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分卷阅读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穿越】《穿成佛系原配(重生)》赵史觉 本文【女主版】 穿成被渣男休了的原配怎么破? 没银钱没产业,大小姐沦落到去对门蹭饭吃。 幸好她有金手指,治谁谁服,做啥啥灵……但要佛系度日,不能生气。 只是没想到对门那个总气她的男人,竟然把她宠上了天。 【男主版】 家里突然多了张嘴,还是个被休回来的女人,程漆很不满。 于是让她烧饭洗碗、擦地洗衣,看她敢怒不敢言。 后来她前夫登门求娶,程漆直接提着刀去迎。 前夫彬彬有礼:“我找陶枝。” 程漆摩挲刀鞘:“找我女人,有事?” 佛系落魄大小姐X冷脸混蛋宠妻狂魔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甜文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枝,程漆 ┃ 配角:宋鸣鹤,廖清欢 ┃ 其它: ☆、重来 廖清欢意识回笼的时候,填满鼻息的致命气味才刚散去,喉咙间的灼烧感仍然清晰强烈。她眼皮肿胀,双眼干涩,悔恨像浸了水的棉被一样压在她身上。 “枝枝,我……” “我爱她,对不起。” 廖清欢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一瞬间竟生出股力量来,逼得她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看那害她一生至此的人。 对面那个男人比记忆里还要俊朗。 剑眉下双眼如星,鼻梁唇角也如工笔描摹一般,凝着别人看时,好像盛了一辈子的深情,他一笑,街头巷尾的小丫头都要脸红。哪怕后来名利场上摸爬滚打,精明掩盖了书卷气,这个男人也依然有张惑人的皮囊。 廖清欢有些困惑,眼前这张脸还有着未磨净的书卷气,身上墨竹白衫微微发旧,分明是当年她最喜欢最喜欢、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可这样的宋鸣鹤,早已经不存在了啊。现在再看,那过分疏朗的眉眼间,薄情寡义早有征兆,她怎么就没看懂呢? 宋鸣鹤见她终于肯睁眼看自己,心中一喜。眼前的女子陪他多年,满眼倾慕欢喜,她那么爱他,她舍不得他的。宋鸣鹤表情微动,声音又往下压了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耳边嗡鸣渐消,廖清欢听见这样一句,登时和过去的画面重合。她脑中一惊,终于反应过来——她是已死之人,死在她不顾一切和宋鸣鹤成亲后的第三年。 廖清欢本是高门嫡女,闲散日子过了十六年,将被许给哪座侯府的时候,遇见了宋鸣鹤。白衣翩翩,手执一柄竹扇,她移不开眼睛,她还知道当时整座画舫,所有姑娘都在看他。 于是邀请、偶遇、交谈,她得到的对方的回应越来越多,心里甜得能出蜜。不顾家人朋友反对,自以为轰轰烈烈之后就是花前月下,因为她知道,对方是喜欢自己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宋鸣鹤身后有位发妻。 ……陶枝,陶枝。 两个字如灯一般,立时照亮了模糊的生前记忆—— 是深秋的风从门外漏进来,她卧在榻上已经五六日,病得昏昏沉沉。 门帘子被人掀开,屋子里好不容易聚起的热气四散,凉风扑到她额头上,她眼睫一颤,睁开的眼珠子温润如山泉,哪怕满面病容,也清澈得能荡起波纹。 宋鸣鹤走进来,帘子放下的那一刻,廖清欢瞥见门外一闪而过的牙白裙角。 她想,这大约就是报应。为了爱他,她抢了别人的人,大小姐不做了,爹娘就当没她这个女儿,京城好友不再来往,她一无所有,而现在宋鸣鹤又带了别人回家里来。 ……是谁呢?廖清欢心中琢磨着,发现自己竟然恨不起来,只觉得累。 倒不如说她早就在等这一天,生病前她就已经冷落宋鸣鹤许久,病了就更不愿伺候,而他如今富甲一方,又正当年,怎么按捺得住? “好些没有?”宋鸣鹤在她榻前坐下,一身华贵锦服衬得面如冠玉,眼中的关切倒是真的,“给你带了副新药,待会儿叫下人煎了。” 廖清欢不说话,一双清澈瞳孔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宋鸣鹤面色几变,半晌后才移开视线,一垂眼:“对不起……她一直在等,等了三年,到如今……清欢,她不求名分,你我不都有愧于她吗。” 廖清欢忽然笑了,眼角湿了一点。 宋鸣鹤带回来的人,原来是陶枝。在被她抢了人之后,陶枝又回来把这 分卷阅读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个不值得爱的男人抢走了。原来世间真有这样执迷不悟之人?甘愿重蹈覆辙,死不回头。 可她不想掺和了。廖清欢忽然前所未有的通透,眼前这张脸再也找不出一处让她喜爱的地方,她只想离开这里,养好身子,然后独自一人过清闲日子。 “不必这样,”廖清欢咳了一声,唇角一提,“我把名分让给她,咱们断了吧。” 宋鸣鹤怔了怔,然后脸色骤然一沉。 “你现在病着,我当你说胡话,”他蹭地从床边站起,重重拂了下袖子,“待你病好了再说。” 宋鸣鹤大步往房外走去,廖清欢躺在床上无声地笑。过片刻,门外传来低声的交谈,男子声音低沉,女子嗓音绵软,然后门帘子又被掀开,穿牙白罗裙的女子走进来。 廖清欢躺着不动,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便如僧人见看不破的俗人,眼神带着一丝悲悯。 陶枝被那眼神刺到,甜美精致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带毒的笑容,她直直地盯着她:“你想过会有今天吗?” 廖清欢也笑,淡然地摇摇头,反问道:“既然你放不下,当初我要还给你,为什么不要?” 成亲后廖清欢才知道宋鸣鹤已有婚配,气得大病一场,整整一个月把宋鸣鹤拒之门外。病好后也不和他说话,直接去了陶枝家中。彼时她还是少女,风风火火直截了当:“先前我并不知道,但也是我的错,只要你说一句,我立刻和他和离。” 真心实意,日月可鉴。 可陶枝柔弱地摇摇头,满脸欲语还休的哀婉,却很坚定:“我放下了,你们好好的。” 廖清欢去了陶枝家里一个月,每天问一遍,等她改变心意,可陶枝从来没有。 此刻陶枝美丽的脸蛋慢慢爬上嫉恨的毒:“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廖清欢微微张开嘴,轻轻“啊”了一声。 ——要让你尝一遍被人横刀夺爱的痛楚,要让你失魂落魄如丧家狗,而我可以摆出和当年的你如出一辙的施舍姿态。 她看懂了。廖清欢弯了弯眼角,呼出口气来:“可是啊,我不爱他了。” 陶枝的眼角抽了抽,随后才展开一个绝美的笑容:“妹妹真潇洒,可如果你……活不长了呢?” 廖清欢脸上的笑容这才一僵,电光石火间隐约串起了什么。 陶枝得意地抿嘴笑,温婉又动人:“你不知道你健健康康的怎会突然病了?” 她轻轻抬起左手,廖清欢闻见一股诡异的香,连日来的呼吸困难登时更加严重。这些日子她房中时时能察觉到这股味道,如今想来,竟不知是混进了哪个钉子,暗中要帮着人害她! 廖清欢无声地匀着呼吸,脸色涨出一丝红,倒补了气色。她轻声开口,语气肯定:“你嫉妒我。” “哈——”陶枝笑一声。 嫉妒?她当然嫉妒! 宋鸣鹤对她和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哪怕她也曾陪伴他三年!这一切不过因为她是普通农户出身,而廖清欢是高门大小姐!如果他们调换过来,她一样能得到宋鸣鹤的呵护! 陶枝靠得近,廖清欢感觉自己越发无法呼吸,每吸一口气喉咙都像是要烧起来。她艰难地眯起眼,问:“你……你给我下了什么……” 陶枝表情一顿,笑着又凑近些:“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骗你,这毒无解,连我都不知道怎么解。” 廖清欢闭了闭眼,心头先是恨,而后涌起一阵阵疲惫。 陶枝没有骗她,这种五脏六腑一点点失去活力的感觉无比清晰,她自己最清楚。想不到她只是爱了一个人,一无所有时想要回头看一看岸,却不想连命都要搭上,她这一辈子像个笑话。 但纵是如此,她也断不能在陶枝掌下苟活。她不知道陶枝手里的毒从何而来,她也没力气深究了。 廖清欢睁开眼,用尽力气勾起嘴角:“你觉得自己把他抢回来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能被我抢走一次,就能被抢走第二次,他没爱过你,你自己不知道——” “闭嘴!”陶枝猛地扑上来,左手紧紧攥住她的脖颈,漂亮的眼眸里扭曲着她的倒影,“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再让他被抢走!明明是你输了!是你!” 若说方才只是灼痛感,现在她的喉咙就好像直接被架在了火上,疼得她眼前模糊。可口中却依然道:“你 分卷阅读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还、不懂吗?哪怕你成了我,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爱的人爱我,你求而不得的我有,你……” 瞬间,那股冷冷的香味变得无比浓郁,立刻夺走了廖清欢的全部呼吸。 陶枝残忍地盯住她,目色血红:“试试吗?你敢吗?!你成为我,我成为你,我拥有你的一切,而你活在那破房子里!” 试试吗? 窒息的痛苦扫过全身,廖清欢痉挛着,眼角流下一串眼泪。 如果可以,那就试试吧,你去做大小姐,而我照样可以活得夺目。 “怎么回事!”男人的脚步声急匆匆,看也没看陶枝一眼,猛冲到床边。 “不、不知道,妹妹忽然就……” 最后一口气,廖清欢费力睁开眼,没有看慌到极点的宋鸣鹤,而是远远地看了陶枝一眼,含着一丝讥诮。 试试吧—— “枝枝,枝枝?” “陶枝!” 廖清欢猛地睁开眼睛,眼眶中聚着的泪珠倏然落下,晶莹剔透。 宋鸣鹤见了她无声落泪的样子,一时心头大震。 廖清欢抬起泪眼,扫过自己所处的这间屋子。洗得发白的浅色床帐,略显简陋的梳妆台,泛黄的窗纸……真的是陶枝的房间。 “……你,”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把镜子拿给我。” 宋鸣鹤眉心紧蹙着,一时不懂她为何突然要镜子:“怎么了枝枝?” “拿过来!”廖清欢猛地一喝。 宋鸣鹤一怔,起身从梳妆台前拿了面小铜镜递给她。 廖清欢手轻颤着,在发黄的镜面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幸好,还是自己。镜中的人依然有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皮肤白皙光滑,鼻头精巧,唇角天生带着小小的弧度。只是这张脸倒退了几年,是她少女时的样子,连光洁的额头和美人尖儿都透着一股青春的活气。 她从镜中抬头,对上宋鸣鹤忧心忡忡的目光,问:“我是谁?” 宋鸣鹤轻轻吸了口气,不安又愧疚:“……你是陶枝。”我的妻子。 廖清欢忽然笑了。唇边小小的弧度展开,氤氲发红的眼角弯起,笑中带泪的模样,美如朝花沾露。 真的换过来了。 她曾撬了陶枝的墙角,如今她成了陶枝。她成了那个寒窑长伴的可怜发妻,成了被丢下的那个人,正经历着“被休”这一尴尬过程。 ——又怎样呢? 她回到了错误的起点,她再也不爱宋鸣鹤,反而讨回了浪费的大好年华,这是上天的恩赐。而有些人偏要在苦海中沉浮,执迷不悟,终有一天她会自食恶果。 不过一个名字而已。 从今以后,她是陶枝。 宋鸣鹤心口如同被人掐过,泛起一阵阵的疼,笑着流泪的女子如一幅画卷,夺走了他的目光,“枝枝,我……” “陶枝”手一扬,葱白指尖揩掉眼角泪珠,笑着说:“不必多说,我离。” 宋鸣鹤表情一空。 陶枝随手扯过白宣纸,行云流水写下几行字,食指一弹掀开印泥盒盖,拇指沾红按在纸上,然后扬手递给他。 “你看和离书这样写可行?” 宋鸣鹤接过来,方才的心疼骤然失了去处,心口空空荡荡,空得他表情都难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 统一解惑~女主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脸~ 本文甜宠,男主先浑后宠,不甜不要钱,喜欢请点收! 推荐一下作者君的预收甜文: 《女配骚操作[穿书]》 初妍穿书了,穿成无论怎么骚都无法引起男主注意的女配。 她勾搭,男主冷淡回答。 她艳舞,男主看都不看。 她假摔,男主直接绕过。 于是初妍佛了。当她终于获取最高OOC权限之后,立刻对男主退避三舍,开始了OOC女配的骚操作。 于是男主听说,初妍的前男友求复合了。 听说初妍搭戏的影帝和她深夜出入酒店。 听说初妍跑到小鲜肉的影棚去探班了。 初妍只等着男主和白月光终成眷属,而她浪到大结局即可回家。 可怎么白月光凉了,她的 分卷阅读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前男友、影帝、小鲜肉也都没影了? “初妍……”男主神情清冷,眼底却压着火,“……不许勾引别人。” 只能勾引我。 【神颜戏精小辣椒X清冷禁欲霸道总裁】 ☆、对门 宋鸣鹤走时脸色僵硬,拂袖而去,陶枝颇有些奇怪。但她已经不再在意那个男人的情绪,自然也懒得深究。 陶枝花了一天时间把整个房间所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全都撤换下来,里里外外整理一遍。上辈子还从没操劳过这种事,做得磕磕绊绊,累得要命。然后早早歇下,饱睡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泛黄的窗纸,照得室内一片温暖。她睁开眼,勾勒出清晰漂亮的眼皮弧度,真切地笑了一声。 活过来了。 活着真好啊。 她轻轻一抽鼻子,忽然发觉自己的嗅觉异常灵敏,她能闻到空气中阳光和被褥的温暖味道,也能闻见被她打包扔到墙角的廉价脂粉味儿,但最特别的,是一股形容不上来的淡淡清香,萦绕在她周围,让人心情莫名很好。 陶枝团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正对着窗户,眯起眼晒太阳。白如瓷片般的脸颊压出了一小片红印,鬓发凌乱,几缕碎发随意搭在脸侧,翘起的嘴角抿着,神情餍足,活脱脱一副美人晨起图。 打破这画面的是一阵不合时宜的响声。 “咕噜噜”,她饿了。 陶枝这才意识到一个现实问题,她干脆利落地踢走了宋鸣鹤,一个子儿也不贪他的,心里确实是痛快的。可这家过得不知是什么日子,银钱没找到半点,连米面都没有。 陶枝揉了揉肚子,心想莫不是宋鸣鹤知道家里情况,这是等着她受不住去求他呢? 她心思一动,伸手摸向后脑,可她从前戴的金银玉钗已经变成了一根乌木簪,看来真是从头到脚完完整整地调了个儿。陶枝抿抿唇,反手把簪子插好,照例起身洗漱打扮。 原本箱子里的衣服已被她挑拣过一遍,虽然按照从前习惯这些大多不入眼,但毕竟物是人非,暂时也讲究不起来了。陶枝挑了一身妃色的棉布妆花裙,料子粗糙,但好在颜色鲜妍。镜前一站,女子年轻的白皙脸庞上透着健康自然的红,双眼清澈灵动,唇红齿白的模样,俏得像未嫁人的姑娘。 鸭黄丝绦一系,腰肢不盈一握。陶枝朝镜中的自己笑笑,唇边小涡一闪而过。 多好看啊,她差点忘了,自己曾笑得这样好看的。 她压平了裙角,小步穿过院子,立在门前吸了口气,然后缓缓推开。 会有大娘指指点点,说这刚被休的女人就穿这么鲜?会有孩童朝她嬉笑,笑她没了丈夫成了可怜虫? 陶枝拎着裙角,慢慢跨过门槛,昂首挺胸地站到门外,准备坦然迎接一切目光——但什么都没有。 门前就一条窄巷,总共两户人家,自己家一户,斜对面还有座院落,此时根本没有过路人。 陶枝愣了会儿神,摇头笑了出来。街面上的土味和对门隐约的饭香都如此亲切,提醒她这是全新的、未知的人生,从今往后她不需要在意任何过往,她是自己,她会过得很好。 她干脆在门前石阶上坐下来,捻了捻走线并不齐整的裙裾,歪头盘算着今后的路。 就在这时,斜对面“吱呀”一声开了门,陶枝闻到一股花香,以及更加浓郁的饭香,见院落里慢慢走出个佝着背的老婆婆。 她愣了愣,刚好见老婆婆挎着篮子看过来。这还是重活过来见到的第一个陌生人,陶枝满心善意,唇角完全扬起,露出个明晃晃的笑容。 她白细的手搭在双膝上,脖颈拉出一条优美的线,笑意照亮了整张脸,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活力和喜气,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愉快起来。 老婆婆原本只想默不作声经过,忽然被这笑容晃了眼,觉得这姑娘似乎和平日大不一样,平白顺眼许多。于是身形一顿,慢悠悠走到她身边来。 陶枝小幅度地吸了吸鼻子,她清晰地闻到了包子的味道,肉馅儿的。 老婆婆费劲地在她身边坐下,篮子放在身旁的石阶上,叹了口气:“莫慌,没什么迈不过的坎儿,你还小着。” 陶枝眨了眨眼,不知道这婆婆从前和自己是什么关系,但她语气中分明是关心,陶枝领情,抱着肚子笑道:“晓得的,已经迈过来了。” 老婆婆这下真的惊奇了,斜对门这丫头总拉个脸,见着街坊邻居也不 分卷阅读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打招呼,唯独对她那个朝三暮四的夫君笑脸相迎,搁在平时,她是不会坐下来的。 可眼前这姑娘好像换了个人,嗓音清亮,眼中带笑,话里存着些对长辈的敬重,合着那张漂亮的脸,看着格外讨喜。 老婆婆看她顺眼,心中生出更多关切,侧身问她:“真没事了?心里难受,和阿婆说说。” 陶枝摇摇头,或许命运笑她现世报,被自己撬过的墙角休了,可她一点也不难过。陶枝拍拍裙子,挺起腰身,唇角弯着:“说出来让您跟着难受?那哪行。” 还是个懂事的丫头,老婆婆心里赞许,伸出干柴一样的手拍拍她肩头,替她不平道:“我听说那大小姐叫什么……廖清欢?她不要脸,你莫气!” 可不是吗。 陶枝旋开笑意,真心实意地点头:“是,她不要脸,我不气。” 老婆婆心肠热,看她这样着实心疼,立刻和她站到一条战线上,伸手掀开篮子上的布,掏出个白胖胖的大包子。 “叫一声阿婆,给你吃包子。” 热腾腾,香喷喷,陶枝舔了舔嘴,甜甜地叫一声:“阿婆!” “好丫头,”阿婆笑眯眯地看她接过包子,一口咬出了肉馅,目光十分慈爱,“这就对了!让他们搅和去,咱过自己的日子,以后良人有的是——” 她话音刚落,恰好斜对面的门再次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晃出来,赭石色交领劲装,窄窄的袖子,手背上系着银钩护腕,利落又精悍。 “哎呀,我家小子出门了!” 陶枝正咬着包子点头,腮帮子鼓囊囊的,顺着声音看过去,不料触上一道冰冷的视线。 那男子身量高,两肩平阔,缓步走过来的时候,带着一种轻慢又迫人的气势。他那双眼睛半睁半阖,眼皮褶皱的线条如刀一般,在眼尾微微上挑,睫毛打下阴影,藏在其中的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叫人有些发冷。 陶枝微微一抖,手上拿着的人家家里的包子顿时有些烫手,于是舔干净自己唇上的油,乖巧地抿了起来。 那人五官生得这样好,怎么看起来那么不像个好人呢? 程漆只是扫了一眼那个捧着包子的女人,根本懒得多留意,他走到石阶旁边停下来,微一点头:“走了阿婆。” 声音在陶枝头顶,声线清冷,如冰面上滚动的珠子,还透着股懒散。 阿婆咂摸下没了牙齿的嘴,笑眯眯地一挥手:“阿七去吧!” “嗯。” 陶枝看见那双缎面黑靴从自己眼前不慌不忙地走过,忽然一怔。从肉包子的香味和阿婆身上的皂粉味儿之间,她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 像是雾里的树木,暗香中隐约带苦,有丝丝缕缕的凉意……很好闻,又有些熟悉。 但很快,那男子走远,味道也消散在空气中,陶枝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家小子,”阿婆拍拍手,满脸岁月的褶皱间都是骄傲,“俊得咧!” 陶枝配合地点点头,清透的眼珠一转,转而问道:“阿婆,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您怎么做的呀?” 阿婆被她夸得高兴,淳朴而得意地笑:“想学阿婆教你!” 陶枝吃完了包子,听说阿婆要去赶集,便一路扶着她慢慢向城中走。人和人之间的感应是互通的,她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充满好感,忍不住想亲近一些,同样她也能感觉到阿婆温暖善良的关切。 于是等这一路走完,阿婆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晚上来我家里吃饭!你一个人也就做一个菜,过来还能多吃点!” 陶枝不好意思说自己一个菜都不会做,抿唇笑了笑,她很想尝尝阿婆的手艺,但是一想到他家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便有些迟疑:“这多不好意思……” 阿婆捏捏她的掌心,不由分说:“对门儿的邻居,有什么不好意思?阿婆叫你来就来,晚上有你的碗筷!” 陶枝心口一片暖意,于是用力一点头:“哎!” — 目送着阿婆瘦小的背影远去,陶枝后脚一磕,鞋尖转了个方向。 虽然她打定主意这一生好好过自己的,但上辈子有人害她至死,这仇毕竟不能忍气吞声。 廖清欢坐在雕花精美的梳妆台前,欣喜地翻看那一堆瓶瓶罐罐。这些都是上好的胭脂水粉,她从前见都没见过 分卷阅读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小指勾一点在手背上抹开,质地糯,颜色鲜,好看得不得了。 这房间就像是个宝库,到处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廖清欢始终不能从那股兴奋中平静下来。她坐在铜镜前,扭了扭屁股,迫不及待地旋开一盒面脂,重重地勾出一指,小心翼翼地抹在脸上。 她对着镜子张着嘴,看那丹色在脸颊上晕开,眼中漫开一丝陶醉。 “好用吗?” 冷不防听见这样一句,廖清欢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尖着嗓子喊了一句:“如翠!” 陶枝了然地一扬眉。 她们两个刚换过来不久,廖清欢下意识最依赖的丫鬟,想必就是上辈子和她勾结着一起毒害她的人了。 如翠,陶枝摸了摸自己的指骨,这丫鬟过去不常在她跟前,记得是个伶俐的人,倒是不知她存着这样歹毒的心思。 廖清欢转过头看见是她,立刻强压下自己满脸惊慌:“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里?”还悄无声息的。 话一落,陶枝唇角一扬,不言语却已明确地传达了意思:你说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进来易如反掌。 陶枝抱着自己的胳膊,打量着廖清欢的服色妆容。身上银纹蝉丝华贵无比,耳垂颈上珠光宝气,只可惜看妆面,唇上艳桃,脸颊丹红,如一出唱坏了的戏,搭配得不堪入目。 廖清欢冷静下来,见陶枝穿着粗糙布裙,脸上不施脂粉,寡淡就意味着凄惨,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底气和骄矜,冷笑道:“你来的时机不凑巧,夫君还在外忙着。” 陶枝扬唇便笑,开门见山:“虽然我不知道咱们俩是怎么调换的,但事已至此,你也不必一再强调。这些胭脂水粉还有衣服首饰你随便用,我不会要回来的。” 廖清欢脸色一僵,“你在说什么?莫不是被休了之后得了癔症,我怎么听不懂。” 陶枝不听她装模作样,她忽然一弯腰,鼻尖探到廖清欢身前用力吸了一口:“我之所以还愿意踏进这里,是因为我要确定一件事……” 拨开那浓郁得呛人的脂粉味,陶枝仔细辨认,终于确定——廖清欢身上再没有死前要了她命的那股味道,那让她窒息、灼烧、丢了性命的毒香。 廖清欢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立刻伸手一推,脸色煞白地站起来:“你做什么!” 陶枝最恨别人动手动脚,被她一搡,顺着力道向后退了退,心头卷起怒意的一瞬间,她闻到了。 一股冷如檀木的淡香幽幽逸开,仿佛是黄泉渡水而来的森冷,带着熟悉的恶意……却是出自自己身上。 廖清欢脸色越来越白,悄悄往后退去,撞上了身后矮凳。 陶枝低头看向自己,抬起两只手,那冷香更加清晰,最后她慢慢看向自己的左手。白皙瘦削,手背上有淡青色的血管,指骨纤细优美——却散发着幽冷致命的毒。 再抬头,陶枝面上的笑容完全变了,她一步步朝廖清欢走过去,一字一顿。 “你的毒,变成我的了,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今日的我你毫不在意,明日的我你高攀不起。 男主:包子先咽了。 蹭蹭饭,谈恋爱~金手指会慢慢开发哒~ 更新时间八点后! 感谢昨天【唐糖、方应看小侯爷的夫人】两位小可爱的营养液!开心! ☆、檀香 廖清欢把脸一沉,转脸就朝门外喊了一句:“如翠!人都死了吗!” 房门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陶枝低头动了动手指,忽然向廖清欢一抬手。对方草木皆兵,立刻往梳妆台上一缩,额角竟淌下了冷汗。 陶枝兴味盎然地收回手,心中已经确定。她生前的直接死因就是对方身上这股幽冷的檀香,吸入之后导致五脏六腑衰竭,丢了性命。她虽然不知道这毒的来路,但很显然,随着两人身份处境的调换,这种能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香味最浓郁的地方就是这只左手。现在想来,之前的陶枝朝她下手时也用的是这只。而当时她吸一口这香味便觉得无法呼吸,如今却毫无不适,甚至能感觉到这是由自己身体里自然散发出的香气。 就像现在的廖清欢从她手中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财富,而陶枝从对方身上得到的,是这只手。 分卷阅读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廖清欢的脸已经白得没有人色,更显得脸颊两片丹红十分突兀:“你、你……是你逼我的,你不能怪我!” “不装了?”陶枝轻笑一声,把手背在身后。 即便拥有这种杀人于无形的能力,但她不打算用这种毒去害人。眼下自己的存在本身就可以让廖清欢夜不能寐,提心吊胆,倒也不失为一种惩罚。 更何况她能闻得出,就这片刻功夫,那股冷香已经消散了……似乎是随着她的心境而变,并不是随时都会释放出来。 房门“嘭”的一声被撞开,如翠着急忙慌地滚进来:“夫人、夫人!怎么了!” 廖清欢嘴唇发白,却不敢惹怒陶枝,只好把火都撒在她身上:“我叫了两声,你死哪儿去了?!” 如翠低头赔礼,心里嘀咕着这夫人怎么性情一日三变的,他们做下人的也太苦了。她偷偷看了眼房中情况,眼珠子一转自作主张道:“夫人,她怎么跑到您房里来打扰您?我这就把这贱人轰出去!” 陶枝不恼,瞳孔透亮,微微一笑:“你打算怎么轰?” 如翠没来由地有点发憷,明明那女子粗布衣裙身形纤细,秀气五官像是温柔的水,没有一处咄咄逼人,可她就是不敢上前真轰她。 典型欺软怕硬的货。陶枝唇角落下来,眸中一冷。然后她理了理衣袖,意味深长地用左手食指向廖清欢一点,然后昂首挺胸地往正门走去。 宋鸣鹤刚谈完事回来,眉头皱着。这两日胸中总像堵了什么一样,全然没有新婚的快意。 刚走进庭院,余光里忽然瞥见一抹妃色,他猛地抬头,眼前顿时一亮。 年轻女子神态平静,白皙的天鹅颈傲立着,一步步向他这边走来。 果然还是来找我了。 宋鸣鹤一时有些懊恼,方才不留神和人多聊了几句,早知道应该早些回来的。 自己毕竟对她有愧,陶枝什么也不讨不要,反而叫他心中难安。趁着今日,把能许她的都许了,或许自己就不会这样没着没落总想着她了。 思及此,宋鸣鹤俊朗的面孔上露出如往常一样的笑容,“陶——” 陶枝连眼神都没有偏离一分,默不作声地越过他,一步步向府外走。 宋鸣鹤下意识地伸手一抓,留住了她的袖子,神色晦暗不明:“……枝枝,你找我有事?” 陶枝一回头,越过他的脸见到门里站着的廖清欢,轻轻一笑甩开他的手。 “硬要说,还真有,”她半侧着脸,睫毛纤长,鼻尖小巧,细腻得如瓷片一样的脸庞上唇色分明,“你夫人房里的丫鬟辱我骂我,叫我实在难过,若是可以,别用她了吧。” 宋鸣鹤神色更复杂:“我应你。除此之外,没了?” “没了,”陶枝瞳孔清澈如泉水,漾着释然的微光。她唇角一弯,小小的弧显出来,“你我之间,早就没了。” 宋鸣鹤瞳孔一缩,还要说什么,廖清欢适时柔柔出声:“夫君……” 宋鸣鹤回过神,走到廖清欢身边,安抚地搂住她肩膀。 再抬头时,已经连陶枝的影子都见不到了。 — 陶枝右手摩挲左手凸起的骨节,步伐轻快地穿过人群。这只手带给她的并不是加害别人的底气,而是一种安全感,在完全变了样的关系中、在面对自己全新的身份时,这只手就是她的依仗。 不惧于这世上的恶意,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人潮中各种各样的味道扑面而来,有汗味、馊味,也有女子梳头的刨花水味,有衣袖间廉价的熏香味……混杂在一起,实在不算好闻。或许是因为身上这股冷香的缘故,陶枝的嗅觉异常灵敏,她忍不住在鼻前扇了扇。 这一扇,让她突然闻到一股微微发酸的味道,顺着看过去,视线落在了一个女子的脸上。 是白醋泡过的铅粉。时人爱美,这是个妆品频出的时代,而陶枝做了一辈子大小姐,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对此道很是精通。 眼下倒转回了几年前,女子们还是习惯以铅粉敷面,以此获得润白肤色,但铅粉不似米粉粟粉,久用之后会侵害皮肤,再过一阵就会被人弃之不用了。 陶枝忽地一怔,拳头砸了下掌心,灵光一闪—— 后来盛极一时的芙蓉粉,此时还没有出现在市面上。 分卷阅读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芙蓉粉是一种润肤香粉,出自宋鸣鹤的雅庄,当年深得皇室后宫青睐,而后列为贡品,一朝把宋鸣鹤捧成了皇商。 宋鸣鹤此人面如书生,但其实是个商户,做的就是梳妆品的生意。若非如此,当年廖家也不会干脆不认她这个闺女,给了丰厚嫁妆然后一刀两断。 爹娘冷漠的眼神如今还历历在目,父亲震怒的咆哮和母亲尖锐的指责,陶枝回想起来,心口忍不住发闷。从义无反顾走向宋鸣鹤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家了。廖家不止她一个女儿,她也从来不是爹娘最喜欢的那个,而这一世的自己,已经完全成了他们的陌生人。 陶枝摇了摇头,她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丧气而来的。 这芙蓉粉,还是当年她突发奇想,觉得铅粉伤人根本,若能换成石粉蚌粉便好了。而后宋鸣鹤以此为启发,真的着人制成了以蚌粉为原料的香粉,不仅莹白细腻,且有润肤之效,一时京城人人疯抢,再无人用铅粉。 陶枝收回视线,唇角晃出小小的弧。 芙蓉粉的方子就在她脑子里,当年她还闲玩似的制过一回,只要有原料和用具,她就还能再做出来。 而这一次,她断不会把机会拱手送给宋鸣鹤。当年嫁给宋鸣鹤时他十分清贫,制第一批芙蓉粉成品的钱,还是靠她的嫁妆贴补。如今想来,也不知宋鸣鹤时真的喜欢廖清欢这个人,还是单纯需要一个人傻钱多的妻子。 陶枝笑笑,心中已完全不在意,转身进了街旁一家她常去的香铺。 — 一整天看下来,从胭脂到花钿,陶枝基本记全了现在市面上卖的妆品,心中有了大致盘算。从最后一家小铺面出来时,才发现天色已是黄昏,腹中空空如也。 她想起阿婆慈善的脸,便仿佛闻到了朴实温馨的饭香,抿唇笑了笑。走到街上没两步,不远处的巷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 随后那声音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街上的人声不约而同地停了一瞬,而后恢复窃窃私语,脸上眉飞色舞,嘴上却压着小心,像是忌惮着什么。 陶枝有些不解,不动声色地凑近了路边的茶馆,听了一耳朵。 “北楼……” “看方向是……赵御史家?” “嘘!北楼办事,不要妄议,脑袋不想要了吗!” ……北楼。 威震九州,无人不知。 不隶属于任何省部,直接听命于当朝天子,是悬在百官头上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还是淬了毒的。 陶枝自然也耳闻过北楼的赫赫威名。传说中每一个北楼楼中人都是由皇帝亲自选出来的,皆有以一敌百的战力。但最可怕的是,北楼人人精通毒术,可于空气中取人性命。茶盏,衣物,纸张……只要北楼想让你死,没有人能逃脱。 越是神秘,坊间就越是好奇。陶枝曾听闺中姐妹提起,为了不泄露机密,楼中人都被人灌了哑药,而且长相也都平平无奇,不会引起注意,唯有北楼楼主是其中一个独特的存在。 当时陶枝问她,是怎么个独特法,武功盖世,或是长相出众? 小姐妹“噗”地笑出来,说传言楼主精于毒术剑术,但长相是出众地丑!丑到平日都要戴面具行事。 当时陶枝跟着笑了几声,然后便有些笑不出来,心中觉得北楼有些可怜。 这把由皇帝亲手锻造的刀,不能言语,不能思考,却稳稳地撑着帝王的龙椅。 巷子深处只传出过那一声惨叫,而后便悄无声息,可这种死一般的寂静更叫人不寒而栗。茶馆里闲聊的人打了个哆嗦,心照不宣地换了话题。 陶枝离开了茶馆,空气中却隐约飘来血的锈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她皱起眉头,距离隔得太远,她无法辨识清楚,但莫名觉得自己在哪里闻过那种香。 她下意识地顺着味道往前走,刚到巷口,猛地被人一把拉住。 “姑娘,那里边不能去啊!” 陶枝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差点就一路走进去了。一回头见是个大爷,她连忙道谢:“多谢大伯提醒!方才不小心晃了神。” 大爷松开她的袖子,上下打量几眼:“你就这么冒冒失失走进去,万一被他们瞧见,你就走不了啦!” 陶枝笑着颔首,再次道谢。 大爷摆摆手:“你一个大姑娘,以后遇着他们可绕远点!看你这样子估计还没嫁人,路还长着,可 分卷阅读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别送死!” 陶枝一怔,想不到她一个成过亲和过离的人,还能被人看成未出阁的姑娘。 大爷说话直,但也是一片好心。陶枝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自己确实不该为了好奇就这样冒失,总归北楼和自己不会有任何交集,管它做什么? 她甩了甩袖子,迈起大步往家里走。天色渐渐暗了,要快些回去,看能不能帮阿婆打打下手。 回到那条窄巷,陶枝先回自己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墨发散开,重新挽了个高髻,用暗红的丝带绑好。虽然脸上身上没有任何修饰,但看起来俏丽大方。 第一次登门拜访,还是空着手去的,陶枝有些不好意思,小心地走上阿婆家门前的石阶。 院子的门开着,可以看到整座院落的结构,普通齐整的一进,“三正两耳”,北面一间正房,东西两间厢房。一踏进院子,最引人注目的是满院的花,花花绿绿开得正好,还有蜂子穿梭其间。 花香在肺里过了个来回,然后她才闻见饭香,看来阿婆已经做好了饭。 陶枝捏捏袖子,扬起唇边的弧度,慢慢推开正房的门。 屋里一面方桌,摆着热腾腾的鱼肉和菜,却只坐了一个人。 那人领口松散,正捏着酒杯,不紧不慢地半抬起眼,勾出眼上清晰的折痕,从线条锋利的眼尾递过来一道视线。 剑眉斜飞,一眼如刀,划开冷淡的面孔,泄露出还未收起来的腾腾戾气。陶枝顿时一僵,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被毒针蛰了一下,呆在原地。 但那黑沉沉的戾气转瞬即逝,仿佛错觉。下一刻,那人就收回眼神,浓黑眼睫垂下,薄唇间逸出口气,懒洋洋道:“我们家不招丫鬟。” “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前期真的浑,真的 后期会让他真香的=_,= 感谢【Tristez】小宝贝的营养液~ ☆、鲈鱼 阿婆恰好端着一盘菜从跨院推侧门进来,正听见“出去”俩字,立刻嚷了一声:“喊谁出去呢?兔崽子!” 陶枝短暂地愣过后也很快回过神,到底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了,她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尴尬就退缩。 程漆被阿婆训了一句,眉心折了折,黑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再次向门口看过来。 陶枝双手自然垂下,腰背挺得直,身姿窈窕。她脸上素净,唯有一双明眸格外出彩,柳眉之下双眼皮深而长,浓密的眼睫半遮着玻璃珠一样清透的瞳孔,带着一丝格外与众不同的淡然。 女子眸色浅浅,正合细腻到过分的皮肤,整个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干净清爽,看着很舒服。 她弯起天生带笑的唇,微一歪头,坦然对上男人不善的目光:“需要帮忙吗?” 程漆扬了扬眉,还是懒懒散散的样子,眼中却划过一丝兴味:“呵。” “不用不用,”阿婆扁着嘴,把菜端上桌,挑了根筷子打在程漆头上,“你坐着就行!还有一个菜,我叫我家小小子来给你解闷儿。” 陶枝不自觉地跟了几步:“也不能让您一个人忙活……” 阿婆挺高兴的样子,弓着背摆了摆手。 程漆一口抿掉杯里的酒,酒杯在桌上一磕,食指在杯沿上敲两下:“让你坐你就坐。” 话音淡淡的,但没有方才那样明显的不耐烦。好像是被阿婆那一筷子敲没的。 陶枝捏了捏指骨,应了一声,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屁股只坐了个沿儿,低头看着桌面。 这一看,她发现阿婆家里这面四仙桌竟用的是上好黄花梨木,同她从前家里用的一样。顺着木料纹理看过去,盛着一尾清蒸鲈鱼的碟子是粉青胎色,釉质上乘,色泽润透如玉。不光这一只碟子,其他盛着饭食的器具也都不是寻常百姓家用的,陶枝心中有些惊讶。 同住一条巷子,她还以为阿婆家和自己家境况差不多,眼下看来倒是出乎意料的殷实。阿婆年纪也大了,应是只有这个叫程漆的人养家,也不知他是做什么的。 陶枝想着,悄悄朝他瞥了一眼,却发现这人正支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近看此人眉眼更加出色,半睁不开的样子掩盖了他眼中过于尖刺的某些东西。浓眉,内眼角微弯,眼尾上挑,眼下一寸处还有颗小痣,若不是周身气息太沉,其实是个很勾人的长相。 分卷阅读1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陶枝眨了下眼,不明所以地笑笑。 程漆眼神没有一丝波动,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语气平直:“你就是对门那个……” 陶枝笑着点点头。 “被休的女人?” 陶枝笑容一顿,然后笑意扩大,下唇包住上唇,勉强维持住了友好的表情。她想不明白,怎么阿婆那样和善的一个人,能养出这么个不会说人话的? 她从小就被教导着礼节仪表,往来接触的也都是同样的人,轻声细语,话中有话,不论皮下人心如何想,面上总是一团和气的。 这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直白给人难堪的人,偏偏说完还一副理所当然没什么不对的样子。陶枝恼了一瞬,随后又觉得没有必要。 毕竟没有说错。 陶枝悄悄吸气吐气,淡红唇角又扬起来:“不巧,是我。” 程漆眉尖又是一动,听出她话中隐约的不悦。这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家的女人,面上看是个软弱可欺的模样,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陌生人进入他的地盘,还是个麻烦的女人,这种感觉让程漆有点烦躁。 陶枝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感受不到对方滚烫的视线。 这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姐姐。” 陶枝抬起头,一个圆滚滚的脑袋正扒在桌边,同样圆滚滚的一双眼睛眨巴着看她。陶枝回过神,猜测这应该就是阿婆家的小小子。 她心想这孩子长得球球蛋蛋的这么可爱,应该不会和他哥一样,于是笑着招招手:“你好呀。” 圆圆的眼睛缓慢眨了两下,然后慢慢地沉到了桌沿底下,片刻后从程漆旁边钻出来,蹬着小短腿坐上凳子,老气横秋地对程漆道:“阿婆叫我看着你别欺负姐姐。” 程漆斜扫他一眼:“有吗?” 程实摇摇头:“没有。” 原来是一伙的。 陶枝抿平了唇线,心想为了肚子,她可真是完全不要面子了。 阿婆很快端着最后一道炒菜进了屋,鱼肉和小葱的香味还有米饭的甜香溢满了房间,陶枝站起来接过阿婆端的碟子,稳稳地放到桌上。 “阿婆受累了。”陶枝笑笑。 家里常年只有两个混蛋小子,大小子天天在外,小小子调皮捣蛋,阿婆其实一直想有个贴心的丫头陪着说说话。眼下陶枝也一个人过,没人相伴,人又乖巧可疼,阿婆越看越高兴。 “快,尝尝这鱼肉,昨天阿七刚拿回来的!”阿婆给她碗里添了山包一样的白饭,又分了碗筷。 程漆瞥她一眼,给程实盛了饭,然后才是自己。陶枝立刻有些坐立不安,想自己是不是不懂规矩,蹭饭还要人家给盛。 而阿婆已经一筷子上来,给她挑了鱼背上最厚的一块肉,盖着鲜绿的葱花,香味扑鼻。 程实幽怨的眼神立刻锁定了她的碗。 “快尝尝!”阿婆耷拉的眼皮底下露出期待的眼神。 陶枝怀着不安的心情尝了第一口,差点说不出话来。她抿着嘴唇,口中的肉又烫又香,混着葱香的汤汁滑进喉咙,陶枝抱着碗一脸动容地望着阿婆。 太香了,饿得拧在一起的肠胃被大力抚慰,她感动地咽下去:“好香!” 程漆扫了一眼,看她白得过分的脸上漫出一丝红晕,眼下卧蚕全勾了出来,笑容甚至有些傻气。 蠢了吧唧的。程漆嗤笑一声。 陶枝发觉自己失态,屈起食指指节蹭了蹭嘴角,不好意思地一笑。 但做饭的人并不觉得她这样不妥,自己烧的菜被人这样真心实意地喜欢,阿婆高兴得眼睛弯成弯儿,干脆把剩下的好肉也一股脑夹她碗里:“香就多吃,长长肉!” 程实的拳头攥成个肉球,往桌上一砸,满脸圆润的委屈:“阿婆,我呢!” 阿婆嘬了下嘴,也给他夹了一筷子鱼:“你平时还少吃了?” 程实戳戳鱼骨头,嘟囔:“我也想吃鱼背……” 陶枝立刻递了递碗:“给弟弟吃吧。” 程漆半抬起眼,懒而冷的眼神立刻把她定住:“让你吃你就吃。” 阿婆抄起筷子又在头上一敲:“好声好气会不会!” 分卷阅读1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大约是因为被折了面子,程漆脸色更不好,一声不吭地低头吃饭。陶枝左右为难,知道自己多说多错,只好用饭堵上嘴。 甭管这顿饭气氛如何,陶枝吃得很痛快,最后被阿婆半劝半逼地喝了一整碗浓白鱼汤下肚,她捧着肚子靠在桌沿上,动不了了。 阿婆也吃得十分顺心,程漆吃饭从来都没反应,实就像头猪一样闷头拱,陶枝脸上的满足让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满汉全席。 于是笑眯眯地摸摸陶枝的手:“喜欢这鱼?自己会做不?” 陶枝一顿,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实话:“阿婆我……不太会做菜。” 阿婆一怔,有些意外:“啥都不会吗?升灶煮饭总会吧?” 程漆的目光斜斜射过来,实也望着她,陶枝头一回为自己养尊处优的生活感到无地自容,面上发烫:“会……一点点。” “哎哟,”阿婆满脸忧心,“那你不会可怎么吃饭呀?” 程漆忽然伸长了腿,抱着手臂往后一仰,盯着她发红的耳尖,语气戏谑:“知道你为什么被休了吗?” 陶枝手指一紧,低下头。阿婆气得朝他扔了筷子:“我是这么教你和人说话的?!” “这不是实话吗,”程漆弯腰把筷子从地上捡起来,规规矩矩摆在碗上,“天天不干活,等谁伺候呢?” 阿婆拍桌子:“让你伺候了?” 程漆瞥了一眼低头不说话的陶枝,心想还挺会装可怜,不太有诚意地说:“我错了,您别气。” 阿婆气得鼻子嘴皱在一起,拉过陶枝的手安抚地捏捏:“不会也没事,阿婆管教!以后你就来我家吃饭!” 这句话掷地有声地扔出来,空气先是一静,然后程漆面色沉了下来:“天天?” 陶枝赶紧抬起头连声道:“阿婆别,我没事的!” “以后你白天来陪陪我就行,”阿婆过了气头,也不觉得后悔,“多你一张嘴的事儿,到你嫁人,阿婆管得起!” 陶枝如坐针毡,如果可以她当然愿意过来,一个人本就无聊,陪陪阿婆顺便填饱肚子,何乐而不为。但程漆这态度实在让她犯怵…… 程漆见阿婆认真,目光越来越暗,最后手臂一抱,点头:“来也可以。” 陶枝惊讶地看他。 程漆偏过头,削薄的唇慢慢勾起一点弧度,下巴抬了抬:“先把这碗洗了。” 虽然他颐指气使的样子让人不痛快,但就算程漆不说,陶枝肯定也要主动洗碗。于是她立刻站起身,袖子一卷露出白皙的腕子:“我来我来——” 阿婆白了程漆一眼,站起来帮着一起收:“你甭听他的……” 俩人抱着碗碟出了屋,程实才嘟着嘴问:“哥,她真要来咱家吃饭?” 程漆也站起身,黑沉沉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嘲弄,懒散地薅了一把程实的头毛。 “放心,我让她待不下去,自己走。” — 被阿婆拉着聊了好久的天,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陶枝拢了拢衣襟,抱着胳膊沿墙根往外走。 两边厢房的灯都熄了,陶枝不想吵人,小心地没有发出声音。路过东边厢房的时候,屋檐下的阴影中冷不防冒出一道清冷声音:“喂。” 陶枝心脏一停,当即吓得差点蹦起来,尖而短促地“啊”了一声。 程漆靠在门扉上,好似完全与黑暗融为一体,不出声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个人。 他慢慢抬起眼,眼中的光微微一闪,看她怂得像个兔子的模样,低笑一声。 陶枝松开攥着衣襟的手,闭眼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恼火:“你怎么吓人呢!” 说完她又有些忧心,鼻翼耸动仔细嗅了嗅,空气中似乎没逸出那股檀香,才放下心。 程漆扬起头靠在门柱上,脖颈到下颚拉出一条漂亮的线,眼神漫不经心:“既然是阿婆的意思,你没事就过来陪陪她。” 他似乎是久居高位之人,语调中有种天然的命令感。但陶枝有心想和邻居和睦相处,对方又似乎有意示好,便忍下那股不舒服,点头:“好的。” 声音软软的,在温柔的晚风里,听着有些勾人。 程漆抬起眼帘,看见她恰好站在阴影和月光的分界。巴掌大的脸被光打得 分卷阅读1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透亮,白而细腻,如一块精雕细琢的暖玉。 程漆偏开眼,心想:一碰就碎似的,麻烦。 明天就让她知难而退。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个文名,上榜前多尝试一下~ 感谢宝贝【杏仁糖】的雷!感谢宝贝【海蓝宝lq、Tristez】的营养液! 呜呜呜没人来看文好寂寞 ☆、捉弄 头天胃里舒服了,这一觉睡得极好。阳光透过窗棱,在陶枝眼皮上晃了一下,她便醒过来,伸了个懒腰。 外头是个晴天。 陶枝心情好,起来打了水洗漱。被水浸润过的脸,嫩得像剥了壳儿的鸡蛋,陶枝用手捏了捏,心想这弹性确实是几年前才有的。 手在桌面上一扫,习惯性地想找瓶蜜水润肤,但梳妆台上空空如也。陶枝叹了口气:穷可真是个大问题,要赶快想办法做芙蓉粉。 她站起身,从箱子里翻了翻,挑出件莲青色弹花布裙,织工并不好,花色也配得勉强,但好在人精神。穿在身上,月白丝绦一束,人便如夏花般挺立,脸颊天然透粉。 从前陶枝很愿意在身上的小细节处花心思,眼下处境拮据无从捯饬,这样浑身无一丝雕饰的样子竟也看着颇为顺眼。 收拾好自己,看时间还早,陶枝一撸袖子,叉腰看着这间空空荡荡的屋子。 做芙蓉粉,要蚌壳,雪石粉,花露,筛子模子磨等等用具,哪一个都得要钱。她现在一无所有,只好找找屋里有没有什么能换钱的。 这一通翻找,翻出了床头里塞着的簪花、玉镯,还有藏在床底下的一吊铜钱。可惜簪花不值钱,玉镯也不透不水,别说拿去当铺,就连陶枝也看不上。 除此以外,一吊铜钱也是杯水车薪。陶枝抹了抹额头,重重地坐在床边,鞋跟在地上一磕。 这一磕不知碰到了哪里,竟发出空响,好像是藏着东西的。陶枝低头一看,果然发现自己鞋边的地砖和旁边不太一样。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发现这砖缝间原来堵着一根木头条。 她把那木条抠出来,顺着缝隙一掀,地砖下果然是空的,小小的坑里躺着个黑色布袋。 陶枝有点高兴,被这样珍而重之地藏起来,应该是个挺值钱的东西。她小心地把袋子拿出来,拆开系带,看清里边的东西时忽然一愣。 是一支金桃花顶簪,精美得近乎夸张,簪头是一朵金线勾的桃花,花瓣缀满珠玉,花蕊正中还捧着一颗指甲盖大的珍珠。 倒不是说这簪子有多贵重,陶枝之所以怔住,是因为这簪子是她的。 是上一辈子“廖清欢”的。 她从前并不喜欢这簪子,觉得它华贵有余,却是有些俗了。后来她确实再也没见过这支簪子,但她首饰众多,也并没有在意。 原来是在这里。 陶枝摸了摸那朵金桃,嘴角勾起一点笑容。按从前的时间线,此时宋鸣鹤刚和“陶枝”坦白没多久,但其实已经和“廖清欢”相识几月有余。 陶枝是旧爱,廖清欢是新欢。 如今新欢的簪子出现在旧爱家里,说明其实早在宋鸣鹤坦白之前,从前的陶枝就已经知道廖清欢的存在。而且恐怕还偷偷潜到她家中看过,拿走了这支桃花簪。 桃花吗?陶枝冷笑一声。 如果当时的陶枝直接出面,告诉他宋鸣鹤的真面目,那他们俩的人生绝不会扭曲成这样。可惜她选择了在暗中窥视,满心嫉恨,把怨气都发泄在同样被欺骗的女人身上,却不想想罪魁祸首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陶枝意念一动,周身便又逸开那股冷冷的檀香,她深吸了口气,把心头的愤怒压下。 事情不会重来,这一世好好过才是最重要的。 这簪子太贵重,全京城可能也没几支,她贸然拿去当铺怕是要遭人怀疑。但花蕊上的这颗珍珠确是不错,成色匀白,不含杂质,个头又大,少说值个二十两银子。 转念想想这也算是件好事,至少能让她换些本钱。果然,随着心态转变,檀香缓缓沉下,消散开了。这毒确实和情绪有关,目前已知在她愤怒恼火时会冒出来,陶枝决定以后要少生气,以免误伤别人。 这时,院外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姐——姐——” 是程实,陶枝把簪子放好,小跑着出去给他开门:“来了来了!” 分卷阅读1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程实背着手,仰着头,煞有介事道:“收拾好了吗?阿婆喊你吃饭呢。” 陶枝笑着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呀。” 程实晃晃脑袋,背着手转身走了。 又一次去对门,走过载满花的小院,进了正房,阿婆招招手:“阿枝过来坐!” 陶枝笑着应下,余光瞥见程漆还坐在昨天的位置上,手支在太阳穴,半眯着眼睛。 没睡醒吗? 她走过去,刚一坐下,程漆就掀开眼皮,冷淡道:“下次早点。” 陶枝一顿,点点头:“好的。” 早饭是一碗汤面,飘着嫩绿的小油菜,卧了鸡蛋,桌上还有几碟小咸菜。味道还是特别好,陶枝心满意足地把汤都喝完,笑着夸道:“阿婆连面条都做得这么好。” 阿婆笑得眼睛眯成缝,摸摸她的脸:“下回还做。” 程实像头小猪,低头唏哩呼噜地连汤带面吃完,嘴巴一抹。程漆还是懒懒散散的样子,吃得很慢。 阿婆看他一眼,有点忧心地问:“阿七怎么吃不动,不爱吃?” 程漆摇摇头,立刻加快了速度,三两口吃完:“没有,好吃。” 阿婆这才放心。 陶枝悄悄看他一眼,心想程漆虽然对谁都冷冰冰的,但是个孝顺的人。忽然,程漆抬起头,一下撞上她没收回去的目光,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嗯?”陶枝下意识摸了摸鬓发,“怎么?” 程漆面无表情地凑近一点,他身上那股微苦微凉的味道又飘到她鼻息间,陶枝忍不住屏住呼吸。程漆敲了敲桌面,声音低沉:“洗碗。” “行啦,坐着吧,”阿婆已经站起身,利索地把筷子一并、碗碟一落,“统共没几个,阿枝不用来。” 阿婆下了桌,程实也就起身回屋,临走前给了程漆一个眼神。 一时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陶枝呆得不踏实,刚想动,程漆先抬了抬手。一个茶盏推到她面前,豆绿色,釉面光亮,很漂亮。 程漆勾起嘴角:“我渴了。” 陶枝眨了眨眼,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让她倒茶的意思,可明明茶壶就在他身后的矮桌上。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使唤,当即有些恼,又不敢真生气,只好攥了攥拳,起身去给他倒茶。 程漆又把手支在桌面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磨蹭什么。” 陶枝抿住唇,拿着茶壶给他斟上七分满,然后直起背,退后一步看着他。 程漆盯着那盏茶瞧了一会儿,然后才漫不经心地端起来,抿一口。 “凉了。” 陶枝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紧紧捏着壶把,转身就往外走:“我再去煮一壶新的。” “慢着——”程漆的眼睛半睁不睁,还笑着,“算了,我不想喝。” 陶枝停下,闭了闭眼,心想:不想喝还叫我倒? 她可知道什么叫吃人嘴短了,陶枝拼命安慰自己,这是看在阿婆的面子阿婆的面子,呼出口气,转身勉强朝他笑了一下。 程漆慢悠悠地补充道:“院子里的衣服干了,你收了去吧——眼里没活儿可不行啊。” ……读&文&少(女)附费@  陶枝咬着嘴唇看他啊,玻璃珠一样的浅色瞳孔又亮又润。她终于明白了,昨晚他哪里是示好,分明就是警告! 程漆好整以暇地歪着头看她,素来淡漠的脸因为捉弄而露出笑意:“怎么?” 陶枝瞪着他,白腻的脸上涨出红晕,几度想夺门而出。这时阿婆正好从侧门进屋:“阿枝啊——” 陶枝顿时被钉在了原地,吸了口长气,然后转身对阿婆道:“我去把院子里的衣服收了。” 她跑得飞快,发尖在空中旋出一个弧度,程漆看见,嘴角也跟着勾起一个弯。 阿婆走过来“啪”地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你又怎么人家了!” “没怎么啊,”程漆转过头,从门里看她垫着脚一件件把衣服摘下来,腰肢被拉成细细的一圈,“说会儿话。” 阿婆将信将疑,又打他一下:“你不许欺负她。” 程漆站起身,慢慢往门外走: 分卷阅读1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哪儿能啊。” 陶枝摘下一件就搭在臂弯里,很快抱了厚厚一摞。程漆身量高,衣服重又长,她得半举着胳膊,很快就酸得受不了,更别说还晾着些毯子褥子。 程漆就靠在门上看她,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哎——你怎么笨手笨脚的?” 陶枝咬着牙不理他,艰难地把衣服换到另一只胳膊上。她从前既没洗过衣服,也没收过衣服,从来不知道穿在身上轻轻便便的东西抱起来这样重。 程漆看着她恼火的后脑勺,琢磨着猜她还能忍多久:“拿住了,掉了重新洗。” 过一会儿阿婆忙完了出来,看她费力地垫脚抱着衣服,赶快小步过去:“那么多你抱不住,哎呀——” 阿婆佝着背要去接她手上最沉的褥子毯子,程漆这才从门上站直了,几步走过来:“您就别动了,我来。” 说完,把阿婆手上的,连着陶枝手上的一起接了过去,单臂抱着:“你们摘吧。” 陶枝连忙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瞟了他一眼。程漆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抱着衣服站在原地。 陶枝她转过脸,心里哼哼两声,继续帮着阿婆摘衣服。 她回头之后,程漆才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一眼。正好看见她抬手,袖子滑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腕子。她手腕上没戴什么首饰,只有一小段红绳,松松垂着,衬得皮肤白皙如瓷。 这么细皮嫩肉的,简直像个大小姐,程漆在心里啧了一声。 程实背着个布兜从东边厢房出来,喊了句“我去学堂了”,然后就昂首阔步地出了院子。 他走之后,程漆把衣服抱回正屋的炕上,也跟阿婆说一声:“走了。” 陶枝和阿婆一起盘腿坐着叠衣服,看他一身玄色劲装,好奇问了一句:“阿婆,程漆他做什么的?” “他吗,”阿婆手把手教她怎样叠不起褶,随口道,“在城西边的武馆教人拳脚,就是个粗人。” “教头吗……”陶枝点点头,心想怪不得那么粗鲁。 初见程漆,觉得他眼中带毒,让人害怕。现在吗……只觉得可恶。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嗯,我粗。 依然感谢Tristez小宝贝的营养液,mua~ ☆、花苗 “七哥。” 梁萧见程漆走进“逢春馆”,笑着迎了上来。 他也是一身利落打扮,中等身材,长相很普通,爱笑。凑过来对程漆道:“吃了?” “嗯,”程漆心情不错,点点头往校场里看,“怎么样?” 馆里新招来了一批徒弟,功夫参差不齐,现在一排排扎着马步,师父穿梭期间挨个板正。 梁萧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压低了些声音:“不开口。” 程漆半眯了眼,眉目间缓缓淌出一丝煞气:“——呵。” 然后他正了正护腕,转身向内院里走。 梁萧能感觉到,在提及那边的一瞬间,程漆身上原本平静闲淡的气息就变了,那股他们都熟悉的冰冷浮上来,他便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让人畏惧,连自己都害怕的存在。 梁萧叹了口气,低头跟上程漆高大的背影。道旁,程漆所过之处,草叶像是承受不住似的,慢慢打了卷,蜷缩在一起。 — 院子里的花原来不只是用来看的,阿婆在家闲不住,花开好了,她会采下来拿到集市上卖。如今凤仙看得正烈,浇过了水,红彤彤的好看。 另一角还有块空的花圃,陶枝瞧了瞧,问阿婆:“那边也要种上吗?” “要种,”阿婆拿着花剪,抬头一笑,“阿枝有喜欢的花儿吗?” 陶枝弯弯唇,嘴边露出个小涡,“阿婆喜不喜欢芙蓉花?” “咱这儿栽不了水芙蓉,木芙蓉倒是能种,”阿婆看她站在那儿也像朵花似的,心里高兴,“阿枝喜欢,明天叫阿七买些花苗回来。” 鲜种的花,做出来的花露会更鲜更纯,到时候芙蓉粉的品质也会跟着上升。陶枝心中喜悦,走过去蹲在花圃边拿起另把花剪,“阿婆我帮你呀。” “你小心别脏了裙子,”相熟之后,阿婆也不再跟她客气, 分卷阅读1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过来点,阿婆教你怎么剪……” 拿去集市的凤仙卖得极好,虽然家里并不缺那几个钱,但阿婆挣得高兴,拉着陶枝的手直说:“还是得带个姑娘来,我老婆子坐在这儿都没人过来,你看这一下午人多的……” 倒是实话。 往常一天都不一定能卖光的花,今日带了陶枝来,还不到黄昏就卖了个干净。 她脸上总是笑吟吟的,五官又漂亮,在庸庸碌碌来来往往的众人之间,自带一股清雅。明明是一身粗布裙子,坐在简陋的花摊前,却莫名有种大家闺秀的出尘。 送走了那个包下剩下所有凤仙的公子哥,陶枝一回头,对上阿婆揶揄的眼神。 “刚才那小哥,”阿婆笑眯着眼,没了牙齿的上下嘴唇抿一下,“模样好的咧!” 是挺好,从前陶枝也喜欢这样俊秀白皙的公子哥,好像害羞似的,说话会脸红。但如今陶枝不再对这样的男人有兴趣,皮囊生得再如何好,也不知真心如何,倒不如找个踏踏实实的普通人,一辈子也熨帖。 陶枝低下头笑笑:“好是好……” 阿婆在笑,她就收拾了摆摊的垫布。余光里忽然出现一双精致的鸳鸯绣鞋,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呀,陶枝?” 陶枝听出是谁,不动声色地把垫布收拾好,揣进阿婆的篮子里,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抬头。 廖清欢在家无聊,宋鸣鹤也没时间陪她,她只好带着丫鬟出门逛街买东西,没想到一眼就瞧见陶枝当街卖花。 她身上穿着蝉丝的裙子,头上压着沉甸甸的钗子,身后还跟着亦步亦趋的丫鬟小厮,而对方清汤寡水,身边只有个老太婆,调换人生的落差实在太鲜明,她脑子一热就走到了花摊。 可眼下陶枝一言不发,面色平静,眼中微微的警告之意却让她立刻回过神。 只要陶枝动动手,她随时都有可能死! 廖清欢抚了下耳边碎发,悄悄往后退了一点,假笑道:“还真是你。” 阿婆看看她,看看陶枝,约莫明白过来什么,伸手拉住了陶枝的手。 陶枝偏头朝她笑笑,回握住阿婆的手,仰头对廖清欢道:“是我,看完了?” 廖清欢面色一僵,还是生出些不甘,便道:“若是钱不够用可以跟我说,左右是要补偿你的。” 陶枝轻笑着,抬了下左手,廖清欢瞳孔骤缩,立刻向后连退几步,撞得如翠摔倒在地上。 而陶枝只是轻轻地挽了下碎发,笑容云淡风轻:“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周围已经有人指指点点,有人认出她们,知道一点内幕,三三两两聚着交头接耳。看情形果真是廖大小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在原配面前被逼得这样失态。 廖清欢丢了大人,连忙遮住脸,甩下如翠怒气冲冲地走了。 陶枝拎起篮子,扶着阿婆站起来:“咱们也回家。” “不回,”阿婆拉住她的手,满脸褶皱间生出怒气,“阿婆带你吃好的去。” “嗯?” “走,去东街吃合意饼,”阿婆拉着她的手,气冲冲走在前头,“多上点肉,可别像那个死丫头,瘦得像根杆子!” 陶枝愣了愣,看着阿婆小小的背影,眼圈顿时一热。心头那点微不足道的怒气烟消云散,她快走两步,搂住阿婆的手臂,头歪到她肩膀:“好,阿婆带我吃。” — 日子就这样过下来。 阿婆待她真的好,白日里两人闲聊,侍弄花草,教她从最简单的炒鸡蛋做起。到集市卖花回来,阿婆总要带着她寻摸些点心吃食,俩人偷偷在外边吃完,不告诉家里那两个混球小子。 ……混球小子,是真的浑。 程漆大概就是上天派下来磨炼她脾气的。自打陶枝上阿婆家吃饭以来,程漆使唤她简直使唤上了瘾。 这天阿婆有事出门,程漆也不去武馆,点名让她把脏衣服洗了。 后院有口井,省去了到河边洗衣的麻烦。陶枝费尽全力打了水,掌心被粗绳磨得生疼,来回几趟,摇摇晃晃地接满两盆水。 在院子里摆好了盆,脏衣服、皂角、搓板都准备好,陶枝卷起袖子坐在小板凳上,拿一件阿婆的小褂投进清水里。 程漆靠在自己屋的门上,揪了朵花,在手里拔花瓣玩儿,似乎是在等什么,又像是监督她。 分卷阅读1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陶枝当没看见,把小褂投了又拿起来,拿起来又投进去,半天没找到怎么下手。 “你这涮菜呢?”程漆捻着花瓣,语调轻慢,“照你这洗法,过年估计能晾上衣服。” 陶枝板着脸,用力把衣服沉进水里,溅起几朵水花。 “跟你说话呢,”程漆直起身,几步走到她对面,蹲在盆前和她平视,“听不见?” 陶枝抓起一把皂角粉,一股脑洒在衣服上,不言不语地揉搓起来。 她的腕子和手都白,指尖透着红,被水浸湿了,像是嫩藕。程漆看一眼,移开视线,薄唇微勾:“哟——” 程漆觉得这女人挺有意思。明明不是个任人揉搓的样子,偏又从不真生气。性子又倔,不爱开口求人。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每次看她眼里冒火又强忍着,过后就不和你说话,总觉得像巷子里那只小猫似的。 天天在墙头上磨爪子,漂亮的竖瞳发狠盯着你,但不敢上来挠。 让人情不自禁……下回接着招它。 陶枝不说话,心里盼着这位爷忙自己的事去。 程漆讨了个没趣,也没觉得不自在,拍拍裤子懒懒散散地站起来,转身去了西屋。陶枝竖着耳朵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过片刻,程漆回来了。陶枝揉着那件好像怎么也洗不干净的褂子,忽然盆里“啪嗒”掉进来一个东西,溅了她一腿的水。 “哎!” 她终于忍耐不住,怒目看他,心里拼命压着火:不气不气,都是为了阿婆! 程漆对上她的视线,漫不经心地一耸肩:“程实的衣服。” 陶枝咬着嘴唇,觉得自己掌心发热,便暗暗深吸口气,瞪他:“程实说这件不洗明天要穿的!” 程漆一挑眉:“你记的倒清楚。” 陶枝闭上眼,长长地吐出口气。程漆就看见她眼皮上淡青色的血管,显得眼皮薄薄的,有些好看。程漆一时没说话。 空气中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安静。莫名,但不讨厌。 过片刻,陶枝又睁开眼,一脸平静地洗衣服,仿佛僧人入定,彻底把他无视在外,程漆心头忽地升起一股烦躁。 他转过身大步向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边走边脱衣服。 陶枝余光瞥见,吓了一跳:“你、你——” 她话没说完,眼前便陡然一黑——那混蛋居然把外袍兜头扔到了她身上,宽大的衣服顿时把她裹了个严实。 “这件也洗了。”声音冷淡,扔下便走了。 陶枝这才手忙脚乱地把袍子扒下来,气得脸色涨红,愤愤骂道:“程漆大混蛋!” 但院子里已空无一人,只有依稀在空中飘散的味道。 方才衣服盖下来的一瞬间,她鼻息间尽是程漆身上的味儿,苦而甘,兼有一丝凉意,不是市面上任何一种她闻过的熏香,但是很好闻。 “刚换上的衣服,洗什么洗……”陶枝把他的衣服团成个团儿,搂在怀里狠狠捶了几下,然后抖开,直接晾在衣绳上。 “……大混蛋,谁给你洗。” — 过了一周,程漆定下的芙蓉花苗才送来。 陶枝赏花会参加过不少,还是第一次看别人种花。阿婆要上手,程漆不让,自己撸了袖子弯腰挨个松土。他的脊背绷紧,衣服下露出结实的肌肉,窄腰长腿,身形挺拔俊逸。 陶枝敛着裙裾,蹲在花圃旁边,小心地戳了戳松软的土地,清澈的瞳孔里满是期待。 刚好程实从屋里出来,看见她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哼地嘲笑一声。 陶枝对他倒生不起气来,还觉得他模仿他哥的样子有点逗乐。所以等程实背着布兜趾高气昂地从她身边走过时,陶枝偷偷坏笑着推了他一个跟头。 “哥!她推我!”程实圆圆的屁股撅着,扑了几步才站稳,立刻告状。 程漆直起腰,锄头支着手心,没搭理他,却朝陶枝一扬下巴:“哎。” 陶枝抬起眼:“嗯?” 程漆勾勾嘴角:“过来把苗儿栽上。” 程实就当他哥给他出气了,冲陶枝“略”地做了个圆润的鬼脸,然后灵活地搬运着自 分卷阅读1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己胖嘟嘟的身体,一溜烟跑了。 陶枝拍拍裙子站起身,拎起一株花苗看了看,花茎底下包裹着土球。她琢磨着,应该不难,就把苗苗放到土坑里,然后再填好土就是了。 她吸口气,一手托着花苗,一手拎着裙子,淌水似的踩到花圃的土上,小心地把花苗的土球放到程漆挖出的坑里,不偏不斜,挺直着立在坑中。 她用小铲子慢慢填土,最后干脆用手来归,填满花苗的坑之后,还用手压了压。陶枝好像已经看到它以后灼灼绽放的样子,扬起唇边的弧度,心中被期待和欢喜涨满。 这时,程漆冷淡又戏谑的声音不慌不忙地传来:“错了。” 陶枝抬起头,才发现他早就停了动作,不知道看了多久。 “没把底下的土疙瘩松开,你那苗儿根烂没烂都不知道,”程漆眼睛半睁,像是要看她怎么办,“就是没烂,它也会闷死。” 陶枝哪知道这些,立刻有些急,也顾不上追究他为什么不提前说,连忙一铲子下去,把珍贵的小苗苗刨出来。 好不容易救了出来,她捧着那个土球手足无措。眼神一飘,程漆就站在那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有出声帮忙的意思。 陶枝咬咬牙,伸出细白的手指一点点去抠,但一不小心就会揪断它脆弱的根须,额上急出了汗。 程漆没看见似的,百无聊赖地活动了下脖颈,却没有走开。 半天之后他才听见细细的声音,不甘不愿的:“程漆……” 程漆睁开眼,勾勾嘴角:“叫我干什么。” 陶枝满手泥,狼狈地跪在花圃里,裙裾开成了一朵花。她抿抿唇,最后垂头丧气地把花苗举给他:“帮帮我……” 声音小得像蚊蚋,带翅膀似的,扑棱着往人心里钻。 程漆摩挲几下锄头的木柄,然后随手扔到一边的空地上,大步向她走过去。 “早求我不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了/w\一整天忙得乱七八糟 祝大嘎学习棒棒工作顺心鸭! 求评求花么么大! ☆、珍珠 程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土球底下一抠,再轻轻一转,土球就自动剥落了,连手都没脏。 他斜睨她一眼,冷哼一声,然后干脆利落地把土球都卸了。 等阿婆回来时,满院的芙蓉花苗已经栽好,陶枝笑眯眯地给小苗浇水,程漆靠在一边屋檐下闭目养神,小院里静谧又温柔。 晚上阿婆动手烧了一只鸡,外皮焦焦的,满屋子都是肉的香气。陶枝吃东西秀气,干干净净的手指捏着肉也显得斯文。她捏住骨头把鸡腿撕下来,头一个放到阿婆碗里。 还剩另一只鸡腿,程实扒在桌子旁,瞪着圆眼睛把碗举起来。陶枝撕掉那只鸡腿,手顿一下,转了个方向放进程漆碗里。 陶枝又撕下一个鸡翅给程实,笑笑:“今天你哥辛苦了。” 程实张张嘴,最后只好扁下来,郁闷地咬了口鸡翅。 程漆看了看自己的碗,又抬头看一眼她,最后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叼起来吃了。 — 陶枝这半个多月来一直在阿婆家里呆着,只有晚上才回自己家睡觉。现在芙蓉花有了着落,剩下的材料也得开始准备。恰好这天下午没什么事,陶枝和阿婆说了一声,揣着荷包去了集市。 荷包里有她从那只金桃花顶簪上取下来的珍珠,又大又远,莹白的表面上映着淡淡的七彩虹光,没有一丝瑕疵。 陶枝揣着它进了一家当铺,那两撇胡子的掌柜一看见,懒散的坐姿立刻变了。 陶枝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见旁边的木椅上还坐着一位把婴孩缠在怀里的大娘,为了一只成色一般的镯子和店伙计说了半天的价。她的脸早早爬上了皱纹,每一道缝隙间都是穷苦操劳的痕迹。 陶枝捏着袖子叹了口气,这边掌柜的已经鉴赏完,摸了摸嘴上的胡须,摸出算盘一顿敲打。 这簪子虽不是陶枝自己买的,但她买过用过的首饰不计其数,看一眼就能估出价,这支买的时候少说值百两银子,单这颗珍珠就占七八十两。但听说转手的东西,就算新的也要折价,陶枝交握着双手,心想:那就五十两吧?也不贪心。 掌柜把 分卷阅读1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算盘一推,沉吟片刻,假模假样道:“你这珠子虽然一般,但我看你一个姑娘不容易,给你算贵点。” 陶枝微一皱眉,却还是礼貌地点点头:“那就多谢您。” 掌柜瞥一眼她,伸出肥厚的手掌,五指张开。 陶枝心想:还真让自己估对了? 掌柜:“五两。” 陶枝一愣,随后心头一股火“噌”地窜起,窜到一半又被她强行压下。虽然生气,但毕竟不能滥用毒香害别人,她憋得难受,一把夺回珍珠从椅子上站起来。 掌柜一看没唬住,连忙变了脸色:“别急、别急!我看姑娘是真有急事,那我今天就做个好事,给你算十两!怎么样?” 陶枝深吸一口气,确定那一丝不安躁动的檀香无声消弭,然后才沉着脸色道:“多谢掌柜的,我再去别家看看吧。” 掌柜的一看这区区一个民妇竟如此不识抬举,立刻也甩下脸,在她身后嚷嚷:“我告诉你,上别地儿也出不了这个价!真以为自己拿着什么奇珍异宝了?我呸!” 陶枝一言不发,快步走了出去。 她闷头走了好远才停,憋着的气吐出来,低头踢了踢路边的石子。 难道穷人都是这样活的?若是换做方才的大娘手里拿着这颗珍珠,难道真被那掌柜的诓骗着把宝贝贱卖给他?那钱够不够全家人花用,她刚出生的孩子能不能安稳长大? 人怎么能这样坏? 心中的灰暗角落,愤怒、挫败、失落缠绕在一起,成了一团黑色的雾,缓缓滚动。过半晌,陶枝忽然惊觉自己周身溢满了那股幽冷的檀香味,带着恶意萦绕在空气中。她立刻回过神,驱散心头的阴霾,意识到这股毒香或许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 它仿佛有意识一样,会由人心中的负面情绪引出,也会催生这种情绪,使之无限放大。 陶枝忽然觉得有些冷。她用右手包裹住左手,心中默念从前学习过的佛经,片刻后竟真的起了作用。右手掌心微微发烫,一股极微弱的淡香渐渐盖过那股檀香,带着某种和煦温柔的力量,沉沉地落下来。 她深吸了口气,重新获得宁静,再睁开眼时,瞳孔又是山泉一般的清澈透底。 方才憋着气瞎走一通,眼下这条街有些陌生。陶枝四处看了看,见右手边有家冷清的武馆,左手边就有家小当铺,门口只拉着条看不出原色的帘子,敞开的门里黑黢黢的。 陶枝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过去看看。 — 程漆从幽深狭窄的台阶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帕子,稍微一擦就浸满了血。 推开那扇不起眼的小木门,脱离那逼仄阴暗的环境,午后的暖阳照在身上,程漆闭了闭眼,这才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身后木门阖上,隔绝了隐约模糊的惨叫和哭泣。梁萧接过被血浸透的帕子,没有说话。 他知道每当这个时候,程漆总要静静呆上好一会儿,才能恢复正常。没人知道这段时间里他究竟在想什么,但这是这个强大到近乎无敌的男人唯一脆弱的时候,作为下属,他必须尽职尽责地守在一旁。 过了很久,黄昏的光影斜斜穿过屋檐,那男人才终于一动。 梁萧上前一步:“七哥?” “嗯,”程漆半阖着眼应了一声,“过一会儿来取折子。”语气平常。 梁萧就知道那个在地牢里喜怒无常、仿佛没有知觉的男人消失不见了。他低头道:“是。” 程漆回了后院的小厢房,沐浴,换衣,浑身上下再找不出一丝血腥味,然后才坐下来提笔写折子。 他一停笔,门扉正好被叩响,三下之后,梁萧推门进来。 程漆勾唇一笑:“挺准。” 梁萧也笑:“是您的时间准。”这么多年,连洗带写都是一炷香的时间,不差分毫。 程漆把折子递给他,站起来动了动肩颈。他已经换了一身墨色深衣,袖口勾银线,身形挺拔,神情松散。 “我回家了。” 程漆背着摆摆手,径直穿过后院无人的回廊,从一扇偏僻的后门进了武馆的校场。新来的学徒们仍在被师兄打得痛哭流涕,程漆背着手走过去照着穴位踹了几脚。 梁萧目送他的背影离去,知道“回家”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至于手上这封折子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就不是他关心的了。 分卷阅读1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 这家当铺不仅小,还破破烂烂的,陶枝走进去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但伙计已经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十分殷切地引着她上座,陶枝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姑娘当什么?” 陶枝看了看左右:“你们掌柜的在吗?” “掌柜的有事儿,姑娘和我说也是一样的。”伙计一直笑模笑样的。 陶枝揉了揉左右的指骨,心想,就问问价,不行就走。于是从荷包里摸出那颗珍珠,轻轻放在托盘里:“这个,值多少?” 伙计眉毛一挑,笑容这才变了:“姑娘稍等一下,我请我们掌柜的出来。” 过一会儿,一个干瘦的中年人从帘子后走出来,一眼瞧见托盘中的那颗珍珠,立刻挤出一个干瘪的笑容。 “姑娘这珠子是从哪来的?成色很不错啊。” 陶枝心下微微松了口气,也露出笑脸,温和道:“是我娘留下来的。” 来处也就是随口一问,掌柜的果然没有多在意,拈起珍珠来回看。 陶枝学聪明了些:“方才在另家当铺,那掌柜想二十两留下,我想着再多转转,才到了您这儿。” 掌柜立刻笑笑:“那姑娘就来对了。”说完他拿出算盘,噼里啪啦算了一顿,然后搓搓手,笑道:“这样吧,姑娘和小店也是有缘,这珠子,三十两我收下,多的我也拿不出来了。” 陶枝之前算过大致预算,三十两肯定是不够的。但这掌柜的至少和和气气,也没招摇撞骗,陶枝便就笑了笑:“掌柜的,我也是有急用的。” 掌柜哈哈笑两声,手越搓越快:“是、是,都不容易,那这样,我拿自己的钱再加几两……” 陶枝本以为这家店看过就能走,没想到掌柜反反复复地游说她,始终拿着珍珠没有要还的意思。陶枝十分无奈,正想起身告辞,余光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那店伙计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严严实实地把门堵上了。 陶枝瞳孔一缩,心口跳了起来。掌柜还在一两一两地加价,已经加到三十五两,见陶枝没有要当的意思,笑容就渐渐不大好看了。 陶枝干脆站起身,一伸手:“算了,我还是去别家再看看,劳烦掌柜了。” 掌柜一笑,眼下挤出几道褶子,拿着珍珠的手却往回一收:“姑娘不再想想了?” 陶枝右手攥成拳,抿起唇:“不了。” 掌柜脸上的笑容还挂着,从桌下掏出个袋子,扔给她:“这里边是三十两碎银子,姑娘拿去用——那我就不送了?慢走。” 陶枝慢慢收回手,长吸一口气:“钱我不要,珍珠还我。” 掌柜干脆道:“钱你爱要不要,珠子已经是我的了。” 陶枝捶了下桌子:“你!” 身后的店伙计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外拖:“姑娘我送送你!” 陶枝拼命挣扎,又要控制着怒意,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放开我!” “你们这是偷!是抢!” 她虽有左手的毒傍身,但毕竟还想讲讲道理,店伙计却根本不理那套,烦了干脆把人搡到门边上往外一推。 “拿了钱赶紧走!” 陶枝站不稳,被这一推,直接一屁股摔在地,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程漆背着手走出武馆,身后有个十一岁的小学徒探头探脑地缠着他:“大师父,你就收了我吧!我要打败东街的王小虎!” 程漆眼睛半睁着,懒懒散散地回头拨了一下他的脑袋:“王小虎惹你了?” “惹了!”小学徒义愤填膺道:“王小虎非说郭玲喜欢他,我们都想打他,可是王小虎太壮了,他拳头有我屁股这么大!” 程漆笑了一声,一抬头:“那是够大——” 小学徒见他一顿,然后忽然大步向街对面走去。 “大师父?” 陶枝最恨别人推她搡她,身上又疼心里有委屈,眼泪打着转,心头的火眼看就要烧起来,她甚至能感觉到左手掌心越来越热—— “没事吧?” 肩上忽然扶上两只手,然后从腋下轻轻一带,她就被提了起来。 陶枝一回头, 分卷阅读2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泪眼朦胧间看清程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像看到亲人一样,心头的火无影无踪,只剩下委屈:“有事!” 程漆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啧”了一声。 他双手把陶枝往旁边推了推,留下一句“等着”,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哎!”陶枝立刻哽着叫住他。 “嘭”的一声,门被重重合上了。 片刻后。 “啊啊啊啊——” 先是杀猪般的嚎叫,然后戛然而止。陶枝听得提心吊胆,不敢进去。 门里,程漆慢慢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一缕黑烟缓缓从他袖中漫出,如某种爬虫,顺着桌面,落到掌柜和伙计身上,一接触到皮肤,瞬间就变成一片溃烂! 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点了穴扔在椅子上,刚一惨叫出声,喉咙就吸进去了什么,立刻又没了声音。 眼前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太阳穴,一身黑衣如鬼一般,薄唇微启:“所以是你们俩联手抢了她的珍珠?” 黑色的烟雾还在继续飘,顺着大腿继续往上,很快腐蚀了大片肌肤。两人疼得没有知觉,眼白都快翻出来。 程漆索然无味道:“珠子呢?我看看。” 掌柜抽搐渗血的手摊开,露出那颗发着荧光的珠子。程漆拿起来,对着灯敲了敲,低声自语:“倒是好东西,她哪儿来的?” 那两人已经没有人色。程漆把珍珠擦干净收好,点点下巴:“她这东西还行,一百两不过分吧?” 掌柜满脸眼泪和血,哭着疯狂点头。 程漆从柜台下边数出一百两的银子,在袋子里装好,然后袖口一抖,那黑烟顿时消弭于无形。 接着他指尖一捻,白色如沙的东西变戏法似的冒了出来,给两人各自洒了半身,那腐烂的伤口顿时完好如初。两人来不及震惊,程漆又在他们面上一挥手,掌柜和伙计顿时变成一脸空白。 全过程不过须臾,程漆走的时候,两人还坐在原地流泪。 程漆推开门的一瞬间,陶枝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但她哭得鼻塞,一时无法辨认。 “你做什么了?”陶枝红着眼问。 程漆面无表情地把钱扔她怀里,珠子放她手心,道:“赶紧回去,饿死了。” 陶枝愣愣地看了眼怀里的东西,小声道:“可是……可是我还要买东西呀。” 程漆回头,不耐烦:“买什么?” “蚌壳……” 她说完,程漆就调头大步走了。 走了一会儿发现她没跟上来,只好停下,无奈地回头:“干嘛呢?” “买不买了?” 陶枝这才回过神,抹了把脸小跑着跟上去:“来了!” 心里默默想:明天要给程漆做个好吃的。 他好像喜欢肉,那就炖牛肉? 作者有话要说:  见笑了,七哥其实是个魔术师/w\ ☆、礼物 深夜,深宫。 御书房的灯还未熄,暗门被人轻轻叩响,天子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进来。” 案上有一只小小的香炉,幽幽焚着龙脑香,清寒发苦,却和寻常味道有一丝微妙的不同,闻起来更醒神。 从暗门被敲响的那一刻,御书房里的宫人就自动退了出去,房中只有帝王一人。梁萧面色沉肃,一言不发地跪在御案前,高举起手上的折子。 半晌后,隆宣帝才放下手中文书,从他纹丝不动的手上拿过折子,打开看。 从走进这扇门开始,梁萧仿佛就成了一个会呼吸的木头人,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在履行任务,然后沉默地等待接下来的指示。 隆宣帝其实还算年轻,正值壮年,登基以来励精图治,雷霆铁腕,面上尽是当权者说一不二的气度。只是眉间隐有一丝黑气,使得他过于沉闷威严。 良久之后,天子开口:“竟真有这等勾连,是朕纵容太过。” 这并不是问句,梁萧默不作声。皇帝也的确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由他亲 分卷阅读2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自带人,去一趟,”隆宣帝扔了折子,目中闪过森森冷意,“不要打草惊蛇,朕要见活口。” 梁萧领命跪安:“是!” — 一下有了百两银子,陶枝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盘腿坐在家里的床上,捧着那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发了一会儿呆。 买蚌壳、药碾、臼子和杵还有雪石粉等等……用了约莫四十两,昨日程漆快嫌弃死了,一边冷着脸,一边帮她拎着东西。 剩下的钱要做什么呢? 过半晌,她才哑然失笑。从前花钱如流水的时候,怕是从来想不到会有因为百两银子就手足无措的一天吧。 无论如何,现在有钱了,头一笔钱一定要给阿婆花。然后……再给那两个混小子买点什么。 她拿了一半的钱出来,剩下的放好,然后挑一身牙白色的刺绣金花裙,穿上去了集市。 阿婆家里虽然不缺钱,但她总是节俭惯了,身上衣服就那几身。程漆有心孝顺,但又不会挑,给了钱阿婆也不愿浪费。陶枝进了家布行,想着阿婆不喜成衣,就买匹好布回去,自己裁穿着也舒心。 挑挑拣拣一番,看上一匹妆花罗。暗红偏棕的底色,绣着盘金云纹寿字,整体看仍是阿婆喜欢的素净,并不扎眼,同时又非常喜庆,寓意吉祥。 而且摸起来柔软光滑,穿起来一定舒服。 陶枝欣喜地买下,小心抱在怀里。路过成衣店,恰好看见一套小孩子穿的对襟短衫,还配了同色的虎头帽,煞是可爱。陶枝想了想程实穿上的样子,止不住想笑,便也买了下来。 接下来便只剩程漆的了。 送他什么好呢?陶枝一时没有头绪。程漆这人虽然嘴毒、又讨人厌,但他却不是个坏人,有时候还有些好。 昨日的事,若没有程漆,她也拿不来这些钱。陶枝向来有一说一,不论之前程漆怎样对她,这次也都要好好谢的。 ……可这人看起来什么都不缺呀。陶枝很苦恼,又觉得若是给阿婆弟弟都带了礼物而不给他的话,以程漆的性格,一定会生气的吧。 好不容易缓和了关系,还是不要惹他生气了,陶枝默默想。 她歇了会儿脚,开始漫无目的地转,看见什么都觉得可以送他,又似乎都不那么合适。走到快要走不动的时候,陶枝才忽然灵机一动。 不如送个护腕吧! 看他天天系着,又常常要动武,送这个也算实用。 陶枝抿唇笑了笑,脚步便轻快起来。给程漆的东西还是要精挑细选,免得他又嫌弃,少不得一顿嘲讽。 跑了几家店面,最后看上一副黑底红绳的护腕,精细柔韧的绸料,内有锁甲,悍利又漂亮。 陶枝把东西收好,用最后的钱买了牛肉,这才满载而归。 回到家里那条窄巷子,刚到巷口,忽然看见程实低着头走在后边,不远处有个扎着双髻的小姑娘在前,走得趾高气昂。 程实垂头丧气的,鞋尖踢飞了地上的石块,犹豫半晌才喊了一句:“郭玲!” 小姑娘回过头,陶枝这才看清,那真是张灵气的脸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惹人怜爱。她顿时就明白了,没急着走过去,笑着等在一边。 程实鼓足勇气,捏着拳头喊道:“王小虎有什么好!他不是真心的!” 陶枝一下愣了,眨了眨眼睛,发现好像和她想的不大一样。 .读文少女. arrangement.  叫郭玲的小丫头飞了个白眼,哼了一声:“王小虎会保护我!” 程实脸红了:“我也——我们也能保护你!” 小美人翻着白眼也是好看的,一脸不信的样子:“那你就像王小虎一样证明给我看!” 说完,小美人转身就要走。程实着急地跺跺脚:“哎——” 陶枝没法在作壁上观了,眼看傻弟弟的小红心就要胎死腹中,陶枝清了清嗓子走出来,叫住她:“姑娘!” 程实一看见她,脸红得险些要熟,气急败坏道:“你偷听?!你无耻!” 陶枝一巴掌甩他肩膀上,压低声音:“想不想让人家来吃顿饭?” 程实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但却真的依言闭了嘴。陶枝把怀里的东西都给他,让他抱着。 郭玲一回头,看见一个笑吟吟的姐姐,登时有点愣。她想这姐姐怎 分卷阅读2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么这么白、这么好看,好像……好像天上的白鸽子一样。 她把自己又干又瘦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小声问:“姐姐叫我?” 陶枝眼角微弯,浅色瞳孔温温柔柔,她走过去捏捏郭玲的小脸蛋,笑着问:“你怎么这么好看呀,小仙子?” 郭玲的脸立刻红了,心里飘飘地想:到底谁是仙子啊…… “但你小脸儿这么白,嘴上最好有点颜色,”陶枝笑着从袖中摸出一小盒随身带的口脂,旋开,勾一点抹在她唇上,“这样会更好看。” 胭脂水粉对任何年龄的小姑娘都有着无穷的吸引力,郭玲立刻屏住呼吸,在她涂完之后就想找镜子照照。 陶枝就笑着拉起她的手:“总听程实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我是他姐姐,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那儿还有别的颜色更适合你。” 郭玲瞥一眼程实,露出个笑脸,乖巧点头:“都听姐姐的。” 程实抱着一堆东西,目瞪狗呆地看着她俩手拉手走在前边,表情空白了一会儿,想到郭玲真的要去自己家吃饭,便有有些害羞。 回家,阿婆正在煮粥。陶枝和她一说,阿婆也跟着笑了,出来给小姑娘塞了两块糖先吃着。 陶枝把买的牛肉拿过来,笑着道:“昨天程漆帮了大忙,这肉我想自己试着做做,阿婆教我好不好。” 阿婆笑眯眯道:“当然好——可是你今日做,阿七吃不上啦。” 陶枝一顿,问道:“怎么了?” “阿七他们武馆有大会,要出远门呢,下午回来一趟就动身了,”阿婆搅动着锅里的勺子,摇摇头,“也不知有什么正事……” 陶枝抿抿唇,想到那个精心挑选的护腕,不知怎么有些失望:“什么时候回来呢?” 阿婆叹气:“没给准话儿。” 陶枝便揉揉她的肩膀:“程漆有分寸,没事的。” 阿婆摸摸她的手背:“还好有阿枝陪我。” 这牛肉还是没做成,两个大人心事重重,唯有小的欢欣雀跃。程实一顿饭瞄了郭玲百八十遍,郭玲让陶枝打扮得高高兴兴,最后程实亲自送她回了家。 夜凉如水,陶枝躺在床上,许久才入睡。 同一片月色下,齐整的黑衣飞驰而去,如光下的暗影。 作者有话要说:  陶枝:我买了礼物哎。 程漆:知道。戴了好多年呢。 男主下章就回来~回来之后开始正式感情线~ ☆、金丝 “夫君……” 廖清欢察觉到身侧床榻一轻,宋鸣鹤坐起身,被窝里馨甜暧昧的香浮动在空气中。她细细的胳膊伸出来,露出肩头一片雪白肌肤,带着些揉捏的红痕,看上去分外娇弱。 天光还未大亮,廖清欢柔声问:“这么早,去做什么?” 宋鸣鹤微微一顿。从二人成亲以来,他总感觉廖清欢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无论他做什么,她总要问得清清楚楚,这种不依不饶的感觉让人有些烦躁。 但到底是一夜/欢/好后,心中温情尚在,宋鸣鹤俯身吻了吻她的脸:“有事要商量,布行的刘老板,你知道的。” 廖清欢被他吻得面色潮红,软成一滩水,明眸中满是眷恋深情:“那、那你早些回来,我晚上给你煲汤……” 宋鸣鹤眉心不易察觉地一折,但掩盖得很好,他温柔笑笑:“好。” 收拾好出门时,天才刚刚透亮,其实本不必这么早走,只是他莫名不太愿意在家呆着。坐马车过几条街,进了刘氏布行,旧友朝他一招手,神秘兮兮道:“听说了吗?” 宋鸣鹤问:“什么?” 刘老板压低声音:“南阳倒了!上头那位派的可是楼主,听说昨夜归京了!我行里的伙计昨天起夜看见的,一大群人在屋檐上飞,连声音都没有,吓死个人!” 宋鸣鹤一挑眉,想的却是别的事:“南阳王拥兵自重已久,如此一来,南方的蚕丝、香料线路应会顺畅不少……” 刘老板拍拍他:“是这个理,这次叫你来也是为了此事……” 宋鸣鹤点点头,若有所思。 过一会儿,布行的生意也开始了,伙开始在门口吆喝。今天是开集 分卷阅读2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的日子,刘老板的布行就开在集市道旁,不一会儿店面里就来了些客人。 宋鸣鹤听着刘老板口若悬河,脑中忽然不着边际地冒出个想法:他之前听小厮说,陶枝现在卖花为生…… 她今天会来吗? — 陶枝没想到程漆一走走了半个月,阿婆虽嘴上不说,但其实每天都很担心。昨夜陶枝留下来陪她,阿婆一整夜没睡踏实,早上起来便有些精神不济。 恰好金丝桃开好了,陶枝说什么也不让她去集市,叫程实看好阿婆卧床休息,自己裁了花,放到盛水的桶里,打算去集市买。 自打上回那顿饭后,郭玲时不时过来找陶枝玩儿,连带着和程实也相熟不少。程实每天冒着粉色泡泡,对陶枝的态度也从不待见变成讨好。 “别跑来跑去的,让阿婆好好睡一觉。床头的水凉了就换杯新的,知道不?” 程实点点头,小声嘀咕:“你不在时我就这样干……” 陶枝在他脑袋上抓了一把,提着花桶出门了。 金丝桃是种很精致的花儿,明艳金黄的花瓣托着金丝状的纤细花蕊,有种脆弱又动人的美。陶枝很喜欢这种花,裁枝运送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 到了集市,已经人山人海,往常阿婆坐惯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陶枝四顾寻找空地。手上的桶盛了水,很沉,她左右手来回换了几次,忽然一轻。 一转头,见是一个常来买花的客人,陶枝感激地笑笑:“谢谢唐公子。” 唐闵看着她,白皙俊秀的脸微红,低声道:“我来回走了两趟,没见着你,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 陶枝瞳孔清澈,笑着把散乱的发拢回耳后:“来的,今日金丝桃开得正好,不知唐公子喜不喜欢这花儿。” 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唐闵却看呆了。女子抬手时,袖间有种浅淡的香,闻着十分舒服,就像她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清新又灵动,如叮咚山泉一般,能淌进人心里。 唐闵看着她的脸,鬼使神差道:“是‘陶’花?我喜欢……” 陶枝便就笑笑:“那劳烦公子替我寻个空地?摊子摆开才好挑花。” 唐闵这才回过神,连忙道:“哦对、对!这就找……” 他连忙提着桶向前走几步,赶在一个捏糖人的大伯之前,把一个空位置占上,冲陶枝摇手:“陶姑娘,这里!” 陶枝却站在原地没动。 唐闵一走,她才看见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人。 宋鸣鹤正眉头紧蹙,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陶枝和他沉默对视片刻,忽然失笑。她还奇怪为什么看唐闵有些莫名的熟悉感,现在蓦然对上宋鸣鹤,便忽然了悟。 年轻,俊秀,易羞,清瘦,再加上一身书卷气——可不就是年轻时的宋鸣鹤? 她少女时曾对这样的他一见倾心,如今隔着人流,看见宋鸣鹤那张依然英俊的面孔,内心已是毫无波动。 陶枝摇了摇头,当没看见他,转身径直走向唐闵。 “多谢公子了。” 她把摊布铺开,自己抱膝坐下,仰头笑笑:“公子挑吧。” 唐闵看了宋鸣鹤好几眼,压下了心中疑惑,一撩衣摆蹲下身来,和陶枝平视:“都挺好的。” 宋鸣鹤有些不是滋味。 方才他看陶枝和那个陌生男人谈笑风生,竟不见一分被休的落魄困苦,反而越发娇艳,怪不得招人。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不由地捏紧了,转头去看那个厚皮脸的男人,眼睛一眯,忽然发现了端倪。 那个男人,和年轻时的自己,很像。 这念头一起,他心中莫名的郁气忽地一散,接着涌上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还是没放下吗?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多么无所谓,其实都不过是掩饰心中的悲伤罢了。 这边陶枝想了想,好脾气地笑笑:“那我就自作主张,给公子挑了?” 唐闵深吸口气,鼓起勇气道:“我看姑娘每次都是卖完就收,唐某若是把这金丝桃全包了,不知姑娘能否赏光和在下吃一……” ——“陶枝。” 唐闵话没说完,一道低沉的声音插进来。 分卷阅读2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唐闵一抬头,见高大的男子背着光,面色模糊不清,但隐约有种敌意。 “这花我都包了。” 陶枝坐着不动,唐闵不乐意了,从地上站起来,发现两人身量差不多,基本平视。 “你是谁啊?有没有规矩,不知道先来后到吗?” 宋鸣鹤看着眼前这连身形都肖似自己的男子,心中异样难言的感觉更甚,觉得他提起“先来后到”简直可笑。若论早,还有谁比他更早拥有过陶枝? “我?”宋鸣鹤整了整衣袖,嘴角一勾:“我是她前夫。” 陶枝的脸色顿时冷下来。 — 程漆从武馆走出来时,头发还没来得及干透。 半个多月没回家,若是再不赶紧回去,恐怕阿婆就要打死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了。 他走出去几步,转念一想,今日阿婆应在集上卖花,直接去集上接她不是更好。于是脚步一转,往集市而去。 ……说不定陶枝那傻女人也在。 程漆抛着手中的摆件,唇角微勾,心想:上回帮了她忙,好像还没来得及讨谢? 越往街口,人声越盛。程漆挤入人流中,走了几步,忽地挑了挑眉。 陶枝一身白衣,走得飞快,微风拂起鬓发,面如桃花。有一瞬间,竟像个仙子。 他不知怎么脚步一顿,正想叫住她,却猛地听见别人喊她名字。 “枝枝!” 程漆顺着看过去,看见了跟在后边的宋鸣鹤。 他扬了扬下巴,舌尖舔舐过牙齿,收回脚,良久后“呵”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修罗场大门常打开~ 日更中!请小可爱们不要大意地收藏我鞭笞我吧! 比肾! ☆、烦躁 陶枝脚步未停,一直走出街口,到了人少的地方才猛地停下来。 宋鸣鹤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也跟着停住脚步。 不远处程漆半眯着眼,遮去眼中锋芒,抱着手臂懒洋洋地靠在一家店面的墙上,食指一下下敲击着,不知在想什么。 陶枝向宋鸣鹤身后看了一眼,唐闵被人流冲散,没再跟过来。她方才太心烦,匆匆把花全卖给了唐闵,然后调头就走,默念了一路“不气不气”。 她得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是为自己有个前夫感到羞愧的。 无关身份,只是一想到她曾在那样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虚度了爱与青春,陶枝就觉得自己蠢得难堪。 而真正让她恼火的是这位前夫居然还堂而皇之地到她面前,洋洋得意地和别人介绍自己,对于自己脚踩两条船的行径没有一丝忏悔。 她拼命用指甲掐着掌心,吐纳几次调整心情。 为宋鸣鹤生气还不如为一条狗生气,不值当,不应该。 ……在远处的程漆看来,她似乎情绪很激动,竟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程漆的眉心深深折了起来。 宋鸣鹤见她白皙滑腻的脸庞通红,浅色的眸子发亮,眼眶里聚着水光。这张脸曾经那样地迷惑过他,如今看来,似乎没有分毫变化。 他不由地软了声音:“枝枝,你……你喜欢那样的?”那样……像我的。 陶枝最后呼出一口气,心态已经完全平和。 “我喜欢或不喜欢,”陶枝飞快地笑一下,笑意并不到眼底,如同水平上浅浅的波纹,“与你有关?” 宋鸣鹤心口一窒,忍不住抬起手:“枝枝。” 程漆从墙上直起身。 他心里有股莫名的燥气,顺着血液一点点流窜,可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他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儿。 程漆垂着眼,良久之后才嗤笑一声,然后不再看那边好似要旧情复燃的两个人,转身走了。 在宋鸣鹤的手即将触到她脸颊时,陶枝伸手,啪地把他打开。 她实在不愿和他多说一句话,默不作声地瞪他一眼,转身便走。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半转过脸,似笑 分卷阅读2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非笑道:“上回在街上,我又看见你夫人房里的那个丫鬟了。” 宋鸣鹤微怔,然后才反应过来。 当时陶枝要他把那个小丫鬟送走的,可是……清欢说什么也要留下她,为此还和他掉了回眼泪,可怜得紧,宋鸣鹤只好就…… “就是个丫鬟而已,你那么在意她做什么?” 陶枝扬起形状秀气的眉,了然地“啊”了一声,眼中的讽刺一闪而过,然后便转身离去。 没有再回一次头。 — 程漆推开家门,走进院子里,阿婆正弯着腰侍弄花草。年岁大了耳朵背,程漆走到她身后了,阿婆都没反应。 “不是不让你弄吗。”程漆拿过她手里的小铲子。 阿婆一怔,然后才马上转身:“阿七回来了?” 程漆点点头,蹲下身接上她的活儿:“嗯。” 阿婆悬了好多天的心这才放下,干枯的手攥成拳捶了捶胸口,然后一巴掌扇在他头顶:“你还知道回来!” 程漆默不作声地挨下,点头认错:“阿婆,我知错了。” 阿婆用力扇了好几下,然后才喘着气摸摸他的头:“在外边吃好没有?累不累?” 程漆“嗯”一声:“都好,放心吧。” 东边厢房的木门吱呀一声,程实像一道旋风一样转出来:“哥你回来啦!” 程漆扫他一眼,凉凉道:“干嘛呢?不出来帮忙。” 程实瞪大了眼睛,肉肉的脸上还有压出来的红印儿:“阿婆你咋又下地啦!姐姐该骂我了!” 程漆一挑眉。 姐姐? 阿婆摆摆手:“有什么事,阿枝大惊小怪。” 程漆看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阿婆赶忙道:“没睡好觉,有点乏罢了。” 程漆一皱眉,坚决把阿婆劝回床上休息,把程实叫过来守着。 阿婆不放心地想起来:“没事的,你回来我还没做饭……” 程漆一把按住她:“让陶枝做。” 陶枝回到巷子的时候,已经完全把遇到宋鸣鹤的事抛在脑后。她还是担心阿婆不好好休息,于是没进自己家门,转而去了对门。 一进院子,就听见“哟”的一声。 陶枝眼睛一亮,转头看见屋檐下抱着手臂的男人,笑道:“你回来了?” 程漆神情懒散,锋利的眼皮褶皱下压,浓黑眼睫投下阴影,就那样看了她一会儿。 陶枝被他看得不明所以,摸摸袖口:“见过阿婆了?她这些日子可担心。” 程漆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直起身走到她面前,把头低下,凑近她。 陶枝更莫名其妙,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你干嘛?” 程漆冷淡地吐出俩字:“做饭。” 陶枝不知道程漆怎么回事,明明走之前还帮了她,陶枝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比从前好了些,勉强能算个朋友,没想到出门一趟回来,又是这个死样子。 陶枝把锅架上,稍微用了点力气,乓的一声。 讨厌。 她背过身,抿唇不说话。 程漆靠在门口,沉默地看着她来回倒腾。 为了方便,她把头发全盘在了脑后,用一根素木簪别着。露出来的后颈微弯,像一段温润的玉石,在昏黄的灯下,色泽细腻。 晚饭吃得简单,陶枝勉强能应付。她心里不太痛快,决心不能在程漆面前丢人,把案板摆好,小心握了刀,切土豆。 一刀下去,程漆开口:“还不如啃呢。” 陶枝后牙磨了磨,不理他,专心慢慢切。 又切了两三块,陶枝自己觉得能吃,程漆走过来看了看,拈起一片在她眼前晃晃:“还是啃吧,我不嫌弃。” 陶枝恼了,转头瞪他:“那你来?” 两人距离一时有些近,程漆蓦地闻到股浅淡的香,心口竟痒了一下。 他“啧”一声,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刀,带茧的掌心蹭过她滑腻的手背,把她往旁边挤了挤:“看着。” 分卷阅读2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陶枝只是眨了下眼,然后那钝口的刀便开始了不间断的起落,那颗土豆眨眼就被片得整整齐齐,仔细看的话,每一片连厚度都一模一样。 陶枝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 程漆瞥她一眼,嘴角悄无声息地勾了勾,把刀一扔:“学着点。” 陶枝一时忘了他方才的刁难,拈起土豆片仔细查看。 程漆往后靠了靠,在狭窄空间里,清晰地看到她颈后碎发。 “哎。”他出声。 陶枝没回头:“嗯?” 程漆抱起胳膊:“你为什么被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快乐呀大嘎! 求收藏呀求收藏!请用收藏刺激我! 给大家比肾了! ☆、和解 陶枝的背影一顿,半晌才转过来。琉璃一般质地的眼珠折射出温润的光,她平静又坦然:“你觉得呢?” 程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里漫无边际地想:反正不能是因为脸。 陶枝表情认真,程漆也认真想了想,然后勾勾唇角:“因为……他是个人渣?” 陶枝顿时一怔。 她想过以程漆这样恶劣的性格,多会猜测是她的问题,却没想到他会这样猜。 陶枝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笑意敛去,神色郑重:“他确实是个人渣。” 程漆一挑眉,眼中闪过微末笑意。 “所以,”陶枝一字一顿,“是我休了他。” 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厨房狭窄的空间两人呼吸此起彼伏。程漆没说话,好久以后才笑出声来。 “……真是,”他那双时常半睁不开的眼睛弯着,黑沉的瞳孔带笑,声音低如自语,“你这女人……” 陶枝一点不觉得自己狂妄,她写的和离书,她按的红手印儿,在她看来,那就是她休了她前夫。 程漆笑着抬起头,在她额头意味不明地弹了一下,转身出了厨房。 陶枝在他身后探了探头,见他懒散的背影晃进正房里,便回身又拿起菜刀。 这就算是和好了吧? 她把程漆切好的土豆片拨到一片,拿起一个青椒。 ……程漆可真是难伺候。 不过……倒是不坏啦。 — 日头从云里探出头,光芒越过窗棱。 程漆双眼紧闭,额角微湿,交握在腹部的双手攥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半晌后他才猛地睁开眼睛,有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又是那个房间。又是那样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如影随形的毒气。梦中的少年拼了命想逃,却根本找不到出口。 又何止那时候?这么多年,他几时逃脱了? 烦躁感挤压着内脏,胸口有熟悉的、不安的躁动,黑气自袖口缓缓浮出,带着伺机而动的恶意。 忽然,大门的木轴发出“吱呀”响声,惊动了墙头趴着的猫。三两声喵喵之后,是女子恬淡清亮的声音:“阿婆——” 程漆心里蓦地松了一下。 好像被涓涓细流的山泉洗涤过,杂质全部沉淀下来,重归清澈宁静。 他撑着手臂坐起身,靠在窗户旁边,等心跳慢慢停下来。 阿婆站在厨房里应了声:“阿枝来啦?” 陶枝拿起花圃旁边的水壶,熟练地给一片花骨朵浇水,嘴上应着:“嗯——阿婆今天是米粥吗?好香。” 她说完,程漆才闻到馨甜的米香,顺着窗棱缝隙透进来,温暖又真实。 程漆低头笑了下,不知怎么,心情忽然很好。 陶枝精心浇过水,摸了摸芙蓉花软嫩的骨朵,心里琢磨着花期。上次磨的蚌粉实在太粗,她力气不够,磨不出想要的效果。 如果今天程漆心情不错的话……就找他帮忙。陶枝蹲在地上,一边揪着杂草,一边盘算着。 “再揪就秃了。” 陶枝一仰头,见程漆抱着胳膊站在身后。 分卷阅读2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他身上披着墨色外袍,衣服穿得松散,大约是刚睡醒,神情比平时还懒。 老实说程漆是个好看的男子,浓眉之下眼形漂亮,皮肤偏白,却没有一丝弱气,看人的时候总在睥睨,透着股与生俱来的强势。 陶枝观察了一下,觉得程漆此时心情还不错,便犹豫着开了口。 “上回买的那个蚌壳,我得磨成粉,”陶枝捏捏手指,不太好意思地说,“但我力气不够……待会儿吃了饭,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帮我磨细点?”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程漆的回答,陶枝一抬头,看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陶枝眨下眼睛:“……行吗?” 程漆慢了半拍才道:“去……你家?” 陶枝连忙道:“我拿过来也——” “可以,”程漆打断她,垂下眼,“吃完饭带我过去。” 陶枝就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好。” 程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报酬呢?” 陶枝一呆。 程漆抱起胳膊,面无表情:“程实说他那件衣服是你送的礼物。” “我的呢?” 陶枝没想到他竟然发现了,倒不是她不想送,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开口要了。 不知怎么的,陶枝莫名有些想笑,抿起唇,眨眨眼睛:“有的,有你的礼物。” 这顿饭程漆吃得格外斯文,他平时吃饭就不紧不慢的,今天陶枝都坐着等了好久之后他才吃完,慢得几乎有些刻意了。 程漆筷子搁在碗上,从凳上站起身,看她一眼:“走吧。” 陶枝一怔:“我还没收桌子……” 阿婆敲敲她的手背,笑眯眯地赶她:“收什么?不是叫阿七帮忙吗,快去吧。” — 说是让她带着去,但程漆一直走在前边,他步子又大,陶枝得走得飞快才能跟上他。 两家院子的结构很相似,只不过陶枝家要小些。进了门,程漆四下看了看,陶枝想着好歹是让人来帮忙的,怎么说也要招待一下,便道:“你先进屋坐着吧,我煮壶茶来。” 程漆转头:“知道我喝什么?” 陶枝已经转身向厨房走:“知道——普洱,有的。” 程漆就笑了一下。 他觉得挺有意思,虽然都是差不多的屋子,但这一看就是女人住的地方。他看了眼陶枝的身影,上前推开了正房的门。 屋子里陈设简单,有种和她身上一样的香味,打扫得很干净,桌上摆着药碾和半成品的蚌粉。 他大爷似的往床上一靠,手指摸了摸下巴,想:什么礼物呢? 不会也是衣服吧? 过一会儿又换个姿势,心想:怎么还没来? 不会是找不着了吧? 找不着也不行,变也得给我变出来一个。 又过片刻,陶枝还是不来,程漆坐不住了。他从床上下来,几步走到门边,扬声:“陶枝——” “来了!” 陶枝脸红着小跑着过来,手里拿个布兜子,一股脑塞他怀里:“给你的,戴不戴都行,我——我去看看茶煮好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不虐,基本都是糖~男主会慢慢打开内心的~ 感谢【lytheya74】宝贝的营养液!! ☆、芙蓉 陶枝早就翻出了之前买的护腕,却在门外犹豫了好一会儿。 程漆是个很挑剔的人,她不知道自己挑的东西他会不会喜欢。而且她想,送都送出去了,若是程漆不戴,总是有些尴尬。 直到程漆出来叫她,陶枝才心一横把东西给他,心想戴不戴的,反正自己的心意送到了。 她回小厨房把茶泡好,端回正屋的时候,程漆正靠坐在墙上。 ——手上系着那副护腕。 黑底红绳,和他一身玄色劲装正相配,很漂亮。 陶枝一顿,忽然就有些开心。 程漆戴上了,嘴上却没提,大爷似的用手指捻了一点她 分卷阅读2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磨出来的蚌粉,嗤笑道:“你打算用这个抹脸?” 之前程漆陪她买蚌壳和用具的时候,陶枝和他说过一嘴,虽然她很想和人说说自己的打算,但总觉得程漆大概对香粉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因此只是简单说了说。 她没想到磨蚌粉要花这样大的力气,她换了各种姿势,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磨出来的还是乱七八糟,甚至能看见小块的蚌壳碎片。 陶枝有点沮丧:“用这个,脸会划伤的吧。” 程漆瞥她一眼,看她臊眉耷眼的样儿,“啧”一声:“倒茶。” 陶枝应一声:“哦。” 程漆笑一下,懒懒散散地握住药碾滚轮的手柄,扫她一眼:“看着。” 然后,他自手臂开始用力,缓缓滚动了第一下,药碾中的碎壳便都不见了。 陶枝瞪大了眼睛。 他动作很慢,一寸滚一寸,可每进一点都有鲜明的变化。第二下滚过之后,蚌粉肉眼可见地变细了。 程漆结实的手臂肌肉绷紧,衣服下流畅的线条依稀可见。他吐出口气,第三下滚过之后,粉质已经细腻如沙,洁白透亮。 陶枝看着桌上细腻润白的蚌粉,吃惊地长着嘴,说不出来话:“你、你这就——” 程漆漫不经心地问:“这茶我还能不能喝上了?” 陶枝激动得脸色发红,连忙双手端着茶杯递给他。程漆接过来,手指不小心蹭到她的指尖,被茶杯热意烫得温热,又滑又细。 程漆手一颤,然后若无其事地接过来。 陶枝摸了摸粉质,简直比她预想得还要好,她竟不知道程漆磨出来的粉能细到这个程度,甚至比她从宋鸣鹤的小作坊里摸过的蚌粉还要细腻得多。 “你,你简直,”陶枝捧着药碾,清澈的瞳孔毫不掩饰情绪,“你太厉害了!” 程漆唇角一勾,看她白皙的脸透出兴奋的红,坐都坐不住的样子,不知怎么也跟着有点高兴。 不就是磨了个粉吗? 他越过氤氲的蒸汽,在一片朦胧中看她,心想:傻姑娘。 — 接下来的几天陶枝几乎废寝忘食。除了早午饭还按时到阿婆家里吃,其他时候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经常连晚饭也忘了吃。 连程实都好奇起来:“姐姐每天捣鼓什么呢?” 程漆筷尖挑起块肉夹到阿婆碗里,扫一眼对面空着的木凳,垂下眼道:“谁知道。” 肉炖得烂,阿婆也能吃得动,腮帮子鼓了一会儿把肉咽下,才道:“阿枝在做大事呢。” 程实扒拉着饭,含混问:“什么大事?嫁人?” 程漆凉凉地扫他一眼。 阿婆笑眯眯地打他一下:“净胡说。阿枝和我说了,她要做一种对脸好的香粉,抹上以后白得很咧,洗干净之后脸也不会变黄,厉害着。” 程漆一挑眉,陶枝只和他说了要做香粉,至于做什么样的、怎么做,根本没告诉他,却和阿婆说了个清清楚楚。 他嗤笑一声:“不都是打扮那一套。” 阿婆:“打扮怎么了?姑娘家家的就该拾掇,要我说阿枝本来就好看了,稍微打扮打扮,还不得成了仙女儿……” 程漆用筷子头敲一下程实手背:“去给你仙女姐姐送点吃的去,别没成仙呢,先饿死了。” — 雪石粉是现成的,因为用量不多,陶枝便也不是那么讲究。上辈子的记忆和手感还在,她知道放多少雪石粉会过量,放多少会不够。这次她只打算做少量的芙蓉粉,因此控制得格外精细。 把雪石粉和蚌粉搅在一起之后,倒入准备好的小盆子里,加清水,开始不停地搅拌。胭脂水粉虽然看起来风雅精致,但其实制作起来全是力气活儿。 陶枝娇生惯养,却难得对一件事上心。一道道的工序枯燥,但因为喜欢,她做得高兴。 接下来便是无数次的漂洗、沉淀,她拿出之前备好的筛子,一遍遍地滤,不放过任何一点杂质。 做这些的时候,陶枝感觉自己浑身都很轻快,右手掌心微微发热,身上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草木清香逸散着,萦绕在四周,心情竟出奇地好。 就这样做了整整一周,芙蓉展开了细嫩的花瓣,而她终于沉淀出最终 分卷阅读2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的粉。 陶枝这时才惊觉时光飞快,这些日子她心态平和,左手的檀香好像消失了一般,唯有那股浅淡的草木香陪着她。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算去对门看看芙蓉花。 一出门,就看见程漆走出来,猝不及防地打了照面,两人都没说话。 陶枝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和程漆好好说话了,她迎着那人惯常冷淡的脸,笑道:“粉我做好了,特别好,比我想象的还好。” 程漆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提这些事,收回迈出去的脚:“然后呢?” 陶枝问:“嗯?” 程漆抱起手臂:“然后要做什么?” 陶枝见他有兴趣听,便走到阿婆家台阶下,仰着头兴致勃勃地和他讲:“然后还要做芙蓉花的花露,加进粉里,扮得很匀很匀才行。然后……然后要压模子,压成花样儿的,再放到日头底下晒,就做好啦!” 程漆垂着眼,看她站在几步之外。 有一种久违的、于他而言格外珍贵的生命力,顺着她身上的香,一起扑面而来。 生机勃勃,灼灼绽放。 如春,如晨光,如暖阳。 程漆护腕下的手指蜷了蜷,而后松开抱着胳膊的手,一仰头:“那你来吧。” 陶枝不解地走上来:“嗯?” “不是要做花露吗,”程漆往里走,“花都给你搞好了。” 院子里,花圃上,芙蓉花粉白的花瓣儿舒展着,开成一片灿烂的花海。在她忙的这段时间,显然有人精心侍弄的。程漆在家从不让阿婆动手,那么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最鲜、开得最正的几朵,已经被人及时摘下,一朵两朵三朵四朵,整整齐齐地摆在一旁。 陶枝眨眨眼睛,心里陡然软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有事一定会说的~ 看我表演一个寂寞作者在线求收藏555 ☆、成品 清晨,廖清欢刚洗过脸,穿着一身水红纱裙,施施然坐在梳妆台前。 桌面上摆着数不清的瓶瓶罐罐,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饶是宋鸣鹤做这方面的买卖,竟也叫不全。 从前的廖清欢就喜欢打扮自己,每次出来见他,她总是光彩照人的,头上戴的身上穿的,无一不是精心挑选搭配,就连妆面都恰到好处。 但现在的廖清欢好像比从前更热衷于这些事,成日里和那些京中小姐妹聊的也是这些话题。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宋鸣鹤总觉得她似乎不如从前那般耀眼,妆面和衣着常常让宋鸣鹤一个男人都觉得不太协调。 廖清欢涂着丹蔻的手指在一堆瓶盖上划过,最后旋开一瓶香粉,取了小扑蘸上,一点点在脸上抹开。 那香粉色泽亮白,抹在脸上后,和没抹的地方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脸似乎比以前黄了,连宋鸣鹤都发现了这点。他是做这个,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香粉里的铅对脸有多不好,而廖清欢几乎离不开它…… 廖清欢显然也发现了,她手一僵,随后加快了速度,飞快地用香粉覆盖了整张脸,连露出的脖子上也搽上厚厚一层。 然后她才松了口气,满意地笑笑,摸上鲜妍的口脂,转头朝他笑:“今日这颜色好看吗?” 粉太厚,脸太白,唇又太艳,像是要搭台唱戏的。宋鸣鹤眉梢一抽,然后才温柔笑道:“夫人怎样都好看。” 他不知怎么回事,看着妻子的脸,脑海中却浮现了另一个人。 穿着粗糙的布裙,脸上不施粉黛,皮肤却发出自然白皙的光泽,如玉如珠。那双浅色瞳孔清澈透亮,一笑唇边就晃出小小的弧。 廖清欢信了,欢欢喜喜地转回身,又打开一罐面脂。 宋鸣鹤若有所思,或许就是因为陶枝不常用这些东西,皮肤才会那样好吧。 眼下市面上的香粉基本都是用铅粉制作,米粉粟粉的倒是对脸无害,但质感不好,用起来效果比铅粉差得远。这样根本卖不出去,渐渐地就没有作坊生产了。 有什么粉既能达到铅粉的效果,又能有益于皮肤吗? 宋鸣鹤蹙着眉想了半天,发现 分卷阅读3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自己脑中空空如也,便就作罢。 ……算了,那种东西怎么会有?若有,早就被人做出来了。 — 芙蓉花是新鲜的,陶枝抓紧时间开始制作花露。一口铜锅架起来,烧起滚水蒸煮,期间糊了两次锅,但因为鲜花充足,最后一次总算煮出了一小盆的量。 然后便是同样的一遍又一遍的萃取、蒸馏,直到花露没有一丝杂质,晶莹剔透。 最后的成品只有一碗的量,花香极为清新自然,陶枝深深地吸一口,觉得比她上辈子做的还要好。 花露一点一点倒入静置了几天的蚌粉里,陶枝怀里抱着器皿不停地搅拌,直至均匀。 最后淡粉色的粉浆倒入芙蓉花的模子里,总共三只,陶枝做的小心翼翼。耐心刮掉每一点溢出的粉浆,让表面平平整整,最后摆在院子里阳光最足的地方。 做完了。 陶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三日后粉浆干透,隔着一丈就能闻到那股清浅的芙蓉花香。 陶枝心里咚咚跳着,从模子里倒出香粉块,修整边缘,置入事先备好的芙蓉花小罐里。 剩下的余料她碾成粉,在镜子前屏住呼吸试了一下。 从香粉落在脸上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成了。 这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质感,比她预想的还要细腻上数倍。除了芙蓉花的香气,还有一种神奇的草木香渗透在其中,格外好闻。她把香粉抹开到全脸之后,更是惊叹于粉质的清透,没有一丝厚重感,轻盈得仿佛没有上粉。 陶枝压着内心的激动,连续用了三天,皮肤果然没有任何负担。不但如此,甚至还有神奇的润肤功效。 她记得上一辈子宋鸣鹤做出来的芙蓉粉也只是对皮肤没有伤害,她用自己做的粉,却明显感觉到皮肤光滑而有弹性,连带着气色都变好许多。 就连程实都发现了这种变化,吃饭的时候瞧了她好几眼,憋不住问:“姐姐,你脸上抹东西了?” 程漆坐在她对面,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又垂下。 陶枝笑眯眯地凑近一点,对程实道:“你仔细看。” 程实咬着筷子,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可他就是感觉……哪里不太一样。 好像是……比平时好看? 程漆支着脸的手放下来,把程实的脑袋往后扒拉了一下:“好好吃饭。” 阿婆也凑到陶枝面前,摸摸她的脸颊,笑眯眯道:“像鸡蛋似的,好看。” 陶枝笑着蹭蹭她的掌心,心里很高兴。 调换了人生以来,她每天被平凡的生活占满,已经太久没有好好打扮自己。从前女为悦己者容,她的美是为了宋鸣鹤,而今她满心澄澈通透,美不再为了任何人。 她只为自己。 于是今天早上她薄薄地上了一层粉,颊上淡扫一点酡色,力道控制得极巧,只有淡淡一丝粉色,便提升了全脸的气色,白里透红,整个人发光一般。 确实是发光一般,她安静地坐在那里,便好像连周围都亮了。 程漆看她一眼,又看一眼,然后冷哼一声。 “花枝招展。” 陶枝手一顿,看在这些天程漆帮忙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阿婆却没那么好打发,一筷子精准打在他手背上:“说谁花枝招展呢?” 陶枝低着头,嘴角幸灾乐祸地弯一下。 阿婆紧接着第二筷子又跟上去,“啪”的一声:“姑娘爱美还有错啦?我看阿枝漂漂亮亮的就高兴。” 程漆认错:“是。” 阿婆拉住陶枝的手捏捏,“就该这样,你才多大啊,每天就该打扮得好好的,说不定哪天就遇上对的人了呢?” 程漆抬起眼睛。 陶枝浑然不觉,被逗得发笑,和阿婆凑到一起嘀咕了几句什么。 程漆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不知怎么忽然觉得一阵烦躁,撂下筷子:“我吃饱了。” 阿婆嫌弃地挥挥手:“下桌吧下桌吧。” 陶枝也没有看他的意思,程漆呼吸变得深长,目光沉沉,半晌后才一言不发地从椅上站起来,大步走了。 分卷阅读3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现在香粉做成了,怎么卖出去便成了问题。陶枝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上辈子她熟悉京城的各大胭脂水粉铺面,因为出手阔绰本身又颇有研究,和许多掌柜伙计也熟识。其中有一位,是她平生见过对妆品最为痴迷的人,这人开店不为赚钱,单纯是因为喜爱,若是碰上难得一见的珍品,他能研究个几天几夜。 更巧的是,这人开的香阁,正好是宋鸣鹤的死对头。 作者有话要说:  阿婆:说不定哪天就遇上对的人了呢? 程漆:(指自己) 陶枝:…… 求个收藏啊大宝贝们呜呜呜作者君快冻死了QAQ ☆、机遇 陶枝打定主意,把三罐芙蓉粉仔细打包好出门,然后就看见程漆抱着胳膊站在屋檐底下,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你怎么不去武馆?”陶枝走到他身边停下,睁大眼睛不解问。她明明记得方才他就走来的。 程漆扫一眼她的包裹:“干什么去?” 陶枝习惯了他的风格,知道他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是好的,也就不计较他说自己花枝招展那一句,笑了笑:“芙蓉粉做好了要卖的呀。” 程漆抱着胳膊,审视的目光盯了她一会儿,一扬下巴:“走吧。” 陶枝不明所以地跟着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你送我?” 程漆目视前方,惜字如金:“顺路。” 陶枝约莫只到程漆的下巴高度,转头的时候能看到他眼皮褶皱下内敛的光,鼻梁高挺,唇微薄。 程漆根本不知道她去哪儿就说顺路,想来是怕她再像上次在当铺一样被人欺负吧。陶枝心底一暖,温柔地笑了笑:“知道啦。” — 宋鸣鹤从作坊里走出来,面色凝重。最近的一批香粉眼看就要制成,谁知道最后一道晾晒的工序出了岔子。他资产不够殷实,这批货投的还是廖清欢的嫁妆钱,只能赚,不能赔。 这几天宋鸣鹤天天往作坊里跑,亲自督工,总算勉强解决了问题,但香粉的品相远不如他的预期。可市场不会等着他精益求精,现在所有商铺都在明争暗斗,他稍一落后,就再也追不上了。 宋鸣鹤神情严肃,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铺面前。 一抬头,“香居”两个字赫然在目。 这店的主人和他有过龃龉,香居和他的雅庄又极为相似,因此向来被他视为对手。香居重质不重量,店老板在宋鸣鹤看来是个脑子不怎么好的,每天除了钻研就是调制,全身心都扑在香上,若不是品质好老客多,早就开黄了。 宋鸣鹤想了想,撩袍走了进去。店里连个伙计也没有,只有老板陈文隽自己一个人趴在桌上,埋头研究着什么,连有客人进来都没发觉。 宋鸣鹤自己在店里转了一圈,见店中如此冷清,心中的郁结便消散不少。就按陈老板这个做生意的风格,怕是还没等到研究出什么惊艳妆品,店就已经倒了。 他挂上温和的笑容,风度翩翩地走过去,敲敲他的桌面:“陈老板?” 陈文隽一抬头,凌乱的额发之下一双茫然的眼睛:“什么事?” 他看着很年轻,虽然实际已有二十□□,但因为不问世事也不爱操心,脸生得格外显小,眉清目秀的,看着不过是刚加冠的人。 陈文隽看了他一会儿,才认出他是谁,当即不怎么感兴趣地“哦”了一声:“宋老板。” 宋鸣鹤笑笑:“陈老板这是又研制什么宝贝呢?” 陈文隽把头低回去,敷衍道:“说了你也不懂。” 宋鸣鹤笑意微冷,背起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此,那宋某就恭候陈老板的大作了。” 他走后,陈文隽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又继续手里的活儿。 陶枝走到香居门口时,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脚步顿时一顿。 这细微的动静没有躲过程漆的眼睛,他偏头:“怎么?” 陶枝蹙起细细的眉:宋鸣鹤来香居做什么?他从前就一直看不上陈文隽这个香痴,后来借自己的灵感做出芙蓉粉、一举登上皇商之位,就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她还记得宋鸣鹤说过:“热情人人都有,但机遇却是万里挑一。陈文隽虽然努力,但成不了大器。” 分卷阅读3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陶枝望着他伟岸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 宋鸣鹤一定想不到,当年他自鸣得意的机遇,现在已经被她亲手夺走了。 程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认出这就是那天和她在街上对视的男人,多半是她那个人渣前夫。程漆冷哼一声:“不是要卖东西吗,还愣着?” 陶枝收回目光,捏了捏肩上的布带,笑笑:“这就去——你快去武馆吧,我自己回家就好。” 一起生活了太久,这话说着,有种连陶枝自己都没发现的亲昵。 但程漆感受到了,他眉尖微微一挑,却什么都没说,伸手在她肩上一带:“去吧。” 陶枝走后,程漆才低下头。 身旁空气中仿佛在留存着她身上的那股香,如风拂过山坡,香味如草木,却又不尽相同。 程漆识过无数种味道,香也好毒也罢,至少有千百种,却竟闻不出她身上任何一点熟悉的香调。 这世上能神秘至此,连他都毫无头绪的味道,只有一种。 他面色沉肃,走到武馆那条街时,梁萧已在街口等候多时。 程漆用眼神询问。 梁萧凑上来,表面像是在说笑话,声音压得很低:“七哥,那位要见你。” — 陶枝进了香居,店中果然还是老样子,冷冷清清,只有陈文隽一个人废寝忘食地研制。 上一世也是如此,即便是她那些高门姐妹们,也都是追逐着最光鲜的铺面,最时兴的妆品,只有她这样真正喜欢胭脂水粉的人,才会懂得香居的好。 她知道和陈文隽这样的人多说无益,于是干脆地把包裹一摘,拿出香粉,打开放在陈文隽面前的桌上。 事实上从她把香粉的小罐拿出来的那一刻,陈文隽就已经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好香,太香了,这是什么花?芙蓉?” 陶枝开门见山:“陈老板试试?” 陈文隽一抬头,看见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她身上也带着相同的气味。 “姑娘是来卖货的?” 看衣着打扮,似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确是有可能。陈文隽顿时有些失望,摆摆手:“你看我店里样子,姑娘还是找别家吧。” 陶枝不急,伸手以指肚轻轻在芙蓉粉边缘处蘸取一点,在陈文隽的手背上晕开。 陈文隽一呆,手中的香勺“啪”的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虽浑,宠起来连自己都害怕(搓手 小天使举起你们的手给我瞧瞧好吗QAQ好冷清 ☆、走俏 陈文隽熟悉各种香型,在这香粉抹开的那一瞬间,他闻到除了芙蓉花以外的另一种香,丝丝缕缕缠绕期间,让芙蓉花香的甜一时清远起来。 而且深吸一口,还有种提神清目之感,实在是神奇。 再说这质地,被粉覆盖的地方连毛孔都消失不见,却丝毫不觉得厚重。不同于市面上以铅粉为原料的各种香粉,这粉有种出奇的细腻。陈文隽几乎可以想象它上脸的效果,一定超过他所见的任何香粉。 到底是什么原料?什么手法?怎么做出来的? 陈文隽扒了扒头发,因为激动,说话都有些结巴。 “姑、姑娘,这是你做的?” 陶枝早就猜到他的反应,如从前一般无二,一时还有些怀念,笑着点点头:“是。” 这女子看着还很年轻,不过十七八的样子,却已经能制出这样品质的香粉。陈文隽目光里露出崇拜,心想:此女不得了! 他没有一丝嫉妒,只是迫切想向她学习,激动之下一把拉住她的手:“姑娘能否教教我?不、不白教!你看我这店里可有堪用的,都可以送你!” 陶枝礼貌笑着,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笑问:“掌柜的可是觉得这香粉好?” “好好好!”陈文隽一连声道,拙劣又热情地夸她,“简直是神仙手笔啊!” 陶枝被他逗笑了,唇边晃出小涡,把那三罐往他面前一推:“那请陈老板帮我个忙,若是能把这三罐卖出去,我就告诉你方子。 分卷阅读3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 陈文隽虽然做买卖,但完全没学会商人的精明,闻言竟毫不怀疑:“只要卖出去?” 但也正如他这种单纯的信任,陶枝也并不担心他从中做什么手脚。她笑着点点头:“只要卖出去。” 陈文隽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桌后来回走了两圈,抬头又问:“姑娘打算定什么价?” 陶枝打算就以宋鸣鹤定的价来卖,不多不少:“十两银子。” 陈文隽双手捧着一罐香粉,抬起一双大眼睛:“那……那我卖成之后,去哪里找姑娘呢?” 陶枝想了想:“东街顺着数第二条窄巷子,靠右那个院子是我家,麻烦掌柜的来找我一趟吧。” 陈文隽立刻点头:“不麻烦、不麻烦!” 出了香居,陶枝长舒一口气。其实她也不是完全有把握,毕竟陈文隽不善经营,店里实在没几个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出第一罐。 但她相信,只要卖出一罐,绝对就会有人想要第二罐、第三罐。芙蓉粉总有一天会风靡京城,就像当年一样,而现在,是她推下了历史的车轮子。 看看时间还早,陶枝转身去了集市那条街,打算陪阿婆把花卖完再一起回家。刚走到街口,忽然看见阿婆的花摊前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眉心一蹙,连忙走上去。 廖清欢在装着的桶里捏着兰花指挑剔半天,这枝不够新鲜,那枝花瓣打卷,总之没一个看上眼的。阿婆团着袖子坐在那儿,也不理她,半天后廖清欢才随便点了两枝:“这些给我包起来吧。” 陶枝在她背后笑一声,轻声道:“大小姐向来出手阔绰,如今怎么缩手缩脚的?” 廖清欢的手一缩,指甲抠进掌心。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出身,清贫日子过惯了,买什么都要精挑细选,这几乎已经刻在她的骨子。她好不容易戒掉了还价的习惯,没想到这副穷酸样还是露了出来。 还好死不死被陶枝看到了! 她撇了下鬓发,直起腰,脸上笑着,却没回头:“这不是挑不出来吗。” 陶枝绕过她,在阿婆身边坐下,抓着她的手捏一下,然后利落地把廖清华要的那两枝花缠好,递给她:“就这么两枝,也别给钱了,当我送你的。” 廖清欢拿着那孤零零的两枝花,掏钱也不是扔了也不是,尴尬得脸色涨红,却因为搽了厚厚的粉而透不过来,唯有耳朵红得很诚实。 陶枝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她的妆面,真诚道:“铅粉有害,慎用为妙,若是脸色发黄暗沉就不好看了。” 廖清欢以为自己脸上哪里脱了妆,连忙用手一捂。 陶枝好整以暇地收回眼,意味深长道:“不过小姐也不必忧心,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有不伤皮肤的妆品可用了。” — 陈文隽窝在店里抓耳挠腮了两天。 他家境不错,开店也不为了赚钱,平日里鲜少注意自己生意的情况。眼看着那神仙姑娘把香粉托付给他都两天了,店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便有些着急了。 他无论如何都想要这芙蓉粉的方子,何况有这样好的东西,说什么也应当推广出去。思前想后,陈文隽给家里去了封信,叫来了自己的表姐。 “叫我来干什么?”表姐在他铺面前嫌弃地看了看,撩起裙子走进来,“下午我还要去侯府喝茶,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表姐是朝中尚书之女,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不光她,连他们整个宗族都看不上陈文隽这家半死不活的铺面,若不是太久没有他的信儿不太放心,她根本不愿意来。 陈文隽一听,心想正好,拉住表姐的手,眨巴眼睛:“阿姐若是信我,今日这妆我替你描!” 表姐翻了个白眼:“不信,看你没事,我也好和舅父交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陈文隽一把抱住她的胳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底下神情可怜:“阿姐!你信我一次,这次绝不一样!若是你不满意,明日我就关店!” 让他关店一直是全家人的愿望,表姐顿时有些迟疑:“待会儿的茶会可都是有头脸的人,你若是害我丢人,我可饶不了你。” “绝不丢人,”陈文隽立刻眉开眼笑,飞跑着去拿用具,“今天就让你艳压京城!” 一盏茶过后。 表姐呆愣地看着镜中的人。 分卷阅读3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她肤色生来偏暗,向来不敢尝试那些时兴的妆面,可如今镜子里的自己,分明肤如膏脂,白皙滑腻,配合着眼尾扫红,额上贴黄,整个人弱柳扶风,美得要碎似的。 更可怕的是,她脸上没有丝毫厚重感,又轻又透,仿佛这就是她原本的肤色。 陈文隽站在镜子旁,笑眯眯地拿起芙蓉粉,问:“阿姐,要不要买一罐?” — 三日后,陈文隽笑着站在家门前时,陶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没有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得这么快。 陈文隽弹簧似的说了一大堆:“那天我用芙蓉粉给我阿姐上了妆,上完我阿姐就买了一罐。她带着妆去了侯府的茶会,茶会上都是京中高门小姐,全都被她比了去,一股脑儿都来问她。我阿姐憋了几天,告诉了她的姐妹,如今我那店面外都排了长队,今天还是偷偷跑出来的。” 陶枝听他讲完,不由地失笑。 历史竟惊人地相似。上辈子雅居的芙蓉粉走俏,也是因为哪个小姐用后才在京贵圈子传开,最后一举传进宫里。陶枝看着滔滔不绝的陈文隽,觉得好运来得这样不真实。 陈文隽喘了口气,从袖中摸出钱袋,三十两银子交到她手里,然后满怀期待地问:“方子……可以教给我了吗?” 陶枝笑着点头,让开门:“当然,进来吧。” — 程漆进门,现在屋檐底下立了一会儿,等身上那阵黑沉的杀意慢慢沉淀。 他半阖着眼,眸中犹有血色,把护腕的红绳拆了又系,系了又拆,借由这个动作冷静下来。接连几天他们都在啃那块硬骨头,不愧是割据一方的土皇帝,当真不是一般手段可以对付的。 私兵和重械,无疑是那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剜出来,一日便寝食难安。 上边已经下了死令,若是三日之内再没有答案,就让他按最高级别处置。 而最高级别是什么……程漆闭了闭眼,鼻息间仿佛被那不散的血腥气堵住了似的,烦躁感如影随形地缠了上来。 良久后,厨房里飘来肉香,阿婆高声喊程实盛菜。 程漆深吸一口,恢复平日里的沉静冷淡,走进正房里把桌摆好,靠坐在墙边闭目养神。 很快程实把菜端上了桌,程漆睁眼看了看,按平时,这个点陶枝应该已经过来了。 阿婆擦擦手走进屋,问了一嘴:“今日饭点还晚了些,阿枝怎么还没过来?” 程漆没说话,却抬起了眼睛。 程实趴在桌上看那只油亮的烧鸡,吞了口口水,随口回道:“姐姐可能有事,给她留饭就行,阿婆不如我们先吃吧?” 阿婆出去拿筷子,没听见这句,程漆却缓缓抬起头:“她什么事?” 程实肚子“咕噜咕噜”地叫,“我方才下学回来,看到有个男人在她家门口和她说话呢,然后姐姐带他进门了,估计是有事吧。” 程实咂摸了下嘴,长吁短叹半天,到底不敢下手,抬头问:“到底能不能先吃啊,哥——” 方才还坐在那里的人却不见了,连声响动都没有。 陶枝把方子和后做好的三罐香粉给了陈文隽,约定好明天去看他的作坊。她没什么好招待,陈文隽也没心情留下来吃饭,于是陶枝就把人送到了门口。 “贵精不贵多,不急着多销,供不应求才好,”陶枝一边说话一边给他开门,“明天看过作坊再说……” 陈文隽连连点头,殷勤地给她撑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陶枝笑一下,先踏出门来,还转头和他说话:“方子你可拿好,莫要给别人……” 她话没说完,一道冷沉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陶枝。” 陶枝一怔,回过头,看见对面程漆抱着胳膊,脸色冰冷。 “你还吃不吃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现在吃醋还早哟~ 例行求收藏,小天使们给我点动力好吗QAQ ☆、作坊 陈文隽从她身后冒出来,猛然看见这高大冷峻的男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陶枝只愣了 分卷阅读3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一下便自然地回道:“吃呀,这就来!” 她以为自己说完,程漆就会先进屋吃饭,没想程漆却抱着手臂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竟像是要监督她似的。 陶枝有些奇怪今天程漆怎么这么闲,却也不好让全家人等她一个,便回头对陈文隽道:“那就先这样,明天再见吧。” 虽然看不出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但既然天天一起吃饭,想必是很亲密的人,陈文隽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明日我来接姑娘?” 陶枝笑着摆摆手:“不用。” 送走了陈文隽,陶枝脸上还挂着笑,袖中的钱袋带着些重量,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赚的钱,不多,却让人无比满足。 她心里飘着,走路不似平时那样稳重,稍微晃着,幅度很小地蹦跳到程漆面前。 程漆眼睫一压,黑沉的目光扫她:“那人——” “你看,”陶枝忽地从袖中摸出钱袋挥挥,仰着头朝他笑,“我赚的钱。” 她此时脸上没有搽粉,透着天然的粉,唇角淡红色,眼珠透亮。以程漆的目力,这样近的距离,竟然看不出一丝瑕疵,只觉得她白得发光,脸颊滑腻,摸上去大概像瓷片一样吧。 他手一动,又很快压下,习惯性勾着略含讽意的笑,漫不经心掂掂她的钱袋:“这能有几个钱?” 陶枝把钱袋抢回来,双手合在掌心捧好:“多少也是钱呀。” 她平时常是淡然又守礼的,虽生在寻常百姓家,但行事总有种大家闺秀之感,从前程漆总觉得她端着,太装。于是没事就气她,觉得很有意思。 现在再看她这样难得眉飞色舞的样子,程漆心下一动,忽然觉出点莫名的情感,藏在深黑的泥沼下,露一点端倪,又倏忽不见。 陶枝珍而重之地把钱袋收好,熟门熟路地往阿婆家里走,“今晚是红薯粥吗?” 程漆跟上,可有可无地“嗯”一声,斜斜扫她一眼:“刚才那人是谁?” “陈老板吗?”陶枝学他背着手走,“芙蓉粉就是托他卖出去的。” 生意上的人? 程漆摸着护腕上的系绳,顿一下,又问:“明天干什么去?” 陶枝疑惑地看他一眼,似在奇怪他今日怎么这样话多,但还是乖乖回答:“陈老板有自己的作坊,若是想成批生产,我就得借他的场地。” 公事公办,没有猫腻,程漆这才满意了。转头看见她学自己的样子,眸中闪过笑意,拆开她背在身后的胳膊,在后背上轻推一下:“快吃饭去。” — 第二天一早,陶枝看着门外的大缸、石碾、好几张筛子模子,还有两个憨厚笑着的小哥,傻眼了。 陈文隽挠着头,羞愧得脸色透红。 陶枝眨了眨眼,搞不清楚状况:“这……这是做什么?” 陈文隽乱糟糟的脑袋低下,不好意思地说:“我家里一直不想让我做买卖,这次芙蓉粉在京中打出了名声,我阿姐以为是我做出的,告诉了我爹,我爹怕我做成了,今早把我的小作坊封了。” 陶枝半天才明白过来:“所以……你是要把作坊挪到我这儿?” 陈文隽咧开一嘴洁白的牙齿,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陶枝扶着门框:“……” — 廖清欢放下手中精致的茶盏,转头去听旁边的颖儿说话。这也是京中宦官之女,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是难得在廖清欢下嫁商贾之后还愿意往来的人。 廖清欢对她所处的圈子向往又畏惧,每次颖儿来她都要盛装打扮,仪态端庄,生怕那个地方做得不符合身份,被人看不上。 论相貌,廖清欢还是颇为自信的。不说别的,就这一双翦水秋瞳,就曾让宋鸣鹤日思夜想。平日里和颖儿相伴去逛街,旁人的目光也向来放在她身上。 但今日的颖儿却和平日格外不同,肤如凝脂,格外清透自然,反观自己厚厚的香粉面脂,她掐了掐手指,竟觉得自惭形秽。 她又抿了口茶,状似不经意道:“不知怎的,总觉得今日颖儿格外动人。” 颖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得十分开心:“不止你,已经四五个人这样和我说了,这粉是真买对了!” 廖清欢心下一紧,连忙问:“什么粉?” 分卷阅读3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芙蓉粉啊,现在人人都在抢,这还是我试用了别人的,我自己还没买上,”颖儿看她一眼,惊讶道,“你不知道?” 廖清欢面色一僵,勉强道:“听说了一点,竟这么好用?” “岂止!”颖儿一扬眉,喋喋不休地转述自己听来的传闻,“说是这芙蓉粉用起来不仅不伤皮肤,还有养颜之效!我前日子见了将军家的大小姐,她已经用了一阵,脸是真见着白了……” 廖清欢听得心口直跳:这样岂不是可以弃置铅粉,脸也不会变黄了?她按捺不住地问:“在哪能买到?” “这芙蓉粉虽不贵,但也金贵得很,每次就卖那么几罐,抢都来不及,”颖儿话音一转,得意地看到廖清欢脸上的焦急,“但幸好我算是掌柜的老客,有几分薄面,这次说好给我留两罐,清欢你要吗?” 廖清欢生怕头点慢了:“要!” 但她哪里知道,颖儿口中的掌柜,正是陈文隽,而陈文隽的香居又恰是自己夫君的死对头。 — 天光破晓,又是一日。阿婆拿着扫帚走出去时,对门院里已经叮呤咣啷地响成一片了。 过一会儿,早饭做好,陶枝按点过来,一坐下就趴在了桌上。 阿婆吓一跳,连忙去摸她额头:“阿枝哪里不舒服?” 陶枝坐起身,摇摇头:“就是欠觉,他们开工太早了……” 程漆正好走进正房,一眼看见她臊眉耷眼地坐在那儿精神萎靡的样子,眉心顿时一折。 阿婆忧心她:“那他们,就这样日夜地做工啊?那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陶枝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一点泪:“人家做工的都不说睡觉,我怎么好说。阿婆别担心,我白日眯一会儿就好。” 程漆坐在她旁边的木椅上,默不作声地剥了鸡蛋,放进阿婆碗里,然后又剥一颗,扔进陶枝碗里。 陶枝垂着眼睛,浓密眼睫展开阴影,显得更没精神。小声回一声“谢谢”,还带着哈欠。 阿婆看不过去,想了想,忽然道:“阿枝,不然搬到这边来?” 陶枝愣了愣。 阿婆拉着她的手,“过来睡,也不缺你这间房,吃饭也方便些。” 程漆没动,却默不作声地换了个姿势,手指捏了捏护腕的勾边。 阿婆看他没反应,桌子底下踹他一脚:“哎,你怎么说?” “嗯?”程漆这才抬头,余光里陶枝也一块儿看向自己。他喉咙有些干,咳了一声,“我无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  程漆:我(gan)无(jin)所(guo)谓(lai)。 同居生活指日可待(搓手手) ☆、前夫 陶枝看了看程漆的表情,说着无所谓,脸上的表情却冷冷的,她琢磨不透。 回想起来,好像程漆已经好久没像以前那样使唤她故意气她了,陶枝知道他逐渐接纳了自己的存在,把她当自己人。 她心里其实一直很感激,重活一世能遇上阿婆一家人,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但别人对她好,拿她当家人,不代表她自己就能得寸进尺。 再怎么样,她也终究是个外姓女子,以后程漆若是娶亲,人家看到家里还住着个她,该怎么想? 于是陶枝双手拉住阿婆的手,笑着摇摇头:“还要替我收拾一间房出来,多麻烦。幸好工期就这一阵,也不是天天开工,这些日我午睡久一些便也熬过去了。” 程漆方才一直垂着的眼睛抬了起来,锋利如刀的线条下瞳孔黑得可怕。 阿婆知她有顾虑,不好多说,又在桌子底下偷偷踹了程漆一脚。 程漆结实地挨上了,却一声不哼,薄唇抿成一条线。 陶枝扫他一眼,心想程漆果然也是这样想的吧,便张罗着分了筷子,笑着招呼:“真没事,哎呀粥都要凉了!” 阿婆还欲言又止:“可……” 程漆拿起筷子,唇缝间逸出一声冷笑:“爱住不住,还求着你住?” 陶枝一呆。 阿婆又作势要打他,陶枝忙着拦,心里默默想:果然还是拒绝了好。 分卷阅读3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虽然她自己也这样想,但吃饭的时候陶枝还是有些走神,心里有些难受,又觉得自己矫情,吃完饭就匆匆回家了。 如今自己那一方小院已经被各种杂物占满了,院中一口巨大的石碾,周围是几口大缸,两个伙计看样子也是干惯了活,东西虽多,看着倒不是很乱。 这两日是在研磨蚌粉,伙计只做不问,显然是陈文隽打点过了,陶枝很满意。年轻小伙子力气大,用具也称手,虽然不如程漆那样高效,但磨出来的效果也不错。 看看时间,想着陈文隽怎么还没过来,大门忽地被人推开。木板撞上石墙,“当”的一声。 陶枝吓了一跳,一转头看见陈文隽像团风一样刮进来,眼底挂着浓浓的青黑,神色不大好。他冲到陶枝面前,看了看四周,然后一把拉起陶枝的手进了屋。 陶枝不明所以,揉着手腕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文隽转过身,抖出之前陶枝给她的方子:“我研究了两天,这方子不对。” 陶枝一怔:“哪里不对?” “少了一味东西,”陈文隽满脸都是解不出题的焦虑,在原地转着圈,“按这上写的做,至多是不会伤及皮肤,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润肤效果。可我见过阿姐用后的脸,你做出来的芙蓉粉确实有这个功效——” 陶枝抿唇,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陈文隽手攥紧,深吸口气:“陶姑娘,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 陶枝走后,程漆半阖着眼,神情懒散。心里不爽,又不知从何而来,他静坐了一会儿,才“啧”了一声从炕上坐起。 胳膊一撑,掌心底下压到了什么,他拿起一看,是个印着芙蓉花的小罐,正是平时陶枝随身携带的芙蓉粉。 她落在这儿的? 程漆看着来气,随手往边上一扔。不料盖子被弹得翻了起来,程漆动作一顿,又闻到了之前那股他辨识不出的香。 一盏茶后,武馆后院。梁萧敲门后走进房中:“七哥,什么事?” 程漆不知在想什么,这才回过神,把那罐芙蓉粉递给他。 “让老六查查,这里边用的是什么。” — 宋鸣鹤关上雅庄的门,脸上露出一丝烦躁。 这几天客流少的出奇,新上的那一批香粉根本没卖出去多少。 更可气的是,平时半死不活的香居,这几日居然天天排起了长队,新出品的那芙蓉粉成了全城一罐难求的宝贝。 宋鸣鹤脸色郁郁,回家径直往卧房走。一推门,正看见廖清欢在对镜梳妆,手里用的赫然是那芙蓉粉。 廖清欢正惊叹于这香粉的效果,喜不自胜,没看出他脸色僵硬,笑着问:“夫君回来了?” 平日里温柔体贴的宋鸣鹤沉着脸,大步走过来,夺走她手里的芙蓉粉,问:“你也在用这个?” 廖清欢忽闪着纤长的睫毛,无辜地看着他:“是颖儿给我的……” 宋鸣鹤神色几变,最后掀开盖子,蹭了一点在指尖,“这真有那么好用?” 廖清欢不明所以,娇娇弱弱地站起身,贴进他怀里,软嫩的手抚摸他的脸颊:“夫君可是有烦心事?” 宋鸣鹤把人抱进怀里,压下烦躁,低头吻住她。 廖清欢很快软成一滩水,闭着眼睛沉醉其中,却没发现宋鸣鹤始终神情清醒,不知在想什么。 过两日,宋鸣鹤坐在铺面里,外边晃进一个矮小的男子。雅庄里没几个人,宋鸣鹤一抬眼见是他,直接招他过来:“查着了?” 来人一脸谄媚,知道香居和雅庄是对头,故意道:“查着了!我就说陈文隽那个木头桩子怎么能开了花,果然是找了帮手!” 宋鸣鹤一挑眉,身子前倾一点:“是谁?” 来人搓搓手,笑得像一朵开烂了的花。 宋鸣鹤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个钱袋扔给他,来人喜笑颜开地打开点了点,收好,笑容更灿烂了:“这一通可真是让我好找,但宋老板您算是找对人了,全京城就没我打听不了的人!” 宋鸣鹤眉心飞快地折了折,耐着性子又问一遍:“是谁教陈文隽做的芙蓉粉?” “说来也稀奇,这人是个女子,还是个被休过的!”来 分卷阅读3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人说得眉飞色舞,“约莫是上周,那女子进了陈文隽的店里,隔了三天他店里就开始卖芙蓉粉了,但我怎么找着这女人的呢,要怪也怪陈文隽太傻,他家作坊不知怎么的被官府封了,他居然就把作坊搬到了人家家里……” 宋鸣鹤懒得再听下去,打断他:“那女子住在哪儿?” 来人摸出一张纸递给他:“都写在上边儿了。” 宋鸣鹤随意展开,视线一扫,忽然愣住了。 — 蚌粉做的差不多了,今日收工收得早,还不到阿婆家的饭点。陶枝心里一直想着陈文隽说的事,脸上显得心事重重。 还没走进屋里,大门忽然又被叩响了,她以为是刚走的伙计忘了什么东西,嘴里念着“来了”,去给他们开门。 没想到门一开,外边站着的却是她并不想见的人。 宋鸣鹤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越过她看到院子中的小作坊,半天才道:“枝枝……真的是你。” 陶枝瞬间明白了他的来意,心里纳闷这人消息竟这样快。但是她倒不急着关门了,大方地把手垂在身前,礼节性笑笑:“有事吗?” 宋鸣鹤凝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显得很深情似的。现在他就用这样的眼神望着陶枝,轻声道:“枝枝,我们谈谈。” 出了宫城,钻进一片寒窑间错综复杂的小路,有程漆熟悉的捷径。 他走得很快,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快得如一片鬼影。就像是为了逃离身后的皇宫,逃离那座恢弘的、吃人的怪物。 今天是最后期限,明天就要动刑了。那人还淡笑着问他技艺可曾生疏,他是怎么回答的? 怎会呢?那些血腥的、残忍的、非人的技艺,早就刻进他的骨髓,变成他阴暗的一部分。 程漆越走越快,到了家的那条窄巷才停下来,一边慢走一边调整呼吸,到家门口时已恢复正常。 推开门,饭的香气从小厨房飘出来。 想起早上的事,他心里又有些不爽,眼神不自觉地找那个让他不爽的人。 程漆先晃进正房看一眼,没见着,又晃进小厨房,还是没有。他回了正房,坐在桌旁沉着脸想:又要叫才肯来? 谁多稀罕似的? 过一会儿,阿婆端着菜进来,招呼着他们吃饭。 程漆盛饭,习惯性地盛了第四碗,往门外看一眼,问:“不等?” 阿婆给他递筷子:“刚阿枝来说了声,叫我们晚上不要等。” 程漆一顿,唇抿起来:“为什么?” 阿婆叹口气,有些愤愤地把筷子往桌上一跺:“她那个前夫来了,不知道他还来干什么!真是不知羞耻。” 程漆怔了怔,然后眸色沉下来,伸手拿了筷子,低头吃饭。 程实夹了根豆角在嘴里,吧唧着问:“不是都有一会儿了?现在该走了吧。” 阿婆往外看一眼:“也是……” 程漆不抬头,声音冷淡:“完事了她不会自己过来?” 阿婆不放心,转头拍拍程实:“小十去看眼,叫你姐姐吃饭。” 程实吞下豆角,抹抹嘴“哦”一声,从凳子上站起身。 他刚要往外走,一直埋头吃饭的程漆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把人按了回去。 然后他自己站起来,面沉如水地转身大步往外走,“你坐着。”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男主会哭着(不)求女主搬过来住的~ 不同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生气 陶枝扫了眼院子,幸好收工时伙计把做好的蚌粉都收起来放进一边厢房里,现场也没留下原料,外人一看也看不出他们在做什么。 宋鸣鹤要谈,她没什么好虚的,倒是觉得对方心大得可以,还有脸和她谈。 陶枝不声不响地回了屋,宋鸣鹤熟门熟路地走进来,在她面前坐下。这画面颇有些讽刺,上一次两人这样对坐还是和离之时。 宋鸣鹤四下打量一下,房间还像他走时那样,干净简单,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她看起来并没有过得很富裕,难道芙蓉粉并没有让她从中获利? 分卷阅读3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陶枝心平气和地任她打量,语气如对待一个陌生人:“有什么事?” 宋鸣鹤这才把视线投到她脸上。 他并不知道陶枝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门技艺,但尽管她做出了那样走俏的香粉,脸上也还是一片素净,白皙光滑,天然透粉。 宋鸣鹤不由地想起吻在廖清欢脸上的感觉,仿佛在吻厚厚的脂粉,十分黏腻。看着陶枝干干净净的脸,他忽然漫无目的地回想了一下亲吻她的记忆。 陶枝没等到回答,和他共处一室又实在难受,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什么事?” 宋鸣鹤回过神,手握成拳在嘴边咳了一声,温声问道:“什么时候学会做香粉了?” 果然是因为这事。陶枝心里厌烦,却弯起唇角,笑容有点坏:“耳濡目染。” 宋鸣鹤想便是这样,陶枝从前也不怎么用胭脂水粉,能接触到的不过是他闲来无事告诉她的那些。但她却能凭着这些做出芙蓉粉,莫非是天才? 他心中生出些悔意,恨自己没早些发现陶枝在这方面的才能。宋鸣鹤眉心微折,柔声问:“怎么想的去找陈文隽?”为什么不找我? 陶枝太了解他,自然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默默想:你也好意思? 在做过那么多恶心的事之后,你也配来问? 如今宋鸣鹤对她的吸引力,还不如阿婆家每晚都熬的清粥小菜。她此时更愿意去对门呆着,哪怕被程漆刺两句也不会觉得不自在,总好过在这里和宋鸣鹤干瞪眼。 宋鸣鹤看出她的戒备,换了个话题闲聊起来:“已经这个时候,我看家里也没准备开伙,你晚上吃什么?” 陶枝敷衍道:“不劳你费心,我饿不着。” 宋鸣鹤淡淡一笑,此时也想起来从前她跟着自己吃过的那些苦,心底一软:“那边新开了一家酒楼,不如……” ……读&文&少(女)附费@  话没说完,外边的院门“咣当”一声被人蛮力推开,紧接着是大步而来的脚步声。陶枝听出是程漆,从床上站了起来。 程漆看着那扇闭着的房门,心头无名火更盛,一把掀开:“陶枝!” 虽然带着股莫名的气,但此时程漆的出现还是拯救了她,陶枝连忙应声:“我在!” 宋鸣鹤顺着看过去,见门口立着一个气势极为迫人的男子,身量颀长,面色冷沉,以宋鸣鹤从商多年识人无数的眼睛来看,这绝非寻常市井男子。 他又看了眼陶枝,这男人竟能随随便便开她房门? 程漆眼神极为不善,连余光都没分给宋鸣鹤,盯着陶枝:“过来。” 宋鸣鹤顿时眯起眼。 陶枝看了宋鸣鹤一眼,毫不犹豫地向程漆走过去:“说了晚饭别等我呀……” 程漆满脸寒霜这才消融。 宋鸣鹤站起身:“枝枝,你……在别人家吃饭?”还是个陌生男人? 陶枝正想说话,程漆冰冷懒散的眼神已经扫了过去,一字一顿:“你有问题?” 宋鸣鹤一怔,瞬间竟像是被毒蛇蛰住,一股凉意顺着脊柱上爬。可下一瞬那男人已经移开了视线,他皱皱眉:错觉吗? 陶枝站在程漆旁边看着他道:“你想说的都说完了?那就请回吧。” 宋鸣鹤深深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但旁边那个抱着胳膊的男子虎视眈眈,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宋鸣鹤只好先告辞。 他一走,陶枝长舒口气,坐下来揉了揉脸。 她不明白,明明都已经两不相欠,为什么他还要三番五次地出现。每次见宋鸣鹤,不是恼火就是烦躁,总之没有好事。 程漆冷眼旁观,看她一脸疲惫,心里不太好受,嘴上却冷笑一声:“你前夫?” 陶枝捂着脸,不想提他,只闷闷道:“嗯。” 程漆心里的躁意更盛。陶枝是个平和通透的人,连他有时故意的捉弄都不见她真的动气。可上次也是,这次也是,一旦涉及她前夫,她的情绪就大起大落,好像为他所牵动一样。 他抿起薄唇,眸色深不见底,忍不住掀唇讽刺:“之前来个老板,今天又是前夫,你院儿里挺热闹啊。” 平时程漆没少戏弄她,她不想也不敢生气,总觉得可以算作程漆变相的亲近。可今天刚刚因为宋鸣鹤窝了一肚子火,听见这话,陶枝忽然忍不住了。 分卷阅读4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她猛地抬起头,眼底竟烧出一丝红:“是够热闹,所以你出去。” 程漆眉一蹙:“什么?” 陶枝迎着他越发难看的脸色,慢慢道:“我说——你、出、去。” — 第二天早上陶枝很晚才过来,垂着眼进了门,偷偷扫一圈,程漆不在,这才松了口气。 阿婆给她盛了面条,拉着她说悄悄话:“得亏你来得晚,躲过了那个活阎王。” 陶枝心尖一跳,面上不动声色问:“程漆?他怎么了?” 程实背着书包往外走,路过她时摇头晃脑叹道:“谁知道,昨天开始就黑着张脸。”说完“啧”一声,“可怕。” 陶枝一手拿筷子挑着面条,另一手在桌子底下抠着裙边。 明明是他先过分的。 大混蛋,还生气了。 — 宫城深处。 程漆一身玄色银边宫装,沉着脸走在最前边,身后跟着四五个同样玄色宫装的人。 梁萧走在他身后左手,右边的葛话捅了捅他,小声:“哎、哎!” 梁萧斜过来一眼,嘴不动:“干嘛?” 葛话朝前边努努嘴,口型问:楼主怎么啦? 梁萧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 从今天早上程漆就沉着脸,梁萧都不敢上去说话。不过他们今天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穿过那扇漆黑的门,沿着幽深狭窄的楼梯向下走。从进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程漆脸上的表情就完全消失了,方才还眉飞色舞的葛话也同样面无表情。没有人说话,如同会呼吸的鬼影。 这是天牢,皇城最深处。 牢房呈环绕状,中心是一片空地。 此时空地上高架起一个木桩,横钉在一起,带刺的铁链拴着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南阳王。木桩下站着个黄袍男子,天子威严的目光扫过来一眼,然后回身拍拍掌:“带上来吧。” 程漆和身后众人一脸漠然,隐藏在空地最外围的阴影中。 还不到他出场。他只需要当最后那把刀。 “……探使说你蓄有三千私兵……” “……兵械可是藏于西南深山密林……” “……你可知罪?” 气氛越来越凝固,终于,到达某一个临界点,帝王的耐心消失了。 皇帝扫向阴影之中:“——七。” 其他侍卫太监纷纷退场,很快场中空旷得只剩下几个人。 程漆一步一步走出来,缓慢地、一丝不苟地脱去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结实精悍,块垒匀称的肌肉。 ——自胸膛至腹间,却有一条笔直的黑线,似乎蠢蠢欲动。 他走上前,掌心滑落一柄极薄的刃,黑色的细雾缓缓缠绕指缝。 他轻轻地落下刀尖。 — 城西武馆,后院。 程漆沐浴完,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 这个时候通常没有人打扰他,但今天显然有个不开眼的家伙。 老六推门走进来,一下下抛着手里的东西,“哟,累了?” 程漆没睁眼:“——滚。” 老六不仅没滚,还坐了下来,嘬着牙花子道:“你让我查的是什么玩意儿?女人的东西?” 程漆这才睁开眼。 老六啧啧几声,把那个小罐抛过来,程漆扬手接住:“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程漆瞳孔一缩。 “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这里边确实有个东西很蹊跷,”老六闲闲道,“我可以告诉你,那东西是个救命的宝贝,要是利用起来,不得了。但别人用不了,也拿不着。” 程漆低头看着手里的芙蓉粉,神色复杂。 “我都不知道的东西,别人也没必要知道——尤其是那位,”老六朝他一抬下巴,从胸口比划了一条竖线,“你懂吧?” 程漆没说话,对着那小罐发了很久的呆。 老六百 分卷阅读4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无聊赖,挠挠头:“今儿怎么不急着回家了?” 程漆把芙蓉粉收进袖中,面无表情:“……有人赶我走。” 老六惊了:“谁?谁敢赶我们七哥?为什么?” 程漆沉默一会儿:“……因为她生气了。” “……”老六心想:女人。 程漆不说话了,手上护腕拆了又系,半晌后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老六跟着站:“干什么去??” 程漆停住,回过头,一脸理所当然:“找她去。” 作者有话要说:  程漆:你欺负我。 陶枝:大混蛋!我呸! 男主背景是复杂了点,但没有什么能影响我写甜撒糖的决心~一切都不是障碍,只要他们相爱呀~ 感谢【夜唱昼歌】宝贝的营养液!比心~ ☆、服软 陈文隽一大早送来了他按方子做成的芙蓉粉。 写给陈文隽的方子绝没有隐瞒,事实上芙蓉粉的制成就是这么简单,胜只胜在用料上,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文隽比她更为注重品质,用料上只会更精细,做出来的芙蓉粉质地和触感的确也没有问题。少的只是一股味道,一股并不十分引人注意,却让芙蓉粉变得不一样的草木香。 既然方子、做法都没错,那唯一不对的,只有做的人了。 陶枝心里隐约有些猜测,却又实在难以置信。她双手合在一起,抬起头,看着陈文隽的目光清澈:“我们一起做一遍。” 两个人同时,用一样的料,一样的方法。因为只做一点点,所以一天的时间足够。到下午时,晾晒完毕,不用进行最后的压模,区别已经显现出来。 陈文隽举着他们各自的小碟,都快疯了:“怎、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一样做的啊……” 陶枝抿住唇,抬起左手,那股她竭力遏制的檀香并没有出现。然后她抬起右手,果然闻到了那股浅淡的草木香。 送走一头雾水的陈文隽,陶枝回了屋中,静坐在长椅上。 她平摊开左手,尝试着以情绪催动,渐渐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血液涌向掌心,熟悉的檀香逸散而起。 接着她深吸口气,又摊开右手掌心,感受到热流缓缓涌过去,草木香越发浓郁,瞬间消弭了那股带着恶意的檀香。 ……果然,属性是相反的。 如果说她的左手是致命的毒,那难道右手……可以克毒救人?陶枝觉得不可思议,有些坐立不安,起身推开门走进院子。 巷子里那只小猫窝在她家墙头上,见她出屋,喵了一声跳下走到她裙下。 陶枝心事重重地蹲下身,挠挠它的下巴,小猫喵喵地叫着,用尾巴轻扫她手背。陶枝这才看见,它尾巴上被挠出条长长的血口,不知道是不是和别的猫打架了。 她给小猫顺着毛,温柔地低声问:“喵喵,你愿意相信我吗……” 小猫蹭蹭她的掌心,湿漉漉的眼睛似乎含着期待。 陶枝右手发颤,慢慢地覆上它结着血痂的尾巴,掌心越来越热。带着草木香的微风卷起,她感觉到自己身体中有源源不断的热意涌出,院角老树的叶子簌簌作响。 片刻后,她移开手心。 小猫奶声奶气地喵了两声,小尾巴已完好如初。 陶枝战栗着,把它抱进怀里,闭了闭眼:“天啊……” — 宋鸣鹤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昨天和陶枝的谈话被那陌生男子匆匆打断,什么也没谈成。陶枝心有芥蒂,他知道。但他觉得重新打开心结也并不难,毕竟陶枝的心一直是他。 回了家里,刚一进门,廖清欢就从桌旁站起来,一双泪眼望着他。 宋鸣鹤一怔:“夫人这是怎么了?” 廖清欢摇着头,眼泪滑落下来:“你……你去找陶枝了。” 宋鸣鹤眉尖一动,心说怎么会让她知道? 廖清欢一脸绝望。为什么?为什么换了过来,宋鸣鹤还是会对她念念不忘? “你是不是要娶她了,”廖清欢哭花了妆,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你不要我了,你又不要我了!” 宋鸣鹤见她开始胡言乱语,心底有些烦躁,却还是走 分卷阅读4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上前搂住她:“瞎说什么,我怎会不要你?” 廖清欢哭倒在他胸前:“那你为什么去找她?!” 宋鸣鹤叹了口气:“只是因为……如今你用的那个芙蓉粉,是陶枝做的,我去问了问。” 廖清欢一怔,愣愣地转头去看桌上那罐她爱不释手的芙蓉粉,这居然是陶枝做出来的?! 宋鸣鹤摸着她的后背,柔声问:“还瞎想吗,嗯?” 廖清欢止住了眼泪,心中涌起一股愤恨,鲜红指甲并拢抓起那小罐,一把掷到了地上。 陶枝怎么可以过得比她好? 廖清欢看着地上那些碎片粉块,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 陶枝抱着猫呆了好久,黄昏斜斜地照进小院,阿婆过来了一趟:“阿枝出来透透气,都闷着一天啦!帮阿婆摘点小葱!” 这才从杂乱的思绪中回过神,陶枝忙应了声:“来了!” 她回屋收拾了一下,想着这时候程漆应该还没回来,小跑着推开院门。 没想到一开门,正撞上从巷口回来的程漆。 程漆已经在外边走了几个来回,蓦一对上她透亮的眼睛,竟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他刚才想了一路,觉得自己说话也是有点太难听。所以只要陶枝先来跟他说句话,软和点儿,像平时一样笑笑,那赶他走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在陶枝看来,他只是极其冷漠地瞥了自己一眼,然后就撇过了脸,似乎没想和她说话的样子。 陶枝不是记仇的人,可看他这样,还是有些难受。 谁也不是泥捏的,还能任欺负不成?她抿住唇,下定决心不说话,扶着门框等他先走过去。 程漆站了一会儿,她连半点反应也没有,忍不住斜着看了一眼。那傻女人低着头,一脸闷闷不乐,不打招呼也不出来。 他气得都想笑了,面色几变,最后扔下一声冷哼,大步走了。 陶枝抠着门框上的小洞,心想:她再也不要和程漆说话了。 半天后她才关了门过来,进了小院,程漆抱着胳膊站在屋檐下,沉着脸看她。 陶枝就像没看见一样,径自去小菜洼里摘了葱,洗干净。晚饭时也一句话都没说,明明挨着坐的,却连袖子都没碰上。 程漆脸色越来越沉。他还不信了,陶枝能跟他拧几天? 起初程漆想着,肯定是陶枝先服软。 结果第二天早上她就没来吃早饭,阿婆说作坊的第一批香粉做好了,她一大早就和那个陈老板出了门。程漆气得差点咽不下去粥。 白天听着各地手下传回来的暗报,半天都没法集中注意力。 一天过去,程漆想:只要陶枝先来说句话,他一定顺着台阶就下。 结果一整个晚上陶枝都在小厨房里帮忙,吃完饭说今天太累了就回去休息,过程中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连程实都看出不对了,悄悄问他:“哥,你惹姐姐啦?” 程漆脸黑如锅底,咬牙道:“放屁。” 又过两天,陶枝还是这样,和谁都笑吟吟的,却当他不存在一样。 程漆终于忍不住了。 第三天下午,陶枝陪阿婆卖了花回来。程漆站在院角墙根听见陶枝的笑声,等他们到门口时走出来。 阿婆拍他一下:“今天有你喜欢的肉,臭小子。” 程漆应下,眼睛一直放在后边的陶枝身上。 方才还听见她笑的,可笑意就像水珠似的,看见他就蒸发没了。 陶枝低着头,往右一点想绕过他。 程漆结结实实地挡住。 陶枝没办法,只好抬起头,琉璃一样的眼珠平静安然,看着他,但不说话。 程漆手指蜷了一下,抬手蹭了下鼻尖。 算了,他心想,不就是先低头吗。 低就低。 程漆抱起胳膊,脸凑近她一点:“看见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金手指以后会有用处~ 别看七哥现在像个愣头青,一旦明白内心,会 分卷阅读4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非常主动嘿嘿嘿(搓手) 毕竟女主佛系,还要靠七哥自己争气 最近课多,马上长假一定多更回馈亲爱的小天使们!! 另外感谢【西凉人不知】小宝贝的营养液!么么哒!! ☆、示好 他平时总半阖着的眼睛此时全睁开了,陶枝才发现其实程漆的瞳孔很亮,像黑沉夜空里的星星。 陶枝眨眨眼,嘴唇微抿,还是不说话。 她的眼睛太清澈,浅浅的一湾水似的,程漆都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看着他了,却不想理他。程漆压了压了腰,低头凑得更近了些:“不说话,嗯?” 这下他的气息都扫在脸上,带着他身上独特的、好闻的味道。陶枝垂下眼睛,轻轻地“哼”了一声。 像带了钩子,软软的尖儿。 程漆觉得自己像是被挠了一下,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笑意,原本觉得先低头服软的没面子也烟消云散了。 他伸手,在她眉心轻点一下,指尖感触到她的温热滑腻,声音不自觉低下来:“消气了没?” 陶枝低着头,嘴角飞快地勾了一下。程漆还真来认错了。 然后她敛去笑,平静地抬起头望他:“你哪儿做错了?” 程漆“嘶”的一声,心说这女人还挺会顺杆儿爬,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乖乖道:“说话难听。” 陶枝强忍着笑意:“下回还这样不?” “嘿,你还——”程漆忍不住,一抬眼,却看见她已是满脸笑容,眸中的那湾水晃出点点光芒。 他手指动了动,作势要捏她脸,陶枝笑着躲开。 “胆子肥了,玩儿我是不是?”程漆按着她肩膀不让跑。 “我错了……”陶枝喘着气求饶,挣了他,转身往院里走,回头笑:“晚上给你做炖牛筋。” 程漆在院外站了好一会儿,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指尖,还有她身上的香味。 “这都什么姑娘……”程漆“啧”一声,理着袖子往小厨房走,“牛筋不许放蒜。” — 廖清欢亲手摔了那瓶芙蓉粉,只好换回了从前用的铅粉。但因为皮肤被温和的芙蓉粉娇养得太好,再一敷上铅粉,她顿时感觉面上一阵刺痛,急急忙忙擦掉一看,脸上竟红了一片,还有零星小点。 她摸着自己脸,眼神越来越阴沉。 今天是芙蓉粉头一回批量出售,京中的贵女们早就翘首以盼,此时全都去香居抢货了。 廖清欢想象着陶枝赚得盆满钵满、喜笑颜开的样子,嘴角慢慢勾起冷笑。 她要让陶枝做不下去! 吊胃口吊了这么久,第二批芙蓉粉一摆在店里,立刻被疯抢一空。陶枝站在店里,看着人来人往和外边的长队,说不骄傲是假的。 陈文隽眼底两坨青黑,担忧地小声问陶枝:“陶姑娘,作坊产的这一批比不上你最初手制的那十几罐,若是有人不满意怎么办?” 陶枝知道,上一世名动京城最后位列贡品的芙蓉粉,也不过是这样的品质。她的本意也只是不伤及皮肤,润肤本来就不应是香粉的职能。 陶枝摩拳擦掌,她知道自己有凌驾于当世所有同行的优势,那就是她知道接下来哪种妆品会流行,所以她永远能够走在所有人前面。 正想着,铺面外忽然一阵喧闹,店伙计跑出去看,陶枝接过打包的活儿,眼睛往外看着。 “我的脸被伤了!就是用了这芙蓉粉!大家可都留心着,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比铅粉更伤脸!” 陶枝一挑眉,倒是没想到她竟会来搅局。 店里都是年轻女子,多数是慕名而来,还没真正使用过的,一听这话,顿时犹豫了。 廖清欢趾高气昂地走进香居,捂着自己的脸:“我今天就是来讨说法的,你们打的招牌倒好,可用着不是那么回事!” 店里顿时响起窃窃私语。有好不容易攒够钱来的,悄悄贴墙往外走,还有些高门小姐,也有些动摇。门外挤满了人,全在观望。陈文隽没见过这种场面,顿时有些慌:“这、这怎么可能?就算不能润肤,也绝不会有害啊!” 陶枝从头到尾都很平静,等廖清欢说完才笑了笑,一按陈文隽的肩膀,从柜台子后面走出来。 芙蓉粉就胜 分卷阅读4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在用料,就算她脸上出了什么问题,也一定不是因为用了芙蓉粉。陶枝不把她当成麻烦,反而觉得这是个机会。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真正把她自己的招牌打响。 廖清欢看见她脸上自信清丽的笑容,眼神更狠,干脆不顾仪态地大喊:“就是你做的对吧?你赔我吗?!” 陶枝笑着摇摇头,慢慢抬起右手:“不,我要让你知道芙蓉粉的用处。” — 皇宫,御书房。 程漆负手立于一侧,不声不响,仿佛不存在一样。 半晌后,隆宣帝看完暗报,往案上一扔:“拔出南阳,必要带些泥出来。上次做的好,这是小事,不用你亲自出面了。” 程漆语调平平:“是。” 只要是在宫里,尤其是在皇帝身边,植于身体中那几乎已成为本能的臣服会更强烈。龙案上焚着皇帝经年不换的香,程漆知道那里边有什么,他身上那道黑线正发烫,像是在和它呼应。 隆宣帝锐利的目光扫他一眼,语气亲近:“家里都好吧?” 程漆浑身一紧,肌肉绷起,面上却还是平静的:“都好。” 隆宣帝对他了如指掌,立刻发现他的僵硬,笑了笑:“朕既允诺,这么多年可曾反悔?放心。” 程漆沉默跪下:“谢陛下。” 出了御书房,程漆长舒口气。等在一边的梁萧走上来,和他一同往宫外走。 程漆照例无话,梁萧却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问:“七哥,你心情不错?” “嗯?”程漆瞥他一眼,神情恢复冷峻,“……还行。” 硬要说,好像是还可以。没有往常从这里出来的烦闷。 原因么……大概是因为家里没人跟他置气了。 路过集市时,程漆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 梁萧走出好几步才发现,忙退回来,发现他停在一个点心摊前。 “七哥,”梁萧一脸震惊,“你还吃这玩意儿?” 程漆想起昨天的炖牛筋,在梁萧的目瞪口呆中,面无表情地买了一大包豆沙丸子。 看在她主动示好的份上……程漆想。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着我们七哥也该开窍了 大混蛋变宠妻狂魔可以展望一下~ 谢谢【宝宝、夜唱昼歌】两位宝贝的营养液!么么! 除此之外每条评论也都是作者君的动力,爱你们比心!! ☆、招牌 陶枝站在店中说出那番话之后,人群中立刻嗡声一片。 看这女子淡雅衣裙,素面朝天,当真让人不怎么信服。围观者里本就有好事者,闻言闹嚷着起哄,要她拿出点真本事来,不然就是自砸招牌。 廖清欢扬了扬下巴,面色得意。她用了芙蓉粉是实,她脸上生了红点也是实,她就不信陶枝能有什么能耐,还能把她脸治好了? 陶枝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终于确定,上辈子的她只有左手的毒,没有右手的香,否则就不会这样胸有成竹。 店里的生意也停了,所有人都望着这个清丽的姑娘。 陶枝弯唇一笑,眸色清澈,温柔且坚定:“承蒙各位厚爱,芙蓉粉才得以被大家认可,我相信使用过的人都知道芙蓉粉为什么与众不同。市面上用的铅粉有损肌理,长期日久,脸色暗黄,甚至会发痒、变红,而芙蓉粉摒弃了铅粉,选用最天然的粉料,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对皮肤有任何损害。” 她声音轻柔,娓娓道来,带着股天生的说服力。 廖清欢眼一瞪:“那我的脸怎么出事了!” 陶枝不慌不忙地看向她,问:“姑娘确是用了我家的芙蓉粉?” 廖清欢怕她不信,“自然!有人可以作证!” 她说完,陶枝便笑了笑,不知怎么,那一瞬间廖清欢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陶枝心平气和地看着她:“芙蓉粉绝不会于皮肤有损,我认为姑娘也不会成为特例——不如这样,当着大家,我帮姑娘把脸上的妆面净了,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说的是!” “洗干净了看看!” 分卷阅读4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这下,廖清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不想当众净面露出脸上的红斑,可若拒绝,又像是她在说谎。犹豫再三,廖清欢觉得不能半途而废,心一横:“净就净!” 陶枝笑着招招手,过一会儿清水端上来,廖清欢伸手就像掬水,陶枝却轻轻按住她。只见她白皙手指拿起帕子,沾了水,亲自拂上她的脸颊。 “我来。” 廖清欢心里正膈应,忽然闻见一股奇异的清香。似乎来自于她身上,或者是来自她的袖间,淡淡的,如山间草木,清远甘甜,被一缕微风送到她脸上。 仿佛整张脸的毛孔都被打开,她负重已久的脸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好像轻飘得要飞起来。她甚至没顾上想一想,这里怎么会有风。 陶枝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她的脸,右手掌心涌出源源不断的热意。很快,廖清欢妆面下的脸完全露出来,人群之中一片哗然。 ——干干净净,虽然肤色发黄,但十分光洁,分明没有一点红斑。 陶枝退后两步,右手叠在左手背上,规矩交叉在身前,淡笑:“如诸位所见,芙蓉粉对皮肤绝无半点伤害,请大家放心。” 廖清欢摸着自己光滑的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难道她之前见到的都是幻觉吗!? 围观的人中顿时嘘声一片,有人愤愤骂道:“有病,来找事的!” “这眼红得要滴血了吧,见不得人好!” “这不就是廖家那个小姐吗,我跟你说,她呀……” 廖清欢脸色青白一片,登时就想走,却不想被一只手拽住了袖子。 陶枝一开口,店里立刻安静下来:“诸位来买芙蓉粉,无论是为悦己,还是悦人,终究不过变美二字。想必这位姑娘也一样,既然姑娘对芙蓉粉有误解,那我就用芙蓉粉,让姑娘变美。” “你……”廖清欢骑虎难下,此时肠子都要悔青了。 陶枝眼睛一扫,廖清欢今日恰好穿了件浓艳的牡丹花纹锦陵裙,正适合大气的妆面。她本身就生得漂亮,正好用来做第一道活招牌。 店里店外的人也不顾着买货了,全凑在一起看她。只见陶枝直接从香居里取材,在桌上摆了一溜妆品,取粉动作行云流水,看着赏心悦目。 陶枝先以香露敷面,待肌肤润泽,便在廖清欢脸上搽上芙蓉粉。这一下,效果立现。暗黄的肤色消失不见,反而变为一种极细腻、极润白的肤质,配合着本就出色的五官,整个人立刻好看了数倍。 而后淡扫峨眉,深浅长短都精细得当。又以朱红脂粉晕在眼皮、眼尾,庄重而精致。脸颊上薄薄地扫一层淡粉面脂,仅提色,不会喧宾夺主。口脂挑得鲜亮,正正牡丹红,描出整片唇形,娇艳欲滴。 以廖清欢的五官,非是压不住这样的色泽,只不过不善搭配,才次次都显得艳俗。 最后,陶枝指尖托着一小片花钿,花型云母片,点在眉心。 大功告成。 陶枝移开身把廖清欢露出来的那一刻,清楚地听见了众人的抽气声。 她微笑着打量片刻,满意地拍拍手。 不仅男子们没了声音,就连女子们也是目瞪口呆。眼前这人和方才几乎不是同一个人,原本小家碧玉的样貌,在陶枝巧手下,竟生生成了一幅国色。 陶枝笑着走回柜台后,提醒一句:“芙蓉粉还剩百余罐,还有要买的吗?” 众女子怔愣片刻,然后不约而同地扑了过去。 “我要!” “我也要!” “给我留十罐!” — 几乎全城的客人都被香居揽了过去,生意实在冷清,宋鸣鹤呆得憋气,干脆提前关了店门。 刚一走出去,就有熟人冲他笑:“宋老板,令夫人可真是国色天香啊!” 宋鸣鹤不明所以,温和问:“何出此言?” “你还不知道吧?”那人也是个闲凑热闹的,添油加醋地把廖清欢在香居里做的事描述了一遍,“令夫人在香居这一闹,可不得了……那姓陶的女掌柜真是个人物,三两下就能让人变脸!这下不仅全了招牌,还响了名声,厉害啊!” 宋鸣鹤听完,客客气气和人道别,转身脸就撂了下来。 他完全没想到,廖清欢会去陶枝那里闹,何况最后这样收场。他就好像被人打了一耳光,觉得颇为难堪。b 分卷阅读4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r 廖清欢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从前分明性格通透,不喜欢与人争,可这将近半年以来,她变得越来越狭隘、也越来越无法吸引他了。 宋鸣鹤想到要回家,心中竟生出一丝厌烦。 — 如陶枝所料,芙蓉粉被一扫而空。她一下进账几百两银子,给陈文隽和伙计们分后,也还剩好多。 陶枝心情太好,出了铺面,一边琢磨着接下来要做的妆品,一边往家走。 走到家里那条窄巷子,忽然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站在巷口,一见她,立刻彬彬有礼地拱手:“陶掌柜。” 陶枝止住脚步:“您是……” 男子走上前,微微笑道:“不才也是做香粉生意的,想和掌柜聊聊。” — 程漆拎着豆沙丸子回家时,在自家巷子里和一个中年男子擦身而过。他略一顿,习惯性地警惕起来。 这人完全陌生,看穿戴倒富足,一张脸看似和气,眼中却满是钻营算计。 他半眯着眼,看那人走远,半晌后才回过头。 得叫阿婆和陶枝小心点,他默默想。 进了院子,眼睛先扫一圈,在花圃边上看见了陶枝。 陶枝是闻见甜甜的香味才转过身的,一回头,程漆把一根签子举到她嘴边,上边穿着颗圆滚滚的丸子。 她向来喜甜,眉一摇,接过来:“是什么?” 程漆漫不经心道:“不知道,随便买的。” 陶枝抿唇一乐,直接咬下:“闻着好香——嘶,烫烫烫!” 那丸子看着已经没了热气儿,谁知道里边裹的豆沙还滚烫,陶枝一下被烫了舌尖。 程漆皱眉,立刻伸手捏她下巴:“烫哪儿了?我看看——你就不会吹吹?” 真烫狠了,陶枝眼底团着一点水儿,让他捏着张开嘴,伸出舌尖。 鲜红的舌尖,小小的,发着颤。程漆看见,不知怎么手下忽然一紧,捏得陶枝下巴疼,啪地打开他手:“你别掐我呀!” 程漆收回手,背到身后,攥了起来。 陶枝举着丸子吹了好久,才放心送进口中,暖甜的香顿时溢满,她腮帮子鼓着,满足地眼睛都眯起来:“好甜。” 程漆鼻子里哼一声:“下次再不记得吹。” 陶枝直接从他手里拿过油纸袋,捧着笑一下:“我去拿给阿婆和小十吃。” 程漆抱着胳膊:“那我呢?” 陶枝瞪他:“你没吃?” 程漆歪头:“没。” 陶枝低头用签子扎了一颗,举着送到他嘴边:“那先给你吃。” 她脸上笑容天真,透着不加掩饰的亲近。程漆背后的手攥紧,下意识就把丸子咬了下来。陶枝笑笑,转身抱着油纸袋进屋。 程漆不知在想什么,竟忘了那是烫的,咽下去被烫得胃疼时才反应过来。 然后热意顺着胃流便全身,连心口也滚烫起来。 吃过饭,陶枝挽了袖子去洗碗。程漆在主屋坐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又晃到小厨房。 已经入了秋,早晚天气都凉,陶枝泡在水里的指尖通红。程漆皱眉看了一会儿,走上去把她手从水里捞出来。 陶枝嫌他碍事,想抽手:“干什么?就快洗完了。” 程漆不让她动,把她手握在掌心,果然一片冰凉。 他问:“凉吗?” 陶枝不明所以地抬头:“水不太凉。” 程漆捏捏她的指头:“我问你手凉不凉。” 陶枝反应过来,被当成家人关心的感觉让她心口暖暖的,便笑道:“现在不凉了。” 程漆“啧”一声,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把她往旁边推推:“我来吧。” 陶枝在旁边看他,侧脸十分不耐,却是很英俊的。她忍不住笑:“不是你天天使唤我干这干那的时候了?” 程漆抬起头,黑沉的目光盯着她。片刻后他抬起手,湿淋淋地在她脑门点一点,垂下,又没够似的捏捏她耳垂。 陶枝笑着躲他:“讨厌!” 分卷阅读4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程漆收回手,低下头,垂着的眼睫挡住眼中情绪。 不是那时候了。 有什么,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不一样了呢?嘿嘿嘿嘿 谢谢【宝宝】同学的营养液! 给大家比心啦! ☆、捏肩 陶枝的名声是真的响亮起来了。 接连几天,都有贵女小姐们来香居,点名要见陶枝,求她为自己描一幅妆面。 陶枝作为她们中曾经的一员,深知这些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有多阔绰,正是她生意要首要瞄准的那些人。而妆面本就是她喜欢的东西,有人来找,既能练手,还能联络感情,陶枝非常乐意。 名头亮了,便也有人盯上她,想顶替陈文隽这个没用的草包,和她合作。 那日找到她家去的那个商人便是其中之一,此人姓金,原本是在南方做妆品买卖的。这最近刚一进京,正赶上全城疯抢芙蓉粉,便开始留心制香的人到底是谁。 陶枝不太喜欢别人直接找上门来。那金老板看着和气,但交谈下来,陶枝发现此人实在太过重利,光是听说她把芙蓉粉压价到十两就连连摇头,直说把方子交给他的话,他能让价格翻十倍不止。 话谈不拢,陶枝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那金老板还挺执着,后来又拜访了好几次,陶枝不胜其烦。 这天陶枝正在家准备着用料。按她上辈子的记忆,下一个广为流传的妆品约莫是在年后开春之时,一种颜色很独特的口脂,眼下时间尚早。 于是陶枝决定继续改良芙蓉粉。眼下入了秋,北风越吹越大,是皮肤易干的季节,她打算加入香露调制,即使不用她的右手,也能达到润肤效果,如此妆面也会维持得更好。 她正翻着相关书籍,院门忽地被叩响,问一声,又是那金老板。 陶枝先把桌上摊开的书籍、原料都收回屋子里,然后才去开门,无奈地叹口气:“金老板什么事?” “上次说的事,姑娘考虑得怎么样了?”金老板见她没有请自己坐坐的意思,面上也还是和气的,“您若是到我的牡丹庄来,我们必以贵客之礼相待,酬劳方面也绝不会亏待您!” 陶枝一阵头疼,这事金老板已经说了好几回,但她坚持要做自己的妆品,到了牡丹庄却成了那儿的香师,远不如在香居自由。 她实在不愿,干脆把话说死了:“我就和您明说了,芙蓉粉是我的心血所在,本就不会轻易与人分享。况且我也暂时不愿与人共事,以后还请您不要再来了。” 金老板脸色一沉,随后又换上和气的笑容,眼中精光一闪:“姑娘不再考虑考虑?” 陶枝摆手:“不必了。” “既然如此,那便打扰了,”金老板退后一步,淡笑着拱手,笑容莫名有些意味深长,“希望姑娘以后不要后悔。” 金老板走出那条窄巷,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横肉耷拉下来,显出了原本的凶狠。 候着的伙计走上来,低声问:“掌柜的,那女的怎么说?” 金老板冷哼一声:“一个娘们儿,不识抬举。” 伙计:“那怎么办?” “怎么办?”金老板冷笑一声,眼中一片狠意,“她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把人给我盯住了!” — 皇帝金口玉言,叫他不必出面,程漆便难得清闲。 进武馆校场晃了一圈,学徒纷纷来挑战他,一炷香的功夫,横七竖八躺了一片。 边儿上只还立着之前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学徒,瑟瑟发抖地看着他。程漆一扬眉:“来练练?” 小学徒约莫是觉得受到了侮辱,“嗷”的一声就冲了过来。程漆懒洋洋地站着,在他冲到跟前的一瞬间才出了根手指,在他脑门一弹,脚下轻轻一勾,小孩儿就屁股着地摔了个结实。 人都摔懵了。 大眼睛眨巴两下,忽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程漆:“……” 这怎么还打哭了呢。 “那什么,”程漆紧了紧护腕的系绳,咳了咳,“别哭了,吃糖吗?” 小学徒呜呜地捂着脸,崩溃道: 分卷阅读4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我的好兄弟背着我和我喜欢的姑娘好上了!” 程漆:“……” 还是打得轻了。 他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漫不经心道:“这兄弟,不要也罢。叫什么来着?什么虎?” “不是!”小学徒可怜巴巴地擦着眼泪,咬牙切齿:“是程实!他就这么背叛我!” “……”程漆默了一瞬,“程什么玩意儿?” 小学徒平静下来,也有点不好意思,捏着衣角:“程实说他真喜欢郭玲,唉,我能说什么!我也懂,喜欢哪是能控制的呢,一喜欢,就总想见着她,见不着就难受,想对她特别特别好,不想她和别人玩。我要是程实,我也会偷偷的……” 程漆下意识地照着他脑袋来了一下,心里却让他给说愣了。 想见,总想见,见不着就难受。 他眼前忽然划过一张白净温柔的脸,淡色的眼珠,琉璃一样的透。 出了武馆,程漆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走着走着忽然就到家了。一抬头,窄窄的巷子两侧,左边是自己家,右边是陶枝家。他鞋尖一动,往右转去。 这些天陶枝又忙了起来,他推门进屋时,陶枝正趴在桌上记着什么。 为了方便,她梳了干净利落的发髻,额前一缕碎发也没有,露出饱满光洁的前额。眼睛垂着,眼皮上有淡青色的血管。 程漆就倚在门框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走过去,指尖点在她额头上,把那颗脑袋支起来:“头都要掉了。” 陶枝顺着抬起头,眨眨眼:“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程漆这才看见她眼底淡淡的青色,眉心一皱,把她笔一收,“别看了,吃饭去。” 陶枝也累了,乖乖让他收了笔,伸个懒腰站起来。衣服一紧,窄细的腰身便清晰可见,程漆瞥见,不自然地别开眼。 “走了,正好过去帮帮阿婆。”陶枝刚往外走两步,忽然被人扯住了袖子,往后一拉。 程漆拽着她,轻轻一旋,就把人堵在了自己和墙之间。 陶枝有点懵:“怎么了?” 四下静谧,两人呼吸轻轻交缠着,有一种无声的亲密。程漆极近地看着她,想要看明白什么似的,半天后才低声道:“你累吗?” 陶枝叹口气,僵硬的身体软下来,头靠着墙哀声道:“还行。” 她皮肤极白极腻,半侧脸时,从眉骨到鼻尖的弧度非常好看。 程漆看了一会儿,像受了蛊惑一般,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摸了摸她薄薄的眼皮。 陶枝隐约觉得程漆有点怪,头晃着躲他。那手指就落到了她太阳穴上,轻轻揉按起来。他手法不知从哪学的,按起来格外舒服,陶枝小声叹了口气,然后眼巴巴地看他:“我累。” 从程漆的角度看,她整个人笼在自己怀里,巴掌大的脸就包在自己手心底下,那感觉就像……整个人都在他手里一样。 他声音不由地放轻:“嗯?” 陶枝眨眨眼:“所以捏捏肩行吗。” 程漆一怔,心想这是拿他当丫鬟使吗,手却听话地落下来,按住她瘦削的肩膀。 陶枝享受着捏肩,满足地哼哼两声,抬手拍拍他:“乖啊……” 程漆看她那样儿,心里居然奇异地柔软,薄唇勾起来。 连程实这兔崽子都和别人好上了。 他这个当哥的……是得抓点紧。 作者有话要说:  七哥要开窍啦 会有个小风波,问题不大,都是感情助推剂~ 依然谢谢宝宝同学的营养液~mua! 大家周末愉快啦! ☆、七哥 香饽饽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陶枝看着站在香居门口的宋鸣鹤,一阵头疼。 不知这人消息为什么这么灵通,从她彻底拒绝金老板的邀请之后,第二日宋鸣鹤就又来登门拜访了。陶枝闷在家里装聋,任他拍门拍了半天也不应声。 结果人家就直接奔铺面里来了。 陶枝疲于应付他,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宋鸣鹤就自己迈过门槛,走到她面前轻轻叫一声:“枝枝。” 趴在一边的陈文隽这才 分卷阅读4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抬头,看他一眼,看陶枝一眼,表情很困惑。 陶枝呼出口气,抬眼:“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宋鸣鹤无奈又温和地一笑,摇摇头,瞥了眼陈文隽,压低声音:“枝枝,和我单独聊两句?” 他那姿态,俨然把陈文隽当做外人,硬要营造出一种亲密的感觉。陶枝浑身难受,眉心一蹙:“这儿没别人,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吧。” 过片刻,宋老板从香居走出来,脸色不大好看。 陶枝变了。 几次三番别拒绝之后,他终于意识到,陶枝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前满眼的倾慕再也不见,看他的时候毫无温度,对他也不再有一丝心软。 这是对他的惩罚吗? 惩罚他离开了她,走向了另一个人,惩罚他不懂珍惜? 宋鸣鹤低下头,心口传来一阵异样的酸涩。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现在的陶枝,比从前那个对他一心一意视他若神明的陶枝……更迷人。 回到家中,一进门便听见“哗啦”的声响,一只茶盏扔到他脚下,瓷片碎裂,茶水溅了宋鸣鹤一腿。 他本就烦郁,脸色变有些控制不住:“你闹什么?” 从听到消息,廖清欢的心脏就像要炸开一般。她浑身止不住地战栗,精致的妆容掩不住满脸苍白,眼中含泪:“你又去找她了!” 宋鸣鹤皱眉:“你找人跟我?” 廖清欢心头被恐惧填满,几乎已经失了神智。这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她的一切!她费尽心力才得以长伴他身侧,享受他的温柔,可那个女人,她竟然又来抢了! “是不是那个贱人!”廖清欢鬓发凌乱,神色有些疯狂,“是不是那个贱人找你!” 宋鸣鹤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廖清欢是大家闺秀,向来和气温雅,可最近却越发粗鄙,再也找不出一丝他喜欢的气质。 他甚至懒得解释,转身便往外走:“你不要多想了。” “夫君!”廖清欢凄厉地哀叫一声,忙去拉他衣袖,“我怕……我怕!” 声音发抖,溢满了不加掩饰的爱意,像从前的陶枝一样。 宋鸣鹤顿了顿,到底转过身来,叹气把她揽入怀中,低声解释:“是生意上的事,你怎么又多想……” 廖清欢别他哄得渐渐安静下来,宋鸣鹤看着怀里哭花了妆的脸,脑中忽然冒出个念头。.读文少女. arrangement. 如果是陶枝就好了。 — 隆宣帝批完了今日的奏折,才拆开程漆带来的暗报。他已经立着候了一个时辰,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般。 皇帝看了几眼,眉头紧锁,半晌后把暗报一甩:“真是不让朕安生。” 程漆沉默着低下头。 自入秋从南方来了好几个巨贾,做什么买卖的都有,想分天子脚下这杯浓羹,知道不能硬碰地头蛇,这些人精就选择了朝中官员。 渐渐地在京城组成了商会,和官府勾连愈深,其中行贿数骇人听闻。 当朝天子最忌贪腐,在程漆还小时就曾办过一场大案,罢贪官数十,一时官场上风声鹤唳,很是清明了几年。眼下春风吹又生,在南方商人巨额的报酬之下,贪欲再次使人沦陷。 皇帝点着暗报,指着上边几个势头最猛的商贾:“这姓刘的,还有这姓金的……都看住了,朕要人赃俱获。” 程漆知道,官场怕是又要震三震,但他没有任何想法,点头领命:“是。” — 关了店门,陶枝往家里走,身后缀着个喋喋不休的陈文隽。 “师父,我今天调整了雪石粉和蚌粉的分量,不知道明日做成效果怎样……”打从陈文隽在芙蓉粉上屡试屡败之后,就自发地管陶枝喊起了师父,怎么说都没用,最后陶枝也就虽他去了。 每天做着无用功,却仍乐在其中,陶枝挺佩服,弯唇一笑:“明天做成了给我看看。” 陈文隽今天要跟着陶枝回家,帮她翻看古籍。两人相处久了,气氛融洽,就着香粉聊个不停。 他们刚一转过街角,两道黑黢黢的身影就跟了上去。 “怎么办,大哥,那女的有姘头,没落单儿啊!”矮壮 分卷阅读5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男子问道。 高大男子朝地上呸了一口,恶狠狠地盯着远处那道身姿曼妙的背影:“被休的娘们儿就是耐不住寂寞!” 他们已经守了两天,今天又赶上她和男人一起走。陈文隽好歹是个成年男子,这一日又难下手了。 矮壮男子猥琐地笑了两声,搓了搓手:“金老板只要她的方子,那这人……” 高大男子又呸一口:“那也得也把人弄到再说!” — 一路带着陈文隽回了家,刚推开院门,身后便传来一道沉沉的声音:“陶枝。” 两人一起回头,看见程漆抱着胳膊站在斜对门的屋檐下。 程漆脸色不怎么好看。 他回家之后就一直在院里溜达,好容易听见了脚步声,仔细一听,却是俩人的。 更可气的是,俩人的脚步声齐齐往对门走去,程漆顿时忍不下去,推门走了出来。 陶枝不明所以:“怎么了?” 程漆走到一直走到她面前,冰冷审视的目光扫在陈文隽脸上,问陶枝:“你们要做什么?” 他冷着张脸,又不知因为什么心情不好,陶枝便乖顺回答:“我想不出合适的香露原料,叫他一起帮我翻古籍。” 程漆听完,扬扬下巴:“那你去吧。” 陶枝更奇怪了,耸耸鼻尖,转身往屋里走。陈文隽立刻跟上,却不料程漆的胳膊忽然往门上一撑,直接挡住了他。 陈文隽一头雾水:“这位仁兄,还请你让一让。” 程漆看着这人细致的小白脸,和她前夫简直如出一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牙疼似的抽了口气,自己抬腿迈进陶枝家,扶着门框朝他冷笑一下。 “——滚。” 说完,“嘭”地把门板合上了。 “……”陈文隽一脸震惊,“??” 陶枝回屋就开始接着之前的页数看,等了会儿,进来的却是程漆。她往后边看了眼:“陈老板呢?” 程漆若无其事地在她身边坐下,抽出本书开始看:“他有事先走了。” 陶枝肩膀一塌,哀叫一声:“啊……” “啊什么,”程漆掐掐她下巴,指尖不经意似的掠过她的唇瓣,“爷不能帮你?” 陶枝睁圆了眼:“真的吗?” 手下的触感太好,温热软滑,像要把人指头融进去。程漆干脆两只手一起,捏着她的脸揉了揉:“不能再真了。” 陶枝眼睛弯起,透着亮,伸手拍拍他的手背,嗓音软软:“谢谢七哥。” 程漆心尖儿一紧,反手握住她小小的手掌,在掌心摩挲几下:“叫我什么?” 陶枝抿唇一笑,唇边的小涡可爱,“七哥呀。” 她的手小,骨头也软,和自己骨节分明的手全然不同。程漆捏着她的手,觉得那声七哥简直带着尖儿的,一下就扎进他心头的肉里。 程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摸摸她的脑袋,嘴上不耐:“还不快看,吃不吃饭了。” 陶枝“哎”一声,低头埋进书堆里。 程漆看一眼书,看三眼她,来回几次,发现自己什么也看进去。 眼前晃的全是她软着嗓子叫七哥的样子。 程漆一手支着太阳穴,捂住眼睛。 ……要命。 — 第二日程漆出门早,陶枝吃了碗汤面,帮着阿婆洗过碗,抱着和程漆一块儿筛出来的几本书往香居走。 她刚一出巷子,后边便偷偷缀上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高大男子呿一口,眼中满是兴奋:“总算让老子堵上了!” 矮壮男子给他使个眼色:“大哥,分头。” 高大男子点点头:“走!” 程漆玄色劲装,暗红绣边,神情淡漠地越众而出。这是条极隐蔽的巷子,有个刚建成不久的作坊。 金老板和当朝郭尚书原本正在偏房喝茶谈事,无知无觉地就被四面包围了,直到无数黑衣男子闯进院里,他们才知道事情败露。 金老板不知京中事,还颇为硬气地大 分卷阅读5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喊:“你们这是强闯民宅,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可一旁的郭尚书早已抖如筛糠,面无人色:“北、北楼……” 程漆眯了眯眼,视线落在耍横的金老板脸上,忽然眉一挑:“你是……” 那天在巷子里遇见过的那个人。 另一边,陶枝看着突然从路口窜出来的高大男子,心知不妙,维持着镇定向后转身,不料身后早已堵了另一个人。 矮壮男子眼睛不停地瞟她的前胸和腰身,嘴角挂着恶意的笑:“跑啊,我看你还跑!” 作者有话要说:  问题不大,别怕有七哥~ 差不多我们枝枝也该进门了( ̄▽ ̄)/ 更新时间还是九点哈~ 感谢【lytheya74、宝宝】同学的营养液,超开心啦~ ☆、含入V公告啦 陶枝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日子太顺利了,才会叫她碰上这样的事。 不怀好意的男人从两边向她迫近时,她腿都是软的,心跳如擂鼓,死死抱着怀里的书,脑袋里拼命想对策。 怎么办? 跑也跑不脱,惹怒了对方说不定会有更糟的后果。可她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盯上她的,为什么而来。 陶枝掐住自己的掌心,努力显得镇定一点:“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来找你玩儿的人,”矮壮男子笑着走过来,看她的目光就像看一只被困进笼子的小雀儿,“你乖乖跟我们走,不会受伤。” 无论他们是什么来路,落在他们手中也完了。没有人知道她被人掳走了,甚至连程漆都不会知道,又要上哪儿救她? 程漆、程漆,程漆能找到她吗? 陶枝到底是个普通女子,鼻头酸涩,心中一片惊惧绝望。忽然,那股熟悉的檀香飘散开,轻轻划过她的鼻尖。 陶枝一怔,左手攥成拳头,生出一丝勇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不能用这只手杀人,但或许,她能为自己搏来一丝生机! 只要跑掉,往人多的地方跑,她就没事了。 陶枝深吸一口气,那矮壮男子已距她不过几步远,满脸黝黑的肉,眼中闪着垂涎的光。身后高大男子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她浑身发着抖,紧紧咬住嘴唇,在矮壮男子朝她扑来的一瞬,把书往身后胡乱一砸,然后左手朝前一推,带着幽冷想香气的掌心在面前划过,那矮壮男子瞬间觉得呼吸困难,像要烧起来一般,动作就停了。 陶枝一刻也不敢停,心里怕得要死,飞快地绕过他往巷子外奔去。 高大男子只看到他忽然被钻了空子,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废物东西!这么个兔子都能让她跑了!” 矮壮男子重新找回呼吸,剧烈地咳嗽两声,也觉得脸上挂不住:“干她的,那娘们儿手里有东西!” “有个屁!快追!”高大男子立刻动身往她的方向追过去,“把她往金老板那儿赶,今天不交差你我都得丢饭碗!” 矮壮男子也不敢怠慢,什么猥亵心思都没了,跟着他赶紧追。 身后的脚步声穷追不舍,陶枝慌不择路,气渐渐喘不过来,眼前的路却越来越陌生。那两人似是对这里非常熟悉,不时从哪个路口窜出来,陶枝只好往另一个方向跑,渐渐地被逼进了一个巷子里。 眼泪不停地落下来,她却根本来不及擦。 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回荡:跑不掉了。 完了。 陶枝拖着几乎脱力的身子,踉跄着钻进一条隐蔽无人的巷子。 另一边,程漆看了眼被五花大绑坐在地上的金老板,再四下看了看这个黑作坊,心想:和陶枝做一个生意的…… 在外,北楼便如皇帝御下金刀,见了他,等同于被判了死刑。郭尚书已经吓得半昏迷,几乎没了意识。 程漆走过去,用鞋尖踹了一脚金老板:“你找陶枝什么事?” 金老板还是横得很:“陶枝?什么陶枝?我还桃花呢!” 程漆面无表情,眼中寒霜落下。他手指轻轻一抬,空气中似乎牵动着看不见的线,密密实实地织起来,金老板正要说话,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痛。 分卷阅读5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有什么东西落在皮肤上,像用刀刃不停切割,却不见血,甚至没有见到这男人有什么动作,那痛感却仿佛要断了他的骨头。 程漆懒散地半阖着眼,神情清冷:“我再问一遍,你找陶枝什么事。” “陶、陶枝,是那个被休的女掌柜?!”金老板疼得倒在地上,隐约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能惹的人,“我就是、就是找她做买卖……” 忽然,金老板在剧痛中想起什么,瞬间面无人色。 “和、和我没关系……” 程漆眉一折,还不待问,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女子的绣鞋踏在石板上,透着慌乱。紧接着是男子的粗喘和叫声:“都他妈到这儿了,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陶枝脸色白得像纸,额角鬓边的冷汗彻底浸湿了发。 那两个男子凶神恶煞,再次从两边包围过来,把她逼向了那扇院门。幸好他们对这片熟悉,七绕八绕还是把这娘们儿带到了对的地方。 矮壮男子累得半死,恶狠狠道:“直接把这娘们儿推进去,金老板应该就在呢。” 高大男子应一声,两人阴着脸走向她。 陶枝紧紧靠着背后的门,左手掌心浸满冷汗,右手死死握住左手手腕。方才成功了一次,她说不定还可以再用一次。 可是跑走了然后呢?她能跑出去吗?她能被救吗? 难道、难道她真能杀人吗? 陶枝心里被恐惧和悔意挤满,满脸泪痕。那矮壮男子刚才着过道儿,这次一点不敢大意,嘴里骂着就来推她肩头。 门是开着的,陶枝被推得撞开了门,直接往后倒了下去。她颤抖着摊开左手掌心,闭上眼睛,绝望地想:干脆同归于尽。 可预想中坠地的疼痛没有袭来,她跌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有人扶住她的腰,按着她的头往怀里一压。 “别怕。” 程漆脸色极差,瞳孔里翻涌着暴戾的黑,手臂青筋暴起,搂着她的手却是小心温柔的。 陶枝几乎失去了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是程漆。 他就这样出现了。 陶枝窝在他怀里,眼泪瞬间淌下来,沾湿了程漆胸口的衣服。 程漆从不知道,眼泪竟然是这样烫的。那温度透过衣服,烫得他心都卷起来,抽着疼。 两个男子一看院里情况就知道有变,立刻往回跑,梁萧自觉带人上去追。 程漆没动,手臂紧紧箍着陶枝的腰,手不停地揉着她的额角和后颈,可她抽泣的声音还是停不下来,反而越来越大。 “受伤没?”程漆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捧着她被泪浸湿的脸,拇指擦着不断落下的泪珠,“哪儿疼?” “程漆,程漆,”陶枝摇头,攥着他的衣服,像抓着她的救命稻草,“我要死了。” 就这四个字,程漆以为自己心都不会跳了。 过了片刻那阵闷痛才缓过去,程漆让她全身重量压自己身上,低声哄:“哭什么,我来了,你好好的。” 陶枝眼睛红肿,干脆埋在他肩头,把脸藏起来。 程漆轻按着她后脑的穴位,一直低声地哄。具体说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感觉得到陶枝哭声渐小,最后轻轻抽了一下,不哭了。 他就捏着她的颈子,宽厚掌心揉着,眼睛看着远处梁萧提过来的人,冰冷杀机毕现。 陶枝的发丝蹭在他颈间,脑袋动了动,程漆低头:“嗯?” 陶枝没抬起脸,声音闷的:“程漆。” 程漆这辈子没用过这么轻的声音,简直怕惊了她:“嗯……” 陶枝抬起凌乱通红的眼,嗓音里还有微微的哽咽:“……我好想杀了他们。” 程漆一怔,半晌后才勾起唇角,揉揉她眼底的皮肤。 “哪儿用得上你。” 两个人被提着进了小院,根本不敢同金老板对视。坊间关于北楼的传闻有那么多,看着这一院静默无声的黑衣人,难道,难道真是…… 矮壮男子一眼看出谁是领头的,连忙半直起身求饶:“大人!大人!我们只是受人之托,真的非是故意——” 程漆走上前 分卷阅读5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抬脚踹在他胸口上。 这一脚石破天惊,那人连哼都没能哼一声,瞬间飞起重重撞在一旁的石碾上,当即就起不来了。 梁萧站在程漆身后,看见他护腕下的手冒着黑气,却并没有用毒让对方痛不欲生。 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来攻击,那就真的是要出气了。 梁萧叹了口气,印象里的程漆或死气沉沉或懒懒散散,手下见过的血不少,却从不不会动一点情绪。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程漆发怒。 高大男子听见那动静,根本连头都不敢回,也不敢说话,可程漆下一脚就朝他递了过来。他只觉得下巴上接触到光滑的缎面,然后便是一阵难以抗拒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被掀得飞了出去。 两脚下去,这俩人就已经半瘫。 程漆停一下,怀里的人没动静,他低头:“看不看?” 陶枝知道他在给她出气,她还是窝在他怀里,闭着眼:“不看。” “……你继续。” 程漆唇一勾,奖励似的揉揉她发干的唇瓣,转过头动了动,发出轻微的脆响。 “我们姑娘让继续……”他冷笑着,眼神锋利,一步步走向他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马蹄子在地上蹭两下,打了个响鼻。陶枝有点怕这个长脸的家伙,往旁边站了站。 程漆和梁萧交代完事,大步向她走来。 陶枝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只除了浑身乏力。她眨眼往后边看了看:“你忙完了?” “嗯,”程漆点头,伸手就要抱她上马,“回家。” 陶枝方才太慌乱,抱着他只觉得找到了救星,这时候才觉出羞,忙往后退退,小声:“我……我自己来吧。” 程漆压根儿不听,揽着她的腰,一手勾膝弯,轻轻松松把人抱上了马,然后自己也翻身上来。 陶枝侧靠着他结实的胸膛,不安地扭了扭。 “别动。”程漆两臂固住她,伸手拿住缰绳。 他把马驾得很慢,蹄声一下下的,听着叫人安心。陶枝低声问:“程漆……你怎么会在那儿?” 程漆低头看她,把人往怀里拉了拉:“我如果不在那儿,你怎么办?” 陶枝睫毛一颤,不想回忆那惊惧绝望的感觉,闭上眼不说话。 程漆便也不再问,心里琢磨着件事。 过半晌,才听见陶枝低细的声音:“……但你在了。” 程漆心尖一缩,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捏过陶枝尖尖的下巴,让她脸朝自己。 “哎,”程漆极近地看着她,“你住过来吧。” 陶枝的眼睛微微睁大:“啊?” “住过来,”程漆慢慢的,说得极清楚,“没人敢动你。” 马背上微晃,程漆的手臂却是稳的。陶枝定定地望着程漆黑亮的、认真的眼睛,一时没说话。 程漆看她,心想:答应了,就算进我家门。 进了我这门,就是我的人。 过一会儿,陶枝低下头,轻轻开口。 “好。” 声音软细,像飘在风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花好月圆中秋节~入V双更奉上,评论的宝贝们都送红包! 超紧张,写文不易还请大嘎多多支持QAQ 推荐一下作者君的预收甜文: 《你吃起来很好听》 第一次听丛欢唱歌,纪冬愣了半首歌,然后默默掏出手机,录了整整三个小时。 ……包括她说的每一句话。 此后,没人知道从来不听歌的冰山工科男神成了个迷弟。 ……直到某一时刻。 他停下来,俯身在她耳边咬着:“你唱歌好吗,一句就好。” 丛欢眼中还带着泪:“你特么变态吧!” 纪冬笑了:“哎,我老婆骂人真好听。” 文案2 纪冬讨厌娱乐圈,但他捧红了一个人。 然后看着她身边冒出的鲜肉男歌手、民谣帅大叔、狂热男粉丝…… 纪冬想:还是雪藏吧。 丛欢:??? 文案3 分卷阅读5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纪冬一直讨厌摇滚女孩、嘻哈女孩、民谣女孩、吉他女孩、钢琴女孩等一系列音乐系女孩。 ……结果找的老婆十项全能。 【一张嘴撩断腿歌声苏爆宇宙女主X自从成了迷弟男神人设不保男主】欢迎收藏! ☆、一更 陶枝怕阿婆担心, 说得轻描淡写, 却还是把阿婆吓得脸色发白。 “住过来好,住过来好!”阿婆握着她的手, 连连道,“今天阿七在,今天就搬!” 陶枝回头看一眼程漆, 他抱着胳膊靠墙站:“我没意见。” 虽然想尽快,但姑娘家到底东西多, 七零八碎的, 收拾起来没个完。这边陶枝在家整理着, 那边阿婆给她腾出房间。 院里大的厢房就东西两间,让两兄弟住上了,还剩的就两间耳房,和一件后罩房。阿婆给陶枝腾的是程漆那间屋子旁边的厢房,看屋子实在是小, 叹了口气:“委屈阿枝了, 怎么也不能让她住到后罩房去呀。” 程漆倚在门口, 偏头看见自己房门就在几步远的位置, 便笑笑:“我觉得挺好。” 阿婆起身,正看到他懒散又不怀好意的神色,一掌甩在他肩头:“阿枝来了,你可不许欺负她。” 程漆心情好,勾唇笑:“怎么会呢。” 原本阿婆就勤于打扫,屋子里挺干净。阿婆拿着扫帚来, 程漆接过去,把地扫一遍,又洒了水拖一遍。 他打扫着,阿婆就去抱来床褥,按他们平时用的,一层厚垫,一层褥子。铺上之后,程漆看了看:“再加一层褥子吧。” 阿婆看他一眼,没说话,眼中有几分揶揄。 程漆抬头一蹭鼻尖,比划道:“她那屋,床垫了三层,垫薄了可能睡不惯。” 阿婆捂嘴乐了一下,笑着往屋外走:“好好好,阿婆这就给加……” 加了层褥子,又把床单被□□好,阿婆看了看差不多,就推程漆出去:“这儿我看着就行,你去帮帮阿枝。” “有什么好帮的……”程漆低声念一句,脚下却直直地朝对门走。 陶枝的衣服就有两箱,胭脂水粉瓶瓶罐罐堆满了桌,还没收拾完。如今她买这些倒不是为了用在自己身上,而是为了多学习别人的经验,好增进自己的技艺。 其实不过是搬到对面去,就是来回取也不算麻烦。但…… 陶枝拍了拍箱顶,心想:她就是愿意过去的。 有家人,有开心事有伤心事,有人陪着,无论春冬寒暑,她都不是一个人。 程漆靠在门上看她发呆,半晌后才敲敲门板:“磨蹭什么呢。” 陶枝回过神,忙回头:“快好了。” 程漆嫌弃地扒拉着她桌上那堆瓶瓶罐罐,“啧”一声,到底还是动手帮她收拾。有了程漆在一边,速度快了很多,一下午的功夫就全搬了过去。 看着那间小小的屋子被自己填满,陶枝心里也满满的。 程漆站她身后,看她进了自己家的屋子,嘴角的弧度始终弯着。他也进了门,大摇大摆地坐在她床上,眼睛盯住她:“我就在隔壁,晚上不许吵。” 陶枝哪还怕他,一撇嘴:“我还叫你不要吵呢。” 程漆“嘶”一声,伸手捏她脸,“刚进门儿就硬气了是吧?” 陶枝打掉他的手,隐约觉得进门这词怪怪的,但也说不上哪里怪,就想赶他:“你起来,新床单坐脏了。” “新床单也是我的,”程漆勾唇,“我就乐意坐。” “那你自己坐吧。”陶枝气得跺脚,转身去小厨房帮阿婆了。 她出去之后屋里仍有浅淡的香,程漆深吸一口,哼笑出声,低声补上一句:“……人也得是我的。” — 今上正值壮年,年富力强,后宫妃子颇有几位艳冠京城者,其中最为得宠的是贤妃娘娘。 刚有太监过来传了信儿,说皇帝要来和清宫用晚膳,贤妃忙叫人准备,自己匆匆坐在梳妆台前,叫人把她脸上的妆面补得更精致些。 大丫鬟拿起桌上那罐粉,问道:“娘娘,今日还用这芙蓉粉吧?” 贤妃点头,闭上眼让她用小刷往脸上搽,吩咐道:“如今是越来越离不开这粉了,下次你一定替本宫多买些……” 分卷阅读5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丫鬟点头称是。 晚膳时皇帝果然来了和清宫,甜甜蜜蜜地用完膳,贤妃便亲自伺候皇帝更衣。她已换上薄薄纱衣,身上香味格外明显,故意往隆宣帝身上靠。 皇帝揽着她细细腰肢,在她鬓边亲吻几下,正想解衣带,忽然动作一顿。 贤妃娇娇弱弱,含水的明眸抬起:“陛下,怎么了……” “这是什么味道……”皇帝从她身上闻到一股极其清新的香,他能感觉到,这味道已经经过数次稀释,浅淡非常,可就是这一缕,闻起来也叫人神清气爽。 皇帝在她脸庞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到身体里经久不息的躁动竟有平息的迹象。他眸色一暗,不动声色地问:“爱妃可是用了什么熏香?” 贤妃心下欢喜,觉得自己今日投对了所好,选中了陛下喜欢的味道。她张嘴说出了几味香料的名字,隆宣帝却蹙起眉。 长夜漫漫,深宫承恩。旖旎暧昧的夜色中,帝王心头悄悄划过一片疑云。 — 晚上吃饭,为了迎接陶枝正式住进来,阿婆做了一整桌的菜,鸡鸭鱼摆得满满当当,把程实馋得抓耳挠腮。 为了助兴还温了一壶酒,陶枝尝了一杯底儿,脸上烧出好看酡红。 阿婆越看她越高兴,拍拍她的手:“屋里还缺什么,明天叫阿七带你去集市采办。” 陶枝乖巧摇头:“阿婆备得很齐全了,没什么缺的。” 程漆往她碗里夹一筷菜,漫不经心道:“看看就有了。” 陶枝瞥他一眼,阿婆就看着他俩笑,笑得陶枝不好意思。她捏捏她的手:“别客气,就叫阿七陪你去,让他给你提东西。” 到底是变了的环境,第二天陶枝醒得比平时早,躺着醒了会儿神便坐起身。洗漱过后,去给阿婆帮忙。 她门一响动,程漆就跟着醒了。一墙之隔,她撞倒了瓶子,不小心磕在桌腿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程漆胳膊枕着头,勾唇听了一会儿。 毛手毛脚的,他“啧”一声,心情却止不住地上扬。 一家人坐一块儿,分了一锅白粥,小咸菜也吃得干干净净。陶枝还想洗碗,被阿婆轰着出了门:“喜欢什么叫阿七给你买,不用担心钱。” 陶枝笑得可甜。她的芙蓉粉挣了不少,哪里缺钱,阿婆自然也知道。可这种拿她当自己人的态度让她心里暖烘烘。 程漆早就在门外等着,看她出来,一身象牙白的织锦烟罗裙,头上别了支淡色花簪,裙上压一块禁步,玉色一般,莲青色彩线,却和裙子正配。 陶枝自觉走到他身边,仰头:“走吧?” 程漆低头看她一眼,抬手在她后背带一下:“走。” 陶枝步子小,程漆就走得慢,慢慢悠悠晃到集市上,人已经很多了。到处人挤人,陶枝提着裙子走得小心。程漆看一眼,抬手护在她背后。 陶枝琢磨着芙蓉粉的事,忍不住和程漆讲:“上回找的那些又被否决了几种,最后就剩下石斛。待会儿去药铺看看好吗,不知道有没有。” 明明都是些他不感兴趣的东西,可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就有了三分意思。程漆想了想:“石斛?那玩意儿倒是不错,但京城估计没有。” 陶枝猜也是,《药藏》里讲,石斛多长于南方湿热的深山老林,采起来不易,寻常百姓又不会买,所以商贾们也不愿做这个买卖。 果然,进了几家药铺,都没有。陶枝有些失望,又怕耽误程漆的事,就催他:“我自己看就好了,你去忙吧。” 程漆懒懒散散的,旁若无人地伸手掐一下她软嫩的脸:“急什么。” 这还是在大街上,陶枝的脸顿时一红,急忙打掉他手。 然后她就低着头往前走,忽然听见一道惊喜的声音:“姑娘!” 陶枝一抬头,原来是好久不见的唐闵。 唐闵激动地走到她面前:“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陶枝一直在忙,有很久没和阿婆来卖花。唐闵一直很照顾她们的生意,陶枝温和笑笑:“唐公子,好久不见。” 一旁抱着胳膊冷脸的程漆忽然出声:“见完了?快走。” 又是个小白脸,他发现陶枝这人简直吸小白脸,左一个右一个,没完没了。 分卷阅读5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陶枝觉得他太没礼貌,可一看程漆又不大高兴的样子,孰轻孰重还是很分明的,只好对唐闵笑笑:“我现在在香居做些小生意,唐公子若不嫌弃,可以过来给家中女眷添些东西。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她话一落,程漆就揽着她的肩膀往前带,低声在她耳边:“话恁多,后会有什么期,嗯?” 陶枝耳朵尖被他的气息吹红,一肘子顶在他腰上:“你躲我远点。” 身后唐闵还在叫她:“姑娘!我还不知姑娘名姓!” 陶枝就要回头,程漆却故意按住她肩头,低声含着警告:“你敢回头,我就当街亲你。” 陶枝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流氓!” 但到底是不敢回头,生怕程漆真做得出这样不要脸的事。 程漆这才满意了。看她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儿,低笑几声,伸手捏捏她耳垂,说了句什么。 恰好路过的小贩在大声吆喝,陶枝没听见他那句话,心里愤愤地想:反正指定也不是什么好话。 但其实程漆只说了几个字,平淡懒散:“流氓……也是对你一个人。” — 日子如水一样地淌过去,陶枝发现,程漆是真的越来越不要脸了。 阿婆和小十都睡得早,程漆这个烦人精却偏要祸害完了她才去睡。 这天,陶枝原本都要睡了,程漆硬说她屋小暖和,非要过来取暖。 陶枝被他烦得不行,又困,平日里清亮的眸子半眯着,简直是在求他:“我要睡了,你别闹我。” 程漆觉得她那样很有意思,故意到她面前,弯腰凑近她脸:“爷怎么闹你了?” 陶枝想拿被子蒙住头,又被程漆眼疾手快地按住手,干脆压在床上:“嗯?” 陶枝想睡觉想得都快哭了,眼眶里含着水光,气得一下坐起身,伸手推他:“我要去阿婆屋里睡……” 程漆向后一躲,陶枝就推了个空,身体却顺着力道往前栽去,一下倒进程漆怀里。 他像是算好了,顺手把她抱了个满怀,手臂收紧,掌心按在她极细的腰身上,掐了一把。 笑得得意:“怎么着,投怀送抱?” 作者有话要说:  七哥主动起来是真的不要脸(推眼镜) 发红包啦!!让作者君见见可爱的你们好吗QAQ! 中午第二更奉上! 感谢【阁主、宝宝】两只小天使的营养液~么么哒! ☆、二更 陶枝一下给吓精神了。 程漆手心滚烫, 摩挲着她, 像块烙铁,一下就把陶枝的脸烫红了。 她连忙站稳脚, 两手去撑他胸口,话都说不利落了:“你你你……” 程漆没被她推动分毫,手臂牢固地箍着她, 还腾出只手捏她下巴,凑近低声:“我怎么?” 虽然早把程漆当作此世的亲人, 可心理上再怎么亲, 到底知道男女有别, 陶枝七手八脚地想逃出去,眼尾晕红:“你你你放开我!” 兔子似的。 可能折腾。 程漆便宜也占够了,知道不能把人逼狠了,顺着劲儿松开她。 陶枝低着头,直把他往外推:“你给我出去……” “有你这样儿的吗, 啊?”程漆笑得纵容, 懒洋洋地让她推着, “住人家屋, 还把主人往外推。” 陶枝不理他,直推到门外头,“嘭”地合上门。 “臭流氓!”陶枝气冲冲地回了床上,被子一股脑包住脑袋,被他烦死,“没正形!” 程漆看看紧闭的房门, 抬头蹭一下鼻尖。 手上还残留着她腰肢的触感,那么细那么软,使点劲就能掰断似的。 — 陶枝气散得快,早上起来时还有点不爱搭理程漆,吃完饭那气就散了。 她回屋收拾东西准备去香居,程漆探头看了一眼,刚回过头,就看见程实夹着尾巴偷偷往外走,贼头贼脑的。 程漆悄无声息地跟在他后边,欣赏了一路他鬼鬼祟祟的德性,快到门口时才 分卷阅读5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一脚踢他屁股上。 程实捂着屁股“嗷”一声,惊恐回头:“哥!” 程漆提着他的后领子,伸头到门外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远处巷子口站着个俏生生的丫头,梳着羊角辫儿,一下下踢着地上的石子。 程实面如死灰,还顽强地想保护对方:“玲玲就是顺路来等我一下,都是我叫来的!和她没关系!” 程漆照着他的屁股又来了一脚,“你当你哥是土匪?我能把人家怎么着。” 程实瑟瑟发抖,看程漆若有所思,壮着胆道:“哥,你也是从我这个年纪过来的,你懂我的对吧!” 程漆让他给气笑了:“你脑子里不装先生教的东西,每天就想这些破事儿?” “怎么能是破事呢!”程实立刻辩驳,“哥我一点没耽误学业,反而更激励我好好上学……” 程漆点点他脑门儿:“意思是我还得夸你两句?” 程实见他不信,撇撇嘴,小声嘀咕:“也是,你不懂,你都没个女人……” 冒死说完,本以为会英勇地被他哥暴揍一顿,没想到一抬头,他哥嘴角竟然噙着一丝笑容,一看就像是憋着什么坏主意。 “快滚吧,人家等你呢,”程漆在他背后推了一把,“你哥的女人好着呢。” 程实一头雾水。 他哥有人啦? 谁这么倒霉呀? — 郭尚书家被抄了。 由此引出一场声势浩大的贪污案,席卷朝堂。 南方商贾在京中集结的商会盘根交错,和朝中官员勾连甚深。皇帝下令彻查,以北楼为刀,誓要斩断所有腐烂根系,一时间整座京华风声鹤唳。 但这些都和程漆没关系,多年来他早已学会了不看不想,只执行。日日见着悲欢离散恩怨是非,然后一概忘掉,照常回家吃饭。 进宫,走在官道上,葛话在他身后挤眉弄眼地问梁萧:“楼主高兴什么呢?” 那日抄郭尚书葛话不在场,因此也就没见到那个被程漆小心护起来的女子。他心底有片挥散不去的隐忧,可又为他高兴,心情实在复杂,叹口气:“还不准楼主高兴了?” 他们虽是世人眼中的恶鬼,但自从程漆接任以来,第一条对他们的要求就是:像个人。是以长久以来,他们都努力在喘不过气的任务里保存着自己那点活气儿,努力像个人。 葛话就是最活的那个,他憋不住屁地窜到程漆后边,缠着他问东问西,最后让程漆按着收拾了一顿。 连隆宣帝都察觉到他心情不错。这是他一手选上来的人,又存在着为世人所不知的联系,他对程漆极为了解,哪怕他仍旧一张冷淡不变的脸,他也能从眼角眉梢看出细微差别。 “最近可有什么好事?”隆宣帝从茶盏蒸腾的水汽后抬眼,眼神带着威压的探究。 程漆心下一动,面色不变:“不曾。” 隆宣帝眼神玩味,但这些日子线牵线,一个个贪官浮出水面,他实在没心力深究,摆摆手叫他退下了。 程漆出了宫,抬眼望一眼朱红高墙。 他心里有熟悉的烦躁,但很快,想起家里的人,就好像被一捧山泉浇过,宁静自在起来。 — 陈文隽知道陶枝在找石斛,得知她在京中各大药铺遍寻不到,便回了趟家。在外当了好一阵不肖子孙,回去自然是爹娘齐骂,把他骂得脑子都快不转了。 狂风骤雨结束后,他表姐过来吹小风,拉着他道:“你就天天和那个陶掌柜混在一块儿?” 现在京城贵女圈,无人不知陶枝的名字,虽然她出身低微,但她们可全都翘首盼望着她的下一季妆品,因此都尊称一声掌柜。 陈文隽再不晓人情,也知道混这个字眼不好听,眉头皱皱。 表姐看他,就像看一个误入歧途的傻孩子,语重心长:“你成天脑子里只有那些粉啊露的东西,我是怕你被人骗了啊。” 陈文隽不解:“被谁骗?” “你不知道,那陶掌柜,原是雅居宋老板的原配!” “宋老板?”陈文隽瞪大了眼睛,“宋鸣鹤?!” “是啊,”表姐恨铁不成钢地点点他,“原本也是夫唱妇随 分卷阅读5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情投意合的,结果被廖家那大小姐给抢了去,你想,谁能忍得下!” 陈文隽从不知道陶枝还有这样凄惨的过去,当即愤怒骂道:“这对狗男女!” “所以你想,人家为什么看上你个小小的香居,还不是拿你当枪使,”表姐叹道,“你可长点心吧……” 陈文隽呆呆地回了香居。陶枝正伏在案上看书,抬头看见他两手空空,便笑了:“家里也没有吧?” “嗯……”陈文隽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师父……” 陶枝目光澄澈,笑问:“嗯?” 陈文隽小声:“你和宋鸣鹤……” “啊,”陶枝坦然点点头,“他是我前夫。” 陈文隽看陶枝这样平静,心头顾虑忽然就消失,他想,陶枝制粉这样厉害,能选中他和香居,分明是他的运气,他怎么有脸怀疑人家? 重活一世,陶枝看人也比从前清楚得多,脑袋里转个弯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站起身,腰背挺直着,温柔而坚定道:“我之所以愿意把芙蓉粉的方子交给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同我一样,真的喜欢它们。” 陈文隽走这条路不知遭受了多少质疑和反对,现在却有个姑娘温柔告诉他,因为喜欢,所以是对的。 “世上有的是人能把芙蓉粉卖到百两、千两,但我不需要,”陶枝笑笑,“我要的是心意。” 陈文隽鼻头一酸,差点让她说哭了。一种自惭形秽之感油然而生,他倏忽间明白了自己和陶枝的差距,不止在天赋,更在心境。 “至于我前夫……”陶枝摆摆手,“他于我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过得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 — 宋鸣鹤显然过得不太好。 生意场频频受挫,回家了还要应付情绪极不稳定的廖清欢,曾经的意气风发都快磨得不见踪影,只剩下疲于奔命。 而陶枝的消息总是能从各种途径听到。芙蓉粉又被人称赞了,宫中妃子大批囤积了,她又要制作改良版了……凡此种种,经意或不经意,总能听见。 宋鸣鹤忍不住地想,若是他当初没有选择廖清欢,那现在是不是会和陶枝琴瑟和鸣,夫妻携手,把生意做得名满京城? 他选错了吗?宋鸣鹤低下头,想起那天在酒楼上,看见楼上并肩走过的那对男女。陶枝身边站着那个高大冷峻的男人,在人群中小心地护着她。 宋鸣鹤心头有股酸涩的东西泛开,他想:有人来抢陶枝了。 陶枝会被抢走吗? 他……还有挽回的可能吗? — 如今程漆每日按时回家吃饭,今天一巷子,却忽然看见陶枝抱着东西往自己家走。他心一紧,连忙大步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干什么去?” 这才刚住几天就要回去了? 陶枝被他拽得偏了个方向,不明所以:“怎么了?” 程漆紧紧盯着她,这才看见她手里抱着的是个板凳,“……你拿这个干什么去。” 陶枝觉得他莫名其妙的,抬起手一指自家院子:“摘果子啊。” 十月秋风吹着满地金黄,院角的那颗山楂树红了。 程漆收回视线,松开她,眼中透出一丝不怀好意:“你搬个凳儿就能够着了?” 陶枝往院里走:“总要试试呀。” 程漆不慌不忙地跟在她身后:“叫声好听的,爷帮你。” 陶枝半侧过脸,不太相信地望着他,浅淡瞳孔含着光:“真的?” 程漆扬眉:“真的。” “那……”陶枝眨眨眼,弯唇晃出唇边的小涡:“谢谢七哥。” 程漆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勾着她的肩膀带人进院子。 陶枝跑到树底下,估摸着以程漆的身高也费劲,便还是把凳子放好在地上,站起来期盼地看着他:“辛苦啦。” 程漆哼笑,眼中黑亮的光一闪而过:“不辛苦。” 说完,他伸手揽住陶枝的腰,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胳膊使力往上一提,陶枝的臀就坐在了他结实的臂弯里。 “啊!”陶枝措手不及,吓得抓住他肩头的衣服,“程漆!你做什么!” 分卷阅读5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程漆仰起头,和她的脸仅隔一拳的距离。她柔软的发丝落在脸上,微微的痒。 “帮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陶枝:你不检点! 程漆:还有更不检点的,要吗? 对不起发晚了些哈!从明天开始更新时间还是晚上九点~ 隔壁预收小甜文《你吃起来很好听》求赏光求收藏~ 感谢【居老师的小宝贝、叶胤岚】同学的营养液! 小宝贝同学简直是要包养我哈哈哈~ 感谢大家!么么哒! ☆、出门 腿够不着地, 不得不把全身重量都压在程漆身上, 陶枝小腿有点抖,掐着他肩膀:“你放我下来!” 程漆手臂稳稳的, 笑得坏:“你不是要摘果子?” 陶枝气得想打他。 自从右手的草木香出现之后,她发现左手的檀香能够被完全压制,即便动气也不会随便逸散出来。 但她此刻看着程漆薄唇勾起的笑意, 忽然觉得还不如不压制。 从前程漆也讨厌,可好歹还正经, 最近——打从她搬过去开始, 程漆简直换了种讨厌法儿, 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常常含着些她看不懂的意味,但明显没安好心。 “你就摘呗,”程漆把她往上托了托,微翘的臀肉垫在胳膊上,“我给你兜着。” 陶枝劝不过他, 只好加快速度, 赶紧摘完完事。 山楂果红彤彤的, 看着就酸甜。有时香居的伙计过来做活, 顺手就摘几个解馋,因此稍低些的枝上基本都秃得只剩叶子,陶枝只好伸长了胳膊去够更高处的。 她一手按着程漆肩膀,一手奋力去摘,一个个塞进小兜里。 可她一挺身,身体曲线便勾勒得分明, 从程漆的角度,正看到她白皙颈子下两段纤细锁骨,再往下是裹在衣服里的一片丰盈…… 他眸色一暗,手抱得更紧,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找罪受。 ……能看不能吃。 啧。 等摘得差不多,程漆才把她放下,刚一沾地,陶枝就抱着布兜子一溜烟跑了,连头都不回。 程漆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随手揪了根草茎叼着,看她仓皇的背影和发红的耳尖,心想:这就害羞了。 以后怎么受得住? 山楂果果然酸酸甜甜,陶枝洗了一些摆在桌上,剩下的备好,白糖炒出透明的糖浆,山楂果蘸着吃。 她喜甜,吃得停不下嘴,手指尖沾上糖浆,黏黏的。 偏过头,程漆坐在旁边,慢条斯理地切开果子,把里边的核儿仔细剔掉,然后才递给阿婆。面上淡淡的,动作却熟稔自然,像这样做了很多年。 陶枝吞下山楂果,就着舌尖上的清甜,又不自觉地原谅了他。 — 药铺的掌柜说,虽然没有石斛,但麦冬和它有相似的功效,可以拿回去试试。 以药材入妆是后来才有的想法,现在还没有出现过。从前陶枝倒是用过含有中药材汁液的香露,和香粉所用又不尽相同。石斛的想法是她翻阅了大量古籍手书才找到的,若能活用,效果一定很好。 但眼下没法子,陶枝称了些麦冬回家,和阿婆说一声,回了自己那边试着研粉兑用。 她院门一关,巷口刚好转出一道人影。 是个年轻男子,肤白,浓眉大眼,眼角微微向下,是个乖顺的长相。只是眼中常有精光,野心勃勃似的,看着并非如面相那样单纯。 他站在巷子口,四下看了看,一切如记忆中一般不变分毫。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怀念,迈开步子向里走。 路过右边的那扇门,男子停了停,他依稀记得曾经这里住着个落魄的商户,如今看这冷清样子,估计是不住这儿了吧。 他慢慢地走到左边那个小院,门敞着,一探头,能看见阿婆弓着腰扫地的身影。 男子微微一怔,想:阿婆又见老了。 也是,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还有……程漆呢?啊,他大概不知在什么地方做着那些他最厌烦的事情吧。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 他似是故人,却不肯走进去,小心地在门口张望。过片刻,阿婆扫 分卷阅读6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完地,直起身向外走,男子见状立刻躲起来,待阿婆不注意时悄悄沿墙根出了巷子。 他刚刚回京,阔别多年,见京华风物又有变化。男子走走停停,姿态悠闲,最后一路进了皇宫。 隆宣帝正亲手调制着香炉中的香,原本空气中只有龙脑香的味道,不知他加了什么东西,忽然多了一味格外醒神的香气。 站在御案下的赵丞相却不觉得提神醒脑,反而觉得背后的冷汗有些凉。 这些日子百官俱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一丝差池,引火烧身。受贪污案牵连的不乏封疆大吏,可皇帝没有一丝手软,一律正法。 可刀下总有无辜之人,鸣冤鼓敲破,也没人敢管。 言官噤声,人人缄默,大量收缴的雪花纹银充入国库。丞相偷偷看一眼天子威严的面孔,心想: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 赵丞相小心地把奏折报告一遍,低着头等待皇帝指示。 隆宣帝沉吟片刻,忽然不经意似的问道:“听闻十五那日爱卿家中歌舞声起,想是有什么乐事?” 赵丞相一听,冷汗顿时淌了下来。北楼的视线遍布京城,不——甚至中原之内到处都有他们的影子,这些人像鬼一样,只要皇帝想知道,连大臣头天晚上吃的是白粥还是干饭,都能清清楚楚。 那日宴会原本没什么,可那日郭尚书也来送了贺礼,喝了几杯酒才走!不光郭尚书,还有后来被罢官的刘大人、冯大人也都参加了宴会……赵丞相腿一软,跪在地上,哆嗦着道:“那日是家母六十大寿,才在家中办了寿宴,家母平日就爱听个小曲,这才请了些班子来……还请陛下恕罪!” 隆宣帝扣上炉盖,缓缓道:“爱卿一片孝心,何罪之有?” 赵丞相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半晌后,隆宣帝才摆摆手:“不过以后爱卿还是当把心思多放在政务上,相乃股肱之臣,要多为朕分忧才是。” 赵丞相如获大赦,连忙叩谢,走出御书房时浑身已湿透。 太监凑近,靠在隆宣帝耳边低声:“陛下,苏大人求见。” 隆宣帝抬头:“快请爱卿进来。” 不一会儿,方才的年轻男子大步走进御书房,恭敬跪拜。 “臣苏酒,来为陛下分忧了。” — 陶枝指挥着陈文隽用麦冬做出第一版改良的芙蓉粉,效果和预期相差很远。 对着那一小碟粉,两人都有些泄气。 “怎么办,师父,”陈文隽没什么主意,全听她的,“咱还做不做了?” 陶枝定定心神,“做,当然要做。” 但究竟要怎么做,她一时也没个头绪。 关了店门,陶枝微低着头,边走边想对策。转过路口,一道人影忽然挡在她身前,见了人还不躲,简直像是故意要她撞上去。 陶枝连忙往后躲,头顶传来一道揶揄懒散的声音:“看什么呢,地上有钱啊?” 陶枝抬头:“程漆?” 程漆抱着胳膊看她,嘴唇微张,眨巴着眼睛,有点呆,但看着她就好像整个人都静了下来。程漆压着头脸凑近她:“怎么了这是,臊眉耷眼的?有人欺负你?” 陶枝扒开他,哼一声,小声嘀咕:“有也是你。” 程漆听得清楚,薄唇勾着,伸手揽她肩膀,动作极自在:“是,也只能是我。” 陶枝心中忧虑,忍不住和他讲:“那个石斛,我用了麦冬作替代,但是根本不行……” “就这点事?”程漆扫她一眼,手指在她肩头瘦削的骨头上安抚地揉了揉,“花钱叫别人从南方带行不行?” 陶枝摇摇头:“太久了……而且,就太不值了呀。” 程漆揉着她的肩膀,没出声,心里想着明天去宫里问问,也不知道有没有。 回了家,吃过饭,陶枝闷在屋里呆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走出来。 程漆正在院里,看见她:“怎么?” “我决定了。”陶枝走到他面前,目光认真。 “决定什么了?” “书上记载,石斛生于赤水山林中,我打算去一趟。” 程漆看着她,半天才出声:“你打算自 分卷阅读6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己去?” 陶枝眨巴下眼睛,不确定道:“……再叫上陈文隽?” “……”程漆唇一抿,胳膊抱起来:“非得去?” 陶枝又想了一遍,还是点头:“我得去看看。” 程漆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才无奈地伸手揉揉她脑袋,低声叹:“真能给我找事儿……” 三日后,受贪污案震动波及,贵川郡守私吞赈灾款几千两的事浮出水面,消息传来,震惊朝堂。 天子朝上震怒,退朝后即宣北楼楼主,领命缉拿。 城西武馆后院里,程漆点了人,然后一拱手:“有劳各位。” 手下人皆玄黑服色,梁萧看他一眼,两人在空中交换了视线,然后便由他带人而去。程漆手一扬,红褐色粉末烧出火星,瞬间点燃了手里那封贵川来的暗报。 世人皆知北楼为刀,不看不想只见血,却不知这把刀知道太多隐藏在阴影中的真相。或湮灭于尘沙,或大白于世间,何时,何日,全在他们手中。 而此时,陶枝正把自己的包裹收拾好,清点了所有要带的东西。程漆让她晚几天再走,也没明说原因,最后定了今天。 第一次出远门,害怕又兴奋。她晃着腿等了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程漆回来了。 陶枝挎着小包裹出来,见阿婆也走到院里,笑着看他们。她拉着阿婆道了许久的别,转头再向程漆时,他却直接拉过她:“走了。” 那匹她坐过的黑马被拴在院外,陶枝正不解,程漆却直接上手,把她抱上了马。 “哎——”陶枝还来不及问,程漆也跟着上了马。 “你干嘛?”陶枝懵了。 程漆捏捏她的下巴尖儿,把人在怀里固定好,“爷还能让你自己走?” 他一夹马腹,马儿向前跃去,陶枝着急,脑袋里乱哄哄的只想出一件要紧事:“你跟阿婆——” “——说了,”程漆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带着某种沉稳可靠的力量,“什么都甭担心,我带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请和我一起欣赏:枝枝和七七的蜜月旅行(不 第一次一起出门啊!必须甜! 七哥会好好把握这次刷好感度的机会滴。 明天更新大约是在下午哈 ☆、醉酒 陶枝叫程漆带着, 才真知道了什么叫风驰电掣。 她原本计划着租一辆马车, 不用很快,三五天能到临西就好, 没想到程漆的马这样快,第二日下午就到了临西城。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程漆绷着一股劲儿, 到了临西像是脱出了某个范围,神情状态才松散下来。 久坐马背还是有些吃不消, 但程漆已经给她垫了好几层软垫, 又是她说要赶路的, 陶枝不好意思娇气。 扶着程漆的胳膊下了马,腿就有些软,她悄悄活动了一下脚腕脚踝,好奇地打量这座陌生的城。 “待会儿进城,好好吃顿饭, ”程漆把马拴在城外的一棵柳树下, 拍拍它鬃发油亮的脖子, “晚上换马车, 坐着就没那么累了。” 陶枝没想到还是叫他发现了,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笑:“好。” 程漆拉着她往城中走,陶枝回头看看那匹陪了他们两天的黑马,问:“就让它在这儿吗?它晚上吃什么?” 程漆扶着她的后脑把她拨回来,淡淡道:“会有人照顾它的。” 陶枝将信将疑,恋恋不舍地看了它好几眼。 临西城到处是南来北往的人, 即便临近傍晚也依然热闹。程漆直接带着她进了城中最高的那家酒楼,要了雅间,点一桌子菜。 帘子一垂,空间密闭,一时只有两个人的气息。竹窗被支起,街道上人流的声音成为遥远的背景,更显得此处静谧。 程漆一手支着下巴,半阖着眼看对面的人。 陶枝吃相很好,后背挺直,一手规规矩矩执汤匙,盛汤到嘴边一滴不撒。和程漆的懒散正相反,两人相对而坐却有种出奇的和谐。 “这个汤好鲜……”陶枝慢慢喝完了一碗,满足地叹口气。 程漆顺手又给她添一碗:“临西这边特产的菌子,用鸡汤熬煮,确实挺鲜。” 分卷阅读6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陶枝舔舔汤匙,睁大眼睛:“你之前来过呀?” “……嗯,路过。”程漆心想:这应该算是第一次来。 不是在夜色中呼啸着掠过繁华灯火,而是慢慢地,不慌不忙地,上酒楼,看街景,身边还有个人陪着。 陶枝把各种菜色都尝尝,很快就饱了,但还注意着给桌上的甜点留着肚子。 有一道糖蒸酥酪,奶白色的羹上撒了细碎的梅子干,陶枝小心舀一勺入口,奶香里有一丝酸甜,好吃得很。她眼睛眯起来,嘴唇也弯弯的,神情餍足。 程漆看着她,又想起巷子的那只猫,手就痒了起来,连带着心尖也发痒。他勾唇笑笑,眼中划过一丝不怀好意,把自己手边的酒壶往她那边推了推。 酥酪很少,陶枝小口吃完,有些意犹未尽。程漆就适时道:“来点儿?” 陶枝含着小勺,眨眨眼:“酒?” “嗯,不烈,也不辣,”程漆往她空的杯子里倒一点,眼神里是恰到好处的劝诱,声音低沉像在哄人,“你看,就一口,尝尝?” 陶枝两手捧起来,闻一下:“甜吗?” 程漆视线落在她唇上,笑:“甜。” “好吧……”陶枝看那确实就是一杯底儿的量,估摸着自己能行,就举着酒杯一下喝尽了。 的确不辣,但味道醇厚绵长,没过一会儿就上了头,醉来如山倒。陶枝呆愣片刻,晕眩感愈重,眼前人影晃动,程漆脸上那笑容十分明显。 头越来越沉,几乎支撑不住似的,陶枝慢慢把头靠在桌上,嘴里嘟囔:“程漆,你王八蛋……” 程漆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撑着桌沿凑近她,“喊我什么?” “王八蛋、烦人精……”陶枝闭着眼,白皙脸颊上红晕诱人。 程漆用指肚摩挲着她温热的皮肤,声音低下去:“……要是真王八蛋起来,你还不得哭了。” 陶枝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嘴里无意识地哼哼几句。程漆笑一下,干脆打横把人抱起来,让她头靠着自己的肩。 下了酒楼,对面巷子里已有备好的马车。车夫是个面相平平的中年男子,见了程漆笑呵呵地一低头,眼中透着恭敬。 程漆点点头,抱着人上了车。马车里很宽敞,垫子也够厚,陶枝一寻到地方,立刻蜷着躺起来,还捂着脸。 “坐稳了吗?”车夫在外恭顺问道。 “嗯——”程漆想扒开她的手,陶枝就下意识地反抗,嗓子里发出呜咽。他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笑意,“走吧。” 车轮辘辘地转动起来,程漆挠她:“哎,这么躺难受吧?” 陶枝自然不会回答,程漆等了一会儿,便自顾替她答:“还是躺我怀里舒服。” 陶枝均匀地呼吸着,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思。 程漆实在喜欢她这副乖软样子,强压着心头的作恶欲,轻轻把人翻过来,往他身上带:“……爷心疼你,就勉强给你当回靠垫吧。” 陶枝半梦半醒,被黑沉的困倦拖着,只想好好睡一觉。她闭着眼找着一个舒服的姿势,头靠着他的脖颈,不动了。 带着清甜香味的呼吸扫在脖子上,程漆心里被人抓着似的痒,偏不让她睡。 “陶枝,”程漆凑到她耳边,“陶枝?阿枝?宝贝?” 陶枝迷蒙地用鼻音应一声:“嗯……?” “酥酪甜不甜?”程漆贴着她耳郭问。 陶枝胡乱点头:“嗯……” 程漆接着问:“喜欢吗?喜欢酥酪吗?” 陶枝捂住耳朵:“嗯……喜欢……” 程漆拉开她的手,捏捏软嫩掌心,顿一下:“那喜欢我吗?” “唔,嗯……”那声音已经不像回答,如梦中呓语,说完就彻底昏睡过去。 但程漆还是满意了,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他揉揉陶枝发红的脸,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好乖。” “我也喜欢。” — 宋鸣鹤坐在雅居里,看门外路过的男男女女,不知怎么眼前总划过陶枝和别的男人谈笑的样子。 他手中把玩着一只摆件,一上午神思不属,过了 分卷阅读6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晌午才下定决心,到内屋换了件牙白墨竹长袍,去了香居。 刚一到,却见陈文隽正在关门,他忙走上前,左右一看:“陶枝呢?” 陈文隽那日和陶枝聊完,对此人简直半点好感也没有了,闻言没好气道:“你管呢?你和我师父还有什么关系?” 宋鸣鹤眉心一蹙,却没明显表现出不悦,换了种文法:“陈老板今日为何这么早关门?” 陈文隽完全没察觉到他在套话,摆摆手轰他:“师父有事出远门,我在这儿也揽不着客,回去了。” 宋鸣鹤眉毛一扬:“出门?她一个妇人家,出去安不安全……” “安全,”陈文隽扫他一眼,“有人陪着她去,您就别操这些没用的心了!” 宋鸣鹤立刻想起那个见过两次的冷峻男子,离开香居,眉心折痕始终未展。坐在小酒馆自酌两杯,心中团着一股郁气。 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进了一条小铺面,找到之前帮他查陈文隽芙蓉粉的人,在桌上压下一锭银子:“帮我查个人。” 那人满面堆笑,把银子收入袖中:“宋老板请讲。” “是我原先的对门……”宋鸣鹤眼神阴郁,“一个男子,身量很高……帮我查查他是做什么的。” 过两日,宋鸣鹤正在雅庄坐着,那人急急忙忙地进到店来,把宋鸣鹤那锭银子原封不动地还给他,脸上还挂着冷汗。 宋鸣鹤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住,宋老板,这人我查不了,”那人神情惊悚,“看在您是熟客的份上,我劝你也别深究了!” 宋鸣鹤一怔,心中涌上一股更强烈的酸涩。 陶枝……这是攀上了什么大人物? — 另一边,程漆已经带着陶枝到达上阳,距贵川不过一半路程了。 连睡了两日马车,听到程漆说今晚住城里时,陶枝心里还是雀跃了一下。车里垫子再厚,到底颠簸,睡不安稳。 况且……车里空间狭小,只有她和程漆两个人,实在是不便。尤其是第一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程漆怀里睡了一夜,她简直羞得没脸见人。 马车由那车夫驾着去安顿,程漆拉着陶枝慢慢走进上阳城。白昼一天比一天短,天色刚暗,城里大街小巷就点起了灯。 两人吃过饭,在街上寻着合适的客栈,忽然听见街那头传来一阵喧闹。 陶枝好奇,凑过去一看,见街角有个男子在玩杂耍。年轻血热,秋天的傍晚还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结实的挂着汗珠的腱子肉,看着十分健美。 他一挥臂,刀枪剑戟就在手中灵活转动,陶枝看得惊呼,跟着众人一起鼓掌。 程漆在一边,一勾手,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矮个子的少年,朝他恭敬低头。 “你去,”程漆扫一眼忙着凑热闹的陶枝,指了指对面的客栈:“把他们那儿的房都定了。” 说完又补一句:“……留一间。” 少年领命而去,程漆这才闲闲地凑过来,一看人群围着的那个男人,顿时沉了脸。 陶枝正看得起兴,忽然被他拉走:“你干什么呀!” 程漆勾着她的肩膀往怀里一带,压低声音:“男人的身体有这么好看?” 陶枝的脸腾地红了,慌忙推开他:“别胡说!” 程漆“啧”一声,不慌不忙地攥住她手腕,道貌岸然地带她向对面客栈走。 过片刻,陶枝一脸为难地看着店掌柜:“真的只剩一间?”说完转头看程漆:“要不我们去别家看看?” 店掌柜咳嗽一声:“去别家也是一样的,说不定一间都没有。” 陶枝信了,秀气的眉蹙在一起。 程漆捏着她的腕骨,压住唇角那丝可疑的笑意:“一间就一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因为要上收藏夹,所以更新会比较晚,大概晚上十一点多放上来~过了明天就还是晚九点哈! 昨天好冷清都没啥人评论了QAQ是因为假期结束了吗555 ☆、同住 程漆神态自若, 大步在前开道, 陶枝在后边犹犹豫豫的,一脸纠结之色。 分卷阅读6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虽然住在同一方屋檐底下, 朝夕相处如亲人一般,但程漆毕竟是男子,同住一屋实在是…… 程漆上了楼梯, 听见身后没了脚步声,便回头看她。 陶枝站在楼梯中间, 白嫩的指尖捏着裙子, 仰头看他, 浅色瞳孔清澈见底,含一点忧色。 让她那双眼睛一看,哪怕是程漆心里没想真的做点什么,也不由地正色了一些,心头涌起一股珍重。 他下了两级台阶, 捏住她的下巴:“针眼大的胆儿, 瞅把你给吓的。” 程漆背着光, 俊朗的脸藏在阴影中, 模糊了过于锋利的线条,低垂的视线莫名有些温柔。 他语气十分随意放松,陶枝心里悄悄松了口气,“那,怎么睡……” 小兔子还试探他呢。 程漆薄唇一勾,扶着栏杆向她压下来, 声音低哑:“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嗯?”……读&文&少(女)附费@ 他一靠近,陶枝下意识往后退,程漆的胳膊已经揽到她背后,笑容促狭:“我是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陶枝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连忙七手八脚把他推开:“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程漆笑着让开,看她气冲冲地往楼上走,绣花鞋蹬蹬蹬的。 他不慌不忙地跟在后边,“当然是分开睡,爷还能占你便宜?” 陶枝顿住,停下来回头看他,眼里含一层薄怒,晶亮。 程漆一扬眉:“不信?” 陶枝将信将疑,但她仔细想了想,虽然平日里程漆总喜欢闹她,但到底不是那种出格的人,况且他这样坦荡,大约是真的把她当自家人看吧。 于是她抿抿唇,小声:“那好吧。” 程漆慢慢走到她身后,手搭她肩上揉揉,在耳边道:“怕什么,又不能吃了你。” 进了房间,发现除了一张大床,还有个小些的卧榻,陶枝眼睛一亮,转头朝程漆道:“你睡床,我去睡榻。” 程漆扫了一眼,没说话。 陶枝心里轻快了,转来转去的看屋里摆设。角落里有扇宽大的屏风后,屏风后摆着沐浴用的木桶。连日赶路都没能好好梳洗,陶枝看着这桶实在心动,从屏风探出头,默默看着程漆。 他们定的上房,桌上还备了酒,程漆低头倒一杯,一抬头就对上她眨巴着的眼睛。 有点想笑,程漆想忍住,可唇角还是不受控地弯起来,无奈道:“干嘛?” 陶枝满眼期待:“我能用吗?浴桶。” 程漆噙着那丝笑,眸色深黑,“你确定?” 陶枝还是那样看着她,脸露出来,身子藏在屏风后,看起来脸蛋只有巴掌大,神情带一点讨好。 她知道程漆虽然不正经,但是不下作。 程漆自然没那么下作,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辣意划过喉咙,喉结上下鼓动一下,把酒杯跺在桌上,“等着。” “我给你打水。” 半晌后陶枝站在屏风后,最后一次探头出去,见程漆还是好好地站在最远的窗户边吹风,放下心来,慢慢褪去身上衣裙,规规矩矩叠好放在一旁。 白玉肌肤,玲珑身段,墨发如瀑披在肩背上。陶枝踩上小凳,扶着桶沿,缓缓坐进温暖的水里。 被暖意包裹的一瞬间,她轻轻叹了一声。温热的水汽蒸腾着,白皙脸颊也蒸出红晕,她深吸口气,闻见了身体里那股熟悉的草木清香。不似平日那样清冽,被热水烫出了几分暖意,渐渐地飘散在空气中。 程漆背靠在窗边,盯着那扇屏风。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关上了,屋里没人说话,只有轻轻的水声。程漆抱着胳膊,垂下眼,极慢地呼出口气。 ……太香了。 是种干净又清新的味道,不妖,不媚,却让他的血都热起来。 每一次撩拨的水声都荡在心里一样,轻微的响动都挑逗着神经,程漆忍着那股原始的冲动,瞳色黑得可怕。 但陶枝对此全然不知,惬意地在水里放松着全身。不过到底知道程漆还等着给她倒水,不好意思磨蹭,泡了一会儿便恋恋不舍地出来,擦干身上和发,换上干净的衣服。 然后慢慢从屏风后走出来,程漆还站在原处,僵硬得像一尊雕像。她讨好笑笑,小声道:“洗好了…… 分卷阅读6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 程漆缓缓抬眼,眼神像某种兽类,看得陶枝有些心慌。 她沐浴后的脸一片润白,光滑如玉。湿发还垂在肩头,很快濡湿了薄薄衣料,陶枝抬手挽一下:“不好意思,久等了……” 程漆一言不发,忽然大步朝她走过来。 陶枝吓了一跳,忙往后退:“我、我那个、我下次……” 程漆几步走到面前,攥住她胳膊,伸手摘下一旁搭着的巾子,撩起她的湿发。一开口,嗓音都是哑的。 “别动……”程漆动作轻柔,怕扯了她的头发,带着热意的气息吹拂在她白皙纤长的脖颈上,“我给你擦干。” 陶枝虽然不明白程漆为什么要给她擦头,但本能地觉得此刻的程漆有点可怕,因此不敢拒绝他,提心吊胆夹着肩让他擦,耳尖上的绒毛都要炸起来。 偏偏程漆还磨蹭得很,滚烫气息不时拂过脸颊耳际,陶枝心惊胆战地想:程漆很热吗? 良久后这漫长的折磨才终于结束,程漆放开她,陶枝立刻裹紧衣服躲去一边。程漆拎着那条湿了的巾子,深吸口气,转身去提木桶。 等回来时,衣上带着外边的寒气。屋里只留了一支蜡烛的光,陶枝细软的声音从角落响起:“回来了?快睡吧,明天又要赶路。” 程漆眼睛一扫,见她自觉地跑到卧榻上睡了,被子下一个小小的鼓包。 他“嗯”一声,几步走到卧榻边,在陶枝还没反应过来时,连人带被子横抱起来。 “哎!”陶枝睡意顿消,忙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干什么?” 程漆不说话,抱着她走到那张大床边,轻轻把人放下,“谁让你睡榻了?” 陶枝理所当然道:“可是你睡不了啊……” 她鬓发乱乱地散在床榻上,衣领松散,两段锁骨脆弱精致。程漆呼吸一窒,伸手揉揉她的下巴。 他一个正常男人,心里自然有过这样那样的想法,但真到静谧无人只两人相对时,他反而开不了口也下不去手,柔情克制着欲念,心里涨得满当。 程漆揉了她的下巴尖儿,又捏捏她小巧耳垂,然后站起身,“……你乖乖睡。” 陶枝有点急,那榻她睡着都不宽敞,程漆根本没法睡,而接下来还有两天的路要坐车,休息不好实在辛苦。程漆一要走,她下意识地抓住他袖子。 “要不然,”陶枝犹豫着,还是下定决心,“我……我只占一小块,你还是睡床吧。” 等程漆睡着,她可以偷偷回到卧榻。 可她话说完,就见程漆僵了僵,然后像被触发了什么一样,忽然翻身压了下来,陶枝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的脸就已近在咫尺。 烙铁一样的手臂箍在她身侧,灼热的气息扫过脸颊,程漆黑沉的眼睛盯住她,一字一顿:“你就那么放心我?” 陶枝眼底尽是懵懂,还有些畏缩,让他吓得尾音带颤:“你……” 程漆薄唇抿成一条线,半晌后才把头抵到她肩窝里,深吸口气,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门。 夜凉如水,无人的暗角里,压抑着情欲的低叹缓缓响起,良久后才止息。 后来程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陶枝已经不知道,她等了好久,慢慢地陷入黑沉的梦里。第二天醒来时程漆已经穿戴整齐,看上去倒也精神,只是眼神像饿着了似的,透着股狠。 陶枝坐在对面,慢慢喝粥,喝一口瞄一眼他。 瞄到第四眼,正正被程漆逮到,那人似笑非笑:“看什么呢?看上我了?” 对于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陶枝已经能自动过滤,她咽下口中食物,嗓音清亮:“我们今日能走到哪里?” 程漆看她一会儿,身后别好她耳边的发:“到嘉鱼。” 吃完饭,收拾了行囊,两人往房外走。出房门的时候程漆忽然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肩,低声而确定:“……迟早。” 陶枝偏过头:“嗯?” 程漆笑而不语。 ……迟早看上我,变成我的人。 两日后,马车终于驶至赤水山林。与此同时,贵川郡守于睡梦中被人揪起。京城郊外的宅院里,苏大人含笑宴饮朝中新贵。 万事循着冥冥中的轨迹缓慢发展,如山路上道道车辙。 分卷阅读6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还没成亲,程·套路·漆不会真的做什么哒! 不用心疼他,婚后都会讨回来不会客气的(咳咳咳 然后感谢【Triste,木工厂,妄语,快乐,卷菜,蘭晞,叶胤岚】几位宝贝的营养液! 感谢【杏仁糖,卷菜】宝贝的地雷! 作者君上了个超级大毒榜还是双周的QAQ 希望还能见到更多小天使 超喜欢和你们聊天的Q3Q!! ☆、石斛 他们先到赤水县城里看了一圈, 街巷里确实有卖石斛的铺面, 但一个个要价颇高。加之一看他们就是外地来的,抬价更甚。 程漆神色淡淡, 听完就要掏钱,陶枝急忙按住他。从前她就知道阿婆家不缺钱,但她不能让程漆这样无谓地为她浪费。 书上写得很清楚, 在赤水一带,溪泉流经或山坡背阴处, 树干树枝、岩缝石槽间常有石斛生长, 只要找对地方, 采摘其实很容易。 陶枝先狠狠心在一家药铺买了些石斛,托药铺伙计研好粉,随便在一家小酒楼里要了个雅间,然后便拿出之前带来的芙蓉粉半成品、花露和模子。 她自己动手会有影响,陶枝就冲程漆讨好笑一下, 把东西递给他:“能不能帮个忙?” 程漆就坐她对面看她捣鼓来捣鼓去, 自己酌一杯酒, 闻言勾唇一笑:“自己懒得动手, 让爷替你?” 陶枝也没法解释,只笑,眼睛亮晶晶的:“就……帮一下。” 程漆瞥她两眼,“啧”一声,把小盆儿拉到自己跟前,低声:“帮了忙也没好处, 天天就知道占我便宜。” 这人现在还开始颠倒黑白起来了,陶枝撇嘴不说话。但转念一想,这一路确实多靠程漆,若是当时莽莽撞撞自己来了,还不知要出多少状况。 于是她就笑笑,好声好气问他:“那你说怎么谢你?” 程漆正帮她混着粉,听见这话抬起眼,黑沉视线先对上她的双眼,然后向下扫向小巧鼻尖,最后在她唇上停顿一下,“……先留着。” “到时候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能拒绝。” 陶枝看他眼神,顿时后悔自己胡乱瞎许,程漆分明没安好心。 她眼珠一转程漆就知道她想反悔。他抬起沾了点粉的手指,伸手抹到她脸颊上,用力捏捏:“不许悔,没处给你悔……我可记住了。” 陶枝却没顾上搭茬,指尖反复研磨着蹭到脸上的那点粉。虽然因为眼下条件太差制法粗糙,但她能感觉到粉质明显变得润泽不少,这法子真能成。 她有点惊喜,浅浅瞳孔漾着波光,一手摸着自己的脸颊。 程漆看着她,好像也被她情绪感染,眼中带上笑意,伸手揉揉她眼皮:“成了?” 陶枝弯唇点头:“好像是。” “那走吧,”程漆把桌上东西一一收拾好,放进她的包裹里,背自己肩上,“带你上山。” — 来之前陶枝想过山路不好走,但没想到这样不好走。他们到的前一晚刚下了一场夜雨,路上泥泞得很,一不小心就可能踩进泥里。 没一会儿,陶枝的裙裾就变得脏兮兮的,她平日爱干净,看着衣裙上的泥渍,苦着脸。 程漆看不下去,拉住她胳膊往怀里带带,然后吹了声口哨。陶枝垫着鞋尖,不好意思地推推他,抬起脑袋:“做什么?” 程漆垂眼:“给你找个小奴隶。” 过一小会儿,忽然听得嗒嗒的马蹄声,视野尽头竟跑来一匹白马。 陶枝惊奇:“哪儿来的?” “叫来的。” 白马温顺又灵慧,跑到陶枝面前,低了低头。程漆就把她抱到马背上,自己牵了缰绳在下边走。 他在身侧,面容虽懒散,可把马牵得很稳,陶枝自己坐也不害怕。只心里觉得好奇,程漆好像有数不清的法子,无论遇上什么事都能解决,那样可靠,让人情不自禁地依赖。 有了马,速度果然快很多。过了晌午,程漆牵着马走到一处,忽然停下,四下看看:“到了。” 陶枝一看,此处大约在半山位置,正是背阴面,又有山泉流淌,还有穿着短打的农户在草丛石缝间弯腰找着什么。 被抱下马,陶枝迫不及待地跑向山坡间,蹲下身子仔细 分卷阅读6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地看,半晌后抬起头朝程漆大喊:“真的有哎!” 程漆背靠着马,嘴里叼一根草茎,懒洋洋的,忽然被她晃了眼。 早已入秋,即便是南方,草色也没有那么翠。但秋日午后的阳光正好,不刺眼,软软地洒在山坡间。而那姑娘蹲在一片青黄之中,脸庞白皙,笑容明艳,一时像是这漫山遍野间唯一的花。 特别好看。 陶枝像面对着一地的宝藏,在石缝间仔细寻找那细长的茎,找到一小簇都高兴得很,连忙用小刀切断,放进自己带来的布兜子里。 这活儿做起来不太累,程漆就由着她自己做。看她高兴得脸泛红,在山头跑来跑去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噙着笑,视线跟着她跑。 陶枝忙着到处采,忽然听得头顶传来一道试探的声音:“姑娘也是来采石斛的吗?” 程漆低头摘了个酒壶的功夫,再抬头就看见陶枝边上站了个陌生男人,立刻站直了身。 陶枝抬头,见他一身短打,面相端正,虽然身上有点脏,但笑容朴实,像是当地的农户。陶枝便笑笑:“是的。” 农户生在小地方,见的女子多骨骼粗大,面带风霜,头一回碰上这样嫩得像藕尖的姑娘,还这样友善,登时有点羞涩,挠挠后脑勺:“姑、姑娘看着不像啊。” 陶枝面上带笑,边继续手上的活儿边道:“这还有什么像不像的,不都是为了生计。” 她不端着,人又亲切,农户一激动,忙蹲下身教她:“但姑娘我看你还是头回来采吧,你采的这些都不算品质好的,最好找这样的……” 陶枝一听,连忙虚心问:“还请大哥教教我。” “你看,你手上拿的这些就是普通的石斛,但如果是这种杆儿发黄的,就是铁皮石斛,要好得多,”农户知无不言,“还有一种,就那种杆儿金灿灿的,叫金钗石斛,好得很,贵得吓人,我来半个月了都没找着……” 陶枝点点头,感激地笑笑:“多谢大哥,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忽然,头顶又传来一道声音:“现在知道了?” 陶枝一回头,程漆站她身后,抱着胳膊,神色不大高兴。 她拍拍裙子,农户也跟着站起来,左看右看,发现这两人模样都出奇的好,大约就是戏文里说的郎才女貌,一时感到自惭形秽。 程漆扫他一眼,攥住陶枝手腕转身往回走。 “哎——”陶枝有点无奈,不知道又哪里惹了他,“这片还没采完呢!” 程漆看她:“这片没有好的。” 陶枝瞪大眼睛:“你知道?” 程漆蓦地止住脚步,手沿着她的后背向上,落到她肩上,带得她半靠在自己怀里,低声在耳边道:“我知道。” “所以问我,别问别人。” 陶枝只得匆匆向好心的农户大哥挥挥手,便让程漆带着继续往山上走。程漆说知道,就是真的知道,每一次他牵着马停下来的地方,陶枝都能找到那农户大哥说的杆儿发黄的铁皮石斛,小布兜很快塞了半满。 但心里始终有小小的盼望,若是能找到农户大哥说的那种金钗石斛,能加入香粉中的话不知是什么效果…… 思及此,她扯扯程漆的袖子:“哎。” 程漆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陶枝仰着脸,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再往上能找到那个吗,那种……金灿灿的。” 程漆“啧”一声,攥住她乱晃的手腕,在凸出的腕骨上摩挲两下:“人不大,胃口挺大。” 陶枝抽回手,背在身后,眼含期冀:“能找到吗?” 程漆受不住她这种眼神,叹口气,大力揉揉她的脑袋:“……没有也得有啊。” — 再往上,山路更陡。两侧石壁陡峭,光秃得只有石缝间生着杂草。 这次程漆也要仔细找,路也走得小心,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他才扯扯缰绳停下。 天不知什么时候转了阴,乌云遮住了太阳,低低地压下来,竟是要变天的样子。程漆抬头看一眼,又看了看周围山石,眉心一折:“得快点。” 他让陶枝站在一边空地上等,自己紧了紧护腕,脚下一点,整个人就腾了起来。 陶枝眼睛瞪得极大,却不敢惊呼出声,一眨不眨看着程漆跃 分卷阅读6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上陡峭岩壁,生怕一出声扰了他,再失足摔下来。 她知道程漆是武馆的教头,功夫一定是好的,却没想到是这样好,在那样的地方也如履平地,灵活又敏捷。 他只见程漆几下攀到了高处,从袖口滑出一把小刀。陶枝紧紧盯着他,鼻尖上忽然“吧嗒”一声,落了滴水珠。 她抬起头眨眨眼,接着又有两滴硕大的雨点落在脸颊上。 下雨了。 这雨来得猝不及防,又快又急,不过片刻功夫,雨势就已成瓢泼。 陶枝急得跺脚,在岩壁上本就危险,这雨又帘幕似的叫人看不清东西,程漆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她抹一把脸,摸索着往他那边走,喊道:“程漆,回来吧!我不要了!” 雨水把天地间连成一条线,她喊了好几声却没有回应,心头立刻慌了起来。 “程漆,程漆你别吓我——”她又急又怕,声音带着颤抖,“你在哪儿啊!” 雨水渐渐汇成溪流,山坡上传来轰隆响声,如山神的怒火,叫人心生畏惧。 陶枝浑身被淋得湿透,小小的一团,抱着自己的胳膊,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程漆,呜呜,你在哪儿啊……” 她在雨中不知所措,浑然不知山上松散的碎石被雨水裹挟着,滚滚向坡下流淌。就在那石流近在眼前时,陶枝才从雨声中分辨出那不祥的轰鸣,瞬间瞳孔收缩—— 下一刻,她被人裹进一个同样湿透的怀抱里,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抱住我,走——” 几乎不需要反应,陶枝瞬间就抱紧着他的脖颈,下一刻程漆就带着她飞身而起,掠过满地狼藉,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那是个天然的石洞,空间不大,就在方才摘石斛的石壁下方。 洞外还在轰隆隆响着,程漆在漆黑中摸了遍怀里的人,确定她全须全尾,这口气才松下来。 这才发现她浑身颤抖,死死抱着他,嗓子里压着细细的呜咽。 程漆原本还因为她光傻站着想斥她两句,见状立刻就软了,在黑暗中摸索着捧起她的脸,揉一揉,却发现水迹还在源源不断地淌下来。 “哭了?”程漆脸贴着她,蹭掉她泪痕,低声哄:“没事啊,哭什么,多大点事儿……” 陶枝深吸一口气,然后拳头忽然落下来,砸在他肩膀:“王八蛋,你要吓死我!我、我——” 没多疼,软绵绵的,程漆敞开了任她砸,手还在她后背安抚地揉着。 “我还以为你怎么着了,”陶枝说着声音又颤,发狠咬住嘴唇,“叫你为什么不回,王八蛋,大混蛋!” “好好好,”程漆拉着她往怀里靠,薄唇擦过她耳际,“我错了。” 陶枝方才怕得心尖都在疼,这会儿就全成了怒意。 程漆见怎么也哄不好了,指尖捻了捻,随身带的药粉被浸湿后比平时难用,过了好半天才终于摩擦出火星,程漆用它点燃了最后一个半干的火折子。 石洞里终于亮堂起来,陶枝哭得鼻尖都红,长长的眼睫上挂着泪珠儿,模样可怜。光一亮她就捂住脸,不想让他看见。 程漆缓慢又坚定地拉开她手,揉着她浸湿的脸,低声道:“下次你叫我我就应,无论在哪儿,好不好?” 陶枝垂着眼不说话。 程漆就从怀里摸出一把细长的茎,金灿灿,湿漉漉的,递到她眼底下,“这个给你拿上了。” “能给爷露个笑脸不?” 陶枝盯着那一把金钗石斛,不知怎么,不仅没觉得开心,反而更想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担心,以后就会心动了~ 今天的七哥也在为早日娶媳妇而努力着! 感谢【宝宝,在哪,胖胖和尚猪,陌阳,PUSS】几个宝贝的营养液!! 还有数字菌小天使的地雷!!感谢你们么么么! ☆、温柔 陶枝抱着腿坐在地上, 下巴顶着膝盖, 手指抠着那束金钗石斛。 程漆在洞里捡出一把能用的枯木条,拢到一起, 把火生了起来。阴冷雨天,身上又裹着湿衣服,有了这捧火便好受许多。程漆把自己外袍和外衣脱了, 放到火前烤着。 分卷阅读6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完事,他抬起头, 看陶枝还臊眉耷眼地坐在那儿, 走过去捏她耳朵:“行了啊, 不知道的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陶枝把脸往膝盖里收,就露出半张脸。洞里映着火光,她额头到鼻骨暖黄一片,眼睛形状好看得像是画出来的。程漆就捧她脸,低声逗:“还是你真想让我怎么着, 啊?” 陶枝这才有反应, 打开他手, 然后正色看他:“下次不要这样了。” 程漆存心逗她, 又顺手捏她脸:“这样啊?” “你别闹!”陶枝掐一下他手背,湿润的瞳孔清澈地映着他,“下次不要这样,我可以不要那些东西,你不要冒险。” “我害怕。” 程漆一顿,随后感觉自己心里像是开了朵花, 芬芳馥郁。他低头笑一下,然后抬头凑近她:“担心我啊?” 陶枝看着他:“嗯。” “成,”程漆唇角勾起来,“以后准不让你担心。”说完,神色又揶揄:“你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不要那不要,以后让我怎么办?” 陶枝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鼻尖轻耸一下:“就……不要呗。” 程漆蹲她跟前,笑着:“那你说,今天爷厉不厉害。” 陶枝哼一声,让他逗得松快不少,脸上总算带了笑模样:“……还行吧。” 程漆伸手在她后颈威胁地捏捏:“只是还行?” “呀!”陶枝一缩脖子,唇边的小涡晃出来,“好好好,你最厉害,天下第一!” 程漆这才松劲儿,轻轻地给她捏着,哼笑:“第一不至于,勉强有个第二吧。” 陶枝看他尾巴要翘到天上去,咬着唇笑出来。程漆背冲着火光,有种模糊的英俊,眼睛半阖着看她,眼神里有种让人心软的纵容。 她垂下眼,心想:从前怎么会害怕程漆呢。 虽然他烦人,脸皮厚,说话又难听,但他关键时刻永远可靠,会一边笑话她一边包容她。 ……分明是个温柔的人啊。 — 程漆的外袍很快干了,他拿起来抖抖,叫陶枝:“回来吧,别看了。” 陶枝应一声,从洞口走回来,担忧地坐在火边:“这雨好大,什么时候能停啊。” 程漆看一眼外边,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不下一宿停不了。他把烤干的外衣扔给陶枝,道:“甭想了,今晚上怎么着也得在这儿凑合——去把湿衣服脱了,穿这个。” 陶枝接过来,有点脸红:“那也不能……只穿这个啊。” “那怎么着,”程漆推她一把,自觉背过身,“穿着湿衣服睡一宿,找生病呢?” 陶枝讷讷的,最后还是拿着上了衣服,往石洞更深的地方走了走,躲到一块岩石后边。 手上的外衣干燥宽大,还带着程漆身上特有的味道。陶枝脸红着,窸窸窣窣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咬着嘴唇穿上程漆的外衣。 他身量比她高太多,衣摆一直垂到了脚面,身上也松松垮垮的,一抬手都能看到腰。陶枝脸色红透,连忙从湿衣服堆里抽出自己的腰带束在腰上,领子也紧紧拢着。 但不可否认,换上干爽衣物实在舒服。陶枝捏着衣领,纠结半晌才走出来。刚一打眼,就看见程漆背冲着她在烤火,上半身赤裸。露出的肩颈肌肉极为结实,背肌线条流畅,向下收成窄窄的腰,没有一丝赘肉。 陶枝惊叫一声,立刻往石头后边退:“你怎么不穿衣服呢!” 程漆回头,看她躲在后边,“啧”一声,一边低声说着“以后还不是要看”,一边懒散把中衣披上。 原本想敞着怀,但一低头,看见自己胸腹上那条竖直的黑线,眼神一淡,到底把衣襟掩好了。 “出来吧。” 陶枝这才捏着衣角走出来,把湿衣服搭到一旁的岩石上靠着,然后慢慢坐在火堆旁边。 程漆看她一眼,招招手:“过来。” 陶枝抿唇。 “过不过来?”程漆看着她,停了会儿,“不过来我过去。” 说完就站起身,几步走到陶枝边上坐下,和她挨得极近,伸手撩了一缕她的头发在手里玩。 陶枝渐渐放松下来。 石洞外雨声仍然 分卷阅读7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激烈,洞里却静谧,柴禾在火堆中烧的噼啪作响,还有一深一浅的呼吸声。没有什么比在阴冷天,穿着干爽衣服烤火更舒服,陶枝靠着程漆呆了一会儿,便就生出了睡意。 她捂着口打了个哈欠,慢慢躺下,“我睡了……” 可她娇生惯养一身嫩肉,刚在石头地上躺下便有些受不了。 程漆伸手捏她耳朵,“能睡?” 陶枝努力地想找个舒服些的姿势,像只打滚的小鸟,嘟囔:“那还能怎么办……” 程漆勾唇一笑,伸手掐住她腰,一使劲就把人抬到了怀里,“还能这么办。” 陶枝裹着他的外衣,被迫坐在他腿上,刚褪去热意的脸再次烫起来。 程漆搂着人,渐渐收紧胳膊,把她的身子压向自己怀里,手还在腰间摩挲,低叹似的:“看着也没二两肉,怎么这么软……嗯?” 动作实在亲密太过,陶枝心尖发颤,忍不住想逃:“我……我还是睡一边去。” “上哪儿睡去,”程漆止住她,扯过最后那件干了的外袍,盖在她身上,“你真要睡地上一宿,明早上看你起不起得来,身上都得青了。”说完,顺着宽大的袖口摸上她胳膊肘,揉搓两下,“这细皮嫩肉的。” 他一动,陶枝就挣扎,程漆只好规矩搂住她,低骂一声:“还闹?再闹给你扔出去。” 陶枝没辙了,终于软下来,委委屈屈地窝他怀里,“臭流氓。” “你不许闹我。” “不闹,”程漆噙着丝笑意,嘴唇无意似的碰碰她发顶,在耳边轻声哄,“不是困了?睡吧,我在这儿。” 他声音的确让人安心,陶枝撇撇嘴,头靠他结实胸膛上,慢慢阖上了眼。 不出一会儿,她呼吸就绵长起来。程漆抱着人,低头一看,见她一排眼睫鸦羽似的,乖巧垂下。眼皮上淡青色血管,看着极薄。睡相特别好,不乱动不出声,只轻轻地呼吸着。 程漆看了好半天,怎么看怎么好看。便低头亲在她薄薄的眼皮上,感觉到她睫毛轻颤,扫着他下巴。 他退开点,看她依然睡得安稳,就又亲上去,细碎的吻不停落下,自眉心到鼻尖,一连串。 最后停在她唇边,程漆停下来,呼出口滚烫灼热的气,但到底是退开了,在她滑腻的脸颊上亲一口。 “留着……”他低声,“爷得在你清醒的时候亲。” — 第二日,暴雨消歇,是个晴天。 陶枝养足了精神,换上晾干了的衣服,收拾好东西,让程漆带着出了那个山洞。在洞里闷了一晚上,一出来,陶枝就伸了伸懒腰,在山坡间活动筋骨。 程漆站在另一边,手臂上落下一只信鸽。他面色淡淡,解开它腿上绑的纸条,拆开看了。 片刻后程漆手腕一翻,那纸条就消失不见,信鸽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陶枝——”程漆叫她一声,“走了。” “哦——”陶枝应声,嗓音清亮,小跑到他面前,笑容明媚,“走呀!” 返程如来时,马车与马交替着,一路顺利,四日后便抵达临西城。程漆在这里有朋友,陶枝被他带着去见过,叫梁萧,是个挺和气的男子。 三人坐下一起吃了顿饭。两个大男人,酒很快就被喝空了,程漆手搭在陶枝肩上,捏捏她耳垂:“去,叫下店小二。” “哦。”陶枝乖顺点点头,用帕子擦了嘴,才出去。 人被支走了,梁萧就笑:“这是嫂子?” 程漆笑一下,敲敲桌面:“即将是。” “哥,恭喜,真的。”上次见程漆待她,梁萧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世人皆道北楼楼主面容丑陋,一身奇毒,却不知他也只是个会把姑娘放心上疼的普通男人。 他这句话真心实意,因为有着相同的来路,才更加理解对方对平凡幸福的渴望。 程漆点点头,知道和他无需多言,“事儿都妥了?” “本就一直叫人看着的,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程漆“唔”一声。 梁萧夹了颗花生米在嘴里,但因为没有酒,总是差些滋味。他放下筷子,眼里浮出忧色:“哥,你替那位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才换来这几年安稳,有阿婆,还有弟弟……我总在想,现在有了嫂子 分卷阅读7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他还能容下吗?” 程漆垂下眼,黑亮的瞳孔里划过一丝厉色,如尖锐刀锋上的冷光。 陶枝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两人默契地噤了声。过片刻,女子掀帘走进来,把酒壶轻轻放桌上,“酒来了。” 程漆把她软嫩掌心攥进手中,低声道:“想断刃,也得看看会不会划伤自己。” 陶枝不明所以,转头看他。 唯有梁萧听明白,一时间觉得惊心动魄。 — “大人,方才来的信儿,贵川郡守已被押回京城了。” “哦?”苏酒自案后抬起头,笑容玩味,“这么说,程漆回来了?” 他撂下笔,案上正摆着一封墨痕还新的举荐书,所举荐之人皆是近两年的新贵,补的正是近来罢免贪官空出来的缺儿。 “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苏酒:“说。” “北楼楼主家中多了一名女子,前些日子出了远门,这才回来。” “女子?”苏酒立刻扬起眉,“是亲族?” “似乎是……对门的邻居。” “邻居?”苏酒沉吟片刻,扬眉笑了,“若是寻常邻居,程漆怎会放她进门住——当年我为了进阿婆家,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呢。” 他捻了捻指尖,脸上笑得意味深长:“是时候去见见故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点甜~ 回家啦,回七哥主场啦,可以尽情不要脸啦! 枝枝有一点点变化了有没有感觉到~ 感谢【隔壁宿舍有只(^???^),胖胖和尚猪,看看,蘭晞,祁红,宝宝,木工厂】宝贝们的营养液!! 每天在评论区看到大家超开心哒! ☆、谢礼 32 秋风一日赛一日的冷, 酒馆里棉帘子一放, 才能聚起热乎气儿。宋鸣鹤和三五朋友坐在一楼对饮,桌上已摆了几个空瓶。都是生意上来往的朋友, 算不上多好,坐在一起喝酒闲扯的关系。 宋鸣鹤索然无味地听着他们胡侃,俊朗眉目间始终凝着不快, 显得有些阴郁。 便有人笑着打趣他,问宋老板这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宋鸣鹤和他们不一样, 最明显的不一样是他长得好。原来大家都盘不起铺面支摊时, 宋鸣鹤一来, 他们全都没生意。其次,人家宋老板娶的娇妻可是官老爷的嫡女大小姐,却甘心下嫁于他一介商贾,这得是多大魅力? 宋鸣鹤娶了廖清欢后,确是意气风发了好一阵子。可近来, 不知是哪里出了错, 他越来越感觉不得劲, 心底总有个地方空空的。 问的人没得到回答, 自讨个没趣,撇了撇嘴,自顾换了个话题。 “听说了吗,人家陶掌柜的可回来了!” “这么快!得,这下生意又没得做喽——” “可不是,过阵儿再做出个什么玫瑰粉牡丹粉的, 咱们这生意就彻底甭做了!” 宋鸣鹤听见那个名字,回过神,看着酒桌上人人都在谈论,这才惊觉陶枝竟已有这样大的名气。 男人间的话题,聊着聊着便不免有些变味儿,有人咳嗽一声,问:“说了半天,你们有人见过陶掌柜吗?” “我见过,”有人应声,“长得可美。” “我也说是,原以为得是个脸上生麻的婆子,结果那日一见,竟是个大美人。”说完啧啧称奇。 就有人叹道:“虽说恨她抢了咱的生意,但咱得公平说一句,人陶掌柜是个有本事的,人又生得好,真不知是谁有福气,能娶这样的女人回家……” “是啊是啊……” 宋鸣鹤僵坐在远处,心间蓦地泛开一片苦涩。 他有。 他曾有这个福气,却被他亲手弄丢了。 魂不守舍地喝了顿酒,回到雅居里坐着,没过一会儿,从店外急匆匆跑进来个人。 是另家与他相熟的店掌柜,姓李。进了店,手往柜台一撑,“小宋,你作坊最近接木工活儿吗?” “接,”宋鸣鹤给他倒杯水,“怎么?” “陶 分卷阅读7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掌柜,知道吧?”李掌柜接过水咕嘟咕嘟喝尽,抹一把嘴,“她新做的香粉找我给做盒子来着……” 宋鸣鹤听出他来意,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姿势:“好事啊,现在陶掌柜名气这么响,正好能沾沾光。” “是好事啊!”李掌柜满脸遗憾,“但我家里刚来了信,说我娘病倒了,我必须得回去看一眼……这不没辙了,只好来问问你,能做不?这可是大好事,陶掌柜开的价很厚道,先紧着来问你的!” 宋鸣鹤心下一喜,面上先担忧地问过李掌柜母亲的情况,然后才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李哥,您就放心去,这事儿交给我就好。” “成,那就这么定,陶掌柜的总共要两百只,过会儿我让伙计把打的样给你送来——我是信得过你才转给你,可别给搞砸了啊!” 宋鸣鹤笑得真诚:“李哥放心。” — 陶枝打从回京以后,一门心思扑在了改良芙蓉粉上。光是打理带回来的石斛就用了好几日,天天不是闷在屋里就是闷在作坊里,程漆来抓过她好几次,想带她出去走走透透气,结果都没成,最后气得脸黑了好几天。 陶枝是真的忙,看了各种书籍,花了无数心思,力求赶在冬天第一场雪来临之前,把改良版芙蓉粉推出来。 “这三种质地的,分别和一样多的芙蓉粉勾兑,晾晒时间保持一致,不要见风,”陶枝站在香居后院里,在一边指挥着陈文隽动手,抬眼看了看天色,“下午日头不错,晾足两个时辰看看——你做着,我去前屋。” 陈文隽兴致勃勃,兴奋地搓着手:“师父你去吧,这个就交给我!” 陶枝笑一下,把拢上去的袖子放下来,细致地弄平整,小步去前屋照看生意。到现在仍然每天有人来店里问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出,问得多了,陶枝觉得不好意思,在客人走时就会送他们一些自己新做的小东西。有时是一小罐颜色独特的面脂,有时是一小瓶芬芳的香露。 爱美的姑娘们总有无尽的话题可聊,陶枝愿意和她们呆在一块儿,总能获得不少灵感。 不料这一日刚走到香居店里,打眼却见着宋鸣鹤坐在床边的圈椅上,看样子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 见她出来,宋鸣鹤温柔地笑一下:“怎么生意也不看,不怕别人进来偷拿?” 陶枝眉一蹙。 如今日子太顺遂安稳,每日里一门心思扑在香粉上,回了家就是被程漆缠着闹。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如今看着他如从前一样的俊朗眉目,一时只觉得陌生。 那些曾经激烈的爱憎,受过的伤痛,竟然都模糊起来,如细碎沙尘,一点点被风吹走。 时间是良药,阿婆、弟弟是,程漆也是。 不知不觉间疗愈了她。 陶枝心态就平和了,展开眉心,不咸不淡地问:“宋老板有什么事?” 宋鸣鹤看出她神情一片坦然,仿佛两人曾共同拥有的昨日都已经烟消云散,心里顿时有些发慌。他定定神,压低声音,显得有些落寞:“枝枝,你别这么看我,我只是……来和你商定一下你要的模子。” 陶枝一怔。李掌柜家中有事她是知道的,也说好了把这单生意转让给他信得过的小兄弟,只是没想到他口中重情义又诚心的兄弟竟然是宋鸣鹤?! 宋鸣鹤看她神情,苦笑一下:“枝枝,你不会因为是我……就不要了吧?” 他这样一说,倒显得陶枝放不下似的。陶枝吸了口气,淡笑:“怎么会呢,这事便有劳宋老板了。” 宋鸣鹤神色温柔,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嗯,我一定尽我所能。” 好容易送走了宋鸣鹤,陶枝坐在柜台后,低垂了头,心里略感烦躁。 她太熟悉宋鸣鹤这个态度,当他愿意的时候,他可以温柔得滴水不漏,润物细无声地走进别人心里。当年还是个闺阁少女的她,非常吃他这一套。 可如今,数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他再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对她,陶枝非但没有一丝心动,反而觉得无比厌恶。 她垂着眼,脑中不自觉地浮出程漆的脸。 他和宋鸣鹤完全是不一样的人。程漆从不伪装自己,不熟悉的人甚至会不敢靠近他,因为他总冷着张脸,看人甚至懒得全睁开眼睛。 可他也温柔。 温柔得不经意,需要人仔细去看,才会发现他眼神里的光、 分卷阅读7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唇角的笑,都含着柔软的意味……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地拿程漆和宋鸣鹤比有哪里不妥,桌面就被人敲响了。她闭了闭眼,以为是宋鸣鹤去而复返,有些不耐地抬起头:“还有什么——” 可眼前并不是宋鸣鹤,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那人皮肤很白,浓眉大眼,长得乖顺和气。先抬头打量了一圈店里陈设,然后视线才落到陶枝脸上,讨喜地一笑:“是陶枝陶掌柜吗?久仰大名。” 陶枝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隐约觉得眼前这个和气的男子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心里暗自打起小心,“不敢当,公子是……?” 那人弯起眼睛,唇边露出颗虎牙。 “鄙姓苏。” — 程漆从宫里往外走,步子很大,衣摆卷着冷冽的寒风。 梁萧也沉默着跟在他身后,两人一直走出宫外,到了隐蔽小道上,梁萧才低声道:“楼主,这运河……” 程漆沉吟着,摆摆手:“他们朝臣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我们管了?” 梁萧叹口气,到底道:“是。” 在秋天的末尾,声势浩大的贪官案也终于迎来尾声,一大片老臣被拉下水,这其中处处可见北楼的身影。与此同时,在南阁的举荐下,大批新贵填上空缺,朝中顿时气象一变。 而从贪官污吏家中抄出的银钱一概冲入国库,这是笔巨大的数目,光贵川郡守家里就搜出万两家财。如此一来,国库前所未有地充盈,隆宣帝便动了心思,要挖一条南北沟通的大运河。 此事一提,很快在朝堂掀起波浪。新贵纷纷支持,说这是千秋万代之功,老臣却忧心忡忡,恐劳民伤财国库亏空,吵得不可开交。 程漆想了一会儿,便抛到脑后。 这本不是他们分内之事,即便想破天,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与此相比,他更关心的是,陶枝那个破玩意儿什么时候能做好。 打从回京,这都十天过去了,天天窝在自己房里,连句完整话都说不上。扯着她待一会儿就急着回去继续捣鼓,恨得程漆牙根儿痒痒。 他决定,今日再不好好跟他待会儿,他就直接把人扛自己屋里。 怀着这样的心思回了家,程漆先到隔壁屋里看了一眼,人不在,又去小厨房晃一圈,只有阿婆在煮粥,见了他摆摆手:“去叫阿枝吃饭来。” 程漆应一声,捏着护腕的系绳,晃去对面。如今白昼日短,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他走到院门口,刚要开门,门轴就吱呀一声打开,从里冲出道带着风的身影。 陶枝兴冲冲地跑出来,根本刹不住步子,就被程漆接了个满怀。 “做成了!” 程漆自觉环上她的细腰,手下悄悄用力一带,她整个人就不得不贴上来。那股清远的草木香顿时溢满鼻息间,还混着芙蓉花的芳香,程漆把头低下,在她发间深吸一口,勾唇笑:“弄好了?” 陶枝高兴地点头:“做成了,最后压进模子就好了!” 说完,她往程漆胸口一推,兴冲冲地想去告诉阿婆。 她一跑,程漆就伸长了胳膊,从她背后把人搂回来,成了个后抱的姿势。他压低头,唇角似有若无地划过她耳际,压低声音:“是不是得感谢爷不辞辛苦带你去采石斛?” 陶枝耳朵有些痒,不自觉地缩缩脖子,耳尖微红:“是啦……” “所以呢?”程漆不放过她,偏喜欢看她羞怯的样子。头枕在她单薄肩上,一手环腰,一手揉她下巴,“……怎么谢我啊?” 程漆说的不错,这改良的芙蓉粉能成,他采回的那把金钗石斛发挥了好大作用,陶枝是真的感谢的。 于是她半回过头,眼神澄澈,声音软软:“那……你说怎么谢吧。” 程漆听得心痒,心头转过一万种谢礼,眸色渐渐变深。 对面院里阿婆高声叫着他们俩的名字,程漆只好摸摸她发顶,“晚上去你屋告诉你。” 陶枝瞪大眼睛:“为什么要来我屋?” 程漆眯眼笑了:“因为……爷乐意。” — 吃过饭,程实回了自己屋里,阿婆很早睡下。陶枝回了自己屋中,想着程漆说的待会儿要来,心头有些惴惴。 分卷阅读7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谢是要正经写谢。陶枝原本就想着,冬日来了,她手上还有闲钱,要给阿婆程实添几件冬衣,再给家里换几张舒服暖和的褥子。 要送程漆什么呢? 上次那个护腕已经花空了她的心思。不过……倒是看程漆一直带着的,陶枝不由地笑一下,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开心。 夜色愈发地深。 阿婆主屋的灯熄了,程实屋里也传来小小的呼噜声,一切静谧之中,她听见隔壁的门栓转动一声,接着是男子的脚步声。 程漆高大的身影从窗户纸上一闪而过,陶枝捏了捏裙边,竟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到门口,程漆想了想,虽然有心直接推门而入,但到底还是敲了门。 “听见我脚步声还不主动过来开……” 陶枝小小地哼一声,从床边站起来,一步步挪过去,低着头给他开了门,“你有什么话非等这会儿,人家都睡了……” 门一开,程漆就从门缝挤了进来,然后手背在身后把门一带,关上了。 房间狭小,空间封闭,陶枝咬咬嘴唇,抬头看他:“说吧。” 程漆进她屋自在得很,大摇大摆往她的床上一做,朝她抬抬下巴,“过来。” 陶枝不情不愿地走过去,鞋跟碰了碰:“你快说呀。” 程漆薄唇一勾,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恨不能直接把人揉进怀里。他咳一声,说出之前想好的词,“先给爷捏个肩看看诚意。” 陶枝瞪眼:“你又使唤我?” 程漆拉着她胳膊往床上带,“看看,这就是没诚意,个小白眼儿狼……” 陶枝气哼哼,脱了鞋上床,跪在他身后,“行,就给你看看诚意,捏完了你快回去睡觉。” 说完,她小手搭上程漆的肩膀,还在嘀咕:“我这点力气,给你捏又要说我不出力……” 程漆哼笑一声,心说还挺懂我。 虽然没什么劲儿,但陶枝还是认真给他捏的。双臂端着,身子往前倾,用力捏一下:“行吗?” 她一往前,程漆就顺势往后一靠,恬不知耻地把头枕在她肩上,仰着脸看她笑。 黑沉瞳孔里映着微光,亮得惊人。陶枝一眼撞见,心尖竟微微一抖。 但他明显是在闹,陶枝耸耸肩膀,头不自觉地一低,“你这样我怎么……” 程漆眼里带坏,在她低头的瞬间腰一挺,把自己的脸送了上去。陶枝猝不及防,唇便擦过了他的脸颊。 有片刻陶枝都是愣的。 程漆却笑得坏:“你亲我了。” 陶枝还愣着:“我、我没……” 程漆不待她反应,伸出手勾住她脖颈,往下一压,自己贴上去,在她嘴角结实亲了一口。 “爷也送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都很在意新出场的人物呀,别担心,都不影响他俩谈恋爱~主线是甜甜这个不会变~ 假期快乐!昨天评论的小天使好少QAQ 如果今天人多的话,明天加更!! 感谢【博博熙熙】小天使的地雷和【@,祁红,卷菜】宝贝的营养液! 爱你们么么哒! ☆、心跳 陶枝呆呆地看着他, 眼睛都忘了眨。 脸上红晕却兀自漫上来, 生动又艳丽,像着了火, 烧得眼尾湿润。 程漆看她这副懵懂得像是受了欺负的表情,神色变得危险起来,手勾着她的后颈一压, 就要再亲上去。 陶枝这才回过神,立刻手忙脚乱地抽开身, 本能地想离他远一点, 就一股脑往床角缩, 抱着腿一脸戒备看他,“你……你干嘛!” 程漆无奈,回身去握她纤细的脚腕,“……还能是干嘛。” 亲你呗。 陶枝急忙蹬开。她隐约觉得自己是被欺负了,理应赏他一嘴巴, 可因为对方是程漆, 她无论如何也是打不出去的。 但心里这口气实实在在, 堵得不上不下。陶枝用脚踹他, “王八蛋!你给我出去!” 程漆食髓知味,刚尝过一点滋味,哪肯罢休,任她怎样踢踹也纹丝不动。 分卷阅读7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更可气的是,他还捏住人的脚腕不放,一下下地用带茧的的粗粝掌心磨她嫩肉。 “刚还要谢我, 现在就轰我出去,”程漆的手顺着裤腿往上推了推,在她纤细小腿肚子上捏一捏,“怎么能这么善变,啊?” 那能一样吗?怎么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 陶枝让他气得说不来话,只好下床来推他,满脸通红:“你给我走!躲我远点!” “行行行,”程漆没辙,刚又得了好处,总归好说话些,“我走。你回去好好躺着,门口风大,冷。” 陶枝终于放下手,就在这时程漆却突然回过头,飞快弯腰在她脸颊上“啵”地亲了一下,低笑:“我走了啊。” 陶枝哪反应得及,立刻就被他亲完了。一时委屈得要哭,一抹脸蛋,把他推出去,“砰”地关上门。 程漆的影子和来时一样从窗户纸上划过,只是这次却慢了许多,磨磨蹭蹭的,陶枝甚至还听见了他的轻笑。 直到隔壁的门再次关上,陶枝才躺回床上。 她想尽快入睡,可翻来覆去发现了无睡意。心口跳得太快,脸上热意也不退,陶枝躺在被窝里捂着脸,察觉到了自己的奇怪。 她气,可这气里又多少是怒,有多少是羞,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只知道,程漆的味道是好闻的,程漆的目光是柔和纵容的,她只是慌,却……并不讨厌。 陶枝把脸埋进被子里,半晌后轻轻呜了一声。 — 眼下改良的粉制好了,陶枝叫伙计再用大筛子最后筛一遍,顺便等着宋鸣鹤把模子送来,最后压模成盒,就可以在店里摆上了。 到了和宋鸣鹤约定的日子,陶枝坐在香居里等。陈文隽在一边有些不安,他不懂人情世故,黑白在他眼中是极为分明的,因此对宋鸣鹤便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 “师父,你说……”陈文隽皱着眉,“这宋鸣鹤不会存了心想报复你,故意拖着不交货吧?” 陶枝摇摇头:“他不会,这是挣钱的事,他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确实,宋鸣鹤在生意上绝不含糊。他今日之所以耽搁了些,是因为家中后院起火。 在他连续五日不睡在房里之后,廖清欢崩溃了。 明明她已经百般温柔,明明她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可为什么她却还是抓不住他?! 廖清欢知道他今天出去是做什么,他在和陶枝做生意,雅庄的作坊日日开工,都是为了给陶枝做模子! 哪怕她接手了自己贫贱低微的出身,却还是爬到了他的身边!廖清欢心里有无穷的恐惧,那种历史即将重演的担忧日日困扰着她,让她常常在梦中惊醒。 自那日在香居中被陶枝当众摆了一道之后,她很多次偷偷跟着陶枝,看到的却是她自信又漂亮的脸。平日里在朋友之间,听到的也都是如何期待她的新品,夸她如何有一双妙手,能做出怎样惊艳的妆面。 她甚至还见过,陶枝身边有了一个男人,高大冷峻,可动作间却尽是爱护,两人之间有一种旁人无法插进去的气氛。 廖清欢想问宋鸣鹤,即便如此,即便她身边有人了,你还要凑上去吗? 宋鸣鹤冷淡地看她一眼,转身向门外走:“今天事忙,可能会晚回来些,你自己吃饭吧。” 廖清欢几步上去抓住他袖子:“你要去找陶枝?她有人了!有人了你知道吗?她根本就不——” 话没说完,她忽然看清了宋鸣鹤眼中的不悦和不耐烦。 他不信。 他更信那个曾经深爱他的陶枝,会像从前一样,痴痴地念他想他,盼他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可是那不是她,那是我啊! 廖清欢嘴唇颤抖着,几乎想把实话说出来。可她一低头,看见自己浑身绫罗绸缎,手上的戒指珠光璀璨,这话无论如何就说不出来。 见她愣住,宋鸣鹤一挥袖,转身大步而去。 他今日特意挑选了衣服,又按配色挑了玉佩,整个人拾掇得器宇不凡。 时间本就晚了些,又是去见陶枝,宋鸣鹤的步子很大,越走越快。到了香居,陶枝果然已在店里等着,宋鸣鹤连忙拱手:“家中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住,让你久等了,枝枝。” 虽然现在大家都叫她一声陶掌柜,但其实她自己并没 分卷阅读7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有铺面,香居的主人是陈文隽而不是她。宋鸣鹤打从进门连一眼都没看过陈文隽,哪怕陈文隽自己感受不到,陶枝也不太乐意。 于是她先偏头看了眼陈文隽,淡淡道:“我来得晚,倒是陈老板从大清早等到现在。” 宋鸣鹤哪里听不出来,便温和笑笑,朝陈文隽拱手:“我给陈老板赔礼道歉。” 陈文隽一摆手:“多的别说了,东西呢?” 宋鸣鹤眼神又落回陶枝脸上,声音温柔:“带来了,二百只一只不少,残次品我都弃置了,放心。” 陶枝听后没什么反应,淡笑:“有劳了。” 雅庄的伙计从门外进来,把一兜摞得整齐的木盒放到柜台上。陈文隽和陶枝一起查验过,确认没毛病,陶枝便把钱结给了他。 宋鸣鹤拿着她递过来的钱袋,掂了掂,低声笑问:“枝枝,没想到会有一天我从你手里拿钱。” 陶枝心里笑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 没想到? 她可是很能想到。 但是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早已经不在意了。 宋鸣鹤又凑近些,问:“这钱还应该花在你身上,要不……我等你关了店,带你去醉仙楼?” 醉仙楼,京城最大的酒楼,要价也是贵的很。宋鸣鹤还挺大方。 陶枝笑一下,脸上没有一丝心动,“宋老板要是闲钱太多,不若等明日多来照顾照顾我们的生意。” 宋鸣鹤心下有些不悦,看她转身走得干脆利落,情急之下竟脱口一句:“为什么?是因为你攀上了谁,不稀罕了?” 陶枝一顿,虽然没听明白他说的是谁,但却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认识这男人两辈子,他可真是糟糕得很一致啊。 她半回过脸,学着程漆的语气,笑得明媚:“你管呢?” — 作坊里加班加点地做了一整天,把所有芙蓉粉压模完毕,第二天,那些精致的印花木盒便整整齐齐地摆在了香居里。 早上一开门,人流就涌了起来。 第一批仍然数量很少,但因为是改良版本,造价也更贵,陶枝把这一批芙蓉粉定价为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很大一笔数目了,可来买的人还是非常多。陶枝一看,只好限定每人只能买一盒。 她在柜台前忙着,刚送走一位不太高兴的大小姐,低着头在小本上记上,忽然听得头顶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陶姑娘,原来京城中人人称道的陶掌柜就是你。” 陶枝一抬头,发现居然是之前偶遇的唐闵,没想到他还真的来店里了。 来者是客,何况还是自己邀请的,陶枝扬起笑脸:“唐公子。” “方才排队的时候,听说你这芙蓉粉每人限定一盒?”唐闵眼神温润,看着她时专注又认真,一看就是好好教养出的公子哥。 陶枝笑笑:“是,没想到大家这么捧场。” 唐闵一张笑脸,试着问她:“那……等下一次再有,陶姑娘能不能为我留两盒?” 陶枝一扬眉,想他是为家中女眷预定,倒是有心,便点头笑:“好的。” 忙了一上午,两百盒芙蓉粉就被抢一空,仍有没买上的姑娘郁郁寡欢。陶枝早有准备,给她们每人发了一小瓶石斛香露,把人都哄得开开心心的。 下午她和陈文隽一起对了帐,然后赚来的钱按过去说好的分给他和伙计们,又给两个伙计封了红包。所有人都高高兴兴,陶枝心情也特别好,揣着依然沉甸甸的钱袋出了香居,打算回家告诉阿婆这个好消息。 刚一出门,却忽然看见唐闵站在对面的楼檐下,看她出来,笑着招招手。 陶枝没走过去,唐闵便自己过了街,在她面前站定:“白天见你店里太忙,不是说话的好时候,我就想着等你忙完了再来。” 陶枝笑笑,一边往前走一边问:“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唐闵并肩和她走着,有些羞涩道:“家中小妹听说我认识你,硬要我邀你去家中给她做副妆面……”他看陶枝一眼,连忙补充:“陶姑娘若是忙就算了!本就是多嘴替她问一句。” 平日里时常有这种事找上陶枝,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哪一家,但陶枝也没想着拒绝,便温声道:“不是什 分卷阅读7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么难事,唐公子不用这么客气。” 唐闵松了口气,看见她清雅的脸庞,心头一阵悸动。 恰好走到路口,陶枝微顿,转头笑:“如此便说好,等令妹有空时,我一定登门拜访。” 唐闵知道这是告别的意思,可他还想和陶枝说几句话,又不知怎么开口留下,白皙的脸皮涨得通红。 程漆拐过路口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年轻男女并肩站着,女子浅笑,男子红着脸,眼神带光。 他步子一停,神色瞬间冷下来。 有人躲了他两个白天,这会儿却跑去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当他是死的吗? 唐闵憋了半天,只想到一句:“现在天黑得早,我送姑娘回家吧。” 陶枝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也不太远,走几步就到。这样,我就先……” “——就先跟我走了。” 程漆几步走到她旁边,伸手揽住她肩膀把人带进怀里,眼神不善地看向唐闵。 他眼中煞气太盛,唐闵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哪里见过,当即被震得一怔,过半晌才想起这是之前陶枝身边的那个男人,“你是……” 他掌心贴在肩头,热意透过衣料烫在肩头上,陶枝身子一抖,蓦地想起那天晚上程漆嘴唇碰上来的触感。 她耳尖悄无声息地红透,又生气他的冒犯,暗中使劲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程漆一只手就轻松压制她的所有反抗,但在唐闵面前,她的不乖让他感到了成倍的不爽。程漆在她肩上掐了一把,带着点警告意味。 然后他冷淡地冲唐闵一点头,也不管这话没头没尾:“我是。” “我们回家了,”他揽着低头不说话的陶枝转过身,眼尾扫他,“慢走不送。” 沉默着走出一条街,程漆刚想说话,陶枝忽地从他怀里钻出来,恼火地瞪他一眼,转身跑了。 “……”程漆简直惊呆。 他还没质问呢,这女人竟然还生气了? 程漆抱着胳膊,站在原地沉着脸想了半天,最后得出她怕是还在生那天的气的结论。然后他不由地想起陶枝脸颊唇边细腻温热的触感,心里的火儿就悄悄灭了。 跟个不认识的人置什么气呢。 都没得可比。 老子可亲过她。 这边陶枝闷头往前走,身后程漆没跟上来。 到了家里的窄巷她才停下,踢着地上的石子儿,心里止不住地琢磨,程漆天天这样到底是做什么?不光在家里闹她,还在外人面前动手动脚,还、还……还动嘴。 她看着好玩儿吗? 陶枝脑袋里一团浆糊,推开院门,看见程漆的房门半掩着。路过时她气不过,想踹一脚他的门,可刚一抬腿,屋里忽然伸出双手,猛地掐住她腰把人抱了进去。 “啊!”陶枝尖叫一声,撞上一具结实的身体,闻见了熟悉的味道。 程漆抱着她旋了个身,把门带上,背靠在门板上,伸手捂她嘴:“叫什么?耳朵疼。” 陶枝一脸震惊,方才程漆明明在她后边的,怎么比她还早到家?! 程漆看懂她的意思,搂着人轻笑一声,低低道:“爷会飞。下次带你飞,好不好?” 自然是不好。 陶枝不爱听他说胡话,伸手就推他。程漆干脆托着她的大腿,抱着人走了几步放在桌上,两臂在她腿侧挡着,脸凑近:“今天那人谁?我第二次见了吧,嗯?” 又是这种看不明白的态度,陶枝心里乱糟糟,挣动得更厉害。程漆干脆胳膊一收把人困在怀里,放出杀手锏:“还动?再动我亲你了。” 这招太狠,陶枝瞬间就停了动作。 程漆有点遗憾,揉着她后背解馋,无奈地笑:“我看你对那人还挺好,倒跟我摆脸子?” 陶枝不是故意没好脸,她是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这儿是程漆的屋,房间里全是他的味道,他又挨得极近,陶枝觉得自己像被他完完整整地捏在掌心里了。惶恐不安……还有隐约的羞怯,使得她表情纠结,小脸皱着。 程漆就着暗淡的光看见,忍不住勾唇笑笑,揉她软滑脸蛋,道:“还有上回那谢礼——” 陶枝没想到 分卷阅读7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他还敢提,当即抬眼瞪他,眸子亮亮的:“已经送了!” “是,”程漆就笑了,深黑的眼睛落在她唇上,意味深长:“我收到了。” 陶枝顿时脸红,心说她就不该和这个流氓说话! 程漆原本是想拉着她好好说话的,可一片昏暗中,她白得发光,暗中勾人。身上馨香一阵阵传入鼻中,程漆闻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 “那……”他半眯着眼,恬不知耻地凑上去,“再来一次可以吗?” 陶枝坐在桌上,腿晃起来踢他:“你自己来去!” 刚踢两下,程漆就用自己的腿夹住她的腿,搂着她往怀里贴,低头极近地看进她琉璃眼珠,声音低沉带笑:“……你知不知道我意思啊宝贝?” 陶枝被迫仰着头,面上一怔。 她向来对味道敏感,她能闻见,自己身上的香味和程漆身上的味道混在一起,成了一股……形容不上来,却格外好闻的香。 那香萦绕在他们俩周围,像是某种粘稠的气氛,陶枝看着程漆近在咫尺俊朗的脸,心跳控制不住地快了。 “行,看你应该是不知道,”程漆捏捏她下巴,声音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蛊惑,“爷可以留你一阵儿,但我耐心不多。” 陶枝觉得自己的脑子转不动了似的,呆呆地想:什么耐心? .读文少女. arrangement.  这模样实在可爱,程漆看着,脸上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所以等我等不及的时候,”他勾唇笑,“你不准说不。” 作者有话要说:  陶枝:你撩我。 程漆:才发现? 陶枝:跟哪儿练的? 程漆:……只有你,爷这是天赋。 枝枝初心动~ 今日肥章奉上,就不拆成双更啦! 庆祝祖国母亲的生日,今天撒红包!评论都有~ 然后感谢【博博熙熙】同学的地雷和【lytheya74,晚风轻,祁红,宝宝】同学们的营养液! 作者君幸福地被包养着哈哈哈~ ☆、吃醋 御书房。 龙脑仍如往常一样熏着, 隆宣帝掀开香炉炉盖, 慢条斯理地调着香。 苏酒走进来时,他正把盖子扣上, 空气中袅袅弥散开那股奇异的味道。苏酒没有多问,先立在案下把正事报告一遍。 皇帝沉吟着听完,指示几句, 君臣间十分和谐。苏酒一张乖脸,总是带笑, 和一众严肃老臣截然不同, 说话却滴水不漏, 察言观色毫无破绽。 隆宣帝和他谈了几句,忽然道:“朕听闻你曾和七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理应如兄弟手足,怎么性格这样不同?” “并蒂莲花尚且各有姿态,何况臣与他本非同根所生, ”苏酒笑着说, “臣这样的人, 应是他最为不屑的。” 隆宣帝若有所思, 威严的面孔上划过一丝兴味,淡笑:“他只是没什么野心和喜好,爱卿不必妄自菲薄。” “没什么喜好啊……”苏酒状似无意地笑笑,似乎透露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隆宣帝眉毛一动,道:“你既已回京, 便多为朕排忧解难。北楼乃朕之心脏,流的是朕的血,它搏动得快了慢了,于朕而言,都是病。” 说着,他从椅上站起身,明黄龙袍映着帝王之威,隆宣帝负手走到窗前,看着绵延而去的宫道,“朕……不能病。” 不能病? 苏酒眼中划过一丝异样。难道不是……早已病入膏肓了吗? 他躬下身,一只手悄悄伸向御案,嘴上恳切道:“臣明白。” 而那只手极轻极灵巧地绕过案上的摆件,径直伸向香炉,悄无声息地掀开炉盖,拈起一把滚烫的香灰,压在掌心。 帝王的怅然只存在了片刻,隆宣帝即转过身:“爱卿可懂朕的意思?” 他回身的瞬间,苏酒正好把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神情恰如其分:“臣定当尽我所能。” 走出宫门,苏酒才摊开掌心。那一小撮香灰已经凉透,可那股说不上来的奇异味道仍在,幽幽地飘散着,像隐藏着的秘密。 他低头,没什么表情地笑一下,把香灰收好。然后鞋尖一转,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分卷阅读7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 马车停在香居门口,陶枝拎着裙裾从车上下来,唐闵跟在她身后。 今天唐闵特意派了马车来接陶枝去府上,到了地方陶枝才知道,原来唐家家主即是当朝工部侍郎唐大人。 唐闵的小妹是侍郎独女,掌上明珠,不光人生得俏,性子也可爱。陶枝一来,她就兴冲冲地到门口来接,挽着她的手到闺房去。 陶枝给她做的妆面也十分明媚动人,既有闺中少女的生动,又有几分少女渴盼的韵味,令她十分满意,闹着约定了下次再来。 小妹是全家人的心肝,唐闵连连向陶枝道谢,又亲自把人送回来。 陶枝始终是笑吟吟的,亲切得得当,不逾矩不过分,让人如春风拂面。唐闵过去接触的都是高门小姐、大家闺秀,都是体面而漂亮的,可他第一次在集市上看见卖花的陶枝时,忽然没能移开眼睛。 那姑娘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像是最净的水,清透却也温柔。 陶枝本不愿意劳烦人家送这一趟,奈何唐闵说他恰好出门办事,顺路到香居,便只好答应。到了门口,她笑笑:“有劳公子。” 唐闵心跳快了几分,心一横问道:“陶姑娘,我这样问可能有些唐突……那日和你一起回家的那个男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陶枝一怔。 她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程漆是她的谁? 是她这辈子亲近的人,能依靠的人,邻居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关系,可更亲密的话……是什么? 打发了唐闵,陶枝转身回店里的时候还在琢磨。正想着,店里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唐侍郎家的二公子?” 陶枝一怔,一回头看见铺面里站着之前来过的那个姓苏的年轻人。他后来又来过几趟,每次总坐着闲聊,走时再买走一大堆东西,陶枝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她问:“公子认识?” 苏酒笑笑:“听说过。” 陶枝也不多问,自顾走到柜台后。苏酒跟过来,胳膊往案上一支,歪着头问:“姑娘怎么和唐二公子认识的?” 陶枝心底有些不悦,以她受过的教养,这样向并不熟悉的人随意打听显然是失礼的,而这位苏公子每次来都要问东问西。陶枝又不会撂脸,只好答道:“在集市上认识的。” 苏酒却像看不懂人脸色似的,笑得乖巧,嘴上追问:“集市上?集市上那么多人,怎么你们会认识呢?” 陶枝唇抿一下,垂眸:“凑巧吧。” 苏酒扬扬眉,换了个话题和她闲扯。陶枝不知道这人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有这么多好奇,有心想轰他出去,可又没有这样对待客人的道理,白皙脸庞上慢慢爬上一丝不快。 她只当对方在自言自语,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出来。忽然,苏酒话锋一转,问道:“姑娘家里人对你都挺好的吧?” 陶枝做着自己的事,没用心听,随口“嗯”了一声。 “我听说,陶姑娘曾有一前夫,如今已和离,”苏酒笑眯眯的,像是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失礼,“——家里人也不介意吗?” 陶枝一顿,这句话听得清楚,缓缓抬起头。 天色已经黑了,香居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再过一会儿,程漆就会来接她。大约这个认知给了陶枝底气和勇气,她深吸口气,缓缓道:“这和你无关吧。” 苏酒一摊手,耸耸肩:“好奇而已,我很好奇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话没说完,他眉尖一动,笑道:“今日时间不够了,改日再叨扰。” 陶枝想说,还是请你别来叨扰了,可他走得极利落,还不等她张口人就没影了。 陶枝泄了气,把手中的账本扔到桌上,表情有点闷。 过了片刻,铺面外正对那盏灯的灯影晃了晃,陶枝一抬头,是程漆。他抱着胳膊站在影下,神情懒散,目光却是专注的,专注地看着她。 陶枝心情不自觉地扬起来一点,和伙计打过招呼,出了店门向他走过去。 走到跟前儿,程漆伸手给她拢了拢外衣,顺手捏捏她鼻头:“凉的,冷?” 陶枝耸耸鼻尖,摇头。在他身边慢慢往家走着,陶枝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小声叫他:“程漆……” 黑夜里她的声音软软的,像小猫叫唤,勾得人心痒。程漆伸手揽住她肩膀往怀里带带 分卷阅读8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嗯?” “店里来了个奇怪的人,”陶枝抿抿唇,“问东问西的,特别烦。” 程漆莫名很喜欢听她说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手指捏着她小巧耳垂,低笑:“怎么不轰他?不行你叫我啊。” 陶枝摇摇头:“不是那种,就是……什么都要问,说坏又不至于。” 程漆沉吟片刻,摸摸她脸颊:“什么样的人?跟我说一下。” 陶枝回想一下苏酒的样子,一时还真说不上来,迟疑道:“嗯,还……挺好看的?” 程漆手一紧,胳膊忽然往下勾住她腰,脸欺近:“挺好看的?男的?” “啊!”陶枝吓一跳,被迫贴着他身子。 程漆黑沉视线盯着她,“你对他什么想法?” 陶枝烦他突然发疯,脚踩他一下,“能有什么想法,讨厌呗。就跟你一样!” 模样不像发火,更像撒娇。程漆就笑了。 他松了点劲儿,掌心蹭蹭她侧脸,“跟我可不能一样。” 陶枝哼一声。 程漆手滑下去,在袖子底下拉住她的手。陶枝挣了两下,挣不脱,也就随他牵着了。两人牵着手往前走了一会儿,程漆低声道:“下次再遇见那人,别理他。要是赖着,就叫人来武馆找我。” 陶枝“嗯”一声,然后晃晃他的胳膊:“饿了……晚上是红薯粥吗?” 吃饭时候,陶枝跟阿婆提了给家里换被褥的事。阿婆不折她心意,笑眯眯同意了,朝程漆道:“既然要买,明天正好城南边有大集,你带阿枝去一趟吧。” 程漆没意见。陶枝也没去过城南边,有点好奇:“远吗?” 阿婆拍拍她手:“也不太远,晚上赶不上回来吃饭,你们就在外边吃吧。” 程实一听就馋,挥挥肉手:“我也去!” 程漆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阿婆脸上笑意更甚,把程实的手拿下来捏捏,“让你哥哥姐姐去吧,小十在家陪阿婆。” 陶枝偷偷扫一眼阿婆的笑脸,总觉得她笑意里还含着些别的意思,有几分促狭,让她忍不住脸颊微红。 第二天下午,天色近黄昏,陶枝从香居里走出来,程漆已经在街对面等着了,身边牵了匹白马。 他先把陶枝抱上去,然后自己坐在她身后,拉过一条毯子把陶枝严严实实地包起来,只露出半张脸。 陶枝知道马跑起来风太冷,乖乖任他裹。程漆弄完,看她闭着眼的样子太乖顺,忍不住在洁白额头上亲一口,然后在陶枝骂他之前笑着驾起了马。 城南的集市确实有些远,两人到时,天已经擦黑了。 街两旁已支起了各式各样的摊子,人头攒动。陶枝没想到这集市上人会这样多,而且打眼一扫竟都是些年轻男女,好看的很。 程漆半搂着她,低头扫她一眼,“知道为什么人这么多吗?” 陶枝仰起头:“为什么?” “因为……”程漆的话音一出,整条街的灯忽然一齐亮了,霎时映出陶枝眼中一片流光。程漆神色不自觉地软下来,低声告诉她:“因为今天是灯会,灯会就是……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眉来眼去的地方。” 满街红的黄的粉的花灯,照得夜晚灯火通明,繁华又热闹。陶枝满眼新奇:“我以前从不知道。” “不知道没事,”程漆牵住她的手,薄唇微勾,“以后也没必要了。” 顺着街往前走,确实能看到不少交谈着的男女,有些大方得体,有些面上含羞,陶枝一一看过,斜眼看程漆:“你过去常来吗?” 程漆眼一眯,捏住她下巴,声音带笑:“这就开始管我了?” “谁管你,”陶枝别开眼,“就……问问。” “没来过,”程漆忍不住笑出声,捏着她下巴让她冲自己,“带你来,头一回。” 他眼里的揶揄让陶枝十分后悔自己多嘴。她不说话,程漆就接着道:“再说你看看爷,用得着跑这儿来找媳妇儿吗?” 说完还故意捏她掌心,眼睛直直看她。 陶枝哼一声,转开脸,小声:“不要脸。” 但她知道程漆没说错,她方才看了一路,形形□□子,没有一个比得上程漆的 分卷阅读8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眉目。 走着走着,陶枝忽然闻见一股甜腻的香味,在鼻尖一勾。然后便是一声娇娇的惊呼,她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女子撞在了程漆身上。 “……” 陶枝觉得,实在是太明显了。 “哎呀……”那女子慢慢抬起头,眼中秋波涌动,含羞绽放,“失礼了,小女子一不小心冲撞了公子……” 程漆面无表情,也懒得回话,正想拉着陶枝走,却忽然感到掌心一空。 陶枝把手脱了出去,脸撇向一边,神色淡淡。 程漆舔一下下唇,心下一动。 那女子生得颇美,不然也断不会这样自信地迎上来。她见程漆不说话,声音柔得能掐出水:“公子若是不嫌弃,小女子愿请公子小酌一杯,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陶枝垂下眼,看自己干净的鞋尖儿,不知怎么的,心里有股火儿。 那女子这样明显,她不信程漆看不出来。 “我没事……”程漆勾着嘴角,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陶枝,“姑娘不用在意。” 这还聊上了。 陶枝捏捏拳头,一股莫名的委屈来得飞快,她唇一抿,转身就想走。 那女子仍不放弃:“无论如何也是要赔罪的,这往前一点就是家父的酒楼,公子若不嫌弃……” 陶枝再听不下去,鞋尖一转就往人堆外走。 她委屈,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程漆:这个大混蛋,再也不想理他了。 刚拐进一条没人的小巷子,身后忽然大力传来,她被人拦腰抱住,一下抵在墙上。 程漆滚烫的气息紧跟着扑来,声音里满是笑意:“走那么快干什么?差点看丢你。” 陶枝不说话,一把推开他,转身继续往里走。 程漆还想逗她,可脸上几乎绷不住。他快走几步到前边,旋身拦住她,低头凑近她脸边:“哟,我怎么觉着,你生气了?” “谁生气了,你别管我,”陶枝烦得很,又推他,“上你的酒楼去。” 这一推却推不动,程漆眼里的笑意要漾出来:“这谁家醋瓶子倒了……”他不顾反抗,把人搂进怀里,鼻尖探到她衣领脖颈间,深深吸一口:“酸的啊。” 陶枝又气又羞,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红着眼低头想跑。 程漆紧紧搂住她,干脆在她白皙的颈子上咬了一口,听她脆弱的惊呼。他低笑:“你讲讲道理,那人家撞我身上,你也赖我?” “……谁也不赖,”陶枝眼里挂泪,揉揉脖子,软了嗓音,“你放开我。” “不放,”程漆又把她抵到墙上,细碎的吻从脖颈到耳尖,然后又落在她脸上,声音都含混,“之前问你的,想明白没有啊?” 陶枝揉揉眼:“什么啊。” “还没有?”程漆亲上她的眼角,声音微哑,“老子快忍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掐指一算,一号助攻前夫同学即将前来作妖。 下一章枝枝和七七要有重大进展! 感谢【博博熙熙】同学的火箭炮! 【凉,PUSS,蘭晞,西凉人不知,恨.别离,我happy,祁红,小姒】大家的营养液!! 么么哒!祝大家假期愉快喔! ☆、前夫 最后还是很晚回的家。 刚被抱下马, 陶枝就一溜烟跑得飞快, 发尖在夜色中一旋,抓都抓不住。 程漆收回手, 看她仓皇背影,笑骂:“个怂包。” 但今日逼了她一把,又放肆亲了她一通, 程漆心情颇好,决定先放她一马。 “得, 爷就再给你点时间……”说完, 低声加上句, “最后一点。” 他关门时故意动作很慢,门轴转动发出的“吱呀”声在夜色中清晰可闻,像磨在人的心尖儿上。 陶枝背靠在门板上,吊着一口气等那声音过去,好半天才缓缓吐出来。 气喘匀了, 可心跳还快着, 咚咚咚在胸口敲击着。 月光下程漆带笑的脸始终在眼前晃悠, 陶枝不由地捂住脸。她觉得自己隐约碰到了程漆心里的东西, 被烫得有些怕,可又知道那是多好多珍贵的东西,一面向往 分卷阅读8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一面惶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陶枝就睁开了眼睛。她没睡好,梦里乱七八糟的, 醒过来便觉得疲累。一想到昨晚程漆的样子,她心里就发虚,不敢面对,只想逃跑。 于是她动作极轻地梳洗收拾,然后垫着脚尖往门口走,轻轻扶上门把手,一寸寸往外推。 院里没人,只有阿婆在小厨房收拾瓢盆的声响。早上太冷,陶枝呵着白气,一点点把头探出去,抿抿唇,想着偷偷和阿婆打个招呼就去香居。 半个身子刚出来,忽然听得一声轻笑:“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陶枝吓得一机灵,猛地回头,就见程漆抱着胳膊站在屋檐底下,不知道看了她多久。陶枝简直没脸见人,急急忙忙地和上门,程漆却三两步走过来,一把按住。 然后低下头,笑着:“哪儿来的小毛贼,想偷什么?” “要不要偷个我?” 陶枝脸通红,推开他跑进小厨房。吃饭时也微低着头,话很少,喝完粥就说先去店里。程漆知道她在害羞,手支着太阳穴,好整以暇问她:“要我送你吗?” 陶枝飞快答一句“不用”,裹上袄子出了门。 阿婆伸着脖子看了好几眼,见她匆匆合上院门,才用筷子敲敲程漆:“阿枝怎么啦?” 程漆心情不错,唇角微勾:“没怎么。” 阿婆压低声音:“阿枝脸皮儿薄,你也不能太逼她……” 程漆眉一扬,看她一眼,没说话。 “怎么,还当我老婆子看不出来呢?”阿婆笑着在他肩膀上甩一巴掌,脸上乐呵,“阿婆眼睛好使着呢。” 程漆神色也软下来,垂眸:“没,想等着她那边定了再告诉您。” 程实发现从刚才开始他就听不懂饭桌上的对话了,咬着勺左看看右看看,困惑问:“确定什么?” 然而大人们都不理他。 阿婆琢磨一下,问:“那阿枝怎么说?” “她不说,就知道躲,”程漆哼笑一声,“……这可由不得她拖。” 阿婆就笑了,满意地点点头,“我还怕你端着,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程实满脸疑问,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自己不知情,有点着急:“说啥呢?到底什么事啊!” 天色大亮了,初冬暖暖的晨光从院里照进堂屋。阿婆笑眯眯地捏捏他脸蛋。 “好事。” — 程漆吃完饭,帮着收拾了桌子,然后才走出小院。 刚走几步,他忽然一顿。 片刻后他才缓缓转过身,果然,巷子另一头,站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程漆一早上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脸色冰冷如结了冰霜,打量着对面的人。 苏酒却是笑着的,挥着手往前走了几步,口气温和:“好久不见了,七哥。” 他刚走出三步,蓦地一顿,鞋头前的地面上凭空出现一条黑线,腾着不祥的黑气,他甚至没看清程漆是怎么出手的。 苏酒扬扬眉,从善如流地收回脚,站在那条线以外,笑道:“七哥功力越发精进了。” 程漆半阖着眼,神情冷淡:“滚。” 苏酒一摊手:“别这么冷淡嘛,我只是来看看阿婆,看看你的新弟弟……” 程漆神色更冷,顺着袖口滑出一把匕首:“你配吗?” “顺便……”苏酒没有被他震慑,不慌不忙地补上一句,“看看你养在家里的姑娘。” 他这话音一落,几乎是瞬间,程漆已经到他跟前,淬毒的刀刃破空而来,锵地对上苏酒挡上来的短剑。 尽管早有准备,在这样无法用眼神捕捉的速度之下,他还是感到了一丝吃力。 “苏酒,”程漆一寸寸压下他的剑,匕首的冷刃递向他喉咙,“你是想死吗?” 苏酒的手腕像断了一样剧痛,知道不敌,便笑一声抽身后退几丈站定,揉一揉腕子:“七哥,看你这态度,那姑娘得是个可心的妙人啊。” 程漆眼中腾起暴虐的深黑色,手腕一翻,匕首如箭一般飞掷出去。苏酒立刻闪躲,却仍被刀刃划伤了肩头,伤口顿时泛起了紫黑色。 他身形一晃,讨喜的笑容不见了,脸 分卷阅读8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上神色变得讥讽古怪:“程漆,是不是太平日子过久了,你就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程漆一脸淡漠,隔空点点他:“我是不是人,跟你没半点关系。” “我就是个鸟,今天也能弄死你。” 苏酒面色几变,肩上伤口越来越疼,很快冷汗湿透了整个后背。他嘲讽一笑:“北楼楼主独步天下,我等小人物自然难以抗衡。那就请七哥好自为之了。” 说完,他捂着肩头转身。 “慢着。”程漆缓缓叫住他。 苏酒停下,就听程漆一字一顿道:“过了今天,我再在这条巷子里见着你,老子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自打那日在香居里失言过后,宋鸣鹤有一阵没见过陶枝。虽没见,但却每日都能听见她的名字,因此也就每日都想着。 香居卖出的改良版芙蓉粉也依然在整个京城传遍,同行虽然眼红眼馋,但不得不服气,想方设法地买回几罐,自己关上门研究人家好在哪儿。 宋鸣鹤也被拉来一起,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又有人说起了闲言碎语。 “听说了吗,前两天陶掌柜被接去了唐家。” “唐家?侍郎他们家?” “正是。” 宋鸣鹤一挑眉,开口问道:“陶掌柜不是经常受邀去些官宦家中吗?” 那人摆摆手:“这次可不一样,这回可是人家唐二公子亲自来接,亲自送回的!二公子那也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我看啊……这陶掌柜可是要攀上枝头喽!” 宋鸣鹤眉心深深地折起来,他心里五味陈杂,不甘地想:难道陶枝真找别人了? 人堆里有人看不惯他胡说八道,出来澄清:“你们可留点口德,我兄弟就是香居的伙计,他说人陶掌柜就去了唐府那一次,也绝没有和唐二公子有什么别的关系,可别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瞎说!” 两拨人说着说着就呛起来,宋鸣鹤于一片吵闹声中,眉头一展,心下松快起来。 陶枝怎么会找别人呢。 那个女人有多爱他迷恋他,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就算如今不冷不热的,也不过是在怨他,惩罚他。 ……陶枝是在等他。 连侍郎的公子都没能打动她,陶枝一定是在等他。 思及此,宋鸣鹤蓦地从椅上站起身,抖了抖衣摆。 旁边人不解问他:“宋老板做什么去?” 宋鸣鹤扫一眼为了陶枝争吵不休的两个人,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优越,笑道:“去找我……夫人。” 他意气风发,步子越来越大,一直走到曾经生活过的那条巷子,上台阶,敲响了陶枝家的门。 可开门的却是个憨厚的伙计,问清来意后,他往对面一指:“陶掌柜?她已经搬到对面去了。” 宋鸣鹤回头看一眼,深吸口气,大步往对门走去。 — 程漆今日回家格外早。 他从早上见过苏酒开始,心里就团着一股燥气,不知怎么,格外想见陶枝。 出了武馆,先去香居看一眼,却听说她已经回了家。程漆憋着顾劲儿,回家一推门,看见陶枝蹲在花圃边上,那股气才蓦地散了。 然后浑身不对劲的地方都一一归位。 程漆吐出口气,几步走到她后边,直接掐着她腋下把人提起来,贴上她后背,环抱住她:“干什么呢?这都没花儿了,蹲外边也不嫌冷。” 阿婆出去了,程实没回来,这时候家里没别人。陶枝早听见了他脚步声,却没躲,这会儿也乖乖让他搂着。 她想了一整天,她觉得,她不能一个劲儿地躲。 可不躲就要面对,具体该怎么面对,陶枝还没个思路。 她虽然垂着眼不说话,但程漆只是看着她这模样就喜欢,心里放松着,就想逗她。他干脆抱着人调了个个儿,手捧着她的脸颊,“想什么呢这是?想我?” 程漆没说错,她琢磨了一整天的,还真是他。 陶枝眼睫颤了颤,抬起来,眼底一片清澈,“……嗯。” 程漆一怔,然后笑意不住地涌上来,“真是想我?想我什么? 分卷阅读8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 他心头有些泛热,觉得陶枝像朵含羞的花骨朵儿,他又浇水又施肥,眼下终于有吐蕊的迹象了。 “说话,嗯?”程漆忍不住用嘴唇碰她,碰一下问一声,“想我什么了?” “想你……”陶枝迟疑着,正要说话,院门忽然被叩响了。 程漆眉一折,脸上是明显的不耐,奈何门外那人还挺执着,不疾不徐敲个没完。 陶枝看他烦躁的表情,终于噗嗤笑出来,推开他,自己窝到屋檐下,呵出口白气,“你快去开门。” 程漆搓搓手指,“啧”一声,到底转身去开门,“你跟这儿等我,不许跑,不许回房里。” 他懒洋洋地走到门前,不耐烦地掀开门,“——找谁?” 门外立着宋鸣鹤,他没料到开门的会是这人,怔愣一瞬,但很快镇定下来。 “我找陶枝。”宋鸣鹤彬彬有礼地拱手。 “……” 程漆盯着他,薄唇极缓地勾起一道弧度,懒散的视线中露出锋利的光。他手指一动,冰冷刀刃贴着掌心滑出来,他摩挲两下,神情戏谑。 “找我女人,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十点加更!会把这段走完~ 下章全是糖! 感谢【游手好闲妞】的地雷!感谢【@,蘭晞,祁红】宝贝们的营养液!! 么么么! ☆、初雪 陶枝看出来了, 来人是宋鸣鹤。 她有些头疼, 听不太清后边他们说了什么,但程漆在前边, 她觉得安心。 陶枝紧了紧衣服,脸藏在衣领里,远远看着程漆挺拔高大的背影。 程漆这话一出, 宋鸣鹤脸色顿时一变,但又很快恢复平常, 甚至还温和有礼地笑一下:“我说, 我找的是陶枝。” “是啊, 陶枝,”程漆懒洋洋的,视线冰冷,“有问题?” 宋鸣鹤呼吸一窒,眉心深深折起, 因为面孔英俊, 做这个表情时便显出一丝忧郁。程漆看着烦, 有心想直接把人轰走, 但他知道陶枝在后边看着,总不好这样做。 “还有事吗?”程漆一手扶上门,干脆地逐客。 宋鸣鹤非常不悦,他确定陶枝没有再嫁,不然也不会有她和唐二公子的传闻。但眼前这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陶枝会住在他家? 他蹙着眉,上下打量程漆, 语气不由地带出一丝不屑:“还没请问阁下是做什么的?” 程漆轻笑一声,英挺眉目间顿生三分邪气,他压着声音:“我?我是能杀了你的。” 宋鸣鹤自然不信,只觉得这人十分古怪,和他扯皮也不会有结果,他干脆越过他冲院里喊:“枝枝?陶枝!我知道你在!” 程漆气得差点笑出来,险些一脚踹出去,堪堪忍住。 他压着火,挡着门,回头看向院里。 陶枝穿着雪白夹袄,衣领滚一圈毛。她遮着半张脸,眼睫纤长,目光透亮,过片刻慢慢走檐下走出来,神色平静坦然。 宋鸣鹤看见她,眼前顿时一亮。太多话一股脑涌上心头,当头一句几乎没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枝枝,我回来了。” 我回来找你了。 程漆磨了磨后牙,紧紧盯着陶枝,等她反应。 因为冷,她瘦削双肩微微夹着,显得单薄。神色淡淡,没有因为他这句话露出一丝波动。 宋鸣鹤难以置信,软了声音:“我……我错了,枝枝,我想了好久,我发现我依然——” 不等他话说完,陶枝忽然开口了:“你——” 程漆眼一眯。 “——来我家干什么?”陶枝一脸平静地问。 宋鸣鹤瞬间愣住。 程漆舌尖在上颚滚过,唇角要笑不笑地一弯,然后回身按住宋鸣鹤往台阶下不客气地一搡:“听懂了?” “让你来我们家了?赶紧滚。” 宋鸣鹤完全没料到她这样的反应,彻底呆住,一股强烈的难堪涌上心头。那扇院门在眼前关上的瞬间,他才终于清晰地意识到,陶枝早就不在原地了。 分卷阅读8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只有他还可笑地不停回看。 重重插上门栓,程漆回过身,看陶枝缩着肩膀往屋里钻。他大步走过去,跟在她后边挤进房间,一进屋就把人抱了起来。 陶枝没挣扎,像是冷着了似的,说话带点鼻音,软软的:“干嘛啊。” “夸夸你,”程漆满眼笑意,抱着她放到桌上,在她腰上揉着,“你说你怎么那么聪明那么会说话,啊?” 陶枝垂下眼,吸吸鼻子。 “怎么还不高兴了?”程漆把她脸抬起来,仔细看她表情,“别告诉爷你还反悔啊。” 陶枝摇头,薄薄的眼皮盖下来,小声:“……我是后悔。” 她话没说全,程漆却懂了她意思。 后悔认识那个人,后悔喜欢他,后悔和他有纠葛。 程漆心里有点酸,却更用力地楼住她,在她耳朵尖上亲亲:“是笨了点,但还没笨透。”说完抬起头看她,“知道为什么吗?” 陶枝眨眨眼:“为什么?” 程漆笑一声:“因为你现在把自个儿送爷手里了。” 陶枝别开脸,小小地哼一声。 “行了,过去彻底翻篇儿,”程漆在她耳边低声,“晚上我带你看好看的。” 虽然心里闷,但到底被他勾起了好奇,“什么好看的?” “晚上就知道了。” — 夜色深重,北风呼呼吹过窗棱。 陶枝畏寒,屋里已早早地点上了火盆。 她卧在暖和的被窝里昏昏欲睡,暗自觉得程漆那句话可能是随口说的,只勉强撑着一丝清醒,将睡不睡。 又过一会儿,就在她既然沉入梦境时,程漆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进来了。” 陶枝一下惊醒,忙和衣坐起。 程漆说完就真的推门而入,飞速关上门,屋里只进了一小缕寒流。陶枝揉揉眼睛,偎着被子:“去做什么啊?好困。” “一会儿就不困了。”程漆走过来捞她,“快穿衣服。” 陶枝不太情愿地一层层套好衣服,穿了袄子,程漆又在她身上裹了厚厚一层披风,然后把她搂在怀里往外走。 一出门,陶枝才明白程漆为什么叫她。 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初雪。 空气冷冽,陶枝弯起眼睛深深吸一口,觉得肺里清冷冷的,整个人都轻快。 程漆打横抱起她,让她勾好自己脖子,然后足下一点,轻飘地上了隔壁的一座小楼。 陶枝把脸埋他肩上,待他稳了才抬起脸。程漆直接把她带上了屋顶,自己稳稳地坐在屋脊上,然后抱着她坐自己大腿,把披风裹得紧密。 “抬头,看一眼。” 陶枝屈膝坐在他怀里,一只手抓住他袖子,然后才慢慢地俯瞰下去,一眼便屏住了呼吸。 无边夜色,朗月清辉。天地间飘着细碎的雪花,折射着皎白月光,如千万破碎的冰凌。 远处仍有灯火,勾勒出京华条条街巷,将人和事,一并卷在温柔的风雪中。 陶枝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叹气:“真好看。” 程漆慢慢吻去她发间的落雪,盯着她被月光柔化的侧脸,低声:“特好看。” 陶枝看着这清冷大地,心里从未有过地空阔。那些曾经放不下的执念,难以释怀的悔恨,忽然都显得微不足道,如今夜的碎雪一样,落到地上便消融,了无痕迹。 唯一真实而生动的,是这一刻眼前的美景,和身后人深长呼吸、滚烫体温。 她似是心有所感,忽地回头,便对上程漆的目光。 含着几多深意,黑漆漆的,清晰地映着她。 陶枝眨掉眼睫上的雪花,呼出一点温暖的白气。 程漆挨得极近,唇贴上她通红的耳朵,冰凉。他伸手扶住陶枝的后脑,坏心地舔舔她的耳廓,不意外地感受到她在怀里哆嗦。 于是向下,咬她耳垂一口,然后含进嘴里。 陶枝一下软了身子,倒在他肩头,鼻音浓重:“你松开……” 分卷阅读8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程漆连吮带咬,那只小小的耳朵终于泛起热意才放过。他一离开,陶枝立刻伸手捂住耳朵,瞪着他。 那模样实在娇俏招人,程漆看着,感觉心尖上有股热烫欲/望汹涌滚过。 “宝贝,”程漆低笑,“我要亲你了。” 陶枝抿抿唇,捂着耳朵:“不让。” 程漆就低笑,手在她后脑一压,欺近去亲她额头和眼睛,“就是告诉你一声,不是征求意见,不许躲。” 陶枝有点怕了,急忙去捂眼睛。 刚捂好,就听程漆低声:“嗯,捂好了,别偷看。” 她心下一跳,唇微张,忽然被他咬住了唇瓣。 一瞬间,铺天盖地程漆的气息从两人相接的嘴唇渡过来,陶枝几乎忘了呼吸。程漆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舌尖不由分说地越过牙关,缠住她唇舌,用力发狠地吸吮。 简直像匹饿久了的狼。 陶枝觉得窒息,眼角生出泪珠,呜呜地用力捶他肩膀。半天后程漆才喘息着退出来,却还一下下磨着她唇瓣。 陶枝被他欺负得惨,泪珠聚多了,悄悄滑下脸庞,冰凉凉的水儿。 程漆一边亲一边笑:“又哭,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讨厌,特别想打我。” 陶枝掉着眼泪,狠狠掐他胳膊。 “都给你,任你掐,”程漆却还是笑,像是醉了,“因为爷想亲你,想要你。” “知道什么意思吗?”他抹掉陶枝脸上的泪,再次俯身咬住她软嫩的唇,“因为爷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啦! 捂心口,我也想要一只七哥555 接下来枝枝和七哥需要更深入地了解对方~ 么么各位~ ☆、害怕 下了一夜的初雪, 第二天地上湿漉漉的, 空气里有股新鲜的潮气。 头天晚上心绪起伏大,好晚才睡, 到了平日的点陶枝就没醒。 天儿一天比一天冷,姑娘家贪睡正常,阿婆不吵她, 把她的那碗汤面放到蒸锅里暖着。 三人吃完,陶枝屋里还没动静。阿婆挎上篮去赶集, 嘱咐程漆过会儿再给陶枝热个糖饼, 然后便带着程实一起出了门。 他们一走, 程漆就捏着护腕到陶枝门口,敲一下:“什么时候了还不起?等人哄?” 陶枝睡梦中隐约听见响动,嘤咛一声翻过身,被子盖住耳朵。 程漆指尖一动,能想到她熟睡画面, 心里便不安分。 他头抵着门, “不说话?再给你次机会, 不说话我就进去了。” 他故意压了声音, 陶枝自然听不见。程漆象征性地等了一小会儿,便轻轻推门进去,“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门轴轻微地响动,陶枝被惊扰,无意识地“嗯”一声。程漆听了,心尖儿一热, 便想起昨晚她在他怀里抹泪的样子。 程漆三两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扯她被子,“裹那么严实,不怕闷着……” 陶枝眼睛闭着,眉心微蹙,还睡着。房间里烧得温暖,她脸颊红润,唇也鲜嫩嫩的。 程漆看得心痒,干脆脱了鞋在床上躺下,伸手连人带被子抱住,亲着她耳后柔软的皮肤。 “这还什么都没干,就累成这样儿,”程漆叼住她耳垂磨牙,“以后还怎么折腾?” 声音就在耳边,陶枝总算醒过来点,含混地小声问:“程漆……?” “嗯,”程漆薄唇一勾,抱着她冲自己这边翻,“看来是没梦见别人。” 陶枝眼睫毛颤一会儿,慢慢半睁开眼,伸手揉揉,哈欠着道:“你说什么呢……” “我说——是不是梦见我了?”程漆一点点凑近她脸前,坏笑,“这么乖,我得奖励奖励你。” 陶枝困倦得很,没反应过来,“什么啊……你不要吵好不好。” “不吵,”程漆搂着她腰往自己贴,笑着含住她嘴唇,“亲亲你。” 他把陶枝不满的呜咽尽数吞下,里里外外又尝了个遍,觉得她唇也软,舌也软,又香又甜,根本吃不够。 陶枝彻底清醒过来,可整个人 分卷阅读8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被圈在被子里,手都伸不出来,只好呜呜地让他按着亲了好一会儿。 放开时眼里又满是雾气,茫然又委屈,唇色鲜妍。 “流氓!” 她觉得从前她和程漆之间还有条线的,昨晚程漆就着夜色和初雪大步跨过了那条线,然后便开始肆无忌惮了。 程漆干脆坐起身靠墙,把人提起来放自己怀里,手伸到被子里搂着她细腰,“但你就喜欢流氓是不是?嗯?” 他手不老实,顺着她腰线一路往上捏,陶枝急忙按住,嘴上骂他:“谁喜欢你了?” “抱完亲完还不认,”程漆哼笑一声,干脆掀开她中衣衣摆,掌心磨蹭着她腰腹嫩肉,“非得办了你才认是不是?” 陶枝让他欺负得不行,挣扎着就想下床,又被轻轻松松提回来。程漆捏着她下巴,低笑:“饿不饿?亲我一下就放你去吃饭。” “程漆你不要脸!” 陶枝干脆一口咬住他手指,贝齿合着,发狠磨了磨。程漆笑着,指尖勾她舌头,戏谑:“就这点劲儿,可不是让人欺负。” 又抱着她闹着好一会儿,眼瞅着她要急了才放开。陶枝踹他一脚,蹬蹬下床套好衣服,踏着鞋子就往外跑。 程漆慢条斯理地吻掉手指上的湿痕,鼻息间仍飘散着她身上的草木香。过一会儿,小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程漆听着,心里感到一阵满足。 这就是他想要的。 平淡的,简单的日子。有老有小,有心尖的姑娘,有一方小院子。夏天的夜晚一起乘凉,冬日的早晨分一锅热汤。 为这,他能放弃一切。无论前路上有多少恶意的阻挠,现在他握在手里的,他一个都不会放下。 — 运河开凿之事悬而未决,这天早朝,再次吵了起来。 苏酒站在右列最前,以他为首,身后站着六七位年轻官员,便是如今的南阁。阁臣皆由皇帝亲选,实为众相,已是隆宣帝的心腹所在。 如今明有南阁,暗有北楼,全在帝王之手。早有老臣暗自喟叹,深感如此日久,终有一日会变成万马齐喑的局面。 但开凿运河实在是国之大事,开天辟地头一遭,所需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根本难以估量。成了,确是名垂千古的帝王功业,废了,则国库虚空,必将还之于赋税徭役,苦的仍是百姓。 隆宣帝眉毛皱着,方正的脸上一派威严。他的手搭在膝盖上,一下下敲击,看大殿上两方大臣吵得不可开交。 苏酒并没有说太多话,他不知怎么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泛出一丝青紫,但腰背却挺得很直,面上始终带笑。 何尚书是刚刚顶替了郭尚书的空缺上来,原本满腹豪情据理力争的话,在触及苏酒深不可测的眼神时便缩了回去。 谁不知道天子的心思?要盛名,要功绩,要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说白了,迎合还是劝谏,凭的全是良心。 侍郎唐大人年事已高,两朝老臣,颤着胡须仗义执言:“开凿运河,必动用运河沿线的青壮民力,可不近眼下隆冬将至,土地冷硬,转春以后又是播种季节,运河若开工,则百姓无法专于稼穑,没有收成,要如何活命!” 老人一生宦海沉浮,前朝时便曾几次因直言不讳而遭贬谪,却因清正廉洁,最终又得到重用。如今这话落在朝堂上掷地有声,几乎快要指着帝王的鼻子。 隆宣帝神色晦暗,指尖最后一下落在膝盖上,不动了。 沉默许久的苏酒忽然一笑,转过身朝唐大人一躬身,“照大人的意思,难不成陛下是要戕害自己的臣民百姓?陛下乃明君降世,怎会有这等暴君之思?” 语气和善轻柔,话却淬了毒。 城西武馆,梁萧急匆匆地越过校场,入后院,推开房门。 程漆听他讲完,眉心深深皱起来。 伴君如虎,天子一怒,唐家上下几百口人都要打入大牢。这些年程漆什么样的事都做过,可唐家清廉,在地方任上也一直深受百姓爱戴,对这样的人家下手……他心里为人的那部分,终究不忍。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站起身,披上玄色披风,点出十人,从后院幽径而出,往唐府而去。 这牢笼之下,人人身不由己。 与此同时,御书房里。隆宣帝亲自焚上龙脑,对御案下立着的苏酒淡淡道:“你也去 分卷阅读8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 苏酒垂下眼:“是。” — 今日是和唐家小姐约好的日子。陶枝这些天被程漆扰着,险些忘过去,看到唐闵的马车停在香居铺面外才猛地想起来这回事。 所幸她也不需要额外准备什么,带好一匣子平时惯用的妆品便出了门,刚要上马车,一个唐家下人模样的男子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抓住唐闵的袖子险些跪下。 唐闵抱歉地冲陶枝笑笑,低头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下人喘一口大气,附在唐闵耳边断断续续说了句什么。 陶枝无意去听,却清晰地看见唐闵的脸色陡然变了。 “陶姑娘,我……家中忽然有事,”唐闵脸色难看,却还努力挤出微笑,“今日怕是不能成行了。” 陶枝忙点头:“我没事,唐公子快去吧。” 马车走时驾得飞快,陶枝看着那背影,不知怎么,心中有些不安。 唐闵急匆匆赶回家时,整个唐府已经无法进人。最可怕的是,没有一丝声音,静悄悄的,透着死气。 他心急如焚,带着下人躲在后门的大树后,打算从树里翻进去。 唐府里,程漆一身玄色劲装,冷冰冰地看着站在一边的苏酒:“你来干什么?” 苏酒笑一下,“这可不是家里那条巷子,七哥。” 程漆手指一勾,身后两个手下便朝他走去。苏酒摆了摆手,有恃无恐道:“是陛下让我来的。” 他轻点着胳膊,视线扫过被聚到一块的唐家老少,饶有兴致地数了一遍:“不对,少个人。” 唐家老夫人脸色一白,瞬间老泪纵横。 程漆闭了闭眼,扔下一句“你自己在这儿看吧”,然后便带人向内院走。 的确少一个人,唐家二公子。 如果可以,他倒真希望这位唐二公子识时务一些,不要头脑发热地冲回来,最好自己躲到小地方隐姓埋名。 ……可惜他刚走到后院,一抬眼就看见了抱着树干的那个人。 四目相对,均是一愣。 程漆没想到,这个唐二公子他竟然见过,还见过两次。 唐闵见他一身玄色,气质冷峻,虽难以置信,但也猜出了他的身份。后背顿时爬满冷汗,心头涌起一股绝望,狠狠地抠住树皮。 程漆喉结滚动一下,手指用力攥成拳,半晌后深吸口气,转过了头。 然后竟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回身往拱门走去。 唐闵眼底一热,手指力气之大,生生扯掉了一整块树皮。然后他憋着那口气,慢慢爬下去,回到下人等着的地方。 他重重抹一把脸,按住下人肩膀,低声道:“走吧。” 下人扶着他,两人刚要转身,便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二公子。” 苏酒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微笑:“请吧?” 官兵调动慢,晚一步赶来,接上北楼的活,押送唐家老老少少运往大牢。程漆隐在人群中,没看到苏酒,心中便觉得不对劲。 然后入宫,进御书房,正好碰见苏酒向外走,两人打了个照面。 经过他时,苏酒低笑一声:“七哥,之前那一刀,还你了。” 程漆心下一沉,面上不动声色。踏进御书房的一瞬间,窒息感便紧紧缠了上来。 屋里只有天子一人,隆宣帝端坐在龙椅上,看着他脚步踉跄不稳,“我听说,你竟然要放过唐家后生?” 御书房四角的大香炉此时焚烧着什么,那气味寻常人根本闻不见,可程漆闻着却是毒,胸腹那道黑线烫得几乎要烧破衣服,他踉跄一下,单膝跪在地上。 耳鸣愈发重,程漆紧抿着唇,眼前模糊。他隐约看见隆宣帝从椅上站起,低声道:“朕是这么教你的?” 程漆咬紧牙关,额角缓缓低下一滴汗。 — 今天程漆没回来吃晚饭,阿婆留着他的放进蒸锅里,嘴上虽然没提,但看着夜色越来越重,到底是有些担心。 “晚回也不差人来说一声,”阿婆也无心做手里的绣活,小声道,“混小子,欠收拾。” 早 分卷阅读8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过了平日睡觉的点,陶枝担心阿婆,好说歹说劝着她躺了下来,吹熄了主屋的灯,回了自己屋。 她也莫名有些心神不宁,干脆掌着灯等他,有一搭无一搭地翻着书。 不知过了多久,残烛烧到尽头,忽地灭了。陶枝猛然惊醒,听见隔壁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她连忙披衣站起,出来一看,隔壁却是黑着灯的,房门开了一小条缝。 陶枝抿抿唇,走上前缓缓推开,朝着一片漆黑小声喊:“程漆……程漆?” 无人应答。 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忽然看见床上躺着一道黑色的人影,竟像没了呼吸一样! 陶枝吓坏了,发着抖喊一声他的名字,忙扑到床边。 真是程漆。 他脸色苍白,是陶枝从未见过的虚弱。陶枝发现自己浑身抖得不成样子,手战栗着伸到他鼻下。有呼吸,却没反应。 她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掐住自己右手的掌心。 她可以救人的。 陶枝闭上眼,令身体里的热流全部涌向右手,渐渐地,浓郁的草木清香涌起,四下掀起清风,卷着她的发尾和衣袂。 她慢慢把右手印上程漆的胸口,感觉到热意源源不断地从自己身体里渡过去,眼里不自觉地带了泪。 “大混蛋,你怎么了啊……” 香味愈发浓郁,陶枝渐渐感到一股晕眩,疲累得浑身发软,就在这时,她的手腕忽然“啪”地被人按住。 陶枝一抬头,正对上程漆震惊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么善良不会卡在这儿让你们难受的!! 待会儿十点加更!(555我自己都感动了 PS:怕啥,咱是小甜文,一切波折都是为了甜!下章给糖吃,摸摸~ 感谢【博博熙熙】同学的地雷!! 感谢【蘭晞,凉,在哪,祁红】同学们的营养液! ☆、坦白 陶枝已经没力气惊喜, 支撑不住, 直接朝他倒了下去。 这次换程漆心惊肉跳,慌忙接住她,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陶枝抓住他衣领,刚要张嘴,眼泪先吧嗒掉了下来。 程漆顾不上问方才的事, 忙着给她擦眼泪,捧着她脸蛋揉:“哭什么?” “程漆, ”陶枝眨巴着泪眼, 浑身没力气, “你王八蛋。” 程漆叹口气,吻掉她脸上泪水。 违抗皇命,这是隆宣帝的逆鳞。他放走了唐闵,皇帝不会对他下死手,但惩罚是逃不掉的。他调息一夜也就能掩盖过去, 却没想到, 被陶枝发现了。 更没想到, 陶枝居然…… 此时他身上的凝滞郁气已经一扫而空, 经年在脏腑间冲撞的那股黑气竟然也沉淀下来,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轻快通透。 他想起那罐拿去给老六验过的香粉,心中隐约的猜测终于被证实,一时心情颇为复杂。 但眼下什么都不如怀里掉眼泪的人重要,程漆揉着她身上,低声哄:“我错了, 吓着你了……我没事,你看啊,我都好好的。” 陶枝靠在他肩头,好半天才从惊惧中缓过来。身子还是乏累,她头一回知道原来右手的香是有限制的,一下用得多了,便会觉得累。 房门关着,那股草木香无处可散,飘满了房间各个角落。 程漆把她哄好了,抱着人转向自己,低声问:“能跟我说了吗?” 陶枝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心下一紧,纤长眼睫跟着颤了颤。 她心里有慌乱,保守这个秘密到现在,她不是没想过告诉程漆,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她还是有点怕。 但即便是知道会被程漆发现,方才的事重来一遍,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救他。 因为她知道,被发现的恐慌,可程漆出事的恐慌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程漆揉揉她眼下皮肤,手在她手背一下一下抚着,不催她。 过半晌,听见陶枝低细的声音:“程漆……” “嗯?”程漆应一声,胳膊搂得更紧,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分卷阅读9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陶枝抬起头,湿润的眼睛看向他,低声问:“这事上有许多匪夷所思的事,你愿意信我吗?” 程漆瞳孔黑沉,一眨不眨看她半天,才凑过去吻上她眼睛。 “信啊。” 他甚至有些得意地想,他自己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陶枝大约是老天特意派下来的,他俩天生一对。 甭管她是能生死人能肉白骨,哪怕是能补天去,也是他的人。 陶枝窝在他怀里,小声把自己两只手的事和他说了。程漆听完沉吟片刻,“这事不能告诉别人。” 陶枝点点头,小声:“本来也没想告诉你。” 程漆一乐,知道她缓过劲儿了,于是抱着人在自己床上躺下,被子一盖,把人压向自己怀里,“行,你能耐。” 陶枝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儿,脸发烫,挣动一下:“我、我回屋了。” 程漆一条腿压住她,含住唇瓣咬两下,声音带笑:“你看我可能让你回吗?” 陶枝躲他,只好把头埋他胸口,“你想干嘛。” ……读&文&少(女)附费@  “不干嘛,”程漆一手搂腰,一手摩挲着她纤细的锁骨,低沉声音响在耳边,“……想睡觉。” 陶枝耳尖一炸,察觉到危险,立刻挣扎起来。 “别动,”程漆一下收紧胳膊,低喝一声,“再动收拾你。” 见她乖了,程漆满意地揉揉她后颈。然后捏着下巴把脸儿抬起来,好好亲了一会儿。 陶枝被他亲得晕晕乎乎,细碎轻柔的吻又落在耳际,她听见程漆说:“睡吧,我就在这儿。” 她几乎是立刻便有了困意,窝在他怀里慢慢阖上眼。 彻底睡过去之前她感觉到程漆给她掖了被子,最后吻一下她的鼻尖。 “怕什么啊,一切都有我呢。” 声音低沉,让人安心。 — 到第二天醒过来,陶枝才反应过来,她还没问程漆昨晚到底是怎么了,倒把自己交了个底儿透。 她睡在程漆房里,根本不敢出门,一直等到阿婆和程实出去了才悄悄探出头来。 再问程漆,只说是和人动手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头。陶枝将信将疑,很快被程漆闹得把这事掀了过去,因为他这一天都呆在家里,还不让她出门。 陶枝气呼呼,干脆关门到自己屋里呆着。 日子有过一个小波折,似乎又平静地过了下去。 而廖清欢却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她得知宋鸣鹤上门去找陶枝的那一刻,几乎是五雷轰顶。她听说宋鸣鹤从陶枝家回来,独自一人喝闷酒,然后回到他们的家时,整个人也闷着没有一句话。 廖清欢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一天,宋鸣鹤干脆没有回家住,她厚着脸皮打听了一圈,才知道他睡在了一个朋友家。 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被陶枝拒绝了。 廖清欢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嫉恨。她觉得陶枝一定是在欲拒还迎,这样吊着人胃口,反而对她念念不忘。 思及此,廖清欢咬咬牙,她决定去找一趟陶枝。 她挑了个下午,走上了那条熟悉的路,刚一进窄巷,看见巷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陶枝,另一个是位陌生男子。 廖清欢眯着眼仔细辨认半晌,认出来,那是她曾经对门的邻居,也曾打过几次照面,但一次也没说过话。 陶枝格外不像话,正坐在墙沿上,怀里抱着只猫。 那男子笑着站在院外,仰头看她:“下来啊倒是。” 陶枝怒瞪他:“你把梯子搬回来!” 那男子故意逗她:“不敢跳?爷还能摔着你?” 廖清欢印象里,那位邻居总是一张冷淡的脸,眼睛半睁不开,根本不拿正眼看人。她从不知道这人还能露出这种表情,让夕阳的光映着,格外温柔。 陶枝恨得牙痒痒。小猫没精神,陶枝想看看它,叫程漆搬了梯子来。待了一会儿它也不肯下来,陶枝想着梯子还在,干脆坐在墙头上,摸着她的毛。谁知一眨眼的功夫,梯子就让程漆搬走了! 她心一横,想着待会儿让他吃一嘴猫毛,闭着眼往下一跳。 分卷阅读9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陶枝还没觉出害怕,程漆的胳膊已经稳稳地搂住她,顺势抱着她往墙上一压,就想亲她。 这到底是在外边,虽然没有人经过,陶枝还是瞬间脸色通红,猛地踩他一脚,转身钻回院子里。程漆哼笑一声,跟在她身后,带上院门。 廖清欢一脸震惊。 陶枝过得很好,不仅很好,还有人疼她宠她。 廖清欢低下头看自己。 脑海中忽然冒出个年头,愈发清晰:如果当初没换过来,那现在被人哄着,是不是就是她自己? 那本该是她的,又被抢走了! 廖清欢心里满是酸意,她狠狠地盯了眼那扇院门,眼中划过算计。 — 院子里,陶枝没来得及抱着猫回屋就又被抓到,程漆搂着她腰紧贴在她身后,“你那个……香味,是不是可以更重?” 陶枝没好气:“干嘛?” “喜欢,”程漆鼻尖探进她衣领,“好闻。” 他一手抓住陶枝右手,五指交扣住,“能不能?” 陶枝把小猫举到他脸上,恨恨道:“你闻喵喵吧!” 程漆险些吃到猫毛,笑着松开她,接过小猫,看她的眼神十分露骨。 陶枝别一下耳边碎发,瞪着他:“我就不该告诉你!” 程漆拉起她右手递到眼下,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然后温柔地、轻轻地吻在她掌心。 陶枝心尖一跳,从接触的地方竟然爬起一阵酥麻。 程漆察觉,舌尖在她掌心带一下,然后亲她微微发抖的手腕,在她回不过神的时候俯身亲上了她的嘴唇,“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程漆:媳妇儿,新情趣(亲亲手心) 陶枝:登徒子! 昨天期待深入了解的你们都在想什么!!想不到你们是这样的小天使! (不过倒是也不远了(咳咳咳 就差一层窗户纸啦!期待禽兽七哥(搓手手) ☆、荒唐 唐家事一出, 整座朝堂再无人敢出言诤谏, 开凿运河一事最终敲定,由南阁领头, 开始筹备。 唐大人言语失当,触怒天子,但帝王网开一面, 留了全家老小性命,妻女不入娼籍, 只流放边关。 唐家离开京城那天, 程漆悄无声息地跟在长长的队伍后, 送了五里路。他远远看着唐二公子搀扶着年迈老父,一步步走向未知的人生。 程漆想,这事不能让陶枝知道。连他这样心硬的人尚且觉得心意难平,若是让陶枝知道了,岂不是辗转难安。 索性他也犯了天颜, 又受了伤, 干脆赖在家里, 表面上在关禁闭反思, 实际上就是缠着陶枝不让她出门,以免听见唐家的事。 但他又不能让阿婆知道自己受伤,于是就拉着陶枝在她的小院里呆着,整天腻歪在一块儿。 眼看再过一阵儿就是年关,天寒地冻的,陶枝确实也不太爱走动。 芙蓉粉又卖了一茬, 陶枝赚够了本钱,暂时关了小作坊,开始琢磨开春之后的口脂。 她记得,那是种以梅花作色的口脂,当时她就格外喜欢,不为别的,就因为那色泽极为温柔。清晨,白雪,枝上的梅花,上辈子陶枝就觉得,那是迎接春天的颜色。 但梅花种类繁多,具体该用哪种,她一时没有头绪。于是又找来了一大堆的古籍手册,堆在自己原来的房间里,一点点地看。 程漆穿着单衣在外边活动了一圈,进屋时浑身带着寒气,陶枝瑟缩一下,裹紧了身上衣服,没抬头。 程漆大咧咧地走过来,撑着桌子探头看一眼:“这小字儿,看着眼睛不疼?” “不疼。”陶枝趴在桌上,随口敷衍他。 程漆不太满意,直接往床上一坐,掐着她腰抱到自己怀里,“不疼也歇会儿。” 陶枝手里还拿着书,嗔怪地看他一眼,靠在他怀里接着看。 日子久了,她也就习惯程漆这样的亲近,能很快在他宽厚怀抱里找到舒服的位置。 程漆一手卷着她脸旁垂下来的发,垂眼看她安静的侧脸。前额饱满,小巧鼻尖,嘴唇淡红透粉,因为勤于保养,即时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也是润泽的 分卷阅读9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 小院里宁静,只有他们两个人。程漆一时生出种已经和她一起生活了许久的错觉。他自己品了半天,低头在她脸颊上咬一下,“你是不是欠我句答复。” 陶枝眼睫一颤,抬手抹抹脸,不动声色地翻一页书:“什么答复。” 模样可会装,程漆哼笑一声,手在她腰间用力掐了一把,听她痛呼,“这会儿装开了?用不用爷帮你回忆一下。” 陶枝撇嘴,揉揉自己被掐疼了的软肉,不说话。 “得,还真是想回忆,”程漆笑着把她掉个个儿,正面冲自己。他捏住陶枝下巴,凑过去用力吮下她唇瓣儿,“那爷就再说一遍,喜欢你,想亲你,想上——” 越说越离谱,陶枝听不下去,羞愤地去捂他嘴:“你别说话了!” 程漆压住她小手,啄她软嫩掌心,再用舌尖扫过,陶枝就又软了身子。 “不说话哪儿行,”程漆实在喜欢她柔弱可欺的样子,故意仔仔细细亲过她指缝,吮出水声,满意地感受到她浑身颤抖,“你又不说,可不都得我说。” 陶枝克制着那股战栗,可浑身还是酥麻一片。她委屈着抽手,“我没逼你说。” “是,都是爷上赶着,”程漆在她身上到处揉搓,像是要挤出水来,低声凑她耳边,“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陶枝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等那阵痒意过去,肩膀才松下来,“好什么好。” “不好?”程漆哼一声,手向下,在她臀瓣儿上用力一揉,“好不好?” 陶枝差点弹起来,又被他重重捞回去,不依不饶:“好不好?小白眼狼。” “好,你最好,”陶枝委委屈屈地揉揉屁股,被他压得靠在怀里,“天下第一最最好。” 程漆哼笑,亲亲她发顶:“这就对了。” 两人闹过,安静了一会儿,陶枝抠抠他衣领,“……年前想去趟花市。” 冬天了,家里的花圃早就种不得花。等再过一阵到了年节,花市也该关门了,她得提前买好试色的花才行。 “去呗,顺便把年货办了。”程漆闲闲道。 虽然还有段时间,但陶枝心里已经开始期待。 上辈子生长在高门,过年不过是各家间的应酬,从没觉得喜庆,她甚至还没亲手放过花。 现在却不一样了。她有阿婆,有弟弟,她还有程漆。 — 在家呆了几天,程漆也回了武馆,陶枝看这一日太阳暖和,便穿了件厚袄子,出门去香居看一眼。 如今街上的年味儿愈重,店里倒是热闹,姑娘们都想着挑些好用的妆品,过年时能漂漂亮亮的。 陶枝到店里就被缠上,一连化了几副妆面才把客人都开开心心哄走了。 陈文隽见她不忙了,才犹犹豫豫地凑上来,“……师父。” 陶枝看他一眼,笑道:“怎么?” 陈文隽不是个能藏住事儿的人,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听说宋鸣鹤找你去了?” 陶枝一挑眉:“你从哪儿听说的?” “可不是我故意打听啊!”陈文隽忙摆手,挠挠头发,“进货的时候听人说的,大家都做这个买卖,难免到处传……主要是,主要是这宋鸣鹤他也忒……” 陶枝眉心微微折起:“怎么了?” “忒朝三暮四了,”陈文隽忍不住露出一丝愤然,“我都知道了,当初他隐瞒你的存在,娶了那个姓廖的大小姐。现在你做生意起来了,他又回过头去找你!”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陶枝叹口气。 还真有,全让她碰见了。 “他们家里现在也乱套了,姓宋的都不回家住,啧啧,真是贼心烂肺!” 陶枝一怔,没想到竟到这种地步。那岂不是廖清欢…… 依她的性格,怕是不会咽下这口气。陶枝悄悄按住自己手掌,心里默默想着近些日子要小心些才是。 出香居时还早,陶枝揣着心事,低头向家走。过一条小街时,她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飘飘扬扬,让人难以忽视。 陶枝嗅觉灵便,已经习惯了每日形形色色的味道。大多数人身上的味道都是复 分卷阅读9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杂的,不论好闻与否,但总有自己独特的一味。就像程漆身上的味儿,带一丝苦意,偏又是香的,冷冽悠长,她虽然没说,但其实一直很喜欢。 而今天闻到的这香味,她也能分辨出是人身上的。如夜色中艳丽的睡莲,弥散着神秘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深深地嗅闻。 陶枝捏捏衣袖,抬眼四下去看,道旁有蒸屉,白胖的包子腾着热乎乎的肉香,有小童追跑着,被撞得摔一跟头,扬起尘土味儿。 她找不到那味道的来源,可它又无处不在,陶枝循着它到处乱走。 街对面的墙角蹲着个老叫花子,头发乱糟糟的一团,身上衣服破布一般,看不出原色。 陶枝路过他时,却猛地一顿。 停了片刻,她缓缓地把头转过去,正对上那叫花子深黑的眼珠。 找着了。 一股荒唐感从后脑窜上来,陶枝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捏着衣领往后连退。 那股奇异的香味,竟来自于眼前这人身上。 老叫花子对上她的眼睛,忽然一笑,脏兮兮的脸上沟壑丛生,像干裂的土地一般。他开口,嗓音粗粝:“……好手。” 陶枝瞳孔一缩,心中生出惧意。 他蹲在那里,过往行人皆不会留意,他嘴里的话在别人看来像是自言自语,可落在陶枝耳朵里,却如石破天惊一般。 “左手夺命,右手回春……” “相合而生,可解一切。楼生于北,非亭非台,非花非叶,无药可救……你这妮子倒是厉害。” 陶枝浑身颤抖,牙齿微微打颤,她就这样被这老叫花一眼看穿了底。 老叫花仍笑着:“不错,不错……” 陶枝用力掐一把自己的手心,慌忙转身往家走。她要赶快回家,回家找到程漆,程漆在的话,她就什么事都没有。 她转身走后,老叫花的笑声还在,依稀仍能听见他说着“不错”。 陶枝咬着唇,大步往家走,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跑起来。 寒冬腊月,她额角沁出汗意,一口一口呵出白气。终于,家里的小巷近在眼前,陶枝抹一把脸,赶紧拐进去。 一打眼便看见了程漆,她心还来不及扬起,便重重往下一坠。 她看见,程漆跟前还站了个人。 姑娘。 ……廖清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慌,下章KO她。 待会儿十点加更(明天应该加不动了,作者君已经肾亏了ORZ…… ☆、安心 程漆刚回来, 在两边院子都转了一圈, 没见着陶枝,看眼天色, 正想着去接她,就被个女的给堵住了。 在遇见陶枝之前,他一向讨厌年轻女子, 觉得她们爱哭,臭美, 麻烦得要死。 而陶枝的确也是, 爱哭, 臭美,麻烦,可他喜欢。所以为数不多的那点儿耐心,他全给她。 对其他人,那就只有冷脸一张。 廖清欢摸摸自己的鬓发, 抬眼看看他, 紧张地捏住自己的衣角。 她明白自己上辈子为什么都没和这人说过话, 因为他看着太可怕了! 程漆不耐烦, 眼睛都懒得全睁开,抱着胳膊:“让让,挡道了。” 廖清欢鼓足勇气,温声开口:“你好,我是……廖清欢。” 程漆抬脚就走,心想:我管你是谁? 廖清欢一看他不知道自己名字, 慌忙道:“我是宋鸣鹤的夫人!” 听见这名,程漆才一顿,抱起打量她几眼,缓缓勾起嘴角:“哟——” 声音讥诮又讽刺,廖清欢瞬间明白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 可她已经无路可退。她拼了命调换了自己的人生,拥有了自己曾经想要的一切,可现在这些再一次被夺走。 而那个换到了自己悲惨窘迫人生里的人,反而春风得意,有钱,有名,还有人疼。 廖清欢咬紧了牙关。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她可以幸福下去?! 她们的人生早就被绑在了一起,如果自己不幸福,死 分卷阅读9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也要把她拖下地狱! 思及此,廖清欢深吸一口气,看向程漆:“你被骗了。” 程漆挺想让她立刻滚蛋的,尤其是在他看见陶枝的身影从巷口转出来时,他就更想了。 他垂下手臂,刚想绕过这神神叨叨的女的去找陶枝,就听她忽然孤注一掷般的大吼了一句:“你知道陶枝是谁吗?陶枝根本不是陶枝!你被骗了!” 这话一出,程漆愣了,远处的陶枝也愣了。 她呆了一瞬,然后面上血色一下褪了个干净,身形摇晃起来。 程漆一眼看见,沉着脸走过去,捏住她肩膀:“怎么了?头晕?” 陶枝觉得自己不应该哭,可眼前还是模糊成一片。她心里有太多慌乱,只好摇着头,紧紧攥住程漆的衣服。 程漆不忙问,按着她的头压进怀里,掌心安抚地揉她后颈。 廖清欢看见他温柔动作,再看陶枝可怜兮兮地躲在他怀里,一腔怒火顿时汹涌而起,她想过去是不是也是这样,那女人装着可怜柔弱,就把宋鸣鹤骗走了! 她恨得双眼通红,大步走上来,一把扯住陶枝的衣领子:“你敢承认吗?你说你是谁?你敢吗!” 陶枝被她拽得一晃,还不待反应,程漆一掌直接推了出去。廖清欢根本挡不住他的力道,直接向后仰去,重重摔在地上。 程漆脸色可怕:“你他娘的再扯一个试试?” 廖清欢难以置信,疼痛和嫉恨使她面部扭曲,声音尖利:“你怎么不问问她?她从前根本不住在你对门,住在那儿的是我!我们换过来了!” “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这样的人你敢要吗!” 程漆觉得自己肝火旺盛,如果不是理智还在,他几乎想动手。他伸手在陶枝背后拍拍,然后一步步走过去,单手拎着她的衣领把人提起来,一字一顿:“她是谁,我都敢要。” “你再多说一个字,老子剐了你。” 戾气腾空而起,每一个字都透着血腥味儿。 像是个阎王打了个照面,廖清欢瞬间冒出一身冷汗,竟真的没能再说出话来。 程漆扫她一眼,不再多说,回身直接打横把陶枝抱起来,走回家里。 他抱着人,一脚踹开她屋门,进去把人放到床边上。站起身摸摸桌上茶壶,已经凉透,他有点烦躁:“给你烧壶热水,等着我。” 陶枝不知听没听见,神色恍惚,侧脸像易碎的瓷片。 程漆用最快的速度烧上水,只盛了一碗,端着大步走回来。一进屋,就看见陶枝端正坐在床边,两手规矩地在膝头放好,眼底清澈地望着他。 “你坐,我和你说。” 程漆没坐,把碗塞她冰凉手里暖着,自己靠墙,抱着胳膊。 故事不长,也不复杂。 只不过匪夷所思而已。 无非是一点爱恨,机缘巧合,新欢原配掉了个儿。她死过,又活了,还是原来的脸和身子,名字、身份却全变了。 陶枝一直很平静,说完最后一个字,才终于感觉无所遁形。 她终于还是把秘密剖开了,不是没有释然,可更多的还是怕。这样诡异的事,世上有几个人能接受? 程漆抱着胳膊,安静听完,一时没有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震惊肯定有,若不是他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呆久了,真的见过起死回生的手段,怕是要以为陶枝吓坏了在说胡话。 他知道陶枝在怕什么。 但其实对他而言,名字、身份是最不重要的。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名字,也没有身份,他不是谁,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个人。 只要从他认识陶枝那天起,她就是她,这就够了。 他之所以没出声,是因为在那一瞬间,他心头起了杀心。 那个和陶枝换过来,用了她的名字身份的女人,她知道的太多了。 ……不能留。 陶枝见他面无表情,如初见时那样冰冷,只觉得手心里烫人的温度也没法让她暖和过来,鼻头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如果,”她抬头擦擦眼睛,声音发颤,“如果你在意,我可以搬出去……” 程漆猛地被拉回神,听见这句,脸色才真的难看了。 “你说什么玩意儿?再给我说一遍。 分卷阅读9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 眼泪擦也擦不完,陶枝干脆睁着泪眼看他:“你介意我就走,不会再出现的。” 程漆简直要气笑了,眸色黑得可怕,语气危险:“老子轰你了?” 他语气凶狠,陶枝听了,彻底受不住,“呜”地哭出声:“那你不能抱抱我吗。” 程漆整个人一僵,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险些就要冲过去。可他咬住舌尖,硬忍下来,冷着张脸:“说了那屁话还想我抱你?自己过来。” 陶枝实在委屈,咬着嘴唇抹眼泪。 程漆手指一动,冷声:“过不过来?” 陶枝泪眼汪汪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双手抓起他一只手,放到自己头顶。 程漆再也没法忍,大力在她头顶抓一下,猛地伸手把人捞进怀里,紧紧搂着。 “现在知道委屈了?早告诉我,还能等她爬到头上来?” 陶枝听出他话里的纵容,一如往常,眼泪便洇过他胸口的衣服,“可我怕啊。” “怕个屁。”程漆咬住她耳尖,清晰在她耳边道,“爷要你的人,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就是天上的神,也是老子的人。” — 陶枝哭得太狠,晚上也没胃口吃饭。阿婆担心,逼着她喝了副药,把火盆烧得旺,才轻轻退出去。 陶枝躺床上,没有睡意,睁着眼看昏暗的一豆烛光。 过片刻,隔壁轻微响动,然后她房门被拉开,程漆走进来。 陶枝方才哭得毫无形象,这会儿安了心,便想起自己的脸面,翻个身冲着墙。 程漆没管,直接脱了靴子上床,掀开被子躺她旁边,从背后搂着她。 陶枝紧闭着眼,感觉着程漆的呼吸一下下扫在脖颈上,浑身慢慢放松。 程漆这才把她翻过来,亲亲她鼻尖,低声问:“那个……廖什么玩意儿,她什么来路啊?你现在手上这东西,原来是她的?” 陶枝点点头。 程漆轻啄这她脸颊,心里琢磨一下,觉得这事不好不坏。 好的是,她能有一技傍身,好歹自保。坏的是……太厉害的东西总会被人当成武器,可他不能让他的陶枝当别人手里的刀。 “还有别人知道吗?” 陶枝缩在他怀里摇摇头,被他身上热气烘出睡意,小声叫他:“程漆……” 程漆放轻了声音,在她后背慢慢地揉着:“嗯?” “我不想害人,不想像她一样,”陶枝越说越小声,“从前我就是那样被她害的,很痛苦,喘不过来气的……我不想那样对别人,而且我有你了。” 她慢慢说完,渐渐合上眼,呼吸深长。 她却不知道,程漆瞳孔黑得像墨一样,其中杀意,令人心惊肉跳。 后半夜,陶枝隐约感觉程漆起了身,但是太困,还没问就又睡过去。 程漆仔细给她掖好被子,穿上一身黑衣,出门,眨眼间消失在夜色里。 在不知道陶枝是被她害死的之前,他还能留那人一命。 ……可现在他知道了。 他一想到陶枝曾经受过的痛苦,眼中便冷得结冰。过去他没法参与,但她的未来,他要一手荡平。 月夜之下,飞快掠过不祥的黑。他如暗影中的鬼,悄无声息,夺人性命。 黎明时,陶枝感觉自己身侧床往下压了压。她从梦中惊醒,一抬手,被程漆抓住,又塞回被子。 “程漆?”她声音里满是鼻音,“你干什么了?” “去放了个水,”程漆支起身子吻她的脸,“还早,睡吧。” 陶枝软软地嘟囔几句,在他低声的诱哄下再一次沉入梦境。 程漆就着依稀的光看她睡颜,满身冷冽带刺的气息渐渐沉淀下来,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吮她唇瓣。 从此后陶枝再不会遇见那个人。还有她那个前夫,他也会一并处理好。 陶枝换过来是对的,因为这边的人生,有他。 日头一点点升上天空,照出房间里相拥的两个人。室内飘着淡淡的香味,温暖而静谧。 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b 分卷阅读9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r 作者有话要说:  是酸涩的糖。 七哥今天两米八5555 感谢【博博熙熙】同学的雷!感谢【司木木,蘭晞,祁红】同学的营养液!! 唉收藏掉得呀QAQ看到我心疼又不舍的眼神了吗 ☆、山花 程漆在旁边守着, 陶枝睡得沉, 虽然醒过来之后就不认账要把他踹下床去,但精神明显好了不少。 程漆把她压怀里腻了一会儿才起来, 吃了饭之后去武馆。 街上行人比往常多,手里提着鸡鸭鱼肉,还有大包小包来探亲的。程漆看着, 琢磨着这两天带陶枝去花市。 校场里冷清得很,程漆没找着能过两招的, 懒散走进后院里, 迎面梁萧走上来, 低声俯在他耳边:“哥,师父来了。” 程漆听完,原本懒洋洋的姿势顿时一正,腰背挺直,神情正经起来:“这就去。” 中年男子坐在程漆的圈椅上, 摆弄着他桌上的一把金柄小刀, 刀片锋利削铁如泥, 在他指尖不停翻转, 不伤分毫。男子听见响动,抬起头:“来了?” 程漆规规矩矩地走进来,站好:“师父。” 北楼初代楼主苏兆言,这几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把摊子甩给后辈之后就四处游历。程漆已经有三年没见过他,不知道怎么今年回来了。 如今再见, 发现他也生了白发,脸上沟壑更深,眉间那股郁气更深重,整张脸时时带着股忧郁似的。单看他如今样子,怎么也想不到二十多年前这人一手建起北楼,手下亡魂不知凡几,是天下第一魔头,孩童夜里的梦靥。 师徒久别重逢,也没什么好聊的。北楼之内的师徒本就和世人不同,没有温情,即便是所谓传承,也是阴影下的交易,有血味儿,没人味儿。 但程漆到底是对他有念想的,不为别的,因为他走前告诉他,他是要去看看,这人到底该怎么做。 如今他回来了,程漆等他的答案。 两厢沉默了片刻,苏兆言问:“家里都挺好的?” 程漆垂眸笑笑:“挺好的。”他舔一下嘴唇,犹豫片刻还是道:“家里还多了个人。” 苏兆言抬起黑沉沉的眼眶,了然:“女人?” 程漆微微勾起唇:“嗯。” 苏兆言沉默一会儿,点头:“挺好。” 程漆还是站得笔直,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就比如在苏兆言面前,他的身体根本不会松懈一刻。可他神情是软的,点点头:“是挺好。” 说完这些,两人都没了话。过了好半天苏兆言才突然开口:“我先往南走了一圈,久闻苗疆蛊毒,千奇百怪……” 程漆眉一挑,下意识挺了挺背。 “但没有一个蛊师见过我身上这种,”苏兆言在胸口自上而下划了一道,摇摇头,“呆过一阵,没用处。” 程漆神色不变,但眼神中还是有淡淡的失望。 “然后我绕了个大圈,去了北疆,差点死在大漠,”惊心动魄都被他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死气沉沉的脸上划过一点微末笑意,“遇到个老小子,嗯,有点收获。” 程漆护腕下的拳头紧了紧,盯住他:“怎么样,有的解?” 苏兆言却没再细说,反而抬眼问他:“你想没想过,若是解得,之后要如何?” 刀再锋利,不过是一柄铁器,若是那天这刀尖朝向了自己,那就会有人把它熔成铁水,重新锻一把听话的刀来。 程漆静了片刻,道:“师父,唐大人全家流放北地,您知道?” 苏兆言怔了怔,半晌后长叹口气:“这世道……” “沾好人血,再毒的刀也要腐化。”程漆站得笔直,一丝不苟,“我从十年前就想逃,而且,我成过。是您把北楼交给我,您就该知道,我要把它带去哪里。” 他话音一落,苏兆言手里的金柄小刀蓦地飞出,下一刻便被程漆稳稳夹在指尖。 “改天带你见见我从北疆带回来的那个人,”苏兆言站起身往外走,边说边摇头,“那人,疯癫得很。” 他出了武馆,走在京城平阔的大街上,看见道旁人家贴的红楹联,才陡然惊觉,好像是要过年了。 他犹豫片刻,还是抬脚向一个方向走去,到一座府邸前,敲敲 分卷阅读9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门。过一会儿,出来个下人带他进去,走到府中书房前。 苏酒推门走出来,笑一下:“父亲,别来无恙。” — 晚上又下了一夜雪,第二天早上地上屋瓦上都积了些。程漆喝完粥,筷子挑着小碟子里的几根咸菜,偏头问陶枝:“今天忙吗?” 陶枝咽下粥,摇摇头。 程漆捏捏她手腕:“去花市?” 陶枝眼睛一亮,忙点头。 程实正觉得他哥对姐姐动手动脚的有点不正经,一听说出去玩便抛到脑后,捧着碗问:“去哪儿的花市呀?” 快过年,私塾也停了课,他每天闲得都快长草,正是无聊时候。 程漆扫他一眼,夹个豆包塞住他嘴:“去哪儿也不带你。” “为什么!”程实有点委屈,“为什么带姐姐不带我!” 他觉得他哥最近越来越偏心了。 晚上会给姐姐烧水打水,街上卖的点心给姐姐带不给他带,他还老看见他哥大摇大摆地进姐姐房间里半天不出来,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 陶枝脸有点红,连忙扯住程漆的袖子,“带小十一块儿去吧,人多热闹。” 说完又看向阿婆,阿婆却不说话,只看着他俩乐。 程漆扫她一眼,看她粥碗见了底儿,勾着她胳膊往上一带,回手用力捏一下程实的脸蛋:“为什么带她不带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等你琢磨出来,我就带你。” 说完,带过陶枝的袄子让她穿上,又多加了层斗篷,才带着人出了门。 地上有雪,不好走,程漆牵了马,搂着她一前一后坐着,驾得很慢。 陶枝靠着他,安心想着要买的花,在心里列了单子,末了有有些忧心:“平日见花市卖的也都是带茎叶的花,梅花都在枝上,也不知有没有。” 程漆神态懒散,伸手挠一下她下巴,“没有也没事儿,能给你找着。” 到了花市,拴好马,程漆拉着她的手往里走。人还不少,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往家里摆一束花,闻着那香味,便觉得春天不远了。 走了一圈,果然摆摊的多是水仙春兰,找到两三个卖梅花的,也多是最鲜妍的颜色,稍嫌俗气。 陶枝抿抿唇,仰头问程漆:“怎么办?” 程漆笑一下,拉着她又出来,回马上告诉她:“京城出南门五里,有座小山,叫白沙山,知道吗?” “不知道。” 程漆给她把斗篷的领子往上提了提,挡住她耳朵,只露出一双水润透亮的瞳孔。 “山不大,没什么看头,但是山里有个谷,叫梅沟,”见她懵懂,又多解释一句,“就是开满了梅花的沟,知道了?” 陶枝听明白,眼睛顿时亮了。 程漆揉揉她眼底皮肤,扬起马鞭:“附近的人才知道,这会儿估计也没什么人,够你随便撒欢儿。” 到了程漆说的地方,陶枝下了马,差点没叫出来。 满坡绽放的野梅花,姹紫嫣红,苍瘦的枝干和鲜嫩花瓣上还托着昨夜的残雪,满目红白,一眼望去,如疏枝缀玉,雅极美极,叫人移不开眼。 程漆随手揪了朵花瓣叼着,看陶枝兴奋地往坡下跑。即便身上穿得厚重,远远看去也只有清瘦的一点。 陶枝在树丛间到处乱跑,鼻息之间满是梅香和雪的清冽,整颗心都扬起来,满脸笑意。 疯了一阵,想起正事。她掏出随身带的小册子,对应着分辨各种花型。白梅素雅,但颜色太浅,难以入色。宫粉梅花是浅淡的粉,江梅比它稍深些。红梅最艳,原本稍俗,可让白雪一压,登时清丽雅致。 陶枝还要拿回去试色,因此并没有采很多,各种梅花各采了一两支,抱在怀里,心满意足地去找程漆。 没想到一回头,他就在身后。 程漆低头看一眼:“就这些?” 陶枝捧着花,花色衬得脸白如羊脂,“还要拿回去试色的。” 程漆扬眉,不置可否。看她小脸映着繁花,鼻尖微微一点红,好看得不得了,胳膊悄悄搂住她后腰,“所以完事了?” 陶枝笑着点头,一心想着回去试色:“完事了,我们……” 程 分卷阅读9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漆等她点了头,便忽然托着她腿把人抱起来,放到了梅树的树干上。 陶枝叫了一声,连忙推他:“你干什么!这树枝瘦,承不住的。” 不光瘦,还矮,坐上去陶枝也就比他高一点,角度正好。程漆十分满意,在她腰上揉揉:“我看承得住。” 树枝一摇晃,便有碎雪簌簌地落下来,陶枝眯了眯眼,不满嘟囔:“你又做什么。” 程漆凑近,舌头舔掉她鼻尖的落雪,压低声音:“这儿满山就咱们两个人,你说我想做点儿什么?” 陶枝心下一颤,脸泛红,伸手又推他一下。结果树枝摇晃,又掉了雪下来,她晃了晃头,骂他:“不正经。” 雪停下,陶枝睁开眼,对上程漆含笑的目光。 他一身黑衣,严丝合缝的交领,原本是深沉冷肃的,可眼下却是站在满树红白花前。平时陶枝就知道,程漆是好看的。此时此刻他略白的脸映着花,发上落了雪,剑眉之下眼如寒星,叫花色衬出了几分轻佻,说不出的风流。 陶枝咬咬嘴唇,忽然觉得他格外好看。 程漆看见她含羞的眼神,心尖一缩,勾着唇角凑近:“你不想对我做点儿什么?” 陶枝垂下眼,往一边看,“不想。” 程漆捏着她下巴把脸转回来,声音低沉好听,在满树花下,带着诱惑:“真不想?不想抱抱我,亲亲我?” 这人忒不要脸。可她又忍不住地心跳。 陶枝脸红得像怀里花一样,手指绞动着。她平日里受了程漆太多主动,总是羞怯的瑟缩的,她知道如果自己主动一点,程漆会很高兴…… 程漆揉揉她下巴:“嗯?” 陶枝绞着手,慢慢抬起鞋尖,红着脸勾住了他的腿。 程漆感觉到,眸色转深,抬着她的腿紧紧勾住自己的窄腰,低笑:“那我现在要对你做点儿什么了。” 陶枝脸红着,一抬眼,就被他压在树干上,铺天盖地的亲吻落下来。 他用力地咬过她舌尖,带起酥麻的战栗。咬之后便吸吮着,动作狠厉,像要吞吃她,荡出让人脸红的水声。 陶枝背抵着粗粝的树干,手足无措,被亲得晕沉,隐约想抬起手摸一下程漆的脸,抬到一半却被捉住,然后完全打开。 十指相扣,掌心相抵。 听见程漆喘气声里的低叹:“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哥要开始勾引人了~ 甭管有啥配角他俩都会好好恋爱好好结婚好好养娃的啦 都安心~ 感谢【博博熙熙、数字菌】两位天使的雷!! 感谢【者“”,宝宝,祁红,“.”,木工厂】同学们的营养液!!(空格和点点两位同学太可爱了哈哈哈 ☆、唇色 苏酒近日春风得意。 开凿运河一事全权交于南阁, 沿线千里运筹帷幄都在他一念之间, 隆宣帝对他的亲信可见一斑。是以年节走动,百官皆是客客气气, 奉迎吹捧。 他想让他爹看看,哪怕在他眼里自己没法成为他的接班人,那并不是因为他无能, 只是因为他不适合生存在黑暗里——至少,不如程漆适合。 他本就该走出来, 走到万丈金光下, 让所有人都看见他。 北楼在暗, 南阁在明,如今他再也不会不甘,也不再稀罕那个位置。他觉得自己有底气站在苏兆言面前,让他知道程漆并不比他强。 应酬了一整天,苏酒脸上还带着笑, 坐马车回了府邸, 进门却正碰上苏兆言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苏酒连忙拦住:“父亲, 您这是……?” 苏兆言看他一眼, 仿佛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拦自己:“我走了。” 苏酒眉头一皱,“父亲,这还有两天就是三十了,您这时候走,打算上哪儿去?” 苏兆言眼底发黑,不解地看着他:“我何时过过年?” 苏酒一怔, 半晌后笑一下,让开了身子。 他以为今年会有些不一样的,今年他风光归京,又深得天子宠信,他觉得自己会让他骄傲的。 苏兆言莫名其妙地扫他一眼,然后便抬脚向外走。他身形高而瘦 分卷阅读9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只穿一件薄薄的长袍,远看像一根单薄的晾衣杆。 苏酒捏紧拳头,不甘心地喊了一句:“父亲,开凿运河一事,陛下交给我……” 但远去的人丝毫不感兴趣,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中。苏酒咬咬牙,朝一旁使了个眼色:“跟上,看看我爹住在哪里。” 手下立刻施起轻功追上,跟着那道瘦长的背影一路追到城外,却忽然见他向左一拐,不见了踪影。手下拔腿就追,不过须臾之间,到拐角一看,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 采回来的梅花都鲜嫩着,陶枝不敢耽搁,把自己原来的房间当成作坊,桌上摆满了用具。 各色花瓣分别从枝上摘下,收成一小捧放入不同的臼子里,加少量水,再放入着色用的苏木,用小杵碾碎成花瓣碎末,再隔着布挤出花汁。 因为只是试色,陶枝便用花汁浸泡成花片,一张张整齐摆在竹篾子上。 程漆过来的时候,她刚摆好,葱白指尖沾着红艳的色泽,煞是好看。 他抱着胳膊看她半晌,陶枝听见动静也没抬头,低头把事做好了才抬起来。程漆这才看见她鼻尖冻得通红,肤色又白,那一点红就格外明显。 程漆眉一蹙,大步走过去把床上被子展开,裹她身上,低声骂:“怕冷不知道点火盆?大过年擎等着生病?” 陶枝搓搓指尖,感受到他身上热力,屁股挪一挪靠近他,讨好地笑:“太热了做出来的不对……” 程漆斜她一眼,干脆现在被子坐她边上,把人搂自己怀里,下巴朝桌子一扬:“现在是干嘛,等着干?” 陶枝点点头,手指上花汁鲜妍,弯弯眼睛,坏心地把那颜色抹到程漆雪白的衣领上:“很快就干了的。” 程漆低头,看见自己衣领上点点红痕,哼笑出声:“干嘛,爷可没出去招蜂引蝶,你弄这玩意儿毁我清白。” 的确,他领子严丝合缝,深沉禁欲,那点红痕便显得格外旖旎暧昧。 陶枝哼一声,手指在他脖颈上轻轻挠一下,极小的声音:“你敢……” “哟,”程漆耳尖地听见,立刻掐着她坐自己腿上,脸贴耳边故意逗她,“我只听我媳妇儿的,你是吗?” 陶枝觉出自己话里的撒娇意味,有点脸红,忙装着去看花纸干没干。程漆轻哼一声,手指卷着她脸颊的发,低声说了句什么,陶枝没听清,却听出来其中缱绻意味。 竹篾上摆了三排花片,从上到下分别是宫粉、江梅和红梅。纸上花汁干得快,这会儿已经现出了颜色上的分别,陶枝眼睛眨巴一下,回头问程漆:“哪个好看?” 在程漆眼里,这仨色儿基本没差别,他随便扫了扫,指着最艳最红的那个:“这个吧。” 陶枝最不喜欢那色,撇撇嘴:“俗人。” 程漆嗤地笑一声,掐她腰一把。 陶枝扭扭身子,从他怀里跳出来去取镜子。没了程漆的怀抱,屋里实在冷,她拿了镜子就跑回来,乖乖地坐回他怀里,程漆满意地笑笑。 她先拈起宫粉的花片,手指夹着扇了扇,有点忐忑地对着镜子,花片放到唇间,慢慢抿住。 程漆就在她身后,不看镜子,低头看她,喉结莫名滚动了一下。他还从不知道女子描妆时是这副模样,娇娇怯怯的,让人恨不得揉进怀里。 确定整个唇瓣儿都沾上了颜色,陶枝才松了口。把花片取下来,对着镜子看自己唇色。色儿倒是好看的,但太清浅了些,和陶枝想象中的还是有出入。 她左看右看,又回头问程漆:“这个颜色好看吗?” 不知什么时候程漆的手已经环到她小腹前,下巴枕在她肩膀上,她一回头,浅粉的唇便差点蹭上他鼻尖。 程漆瞳孔墨一样黑,伸手恶劣地揉了揉她唇瓣,然后拿着她的手拈起最下一排红艳艳的红梅花片,凑到她唇边,声音低哑:“……试这个。” 陶枝耸耸鼻尖,就着他的手咬住花片,用力抿一下。程漆抬手把花片取下来,捏着她的下巴看,眼神晦涩。 “什么样儿?”陶枝想照镜子,却被他按着不能动,“是不是太艳了?” 她上唇薄,下唇却饱满,平日里是淡红的,合着琉璃一样透的眼珠,让人觉得干净又清丽。 程漆还是第一回在她脸上见到这样的颜色。 肤白,唇色就格外 分卷阅读10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分明。 大红色,像着了火,一把烧他心里。 程漆眨一下眼,忽然开口:“我帮你试吧。” 陶枝不明所以,觉得他又胡闹:“你一个男子,怎么试?” “这么试……”程漆缓缓欺近,一手扶住她后脑,捏着她下巴把自己的嘴印了上去。 很温柔,只是相贴着,气息交缠。不带一丝情色,程漆的唇在她唇上缓慢研磨,像真是要沾上她的颜色。 陶枝闭着眼,觉得自己心尖儿都蜷了起来,不自觉地揪住他胸口衣服,被他这样温柔的亲吻激出浑身战栗。 过了好久,程漆才用舌尖重重舔一下她唇缝,退开一点,和她额头相抵。 “你……”好半天陶枝才找回声音,心口一阵阵的悸动让她说话都抖,“你怎么还能这样?” 程漆像是有千百种招式,她感觉自己越来越招架不住,心肺都要不听使唤。 程漆笑着又亲她一下,直起身子,勾唇看她:“怎么样,好看吗?” 他还真沾去了些颜色,程漆唇薄,神情慵懒。冷淡眉目配上一抹淡红,带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陶枝别开眼:“又不给你用的。” 程漆瞥一眼镜子,察觉自己眼中蒸腾的欲望,低笑不语,拿起陶枝的手,用她软嫩指肚蹭掉他嘴上的色。 自己唇上的被亲掉了,倒省的再擦。陶枝脸红着,抹一下嘴,伸手去拿江梅的花片。印上了颜色,镜子前一照,陶枝顿时笑弯了眼。 是这个颜色,近于檀色,又比之温柔平和,点在唇上格外提气色。 陶枝满意地回头朝他笑,有点小得意:“好看吧?” 程漆坦诚地点头,问:“成了?” “成了,”陶枝弯唇笑,晃出小小弧度,“还得麻烦你把梅沟的江梅都采回来……” 程漆应了,抱着她转着身,面对面坐他怀里。 “那该我了。” 陶枝眨眼:“该你什么?” 程漆勾唇一笑:“该我尝尝了。” 半晌后,屋子里又响起让人脸红的声音,夹杂着低沉的挑逗和女子不满的嘤咛,成了冰冷冬日里的暧昧春色。 — 二十九,程漆晃进武馆,校场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冷清得很。 地牢里还押着几个人,梁萧葛话在底下看着,程漆也懒得过去。他进了后院屋里,就见老六坐在那儿,手里摆弄着个小瓷瓶。 “什么玩意儿?”程漆坐下,随口问。 “好东西,”老六搓搓手,“看在过年的份儿上才分给你们分的,接着——” 程漆扬手接住,拧开盖儿,一股极为醇香的味道逸散而出,他深吸一口,点出了几味药材名。 “都对,还差一点,是什么我就不告诉你了,”老六袖着手,姿势略显猥琐,“反正是好东西,喝一口想三年,哭着喊着要喝第二口。” 听着就不靠谱,程漆皱眉:“别是成瘾的?伤不伤身?” “这我能搞错吗!”老六呿一声,“保准儿对身体好,三十晚上喝一口,快快乐乐到初一,下回还得跪着求我再来一瓶。” 程漆朝他扔了个茶杯过去:“滚。” 他拿着那小瓷瓶晃晃,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露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 老六瞅见就知道他没想正经事,“啧啧”两声:“这是我孝敬您的,可别借花献佛给别人喝。” 程漆一脸正经地把瓷瓶收进怀里,扫他一眼,不屑道:“我就是献也有人献,明儿我不来,你得在这儿看着,想不想哭?” 老六拍案而起,怒道:“东西还我!” “不还,”程漆勾唇笑着,背着手站起身,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有大用。” — 转眼到三十。 从几天前阿婆就开始忙活,酱了鸡鸭,又买了活鱼养着,坚果瓜子点心零嘴买了一大兜。三十这天一大早阿婆就起来,蒸上香喷喷的肉包子,配菜粥,吃得胃里暖暖的。 吃了早饭程实老老实实地求程漆放他出去玩儿。陶枝抿嘴偷笑,她很喜欢郭玲那小姑娘,小孩子之间单 分卷阅读10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纯又天真,她觉得特别好。只是陶枝不知道,程漆早就知道这事,还颇觉得自己落后给弟弟十分没面子。 程实小眼神带着亮晶晶的祈求,程漆扫他几眼,还是让去了。然后他这一整天也不出门,就到处撩闲,把陶枝烦得不行。 烦,但还是禁不住的喜气洋洋。 阿婆的脸上始终带着笑,老年人平时日子简单,就对年节最为重视。陶枝看着,心里跟着高兴,跑来跑去勤快地帮忙打下手。 到了傍晚天擦黑时候,阿婆已经把大菜做的差不多,陶枝在一边跃跃欲试了好久,阿婆就捏捏她的脸,把小厨房让给她。 烧鸡宰鱼她做不来,让她做也是浪费食材。但陶枝很想亲自下手做点什么,能摆在年三十的饭桌上,全家人一起吃。 想来想去,酸辣咸都有了,她不如就做个甜的。 正好家里有袋板栗,栗子糕好做又香甜,陶枝洗了手,决定就做这个。把生栗子洗净,阴干去壳,捣碎成栗子泥。白糖加蜜,兑成甜甜的蜜水,倒进栗子泥里,再加米粉一起搅拌。全都弄好,把面泥捏成团儿,放进蒸笼里。过一会儿,便有甜甜的栗子香飘出来。 她做这些时,程漆就倚在门口看着。做起来不难,就是要花点儿力气,她洁白的前额上生出层薄汗,在灯下看,亮晶晶的。 她抹了抹汗,一转身看见程漆好整以暇地站着,就瞪他:“光看着不知道帮忙。” 小厨房里开了火,很暖和。蒸笼里的白气四处飘散,烹调好的肉香,栗子糕的甜香,掺杂在一块儿,成了家的味道。 程漆含笑看她,目光里有什么比平日还深的东西,过一会儿低声道:“过年了。” 陶枝把袖子挽下来,温润眼睛看着他:“是呀。” 程漆抬手勾着她衣领,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凑近她耳边:“新的一年,咱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得定下来?” 陶枝脸一红,垂下眼,手指勾住了他袖子的滚边。 小媳妇模样儿,怎么看都顺眼。程漆低笑,亲着她耳廓道:“晚上找你。” 陶枝瞪他:“找我干嘛?” “商量大事儿,”程漆咬着她耳垂,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不怀好意,“不许插门,不然我踹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必须要有重大进展! 咳咳拿到情趣用品(不是)的七哥太贱了 感谢【博博熙熙】大宝贝的地雷啦! 昨天评论好少好难过呜呜呜QAQ ☆、过年 菜上了桌, 很快摆得满满当当。程实早就闻着味儿回了家, 早早坐在桌子旁边等开饭,馋得抓耳挠腮。 等陶枝的栗子糕出了屉, 一个个摆在盘里端上来,菜就全齐了。阿婆笑眯眯地招呼着他们都坐过来,仔仔细细看着面前的三张脸, 眼中尽是满足。 因为过年,家里还温了甜酒, 陶枝和程实也能喝。每个人倒了一杯, 笑着举到一起。 主屋烧的火炕, 刚生了火,整个屋子里都暖洋洋的。屋外头天已经黑透,有按捺不住的几声炮响,惊起犬吠,远远传来。 阿婆带着笑意感叹:“转眼就一年, 往年只有我个老婆子和他俩浑小子, 冷冷清清, 今年阿枝来了就不一样了。” 陶枝握住她的手, 甜甜笑着不说话,眼睛晶亮。 阿婆捏她手心儿,慈祥的目光在她和程漆之间来回,笑得开心:“今年是真好……” 陶枝察觉到,脸红着,低头抿了口酒。 程实眼巴巴地看着阿婆:“压岁钱呢?” 阿婆打一下他手背, 从袖子里拿出红色纸包,一个给他:“小财迷。” 还剩一个却是给了陶枝:“阿枝拿着。” 再怎么说陶枝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像程实一样拿压岁钱,连忙推拒。推来推去,程漆修长的手指插进来,拿走了那个纸包,塞到陶枝手里:“给你就拿着。” 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一下:“反正以后也没区别了。” 然后他也变戏法儿似的摸出三个红纸包,最厚的那个给阿婆,剩下两个一样分给陶枝和程实,各自摸摸他俩的脑袋:“这一年都辛苦了。” 陶枝盯着手里的 分卷阅读10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压岁钱,不知怎么觉得眼底发热。她原本孑然一人,这一生安稳便是万幸。可如今她不仅安稳,还被家人疼着。陶枝用力眨了眨眼,把那丝泪意眨掉,桌下,程漆的手伸了过来,在她掌心安抚地挠了挠。 陶枝低头,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抿唇笑一下,五指张开和他扣在一起。 年夜饭永远是一年里最香的,陶枝比平时多吃了不少,程实干脆像头小猪一样。阿婆吃不了太油腻的,倒是格外喜欢陶枝做的栗子糕,吃了好几个。程漆就小口喝着酒,慢慢地吃菜。 吃过了饭,屋外头的爆竹已经响开了欢儿。听着非常吵闹,但也再没有比这喜庆的声音。程实坐立不安,眼巴巴地看着程漆,就连陶枝都有些兴奋,脸色红扑扑的。 程漆慢条斯理地喝完杯中酒,扫他俩一眼,笑骂:“出息啊。” 说完,照着程实脑门弹一下:“去把鞭拿出来吧。” 程实嗷地叫一声,一溜烟跑没了。 阿婆去小厨房准备明早的饺子,屋里一时只剩他俩人,陶枝咬着酒杯的杯沿,眼睛圆又亮。程漆玩儿着她手指,看她神情,低笑:“待会儿让你点一个?” 陶枝眼睛更亮:“能行吗?” “怎么不行,”程实已经在院儿里招呼开,他拉着陶枝站起身,戏谑看她:“不害怕?” “有一点,”陶枝穿好了外衣,跟着他往院里走,“但还是想。” 鞭炮是程漆带回来的,除了挂鞭,还有花炮。小男孩皮实,喜欢花里胡哨的花炮,程实打了火,直接烧着引线,然后怪叫着往回跑。 跑到一半,花炮就炸了,绚丽的光灼得人眼睛疼,陶枝却舍不得眨眼,藏在程漆身后笑着看。 程实一连放了几个,陶枝有点心动,拽拽程漆的袖子。程漆回手捏她耳朵:“这个引线短,待会儿你点挂鞭。” 花炮都放完了,程漆走过去把长长的鞭挂起来,引线垂下来。陶枝从来没点过爆竹,兴奋又害怕,程漆就站回屋檐底下,含着一点笑意看她。 打了火,陶枝怕烧着手,显得有些笨拙,一不小心把火烧到了半截引线的地方。她吓得一下扔了火石,赶快往程漆方向跑。 还没跑到,身后已经噼里啪啦响成一片,陶枝心头一抖,忙跑过去扑进了程漆怀里。 程漆早张开双臂,接她个满怀,然后笑着捂住她耳朵。 到处是翻飞的纸屑,还有程实的大笑声,陶枝在他怀里掉个个儿,看着热热闹闹的景象,也跟着笑了起来。 拿出来的鞭都放完了,陶枝和程实都意犹未尽,程漆对着两张期待的脸,无奈:“屋里应该还有,拿去吧。” 程实搓着小手:“没了呀,我刚看的时候就这些。” 程漆“啧”一声,提着他的领子往屋里走,声音远去:“我要找着了怎么办吧……” 陶枝乐着,跺跺脚在院里等他们。忽然,墙头传来一声软绵绵的猫叫,她小跑着过去一看,那只白猫不知怎么竟然又受了伤,肚子上被划出了一条大血口,流了好多血。 她一惊,连忙垫着脚小心地把白猫抱下来,低头看它肚子上的伤,“大过年的,你怎么还跟人打架了?” 小白猫瞳孔涣散,有气无力地喵一声,爪子勾她的手。 “好了好了没事了,”陶枝回头看一眼,程漆和程实还没回来,阿婆在小厨房里,她放下心,手掌慢慢贴上它肚子,“一会儿就好了。” 热意从体内涌出,草木清香拨开浓郁的硝烟味儿,温柔地拂在小猫血淋淋的伤口上。过了片刻,陶枝移开手,果然已完好如初。 小猫爬起来,喵喵叫了好几声,低头舔舔陶枝的手背。陶枝笑着挠它下巴,听见程漆回来的声音,在它屁股上一拍:“去玩儿吧,不要再和人打架了。” 小猫一下翻上墙头,再跳下去,没了踪影。 屋里果然又翻出来几个花炮,陶枝弯唇迎上去,被程漆拉进怀里。 — 今天是年三十,九州之内人人欢庆的好日子,可苏酒却觉得,这一日格外糟糕。 他唯一的亲人不知在哪儿,也并不想和他过年。连府上的下人都告了假,回家和亲人团圆,整个府邸空空荡荡,即便地龙烧到最旺,也觉得冷。 他不由地想起了曾经住过的那个家。 分卷阅读10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年节时,阿婆一定会做上一大桌菜,香味扑鼻。她还会包压岁钱给他们,哪怕他们已经不算小孩子了。 苏酒忽然不可控制地想去看看,看看他们今年是不是也一样,欢欢喜喜地吃着年夜饭,幸福美满。 走到那条巷子时,他便听见了震耳欲聋的爆竹声。院门关着,他看不见里边样子,却能听见小孩兴奋的大叫和程漆不耐烦的低骂。 隐约,还有女子的轻笑声。 苏酒就立在墙边听了好久。等到他们放完了鞭炮,各自回屋,他才回过神。身上一点热气也没有,冷得像块冰。 他脚步动了动,往巷子外走,忽然,路边传来一声猫叫。 他低头一看,是只白猫,正趴在地上舔自己的毛。苏酒正想走,眉心忽然一跳——他看见那小猫身下有一滩血。 苏酒蹲下身,不怎么熟练地抱起那只猫,左右看了看,分明没有伤口。 他指尖沾上一点血,闻了闻,心头划过一丝疑云。 — 陶枝回了房,半天才暖和过来。已经到了平日睡觉的时候,可这年过得实在热闹,她半点不觉得困。 ——对了,程漆说要过来的。 陶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烦他,又有些……期待。 她捏了捏袖子,犹豫一会儿,脱了鞋缩进被子里。 此时程漆正在隔壁,拧开手里的白瓷瓶,不慌不忙地倒进晚上温的甜酒里,晃一晃。老六给的这东西确实是香,那是种难以形容的醇厚味道,像酒,又似乎不是,只是闻着,便让人口中生津。 程漆弄好了,揣着酒壶晃出来。陶枝屋里果然还亮着灯,他轻笑一声,直接推门进来。 四目相对,陶枝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程漆自然看出她瑟缩,笑道:“你抖什么。” “我没有。” 程漆走到床边,大摇大摆地掀了她被子,自己蹬掉靴子坐上来,动作自然无比,看得陶枝来气:“我让你上来了?” “上过多少次了,”程漆哼出一声,一捞她膝弯儿,让人屈膝侧坐在他怀里,“还新鲜?” 陶枝咬咬嘴唇,脚后跟踹他大腿,被轻松按住。他指尖顺着裤子往上,摸着她光滑细腻的小腿,“闹什么,爷是来给你送好东西的。” 陶枝把他手拿出去,“什么东西?” 程漆脸上的笑容透坏,拿起放到一边的酒壶,“这个。” 陶枝呿一声:“不就是晚上喝的酒?” 程漆拧开盖儿:“你再闻闻?” 陶枝本就嗅觉灵便,他刚拧开一条缝,她就已经闻出了不同,香得要命。她抿抿唇,抬头看他:“是什么?” “好东西,”程漆抬到她嘴边,诱哄:“尝一口?” 陶枝觉得他怪怪的,可又抵挡不住那醉人的香味儿,将信将疑地捧起来喝了一小口。 刚一沾上舌头,陶枝就觉得自己飘了起来。 那是股极其柔和的味道,绵甜悠长,滑进喉咙之后顺着食道一路温热,余味清香,情不自禁地就想喝第二口。 程漆垂眸看她连喝了三口,脸色便泛出红晕,神情也迷离起来。 他拿走那只酒壶,故意在她耳边问:“好喝吗?” 陶枝醉了。不是往常那种醉酒的头昏脑涨,她只觉得轻飘飘的,脏腑之间干净清爽,整个人像片树叶一样,荡在清风里。 大脑停止了思考,她看着程漆,好半天之后才点点头:“好喝,好好喝。” 程漆到底有些忧心,揉揉她脸颊:“难受吗?” “不……不难受,”陶枝反应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快活。” 程漆就笑了。 他低声问:“还想喝吗?” “想,”陶枝重重点下头,睫毛颤几下,眼里一片水光,“给我。” 程漆早把酒壶放到她够不着的地方,薄唇勾着,坏到骨子里。 “给你可以,”他低声,“先抱我一下。” 陶枝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隐约觉得不太对,可那股渴望缠着她不放。陶枝皱着眉琢磨,程漆也不催,就笑吟吟 分卷阅读10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地看她。 半晌后渴望占了上风,她慢慢伸出细长胳膊,小心地搂上程漆的脖颈。 程漆一垂眼,见她小脸温润又无辜,尖尖的下巴支在他胸口上,胸前两团绵软毫无防备地与他结实胸膛相接,随着呼吸无意识地磨蹭着。 他瞳色一黑,压着她更贴近自己,然后拿起酒壶,又给了一口。 喝完,陶枝意犹未尽,程漆却再次抽走。掌心揉着她臀瓣儿,笑得残忍:“还想要?” 陶枝舔干净唇上的余味,眼角湿润一片。给喝一口又拿走,逗小狗似的,陶枝迷蒙之中也觉到了委屈,哽咽着:“你给我。” 程漆笑:“亲我,亲好了就给你,都给你。” 陶枝眨巴着眼睛看他,瞳孔清澈得让程漆几乎都觉得自己太无耻。但他没打算放弃,勾唇看着她,点点自己的喉结,“往这儿亲。” 若有旁人在场,怕是都要骂他不要脸。程漆好整以暇,耐心等着猎物送上门来。 陶枝感觉得到他在欺负人,但那句“都给你”却清晰地传入耳中。她懵懵懂懂间想:好像也不很吃亏。 于是陶枝还维持着抱他的姿势,慢慢把唇凑到他颈边,轻轻吻上了他的喉结。 刚一碰触,那凸起便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陶枝觉得有意思,笑着又亲了亲。 程漆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从她衣摆伸了进去,在她滑嫩的后背上用力抚弄,哑着嗓子:“乖,咬我。” 陶枝不明所以,张嘴就咬了一下。她咬下的瞬间,程漆在她衣服里的手用力一掐,在她背上留下了清晰的红痕。 陶枝疼了,眼角氤氲出泪,不满道:“给我。” 程漆呼吸深长,暗自吐纳几次,克制着没有再多动作。他把人往上提了提,指着自己的嘴:“还有这儿。” 陶枝烦了,察觉他故意捉弄,干脆捧上他侧脸,“啵”地在唇上亲了一口。 刚想退开,程漆便按着她后脑压回来,“好好亲。” 陶枝委屈极了,看着他薄薄的唇,凑上去发狠咬了一下,然后便贴着,不知道做什么。 程漆的手掐她窄细的腰线,浑身硬得像石头,蒸腾着热气。他回身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然后捏起陶枝下巴,直接以嘴渡了过去。 酒液顺着下巴淌下来,滴在陶枝胸口上。他的手顺着脊背向下,揉着她面团一样的臀,像要点着火一般。 这样渡了三口,酒瓶终于见底。陶枝满意了,哼唧着就想睡过去,却被程漆抓着手,缓缓伸向下身。 陶枝觉得自己触到了什么坚硬滚烫的东西,被动握着,困倦不解地望着他。 程漆深吸一口气,念起之前想好的词,凑到她耳边:“你刚抱我了,是不是?” 陶枝半阖着眼,点点头:“是……” “还亲我了,是不是?” 陶枝蹙眉:“嗯……” 程漆咬着她鼻尖让人睁眼,又问:“你喜欢我,是不是?” 陶枝用力眨眨眼,下意识回答:“嗯……” 程漆用力掐了一把她的臀肉,嗓音喑哑:“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说完他按着她手在底下用力握了一下,“爷还让你摸了。” “所以,你要嫁我的,是不是?” 一壶酒喝下去,陶枝已经没了思考能力,身体里只剩了本能反应。 于是她反应了好久,委屈又勉强地点了头:“好吧。” 可怜巴巴的小兔子,终于自投罗网,撞到了猎人手里。程漆心脏重重地跳了两下,露出笑容,觉得自己可能也醉了。 他扯下墙上的黄历,递到她眼前:“口说无凭,你得给我订个日子。” 陶枝都快睡着了,被他闹着,随手在黄历上点了点,“就这个。” 程漆让她按了桌上胭脂,在黄历上留了个鲜红指印,然后终于满意了,咬她唇瓣儿一下,难得仁慈:“乖宝,睡吧。” 陶枝不满地嘟囔几声,便乖顺地在他怀里睡着了。 程漆拿着黄历,摩挲着那个红印子,薄唇带笑。 正月初十,宜纳彩嫁娶,是个好日子。 作者有话要 分卷阅读10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说:  哈哈哈七哥说的大事是定亲哈哈哈结果大家都开始找安全带~你们咋这么可爱哈哈哈 不过定了亲,车车还会远吗ヽ( ̄▽ ̄)? 感谢博博熙熙大宝贝的地雷!感谢木木不识宝贝的营养液! 假期结束第一天果然好冷清嗷呜~ ☆、嫂子 陶枝睡了很香的一觉。黑沉沉的, 连梦都没有。 晨光越过窗棱照在脸上时, 她自然地醒过来,极为餍足地眯起眼, 全身经络都伸展开了似的,通体舒畅。 大年初一的早上,年味儿还浓郁。陶枝抱着枕头蹭了蹭, 隐约想起昨晚程漆来过,烦了她好一会儿, 最后又在她耳朵边絮叨了好久。 好像……还说定了什么事? 陶枝眉心微蹙, 感觉呼之欲出, 可就是想不起来。 没过一会儿,她房门就被人大咧咧地推开,程漆高大的身影晃起来,看她懒洋洋没骨头的样子,笑一声:“懒得你。” 他似乎心情特别好, 平时冷淡的眉眼间满是笑意, 压都压不住。 陶枝哼哼两声, 披着衣坐起来, 揉揉眼睛。 程漆唇角勾着,抱着胳膊看她,神色温柔:“睡的好吗。” “好……”陶枝哈欠着说,脑中忽然闪过残片的记忆,“你昨晚是不是给我喝什么东西了?” “是啊,”程漆点点头, 一脸正经,“你还哭着喊着要嫁我,想起来了吗?” “我怎么会——”陶枝刚摆出个不以为意的表情,昨夜的记忆忽然呼啸而至,她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指尖颤着指他鼻尖:“你、你,我……” “嗯,我,”程漆舔舔下唇,“你夫君。” 陶枝指了他半天,说不出完整句子,整个人又怒,又羞,被窝里的手绞着,半晌后委屈地瞪他:“你故意的!” “可不是吗,”程漆笑着,走到床边把她从被窝里提起来,胳膊环着她后腰,“就是故意的,还让我骗着了,傻不傻你。” 陶枝挠他脖子,咬着嘴唇:“大骗子!” 程漆一下就沉了脸色:“怎么着,爷这儿可不兴反悔。”他伸手一扯,把黄历拿到她跟前,胭脂的鲜红指印清晰可见,“看见没有,签字画押了,想反悔?爷让你出不了这个门儿。” 他一凶,陶枝更气,心里担心自己以后被他欺负死,发红的眼睛瞪他。 程漆在她臀肉上狠狠掐一把,听见她发软的痛呼,然后忽然搂着她腰抱起来,几步走到门口,一脚踹开房门。 程实正好在院里,一看这阵仗吓一大跳:“干、干啥呢?” 陶枝就披了件袄子,羞得把脸藏起来,狠狠踢了程漆一脚。 程漆扬脸,极近地贴着她脸:“嫁不嫁,嗯?嫁不嫁我?” 程实目瞪口呆,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样僵了一小会儿,陶枝到底丢不起这个人,终于软下来,声音软糯委屈:“嫁,嫁还不行吗。” 程漆顿时笑了,脸上阴翳一扫而光,快得就像是不曾存在过:“乖,这就对了。” 他抱着人转过身,一边回屋一边吮她嘴唇:“嫁了爷,一辈子对你好。”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掩去了低声诱哄和不满呢喃,程实呆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哇”的一声冲向小厨房。 “阿婆!不好啦!”程实扒在小厨房门口,一脸惊悚,“姐姐好像被哥欺负了!” “哥逼她嫁给他,这、这——强抢民女!” 阿婆正包饺子,嘴里哼着久远的小调,闻言笑着拍一下他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小心你哥听了揍你。” 程实打了个哆嗦,飞快回头看了一眼,姐姐房门还紧闭着,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儿。他良心上过不去,纠结道:“姐姐也太惨了!” 阿婆笑眯眯的,回手在他嘴里塞了个剩的栗子糕。 “这事儿啊,我站阿七那边。” — 南阁议事堂。 还没从年节的喜庆里回过神,阁臣就被召到一起,对着信函一筹莫展。 征集令传下之后,运河沿线的农民都被迫到河岸开工。依照计划,他们会先挖开京城和文安之 分卷阅读10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间的百余里河道,由此沟通两条重要沟渠。开始时还算顺利,谁知道后边连下了几场大雪,虽说瑞雪兆丰年,但随着这一阵北边来的冷流,上游河段就结了冰。要人力凿开,又需要一大笔银子,而且冰棱会顺流而下,给本就艰难的工事雪上加霜。 隆宣帝已经拨了万两白银下来,再请示拨款必招致不满。阁臣聚在一起商议许久,一时也没有定论,只能祈求熬到开春,迅速回暖,这样便好过些。 谈完事,苏酒扬手叫管家去准备宴席,打算宴请阁臣,谁知众人纷纷推拒,笑着说好好的年节不能再打扰苏大人。 苏酒怎会不知,他们都要回去陪家人。人人都在团圆,只有他孤苦伶仃。 他不由地又想起那座温馨的小院,耳边响起女子的轻笑声,沉吟片刻,招手叫来府里的一个下人。 这人五短身材,是府上养着的打手,叫二狗。苏酒把人叫到跟前,跟他说了住处,“这户住了个女子,你去查查她什么来路。” 二狗点点头:“是,大人。” “跟着她,看看她平日都做些什么,”苏酒想想,又加一句,“还有,看清楚她在那户人家是什么地位。是做活的下人,还是借住的亲戚,还是……别的什么,给我都查清楚了。” “是。” 打发了这件事,苏大人回书房里,随便抽了本书,袖子不小心带倒桌上的香炉,一点灰绿色的香灰倒在了桌面上。 他眼睛一眯,伸手拈起一点。这是那日从御书房里偷带出来的,至今闻过不少懂药理之人,竟无一人识得。 苏酒盯着指尖的香灰看了半晌,忽然一笑,到里屋换了朝服。 这世上可不止他一人孤独,还有一位孤家寡人呢。 — 晚上还是吃饺子,热腾腾刚出锅,隔着蒸腾的白气,陶枝几乎不敢看阿婆的脸。 “事儿就这么定了,”程漆倒是一脸坦荡,脊背挺直,和陶枝坐在一条长凳上,手无比自然地牵着她的,“就初十,日子挺好,她定的。” 陶枝脸更红,在桌底下偷偷踹了他一脚。 程漆面不改色,长腿一伸,禁锢住她的腿。 “好好好,”阿婆笑得合不拢嘴,一看陶枝含羞带怯的样子,安抚地拍她手背,“羞什么,这事儿我早就盼着,现在终于遂了心意——这年过得好!” 陶枝反握住她的手,含着羞意,抿唇笑一下。 早就是一家人,彩礼聘礼什么的,陶枝根本不在乎。她这一世本就没有亲人,来阿婆家里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什么远亲来往,她觉得成亲时不必大操大办,其实不过是从一个屋换到另个屋而已。 她说着,程漆手搭她肩头上,手指捏她耳垂。听完也没多说什么,凑陶枝耳边低笑:“你甭操心,待嫁就行。” .读文少女. arrangement.  陶枝在他腰上飞快掐了一把,程漆眉一挑,把她手捏自己掌心里。 程实这会儿才回过味,砸吧下嘴,深深地同情陶枝,“姐姐,你、你这就嫁啦?” 陶枝弯起唇,点了下头。 嫁了。 嫁给一个不正经的大混蛋。 但如果这个大混蛋是程漆,她好像就没什么好怕的。 程漆神色淡淡的,一边玩着她手心,一边用力踹了脚程实。 程实差点从椅子上栽过去,手忙脚乱坐稳了,才一脸委屈地问:“哥,你踢我干嘛?” “叫什么?” 程实懵着:“哥、哥啊……” 程漆“啧”一声,指着陶枝,脚踩在他凳子上:“叫她什么?” 陶枝早明白了意思,红着脸挠他手心,阿婆也笑眯眯看着。程实瑟瑟发抖,盯着陶枝看了一眼,终于福至心灵:“嫂子!” “嫂子救命啊,我哥要打我!” 陶枝推一把程漆:“你够了。” 程漆顺着力道往后一扬,脸上神情似笑非笑。陶枝看看他,又看看程实,只好摸摸他的圆脑袋:“乖,不让他打你。” 晚饭时候聊得久,等洗了碗收拾好,阿婆已经困倦,便熄了主屋的灯。 陶枝往自己屋里走,程漆就跟在后边。她进了房门,他就要挤进来,陶枝连忙双手撑在他 分卷阅读10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胸口:“你别进来。” 程漆挑眉:“进不得?” 陶枝抬眼看他,浅色的眼珠透亮,“从今天开始你踏实睡你屋子。” 程漆舌尖顶一下上颚:“我要是不呢?” 陶枝学聪明了,知道怎么说都是他有理,还会被他忽悠,干脆直接往屋里一退,“嘭”地合上了门。 声音从门板里传来:“初十之前,你不许进我屋了!” 程漆看着这扇门,差点给气笑了。 他觉得平时是太惯着她了,这还没过门,就要造反。 “你给我开开。” 陶枝背抵着门:“不开,没几天,你别胡闹好不好?” 程漆叫了半天门,她还真敢不开。又知道她靠着门,不该直接上脚踹。程漆叩着门板,一声声叫她:“陶枝,宝贝儿?” “听话,开门,外边多冷啊。” “冻坏了我你不心疼?” 陶枝噗嗤一下笑出来:“心疼,要真冻坏了,明儿我给你煎药。”说完,转转眼珠又加一句:“喂你喝。” 程漆没招了,只好捶一下门,低声威胁她:“成,今晚放过你,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陶枝声音带笑:“回头的事回头再说。” 程漆又看几眼,只得抬脚往自己屋走,边走边低声:“等初十……” 隔着门板,陶枝听不清切,问了句:“什么?” 程漆侧过脸,斜睨着,像是能看到她纤瘦人影。 “等初十,”他推开自己屋门,一字一顿说得极慢,“你哭着求我也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午有课QAQ来不及码更多啦 未来波折肯定是会有的~不过我觉得在一起日常都是甜的,嘿嘿嘿 感谢【我不是星星】宝贝的地雷!【宝宝,阿冷,黄浩天】宝贝们的营养液!么么么么大 ☆、惊慌 热闹了几天, 日子便如平常一样。初三, 家里宰了鱼,初四, 阿婆教陶枝炒了栗子。 日子平淡简单,但总还是有些不同,带着些……不一样的期待。 像是沙石之上生出的小花, 娇嫩动人,开在人心里头。 自打程漆被她拒之门外后, 天天看她的眼神都透着股狠劲儿, 陶枝假装没看见, 每天躲着他走。 到初五,街上铺面差不多都开了张,陶枝便想着过去香居看一趟。之前让程漆采来的江梅花还泡着,过两天就该拿出来提炼花汁了,她得过去和她合计合计作坊的事儿。 吃了饭, 阿婆要去赶集, 捎上了程实一起。陶枝一看觉得不太妙, 赶紧收拾了碗筷端去小厨房, 刚要关门,一只靴子尖卡住了门板,然后慢慢顶开。 程漆从外边进来,带上门,抱着胳膊看她:“最近晾我晾得挺带劲啊?” 陶枝装作忙着洗碗碟,没抬头:“我哪有。” “你没有?多久没抱了你自己想想, ”程漆走过去,探了探水温,“啧”一声把她手捞出来,“不知道加点热水?” 陶枝攥了攥拳头,驱散那股寒意:“麻烦,没几个,一会儿就洗好了。” 程漆没松手,温暖干燥的掌心来回摩挲着,蹭干她手上的水,“把爷哄高兴了,爷给你洗。” 陶枝想笑,唇弯一下,故意抽手:“那我还是自己洗,哄你比洗碗难。” 程漆“嘶”的一声,拉着她手往怀里一带,坚硬手臂箍着她后腰,“你哄不哄?” 陶枝笑出声来,两人在狭窄的小厨房里闹了半天,她才终于服软,“好好好,哄你哄你。” 说完,踮起脚尖,飞快在他嘴唇上“啵”了一下。 程漆薄唇勾起,迅速跟过去,对着她嘴唇又亲又咬,含混道:“有点诚意,好好哄,你这打发谁呢……” 亲了好半天,陶枝面红耳赤地被放开,程漆拇指在她唇上一抹,哼笑着去洗碗了。 洗完碗程漆先出了门,陶枝要收拾些东西再去香居,家里一时只剩她一个人。带好了东西,陶枝和上门走出屋,刚到院子里,余光里忽然有什么黑影动了动。 分卷阅读10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她一顿,立刻转头去看,墙头上却空空如也。 陶枝蹙眉看了半晌,最后摇摇头,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但不知怎么,她隐约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出了门,陶枝走在人多的大道上,那种感觉才消失。她松了口气,走进香居,果然见陈文隽如往常一样趴在柜台上,闷头研究着什么。 “过年好。”陶枝笑着走过去。 陈文隽抬起头,眼睛一亮:“师父!” 陶枝看他面前摆的又是些膏粉,笑道:“你还真是上心。” “可不得上心,”陈文隽笑笑,“不然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你的水平。” 陶枝摆摆手,和他一块研究起来。过一会儿,陶枝拍拍手上沾的粉,抿抿唇,“文隽,我这次来,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打算和……” 话没说完,店里来了客人,陶枝连忙回头招呼,却见竟是个男子,五短身材,走路时低着头,看不见脸。 虽诧异,她还是扬起笑容,但说了几句那男子都不抬头,只在店里到处看。陶枝没辙,大过年的也不能轰人走,陈文隽便拉住她,用口型道“别理他”。 陶枝只得坐了回来。 “你刚没说完呢,打算怎么了?” “我打算……”店里有了别人,陶枝有些不好意思,看了那人一眼,压低声音,“我……要成亲了。” 陈文隽立刻瞪大了眼睛,脑海中闪过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是、是那个——” 程漆经常过来接她,陈文隽碰见过几次,陶枝一说成亲,他立刻就想起了那个男人。 陶枝抿唇,眼中温柔,点点头:“嗯,就是他。” 怔愣过后,陈文隽便反应过来,笑道:“好事啊师父!恭喜了!” 陶枝笑着点点头:“定了初十为吉日,你若是空闲,可以来看……” “一定去!”陈文隽连忙点头,“这可是师父的人生大事……哎那位客官!” 方才进店的那个男子不知怎么忽然转身就走,叫都叫不住,陶枝回过身看他的背影,不知怎么心头涌上一阵古怪的感觉。 两人均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那男子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又闲聊几句,陈文隽咳嗽一声,看了陶枝两眼:“那个,师父……你现在也是要成亲了,这事你就当个笑话听听——宋老板他们家好像是出事了。” 陶枝眉一扬:“出什么事了?”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宋鸣鹤可是一直好好的,当了皇商,春风得意,得意到甚至去找了曾经的原配暗度陈仓。 如果不是他,难道是廖清欢出事了?一想到她那张疯狂扭曲的脸,陶枝便一阵难受。 “我也是听说的啊,”陈文隽清清嗓子,压低声音,“他那个夫人,病重得命都快没了,然后宋鸣鹤的雅庄也不知怎么的,被人查封了,只好回老家……” 陶枝蹙起眉尖,怎么看都觉得这像是有人故意和他们作对一样。 “圈里现在都说,是宋鸣鹤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要是再不走,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 出了香居,陶枝还在琢磨这事。虽然不太地道,但她不得不承认,在听说宋鸣鹤和廖清欢已经不在京城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松了口气。 就像是……前尘往事落了幕,从今往后,真的与她无关了。 而恰好也在她成亲之前,如同上天安排好的一样。陶枝站在街角上,低头抿唇笑了笑。 笑意刚扬起,她却忽然一顿。 那股熟悉的异香竟然再一次出现了! 陶枝瞬间想起之前碰见的那个古怪的老叫花子,心尖发抖,她勉强把双手攥成拳,转过头去找那道身影。 她环顾四周,分明没有见到那人,可香味愈发浓郁,好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陶枝的心提到嗓子眼,满眼惊恐。很快,那香味浓到了极点,就像是和她面对面,可仅仅是下一瞬,香味便倏忽远去。 不过片刻,便淡出了鼻息之间。 提着的一口气终于缓缓吐出来,陶枝靠在墙上,感觉浑身发软。 上次被廖清欢一搅,她竟忘了把这事告诉程漆。等回家之后要尽快告诉他……她想到程漆,心神便一安,慢慢 分卷阅读10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恢复了镇定。 — 程漆跟在苏兆言身后,慢慢打量着这座藏在山间的宅子。 若不是他带着,连程漆都没法发现这个地方。宅子坐落在青山脚下的一个深谷里,天然幽闭,又被苏兆言设了繁复的机关在外,若有人经过,根本不会注意这个方向。 程漆里外看过,问:“您什么时候……” “这几年我也不是一直在外边,”苏兆言不以为意,坐下倒了杯茶,“偶尔回来,没地方住,就自己动手造了个房子。” 怎么会没地方住呢?程漆眉心微折,他儿子如今可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南阁阁首,地位同相。他沉吟片刻,到底没把话说出来。 他今天跟苏兆言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见他之前说的那个人。 程漆也在桌边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师父,人呢?” “急什么,”苏兆言不慌不忙,“且等吧,那人行踪不定的,只答应了我今日来,却没说几时。” 程漆挑眉,倒是不奇怪。奇怪的人见多了,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何况面前这位就算是其中之一。 “那行,我正好有事要跟您说,”程漆坐正,脊背挺直如松,神情一扫往日懒散,显得郑重,“我要成亲了。” 苏兆言看他两眼,没多惊讶:“我说你怎么总一脸春色。” 程漆嗤地笑一声,抬手摸了摸下巴。 “什么样的姑娘?” 程漆垂下眼,眼睫下的漆黑瞳孔十分温柔:“……好姑娘。” 苏兆言点点头:“人家能看上你,不容易。” 程漆笑笑:“是。” “上边怎么应付,想好了?” 程漆笑着,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句慢慢道:“他怎么来,就怎么应付,我娶是娶定了。” 苏兆言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蓦地露出一点稀有的笑意,大力拍了他一下:“不错。” “像个男人。” 平日不夸人,一夸起来,用词就十分奇怪。程漆无奈地承了这句夸奖,正想说什么,神色忽然一凛:“有人——” 过片刻,竹门猛地被人踹开,程漆掌心瞬间滑出小刀,还不待扔出去,忽然闻到一股异香。 苏兆言好整以暇地坐着:“嗯,来了。” 程漆收起刀,看着门外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人,眉尖微微抽搐。 这个身上带着浓郁香味的人,居然蓬头垢面,身上衣着也破破烂烂,像是路边行讨的叫花子。 但程漆深知高人深藏不露的道理,恭敬地拱手道:“见过前辈。” 老叫花原本看都没看他,听见这句忽然往前凑了凑,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 程漆按住不动,平静道:“前辈何事?” “一样的味儿,嘿嘿……”老叫花眯了眯眼,“你身上有她的味儿……” 程漆缓缓蹙起眉:“谁?” 老叫花背起手,悠然道:“粉裙子,白袄子,姑娘俊咧——” 话音一落,程漆的神色阴沉得可怕,一言不发,手中冷刃瞬间飞出,快得像一道光。 — 在香居呆了一下午,客人稀少,天擦黑时陶枝便从店里出来,慢慢往家走。 走大道时她还没有感觉,等拐上一条没什么人的路时,陶枝才猛然惊觉,身后的脚步声竟一直没停过! 她几乎可以确定,白天那被人跟着的感觉怕也不是错觉。陶枝裹紧了衣服,不敢回头看,快步拐进另一条街,看见两三过路行人,心才稍安。 可她运气实在不好,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上竟就一个人都没有了。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陶枝腿发软,紧紧咬住嘴唇,心一横飞快地跑起来。 她一口气跑出去好远,没再听见脚步声,正庆幸自己甩开了他,余光里的巷子口便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和早上如出一辙。 陶枝差点叫出声来,立刻迈开腿往家里跑。 四周黑黢黢的,不知哪里又会窜出恐怖的黑影。陶枝心口狂跳,红着眼眶拼命跑,眼看拐过前边那个路口便是大路,她咬咬牙加快速度。 分卷阅读11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还没拐过去,却忽然听见拐角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陶枝心头一阵绝望,停不住脚步,她瞥见拐角处走出来一道高大的黑衣人影,“啊”的叫了一声,下意识捂住脸。 刚堵上她的程漆一怔,“怎么了?” 见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立刻往她身后看一眼,然后搂住她:“怎么了这是,啊?” 陶枝这才回过神,慌忙抱住他:“有人跟着我……” 程漆脸色一沉,揉着她的背,低声问:“什么样的人,看见了吗?” 陶枝摇摇头,蹭掉眼中湿意,“没看见,我好怕。” 程漆周身气息立刻软下来,整个人环保住她,在脸颊上安抚地亲吻:“没事了,下回出门我送你,没事了啊……” 陶枝心中不安,这一日接二连三地碰上怪事,都让她没法平静。她把额头贴在程漆颈边,感受到他沉稳可靠的脉搏,过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来。 程漆眼神晦暗,在她眼角亲一下:“以后别自己一个人出门,去哪都告诉我。” 陶枝乖乖点头。 大过年的,程漆不想让她糟心,于是捏捏她发白的脸,“闻见这是什么味儿了吗?” 陶枝鼻子发堵,摇摇头:“闻不出来。” 程漆往右边一指:“看着没?” 原来是个老伯,在炒栗子。 程漆揉她脸:“吃不吃?” 陶枝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吃。” 她还有些怕,不敢离他远了。程漆去买栗子,她站在一边,等他回来就自觉靠到他怀里。 程漆把热热的纸包塞她手里,从背后环着她,拿了颗栗子在手里剥,剥完了就塞她嘴里。 他剥一个,陶枝就吃一个。一个大老爷们儿站在路边给女人剥栗子,他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喂了五六颗进去,甜味儿占满了口腔,陶枝心情松快许多。于是细白手指探进纸包,拿出一颗剥了,回手喂给程漆。 程漆叼走栗子,又捉住她的手,舌尖一卷舔上她指尖,一点点把她粘上的糖浆舔去。 虽然没什么人,但到底是在大街上,陶枝赶快抽回手:“你好好吃不行吗。” “行。”程漆三两下吞了栗子,扶着她的头,半侧过来亲吻。陶枝唇上有糖,略微发焦的甜味儿,程漆把她吃干净了才松开,抱着陶枝叹了口气。 “初十。”他忽然开口道。 陶枝眼中含水汽,迷茫看她:“嗯?” “能提前吗……”程漆啄一下她嘴角,“等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我知道大家也等不及了 但还是遵循一下正常的时间线嘛!! 拿人头保证该有的都会有,预计是在下下章(鼓掌 感谢【博博熙熙】宝贝的地雷!【最爱可乐,云翎,宝宝】宝贝们的营养液! 谢谢大家啦!双周毒榜终于快结束了,痛哭流涕.jpg ☆、安床 “成亲?” 二狗站在书房里, 低头道:“回大人, 小的跟着那女的到了一家卖胭脂的店里,亲耳听见她说的。” 苏酒摸着下巴, 神色十分玩味:“有意思……想不到他那种人,也会对女人有兴趣,甚至要成亲。你确定?” “千真万确, ”二狗回忆着,“后来我一直跟着她, 追到路口时看见了那男子, 他俩抱在一块儿呢, 男的好像还给她剥栗子。” 苏酒笑起来,“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北楼楼主,活在传说里的恶毒杀神,竟然也会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他记得自己在阿婆家时, 天天面对的可都是一张终年不化的冷脸。 这事想必皇上还不知道, 苏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近来运河一事不大顺利, 程漆这亲事倒是来得凑巧, 正好能转移视线。 一盏茶后,府邸的马车驶向皇宫,苏大人一身朝服,信步向宫内走去。 问了宫女,得知隆宣帝此时在御书房里,苏酒一路走过去, 却被贴身大太监苦着脸拦在了门外。 苏酒笑着拱手:“陛下可是忙 分卷阅读11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着?” 他眼下正得势,大太监对他的态度颇为谄媚,弓着腰笑:“苏大人别怪奴才,实在是……陛下现在确实‘忙着’……” 苏酒一挑眉,立刻了然,笑着递过去一袋碎银:“辛苦公公了。” 大太监推拒一番,眉开眼笑地收下,压低声音和苏酒说了些后宫秘事。 御书房里,天子端坐御案之后,案上摞着高高的文书奏折,香炉内焚着香,一派庄严肃穆……却传出女人甜腻的嘤咛声。 御案下竟跪着个女子,披头散发,眼神妩媚,俯在皇帝双腿之间。隆宣帝皱着眉头,手按在她后脑上,重重按压几下。又过许久,他猛地往上顶了顶,才发泄出来。 严正肃穆的御书房里,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味道,场面透着□□。 那嫔妃嫩藕般的胳膊搂上皇帝,面容绝美,正是得宠的贤妃。她直起身子,靠坐在他怀里撒娇:“陛下,今晚去臣妾那里……” 隆宣帝发泄过后仍蹙着没,随意揉捏着怀中玉体,敷衍点头。 不知为什么,他时常感到烦躁,体内郁气愈来愈盛,令他更迫切地想要抓住一切。隆宣帝狠狠捏了捏贤妃的酥胸,用力十分大,疼得她微微发抖,却不敢说话。 书房外,大太监的声音适时传进来:“陛下,苏大人求见。” 隆宣帝便松开贤妃,在她拢着衣领起身时忽然凑到她脖颈见嗅了一下:“爱妃今日用的什么香?” 贤妃想起他之前也这样问过,便以为今日又选对了,高兴了说了香料的名字。隆宣帝摆摆手,叫她退下了。 然后他不慌不忙地放下衣摆,遮去一切荒唐痕迹,心想:之前那股味道不见了。 苏酒款步走进来,闻见屋中暧昧气味却面色不改。君臣交谈几句,隆宣帝说起运河,脸色不太好看,苏酒便适时道:“说起来,我听说,程漆要娶亲了,陛下一定知道吧。” 隆宣帝眉毛一抖,威严面孔透出几分阴郁:“这倒是件大事。” 苏酒笑笑:“可不是。” 一盏茶的功夫后,程漆被召入宫中。他接到诏令的那一刻就有了底,走进御书房时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单膝跪下:“参加陛下。” 隆宣帝把手中奏折往前一扔,似笑非笑道:“朕听说,你家里有喜事?” 程漆一脸坦荡:“我要成亲了。” 隆宣帝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半晌,“朕许你在宫外安家,如常人一样生活,但朕好像没准许你娶妻生子。” 程漆毫无惧色,依然坦荡:“陛下也不曾禁止。” 空气一时沉默,像绷成一根细细的线,随时将断。 忽然,隆宣帝笑了一下,神色让人看不懂,“说得有理,你确实没做错什么。” “能得你这样爱护的,想必是位国色美人了?” 程漆垂下眼:“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隆宣帝挑眉淡笑。等程漆走后,他再次拿起桌上奏折,眼中笑意凉下来,透出讥讽。 如此也好,这没见过的小娘子会是程漆的软肋,甚至……更好拿捏。 — 程漆沉着脸回了武馆,刚进后院,葛话就嬉皮笑脸地迎上来:“哥,玉玉回来了!” 他的脸色这才一缓,照着葛话踹了一脚,“人呢?” “这儿呢!” 身后走出个干净利落的姑娘,同他们一样穿玄色劲装,眉目英气,咧嘴一笑:“楼主。” 程漆露出丝笑意,不客气地打量一遍她:“黑了。” 沈青玉面貌不出众,晒黑了之后就更不起眼,但笑起来时牙齿白晃晃的,看着有股寻常女子没有的爽朗。 沈青玉不以为意:“要那么白有啥用。” 程漆笑骂她一句,然后问:“西边怎么样?” 她这次出去,是为了西行剿匪。 北楼之中,论功夫排辈,楼主自然是无可撼动的,其次是副楼梁萧,再往下便是沈青玉。前一阵南下两次,程漆和梁萧都有任务在身,沈青玉就被派了出去。 沈青玉一五一十地把经历讲一遍,末了咂咂嘴,“这一趟可是苦了我了。人头还在院儿外边呢,还没来得及进宫复命,先过来看一眼。” 分卷阅读11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程漆拍拍她肩膀:“辛苦。”说完顿一下,“大后天请你们吃好的。” 不光沈青玉,在场的兄弟们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倒不是说程漆吝啬,而是平日时间他根本不愿浪费在他们身上,一定是回家呆着的。 沈青玉都不好意思了:“这、这,哥我其实也没那么累……” 程漆勾唇笑一下,四下扫视一圈:“梁萧呢?” “我在。”他被叫了名,才从屋檐下的木柱子后边走出来,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沈青玉。 方才一直大咧咧的沈青玉也蓦地消了声,悄悄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 “今儿人多,我说个事。”程漆懒洋洋地扫过众人,“大后天,是爷大喜的日子,甭管忙不忙,都给我来。” 话说完,静了半天,众人才忽然炸了。 “楼主要成亲了?!” “哪家的姑娘?” “哪家的姑娘这么惨!” “怎么这么突然——” 程漆眼睛半眯着,笑一下:“不突然,我想娶她很久了。” 这个时候,没有人问他们这样可不可以,整个后院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程漆咳嗽一声,道:“你们嫂子家里就她一个人,你们过去就是她娘家人,懂吗?” “懂——” 葛话朝沈青玉挤眉弄眼,贼头贼脑地凑到一起,偷偷商量起闹新郎的事。 梁萧走到程漆身旁,真心实意地笑着道:“哥,恭喜。” 程漆勾唇一下,按着他的头往沈青玉的方向一撇,“你也可以。” — 人有期待的时候,日子便就像水一样淌去。 初八安床,初九铺床,大红床褥换上,龙凤锦被一盖,映得整间屋子就喜庆起来。陶枝不好意思进屋,扒在门边看,分明只是换了张床,却因为自己即将住进来,一切都显得那么亲切。 过一会儿阿婆又过来,在床上撒了红豆、红枣、桂圆之类的喜果,出来看她还扒着头看,笑眯眯地在她嘴里塞了颗桂圆:“好奇什么,以后都要长住了。” 陶枝含着桂圆笑了,晃着她的手撒娇。 喜房拾掇好便不能睡人了,程漆回来之后一看,把陶枝堵在屋檐底下不让走。 “我晚上没地儿睡了,你说怎么办?” 陶枝白他一眼:“睡小十那屋。” 程漆掐着她细腰:“他晚上睡觉打呼噜。” 陶枝哼一声:“你不打?” “不打,特安静,”程漆勾唇笑着,咬咬她唇瓣,“跟我睡觉可舒心了。” 陶枝被逗得笑出来,推搡他宽厚的肩头。 程漆把她紧搂住,用后背给她挡风,“明天要来些你不认识的人,可能会闹腾,你别怕,当丫鬟使唤就行。” “那怎么行,”陶枝眨眨眼,“都是你的朋友?” “嗯,人都挺好,就是不太正经。” 陶枝点点头:“看你就知道了。” 程漆掐着她腰往上一提,“嘶”一声:“还敢埋汰过了。” 陶枝笑着勾他脖子,软声认错:“好了好了我错了……” 明天要忙一天,闹了一会儿陶枝便要去睡觉。 程漆腻歪着送她到房门口,压在门板上又亲了会儿,低声道:“……我等明天好久了。” 陶枝抿唇一乐,轻轻把他往程实那屋推了一把,自己靠在门上,浅色瞳孔晶亮:“我就来了。” 声音婉转清亮,比月色还温柔。 — 一夜好梦之后,日头悄悄爬上云朵。 初十了。 从早上起,陶枝就见不到程漆的人了。她被阿婆拉着到了自己原来的院子,梳洗过后,端坐在镜子前。 五色棉纱线开了面,镜中人眉目清丽,等待点上红妆。 桌上摆得都是最鲜妍的胭脂水粉,陶枝旋开盖儿,有些不确定地望向阿婆。 “就得用这大红,才好压住喜服,”阿婆拿起朱红的胭脂,小指勾了,点在她手背,“指定好看。” 她 分卷阅读11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捧着陶枝的小脸,越看越满意,“过去没那个福分嫁女儿,如今却什么都有了。” 话里全是厚爱,陶枝听了鼻头一酸,眼眶带上泪意。 然后笑着抹掉,面向镜子,手指沾上最艳丽的色彩,点在唇上,如花一样绽放。 今日,她要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觉觉吃肉不喝汤 欢迎明天来找我玩→_→ 又上了毒榜,宝贝们啊多和作者君说说话吧我要失去力气了呜呜呜QAQ 悲痛欲绝,决定明天写一整章糖。5555 例行感谢博博熙熙宝贝的地雷和宝宝的营养液 哭着么么哒QAQ ☆、成亲 酒席设在醉仙楼, 陶枝起先觉得破费, 后来也就随程漆去了。 没有丫鬟,她便是自己的妆娘。细致开面, 画眉点唇,描了此生最为认真的一副妆。而后换上大红喜服,头戴金凤珠冠, 坠着精致钗钿,映得整张脸盈润美艳。 阿婆一直耐心陪着她, 到中午, 随意吃了些点心, 就等在房中。忐忑,不安,又充满期待。 与此同时,京城最繁华的醉仙楼大门紧闭,被人整栋包了下来。今日的来客除了为首那一人, 皆是面貌平平。似是有人娶亲, 但又没那么喜庆, 只三五聚在一起喝酒谈笑。 店小二有心上前攀谈, 却被掌柜的一把拉住。 “怎么了掌柜的?” 掌柜给他使了个眼神,叫他别随便往前凑。就这楼上楼下四十多个人,哪个不是气质悍利,坐都是虚坐,一看就是练家子。 楼上的雅间里,葛话和沈青玉玩猜拳, 输了罚酒。一年到头难得有这样的松快日子,还是楼主亲自罩着,很快就乐得找不着北。 梁萧坐程漆旁边,时不时看沈青玉一眼,眼神柔和内敛。程漆自顾自喝着酒,脸上始终带一丝笑意,被他们吵烦了,就扔个酒杯砸他们。 葛话被砸中了头,笑嘻嘻的:“哥,现在欺负我,待会儿可别后悔。” 程漆哼笑一声:“我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酒席一直吃到下午,沈青玉抹抹嘴:“去看嫂子喽!” 楼上楼下顿时山呼海应。程漆低沉的声音传来,“不许吓着她。” 一帮人笑着应下,先分头出了酒楼,往程漆家里赶去。梁萧和程漆落后一步在后边,慢慢地走。 梁萧看他一眼,笑着道:“哥,高兴吧。” “嗯,”程漆笑一下,“太高兴了。” 多年默契,两人无需多话,慢慢向前走。快到家时,程漆低声道:“今日劳你们几个多照看,我不想见一个外人。” 梁萧立刻懂他意思,点头:“放心,这种日子,绝对不能叫别人打扰。” “嗯,”程漆点点头,“我不允许一点闪失。” — 日头渐渐落下,陶枝坐在闺房里,忽然听得外边一阵喧闹。紧接着院儿里进来了好多人,她屋门被人敲了敲,是道女子声音:“嫂子,我是青玉,我能进来吗?” 说完她似是推开了什么人:“有你们什么事儿?滚!” 程漆事先和陶枝打了招呼,她知道这都是武馆的朋友,只是没想到还有女子,便笑笑:“快进来吧。” 门开合,之后又迅速关上,进来的是个爽利开朗的姑娘,见着她就瞪大了眼:“天哪,嫂子真漂亮!” 陶枝低头笑笑,抬眼问她:“程漆……来了吗?” “马上了,”沈青玉笑笑,“嫂子放心,待会儿这道门我绝不让七哥轻易进来!” 陶枝一怔,随后心头涌上暖意。她没有娘家人,程漆却为她找来了倚靠。 阿婆握住她的手,满眼慈爱地拿起红盖头,“阿枝准备好了?” 陶枝抿唇笑笑:“好了。” 阿婆便把盖头放下,隔着红布捏捏她耳朵。 没过一会儿,喇叭唢呐敲敲打打的声音便响起来,很快锣鼓喧天。房门又开合一次,程实一脸兴奋地跑进来:“姐——啊不是、嫂子!哥被关在外头啦!” 一片敲锣打鼓的声音里,葛话正和几个兄弟堵着门,扯着嗓子喊:“没红包不给新娘子!” 分卷阅读11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程漆换上了红色喜服,被关在门外,笑骂:“找死是不是。” 葛话豁出去了:“要死明天死,今天没红包不给开门!” 几个兄弟也跟着起哄。程漆无奈,从怀里摸出一把银票,从门缝塞进去:“快开门。” 葛话拿了钱,嬉皮笑脸一分,然后又耍起无赖,最后程漆差点踹门才罢休。 好容易开了门,院里到陶枝房门口又设了不少关卡。平时怕他怕得要命的下属也都豁出去了,聚众一起闹他。 整个院里热热闹闹,能听见夸张的大笑和程漆的低骂。陶枝蒙着盖头,听见他难得气急败坏的声音,原本绷着的心尖忽然松了下来。 有人不在乎她的来历,不在乎她的身份,在一片险恶人心中杀出重围,逗她,讨好她,对她好。她要嫁给那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夕阳斜斜坠了,程漆历经磨难,终于到了陶枝房门口。沈青玉贼笑着抵住门栓,贱兮兮道:“钱也给了关也过了,这么着吧。” “这最后一道门,哥你就说点好听的,”她笑着回头看眼新娘子,“嫂子漂亮得不得了,你不说好听了,这门不让你过。” 程实站在陶枝背后,捂着嘴偷偷乐。 到了最后这里,程漆心中的燥气反而散了。他整一整衣领,深吸口气。身后四十多个北楼兄弟全都笑着看他,没有看热闹的意思,眼中全是祝福。 程漆一字一句说的认真:“我想说的之前都说过了,今天,我是来娶你的。” “你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等不及了。” 说完,一脚出去,门板便被踹开。大红喜服的新娘子端端坐在椅上,盖头下的脸正对着他。 沈青玉早躲到了一边,笑嘻嘻地拍手:“七哥真男人!” 陶枝全都听在耳中,心尖发烫,听见他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向她而来。最后,黑色缎面的靴子停在身前,他一弯腰,勾着背和膝弯把她抱了起来。 陶枝靠在他胸口,听他比平日快些的心跳,在一片喧闹声中悄悄道:“我也是。” 程漆的手在她背上轻轻一勾,她就知道,他听见了。 而后便是拜堂,阿婆坐在主屋的椅上,笑眯眯地看他们俩,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程实就拉住她的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对拜的时候,陶枝的头不小心碰到他,吓得往后一退,却立刻被他抓住了手。 “别慌,”程漆的声音低如耳语,却清晰传入耳中,“我在这儿。” 她不知怎么的,一整天控制好的情绪忽然被他破开一个小口,眼眶发热。 她想这一辈子真好。 这风和月,这人和事,都好。 一切都圆满无缺,因为她嫁了那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男人。 — 陶枝随着步骤做完一切回了喜房,只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夜色就已经笼罩下来。白日里的喧嚣红火只剩一豆烛光。火苗跳动摇曳着,像她的心一样。 陶枝捏着袖子,透过红盖头的缝隙,能看见袖口细密精致的针脚。 她端坐着,等着那个人,心口跳得飞快。 上辈子成的亲好像已经是无比遥远的事了,现在回想起来,早已经面容模糊。现在她等的人是程漆,是那个说话难听,人又混蛋,可是疼她宠她的程漆。 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过了没一会儿,屋外的客人都识趣离开,院里彻底安静下来。而后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如往常一样,却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到门口,略一顿,然后才推开门。 一小缕寒风卷上陶枝的脚踝,然后便倏地不见。房间里多了另一个人,好像就莫名热了起来。 程漆先倚着门,看一会儿。他心里满涨着说不上的东西,让他不自觉地想笑。 他的姑娘乖巧坐着,双手白嫩,规规矩矩地交叠放在腿上,映着大红喜服的光。再往上,是不盈一握的腰肢,挺巧饱满的胸脯,一截修长雪白的颈子……和藏盖头下他喜欢得不得了的那张脸。 陶枝正襟危坐着,只听见他深长呼吸,却不见动作,心里忐忑又含着期待 分卷阅读11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 程漆这时候才三两步走上来,拿过喜秤慢慢挑了盖头,目光深沉。 那一刻如娇花含苞待放,她慢慢抬起头,肤白胜雪,乌发如墨,一寸寸绽放在他眼前。 程漆呼吸一窒。 陶枝描了妆,是罕见艳丽的颜色,眼尾晕红,脸颊飞霞,唇色朱砂,稳稳压住喜服的色彩,美艳不可方物。 程漆静了一会儿,低笑:“这谁家的姑娘,长这么好看。” “让我给捡着了。” 陶枝原本紧张,听见这句蓦地松快下来,抿唇一乐,红绣鞋尖轻踹他一下。 程漆坐到床边,把手伸到她膝下,勾着背一抬,把人抱到自己怀里,低声:“……这乖的,有点舍不得你哭。” 陶枝迷茫看他,程漆笑而不语,温柔地拆开她头上繁复的发饰。 青丝如瀑垂下,程漆手指在她发间揉了揉,低声道:“乖,给夫君解衣服。” 陶枝捶他一下,然后垂着眼,慢慢脱去了他身上与自己同色的外衣。 她脱着,程漆细碎的吻就落下来,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唇珠。她脸上敷了粉,却很细腻,带着香味。程漆吻过她全脸,浑身热起来。 手指顺着衣摆爬进来,贴着她耳朵低叹:“怎么这么滑,嗯?还怪香的,吃了你好不好……” 程漆平时也没少动手动脚,可不知怎么,陶枝此时却被他摸得浑身颤栗。一股难言的气氛四下弥漫,像醉了酒,飘飘忽忽,让人情不自禁地去追逐什么。 程漆原本还亲得温柔,亲着亲着便控制不住力道,捏着她的下巴□□唇瓣,狠得像在撕咬。 唇脂很快被吃了个干净,露出来的唇色却也是嫣红的。陶枝在喘息中费力地找到空隙:“酒,酒还没喝——” 程漆到底停了,伸手去够酒杯。两人手臂交叠着,隔着两只一模一样的杯子,看对方眼睛。 一双深黑,一双浅浅,映出对方的倒影。 程漆笑了笑,低声:“快喝,不许剩。” 陶枝把唇抵上杯沿,学着他,一仰头把酒喝尽了。是烈酒,辛辣的味道顺着喉管一路向下,立刻就点燃了五脏六腑。 这口烈酒也彻底勾出了程漆骨子里的野性,他喝完,随手扔了酒杯,然后头一探叼走了陶枝手里的杯子甩出去,顺势把人压到了床榻上。 陶枝心口砰砰跳,看着他精悍的身子压下来,完完全全盖着她的身躯,不觉得沉。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混合了酒香,兜头罩下来,陶枝想仔细分辨,程漆却没有给她时间。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先在她唇上用力吮闻一下,然后顺着脖颈向下,一口咬上她纤细伶仃的锁骨。陶枝逃无可逃,渐渐喘得没了章法。 很快那白皙的皮肤上便留下片片红痕,有种精致的脆弱感,更让人想要摧残。程漆叼住她朱红的衣领,用力往边上一拨,领口便一路敞到了胸口。 陶枝喘息着,手无力地搭在他胳膊上,“你,你慢点啊……” ……读&文&少(女)附费@  “慢不了,”程漆声音低哑,大手抚上来,笑得邪性,“除非你在上边儿,不然——” “这事由不得你。” …… “难受吗,嗯?”程漆一边俯身亲她,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三两下露出肌肉匀实的躯干,重新覆到她身上,“想不想?说话……” 陶枝像飘在云端,努力眨眨眼,看见他胸口竖直的黑线,“啊”了一声想伸手摸:“这是怎么……” “别胡闹,”程漆一把抓住她的手,摊开了吻在软嫩掌心,“现在没工夫给你解释。” 陶枝就又软了,哼唧着别开眼。 程漆把她脸摆正,直直看进她眼里,缓缓地、不容拒绝地抵上她,呼吸重而深:“好好看着,不许闭眼。” …… 窗外北风呼啸,屋子里却春意盎然。锦被翻成红浪,一夜荒唐之后,红烛烧到了尽头。陶枝累极,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儿,在他怀里委屈睡着了。 程漆心满意足,就着微光看她画一样的五官,低声:“要什么不给啊?星星月亮都给你……” 再亲一下她鼻尖,然后一掀被子,裹住交缠的人影。 从今以后,这就是他程漆的命。 分卷阅读11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点点点点点点来wb找我玩哟→_→~ 成亲当然得让他俩顺顺利利啦!往后的日子虽然有波折,但婚后当然也要甜甜甜!立誓为证! 感谢【云翎,明月儿,lytheya74】宝贝们的营养液啦! ☆、心疼 陶枝是真的累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才悠悠醒来。 她睫毛一颤,程漆就伸手摸上她的脸颊, 拇指磨蹭一下她的唇角:“醒了没?” “嗯?”陶枝用鼻音哼了几声,慢慢张开眼睛,而后全身的感官恢复, 她察觉到自己仍是光着身子的,大片肌肤毫无阻隔地和程漆贴在一起。 他肩膀露在外边, 身上却一片火热。见她醒了, 便利落地翻了个身, 半压着她身子,手不老实地四处揉捏:“等你半天了……” 他的指尖不知滑到了哪里,重重地掐了下,陶枝“啊”的一声整个人一机灵,立时清醒过来。 “醒了?”程漆支着胳膊, 俯身去亲她, 满眼笑意地问, “有这么累?” 被窝里温暖, 陶枝脸上透着红,闻言怒瞪他:“还不都怪你。” “怎么能怪我呢,”程漆亲一下说一句,“归根结底还是怪你自己。” 陶枝直觉他后边没什么正经话,在他腿上踹了一脚:“起来,你好沉。” 程漆哼笑着翻下去, 手臂搂到她后腰,往自己怀里一带,她整个人就贴了上来。他不安分用胸膛磨蹭她,低笑:“昨儿没见你嫌沉,哭着求我呢……” 陶枝脸通红,低着头:“不记得了。” 程漆在她后腰嫩肉上捏着,贴她耳边轻笑:“帮你回忆一下?” “不要脸!” 陶枝连忙推他,掌心按在他结实精壮的胸口,登时一怔,想起了昏沉中看见的那道黑线。 她眨了下眼,缓缓把被子拉了拉,指尖顺着肌肉的纹理向下划。 那道黑线纵贯在他身上,自胸口延伸,像是烙印在皮肤之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邪性。 陶枝来来回回地摸了好久,程漆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腕子,举到嘴边亲了一口:“瞎摸什么?” 她靠在枕头上,摇摇头,忽然把鼻尖凑到他胸口,在那道黑线旁轻轻嗅了一下。 果然,清冽发苦的气息,就是从此而出。 她用鼻尖蹭了蹭他,然后抬起清澈的眼睛,问他:“昨日来的,青玉他们……不是武馆的人吧?” 他们分明都有功夫在身,可哪有什么武馆需要那么多教头?她看过程漆那家武馆,分明冷冷清清的样子,根本供不起这么多人。 但她也知道,程漆把那些人都叫到她跟前了,就是要坦白的意思。因此她不急不躁,耐心等着。 果然,程漆坦诚地点点头:“不是,他们都是我手下的人。” 陶枝瞪大了眼睛,隐约觉得程漆接下来说的话会超出她的想象。 程漆安抚地捏捏她后颈,表情虽然平静坦然,却悄悄吸了口气,才低声道:“你听过……北楼吗?” 陶枝茫然地看着他:“听过。” 程漆把她搂得跟紧了点,盯住她的眼睛:“北楼是什么?” “是……”陶枝虽然不解,还是乖乖道:“杀手?” 程漆笑一下,黑沉沉的瞳孔里坠着一星微光,慢慢道:“楼生于北,非亭非台,非花非叶……” “世人口中闻风丧胆的北楼,其实就是种毒。” 陶枝猛地觉得这话听来耳熟,却根本来不及思考,因为程漆下一句就指着自己的胸口。 “就是这个。” 陶枝瞳孔一缩,半张着嘴,嗫嚅道:“所以,所以你是……” “你夫君,”程漆搂紧她,语调轻松,却并不像在说笑,“不巧正是北楼楼主。” 陶枝张着的嘴再也合不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脑中一时涌起千头万绪,慌不择路冒出一句:“可、可是我听说,北楼楼主貌极丑……” 程漆无奈,捏捏她的腰:“我丑吗?” 陶枝下意识地摇摇头,脑中一片混乱。她觉得荒诞,心底却又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并非无迹可寻,其实早已可见端倪 分卷阅读11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 程漆身上像药一样的味道,程漆那一身好得过分的功夫,初见时程漆眼中天然的杀气……甚至还有更早以前,程漆帮她从当铺里抢回珠子时,店里的惨叫声…… 程漆看她无措样子,手下用了力气,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脸贴着脸,“现在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陶枝摇摇头,湿润的眼睛望他,过了好半晌,才用手贴上他胸口,声音带丝哭腔:“这个……疼不疼啊?” 程漆心里一颤,像是要克制住什么,表情几乎有些可怕。 他慢慢把头靠到她颈窝里,长长叹了口气:“我可怎么疼你啊……” 那些惨痛的过往,暗无天日的时光,程漆原本一点也不想让陶枝知道。那该像一捧山泉,干干净净,心底温柔清澈,他不该用自己的浑浊污染了她。 可或许是因为陶枝也和别人不同,或许是因为他夙愿得偿心中轻松,又或许只是因为她眼神里的心疼太明显……程漆忽然就想告诉她。 说出来,让她为自己心疼。 一夜春宵后的喜房,还残留昨夜的气息。陶枝趴在他怀里,听他慢慢讲了自己过去的事,时不时吸一下鼻子,听得极认真。 原先流浪街头,五岁时被人捡到,入了北楼。十三时出逃,重伤后被阿婆捡到。到十七,被人告发,再回北楼。二十一时接过楼主之位,再回阿婆家,至今三年。 他竭力说得轻描淡写,陶枝却还是想得出其中的折磨和苦痛。眼泪控制不住的淌下来,又被程漆抹掉。 她想,为什么她不能早点来呢?如果她能早些遇到程漆呢? 程漆虽然抱着让她心疼的想法,可一见她眼泪,疼的反倒成了自己。 “成了,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他故意逗她,凑过去咬咬她嘴唇,“昨晚上还生龙活虎的……” 陶枝红着眼睛打他,打完又在原处揉揉,带着重重鼻音:“那你以后……” “我会想办法,”程漆的手指穿过她黑发,抚摸在脑后,“想办法离开,从十三岁我就想逃,现在更是如此,更何况……”还有你了。 陶枝伸出胳膊抱住他脖子,小声问:“会很难吧。” 程漆翻身压住她,勾唇一笑,“那就是你男人该琢磨的事儿了,还用你操心?” 陶枝轻轻哼一声。 “相较于你这时候掉的金豆子,”程漆暧昧地凑近她,顺着脖颈亲上耳尖,“我更喜欢你昨晚上掉的那种眼泪……还能再给爷哭一次不?” 陶枝满心难过心疼顿时烟消云散,脚尖踹他:“大混蛋!” 程漆笑着压住她腿,然后抱着人坐起来,在她脸颊上亲了声带响儿的:“起床,再赖着我都不好意思了。” 陶枝这才想起来,赶忙拿了自己的衣服穿上。 程漆穿戴好了,回头看她还在系着衣带,散乱衣领间的锁骨上还有清晰的红痕。他笑着走过去给她理好,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门。 呼吸到冬日清冽空气的一瞬,陶枝感觉到程漆捏了捏她的掌心。 偏过头,见他眼神温柔坚定。 “从前可能没有路,但娶了你,这路我跪也要跪出来。” — “礼成了?” 天子的寝殿里一片昏暗,没有点灯。四下白烟缭绕,幔帐轻飘,打眼看去简直像是鬼府。 苏酒低下头:“是的,那日臣远远地看了一眼,四周都是北楼的人,臣根本无法靠近。但臣能听见锣鼓喧嚣,热闹非凡。” 隆宣帝神色晦暗,手中把玩着一枚扳指,过半晌才“呵”了一声。 苏酒适时道:“臣虽不该这样说,但他这次的确……逾矩了。” 隆宣帝没有出声,过了会儿才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寻常人家,按一般百姓的眼光看,算是美人,但想还是入不了陛下的眼。” 隆宣帝这才笑了笑,两侧皱纹深重,“自然难入朕眼。” 苏酒觑着他脸色,状似不经意道:“程漆身为北楼楼主,擅自成婚,实在是罔顾陛下,是否应当……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又该如何提醒?这才是苏酒想问的。 分卷阅读11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天子与北楼之间,那隐秘的、导致他们绝对臣服的联系,到底是什么? 苏酒知道,当他明白这个问题时,才算真正踏出这金銮宝殿权力的核心。 隆宣帝却没有答他,沉吟了许久,道:“寻常女子,却能得七青睐,定是有不寻常之处。” 苏酒面上如常,弓腰:“陛下说的是。” “爱卿便替朕走一趟,去请那姑娘来宫里坐坐吧。” 苏酒眉尖一挑,恭敬领命:“是。” — 虽然有许多意料之外,但日子还是照往常一样。 尽还处在年节里,但满大街的铺面都开了张,程漆也不能再赖在家里。 走之前,抱着人在房间里腻了好久。非要把人抱到桌子上亲,直亲到陶枝气喘吁吁才不情愿地松开,压着声音:“想扒了你……” 陶枝踢他一脚:“这还白天呢!” “那等晚上,”程漆亲她耳后怕痒的地方,她越缩,他越亲得厉害,“你在我跟前儿,我就想动你,怎么办?” 陶枝心跳飞快,红着脸:“那你就快走吧!” 程漆最后咬一下她耳朵尖儿,退开一点距离,忽然道:“不然你跟着我吧。” 陶枝睁大眼:“啊?” “跟着我去,”程漆已经拿过她的袄子,“左右我就是去看一眼,没事就走,正好带你逛逛,好不好?” 陶枝咬咬嘴唇,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好不好?”程漆贴着她脸,“想要什么买什么。” 陶枝噗嗤笑出来,跳下桌子,“那……就陪你一次吧。” 两人穿好了厚衣服,牵着手出了家门。还没到武馆,陶枝瞅见了路边的酥黄独,金灿灿的小圆饼儿,散着甜香。 她停了步子,摇摇程漆的袖子,唇角抿出小涡。 程漆捏捏她的手,“想吃?” 陶枝抿着唇点点头。 程漆低笑,勾一下她鼻尖,看了看周围:“等着,就在这儿别动,我马上就回来。” 陶枝笑着抠抠他手心:“买一点就行,就尝尝。” 她看着程漆高大挺拔的背影,挤在人群里,心尖就暖暖的。 这时候正是早市,人确实多,她乖乖站在原处等着程漆,忽然觉得有人撞了下她的肩膀。 陶枝没喊,往边上挪了挪,却忽然一僵。 那个撞了她肩膀的人,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大力猛地将她往背后的巷子里扯。 陶枝吓得发软,察觉到一股怪味靠近她口鼻间,连忙用尽力气喊了声:“程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不少小天使来微博找我啦,结果评论区一片萧瑟QAQ 昨天没来的,还是可以持公交卡来找我哟~ 求评论呀宝贝们!!!!!QAQ 然后感谢【甘心与否。,洳枂,我不是星星】同学们的营养液啦! ☆、湿发 49 程漆本就分着一缕心神在她身上, 听见这声惊慌的叫喊, 心口蓦地一紧。 猛回头,正看见陶枝被人拦腰拖进巷子。他眼中腾起恐怖的暴戾, 青筋暴起,瞬间消失在原地,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陶枝心口跳得飞快, 她能感觉到,掳她走的这个人功夫很好, 即使带着一个她, 速度也快得惊人。陶枝只看着巷口越来越远, 那人一声不吭,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她紧紧抿住唇,费力地伸出右手捂住口鼻,清香灌入鼻息中,方才那股怪味的眩晕感终于消失。 一恢复力气, 她立刻朝着后方大喊了声程漆的名字。 那人似乎低骂了句什么, 手飞快摸到她后颈, 掌风一动就要切下去。正当这时, 他面前忽然卷过一道快得看不清的黑影,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喉咙一紧,一股可怕的怪力袭来,几乎要把他脖子生生绞断! 程漆脸色可怖,搂过陶枝的腰一勾,人就到了他怀里。他把她的头按到胸前, 抓着那人脖子的手下黑气弥漫,腐蚀着皮肤,很快,空气中弥漫出血的味道。 那人直面着他,眼中填满惧色,剧痛令他浑身抖动,吃力 分卷阅读11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道:“饶、饶命……” 程漆心里的黑暗疯狂生长,那一刻几乎忘了这是白天,还是在街上,只想把这个人弄死。 陶枝靠在他怀里,心跳安稳下来后先反应过来,忙拽拽他的领子:“程漆!” 程漆一顿,一手把那人抵在墙上,低头看她:“动你哪儿没有?” “没有,”陶枝摇摇头,小声道,“这是在外边。” 程漆脸色稍缓,但也只是缓了一点点,他松了手,掌心黑气消失不见,下一刻却猛地一拳捣到他腹部。 那人嘴角立刻逸出血来,支撑不住身体,缓缓滑到墙边。 程漆深吸口气,拍拍陶枝的脑袋,搂着她走到一边:“你站这儿,别看。” 陶枝乖乖点头,却没背过身去。 然后程漆折回墙边,半蹲下,看着那人的脸问:“谁给你的胆子,敢抢老子的人?” 那人嗫嚅着,垂着眼睛不敢说话。 “我劝你张开嘴,好好说,”程漆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如刀尖滚在肉上,“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想试?” 那人猛地抖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却本能地相信他真的可以做到。他咽着血沫子,心一横:“是……是苏大人说请夫人到府上一趟……” 程漆面色沉沉,舌尖舔了舔上颚,额角跳起一根青筋,“还有呢?” 那人却不敢再说。 程漆没那么多耐心,抓着他的头发,“嘭”地磕在冰冷的墙砖上:“你当老子和你聊天呢?” “是!是……是皇上!苏大人说,说皇上想见见夫人……别的我真不知道了!” 程漆瞳孔黑得像墨一样,松了手站起身,抬起脚在他后颈上踹了一下,那人便昏了过去。然后他转过身,看见陶枝正一脸忧色地看着他。 他吸了口气,压下浑身尖锐的戾气,才走过去抱住她:“吓着了?” 陶枝摇摇头,没有看他身后一脸血的男人,轻轻伸出手臂抱住了程漆。 温柔的草木香缓缓弥漫而出,罩住两个人。程漆心里黑暗的影子就一点点缩回了角落,半晌后他抬手捏捏她的脸蛋。 陶枝下巴抵在他胸口,抬头问:“怎么办?” 刚才的话她听得七七八八,虽然不知道那遥不可及的皇帝为什么要找她,但用这种方式来请,绝对没有好意。 程漆低下头,舔了舔她发干的嘴唇,低声:“我想办法。” ……要换个安全的地方了。他想。 — 苏兆言坐在自己的竹屋里,门扉外响起脚步声,接着有人道:“师父。” “进。” 程漆推开门进来,四下看了看:“前辈不在吗?” 苏兆言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上次和人家打成那样,这次倒主动求见了?” 程漆抬手蹭了下鼻尖:“上次是我冲动了。” 实在是那老叫花子形容古怪,又一下点出陶枝,他才一下暴起。那老头的确是个高人,以他的功夫,竟然完全占不到上风。 而且,苏兆言没骗他,这老头肚子里的确有货,对北楼这种毒的了解竟然比他还深入。上次寥寥数语,程漆已颇觉心惊。 或许,他手里真的有解开北楼的钥匙。 “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在哪儿。”苏兆言放下手里的书,“怎么?” “上次说的事,我想再问问前辈。” 苏兆言挑眉:“等不及了?” 程漆手攥成拳,目光沉静:“皇上要见她。” 这个“见”具体是怎么个见法,不必多说,苏兆言自然清楚。他盯着程漆看了一会儿,淡笑一下,忽然道:“成亲之后确实不一样了。” 程漆一怔。 “原来是飘萍,如今么……”苏兆言道,“有根了。” 程漆勾起唇:“嗯。” “打算怎么做?”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程漆手指点了点手背,“然后……还要仰仗前辈。只要能解开,命不再捏在那人手里,就没人能拦我。” 苏兆言点点 分卷阅读12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头,眼中露出赞许:“当年把北楼交给你,确实没错。”他站起身,从竹窗看向后山,叹了口气:“连我这一身冷血都要热了……” 程漆也不便多扰,跟着站起身:“那我就下次再来……” “找好地方了吗?”苏兆言忽然回头问。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也还是没人能跟上他跳脱的想法。程漆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在找。” “后山还有个小院,”苏兆言语气淡淡,“三间房,不大,我无聊的时候搭的,平时没人。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过来。”说完,又补充一句:“除非有人能解开我的阵法,不然没人找得进来。” 程漆:“……” “怎么样,”苏兆言问,“来不来?” “……来。”程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拱手:“多谢师父。” — “搬家?” 刚沐浴过,躺进暖和的被窝里,陶枝一头墨发还微湿,被程漆卷在手指间把玩。 “嗯,”他翻个身,搂着她滑嫩的腰身,指腹轻轻摩挲,“换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省的你整天提心吊胆的。” 陶枝靠在他身上,动了动:“我也没有提心吊胆……” 程漆“啧”一声,手往下滑,捏着她绵软的臀肉,“天天出房门先东张西望一顿,当我看不见呢?” 陶枝不好意思地抿抿唇。 两人静静挨着躺了一会儿,陶枝轻声问:“阿婆怎么说?” “住了这么些年,感情在这儿,肯定舍不得,但她不说,”程漆用腿夹住她,把她整个人压自己怀里,声音低沉,“连累阿婆这么大岁数还得挪动……” 陶枝用手环住他精瘦的腰:“阿婆不怪你的。” 程漆笑一下:“我知道。” 等以后尘埃落定,他们再回来。 不会太远。 陶枝窝在他怀里,乖顺地呼吸。程漆想着事情,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她半阖着眼,都快睡着了。 他伸手摸一下她头发,还湿着,于是就找到了不让她睡觉的理由,翻身压到她身上,低笑着贴到耳边:“困了?” 声音低醇,带故意的挑逗,陶枝耳朵一痒,忽闪着张开眼睛:“……嗯?” “头发还没干,”程漆说着,手悄无声息地探进她衣摆里,四处揉捏,“这么睡了明早又要头疼……” “没事……”陶枝嘟囔一声,困倦得很,抓着被子盖住脸,“我睡了……” “不行,不能让你头疼,”程漆隔着被子啄她的脸,笑得可坏,“那我不心疼吗。” 陶枝被折腾得睡意没了大半,从被子底下踹他一脚:“烦人!” 程漆压在被子上,一点点扯下被沿,露出她凌乱的发和蹙着眉的脸,轻笑着舔了舔她眉心皱起的那块儿,“还有更烦的要不要?” 他手隔着被子在她胸前揉来揉去,陶枝察觉到他的企图,彻底醒过来,恼火瞪他:“都多少次了!你就不能歇歇?” 打从成亲以来,程漆像不知疲倦一样,天天晚上缠着她。到了第二天陶枝起不来床,他却生龙活虎精神抖擞,气得陶枝牙痒痒。 “要不你别在我跟前晃,”程漆咬住她开开合合的嘴唇,用力吮一下,然后去勾她躲闪的舌头,“看见你我就想……” 陶枝被亲得气喘吁吁,脸颊泛红,在间隙咬牙问他:“你就不累吗!” 程漆一挑眉。 男人被媳妇儿问累不累,就跟问行不行一样。就是不行,也得行。 更何况他不仅不累,还非常精神。 程漆半直起身,手一使劲把她身上被子全扯下来,精悍身子再覆上去,“你试试就知道了。” 火盆烧得旺盛,灯影昏黄,红烛流泪。陶枝这觉终究没睡成,最后哭着求他才被放过。 一切激情和欢愉止歇,满足就像温水一样轻轻漫上来,程漆搂着她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她湿润脸颊。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道:“什么时候能有个娃娃?” 陶枝后背还麻着,把头埋进他怀里,气哼哼道:“你就等着吧你。” 程漆勾唇,手指滑到她平摊小腹,在肚脐捏了捏: 分卷阅读12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看来爷还得努力。” 陶枝用力掐他的腰。 室内一片静谧,过一会儿,程漆又问:“你喜欢丫头还是小子?” 陶枝抿唇,不答反问:“你呢?” 程漆想了想:“还是小子吧。” 陶枝挑眉:“不喜欢丫头?” “不是,”程漆把两人身上的被子盖好,“我怕生个丫头,太像你,我舍不得嫁出去。” 陶枝眨巴下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终究笑了。 “不过真生了,什么都行,”程漆心满意足,灭了灯,把她搂紧,“睡吧。” 陶枝在黑暗里摸索着抓到程漆宽厚的手掌,五指交握着,安心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七哥:我行不行? 枝枝:(哭着)你行你最行 感谢【数字菌,洳枂,宝宝】同学们的营养液么么~ ☆、隐患 动荡时期, 本该惶惶终日, 可因为一家人始终在一起,陶枝倒没觉得害怕过。 家里悄悄地收拾起来。从前留待开春播下的花种, 阿婆小心翼翼地收好。好多年舍不得扔的旧衣服,也都扎成捆收进了箱底。程实虽然舍不得郭玲,但大事前知道轻重, 没有和她明说。 全家人都在默默准备着离开熟悉的地方,因为信赖, 所以无需多问。 陶枝加快了口脂的制作, 颜色调配好, 用料也一一敲定,提前开了作坊。 程漆也很忙,这些日子常常早出晚归。陶枝掌灯等了他几次,被好一顿欺负,后来再不敢等他。只是早上醒来时, 都安然躺在他怀里, 便十分安心。 程漆的确很忙, 却不是因为北楼事务。 倒是自那日后, 北楼和皇权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眼看冬日渐渐过去,气温见天回暖,停滞不前的运河自然要开工。 但开支已远超设想,河道像个无底洞,把国库里的银子一笔笔吞进去,连声响都没有。不知是谁上奏皇帝, 说效仿前朝发布宝钞,以抵俸禄,民间商户内强制流通。此举相当于从满朝官员和天下百姓口袋里掏钱,一时怨声载道。 奈何正中天子下怀,近日已推行下去。 南阁忙得焦头烂额,隆宣帝也整日密切关注,一时北楼竟难得清闲。 于是程漆每天都会花半天时间去找那个老叫花子。之所以如此耗费时间,是因为此人实在疯癫,憋着一口气耐心问上一个时辰,才能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不光如此,这老东西被他整烦了还会躲,东窜西跳,程漆好几次气得差点动手。 “你怎么又来了?”老叫花正喝一壶酒,看他一眼,懒得动了。 程漆按捺着脾气,走上前拱了拱手:“前辈,上次你说,若要解毒,先要以毒化毒。” 老叫花嘬着酒,飘飘欲仙:“我说过?” 程漆额角爬起一根青筋,腮帮子紧了紧,“……我回去遍翻北楼藏书,也没能找到一种毒性胜过北楼的,要如何以毒化毒?” 老叫花那酒不知用什么酿的,闻着味儿都烈。他那看不出原色的脸愣是透出点红,过一会儿竟然打起了呼噜。 “……”程漆捏捏拳头,声音低沉,却用了内力,“前辈。” 声音如锥一样刺入耳中,那老叫花子却未动分毫,优哉游哉地闭着眼。程漆等了一会儿,终究不能上前逼他清醒,只好转过了身,想着明日再来。 刚走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悠悠的声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哪……” 程漆眉心微折:“什么意……” 话没说完,他猛地一顿,神情有些不可置信:“前辈是认真的吗?” 老叫花翻了个身,挠了挠自己的屁股,嘿嘿笑了两声:“你小子挺有气运。” — “楼主,找我?” “嗯,”程漆抬眼,“刚听葛话说,青玉又被召走了?” “是……”梁萧叹了口气,温和的脸上露出一点忧色,“西边又有匪,我本想替她去的,她不让。” 每一次剿匪都极为不易,那群人就像沙里的蝎子,抓不住,却随时蛰伏着 分卷阅读12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咬你一口。之前是因为程漆梁萧有任务在身,如此这次再去,却是因为沈青玉熟悉地形,有经验。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梁萧蹙着眉。 对隆宣帝而言,哪怕她死在西边,能用一命换几百几千沙匪的命,都是值的。 程漆拍拍他的肩膀:“她没那么娇气。” 梁萧点头,又抬头:“哥你找我什么事?” “如果……”程漆沉吟片刻,斟酌着措辞,“如果北楼能解,你会解吗?” 梁萧眼中亮了一瞬,又很快熄灭:“哥你忘了吗,之前在那里,我们是怎么被教的。” 进了这扇门,刻了这道线,从此生是北楼人,死是北楼鬼。 程漆掀起眼皮,锋利线条之下光亮灼人:“……如果呢?” “哥,你——”梁萧话没说完,忽然被屋外的人打断。 “报——宫里传信,皇上要见副楼。” 梁萧回头看程漆,按下心头的顾虑,“哥,我先去。” 程漆点点头。 梁萧便大步向外走,手碰上门框时,听见身后低低的声音:“我会。” 坚定沉稳,带着某种让人不敢想的决心。 — 作坊赶了几天工,做出了第一批成品。细滑油亮的口脂,装在画了梅枝的白色瓷罐里,一旋开,便有淡淡的清香。 陶枝非常满意,收拾好了这十几罐口脂打算去一趟香居,程漆便等了一会儿,打算送她过去。 天气渐暖了,昨日穿袄子便有些热,陶枝正想着今天换个薄些的外袍,程漆已经拿着袄子走过来,抖开披她身上:“风还凉,不许嘚瑟。” 陶枝耸了耸鼻尖,还是听话好了。 程漆就牵起她的手,出了院子,慢慢往香居走。 陶枝靠着他胳膊,问:“咱们什么时候搬?” “快了,”程漆低头看她一眼,“就最近。” 现在皇帝无暇顾及他,一旦运河的事稳定了,他绝不会放任。只要北楼还在身上,他们就永远被人捏着生杀大权,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夺回主动权。 程漆的目光有些复杂,那天老叫花子的意思,他听懂了。如果陶枝身上的毒真能化去北楼,那老天的确把气运押在了他身上。 陶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知道他最近烦恼的事有很多。她双手合握着程漆的手,用软嫩掌心揉了揉。 到了香居,约定好晚上来接的时间,陶枝便进了铺面。 斜对面的茶馆二楼,苏酒坐在床边,盯着铺面里不时闪过的清瘦人影看。 那日派去“请”陶枝的是个大内高手,程漆没有下死手,好歹让他留了条命回来。那人虽不知道程漆身份,却也知道几乎蚀破他喉咙的是某种□□。而据他所说,程漆用毒时,那女人就在一旁看着。 如此说来,她知道程漆的身份? 还是说……她也熟悉这些? 苏酒沉吟着走出茶馆,在道旁站了一会儿,忽然听见脚边传来猫叫。 他一低头,对上一双冷淡的竖瞳,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蓦地想起大年三十的晚上,他在程漆家院外,看见过一只小猫,明明趴在血泊之中,毛也沾着血,身上却没有伤口。 苏酒鬼使神差地抱起那只猫,低头看了看。 小猫不怕生,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 苏酒挠了挠它的下巴,笑了笑:“小东西,帮个忙。” 小猫长长地喵了一声,喵到后边突然拐了调,变成凄厉的惨叫。 苏酒手里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割破了它的肚子,热血顿时淌了满手。苏酒慢条斯理地摸了摸它的背,把它送到香居门口,退到巷子的暗处。 陶枝在店里坐着,隐约听见什么声响,叫得人心慌。她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四下看了看,走到门边时,居然看见一只满身是血的猫。 “天……”陶枝赶快把它抱起来,“怎么弄的?” 血不知道流了多久,小猫的声音都有气无力。 陈文隽凑过来看了眼,抽了口凉气:“这谁干的!还是人吗?” 分卷阅读12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陶枝摇摇头,站起身:“你看店,我……给它弄一下。” “快去吧去吧。” 陶枝匆匆抱着猫向后院走,不知怎么,她心里慌乱得很,不知道是因为这一手的血还是什么。 一直走到院角,她看了看四周没人,赶快把小猫放下,右手覆上去。 过半晌,它便恢复如初,舔了舔陶枝的手心。 陶枝害怕被人看见,给它顺了顺毛,便托着它的身子送到了院墙上,“下次可要小心,碰见坏人就挠他……” 小猫喵了一声,转身跳下墙头。 一下去,正正被人接住。 苏酒抱着猫,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 “原来如此……”他随手把炸着毛的猫扔到地上,捂着嘴笑出来,“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 晚上程漆来接,陶枝小跑着过来拉住他手,回头看了眼香居,轻叹了口气。 程漆握紧她手:“怎么?” “等第二批弄完,就先不做了。”陶枝轻轻晃着他的胳膊。 程漆垂眸看她:“你那些东西,照样搬过去,想做就做呗。” 陶枝摇摇头,往他怀里靠了靠,程漆会意,掀起斗篷把她裹进来。陶枝探出头,笑了笑:“买材料肯定没那么方便,再说……心境不对,做出来的东西也不对,以后来日方长。” 程漆低头亲亲她嘴角,声音压得很低:“……跟我是不是受委屈了。” 陶枝笑着摇头,拿嘴唇碰碰他:“我觉得,挺好。” 程漆就笑了,叼着她唇瓣磨了磨,“什么好?我好?” 已经走到了家里那条巷子,四下无人,灯影昏黄,程漆干脆搂着她站好,两人同裹一件斗篷,气息交缠着亲吻。 夜是凉的,可程漆身上的气息滚烫,顺着唇齿间渡过来,淌进血液里,温暖地流遍全身。 好一会儿之后,陶枝把下巴枕在他肩膀上。程漆缓缓摸着她的背,低声道:“以后盘个铺面吧。” 陶枝侧过脸:“嗯?” “门脸给你做生意,后院养我的人,”程漆低笑,“爷罩着你,没人敢闹事。” 陶枝想了想那情景,笑出声来:“真的吗?” “真的。” 陶枝眼睛晶亮,眨巴两下:“那说定了。” “嗯,”程漆笑着,搂着她腰把人抱起来,“回家喽——” 作者有话要说:  接近高潮啦 最近都是动荡里撒糖,艰难地甜 不过结尾一定是圆圆满满天长地久辣 感谢【“”,洳枂】的营养液~ 空格同学是不是要包养我啊哈哈哈哈 么么大! ☆、竹屋 山中竹屋。 醉醺醺在屋子外幕天席地睡了一夜的老叫花子挠挠屁股醒过来。 眼看正月就要过去, 已依稀是早春时节, 没那么冷。老叫花也习惯了随处睡觉,他砸吧下嘴, 又弯腰去够地上的酒壶。 往嘴里倒了好几下,一滴酒也没有,他骂骂咧咧地扔了酒壶。这时苏兆言从屋里走出来, 冲他挥了下手:“走吧。” 老叫花懒得搭理他,只想找酒喝, “你愿意帮他们是你的事, 老夫可没说过要帮。” 苏兆言面无表情, 淡淡道:“一壶花雕。” 老叫花这才把眯成缝的眼睛张开:“三壶。” 苏兆言一扬手:“走。” 他研究了几日,发现若以毒化北楼,很有可能会逼得毒素四散。原本稳定地聚在那一道黑线之中,一旦化开,很有可能还未被压制, 就更快地散入血液, 流遍四肢百骸。 而老叫花子说北疆有种草药, 虽然不能解北楼, 却能压住北楼,不让它逸散。饶是苏兆言也没听过他说的这种药材,只好拉着他一起去药铺。 被三壶花雕吊着,老叫花子不情不愿地跟着苏兆言出了山。穿过阵法的云雾,两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山下的小路上,然后一路往京中走。 苏酒乘着马车不经意撩开帘子时, 恰好便看见他爹面无表情 分卷阅读12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的脸。 他一扬眉,正想出声,蓦地看见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人。 浑身又脏又乱,形容猥琐,像是路边的叫花子。他的眉心折起来,不知道他爹怎么会跟这种人走在一起。 略一思索,苏酒对车夫道:“调头,看见那两个人没有?跟上。” 他知道苏兆言的本事,不敢跟得太紧,只远远缀着。过片刻,他看见两人进了家药铺,没多久又走了出来。 他爹带一个叫花子去抓药? 苏酒紧紧皱着眉。 他手里掌握的信息,似乎冥冥中被一根隐形的线连着……北楼人身上的毒,能疗伤救命的女人,懂药的叫花子…… 似乎已经很近了,一伸手就能抓住那缥缈的线头,可还是差一点点。 苏兆言和叫花子又辗转了几个药庄,苏酒看见,那老叫花子似乎是不耐烦了,掏了掏耳朵说了句什么,然后他爹无奈地叹口气。最后两人进了家酒馆,过片刻,那老叫花子拎着三壶花雕走出来,大摇大摆走了。 苏酒瞥一眼酒馆,连忙下了马车跟上。 那老叫花子没走远,就随便在墙角一窝,拆了泥封,陶醉地闻着酒味儿。 苏酒扬起笑脸,几步走上前,蹲下身:“前辈这是好酒啊。” 老叫花子自顾喝着酒,看都没看他一眼:“跟了老子一路,不会是要酒喝的吧?” 苏酒瞳孔一缩,随即用笑容掩过:“冒犯前辈了。” “冒犯不冒犯的,看你也不想和老夫说话,”老叫花子摆摆手,“赶紧滚。” 苏酒表情不变。他心里繁杂的线渐渐清晰,让他抓住了一点模糊的真相。苏酒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把里边的东西倒在手心。 是一撮灰绿色的香灰。 他把掌心往前递了递,眼睛紧盯着他:“前辈,知道……这是什么吗?” 老叫花子很快喝完了一壶酒,打了个长长的嗝,扫一眼他手上的东西,不甚在意道:“哟,好东西啊。” 苏酒心头一跳,压着兴奋:“是、是什么?” 老叫花子用脏兮兮的手指拈起一点,醉醺醺地笑:“烧了,能压住北楼,不烧,他心肺都会受损,哈哈……真是不要命……” 苏酒心头狂跳,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他声音都不太稳:“前辈所说、压住北楼……是什么意思?北楼不是……”人吗? 老叫花咕嘟咕嘟喝完了第二壶花雕,酒劲上了头,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自言自语似的:“楼……生于北,非……嗝,非亭非台,非花……非叶……” 他渐渐走远了,苏酒却还蹲在原地。许久之后,他僵硬的脸上才露出笑意。 他终于隐约摸到了皇帝与北楼之间那隐秘的联系,也终于知道……程漆那个夫人,究竟为什么得他珍视。 “既然如此,”苏酒笑着拍拍裤腿站起来,“陛下就更容不得她了……” 与此同时,深宫。 梁萧刚从御书房走出来,强撑着走到无人的宫道上,“噗”地喷出一口血,单膝跪倒在地上。 他只不过是再次向上请命,代沈青玉前往剿匪,不知触到了帝王哪片逆鳞,惩罚来得毫无征兆。除此之外……他在剧烈的耳鸣中听见,隆宣帝让他盯着楼主…… 那种五脏六腑被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觉,实在太过痛苦。他咬着牙站起来,勉强往宫外官道上赶。 出京官道上列着长长的队,为首那人骑在马上,一身甲胄,频频回看。 终于,视野尽头出现了那个她等的人。沈青玉笑着挥了挥手:“这儿!” 梁萧努力调息,让自己看上去面色如常,他驾着马到她身侧,低声:“走,我送你。” 沈青玉笑笑:“嗯。” 两人骑马并辔,很长的路,没有说话。 他们和世人不同,吊着命走在刀尖上,每一次生离都能是永久,因此,不习惯道别。 血和毒里悄生的情愫,太过珍贵……珍贵得近乎虚幻。不敢宣之于口,只好小心捧着。 沉默着走出去五里路,沈青玉扯住缰绳,偏头冲他一笑:“到这儿吧。” 梁萧克制地盯着她,半晌后点点头:“好。” 分卷阅读12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沈青玉咧嘴乐一下,然后一扬马鞭,就在这时,梁萧忽然喊她:“青玉——” 沈青玉心头剧烈一跳,抬着胳膊去看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梁萧说得艰涩,“北楼能解,你会解吗?” 沈青玉漆黑的眼珠里闪过光亮,平凡的面孔一瞬如花绽放。 皮鞭甩下,马嘶长长一声,她大笑着骑马奔去,声音震天:“会啊——!” — 第二批口脂终于做好了,陶枝和伙计一起送去香居。 她知道这个口脂也一定会风靡京城,就像上辈子一样,但能不能看到,她倒不是很在意了。重要的是做东西的过程,她已经足够满足。 陈文隽听说了她要收手一段时间,十分不舍,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这么长时间相处,陶枝也有诸多不舍,笑着听他东拉西扯。 说着说着,陈文隽脸一塌,哭丧道:“师父,我这生意怕是也做不下去了。” 陶枝不解道:“为什么?” 方子她都没保留地给他了,只要作坊还在做芙蓉粉,香居就不会没生意。 “你不知道,那个什么破宝钞,就是白抢啊!当官的能拿着宝钞买,可收了这些,买菜都用不了!老百姓没人认啊!” 陶枝蹙起眉:“不能不收吗?” “不能啊!”陈文隽一脸难受,“商户要是敢拒收宝钞,官府会来逮人的!” 陶枝听了也有些气愤:“还有这种霸道事?” “还不都是上边那位!”陈文隽撇撇嘴,“根本不管老百姓死活,你不知道——那大运河沿线,没日没夜地挖,已经死了好多人了!” 陶枝瞪大了眼睛。 “这都是我听家里说的,上边都压着信儿,”陈文隽小声说,“听说沿线的农民都要反了……” 他们都是平头百姓,听过之后只能跟着愤怒,却无能为力。陶枝心里难受,她没什么见地,只觉得这天子果真不是好东西,怪不得能这样对程漆他们…… 告别了陈文隽回到家中,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陶枝最后再检查了一遍。没过一会儿,程漆也回来了,先进了房里。 陶枝迎上去:“今天走吗?” 程漆张开手臂抱住她,点点头:“夜里走。” 陶枝在他怀里点点头,没多问。 这一宿所有人都没睡。到后半夜,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锁了院门,陶枝扶着阿婆的胳膊,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程漆冒着雨坐在外边赶车,陶枝想出来给他打伞,被程漆哄回了车里。 程实窝在阿婆身边,小声问:“嫂嫂,咱们新家远吗?” 他已经是小男子汉,尽管不安,也不会说出来。陶枝拍拍他的背,柔声道:“不远,很快,你哥驾得快。” 马车的确很快,却也很稳。过了不知多久,陶枝隐约觉得有些潮湿,掀开帘子一看,才发现四周竟都是雾气,她有些害怕,小声叫:“程漆……” 程漆沉稳的声音传来:“嗯,我在。没事,就快到了。” 没过一会儿,马车真的停了下来。程漆先把阿婆扶下来,程实自己跳下车,然后程漆搂着陶枝的腰把她抱到地上。 她这才发现,他们原来是到了山里。眼前是一小座竹院,简单的结构,被收拾过了,看着很干净利落。 阿婆和程实早已困倦,别的行李先放下,把床被铺好,就让阿婆和程实先歇下了。 然后才是他们俩的房间。陶枝拉着程漆的手进去,陈设也非常简单。床是用石砖砌的,程漆之前擦过,直接铺褥子就行。 陶枝觉得挺好,弯腰抱出褥子,刚一起身就被程漆从背后抱住了。蹭蹭她的侧脸,程漆低声道:“忍一阵,不会太久。” 他这动作不知怎么的,竟有点像院子里那只猫。陶枝抿唇笑着,弯腰去铺褥子,程漆就跟着压她背上,陶枝承不住他重量,笑着一起倒在床上。 程漆贴着她的背,轻轻咬着她白皙的脖颈,“笑什么?” “就……”陶枝翻个身,和他面对面,“刚才想给你顺毛来着。” 程漆听明白她的意思,眼一瞪:“埋汰你男人呢?” 分卷阅读12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陶枝不敢笑得大声,就抿着唇在他怀里动来动去,“没有呀。” 程漆固住她的腰,唇压了下来:“我看你就是……” 陶枝笑着躲开了,推开他:“先把床铺好行不行?” 头一天住进来,也没法多讲究,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躺进了被窝里。 陌生环境,房梁和家里不一样,气味也和家里不一样,陶枝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困,握着程漆的一根手指想事儿。 程漆有一下每一下地亲她脸颊,屋里静谧的,只有雨水滴滴答答。 陶枝翻了几次身之后,程漆终于半支起身:“不困?” 一片昏暗之中陶枝也看清了他眼里的暗光,登时摇头:“不是。” 程漆轻哼一声,搂过她:“那你瞎动什么?在我身边儿折腾就意味着你想了。” 陶枝在被窝里狠狠踹了他一脚。 过一会儿,到底还是耐不住,软着声音道:“难受……” 程漆立刻睁开眼:“哪儿难受?怎么了?” 陶枝不太好意思,小声:“床……太硬了。” 这石砖砌的床,即便铺了两层褥子,还是硌得她浑身疼。可陶枝知道,他们就带了这几床褥子,都铺上了。 程漆凑她脸边亲了一口:“让你忍了?明天我去买。” 陶枝可怜巴巴:“肉好疼。” 声音软甜,一听就是撒娇。程漆在黑暗中勾起薄唇,手勾到她腰下,一使劲让她整个人趴到了自己身上。 “爷给你当肉垫,”程漆捏捏她屁股,“还委屈不?” 陶枝动了动,“不能这样压着你呀……” “放心压,再来两个你也没事儿,”程漆低笑着吮一下她唇瓣,“以为都跟你似的?压一下就哭……” “你闭嘴!”陶枝在他胸口狠狠掐了一下。 她软软的身子就紧密贴他身上,程漆本就蠢蠢欲动,让她一掐更是不安分。手指探到后背摸着,低笑:“今儿让你在上边?” 陶枝没懂,眨巴下眼睛:“什么上边?” 程漆一脸坏笑,往上顶了顶胯。 “啊——”陶枝立刻懂了,脸通红,“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别的?” “有啊,”程漆笑着捏捏她脸,意味深长:“还好多……别的呢。” 陶枝知道扯不过他,干脆把头一埋:“我睡了。” 程漆逗够了,让她舒服地趴着,手掌轻轻拍着陶枝的背:“睡吧。” 过片刻,雨声渐消,耳边只剩她清浅匀长的呼吸,如岁月一样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 ☆、春花 这一觉到天亮, 睁开眼, 等着陌生的房梁看了好久,陶枝才反应过来, 他们真的搬家了。 但身边有熟悉的深长呼吸,那双坚硬的手臂也如往常一样霸道地拦在她腰上,陶枝轻轻翻了个身, 缩进他怀里。 起床之后,洗漱收拾好, 才来得及好好看一下这个地方。 四面是山, 因为尚是早春, 稍显光秃。但空气是好的,吸一口进去,微微的凉。他们这座小院子有三间房,正北和东西。还有一间小厨房,应该是程漆后来搭的。 因为准备的时间够长, 带的东西齐全, 所以他们没怎么手忙脚乱, 就适应了新生活。早上要起灶, 没柴禾,程漆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把砍刀,木柄扛在肩上,“我去砍点柴禾。” 他身上懒散清冷的气质着实和那边砍柴刀不搭界,陶枝忍着笑,和阿婆在小厨房一起把带来的碗碟归位。 过一会儿, 听见外边响起声口哨。陶枝小步走到院子后边,看见程漆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拎着一大捆树枝干柴。 陶枝倚在柱子上,看着他不住地乐。 程漆“啧”一声,拎着柴禾走过来,一伸手往她头上插了个什么。 陶枝眼睛往上瞟,连忙去摸:“什么呀?” 他一只手拎着一大捆柴,另只手上却捏着一朵娇嫩的小黄花。别在她乌黑发间,映着她白皙透亮的脸,俏 分卷阅读12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生生的。 程漆的手落到她脸颊上捏了捏:“后山都开花了,回头带你去看。” 陶枝打掉他沾着木屑和土的手,抹一把脸。然后摸了摸自己发间的小花儿,又拉起他手往屋里走:“那……再等一阵儿会开的更多吧?” 换了住处,程漆还是照常去武馆,看了几封刚发回来的暗报。过一会儿,梁萧敲门进来:“哥,搬完了?” 这事梁萧知道,程漆点点头:“嗯。” “上次我去宫里,”梁萧蹙起眉,“那位让我盯着你……他们知道了?” “暂时没有,”程漆摇摇头,看一眼他脸色,“行吗你?” 他虽调息了几日,但脸色还是发白,程漆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搞的,眸色深沉。 “哥……”梁萧踌躇着,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程漆抱着胳膊,食指点了点胸口:“先想办法解开。” “从没有人能解开,就连师父……” “师父带了个人回来,”程漆道,“知道北楼比我们还多。” 梁萧略一迟疑:“这能行吗?” 程漆表情认真:“这人说有一种方法,我觉得可以试试。” 在没成功之前,程漆不愿意说太多,他摆摆手,一点桌上的暗报,“最近南边挖河的地方闹,京城里也不太平,几个大的商会已经打算联手抵制宝钞……赶的时候挺好。” 梁萧明白他的意思,越乱越好,才更方便他们搅浑这潭水。 九州以内,这南来北往的消息,就会先经过北楼,这是连隆宣帝都未曾料想过的。实际上南方的情况远比朝臣知道的更严重,一场春汛下来,两岸的庄稼地全淹了。原本汉子们就被迫挖河不能回去种地,这下连地逗毁了,一个个都疯了。 消息先在北楼滞留了几天,然后才传入朝堂间,可这时南方的情况已经有些无法掌控了。到时候隆宣帝必会启用最有效的北楼,南下镇压,而镇压到什么程度,怎样把火烧向京城,这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这是他们的机会。 宫里的确焦头烂额。 刚刚退朝,隆宣帝满脸黑沉的怒气,一言不发地回到御书房,袖子一甩扫掉了桌上的摆件,稀里哗啦碎了一片。 宫女吓得发抖,却不敢出声。 这些贱民是要反了天! 隆宣帝眉心紧皱,思索着该怎么处置这些造反的贱民。门外太监的声音响起:“陛下,苏大人求见。” “进吧。” 苏酒走进御书房,看见一地狼藉,笑着弯腰:“陛下何须动怒。” 隆宣帝看他也不顺眼,冷冷道:“爱卿不知为何?朕把运河交给你,你就给朕办成这样?” 苏酒连忙认罪,哄得隆宣帝脸色稍霁之后才道:“那些草民贱如蝼蚁,让他们见点血,哪里还敢造反?” 隆宣帝点点头,便招手:“传令北楼——” “陛下,”苏酒适时道,“楼主现在应是新婚燕尔,想是没有时间吧。” 隆宣帝眉尖一跳,上次的事不了了之,他到底没见着那位夫人,现在经他提醒倒是想起来了,冷哼一声:“朕没搅了他的亲,已经是朕仁慈。” “说的是,”苏酒笑着,然后似不经意道:“前一阵我有幸偶遇了楼主的夫人,终于明白了楼主为何对她如此倾心——” “哦?”隆宣帝眼睛一眯,“难道是格外貌美?” 苏酒笑着摇摇头,眼里闪过精光:“因为这位夫人,竟是个身怀奇术之人……” — 搬到山中竹屋的第二天,程漆说家里要来客人,是他的师父。 陶枝知道,程漆的师父便是前一任的北楼楼主,关于他的传闻已经十分遥远,但仍让人有些畏惧。 但她知道程漆的师父是站在他这边的。程漆要做的是大事,她不懂,帮不上什么忙,便去小厨房泡上茶。 过一会儿,她听见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忙擦干手走出去。 刚到院里,陶枝忽然闻见了一股熟悉的怪香,一回头,看见那个老叫花子蹲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她。 陶枝吓得心脏一停,失声叫了出来:“啊——” 程 分卷阅读12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漆听见,瞬间扔下苏兆言,风一样刮到她跟前:“怎么了?” 陶枝慌忙躲进他怀里,语无伦次道:“我、我之前忘了跟你说,他、他……” 程漆搂住她,往身后的老叫花子身上看了一眼,沉声道:“前辈,你吓她了?” 陶枝一怔,意识到他竟然是到家里来的客人,虽然惊疑不定,仍摇摇头:“没有。” 老叫花子手里拎着酒壶,在他们俩之间看了几眼,悠悠笑道:“要要找比北楼更毒的毒?呵,就在你怀里——” 程漆瞳孔一缩,搂着她的手臂骤然一紧。老叫花子虽然看着古怪,但他说过的话从未出错。 陶枝抬头问:“什么……为什么要找毒?” “看来你这妮子还不知道,”老叫花子哈哈笑道,“老夫还真没见过你们这么有意思的,我告诉你吧——” 程漆在陶枝后脑上按了一下,沉着声音:“前辈。” 老叫花子哪里听他的,笑着道:“你——用你那只左手,毒了他,再用右手救了他——北楼就解了!谁能想到,北楼居然能被一个丫头解开,哈哈哈哈……” 陶枝听后好半天回不过神,颤声问:“真、真的吗?” 程漆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后终于无奈地叹口气,摸摸她的发顶:“你先别瞎想。” 陶枝的心却跳得飞快——她真的能解开程漆身上的毒吗? 虽然他不知道那条黑线对程漆有着怎样的影响,但如果、如果解开了……他就和别人一样了! 他就自由了! 苏兆言这时候才慢吞吞地走过来,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程漆。 程漆接过,拆开,看见纸上是一小撮灰绿色的粉末。 “知道这是什么吗?” 程漆凑到鼻下闻了闻,眉一挑:“你们怎会有这东西?” 他一闻就知道,这是皇帝御书房里的焚香。 苏兆言收回手,淡淡道:“偶然拿到的。” ——那日老叫花子醉醺醺地走后,在街角就和苏兆言再次碰了头。 老叫花子把手里捻着的那挫粉给了他,又换了一壶花雕,醉醺醺笑问:“你儿子?” 苏兆言点点头:“嗯。” 老叫花子砸吧着嘴:“可真不怎么样——跟你挺像。” 苏兆言低头看着掌心的粉末,神色难得有些复杂。 他没明说,程漆却了然:“苏酒?” 苏兆言点头,然后道:“平日里他烧着这个,多半也是为了安神和压制毒素。我和你说过,说要化毒,北楼可能会先行扩散,用这个,能稳住它。” “但这是御用之物,你想要——”苏兆言淡道,“只能去偷。” — 虽说决定了进宫偷香灰,毕竟也要挑时机。程漆知会了几个北楼兄弟看着宫中情况,自己耐心等着。 陶枝反倒成了那个最着急的人。 自打知道她能帮上程漆,她每天都试着左手的毒,也不再害怕老叫花子,时常缠着他东问西问。 连程漆叫她去后山看花都不想去,最后程漆干脆把她往肩上一扛,运到了后山。 山里的春似乎来得早,那小小山坡上已铺满了新绿,开着嫩黄的花。 陶枝扑腾着踢了他腿一下,程漆才把她放下来,牵着手:“天天闷屋里,看见我也不抬头,出来透个气还得三请四请,你架子挺大?” 陶枝满眼的春花,心情颇好,蹦跳着到他怀里,弯唇笑着:“这不是跟你出来了嘛。” “不情不愿的。”程漆轻哼一声,拉着她到一片平整草地上,坐下来,拍了拍身侧,“坐。” 四下无人,只有满山的花和他们俩,陶枝便不拘束,刚坐下来却被程漆一拉,并排躺到了草地上。 草软软的,扫在脚踝上有些痒,却很舒服。 午后的风带点温热,拂过山坡,吹来一丝似有若无的花香。 陶枝深吸了口气,侧过身去看程漆的脸。 她淡色眼珠清澈剔透,映着浅浅的笑意。程漆看了一会儿,低笑出声:“美什么呢你?” “就觉得,”陶枝含着下唇,浅 分卷阅读12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浅笑一下,“这样躺着就很好。” 程漆勾起唇,凑过来在她额头碰了碰:“因为是和爷在一块儿。” 陶枝笑着搂上他脖颈,“嗯,因为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是苏酒这个小贱人把你们都吓跑了,哭唧唧.jpg 他必然是被七哥吊打的命啊!! 谢谢wuli宝宝的营养液mua 另外就我这么冷的文还有盗文真是岂可修!(哭倒在地 ☆、偷香 53 “来, 让老夫看看你多厉害。” 老叫花子一边掏着耳朵, 一边把脏兮兮的胳膊伸到陶枝面前,“直接上毒, 不用收着。” 陶枝现在虽然不再怕他,但仍是招架不住他时不时的发疯,迟疑着道:“这样不好吧前辈……” 她还没解过自己的毒, 到底不清楚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儿。 “老夫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好怕的?”老叫花子不耐烦地招手, “你现在都下不去手, 还想着帮他解北楼呢?” 一听这话, 陶枝顿时抿住唇角,过一会儿慢慢伸出了左手:“我还从未对别人使过毒,还请前辈多担待。” 老叫花啧啧两声:“赶紧的吧。” 陶枝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 眼底恢复了澄澈清透, 平静而坚定。 老叫花子浑浊老眼打量着她, 倒是难得露出一丝欣赏。毒, 堪比刀剑,却注定不能修成正道,因为毒性不仅侵体,更易损神。毒术高强的人极易扭曲道心,变得残暴冷血。 眼前这姑娘却仍像是纯净的泉水,眉目温柔, 不生一丝戾气。 说起来这小两口真是挺有意思,都是擅毒之人,然而一个只想废去毒术过闲散日子,一个干脆连用毒都没用过。 真是太有意思了。 陶枝慢慢把手掌覆上,按着老叫花子教的,心中默念口诀,热意像浪一样从体内涌向手臂经络,顺流而下,汇聚到掌心。 那股幽冷的檀香便袅袅四散,像是黄泉歌声,带着不祥征兆。 老叫花子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皮肤开始发黑,那毒香灼烧撕裂着皮肉,可他却感觉不到疼一样,啧啧称奇:“劲儿确实挺大!” 陶枝额角冒出薄汗,到底是对人用毒,她心中还是有些障碍,咬咬牙:“前辈,可以了吗?” “就这样?”老叫花子指着已经焦黑紫青的胳膊,“大漠里的玄草也能做到这个程度——反正你右手能救回来,怕什么!” 陶枝咬着牙,把掌心催至滚烫,又要小心控制着用毒的范围,额角的汗意越来越重,过了许久老叫花子才满意。 她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用毒的时候她几乎不敢睁眼,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怕疼呢?不仅不怕,还不停地让她加重。 老叫花子十分满意,盯着自己已经没法看的整条胳膊研究了许久,才叫她:“来吧,该右手了。” 陶枝无奈,只好认命地再治愈他,因为担心毒素留在体内,她用右手的时间比左手还要长一倍,累得快要站不住。 但事实证明,她这两只手确是相合而生的,被毒气摧残过后的胳膊已经完好如初,看不出一丝伤痕,甚至比从前还白了些。 陶枝期待地问:“前辈,是不是……我真的可以这样解开程漆身上的毒?” 老叫花子甩甩自己的胳膊,哼笑:“果然如老夫所料。” 陶枝脸上顿时扬起笑容,过片刻又想起什么,问道:“这毒到底是怎么下在身体里的?解了之后身体会怎样?” “这个嘛——”老叫花子背起手,摇头晃脑地转身去找酒喝,“就得问那位大老爷喽——” — 过两日,宫中传来消息,许久不曾临幸妃子的隆宣帝终于翻了贤妃娘娘的牌子,晚上要宿在和清宫。 程漆得了信,便定下今晚子时入宫,去拿香灰。 入了夜,陶枝紧张地睡不着,翻来覆去地琢磨事,过一会儿就小声问一遍程漆是不是要走了,烦得他差点翻身起来把她办了。 “你怕什么,啊?”程漆用四肢固住她,不让她乱动,“爷去趟宫里就跟带你逛早市一样,一会儿就回来了。” b 分卷阅读13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r   陶枝脑袋蹭了蹭他,知道没他说的那么简单,不然怎么会伺机这么多天等待时机。 但她还是伸手搂住了程漆的腰,脸埋在他胸口:“我知道……” “知道你就赶紧睡,”程漆亲亲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和缓,“醒了之后我肯定在你旁边,好不好?” 没过一会儿,陶枝还真让他哄着睡着了。 程漆就悄悄起身,给她掖好被子,换上漆黑的夜行衣,推开院门疾驰而去。 隆宣帝生性多疑,宫禁向来十分严苛。入夜之后的寝殿更是被里外三层的禁军围着,到处有人盯梢,唯有宿在嫔妃处时,寝殿外的禁军才会松散。 程漆运起轻功,如月色下一片残影,过了宫门后,迅速掠过清冷的宫道。 他特意绕了点路,先到和清宫外看了一眼,灯火依稀,有宫女进出,的确是侍寝的样子。 出于一贯的谨慎,程漆凝神听了片刻,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以他的耳力,竟然听不到任何动静。 程漆心头微沉,转身向隆宣帝的寝殿掠去。夜风拂过鼻尖,程漆忽然想起从前听过的一点隐晦传闻。宫廷秘闻同样会经过北楼的耳朵,只不过他一直并不感兴趣。但今晚不知怎么了,他心中忽然有了点隐约的预感。 当今圣上原本并非太子,其上有位皇兄作为储君,曾有位艳冠京城的太子妃。但这位正值壮年的大皇子不知怎么在年近而立时忽然暴毙,而后同样为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便顺理成章地立了储,再后来践祚登基。 自隆宣帝登基以来,先育有三女,前年才终有一子,但年纪尚小。隆宣帝一心在自己的帝王功业上,对子嗣并不关心。 程漆脚下轻点,落在寝殿之外的一棵老槐树上——果然,禁军守卫如往常一样,不——甚至更多了。 ……他曾听闻,从前那位大皇子的太子妃后来便深居宫中,作为皇嫂,深得隆宣帝的礼遇…… 而据他所知,这位皇嫂在丈夫暴毙身亡一年后,曾怀有一子…… 程漆悄无声息地从槐树上滑下,隐匿在薄薄的树影里。有巡逻的禁军列队走过,没有人能发现他的存在。 一队走过,很快另一个方向又走来一队。程漆凝神等着,终于——在交替了七次之后,两条列队之间出现了短暂的间隙,他身影瞬间动了。 只是须臾间,他的背便贴上了宫墙,然后手臂一撑,无声无息地翻了过去。 而此时,下一队巡逻的禁军才刚刚走到墙下。 程漆眸光冷沉,一路躲过无数宫女太监,终于走到寝殿门边。一听,果然听出了问题。 女子的娇吟和男人的粗喘交织在一起,一片活色生香。 “盈盈……” 宽大龙床上,人影交叠,“盈盈,嫂嫂……” 在这样的场合下,这种称呼会激起内心深处的羞耻,可同时,背伦之感也会带来别样的刺激。那女子娇喘不止:“别、别那么叫我……” “嫂嫂,”天子喘息着,“朕比起皇兄如何?……” 寝殿内激战正酣,床上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大门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推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又轻轻合上。 程漆没兴趣观摩这龌龊勾当,殿里正焚着他要找的香,程漆敛着声息,循气味向四角的巨大香炉走去。 耳边不堪入耳的声音仍在继续,程漆面色沉沉,手下极轻,蹲在香炉前,悄悄掀开了炉鼎的盖,开始装香灰和香料。 第一把拿出来,不料空气中焚香的气味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程漆眉心一折,加快了手上动作。 与此同时,床上的隆宣帝忽然一顿,怀里女子正意乱情迷,抬头亲吻他:“怎么……” 隆宣帝脸色阴沉,手下仍煽风点火,女子便顾不上问他,仍急促喘息着。 而他的另一只手——却悄悄摸向了墙上挂着的长弓。 程漆飞快地装满了整个布袋子,把绳一系,他悄无声息地贴着墙向门边走,却蓦地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什么人!” 程漆心下一沉,他果然能感受到了焚香的变化,于是当机立断,一肘撞开了窗户,向外一跃。 “嘭”的一声,隆宣帝终于找到了那人身影,惊鸿一瞥,看见那一身黑衣——竟然是北楼的人! 他心思急转,立刻用箭尖划破了手 分卷阅读13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指,古怪的血腥味散开,程漆闻见,顿时心口一窒,灵便的动作顷刻间沉重起来。 隆宣帝紧接着就把箭搭到了弓上,对准他,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 程漆忍着内脏被挤压的痛苦,向左一躲,锋利的箭簇仍擦上他的肩膀,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程漆咬着牙,趁着宫中还没反应过来,迅速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 陶枝醒来时,用力眨了下眼睛,然后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向旁边看去。 ——程漆薄唇带笑,支着头,眼神戏谑看她:“不错,睁眼知道先找夫君,没白疼你。” 陶枝松了口气,弯弯眼睛扑向他:“你什么时候——” 话音没落,她忽然一顿,然后猛地拉开被子,一眼看见了程漆肩上草草缠上的布条,殷红的血迹透出来,看着触目惊心。 “这、这……”陶枝声音都抖了,“这怎么回事?” “小伤,没事儿。”程漆一伸胳膊去捞她,“宝贝儿快给我亲亲……” 陶枝一把推开他,红着眼睛拆开他颤的布条,看见那条狰狞的血口子,心疼得一揪一揪的。 程漆低头,看见她心疼的样子,莫名有点想笑,忍着道:“真没事儿。”说完,想了一下,“不过还是挺疼的。” 陶枝嘴一抿,难过得说不出话。 程漆忍着笑,在她后脑勺拨了一下,低声诱哄:“你吹吹它,我就不疼了。” 陶枝就真的凑上去,冲伤口小心翼翼地吹了几口气,然后抬起头,浅色的瞳孔清澈地映出整个他。 程漆倒抽一口气,蓦地紧了紧手臂,把她压进怀里。 不是错觉,方才她吹气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那伤口一点都不疼了。 陶枝抬起右手,掌心轻轻覆在他肩伤上,过片刻,草木清香飘散在空气中,那道伤口迅速愈合,最后消失不见。 程漆夸张地动了动肩膀,然后捏捏她的脸:“我媳妇儿真能干。” 然后陶枝收回手,缩到他怀里小声:“虽然能治好,但你当时也还是疼的呀。” “不疼,真的,”程漆心里软得难以形容,重重地在她脸上亲了两口,“一点都不疼。” “……就是痒。” 说完,程漆叼住她的唇瓣,舌尖越过牙关,用力吮过,声音含混:“拿你怎么办好……” “太喜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暴打一顿狗皇帝和苏酒我也忍不了,放心吧!! 不远了!! 七七和枝枝的甜是终极追求! 感谢【博博熙熙】大宝贝连环炸雷QAQ感谢【我不是星星,晚来风,宝宝,“.”】宝贝们的营养液! 作者君又上了一个新毒榜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就流出了泪 ☆、齐心 “所以说, 那狗皇帝的血会影响到你们?” 程漆点点头:“从前是通过某种焚香触发体内的北楼, 动弹不得也没法呼吸,所以一直没闻出这里边有血的味道。” 这次事出紧急, 隆宣帝认出了他是北楼的人,情急之下直接划出伤口放血,这才让程漆发现蹊跷。 老叫花子摸摸下巴, 和苏兆言对视一眼,各自一副深思的表情。 程漆挑眉, 问道:“怎么?” 苏兆言解开他带回来的布袋子, 手指拈了点香灰, 解释道:“北楼一旦种在身体里,和南疆的蛊有些像,平日蛰伏着,似乎没有影响,但一旦受到蛊主召唤, 便会活动。” “除此之外, 和下蛊一样, 毒物长时期存在于身体中, 日复一日地损害经脉,于寿数有碍——这你看我也知道了。” 老一辈的北楼已经四散,存活于世的不过寥寥,程漆自然明白。他抬头,看了眼在院子另一头侍弄新种的花的陶枝,暗自捏紧了拳头。 他接手了她往后的一生, 也一定会,把自己的一生给她。 “但不同的是这狗皇帝算是下了血蛊,”老叫花子饶有兴趣地笑着,“倒是个狠人。” 程漆听说过南疆养蛊人的事,血蛊是种很邪性的东西,曾有被自己心血养大的蛊反噬的蛊主。他隐约意识到什 分卷阅读13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么,道:“北楼对他……?” 苏兆言点点头:“还不确定,但若是以血种毒,他自己身上也一定有毒根。如同蛊主和宿主一样,一旦宿主身上的蛊被除去,蛊主必会受到影响。” 程漆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试试吧。” 若是他解开了身上的北楼,究竟下毒之人会发生什么。只要他们也下一次毒,再解开,如此试验一次便知道了。 问题是,北楼毕竟是凶毒,谁来试? 老叫花子猜出他心中所想,嘬嘬牙花子:“当然是老夫了。” 说完,他睨一眼程漆:“你下。” 程漆义不容辞地点头:“是。” 苏兆言无奈地叹口气,难得劝道:“你岁数也不小了……” 老叫花子呿了一声,几个起落翻到了几丈之外,声音远远传来:“老夫好得很!” 苏兆言只得应下,转头对程漆道:“事不宜迟,我调出北楼后便试吧。” 程漆点头,随后垂下眼:“今日恐怕还要进宫一趟。” 昨夜之事,隆宣帝必然不会姑息,自己养的狗学会了偷东西,这是他决计不能容忍的事。 果然,程漆一到武馆,就看到整个后院里已经列好的队,安静地等着他。 程漆一一扫过他们的脸,问梁萧:“进宫?” 梁萧点头,低声道:“皇帝急诏入宫,楼主,你……” 程漆颔首,转头看向自己的兄弟们。仍有北楼人散落在九州之内,完成着世人难以想象的艰难任务。他们有一样的来处,来自一样的淤泥深处,而今程漆在寻找一个去处,他们给他的,只有无声的信任和托付。 他吸了口气,坦然道:“昨夜是我进宫,偷走了寝殿香炉里的香灰。” 北楼众人眼中划过惊讶,却无人质疑,他们知道程漆一定有理由。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会尽快,”程漆说得缓慢,目光坚定,“五天之内,我会给你们答案。” “而那时,就是你们选择的时候。” 后院沉默了一会儿,葛话率先笑嘻嘻道:“楼主带我们走!”接着人群中不断有人扬起笑脸看着他。 程漆也慢慢勾起唇:“只要你们来。” 一炷香后,深宫无人的校场上。 玄色劲装的北楼站成一列,四周围着三层严阵以待的禁军。 隆宣帝脸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冷毒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在程漆脸上停留的时间最长。苏酒站在他身后,脸上笑眯眯的,盯着程漆看了好久,程漆的目光却没有偏移一分。 “昨夜竟然有人,胆敢闯进朕的寝殿,”隆宣帝阴恻恻地开口,“朕劝他自觉站出来,否则……” 几十张脸是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盯着自己跟前的地面,一言不发。 “好——”隆宣帝怒极反笑,“你们北楼一条心,等朕找出这个人,朕叫你们一起陪他受罚!到时候可要怪他,别怪朕——” “都给朕脱衣服!” 被迫脱衣服本就是折辱,何况是在一众禁军的围观之下。 程漆率先抬起手,面无表情地用修长手指挑开了衣领。随后,其他众人才开始脱衣服,心里一致庆幸,幸亏沈青玉此时不在。 苏酒笑吟吟地看着,抬起袖子不怎么用心地挡了挡笑意。 不过片刻,校场上露出几十具精壮上身,刻着诡异的黑线,有些还带着未愈的伤。 隆宣帝冷冷地盯着他们的身体,胸口伤、腿伤、腰伤……他记得非常清楚,昨晚那一箭,他射中了那人的肩膀,右肩。 天子的视线移到程漆身上,看着他两肩平阔光滑,眉心一跳。 几十个人,没有一人肩上有伤。隆宣帝脸上阴晴不定,过了许久才开口,也不让他们穿衣服,只道:“南边运河沿线,有暴民扰乱工事,朕令你们一半人即日出发,镇压暴民,维持秩序。” 众人领命称是。 说完,隆宣帝又漠然地盯了他们半晌,才一挥手:“走吧。”然后顿了顿,又道:“——七留下。” 虽然他身上没有箭伤,可据苏酒所说,他的夫人可是身怀奇术之人…… 程漆停下脚步,平静地转过身,穿好上衣。 分卷阅读13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隆宣帝皱起眉,不知怎么,他这副态度让他非常不悦。 他的手指点了点,眯起眼:“朕忽然想起来,还未祝贺你新婚。” 程漆淡淡道:“多谢陛下。” 隆宣帝阴冷一笑,瞥了一眼苏酒,道:“听说,令夫人竟是个奇女子?似是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术?” 程漆瞳孔骤缩,冰冷目光射向苏酒,带了杀意。 隆宣帝嗤笑一声:“朕虽是不信,不过若真有如此异士,朕倒是想见见。” 程漆冷淡道:“不知陛下是从何处听闻,但内子只是寻常女子。” “哦?”隆宣帝挑起眉,“既如此,就更要见见了——这次南行由你亲自去,回来之后,带着令夫人来给朕瞧瞧。” 程漆舌尖顶过上颚,沉默应下,心里想:等不到了。 必须尽快。 — 从宫中出来,程漆面色冷沉,听见身后脚步声,故意拐上一条冷僻小路。 苏酒转过街角,不意外地看见程漆抱着胳膊在等他。 “在北楼里确实锻炼人,”苏酒笑一下,“我看你们身盘都挺结实的。” 程漆线条锋利的眼皮压成一条线,看死人一样地盯着他:“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狗屁消息,再敢乱嚼舌头,老子让你再也张不开嘴。” 苏酒笑了笑,意味深长:“消息真不真,你自己知道——” 他看着程漆难看的脸色,心中甚是得意,悠然道:“况且,我已经知道我爹为什么把北楼交给你——不是因为你比我强,只不过是因为你身体有那个东西。” 苏酒眼中闪过奇异的光彩:“若是没有北楼,你什么都不是,拿什么和我比?” 他话音刚落,程漆已经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阴冷的劲风骤然拂上他的脸。苏酒下意识闪躲,程漆却出现在他躲避的方向,屈膝抬起,重重地顶上他的腹部。 接着他一拳携风而出,照着他的脸颊打下去,在巨大的力量下,苏酒整个人斜飞出去,“嘭”地砸在墙上。 如果说之前程漆看在他是苏兆言儿子的份上,看在阿婆心里他还是那个天真的小酒的份上,他还稍有收敛,这一回就是完完全全地想弄死他了。 他脸色可怕,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时间,瞬间抽身跟上,一脚踩在他腿上,一字一顿道:“老子根本,不稀罕,和你比。” 苏酒呸出一口血,凶狠而狼狈地盯着他:“因为你走了捷径,这根本就不公平!” 程漆冷淡地捏住他手腕,“啪”地断了他的腕骨,听见他压不住的痛呼,然后瞬间又给他接上。 “你以为是因为毒?”程漆直起身,甩了甩自己的手,那夺命的黑气没有泄露一分,“没了毒,老子一样能杀你。” “这水本来就不是你该蹚的,苏酒,”程漆难得正眼看了他一次,“下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说完,程漆转身离去。 “程漆!”苏酒咳着血叫住他,“你现在不杀我,以后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的!” 程漆微微一顿,半侧过脸,神情晦暗。 “……那你就等死吧。” — 陶枝听说了他们要试毒的事,晚上等程漆回来后,便忧心地问了好多。 “若是我解不开呢?若是我救不及时呢?”陶枝根本坐不住,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毒上加毒,万一你身体受不住呢?” 程漆在她第三次经过时终于拉住她,稍一使劲把人拉进怀里抱着。白天的焦躁郁火慢慢沉淀下来,搂着怀里温暖柔软的人,他就感到一片宁静。 陶枝的头靠在他胸口上,哭丧着脸:“怎么办啊?” 程漆无奈笑道:“只是试毒,用胳膊试一下就行,又不是全身。” 说完,又半真半假道:“就是真的救不及,就把胳膊砍了呗。” 陶枝立刻捶了他一拳:“你瞎说什么!” “砍一条也什么都不碍着,”程漆在她脸上亲了口带响儿的,“爷还是非常能干。” 陶枝恨他这种时候还不正经,气得喊了句:“你断胳膊我就不要你了!” 程漆立刻把脸一沉:“不要谁?” 分卷阅读13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陶枝瑟缩一下,咬咬嘴唇,声音明显弱了下去:“不要你……” “胆儿肥了,”程漆抱着她往床上一压,把人上下揉搓了一顿,“是不是在山里闲的,啊?” 陶枝按着他的手,脸儿通红:“我没有。” 程漆侧躺下来,手搭着她的腰:“知道在这儿无趣,再等一阵儿,咱们就回去。” 陶枝哼哼两声:“我倒希望一直在这儿……” 回去,意味着程漆要披荆斩棘,越过重重阻碍。她舍不得。 程漆捏捏她的腰,忽然想起什么,笑一下,凑到她脸前,“后山有温泉,知道吗?” 陶枝心里全是事,根本不感兴趣,可有可无地哼唧一声。 程漆不满意,捏着她的下巴看向自己:“等明天试完毒,带你过去玩儿。”往后一段时间会越来越忙,因此他要抓紧一切能共处的时间。 “温泉有什么好玩的。”陶枝垂着眼。 “自然是有。”程漆笑得意味深长,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什么。 陶枝走着神,没听清,回过神时问他:“说什么?” 程漆笑而不语。 他是说……还没在水里做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来晚啦! 七哥就是这种大事面前也不能放弃和媳妇卿卿我我的男人! 所以明天有糖嘎嘎嘎 感谢博博熙熙同学的地雷和晚间风同学的营养液啦!么么么大! ☆、温泉 茫茫沙漠之中, 热辣的阳光几乎要撕掉人的脸。.读文少女. arrangement. 沈青玉伏在滚烫的沙子上, 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眯着眼盯着远方。 这次剿匪比上次还要艰难。隆宣帝派她来无非是因为她熟悉这帮沙匪, 但同样地,经过几个月的缠斗,他们也熟悉她。 这次沈青玉还没到西边, 这群沙里的蝎子就已经得了信儿,一连五天, 他们在沙漠里躲猫猫, 沈青玉愣是没能抓到他们一根头发。 连日的追捕极大地耗光了众人的耐心和精力, 她调用的西北官兵早已没了斗志,各自趴在沙堆后边打瞌睡。此时她身边只有一个北楼的兄弟和她一起强撑着,维持着这场旷日持久的埋伏。 小兄弟为了打起精神,低声和她说话:“青玉姐,这帮匪手里到底有什么?值得我们三番五次地来剿他们?” 沈青玉被晒得头昏脑涨, 喉咙早就干得开裂, 一出声就疼, 泛着血腥的甜味。她用力咽了口唾沫, 低声道:“油,地里的油——那是皇帝的命根子,挖一勺都不行,更别说他们是一缸一缸地挖了。” 这次那帮亡命之徒直接开出了一整条矿脉,隆宣帝对她下的是死令,若是拿不住他们, 那死的就是她了。 小兄弟还要说什么,蓦地被沈青玉按头往下一压:“嘘——” 苍茫的视野尽头,浮起一层尘土,若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怕是会让人误以为是眼花。 沈青玉立刻精神起来,压着嗓子呵斥道:“都给我精神点!要睡,干完这仗回家搂着婆娘睡去!” 官兵们也紧张起来,握紧手中刀枪,依照沈青玉的指令,借着沙丘的掩护渐渐合围起来。 沈青玉眼前发花,狠狠地眨了两下,视野中那阵浮土越来越近,直到她能看清为首那人的座下的马匹—— 不对! 为了这条矿脉,西边几乎所有零散的沙匪都汇集到了一处,怎么可能只有这点人? 她因为连日暴晒缺水而晕眩的大脑飞速运转,当机立断下了指令:“撤!先回大营!” 但已经来不及了。 身后平静的沙土忽然如同怪物一样张开了血盆大口,数不清的匪徒从沙丘中冒出来,挥着尖刀,眼中嗜血,疯狂向他们扑来,声势极为迫人。 官兵拿刀的手都在发抖,短兵还未相接,这仗就已经输了。 沈青玉知道这次对方为了置她于死地,也是拼了命了,猛地咬破舌尖,掌间黑气淬过刀刃,率先冲了出去。 “杀!——” 大漠辽阔,残阳如血。 沈青玉是被颠簸醒的,一眨 分卷阅读13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眼,浑身的疼痛便跟着清醒过来,她闷哼一声,意识到自己正在趴在别人背上。 她的小兄弟几乎是跪在地上背着她走,听见她的声音却没力气回头,哽咽着道:“青玉姐,你没事吧?” “没……事,”沈青玉费力地撑起身子,“放我下来。” “你放心,”小兄弟抓紧她的胳膊,眼底血红,已经流不出泪,“我就是死也会把你带回京城,找到楼主——找到七哥就好了!” 沈青玉叹了口气,手颓然垂下。 还能回去吗? 像七哥说的那样,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生儿育女,安稳一生。 还能吗? 沈青玉视线模糊,神智昏昏沉沉,隐约看见一个人冲她笑着,温和地喊着“青玉”。 — 南下镇压暴民,程漆全权交给葛话,留梁萧在京中。当夜,葛话就带着程漆的嘱托连夜赶往南方,相距并不算远,以北楼的脚程,约莫一日就能赶到。 在葛话抵达南方运河沿线,照他所说的以镇压为名煽风点火之时,程漆坐在山中的竹院里,手上拿着一把淬毒的匕首。 真到了这天,陶枝还是紧张得浑身发冷,手心微湿。 程漆看他一眼,旁若无人地展开她捏紧的拳头,在掌心轻轻吻了一下。 而后陶枝看着他们,感觉像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向自己张开了大门。 苏兆言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盛着一点透明的液体,他说,那就是北楼。无色,无味,几乎和水一样,却是世上最毒的毒,攀附在人的血液里,一生如影随形。 老叫花子盯着那小瓶看,浑浊眼珠里一片火热。 程漆□□着上半身,从苏兆言手中接过瓷瓶,然后稳稳地执着匕首,刀尖对准自己的小臂。 划破皮肉,笔直的三寸线条,没有一丝弯折,不差毫厘。 他的胳膊也没有一丝颤抖,陶枝却闭上了眼睛,难受地偏开头。 而后的过程她没有细看,但她能闻到空气中气味的变化。无色无味的□□与血相融之后,蓦地变了,森冷,妖冶,带着浓重的苦味,霎时掠夺了所有人的鼻息。 而后她听见老叫花子不耐烦的催促,也没错过某一瞬间他的抽气声。 她知道那是北楼种在了他的身上。连这种不怕疼的奇人都会有感觉,陶枝难以想象十多年前那个十来岁的少年,要如何面对这种疼痛。 陶枝喉咙堵着,眼底发热,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程漆低沉叫她。 睁开眼的一瞬间,看见程漆略微苍白的脸,她心中的疼和畏缩忽然奇异地消失了。 因为眼前的人需要她,而她做得到。 老叫花子的情况比她想象得还要严重。尽管只是条三寸的血口,还被封住了几个大穴,但那整条胳膊下的筋脉竟全部呈现不祥的紫黑,皮下似有蠕虫一般,不停虬结扭动,竟像是要冲破皮囊! 老叫花子的额头渗出寒意,却还笑着:“原来这就是北楼的滋味儿,老夫终于尝到了!” 苏兆言无奈道:“你少说两句吧。” 程漆在发愣的陶枝背后轻轻一拍:“来吧,等不到他血液融合,北楼会冲破他的穴位。” 陶枝回过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清澈瞳孔里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不置一词。她镇定地伸出细嫩手掌,贴在老叫花子的手臂上。 程漆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墨黑秀发长及腰,发尖带着弯儿,程漆知道摸起来有多细腻柔软。 可这时他忽然发现,那个软软的小小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从他身后走了出来,走到他身侧,和他并肩而立,毫不逊色。 如此耀眼,发着光一样。 他退到一边,焚起镇定北楼用的香灰。 陶枝掌下聚起热意,冷冽檀香逸散而出,顺着血口钻入皮肤。和那股北楼的力量相互抗衡着。渐渐地,老叫花子整条胳膊通体发黑,可那搅动不止的经络却肉眼可见地停止下来。 苏兆言神色微凝,紧紧盯着看。 这一次不仅仅是试毒那么简单,这同时也意味着陶枝能否真正解开北楼。 老叫花子捧着那条漆黑的胳膊,嘴角泛紫,却大声笑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老夫这辈子还 分卷阅读13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事!” 陶枝收回左手,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看了程漆一眼。 程漆点点头,勾唇一笑:“别怕。” 陶枝抿唇点点头,心里忽地生出勇气。 而后她把掌心落下,草木香卷起清风,瞬间洗涤净化了空气中的檀香。 那条胳膊也迅速地褪去黑色,一寸一寸缓慢地恢复原状。在场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直到最后一寸黑色褪去的那一瞬—— “噗!” 陶枝愣了愣,忽然凄厉地喊了声:“程漆!” 程漆身形一晃,屈膝跪在地上,嘴角淌下一溜血,却勾着唇笑:“好、好姑娘……” 陶枝慌忙扑到他身边,焦急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苏兆言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苍老暗沉的脸映着日出的光,一时竟带着释然。 “别怕,没事……”程漆蹭掉嘴角的血,声音嘶哑却带笑,干净的拇指揉揉她的眼角,“好事……” 陶枝紧紧攥着他的胳膊,透亮的眼珠上蒙着一层水意。 老叫花子甩甩自己的胳膊,“啧”一声:“看明白没有?用自己血种出去的北楼,一旦被人解开,就会被反噬。” “一次两次被反噬,还能保命,若是撒出去的种全被人破了……” 程漆调息压□□内那阵暴动,朝老叫花子一拱手,恭敬道:“多谢前辈。” 老叫花子挥挥手:“谢你家丫头吧。” 陶枝终于反应过来,有些激动地扯住程漆衣襟:“所、所以,只要我把你们身上的北楼解开,那个、那个人就……” 程漆笑笑,揽住她的腰,贴在耳边道:“对。” 怀里人又暖又软,谁能想到这样一具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这样大的能量。 苏兆言望向他,眼中神情彼此都懂。他微一颔首,“明日解毒。” 程漆搂紧陶枝,眼神坚定:“嗯。” — “明日就要解毒了,你别裹乱!” 虽说已经成功过一次,但明天要解程漆身上的北楼,陶枝还是心神难安,早早地就想休息养神。 可程漆却记着之前说的温泉,大晚上的非拉着她过去,甚至还带上了干净衣物。 “就是让你放松去的,”早春的夜晚还是冷,程漆搂紧她,压低声音吓唬她:“再闹信不信给你打晕了弄过去?” 陶枝自然不信,在他怀里挣扎半天,最后被整个腾空抱起来。 山里格外幽静,偶尔林木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又消失不见。晴夜,月光如水,温柔地散在山间。陶枝挣扎了一会儿,到底由他去了。 难得有这样独处的宁静时间,老实说,她也珍惜。 程漆看她老实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下,“乖,这就到了。” 地方不远,在后山一个小山谷里。陶枝正觉察到一股湿热水汽,就听程漆低沉带笑的声音:“到了。” 她被放下来,眨着眼睛打量这一弯天然的水池。 水很清,能见着底下的石壁,白色水汽蒸腾着。陶枝走过去摸了摸,惊异道:“真是热的?” 程漆嘴边噙着不怀好意的笑,贴到她背上,在耳边低声道:“跟你泡木桶里一样,还宽敞,好不好?” 清冷夜里,能浸泡在温水之中,自然是种享受。可这毕竟是野外,头顶着天,四下空旷,陶枝无论如何也不敢脱了衣服的。 早料到她会摇头,程漆哼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没几下,他精壮结实的身体便大大方方露出来,程漆含笑看她一眼,然后进了池里,热水一直漫到胸口,他满足地喟叹一声。 陶枝一个人站在岸边,气得想踹他。 “我要回去了。” “回什么?”程漆伸手勾住她脚踝,抬眼看她,“冷不冷,嗯?舒舒服服泡一会儿,待会儿爷把你好好送回去。” 陶枝瞪着他半晌,觉得这角度难受,于是在岸边坐下来,试图讲道理:“我不能在外边——” 程漆眼底闪过促狭的光,拽着她的脚腕蓦地一扯,就把人扯 分卷阅读13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下了水,胳膊护在她身后,没让她磕着半点。 陶枝惊叫一声,怕呛了水,慌忙抿唇屏息,下一刻便有滚烫的东西贴了上来,狠狠咬住她唇瓣。 水汽之中,她白皙的脸盈润得能掐出水一样,衣服早湿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曲线。程漆眼热,用力吻过她的鼻尖唇舌,吞掉她不满的声音。 “程、程漆——”陶枝用力掐着他的窄腰,“你混蛋!” “是,都是我不好。”可这混蛋认错态度良好,手底下却一点没含糊,几下扒掉了她的湿衣服,剥出了她柔软洁白的内里。 衣服被他随手撇到一边,飘散在水面上,暗红的丝绦浮动着,艳丽又暧昧。陶枝一眼瞥见,脸腾地红了。 她到现在可算知道了这人叵测居心,气得想哭,可随着他四处着了火似的动作,她又难以自控地软下来,伏在他身上不住地喘息。 陶枝被压在石壁上,背后是粗粝的石块,身前是他滚烫坚硬的身体。 热水放大了她的感官,让所有动作都清晰不已。 陶枝双眼失神,泪珠滑落脸颊,掉进水池中,泛起的涟漪却消失在不断震动的水波中。 程漆不住地亲她咬她,说着那些下流话,却牵动着她的每一次心跳。 良久之后,水波终于停止了晃动。两人换了姿势,程漆背靠着石壁,陶枝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他从身到心都非常满足,一句接一句地逗她,却半天没得到回应。过一会儿笑着含住她耳垂:“生气了?” 陶枝不睁眼,眼尾通红,身上也有无数指印,模样甚是可怜。 她薄薄的眼皮上有淡青色血管,嘴微微撅着,明显一副生气了等哄的样子。程漆喜欢得要命,一下下亲她,努力克制声音里的笑意:“我错了。” 陶枝哼一声。 “真错了,”程漆贴到她耳朵边,“不该让你哭那么狠……” 陶枝水底下的手拍了他一巴掌,溅起水花。 程漆笑着,忽然一手托她膝弯,一手搭在背后,借着水的浮力把人抬了起来。 陶枝感觉身上蓦地一凉,终于惊得睁开眼:“你干什么!” “你也得体谅体谅你男人不是?” 程漆笑眼看她,月夜之下,有种说不出的温柔。然后他低下头,缓慢地、虔诚地吻上她光滑平坦的小腹。 “咱家还缺个小东西。” 陶枝看着他英俊眉眼,心口忽然跳得厉害。半天之后才移开眼,软软地哼唧:“……急什么啊。” 还不都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今天多写了点! 往后要反击了!走过这一段,就都是好日子~ 感谢【晚来风,云翎,宝宝】同学们的营养液! 爱你们! ☆、自由 晨光越过山头, 又是崭新的一天。 陶枝比程漆先醒来, 在朦胧天光里看着他平静的睡脸,半晌后轻轻仰起头, 吻在他薄薄的唇角。 这一天过去,一切都会不同。陶枝合起细嫩的手掌,闭上眼睛祈祷。 祈祷她的程漆, 能安稳摘下身上带刺的枷锁,从此所向披靡。 等到天光大亮, 所有人都聚在小院里。阿婆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但也知道是了不得的大事, 便拽住程实,呆在屋里不出来。 程漆慢慢地脱去上衣,肌肉匀实,脸上没有平日的懒散,沉静而认真。 “开始吧。” 陶枝深吸一口气, 抚平自己不自觉的颤栗, 然后缓缓地伸出了手。 — 京华城楼外, 一阵仓促的马嘶响起, 而后“咚”的一声,那千里奔袭的宝马终于支撑不住,双膝一屈跪倒在地上。 马背上是两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人,双双摔下马背,滚了好几圈。沈青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有些已经溃烂红肿, 但她还吊着口气,拖着那护她一路的小兄弟往道边草丛一滚,躲过了城楼上巡视的官兵。 这一下耗了太多体力,沈青玉压着咳嗽,嘴角又淌出血,嘶哑着按住他肩膀:“听着——现在你从西角门进城,别被人发现……我会跟上边说战死在沙漠里了。” 分卷阅读13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小兄弟双眼血红,简直不像人,死死地抓住她胳膊:“青玉姐,你让我跑,我拿什么脸去见楼主?拿什么脸见萧哥?” 听见那个人的名字,沈青玉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微末的笑意,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为什么别人都知道她和梁萧的事,甚至也没有力气维持那昙花一现般的笑意,只是摇头:“不是……让你去,找人来,救我。” “咱们两个一起进宫,没人能回来,懂吗?” 小兄弟咬紧牙关,想哭,又哭不出来,眼睛干涩得生疼。 沈青玉拍拍他的胳膊,然后用最后一点力气从草丛里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城楼走。 她就那样一步步走到城楼底下,有官兵发现她,举着□□围住她,没过一会儿,就押着沈青玉把人带走了。 小兄弟的拳头一下下凿在地上,磕得血肉模糊,嘴里无声嘶吼。最后死死咬着牙,起身跌跌撞撞往西角门赶去。 一炷香之后,城西武馆。 校场早就停了,从年后就再也没招过学徒,眼下这春暖花开的时候,也依然是冷冷清清的。 梁萧就坐在宽敞空荡的场子里,盘着腿,始终心神不宁,静不下心。 果然,没过一会儿,校场的大门忽地被人推开,一个约莫是人形的东西滚了进来。 梁萧的心没来由地猛跳一下,定睛一看,瞳孔骤缩—— 是跟青玉一起剿匪去的阿南! 他猛地翻身坐起,几步冲到他面前:“怎么回事?怎么这个样子,青玉呢?!” “萧、萧哥,我们失败了,”阿南哽咽着抓住他的衣领,“青玉姐进宫了!我们、我们——” 我们要救她啊! 可是,可是怎么救呢? 他们的命都捏在皇帝手里,纵是练就了一身本领,只要那人动动指头,他们就根本无还手之力。 梁萧的表情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回过神。 他听见自己冷静地背起阿南,边往后院走边道:“我想办法,这些你就别管了,好好养伤,青玉……她肯定也想你好好的。” 阿南到底是才十六七的孩子,哽咽着:“萧哥,我对不起你。” 梁萧摇摇头,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先把伤处理了。” 他知道今天程漆在做什么,也绝对不能拿这事去打扰他。他更知道这时候自己贸然入宫没有任何用处,救不回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他等不了了。 他通常是平静又克制的,学不会七哥的恣意洒脱,也学不会青玉的张扬明朗。可他怕自己稍晚一步,可能就一辈子都说不出那句话。 — 隆宣帝眉心凝着深黑的郁气。 他不知道北楼是怎么镇压暴民的,竟然能把那帮贱民镇到京城来。刚刚传回来的邸报,运河沿线的百姓揭竿为旗,组成军队,甚至还有人自封了将军,要一路打进京城。 沿线各城疲于应付,整个沿线乌烟瘴气,请求增援的信函在御案上堆积了厚厚的一摞。好好一个不世之功,竟演变成了暴动! 这种时候,偏偏还有人上赶着来跟他添堵。 “报——陛下,西行剿匪的沈青玉回来了。” 隆宣帝眼神阴翳:“什么时候?” “回陛下,就在刚刚……一个人回来的。” 隆宣帝神色阴晴不定,好半天才哗啦一下扫掉了桌上的东西,怒极反笑:“一个两个,真给朕省心,给朕押进来!” 沈青玉背后被人重重踹了一脚,她身形本就踉踉跄跄,这下直接朝地面扑了过去,正扑在天子脚边。 她形容狼狈,嘴唇干裂,脸颊上都有伤痕。隆宣帝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取下了墙上挂着的皮鞭子。 这鞭,当年在北楼里也有一把。外边是皮革,芯儿是铜铁。浸了水,又沉又硬,一鞭子下去,就能要一个普通人的命。 沈青玉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索性咽下一切解释,跪在地上,咬住了嘴唇。 “朕让你去剿匪,”隆宣帝挥了下鞭子,弹在地上,发出心惊肉跳的劈啪声,“你挺能耐啊?自己一个人跑回来!” 话音一落,这第一鞭就落了下 分卷阅读13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来,正正甩在她后背上,原本就破烂的衣服霎时崩裂,衣服下的身体皮开肉绽。 沈青玉闷哼一声,忍了一路的血终于耐不住,“噗”地喷了出来。 …… 她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她知道以目前的身体状况,她顶多还能挨住两鞭。 看着她的血,隆宣帝眼中闪过诡异的兴奋,阴恻恻地看着她:“朕也不想这么对你,你是当年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女娃,朕对你是怜惜的。” “要怪,就怪你的兄弟们,接连让朕不快!” 说完,第二鞭卷着风甩下来,沈青玉耳边嗡的一声,疼过了一瞬,忽然没了感觉。 她眼前一片血色的模糊,看不清,也听不清。 唯有心底一道声音越来越清晰。 “青玉。” “青玉……” “青玉,我——” 隆宣帝嘴角扬起阴笑,体内的暴躁难以克制,他第三次举起鞭子,看她如同看一个死人。 然后他手腕一压,眼看这一鞭子就要抽出去,就在这时,隆宣帝忽然一僵,面上划过一层黑气,然后毫无征兆地蓦地吐了口血来! 体内平衡的毒素被人打破了平衡,像是一瞬间被人捏住了内脏。 与此同时。 不起眼的小山坳里,蓦地荡出一股强劲的浩然清风。 院子中间那个半身□□的男人,双眼闭着,胸口的黑线一寸寸褪去,终于,彻底隐没。 陶枝猛地松了口气,腿一软,干脆坐在地上。 成了。 但如果可以,她一辈子也不想回忆方才的场景。疯狂搅动的经脉,青黑发紫的皮肤,有好几次她都觉得程漆会被那凶恶的毒素挤爆,但最终他还是撑了下来。 程漆还没有睁眼,陶枝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守着,甚至没注意到老叫花子和苏兆言悄悄地离开。 过了不知多久,程漆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坠着星辰,一下就找到了她。 后来陶枝问过很多次他当时的感受,但程漆总不能说清。 那一刻实在太过玄妙。很多年后他回想起来,知道自己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满足,宁静,以及久违的自由。但在睁开眼,对上她清澈双眼的那一刻,脑中骤然浮出来的是…… ……终于配得上她了。 陶枝愣愣地看着他,觉得眼前的程漆还是那个程漆,却终归是哪里不太一样了。 程漆缓缓地勾起嘴角,张开胳膊:“过来。” “——爷抱抱。” 陶枝不知怎么地眼眶一热,慌忙坐起来,小跑几步扑进他怀里。 她一点没收着,干脆是直接撞他怀里的。程漆往后仰了仰,承住她,用力搂紧:“乖宝,爷运气太好了……” 陶枝勾着他的脖颈,和他唇贴着唇,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热气息。 良久之后,陶枝动荡的心绪在他怀里安稳下来,她抵着程漆的额头,低声问:“往后呢?往后要怎么做?” 程漆摸摸她的脸颊,低声道:“北楼早就是皇帝身上长出来的一块烂肉,我会亲手剜了它。” 割去这块烂肉,也就断了他的命。 陶枝听了,下意识搂紧程漆的脖子,在他脸庞蹭了蹭,“你要冒险,我害怕。” “放心,”程漆用力亲一下她的嘴角,声音含笑,“爷可不敢轻易死……这命是你给的。” “往后一辈子还得还你不是?” — 沈青玉捡了条命,但也只剩下一点恍惚的意识了。迷糊间她知道自己被人从宫里抬走,开始时动作粗暴,中间换了次人,便温柔起来。 她很困,很想睡过去。 可心底还有个念想,逼得她强撑着,不敢合眼。 忽然,她的手指蹭过了什么,随后被人用力握住。 沈青玉费力地睁开眼,蓦地对上一双温和如初的眼睛,喉咙间顿时“啊”了一声。 梁萧强忍着心疼,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别怕。” 沈青玉就弯了弯眼睛,用尽力气握住他一根手指,仰躺着长叹了口气。 在她偏头时,梁萧才敢露出痛恨的神色,看着她一身的鞭伤,眼中情绪翻涌,最后终于坚定 分卷阅读14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下来。 “你休息,”梁萧在她掌心继续划着,“睡觉,醒了,我来救你。” 沈青玉含笑看他,在抬进大牢之前,抠了抠他的手。 — 这一天,北楼所有人接到了来自楼主的消息。 “北楼可破,想做人,找我。” 第二日清晨,程漆坐在武馆后院里等着。 越过窗棱的微光缓缓变了角度,大门“吱呀”一声,有人大步进来。 “哥,”梁萧在他面前站定,“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悲伤的消息,后天临时加了场考试啊啊啊,所以明天不得不请个假QAQ!!看来作者君日更不断的份上希望大家不要抛弃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55555 后天准时九点更新,马上就要痛打坏蛋了(握拳嘿咻 依然感谢博博熙熙同学的地雷!还有明月儿和宝宝同学的营养液嘎!!比肾! ☆、温情 春日, 外边阳光正好, 寝殿深处却一片昏暗。 帐幔像口袋一样垂着,四角香炉里焚着龙脑, 前所未有地浓郁,浓白的烟气如游蛇一样在地面缓慢地爬。 蓦地,一阵瓷片破碎的哗啦声打破死寂—— 隆宣帝面色黑沉, 眼窝深深地凹陷,发疯似的砸掉了寝殿里立着的精致昂贵的摆件。 宫女和太监夹着肩缩在殿角, 大气也不敢出。 虽然平时皇上就是喜怒无常的性子, 但还从未如此暴躁过。从那个剿匪回来的人进宫之后, 隆宣帝忽然就变了个人似的,甚至气得连吐了两次血。上午当值的小公公犯了一点小错,就差点被直接打死,最后浑身是血地拖了出去。 隆宣帝神色阴郁,胸口剧烈起伏着, 忽然大吼着问了一句:“禁军卫长何在!” 禁军卫长受到天子指令, 去了京城一户不起眼的人家, 要捉拿这一家人。没有人知道原因, 但也不敢违抗。 贴身大太监斗胆上前,轻声道:“回陛下,已到宫外了。” 隆宣帝随后拿起一个瓷瓶朝他砸过去:“去催!” 大太监不敢躲,好在他失了准头,没砸在身上。他心里抖了抖,慌忙跪下:“是!” 卫长得了信儿, 立刻加快速度,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寝殿外。 隆宣帝阴着脸看他走进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问:“人呢?” 卫长立刻跪下,满头冷汗道:“回陛下,这、这家人已经乔迁了!”说完,觑一眼皇帝的面色,立刻又加一句:“大约是半月前就迁走了!” 这话说完,寝殿先是静了一瞬,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过片刻,天子毫无征兆怒吼出声,喉咙里似乎卡着血:“程——漆!” 他捡的狗,他养的刀,居然胆敢背叛他! 可北楼是天下第一毒,根本没有人能解!隆宣帝心里有恐慌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暴虐的怒气压过去。 卫长吓得浑身一抖,头重重磕在地上:“陛下赎罪!陛下赎罪!” “给朕去找!哪怕他是躲到了天涯海角,也给朕找出来!否则,朕要你的脑袋!” “是!”卫长连连磕头,可他连程漆是谁都不知道,嘴里一阵发苦。 上哪儿去找? 而此时,隆宣帝口中躲到天涯海角的程漆,其实正在宫中。……读&文&少(女)附费@  他换了身侍卫的衣服,脸上做了修饰,堂而皇之地来到偌大宫城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这是皇宫最冷清的西北角,离天子寝殿最远,寥寥几座宫殿多是冷宫,住着些失了宠或冲撞了天子的嫔妃。 但程漆知道,这其中有一座宫殿,住着那位天子的皇嫂。 他运起轻功翻过宫墙,落地无声,沿着墙边往里走。这宫实在冷清,一路连宫女都没看见。程漆一直走到内殿,刚转过拐角,忽然听见低声的交谈。 他身形一顿,藏进石柱的阴影里,悄悄探出头。 殿檐下站着两个人,一个年轻白皙的小侍卫,和一个娇俏明媚的小宫女。程漆眯起眼,仔细辨认了长相,知道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冷宫的主 分卷阅读14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人不受宠,连带着下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同甘共苦的年轻男女很容易暗生情愫,更何况他们还这样年轻。 程漆敛住声息,那两人根本无法发现他。小宫女听侍卫说了句什么,捂着嘴笑出声,娇嗔地捶他胸口。 从前程漆看见这样打情骂俏的场面,多会嗤之以鼻。可他现在听着他们的轻笑低语,脸上也不自觉地带出一点微末笑意。 他扬了扬头,露出分明的下颚线条,视线扫向檐下的那一小块蓝天。 可能是因为……他现在自由了。这东西虚无缥缈,可却像一条缝隙,让阳光能照进来,穿透他心里经年的阴暗角落。 然后扫开蛛网,拂去尘土,那干干净净的柔软地方原来放了个人……胜过苍生万物。 没过多久,殿里传出一道轻柔和缓的女子声音,小宫女立刻站直了身子,瞥他一眼,小跑进了殿。 程漆见状,手指一动翻出一枚小小铁片,倏地弹向那侍卫身侧的石柱。 轻轻一声脆响,年轻侍卫立刻警觉,四下张望。程漆一边向角落退,一边接连弹出四五枚铁片。 年轻侍卫循着那声音,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宫道的尽头,却根本没有人。他蹙着眉,一回头,却骤然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 那人原本抱着胳膊,见他转身便放下来,朝他拱了拱手。 “见过……殿下。”他说。 — 城西武馆,原本冷清的门脸干脆直接关了,大门紧闭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后院里却是人头攒动,除了沈青玉,北楼四十五个兄弟,齐齐整整,连南下镇压的葛话都已经归了京。楼主不在,副楼明显控制不住局面,都快让人给扒光了。 “别动,哎!”葛话满眼不可置信,魔怔一样地撕扯他的衣服,“没了?真的没了?” 梁萧挣扎了一会儿,干脆任他们扯了,上半身的衣服脱下来,结实的胸膛上果然空空荡荡,再没有那根不祥的黑线。 “真的没了,”梁萧看着所有弟兄们的脸,平静的眼底也爬上一丝难以形容的情感,“真的。” 那十几年来的束缚,日夜悬在头顶的刀尖,真的被一双温柔手掌,碾碎了。 葛话喃喃地摸了摸他的胸口,也意识不到自己的动作有多奇怪,好久之后忽然把头一压,梁萧却还是发现了他发红的眼圈。 不光是葛话,在场所有人震惊过后,全沉默起来。 “哀悼谁呢这是?”一道散漫熟悉的声音忽然插进来,“爷还没死呢。” 梁萧回头:“楼主。” 程漆扫一眼他赤/裸的上半身,也猜到是怎么回事,点点头:“托你们嫂子的福,这辈子咱们还真能走条正路。” 葛话吸吸鼻子:“哥,嫂子别是神仙吧?” “是,”程漆薄唇勾起,拍一下他脑袋,“下凡专门嫁我来了。” 说完,他正色下来,“现在是你们做选择的时候,早年那样死熬炼出来的一身毒术,吃饭保命的本领,你要还是不要?” “诸位,我不仅要你们选择,我还要你们尽快选择,因为……青玉还在他手上。” 梁萧在他身侧,蓦地捏紧了拳头。 “未来会有一天,我们要把刀尖对准锻造我们的人,而那一天已经不远。”程漆目光平静,语气没有一丝煽动,只是认真地扫过每一张脸,“养着体内的怪物,做着杀人放火的事,这些年装得再怎么像,我们也终究不人不鬼。但如果说北楼对我们有什么意义,我希望是——” “最后那一丝用来反叛的血性。” 城西那家始终不温不火的武馆,终于彻底关了门。 稍晚一步的禁军团团围上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座院子已经人去楼空,除了地牢里经久不散的血腥味,这里竟像是从没有人住过。 而从那一天起,京城五里外不知名的野山小径上,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一道飞掠而过的身影。 来时鬼鬼祟祟,去时却昂首挺胸,迎着天光,堂堂正正地走上大路。 — 陶枝不知道解到了第几个人,从最初的慌乱到如今得心应手,其实不过短短两天时间。 她没告诉程漆,其实每解开一个人身上的北楼,都要耗费大量的体力。程漆不说,但他这些天一直跑在外边,陶枝知道大事当前,所以想 分卷阅读14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尽自己所能,为他做点什么。 这一天,送走了一个掉眼泪的北楼小兄弟,已经是夜里。阿婆心疼她,熬了补气的粥,看她喝完才回去睡。 陶枝等阿婆睡着了,才又把自己房里的灯点上。 她想等程漆回来。 但今夜程漆回得格外迟。陶枝披着他的外袍,手支在桌上撑着额头。烛光摇晃,室内温暖,白天又实在累了,她等着等着便觉得困倦,头一下一下点着,最后迷迷糊糊间也不知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程漆踏着微冷的夜风回来,看见房间灯还亮着,眉心一蹙。 他极轻地拉开门然后阖上,一弹指熄灭了蜡烛。可室内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陶枝却蓦地惊醒了,一抬头,外袍从肩上滑落,带一丝鼻音:“程漆?” “说了让你别等,又不听话。” 程漆三两下脱去外袍和中衣,走过来抱起她。原本是想着直接抱她到床上接着睡的,可是好几天没空腻歪,他抱着人一上手,就有些舍不得放。于是干脆抱着她旋个身,坐在床沿,让她面冲着自己。 陶枝揉揉眼睛,软软地问:“累不累?” 程漆让她双腿勾着自己的腰,坚硬胸膛贴紧她,唇一下一下啄她鼻尖。 这时候眼睛渐渐适应了,就着依稀的光,程漆忽然看清她眼下的淡淡的青黑,明显是累着了的模样,心疼地揉揉她眼底的皮肤:“让你别等也不听,让你量力而为也不听,非累着自己才行是吧?” 陶枝不想挨骂,磨磨唧唧地把头挨到他脖颈间,讨好地蹭蹭。 她发丝柔软,动作像只小猫,程漆一下没了脾气,在她腰上捏捏:“乖宝辛苦了。” 陶枝磨蹭着他,不知怎么的忽然笑起来,然后直起身,伸手拆他的衣领。 程漆手箍着她的腰,见状一挑眉,有些惊讶。 他还从没见过陶枝这么主动,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原本还没那个意思,但陶枝难得的主动让他有些气血翻涌,手下不自觉地用了力:“这可是你招我的……” 陶枝含着笑意,扯开他的衣领,露出光洁结实的胸膛。 程漆的手悄无声息顺着衣摆滑进她衣服里,顺着腰线一路向上,爱不释手地揉捏,声音喑哑:“……今天吹的是什么风?” 陶枝没理他作恶的手,细嫩掌心抵在他胸前,然后忽然笑着俯身,在他胸膛亲了亲。 不含一丝挑逗旖旎,好像只是喜欢极了,所以亲昵地碰碰他。 程漆蓦地愣住了。 陶枝又亲一口,然后顺着胸膛向上,亲一下他的锁骨,亲一下他的喉结,最后落在嘴唇上,吧唧亲了一大口。 她每亲一次,程漆瞳色就更深,到最后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 身体里汹涌而至的情感却不是欲望,反而是某种温暖的、轻柔的东西,缓缓涨满了全身。 “真好呀,”陶枝抱着他的脖颈,学着他的样子,亲吻他的嘴角,“真好。” 程漆低笑,叼住她的唇瓣,用力吮两下:“嗯。” 然后他搂紧怀里温热的身体,躺倒在床上,以一种亲密无间的姿势缠住她,然后拉上了被子。 陶枝被他抱得有些喘不上来气,挣扎着把头探出来,眨着清澈的眼珠看他。 程漆垂眸,含住她薄薄眼皮,然后退开,低声问:“你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我?” 陶枝眨巴下眼睛,不说话,却抿起唇,带着愉悦的弯儿。 程漆就笑了,亲亲她的眼睛,声音低缓带着诱哄:“快睡吧。” 有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前路上所有苦难的意义,并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学会了释然和宽容。 因为啊……他是被神仙眷顾的凡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肥来辽!!感谢大家的兹瓷和理解呜呜你们太好啦!考试很顺利! 感谢【博博熙熙、云翎】两位同学的地雷啦啦啦!感谢【我是小琉楹,丿陌上人如玉,情情,云翎,绯麟,宝宝】同学们的营养液!谢谢大家的包养啊超开心的!! 今天是不是也有一点甜嘿嘿嘿 ☆、危机 侍卫一前一后抬着木板搭的竖长担架从寝殿里走出来, 分卷阅读14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上边盖着层惨白的布, 布底下,依稀是个人形, 已经没了生气。 从天子住处抬出来个死人,实在是太过荒诞,可所有宫女太监全都是一脸木然, 不敢看,不敢说, 也不敢听。 抬人的侍卫直到走出很远, 那口吊着的气才松下来, 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同伴,压低声音:“哎——这是第几个了?” 他一回头,身子便斜了,托着的担架也跟着倾斜,白布底下的脑袋垂了垂, 露出半张脸来。 那脸即便是肤色惨白发青, 五官也依然是秀美无双的, 不难想象曾经灵动的神采。 事实上这张脸也的确一度宠冠六宫——正是那一直颇得圣心的贤妃娘娘。 “第三个、第四个?谁知道呢, ”另一个侍卫也压着嗓子道,“对皇上来说,还不都一样?” 前边的侍卫叹了口气。两人合力把贤妃娘娘运到了停尸的地方,这处还放着之前送来的妃子,来不及处理,弥漫着腐烂的味道, 令人作呕,又觉得阴冷无比。 两个侍卫把尸体放下,立刻离开了那里。 宫中早有传闻,说隆宣帝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突然通体发黑,还带着毒气,一旦碰了谁就会沾上!早朝已经停了多日,寝宫里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也不得近身,只有这几日死在天子身上的嫔妃们知道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怪物。 “你说,”一个侍卫捅了捅同伴,迟疑着问:“这皇上若是……皇子还都那么小……” “你找死啊!”同伴立刻捂住他嘴,四下看了看,“那跟你我有什么关系?小心自己的嘴,现在宫里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小心你自己的小命!” 此时的寝殿里,四处空空荡荡,正中那张华贵雍容的龙床上,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起伏着。过半晌,那东西发出一阵咳血般的声音,才知道那是个人。 隆宣帝刚刚发泄过,体内无从释放的暴虐才稍稍减弱,泛着青黑色的脸上双眼更深地凹陷,整个人死气沉沉,一副即将归西的样子。 苏酒今日才获准进入寝殿,站在屏风之后,依稀看见隆宣帝的模样,觉得触目惊心。 “陛下,千万保重龙体,您——” “程漆呢?”隆宣帝张嘴,嗓音粗粝得如同沙石,“他人呢?朕要看到他的人头!” 不光是头,若是此刻程漆就在眼前,他还要一刀一刀刮去他身上的肉,放进锅里煮成汤,让所有背叛他的人喝! 这样一想,方才压下去的暴躁之气再次翻涌,在每一条血管中不停冲撞。隆宣帝太阳穴不停地突,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出来。 苏酒咬住舌尖,把声音压得平直:“臣一定竭尽所能,尽快找到这个逆贼。” 隆宣帝满口血腥味,眼中神色似疯似癫,阴恻恻地看他:“朕给你两日时间,若找不出——” 苏酒额角滑下冷汗,连忙称是,然后弯着腰退出寝殿。 推门的时候他耳朵一动,听见隆宣帝嘶哑疯狂的声音:“去,把盈盈叫来……” 盈盈? 苏酒蹙起眉,这名字好熟悉,可分明不是哪一个嫔妃的名字。 ……是谁? 走出寝宫,拐上一条无人的宫道,有南阁阁臣在等他。 “陛下怎么样?” 苏酒摇摇头,神色复杂又冰冷:“怕是不好。” 那阁臣觑着他脸色:“若是陛下……大人,国不可一日无主啊!” 这道理自然所有人都懂。 可如今唯一的皇子还是个奶娃娃,皇室宗亲早在隆宣帝登基时就已被打压得七七八八,若是当真帝薨,这龙椅,谁来坐? 苏酒脸上的神情叫人看不出端倪。那阁臣手心里沁出汗意,揣测着他的想法,犹豫着道:“苏大人,我等身为朝臣,难道能眼看——” “等一下,”苏酒忽然一抬手止住他,脑中电光石火地闪过什么,“你先别说话。” 阁臣虽不明所以,但依然识趣地闭上了嘴。 苏酒脑中闪过模糊的记忆。 ……宗亲……盈盈? 他想起来了。 当年,隆宣帝那位而立之年离奇暴毙的皇兄,曾有位芳名远扬的太子妃,单名一个盈字。而据传闻,那位皇帝的嫂嫂,后来被隆宣帝养在了深宫中,来往密切……这本是宫 分卷阅读14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廷间的香艳传闻,但苏酒知道那是真的。 那位皇嫂不仅当真住在宫中,甚至还育有一子。 阁臣眼看着苏酒脸上神情一番变化,然后忽然转过身,大步向深宫走去。 “苏大人?哎——大人!” 苏酒心中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 来传诏令的太监走后,方盈浑身一软,跌坐在圈椅中间。 程漆从角落里走出来,并未催促,只平静问道:“想好了吗?” 但其实他也知道,眼下这个女人已没有别的选择。 宫里的传闻沸沸扬扬,谁都知道这个时候被诏进寝宫,只有死路一条。 方晟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他们母子并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在这深宫里安稳度日——可偏偏,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 “母亲,”方晟扑到在她腿边,眼眶通红,“别去。” 方盈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脸,努力笑着摇了摇头。 在深宫里违背伦常,苟且偷生了这么久,她知道总有这样一天,而且躲不掉的。 “以后,为娘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做个好人……” 方晟死死抓着她的衣服,白皙脸庞上写着慌乱:“别,不要……” 方盈压下眼中的泪,抬眼望向程漆:“你当真是……那位北楼楼主?” 程漆点头:“正是。” 明明没有凭证,可他脊背挺直,气质冷肃,简简单单两个字,方盈便信了。 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眼下他们有共同的敌人。未来的路必然不好走,但如果儿子身边有他的话,至少能够平坦哪怕一点点。 过片刻,冷宫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那位年纪虽大却风韵犹存的妇人一身盛装,缓缓走出宫门,一步步走向寝殿。 程漆不再拖沓,拎起失声痛哭的方晟,转身向后门走。 方晟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哽咽着:“小、小月——” 程漆无奈,只好抓上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宫女,带着两个人从后门出去,迅速离开了皇宫。 苏酒赶到时,正看到那缓步走在宫道上的美艳妇人,眉心登时一跳。等他匆匆闯进殿中,才知道自己到底晚来一步。 他捏紧拳头,嘴里咬着那个名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 苏酒脸色阴沉,心里不停想着对策,回到家中却意外地看到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爹?” 苏兆言站在过去的书房里,正在低头收拾行囊,抬头看见他,“嗯”了一声。 苏酒一看,立刻走上前:“您又要出门?去哪里?” 苏兆言扫他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只淡淡道:“我留在这里没什么事了。” 苏酒眉心一跳,从他这句里听出了些意思,“爹,你是不是帮了程漆……你知道程漆在哪儿?!” 苏兆言没有答,收拾好了背囊,转身便向屋外走。 “爹!”苏酒心中忽然涌起强烈的不甘和怨恨,大步追上去,“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站在他那边?!” 苏兆言微微一顿,半侧过来的脸上神情莫名,似乎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 “你让程漆接手北楼,你所有的东西都教他,可我才是你儿子啊!”苏酒浑身发抖,死死盯住他,压抑太久的不满终于爆发,“我比他差在哪儿?!” 苏兆言挑起眉,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 末了,他给出了回答:“他比你合适。” 合适。 哈—— 苏酒忽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苏兆言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你不适合,别掺和了。” 说完,他便转身慢慢离开,那背影十年如一日的潇洒,没有一丝牵挂。 苏酒嘴边的笑意一寸寸冷却,眼中爬满恶毒,低低自语:“没有他不就好了?” “我就是最好的了……” — “好了,”陶枝垂下胳膊,抬起手背擦了擦额角,扬唇笑了笑,“你自由了。” 分卷阅读14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竹屋里的草木香还未散去,阿南愣愣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啊”了好半天才抬起眼看着陶枝:“真的、真的没了!” 他是陶枝见过的北楼人里最小的,看着愣头愣脑,有点可爱。陶枝笑着点头,疲惫却满足:“还能骗你吗。” 阿南自然也看出她的疲态,心中愧疚,顾不上惊奇,赶快站起来:“嫂子你快休息吧!你、你这么累,七哥该打我了!” 陶枝笑着弯了眼:“他要打你,我骂他。” 阿南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傻笑两声,最后极其郑重地看着陶枝:“嫂子,谢谢。” 陶枝一挑眉,浅色瞳孔温柔,笑道:“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真的,”阿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合适,但就、替七哥谢谢你,替我们谢谢你。” 陶枝心底一暖,拍拍他的脑袋:“知道啦。” 阿南出了竹屋,顺着来路下山。身上没了北楼,好像整个人都轻了一样。他揣着满心希望,一想到马上就能闯进宫里把青玉姐救回来,就觉得充满力气。 但他却不知道,没了北楼之后,他被毒术磋磨得敏锐无比的耳力便退化了。 等他听到破空之声时,已经来不及了。 阿南的太阳穴被正正击中,眼前顿时一片模糊,向前倒去。合上眼之前,他看见一片翻飞的衣角,绛紫朝服上彩绣仙鹤。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本来能写到七哥和枝枝的戏的!!含泪放到明天 最后动荡这一段了!本人脑袋里已屯了无数糖想写嘻嘻吼吼 ☆、此夜 阿南恢复意识的一瞬间, 习惯性地没有睁眼, 他忍着额角尖锐的疼痛,不动声色地感知着周围的情况。 想不到他在绑过那么多人之后, 居然会有被人偷袭的一天。 没了北楼,他的感官果然没有之前敏锐了,但常年的训练让他没有多么惊慌。他感觉到这是一间十分逼仄昏暗的房间, 隐约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想来是刑讯之处。 阿南悄悄地抖了抖手腕, 却发现袖袋里藏的刀片都被人收走了。 ……是个熟悉北楼的人。 阿南虽然年岁小, 但到底不是寻常人家的少年, 他心思一转,猜出了是谁。 果然,房间里传来另一道声音:“醒了就别装了。” 阿南缓缓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僵硬笑道:“当年你老往北楼跑的时候, 咱俩还一起喝过酒……九哥。”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 苏酒眉毛轻轻一挑, 却没露出多少真情实感的笑意, “是啊……让人怀念。” 他跟在苏兆言身后,一路跟到这座野山。他原本还奇怪,以他爹的本事早应该发现了他,却任由一直跟到了那里。没过一会儿苏酒就明白了原因。 山上设了阵法,他爹根本无需隐藏,因为知道他过不去。 他不甘心, 守了一天,终于守到了一个人……果然是熟人。 眼下,苏酒不打算、也没时间叙旧。隆宣帝给他的时间不多,虽然他并不是真的多么在意那老皇帝的死活,但眼下局势变化莫测,而他明显已处于劣势。 苏酒这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比不过程漆。 “阿南,”苏酒手里把玩着一柄匕首,看向他,“你怎会躲不开我的暗器呢?几年不见,难不成你的功夫不长反退?” 阿南没说话。 “你为什么在那座山上?我爹在那里做什么?除了他还有谁在那?”一连串的诘问冒出来,根本不给他喘息时间。 但这些只不过是寻常的刑讯手段,在北楼人眼里甚至算得上是低劣的。阿南老实地回答他的问题,偏偏没有一句话说到重点。这样问了一会儿,苏酒失去了耐心。 “你浪费我的时间,就是跟我过不去,”苏酒常年带笑的脸上没了表情,冷冷地沉下来。他缓步走到阿南跟前,冰冷刀刃贴上他的脸颊,“告诉我,程漆在哪儿?” 他语气平淡,手里刀子却忽然一斜,锋利的刃瞬间割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淌下鲜红的血。 “嘶——” 甫一沾上脸,阿南就知道刀上有毒,他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皱。过去因为北楼,他们的身体几乎百 分卷阅读14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毒不侵,这点苏酒是知道的。 “放心,刀上有点毒,但对你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苏酒说完,忽然一顿,然后声音上挑:“——嗯?” 那道血口很快止了血,然后周围皮肤竟然缓缓变成了青黑色——毒素并没有被消化,反而轻而易举地侵入了体中。 苏酒盯着那刀口,许久后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我知道了……是那位嫂夫人吧?” 阿南垂下的眼睛里瞳孔猛地一缩。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位嫂夫人真的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苏酒笑起来,眼中闪过奇异的神采,“现在你们是什么,嗯?北楼成了一群普通人?哈哈哈——” 没了北楼,程漆能和他比吗? 他心中骤然升起急迫的渴望,恨不得现在程漆就在眼前,他仿佛能看见自己把剑捅进他心口的场景。 苏酒抬起头,反手握住刀柄,悬在半空,笑着问:“阿南,告诉我好不好,他在哪儿?” 阿南也笑了笑:“九哥,我真的不——” 话音未落,那刀尖飞快地捅了下去,瞬间没入他的大腿。 阿南愣了愣,那剧烈的疼痛才骤然袭来。他喉咙间发出“咕噜”的声音,牙齿死死咬着才没发出惨叫。 苏酒拔出匕首,脸上神色狂热,声音却轻柔:“告诉我就好了,说出来就不疼了。” 那间小小的房间里不断响起“噗嗤”的声音,渐渐地,少年压抑的嘶吼终于冲破喉咙,叫声回荡在幽深的走廊间。 不知过了多久,苏酒神色阴郁,扔了手里浸透了血的匕首。 眼前椅子上的已经是个血人,低垂着脑袋,只剩一丝微弱呼吸,却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没劲,真没劲,”苏酒拿帕子擦着手指,语气不快,“我就知道这种方法斗不过你们。既然这样,那只好让他自己出来了。” 阿南抬起眼皮,发出嘶哑的声音:“不……” 苏酒笑了笑,一招手,对着走进来的手下道:“抬起来,吊到城楼外边。” 阿南眼眶血红,模糊不清地低吼:“你、你——” “要是他不出来,你也别太怪他,毕竟他就是个只会躲在阴沟里的耗子,”苏酒扔了帕子,背起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啊,我险些忘了。” “光一个你怎么够?”他狡黠地笑笑,“宫里还关着个人呢,我把她找来给你搭伴儿,好不好?” 说完,他不顾阿南近乎崩溃的神色,好整以暇地整整衣服,率先走出房间。 很快了,很快这一切都能结束。 世上从来不需要一个北楼,就像这世上有了他,就根本不需要一个程漆。 — 程漆回家的时候,陶枝刚刚送走最后一个北楼人。 她肩上还披着他的外袍,勾勒出的身形格外消瘦,下巴也只剩一个尖儿。程漆默不作声地看了许久。 至此,北楼四十五人已全部解除枷锁,他们的自由,都是这柔弱女子给的。 陶枝回过身,看见他站在屋檐下,立刻露出笑容。不知为什么,最近每次看见程漆,都像是许久不见。她好想抱着他说自己好累,想窝在他怀里安睡,可她知道要忍耐。 眼下虽然不知道宫中那位到底如何,但这些天来他根本找不到他们,绝对已是穷途末路。陶枝知道,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过了今晚,她的勇士就要出征了。 春日早就悄无声息地和煦起来,此夜天地也体恤他们,让这夜风也无比温柔。 陶枝就站在满院清辉之下和程漆相望,微风轻拂,两人都没说话。 身体疲惫,可头脑却异常精神。过了好久,陶枝轻轻开口:“程漆,后山的花全开了。” 程漆这才动了,从屋檐下走出来,拉住她的手:“嗯,开什么花了?” 陶枝仰起头,眼睛透亮:“山茶,嗯……还有玉兰。” 程漆看着她就觉得心里软塌,捏捏她的掌心,头一压亲在她的嘴角:“陪我去看看?” 夜色尚且深重,时间显得异常珍贵。陶枝被程漆抱起来往后山去的时候,头枕在他心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自私地想,若是黎明永远不到就好了。 山茶果真开了满山,在夜色中兀自娇艳。 分卷阅读14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程漆抱着她到了一片开阔草地,用衣服裹着她,两个人一起躺下来。 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墨黑的天色一点点变浅。 陶枝半阖着眼,安心窝在他身边,嗅着他身上浅淡好闻的味道。程漆的胳膊圈在她肩上,手指轻敲她的肩头。 天色渐渐朦胧,过了好久好久,久到程漆以为陶枝已经睡过去了,却忽然感觉身侧窝着的人小心蹭了蹭他。 程漆低头:“嗯?” 陶枝还是半阖着眼,声音细细的:“程漆,天会亮的,对吧?” 程漆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脸,半晌后才轻轻在她头吻了吻:“会的。” “你看。” 金色的光先是一线,而后终于刺破层叠的云雾,霎时间霞光万丈,洒遍人间。 陶枝终于睁开眼,在暖光中朝他展颜一笑:“我等你回来。” “嗯,别怕。” 程漆手掌用力在她后颈一捏,而后站起身,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陶枝的目光跟着他,看见遍野山花间,那男子背影挺拔,孤傲骄矜,不知怎么忽然觉得眼热。 世上好像只剩这一人,决绝勇敢,像是顶天立地一样。 — 卯时一过,京华城楼上高高吊起两个人。 清晨原本冷清,时间稍长,过路的行人渐多,看见这两个浑身是血不知死活的人吊着,颇觉害怕,纷纷站在城楼底下指指点点。 过一会儿,有人发现这竟然是一男一女! “造的什么孽……” “别是私通的吧?” “不好说……” 四下传出种种猜测,人群中却有一男子,仰头看着城楼上的人,双眼通红,浑身发抖。 半晌后,他才转过身,大步走出人群。他一路走,走得飞快,一直走到城郊的野山脚下,看见早等在那里的程漆。 一见到他,梁萧强压的愤怒忽然有些克制不住,一张嘴几乎哽咽:“七哥,他们把青玉和阿南……吊起来了。” “吊在城楼上,本来就浑身是伤,他们——” 程漆吸了口气,一掌拍在他肩上:“冷静。” “我北楼的人,没那么容易死。” 程漆面色冷沉,语气镇定,梁萧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强压下翻涌的气血,苦涩道:“是。” “爷还等着送你成亲的大礼,今天给我争点气。”程漆一招手,率先转身走去,“现在,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照计划,不出意外滴话明天就是正文最后一章了! 所以大约明天就可以尘埃落定开始甜了(痛哭) 感谢博博熙熙大天使的地雷!!啦啦啦!! ☆、落定 程漆带着梁萧潜进京城里, 走过长街, 不断有人从酒馆中、巷子里现出身形,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渐渐地, 这一路走到宫城脚下,程漆身后站齐了四十四个人。 他没有回头,一扬手, 众人便默契地四下散开,各自入宫。程漆身边又只剩下梁萧一人, 出入这座皇宫已经太多年, 区区禁军根本拦不住他们。两人迅速过了宫门, 走在平阔齐整的宫道上。 多年以来,忠君二字像条淬毒的锁链,牢牢缠在骨血之中。可眼前这条路,却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谋反路。梁萧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双手微微发抖。 他习惯性地去看程漆。 他的背影挺拔如往常, 好像没有一丝犹豫。从当年那个昏暗死寂的房间开始, 他就一直这样站在所有人身前, 除了身形抽长, 似乎再没有别的变化。 ……不,还是有的。从前他无所谓,所以眼神冷淡如刀锋,从不知手软。可如今他终于反叛,决定亲手涤荡这捧陈年的污血,眼里却是盛着光的。 梁萧知道, 这光亮是那女子给的。 他心下一动,眼前闪过那张记挂了太多年的脸,又想起那人如今倍受折磨的模样,双手的轻颤便忽然止住了。 爱确实是给人勇气的,他知道什么是爱了,他也终于从程漆身上学会了。 “什么人——!” “站住!” 分卷阅读14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距天子寝殿已经不远了,整座宫城的禁军几乎全都守在殿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宫女太监进进出出,神色慌乱,那气氛搅得人心惶惶,昭示着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因此这时候那大步走来的两个人便显得格外诡异。禁军卫长自然能看出这两人身手不凡,立刻如临大敌。一排□□竖起,剑拔弩张地朝向他们。 程漆停都没停。 他步子很大,微风卷起衣摆,一瞬间竟有些倜傥。 卫长心中升起一点荒谬的猜测,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一下。 ……近日宫中传闻,那叫人闻风丧胆的北楼集体叛变,昔日的天子掌中刀成了一群逆贼。 若真是他猜测的那个人……卫长咽了咽口水,他不知道自己有几分胜算。 那人面色沉静,一步步走来时,卫长几乎生出了退却之意,强撑道:“再往前,休怪我不客气了!” 接着他看见那男人扬起了手。 下一刻,黑色人影忽然从四面八方闪现,卫长根本无法分辨他们藏在哪里。落地的瞬间,刀尖便已从刁钻险恶的角度递出,禁军无声无息就倒下了十多个人。 ——是北楼! 这样凶残的杀招,只有为了杀人而生的怪物才会用! 卫长慌忙调动禁军反击,仓促间再去看方才那个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寝殿内。 打杀的声音刺激了床上躺着的人,喉咙间发出暴躁的嘶吼。 太医正跪在床边,满头大汗地给他换药,心惊胆战地说了句:“陛下,还请陛下不要动——” 话音没落,那发黑干柴的手忽然攥住太医的胳膊,灯尽油枯的皇帝毫无征兆地暴起,一口咬在太医的脸上。 惨叫声顿时冲破喉咙,周围人哪敢上前,纷纷后退,惊叫着四散。 龙床上的那个东西还是人吗? 被咬中的太医浑身抽搐,嘴角溢出白沫,没过一会儿,竟然彻底没了声息。 “程漆……程漆……”隆宣帝嘶哑地念着这个名字,像是恨不得咬碎在嘴里。 就在这时,他身后悄无声息地伸出只手,苍白修长,骨节精致,拿刀的手如在执扇。 “陛下,”程漆清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波澜,“我来送你了。” 隆宣帝听出他声音,猛地伸手去抓,却被按住身上几个大穴,丝毫不能动弹。他是九五至尊,苍生的神,却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受制于别人刀下。 隆宣帝气得哆嗦,本就无法抑制的毒素更是在血管里横流,从耳朵、嘴边流出来,他却根本感受不到。 程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模样,平静漆黑的眼中终于露出复杂神色。 十多年前,他抢了一个馒头,拼死扣在怀里,被摊主毒打也不松手,甚至还发狠地咬破了他的腿。 然后浑身是伤地到在墙角,肿起来的脸颊不方便咀嚼,可他咬着馒头,用力得像条狼崽。 马车停在巷口,那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在他面前蹲下,笑着递给他一个肉香四溢的包子。 那时候的程漆并不知道,笑着的人不一定是在笑,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该拿。 一旦拿了,就要付出一生的代价。 “你的命……是我……给的……”隆宣帝喉咙肿胀,声音像是破了的风箱。 程漆收回思绪,最后看了他一眼。 “不。”他淡淡道。 “我的命是阿婆捡的,是我媳妇给的,”程漆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刀锋迅速没进喉管,以一种极其精确的角度,割出完整的截面。 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而后僵直的身体轰然倒塌,“嘭”的一声—— 人死如灯灭,凡人如此,帝王也如此。再多霸业雄心,也都会成为故纸堆里的灰。 殿外打斗声渐停,程漆并不担心,径直走向皇帝的御案,顺着桌沿摸,向右三寸,向前一寸,屈指一敲,空的。 程漆轻松打开了暗格,从里边找到了那五龙相交的玉玺,拿在手里抛了抛。 然后他摸出事先拟好的圣旨,不慌不忙地掀开印泥,把玉玺扣了上去。 分卷阅读14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篆文清晰,写着受命于天。 从今往后,这江山就要换新帝了。 做完这一切,寝殿的门忽然被人撞开,梁萧闯进来:“哥,苏酒来了。” 他身上有血,但并不狼狈。程漆把诏书贴身收好,随手摔了那枚价值连城的玉玺,“等着他呢。” 走出寝殿,程漆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警告过苏酒,但他也知道苏酒绝不会听。 程漆不知道他这种扭曲的执念从何而来,但既然他放不下,正好趁着今天一并解决。 宫中禁军已经被北楼解决得七七八八,虽无人负伤,但对方人数多,到底是场恶战。苏酒身后站着不知从哪借调的官兵,明显是早有准备,人数竟然比禁军还多。 “大胆逆贼,胆敢谋害天子!”苏酒指着程漆,义正言辞地喊道。 这时,进得殿中的太监屁滚尿流地爬出来:“陛下!陛下他——” 苏酒一点不意外,脸上甚至没有合时宜的悲痛,一指程漆众人:“这些人犯谋反重罪,拿下他们!” 从来都是南阁在明北楼在暗,眼下皇帝驾崩,局势大乱,官兵们自然听从苏酒的指示,立刻团团围了上来。 程漆扫了一眼,淡淡问:“能行吗?” 北楼众人默契地合成一个半圆,眼中毫无惧色。梁萧站在他身侧道:“能行,不用管我们。” 程漆点点头:“放开了打。” 说完,他径直朝苏酒走去。 每走近一点,脑海里关于这个人的种种记忆就接连跳出来。从阿婆家里见到他,到他引来了北楼的人,到后来他的人动了陶枝,还有无数次的针锋相对。 走到跟前,程漆自己都觉得困惑,他怎么还留这个人活着? 他早就不是小九了啊。 苏酒身后站着一排自己府上养的手下。他好整以暇地看程漆缓步走来,轻笑道:“我听说,你们看家的本事丢了?” 程漆没回答他,淡淡道:“我说了让你收手吧。” 苏酒眉毛一挑,也不答他,自顾道:“所以你们现在就是普通人?我一直很好奇,你没了从我爹那里拿走的东西,还有哪儿比我厉害?” 程漆抱着胳膊:“那你可能数不清。” 苏酒的脸色变得难看,一挥手,身后十几个手下同时向他扑过去。 程漆立刻动了身形。人虽然多了点,但还没到让他放在眼里的地步。但他们手蜷在袖子里,像是揣着什么东西,程漆眼睛眯了眯。 这些人明显被同意训练过,脚下站着阵型,极其难缠。程漆无心恋战,由守转攻。他出手如电,攥住一人胳膊往自己方向一拉,手腕一翻短匕握在掌心,轻飘飘地一旋身就在他喉咙开了个血口,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 可就在这时,那人竟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搂住程漆,他身形极宽,重重地压下来竟真一时制住了程漆的行动。 其他人见状立刻缩小包围圈,袖中的手抽中来,猛地向程漆撒了一把褐色粉末。十几个人同时撒,兜头罩过来,简直铺天盖地。 程漆鼻翼一抽便闻出,是青风散,吸入后四肢绵软无力,吸得多了会致幻,陷入虚妄的幻想之中,气血倒流,爆体而亡。 照这个剂量,苏酒明显是想让他死。 程漆单手拎着身上那人的领子,往身前一挡,然后抽中他腰间别的长剑,骤然横出一道大开大合的剑光,逼得众人后退三步。 但青风散实在太多,密布在空气之中,程漆到底吸进了一些。他的身体已不能抗毒,青风散立刻奏效,腕子一颤,险些拿不住手里的剑。 在旁伺机的苏酒自然看得清楚,顿时发现了他一瞬的破绽,飞身至他身后,剑鞘重重砍到程漆背上。 程漆一个踉跄,推开手里的人,支撑不住似的单膝跪在地上。 这是苏酒第一次看见程漆露出败相。 在他面前,低下他那颗骄傲的头颅,跪着,露出败者的姿态。 果然——没了北楼,程漆根本一无是处!他根本不是不可战胜的,他这些年根本不过借着别人的东西,浪得虚名! “七哥,”苏酒一脚踩在他肩上,把他按倒在地上,满脸笑意地凑近他,“你也有今天啊?” “七哥,你 分卷阅读15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真厉害!” “七哥!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 “哥,我……” “有人说认识你,我带他们来了。哥,你不会怪我吧?……” 程漆躺在坚硬的地上,看着苏酒得意到扭曲的脸,不知怎么耳边忽然响起这些遥远的声音。 如今四目相对,程漆发现从他脸上再也找不到一分当年的影子。 真的存在吗?那个笑眯眯的弟弟。 ……如果不存在,那就算了吧。 “你知道吗,从当年我见到你,就想着有一天,能把你踩在脚底下。” 程漆勾唇笑了下。 苏酒觉得那笑容极为刺眼,他竖起匕首,刀尖对准程漆的眼睛,不过方寸的距离,“你求我吧,哥,我会放过你的。” “我求你……”程漆慢慢道。 苏酒的嘴角扬起来,心口膨胀到无边无际。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这一生他都在等这一句话。 “……求你,”程漆勾唇,“千万别放过我。” 苏酒的脸蓦地沉下来。 话音一落,程漆攥着什么的手极快地抬起来,掌心一开,整个按在苏酒的脸上。 苏酒根本来不及反应,猛地吸了一大口他攥在手里的青风散,浑身立刻软了。 程漆松了手,膝盖屈起,一脚正中踹在他胸口上,“嘭”的一声巨响,苏酒直直飞了出去。 他还没落地,程漆已经从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他身前。雨点一样的重拳落在他身上,密集得毫无间歇,最后抬腿又是一个回旋踢,直接把人踹出了一丈远。 苏酒撞在一棵老树的树干上,“噗”地喷出一口血,眼前模糊成一片,“你,你怎么……” “你什么都知道,”程漆指尖的刀片翻飞,一步步走向他,“怎么不知道你嫂子会解毒?” 局势瞬息万变,方才还被按在地上的人忽然把苏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官兵之中立刻军心动荡,渐渐不敌北楼。 程漆走过去,蹲到他跟前,问:“真以为没了北楼就能赢我?” 苏酒目色赤红地瞪着他,伸手就想掐住他。 程漆根本不躲,手里的刀转了个漂亮的弧,刀柄往他天灵盖一跺,他整个人就像被钉在了原处,彻底没法动弹了。 程漆看着他,又回头看一眼那边,两边几乎战局已定,他忽然觉得乏味。 多年以后,这场宫变不过是史书上的一行小字,不会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 什么位高权重,什么青史留名,都不如回家里抱一抱他的人。 但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阿婆喜欢你,没人对不起你,是你自己对不起自己。” 程漆抬起匕首,在苏酒惨烈的叫声中飞快挑短了他的手筋。 “你这身功夫还有我教的,我收回来,”程漆淡淡开口,“留你条命在。” 他知道对苏酒而言,这还不如杀了他。 干净利索地弄完,程漆站起身,蹙着眉朝一边喊了声:“你管不管?” “——师父?” 过一会儿,苏兆言神色复杂地走出来,捞起面如死灰的苏酒,看他一眼:“人我带走了。” 说完,他一手拖着苏酒的身体,慢慢消失在宫城远处。程漆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梁萧刚刚结束苦战,来不及歇口气,带着一身血:“七哥,我……” “去吧,”程漆摆摆手,“人我送你了,不用谢。” 梁萧脸一片黑红,在兄弟们的笑声中飞快跑走了。 程漆抬起头,太阳才刚过中天。 没有惊心动魄,甚至堪称平淡。原来偌大帝国,泱泱霸业,一条人命就能终结。 从今往后,这里要升起新的太阳。 程漆四下看了看,朝蜷缩在一边的大太监招招手:“来。” 大太监看着他如看鬼,哆哆嗦嗦地过去,跪伏在地上:“大人请吩咐。” “这是隆宣帝的遗诏,”程漆从怀里拿出一张明黄的布,随意极了,“照着宣吧。” 庆德二十四年,帝暴毙于宫中。依诏,禅 分卷阅读15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位于其子。嘉庆元年,新皇登基。 唐侍郎起用于西北边陲,翌日始归京。 北楼、南阁皆散,朝堂风气随之整饬,是谓嘉庆新政。 — 等一切尘埃落定,已是盛夏。 程漆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便再不愿入宫,只想回家守媳妇。奈何新帝尚年幼,身份又暧昧,对他有颇多依赖,使得程漆不得不隔三差五入一回宫。 平日里应付得还算用心,今日他却明显心不在焉。 年轻的天子像模像样坐在龙椅上,连声叫了他几次,最后一次程漆才回过神。 “朕方才说的这个新案,爱卿觉得如何?”方晟无奈地看着他。 程漆飘忽的视线终于挪到他脸上,盯着看了几秒,忽然道:“我不干了。” 方晟还学不会天子威仪,愣愣的:“啊?” “回家了,”程漆忽然大步向外,朝服衣摆掀起,“唐大人不日归京,以后有什么事问他就好。” “哎——”方晟叫不住他,急道:“至少今天你给朕出出主意啊!” “等不了了。”程漆的声音越来越远,听不太真切。 方晟凝神听了半晌,没听明白,招手问门边立着的太监:“他说什么?” “好像是说……”太监迟疑着道,“他媳妇有了……?” 陶枝是从几天前察觉到不对的。 入夏以来她食欲一直不好,原先以为是天气热的原因。程漆在家里摆了冰块,晚上睡觉给她打扇子,可陶枝还是吃不了多少东西,还总乏困,有时靠在他身边一下午就睡过去了。 直到前天,陶枝才惊觉,自己的月信已经好久没来了。 她期期艾艾地和程漆说了这事,男人果然沉稳得多,程漆很淡定地叫她别慌,第二天叫郎中过来看看。 然后他照常去宫中处理事务,陶枝在家等来了郎中,把了脉,问了诊,刚送郎中出门,程漆就回来了。 他像是一路飞奔回来的,鬓发都有一丝乱。陶枝惊异地问:“今日这么早?” 程漆舔了舔嘴唇:“人走了?” 陶枝眨巴下眼睛,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顿时有些好笑:“走了。” 程漆那双眼简直如炬,声音干涩:“怎么样?” 陶枝看着他,忍不住乐了起来。 什么沉稳,什么淡定,都是装的,有些人明明比她上心。 “唔,”陶枝眼珠子转转,背着手往屋里走,“你猜呀。” 程漆几步走到她身后,想把人扛肩上,又不敢下手,最后搂着她腰,欺近了咬她的后颈:“卖什么关子,啊?跟你男人卖关子,图什么?” 陶枝缩缩脖子,笑眯眯地在他怀里旋个身,和他紧密贴着:“图个开心呗。” “开心了吗?”程漆咬住她的唇瓣,泄恨地磨了磨,“小白眼儿狼。” 陶枝闭了闭眼,和他认真地亲吻了一会儿,胸口满涨的喜悦终于溢出了水,她喘匀一口气,在程漆耳边小声说:“你想想起什么名好吧。” 程漆怔了怔,有一瞬间像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过片刻才猛地搂紧她:“真的?” 陶枝笑着圈住他的腰:“真的呀。” 程漆唇角要笑不笑地一勾,双臂托着她屁股往上一抬,直接把人抱起来。 陶枝自然能看清他漆黑瞳孔里的喜悦,在晴天下闪着光,特别的亮。她伸手摸了摸程漆的眼睛,心里软成一片,低头亲了亲他高挺的鼻梁。 “宝贝,”程漆抱着她在院子里四处走,“我的乖宝……” 陶枝就勾住他的腰,趴在他肩头,过了一会儿小声问:“叫什么好?” 说完,下巴在他肩上蹭蹭,“不对,还不知道男孩女孩呢。” “我想好了,”程漆摸摸她的后脑勺,笑着道,“单名一个恰,男孩女孩都行。” 陶枝抬头看他,没说好不好,只是问:“为什么?” “因为……”程漆抱着她进了屋,教一勾带上门,“来的正是时候。” “和你一样。” 在正好的时候,正好来到他的生命里。 温柔地缓慢地,在他心上 分卷阅读152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扎根。 从此方知这污浊人间可以开出行走的花……只要是她。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 一路走来太多感谢!深鞠躬! 评论撒红包给亲爱的你们555 推荐一下作者君下本要开的预收文,都是一样的甜文哟!喜欢先收藏~ 1.《女配骚操作[穿书]》 初妍穿书了,穿成无论怎么骚都无法引起男主注意的女配。 她勾搭,男主冷淡回答。 她艳舞,男主看都不看。 她假摔,男主直接绕过。 于是初妍佛了。当她终于获取最高OOC权限之后,立刻对男主退避三舍,开始了OOC女配的骚操作。 于是男主听说,初妍的前男友求复合了。 听说初妍搭戏的影帝和她深夜出入酒店。 听说初妍跑到小鲜肉的影棚去探班了。 初妍只等着男主和白月光终成眷属,而她浪到大结局即可回家。 可怎么白月光凉了,她的前男友、影帝、小鲜肉也都没影了? “初妍……”男主神情清冷,眼底却压着火,“……不许勾引别人。” 只能勾引我。 【神颜戏精小辣椒X清冷禁欲霸道总裁】 2.《你吃起来很好听》 第一次听丛欢唱歌,纪冬愣了半首歌,然后默默掏出手机,录了整整三个小时。 ……包括她说的每一句话。 此后,没人知道从来不听歌的冰山工科男神成了个迷弟。 ……直到某一时刻。 他停下来,俯身在她耳边咬着:“你唱歌好吗,一句就好。” 丛欢眼中还带着泪:“你特么变态吧!” 纪冬笑了:“哎,我老婆骂人真好听。” 文案2 纪冬讨厌娱乐圈,但他捧红了一个人。 然后看着她身边冒出的鲜肉男歌手、民谣帅大叔、狂热男粉丝…… 纪冬想:还是雪藏吧。 丛欢:??? 文案3 纪冬一直讨厌摇滚女孩、嘻哈女孩、民谣女孩、吉他女孩、钢琴女孩等一系列音乐系女孩。 ……结果找的老婆十项全能。 【一张嘴撩断腿歌声苏爆宇宙女主X自从成了迷弟男神人设不保男主】欢迎收藏! ☆、番外一 从北向南, 千里的路, 唐闵重回京城时,当真觉得物是人非。 想来也不过是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唐家一朝跌落泥里, 他一度以为他们再也爬不起来。做好了准备在西北边陲碌碌度过一生,却没想到眨眼间就改朝换代,九州翻了新篇。 站在京华城楼底下, 望着远处依然繁华的长街,他知道变的不是风物, 而是心境。 如今他的身形更加挺拔, 被风沙荡去了一身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不知不觉间磨砺出了那根能撑起全家的脊梁。 唐闵搀着满头华发的唐大人,一步一步走进城里。虽然不知道新帝怎么会想起唐家,也不知是那位贵人帮忙引荐,确是帮了大忙。 唐家一事本就是冤案,被起用也是民心所向。新帝对唐大人颇为信任, 不仅复了官, 还给了唐闵一个官位, 从此唐二公子过上了按时点卯的日子。 忙了好一阵, 有天惊觉夏天已到尾声,才想起回来后从没有四处逛过。 于是唐闵换了行头,没带小厮,一个人走上京城熙熙攘攘的街头,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着。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眼前熟悉, 鼻尖动了动,闻见一股热烈花香。 他心口蓦地跳空,慌忙转头去看—— 道旁有个梳着总角的小丫头,在卖花。 他想起来了。 记忆深处那张清秀极了的脸,被那阵花香一勾,霎时鲜妍起来。 他记得,当年他还有约未赴。 可是……已经那么久,偌大京城,哪里还能再见? 唐闵低头自嘲地笑了笑,心里有点难以形容的空,但他毕竟不是那个在女子面前手足无措的少年了。 于是他摇了摇头,也没了闲逛的心情,转身打道回府。 ——然后就在那时,他看到了陶枝。 路边有家铺面,不知是卖的什么,生意好得很。方才门前堵满了人,唐闵就没瞧见里边情况。 一会儿工夫,人群散开了,他看见那浅色衣裙的姑娘端坐案后,发髻梳得低,正垂眸笑着。 分卷阅读153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唐闵微张着嘴,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鬼使神差地在店外呆立了好一会儿。 过片刻,有人从他身旁经过,狐疑地打量他两眼,口气轻慢:“兄弟,看啥呢?” 唐闵这才回过神,连忙收回视线:“没什么——” 眼前是个颇英气的女子,眉目虽平平,一身劲装煞是利索,看着爽朗极了。 沈青玉耸耸眉尖,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出于礼貌问了句:“进去吗?” 唐闵一扬眉,他已经看出来陶枝这店仍做的是妆品生意,眼前这姑娘倒不像是对这些感兴趣的样子。但他只温和地笑笑:“姑娘先请。” 沈青玉平日接触的都是糙爷们儿,倒是不太会和这种公子哥交流,便抬脚往店里走,朝陶枝打了招呼:“嫂子。” 陶枝一见她就扬起唇:“青玉。” “今儿不忙?”沈青玉吊儿郎当地趴在柜台上,笑嘻嘻的。 “这会儿还好。”陶枝笑着道。 两人闲聊几句,沈青玉便要绕到后院去,忽然被陶枝叫住:“等下——” “怎么了?”沈青玉又趴回来。 陶枝旋开一罐口脂,颜色并不艳,自然又提气。她小指勾了,点在沈青玉唇上,然后才笑眯眯地拍拍她肩膀:“去吧——他在呢。” 这下沈青玉腾地红了脸,难得露出忸怩,摸摸自己的嘴唇,飞快跑走了。 陶枝笑着收回视线,余光里有人影微动,她一抬头,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 “陶姑娘。”唐闵咳了一声,“好久……不见。” 陶枝眨了眨眼,才恍然大悟:“唐公子?” 她还记得,唐闵笑起来,点头:“是我。” 确是好久不见了,陶枝还以为他搬离了京城,便笑着寒暄:“唐公子这些日子乔迁别处了吗?” 唐闵一愣。唐家的事她竟不知,像是……被人好好地保护起来了一样。 是那时那个男人吗? 唐闵暗自摇了摇头,那人看着并不长情,应该不会吧…… “没有,只是……忙了一阵,”唐闵不自觉地遵从了别人的心意,也本无意博取同情,只温和笑着,不动声色地打探:“阔别这么久,姑娘似是有新生活了?连铺面都是新的。” “是啊……”陶枝眸色浅浅,笑容清澈,手习惯性地搭在小腹上,“的确变了不少。可惜公子不在京中,不然是要请你来吃喜酒的。” 唐闵一怔,声音有些涩:“姑娘,你……” “我成亲了,”陶枝弯唇,周身透着股极安好娴静的气质,“夫君姓程。” — 沈青玉捏了捏袖子,大步走到后院。 这是程漆盘下来的院子,在繁华地段,前院给嫂子倒腾生意,后边给兄弟们容身。在北楼混了这些年倒也还是有点好处,至少别的没有,钱不差着。 宫中一切稳定了,世上再不需要北楼,程漆还管他们,把人都叫来,开了家镖局。 他们走的不是寻常镖。 程漆只是稍微放出点消息出去,全京城的权贵立刻趋之若鹜——高位之人谁还没点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处理这些见不得光的事,还有谁比北楼更在行? 从入夏开张到现在,沈青玉居然也没过的比以前清闲多少。 这会儿梁萧和程漆都在院子里,借着一棵老树的阴凉,对着地图商量事情。沈青玉远远望一眼,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用力咳了两声,故意嬉皮笑脸地走过去:“这说什么呢?” 梁萧一听见她声音立刻抬起头,眼中一片柔和:“在说护送王爷的情人去江南的事。” “啊,”沈青玉下意识地撇开眼,挠挠后脑,心不在焉道:“听说那个情人美得不得了……” 程漆嗤笑一声:“也就那样儿。” 梁萧赞同地点点头,目光看向沈青玉,含笑道:“嗯,也就那样。” 气氛莫名暧昧,程漆掀起眼皮看他俩一眼,见那副别别扭扭的德性,有点想笑又有点手痒,“啧”一声站起来:“我就不跟这儿碍眼了。” 沈青玉脸上发烫,拼命想找补点什么,脑中灵光一闪:“哦对了 分卷阅读154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哥——外边有个公子站了好半天呢,我觉得他是在看嫂子……” 程漆瞬间掉了脸,冷声问:“长什么样?” “挺白,挺……俊?” 话没说完,程漆已经带着怒气转身走了。 院里一时只剩他俩,梁萧的目光温柔又专注,沈青玉不敢回头,拇指摩挲着指骨,耳尖绯红。 梁萧等了一会儿,干脆直接走到她身边。 沈青玉下意识想躲,却没舍得,胳膊碰到了他的,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动。 光线从树影间漏下来,落在他们脸颊和肩上,沈青玉眯了眯眼,然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在了手里。 都是握刀剑的手,掌心里有相同的茧子。 沈青玉难得有些羞赧,手缩了缩。别的姑娘不说长得有多美,至少手都是小小的嫩嫩的,她的手却粗糙得像男人。 她一动,梁萧却握得更紧,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道:“我喜欢。” 沈青玉耳边轰然作响,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流,眼睛眨了几下,不会说话了。 梁萧转过身冲着她,双手合起来把她的手举到眼前,一字一句认真道:“喜欢你。” 沈青玉愣愣地转过脸,心几乎要跳出胸口,手指尖都微微发抖。 梁萧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总是乖张不顺的头发别到耳后,声音温柔:“你伤都好了吗?” 沈青玉僵硬地点头:“好了……” “那我们在一起,”梁萧盯住她,到底学不会程漆那样的霸道,语气带着商量和询问:“……好吗?” 可沈青玉觉得,她真是喜欢极了。 刀光剑影之中那从一而终的温柔。 她莫名眼底一热:“好啊……” 话音一落,人就被拉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这个人并没有出众的外表,不风趣还有点闷,循规蹈矩不出格。但是,喜欢她,对她好,看着他就觉得一眼到头,未来的路都好走。 沈青玉伸出手搂住他的后背,闭上了眼睛。 — 程漆赶到前屋的时候,只看见了沈青玉口中那位公子的背影,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唐家二公子。 虽然唐家算是他叫回来的,但程漆没想到这人刚回来没多久就找上了陶枝。这算什么?还他娘的挺有缘分?程漆心里一阵强烈的不爽。 他往店里一扫,心里的火更盛。 往常也没注意,什么时候店里多了这么多男的? 他们用得着抹粉涂嘴吗? 一个个贼头巴脑的,看着就不怀好意。 陶枝送走了唐闵,一回身就看见程漆抱着胳膊站在门边,脸色不大好看。 她扬眉走过去,仰头戳戳他:“怎么了,事情不顺利?” “刚才那人,”程漆盯着她故意问,“谁?” “唐公子,你忘了?”陶枝道,“好久没见,差点没认出来。” 程漆臭着脸,抱着胳膊:“认出他干什么?” “原先阿婆卖花,他特别照顾生意,”陶枝叹了口气,“我说了成亲的时候应该叫他来吃喜酒的……” 程漆眉尖一动,脸色稍缓:“你说了?” “是啊,”店里人多,陶枝还要忙,就轰他:“你快走开,我还有事。” 程漆眼一扫,看店里好几个年轻男子探头往这边看,眼里满是探究。他心中邪念陡生,忽然抓住陶枝的手腕,收着力气往怀里一带:“什么事有我重要?” 这还是在店里,陶枝立刻红了脸,气得重重踩他:“你发什么疯!” 店里的人明显蠢蠢欲动,程漆心里冷哼一声,心想:看什么看?老子的人。 然后他猛地一低头,当众封住了她的声音。 还不是浅尝辄止。程漆一手箍在她后腰,一手扶着后脑,死死压在怀里,没给她一点挣动的空间。然后舌头长驱直入,光明正大地把她里里外外尝了个遍。 一吻良久,再抬头,店里果然一个人都没了。 程漆十分满意。 但怀里的人明 分卷阅读155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显就不那么满意了。 直到关了店门,陶枝都一句话没理他。 回家的路上她气冲冲走在前边,程漆无奈地跟在她屁股后边。 “我错了。” “你打我呗?不行,你肯定舍不得。” “那爷让你亲回来?” 眼看晚上就要落得自己睡的下场,程漆一个大步挡到她身前,硬是把人搂住,腻歪地蹭她的脸,“我错了宝贝。” 这招对陶枝特别管用,程漆平日里太独断,一旦稍微服软,陶枝就特别容易心软。 果然,这样搂着腻歪一会儿,怀里人明显松了下来。 程漆就含着她耳垂,含混问:“消气了没?” 陶枝推开他,眼中含着薄怒:“那一屋子都是人。” 程漆点头:“是。”还有好多男人。 “你这样,我明天怎么去店里?” 程漆又凑过去,亲在她下巴上:“怎么不能去了?” 陶枝气急,转头就想走:“跟你说不明白。” 程漆赶紧把人又捞回来,旋身抵到墙上,无奈道:“我是不明白,那你明白明白我行不?” 陶枝怒瞪他:“明白你什么?” “先是个什么公子来找你,”程漆装出一脸烦闷,“然后还那么多个陌生男子盯着你,你让我怎么放心?” 陶枝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呢。” “在我眼里他们都没安好心。”程漆一下下啄着她鼻尖嘴角。 陶枝眨下眼睛,半晌后憋出一句:“你好无聊。” 可心里的气却真的散了大半。 程漆半真半假地叹口气:“镖局刚走起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出远门,到时候你什么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我怎么安心?” 陶枝不知道他心里还有这些顾虑,看着程漆脸上罕见的忧色,心顿时软了,“怎么会?你不要乱想啊。” 程漆垂下眼,挡住眼里的笑意,声音却低沉:“你还跟我置气呢,我可太伤心了。” 陶枝搂住他的腰:“我没真的气。” 程漆抬起眼:“可我是真的伤心了,怎么办?” 陶枝眼神温润,含着一汪水,程漆清晰地看见了自己险恶的嘴脸。 他压住笑意,指了指自己的嘴,眼神示意。 陶枝含住嘴唇,心里到底过意不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上前,勾住他脖颈,温柔地吻上他的薄唇。 程漆眼里的促狭早就化成柔软的光,乖乖地让她亲完,在她退开时又笑着凑上去亲了一口。 陶枝不好意思地摸摸脸,小声问他:“回家吧?” 程漆笑得志得意满。 他家姑娘太好哄了,可怎么办呢。 只好拿时间弥补,哄她一辈子了。 “回家。”程漆笑着,牵起她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还会有几个小番外嘎~ 感谢博博熙熙同学的手榴弹以及一路的包养嘎嘎嘎,比大心心 感谢【Ve21,云翎,“.”】同学们的营养液! ☆、番外二 62 番外二 平淡日子, 过得快极了。盛夏的暑热很快被秋风吹走, 西北风一天冷似一天,一不留神, 秋天也过去了。 好像盛夏到立冬,不过是一眨眼。 陶枝的肚子一日日圆润起来,就在店里雇了伙计帮忙照顾生意。平日里倒腾的那些千奇百怪的粉也不敢碰了, 生怕哪种对胎儿有害。 这两日程漆走了躺远镖。原本程漆把所有要出门的事都推给了梁萧和葛话,但这回接的镖实在隐秘重大, 对方再三请求他亲自走这一趟, 而且出了重金, 程漆再拒绝就是砸招牌了。 走之前拉着陶枝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把她捆家里别动窝儿,陶枝烦的要死,催着他出了门。 可他刚走了两天,陶枝便觉得不适应。屋里点着火盆, 晚上睡觉也冷得很。 坐在铺面里, 望着门口被风吹得鼓 分卷阅读156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胀起来的棉帘子, 心里漫无目的地想, 今年是不是要下雪了? 程漆什么时候回来呢? — “哥,还没买完?” 葛话手上已经提了大包小包,就差嘴上也挂着了,可程漆还在看,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嗯。”程漆随口应了声,低头看手里拿着的象牙梳, 抬头问商贩:“梳了不头疼?” 小贩一看他这做派,立刻天南地北地胡吹起来。 一把梳子三十两,还真不是一般人家买得起的。程漆也知道他这话不能听,却还是买了下来。 这次出来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什么都想买给陶枝。给阿婆和程实也带了不少,但更多还是给陶枝的。 厚实又漂亮的布匹,水头透亮的镯子,甚至和店里不一样的胭脂水粉,他都一并买了下来。 葛话咋舌看着他,叹为观止地摇摇头:“哥,知道的说咱是去走镖了,不知道的以为咱这是打劫发了呢。” 程漆斜他一眼:“你懂个屁。” 说完,略带得意地冷酷补上一句:“没媳妇儿的傻蛋。” 葛话好好的心口就被捅了一箭,恨不得把手上的大包小包都扔了,又不敢,气得涨红了脸:“会有的!” 程漆可有可无地“呵”一声,紧了紧手上的护腕。 那护腕戴得实在久,黑布褪色,红绳也快断的样子,可程漆还堂而皇之地戴着。 他低头走在前边,穿过长街,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副发旧的护腕,忽然就明白了。 ……是想她了。 他稍停一步,半偏过头:“是不是立冬了?” 葛话气完,还是得任劳任怨跟着,他琢磨了一下:“好像是——前天立的冬?” 程漆垂眸,低声道:“京城该下雪了。” “是啊,”葛话眼里露出贼光,“去年沈青玉那王八蛋塞我一脖子雪,今年我必须讨回来!” 程漆却没顾上嘲笑他,沉吟片刻忽然道:“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来,路上随便玩。” 葛话一愣,就看他已经大步走开,慌忙叫:“哎不是!等会儿,哥?!这些东西呢——” 程漆扬起手:“你带回来。”几步走到路边拴着的马旁边,利落地翻上,“磕坏了你就等着吧。” 说完,双腿一夹,千里神驹疾驰而去。 葛话欲哭无泪。 拿着这么多东西,他怎么好好玩?! 实在可恶啊! — 不知道是不是有孕在身的原因,陶枝最近情绪起起伏伏,又不好在阿婆和弟弟面前表现出来,只要压在心里。 今天格外不开心。 一股淡淡的忧伤始终缠在心里,没有理由,眉心就是展不开。 她没心情应付客人,也不愿敷衍别人,提前关了店。 “掌柜的,那我就先走了?”大冷天的能早些回家,小伙计挺高兴。 陶枝点点头,又叫住他,从桌下拿出个东西递给他:“拿去暖手。” 是个小巧的手炉,捂在手里,浑身都有热气儿。 她平日待底下人就大方,伙计憨笑收下,“谢谢掌柜的。” 陶枝笑笑:“去吧。” 伙计穿上厚棉袄,拉开棉帘,外边的寒风嗖一下窜进来,他忽地惊呼了一声,然后又合上帘子退了回来。 “掌柜的,下雪啦!” 陶枝一怔,直到伙计道过别欢呼着跑出去好久才回过神。 她披上厚厚的袄子,慢慢踱到门边,掀开棉帘一脚,探头向外看。 ……真的下雪了。 细碎晶莹的雪花,裹在风里胡乱地飘,天地间一片清冽剔透。 陶枝忽地想起去年初雪时,稳稳挡在她后背的宽厚胸膛,还有他滚烫灼热的气息,他身上好闻的气味,他温柔的吻。 陶枝忽然就很难过,鼻尖发酸,又觉得这情绪实在莫名,连自己都厌烦。 她默默收拾了店里,关上门,裹紧了袄子,小步走进风雪里。低着头,好容易压住了那股讨厌的情绪。 却在抬起头的那一刻,忽然听见了 分卷阅读157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长长的马嘶。 陶枝心口重重一跳,慌忙抬起头去看。 漫天飞雪里,有道熟悉身影从马背上下来,大步走向她。 陶枝似是不会动了,喉咙堵着,琉璃眼珠上忽地蒙了层湿意。 程漆几步走到她面前,张开胳膊:“来抱抱。” 陶枝不动,眨着发红的眼睛看她。 程漆就叹了口气,自己走上去把她搂进怀里,冰凉的唇贴到她温热耳边,满足地叹了声:“可算赶上了。” 只一句,陶枝就知道,她所有心思,他全知道。 陶枝心里的难过全化了,成一汪暖洋洋的水。她“呜”一声,缩进他怀里,脸颊胡乱蹭在他胸前衣襟,悄悄抹掉水痕。 “这几天肚子疼没疼?”程漆搂着她,一边亲她一边问,“好好吃饭没?想我没?” 陶枝挨着他,多天没着没落的心终于安然落下来,乖乖回答:“疼了一次,阿婆煮了汤给我喝。好好吃饭了,一顿都没少。” 程漆笑笑:“然后呢?” “想了,”陶枝伸手勾住他腰,声音含着一丝委屈的呜咽,“好想好想。” 程漆心都化了,脸上的笑意从眼角眉梢露出来,压都压不住,低头亲亲她头顶:“我也想,想死了。” 说完,他托着陶枝的臀把人抱起来,低声哄她:“今年还看雪吗?” 陶枝趴在他肩头摇摇头。 她现在心满意足,哪里还想看雪。 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给她全部温柔。而只是靠着他,就觉得心安。 程漆也不想带她吹风,在她莹白脸颊上亲一口,直接抱着她往家走去。 陶枝想起,去年初雪时,程漆第一次认认真真和她说了喜欢。 她……认认真真地心动了。 而今心里的情感早不是一句喜欢能够形容。陶枝想了好久,找不出合适的字眼,只好无措叫他:“程漆……” 程漆的声音在风雪中听着沉稳:“嗯?” “我……”陶枝咬咬嘴唇,又把脸一埋,“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程漆勾唇一笑,把她往上托了托。 “嗯,”程漆纵容地摸摸她后脑,“不用你说。” ——千头万绪不必言明。 你不说,我都懂。 作者有话要说:  估摸着还有两个番外~ 一个是小宝宝生出来之后的甜甜日常 一个是七哥小时候的事(蛮心酸那种) 作者君的两篇预收都是一样的小甜文嘎~品质保障,喜欢可以收藏~ 另外谢谢【lytheya21,21Ve,云翎】同学们的营养液! ☆、番外三 三月末的夜晚, 屋里刚撤了浴桶, 氤氲着温暖水汽。陶枝身上就一件松垮的绸袍,懒懒地趴在床上。 小恰恰窝在一旁的小床里, 刚被哄得睡着了,咂摸着小嘴。陶枝满眼温柔,轻轻地摸一下她滑嫩的脸蛋。 虽然程漆说不想要女孩, 但她真的来了,他明显还是很喜欢。 陶枝看了会儿孩子, 困乏涌上来, 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生了孩子之后就一直在养身子, 阿婆和程漆一个比一个上心,每天各种高汤煨着,养得骨头都懒了。 她犯困,眼皮快要合上的时候,门轴轻轻“吱呀”一声。程漆倒完了水回来, 回身把门带上, 轻手轻脚走到小床边看了眼孩子, 然后掀开被子躺进来。 “睡了?”程漆把手搭她腰上, 一下下摩挲着光滑的布料,眸色黑黑的,“嗯?” 陶枝半睁开眼,小声“嗯”一句,乖乖缩到他怀里。 绸子贴合地裹在身上,摸起来手感极好, 程漆低声和她说着话,手不老实地顺着衣摆钻进去,贴在温热的皮肤上。 生恰恰之前本就上了些肉,又连着一个月养着身子,她此时比从前丰腴很多,脸上也红扑扑的。 虽然陶枝自己不乐意胖,但程漆却喜欢得要命,见天晚上搂着人心里痒痒,却总被陶枝以养身子的理由拒绝。 眼下她身上带着沐 分卷阅读158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浴后的香味和潮气,当真是软香温玉在怀。程漆的手越来越不老实,一边轻轻在她脸上啄着,一边探向胸前柔软。 陶枝被他折腾醒了,慌忙按住他手,低声喊:“孩子在呢!” 程漆翻身起来,虚虚压她身上,看一眼小床:“睡着呢。” 说完就把头压下来,一口咬在她唇上,用力吸吮:“你自己说,冷落我多久了?” 陶枝自然能看清他眼中的火苗,可她实在懒得应付。每次弄完,程漆倒是神清气爽,可她身上总青一块紫一块,累得要散架。 她把程漆从身上推下去,被子掀到头上:“我好困了。” 程漆耐着性子,隔着被子亲她,声音诱哄:“一会儿就不困了……让你快活。” 陶枝胡乱地躲,烦死他:“你不要闹了!” 程漆今天大有不罢休的架势,手脚压住她:“爷要是不呢……” 陶枝烦了,隔着被子踹他一觉:“那你找别人去!”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妥,可又收不回来,于是停了动作,缩在被子里惴惴等着。 程漆没说话。 陶枝咬了咬嘴唇:“我……” “陶枝——”程漆的眼尾压成一条锋利的线,眼光刀子一样,语气狠戾,“……你能耐了是吧?” 陶枝也知道这话实在说得不行,瑟缩一下,正想出声,忽然身上一轻。程漆沉着脸从床上翻下去,披了衣服几步走出房间,打算摔门的时候到底想起了小恰恰,还是轻轻地合上了门。 ——虽然很没有气势,陶枝还是吓着了。 程漆生气了,真的生气那种。 程漆脾气不算好,但成亲以来不说百依百顺,也始终是宠着她的。她已经好久没感受到他身上这么明显的怒火。 陶枝搂着被子盘腿坐起来,有点愁。 怎么办呢? 不管这世上人是如何,但他们心意相通,所以从没提过什么别人。程漆没有那个心思,她也更不可能有,结果她脱口而出说了句什么? 陶枝捂住脸,欲哭无泪: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拍拍脸蛋,趴在小床边小声问:“恰恰,你爹生气了,怎么办?” 小恰恰呼呼地睡着,自然不能答她。 第二天起床,程漆已经早早出门了。陶枝没精打采的,自责,又觉得他气性太大。 她想着晚上好声好气和程漆认个错,没想到程漆这回的气十分持久,连着三天俩人都没好好说话。 陶枝委委屈屈,终于在第三天下定决心。 她要做点什么。 — “哥?哥!” 程漆回过神,冷淡扫一眼沈青玉:“嗯?” “你最近怎么了,”沈青玉被他眼神冻得一哆嗦,往梁萧身后缩缩,“好瘆人啊!” 梁萧拍一下她脑袋,然后又揉揉,温声问:“七哥,怎么了?” 程漆缓缓勾起一边唇角,慢慢道:“就是要瘆人。” 沈青玉挠头:“瘆谁?总不能是嫂子吧?” 梁萧慌忙去捂她的嘴。 程漆慢慢偏过头,冷冰冰的视线落到沈青玉脸上。 沈青玉哆嗦着整个人躲梁萧背后:“……我错了,掌嘴。” 程漆冷哼一声,掀唇讥道:“你们俩这都成亲多久了,啊?连个屁动静都没有,干什么吃的?” 梁萧面不改色地心口一痛,克制地点头:“哥说的是。” 程漆拿着刺在他俩身上一顿狂戳:“长点心吧,多大人了,连生娃娃都得我操心,害不害臊?” 沈青玉脸红得像个柿子,梁萧都有些承受不住,机械地重复道:“哥说的是。” 程漆心里的气儿总算顺了,抬头看眼天色,家里已经吃完饭了。他负手转身,“爷回家了。” ……晾了她三天,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程漆舌尖在牙床上舔了一圈,心想:平时惯得她太厉害,这次必须要振振夫纲。 不低头说软话他是不会和好的。 这么想着回了家,主屋灯还 分卷阅读159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亮着,阿婆还没休息。程漆一扫自己那屋,竟然黑漆漆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从前还知道掌灯等他,这刚有了娃就变成这样了! 程漆气得牙根痒痒,走过去用脚带开了门。 屋里昏暗,视线一下不适应,但他能听见陶枝的呼吸声,眯起眼:“你——” 话音未落,烛光忽然亮起,映出满室暖黄的光。 程漆睁开眼,耳边轰隆一声。 眼睛都忘了眨。 一片昏黄之中,女子低头站在桌旁。身上只有一件透薄红纱,轻柔质地,曼妙身段半遮半掩,神情羞怯,妩媚不可方物。 只一眼,程漆就疯了。 他喉结剧烈滚动一下,声音嘶哑:“宝贝,你……” 陶枝脸发烫,鼓起勇气抬起头,听见那声柔软称呼忽然又觉得委屈。她小步走到他面前,抬起胳膊勾住他脖颈,红纱落下,露出藕白的臂,她仰着脸:“你还生气吗。” 程漆的神情精彩得很。 他原本想着,陶枝能低头认个错就行,最好也不过是她哭哭啼啼地往他怀里靠。 ……谁成想。 程漆深吸口气,抱着她到桌子上,两手固在她腿侧,脸凑近:“知道错了?” 陶枝哼哼唧唧:“那你也不能这样……” 程漆实在忍不住,在她侧脸上咬了一口:“哪样?” 陶枝抬手蹭蹭,控诉道:“你都好几天没理我了。” 程漆想笑,唇角要勾不勾,摸了摸鼻梁。 陶枝下了结论:“所以你也有错。” “……”行吧,他就知道还是这种结局。 程漆无奈地笑出来,捏着她下巴亲了亲,声音低下去:“下回再说那种混账话……” 陶枝搂住他腰:“不说了。” 程漆笑笑,“乖。” 事情解决了,陶枝心情一松,从桌上跳下来:“我要换衣服,这穿着怪别扭的……” 话刚说完,就被一双火热坚硬的手臂搂了回去。程漆滚烫的气息洒在她颈侧,带着显而易见的欲望:“……别换了。” 说完一勾膝弯把人打横抱到床上,低头,用牙咬开了她松垮的红纱领口。陶枝脸色绯红,两腿不安地磨蹭一下。 “我觉得,这样……”程漆笑得邪气,覆身压住她,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非常好。” 作者有话要说:  婚后的七哥也还是臭流氓呀~ 谢谢博博熙熙的地雷、桥下有刀和没名字同学的营养液!大力么么! 下本开哪个还没定,不过开了就一定会填哒~ 明天最后一个番外~ ☆、番外四 墙角窝着个小小的人形。 黑, 又瘦, 裹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趴在角落里,半天也不动一下, 像是死了。 卖馒头的摊主用力地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那小孩抽搐一下,却一声不吭, 死死护着怀里的东西。 摊主啐了一口,骂一句“杂碎”, 恨恨走了。 过了好久, 那人形终于动了动,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费力地靠在墙上,剧烈咳嗽两声。 还真是杂碎。 他有姓,姓程,没名, 可不就是个杂碎。 小孩抬起青肿的手背蹭一下破了的嘴角, 稚嫩的脸上竟是面无表情。然后他两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才慢慢从怀里掏出那个雪白的馒头。 熨在怀里, 还热着,蒸熟的白面发出甜蜜的香。 小孩天生冷淡的脸这才露出变化,眼中透出渴望,用力咽了咽口水。为了抢这个馒头,他差点让人打得命都没了,此时却只看了, 明明已经饿到了极点,却没吃。 他就那样盯了好久好久,巷口那辆马车也停了好久好久,终于,车里的人按捺不住,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小孩死死盯着手里的馒头,忽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绣工极精细的缎靴,顺着向上看,是一身华贵绸袍,看着就非富即贵。 那人背着光,小孩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本能地觉得这些有钱老爷都是混蛋,因此并没有说话。b 分卷阅读160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r 那人却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温和笑问:“怎么不吃呢?” 小孩稚嫩地蹙起眉。 他从生来就苦,还不知道怎么笑,倒先学会了皱眉。 “你很饿了吧?” 小孩嘴角有伤,说话不利索,冷漠地扫他一眼:“明天吃。” 那人扬了扬眉:“为什么?” “忍到明天,”小孩说,“今天就赚了。” 那人大笑起来。 笑完,冲远处招招手,从下人手里接过一个热腾腾的包子,递给他。 “跟我走吧,不用吃馒头了。” 到底是孩子,肉包子的香味顺着鼻腔往里,饿了三天的肠胃几乎快要打结。他眼睛都直了:“为、为什么?” 那人不说话,把包子按到他嘴上:“吃吧,吃完了我们走。” 肉香味直窜入鼻,咬下去的那一口几乎是本能。 那人满意地看着小孩狼吞虎咽,拍拍手站起身,问身后人:“这是第几个?” “回陛……回大人,是第七个。” 那人点点头,对小孩道:“从今以后你就叫七。” 小孩噎得满脸涨红,懵懂地点点头。 程七。 从那天起,他的确再没饿过。 但却有无数次在梦里回到那天,他打掉嘴边的包子,继续饥一餐饱一餐地流浪。 — 刀锋划破幼嫩的皮肤,自上而下,一条长长的竖线。 然后是漆黑的房间,散发着致命香气,黑暗无边宽阔,痛苦如影随形。毒素弥漫在空气中,让人痉挛着撕裂,撕裂后再生。 身边不断有肉体撞在地面上的声音。 有人疯了一样撞击着墙壁,发出垂死的尖叫。 程漆咬牙盘腿坐着,双眉紧锁,额角湿了一片。双手攥成拳,手背青筋暴起,竭力忍耐着凌迟般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终于爬出那个房间时,看着身边寥寥无几的孩子,心中已经没有一丝愤怒和不甘。 活着就好了。 活着,变强,总有一天他能逃。 后来,他胸口那条伤痕变得漆黑。 他有了个新名字,叫做北楼。 — 后来,他认了字,读了书,把名字换成漆字,漆黑的漆。 他用了刀,杀了人,越来越狠。 终于在十三岁的时候,带着一身伤,逃了。 捡走他的是个面慈心善的老婆婆。程漆在她的小院里躲了三个月,才敢迈出院子。 家人,饭菜,生活。他渴望的一切,忽然都来到了身边。程漆觉得他应该感谢上苍。 平静日子过了三年,有一天回家,家里忽然多了个人。 “阿七来看看,这娃娃躺在我遇着你的那个墙根底下,可怜见的……” 程漆心头一跳,抬眼看那个面带笑意的少年。 “哥哥,”少年很乖,笑起来像太阳一样,“我是小酒。” 是弟弟。 程漆虽然觉得,他来得蹊跷,但“弟弟”这个词实在是太好了,他忍不住想接受,想像别人一样屁股后边缀着个小不点儿,他错的时候他能教训他,但别人动一下都不行。 是弟弟啊。 ——是弟弟,在一年之后的那一天,用依然天真的笑容无辜地看着他:“有人说认识你,我带他们来了。” “哥,你不会怪我吧?……” 程漆闭了闭眼。 重回北楼,他从极惨烈的重罚下挺了过来,然后比别人更狠,手上沾满了血,终于在三年之后坐上了最高的位置。 然后他获得了拥有家人的权利。 阿婆的小院还是那样小小的干净的,拾掇着满院的花儿。 他回去的时候,阿婆抱着他哭着好久,身后扒着个小不点儿,圆乎乎的脸,圆溜溜的眼。 程漆以为,他再也不会相信这些玩意了。 可那小孩几个月的时间被他打了好几顿,下回还是虎头虎脑地凑来时,程漆就知道他又输了。 分卷阅读161 穿成佛系原配(重生) 作者:赵史觉 因为是家人,所以他永远长不了记性。 “不许骗我,知道吗?”程漆摸着程实圆滚滚的脑袋,“哥真的怕了。” 程实眨巴着眼睛:“哥怕什么?” “……没什么,”程漆沉默片刻,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咱家就仨人,谁也不让进了。” 这话说的信誓旦旦。 没想到短短三年就打了脸。 — 那天的风是否和煦,温度是否适宜,程漆全不记得了。 他只是如往常一样出了门,经过阿婆时停下来,打个招呼。 阿婆身边坐了个年轻女人。他没仔细看,只扫了一眼,看见那女人傻了吧唧的,捧着个肉包子,腮帮子鼓着。 …… 后来那女人来家里吃饭,他把她使唤来使唤去。 后来那女人躲着他,他也非得凑上去折腾她。 后来那女人搬到隔壁,他…… 嗯,他要娶她。 很多年后,那女人躺在他怀里睡着,清浅呼吸。 程漆后半夜醒来,看着她安静睡颜,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命运兜兜转转,绕个大圈,都是因果。 二十年前他咬下的那个包子,二十年后陶枝从阿婆手里接过。 首尾相连,他们终会相遇。 “嗯……”陶枝半醒,呢喃着叫他,“程漆?” 程漆翻身搂紧她,在额上亲一下,闭上眼:“在呢。” 你来了,我就在了。 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