欲的社会里,没有钱没有势就等于没有立足之地,怎么可能过得好?她为了钱和系统绑定在一起,以为攻略祁舟辞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没想到此刻竟然把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她后悔,但她更恨玉微和萧今。玉微挡了她的路,而萧今,她唯一信任,唯一爱过的男人,却是为了一个三心二意的玉微狠狠背叛了她。 玉微见云舒曼毫无悔过之意,眼中闪过不耐,直接站起身,抽出左迅身侧的枪,抵在云舒曼的咽喉上,似笑非笑地道:“多说无益,你觉得你没错,我也觉得我没错,也许我们都没错,只是现在你落在我手里,便要任由我处置。” 云舒曼还在品味玉微的话,右手臂的剧痛却是骤然拉回了她的神智,她止不住地尖叫起来。 尖叫声凄厉又嘶哑,响彻云霄,玉微皱眉,重新蹲下身,两指微曲,捻起云舒曼小洋装的裙摆塞进了她嘴里。 嘴巴被塞住,无法再发声,云舒曼只能猛烈地摇头呜咽,浑身止不住地战栗着,硕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漫进了嘴里,咸苦交加。 她的左手臂和右手臂都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之所以摇头,不过是怕玉微再打她。 她眼底的恨意更浓,犹如实质。 玉微吹了一口枪.口,轻声问:“痛吗?” 云舒曼一直猛烈地摇头,反应过来玉微在问她后又立刻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汗水四溢,狼狈至极。 玉微指尖掠过云舒曼湿汗涔涔的脸颊,眼波流转:“子.弹打在手臂会溅出血,就是不知道打在这张漂亮的脸蛋上会是什么样子。”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随意至极,云舒曼却是被她闲聊式的语气惊得后背蹿起一股凉意,眼中的恐惧之色更甚,摇头的幅度也更大,呜咽声哀哀。 玉微敛眉:“你想说话?” 云舒曼的目光紧锁在玉微刮过她脸庞的手上,使劲地点点头,眼底的恨意被压抑下去一大半,但眼底深处的神色却骗不了人。 玉微敏锐地捕捉到了云舒曼的变化,眼底滑过一抹笑意,又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往这边走来的萧今,随手扯开了云舒曼嘴里塞着的裙摆。 云舒曼感觉口腔一空时,狠戾地朝玉微脖颈咬去,同一时间,玉微被萧今拽进了怀里,子.弹极速从云舒曼的嘴唇擦.过,擦出一片血色。 云舒曼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依旧没咬到玉微,她的牙齿不可控制地相碰在一起,咬断了伸出的舌尖,从断舌漫出的鲜血流淌过唇瓣上子.弹的擦伤,淹没了血肉模糊的伤口,止不住的血疯狂地滑过唇角,滴落在地。 钻心的疼从口腔蔓延至四肢,云舒曼的目光却是死死地钉在了拥紧玉微的萧今身上。 萧今竟然又开.枪打她。 萧今真的不爱她。 云舒曼脑子里疯狂地闪过这个念头,眼睁睁地看着萧今温和地询问玉微有没有被伤到,她眼眸里的恨意逐渐被嫉妒吞噬,疯狂之色蔓延。 萧今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玉微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声音低沉:“好了,教训她也教训够了,我们进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副官处理就好。” 听见萧今劝阻玉微的声音,云舒曼眼里迸发出巨大的欣喜,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抱着玉微的萧今,他在为她说话,是不是代表他其实是爱她的? 玉微感受到了云舒曼强烈的情绪波动,抿唇,推开萧今:“你答应过我,让我自己处理,你现在这样,是心疼云舒曼被我打伤了吗?” 她问的正是云舒曼想问的,云舒曼的眼睛睁得更大,期待地望着萧今,盼望着他的回答,连先前对萧今的恨意也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人一旦被逼到绝境,一点一滴的温暖都不想放过,更何况云舒曼原本就爱着萧今,也一直以为萧今爱着她,她渴望萧今说他爱她,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渴望。 萧今也感受到了云舒曼宛若实质的目光,又看了看玉微调侃的神色,看向玉微的眼神更加宠溺,语气也越发柔和了起来:“我只是怕你累了,如果你还想看见云舒曼被打,由我代劳可好?” 他的目的本就是让云舒曼生不如死,又怎么可能会怜惜她? 萧今无所谓云舒曼生死的语气无异于割断云舒曼心间紧绷的弦的一把利刃,云舒曼颓然松了全身力气,瞳孔里的神色也渐渐涣散,顷刻之间的大起大落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力。 玉微注意到云舒曼陡然丧失了全部意志,勾唇一笑:“不必,你去一边等着,我马上就好。” 她把萧 分卷阅读23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今推到离云舒曼很远的地方才折身返回,把枪抵在云舒曼的太阳穴上,低声诱哄:“你信不信我这一枪下去你马上就会死?” 云舒曼原本涣散的瞳孔逐渐凝聚,摇着头,磕磕绊绊地道:“不……不要,求求你,不要。” 她最怕的不是失去萧今,而是死亡,死亡就意味着永远沉睡在黑暗里,甚至再不会有自我意识,她一想起那种永远没有自我意识的消亡便感觉浑身发麻。 她不想死。 不想。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原本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她翕动着唇瓣,含着血水,含糊地道:“求求你……不要杀我。” 她说话时,牙齿与断舌相碰,痛得钻心,但她为了活命却无暇顾及,只是她的眼里不受控制地滚落生理性的泪水,泪水混在血水里滚落一地,连她原本粉色的小洋装都被血色漫成了正红色。 玉微后退一步,躲开一地的血水:“我可以不杀你,你告诉我你哪里错了,我觉得合理就放过你。” 可以放过她?云舒曼半信半疑地望向玉微。 玉微微微一笑:“你可以不信我,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云舒曼似有所思,玉微没说错,她联系不上系统,系统曾经告诉她,如果她在任务世界里死于非命,也等于现实世界的死亡。 她不想死,那就必须屈服于玉微,她暂时收敛了眼里所有的恨意,等逃过这一劫再找玉微和萧今算账不迟,生与尊严面前,她毫不迟疑地选择了“生”。 尊严能值多少钱?她只是不想死,只要不死,哪怕是让她下半辈子清贫都可以,这个道理她明白得太晚。 她努力地思索着自己的错,只是面临死亡的恐惧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哪里错了,她机械地转动脑子,缓慢地回忆起了玉微说的话:“我不该这样害你?” 玉微质问:“还有呢?” 云舒曼喃喃地反问:“还有?”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玉微扣动板机:“你觉得没有了?” 云舒曼的视线凝聚在玉微手指扣动板机的动作上,心尖一颤,磕磕绊绊地道:“我,我……我在想,别杀我。” 内心的恐惧在玉微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不断扩大,几乎要吞噬掉她的一切。 半晌,她似乎想起了一个关键点,急急忙忙地开口:“我不该一味地以牺牲无辜之人为代价替自己完成任务铺路?” 玉微用枪挑起云舒曼的下颚,轻声细语地道:“恭喜你,答对了。” 云舒曼最大的错不在于她针对她,也不在于她想要攻略祁舟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需要完成,云舒曼想要攻略祁舟辞保命,这一点上她不好置喙,但云舒曼不该为了自己活下去而牵连无辜的委托者,最后害得委托者死于非命,甚至死后的怨气都无法散去。 云舒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浑身湿淋淋的感觉让她有一种自己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错觉。 玉微满意了是不是代表她可以活下去了?她如是想,只是这个想法还没问出口,细微的板机扣动声却是让她警惕地睁开了眼。 玉微的枪.口正对准她的心脏。 云舒曼瞳孔骤然紧缩,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措:“你不是说过我回答正确就放过我的吗?” 玉微按动板机的指腹未停,板机一点点地被她压下,她恶意地扬唇一笑:“是舒曼太天真,况且,我只是觉得舒曼会很乐意去地狱。” 玉微的语气和云舒曼最开始嘲讽她的语气如出一辙,连句式都没有变过分毫,更像是对云舒曼得意忘形的一种讽刺。 云舒曼机械地反应过来玉微刚才不过是在哄骗她,而她竟然天真地相信了,甚至还愚蠢地被她牵着鼻子走,让她看尽了笑话。 板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玉微扣下,云舒曼再也无暇分心去想其他,只是一个劲剧烈地摇头,身体也止不住地挣扎起来,只可惜她被左迅反剪住双手,双脚也被控制住,完全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远离枪.口。 她只能嘶哑着嗓子大吼:“不要……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然而那板机的扣下虽然缓慢,却半分没有迟疑,这种坚定不移的慢速度更像是对她的一种折磨,她能清楚地看见自己是如何接近死亡的。 她不敢再看抵在自己胸口的枪,害怕得闭紧了双眼,却依旧嘶声哑气地大吼着,漆黑一片的眼幕中,她内心的恐惧被无限扩大,仿佛意识消散近在咫尺,死亡的阴影就笼罩在她头顶。 玉微看着云舒曼止不住颤动的睫毛,唇角漾开一抹嘲讽的笑意,人最害怕的其实不是死亡,而是明知道自己在无限靠近死亡却无力改变,是活在自己下一刻便会死去的阴影里。 枪.声响起,云舒曼感觉到有剧痛传来,她闭着的双眼不断皱紧,连五官都被她缩得起了层层褶皱。 她惊慌地想,她是不是快死了? 可是她还不想死。 玉微嫌恶地看着从 分卷阅读23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云舒曼粉色小洋装下蔓延出来的淡黄色水渍,又后退了一步,此刻,连站在云舒曼身后一直一言不发,始终面不改色的左迅也在看见那冲淡了血水的淡黄色水渍时皱紧了眉头。 “不用装死了。”玉微把枪还给左迅,挥手示意左迅带云舒曼下去,“一报还一报,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都想把我卖去大都会,作为回报,这次你也亲自去尝尝那种你所谓的不绝望好了。” 她正想转身离开,云舒曼却是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睁开了眼,眼底迸发出巨大的惊喜。 她没死? 她竟然还没死? 死里逃生的感觉太惊险,她有些恍然。 下一刻,云舒曼顾不得浑身的脏污,手脚动不了,她就立刻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心脏部位,心脏没有被子.弹穿透,子.弹恰好穿过她心脏侧偏部位,她惊喜地笑,她保住了性命? 玉微没说话,云舒曼现在以为自己能活下去就让她暂时这样以为吧,等她在海城大都会接客几天再死时想必更能消除委托者的怨气。 期待过后是绝望,绝望过后是希望,原以为的希望到了最后却是致命的燎原之火,焚烧得她尸骨无存,介时,三次大起大落,她不信云舒曼不会崩溃到陷入无尽的绝望。 左迅领命拖走了云舒曼,云舒曼一直沉浸在自己还活着的喜悦里,根本没来得及顾及左迅带着她去了哪里,甚至没听清玉微的话。 第112章 乱世生殊(终) 云舒曼被左迅拖走,院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甚至寂静得能听见秋风拂过合欢树的声音。 玉微在萧今温和的目光中轻拢眉心,沉默半晌,柔声开口:“我该回去了。” 当初是萧今口口声声说的要帮她,她并没有承诺过他任何事情。 萧今拉住玉微的手腕:“再留一会儿?我很想你。” 相比之前她一旦被他碰到便迫不及待地拂开那种显而易见的抗拒,此刻无声的默许显然是一种软化,是她对他态度的软化。 萧今愉悦地勾起唇角,握住玉微手腕的手微微用力,没站稳的玉微便猝不及防地被萧今卷入了怀里,他的头搁在她的肩头:“这两个月你有没有担心过我?” 玉微不自在地挪开一寸:“没有。” 如今与萧今近距离接触,她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排斥感,很是微妙,她理不清原因。 之前虽然讨厌萧今,也排斥他的亲密,但和如今这种抗拒却不同,这种浑身都叫嚣着远离他的抗拒更像是从心底滋生出的一股不自在,让她想要立刻远离萧今。 她之前为了任务,尚且可以忍受沈承的亲密,为什么对萧今就不可以? 玉微皱眉,这种感觉…… 她没再细想,因为萧今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口是心非。” 萧今的唇畔擦过玉微的脖颈,眼底满是笑意,她如果真的一点不在意他,也不相信他,怎么会完全没有防备地跟着云舒曼来到这个院落。 玉微不置可否,伸手拉开萧今的手:“我真的该回去了。” 萧今反扣住玉微的手,眼色变了又变,最后低声问道:“你知道A国那批军火的事情吗?” “你指什么?”玉微似笑非笑地反问,“我知不知道你偷窃军火?还是我知不知道夫君的计划?如果是前者,我的确知道一些,如果是后者,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只能说我不知道。” 萧今在怀疑她明知道祁舟辞的计划却不告诉他?但别说她根本不会过问祁舟辞政务上的事情,就算是她真的知道,她也不会告诉萧今。 玉微眼里的讥讽太明显,萧今局促不安地握紧玉微的手,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解释我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才旅行当初说帮你的约定。” 玉微不甚在意地道:“无碍,无论如何,你帮了我一个忙,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会尽量帮你。” 萧今:“我帮你并不是为了要你的报答……” 玉微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拉下了识海中的控制面板,虽然系统进入了维修,但是基本的查询功能还是可以使用。 控制面板上,萧今的好感度赫然停留在99上,她微敛眉,还差一个点的好感度,她必须想办法尽快填满这个点的好感度。 玉微沉吟片刻,打断了萧今的长篇大论,开门见山地道:“我帮你探听夫君把A国那批军火藏在了哪里?” 萧今被玉微豪迈的言辞吓得一惊,愣怔片刻,有些惊喜地道:“微微你……” 玉微身为祁舟辞的妻子,若是她愿意帮他探听那批军火的消息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她一直对他不冷不热,他并没有把握玉微会帮他,此刻玉微亲口提起了这件事,他自然是欣喜的。 玉微言简意赅地解释:“便当作是你帮我的报答吧。” 萧今有片刻迟疑:“若是祁舟辞发现了你的意图……” 玉微心里闪过讽刺,面上却丝毫不 分卷阅读23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显,肯定地道:“他是我的夫君,便是发现了也不会因此杀了我。” “那你一定要小心。”萧今虽然不喜欢玉微提起祁舟辞,但却与玉微同样肯定祁舟辞不会杀了她,他一把把玉微拥进怀里,深深地嗅着她身上清浅的气息,怜惜地嘱咐道,“等你打探到那批军火的消息,我们立刻一起离开北城。” 微微果真还爱着他,连打探军火消息这样危险的事情都愿意为他做,尽管她嘴里一直不肯承认,但是一举一动却没有一件不是说明她确确实实还爱他。 只要拿回那批军火,攻下禹南军系,祁舟辞手里执掌的不过仅有南北军系的半壁江山,介时,他坐拥禹南军系与卓系军系,登临统帅之位便如探囊取物,祁舟辞根本不足为惧。 玉微一直目视着控制面板,看着好感度从99跳到100,冷笑着任由萧今抱住她,萧今最爱的终究还是他自己,他也不是不爱她,只是那份爱在他心里占的分量太小,小得微不足道,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去。 …… 月门处敲过一串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脚步声敲在寂静的院落里,敲醒了院落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萧今眯起眼望去,祁舟辞欣长的身影出现在月门处,合欢树叶摇落在祁舟辞整齐的军装上,隔得太远,他看不清祁舟辞脸上的神色。 萧今下意识地把玉微掩护在身后,语气沉沉:“祁舟辞。” 祁舟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微微被他跟踪了? 思及此,他转过头,安抚似地抚着玉微的脸庞:“别怕,我会保护你,你不必再回祁公馆了,等解决了祁舟辞我们就一起离开北城。” 玉微紧盯着萧今的眼,没有说话,等萧今一转过头,她的目光直接越过萧今,遥遥落在了祁舟辞身上。 祁舟辞一直看着玉微,她一望过去,立刻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神。 萧今把玉微完全遮挡在身后之后便以手按住枪.柄,整个人呈紧绷状态:“祁舟辞,既然你已经发现了,也正好省得我再浪费口舌,我和微微相爱多年,当初是你执意拆散了我们,但你能强迫微微嫁给你,却强迫不了她爱你,现在微微依然爱我,我来接她去海城,你如果还念及一点我们三人一起长大的旧情,就不要为难微微。” 祁舟辞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玉微,哪怕此刻只能越过萧今的肩膀看见她的额头,听完萧今的话,他挪开凝视玉微的视线,看向似拉成满月弓箭的萧今,平缓地道:“萧今,我说过,微微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也不会放她离开。” 他的声音低沉肃穆,听不出喜怒。 玉微和祁舟辞相处将近一年,基本摸清了他的性格,越是听不出喜怒的语气才表示他越生气,她的脚步向右挪动半步,半个身子暴露在祁舟辞的视线里。 她仔细地打量着祁舟辞眼里的神色,确认他还没有太生气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萧今见祁舟辞根本不听他的劝阻,捏着枪的手不断收紧,怒不可遏而又喜不自胜地道:“祁舟辞,你还不明白吗?微微不爱你,也不想嫁给你,就算你强迫她怀了你的孩子又如何,不爱就是不爱。” 微微爱的终究只有他,不是祁舟辞这个所谓的丈夫。 祁舟辞却不再理会怒火中烧的萧今,凝视着玉微,淡声道:“微微,过来。” 萧今用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看着祁舟辞,微微怎么可能会过去?然而,下一刻他眼角余光里出现的玉微的身影却是让他愣了片刻。 他下意识地抓住玉微的手,耐心地嘱咐:“站后一些,等会儿别伤到你。” 她也许是因为好奇而走上前来看看。 玉微没有侧目看萧今,目光一直落在祁舟辞身上,被萧今抓住,她暂时停下步伐:“我要过去。” 萧今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耳边出现了幻听,听错了,他错愕地问:“你说什么?” 玉微一字一顿地道:“我说我要过去。” 萧今看看运筹帷幄的祁舟辞,再看看顺从的玉微,依旧满脸不可置信:“是不是祁舟辞强迫你什么了?” “没有,夫君从来不会像你一样强迫我,更不会像你一样抛弃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她端详了一眼四周宁静的景色,轻笑着摇头,“连今天他会来到这个院子,也是我让他来的。” “怎么可能?”萧今隐隐觉得不对,心间抽疼,却始终不愿意相信,一口咬定,“一定是祁舟辞强迫了你。” 她爱的分明是他,上一世哪怕到死,她也是爱他的,甚至死前还想再见他,这一世怎么可能不同?一定是祁舟辞强迫她,他自发为玉微的异常找到了借口。 萧今捏紧了玉微的手腕,握着枪的指关节泛起一层青白,目光紧紧盯着玉微,严厉地逼问她:“你告诉我,他强迫你什么了?” 玉微但笑不语,萧今却是在她淡然平和的目光里读出了一丝嘲讽,他像是突然受到刺激一般,眼珠发红,低声呵道:“你告诉我啊,祁舟辞到底强迫你什么了,只要 分卷阅读23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你说,我就帮你解决,就是现在杀了祁舟辞也未尝不可。” 祁舟辞自己出现在他的院落里,这里又偏僻,他便是杀了祁舟辞又能如何?大不了南北军系乱一阵子,介时他出面把控大局,未尝不可以一举拿下整个南北军系。 这个想法只是在玉微想要走向祁舟辞时临时蹦出来的,但仔细一想,萧今越发觉得这是一个把控南北军系的好机会,只要祁舟辞一死,祁系军系必定大乱,短时间内根本无暇顾及卓系的动作。 萧今眼底闪过浓浓的杀意。 玉微冷眼看着萧今状若疯癫的模样,趁着他失神的瞬间,用了全身力气掰开他抓住她的手:“我刚才答应帮你探听军火的消息也是骗你的,我早就不爱你了,一切不过都是你的自作多情,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她的语气里夹杂着森然的凉意,不断盘旋在萧今耳边,嗡嗡作响,扰乱了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扉。 玉微说完,丝毫不再犹豫,立刻飞奔着扑向祁舟辞。 祁舟辞接住玉微的身子,温润地嘱咐道:“慢些跑,小心跌倒。” 玉微搂住祁舟辞的脖颈,踮起脚尖,吻在他的下颚,笑意吟吟地道:“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你儿子女儿跟着我一起摔倒的。” 祁舟辞拉开玉微勾在他颈后的手,无奈一笑:“我是担心你。” 萧今看着玉微对祁舟辞展开曾经属于他的笑颜,四肢仿佛在顷刻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如果玉微刚才的话还不够证明她的决心与恨意,此刻她眼里的欣喜却完全骗不了人。 两个月之前,玉微看向祁舟辞的目光完全没有现在的恋慕,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对祁舟辞有深深的依赖,萧今在此刻却仿佛突然醒悟一般,把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心脏上犹如钝刀子割肉的剧痛让他眼底的神色逐渐变得暴戾。 她不爱他。 她竟然不爱他。 她怎么可以不爱他。 萧今的手关节被他自己捏得咯吱作响。 玉微听到萧今好感度即将降低的警告提示音,微微眯起眼,果然,对于萧今这种人,只有在他好感度达到最高的一瞬间杀了他,才可以保存那份抵达顶点的好感度。 她的决定没有错。 玉微松开祁舟辞,平静地道:“我想回去了。” 祁舟辞拿出丝帕蒙住玉微的眼睛:“好,我们马上就回家。” 有了上一次被蒙上眼睛的经验,这一次,玉微安然地站在原地任由祁舟辞替她蒙上眼睛,甚至还好心情地提醒祁舟辞:“夫君下次能不能换个方式蒙我的眼睛,这样一张丝帕蒙着,其实我能看得见的。” 祁舟辞绕到玉微脑后打结的手一顿,旋即,轻勾起唇角应道:“好。” 祁舟辞转身后,玉微缓缓地闭上了眼,她明白祁舟辞给她蒙这种半透明的丝帕是想她看不清那些恶心场面的同时又让她可以随时窥测身边潜在的危险。 那天她睁着眼是怕祁舟辞一个人应付不了那么多拿着枪的黑衣人,但今天他需要对付的人却只有萧今一个,院落外的人都已经被清理干净,她根本不担心。 几声枪响后,玉微眼前的丝帕被揭开,她睁眼,祁舟辞正站在她面前:“我们可以回去了?” 祁舟辞颔首:“嗯。” 玉微随意地往右侧一望,萧今正躺在血泊里,眼神紧紧地锁在她身上,但到现在她还没听到好感度真正降低的提示音。 玉微思索片刻,望着祁舟辞,抿唇道:“我想去和萧今说最后一句话。” 祁舟辞收起枪的动作一顿:“别耽搁太久。” “嗯。” …… 玉微缓步走近萧今,萧今逐渐涣散的目光始终随着玉微的步伐而挪动,她在萧今身边蹲下身:“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萧今的咽喉被子.弹击穿,已经无法说话,听到玉微的声音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淋漓的鲜血随着他摇头的动作不断从他咽喉处溢出,漫湿了一地,漫红了他身上浅色的常服。 他还不知道,但他想知道。 萧今摇头的幅度很小,玉微却是看见了,同一时间,她也感受到了身后祁舟辞的目光,但她没有回头,而是压低了声音道:“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有上一世啊。” 她的语气似恨似怨,幽幽曳曳。 微微也重生了? 她是不是也是在死的那一刻重生,所以才这么恨他。 萧今的瞳孔猛地睁大,努力凝聚已经彻底涣散的视线,想要看清玉微脸上的神色,然而他身体的负荷在此刻已经达到极致,眼前只浮现出玉微模糊的轮廓。 他呜咽地想要张口,然而唇瓣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调,他又努力地伸手想要去抓玉微。 玉微避开萧今的手,站起身离开:“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过你。” 萧今听见玉微冷淡到平静的声音, 分卷阅读23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渐渐无力地垂落下来,但他似乎并不甘心,又使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想要抓住早已经远去的玉微,然而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 他眼睁睁地看着玉微走向祁舟辞,她的背影在他渐阖的眼眸里逐渐缩小,缩成一个点,最终消失不见。 他眼里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 意识消散的前一刻,萧今看见湛蓝的天空中有群鸟掠过,耳畔,玉微的声音和南飞大雁的叫声交织在一起,久久回荡。 大雁代表思念。 大雁南飞,她的思念离开了他。 她后悔爱他。 但他这两辈子加在一起,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爱她。 …… 车上,玉微靠在祁舟辞身上昏昏欲睡,耳畔传来祁舟辞温和的声音:“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玉微有些困,没多思考祁舟辞话里的意思,直到十一月底,大雪掩盖了山河色,她方才品出了祁舟辞话里的意思。 十一月十九日,南北军系与禹南军系之间的战争正式拉响。 但与其说是南北军系与禹南军系交战,不如说是南北军系与A国交战。 也是直到战争爆发,玉微才知道了当时在跑马厅里被祁舟辞杀死的伯希其实是A国首相之子。 以前所有不明白的在此刻逐渐变得清晰,祁舟辞为什么毫不犹豫地杀了伯希,之后又为什么直接不顾祁系与卓系之间的关系,毫不犹豫地杀了萧今。 除了保护她之外,祁舟辞也是故意在挑起战争。 伯希被杀,A国又是强国,A国首相必定不会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杀害,必定会找时机对南北军系下手,但却不一定是今年年底,毕竟A国到现在都还在与B国进行拉锯战。 但如果此时萧今再被杀,卓系军系在萧参谋长的带领下叛出南北军系,南北军系在A国首相眼里必定是一块待宰的肥羊,还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肥绵羊。 A国必定会借禹南军系的噱头对南北军系宣战。 至于祁舟辞为什么要铤而走险的挑起战争,玉微微眯起眼,在外人眼中,祁舟辞的行为其实更像是以卵击石,自找死路,但她并不觉得祁舟辞会是这样冒失的人。 忽然,她想起那日玉衍和祁舟辞在书房谈话,她进去送粥时无意中看见的那份地图和密文,她抚在腹部的手不自觉地一紧。 祁舟辞在赌A国在与B国进行拉锯战的过程中石油资源已经即将耗尽,且A国与B国交战会让A国分.身乏力,调动不了太多的兵力来对付南北军系,又因为祁舟辞的“自残式”行为,A国必定更加轻视南北军系,调动的兵力必然比预料中更少,毕竟A国的主战场在B国。 A国是强国,工业机械更是走在世界最前沿,南北军系的工业机械落后A国的不是区区十年,也不是二十年,而是上百年。 可是千疮百孔的祖国等不起这一百年,如果用一百年与A国周旋,也许还不到一百年,国内早已经变得民不聊生,南北军系最终也只能在耗尽所有资源后惨败,而南北军系失败便意味着国民会沦为奴隶。 介时,这一片飘摇的国土才是真正的支离破碎。 国将不国,人将不人。 玉微茫然地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蓦然想起了玉衍口里的最迟今年年底会开战,她那时只以为今年年底禹南军系会和南北军系开战,却没想到A国也会插.入这场战争中。 祁舟辞也许早就算计到了。 她目光虚浮地眺望着远方,心尖悲喜交织,祁舟辞不是冲动地仅为了她而杀死萧今与伯希,她该庆幸他的理智与运筹帷幄,她更该庆幸他的心机深沉终于让她不用再一步步沉沦在他的温柔里。 玉微努力地想扯起唇角,可惜,却连伪装都做不到,她轻轻地抚着隆起的腹部,茫然无错。 身后灼热的暖意笼罩了她全身,祁舟辞拥住玉微,手放在玉微的腹部:“外面凉,进去吧。” 玉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任由祁舟辞打横抱起她往室内走去:“嗯。” 祁舟辞敛眉看向怀里的玉微,柔声嘱咐:“北城的冬天凉,你有身孕,尽量少在外面。” 他仔细地吩咐着她,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细微之处都顾及得周到。 玉微忽然抬眼,祁舟辞刚毅的轮廓映入眼帘,她抬手抚上他的脸。 他说:“你和孩子一起在家等我凯旋。” 她答:“好。” …… 这一等,等来了又几轮大雪的纷落,等到了来年开春,没等来祁舟辞的捷报,却等来了他受重伤生命垂危的消息。 玉微在听见消息的那一霎那有片刻愣怔,最终顾不得祁夫人的劝阻,匆匆忙忙赶去了海城。 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该去,但情感却不受控制。 一路颠簸,抵达海城时已经是好几日之后,她走进被祁舟辞占用的萧公馆却并没有看到祁舟辞的身影,亲兵告诉她说祁舟辞 分卷阅读23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带伤上了战场。 玉微勉强镇定了心神,告诉自己祁舟辞不会有事,他说过让她等他。 他从来没有食言过,她该相信他。 她安下心,坐在房间里安静地缝制小孩子的衣物。 这是她最近几个月闲来无事学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玉微依旧低头缝着衣服,但是布料上却是一片杂乱的线头,衣服没有半分衣服的模样,更像是一块碎布。 她的心乱了。 忽然,敲门声骤起,她敛了敛心神:“进。” …… 张誓居应声推开门,玉微正低垂着温婉的眉目,在一针一线地缝制着衣服。 布的面积很小,料子柔软,看得出来是缝给小孩子穿的。 看见张誓居进来,玉微停下了穿梭在布料间的针,微微一笑:“张副官回来了?” 她往张誓居身后望了望,疑惑地问:“夫君呢?” 她的眉目温婉,神情雀跃,俨然一个等待出征丈夫归家的温婉妻子。 张誓居想说话,可是嗓子里却仿佛堵着一块巨石,那巨石随时都会压下去,压得他窒息。 他嘴唇翕动,却半个音节也发不出。 张誓居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玉微不敢猜测心里那个念头。 渐渐的,张誓居长久的沉默像是引燃玉微心里那颗不定时.炸.弹最后的导火.索,炸.弹爆.炸后燃起的滚滚硝烟弥漫在她眼前,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突然站起身,站直了身体:“告诉我。” “夫人。”张誓居在玉微陡然凄凉尖厉的声音里软了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玉微后退一步,捏紧了手里的针,针刺进了她的指尖,鲜红的血溢出,她却恍若未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张誓居:“你告诉我。” 张誓居看着玉微因为站起来,明显隆起的腹部。 那是参谋长与夫人的孩子。 是参谋长的遗腹子。 张誓居看着玉微的腹部,仿佛看见了纷飞的战火中祁舟辞刚毅沉稳的眉目。 他说:“这是我们的家国。” 他说:“万千百姓都渴望有一个平静的家国。” 他说:“家国不能被敌人占领,我们不能成为奴隶。” 他的眉目燃烧在四起的硝烟中,傲骨铮铮,刚毅不屈。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参谋长引开敌人,潜入敌方内部,引爆坦.克的画面里。 爆.炸的坦.克引燃了A国军队里仅剩的石油,燃烧的石油蔓延,引.爆了A国所有的坦克。 火势以燎原之势散开。 明明是遥不可及的距离,他却在漫天的火光里,恍惚间听见了参谋长的声音:“照顾好夫人。” 此刻夫人就在面前,他却无法开口。 他张了张唇,微弱到几不可察的声音吐出:“夫人节哀。” 针深深的扎进了玉微手里,有红色的血不断溢出,滴落在她缝制孩子衣服的布料上,她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听错了? 她一定是听错了。 张誓居几乎不敢对上玉微那双错愕的眼睛,他低下头,不敢有所隐瞒:“参谋长……” 玉微蹲下身,抓紧张誓居的手臂:“我听错了是不是?” 她手上的力道在这一刻大得惊人,连张誓居都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但他却仅是皱起眉心,不敢多说一句话,呼吸声都放轻,生怕惊动了玉微和她腹中参谋长唯一的血脉。 玉微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突然站起身往外跑去。 战火后的海城千疮百孔,硝.烟弥漫,满街上都能看见流离失所的难民,他们抱着自己的孩子家人或哭或笑,或喜或悲: “我们胜利了。” “我们不用挨打了。” “我们有一个和平的国家了。” 不绝于耳的是欢呼庆幸声,玉微跌跌撞撞地跑过断壁残垣的街道,似喜非喜: 祁舟辞,你听到没有。 我们胜利了。 我们得到和平了。 可是祁舟辞你在哪里。 玉微抬头,天色正好,晴光潋滟。 她刨开一堆又一堆来来往往的行人,奋力奔出街道,当再也没有力气时,入目的是弥漫的滚滚硝.烟。 硝.烟下,面目全非的尸体与冰冷坚硬的枪.支坦.克交融在一起,燃烧在明红色的残火里。 满目疮痍。 玉微低头,脚下是鲜血汇聚成的溪流,带着滚烫灼热的温度,灼伤了她的脚。 她蹲下身,一点点刨开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坦.克,翻找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她想找祁舟辞。 有尸体的手臂与身躯分裂①。 玉微僵硬的目光一侧,断臂在身躯不远处,她捡起那手臂为死亡的士兵拼上。 两国交战,无辜的终究是百姓。 分卷阅读23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死亡的是士兵,可是他们也许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打仗。 每一个上战场,不退缩的军人都值得被尊敬。 拼好断臂,玉微转过身,继续翻找,这里没有祁舟辞。 从天亮到天黑。 她不知道找了多久,但却始终没有找到祁舟辞,她是不是可以私心地以为祁舟辞没有死? 可是,坦.克爆.炸啊。 又怎么可能不死呢? 是死无全尸吗? 暮色落下时,战场上的残火燃尽,只有星星点点的红点燃了一方夜幕,浓郁的硝.烟味参杂在血腥味里,蔓延在无边的夜色里。 夜静了。 玉微站在一片血色里,蜷起被鲜血染得绯红的手指,轻轻低喃:“你说过你会在的。” 她跌坐在地上,红色的溪流蔓延上她的裙摆,她轻扯起唇角:“祁舟辞,你出来啊,你说过无论何时,你都会在的。” 回应她的是四起的硝.烟与拂过硝.烟的风声。 没有祁舟辞。 亦没有他说过的:“我在。” 她无法责怪祁舟辞,保卫祖国的山河完整是一个军人印刻在骨子里的热血,她尊重他的选择。 这个时代在黑暗与黎明之间拉锯得太久,这段生灵涂炭的岁月,应该有一个人来终结。 应该有一个人撕破这片腐朽灰暗的天空,给时代灌注破土而出的新生希望。 他没有做错,这一场战役之后,这个时代再不会有战火纷飞,再不会看见哀鸿遍野。 军人最大的荣耀是马革裹尸,她该为他感到骄傲,更该为没有祁舟辞这个动摇她的心的人而感到高兴,她想笑,想要开怀大笑,可是为什么唇里尝到了咸味。 她以为她从不曾动心,可是心尖那密密麻麻,连绵不息的刺痛是什么?是孩子让她变得软弱,心软了吗? 可是,祁舟辞,你说过让我和孩子等你回来的。 我和孩子真的有听话的在等你回来。 但是,你骗我。 你骗我。 当黎明来临,你却永远沉睡在黑暗里。 …… …… …… “微微。” 微弱的声音穿透了夜色与硝.烟落入玉微耳中,她怔怔地转过眼,祁舟辞正站在她身后。 不同于以往的高贵矜贵,此刻的祁舟辞狼狈至极,军装破烂不堪,甚至他的脸上都染满血迹,身上的伤口更是血肉模糊。 玉微愣愣地看着他。 祁舟辞几步走近,抱紧玉微,严厉地道:“你怎么来海城,还到战场上了?张誓居呢?他没有好好照顾你?” 他引.爆坦.克后藏匿在A国阵营中深达几十米的地窖里,杀了同时藏在地窖里的A国统帅和禹南军系参谋长,但引.爆的石油却是困住了他,甚至地动天摇般的爆.炸一度波及到他。 他昏昏沉沉中隐约听见了她的声音,以为是自己太思念她而出现了幻听,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循声走来,没想到真的是她。 玉微猛然被祁舟辞抱住,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混合着硝.烟味,血腥味扑进她鼻息间。 太熟悉的气息,哪怕外表被笼罩在血腥味里她也绝对不会闻错。 她像是突然找回了神智,狠狠地抱紧了祁舟辞,眼眶里的泪珠止不住地滚落,低哑地唤:“祁舟辞。” 祁舟辞本想严厉地训斥玉微,告诉她战场的危险性,但感觉到肩头一阵湿意时却是忍不住柔下了声线,柔和地应道:“我在。” 她想张口咬在祁舟辞的肩头以发泄自己内心的恐惧,但她的目光触及他身上没有一分完好的皮肤时,却是再也咬不下去,只能紧紧靠在他的颈窝,汲取他身上的气息:“我好怕。” 她无法欺骗自己,她在害怕失去他。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他,她以为自己在看清祁舟辞深沉的心机时就可以及时的抽身而退,可是当张誓居说他死在沙场时,她却无法不恐惧。 “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祁舟辞的手掌轻抚在玉微紧绷的背脊,声音越来越低,低低地安抚着惶恐不安的玉微。 空气中硝.烟的味道还很重,血腥味也浓得刺鼻,她却突然安了心,她唤:“祁舟辞。” 他答:“我在。” 她说:“祁舟辞,我恨你。” 我恨你让我担惊受怕。 但我更恨你让我心动。 祁舟辞却是低低地道:“但我爱你。” 我不会离开,即便战死沙场,我也会带着对你的执念复生,纠缠你生生世世。 因为我属于你。 只属于你。 …… …… …… 我属于你的意思其实是你也属于我。 因为你是我的灵魂。 你即是我。 第11 分卷阅读23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3章 太后国色(一) “陛下,崩。” 内侍总管苍侍尖细的声音悠悠荡荡地盘旋在整个甘泉宫。 叩拜在昭阳殿前,面色沉痛的群臣纷纷以头伏地,哀声高呼:“陛下。” 大行皇帝苍淮少年登基,在位十余载,平天下,降税收,兴科举,政绩卓越。 群臣莫不为之臣服。 今,帝崩,举国缟素,群臣悲啼。 苍侍一扫拂尘,敛了眉目间的沉痛,目光恭敬地落在跪在群臣前方的皇后与太子身上,再次高呼:“请诸位大人跪拜新帝。” 闻声,悲嚎的大臣们谨慎地微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一袭暮夜彩凤皇后常服的裙摆上。 见皇后久久没有动静,甚至没有半分反驳的意思,大臣们纷纷以头抢地:“万望娘娘三思啊。” 陛下崩殂,即位遗旨被陛下给了皇后娘娘,按照陛下对太子殿下的喜爱,必定是太子殿下得承大典,但太子乃罪臣之子,怎配为帝? 玉微在呼天抢地的哭嚎声中睁开了眼,入目的是沉重的墨色,她的额头正触在叠合的双手上,她看见的墨色是自己的衣袖。 宽大的墨色衣袖上有以彩线绣成的五彩祥云,祥云间挑着圈金凤尾。 很显然,她身上穿的是皇后常服。 忽然,她眯了眯眼,目光虚浮地望向自己脖颈间,铃兰项链还在,她有片刻的恍然,连跪拜的身子也随之一颤。 端正跪在玉微身侧的苍烨注意到了玉微的异常,冷若冰霜的眼眸里滑过一抹若有所思,旋即,他叩拜的身子俯得更低,脸上的沉痛之色也随之浮现,仿佛并没有听见身后朝臣反对他登基的声音,只是单纯地为自己父皇崩殂而悲痛。 玉微沉浸在纷杂的思绪里,耳边的声音都被放空,更没有察觉到苍烨隐晦的视线,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脖颈间的铃兰项链。 玉微久久不作回应,她身后哭嚎的群臣再一次纷纷抬起头,往玉微望去,见她一分不动的跪在原地,哀嚎声更厉害:“娘娘三思啊。” 耳畔的声音太嘈杂,玉微勉强被拉回了思绪,她不该再留恋,没有人可以陪她生生世世,包括祁舟辞。 在身后群臣激愤的情绪快要达到顶点时,玉微扬手扯下了脖颈间的铃兰项链,紧紧握在手里,挑眉疑惑地问:“诸位大人是何意思?” 她才刚来这个世界,还没来得及接收委托者的记忆,她不会,也不敢在尚且不明白事情原委时随意开口,不然也许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熟悉委托者的人看出端倪。 玉微低柔的声音陡然响起,群臣们还没反应过来,以头伏地的苍烨却是微凉了眸色,眼角余光刮过目所能及的所有反对他的大臣,最终停在玉微身上。 群臣惧于皇家威严,不敢直视身为皇后的玉微,却是不错开一分地盯紧苍烨。 半晌,御史大夫在一片喧闹声中叩地出列,道:“娘娘,太子殿下乃是罪臣之子,不配为帝,微臣恳请娘娘从宗亲之子中择取天命之子择日登基。”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太子? 登基? 玉微略微惊讶地侧目看向自己身边着一袭玄色太子常服的孩子。 说是孩子,是因为看他的身形,最多只有十来岁,但尽管只有十来岁,他身上那股天家威严的气势却被他发挥到极致,深沉内敛,尊贵雍容,即便叩拜在地,他的背脊却依旧躬直,像是傲雪的青松,挺拔不屈。 玉微看着叩拜在地的苍烨若有所思,她是皇后,她身边的孩子是太子,寝殿内死去的是皇帝,为何御史大夫会称太子是罪臣之子? 玉微捏着项链的手不自觉地用力,直到铃兰项链咯到了她的手骨,她恍然地松了力道。 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些琐事的时机,她现在需要立刻解决的事情是怎么应付群臣。 但她根本不清楚这个朝代的任何事情,更不了解委托者的立场,摆在她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拥护太子登基,一个是同意御史大夫的意见。 虽然蒙有一半的胜算,但她向来不喜欢冒风险,她最喜欢的是规避所有风险之后,有百分之百胜算的决策。 思忖良久,玉微决定先探探群臣的口风:“依大人之意,宗室之中可有合适人选?” 官场上混的都是老狐狸,更何况是年愈四十的御史大夫,他并没有因为玉微似是松口的语气而愉悦,思索片刻,道:“臣以为西安王嫡次子可担大任。” 玉微睨了一眼跪得端正,无声无语的太子,问:“何以见得?” 御史大夫恭顺地应:“西安王嫡次子聪慧无双,勤奋贤能,三岁能诗,十三及第,且西安王世子乃嫡长子,嫡次子过继至陛下膝下,西安王殿下尚且后继有人。” 玉微滚动着掌心的项链,站起身:“倘若本宫执意要太子登基呢?” 宽大的凤袍裙摆随着她的转身摇曳出一抹刺眼的金色弧度,圈金的金凤凤尾在苍烨稚嫩的脸庞上 分卷阅读23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抹过,带起一阵柔柔的痒意。 御史大夫扬高声音反驳道:“万万不可,娘娘三思啊。” 玉微目视着跪得黑压压一片的大臣,无情无绪地问:“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群臣缄默片刻,齐声回道:“臣等以为孙御史言之有理,西安王嫡次子可担大任,望娘娘三思而后行。” 众口一声。 玉微锁眉,按理来说,皇帝驾崩后,太子登基根本不需要经过皇后的同意,这些大臣为何一再征求她的意见。 玉微眯起眼,莫非皇帝交了什么重要的物品在委托者手上,让群臣不得不与委托者周旋,而让委托者放弃让苍烨即位的念头。 她的目光梭巡一圈,最后定格在站在她身侧的苍侍身上,看他的穿着,必定是宫里的内侍,可他又与一般的内侍并不相同,衣料华贵暂且不说,一双手更是白皙柔嫩,显然不是打理杂务的内侍,甚至他眼里的悲痛也完全不似作假。 脸上的表情可以骗人,眼睛却不能。 这个内侍显然对大行皇帝有着极深的感情。 养尊处优的肌肤,华贵的衣料,悲痛的眼神,又出现在皇帝驾崩的寝殿前,除了大行皇帝的内侍总管不做他想。 苍侍见玉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收敛了眼里的悲痛,走近玉微身边,怜惜的目光落在苍烨身上,压低声音对玉微道:“娘娘,陛下许诺摄政王殿下您不必陪葬的条件之一就是太子殿下能顺利登基。” 摄政王殿下那日为了皇后娘娘险些直接罢官辞爵,今日又一直未曾出现,不知是何意思。 苍侍的声音尖尖细细,被刻意压低之后更是带着一股莫名的森然感,让人无端感到一股寒冷。 玉微在苍侍话音落下时倏然转眸,目光紧紧缩在苍侍身上,黑如浓墨的眼眸锋利如刀,狠狠刮在苍侍身上,同样压低声音回道:“你威胁本宫?” 苍侍躬身退后:“奴才不敢。” 他能提点皇后娘娘的只能到这里,若是太子殿下明日无法顺利登基,皇后娘娘恐怕也看不见明日之后的朝阳。 玉微看着苍侍退远,没有阻拦,又细细打量了一直跪拜在地,默不作声的太子一眼,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大。 大行皇帝本来想要赐死委托者,但被摄政王拦下了?甚至摄政王还为了委托者不必陪葬而许诺了大行皇帝诸多要求。 思索片刻,玉微果断蹲下身,握住苍烨的手,拉起他,低声唤:“皇儿。” 虽然疑惑,但是她不急,等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再了解这一切也来得及。 既然内侍总管这般提醒她:若是苍烨无法登基,她就无法活下去。那她就暂且先拥护太子登基罢了。 毕竟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暗处的一切她尚且无法完全掌控,不能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因为太子无法登基而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血空重来。 苍烨顺从地顺着玉微的力道站起身,恭敬却又疏离地唤:“母后。” 看来委托者和太子并不亲近。 玉微从苍烨的语气里得出这个结论,也是直到此刻,她才看清了苍烨的容貌,精致而又凌厉,与他身上睥睨的气势相辅相成。 大行皇帝把太子教育得很完美,撇开年龄不谈,太子身上已经完全具备一个帝王应有的气势。 玉微轻勾起唇角,抬手抚在太子脸侧:“相信母后吗?” 太子似乎不习惯玉微的接近,脸上的神色有片刻僵硬,但却没有避开玉微的触碰:“相信。” 太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三分雄雌莫辨的勾魂。 玉微唇角的弧度更深,用没有握着项链的手握紧太子的手,目光一一扫过以头伏地的大臣: “陛下乃是先帝之子,更是先帝曾经亲封的太子,是正统的龙子,诸位大人却口口声声言陛下是罪臣之子,甚至不跪拜陛下,你们可是在暗喻先帝昏庸无能,连陛下是不是他的子嗣都分不清,甚至令罪臣之子承袭大统,或者,诸位大人是不满先帝的决定,想要谋逆。” 玉微不仅直接改了对太子的称呼,甚至直接给群臣扣下一项硕大的罪名,君主专.制制度下,帝王在国家之中是近乎神明的存在,谋逆更是最严酷的罪名,可以因此直接诛杀整个家族。 顷刻间,群臣纷纷变了脸色:“臣等惶恐。” 左相叩地出列:“陛下英明……” 玉微抢词道:“大人也道陛下英明,为何却宁可冒着被诛九族的危险,也不遵先帝的遗旨。” 左相年迈,被玉微一噎,半晌没说出话来,他口中的“陛下”分明是苍淮,却被玉微曲解成苍烨,甚至又给他扣上一项诛九族的罪名。 第114章 太后国色(二) 孙御史立刻道:“娘娘明鉴,臣等对先帝之心天地日月可鉴,绝无二心。” 他恭敬地行天揖之礼:“左相为官四十余载,勤政清廉,鞠躬尽瘁,亦绝无谋逆之心,先帝与罪臣苍沐乃是十多年手足,当年苍沐 分卷阅读24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犯下谋逆重罪,先帝仁厚,方过继苍沐之子至膝下,又因无子嗣而册立苍沐之子为太子,先时先帝病重,时过不久便撒手人寰,尚且来不及遴选合适的宗亲之子,微臣望娘娘以国为重,从宗亲之子中择取天命之子为帝,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大晏律令,谋逆罪采取连坐惩罚制度,一人谋逆,诛连九族。苍沐是苍淮皇兄,他谋反自然不可能诛杀整个皇族,但他府上的妻儿却是要为他犯下的谋逆而付出性命的代价。 澹台左相称呼苍淮为陛下,被玉微反将一军,孙御史立刻改了对苍淮的称呼,却没有改口称呼苍烨为陛下。 老狐狸。玉微暗自腹诽,三言两语地就抹杀了大行皇帝对太子的喜爱,只把大行皇帝册封苍沐之子为太子归为无奈之举。 她微眯起眼,现在看来,这个最先挑起事端的老狐狸才是最难缠的,她握紧太子的手,道出了自己最开始的疑惑:“本宫不过一介妇人,如果大人执意不听本宫之言,便是你们自己选出宗亲之子即位又有何不可?” 她牵着太子,一步步逼近孙御史,凌厉地道:“反正先帝之言你们尚且置若罔闻,本宫之言,听与不听又有何不同?” 方才听大行皇帝身边的宦官所言,大行皇帝分明是属意太子登基,这些大臣却一拦再拦。 “这……”孙御史语气稍顿,总不能直接说是他知道先帝遗旨在皇后手里吧? 只要遗旨没拿出来,他便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倘若遗旨一旦宣读,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再不甘不愿,也只能遵旨,抗旨不遵是诛九族的大罪。 按理说,皇帝驾崩,太子登基是不需要即位遗旨的,但先帝恐怕也是怕他们不肯叩拜新帝,不仅册封皇后兄长为摄政王,还特意留下即位遗旨,如今摄政王不在,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这样拖下去,太子登基的事情尚有可圜转的余地。 玉微走到孙御史面前,语气沉沉:“大人不说,是不是代表你真有此意?”她居高临下地盯着跪拜在地的孙御史,“或者,大人是觉得先帝已经驾鹤西去,所以就可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 孙御史目光里出现墨色的凤袍裙摆,他凝视着那裙摆上精致繁复的祥云,眼底神色变了一分,以往怎么没发现皇后如此能言善辩。 他叩首:“娘娘容禀,微臣绝无此意。” 她正想讽刺孙御史,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却是打断了她的话。 一片寂静中,脚步敲过青石板的声音犹为明显,急促却又整齐,敲破了甘泉宫的寂静。 玉微侧目,一个梳着双丫髻,略施粉黛的粉裙妙龄女子正捧着一个明黄色的匣子疾步向她走近,她的身后跟着八名内侍。 走近了,厌倾施礼,双手呈上明黄色匣子:“娘娘,陛下遗旨取来了。” “平身罢。”玉微没有伸手去接,似笑非笑地睨了孙御史一眼,孙御史的身子伏得更低,群臣皆是如此,她瞬间明白过来让孙御史和群臣忌惮的便是这个丫鬟手里的遗旨。 她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苍侍:“劳烦公公宣读先帝遗旨。” 厌倾将装着遗旨的匣子奉上头顶,等感觉到手里的匣子一空时,她站起身,挪步至玉微身后。 苍侍展开遗旨,扬高声音宣读起来。 苍烨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那明黄色的遗旨,玉微察觉到了,却是没有戳破。 到底是十来岁的孩子,能隐忍到现在已是不易,她基本可以想象得到,倘若明日苍烨无法即位,等待他的要么是死,要么是永无天日的变相软禁。 毕竟没有一个皇帝不会怀疑曾是名正言顺皇位继承人的废太子没有夺位野心。 遗旨宣读完毕,玉微牵着苍烨的手走至寝殿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群臣:“诸位大人如今可以叩拜新帝了?” 刚才孙御史口口声声说大行皇帝仁厚,又病重,才没有时间册立新太子,虽然如今遗旨已经宣读,但她看这些顽固的大臣估计也不会听话的行礼。 意料之中,甘泉宫再次陷入沉寂,大臣们低着头,面面相觑。 玉微的脸色沉了下去,正欲发怒,低沉华丽的声音却是先她一步撕裂了甘泉宫的寂静:“微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抬眸,黑压压的群臣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抹耀眼的正红色,他欣长的身躯恭敬地伏在地上,极正的红色随着他叩拜的动作似月光般倾泻一地,三千青丝以一根白玉簪松松绾起,极致清雅的白玉簪在那黑如墨绸的青丝里挑起三分艳色,散落的鸦青色发丝柔顺地披散在他正红色的宽袍大袖上。 正红色是一种极其艳丽的颜色,穿的人稍有不慎便会落于艳俗,但这个男人穿正红色却是妖而不艳,魅而不俗。 比起群臣不甘不愿的缄默,这个男人的臣服更像是真正的心甘情愿,但饶是他跪拜在地,却没有半分卑微的气息,凌人的气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群臣听见红衣男人的声音,立刻纷纷转过身,叩首:“臣等参见摄政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 分卷阅读24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千岁。” 呼声震耳欲聋,群臣虔诚地俯首。 “诸位大人免礼。” 玉微眯起眼,逆着阳光打量那缓缓站起身来的男人,分明逆着光,他的脸上却仿佛聚集着所有的光芒,他缓缓踱步而来,群臣敬畏般地自发为他空出一条宽阔大道来,他妖异的眉目在她眼底逐渐清晰。 她看过去的同时,姬临也望了过来,视线在空中相碰。 犹如工笔勾勒出的狭长眼尾处卷起一丝细长的曼珠沙华花丝,那正红色的花丝给他的眼尾纹上一抹邪肆,勾魂的眼眸在曼珠沙华的点染下晕开层层靡丽妖冶。 她的神智几乎要深陷在短短的对视中。 不对…… 他的眼睛不对。 玉微闭了闭眼,机械地挪开视线,模糊的视线清晰了三分,身子却是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他便是摄政王? 姬临隔着衣袖扶住玉微的手臂,稳住了她摇晃的身子,醇厚的声音华丽而又靡艳:“皇后娘娘当心。” 玉微被手臂上的凉意惊得抬眸望去,却只看到了姬临浸染邪肆的侧颜,他的声音幽幽缓缓地响在她耳边,盘旋在甘泉宫空中:“请诸位大人叩拜新帝。” 群臣似乎臣服在他摄人的威压之下,纷纷伏地行礼:“臣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山倒海的呼声淹没过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惊落了一地树叶。 玉微眉梢微凝,摄政王的势力如此之大吗?她刚才即便宣读了遗旨,这些大臣却也一直拖延着,不愿行礼,但摄政王一来,群臣却是纷纷心甘情愿地臣服。 她思索着,并没有注意到群臣已经散去。 大行皇帝驾鹤西去,按照大晏祖制,他的灵柩将会在甘泉宫停放七日,待规定的仪式祭奠结束后再移至京城外的瑶山奉先殿停放。 群臣在姬临的示意下去甘泉宫叩拜大行皇帝。 “厌倾,扶太后娘娘回凤栖宫稍作歇息。” 厌倾不敢抬头看摄政王,小心翼翼地端详了一眼玉微的脸色,见她面色确实苍白,低声唤道,“娘娘,我们回宫罢。” 玉微睨了一眼厌倾,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嗯。” 她侧眸看向摄政王,正欲开口,却听姬临道:“微臣告退。” 玉微挥手示意自己知晓了,姬临没有半分停留地便转身去了甘泉宫正殿。 大行皇帝灵柩将会停在甘泉宫正殿。 玉微看着渐行渐远的姬临,心里解不开的疑惑越来越深,看摄政王的样子,对委托者并没有半分私情,完全是发乎情止乎礼,但他又为什么为了委托者而不惜许诺大行皇帝诸多条件,只为了让委托者活下来。 想不通。 新帝清朗的声音响起:“母后,日头大了,我扶您回去罢。” 玉微回过神,揉揉太阳穴;“好。” 先帝身死,接下来一段时间必定有得忙的时候,很可能连闭眼的时间都不会有,更别提长时间的昏睡接收记忆,现在以换衣服的借口回去,先把记忆接收了才能知道这个世界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 回到凤栖宫,玉微吩咐厌倾带新帝下去换衣服后便以自己身子不适为由令宫女闭上了寝殿的大门。 大行皇帝刚驾崩,身为皇后的玉微心情郁结难以纾解而致身子不适,阖宫上下都以为自己心知肚明,并不会闲言碎语。 玉微坐在铜镜前,把手里的铃兰项链放入一个匣子里,又眼睁睁看着匣子没入妆奁。 她离开那个世界时除了铃兰项链,什么都没带走,因为她唯一想要的,带不走。 她站起身,往寝殿内殿走去。 祁舟辞已经离她越来越远,她是懦夫,没有勇气去看祁舟辞的下一世,但也做不到忘了他,就让那段她唯一留念的记忆永远尘封在那个风雨飘摇的世界里好了,祁舟辞早就和上一世的她一起逝去,转世的祁舟辞也许根本再也不是他,她又何必再过多留恋。 玉微踏上床榻,正欲阖眼,猛然的震感却是惊动了她,她支起身子,妆奁正猛烈地摇晃着,震感就是从妆奁处传来。 玉微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摇晃还在继续,珠玉散落一地,连装着铃兰项链的匣子也掉落在地。 她立刻站起身,想要去看看铃兰项链被摔碎了没有,虽然明知道铃兰项链不可能如此脆弱,但她依旧忍不住担忧。 随着玉微的走近,妆奁不再晃动,刚才剧烈的震感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玉微无心分析原因,径直蹲下身,打开匣子,眼前一抹银色晃过,匣子里空空如也,她一惊,心间被无限缩紧,像是有人用一根带刺的皮条紧紧勒住了她的心脏,刺得她的心鲜血淋漓。 项链呢? 第115章 太后国色(三) 脖颈间陡然升腾而起的凉意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伸手一摸,原本应该躺在匣子里的项链赫然在她脖颈间。 分卷阅读24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微微眯起眼,项链有了灵识? 元隋皇朝有三大隐世家族,隐世家族后嗣不老不死,通神灵之意,甚至世俗女子嫁入隐世家族之后也能与丈夫共享与天同寿之福,是以,嫁入隐世家族几乎是元隋世俗女子挤破头也想做的美梦。 裴颐便是隐世家族中人,玉微与裴颐相处多年,自然知晓许多常人不知的异事,见项链有了灵识也并不惊讶。 她敛眸,也罢,舍不下,丢不掉,便任其发展罢了,总归项链只是在她脖颈间,她不会时常看见。 昏暗的光线里,玉微重新躺在榻上,阖上了眼,脑海里逐渐展开一幅五彩斑斓的画轴。 …… 大行皇帝名为苍淮,是肃神宗第十三子,其母只是肃神宗三千后宫中一个不得宠的妃嫔。 苍淮有一个不得宠的母妃,母妃又无家族势力,更何况他头顶上还压着一位名正言顺的太子:苍沐,按理说,苍淮本该与皇位无缘。 但历史往往就是这般捉弄人,最后苍淮得承大典,苍沐却是沦为罪臣,事情的起因与结局都与一个女人紧紧相关,一个名为澹台鸾颜的女人,苍淮和苍沐同时爱上了她。 太子已立,肃神宗自然不可能任由皇子们兄弟阋墙,澹台鸾颜身为当朝左相唯一的嫡女,便是为巩固太子的势力,她也绝没有嫁给苍淮的可能,更何况她心中所系本就是太子苍沐。 肃神宗将澹台鸾颜赐给苍沐为太子妃时,适逢北方战事刚起,是时,苍淮年仅十三岁,却是请命出征。 肃神宗子嗣众多,便是折损一个也无妨,更何况这只是一个他不喜爱,还想要与太子争夺妻子的皇子,苍淮有心请命,他自是没有不允的道理。但肃神宗到底还算是一代明君,不可能真的相信一个孩子能击退卫国,他只是随意丢给苍淮一个虚衔。 苍淮自幼熟读兵法,在用兵上是有如神指,所向披靡,百战百胜,不出一年,不止击退了进攻的卫国,更是直接将卫国领土纳入了大晏的版图之下。 待苍淮战胜归来,迎接他的是肃神宗册封他为太子的旨意和澹台鸾颜难产身亡,太子苍沐整日流连青楼不务正业的消息。 不出半年,肃神宗驾崩,苍淮登基,废太子苍沐被软禁在闲王府。 闲王,悠闲度日的王爷,这个封号更像是对苍沐的一种讽刺,但至少他可以保下性命,还保下了整个闲王府三百六十八口人的性命。 直到三年后在闲王府邸搜出了龙袍,闲王谋逆罪名坐实,苍烨身为苍沐之子,本该被诛杀,但苍淮却是把苍烨过继至膝下,使他免于死罪。 苍淮本是想直接册封苍烨为太子,却遭到了朝臣的强烈反对。是时,苍淮登基不过三年,根基尚且不稳,根本无法撼动群臣之力,最后册封太子的事情只得不了了之。 太子虽是没立成,但苍淮的贤德仁厚之名却是因此传开,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是陷害苍沐的罪魁祸首。天下人贬低苍沐的同时,把苍淮的仁德推崇至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苍淮登基第四年,已经快到弱冠之年,后宫却空无一人,朝臣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皆是希望自己女儿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一时间,御书房内劝谏苍淮封后纳妃的奏折如雪花般飘来,但苍淮却始终不肯松口。 直到苍淮弱冠之年册封了晋王姬临嫡妹为后,群臣的呼声稍弱了三分,但劝谏苍淮广纳后宫的折子却是始终不断,苍淮却一直没有松口,甚至直接告知群臣,他的后宫只会有一个皇后,再无其他人。 朝臣初时只以为苍淮新婚,正是浓情蜜意时,不想纳妃也是人之常情,劝谏苍淮纳妃的折子在短时间内消失在御书房。 但一年年过去,苍淮的后宫却始终只有皇后一个人,朝臣们终于坐不住,强硬地想逼迫苍淮纳妃。但此时的苍淮早已经不是当年卑微低贱,任人拿捏的十三皇子,他真正地掌握了皇权,不仅直接逼退了想要强迫他纳妃的群臣,更是不顾群臣之谏,执意册封了苍烨为太子。 苍淮终此一生,三千后宫为其皇后空置。 大晏闺秀莫不倾羡皇后的好命,能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已是不易,寻常人家的男子尚且三妻四妾,身为皇帝的苍淮倾其一生却只娶了皇后一人。 一时间,多少世人羡慕。 委托者曾经也以为自己这般好命,她与苍淮相识与苍淮微服私访时。 委托者本是这个世界三大隐世家族之一,玉家的嫡系长女,与隐世家族之首,隐氏少主隐渊订下过亲事,只待隐渊入世历练完毕便成亲。亲事是委托者父母为她定下,她虽是不爱隐渊,却也愿意遵从家族的安排,嫁给隐渊。 委托者一直都明白自己不过是家族联姻的棋子,甚至连她的父母对她,更多的也只是敬畏,亲情少得可怜,只因为她将会是隐氏未来的主母。 隐家,玉家,沅家虽是被世俗并列为三大隐世家族,在世俗中,以玉氏与沅氏的实力也的确能够翻云覆雨,甚至令皇族侧目。 但事实上,便是玉氏与沅氏两个家族加起来,也抵不过 分卷阅读24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隐氏的一星半点,世人窥见的隐氏不过仅是冰山一角,同为隐世家族的玉氏与沅氏却是深深明白隐氏的家族势力,那是他们再倾尽一千年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委托者被家族定下与隐氏家族的婚约并没有不甘愿,这个时代如此,女子想要得到婚姻自由本就艰难,她无力去改变,便也只能顺从。 直到委托者遇到了苍淮,委托者虽是心机深沉,但到底是未曾经历过情爱的少女,当与苍淮相遇后,苍淮百般讨好她,她很快便陷入了苍淮早就布好的陷阱里,沉沦到无法自拔,甚至为了苍淮舍弃了自己的家族,甘愿跟着他离开生养自己的故乡。 委托者知道家族不可能放她离开,她便瞒着所有人,只给自己父母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开了。 委托者跟随苍淮来到大晏,苍淮并没有食言,不仅重新为她安排了身份:姬临的妹妹,更是直接册封她为皇后,独宠后宫。 除了苍淮不肯碰她,委托者在皇宫的日子可以说过得非常无忧无虑。委托者曾追问过苍淮一次他为什么不肯碰她,苍淮给的解释是他身中剧毒,暂时不能与她行房。 委托者便相信了,这一相信便相信了将近十年,直到她无意中闯入了念颜殿,看见了满室的画卷。 画中人的容貌与她何其相似,只是画中人名唤澹台鸾颜,而她不是。 委托者逃也似地跑离了念颜殿,慌乱之下却把自己的玉佩落在了殿中。也正是因为这枚玉佩,她闯入念颜殿的事情败露,苍淮狠狠地惩罚了她。 委托者是个宁折不屈的性子,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便不肯回头,一如她当初毅然决然地为了苍淮舍弃家族一般,在她求证知道苍淮其实对澹台鸾颜念念不忘,不过将她当作澹台鸾颜的替身,甚至册封了澹台鸾颜的儿子为太子之后便决定离开。 但苍淮却是看穿了委托者想要离开的意图,直接软禁了委托者,一天天给委托者下慢性毒.药,损害委托者的身体,甚至当他死的时候还妄图让委托者为他陪葬,只为了委托者那与澹台鸾颜相似的容貌。 最后姬临虽然以诸多的条件换回了委托者的命,但换回的也不过是委托者短暂的一段时光,委托者早就已经被苍淮在位时给她下的毒.药损伤了五脏六腑,剩余时光不过三四载,但有人偏偏就是连这三四载时光都不愿意等待。 委托者最后是死在苍烨手里,就在苍烨登基一年之后,因为苍烨即位之后也一直给委托者下.毒。 …… 玉微睁开眼,猛然涌入的记忆让她头脑阵阵发痛,她坐起身,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三大隐世家族…… 与元隋何其相似,连三大隐世家族的势力分布都如此相似,倘若不是隐世家族之首的氏族姓氏是“隐”,而不是“裴”,而且这三个隐世家族的后嗣会生老病死,她险些就要以为这三大隐世家族就是元隋的隐世家族。 玉微站起身,走至梳妆台前,仔细地端详镜中人,委托者的年纪尚且不到三十,正是好年龄,却为了一个苍淮背弃了所有,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苍淮有错吗?有。但委托者又真的完全无辜吗?恐怕不是,她为了一个男人舍弃了自己的父母与家族,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逃婚后家族会承受来自隐氏一族怎样的惩罚。 是委托者考虑不到吗?不,委托者出身隐世家族之一的玉家,即便根基远没有隐氏一族深厚,但到底有数千年的底蕴,教育出的嫡女绝不可能考虑不到这般简单的问题,委托者只是被爱冲昏了头脑,不愿意思考。 但委托者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她既然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委托者不无辜,苍淮和苍烨更不无辜。 只是她现在疑惑的有几个点,其一是姬临对委托者分明没有情爱之意,为何却甘愿为了委托者对苍淮许下那么多的承诺,只为了保住委托者的性命。 其二是苍烨为什么要对委托者下毒,委托者对苍烨,虽然算不得亲近,倒也不曾亏欠,更没有虐待过他。 其三是苍淮已经死了,她要怎么替委托者报仇?这也是她最关心的一点,毕竟关系着她的幸运之气能不能得到满分。 难道她要去把苍淮的棺椁给扒了,然后吊打他?这……这个办法的实施性实在不强,她拒绝。 七月的天气,她就算能找到机会去把苍淮的棺椁给扒了,估计看见的也会是一具腐尸,怎么吊打?吊打腐尸?太重口了。 还是说,这个世界里,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得到满分的幸运之气?因为委托者最恨的苍淮已经死了,就死在前不久。 接收了记忆,原本的一些谜团解开了,然而更大的谜团却是随之而来,甚至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第116章 太后国色(四) 思考半晌依旧没有头绪,玉微索性揪出了又藏在角落里打游戏的系统:【调一份姬临和苍烨的资料给我。】 她接收的记忆皆是来自委托者,委托者知道什么,她便只能接收到什么,但好在有 分卷阅读24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系统在,她能够随意调动任务世界人物的资料。 网瘾系统猝不及防地被玉微一吓,手一抖,再一次死亡,它已经记不清多少次被自家粑粑吓得阵亡了。 系统耷拉着一张雪白的狐狸脸,眉心一点火红蹙起:【粑粑,调不了啊。】 玉微蹙眉,狐疑地睨向系统:【调不了?】 系统维修刚回来,她还没审问它上个世界怎么突然开溜,它就告诉她调动不了姬临和苍烨的资料。 系统甩了甩身后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粑粑,不是我不想调,这次维修,顺便升级了,我不能再随意调动任务世界人物的资料了。】 它上个世界半路开溜是因为突然被主人召回,并不是维修和升级。 看主人的意思,似乎是想亲自来保护粑粑,但当初主人为了粑粑,擅自动用了禁.术,以至隐脉尽毁,到如今也不过恢复了三四分,若是强行撕裂时空,遁入三千小世界,恐怕主人好不容易恢复的三四分隐脉又将尽数毁去,更严重的是,主人说不定会因为强行突破世界裂缝而失去所有记忆。 玉微忍不住扶额:【你确定你不是降级?】 自家系统太蠢,她没办法不扶额。 她只听说过升级之后权限变大的,倒是第一次听见升级之后连原本的功能都没有了的。 系统装模作样地用松软的大尾巴拍了拍玉微的肩膀,颇有几分领导人巡查的架势:【当然是升级,这不是锻炼粑粑你的能力吗?多么难得的机会,见证自己能力的时刻到了,粑粑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玉微一把抓住系统毛茸茸的胖尾巴,狠狠掐上一把,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幸灾乐祸。】 玉微是真的狠掐了系统一把,系统被玉微掐得黑溜溜的眼睛里面都泛起了晶莹的泪花,它赶紧抱起那一条胖胖的尾巴不停地吹,控诉地道:【粑粑,你太狠心了,竟然欺负小动物,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玉微摸一把系统软软的脑袋,敷衍地道:【我的良心不是被你吃了吗?】 手感很好,挺软的。 不得不说系统虽然很傻,还经常犯蠢,但是至少每次化成的实体都相当可爱。 言罢,她转身离开了铜镜前。 系统抱着胖乎乎的大尾巴呼气了半晌,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并没有掉毛后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是它的本体,玉微掐它本体,它对痛觉的感知自然来得更加深刻。 它已经离开自己本体好久了,如今好不容易主人才把它的灵魂钉回本体,它兴喜得打了好几盘游戏来庆祝,结果转头就被粑粑掐了尾巴。 慢点…… 粑粑…… 粑粑刚才,在嘲讽它是狗? 良心被狗吃了…… 系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玉微在嘲讽它,浑身的白毛顿时被气成了火红色。 它是九尾狐! 九尾狐! 不是狗! 粑粑不要以为它装系统装久了,脑子也跟着机械化了。 不行,它要去找粑粑收回那句话,系统傻呆呆地蹦哒着奔出了内殿,却发现外殿也没有玉微的踪迹,倒是惊动了好几个宫女。 察觉到自己闯祸的系统顿时也没有找玉微的想法了,耷拉着脑袋火速跑回了内殿,而后消失在内殿中。 宫女们只来得及看见一只雪白的狐狸从眼前晃过,刚尖叫起来,便发现狐狸闪进了内殿。 内殿是娘娘休憩之所,怎容得一只畜生乱入,娘娘回来定是要生气的,几个宫女禀报了掌事姑姑后便带人进内殿进行搜查。 …… 这厢,玉微并不知道凤栖宫的鸡飞狗跳,她离开拢月殿后,直接乘凤辇去了甘泉宫。 系统拿不出姬临和苍烨的资料,看来这个世界她又要自食其力,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去一趟甘泉宫,先确认苍淮到底死了没有。 她不会吊打腐尸,但是却会通过尸体确认一下棺椁里面躺着的人到底是不是苍淮。 她接收记忆用了几个时辰的时间,等再次到甘泉宫已经接近亥时,宫禁已下,群臣也已经尽数出宫。 甘泉宫一片灯火通明,却是带了三分惨白的明亮,宫灯里的烛火在流动的空气里微微摇晃,照亮了整个甘泉宫。 玉微步下凤辇,整了整衣襟,往殿内走去。 大行皇帝只有委托者一个皇后,没有别的妃嫔,且只有苍烨一个过继而来的子嗣,苍烨被她带回宫休憩,还没来,因此此刻守灵的除了普通的宫娥内监外,就只有苍侍。 苍侍自幼习武,耳力异于常人,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他转过头,见是玉微,立刻跪下:“奴才参见娘娘。” 他一跪下,他身后的宫娥内监也顷刻间反应过来,全部跪倒在地:“参见娘娘。” 玉微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苍侍,抬手道:“你们都退下罢,哀家想和先帝单独说一会儿话。” 她接收了记忆,自然知晓苍侍 分卷阅读24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是谁,苍侍作为内监总管,从苍淮幼时便一直跟随在他身边,是苍淮最信任的人,苍淮更是为此赐给了苍侍大晏皇族姓氏。 宫娥内监行礼后纷纷退了出去,苍侍蹙眉端详着玉微笔直纤瘦的背影。 玉微着一袭墨纹凤尾皇后常服,鸦青色的青丝只用一根玉簪固定,站在招摇的火光前。 火光照亮了她面前的棺椁,却没能吞噬她身后的暗色,她痩削的身子笔直地站在那里,似花易折。 须臾,苍侍收回视线,劝道:“娘娘……” 玉微没有回头,打断了苍侍,只道:“你去凤栖宫瞧瞧陛下可曾醒了,陛下若是醒了便早些让陛下来甘泉宫。” 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苍侍垂下眼睑,收敛起眼里的复杂:“是。” 吱呀的门扉开合声响起时,玉微屏息敛神注意着殿外的动静,直到听到殿外整齐的脚步声远去后才目视着面前的棺椁。 精致而又高大的棺椁就在她面前,她的疑惑很快就能得到解答。 玉微敛眉,极速挪步至棺椁侧,挽起宽大的衣袖,使劲推外棺。 天子棺椁四重,但苍淮今日午时已过才驾崩,现在棺椁只套了一层外棺,也并没有钉死,正好方便了她。 但饶是只套了一层,她推起来也费力得紧。 半晌,她终于推开一个豁口,玉微以手撑在冰凉的棺椁上,微微喘了一口气。七月的天气,尽管已经是夜里,她却是热得起了一身汗。 甘泉宫到凤栖宫的距离不远,苍侍很快可能就会回来,她必须要在他回来之前求证,而且将一切还原。 没有太多时间休息,玉微拂去额头的汗珠,往外棺里瞧了一眼,烫金盘龙内棺赫然出现在她眼底。 内棺与外棺之间大约有小半米的距离,足够摆放她推开的内棺棺盖。 挪开最后一层,活在她记忆里的苍淮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安然躺在内棺里的苍淮穿着一袭冕服,俊美的眉目仿若还是生前的模样,只是脸色过于苍白,蒙上了一层死人的阴翳之色,但并没有如她所想般因为七月的天气而变为腐尸,棺内反而散发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味。 还没成腐尸就好,毕竟她可不想在腐尸脸上摸来摸去。 玉微仔细地端详着棺内苍淮的脸部轮廓,虽然已经开始僵硬泛青,但却并没有黏合人.皮.面具的僵硬。 她探下手,指尖一寸寸刮过苍淮的脸部,及至额间时,又仔细地掠过他的发根与脸部肌肤的相连处。 半晌,玉微收回手,眉心紧紧蹙起,棺椁内的真的是苍淮? 她本来是怀疑苍淮假死,棺内躺着的根本就是一具被易容成苍淮模样的死尸,但如今……似乎棺内躺着的就是苍淮本尊。 再完美的易容术都会有破绽,然而棺椁内苍淮的脸部却完全没有作伪的痕迹,完完全全就是他本来的样子。 玉微不肯相信,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甚至捏合起苍淮的下颚,细细搓摩。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玉微泄气一般收回了手,不得不承认,苍淮脸上的确没有半分易容过后的痕迹,要么就是易容之人技艺太过精湛,她根本瞧不出来。要么就是,棺椁内的人的确是苍淮。 检查了好几遍,没有发现任何苍淮没死的可疑痕迹,玉微只得把一切还原。她扫视了一遍棺椁,确认一切都已经归位无误后重新站回棺椁前,目光虚浮地凝视着棺椁。 如果苍淮真的死了,那么她根本不可能拿到满分的幸运之气,甚至很可能连一半的幸运之气都拿不到,因为委托者最恨的人从来只有苍淮,苍烨只是其次。 委托者除了怨恨苍淮和苍烨之外,应该对自己家族也有亏欠之心。 只是…… 陡起的敲门声打断了玉微的思绪:“娘娘,陛下来了。” 是厌倾的声音。 玉微阖了阖眼,罢了,苍淮可能已经死了,她先处理苍烨和委托者家族的事情便是。 况且,如果苍淮如果真的还活着,她就不信他能一辈子不回皇宫,苍淮那么爱澹台鸾颜,不可能置澹台鸾颜的儿子于不顾。 她嗅了嗅殿内的味道,还好,因为天气热,寝殿内的窗棂都被打开,那股似有若无的香味也已经散去。 玉微蹲在火盆前,拿起一张薄薄的瘗钱放进火盆:“请陛下进来。” “母后。” 苍烨站在玉微身后一步,恭敬地对玉微行礼。 第117章 太后国色(五) “你已经是大晏的天子,不必再对母后行这般的大礼。”玉微托住苍烨的手,无力地一笑,“来替你父皇烧些瘗钱罢。” 她侧着身,目光却始终凝视着火光下的棺椁,明黄色的火光在她眼底闪烁,摇晃起一片暗沉的光,仿佛低垂的夜色里渗入了丝丝缕缕的凉意,凉入心扉。 苍烨眼底幽深的光闪了闪:“儿臣遵命。” 即便玉微言明了 分卷阅读24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苍烨不必多礼,他却依旧谨遵礼仪,没逾越分毫,也没有半分亲近。 玉微并不惊讶苍烨的反应,委托者封后时苍烨已经不小,苍烨又一直活在苍淮标准的未来帝王式教育下,他早已经习惯了寡言少语,喜怒不形于色,与委托者之间也仅是维持着表面的母子情谊,再无更多交集。 玉微安静地烧着瘗钱,苍烨就在她身旁,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一时间,殿内寂静了下来,甚至听得见瘗钱燃烧的细微爆.破声。 及至丑时,寝殿外的宫人换了一轮,玉微和苍烨却依旧安静地留在寝殿内。 京城昨日下过雨,下半夜里,微凉的夜风穿过殿门,拂进殿内,玉微拢了拢衣襟,见苍烨依旧笔直地跪在棺椁前,连姿势都没变过半分,薄薄的太子常服在夜风里根本不抵凉意。 玉微皱眉,站起身,她其间还换了好几次跪法,现在腿都已经有些麻,更别说苍烨一直没有换过姿势,他的腿估计得是麻到没有知觉了。 苍烨在玉微微有动作时便察觉到了,但却一直没有说话,也没转过头去,只是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棺椁,目光里有三分怔然,直到身上一暖,他略微惊愕地侧过眼眸,玉微正为他系着披风。 玉微专注着指尖的动作:“虽是夏日,但昨日里又下了雨,夜里到底是凉的,仔细别受了凉。” 苍烨礼貌一笑:“多谢母后。” 系好披风,玉微收回手:“母后说过,不必和母后这般见外,我是你的母亲,是会爱你关心你的母亲。” 她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自嘲:“先帝在时,母后总是觉得皇儿会与我抢先帝,现在大概是老了,也醒悟了,只觉得荒谬至极。皇儿是先帝的子嗣,而我是先帝的妻子,我们都是先帝心里不可替代的人,又何必一定要争个高下,那些年我和皇儿关系不好,先帝心里应该也是难受的,只是我到现在才明白,甚至前些日子还恨过先帝,想来先帝至死也以为我是恨他的,可是没有爱又哪里有恨呢。” 苍淮刚死,身为苍淮皇后的她悲伤再正常不过,又因为爱苍淮,所以在苍淮死后爱屋及乌地关爱苍烨,倒也说得过去。 苍烨的目光落在玉微盈满哀伤的眼眸里,她眼里的哀伤太浓郁,几乎要凝结成实质,冻伤她身旁的他。 半晌,他拉住玉微宽大的衣袖,那双已经初具风韵的狭长凤目凝望着她,不错开一分:“儿臣从未怨过母后。” 玉微唇角扯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今后母后一定会照顾好你。” “儿臣也会照顾好母后。” 这一次苍烨没再疏离地道谢,但玉微知道一切仅不过是表象。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苍烨与她之间的疏离,并非是她一句话就能改变的。现在苍烨不过是把那份疏离藏在了心底,不表现出来。 这一次,她并没有打算攻略苍烨,毕竟他还太小,她还没有那么饥不择食。走亲情路线,最后让他痛不欲生也是一样的。 情有万种,爱情只是其中之一。 …… 将近寅时。 大行皇帝驾崩,近段时间还有诸多事情需要处理,今日苍烨的登基尤其不能耽搁。 玉微拉起跪在软垫上的苍烨,柔声嘱咐道:“天色快亮了,你先去东侧殿小憩片刻。” 苍烨委婉地拒绝道:“儿臣还想再陪父皇片刻。” 玉微不赞同地摇头:“登基大典在辰时,你若是不休憩片刻,去见群臣失了帝王体统可怎生是好,听母后的话,去休息,父皇这里有母后陪着。” 不等苍烨回答,玉微直接唤来厌倾,命她请苍烨去东侧殿休息。 苍烨在玉微的坚持下,被厌倾请去了东侧殿,及至当日午时已过,玉微才再次见到苍烨。 此刻的苍烨已经是一袭龙袍加身,尾随在他身后的是一群朝臣,却唯独没有摄政王姬临。 三叩四拜的祭奠后,是冗长而繁杂的祭.典,及至夜色再次将临,宫禁落下前夕,群臣方才纷纷离去。 玉微目送着远去的群臣,问站在她身侧的苍烨:“皇儿想如先帝一般,当一位名垂青史的明君吗?” 苍烨同样凝视着群臣,属于少年的清朗声音回响在玉微耳边:“想。”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玉微莞尔一笑:“母后会帮皇儿的。” 她的笑融在微凉的夜风里,摇亮了一方夜幕。 苍烨蹙眉,困惑地望着玉微,玉微却没再解释。 很快,苍烨便明白了玉微说会帮他的意思,七日之后,先帝祭典结束,他的棺椁也被挪至瑶山奉先殿停放。 玉微在苍烨登基时便被他册封为太后,身为太后自然不能再住在皇后的凤栖宫,即便苍烨并没有皇后,甚至没有妃嫔,她当日便搬去了清华宫。 苍烨按例去清华宫给玉微请安时却是发现了如今在清心殿的人根本不是玉微。 虽然容貌一般无二,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是完全不同,玉微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高 分卷阅读24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贵并非一般人可以模仿。 苍烨仔细盘问了整个清华宫的宫人一番,才从厌倾口里得知玉微是为他寻贤能异士去了。 得知事实,苍烨在清华宫静坐了半晌,他不知该说玉微大胆还是该高兴于她真的在为他着想。 …… 这厢,玉微已经出了皇宫,她是故意让苍烨发现的,她笃定了他会保守秘密,不管是出于这几日她对他的照顾,还是他要坐稳皇位的考虑,苍烨只要还有一点身为帝王的心计,就都不会在自己皇位还没稳固时贸然挑太后的刺。 玉微心情甚好地骑马悠逛在街道上,她所谓的要找贤能异士,不过是去隐阁。 隐阁阁主是入世历练的隐渊,这在世俗并不为人知晓,但在玉氏与隐氏一族却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委托者是隐渊名义上的未婚妻。 每一任隐氏少主都需入世历练足足十载,方可继任家主之位,今年恰好是隐渊入世的第十年初。 她考虑过,她现在并不知道苍淮到底死了没有,也寻不到他的踪迹,那就只能暂时把他放在一边。那么剩下与任务有关的便只有苍烨与玉氏一族。 苍烨与玉氏一族,她打算两条支线同时进行,刷苍烨好感度的同时又处理掉玉氏一族的危机。 而能使玉氏免于受罚的人,又要是她目前能接触到的,唯有隐渊一人。只要隐渊不再追究,隐氏一族必定不会过多追究。 整理完思绪,玉微空下心来欣赏街边的景色,古代的街道总是别有一番韵味,没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也没有现代街道上挥之不去的烟尘味,人来人往的街道两旁是雕梁画栋的古朴小楼。 乱而不显喧闹的吆喝声,交谈声。 玉微心情甚好地纵目瞧着街道上的景色,陡然惊起的嘈杂却是扰乱了街道上的井然有序,女子的哭声与男人粗粝的吼声交织在一起。 玉微蹙眉,正欲侧眸,马却被左侧巷口冒然跑出来的妙龄女子惊吓到,马蹄急促地踏在青石板上,马声嘶鸣。 玉微立刻勒紧缰绳,控制住了受惊的马。 素衣女子身后跟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男子长得还算俊俏,只是眉目间的淫.邪却是硬生生折损了他的俊俏,显出三分阴翳,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衣壮汉,很明显是男子的家仆。 男子怒不可遏的声音遥遥传来:“小爷我可是给了你卖身葬父的银钱的,你居然还敢跑?” 素衣女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巷子,恰好拦在了她马前:“公子救救奴家。” 玉微忍不住扶额,她只是出趟皇宫,怎么这种烂俗的卖身葬父,还被强抢的事情都能被她遇上?难道她是在现代世界呆太久了? 玉微久久没有动静,街道上的行人小贩已经窃窃私语起来: 刚来京城的外地人甚是疑惑:“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如此放肆?置我大晏律法于何地?” “谁让李小少爷舅舅是侍郎大人呢,我们不过是平民百姓,谁惹得起?” “造孽啊,又是一个被李家少爷看上的姑娘。” …… 玉微没再听百姓的议论,翻身下马,正想扶起那卖身葬父的小姑娘,那华服男子见玉微倾身接近,却是更加怒不可遏:“小白脸,你这是想跟小爷抢女人?” 他不屑地打量了玉微一眼,见玉微只是着一袭淡青色的朴素长袍,连青丝也仅是用一根束带松松绑起,眼里的蔑视越发明显。 他轻嗤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玉微没理会男子,扶起素衣女子,她不是圣母,不会什么人都去救一把,尤其是这种一个卖身,一个买的不清不楚状况,只是这女子和男子挡了她的路,她下马扶素衣女子纯粹只是出于礼貌,不然她可以直接策马踏过这几人。 素衣女子被玉微扶起,却是在玉微准备松手那一刻狠狠抓住了玉微的衣袖,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哀求道:“求公子救救奴家。” 玉微轻瞥一眼素衣女子纤白的手,又望了一眼华服男子,还未曾言语,华服男子看见素衣女子的举动却是彻底怒了:“婊.子,小爷对你不好吗?你竟然想求这个小白脸。” 他举起手中的折扇,怒喝:“给本小爷上,打死小白脸和这个婊.子。” 与他话音同时落下的是折扇。 华服男子只感觉手中一麻,手中折扇已经不受控制地落了地,他一个眼刮子刮过去,正要怒火中烧地训斥来人,却在看清那一抹正红色时倏然变了脸色,脸上堆满笑意:“王……” 第118章 太后国色(六) 他没出口的话被来人堵在嘴里:“王什么王,我姓时名褚。” 时褚手中的玉骨折扇敲在华服男子头上,折扇与头相击,发出闷闷的响声。 玉微循声望去,比玉骨更莹白的手指映入眼帘,正红色的鲛纱半遮半掩住那莹白的手腕,却没有遮掩住优美流畅的手臂线条。 再往上,熟悉的靡丽容颜闯入眼底。 玉 分卷阅读24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微瞳孔一缩。 姬临? 时褚也在玉微望过去的一瞬间侧眸看去,狭长的眼眸泛起一抹惊心动魄的艳色,旋即,他指尖转动折扇,扇骨抵在华服男子额间,暗运内力。 华服男子眨眼之间消失在几人面前。 家仆瑟瑟地望了时褚一眼,见时褚依旧转动着手中折扇,只是漫不经心睨着他们,立即惊鸟状散去。 玉微见前方的路空了出来,运起内力,直接震开了素衣女子的手,牵着马绕过她就走。 趁姬临可能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开溜。 时褚在察觉玉微要离开时便要拦住她,却被素衣女子拽住了宽大的衣袖,女子娇弱的声音楚楚可怜:“奴家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C=S=T=S=B=O=O=K= 微信公众号:cstsbook 微信名:仓鼠小说资源官 每天准时免费推荐最新完结的言情/耽美小说 不关注会后悔呦~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C==A==N==G==T==W= 时褚眉心一抽,已经预料到女子接下来要说什么,提前堵住了她的话:“姑娘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以身相许’?” 素衣女子兀自沉醉在时褚华丽低沉的声线里,根本没听清时褚在说什么,只是望进时褚那双潋滟勾人的凤目中时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第一次遇见能将正红色穿得如此勾魂摄魄的男子,妖邪却不媚俗,甚至眼角眉梢都缀满莫名的妖异。 时褚勾唇一笑,摇开折扇半掩住靡丽的容颜,眼尾那丝正红色的曼珠沙华在玉骨折扇的掩映下越发显得勾魂:“在下可承受不起姑娘的爱慕。” 素衣女子一愣,正想说什么,却见时褚拉住了刚才绕过她的那位青衣男子,一把把青衣男子卷入了怀里:“娘子可别生为夫的气了,为夫并没有看她。” 玉微刚走出两步就被时褚强大的内力牵引了回来,还被卷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 她眯起眼,看来那日感受到的凉意并非错觉,只是姬临现在又是想做什么?以她为借口拒绝这个女子? 素衣女子听时褚唤玉微为娘子,狐疑地端详着玉微,莫非是女扮男装?但是不太可能啊,他有喉结,而且并没有耳洞,怎么可能会有女子没有耳洞? 玉微并不畏惧素衣女子的打量,她出来之前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一般人并不会看穿。 时褚左手从玉微身后绕过,控制住她不断挣扎的手:“我娘子可是远近有名的悍妇,出了名的善妒,姑娘若是跟了我,恐怕活不过今天,我建议姑娘一直前走,到下一个巷口,那里会有许多男子给姑娘以身相许的机会。” 素衣女子还没来得及答话,玉微却是狠狠拧眉,今天的姬临和那日见到的姬临简直判若两人,若不是样貌一般无二,她几乎要以为根本就是两个人。 挣脱不了时褚,玉微侧眸,狠狠瞪他一眼,她可没兴趣陪他犯傻,明明直接绕过这个女子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还多费口舌,她想直接开口拆穿他的谎话,却在张口时发现嘴唇张合根本没有发出半分声音,玉微眼里的神色越发凌厉。 时褚却是颇为温柔地凝视着玉微,仿佛根本没看见她眼里的警告之意:“我们走,马上就走,娘子别生气。” 玉微被时褚点了哑穴,又被他禁锢住双手,心里一恼,手腕一拧,指尖狠狠掐在时褚禁锢住她双手的那只手的虎口上,收紧。 她看见时褚脸上的笑僵硬了片刻,却没有松开她,玉微指尖的力气加大。 时褚狠狠一抽气,把玉骨折扇收起,右手抓住玉微作乱的手,低头附在她耳边唤道:“太后娘娘还是莫动为好。” 时褚离她太近,玉微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鼻息间萦绕着的都是他的气息,她冷冷扯动唇角,下意识地想说话,嘴唇张合却发不出半个音调,但她依旧无声地做着口型:“摄政王殿下知道是哀家还敢动手动脚,倒也是胆子不小。” 委托者虽是被苍淮挂名为姬家嫡女,兄长是姬临,但却与姬临并不熟稔。 时褚见玉微生气,她脸上那一向的温婉柔和被撕裂,眼里笑意更浓:“我胆子是不小,太后娘娘要亲自试试吗?” “哀家没兴趣,还请摄政王殿下放开。” 无法出声,她就强调似地把“哀家”二字咬得极慢,似乎要提醒他她的身份一般。 时褚越发凑近玉微耳边:“可我有兴趣啊。” 他灼热的气息完全喷洒在她耳畔,玉微不适地偏了偏头,目光里出现了来往行人的身影。 大街上,两个俊美的男人凑得极近,而且两个人身前还站着一个欲语还休的姑娘,行人已经指指点点起来。 两人的较量被严严实实地掩盖在宽袍大袖下,从素衣女子的角度只看得见两个男人极其亲密地凑在一起,甚至红衣男子还占有式地圈住了青衣男子,像极了调情。 素 分卷阅读24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衣女子眼里闪过一抹暗恨,竟然遇到两个断袖,但红衣男子实在太勾人,素衣女子不甘心地低唤了一声:“公子,奴家实在无家可归了,您便可怜可怜奴家,收留了奴家罢,奴家什么都会做。” 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巧笑倩兮地凝望着时褚,微低着头,乌黑的发丝从脖颈间垂落,露出了秀美白皙的脖颈,精致的脸部轮廓恰好完美的展示在时褚与玉微眼里。 玉微挑眉,一脸看好戏地望着时褚,男人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罪过,走在街上都能被倒贴。 时褚迎着玉微好整以暇的目光意味深长地一笑,玉微深感不详的同时感觉到腰间的手松开。 时褚扬起那被掐得紫红的手在素衣女子面前晃:“姑娘果真想跟我回府?” 素衣女子看着时褚被掐得死了血的虎口,深深咽了口口水,只感觉脖颈微微一凉,仿佛玉微那双手掐在她脖颈间,死了血的不是时褚的虎口而是她的脖子。 时褚瞧见了素衣女子眼里显而易见的畏惧与退缩,微笑道:“其实我娘子也不是多可怕,也就是喜欢掐掐人,偶尔打杀个家仆。” 素衣女子只感觉眼前一黑,也不想求证时褚话里的真假,她看上的两个男人都是断袖已经够糟心,竟然还是一对断袖,而且她最喜欢的竟然还是被欺压得这么惨的弱势一方。 素衣女子垂眸道:“公子夫人不允,奴家……奴家便是再倾慕公子定也是愿意遵从尊夫人意愿的。” 她说罢,对着两人施礼道:“今日多谢公子,夫人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奴家没齿难忘。” 尔后不等时褚再说话,立刻捂着脸跑开了,倒像是因为时褚不要她而伤心。 玉微眯眼瞧着时褚吓走素衣女子,做口型:“摄政王可以解开我的穴道了罢?” 时褚收回视线,沉吟片刻,讲条件:“你不跑我就放开。” 玉微蹙眉。 时褚轻轻一笑:“应该不会太为难罢?太后娘娘。” 他咬字似地读重了后面几个字。 玉微若有所思,沉默半晌,道:“好。” 时褚点开玉微身上的穴道,几乎同一时间,玉微反手握住时褚的手腕,指尖迅速点在时褚的穴道上。 反转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时褚因为玉微的犹豫,放松了戒备,玉微的武功不弱,只是刚才时褚攻其不备,玉微才被擒住,现如今换时褚一时大意,玉微便趁机点了他的穴道。 玉微拍拍手,莞尔一笑:“摄政王殿下便在这街道上站上一个时辰,就当作是你冒犯哀家的惩罚好了,但愿不会有百姓认出你来,不过认出来了也没事,反正依照摄政王殿下你在朝中的威望,哀家估摸着也没人敢随意传摄政王被人定在大街上被暴晒的笑话。” 她看笑话似地望了望愈来愈烈的日光,再低头,顺手抽走了时褚的玉骨折扇:“这折扇,哀家便勉强也笑纳了罢。” 天热,她出宫只记得要带银两,买马匹,竟然忘记了在夏日里最重要的折扇,不过既然惹怒她的姬临有,她顺便打劫一番也无妨。 玉微摇开折扇,牵着马,故意一般,扬起折扇,在空中晃了晃,密声传音:“摄政王欺骗小姑娘倒是有一手,想来这些年摄政王府一直没有王妃,连侍妾都没有一个,估计都是被摄政王你给吓跑的,还是说摄政王有什么隐疾?我劝摄政王有隐疾早些找太医为妙,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时褚看着玉微手中的玉骨折扇,只觉得眼疼,头也疼,哪儿都疼,他就不该相信她,这叫勉强笑纳?他看她分明乐意得很,而且他哪里有隐疾?他那是洁身自好。 洁身自好!!! 眼见玉微越走越远,已经消失在视线里,时褚密声传音:“闫呈,还不快给本王解开穴道。” …… 玉微出了城门,赶了一段时间的路才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乘凉,顺便拿出了顺手从皇宫里顺的地形图。 她衔了一口刚买的软糕,摊开地形图,隐阁位于大晏南方,而大晏京城位于北方,一个极南,一个极北,便是她日夜兼程也需要花上二十多日的时间,若是像她现在这样慢悠悠地赶路,估计怎么也要两个多月。 她又不急,没必要委屈自己日夜兼程的赶路,慢悠悠地倒是可以当作散心,她有多久没回古代了,倒是有些怀念,虽然大晏不是元隋,但各种风俗,甚至隐世家族的关系都与元隋非常相似。 倏然,地形图上的光线被遮掩住,玉微眼前旋即暗淡了下来,她抬眸。 熟悉的正红色。 玉微眉心忍不住一抽,她都出了京城之后又赶了两个时辰的路了,怎么还能遇上阴魂不散的姬临? 第119章 太后国色(七) 玉微收起地形图:“摄政王殿下跟哀家跟到了京城外,到底意欲何为?” 时褚收拢玉骨折扇,执起折扇敲在手心:“自然是想随你一起上路。” 时褚今天上午的那把玉骨折扇还在她手里,现在他 分卷阅读25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手上却又出现了一把,看来他是真的爱极了玉骨折扇。 玉微把地形图塞进包袱,直截了当地拒绝道:“我和你不顺路。” 时褚假装听不懂玉微的拒绝,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你不顺路。” 玉微看都没看时褚一眼,咬下最后一口软糕,软糕味道极好,绵软香甜,还不腻,连带着她在燥热夏日里烦躁的心情也平息了三分,漫不经心地接口道:“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和你顺路。” 时褚跟在玉微身后:“自然是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啊。” 闻言,玉微蹙眉看向时褚,眼里的狐疑显而易见。 她虽然只见过姬临几次,但却对他印象深刻,妖冶而又危险的男人,喜怒不形于色,每次见面对她都只是淡然而又疏远,从不逾越分毫,绝不是现在这种紧追着她不放的样子。 时褚懒散地靠在树上,摇开折扇,半掩住那精致的容颜,大大方方地任由玉微打量。 疏影筛落,夕阳的余晖斑驳在他正红色的广袖长袍上,微风拂起的三千青丝交缠在妖冶的正红色间,丝丝缕缕缠绕人心间。 的确是姬临无疑。 这世间很难再有男人能将正红色穿得如此勾魂却丝毫不显女气,且姬临眼尾的曼珠沙华似乎是纹上去的,面前之人眼尾的花丝与前些日子她见到的姬临并无不同。 玉微端详时褚半晌没看出半分端倪,总结出一个答案:姬临大概是疯了。 她收回视线,去牵被她拴在河边树下的马:“摄政王不需要留在京城辅佐皇上吗?” 时褚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玉微身后,反问:“太后不需要留在宫里吃斋念佛吗?” 玉微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正色道:“不要学我说话。” 时褚迎着玉微的视线,无辜地道:“我没学你说话啊,我只是在问你问题。” 玉微慢条斯理地道:“我先问的你,你先回答。” 时褚以扇骨抵住下颚,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眯:“朝中不差一个摄政王。” 闻言,玉微脚步微顿,的确,大晏不缺一个摄政王,就如大晏不缺一个苍淮一般。 她没答话,走到河边的树下,却发现原本应该只拴着她的马匹的树下又多了一匹骏马。 这里除了姬临并没有别人,不用提,多出来的马一定是他的。 时褚见玉微没有解开拴在树上的马,而是若有所思地站在马身前,他问道:“不是要赶路吗?天色快暗了,再不抓紧些,估计日落之前到不了下一座城池。” 玉微睨了时褚一眼,折身往回走:“不走了,露宿郊外也挺好。” 看姬临的样子,分明是有所准备,估计她今天是甩不掉他了。而且她研究过地形图,从京城到最近的烟城,大概有四个时辰的路程,按照她现在的进度,估计到烟城之前,烟城的城门就已经关了。 她一向不喜欢做无用功。 时褚惊讶地挑眉,怀疑似地上下打量了玉微一眼:“露宿郊外?” 他虽是没有与玉微相处过,但却也知晓她出嫁前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出嫁后更是被苍淮宠上了天,只除了苍淮最后驾崩前夕险些被苍淮赐死,除此之外,她估计并没有吃过苦,更别提露宿野外。 荒郊野外,她真的忍得下来?尤其现在是夏日里,蚊虫又多。 玉微听出时褚的怀疑,回眸勾唇一笑:“摄政王养尊处优,自然不习惯这荒郊野外,我劝摄政王还是早日回府为妙。” 时褚一本正经地开口:“太后娘娘身为女子尚且不惧,我有何惧?” “随你。”玉微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本就没想过能用一句话吓退时褚,自然不会因为他不离开而丧气。 玉微把包袱放在她刚坐过的草垛上,绕过粗壮的树干就要往小林子里走。 时褚一直跟着玉微,见玉微越走越深,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玉微仔细观察着脚下的草地,头也没抬:“找晚饭。” 她没带干粮,现在露宿野外,自然只能靠山吃山,就地取材地煮晚饭。 时褚脚步一顿:“找晚饭?” 今儿玉微给她的惊讶太大,让他完全无法把她和记忆里那个端庄的皇后重合在一起。 玉微蹲下身,摘下长在枯竹上的六朵竹荪,用丝帕包好,递到时褚面前:“晚饭。” 时褚端详着丝帕里的棘托竹荪:“蕈?” 玉微点头。 时褚收起折扇:“你想吃蕈?我帮你找。” “嗯。”玉微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一般下雨后蕈都会疯狂地长起来,特别是阴凉,潮湿之处。 今年大晏的天气尤为怪异,已入七月,却是在苍淮驾崩前后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雨,连她出宫前一日也下了雨,现在看来倒是方便了她露宿荒郊野外时找食物。 不多时,玉微掂了掂手里的重量,应该足够了。 她不发一言地往回走,时褚一直跟在玉微 分卷阅读25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身边,见玉微折身返回,他也捏起了手里的丝帕跟在玉微身后。 玉微走到拴马的河边,摊平包着蕈的丝帕,而后又从怀里拿出一方干净的丝帕,方才挽起衣袖,开始洗采摘好的蕈。 时褚蹲在玉微身边,也把包着蕈的丝帕摊开。他穿的正红色衣袍是广袖,并不好挽衣袖,尽管挽起,也有部分鲛纱飘落水里。 澄澈透明的溪水里是招摇的正红色鲛纱,鲛纱上的溪水被那只滢白如玉的手晃起丝丝缕缕的波澜,修长的手比水更透明,在绯红的落日下,渗出星星点点的温润光泽。 玉微的视线循着那手腕向下,看见了时褚手里的蕈。 方才还沾着泥的蕈在溪水中逐渐显现出了本来的颜色,白嫩而又圆润。 或许是察觉到玉微的视线,时褚抬眸,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就这般毫无预兆地暴露在玉微眼底。 两人挨得极近,仅隔着两方丝帕的距离,时褚那张靡丽到妖冶的容颜近在咫尺,放大的容颜依旧没有半分瑕疵,完美到令人心悸。 谁都没有先开口,余晖下,静得能听见溪水流过泉石的泠泠之音。 少顷,残阳西斜,群山掩在一片黛色中,玉微缓缓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时褚手中的蕈上,似笑非笑地道:“你找的?” 时褚指尖捻起那朵圆润的蕈,放在玉微面前:“应该无毒。” 有毒的蕈一般都是五颜六色,这朵蕈是浅浅的灰白色,颜色偏淡,形态也是中规中矩的圆。 玉微把刚洗完的最后一朵蕈放进干净的丝帕,卷起裹着洗干净的蕈的丝帕,漫不经心地提醒时褚:“你仔细把它放在眼前看看。” 时褚不疑有他,把手里的蕈举高,端详。 灰白色,圆润的蕈。 完全没有带毒的模样,应该不会有问题。 下一刻,时褚再也无心估计这蕈是否有毒,因为他手里的蕈忽然炸开,浓浓的暗灰色铺天盖地的卷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时褚赶紧丢掉手里的蕈,捂住了口鼻,却还是吸入了一些,喉咙干涩,被突然炸.裂的蕈的烟气呛到,他侧头,轻声咳嗽起来。 玉微在蕈炸裂的前一刻后退了好几步,完全避开了蕈的烟气。 她随手把刚才戳蕈的枯树枝丢进溪水里,好整以暇地端详着时褚略显狼狈的模样,时褚的发丝上沾染了灰色的尘埃,连他眼尾那靡丽的曼珠沙华花丝也未能幸免。 正红色花丝在暗灰色尘埃的遮掩下,失了三分靡丽。 玉微眉眼笑开:“这蕈是没毒,只是里面全是灰,一旦被戳开一个缝,就会立刻炸开。” 时褚低喝:“玉微。” 玉微微笑摊手:“这不能怪我。” 时褚闭着眼,看不见玉微的人,只能凭音定位,他耳廓一动,立刻转身,正对向玉微:“不怪你难道还怪我?” 是她戳破的蕈,她以为他没看见? 烟尘散尽,时褚睁开眼,凌厉地睨向玉微,那双微睁的墨色凤目在一片灰白中越发显得勾魂,但沾染了满脸灰尘的时褚实在是让玉微无法欣赏起来。 她不厚道地笑出声来:“我劝摄政王还是先洗洗脸罢。” 玉微一提醒,时褚方才意识到那灰尘不仅会模糊他的视线,而且还会飘在他的脸上,他侧眸。 清澈的溪水里清楚地倒影出他灰暗的脸。 时褚咬牙切齿:“玉微。” 玉微根本不怕时褚,悠哉悠哉地拎着丝帕折身往回走。 …… 时褚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遍脸,又把头发完全松开,洗透彻,而后从暗卫那里取了一套正红色的鲛纱外袍换过后才折身返回。 玉微低着头,专心地烤着蕈,眼角余光里出现那抹正红色时,她转了转手里的树枝,确认蕈已经烤熟后才执起那枝剥了皮的树枝递给时褚:“给。” 时褚被玉微猝不及防地忽悠了两次,这一次,他狐疑地睨着玉微,并没有伸手去接。 玉微耸耸肩:“没毒,也没想玩你。” 她见时褚不吃,直接自己咬了一口,咀嚼起来。 时褚眼看着玉微面无异色地吃了两片蕈,旋即又要咬下一口,他直接抢过玉微手里的那枝树枝,咬下一口:“最后信你一次。” “次”的尾音还没落下,时褚面色立刻变了,连脸上的狐疑都凝固住。 半晌,时褚咬牙切齿地低喝:“玉微!” 第120章 太后国色(八) 玉微拿起架在木架上的另一枝树枝,继续面不改色地衔了一口蕈:“摄政王能不能换句话?我听自己的名字都听腻味了。” 时褚看着玉微神色自若的模样,不可置信地瞄了自己手中的树枝一眼,又觑了玉微一眼:“你吃得下?” 玉微睨着时褚手中那串被烤得过分焦的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时褚将信将疑地再尝了一口手里的蕈,嘴里那股古怪的味道还未散 分卷阅读25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去,又一次被更浓的古怪味道充斥,他囫囵吞掉蕈,入腹的感觉并不好受。 时褚开始怀疑人生,到底是他的味觉出了问题,还是玉微的味觉出了问题。 玉微吃掉了自己手里那枝树枝上串着的前后两片蕈,直接扔掉,又取下架子上另一枝树枝,继续吃。 时褚目睹玉微吃了三串蕈,每次都只吃前后两片,留下中间的蕈不吃,他扔掉手里本来的树枝,重新拿起一枝树枝,拧了拧眉心,才咬了下去。 意料之外,并不难吃。虽然味道并不算好,但至少不是刚才那种古怪的味道。 时褚衔掉两片蕈,盯着剩余的蕈看了半晌,又咬下一口,熟悉的古怪味道立刻回拢。他扔掉手里的树枝,又拿了一串,依然如此。 时褚瞬间明白了玉微为什么只吃前后两片蕈,他额角青筋直跳:“中间的蕈味道怎么这么古怪?” 玉微半撩眼皮,“唔”了一声:“大概是盐放多了,还烤过头了?” 时褚只感觉额角青筋跳得更厉害:“你怎么没告诉我?” 玉微腹中已经有七八分饱,她站起身往溪流边走:“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抢了我手里的那串蕈。” 时褚:“……” 他仔细回想,好像玉微的确是来不及解释。 时褚气闷地衔着蕈,等他吃完,玉微已经简单的在溪流边梳洗回来。 玉微捡起放在火堆旁的包袱,脚尖一点,直接攀树而上,坐在树的枝桠上,好心提醒道:“摄政王吃了就赶紧找棵树休息罢,火快熄了,当心夜里狼出没。” 若是姬临死在狼口里,恐怕就要成为大晏第一位死于畜牲口下的王爷了。 时褚加一根枯树枝在快要熄灭的火堆里,零星的火光并没有因为一根半湿的树枝燃烧起来,反而促进了它的熄灭。 他赌气一般,又多砸了几根树枝进去:“应该不会。” 回应时褚的是一声低低的嚎叫声,寂静的夜里,那凌厉的嚎叫尤为明显。 时褚:“……”当他上一句话没说过。 玉微把包袱塞在头下,好整以暇地看着时褚打脸。 时褚即便没抬头也感受到了玉微眼里的揶揄之意,他循声望去,树林里,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里散发着嗜血的光芒,那幽绿的光芒紧紧胶在他身上。 果真是狼。 但只有一匹。 狼还在嚎叫,似乎在招引同伴。 时褚眉心微凝,捻起一枚银针,指尖微动,银针在眨眼之间没入狼的咽喉。 下一刻,低低嚎叫的狼径直倒地。 玉微亲眼看见时褚准确无误地射杀了野狼,她微微眯起眼,姬临的武功恐怕没有她想的那般弱。 时褚收回视线,纵身一跃,飞身坐上玉微身旁的树枝:“狼没了。” 玉微望了望树林里逐渐显现的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勾唇:“摄政王难道不知道一只狼一般会引来一群狼吗?” 时褚顺着玉微的视线望过去,而后回眸端详了一眼自己与地面的距离:“树高,狼爬不上来。” 许是狼群听到了嚎叫的狼的呼唤,不仅快速赶来了这边,看见倒地的灰狼时,更是个个呲牙咧嘴地嚎叫着。 忽高忽低的狼叫声响彻在寂静的夜里,使得原本就闷热的夜平添了三分燥人之意。 火堆里零星的火光已经彻底熄灭,潜伏在树林里的狼群谨慎而又小心地靠近着发出声源的树下。 及至树下,雄壮的狼仰头高嚎,玉微听得不耐烦,索性拿出两方丝帕塞住耳朵,方才勉强遮住了几分尖锐的嚎叫声,下一刻,树干却开始微微地摇晃起来。 玉微垂眸,树下的狼赫然已经开始撞树,企图攀爬上来,见她望下去,那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里,嗜血残暴的光芒更甚。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此刻如果落了下去必定会被狼群撕得分毫不剩,鲜血淋漓。 微微的摇晃还在继续,摇晃的树桠摩擦在她的背脊,带起细细的痒意,她不适地从树桠上坐起身:“摄政王殿下,树下的狼,难道你不准备解决了?” 时褚躺在宽大的树桠上,以手作枕:“当睡前乐声不是挺好?” 玉微睨了没有分毫动作的时褚一眼,抖出袖里的银丝:“你喜欢的乐声可真独特,不如你下去与那些弹奏出优美乐声的乐师为伴如何?” 时褚听见丝线穿过空气的破空声,微睁开那双勾魂的凤目,指尖一卷,卷住了欲要缠在他腰间的银丝。 玉微见时褚卷住了银丝,立刻要运内力切断银丝。 天蚕丝制成的银丝,刀剑不破,冰火不融。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时褚反手一带,整个人瞬间被他带离树桠,扑进了他怀里。 时褚低沉华丽的声音近在咫尺:“娘子真是好狠的心,三番四次欲要置为夫于死地。” 玉微冷笑:“摄政王莫要认错了,哀家可不是摄政王妃。” 她扑在时褚怀 分卷阅读25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里,此刻完全垫在时褚身上。 玉微一眯眼眸,身体一侧,左手抓在树干上,右手拧在时褚腰间,想要伸手把他推下去。 如果她刚才还只是存着试探时褚的心态,此刻她却是真的想把他推进狼群里。 太聒噪。 时褚反手握住玉微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手里纤细得仿佛一折即断的手腕令他有片刻恍神,他下意识地低眸,她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从他的角度恰好看得见她精致的脸部轮廓,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此刻盈满了朦胧的月色,半掩在纤长的睫羽下,神秘幽深。 时褚有片刻愣神,玉微却是趁着他毫无防备的片刻,顺手推了他下树桠。 时褚被耳畔呼啸过的风声拉回了神智,他垂眸,脚下是起伏跳跃的狼群,他在落地的前一刻,指尖抖落三枚银针,同一时间,脚尖踩在一匹灰狼的头上,纵身跃上。 玉微本想回到自己的那枝树桠上睡觉,但刚站起身,却是被掠身飞回的时褚缠住了腰身。 时褚搂着玉微站在树桠上,睨了一眼树下因为又折损了三匹狼而嚎叫得更厉害的狼群,无奈地叹息道:“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吾。” 玉微见时褚在眨眼之间落地而又毫发无伤地跃上树,微微眯起眼,心里的猜测得到了答案。 姬临的武功恐怕已至臻境,以委托者的内力,与姬临相比,半分胜算也无。今日午时在京城,估计只是他故意没有使出全力,故而才被她轻而易举的制服。 她似笑非笑地睨了时褚一眼:“摄政王既然知道女子难以相处,还敢来招惹我,莫非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摄政王一定要得到不可?” 除了这一个可能性,她想不到姬临当初为什么宁可答应苍淮那么多条件也要保下委托者,甚至尾随她至今。 时褚低眸看向玉微,以折扇挑起她的下颚。 分明是轻佻的动作,他做来却是高雅至极,仿佛并无任何不合适,他靡丽的声音揉杂在忽高忽低的狼叫声中:“微微以为呢?” 玉微深深望进时褚眼里,那双比开在黄泉路上的正红曼珠沙华更靡丽的眼眸泛起星星点点的妖冶,勾魂摄魄,却不会如初见那日般,令人失魂丧智。 她不答,袖中飞出一缕银丝,直冲纵身撞树的灰狼飞去,如针尖纤细的银丝穿过灰狼的咽喉,又凌空向那匹灰狼后的另一匹灰狼飞去。 片刻之间,狼群的嚎叫声不再。 玉微漫不经心地运起内力,指尖似一柄利刃,手起丝落,划断了串起一群狼的银丝。 她勾唇:“我不知道摄政王的目的为何,但若是敢惹我。”她指了指树下的一片死狼,“下场请参照这群狼。” 她不管姬临的武功有多高,惹怒了她,只要她没死,她就有一百种方式让他死或生不如死。 树下的狼皆被玉微手中的银丝穿喉而过,还被她的银丝拖着,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除了没了气息,脖颈间不断地溢出血,死相倒还算能看得过去。 时褚:“……” 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最后还能有个全尸? 玉微挑眉看向自己腰间的那双手,眼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时褚心领神会,立刻松开了玉微,却是忍不住扶额:“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凶残?” 玉微笑吟吟地逼近时褚:“我还可以更凶残,摄政王想试试吗?” 时褚果断摇头:“不想。” 开玩笑,他又不是傻。 玉微卷了卷指尖的银丝,温声细语道:“摄政王别怕啊。” “我怕。”时褚无语望天,玉微温柔下来比不温柔更可怕,没心没肺的女人,他觉得他还是睡觉算了。 玉微见好就收,毕竟她现在还打不过时褚,真打起来,吃亏的必定是她。 她折身回去,重新躺回枝桠上。 时褚见玉微已经彻底阖上了眼,呼吸声也逐渐平稳下来,那精致无双的容颜笼罩在盈盈的月色下,犹如隔了一层薄纱的雪莲,清冷而又潋滟。 他微勾起唇角,也躺了下去,刚要阖上眼,那双平静的墨色凤目里翻滚起一片波澜涌动的暗红色。 时褚以手撑额,咬紧牙关,极力控制住自己想要过去掐住玉微脖颈的身体,低低地警告:“姬临,你疯了吗?” 第121章 太后国色(九) 没有回答。 时褚只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听自己意识的支配,连目光也完全不受控制地落在玉微脖颈间,他像是提线玩偶般,即便有了自我意识也根本无法自主,只能被人操纵着坐起了身体。 就在身体被支配着快要靠近玉微躺下的树桠的前一刻,时褚凝神,在心间低喝:“姬临,我不会一直都存在的,这具身体,你很快就能自主了。” 脑海里那股狂躁的杀意在顷刻间如潮水般退去,眼眸里的暗红色也丝丝缕缕消散。 时褚一手扶着身旁的树桠,一手 分卷阅读25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按在额间,疲倦地半阖上眼,最近他似乎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了姬临了。 他轻笑,这一切本也是他偷了姬临的生命而换来的时间,现在还给姬临也是应当的。 而且…… 时褚目光一转,落在安然稳睡的玉微眉目间,比起其他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他对玉微更有好感。 他共有姬临的记忆,自然知晓姬临对玉微的杀意也是因他而起,他本就该死,现在他的死能换来玉微的安稳,倒也不枉。 时褚缓步走近玉微,她的容颜在他眼底逐渐清晰,也许因为她是姬临记忆里唯一正眼瞧过一次的女人,他对她的记忆尤为清晰。 今日在街上,他也是因为认出是她才故意过去的。接触之后,他才发现,她比姬临记忆中的端庄温婉更加有趣,端庄温婉不过是她的表象,真实的她该是灵动而不失高贵的。 时褚像是着了魔一般,缓缓地伸出手,想要轻抚在玉微脸庞,却在接近的前一刻被一只纤细的手握住。 玉微睁开眼:“摄政王殿下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边来做什么?” 她在姬临靠近时便醒来了,只是一直没有睁开眼,不过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没想到他却是一言不发地越来越接近,甚至直接动手动脚。 时褚迎着玉微审视的目光轻轻笑开,他身后是一轮将满未满的上弦月,正红色的鲛纱浮动,遮掩了银白的上弦月。 暗色的光线下,那一抹正红似葬月里的丽色,红得妖冶,红得罪孽。 玉微被血红色的上弦月晃了眼。 上弦月,她记得委托者似乎…… 时褚却是趁玉微眼前涣神的片刻反扣住她的手,一把把她带入怀里,理直气壮地道:“自然是过来瞧瞧娘子睡熟了没有。” 玉微回过神,用得空的那只手一掌拍过去:“敢情摄政王是缺王妃了?见谁都叫娘子。” 时褚抓住玉微挥过来的手,唇角的笑意不改:“自然不是,我只叫你娘子。” 似是印证般,他低低地唤道:“娘子。” 玉微抬起下颚,用目光示意时褚看看地上死去的狼群:“你娘子在地上。” 时褚没理会玉微的话,再一次唤道:“娘子。” 玉微头疼地半阖上眼,这个世界她怕不是遇见了智障。 她闭了闭眼,选择性忽视了他的话:“睡觉罢。” 姬临喜欢乱叫就让他叫好了,反正一个称呼而已,而且他就算叫她娘子,她又不是真的就因此成为了摄政王妃。 时褚下颚蹭在玉微的肩头,面色温柔如水:“想和娘子一起睡。” 鼻息间淡香浮动,与脂粉香味不同,似乎是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浅馨香,带着沁人心脾的淡雅,时褚半阖上眼,墨色的眼眸中种种情绪翻滚。 玉微强忍住想狠力一巴掌拍过去的冲动,她怕这一掌拍过去,本来就智障的他会变得更智障。 不能打人不代表不能爆粗,玉微低声警告道:“滚回去睡觉。” 她不太适应时褚的靠近,略微偏了偏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时褚却是不依不饶地继续靠过去,怀里的身子娇软如水,偏偏性格却是令人头疼的狠戾,他微勾起唇角:“娘子和我一起过去?” 玉微看着时褚没个正形的模样,忍无可忍,使劲甩开了他的手,扯住时褚柔顺的发丝:“姬临,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疼,疼,疼。”时褚握住玉微的手腕,轻轻咳嗽两声,一双黑如墨玉的凤目泛起潋滟的光泽,“娘子别扯为夫头发,为夫疼。” 玉微挑眉:“别扯头发?” 她才不信她扯姬临头发这点力气会让他疼,装得倒是挺像。 时褚眸光流转,凝视着玉微,点头真诚地道:“嗯,扯头发疼。” 闻言,玉微松开手,时褚松下的气还没放进肚子里,下一刻便又被提起。 玉微拧住时褚的耳朵,脸上温和的笑容漫开,语气温柔至极:“好,那我不扯头发。” 时褚头疼扶额,脸色委屈:“拧耳朵比扯头发更疼。” 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一点预兆都没有。 玉微笑得更温柔:“头发不让扯,耳朵不让拧,那总得让我抓一样吧?” 时褚浅浅一笑,月色下,那靡丽的容颜蒙上了三分清冷,如梦似幻,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低低响起:“拧我的心?” 玉微横时褚一眼:“别想笑笑就蒙混过去,想好再说话。” 时褚没骨头似地靠在玉微肩头:“想好了,要不就拧我的心?” 玉微拧时褚耳朵的力道加大,皮笑肉不笑地道:“拧你的心是吧?” 时褚耳朵被玉微拧着,只能顺着她的力道偏过头去,认错似地抱着玉微的手臂:“娘子,为夫知错了。” 玉微手上的力道稍弱三分,反问道:“什么错?” 时褚沉吟片刻,道:“不该打扰娘子晚上睡觉。” 分卷阅读25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微眉梢微挑,笑吟吟地道:“看来你是晚上的蕈没吃够。” 时褚嘴里仿佛还残留着那股极其古怪的味道,连带着腹中都仿佛翻腾起来,难受至极,他这一次极其认真地道:“我不该叫太后娘娘娘子,更不该在太后娘娘睡觉时打扰您。” 玉微狐疑地瞥了时褚一眼。 时褚立刻认真地看向玉微:“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再犯。” 鉴于时褚没有前科,认错态度又良好。玉微仅是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就放开了他:“别让我提醒第二次。” 她大半夜的被吵醒,又和姬临瞎扯了半晌,原本的睡意早已经没了,但饶是如此,她也并不准备继续和姬临瞎扯。 时褚见玉微转过身,看样子是准备换一枝枝桠睡觉,他趁玉微还没反应过来时又一次扑了过去,完全圈住她整个人:“不让娘子提醒第二次,要不直接提醒第三次?” 玉微刚平静下去的心立刻被提起,这一次是真的想宰了时褚的心都有了,她怒道:“放开。” 时褚抱着玉微,唇角勾起:“我考虑考虑?” 怀里柔软的身子太叫人留恋,他舍不得松开。 玉微咬牙切齿:“你还敢考虑?” 时褚半撩开眼皮,玉微精致的容颜近在咫尺,近得他的唇轻轻一靠就能触碰到她的脸颊,他敛下眼底涌动的神色,点头道:“敢。” 她现在完全被他抱住,再也没办法抓他的耳朵和头发,他怎么不敢? 玉微强忍住直接砍死时褚的冲动,轻轻瞥了一眼脚下的枝桠,脚尖一动,一脚勾过去,勾住时褚的腿,想要勾他坠落下树。 时褚身形没有半分移动,只是蓦然松开了抱着玉微的手,闷闷地道:“娘子又想置为夫于死地。” 玉微用了狠力,却是根本没勾动,时褚又松开了她,她险些直接往前仰了下去。 跌倒的前一刻,她下意识地拉住身后人的衣袍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脚下却是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时褚反手一转,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 时褚揽住玉微的腰身,低低笑开:“娘子想要投怀送抱可以直说,不必这么幸苦地筹划,只要娘子开口,为夫任何事情都甘愿成全。” 两个人几乎是完全贴合在一起,之间没有半分罅隙,玉微蹙眉,脸往后仰,拉开与时褚的距离:“那你先松开。” 时褚下颚搁在玉微肩膀:“不松。” 他一松开,等待他的肯定没有好事,想想他今天上午给她解了穴道,结果直接被她反将一军不说,还赔掉了玉骨折扇,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典型。 玉微似笑非笑地道:“不松是吧?” 时褚听出来了玉微语气中的不怀好意,微凝眉,却是片刻犹豫都没有:“不松。” 玉微抬起脚,想要狠狠地踩在时褚脚背上。 时褚感觉到玉微脚下的移动,脚立刻往后挪,躲开了玉微踩过去的脚,他唇角勾起,刚要落下脚步,却是没躲过玉微狠了力地一推。 他一脚悬空,一脚被玉微另一只脚勾起,身体不平衡,立刻向右.倾斜下去。 玉微眼睁睁看着时褚倾斜下去,笑吟吟地道:“现在总要松开了吧。” 尾音未落,她的身子也跟着向时褚偏倒的方向倾斜。 时褚指尖勾住玉微的衣摆,看着玉微倒下来时立刻勾住了她的腰身,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现在也不松。” 耳畔是极速呼啸而过的风声,时褚的声音夹在风里,忽高忽低。 玉微垂眸,时褚靡丽的容颜掩在发丝间,完全沉在月色里,原本的三分清冷在此刻脱变为七分。 她懊恼地一拧时褚腰际的软肉:“砸死你。” 他分明有内力,竟然不用,而且还拖着她一起摔下树,还敢直接给她当肉垫,最好他身体下面有块大石头,咯死他这个祸害。 回应她的是时褚的闷哼声。 玉微:“……”不会真有石头吧? 玉微从时褚怀里探起身子,她在时褚怀里,被时褚保护得很好,几乎连风都没吹到,但时褚的样子似乎很不好,往常潋滟的眼眸此刻安静地阖上。 看来是真的有石头咯到了他。 她从时褚身上翻身下去,使劲把时褚半推过身,发现时褚躺的地方很是平整,只有他脑后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那应该就是这块石头咯到他了。 玉微捡起石头甩出去,他头后面没有流血,应该是没事,而且一般习武的人都有内力护体,他方才只是没用内力飞上树,但也缓冲了速度,看样子没有大问题。 她又伸手去摸了摸时褚的头,确认没有润意之后才把他的身子平放回去,自己则在时褚身边坐了下来。时褚没醒,她要是自己上去睡了,可能明早下来看见的会是一具被野狼啃食后的骨架。 坐了半晌,时褚还没醒过来,玉微有些无聊,又偏过头去看时褚,突然想起了他昏睡前的恶劣,她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戳在时 分卷阅读25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褚脸上,百无聊奈地念叨道:“姬临,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啊?有病就治,别总是烦我,懂?” 时褚昏迷着,她也没指望时褚能回答她,她只是有点无聊。 蓦然,低沉华丽的声音响起:“本王有病?” 玉微一愣,疑惑的目光梭巡在睁开眼的人身上,淡色的月光散落在他妖冶的眉目间,眼尾的曼珠沙华在银白的光线下越发显得靡丽,似蔓延在黄泉两旁不甘往生之人的血,浸染罪恶,偏偏他的神情又淡然至极。 两种矛盾的气质糅合在一起,反倒冲淡了那份突兀,显出三分独特的矜贵潋滟来。 本王? 她有多久没听见姬临自称本王了。 第122章 太后国色(十) 或者该说委托者有多久没听见过姬临自称本王了。 委托者听见姬临在她面前自称本王还是在她未封后之前。 但疑惑也只在一瞬间,玉微在姬临的目光望过来时极其自然地收起树枝,仿佛刚才拿树枝戳人的并不是她,她轻咳一声:“你醒了?” 姬临缓缓坐起身,目光始终凝视在玉微身上,那双狭长的凤眸似乎蒙上了一层似远还近的轻纱,朦胧神秘却又勾人心魂,他低沉的嗓音沉在树叶摇曳的沙沙声里,高低掩映:“嗯。” 玉微迎着他那一双幽深的眼睛,目光不错开一分,深深沉进他的眼底深处,顷刻间,她的脑海中空白一片,完全无法思考,似乎浑身都沉进了千年寒潭之中,被冰封住了血脉。 她立刻垂眸,阖上眼,脑海中的僵硬却似乎依旧缓不过来。 姬临眸光沉沉地看着面前阖着眼,似乎毫无防备的玉微,她的面容清晰地倒映在他眼眸中,皎月的银色在她脸庞上铺洒开来,国色天成。 他眼底翻腾起汹涌的暗色。 玉微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冷意,倏地睁开眼,刻意地躲开了姬临的眼眸,冷声道:“摄政王现在清醒了?” 姬临坠落树前与坠落树后截然不同,若说他身上没有藏着秘密,她根本不相信。现在的姬临更接近她在皇宫中看见的那个姬临。 顷刻之间变得性格迥异,正常人不可能这样,除非是伪装,但姬临没有伪装骗她的必要,那就只剩下一个最可能的答案:姬临是双重人格或者一身二魂。 无论是哪种,她都不关心,因为他与她的任务无关,她现在只想甩掉碍眼的姬临。 姬临听出玉微语气里的不喜之意,缓缓开口:“本王何曾不清醒过?” 平淡无波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喜怒。 闻言,玉微眯起眼眸,似笑非笑地睨向姬临:“敢情刚才半夜发疯把我吵醒的不是摄政王殿下?” 她语气一转,半是疑惑半是审视的目光梭巡在姬临身上,话语里是完全不加掩饰的质疑:“还是说,摄政王殿下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姬临云淡风轻地道:“太后娘娘多虑了,本王好得很。” “好得很?”玉微挑眉嗤笑道,“摄政王的好得很就是随时随地可能会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果然是好得很呢。” 姬临并不反驳,只轻笑:“一个人自然不可能只有一种面目,便是娘娘你,不也是与以往有所不同吗?” 闻言,玉微身子顿了顿,而后贴近姬临耳边,低语道:“但哀家可不如摄政王变得多,莫不是有什么妖邪入了摄政王贵体罢?” 她的目光越过姬临靡丽的眼尾,仔细地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不放过一分一毫。 姬临微微眯起那双潋滟的凤目:“娘娘慎言,当心祸从口出。” 玉微后退一步,拉开与姬临的距离,眉眼微微舒展:“摄政王放心,只要你立刻从哀家面前消失,哀家自然不会有闲心关心你如何。” 她站起身:“哀家估摸着,摄政王也不会有闲心一直跟着哀家。” 姬临目光落在玉微轻轻晃动的青色长袍上,没有回答。 玉微却是微低下头,目光落在姬临眉目间:“只要摄政王肯答应,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姬临站起身,微颔首,完美的礼仪让人挑不出分毫差错:“微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言罢,他也不等玉微答应,径直转身离开了。 夜色正浓,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疏淡的月色里,连脚步声都在顷刻之间消散。 玉微确定姬临已经走远后翻身上树,躺下去准备继续睡觉。 现在不过才子时,离天亮为时尚早。 只是玉微被时褚吵闹得到底失了三分睡意,野外蚊虫又多,子时已过她却依旧没有睡着,脑海中一片放空,直到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时,她脑海中炸响一片惊雷。 她记起了一直被她忽略的一件事,委托者的武功每逢月圆之夜便会消失,她倏然睁开眼,透过疏疏的树叶望向天上。 上弦月已满。 天空中一轮银白的圆月高挂,柔和的淡光铺洒在树 分卷阅读25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梢,洒落进她眼里,耳畔是不绝于耳的窸窸窣窣声。 玉微阖了阖眼,没有挪动身体,耳廓微动,及至眼前晃过黑影时,她指尖一抖,银针径直没入黑衣人的眉心。 一个黑衣人倒下,玉微立刻翻身坐起,背脊紧紧贴在树干上,目光凝视向传来窸窣声响的方向。 她的听觉比常人更灵敏,听得出来除了那一方,其他方位都没有人,至少在她能听得到的范围没有人,也就是意味着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其他人。 也许是对她月圆之夜武功会尽数消失的轻视,黑衣人仅有六个。 在第一个黑衣人被她用银针杀死时,其余五个黑衣人立刻从草丛中腾空而起,五个人的排布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四面八方地朝她扑来。 银色的月光下,泛着冷意的刀锋划破空气,锋芒凌厉,径直朝玉微劈去。 玉微指尖抖落五根银针,银针快若闪电地刺入黑衣人眉心,但到底她的武功尽失,力道减弱,连精准度都有所偏颇,仅有三根银针刺入了黑衣人眉心。 被武功尽失的玉微两次得手,还活着的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没有半分退缩,齐齐变换了一个方向,兵分两路朝玉微刺去。 玉微一手抖落一根银针,在感觉到身后有凉意靠近的前一瞬极速偏头闪过,黑衣人的剑插.入她身后的树干中。 黑衣人见剑身动不了,立刻弃剑,运起内力,一掌朝玉微胸口击去,玉微极速侧身,方才堪堪躲过,她眯起眼,执起短匕深深刺入黑衣人的心口。 黑衣人虽是受伤,但却还残留有一丝清明的意识,他在玉微因为武功尽失,速度过慢,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直接运起仅余的七成内力,一掌拍在她背心。 玉微深深拧眉,还欲再补一刀,眼角余光却是瞥见黑衣人直挺挺地从树干上坠落了下去,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在她出来之前还记得带上她一直用得最顺手的银针,否则今日虽然也能活下来,但必定是元气大伤。 她纵身跃下树,站在六个黑衣人的尸体旁,用审视的目光端详着蒙着面的黑衣人。 半晌,她又望了望天空中的那一轮圆月,恰好在月圆之夜刺杀她,真的会只是一个巧合吗? 她不信这世间会有这么大的巧合。 知道委托者的武功会在月圆之夜完全消失的,除了委托者的父母之外,便只有一个曾经被委托者给予过全部信任的苍淮。 所以…… 玉微轻轻勾起唇角,眼里弥漫起浅浅的笑意,她笃定,苍淮必定还没有死。毕竟除了苍淮,委托者并没有与任何人结怨。会费尽心机杀她的人,除了苍淮不做他想。苍淮恨委托者妄想离开他,在自己驾崩时也想过让委托者陪葬。 若是委托者的家族找来,必定是把她绑回去成亲而不是杀了她,毕竟玉氏与隐氏约定的婚期还未到,玉氏还可以瞒着隐氏继续找人,而不是愚蠢地杀了她,无法和隐氏交差。 至于苍淮到底在哪,她不急。 既然苍淮还关注着她的动静,那他迟早会露面,只要苍淮没死,她的满分幸运之气就还有希望。 思及此,玉微缓缓蹲下身,正要伸手扯开黑衣人的衣服,熟悉的音调又在身后响起:“有人刺杀你?” 是去而复返的姬临。 玉微扯住黑衣人衣角的手一顿,挑眉道:“摄政王殿下怎么又回来了?” 时褚转动手中的玉骨折扇,眼尾挑起一丝潋滟:“自然是舍不得我家娘子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啊。” 玉微敛眉,若是一样的声音让她分不出来谁是谁,但是语气和语调的不同却是足以证明现在这个姬临和先前答应她马上离开的姬临并不是同一个人格或者灵魂。 她头疼扶额,怎么想甩掉一个姬临就这么难呢?她觉得她自从遇到姬临,头疼的次数比她做任务的总次数加起来还要多。 时褚走近玉微,看见她的手正搁在黑衣人的衣衫上,目光又梭巡一圈,发现地上躺着的黑衣人无一不是已经没了气息,他以扇抵住下颚,颇为遗憾地感叹道:“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怎么突然就有人来刺杀了,竟然都不给我英雄救美的机会。” 姬临不正常也不是现在这一时半刻的事情了,玉微早已经习惯,她面不改色地继续自己手中的动作:扒黑衣人的衣服。 然而她才刚掀开黑衣人的外衫,抖了抖,没找到有用的物品,正要脱黑衣人的中衣,却是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娘子,你不能这样饥渴啊,你要是想看男人的身体,我给你看,这些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而且他们肯定还没我长得好看。” 似是印证般,他空出一只手,直接扯开了黑衣人的面巾。 黑衣人平淡无奇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 时褚睨了一眼,略带嫌弃地道:“果真还是我好看。”他把脸凑到玉微面前,“娘子还是看我罢。” 玉微:“……”姬临一天不发疯估计会死。 她甩开时褚的手,直接伸手推开了面前放大的脸,很是嫌弃地 分卷阅读25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道:“你能不能安静点?” 她只想安静地搜黑衣人的身,然后安静地检查黑衣人身上有没有纹身,并不想看姬临这个神经病大半夜发疯。 玉微低头,目光掠过黑衣人平平无奇的面容,准备继续脱他的中衣,身子却被身后人紧紧抱住。 时褚下颚蹭在玉微的肩窝,半是委屈半是抱怨地道:“不能,他身材肯定也没我好,娘子只看我好不好。” 玉微内心扶额,直截了当地拒绝道:“……不好。” 她又不是欣赏男人的身体,姬临还没完没了了。 时褚语气里的委屈更甚:“那……八块腹肌了解一下?” 玉微疑惑地转过头,对上了时褚满是委屈的目光:“……八块腹肌?” 她貌似记得古代并没有腹肌这个词。 第123章 太后国色(十一) 时褚以为玉微对八块腹肌感兴趣,赶紧解释道:“对啊,八块。” 对上玉微疑惑的目光,他旋即又想起古代貌似没有“腹肌”这个词,于是赶紧解释道:“就是身材顶级好的意思。” 玉微审视地盯着时褚半晌,基本排除了姬临人格分裂的可能性,面前之人应该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附身在姬临身上。 时褚被玉微意味深长的目光盯得不太自在,轻声咳嗽了两声:“娘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觉得我说的话是假的?” 玉微拿过时褚手里的玉骨折扇挑在他的下颚上,语气染上一丝低沉的味道:“我在看我面前之人到底是谁。” 姬临在她面前没做过多的掩饰,但也没承认他们两个是不同的人,大约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时褚深深凝视着玉微的脸,须臾,轻勾唇角:“你认出姬临了?” 他方才在树林里醒来时便有所察觉,知道他晕过去之后姬临出来了,他以为姬临会趁机下手杀了玉微,没想到他竟然只是准备离开。 玉微的目光梭巡在时褚眼尾的那丝正红色的曼珠沙华上,语气淡淡:“你和姬临的性格大相庭径,一接触便能察觉到不同,更何况你和姬临都未曾刻意伪装。” 更何况姬临的眼睛和面前之人的眼睛太不相同,姬临的那双眼睛仿佛是盛开在九幽鬼狱的曼珠沙华,虽美却是让人不敢直视,从里到外都渗满了嗜血的意味,而面前之人的眼睛是能让人欣赏的美,是没有半分侵略性的美。 时褚的下颚贴合着冰凉的玉骨折扇,一寸寸靠近玉微:“我叫时褚,储藏时光。” 褚的古意通储,他的父亲觉得时储太俗,便用了“储”的古意“褚”。 可惜,时光终究是留不住的,又如何能够储藏呢? 玉微毫不吝啬地称赞:“名字很好听,但这并不是你跟着我的理由。” 她不喜欢别人跟着她,即便他并没有带任何恶意。 时褚的目光深深落在玉微身上,语气低如呢喃:“如果一定要一个理由,大概是喜欢。” 姬临丝毫没受到玉微是他命定妻子的影响,他却似有些着了魔一般,在第一次看见她时便一步步朝她靠近。 玉微挑着扇子的手轻轻一抖,折扇展开,她用折扇扇风,问:“你感受到了什么?” 时褚被玉微突然的疑问问得一蒙,蹙眉:“风?” 玉微收拢折扇,敲在时褚头上:“让你清醒清醒的风,别以为说喜欢,我就会让你跟着我。” 时褚抓住玉微手中的折扇,无辜地眨眼:“可是就算娘子不让我跟,我自己也可以跟着啊。” 他又挪步上前一寸,直接揽住玉微的腰身。 时褚动不动地凑上来,玉微早已经习惯,她趁着时褚低头凑在她颈窝的瞬间,快速地掀黑衣人的中衣。 时褚见黑衣人上半身露了出来,正要抬手捂住玉微的眼睛,却在看见黑衣人占据半个肩头的黑色图腾时顿住了手。 玉微的目光也落在那块黑色的图腾上,黑色图腾精致而繁复,像是某种统一的标识。 她挥开时褚的手,继续去掀下一个黑衣人的衣衫,这一次时褚没再拦她,而是转身去帮她掀其余黑衣人的衣衫。 无一例外,六个黑衣人肩头都有一块一模一样的黑色图腾。 时褚深深地凝视着黑衣人肩头的黑色图腾,眉宇深锁,削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玉微沉默一瞬,捡起一根树枝,撬开一个黑衣人的嘴,微低下头,果真在黑衣人的牙槽下发现了毒.药。 果真是死士。 但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个图腾的记忆,说明委托者并不清楚这个图腾的来历。 她侧眸,正准备问时褚,却是瞧见了他凝重的神色。 时褚察觉到玉微的目光,沉吟片刻,道:“是皇家暗卫。” 玉微反问:“皇家暗卫?” 时褚收起折扇,蹲下身,指尖点在黑衣人纹有图腾的肩头,发现肩窝一寸下的距离有一点朱红色时,目光里的肯定 分卷阅读25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更深:“大晏的每一任帝王都会有一支只属于自己的暗卫,暗卫只听命于皇帝,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利刃,苍淮驾崩,暗卫应当是交到了苍烨手里,但苍烨……” 姬临和苍淮是挚友,又是苍淮临终托孤的朝中重臣,自然知晓一些关于皇家暗卫的事情,但也知晓得并不多,苍淮更没有将暗卫交给他执掌,毕竟当今帝王虽是年幼,但却是已经有了可以执掌暗卫的能力。 玉微倏地眯起眼:“你想说苍烨没有杀我的理由?” 时褚摇头:“非也,苍烨想除掉你倒也是有因可寻,苍烨虽为太子,但到底是罪臣之子,而你是先帝名正言顺的皇后,若是你将来反悔,反对他,只怕本就对苍烨登基有所不满的老顽固们介时便会立刻跟风再起,到那时,若是苍烨已经真正掌权倒还好说,怕只怕他还未曾掌权,那么他的皇位便会岌岌可危。” 他侧眸,凝视着玉微:“为了防患于未然,他想除掉你,倒也是不足为奇。” 玉微指尖轻轻点在膝上,半晌没有说话。 上一世苍烨是下.毒毒.杀了委托者,这一世,他知道她要出宫,准备在宫外对她下手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 若这暗卫是苍烨派出来的,那么她之前猜测苍淮没死的可能性就会被推翻。 月圆之夜刺杀她,难道真的是巧合? 玉微又转眸凝视向面前的黑衣人,眼角余光触及到身旁还在仔细检查黑衣人的时褚时,愣了愣,半晌,她敛了敛眼眸,收起眼里的深思,站起身:“睡觉。” “嗯?”时褚本来在搜黑衣人的外衫,找有没有可以进一步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什,被玉微出声一提醒,微微顿了顿手下的动作,疑惑地睨向玉微,“不找了?” 她方才分明是准备找黑衣人身上的物什,怎么突然不找了? 玉微翻身上树:“反正你也找得差不多了,又找不到可疑的物什,不睡还能做什么?” 她还要留着精力去见隐渊,苍淮和苍烨的事情先放放,反正不急。 至于时褚,她暂时也不准备甩掉他了,他既然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好了,正好她月圆之夜武功会消失,多一个免费的劳力也不错,虽然是聒噪了些,但她忍忍便是。 这一忍,就忍到了十月。 已是深秋的十月。 北方的十月早已经有大雪纷飞的征兆,南方却尚且在深秋,树木青葱。 玉微凝眉望向面前高耸入云的山巅,隐阁就伫立在洛山之上,然而隐渊并不是那么好见的,她要在不被时褚发现的情况下去找隐渊,然而时褚基本每天都会缠在她身边,以致于她去隐阁的机会本就少,而她去了两次还都被拒绝了,理由是没有隐令。 隐阁每年都会发布九十九块隐令,得隐令者得进隐阁。她来隐阁时并不知晓隐阁还有这样奇葩的规定。 玉微头疼地扶额,她并非没想过硬闯,然而隐阁之人显然都是隐渊一手栽培,以她现在的武功,恐怕还没闯进去就已经被抓起来了。 与其被抓,她还不如老老实实地下山去找隐令,至少后者现实些,前者指不定抓了之后就被当作刺客直接杀了也不一定。 玉微在半山腰站了一会儿,日头逐渐盛了起来,南方的十月尚且还热,她记得自己第一次来隐阁时貌似在后山看见一处瀑布。 一般瀑布旁的温度都会比较低,如果现在直接回住的客栈,起码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太阳下暴晒半个时辰,想想还是算了,不如去后山凉快片刻。 瀑布离半山腰不算远,玉微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听见了潺潺的水流声,身体周围的温度也不断降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再往前,整个瀑布的轮廓显现在眼前。 湍急的瀑布从镶在天中那狭窄的石缝中挤出,挤过石缝,碧绿色的水被冲成雪一般的白色,四溢在瀑布下的水潭里。 玉微站在远处的树下却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股汹涌的冲力,四溢的水花似乎也飞溅了不少到她脸上。 她的目光顺着瀑布下移,倏然,一道天青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淡色氤氲的天幕下,水中人稳稳地立在冲击力巨大的瀑布下,立如青松,清冷矜贵,天青色的广袖长袍摇曳在波澜骤起的水面上,与碧绿的水色融为一体。 分明该是温润的世外谪仙,水中人的身上却似乎萦绕着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高贵威严,令众生甘愿臣服,连汹涌的水流流过他身边时都乖顺了十分,缓而慢地绕过他,倾泻而下。 水中人在玉微看过去时缓缓睁开了那双墨色的眼眸,也看向玉微。 遥遥相对,玉微却似乎看清了水中人眼中的淡然。 那是一种万事过眼而不沉于心的清冷,似立于九天之上无情无欲的神,淡然地俯瞰着卑微的众生。 隐渊。 玉微脑海中忽然蹦出两个字。 她并没有见过隐渊,但是委托者身为隐渊的未婚妻却是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但也仅是见过几面 分卷阅读26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还是连对话都没有一句的见面。 第124章 太后国色(十二) 隐渊仅是遥遥地站在瀑布下,便是看见了玉微也未曾走近半分。 玉微运起内力踏上水面,想要走近一步与隐渊说话,瀑布声太大,除非是密声传音,否则这么远,根本不可能听见彼此的话,更别提交谈。 然而她的足底才刚踏上水面,飞行了不远的距离,内力却是在顷刻间尽数消失,她不可置信地瞧了隐渊一眼,却发现他依旧稳稳地立在水面上,连天青色的广袖长袍都未曾被水浸染,仅是轻如浮云般摇曳在水面上。 玉微沉下水之前,眼角余光仅看得见隐渊在一寸寸接近,她原本准备游回岸边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任由自己往水底沉下去。 碧绿色的水逐渐没过她的下颚,她缓缓地闭上眼,雨过天青色的裙摆飘散在碧绿的潭水中,与鸦青色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玉微闭着眼,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在一寸寸地往下沉下去,潭底的水越来越凉,潭心的水中静谧一片,仿佛连那水流冲下潭心的声音都已经在耳边消散,有些她已经快要遗忘的过往记忆在沉寂的静谧中逐渐浮现在她脑海中。 关于早已经死去的姬羲。 关于那个她终究是负了的丈夫。 她唯一负过的男人竟然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但也许重来一次,她依旧会选择嫁给姬羲,无关情爱。 姬羲…… 倏然,腰间一寸寸收紧的力道惊醒了玉微的神思,她微睁开眼眸,近在咫尺的是隐渊高贵潋华,宛如一幅浅色水墨画的容颜,他淡色的薄唇轻抿,似画卷中丹青圣手勾勒的一笔浓墨,神秘而又惊滟,连眼角眉梢都卷起三分尊贵的清冷。 玉微深深地凝视着面前之人,她应该见过他,为什么却记不起来他到底是谁,或许该说,她见过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下意识地开口,不确定地唤道:“隐渊?” 在她的记忆里,他不应该叫这个名字,可她的确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与记忆里的任何人都对不上号,而且她敢肯定,她对面前之人的熟悉并非来自于委托者对他的记忆。 还没看见隐渊时,她的印象里的确有一个隐渊模糊的轮廓,但却不甚清晰,只有他的气质和衣着模样,想来是委托者自己对隐渊这个未婚夫也不太上心故而连他容貌都没记住的缘故,方才她在远处时也并未觉得一袭青衣的隐渊有半分熟悉感。 甫一开口,潭中水便已经呛了不少在她喉间。 “莫说话,屏息。” 隐渊的声音犹如玉石相击,温润却揉合着三分清风孤月的雅致,铺陈在静谧的潭水中,尤显清冷。 玉微立刻合上唇,但先前呛进去的水却是隐隐卡在喉咙间,她轻松了一口气,吐出唇间的水,但随着呛进来的水却越来越多,过往的溺水记忆也疯狂地涌来,随之更疯狂涌来的是关于姬羲的记忆。 她不怕水,可她怕呛水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她眼前仿佛浮现起一层又一层的白色水泡,从她鼻息间、唇间溢出,缓慢地往上,破开在碧绿色的水中,升起在浅色的天幕下。 倏然,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随之渡来的是新鲜的气息,卷着淡淡的竹香,沉在深深的潭底。 玉微的眼眸一寸寸挪下,目光之中出现的是天青色广袖长袍与墨色发丝在仿佛静止的水流中纠缠的场景,与她的脸仅有咫尺之隔的是隐渊精致如画的容颜。 玉微紧紧抓住隐渊的天青色长袍,更贴近他一分,汲取他唇间那股她渴求的气息。 隐渊一手拥紧面前之人,一手微抬,修长的手轻抚在玉微发间,捋顺她在潭水中飘散的发丝:“吾妻。” 他的声音很轻,仿若呢喃,顷刻之间消散在静谧的潭水中。 玉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清隐渊的话,只是从唇线的摩擦中感受到了隐渊的唇在动。 她微眯起眼眸:“你是谁?” 她可以肯定自己对隐渊很熟悉,可却始终想不起来他是谁,仿佛是记忆缺失了一块一般,又像是记忆里某个人的面容突然消失了,所以才和隐渊对不上号。 隐渊拥着玉微渐渐往水上浮,玉微眼中的光亮逐渐盛起来,耳畔是隐渊温如玉石相击的声音:“隐渊。” 极其简单的两个字。 破水而出时,水珠流过脸颊,汇聚在下颚,滴落在碧绿的水中,砸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玉微脑海中的疑惑没有得到半分解释,甚至起得越来越汹涌。 站稳身子,她侧头轻咳了两声,在水里太久,又呛了水,喉咙间像是被人勒紧一般难受,最后的溺水症状有一半是她故意装的,也有一半是真的,她是真的不喜那种窒息到难受的感觉。 缓过神来后,玉微抓住了隐渊欲要撤回去的手臂,似不甘心般,甚至来不及道谢便质疑似地问道:“你真的是隐渊?”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在浮上水面时顷刻间消散,仅余下容貌 分卷阅读26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上的熟悉。 隐渊眉目间是常年不融的清冷,微颔首:“嗯。” 湿透的衣衫在他的掌心下迅速变为了原先未曾落水时的干爽,片刻之间,湿透的衣衫变得清爽。 玉微没在意身上衣衫的变化,只是又质疑地审视了隐渊一番,确定他并不会自己承认身份后便住了口,停止了自己的疑问。 他不愿意说,她过多追问,问出来的答案也只可能是一场欺骗。这个世界留下的疑惑太多,很多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多隐渊一个也不算多。 须臾,她微敛眸,语气沉沉:“我应该叫你隐阁主呢,还是隐少主呢?” 隐渊云淡风轻地道:“皆可。” 玉微唇角隐隐含笑,似笑非笑地睨向隐渊:“隐少主可还记得我是谁?” 隐渊入世历练十年,未曾与委托者见过一面,两人尚且在隐氏家族中时,见面的次数也少得可怜,倘若面前之人真的只是隐渊,他估计可能并不记得她是谁。 隐渊的目光淡淡地落在玉微姿色天成的眉目间,片刻后,无波无澜地道:“玉氏嫡系嫡长女。” 玉微上前一步,迎上隐渊那双黑如墨玉的眼眸,语气里是再认真不过的质问:“如此,隐少主可还记得我的另一重身份?” 他的眼中似乎隔着一层薄薄的纱,隔绝了外人的窥探,她完全无法从他的表情,甚至眼睛窥探他的半分情绪,他仿佛真的是无欲无求的神祗,遥不可及而又近在咫尺。 本该是矛盾至极的两种感觉却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甚至丝毫不显得违和。 对视片刻,隐渊抬步往潭边的凉亭走去:“自然记得。” 玉微跟上隐渊的脚步,隐渊还记得她是谁最好,他若是记不得,少不了需要她亲自解释一番。现在记得,倒也省去了她不少力气。 玉微在隐渊颔首示意的目光下坐在了他的对面,郑重地道:“言卿可否恳求少主一件事。” “言卿”是委托者的字。 隐渊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拨弄了两下圆桌上的古琴:“玉小姐请讲。” 断断续续的琴声无孔不入地钻入了玉微的耳中,虽未弹出一个完整的音调,但却能从那断续的琴声里听出弹琴者琴艺的高超。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了,宝贝们,我眼睛睁不开了,今天差的五百字,我明天补上吧。 虽然改了一次错别字,但是我觉得我的眼睛现在可能已经不管用了,明天早上我再改一次。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动,心极速跳动,熬夜太难受了(捂脸),大约是很久没熬夜就熬不起夜了,特别是明天还要赶飞机。 qaq,我还以为自己今天熬夜不成问题的。 -- 是的,打我也没用(滑稽币)。 女主在现实世界是嫁过人的,但女主的丈夫绝对不是最终男主就是了。 从一而终?不存在的。 宝贝们记得保持微笑,打我也没用,嘎嘎嘎。 不要怂,现实世界还有更刺激的。 嫁过人算什么,我的宗旨是唯恐天下不乱。 ——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隐渊是谁的(滑稽币)。 第125章 太后国色(十三) 玉微缓缓道:“如若可以,言卿想请少主解除了我们之间的婚约。” 隐渊拨弄琴弦的指尖没有半分停顿,依旧轻而缓地挑动着琴弦,听到玉微想要退婚也没有半分波澜,似乎并不关心玉微这个未婚妻如何。 他仅是淡淡地道:“此事乃是家父与玉家主亲自定下,并非我做主便能解除。” 玉微又道:“言卿知晓少主为难,但少主是隐氏一族未来家主,便是无法完全自主我们之间的婚事,隐家主也必定不会完全不顾你的意愿,言卿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将来隐家主震怒于言卿出逃之事时,少主能够出面劝说隐家主不要因此迁怒玉家,一切皆是言卿之错,与言卿的家族没有丝毫关系,是言卿逃出家族,私自嫁了人。” 她站起身,施礼后便要跪在隐渊身旁,隐渊却是拖住了她纤细的手臂,语气依旧是漫不经心,虽是问句,却是没有半分疑问:“玉小姐既是知晓隐氏一族会因此震怒,甚至牵连到玉氏,又缘何还要叛出家族,甚至私自嫁人?” 玉微本是低着头,听到隐渊微带凉意的声音时,微蹙起眉心抬起了头,恰好望进了隐渊那双惊滟的墨眸中,优美流畅的眼尾线条更为那双墨眸勾勒出三分雍容艳逸。 她微敛眸,掩去眼底的那份惊艳,她见过太多身居高位的人,却无一人能把尊贵清冷与雍容温润融合得毫无罅隙,但这两种似矛盾的气质却毫无违和地同时出现在隐渊身上,似乎他本就该如此。 玉微后退一步,手臂从隐渊手里抽出,缓缓解释道:“大约是年少,憧憬鲜衣怒马,言卿也想为了世间情爱而疯狂一次。” 委托者的确是为了世间情爱而疯狂了一次,只可惜,结局却太 分卷阅读26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凄惨,委托者为了苍淮甘愿叛出家族,去追逐自己以为的真爱,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得到了帝王唯一的爱,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另一个女人的替身。 她在看见隐渊时便想好了,并不准备隐瞒隐渊她已经成亲的事实。 以隐渊的势力,她自己已经找上门,他如果想要追查关于她的消息,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与其她现在欺骗他而得到可以保下玉家的承诺,不如直接告诉他事实。 隐渊本也不在乎委托者,而且在她观察看来,隐渊并非是锱铢必较的性格,应该不会因为她想要退婚就觉得自己的面子被抹,进而想要教训她。 隐渊收回手,修长的手轻抚在琴弦上,却不再拨弄琴弦。 顷刻间,凉亭内安静了下来,甚至静得能听见风拂过古树的沙沙声,隐渊云淡风轻的声音糅在风声里:“解除婚约的事情我暂时无法答应玉小姐,你该知道我们之间的婚约是家父占卜以后与玉家主商议过,而后亲自定下的,就是婚期也是由他亲自卜卦算出,隐氏一族皆知我们之间的婚事关系三大家族将来的兴衰,婚约并不好解除,便是我答应了,家父与长老也断不会答应。” 他执起茶壶,翻过茶盏,斟茶:“但我可以承诺隐氏一族不会迁怒玉家。” 玉微的目光落在隐渊执起茶壶的手上,瓷白的茶壶在他修长白皙的手的映衬下却似乎变得暗淡起来,失了原本的色泽。 她疑惑地凝眉:“少主此话怎讲?” 婚约无法解除,大婚便必定要如期举行,介时,大婚上新娘不在,隐氏一族又怎么可能不迁怒玉家?恐怕是恨不得扒了玉氏的血,抽了玉氏的筋。 如果隐渊是想找人代嫁,那更不可能,隐氏一族的长老,家主,家主夫人皆是精通易容之术,且都见过委托者,根本不可能找个玉家的嫡系姐妹易容后嫁过去。 她能想到的,隐渊必定不会想不到。 隐渊把茶盏搁在玉微面前:“你回玉家,大婚如期举行。” 玉微眉心的褶皱更深,摇头,如实地道:“言卿若是想要回玉家,按照婚期嫁给少主,便也不会有今日的亲自登门拜访,更不会让少主知晓言卿已经嫁人。” 她的话虽是直白了些,却是事实。 隐渊端起茶盏,浅抿一口:“并非是要玉小姐从此之后便一直留在隐家,成亲之后,你自去留。” 玉微瞬间读懂了隐渊口里的意思,不可置信地抬眸望向隐渊,惊讶地道:“少主的意思是……” 隐渊的意思是她只需要在成亲那一日出现,按照两大家族达成的婚约嫁给他,而后她想要如何都可以,他不会管她? 隐渊不疾不徐地道:“如你所想。” 玉微心中的迟疑更甚。 似是看懂了玉微的犹疑,隐渊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向来习惯了独来独往,不喜聒噪黏人的女子。” 玉微隔着朦胧的薄烟看向隐渊,此刻,不止他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雾,连他的面容也遮掩在薄薄的雾色之下,疏离而又清冷。 她彻底明白了隐渊的意思,隐氏一族少夫人的位置不可能一直为空,便是隐渊自己愿意,隐氏一族的族人也断断不会同意。 但隐渊自己却是不想娶妻,更不喜欢有女子黏着他,这个时候,娶了她便相当于有人占了少夫人的位置,既不会有族人再催他成亲,也不会有妻子绊住他的脚步,因为她根本不会留在他身边。 只是…… “我若是成亲之后离开了,往后隐氏一族中人发现少夫人并不在族中怎么办?” 隐渊搁下茶盏,清冷的眉眼微敛,道:“隐氏少夫人体弱,常年在院中静养,不宜见客。” 闻言,玉微莞尔一笑:“少主都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言卿若是还不配合,倒是显得言卿不识趣了。” 委托者逃婚后,玉家的确是对外宣称委托者体弱,需要多多修养,谢绝了一切客人,她介时嫁去隐氏一族,需要继续静养倒也不足为奇。 隐渊不置可否地道:“玉小姐可以拒绝。” 圆桌的玉瓶里插着一束梨花,梨花是雪一般的白色,盛开在它本不应该出现的季节,冷艳似高山白雪,在拂过的风里微微地摇曳着。 玉微抬手接住吹落的一瓣雪色梨花,花瓣上还沾有微微的润意,仿佛刚被细雨洗过,透彻素雅,她把花瓣紧握在掌心,幽幽地道:“言卿若是拒绝,少主可还会帮言卿护住玉家。” 隐渊看着梨花的疏影斑驳在玉微指尖,轻笑道:“自是不会。” 玉微捻起手心的梨花,夹在指尖反复观赏:“既是如此,言卿自然不会不识趣,更不会敬酒不吃吃罚酒。” 隐渊直接道出他所图为何,她倒是更放心与他交易,倘若她开口求他帮她,他随口便答应了,她倒是会怀疑,毕竟隐渊虽不是锱铢必较之人,但到底他是隐氏一族少主,并非是助人为乐的善人。 玉微开口道:“还有一件事。” 既然都已经说开了,何必不把所有的 分卷阅读26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事情一起谈了。 隐渊淡声道:“请讲。” 玉微正欲开口,眼角余光里出现的一抹灰色身影却是令她暂时住了口。 蔺筝绕过小道,径直往凉亭而来。 及至凉亭,看见隐渊身边是玉微时,蔺筝眼里浮现一抹惊讶,旋即便收敛了讶异之色,躬身行礼:“主子,玉小姐。” 他知晓玉小姐是自家主子的未婚妻,而且主子历练回族后便会迎娶她,但主子一直未曾与玉小姐说话过,更别提单独相处,何况主子现在还是在入世历练中,玉小姐怎么会来到俗世。 玉微微颔首,并不讶异蔺筝知道她是谁,也明白蔺筝惊讶的是什么。 蔺筝见玉微颔首示意后便躬身走至隐渊身边,恭敬地呈上书信:“主子,家主来信。” 隐渊接过蔺筝手中的信,拆开,一目十行地浏览下去,不过片刻便重新合上了信,拿起蔺筝托盘之中的纸笔,行云流水地在宣纸上写字。 玉微无意窥探他人的秘密,只是眼角余光里隐渊大气磅礴的字却是吸引了她的目光。 隐渊的字便如他的人一般,凤翥鸾回,一笔一画都自成一体,暗藏无数玄机。 她只看了一眼便准备挪开目光,但隐渊刚落下的两个字却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逃婚。 再结合隐渊接到的信是隐氏家族家主写来的,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蔺筝递过来的信的内容。 隐渊把宣纸封进信封,放至蔺筝的托盘中:“送回去罢。” “是。”蔺筝躬身行礼后便举着托盘退了下去。 玉微看着蔺筝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小道尽头,她侧眸看向淡然品茗的隐渊,犹豫片刻,正欲开口,隐渊却是先她片刻开口道:“父亲知晓你私自从玉家出逃了。” 玉微并没有多少意外,仅是致谢道:“多谢少主替言卿隐瞒。”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委托者逃婚的消息,玉家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隐氏家主知晓这件事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玉家瞒了将近十年才被隐氏一族发现,已是不易。 但好在她今天恰好来寻了隐渊,否则今日隐渊的回信恐怕不会是她想看到的内容,而玉家很有可能因为她的逃婚而立刻被隐家迁怒,毕竟隐家想要玉氏亡族,便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隐渊如墨画般深刻的眉眼微微舒展:“玉小姐不必言谢,我既承诺过会护住玉家便不会食言。” 玉微轻勾唇角,感谢地微颔首,而后继续蔺筝未来之前的话题:“少主入世历练已是将近十年,以少主的天姿,怕是早已经完成了隐氏安排的历练,少主最后一年有何打算。” 玉微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从隐渊脸上掠过,隐渊却似无所觉,云淡风轻地道:“应当是留在隐阁。” 玉微指尖轻扣在桌面,掌心的梨花随之落在白玉桌面,雪色与玉色彻底融为一体,她凝视着隐渊道:“少主既是已完成历练,尚且还有空闲,言卿愿与少主再做一笔交易。” 她出皇宫时用的借口是为苍烨寻找贤能异士,总不能最后空手而归,或者滥竽充数罢。 苍烨是年龄尚幼,但心智却是已经成熟,何况苍烨自幼便被苍淮带在身边精心培养,并非是她滥竽充数就能糊弄过去的人。若是她随意找个人回去,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苍烨对她本就低到爆的好感度大约能立刻变成负数。 她思来想去,隐渊是最适合的人选。 隐渊在大晏久负盛名,又是世人眼中的江湖之人,毫无朝堂势力,便是他位极人臣,也是势单力薄,根本不会危及到皇帝的地位,更不足以动摇皇朝根基。 这样的贤士,若是能够用得好,足以成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 她不怕隐渊知道她是大晏的太后,毕竟这种事情,以隐渊的势力,只要愿意调查,不过是耗费片刻时间的事情。 隐渊倒掉茶盏中已经凉透的茶,执起茶壶重新斟茶,平静地道:“愿闻其详。” 玉微开门见山地道:“言卿想请少主入朝为官,辅佐当今圣上一年,至于条件,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言卿都愿意答应。” 其实她的身上应该并没有什么隐渊想要的,但如果隐渊真的无事可做的话,倒是会随她去京城也说不定。不管有没有机会,总需要先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按时发啦,顺便补回了昨天欠的五百字。 —— 这个世界只想搞事情的我,现在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 我觉得我明天可以日六千,嗯,只是我觉得。 如果没日六千,我自己先来删了。 嘎嘎嘎。 第126章 太后国色(十四) 隐渊端茶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浅抿一口后才抬眸看向玉微:“你该知道,隐世家族一向不插手朝堂之事。” 超越皇室势力的隐世家族与皇室能够并存,一是因为皇室奈何不了势力 分卷阅读26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庞大、根基深厚的隐世家族,也是因为隐世家族从不插手朝堂之事。 玉微勾唇浅浅一笑,语气里是不变的淡然:“言卿知晓,但言卿并非要求少主以隐氏少主的身份插手朝堂之事,言卿仅是想请少主以一介白衣的身份入朝为官,教导、辅佐少帝。” 她顿了顿,方才继续缓声道:“隐世家族与皇家约定的井水不犯河水指的是隐世家族不会打压皇族,皇族也不会干扰隐世家族的壮大。” 淡色的暖阳倾泻在她微挑的眼尾,勾出一抹胭脂般的艳色,她问:“少主以为呢?” 她在钻空子,但皇家与隐世家族的约定里的确没有说过不准许隐世家族之人入朝为官。 隐渊清冷声音道:“即便是如此,我得到你的一个空口承诺又有何用?” 隐渊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他并不想随她去京城,更不会随她的意去辅佐大晏少帝。 玉微沉吟片刻,轻声提醒隐渊道:“隐氏少夫人可以一直体弱,也可以一直静养,但绝不可能一直不见外人。” 隐渊转眸看向玉微,玉微也缓缓地转眸望过去,她的目光越过了摇曳的花枝,穿透了朦胧的雾色,深深望进隐渊那双无情无欲的墨眸里。 有片刻的寂静,玉微收回视线,起身,走至隐渊身旁,两抹青色的衣摆交缠在一起,她如是道:“言卿可以在少主需要隐氏少夫人时出现,言卿更不会如一般女子,日日纠缠于少主,便真正如少主所想,我们只是名义夫妻。” 隐渊可以推辞掉一般外人见少夫人的请求,却绝不可能推辞掉隐氏一族祭祀时少夫人的出面。三大家族四年一次的祭祀,凡是家族中人,必须出面。 方才她倒是遗忘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隐渊搁下茶盏,并没有侧眸看近在咫尺的玉微,仅是云淡风轻地问道:“什么时候启程。” 闻言,玉微唇角的笑意漾开,眼里的浅色转浓,转身坐回了隐渊对面,她明白隐渊这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玉微道:“明日?” 她想速战速决,越快完成任务越好,然后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是受了祁舟辞的影响,这个世界她并不想久留,但愿下个世界她能调整过来。 她会一直记得祁舟辞,她无法否认,她曾真切地对祁舟辞动心过,可她却不愿意被这种无法留住的感情干扰了思绪,甚至干扰了自己的生活。 她很贪心,舍不得多迈出一步,如果祁舟辞能陪她生生世世,她并不介意彻底交出自己的心,可惜他注定只能停留在过去,而她对他,也还未曾达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她只是动心都动得太清醒。 玉微下意识地抬手轻抚在脖颈间的铃兰项链上。 项链一直戴在她脖颈间,不再是毫无温度的冷,而是染上了她的温度,更染上了她的气息。 隐渊的目光也随着玉微的动作缓缓落在她脖颈间,看见她温柔地抚上那条银色的项链时,他的眸光微闪,轻颔首:“好。” 玉微垂眸敛下眼底的暗色,重新拾起桌面的那瓣梨花,抿唇道:“那言卿明日再来隐阁。” 微风乍起,玉瓶里开得正盛的梨花纷纷摇落在玉微手背上,甚至有不少雪色的花瓣擦过玉微的手,飘落在玉色圆桌上。 玉微一翻手,手心朝上,接住纷落的花瓣。 隐渊抬手,拾起玉微手腕上的梨花瓣,微凉的指尖轻触过玉微温热的肌肤:“不必,我去你住的客栈找你。” 他正欲收回手,玉微紊乱不堪的脉搏却是让他停住了收回手的动作。 他微垂下墨色的眼眸,目光淡淡地落在玉微莹白如玉的手腕上。 玉微的手腕纤细柔弱,似乎轻轻一折便能折断,滢白的手腕肌肤下,淡青色的血脉隐隐浮现。 玉微似乎察觉到了隐渊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手腕,手腕上并没有伤口,也没有脏污,她眼波微动,开口问道:“我的手腕有问题吗?” 隐渊已经盯着她的手腕看了半晌。 隐渊收回目光,淡淡地道:“玉小姐可是知晓自己中毒了?” 玉微讶异地看向隐渊,他只是轻触到了她的手腕,连多余的停留都没有一分,怎么知道她中毒了? 但玉微并没有半分保留,她漫不经心地道:“知道。” 毒是苍淮亲自下的,她承袭委托者记忆时便已经知晓,想来苍淮驾崩后的那几日,苍烨便已经“子承父业”,开始对她下毒。 但她并不关心,她只需要几年的时间,委托者剩余的生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够她完成任务了。 隐渊清冷的目光掠过玉微满不在意的脸,眼底的墨色更浓,本就清冷的声调此刻更是裹挟了七分寒意:“我替你把脉。” 不是问句,是命令式的肯定句。他似乎仅是在通知她,而不是征求她的意见。 玉微眼中的诧异之色更浓,望向隐渊的目光更加狐疑,她原本已经放下了对隐渊是故人的怀疑,此刻隐渊的反应却是重新提起了她对他的怀疑。 分卷阅读26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犹疑片刻,玉微委婉地拒绝道:“有劳少主好心,言卿的身体有御医调理,并无大碍。” 隐渊捻了捻从玉微手腕捡起的梨花瓣,辨不清喜怒地道:“我不想我们还没成亲,你便已经身死他乡,亏本太多的交易,我向来不做。” 玉微凝眉,她倒是忘记了这一茬,她对隐渊承诺的所有事情,都是建立在她还活着的基础上。她若是死了,相当于她对隐渊承诺的一切都成了一场空。 隐渊清冷的目光落在玉微紧锁的眉目间,唇角的笑容却是温润清隽:“你该知道我顾忌的是什么。” 玉微端起凉透的茶浅抿一口,那股凉意参杂在茶味的醇香里从唇齿间一路蔓延至心尖上,她伸出手腕:“那便有劳少主了。” 隐渊可以开药,至于喝不喝,决定权在她。 她承诺隐渊的事情,在她脱离这个世界之前都有效,她轻轻抿唇,虽然隐渊开药后她不喝,甚至放任自己身体里的毒蔓延是有些对不起隐渊,也算是另一种食言。 但她的确不想在这个世界久留。 一种很莫名的感觉。 隐渊修长的指尖搭在玉微的脉搏上,玉微感受到那股微微的凉意,心尖一颤。 与姬临身上的凉意不同,隐渊指尖的凉意应当是久立在潭水上所致,并没有凉到寒彻心扉的地步,她却是下意识地抬眸望向隐渊。 隐渊却没有看玉微,仅是微垂眼睑,仔细感受着指尖下微弱到几不可察的脉搏搏动。 少顷,他收回手,目光在玉微脸上梭巡一圈:“你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不解毒,至多还有三载时日。” 隐渊虽是没说完,但她却听得分明,她就算是解了毒,不过也是苟延残喘多几载而已,依旧会比正常人早逝许多。 玉微深深凝视着隐渊,不错过他脸上的分毫表情,却依旧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他的脸上似乎永远蒙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须臾,她轻笑道:“少主是否后悔方才答应言卿要求的决定。” 毕竟她一死,隐渊妻子这个位置便又会空下来,隐渊没了嫡妻,隐族中人想把女儿送给隐渊的,哪怕只是做继室,估计也是只多不少,介时,隐渊只怕会更烦不胜烦。 隐渊凤目清冷地看向玉微:“未曾。” 玉微半是疑惑地挑眉。 隐渊把一张宣纸搁在圆桌上,推至玉微面前:“三年后,你已经是隐氏少夫人,便是死了,你也会是隐氏唯一的少夫人,我唯一的妻子。” 他起身,闲庭信步般走出凉亭,微凉的声线沉在风里,飘入玉微耳中:“虽是麻烦一些,但活死人或许会比活人更好用。” 他的语气随意而散漫,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隐渊的广袖长袍在风里微微起伏,与墨色青丝纠缠在一起,便如初时她在水中所见的场景般,浅色的疏影横斜在他天青色的衣袍上,划开了一抹似近还远的弧度。 他似归于九天的温润谪仙,尊贵神秘,说出口的话却令人浑身发寒。 玉微微睁大了眼眸,看着一袭青衣的隐渊越走越远,眼底的震惊也越来越大,隐渊的意思是…… 她不死最好,她若是真的死了,他会把她从皇陵里掘出来,然后做成听他话的活死人? 隐渊也真敢。 但她并不怀疑隐渊话里的真实度,毕竟他语气里没有半分作笑的成分。 片刻之后,玉微指尖轻捻起隐渊留下的那张宣纸,展开。 是一纸药方。 隐渊此刻留下的药方,除了是解她身上毒.药的药方不做他想。 玉微并不在意地笑笑,随手把药方撕成几片,然后催化内力,彻底把药方碾为灰烬。 她随手扬掉手中的灰烬,一步步踏出凉亭。 玉微唇角扯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正好,她死之后隐渊还有活死人可以用,她不用担心他会因为她的食言而烦恼了,而且她倒是想看看,隐渊到底是怎么把她做成活死人的。 …… 等玉微回到客栈时,午时早已经过了许久,她却依旧没什么胃口,径直往楼上而去,准备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刚走至拐角处,却是发现了站在她房间外的时褚。 这两个月以来,时褚和姬临经常交替出现,她之所以确定房门外的是时褚而不是姬临,是因为姬临根本不会用这种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她。 玉微顿时觉得头疼起来,她为了去找隐渊,特意避开了时褚,前一次去隐阁一个来回只费了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一次因为见到隐渊而耽搁了,连晌午时分都已经过了许久,甚至快要到傍晚了,时褚会发现她不见了也很正常。 只是面对这样一个时时刻刻粘人的人,她真的头疼。 时褚看见玉微的一瞬间,眼底暗淡的光迅速被点燃,他疾步走近玉微,似乎是生怕她跑了一般,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臂:“你去哪儿了?” 他一早醒来就来敲她房间的门, 分卷阅读26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却一直没有人应答,他以为是她又睡过头了,毕竟她前几日就睡过头一次。他便一直等在房间外,结果直到下午却还是没听见房内有分毫动静。 他以为她出事了,急急忙忙地破开门,看见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他险些要以为她又想丢弃他,还好她回来了。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在看见玉微的第一眼就深深被她吸引,便像是真的信了玉微是他命定的妻子一般,想要跟在她身边,想要与她在一起。 一段突如其来的感情,他甚至理不清思绪。一种莫名其妙的惶恐,像是印刻在骨子里的害怕失去她。 时褚语气里不是生气的质问,而是似要被丢弃的小奶狗般可怜地祈求主人不要丢弃他的卑微慌张。 玉微因为时褚的慌张,难得地凝眉正视向他,耐心地解释:“我出去找一个人。” 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向时褚解释自己行程的必要,毕竟是他自己要跟着她,但这样的时褚她倒是第一次见。 惶恐,不安。 时褚深深凝视着玉微淡然的面容,心里逐渐安宁了下来,他敛下眼底纷杂的思绪,重新勾起唇角:“找到了?” 他一直知道玉微出宫是有事要办,只是她没明说,他便也没问。 玉微睨向已经收敛起情绪的时褚,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而后绕过他就想往房间内走去。 时褚握住玉微的手臂,紧跟在她身边,步入房内,他的不安虽是被压下了一大半,但是依旧心有余悸,即便知道她只是出去找人也无法完全平复他的心。 玉微在红木雕葡萄纹圆桌前坐下来,微抬下颚:“可以放手了罢?我不会跑。” 时褚看向玉微被他抓住的手臂,方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力道似乎有些大,赶紧松了三分力道,却并没有松开玉微:“知道娘子不会跑了,但是我想和娘子一起出门。” 他几乎是没有思考的便脱口而出,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说出去的话已经无法收回。思及此,他小心翼翼地垂眸看向玉微。 愿望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玉微翻过茶杯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时褚,正好望进了时褚那双潋滟的眼眸里。 他的眼眸中是暗沉无光的深渊,那里长年寸草不生,没有一丝光线,黑暗无边无际,深渊里,仿佛能吞噬掉一切生灵的灵魂。 玉微的目光一震,时褚的眼眸在向姬临靠拢,或者该说是趋同。 她的目光梭巡在时褚的脸上,时褚似乎对自己的变化毫无所觉,仿佛这样的目光再正常不过。 时褚察觉到玉微眼里的震惊,雀跃而又期待的心情一瞬间跌至谷底,玉微肯定不愿意让他日日跟着她,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娘子是不愿意让我一直跟着你吗?” 他其实明白自己的要求并不合理,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这种越来越强烈的心绪似乎就是在发现她消失在房间内时猛然升起的,来得汹涌,来得猝不及防。 她对他始终是一层不变的冷漠,他却是在她身上丢了三魂七魄。 时褚眼中勾魂摄魄的玄黑色在他开口的瞬间尽数消散,似乎刚才他眼中那种勾人心魂的暗沉只是她的错觉。 但她绝不可能看错。 玉微与时褚相处两个多月,自然也深深知晓时褚不可能有与姬临相同的目光。他们根本就是两类人,时褚活在阳光下,而姬临活在地狱中。 本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共用一具身体,所以现在是时褚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姬临终于要完全掌握自己身体的自主权了吗? 玉微的目光在时褚脸上梭巡一圈,微垂下眼睑,收敛起多余的心绪:“倘若我说是呢?” 时褚沉吟片刻,眼里的墨色重新凝聚,在眼底聚拢成一团深不见底的黑云,吞噬人心,他说:“那我就在原地等娘子,不论娘子走多远,我都会在原地等你。” 他眼底的墨色越来越浓,几乎掩盖了他眼中的所有亮色,眼尾的曼珠沙华似乎也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玄色,沉浸在无边的黑夜里。 他的眼眸似无垠的地狱,看见的人永世不得超生。而他的身后则是雾气翻滚,看不见崖底的深渊,一旦坠入,万劫不复,尸骨无存。 玉微被时褚眼底的森寒惊起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别开了眼,时褚的意识果真在消散,或者该说他的意识在逐渐融合进姬临的意识里。 时褚看见玉微眼里的惊悸,立刻收敛了眼里的认真,摇开折扇,挑起玉微的下颚,语气里是轻松无比的音调,不复方才的森寒:“娘子被我吓到了?其实我当然是会死皮赖脸地跟着啊,娘子去哪儿我就在哪儿,难不成娘子还真以为我会听话地等着你?” 他略微嘲讽似地笑了笑:“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玉微狐疑地看向时褚。 时褚被玉微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脸上的笑一寸寸凝固,尴尬地用折扇点点鼻尖:“娘子别这样看着我,我会想……” 玉微翻 分卷阅读26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过茶杯,执起茶壶倒茶,漫不经心地问:“你会想怎么样?” 时褚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他收拢折扇,迅速倾身靠近玉微的脸庞,却没有预料中的柔软,唇角触上的是一片冰冷。 玉微头也没抬,直接用茶杯抵住时褚的靠近,冷声警告道:“好好说话,别想动手动脚。” 她刚才就不该怜惜时褚,她看他分明好得很,没有半分被姬临魂魄吞噬的征兆,她算是瞎担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与时褚相处两个月,多多少少也有些情谊,虽说这具身体本就应该是姬临的,但她到底多少有些惋惜。 偷香不成,时褚直起身子,略微遗憾地重复玉微的话道:“不动手,不动脚,多没意思。” 玉微把手中的茶杯直接扔向时褚,似笑非笑地道:“给你醒醒脑子,一天少想些有的没的。” 茶盏从玉微手里飞出,浅色的茶水从茶杯中飞溅而出,眼看着就要溅落到时褚身上,他却是掌心一转,接住了径直朝他脸上飞来的茶杯,而后一转手心的力道,茶杯随之挪动,飞溅出的茶水一滴不落地重新落进茶杯中。 时褚端起茶杯,浅抿一口,唇角弧度不改:“多谢娘子赏茶。” 玉微执起茶壶重新倒茶,轻声道:“坐下喝茶罢。” 时褚往玉微对面的圆椅走去,玉微抬眸睨了一眼已经从自己身边走开的时褚,低下头端起茶杯饮茶。 她特意在洛山瀑布等到申时才走,一路疾驰回来却还是被热得口干舌燥,直到呷下一口茶水之后方才缓解了三分唇齿间的干涩。 倏然,脸庞温热的触感令她眯起眼眸,她左手迅速拍向近在咫尺的时褚。 她就不该相信时褚真的会这么听话地坐过去。 时褚勾唇一笑,头一偏,躲过了攻击过来的手,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而后顺力一带,把她从圆椅上带离,带入了自己怀里。 他双手控制住玉微的手腕,两脚牵制住玉微的脚,凑近玉微耳边。 玉微被时褚牵制住,手中的力道一松,茶杯从她手中脱落,瓷器破碎的声音伴随着时褚低低的声音响起:“娘子。” 玉微试图挣扎了两下,然而她的力道完全被时褚控制住,根本动弹不得,她咬牙切齿地叫道:“时褚!” 他最好祈祷自己今天别让她抓住。 “嗯?”时褚微撩眼皮,抱着玉微沿着圆桌旋了一个圈,避开了漫延一地的茶水,在另一侧的圆椅上坐下,慵懒地开口,“娘子叫为夫有事吗?” 天旋地转间,玉微落坐在时褚怀里,脸也在惯性下扑进了时褚怀里,连鼻息间都是他身上馥郁的气息,下一刻,她的手再次被时褚紧紧锁住,双脚也再次被控制住。 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坐在圆椅上,玉微深呼吸一口气,敛下心底的狂躁,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和时褚这个疯子计较。 似乎遇上时褚,她特别容易生气。 大约是之前她遇上的人都比较平和,这样一对比下来,时褚的出现完全像是万红从中的一点绿,简直充满了生机,生机得让她想抽死他。 少顷,玉微重新勾起唇角:“叫你是有事。” 时褚的头懒懒地搁在玉微颈窝,从鼻息间挤出一个字:“嗯?” 玉微侧眸看向时褚,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你稍微离我远一些,我不太习惯你这么近,我不好开口说话。” 时褚看见玉微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心间的警报瞬间拉响,立刻警惕地摇头:“不要。” 他吃了玉微好几次亏,领教过玉微的没心没肺,她笑得越温柔,一定是越想弄死他。仅是她笑着的这一会儿,指不定已经在心里想了多少方法折磨他。 这一次他打死不会听玉微的话,她让他远一些,他偏要离她近一些。 时褚又略微挪了挪自己的脑袋,更加靠近玉微的肩窝。 玉微垂眸看向近在咫尺的时褚,眼底神色不明,须臾,她微凝眉,确认地问道:“真不离远一些?” “不。”时褚慵懒地垂下眼睑,汲取玉微身上的浅香,嘴上果断地拒绝道,“娘子就这般说。” 玉微摇头道:“那我不说了。” 时褚略带笑意地看向玉微,果真被他猜对了?她方才叫他离远一些只是又想折磨他。 玉微装作没看见时褚眼里的揶揄,冷然地侧过眼眸,不再看时褚。 时褚重新垂下眼眸,侧脸正对着玉微,笑得意味深长:“娘子为什么不说了?” 下一瞬,他却再也笑不出来,耳尖的疼痛让他略微松了三分掌控着玉微手的力道。 同一时间,玉微手肘一顶时褚的腹部,时褚吃痛,又松了几分握住玉微手的力道,玉微便要趁机站起来,却被时褚绊住了脚步。 玉微脚步不稳地要跌倒在地,时褚却是手一捞,紧紧抱住玉微纤瘦的腰身,把她整个人再次带入怀里。 玉微狠狠地撞进时褚的怀里,在完全被时褚控制住之前,她直接狠力往时 分卷阅读26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褚身上一推,想要把他推倒在地。 时褚装模作样地顺着玉微的力道倒下去,揽住玉微腰身的手却没有松开,玉微被时褚的力道一带,两人齐齐倒在地面上。 玉微被时褚搂在怀里,并没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被时褚揽住腰身转了个圈,她瞬间被时褚压在了地上。 时褚笑吟吟地凑近玉微耳边低语:“娘子,为夫现在貌似已经摸清你的把戏了。” 玉微挑眉,尾音微扬:“嗯?” 她倒是想知道她有什么把戏。 时褚的唇角似不经意地擦过玉微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娘子总是喜欢颠三倒四。” 玉微分毫没受时褚靠近的影响,淡淡地睨时褚一眼,冷笑道:“这也叫摸清?” 她还以为时褚会说什么,原来不过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她若是那么老实地按常理出牌,岂不是每次都被时褚吃得死死的,毫无翻身的余地。 时褚的唇角怜惜地轻触在玉微铺陈一地的发丝上,眼底笑意弥漫,音调也莫名软了下来:“当然是。” 他与她相处的时日尚短,她的一切,他了解得并不多,但他每了解一些,都会深深地把它铭记在心里。 哪怕只是偶尔看到她变换的性格,他也会很高兴自己能看到她的另一面。 时褚的语气已经越来越软,便如他的心一般,已经越陷越深,早已经无法自拔。 玉微听着时褚低哑如呢喃的语气,微眯起眼眸,忽然正了脸色,轻声唤道:“时褚。” “嗯?” 玉微忽然消了火气,时褚还有些不习惯,他微垂下眼眸,凝视着在他身下安静躺着的玉微。 玉微仅是安静地看向时褚,没有半分挣扎,更没有半分情绪,她轻声道:“别靠近我。” 她有时挑起事故都不愿意负责,更别提不是她主动挑起的事故,她更加不会负责。 所以,别靠近我。 别爱上我。 时褚落在玉微眉目间的视线没有分毫挪动,墨眸中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倏然,他低低地问:“玉微,你真的没有心吗?” 时褚的声音没能入玉微的耳,直接越过微阖的窗棂飘至嘈杂喧嚣的街上,糅在四散的风里越散越远。 他又低低地问道:“玉微,你真的没有心吗?” 这一次,他的声音似乎参了三分冷然的落寞,混在顺拂的风里,落进玉微的耳畔。 玉微,你真的没有心吗? 你真的没有心吗? 你没有心。 忽远忽近的声音久久回响在她耳畔,似乎曾经也有谁这般质问她过,她无意识地按着记忆里的回答应了一句:“我没有。” 她有片刻晃神,她如果没有心,那对祁舟辞动过的心又算什么?用委托者身体里的心对祁舟辞动的心吗? 可是,人若无心,又如何能活? 时褚的唇角轻触在玉微的脸庞,顺着似乎早已经印刻在自己心尖的话轻声道:“可我有。” 你没有心,我有就够了。 他的唇一寸寸吻过玉微的脸庞,吻过玉微的唇角,最后小心翼翼地覆在玉微的唇上。 时褚虽是微阖着眼沉浸在唇齿间柔软的触感上,眼角余光却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玉微的脸色,见她只是有些恍惚,却并没有推开他,便越发肆意地撬开她的唇齿。 时褚彻底阖上眼眸,一手掌控住玉微柔软的腰身,一手扣在玉微脑后,吮.吻着她口中的气息。 倏然,他睁开眼眸,眼底的墨色越来越浓,似汹涌的海啸翻卷而起,顷刻间便能吞噬掉他的神智。 时褚深深地凝视着身下的玉微,眼眸里的墨色骤然似退潮般退了下去,逐渐转淡,转平静。 他捏紧了手心,他发现他还舍不得死,他还有想要的人,他想要娶玉微,想要和玉微永远在一起。 时褚越发拥紧玉微,心间的执念越发地深,他咬紧牙关,承受着脑海里一起又一起欲要炸裂的疼痛。 在没遇见玉微之前,他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可现在,他拼命地想要活下去,想要完全掌控住这具身体,虽然知道这样有悖道德底线,但他并不想把身体还给姬临。 他后悔了。 时褚的指尖掠过玉微的发丝,唇角扯开一抹笑,他开始自私了,不想把身体还给姬临。 作者有话要说:  日八千打卡, 明天还是六千保底。 —- 好了,我已经想好最终男主是谁了(整本书的最终男主,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 话说,宝贝们,你们应该对最终男主是谁都无所谓吧? 所以,我准备把微微许配给….. 许配给…… 许配给…… 嗯,给谁呢? 还是给…… —— —— —— 分卷阅读26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 —— —— —— —— —— —— —— 嘎嘎嘎,就不告诉你们。 第127章 太后国色(十五) 靡艳的眼眸中墨色越来越浓,掩盖了原本的惊艳,翻滚起嗜血的冷艳,时褚的意识越来越昏沉,拥着玉微的手不自觉地加紧,然而却依旧抵不过疼痛的加深。 姬临缓缓睁开眼,眼底血色翻滚,神色不明地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玉微,唇上柔软的触感提醒着他,两人之间到底有多近。 她身上清浅的气息紧紧萦绕在他鼻息间,尤似缠绕在夜回梦境中的浅香。 姬临眼中的血色加深,眼尾的正红曼珠沙华在斜阳横斜下镀上一层缱绻的艳色,他垂眸看了一眼依旧在恍惚中的玉微,顺着心思,强势地撬开玉微的唇齿。 玉微原本在沉思到底是谁曾质问过她那句话,却在身上的气息骤然一变时陡然回过了神,她微睁开眼,方才意识到时褚的气息近在咫尺。 不对。 玉微半眯起眼眸,打量着身上的人,他的眼眸虽也是靡丽到令人惊艳,却是卷上了一层深不见底的血色,点染在眼尾的艳色在眸中血色的映衬下越发浓稠,那丝曼珠沙华似要跃下他的眼尾,绽开在他眼中一般,妖冶肆意。 是姬临。 玉微身体被时褚控制住,根本无法动弹,便是身上的人换成了姬临,他也没有松开分毫掌控着她的力道,她却是狠狠挣扎起来。 半阖着眼的姬临察觉到玉微的挣扎,撩开眼睑,薄唇从玉微唇上抽离,审视一般看向身下的人,对上了身下人怒目而视的目光。 玉微怒不可遏地看进姬临的眼中,经历了前几次与姬临的对视,她基本找到了不被姬临眼中神色迷惑心智的办法:不深看他的眼瞳。 玉微咬牙切齿地道:“姬临。” 时褚是无赖已经够她头疼,怎么如今姬临也变得喜欢动手动脚。 对视良久,姬临无视了玉微的愤怒,倏然低声笑开,慵懒而华丽的声线浸润在干燥的空气里:“怎么?他能碰你,本王便不能了?” 他略微低头,凑近她的耳边,魅惑的声线似近还远:“他用的可是本王的身体,他碰你,不也等于本王碰你吗?” 姬临的发仅是用一只白玉簪松松绾起,此刻他一低头,他鸦青色的发丝便如上好的绸缎般倾泻而下,滑落在玉微脖颈间,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玉微微偏过头,身体也随之挪动一分,想要躲过姬临头发扫在脖颈间的痒意。 她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时褚能碰我?” 姬临却是以为玉微闪躲他头发的行为是厌恶他的靠近,想要远离他,他指尖捻起玉微的下颚,细细摩挲,眼底的血色越发浓厚:“倘若不是,那现如今又是什么?” 他每次苏醒过来,和玉微几乎都是亲密状态,他得不到属于时褚的那份记忆,稍一深想,便会考虑到玉微与时褚之间的关系。 玉微察觉到姬临身上危险的气息,眼中的冷意更甚,语气也不那么平和:“你和时褚都是疯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也想知道现在这样算什么,时褚这样对她尚且可以说是因为喜欢她。姬临呢?难不成还是一时兴起? 姬临没被玉微微带怒意的话激怒,他微挑眉梢,眼尾妖冶的曼珠沙华越发摄人心魂:“本王和时褚都是疯子?” 他的尾音微微拖长,声调里原本的勾魂摄魄被无限扩大,幽幽地回响在房间内,充斥在玉微耳畔。 玉微睨了姬临一眼,嗤笑道:“疯子一般都不自知。” “疯子的确不自知。”姬临唇角的弧度逐渐拉开,他重新低下头,尾音消弭在玉微的呜咽声中,“本王今日便让太后娘娘你知晓什么叫做‘疯子不自知’。” 他的唇厮磨在玉微唇齿间,不似时褚的小心翼翼,姬临的吻强势而霸道,便似他的人一般,容不得他人反抗分毫。 玉微始终咬紧牙关,不让姬临进一步分毫,倏然,她勾唇一笑,在姬临下一刻强势吮.吻她的唇瓣时,似无力承受般微启了唇齿。 姬临的手维持着时褚搂玉微的模样,紧紧扎在她腰身上,察觉到玉微的松懈,姬临强势地探入玉微的气息里,汲取她唇齿间属于她的清浅气息。 玉微半眯起眼,瞧着身上的人已经彻底阖上了眼眸,似乎完全沉浸在吻里,她眼里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这个世界她貌似过得有点憋屈,分明有武功,却是谁也打不过,连穿越而来的时褚都打不过。 她如是想,心间的怒气越发不可遏制地发酵着,她狠心合下牙关,想要咬姬临探入她口中的舌尖,下一刻,她的下颚却是被人牵制住,根本无法开合。 姬临在玉微松开唇瓣的那一瞬便有所察觉,此刻,他一手钳制住玉微的下颚,令她无法合上唇瓣,另一只手直接点了她的穴道,而后抬 分卷阅读27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起,轻抚在她发丝间。 玉微心间怒气更甚,这个世界果真太憋屈,她简直一刻都不想多留,她睁大眼睛瞪向姬临,眼里的警告之意显而易见。 姬临看见了,却是视而不见,薄唇暧昧地轻擦在玉微唇瓣上,唇瓣开合,温热的气息穿过玉微微张的唇瓣,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体内,他的唇瓣沿着她的唇线描摹:“你生气了?” 玉微被姬临理所当然的语气气得呼吸声粗重了三分,她敛了敛心神,收起眼中的怒意,淡声道:“还不放开我?” 这一次她没用“哀家”这个自称,很显然,对于姬临来说,他根本不把她是太后这个身份放在眼里,他的行事根本是肆无忌惮,毫不顾忌她与他之间的身份。 闻言,姬临微抬起头,寒凉的指尖轻轻掠过玉微略微红肿的唇瓣,在玉微耳边轻笑道:“本王还未曾让太后娘娘见识到什么是疯子,如何能就此放开?” 玉微蹙眉看向姬临,不解其意,他还想做什么? 下一刻,唇瓣上的刺痛却是给了她回答。 姬临慵懒地舔舐着玉微唇瓣上溢出的血色,摩挲在她被他咬破皮的唇瓣上,眼里的笑意味深长:“疯子应该是这般做,而不是如此温柔,甚至小心翼翼地对待你。” 言罢,姬临松开了玉微,翻身而起,坐在玉微身边的圆椅上,指尖上微凝内力,解开了玉微身上的穴道。 玉微感觉到身上一松,缓缓坐起身来,随手拢了拢有些散乱的衣襟:“摄政王果真不愧疯子的美名。” 姬临呷下一口茶,唇齿间玉微唇瓣上的血腥味混合着醇香的茶味一起滑入心间,听见玉微略带嘲讽的声音,他唇角微勾:“做疯子也需要资本。” 玉微在姬临另一侧坐下身,眼角余光里瞧见姬临薄唇明显变得更加红艳,犹如妖冶的曼珠沙华铺陈在他唇上,她的目光闪了闪,唇瓣上的破皮已经不痛,但她依旧想捏死姬临。 须臾,她面上露出一个端庄的微笑,没接姬临的话,转而道:“烦请摄政王离开我的房间,我想休息了。” 她很明白姬临的言下之意,无非是讽刺她连做疯子的资本都没有,毕竟她把他无可奈何。 她的确打不过姬临,也没有自找虐的习惯,打不过,她还是睡觉罢。 姬临搁下茶杯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玉微,她唇瓣上的破皮很是明显,血色沾染在她本就嫣红的唇瓣上,犹如艳丽的三月桃花抹上了一层正红色的胭脂,娇艳欲滴。 艳若三月桃花的娇艳却是掩饰不住她眼底的疲倦之态,显然,她的确很累。 少顷,姬临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迈步走出房间。 玉微眯眼瞧着姬临步出房间,又见他带上房门,方才收回了视线,浅浅地抿了一口茶,随后便差人送了些热水上来,梳洗之后便歇下了。 奔波了一天,回到客栈又先碰到了时褚,之后姬临又突然出现,她的确是应付得有些倦了,感觉到眼前光线灭下时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睡到了午夜,吱呀的门扉开合声却是吵醒了她,她睡得虽然很熟,但习武之人基本的警惕却还是有的,门扉开合声巨大,她便是假装听不到都不可能。 玉微的眼眸微阖,却没有动作,静静地数着那人走近床边的步数,等差不多他的脚步声敲至床边时,玉微倏然坐起身,掐住了闯入房间之人的脖颈,凌厉地道:“谁?” 时褚委屈地看向一脸冷漠的玉微:“娘子。” 听到熟悉的声调,玉微手一抖,借着月色打量面前之人,一袭熟悉的正红色广袖长袍,眼尾的曼珠沙华在银色的月光下点染出丝丝靡丽。 玉微手上的力道松了一分,蹙眉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时褚虽是喜欢粘着她,但却没有夜间偷跑来她房间的习惯,这一点她倒是很清楚。是以,她刚才听见有人闯入她房间时才没有立刻想到时褚身上。 时褚的目光落在玉微破皮的唇瓣上,即便是在昏暗的光线下,她唇上的破皮也是一眼便能窥见,足以见得下口咬的人多无情。 他眼底的晦暗转浓,心间的妒意翻滚,即便明知道姬临对玉微没有丝毫感情,会这样对玉微也仅是因为生气他私自用他的身体碰了玉微,但他依旧无法不嫉妒,无法不害怕。 姬临虽然现在不爱玉微,但他却无法保证姬临会永远不爱玉微。毕竟最开始姬临基本都不会正眼看玉微,现在却是愿意主动亲近玉微,哪怕这仅是因为他挑起的事端。 而且,他更害怕,如果自己真的有朝一日和玉微在一起了,姬临也爱上了玉微,会不会他消失了,玉微却一无所觉地继续和姬临生活在一起,做姬临的妻子。 玉微见时褚一直没回答她的话,仅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她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发疯的时褚,冷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还很困,不想和时褚闲扯。 时褚凝视玉微良久,就在玉微已经等得不耐烦,准备扯过被子继续睡觉时,他忽然低低地开口道:“娘子,你 分卷阅读27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能分辨出我和姬临吗?” 玉微诧异地睨时褚一眼,似乎是奇怪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如实回答道:“你和姬临是两种人,根本不用分辨。” 一般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们两个人的不同。 玉微的回答虽然有些敷衍,但时褚却是高兴地抱住了玉微的腰身,正欲开口,手下柔软的触感却是瞬间令他红了脸,抱也不是,松又不甘心。 南方十月的气候还不算冷,玉微夜里休息穿的中衣很是单薄,她方才起身时被子滑落在腰腹间,恰好阻拦了中衣的下滑,腰际肌肤露在了外面。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满脸绯红的时褚,他不过是手掌碰到了她腰际的肌肤而已,脸红做什么。 似乎察觉到玉微疑惑的目光,时褚脸上的绯红更甚,与眼尾的正红色晕染在一起,漾开了层层叠叠的靡艳,勾起无边的妖冶。 半晌,他缓慢地伸出手,替玉微拉下了中衣,指尖一不小心触碰到玉微细腻柔滑的肌肤,酥麻感从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一路痒进了心尖,心里那股莫名的愉悦感瞬间涌了上来。 这一次,他的耳尖都红透了。 时褚压下心间的痒意,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让自己的视线下滑。拉好中衣,他的手臂上挪一寸,环抱住玉微的腰身。 虽然已经没有直接的肌肤相触,但薄薄的中衣根本遮挡不了衣衫下的玲珑娇躯,她身上的浅香在此刻变得馥郁起来,充斥在他鼻息间。 玉微懒得理突然发疯的时褚,看见他拉下自己的中衣,也仅是诧异了一瞬,而后就去拉他的手:“回你的房间去,我要睡觉了。” 时褚环在玉微腰间的手扎得很紧,甚至手臂都有些僵硬的绷直,玉微伸手去拉,根本扯不开。 无奈,玉微只能松开了手,温和了语气跟时褚商量似地道:“时褚,你不回去睡觉吗?明日一早还要启程回京。” 时褚听见玉微温和的声音,心间的酥麻更甚,径直抱着玉微倒在床榻上,拉过被子盖上:“和你一起睡。” 他想守着她,想时时刻刻看着她,但他又不想姬临接触她,不想姬临靠近她。 他整个人似乎都充斥着矛盾。 玉微困倦地撩开眼皮看向时褚,时褚以为玉微觉得他会趁人之危,赶紧解释道:“娘子,我会很老实的。” “嗯。”玉微拢了拢被子,阖上眼继续睡觉。 只要时褚不干扰她,睡在一张床上也无所谓,该警告的,她已经警告过了,倘若时褚还是一意孤行地靠近,那是他的事情,与她无关。 何况,以时褚的性格,便是她赶他出去,他估计也不会出去。与其浪费时间与他纠缠,不如躺回去睡觉。 时褚看着玉微重新阖上了眼,呼吸声也渐渐平稳下来,宛如停滞了思维的脑子才逐渐转动起来。 她的“嗯”是什么意思?答应让他睡在这里吗? 时褚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深浓的夜色也遮掩不住那双潋滟的眼眸,他的眼底仿佛沉进了无数细碎星光的深海,漾起堆叠云涌的深蓝色碎金。 他无意识地低下头,唇瓣一寸寸靠近玉微莹润的脸颊。 玉微头往右挪过去一寸,躲开时褚的靠近,却并没有睁眼,只困倦地嘟囔了一句:“你还要不要睡了?” 一定要她把他扔出去,他才肯安分下来? 时褚靠近的动作蓦然一僵,脸上浮现三分被玉微抓住食言的尴尬,他脸上一讪,道:“睡。” 像是怕玉微赶他出去,时褚的头迅速落在枕头上,身子却是更凑近玉微一分,随之阖上眼。 玉微感受到身边之人的气息已经彻底远离,方才放下了心,安稳地睡了过去。 长夜卷云,月色逐渐西斜,不多时,堆叠成涌的云遮掩了月色,雨势骤起。 时褚拥着玉微,一直没有睡意,怀里的娇躯似柔软无骨,她身上清浅的淡香又弥漫在他鼻息间,他原本的三分睡意彻底消散得无影无踪。 饶是如此,时褚却依旧不舍得松开,他垂眸看着睡得正安稳的玉微,她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此刻正安静地阖上,暗淡的光线穿透床幔洒落在她脸上,如羊脂白玉的肌肤在暗淡的光线下隐隐泛着柔和的光泽。 夜色中,他看不清她的容颜,他的脑海中却是逐渐勾勒出了她的面容。她的一颦一笑,他都铭记在心。 半晌,时褚无奈苦笑一声,他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煎熬,舍不得松开,不松开却又太难熬。 窗棂外,雨势渐大,雨击打在屋檐上,溅起惊亮夜色的巨响,倏然,雷声乍起,陡然的亮色撕裂了房间内的暗色。 玉微的脸颊在骤然亮起的光芒中清晰地印刻在时褚眼里,她的眉心微蹙,却没有睁开眼。 窗外雷声还在继续,似乎并没有休止的意思,时褚沉吟片刻,抬手捂住了玉微的耳朵。 玉微被惊雷惊醒,懒得撩动眼皮,懒懒地问了一声:“下雨了?” 时褚借着偶尔撕裂夜色的亮光 分卷阅读27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描摹玉微的容颜,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满足:“才下雨。” 玉微没再回答,又放空思绪准备睡觉,雷声对她的干扰不大,她可以直接忽视,只是时不时亮起的光却很碍眼,她烦躁地扯过盖在身上的薄被,蒙在脸上,继续睡觉。 时褚没有阻拦玉微,只是等她睡着之后才给她扯下被子,让她透气,又找了一方锦帕,为她盖在眼上。 一夜无眠,雨势在天微微亮时小了一些,却依旧没有停。 玉微在天边卷起亮色时便醒了过来,她习惯早起,且她昨日又睡得早,虽然中途被惊醒过一次,却并没有妨碍到她的深度睡眠。睡足以后,她此刻的精神正好。 时褚在玉微微有动作时便睁开了眼,虽是一夜未眠,他的精神也并不怎么差,看见玉微醒来,立刻凑近她:“醒了?” “嗯。”玉微并没有躲开时褚,她刚醒来,还不太想动,“什么时辰了?” 玉微语气里卷着三分刚睡醒的慵懒,淡化了她声音里原本的清冷,倒是平添了几分娇软。 “才卯时。”时褚勾在玉微腰身的手收紧一寸,“还很早,再多睡一些时辰?” “不了。”玉微深吸一口显然比以往清新许多的气息,雨后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带着青草的气息。 她顿了顿,说道:“起身罢。” 今日隐渊会来客栈找她,但却没说具体时辰。他若是来得早,她却还没起身,倒是无端显得失礼。 玉微拍开时褚的手,坐起身,顺手把时褚拉了起来:“趁天色还未大亮,回你的房间去。” 时褚被玉微一拉,顺着她的力道就靠在了她肩头,唇轻轻落在玉微脸颊上。 玉微感觉到脸庞的湿意,正想一掌给时褚拍过去,时褚却是早有所防备,迅速地闪身躲开,步履轻快地往室外跑去:“娘子,我回房换衣。” 他阖上房门,在玉微房外站定,天色才擦亮,雨势又不小,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尚少。 片刻后,时褚正准备回房换衣,青石板路上的一抹天青色身影却是深深刻进了他的眼中。 青衣人撑着一把青色玉骨伞,在雨中似闲庭信步般,优雅地踱步,他似乎敛尽风华,气息不露分毫,卷在山雨画卷里。 时褚凝眉看向青衣人,潋滟的墨眸中翻涌起一层雾色。 青衣人似有所觉,微扬起伞,露出了那张不食人间烟火,清冷到极致的脸,那双冷冽如雪的眼眸中,流光隐隐浮动。 时褚对上隐渊清涟的双眸,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隐渊却是在看见时褚仅着中衣站在玉微门外时止住了步伐,清眸中浅光流动,少顷,他随手扬掉手中的玉骨伞,脚尖一点,径直掠身飞向时褚站的门前。 横斜的细雨未曾沾湿隐渊翻飞的衣袂分毫,他优雅地落在时褚对面,云淡风轻地微颔首:“摄政王殿下。” 时褚面上神色淡淡,慢条斯理地道:“阁下是?” 他想起玉微昨日说的去找一个人,莫非就是面前的青衣人? 隐渊淡淡地道:“隐阁隐渊。” 闻言,时褚骤然微眯起眼眸,隐阁阁主,他努力在姬临的记忆里翻找属于隐渊的记忆,才发现少得可怜,仅知道隐渊是隐阁的阁主,其余却是一概不知。 思及此,时褚目光似不经意地掠过隐渊,面上却丝毫不显,正欲开口,房门却被从里面拉开。 玉微看见站在门外的两个人,目光先落在一袭青衣,清冷疏离的隐渊身上,微颔首:“言卿起得迟了,言卿失礼。” 她本是在房内换衣,隐约间却似乎听见了隐渊的声音,这才匆匆忙忙地套上了一件外衫便出来了。 “无碍,是我太早。”隐渊清冷的目光落在玉微破皮的唇瓣上,眼中的清冷更甚,似在眼底聚起一团千年寒冰,寒气逼人,旋即,他的目光下挪一寸,又落在玉微还有些散乱的衣襟上。 时褚一直警惕地看着隐渊,看见隐渊的目光梭巡在玉微身上时已是十分不悦,在看见隐渊似乎要迈开步伐走近玉微时,他更是直接抢先隐渊一步,拦在了玉微身前,冷声提醒道:“隐阁主,男女有别。” 他不管隐渊是不是玉微昨日说要找的那个人,总之,他不能忍受有人这般看着玉微。 隐渊微眯起清冷的双眸,看向时褚,时褚对上隐渊的目光,眼底警告的意味很是明显。 倏然,隐渊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远方山雨里雾色缭绕,朦胧神秘,却在隐渊唇角的弧度里尽数失了颜色。 他的声音温润而又清冷,辨不出分毫喜怒:“劳摄政王多虑,我只是想与玉小姐说一句话。” 时褚的目光滑过隐渊清冷的眉眼,心底的冷笑更甚,面上却分毫不显。 同为男人,他很清楚隐渊眼里的感情,隐渊眼中的情绪虽然很浅,但却并没有过多的遮掩,他看得分明,偏偏身后的女人却似乎毫无所觉般,任由隐渊靠近。 他温润的语气然上一抹暗沉:“饶是如此,隐阁主还是与 分卷阅读27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娘子保持距离为妙,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隐渊墨玉般的眼眸里是不沾染人间七情六欲的冷,他优雅地开口:“摄政王殿下似乎并没有迎娶过王妃。”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听不出分毫端倪,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时褚却是瞬间明白了隐渊言语中毫不留情的深意,他微眯起眼眸,正欲开口,却被玉微忽起的声音打断:“你该回房换衣服了。” 玉微不咸不淡地截断了时褚的话,恐怕她再不出声打断,面前的两个人都能打起来。 她倒不是觉得隐渊会动手,毕竟以隐渊多智近妖的性格,他应当不喜欢这般直接粗暴的解决方式,她是觉得时褚会主动和隐渊动手。 玉微甫一出声,隐渊便转过眼眸看向她。感受到隐渊的视线,玉微轻笑着微颔首。 时褚看见玉微对隐渊温和地笑,心间的嫉妒却是控制不住地翻涌而起,他揽住玉微的腰身,强制般掰过她的脸,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娘子,我吃味了。” 他不喜欢她这般看着别人,就算只是礼貌性的微笑也不想。而且隐渊还是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他不想她靠近他。 玉微被迫地移开看向隐渊的视线,转而看向时褚,正好看见他眼里伪装的委屈,她再次冷声提醒道:“回房换衣服。” 时褚眉目间的委屈更甚,越发靠近玉微:“娘子先回房,然后我就去换衣服。” 玉微睨了时褚一眼,没回答。 时褚却是读懂了玉微眼里的意思,立刻补充道:“我保证不会欺负隐阁主。” 闻言,玉微有种想笑的冲动,最终却是忍住了。时褚不欺负隐渊? 隐渊的目光落在时褚揽在玉微腰身的手上,眼里情绪淡淡,便是时褚的目光望过来时他也依旧是漫不经心地看着相拥的两人。 时褚看向隐渊的目光却越发凌厉,搂着玉微腰身的手又收紧一分,他看见隐渊,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似乎他一定会抢走怀里的她一般。 这种情绪就像是昨日发现玉微不在房间时翻滚而起的惶恐,不安。 玉微感觉腰身被时褚勒紧,眉心轻拢,而后垂眸,附身在时褚耳边道:“我回房,你可以松手了罢。” 闻言,时褚松开手,唇角扯起一抹笑意:“好。” 她回房才好,她回房之后,隐渊便不能看见她了。 玉微对淡然站在面前的隐渊歉意地颔首:“劳烦少主在客栈楼下稍等,言卿失陪片刻。” 看见隐渊颔首示意之后,玉微直接倒回去,关上了房门,继续梳洗。 直到她梳洗完,门外依旧没有声响,看来是两个人已经并不在门外了。 玉微以手支起下颚,坐在圆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像只小仓鼠般蹲在圆桌上剥葡萄吃的系统。 系统一身雪白的毛发,看着很是柔软顺滑的样子,九条毛茸茸的尾巴被它垫着坐在身下,它四只圆滚滚的爪子也没空着,抓着紫色的葡萄剥个不停。 她倒是不知道狐狸还能吃葡萄,还是因为系统本体其实不是狐狸,所以即便幻化成狐狸,但对它喜欢吃什么都没有影响呢。 而且她发现,自从系统幻化为九尾狐之后,似乎再也没变幻过形态。按照系统喜新厌旧,不出三天就会换形态的性格来说,九尾狐的形态倒是维持得已经够久。 系统本来愉快地剥着葡萄皮,但感觉到玉微的目光一直落在它身上,它圆滚滚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而后瞧了瞧自己爪子里已经剥好的葡萄,又瞧了瞧还盯着自己的玉微,牙一咬,心一横,眼一闭,忍痛割爱地递出了葡萄:【给,粑粑你吃吧,我吃饱了。】 其实它还没吃饱,还想吃,真的很好吃啊。 这已经是最后几颗了,但是看在粑粑没有早饭吃,这么可怜兮兮的份上,它准备“慈爱”地把这粒葡萄贡献给粑粑这个小可怜。 玉微看着目光里突然出现的葡萄,诧异地抬眸,看见的便是系统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她摇头失笑道:【你自己吃吧。】 她算是看明白了,系统就是个十足十的吃货,变成什么样子都没改变。 闻言,系统惊喜地微睁开一只眼,小心翼翼地睨向玉微,见她似乎真的没有要吃的样子,又睁开了另一只眼,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爪子里的葡萄,迟疑地问道:【粑粑真的不吃吗?】 玉微见系统护宝似地护着葡萄,唇角笑意更深,难得的没有怼系统:【我真的不吃。】 系统偏头看了看玉微,最后又低下头扫视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葡萄,然后一个蹦跶,直接蹦到了玉微面前的圆桌上,把手里的葡萄送至玉微唇边:【粑粑吃。】 它上个世界走得匆忙,竟然忘记了给粑粑留下护命的工具,害得粑粑险些丢了性命,这颗葡萄是它给粑粑的补偿。 而且它才不会告诉粑粑,主人因为看见粑粑对祁舟辞动了情而把他自己关在雪室里整整一日。 只是它不明白,主人的目的之一不就是想要粑粑重新动情吗 分卷阅读27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为什么他在知道粑粑动情之后还会这么折磨自己。 玉微感觉到唇边的凉意,又看了看一脸忍痛割爱但却似乎并不准备收回去的系统,轻启唇,含住了葡萄,顺手摸了系统柔软的身子一把。 系统懒洋洋地任由玉微抚摸,享受着按摩待遇。 吱呀的门扉开合声响起时,房内的一人一狐一愣,似乎下意识般,齐齐朝门外望去。 时褚推门而入,看见的便是玉微和一只白色狐狸皱眉看向他的模样,他诧异地看向突然出现的白色狐狸。 玉微暗叫不好,系统却是骤然出声,它失声尖叫道:“世子。” 时褚和玉微同时诧异非常地看向系统,时褚是诧异一只狐狸竟然会说话,玉微则是诧异系统对时褚的称呼和它的惊惶失色。 她对系统很清楚,它经常玩游戏,根本不关心她做任务,有时候更是连她的任务对象都分不清,更别说认识,但刚才它的口气,很明显是认识时褚。 也或许该说是认识姬临,毕竟系统看见的是姬临的容貌。 系统看见玉微审视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住嘴,上蹿下跳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它最想的是就地消失,但是有圣王世子在面前,它不敢随意消失。 可是,谁能告诉它,为什么圣王世子会出现在任务世界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日九千打卡 —— 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答曰:我在唯恐天下不乱,越乱越好。 不乱怎么苏? —— ~( ̄▽ ̄~)~其实我什么都没干,我这么可爱,怎么肥搞四青呢? 第128章 太后国色(十六) 玉微一挥手,直接“啪”的一声带上了房门,把时褚关在房门外,她无视了时褚的声音,一把逮住系统毛茸茸的尾巴,拖动它瘫死一般的身体。 系统却是四只爪子紧紧抓住圆桌上的桌布,没被玉微抓住的八条尾巴缠在她胳膊上,可怜兮兮地叫道:【粑粑,有话好好说,你先松手。】 玉微冷笑一声:【松手?】 系统忙不迭地点点头:【嗯嗯,松手松手。】 它的尾巴被粑粑掐着很疼啊!真的疼! 【好啊。】 系统感觉到尾巴上的力道一松时,刚长吁短叹地松了一口气,抓着桌布的爪子也松了力道,然而那口气还没放回肚子里,顿时又被玉微吊起。 玉微逮住系统的脖颈,把它整个毛茸茸的身子拎了起来,温和地笑道:【或许你该告诉我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系统很显然是认识姬临,然而她的记忆里却似乎并没有关于姬临的记忆,最怪异的是系统的惊慌失措。 系统看着玉微脸上越发温和的笑,圆滚滚的身子忍不住地抖动起来,一般玉微笑得越温和,后果越严重。 系统正想开口解释,脑子一转,忽然想起来,粑粑似乎没有认出圣王世子来。 它睁大墨黑色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端详着玉微脸上的神色,见她确实没有分毫印象的样子,心里的怪异无限扩大。 粑粑为什么会认不出圣王世子? 粑粑认不出它很正常,几千年前,粑粑与主人在一起时,它年龄尚小,完全没有长开,根本不是现在的模样。后来粑粑发生了意外,主人为了救粑粑,擅自动用了禁术,导致隐脉受损,以致与主人签订血契的它也停留在幼年期了几千年。 直至前些日子,主人恢复了几分隐脉,它才得以长大了一些,变得和幼年期不同。 可粑粑怎么会认不出与现在长得一模一样的圣王世子? 玉微见系统一副呆愣愣的模样,伸手戳了戳它柔软的腹部,压低声音警告道:【别想装死。】 系统的腹部最怕痒,被玉微一戳,它的身子顿时卷了起来,四只爪子也蜷缩起来,眉心的一点火红似要燃烧起来,它哭丧着一张狐狸脸道:【粑粑,我错了。】 它就不该因为打游戏时无意中看见了葡萄而跑出来,它应该一心一意地打游戏的。 玉微断断续续地捞系统的腹部,看着系统墨黑色的眼睛,问道:【那好,你告诉我,你称呼姬临为世子是什么意思?】 系统团起九条蓬松的尾巴,微撩开一只眼睛,格外小心地睨向玉微:看样子,粑粑是真的忘记了圣王世子是谁。 它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黑曜石般的眼珠子迅速转动几圈:【粑粑你不记得了?】 系统陡然反问,玉微一愣,旋即道:【记得什么?】 系统整个身子悬空,有些难受,它皱起一张小脸:【粑粑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看见玉微不为所动的神情,它立即改口道,【或者让我坐在你身上?圆桌上?】 玉微漫不经心地睨了系统一眼,见它并没有不安分的模样,沉吟片刻,把它放在了圆桌上,自己则微低下头,凝视着它:【说吧。】 分卷阅读27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系统四只爪子抱起两条蓬松的尾巴,垫在圆桌上,铺好,又用圆圆的爪子拍了拍,确认不会咯到自己后才整个身子瘫死在尾巴上,一本正经地道:【我记得姬临在有个任务世界出现过,那时候他的身份是世子,所以今天看见他,我才这么惊讶。】 既然粑粑都不记得姬临是圣王世子,它随意给姬临套一个任务世界里人物的身份,想必粑粑也不会记得,毕竟粑粑经历过那么多世界。 玉微将信将疑地看向懒洋洋地趴在圆桌上的系统,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在以往的任务世界里见过姬临,如果是这样,那么姬临必定不是她以往任务世界的任务对象。她自认她的记忆还没有差到记不清任务对象的地步。 而且,就算撇开她的记忆力不谈,她并不认为经常玩游戏的系统会记得任务世界里的无关人物。 系统却是懒洋洋地趴在桌上,任由玉微打量,甚至卷起其余的尾巴盖在自己圆滚滚的身子上,惬意地眯起了眼。 经历了最开始的慌乱,它现在已经镇定了下来。 玉微从系统满是狐狸毛的脸上看不出分毫端倪,她转眸望了一眼窗棂外雾蒙蒙的天,她猛然发现,系统应该隐瞒了她不少事情。 她当初和系统绑定,便是在母亲受重伤昏迷时,她那时为了救活母亲,甚至来不及多想,只想抓住一根能让母亲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她那时不是没想过舍下所有颜面去求裴颐,她恨裴颐,但也感恩于裴颐,如果是用自己的恨意与母亲的命相比,她宁可舍下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恨意。 可是在她舍下颜面去找裴颐之前,系统便出现了。 系统当时承诺她的是,只要她消除任务世界中委托者的怨气,集齐1000点幸运之气,便能救活母亲。 她最初看见控制面板时奇怪过为什么消除委托者怨气的进度条是按爱情好感度来算,而且没有其它的亲情,友情好感度。她也因为这件事问过系统,系统当时给的回答是它也不知道,因为它只是一个听命于人的系统。 最奇怪的是,当她脱离上一个世界时,系统回来后便有了亲情,友情好感度,这也是她在这个世界开始时会选择对苍烨走亲情好感度的原因之一。 思忖良久,玉微缓缓踱步走至窗棂边,阖上了窗棂,房外的雾色顿时消散在眼前,她微阖了阖眼,再次睁开眼时眼底已经再无波澜,无论如何,只要能救活母亲便好。 她可以不管系统瞒着她的事情,但前提是系统不会食言。 玉微的目光轻轻掠过趴在圆桌上的系统,它若是敢食言,她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它与它的主人,她向来不会以德报怨,她只知道有仇必报。 系统本来是惬意地枕在自己尾巴上准备休息,感受到那股凌厉嗜血的目光时,它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转眸,对上的便是玉微冷若冰霜的眼神。 这是它第一次看见玉微露出这种表情,仿佛在她眼里它只是一个死物。 这样的表情,便是在玉微以为主人彻底背叛了她时,它也未曾见过。它还深刻地记得那一日玉微的表情,决绝,无情,却唯独没有杀意。就像是主人说的一般,她没有心,所以才会变得那般寡情。 可如今玉微的表情却是令它浑身发寒,系统身子一抽,身体先于意识作出了反应,它迅速翻身下桌,破窗而出。 时褚站在房门外,听见破窗的声响时,侧眸看去,是他方才在微微房间里看见的那只白色狐狸,他正准备抬步去追,玉微清冷的声音却是从房间内传出:“不必追了,进来吧。” 系统听见玉微的声音,奔出去的爪子一顿,时褚的视线又太强烈,它偏过脑袋,一双黑圆的眼睛看向时褚,目光迅速在时褚身上扫视一番。 的确是圣王世子无疑。 时褚在系统看过来时淡淡地收回了视线,推门走了进去。 玉微端坐在圆椅上,神情冷淡地执茶壶斟茶,便是时褚进来,她也没抬起头。 时褚看了一眼满桌的葡萄皮,在玉微对面坐下来,问道:“方才的狐狸是怎么回事?” 他本身就是魂穿,附身在另一个人身上,虽然惊讶狐狸会说话,但倒也不会因此就太过大惊小怪。 玉微把一杯茶推至时褚面前,并不诧异时褚问这个问题,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我在未曾出嫁之前养的,没想到竟然跑到了这里来。” 时褚凝眉:“你的家族找来了?” 他知晓玉微出身于世家大族,也知晓玉微是为了苍淮逃了家族的婚约,但玉微具体是哪个家族的千金,他却并不知晓。 但其实也不算难猜,玉微姓玉,又出身世家大族,而且嫁给皇帝还需要偷偷逃婚,除了超越皇族势力存在的隐世家族玉家不做他想。 玉微眉眼微微舒展,目光也在圆桌上的紫色葡萄皮上梭巡一圈,一本正经地胡说:“应当不是,留白应当是自己跑出来了。” 话音刚落,玉微端着茶杯的手微顿,她似乎下意识地叫了系统为“留白”。 分卷阅读27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时褚松了一口气,微挑眼尾,绕过圆桌,走到玉微身边,随口揭过了这个话题:“你昨天说要找的那个人是隐渊?” 只要不是她的家族找来便好,玉微是逃婚,牵扯的恐怕不止是一个家族的利益,以姬临的势力,也许可以与一个玉家抗衡,但却绝对无法与三大隐世家族抗衡。 玉微站起身,指尖撑在圆桌上,并没有否认:“是。”她点点头,而后道,“朝堂上反对苍烨的人太多,我想给苍烨寻一个能做他将来左右臂膀的贤士,而隐渊是最合适的人选。” 时褚微蹙眉心,虽然知道玉微不是因为对隐渊动了心而去寻他而松了一口气,可隐渊对她虎视眈眈,他却无法完全放心。而且玉微对苍烨这般尽心尽力,难免没有对苍淮的感情在,但他却并不想问,有些事情不知道尚且可以欺骗自己。 …… 系统一步三跳地跳出客栈后,正准备往没人的地方跑,街上行人虽不多,更是因为雾色深深,几乎没人注意到它,但它也并不准备久留。 它抬了抬爪子,正要跳过爪子下咯人的玉骨伞,忽然,竹香里透出的浅淡佛香却是让它顿住了抬起的爪子。 是主人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得有点少,顶锅盖跑过,你们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 这一章算是为后面的现实世界作铺垫吧。 其实你们应该也能看得出来一些,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紧密联系,但是拆开来看也不会看不懂。 第129章 太后国色(十七) 它低下头,仔细嗅了嗅玉骨伞上的味道,清浅的佛香掩饰在竹香下,尽管微雨的冲洗下,那佛香已经很浅,但却并没有消散完全。 系统眼里浮现一丝惊喜,主人来了。 它循着那股已经快要消散的佛香,跳回了客栈二楼,又踩着小步子沿着廊檐一路往下,主人的气息越来越浓,及至楼下时,它收敛起多余的八条尾巴,圆滚滚的身子穿过没多少人的走廊,在一个雅间门外停了下来。 系统俯下身,鼻子在门扉外深深吸了口气,眼里的惊喜更甚,它正欲闯入雅间,雅间的门却是被从里面打开,它定睛往里面一望,主人果真在里面。 隐渊一袭青衣,优雅地坐在圆桌旁,见系统迈起小步子走进来,清冷的声音不改:“怎么寻来了。” 系统在隐渊面前不敢放肆,更不敢随意坐在他怀里,它爪子一垫,身子腾空而起,坐在了隐渊面前的圆椅上,认错似的小声道:“我看见了圣王世子,不小心叫出了声,被主母审问了。” 它耷拉着毛发蓬松的脑袋,不敢对上隐渊清冷似雪的墨眸,但心里的好奇实在强烈,忍不住问道:“主人,圣王世子不是早已经死了吗?如何会出现在任务世界里。” 真的不怪它笨,是圣王世子突然的“诈尸”太吓人。 隐渊轻描淡写地道:“我遁入这个世界时撕裂了独立空间之间的结界,但缝补两个空间的裂缝却用了一些时日。” 隐渊的话没讲完,系统却是明白了过来,主人的隐脉受损,缝补空间裂缝用了一些时日,圣王世子应当是在两个空间还未被主人缝合之前,穿过裂缝来到了大晏,但因为时空错乱,圣王世子与主人降落在大晏的时间却并不相同。 系统点点头,悄悄地瞅了一眼清冷如月的隐渊,又问道:“主人,我还很疑惑,为什么主母会认不出圣王世子呢?” 隐渊淡淡地看了一无所知的系统一眼,站起身走至窗棂边,微带凉意的声音忽近忽远:“一个祁舟辞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多一个姬羲。” 系统坐在圆桌上,看着隐渊仿佛沉浸在黛色远山里的清华尊贵背影,心间蓦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主人三千年前施用禁术,让时间回溯至一切都还未曾发生前,代价却是主母的三魂六魄落到了另一个时空。 三十多年前,主人静修将近三千年,好不容易恢复了七分隐脉,召回了主母的魂魄,将主母的三魂六魄重新安放回她的身体里,没想到召回的却是无心无情的主母和一场更深的误会,甚至主母一度离开主人,嫁给了圣王世子。 系统耷拉下脑袋,呜咽一声,趴在圆桌上,它想主人和主母赶快和好,主人这三千年过得太辛苦,主母尚且可以忘记一切,主人却只能死守着过去。 它不懂什么是情,可是看着主人夜夜坐在等风崖,面向主母失落的时空弹琴,它的心里便会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 似乎察觉到系统低落的情绪,隐渊缓缓转过身,那张高贵潋华的容颜渐渐映入它眼底。 隐渊垂下雾色深深的眼眸,看向系统:“留白,情之一字,你迟早会懂,如今不必过多疑虑,卿儿还能回到我身边,足矣。” 隐渊捏紧了手里的白色锦帕,锦帕在他手中逐渐化为灰烬,他不是不嫉妒,可比起失去她,他宁可是自己尝受遍所有人世间爱而不得的苦楚。 系统,不,或许该称呼它为留 分卷阅读27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白。 留白看见隐渊手里那方逐渐消失的白色锦帕中隐隐透出的红色,圆圆的瞳孔骤然一缩,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主人,主母会和我们回家吗?” 也许是姬羲的突然出现激起了它的危机感,它怕主母始终误会主人,不肯原谅主人,可它忽然更怕主母爱上了别人,主人所有的等待都成为一场空。 雾色的烟雨里,隐渊墨色的眼眸仿佛点染上一抹渐浓的宁静神圣,他道:“她会。” …… 敲门声响起时,留白轻声呜咽了一声,怯怯地瞧向隐渊,隐渊却是淡淡地道:“无碍。” 与此同时,站在门外的玉微应声推门而进,窗棂边隐渊尊贵隽永的身影携在那一抹渐亮的光线映入眼底,她眯了眯眼,挪开惊艳的视线,却是看见了蹲在圆桌上又在剥葡萄皮的留白。 跟在玉微身边的时褚也看见了圆桌上的留白,他微挑眉:“我道去哪儿了,原来跑来了隐阁主这里。” 玉微走进雅间,抱起没骨头一般,趴在圆桌上剥葡萄的留白,歉意地看向隐渊:“留白叨扰少主了,它总是这般淘气,言卿才一会儿没看好它,它就跑了出来。” 她的视线一转,落在圆桌上还没被剥多少的葡萄上:“剥完了我房间的葡萄,又跑来剥少主这里的葡萄,实在是言卿的失误。” 玉微话音刚落,隐渊还没出声,留白却是被巨大的惊喜惊到,连爪子里尚未剥完的葡萄滚落在地上尚且不自知。 它挣了挣抱着它的手,努力扬起头,对上玉微的视线,兴喜若狂地道:【粑粑,你叫我留白。】 主母是不是想起一切了?他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玉微看了看自己广袖上被滚落的葡萄带起的一串水渍,又看了看兴喜若狂的留白。它的爪子紧紧抓住她的衣衫,圆如月盘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兴喜期待,她蹙了蹙眉,解释道:【突然想起的名字,倒是觉得和你很相配。】 她不太明白,一个名字而已,系统为何会这般兴奋,难道是她一直没给系统取名字,所以系统突然得到一个名字这般兴奋? 留白深深看进玉微眼里,企图从她眼中找出一丝一毫熟悉的痕迹,最终却不得不泄了气般瘫死在玉微手臂上。 主母依旧什么都没想起来,取这个名字只不过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慢点…… 留白突然直起身子,墨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玉微精致的脸庞,爪子也重新抓上玉微的衣衫,就算主母没记起来一切,但她记忆里依旧有它名字的影子,是不是代表她对曾经的一切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玉微看着留白一惊一乍的模样,低下头,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勾唇轻笑。 隐渊看着玉微怀抱留白,低头轻笑的模样,唇角也随之勾开一抹笑意,那笑极淡极浅,掩映在他身后的重重雾色里,几乎看不真切。 她还安在,不是那具没了温度的身体。 玉微抬头时却是真切地瞧见了,她微眯起眼眸,耳畔是隐渊清冷的声音:“它未曾扰到我。” 时褚看着面前对视的两人,心间的惶恐被无限扩大,他下意识地挡在玉微面前,遮住了她看向隐渊的目光。 白茫茫的光线被遮住,隐渊的轮廓也随之消失在面前,玉微眉心拧起,却没有开口,仅是抱紧了怀里的留白。 时褚转过身,无视身后的隐渊,抬起手,为玉微捻起她鬓边散落的秀发,言语间是无尽的温柔:“我们该启程回京了。” 玉微微颔首:“好。”而后正准备越过时褚去唤隐渊,却不曾想留白猛然从她怀里蹦出,站在她脚边,拽动她的裙摆。 玉微诧异地看向蹲在她脚边的留白,她倒是第一次见只对游戏感兴趣的系统这般热切的眼神。 留白牙齿轻咬住玉微的裙摆,拽着她,想要带她绕过站在面前的时褚,它第一次觉得圣王世子这般碍眼,以往它看见的圣王世子都是“端庄贤惠”地跟在主母身边,现在却似转了性般。 玉微对留白要带她去哪儿很有兴趣,便也不挣扎,跟着留白扯她的方向走。 留白见玉微顺着它的力道走,眼里的兴奋更甚,直接迈开爪子就要扯着玉微跑向隐渊。 时褚在留白跳出玉微怀里时便注意到了它,此刻见它跑的方向,心里一诧,微微眯起眼,直接伸手拎起了留白:“小狐狸,你这样可不厚道。” 它才第一次见他和隐渊,竟然就直接站队隐渊。这也就罢了,竟然还串掇着微微靠近隐渊。 猝不及防地被时褚拎了起来,留白只感受得到自己脚下一空,旋即整个身子便悬在半空中,它不断地挣扎,甚至挥舞着四只爪子想要抓现在变得面目可憎的圣王世子,奈何它的力道太小,对时褚来说根本挣脱不了。 时褚轻松地拎着留白,无视它的挣扎,把它重新放回玉微怀里,用折扇点点它的鼻尖:“听话,我才是你主人未来的夫君,以后可别认错人了。” 留白睁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时褚,掏出爪子一把抱住 分卷阅读27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时褚的玉骨折扇,开口就想撕咬精致华美的折扇。 主人才是主母的夫君,圣王世子顶多算是主母的…… 那个词叫什么? 留白脑子忽然不够用,它睁大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个圈,抓着折扇的爪子一紧。 过去式。 对,圣王世子顶多是主母的过去式。 不,不对,也不对,圣王世子连主母的过去式都不算,他应该是第三者,阻拦主母和主人在一起的第三者。 时褚在留白尖利的牙齿咬上玉骨折扇之前猛地抽回了折扇,用折扇轻轻拍在留白头顶:“瞪也没用。” 要不是这小狐狸是微微还未出嫁之前便养在身边的,他甚至想尝尝狐狸肉味道如何。小狐狸竟然这般不看好他和微微,简直欠调.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最后短小一次,嘤嘤嘤,还没回家,明早就回家。 明天六千,嘤嘤嘤。 -- 我提醒宝贝们一点:我现在写的是留白的视角,不是事情全貌。 第130章 太后国色(十八) 玉微抬手,用宽大的衣袖掩住怀里圆滚滚的留白:“别教坏留白。”而后绕过时褚,看向隐渊,“启程罢。” 在玉微怀里不甚安分的留白,脑袋从玉微袖子里探出头来,睁大眼睛瞪了一眼时褚。 时褚看出留白眼里毫不掩饰的恶意,头疼地扶额,怎么一只狐狸都对他这般有恶意。 …… 从隐阁回到京城已经是十二月,宫墙上铺满了莹白,宫道上却是常年不变的黛色。 玉微斜靠在寝殿内的软榻上,望着窗棂外,已是深冬。 殿外树上已经垫了一层莹色,凛冽的风一拂过便能抖落厚厚一层雪,树下有不少松软的雪积垫成了晶莹剔透的坚冰。 殿外冷如寒窖,殿内虽是暖如春日,刚从殿外跑进来的留白却是有些瑟瑟发抖,马不停蹄地钻进玉微的怀里。 玉微垂眸抚了抚留白松软的毛发上沾染的雪水,不咸不淡地训斥了留白一句:“看你还敢冬日里私自跑出殿外。” 最近系统倒是不再玩游戏,但却是整日里都缠着她,跟在她身边,更加抗拒时褚靠近她,她摸不清系统是什么意思,但也懒得追究,毕竟有系统帮她挡下时褚也好,她并不想时褚靠得太近。 她微支起身子,仔细地为留白拍落黏在毛发上已经快要融化的雪。 …… 苍烨以指抵唇,示意清心殿的宫女不要声张,而后挥了挥手,宫女们心领神会,行礼后便鱼贯而出。 玉微离开了四个多月,好在没出什么岔子,更没有朝中大臣发现本应该在清心殿的太后娘娘其实并不在宫中,甚至不在京城。 苍烨走进外殿,看见的便是玉微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温和地为怀里雪白的狐狸梳理身上雪水的模样。 她的眉目温和沉静,没有半分攻击性,但却自有倾国色,似秋月皎皎,若白雪泠泠,比她容貌更倾城的是她周身的气韵,清贵端方,自成一色。 苍烨敛下眼底的复杂之色,躬身向玉微请安:“儿臣参见母后。” 玉微在苍烨踏入殿内时便注意到了,此刻见一袭龙袍的苍烨低下高贵的头颅向她请安,她放开了手里的留白,搭在烟月的手上站起身。 留白甫一被松开,便从玉微身上跑开,往内殿里暖意更甚的床榻上跑去。 玉微止住脚步,回眸看了一眼蹦得已经快要看不见身影的留白,柔声对身旁的烟月吩咐道:“去给留白擦擦身子再让它上榻。” 烟月和厌倾都是委托者出嫁之前,苍淮送给她的丫鬟。委托者用得还算顺手,便也一直带在身边。 “是。”烟月躬身对玉微施礼,又对苍烨行礼之后才转过身,踩着小步子去寻留白。 玉微缓步走至苍烨身前,亲自扶起他:“皇儿起身罢。” 苍烨的目光落在玉微那一抹随着她步伐起伏的明黄色绣飞凤裙摆上,感受着手臂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他深棕色眼瞳里神色不明:“谢母后。” 玉微半蹲下.身,为苍烨抚平龙袍上的褶皱,指尖滑过凸起的龙纹时微微顿住,浅浅地笑道:“龙袍很合身。”她牵着苍烨走至矮桌旁,拿起银纹雕凤手炉放在苍烨微凉的手里:“冬日里天冷,皇儿有这个心就好,不必日日来探望哀家。” 苍烨感到手里一暖,垂眸,她纤长的手正托着他的手,把精细的暖炉放在他手中,他握了握暖意正浓的手炉,唇角抿起一道温和有礼的笑:“大晏以孝立国,儿臣身为大晏天子,理应以身作则,为百官表率。”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儿臣也想尽孝母后膝下。” 玉微的目光似不经意地掠过苍烨的眉目,眼里带满赞赏的笑意:“倒是哀家思虑不周,但皇儿若是要来,一定得答应哀家多穿些,京城比不得南方,冬日里冻伤了的不少。” 她没在京城几个月,小皇 分卷阅读27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帝倒是越发有了天子的气势,浑身的压迫感在不加掩饰时几乎是排山倒海而来,能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转过头,肃了语气,吩咐目不斜视地立侍在一侧的苍侍:“照顾好陛下,否则哀家为你是问。” “奴才省的。”苍侍恭敬地垂首。 苍烨反握住玉微的手,唇角漾开一抹笑意:“母后,儿臣已经不小了,会照顾自己。” 玉微为苍烨拢了拢衣襟,方才目光虚浮地道:“皇儿不小了,先帝也已经故去将近半年了。”她微微笑了笑,“哀家习惯了这样照顾废寝忘食的先帝,他啊,一忙起来就总是忘记照顾自己,连苍侍劝说都不听,哀家是怕皇儿也如先帝一般,为了国事忘记自己的龙体。” 言罢,见苍烨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她愣了愣,旋即失笑道:“人老了便爱追忆过往,尤其是先帝故去之后,皇儿可是觉得陪哀家无趣?” 她想了很久,觉得从苍烨下手是完成任务的最好方式。 玉家不出意外是保下了,那么她的任务里也就只剩下了两个人需要处理:苍淮和苍烨。 只是苍淮在暗,她把握不到他的动向,系统又不愿意提供苍淮的动向,她便只能自己猜测。回来的路上,她仔细分析了一遍苍淮和苍烨这两个人,发现苍烨的行事手段与苍淮颇为相似,连对她下的□□都一样。 便是苍烨由苍淮亲自教导,但到底是不同的两个人,会心思相似得连选取的□□都一模一样的可能性太小,她有理由怀疑苍淮和苍烨其实一直保持着联系。 她去隐阁时经历的那场刺杀,巧合得简直是让她不怀疑是苍淮都不可能,但刺杀她的人却是皇家暗卫,两者一结合,极有可能便是苍淮告诉了苍烨她的事情,苍烨派出暗卫刺杀她。 其实还有另一个微小的可能性,但实在是那种情况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她选择暂时放下那个可能性,而且就算是那个可能性真的发生了,她也不会有所损失。 苍烨看清玉微眼里对先帝深入骨髓的思念和对自己温润柔和的宠爱,面上浅笑不改,龙袍下握着暖炉的手却扣紧了暖炉上繁复的雕纹,片刻后摇头道:“儿臣也很是思念父皇。” 他把暖炉放在矮桌上,握住玉微的手:“儿臣会一直陪在母后身边,尽孝母后膝下。” 闻言,玉微温和的目光缓缓落在苍烨脸上,须臾,她道:“皇儿有这份心,母后很开心。”似乎想起什么,她又道:“皇儿想好如何安置隐渊了?” 她回京城已是有两三日。回京当日,她便带着隐渊入宫见了苍烨,当时苍烨虽是兴喜她能带回隐渊,但也未曾立刻承诺给隐渊任何官职。 苍烨想起清冷如九天谪仙的隐渊,他没想到玉微竟然真的能把隐渊请来京城,毕竟隐阁一向处江湖之远,不问朝堂事。 他微敛了神色,正色道:“儿臣与摄政王商议后想直接征隐渊为右相。” 隐渊是旷世难遇的人才,多智近妖,更为难得的是他身后没有半分朝堂势力,虽说他是玉微找来的,而且身后有江湖势力,但只要他调用得当,未尝不能借他之手推动大晏更进一步,甚至动摇隐世家族根基。 卧榻之侧,怎容他人鼾睡。没有一位帝王能够忍受得了有超越皇室的势力存在,所有许下的和平,不过是在为将来的称霸做准备,休养生息,厚积薄发。 玉微看见苍烨眼里的野心,目光微微闪了闪,温声细语地道:“隐渊虽好,但却不可过于倚重,帝王之术在与制衡,奸佞与贤臣,其实从来没有清楚的界限。” 她深深地望进苍烨的眼里,“你若是用得好,奸佞也能成为你手中所向披靡的利剑,倘若所判失误,贤臣也可能成为反噬自己的匕首。” 苍烨躬身行礼,低下头时遮掩了眼底的意味不明:“儿臣受教。” 待他再抬头时,眼中只余一片澄澈。 玉微温柔地抚了抚苍烨的脸庞,平静的声音里透着一抹暗沉:“皇儿日后会逐渐明白,帝王这条路,很难走,想要做名垂千古的帝王,更难,孤家寡人绝非笑言,母后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做到问心无愧,无愧于文武百官,无愧于百姓,更无愧于大晏千秋。” 她的身后是白茫茫的雪色,雪色无边,压断青松,她温婉的身影却似乎融进了万里冰雪中,散在千秋山河色中,与大晏千秋同存。 苍烨心间倏然升起一股莫名言状的冷意,似乎是化作坚冰的雪猛然抖落在他心尖,冷彻心扉,痛入骨髓。 他无意识地颤了颤指尖,正欲开口,厌倾温和的声音却是陡然响起:“娘娘,该喝药了。” 玉微的目光淡淡地掠过恭敬低头的厌倾,挥手随口道:“搁在一边罢。” 她赶回京时正值腊月,京中大雪正盛,她受了些寒,委托者的身子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又受了寒,她在回宫后第二日便病倒了,御医来把脉过后开了些药,由厌倾日日看管。 厌倾担忧地蹙眉,沉思片刻,大着胆子劝道:“娘娘还是趁热服药罢,冬日里凉,若是 分卷阅读28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再搁一会儿,药就凉了。” 她迈着步伐,走近玉微,在玉微面前低下头,将托盘高举过头:“娘娘畏苦,奴婢已经吩咐御膳房备下了腌制的梅子。” 娘娘自打前两日回宫后似乎越发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连眉目间的笑都比先帝在世时少了许多。 玉微还欲再拒绝,苍烨却是端起了厌倾托盘中的药碗,不赞同地道:“母后怎可这般轻视自己的身子?” 他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瓷碗,眼睑下的棕色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缕凉意,深棕色的药液盛了整整一碗,根本看不见瓷白的碗底。 玉微转了转手腕上温热的玉镯,淡淡地道:“有些苦,母后只是想放放,等没那么苦再喝。” 苍烨执起调羹,搅了搅热气滚滚的药汁,等热气散去一些后,他盛了一勺药汁,递至玉微唇畔:“现在没有那么烫了,母后可以喝了。” 玉微半晌没有动静,仅是静静地看着苍烨手中的调羹。 厌倾虽是低着头,却似乎感受到了玉微的抗拒,温声劝道:“娘娘,陛下一片孝心。” 玉微浅淡的目光缓缓掠过厌倾,最后落在苍烨身上的明黄色龙袍上,而后她轻启开唇,咽下了唇边的药汁。 深棕色的药汁极苦,药汁甫一入口,玉微便微蹙起眉心,但撞上苍烨期待的眼神时,又强忍着吞咽了下去。 下一刻,唇畔沾染了丝丝甜意。 苍烨夹起一枚腌制的梅子递至玉微唇边:“梅子压苦。” 他没想到玉微这般怕苦,但她蹙眉的样子倒是削弱了三分令人高不可攀的冷意,显出些娇弱怜人来。 玉微含下唇边的梅子,嘴里那股苦意似乎才勉强压下去几分,她笑了笑,问道:“皇儿会不会笑话母后这么大了还怕苦。” 苍烨又盛了一勺药汁递至玉微唇畔:“没敢告诉母后,其实儿臣也不喜欢苦味。” 玉微咽下汤药,又含了一枚梅子后才道:“直接让人搁一些糖在汤药里倒是能去一些苦味。” 苍淮给委托者下的毒.药,不止是在膳食里,更是在委托者有时饮的汤药里。苍淮每每给委托者喂药,便会提前加一些糖进药汁中,目的是掩饰曼陀毒的甜味,但苍淮却每次都会冠冕堂皇地告诉委托者,放糖是为了压苦。 是以,那段时日,委托者虽是被苍淮囚禁,甚至重伤,却因为他偶尔的点点关怀而有些动摇,甚至一度想过放弃逃走,就这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与苍淮继续下去。 但委托者到底是刚烈决绝的女子,这样动摇自己的念头也只想过一瞬,随后便再也没想起过。 厌倾卑微地俯首:“是奴婢疏忽了。” 玉微扶起厌倾,没什么精神地淡笑着摇头:“不怪你,若不是今天喝药太苦,哀家也已经忘了可以用糖压下这苦味。” 苍烨看着玉微厌厌,懒懒的模样,疑惑地问道:“母后怎么会想起用糖压苦?儿臣好似听御医说起过,糖放在药里会破坏药性。” 玉微随手捻起一枚梅子放进嘴里,腌制的梅子不腻不酸,甜软可口,她咀嚼后吞下,道:“母后病时,你父皇总是这般为母后压苦,久而久之,母后也就习惯了,药效虽是降低了些,多喝点就是了,没甚大碍,总比喝这般苦的药强。” 她抿了抿口里的味道,满是梅子的甜味,没有半分汤药的苦意,她状似不经意地道:“不过,今日这药倒不完全是苦的,还有淡淡的甜味,虽然这甜味有些浅,但好在不会苦到喝不下去,看来是今日皇儿来了的缘故。” 玉微的目光淡淡地梭巡在苍烨眉目间,药里那股似有若无的甜味根本逃不过她曾经长期服药的味觉,看来苍烨倒的确是“子承父业”,连她喝的药里都不放过。 她垂下眼眸,深棕色的药液摇晃在雪白的瓷碗里,只是苍烨到底不是苍淮,竟然忘记了在药汁里加些糖,掩饰去曼陀毒的甜味。 “有可能是宫娥煎药时知晓母后怕苦,特意加了些糖进去。”苍淮看着玉微一口口把他碗中的药汁喝完,药汁见底时,他搁下了药碗,深不见底的目光在瓷白的药碗上流连了片刻,“宫娥私自动了母后的药,该罚。” 他转过身,眼神凌厉地扫视向立侍在侧的厌倾,沉声吩咐道:“去将煎药的宫娥……” 苍烨话还没说完,玉微却是拦住了他,截断了他的话:“皇儿。” 苍烨疑惑地颔首:“母后可是有何吩咐?” 玉微支起卧在软榻上的身子,半绾的青丝铺散在软榻上,她摇头道:“不必追查了,这药的甜味也许并不是宫娥加了糖,可能是一直就有甜味,只是哀家没发觉罢了,更何况,若真是宫娥加了些糖入药,想必也是思及哀家怕苦,虽是降低了药性,但的的确确是为哀家着想,一功一过,便当抵消了也罢。” 她不甚怠倦地抬了抬手:“皇儿且早些回宫罢,哀家有些倦了。” 苍烨见玉微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便也不再继续下去,颔首行礼后便步出了清心殿。 玉微卧在 分卷阅读28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软榻上看着苍烨一步步走远,走出寝殿,她捻了捻自己指尖,示意厌倾也退下。 厌倾心领神会,躬身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玉微倦懒地睨了阖上的殿门一眼,重新靠在软榻上,目光虚虚地落在已经见底的瓷碗上,眼里滑过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 她倒是想随了苍烨的意,几个月内死去。 可几个月也许还不够她完成任务,她又不喜欢太过疯狂的赌博,便也只能辜负苍烨的期望了,她站起身,走至窗棂边,指尖按在栽着残雪照水的瓷盆里,暗运内力。 须臾,暗红色的松软泥土变得紧实了些,像是被人浇了水,开得正艳的残雪照水却没有半分端倪。 玉微拿出一方锦帕,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指尖的泥土,而后淡淡地垂下眼眸,确认自己指尖没有脏污之后才拿起水壶替残雪照水浇水。 好在她刚才服了药,寝殿内挥之不去的都是药味,而且她并没有把身体里所有的毒.素都逼出来,花盆里的药味很淡,若是不刻意低下头去闻,根本不会注意到。 忽然,她眯起眼眸,低喝道:“谁。” 烟月抱着留白,撩开垂帘走了出来:“娘娘,奴婢刚为留白擦净了身子,它却是不愿意再上榻了。” 烟月低眉顺目地抱着留白走近玉微,半蹲下身子行礼。 玉微放下水壶,又取了一方干净的锦帕擦手后才接过了在烟月怀里挣扎得厉害的留白,训斥道:“不可淘气,仔细伤了烟月。” 留白委屈地呜咽了一声,明明是那个宫女抱它抱得太紧,它已经快要透不过气来了才挣扎了两下。 玉微见留白奄奄,没有精神的模样,安抚地顺了顺它柔顺的毛,对烟月吩咐道:“去取一碟葡萄来。” “是。”烟月不敢迟疑,立刻领命转身退出了殿内。 留白一听见葡萄,顿时立起了脑袋,那双墨黑色的眼瞳便如葡萄般晶莹剔透,爪子上的软垫在玉微手臂上一垫,它顿时蹭上了玉微的肩头:“谢谢粑粑。” 留白也知晓现在是在宫内,不敢大声说话,只是附身在玉微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话。 玉微把手里的锦帕捏为灰烬,顺手拍了拍留白的头:“方才烟月抱你出来,你和她可曾看见什么。” 她浇水时听见了缓慢的脚步声,不过片刻却又听见了衣料刮在百鸟朝凤香炉上的声音。 香炉安放在内殿与外殿之间,但她的床榻却在内殿最里侧,按照正常的走路速度,刚听见脚步声便响起衣料刮过香炉的声音,着实有些可疑。 而且烟月跟在委托者身边已经将近十年,堪称宫女礼仪的教科书式典范,衣衫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刮在香炉上。 留白偏着脑袋想了想,道:“看见粑粑在浇水。” 玉微淡淡地睨了腻在自己肩侧的留白一眼,又问道:“还看见了其他什么没?或者该说你有没有过分闹腾。” 留白在玉微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脸上升腾而起一股燥热之意,好在它脸上全是雪白而又松软的毛,根本看不出来脸红。 它想起自己在内殿中的折腾,神情哀戚地垂下了脑袋,企图为自己辩解道:“就是……闹腾了一下下而已。” 它也就是不想擦洗身子,想直接上床榻睡觉而已,它绝对不是不爱干净,它只是太困了,想先睡觉然后擦身子。 但那个名叫烟月的宫娥却总是不放过它,满内殿地抓它去擦身子,把它原本的九分睡衣都给折腾成了三分,最后擦完身子,它的三分睡意也彻底没了,根本就睡不着了。 留白瘪了瘪嘴,明明就是那个宫女欺负它,不让它睡觉,要不然它也不会闹腾她,它直起脑袋,理直气壮地道:“都是那个宫女的错,她要是不强迫我擦身子,我就不会闹腾她。” 玉微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残雪照水捻在指尖,随手给留白塞在耳朵里:“听话的擦干净才准上床榻。”它若是不擦干净,只怕她床榻上的物什今晚都要全部换过了。 不过,看起来烟月并没有看见什么。 烟月和厌倾虽跟在委托者身边将近十年,但她们两人到底是苍淮送给委托者的,她并不会完全相信。 不多时,烟月端着一碟晶莹剔透的紫色葡萄踏入殿内:“娘娘,葡萄端来了。” 玉微抱着留白坐在桌边,把留白放在桌上,又挥手示意烟月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日六打卡 -- 唔,明天还是六千起步吧。 -- 么么哒,晚安宝贝们。 第131章 太后国色(十九) 转眼十二月下旬,雪色渐盛,苍烨循规蹈矩地日日来清心殿请安已有十来日,玉微的药停下后,她膳食里的曼陀毒便日益加重,苍烨似乎一心想要她死。 少见的雪里晴,玉微坐在凉亭里煮茶,她把茶盏端至隐渊面前:“在京城可还习惯。” 苍烨办事雷厉风行,跟她说过给隐渊右相 分卷阅读28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之位后,第二日便下了圣旨。算起来,隐渊成为大晏右相也已经有十来日了。 隐渊抬手接过茶盏,清冷的眉目微微舒展:“尚可,比之洛山,京城的四季分明许多。” 玉微抱住怀里不甚安分的留白,把身上的披风裹在它身上:“洛山四季如春,自是与京城的秋霜冬雪不同,我原还怕你不习惯这京城,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留白挣脱出厚厚的披风,爪子上的软垫一垫,顿时蹦上了圆桌,它方才嗅到了葡萄的味道,现在看来果真不假。 凉亭里燃着暖暖的火炉,玉微倒是不怕留白被冷到,便也随它去了,而且隐渊看见过留白剥葡萄皮的模样,她更不担心隐渊会因此而发现留白不是一只狐狸。 玉微把果盘挪至一旁,又看着留白随着果盘的移动而挪到了圆桌的一侧,才随口似地问道:“对弈一局?” 她在清心殿静养了十多日,几乎没什么事情可做,为了不引起苍烨的怀疑,连能看的书都少得可怜,着实乏味。 她微微笑了笑,她果真不适合困在这一隅天地之间。 隐渊看见玉微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唇畔随之勾开一抹笑:“好。” 玉微挥手示意厌倾撤下桌上的茶具。 厌倾颔首,对站在她身后的宫娥使了眼色,宫娥们立刻训练有素地施礼上前,不过须臾,棋盘便被摆在了圆桌上。 玉微执起一枚黑子,棋子扁圆,由暖玉琢成,先凉后温,她捻了捻指尖的黑子,道:“不介意我执黑子吧?” 相较于白得纯净的白子,她一向喜欢黑子。 隐渊微颔首,执起一枚白子点在棋盘上:“请。” 玉微随之将黑子按在白子旁,隐渊又落一子。 玉微的目光落在隐渊捻着白子的指尖上,相比暖玉琢成的温润棋子,隐渊的手却比棋子更似玉,温润如脂,修长白皙,映衬在他身后的雪里,雪也逊了三分光泽。 她敲下指尖捻着的黑子,挥退了立侍身侧的一干宫女,淡然笑道:“右相想何时回去?” 隐渊准备何时回隐世家族与她的任务进度息息相关,他若是准备早些回去,她便必须要拉快进度,他若是可以迟一些回去,她便能悠闲一些,不必日日刷苍烨的好感度。 隐渊从漆盒中捻起一枚白子,捻在两指之间,而后将白子挪上棋盘,淡淡地道:“尽早罢。” “嗯。”玉微轻应了一声算是回答,而后便敲着指尖的棋子。 一时间,凉亭内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寒风拂过的声音,两人都安静地执着棋子下棋。 …… 留白剥完果盘里的葡萄,趴在圆桌上喘了口气,又抬起一只圆乎乎的爪子顺了顺自己吃饱的肚子才准备跑回玉微怀里,甫一抬爪子,它的目光里却似乎出现了一抹黑白相间的残影。 它侧过眼眸,棋盘上的棋子棋子越来越密,有种头晕眼花的感觉,特别是晃晃悠悠的白子,让它有种看见了糕点的错觉。 留白抬起爪子,小心翼翼地掏上棋盘,眼看着爪子越来越接近白子,却是在下一瞬被玉微的手阻拦了下来。 玉微早在留白眼馋地看向棋盘时就有所察觉,她跟系统相处多年,对它的习性基本有所了解,一看它眼馋的样子就知道它想干什么。 她把留白抱回怀里,对隐渊道:“稍等片刻。” 隐渊颔首,辗转捻着指尖的白子,清冷的目光落在玉微身上,看见玉微把留白交给烟月后又折身返回。 玉微重新坐回圆椅,执起黑子,解释道:“我把留白送回去,现在可以安心对弈了。” 她浅笑着示意隐渊落子,隐渊却是把指尖的白子搁回了漆盒,随之站起身来。 玉微疑惑地看向隐渊,看着他缓步走近。 隐渊在玉微身侧站定,抬手为玉微抚去吹落在她发间的雪,轻描淡写地道:“树上吹下的雪落在了你发间。” 玉微伸手抚了抚自己绾起的发,果真有润意,她侧眸看向凉亭外的挺拔雪松。 凛冽的风刮过,压满雪的枝桠上便摇落一地雪色。 玉微捻了捻指尖薄薄的雪,不过须臾,棱角分明的雪便化作了水,她拿出一方锦帕擦了擦手:“有劳右相。” “嗯。”隐渊低沉清冷的声音沉在凛冽的风里,裹挟着一抹不可靠近的冷意。 玉微不再说话,目光随意地落在凉亭外,倏然,雪色里陡然出现的一抹明黄色令她微微眯起了眼,她倒是险些忘记了,今日苍烨还未来请安。 她正欲起身,却是被隐渊陡然按回了圆椅上。 隐渊微低下.身,冷如高山白雪的目光看进玉微困惑的眼里:“莫动。” 玉微指尖轻点在裙摆上,沉吟片刻,果真不再动,便是苍烨看见又如何? 此事若是能通过苍烨传到苍淮耳里,让他以为她一边思念着他,一边养面首。 她就不信苍淮可以完全无动于衷,苍淮也许不爱她,但却绝对在乎她的这张脸, 分卷阅读28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更在乎她是不是顶着这样一张脸依偎在他人怀里。 …… 苍烨站在月门处便瞧见了凉亭里单独相处的两人。 隐渊站在玉微身侧,抬手抚在她发间,玉微仰首看向隐渊,手也自然而然地抬起,似乎覆上了隐渊的手。两人亲密得似乎连衣摆都交缠在一起。 苍烨倏然看向跟在他身后的苍侍,语气凌厉:“都退下。” 苍侍低眉顺目,便准备恭敬地垂首退下,他转身时眼神狠戾地睨了一眼他身后似有所觉,打量着远处两人的十余名内侍。 跟在苍侍身后的内侍被苍侍眼里的狠戾惊得不敢再抬头,瞬间收起了心里的旖艳之色。 苍侍不敢再迟疑,领着内侍退出了月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敲打敲打跟来的内侍,太后和右相今日的事情绝不能因为他的疏忽而传了出去。 苍烨看着苍侍消失在月门处,才缓缓收回视线,又微眯起眼看了凉亭里的两人片刻,而后迈步上前。 他在凉亭外站定:“儿臣参见母后。” 听见苍烨的声音,玉微若无其事地道:“皇儿怎的寻来凉亭了?” 隐渊为玉微抚落最后一片残雪,淡然地转过身对苍烨颔首施礼:“微臣参见皇上。” 苍烨隐晦的目光在一袭青衣的隐渊身上流连片刻,垂下的眼睑中神色不明,须臾,他轻抬了抬手:“爱卿不必多礼。” 他步上台阶,走近玉微:“儿臣去清心殿寻母后,见母后未在,便寻来了凉亭。”他转过眼眸,看向隐渊,寻常一般问道,“倒是爱卿,怎么在这儿?” 玉微绕过隐渊,在苍烨身前半蹲下.身,抬手为他拢了拢披风,直接替隐渊解释道:“哀家宣右相进宫,想问问他可还适应京城。” 隐渊的目光落在玉微替苍烨拢披风的手上:“微臣下朝回府,换过朝服后奉旨来了清华宫。” 苍烨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拉起玉微的手,走进凉亭,看见圆桌上风起云涌的棋局时,他敛了敛眉,黑子明显以守为攻,白子却是行得毫无章法,更是被黑子团团围困。 白子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仔细一看,却又暗藏玄机,白子若是从黑子外侧收气,并不难获得一线生机,甚至赢得半壁江山。 棋局没有后续,只能由此窥得一斑,但由棋观人,执白子者必定是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者,执黑子者应是稳守稳攻之人,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必是足智多谋之人。 苍烨负在身后的左手掩在宽大的衣袖下,他捏紧了掌心,面上却是情绪不显,问道:“母后与爱卿在对弈?” 玉微坐回圆椅上,捡起一粒粒棋子,放回漆盒里,她的声音裹挟在暖玉相击的清脆声响里:“闲来无事,便与右相对弈了一局。” 她收好最后一枚棋子,问道:“皇儿可要与右相对弈一局?” 玉微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从苍烨脸庞上掠过,没有半分停留,而后落在站在她身侧的隐渊身上,毫无保留地赞赏道:“右相棋艺极好,哀家棋艺不精,与右相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皇儿若是爱棋,倒是可以与右相切磋一番。” 隐渊宽大的衣袂在忽起的风中翻飞,他的眉目似乎浸在凉意四起的冰雪里,冰雕玉琢般尊贵雍容,他道:“娘娘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苍烨的目光从始终不见分毫情绪的隐渊脸上掠过,最终落在自己身旁的玉微身上,不得不承认,撇开身份不谈,玉微与隐渊的确很是相似,有一种泠泠簌簌的冷与高不可攀。 隐渊是清冷尊贵似九天谪仙,令人臣服。玉微粗略观之是温润柔和,然而她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却是无意中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一有人靠近便会被冻伤。 他藏在宽袍大袖中的手捏得更紧,她似乎变了许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群臣逼迫,不同意他登基时?或是在她再次回京时? 须臾,他敛下眼中纷杂的神色,在玉微身旁坐下:“如此,朕倒是想领教一番爱卿的棋艺了。” 苍烨执起黑子落在棋盘上:“爱卿入座罢。” 隐渊领恩坐在苍烨对面,执白子而下。 玉微看着风云变幻的棋局,微微眯起了眼,苍烨下的是饶子琪,一落子便将自己定位为弱势一方,不知是何意。 棋盘对弈的下棋方式之一是高手与实力不对等的棋者对弈,高手执白子,后落棋。 苍烨执黑子先落棋,很显然,他将自己定位为弱者。 为君者,便是谦让,也不该将自己定义为弱者。 玉微琢磨着苍烨的想法,直到夜色已浓,却也没想到苍烨到底是何等意思,忽然,一个念头蹿进玉微脑海,她在摇晃的烛火中微眯起了眼。 下一刻,寝殿窗棂开合的声音却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把银针夹在指缝间,极速飞向窗棂。 时褚侧身躲过快如闪电的银针,一个闪身,迅速移步至榻前,抱住了欲要再次飞出银针的玉微:“娘子,是我。” 回到京城后,他的意 分卷阅读28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识似乎越来越被姬临的意识所压制,甚至前些日子直接一连昏睡了好几日,直至今日才醒。但他一恢复意识便从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中听得了玉微和隐渊在凉亭中的事情。 苍侍敲打了随行的内侍,没人敢随意传出去,他会知道也是因为随行的内侍中恰好有姬临的眼线。 玉微在时褚靠近时便闻到了他身上浅淡的酒味,她收起指缝中的银针,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你喝酒了?” 时褚抬起手,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分明没有酒味,微微怎么会知道他喝了酒,他搂住玉微的腰身,下颚流连地搁在她的肩上,老实地承认道:“喝了一些。” 他醒来时桌上正好有酒,便小酌了一杯,并没有贪杯。 玉微听着时褚不甚清晰的吐字,眉心的褶皱更深,她推了推时褚,拉开与他的距离,两根指尖抬起他的下颚:“你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没有?” 时褚的样子明显是醉得不清,但他身上的酒味却很浅,看来是一杯倒。 时褚抓住玉微的指尖,眷念地低下头,细细吮.吻,他知道自己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他不应该这样接近她,但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她的脚步。 沉迷间,似乎听到玉微的声音,他停顿了片刻,眯起眼细细思考自己来时的情况,半晌,他斩钉截铁地摇头道:“没有。” 玉微抚了抚额头,也不知道时褚醉成这个样子,他的话到底能不能信,但是不信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因为怀疑时褚来时被皇家暗卫发现便跑去问苍烨。 她白日里才被苍烨以为与隐渊有过什么,若是晚上时褚来她这里又被苍烨知道了,她怕苍淮也知道了以后不止是愤怒,而是直接想半夜来砍死她了。 时褚见玉微抚额,微摇了摇头,甩掉脑海里的那股困倦,疑惑地问:“娘子,你头疼吗?为什么按着额头?” 玉微转过头,夜色里,正好对上了时褚潋滟的眼眸,那双墨色的狭长凤眸在醉酒之后没有半分刻意地收敛情绪,尤显勾人,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能把世间的一切吞噬。 她看了看越来越不正常的时褚,顿时感觉头更疼了:“被你气得头疼。” 时褚喝醉后安分地躺在摄政王府倒是省事了,但是都喝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能爬到她的寝宫来。到底是姬临的武功底子太好,还是皇宫的侍卫太弱。 时褚偏头看向玉微,见她不停地揉着额头,眼里泛起一丝心疼,他拉下她的手,自己亲自为她按揉着额头,语气里道不尽的困惑:“我惹娘子生气了?” 他自我厌弃般,为玉微揉了额头半晌,便松开了她翻身下床。 玉微诧异地看着时褚的举动,她本来以为他要转身离开,却没曾想他只是兜兜转转地在寝殿内找着什么,其间甚至还撞翻了屏风。 她索性半靠在床榻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时褚在寝殿内乱转的模样,她倒是要看看时褚在找什么,片刻后,她差点惊得从床榻上摔下去,好在时褚扶住了她。 时褚把搬来的皮鞭和椅子放在一侧,扶起玉微,勾唇一笑:“娘子,你把我绑在椅子上,打我,我绝对不还手,打到你不生气为止。” 玉微无视时褚那张靡艳到摄人心魂的脸,看向时褚的眼神逐渐变得怪异,她伸出手使劲掐了掐时褚,凑近他,压低声音问道:“你还能感觉出来痛吗?” 她想知道时褚到底还有几分清醒。 时褚没立刻回答,而是蹙起了眉心:“娘子,你以为是在做梦吗?” 玉微松开了拧在时褚腰际的手,彻底肯定时褚醉的不省人事了,按照时褚的性格,她若是这般掐他,他估计要立刻控诉她了,然而现在却只是疑惑地问她问题,甚至没有动手动脚。 不正常。 太不正常。 玉微卷过被子,准备躺下身去:“我睡了。” 与一个醉鬼纠缠是最不理智的行为,她选择睡觉。 时褚困惑地盯了盯手上的皮鞭,又看了看要倒下去睡觉的玉微,最后果断丢了皮鞭,解开披风,脱下衣衫,翻身上床:“好,睡觉。” 他掀开玉微身上的被子,把她整个人都卷进了怀里,唇角轻触在她额头,怜惜地问:“头还疼吗?” 玉微懒得和时褚理论,敷衍地道:“不疼了。” 闻言,时褚放在玉微腰间的手加紧了一分力道,让她整个人更贴近自己,他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只感觉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他低低地问道:“娘子真的不要打我泄气吗?” 玉微不太适应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间隙地贴合着,她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头,无奈地问道:“用皮鞭抽人,你跟谁学的?” 她挑了挑眉,时褚是抖s? 时褚已经醉得不轻,根本没感觉到玉微微小的动作,他沉吟片刻,委屈地解释道:“我本来是听说老公惹老婆生气了应该跪搓衣板,但是我找了半天,没找到搓衣板,又怕你见我迟迟不归,更生气,气坏了身子,就随便找了点东西回来了。” 分卷阅读28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他小心翼翼地端详着她脸上的神色,夜色中,她的神色看不分明,他只能揣测着道:“娘子,你是觉得还是跪搓衣板好吗?” 玉微睨了时褚一眼,没说话。 时褚自己揣度了片刻,双手搂住玉微的腰身,让她整个人完全翻过身,面对着他,他看着她,低低地道:“那我明天去找搓衣板。” 玉微卷了卷被时褚扯得有些落下去的被子,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是今晚去找?” 她还以为时褚是抖s,原来是被闲言碎语荼毒了。 时褚摇头道:“今晚去了就不能睡觉了。” 玉微好笑地看向黏着她的时褚,看来他醉了也还不算太傻,竟然还知道晚上去找搓衣板就没时间睡觉。 时褚的吻密密地落在玉微发丝间,手也轻轻捋着她柔顺的发丝,低低地道:“想和娘子相处,所以不能今晚去。” 玉微完全靠在时褚怀里,她越是挣脱,时褚便越将她拢进怀里,最终她放弃了挣扎,拢了拢中衣,又思及时褚醉了,她沉吟片刻,循循善诱道:“相处的时间很多,你没必要晚上冒险过来。” 时褚抚在玉微发间的手一顿,垂下潋滟的凤眸看向怀里的玉微:“很多?” 他觉得自己与她相处的时间已经所剩太少,怎么会多? 玉微点头,肯定地列举道:“很多,比如隔几日的除夕宴。” 时褚在脑海里努力搜寻了一遍玉微所说的除夕宴,最终才想起来:大晏习俗,每年十二月三十,皇帝都会携皇后宴请大臣,介时,太后也会到场。 少顷,他缓慢地摇头,一字一顿地道:“除夕宴不能和娘子独处。” 他抱紧了玉微,下颚抵在玉微的头顶,商量似地道:“娘子别让我今晚去找搓衣板好不好?” 玉微有些困惑,醉酒真的能让人变得如此不像自己?今晚的时褚简直乖顺得过分,她简直不敢相信。 沉思片刻,她决定逗逗时褚,她收敛了神色,严肃地道:“不行,你今晚就去找。” 时褚松开抱着玉微的手,垂眸,看进她的眼睛里,见她没有半分玩笑的成分,他有些混沌的脑子里根本不能思考其他,须臾,他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中似有波光涌动:“真的今晚要去?” “今晚。”玉微肯定地道,旋即想起什么,又补充道,“记住,一定不能被人发现。” “知道了。”时褚念念不舍地松开玉微,磨蹭了半晌,却还是不舍得离开。 玉微眼里滑过一抹浅浅的笑意,今晚的时褚的确是乖顺得有些异常,只是她怎么觉得时褚的语气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而她就是欺负小媳妇的恶婆婆。 她抬手抚了抚时褚的脸,哄小孩一般哄时褚:“乖。” 时褚却是被玉微眼里的温柔哄得有些晕头转向,晕着脑袋就转出去了。 玉微看着从窗棂跳出去的时褚,阖上了眼,准备睡觉,已经快要睡着时,她却是感觉身侧一塌,冷冽的气息瞬间席卷了她全身。 玉微被陡然带进来的冷意刺激得睡意都消散了几分,她打了一个寒颤,倏然睁开眼,却发现是去而复发的时褚。 时褚抱紧玉微,咬牙切齿地道:“娘子,你好狠的心,竟然怂恿我大半夜在雪地里找搓衣板。” 他出了清华宫之后,便真的沿途在雪地里找搓衣板,直到他不小心撞到一棵树,树上抖落的雪蓦然灌了他一身,他才陡然从醉意里清醒过来,还静坐了好半晌,才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冬日里的京城冷,夜里的京城尤其冷,他出去之前脱下了披风和外衫,又因为醉了酒,忘记自己还有内力可以驱寒,以致于险些被冻得找不到北。 玉微怠倦地眨了眨眼,时褚身上太冷,像是一个移动冰窖,她不适地偎紧了被子:“谁知道你喝醉了是这样一副光景?” 她满是恶意地看向时褚:“要我和你说说你做了什么吗?” 他拿的皮鞭和椅子都还原封不动地搁在床榻前。 时褚脸上一热,原本冷到没有知觉的身体迅速地蹿起一道热意,他卷起被子盖住玉微和自己,沉声道:“睡觉。” 看样子时褚是不准备再折腾了,玉微也不再理会他,翻过身便睡觉,和时褚睡在一起不是第一次,她根本无所谓。 …… 天色微亮时分。 厌倾带着一群宫娥按照惯例捧着梳洗物什推开殿门鱼贯而入。 玉微一向醒得早,她吩咐厌倾直接在天亮时把梳洗用具搁在外殿而后退下便可,不需要留人侍奉。 厌倾今日也如往常般,带着宫娥搁下梳洗物什便要退出去,她身边的云杉却是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指着内殿:“姑姑,内殿是不是遭贼了?” 厌倾疑惑地顺着云杉的视线望去,只见内殿的屏风倒在地上,床榻前散落着正红色的鲛纱外袍与正红色的披风,床榻上被垂下来的华贵床幔遮住,看不真切。 虽是看不清床榻上的光景,厌倾却是心头一惊, 分卷阅读28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鲛纱极其珍贵,而正红色鲛纱制成的外袍,她只看见摄政王殿下穿过。 她愣怔了须臾,正欲开口喝斥跟在她身侧的云杉和她身后止不住好奇,悄悄打望的宫女,急促而有规律的脚步声却是引得她往殿外望去。 烟月疾步走进寝殿,见厌倾与捧着梳洗物什的宫娥都愣愣地瞧着她,她蹙眉道:“愣着做甚?还不赶快服侍娘娘起身,皇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七千打卡,么么哒 -- 明天还是六千起步吧。 -- 嗨呀,昨天写女主喝药,今天自己就被开中药。 太苦了,绝望。 因为今天检查出眼睛有点问题,需要晚上早点休息,被妈妈绞了电脑。 好吧,我用平板。 结果平板也被上交了。 好吧,我用手机。 结果又被妈妈发现了手机emm 最后只能等妈妈睡了之后偷电脑emm 结果就是发文晚了 第132章 太后国色(二十) 闻言,厌倾瞳孔骤然一缩,须臾,她收敛起心底的震惊,正欲开口让捧着梳洗物什的宫娥们放下托盘后退下,玉微慵懒肆意的声音却是从内殿传了出来:“烟月,你带陛下去暖阁。” 烟月诧异地侧过身,也瞧见了散落一地的正红色鲛纱外袍和披风,她的眼里浮现出浓浓的不可置信。 正红色的鲛纱外袍代表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她转过眼眸,对上了厌倾同样不可置信的眼眸,一瞬间,烟月仿佛明白了厌倾方才为何会愣怔在原地,少顷,她对厌倾使了一个眼色。 厌倾显然看懂了烟月的眼中之意,眼神晦暗地睨向身侧的一群宫娥。 云杉刚进宫,她怜惜她年幼又纯稚,才特许地带她在身边,云杉也许不明白正红色鲛纱是什么意思,但其余宫女却是在宫中侍奉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大晏只有谁才会穿正红色的鲛纱。 但是无论如何,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娘娘的清誉不能容得旁人置喙。 正在厌倾和烟月思考如何处置看见这一幕的宫女时,玉微带着三分刚睡醒的松散的声音顿时又响了起来:“烟月,你立刻带陛下去暖阁。” “是。”烟月敛下眼里所有的震惊,与厌倾对视一眼后,若无其事地行礼退了出去。 烟月走后,寝殿的大门忽然被阖上,玉微撩开床幔,慢条斯理地坐起了身,深不见底的目光在寝殿内的宫娥身上梭巡了一圈,而后淡淡地道:“你们可曾看见什么?” 她在厌倾进殿时便醒来了,只是被时褚抱得有些紧才没动,而且现在是冬日里,她的惰性几分也有故态复萌的意思,醒了之后并不想立刻动作。 厌倾在玉微撩开床幔时隐隐约约看见了床上那一抹正红色的身影。 玉微已经坐起身,床上却还有一抹身影,甚至是正红色的身影,这意味着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厌倾的心彻底被提起,摄政王与娘娘…… 心思来不及转过一个圈,她在感受到头顶那凌厉的目光时立刻垂下眼眸,低眉顺眼地道:“奴婢侍奉娘娘起身,娘娘今日身子不适,起得有些迟了。” 不止她看见了,她身后的宫女们也看见了,只是显然不如厌倾经历的风雨多,还有些战战兢兢,但也不算太蠢,立刻垂下眼眸,收敛起多余的心思,诚惶诚恐却又异口同声地道:“奴婢们侍奉娘娘起身,娘娘今日身子不适,起得有些迟了。” 只有纯稚得有些过分的云杉有些摸不清楚情况,她很疑惑,内殿的样子明显是遭贼了,为什么厌倾姐姐和其他姐姐却说是娘娘起迟了。 她大着胆子抬眸看了看优雅地斜靠在床榻上的玉微,下一刻,眼里止不住地浮现一层惊艳。 她刚来清华宫,更是第一次进清心殿侍奉,也是第一次看见身为大晏太后的玉微。 玉微方才起身,脸上粉黛未施,仅着一袭雪白的中衣,她仅是静静地靠在床榻上,却似乎衬得她身后绣飞凤堆云纹的华贵床幔都失了颜色。 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而是引人入胜的冰火交融,诱人而不自知,世人止不住靠近的步伐,即使明知那是死,却依旧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靠近的人以为自己会死在炙热的火焰中,最终却是折损在冰天雪地里,饶是如此,依旧有前赴后继的人不断自投罗网。 云杉看得有些呆了,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玉微原本凌厉地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娥,目光扫到云杉时却是略微顿了顿,她倒是很久没看见过宫里还能有眼神这般纯稚的人了,甚至还愣愣地看着她。 她步下床榻,靠近云杉。 厌倾眼角余光里瞥见玉微赤脚踏在地上,目光又稍稍上移,见玉微只着了中衣,当即蹙起眉心,虽然寝殿内铺有地毯,但娘娘的身子骨素来弱,怎可这般走在地毯上,而且还未披外袍。 分卷阅读28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她没得到玉微起身的命令,却是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娘娘当心受凉。” “无碍。”玉微随意地应了一声,而后便一步步靠近云杉,及至云杉面前时,她微垂了眼眸,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玉微的身高在女子中算得上高挑,云杉不过十一,身子骨还未发育完全,这样站在一起,倒是越发衬得云杉娇小,她扬起头,看向分明近在咫尺,却又似乎遥隔云端的玉微,糯糯地开口:“奴婢名唤云杉。” 云杉大胆地盯着玉微,完全忘记了来之前厌倾吩咐她的事情,玉微越是走近,她越是发现玉微身上没有半分瑕疵,完美得不似真人。 厌倾却是被云杉的大胆惊吓到,立刻拉着云杉跪了下来,求情道:“娘娘天人之姿,云杉还小,不懂事,被娘娘的天颜惊到,这才忘记了行礼,奴婢回去定好好教导她,还请娘娘饶恕云杉这一回。” 她原想着只是进殿送梳洗物什,根本不会见到娘娘,应该不会出事,这才安排云杉和她一起,而且她来之前已经教导过云杉,没想到却还是出现了她意料之外的岔子。 “厌倾不必慌张,哀家没有责怪云杉的意思。”玉微扬手止住了厌倾的话,蹲下身看向云杉,“云杉倒是个好名字,你以后便进殿侍奉罢。” 云杉还没从玉微的容色中回过神,下一刻便被巨大的惊喜砸得快要缓不过神来,再一次抬起头愣怔地看向玉微,脸上的兴喜显而易见。 厌倾拉了拉云杉的衣袖,压低声音提醒道:“还不快谢娘娘恩旨。” 她心里盘算着回去之后定要好好教导云杉,天真是好,但在宫中这般天真却不一定好,她低估了云杉的天真,这次好在遇上的是自家娘娘,下次若是冲撞了陛下或者其他大人,必不会这般好说话。 云杉缓过神,愉悦地笑起来,脸庞随之浮现两个小小的梨涡:“谢娘娘。” 她还未进宫之前听人说过,宫中的贵人都是高高在上,对下人不屑一顾,她本来是战战兢兢地,也一直奉守着小心为上的原则,做什么都不敢多言。 只是太后娘娘不是天人,却胜似天人,她看得有些呆了,更没想到娘娘这般平易近人。 玉微看着云杉呆呆木木的模样,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唇角:“都退下罢,哀家不希望今日之事传出去,你们都明白哀家的意思罢?” 宫娥们纷纷叩地:“奴婢遵命。” 直到退出寝殿后,宫女们依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太后娘娘与摄政王有私这种事情,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传出去。 且不说她们传出去后太后和摄政王会如何处置她们,就说如果太后娘娘出事了,她们身为清华宫的宫女必定难逃一死,也不敢随意说出去。 云杉却是不太理解跟她一起出来的宫女们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拉住走在前方的厌倾的衣袖,疑惑地问道:“厌倾姐姐,为什么内殿进贼了娘娘还让我们直接出来啊?” 她方才在寝殿内就很想问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各位姐姐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她心里莫名的发怵,不敢开口。 厌倾看着拽着自己衣袖,一脸纯稚的云杉,心里忍不住叹气,却又不忍责怪她,宫里最缺的不是勾心斗角,而是这份难得的天真,想必娘娘会留云杉在内殿侍奉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她也不知道该为云杉高兴还是惋惜。 越是接近权力中心,这样的纯真又能保留多久? 她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告诉云杉,云杉虽是天真,但倒不是长舌妇,不会乱嚼舌跟,更不会乱说不该说的话,而且她若是现在不提点一些,介时云杉入了内殿,直接撞上了摄政王和娘娘,岂不是会引得娘娘震怒? 她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宫娥,压低声音提醒道:“正红色鲛纱只有摄政王殿下才会穿。” 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 云杉不傻,听到厌倾的话立刻了反应过来,旋即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摄政王和太后娘娘?……唔。” 她的嘴猛然被厌倾捂住,只能呜咽着看向捂住她的厌倾。 厌倾凑近云杉耳边:“明白就好,今后在殿内当职,注意些分寸。” …… 玉微听觉灵敏,在寝殿内也听见了云杉和厌倾压低了的交谈声,她踩着脚下松软的地毯,绕过散乱一地的衣袍,走回了床榻前:“摄政王还不起来?是准备真的被陛下抓.奸在床?” 她虽然让烟月去拦下苍烨,但苍烨既然选择在早朝这个时间来,估计应该得到了姬临昨日里歇在她寝宫的消息。 她果真不应该相信一个醉鬼的话。 而且…… 她眯了眯眼,唇角勾开一抹笑意。 姬临坐起身,摊开手,散落一地的衣袍便飞至他手上。 玉微见姬临慢条斯理地穿外袍,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即将被抓.奸的慌张,她侧身坐在姬临身侧:“看来摄政王是真的不怕被陛下发现了。” 姬临穿上正红色的鲛纱外袍,冷淡的目 分卷阅读28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光漫不经心地落在玉微身上:“本王为何会在清华宫,太后娘娘想必比谁都清楚,既然太后娘娘都不怕被陛下发现,本王有何畏惧。” 他昨日里小酌了一杯,等醒来时便感觉到自己怀里靠着一具娇软的身体,鼻息间清浅的香味让他瞬间反应过来怀里的人是玉微。 玉微双手撑在床榻上,靠近姬临,眼里流光浅浅:“玷污太后的罪名不小,摄政王便这般不惧牢狱之灾?” 玉微精致秀美的脸近在咫尺,轮廓在暖色的日光下泛起隐隐的光泽,姬临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她安然躺在他怀里的模样。 褪去了一身伤人的刺,安然睡去的她显得温婉恬淡。 须臾,他微眯起狭长的凤目,修长如玉的指尖捻起玉微的下颚,抬高她的脸,低沉的声线里带了三分深不可测的危险:“难道不是同流合污?” 玉微没有挣脱姬临寒凉的手指,她的下颚被姬临捻住,她却是抬眸扫视了一片狼藉的内殿一圈,眼里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摄政王莫名其妙出现在哀家的寝殿,还将哀家寝殿搞得一团糟,难不成这些都是哀家能做到的?” 即便差不多是被动地被他掌控着,玉微身上却没有半分示弱的气息。 姬临捻在玉微下颚的手下移,亲昵却不含半分暧昧地为她拢了拢因为倾斜着身子而有些散乱的衣襟,低沉华丽的声线融在渐浓的暖阳里:“本王府邸正好缺一位理事的摄政王妃,若是娘娘想要嫁给本王,本王自当成全,毕竟至少可以安了时褚的心,不会让他在夜里乱翻宫墙。” 时褚夜里翻宫墙是第一次,但翻上玉微的床却不是第一次,他一向不喜与人接近,但时褚三番四次地接近玉微,却是让他几乎习惯了玉微的存在。 何况,她本应该是他命定的妻子。 玉微微眯起眼,对上姬临摄人心魂的眼睛,倏然,她低低地笑道:“殿下在威胁哀家?” 按照时褚的性格,若是她真的嫁给了姬临,恐怕她之后的生活只会不得安宁,即便姬临与时褚共有一具身体,但她很清楚,时褚不可能会忍得下她堂而皇之地嫁给姬临。 姬临的目光落在玉微浅浅勾起的唇角上,捻着玉微中衣的指尖没有半分停顿地为她拢好衣襟。 过分苍白的指尖衬在玉微雪白的绸锻中衣上,显得玉微的中衣失了颜色。 他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玉微唇角的笑意更深,蓦然抬手搂住了姬临的脖颈,仰头凑近他,唇角几乎擦在他的发鬓边,曲解着意思道:“既是如此,哀家若是不报答摄政王,岂不是显得哀家失礼?” 她用时褚威胁他,她难道便不能反用时褚威胁他? 她的唇角沿着那一丝正红色的曼珠沙华吻过,一直吻到了姬临的眼尾,她的唇纹擦在他的眼尾,灼热的气息完全喷洒在他脸上:“只是不知道摄政王和时褚的记忆能不能共享,时褚会不会知晓摄政王今日和哀家做了什么。” 她倒是好奇,姬临和时褚最后谁能压制得过谁。 姬临感受到玉微近在咫尺的清浅气息,抬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把她的手拉下来:“知晓又如何?” 玉微十分顺从地松了手,顺势坐进了姬临怀里,却是抬手抚过他正红色的衣襟,指尖捻起他的衣带,低如呢喃的语气幽幽地在房间内响起:“自然是好奇摄政王殿下与时褚最终谁能得到身体的控制权。” “所以你是在用本王激怒时褚?”姬临垂眸看向靠在自己怀里,一脸柔顺温婉的玉微,“你想时褚压制过本王?” 玉微顺手抽去姬临刚系好的腰带,放在手上把玩,漫不经心地道:“摄政王以为呢?” 姬临没阻拦玉微的动作,只是淡淡地觑着她,问道:“你喜欢时褚?” 姬临的衣袍本就是宽袍广袖,正红色的腰带甫一被抽离,衣袍更显得松散,连衣襟都微微松垮,露出了他正红色鲛纱下精致白皙的锁骨。 玉微放下腰带,仔细地为姬临拢了拢衣襟,温热的指腹却是不小心碰到了姬临寒凉的身体,她微微蹙了蹙眉,姬临的身体似乎一直冷如冰窖,便是在炎热的夏日也未曾变过。 略一思索,她否认道:“并不。” 玉微沉吟片刻,又解释道:“其实哀家只是想和摄政王商量一件事。” 姬临看向陡然正了脸色的玉微,墨色的凤目里浅光浮动:“嗯?” 玉微放下搁在姬临衣襟间的手,侧耳听了听殿外的动静,确认没有人靠近后才缓缓地道:“过几日便是除夕宴,哀家想请摄政王帮一个忙。” 姬临没说话,只是垂下眼眸看向玉微,玉微抬手捋了捋鬓边散落的发丝,散漫地道:“想借摄政王的暗卫一用。” 隐渊想要早些回隐氏,她便必须拉快进度,短时间内想要苍烨改观对她的看法,若只是日日关怀,根本不可能,苍烨现在才40点的好感度便足以说明一切,若是她能为他受一次伤,便是他当时的好感度涨幅不大,想必也会对她心软一些。 只是她没有可以用 分卷阅读28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的势力,如果可以借姬临的暗卫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 姬临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一眼窗棂外,不过须臾便收回了视线,看向神色始终淡淡的玉微,也不问她要暗卫何用,只道:“借暗卫给你,本王有何好处。” 玉微勾唇一笑:“有没有好处哀家不知晓,但摄政王若是不借,坏处哀家倒是知晓。” 姬临疑惑似地问道:“坏处?” 玉微身子往下一倒,顺手揽住了姬临的腰身,她倒在床榻上,姬临感受到横在他腰间柔软的手臂与她拉他倒下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旋即便顺着玉微的力道,覆在她身上。 玉微抬手勾住姬临的脖颈,借着他的力道,微仰起头,凑近他耳边:“摄政王若是不借暗卫给哀家,这玷污太后的罪名恐怕要坐实了。” 仰起脖子有些累,玉微正欲平躺下去,却是蓦然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声惊呼:“皇上,娘娘还未起身。” 与之同时响起的是殿门开合声。 玉微脸上的笑一愣,眼角余光里出现了苍烨和留白的身影。 姬临却是至始至终都神情淡淡,仿佛一早便知晓苍烨会闯进来一般,但她在此之前却没有听到一分苍烨靠近的声音。 玉微眼里浮现一抹诧异,苍烨的武功竟然已经比她还高了吗?他的靠近她竟然完全察觉不了。 …… 苍烨破门而入看见的便是床榻上紧紧相依的两人。 内殿的屏风被推倒在地,床榻上,正红色外袍的男人身下是温婉的女人,女人的手勾在男人的脖颈上,唇角擦在男人耳畔,而男人似乎正安静地聆听着女人说话,便是此刻他闯进来也未曾惊扰到床榻上的两人。 苍烨眼底的阴鸷显而易见,眸中蒙上了一层阴郁和嗜骨的冰冷,冷眼看着床榻上的两人。 留白落后苍烨半步,此刻跑进殿,蹲在他身边,显然也瞧见了床榻上的两人,它有些瑟瑟地退了两步,不是被苍烨身上的阴郁惊吓到,而是惊愕于主母再次和圣王世子睡在了一起。 它甩了甩脑袋,立刻迈开步伐往外跑去,它要去找主人。 疾速跑出去的留白险些撞上了小跑进来的烟月。 烟月只来得及看见一抹白色的残影便看见留白从自己身边跑了过去,但她来不及去管留白,疾步走进了寝殿,感受到苍烨浑身阴郁的气息时,她便暗道一声不好,等看见内殿中两人还在床榻上,甚至姿势极其暧昧时,她更是惊愕得眼底翻滚起种种情绪。 苍烨眼中蓄满山雨欲来的平静,拂袖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太后还未起身?” 他昨夜下半夜收到守在清华宫的暗卫的消息,说是摄政王半夜潜入了清华宫,没多久便离开了,但是过了小半个时辰却又倒回了清华宫,直到丑时已过却还是没从清华宫离开。 他特意派人盯了清华宫一宿,及至他卯时起身准备去上朝,却听得暗卫说摄政王还未离开。 苍烨是真的气极,烟月被他拂过的力道一带,承受不住他强大的内力,直接跌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迹。 她顾不得擦拭唇角的血迹,也顾不得想为何苍烨的脸色难看得像是抓到妻子出墙的丈夫,赶紧叩首:“陛下,娘娘……” 烟月还想再说,苍烨却是直接拂袖,把她带出了殿外,甚至直接带上了寝殿的大门。 厌倾急匆匆赶来,看见的便是烟月被带出寝殿的狼狈模样,她赶紧扶起烟月,清秀的眉目间满是焦急:“陛下在寝殿里面?” 烟月借着厌倾的力道站起身,想起了苍烨的暴怒,心里越发揪紧:“娘娘和摄政王还在床榻上,陛下突然闯进去了……” 她本是奉了娘娘的旨意去拖住陛下,然而陛下却似乎知道一般,仅是在暖阁中坐了片刻,听完她的解释,而后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便站起身直往寝殿而来。 烟月的性子没有厌倾沉稳,她有些焦急地捏紧了厌倾的手臂,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惶恐:“这可怎生是好?” 厌倾凝眉一瞬,迅速镇定下来,目光梭巡一周,向烟月问道:“陛下来时是不是没有随行的内侍?” 被厌倾一提醒,烟月蹙眉思索了须臾,肯定地点头道:“没有。” 她最初见到陛下时便只看见了他一人,并没有其他人。 厌倾抿了抿唇,迅速做出了决定:“把好殿门,别让其他人再闯进寝殿,一切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她虽不太懂朝政之事,但在宫中久了,何等风浪未曾见过,现如今也能隐隐约约猜测到一些。 娘娘毕竟是陛下的嫡母,而且与娘娘在一起的也不是一般人,而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陛下便是不忌惮娘娘嫡母的身份,此刻应当也不敢随意动摄政王。 烟月立刻明白了厌倾的意思,点头道:“好。” 两人迅速地把守在殿外。 作者有话要说:  日六打卡 -- 明天还是六千起步吧。 分卷阅读29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 嗯?我做了什么吗?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搞事情(滑稽币) -- 今晚早些睡,所以早些发文,过几天给宝贝们日万。 第133章 太后国色(二十一) 寝殿的门扉合上。 苍烨一手负在身后,凌厉凛冽的气势压迫着气流,疾如雷电般卷地而起:“摄政王,你好大的胆子。” 姬临搂住玉微的腰身,从床榻上起身,旋身躲过了排山倒海而来的强大气流。 擦身而过的气流卷起他半绾未绾的青丝,正红色的鲛纱与青丝在风中交缠,模糊了玉微的视线,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眸看向近在咫尺,却被蒙在红纱后的姬临:“你故意的?” 姬临微低下头,唇畔覆在玉微耳边,肯定得很直接:“是。” 苍烨看着在飞旋而起的气流中紧紧相拥的两人,眼中的阴郁暴戾更加明显,掌心的气流汹涌似漩涡:“姬临,触碰不该触碰的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姬临墨色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流光,他把玉微扣在怀里,掌心也旋起一道巨大的气流,对上了苍烨无形的气流:“谁不该碰谁,陛下便当真不知?” 两股强大的气流相冲,寝殿内瞬间天摇地动般摇晃起来,珍贵的瓷瓶从桌上摇落,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在巨大的嗡鸣声中消散无形。 苍烨倏然眯起了眼,眼神凌厉地看向姬临,见他眼尾的正红色花丝开散得越发多,妖冶肆意却又危险致命。 苍烨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旋即又看见玉微依偎在姬临怀里,他眼底的晦暗越发深,语气里是刀锋刮过般的凌厉:“你什么意思?” 姬临抬起手为玉微顺了顺她鬓边被气流卷起的发丝,深不见底的目光遥遥落在苍烨身上,冰冷到寒彻心扉的话语穿透一阵又一阵的嗡鸣声,直直落入苍烨耳中:“你比谁都明白,不是吗?” 苍烨看清姬临眼中凉如堆雪的神色,负在身后的左手握紧了三分,掌心的气流却是半分没减弱,眸光微沉:“朕有什么该知晓的?” 玉微凝眉莫名地看了抱紧她的姬临一眼,又睨向似沉在冰雪中的苍烨,她不太清楚面前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但却应该是不想让她知晓的事情。 蓦然,她感觉腰间被扎得有些过分的紧,转过了眼眸,下一刻,眼前落下来的是一片阴影,浓郁到荼靡的气息萦绕在她鼻息间,唇畔是冰冷而又柔软的触感。 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推开姬临,姬临却似乎早有所觉,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揽在他的腰身上。 苍烨看着姬临低头吻上了玉微,握紧了手心,指关节被他握得咯咯作响,他加重了掌心的气流,左手也随之松开,握起一道浅金色的光芒向姬临身上袭去。 姬临不疾不徐地抬起头,指腹擦过玉微微红的唇,同一时间,手中圈起一道波澜汹涌的雾气。 如有实质的雾气如破空的水柱,灌注入迎面袭来的气流中,冲散了强劲有力的气流,内殿的床幔被四散的气流波及,顿时在强劲的气流中四分五裂。 青色的锦缎纷纷扬扬落下,似雾色中的烟雨。 落锦中,姬临妖冶靡丽的面容清晰映入玉微眼底,他冰凉刺骨的华丽声线也越发清晰:“她本该是本王的王妃。” 玉微揪紧了姬临的血色外袍,眼中的神色明明灭灭,姬临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可以肯定姬临对她并不是爱,但为什么却说她该是他的王妃。 苍烨正慢条斯理地抬手拂开肩上纷落的裂锦,闻言,清华尊容的面色忽然沉了下去,手中旋起的一圈浅金色光芒蓄势待发:“摄政王可是疯了?她是谁的妻子在皇室玉碟上记载得清清楚楚,摄政王若是缺王妃了,朕大可以为你赐婚,太后不是你能觊觎的人。” 姬临松开玉微,正红色的鲛纱在破空的气流中翻飞,他似九幽地狱的索命罗刹,踏着盛开的血色曼珠沙华降临人间,纷扬的裂锦从他翻飞的衣袂上擦过,落在他踏过的地毯上。 他一步步走近苍烨,妖冶的面容卷起极具侵略性的摄魂艳色:“苍烨,有些事情,本王不点破,但不代表本王就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苍烨眸中的墨色转浓,眸色中是暗沉不见天日的深沉凌厉,似浓郁夜幕里突然撕裂平静的一道亮光,锋利无边:“朕不管你知道什么,你只需要记住,玉微,你不能动。” 他一放掌心的劲气,那道浅金色的光芒便以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压迫向姬临,掀起的风浪之大,厚重的地毯也在顷刻之间被卷起,寝殿内的明珍异宝彻底四分五裂。 玉微的武功算不得极其高深,但绝对是少有敌手,然而她几乎抵挡不住那道似急风骤雨卷地而起的金芒,她微微眯起了眼,这样的内力与功法,苍烨该是多根骨极佳又多勤奋才能这般年幼便习成,倘若假以时日,他的武功必定能够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过霎那之间,金芒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卷近,劲道之迅猛,几乎是要遇神杀神地吞噬世间的一切。 分卷阅读29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然而那道金芒劈向姬临时,却如陡然凝滞了般,仅是萦绕在他周围。 姬临掌心一转,那道锋芒毕露的金芒便瞬间被他纳入掌控范围,他反掌一击,金芒四散回旋,破空般直接围向苍烨。 苍烨一拂广袖,寝殿门扉在狂肆的气流中被卷开,他脚尖一点,迅速退出寝殿内,躲过了那股以雷霆万钧之势回旋的金芒。 下一刻,姬临也凌空而起,掠身飞出了寝殿。 玉微在寝殿内站了片刻,而后绕过一殿狼藉,踏出了殿内,却只来得及看见两抹在空中交缠的残影。 厌倾和烟月正欲进殿便瞧见了玉微仅着雪色中衣的身影,厌倾赶紧进殿去给玉微找披风,等她看见殿内的一地狼藉时,眼中的惊愕止不住地扩大,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寻了一件披风便转身出了寝殿。 玉微站在台阶上,见空中的两人似乎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微蹙了眉心,她的判断是不是失误了,她似乎不该在一开始时就忽略了那个最小的可能性。 厌倾想要为玉微披上披风,眼前却蓦然出现一只如温玉般无暇完美的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披风:“我来。” 她的目光往上,视线里出现的是一张清冷尊华的面容。不敢再看,厌倾迅速低下了头,躬身行礼:“奴婢参见右相大人。” 隐渊轻应了一声,而后便不再看她,展开披风,仔细地为玉微披上,清淡的声音一如既往:“外面凉,进去吧。” 厌倾和烟月虽是低着头,眼角余光里却是瞥见了隐渊温柔细致的动作,两人忍不住捏紧了掌心,心间的疑虑惊愕似潮水般蔓延。 玉微感到身上一暖的同时听到了隐渊的声音,顿时诧异地侧过眼眸:“你怎么在这里?” 撇开礼法不谈,苍烨虽是没去上朝,但隐渊也应该等在正宣殿才是,如何会在早朝时分出现在她的寝宫。 隐渊垂眸,冰雪砌成的眉眼微敛,仔细地为玉微系着披风的系带:“听到一些风声罢了。” 不知何时蹲在玉微身后的留白听到隐渊的话,顿时愉悦地眯了眯眼,主人没有出卖它,它不会被主母找茬。 玉微看不见留白,也不知晓是留白跑去找了隐渊,她的目光轻掠过隐渊修长的手,淡淡地道:“你不该来。” 姬临和苍烨同时出现在清华宫,还动起手来本就已经够引人注目,隐渊还来了,恐怕不出明日,宫内就要传遍她的祸国殃民。 隐渊摊开掌心,掌心旋起一道隐白色的光芒,似透明的网,他道:“我来,自有需要来的理由。” 透明的纯色光芒迅速从隐渊掌心散开,呈笼罩之势盘旋在清华宫上空,似一张不可触碰的网,隔绝了外界。 玉微眼中浮现一抹惊诧,抬眸望了望那微微浮动着的结界,疑惑地问道:“外面的人都会看不见?” 隐渊收拢掌心,微抬眸看了还在空中的两人一眼:“是。” “你这么帮我,要什么回报?”玉微也顺着隐渊的目光看向快得只能看见残影的两人一眼,须臾,她微微拢了拢披风,眼底深处是深深的困惑。 她很疑惑两人为什么会突然打起来,姬临不是时褚,应当不会这般莽撞的动手,而且方才听姬临在寝殿中对苍烨的质问,现在打起来,倒像是新仇旧恨叠加起来一起算的样子。 只是,姬临和苍烨又能有什么仇怨? 须臾,她所有想不通的点在转到姬临身上时蓦然明白了过来,如茅塞顿开一般。 她想她明白了。 隐渊看清玉微眼中骤然闪起的亮光,清冷的眸光卷上三分暗色:“我自会来索取。” 有雪纷纷扬扬地飘下。 雪越下越密,甚至有雪淌落在她面前的台阶上,她漫不经心地垂眸睨了一眼:“倘若我给不起呢?” 隐渊搂住玉微的腰身,带着她后退两步,避开了扬落的雪:“你给的起。” 他又抬眸看了一眼还纠缠在半空中的两抹身影,低声道:“他们两人只怕一时片刻分不出来胜负,先进去休息吧。” 玉微转眸看了看始终神色清冷的隐渊,又抬眸看了看空中,而后道:“好。” 她转身欲回寝殿,方才思及寝殿内一片乱,又折身走向暖阁。 留白看着玉微和隐渊的身影逐渐走远,这才蹦跶着跟了上去。 …… 玉微将香料放入香炉中时,听得外面的打斗声逐渐弱了下来,她侧眸向窗棂外看去,便看见两人已经站在了殿外。 殿外,苍烨擦去唇角的血迹,看向正红色衣袍纷飞在雪地里的姬临,冷笑道:“你想杀了朕?” 一片红色鲛纱躺落在两人之间的黛色青石板上,姬临眸色沉沉地看着苍烨,一手负在身后:“我不会杀你。” 纷落的雪很快掩盖住正红色的鲛纱,姬临正红色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雪里:“但也仅止于此。” 苍烨看着姬临渐行渐远的身影,龙袍下的手狠狠捏紧。 …… 分卷阅读29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玉微盖上香炉盖,转身准备步出暖阁,却发现本应该坐在暖阁中的隐渊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勾了勾唇角,步出了暖阁。 苍烨的视线里出现玉微的身影时,他的目光倏然凌厉,宛若一柄杀人于无形的利刃,下一瞬便能刺穿玉微的身体。 玉微若无其事地靠近苍烨,拿出锦帕擦拭他染血的唇角。苍烨年龄尚小,但却与玉微一般高,她无需蹲下身,恰好能与苍烨平视。 苍烨猛然抓住了玉微为他擦拭唇角的手,阴鸷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质问的暗沉:“母后就是这般思念父皇的?” 玉微被苍烨狠狠抓住手腕,手中的锦帕陡然一松。染血的锦帕掉落在地,覆盖住了地上的血迹。 “皇儿在质疑哀家?”玉微在苍烨越来越凌厉的目光中却是突然笑了。 雪落在她的发间,滑落在她脸庞,那笑里便糅进了几分冰冷。 苍烨看着玉微唇角毫无温度的弧度,心间莫名被勒紧,像是有人拿着一根细细的丝线勒紧了他的心,甚至勒出了无法复原的勒痕。 玉微退后一步,拉开了与苍烨之间的距离,眉目间是冷淡到漠视一切的冰冷:“哀家曾经骗了你,哀家的确还恨苍淮,没有他,便不会有哀家生不如死的今日。” 她的身后是三阶台阶,她却是恍若未觉般,一步步后退,踩到台阶时,她踉跄着倒在了铺陈薄雪的雪地里。 苍烨没有伸手去扶玉微起身,仅是不远不近地看着她,眼中是深入骨髓的冰冷,那是与玉微眼中心如死灰般冷意不同的泛着杀意的冷。 玉微垂下眼眸,敛下了眼底所有的纷杂之色,再抬眸时,眼中已是一片荒芜:“苍淮以为我不知晓他给我的下.毒。”她微微笑了笑,看向苍烨,“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愿意去陪他,所以才不愿意戳穿他。” 苍烨依旧没有说话,罩在龙袍下的指尖却是蓦然颤动了分毫,他忽然感觉雪地里有些冷,便是内力也无法阻挡住那股冷意的游走。 玉微被笼罩而下的雪掩盖住了视线,她的指尖扣在雪地里,掌心是一片被她手中暖意融掉了的雪:“如果他愿意在我发现那个画室时和我解释,我也许不会这般急于离开,我为他抛弃了家族,抛弃了姓名,为他舍弃了一切,背井离乡,得到的是什么?爱?独宠?” 她摇头,颓然闭目道:“不,不是,是欺骗,是一场弥天大谎。” 雪苍白了玉微的发丝,连她的脸色也逐渐苍白,声音一寸寸降低,他蓦然想起了她身上的曼陀毒,想要上前扶起她,却又陡然记起了方才在寝殿内看见的一切,他质问道:“难道这是你背叛的理由?” 无论是恨或沉沦,背叛便是原罪。 玉微的眼前已经开始泛起青黑之色,苍烨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模糊,她却是陡然咬紧了舌尖,不能晕,至少不是现在,苍烨也只有在这种怒极的情况下可能露出破绽,她不能功亏一篑。 她睁开眼,讽刺地笑道:“哀家不是苍淮,学不来背叛。” 雪越下越大,她却是忽然安静了下来,眼角隐隐有一抹泪垂落,溅落在雪地里,迅速凝结成冰。 苍烨清晰地看见玉微眼里的嘲讽,也看清了她眼角最后一滴泪滑落,他握紧的手,指关节泛白,青筋紧紧绷起,须臾,他的步伐微挪,似要靠近她,却又在下一瞬停住了步伐。 玉微的身子如漂浮的浮萍般倒落下去,倒在雪地里,她阖上眼之前看见苍烨又重新迈开了步伐。 那道低如呢喃的声音消散在密不透风倾泻而下的雪里:“可我爱他。” 苍烨扶住玉微身子的手一顿,垂眸看向脸色白到完全没有颜色的玉微,他忽然伸手把她整个人带进怀里。 她的身子冰冷到似一块寒冰,他的指尖有些颤抖,抚上她的脸颊,她的睫翼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掩盖住了她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 厌倾看着苍烨离玉微越来越近,玉微的脸色也已经彻底苍白,她大着胆子走近苍烨:“陛下……娘娘身子弱,经不得这般的风雪。” 苍烨却是根本没抬头,打横抱起玉微直接绕过了厌倾便往寝殿走去,走至歪斜的殿门外才想起寝殿内的一片狼藉,又折身走向偏殿。 厌倾和烟月想要跟进偏殿,然而苍烨走进偏殿后却是直接挥袖合上了侧殿的门扉。 苍烨将玉微放在偏殿的床榻上,就那般站在床榻前一瞬不瞬地看着面色苍白的玉微,眼底眸光沉沉。 良久,他走近床榻,坐在玉微身侧,指尖掠过她的脸颊,冰冷的语气里是刻骨的寒意:“就一定要招惹姬临,就那般干干净净地去陪朕不好吗?” 苍淮已经死了,身为苍淮皇后的她早已经不该活在这个世间,干干净净地离开不好吗? 他在死时便没想过自己还能再睁眼,交代好所有后事,最后却是清醒在了自己的祭典上,看见了她誓死护住苍烨的模样,他甚至借苍烨的身体活了下来。 他的手缓缓地触上了她纤细的脖颈。 手下,她的筋脉轻轻 分卷阅读29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缓缓地起伏着,她的呼吸也随着筋脉浅浅地起伏,那么脆弱,只要他轻轻一收手,她就能自此干干净净地离开。 苍烨一寸寸收紧手下的力道,玉微的脸逐渐染上一层艳丽的绯红,昏睡中的她似乎对自己越来越临近死亡毫无所觉,只是有些难受地蹙起了黛眉。 他看着她毫无挣扎的模样,却是突然想起了她眼角滑落的那滴泪,那滴迅速凝结成冰的泪。他的手猛然松了力道,不受控制般往上挪,触碰到那一道浅浅的泪痕,似触电般缩了回去。 他站起身,拂袖离开:“罢了,也不过几月时日,朕等得起。” …… 玉微在苍烨走远后倏然坐起身,抬手捏住了自己被苍烨掐得有些难受的脖子,冷笑道:“果然是苍淮。” 苍淮竟然觉得她应该去陪那具早已经没有了灵魂,安放在皇陵里的身躯,所以这便是苍淮一心一意要杀她的理由吗? 她在去隐阁遭到刺杀时就有所怀疑,毕竟只有苍淮知晓她月圆之日会武功尽失的事,然而皇家暗卫却是掌控在苍烨手里。 但她当时却未曾深想,毕竟苍烨若是苍淮,应该会在意她这一张脸,不会想杀了她才对。回宫后也因为苍烨与苍淮之间细微的不同而基本打消了怀疑,这个世界有一个穿越而来的时褚已经很是离奇,没想到今天却是彻底证实了她的猜测:苍烨就是苍淮。 现在想来,苍烨那些与苍淮细微之处的差异未尝不是他伪装出来故意迷惑她的,从而引导她绝不会往他便是苍淮那一方面想。 所以苍烨分明与委托者无冤无仇,甚至委托者也算不得挡了他的路,他却要下手害委托者。 玉微拉下控制面板,面板上,苍烨对她的好感度赫然停留在40,而苍淮对她的好感度则在60,及格边缘。 终究是在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年,喜欢刚及格,亲情却也滋生了四分。 系统好感度以身体计算,而不是灵魂计算,所以才会出现了这么大的bug,以致于让她险些没能发现苍淮的存在。果真,不可能她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注定了无法得到满分的幸运之气。 她抬上控制面板,手撑在床榻上,低低地笑开,假象终是假象,能迷惑得了世人一时,却迷惑不了一世。 她挪动手心,忽然,手下的硬物咯到了她。 她摸出来,是一块玄墨色的令牌,繁复的花纹上刻着一个“姬”字。 姬临的令牌? 他什么时候留下的? 玉微蓦然想起了姬临在看见苍烨时那抹意味不明的笑与他在寝殿内对苍烨的质问,姬临早就预料到了他今日会和苍烨打起来,也预料到了她会向他借暗卫? 她讽刺地笑了笑,姬临说她在用他激怒时褚,姬临又何尝不是在用她激怒苍烨? 姬临恐怕一早就在怀疑苍烨的身份,只是今日才找到了机会试探苍烨,故而才故意被苍烨抓.奸。 不过她倒是要感谢姬临,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因此而发现苍烨就是苍淮。 玉微收下令牌,对待苍淮这般的人,示弱两次足矣,她要把委托者为他做的一切全都撕裂在他面前,清晰地摆在他面前。 今日是一次,还差除夕宴一次。 …… 摄政王府 雪色沉在浓墨里,姬临摊开掌心,手中立时开出一朵花丝缠绕的曼珠沙华。 血色一般的红映亮了整个书房,姬临妖冶的容颜映衬在曼珠沙华绽开的光芒里,更添嗜血的靡艳。 忽然,曼珠沙华垂落几丝花丝,垂落的花丝在落入姬临手心的那一刻变得无影无踪。 时褚看着已经开至荼靡的曼珠沙华,想要摇开玉骨折扇,才想起身体的控制权现在还不在他手里,他收起手,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你的时间不多了,早些准备后事吧。” 等曼珠沙华开败,姬临的生命也便走到了尽头,除非…… 没有除非。 姬临死了也好,他便能独占这具身体,再不用担惊受怕自己某一日会消失,留下姬临与微微在一起,他甚至突然期待起姬临死亡的降临。 姬临合拢掌心,盛开的曼珠沙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书房内重新暗淡了下来,只有夜明珠的暗色光芒:“不劳你费心。” 时褚早习惯了姬临的冷漠,懒散的语气不改:“你今天没杀了苍烨倒是稀奇。”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苍烨竟然是苍淮,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他还是从现代穿越来大晏的呢,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姬临没回答,站起身离开了书房,正红色的身影被无边的夜色笼罩。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千打卡 -- 唔,明天还是六千,么么哒~ 第134章 太后国色(二十二) 大雪封河,转眼除夕已至。 玉微站在窗棂前,看着纷扬落下的雪,握紧了手中的暖炉。 自那日被苍烨发现姬临 分卷阅读29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出现在她寝宫后,他虽未曾惩罚她,也日日来请安。封玺之后更是会在她宫里静坐半日,却从不多言,两人的关系似乎重新降至冰点。 苍烨以为她不知晓他便是苍淮,她也就真的装作不知。其实苍烨便是苍淮,于她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帮助,很快了,很快她便能完成任务。 “娘娘,该更衣了。”十余名宫女奉着托盘鱼贯而入。 “嗯。”玉微合上窗棂,缓步走了过去,任由十余名宫女为她梳洗更衣。 大晏的除夕宴是国宴,由皇帝宴请百官。及至交泰殿已是将近申时,朝臣皆已携女眷入座。 玉微坐在东暖阁等候苍烨的到来,一炷香的功夫后,苍烨的身影出现在了殿门外,随着他的进入,门扉被打开,吹进一室风雪。 玉微站起身,走近苍烨,仔细地为他拂去一身将融的雪。 苍烨感受到玉微气息的靠近,捻了捻指尖,想要拂开她的手,却又在抬起手时落了下来:“有劳母后。” 玉微收起微微有些湿润的锦帕,似乎没看见苍烨无形中的疏离,浅浅一笑:“既然皇儿来了,便去正殿罢。” 苍烨略微顿了片刻,抬手扶着玉微纤细的手臂,他的目光似不经意地从玉微脖子上滑过,前些日子被他勒出的红痕已是完全消失,玉微也像是不知道般,从未质问过他。 他垂下眼眸,玉微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她自己没发现勒痕,服侍她的宫女却绝对不可能发现不了,更不可能发现了却不告诉她。 只是她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他似乎已经有些看不懂她,记忆里那个为他不顾一切,温婉却又贞烈的女子似乎在逐渐远去,留下的只是一副躯壳。 …… 宦官尖细的声音蓦然在交泰殿正殿响起:“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群臣叩首垂目:“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微的目光掠过清一色俯身叩首的群臣,前些日子姬临闯入她宫中并不曾被人知晓,群臣自然也不得而知。 她反握住苍烨的手,正准备收回打量的视线,却是蓦然撞上了坐在高位之上两人的眼中。文武百官中,也只有这两人敢这般不安分。 姬临身为大晏摄政王,自然是坐在百官最前方,而隐渊是大晏右相,也仅在左相之后。 她对姬临微颔首之后便将目光挪向了隐渊,对隐渊这个人,她始终有种看不透的感觉,她完全摸不透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为什么做什么。 玉微还欲再深究,却是被手腕上忽然收紧的力道拉回了神智,她转眸看向走在身侧的苍烨,苍烨却仅是目不斜视地扶着她走上了高台,而后扶她坐下:“众爱卿平身。” 群臣纷纷起身入座:“谢皇上,太后娘娘。” 苍烨虽是没再看玉微,她却是安分地收回了视线,慵懒地坐在苍烨身侧,看着他抬袖举杯,神色肃穆地陈词,又看着文武百官三拜九叩。 大晏等级制度森严,稍有不慎便可能获罪。 苍烨陈词毕,鼓乐声起。 酒过三巡,玉微把玩着手中的酒爵,眼中泛过一丝惋惜之色,可惜苍烨尚小,连妃嫔都没有一个,否则她倒是可以设计让他宠爱的妃嫔去刺杀他,想必会更精彩。 而现在,她不止找不到他宠爱的妃嫔刺杀他,还不能出卖借暗卫给她的姬临。不过苍烨没有妃嫔倒也是省了不少事情,至少省了某些妃嫔的礼拜,献舞。 玉微一边百无聊赖地欣赏着歌舞,一边随手剥了一粒葡萄递至苍烨面前。 苍烨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葡萄,晶莹剔透的果肉却是比不上捻着它的主人的那只手,她的手指染着浅色的凤仙花汁,指尖泛着滢滢光泽,手指白皙修长。 “母后费心。”苍烨握住玉微的手腕,把葡萄推了回去。 玉微却是看了看指尖的葡萄,直接抬手把葡萄喂进了苍烨嘴里。 温热的指腹擦过苍烨的唇畔,苍烨眼底划过一抹浅淡的水色,旋即吞下了葡萄,对玉微道谢道:“多谢母后。” 玉微慢条斯理地用锦帕擦了擦手,回道:“哀家看你从头到尾没用多少膳食,怕你饿,你这般大了,别总是让哀家操心。” 言罢,她不再看苍烨,又专心致志欣赏起歌舞来。 苍烨却是凝视了玉微精致的侧颜须臾,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礼乐声戛然而止。 玉微擦手的动作一顿,忽然眯起了眼,侧眸看了慵懒靠在椅背上的姬临一眼。 姬临也在玉微望过去的一瞬遥遥看了过来,那双潋滟的凤目在骤然暗淡下去的光线里泛起隐隐水泽,他举杯浅笑,侧眸看了舞台上的戏子一眼。 玉微也抹袖举杯,而后掩面饮下尊中的酒,酒味不浓,却是醇香馥郁,入喉如润雨临世。 苍烨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眼中卷起一丝阴鸷,仰首饮下尊中酒。 他仰首的一瞬间,惊呼声乍起,同一时间,凌厉的 分卷阅读29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剑光闪过了他的眼眸,他一拂广袖,正欲挥退刺客,甫一出手却发现自己完全运不起内力来。 旋即,他一个闪身,躲过了刺客,却被凌厉的剑气割破了龙袍,苍侍立在苍烨身侧,直接一掌挥向刺客。 刺客眼见苍侍的掌风逼近,脚尖一点,推翻了长案,身形随之疾速后退,闪过了袭来的掌风。 苍侍护住苍烨后退,避开了翻来的长案,尖细的声音高呼:“有刺客,护驾。” 在座有不少武将,看见有刺客逼近苍烨时,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纷纷想起身护驾,却是惊觉自己无法运起内力。 大多数文官们则是纷纷后退,想要护住自己妻儿,但见刺客仅是向高台掠去,这才松了口气,苍烨登基不久,本就不算得朝臣之心,在场的群臣,大多数心怀鬼胎。 苍烨见到几乎无法动弹的群臣,方才知晓膳食中被下了毒,他被苍侍掩护着一步步后退,眼角余光里见到有刺客向玉微逼近,他眉心无意识地蹙了蹙,却没有唤苍侍去救玉微。 玉微看清苍烨眼中的漠不关心,突然感到一阵唇齿发寒,是为委托者的不值,委托者舍弃了一切跟随苍烨,苍烨却在生死关头,连救她一救都不愿意。 不过想来也是,苍烨巴不得她立刻去死,又怎么会怜惜她,怎么会想救她。 尽管知道姬临的暗卫只是装腔作势,根本不会伤她,她还是准备做做样子,伤一道口子,她正欲假装闪躲不及,无意中被混乱伤到,右手却是忽然被人拉住,旋即,她落进了一个温凉的怀抱。 隐渊清浅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小心些,别伤到自己。” 玉微诧异地抬眸,只看见了隐渊白皙完美的下颚与他的天青色衣袍,她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他身上的竹香骤然变得浓郁,竹香之下,那股被掩盖的佛香也隐隐透了出来。 她眯起眼眸。 佛香,青衣。 不对,有什么不对,可她为什么想不起来。 玉微抬手抚上额头,到底是哪里不对? 她的眼前骤然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剑光,脑子里有个念头随之蹿起,不应该是青衣。 但如果不是青衣,又应该是什么? 玉微来不及思考,她眼角余光里瞥见了皇室暗卫与姬临的暗卫纠缠起来,苍烨却是被苍侍完好无损地护在了身后,她眼底的光一暗,难道今日真的无法伤苍烨分毫? 隐渊垂眸,恰好看清玉微眼中的暗沉,他沉默须臾,指尖掐出一道透明的丝线,那丝线在苍侍身后汇聚成一道暗影。 等苍侍反应过来自己身后闪下剑影时,他已经闪躲不及,只能把苍烨推开,自己承受了劈下来的一剑。 苍侍受了重伤,但却是越发被激起了骨子里的狠戾,他运起内力,一抖拂尘,拂尘上细长的丝线便如银针般,四散飞出,丝丝缕缕缠绕上刺伤他的黑衣人。 苍烨被苍侍推出屏风,完全暴露在刺客眼中,但皇家暗卫与刺客旗鼓相当,一时间难有刺客得以抽身攻上前去刺伤苍烨。 玉微看见苍烨,便要从隐渊怀里挣脱出来,手上的力道却是让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她疑惑地看向隐渊,隐渊仅是在她眉心点上一道白芒,随后便松开了她。 玉微感受到眉心的凉意,蹙了蹙眉,还想再问隐渊,却是突然听到了苍侍凄厉的惊呼:“陛下。” 她迅速转过视线,苍侍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那黑衣人疾速在逼近苍烨,快得只剩下一抹残影,下一刻,她便看见苍烨再一次闪身躲过了黑衣人的剑光。 苍烨此刻虽是内力尽失,多年练下来的身手却不差,他侧身躲过了致命的一剑,但却被刺伤了肩胛骨,行动也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黑衣人一连好几剑都没有刺伤要害,但却是每一剑都刺中了他。 苍烨不停地闪躲着逼近的黑衣人,忽然,手腕上柔软的力道却是令他又慢了半拍,这一次,他慢下来的片刻让黑衣人直接刺伤了他的腹部。 黑衣人眼见刺偏了,抽剑便要再刺下去,苍烨的动作已经很是明显的慢了下来,眼见着黑衣人的剑便要刺进他的心脏,他慢下来的动作几乎不可能躲过那剑锋,他却依旧不肯认输地闪躲着,狠狠蹙起了眉心。 仿佛是无限拉长了时间一般,苍烨几乎能够看见剑尖一寸寸贴近他的胸膛,他的瞳孔猛然一缩,到底是谁要杀他? 玉微在剑尖几乎刺进苍烨胸口时迅速抱着他在地上滚了一个圈,避开了那迎面劈下来的剑,她俯下.身,唇贴近苍烨耳边,柔和地低语:“皇儿别怕,母后在。” 任何安慰都比不得在人溺水,临死挣扎时递上的一根稻草,尤其这个递稻草的人还深深爱着他。 苍烨感受到耳边灼热的气息,抬眸对上了玉微安抚一般的视线,她清丽的容颜近在咫尺,不再是疏离,而是温和与安抚,还有三分惶恐。 作者有话要说:  emmm,今天fg倒了,只有三千。 fg日常倒的宁归。 我不是故意的,别打我,明 分卷阅读29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天提前日万补偿。 但是因为要陪妈妈去医院检查身体,所以明天的日万章节会迟一些,应该在凌晨12:10左右,但是会在一点之前。 -- 唔,预计这个世界完结应该在8.2或者8.3吧 -- 接下来六天日万。 六天日万完过后,这本书应该差不多就快完结了,六天过后最多应该就是收尾情节。 第135章 太后国色(二十三) 他看不懂她眼底的惶恐是为何,但却下意识地捏紧了她的手腕,在下一抹剑光闪过时抱着她转了个圈,剑刃就嵌在他们身侧,寒栗的剑光闪烁在苍烨眼底。 姬临在玉微扑向苍烨时微微动了动身形,看见他斜对面的隐渊稳坐如山时,他再次慵懒地坐了回去,合格地扮演着一个被下.药,无力动弹的人。 嗜功散对内力越是强大的人,药效就越大,便是苍烨日后追查起来,他因为武功高强,完全无法动弹也无可厚非。 玉微拥着苍烨狼狈地闪躲着黑衣人,冬日里,她的额头却是滚落一滴汗,那滴汗落在苍烨的唇角,滑进他的唇齿。 涩的。 刚避过剑锋,黑衣人却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和两人耗下去,直接弃剑,运起掌风击向了滚落在剑侧的两人。 苍烨眼看着那道锋芒逼近玉微,却是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之前的闪躲费了他太多力气,而且…… 听着玉微近在咫尺的呼吸,他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玉微就这般死了也不错。 下一刻,他脸上溅上温热的血,脑海里那个念头顿时消散得干净,他压紧了舌尖,指尖扣紧玉微的手臂,声音里都有三分失控:“你怎么样?” 玉微眼底有一抹不可置信,怎么会不疼? 她垂眸对上了苍烨略带关切的眼,又看见了他脸上的血迹,她很肯定自己应该是被黑衣人伤到了,但却半丝疼痛都没有,蓦然,她想起自己扑向苍烨之前隐渊在她眉心点的一抹白芒。 玉微忽然反应过来,是隐渊。 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丝毫不显,玉微紧紧拥住苍烨,手指几乎扣进苍烨的皮肉里,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般,忽高忽低的气息喘息在他耳畔:“哀家没事。” 苍烨听见玉微微弱的声音,又感受到她几乎掐进他皮肉的指尖,他的心完全无法沉静下去,像是被人高高吊起一般,他正欲开口说什么,却是忽然感到身上一松。 玉微突然站起身,最后回眸看了他一眼,唇角是一抹温婉却又决然的笑,像极了她嫁给他那日义无反顾的笑,而后抽起了地上的剑,刺向黑衣人。 苍烨的瞳孔骤然缩紧,她那一抹笑深深刻进他的眼中,耳边的刀剑嗡鸣声仿佛也消失不见,只剩下玉微纤细的身影,他甚至来不及唤她的名字便看见她倒下身去,他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回拢一般,直接反手劈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闪躲不及,被苍烨的掌风扫倒在地。 苍烨感受到内力的回归,顾不得身上的伤,与黑衣人交缠起来。 玉微躺倒在地,迷离的视线中,苍烨突然恢复了内力,她没想这次直接杀了苍烨,所以给他下的毒也很少,她又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 苍烨看见玉微唇角不断溢出的血沾湿了她明黄色的衣襟,瞬间猩红了眼眸,手下也毫不留情,不多时便解决了黑衣人。 眼见玉微已经快要没有意识,苍烨看着面前已经快要扭转的局势,不再犹豫,直接打横抱起玉微便往殿外疾步离去。 …… 甘泉宫正殿 玉微苍白着脸色躺在龙床上吐血不止,苍烨坐在她身旁,不断地用锦帕为她擦拭着唇角。 从她唇角溢出的血染红了一张又一张的锦帕,她体内的血似乎要流干殆尽一般,争先恐后地从她唇角溢出,染红了苍烨的眼,他握着锦帕的手有几分颤抖。 他该期待她死的,但他始终对她最后那一抹温婉的笑耿耿于怀,她的身影仿佛在渐渐从澹台鸾颜身上剥离,再也不是依附在澹台鸾颜身上的影子,而是完完整整的一个她。 她在他眼前似乎逐渐变得清晰。 苍烨扔掉所有染血的锦帕,抬手抚在玉微唇角,试图擦尽她唇角的血迹,手却是完全被从玉微唇角溢出的血迹染红。 一位位御医给玉微诊过脉后皆是愁眉不展,不敢看苍烨的脸色,踌躇着道:“陛下……” 苍烨凌厉的视线刮在御医身上:“陛什么下,立刻开药,为太后止血。” 御医们被苍烨凌厉嗜血的视线刮得不敢抬头,一个个皆是腿软似地跪了下去,对视片刻,皆是无奈摇头,须臾,院正叩首颤声道:“太后娘娘的伤,臣等实在束手无策。” 太后娘娘身上的伤,他完全没见过,不止他,在场的御医皆是没有见过。 而且太后身上还有皇上下的曼陀毒,本就已经是千创百孔的身体,再中毒,便是救回来了,也不过是偷得 分卷阅读29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几日活。但这话,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皇上似乎很是在意太后时说。 苍烨指尖一颤,没能抹去玉微唇角的血迹,那鲜红的血便瞬间从她唇角滑下,滴落在她雪白的中衣上,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红莲,妖异刺眼。 良久,他像是突然从那刺目的红里清醒过来,怒不可遏地道:“庸医,查,立刻滚回太医院去给朕查。” “微臣立刻去查。”御医们纷纷低眉顺眼,颤着身子退出了寝殿,只有两三位御医留在寝殿内候疾。 苍烨突然抬手去擦玉微雪白衣襟上的血迹,那鲜红色的血迹太碍眼,他不想看见。 蓦然,他又顿住了手,侧目看向安静睡着的玉微,触电一般收回了手,捏紧了手心,血从他指缝滑落,滴落在他明黄色的龙袍上。 苍烨垂下眼眸,这才惊觉自己的龙袍被血湿透,他如恍然回过神一般,眯起了眼,他方才似乎为玉微乱了心智。 他站起身,冷眼看着躺在宽大龙床上的玉微,沉默片刻,转身走出了寝殿,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又折身返回,吩咐跪在床榻前的御医:“好好照顾太后。” 而后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 玉微的意识一直清醒着,清醒地看着苍烨偶尔复杂地望着她,清醒地看着苍烨抓不住刺客,甚至查不到刺客的怒不可遏。 直到十多日后,她才慢慢悠悠地睁开了眼,入目的便是苍烨有些怠倦的容颜。 苍烨是大晏新帝,她虽是他的嫡母,但终究不是生母,他把她留在甘泉宫十多日,惹起了太多朝臣的非议。 苍烨登基本就诸多非议,如今朝堂上下更是议论纷纷。 厌倾端着药碗走进内殿,看见玉微醒了过来,顿时大喜过望地疾步靠近床榻:“娘娘你醒了……” 玉微病重十多日,御医甚至隐晦地暗示过陛下,说娘娘可能不行了。最终却是被陛下吓得再不敢提起,好在娘娘最终醒了过来。 玉微迷离的视线逐渐聚拢,抬了抬还有些乏力的手,她分明完全没有受伤,那么多血到底是怎么吐出来的,而且还昏睡了十多日。 苍烨垂眸看见玉微醒了过来,抬手就接过了厌倾手里的药碗。厌倾对苍烨守在玉微床榻前,并且抢她服侍玉微的事情已经麻木,苍烨接过药碗后,她便垂首立侍在一旁。 玉微任由苍烨扶她靠坐在床榻上,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在甘泉宫一般:“哀家这是昏睡多久了?” 苍烨熟稔地捻起调羹,搅了搅汤药,而后才盛一勺递至玉微唇边,缓缓开口问道:“今日已是十六,母后现如今感觉如何?” 玉微昏睡这些时日,他清醒下来后想过很久,最终停了她的毒,他很清楚曼陀毒的毒性,便是他不再继续下毒,她的身子也熬不过今年。 苍烨眼底闪过一抹暗光,今年,似乎有些短,又似乎恰好。 玉微莞尔一笑,配合地含下了送至唇边的药,又衔了一口腌制的梅子吞下后才道:“好多了,皇儿不必担忧。” 看样子,苍烨是想装作完全忘记了除夕宴之前的那些事情,又和她装一对母慈子爱的好母子。 “那就好。”苍烨轻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服侍玉微喝完药之后便扶她躺下,并没有多的言语交谈。 苍烨转身欲走,玉微却是握住了他的手:“皇儿身上的伤可痊愈了?” 苍烨被玉微抓住的手一僵,垂眸看了眼脸色还有些苍白的玉微,缓声道:“已经不妨事了。” 他受的伤都是皮肉之伤,且并不伤及要害,包扎数日,几贴药服下,早已经没有大碍,只除了腹部的伤痕有些深,还未消。 玉微点点头,似安了心,便松开了手,阖上眼睡了过去。 苍烨感到手腕上的力道一松时仿佛心间也莫名空了一块,他垂下手,宽大的广袖顿时掩盖住了他绷直的手。 玉微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娇小的身子在诺大的床榻上几乎完全没有存在感,精致的脸庞在明黄色被褥的映衬下尤显苍白。 苍烨折身坐回龙榻,拧起眉心看着玉微,他对她,终究还是犹豫了。 …… 一连将近十日,玉微都留在甘泉宫修养,苍烨也仅是每日侍奉她喝药便不再停留,倒是夜里有时会站在她床榻前,一站就是将近一个时辰,玉微每次都是装作不知。 将近一月底时,玉微的身体似乎恢复了几分,在她的坚持下,她终于从甘泉宫移回了清华宫,她离开甘泉宫那日并没有看见苍烨。 就连回到清华宫将近十日都没看见他,他似乎特意在避开她。 是夜,苍烨独身一人负手立在御花园凉亭中,南湖已经完全被冰雪封住了湖面,一月的夜里,依旧是风雪肆掠。 少顷,苍侍抱着披风,踩着夜色走近苍烨:“陛下,风雪大了,回罢。” “嗯。”苍烨微颔首,转过身正欲往回走,凉亭外的梅树树下却是传来低低的交谈声,似乎是宫女在闲谈。 苍 分卷阅读29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烨不欲多加理会,正想折身回甘泉宫,却是听到宫女交谈的对象是玉微。 他扬手示意苍侍停下。 …… 两人没有提灯笼,后花园虽是有不少宫灯,但在夜里也显得影影绰绰,根本看不清树后的凉亭中还坐着两个人。 朝野上下早已经因为玉微留宿甘泉宫而议论开了,人多嘴杂的后宫最是喜欢议论这等帝王之家的辛密。 浣月和百央一同进宫,但并没有分配到一个宫里,也仅有得闲时分才能在一起聚一聚,浣月把灯笼搁在一侧,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你听说太后娘娘和陛下的事情没有?” 百央把怀里捧着的梅花糕递给浣月一块,听浣月的语气,顿时来了兴致:“怎么没听说,但我不在甘泉宫和清华宫当职,知晓得不多,你快告诉我。” 这几日,后宫中都议论疯了,偏她在御膳房当职,身边的内侍丫鬟都知晓得不多,简直好奇疯了。 浣月在清华宫当职,平素多少能看见玉微,自然知晓不少事情,她接过百央手里的梅花糕咬了一口,兴奋地说道:“我告诉你,太后娘娘不仅与陛下有超越寻常母子的关系,而且和摄政王有染。” 百央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一抹红衣摄魂的身影,顿时惊愕地瞪大了双眸,几乎是尖叫出声:“太后娘娘不是只留宿了甘泉宫吗?怎么和摄政王有关系了?” 浣月赶紧捂住百央的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苍烨在浣月看过来时刻意往凉亭的柱子后一躲。 浣月没看见人,这才安了心,看见百央点头后才松了手,警告一般威胁道:“我视你为好友才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被人知晓是要砍头的。” 百央忙不迭地点头,眼中的兴奋和好奇也越来越浓:“我保证不说出去。” 浣月压低声音道:“除夕宴前夕,我和厌倾姑姑和往常一般去侍奉太后娘娘起身,却是发现内殿散落了一地红色鲛纱,正红色的鲛纱,你说大晏有谁会穿。” 百央不假思索地道:“只有摄政王殿下会穿。” 她估计除了摄政王,天底下也没人能把正红色这般艳丽的颜色穿出靡丽却不艳俗的味道来,像是勾魂摄魄的千年妖魅,引人堕魔。 浣月点点头,又继续道:“太后娘娘从床榻上起身后,我还偷偷瞧见了床榻上真的有摄政王的身影,而且后来皇上来了,还和摄政王打了起来,要我看,这样下去,太后娘娘迟早变成皇后娘娘。” 浣月还欲再说却被百央用手捅了捅,她不明所以地蹙眉睨向百央,百央却是面如死灰般指了指她的身后,浣月转过身,那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在一地雪白里尤为显眼。 浣月立时也惊愕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行礼。 苍烨走近面无人色的浣月,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朕和摄政王为了太后打了起来?” 纷飞的大雪里,苍烨的声音随着梅树上的雪,砸落在错愕地瘫坐在地上的两个宫女身上。 浣月和百央被冰冷刺骨的雪砸中,像是突然找回了神智般,赶紧叩首求饶:“陛下,奴婢知错,奴婢不该乱嚼舌根。” 苍烨却是冷冷看了不断叩首的两人一眼,那眼里是看死人一般的冰冷:“拖下去。” 藏身在暗处的暗卫立刻闪身,下一刻,两个凄厉哀嚎的宫女已是不见了踪影。 苍烨眯起眼看了看梅树下散落的梅花糕,侧眸睨向跟在他身后的苍侍:“宫中现在都是这样的风言风语?” 苍侍低眉顺眼地躬身,不敢有所隐瞒:“宫中并无关于那日陛下去清华宫的事情传出,想来是这两个宫娥今日在御花园里乱嚼舌根。” 苍烨避开树头骤然吹落的雪,风雪更甚至,他却没有抬步再回凉亭,而是在雪中静立了半晌,脑海中蓦然想起宫娥的那句话,须臾,他唇角扯开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太后娘娘变成皇后娘娘? …… 与此同时,玉微却是安然地躺在床榻上,完全不知晓宫中与朝野上下的风言风语,更不知晓苍烨方才处决了两个嘴碎的宫娥的事情。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镯,苍烨想要避开她,她也并没有现在凑上去的打算,让他自己静静也好。 但很快,玉微的这个念头在她抓住刺客时被打碎得烟消云散。 她本是已经打算睡下,细微的窗棂开合声却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刺客显然有些大胆,应该以为她最近新伤添旧伤,根本无力反抗,甚至没有多余的犹豫,跳进寝殿后便径直往她的床榻而来。 刺客掀开垂下的重重床幔,借着暗淡的月色,发现床榻上有微微隆起的一团,拔出剑便狠狠刺了下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闷哼声,刺下去也是软啪啪的一团,像是被褥中裹着另一条被褥,刺客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发现了,正想转身跳窗而出,下一刻,脖子上泛起的凉意却是惊醒了他。 玉微把剑横在刺客脖子上,借着银白 分卷阅读29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剑光上倒映的刺客眉目,仔细地打量着他:“你在想哀家为什么不在床榻上?” 她的身体的确虚弱,但也还未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更不会弱到连一个刺客都对付不了。 刺客没有说话,似乎根本不畏惧玉微的剑,反手勾成爪,就想抓向玉微。 玉微早有预料,在元隋时,她经历的刺杀便数不胜数,像死士做刺客,根本就不会畏惧被人威胁死亡,他们只在乎自己能否达到目的。 她在刺客袭来时便直接卸了他所有的力道,把他压在地上,正想直接抹了他的脖子,没想到刺客却是先她一步,直接伸长了脖子,剑划入他的喉咙,血源源不断地溢出。 玉微顿时松了手中的力道,蹲在刺客身边,按照习惯搜刺客的身,意料之中,什么都没搜到。 她又习惯性地扒了刺客的衣衫。 与在郊外被刺杀时从刺客身上发现的图腾一模一样的复杂纹路逐渐浮现在眼底。 玉微避开蔓延一地的血,拔下还刺在床榻上的剑握在手中,索性坐在床榻上以剑尖抵地,下颚也懒懒地垂在剑柄上,沉思地看着已经彻底死透的刺客。 苍烨要杀她? 她是有几天没看见苍烨了,但却感觉得出来苍烨态度里明显的软化,他应该不至于现在想要杀了她,而且她能尝得出来,她膳食里的曼陀毒已经没了。 玉微站起身,以剑尖点在刺客身上的图腾上,疑惑地半蹙眉,但如果不是苍烨要杀她,这皇家暗卫怎么解释? 不过,如果的确是苍烨要杀她,只派了一个暗卫来杀她,倒是有些古怪。 忽然,玉微笑了笑,拂袖甩开了寝殿大门,她无理取闹去。 …… 苍烨回到宫中后便歇下了,但却没有半分睡意,脑海里一片放空,似乎想起了谁,又似乎谁都没想。 他在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时迅速坐起了身,入目的是多日不见的玉微。她仅着一袭薄薄的外衫,端坐在桌旁,散漫地饮茶。 苍烨侧眸,透过紧阖的窗棂,看了看外面的风雪,不明白玉微深更半夜闯入他的寝宫是为何。 他疑惑地问道:“母后现在来甘泉宫做甚?” 玉微饮下一口早已经凉透了的茶,似笑非笑地睨了苍烨一眼,并没有回答苍烨的话。 苍烨被玉微的目光看得有些浑身发麻,从龙榻上起身,随意披了一件外袍走向玉微:“母后若是无事便早些回去歇息罢。” 玉微依旧在慢条斯理地饮茶,并没有理会苍烨。 苍烨心里的疑惑更深,步伐不停地靠近玉微,他刚走过去,正要开口说话,却是被眼前突然闪过的寒光刺得眯了眯眼,等他反应过来时,玉微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母后这是做什么?”苍烨的语气莫名冷了几分,他对玉微没有半分防备,这才让玉微有机可乘,得以靠近他,甚至把剑架在他脖子上。 玉微看着剑刚好触到苍烨的脖颈,便停下了更进一寸的力道:“皇儿想杀哀家?” “母后为何这般想?”苍烨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玉微,眼中闪过一抹暗潮,他的确是想过杀玉微,也付诸了行动,但最近却并没有任何动作,看玉微愤怒的样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难道今晚的刺客不是皇儿派来的?”玉微把横在苍烨脖颈间的剑更近一步,银白的剑顿时在苍烨脖颈间割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嗜了血的剑显得越发锋利寒冷起来。 苍烨似乎没有感觉到痛意,仅是紧张地上下打量了玉微一眼,确认她身上没有半分伤之后才问道:“清华宫进刺客了?” 玉微冷笑一声:“怎么,皇儿不知道?” 闻言,苍烨疑惑地拧了拧眉,肯定地说道:“的确不知。” 他今晚处置了那两个嘴碎的宫娥之后便回了甘泉宫,根本不知晓清华宫进了刺客。 玉微半信半疑地打量了苍烨良久,终于在他完全茫然的神情中彻底放下了戒心,若不是苍烨装得太好,那就是那个暗卫自己想要来刺杀她。 苍烨的确一无所知,他没有分毫反抗,任由玉微在他脖颈上割出一条血线。 “儿臣担忧母后,又怎会伤害母后。”他启唇,声带微微震动,他的脖颈便在剑刃上浅浅厮磨,血溢得越来越多,染红了他明黄色的中衣。 玉微握着剑的手松了一寸力道,血还是止不住地溢出,她微微眯了眯眼:“你的担忧便是派出皇家暗卫来刺杀哀家?” 她彻底松开握着剑的手,泛着银光的剑便瞬间从苍烨脖颈间抽离,一路沿着他明黄色的中衣滚落。 铮然声骤然响起,划破了一室的寂静。 苍烨垂眸看向落在地上,染上他血迹的剑,须臾,他蹲下身,手触摸在那柄剑身上。 玉微也蹲下身,端详着佩剑:“皇儿别告诉哀家,这不是皇室暗卫的佩剑。” 暗卫的佩剑即便不是独一无二,也应该是使剑暗卫都用一样的剑,这柄剑应该足以苍烨分辨出来。 分卷阅读30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她倒是想直接让苍烨辨认暗卫身上的图腾,可惜暗卫太重,她根本没兴趣搬着这么重的一个死人从清华宫走到甘泉宫。 苍烨收回手,抬眸,对上了玉微冷若冰霜的眼眸,他没问玉微为何知晓皇室有暗卫,而是顿了顿道:“的确是。” 他伸手拉住玉微的手:“但我并没有派人伤你。” 玉微挥开苍烨的手,眼中的冷意不改,质问道:“难道皇室暗卫不是由你掌控?” 她其实在苍烨一开始满脸茫然时,就基本确定了不是他派人来杀她,但她今日就是来无理取闹的。 苍烨对她的起始好感度不算太低,但他太过铁石心肠,从他不断给她下毒就可见一斑,若不是她先时趁机控诉了他,而后又在他还没缓过神时不顾性命地为他受了伤,恐怕根本半分打动不了苍烨。 现在苍烨对她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但好感度却并没有上涨太多,他应该还处于迷惘徘徊状态,她此时不借机给他添一把火,更待何时。 苍烨蹙眉道:“……是。” 苍烨还想解释,玉微却是直接盖棺定论,咄咄逼人地道:“皇儿有胆量派暗卫刺杀哀家,难道便没胆量承认吗?” “朕做过的事情,朕可以承认,但……”苍烨的话在看见玉微眼中越发浓厚的讽刺时戛然而止。 玉微一步步逼近苍烨,气势凌厉,一字一顿地控诉道:“你做过的事情你承认过几件?你以为哀家为什么会知道今晚刺杀哀家的是你的暗卫?哀家九死一生地为了你寻回隐渊,你却是在哀家出宫不久便派人来刺杀哀家。” 苍烨的手掌骤然紧握成拳,他在玉微越发凌人的气势中僵直了身体,她终究还是知道了…… 他晦暗的目光无意识地流连在玉微脸庞上,良久,他道:“我的确派了暗卫去杀你。” 玉微蹲身捡起剑,直指向苍烨的胸口,一双眼眸沉在浓墨一般的黑夜里:“苍烨,你和你父皇一般,令哀家心寒,哀家扪心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你们却对哀家百般设计,千般紧逼。” 苍烨垂眸看了一眼几乎贴近自己胸口的剑,剑锋尚且还沾染着他脖颈的血,月色映照进来,剑锋泛着冷冷的青光,须臾,他抬眸沉默地看向玉微,却并没有解释。 他本就是想杀了她,并没有任何需要解释的,尽管现在他暂时收手了,但过去的确不可磨灭。 玉微指尖灌注了力道,直接把剑尖送进了苍烨胸口,苍烨完全不躲不闪,任由玉微刺伤,血顿时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彻底浸红了他明黄色的中衣。 她低低地唤道:“苍烨。” 苍烨应了一声:“嗯?” 玉微抽出剑,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身,眉目间温和沉静,像是对待友人般温柔,利剑在她手中一点点重新变得干净,寒气逼人。 良久,她扔掉锦帕,直接运起内力,把剑刺进了苍烨身后的龙床上,她毫不犹豫地转身:“你的确很适合做帝王。” 苍烨疾步走上前,握住玉微纤细的手腕,蹙眉问道:“母后什么意思?” 玉微一点点扯开苍烨抓住她手腕的手指,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地道:“无欲则刚。帝者,孤家寡人也,是纵使全天下都背叛你,都不理解你,你也依然要继续下去的狠绝。而你,恰好全都符合,是我强求了,你不需要亲情,爱情,你只需要千秋功名,万载垂青。” 她身后的窗棂外骤然劈开一道亮光,照亮了她的脸,连她眼里看他如看陌生人般的冰冷与疏离都照得透彻。 她的声音也糅进了陡然响起的阵阵雷声中:“苍烨,你会走到你想要的一步,会是千古一帝,会名垂千古,会登临人间至高处,但高处不胜寒,你也一定会是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你会不得善终,会断子绝孙。” 玉微的声音中透着嗜骨的寒冷与郑重,她不像是在诅咒他,更像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苍烨似乎有一瞬间从玉微玄黑色的眼眸中看到了她所说的他的将来。 他的身体有片刻的紧绷,眼中也浮现一丝莫名的情绪,但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微却是不再看苍烨,踩着一地惊雷踏出了甘泉宫,渐密的雪跟在她脚步后。 苍烨紧随在玉微身后踏出寝殿大门,却只来得及看见玉微彻底消失在风雪里的身影,连她留下的足迹也很快被密不透风纷扬而下的雪掩埋,她似乎已经彻底远去。 苍烨眼中明明灭灭的光闪烁在撕裂夜幕的亮光里,他始终负手立在台阶之上,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雪刮过他的衣衫,刮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苍侍静然立在苍烨身后,良久,他垂眸问道:“陛下,风雪太大,是否要为娘娘送一把伞?” 苍烨刚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神情冷淡地睨着彻底模糊了视线的风雪,吐出口的话比风雪更冷:“不必。”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回了寝殿。 殿外,风雪渐浓,苍侍静静地看了肆掠的风雪一眼,又转过身凝视了紧闭的殿门半晌,最终闪身隐藏在暗处 分卷阅读30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 …… 玉微不知道苍烨过得如何,但至少她的日子过得比较愉快,自从紧闭宫门,不用再应付苍烨之后就更愉快了。 她懒懒地斜靠在软塌上,拿着一根逗猫棒逗留白,看着留白面如死灰配合的样子,心情无限愉悦:“逗猫遛狗的日子果真不错。” 留白蹦蹦跳跳地撕咬着逗猫棒,低声提醒道:“你还差一条狗。” 主母把它当猫逗,偏偏它还无法不配合,它想起了主人那清冷如霜的目光,浑身蓦然一抖,顿时更加卖力地上蹿下着撕咬逗猫棒。 它一只九尾狐,竟然被当作猫耍,主人果真一遇到主母就变得不正常。 玉微摇晃着手中的逗猫棒,看着留白卖力的小模样,唇角的弧度越发地深,她支起下颚沉吟着,像是在思考留白建议的可行性。 留白见玉微似乎有所松动,诱惑地道:“逗猫遛狗养鸟的闲散人生,粑粑,你还差一狗和一鸟。” 如果清华宫有了鸟和狗,整日里闲来无事,最多只能等主人来陪她下棋的主母就不会凌虐它了。 它凄惨的狐生啊! 主人就这般纵容主母欺负它! 天理何在! 玉微看了看一脸生无可恋的留白,登时笑出了声:“倒也是,我还差了一鸟和一狗。” 留白兴奋地点点头,墨色眼睛里迅速蹿起一道亮光。 玉微看清留白眼中的期待,笑吟吟地道:“我看留白你不如身兼三职,又当猫,又当狗,还顺便当鸟可好?” 听见玉微漫不经心的话,留白正准备跳起的爪子一个打滑,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抽搐着腿脚,它只想仰天长啸三声,当猫已经够苦了,还身兼三职,不如让它去死吧。 玉微见留白装死一般软瘫在地上,眼中的笑意更浓,饶有兴致地用逗猫棒戳了戳留白的身子:“留白不回答是默认了?那我先去找个项圈,我们先玩遛狗。” 她从软塌上站起身,立刻就要去找项圈,却被留白拖住了一只腿,留白四只爪子都抓在玉微身上,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玉微。 玉微垂眸正欲说话,云杉却是端着果盘走进了内殿,她看了看内殿的情况,立刻放下果盘,蹲下身去抱留白,笑嗔道:“娘娘又欺负留白。” 云杉在内殿侍奉已是有两三个月,经过最初的敬畏玉微之后,倒也摸清了三分玉微的性子,随和近人,更不会凌虐宫人,而且越是与玉微相处,便越是觉得她平和到毫无太后的架子。 玉微蹲下身,掏了掏留白软软的身子,随口道:“哀家可没欺负留白,是留白欺负哀家,不让哀家去歇息呢。” 留白被玉微的信口雌黄气得鼻子冒烟,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偏偏它还不能申辩,它要是说话,估计会吓死身边的云杉。 玉微看着留白气鼓鼓的样子,又伸手戳了戳它的腮帮子,用眼神示意了一眼盛着葡萄的果盘:“你不要葡萄了?” 葡萄。 留白一听见葡萄,怒不可遏的眼神立刻变得晶亮,扒在玉微裙摆上的爪子也松了,转身就往果盘跑去。 云杉见自己死活扒不下来的留白,被玉微三言两语一逗,就松开了她,还立刻跑得没了影,她惊讶地笑道:“果真还是娘娘有法子。” 玉微绕过云杉,走近果盘,趁低头剥葡萄的留白不注意,直接摘了两粒:“左右不过是留白贪吃,你以后要是想引开留白的注意,直接在它面前放一盘葡萄便足够了。” 她算是摸清了留白的性子,一盘葡萄,什么都能解决。 玉微把剥好的一粒葡萄递至云杉面前。 云杉受宠若惊地看着面前的葡萄:“奴婢怎敢劳烦娘娘……” 玉微拉住云杉的手,直接把葡萄放进她手里:“拿着吧。”她坐在留白身旁,抬手摸了摸留白的头,“等留白吃完后,过半个时辰就带它去沐浴。” 云杉忙不迭地点点头:“奴婢知晓了。” 留白似乎完全没听见两人的对话,心情愉悦地剥着葡萄,也完全忘记了之前玉微说的要把它当鸟和狗玩。 玉微凝视留白须臾,正准备转身走进内殿,却是蓦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抬手捻起云杉的一缕鬓发:“在此之前,你先去帮哀家取一副棋来。” 云杉躬身行礼之后便退出了寝殿。 玉微重新在留白身旁坐下来,揶揄似地笑道:“右相这个月是第几次来哀家寝宫了?” 隐渊绕过屏风,缓步走出来,饶是在玉微的寝殿内,他也依旧如闲庭散步般:“第九次。” 留白咬着一粒葡萄,突然听见隐渊清冷的声音,差点被呛到,一粒葡萄险些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它吞下葡萄后,难受地呜咽了两声。 玉微察觉到留白的异常,推了茶盏至它面前,留白立刻低头舔了两口,喉咙里那股难受好似才松了一些。 隐渊瞥了眼留白的样子和它身旁堆叠如山的葡萄皮,淡淡地道:“好似重了些。” 分卷阅读30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留白好不容易咽下去了葡萄,却是险些被刚舔入口中的茶水呛道,睁大了一双黑圆似葡萄的眼睛瞪向隐渊。 主人什么时候也学得和主母一样,竟然还会调笑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是凌晨十二点多更新,么么哒~ 日万这几天都是凌晨十二点多更新 -- 1/6 第136章 太后国色(二十四) 隐渊却似乎完全没看见留白眼里的控诉,优雅地在玉微身侧坐了下来。 玉微看了看气鼓鼓地瞪着隐渊的留白,又看了看完全不在意的隐渊,忍不住笑道:“的确重了很多。” 她抱起来都比之前费力,她倒是第一次知道系统吃多了也会长胖,她伸出指尖,满怀恶意地戳了戳留白吃得圆滚滚的肚子,毫不留情的打击道:“看见没,不止我觉得你重了,右相也这般觉得。” 留白看了看嘲笑它的玉微,水盈盈的大眼睛滑过一抹狡黠,四爪直接环抱住了玉微的手腕,张开嘴把玉微戳它肚子的手指咬进了嘴里细细厮磨。 留白撕咬的力道很小,几乎像是在舔舐一般,玉微根本不放在心上,正想抬手捋捋它柔顺的毛发,视线里却是出现了一双修长的手。 隐渊双手抱住留白娇小的身子,留白嗅到隐渊手上那股淡淡的佛香,不敢反抗,顺从地任由隐渊把它从玉微身边抱离,嘴也随之松开了玉微的手指。 留白的耳畔出现一道声音:“不可伤了卿儿。” 它抬头瞧了瞧毫无异常的隐渊,又看了看似乎根本没听到的玉微,这才明白过来是主人给它的密声传音。 留白彻底卸了力气,瘫死一般软瘫在圆桌上,委屈而又控诉地呜咽着:有这样的主母,还有这样宠着主母的主人,吾命休矣。 隐渊握住玉微的手,取出一方锦帕,垂下眼眸,仔细地为她擦拭被留白撕咬过的手指。 玉微感觉到手腕的温凉,诧异地看向隐渊。 隐渊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玉微的视线,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玉微的手指上。 他微垂下眉目的模样更显得清冷而又疏离,像是遥隔云端一般,玉微却是蹙起了眉心,隐渊的一举一动都毫不遮掩,她想忽视都做不到。 须臾,隐渊收起锦帕,抬起了疏冷的眉眼。 玉微仔细地端详着隐渊,深深看进隐渊的墨眸里,最终却只看见了不沾染人世间七情六欲的冷。 她收回视线,指尖轻轻在桌面上扣了扣,唤道:“隐渊。” 隐渊应声望向玉微。 玉微站起身,一步步靠近隐渊,最终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而后微低下身,坐入他怀里,亲昵地凑近他耳畔:“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仔细地观察着隐渊脸上的神色,不放过他一分一毫的表情,她答应过会随他回隐氏,也答应过做隐氏名义上的少夫人,但前提是隐渊不会越界。 隐渊任由玉微坐在他身上,微伸出手,不着痕迹地环住玉微的腰身,确保她不会从怀里滑落,他迎着玉微的目光道:“我只要你答应过我的。” 玉微的脸庞完全靠近隐渊,整个人几乎都依附在隐渊身上,他身上那股佛香也越发浓郁,她脑海里闪过一些莫名的片段,又半分没看出隐渊的异常,她顿时有些心烦意乱,想要站起身来,却是看见呆站在门边的云杉。 隐渊面色如常地虚揽着玉微的腰身,吩咐道:“拿进来吧。” 云杉还有些愣怔,似乎并没有听见隐渊的声音,她倒是看见过摄政王出入娘娘的寝殿,又被厌倾姐姐提醒过,倒也习以为常了,但却是第一次看见右相大人和娘娘这般亲密。 玉微淡定地从隐渊身上站起来,半分没有被人窥破的心虚,无比镇定地道:“云杉,你把棋搁在桌上便出去罢。” 云杉捏了捏手中的棋盒,冰凉的触感令她回过神,她恭敬地应道:“是。” 她在内殿服侍了几个月,倒也不再如最开始般胆战心惊,甚至还偷偷抬眼睨了一站一坐的两人一眼,惊讶地发现娘娘和右相大人也很是般配。 最后云杉拧着眉心退了出去,心里无比纠结太后娘娘最后到底会和谁在一起。 玉微看着面色纠结的云杉却是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云杉是认为她水性杨花,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云杉若是因此而不喜她,她倒是能理解,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思想里,女子就应该从一而终,就应该为亡夫守节。 殊不知,她的想法和云杉根本差了十万八千里。 少顷,玉微转回眼眸,也没了继续试探隐渊的心思,绕回他对面坐下:“对弈一局?” 她发现隐渊的棋艺的确很好,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但越是敌强,她才越是有兴趣,也因此越发爱拉着隐渊下棋。 “好。”隐渊摆好棋盘,又把装有黑子的漆盒放在玉微手侧,而后才拿了装有白子的漆盒搁在自己手边。 玉微为了防止留白再伸出爪子 分卷阅读30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掏棋盘,直接拖动果盘。蹲在果盘边剥葡萄皮的留白见果盘在挪动,根本没想太多,直接踩着小步子,跟着挪动的果盘走。 眼见着留白蹲到了完全不会殃及棋盘的地方,玉微才收回了手,指尖捻起一粒白子落下,闲聊一般问道:“右相可是把我要的药做出来了?” 隐渊随之落下一子,而后拿出一个精巧的瓷瓶推至玉微面前:“离魂丹。” 玉微摆上一子至棋盘上,而后垂眸看了看手边小巧精致的瓷瓶一眼,饶有兴致地拿了起来,正想要拔开瓶塞,刚抬起的手却是被隐渊按住。 她顿时困惑地挑眉看向隐渊。 隐渊收回手,把手上的白子推至棋盘上,解释道:“只有一粒,用时方可打开。” 玉微指尖刮在瓷瓶的细纹上,起伏的雕花纹路在她指腹下游走,她调侃似地笑道:“莫非是药效太强?我现在打开会中了离魂丹的毒?” 离魂,魂离身体,假死之药。 隐渊颔首:“的确如此。” 这次,玉微彻底熄了想要打开瓷瓶的心思,捏了捏手里细腻的莹白瓷瓶,说道:“哀家又欠了右相一个承诺。” 隐渊缓慢地把白子推上棋盘,不置可否地道:“该你落子了。” 玉微收起瓷瓶,这才把心思重新放到棋盘上,沉吟片刻,落下一子,少顷,却是满盘皆输。 她捻起一粒黑子,在棋盘上微微一点,略微不甘心地道:“看来我是注定无法赢过右相了。” 黑子敲打棋盘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尤为明显,像是雨落古巷,幽幽荡荡,回音不断。 隐渊拾起黑子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捡起所有黑子放进玉微手边的漆盒以后才慢条斯理地拾自己的白子:“输也未尝不好。” 棋盘重新变得空旷,玉微直接把指尖的黑子搁在棋盘正中央,有些无聊地随手拿了手边碟里的梨花酥,咬了一口,吞下后才幽幽地道:“输的确没有什么不好,但那是建立在输赢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基础上,而不是似我现在一般,被动输,不得不输。” 隐渊又落下一子,微抬起眼眸,恰好对上了玉微望过来的视线,她迎着他冷似高山白雪的目光微微一笑:“难道不是吗?” 她向来不喜受制于人。 隐渊指尖捻起一粒白子,微勾起唇角:“你若认为是,那便是。” 玉微静默地看了隐渊须臾,而后垂眸看了看棋盘,没再落子,直接伸手捡起棋盘上的一粒白子。 围困黑子的白子在一粒白子被拾起后如一盘散沙,厚势无法发挥。 玉微直接挪动黑子点在了白子的空缺之上,而后扬了扬手中的白子,笑道:“既是如此,右相不若成全哀家一次。” 隐渊垂眸看了棋局一瞬,把最后一粒白子落在棋盘上,唇角勾开一抹温润柔和的笑意:“如此呢?” 玉微看向棋盘,黑子呈包围之势,团团围困住白子,白子彻底溃败,她随手把手里的白子掷回隐渊手边的漆盒中,满意地道:“甚好。” …… 与隐渊下了一天的棋,入夜时分,隐渊离开后,玉微才施施然地起身去沐浴,三月里的天气最是让人倦懒,玉微懒懒地半阖着眼眸靠在浴池边,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玉微泡在温水里快要昏昏欲睡时,听见了轻缓的脚步声,以为是要服侍她起身的烟月,便道:“这里不需要人,你下去歇着罢。” 脚步声还在继续靠近,玉微倏然睁开了眼,扬手卷来了衣衫,迅速穿上,而后绕出了浴池,却看见时褚正坐在她的寝殿内。 玉微蹙了蹙眉,倒是很久没看见时褚了,她缓步绕过屏风,走向外殿:“你怎么来了?” 时褚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转过眼眸,入目的便是玉微秀发半湿,浑身还萦绕着些许雾气的模样。 大约是因为方才沐浴过,她白皙的脸庞上蒸出了浅浅的绯红,像是开得正盛的三月桃花,夭夭灼灼,连精致的锁骨上都还沾染着细细的水滴,沾湿了薄如蝉翼的寝衣。 时褚不自在地挪开了目光,分明是三月尚且寒凉的天气,他却觉得有些热,完全忘记了玉微的问题,问道:“你刚沐浴了?” 玉微淡淡地瞥了时褚一眼,在桌边坐了下来,执起茶壶斟茶:“嗯。” 时褚的目光左挪右挪,最终在软榻上看见一件外袍,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拿起外袍又折身返回。 玉微饮下一口茶,站起身走至妆奁旁,抬手拔下了固定着头发的簪子,又慢慢捋顺着垂落下来的头发。 时褚拿完外袍返回桌边,却发现没了玉微的身影,他四处一扫,才发现她迎着月色站在妆奁旁,他几步上前,把手里的外袍展开,披在玉微身上:“三月里尚且还冷,当心受寒。” 玉微松开手中的头发,似笑非笑地转过头看了时褚一眼:“你今晚就是来帮我披外袍?” 时褚被玉微的目光看得更不自在,习惯性地用折扇点点鼻尖,老实地道:“想娘子了。” 分卷阅读30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他又昏睡了好多时日,醒来时,他所有的玉骨折扇都被姬临直接给扔了,害得他只能随意在库房里去找了一把不太用得顺手的折扇。 玉微眯起眼,瞧了寝殿外那株梨花树一眼,而后淡淡地收回了视线,折身去内殿,顺便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你现在也看见我了,可以回去了吧。” 时褚跟在玉微身后:“娘子,我发现了你每次看见我的前几句话里面必定有一句话是让我离开。” 玉微从内殿的烛台上拿起一根蜡烛,又转身走向妆奁,轻描淡写地道:“既然知道我不欢迎你,你还来?” 时褚环抱住玉微的腰身,下颚习惯性地搁在她肩上,眷念地道:“我要是不死缠烂打些,娘子就跑了。” 玉微这般不在意他,他若是也按照她的意思远离她,他们之间才是真的完全不可能了。 玉微用手中的蜡烛一一点亮了窗棂边的烛台,两个人如交颈鸳鸯的身影顿时映照在了窗棂上,她挑眉道:“你也知晓自己是死缠烂打?” 时褚看了看窗棂上两人的身影,越发靠近玉微,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娘子不是愿意让我死缠烂打吗?” 玉微却是懒得和时褚继续说下去,安静地在窗棂旁站着,又在妆奁里挑挑拣拣片刻,便折身往内殿走。 夜深了,有些人不睡,她还要睡。 时褚看了一眼被玉微摆得整齐的妆奁,便毫不犹豫地跟着玉微一起走进了内殿去。 …… 苍烨看见寝殿的窗棂上彻底没了人的影子才从梨花树后走出来,一双浅棕色的眼眸里卷起不明的情绪。 三更夜起,凉雨如洗。 春雨沾湿了一树梨花,又溅落在苍烨肩头,他蹙眉拂去肩头的润意,掠身离开了清华宫。 及至甘泉宫,苍烨的披风已被微雨润湿,苍侍躬身迎了上来:“陛下。” 苍烨顺手脱掉披风递给苍侍,问道:“东陵正宫里的那具空棺椁可封死了?” 苍侍接过苍烨手中的披风,跟在苍烨身后:“尚未。” 苍烨走进内殿,亮如白昼的烛火照亮了他冷沉的眉目,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烛火半晌。 东陵是苍淮的陵寝,正宫中内设有两个棺椁,一具棺椁安放苍淮的尸身,另一具则是他在死之前就为玉微备下的空棺椁,只等玉微的棺木放入其中。 苍侍见苍烨停下步伐,也在他身后一步止住了步伐,垂首立在他身后,没出声打扰他。 良久,苍烨拿起一把剪子剪灭了蜡烛的火光,神色晦暗不明:“明日早朝过后,你随朕去一趟东陵。” “是。” …… 瑶山东陵 厚重的团龙飞凤石门后是宽大的墓室,长明灯的烛火摇曳在幽暗的地下室中。 苍烨静立在两具棺椁前,良久,缓慢挪步至右侧半开的棺椁。 空空荡荡的棺椁中仅有一幅画安静地摆放在正中央,似乎是代替尚未死去的人陪伴左侧的棺椁中人一般。 苍烨微弯曲下身子拾起那幅画,展开,画像中栩栩如生的美人图便徐徐在昏黄的烛火下显现出来。 即便是幽暗的墓室也掩盖不了画中人的清丽脱俗,画中的女子仅着一袭鹅黄色纱裙,秀发半绾未绾,迎风立在夭夭灼灼的桃树下。 苍烨的手轻抚上画中人的脸颊,低低地道:“你说画得像吗?” 墓室中除了苍烨之外便只有立侍在远处的苍侍。 苍侍听见苍烨的询问,走近几步,仔细地端详了画中人片刻,称赞道:“与澹台小姐真人无异。” “鸾颜?”苍烨抚在画卷上的手一顿,“为何不是玉微?” 苍侍抬眸觑了一眼苍烨,见他面无异色,但也没否认画中人便是澹台鸾颜,他又仔细地打量了画中人一眼,确认真的是澹台鸾颜,以为是苍烨在考验他,遂小心翼翼地道:“澹台小姐眉心有一点美人痣,但太后娘娘没有。” 苍烨垂眸,这才发现画中人眉心果真有一点朱红色的美人痣,他倏然收起了画卷,抬手轻抚眉心。 这幅画是初与玉微相识时为她所画,也是唯一一幅为玉微画的画,他一直以为自己画的是玉微,没想到画的依旧是鸾颜。 苍烨卷起画卷:“回罢。” 他想去念颜殿静静神。 然而真正回到念颜殿,面对满殿澹台鸾颜的音容笑貌时,他却是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像是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更深的迷惑。 十多年了,鸾颜的容颜他似乎已经快要忘记了,只是记得玉微长得与她很是相似。不是气韵的相似,而是容貌的相似。 他甚至似乎快要忘记了自己曾经有多爱澹台鸾颜,只是记得为她那么不顾一切地疯狂过。他曾为了她可以舍弃一切,哪怕是为万夫所指也甘愿。 澹台鸾颜教会了他什么是爱,却没让他得到爱,但也是澹台鸾颜让他开始贪恋权势。她所说的爱在权势面前就那么不堪一击,他眼睁睁地看着 分卷阅读30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她毫无留恋地离开,却无法挽留,只因为苍沐是太子,只因为苍沐可以给她至高无上的后位。 其实这一切他也可以给她,只要她愿意再等等,可她不愿意,她在苍沐向她表示心意时毫不犹豫地投入了苍沐的怀抱,最后就那般兴高采烈地拥着苍沐求得的赐婚圣旨,义无反顾地嫁给了苍沐。 但他无法恨她,他生来卑微,母妃不怜惜,连宫中的内侍宫女都能轻视他,若不是鸾颜,也许他根本无法活下来,早就溺死在了南湖中,他以为他出征回来能够从苍沐手中抢回她,没想到却是得到了她难产身亡的消息。 他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立后纳妃,没想到却是遇到了玉微,与鸾颜一模一样的玉微。 他拼了命地把该给鸾颜的一切好都捧到她面前,可她不该逃走,她逃,他便想折断她的羽翼,让她只能乖乖留在他怀里,让她只属于他。 世间纷杂,让一个人永远只属于另一个人的方式只有那么一种—— 共死。 苍烨越想越心烦意乱,笔下的人也越发潦草,他甚至分不出来自己到底在画什么,忽然,眼角余光里出现了一抹墨色身影。 他搁笔抬眸,眼前却是没有任何人。 玉微站在苍烨身后莞尔一笑:“陛下是在找我吗?” 苍烨转过身,书案后不是墙,而是一片苍郁的竹林,风拂过,竹叶泠泠飒飒,疏影斑驳在以翠竹砌成的圆台上,但却依旧没有人。 玉微绕到苍烨身后,拿起书案上的画卷,水墨未干,画卷甫一被竖立,那凌乱的浓墨便黏糊了画卷,美人眼角滴落一滴墨泪。 苍烨听到身后浅浅的呼吸声,转过身便看见了与他隔着一张书案的玉微,她的手中正展着他画的画卷。 他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来念颜殿了?” 闻言,玉微似笑非笑地睨向苍烨:“皇儿又怎会来这座被封了的宫殿,甚至还在这里作画。” 念颜,念颜,思念澹台鸾颜,连殿名都取得如此浅显,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她的目光缓缓梭巡素雅的宫殿一圈,宫殿中摆满了澹台鸾颜的画像,或笑或嗔,一幅幅皆是栩栩如生,似乎澹台鸾颜下一刻便能从画中走出来。 她是第一次来念颜殿,上千幅的画卷,足以表明苍烨对澹台鸾颜的用情之深。苍淮用一生去爱永远不可能得到的澹台鸾颜,却用半生毁了另一个女人的一生。 到底谁比谁更可悲。 苍烨在玉微出声时才忽然忆起自己已经不是苍淮,而是苍烨,他看着玉微手中那幅美人图,沉默须臾,沉声道:“玉微,你会找来念颜殿,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玉微合上画卷看向苍烨,把画卷重新搁在书案上,笑吟吟地道:“你终于不再装了?” 苍烨温和地笑,只是那眼眸中的墨色似乎浓稠得化不开,他道:“你不也是在装吗?” 他不是傻子,除夕宴前几日玉微在清华宫哭诉,他当时虽是动摇,也曾起过怜惜的心思,但清醒后稍稍一想,漏洞却太多,也太过刻意。 伪装被当场戳破,玉微也毫不尴尬,她本就没想过能欺骗苍烨一辈子,苍烨的心机远比她想得更深沉。 她要的只是苍烨那一时的心软和后续他还没清醒前引起的多骨诺米牌效应。 便是他现在清醒过来了又如何,影响已经造成,痕迹已经留下。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苍烨身上,不错开半分:“我何时装过?” 苍烨对上玉微的视线,概括地道:“清华宫内,交泰殿内。” 玉微没有辩解,走近苍烨,抬手抚上他还未长开却已是精致如画的轮廓:“我曾真的愿意为了你去死,可你亲手杀死了那个我。” 她指尖的力道很是温柔,一寸寸刮过他的脸部轮廓,像是情人的娓娓低喃。 苍烨抬手握住玉微纤细的手腕,一贯冷肃的声音带上了三分暗沉:“所以呢?你现在来这里是做什么?” 玉微眉目间是溶溶的笑意,她挣脱开苍烨的手,缓缓踏步在素雅的念颜殿内,目光梭巡在众多的画中:“你便真的那般爱澹台鸾颜?” 苍烨目光定定地锁住玉微的身影,没回答她的话,只道:“回去罢,我可以当你没来过这里。” 玉微却当作没听见苍烨的警告,在正对着苍烨的一幅画面前转过身,学着画中人的姿态,做着噤声的手势,柔声问道:“我和澹台鸾颜像吗?” 画中人一袭天蓝色云纹绣蝶撒花裙,眉目间是端庄温和的笑意。玉微却是着一袭墨色长裙,眉目间是疏淡的冷意与皑皑不化的冰雪。 苍烨缓缓摇头:“不像。” 两人眉目间的相似在相差甚远的气韵的衬托下完全被弱化,他甚至不能记起自己当初为何会认为两人相似。 玉微转过身,细细地端详画中温婉娇俏的女子,半晌,自言自语地道:“可我觉得很像呢,不然你当初为何要娶了我。” 苍烨蹙紧眉心,冷声训斥道:“玉微,疯够了就回 分卷阅读30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宫。” 玉微感受到苍烨凌厉如刀的目光,却是没有半分畏惧,而是缓缓抬手抚上了画中人的脸庞:“可惜,我没有她的美人痣,不然就更像了。” 苍烨绕过书案,疾步走近玉微身旁,拉住她的手,想要拉她起身,扬高声音呵斥道:“够了。” 玉微顺势起身,却因为惯性,险些猝不及防地跌进苍烨怀里,她抬手捏住他的肩,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莞尔道:“不够,还不够。” 苍烨眉心拧得更深,拽住玉微就要往外走:“不够也给朕回清华宫。” 玉微却是顿在原地,不愿意离开,狠狠地甩开了苍烨的手:“哀家自己知道如何回清华宫,就不劳皇儿你费心了。” 她抬起手,细细地按揉着被苍烨捏得泛起红痕的手腕。 苍烨无视了玉微话里的明嘲暗讽,看见玉微手腕上的红痕,浅棕色的眼瞳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暗潮,他抬手想去握住玉微的手仔细检查一下,却被玉微警惕地躲开。 玉微嘲讽地睨向苍烨:“怎么,你还嫌我手上的这圈红不够肿?” 苍烨正想解释,玉微却是如画中人般,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微微一笑,道:“你不必再解释了,我不想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想做我要做的事情。” 苍烨看着玉微脸上陡然温和下来的笑,从心里升起一股不安,不解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玉微唇角的弧度更深:“苍淮,我是要死了,但你也别想好过。” 苍烨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甚至那不安里隐隐参杂了一股莫名的惶恐。 玉微的目光越过苍烨的身影,看向他身后的竹制圆台,问道:“这是你做给澹台鸾颜跳舞的舞台?” 苍烨顺着玉微的目光望过去,竹叶招摇而下,铺陈在翠绿的圆台上,风卷起一层又一层的翠绿,似着一袭青衣翩翩起舞的妙龄少女,却唯独没有那一抹天蓝色的婀娜身影。 念颜殿是由他当年住的废弃宫殿清扫,修葺而来,一切布置都是澹台鸾颜喜欢的素雅。 苍烨的思绪有些飘远,丝毫没注意身后的玉微,不多时,骤起的浓烟却是呛得他陡然回了神,他迅速转过身,却发现念颜殿中的画卷燃烧在一片火红中。 玉微站在念颜殿门旁,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眉目间的温婉与画卷中人别无二致,苍烨却是彻底看出了两人之间不同。 玉微扬手一扔,火折子顿时滚落在火海中,火势顷刻间如吞噬人心的火龙,以燎原之势散开。 苍烨眼底满是明黄色摇晃的火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吞噬掉一幅又一幅画卷,画卷中澹台鸾颜的身影在他面前一寸寸被火吞噬。 玉微却是不再看苍烨,毫不犹豫地转身,她清冷决绝的声音燃烧在越演越烈的火光里,卷着浓烟灌入苍烨耳中:“毁掉你所珍视的一切果真痛快。” “从哪里开始便从哪里结束,我们之间因为澹台鸾颜开始,便也到她结束吧。” “苍淮,你不必再来找我,我不会再想看见你,你也别想以我纵火念颜殿的罪名废除我,有这时间,你不如想想怎么坐稳皇位。” 玉微的身影渐行渐远,苍烨下意识地想追上去,然而烈火有空气的助燃,顷刻之间便覆灭了她的身影,一块屋梁砸落而下,溅起的火星烫伤了苍烨。 他如梦初醒般,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烈火中央,画有澹台鸾颜的画卷已经被毁得所剩无几,仅有一幅半毁的画卷挂在西面的墙上,他猩红了眼眸,想要掠身过去取画卷,然而那火太大,他根本无法靠近。 他突然想起可以绕出殿门,直接破开西面的墙取画。因为澹台鸾颜喜欢清雅,整个念颜殿修葺时都是以翠竹葺成,因此劈开墙并不难。 苍烨顿时后退,从没有墙的东面掠身而出。 一直站在不远处,没离开的玉微看见苍烨略显慌乱的身影顿时笑了起来,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可她怎么会让他如愿呢? 那幅画是她故意留下的。 玉微指尖闪出一枚银针,银针梭过烈焰,梭过翠竹,最终割裂了画卷,半燃的画卷在苍烨劈开墙面的同时掉入火海中,眨眼之间被吞噬得彻底。 苍烨眼睁睁看着那幅画落入火海中却是无法接住,他颓然地扶住了被熏得滚烫的墙面,看着那幅画与其他画卷一般化为灰烬,终是颓然阖目,四肢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止不住倒退了几步。 他只是怕完全忘记她。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爱她,不想连她的音容笑貌都一同忘记,她是在他落魄儿时唯一向他伸出过手的人,若不是她,也许他连活下来的勇气都没有。 每个父皇不去母妃宫中的深夜,他都要经历无尽的虐打,数不清的辱骂,那些难熬的日子他只能靠在宫墙上刻字,数自己还要过多久这般的日子,却发现似乎永无出头之日。 在那般暗无天日的人生里,鸾颜的身影不知何时充斥了他荒芜的岁月,他开始有了期待,开始想要活下去。 分卷阅读30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可就是这般给他希望的鸾颜,最终也为了权势,离开了他,他没有哪一刻比她决绝转身离开那一瞬间更清醒,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权势,可他只是想用权势挽留住她。 火势越来越大,苍烨却似完全不知道一般,想要再次踏入火中,想要找回澹台鸾颜的音容笑貌。 苍侍掠身飞来,看着魔怔了一般的苍烨,顾不得尊卑,立刻打晕了苍烨。 …… 玉微一直在清华宫过得很是愉快,甚至比之前更愉快,她毁了苍烨珍视的一切,苍烨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因为苍烨自念颜殿那场大火后便大病了一场,根本没空来找她。 苍烨的确如玉微所知道一般,几乎是在甘泉宫中躺了将近十日才渐渐清醒过来,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念颜殿。 十日的时间,足以念颜殿燃成一片废墟,连竹制的圆台都被烧得一干二净,入目的是一片燃过后的焦黑,时日已经过去太久,连燃烧的味道都没剩下一丝一毫。 苍烨却像是疯了一般,仅着一袭明黄色的中衣便在废墟中翻找起来,翻找的烟尘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双手也变得焦黑,捧起的却仅有一抔燃尽的灰。 风一扬,那灰尘便从他的指缝吹落,与黑色的废墟融为一体。 发现苍烨不见了的苍侍立刻赶来了念颜殿,看见的便是苍烨一身苍凉立在废墟中的模样,他恭顺地叩首在地:“陛下,念颜殿大火时奴才冒犯,请陛下责罚。” 苍烨扬掉手中的灰,负手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凝视着苍侍。苍侍没有得到苍烨的指令,不敢有所动作,仅是安静地俯首在地。 空寂的竹林只能听得见风拂起竹叶的飒飒声。 苍烨用锦帕捂住唇轻咳一声,扫视了仅余断壁残垣的念颜殿一周,低低地道:“起身罢。” 他不待苍侍应声便转身疾步走出了念颜殿。 苍侍站起身时苍烨已经走远,他看了看苍烨离去的方向,那个方向,是清华宫。 苍侍所推测不错,苍烨的确是去了清华宫。 几个月未到清华宫,苍烨靠近时,步伐莫名慢了下来,及至清华宫,却是发现宫门紧闭。 他沉吟片刻,抬手叩门。 …… 玉微坐在寝殿里自己与自己对弈,上次倒是耍赖赢了隐渊,但到底不可能次次耍赖。 烟月疾步走进寝殿,恭敬地垂首行礼:“娘娘,陛下来了。” “嗯?”玉微捻起一粒白子,听到烟月的话,兴致缺缺地道,“在宫门外?” 烟月应道:“是。” 玉微把手中的白子落下,又捻了一枚黑子后才转眸对站在她身后的厌倾道:“去把哀家告诉你的话转述给苍烨。” 厌倾迟疑片刻,看见玉微眼中没有半分玩笑的痕迹,这才颔首退出了寝殿。 …… 宫门从里面被打开,苍烨立刻便要抬步走进清华宫。 厌倾见苍烨仅着一袭明黄色寝衣,眼中浮现一丝惊愕,但旋即便想起了玉微的吩咐,立刻绕到苍烨身前,大着胆子拦住了他。 苍烨蹙眉看向拦住自己的宫女,眼中是显而易见的不悦。 厌倾被苍烨锐利嗜血的目光看得心间发颤,却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他面前,想起玉微的话,她顿时镇定了下来,仰首道:“太后娘娘说,她死之前想得一些清净日子,还请陛下不要再来清华宫了。” 苍烨拧紧眉心,看着近在咫尺的清心殿,绕过厌倾便要继续走向前,身后却是传来了厌倾警告的声音:“陛下若是一定要硬闯,便怪不得娘娘狠心了。” 他的步伐没有半分停顿,继续往前行,然而近在咫尺的清华宫却忽然变得遥远,似在天边,眼前是一片断崖。 苍烨心间一惊,阵法。 他后退回清华宫门前,早已经没了厌倾的身影,他还欲再闯,玉微忽远忽近的声音却是传来:“苍淮,在念颜殿时我便说过我们不必再见,你如今来清华宫是想治我的罪吗?澹台鸾颜之于你,便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们之间相濡以沫的十年,在她面前真的那么不堪一击吗?” 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我的时日不多了,只想最后再平静一段时日,十年换最后几个月的平静,如何?” 玉微的声音飘渺清冷,似乎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半分质问,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便像是她决绝离开那日,再不回头。 苍烨捏紧了手心,身体僵直,心中浮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本是想来质问责罚玉微,此刻却是愣怔一般站在原地,他甚至分不清心中的怅然是为何,又是为谁。 他蓦然想起她身上的曼陀毒,四肢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只能扶住身旁的门扉而立,晕眩感一阵又一阵地袭向他的脑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的主剧情明天就完结了, 然后就是和主世界紧密相关的支线剧情。 最后就是进入最终的主世界。 -- 分卷阅读30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2/6 第137章 太后国色(终) 他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甘泉宫的,更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回到甘泉宫的,只记得他去清华宫找过她,只记得她的一句:我的时日不多了。 苍烨站在窗棂前,梅雨时节初至,北方多数时候都不会如南方一般细雨连绵,今年的京城却尤其怪异,阴雨纷纷了一连好几日,连树下都积了水。 雨从树叶尖垂落,滴落进紧实的泥土中,绯红的花垂直落下,落入雨砸落后的泥水中,染脏了干净的花瓣。 苍侍立在苍烨身后,低声提醒道:“陛下,该早朝了。” “嗯。”苍烨转过身,正准备搁下手中捏着的玉簪,却是听见了内侍慌慌张张的声音。 苍侍得到苍烨的眼神示意后便转出殿外,领了那求见的内侍进来。 内侍甫一看见苍烨,便腿软地跪了下去,叩首颤声道:“太后娘娘……” 忽然听见玉微,苍烨急忙转过身,看见内侍脸上的慌乱,心中早就盘旋着的不安在顷刻之间被无限扩大,达到顶峰,撕扯成一个填补不满的无底深渊。 他从清华宫回来后便一直隐隐地不安着,却一直没再去过清华宫,他怕看不见她,也是怕看见她会忍不住地想要责罚她,她亲手摧毁了他唯一的信念。 他一直躲避着,不知道躲避的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他要躲着她,远离她。 苍烨的目光凌厉地撕扯向跪在地上的内侍:“太后怎么了?” “太后娘娘……”内侍被苍烨嗜血的目光一扫,顿时浑身发抖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完整,面色也苍白得没有一分血色。 苍烨蹲下身,紧紧攫住内侍的手臂,指尖几乎掐进他的肉里,咬紧了牙根质问道:“到底怎么了?” 内侍强忍着手臂的剧痛,磕磕巴巴地吐出了一个字:“薨……薨……” 苍烨的瞳孔骤然一缩,身体止不住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险些直接跌倒,在苍侍掺扶的力道下才没直接倒在地上。 他挥开苍侍的手,再次靠近内侍,双手紧紧拽住了内侍的衣襟,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如盯死人一般紧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内侍被苍烨眼里充血一般的血腥惊到,整个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下一刻竟是直接晕死了过去。 苍烨丢开手里的内侍,直接疾步掠出了寝殿,苍侍也紧随在他身后,却是不敢提醒苍烨即将早朝。 连绵的细雨迎面扑在苍烨脸上,却是没能让他清醒,他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玉微的一颦一笑,从最开始的温婉端庄,到最近的清冷疏离,一寸寸,一点点,无一遗漏。 清华宫分明离甘泉宫不远,苍烨却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走不到,然而等他真正走进清华宫时,迎接他的再不是那日的断崖,而是一片或高或低的啜泣。 苍烨方才急切的步伐在这一刻缓慢了下来,甚至不敢再靠近一步,冰凉的雨浸湿了他的龙袍,浸湿的锦缎像是塞进了他的呼吸间,呼出是湿润,呼入是冰凉,凉透心扉的冰冷。 紧随在苍烨身后的苍侍见苍烨停在了清华宫宫门前,身体在雨中摇摇欲坠,赶紧上前扶住了他:“陛下。” 苍烨抓紧了苍侍的手臂,依靠在他的力道站稳,嘶哑着嗓音唤道:“苍侍。” “奴才在。”苍侍应道。 苍烨转过猩红一片的眼眸,看向苍侍,声音里是说不清道不尽的慌乱:“她死了?” 苍侍的目光掠过清心殿跪拜了一地的侍从,又看向面前似乎回到念颜殿被毁那日魔怔般的苍烨,向来不在苍烨面前说谎的苍侍却是迟疑了。 然而苍侍的迟疑却无异于是另一种无声的肯定,苍烨止不住地后退了两步,入目的依旧是俯身跪拜在地的侍从们,耳畔的啜泣声却似乎消散得彻底。 这一切分明是他多久之前便期待至极的,她干干净净地去了,为何事到如今他却是迟疑了,甚至望而却步了,心中突然空的那个洞似乎永远也无法填充完整,只能在呼进的冰凉湿气中越发膨胀。 良久,久到苍烨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他才抬步,缓缓挪动身体,却是在刚抬起步伐时便腿软地要跌倒。苍侍即时地扶住了他。 苍烨挥开苍侍的手,像是突然清醒般,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清心殿,挥开了正要来行礼的宫女内侍,不顾厌倾和烟月的阻拦,径直往内殿靠近。 宽大的床榻上躺着面色苍白如纸的玉微,她的眉眼微舒,似乎走得很是安详。她躺在宽大的床榻上半分存在感也无,便像是那日她躺在龙榻上一般,彻底褪去了那一身伤人的刺和寒冷,安静而又温婉。 苍烨沉重的步伐缓缓靠近床榻,抬起有些颤抖的手触上了玉微的脸庞。 温热的。 苍烨似喜非喜地笑了起来,还是温热的,她也许只是睡着了,睡够了就会醒过来。 他兴喜地抱起玉微,却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的鼻息,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颤抖着唇角轻触在她 分卷阅读30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脸侧,喃喃低语:“你便真的毫不留恋吗?” 回应他的是玉微身体的温度渐渐冷去,苍烨眼中的慌乱更甚,他搂紧了怀里的人,想要把自己身体的温度传递给她,却是无济于事,怀里的身体依旧在一寸寸冰冷下去,她再也不会睁眼看他,哪怕是恨。 苍烨理不清为何会彻底乱了心智,明明她对他的伪装都显得敷衍,他多用些时日就能琢磨透,可他却突然不愿意再去深究,他灰暗的世界仿佛在一寸寸褪色为深黑。 他低低地道:“真的这么不想见到朕吗?连离去都不愿意告诉朕。” 可惜怀里的人再也无法回答他,连嘲讽都不愿。 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却是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颠三倒四地说些什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在看见她没了气息地躺在床榻上时彻底慌乱。 他双手紧勒着怀中人的腰身,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发丝上,娓娓地低喃,目光完全放空,毫无焦距。 他以为至少可以这样一直拥着她,哪怕无法填补心中的漏洞,但至少可以让它不再无限扩大,脸上骤然的剧痛却是令他蹙起了眉,下一刻,怀中骤然一空。 苍烨陡然凌厉了双眸,入目的却是姬临打横抱着玉微的模样。姬临眼中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绝望,他捏紧的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时褚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玉微,触到她冰凉的身体时,手臂却是止不住地发颤,他只是昏睡了几日,竟成了这样。 他半月之前见她那一面竟成了最后一面。 苍烨睹在心里的酸胀在看见时褚吻上玉微的额头时彻底发酵到顶点,他捏紧了双拳,嘶哑着嗓音道:“把她还给朕。” 时褚抬眸看向苍烨,眼中是靡艳的猩红与狠戾。 那是姬临与他决裂那日也未曾有过的杀意,苍烨心间缩得更紧,却是固执地重复道:“把她还给朕。” 时褚后退一步,避开了苍烨伸过来的手,垂眸凝视向玉微的目光温柔而又专注:“应该是你把她还给我。” 他倏然抬眸,目光里染上嗜血的杀意,他眼尾的曼珠沙华在那浓稠得化不开的杀意中似要燃烧起来一般,妖异而又魔魅:“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我命定的妻子,你更知道我的批命,三十三。” 姬临年幼中.毒,命中有一劫,娶妻蝶者,三十三之前娶肩后有蝴蝶胎记的女子为妻,与之孕有一子,以子嗣之血入药,方可解毒。 虽只是批命,但却是大晏国师亲自批下,国师更是给了姬临一株曼珠沙华。及至曼珠沙华开败,若还是未曾以子嗣之血入药,便是死期。 苍淮和姬临是挚友,国师的批命苍淮也知道,甚至承诺过姬临,一定要为他找那名女子。 姬临感恩于苍淮的帮助,但他并不是畏惧生死之人,甚至一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暴毙,所以安排好了所有身后事。 但后来苍淮明知道玉微是姬临命定的妻子却执意娶了她,甚至隐瞒着姬临,若不是姬临无意之中发现,也许他会一生都被蒙在鼓里。 姬临没开口的,他来讨回。姬临不在乎玉微,他在乎。 苍烨被时褚凌厉寒冷的目光逼得后退一步,目光中的固执片片剥落。 时褚更逼近苍烨一步,语气里是道不尽的嘲讽:“可你还是义无反顾地娶了她,只为了她那一张与澹台鸾颜相似的容颜。” 他低低地道:“可你娶了她又不好好待她,你根本不爱她,你只是把她当作澹台鸾颜的影子,她却是一腔真情交付,为你了着魔,为你舍弃了所有,背叛了一切,甘心为你被囚困在这一方天地之中。” “她动了心动了情,失了理智,你却是自始自终都只是清醒地看着她沉沦,她独自走完了你们所有的距离,你却是一步步后退。” “你有什么好?冷漠,自私,无情,甚至不肯爱她,你不过是恰好比我早遇到了她。” 轻如浮尘的话飘进苍烨耳中,却是犹如千金重一般,他紧紧地抓住床幔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不再后退,浑身却是犹如跌入冰窖之中,手脚冰冷得僵直。 时褚看着似徘徊在崩溃边缘的苍烨,护好怀里的玉微,突然运起内力,掌风凌厉地劈向苍烨。 感受到危险,苍烨几乎是本能地反手劈了过去,时褚却是陡然收了掌风,被内力反噬,又对苍烨劈过来的掌风不闪不躲,他的唇角立时溢出了血迹,血滴落在他正红色的鲛纱上,正红转为深红。 苍烨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时褚,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躲,甚至还撤回了力道,他迟疑地挪步想要靠近撑手扶在圆柱上,似乎已经重伤的时褚,下一刻却被劲道的掌风扫开。 姬羲缓慢地睁开了眼,鼻息间是熟悉的浅香,然而怀里那具娇软的身体却是再也没有了温度,完全靠他支撑着站在地面上。 他扶着玉微身体的手略微收紧了一分,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他垂眸看向怀里苍白着脸色的人。 苍烨被姬羲拂开,定住身形后方才抬眸看向姬羲,眼中的画面却是让他 分卷阅读31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愣怔在了原地。 姬羲的青丝从发梢一寸寸染上霜雪,斑白了鬓发,如雪的三千发丝交缠在他血红色的衣袍上,似雪中染血,罪孽而又妖冶。 姬羲紧抱着怀里的玉微,几乎要把她融进骨血之中,过往的记忆疯狂地涌入脑海,她或嗔或笑,或喜或悲,或哀或乐的面容。 为什么又是错过。 为什么他现在才记起。 他眼角垂落一滴泪,滑落在玉微的衣衫上,血一般的鲜红色。 苍烨看着一瞬间白发的姬羲,几乎是愣愣地问:“为什么不躲开。” 姬羲的目光舍不得从怀中人身上挪开,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衣衫上的那滴泪,他怕脏了她的衣衫:“我要带走她,承受你一掌算是我带走她对你的偿还。” 他打横抱起怀中人,径直朝寝殿外走,他想带她彻底离开皇宫,他们两世都相识于皇宫之中,两世却都不得善终,上一世是他,这一世却是她。 他想他们下一世能圆满。 苍烨见姬羲要带走玉微,立刻拦住他,却被姬羲抬眸时他眼中的神色惊到,倘若方才的姬羲眼中还只是心如死灰的绝望,现在他的眼中却是荒芜到没有生命,仿佛早已经随玉微死去的虚无。 姬羲不再看苍烨,语气里是了无生气的空洞:“她已经死了,请你把她还给我。” 苍烨挡在姬羲面前的脚步不自觉地让开了半分:“你爱她?” 姬羲垂眸看向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似乎只是睡着了的玉微,眷念地道:“是,我爱她。” 苍烨下意识地问道:“有多爱?” 姬临便是和玉微有所交通,也仅是在他以苍淮的身份死去之后,如何会爱到一瞬间白发。 姬羲的唇眷念地印在玉微冰凉的唇角,须臾后抬眸看向苍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追随着她,她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姬羲眼中嗜骨的爱意太过浓稠,几乎让人望而却步,苍烨僵直着身体半阖上了眼,眼看着姬羲抱着玉微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清华宫中之人看着骤然白了发的摄政王抱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太后一步步走出寝殿,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皆是被姬羲周身萦绕的死气震到,软了身子地倒在地上,直到姬羲走过之后仿佛才活了过来,那股压迫绝望的气息仿佛才从身上抽离。 苍烨看着姬羲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却仿佛依然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那了无生趣的沉沉死气,他用锦帕捂住唇轻咳一声,问苍侍:“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苍侍脑海中浮现出姬羲白发与红衣交缠的身影,他捏紧了手中的拂尘,力道之大,拂尘在他手下被折断。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底无边的沉重,看着苍烨纷乱到茫然失措的目光,深知苍烨再这般下去只会崩溃,遂缓声道:“太后娘娘不会责怪陛下。” “不会责怪?”苍烨轻笑一声,手中的锦帕垂落在地,锦帕上的一抹红色红得刺眼。 苍烨蓦然想起了时褚的话,自嘲般笑了笑:“她对我彻底失望了,所以不会责怪吗?” “我这算不算是众叛亲离?” 姬临离开了,玉微死了。 他没再等苍侍的回答,扶着墙,缓慢地挪步走向殿外,他以为至少有个念想,没想到最后却是连她的尸身都无法留下。 他愧对姬临太多,早已经还不清,他以为自己早就无所谓他们之间的情谊,他以为他已经够狠心绝情,可看见姬临眼中的空洞虚无时,他还是迟疑,犹豫,甚至退却了。 苍侍看着苍烨似被微雨压垮的背影,眼中泛起丝丝缕缕的涩意,陛下有错,可陛下这一生过得太苦,苦到看不见希望,所以才太害怕失去拥有的一切,想要把拥有的一切都牢牢掌控在手中。 陛下太爱澹台小姐,舍不得放手,想要把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捧至与澹台小姐一模一样的太后娘娘面前,甚至害怕在太后娘娘身上重蹈他母妃那般的悲剧,便一力抗下了所有压力不肯纳妃。 陛下把太后娘娘当作澹台小姐,从而把太后娘娘宠上了天,可陛下却忘记了太后娘娘也是人,也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会爱亦会恨的人,是知道自己所谓的圆满不过是一场欺骗时会想要逃离的人。 陛下害怕太后娘娘离开后再也不肯回头,所以宁可折断了她的羽翼也想要留下她 世人只道陛下是过于劳累而猝死,连史书上都是这般记载,可不过是陛下在给太后娘娘下.毒的同时也在给自己下.毒,而陛下的身体早些年亏损得厉害,完全承受不起曼陀毒的毒素,甚至比太后娘娘先去。 陛下也是从一开始就欺骗了摄政王,承诺过摄政王放过太后娘娘,给娘娘一条生路,但其实陛下早已经吩咐过他,在他去之后,继续给太后娘娘下.毒。 可陛下只是太害怕再一次失去,所以宁可与太后娘娘一起永眠于地下。 …… …… …… “野史记载,摄元二年,摄政王姬临闯入清 分卷阅读31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华宫,一瞬白发,抱走了已经死去的静贤后,自此消失在人前,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晏书记载,元殇帝在位十年,大晏海晏河清,周边各国俯首称臣,大晏经济繁茂,海内外交通发达。华国最早的历史学家把元殇帝在位的十年称为‘元静盛世’。” 白宋一边摆动着手里的刷子,仔细地清理着文物,一边好奇地问道:“清清,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要被称为‘元静盛世’啊?” 她看过无数野史和正史,却没有一本书里面记载过关于元殇帝在位十年被称为“元静盛世”的原因。 文清拿起刚清理出来的一柄长剑,放在阳光下细细观察,慢条斯理说道:“据老一辈口口相传说,是因为元殇帝在临死之前不顾朝臣反对,册立了自己早已经死去的母后、文景帝的原配嫡后,也就是静贤后为后。” “元静,元静,元殇静贤。” 白宋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见文清手上拿着一把剑,也侧眸去看她手里的剑。 这柄剑很是奇怪,剑刃上有缺口,似乎被人用来砍过什么利物,还染着斑斑的血迹,剑首本应该吊着剑穗,却是用一根红线系着一根白玉簪。 文清细细端详着手中的剑,还在絮絮叨叨地道:“元殇帝是华国历史上最有争议的一位皇帝,他在位时间虽短,不过短短十载,却是励精图治,把大晏皇朝推至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元静盛世’时,大晏的GDP是我们现在全世界GDP的九成。这样政绩卓著的元殇帝,本应该毫无污点也不该背负任何的骂名,然而他却是在临死前背德逆伦,扰了养育他长大的静贤后的清誉,执意册封她为后。” 白宋听罢,不由得扬起手中的刷子笑起来:“静贤后还有清誉?她不是在死后便被大晏第一任摄政王姬临抱走了吗?” 文清睨了笑得正欢的白宋一眼,解释道:“仅是野史里记载,正史里的记载是静贤后被葬入了文景帝的东陵,史书有载,元殇帝本是想掘了文景帝的东陵,把静贤后的棺椁挪入自己的西陵,没想到他还没差人开工便驾崩了,不过摄政王姬临在静贤后死后便消失了倒是真的。” 闻言,白宋笑得更欢:“这样说起来,静贤后倒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红颜祸水,倾倒了大晏两位帝王,每一位帝王都为她空置后宫,连摄政王都未能幸免,静贤后简直玛丽苏的古早版,苏爆了。” 文清不置可否:“清理文物吧。” 白宋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嗯嗯,好的。” 白宋刚低下头,准备清理文物,高声喇叭的声波便在她身后被无限扩大:“一号墓室有发现。” 文清站起身:“去一号墓室。” 白宋立刻搁下刷子,跟上了文清的步伐。 岳瑶看了眼刚赶来的两人,又看了看墓室,兴奋却又遗憾地道:“阴王山墓极有可能是千古一帝,元殇帝的墓。” 若真是元殇帝的墓,以现代的考古发展水平,根本不可能保证能完好地保存墓中的一切,这阴王山墓便只能暂时封存,等到考古水平跟上时再继续进行发掘。 白宋听到岳瑶的话,眼中的兴味更浓,兴奋地问道:“瑶瑶,一号墓是发现了什么吗?怎么突然就肯定是元殇帝的墓?” 岳瑶见是白宋,指了指已经被包装好的画卷和书信,说道:“元殇帝的亲笔画和一封罪己书,野史记载,元殇帝驾崩之前写了一封罪己书封存在自己墓中,至于信的内容却是不得而知。” “画卷和书信?”白宋的好奇心被深深勾起。 吊起的好奇心一直回到了研究所才得到了解答。 保存完好的画卷中描摹了一位着一袭墨色长袍的绝色女子,清冷似天边月的女子立在苍苍郁郁的翠竹中,眉目间是疏淡的笑意。 画旁有两行小字:“六月芳菲尤可追,人间微雨再难寻。” 朱红色的印章是“微烨”,落款是苍烨。 “六月……芳菲……微雨……微烨。”白宋站在画卷前沉吟半晌,忽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文清和岳瑶还在细细研究画卷,忽然听见白宋的声音,立时转过身来望着她。 白宋指着画中人,肯定地道:“画中人就是静贤后,史书记载,静贤后死于梅雨时节,梅雨时节恰好是六七月,而且据史书记载,静贤后死时阴雨连绵,怎么也不会是‘微雨难寻’,但静贤后的闺名恰好是‘玉微’。” “玉微,玉微,‘微雨’。所以元殇帝题字‘六月芳菲尤可追,人间微雨再难寻。’六月的芳菲犹在,佳人却再难寻” …… …… …… 摄元十年初 当今圣上病重。 是夜,三千风雪起。 苍烨扔掉手中的佩剑,垂眸数着手臂上的疤痕。 一。 二。 …… 八。 她离开的第八年。 佩剑落地的铮然声响在肆掠的风雪里,剑刃上的血迹也 分卷阅读31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散落在一地雪白上,晕开星星点点的猩红。 苍烨垂眸看向落在地上的佩剑,须臾,他缓缓蹲下身,拿出怀中的白玉簪系在剑首上。 苍侍把披风披在苍烨身上,目光落在掉落的佩剑上:“陛下,风雪大了,回殿罢。” 太后娘娘刚离开的前三年陛下尚且不会去清华宫,之后清华宫却成了陛下处理政务之外唯一会去的地方。 苍烨细细擦拭着手中的佩剑,温柔而又缓慢:“天冷了,朕尚且可以进殿避雪,可是朕的微微又该在何处避雪?” 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那日她从甘泉宫披着一身渐密的风雪离开,他却决然止步于殿前的场景。 玉微并没有说错,她一个人艰难地走完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路程,他却迟疑着不肯前进一步。 忽然,他转过身看向苍侍,唇角是一抹期待的笑意,糅合在渐密的雪里:“她会不会也如朕一般,突然有一天在另一个人身上醒过来。” 不等苍侍回答,苍烨便缓步离开,他低如呢喃的声音消弭在呼啸而过的风声里:“可惜,朕等不到了。” 他终于在她走后的第三年彻底清醒过来,他爱她,不是把她当澹台鸾颜的影子。 他这一生爱过两个人,两个都不得善终,他又如何能够安心善终。 苍烨忽然顿住脚步,折身返回。 苍侍看见风雪里逐渐清晰的身影,以为苍烨要回殿,立刻迎了上去:“陛下。” 苍烨的目光在苍侍已经苍老的脸上梭巡一圈。 “加大膳食里的曼陀毒。” 苍侍手中的拂尘掉落在地,柔软的雪很快覆盖在雪白的拂尘上。 苍烨却是不再看苍侍,缓慢而又笨拙地转身离开,他离开的雪地里是一串完整的脚印,像极了她那日离开时或深或浅的脚印。 苍侍站在原地看着苍烨一步步消失在风雪里,他走过的地方,除了完整的脚印,还有一片片晕开似雪地梅花的血迹。 陛下这些年一直在惩罚自己,像是要赎清所有罪孽一般,除了一直在服用少量的曼陀毒外,更在服用绝神散。 曼陀毒会让陛下的身体逐渐衰败下去,而绝神散虽不会致命,但却会让服食者每月十五便经历一遍剜心之痛。 …… 苍烨低头剧烈地咳嗽着,手中的锦帕又染上了一层血红,再抬头时,他的视线里出现了清华宫内的那棵梨树。 雪夜里,枯黄的枝桠上垫上了厚厚的一层软雪,那树梢是那夜里她寝宫盛开的梨花,压枝欲低。 “皇儿日后会逐渐明白,帝王这条路,很难走,想要做名垂千古的帝王,更难,母后只希望你能做到问心无愧,无愧于文武百官,无愧于百姓,更无愧于大晏。” “无欲则刚。帝者,孤家寡人也,是纵使全天下都背叛你,都不理解你,你也依然要继续下去的狠绝。而你,恰好全都符合,是我强求了,你不需要亲情,爱情,你只需要千秋功名,万载垂青。” “苍烨,你会走到你想要的一步,会是千古一帝,会名垂千古,会登临人间至高处,高处不胜寒,你也一定会是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你会不得善终,会断子绝孙。” 他的人生轨迹正在按着她所说的一步步前行,他会不得善终,会断子绝孙。 这些他都不在乎,可他想要她。 他靠坐在梨花树下,微阖上眼,耳边的风雪声逐渐减弱,他终究没能留下她,甚至没能留下她的尸身。 他的一生黑暗了太久,也自私了太久,唯一一次大度就是让姬临带走了她,可他如今还想最后再自私一次。 他是苍烨,只属于她的苍烨。 她该是他的皇后。 树梢吹落的三千风雪纷落在苍烨的眉目间,盛开一夜梨花。 …… …… …… 一袭红衣的玉微靠坐在摄政王府院中的梨花树下,姬羲小心翼翼地替树下人整理衣襟,良久,他垂眸凝视着微阖着双眸的玉微:“果然太久了,我连为你穿衣都不会了。” 一树苍郁追随微雨而下,坠落在玉微的发丝上,点起一丝丝晶莹。 姬羲抬起广袖替玉微挡去不断坠落的微雨,拂去她发丝间的润意:“我承诺过会生生世世为你遮风挡雨。” 那丝微雨从姬羲指尖滑落,浸入他正红色的靡艳衣袍,他低低地道:“可我没做到,姬临没有做到,连时褚也没有。” 姬临是他,时褚也是他。 他死时三魂七魄一分为二,成为了不完整的两部分,追寻着她的气息而去,她生活过的现代,她生活过的大晏。 可不完整的灵魂却有弊端,姬临只会算计不会爱,时褚只会爱不会算计。 树下人依旧没有回答,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回答他。 姬羲的指腹缓缓刮过玉微的脸庞,展开手掌,血红色的曼珠沙华绽放在他手心:“是不是上一世我死在三十三那一年,所以今生才以三十三为限。 分卷阅读31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 他执起玉微的手,将手心的曼珠沙华放在玉微手中,那开至荼靡的曼珠沙华甫一至玉微手中,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与它一同枯萎的是姬羲。 他没有拂去唇角溢出的丝丝血迹,而是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在玉微脸庞,温柔的语气一如当年:“可我们还是错过了。” 姬羲抬眸望向古朴的梨花树,苍苍郁郁的树枝缀满了碧绿之色,微雨从树隙垂落,良久,他缓慢地在玉微身旁坐下,把玉微抱进怀里,唇角却是避开了玉微正红色的衣袍。 他有些无力地笑了笑:“你走慢些,我们下一世还在一起,下一世定不会再错过。” 他的手已经逐渐脱力,他却还是固执地抬起手抱紧了怀中人,眷念的目光流连在她脸庞上:“上一世你问我,有没有后悔娶你,我现在告诉你答案是不是太晚了?可我还是想亲口说一遍,我没后悔,从来没有后悔过,即便明知道你不爱我,即便明知道你没有心。” 曼珠沙华彻底开败,姬羲缓缓阖上了眼,渐渐暗沉下去的眼幕中是玉微清丽的身影。 垂落的透明微雨绽开在他眼角,迷离了他眼尾妖冶的曼珠沙华。 -玉微,你真的没有心吗? -我没有。 -可我有。 你没有心,我有就够了。 …… 苍郁的梨花树下出现一抹撑伞的天青色身影,他缓缓抱起了红衣人怀里的人。 须臾,天青色的身影消失,梨花树下唯有一抹正红色的身影和高悬在他头顶的天青色玉骨伞。 留白蹲在梨花树下看了姬羲半晌,他的手还维持着抱紧玉微的姿势,唇角是一抹能追随玉微而去的释然笑意,它终是低低地问道:“主人,圣王世子真的只能死在任务世界里了吗?” 它亲眼看见圣王世子死了两次,心里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些悲哀,圣王世子背负得太多、太沉重,给主母的爱便注定无法纯粹。 隐渊天青色的衣袍和玉微血红色的衣袍交缠在一起,离开的步伐没有半分停顿:“他会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 玉微再次醒来是在平缓行驶的马车上,她躺在柔软的毛毯上,马车内香烟缭缭。 “醒了?” 玉微侧眸,隐渊就坐在她对面手执黑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嗯。”玉微坐起身,身体还有些乏力,她靠在软垫上微阖着双目,“我们现在回玉家?” “嗯。”隐渊搁下黑子,执起茶壶斟茶,碧绿色的茶水注入茶盏。他把茶盏推至玉微面前。 馥郁的馨香充斥在车厢内。 玉微诧异地睁开眼看向茶盏,茶水碧绿,与一般的茶叶并无不同,却是香得勾人,而且是郁而不腻的香,她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香?” 隐渊解释道:“添了些松香散进去,你服用离魂丹昏睡了一月,应当会有些乏,松香散可解乏。” 玉微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再静坐片刻,果真感觉身上已经没有那么乏力,她笑道:“少主这医术倒是和我一位故人有些相似。” 隐渊捻着棋子的动作微顿:“玉家的医师?” 玉微摇头,又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添了松香散的茶水,而后才道:“并不是。” 那位故人是尚且还在元隋的裴颐。 她并不欲多言,岔开了话题问道:“我们还有多久到玉家?” 她如果一定要用非自然死亡的方式来脱离这个世界,也必须要等到拿到满分的幸运之气才会甘心,但如果不出意外,她的任务应该快要完成了,她只需要等待一段时日。 在此之前,她会履行她答应隐渊的要求。 隐渊的目光淡淡从玉微脸上移开,道:“今日便会到。” 玉微一边从果盘中找荔枝吃,一边惊讶地道:“这么快?” 她还以为自己醒来至少也要一个月才会回到玉家,没想到她醒来就要直接见玉萧和简娆。 留白一直耷拉着脑袋趴在玉微身侧,见她捏着荔枝的手垂下来,立刻凑过去,衔走了她手中的那颗荔枝。 玉微感到手中一空时迅速垂下眼眸,便看见了四肢都瘫软在她身侧的留白正鼓动着腮帮子,似乎在咀嚼什么东西,而她手中的荔枝不见了。 “留白,我看你是真皮痒了。”玉微双手捧起留白,把它捧到与自己视线齐平的高度。 留白吞下剥了皮的荔枝,小心翼翼地奉上了自己爪子里还捧着的葡萄,讨好地道:“给粑粑。” 这是它藏着的最后几粒葡萄。 玉微看了看留白怂包一般的小模样,把它重新放了下去,伸出手指弹了弹它的额头:“你又想我给你把葡萄皮剥了?想得美。” 留白委屈地撇嘴:“只是想给粑粑吃葡萄。” 玉微不理会装可怜的留白,拎着它就要扔到一边去,免得它再偷吃她剥好的荔枝。 留白却是死活扒着玉微的手不肯被 分卷阅读31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扔下去。 一人一狐正僵持着,隐渊把剥好皮去了籽放在碟子里的荔枝推至玉微面前:“你先吃,我再为你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苍烨, 总结来说,他就是一个从小长在黑暗里,所以心理严重扭曲了的人。 -- 关于姬羲, 他是女主现实世界死去的丈夫。 -- 关于隐渊, 嗯,没错了,他就是本文男主,我把女主还给他。 -- 明天还有一些这个世界的男女主情节,后天进入现实世界。 -- 3/6 第138章 女帝绝色(一) 闻言,留白呆滞地看向隐渊,隐渊却是微垂着清冷的眉目,仔细地剥着荔枝,仿佛并没有看见它惊愕的目光。 留白的下巴掉了一地。 完了完了,果然那个宠妻狂魔主人又上线了,它不该因为主人在等风崖苦弹了三千年琴就同情他的,它该同情自己。 主人只是苦三千年,可它只有三千年是不苦的。 留白顿时哭丧着一张狐狸脸,连去抢食的心情也淡了三分,它仿佛看见了自己悲惨的狐生。 留白的力道一松,玉微毫不犹豫地把它拎着扔远,然后愉快地享用荔枝。 没了留白的捣乱,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等玉微吃水果吃得半饱时便已经到了玉家,她步下马车,见隐渊也要跟在她身后下来,便直接伸手拦住了他:“少主便不必跟来了。” 隐渊目光深深地凝视着玉微,玉微却仅是摇头道:“我应当可以应付,少主只需要安排好成亲的一切事宜即可。” 隐渊微颔首:“好。” 她缓缓阖上车帘,正欲转身,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慢点。” 玉微又掀开车帘,目光四处梭巡一圈,最终在车厢角落的软垫上找到了睡得正酣的留白,她直接拎起留白的身子,把它拎下了马车:“少主慢走。” 被玉微拎着的留白因为丝毫没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依旧懒洋洋地睡得香甜,没有半分要醒来的迹象。 玉微看了看留白,直接把它放在了肩头,见隐渊的马车已经走得没了影子,这才转过身。 入目的是高大巍峨的玉氏府邸,三大家族集中坐落在瑶仙岛上,但每个家族却又独占一片山。 玉氏居幽玉山,府邸建在半山腰,雾色掩映下,玉氏府邸颇有几分海市蜃楼的朦胧,威严而又肃穆,金砖碧玉的楼阁在黛色的墙瓦上露出尖尖角。 玉微站在宽阔的车道上,玉氏府邸就在她百步开外的台阶之上,用“金雕玉砌”来形容玉家毫不为过,世人珍之重之的温玉竟被用来砌台阶。 玉家的实力可以由此窥见一斑,玉家尚且强势至此,被玉家忌惮的隐家又该如何奢靡尊华? 她突然开始好奇,不止是好奇隐家,更是好奇元隋的三大隐世家族是否也是如此。恐怕元隋的三大隐世家族比她眼前所见的玉家更加威严肃穆,毕竟元隋的三大隐世家族是神族遗支,通晓天意,不老不死。 她虽与裴颐相处多年,却是从未随他回过裴家,便是她初至元隋嫁给裴颐那一世也未曾,毕竟裴颐直接死在了他们的大婚仪式上。 玉微抚了抚额头,为何会突然想起裴颐,她敛下眼底的神色,抬步踏上玉阶。 …… 玉微步上玉阶后,她身后宽阔的车道上出现了一抹天青色的身影。她似有所感的回眸,层层的雾色却是掩盖了那抹天青色的身影。 百步的玉阶之上只看得见玉阶下被苍郁碧树染成深绿的雾色。 没看见人,玉微转过身,抬眸看向伫立在面前的玉氏府邸,紧闭的巍峨大门前并没有一个守门的护卫,仅有两旁上千年的古树守护在门前。 玉微没有片刻迟疑,走近门前,抬手叩门。 清脆的门响声敲在空旷的山间,带起一阵又一阵回响。 下一刻,华丽的大门缓缓打开,灰衣侍者出现在门前。 见叩门的人是玉微,灰衣侍者眉目间浮现一丝诧异:“大小姐您回来了?” “嗯。”玉微微颔首,抬步踏进门内,寻着记忆里的路便找去了正厅。 正厅此刻空无一人,玉微便直接在正厅内坐了下来,一边欣赏着丹楹刻桷,气势磅礴的正厅,一边等候着玉家来人。 她一路大摇大摆地来正厅,回玉家的消息想必很快便会传开,根本不需要她去找人,玉家人自己就会找来。 不过须臾,她便听见了沉稳内敛的脚步声,旋即,视野里出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玉夫人最先出现在正厅,见失踪了十年的女儿如今安安稳稳地坐在正厅,她所有的怨气早已在遍寻不见女儿时消失得彻底,只剩下了无尽的担忧,此刻见玉微安稳,那担忧也尽数化为兴喜。 她正想上去抱抱玉微,却又思及 分卷阅读31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她的身份,顿时至住了脚步,冷淡地道:“回来了?” “娘亲。”玉微站起身,走近简娆,紧紧抱住了她。 简娆眼底的担忧不似作假,饶是亲情再浅薄,终究是养育了十多年的亲生骨肉,委托者无声无息地失踪了十多年,作为母亲的简娆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玉夫人被玉微抱住的瞬间便僵硬了身体,想要顾及身份地推开她,手却似有千金重,根本无法顺从束缚着她的思绪,最终她阖了阖眼=C=S=T=S=B=O=O=K= 微信公众号:cstsbook 微信名:仓鼠小说资源官 每天准时免费推荐最新完结的言情/耽美小说 不关注会后悔呦~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C==A==N==G==T==W=,顺从心意地回抱住玉微,语气柔和了下来:“回来就好,娘亲很想你。” 十年前,一向知书达理的女儿仅留下一封书信,说想嫁给喜欢的人,便离家出走,她怨过女儿的不顾全大局,最终却是在日复一日地寻不到女儿时开始担忧她的安危。 玉微阖目靠在玉夫人的肩上,低低地道:“娘亲,对不起,是女儿任性了。” 她松开玉夫人便要跪下来,玉夫人却是托住了她的手:“卿儿这是做什么?” 玉微拂开玉夫人的手跪了下去:“女儿欠娘亲和爹爹一句对不起。” 倘若她没回来,也没去寻隐渊,马上就是婚期,隐家一旦发现委托者消失,雷霆之怒并非玉氏一族可以承受的。委托者错过了太多,也还欠自己父母一份真正的道歉。 玉夫人正想扶起玉微,却是被刚至正厅的玉家主拉住了手。 玉家主的目光淡淡地扫向跪在地上的玉微,握紧了玉夫人的手,不容置疑地道:“让她跪着。” “夫君……”玉夫人看着比记忆里更加消瘦,似乎已经瘦得脱了骨的玉微,心疼地道,“卿儿她……” 玉夫人的话还未说完,陡然响起的柔媚女声却是打断了她:“大嫂,言卿犯的可是私奔重罪,连跪跪都不让?” 玉卫氏以团扇掩面,袅袅娜娜地走进正厅,见玉微跪在地上,杏眼中泛起一丝莫名的神色。 玉夫人蹙眉:“弟妹,卿儿她当年是年少不知事,现如今也回来了,并没有耽误婚期。” 玉微当年离家出走留下的书信并非玉夫人和玉家主最先发现,而是去找她的玉蕴先看见。 玉蕴是玉卫氏的幺女,性子随了玉卫氏,泼辣藏不住话。她发现书信后,玉微与人私奔的事情便被玉氏族人皆知,消息扩散得太快,连玉家主也无法压下来。 玉卫氏眼角漾开一抹水意,听懂了玉夫人咬重在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她笑道:“大嫂,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言卿如今是回来了,可她十年前留下书信与人私奔,逃了隐氏少主的婚是事实,玉氏数千口人脖子上悬刀十年,她却是在外逍遥了十年。” 玉卫氏打量了跪在地上的玉微片刻,疑惑般蹙了蹙眉:“也不知道言卿这十年嫁人了未曾,要是嫁过人了,我们和隐氏可不好交代啊,隐氏少主尊贵无双,怎么可能容忍言卿嫁过人。” 紧随在玉卫氏身后而来的玉氏长老和玉彧也听见了玉卫氏的言辞。 玉卫氏的话可大可小,玉微嫁过人,但风声并没有走漏出玉氏之外,只要玉氏一族隐而不报,隐氏便很可能不会知晓。但若玉微嫁过人,便极有可能不是处.子。 这般私密的事情,若玉微真不是处.子,即便他们隐而不报,大婚当夜也能被发现,介时,等待玉氏的可能是更大的雷霆震怒,毕竟隐氏少夫人嫁过人甚至不是处.子,被下了面子的隐氏不可能不追查。 在场的不是傻子,都能听出玉卫氏的意思,大长老当即蹙眉看向玉微。 玉微稳稳地跪在地面上,经受了来自四面的打量目光,听见玉卫氏的话,转眸看向她:“二夫人想要言卿如何?” 玉卫氏放下掩面的团扇,走近玉微:“言卿,并非是我故意为难你,只是这十年我提心吊胆怕了。” 她解释完,又看向坐下来的长老和玉家主,正色道:“我觉得最好能唤个婆子来给言卿验身。” “不可。”玉卫氏话音刚落,玉夫人便坚定地拒绝道,“且不说卿儿是玉氏嫡长女,便说她是隐氏少主的未婚妻,又怎可随意让人验身?” 她走近玉微,半蹲在玉微身边,一手搭在玉微手上,一手安抚地抚了抚她瘦弱的背脊。 手下瘦弱得没有一丝肉的背脊让玉夫人更加心疼,她看向玉微的目光也越发怜惜。 玉微抬起手覆在玉夫人握住她手腕的手上,轻轻摇头:“娘亲,女儿没事。” 她本就没与苍淮圆房,便是现在验身也无不可,是她欠了玉氏,玉氏想讨要一个说法也无可厚非。 玉卫氏看着两人母慈子孝,玉夫人坚持不肯退步的样子,冷声道:“嫂子,正因为言卿是隐少 分卷阅读31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主的未婚妻,所以我才坚持让人验身,若无碍,皆大欢喜,若是有什么,我们再想法子。要是不验身,真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岔子,玉氏根本担待不起。” 玉卫氏的要求并不过分,七位长老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见了赞同,玉微未找到时,他们担忧人不见了如何向隐氏交差,如今玉微自己回来了,二夫人的话却是点醒了他们。 悔婚和嫁过去的大小姐不是处子,前者与后者相比,恐怕后者更为严重。 须臾,大长老站起身,对玉微歉意地微颔首,而后躬身对玉家主附和道:“家主,二夫人言之有理。” 验身对玉氏嫡系长女来说的确是一种极大的悔辱,大小姐很可能因此会恨上坚持要求验身的他们,但现在也难有两全之策。 便是将来大小姐得了隐氏少主的宠爱想要报复他们,她定也不会找整个玉氏的麻烦。七大长老的存在就是不顾一切地维护玉氏家族周全,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 玉家主垂眸看了看一直安静跪着的玉微,忽然阖了目,沉声吩咐道:“来人,带小姐去验身。” 两位蓝衣侍者很快便来扶玉微起身下去,玉微顺从地搭手在两人手臂上,安抚地看了玉夫人一眼便要跟着两人下去,她对验身这种事情虽是不喜,倒也不会因此和玉氏翻脸。 玉夫人看见玉微眼中的神色,虽是稍微放心了些,但到底怕验身折损了玉微身为玉氏嫡系长女的身份,还是担忧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忽然,清冷如泠泠玉石相击的声音缭绕在正厅:“且慢。” 隐渊天青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正厅,他清贵尊华的身影甫一出现,玉微顿时皱起了眉,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玉家主和七大长老听见不刺耳却久久缭绕的声音,顿时感受到来者内力的浑厚强大,下一刻便看见了隐渊缓步而来。 正厅中的人顿时恭敬地叩拜在地: “玉氏玉萧参见隐少主。” “玉氏简娆参见隐少主。” …… 掺扶玉微的蓝衣侍者也跪拜在地,正厅内站着的顿时只剩下隐渊和玉微两人。 玉微诧异地抬眸看向隐渊,见他面色如常,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般跪拜一地的场景。 她是第一次见到隐世家族之间的等级差异,隐氏竟然强大到连委托者的父亲,玉氏家主见到隐氏少主都要行跪拜大礼。 玉微正要说话,玉夫人眼角余光里看见玉微还站着,而且还直接目视隐渊,顿时叩拜着上前,要拉玉微跪下:“少主,小女礼数不周,惊扰到少主,还请少主恕罪。” 玉夫人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了隐渊一步步靠近靠近玉微,两抹天青色的衣摆交缠在了一起,玉夫人这才发现玉微身上的天青色长裙与隐渊身上的广袖长袍是一模一样的料子,连暗纹都完全一样。 她心里一惊,便听见了隐渊轻缓的声音:“微微没有惊扰到我,都起身罢。” 玉家主掺扶着玉夫人起身,入目的便是隐渊温和地把小狐狸从玉微肩头上抱下来,搁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细致地为玉微捋被小狐狸揉乱的发丝的画面。 玉氏众人纷纷惊愕地站在原地,连玉卫氏也惊愕得忘记了以团扇掩面。 隐少主分明只与大小姐见面过几次,为何会如此宠爱大小姐。 隐渊为玉微捋好被留白抓乱的秀发后才转身看向玉氏众人,慢条斯理地道:“微微是我的未婚妻,是隐氏未来的主母,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看见第二次。” 玉氏众人暗惊。玉家主最先反应过来,不敢反驳,恭敬地道:“谨遵少主吩咐。” 随之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众人也纷纷恭敬地附和。 隐渊不再看玉氏众人,温声对玉微道:“一路赶回来累了,回院子里歇着罢。” 隐渊该帮的已经帮完了,玉微此刻再多说也是无益,她微点头道:“你先回隐氏罢,我马上就回院子。” 隐渊却是牵住玉微的手:“我先送你回院子再回去。” 眼见着就要被隐渊拉着出了正厅,玉微突然甩开隐渊的手就往回走。 玉卫氏见玉微大胆到直接甩开隐渊,心里一惊,再看隐渊,却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甚至不是如往常般无情无绪,而是温和地看着玉微。 她悬起的心彻底放下,便也不再担忧玉氏有被灭族的危险,毕竟看样子隐少主的确对言卿宠爱有加。 玉微不知道玉卫氏的心思变化,她只是折身回来抱还睡得正香的留白,然后走到玉夫人身边:“娘,女儿晚些来朝夕院。” 玉夫人看了看温柔凝视着玉微的隐渊,又看向自己女儿,顿时也明白了几分,温声细语地吩咐道:“好,若是太晚了就明日再来,刚回来记得早些休息。” 玉微点点头,跟玉夫人道别后便随着隐渊离开了正厅。 直到隐渊携玉微离开,正厅内那股无形的压迫似乎才彻底消失,众人皆是纷纷喘息了起来,却是依旧心有余悸, 分卷阅读31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隐少主的功力只怕已至臻境,便是没有刻意释放内力,举手投足之间属于强者的气息也在隐隐流露,压抑得人无法喘息。 玉氏长老望着隐渊远去的身影,眼中升起狂热的敬仰,是对武学的渴求,也是对强者的膜拜,当一个人强大到只能使人望其项背的程度,根本不会再有人嫉妒,只剩下顶礼膜拜,因为那是他们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 玉微慢悠悠地走在隐渊身边,捋着怀里留白柔软的毛发,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隐渊放缓了步伐,与玉微并排而行,毫不避讳地道:“担心你。” 他不忍她受委屈,半分也不行。 闻言,玉微顿住了步伐,捋在留白背脊上的手也停了下来,她看向隐渊,正色道:“隐渊,你越界了。” 她一开始会答应嫁给隐渊当名义上少夫人的原因就是因为隐渊无情无欲的性子,但现在很显然他越界了。 她分明对他没有过半分暗示性的暧昧动作,甚至没有主动靠近过他,隐渊为何会一步步越界。 隐渊也停下了步伐,清冷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流连在玉微脖颈间的项链上,一向温凉的声音里糅进了三分暗沉:“我从没有越界。” 玉微望进隐渊幽深似无底深渊的墨色眼眸中,深渊中渐渐沉进了无数白到透明的行云,吮去了黑暗,散开一圈又一圈令人神往的柔和光泽。 这种感觉太熟悉,她止不住地想要后退。 隐渊却是抬手扣住了玉微的腰身,止住了她后退的步伐,压下想要解开她脖颈上铃兰项链的念头,倾身在她耳边低低地道:“我说过,我只要你承诺过的。” 玉微抚在留白身子上的手彻底僵硬了下来,这句话她听见隐渊说过两次,可却没有一次明白他到底是何意思。 她脑海里又开始浮现一些光怪陆离的场景。 隐渊指尖点在玉微的额间,抱起她一个掠身便到了摇雪院前:“你一路累了,早些回去歇息罢。” 玉微脑中的场景在隐渊微凉的指尖点上她额间时戛然而止,她看向隐渊的目光越发疑惑,见隐渊要走,立刻拉住了他:“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她总觉得隐渊的一举一动都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而且从隐渊的言语之间窥探,他们似乎的确认识,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就像是记忆被蒙上了一层面纱一般。 隐渊见玉微拽紧了他的衣袖,不肯松开,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须臾,他缓缓抬手抚在玉微的鬓角:“新婚之夜,你会得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言罢,隐渊天青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玉微面前,玉微努力想要抓住手中的衣袖,那抹衣袖却是在她面前一寸寸化为烟。 新婚之夜能得到答案? 玉微拧紧了眉心,抱着似乎彻底睡死了的留白在摇雪院前站了许久,琢磨着隐渊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一定要新婚之夜。 …… 玉微的疑惑在大婚之前一直未曾得到解答,因为她从那日之后便再也没看见隐渊,婚礼却是紧锣密鼓地筹备了起来。 而有了隐渊特意的吩咐,再加上她本来的身份,玉氏中人没有一个敢找她麻烦,而她也并不去找玉氏中人的麻烦,仅是日日往玉夫人的朝夕院跑。 她想替委托者尽尽孝,是为任务也好,为玉夫人对委托者的感情也罢,她懒得分清。 玉夫人是个典型的大家族主母,温柔娴静,见玉微经常去她院子,一开始并不太习惯,毕竟母女之间因为身份问题生疏了太久,但一来二去,玉夫人也就渐渐不再那般顾及玉微的身份,甚至偶尔会温和地调侃她。 不过一转眼,便到了隐渊所说的大婚之日。 等一切都梳洗完毕,玉微着一袭火红的嫁衣,安静地坐在妆奁前,她执起玉梳轻而缓地又梳理起自己的头发来。 隐世家族成亲定的吉时与世俗不太相同,是在黄昏之时,现在不过未时,为时尚早。 玉微没有出声,似乎在沉思,站在她身后的婢女也不敢随意打扰她,室内便渐渐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玉夫人去而复返,她一早便来了摇雪院,只是想起有一些东西忘记拿,方才回了朝夕院一趟,她走进摇雪院内,却发现一室安静。 玉夫人蹙了蹙眉,便走近坐在妆奁前的玉微身旁,柔声道:“卿儿,时辰不早了,娘来为你戴凤冠罢。” 玉微转过头,见是玉夫人,握住她的手,道:“有劳娘亲。” 玉夫人温和地笑笑,招呼来端着凤冠托盘的婢女,拿起托盘里的凤冠,小心地为玉微戴上,细细地吩咐着玉微婚后应当如何为人妻子,当好隐氏家族主母。 这些话她都讲过,只是如今再来叮嘱一遍更安心一些。 及至申时,房门便被叩响:“夫人,隐少主的迎亲车驾已经到了。” “知道了,下去罢。” 玉夫人从最后一个托盘里拿出红盖头为玉微盖上,眼中满是不 分卷阅读31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舍,然而玉微眼前却是被一片火红遮住,根本没看见玉夫人眼中的不舍之意,直到她突然被人打横抱起,她才恍然过来自己似乎又成亲了。 隐渊垂眸看着怀里安静至极的玉微,抱着她一步步离开了玉氏府邸,两抹正红色的衣摆在拂过的风里紧紧交缠在一起。 他在继续上一世未完成的大婚,他还欠她一场盛大的大婚典礼。 …… 直到被送进洞房,玉微一直都很安静。 房门阖上时,玉微拉下了头上的一片红,懒懒地靠在床榻上,虽是黄昏才开始进行大婚典礼,但婚礼却依旧繁琐得令人厌烦,她估摸着这婚礼估计持续到了亥时,但隐渊却还是要出去宴客。 真可怜。 玉微略微同情地支起下颚。 “少夫人,您不能摘喜帕。”侍女见玉微自己摘了喜帕,顿时便要拿起喜帕为她重新盖上,“喜帕必须要少主宴客完毕亲自来摘。” 玉微却是旋身躲过了侍女伸过来的手,信口开河道:“没事,你们少主不讲究那么多。” 她眼前红了一晚上,再继续红下去,她快怀疑自己以后看人全都是红色了。 侍女拿着喜帕便要再劝玉微,却是被玉微夺过喜帕,然后推了出去,而后她顺便把其他侍女也一并推了出去,干净利落地关上门,一本正经地道:“你们在外面候着,我自己盖喜帕。” 她说完,随手把喜帕一扔,然后就坐在了外室的圆桌旁,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剥荔枝。 一群侍女被关在室外,不敢太大声说话,只得低低地劝道:“少夫人,奴婢们需要在婚房内等少主来为您摘了喜帕才能离开。” 门外太吵,玉微索性飞了一根银针出去,顿时安静了。她安下心来剥手中的荔枝,顺便把留白也放了出来。 留白甫一出来便看见了果盘里的葡萄,黑圆的大眼睛一亮,直接奔向那盘葡萄,它坐在精致的果盘前便开始剥葡萄。 玉微去了荔枝的籽,把荔枝含进口中,瞥了兴奋的留白一眼,便又继续低头剥荔枝。听见推门声她也没太在意,毕竟她锁的门,门外的那群侍女虽是有武功,但却是开不了。 现在却是响起开门声,除了宴客回来的隐渊不做他想。 隐渊推门进来便瞧见了一人一狐围在桌上剥水果。 跟在隐渊身后进来的侍女同样也见到了这副场景,顿时刷地白了脸色,在隐渊身边跪了下来:“少主,奴婢们有罪,请少主责罚。” 隐渊抬手轻挥,淡声道:“无碍,下去罢。” 侍女们从隐渊清冷的声音中听出了三分温柔,那温柔并不明显,若是放在寻常人身上,甚至算不得温柔,但对似乎断绝了人世间七情六欲的隐渊来说却绝对算得上温柔至极。 但侍女们都训练有素,便是惊讶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恭敬地行礼后便要退下。隐渊却是又叫住了她们:“慢着。” 侍女们曲身施礼:“少主有何吩咐。” 隐渊看向依旧在和留白面对面剥荔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玉微,他的语气彻底温和了下来,吩咐道:“以后无论少夫人要做什么,你们照办便是。” 这一次,侍女们彻底惊讶了,甚至顾不得严苛的隐氏□□,略微惊愕地抬眸,偷偷瞥向隐渊和玉微,见隐渊看向玉微的目光里满是柔和的眷念。 那刻骨的眷念,似乎她们看一眼便能沉沦在那双凤眸里。侍女们不敢再看,立刻低下头,应声后退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隐渊在原地站了片刻,静静地凝视了一袭红衣的玉微半晌才抬步上前,这样的场景,这三千年来,他连在梦里都不敢奢求。 玉微仔细地剥着手中的荔枝,突然,头顶的光暗了下来,她蹙了蹙眉,往左挪了一点:“你挡到我的光了。” 言罢,她把去籽的荔枝含进嘴里,然后又要去拿下一粒,根本没抬头看隐渊。 须臾,头顶的暗淡散去,玉微以为是隐渊走开了,不甚在意地继续剥荔枝。至于隐渊说的新婚之夜会告诉她的答案,也要她先吃饱再说。 她刚又剥完一粒荔枝,却是看见面前放下了一盆清水,旋即她的一双手便被隐渊握住,放在了温水里。 隐渊仔细地把温水浇在玉微的手上,洗净她剥荔枝的手后,用润湿的手帕为她擦拭:“我来剥,你若是无聊,内室的暗格后便是书房,你可以去寻两本书来看。” “嗯。”玉微任由隐渊为她擦手,等擦拭干净后便直接站起身寻去了隐渊说的书房。 隐渊看见玉微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把水盆端出去递给侍奉在外的侍者后才折身返回,他坐在玉微原本坐的位置上便开始安心的剥起荔枝来。 留白迅速地剥完了一碟葡萄,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又准备去寻下一个被它吃掉的目标,抬起头却发现坐在它对面的人从主母换成了主人,而主人正剥着荔枝。 留白觉得自己都不需要用脑子,就可以想出来主人到底是为什么在剥荔枝,它甩了甩尾巴,直接绕 分卷阅读31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过荔枝,去找其他水果。 主母剥的荔枝它敢抢,但主人为主母剥的荔枝它却不敢随便抢,它怕被主人剥皮。 玉微随意拿了两本书绕回外室,隐渊正背对着她在剥荔枝,一向只着青衣的隐渊今日着一袭红得似要燃烧起来的红衣,未添烟火气息,正红色的广袖长袍更衬得他清冷疏离。 她凝视隐渊欣长的背影须臾,拿着书走回圆桌旁,垂眸看向隐渊的同时准备搁下书,然而下一刻,她手中的书尽数落在了地上。 虽是夏日里,但室内却凉爽适中,地面上甚至铺着火红柔软的地毯,书落在地上,砸落一地闷响声,却未曾惊醒玉微。 她不可置信地凝视着面前之人,止不住地摇头,眼角余光里是红得似火的帐幔,却都不敌隐渊身上的广袖长袍红得刺眼。 隐渊发觉玉微的异常,把手上去了籽的荔枝搁进玉碟里,慢条斯理地擦了手后站起身:“卿儿。” 玉微被隐渊的两个字惊得又后退了两步,脑海里叫嚣翻腾着无数被封存的记忆,然而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她强压下难耐的巨痛,没有半分迟疑地抬手掐住了隐渊的脖颈:“你到底是谁?” 她细细地端详着面前之人,若是之前的熟悉感还不够明显,如今一袭红衣的隐渊却是熟悉得令她心悸。 这一次她较了真格,努力地在记忆里挨着翻找认识的人的面容,却猛然发现,她竟然完全想不起所有人的面容,所有人的面容在她脑海里都是一片模糊。 她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 隐渊抬起手想要点在玉微额间,玉微却是惊觉地避开了他的手,恍然想起了她上一次这般头疼欲裂,无数记忆疯狂涌来时,隐渊也是这样点在她额间。 之后…… 她想起来了,之后她所有的记忆便戛然而止。 玉微陡然凌厉了目光,凝视着隐渊,掐着他脖颈的手不断收紧:“你篡改了我的记忆?” 隐渊不挣不脱地任由玉微掐着他,少顷,他白皙如画卷般的脸庞上浮现浅浅的绯红,在红衣的映衬下,隐渊周身的清冷似被削弱了三分,糅进了靡艳摄魂的妖冶。 他迎着玉微审视的目光道:“我并没有篡改你的记忆,你只是记不起记忆里所有人的面容。” 他只是想让在元隋的那一世清零重新来过,想知道如果没有一切的误会和阻拦,她到底会选择谁。 隐渊抬起手想要触摸玉微的脸庞,玉微却是狠狠地挥开了他的手:“别碰我。”她眼中的目光越发冷厉,“你知道元隋,你到底是谁?”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记忆何时被人动了手脚,但元隋中人到底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不但能追随她而来,还能操控她的记忆。 忽然,脑海里浮现那一抹白衣胜雪的身影,他便是一袭红衣死在了他们之间的婚宴上。 不可能。 玉微立即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且不说裴颐向来只着白衣,便说他还被玉檀控制着,更是没有上一世他们成亲的记忆,他又怎么可能会跟随她来大晏? 可她认识的人里,又似乎只有裴颐有这般的能耐,裴颐是神族遗支,拥有通天之意。 隐渊看着玉微眼里变幻莫测的神色,趁她不注意间缓缓抬手抚上了她的背脊,缓着她的气息,轻而缓地道:“卿儿,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玉微的瞳孔骤然一缩,前些日子被刺杀时的记忆疯狂涌来,隐渊身上被竹香压下去的淡淡佛香,她几乎是失声地吼道:“裴颐。” 声音里是完全无法压抑下去的惊慌失措。 她想了千千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真的是裴颐。 但她再一回想,却发现大晏的一切都与裴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熟悉的三大家族,熟悉的少主身份…… 玉微掐着裴颐脖颈间的手不自觉地用着力:“是你,竟然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裴颐脸上的绯红越发浓厚,似渐收晚霞中的残阳,灼烫炙热,他逼近玉微一步,眼中卷起暗不见底的暗潮:“你想是谁?祁舟辞吗?” 玉微心中的惶恐无限扩大,她甚至不知道裴颐到底都知道什么,在他逐渐逼近的视线下,她渐渐后退:“你怎么知道祁舟辞?” 裴颐的目光缓缓下挪,落在她脖颈间的铃兰项链上,舌尖尝到了一丝苦涩的滋味:“卿儿,你的一切我都知晓,包括祁舟辞。” 这一切本就是他算计而来,包括她的任务。可偏偏他的隐脉折损严重,甚至在送她进入时空空间后,自己却再也无法撕裂空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别人在一起,对别人动情。 一切的努力期待最终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玉微察觉到裴颐落在她脖颈间的目光,无意识地抬起手捂住了脖颈间的铃兰项链,面无表情地警告道:“裴颐,我不管你知道什么,也不管你为什么跟着我来了大晏,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过多纠缠只会让我厌烦你。” 裴颐的目光渐渐暗沉下去,似蒙上了一层浓郁的雾霭,却依旧不肯远 分卷阅读32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离玉微。他根本不顾自己脖颈间已经收缩得越来越紧的力道,一步步靠近她,声音低哑地道:“你恨我也好,爱我也罢,总比彻底忘了我来得好。” 她走过那么多世界,却唯独对祁舟辞动了情,甚至甘愿与他孕育骨血,他以为他已经彻底放下了,毕竟祁舟辞和她已经彻底不可能,却没想到还是在看见她小心翼翼护住那条铃兰项链时疯狂地嫉妒了。 他终究是不甘心她爱上别人,纵使那个别人只是她生命之中的过客。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世界都是高能,非战斗人员请迅速撤离,若是执意不听劝告要继续,被炸.弹炸伤,残,死,记得别找宁归。 —— 隐渊:“以后无论少夫人要做什么,你们照办便是。” 侍女:“是。” —— 后来, 玉微:“我要出墙,你们去给我找个奸夫。” 侍女:“是。”坚决贯彻落实少主的话。 —— fg又倒了,本来说裴颐只是男配,but我突然发现我给了他男主剧本,不让他当男主都对不起他。 本来想渣掉他来着,但是想想这样实在太渣了,还是算了 。 —— 唔,有点懒,不想写婚礼细节 —— 4/6 第139章 女帝绝色(二) 玉微在裴颐的步步紧逼中退到了墙角,险些撞到了坚硬的墙面,身后却是被裴颐的手护着,旋即便彻底落入了他怀里。 一瞬间,他身上浅淡的佛香穿过了空气,无孔不入地钻入了她鼻息间,她耳畔是裴颐蛊惑人心却又卑微的声音:“忘了祁舟辞,忘了他,好不好?” 玉微劈向裴颐的手颓然垂下,掌心的气流也瞬间息了下去,她捏紧了手心,指甲几乎扣进肉里却犹不自知。 裴颐这般清冷尊贵,从不肯低头的人,此刻的声音却带上了卑微的祈求,求她忘了一个人。 其实他完全可以销毁她对祁舟辞的记忆,她毫不怀疑他可以做到,可是他没有,他在卑微地祈求她。 良久,她蓦然松了掐在裴颐脖颈上的手,低低地开口:“对不起。” 唇齿间似乎都染上了苦涩,她恨裴颐,可她同样无法责怪裴颐。 便是这份恨,也是她过分苛求而来,她知道母亲受伤不全是裴颐的错,他只是被玉檀和玉懿宸控制了,身不由己,可她终究还是固执了,还是介意了。 裴颐在玉微松手的那一刻抱紧了她,温热的气息灼烫在她耳畔:“卿儿,我不要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错了。” 是他不该在自己隐脉尚未恢复时便着急地把她送入时空空间。是他的错,让她爱上了祁舟辞。可他不忍她日复一日,无望地守着云皇后的尸身。 玉微却是摇头,便要抬手推开裴颐:“也许我们都没有错,只是不合适。” 她从一开始便没爱过裴颐,便是嫁给裴颐,也不过是顺应他的要求,也许其中有喜欢,却绝对没有爱。 若是没有上一世的那场意外,她想她和裴颐便是无法相爱,但至少可以相敬如宾。 她的独占欲太强,也太自私。 裴颐不肯松开玉微,怕他一松开,她便像三千年前一般,彻底不再爱他,他扣住她挣扎的手,下颚抵在她发丝间:“我们不会错过,哪怕时间倒流,一切再来一遍,我们也不会错过。” 玉微挣脱不开裴颐的力道,心间的思绪越发变得纷杂,彻底扰乱了她的心,裴颐不是其他人。 若是一般人这般固执地抱着她,她完全可以无视,甚至直接挥手劈开,可固执的是裴颐,她做不到平静,也无法直接下手。 眼见裴颐的语气越来越固执,她忽然抬起头,望向他那双不再平静淡然的眼眸里:“裴颐。” 裴颐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嗯?” 玉微抬手抚上裴颐的脸,语气里带了三分蛊惑,商量似地道:“我们不要再耽湎于过去了好不好?” 她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太累了,尤其是上一个世界,一个祁舟辞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力,她不想再思考那么多过去,也不想再和裴颐纠缠下去。 裴颐看清玉微眼里的怠倦,伸手覆盖在玉微的手上,一向清冷的语气里混进了暗潮汹涌的波澜:“好。” 他不会纠缠过去,他只想要她的未来。 闻言,玉微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又道:“那你松开我好不好?我很难受。” 眼角余光里,他们的衣摆几乎完全交缠在一起,两抹红色紧紧纠缠,完全无法分清到底是谁的衣摆。 “好。”裴颐从善如流地松开了玉微的腰身,抚在玉微削瘦背脊上的手灌注了一丝隐息,倾注在她全身,“还会难受吗?” 玉微轻轻摇头,那股清凉的感觉从背脊游走至全身,似乎瞬间舒缓了她的经脉。 她抬眸看见面前一袭正 分卷阅读32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红婚服的裴颐,又垂眸看了看同样一袭婚服的自己,没想到时隔一世,她还是嫁给了裴颐,虽然是背负着别人的身份嫁给了同样背负着别人身份的他,但至少大婚典礼上他没再出意外。 她微阖上眼眸,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一时之间心中纷杂不堪,像是无数的细沙倾倒在心里,稍稍一厮磨便是难耐的疼痛。 沉默了良久,再开口时已是平静了太多:“你怎么会来到大晏?” 裴颐并不准备隐瞒玉微,他在来到这个世界时就做好了承受她一切怒火的准备,他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的隐脉恢复了几成,可以撕裂时空。” 玉微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裴颐脸上梭巡一圈,见他没有丝毫说谎的模样便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祁舟辞?” 这是她最疑惑的,裴颐可以撕裂时空不奇怪,但上一个世界她并没有感受到裴颐的气息,甚至没感受到半分熟悉的气息,为何裴颐会知道上一个世界的事情。 忽然,她想起裴颐的一句话,瞬间转了语气,蹙起眉心质问道:“或者我该问你,你说你知道我的一切是什么意思。” 裴颐见玉微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他抬手细细地抚在她的眼眸边缘,语气渐渐低了下去:“云皇后重伤那日,我被困在太子府。” 玉微的瞳孔骤然一缩,倏然抬手捏住了裴颐的手臂,失声道:“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不是裴颐伤了母亲? 她一直以为是裴颐被玉檀和玉懿宸用傀儡术控制,因此重伤了母亲。 所以她虽然恨裴颐伤了母亲,但却一直都无法责怪他,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伤了母亲并不是他的本意。 她紧紧锁住裴颐的目光,不敢相信地质问道:“你在说谎是不是?” 裴颐垂眸,看见玉微握着他手臂的手背绷直了青筋,便知晓她此刻紧绷到了极致,云皇后的事情一直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心结。 他伸手欲要再为玉微倾注一分隐息,玉微却是在他伸手过来的一瞬间便早有察觉,立刻挥开了他的手,嘶声道:“回答我。” 裴颐看进玉微逐渐慌乱的眼里,怕她彻底崩溃,尽量加快了自己的语气,清楚地解释道:“当时玉懿宸和玉檀联手算计,用替身换下了我,伤云皇后的人不是我。” 玉微摇着头,再一次不断后退,想要避开裴颐,她一直以来都恨错了人,错怪了裴颐? 她也犯了那么低级的错误? 她如何能相信? 突然,她又捏紧了裴颐,定定地看着他:“你怎么可能会被玉懿宸和玉檀控制住?这根本不可能。” 裴颐并非常人,习的也并非是俗世的武功内力,他生而有隐脉,后习隐息,只要他想,便是元隋在他手下也是不堪一击,他又怎么可能会被玉檀和玉懿宸控制住? 眼见玉微已经再一次要撞上她身后的墙,裴颐直接把玉微揽在怀里,旋身与她调换了方向,他迎着玉微怀疑的目光解释道:“三千年前,我擅自施用了禁术,隐脉一直未曾复原,而三十多年前,我为了召回你流落在另一个时空的三魂六魄,在隐脉受损的情况下再次动用了禁术,最终隐受损严重,而玉懿宸和玉檀,恰好便是在我隐脉受损最严重时重伤了我。” 玉微越听越听不懂,她几乎完全不懂裴颐在说什么,但她抓住了一句话:“我穿越来元隋是你做的?” 她本不是元隋之人,然而有一天却是突然在元隋醒来,再没回去过。来元隋的第一世,她选择了嫁给裴颐,只可惜裴颐却死在了他们的大婚典礼上。 再后来…… 玉微笑得有些苦涩,再后来她在母亲死后杀了皇帝,却没能躲过暗卫的射杀。她以为自己死后会回到现代,却没想到又一次醒在了元隋,醒在了一切都还未曾发生之前。 这一世,她想保下母亲的同时又杀了皇帝,便只有一条路可走——称帝。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嫁给朝中权势滔天的圣王世子姬羲。裴颐虽好,甚至可以直接助她称帝,可她不愿意再牵连他。明知不爱他却还是嫁给他,这样的错误,一次便够了,她不想重蹈覆辙,彻底毁了裴颐和她。 可没想到一切还是不受控制,姬羲在一场刺杀中意外身亡,她得到了他全部的势力,但随之而来的便是裴颐重伤了母亲。 裴颐低下头,轻吻在玉微唇角,声音低沉:“你本就属于元隋,只是因为我的缘故流落在了另外一个时空。” 他轻轻拥着她道:“你若是累了便休息罢。” 玉微嗅到裴颐身上浅淡的佛香,分崩离析的情绪仿佛逐渐宁静了下来,连她脑海里的纷乱也逐渐开始平静,她渐渐地微阖上眼,整个身子都借力靠在他身上。 良久,她低低地问道:“你恨我吗?” 她怨恨了他那么久,逃避了他那么久,甚至一度想过杀了他。 她的声音低若呢喃,转瞬便消散在空中,几不可闻,裴颐却是听得清楚,他轻缓地捋着玉微披散在身后的发丝:“我只怪自己没能保护 分卷阅读32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好你。” 玉微阖上的眼睛复又睁开,入目的便是一片红得刺目的大婚喜色,她的眼前仿佛再一次变得茫然,身子也逐渐软瘫下去,甚至忘记了追问裴颐为何会知道祁舟辞。 裴颐没有伤母亲。 就算是他没有伤母亲,那又能如何呢?她不想再回到过去,可裴颐却似乎并不想放手。 裴颐见玉微整个人在不受控制地下滑,顿时打横抱起她,走进内室,拂开一床的喜果,把她放在床榻上:“不要想太多,先休息。” 他坐在她身侧,抬手拆她头上的凤冠,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似触碰珍宝一般,怕她感到一点一滴的疼痛。 玉微双手紧紧抓住床榻上正红色的锦缎,连柔软的锦缎都似乎被她抓出了褶子,她却犹不自知,忽然,她茫然失措地道:“裴颐,我们就这样结束好不好?” 她恨过他,可到底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如今误会解除,她不会再继续恨下去。她觉得愧对于他,可也仅限于此,她不会因此便想重新和他在一起。 裴颐拆下发钗的动作一顿,垂下眼眸,看见的便是玉微着一袭婚服跌坐在正红色婚床上,茫然无措的模样,他眼中极速划过一抹刺痛。 少顷,他敛下眼中的神色,诱惑般,低低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玉微喃喃地重复一遍,越发揪紧了手中的绸缎,良久,她说,“如果一定要一个原因,也许是因为我不爱你。” 裴颐捻起玉微的下颚,让她目视着他,不让她有丝毫逃避:“卿儿,你可以记住祁舟辞,我不会强求,但你也离不开我,不是吗?” 他本不想逼她太紧,可她却一步步在后退,甚至比她初回元隋时更加躲避着他。 玉微被迫看向裴颐,却被他墨色凤眸里的神色惊到,眼神飘忽不定地游移在他脸上,嘴唇张张合合,却只发出了一个单调的音节:“我……” 她最终却是发现,她无法否认裴颐的话,恨他的这些年,她太煎熬,仿佛日日夜夜都站在烈火中,被炙烤,被烫伤,经常会被噩梦惊醒。 他的身影仿佛刻进了她身体的每一寸经脉里,根本无从剥离,除非她死。她最看中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母亲,另一个便是裴颐,她太贪念他们给予的一切,不想,也无法从中抽离。 她初至元隋的第一世便遇见了裴颐,那时她刚入异世,心中慌乱,仿佛随风飘在空中的枯叶,没有半分安全感,是裴颐和母亲让她安定下来。 她初时并不知晓裴颐是隐世家族少主,只道裴颐仿佛从来没有变过。她五岁时,他清冷尊华似谪仙;她及笄时,他的面容依旧没有分毫改变。岁月在他身上仿佛凝固了一般。 后来裴颐向她提亲,她依恋于他给的一切,更害怕失去他,便答应了。可答应之后便是深深的后悔。 她对裴颐,与其说是爱人之间的喜欢,不如说更像是她对母亲那般的亲情。她尊重他,敬畏他,却唯独缺少了爱情。 裴颐看清玉微眼中的迟疑,低头轻吻上她略微有些冰凉的唇角:“我也无法离开你。” 他很清楚他之于她的定位,她便是爱祁舟辞,也绝对没有到达深爱的地步,祁舟辞不可能取代他。 可正也是因为清楚,他才痛苦,他以为伴随她长大便能让她更加依恋他,甚至有可能让她找回心,却没想到最后她仅是把他当作亲人。 他垂落下去的墨发与她鸦青色的发丝紧紧交缠在一起。正红色的纱幔下,交缠在她肩侧的墨色发丝似乎染上了一抹柔和的艳色。 他抬手捋起两人交缠在一起的一缕发丝,指尖划过一道锋利的白芒,下一瞬,柔顺的发便静静地躺在他手心。 玉微惊诧地看着裴颐的举动,便见他迅速地把发丝打了一个结,然后取出锦帕包好,她恍然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裴颐包好同心结,修长的指尖捻起玉微被削断的那缕发,轻吻发梢:“结发为夫妻。” 玉微不等裴颐说完便利落地从他手中抽出了那缕发,提醒道:“裴颐,我们不是夫妻。” 她现在突然有些不确定裴颐是否有上一世的记忆,但就算是上一世,他们之间的大婚仪式也还没完成,他便死了,所以他们算不得夫妻。 裴颐也不反驳,只是缓缓握住了玉微捏得发僵的手,似乎是想要展开她的手心。 玉微一惊,更加捏紧,用力地想要把手从裴颐手中抽出来,然而这一次裴颐却没有丝毫让步,执意地展开了她的手。 展开的那一刻,玉微垂下眼眸看向被自己捏住的手,她的手扣得太紧,血脉几乎都变得不畅通,手心是青紫色的掐痕。 裴颐以一种不会弄疼玉微却又让她无法挣脱的力道控制住她的手腕,随后伸手仔细地点在她的手心,抹去她手心的冷汗和青紫。 玉微知反抗无效,便也不再挣扎,任由裴颐做完一切。当裴颐松开她手腕时,她立刻把手背在了身后,警惕地盯着他。 裴颐看见玉微无意识的幼稚反应,唇角勾开一抹 分卷阅读32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淡淡的笑意,她便是再怎么变,再怎么不爱他,但在他面前无意识的反应却无法掩藏。 他也不再靠近玉微,仅是道:“卿儿,我不逼你,可你并没有别的可以和你共度一生的人选,不是吗?” 玉微蹙眉看向裴颐,他矜贵潋华的面容在一片火红中似要灼烧起来,一向敛尽风华的他在此刻却仿佛有无限的侵略性,几乎让她错不开目光。 裴颐摊开手掌,他手心里的锦帕也随之摊开,锦帕里是他方才用两人头发打的同心结,他凝视着雪白锦帕中的同心结,缓缓道:“只有我才能给你想要的生生世世。” 玉微眼睁睁地看着裴颐把同心结递至她面前,背在身后的手也缓慢地被裴颐拉到身前,她迟疑着道:“你……” 裴颐把同心结交到玉微手上,而后合上了她摊开的手,倾身靠近她。玉微在裴颐靠过来时便要后退,却是被裴颐一把揽住了腰身,他身上那股佛香顿时又浓郁起来。 他的唇覆在她耳边,轻轻地道:“他们都会老,会死,转世之后再也不记得你,会爱上别人,与别人共度一生,可我不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如果你喜欢皇宫,我就陪你留在元隋皇宫,如果你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我便陪你浪迹天涯。无论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陪着你,不离不弃。” 他的呼吸轻拂在耳侧,忽远忽近,玉微一寸寸收紧了手中的同心结,眸中种种情绪纠缠。 打蛇打七寸,裴颐向来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更知道该如何说服她。然而她明知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在诱哄她答应他,她却还是动心了。 他说得没错,她想要的从来都是生生世世,一生一世如何够?她向来贪心又自私,舍不得先一步交付真心,但却又想要有一个人对她不离不弃。 裴颐见玉微有所松动,抬起手轻抚在她柔顺的发丝上,缓慢而又安抚,似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彻底让她放下了戒备。 少顷,玉微突然握住了裴颐的手臂,抬眸看向他,迟疑地问道:“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 她无法离开他,她重生后试过一次,失败了。 如果无论如何都绕不开裴颐,而能给她想要的一切的也只有他,那她也还想再试一次与他在一起,哪怕不是爱情。 裴颐覆上玉微的手,指尖穿过她手指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毫不犹豫地道:“会。” 玉微眉眼缓缓地舒展,眼中的怠倦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她今日经历了一次心理上的大起大落,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疲乏。 裴颐见玉微不胜怠倦的模样,扶着她躺在床榻上,倾身轻触在她眼尾:“你早些休息。” 他转身欲要去为她端梳洗用具进来替她梳洗。 玉微刚要点头,眼角余光里却是突然扫见留白蹲在圆桌上剥荔枝的影子映衬在了屏风上。 她眼底的神色变了变,须臾,她道:“我还不太想睡,我方才在书房里看见了一本书,但是太高了,拿不到,你可以去帮我取一下吗?就在第三排书架上,左数第五十八本。” 裴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眸色深深地凝视着玉微。玉微被裴颐看得不自在,错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你不相信我?” 她方才的确在书房里看见一本喜欢的游记,可是太高了,她本想飞身上去取,却在运内力时发现自己的内力都被压制,根本无法飞身上去。 裴颐道:“我相信你。” 玉微从床榻上翻身而下,绕开裴颐,缓步走向圆桌,垂落在婚服宽袖里的手紧了又紧,面上神色却自始自终都仅是平静:“那你可以现在去帮我取一下吗?” “你等我,我去去就来。”裴颐应道。 他走至内室时转过身看了依旧站在圆桌边的玉微一眼,她着一袭红得耀眼的曳地婚服,袅袅地立在烛火里,微低下的侧颜安静而又美好。 裴颐眼中卷起一丝浅浅的笑意,眼中的清冷在揉开的笑意中渐渐消散,连似水墨画的精致五官也缓缓生动了起来,褪去了清冷的裴颐似堕魔的神,摄人心魂。 玉微在听到裴颐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内室时,一把抓住了还在卖力剥荔枝的留白,压低声音,急匆匆地道:“带我离开这个世界。” “啊?”留白猛然被玉微抱起,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离开这个世界。 玉微又瞥了一眼内室,见裴颐依旧没有出来,急急忙忙地道:“先带我离开,我稍后再跟你解释。” 她虽然答应裴颐和他再试一次,但那是她方才没想到别的方式脱身的情况下,她的心智几乎完全被裴颐扰乱,在看见剥荔枝的留白时才猛然清醒过来她可以靠留白暂时避开裴颐。 她的心还不够坚定,她想暂时冷静一下,等她彻底平静下来,思考好一切再说。 留白见玉微急切的模样,错愕地问道:“粑粑不要这个世界的满分幸运之气了?” 玉微立刻摇头道:“不要了。” 满分幸运之气可以下次再挣,但裴颐却不是那 分卷阅读32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么轻易甩得掉的,她也并非是完全不守承诺,只是裴颐把她逼得太狠,她想静静,一个人安静地思考。 她重复道:“快带我走。” 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焦灼。 留白看着玉微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正红色身影,裴颐脸上的清冷蒙上了一层暗色,在重重叠叠的正红色纱幔中更显慑人。 留白没由来地打了一个寒颤,磕磕巴巴地开口道:“这……” 玉微见留白迟疑着不肯开口,甚至不肯带她走,她急切的目光里逐渐染上怀疑,她正准备开口,却是感觉自己突然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里,浅淡的佛香瞬间席侵入她的神智。 低沉的声音幽幽地在她耳畔响起:“卿儿想让留白带你去哪儿?” 分明与往常的声音无异,玉微却是听出了一分隐含的怒气,她心里咯噔一声,身体瞬间僵直,连下颚都绷紧。 裴颐圈着玉微的手在她身前扣紧,侧头靠近她:“为什么不说话?” 裴颐垂落下的墨发再次缠上玉微的发丝,发梢甚至拂落在她的锁骨上,她感到有些痒,略微偏了偏头。下一刻却是被裴颐刻意的靠近惊得不敢再动。 她定了定神,不知道裴颐到底听到了多少,只能试探着说道:“我见留白吃多了,想带它出去逛逛。” 裴颐抱紧玉微,下颚抵在她的发间,反问道:“是吗?” 玉微没有看见裴颐脸上的神色,放心了些许,她从小到大最怕的便是裴颐面对面审问她。 他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样子总让她觉得自己做了任何事情都会被他知道,她在他面前根本无处遁形。 她点点头,肯定地道:“嗯。” 裴颐微眯起眼眸,看向已经彻底傻掉,呆呆地蹲在圆桌上反应不过来的留白,问道:“留白,你说呢?” 突然被裴颐点到名,留白下意识地坐正,连眼神都不敢乱瞟,九条尾巴也立刻不再摇晃。 玉微听到裴颐让留白回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一分,立刻半是威胁地看向留白,它要是敢出卖她,她明天就宰了它,炖汤喝。 见风使舵的留白受到生命威胁,看了看玉微,又转过眼眸看了看裴颐,下一刻咽了口口水,小小一团的身子瑟瑟发抖起来。 这是一道送命题啊! 它怎么回答都是死。 主人是宠妻狂魔,现在虽然威胁它,要它说出实话,可它若是真的说了,等来日主母找它算账,主人一定不会帮它。 但它现在如果不说实话,恐怕下一刻就能被主人杀死。 权衡利弊之下,留白选择了倒向裴颐。 怎么都是死,不如晚点死,而且说不定明天主母就忘记了这件事。 留白颤颤巍巍地开口道:“主母……想要我带她离开这个世界。” 说完,它立刻抬起爪子捂住了眼睛,下一幕肯定太凄惨,它不忍心看自己被主母眼神杀死的结局。 玉微在留白话一出口的瞬间就愣住了,几乎是震惊地看着留白:“主母?” 即便是捂着眼睛,留白依旧能感受到玉微凌厉如刀的眼神,它立刻从圆桌上逃也似地跳了下去。 它便是刚才不称呼主母为“主母”,主母马上也会因为它的出卖而知道其中的隐情,它还不如自己早点老实地交代了,让主母和主人都没心情管它。 不行。 它要找个地方躲几日。 玉微难以置信地看着留白逃走,想要追上去把它拎回来审问,然而身体却被裴颐紧紧抱住,根本走不掉。 眼睁睁看着留白跑远,玉微警告道:“留白,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留白顿住了逃跑的爪子,九条尾巴一甩,侧过毛茸茸的狐狸脸,讨好地道:“主人会和您解释的,留白就先不打扰主母和主人了。” 言罢,留白逃窜的身影一溜烟地跑得没了影子。 玉微被留白口中的“主母”震惊到,顿时也忘记了自己方才要逃走被抓现行的尴尬,质问裴颐道:“留白为什么会唤我‘主母’?” 留白最开始和她绑定,便如一般系统一般,唤她“宿主”,后来留白跟着她去了现代世界,听多了网络用语,对她的称呼也是换来换去,最后定格在了“粑粑”上面。 但留白为何会和裴颐有关系,甚至唤裴颐“主人”。 玉微突然想起裴颐说的“她的一切他都知道”,她脑中顿时炸响了惊雷。 她急急地转过眼眸看向裴颐,惊疑不定的眼神游曳在他脸上,企图找出一分一毫慌张的痕迹。 如果这一切都是裴颐算计,连她做任务,去多少世界都在裴颐的算计里,又是为什么? 她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解释。 裴颐却似乎没看见玉微的眼神,幽深的目光凝视着玉微交缠在一起的手,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一说谎,拇指和食指就会无意识地微微捻着?” 玉微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两只手,的确还捻着。被 分卷阅读32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裴颐的话一提醒,她又想起了自己刚才食言而肥的事情,气焰顿时弱了两分,但她还是尽量挺直了背脊,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弱。 她松开捻在一起的手指,问道:“留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裴颐感受到玉微的色厉内荏,眼里滑过一抹极浅的笑意,他松开抱着玉微的手,反问道:“你想知道?” 玉微甫一得到自由,顿时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下一刻却是感觉自己身子蓦然腾空而起:“你做什么?” 裴颐打横抱起玉微走向内室,言简意赅地解释道:“你今日一日都没休息,先休息,一切等明日再说。” 她眼底的怠倦太明显,耽搁了这么些时辰,现在已经过了子时。 玉微固执地摇头:“你先告诉我。” 她本来已经快被裴颐绕得忘记了做任务的事情,结果留白一提醒,她又想了起来。 裴颐小心地把玉微放在床榻上,看见她眼中的坚持,微顿了片刻,缓缓道:“留白不是系统,它的原型就是你现在看见的九尾狐。” 云皇后重伤时,他为了把她送入时空空间,又不想引起她的怀疑,便根据她在另一个时空的记忆捏造出了留白是系统,可以帮她完成心愿的事实。 玉微抿唇反问道:“它是你养的?” “准确来说是我们一起养的。”裴颐曲身捡去床榻上最开始没被扫下的喜果,“你还记得跟在我身边的小白狐吗?” “记得。”玉微点点头,她到现在都还能记起跟在裴颐身边只有巴掌大的白狐,她当时最喜欢的便是把它捧在手里,实在太可爱了,只有仓鼠那么小小的一团。 “它便是留白。”裴颐解释道,“它与我签定的是血契,我的隐脉折损,它也就停留在幼年期了三千年,如今才长大了些。” 玉微缓缓靠在床榻的软垫上,她大约听懂了留白的来历,但却没听懂他口中的三千年,可见裴颐没有半分说笑的样子,便开始对他口中的三千年前有所疑惑。 他所说的三千年前,她根本不记得,可听裴颐的语气,似乎他们三千年前便已经在一起。 只是最初的大起大落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的心力,她如今到底是平静了下来,也没力气再如方才激动,她缓了缓神,疑惑地问道:“如果留白不是系统,而是你养……”她在裴颐淡淡扫过来的目光中立刻改了口,“是我们养的狐狸,那我做任务也是你一早便设计好的?” “准确来说不算是。”裴颐先削下一缕自己的发,而后又从玉微垂落在肩头的秀发中削了一缕下来,开始打同心结,“云皇后当时的确是死了,想要救活一个阳寿已尽的人,我知道的办法有两种,但当时能用的却只有积攒‘功德’,也就是留白告诉你的积攒‘幸运之气’。” 他本可以用隐息为云皇后疗伤,但他隐脉折损严重,根本无法救治云皇后,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能恢复隐脉,便只能送她先去积攒“功德”,暂时悬着云皇后的命。 玉微心中对裴颐的最后一丝怀疑落下,正准备躺下去睡觉,却突然想起来她很早以前的疑惑:“裴颐,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积攒‘功德’一定要是刷爱情的好感度?” 虽然任务有任务完成度的总进度条,但除了总进度条与亲情友情等有关之外,唯一有独立好感度进条的便是爱情好感度。 她最初困惑了很久,问留白,留白自己也不知道。后来她便也忘记了这件事。 玉微正疑惑,却是看见了裴颐眼中深深的雾色,他眼中浓郁的雾似乎满得要从他眼中溢出来,彻底蒙上他眼中的神色。 她错开视线,不明所以地蹙了蹙眉,下一刻却听裴颐解释道:“因为我本想和你一起完成任务,可我送你进入任务世界后,自己却撕裂时空失败了。” 她听着裴颐逐渐暗沉下去的语气,正想要后退些许避开他,半垂下去的目光里却是陡然出现了裴颐的身影,她被吓得下意识地就想后退,却是被他紧紧扣住了腰身。 裴颐覆身在玉微耳边低低地道:“因为我想你爱我。” 玉微还想再说,但在裴颐逐渐低下去的语气里却是莫名地困得连眼睛似乎都睁不开。 她确实是累极了,在逐渐沉下去的意识里很快便睡了过去。 玉微呼吸彻底平缓的一瞬间,裴颐唇角溢出了一丝鲜红的血迹,他取出锦帕擦去血迹,雪白的锦帕染上一抹刺眼的红,似乎和满室的红融为了一体。 他没告诉她的是,他尚未恢复完全的隐脉因为再一次强行撕裂时空严重折损,可他已经无法再等下去,他怕出现第二个祁舟辞。 他要带她回元隋。 须臾,锦帕在他手中化为灰烬。 他倾身吻上已经安稳睡去的玉微的眉心,捏紧了手中已经再一次编好的同心结:“我们回元隋。”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给性格渣的女主配cp这种事情太难了, 下本快穿还是无cp吧,良心爱情什么的,不存在的。 嗯,愉快地决定了。 分卷阅读32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 咳咳咳,关于女主和男主年龄问题,这个就别纠结了,两个不老不死的怪物。 女主在现实世界(元隋)至始至终都是一具身体,只是在不断缩小变大的过程。在任务世界用的是不同的身体。 男主在任务世界也是用的捏造的身体,只是捏造的身体面容和他在本身的身体一模一样。 -- fg经常倒的宁归来立明天的fg 明天日两万 emmm没写到两万我就来删除作话 -- 5/6 第140章 女帝绝色(三) 玉微再次睁开眼时发现眼前已经不再是一片耀眼到刺目的红色,而是熟悉却又陌生的天蓝纹云帐幔。 她不可置信地坐起身体,扫视了室内一周,最终发现自己终于回到了元隋,这是她的寝宫。 念嫣端着梳洗用具走进寝殿,挥手示意身后的宫女都搁下梳洗用具候在外殿,自己走至内殿的屏风前恭敬地行礼:“殿下,辰时已至,您昨日说今儿巳时要与皇后娘娘赏花,可要奴婢侍奉您起身?” 陡然听见念嫣的话,玉微的神智像是突然回拢般,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未穿鞋,急匆匆地翻身下床,绕过屏风便走向念嫣,迟疑地问道:“母亲……母后……她在等本宫赏花?” 她分明记得母亲已经受了重伤,如何会还在等她赏花? 念嫣见一向端庄守礼的公主殿下赤脚便跑下了床榻,顿时也顾不得玉微可能会责怪她不知礼仪,赶紧绕去床榻前拿鞋回来为玉微穿上:“朝曦宫来人传话说皇后娘娘已是起身多时了。” 玉微像牵线木偶一般任由念嫣摆弄,整个人还有些回缓不过神来,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念嫣的话,她分明没有积攒到1000点幸运之气,为何突然就回到了元隋? 她突然想起昨夜裴颐说的话,他说救治母亲的办法有两种,但当时能救治母亲的办法却只有一种,所以如今是裴颐直接用另一种方式救了母亲? 如果真的是这样,母亲是不是真的尚且安好? 念嫣刚为玉微系好衣裳,便见玉微突然站了起来就往外跑,她赶紧追上去:“殿下,奴婢还未给您绾发。” 早已经跑远的玉微却是完全没听见念嫣的话,她现在只想确认母亲是否安好,只想知道母亲是不是倒在朝曦宫里的血泊中。 一路疾驰,朝曦宫的人只来得及看见一抹天青色的残影,感受到面前拂过的风,完全未曾察觉到从面前跑过的是玉微。 玉微急冲冲地跑进朝颜殿,入目的便是云皇后安然坐在凤椅上品茶。 母亲没事。 玉微空洞的脑海里只闪过这个念头,甚至因为害怕面前的一切都是虚幻,不敢再上前一步,就这般跌坐在了大殿之中。 她便是在梦中也未曾见到过母亲安稳的样子,从来都是满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 她就这般安安静静地跌坐在地上,周身萦绕的死气却是惊到了坐在高位上的云皇后。 她本来见女儿突然披头散发地闯进来,还吓了一跳,此刻见女儿失了魂一般的模样,顿时拂开绕月的掺扶,急急忙忙地便从凤椅上走了下来。 云皇后顾不得姿态,直接坐在了玉微身边,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尽量放低了声音问道:“卿儿,可是谁欺负你了?” 女儿懂事乖顺,从不会失礼于人前,哪怕是当初姬羲遇刺身亡,她也未曾这般失态过,此刻她却是连身子都微微颤抖着。 听见熟悉的温柔声音,玉微顿时侧头看向云皇后,端庄柔和的面容一如往昔,她此刻满是关切地凝视着她。 玉微有些呆滞地伸出了手想要抚上云皇后的脸,想要触触她的脸是不是温热的,可刚抬起手却又蓦然地垂了下去,她开始低下头使劲地擦拭手心。 那日母亲嘴角溢出的血染红了她的手心,仿佛怎么也洗不掉,她的眼前突然变得猩红,连鼻息间仿佛都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玉微擦拭自己手心的力道越发加大,整个手心都被她擦得血脉不流通。 云皇后看见玉微越发癫狂的神态,立刻抓住了她的双手,稍稍扬高了声音唤道:“卿儿,别再擦了。” 她若是再擦下去,只怕整只手都要被她自己擦掉皮,她还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不是好事。 云皇后把玉微揽进怀里,眼中的担忧几乎满得快要溢出来,她抬手抚了抚玉微还未绾起的秀发,温声细语地安抚道:“别怕,一切都有母亲在。” 玉微在云皇后的手触上她手腕时似乎陡然恢复了几分神智,擦手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温热的。 她颤颤巍巍地抬手触上了云皇后的脸,刚触上时甚至不敢感受指腹下的温度,立刻卷起手指缩了回去。 云皇后看见玉微想靠近自己却又不敢靠近的样子,顿时隐约猜到了几分玉微如今的样子应该与她有关,她抓住她的手覆在自己 分卷阅读32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脸上。 玉微的手陡然完全地触上云皇后的脸,手下的温热让她反应不过来,她仅是目光呆滞地望着面前凝视着她的云皇后。 半晌,她似乎突然回过了神一般,感受着从手心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几乎是愣愣地问道:“温热的?” 云皇后听见玉微似自言自语般的话,眼神一肃,捏着她的手越发用力,带着她的手在脸上一寸寸抚过:“温热的。” 玉微僵硬着手指握住云皇后的手,眼中的神色终于逐渐亮起来,眼珠开始转动:“母亲……我很想你。” 她很想她,害怕再也看不见她。 云皇后擦去玉微眼角无意识中滑落的一滴泪,抱紧了她,柔声道:“母亲也很想卿儿。” 她抚着玉微绷直了的背脊,眼中滑过一抹若有所思,分明昨日还见过,而且女儿也并不似今日这般惶恐不安,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女儿变得如此不安? 玉微深深嗅着云皇后身上熟悉的馨香,沉默了许久,空白得如同荒芜沙漠的脑海才逐渐恢复过来,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她缓缓抬起手回抱住云皇后。 殿内陷入长久的沉寂,静谧中弥漫着无形的宁静,绕月恭敬地立在一侧。 陡然响起的威严男音却是打破了寂静:“皇后和卿儿这是在做甚?” 眼角余光里出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玉微拥着云皇后的手收紧了一分,微微眯起眼。 云皇后感觉到玉微身体下意识的紧绷,隐藏在凤袍下的手略微移动,在玉微背心点上一个字,而后便松开了玉微站起身:“卿儿梦靥了,臣妾正安慰她呢。” 玉微感受到背心的“忍”字,也缓缓收敛了情绪,对皇帝施礼:“让父皇见笑了,儿臣昨日里睡得不安稳,梦见了些不好的事情,有些害怕。” 皇帝扶起玉微,脸上是一贯的肃冷,语气却甚是温和,眼里甚至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你瞧瞧你,都多大了,还因为梦靥来找皇后,也不怕被人瞧见了笑话。” 玉微顺势站起身,不满地嗔了皇帝一眼:“父皇又调笑儿臣。”她略微一思索,学着皇帝把手背在身后,突然严肃地道,“而且……” 皇帝看见玉微的小动作,挑了挑眉追问道:“而且什么?” 玉微眨眨眼睛,眼中飞快掠过一丝笑意:“这不是父皇你惯的吗?” 闻言,皇帝顿时笑起来,转过头对站在他身侧的云皇后无奈地道“你看看,都是你给惯的,现如今还赖朕了。” 云皇后却是立刻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陛下,卿儿的性子可不随臣妾。” 皇帝看云皇后娇嗔的模样,顿时心情更加愉悦,笑道:“得得得,如今全赖朕。” 玉微挽住皇帝的手:“是父皇不跟儿臣计较。” 皇帝弹了弹玉微的眉心:“朕看啊,是时候给卿儿你召位驸马好好陪陪你,免得你一梦靥就往朝曦宫跑。” 玉微挽着皇帝的手紧了紧,直到皇帝龙袍上的金线刮到了她的手心她才恍然回过神:“父皇忘记了?儿臣已经嫁人了。” 姬羲手中的权势在他去世时尽数落入了她手里,为了不引起皇帝的怀疑,她这些年一直装出思念姬羲过度,想要孤寡终老的样子。 皇帝虽然宠爱她,但也是在她对太子的皇位没有丝毫威胁的前提下,一旦她危及太子的皇位,即便皇帝对母亲宠爱有加,也很可能会重惩她。 毕竟母亲本是先帝皇后,而她又是母亲被皇帝封后七个月便早产生下的公主。母亲后来虽是在验血时做了手脚,瞒下了皇帝,但皇帝心中到底有没有怀疑,她却拿捏不准。 皇帝瞧见玉微骤然暗淡下去的神色,抬手抚了抚玉微垂着的发,沉声道:“圣王世子已经去了三年,你还要为他守孝多久?总不能一辈子不再嫁吧?” 玉微小声嘀咕道:“不再嫁怎么了?” 皇帝见玉微不以为意的模样,顿时严肃地道:“朕当初依了你的心意,让你为圣王世子守孝三年,如今三年孝期已过,也是时候为你择一位驸马了。” 玉微被皇帝陡然严厉的眼神看得不敢抬头,却还是不肯松口:“父皇,儿臣不想再嫁人,还请父皇……” 皇帝板着威严的面容训斥道:“这一次别说叫父皇,叫母后都没用,过几日的赏花宴你必须去,要是敢不去,朕立刻下旨把你的名字从姬家族谱里剔除,你再也不是圣王世子妃。” 玉微顿时苍白了脸色,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双手紧紧拽住皇帝的龙袍:“求父皇不要把儿臣从姬家族谱里摘除,儿臣想留在姬家,守着夫君,求父皇成全。” 看见自己女儿害怕的样子,皇帝心里到底是心疼占据了上风,但想想若是一直依着她,她可能真的就要孤独后半生,顿时又狠了狠心,语气却是莫名地软了下来:“你听朕的话,过几日去赏花宴,正好檀儿也去,你们姐妹俩选好中意之人同一日出嫁,倒是不失为一桩喜事。” 檀儿?玉檀? 玉微垂下眼睑,遮住眼中 分卷阅读32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的暗色,略微一思索,方才想起玉檀已经及笄了,也到了该成亲的年龄。 皇帝见玉微垂着头,始终不肯说话,略微蹙了蹙眉。云皇后察觉皇帝的不悦,立刻走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斟酌着道:“陛下,臣妾也希望卿儿早些寻到良人,可卿儿与圣王世子感情深厚,不愿意再嫁臣妾也能理解,不若再让她缓些时日如何?” 皇后的温柔体贴让皇帝颇为受用,他心里那点细微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反握住云皇后的手,笑道:“还说卿儿的性子不是你给惯的。” 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重情重义的性子是随了皇后,当初同意姬羲与她的婚事本是为了她好,却没料到没过几年姬羲竟然就死在了一场刺杀里。 云皇后顺着皇帝的话道:“臣妾敢这样惯着卿儿不也是因为陛下的默许?” “你啊,罢了罢了。”皇帝扶起跪在地上的玉微,叹息道,“不是父皇要逼你,只是朕和你母后都希望你今后能有个依靠,我们终究不能一直陪着你,有驸马替我们照顾你,我们也安心些,只是你若实在不愿意,便再缓些日子。” 玉微脸上重新露出笑意,仿佛逃过一劫般松了一口气:“谢谢父皇。” 皇帝依旧板着脸色,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玉微:“别高兴太早。” 闻言,玉微刚愉悦的心情顿时又沉了下去,连脸色都暗下去了几分。 皇帝却是突然笑了,转头对云皇后道:“你看这孩子,一提起选驸马就和朕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云皇后牵着皇帝就要往殿内走:“陛下就别和卿儿计较了,不若进去尝尝御膳房刚送来的梨花软糕,据贵妃妹妹说很是可口呢。” 皇帝挑眉:“贵妃也说好吃?” 云皇后温声细语地道:“可不是吗?今儿贵妃妹妹还特意说起了梨花软糕。” 皇帝顿时对梨花软糕起了好奇心:“那朕可一定要尝尝,贵妃那般挑挑拣拣的性子都说好吃,看来是真的不错了。”但没走两步又想起玉微,顿时停下脚步,对玉微吩咐道,“过几日的赏花宴你还是要去,能找到中意人最好,若是找不到,你去帮你妹妹瞧瞧也是好的。” “儿臣知道了。”这一次玉微没再沉默,而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皇帝满意地颔首,又问道:“卿儿可要随朕进去尝尝梨花软糕的味道?” 玉微摇摇头:“儿臣还有事,就不打扰父皇和母后了。” 皇帝也不再多劝,日常吩咐了玉微一句后便随云皇后进了殿内。 皇帝携云皇后离开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玉微凝视了早已经看不见人影的方向须臾,转身离开。 念嫣一直在外候着,见玉微出殿,赶紧迎了上去:“殿下,回扶雨宫吗?” 扶雨宫是玉微未嫁给姬羲之前在皇宫的寝宫,便是玉微出嫁之后,皇帝也因为偏爱她,为她把整座宫殿都空了下来。 她昨日会歇在扶雨宫是因为回宫来探望云皇后,云皇后又让她留下今日一起赏花,只是如今看来,这花是赏不成了。 “不必,回圣王府。” 她自嫁给姬羲之后便甚少回皇宫,一直住在圣王府,便是姬羲去世之后也未曾离开。 念嫣迟疑地看着玉微尚且披散着的长发,提醒道:“殿下,您还未绾发,不若先行回扶雨宫,奴婢为你绾好发之后再回王府。” 玉微摇头:“回王府吧。” 她只是发上未簪珠玉,过分素净了些,倒也不至于失礼于人前。 “是。” 玉微离开之前,迎着光看了看巍峨大气的朝曦宫,这座宫殿囚困了母亲的大半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她必须要加快速度才是。 …… 爻云山 玉微负手立在雨中,她本是想回圣王府,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便调转了方向,来了爻云山。 爻云山是元隋开国皇帝赐给圣王府的墓地,埋葬的都是历代圣王和圣王妃。 如今她站的墓前便是姬羲与她的墓,只是姬羲躺在墓里,而她还安稳地站在墓外。 姬羲是为了护她而死。 她亏欠他的,已经永远也还不完。 圣王并非普通的亲王,是随开国皇帝征战沙场,打下江山的一代功臣。开国皇帝视圣王为手足,赐给圣王数不尽的奇珍异宝,更是给了圣王府无上的爵位荣耀。 六百年来,便是世家之间各种相互倾轧掣肘,圣王府却始终处于不衰不败之地,历代帝王也从不猜忌圣王,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每一代圣王都是天子近臣。 圣王府代代单传,姬羲是上一任圣王唯一的子嗣,然而她与姬羲却尚未诞下子嗣,他便因为她而死在了一场荒谬的刺杀之中。姬家延续六百年的荣耀,就这般终止在了她手上。 玉微缓缓阖上眼,任由雨水砸落在她脸上,便是她一开始选择嫁给姬羲就是为了他手中的权势,但他毫不犹豫地为她挡下刺杀的那一刻她却无法 分卷阅读32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不动容。 她到如今都还清楚地记得那一日的场景。 姬羲点了她的穴道,把她藏在河道里,自己却是以一敌百地杀了无数刺客,她怕呛水也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她眼睁睁地看着水面被血水染成血红色,最终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姬羲的血还是刺客的血。 突然,落在脸上的雨停了,鼻息间是熟悉的浅淡佛香。 玉微颤了颤眼睫,睁开了眼。 并非是雨停了,而是裴颐执一把玉骨伞站在她身侧,为她遮住了雨。 他不再是一袭青衣,而是熟悉的胜雪白衣,清冷的容颜一如往昔。 玉微舔了舔滑落至唇角的雨水,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裴颐的目光淡淡地扫了面前的墓碑一眼,把手中的伞完全倾斜向玉微:“我需要回裴氏一段时日。” 她已经回到了元隋,他也能稍稍安心一些,回一趟裴氏,用千年寒莲治疗折损的隐脉。 裴颐的语气完全像是要出远门的丈夫在和妻子交代行程,只是比较简短,但习惯了裴颐寡言少语的玉微也不甚在意,她眼中的光芒略微闪了闪,点头道:“你不必担忧我。” 裴颐把手腕上的披风搭在了玉微的肩上,而后单手为她整理着披风,低声吩咐道:“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万事小心。” 玉微笑笑:“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最多只是篡个位。 裴颐看清玉微眼中的漫不经心,知道她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便也不再多言,直接展开她的手,把召玄令放入她手中:“召玄令能调动裴家所有的势力,你若是需要,便用它。” 她一向不爱听他的话,总喜欢逆其道而行之,他却偏偏把她无可奈何,若不是他身上的伤的确无法再拖下去,也不会出此下策。 但他也了解她,知道她不会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下动手,只是到底是担心她。 玉微垂眸看向手中似乎是以玉琢而成的小巧令牌,令牌上的暗纹繁复而又古朴,像是刻下了某种咒语一般。 她正想把它捏在手里,手心的召玄令在她合上手的前一瞬化为了一股薄到几近透明的雾色,下一刻直接消失在她面前。 玉微诧异地道:“它消失了?” 裴颐摊开掌心,一团越来越浓郁的雾色在他手心缓缓凝聚成一块令牌,正是召玄令。 他道:“召玄令平时会化作无形的雾气跟在你身旁,你若是需要它,摊开手心,默念它的名字即可。” 玉微惊讶地挑挑眉,跟着裴颐说的做,召玄令果真出现在了她的手心,她拿起召玄令,放在光线下仔细端详,就是这样小的一块令牌,竟然可以用它调动整个裴家的势力。 忽然想起什么,她狐疑地问道:“这样说来,岂不是只要知道如何使用召玄令就能号令裴家?” 这样的话,推翻裴家现任家主也太容易了。 玉微好奇地摆弄召玄令,披在她肩上的披风因为没有系上,此刻又散了开来。 裴颐松开手上的伞,微低下身子,仔细地为玉微系上披风的系带:“召玄令一共两枚,皆是认主,家主的召玄令只有家主和家主夫人可以命令它,这一枚是我的召玄令。” 玉微在玉骨伞浮动在两人头顶时便仰起头,百无聊赖地观察着似凝固在了空中的伞,蓦然听见裴颐的话停了下来,她疑惑地微低下头,旋即唇瓣便触上了一片温凉。 裴颐精致的五官近在眼前,她立刻反应过来唇上柔软的触感是为何,瞬间便想推开他,却被他握住了手,反带入了他怀里,他清冷中糅合了温润的声音低低地擦过她耳畔:“只有你和我。” 玉微呆滞得忘记了推开裴颐,就这般紧紧地被他抱在怀里:“裴颐你……” 良久,等裴颐已经离开,她才反应过来裴颐口中的“只有我和你”的一重意思,他在告诉她,他的召玄令只有他和她可以号令。 玉微松开手中被她捏得温热的召玄令,召玄令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她却知道它会跟在她身边。 她沉默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又在爻云山静立了片刻才离开。 …… 元隋的赏花宴向来在三月至四月之间,由皇后主持,皇帝可能会去。 说是赏花宴,实则不过是变相的相亲宴,元隋民风较为开放,对女子的要求没有那么严苛,女子出门也不需要蒙面。 每年赏花宴都是京中达官贵人的子女参加,若是男子看上了参加赏花宴的某家千金,便赠她一朵花,若是女子收下,便表示她也对男子有意。 赏花宴的前一日玉微便回了扶雨宫暂住,她本是只想去走个过场,去看玉檀会闹什么幺蛾子就离开,结果等第二日她到赏花宴时才知道了脱身到底有多难。 因为今年的赏花宴皇帝也来了。 再结合前几日皇帝警告她的话,玉微不用脑子也知道皇帝是因为她才来的赏花宴。 玉微认命地坐在位置上,看来是要硬着头皮坐完整个赏花宴了。她以手支着 分卷阅读33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下颚,戳着留白藏得只剩下一条的尾巴。 裴颐回裴氏却没有把留白带走,留白也就一直跟着她。但好在留白基本并不需要她操心,还偶尔能让她开心。 玉檀坐在玉微左侧,见玉微始终没个正型,还把一只畜牲抱来了赏花宴,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轻蔑。 这个时辰还是在欣赏歌舞阶段,并没有世家公子和小姐能自由的赏花,但男眷和女眷席位之间没隔着屏风,相当于是皇后默许了世家公子和小姐可以相看中意之人。 因此,不时便频频有世家公子往女眷席这边望来,玉檀的坐姿顿时更加端庄秀雅,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她趁皇帝不注意时靠近玉微,提醒道:“皇姐,别再逗狐狸了,父皇总是转过头看着你呢。” 即便是稍稍偏着身子,玉檀的坐姿也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优美高贵。 玉微的坐姿与玉檀的标准坐姿不同,自始自终都是慵懒地坐着,一手搭在椅背上支起下颚,一手逗弄着扒在她腿上的留白。本应该是有些失仪的动作,但玉微做来却是自带一股端方大气。 听见玉檀的话,玉微抚在留白身子上的手一顿,转眸看向了偏过头来的玉檀,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今儿的主角是皇妹,父皇定是在瞧皇妹。” 玉微轻笑起来,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疏离的面纱,将原本的三分神秘悠远添足了十分,她的美不仅在于容貌,更在于周身那种似危险又似疏离的风韵,让人忍不住为她而驻足。 一时间,看过来的世家公子更多。 玉微虽是嫁过人,但这等千秋绝色,便只是娶回去摆着也是分外赏心悦目,更何况她还是皇后唯一的嫡女,又颇得圣心。 元隋没有尚了公主不得担任朝廷命官的习俗,娶一位得皇上宠爱的嫡长公主回去百利而无一弊。 世家公子心间已是转了几个圈,看向玉微的目光也越发跃跃欲试。 坐在高位的皇帝见世家公子大多的目光都落在玉微和玉檀身上,顿时龙心大悦,对身旁的皇后道:“朕一定给卿儿选一位最好的驸马。” 云皇后看向似乎完全脱离事外的玉微,又看了看在低头与她私语的玉檀,柔声回道:“陛下,四公主已经及笄多时了,今儿主要该为四公主注意夫婿人选才是。” “皇后说的是,瞧朕这记性。”皇帝轻轻一拍手,似乎才想起今日主要是为玉檀择驸马。 坐在下首的玉微有内力,听到了皇帝和云皇后的话,顿时对玉檀微微一笑:“皇妹今儿可要好好为自己挑一位驸马。” 若不是上一世玉檀在婚宴上趁乱杀了裴颐,她也不会知道原来自己看似乖巧的皇妹竟然一直爱慕着裴颐。 不过细细一想倒也不奇怪。不说裴颐的身份,便说他的容貌和气势,世间应该没有多少女子可以抗拒得了。 眼前的玉檀不就是一个甚至仅以为裴颐是一介白衣也甘愿嫁给他的例子? 她若不是从小认识裴颐,下意识里将他当作了长辈尊重敬畏,想必也很难逃过他的吸引。 不过她倒是也因为有上一世玉檀的刺杀,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皇妹心里那般扭曲,得不到就要毁灭。 思及此,玉微看向玉檀的眸光更加柔和,本来玉檀心狠也不关她的事,毕竟她是住圣王府,不是住海边。只是玉檀这一世敢联合太子玉懿宸控制重伤的裴颐,还找人装作裴颐的样子伤了母亲,她必不会放过他们便是了。 玉檀莫名感受到一股冷意,看玉微却又没看出任何异常,玉微脸上的笑一如往常,她略微羞涩地低下头:“皇姐又取笑我。” 玉微无心与玉檀过多纠缠,此时歌舞也已经歇下,她便抱着留白站起身:“不打趣皇妹了,我带留白去赏赏花,春日正好,皇妹可别辜负。” 言罢,玉微不再看玉檀,直接起身离开。 不能离开,她准备去寻个角落睡觉,但没想到她还没找到安静的角落,便被一位又一位的世家公子缠住。 等好不容易脱身,她刚喘了口气,身后却是又响起年轻男子的声音:“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玉微转过身,说话的是一位俊雅的男子,相比其他锦衣华服的男子,眼前这位着一袭蓝衣的男子就显得清雅很多,带着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 “起身罢。” 玉微说完便要离开,却听得蓝衣男子苦笑道:“殿下可也是在躲赏花宴?” “嗯?”玉微顿住脚步。 蓝衣男子作揖道:“冒犯公主,微臣也在躲赏花宴,若是公主觉得不喜赏花宴,不妨与微臣同行,微臣不会打扰公主清净。” 玉微顿时来了兴趣,饶有兴致地看着蓝衣男子,他在套路她? 两人同行的确可以避免许多狂蜂浪蝶,但也最是容易让人误会,她可不傻。而且从蓝衣男子对她的称呼也可窥见一斑,他唤她为公主,而不是世子妃。 她在蓝衣男子面前站住,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你倒是大胆,敢在本宫面前说不喜欢母后主持的 分卷阅读33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赏花宴,就不怕本宫治你的罪?” 蓝衣男子见玉微板着脸的样子非但没有被吓退,反而更加心旌荡.漾,板着脸的玉微并不显得凌厉刻薄,而是把身上那股疏离发挥到了极致,似梨花,矜贵而优雅。 他笑道:“公主不也不喜赏花宴吗?” 玉微看见绯红桃树后那一道墨色的身影,沉吟片刻,突然笑了起来:“那就同行吧,你别过多打扰本宫便是。” 言罢,她转身欲去寻安静的角落,却是又突然被蓝衣男子叫住:“公主,你发间有一朵桃花。” 玉微状似疑惑地道:“发间?” 她就知道蓝衣男子是在故意套路她,竟然说她发间落了桃花,她抬手抚了抚发鬓,而后脸上的神色更加困惑:“本宫为何没摸到。” 蓝衣男子真诚地道:“倘若公主不介意,微臣可以替公主将桃花取下来。” “那就有劳了。”玉微走上前一步,略微倾下了头。 蓝衣男子靠近玉微,抬手在她发鬓上一拂,然后把手心摊在玉微面前:“就是这朵桃花。” 玉微可以肯定自己头上没有桃花,因为她其实并没有经过桃花林,而是绕的湖上小亭过来,只是最后在桃花树边停留了片刻。 她看了一眼那株绯红的桃树,那抹墨色的身影还在,她轻轻笑了笑,并没有戳破蓝衣男子的谎言,抬手就要接过蓝衣男子手里的桃花,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是本宫经过桃树林时没注意,多谢公子。” 眼见着玉微就要接过蓝衣男子手里的桃花,温润的声音却是突然响起:“皇妹,莫小侯爷。” 玉微抬起的手蓦然收回,转过眼眸看向缓步走过来的玉懿宸。太子玉懿宸在人前一向温润如玉,但却又不是书生一般的书卷气,而是温和中隐隐透露威严的气势。 礼节性地施礼之后,她调侃似地笑道:“皇兄怎么也来了赏花宴?” 玉懿宸看清玉微眼中的揶揄,无奈失笑道:“父皇让本宫来挑太子妃,皇妹和莫小侯爷怎会在此?” 玉微直言不讳地道:“恰好遇上了,就闲聊了两句。” 蓝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只差一点,玉微就要接过他手里的花了,他掩盖住眼底的神色,躬身对玉懿宸行礼:“微臣路过,恰好遇见了公主。” 玉懿宸的目光似不经意地掠过蓝衣男子的手,温和地道:“既是如此,本宫有些事和皇妹商议,便先和皇妹先行一步。” 蓝衣男子躬身施礼:“恭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玉微在玉懿宸的眼光示意下,也不再看蓝衣男子,抱着留白便直接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 玉懿宸走得不快,像是在特意迎合她的速度一般,但玉微却是故意不跟上去,就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一步。玉懿宸似乎也没有在意,便一直在前面走。 玉微见路越来越偏,似乎是她想找的,可以偷懒睡觉的角落,顿时也没再注意与玉懿宸之间的距离,开始打量起四周的景色来。 比起方才的繁花似锦,这里倒是绿树成荫,鹅卵石涌成的小道两旁都是或高或低的古树。 她在皇宫住了这么多年,似乎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到底是她太懒还是皇宫太大。 一直在往前走,但目光却是打量着四周的玉微丝毫没注意到已经走到了尽头,更没注意到距她一步之遥的玉懿宸已经停下了脚步,甚至转过了身。 玉懿宸就看着玉微一步步靠近,也不避开。 等玉微反应过来时,已经撞上了站在她前面的玉懿宸。 作者有话要说:  唔,本文是不会有权谋宫斗的, 我们的宗旨是苏。 -- 一更, 一个小时后二更。 -- 6/6 第141章 女帝绝色(终) 玉懿宸抬手扶住玉微:“皇妹小心些。” 玉微赶紧退后一步,拉开了与玉懿宸的距离:“多谢皇兄。”她略微疑惑地问道,“皇兄找我可是有何要事?” 玉懿宸斟酌着道:“皇妹可知道父皇病重之事。” 玉微微微曲了曲抚在留白背脊上的手,正眯着眼享受的留白感觉到玉微动作的停顿,便转过头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手。 玉微感觉手背上擦过一团毛茸茸时,低下头,入目的正是留白讨好的目光,她又缓慢地抚起留白的背脊,惊讶地反问道:“父皇病重?” 她分明看皇帝好得很,如何会病重? “是。”玉懿宸颔首道,“御医说,父皇熬不过今年年底。” 玉微笑道:“皇兄告诉我此等隐秘的消息,就不怕我传出去吗?” 皇帝的脉案向来是个秘密,一向被封存在太医院,她方才回元隋,还没来得及探查有关皇帝的事情,玉懿宸却是直接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玉懿宸看着始终淡然如水的玉微,沉吟片刻,正色道: 分卷阅读33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我答应你的事情,现在依旧算数。” 玉微陡然看向玉懿宸,见玉懿宸也看着她,她半是疑惑地问道:“皇兄便如此不喜皇宫?这般想逃离皇宫?” 玉懿宸口中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他答应在他登基后便立刻把皇位传给她。 她看着玉懿宸,见他突然从她面前走开,见他望着鹅卵石两旁的古树。他的声音里分毫不见野心:“皇位不适合我,比起称帝,我更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 玉懿宸转过身:“既然我不喜皇位,而皇妹又对皇位势在必得,我何不成全皇妹?” 玉微逆着光看向玉懿宸,他的身后是一片苍郁的古树,他墨色的身影隐在古树里,仿佛是阳光下的一片阴影,与世无争。 沉默半晌,玉微轻声道:“既是如此,皇兄不妨再帮我一个忙。”她道,“我恨玉檀。” 她倏然转过身,目光冷厉了起来,语气也带上了刀锋刮过的凌厉:“皇兄帮我一个忙,和我一起杀了玉檀可好?” …… 是夜,夜深雨起。 玉檀孤身站在揽月宫中,躲在废弃的屋檐下,看着渐渐密起来的雨,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心。 今儿下午太子差人传话,让她今日在这里候着,他有要事要吩咐她,她虽是不喜,但也不敢违背,毕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且太子的势力比她想象中大得多,她没必要为了这等小事惹恼他。 只是她都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了,为何太子还不来? 玉檀又靠在冰凉的墙面上站了大约半个时辰,依旧没看见太子的身影,她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开始焦灼地踱步起来。 是不是传话的人有问题? 可那人明明是太子的心腹,不可能会有问题。 夜色越来越深,雨势也越来越大。 玉檀本是想离开,就算明日太子怪罪下来,她也是确确实实来过了的,算不得对他不敬,但越来越大的雨势却是阻碍了她。 突然,倾盆大雨中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玉檀立刻集中了注意力,看向在雨中显得雾蒙蒙的殿外,深浓的夜色模糊了一切景色,淅淅沥沥的雨声砸落在地面上。 分明有脚步声越敲越近,但她却一直没看见人。 玉檀忽然想起揽月宫是先帝宠爱的李淑妃的寝宫,但太后却尤其不喜李淑妃,言她妖媚祸国,剜了李淑妃的眼,砍了她的四肢,让她活活痛死在了揽月宫。 自此以后,揽月宫据说时常能听见凄厉的惨叫声,与李淑妃从太后宫中被送回揽月宫那时的叫声一般无二。 她虽是没听见凄厉的叫声,但这断断续续却始终不见人影的脚步声却尤其瘆人,她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顾不得大雨,直接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屋檐下。 跑了许久,玉檀忽然感觉到自己一直没淋到雨,定睛一看,她分明没有迈出去半步,依旧还在揽月宫屋檐下,那脚步声却是消失了。 玉檀浑身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面上,一时间只感觉手脚发凉,为什么会走不掉? 脚步声又起,混合在淅淅沥沥的雨中。 玉檀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都绷紧了,止不住地往后退,直到背心贴到了墙面上,才稍稍安心了些许,但那沉稳的脚步声却开始忽高忽低起来,似乎是从她身后的寝殿内传来。 可荒废已久的揽月宫寝殿如何会住人? 她一瞬间感觉背脊发凉,那股凉意从背脊蹿起,迅速游走至全身,她瞪大了眼睛,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黑洞洞的寝殿,缓慢地挪动着已经瘫软的身子,远离寝殿。 忽然,她的脚下悬空,整个人跌倒了下去,从台阶上滚落而下,倾盆大雨迎面扑来,身上也传来阵阵剧痛。 等终于不再滚落时,玉檀一边艰难地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一边惊惧地盯着面前的揽月宫寝殿。旋即,廊檐转角处的一抹正红色衣角突兀地出现在夜色里,红得刺眼。 她捏紧了湿濡的手心,色厉内荏地大吼道:“谁?是谁在哪里装神弄鬼?还不给本宫滚出来。” 她记得方才来时并没有看见那抹红色,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吓唬她。 玉檀不断地暗示自己,一定不是鬼,一定不是李淑妃,然而颤抖的身子却是出卖了她内心最原始的畏惧,她想站起身跑,然而瘫软的腿却完全无法支撑她站起来。 她心里的畏惧在不断加深,发酵,当那种对死亡的畏惧发酵到顶点时,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低如呢喃的女声:“可是在找我?” 一瞬间,玉檀止不住地尖叫起来,内心无限的畏惧在此刻割伤了她的神经。 玉微撑着伞缓缓挪步至玉檀面前,看着玉檀狼狈的模样,遗憾似地感叹道:“没想到皇妹你这么不惊吓。” 直到玉微的声音在玉檀耳边逐渐清晰,又过了好半晌,她才愣愣地止住了叫声,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一派悠然自得的人:“你故意装鬼?” 玉微笑吟吟地在距离玉檀一步之遥的地方蹲下身,直视着 分卷阅读33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她,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怎么能说我装鬼呢?我这不是好奇皇妹的胆子有多大吗?没想到一向聪明伶俐的皇妹也不过如此。” 玉檀看着玉微的样子,原本渐渐平静下去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似气忿又似怨恨,咬牙切齿地道:“我与皇姐无冤无仇,皇姐何故这般装鬼吓我?” 玉微嘲讽地睨向玉檀:“无冤无仇?你确定?” 玉檀也真是敢说,竟然好意思说与她无冤无仇,且不说她上一世杀了裴颐,便说这一世她勾结玉懿宸,伤了母亲,她们之间便有惊天大恨。 玉檀看清玉微眼里的讽刺,到底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捏紧了双手,脸上的神情却不露分毫:“皇姐与我交好,我如何会害皇姐?一定是有心人离间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皇姐不要上当。” 玉微若有所思地盯着玉檀看了半晌,直到把玉檀看得已经有些毛骨悚然,她才点点头,道:“说得好像是有道理?” 玉檀见玉微似乎赞同了她的话,心里暗恨的同时,脸上却扬起天真的笑,伸手就要覆上玉微的手:“我真的没说谎,皇姐切不可听信奸人之言,疏远了我们的感情。” 她正说着,眼前却是骤然一亮。在黑暗里太久,突然亮起来让她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说话声也戛然而止。 玉微把刚点亮的宫灯放在两人之间,好整以暇地观赏着玉檀沾染了脏污的面容:“皇妹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玉檀抬起脱力后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手臂挡住亮光,疑惑地问道:“皇姐这是什么意思?” 她跟太子合作的事情并没有其他人知晓,除了被控制住后又逃走的裴颐。 只是玉微不是在以为裴颐伤了云皇后之后便恨上了裴颐吗?裴颐又怎么可能告知玉微这件事。 玉微吹灭手中的火折子,也不去拉下玉檀挡在面前的手,不疾不徐地道:“就是皇妹想的意思。”她忽然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皇妹了,我想,至少也要让皇妹死得明白一些,免得黄泉路上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闻言,玉檀的目光突然扫向玉微,眼里是糅合了冷意和惊愕,玉微想杀了她? 玉微在玉檀的目光中又靠近她一步,抬起她的下颚:“皇妹别这样看着我,我是不会害怕的。”她顿了顿,又道,“今儿的事呢,是皇兄默许的,我一个人也做不来。” 能让玉微唤为皇兄的,只有太子玉懿宸一个。玉檀的瞳孔骤然一缩,太子要杀她?为什么? 太子不是答应她,他们一起合谋拆散玉微和裴颐,然后他要玉微,她要裴颐吗?为何会突然翻脸?他便不怕她把他们之间合谋的事情告诉玉微吗? 玉檀只感觉自己浑身发凉,有些不敢相信太子会出卖她。 可若不是太子,玉微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玉微捻紧玉檀的下颚,笑道:“皇妹也别想那么多了,我保证,会让皇妹你好好上路,遗臭万年。” 玉檀以为玉懿宸那样的人真的会选择保全她?果然还是太天真,阴狠如玉懿宸,恐怕只会认为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况且,玉懿宸会选择和玉檀合作,想必最开始也是看重了玉檀的傻,因为他需要一个背锅的替死鬼。 玉檀顿时也不再装,目光狠戾地刮向玉微:“你想做什么?” 遗臭万年? 玉微见玉檀终于看向她,笑得更开心:“皇妹可知道父皇病重了?” 皇帝病重?玉檀蹙眉,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玉微一字一顿地陈述道:“明日这时,父皇就该驾崩了,皇妹因心有所属,不满父皇的赏花宴安排,借口探望父皇之名行刺了父皇。” 玉檀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 玉微柔声道:“皇妹可是觉得这种死法不好?不过我现如今也只能想出这一种适合你的死法,你就暂时将就着吧。” 玉檀震惊得想要去抓玉微的裙摆,眼前却突然黑了下去,等她再次醒来时,感觉身上湿透的衣衫已经被换掉,鼻息间是浓郁的龙涎香,她瞬间想起了昏过去之前听见的玉微的话。 玉微要她背负弑父之名死去。 如果真如玉微所说,只因为不满意父皇的赏花宴安排就刺杀自己亲生父亲,恐怕她不止会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连生后的名声都被人践踏。 她不愿意就这样背负骂名。 玉檀想要撑起身子逃跑,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她顿时撕裂了目光,明亮的光线疯狂地涌入她的眼眶。 内殿里,站在床榻前那抹天青色的身影在明亮的光线中逐渐变得清晰。 玉檀呜咽着,想要提醒皇帝不要被玉微所害,却是一个音调也发不出。 站在龙榻前的玉微似有所觉,略微侧过了身子,平静地看向玉檀。 玉微就那般站在距离玉檀不远不近的龙榻前,手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中笑意吟吟。 分明该是赏心悦目的美人回眸,落在玉檀眼里却似厉鬼 分卷阅读33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叫嚣一般,她惊恐着想要退后。 玉微看出玉檀的恐惧,眼中笑意更甚,施施然地迈步走向玉檀。她每走一步,玉檀的心就缩紧一分,似乎有刀尖割在她心上。 片刻后,玉微在玉檀面前蹲了下来,迎着她惊疑不定的目光,强硬地捏着她的下颚,转过了她的脸:“你看见躺在床榻上的皇帝了吗?他很快就会死去了,是你杀了他。” 玉檀被迫看向龙榻方向,床榻上,皇帝明黄色的身影若隐若现,似乎是在睡觉,她不知道玉微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躲过了皇宫森严的戒备,直接侵入了皇帝的寝宫,甚至连皇帝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但她不想死。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脱身办法,却是毫无思绪,只能无意识地颤抖着嘴唇,无声地做着口型:“玉微,他是你的父皇。” “父皇?”玉微看懂了玉檀的话,掰回玉檀的目光,凑近她耳边低语道,“你难道不知道母亲是早产生下我的吗?” 她的父皇只有一个,从来都是先帝,而不是弑兄夺妻的玉亄安。 玉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玉微竟然…… 她一直都知道母后本是父皇的皇嫂,但却是以为先帝因病驾崩后,父皇登基,又执意册封了自己皇嫂为皇后。 玉微却是不再看玉檀,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先去杀了皇帝,她丢下一句话就走:“你可以再看看窗外的阳光,毕竟你马上就再也看不见了。” 她走到一半,又转过身,幽幽地说了一句:“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告诉你,你毕竟也要死了,我对死人一向宽容,我杀你是因为你伤了我母亲。” 她道:“你和玉懿宸勾结的事情我都知道,关于裴颐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你放心的去,玉懿宸不久之后就会来陪你。” 她说完,直接转身离开,甚至没有看玉檀的表情。玉檀盯着玉微的背影,几乎睚眦欲裂。 …… 玉微在龙榻旁安静的坐着,等着皇帝醒来。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皇帝才悠悠转醒。 玉微动了动被自己压得有些发麻的手臂,看来是她下手太重了,竟然现在才醒。 皇帝睁开略微疲倦的眼,渐渐清晰的眼前出现了玉微的身影,他顿时困惑地蹙了蹙眉:“卿儿?” 玉微如往常一般,贴心地扶着皇帝坐起身,又拿着软垫垫在他身后,关切地问道,“父皇醒了?” 皇帝打量了一眼四周,确定是自己寝宫后,更加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他说着就要坐起身体,然而稍稍一动,却发现后颈酸痛得厉害,像是被人狠打过一般。 他抬手摸向后颈,轻轻一按,剧痛传来。 皇帝眼中的疑惑慢慢转向怀疑,看向玉微的目光也变得冷淡了三分。 玉微却似乎没看见皇帝骤然冷下去的目光,依旧是温温和和地笑着:“儿臣听皇兄说父皇病重,便想着趁夜来瞧瞧父皇。” 皇帝的目光越发的冷,连语气也裹挟了无数冰碴:“太子还告诉你了什么?” 玉微把本来放在龙榻上的佩剑拿起来,缓慢地把剑身从剑鞘中抽了出来,悠悠地对上皇帝的视线:“也就是告诉儿臣,父皇你活不过今年。” 剑出鞘,锋芒毕露,寒香四溢。 皇帝被骤起的冷光闪得阖了阖眼,旋即,板着脸,语气里已然是怒不可遏:“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在朕面前拔剑。” “谁给的胆子?”玉微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方锦帕擦拭剑身,有恃无恐地道,“自然是你和太子给的。” 皇帝阴沉着脸色,伸手就要去夺玉微手里的剑,方才一动手,便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力气来:“你对朕做了什么?” 玉微的目光聚焦在银白的剑身上,抬起手弹了弹锋利的剑身,刚毅的剑身发出沉闷的响声,回荡在寝殿内。 她借着银白剑身上反衬出的皇帝的身影目视着他:“寒香浓而不烈,香而不腻,最适合杀人,让人在死前对这个世间保留最后的好感,舍不得离开。” 这柄剑的剑身被她涂满了寒香,剑出鞘时,寒香便瞬间弥漫在整个寝殿内,不出一刻钟,寒香的味道又会自动消散,但毒.性却不会消失。 她问道:“父皇以为寒香的味道如何?” 皇帝看着玉微笑吟吟的样子,却感到一阵背脊发凉:“你要杀了朕?” 玉微轻轻摇头:“要杀父皇的不是我,是玉檀。” 她又把对玉檀说的话对皇帝重复了一遍,甚至还好心地告诉了他唤侍卫没用。 皇帝不可思议地看着一向温婉端庄的女儿,错愕地道:“为什么要杀朕?朕对你不好吗?” 他扪心自问,他对这个女儿几乎已经算得上是尽了所有的心力,护她,爱她。除了没把皇位捧到她面前,他给了她所有他能给的一切。 玉微擦拭剑身的动作一顿,那细微的停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连皇帝也没看见。 她抬头看 分卷阅读33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向皇帝,皇帝眼里是被背叛的不可思议与荒谬,她轻轻道:“你对我很好。” 她并不否认皇帝对她的好,但皇帝对她的好,带着无尽的防备,是因为她对他毫无威胁,更是因为她日日装作天真端庄,装作什么都不懂,只知情爱。皇帝宠爱母亲的同时,便也爱屋及乌地多喜爱了她一分。 她对皇帝的喜爱并没有别的看法,毕竟帝王思虑多并不奇怪,她也没那么大的心,要一个皇帝给她纯粹的父爱。只是皇帝杀了她的亲生父亲,强娶了她的母亲,让她的母亲这么多年都生活在无尽的痛苦里,这笔账却必须算清。 玉微把擦干净的剑放在皇帝面前,缓缓站起身:“可你杀了我父亲,强娶我母亲,你知道这些年母亲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皇后亲口告诉你的?”皇帝脸上一闪而过狰狞之色,疼爱多年的女儿不是亲生骨肉终是难以释怀,他虽是一早就怀疑过玉微不是自己的骨肉,但验血都没验出任何意外,皇后这些年也一直甚是温顺,他几乎快要忘记了云夭曾是自己皇兄的皇后,与自己皇兄两情相悦。 “是。”玉微肯定道,“母亲有多爱父亲,就有多恨你,有多想你死。” 皇帝抬头,目光细细地描摹着玉微的轮廓,她的样子并不似已经死去的皇兄,而是与云夭颇为相似,也许这也是他放下了戒备,多加偏爱她的原因。 他以为云夭已经愿意放下皇兄与他在一起,却没想到她依旧还是爱着皇兄,他像是突然之间苍老了十岁:“我想见云夭。” 云夭是皇后的闺名。 玉微嗤笑着看向皇帝:“母亲不会愿意见你,她最恶心的就是看见你,连你平时去她寝宫她都不想和你多相处,因为觉得恶心。” 若不是因为想抚养她长大,想为父亲报仇,想抢夺回属于父亲的一切,母亲早就随父亲而去。 可饶是母亲因为她而选择了活下来,却也是每日都活在煎熬里,她儿时躲在寝殿中,甚至亲眼看见过母亲自残,用簪子戳自己的手腕。 那时母亲脸上面如死灰的神情,她到如今都还记得清楚,想起来仍旧是心悸不已。 皇帝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云夭就这般恶心他? 玉微看见皇帝佝偻下去的身躯,眼中隐有情绪翻滚,无论如何,玉亄安对她有养育之恩,对她的喜爱至少也有七分是真。 她抿紧了唇瓣,沉默须臾,在龙榻前跪了下去,叩首在地,掩下了眼中纷纷的神色:“儿臣叩谢父皇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玉微行的是叩拜大礼,完全叩拜在皇帝床榻前,垂下去的发散落在她脸侧,遮掩了她脸上的神情。 皇帝无力地靠在靠垫上,静静地看着叩拜在他面前的玉微,暖黄色的烛光打在他脸上,却没照进他的眼里,他自始自终都只是看着玉微,不置一词。 玉微静静地跪了片刻,站起身,看向皇帝,皇帝在她看过去时也转过视线看向她。 寝殿内逐渐安静下来。 须臾,玉微挪开视线,转身往外走,剩下的一切已经不需要她亲自做,她只需要静待结果。 皇帝看着玉微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出现灰败之色:“告诉你母亲,朕是真的爱她。” 玉微停下脚步,却是没有转过身,好笑地质问道:“你的爱就是杀了她丈夫,不顾她意愿地娶了她?” 停顿片刻,她道:“玉亄安,你其实只爱你自己。” 皇帝眼中的亮光彻底灰败下去,只爱自己? 他位高权重了一生,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这般说,这个人还是他疼爱多年的女儿。 他只爱自己吗? 他不知道。 皇帝费力地抬起早已经脱力的手,覆盖在自己心脏上,可是它告诉他,他爱云夭。 …… 玉微走出寝殿便看见太子玉懿宸站在台阶之下,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皇兄与我同流合污地害死自己父皇,便不会良心不安?” 玉亄安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甚至杀死了她的亲生父亲,她杀了他并不会有多余的感情波动。可玉亄安却的确是玉懿宸的父亲。 她很疑惑玉懿宸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答应与她一起杀死玉亄安,只是为了早日登基吗? 玉懿宸唇角噙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皇妹难道不知父皇赐死了本宫的母妃?” 玉微仔细地端详着玉懿宸脸上的神色,不错开一分,却没看出半点端倪,她平静地收回视线,抬步离开。 擦身而过的瞬间,她道:“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皇兄了。” 玉懿宸道:“皇妹放心等着登基之日便是。” …… 听到皇帝驾崩的钟声时,玉微正在朝曦宫陪云皇后做梨花软糕,她清楚地看见自己母亲眼中的释然之色。 皇帝的死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因为凶手玉檀刺杀皇帝当场被丞相和太子抓住。 公主刺杀皇帝,朝野震惊。 但到底很快被新帝登基事宜压了 分卷阅读33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下去,皇帝身死,太子登基名正言顺,新帝登基大典就在大行皇帝驾崩的第三日。 转眼新帝登基之日,玉微安静地站在自己寝宫的窗棂前,按照玉懿宸的意思,他今日就会传位给她。 “殿下,宫外来了人,说是陛下派他们来的。”念嫣的声音响起时玉微正在捻着蔷薇花枝走神。 玉微折断了一枝花枝,利刺刺入她的指尖,她抬起手,拔出了那枚暗青色的刺。指尖顿时溢出一滴血,她不甚在意地取出一方锦帕擦干净指尖的血迹,道:“让他们进来。” “是。”念嫣躬身行礼后便退出了寝殿。 很快,玉微听见了一串沉稳内敛的脚步声,低柔的女声随之响起:“奴婢参见公主殿下。” “起身罢。”玉微微微眯了眯眼,却没有转过身去看进来的宫女,她可以肯定这些宫女都有内力。 玉懿宸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让她配合他? “谢殿下。”宫女低眉顺眼地道,“奴婢奉陛下旨意,特来为殿下更衣。” “嗯。”玉微应了一声,转过身,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微低着头的宫女们,似乎并没有看见他们捧着的托盘中的正红色凤袍,便轻轻挪开了视线,张开双臂。 宫女们明显训练有素,快速地为玉微换着凤袍。 玉微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是凤袍,只是坐在妆奁前发呆。 宫女轻声提醒道:“殿下,梳妆完毕了。” 念嫣一直站在玉微身后,见宫女们为玉微穿上的竟是一袭正红色凤袍,顿时惊愕得瞪大了眼睛:“殿下……凤袍。” 玉微把玩着手上的簪子,疑惑地挑眉看向念嫣:“嗯?” 念嫣稳了稳心绪,却还是惊疑不定,甚至害怕是自己看错了,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是凤袍无疑,她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近玉微,抓住了她的手臂:“殿下,您身上穿的是皇后该穿的凤袍。” 玉微似乎此刻才回过神,垂下眼眸,闯入视线的果真是一袭正红色的凤袍,凤袍精致而耀眼。 她顿时震惊得扫落了妆奁里的全部首饰。 清脆的首饰落地声伴随着宫女跪下去的闷响声,宫女们似乎早就知道玉微会震怒,皆是直接叩首跪拜在了地上:“娘娘息怒。” 听见宫女对玉微的称呼都变了,念嫣眼中的惊愕更甚,陛下这是要做什么?殿下是他的妹妹啊。 玉微怒不可遏地把手中的簪子狠狠地掷到地上:“玉懿宸叫你们来就是给本宫换凤袍的?” 玉簪掉落在地,顿时四分五裂,碎裂的玉飞到了跪着的宫女脸上,划伤了她们的脸,却没有一个宫女敢抬手去擦拭血痕,皆是始终躬着身,一动不动地跪着,不发一言。 玉微抬手就要扯下头上的凤冠:“叫玉懿宸来,本宫要见他。” 然而她刚触到凤冠的一瞬间,却是陡然感觉手臂失了力气,像是被人打中了穴道一般,无力地垂了下来。 玉懿宸缓步走进寝殿内,抬手挑开了珠玉:“皇后这是要找朕?” 他的目光在着一袭正红色凤袍的玉微身上停留了片刻,称赞道:“皇后穿这身凤袍很合身,也很好看。” 玉微蹙紧眉心,质问道:“玉懿宸,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懿宸抬手示意宫女们都退下:“你们先出去。” “是。”宫女们退出去的同时点住了念嫣的穴道,把她一并带了出去。 寝殿门缓缓地阖上,一并把所有的光关在了门外。 玉微看着那最后一丝光线被关在门外,收回视线,凝视着着一袭龙袍的玉懿宸:“你算计我?” 玉懿宸走近玉微,抬起手抚上险些被玉微扯下的凤冠,似乎并没有听出玉微语气里的愤怒般,平静地道:“你当朕的皇后,与朕共享天下,有什么不好吗?” 玉微想要运起掌风劈向玉懿宸,却在抬手的一瞬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运起内力,她看向玉懿宸的目光里染上了杀意:“不好,我要的是独享天下,不需要与别人分享。” “可惜皇妹的愿望今日是无法实现了。”玉懿宸打横抱起玉微就往外走,轻笑着道,“今日是朕登基封后之日。” 玉微四肢无力,连被玉懿宸腾空抱起也无法挣扎,只能咬牙切齿,死死地盯着抱着她的玉懿宸:“你……” “皇妹不必这般看着朕,朕决定了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玉懿宸抱着玉微,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一直到走上了銮舆也没放下她,而是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玉微被迫靠在玉懿宸怀里,鼻息间满是他身上的龙涎香,她辨不清喜怒地说了一句:“玉懿宸,册封自己妹妹为皇后,你也不怕被天下人唾骂。” 她虽然实际上和玉懿宸并不是亲兄妹,但天下人却以为他们是亲兄妹无疑。 玉懿宸捏住玉微的下颚,抬起她的脸,他身上的温润儒雅在眼中闪过的暗沉中消失得一干二净:“这个就不需要皇后为朕担心了,你只需要做好朕的皇 分卷阅读33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后就行。” 他微低下头,温柔地为玉微整了整没有半分凌乱的凤袍。若不是她是被他钳制着的本人,她估计会错以为玉懿宸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不多时,銮舆到了政阳殿。 玉懿宸毫不犹豫地直接抱着玉微下了銮舆,甚至没有放她下去,而是径直抱着她踏上了台阶,走进了政阳殿。 玉微虽是在玉懿宸怀里,却是能够看到朝臣战战兢兢叩首在地的样子,她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被玉懿宸狠狠威胁过的朝臣在玉懿宸抱着玉微走进来时甚至不敢抬头,更不敢多言。 就在昨日,强烈反对玉懿宸册立玉微为后,甚至指着玉懿宸鼻子破口大骂他败坏伦.常,不配为帝的几位大臣已经是被他关押进了大牢,至今生死未卜。 没有朝臣的反对,封后大典举行得很是顺利,玉微从头到尾都被玉懿宸控制在怀里,甚至凤印也是玉懿宸为她接的。 等玉懿宸抱着玉微离开,大臣们紧绷的心仿佛才稍微平静了些,心里对玉懿宸的不满也就越发强烈。 …… 玉微一路被玉懿宸抱着回到了寝宫,放在了床榻上。 等夜里玉懿宸回到寝宫时,她依旧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她身上的正红色凤袍几乎与床榻上的正红色融在一起。 玉懿宸挥退了一干宫女,在床榻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安静躺在床榻上的玉微。 少顷,他抬手为玉微摘去头上沉重的凤冠,平静地道:“你是朕的皇后了。” 玉微涣散的实现逐渐凝聚,看向坐在她身旁的玉懿宸,没有说话,但目光里的愤恨却是说明了一切。 她讨厌他。 玉懿宸温文尔雅地笑着,仰首饮下了手中的合卺酒,倾身覆在玉微唇上,把唇间的酒尽数渡进她口中。 玉微听见清脆的酒杯碎裂声时捏紧了袖间的短匕,被迫地承受着玉懿宸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动作,他灼热的呼吸起伏在她耳畔。 玉懿宸半阖上眼眸,强硬地撬开玉微的唇,得寸进尺地描摹着她的唇齿。 玉微感受到玉懿宸渐渐沉迷时,极其缓慢地亮出了短匕,迅速而又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背部。 短匕上有剧.毒,玉懿宸不可能不死。 刺进去的一瞬,玉微以为玉懿宸会松开她,或者反手拍向她,一直处于戒备状态,她从来没有中玉懿宸的毒,更是知道玉懿宸从来都不是真心想要传位给她。 玉微一直等着玉懿宸的反击,然而,直到她绷直的神经都僵硬了,玉懿宸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越发狠戾地厮磨着她的唇齿,甚至转移至她的脖颈间。 忽然,她的颈上传来一阵刺痛,随后,玉懿宸嘶哑而乏力的声音低低地萦绕在她耳侧:“传位遗旨就在龙榻下,朕死了,你就可以登基了。” 玉微震惊地看向玉懿宸:“传位遗旨?”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玉懿宸,“你要传位给我?” 玉懿宸若是要传位给她,何必这般大费周章?甚至是在临死关头才说出来。 玉微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玉懿宸,翻身下塌,果真在龙榻下找到了他所说的传位遗旨。 她捏着遗旨,看着扶在床榻边不断吐血却依旧笑得温文尔雅的玉懿宸,疑惑地蹙起眉心:“你笑什么?” 她不懂玉懿宸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真的传位给她,又何必要此时才给? 她从一开始就以为玉懿宸不会传位给她,所以装作不知道他要娶她,装作跳入了他的圈套。 玉懿宸执意册封自己的亲妹妹为后,必定引起朝臣不满,介时,她以受害者的名义杀了他,朝臣也不会反抗太激烈。 而玉懿宸一死,皇室再也没有了皇子,便也绝了所有阻拦她登基的可能性,再加上姬羲留下来的势力,足以她称帝。 她的一切都算得很好,只是玉懿宸为何突然要给她传位遗旨。 玉懿宸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笨拙地站了起来,他唇角的血迹不断溢出,他却是根本没有再抬手去擦。 漫出的血滴落在他的龙袍上,染红了明黄色的龙袍,那红色,像极了寝殿内纱幔的正红色。 他低低地道:“我知道你不可能真的听话的嫁给我,于是我就想,你必定会想要这天下。” 玉微眼中的震惊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你算计我?” “不算算计,我们各取所需。”玉懿宸缓慢地走近玉微,抬手想要抚在她脸上,却被她迅速地闪身躲过。 他的神智已经开始被剧.毒侵蚀,眼前也变得朦胧起来,只能透过模糊的视线辨别玉微的方向,却是再没有力气走近她。 他说:“你想要天下,我想娶你。” …… 玉微在寝宫站了许久,静静地看着面前已经彻底失了zh气息的玉懿宸。到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她却依旧感觉不可思议。 她以为一切都是她算计好了的,没想到却是走进了玉懿宸的局中局。 分卷阅读33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月凉风乍起,玉微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良久,当熟悉的佛香笼罩而来时,玉微阖了阖眼。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两万打卡 --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 至于番外? emmm,可能有可能没有,我估计没有的可能性居多,毕竟作者懒。 嗯,因为可能没番外,就偷偷告诉你们番外的内容大致是什么吧,可以自己脑洞了(捂脸)~( ̄▽ ̄~)~, 不要脸的作者就是这么懒。 祁舟辞的灵魂就在玉微的项链里。 嗯,姬羲炸死以后还会回来,就在玉微封裴颐为皇夫的当天。 嗯,好了,集齐三个男人,修罗场开始。 -- 如果有,就是下周四的时候发,但是如果周四发的那一章是直接一万多字,就不是番外,是重复章节,一定不要买。 划重点,一定一定一定不要买有一万多字的第142章言情海,(3w点yanqinghai点com)最全最好看的小说阅读网!!! 如果第142章 是一万字以下,就是番外,可以买。 -- 到这里,正文就真的结束了。 下一本快穿再也不给渣女主配cp了,这是个技术活,我还是不尝试了,还是无cp吧。 欢迎宝贝们收藏预收《倾倒众生(快穿)》 一句话:众生皆为卿狂,天天上演修罗场。 文案: 【倾国倾城,倾倒众生。】 沧涴是九苍神尊座下唯一的弟子,天资极高,但却是无心无情。 众仙皆道,沧涴需历经情劫,方可位列仙班。 被历经情劫、日日经历修罗场的沧涴:......情劫?不存在的,我本无心。 【世界指南】(顺序不一定对,从里面挑着写,还没补完): 【嫁给太子的绝色谋士】 王爷府邸的女谋士是太子妃,太子独爱太子妃。 九皇子突然横叉一脚。 ②【高贵冷艳的已婚总裁】 婚后长期分居两地的已婚女总裁突然被爆包.养影帝与当红流量小生。 女总裁老公亲自找上门,吃瓜群众纷纷表示惊呆了。 天资极高的无心徒弟→清冷师尊 生于雪山的错嫁雪女→矜贵国师 -- 首先,感谢一路陪我走来,不离不弃的你们。 这本文因为没有存稿,一直是更了就发,其中还因为期末考断更了几日, 就是这样的龟速,你们还一直陪着我,我很高兴。 下本我一定改过自新,存稿。 -- 怎么说呢,还是感觉我对女主的定位没有拿捏好, 要想写带有人性的渣女比较有难度,至少我现在是做不到,所以女主被我写得有些偏了。 希望我下一本可以有进步,也希望看书的宝贝们未来更好,同时希望我们未来可以继续同行,希望在新文看见熟悉的小可爱。 -- 么么哒,因为是最后一章,到明晚十一点,给留评的小天使发大红包,算是我对一路不离不弃的小可爱们的感谢,不多,但是是我的心意。 -- 最后,真心感谢看到最后的小可爱们,很长一段话,感谢你们看完了。 第142章 不是修罗场番外,是第一个世界的蓝宁与南风起。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从蓝宁醉酒开始,可以当做是蓝宁和南风起的下下世,还他们一世圆满,因为第一个故事就是设定在我一篇废稿的基础上的: “不想睡觉。”蓝宁虽然已经醉了,但是自觉还不困,拒绝道。 但是为什么眼前的人有两个头,还不停地摇摇晃晃。蓝宁摇摇脑袋后再看,依然是两个头,蓝宁笑着开口:“你怎么两个头啊?” 南风起没说话,只是宠溺地笑着,打横抱起蓝宁往竹屋里走去。 将蓝宁安置在床榻上,仔细地为她捏好被子以后,南风起方才转身去药架上翻找解酒的药丸。 找到碧绿的瓷瓶又去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后,南风起几步走回床榻边坐着,将蓝宁扶着靠在他怀里,温润的声音缓缓飘出,带着独属于蓝宁的温柔清润:“宁儿,先服下解酒丹再睡,不然明早起身会头疼。” “不要。”蓝宁看着深棕色的药丸,偏开头。 她讨厌一切药丸。 “宁儿听话。”南风起将药丸递至蓝宁唇边,“不苦,是甜的。” “甜的?”费力地睁开双眸,疑惑地反问。 药丸还有甜的?古代的药丸不都是苦苦的吗?蓝宁虽然醉了,但是基本的思维还是有。 “宁儿要是不信,可以尝尝。”南风起保证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分卷阅读33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蓝宁狐疑地看着南风起,“我又不傻,我要是吃了是苦的怎么办?” 吃了才知道是苦的,到时候吐都来不及了。 “宁儿喜欢吃梅花酥吗?”南风起见蓝宁不肯吃,也不强喂。 “喜欢啊。”蓝宁点点头,那是她最喜欢的糕点了。 醉酒后的蓝宁明显跟不上南风起跳跃的思维,虽然不太理解南风起为什么一下子从药丸跳到了梅花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南风起语带诱哄:“那宁儿如果吃了这个药丸还觉得苦,我就给宁儿吃梅花酥,怎么样?” “真的?”蓝宁基本上抵挡不住梅花酥的诱惑,没骨气的问。 “真的。” “那好,我吃!”蓝宁拿过南风起手里的药丸就胡乱地往嘴里塞。 棕色的药丸入口即化,有一种糖果的味道,甜甜的,却不腻味,融融地挠着人心。 南风起见蓝宁吃得匆忙,有些怕她噎着,将茶杯递到她嘴边。蓝宁就着南风起的手,喝了一口。 而后,蓝宁半眯着迷蒙的眼睛,看向南风起:“好吃,还要!” 至于梅花酥,早就被她抛之脑后。 “不能多吃。”南风起摇头,解酒丸一次一粒,绝不能多服。 南风起本来都已经做好如临大敌的准备,却没想到蓝宁在听了他的话以后,只是睁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须臾,蓝宁突然有些低落,神情也显得闷闷不乐起来。 南风起抱紧蓝宁,想要开口安慰。 她娇软的薄唇艰难的挤出字:“你是混球!” “好,好,我是混球。”南风起附和,只要不再想吃解酒丹,别说是混球,就是混.蛋,他也认了。 “混球!”蓝宁娇娇地哭起来,哭地梨花带雨,鼻尖红红的,只是不停地重复骂着两个字,双手也握成拳一下下打着南风起。 南风起任蓝宁敲打,怜惜地吻住蓝宁掉落下的眼泪,苦苦的,涩涩的,模糊地从鼻息间哼出几个字:“嗯,混球!宁儿一个人的混球。” 蓝宁哭得有些抽搐,最后缓缓闭上眼睛,喃喃着:“元锦,你个混球!” 南风起抱着蓝宁的手蓦然僵硬,清冽的眸子飞快掠过一丝深意:“宁儿还爱着百里初吗?” 又是阴魂不散的百里初! “不爱,再也不爱了。”蓝宁摇头。 “宁儿爱阿瑾吗?”听到蓝宁说不再爱百里初,南风起身上的冷意瞬间烟消云散。 “爱啊!” 南风起微微勾唇笑起来,不是素日里礼貌的微笑,而是宛如得到全世界的愉悦笑意。 蓝宁嘟囔:“阿瑾是我弟弟,我不爱他,还能爱谁?” 南风起唇边的笑意霎那间凝滞,然后苦涩地笑起来,是他想多了,宁儿怎么会对小孩子的他产生非分之想。 南风起将睡着的蓝宁平放在塌上,爱怜地凝视着她。 醉酒后睡着的蓝宁很是乖巧,宛如被顺毛的小猫,双目轻轻阖上,脸颊有着微微的红晕。 良久,南风起认命地翻身下床,为已经睡着的蓝宁洗漱。 宿醉后,总会倍感疲惫,即使是服下解酒药丸不会头疼之后。是以,蓝宁几乎将近午时才醒来。 蓝宁揉揉昏昏沉沉的头,而后坐起身,这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闺房。 洁净素雅的寝房,天青的床幔曳地,只飘散着浅浅的竹清香。 正在蓝宁愣神间,南风起推门而入,见蓝宁已经醒来,便关切地开口:“宁儿醒了?身子可还有不适?” 蓝宁恍惚地看着南风起,还有些回不过神,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昨日进入晋王府,然后就再也不记得了。 “我怎么在这儿?”蓝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愣愣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南风起端起刚熬好的粥,毫不避嫌坐在床榻边:“已经是午时了,宁儿昨日累了,先用些粥罢。” 他只是认为昨日蓝宁饮酒后闹腾了一番,所以会感觉累。 但是同样的话在蓝宁从字面意思理解来看,就是完全不同的含义。 累? 她昨晚…… 蓝宁惊吓地低头,入目的是一套雪色的中衣。和她素来喜欢穿的雪色中衣不同的是,这套雪色中衣带着碧绿的竹叶暗纹,隐隐浮动在阳光下。 她刹那苍白了脸色,声音有些颤抖:“我昨晚和你……” 蓝宁期盼地看着南风起,想要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攥着南风起衣袖的手指微微发颤。 “宁儿,你听我说,我们昨晚的确……”南风起的话没说完,但是言语中的意思却很明显。 他本来看见宁儿骤然苍白的神色还有些不明白,但是在她开口的霎那,他就已经清楚过来。 南风起没想过用这种方法对蓝宁逼婚,可是蓝宁的身子等不了那么久了。 先把人骗回来,再做计划,几乎是一瞬间,南风起就理清了前因后果 分卷阅读34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 南风起放下手里素白的瓷碗,双手抓住蓝宁双肩,凝视着她:“宁儿,我会负责的,等你和百里初和离,我们就成亲。” “不……” 蓝宁有些惊慌地后退,她一直把南风起当作弟弟,怎么能够忍受弟弟突然变成自己的丈夫。 而且,她最是厌恶婚内出轨之人,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成了这样的人。 …… 蓝宁躺在桃树下的软榻上,思绪飘远,她已经不记得那一天是怎么从晋王府回到右相府的了,只是记得慌忙把固魂丹给南风起后,回去的时候,撞见了娘亲。 娘亲的贴心询问,几乎让她无地自容。 正在蓝宁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见素桃的惊叫声,蓝宁乍然惊醒。 素桃惊愕地瞪大眼睛,指着墙头。 蓝宁顺着素桃的手指望去,青砖绿瓦的墙头站着一抹雪色的身影,衣袂翻飞。 暖色的阳光照耀下,仿佛给男子镀上一层金色,灼眼得刺人。 蓝宁看见南风起,刹那间又想起了那日的醉酒,面色有些不好。 南风起跳下墙头,走近蓝宁身边。 素桃乍一看见陌生男子走近,勇敢地挡在蓝宁面前,大声呵斥:“登徒子!还不速速离去。这里可是右相府。” 虽然这个登徒子长得和谪仙人似的,但是也改变不了他乱闯女子香闺的恶劣。 素桃瞪了南风起一眼,那些话本里写的千金小姐被采花贼祸害,说不定就是这种长得人模人样的登徒子会干的事情。她要好好保护自家郡主。 南风起直接一个指风,素桃就被他定在原地,再动弹不得。 蓝宁见状,直接从软榻上起身,往室内走去。 南风起不再管素桃,也跟着蓝宁就要进房:“宁儿等等我。” 蓝宁踏进闺房后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尽管吃了一鼻子灰,南风起依旧不死心地敲门:“宁儿,我来赔罪了。那日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南风起的话还没说完,蓝宁就一把拉开了门,然后将南风起一把拽了进去,再使劲地扣上门。 “南风起,你到底想做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吗?”蓝宁咬牙切齿地低声呵斥,他讲得那般大声,是生怕整个右相府听不见吗? “宁儿,我只是想你快点和百里初和离。”南风起无辜地道,当然如果能引来宁儿的娘亲就更好了。 南风起知道安乐长公主最近一直在张罗着给蓝宁选郡马的事情。 虽然晏蓁只是私下打听,但是南风起时时刻刻盯着蓝宁身边所有的事情,怎会不知? 蓝宁几乎气得牙痒痒:“我就算和元锦和离了也和你无关。” 她是准备和元锦和离,但也不是和离后就会嫁给南风起。 “怎么会无关?”南风起洋洋得意地构思着今后的美好生活,“你会嫁给我,我们一起隐居山林,不问世俗。我们还要一起生一堆胖娃娃……” 蓝宁看着陷入美梦里的南风起,毫不犹豫地泼了一盆凉水:“你以为我是猪吗?还生一堆!” “不对……”蓝宁摇摇脑袋,真是被南风起给带傻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他的话,“我不会和你成亲。” 蓝宁把南风起往外推,低声警告:“不准再吼!不然我宰了你。” 把南风起推出门以后,蓝宁“砰”的一声关上门,世界总算清净了。 而后,蓝宁安心地坐在书案后翻阅着自己最喜爱的古籍。 …… 午膳时 蓝宁无精打采地坐在席间,扒拉着自己喜欢的菜吃。 素桃站在蓝宁身后欲言又止。 “今儿的菜怎么感觉好吃许多,是后厨换厨子了?”蓝宁吃饱喝足后搁下碗筷,好奇地问道。 “回郡主,今儿的午膳……”素桃见蓝宁问起,有些支支吾吾地开口。 “怎么了?是午膳有什么问题吗?”蓝宁皱眉,午膳的味道很好啊,很合她的胃口,素桃怎么这幅有话不能说的样子。 “宁儿很喜欢午膳?”南风起衣带生风地踏进房间,愉悦地道,“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做。” 蓝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顿午膳是南风起亲自做的? “你怎么还没走?”蓝宁一直以为南风起走了,没想到竟然是跑到后厨去炒菜了。 “等给宁儿做完午膳就回去。”南风起解释,“宁儿真的喜欢吗?我是去找皇宫的御厨学的,可惜没学好。” 蓝宁心头骤然一跳,南风起身为金尊玉贵的晋王世子,要什么得不到?为何还要去帮她学做饭菜? “世子不必这般为雪衣操劳费神,雪衣不过是已嫁之身,当不得世子如此。”蓝宁敛下思绪,生涩地道。 “宁儿值得。”南风起看着蓝宁,几乎要看进蓝宁眼底深处,声线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哪怕是宁儿想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南风 分卷阅读341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起的眼里充满真挚,犹如一汪清泉,透彻见底。 蓝宁却如突然被这亮光惊吓到一般,蓦然低下眼眸。 不该是这样的…… …… 南风起那日果真很守信用,在得到蓝宁喜欢他做的午膳这个满意的答案后就直接回去了,没有再作过多纠缠。 可是有了南风起翻墙的前车之鉴,蓝宁并不放心自家的墙,便连夜唤来下人把墙头都扎进碎瓷片。 然而,令蓝宁欲哭无泪的事情是,这样做的确是阻止了南风起翻墙,但是却让他更加明目张胆地进入府内。 南风起假装不能翻墙以后,就直接去拜访晏蓁夫妇。 晏蓁知道南风起想要求娶蓝宁,甚至毫不介意蓝宁是已嫁之身后,就直接和南风起一拍即合,完全不阻拦南风起来右相府。 南风起除却常年抱病以外,他的一切都称得上完美。现如今他的病也好了,晏蓁自然欣喜若狂。 蓝宁近来有些困乏,时不时地嗜睡。但是她没有多想,也许不过是除了春困秋乏之外的夏日日常懒倦罢了。 晏蓁带着太医走进素澜院,果真又看见蓝宁昏昏欲睡的模样。晏蓁无奈地坐在蓝宁身边,摸摸蓝宁的头,用眼神示意太医把脉。 宁儿这样都有好一段时日了,却说没事,拖着不曾唤大夫看看。 太医把脉片刻就收回手,满脸喜色:“恭喜长公主,贺喜长公主,郡主已经有孕在身月余。” “有孕?”晏蓁皱眉,宁儿要和百里初和离,怎么能这时候怀有身孕。让宁儿和南风起如何相处? “下官虽是医术浅薄,但是怀孕的滑象绝不会看错。”太医看着晏蓁眼里的神色,心里打鼓,但还是保证地道,“郡主脉搏来往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应是滑脉无疑。” 太医很明白世家的阉臢事儿多,他也一把年纪了,遇到过不少,长公主的神色很显然是对郡主腹中胎儿的不喜,但是毕竟医者仁心,太医思衬片刻,还是由衷地劝告:“郡主忧思过甚,若是不好好养胎,腹中胎儿恐怕不好保住。而且,郡主这一胎若是因思虑过甚滑落,恐怕对郡主身子大为不利,重者终身不育。” 蓝宁本来睡得朦朦胧胧,听见怀孕,脑中有什么突然炸开,瞬间睁开眼睛,望着太医:“你说什么?” 她好像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过月事了,她原以为不过是月事的日子乱了,没太在意过。 太医被蓝宁陡然凌厉的眼神吓得老眼一昏,犹豫着道:“郡主已经有孕在身月余。” 晏蓁拉住神色激动的蓝宁,挥手示意太医退下。 太医看到晏蓁的手势后,颤巍巍地站起身,恭敬地行礼后退了出去。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希望长公主和郡主能思考清楚。 蓝宁本来还有些浑噩的脑子,此刻不用冷风吹,也已经乍然清醒了。 月余…… 不可能是元锦的,她和元锦已经将近两月没有行房了。 最初因为是她和他闹矛盾,后来她月事来了。 那她腹中的胎儿……是南风起的? 蓝宁复杂地凝视着自己的腹部,笑得有些苦涩。她很喜欢孩子,可惜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它的父亲也不是她想要共度一生之人。 晏蓁看着自家女儿的样子,只以为她是忧心这时候有了百里初的孩子该怎么办,便柔声安慰道:“宁儿,没事的。我看瑾瑜那孩子是个好的,就算你有了元锦的孩子,他也定然会视如己出。” 晏蓁早就已经被南风起洗脑,时时刻刻想着让蓝宁和离后嫁给南风起。 蓝宁没有说话,如果她说她腹中的孩子是南风起的,恐怕娘亲就要直接把她打包嫁给南风起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蓝宁想以这件事情为借口,打消晏蓁想把她嫁给南风起的心思时,远远就传来了一声满含喜悦的声音:“宁儿有孕了?我就要做爹爹了?” 晏蓁听见南风起的声音,有一瞬间想把孩子赖到南风起身上。可惜这一个月来宁儿都没让南风起进门几次,更别说发生其它什么了。 但是南风起这般不介意宁儿腹内的孩子,晏蓁也是高兴的,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瑾瑜怎的来了?” 蓝宁抄着手边的枕头就往南风起砸去:“谁说孩子是你的?” 这一个月来,南风起没有少被蓝宁砸,早就已经习惯了。 “月余,自然是我的。”南风起温和地笑着,笃定地点头,顺手捡起了枕头放在一旁。 这枕头落在没有地毯的地面,已经脏了。 晏蓁看着两人猜哑谜的样子,一头雾水。南风起为什么会说宁儿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南风起直接一撩衣袍就跪在了地上:“还望长公主恕罪。” 晏蓁被南风起的阵势吓到,连忙起身要扶起他:“你这孩子,快起来。” 且不说南风起本就未曾做错任何事情,就是晋王世子身份高贵,她也当不得他的一跪。 分卷阅读342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南风起避开晏蓁的手,依然跪着:“长公主就让钰跪着罢,若是长公主听完还能原谅钰,钰再起身也不迟。” 语罢,南风起言简意赅的解释起来。 蓝宁眼见着拦不住南风起,只好转身想向屋内走去,眼不见心不烦。 晏蓁见蓝宁要走,便一把拉住了蓝宁,示意她听完。 蓝宁被拉住的时候就知道走不掉了,也罢,大不了就是再嫁给南风起便是,反正孩子需要一个父亲。 与其她最后去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继父,不如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而且他还对她言听计从。 抱着破罐破摔的态度,蓝宁惫懒地坐回软榻上去。 晏蓁听到最后方才知道蓝宁腹中的胎儿是南风起的,虽然有些气愤南风起的趁人之危,但是毕竟南风起是她看中的女婿。 现下要紧的是应当早些把婚事办成,以免宁儿月份上去后,显怀了被人说闲话。 可是,元锦还未回京,根本没法和离。 “钰可以进宫求得圣旨,让宁儿和左相早日和离。”南风起似乎看出了晏蓁的担忧,笑着道。 一时间所有的阻碍都解决了,晏蓁自然高兴得紧,连忙虚扶起南风起:“瑾瑜快请起。” …… 待送走南风起以后,晏蓁才坐回蓝宁身边:“宁儿怎的不早说你腹中的胎儿是晋王世子的。” “我没想过我会怀孕,更何况还是南风起的孩子。”蓝宁斟酌着说道,“我原想的是,和元锦和离以后便暂时不再成亲。” 蓝宁没敢说她是本打算不再成亲的。 “宁儿真的不喜晋王世子?”晏蓁仔细地看着女儿的神色,害怕错过分毫。 若是宁儿真的不愿意嫁给南风起,她不会勉强。 她已经为女儿挑错了一次夫婿,不愿意女儿再受到伤害。 她之所以愿意让宁儿嫁给南风起,不是因为看重南风起的家室,而是因为看重南风起对宁儿的心意。 南风起眼中带着炙热疯狂的爱意,仿佛灼烧的沸水,时时刻刻不停息,不同于百里初对宁儿的若即若离。 “我只是接受不了一直当作弟弟的人成为丈夫。”蓝宁道。 她不排斥,也不讨厌南风起,但也仅限于此。 她很清楚,她不爱他,至少现在不爱,只是把他当作弟弟。 “宁儿不是不喜南风起便好。”晏蓁伸手为蓝宁捋捋鬓发,温柔地道,“娘亲不想勉强宁儿,若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嫁给他,一定要告诉娘亲。我希望我的宁儿永远幸福。” “宁儿记得。”就这样便很好。 蓝宁低头凝视着腹部,孩子总归该有个父亲。南风起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七月十五,良辰吉日。 有了上一次成亲的经验,蓝宁这一次不再那般糊涂,各种偷懒,一天下来也不见太累。 南风起担忧着蓝宁腹中还有胎儿,婚礼从简。 但毕竟是晋王世子和右相掌上明珠成亲,就算婚礼一切从简,但也繁文缛节甚多。 参加婚礼的官员真心贺喜的没几个,倒是一堆各怀鬼胎的。毕竟右相之女先是嫁了大晋最位高权重的左相,后又以和离之身嫁给身份同样尊贵的晋王世子,京城里谁人不好奇? 如今是左相外出巡查还未回京,晋王世子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抢了人家妻子。 比起看婚宴,他们其实更想知道左相回京后发现自己妻子变成了别人家的是个甚反应。 圣上亲自下旨让右相千金和左相和离。这其中要是没有晋王世子的手段,他们打死也不相信。 朝堂之中,谁不知道当今圣上不理朝政已久,太子又是个不能成大器的。如今的大晋几乎完全是左相,右相,晋王世子几人把持朝政。 左相除非疯了才会这样把自己的妻子拱手相送。右相还没有那么大大能耐可以指使圣上。 剩下能动手的就只有一个颇得圣宠又抱得美人归的晋王世子了。 婚宴上,晋王世子一派的官员都是春光满面,世子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连走路都是衣带生风;左相一派的官员则是如丧考妣,简直世风日下,如此夺人之妻,不耻下作。 两派互看不顺眼之下,险些直接在筵席之上互相掐起来,好在有南风起的镇压,最后两派的官员都偃旗息鼓。 左相一派的官员是灰溜溜的走了,他们准备在左相回京之前忍气吞声,见了病秧子一派的绕着走。 晋王世子一派的官员则是越发气焰盛大,看见左相一派的就想怼上去,最后一一和南风起道喜以后才回府。 这些年世子不上朝,他们在朝中受的窝囊气太多,无处发泄。 …… 夜色逐渐将临,笼罩住湛蓝的天幕,天空变得深沉。 晋王府还是一片灯火通明,仿佛能照亮夜幕。 蓝宁坐在新房里百无聊赖,一想到从今以后她就要和南风起同睡同寝就有种说不出 分卷阅读343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的尴尬。 以前南风起还是阿瑾时,她和阿瑾同吃同睡没有任何异样,毕竟她把阿瑾当作弟弟。 在现代,成年人和七八岁的孩子睡在一起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如今南风起不是过去的阿瑾了,他是她的丈夫。 蓝宁轻轻笑起来,笑容有些酸涩,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丈夫会是除了元锦之外的人,更没有想过会嫁给两个人。 可是如今,这一切她没想到的都发生了。 南风起打发了一堆宾客后就急切地返回新房,陪那群只会搞得朝堂鸡飞狗跳的滑头干甚?他可不愿意留下宁儿一人久等。 红色的纱幔,红色的龙凤烛,床榻之上坐着的被红衣包裹的人,让南风起如坠梦中的感觉少了几分。 期盼了两世,执着了两世的场景,终于不是在梦中才有了。 宁儿是真的嫁给他,是他的妻子了。 “宁儿……”南风起试探着唤了一声,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就这般真的嫁给了自己。 “阿……”蓝宁刚想唤“阿瑾”,一开口方才发觉不合适,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 “你回来了?”蓝宁道,她着实不知道唤他什么合适。 “瑾瑜。”南风起看出蓝宁的窘迫拘束,也不说破,“宁儿唤我瑾瑜罢,这是我的字。” 南风起深知不能操之过急,他才把宁儿娶进门,不能逼得太紧。 “瑾瑜……”蓝宁犹疑片刻,从善如流地道。 比起其它的称呼,这个显然更能让她接受。 “宁儿再唤一声?” 明明是一样的两个字,明明是被人唤过无数次的字,可是从宁儿嘴里念出来却让他无比眷念。 他第一次听见宁儿这般唤他。 “瑾瑜。”蓝宁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宁儿,我很高兴。”南风起愉悦地抱起蓝宁,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 “我……”蓝宁推开南风起,支支吾吾地道,“我累了,想休息了。” 南风起因为怕蓝宁劳累,早在第一次带蓝宁回新房的时候就和她饮下了合卺酒,并给她换下了沉重的凤冠披霞。 南风起眼里溢出笑意,连清雅的嗓音都带着笑意:“好,我们休息。宁儿稍等我片刻,我去沐浴梳洗。” 他吻了吻蓝宁的脸颊就转身向里间走去。 蓝宁趁着南风起去沐浴的时间,赶紧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团,紧闭双眼。 南风起很快就沐浴梳洗完毕,因为怕自己身上的润意感染到蓝宁身上,进而伤及腹中胎儿,他特地用内力烘干以后还在椅子上翻阅了一会儿书籍才上床榻。 他不太在意宁儿腹中的胎儿,但是他在意宁儿。 蓝宁感受到床榻外侧的凹陷,眼睛闭得更紧了,紧紧拉着被子,手心略微有些潮湿,连呼吸粗重了几分都没有发觉。 南风起连人带被的拥住蓝宁,在她耳边缓缓吹着热气:“宁儿放心,你还怀有身孕,我今晚不会碰你。” 蓝宁如今怀着身孕的身子,根本受不得折腾。 “真的?”蓝宁将信将疑地半睁开眼。 他这么乖巧? “真的,在宁儿生下孩子之前,我都不会碰宁儿。”南风起掀开蓝宁的被子,钻了进去,继续抱着蓝宁,温柔地伸手抚着蓝宁的腹部。 虽然他不喜这个孩子有一半的血脉是百里初的。但是,只要是宁儿的孩子,他都会视如己出。 “啊——”蓝宁被南风起的动作吓得惊叫起来,如受惊的小鹿想要往后退,可是已经退到床榻边缘,退无可退。 庭院中,树上趴着的四大暗卫听到尖叫声,看天看地,看树看花,就是不看彼此。 心里的想法却不约而同的是:自家世子也太不知道收敛了,虽然是谋算已久才把世子妃拐带回家,但是折腾出这样的动静,世子到底是有多勇猛,果然是老男人憋坏了? 把娇弱的世子妃折腾坏了怎么办? 南风起为了不让蓝宁尖叫,以吻封唇。 本来南风起只是单纯地不想让蓝宁尖叫,可是在唇触碰到蓝宁的刹那,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去他的浅尝则止。 南风起撬开蓝宁的唇,慢慢吮.吸着,清淡的梅花香在口舌中蔓延开来。 蓝宁被动地承受着,伸手想要推开南风起,可是却被南风起抓住,动弹不得,几乎是任由南风起胡作非为。 良久,就在蓝宁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的时候,南风起才放开了她。 蓝宁喘着气,委屈地控诉:“你说过的不碰我……” 南风起看着蓝宁被吻后越发显得娇艳欲滴的红唇,原本强行压下去的情.欲此刻升腾而起,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清雅的嗓音染上欲.望,嘶哑低沉:“宁儿睡罢,我保证不再碰你。” 蓝宁不再看南风起,闭上眼就直接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分卷阅读344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 反正她也争不过南风起,倒不如自己睡了。 也许是白天的确累了,也许是南风起的怀抱太过安稳,蓝宁很快就睡了过去。 南风起听到耳边传来逐渐平稳的呼吸,毫无睡意的眼里闪过一丝苦笑,温香软玉在怀,他自己把自己折腾得越发清醒。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是这样甜蜜的折磨,他甘之如饴,哪怕是一生一世。 南风起恋恋不舍地吻吻蓝宁的唇角,紧紧抱住怀里早已经熟睡的人,阖上双眸。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南风起才感觉心里那一股火被压了下去,方才安稳的睡过去。 百里初赶回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 他特地从各地搜罗了很多有趣的小物品,准备送给宁儿。 百里初兴高采烈地踏进行止院寝室,以为会看见蓝宁如往日一般温雅地在软榻上看书,看见他回来时,就会柔柔地问一声:“元锦回来了?” 可惜,任是百里初翻遍了整个行止院,也未曾找到蓝宁的影子。 整个行止院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风声刮过的声音。 行止院的下人们都低着头,生怕被百里初问话。 圣旨赐下让家主与夫人和离以后,晋王世子就火速去右相府提了亲,三媒六聘地将夫人娶进家门。 前些日子,京城的人谁不是在八卦这件事情。只是最近才消停了些许。 如今要是家主还不知晓这件事情,问起夫人,他们该怎么回答?恐怕怎么回答都是错。 思及此,本来只是有些惶恐的下人,此刻更是颤抖的伏下头颅,呼吸更轻了几分,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百里初找不到蓝宁,只以为她是出门了。 因为有些担忧蓝宁又去找阿瑾,百里初出门寻了离他最近的下人询问:“夫人去哪儿了?” 下人噗通一声跪下,抹抹额头的冷汗,家主果然还不知道:“家主恕罪,夫人她……” 下人支支吾吾了半晌,依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怎么就他如此倒霉,被家主询问。 “夫人怎么了?”百里初看着惶恐的下人,皱着眉,急切的问。 难道是宁儿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为什么他巡查之时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宁儿的书信。 下人被百里初凌厉的眼神一扫,越发忐忑起来,几乎开不了口。 百里初积威甚重,现下又刻意释放冷气,一般之人自然承受不住。 下人哆哆嗦嗦着讲完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等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直接被百里初几乎可以冰封万里的寒气吓晕。 晏清一听到下人来禀报百里初回府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急匆匆地跟着婢女来了行止院。 可惜已经来晚了,行止院已经是一片狼藉,百里初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晏清看见角落里还有一个醒着,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着的下人,便走近他,而后蹲下身子,尽量放低了声音:“家主呢?” “家主他……”下人似乎沉浸在方才的狂风暴雨中,口齿不清,“打伤了所有下人后,就……往西面去了。” 西面? 晏清蹙起黛眉。 坏了,那是晋王府! 晏清立刻起身,就往书房跑去,她要去找夫君。这时候也只有夫君才能阻止得了元锦。 她当时知道蓝宁改嫁的时候,除却唏嘘以外,完全生不出责怪之意。归根结底是元锦他先抛弃宁儿,如今这般境地或许该说是元锦他自己咎由自取。 若是一开始他就不对凤卿动心动情,他和宁儿也不会走到今日。 晏清对百里初,可以说是没有多少同情,即使她是他母亲。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并不是可以挽回的。 …… 百里初听完下人的话时,牙呲具裂,疯狂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可置信浮现脑中。 怎么可能? 明明…… 明明他和宁儿都已经成亲了。 狂奔之下,扫过的风刮脸而过让百里初清醒了几分。 阿瑾竟然果真是南风起。 是他大意了。 百里初几个起落间就到了晋王府。 巍峨大气的晋王府大门敞开,仿佛在等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大门前守着的侍卫见百里初怒气冲冲地走来,想起自家世子交代的话,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卑职见过左相。” “南风起呢?”百里初没有心情和侍卫耗,低吼道。 侍卫赶紧从怀中拿出书信递给百里初:“世子带世子妃游玩山水去了,归期未定。世子有四个字,让卑职转述给您,‘咎由自取’。” 侍卫虽然是个粗人,却也听得出这四个字不是甚好意思。只是这是世子的命令,即使是将性命豁出去,他也要完成任务。 百里初捏着书信的手瞬间收紧,书信的纸张皱成一团。b 分卷阅读345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r   咎由自取? 若不是他南风起,宁儿怎么会离开他? 百里初压住眼里的癫狂之色,忽然间想起还有书信,松开手,展开早就已经被他捏得皱巴巴的纸张。 两张宣纸,两种笔记,很显然是两个人写的。 百里初拿出蓝宁写的那张宣纸,一目十行的看下去。 看到最后,百里初眼眸中的光芒逐渐破碎,到最后熄灭,幽深如同无底深渊,整个人显得死寂落寞,再不复往日清雅雍容。 他的身子忍不住地轻轻颤栗着,连攥着宣纸的指尖都是颤栗的,带动着褶皱的宣纸颤动,一如他此刻如坠冰窖的心,明明早就被冰封,却还是会绝望地颤动。 他以为她知道他爱她的。 原来不过真的只是他以为,宁儿竟然一直觉得他爱着凤卿。 百里初想努力收敛自己几欲崩溃的情绪,却发现无济于事。 怎么收敛? 怎么冷静? 他做不到…… 百里初已经不记得那一日是怎么离开晋王府的,他只知道他要去找宁儿,解释给她听。 她那么爱他,一定会原谅他的过错的。 现在她之所以嫁给了南风起,不过是以为他爱着凤卿,等他解释清楚,她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对…… 他要找到宁儿 宁儿是他的妻子,永远都是。 …… 五年后 江南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高高低低的碧绿莲叶间,着一袭碧绿衣裙的清雅女子在尖尖的小舟中半蹲着身子,几乎与莲叶融为一体。 女子的左边坐着一个雪色衣袍的男子,清贵绝伦,容色殊丽无双,和他容色一样显眼的是他的一头银发。满头银发用玉簪半挽,披散肩头,倾泄了一世星河。 “娘亲,我采到莲花了!”孩童清脆稚嫩的嗓音带着兴喜,“送给你。” 蓝如影拿着一只开得正繁的莲花,粉白的花瓣在他晃动的手下纷落下几瓣,花里托着墨绿色的莲蓬。 蓝宁接过蓝如影手里的花枝,掏出锦帕为活蹦乱跳的他擦擦汗珠,慈爱地笑着:“如影慢些。” 蓝如影是她和瑾瑜的孩子,名字取的是“如影随形”之意,南风起说他要生生世世和她永不分离,如影随形。 “要娘亲抱抱。”蓝如影年方四岁,吐字还不甚清晰。 他日常最喜欢的也就是蹭着蓝宁要抱抱,娘亲很温柔,他很喜欢。爹爹虽然对他也好,可是总是板着脸,蓝如影有些怕他。 “如影听话,不能累着娘亲,娘亲身子不好。”南风起搂住蓝宁的腰身,往自己怀里带去,不赞同的摇摇头。 宁儿这些年身子虽然养好了,可是如影这么重,他哪里舍得让宁儿抱他? 南风起才不承认他是吃醋。 “我哪有这般娇弱?”蓝宁娇嗔。 她曾以为自己终此一生都不会爱上南风起,最多只能做到相敬如宾。 可是人心终究都是肉长的,将近五年的相处,南风起对她事事依从。 何况,她在生如影九死一生时,曾看见南风起那般的绝望哀嚎,宛如失去伴侣的野兽。那一刻,蓝宁的心几乎片片崩塌,溃不成军。 她明明都让他在她去了之后好好活着,不要寻死。没想到在她没了气息时,他将装着她的棺材亲自拖至选好的墓地后,就要跳进棺材中陪着她一起死。 如果不是最后一刻她醒了过来,也许她真的就要错失他了。 蓝宁在那一刻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过上天让他还活着。 有这样一个爱自己如痴的丈夫,夫复何求? 只是,最让她耿耿于怀的是,瑾瑜为了救她,几乎废掉了毕生武功,还放了他的一大半血给她续命,最后一夜白发。 “宁儿不娇弱。”南风起眼里的笑意加深,声线清和温润,“宁儿是我的唯一,我只是舍不得你有一丝一毫的辛苦劳累。” 蓝如影看着早就已经成功忘记自己的娘亲,撇撇嘴,走到小舟的另一头,鼓着腮帮子,无奈望天,爹爹总是这样和他争宠。 明明他才是娘亲生的。 …… 三人踩着渐收的夕阳踏回了竹屋。 渐暗的天色里,一袭墨色衣袍的男子背对着他们而立,如松如柏,不似几年前的尊贵雍容,周身萦绕的都是寂寥落寞。 蓝宁的步子一僵,虽然早已经不再爱。可是毕竟曾经疯狂过那么多年,即使事到如今也还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南风起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眼底的神色深了又深。 宁儿还是忘不了他吗? 感受到南风起有些紊乱的呼吸,蓝宁握住腰间的那只大手,安抚地捏捏。 瑾瑜太患得患失,是她的错,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南风起看着蓝宁安抚的笑,感到手间传来的细 分卷阅读346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腻触感,回以温柔一笑。 宁儿现在是他的妻子,即使百里初想要把宁儿夺回去,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百里初转过身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让他几乎疯狂崩溃的画面。 渐落的昏黄余光里,男子半搂着女子,看向女子的目光是道不尽的温柔宠溺,女子牵着一个孩子,看着男子微微笑着。 温馨而甜蜜,让人舍不得打断。 这五年,他生不如死,不断反思着过去。 急切地想要找到宁儿,和她解释清楚,可是如今真的见到了,他却突然有些近乡情怯。 或许,他只是怕了宁儿早就不再爱他,再也不愿意跟他回去。 “宁儿。”百里初开口时才发现声音干涩得紧,嘶哑得厉害,“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这个名字,这五年来,他念了无数次,婉转呢喃。到如今,念出口,才发现如此沉重。 “好。”总有些事情是应该当面说清楚的。 南风起本就收紧的手,此刻更紧了几分,甚至让蓝宁感觉有些疼。 “瑾瑜,疼。”蓝宁嘟着红唇嘟囔。 听见蓝宁呼疼,南风起立刻松开了手,关切地问:“我伤到你了吗?”作势就要向蓝宁腰间摸去,看看真的伤到了哪里。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害怕宁儿离开他…… “没有伤到。”蓝宁抓住南风起的手,认真的看着他:“瑾瑜,我爱的是你,不会跟任何人走。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清楚。” 百里初听见蓝宁的话,苦涩地勾起唇角,真的已经无可挽回了吗? 可是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为什么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南风起被蓝宁的话砸得晕乎乎的,整个人都是一片飘飘然。 宁儿说爱他……. 宁儿竟然说爱他了…… “乖乖和如影在家里等我。”蓝宁拿出哄如影的语气哄着南风起。 反正他当初还是阿瑾的时候不也挺吃这一套的吗? “嗯嗯。”南风起依然飘飘然,呆楞的点点头。 蓝宁点起脚尖吻了南风起一下后就跟着百里初的脚步而去。 南风起本来已经稍微从蓝宁的示爱里清醒出来,被蓝宁一吻,又整个人开始神游了。 蓝如影看着自家不靠谱的爹爹,还是决定自食其力:“娘亲,你一定要早些回来啊。我和爹爹在家等你,千万不要和坏人跑了,会被抓去吃了的,就像狼外婆吃小红帽一样。” 那个陌生的叔叔一看就不是好人,他不能让他拐走娘亲。 至于为什么他觉得那个黑衣服的叔叔不是好人,聪明如蓝如影表示,因为他和爹爹一样,一直盯着娘亲啊。 有一个爹爹和他抢娘亲,他已经很苦恼了,他不想再多一个。蓝如影煞有其事地看了一眼还傻气四冒的南风起,往一旁挪了挪。 他才没有这么傻的爹爹。娘亲都要被拐跑了还傻乐。 蓝宁听见蓝如影的话,脚步一个踉跄。 她发誓,她再也不和如影讲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了。 百里初显然也听见了蓝如影的话,可惜心早就疼得麻木,他的讽刺让他没有丝毫波澜。 早在看见蓝如影的时候,他就已经痛过了。 百里初见身边的蓝宁步子不稳,想要伸手扶住她。 蓝宁却在他伸手的刹那迅速远离。既然已经毫无关系,那就不要再牵扯不清。 百里初的手僵硬地愣在半空中,半晌颤抖地收回。 原来,连他的触碰对于宁儿来说都已经难以忍耐了吗? …… 临月阁 雅间 缭缭飘起的白色烟雾里,两人对视而坐。 蓝宁没有开口,百里初也只是细细端详着她,未曾言语。 良久,蓝宁搁下茶盏,淡淡地道:“元锦今日特低寻来此地,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吗?” 她没那么多时间和百里初耗下去,天色已经晚了,她再不回去。家里的一大一小都会担心。 想到家里经常互掐的一大一小,蓝宁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 百里初看见蓝宁愉悦的神情,好奇地问:“宁儿在笑什么?” 她和他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见过她笑得如此轻松舒适。 “想家里那两个活宝。”蓝宁脱口而出。 可不就是两个活宝吗? 百里初闻言,凤眸里破碎的光芒闪闪烁烁。 他以为宁儿会一直在原地,可是为什么,回首间,她就已经是他人之妻? “宁儿,我……”百里初艰涩晦暗地开口,想要解释。 “元锦,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对不起,纠缠了你那么多年。如今我已经放下了,也请你放下罢。”蓝宁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话,站起身就想要离开。 “宁儿,我不想放下。”百里初在蓝宁转身的时候,站起身,搂住蓝宁的腰身,低 分卷阅读347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喃着道,“我爱你。” 百里初将头贴近蓝宁的肩头,深深地嗅着熟悉的梅花清香,多年来的惶恐不安在此刻得到安抚。 蓝宁摇摇头,伸手就要掰开百里初的手臂:“元锦,太晚了,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管百里初是真的爱她,还是有其它什么打算,她都已经不想再知道。 不爱便是不爱,无法勉强。 “那你爱谁?”百里初禁锢住蓝宁的腰身,不肯松手,害怕他一松手她就消失无踪,“南风起吗?” 这五年他做了太多梦,每个梦里都有她,可是最后都因为他的抓不牢而消失。 “我爱他。”蓝宁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 元锦身上的气息,她已经不再眷念。如今她爱的是南风起,唯有南风起而已。 “那你知不知道南风起当年做了些什么?”百里初嘶吼。 他在失去她之后才发现自己有多蠢,被南风起耍得团团转,甚至连暗风都被他收买了尚且不知。 百里初娓娓地控诉着南风起的点点罪行。 蓝宁耐心的听着,这是她给彼此最后的尊重。 从百里初口中听着南风起的种种劣迹,蓝宁不是不生气的。 可是一想到他此般机关算尽只是为了一个她,她又有些哭笑不得。 “元锦,我爱他。”蓝宁没有反驳南风起的那些劣迹,只是轻轻开口,述说着自己的坚定。 “为什么?”百里初痛苦地闭上眼。 为什么他都解释了,她还这般。是因为不相信他吗? “和他在一起,我很轻松,丝毫不用去揣度他的心思。所有的一切,他都会捧到我面前。”蓝宁说起南风起,语气染上欣喜。 下一刻,又仿佛回忆起不美好的过去,声线低渺,遥远如天边传来:“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却不得不时时刻刻小心翼翼,不停地揣度着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还爱着凤卿。” “元锦,这样的日子,我怠倦了。即使没有瑾瑜,我们之间也不可能走到最后。”蓝宁强行掰开百里初的手,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元锦太骄傲,她太懦弱。 他们,终究还是不合适。 她曾经以为她能忍受,后来才发现,没有一个人不想被爱。 她做不到那么大公无私,付出后不求回报。 百里初僵硬地站在原地,头脑阵阵发黑。 蓝宁的话,字字剜心,句句含刀。割着他心底最细嫩的软肉,疼痛得麻木的心又一次鲜血淋漓。 南风起见蓝宁已经走出房间,方才从窗外一跃而下,冷嘲地看着百里初:“百里家主如今这般模样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南风起!”百里初眼眸发红,咬牙切齿地叫着南风起的名字。 “百里家主不用这般大声,我还听得清。”南风起不甚在意地坐下来,就着蓝宁喝过的茶盏,饮下一口已经凉却的茶水。 “我说过,百里家主你不过是咎由自取。”南风起咽下一口茶水,仿佛回忆起蓝宁那些小心翼翼的过往,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我当成珍宝,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却被你一再的弃之如敝履。你既然真的爱过凤卿,又何必再来招惹宁儿?宁儿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爱你。百里初,你明明再次选择了宁儿,却又为什么不愿意好好爱她?你扪心自问,你是否说过一句爱她。” 说到最后,南风起明显有些激动。 他是真的想杀了南风起,那么辜负他所爱之人,那么伤害他舍不得有一丝一毫伤心的人。 百里初本想反驳,可是却发现南风起所言皆是事实。 “是啊……我的确算是咎由自取。” 百里初艰难的挤出字,踉跄着退后几步,用手撑在桌上,才勉强不让自己倒下。 他只是以为宁儿会明白,他不爱之人,他并不会娶。 可是他却忘了,他曾经为了凤卿抛弃过宁儿。 “百里初,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南风起站起身,走到门边时回头看着百里初,“如影是你和宁儿的孩子,可惜,他终此一生都不会叫你父亲。百里初,你就一人孤独终老,看着你自己的孩子叫我爹爹罢。你活该!” 南风起斟酌良久,还是决定把蓝如影的身世说出来。 不是因为他不喜如影,相反他很高兴如影带给他和宁儿的那些快乐。 他只是想要百里初悔恨终生罢了,为他曾经抛弃宁儿的行为赎罪。 南风起自觉和百里初再无话可说,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宁儿在夜里行走也不知道安不安全,他要尽快跟上她。 百里初在南风起最后一句话落下时,终于再也撑不下,瘫坐在椅子上。 如影是他和宁儿的孩子? 百里初想笑却笑不起来,因为他想起了如影对他冷漠的态度。 在百里初和南风起都没有发现的角落,蓝宁泣不成声。 原来……如影 分卷阅读348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是元锦的孩子。 可是瑾瑜却从来都是视如己出,甚至害怕她再次难产,再也不让她怀孕。 如果说在踏出房间的时候,她还有些气愤南风起的不择手段,到此刻,早就已经化为心疼。 她该怎样回报他的深情? …… 蓝宁回到家中时,南风起正在四处找她。 看见蓝宁回来,南风起几乎是一把就抱住了她,沙哑的声音有几分颤抖:“宁儿,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害怕宁儿丢弃他和如影跟着百里初离开了。 “瑾瑜我爱你,我们生生世世都不分开好不好?”蓝宁回抱住南风起劲瘦的腰身,有些闷闷的呢喃。 既然瑾瑜不想让她知道如影是元锦的孩子,她就当作永远都不知道好了。 “好,生生世世……”南风起吻住怀中之人的发丝。 他这算不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 竹屋外,墨色衣袍的男子几乎和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凉风习习,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听着竹屋内传来的欢声笑语,和乐融融,百里初最后一丝紧绷的弦终于被扯断。 过得这样圆满的宁儿,过得这样幸福的宁儿,他怎么舍得拆散? 他会一生都守着宁儿的,守护宁儿这份得之不易的幸福。 转身的刹那,百里初的眼角有一丝晶莹落下,砸落在夜色里,毫无声响。 夜更浓了,屋内的人儿早已经歇下。 第143章 修罗场番外 “你回来了。”玉微淡淡开口。 “是。”裴颐环抱住玉微纤细的腰身,清涟的眸光落在着一袭正红色婚服,却早已失去气息的玉懿宸身上,眸底神色不明。 玉微不急不缓地问道:“你生气了?” 虽是问句,她却能肯定裴颐生气了,只是裴颐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来势汹汹地质问她。 裴颐毫不隐瞒,承认得干净利落:“是。” 玉微微睁开眼,垂眸安静地凝视着只是脸色略显苍白,仿佛只是睡过去的玉懿宸半晌,无情无绪地道:“玉懿宸已经死了。” 在元隋,负责保护皇帝安全的除了十六卫之外,还有一支由皇帝直接掌控的暗卫。暗卫一直潜伏在皇帝寝宮周围,时时刻刻注意着寝宫的动静。 她会选择在玉懿宸靠近她时下手,也是为了避开暗卫的耳目。暗卫的人数不算多,但却是个个都武功奇高。倘若她在暗卫发现之后动手,仅凭自己的能力,她也不能确保自己能不失手。 但是从玉懿宸死,到如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暗卫却没有半分动静。 玉懿宸是真的想死在她手里,竟然直接支开了暗卫。 裴颐抬手一拂,玉微身上的一袭正红色婚服瞬间变为与他身上一样的白衣,他轻轻解下她头上的凤冠,没有接玉微的话,转而道:“你想何时登基?” 玉微察觉到裴颐的动作,却没有半分阻拦,任由一头鸦青色的青丝倾泻而下,她道:“十日后吧。” 朝臣需要时间反应,她给他们足够的时间。 早在没有离开元隋时,她接近玉懿宸便是不怀好意,故意引诱着他一步步踏进她的圈套,让他喜欢上她。在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女子想要得到皇位本就难于登天,她并不介意用一些非常手段。玉懿宸会选择替她杀掉玉檀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却算漏了玉懿宸的疯狂。 但至少她没有算漏他的心,足够了。 她收回看向玉懿宸的视线,转过身,抬头望向着一袭胜雪白衣的裴颐:“我册立你为皇夫可好?” 她在逍遥山水,囚困于皇宫之间做出了选择。她其实并不喜欢高不胜寒的皇位,但母亲说过,这本该是属于她的,那她接下便是。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等我累了,我们便离开。” 裴颐微怔,一向清冷的眼中泛起一丝柔和的暖意,旋即低头吻在她的额间:“好。” 玉微缓慢地抬起双手,似乎想要搂在裴颐的腰间,却又迟迟不肯上前一步。下一刻,裴颐握住玉微的手,带着她的手落在他的腰际,一寸寸收紧。 玉微迟疑了一瞬,最终顺从着内心,抱紧了裴颐,鼻息间萦绕满他身上清浅的佛香,那股浅浅的竹香消失不见,记忆中那抹清爽干净的气息也逐渐消失,她却渐渐安定了下来。 她太害怕一个人,她可以不要爱情,却不想一个人独行,她很清楚,母亲能陪她到现在,不过是因为一直有仇恨支撑,一旦母亲放下所有仇恨,便会离开她,那时,她便又是一个人。 玉亄安死的那一日,她除了在母亲眼中看见释然之外还看见了解脱,一种向死而欣喜的解脱。 她不是没想过让裴颐救活父亲,但她从召玄令中融合了裴氏的所有记忆,知晓裴氏虽是神之遗族,拥有不老不死的身躯,更有异于常人的隐脉,但逆天而行,救活一个刚死之人却 分卷阅读349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最轻也是折损隐脉上千年,重则直接暴体而亡。 而且施用禁术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前者还是后者,但绝大多数人逆天而行的后果都是爆体而亡。 更何况,父亲并不是刚死之人,他已经死了几十年,也许早已经进入下一世轮回。她若是想要裴颐强行召回父亲的三魂七魄,恐旧裴颐也会落得一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 良久,她听见自头顶传来的轻缓声音:“对不起。” 玉微平静了片刻,并没有疑惑裴颐突兀的一句“对不起”,他向来能看懂她所有的心思,她在他面前根本毫无隐藏。 她摇摇头:“不是你的错。”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的错。 只是她的执念太深。 思忖良久,她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抱着裴颐的双手,头却依旧靠在他的怀里。 她解下脖颈上的铃兰项链,温热的项链从她颈项间滑落。暖色烛光下那一抹银白色的光芒刺得她下意识地阖上了眼。她却没有再把项链戴上脖子。 她一向分得很清楚,一旦答应了和裴颐在一起,就绝不会再对祁舟辞念念不忘。 何况,她终究是人,有大多数人都有的劣根性,终究是做不到即便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也依旧对他一心一意。如此,就此放过祁舟辞也罢。 在看见玉懿宸死去时,她没有哪一瞬间比那一刻更清楚地意识到,除了裴颐,也许真的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宣翌二十年是个多事之年,朝野上下似乎从来没有平静过一刻,公主刺杀皇帝,新帝登基当日暴毙,传位于自己的皇后。 皇后登基称帝,这在历朝历代从未有过,即便这位皇后是真正的皇室血统,但女子为帝,岂不荒谬? 初时,朝野上下一片反对之声,然,一片片哗然之声却不知何时逐渐似退潮一般退了下去,以圣王世子旧部为首,拥护皇后登基的人越来越多。 宣翌二十年五月十五日,元隋第一位女帝登基。 令朝臣哗然的是,女帝登基当日竟然直接册封了皇夫,没有半分为先帝守孝的意思,但当站在最前方的三位宰相看见缓步踏上长阶的皇夫是裴颐时瞬间噤了声。 也许朝堂上大多数官员并不知晓裴颐是谁,但三位宰相身为元隋真正拥有实权的最高官员,自然不会不知晓裴颐是谁,虽然他们也仅是跟随玉亄安远远地见过裴颐一面,但裴颐的风华却是让他们记忆犹新,绝不可能认错。 其余官员见宰相噤了声,唏噓之声也逐渐弱了下去。 裴颐着一袭正红色婚服,一步步靠近站在朝政殿外,九百九十九阶台阶之上的玉微,正如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裴颐靠近一般。 玉微遥遥立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在台阶之下的裴颐与他身后的群臣。 撇开上一次玉懿宸的不按常理出牌,按元隋帝后大婚的规矩,朝臣需立在朝政殿的台阶之下亲迎皇后,等皇后凤辇至朝政殿,而后尾随皇后踏上朝政殿,礼部司仪官更是需要亲至皇后娘家府邸亲迎,寓意皇后母仪天下,受百官之礼,而皇帝身为天子,自然不需要迎接皇后。 虽然如今是女帝册立皇夫,但礼仪也井无太大差异,依旧是文武百官跪于朝政殿台阶之下,等裴颐到来,而随他踏上台阶。 玉微就这般看着裴颐一步步走近,便是在人群中,她也能一眼看清他的身影,不是一袭白衣,但一袭正红色婚服的裴颐依旧清冷似谪仙,红色并没有让他染上半分尘世间的烟火气息,而是更添尊贵雍容。 一时间,玉微有些恍惚,不是为裴颐的容貌气势,而是一种她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走得近了,裴颐见玉微仅是一瞬不瞬地站在原地,目光虛浮地望着远方,他眼中的神色略微一沉,抬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压低声音道:“进殿罢。” 玉微感受到手上那股温热之意时缓过神,眼前是裴颐疏冷若水墨画卷的脸庞,她反握紧他修长的手,应道:“好。” 右相居右,眼角余光里恰巧看见了裴颐主动牵着玉微踏进朝政殿,他微微眯了眯眼眸,有些诧异裴颐的主动靠近,却没有出声,待他回过神时,礼部司仪官已经开始宣读圣旨,多时,旨意宣读完毕,司仪官便将圣旨奉过头顶,恭敬地交给了裴颐。 礼部尚书见状,立刻接过皇夫印鉴,便要奉给裴颐。一旦印鉴交到裴颐手中,大婚典礼便算是礼成。 玉微盯着那枚印鉴,眼中滑过一抹揶揄的笑意,虽然礼部有十日的时间准备皇夫的一应物什,但到底她是历朝历代以来的第一任女帝,完全没有前例可以借鉴。短短十日,礼部虽是定下了裴颐的大婚礼服,也将称呼定下,让裴颐不至于穿一袭凤袍,被唤作皇后册封,但皇夫印鉴却是还未曾完善,依旧是雕凤印鉴。 裴颐在玉微笑时凝视了印鉴片刻,似乎是察觉到了玉微的揶揄,他转过视线,看向玉微:“卿儿这是在笑我?” 玉微摇头,疾口否认:“没有,我没有。” 开玩笑 分卷阅读350 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作者:宁归 ,就算她真的嘲笑裴颐,也不会让他知道。 礼部尚书似乎没看见俩人的互动,恭顺地跪在裴颐身前,将印鉴高举过头顶:“请皇夫受六宫印鉴。” 玉微微抬下颚,用眼神示意裴颐接过印鉴,别再揪着她不放。 裴颐失笑地凝视玉微片刻,正要转回视线去取印鉴,同一时间,那印鉴却消失在礼部尚书高举的托盘之中。 低沉华丽的声音随之幽幽地盘旋在朝政殿之中:“礼部尚书这声‘皇夫’怕是唤错了人。” 熟悉的声音令玉微心间一沉,裴颐清冷的眼眸中团起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晦暗之色。 礼部尚书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抬眸向殿门外望去。 殿门前立看一道正红色的身影,墨发以一根白玉簪松松挑起,虽是逆着光,看不清他脸部的轮廓,但他那一袭正红色的逶迤鲛纱却熟悉得夺目,那凌人的气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压迫得殿中的群臣喘息不过来。 众人皆知,在元隋,只有圣王世子姬羲会着一袭红衣,且将正红色穿得靡丽而惊艳。 朝臣皆是一惊,圣王世子不是早已经死了吗?如何会如今出现在册封皇夫的大典上,旋即,他们又想起一件事,真算起来,圣王世子似乎才是陛下的原配。 姬羲云淡风轻地瞥了垂头的朝臣一眼,朝臣却莫不是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今日这般,圣王世子似乎是要来阻拦陛下册立裴颐为皇夫。 右相沉默半晌,最先反应过来,叩首出列道:“还请世子殿下将皇夫印鉴归还礼部尚书,册封大典尚未完成。” 他咬紧了“未完成”三个字。 姬羲捻了捻手中的印鉴,冰凉的触感让他沉了沉眼眸,他垂眸,似笑非笑地睨了右相片刻,缓步踏进朝政殿:“本世子倒是不知皇夫都不在朝政殿,这册封大典方才是如何继续下去的?” 很显然,姬義否认了裴颐的皇夫地位,朝臣心中的惊骇更甚,右相也眼中一沉,若是圣王世子今日一定要阻拦册封典礼,恐怕于谁都不是利事,陛下如今要册封的皇夫毕竟是隐世家族少主,如何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