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颠倒》 分卷阅读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清穿之颠倒》作者:j112233 简介: 小受(男)穿成四爷后宫里的武格格(女) 不小心开了金手指带四爷飞向王座(大雾)的故事 甜文向(中期以后1V1),权谋也有可能变成傻白甜ORZ CP:霸道总裁暗藏野心四爷X吃软不吃硬软萌小律师 注意事项: 1.小受穿成女的,不会变回男的惹,怕踩雷的千万注意! 2.小攻是倒楣的四爷,不可能洁的,怕踩雷的再注意! 3.背景非常不考据,请当架空看,怕踩雷的再注意下! 4.会开金手指扇蝴蝶,与历史差距有那么大 内容标签: 清穿 性别转换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西,四爷 ┃ 配角:四福晋及一众小老婆等 ┃ 其它:清穿,男变女 ================ ☆、穿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受男变女,变不回来/女主前身是(男),别看漏了喔 云龙纹树腰罗汉床、百宝嵌牡丹花鸟图绣屏风、缕雕云蝠纹月牙桌,整一套的精致紫檀木家具,当中零星点缀著粉彩瓷器又或木雕佛像。古色古香的空间,与云纹铜镜里映出的细致女子半点找不到违合。 女子好似带着水波的杏眼、精巧的鼻尖与下巴,衬著略微婴儿肥的双颊,柔美之中带著憨甜,而眉宇间的轻愁,又让她多了股幽幽柔柔的韵致。要三天前被宁西碰上了,肯定赞一声绝世古典小美女!可现在,宁西就只想对着她叹气。 只是宁西一叹气,铜镜里的那如西子捧心般的美女竟也跟着一叹,镜里镜外就像同一个人似的。宁西不死心地抬眼再往镜里瞧瞧,镜里的美女亦是挺认真地与他对瞧。 半晌后,又是一声叹。 至此宁西终于放弃,不得不承认这镜里的美女就是他自己了。 ……尼玛,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喔。 宁西用力回想三天前打自这个房间醒来以前的一切。 他明明应该被推进加护病房急救了。胃癌复发让癌细胞移转后,三个月下来撑不住二次化疗的宁西高烧不退,病情告危,病床边双亲急的不行,宁西却是愧疚中带着松口气的心情进了加护之后再睁眼,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 只是好死不死的(真的是好死不死),他一个活生生的大好青年,睁眼后竟是成了个大美女!货真价实的。宁西前两天一直研究的,就是自己胸前柔软的两团,跟那、咳咳,不可言说的地方,简直要瞎! 然后震惊震惊再震惊,宁西呆滞了。之后最先想到民俗疗法,就是捧著镜子看能不能把自己的魂儿给从这女体当中照出来。太阳下照呀,大半夜里也照。然并卵,没用。 三天过去了,他头上依旧钻著花,腿上依旧套的裙。胸前两团依旧那么惊耸,两腿之间依旧缺了几两肉。就算他前世是名小GAY偷偷暗恋的是学长,可真的,他没有性别认知障碍,他完全就没想过变成个女人! 于是宁西这几天严肃思考,这到底是穿越失败呢还是穿越太失败呢,他该不该重新来过一次? “格格,要传膳了么?”悉悉簌簌的动静后,门外传来丫鬟青络轻声细语的提醒。 宁西自是没有动的。三天前没人喊他格格,三天后,他还没习惯这声格格。 青络却是个忠心的,不放弃地再劝,“格格,再不传膳,膳房那儿的东西可就只剩冷的了。” 一听“冷的”一词,宁西总算有了反应。现在只是秋天的气候,早晚就冻的人手脚发凉,自膳房端来的饭菜要不是热腾腾闷在食盒里,多放一会儿都能冷出油花。吃过胃癌苦头的宁西即便想投胎,也不想再弄个胃痛,因此饭菜肯定要趁热吃,这是大事!宁西于是丢开所有思绪,赶紧吩咐。“传罢。什么都行,就要热的。” 青络神情一喜,想著自己似乎寻对了小主子的脉,心中底气足了些。 对于这个刚认了五天的小主子,前两天卧床病著不清醒,后三天人是醒了,却依旧像是失了魂,整个人怔怔愣愣,之后就总黏在镜子前唉声叹气。 青络想不出小主子还能对镜里的容貌有哪处不满意。她可是她见过最最漂亮的姑娘了,一身皮肤就像暖玉似的白晰无暇,唇透著粉,眼带著波。青络没念过书,就只能想出这些词儿形容,再有一句,就是恐怕连宫里的娘娘都赶不上。 然而青络心底想归想,却也万不敢打扰。她被调派过来以前,嬷嬷可是提了好几遍先前在这里伺候的丫鬟的惨事。就算三天前小主子苏醒时,被太医断了个心神受损,记忆有失的脉案,青络依旧是战战兢兢,半点不敢多嘴。 只是三天经过,留了好几个心眼的青络就发现,小主子要吃了冷的东西,脸色会更加不好。今天她考虑再考虑,终于大著胆子多问了句,没想 分卷阅读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到主子回应如此和善,青络顿时有了信心,却也不忘快步退至门外,细细把小主子的要求给吩咐下去。 早已等在院外听候吩咐的小太监,看著就是名十馀岁的小毛孩儿,倒是一脸机灵像,听著青络吩咐殷勤的猛点头,一溜烟儿的就往膳房跑去。 青络快步回房后,正好撞见小主子伸了白嫩小手想拎起茶卢上的泥金茶壶。用来温著水的壶可是挺重的,青络赶紧一个箭步抢过。“格格快快放下,让奴婢来就好。” 宁西缩了手,偷偷瞄了眼青络。今天这丫鬟似乎愿意开口说话了,前两天他眼睛只消往她一看,似乎都把人吓得不轻。宁西也被她唬得不敢乱问话,今天状况不错,宁西决定想问的得赶紧了。 接过青络递上的茶,宁西抿了口试探道,“我清醒那天,太医过来时说的话,想必你在旁都听到了。” 青络一听主子问话,迅速退了几步,猛地跪地回话,“是的格格。” 宁西见她这样有些别扭,可更怕自己漏陷,沈住气继续演,“你无须紧张。太医说我、说我记忆有损,该是真的。这几天,我许多事想不起来,想依靠你跟我说说。” 穿越前辈的智慧必须尊重,丧失记忆什么的,得死咬才行。 真要骗不过,赶紧让他重新投胎也不错。 青络却是脸色大变,猛摇头,“格格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几天前才被调过来伺候的!!” 宁西心底一愣。他知道自己先前重病过一场,人差点醒不过来。实际上原主也真的病逝了,阴错阳差被他入了魂顶替清醒过来。只不过脑中一片空白,没像网路小说里写的那么好运,还能得一大串原主记忆。宁西原先猜想自己是单纯的身体不好,可看这小宫女大惊失色的模样,难道还有猫腻? 不过无论如何,他到现在都没弄懂自己是哪位。 有什么天大的危险也比不过两眼抹黑的惊悚好吧! 宁西勉强笑笑,“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现在我连自己名字都记不清了。” 青络一愣之后透出一丝理解,显然松了口气,赶紧说道,“回格格话,格格出身江南,山阳知县武国柱之嫡次女,姓武名宁溪,岁数十六。奴婢、奴碑只知道这么多了。” 武国柱?没印象?应该是个小官?可为什么丫鬟还叫他格格?宁西有些糊涂。 以电视剧中普及的常识,虽然他几乎不看的,格格应该是清朝的公主吧? 为什么自己又姓武,还有个老爹呢? “那你怎么叫我格格?” 青络闻言瞪圆了眼,之后往外看了看,好像做贼似的,声音竟也变轻了。 “……格格是去年圣巡时被主子爷从江南带回,伺候主子爷的,所以叫格格啊。” 主子爷?伺候? 突地宁西很有种不妙的预感,正待要问,屋外却传来一阵骚动。那动静听的很像是一队人快速地往这边冲,因为跪礼声一路从远处响了过来,指向性超强。宁西汗毛不由竖了起来。 没等他做什么反应,原是关好好的木雕花门啪地一声,被俐落踢开! 门后冲进一名、呃、清朝年轻人。身后还跟了一串太监,呼拉拉地挤进了房间。 带头年轻人剔半的光头与长长的辫子,看著二十上下。身形高挺不算壮硕,衣袍上带著蟒形暗纹,颇有派头。五官也可说是抢眼,就是眼睛细长了些,不过飞斜入两鬓的眉型与高挺深轮廓的鼻梁眼窝,配上削瘦脸型以及薄唇,电视剧要找斯文败类的俊美反派,这一型的绝对合适。 更别说,这人还阴沉个脸,那斯文阴狠的气质就更明显了。 不过,怎么好像有些眼熟? 但宁西这会儿可没空多想。来人气势完全不像几天来接触的奴才等级,小BOSS这么快出现让他有些紧张。而旁边的青络已是行了礼。在跪著的当中看得出她又跪了一次,实在厉害。 来人眼睛一眯,凌厉问道,“只病了几天,礼就废了么?” 宁西闻言心中一紧。这意思是要自己行礼? 行啊,人在屋檐下低头他可以,不过礼怎么行?没人教他。 眼角正好瞥到一旁跪著连头也不敢抬的青络,嘿,眼前不刚好有个范例? 宁西不敢耽误地从椅子起身,麻利地学著青络双膝跪地,脑袋重重嗑下! 刚刚青络还说什么?噢,“奴婢见过主子爷!” “……” 房间突然一阵寂静。不对,自从小BOSS出现后,房里就没人敢喘大气。 但宁西猜,只要小BOSS没吭声,就该没有大错。才要心安,就听小BOSS说道。 “……太医说傻了,看来无错。” 宁西冷汗冒了出来。 看来需不需要重新投胎,就看这一关了。 ☆、小BOSS “回主子爷话,奴、奴婢确实记不清许多事。”宁西硬著头 分卷阅读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皮说。 “抬起头,”小BOSS突地命令。 宁西有些不妙地抬头,果真见小BOSS气压更低,冷笑道,“记不清?所以也记不清先前如何落的水?” 宁西一愣,颇为意外。他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落水的。 茫然的表情挺好帮宁西回了话。小BOSS眯眼再问,“你还记得什么?” 宁西也答不上,只能跟小BOSS眼瞪眼。这个时候多说什么都是错。 小BOSS冷冷一笑,“总不会连爷都忘了吧?” 宁西一僵,讨好笑笑。对上这位看来就是上级的爷,姿态低一点,别逞能。 小BOSS脸上表情终于从阴冷转变为狐疑,最后袍角一掀,大喇喇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皱眉命令道,“傳太医!” *** 等待太医过来的期间,门外还传来了一阵羊肉香。原来刚传膳的小太监费尽心思弄了个温炉,竟是把一碗羊肉汤面给热腾腾地端了过来。这名小太监也是与青络同一批刚换过来这个院的,这几日正削尖了脑袋想往宁西这边出头。 他运气倒也好,面端过来的时候被小BOSS发现了,截了面还让人赏了两锭银。小太监兴奋地几乎要痛哭流涕了,这才被房里的大太监驱走。之后小BOSS就对著还跪著的宁西主仆两人,涑涑涑地干掉了那碗面,吃的有滋有味的。 宁西闻著面香饿著肚、跪了多久心里就诽腹了多久。 倒不是为了跪人这事。周遭人满嘴的奴才奴婢主子之类的,要是不跪很可能被拖出去痛打一顿板子的话,宁西还是跪的没有负担的。 别说,宁西在穿过来前干的还是律师。 律师是什么,一群被外界误解为最讲究人权的动物。但实际上,宁西正式上工第一天,他老板就和蔼地跟他说,我们这职业呢,就是站什么位置说什么话,其馀不用多想。今天被告出钱请你就帮被告说,改天原告出钱就换个脑袋帮原告说。美国人老爱开律师与地狱的玩笑那是有原因的,特别是人家律师费还特贵。 不过宁西至少负责的大部分是家事诉讼,离婚分家产的那种,硬把杀人说成被杀的这种事轮不到他干。一路下来心理负担没很大,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在他们行业里叫切入点不同,心态调适的技能相当熟练。宁西当了三天女人还没撞墙投胎,这强大的心理素质或许是理由之一。 然而宁西心理素质过硬,生理就不太好。他生前就是经常被无良的老板/当事人拖著开会喝酒搞太久,三餐总是不定,老被灌酒之外,东西冰的炸的经常混著吃,工作没十年就患了胃癌。从此生理影响心理,要不吃到热东西人就会不对劲。所以现在他心底最叨念的,是那碗被抢的面。 瞧那面还冒著热烟,多香喷哪。 穿过来头些天,宁西吃到的都是些不热不冷的食物,也不知是地位不够高,还是这里人都吃这样,搞的他很不习惯,胃也不舒服。 头三天他夹紧尾巴做人,没有要求,直到方才特意多说了句要热的,还真有,就是没吃到嘴里。宁西决定等会儿小命还在的话,就找找屋里的银子,看方才小BOSS打赏的模样,自己先前恐怕是忘记给钱,这才只得了冷食吃。 而这会儿还有空想这些,表示宁西的紧张已散去很多。反正接下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骗我者死。 太医说的傻要是跟自己表现对不上,无须废话,宁西就得拍拍屁股去投胎。 或者么,就是骗我骗很大。 这个会不会死不知道,但趁这机会总要透个苗头暗示,以前版本跟现在不同。毕竟他什么都记不得,要装总会有纰漏。比起时刻战战兢兢,干脆走最险的一步,把事情摊开来讲。 而这理论根据也是有的,瞧他现在多自然,太医都说傻,可信度绝对杠杠的。 至于前后不符?那必须是以前的装模作样啊。 宁西脑袋里大致理顺了对应方案后,太医终于来了。 白胖带山羊胡的太医满头汗地行了礼,不敢耽误地把宁西的脉案给重新讲解了一遍。 心神受损是怎么样的?恩,没法肯定说。记忆有失又该是怎么样的?噢,这能有各种可能!小BOSS问来问去,太医回答的宗旨就是,逝者以矣,来者可追。白话翻译就是,以前的就算了吧,以后从头教起就好。 期间宁西的脑袋一直乖巧的低着,认真研究地板。太医的话告一段落后,房里重新出现了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静默,等得宁西心脏也怦怦乱跳。 最终,小BOSS开了口。“起来罢。” 三个字,代表著这关该是过了。 宁西心里头不由一松,并也才发现,能不死的话他心底似乎是不想死的。 无痛的死法可遇不可求,变成女的又如何?不就多了两团肉而已?就当自己重新投了次胎,没下地狱就成了个女的,对照美国律师肯定算赚了。在生死关头上转了个圈,宁西倒是对莫名其妙变成女的这事放开许 分卷阅读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多。 不过宁西这才想起身,当场却身娇体弱的一晃,整个人往青络那砸去。 于是青络惊了太医惊了房里的太监们也惊了,一堆人涌过来七手八脚地扶著宁西起身。跪了大半小时真不是盖的,宁西下半身麻的几乎没有知觉,血液刚通又像千万只虫子在咬,只能倚靠别人搀到原先的椅子上去,同时不忘摆出一脸痛的说不出话来的表情,那就不用说话了。 小BOSS面无表情地看著,半点愧疚都不露,只丢了句“找个嬷嬷过来重新教规矩,学完前不得出院!”随后刷地起身,领著一众太监呼拉拉地又飙离了房间。 等到不相干人等退去,宁西揉著青肿的膝盖,小声问,“刚那谁啊?” 一旁也帮著揉的青络给了个古怪又同情的表情,才小声解释。 “主子爷是当今圣上的皇阿哥,排行第四。格格是主子爷房里伺候的,所以格格叫爷或四爷就行了。主子爷是奴婢们叫的。” “……四爷?”宁西一顿,表情有些古怪。 “是的格格。” “……是那个叫胤禛的!?” “!!奴、奴婢不能直呼主子爷名讳,格格也不要啊!”青络焦急提醒。 但宁西这会儿二度震惊了,完全没心思理会青络。 四爷!? 那、那不是未来的雍正帝吗!? 但是等等!!他个小受怎么就没穿成八爷!? 文体根本就不对啊!!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让我静静。” *** 同时间,宁西院落的对面院。 荷彩唐瓷香炉里燃著库房里最昂贵的熏香,带起烟丝飘飘渺渺,颇为灵动。屋子角落半人高的青花瓷瓶,插著几枝这季节最时兴的三重办太阳花,喜人的金橘色,将一旁略暗的香檀木雕花屏风给衬的亮眼了些。 桃木心雕的罗汉床上,边边角角都扑满了绣金的软垫。软垫边长长流苏还仔细编上精致的如意结,避免凌乱。房里华贵艳丽的布置,与罗汉床上歪著的一名略显丰润的美人,相得益彰。 美人五官并不是特别美艳,但眉宇间的气韵柔媚,称一声美人倒是不虚。 加上她身著琵琶领的粉缎大挂,上头精绣万蝶飞舞围绕团花。头上一套玛脑蓝烧的银鎏头饰,艳丽青蓝为底,当中点缀鲜红欲滴的红玉与个头饱满的珍珠。只消稍一挪动,打的细薄精致的发簪瓣儿就会微微晃动,带起上头各色珠宝的细颤,更衬出配戴者的娇弱精致。 美人垂下浓密纤长的睫毛,抿了口白瓷茶盏里的茶,慢声问道,“爷叫了太医?” 跪在罗汉床前的一名太监,细眼方脸,一脸憨厚像却是口齿清晰,“是的格格。太医在对面房里待了半个时辰后离去,主子爷随后也就去了前院书房。” 美人柳眉轻皱,“对面病了好些天,爷今儿个才过去,想必已是好全,怎么还叫的太医?” 奴才生病主子怕被过了病气,绝对是好全以前把人隔的远远。格格对四爷来说也是奴才等级,今天传太医的这个动作就有些不寻常。 “探问不出武氏的情况么?” “回格格话,武氏落水后,她身边的丫鬟都被罚了送走,院里太监也是。这批内务府新送过来伺候的,都被叮嘱过先前发生的事,死也不敢开口乱递消息了。” 美人不悦地轻哼,“她装什么可怜,受害的是我好么。还传太医呢。想那天在湖边,她自己落的水,却叫旁边的我被抹了黑。今日爷去探她,就不知她又在爷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 美人一顿,接著又问,“爷离开之后,武氏房里可有动静?” “武氏只叫了膳,其馀没有。” 打探主子的动静虽说是大不敬,得要打板子的。但这里头有个隐藏的规矩是,要打探的是已经发生过的,大伙儿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去较真。可要打探的是未来式,动机就可疑了,不打你打谁呢?美人这样问,基本上还是在游戏规则内。 美人放轻了声量,“那爷那边?” ☆、左右邻居 太监的声音跟著变低,“苏公公似乎去了福晋那一趟,但办的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美人沈吟,“福晋?这事儿也跟福晋有关?” 小太监知道这时不该自己说话,便闭著嘴不答腔。美人琢磨过后,才继续吩咐道,“继续注意武氏那边,有动静再报。闻菊。” 被叫闻菊的宫女,闻言上前从贴身布袋里掏了两锭碎银,递给罗汉床前连连磕头的太监。把人送走后,闻菊又给美人倒了杯奶茶才道。 “格格,要不奴婢找人去膳茶房问问。武格格身子要真不好,吃的上头肯定会有要求。” 美人柳眉一扬,“你可有门路?” 闻菊抿嘴笑了笑,“还是托了二格格的福,膳茶房都知主子爷疼爱二格格,二格格开食之后,膳茶房的人对我们热络许多。” 分卷阅读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美人想起自己岁馀的大女儿,脸色柔和了些。“那就这么办吧。该打赏的也别省,房里不缺金银。” 闻菊轻捶著美人肩背,轻快调侃道,“格格说的是,主子爷赏给格格的都要满出来了,正愁找不到地儿放呢。” 美人风情万种的一睨,“胆子大了啊闻菊,这都敢说,爷赏的还能嫌多么,我这会儿风头可不比福晋那,人家现在可是双身子。” “格格要也是双身子的话,还能少过福晋么?”闻菊略有不平。 美人却是略带忧愁,“就不知爷怎么想了。我知道,他可是最气后院起火。这次要不是武氏耍心眼落了水,想必爷接著就该让武氏出头了。也不知武氏在爷面前说了什么,会不会真以为是我推得她。这落水的时机也太巧。” 闻菊劝慰道,“虽然那天湖边只有格格与武格格两人,但爷肯定是更信格格的话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天晾著武格格也不闻问。” 美人叹了口气,“希望如此罢。” *** 美人轻愁哀叹的同时,宁西依旧震惊著四爷的身份。 尼玛!基于职业宁西时时警惕自己不说脏话,可现在他真想骂一句。 这一穿,竟穿成四爷的小老婆!还能不能行了? 四爷的小老婆,不就是等同未来皇帝的小老婆! 妥妥的宫斗副本,据说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上吊被毒酒,时刻都有生命危险。 再检查自己手边的金手指。毕业前的历史课本不必期待,根本没印象。用火红的电视剧算,步XX心没看,真X传也没看,那时自己在搞什么?喔,因为BG不在清单内,他看的都是BL。 胤禛这名字还是靠四八党小说才记住的,就知道他跟十三挺好,跟十四不合,跟八爷嘛相爱相杀(看CP),生母出身低微,被养在个贵妃名下做儿子。九龙夺嫡中脱颖而出,最后成了雍正帝。其馀的,啥都没记住。 更重要的是,穿成四爷后宫里的女人,这要怎么脱身?难道真的等人来压?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生理构造,宁西整个人都毛了,青络这时却颇认真地给他介绍左右邻居。 原来他身处的这个院子,就位在号称有9999间半的紫禁城里。属外朝东路的阿哥所,专门供皇阿哥分府前居住。阿哥所由三个三进四合院组成,三所各有前院正殿、中院正殿及后院正殿各三座,另有东西配殿十八座,加计其他的,总共两百多间房。目前住的阿哥不多,空间上绰绰有馀。 胤禛属于皇阿哥里年纪较大、也已经成家的,分得独立一进。宁西住的这院就属这进的一个配殿,前后自成一小院,名唤深桂苑(还深柜咧)。连同隔壁及对面的湘兰院及浣菊院,里头住著四爷的另外两位小老婆宋氏及李氏,整片都是小老婆势力。而四爷的大老婆四福晋,则住在后院正殿,也叫正院。 整个阿哥所的后院大后方,还有个小庭园。里头带著造景功能的人工小湖,原供阿哥所住的女眷与孩童休憩活动用。宁西先前也就是在这落的水。 至于四爷,就住在中院正殿部分。那边设有四爷的寝房、书房、练功房等,平时是四爷主要起居处。后院之人没有许可,是不得擅自跑到后院以外的地区去的。 宁西听到此处,精神总算一振。 算算,不加上自己的话,那位雍正现在也有三名老婆了。 方才青络还说,格格宋氏与李氏都分别生了个女儿,宋格格生的大格格没挺过满月,李格格生的二格格刚过了周岁生日不久。大老婆四福晋的肚子里这会儿还揣了一个,刚满三个月,可见那位爷的战斗力够,子嗣看著不缺。 既然别的老婆生得勤快,他这贞操要保……或许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自己还得担忧这个,宁西心中不由一阵忧伤。别人穿越是霸气测漏当种马,自己为什么就摊上后宫宅斗版本?总不会是往生前办的案子帮男方多争取了一栋房,有些缺德,这才遭了报应啊。 “四爷既有这么多人伺候著,若我求四爷让回家乡一趟,见见亲人,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宁西诚心诚意地问。 青络看著宁西忧愁的美颜,心中又柔软了几分。她过来前曾打听过这武格格院里是不好伺候的。好像是武格格脾气傲、个性强,对下人要求颇挑剔。然而这几天真见到人后,这副软孺模样又怎么会是坏性子的人。 恐怕是先前陪在武格格身边的丫鬟不好。青络不是没听过其他宫女的私下唠叨。说有些事原不是主子们急,却是旁的ㄚ环嬷嬷怂恿下生的事更多。武格格原来身边伺候的丫鬟不全是内务府所出,有些是跟她一路从江南过来,情分非比寻常,有此可能并不意外。 青络于是更对自己主子多几分怜惜。如今小主子身无所依,脑子又伤了,今日还被主子爷发了顿脾气,给跪了好一阵。身边伺候的脸孔全是陌生,寻不到熟悉之人,此时不正是自己表忠心及展现价值的机会? 青络正色劝道,“格格真不要急。主子爷是最重规矩 分卷阅读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的人,方才约末是气格格先前不小心,让自己落了水损了身子。格格再要求著回家的话,只会让主子爷更为不喜。别说格格身子还未全好,远赴江南肯定受不住。格格现下只要放宽心,好好养护身子,主子爷的气自然会消的。” 宁西默默看著青络,想著这也是个同行的人才,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刚那位爷全身上下都散发著“我看你搞什么古怪”好吧,只可惜脑波跟自己对不上。 他就想筹谋四爷不喜啊。回乡也就是去江南探亲的话,一路千里迢迢,什么可能都有,路上落个水迷个路失个踪什么的,大小老婆这么多的四爷要没认真找,那他不就能开启充满希望的第二人生了?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点点资产才行。 “你这么说,我倒真有些饿了。”宁西话头一转,“刚端面的小太监是哪位?我是不是得像四爷给点银子他才能弄来热的?是说,我身边有没有银子可花用?” “那奴才能有伺候格格的机会就是得了保佑了,哪还敢这么想。格格不必担心,要想吃热的,奴婢一定次次盯著他送来!” 青络皱眉回答了前半段,宁西还等著后半段,外头就来了传膳的通报声。 之后雕花木门一开,却又是一阵羊肉香。 宁西不由双眼一亮。方才那名小太监竟又弄来第二碗热腾腾的汤面,放在精巧的茶炉上温著端来。飘著浓浓药膳香的羊肉面以外,还多加了几叠清爽小菜,甚至配了几块晶莹剔透的桂花凉糕。 宁西在旁看著小太监殷勤摆膳,笑眯眯地说,“你不错,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欢喜地跪地回话,“回格格话,奴才汪大全。” “我还以为今天吃不到了。谢谢你了。”宁西真心这么想。 能要来第一份可能是机灵,能在不短时间内要来第二份,那就该有些本事了。 这些天宁西别的不敢多问,倒是侧面打听过每天吃的都怎么来。青络答说膳房每日有固定的食材规定,菜多少斤肉多少斤。做成什么样的内容,主要是掌厨的决定,除非主子提出特殊要求。不过这特殊要求,还得看掌厨手边剩什么料,否则就得用自己私房添上。 小太监赶紧磕了个头,积极推销自己,“不敢不敢。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小主子要喜欢,奴才次次都这么弄来!” 面对小太监皮卡皮卡的眼神,宁西虽然也想大手赏下去,可他还没点过银子,只能先吊出胡萝卜。“那好,你要能顿顿都弄得热食,月底就给赏一次。” 好好干,月底加薪啊兄弟。 小太监一听,也真像青络说的没有失望,满脸的惊喜,似乎打赏不是常态。 不过为何四爷赏的这般顺手?难道是个人习惯?宁西有些不懂。 青络却是哼了声,“要有不尽心的地儿,门外可是有人等著这机会,还不需赏银的呢。可记住了。” 小太监满口当然当然,又对宁西多磕了几次头。“小主子安心,奴才绝对尽心尽力!平常有吩咐的也唤奴才一声,奴才肯定都给办的妥当!” 宁西这会儿闻到香味是真饿了,点了头就让青络把人送出门,拿起筷子呼噜噜地吃了起来。豪迈迅速的吃法,丝毫不逊于四爷,把回头的青络看的一阵愕然。 “……格格,”青络迟疑地喊。 “唔?”宁西嘴巴没停,只抽空瞥了她一眼。 身为没有固定午休的上班族,吃饭速度是绝对快的。即便医生提醒过很多次要细嚼慢咽,宁西就是这点改不过来。 青络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说主子粗野可是要打板子的事,可是,要让主子在主子爷面前这样,自己未来恐怕也是一片黑暗。青络暗自焦虑了一下,最终决定在教规矩的嬷嬷过来时,务必把用餐这项给加进课程里! *** 就在此时,被青络送出门外的小太监汪大全,出了小院前庭后,竟是对著门边一名大太监哈腰鞠躬。 随后汪大全还把方才跟宁西的对话学了一遍,末了狠拍了几句马屁。 “一切都如苏公公预料,您实在太厉害了!不愧是奴才们的榜样!” 被喊苏公公的大太监听完只轻哼一声。“行了,废话少说。今天主子爷要用你是你的造化,仔细盯著格格身边动静,可别有什么疏漏。” “一定一定!奴才绝对是鞠躬尽瘁!鞠躬尽瘁!!” ☆、杨嬷嬷 深桂苑里桂花飘飘,九月下的时节赶上了桂花开的尾巴。米色的花瓣被刚起的秋风一吹,零零落落纷洒下来,散落在绿色草坪上,瞧著时光都像是慢了几分。 学规矩的头一天,宁西一大清早就被从床上挖起。 一顿白菜馅的搭链火烧搭配热豆浆,才让睡不够的宁西心情稍好,青络却接著想要往他脸上涂涂抹抹。理由是今天教规矩的嬷嬷要来,不能再像前几日那般随性。 宁西都觉得自己长的够危险了,可不能再弄这些。青络 分卷阅读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也不知是对嬷嬷有什么印象,不放弃地苦口婆心劝了许久。说若要是被杨嬷嬷挑剔,对格格绝对没有好处。 宁西就纳闷,阶级上自己就算不是小BOSS也该是小组长,怎么还需要怕上嬷嬷? 他也直接问出了疑惑。 “因为杨嬷嬷可是福晋身边的人啊,”青络小声说道,还忧心忡忡,“福晋跟对面李格格不合的。宋格格又因为没看顾好大格格的关系,被主子爷不喜。现下福晋有了身子,轮到福晋伺候的日子,福晋只消在主子爷耳边提上一两句,格格不就能脱离困境了。” 宁西无言地看向尽忠职守的青络,想著自己该不该跟她透个底呢?老这样往不对的地方使力,他也是防不胜防的。 “原来如此。”宁西顿了顿,多叹了口气,“不过脑子没好前,我还是先别往四爷面前凑。万一不小心得罪,岂不是让状况更糟?” 青络小脸闪过一阵懊恼,很好地被说服了。稍后化妆这事,青络也说不过宁西,被他用身体不好给避过。交换条件是,宁西得乖乖让青络梳头。 青络为此拿出了几盒眼花缭乱的簪花发饰,拍胸脯保证说她梳头的手艺绝对是好的。 宁西瞧了眼首饰盒,“首饰全在这里?” 盒里头看起来珠光宝气,挺值钱。加上昨晚青络给他看的小库,里头放了两张三百两的银票,以及约莫五十两的碎银锭。照青络的说法,应该可以撑个十年八年普通人生活。 青络手下忙碌,嘴上答著,“是的格格。奴婢先前仔细整理过一遍。格格自江南带来的是右边那盒,左边这盒装的都是主子爷赏的。” 宁西更仔细地看了看,果然风格略有不同。 右边那盒打的首饰几乎都是黄金,甚少什么玛瑙点翠的设计。对照左边这盒走的精致秀雅风,俗丽许多。可这些东西,瞧著更像是现代人放家里的金饰,像宁西老妈就有条论斤两算的金项链,不是拿来戴的,而是万一时刻能换钱急用。 因此右边那盒金饰更像是给自己保底。这武宁溪家里能为她准备这些,想必在家原先也是备受疼爱的吧。可惜美人薄命,无福消受。等跟青络混的更熟一点,就让她想办法把这些慢慢换成银子傍身。 之后青络一通折腾。宁西被换上一身淡藕色的江南丝绸裁的大挂,底边用许多银线绣著摇曳柳叶及展翅翠鸟。青络又给挑了几簪以粉色珍珠为主的簪花,配上原主白嫩的肤色,青春甜美的气息洋溢。 青络颇自信地拿了把小铜镜给宁西要他提意见,幸好教规矩的嬷嬷这时就来了。 过来教规矩的是位杨嬷嬷,也是苏培盛苏公公昨日去四福晋正院里请过来的。 后院发生格格落水失忆这事,四爷可是相当不喜,自是不想闹的更多人知。教规矩的嬷嬷无法从宫里请,就得由后院里找人材。 正好,陪著四福晋嫁过来的杨嬷嬷,是福晋娘家乌那拉那家特意给准备的嬷嬷,出的了厅堂掌的了库房,年龄资历都够,由她来教授规矩,是非常足够了。 杨嬷嬷生的脸方体壮,法令纹颇深,左脸颊有一小片淡斑。美容整形叫这为肝斑,雷射都打不好的。抿著唇的时候气势不错,相当威严。头上妇人髻梳的整整齐齐,带著条抹额还把鬓边的碎发都给管的服贴,外表看起来似乎是名一丝不茍的妇人。 只不过杨嬷嬷一开口说话,宁西职业病就犯了。 “格格要遵守的规矩,首先,也是最要紧的事儿,就是记得,万事都必需依从主子爷及福晋的话。尤其后院之事,更需以福晋为主,不得用这些琐碎劳烦主子爷。”杨嬷嬷扫了眼像白兔般柔美无害的年轻格格,颇有架势地说。 哦,这就像某些老板老爱在雇用契约里加写,受雇者必须完全依照雇主指示行动,不得违抗。 ……那你叫他吃X他吃不? 宁西就要问了,“什么话都要听?” “当然。在这个院里,最尊贵的主子就是主子爷及福晋,自是万不能违背的。” “若是违背了呢?”宁西补了句,“当然,我说的是不小心,绝不是故意的。” “轻则杖二十,重则失了性命都有可能。” 杨嬷嬷斩钉截铁地回答。 “喔,那要是今天中午福晋让我吃饭,结果我吃了面,这样我会被处死么?”宁西慢吞吞地说。 杨嬷嬷闻言一噎,瞪眼道,“自是不会!福晋岂是如此无理取闹之人?格格说这话得小心点儿,您这般问,是对尊贵的福晋有什么误解?” “怎么会,我只是想问的细些。”宁西正了正神色,“太太想必也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太太要教就要教的清楚。什么状况会被打板子,什么状况会丢了小命。这么大落差的事,可不能弄糊。” 杨嬷嬷因为是福晋的嬷嬷,很有以自己的脸面为福晋的威严。被宁西这么指摘,不免有些怒了。“格格只要记得万事听从主子爷及福晋的话,就无须这种区分了不是!?” 行啊,罚则规定不清就算了还想要扩张解释?宁西可不 分卷阅读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会被唬住。 他记得原主她爹好歹也是个市长还是里长,原主真能轻易这样被打杀? “这如何能一样。万事听从是不可能的,”宁西状似困惑地说,“就好比说,要是福晋今天没指示到我可以用净房,那是不是我今天就不能用了,我要用了净房是不是就表示我违背了福晋的” 杨嬷嬷震惊地几乎尖叫,“格格慎言!!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格格这会儿连女诫都忘了么!怎么可以说、说出如此不符时宜的话来!!” 虽然宁西听不懂,但上面这段话的意思是,妇人言谈的准则,就是说话得谨慎小心,不能口出恶言,说话也要看对时机,不能让人心生厌恶。杨嬷嬷引了这么大段话,就是想骂宁西说话粗野。可她是个下人,自是不能开口直接指责的。 宁西赶紧演一下无辜。“我连主子爷都忘了,哪还记得什么女诫。女诫总不会比主子爷更重要。” 杨嬷嬷急喘了两口气没继续骂,咬牙说道,“强、强词夺理,格格说的情况都是牵强附会!什么净房、什么吃米吃面的,福晋又哪会管束格格这些!格格莫不是想以此” 宁西闻言一拍桌,大感欣慰,“所以说么,福晋也不是万事全管的。既然如此,太太就该先明白的告诉我,什么是福晋该管的,什么是她不用管的。这样不就很明确了?” 一直伺候在旁的青络,看著宁西穿著她刚选的翠鸟粉挂,头戴精致的粉彩珠花,粉嫩嫩、水灵灵的人儿坐在桌前对嬷嬷豪爽拍桌,用现代话来说,简直一整个酸爽。 可心惊肉跳的同时,她又挺佩服小主子的。大部分的格格见到嬷嬷们都怯上三分呢。没想到小主子竟还能把嬷嬷堵的自打嘴巴。小主子说的理,青络听著就觉得非常有道理! 杨嬷嬷这下脸色自是一阵难看。可不是么?她自己先前回的话,等同承认了确实有事是福晋不该管也不能管的。狠狠打了自己一开头就要宁西“万事不能违背”一巴掌。 而这个宁西竟敢这般挑明,在杨嬷嬷看来,简直就是直面挑战福晋的权威! 更何况杨嬷嬷过来,原就带著福晋给的任务。 毕竟这武格格外表真的长的好,是后院里面最漂亮的姑娘。被从江南带回以后,每月轮到武格格伺候的日子四爷总会去一两趟。要不是听说武格格脾气傲、爱做清高样,偶尔惹的四爷不耐,四爷恐怕会像赏给李格格那般,大赏小赏地往武格格房里堆。 于是杨嬷嬷可说是身负重任地过来。她明著要教武格格规矩,暗地却是打算让武格格从此乖乖听从福晋的话,必要时候,好在主子爷面前帮扶一下福晋,甚至抢一下李格格的宠,福晋也会舒服许多。 可眼下看来,宁西长的一副白兔样,内里却是刺头一个!就算坏了脑袋后还是! 不过杨嬷嬷才不会就此退缩,她深吸了口气继续战斗。 “格格这么说也是有理。那么,今儿个嬷嬷就仔细给格格讲讲福晋该管的事儿罢。首先,格格是后院之人,福晋为后院之首。格格的进退应对要有不好,旁人首先就会抓著福晋的错处说,因此对于格格修身应对、拜揖送迎的这些礼节,福晋所有指点,格格当虚心受教。对此,格格应该没有意见吧。” 宁西想了想,应下。“自然。” 杨嬷嬷心中冷笑,继续道,“不過,女诫里也说,修身莫若敬,敬顺之道,妇人之大礼也。敬非它,持久之谓也;顺非它,宽裕之谓也。既如此,格格对福晋行敬顺之礼,就是当然。具体而言,就是言行举止,需处处顺服于福晋,每日卯时,格格也当至正院行礼请安。日日不落,持之以恒,如此才得养温良恭谦于心,全妇人之敬顺之道。” 这种刺头,就该让她天天来正院跪礼伺候,慢慢搓磨! 宁西却是惊讶,“若是如此,先前几日我都漏了没去正院请安,岂不是要挨板子了?” 杨嬷嬷又听到了板子,抽抽嘴角,“格格病中自是无需请安。只消日后记得便可。” “那么对面院的李格格就可怜了。她竟也忘了,这得要打多少板子喔。” ☆、气性大 今天一大早,宁西被叫醒时一脸没睡饱,青络还安慰几句说,幸好这院里没有请安规定,否则天天都得这般早起,宁西也就听了一耳朵。 不过,宁西原先真没打算跟杨嬷嬷杠上。 可让一个律师摸不到规则,就说“万事XXX”这种的,简直不能忍。 更别说,宁西心中还是有些压抑。 当知道自己真的身处后院,再如何调适,对于未来仍旧相当茫然。 因此他就想知道那条线在哪里?他得怎么做才能在这里生存? 然而这时的杨嬷嬷终于被惹毛了。 她厉声说道,“规矩是格格由里显外的教养、内涵!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就是这个理!格格总是攀著处罚来思考,实在偏颇已极!莫说规矩是主子爷让教的,格格就该 分卷阅读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仔细的学,勿论其他!若要全以刑罚有所犯者才论,摒之仪节礼教于外,格格岂不就成了粗俗野蛮、任意自肆之辈了!?” 宁西闻言一个停顿。 这番话,就像这时代狰狞的框框条条,迎面扑来。 不论方才耍的嘴皮子,宁西心底也清楚,若他想安然活著,恐怕就得跳进这个时代的框框中,被限制、被管束。 宁西先前是不太想死,可若是得被这样方方面面的“框”住,他愿意么? 突然间,他想起不久前的自己,生了病的那个。 自己被医生告知罹癌的那晚,是肠胃科的夜间门诊。医生说明确诊结果那时,语带支吾,忧虑又谨慎的模样,就像怕宁西跳起来发狂崩溃似的。毕竟宁西的年纪还轻,这种病本该不会找上他这种年轻人。 宁西听完,只有种“一出门,还碰上下雨了”的感觉。闷闷的,就是不巧碰上了。开车回家的路上,宁西想了手上案子怎么交接,隔天跑去把自己的房贷跟车贷给结了,最后才告诉跟他同住的老爸老妈。 老爸老妈并不需宁西担心,他们有各自的退休金跟房产,退休生活无虞。宁西上头还有个哥哥,都娶了老婆生了儿子也付完房贷首付,人生顺利的很。 除了对老爸老妈的歉意,宁西第一次化疗后,还快活了几年。 那时工作是PART TIME,老爸老妈也不怎么唠叨。下班跟侄子玩玩,周末就约朋友到处走走。直到医生说的“癌症或许能控制,但最后一定被它带走”这事儿发生,第二只鞋落了地,宁西就过来了。 是以前几年,宁西过的日子挺潇洒。没什么牵挂,未来规划也与他无关,甚至连男朋友都不找了,随时都是说走就走的状态。想想,现在不也一样? 或许这次有了健康的身体,然而在这里,他依旧没什么放不下。 要想走的话,自己……似乎也没在怕? 宁西一直以为自己已被老板调.教的没有气性,能屈能伸老灵活了。可他不知,某些职业毛病长年累积下来,就像骨刺长在了骨子里,剥不掉的。 就好比当老师的多半爱训人,但他们偏偏不承认,就说建议。又好比当军人的说话通常挺大声,可他们总觉得是别人没吃饭、没劲儿。宁西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风骨坚持,这会儿却考虑自由价更高的这件事了。 诶,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杨嬷嬷说的规矩,可以接受的范围他就听。要觉得无理取闹了,他就放著等人来掐。而他也不打算当这时代的刺猬,看什么不平都争,就只是想舒心的过。就当自己是来趟观光。百年前的时代,被颠倒的性别,传说中的四爷,多神奇? 心境转了个弯的宁西,想着想着,竟笑了笑。 再回头看被自己弄得气呼呼的杨嬷嬷,宁西想自己也该把人气够了。谈判嘛,就要先丢出对方不可能接受的方案B,之后再退万步言,勉为其难地拿出方案A来乔一乔,成功的机率才高。 宁西于是笑眯眯地杨嬷嬷说。 “嬷嬷说的礼仪当然要学,仔细的学,不过事情总有轻重先后。我们先从重的来,再往轻的说。明天你把大清律例拿来给我瞧瞧。喔,还有,最近几年格格被罚的事例,你手里有的话,也整理过来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嘛,基本的游戏规则,还是得要摸清楚的好。 *** 同天下午,四爷在外头跑了一天的事,风尘仆仆地回到前院。苏培盛赶紧上前伺候著洗漱、更衣。身上终于松快后,四爷搭在榻上半阖著眼,也是小憩,也是等著晚点上来。 这时候的人正餐只吃早午两顿,其他时间就是用各种点心填肚子。晚上的点心又称晚点,四爷才眯上一会儿,东西就送了上来。 晚点主食是用粘米、肉馅与紫苏叶做成的苏叶饼,香醇偏咸。配上一小碗鸡丝卤面、炒茭白及黄瓜条等几碟时蔬,汤品上的龟鹿八仙汤,甜点则是一盘如意卷。满满摆了一炕桌,四爷睁开眼,动作迅速地吃了起来。 满清贵族除非特殊节日,平日都是分房而食。 这会儿整个房里大小奴才没人敢出声,一片寂静当中,就听著四爷动碗筷的声响。四爷方才从外头回来后,脾气似乎更加阴沉。熟练的都知道,这会儿千万别巴巴地凑上去惹厌。 外头都说四爷个性“喜怒不定”。康熙在四爷年幼给下的评语,整个清宫的奴才都听说过。可像苏培盛这种长年伺候的人就知道,四爷是性子急、又不得不忍的矛盾冲突下,才显的这种性子。 这或许也与四爷的身世有关。四爷生母为烏雅氏。乌雅氏出身低微,沒有撫育皇子的資格,清初時後宮為防母后專權,也不允許生母撫育自己的兒子,于是四爷滿月後被带给佟贵妃扶养。 在四爷五岁、记事不久之后,佟贵妃为康熙生下了第八个格格,也就是皇八女。 正是那会儿,许多人都猜深受康熙宠爱的佟贵妃这要一举得男,宫里风向会不会变,养在佟贵妃下的四爷又会如何。油滑的 分卷阅读1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奴才们最擅长的就是看人下菜,佟贵妃专心养胎期间,幼小的四爷因此听了许多风言冷语。 虽说之后佟贵妃生出的是位格格,这位皇八女也没撑过满月就病逝,但佟贵妃却因此伤心了许久,也就忽略了四爷许久。等到佟贵妃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时,四爷心中的阴影已然种下。 年幼的四爷已清楚知道,没了佟贵妃,自己也就没了靠山。来自佟贵妃的照抚,却不是理所当然。即便挨过了丧女之痛的佟贵妃,对四爷是更好了。 从此,四爷对佟贵妃的尊敬,不由掺了丝怯意。儒慕仰赖之馀,同时压抑著不安,加上四爷性子本就急,焦虑、不安定,又无法理直气壮的发泄,阴晴不定这几个字挂在四爷脑袋上,算是没挂错的了。 只不过这些年经过,四爷早已把显于外的急性,收敛得妥妥当当。阴晴不定的性子,也在忍功见长后,逐渐转为严肃阴沉。现在能从四爷身上看出的情绪,也就是阴沉、颇阴沉、以及特别阴沉的区别。 四爷甚至没有像其他皇子般,有随意打骂下人、胡乱摔东西的习惯。这可不是基于仁德尊重什么的,唯一原因就只是四爷擅忍。 那为什么以苏培盛为首的八名伺候四爷的公公,天天还这么战战兢兢呢。 四爷虽不随意打骂,可要给他找到了错处,出了手,那绝对是狠辣的重手,甚至没有第二次机会。 因此四爷进食期间,周围绝对是最高品质的安静。 终于,四爷把这顿晚点吃的七七八八,挥手让人撤了膳。 苏培盛紧接着伺候擦手、漱口、上茶。 四爷待在榻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普洱,似乎正思索著什么。差不多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这才开口问道,“今天院里什么事?” 这是例行在问后院有没有发生特殊的事了。 苏培盛略一停顿,就报到,“正院的杨嬷嬷今天过去给宁主子(因为武主子听起来太像吾主子,所以改说宁)教规矩。似乎不太顺当。” 四爷掀了掀眼皮,苏培盛立刻打了手势,八位伺候的太监当中站出一名身形更为矮胖的李中贤。四爷出门办事时,就由他负责盯著院内大小事。 李中贤接著竟是把宁西今早与杨嬷嬷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学了一遍。要是宁西在此,肯定乍舌。这得用上多少记忆力,跟录音机有的拼了。但在这里,都是四爷身边伺候的基本技能。而这些话,正是宁西院里的汪大全告诉的。 四爷听过一遍,面色有些古怪。 “……净房?她还能用这说事?这倒有趣。淹了水难不成也换了脑袋,武氏先前的规矩,可讲的比我这个爷还多,如今,却连净房都搬出来挡。” 苏培盛身为贴身大太监,瞧著四爷神色,揣摩著接话了。“爷先前不也说过宁主子才情好,只是规矩老大了些。奴才瞧著眼下这不正好,宁主子脑子灵活,又忘了规矩,以后伺候著肯定更如爷的心意呢。” 四爷瞥了眼苏培盛,“你也转脑子了?今天竟是帮武氏说话。” 苏培盛立刻跪下陪笑道,“主子爷饶命,奴才可不敢帮著谁。谁要能让主子爷顺心,奴才这不才大著胆子多提上几句么!” 四爷继续沈吟,“这般性情转变,也不寻常。武氏近日可有提过她家里人?” ☆、四福晋 李中贤立刻回道,“有的主子爷。宁主子那儿伺候的汪大全说过,就在昨日,宁主子曾问伺候的青络,说爷有没有可能让她回家乡一趟,见见亲人。” “能想着回乡见亲人,倒不像是鬼神诅咒作祟。”四爷眉头稍松。 苏培盛却是严肃起来,正色道,“主子爷身边可不容这种污脏之事。要不奴才这就跑一趟司祝,使赞祀女官过来瞧”话还没说完,见四爷不悦地眯起眼,立刻狠狠自掌了一嘴巴,改口道,“不不不,奴才蠢钝,奴才蠢钝!该是让宁主子亲自出宫一趟,找个道观好好参悟参悟才是。” 要请了宫里的赞祀女官,又或让法师僧人进宫,肯定会弄得人尽皆知,到时怎么解释都不好。自己竟犯了这么基本的错误,苏培盛方才自掌嘴巴,就是在给四爷赔罪。 四爷这抹不悦,被苏培盛如此带过后也不追究。苏培盛见状赶紧又补了句,“若主子爷认为可行,奴才这就去打听打听?” 四爷没有答话,却是闭眼思索了起来,半晌后才说,“就去近郊的白云观,向善若真人,求经书抄写。” 苏培盛眼珠子一转,就猜到四爷内心的主意。 再过两个月便是三大节之一的冬至节,届时宫里亦会举行祭天大典。焚烧祭品当天,各宫室前庭也会燃起炉鼎,焚烧皇室子孙女眷所抄写的佛经颂文,共同祈福。用此理由让女眷去白云观一趟,亦是合理,顺势确定武氏身上有恙无恙,一举数得。 而这位善若真人亦是位老熟人。 佟贵妃、也就是孝懿皇后逝世前几年,经常缠绵病榻,佟皇后的弟弟隆科多曾数次赴白云 分卷阅读1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观,为她向善若真人求取丹药,甚至曾带四爷亲到道观上香一二,祈求庇佑佟皇后康健。四爷心情不爽时看的道教经文,就是从这受的影响。 不过佟皇后过世后,四爷与隆科多的联系一度冷淡下来。那时四爷的生母乌雅氏已晋德妃,并且刚生下十四阿哥,也就是胤祯不久,想着拉四爷给自己的小儿子当靠山,可对于把四爷养大的佟贵妃与背后的佟家,又有莫名敌意。 四爷被夹在中间,远也不是不远也不是。要说隆科多虽是佟皇后的弟弟,但佟皇后是康熙的表姊妹,隆科多亦是康熙的亲表弟,四爷还是要叫他一声舅舅的。 只不过,稍后太子胤礽就在圣上出征噶尔丹时,被传言侍疾无忧色,后又有礼部向圣上奏请祭祀奉先殿时,建言太子胤礽拜褥应置于槛内,被圣上所拒,礼部尚书要求把这事在档案里记下的理由竟是怕未来的天子追究,圣上大怒,因而将尚书罢黜废官。一时之间人人自清于结党之外,四爷也就淡下与隆科多的联络。 这时又找善若真人,难不成主子爷是想要与隆科多重新联络起来? 苏培盛见四爷又陷于沈默,知晓这位爷肯定又想到了别处,静静候着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四爷吩咐下来,让人着手准备去白云观小住的事。这事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出发前,四爷还得去面圣求个准许,才能离京。 不过苏培盛不得不先确认一个问题。 “主子爷,这次除了宁主子,还得请哪位主子跟上?” 四爷睁眼,冷淡地说,“除了福晋,想去都去。她手能伸这么长,什么都管,就留她下来好好管管,正好安胎。” “嗻。”苏培盛应下后眯了眯眼。 这般通传下去,想必杨嬷嬷明天教授的“规矩”,总该回到正轨上了罢。 *** 正院。 杨嬷嬷送完苏培盛出了正院前庭,脸色沉重地赶紧回到了福晋房里。绕过充作屏风用的多宝格,就见福晋摒退伺候的人,歪在炕上,怔愣地望著窗外发呆,右手轻轻抚著腹部,就好似那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事物了。 十七、八岁的姑娘,本该是不识愁滋味的年纪。但这会儿的福晋,满脸愁绪。加上她身上石青色的衬衣、湖绿色的坎肩,上头刺绣虽极其精美,团簇的荔枝与石榴围绕著盛开牡丹,象征多子富贵,一片稳重暗沉的色调,只让清秀的福晋平添许多阴郁。 杨嬷嬷突然想到今早见到的武格格。那明亮的色调与精气神,明明是江南出身的格格,倒比福晋更像是出身满州的姑奶奶。 不知该怎么开口,杨嬷嬷安静地来到炕边。见炕桌上的芙蓉糕与马蹄糕仍叠的好好,这是方才福晋想用才叫上的小点,这会儿都凉了。 杨嬷嬷忍不住道,“福晋,无论如何,身子要紧,先用些吧。方才苏公公也说了,主子爷是不想您舟车劳顿,动了胎气,这才让您留下。” 福晋动了动眼,轻声说道,“嬷嬷就别安慰我了。我想,爷该是知道了。” “福晋……”杨嬷嬷对外人凶悍,可对这个照顾多年的主子,是打心底护著的。 福晋咬咬唇,“可我能怎么办呢?我得要为肚里的孩子著想。我不能让他一生出来,就输了旁人一截。”这话指的是备受四爷喜爱的二格格。 杨嬷嬷心底叹气,却也没戳破福晋嘴里说的理由。 都在后宅里伺候这么多年了,她怎么会瞧不出,福晋闹的这事为这肚里的也有些,可主要还是嫉妒。主子爷生的挺拔俊俏,姑娘家在处一处过后,哪个不会生出更多的情思呢。 “福晋,您是乌拉那拉家出身的姑娘、是圣上给主子爷选的嫡福晋,您哪儿输旁人一截了?更别说,现在身子都有了,前头还没有阿哥,要生了男孩肯定就是世子,就算是个格格,您也一直是爷的嫡福晋,谁都动您不得不是?” 福晋抚著肚子低头不语。 杨嬷嬷再劝,“其实主子爷能有多喜欢她们呢。每月每房轮到伺候的日子,我瞧著主子爷都把著个度的,谁也没多、也没少。福晋总是看主子爷为了李格格开库房,可您想想,主子爷也是给福晋开了只您有的小库房。福晋得的东西,难道真有少过那李格格么?” 直接拨入小库房里的操作,与从大库房里拿单独出来赏的意思,哪能一样? 福晋抿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倔强。 杨嬷嬷无奈摇头,转了个话题。“今日我瞧那武格格是真的不记事了,不是装的。只是她那性子,可不比之前好。先前她仗著能写几句诗词,心高气傲的。这会儿便是什么都忘了,也能说出一堆歪理来。”至于自己对阵对输了的部分,就先别说给福晋闹心了吧。 福晋一听,总算有些歉意。“……我原只想挑她与李格格闹,却没想让她落水的。” 这当中,福晋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把李格格房里用的熏香,使人弄了点抹到武格格房里。还是四爷刚去过后的隔天、他更衣的地方。被气到了的武格格还有脑子没对四爷发脾气,可就把这想成是李格格 分卷阅读1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的挑衅,转头对付去了。 福晋主要针对李格格,武格格还不被福晋放在眼里,毕竟她入府时日不久,主子爷去她房里听说也不是次次都满意。得的赏还没有李格格的一半。 而福晋使人做这事儿的时候,还瞒著杨嬷嬷。杨嬷嬷是事后才知道的。毕竟杨嬷嬷总是劝,说福晋位置稳住就什么都行,不让福晋多招惹别的,知道这事肯定会档。 可福晋还是被窜掇出了手,杨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怒气。也不知是房里哪个小蹄子暗中窜的福晋,要让她知道,肯定要狠狠教训一番! 只是这也体现一个警讯,就是福晋竟已不再如同以前那般听信自己的话。 是嫉妒让年轻的福晋急了?还是福晋心里原就对自己不满? 杨嬷嬷暗自琢磨了下,想著福晋这次吃了苦头就该知道自己劝的才是对,可她也不能大意,得要更拉拢福晋的心才行。福晋既然想向四爷邀宠,那么自己也该让福晋得偿所愿才好。 “福晋,既然几位格格被带去了白云观抄写经书,您也能不是?别忘了宫里的德妃娘娘,几位格格抄写的东西还不够格送到娘娘手上,就只有您的能。您就多抄写几份经书,帮四爷在娘娘面前尽孝,四爷要得了娘娘称赞,回头肯定会亲近福晋的。” 福晋眼睛微亮,点点头。 *** 宁西还翻著刚送来的《大清律》,紧接著就被通知要准备出门小住了。 《大清律》是小BOSS身边的大太监苏培盛送来的。宁西先前让杨嬷嬷送书来,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就是这种跟律令条文有关的书,可不是在街坊间轻易可以买到。科考可不考这些,都是当了官之后的人才需要看的。 因此苏公公亲自搬来了一整套,有十几册的时候,宁西还愣了愣。 苏培盛使人把书安置好之后,周到地对宁西弯腰一揖,“主子爷可关心宁主子规矩学的如何了。知道宁主子想看,特意使人找来的。” 一旁正巧过来授课的杨嬷嬷,脸色却不太好,强笑道,“劳烦苏公公回报主子爷,我们这教的顺当呢,武格格相当好学,脑筋又聪明,不愧是江南才女。” 一个笑眯眯,一个笑的尴尬,宁西脑袋中立刻阴谋论了一会儿,最后确定的是,神仙打架与自己无关,不过自己身边肯定有通风报信的人。 但瞧瞧隔音效果颇差的木雕门,跟门前门外站岗的大小太监宫女。这些人头顶上的大老板绝对是那位爷,自己只是小组长,就别为难人家了,爱怎么偷听就怎么吧,反正自己也不用装。 宁西想了想就丢开这事,不过出门小住?这是为啥?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忙了,日更尽量不然就是隔日更0.0 ☆、出门去 苏公公于是给宁西仔细解释了抄写经书与冬至祭典的缘由。 而杨嬷嬷昨日就在福晋院里知道这个消息,紧接著也为了这次出门,把最基本的行礼先给讲了一遍,免得出门后,武格格真出了丑回头都是自己的错。 宁西心不在焉地听著,等人都走了才有些著急。 艾玛,竟还有抄书这种事!? 大学之后他就没动过毛笔了,这下能写出什么他都不知道!! 心里有鬼的宁西很快想到,难道,四爷明面上放过、暗地里却是依旧怀疑著自己!? 这会儿还要拉人去道观抄写佛经,那是不是抄不对就直接埋了?! 宁西稍稍惊悚了一下之后,决定先别这么自己吓自己。 笔迹嘛?也不是不能练!只要知道方法就可以。 别说,宁西负责的家事案件中,有部份是分遗产的。遗产分配最重要的是看什么,就是遗嘱啊! 遗嘱是不是真是那名死去的苦主写的,当然是很重要的争点。但有另一种不好处理的是,苦主生前也不写遗嘱,因为晦气,就爱在平常用的帐本啊笔记簿甚至日历纸上,写下自己想要怎么把财产分给各个孩子的简略笔记。这种通常是开家庭会议时写下的,苦主死后有人认有人不想认,诉讼就起了。 这种笔记,就必须依靠笔迹的鉴定报告了。宁西送过几次这样的鉴定,也看了报告里专家的鉴定意见是怎么判断的。像是笔画顺序、勾脚的习惯、笔画力道总在什么地方使劲等等,一些关键点对上了,报告里就能说这八.九成是本人写的。 宁西也不需要像到八.九成,只要学个六七成,其馀落差就都推到身体不好上头。 “青络,帮我拿一套纸笔出来!” 宁西挽起袖子,把吓出的冷汗抹了去,决定到出发之前都要挑灯夜战了。要斗智斗勇是吧,来啊他奉陪,不过才拿起沾了墨的毛笔,调整角度后,宁西心底却是“疑?”了一声。 想来原主应该也是个经常写字的,杨嬷嬷先前叫他什么江南才女,拿起笔手腕这么一提,竟也没有丝毫不稳或别扭的感觉,显然手腕处的肌力经常受到锻炼,稳的很。 如此一来 分卷阅读1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要练字就更加容易了。 再拿过原主先前留下的文书字帖,宁西让青络在房里找了找,还真找到不少,挑了个“永”字观察许久,笔画粗细、胖瘦比例,而后发挥全身上下的美术细胞,宁西中学时还赢过素描比赛呢,提笔一写,……赶紧烧掉! 第一个字用的力道太大,第二个字又太小,第三个、第四个……练满一张纸的时候,宁西瞧了瞧,差不多像了六成,不免有些得意。 然而撇到一旁还这么多原主写过的字,再看看不远处摊开的《大清律》。 怎么觉得,穿过来之后有点儿忙? *** 宁西关在房里苦苦练字的时候,被误会的四爷面无表情等在懋勤殿外。 下个月圣上又要巡行北塞,命大阿哥胤褆、三阿哥胤祉、及八阿哥胤禩随驾。 巡行前诸事繁多,懋勤殿外不时有官员等着面圣。 先前等着的官员过来寒暄,提了几句刚被宣进去的正是大阿哥胤禔。 不久前,圣上才二次出征噶尔丹回来。大阿哥受命与统领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领中路前锋八旗兵、汉军火器营、四旗察哈尔及绿骑兵。虽不是战场主力,但稍后西路军费扬古大败噶尔丹于昭莫多,这战功也算加在所有人头上。 续而圣上班师回朝前,再命大阿哥留下犒军,这次巡行北塞,圣上又指了大阿哥经理军务。这让以纳兰明珠为首的大皇子派,最近在明面上及私底下都活跃了不少。 此时一阵动静从门后传出。 稍后殿门一开,康熙身边服侍的梁九功躬身把大阿哥送了出来。 大阿哥的笑声刚从门后就能隐约听见,看来方才面圣情况不错。 胤禔人长的高大俊朗。有着东北人的健壮体格,又承惠妃那拉氏的端正五官。更重要的是,他是康熙第一个健康长大的儿子,自小康熙就对他相当喜爱。在众皇子之间,大阿哥即便母妃不显,却是如太子胤礽那般,有着独特地位。 大阿哥出门见到四爷,笑意未退,“老四,你也来了。” “大哥,”四爷起身行礼。 在旁几位官员见此亦热络地围了过来。言语间首先恭贺大阿哥征伐葛尔丹的战功,其次就是羡慕大阿哥这次又将随圣驾巡察。其实说来出征葛尔丹四爷也有去,分属正红旗大营都跟着大部队,就是没有前锋的大阿哥露脸。 大阿哥意气风发地应付过一轮,见四爷还沉默地候在旁边,招呼道。 “老四也大了,该是时候帮皇阿玛分忧了。” 四爷知道这是大阿哥问他今日来的目的,便接口道,“弟弟与大哥还差的远。今日是来为小女求个旨意,为身体康健出城还愿。弟弟还未恭喜大哥喜获麟儿。” 大阿哥的第一个儿子正是在这个月底诞下。大阿哥闻言,心情似乎更好了,“哈哈哈,多谢了。方才皇阿玛亦是关切的很,叮嘱我万事不可轻忽。待到这次北巡回来,也该满百日了,届时再请诸位兄弟到府里一同喜庆喜庆!” “弟弟们就等大哥帖子。” 四爷回答里多加了个“们”,有些玄机。 这代表的是,他应下的是一次团体活动,而不是个别行动。 大阿哥于是拍拍四爷的肩,意有所指地说,“老四啊,男人最重要就是成家立业两件事。成了家,业也就该立了。你年纪也到了,女儿都有了,是该好好想想这以后路该怎么走。” 四爷垂眼应下。“多谢大哥提点,弟弟谨记于心。” 大阿哥也不恼这种装傻,自信地笑了笑,再拍拍四爷肩膀后,大步离去。 然而,待在什么位置就该干什么事。这与个人喜怒与意志无关。 就像当初四爷被指给佟皇后扶养,他就该叫她额娘,就会像个儿子一般待她敬她。 可似乎,有些人逐渐忘了这事。大阿哥是,当今太子也是。 四爷看着大阿哥远去的背影,沉默地想着。 *** 七八天过后,宁西的请安礼练的熟了,字也练好了一些,这才传来要整队出发往白云观的消息。那天苏公公带消息过来时,宁西还以为隔两天就走,没想到一拖拖了快一周,古人的办事效率似乎不是挺好。 只不过,宁西被引到前庭后,唬了一跳。 前后十几辆马车,一串儿停在阿哥所后院侧门处。大小太监正忙碌地把一箱箱颇沉重的行李搬上车。里头甚至还瞧见了大件家具!?那个屏风是怎么回事?不是去小住几天而已? 宁西赶紧扭头找青络,就见青络这会儿也忙得很。她正指挥着人把小院里收拾好的行李给搬上车,看着也有老大几箱。这些箱子先前都放在另一个房里,可不能挡着小主子的活动空间,因此宁西没有注意。 宁西很早就把行李的准备权全交给了青络(因为青络老是来问要不要带这件坎肩还是那件披风的),除了宁西指定要带上的原主的文书以外,他以为就该是带几件换洗衣服而已。但瞧这阵仗,都算是搬家了吧。 分卷阅读1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宁西好奇地指指外头,“需要带这么多东西?连屏风也带?” 那个屏风是从对面的浣菊院搬出来的,体积有些大,宁西一眼就注意到了。 青络一顿,赶紧转头,“奴婢没收拾屏风的格格。您需要吗?奴婢立刻让人搬!” “不不不,”宁西猛摇头,“我是说,不是道观里设有精舍的吗?怎么还要搬这么多东西?” “精舍的被褥又怎么能像院里这般舒适呢,要格格睡不惯的话怎生是好,自是房里能带的东西都带上才好。”青络理所当然地说。“住次要住个小十天呢,奴婢连净房里的都整理了。格格不用担心!” ……净房?意思是自带马桶么? 算你狠。 宁西于是闭上了嘴巴。 因此这么个大阵仗的车队,收拾了小半天才能出发。 而这趟要一同过去白云观的,也就只有四位主子。 除了宁西以外,还有四爷、李格格以及李格格的大女儿二格格。 据青络说,此行四爷也是要带二格格去白云观还愿,才成的行。似乎是因为大格格不到满月就病逝的缘故,对这位二格格,四爷先前还去道观许了愿。而四福晋不去,是因为怀有身孕,不宜远行。宋格格说是想留下来陪着四福晋,也就没有跟上。否则车队规模该是会更加壮观吧。 无论如何,能出这个小院走走,宁西还是很开心的。 即便稍后上了车,大部分的风景都被帷幕给遮了大半,但能透过一丝缝细看着外头,还是大大满足了宁西的好奇心。 就见车队一路出了紫禁城,在城门前停了约有一刻锺。宁西猜测应该是要看出城许可什么的吧,之后车队才又重新走动。 过了护城河,一排排像是高门大户的豪宅大院,集中在紫禁城的周边区域。它们都帶着方方正正的高大围墙,闪亮的琉璃瓦。街区完全没有店面,非常安静。 路上有些行人走动,也大多不敢大声喧哗。更多的是扛轿的队伍。马车在这个时候似乎并不时兴,大部分是人力扛的轿。青络说若不是因为他们的目的地较远,行李也多,不然也该是乘轿移动的。 当然,最令宁西羡慕的,就是骑在马上的四爷与护卫们了。 看著一众身材不错的侍卫骑著马,啧啧,自己没法骑,也就只好洗洗眼睛了。 满人的男子服饰不像女版这般掩盖身材,是非常强调腰身的。为此,衣饰设计上有些还带有局部的肩部披肩,就是为了让男子身形看起来更倒三角、也更威武。基本上来说,满人其实是个挺追求美的民族。只要忽略他们的脑袋。 宁西颇是偷瞄了一阵,这才专心回到路边风景。 车队走了更远之后,才逐渐见到矮房出现。真正到了有店面出现的地方,也就是这时候的平民生活了。布行、油料行、杂货行什么的都有,相当热闹。不过路面从石砖路变成了土路,车队经过,扬起一阵阵的烟尘,没有准备的宁西扑的一嘴灰。 与宁西同待在车上的青络赶紧倒了一杯茶给宁西漱口。宁西漱了漱口,稍后拿出塞在衣袋里的手巾,绑在脸上成了口罩,就又继续乐津津地看了起来。 而这个决定绝对是对的。 因为稍后宁西就闻到了一股厕所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夺嫡部分就有种我为什么这么想不开的感觉ORZ ☆、道观前 这股味道并不大,就是隐隐约约。一阵风来若有似无的。 不过自小在都市里长大的宁西,对这就非常敏感了。 原来车队来到了更外围的平民杂居处,这时候的民家就污水处理可没像上层贵族那般讲究。加上人口稠密,自然就有一些味道出来。不过宁西才觉得不解,车队速度在这个时候也加快了。恐怕外头骑马的,也想尽快脱离这股味儿吧。 宁西坐在车里炯炯有神地想著的同时,也隐约体会到,这是个真正的阶级社会。平等在这里不是一种奢望,而是根本不存在人们的脑子里。就算是最基本的卫生问题,上层社会与下层社会也有著截然不同的样貌。 再看看远处正泼著水的伛偻老妇、与出门前杨嬷嬷耳提面命不能轻易露面的叮嘱,所谓自由,恐怕在这两个阶层有著不一样的解释。宁西发了一会儿呆,想著他要能穿成路边那人,担心的事就该不同了。 可事情哪容的他选喔,既来之则安之而已。 等车队出了熙攘稠密的城区,过了厚重城门,就真是一片田园矮房的景致了。 一望无际的田地,远处炊烟袅袅,伴随著空气中的柴火稻草香,还没有被空污占据的天地朴质自然。 九月底十月初的时节,也是收获的季节。带黄的麦穗玉米与转红的秋叶,当中掺著还未退去的绿意,象征秋收的色调一整片地铺开在眼前。宁西见左右没人,骑马的护卫不再围著队伍,都到前头去了,干脆把窗上的帷幕完全拉开,好好地吹了把古代的秋风。b 分卷阅读1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r   不久后喀达喀达的马蹄声停了下来。宁西瞄了眼顶上有些偏西的太阳,不知不觉竟过了两个时辰。古人都起得早,今早车队大概六点就开始整顿,十点出发,到了现在约末下午一两点,正是午膳时间。队伍停下来给主子们用膳。 周边大小太监宫女都忙碌了起来,搬东西的生火的,却也没有很吵闹。宁西趁此机会更了一次衣,也就是上厕所。洗过手之后,简便的午膳,烙饼与热汤,还一盒用精致九宫格装的卤菜小点就送了上来。 宁西本想下车野餐的,可风沙大,意境虽好却不好操作。传讯的小太监这时也过来传话说,主子们不用下车,下午预计还得赶一阵车,好直接入白云观休息,因为路上没有妥当的驿站可让主子们过夜。 宁西决定听话一些,后头还有的玩,这时候要违反四爷的话被送回去,那就太不划算。不过说归说,等到宁西吃完饭、盯著外头都要打瞌睡时,车队才又缓缓开拔。 之后的路途宁西就睡睡醒醒了。毕竟肚子饱了,外头的景色单一,摇曳的车厢又晃人,青络还拿了几个软垫靠著挺舒服,宁西就心安理得的睡了。 直到青络低声喊人,宁西这才知道目的地到了。 宁西下车的时候,车队已过了道观的牌楼,来到了应该是留客精舍的院门口。 灰白的泥墙,灰绿色的琉璃瓦,三大扇古朴大气的卯钉拱门。泥墙踢脚部分带有精致泥雕,飞檐下方还一抹暗红彩绘,庄重肃穆中又带奢丽。配上两旁成排的高大银杏树,一整片染成金黄色的叶子纷纷落落,铺成出一条秋意盎然的古道,这景美的令人精神一振。 要是在这种环境里来一场邂逅,原本六分的美也该衬成九分了。 宁西感叹了一下古人对美的追求,可惜这时时间已晚,泛橘的天边挂著夕阳,宁西很快就被青络催促著进房安顿。 不过就在宁西进房后,还真有一场邂逅发生了。 原来这晚精舍的客人可不止宁西这一队人,还有来自旁的娇客。清朝中期以前,还算满汉融合阶段,明代留下的某些规矩因为新统治者的到来被些许放宽,此时妇女至寺庙道观上香的风俗没有被严禁,像白云观这种相当著名的道观,平日是会有许多香客来访的。 不过精舍这边可不是平民想住就能住。毕竟白云观原也是前朝的王宫贵族出资修建,本多系为贵族们服务,百姓们上香祈福的地方甚至与贵族们的隔的老远。而能住进精舍的人,身分自是得有一定程度才行。 然而与宁西他们撞上的娇客,身分似乎是够了,可修养貌似不怎么样。 要说宁西下了车之后被请进房安顿,他进的可是精舍里的待客禅房。里头奉著热茶、放著小点,是给贵客暂时歇脚用的。而这时,跟随车队的太监宫女们就得抓紧到晚点前的短短时间内,手脚麻利地把精舍里的寝室及起居处给布置出来。 更别说,这趟小住搬过来的东西不少。宁西这边算少了,李格格那院因为还带著二格格,马虎不得,要用上的东西只会更多。车队为此停在精舍的门前许久,就是为了搬下这些东西。 当然车队也不是正正挡著院门前,还往旁移了些。只是车队有些长,再怎么偏移也是占了院门前的大半空间。 这时就与另一队刚到的娇客撞上了。 道观里的精舍自是男女有别,分于东西两侧。会住这边的都是女眷,所以不用询问来人,新来这队车上头待著的人,肯定是名女性。 只不过这名娇客似乎因为车队没停到院门正前方,这表示下车后她得多走几步路,颇有些不满。而宁西这边的车队正下东西下到了一半,也没法马上说移就移。于是两边的下人当中,就出了些摩擦。 这时候,打狗就得看主人。两边下人当然就把自家主子抬出来拼了。 单论身分,四爷这个皇阿哥身分是碰不上什么对手没错,但输就输在车上的主子这时都下了车,而人家娇客那边的主子还待著。有个主子在现场坐阵,状况就不同。就算四爷队里的下人也是不想随意冒犯贵人的。毕竟要弄得不好,最终倒楣的还是他们自己。 车上的娇客似乎也知道下人们的心态,竟是有恃无恐起来。在等的不耐烦之后,就硬指著她自己车队的马,不管不顾地往大门开去。这个意思就是要别人闪著她了。 那边娇客用马匹强硬闯关,四爷车队这时也拴著马,还没牵走呢,被逼近的几匹马因为这个不小的动静,不安地骚动起来。 然而车上的娇客可不关心这个。她挤上了想要的位置,就表示可以下车了。 于是不管外头被她这强硬作派给扰乱的秩序,这就让伺候她的婢女扶她下车。 也不知是不是名寺古刹的地盘,特别有灵性,娇客下车的时候,恶有恶报的一景竟就给发生了! 原来娇客下车时,先前被激的有些不安的马匹,终于是忍耐不住地嘶鸣了一声。这时两车队本就离的近。这边的马叫了,隔壁的马自然被惊的动了动。这一动,马儿往前踏了一小步,带著车轮子一转! 分卷阅读1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刚好要下车的娇客,看著是一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就被弄得重心不稳地一摔! 这一摔也不算是多狠,要现代人就瞪个几步,稳住平衡就好了。可清朝贵妇这时候穿的鞋,虽不是花盆底鞋,也是高三寸的厚底鞋,鞋尖翘起,又叫凤头鞋,就为了走路时的风姿绰约。 加上美妇人身娇体弱的,即便旁边有婢女扶著,可自马车上冲下来的力道还是让她往前冲了几步,最后脚踝儿一拐,唉地一声跌坐在马车侧前方的一堆落叶上。 娇客车队的下人们见状都吓死了,赶紧冲上前欲把人扶起。 可四爷这边的下人们表情就有些古怪。很有种憋著的模样。 果不其然,几秒钟后,美妇人抹著脸,尖叫了。 “这、这些是什么啊啊啊!!” 原来美妇人摔进的那堆落叶下头,还掩盖著刚刚扫过集中起来的马匹粪便。拉著车的马都是边走边方便的,车队停下后,东西搬来搬去,为免下人脚底不小心踩著了带进屋里味道不好,车队一停下,就有人负责把这些黄金暂且扫到一边,免得碍事。还为了掩盖味道,又妥贴地扫了些落叶盖在上头。 之后美妇人的车队由左后方硬往前挤进来,就离那堆扫好的落叶有些近。 是以这一摔,可就摔进了味道颇大的落叶里。 加上美妇人摔坐时,不免用手一撑,在她反应过来以前,带著脏污的手又摸了下嘴边。这下可好了,美妇人发现后,手上嘴上都已沾上了一些。这会儿她还能做什么,就是发疯尖叫了。 事情后来闹的有些大,一些下人都围过来瞧热闹。 可事情本就是美妇人不对,是她的车队先硬挤过来。四爷这队的没立刻发难已算是息事宁人了,美妇人就算行事再如何恣意,自然也不敢轻易打杀皇阿哥手下的人。最后,倒楣的也就是那位帮美妇人驾车的倒楣汉子了。 无巧不巧,这时候正好有一小队男性打马经过。 却是被四爷约来的隆科多,这天当班当完了就骑著马溜了过来。 马上的隆科多见本该挺安静的精舍竟是吵吵闹闹的,伸长脖子瞧不出个所以然,就让跟著的人去下人间问了一趟。 回报的人表情也是颇为微妙,说道,“爷,都是熟人呢。” 隆科多不耐,“卖什么关子,快说!” “嗻。听说是您岳丈大人的小妾车队冲撞了四阿哥的,那小妾于是从车上摔了下来,还摔进了扫一边的马粪堆里。” 隆科多听的一脸恶心,“这都什么事儿,他家小妾怎么还来这种地方。难道真想求子么,都多大年纪了都。” 回报下人笑的有些猥琐,“嘿嘿,听说那小妾还吃上了一些呢。” 隆科多个性也是个不大正经的,哈哈大笑道,“那下次我要碰上岳丈大人,肯定得问他的小妾香不香。哈哈哈,那小妾叫什么名儿啊?” “听说姓李,名四儿。” 作者有话要说:  1.白云观是撞名的,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白云观 2.怎么查都查不到隆科多岳父叫啥ORZ ☆、李四儿 李四儿,这个杂史上相当有名的小三,就是后来会被隆科多从岳父那儿抢过去做.爱.妾、宠爱了二三十年的小老婆。 *依据杂史上记载,隆科多的堂哥夸岱曾在雍正登基后,在御前告过隆科多一状,里头直言“隆科多娶于舅氏,嬖其侍妾”,并对这个小妾“夺主母之诰封,浸舅姑之侍妾”。意思就是说隆科多竟是把自己岳父的妾抢来作为自己小老婆,并且该给主母的荣耀诰命,还都给了这个小老婆。甚至,隆科多还将自己的原配害的死于非命,“致元配若人彘”,让原配的下场非常凄惨。 后来隆科多的父亲佟国维去世时,佟国维算是康熙的二舅兼岳父,康熙批下“祭葬如例”。然而迎接康熙派过去办理丧葬事宜的内务府官员,照理说应该是隆科多的元配夫人,可隆科多却是让李四儿顶了这个位置、让她以隆科多的元配自居,代为履行“子妇”的义务。隆科多的娘赫舍理氏见儿子如此宠妾灭妻,气的隔年就饮恨升天,从此家中更无人能管束的了隆科多。* 甚至李四儿还私下帮隆科多收受官员贿赂,又或于雍正登基后,竟在自家让雍正的政敌之一,老九胤禟身边的太监演戏给自己看,平白在雍正面前狠狠黑了一把隆科多,隆科多对此都没有第二句辩解。种种的倒行逆施,就只为了宠爱这个行事恣意、骄纵张狂的李四儿。 于是有人就说了,隆科多最终会恃宠获罪、导致这个对雍正登基有莫大功劳的功臣,却只得了圈禁到死的结局,不无受到他身边行事张狂恣意的李四儿的影响。当然也有人说,李四儿能这么狂都是因为隆科多的背后支持,明明是隆科多自己作的死,又何必事事牵扯到女人身上。 可无论如何,隆科多这个宠妾灭妻的渣男,对李四儿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爱。而李四儿在隆科多后来被清算时,拼著 分卷阅读1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自己儿子的性命被威胁,也坚决不招隆科多贪污下来的几十万两到底在哪。要说两人是真爱,应该也是算了的吧。 只不过这么一对真爱,在有了方才精舍前的那一幕后,还能不能在,就挺玄了的。 毕竟许多缘分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必须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碰上对的那个人,天雷才能勾动地火,春心也才能够萌动。 要是没有宁西这个源头,或许隆科多会在另一个场合撞上李四儿,惊为天人,甚至隆科多本就应该在这个道观前、银杏飘飘的古道边,无比浪漫的美景中,遇见他一恋几十年的真爱。 可宁西过来了,于是四爷的车队不小心挡到了李四儿。 然后行事恣意的李四儿不可避免地摔倒了,因此还吃下了些不该吃的东西。 从此,隆科多再听到李四儿的名、甚至真正见到她的人之后,恐怕最强烈的印象,就只是那名被摔进马粪堆里的倒楣女人,还是她活该,而再想不起其他。 而上面那些被悄然改变的命运轨迹,该算到宁西头上么? ……他大概会很冤。 宁西可是连李四儿是哪位都没记住。别忘了,他看的是四八党的小说,在BL小说里掺BG绝对是大忌,因此李四儿与隆科多坚贞不宜凄厉绝美的爱情故事,是写不进宁西的阅读范围里的。 于是无辜的宁西,这会儿悠哉的很,精舍送上来的素斋做得相当精致。 尤其当中一碗豆腐花儿,细腻浓郁又滑嫩,吃的宁西希哩呼噜。 完全没想到门外闹的事,明儿个一早还会找到自己头上。 *** 话说这头。李四儿出了个大丑之后,自是没有心情再留下来上香祈福。不过天色已晚,晚上拉马行夜车是不得已中的不得已才会干的事儿,李四儿纵使再不愿,这个晚上也还是留下来住了一晚。 只是一晚上,李四儿待在房里越想就越觉得窝火,想著自己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一出,她完全不认为错的是自己,怎么也要想办法找补回来! 对著皇阿哥的人她没法出手处罚,可想要整一个阿哥后院的妾氏,凭自己的手段,又有何难? 李四儿先前早问清楚了。院门前停的车队有六七辆车,真正让她遭了罪的那辆,就属于四阿哥后院里进门不久的新格格,姓武。哼,一位刚入门的新妾,最怕什么?还不就是怕与自己的爷离了心? 说不得,自己还能弄出些把柄,向这位格格敲诈一番。要些银子抚慰昨日自己受的罪,不正是应该? 李四儿目光一阵闪烁,心中盘算了好一会儿才算满意睡去。 *** 隔天一早,宁西洗漱过后吃了早斋,青络才神神秘秘地把昨天院门外发生的“车祸”事件给转述了一遍。 青络也是今天早上才听到消息。昨天一到她就待在房里忙著安顿伺候了,没空与人唠磕,直到汪大全今早递来消息,青络也是听的一惊一诧的。 而宁西果真没发现自己究竟“蝴蝶”了什么,只是多问了句。 “驾车的两位车夫,都没事吧?” 两位说的是自己这边的跟李四儿那边的。有事故,自然有苦主,宁西很习惯地问了句。青络却是一愣,传言都集中在李四儿吃X的那部分了,没人关心驾车的后来怎么了。 青络也是个积极的,立刻招来汪大全,让宁西能问的更详细些。这个举动算是在宁西面前抬举汪大全了。因为就算消息是小太监汪大全传来的,可今天他不说,也绝对有人会学给青络听。 汪大全抢了这个早,青络还让他亲身在小主子面前露脸,就算是给汪大全卖好。以后青络要想托汪大全做什么事,想必汪大全也会帮上一帮。要说下人勾结,就是这么来的。但换个角度想,这也算团结共进,互通有无罢。 汪大全果然是有准备的,打听的颇全面。“回格格话,咱车队的没事。主子爷该是听过消息,什么指示都没下。倒是李四儿队上的车夫,昨日就被拉去打了板子,就丢在马房处呢,血肉模糊的,没人敢去医治他。” 宁西微微诧异,“道观清修之地,李四儿这样打板子没事么?弄出人命怎么办?” “那车夫仅是旗奴,听说是管门房的小儿子,是家里奴仆道观也是不能管的。何况车夫只是被打了板子,要丢了性命,那也是他自己体弱撑不住主子教训,算不得人命的格格。” 宁西不确定地说,“道观不能管打,难道还救不得了?要不你去问问道观,找个大夫来瞧瞧?” 宁西也不是圣母。可就因为两匹马的缘故,让一个人的小命轻易就这么丢了,宁西还是有些看不过去。毕竟路边车祸了,路过的人都还愿意帮叫救护的。 汪大全却意外地没有照办,反而跪地劝道,“格格是心怀仁善,旁人不及。可、可恕奴才多说一句话,就算这次救了,看在格格的份上,这车夫或许能活著离开这里,但等到他一回到府里,恐怕也是……” 宁西想了想。汪大 分卷阅读1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全这么说也对,救人救一半倒不如不救。不过谁又能肯定,那车夫要真撑过了这关,后面就不会找到自己的活路? 只不过,要想救人,根本上还是利用了四爷的关系的。 看在格格份上的这句话,其实真正说的是看在主子爷的份上。 而四爷接下来就该结党争大位了,宁西是想活的自在,但不做慷别人的凯还给别人找麻烦这种事。因此救与不救,又或者该怎么救,会不会影响四爷什么,宁西决定重新琢磨一下。 不过没等宁西想通,人就自己找上来了。 就在这时,外头一阵吵杂声传了进来。 “不!!我、我没有!!这都是你们诬赖我的!!” “明明就被我们抓到了你偷看!!还敢说没有!!难道我们太太会污蔑人么!!就是你在这小院窗前鬼头鬼脑的!!说!!你在偷看些什么!!” 那吵闹声竟是越吵越凶,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而那内容听著还像是指著宁西的这个小院。汪大全与青络快速交换过一个眼神,才要出去打听,宁西就已经站起来,决定自己出门看看。 青络有些著急,“格格,您先别出去啊,奴婢先去弄清楚,可别让什么事沾上您了。” 宁西却在屋里听了七八,可见外头声音有多大,他抖抖袖子,“不怕,这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你们可压不住她。” 青络拿宁西没办法,跺跺脚也就只有陪著宁西去会会外头那群人了。 一到了外头,人群似乎集中在精舍小院的矮树围墙外。 那处正对著宁西房里右边一扇大大的棱花窗。人群就在窗外的围墙外,约七八步左右的地儿。 宁西一走出去,吵闹的声音顿时一个停顿。 李四儿上下扫了眼慢慢走来的宁西,妒恨地说,“这位妹妹,惊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来自百度资料喔 ☆、泼脏水 作者有话要说:  前章小修了救车夫那段,最后还没救~ 宁西与李四儿对上的时候,四爷正与隆科多在白云观的后山遛马。 满清入关后怕子弟们丢了骑射本领,曾规定文武官员,特别是武官,不管去什么地方只许骑马,不准乘轿。因此不仅从小就骑射并学的四爷会马,走武官路线的隆科多更是练了把好骑术。 而京城里除了马场可没有其他好遛马的地方,难得出了城外,此处山林优美又静辟清幽,自是让爱马的隆科多一早就拉着四爷在白云观附近遛。 清晨的空气还带水意,混着山林间的泥土香,相当醒神。 就算深秋时节早晚气温已低,骑着爱马的隆科多亦是精神奕奕。 “咱舅俩许久没这么遛儿了。想想还真是怀念。” 三十出头的隆科多虽说是康熙的表弟,年纪上却小了康熙八岁。对四爷来说,个性不拘小节的隆科多,透过佟贵妃的关系,是个介于兄弟与父执辈之间的半大长辈。 加上隆科多出生那年,正是康熙登基的第一年。隆科多的母亲赫舍里氏以命妇身分抱隆科多进宫请安的时候,太皇太后孝庄皇后就赞过一句这胖小子是个带福气的。康熙被太皇太后教养长大,太皇太后这么一说,他就对这个表弟多了几分青眼。 后来康熙娶了隆科多的姐姐佟贵妃,亲上加亲,隆科多又有个一等承恩公的老爹佟国维,家世显赫,成年叙武职没几年,就被康熙提为正三品的头等侍卫,之后再升正二品的銮仪使,可说是少年得志了。这也让隆科多的豪爽自信,不免带上一丝恣意。 两人跑马跑到山道尽头,刚好是处地形开阔的山谷。 四爷拍拍马脖子,回隆科多的话,“劳舅舅惦念了。” 隆科多却不客气,直白道,“惦念是没有,就是好奇德妃又把你怎么给冷落了。” 四爷稍顿,“近日节气有变,十四弟咳症又犯,额娘自是无暇他顾。” 隆科多怪笑一声,“我倒听说,十四阿哥最近骑射表现不错,还让皇上夸了几句,”完全没有身体不好的感觉啊。 四爷沉默了更久一些,隆科多才又撇嘴,“行啦,这么多年远著,还不让你舅我刺几句?”说完一顿,甩了甩马鞭,“我这也不是怪你,毕竟活着的总比死去的重要,要你真能在德妃那得偿所愿了,姐姐还会高兴点儿。” 提起佟贵妃,四爷染上一丝怀念。即便曾有一阵因丧女之故,有些忽略,可之后佟贵妃对四爷是真的好。甚至佟贵妃过世前还叮嘱过四爷可别真与生母生份了,作儿子的要主动地多走动走动。 然而这种善意,却是被德妃解释为是一种见风转舵。以往不亲,以后就更加不亲了。这几年下来,四爷也能隐约感觉,德妃还愿意见自己的大部分理由,更多为了十四阿哥胤禔。 对此,四爷没什么可说的,扯扯嘴角,转了个话题,“善若真人还是舅舅给引见的。这次来访,舅舅就一起见见罢。” 隆科多坏笑道, 分卷阅读1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老实说,你找真人什么事儿啊?总不会是像我岳丈家的,来求子的吧。他那小妾,唉呦,听说可被你家车队整的凄惨。” 四爷当然也听过消息了。这事放他这,完全不予理会就足够打蒙鄂罗家的脸。 “舅舅要是介意,我可” 还没说完就被隆科多摆手打断,“我管这个干啥啊,本就是那小妾不对,还用给脸么。” “那好,”四爷笑笑,“再跑一圈?” “行啊!”说完隆科多转了个头,夹马当先冲了出去。 之后两人就都不提为什么见面了。只要见了面,该有的默契就又回来了。 *** 四爷与隆科多接头接的顺利,宁西这边就有些险恶。 今早宁西被换上一件嫩绿色的衬衣,雅灰色滚边,裙摆往上用了深浅不一的紫色绣线绣着蜿蜒而上的牵牛花,这花在日文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朝颜。这身粉嫩活气的色调,还挺符合这名字,依旧出自青络之手。 宁西来到这里后,就只有头三天镜子照的勤,之后知道事情没法更改,镜子就不看了,穿什么戴什么全都交给青络决定。就只三个要求是,不化妆、不头疼(梳头不能梳太紧)、好活动。 最后一样是宁西新加的。宁西先前穿的大挂都是旗装,长窄袖,上到下直直一个布袋,但要说宽松,手臂肩膀处还真不算上是有多宽。这时代的布料又没有弹性,宁西偶尔伸个懒腰,长身的衣料下半边压在屁股下被这么一拉扯,刺啦一声,曾经绷断过几次线头,宁西于是就让青络找些宽松的衣服来。 但宽松的衣服可不能随便穿。清朝初入关时为了避免被汉族同化,旗人女性的衣着是严禁穿宽大衣袍的,此时虽说放宽了些,青络也不敢太过违禁。 不能违禁又想满足小主子的要求,青络想了想,就让人还是把袖子给放宽放短了些,上头再弄了几道滚边,仿着朝服箭袖的设计强调一下这是旗装。 这一改,挺有电视剧里常见戏服的模样,宁西也不疑有他,有宽的就这么穿上身了。而这一穿,新颖又美腻,可把青络骨子里潜伏着的设计欲望给勾了出来。 下人之间比主子,不外乎就是比地位又或者是得不得宠/势。要主子是位女性,还得比上美丽与时尚。之前就说过,满族可是一个连男装都不忘修饰身材的爱美民族,宁西又是个(对打扮)没意见的主子,青络自觉必须担负起让主子漂漂亮亮的重责大任。 于是宁西这么一走出来,嫩绿的衬衣,搭配头上鎏银镶细碎黄宝的叶型发钗,更重要的是那一脸姣好五官与青春年纪,可把李四儿看的心中妒恨更甚。 从外貌、年龄、身分,到配偶地位;所有女人想注重的事儿,眼前这小女孩竟全赢了自己一截?李四儿打一见宁西开始,便对自己稍后的计画更无愧疚。 毕竟这得说到,李四儿在嫁给蒙鄂罗.木侃做小妾以前,也曾是艳冠乡里的美人儿,年年上她家求亲的青年才俊不少。李四儿的父亲知道这四女儿生的好,就是出身不行没法选秀女,于是捧的高高的就等着待价而沽。 但这一等,突遇父丧,就过了婚配最好的年纪,乡亲间也早知道这四儿是要高嫁的,不再来求娶,阴错阳差之下,李四儿最后竟是被兄弟们半嫁半卖地许给木侃这个老头子当侍妾。 木侃承世职从三品武翼督尉,都是隆科多的岳丈了,可见娶到这个小妾时年纪有多大。而木侃新抬这小妾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子嗣不丰,仅五女二子,小儿子几年前病没了,剩下的大儿子更是在康熙第一次征伐噶尔丹时,阵亡于沙场上,那时木侃的儿子们也还没生出孙子,只一溜儿的孙女有三。 木侃自然就急了,就算康熙封了战功他都不开心。可要想延续香火,倚赖现有的正房一名、妾氏三名这些老蚌不太靠谱,没多久就很低调地抬了个家世低的汉人女做侍妾,就是希望再生个儿子。 而侍妾地位是比妾更低的,跟婢女几乎无异,李四儿被打破高嫁的美梦、就这样被家里兄弟卖过来,自是不忿。可她又能怎么办,木已成舟,命定如此,索性这木侃还算宠她,一股儿怨气就更多发在周边的人身上。 这会儿见著宁西,加上她又是让自己出丑的罪魁祸首,李四儿压下心中不满,勉强一福道,“真对不住,还是惊扰这位妹妹了。” 也不等宁西开口,李四儿再指了指眼前吵闹的这群人。 就是三四名孔武有力的嬷嬷,紧紧押著一名穿著道袍的干瘦年轻人。 “就是这个贼人,太可恶了。竟是在妹妹院外徘徊,也不知从窗外窥探到了妹妹的什么了,叫我的嬷嬷给瞧见抓住了。妹妹,您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被押著的年轻道人闻言又是一阵挣扎,涨红脸喊道,“我没有!!这都是你们说的!明明是你们引我过来”说到一半竟是被押著他的嬷嬷们捂住了嘴巴。 李四儿状似怜悯一笑,摇摇头,“你当然不会承认么,这会儿还想把脏水泼在我们身上,容的你乱说么?” 李 分卷阅读2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四儿这么一手,可算是相当狠毒。 首先,这年轻道士确实是不该轻易进入女眷居住的精舍小院的。可凡事都有例外,有时家具坏了门板松了,道观里只有道士能处理(这里不收女道士的),自然道士就得进院子一趟。 李四儿就是用此把道士引来,之后带到相邻的宁西的院外,然后做贼的喊抓贼,一把污水就这样往宁西身上泼。 这一泼,要说的清就有些难。 毕竟看没看到、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都难以说明。就算证明小院的树啊窗啊这些都挡的好好,可一个被道士窥探过的帽子盖下,清修之地竟发生如此淫.乱之事,传的多了还真能污掉一位格格的清誉。要有些性烈的,差不多就会以死明志了。 别说,明朝留下的遗毒中,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不是没有。就有位已婚的乡下妇人,白日丈夫外出种田,乡下的农家不关门,就是弄个帘子遮档。某日,这名妇人发现帘子竟然动了动,就像是有人偷偷窥探她。 于是,妇人觉得自己房里的情形竟还被丈夫以外的人看了,有损贞洁,即便家人都劝说那是风吹的、一定没人偷看你,可这名妇人还是太伤心,绝食了二十几天,就贞烈了。 李四儿想赌的就是这个。 一位新入门的格格,是想闹大呢?还是给点银子粉饰太平? “现在贼人我们帮你抓住了,妹妹是想就此仗毙、还是交给四阿哥发落啊?” ☆、斗李氏 青络一听简直气极败坏,这个李四儿竟敢这样泼小主子脏水! “你、你们胡说八道!清修静地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你们放开他!让他自己说清楚!!你们这样捂著他的嘴,莫不是你们想陷害我们格格!”青络心中亦是懊悔,她就该听格格的话,把自家的屏风都给搬来才对! 可一旁的汪大全却没有动,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局,相单简单粗暴,却正中后院里最怕的忌讳。他可比相对耿直的青络圆滑得多了,他得先确定小主子想怎么处理,是掩盖?还是掀开?他才好让人口径一致。 李四儿对著气急了的青络装模作样叹口气,“我想就算圣上来问,这贼人也是不会承认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贼人的话啊,不能信。妹妹,您还没说这该怎么办呢?” 李四儿那一脸看好戏的神色,宁西真的有些不解,难道就摔个跤,还是自己作的死,为何就能让李四儿对个小女孩儿使出如此狠毒的手段? 宁西于是转头问了嬷嬷,“这道人哪里逮到的?” 李四儿立刻抢话道,“就是在妹妹窗前院外的边儿上。” 宁西笑了笑,“这位太太,原来人是你抓的,您真好武力。” 李四儿脸色一僵,“说什么呢,怎么会是我,都是我的嬷嬷们瞧见才抓的。” “那你抢答什么?我问的自然是亲自动手的人,这才清楚状况,”宁西慢悠悠地看著嬷嬷们,“几位嬷嬷方才不是喊的挺大声?现在还敢不敢说话了?” 四名壮硕的嬷嬷们心虚地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胆子较大,伸手指了指几步外,“就、就是在那边上。” 宁西看看那,再扭头看看周边,“那时你们太太人在何处?” 嬷嬷们一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偷偷看了眼李四儿,自从抓到人开始,她们说什么话都是李四儿教的。 宁西就笑眯眯地等著,也不怕李四儿在旁使眼色,之后嬷嬷看懂了暗示赶紧说,“当然是在屋里头!是我们几个到外头做事,瞧见了闹了起来,我们太太才出来的。” 李四儿满意地微微笑著。 “这样啊,”宁西若有所思地颔首,转头对汪大全问道,“可我们刚刚在屋里听,这些嬷嬷们不是喊说,‵明明就被我们抓到了你偷看!!还敢说没有!!难道我们太太会污蔑人么!!′” 宁西学了一遍,挺像的。汪大全立马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正是这样没错!奴才们可都听到了!” “所以说,这到底是谁先瞧见了?是嬷嬷们?还是这位太太?” 李四儿跟嬷嬷们都是一愣,这种小细节可不在她们串供的计画里,自然生了差错。 李四儿这时也知道这位新格格不是个好糊弄的了,但这又如何,仗著她们几张嘴,她就不信格格不怕。“到底是谁先瞧见了又有什么差别!?重要的是,我的这些嬷嬷们都亲眼看到这贼人就在妹妹的院外窥探!” 宁西冷笑,“怎么没有差别?要是这位太太先瞧见了,就表示太太与道人之间视线没有遮挡,这道人约莫偷看的就是你们太太,这才会被抓著吧。还有这被抓到的地点,是我的院外难道不是太太院内?单看距离这人也离太太更近,怎么就看的是我?我还没问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太太院里呢!” 泼脏水谁不会!把窃盗说成抢劫他是没试过,把吵架说成家暴这事儿他还真干过不少回。不过看那道人似乎挣扎地更加激动了,脖子都粗 分卷阅读2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了几分,宁西对他补了一句,“放心,不会让你蒙受冤屈的。” “你、”李四儿没想到宁西战斗力这么强,噎了噎,“你、你这是空口白话!我可是有嬷嬷作证的!嬷嬷们明明就看到这人频频往你院里偷看!” 宁西却是不怕,“喔,想众口铄金是吧,你有证人,难道我没有?” 李四儿要证人?好啊,他就找一整个道观的人来给她! “汪大全!你去给我请白云观的观主过来一趟。我就要问问他,无故窥探这种事,会不会发生在这道观的精舍小院里!” 汪大全目光闪烁,跪地一揖,“嗻!” *** 事情闹的比李四儿想像中远远来的大。 竟连白云观的观主道清上人都在半个时辰后被找了来。更别说,这当然惊动了四爷与跟四爷一起的隆科多。 因为有外男,不好在精舍小院,于是整个审判庭(?)就被安排在道观另一个大殿的偏殿中,所有主子排排座著,就看事情接著怎么开展。 隆科多一边喝著茶、一边翘腿看好戏,以他性子可爱看这些八卦了。 一会儿看看跪在底下那个长的还行、但脑子大概有病的李四儿,一会儿又瞧瞧老四那边那个粉嫩娇俏、却一脸如老僧入定的小妾。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隆科多边喝茶边啧啧地想。 而李四儿,作为这屋里社会地位最低下的侍妾、与她的嬷嬷们一同跪在殿中央。 这会儿心中整个后悔不迭。 原本她预想的事态该是,这位新格格若是个不容人轻践、气焰高的,乍遇事态多半惊慌,要直接仗毙了道人,自己也能打著帮忙捉贼人的名义,讨一笔赏。这种情况下,格格还不好说自己抓错了人,毕竟人都让她打死了,那么李四儿这个平白找格格不愉快的目的达到了,银子也有了,整件事也就可以圆满落幕了。 若是这位格格是个怕事的,不敢处罚道人,又不想贞洁被人怀疑、要息事宁人,那更好,给一笔钱堵住她与嬷嬷们的嘴便行。甚至,李四儿还想过把这把柄弄成一个包庇道人的梗,可以让她继续地跟格格要钱。 因为侍妾在府中没有任何地位,也没有份例可拿,就只能图个温饱,除非府中老爷愿意赏,所以李四儿昨晚浮现这个计画后,就非常希望利用这次弄些银子傍身,银子越多越好。 只是李四儿万万没想过,一个新入门的格格,会这般不管不顾地把这事桶到了道观面前!! 整个道观前!!还不只是自己的爷面前!!难道她就不怕旁人怎么说她吗? 可这也就是李四儿受限于眼界,只看到了人们对后院的指指点点,却没想,要是这些人连指点都不敢呢?那后院真正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一点儿都不重要。 宁西走的就是这一步。 行啊,李四儿想让她的嬷嬷来污蔑自己,可也要看道观让不让啊。这么个有名的道观,接受成千上万后院贵妇们的香火许愿钱,要真传出了轻薄女眷的丑闻,宁西就不信这道观以后还收的到贵妇们的钱! 就连宁西的妈每年都还掏钱给家里人点平安灯的,管这种事的一定都是后院妇人,道观在后院之间那是绝对讲究名声的,所以今天出了这事,道观肯定比自己更焦急!! 何况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宁西一颗心稳稳的,半点都不觉得慌乱。 所以看著白胡子飘飘、仙风道骨的观主道清上人,在四爷阴冷的表情下,很肃穆很仔细地把事情问了一遍。尤其针对那个刚一直被嬷嬷押解住的年轻道人。 年轻道人自方才就一直很悲愤,这会儿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一股脑儿的就把自己怎么给叫去李四儿院里的经过、旁边还有什么证人没有,全都一丝不漏地给交代的详详细细!说到后来他眼眶都红了,宁西与道人之间,看起来是这道人更想以死明志。 更别说,能管点儿事的年轻道人在道观里多半是属于有靠山的那一群人,嘿,别看清修之地,佛寺道观当中也是派系竞争的挺厉害的,这年轻道人就属于观主派下的小弟之一,观主自然更加护著,于是道人问完,接著就转头严厉地逼问嬷嬷们去了。 而这些后院的嬷嬷其实又哪是李四儿的嬷嬷呢。 李四儿只是个侍妾,自己都是伺候人的人了,就只仗著府里老爷还算宠爱,这次出行求子就要了几名婢女跟粗使嬷嬷跟著,嬷嬷们也不过是被李四儿用银子给蛊祸了,这才同意李四儿设下的这个局。 是以被整个开堂审事的气氛一逼,嬷嬷们几乎没一个撑住的,立刻哆哆嗦嗦地地说出了实话。 于是李四儿颤抖了。 观主道清上人跟那名倒楣道人松口气了。 道清上人也不推托地对宁西深深一揖,“这件事也是弊观的道人太不经事,竟轻易被骗了去,惊扰格格如斯,贫道亦是难辞其咎。在此给格格赔礼了,就不知,格格对于这罪魁祸首李氏,可想怎么处置?” 宁西站起身,标准一福。“上人客气,此事于我于道人均是无 分卷阅读2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妄之灾,能真相大白就是万幸。至于李氏的处置,就有劳四爷决定了。” 这次闹大他完全不怕拖累四爷。是李四儿先对“车队”记的仇,可不算宁西额外招来的麻烦。 因此要怎么处置,就丢给四爷决定。 不过稍后,他肯定会让汪大全去把那个车夫救下,务必让他活著跟著李四儿回府。 马的,敢这样搞你宁大爷,我就让个看过你吃X的证人回去帮你宣传宣传! 而四爷阴冷的表情从一开始就没变过,闻言只眯了眯眼,“你想怎么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  这更算明天的0.0 ☆、访真人 四爷沈默阴冷的表现,虽说跟宁西先前见他的时候(也就只有一面)没啥差异,可没有异常很多时候才是最大的异常。 宁西刚刚坐在厅里,虽然没有与四爷正面对上,可全身上下总有一股被观察、被估量的感觉挥之不去,想想笔迹的事儿还没上阵呢,自己就先搞了次大阵仗的,宁西刚见四爷时有些心虚,可后来就破罐子破摔了。 要真被看出破绽,那也算四爷厉害。 自己拍拍屁股走就走了罢,还留在这个你偷看我我不给你看的时代嘛! 于是面对四爷询问,宁西镇定自若地答,“处置倒是其次,就怕这李氏回头还会污蔑于我奴婢。奴婢清者自清,万事不怕,就怕连累四爷名声。” 以李四儿的性格,让她摔一跤就能引来如此毒计。要让李四儿回去后,会不会成了个不.定.时.炸.弹? 四爷视线扫过宁西,方才淡淡说道,“那就全弄哑了罢。” 底下跪著的五名女性,一听全都脸色惨白!几个嬷嬷更是立时嚎哭饶命了起来。 哑了的下人会是如何!? 很简单,连个状都不能告!在府里只有被欺凌到死的下场。 李四儿也是吓得双腿发软,红了眼眶往四爷跪爬了几步求情,“不!不……奴、奴婢是蒙鄂罗大人家的啊,奴婢给您磕头!磕头!求您给奴婢一条活路啊,奴婢回去一定绝口不提!一定不乱嚼舌根!!求求您、放过奴” 李四儿求到一半,就被四爷身边的苏培盛上前挡了,还狠狠赏她一脚,把她踢回原处。“滚远点儿!!主子爷这已算对你们开恩,还不知足!也不想想我们格格什么身份,容的你们嘴皮子一碰就想污蔑!?这可是污言犯上,惘大不敬!!照理说拖出去仗毙都不算轻!!还哭什么!!” 苏培盛嘴里这么说,也是帮四爷表表心意。四爷这般处置,肯定是看在一旁隆科多的份上。毕竟这李四儿还是隆科多岳家的,不把人弄死就是给脸面了。 隆科多也承这个情,嘿嘿笑了两声。“那是,弄哑就哑了吧,要生不也照样能生。木侃那老不休对这要还有话说,我就找他聊聊去。” 李四儿这时并不识得隆科多。她是木侃的后院侍妾,就算隆科多回岳家时,也轮不到她去与客人会面,是以李四儿可不敢求到座上那名陌生男人前面。 对四爷的处置,就只有宁西愣了一瞬。 一开口就是重伤害,终生不能说话,把宁西这个现代人给惊了一下。 可稍后想想,要是正牌的武宁溪碰上这种糟心事,说不定就真想不开了,就算不死也会抑郁很久。李四儿狠毒设计的时候,又何曾想到这些?哑巴吗,对个爱用谣言陷害别人的人,受这下场也是应该。 之后李四儿与嬷嬷们很快就被拉出去大殿处置了。 道清上人再度给四爷以及宁西郑重赔礼,并承诺了宁西小院的周遭,会派上更多护卫戒护,绝对不会再有人敢打扰。稍后更让弟子们抬来一箱据说是上好的焚香,让被惊扰的宁西压压惊。 四爷代为接下赔礼,用态度表示他不会追究道观这事,道清上人这才安了心,领著一众道人徒弟退去。 道清上人退去后,偏殿一瞬安静下来。 这时殿里的主子就剩三人。四爷、宁西以及隆科多。 四爷沈著脸,在座上没动,照理说宁西也就该乖乖待著。可继续待在这,很有种箭靶子的感觉啊。看现在不止四爷的视线过来了,隔壁那个隆科多舅舅(刚四爷简略介绍了一下)也是颇为好奇地打量自己。 就在宁西硬著头皮打算告辞的时候,四爷突然来了一句。 “你留下,稍后跟著去见善若真人。” 很好,果然被怀疑了。 *** 宁西不知这善若真人是什么地位,可单看四爷与隆科多还得亲自去到善若真人清修的观阁拜见,而不是像观主这般招之就来,宁西就猜测这真人肯定不是普通厉害。 一行人跟著带路的弟子一路往白云观深处走去,通过了层层院院的殿堂楼阁后,弟子在某个中庭转入了一处浓密的竹林。 竹林中间只一条小径供人行路,小路旁一路间或地安放著大小不一的石头,石头上有些还绑著诡异红绳,颇为奇异。行到 分卷阅读2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此处时,带路的弟子特意回头提醒了一句说,请贵客们注意步伐,勿要随意走出小径外。 宁西好奇地左看右看,心底才玩笑地想著这难道是传说中迷幻阵之类的道术仙法吗,就见四爷停下脚步,摆了手,让隆科多先行。隆科多挤眉弄眼地嘿了一声,也不拒绝,背著手迳自往前走了去。 宁西有些莫名,四爷稍后把视线看过来。在宁西狐疑的眼光中,四爷右手掌心朝上直直一递,竟一副要与宁西牵手的模样。 古人不是颇含蓄吗?画风转太快,宁西瞪著那只手有些反应不过来。 四爷有些不耐地催促,“快些,别拖拉。” 身边的太监宫女在方才中庭那处就都被留下了,拜访善若真人的头一条规则,就是不能带上伺候的人。因此接下来的竹林土路,一路往上,路又难行,宁西是个女眷,四爷自然得有爷的担当,扶上宁西一把。 宁西很快也想通了,赶紧把手递过去。四爷大手一捞,拉著人就走。 只不过宁西这身长身衬衣只在右边衣衽下开了一道岔,脚步是迈不开的,即便宁西很想健步如飞也是不行,因此与步伐大的四爷走的磕磕绊绊。这要放在现代,四爷膝盖得挨女友多少只箭喔,宁西感慨地想。 几次颠簸后,四爷倒真慢下了步伐。 两人于是与前头带路的弟子跟隆科多,逐渐离的远了。 浓密的竹林间,雀鸟间或地啾啾鸣叫,配上沙沙的风吹竹林声,四周明明一点都不安静,这个空间却又像是只剩下了独独两人。 四爷个性似乎真的颇闷,两人走了十几分钟的路,也没听四爷主动提起什么。 或许是想不出跟个脑子坏了的格格能说什么吧。 宁西一路东想西想,才不会把心思都放在那善若真人上头。人对未知事物总是有些紧张,等会儿要真驱魔作法,自己能被驱走也算好事,可千万不要还来个“必须烧死才行”的这种啊。 这种胡思乱想也就一会儿。宁西这身体是真差,一路上坡的土路,走没多久,呼吸渐渐就重了。 这时他的左手还被牢牢握在另一只温热的大手里,闷的都有些出汗。 宁西挣了挣,引四爷侧脸给了个眼神。 “我鞋里像是进了石子,需要倒一倒。”宁西踩踩脚说道。没有下人围著提醒,他就忘记要称自己奴婢了。 四爷先是皱了眉,却还是把宁西牵到路边及膝的大石头边,“快些。” 宁西于是一屁股坐上石头,蹭掉了鞋跟处,用脚尖勾著鞋子,拎高抖了抖,果然一颗小石子从中溜了出来。保险起见,另一只也照样做了次。再把鞋穿上后,宁西就发现站在一旁的四爷从腰部拿下了一个小皮革水壶,咕噜噜地喝了几口。 四爷一早就被找去遛马,随身戴著水壶是解渴用的。之后碰上宁西开大会这事,也没记得解下来,这会儿拿来喝正好。 四爷喝了几口,发现自己的格格正眼巴巴地看著。 四爷很理所当然地把壶一递,“喝吧。” 轮到宁西一愣。才想到自己是人家小老婆啊,当然不介意口水不口水这事儿。宁西瞪著水壶几秒,最后决定还是喝吧。穿的层层叠叠爬山,脚上还踩著又硬又高的厚底鞋,他这会儿又渴又热,挺不舒服,还用介意这种小节干啥。 于是接过水壶,宁西也狠狠喝了一大口。之后抹抹嘴,把水壶还给四爷后,两人就又手牵手上路了。只是起身时,宁西没注意自己坐著的石头,有条红线稍稍被自己鞋底蹭的歪了。 之后完全像是行军一般的山路,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宁西终于憋出一句。 “……还有多远?” 说话时宁西都听的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可放眼一望,蜿蜒的山路藏在竹林里,似乎没有尽头。四爷的脸色亦是不好,多年前他曾走过这个竹林,那时年岁小,也没有这种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的感觉。 周边竹林依旧沙沙作响。此时带路的弟子与隆科多,已完全感受不到他们的动静,一股静谧到有些诡异的气氛弥漫在竹林里。 四爷牵紧手里的小手,面无表情地说,“就快到了,你要累,先坐著歇歇。” 就算竹林有古怪,可四爷相信,善若真人不会让他在这里出事。隆科多也在前,若发现状况肯定回头。所以他们不用乱,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宁西也没多想,他脑袋里压根没信过阵法道术这事,就是心底嘀咕早知道要走这么远,好歹也先通知一下让他准备准备吧。 这次他累得慌,脚下硬底的鞋版纵使铺了好几层布料,这种强度的走法还是磨出了水泡。一脚步就是一次痛,这会儿水泡还没破,要真破了恐怕只会更痛。 所以宁西也不客气,听四爷这么说,一拐拐地找了块大石头赶紧坐下休息。四爷又拿出了水壶,却是先递给了宁西。宁西谢了句,接过后垫垫水量,也剩不多了,小小抿了口含在嘴里,就还回去。 四爷接过壶,问了句,“脚疼?” “恩, 分卷阅读2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起泡了。” 四爷皱眉,“把鞋子脱了我看。” 给看就能不疼吗,唉,不过晾晾脚也好。虽然有些麻烦,宁西还是脱了鞋袜。山风吹来一阵凉意,别说,让脚指头透透气的感觉挺不错。 只是宁西这一双天足,现下明显有好几处已红肿磨泡了。衬著特别白嫩的肤色,红红白白地看著有些凄惨。宁西也算能忍,一路尽量不拖慢地走来,只有先前几步才一拐一拐。 是以四爷见了明显有些意外,眉头皱得更深。 ☆、金手指 稍后四爷从腰部的万能小包,还真掏出了瓶拇指大小的药膏。他拿著药蹲到宁西脚边,手一捞,竟把宁西的脚捧上膝盖,似乎打算亲手给宁西擦药。 宁西心下诧异极了。就算穿过来没多久,他也知道,伺候脚的工作绝对是奴才等级的活儿,比如晚上睡觉前洗脚擦脚之类的,堂堂皇阿哥,跟本不会对他的小妾有这般举动。 是以宁西脚立马一缩,赶紧阻止,“我自己来就行。” 四爷却是抓的牢,手下动作没停。“没事,没人看。” 挣了几下,宁西也不可能把四爷踢开,只好瞪著四爷捧著自己一双脚底板,仔细地涂涂抹抹。 一阵阵细微的痒意传来,搞的宁西心底有些别扭。 抹药的四爷同样沈默的很。宁西尴尬地左看右看,最后忍不住又看回就蹲在自己眼前四爷。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与抿起的薄唇,凌厉俊美的五官,还有著这年纪的青涩,这会儿却似多了抹阴沉。 ……恩?阴沉?这是生气了? 宁西自认已尽量不拖后腿了,可这脚要不要磨,还真由不得他。四爷要因此就对自己生气……,那也不会帮自己擦药了,更别说,宁西并不觉得四爷是个喜怒不定的人。 虽说,穿过来见的第一面,宁西劈头就被四爷罚了跪。 后来约略知道前因后果,宁西猜测,四爷那时要罚的,似乎该是自己与李格格间生的争端。当然争风吃醋这事错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这点另外讨论,可只要处罚是事出有因,有规则可循,宁西就觉得跪一跪也不是太恐怖。 单看自己对上杨嬷嬷后,四爷还让苏培盛送来一整套《大清律》,宁西就觉得,四爷应该不是那种太过死板守旧、有著僵硬礼教的人。 现在四爷又生气了,宁西不免开始分析起各种可能。 是气这路怎么走都走不完,有损他皇阿哥的威仪?还是说,四爷耐性有限,耐性没了就开始生气?又或者,其实是迷路了四爷又不好说?宁西胡乱想过一轮,突然间,脑中电光火石地一闪。 四爷这样,该不会是在给自己赔不是吧? 看看他有些僵硬的动作,别说,还真有点像。他生的气,而莫不是针对他自己? 想想这一路上,四爷这位爷算是挺照顾自己小老婆了。即便脸色不好,可一路走著牵著也没烦了放开,停下休息(第二次)还记得给水。看到自己脚上的伤,不开心了,于是帮自己抹药。 就男友力而言,勉强合格,就是人太闷了点。 所以四爷暗恼自己没照顾好小老婆,唔,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得不说,宁西揣摩上意的功力还是有些的。只不过这里头,宁西却是忘了考虑最根本、也是最大关键处,就是宁西目前的“状态”。 磨个脚对于军训过、也爬过不少山的宁西来说,是家常便饭、小事一桩,就是鞋子不好惹的祸而已。可在这种时代来说,娇贵的格格才不会受这种苦。 宁西这身子长的还是一副娇嫩憨甜的模样,杏眼不哭就能水汪汪,那乖顺地说“脚起泡儿了”,乖顺地脱掉鞋袜,乖顺地没怎么抱怨,珠圆玉润的脚指头儿还可爱地动了动…… 宁西压根没把“怜香惜玉”这种可能安在自己身上,可事实就是,四爷怜香惜玉了。 于是抹药的四爷冒出了一句。“落水后,你性子变了许多。” 宁西只得含糊道,“……我不记得我以前的性子。” 四爷没抬眼,“以前你绝不会说“我”,也不会在房外脱下鞋袜。” 或许是这里只有两个人,宁西并不感到害怕,“所以?” “让真人帮你瞧瞧,没事便好。等会儿我们慢慢走。” ……喔,这就是在解释了吧,可真别扭。 不多时四爷也上完了药,宁西投桃报李地掏出兜里一条手巾给四爷擦手,趁著这空档,赶紧把鞋袜穿上。之后四爷站起身,再度对宁西伸了手,拉他一把重新出发。 等稳稳把人牵著,走了几步后,四爷还提醒一句。“真走不动就说。” 宁西应了声,稍后却突然有些感伤。 以前的他,不是没梦想过跟男友手牵手,光明正大逛地大街。可惜从来也没实现过。 现在手是有人牵了,原因却是自己已经成了个女的。 ……而后想想,自己先前找的对象, 分卷阅读2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也是因为对方先是个男的吧。 性向这种事,唉,真是复杂。 *** 稍后四爷与宁西被“救”出来的时候,宁西早就靠在四爷身上睡著了。 他们在竹林里待了将近四个时辰,也就是8个小时,足够从白天延续到夜晚。可竹林里一直都是天光大亮的模样,原因就是这里还真有个迷幻阵。 阵法的布置,就是那些绑在石头上的红线。 宁西不小心蹭歪了一处,让本来被暂时关闭的阵法,在那一段又重新启动起来。 而阵法内的时间流逝也与外头不同,所以当带路的弟子与隆科多出了竹林,等了半个时辰后等不到人,发现不对再去找人时,四爷与宁西已经在阵法里待了有大半天的时间了。 这大半天中,两人也不是一路傻傻的走。四爷与宁西再次上路后,又走了好一会儿发现小径依旧没有变化,都知道事情不对了。 这时宁西脚底的水泡也破了,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四爷刚刚的药仅是消减肿痛,没法消去水泡。四爷干脆找了个大石头,让两人坐下来歇息,就等著人来找。 这中间宁西也不是没建议过让四爷自己先走、自己留下。可四爷心中怀疑小径有古怪,两人分开也不知情况如何,因此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竟是等上了这么久。 等的四爷脸色都重新阴沉了,宁西却是频频呵欠。坐下来舒服极了,又有竹林凉爽的风一阵阵吹著,这一坐,运动过后的疲惫涌上,让宁西整个昏昏欲睡。 见宁西头一点一点的,四爷忍不住问,“不怕么?” “不是有人会找来嘛,不怕。”宁西又打了个呵欠,决定找位置睡觉了。“我想小睡一下。” 宁西一派放松、眯著眼嘟哝的模样,无意间把四爷心底压抑著的急躁给降了降。四爷一看宁西还试图躺在两颗并排的石头上,顿时哭笑不得。 于是拉著人,重新找了两颗高度适中的石头坐下,四爷把宁西拉倒,让他上半身枕在自己大腿上歪著。宁西实在太累,客气几句就照四爷说的歪倒了。这一躺下,没多久宁西的呼噜声就传了出来。 看来是真累到了,四爷垂下眼,看著宁西香甜的睡颜想著。 四周重归寂静后,周围沙沙的竹林声重新响了起来,可这会儿又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打呼声穿插其中,平添许多安稳。方才心底的急躁,竟是被这一起一伏的频率抚的平和下来。 四爷无意识地轻拍著歪倒的宁西,想了想,也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于是当两人被找到时,四爷精神还算好,甚至也没叫醒睡的沈的宁西,直接抱著人走完原先所剩不长的竹林路。 善若真人也因为这个小意外,这会儿到了竹林外等著。 一见四爷手臂里抱著的宁西,善若真人怔了怔,便让弟子先引著两人去备好的禅房安顿。 半个时辰后,宁西被脱了鞋袜,脚部上了药,盖著被妥妥睡在了禅房里。人都没有醒来过。 四爷则与隆科多,重新去了善若真人的静修室拜见。 *** 善若真人的静修室一般不准弟子靠近打扰,静修室里也没有任何弟子服侍,一切都由善若真人自己动手来。 这名被宁西胡乱猜想过的善若真人,是名干干瘦瘦、身形矮小的道人。年纪该属耄耋之年,但鹤发童颜、精神攫烁。仙风道骨的气质倒是没有,身穿灰扑扑的简单袍子,皮肤还黑,就像个乡下务农的老爷爷般朴质,这会儿正呵呵地帮四爷与隆科多泡著茶,嘴里还给两人解释了几句外头阵法的构造与运作。 被阵法困住这事,四爷自是不没想过对善若真人发怒的。 当年佟贵妃生重病时,善若真人早算出了佟贵妃的大限,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应了佟贵妃所求,开坛作法,并用了太医不敢用的猛药,让她延了两年寿。 那两年当中,佟贵妃活的并不舒坦。与天争命的代价,就是天天受著病痛折磨,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沈。可她依旧拖著病体撑了下来,当中有一部份是为了佟家,另一部份就是希望护著四爷更久。 直到那时,四爷心底对佟贵妃的最后一丝不安,真正消了去。能这般为著自己著想的母妃,即便不是亲生的,又如何?那时他喊的额娘是出自真心,是以也不认为喊隆科多舅舅,是种趋炎附势的作态。即便有些人不这么认为。 所以四爷与隆科多,都相当感念善若真人,也打从心底佩服。 直到善若真人给两人泡完了茶,拢了拢袖子对四爷直言道。 “你那小妾,是三劫伏凤命格。” “伏凤三劫出,百鸟朝凤来。化遇潜龙升,福延九霄外。” “你便是为她而来的罢。” 四爷瞳孔一缩。心,跳快了起来。 ☆、讲天命 隆科多先前取笑著四爷还留在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整个 分卷阅读2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人狠狠一震,刷地一声自椅子拔起。 “伏凤?”隆科多失声道。 所有人都知“凤”所代表的意义,那是长伴于龙的象征。 善若真人好似不知自己方才道出的事态究竟牵扯了什么,平和地继续说道,“贫道早先掐指一算,得知今日将有贵客到访,原来竟是天凤命格之人。” 隆科多被惊的有些懵,声音干涩,“如此命格,莫不是指她的夫婿,将、将是……” 大胆恣意如他,下半句竟亦是不敢问出口。 而善若真人只是给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 “三劫伏凤命格,意味带此命格之人将历经三次攸关性命的劫数。渡劫以前,平凡无奇,命格不显,渡劫不过,亦是有福无份。然而一旦三劫历,凤格成,天命应顺,贵不可挡。” 四爷心跳更乱,搭在罗汉椅扶手上的指尖骤然泛白。由于过度使力。 武宁溪正是先于难产时险些丧命、后于五岁又出痘病危。是以她自幼体弱,虽是旗女,却未参大选。圣上南巡时,山阳武家以赞助南巡有功,求取恩典让圣上亲自批覆比照拴婚、不经大选将武宁溪指给四爷为妾。而日前更是不慎落水,高热不退曾性命告危。 如此算来,武宁溪与性命攸关的劫数,确实足足有三…… “是以伏凤前后,时运天机殊为不同,性随事转,并非异事。你先前书信问道,何以有人性格因事变生有变化,此等情状于古籍当中,偶有记载。且方才贫道观之,当中并无厌胜之术作祟,你应无须多虑。” 善若真人讲了一大串惊人之语,竟似仅是单纯地回答四爷来的提问而已。 可四爷还僵著脸震惊著。什么性格变化、厌胜之术,这会儿已听不进脑子里。 那天凤命格,究竟是、是…… 四爷突然感到些许晕眩。 他扪心,除了午夜梦回时的玩笑瞎想,他从未觊觎过那个位置。 太子与大阿哥派势已成,朝堂下的暗潮汹涌均绕著此二处打转,漩涡只会越来越急。他身不由己浮沈于其中,原只想求得在圣驾前老实办事,不功不过,甚至连从龙之功都不打算图谋。 可现在却说…… 他,他该怎么想!? 隆科多早就激动地团团转,连恭敬都忘了,拉开嗓门急问,“天命应顺,贵不可挡!?所以真人的意思是说,这三劫是成了!?确定了!?没跑了!?”回头瞪向还呆坐的四爷,几乎是气急败坏,“老四!!你的小妾你清楚!真人说的可对!?” 四爷垂下眼,死抿著唇,没有回答。 他心底已是大乱,此时早理不出清明的思绪。 善若真人轻飘飘的几句话,让他是信,不信?该不该信,敢不敢信,能不能信? 这般重大的事,他如何能不更仔细琢磨、更审慎思索再…… 思及此,一抬头,对上善若真人清明睿智的眼,四爷蓦地轻轻一震。 ……是啊。他心中大乱,乱的不正是那深深蛰伏于心、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野心? 而只消几句话,竟就能这般轻易地被撩拨起来。 信,不信,不该信,不敢信,不能信,不想信…… 他心底这时想的,前面都可能是正确答案,可就只有最后一个错了。 真不想信么?不,他是想的。 四爷闭了闭眼,干涩开口。 “可,天命究谓龙随凤、抑或凤随龙?何以龙不显、却见伏凤出?” 是以他不得不为自己质疑。 真人既可轻易看出伏凤,又为何不能算出真龙? 善若真人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真龙未殒,新龙何以出。此为当然。” 平铺直述的话,再度震得四爷与隆科多失语。 善若真人并未回答隆科多一开始直白的提问,却在这时,下了这个因果! ……真龙还能指谁?新龙又何以能出? 四爷胸口重重跳了几下,稍后深深吸了口气。 “恕在下难以相信。” 隆科多闻言,眼里绽出的狂放惊喜转瞬变成气急,才欲开口善若真人却给抬手制止了。 “信不信自在个人,贫道亦无强求之意。不过无论相信与否,天凤命格之人,最好避忌冲撞。如此亦是为了她好,你应多加注意。” 四爷一凛,“如何避忌?” 善若真人却是摇摇头,说道此间天道规则,仅能传意,无法俱落于事。而他能说的都说了,其馀的,便是不能说的。这话也死死堵住隆科多浑身上下想追问更多的火气。 而在此到底不能放肆,问也问不出更多,不多久,四爷与隆科多就被真人请出了静修室。踏出房门,再见天光之时,两人都像做了场惊悚的梦,浑浑噩噩的。 直到行至善若真人的院落外,两人俱是沈默了许久。 四爷终是脚步一顿,出了声,“舅舅,这事” 隆科多心有 分卷阅读2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灵犀地摆摆手,说道,“放心,我知事态轻重,必不会轻易泄漏。” 轻易,而不是绝不会。 四爷一个停顿,才要开口,隆科多却是看了过来,视线强烈。“老四,你道真人何以告知你我?” 四爷一愣。确实,即便方才听闻之事完全超出自己预期,可对于真人来说,如此重大之事,何以全没想过先让舅舅避开? 隆科多桀傲一笑。“因为他知道你不敢信,还有我信!”不等四爷答话,补了句,“你要真不信,要不干脆就让我抢了你那小妾?” 四爷闻言脸色微变。隆科多见状,却是哈哈大笑! 单看这反应,即便表现得再谨慎再淡定,又怎么会是全无野心!? “哈哈哈,紧张什么,我佟家可没想干叛国这累事儿!放一百个心罢!!”隆科多用力拍拍四爷,“再说,我岂是那种会抢人小妾的人嘛!!” *** 稍后,隆科多便下了山,急匆匆地策马赶回了京城。 与隆科多分手后的四爷,则回到宁西待著的竹林禅房。那时人还睡的安稳香甜。 天色已暗,周围没人伺候,四爷点起了桌上的烛火。 烛光下,女子的肤色丰润莹白、吹弹可破。睡得带粉的双颊,透著勃勃生机。两排浓密的睫毛遮盖了水润的杏眼,显的恬静美好。安稳的气息于她精致口鼻间一吹一抚,就像竹林中、趴在他腿上那时乖顺的模样。 四爷待在床前,目光闪烁地看了许久。 稍后动了动手指,却竟是有些不敢轻易触碰。 天凤命格…… 就像个香甜又致命的诱惑,无时无刻吸引著人堕入布满荆棘与鲜血的深渊。 他到底该不该争、要不要争,直到现在,四爷依旧一片紊乱。 静谧的禅室中,四爷静默了许久。直到床上的人传出动静。 唔,当宁西模糊睁开眼时,只觉得这个觉睡得相当满足。他不禁长长舒展了手臂,躬起腰身,连带一个呵欠,好似把体内疲惫从躯体里全挤出来。 只不过动作伸展了一半,就发现床边竟坐著个人。 宁西唬了一跳,迅速清醒过来,瞪著床边那个不应该存在的人。 “四、四爷?” “睡好了?”四爷背脊直挺地坐在床沿,背著屋里唯一的烛光,脸上表情让人瞧不清楚。 宁西想起睡前发生的事,抱著被子问,“这、这是哪?我们出竹林了?” 虽然有些废话,宁西不得不开口打破房里安静。眼下天色昏暗,孤男寡女,还带一张床。他这会儿记起自己小老婆的身分了,前些日子不见四爷的松散重新紧绷了起来。 宁西是想过四爷要真饿虎扑羊的话,自己该如何对付的。很简单,就是装失忆、装害怕,把四爷搞的像个强.暴.犯一样,看能不能让他心有愧疚地收手。只要四爷不是太急色的人,宁西觉得这个方案八成可行。但要是四爷急色……那就只好狠狠打上一架了。 幸好四爷接著道,“睡好就下山,这里没人伺候,过夜不方便。” 一听下山,就表示男女不同房。宁西松口气,这才想起正事。 “不是说要见那什么真人?不用见了?” “见过了,”四爷言简意赅。 宁西一呆,“见过了!?”然后呢?? “你没事。下山吧。”四爷说毕,站了起来。 简洁俐落的回答,听的宁西一愣,随后是既放松又遗憾。 哎,看来这某某真人不太顶用,自己这只孤魂野鬼竟没看出来。 四爷拿起桌上烛台,“起吧,没想到你睡这么晚。这会儿得换灯笼才下的去。” 宁西闻言赶紧捞过鞋袜穿上。就怕真要在这禅房孤男寡女的待一晚上。 稍后,当再次牵上那只娇软小手时,四爷还是不由得轻轻一颤。 无论如何,命运,总归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元海香 两天后,白云观的元熙殿中为二格格的祈福还愿举办法事。 元熙殿拜的是东岳玄女彩霞元君,主司生儿育女、幼童康健。四爷在二格格出生前来这里上过香,如今二格格过了周岁,过来拜一拜并不打眼。 不过到底仅是岁馀幼童,法事阵仗不能逾了度,免得福过折寿。流程大概就是设坛,供奉鲜花素果,上香,再延请得道经师咏诵经文,踏罡步斗,以上达天听祈福还愿。 可就这几样事,让疼爱二格格的生母李氏也就是李格格办来也处处要求,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鲜花得要带上当天清晨的露珠,素果必须同样是当天快马采购送来的新鲜货,道观预定派来的上师,李格格都让下人仔细打听能力地位如何,真要不行,她就敢求到四爷面前更换。 毕竟为母则强,当母亲的有时愿意自己吃亏,可绝不愿让孩子受有半点委屈。 这天 分卷阅读2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的主角二格格,早上让奶嬷嬷喂完奶、吃了点果泥后,被换上桃红色的小挂外搭镶兔毛坎肩,桃红缎上绣著朵朵红色梅花,相当粉嫩可爱。秋意渐深,山风已有些冷,脑袋上还多戴了顶精绣的虎头帽,衬著帽子下方黑白分明的童稚大眼,憨态可鞠。 李格格则特意挑了颜色素净的月白色氅衣,上头青色海棠绣的栩栩如生,氅衣下搭了条浅青的蝴蝶牡丹纹栏裙,很好修饰了生儿育女后稍显丰润的身材。配上头戴的月白石片镶牡丹发簪,整个人减去平日的艳丽华贵,突显了更多属于年轻妇人的柔媚雅致。 一看就知是精心搭配过的。 闻菊喜孜孜地递了手把铜镜给李格格检查,“格格今天真是好看极了。主子爷恐怕等会儿上香都不能专心呢。”闻菊能打败其他婢女,在李格格面前露脸,胜的就是一张嘴甜。 李格格藉著铜镜,嗔了眼后方的闻菊。“爷哪儿是这么不正经的人,仔细你的嘴。” 闻菊笑嘻嘻,“就算不如此,咱们府里还有哪位主子能让主子爷这么大阵仗地领人过来上香啊。奴婢看,主子爷是疼爱二格格不假,真正想安的是格格的心呢。” 李格格目光不禁流转出一丝喜意,瞧向榻上抱著自己脚丫天真玩耍的女儿。“爷能特意为婴婴跑这一趟,我是真开心。没想到爷这么看重婴婴。” 婴婴是二格格的乳名。 “所以格格平时就别胡思乱想了。”闻菊见状趁机劝道,“主子爷最近没有过来,肯定是被其他事情给绊著了,才不是因为武格格落水这事儿还怪怨格格。格格在主子爷心中,还是独一份宠爱的。” 这话完全说中李格格爱听的,终是破颜一笑。这阵子被四爷冷落的委屈与不满,这会儿也都给忘了。李格格笑著点头,“可不能辜负爷的心意,外头交待的事都办好了么?” 这次福晋没来,四爷就把法事交给她操办。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是以心中忍不住就琢磨著,四爷这是想把自己提为侧福晋了么?所以让自己办点事好先练练手? 想想她虽出身汉军旗,父亲好歹官拜知府从四品,身世比正黄旗出身的福晋差上一截,可作为侧福晋勉强是足够了。四爷又如此看重二格格,只要给自己一个侧福晋的地位,二格格出身就会由庶女变为嫡女……寻摸著这逻辑,也不是不可能的?李格格心下跳了跳。 “这是自然。有关二格格的事,府里上下有谁敢怠慢。”闻菊俐落应道。 可无论如何,首先这事得办得好,千万不能有所疏漏。李格格心想著,便道,“不行,我还是该提前瞧瞧去。爷难得交代我办事,这要办差了,我可没地方哭。” 闻菊抿著嘴调笑,“莫怪主子爷这么喜爱格格,格格就是这么一心扑在主子爷身上呢。” 李格格嗔怒地睨闻菊一眼,“尽说这些取笑我的,还不快把披风拿上。走了。” 闻菊嘻笑地应了声,可不敢再说李格格准备的披风,就连四爷的份都备上了。 这么个仔细劲儿,那正院里的福晋又哪会是格格的对手呢? 闻菊心中取笑李格格自是不知,她来到榻边,抱上女儿,仔细整了整女儿的衣帽后,就领著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地向元熙殿出发。 *** 宁西这个早上也被叫过来元熙殿这边上香。 为二格格还愿这事其实跟宁西无关,但四爷似乎把这次定位为家庭活动,使人过来通知法事时辰,有热闹看,宁西也就顺势出席了。 只不过才刚进到元熙殿殿中,就听著嗡嗡的说话声。一群人聚集在殿堂左翼的廊下,似乎神情激动地讨论著什么。 殿堂中央,这时已摆设好法坛香烛。被擦得精亮的法器稳稳安在上头,一丛丛艳丽鲜花摆设两旁,鲜嫩的四果放在高颈脚的瓷盘上,都就定位了。左右还搭设了两面支架,上头钓挂著一盏盏小巧祈福灯,点灯后整片通红明亮,看著庄重又气派。 一名被妇人抱在怀里的小女童,宁西想著这该就是今天主角了,一直想往那片灯架过去。 嘟著嘴短手短脚地想挣扎下地,颇为灵动可爱。 不过单看那妇人装扮,相当朴实,肯定不是四爷后宫那位据说相当得宠的李格格,眼光再度一扫,这才看见一名身穿月白色、打扮精贵的美貌女子,正皱著眉相当不悦地与一群道人对峙。 殿堂中回音不小,宁西不用靠近,留心听就能听出他们在争辩什么。 那美貌女子自是李格格了。李格格道,“师傅这样说就不对了。这次法事以前,我确实使了人过来询问还有没有元海香,那时师傅明明说了有,怎么今儿个就没有了呢。” “这都是误会。据在下了解,格格使人问了元海香,可也问了诸多一等香品。弊观进香人数稍多,香品每日用量甚大。若没有特意知会,扣下香品预留这事儿,我们也是不敢自作主张的……” 何况香品这种实打实的货物,白云观虽然提供,却是要收费的。每种等级,价格落差还颇大。白云观也是自香品商人买来的这些 分卷阅读2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在观里转卖仅是便利香客,收些微薄的转卖费用而已。 而最上等的元海香,是由白香木制成。色泽细腻,不沾手不落灰,亦不刺目不刺鼻,味道清雅悠远,小小一捧便价值佰两。加上元海香得远自海南送来,光运货上路就需时三个月,数量极为稀少,要分配给哪位贵人用,可不是下人几句简单询问就行的。 李格格有些气急了,“可既然我们的人都问到了最上等的元海香,也定了法事时辰,四爷如何可能屈居次等?这还需要特意知会么!?还是白云观以为,四爷的身份是不够尊贵!?” 宁西一听这逻辑倒是一乐。没有下订就是理亏,李格格还给人扣一顶藐视皇权的帽子。这要放现代绝对被骂一句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可在这儿,四爷是皇阿哥身份,确实是一根葱,就看白云观吃不吃了。 与李格格对峙的道人亦是苦笑。他道名起真,掌管白云观的俗务库房十多年,当然知道四阿哥不可能用次等的,就算李格格不知规矩没下订,他也预先把元海香留了一箱下来。就为了应付这种公关。谁知道,今早清点时,竟被通知说观主拿去了送人!送的还就是四阿哥! 但看这四阿哥的小妾似乎不知道这事儿似的,起真道人难以拿捏该不该说。他总不能顶回去说,香都送你老爷了,怎么你还回头跟我要? 想了想,起真道人最终还是弯腰赔罪道,“格格如此怪罪,弊观万不敢当。弊观道人不涉俗事,眼界尚浅,故总想著依规矩行事,不知变通。如今或有得罪,还请见谅。库房内元海香确实已无存货,其馀一等香还是有许多的,当不至于耽误今日法事才是。” 他很快就想清楚了。反正四阿哥没把香拿出来给这位小妾用,他们就该当作不知道这事儿。四阿哥后院里到底发生什么,不是他们该参和的,如今死咬这位李格格办事没依规定便好。 然而李格格费尽心思,就想把法事办的尽善尽美。如今所有都齐了,却是这重要的焚香出了错,还被对方指摘自己没照著规定来,李格格如何能认? 李格格俏脸一沈,“我可不管这些。你们说的规矩是你们自个儿的事,在我这儿,我就想知道白云观认为四爷用不用的起这香!今日要见不著,我就只好这么跟四爷说了。” 起真道人闻言脸色难看了一瞬。虽说今日这事算阴错阳差,但白云观能有今日地位,也是在皇亲贵族间经营日久才有,甚至世祖都曾亲赠匾额嘉许,还不是区区一个皇阿哥能轻易动摇的。李格格有疏失在先,却又以势压人,实在令人不喜。 想到四阿哥应不会怪罪,毕竟他绝对能猜到香去哪了,起真道人很滑头地使出拖延战术,“要不请格格稍等,容弊观派人前去附近寺院询问,看有无元海香得以借调?”至于借不借的到,那时四阿哥也该来了吧。 李格格一听还有补救之道,脸色总算好了些。“还不快去!可不能耽误了法事时辰!” 宁西原是站一旁看戏看的挺轻松,这时青络却是凑过来悄悄说道,“格格,他们说的元海香,不就是我们两天前收到的那一箱焚香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一个BUG,早夭的大格格好像不会排名,所以二格格应该变大格格才对,但是算了0.0↖ ☆、好法子 宁西愣了愣,狐疑问,“你确定?” 青络直点头,嘶嘶道,“前两日这香搬回来的时候,有个小道士一路跟著,格格接著不就跟主子爷上山了么,这小道士可还给我们仔细介绍了那香,就叫元海香,是什么白香木制成的,非常珍贵,要我们好好保管、不能轻易受潮。那一箱就值一千五百两呢。” “一、一千五百两!?”宁西小抽了口气。自己小库里只躺著两张单薄银票,一千五百两可是自己小库存银的两倍有馀! 这白云观果然是财大气粗、资力雄厚啊。当初说要赔礼时抬了一箱焚香上来,宁西还觉得这道观盖的漂亮,但行事真是俭朴,而送香还算符合道士们的形象,宁西就没有多想。 可原来不识货的是自己这个乡巴佬!人家白云观原来这么有诚意! 宁西立刻对白云观的印象好上许多。 青络接著却愁眉苦脸地说,“所以格格打算怎么办?李主子要香,格格手上就有香,这下要不要拿出去啊?” 宁西立刻从一千五百两的惊喜里清醒,“那香确实是送我一个人的?没有包括四爷?” 青络想了想,肯定摇头,“主子爷与格格上山以前,交代了让我们搬回自己小院。这意思就是赏给格格的没错的。” 宁西疑惑了,“那只要我们不说,李格格也不会知道。这有什么关系?”看眼前李格格的模样,也确实不像是知道这事的。 “可是主子爷知道啊!!主子爷这么疼爱二格格,要是知道李主子想要元海香又拿不到,格格站在旁边儿明明有也不拿出来,这、这样格格会不会有事儿啊?”青络急的可是这个。 宁西眨眨眼,果然忠仆就是全方位的忠,方方面 分卷阅读3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面都考虑到了,这个无时无刻想在四爷面前帮自己刷存在感/好感的青络,还挺可爱的。就像青络的长相一样,脸蛋有些方,但五官都是小小的,很朴质可爱。 宁西琢磨了下,反问道,“你觉得李主子跟格格我,关系好不好?” 青络一愣,没听懂宁西要问的意思。 宁西也没要她回答,只接著说,“依汪大全先前帮忙打听落水前的那些事,我觉得我们关系应该不太好。所以,这时候我把香拿出去,李格格会感激我么?” “……不会,”青络答完后觉得不对,“可是主子爷会啊!只要主子爷认为格格好就好了不是!” 唉吆,这小女生好会抓重点。竟然没偏掉。 宁西继续忽悠,“你怎么确定四爷真的会?想想,四爷是不是最讨厌后院起纷争?我这时把香拿出来,李格格只会怀疑白云观为何先把香给了我,我又不能把李四儿的事到处说,李格格问不出来,或许就会心底记恨,甚至会以为我就是想让她落得一个办事不利的下场,挑衅她,给她难看,才先把元海香给抢了过来” 讲到一半,突然瞥见汪大全也在旁边拉著耳朵听,宁西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 汪大全赶紧道,“格格,在小院外头跑的都是奴才,不想您一件事说两次,耽误了什么,就让奴才跟著听吧!” 汪大全说的也算事实,宁西于是就继续了,“再来,就算四爷知道内情,恐怕也不乐意让一些不明前因后果的人,以为他只把香给了我、没给李格格,还让李格格出来闹了一阵,这样有些难看。对吧?” “那怎么办?”青络迟疑了,稍后眼睛一亮,“还是我们把香偷偷拿给四爷,让四爷拿出来给李格格用?这样白云观的人,也只会以为四爷是迟了几天没交代清楚而已?” 喔,反应挺快,方案也可行。宁西心底点头,可却不会这么干。 拜托,拿一千五百两的焚香去四爷面前刷好感!?这不是挖坑给自己跳么? 这还顺便帮四爷刷了李格格的好感!?李格格能回报吗?不会!CP值为零的投资谁用一千五百两去做啊? 是以宁西对青络鼓励地笑笑,“法子不错。不过这样我们只得了四爷的感激,我这儿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帮四爷得了白云观的感激。恐怕对四爷更有用。” 一边的汪大全忍不住问了,“有什么法子啊格格?奴才赶紧去替您办!” 宁西看看两人,一脸严肃地说,“我们可以把元海香卖回给去白云观。” 青络与汪大全顿时一脸古怪,有些不可置信地瞪著宁西。 所以宁西才要摆出严肃的模样啊,避免被误会(看出)骨子里的贪财。 宁西清清喉咙,低声解释道,“其实这事呢,白云观里头约末是有矛盾的。前面那名管库房的道人约莫是知道李格格想用的是元海香,可元海香却被观主大手一挥给送掉了,我就猜吧,这大概是观主没搞清楚这香已经预定给了人用。” 公司大嘛,自然部门多,要协调不好差错就出来了。 “但白云观不好承认,李格格又不巧地没有照他们说的下订,白云观也就只能抓著李格格的错处说了。于是等到四爷来,两边都尴尬。白云观知道香在四爷身上,可李格格却闹了,四爷被李格格这么一闹,难道真问我要吗?我主动给,四爷说不定面子过不去也不愿收。但要是在此之前,我们先把香卖回给白云观……” 汪大全眼珠转了转,“那就可以当白云观借到了香,满足了李主子的要求。李主子也可以满意,因为李主子办的事儿没有出差错。主子爷……主子爷则根本不需要知道有这事儿,或者知道了事情也已经解决了?” 而我还可以把元海香变现为一千五百两,超级爽!宁西笑眯眯点头。 青络沈默了一下,小声问,“但、但这样怎么是帮主子爷得了白云观的感激啊?格格把香卖回去……感觉不是占了白云观的便宜么?香本来就是白云观给的啊。” “你要记得,香送给了我们是因为白云观要赔礼。我们若是还把香送回给白云观,人家肯定不收的。哪有人赔礼赔到最后,还把礼收回去的?要让白云观收下香的法子,就只能把香卖回去。至于白云观对四爷的感激……” 看青络一脸催促的模样,宁西还是讲了后半段不太需要的。 “我们私底下帮白云观平了李格格的气,让李格格不去怪罪白云观,也算是解了他们弄出来的矛盾。我们再对白云观解释几句说,我们没把香直接拿给李格格用,就是不想李格格误会白云观,我们愿意这么做,都是因为四爷非常非常推崇白云观的师傅们,信仰忠诚,这样,对于李格格闹的这事,白云观也不会对四爷有什么恶感了吧。” 说完,青络与汪大全一脸恍然大悟、深感佩服的模样,宁西也觉得倍儿有成就感。 让他想起当年那些忽悠当事人的岁月啊,他也曾经是威风过的。 汪大全赶紧弯腰,“那格格,奴才这就去办?” 宁西摆手 分卷阅读3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快去快去。” “嗻!” 汪大全办事很俐落,也很机灵,他没立刻上前去找起真道人说话,而是托了几个带话的,把起真道人先带离李格格眼前,走到暗处,这才把方才宁西的法子给说了。 起真道人能当上管事,自是人情世故练达之人。只消汪大全几句话,起真道人就领略了宁西这边的“善意”。在汪大全屡屡保证说自己小主子绝对是非常乐意的、绝对没有半分勉强的,起真道人最终同意了汪大全的建议。 毕竟没有时间给他浪费,这事得快!法事时辰就快要到了,要是等到四阿哥一来,李格格当众戳破了这事,让两方尴尬,宁西的善意可就没处使了。 起真道人自暗处遥遥给宁西一揖,随后俐落地指挥弟子们差办起来。 不多久,李格格就惊喜地收到已借得元海香的消息。半个时辰后,元海香也被搬来了元熙殿中,迅速被布置起来。 四爷时间掐的好,当焚香被放置到该放置的位置不久,就领著人出现了。 李格格自是喜意盈盈地抱过二格格去迎四爷。四爷似乎真挺喜欢二格格,接过女娃儿后虽没怎么逗弄,却是就不放手了。 那女娃儿似乎也知道抱他的人是他阿玛,比待在奶嬷嬷手臂里乖的多。就是小手挺不客气地在四爷脑袋上这摸摸那揣揣,四爷端著个脸被小手这般作弄,也不恼,画面看著挺逗。 李格格趁机表扬了自己对这法事道场的各种布置、以及精心的安排。这时起真道人早已领著弟子离去,说到元海香的时候,李格格自动略过了刚才的纷争。 “这香可是最上等的元海香。不刺目不刺鼻,婴婴就算在堂里待久了,闻著也不会不舒服。奴婢知道后,可盯著人一定要让白云观给用上呢。” 四爷表情淡淡地点头,“你费心了。” 就这几个字,李格格便开心地双颊泛红,低下头泛著羞怯道,“爷这么说便见外了。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 四爷恩了一声,又拍了拍手臂里不安分的女儿,视线藉著动作一转,转到了一旁沈默待著的小格格。视线往她脚下一扫,四爷微微皱眉。那天见她一双小脚细皮嫩肉的,破皮的伤两天就能好了? “开始吧。时辰到了。”四爷转头道。 ☆、各种心思 二格格的法事接下来进行得很顺利,什么差错都没有。真正结束的时候,李格格脸上的得意几乎就要藏不住了。 不过李格格还是深谙四爷性子的,知道自己若是急著邀功,只怕会得了反效果,是以送走了诵经的上师之后,只是笑盈盈地自闻菊手中拿过一件披风,抖了开来道,“爷,日头这会儿也降了,山风冷,爷披著吧。” 四爷一顿,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披风,见二格格小小的身子也披了件小披风,整个娃只露出个脑袋来,这才动手给自己披上。 动作时,四爷目光无意间扫过了宁西身上,宁西就等领导喊一声“解散”好各自放飞,照杨嬷嬷说的格格不能不经爷的同意扭头就走,这会儿挺注意地往四爷这边看著。四爷也不知如何意会,什么也没说只是领著众人出了元熙殿。 殿外,自然有下人仆役们候著。 白云观的占地颇大,各种精舍道观楼阁禅房,一区区散落山头之间,规划的就像个错落有致的大型渡假村一般。元熙殿位在白云观的中路建筑群当中,与东西两侧专供香客留宿的精舍小院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是以李格格他们是坐轿子过来的。没错,李格格搬过来的家当里,就连人力轿这种东西都塞进马车给运来了。理由想想也不是没有,二格格年幼风吹多了不好,出门移动时得利用轿子才行。 宁西跟著一出殿门,就看李格格院里的下人们麻利地把轿子抬了过来。四爷见著这等阵仗,竟也是一脸理所当然,最后抱了抱女儿,颇自然地把李格格跟二格格给送上轿,让人抬了回去。 宁西在旁感叹了句这娇贵的喔,就听四爷回过身问了句。“你的轿子?” 心底“虾”了一声,宁西摇头。“我—奴婢走著来的。” 四爷淡淡地问,“脚不疼了?” “结痂了,不疼,”宁西回道。见四爷依旧不动,主动一福,“天色渐晚,奴婢这就回去了。” 四爷却没应,招过苏培盛,接过他手里披风;苏培盛拿的这件是四爷自己的,抖开披到宁西身上。“走慢些。送你回去。” 这个动作,让四爷以及宁西身边的大小太监奴婢们,眼底全都闪过一阵诧异。可下人就是得练就一副万事不惊的表情,这是基本职业技能,大伙儿表情微动之后,就都知道该怎么办了。 宁西也被这意外弄得一愣,才说了个“不”字,四爷已是主动拉过宁西的手,自顾自地迈开了步子。被拉动地走了一两步后,宁西挣了挣,发现四爷握得紧紧,就像在竹林那会儿一样,宁西一个停顿,心底念了句算了,也就跟著走了。 基于职业习性 分卷阅读3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宁西不怕人家对他呛,所以先前四爷罚他跪、让他学规矩,宁西心里都没在怕的。可要是人家一对他好,当然明显的算计除外,宁西不是那种会狠心拒绝、受了好处转头就忘的个性。 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换句话说,要是四爷现在如狼似虎地扑过来要撕他衣服,他肯定用尽力气狠狠与四爷打上一架。可要是四爷怕他脚疼要牵他的手走路,宁西就做不出一甩手,怒斥一声“滚开!”的这种事。毕竟四爷还是这个身体的老公,四爷这么做宁西挑不出大错。 说矛盾也真是挺矛盾的。连宁西自己都察觉了。 但能怎么办?自己就还是武宁溪的身份。 宁西并不因为占了武宁溪的身体而对她感到愧疚。他相信,要不是武宁溪真死了,他这个死人也不会有机会在她身上活过来。武宁溪的死既然与他无关,在宁西看来,他就只是占了一个人家已经用不上的躯壳而已。 比较难应付的,是武宁溪周边的亲朋好友。对他凶的没事,对他好的就…… 宁西揪揪走在旁的四爷,心底有些纠结。 他还是想办法看能不能跑出去吧,这么个弄法,难道真当武宁溪过下去? 两人沈默地走了好一阵。金黄的银杏叶自路旁两侧飘飘落落。 乍一看,倒真像一对珠联璧合的佳偶,在秋意中漫步。 沙沙风声中,四爷说了,“明天抄经书。” 宁西精神一振,顿时不纠结了。要继续斗智斗勇?来啊,“恩。抄什么?”回去赶紧练练。 四爷却是转头,“还记得怎么动笔?” “……”宁西一呆。 四爷误会了宁西的反应,说道,“尽量试试。若不行,回去带你练笔。” ……所以这不是个试探?苏培盛说的抄书,就真的是抄书? 宁西瞪著四爷几秒,看的四爷脸上都出了询问。 最后宁西干巴巴地应了声,接著就又继续纠结了起来。 视线左飘右移的,这才发现下人仆役们都已退到了五十几步外头,远远跟著。 “……”喵的,这还自动清场给谈情说爱嘛!? *** 在四爷与宁西手牵手、浪漫散步的时候,李格格乘著轿,喜孜孜地先一步回到她的精舍小院里。下人仆役们一阵忙活,让二格格与李格格用了晚点,各自安顿、洗漱过后,李格格喊著腰酸,就让闻菊进内室给她捏捏腰。 今天她站了整整一下午,法事时可没椅子坐的,自然就觉得腰有些僵硬了。生过孩子的女人,通常不经得久站,尤其是李格格这种平常没锻炼的贵妇。 这会儿李格格白玉的手臂托著香腮,懒洋洋地趴在炕床上,一身柔白丰盈的曲线,让闻菊捏著都有些脸红。 “格格的身子真是越养越好了呢,”闻菊赞道。 李格格这会儿懒得应她,自己是如何模样她当然是知道的。她日日仔细涂抹香膏,时刻避开日晒,洗漱时用的澡豆也是精心挑选过的,就为了养出一身细嫩莹白的皮肤。她额娘说,男人对于手可以碰触到的肌肤,是很难有抵抗力的。不过,对于帐中的四爷似乎不怎么管用…… 想到四爷,李格格忍不住想听听闻菊的意见。 “今儿个爷是不是真的很满意婴婴的法事?” 闻菊一听就知道李格格的意思,赶紧道,“当然。依照主子爷的性子,要有任何不好肯定脸色就沈了。今天下午直到离开,也不见主子爷情绪不好,这都是格格的功劳呢。” 李格格心安了些,偷偷想著自己内心隐密的期望。“爷今天也抱了婴婴好久。或许回去之后,该多找爷过来看望婴婴。爷这么喜欢婴婴,父女俩是应该多处处的。” 闻菊闻言直点头,“二格格稚嫩可爱,正是丫丫学语、最好逗弄的时候。主子爷平时过来抱抱二格格,肯定也会觉得舒心的。” 李格格垂下的眼闪过一抹光,“先前总是怕爷生气,动不动去打扰,爷肯定是不喜的。福晋现下又有了身子,爷若一直往这儿来,也是不好。可想想,爷到底是婴婴的阿玛,想多处处都是父女天性……” 四爷近日对于二格格的疼爱,给了李格格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以前从不敢跟四爷邀宠,顶多就是讨赏,是惧著四爷冷淡严肃的性子。可若是用二格格呢?或许一开始,她就邀四爷饭后过来抱抱女儿,不求留宿。久而久之,四爷来成了习惯,总有一两天会打破既有的规律。到时候,就算福晋真生下了大阿哥,她也无须忧虑失宠了罢。 闻菊想起什么似地,抿嘴一笑,“是呢,今儿个主子爷都让二格格拉了辫子也不生气。对著二格格,主子爷真是个温柔的阿玛。” 闻菊这么一说,李格格心底藏的信心就更多了。又把自己计画反覆琢磨了一下,同时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太焦急。爷如今已经有了给自己名分的苗头,怎么说她都得不躁进、稳著来才对。 心中思绪千万般,这晚的最后李格格在闻菊的按揉当中,香甜睡去。 分卷阅读3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 同个晚上,四爷回到了精舍的院落,又开始拿起毛笔来练字。 一个“静”字,他练了整整两天两夜,却也不见好。 唯一的理由,就是自己的心还不够静。 他依旧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听到批命的纷乱,依旧在他心中起伏。 但今日见著批命中之人,他,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把她掌握在手心。 什么关心在意都是表面,只有心中那丝野心,抹也抹不去。 原来自己也有如此卑劣的一面。 四爷心底嗤笑,连带笔下一顿。果然,这个静字又写坏了。 吐口气,扯掉宣纸揉成团,往旁一丢。再拿了张宣纸仔细铺上,重新再来。 可房里一旁,早堆了个像小山一般的纸娄山。 苏培盛在旁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因为主子爷练笔又练的满脸阴沈了。 这时外头有了微小的动静,是给苏培盛打的暗号。苏培盛瞧主子爷打算继续练字的模样,遂轻手轻脚地退到了房外,表情紧绷地问,“何事?” 主子爷前前后后伺候的八名太监,没一个蠢的。大伙儿都知主子爷自两天前情绪就不太对,一直闷在房里写字。这会儿敢这么报上来打扰主子爷的事儿,肯定有它的重要性。 打暗号的太监压低声音,“宁主子院的汪大全,在外求见。” 宁主子?那个今天下午被主子爷手拉手送回去的小格格? 苏培盛眼睛一亮,“让他等著。” ☆、汪大全 稍后,四爷就在禅房里端坐著,垂著眼,沈默听汪大全细细将李格格与起真道人起的争执、以及宁西暗中把元海香卖回给白云观的事,给钜细靡遗地讲了一遍。 尤其宁西给他与青络讲的理由,汪大全一句不漏地都说全了。 甚至汪大全边讲,都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自己跟的小主子就是与众不同,别人格格争的是在主子爷面前露脸,嘘寒问暖送披风的谁不会,却是不管自己作为有没给主子爷招黑。宁主子就能把在主子爷面前露脸的机会给舍了,只求法事顺当办过,还帮主子爷在白云观面前,好歹挽回了些许印象。能有这般沈稳心思的,又怎么会被埋没? 短短几天白云观之行,汪大全就看清了。这宁主子日后肯定是有大造化的。就看她行事大气、思虑周全,遇事不急不慌、不惊不惧,办事儿也不争不抢、不骄不躁,就算目前只是位小格格,汪大全也相信总有一天宁主子能一飞冲天! 还别说,主子爷早先不就去牵宁主子的手了么?? 人长的美,心地又好,办事也稳妥,恐怕主子爷也是瞧见宁主子的好了吧? 果真他一说完,就连苏培盛脸上都有些古怪。 毕竟白云观不是自己地盘,外头发生的,四爷不可能事事俱悉。法事当天的事,要李格格身边伺候的没特意报上来,四爷也就不会特别关心。四爷身边的大太监们,也是直到这会儿才知,法事之前竟还闹的有这一出。 这算是大意了,苏培盛脸色怪异之后,就是一身冷汗。 他以为就单纯办个法事而已,李格格能弄出什么花样,也就没特意使人盯著。而李格格身边都是进府久了伺候久了的,对李格格自然忠心,不会乱嚼舌根,没想这当中竟还藏了这破事儿!! 苏培盛听完都要暗恨了。就只是香而已,需要用上皇阿哥的身份去压么?简直不知所谓、没有轻重!瞧瞧主子爷现下的情绪,还挺平静,好在这次是宁主子给圆了下来,否则以自己对主子爷脾气的认知,主子爷这会儿不爆了才怪! 四爷听完,冷冷看向苏培盛。 苏培盛刷地一身冷汗下来,立时噗通一跪,“主子爷恕罪!都是奴才疏忽!!奴才罪该万死!!回头奴才就去自领五十个板子!!” 说出五十这个数字,苏培盛自个儿心里都是一抖。 可不说重一点,主子爷会以为自己还心存侥幸,只会罚的更重。 “打你板子,事情就能挽回?”四爷阴沈地说。 苏培盛心里一凉,脑袋更用力地往地上猛磕,“主子爷饶命!奴才当先去给白云观赔礼!完事之后,再来领罚!!” 一旁的汪大全先前还隐约得意著呢,瞧见事态突然这般发展,也被吓到了。 他不知自己说了这事,竟还会给苏公公招罚,当场双腿一软,也跟著趴跪在地。主子爷一身阴沈气势,压的他心脏怦怦乱跳,五十个板子啊,就算打板子的时候交代让打的轻些,这数也是有可能废了身子的啊!!还有,要苏公公撑过了这关,事后会不会把帐算在自己头上?想到这里,汪大全全身抖地更盛了。 却听四爷冷哼一声,“记在你宁主子头上吧。这次就算宁主子救了你,再要有下次,你直接提头来见。” 跪地的苏培盛闻言一震,心中大喜,亦是大惊!喜的是这么大疏漏,竟能让主 分卷阅读3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子爷轻轻放过!?同时心惊的是,这、这是主子爷要代宁主子,收了自己这条线!? 苏培盛知道,自己身为主子爷的贴身大太监,虽有动不动挨板子的高风险,可地位特殊,就连福晋刚入府的时候,也曾经想要隐密地巴结自己的。 所以主子爷如今这个说法,不就是让自己欠宁主子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都得给宁主子方便的意思?苏培盛自诩挺清楚主子爷性子的,这会儿也有些不确定了。 毕竟太突然了。打自宁主子落水后,性子变了许多不说,竟也让主子爷跟著态度一变。先前牵著手的这个苏培盛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下又来这一出,这是真要宠著人的意思了? “嗻!多谢主子爷饶命!!多谢主子爷开恩!!”可无论如何,苏培盛不会错过这个恩典,心中再如何惊疑也要立马丢了开,稳稳应下便是。 “还有你,汪大全。”四爷继续道。 这边汪大全才为苏公公(跟自己)松口气,被四爷阴沈地点了名,直觉地,他心中抖了一抖,闪过不妙的预感。 “当初让你盯著人,你做的不错。可你要有旁的想法……” 四爷说的飘忽,可电光火时之间,汪大全蓦地就听懂主子爷的意思了。先前主子爷让他背著宁主子送信,主子爷是满意的。可现在主子爷更满意宁主子了,自己这个背信的,可、可不就让主子爷瞧不顺眼了?! 汪大全简直冤的要哭!同样刷地一身冷汗下来,完全体会了苏公公的劳苦功高。这阴晴不定的主子爷,要贴身伺候绝对是有生命危险的!他原先确实想著藉宁主子这边的事,在主子爷面前争取露脸。被主子爷这么一点破,他、他什么都不敢想了。 轮到汪大全猛磕头,“主子爷饶命!!主子爷饶命!!奴才绝对只忠心于主子爷跟宁主子的!!绝对绝对没有二心!!请主子爷开恩!!主子爷明鉴啊啊啊!!!” 四爷冷冷瞧著他,“我会再派人去她身边护著,你好自为之。” 听完,汪大全痛哭流涕地磕头谢恩,可不忘追问一句,“那、那日后奴才还要不要……” “继续报来。” 汪大全差点在心中大不敬地骂上一句,想奴才当报马仔,就不要奴才我不忠啊!! 可能怎么办?他们天生就是伺候主子的命。 主子无论说什么,那只会是对的。 退出禅房之后,都带著一身冷汗的苏培盛与汪大全对眼看了看,苏培盛难得去了高高在上的神情,拍拍汪大全说道。 “好生伺候著宁主子吧。或许以后想求都求不到。” *** 另一头,远在京城的四福晋,在四爷出发去白云观的几天过后,捧著一叠仔细抄写好的经书,给永和宫的德妃娘娘递了牌子。 收到牌子时,德妃正歪在罗汉床上,懒洋洋地与几位嬷嬷们打牌。康熙近几年过来永和宫的次数已不比往日多。他精力旺盛,专注政事以外,也好颜色。各色美人嫔妃不断选入宫,谈不上厌旧,可对于新人确实关注更多。 像德妃这种早几年得宠的老人,到了一定年纪肯定比不过新人娇美,唯有的就是讲旧日情分,以及看底下所出的阿哥格格争不争气了。 德妃一副雍容清丽的样貌,配上清冷安静的性子,早年颇得康熙宠爱。只要见四爷长相,也能知德妃是个著实的美人。她一共为康熙生育了六名子女,最后站住了四阿哥与十四阿哥,还有一名排行第九的格格,已是康熙后宫里生育数最多的后妃了。 让闲杂人等下去后,铺满精锈软垫的罗汉床上,德妃掀了掀那双与四爷颇为相似的狭长双眼,“老四媳妇?她不是怀著么,可是有事?” 许嬷嬷蹲跪在旁,拿著牌子给娘娘说道,“四福晋说是抄写了十二份孝经,瞧著冬至大典将将到了,想送过来给娘娘添进香炉,祈福尽孝。” 德妃只动了动身子,却没有正座起身的打算。她轻笑几声道,“前几年也不见她想起这恁儿,怎么今年倒是热络起了。”一个停顿,“老四房里出了事儿?” 许嬷嬷一顿,压低声音,“四阿哥先前向圣上求了恩典,带著二格格出城去白云观还愿。四福晋怕是怀著,所以没让跟,就留在宫里抄写这些。” 有关四阿哥的事儿,她们这宫里的都知道要打听。可就是备著让德妃娘娘问起时好答话的,平日并不主动说。毕竟德妃与四阿哥的关系…… 德妃一听果然冷笑一声,“所以朝我这儿使力么?那也要看老四领不领情。” 许嬷嬷是一路伺候德妃过来的,是个老人,闻言忍不住劝了句,“娘娘,好歹四阿哥是从您肚子里掉下的一块儿肉,没有成仇的理由。四阿哥平日进宫面圣,总不忘给娘娘递牌子请安,只要他还念著娘娘,就算早些年” “别说这些了,我也不缺他孝敬,”德妃冷淡地说,“跟老四媳妇说,我人不舒服,就不见了。经书她爱送就让她送吧。” 许嬷嬷心底却叹口气,要娘娘连四福晋都不见,四阿哥回头又 分卷阅读3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该怎么想,这对母子间的裂痕会不会更大……可娘娘这执拗的性子,认准一个理就难以扭头,却是劝不听的。 “娘娘就算不为四阿哥,也得为十四阿哥想想啊。四福晋的阿玛可是领侍卫内大臣,十四阿哥不是吵着想伴驾,这次北巡没跟上还闷著气呢。您让四福晋给透个话,圣上耳边带几句,说不得就能如了十四阿哥的愿了不是?” 许嬷嬷决定做最后一把努力,她是真不想娘娘把一个好不容易站住的成年阿哥给往外推。 而想起越渐长成的幼子十四阿哥胤祯,德妃脸色立时和缓许多,表情也不这么厌烦了,似乎正考虑著。 许嬷嬷一见有戏,再加把劲儿,“四福晋肯定也是乐意的。能帮上娘娘,讨好了娘娘,这不就是她此行所求么?娘娘给了四福晋好脸,等于应了四阿哥的情,十四阿哥也能得益,三方都好的事儿,娘娘还有什么迟疑?” 德妃抿了抿唇,美目一瞪,最终叹口气。“行了,说不过你。让老四媳妇进来吧。” 许嬷嬷心中一喜,哎了一声转身通传去了。 ☆、遭打击 在白云观待了十多天,宁西很是乐不思蜀。 这里相较于阿哥所是自由许多,看守的人相对少。走错路没有会被杀头的紧绷感,出了小院还能在道观周边看看美景、爬山健走。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精舍小院绝对奉行男女不同区,待在这儿会见著四爷的机会,也就那几次。 所以四爷先前承诺要教的书法,指的都是回府之后。白云观剩下的这些天,在外头逛累了,宁西就拿出原主留下的文书笔迹,对照著描写。一连练了近十天,宁西写也写出了一些心得,如今下笔已不太有迟疑或抖笔的状况,整体来说与原主估摸著有七成的相似度了。 不过就因为要仿著笔迹,宁西交出的经书,可比李格格那房少了大半数。这是青络打听过来的。加上宁西又不时地出院子闲晃走动,他一出门附近伺候的下人仆役心里都清楚,青络就又开始担心了,说宁西会不会被四爷扣上一个抄写经书不尽心的帽子呢。 宁西原先还想忽悠青络几句,可没多久,也没心思管这事了。 因为他他他、他月事来了!!!!!!!! 就在要回阿哥所的前一天。简直晴天霹雳!!! 宁西当然知道女孩儿有月事这事,中学的健康教育那可是很全面的,可他绝对不会知道原来那种……滴滴答答地感觉是这么别扭!!加上他还腹痛,前次落水似乎让寒气进了身子,先前太医除了诊断他心神有损以外,这方面多提了两句说之后恐怕会有些苦头吃。 宁西从没把这个放在心上,现在才知道,原来经痛起来是这样生不如死!! 加上血腥气、月事带,这些零零总总,宁西再一次震惊于女孩儿们的身体构造,也再次感念老妈生儿育女的伟大,还有,他想念止痛片!以后要穿越,能不能让他带一点止痛片走!? 于是宁西焉了。要离开白云观的早上,宁西整张小脸惨白惨白的,焉答答地被扶上了马车。 就连出发前,四爷特意骑马过来晃一圈时,生无可恋中的宁西都懒得赏他一个视线。 四爷自是发现不对,从掀起的帷幕间皱眉问,“怎么回事?” 青络有些脸红。女孩儿碰上异性问这种问题时总是别扭。她结结巴巴地应,“小、小主子有些腹疼,早上已经喝了汤,这会儿也用汤婆子捂著了。” 纯洁的四爷可不会往那处想,不悦地问,“如何没请大夫过来诊看?” 待在马车上也是找得到地方跪的,青络立马跪成标准姿势、脑袋一磕,“是、是每月不方便的日子。小主子底子弱,先前又受寒,就得受些腹疼的苦了,”看不见主子爷让她说话顺当许多。 四爷一顿,皱了皱眉,终于不再说什么,放下帷幕走了。 四爷走没多久后,马车很有效率地启程了。车里的宁西与青络不知道,其实还有大半车队落在后面,就他们这辆车快马加鞭地往回赶。 宁西在车上躺著,马车的颠簸也感觉不到,他被经痛搞的死去活来,这痛也就罢了,还闹腰酸,整个人要睡睡不著、要休息也休息不好,火气都要上来了。难怪办公室的女性同胞们总有几天脾气不好,所以现在是罚他没有认真体谅!?他错了,真错了,以后会认真的。 昏昏沈沈的宁西抱著肚子、脑子里胡思乱想。一路上青络叫他吃喝也全不想理会。不知马车行了多久,再次停下后,只模糊感受到整个人被抱了起来。宁西这会儿终于培养出一些睡意,理也没理,就这样任人抱著进了屋子。而后肚子上又被重新塞了一个温热的汤婆子,烫的他舒缓了一口气,稍后终于沈沈睡去。 隔天上午醒来,肚子似乎没那么痛了,好一阵洗漱更衣,整个人终于清爽了点,宁西才感觉人又重新活了过来,只是心情依旧不怎么开朗。 ……所以日后每个月,都要来上一次这种动静? 呵呵, 分卷阅读3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真是好。什么变女的只多了两团肉,自己简直傻! 用著罗丹沈思者的姿势,宁西再度严肃思考自己穿越过来的意义。 思绪这次一路往灰暗过去。可稍后,青络就领著人进房开始打转忙活了。 原来昨日回来时,因为怕吵著自己睡觉,搬回来的家当可都没有收拾。趁著小主子发呆(?),青络就抓紧时间让人动作了。瞧她清脆的说话声、俐落的动作,偶尔还会上前帮忙搬动一下东西,整个人元气满满,一整个积极向上。 而人家一个小女孩儿也是每月这样,也都过的好好。 自己在这生无可恋、思考人生的,还是被她伺候著的主子,是不是太过爽、人心不足了? 看著忙忙碌碌的青络,宁西不由得自我反省。反省之后,都有些唾弃自己。 行吧,女的就女的,女的不也有女汉子嘛? 身体不行就锻炼,身娇体弱也还是锻炼。自己多活了一遭,怎么自在怎么来。 但这种自在若只是等著天上掉下来、自己不努力,那也就太窝囊了。 被月事稍稍打击的宁西,稍后重振了精神,终于感到肚子饿。青络为此喜笑颜开地叫外头传了膳,昨天一整天小主子痛的不吃不喝,著实愁的她掉了不少头发。今早见宁西恢复过来,格外开心。 稍后上的吃食是热呼呼的薏苡仁粥,配上几碟烂墩羊肉、烩菠菜及卤鸽蛋,甜点还一碗红枣桂圆银耳羹,完全是月事时候的特别食谱。 青络忍不住就给宁西解释了,“这些都是特意为格格准备的呢。昨天主子爷抱著格格进房后,就让太医过来诊了脉。太医开的这些食单,主子爷都让膳食房备著了。” 宁西正有滋有味地喝著粥,一听相当意外。原来昨天模糊之间的印象,竟不是假的。四爷对自己的小老婆,还真是照顾。 不过细想下去宁西就又蛋疼了(虽然他蛋没了)。 这再度提醒了他,自己这个女的,貌似还是个有主的。 *** 四爷抱宁西进房的这件事,其实差点也掀起了波澜。不过稍后因为四爷又唤了太医过来,大伙儿以为武格格身上又有什么不好,四爷这么一抱,也不是没有理由,于是就轻轻放过了。 要是让正院的福晋与李格格知道,后续四爷竟还交代膳食房的掌厨为宁西准备那些,心中酸意肯定冲了天去。毕竟小小一次月事,这每个女的都有的吧,何至于让四爷大惊小怪到这般。 而让福晋与李格格没心思细究的,还有另一个理由,就是四爷的生辰快要到了。 四爷生辰落在阴历十月底。这年该过十九岁生辰。寿数上,汉人逢九有避忌的习俗,满人没有,可九也算犯了九五之尊的忌讳,通常不会大办。四爷这次也没预定办什么寿宴,连兄弟都不打算请,就院子里关上门、全家吃顿饭便是。 不过院里过的简单,贺寿礼可是要仔细备著的。院里的福晋格格最近都忙著这事儿,青络作为全能小秘书,自然也在宁西身体爽利之后,赶紧提醒了一句。 宁西正点著银票呢,一听就有些肉痛。从白云观弄来的一千五百两,才刚被放进青络捧来的小木盒里,这就是他的小库房了,加上里头六百两,存银目前也才两千两百两。不算碎银。 要再弄个寿礼……他一不绣花二不缝衣的,送个墨宝也怕被看出破绽,似乎就只能花银子买了。可要送给一个皇阿哥,还不能送的太差触怒人家,这得要花多少银子啊?不,应该说,花多少银子宁西都会觉得肉痛。 直到目前为止,宁西还没彻底放弃离家出走、投奔自由的选项,这些银子都是预备给以后的生存基金。 只是《大清律》里也清楚规定了,若夫无愿离之情,妻辄背夫在逃者,杖一百,从夫嫁卖。其妻因逃而辄自改嫁者,绞监候。其因夫弃妻逃亡,三年之内不告官司而逃去者,杖八十。擅自改嫁者,杖一百。妾各减二等。有主婚媒人、有财礼,乃坐,无主婚人、不成婚礼者,以和奸刁奸论。其妻妾仍从夫嫁卖。 *简单来说,就是背著丈夫跑路的妻子,被抓到要杖打一百下。小妾被抓到打轻点,八十下。打完丈夫还可以把妻妾发卖。反过来说,若丈夫丢弃妻子逃亡,妻子若三年内没告官也摸摸鼻子自己跑了,打的还是妻子。嘿,这夫妻地位不平等也是杠杠的。 这种用于平民的规定,在皇室成员身上也适用。只不过,可能打就直接打死了,后续没有发卖可能。 于是宁西若想跑路,就真的是得冒生命危险跑路。除非有绝对把握,否则轻易尝试就是送死了。别说,操作上还有离城的路引、移动手段、以及如何甩开身边宫女太监的种种困难。前景并不乐观,同志仍须努力,他必须得徐徐图之。 不过,趁这个机会出去探探情况,是否可行? 宁西灵光一闪。白云观一行后,他发现格格出门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四爷同意就行。 既然现成的理由有了,问一问也不会掉快肉。 “请汪大全跟 分卷阅读3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苏公公问一声,我可不可以出门给四爷寻摸寿礼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就按字面解释,有错请包涵 另外,明天没有更0.0 ☆、选寿礼 四爷的回复,是直到隔天早上才传到宁西院里。 从白云观回来后,四爷就变得相当忙碌。这是因为他还得回上书房、把近十几日来的功课补上。 康熙对于皇阿哥的教育要求颇为严厉。规定皇子皇孙自六岁开始就要学习,未成年的皇阿哥均得至上书房上学,每日学习时间自上午寅时(凌晨35点)开始,直到下午申时(下午57点)方休,课程包含满文、蒙文、汉文、儒学乃至骑射都有。而四爷这种已经娶了福晋的成年阿哥,没有差办时,也得回上书房上半天的学,继续学习。 这次圣上北巡四爷没跟到队、也没领到特别的差事,康熙就准了四爷带著二格格到白云观还愿。多少也看在四爷成婚都五年了,膝下仅有一个格格站住的单薄状况,才特别开的例。不过恩典虽然给了,康熙依旧叮嘱学业可不能荒废,四爷一回来,时间就都扑在这上头了。 所以一回到阿哥所,听著宁西院里传来的询问,冷淡如四爷也不免有种“爷都这么忙了你还找什么事”的不悦情绪。 苏培盛是午膳后问的四爷,四爷抿著茶,皱眉问了句。“武氏身体可好了?” “回主子爷话,宁主子身子该是爽利了。这些天,都喝著太医交代下来温补的药,得要喝上半年才歇的。” 四爷一听还喝著药,就想开口拒绝,此时却突然起善若真人交代的“避忌冲撞”。冲撞如何避忌,真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天四爷也时不时地琢磨著这件事。 而但字面意义上的冲撞,自然是意见不同才会有的。 若尽量顺著她的意来,是不是就是“避忌”的意思了? 四爷沈默了一阵,想著出门也不是什么大事,松口道,“准了吧。前次选好的护卫,趁这个机会也给送过去。” 获悉天凤命格后,无论将来如何,四爷第一件事就只想到了增派护卫。原先还想著是为防万一,毕竟人都待在院里哪需要什么护卫,谁道这万一这么快就发生了。 “嗻。”苏培盛躬身应道。 四爷一顿,稍后又补了句。“再拨三百两给武氏。” 给自己选寿礼?院里的福晋格格,碰上寿礼送的绝对是自己手工绣的东西。荷包、香囊、扇袋、甚至汗巾四爷都收过,就还没收过用银子买的。 那么她打算花多少银子买?四爷闪过一丝好奇。 白云观时相处的那会儿时间,武宁溪真就像是换了个人,以往的骄衿清高都不见了,偶尔露出怔愣不解的模样,配上那张脸蛋,是顺眼许多。想想她那模样,用银子买寿礼这事儿还真不违合,“免得选低了也难办。” 苏培盛见主子爷的不悦转瞬间就能不见,立刻附和地赞道,“宁主子能有这心思,肯定是想仔细备著的。主子爷心好,还给了银子,否则宁主子说不得会将那白云观送上的千五百两都给花了去呢。” 四爷对此没有应声,只摆摆手,表示这件事讨论完毕。毕竟就是件小事,好奇完也就完了,还比不得今日上书房的师傅们布置下来的功课。四爷歇上一会儿,就又开始忙碌了。 而宁西这边,在收到四爷给的赏银时,也觉得挺乐。 都说了要给你买生日礼物,还自己乖乖掏钱出来,真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就是老婆多了点。 于是收到同意的隔天一早,宁西就带上苏公公给的出宫牌子,以及两名据说以后都由自己支使的护卫,兴致勃勃地出门了。 先来说说这两名护卫。一名是太监身份,被安排在汪大全负责的外院,名叫冯冈。一名则是宫女身份,此后与青络共同负责房内事务,名字最终给宁西取了叫青环。 苏公公带人来的时候,青络相当紧张,以为是自己哪儿做的不好要给换下了,不过按照苏公公的说法是,当初武格格身边补换新一批人时,内务府给的人手原就不足,伺候的定额为八人,可最终过来的仅有六人。是以馀下两人就由四爷院里自行安排。先前武格格不是落水么,就找了两名练家子过来伺候,好让武格格安心。 宁西是挺感谢四爷的好意啦,但这让自己脱逃的机率又更低了。 心情复杂地揪揪新来的两名跟班,宁西决定还是放宽心逛街更重要。 而这次出门,宁西坐的就是人力轿了。 四人的小轿抬著走,还颇稳。宁西乐的是这次行程,就全听自己指挥了。 他首先问了下人们有谁最清楚京城店面的,出头的竟是房内的粗使丫鬟之一,名叫青穗,这次就不是消息灵通的汪大全了。毕竟太监们只要一进宫,除非差办需要,能出来的机率就低,自然比不上出身内务府包衣三旗被选进宫服侍的宫女们,她们很多原先都是在京城中下家庭里长大的。 青穗首先给宁西介绍了京城里最 分卷阅读3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著名的书画店、玉器店、以及珍玩店,甚至还有一些是专门卖洋货的,讲的头头是道。宁西趁机问问那些希罕货都怎么来的,外地货时不时兴,一直问到送货离城时确实是需要“路引”这东西,这才指著轿子走上一圈再说。 以他这种已婚身份,即便得了老爷同意出门,也是没法在路上慢悠悠地逛大街、压马路的。他头上还被青络盖了一顶帷帽,就为了遮挡旁人视线。所以要逛街,也得先选定了店面,而后能清场就清场,宁西这才能进店里瞧瞧。 即便如此,宁西也觉得跑这一趟相当有趣。百年前的老店喔,就连鉴赏能力绝对是零的书画店,宁西也让轿子停下来,好奇地进去晃了圈。不过要送什么,宁西心里其实早有了方案。 古人不挺喜欢玉的嘛,他原先就打算选个刻章的玉石送人,实用又贵不到哪去,该算是稳当的安全牌。不过之后四爷自己补了三百两银子,这玉石章就可以视状况升级成配戴的玉佩,反正就朝三百两上限估摸著买,大概没错。 而这个打算,却在最后真逛到了玉石店时,被宁西自己给推翻了。 进到店里逛了一圈后,宁西好奇指指一角摆放的大小石头,“怎么会有碎石头摆在这?这都做什么用的?” “这位格格,这些是小的子侄自滇缅那边顺手带过来的原石呢。所谓原石,就是里头可能藏有各种贵重宝石的原始石块儿,这没撬开前谁都不知道有没有,就让瞎摸著买,算是给贵客们多一个猜石的乐趣。听说是滇缅那处新流行起的花样儿,小的子侄就这么带过来了。” 一听,宁西眼睛一亮。嘿,这不就是后世的赌石么? *依据后世《滇海虞衡志》的记载,“玉出南金沙江,江昔为腾越所属,距州两千余里,中多玉。夷人采之,撇出江岸各成堆,粗矿外获,大小如鹅卵石状,不知其中有玉、并玉之美恶与否,估客随意买之,运至大理及滇省,皆有作玉坊,解之见翡翠,平地暴富矣!” 赌石最开始留有书面纪录的,就是源自于清朝。在这个时候自是还不成规模,不过这样的猜石头趣味,已经零星地出现在一些商家里头,作为揽客的噱头。这店主的子侄也是见这噱头有趣,称斤论两地进了这些粗石头,就为了给贵客乐呵乐呵。 看过赌石小说的宁西自然也觉得有趣,遂问,“这些怎么卖?我要买了,你们能解石吗?” 连“解石”这种半行话都出来了,掌柜的眼睛一亮,赶紧道,“解石当然没有问题,弊店完全可以代劳。要格格解出了宝石,弊店还可以出价买回呢。至于价格么,嘿嘿,因为这老远自滇缅运来,总也得收些腿脚费。就、就一斤三两银子吧!” 一斤三两只买个机会,原先宁西是不会这么浪费的。不过难得碰上熟悉(?)事物,加上花别人的银子也不心疼,宁西就图个趣味,笑眯眯挑了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让掌柜的称了称。总共十斤多,花了三十两银子,宁西被迎进店里头的中庭去看解石了。 青络跟汪大全也兴致勃勃地看著,他们可都没有碰过解石这种工艺活动,都好奇的很。只不过青络看著看著还是很尽责地问了一句,“要是解出了宝石出来,难道格格就真要送给主子爷了么?这、这不才用了三十两啊?” 宁西捧著店里奉上的香片,气定神闲地回道,“有何不可?真解出来,就表示这是遇上了好运道。我把这好运道送给了四爷,还有比这个更难得的寿礼吗?” 青络一听,频频点头,“原来如此!格格心思真是巧呢。” 掌柜的在旁也笑眯眯听著,心底却想这后院里的小格格眼界就是小,天真,能有这么容易解出宝石的话,这生意他们就自己赚了算了,还轮到的旁人么?从滇缅运来的这批杂石头,卖到现在可也就出过小指头儿大小的粉玉。要不是还出了这粉玉,掌柜的都要以为是侄子被人骗了。 可天凤命格喔,善若真人下的批命宁西不知道,确实是存在的。 没多久,掌柜的就惨叫了。 “涨、涨了!!竟是水色最佳的满绿!!满绿啊!!这么大块头,这都能当贡品了啊!!” “什么!?另一块也出了红翡!!红翡!?你没瞧错!?拿来我瞧瞧!!老天爷啊!!多好的水色!!多正的大红啊!!!” “我的娘吆!!我的心肝儿啊!!这都几千两银子喔,就这么飞了啊~~~呜呜,飞了啊~~我的老命吆……” 这掌柜的也是率真的可爱,一股子的懊悔全不懂的遮掩。 可宁西也后悔啊,瞧瞧青络兴奋地双眼发亮。 尼玛,他刚说的那句话,还能不能收回?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网路资料 过渡章,写完了就发0.0 ☆、大时代 两块翡翠,掌柜的最後给估了价。 拳头般大小、清透浓绿的绿翡翠,价值高达两千一百两。 另一块红艳欲滴的红翡翠,个头小了一些,也有一千两百两的价。 分卷阅读3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宁西心中淌着血,指了那绿翡翠道,“把这打包起来吧,我送人。” 有红有绿若要挑一个送给四爷,不送绿的送红的就太古怪了,男子用玉好像用红的不多,再加上还得防著周围有四爷眼线,于情于理他也得送出那个最有价值的当寿礼。 但两千一百两啊……宁西心中痛了痛。 幸好还有个小红翡进帐做安慰。否则宁西绝对很久一段时间都睡不好觉了。 掌柜这会儿也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见小格格竟想拿石头直接送人,回过神赶紧推销道,“格格怎不找个功夫好的师傅,把翡翠雕成玉佩还是套件的再送人啊?若有需要,弊店师傅的工艺可是数一数二的。” 宁西幽幽说道,“我(哥)送的不是玉,而是运道啊,又何需雕琢?” 说完心痛地不想再看,低头宝贝地摸摸手里剩下的这颗红翡翠。鲜红鲜红的,因解石解出来的不规则形状,看久了竟还像只趴著的胖青蛙。 宁西越看越觉得顺眼,倒有些不想赶著把红翡给卖了。毕竟宁西自己也是很得意的啊。第一次赌石,竟就有这般神奇的成绩,简直就像被主角光环给笼罩了。留在手边赏玩一下,等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卖掉,应该也是可以的。 更何况,他前阵子才进帐了一千五百两,这会儿若又把象征“好运道”的红翡卖了换银子,恐怕青络他们看著也会觉得古怪。 这么想想,宁西也就客气地拒绝了稍后掌柜提出想要收购红翡的提议。 而看看宁西身前身后簇拥著的宫女太监,这群贵人一进店时就报了是皇四阿哥院里的人,掌柜的也不敢耍横,苦哈哈地找了两个精美木盒,把价值“三十两”的翡翠给好好包了送上,再老老实实地把宁西送出店门外。 离开前,宁西回头揪揪浑身飘著苦意的掌柜,想想今天最痛心的应该是他才对,于是安慰一句,“要不回头我给你在四爷面前说上一句。要是他愿意过来店里买玉……”反正翡翠最后也是送四爷的,四爷绝对会知道他从哪弄来的翡翠。 掌柜的闻言眼睛一亮,“真、真的么!?四阿哥要愿意来,小的十二万分的欢迎啊!!哪用的四阿哥掏银子,店里好货随便四阿哥挑!!多谢格格提携、多谢格格提携啊!!格格大恩大德!!小店日后必定泉涌以报啊!!” 要是能跟皇亲国戚沾上点边儿,就算免费送出一两件,生意绝对都能好上许多!尤其皇室成员这时用的玉石饰品,大多都是购买的上好玉料,直接让造办处的玉匠画样雕好了送上,鲜少出来购买成品的。自己要能有四阿哥这个口碑,肯定能做出独一份的生意啊!! 于是掌柜的精神也来了,搓著手竟还想多塞几件饰品给宁西,让回去给四爷推销推销。宁西直觉想到了利用权势收受贿赂,可不敢收。“掌柜的你这样我倒不敢提了。这不以后告我一句以势压人,逼迫上贡的,那我不就坑了四爷了?” “唉吆,小的哪敢啊!!小的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掌柜的呼天抢地,也焦急了,“好好好,不送不送,不送了啊。那格格可真要记得给四阿哥提提小店的!” “一定一定,”宁西笑眯眯应承,“掌柜的往后也要老实做生意,可别我介绍了旁人过来,回头人家还抱怨我。” “当然当然!!瞧瞧小的今天作的生意,可不都实诚地要哭了嘛!!” 掌柜不忘为自己哀叹一句。 稍后就在这般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气氛下,宁西被送上了轿。 掌柜的还热情地跟著送了几十步,把宁西这行人送到了街角外。 约莫都看在宁西愿意帮他推荐几句话的份上。 而宁西这么做,真的是单纯的好心吗?跟在轿边的青络稍后也问到了这个。她不太懂,为何宁西还承诺帮掌柜的跟四爷提这个玉石店。毕竟要说动四爷过来买玉的难度是不小的。 宁西绝对是鼓励发问的,也乐于回答。 “实话说,今天我们占的便宜算是占大了。某些情况下,这并不是好事。要他回头越想越怨愤,私底下黑我们几句我们也不知道呀。所以事情最好的状态,是我有好处你也有赚头,互惠互利之下,产生纠纷的机率才比较少。人家不是说,吃亏就是占便宜,这概念都是相通的。” 喔……一旁的青络(与汪大全)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各自琢磨去了。 当然宁西说的这些话,原封不动地最后都传到了四爷耳里。在四爷诞辰过后。汪大全也想宁主子这次的“惊喜”足够“惊喜”,所以他是等寿礼送出去之后,才去跟四爷打的小报告。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这天在宁西上了轿,准备回宫以前,还发生了一件挺重大的事。 对于宁西本人来说。 也就是人力轿行到半路,竟是见到街上多了许多方才没有的一队队侍卫,他们吆喝著,挨家挨户冲进路边民宅,似乎在搜索著什么。宁西头一次碰到这种阵仗,觉得不对,就问了跟在轿边走著的汪大全,说外头怎么一回事。 分卷阅读4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汪大全这时也有些紧张,万一是什么穷凶恶极的逃犯跑了出来,可别被他们遇上才好。冯冈作为新来的护卫,这时颇为冷静地向宁西请示了一句,说他有门路可以向那些侍卫们探听出消息。 宁西自然准了,没想到,半晌后,冯冈带回的消息让宁西这天的好心情全不见了。 原来一队队侍卫大肆搜捕的,竟是一名逃跑的侍妾! 而那名侍妾还是位老熟人,正是宁西认识的李四儿!! 李四儿成了逃跑的侍妾这事,宁西并不是太意外。李四儿是被四爷弄哑了送回去的。回到蒙鄂罗家之后,她的境地会有多悲惨,宁西约莫可以预料的到。 可身为同样打算逃跑的小妾,宁西见到外头这阵仗,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加上冯冈还说了,侍卫们为什么大街小巷的搜捕一名逃妾,除了因为李四儿不可能取得路引,没可能成功离开京城以外,另一个更恐怖的理由竟是,要被发现是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路边任何一个男人都可能把这女人拉回家强制当老婆睡了。侍卫们为了避免这种情形,这也才大肆地搜查著民家…… 想想也是。因为这时女人根本没有任何自救的可能。逃妾不可能告官,也不可能向夫家或娘家求助。被人抓住后,除了再度逃跑,重蹈先前的覆辙,她能有什么法子拯救自己? 事实上,也如冯冈所说,这年头找不到婆娘的男人,要见著身份不明的女人,坏心眼起了,这事就可能发生。逃妻逃妾在这个时代并不算罕有,中下阶层的生活当中,妻妾在家被欺凌虐待地狠了,有些性格强的就会想要跑。《大清律》这也才特意规定了逃妻逃妾罪。有需求就有市场啊,这是不变的道理。 是以冯冈打听来的消息,听的宁西脸色都要变了。 原来,他还是太过看轻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环境。 他原先只想著如何成功瞒过四爷,如何用死遁灾难盾之类的法子逃出那个后院的牢笼。可却没仔细想过,逃出之后的大环境,对于一个身份不明的女性,真的就有自由可言? 别说出逃后他肯定是侍卫搜查清单上的前几号人物,这辈子都得提心吊胆、躲著侍卫官兵们走,可要走在路上都能变成任何人可以觊觎的一块肉,生命安全没有保障,所有自由都用来不断地逃命,那逃这个跑,又有何意义? 即便自己身边攒了些钱,或许能请些家丁家仆保卫自己。但时间久了,自己这个没亲戚没婆家往来的女性,就不会显得可疑?而只要有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那么自己的所有,岂不就都捏在了那个人的手里? 透过轿上帷幕的缝隙,宁西沈默看著外头搜查,表情越来越严肃。 “格格,”这时冯冈喊了声。报告完了,轿里头却没有任何指示,冯冈又说了句,“此地不宜久留,格格还是快些回宫罢。免得稍后抓捕的场面,惊吓了格格就不好。” 宁西这才醒过神,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之后,人力轿再度移动了起来。 或许是冯冈刚才过去招呼了,路上碰见的侍卫队都挺自动地闪开宁西这行人。没人上来询问。 宁西突然领悟,自己如今还有这点儿自由,恐怕正是因为自己这个小妾的身份吧。 想想也是挺讽刺的。 放下帷幕,宁西不再观看外头,背贴著轿子叹了口气。 好吧,就来列个表。客观想想逃跑与不逃跑各自的正负清单。 逃跑的负面清单超长,除了先前考虑的那些,还得包括持续弄银子维持生活。不逃跑的正面清单也长,荣华富贵吃香喝辣都被列进去了,还得加上不会给武家跟青络他们找麻烦的附加选项。而重叠率最高的,自然是逃跑的正面清单与不逃跑的负面清单,算来算去主要也就三项。 第一,远离宫斗的生命危险。 第二,人身自由。 第三,不被四爷睡。 首先想想宫斗的生命危险,宁西是不怎么怕。 死就死了,宁西先前就有了顶撞上级的觉悟。宫斗也差不多,本质挺像。划掉。 第二个人身自由,这差不多也被负面表列的那些提心吊胆、躲官差躲旁人刺探给侵蚀的差不多了,只剩一点儿。也可以划掉七成。 第三就是不被四爷睡。现在想想,恐怖的月事自己都挺过来了,这有什么熬不过去的?他又不是没看过JJ,他熟的很。而不巧自己又没了JJ,这会儿还能拿四爷的玩(喂),又有什么可怕的?也划掉。 所以客观整理之后,自己逃跑的CP值似乎真的挺低的啊。 宁西认真分析了一轮,不由得愣了愣。 这时外头传来青络的叫唤声,原来是自己住的深桂苑到了。 宁西听话地钻出了轿子,抬头看看小院的门。 ……这一进去,就真是进去了吧。 才这么想的时候,天空突然劈下了一道惊雷。轰隆一声,把宁西惊得脖子微微一缩。 于是也没什么好想的,宁西 分卷阅读4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快快趁著雨还没落下,走进了那扇门。 作者有话要说:  决定加快节奏0.0 ☆、兄弟们 没多久,四爷的生辰就到了。虽说四爷今年不会大办,一众兄弟们依旧纷纷送来了贺寿礼。甚至这时还跟着圣上北巡的大阿哥、三阿哥与八阿哥,也不忘遣了院里的人送来。 倒不是四爷人缘好。他原是性子急,被康熙赏了句“喜怒不定”后,就以“戒急用忍”为修身养性之宗旨,最后倒得了个经常板着脸的形象。比四爷小上三岁的八阿哥,甚至都比四爷还懂得交际。 这会儿阿哥们愿意送上贺礼,与交情关系不大,主要还是看在他们共同的皇阿玛康熙身上。 康熙崇尚儒学,推崇孝顺父母,兄友弟恭。康熙九年时在给礼部的一道上谕中,颁布了“上谕十六条”行世,为首就是“敦孝弟以重人伦”。是以被仔细教育的一群儿子们,什么学不好都行,可绝对不能是不孝不悌之人。 即便这种期许,放在康熙最宠爱的二儿子太子胤礽头上,似乎落了空。就看四爷什么兄弟的礼都收到了,可绝不会收到来自太子送的礼。在太子胤礽眼里,他们除了是兄弟以外,更是“君臣”。同辈之间寿礼可没有上对下送的,胤礽隐隐摆的这个未来皇帝的架子,在兄弟间已是见怪不怪。 而四爷收到的贺礼当中,除了成年的大阿哥与三阿哥送的礼真的是些难得的小玩意儿以外,其馀兄弟年岁毕竟不大,康熙也不鼓励奢侈为风,相赠的多是亲笔的墨宝居多。 纵算如此,四爷与谁感情好感情不好,在这个时候还是看得出差别的。 “四哥,这是弟弟送的!” 四爷生辰这天,四爷本人不用上学,可其他兄弟都是要的。上书房一下课,点心顾不上吃,十三阿哥胤祥就拉著十四阿哥胤祯寻到四爷书房,献宝似地拿出了自己忙活好几天的寿礼。 十三阿哥的生母为章佳氏,镶黄旗包衣人,原是内务府宫女入选进的宫,侍奉康熙后始成为庶妃,出身不是很高。这种身分与四爷的生母德妃其实有些相似。生性冷清、骨子里带点清高的德妃,与那些出身贵胄的妃子们处的并不很好,就对背景相似的章佳氏,有著若有似无的照顾。 也因此章佳氏经常鼓励十三阿哥与德妃的儿子们相处。十岁的十三与八岁的十四年岁相近,与四爷相处机会亦是颇多。十三年幼时算数可是四爷教的,书法也曾得四爷指点,在众多兄弟之中感情与四爷最好。 今年十三送的是一副扇诗,也裱上了扇骨。“里头抄写的可是金刚经!第二十三品净心行善分!弟弟完全看不懂,但谁叫四哥喜欢,弟弟我就献丑了!” 十三阿哥大喇喇地笑著。他是个性子开朗的少年,长的亦是眉目俊朗,身条修长,加上其实也是个急性子,风风火火的,行事上很是与四爷处的来。 四爷接过,刷地摊开一看,点点头。“意境不论,字确实进步颇多。这里能刚硬点更好。还有这,得软些。”弟弟送个礼也能被搞的像交作业,这事儿大概只有四爷做的来。 十三阿哥同样见怪不怪,凑过去恩恩恩点头,当场就与四爷讨论了起来,没有冷场。 十四阿哥在旁则暗自撇嘴。他就看不得十三与四哥好。明明十三也才大他两岁,他就不懂为何自己亲哥与十三总是这么有话聊,同自己却是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居多。这不,从自己进门,这个亲哥除了打声招呼,还对自己说了哪句话去了?? 出于一股隐约的敌意,十四终于找了个机会插嘴,一开口便道,“哥,这是我给的寿礼。还有帮我谢谢嫂子吧,我都听额娘说了。”他与十三不同,只有他能叫四爷“哥”而不是“四哥”。 四爷被十四扔了一卷画卷在桌上,本来皱眉想训上一句不敬兄长,这种作态要被皇阿玛瞧见可是会发怒的,不过十四嘴里的话,却是让四爷更加不解。 “谢她做什?”四爷还不知他的福晋应了德妃什么。 十四略微得意地瞟过十三。瞧,他跟他哥就算没话说,但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哥九岁就跟著皇阿玛出巡,我也到了年岁。嫂子说回头去信与她阿玛一提,下次皇阿玛出巡,肯定能带上我的!” 四爷听完脸色登时一沈,“她还敢答应你这个?” 十四见状一愣,没想到亲哥竟给自己脸色看,有些恼羞成怒,“怎么著?哥是看不起弟弟我吗!?我有什么不够格?嫂子这么做又有什么错了?” 四爷抿起了薄唇,这通常表示他正处于忍着性子的状态。四爷把往脑头上冲的怒气压下,阴沉地说,“皇阿玛带谁出巡,是政事,可不是春游。你嫂子去信,也要看费扬古敢不敢提!” 乌拉那拉.费扬古正是四福晋的阿玛。 因为这么说吧,费扬古要敢向康熙提这个醒,可就表示他把自己放在与康熙同样的天平上,要作为亲家公提携小辈了。否则,虽说是领侍卫内大臣的正一品武官,只要十四不是他的兵,他又如何能对出巡人选指手画脚? 分卷阅读4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但十四是康熙的亲儿子,要提携还轮的到费扬古?费扬古开这个口,纵使康熙平时在亲戚之间不怎么摆皇帝的谱,但那也要看是什么事。皇帝出巡时大儿子的亲家跑来问,你怎么不带你小儿子,这意味著什么?于公不该你管,于私也是手伸太长。大儿子的亲家要这么不识相,还不是大儿子给居中联系的? 换个更严重的概念,大皇子的千岁党背后,就是他的堂舅公纳兰明珠为主导,太子胤礽党的背后,也是以他的外叔公索尔图为首。一溜儿的外戚结党,让康熙心中其实很怒。 两党竞争、势力平衡可以,但万万不该牵亲带故地拉扯上他的儿子们!于是康熙二十七年时,康熙才解了明珠大学士的职,表面理由是直隶巡抚于成龙密奏明珠大学士卖官,背后的真正理由却是打压日渐壮大的千岁党。 是以四爷敢赌费扬古吭都不敢吭一句。以费扬古独善其身的处事原则,要撇清外戚结党都来不及,又如何愿意开这个口。可四福晋还对家里写这封信,这就不意味著,自己这个爷没能耐在圣上面前露脸帮亲弟一把,竟还不知轻重地让福晋求到了外家去?! 一想到这里,四爷咬著的牙关都磨了磨。 眼前十四却依旧逞强道,“怎、怎么就是政事了!?阿玛带个九岁儿子出门,莫非还需要那些大臣同意不成?” 四爷冷笑,“那你怎么不亲自去求?” 每个皇子都知道,出巡就代表著差办。即便当中历练的成分居多,可康熙曾经对大臣们玩笑说过,他的儿子将来都是国之栋梁,这事儿是正(政)事,可不是闹著玩的。 这个“正”事指的哪个正?是不是玩笑只有康熙自己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自此以后,一些想帮自己阿哥求这个机会的后妃们,都不敢自己开这个口了。 是以十四虽著急,也不敢明著向康熙求出队。德妃与许嬷嬷先前出的这主意,都只想著十四年岁毕竟小,让亲家公帮忙在康熙耳边带上一句话,当不得什么的。却从来也没以四爷这边的角度考虑过。 然而十四不是个会轻易认错的。他被德妃养的性子有些骄纵了。这会儿又见十三一副不赞同的表情看著自己,十四脸上登时如同火烧,怒呛道,“行!以后我求谁也绝不求你!你以为我希罕么!你、你连八哥都比不上!我直接给他写信去!!” 呛完甚至还捞过刚丢出的画卷,像只发怒的小牛犊般冲了出去。 四爷阴沉地瞪著十四离去的背影,没有阻止。虽说他有些懊悔自己方才的语气,那该是生福晋的气更多。可聪敏如四爷,也知道这事归根究底肯定是德妃提出的要求,否则福晋不会如此大胆有这种举措。 而一想到德妃,四爷的心就冷了。连带对于气冲冲离去的十四也不想安抚。 倒是一旁的十三瞧瞧门外又瞧瞧四哥,说了句,“我跟十四年岁近,等他气头过了我给他说说吧。多说几次,他总会理解的。” 他真的会么?四爷只能对十三扯了抹带苦意的笑。 *** 这天一直到开大膳前,四爷都待在书房里。苏培盛心惊肉跳地在房外候著,就连进门伺候都不被允许。不久前十四阿哥愤怒地冲出书房后,四爷又见了几波兄弟,之后就这么闷著了。 这不是生辰么?做什么挑今天给主子爷气受呢。 苏培盛顶著能刮著人脸皮的深秋寒风,面无表情下,恨恨地把十四阿哥翻来覆去地给咒上数十遍。 唉,接下来的日子皮都要绷紧了,也不知今儿个稍晚会不会有转机。 苏培盛不由想起曾经扭转四爷情绪的宁主子。要是她的话……老天保佑,希望能行喔。 而被暗中叨念的宁西这会儿可是被青络盛装打扮,领到了正院的厅堂里。 今晚给四爷庆生的大膳就摆在这。 手里捧著那小木盒,宁西规矩给坐上的四福晋福了一礼。被赐坐之后,终于见著了四爷所有的大小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扯到数字就想吐血qaq ☆、生日趴 这时厅堂里摆设的大圆桌边,已经坐了一排女性。 坐于首位的,自然是大老婆四福晋。福晋是一名眉眼细长,双颊饱满,长相清秀还带一丝青涩的年轻女孩儿。被选为嫡福晋的条件,除了家世背景,也不能太妖艳祸国,清秀端庄绝对是最高标准的长相。 只是她身上压著绛紫锻通锈牡丹衬衣,头上又一套祖母绿鎏银流苏的钿子,就像戴了顶精巧繁复的小礼冠在脑袋上,这般沈重华丽的装扮,让那张清秀小脸只显的更不起眼。或许因为这屋里她年纪最轻、却地位最高,因此特意板著个脸,表情肃穆,粗粗望过去,就都只注意她摆著的架子了。 而福晋左手边空著的位,是留给四爷的主位。福晋的另一侧,则坐著一名宁西眼生的女性。这就该是青络口中,据说不太得四爷喜爱的宋格格。 宋格格五官其实长的比福晋要好,低眉顺目的,比之李格格 分卷阅读4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多了股婉约的气质。 不过她一身银鼠锻滚紫边的衬衣,挺巧妙地与福晋身上的互相呼应。宁西对此没有研究,可看在青络眼里,这样的穿法,更像是故意要衬的福晋的紫,更尊贵浓烈。否则,银鼠锻这种稍嫌寡淡的色调,原是鲜少在寿宴上穿著的。 而宁西与青络不知道,宋格格方才过来的时候,身上穿著的确实被福晋叨念了几句。只不过口头念完就算了,福晋也没让宋格格回头换一身,还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这就是收下宋格格这种隐约的示好了。 至于四爷主位的另一头,自然是给李格格与她腿上怀抱的女娃儿给占据。今晚她们母女俩穿的都是玫红锻的衬衣,上头绣著小小梅花,扣边缀著如意结,一看就是刻意做的亲子装,衬著头上的珍珠与珊瑚片镶的团簇梅花簪,相当的喜庆华贵。 不得不说,单从颜色上论,看著李格格的心情也绝对会比看著福晋与宋格格的好。若要再加上坐于李格格与宋格格之间的宁西,这桌边的色调,明显就是一明一暗。 这晚宁西也穿了件水蓝色为底、精绣著粉蝶与藤花的缎面大袄。 宽大的舒袖滚了两层浅粉色滚边,因为冷,里头多加了件较长的棉衣,配上先前四爷赏的首饰盒里的点翠海棠花纹头钗,水蓝色当中掺著金,走的还是粉嫩明亮风。 宁西的衣箱里,其实也有许多颜色低调素淡的衣服,青络却鲜少拿出来给宁西穿上。担任宁西服装总监的青络,出身虽不高,天赋却很好,很早就发现穿在别人身上可能俗艳的衣服,到了宁西这就显得亮眼活气,于是坚定路线后就不动摇了。 是以宁西甫一到场,桌边的主子们视线都看了过来。 毕竟原来的武宁溪是绝不会把这样打眼的颜色穿上身的。 即便织造处发的定例布料年年都有这样鲜亮的料子,也裁成了衣装发下,可武宁溪先前走的是才女清高路线,衣装著重低调素淡,头上簪的,有些时候甚至是她苑里头开的桂花。 完全不似宁西这样,好似春光浪漫的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福晋眼神黯了黯,才开口问道,“听闻妹妹身子有些微恙,这会儿都好了么?” “谢谢福晋关心。除了脑子不大好以外,其他都挺好。”宁西照实回答。 反正四爷找的善若真人都盖了章保证自己没事,他完全不用害怕旁人质疑。而丧失记忆这事儿,自此之后四爷也没再封口,院里的人都知道武格格记忆有损了。 一旁揽著二格格稳坐的李格格,闻言却是噗嗤地轻笑出声。 她方才也同福晋那般,乍见宁西这身改变,有一瞬间感受到了威胁。可白云观的事儿在李格格心底压著,有底气,就不害怕,这会儿还有空刺几句。 “妹妹这一病,说话倒变的实在了。妹妹先前可不都说,这人呢,哪儿都能不好,就是不能脑子不好。哎,这下妹妹脑子不好了,不该请太医多走几趟,务必瞧好了才好?” 宁西不意外李格格这般强枪带棍的。先前武宁溪落水,就是与李格格有关。 原先宁西还想著这李格格是不是预谋犯案,若是如此也该要帮故去的武宁溪伸张一下正义,可搞了半天才知道,武宁溪落水的那处,湖边水浅,根本就淹不了人。也难怪针对这事,四爷并没有在明面上对李格格有什么惩罚。 而武宁溪之所以去了,还是因为她身子骨弱,泡水受寒之后,竟又不知与谁赌气闹脾气,药也不喝,烧了几天晕睡过去,就换宁西过来了。 得知事情全貌后,宁西真有些点点点。觉得某句英文特适合送给她。 不过人都去了,只希望这武宁溪上天之后,能有更好的下一世吧。 无论如何,这帐全算在李格格头上算是勉强,但人石头都丢过来了总要丢回去的,宁西于是笑眯眯道,“有劳姐姐关心。不过妹妹一直都很实在,想必这以后,我们姊妹俩就更有话可以聊了。” 李格格被这回答弄得一愣,可在反应过来以前,就被福晋皱眉制止了。 “行了,想斗嘴儿也得看场合。都少说两句。” 稍后李格格终于想通宁西那句我脑子不好所以我们聊的很好的话,有些恼地瞪了宁西一眼。被美人瞪,不痛不痒的,宁西也没当一回事,反而笑嘻嘻地去逗李格格腿上的二格格。这女娃儿正咬著手指、好奇的看著自己呢。 这不按牌理出牌的举动,李格格也被弄得糊涂。不知是该继续与宁西怼著来、还是让女儿与宁西玩耍。但李格格到底是母亲,女儿咯咯咯的笑声占了先,最后也由著宁西逗著了。 福晋在旁偷瞧著,不由摸摸腹部,抿了抿唇。 稍后她转头瞧瞧天色,向杨嬷嬷问了时辰,又询问了膳食房里一切是否都已备好,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方才满意点头,随后又坐正了身子,两手规矩摆在腿上,安静地等著四爷出现。 这时除了宁西的逗弄声、与二格格发出的伊呀声响,餐桌边没什么人说话。 宁西这才想到,自己进门前厅堂里似乎也是 分卷阅读4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很安静的,看来福晋应该是个话不多、文静的。单瞧她规矩的坐姿,端正讲究,说不得连晚缮时也要“食不言寝不语”了。 宁西思绪乱飘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时间又过的更晚。 只是等人都坐的腰酸背痛了,却也迟迟不见四爷人影。 这时宁西早停下了逗弄,暗中瞧了瞧福晋与其他两位格格的表情。三人脸色皆是由原先的自若,逐渐带上疑惑与不安。那么这种长时间的等待,恐怕不是常态。 难道是,四爷自己忘了生日? 也不可能,苏培盛难道是哑的么,不会提醒?所以这是被正事耽搁了? 宁西没什么紧迫感,福晋一直很沈稳端庄的表情,倒出现了裂缝。她不确定地转头望向杨嬷嬷,杨嬷嬷于是弯腰给福晋耳语了几句。宁西是听不见,可由福晋脸上犹疑不定的表情,似乎并不怎么信服。 宁西有些不解,做什么怕呢。老公不出现,老婆叫人去问一声又怎了? 这会儿宁西都觉得饿了。他是没想在宴席上吃到什么好的,可也没想过这个晚上竟还会被饿到。宁西揉了揉胃,有些不得劲儿了起来。 最后福晋还是使人去了前院打听,可之后,厅里的气氛是越来越冷凝了。就如同钻过门缝、吹进厅堂里的丝丝寒风。二格格打了几声喷嚏后,下人们赶紧又多点了几盆碳火放在边上。 就在宁西被碳火熏的都昏昏欲睡的当口,外头终于传来一阵的跪礼声! 唉哟,主角终于出现了。不得不说,这时就连宁西都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紧接著啪啦一声,厅堂的大门蓦地敞开!! 随著一股寒气卷入,四爷脚步停都没停,跨过门槛几个大步就到了首位边上。 四爷动作颇快,福晋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欲给四爷请安。但她的动作太急,膝盖还因此不慎撞到了雕花木桌的桌脚。 “碰!”地一声。福晋身形一个不稳,杨嬷嬷在旁都紧张了一下,福晋可是怀胎三个月的孕妇啊,幸好四爷大手一扶,就扶在福晋腰间,立刻稳稳给扶住了。 “免礼,都坐。” 福晋被这一扶,严肃的小脸于是有了层漂亮的红晕。四爷等她一坐稳,大手随即放开,视线同时也转了开去,对在场三位格格冷淡点头。 “有事耽搁,久等了。开膳吧。” 这一声令下,一连串“嗻!”“嗻!”“嗻!”的应声,往外头传去。 四爷的生日趴,终于是开始了。 不过,或许是先前过于紧绷的气氛,以及到现在都没人弄懂四爷到底为什么耽搁了这么久,且脸上没有什么喜意,就连经常以二格格做话题开口的李格格,这时也是异常乖巧,不轻易开口说话。 于是在等大膳摆上桌的期间,餐桌上又是一阵最高品质的安静。 终于,四爷打破沈默,侧过头对身边的福晋道,“近来院里可好?” 这一问,听著体贴,实际上却透著四爷许久不曾过访正院的信息。可福晋还想著四爷方才的体贴,只带著喜意规矩欠身道,“院里都好,劳爷挂念了。” 四爷垂眼恩了声,说话声平静无波。 “你身子重,专心养胎为上。一些琐事,能放就放,莫要太劳心。” 福晋被这般关心,连眼睛都明亮了许多,赶紧摇头。 “不碍事,妾身身体还行。能为爷分忧解劳,这都是妾身该要做的。” 此时苏培盛就站在四爷身后,面无表情地也垂著眼,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哀叹这福晋实在太不会看主子爷脸色,莫怪主子爷怎么都不耐在正院待的太久。 方才在书房时,主子爷可是花了好一阵才把自十四阿哥受的气给平了,这才出的书房。这段期间,主子爷还遣人打听去白云观那会儿、福晋院里的动静,知晓福晋是主动递了牌子给永和宫后,四爷难得踢了一脚矮凳。 听的苏培盛心惊肉跳的,之后,便也猜到主子爷的怒气该是与福晋有关了。 所以主子爷这不才说,让她好好待著养胎,什么都不用管么? 结果呢,人家听都没听懂!还开心的! 当然主子爷也可以说的让福晋立刻就懂,可这就会狠下了福晋的面子。 苏培盛知道,主子爷再如何,也不会当著其他格格的面让福晋难堪。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只不过,这种沟通不良的景况,绝对会让主子爷心情更加不好。 那不就是让状况越来越糟么?这怎么行!? 不得已,苏培盛一双眼在四爷背后溜溜地转。当转到汪大全身上时,苏培盛敏锐地发现,这小子身上竟带著一丝隐约的得意? 得意!?今儿个还会有什么好得意的? 苏培盛突地灵光一闪,之后顶著皮在痒的觉悟,给越发面无表情的四爷建议道,“主子爷,热菜从膳房送来得等上一会儿,也不宜光吃冷食。要不,主子爷先接了福晋格格们的寿礼如何?” b 分卷阅读4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r ☆、拆礼物 四爷也不耐坐的更久,稍早的事完全打坏了他今天的心情,于是点头准了苏培盛的提议,苏培盛赶紧就让人端了寿礼过来。 福晋以及格格们带来的寿礼,先前都被置放在厅堂边的一只黄花梨木矮柜上。这时代的包装可是颇为讲究,雕花木盒或者镶玉的带锁提篓,不是现代包装纸一撕就行的那种,是以体积也大,得先摆一边放著。 这会儿一一被捧了上来,由苏培盛唱名送礼之人,李中贤负责拆封。至于寿礼的解说,福晋与几位格格都在这儿,就由他们自己或者身边的人来就行了。 而最先被捧上的寿礼,自然是福晋准备的了。 李中贤恭敬捧过一方扁平木盒。大小约莫一只手臂见方,半个手掌的高度。木盒外表黑漆描金,上头还描画了一幅道教天女飞仙图样,相当精致。 在福晋点头之后,李中贤将木盒打开。盒内最先压著一层卍字型的木框。得把这木框起出后,底下的一抹平整锻布,才是福晋送的寿礼。 福晋这时起了身,规矩福了一礼才道,“爷的笔墨书法已臻圆融,妾身瞧著好,就对著仿锈了一幅爷的墨宝。内容是孝经。这经文就锈在锦锻上,不怕晒也不怕水,日后若是能镶成屏风,放在前院里,也让有客来访时能品一品爷的笔法。” 福晋说的规矩,眼神却不无期盼地等待著四爷的回应。只见四爷平静拿起锻布展开,瞧过几眼后,点点头随即又放了回去,“不错,收好吧。” 简单五个字,让福晋脸色不由的一白。 往日爷收到寿礼的当下,无论内心是不是真喜欢,当场也会品评或把玩上一阵,来表达谢意。今日却是这般简短匆促,福晋瞧著四爷神色一直淡淡,心中对于方才的一切,也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在福晋心中七上八下、努力回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的时候,接著是宋格格的寿礼。这送礼的先后顺序,除了福晋,几位格格就照著入府的顺序来。 宋格格这次送的也是手工绣的东西,不过倒是实用走向,是十二双天青色、在袜统上通锈纹彩的袜子。布料上四季用的都有。这种袜子配上布面麻底的厚底黑面鞋,显出大部分的精绣袜统,就是满清贵族男性平日在宫里走动时,经常穿在袍服底下的。 宋格格也不多言,就细细说了句给爷替换著穿。 四爷接下后,倒翻了几翻,但也很快说了句,“绣的不错,多谢。” 评语上比福晋的多了几个字,还多了句谢,不过同样是差不多的冷淡回应,这会儿大家都知道,四爷心情,是真的不好了。 下一个轮到的李格格,于是更加不说废话,让李中贤直接开了抬过来的楠木雕花衣箱。只见箱子里仔细叠著两件褚色坎肩。 大的是对襟的男性款式,四周与襟领处都镶著异色边缘,通绣著仙鹤万福印。小的则是琵琶襟的女孩儿款式,用的同色布料以外,那大小正是二格格的尺寸,袖珍可爱,原来这亲子装李格格又弄了一套父女版本。 李格格同样不解释,只微微一福。“爷要哪天愿意穿了,奴婢也给婴婴换上呢。” 四爷神色终是一缓,拿起那件小坎肩摸了摸。 “著实精巧,费心了。” 李格格闻言,低垂的眼帘下不由闪过一抹隐密的得意。她就知道,若要论如何哄的爷开心,往天真无邪的女儿身上攀找准是没错的。 而苏培盛在旁,见主子爷神色稍缓,也算小小松了口气。对对对,还有李格格跟二格格在这儿呢。有这两位懂得哄主子爷心的在,自己先前或许是思虑过多了。 想到此,苏培盛倒是多看了汪大全一眼。就见那小子早先的得意不见了,这会儿倒显的有些焦急。 苏培盛不禁幸灾乐祸地暗想,嘿,让你乐!让你乐的这么傻!要知道,事情不到最后,肯定会有变数在的。这下,四爷不就被李格格给哄好了?宁主子再有本事,这下怎么也得打个折罢。 不过回头想想,主子爷打自宁主子落水后,就没进过李格格的房。苏培盛知道这是主子爷不喜两人争执,所以两人的房都不去了。可照眼前这事态发展,或许今晚以后,主子爷又该开始到李格格房里去了。不行,自己得多盯一下李主子那边的情形,可别出了什么扣刻或怠慢的蠢事,又惹的主子爷一阵怒! 苏培盛这边很未雨绸缪地想了遍自己该做的事,另一旁的福晋,瞧见眼前这番情景,心中阴暗的妒意再一次缓缓渗出,掌心里掐著的指甲尖儿,几乎要刺破皮肤见了红。 又来了,又是李格格! 她就不懂。她事事按著规矩、按著爷的心思做事,为何就赢不了身段轻的李格格? 与爷相处的时候,她想爷就是一严肃规矩的性子,自然也该欣赏这样的女子。所以她努力照著他的喜好来,把自己也变成这副模样,如此也能更符合福晋的尊贵身份。即便一开始肯定缓慢些、平淡些,然而时日久了,爷总归会看到自己的好,两情缱绻后,夫妻俩总有琴瑟和谐 分卷阅读4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的一天。 所以她绝不信以爷的性子,会喜欢李格格那种奴颜魅骨的更多。爷对李格格好,只是因为爷念旧,多少照顾著这两位比她还先进府的格格们。而她来了,她才是爷明媒正娶的嫡福晋,她们凭什么能一样分得爷的心思与时间?即便杨嬷嬷说爷哪房也没多去的,那也不行! 然而,想是这般想,眼前的事实,再度把她内心的坚信,狠打了一巴掌! 爷他、他就真这么喜欢李格格么? 可李格格能有什么呢?她娘家帮不上爷,满脑子争宠也没有主母格局。 还是说,自己终究输在了先来后到的这上头? 福晋阴暗地咬了咬唇,只觉胸口隐隐的刺疼。心中还像被泼了一盆冰盘,凉透了底,甚至腹部都有些隐隐抽痛了。瞧著四爷正自李格格手中抱过二格格逗了逗,眼前这副天伦景象,正是先前她忍不住对武格格下手的原因之…… 四爷目光突地扫了过来,那锐利的视线,福晋心慌地低下脑袋。心跳跳快了几下,福晋不由抚了抚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近四个月的身孕,杨嬷嬷说这肚子是有些大了。 但这不就表示自己日后肯定也会有个健康的阿哥么? 到那时,二格格不再是府里唯一的孩子了,爷怎么的也会多些关注在自己这边。 福晋稳了稳心神,又想起,对了,还有德妃娘娘的事儿没给爷知道呢。 爷要知道了,就会记起人伦孝悌该是多么重要。 也就会,就会更怜惜自己这个规矩守礼的嫡福晋了吧…… 福晋悲伤春秋的当口,李格格这边也结束了她的献礼,包括把二格格抱出去搜秀一下的环节。而在一轮亲子同乐后,四爷的情绪果真平稳许多。 宁西这个颇好运的,就轮到这个时候送礼了。 苏培盛唱名后,李中贤就捧了最后一个木盒过来。那是个只有两个手掌大小的方形木盒,因为是玉石行给准备的,说妥贴还算妥贴,但要说精致是绝对称不上的。毕竟宁西那天的消费额,也就只有区区的三十两银。 宁西这时已被饿的头昏眼花,也不想废话,让李中贤直接开了盒。就见木盒被打开后,下方内里裹著一层鲜红的软锻布。软锻布的正中央,就放了那颗绿油油的石头。 没错,就是颗绿油油的石头。 即便是最高等级的翡翠,在它刚由杂石中剥离后、打磨前,是绝不可能会闪闪发亮的。而且还一副奇形怪状。 所以四爷视线就飞往宁西那处,要求解释了。 宁西也学著起身福了一礼。“这块石头,是奴婢自京丙区清葫芦胡同上的恒生行所买下的” 说到这,突地一声响亮的“咕~~”,打断了宁西的介绍。 ……厚脸皮如宁西,也没遇过上台发表时、饿肚子竟还被听见的窘况! 可这真的不怪他,算算时辰差不多也是晚上九点过后。这段日子一直定时吃饭的宁西,过了饭点肚子肯定是会有些动静的。再加上,刚刚被压后的热食,这会儿也都等在厅堂外,就等著里头主子们说完话、就要上菜了。 热菜方才没能即时上,也是因为这晚等开宴等的太久,原先热著的锅物烤物都被热的烂糊焦硬了,才不得不赶著重做。现在做好了就在外头等著,那香喷的味道飘啊飘的,更加刺激著宁西的饥肠辘辘。 宁西脸上热了热,这时也只得装作无事继续道,“……咳,所买下的玉石。” 同时间,又是一声“咕~~”来配音。 四爷终于被宁西搞的有了一丝笑意。“行了,你坐下,我们先开膳吧。” 开膳的指令一落,周围的太监宫女随即训练有素地把一盘盘宴席菜都摆上了。 今日的寿宴,有前菜四品、攒盒一品、炖菜四品、膳汤一品、饽饽两品、烧烤两品、膳粥两品、蜜饯四品、点心四品、以及一炉碳炖羊肉涮锅。饽饽两品当中的长寿龙须面与百寿桃,是寿宴必备,点心四品当中的人参果、核桃酪、长春卷与菊花佛手酥,也象征着长寿祥瑞的美意。 吃食摆了满满一大桌,瞧着色香味俱全。可摆好了也没人敢动筷,四爷遂让苏培盛给夹了一筷子百花鸭舌,意思意思地用了用,这才表示其他主子们可以开动了。 顿时间,桌边叮叮当当地热闹了起来。 每个小主子吃宴席时,夹菜的可不是自己,而是由身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来。四爷开动后,这些个宫女太监就能麻利地给自家主子夹菜端汤。宁西这边自然是青络负责,青络熟知宁西最先想吃的,肯定是热腾腾的汤食。于是赶紧舀了一碗蟹肉笋丝羹,摆到了宁西面前。 宁西虽饿,还没这么缺根筋、只顾著吃,正想著是不是该起身谢个礼继续介绍呢,就听四爷吩咐了一句,“汪大全,你来代你主子说。” 汪大全刚就急的是这个,他知道宁主子要肚子饿了,话肯定不会多说,这会儿一听四爷吩咐双眼一亮,“嗻!”地喊了声便窜到了李中贤边上。 李中贤还捧著木盒呢 分卷阅读4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四爷没让退下他也就得继续待著。所以汪大全就得到了个发挥的舞台。紧接著,整个厅堂里的人,就听汪大全尖细的声音说书了。 汪大全口才也是灵活厉害,没有直奔主题,先把宁西那天出宫后怎么逛的路线都给讲了一遍,这代表给主子爷选礼物时绝对尽心尽力,之后终于说到了玉石店“恒生行”里的桥段,一字一句把掌柜的与宁西间的对话,给逐一覆讼了出来。 宁西一边喝著羹,也听的目瞪口呆。 哇靠,这真是人才啊,这么多天前的事儿,这汪大全竟然能记得这么全!? 而赌石这事儿当作故事来说,绝对是相当起伏动人心的,终于,当汪大全讲到了解石解出来的那一刻!厅堂里伺候吃食的宫女太监,动作甚至都缓了缓。当汪大全又学了掌柜的哭嚎,以及后来掌柜的报价,所有人都有种诡异的达成感了。 “所以,宁主子这送的不是玉,而是运道呢。主子爷。” ☆、好运道 汪大全得意洋洋的最后一句话落下后,厅堂登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四爷垂着眼,这时早放下了筷子。 四爷今天身穿了件天青色的常服褂,褂长及膝,袖口带马蹄箭袖端,褂上暗绣八衽祥云纹,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这会儿面上无什表情,却也不减斯文俊美。 厅堂里其他主子没敢先有动静,就是都小心翼翼地等着看四爷反应。 就只有汪大全还没想通。他还疑惑地想,怎么他故事都说完了,主子爷却没有给个回应啊?忍不住偷瞧了一旁的大前辈苏培盛,就见苏培盛登时给自己翻了好几个狠狠的白眼。 汪大全一时摸不着头绪,苏培盛却是恨铁不成钢! 这傻小子,竟还学不乖!! 方才他那得意傻样还没被打击够么,怎么这会儿就又给得意忘形了!! 书没读过也多听听贵人的话!!满招损,谦受益!知道不!! 话绝对不能说的太满是其一!更何况这种跟运道有牵扯的神妙事儿!? 四爷要听的顺耳了那还没事,要听的不顺耳,那是不是说,主子爷这个皇子龙孙,还比不得这宁主子好运道!?还得靠这小小石头儿给补运道!? 要这么解释,好事都成了藐视!! 个傻子,一手好牌生生给打成了烂牌!!简直是傻! 而宁西坐在下头,听到后来,也觉得这汪大全有点得意忘形,吹嘘过了头。 只是说了也就说了,手下小弟犯的错,就得小主管出来收拾擦屁股了。 于是宁西抽了手巾抹抹嘴,他都当这餐巾用了,站起身福了一礼说道,“小全子眼界低,眼皮子浅,倒是让四爷见笑了。这石头真有这么能耐,那奴婢肯定是、得往上送的。” 本来想开个舍不得送的笑话,但要被盖个不敬的帽子就倒霉了。 四爷一双狭长的厉眼扫过来,脸上动静倒不像是发怒。 宁西瞧着状况还行,开始忽悠,“不过嘛,奴婢是想,拿着这个石头,多少能提醒自己曾经碰上的好运道。而人呢,只要一觉得自己运气好,气运旺,做起事来就格外有底气,就不着慌。这要遇上了好事,自然是可喜可贺,要遇上了倒霉事,也自然能往好处想。” 见四爷动了动,宁西立刻停下来观察。四爷开口淡淡道,“继续。”同时间招了李中贤过来,伸手拿起木盒里那颗绿油油的石头,不紧不慢地把玩起来。 宁西见状心中有了些底,也就把话说的更活泼些。 “好比说,走路走着不巧踢到路边石头,伤了脚,在平常想来肯定是今天就倒霉了,唉呀,心情郁闷,看什么都不顺眼。可有这石头摸几下,也许想法就成了我这个有好运道的,虽然伤了脚,但谁知道多走几步就不会被疯马冲出来给撞了呢。这一踢,说不定还捡了条性命,极好极好。于是本来会顶着个臭脸上课的,这下笑眯眯了,课堂上的师傅见着就想,这孩子上课态度积极啊,不错,本来该当骂两句的,也给说一句就好。” 宁西说到这,李格格竟格外捧场地噗嗤一笑。“妹妹说话还真变得有趣多了。” 而这一调笑,可把方才厅堂中的紧绷给散了些去。 “所以说,这小石头也就是个让人保持好心情的小玩意而已。时时有这样的好心情,脑子清明,思想正面,不钻牛角尖,做起事来自然就顺当许多,”宁西谦虚地下了小结,“奴婢送的这个礼,也不图什么,就是祝福四爷能事事顺心。” 四爷却眯了眯眼,稍后接了句,“但这也要拿着石头的人真信不是?” 这话问的有些突兀,宁西不知四爷打的什么锋机,只得平稳接道,“想这么信的,自然就信了。不想这么信的,那是根本不信的。” 四爷却是把这话轻轻念了一遍,而后垂下眼、转着石头,不知琢磨着什么。 宁西趁机给汪大全使了眼色。汪大全这时也反应过来先前的话是说的过了, 分卷阅读4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还让宁主子出马收了尾,于是一脸感激地滚回了宁西身后。 然而就在这时,厅堂里却突然传出“呕”地一声! 在安静的厅堂里显得特别响亮,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那儿移了去。 就见宋格格偏开了身子,弯着腰,捂着嘴,一副恶心欲吐的模样。 伺候她的宫女们也一脸焦急,在旁拍抚着背、递茶递手巾的,忙乱成一片。 福晋一愣,神色稍稍一黯,随后关心问道,“宋妹妹,可是吃食有什么问题么?” 福晋倒不怕被追究,毕竟吃食出了错,绝对是膳食房的奴才们该拖出去打。 李格格见宋格格这般反应,眼底也闪过一丝怀疑。她状似好奇地问着旁边宫女,“刚刚可是添了什么新菜色?怎么让宋妹妹闻的这么不舒服?” 一旁的宫女以为李格格是问真的,赶紧回道,“回格格话,奴婢们刚把这锅碳炉涮锅给新添了羊大骨汤,等会儿得下面疙瘩煮的。” 李格格做戏做到底,“那恐怕是这汤了罢,你也给我端一碗汤来闻闻。” 宫女不敢有异议,赶紧端了碗汤过来。这边的福晋正对勉强平复过来的宋格格说,“妹妹要是身体不舒服,可别硬挺着,赶紧下去休息吧。爷不会怪罪的。” 宋格格脸色苍白,额上冷汗岑岑,柔弱地被宫女们搀扶着,却摇着头,“是奴婢不好,这大好日子还扫了爷与福晋的兴,奴婢坐着休息一会儿就能好的。” 四爷皱了皱眉,正待要言,稍后又是一声“呕!”地一声!可把所有人都惊着了! 这次却是那闻了汤的李格格,似乎也受不了这股味儿似的,往桌边恶心作呕了起来。李格格情状似乎较轻,只呕了几声,随后泪眼花花说道,“爷,那汤闻着真不好,是不是、是不是……” 话没有说完,可所有伺候吃食的宫女太监们脸都白了。 一个人吐可能是个人身体因素,但两个人吐,那恐怕就是吃食有问题!! 四爷立刻沈下脸,让所有人都停下筷、别再动吃食,并使人立刻去请太医过来。同时,命所有在场宫女太监们,包括送往菜肴、挟菜端汤的,也全数不得动弹,都让远远跪在厅堂两侧,等候发落!! 登时,原先还喜气洋洋的寿宴,转瞬间又变的紧绷起来! 等待太医期间,四爷几次询问了福晋与宁西是否无恙,两人均表示没事,他们都没碰那锅羊肉汤。四爷又让苏培盛舀了碗汤,自己闻了闻,却也没能发现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宁西方才与二格格玩得好的缘故,李格格这时竟还有心思凑过来打趣,“哪,照妹妹方才的说法,眼下这般景况,得要怎么往好处想?” 宁西瞥了瞥她,觉得这李格格心中似乎颇有底气的,话都比福晋敢说的多。 宁西也凉凉回道,“这汤不能喝、菜也不能吃了,不就是让你跟宋格格少胖几斤么?那么四爷回头就有苗条的美人抱了。” 李格格闻言又是一声噗嗤。 四爷阴沉着的脸,这时也给了个胡说什么的眼神。 宁西于是闭上嘴。福晋则是掩下思绪,状似关怀地拍抚还捂着胸口的宋格格。 厅堂里顿时陷于一阵沈闷。几个主子各有所思当中,太医终于满头汗地被请来了。 太医带着他的跟班弟子一到,四爷遂简要说明了现场状况。太医于是先后为两位格格把了脉,紧接着也帮四爷、福晋与宁西各自把了脉。摇头晃脑之中,从拎来的医箱里再起出一排银针以及某些古怪工具,方才下人去请太医时约略提过宴席问题,于是太医也得负责确认吃食有无差错。 就这样忙活了一个时辰后,最终竟给出了个劲爆的消息!! “恭喜四阿哥!两位格格身子均是有喜,并无大碍。会有反胃情状,应是这羊肉汤较为腥膻,孕期之初对此较为敏感,吃食部分却是没有疑义的。” 四爷难得被弄地一愣,随后刷地站起身,目光里爆出了真正的惊喜!! “两位都有喜!?此话当真!?” 白胡子太医呵呵笑道,“千真万确。不说其他,这滑脉老夫可万万不会把错的。这位宋格格怀胎该有两个月半,这位李格格的则较浅,约莫是介于一个半月到两个月之间。” 四爷登时被这消息砸的有些怔愣。可相对于四爷的惊喜,福晋在旁,脸色却是一点一滴地逐渐苍白。福晋先前还轻轻拍抚着宋格格的手,这时也收了回来,重新在身边攒紧了起来。 ……竟是、竟是都有孕了么? 自己千盼万盼地才怀了胎,怎么依旧有这么多人来抢? 福晋失魂落魄地,连维持着端方大气的面上功夫,都顾不得了。 杨嬷嬷不得不轻轻拍抚着福晋的背,似是安抚、也似是怜惜。 宋格格与李格格,则是在太医宣布了喜讯后,都摆出了一副又惊喜又娇羞的神情。甚至唤了身边宫女,赶紧回房取银两好打赏太医。在场的四爷当然也会赏的,但得了滑脉的后妃们都很重这个 分卷阅读4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带喜气的赏赐,惯例上必须得由本人再赏一次。是以两位格格的身边是一片的喜气洋洋。 单个儿坐在一边的宁西则在心底默默赞叹四爷能力。 啧啧啧,能让三个女人同时怀孕,这要放在现代,得是多渣的渣男啊。 不过宁西身后的汪大全(太医宣布喜讯后,他们这些下人自然就不用跪了),就挺焦急地瞪着不知表现、只知道发愣的宁主子。 在汪大全看来,眼下不正是个大好的表功机会嘛!? 想想宁主子才送出了石头,这会儿就听太医宣布格格有喜!!这不正验证了宁主子说的话!? 但自己刚刚才太过得意忘形犯了错,这会儿再提了这个,会不会又…… 汪大全心底一阵犹豫,然而想起宁主子方才解的危,狠下心,大着胆子就对四爷喊了一句! “主子爷,这、这不正是好运道来了吗?奴才恭喜主子爷、贺喜主子爷!!” 天外飞来一笔,喊的却是对极了。苏培盛愣了愣,随即也是狗腿一跪! 于是乎,苏培盛身后所有大小太监宫女都跟着一跪!这听里其他在场的也不落后地全都一跪!! “奴才恭喜主子爷、贺喜主子爷!”有苏培盛带头,全部的人异口同声! 四爷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竟还捏着石头,终是舒心大笑。 “好!!说的好!!!当真是好运道!!” “爷我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苏培盛跟汪大全很有CP感ZZZ ☆、永和宫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小修了细节 双喜临门,不,应该说连中三元这事最后是瞒不下来的,四爷也没有理由瞒,太医回去喜气洋洋地报了喜,这消息也就传了开去。四爷为此不得不给永和宫递了牌子,正式向德妃报告这个喜讯。 德妃再不待见四爷,在这件事上头也是不能不见的。 偌大寂静的厅堂当中,焚香袅袅。 一股独特的藏香,混合著紫檀与豆蔻的气味,萦绕在鼻间。四爷从不喜这种过于浓重的香料,只觉闻久了会让人有些晕眩。 加上厅堂里昏暗的光线,还有种令人难以喘息的清冷沈郁。 德妃倚在罗汉床上,垂眼把玩著小指上的珐琅镶嵌红玛瑙指甲套。半晌后,方才淡淡说道,“你房里好事儿不断,我也开心。先前你福晋还特意送的经书来,想必是她心诚,让天上听到了。” 四爷垂手恭立在旁,应了声是。 那指甲套似乎颇得德妃喜爱,就光看这套儿了,眼也没多抬,继续道,“这会儿便是两位格格都有孕,也万不可冷待了福晋,她才是日后真正能帮扶你一二的。” 四爷同德妃一样,也像地上抄了书似的,就垂著眼。“儿子谨记。” “福晋不也还怀著么,多少月份了?” “四个月了。” “那么身子就开始重了,可要好好看顾才是。” “儿子知道。” 之后厅堂里又陷入了一阵沈默。 先前也是这般。四爷报了讯之后,就是德妃问什么,他答什么。 德妃终究先忍不住了,收起了小指头儿,那双狭长美目抬起来,不冷不热地看著眼前的大儿子。 “先前十四那事儿,你这是怨额娘做错了?” 那天十四怒气冲冲自四爷书房离去,回头不可能不对德妃提起。方才这对母子俩僵持著,就是较著劲儿看谁比谁更在意。显然的,输的是德妃。 “儿子不敢。” 德妃一声冷笑,“不敢?倒是把十四训的吃不好饭呢。” “十四没错,额娘没错。”四爷垂眼说到,“错的是儿子,没好到让费扬古开这个口。” 德妃闻言,脸色登时微变。 皇子不给力,当中不免有皇子背后母家不够显赫的缘故。德妃总是认为四爷嫌弃她这个生母出身低,比不上佟氏,任何一丁点儿触碰到这些的话题,对德妃来说都是无端的敏感。 “……也是。确实是额娘想岔,不自量力,强求了。” 然而四爷完全没有暗示这方面的意思。在他看来,自己绝对是实话实说,也不想给德妃不切实际的期待。费扬古不可能为了他这个不值钱的皇阿哥,逾过线去向圣上开这个口。利益不够。 然而德妃这么生硬的回话,四爷知她又误会了,当即双膝一跪。“儿子绝不是这个意思。” 德妃胸口一滞,已是转开头。 “儿子是指费扬古不是轻易逾矩的人,”四爷皱眉再道。 但德妃似乎听不进了,一脸的意兴阑珊,摆摆手。 “知道了,下去罢。我乏了。” 四爷动了动嘴,原还想为自己争辩几句,却又不由想起,这种误会迄今为止发生了多少次?多少次他原本没有这般的意思,却偏偏总会被额娘往这方面想去。就算是节日送 分卷阅读5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往迎来时,他多送了匹外头寻得较希珍的布料,也能被德妃误认为自己是轻视她没用过好东西。 ……其实,再多的辩解也是多馀的罢。 在已经偏斜的梁柱上搭瓦盖屋,再如何也是歪的。 想想,这要让昨日的武氏见著了,又会是怎样的解读? 或许早些认清额娘偏见已深,无法转圜,日后就能少受这期盼落空之苦了吧。 四爷心底自嘲了句,规矩地重重磕了个头,俐落起身,大步走出永和宫。 *** 出了永和宫,四爷没有立刻回到阿哥所。算算时间,差不多是下午皇阿哥们练习骑射的时段了。 四爷脚步一转,带著苏培盛快步来到靶场边。见一众年纪尚幼的皇阿哥们,被各自的谙达盯著,正在边上让伺候的下人往身上套护具。四爷找到人,喊了声,“十四!” 远方的十四阿哥动作一顿,瞧过来发现是四爷后,便立刻换了副隐隐带怒的表情。可四爷这么光明正大地在靶场边上喊,他要使性子把自己哥哥晾著完全不予理会,传到师傅甚至皇阿玛的耳朵里头,倒楣的绝对只有自己。 想到此处,再如何不愿,况且十三也从旁推了一把,十四阿哥也只得拖著步子,不情不愿往四爷那儿踱过去。 “四哥。找弟弟有事?” 这会儿不喊哥而是喊的是四哥了,语气也是冷淡极了。 四爷可不清楚十四这声“四哥”与“哥”的差别。他从来也不知道十四竟还会与十三吃醋,在心底偷偷分著亲弟跟半个亲弟的两个等级。在四爷眼里,他们都是弟弟。甚至十四还因为德妃的缘故,让四爷对待起十四来,偶尔会有些别扭。 实话来说,四爷某些方面还是与德妃像的。德妃因为佟贵妃的缘故对四爷生了偏见,四爷有些时候也会因为德妃的缘故,对十四特别严厉。 不过今天过后,四爷决定不受这种困扰了。他已不再期望自己与德妃之间还能有什么正常的母子情分,那么,就把他这个排行十四的弟弟,当做是养在其他后妃下的弟弟,正常对待便可。 四爷向后摆了摆手,苏培盛随即捧上了一个木盒,并当场就打开了。 四爷也不等十四问,主动道,“这是皇阿玛早前送的。眼下你用大小正合适,也好用,就让你用吧。” 十四本来决定对四爷冷脸到底,可一听是皇阿玛送的好东西,好奇心驱使下,忍不住就往木盒里看了一两眼。这一看,发现竟还是个驼鹿角盘骨材质、带天然眼孔的扳指! 要知道,带眼孔的扳指相当利于透气排汗,这眼孔若又是角盘骨天然所带,结构坚硬无庸忧虑龟裂,用这样的角盘骨所削成的扳指,可算是难得的珍品了。 十四毕竟年幼,见著好东西就摆在眼前,心中怒气登时消了几成。加上他能暗自吃十三的醋,表示心底其实也很盼著与四哥亲近的。这会儿四哥亲自把礼物捧到自己面前,虽然还有一丝怒气,可十四也怕自己几句冷话又把四哥气走了。 “这个、真送给弟弟的?”于是十四表情矛盾极了。 心境转个弯之后,四爷瞧见十四这副别别扭扭的模样,倒能觉得可爱。几日前说不出口的赔礼,这会儿竟也不觉得有何难了。 “日前四哥说话急,语气不好。这是赔礼。” 十四闻言,登时稀奇地连眼皮都跳了跳!四、四哥竟然开口向自己赔罪了!?这天是要下红雨了嘛!?不得不说,十四心中还有一丝的别扭,都被这句赔礼给掐灭了。 “哥,你、你是不是哪处不爽利啊!?” 四爷如何听不出十四调侃,冷笑道,“或许真是,我这就回去歇会儿。” 说毕让苏培盛啪地一声盖上木盒,抬脚就要走。 十四眼见珍品的扳指要飞,赶紧扑上前,自苏培盛手上硬抢过木盒。苏培盛自然顺势让他抢了。 “哎哎,是弟弟嘴笨!说错话了!谢谢哥啊!!弟弟喜欢极了!”说完喜孜孜打开盒子,挺自动地就把扳指戴上了,在四爷面前晃了晃,“瞧!正合适呢。” 倒是四爷赶人了。“能用就行,废话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别让谙达久等。” “嘿嘿,那谢谢哥啊。弟弟我走了!” 十四蹦蹦跳跳地回了靶场,到了谙达身边还特意回头给四爷用力挥了挥手。 场上已经准备好的十二阿哥胤祹,凑过来问,“四哥给你什么了,瞧你这么乐。” 排行十二的胤祹比十三只多了几个月,平日上课,十二到十四因为年岁相近,被摆到一起的时候颇多。十二知道十四是个娇脾气的,难得见他乐的牙不见眼的,就多问了一句。 见十三也在旁关切,十四就秀了他的扳指,“哥把皇阿玛先前赏的扳指给我了。” 十三也是完全不知自己被当成假想敌的,还趁机和事佬了几句,“四哥以前可宝贝著呢,这会儿送了你,你可要好好用的。” 十四扬扬下巴,“那是当然。” ** 分卷阅读5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 这边四哥与他的兄弟正在修复关系,四哥的后院里,日前寿宴上发生的事还留下微微馀波。 首先就是福晋病了。 原因是操办四爷寿宴大小事宜,过于劳心劳力,隔几个晚上后,竟有些落红。这对怀孕四个月的孕妇绝对不是好事,太医不得不又跑了一趟四爷的院子,这次是帮四福晋开的安胎药。 不过福晋的状况也不是太严重。太医保证,几帖安胎宁神的药喝下去,当是没有大碍的。但是福晋静养就是必须的了,最好不要再受累为上。是以,她手上管的库房分例、节日的送往迎来、以及拜帖应会等等,日后恐怕也都得如四爷在寿宴上说的一般,将琐事交出来,由旁人代劳。 只是这人选就有些难办了。现在不仅是福晋怀孕,就连宋格格、李格格都是有身子的人。要让这两位接手,初期也不是不行,可到了中后期就又必须再交给下一手,还不若一开始就找个能管得久的来……这一算,竟也就只有武氏可选了。 然而武氏是最后入的府,资历最浅,近来又、脑子淹坏了一些,正在学规矩。这后院里的管事权要交给她,是否真当合适,四爷以外的每个主子心底都觉得不太可能。 四爷似乎也没立刻定下这事的打算。 福晋身边还有杨嬷嬷顶著作帮手,杨嬷嬷能应付的就先应付。 四爷必须做的,就是去正院看望福晋。 ☆、妻与妾 四爷到的时候,福晋还歇在内室里,一听四爷来了,挣扎著就要起身更衣,使婢女给自己梳头。可杨嬷嬷先前得了太医交代,让福晋这三天都不要怎么动弹,自是劝阻著。 两人还争不下,四爷几个大步已转进内室,摆摆手,制止了福晋这番折腾。 稍后四爷摆手让下人退去,自己则来到八仙桌边坐下。 福晋房里的装饰陈设,都是库房里又或是宫里赏下来的珍品。青铜觚、玉插屏、粉彩五福九桃盘等,一一陈列在黄花梨黑漆描金的多宝格架上,好遮挡外头多馀的光线,让内室显的更为幽静。 白日也稍显幽暗的内室里,眼前年轻的福晋这会儿有些不安地靠坐在床上,两只小手规矩地交叠于腹间。脸上脂粉未施、看著较平日苍白。一头长发整齐拢在左肩,下半身盖著厚重棉被。房里依稀残留些许汤药味,伴著室内几个炭盆,四爷原是还有些话打算说的,眼下似乎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早前与你提过,身子重,思虑就别多。” 四爷静默一阵后开口道。 福晋闻言一僵,首先垂下了脑袋,方才回道,“是妾身不好。妾身日后会更加仔细著。” 这副模样,倒像有些委屈。委屈自己何以思虑过重,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爷? 四爷却似没察觉,只淡淡说道,“太医也将脉案送予我了。你就遵著,别还像方才那般。” 福晋稍感失落,规矩应承道,“是的,爷。” 四爷再问,“药喝了,可有好些?” “已是好了许多。劳爷惦记了。” “房里还有缺什物?” “没有的,爷。” “要有想吃的吃食,就吩咐膳食房。先前都交代了。” “知道的,让爷费心了。” 问候到此,四爷也停了嘴。 福晋不由抬眼瞧了四爷神色,似乎有些摸不准,那心中不安随即表现在攒紧的那双小手上。四爷是瞧见了,也只是淡漠地看著。 他这个福晋,表面规矩学的令人挑不出错,背地里做的却令人有些失望。否则,一个原该掌管后院秩序的福晋,又如何倒头去挑两位格格互斗? 他原想是福晋年轻,所以气盛,或许这种适应需要时间。也尽量一碗水端平,哪边都不多留。没把心思放情爱上头的四爷不懂,他已是如此了,福晋还有什么不满意。 可是罢了,她到底年轻。 一些事该罚的都罚了,就盼她能早些想清楚。 何况,人还病著。 四爷想想,也该说些软话,“你给永和宫送了经书,额娘……赞了几句。” 福晋脑袋一抬,脸上终于有了喜意。“额娘原来跟爷说了么。” 四爷点头,忍下了跟福晋提费杨古的这事。信早就被福晋送出去,他这头再训,也只是凭添福晋思虑。倒不若找天备份礼,去费扬古家赔礼更实际。 “额娘说你心诚,不错。”四爷避重就轻。 福晋随即展颜笑道,“额娘要喜欢,妾身日后多抄些送去。” 四爷一顿,没有阻止,只叮嘱一句,“身子为重。再要本末倒置,你也别想著下床了。” “知道了。”福晋面上一红,为著这句关心窃喜。 四爷点头,自觉交待完,站起身就打算离去。 “不扰你休息。我走了。” 福晋为此著急了一下。 虽然她知道白日里, 分卷阅读5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爷不会无缘无故在后院逗留,可总想著爷难得来一回,怎么的多说几句话都好。于是想也没想,抓过一个话题随口就问,“爷,还有,那、那管事儿的这事……” 四爷才些许温情的视线,又重新变的淡淡。 福晋不由一僵,脸上一瞬的慌意切切实实的。 四爷见状,终是叹口气,“放心。不会是李氏。”说毕,不再停留地大步走了。 福晋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没有动弹,稍后,不知不觉地咬起唇来。 她这是应当欣喜,终于没有让李格格得了好处? 又或应当羞愧,四爷早把她内心的妒意瞧了清清楚楚? *** 另一头的湘兰院则是热闹许多。 宋格格有孕的消息,让湘兰院上下打自大格格早夭后一直挥之不去的沈郁,终是雨过天晴。宋格格的贴身婢女姑兰,这会儿更是忙里忙外,指挥院里太监们把宋格格养的大大小小的兰花盆儿都给收起来。 原先这院子里也没有这么多兰花,某次四爷过来的时候,提了几句兰花风姿清雅、适合入画。自此以后,有管庭院花草的太监来问怎么整院子的时候,宋格格都让人想办法寻摸几盆来摆著。这一摆,倒发觉有些竟能在第二年继续开花,宋格格养著养著,也就养出了些许心得。 不过紧接著宋格格就要养胎了,这些个放在院里墙边的花盆,要不小心挡了路、让格格拌跤了,那绝对是连累所有人被拖出去打板子的下场。 仔细收拾了一轮,确定都安置好之后,姑兰这才回到了房里。一进房,却见宋格格还坐在窗边的斑竹椅,绣著东西。 四爷的寿辰一过,差不多就离冬至不远了。节气也入了立冬,虽说今年似乎冷的慢,可近来也是见天儿的降温变冷,只消一个不注意,就会让寒气入了身子。 姑兰跺跺脚,赶紧道,“格格,怎么还待在这儿呢。炭盆可也挡不了寒风的,快快进内室吧。” 宋格格温温一笑,“没事。我都特意多披了件厚披风的。这里光线好,就让我绣完这一段吧。” 姑兰无奈地走过去,弯腰把炭盆往宋格格那处挪了挪,想想不对,又到房里寻了小手炉与几个软垫出来,将宋格格周身围的严实了,这才满意。 不过姑兰似乎是个爱说话的,见房里静了,又起了话头。“格格,奴婢瞧著主子爷寿宴那日,李格格那儿应当也是故意的吧。” 宋格格也配合著聊。“这有什么。爷要真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太在意。” 姑兰很是瞧不平,“但不就与格格撞上了么。真是的,连这都要抢!还演的那么真呢,说什么汤不好。” “我能想著把好消息瞒到爷的生辰上再说,让爷高兴,李格格自然也会这么想。反正日子近,没差多远了。” 毕竟只要稍稍注意了月事,一个女人对于自己有没有怀孕,心里又怎么会没有底。宋格格怀孕两个多月、李格格怀孕一个半月有馀,均是在四爷生辰前隐约就能发现的。而宫里懂滑脉的嬷嬷宫女不少,偷偷找由头让她们过来先确定了,再等到四爷生辰那天,找机会“发挥”一下,好事就成了。 只是没想到,竟是双喜。 宋格格心底叹气,不过却也觉得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四爷顾虑孕事、以后几个月不进自己的房了,那么对李格格那房也该是同样,可不会再让她得了更多便宜了。 不得不说,李格格先前真算是四爷后院的公敌。倒不是说四爷花在她身上的时间上最多,而是因为她敢要、四爷赏她的就多,她肚子又争气,有了二格格能顺四爷的脾气。这才让福晋与宋格格在不知不觉当中,都把李格格当作了头号对手。 “唉,可到头来,却都便宜了武格格。那什么石头的就别说了,主子爷眼下三个房都得避著,说不定武格格现在正关在房里偷笑呢。” 提到武格格,宋格格倒是沈吟了一阵。“生辰那天,武格格确实人变了许多,以往的傲性子竟是都寻不著了。” 以前,爷是不怎么忍她这性子的。这要傲气没了,爷会不会就…… “要不,以后格格也多到武格格那处走动走动?说不得还能碰上主子爷呢。”姑兰帮想著主意。 宋格格摇摇头,“我先前才对福晋示了好,若这就又转头到武格格那处,那便是得罪福晋了。” “可格格与武格格都是格格,与福晋不同啊,互相走动,也不代表我们就与福晋远了不是?”姑兰辩解道。 宋格格点了点她,“别看福晋这般规矩,她可不是个宽心的。以后碰上得要仔细点儿。” 姑兰撇撇嘴,“知道著呢。先前格格怀孕时,福晋不也这样。” 宋格格柔柔的笑容里多了抹晦涩,“她那是因为出身够,家世好。福晋这个位子,能让她求的更多,自然也就想求了。哪里像我们这些格格呢。” 所以早先她不得不往福晋跟前靠。 能的话,她也想争四爷的宠。可错就错在,她选错了路。 分卷阅读5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当年她与李格格差不多时间先后进的府,那时还没有福晋,四爷就两个人争。李格格选了卖娇争宠的路线走,她想爷若是被闹的烦了,想图个清静,那就由她来当清静的那一房。 却没想,不管争宠或者清静,也没见爷特别喜欢哪处。该待著时就待著、该走的时候不会多留。 之后自己又出了大格格的事……四爷在她房里时,真正图清静的晚上就更多了。 宋格格眼底一黯,摸了摸肚子。 幸好她还有第二次机会,这次,她绝对不会再弄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宁西:我两集没戏份了,说说怎么回事? 四爷:喔,我家女人多。抱歉。 ☆、做运动 寿宴那天的赏赐,隔了几天才下来。 四爷带人抬著赏过来深桂苑的时候,宁西正在做运动。 宁西自从决定在后宫里求生存,人就松散许多。他不用想著观察哪个下人好钻空子,不用琢磨小库房里的银子如何能滚成更多,甚至平时要怎么降低四爷戒心之类的,这些都不用费心了。 所以,一名后宫里的已婚格格,平日能干啥呢? 绣花这种高难度的艺术活动就免了。这时代也只有烛光可用,一到了晚上昏昏暗暗的宁西待在屋里就想打呵欠,甚至白天他这个房采光也没很好,大多数时间即便得扛著冷,他都是跑到窗户旁待著的。所以要用上眼力的东西,不行。 至于书法,每天是该花点时间练练。反正他大学前也练了一些年。平日写写字,继续把武宁溪的笔迹给练起来,成了习惯后,日后遇上要写字时就不会太心虚。 还有就是被放在桌上的《大清律》,宁西也才看了几册。 不过这会儿是拿后附的《集解附例》当消遣看了。《集解附例》也就是案例集的意思。里头的具体案例,看的宁西炯炯有神。他最先看的自是与自己切身相关的部分,比如大小老婆恶斗。 里头就写到皇太极时代,有个案例是某某贝勒某年八月间死了,时隔两个月,他房内的格格突然自缢而亡。贝勒的福晋说是格格思念贝勒,追随而去。但格格家人不信,想要陪葬早前就该一起去了,两个月后自缢实在不合理,于是一状告到皇太极前。 这时候,贵族犯案能享有八议,也就是八种身份的皇亲贵族若犯了事,得报到皇帝面前让他做最终的裁夺(通常会轻判)。还要充当法官大人的皇太极让人一查,结果发现原来是大老婆逼死了格格,于是就罚了大老婆,只是罪不致死。 但案例中大老婆也不是全赢,也有小老婆胜出的案例。 像是某某府的贝勒,有天他的福晋找了格格去院里吃饭,等格格一坐下后,福晋突然就拔了格格一根头发。格格回去越想越不对,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就给贝勒告了状。 贝勒随即让人去向福晋要格格的头发,福晋说,我是瞧她头上有虫子才弄的,哪又会是要取她头发。这案例结果是小老婆胜出,大老婆被判使魇魅之术,终身圈禁府中,不得见贝勒,其子也不得进封世子。是个很重的罚了。 或许便是连皇帝也知道,要让家里大老婆作威作福太过,那么那些有格格侍妾家的(几乎没有人没有!),就都不能安生了。皇帝自己也有很多小老婆啊,于是大老婆的声势不可涨,有这种诡异的外部平衡下,宁西判断自己这个格格身份,生命安全还是有一定保障的。 话题扯的有点远,再回到宁西的日常。宁西还打算做的一件事,就是健身。 宁西不知道身体要健康一些,太医说的受凉会不会改善。可单看自己在白云观爬山那会儿的体力,要将来真有机会出门走走,一副走都走不远的身子实在扫兴。所以健身绝对是很重要的。加上他这身体还只是十六岁,正在成长期,多运动多吃肉,还能争取长高一些。 不过想要健身,在院子里绕著一圈圈跑实在打眼,旁人肯定以为自己脑子是真坏了。宁西决定就在房里做做核心肌群的锻炼运动。简单来说,就是体卧撑、体侧撑、深蹲跟仰卧起做这类的,再加个跳绳。动作看著简单,却能有效提升肌耐力,没做几分钟整个人还会热起来,正好用来应付这几天越变越冷的温度。 四爷快步进来的时候,宁西才开始几个动作,好在衣服头发没怎么乱,就是小脸红扑扑、有点儿喘,勉强能规矩见客。只是等他福完礼、一抬头,四爷似乎一滞,转头就命其他人先退出房外。 苏培盛二话不说执行命令,等出了门,才慢慢琢磨著这又怎么了。 宁西亦是一脸莫名,不过也没太紧张。他方才瞥见苏培盛领的一群人好像有抬木箱的,应是有事才来。况且太阳还没下山,规矩古板的四爷不大可能白日宣淫。 四爷瞧著宁西泛红的脸、还带喘,这不是该给旁人看的模样。他皱眉问,“方才做什么?” 宁西满头问号。“奴婢身体不好,想多锻炼锻炼。” 四爷一顿,倒显出些好奇,“如何锻炼?” 分卷阅读5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宁西视线暗扫四爷上下。四爷虽有东北人的身高骨架,却是偏瘦体型的,套了衣袍风度翩翩,衣袍下就不知是肌肉还是软肉了。 宁西于是把最辛苦的体卧撑,不怀好意地给介绍了遍。“这是、咳,奴婢向人听来的法子。四爷要不要试试,能称到数数满百,男子来说便算及格了。” 体卧撑算是用上核心肌群较多的标准动作,最开始尝试的人差不多一分钟左右就会抖的撑不住身。他不知四爷体力如何,要数的慢了,属一百也能数到两分钟。 四爷从来没听过这种法子,不怎么信。倒是被那句“及格”刺激了好胜心。兄弟之中善骑射的好手不少,十三就是其中之一。四爷也会,只是跟兄弟比就没有太突出。何况宁西说的动作简单,他并不觉得有何难的。“行,试试。” 宁西心中暗笑,就知道四爷多半上当。 不过宁西原先是在罗汉床上做的运动。只要把中央的炕桌拿下,罗汉床差不多就是张单人木床的模样。但四爷身量高,打横罗汉床塞不下,就只能到床上了,他可没敢叫四爷趴地上。 “那么请四爷到床上来吧。” 四爷闻言立刻就古怪了。大白天的,自家格格邀自己上床? 四爷才抿了唇,宁西却是扭头就进了内室。这一错开,四爷也只得木著脸跟进去。 ……也罢。要是格格不规矩,自己提醒几句也就是了。 宁西可没四爷想的乌七八糟。他这会儿终于想起四爷似乎是个短命的皇帝,具体几岁他不记得,有说是四爷劳累猝死,有说是被人暗杀。要是前者,提醒他平日多少锻炼下身体,也是好的。 于是宁西麻利地把床上棉被掀到床里头,留著床上软垫,否则手肘会挺痛,而后转头鼓励道,“这样就行了。四爷准备好,奴婢就帮四爷数数。” 四爷怀疑地看宁西一眼,最后还是依照宁西说的,拖了鞋,整个人上床俯趴著,只用双手手前臂与脚尖撑著打著水平的身体。这就是体卧撑的锻炼姿势。 “一、二、三……”宁西就开始数数了。 他特意数的慢些,差不多一秒多才数过一个数。 四爷身体状况倒是比想像中好,直到过了六十,四爷的手臂才开始抖动起来。 宁西不由好奇,以四爷个性,撑不住了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只是没想到,四爷即便手臂抖著越来越剧烈,几乎连身子也抖了,却也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看著似乎笃定要撑到“及格”了。 宁西可不敢让四爷撑的太久,真伤了手臂,嘴里的数字是越数越快。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好了好了!” 可四爷听到满百,也没有立刻趴下,还多撑了三五息。之后才“碰!”地一声,颓倒地趴俯在床,艰难翻了个身后,仰躺著重重喘著大气。 宁西赶紧拍马赞道,“四爷当真强健,竟能满百。奴婢都撑不过三十。” 四爷却道,“呼、呼……最后几下,你数的快了。” 宁西嘴角一抽,原来最后几息补的是这个?果真是个讲究的。“奴婢错了。不过教我的人说,日日练,不管男女都有好处的。四爷现下,是不是觉得累的挺放松?” 四爷闭了闭眼闻言没有动弹。突然来这么一下,身体热了,疲累似乎也让脑子一空。等待心跳与喘息徐徐平静的过程,确实有种舒缓放松的感觉。四爷品了品,恩了声,稍后却是大手一伸,把床边的宁西扯了过来。 “上来陪爷躺躺。” 宁西安利表情登时一僵。怎么突然又面临贞操危机? 可他不信四爷累成这样还能想别的,加上门外等著的那群人,宁西最终踢了鞋子躺到四爷身边,就是有些僵硬。四爷理所当然地把手臂穿过宁西脖子下,把人搂的近些。 宁西心跳有些快了。四爷似乎不意外宁西的僵硬,“害怕?” “有些。”宁西承认道。他原先想好的害怕的失忆少女,就是这个剧本。 四爷沈默了一阵,竟道,“会给你时间的。” 宁西一愣,这可就真意外了。四爷现在三个老婆都不能睡,寿宴后宁西都有某种程度的觉悟了,现在也不睡自己,还是自己这种长相不合口味? 就听四爷自己说了,“福晋需要静养。接下来,爷会找嬷嬷帮你,管家就让你接了。但有了权,晚上还伺候,怕就连福晋都不安稳。所以委屈你” 四爷还没说完,宁西就挺腰坐起,转头目光炯炯。 “四爷!奴婢肯定不负所托!” “……”四爷面无表情。 平常若要让一个格格管家,四爷想过就算是李格格,也该会先推拒一阵,说自己能力不够、心不在此,得深深表明自己绝是不贪权、只为了帮爷的立场后,才会带著惶恐与欣喜半推半就地接下来。 这个武宁溪……先前不是瞧著挺机灵? 宁西一脸诚恳,“为四爷分忧是奴婢的责任。奴婢不委屈。” 这下四 分卷阅读5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爷也知宁西想避的是什么了。有些好笑,但也有不满。怎么能呢?她是他的。 四爷突地伸手把宁西一扯,随后俐落一翻!转瞬间,整个人就把宁西给稳稳压在身下!语气有些危险,“也是。便是不过夜,也是能伺候的。” 宁西登时被压的一滞,胸口跳乱了几下。竟也不全是紧张。 逼近的那张斯文俊美的五官,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尤其还在床上,说这种,唉,攻气满满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卡,最近可能更的慢q.q ☆、祥瑞事 宁西是不介意反撩回去,但还不想马上舍身就义,也只得认耸。 所幸截至目前为止,四爷身上还没发生过“情不自禁”这种事,把宁西一张小脸憋红了之后,觉得满意了,就放开人,穿鞋下床,办正事了。 这正事还不是别的,竟是更衣梳头。 原来四爷的发辫给躺乱了,这样可走不出房。把苏培盛叫进来之后,四爷就迳自转到内室另一侧的洗漱室更衣去了。顿时间,小房间里人突然多了起来。四爷的下人端水捧衣,穿梭来去的,宁西来到这里之后,还没伺候过四爷,没碰过这种阵仗,顿时不知该干嘛。 也跟著进来伺候的青络见宁西头发也有像是蹭乱的痕迹,又偷瞥了眼床上凌乱的被铺。虽然心底疑惑时间实在太短、不像是发生过什么,也不可能,还白天呢,但小主子总算与主子爷有些亲近的苗头了,当下喜孜孜地把宁西带到梳妆的镜台边,重新帮宁西把头梳了一遍。 于是等到两人出了内室,又是整齐端正的模样。 四爷这时转头交代一句,“以后梳洗好,再出来,爷等。” 宁西这才知道,方才四爷让人出去是为了什么。但他刚刚怎么了,他不就是气喘大了点而已?不太懂的宁西,心底啧了声,嘴上也得应下。 之后才进入四爷这趟来的正题。 方才跟著苏培盛身后那些被抬著的木箱,这会儿全都抬进房里了。 几个大木箱摆地上,两个小木盒摆桌上。 “这些是赏。赏你寿礼,送的好。”四爷不废话,让苏培盛开了箱。 大木箱里,有各色的緙絲、江绸、漳缎、云面纱各四匹,另外熊皮、兔毛及狐毛也装了两箱。花色精致,目不暇给。不过桌上两盒小的,才是重点。其一里头放著一整套鎏银掐丝绿松石首饰,包含扁方、发簪、耳饰、手环、长链、甚至指甲套,精致繁复。另一盒就是大小不一的南珠了。 现代珍珠是越来越便宜了,因为人工养殖,可这时代的南珠,指的是合浦方面出的海水珠,就都是天然珍珠。虽然价值比不上黑龙江养出的东珠,东珠也只有皇帝与皇后太后才能用的,这一盒南珠的价值,完全能抵上宁西送出的那块翡翠原石还超出许多了。 何况,一个盒里这么多颗,要少几颗拿去换银子,肯定不好察觉。 更喜欢银子的宁西,想到这里也就满意了,真心诚意地给四爷谢了礼。 “另外,汪大全,”四爷又点名了。 一直紧绷地站在一旁的汪大全浑身一抖,立刻滚到四爷面前跪下。“奴才在!” 四爷淡淡俯视他,“这次功过相抵,你宁主子也帮你圆了,就领八个板子。” “嗻!”汪大全脸色一白,却知道主子爷是轻罚了,立刻磕头谢恩,“多谢主子爷开恩!多谢主子爷开恩!” 宁西在旁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吱声。大BOSS教训底下人,小主管插手通常更惨。对自己的事宁西敢冲,可要害了旁人,宁西就有些抓不准。要不这个月底给汪大全加多一点银子吧,汪大全这次也是大意了。 随后四爷又交代几句,这才领著人走了。 四爷一走,便是青络脸上都有明显的放松。但这其实都不是合格的奴婢奴才们该有的神情,怕是宁西平日太没有主人的架子,近身伺候的青络或者汪大全虽然没有奴大欺主的意思,但情绪及语言的表达上,确实随意许多。 宁西原先也没有意识。实话来说,他觉得他们都是同事,各司其职。谁也不用看不起谁,但这次的事倒给他提了个醒。他们不只是同事,还是负连带责任的。一人出了差错,可能就牵连其他人。这也是四爷今天罚的理由。 “唉,认清真正的老板是谁。得罪我都不能得罪四爷。”宁西自认还管不了人,他都还在摸索这个时代的规则,也只得这般叮嘱。 四爷要知道宁西这么管人,肯定无言。不过宁西房里的情形,四爷这次也注意到了。 所以接下来这个新嬷嬷的人选,就得慎重选择。 不会是福晋身边的杨嬷嬷,她还不够格教导宁西这些,也无法忠心。 毕竟,让宁西学的这些管领本事,以后是要…… 四爷一顿,跳过心中那份不可触碰的野心,重新把人脉想了一遍。 是该去向额娘讨人?还是直接在宫里找人?后者忠心 分卷阅读5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无法保证,要是前者,额娘似乎也不会乐意自己向她讨的人,最后放到了格格房里。这种作法,肯定又会激起德妃敌意,好一阵胡思乱想。 那么又该找谁? 隔天上书房上课时,四爷一直在心底琢磨著这个问题。 现下康熙北巡还没回来,这段期间上书房是比较放松的,容的四爷分心。毕竟有没有一个皇帝三不五时地冲过来抽查功课,这气氛还是差很多的。不止皇子们,就连师傅们神态之间,也不免带上一种大老板出差不在的轻松。 不过康熙绝对会在冬至大典前赶回来,冬至祭天是象征皇帝神权的一个重要仪式。若没有相当份量的理由,康熙不会缺席。圣驾队伍这会儿也赶赴到了京城附近,宫里直通圜丘的街道早已开始整顿,这次大典依旧由康熙主祭,该是不会有错。 “四哥!等等弟弟!” 这天下了课,四爷招了苏培盛就要走。四爷的课业只有上半天,与年幼的皇阿哥们不同,午休过后就可以不用来。这才到了门口,却被拦了下来。 一转头,倒是一脸机灵古怪的老九胤禟,以及跟在旁边的十四。老九与老八玩得好,跟十四也经常混在一起。而或许是受了十四的影响,老九偶尔对自己是有些不满的,毕竟自己先前经常训的十四。 这群经常玩在一块的弟弟,里头应该还有个老十胤俄。视线一瞥,见功课不好的老十又被师傅给留著训话,难怪就只有这两人找过来。 四爷停下脚步,点头招呼,“有事?” 九阿哥嘿嘿笑道,“四哥,听说你府里有神奇的事儿,弟弟们想听听细节啊。” 十四同样带著一脸好奇。先前四爷送他扳指、还给他道了歉(后面是重点),加上十三不遗馀力地奉送四爷好话,这扭性子的只要一扭了过来,对四爷还真亲近了许多。 “是啊哥,那石头真有这么神奇?” 一听到石头,四爷也知道问的是什么事,可心里却是一惊。 他竟不知,这事已传的这般远了? 四爷首先皱眉,“你们从哪打听来的?” 十四一见四爷变脸,心底又防卫了起来。“什么打听啊,是膳食房那边的人说的。寿宴情形他们可都知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对啊。可不是四哥想自己把好东西藏起来吧,那什么可以带来好运道的石头,也让弟弟们瞧瞧呗。”九阿哥这话也就随口一说,更多的是好奇心。他脑子灵活、喜欢奇妙的新事物,后世他还是个可以设计战车、使用拉丁文的皇子。这会儿碰上了神奇的石头,怎么也想要摸摸瞧瞧。 然而话让四爷听在耳里,冷汗却是先出了一背脊。 带来好运道的石头?私藏起来?整件事传的膳食房都知道了? 想想那天寿宴,摆大膳时,确实有许多膳食房过去的奴才们。他们从头到尾听见了汪大全的话、也被留在厅里等太医宣布喜讯。两件事连结起来后,奴才们把那翡翠石头视为能带来好运道的祥瑞事物,传了出去,确实是可能的。 而四爷这才发现自己竟忽略了这个细节,只觉得悚然。 毕竟四爷自始至终信的都不是石头,是背后把石头带回来的宁西,是宁西身上的天凤命格。所以对于石头,四爷的想法里它就真只是个小玩意儿。 可这要传到圣上耳里,一个想把祥瑞事物私藏起来的皇阿哥…… 这代表了什么!? 四爷不知道流传这事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背后有没有什么目的。 但这确实是他的疏忽。 四爷这一沈默的期间,连十二十三都好奇围过来了。毕竟看老九拉著十四主动跑去找四哥,实在稀奇。而两人一靠近,老九就又突噜地都把事情说了。 四爷听见,脸色才要一沈,不满他们把事儿又传的更开了,可突然间,他想起宁西先前说的那些话。踢到了石头,却如何不知是石头救了自己一命?两位弟弟莽撞跑来询问,不正是无形之中救了自己一次? “算你们好运。这石头,等皇阿玛回京就要献上去。让你们瞧瞧,也未尝不可。”四爷即时改了口。 见严肃的四哥竟然应承下来,老九与十四就乐了,顿时也不在意四爷什么脸色,赶忙要约那什么时候看石头。他们下午还有课呢。这要晚上下课去了,不知四哥行不行? 四爷于是乎干脆定了晚上兄弟们在院里吃饭,让想来的都来。 既然都要献给圣上了,那么就传的越开越好。 而不得不说,那“恒生行”的老板,隔天就喜哭了。 原来皇四阿哥竟然真的大驾光临到他的小店了!还询问店里有没有粗石头,用来赌石的那种。老板只好老实兮兮地交待,说那天贵人回去后,他们早把店里边的粗石头都解开了,给别人赌还不如自己赌。这会儿一颗石头都没了。 可惜的是,再没有第三颗翡翠。 作者有话要说:  老十名字打出来是问号0.0 ☆、被 分卷阅读5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算计 决定把福运石,现在这颗翡翠石头有名字了,往上送之后,四爷回头把事情仔细地捻了一遍,又找了人多方探听。最终,对于自己该是被算计了的这点,心底是越来越确定了。 毕竟四爷让人打探到的传言版本,是比汪大全那天说的要夸张许多,单纯的以讹传讹,可不会演变至此,显然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再者,若有人知晓福运石这事,又不想让福运石留在自己手里的话,最好法子就是在宫里广为传播,如此,四爷就会被逼不得不把福运石献出去。就像四爷早前的决定一般。 可不献福运石有罪,真要献了,一个得到了福运石,就赶著献给圣上的皇子…… 四爷冷笑,不得不猜测这是有人把自己当成石头,想投石问路了? 就看前次圣上出征葛尔丹时,曾与太*子*党的党首索额图,意见严重不合。圣上甚至痛斥,若有人逡巡退後,朕必誅之。圣上不满索额图在先,出征期间即便令太子监国,可同时拔擢了大阿哥胤禔领前锋军,让明珠负责督运粮草,之后再令胤禔犒军,颇有令此消使彼涨之势。 加之圣上征噶尔丹回京后,许多大臣们都知圣上其实对太子监国时所为之政事处置,并不如何满意。许多事,还得圣上回来给太子收拾烂摊子才行。这不,圣上这次北巡,就不给太子监国了。 所以,是有其他人急了?急著试探圣上对太子以外,有无考虑其他人选? 自己这个被硬推出去的皇阿哥,恐怕是想试探上意吧?而这,又会是谁的手笔? 四爷越想越阴沈,在书房闷了整整一晚上。 隔天上书房下课后,却是第二次进了宁西的院子。 *** 四爷皱著眉头过来时,宁西正在练字。文房四宝一字摆开在棱花窗边的回纹束腰长案上。听到外头跪礼声,宁西假装整理桌面的模样,赶紧把放一旁仿写的武宁溪以前的笔墨给收了起来,才弄好,四爷就进了门。 宁西于是在桌边直接福了礼。原是一脸沈肃的四爷,瞧见案桌上的模样,倒想起自己在白云观时的承诺。走到桌前,仔细瞧了瞧宁西练到一半的字。 “字是比往日生疏许多。” 宁西见四爷这么盯著自己写的东西,不免心虚,“所以奴婢得空就练练。但好像真不比以往了。”再打个预防针。 “恩,练字是累积的功夫,得不停断。” 说毕四爷抬手换过桌上宣纸,从旁拿了张空白的,铺好,而后拿起笔,略微思索后,就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地写了一篇上次宁西抄过的祈福经文。整篇经文约莫近两百个字,竟字字不错。 写完后,四爷吐口气,“以后便照这练吧。前次你交的,都在寺里烧了。” 宁西眼角抽了抽,这是嫌自己上次写的丑么。不过实话来说,四爷露了这一手,在现代人眼里看来还真是相当有格调、相当帅气的,还有这背书的功夫,简直厉害。言语贫瘠的宁西凑到桌边,真心诚意地赞了几句。 “四爷笔法果然潇洒圆融。好字、好字。” 四爷瞧见自己的小格格,这样亲亲密密、信信任任的靠过来,不由对等会儿要说的话,心中愧疚更多了几分。于是放下笔,牵起宁西白嫩的小手,“你……” 宁西不由视线往四爷看去,“?” “你可有想要的东西?”四爷突然问。 宁西诧异。怎么回事?日前赏过了,今天还赏? “……无功不受禄,四爷是何意?”宁西有些警戒。要知道,免费的都是最贵的。 四爷见宁西的怀疑这般直白,要说的话倒是更容易说出口了。于是拉两人到罗汉床边坐下,这才慢慢把外头传言给说了。说到最后,四爷神色越见严肃。 “如今事态已是如此,便是你手中的红翡,恐怕也得献予圣上为好。否则若让人指称私藏祥瑞,就算是爷,也没法跟圣上交代。” 宁西一听,原来又是石头闹的事。这馀波还真搞得挺大。而想想那红翡,虽说是难得不错,可要成了个找麻烦的烫手山芋,当然是能丢开就丢开的。 宁西松口气,点点头,“原来是这事,当然没问题。奴婢这就去拿来。” 说毕就要起身,四爷似乎没预料他这么干脆俐落,这还拉著宁西的手没放。宁西这么一起身,四爷直觉使了力拉回来,这下重心没弄好,宁西身体一歪,差点跌在四爷身上。 可那个差点儿,随后被反应颇快的四爷干脆加了一把力,把这个小格格干脆拉进自己手里抱著。宁西被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有点懵。回过神就见自己已经歪倒在四爷手臂里。 四爷超高颜质压在上头,带著些许歉意。“这次是爷亏欠你。” 宁西愣住没有动弹,这会儿有些恍惚。 当四爷狭长凌厉的眉眼柔和下来,竟有一种情深若水的错觉。 眨眨眼,宁西赶紧把这错觉眨掉。“也、也没什么。当初就是我、奴婢乱说话,要不乱扯什么 分卷阅读5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好运道,就什么事都没了。” 这事除了汪大全,其实宁西事后也有自我反省的。毕竟汪大全说的基调全来自于他,汪大全错在太过夸张得意,自己也轻忽了古时候对于运道这种事的敬畏。 四爷愧疚却是更深。“你没错,你确实是个好运的。”错在自己大意,连格格手里的东西都保不住,这是自己无能。 宁西被看的头皮不知怎地有些发麻,干笑,“可这不就只是睹石赌赢了而已嘛。要是赌徒赌个博赢了,难道每个都算洪福齐天了?” 四爷一顿,倒是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 是,买到这石头,运气好是没错的。 可这种运气要一旦套到一个赌徒身上,那好运的象征意义……立刻就降低许多。 他不正烦恼怎么把福运石献上、又不想挑动圣上怀疑? 也许这会是一个方向? 宁西见四爷说著说著竟神游了,尝试地小小挣动几下。 几个力道却把四爷唤回了神。四爷于是换了个姿势,原是让宁西半躺在手臂里的,这会儿干脆要宁西坐在自己腿上,把她整个人抱进自己胸膛。宁西这副小身子与四爷身高本就差了一个头还多,只到四爷肩膀。被这样抱在怀里,大小高度刚好让宁西脑袋靠在四爷肩头。 “爷给你时间。你也要习惯。” 四爷强势抱好人后,才道。 而被这样一抱,宁西当然别扭。这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喔,该怎么说?以前交的男朋友也很少这么抱他。可要继续挣扎,说不定更加刺激四爷动手动脚,宁西只得乖乖倚著不动,不过这样总算能错开与四爷的深情对视。 “所以方才四爷问我想要什么,就是因为这石头?” “恩。要什么,爷赏你。” 宁西先谨慎问,“什么都行?” “只要能力所及。” 说归这么说,但宁西可不信。不过见四爷先前一脸的愧疚,或许这次真可以要一份大的。只不过四爷这会儿又抱来抱去,似乎让他一辈子不碰自己也不太可能。与其说了把人激怒,收回这个机会,倒不如就求个真心喜欢的,比较实惠。 “奴婢前次去白云观小住时,觉得挺好。要不奴婢就用这个石头,换每年出门小住散心的机会?”每年下乡旅游放飞。会不会太贪心? 四爷闻言稍顿,“在宫里觉得拘束?” “恩,拘束。” “爷日后总会开府。到时候,给你整个大院。还有么?” “四爷这算应了?”宁西不由抬起脑袋,惊讶问。 “自是应了。你讨的赏,便是如此?” 四爷低头回瞧,觉得这样抱著人也不错。 小格格现在能自自然然对他说话了,果然多抱抱就会习惯。 宁西扬眉,“四爷要觉得一年一次不够,那就两次!” 四爷不由一笑,“这么喜欢出门?” 唉呦,别笑别笑,笑的人又更帅了怎办。“没错。天地这么大,玩都玩不完。” 四爷被天地逗笑了几声,“好,以后每年两趟,爷陪你出门散心。” “谢谢四爷!”真不用你陪的。 四爷似乎觉得不够,又道,“日后爷面前,也别称奴婢了。老是喊错,爷也累。” *** 当天下午,四爷拿到宁西的红翡,出了院子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折子。要送出这两颗福运石到圣上手里,折子里写的前因后果,可关系著圣上对这事儿的解读,不可不慎。 不过在四爷为了一家大小殚心竭虑的时候,四爷第二次进了武格格的院子、却还是没有留宿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福晋、宋格格与李格格的耳里。 还歇在炕床上的福晋,一口口啜完了汤药,方才道,“爷、这是真选了武氏么,她如此年轻,如何能担起大任?” 杨嬷嬷接过福晋手里的药晚,又递了巾子。“总归是暂时的,格格年轻历浅也无碍。说不得,主子爷稍后就会过来院里,求的人手帮忙了。” 福晋也是如此猜想著,“到时候,还得麻烦杨嬷嬷过去帮忙了。” 杨嬷嬷闻言内心不由一喜。这要被派过去帮忙,等于是藉格格管家的名,行背后操控之实了。到时候,想如何安插人、寻好处,机会绝对是比在福晋跟前多的多了。 可面上杨嬷嬷却道,“但福晋现下这么要紧的关头,奴才如何能不在福晋身边伺候著呢。要不,福晋再想想还有没有更适当的人选?” 年轻的福晋果然觉得妥贴了,展颜道,“正因为如此,才需得你去。我此次抄写经书送进宫,爷后来赞了几句呢。可见嬷嬷看人看事还是准的,得由你过去镇著,我方才不那么忧心。” “哎,”杨嬷嬷拘谨地应了声,“那么奴才就遵福晋吩咐办事儿了。” 至于李格格院中,却是有些气急了。 “难道爷真要把管事权交给武氏!?她能做什么?一个脑子不是早淹坏了!?” 作者 分卷阅读5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没更惹 ☆、宴中各态 李格格满心以为爷这次就该把管家权交给自己了,即便自己还有着孕。但先前她已生过一个女儿,二次怀孕本就是驾轻就熟,当不得累的。更何况,若是以后成了侧福晋,帮着福晋管家也是很有可能,眼下正好有这个机会,爷有什么理由不让自己管家? 先前白云观的事,把李格格的心养大了些,回来发现自己竟又怀了二胎,心中对于固爷的宠就更加有信心了。现下这算是原先期望有太高,失望也就有多高了。 听到消息时,李格格摔了手中正在绣的小袜,辗转难平。“还是说,有人挡着?是福晋?是她阻著爷别把管家权交给我的么?” 同为女人,她如何不知道福晋的心仅如尖针般大小。那天寿宴上,她也瞧见了福晋投向自己阴暗的眼神。但那又如何?争爷的心本就是各凭本事,没有退让一说。何况福晋还是后到的。 见一直以来游刃有馀的格格这般不平静,闻菊也急,“格格不要太过忧虑。主子爷、主子爷肯定有他的考量的。” 李格格有些失了冷静,“但這有什么好考量的?福晋不得不静养,宋格格先前没照顾好大格格,也当不得家,便只剩下我与武氏,难道我连那武氏都不如?” 闻菊絞盡腦汁,“但、但是格格您要想,这会儿接了管家权,福晋可能完全放手不管么。她不能管,还不得派她亲信的人过来监看着,就比如那杨嬷嬷。这样就算格格接了管家,身边多了个杨嬷嬷跟着、不顺心不顺气的,如何养的好胎呢?主子爷或许是不想这样,才不得不把管家权给了武格格的。” 李格格咬咬唇,“所以,果然还是福晋挡了路?” 闻菊再接再厉,“格格,事情不是还没定么。且就算武格格接了手,福晋身子回复过来后,她不还得再交出来,那么忙活这一阵又如何。格格且放宽心,好好养胎,这次要有了阿哥,那可比什么管家都要强的了。” 李格格目光闪烁地看向正院的方向。 出嫁前额娘教的话,她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对自己的爷,必须柔顺恭谨、温柔小意,这些不消说,面上更要做到不妒不闹,只一心扑在爷身上,如此才能令人怜惜。对于福晋,明面违抗亦是大忌,可却要有个法子让福晋知道爷的宠爱在自己身上,才不会轻易被欺负。 先前李格格自认做的不错,爷的赏赐一直搬进房。最开始是自己试探地讨要些小东西把玩,实话说以前她也确实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东西,处处都好奇。爷人虽冷,但在不过份的范围内却是大方。 讨了东西之后,她还可以把这当作话题,拿来与话少的爷聊聊,因此李格格越做越顺手,到后来,生了婴婴,能藉女儿名义讨要的东西就更多了。而爷赏的东西都是好的,但她并不真的贪这些,她只是牢记母亲的话,争宠争的不是赏赐或权力,任何时候都是爷的心。 照理说她不应该出手。可福晋要一直挡著她,容的她不出手么? “让小方子进来,我有事吩咐他。” *** 转天,祭天大典如期举行。今年虽是冷的慢,在这天也降下了大雪。 瑞雪兆丰年,气候上总算有个好苗头。 一连三天的冬至祭典,自冬至前一天就开始了。由太常寺卿在天坛圜丘,率众置放好祭品、供器、牌位及礼乐等祭祀所需之物。康熙则需赴皇穹宇上香,在过目祝祷文、视察祭品后,再会回到圜丘沐浴斋戒。 直到冬至当日,在日出的前七刻,开始鸣响太和钟。康熙闻钟起驾至天坛,钟声止,礼乐起,祭典正式开始。这时圜丘的东南处将焚烧祭品小牛犊,西南处会悬挂起天灯。所有皇室子孙及五品以上京中官员,需得在天坛外,随同天坛内的康熙所行祭祀,共同跪拜。 别见共同跪拜嘴上说就几个字,祭天典礼总共分有九大阶段,当中需要三跪九拜的环节就有五次之多。这意味着,这天集合在天坛外的王宫大臣们,至少都得冒着风雪,在雪地里跪地拜上五十次。参加一次祭典,绝对是对体力、耐力与抗冻力的考验。 而圜丘这边拜的辛苦,后宫也会设拜坛,在同样的时辰念祝祷文、诵经祈福。四爷让抄的经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会放入香炉内一同焚烧祭天,祈福祝愿。 这样的仪式原来四福晋也该是要入宫参加的。可四福晋不久前才被太医判了需要安胎,四爷也就拿着这脉案,早早递了牌子向德妃请假。德妃连见都没见,只让许嬷嬷出来说她准了。四爷也不多争取,转身就回去了。 而冬至当天的祭典结束后,当晚宫中会摆设神余宴,其实也就是白肉涮锅,宴请王宫大臣,隔日再行朝贺礼,接受外使来朝,上表庆贺。至此,整套冬至大典方属圆满落幕。 于是就在神余宴的宴席上,四爷除了宫里接驾请安那日,首次见到才北巡回来的皇阿玛康熙。这时四爷有关福运石的折子已递进宫数日,之后也没为了这事特别求见,圣上回京 分卷阅读6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肯定有更重要的政事得忙,四爷也就省下去懋勤殿外头干等的功夫。 不过皇阿玛方才在皇子敬酒的环节,没有特意提及此事,神情中亦无对自己不喜,这下应当是不功不过地揭过了吧。四爷对着面前的涮锅,漠然地想着,问题只剩下,幕后黑手是谁了。 “四哥,弟弟回来还没招呼一声,这就敬四哥一杯了!” 这时八阿哥胤襈带着笑,端著酒杯寻了过来。他身边跟着九阿哥、十阿哥与十四阿哥。这群总是玩在一起的兄弟总算是凑在一起。 八阿哥今年十六,外表白晰俊秀,眉目清朗,是名俊俏的少年郎了。此次北巡回来,原本和喣温润的气质看着还多了分爽利。与性子机灵的老九、木讷安静的老十、娇气未脱的十四,四个不同性子的兄弟,处的都不错。 四爷举杯就口。“请。” “哥我也敬你!”十四跟着道。 四爷点头也喝了口,又道,“你少喝点。” 十四立刻皱脸,“扫兴,这有什么!”八岁的男孩总是以为自己够大了。 要是以往,四爷肯定把德妃拿出来压人,可现在不会了。就是个顽皮弟弟,喝完回去吐一场也就知道厉害。 老八却主动提了,“十四,你真别喝多,回头可不又被德妃娘娘叨念。” “那我就不回去,哥今晚收留我啊?”十四冲四爷笑。 十四目前还住在德妃宫里。而住在宫里的皇阿哥,平常偶一住在阿哥所,与兄弟们混个一晚上的情形还是有的,十四与四爷又是同母妃,这个要求没有太出格。只要回头使人说一声便行了。 “来我这,得听话喝解酒汤。”不用老想着取悦德妃的话,四爷轻易就能点头。 “知道啦,管的就跟额娘一样多。”十四笑嘻嘻抱怨。 老九这时也道,“我也去行不?前次在四哥那翻到的《异海怪志》,弟弟还想多翻翻。” “这次你带回去罢。” “嘿嘿,那好!那等会儿一起走。” 八阿哥脸上隐约闪过一抹奇异表情,不过没人察觉,他紧接着便笑道,“要不我们几个一起到四哥那走一趟,回头再送十四回宫,这样十四酒也能醒了。” 四爷闻言看了眼,老八回以一笑,“德妃娘娘肯定还是记挂的。” 十四因为可以去阿哥所晃晃,正开心着。这会儿没意识到八哥的提议最后还是把他送回了宫里住。要说阿哥所对十四的意义,就像住家里的小学生对住宿舍的中学生一般的憧憬。 四爷淡淡点头。“如此也好。” 再叙了几句话,老八就又带着四人,转到另一头敬酒。 四爷静静看着老八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弟弟也长大了。 稍后四爷又安静地吃了几片涮白肉。这神余宴里的白肉,其实也就是象征着今日祭天的神猪,将白肉分食于参与祭祀之人,乃有庇佑于众之意。 皇阿哥规格的案桌上,四爷就有个独立的炭火小锅,不用与别人共锅。涮起的白肉,一旁佐有蒜泥、花椒、胡麻、黑醋及豆腐乳等等沾酱,跟着几叠炖菜与面饼,属于特定的节日食谱,倒没有一般宴席菜那般无趣。 期间其他兄弟也陆续来了,四爷边涮锅边吃酒,稍后也觉得有些上脸了。差不多要离开时,这才站起身,走向席位仅次于康熙之下的太子胤礽。 康熙这时早退了席回宫休息。一连串北巡、赶路加上祭祀,即便还在壮年的康熙也有些撑不住,明日还得早起行贺朝礼,方才吃了几口,康熙就回宫准备洗洗睡了。 而康熙一走,厅堂里地位最高的便是太子爷了。 四爷方才没有过来,正是因为大臣们在太子座前来来去去, “臣弟敬太子殿下一杯。”四爷端正举杯,躬身后饮尽。 被几个大臣围绕的太子胤礽,一身杏黄蟒袍,剑眉星目,龙章凤姿,天资粹美。便是神色间带有张扬睥睨之态,亦无甚违合。彷佛这天下间应有之优势,均汇于其身,该当如此。 然而四爷却恍惚想起,老师顾八代曾说过的话。 顾八代在四爷六岁的时候,奉昭入宫,教导四爷读书。斯时顾八代任职礼部侍郎,而后累官至礼部尚书。顾八代的同事汤斌,晚了几年任职于礼部,成了康熙为太子亲点的师傅。 然而,所谓的太子师傅,是汤斌上课前需得向太子下跪行君臣礼,是太子背书时汤斌需得在旁跪着捧书,是太子坐于座中读书习字时,汤斌必须站立于侧。太子均视为当然。 上任第三天,同为太子师的耿介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末了换来康熙指责,首先便说太子无错,老师是该站该坐你们自己不知道?又说是自己不发话,太子不敢擅做主张,是康熙自己的错。最终汤斌与耿介两位师傅,依旧得站着教导太子,于是二人先后病倒,后均不再任太子师。 而同为皇子师傅,顾八代如何不知详情,私下并不避讳向四爷直言,何谓尊师,何谓重道,并非将这几个文辞背的滚瓜烂熟 分卷阅读6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又或用这些做一手好文章。读书中之理,若仅知其文而不解其意,又或仅解其意却不曾过于心、落于行,仅图于形式,皆废矣。 四爷脑子里还回荡着老师曾经的批语,耳边就听太子轻笑。 “四弟还是这么规矩。” 四爷回过神,知道太子指的是大阿哥胤禔那边。大阿哥设席当然是在皇太子之下,可却是更近于皇子与大臣。一些兄弟与大臣们行酒时,必会首先经过大阿哥胤禔。许多都被大阿哥不知不觉拦下了,太子这边倒成了次顺位被敬酒的。 这种敬酒的顺序,规矩在宴席间是有,却不是硬性。许多时候被熟人拉着就跟着先敬谁了,当不得什么。但就是这些枝微末节,也能瞧见太*子*党与大千岁党的较劲。 四爷自是当先过来的。只要太子还是太子,他便会行礼如仪。“殿下谬赞。” “是说,四弟那福运石,怎就不先送予我瞧瞧?”太子竟不避讳大臣在旁,开口直言。 “粗陋的玩意儿,当不得太子青眼。”四爷垂下眼。 太子手下玩着酒杯,“四弟当真谦虚。若是粗陋,何以还献了皇阿玛?” 四爷早有预备,“臣弟是为睹石一事,将其报予皇阿玛知晓。” “是么?我所听闻可不是这般。不是说,四弟寿宴上也信了这石头了?” “臣弟原是信了。可稍一细查,才知这是传自滇缅的新兴博弈。臣弟眼界浅短,竟轻信为祥瑞,实在让人见笑了。” “果是如此,那便遗憾了。”太子突地把手中酒杯扔回桌面,神态中明显暗示著不满,也不信。下一句挑的便是,“对了,你府里两位格格同时有孕,二哥我似乎该道声喜。恭喜了,四弟。” 四爷面无表情,微微躬身,“谢殿下。” 太子顿了顿,叹口气后,竟又回复最初的亲切。“罢了,总归是给了皇阿玛,也不是别的谁。我要不信你,总还能信你的规矩不是?你就是个死板的。” 四爷再度躬身,“臣弟不敢。” “行了。下去吧。” 说毕太子摆摆手让四爷离开,周边等着与太子行酒的大臣们轮替似的也上前了。四爷规矩行了礼,方才向大阿哥的座席过去。 大阿哥这里同样闹烘烘,颇热闹,最近圣上不仅重用大阿哥,也没漏了他背后的前大学士明珠,一些人都觉得风向有些变了,对大阿哥是热络许多。大阿哥一直顾盼飞扬地应付着,却也没有忽略四爷在太子那的状况。 当四爷端酒过来后,大阿哥跟着喝了一杯,没说什么,动作上却是豪爽地拍了拍四爷的肩,好似一副方才你辛苦了的慰问模样,而后又给四爷介绍一轮他身边的大臣们。 被迫成为两位哥哥角力场的四爷,同样只能面无表情地端着酒,一一应付过去。 最后是三阿哥这处了。三阿哥常做文人作态,对于喝酒这种事可不落人后,宴行到此,已是醉醺醺的连话也说不清、坐也坐不稳,四爷于是直接省了给三哥的行酒。 当这晚走出宴席时,四爷两边太阳穴隐隐做着痛。 每当吃酒吃着猛了,四爷不会感到恶心欲吐,只会先闹起头痛。让苏培盛披上披风后,才要回阿哥所,脚步一转,方才发现笑意盈盈的八弟,还领着十四他们几个兄弟,等着自己。 四爷不由暗中吐口气,无端想起院里的小格格。 那个什么都忘了、老想出宫透气的小格格。 可惜这晚上沒能有时间过去了。否则便是抱一抱她,静一静心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扯到数字就爆数字惹 ☆、有客来 冬至那天,宁西也有幸吃了一顿白肉涮锅。这种节日定例,就像端午中秋一定要吃粽子月饼一般,膳食房绝对会给宫里大小主子备上一份的。 不过涮锅这种东西,就得要人多吃才热闹,宁西当晚就喊了院里伺候的八个人。同桌肯定是不可能的,奴才们不敢,于是就在屋里摆了两桌子,一桌宁西,一桌奴才,勉强算是凑个乐呵。 这也是汪大全伤势刚好出来复工的第一天。吃吃喝喝、酒足饭饱后,宁西就给所有人讲了讲,说四爷最后也把那红翡给收了去,连同翡翠,得一起献给圣上。听的汪大全小脸又白了,宁西笑呵呵地摆摆手,“可不是要罚你。就是让大伙儿知道这事有多大,连我都没想过会闹到皇上面前去。我也有错,所以这不丢了红翡,算是活该。” 汪大全噗通一声跪到宁西面前,“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以后肯定不这么忘形!” 宁西让人把汪大全扶起来,“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红包给你压压惊,你那天的故事还是讲的挺好,光凭这记性,也得赏一下。”说毕宁西塞了个小荷包给汪大全,鼓鼓的。里头足足有十两银子了。 汪大全脸色还白著呢,想那红翡一千多两多难得的东西,就因为自己说话没把门,格格就不得不舍了出去,竟也没有丝毫惩罚,还、还赏了银子?当下汪大全心情就 分卷阅读6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有些复杂了,想著自己还是个报马仔啊,摸著这荷包,都觉得有些烫手。 宁西只觉得小全子还沮丧,赶紧转换气氛。“事情过去就过去,只要不重复犯蠢就好。要不现在每人都说来一条,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犯的事是什么?我这就是,以后绝对不碰运道跟神鬼的事了。接著,青络,你来。” 青络想了想,“绝对不能违背主子爷与福晋的话!” ……万金油*,这是杨嬷嬷教的吧。 “对,绝对不能违反主子爷与福晋的吩咐!” 你这只是换了几个字。 “也绝对不能忘记主子爷与福晋的交代。还有,不能说大话!” 谢谢喔汪大全,总算多了一条。 “奴才也觉得就这条了!绝对绝对不能违抗主子爷与福晋的!” …… 宁西心想,他果然还不是这时代的人。第一次员工训练,是自己被教育了。 *** 冬至一过,意味著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为此宁西大半时间都想缩在炕床上,好像他这个身体相当怕冷似的,手脚老是冷的像冰块,捂哪里都暖不回来,宁西以往可没有这种经验,这一冷下来,就有些受不了了。 可要成天窝在被窝里,他也是躺不住的。另外依照杨嬷嬷的说法,要让主子爷进房发现自己没梳洗停当,还蓬头垢面的,那就是妇容不整,也是种不敬。所以即便他整天都没有来客,也要随时把自己打扮的整整齐齐,好应付四爷随时随地来临检。 这时候宁西就颇羡慕四爷屋里了。听说前院那儿除了有高级的火墙设置,也就是墙夹层里可以通烟温暖,还有那种设在外间的炕,上头只要放了炕桌,吃饭写字就都可以在光线明亮又温暖的炕上。不像他的炕床就设在阴暗的内室,只能用来睡觉而已。 但谁叫他是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小老婆,下了床,就只有披风跟炭盆能用。这还怕一氧化碳中毒,又得保持空气流通,这种炭盆烤、冷风吹的日子喔,宁西就只能把自己包成一只熊。 所以当四爷使人叫宁西过去前院见客时,宁西有种是自己穿太多,所以脑子也钝了的错觉。 “你说谁?有人求见我?” 来报的太监是四爷身边的八大太监之一,宁西认的脸不认的名。这太监跟苏培盛那种机灵款不同,生的魁武严肃,颇有四爷送来的侍卫冯冈那种模样。太监躬身道,“是蒙鄂罗家的世子及世子夫人求见。主子爷请宁主子过去一趟。” 蒙鄂罗家?宁西稍微一想就想到了。这不来古代没朋友么,那蒙鄂罗家的李四儿勉强就算是熟人了。不过前次听闻李四儿,还是在大街上被追捕,怎么这会儿又有事了? 宁西满脑袋问号,可也知道不能让四爷久等,赶紧让青络确认上下衣著。青络于是摘掉了宁西脖子上的兔毛皮,与耳朵上宁西自制的狐毛耳罩,又整整头发。之后宁西拎起手卢、披上披风赶紧就抬脚跟著太监走了。 前院宁西可是没来过的。这会儿被带著走过一重重的院子,宫廷的建筑其实都一个样,差别是路上见著一队队躬身行礼、却又维持著最高静默状态的奴才太监们,一股严肃紧绷的气氛,无形之间扑面而来。 宁西被这种肃穆唬住,顿时也有些七上八下的,可怎么也想不出,这李四儿还能有什么事。直到人被引进一进屋里,甫一进门,首先就感受到了暖和的温度,跟外头寒风飕飕的大冬天不同,这里就像春天一般温暖,宁西不由放松些许。 可引路的太监脚步没停,一个劲儿往屋里长廊钻进去,七拐八拐后,又出了庭院,又进了屋。感觉这不是走前门,还是走后门哪。而一路上伺立在旁的大小太监们,就又更多更严肃了,宁西没忘多瞧上几眼,原来皇阿哥们先前一直都在这种环境下生活长大啊。 至于宁西身后跟著的青络与汪大全,带路的太监说只能跟来两名伺候的,也就他们俩了,这时是大气也不敢喘过一声了。 终于,前头的门板后隐约听的说话声传来,果然不止四爷一人待著。 太监脚步一顿,意示了青络与汪大全停步,躬身转头对宁西说道,“主子爷就在前头厅里了。”说毕他打了个手势,随即就有另一个小太监麻利地开了扇小门进了前头,该是去通报了。 随后小太监回来,躬身道,“有请宁主子跟著了。” 宁西悄悄吸了口气,把手卢塞给青络,再稳了稳紧张,就跟著跨进那个门槛。 一进去,光线随即明亮许多。不过这扇门的入口处,还被一座精致的泼墨山水画屏风给挡著。得过了屏风,才能真正见到厅里的状况。 厅里相当明亮宽敞,可跟刚刚宁西暂待的后面小房间不同。厅堂里除了大门口,三面都设了扑著软垫的罗汉床。满人酷爱用罗汉床待客,表示亲昵,这床不仅能摆寝室也能摆外间,用来坐著的时候就像张沙发。四爷就坐在正对大门的主人位那侧,宁西转出来的屏风,正好就在四爷的左手后方。 宁西没耽搁,进屋就对四爷福了礼,眼角迅速 分卷阅读6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一扫,发现其馀两张罗汉床,一张上头坐了前次在白云观见过的隆科多,另一张上头的面生夫妇,应该就是蒙鄂罗家的世子夫妇了。 四爷随后给宁西介绍了客人。宁西得随著四爷介绍,才能对客人一一福礼的。 总算行了一轮礼仪后,这会儿宁西还不能坐四爷隔壁的位。那个位无论何时都是留给福晋的,即便她今天不会出席。所以当四爷赐座的时候,宁西这才发现主位罗汉床的旁侧,早摆了张紫檀官帽椅,这就是给宁西坐的了。 宁西于是一屁股坐下,就好整以暇地等著了。 反正一进门,见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应该不坏事,那就是好事儿了。 果真见四爷对世子夫妇点头意示后,转而向宁西说道,“世子夫妇此番拜访,是想当面谢礼。有劳你在白云观的帮助。” 世子闻言,与他的太太随即起身,两人共同向宁西深深一揖。世子才道,“正是。多谢夫人救命之恩。若不是夫人好心,施予援手,恐怕在下早已身死,大恩大德,不敢或忘!” 宁西于是一脸问号,瞧向四爷。可就连四爷脸上也带著股微妙,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似的。 就听隆科多一阵嘿嘿笑,主动接过了解释。 “想不通自己是何时救了人吧?可还记得,白云观前那个吃了臭的小妾李四儿?别说,这位世子就是那时候被打的半死的马夫了。不就是你使了大夫过去照看的么,现在人救回来了,嘿,这马夫也就变成世子了。” 宁西脸色于是也微妙了。这都什么事。马夫能变成世子嘛?? 再瞧瞧世子,果真皮肤比一般的贵族子弟黑上不少,就连世子夫人也是,就像是先前真的做过粗活似的。世子似乎也不避讳说这事,接著隆科多的话,直言把家里的八卦给交代了。毕竟,这事到底多亏了宁西。 先前就提过,李四儿之所以嫁给蒙鄂罗.木侃做小妾,正是因为木侃的子嗣不丰,仅五女二子,两个儿子还先后没了,可把木侃愁的胡子都要掉光。毕竟木侃是承世职从三品武翼督尉,要没有儿子,这个承世职的恩典立马就会断了,还与贝勒亲王的头衔不一样,可以找旁支的来世袭。 所以木侃怎么也要弄一个儿子来啊,于是就买了李四儿当侍妾。结果这李四儿抬进来几年了,肚皮没见动静,先前人竟还想跑,这会儿打没打死世子没说,说的是李四儿在白云观杖责了世子后,他现在大名叫察台,察台被宁西使人派去的大夫好好照顾著。照顾当中,就有人发现察台的后肩处,有个跟老爷木侃非常相似的胎记。 这消息原本听著就是巧合,察台也不以为意,身边人就当笑话传了出去。可木侃想儿子想疯了,觉得不对,又掐指一算,觉得这察台生辰可与自己的二女儿太近了。疑心越滚越大,于是把二十年前的稳婆与伺候的,全都找回来细细审了遍,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嫡妻,竟是把小妾生的儿子给换成了女儿!察台,还真真正正就是木侃的儿子! 接著这事儿就闹大了,混淆血脉是最不可饶恕的事,木侃差点为此休妻。而再回头瞧瞧察台,虽然儿子大了都被当下人使,也没读过书,可是人家早早成了婚,儿子也就是木侃的孙子都有三个了,木侃对此简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当下就认了这个儿子,近来给他到处请师傅请夫子的,务必整出一个世子模样出来。 是以等所有事情都告一个断落后,挺知恩图报的察台,立刻就想到了在白云观遇到的贵人。这要不是宁西,自己可能早早就死在了杖责后的高烧,断没有后面的这些荣华富贵。于是就想到了两家共同的亲戚隆科多,今儿个就靠著隆科多的引见过来了。 宁西听完这故事,也匝了匝嘴,颇有些意犹未尽。心底佩服这木侃的大老婆,竟还有胆子把换下来的儿子,就养在管门房的眼皮子下盯著二十几年,就为了防著他翻身。可该翻身的,到底还是翻身了。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而自己也是挺旺的啊。 随手赌个石就能出翡翠,随手救个人,也能是世子啊。 不过说好不碰运道跟神鬼这事的,宁西思绪一飘,随即也就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万金油就是哪都能用的意思0.0 ☆、扪心问 事情交代完,接下来就该是赏了。也不能说是赏,是世子带来的回礼。 算算从穿来到现在,宁西也接了三次礼。这次的礼比四爷给的只差了些。但毕竟是救命之恩,里头的布匹毛料不算,还有白银千两,与红罗炭八车。蒙鄂罗家虽是世袭了两代,有些积攒,由于是武官起家,身家可不比的四爷。 不过得说说四爷一个成年不久的皇阿哥,没头衔也没差事,哪来的身家?先前那些赏宁西的好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康熙崇尚节俭,可不会带头大手笔赏赐儿子,他儿子还那么多,要这么赏肯定破产。四爷是有从康熙那得到好东西没错,可真正能算是财富的,却都是从佟皇后那儿得来的。 佟皇后没有后代,唯一养子就是四 分卷阅读6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爷。佟家背后又是显赫,一堆当大官的,自然也不会去计较佟皇后遗留的财产。于是佟皇后的小库,依照她的遗旨,就全都留给了四爷。也所以在佟皇后去世后,只要四爷拿了什么好东西给德妃,都能令德妃胡思乱想好一阵。 而四爷身为皇阿哥不能经商,但他有包衣奴才啊,让他们用这笔资金置办一些资产经营著,没太过头康熙是不会管的。所以别看四爷食衣住行现在吃的都是康熙,是啃老族,实际上还真能算是个货真价值的高富帅。 当然这些宁西都还不知道。这会儿接了礼单之后,宁西很快就被请走了。小妾要是没有特别理由,可是鲜少与外头人说话的。不过在他离开前,世子夫人特意说了句以后希望多多往来。见四爷没有阻止,宁西也就应了。 而在乐滋滋的宁西被送走后,世子夫妇也跟著告辞。厅堂里,剩下隆科多与四爷两人。一见隆科多表情,四爷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让两人来到了更隐密的书房。 一进书房,隆科多也不拖拉,袖子一甩直言到,“所以你这是信了没有?瞧瞧方才的世子,还有你府上的事。三劫伏凤出,百鸟朝凤来!我不信你没想过,古往以三喻百,这都是吉兆不是!?你还有什么好犹豫!?” 相对隆科多的激动,四爷却是平静,“舅舅意欲为何?” 隆科多踏前一步,目含精光,“你若认了天命,那我们不就该早些开始运作了?” 四爷反问,“舅舅可曾听闻福运石之事?” 隆科多自是点头,“福运石不也是由她寻得的!这些都是吉兆啊!!” “可舅舅你看,我保住了石头么?”四爷轻问。 隆科多明显一怔。 “连颗石头我都保不住,舅舅想如何运作?” “这事儿当然要仔细考虑!但只要我们、我们更……”隆科多在屋里转了几步,一时之间想不到万全的法子。有利益的事不可能没有风险。消息要透出去,谁能信谁不能信,谁都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弄不好,要天凤一个不小心被暗杀了,真人并没有说天凤命格的人肯定不死,那么,到那时还有什么好图谋的?兹事体大,隆科多也知道,就连对自家老爹都压到现在还没说。 “……若是真信,便是无为,事也应成。”四爷这才缓缓说到。 可要是就差了临门一脚呢?明明知道机会在,要是就输在没有更积极地争取的话呢?隆科多最当初的想法就是这样,所以这些天一直翻来覆去的想,该怎么利用这个优势,早早争取周围资源。 然而现在四爷却说…… 隆科多登时一顿,瞪眼问道,“所以你这是认了!?” “我信,就会信到底。” 一句话表明,四爷没想要以天凤为号召,去争取那个位子。 隆科多一滞。这是大胆,也是自信不是!? 而要论四爷与隆科多两人当中,是谁更信善若真人的话,首先认识善若真人的隆科多,却是比四爷更加坚信无疑的! 一想通关键,隆科多不由哈哈大笑。 “好!这本就是一场赌博!!你都如此,我又有何不敢!!行,天凤什么的,从此就只是你知我知!!最多、最多我老子总可以告诉吧。” “可以。”四爷想了想,应承道。 隆科多的父亲佟国维是一等承恩公,具有深厚的政治经验,可说是老奸巨猾,告诉佟国维他也会知道这事是绝不能外露的。而四爷愿意让承恩公知道,就算是某种程度收下了佟家的支持,而非仅是隆科多个人。 隆科多于是满意了。他自小得康熙青眼,仕途顺遂,也是那种不耐在官场浮沈应酬的人,这事儿能拖他老爹下水,可就不用他多烦恼了。 正事说完,隆科多一张嘴就开始花花。“不管怎么说,那小妾肯定是要好好哄在身边的。先前你不说她伤了脑子,不记事儿,现在如何了?” 想起小格格的僵硬,四爷表情不由带出几分。 隆科多见状“啧”了一声,传授心得。 “果然就是年轻,还看不懂女人。这哄女人还不简单?她们要什么?可不就是男人的宠爱而已,给赏给银子的都不算数。要我说嘛,在成大事之前,给个专房独宠的待遇,绝对能把人哄的死心塌地!只要这几年忍忍,等事成以后,想要多少女人还不是你说了算?” 四爷闻言却皱皱眉。他先前已是对她有种道不明的愧疚,若还要这般,实在是…… “舅舅无须多虑。”四爷生硬回道。 隆科多没察觉,只兀自说他的,“唉,我这是没遇上喜欢的。真要有喜欢的,家里那些女人全丢开了我也不觉得可惜。” 家里女人?四爷一顿,“还有一事,想劳烦舅舅。” “你说。” *** 隆科多回去后,四爷又在书房待了一会儿。 自冬至大典后,接著几天四爷都在书房里思索那天神余宴上的八弟。一些消息陆续递进来,包括跟著北巡的眼线 分卷阅读6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来报,八弟进来的动向,竟是有些模糊的迹象了。加上那晚,他若有似无地阻挡十四与自己的关系,以前四爷没有发现,这一有了苗头,细想下去,早前一些细节可不就是这样? 在自己面前,强调著额娘对十四的照顾。在十四面前,强调著十三与自己的情谊。 四爷想通后不由有些气闷。虽说是兄弟竞争,可他真看不上这种离间情感的手段,这些天也就闷的哪儿都没去。 而这会儿坐在案桌前,隆科多方才的话,却像毒素般渐渐侵蚀四爷的意志。 想起自己近来偶尔挂念小格格的作态,是否,骨子里自己其实也是如此卑劣之人? 四爷抿了抿唇,站起身,决定到福晋房里晃晃。 刷地大步走出书房后,四爷头也没回地说,“到正院去。” 守在门外的苏培盛快步跟上,见缝插针地“嗻”了一声。随后几个手势打出去,就有小太监先一步到正院去通报了。 而瞧瞧这时候的天色,还没暗下,但也离晚点时间没多久了。苏培盛偷瞧了眼四爷表情,试探地问一句,“让人备膳么,主子爷?” 四爷木著脸没有答话,继续大步地走,于是苏培盛也就知道了。 到了正院,一进门,自然是福晋惊喜地迎了出来,不一会儿就又被四爷扶了进去。四爷于是摆摆手,让下人在外等著,苏培盛也就领著其他太监外头等著了。 果真约莫一刻钟后,四爷又跨了门槛大步出来。 苏培盛一跟上,就听四爷又道,“去湘兰院。” 这会儿苏培盛可不会多嘴再问,立刻就猜到四爷这是要巡视了。毕竟三房同时都有了孕,先前四爷没过来探探,苏培盛可紧张了一下。因为这表示四爷心中存著事,琢磨不开,才会忘了这种他该是会注意的细节。 就见四爷转进湘兰院后,这会儿待的时间更短,不到一刻锺人就走了出来。接著果然又听四爷说道要去浣菊院了。 不过这会儿苏培盛眼珠子就转啊转的,浣菊院的话,还有二格格在,说不得主子爷就会在这歇下也不一定,那么是不是让人先备了晚点…… 一进到院里,苏培盛就又被让在外头等著。这其实算是常态。要不主子爷跟格格在房里谈情说爱的,他们这些下人一边杵著也是怪不自在,通常这时候四爷就不喜欢他们在房里伺候,有事儿才会叫进房。 苏培盛等在门边的时候,暗自注意了天色,这要是再晚上两刻,主子爷还没出来的话,那晚点就可能在这里用了。主子爷的晚点可与格格不同,但主子爷要在这里用的话,格格的份例自然就会被默认升级了。否则一个桌,两个版本的菜,也太不近人情了点。 就在苏培盛时不时抬头看著天色,喀哒一声,木门竟然开了。就见四爷又大步走了出来,出了院子,这次四爷竟顿了顿,停在原地不知在想著什么。苏培盛不敢问,毕竟四爷表情像是越来越阴沈,他最好闭著嘴安静等著。 直到主子爷叹口气。“去深桂苑。” 苏培盛突然就心神领会了。这才是最后一站哪。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么努力双更,就为了让两只凑一起呀~ ☆、这下糟了 四爷杀到的时候,正是太阳即将下山,气温又要往下掉的关头。 宁西裹著自己弄的御寒家当,这才跟青络劳磕完方才在正院听来的八卦,心情很好地又点了一轮礼单。珍珠布匹什么的不算,现在他小库房里至少有三千三百两现银了(包含四爷给的270两),以后想要置办田地店铺,也算有了初始资金。 近来宁西跟青络侧面了解过,这时代的女孩纸还是能拥有良田或店铺做为嫁妆,只是不能自己抛头露面经营而已。用钱滚钱这个法子,只要得了四爷许可(说不定还得挂四爷的名),似乎依旧是可行的。 虽说宁西这会儿拿钱好似没什么用处,他也不逃了,但谁知道以后不会碰上需要用钱的难关,还有给汪大全的月底加薪也是笔开销,这涉及自己有没有热东西吃,可重要了,所以有进有出才是最理想的状况。不过这阶段就等跟四爷混的更熟了再说。 才想到这,四爷还真就来了。只是一进门,四爷沈肃的表情明显一顿。 “什么怪模样?” 福完礼,宁西这才想到,他忘了摘下身上的东西。于是赶紧拆了扔到一旁桌面。这位爷都见不得头发乱的,应该也见不得这些东西。 话说前些天四爷不是才送了两箱皮毛吗,时间太赶,裁衣的绣娘连衣装图样都还没画出来,自然没有新冬衣穿。而旧冬衣又是以厚重的披风为主,行动不便,宁西于是拿出箱里头大小适中的毛皮,自力救济。 宁西的妈以前就给经常出差的宁西提醒过,要保暖的话,衣服穿够了还得记得几个地方要先确保住。首先就是脖子,再来就是脚跟耳朵了。只要这几个地方暖和,身体就会好受许多。 脚的话,还有炭盆可以烘,至于其他两个地方,脖子上宁西就 分卷阅读6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围了条貂鼠毛扭成的围脖。耳朵也找了块长毛皮,指挥青络缝了两条带子,像小红帽似地绑在脑袋上盖住耳朵。暖和是暖和了,就是成品有些原始,弄得宁西一张小脸周围都是毛茸茸,四爷自然瞧著古怪。 四爷背著手,走到桌前翻了翻,认出这是先前赏的。淡淡说道,“怎么没让裁衣?” “好像现在正忙著冬季定例,得要等等。”宁西回想青络说的话。 所谓冬季定例,指的是宫里给大小主子们裁冬衣的意思。御寒用的夹棉大袄、坎肩、斗蓬、围脖不消说,当中还必须包括一套正月期间得穿的朝服与吉服。朝服是朝贺或大祭典穿的,轮不到宁西。吉服就是比常服更华丽一点儿的服装,通常用于对外宴会。 这些定例该有的衣装,因为四爷还未分府封爵,所需衣料都是内务府批下,再发给织造处制作。不过具体衣装样式、上头绣的什么花样,均能依照主子们交出的样图制作。而绣娘这会儿忙的,是新衣裁下来了,发到各房大小主子手上还得试衣微调,或大或小的修改挺多。宁西这种小格格插队发的活儿,自然就先压后了。 四爷微皱眉,才想开口,却不知怎地又抿起了嘴。视线一转,移到旁边书桌,走了过去。宁西在旁瞧著这位爷的古怪反应,暗中猜测他是过来干嘛,像是有事,但又像是没事找事。 书桌上这次没摆文房四宝了,但先前宁西照四爷字帖练的字,写好了就整齐摆在一角,用个铜雕的熊纸镇压著。四爷拿过几张瞧了瞧,检查似的指了两处不足,宁西听见自然就凑过来瞧了。 见宁西贴了过来,四爷顿了顿,说道,“把笔摆出来,我带你练练。” 宁西瞅瞅四爷,有些迟疑。他是不太愿意的,这都要吃晚点了,练字得练多久。况且天气又冷,他还不能围著他的毛,只会越来越冷。 “不愿意?”四爷倒瞧出了宁西神色。 宁西干脆点头承认,“有些冷。而且要吃饭了。” 四爷一听先是握住宁西的手,下一刻,竟不分由说一把把人垂直抱起! 就像抱小孩儿一样,手臂勾著屁股下一使劲儿,宁西人就离地了。被这动作唬了一跳,宁西反射性地攀住四爷的肩。人刚稳住,就见四爷已坐到罗汉床上。先前动作的缘故,宁西于是成了被放在四爷腿上的洋娃娃。 人抱归抱,四爷表情却还是绷著。“觉得冷?” 四爷这样宁西反倒安心,想想也不是没被抱过,就没挣扎。“恩。手老是冰的。” 四爷往四周瞧,竟只找到一个炭盆,不由皱眉,“炭盆不够让人添去。伺候的人不知讨么?” 一看要罚人的模样,宁西赶紧澄清,“我不让加的。不是说有煤毒?” 原谅他这个现代人,宁西是真搞不懂这炭盆究竟可以放几个。新闻里烧炭自杀的可多了,不都一盆炭就全家死够够,还听说炭盆火星也容易招致火灾,就更不想添。青络怎么说都没用。宁西想,反正他就黏在炭盆边,一盆也就够了。 四爷一愣,随后失笑,“傻子,你这屋不会的。能添上两三盆。没事。”说毕喊了苏培盛进来,让人去抬炭盆过来,顺便也传膳了。 几个太监之后呼拉拉地就进了房,没多久抬了炭盆摆到固定位置。那些位置附近都不见易燃物,该是特别设计过的。当中宁西被四爷牢牢抱著,竟还不让动,只能别扭地被这么多人围观。 四爷似乎也感受到宁西的挣动,故意作对似的,特意用两只手环抱住宁西,把人抱的更紧。两只大手将那冰凉小手揣在手里,不时地搓著。 这一连串动作下来,四爷方才进门的冷淡退去了,宁西为此却默默地毛了。 这会儿他耳边是四爷热呼呼的喷气,两只手也被温热的大掌牢牢握住,背后贴著的温度好似逐渐透过衣裳,熨烫了过来。宁西顿觉自己好似一只被温水煮的青蛙,浑身渐渐热了起来。 宁西突然就觉得自己那个失忆少女的剧本写的很有漏洞。 人就这不就使了个温情密意好老公的戏码出来了,魔高一丈的是,四爷完全用一个男人对待自己女人的态度来,那真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方才要抱人不带一声招呼的,这会儿嘴都要贴到宁西耳朵边上了,也是面不改色。 可宁西这个生前交男朋友只交一半(还没满垒)的小雏鸡喔,天天被个帅哥这么调*戏,心脏也是会负荷不住的。还不如立马脱了衣服碎觉啊。 宁西干笑几声,胡乱找话移开注意力,“下、下午不是收到八车的炭么。怎么送礼还能送这个,这炭很好?” 四爷似乎没察觉,又或察觉了也没在意,只答,“是宫里用的。燃燒耐久,火力旺,无味无煙。宫里每人也得定量。冬天送炭,算是实用。” “原来如此。”宁西苦思还有什么别的招儿,突地灵光一闪,不就是作死么!那什么恃宠而骄、要这要那、最后被厌弃的戏码,自己时不时地用用看,或许四爷攻势就不会这么猛烈了? “四爷,”宁西于是眼神亮晶晶地转头,差点撞到 分卷阅读6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人家嘴上,赶紧退了退。 “何事?” 四爷却似盯著宁西那处。 宁西压了压心跳,“奴婢下午多得了千两白银,算是意外之喜了。就想问问四爷,可否用这些银两帮奴婢置办些农田店铺,赚些平日花用,那么这钱也就能长久用了。”有求于人时,奴婢又冒了出来。 对宁西这个精打细算的主意,四爷倒有些意外。后宅的小格格可不会担忧银两够不够的,不够了可不都是爷该给的么。可见,这小格格心底还是颇为不安的吧。 毕竟,小格格什么都记不得了,连炭盆添几个也弄不清,眼下只认得自己。 自己一个爷,本就是她的天,多顾顾她又怎么了。 何况白云观时,小格格都能为自己想。那红翡,也是二话不说就给了。 他……投桃报李,就算背后目的不算单纯,但不也是自己该做的? 四爷于是认真考虑一番,才道,“要置办良田,除非带田庄,否则不易管理。况且皇阿玛并不喜我们与民争地。不如,就在京城里寻个铺子,给你收租如何?” 宁西没想这么顺利,倒真惊喜了,“四爷同意了?” 对著宁西明亮起来的小脸,四爷也有了笑意。“这有什么。千两银可寻不到好铺子,爷再给你添些吧。” “真的啊?”宁西完全忘了初衷,嘿嘿地直笑,“那谢谢爷了!” 见那眉开眼笑的模样,四爷突地就有了股冲动。 于是抬手轻捏过宁西的下巴,头一偏,竟就上嘴了! 宁西突然被这么亲过来的时候,完全反应不过来。 可当真反应过来时,面上喷洒著的是四爷热烫的呼息,嘴里更多了个软热却又霸道的侵略者,恣意彻底地磨著探著宁西毫无防备的小舌。麻麻酥酥的,带起一阵阵电流般的异样感,竟让宁西失了大部分力气。 可有了力气也是无用,这时四爷的一双铁臂亦是牢牢锢著宁西的脖子与腰背。揉捏著,按抚著,宣示著对怀里人的占有与不容抗拒。宁西躲都躲不开,热意轰上了整个脸皮,心跳与呼吸,随著几乎无所不在的抚触,嘴里的,身上的,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这种身子几乎软成了水的异样,宁西有些慌了。宁西加剧的挣动,四爷终于稍稍停了下来。 却听四爷沙哑道,“别怕,爷就亲亲你。” 那亲密的耳语,带著霸道的理所当然,也带著一丝抚慰退让,炸得宁西头皮发麻,脑子也糊了。可还没喘上几口气,随后又是一阵热烈窒烫的入侵与掠夺,重重淹住了宁西凌乱的心神与口鼻。 被吻得手脚发软的宁西心想,这下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转折总是卡,更的慢些。另外最近网页很不好开啊,连留言都好难回ORZ ☆、太天真 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谈过两次失败恋爱的宁西也知道, 事情不对了。 他是没有被个路人扑上强吻过,可宁西曾经被已经没什么感情的男朋友亲过,在分手之前。那种漠然被动的感觉, 可不是两张嘴磨著磨著, 就能磨出这么脸红心跳、脉脉含情的气氛。 所以, 他这是对四爷有意思了!?宁西震惊了。 四爷老婆这么多, 以后当了皇帝恐怕还会更多,自己怎么会对一个每天晚上睡不同张床的男人有意思!?!?即便他长的很合自己胃口,即便他男性贺尔蒙爆棚, 即便他跟现代小鲜肉比是硬汉多了, 但他还是有很多老婆啊!? 可不对, 他以前也没被亲的这么惨过, 这里头,难道也有这个身体的问题? 四爷见乖顺(震惊)得软趴趴的宁西, 喘著气儿、红著小脸,一双眼迷蒙带泪看著自己时, 油然而生一种属于男性征服欲的满足感。喉咙不由动了动, 当下又俯下身, 捞住人,再次含住了那方才被自己吻的鲜艳欲滴的唇瓣, 依依不舍地欺负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小格格,怎么就这么乖呢。 于是震惊当中的宁西,又被一阵轻怜蜜爱的吻给亲软了身子。宁西再度被四爷放开时, 脸更红了,胸口剧烈起伏著,衣襟与头发都已凌乱,幸好穿的是长身衬衣,不然依著男人兴起后便不管不顾的劣根性,这手肯定是伸进更里面吃豆腐了。 不过这时却早有个东西抵在宁西腿下。宁西回过神一僵,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才想悄悄挪远以策安全,却被四爷一把禁锢住。 四爷暗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别动。” 里头隐含的情.欲,让宁西脸皮一热。这么个亲法,当然会、等等……情玉? 宁西突然眼神微亮。 ……没错,自己对四爷的好感当然是有的。要遇上条件不错的男人,宁西自然会欣赏一下。四爷这个一直对自己不错的高富帅,也不例外。于是被个自己有好感的男人这般亲密亲吻,这好感不就自然转成情玉方面的吸引力了!?加上这个身子恐怕敏感,这些,都跟喜欢是不一样的! 分卷阅读6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简、简单来说,就像是泡吧遇上对眼的泡友? 宁西虽然没有泡过吧,但GAY圈里认识的总有些交流。他们总说那就像烟花炸开一般的吸引力,危险短暂却令人心醉神迷。他刚刚与四爷的,就很像啊……所以,这应该就是属于那类的吸引力?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也不是太奇怪? 有时候吧,强大的心理调适机能,不仅可以忽悠别人,偶尔也会忽悠到自己。 这时的宁西就是这样,稳了稳心神后,越想越觉得这事这么想就对了。 所以别这么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宁西对自己说。 亲几口而已,不都预备以后要睡呢。这时就不淡定,那以后怎么办? 一轮反覆论证后,宁西终于说服自己,稍稍安了心。再回到现实世界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已经与四爷用完了晚点,四爷早回前院去了。宁西不由松了口气,也不理会青络狐疑又似困惑焦急的眼神,草草洗漱完,抱著棉被躺进了被窝里。 只是,在温暖的被窝当中,宁西一闭眼,稍早被亲吻的感觉竟又回来了。 宁西胸口跳了跳,用力揉了几把嘴,左翻右翻,好一阵才模糊睡去。 没人知道,宁西当晚还做了个诡异的春/梦。 *** 隔天,四爷就赏了福晋与宋格格、李格格三房,每房细棉、蚕丝与锦锻各一匹。唯独武格格房里没有赏。而昨晚四爷四房都走了一圈,虽是在武格格房里用的膳,却依旧没有留宿的消息,也随著四爷的打赏,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苏培盛于是奉命负责带著四爷给的库房钥匙,与库房管事手中的另一把钥匙合用,共同开了大库房,起出打赏的布匹后,一房房的送过去。 福晋状似温言问了苏培盛,说武格格昨日伺候可有不妥,若有不妥,她会让杨嬷嬷过去提醒几声的。苏培盛恭敬地回以道,并无不妥。 福晋闻言笑盈盈地点头,并首先挑了布匹里头适合小阿哥用的颜色。以这些布料类别来看,该是四爷见三房手上都做著小衣小袜的针线活儿,这才赏了这些适合婴孩衣的布料。 到了宋格格院里时,宋格格与她的婢女似乎非常惊喜于四爷的赏赐,毕竟许久没有过了,就连打赏的小荷包都没有准备。等苏培盛搬完布了,才要赶忙回房里装银子,就让苏培盛制止了。 通常来说,送赏得打赏那是回个喜气,奴才们收下也是象征同喜。但要人等著回头装赏,那看著就是自己求了,苏培盛可不落这个格,宋格格既是没准备,他也就客气离开了。 最后是李格格这边,李格格的表情倒是有些怪。对布料的赏赐显然并不很满意。虽说这些布料绝对是极好的,但苏培盛也能猜到,李格格不满的该是自己被“一视同仁”地对待了的这事儿。可又能如何,主子爷心里的风向要变,那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不过李格格也问了昨晚武格格那儿是不是有事。保密功夫苏培盛可是练到家了,只要主子爷不允,谁来问他都不可能说。于是也只躬身回道,主子爷这是忙正事呢。 李格格同样不信,那松口气的神情,就与福晋是差不多的,恐怕都是想著武格格该是又得罪了四爷,否著接连这些天,怎么都不见武格格伺候呢。就只有苏培盛心底暗叹,你们实在太天真了。 四爷不赏武格格,那是因为武格格不需要啊。 武格格一连被赏了这么多布料,春夏秋冬四季都有,可再不缺了。而武格格需要的绣娘,主子爷今早立马让人去外头买了两位顶尖好手回来,直接给摆在前院。绣娘来的做什么呢?就为了赶在腊八以前,尽速把武格格新得的毛皮衣料给收拾出几身冬衣出来。 还有昨个晚上,主子爷叫人进房里摆炭盆时,那副把脸红的武格格搂在腿上的模样喔,苏培盛可是没见过主子爷在离了床后,还曾与格格这般腻歪的。更别说,就连晚点四爷都喂了似乎愣神中的武格格几口,那妥贴细致,四爷回正院时嘴边甚至是擒著笑的。 不过都这样了,为什么主子爷就不留宿啊。 这回就连苏培盛也猜不透,可这事儿不归他管,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闭紧嘴巴。 直到腊八这天,答案似乎浮现出来了。 每到腊八这日,除了祭祀,宫里凌晨以前就会开始熬煮腊八粥,凌晨时分完成佛前供粥的仪式后,再快马分到皇后、皇子及王宫大臣们手上。阿哥所这边,也有统一的煮粥施粥活动,上到主子下到粗使奴才,务必都要得一碗腊八粥,好祈求豐收吉祥。 宫里煮的腊八粥,是以白米为基底,里头加了紅棗、蓮子、核桃、傈子、杏仁、松仁、桂圓、葡萄、白果、青絲、玫瑰、紅豆、花生等不下二十种干果材料,慢慢熬煮成浓稠的粥汤。给主子们吃的粥,是宫里赏下的,阿哥所自行熬的粥,才会分给下人们。 但无论如何,腊八早上四爷院里施粥时,就是难得全家齐聚的场合了。这天就连上书房的课业也会被推迟几个时辰,四爷也能出席。而地点就在福晋正 分卷阅读6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院的厅堂,只要全家齐聚的场合,都会订在正院。 宫里送来的粥锅,这会儿已摆上桌,用炭火热腾腾地温著,连同其他早膳一并摆开。施粥的时辰是早上,惯例上也就与早膳一起用了。 宁西今早过来正院时,身上披著绣娘刚送过来的新毛皮斗蓬,说是四爷让裁的,颈脖处特意缝了圈高领毛皮,又轻又暖。耳边还戴了件改良过的“卧兔儿”。 “卧兔儿”是明代贵妇人带在脑袋上的奢侈品,多用高贵的貂皮做成。经过绣娘巧手,把宁西提出务必盖到耳朵的保暖要求给加了进去,就成了类似现代的兔毛耳罩。只是连著两耳罩的部分不是塑胶,而是编绣著相当精巧的发带了。 这套在宁西眼里保暖度总算达标的衣装,在福晋及格格眼里,就是华贵精巧又新奇的扮象了。单看那油光水滑的貂鼠皮,光毛料就胜了宫里发下的定例许多,裁制的心思新颖,做工又处处精细,一见就与旁的格外不同。 衬著武格格的好样貌,一瞬间桌边又是静了一静。 随后李格格眼里便浮上些不服气。她知道武格格因为献了石头先前接了赏,恐怕这些毛皮就是了,可接赏的缘由还不是沾了她们有孕的光。虽说四爷当天也赏了两房份例,但这武格格就好意思这么占她们便宜么。 李格格坐在桌边笑道,“武妹妹这身毛皮真是漂亮。便是我与宋姐姐有孕得的赏,怕是还不若妹妹你呢。你那石头,可真是让我们所有人都跟著沾光啊。” 这当然是反讽,宁西如何听不出来,于是也笑,“姐姐客气。谁叫这石头旺,一往四爷砸去你们就恰好都能有孕。咱们也算合作愉快啊。” 李格格品了品,觉得这话不就暗指她们也耍心眼么,才要回辩个几句,四爷的队伍就来了。 而跟在四爷左后方的,竟还有一名低眉顺目的老妇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诡异春/梦 宁西:嘿嘿嘿,我比四爷大! ☆、腊八宴 四爷没当先介绍老妇人是谁, 而老妇人跟随的位置也显示著她仅是名仆役, 而非客人,她随四爷一进厅,就跟著后头的太监们, 站到一旁待著去了。 至于四爷则来到福晋身边的正位, 接了所有人的福礼, 简短说几句腊八常说的祈福吉祥话, 就让人开动用膳。 一旁伺候的奴才们,首先就给所有主子都盛了碗腊八粥,一一端到主子们前面。便是如此, 想著亲近四爷的福晋, 依旧抬了手, 再把四爷的碗往他方向挪了挪, 周到地说了句,“爷小心烫。方才热著久了。” 四爷恩了声, 遂拿起汤匙舀了舀,散散热后, 方才抿了口。 福晋见著四爷照著自己说的做了, 心里觉得受用, 这才开始用著自己的。 不过福晋今天似乎心情很好,静下不久之后, 又主动找四爷说话,“爷说的经书,妾身又抄写了几册, 昨日已使人送去给额娘。今日佛前供粥,应是能赶上的。” 食不言寝不语虽是原则,但要碰上难得出现的四爷,这些都能一边站去。四爷自白云观回来之后,就颇为忙碌,连在后院过夜都不曾,只有白日有事交代时,才到各房说说话。福晋肚子里一堆话想与四爷说,也只好抓住这个机会了。 四爷放下汤杓,点头,“你有心了。别太劳累。” 福晋自是欣喜,混著羞怯规矩地欠欠身回了礼,稍后发觉自己有些脸热,赶紧低下头喝了几口粥。倒没发现,四爷这时已停下了用膳。 宁西难得多看了几眼四爷与福晋,觉得这两人就像古装剧里的模范夫妻似的,而后摸摸自己胸口,哎,鼓鼓的,没什么吃醋或憋闷的异样,于是更安了心些,低头认真地喝起粥来。 而宁西不知,他这边才低下了头,四爷视线就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他身上。 一旁的李格格像是要与福晋打擂台似的,接著也开口笑道,“爷,婴婴也学会叫阿玛了呢。等会儿用完了粥,爷抱抱她,她肯定开口的。” 方才她见四爷带著老妇人进门,简直是双眼一亮。以她的直觉,及这名老妇人行事规矩、气质肃然的模样,她能肯定这位该是以前在宫里待过的嬷嬷。而四爷这时突然找了位新嬷嬷过来,还能有什么事儿?可不就是要让这新嬷嬷帮手管家的事务么? 如此一来,闻菊说的四爷不想让杨嬷嬷杵在自己跟前,是顾虑自己感受,那么,有了这个新嬷嬷帮扶,四爷可不就能把管家权交给自己了? 四爷视线随李格格的话,移到了二格格身上。因为李格格有孕,二格格不再坐在自己娘亲腿上,而是得了另一把小椅子坐著,由婢女伺候著吃食。她这会儿皱著眉、嘟著嘴努力咀嚼的模样,当真可爱,也没发现四爷正看她。 李格格就坐在二格格身边,见机会难得,扯了把女儿的小袍子。二格格迷糊地转头看看自己娘,又朝著娘伸的手指看去,耳边听到这几天娘一直教的“快叫阿玛啊”的嘶嘶声,心有灵犀地扯开嗓子,嫩嫩喊 分卷阅读7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了声,“叫阿玛!” 不是阿玛,而是叫阿玛。显然二格格弄都没弄懂阿玛这个字。 在场不少人被逗笑了,便是四爷也有一丝笑意。李格格原是尴尬,但见四爷这般反应,胆子便大了,趁势嗔到,“这是婴婴弄不清阿玛呢,爷平时真该多抱抱她。” 白云观回来,李格格是想过用二格格邀宠,但不敢太过放肆,就是时不时让人写了纸条送去前院,报告这日婴婴做了什么,又学会了什么。四爷得空偶尔过来抱抱二格格,都是白日,那来去匆匆的模样,似乎手头真有事忙,于是李格格也就不敢再得寸进尺,怕惹烦了四爷。可今日管家权这块饼就悬在自己眼前,怎么地也要努力争取一下。 此时却听福晋缓缓说道,“等孩子大了,自然也就懂了。妹妹莫要太心急,先让二格格好好用了饭吧。” 福晋自是也懂李格格的躁动,不就是为了爷带来的新嬷嬷么?但爷老早就应诺过管家权不会交给李格格,而只要这权柄没有落到李格格手上,她就有股出了口气的感觉。更何况,近来爷对她和颜悦色许多,肯定是往德妃娘娘送的经书,真有了些效果。 这番似乎意有所指的话,听的李格格一阵僵硬,却也回刺道,“福晋说的是。妹妹这不是想,婴婴得了阿玛这么多关爱与赏赐,得早些回报阿玛的恩典么。” 福晋一个停顿,抚了抚肚子,才又笑道,“这以后,爷就会有更多孩子了。一次三个呢。二格格做为大姊,日后若能帮著照看弟弟妹妹,就是挺好的回报了。”这差不多是直指李格格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桌边炮火轰来轰去,炮火之外的宁西,瞧了瞧福晋,又瞧了瞧李格格,突地理解四爷为何在一群女人当中,总是欠缺表情,跟在房里的不同。怕是他要有什么倾向性出来,这战火不就更加升级了。 瞧瞧,这就是老婆太多的后果,想左拥右抱嘿,就得受家宅不宁的罪!宁西不自知地在心底泛了微酸,同时瞥了眼四爷,不过这次却跟四爷投过来的沈肃视线对上了。 这是自那个吻之后,宁西第一次见到四爷。这会儿真对上了视线,宁西不知怎地就想移开视线,随后拿起桌上馒头用力啃了两口。 而另一头的宋格格,依旧保持一如既往的安静。 最终,这顿饭在福晋与李格格隐约的对峙下,终于结束了。 待下人们撤了膳席,四爷也不多废话,让那名老妇人站出来,直言道,“这位是英嬷嬷,英蛾。先前曾在孝懿仁皇后跟前伺候过,忠心,也识得仪节进退。福晋身子有恙,需得静养,日后管家就由武氏暂代,英嬷嬷帮扶,若再有事不能决,先报予我。” 老妇人闻言一步站前,规矩地对坐上主子行了跪礼:“奴婢见过各位主子”,随后安静走到宁西身后站定。 只是四爷话声一落,在场就有两个人脸色变了。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李格格。她都以为新嬷嬷来了,自己这管家权就跑不掉了,但为何、为何最终爷还是选了武氏!? 李格格不忿地几乎要咬破嘴巴里的软肉,第一时间看的不是武氏,一双厉眼就往福晋方向扫去,果真见福晋嘴边竟带著一抹像是早就知悉的快意笑容!所以,这是福晋求的四爷的么?果真是福晋挡在了自己路上么!? 李格格脸色僵硬地不能再僵硬,可也知道这会儿要闹,肯定只会落了个让四爷不喜的结果。同时,她心底也是不无受伤的。 她知道四爷给她的赏赐比其他房多,多半是自己敢讨要的缘故。可四爷愿意这么给,纵使有二格格的缘由在里面,她也真有种被宠爱的感觉。现下四爷这般以福晋为主的行事,就像一棍棒子狠狠敲在她脑袋上,让她知道,格格终究只是格格,与福晋份量是万万比不得的。 李格格垂下眼,装作是要抱过自己女儿,可眼底的晦涩深重已极,就好似心中下了什么决心。 至于另一个变脸的人,就是福晋身后的杨嬷嬷了。 杨嬷嬷先前被福晋打过招呼,原以为这管家的权柄自己该是能分到一杯羹的,谁知道,主子爷竟还找来了英嬷嬷!英嬷嬷是孝懿仁皇后生前最得用的婢女,终身未嫁,皇后往生后得了赏赐回到兄长家受奉养。这次再被主子爷找回来,那肯定是没有自己任何事儿了。 杨嬷嬷不由焦急地看向福晋,见她竟是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心中简直气急。 这个只知道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年轻姑娘!不知失了管家权,便是福晋也会落的多被动么,竟是一脸毫无异议的模样!!她怎么就不想想,要是以后身体好了,英嬷嬷这尊请来的大佛,可是会乖乖交出管家权不?又或者干脆直接空降到福晋院里,杵著继续把持著一切!?那到时候,依旧没有自己的事儿了! 可杨嬷嬷能说什么呢。主子们在场的时候,根本轮不到她们说话。 事后便是给福晋掰碎了道理说清楚,也来不及了!! 就在杨嬷嬷暗恨当中,四爷几句话把这事交代完毕。接下来的细节也不需四爷盯著了,他接著还得去上书房报到,于是这 分卷阅读7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腊八的早宴,就在四爷抬脚离开后收场。 四爷一走,几位格格自然也不多留。宁西向福晋规矩地福完礼后,到旁一件件把方才保暖的毛皮,在青络的服侍下再穿回到身上。吃饭的时候不管披风或者卧兔儿都是要脱下来的。 新来的英嬷嬷也不抢活,就安静地看著青络伺候。 而宁西这一身的精致华贵,还在座上的福晋眼色深深浅浅地瞄著。这般妍丽的容貌,她不是不羡慕嫉妒的,可就算如此,这武氏还是没能得爷的宠爱,显见爷就不是个贪享外貌的性子。 福晋抚了抚肚子。 所以便是再漂亮又如何,这个院里,也就她最为可怜了。 想到这,福晋闭了闭眼,突地有些乏了。为了赶在昨天以前抄写完经书,其实她熬了几个晚上。到了今早好像有些发热,可又不好叫太医来,让爷知道自己其实违背了他的交代。 想想,福晋唤了杨嬷嬷道,“去请白嬷嬷过来。” 见福晋这样,杨嬷嬷就知道她该是又不舒服了。可不舒服怎么不唤的太医,还要找白嬷嬷这种曾跟在太医身边伺候过的婢女? 而脑子一转,杨嬷嬷差不多就摸清了福晋的顾虑,张了嘴想劝阻,不由又想起方才心中的气闷,先前福晋可是一丁点儿也没为自己设想过,自己又何必多嘴说了这句,平添福晋不喜呢。 于是杨嬷嬷哎了句,转身就去请了。 ☆、英嬷嬷 宁西这边是早知道有嬷嬷要过来, 并没有太意外, 只不过房里多了个人伺候,还是个上了年纪、听著又资历颇丰的重量级前辈,不说从刚刚开始就有些紧张的青络, 就连宁西, 心理上不免也觉得有些拘束。 一路安静地回到院里, 宁西才琢磨著怎么跟这位两鬓都已灰白的老太太打交道, 就听英嬷嬷首先给自己规矩地福了礼。 “见著奴婢来了,怕是小主子也有些拘束了。小主子切莫忧虑,主子爷让奴婢过来, 首先说的就是, 管著这院里的所有人都行, 就是小主子的事儿奴婢可做不得主。小主子不懂的由奴婢来说, 可说完了就还得小主子自己拿捏了。” 英嬷嬷一说话,原先挺严肃的表情, 竟变的相当和煦,声音也非常柔和, 有种让人打从心里舒服的感觉。 这让宁西有些联想到外国那些管家学院训练出来的侍者。超高级旅馆宁西也是跟老板出差时住过的, 里头有些就提供管家服务。受过训练的侍者, 每每都能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提供顾客们还没有说出口的服务。两个字概括, 就是贴心。 宁西这一听英嬷嬷的话,也有类似的感觉。自己不就才琢磨著么,英嬷嬷就能自己先提了出来。光这等功夫, 宁西也知这位不是光有资历、手下没真功夫的老人。 “嬷嬷原来这么直爽,那便太好了。我真有许多不懂,以后就劳烦嬷嬷提点了。” 英嬷嬷和蔼可亲地福了礼,又道,“但嬷嬷身上还有件任务,就是奉主子爷命令得调*教一下小主子身边伺候的。届时还有劳小主子配合了。” 唉,原来还有先礼后兵这招。虽说这些下人真要说都是四爷的人,他想怎么管宁西没法阻止,但宁西还是眨眨眼,先问,“嬷嬷觉得我身边的人有什么不好啊,我觉得都挺好。” 英嬷嬷呵呵笑道,“那是小主子宽和。便说小主子今天这身,奴婢猜是主子爷的赏赐,就看福晋与两位格格都多瞧了几眼。但今日小主子当著福晋面前穿戴,一旁伺候的又面色带喜,稍不注意让福晋心里不舒服了,不仅给小主子招了祸,伺候的怕是也落的不好。这些都是需要注意的。” 青络一听小脸都白了,立刻就跪到一边。就如英嬷嬷所说,她心中确实得意格格能穿上这么华贵的衣装,脸色不由带了些出来。这、这不就跟那汪大全犯的一样的错? 宁西也唬了一跳,摆摆手让青络先起,问道,“那怎么办?要不以后我不穿出门了?” “这不就辜负主子爷赏下的心意了么,”英嬷嬷温和摇头,“该穿用的还是该穿用,可像今日这般场面,厅堂一进门正好摆著一对约末半人高的前朝花瓶,伺候的若能引著主子多走几步到了那儿,让人注意力不多留在小主子身上,就能避开些不必要的事儿了。”至于某些无法避免的嫉妒,那是挡也挡不住的。 宁西没听出英嬷嬷话里的话。在他看来,福晋与格格们身上穿的都是好精细的,都是古董,就跟自己身上的差不多,多了圈毛宁西只觉得暖和,不觉得有什么,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竟还争奇斗艳了一回。 而这种枝微末节,宁西自认是顾不到的,看来还是得交给专业的来。 瞧了瞧不安的青络,宁西回头给了英嬷嬷承诺,“那便有劳英嬷嬷给院里的人教教了。重点就别让她们误了自己。我平时也只有这些人能说话,可别教成了动不动就给跪的这样啊。” 英嬷嬷闻言笑道,“嬷嬷知道的。小主子这般直爽宽厚的性子,这都是 分卷阅读7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伺候的人的福气呢。” 宁西也跟著捧了一把,“能得嬷嬷教导,我们也都是有福气的呢。” 于是,英嬷嬷算是在宁西院子里顺利安顿下来了。 隔天开始,管家的工作就随著杨嬷嬷使人搬来的各式帖子、帐册及名签,纷纷转到了宁西院里。 照英嬷嬷给宁西讲解的内容,后院掌管的范围,从财产分,大库房里可分为银两、用具物资、家财与包衣仆役等。没错,仆役算财产了,见著一堆人名登记在帐册里面,宁西也是炯炯有神。从项目分,则约略可分为食衣住行,外加上节庆、娱乐、祭祀与应酬几大项。 财产部分,有帐册为据,一进一出记得还算清楚。后院库房每年都会得前院库房拨来三千至五千不等的银两,供作开销。宁西初接管家,不用钜细靡遗地全管,帐册数字自会有人帮著核对,四爷也不要宁西做这些琐碎的事儿,重点就只放在各种项目行事的决定而已。 比如就说食衣住行吧,现在四爷还住在宫里,吃食由膳食房膳茶房供应,衣著也由内务府织造处提供,省了不少事儿。可管家的也要依循惯例及当年的物价水平,逢年过节给主管的太监们包上荷包,好确定未来供应不会出什么差错。 别问四爷一个皇阿哥为何还需要打点。这可是延续几代下来的惯例。一扯到惯例,除非是皇帝,那是比什么都大,什么都能压。别说在每个皇帝爬上那个位置以前,不也都曾经乖乖给的。 此外还有另一个打赏的大项,就是院里伺候的下人们。杨嬷嬷担忧权柄被放了,很大一部份指的就是这块。即使宁西初接管家,应不敢随意变更下人的供职,但逢年过节都会依著工作表现来赏,相当于年终,这是下人们一年之中收入的大项,于是赏多赏少,要掌握在了宁西手里,很现实地,人心就跟著过去了。 这会儿年关又要到了,正赶上打赏的时候,岂不平白让武格格多得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杨嬷嬷后来忍不住还是给福晋提了这事,却换来福晋浑不在意道,这不正好,可以看看谁是忠的不忠的。被顶回了这句,杨嬷嬷其他的也就不想说了。 而年底这个时节,同样遇上一年之中名帖往来、联系感情、互送贺礼最最频繁的时候,当中还掺有大小祭祀,宁西一接手就是这个,算是遇上英雄副本。 许多名帖会在这时节飞来,属于公事的自不归后院管,后院管的多是更远房的亲戚(近一点亲戚的就属于公事了,谁叫四爷有个皇阿玛),以及所属包衣间的往来。 包衣可说是皇家世仆的泛称,是一代传一代的仆役体系,还能被当成赏赐赏出。包衣后代若有出了优秀人才,多是能被拔擢至主子手底下担任重要管事、庄头或者护卫,更厉害的还能参加科考等担任官职。 是以哪个家庭出了好苗子,又或刚好年纪到了,趁著年节拜会一下福晋透透气儿,再谋正职,是一种让双方联系更紧密的互动。当中甚至有儿子女儿会介绍来介绍去,姻亲血亲之类的关系层层叠叠,都为了使包衣更忠于主人家,形成一个忠心的团体。 于是上面一大群的人脉关系当中,何者仅用贺卡联系就好、何者应用实礼回送,何者又需接了拜帖子见上一面,这当中的轻重就得由主子们考虑。 宁西听到这,直觉问了句,“就没有登记收发的簿子么?以去年的为准,再补添今年的情况,会不会比较快?” 英嬷嬷一顿,随即回过了味儿,大约知道宁西问的是什么。使人到正院向杨嬷嬷问了问,果然是没有统一登记过这种东西的,顶多就是在去年来的帖子上,写下一两句注记。然而宁西只是暂管,没有立场要求正院把以前的帖子都翻出来给他,杨嬷嬷也说都封存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找的碴,宁西于是不得不自制表格整理了。 以前工作留下的习惯,他无法忍受一团凌乱,大大小小的资料线索太多,依靠脑子绝对不行,得统整成书面才能安心。所以宁西首先整了本收发簿,哪天收到信,哪天院里已经回了信,还给了证物编号,一找就能找到登录的帖子。接著,怎么回礼就得梳理出远近亲疏,远房亲戚之间、包衣家族之间,甚至高等管事庄头之间的关系图,宁西就用一张张树状图给它们画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人事资料,稍后还得依靠四爷补上当中的个别状况,但只要先有了架构,这些状况补起来该就挺快的。宁西宁愿先前累一些,把这些都弄出来了,之后才不会手忙脚乱。 就这样忙了两天,四爷就过来察看状况了。 外头听到跪礼声时,宁西瞧瞧案桌上、八仙桌上甚至罗汉床上布满著一张张散落的宣纸,干脆摆摆手,让英嬷嬷先别忙著收了。 英嬷嬷因为是顾问角色,这两天被宁西抓著解释这些复杂的家族关系,遇上不知的还得叫外人过来确认,出面的都是英嬷嬷,一时顾不上房间整洁,况且整理好了稍后又会被宁西给翻出来参考,这会儿见一个房弄成这样,老脸不禁也有些红。 所以四爷同样,一进门就顿住了。“这是干什么?” 分卷阅读7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心慌慌 “整理关系呢。”宁西叹气。 现在他最烦的就是用毛笔写小字, 纸还不够大, 画个树状图一下就得换纸,实在别扭。电脑就别想了,但他实在想念铅笔这东西, 不是有卖洋货的店?就不知这东西出现没, 能不能进口一些过来。 四爷随手拿过一张房里摆的到处都是的宣纸, 眼睛一扫就知道宁西在做什么, 眼底有著欣赏。 “这图要画出来,倒能清楚很多。不错。” 实际上,要只是暂管根本无须做到这样, 遇上没把握的开口问个结论就好, 并不碍什么事。可四爷当初下的指令是不懂的来问自己, 甚至不是正院福晋, 就有打算慢慢教的意思在里面。现在宁西还弄了这图,清清楚楚的, 喜欢条理分明的四爷看著都想要了。 “多腾一份,爷也收著。” 宁西不由怒目而视, “这都还没弄出来好嘛。”坐享其成的家伙。 “能弄出来, 爷再赏。”四爷低头还看著纸, 理所当然地接到。 宁? ☆、飞书信 “这不是杨嬷嬷么, 今儿个回来探亲啊。” “哎, 冯婶,怎么也这么早,不是才刚打更过么。” 京城外城, 天色方亮, 杨嬷嬷手里拎著提蓝, 七拐八拐地转进一条相对较小、还算干净的胡同, 就被路上一名妇人叫住了。 杨嬷嬷的夫家杨家,也是在乌拉那拉家里做活的。杨嬷嬷的丈夫杨家老大,就在乌拉那拉家名下的一铺面当管事, 算是小主管。与其他也是在乌拉那拉家下头干活的仆役们, 大多一个区掺杂地住著。很多屋还不是仆役自己的, 而是主家给供住的。 冯婶自小也是在乌拉那拉家做的粗使活儿, 就是没有杨嬷嬷这般有能力,能爬到姑娘院里, 跟著出嫁,还能嫁个小管。冯婶当家是给乌拉那拉家做长工的, 平时哪儿缺人就被指哪儿去。 黑黑胖胖的冯婶快语回道, “大夫人昨日提了嘴想吃冬蟹呢, 我当家的这不得早早起了去寻,就怕抢不到鲜的, ”边说边瞧了眼杨嬷嬷手里提的提蓝,凑近了点问,“哎, 这回嬷嬷可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四福晋人可真是好呢,能经常这么大赏小赏的给。” 提蓝里头是几卷裁下的布边,可都是上好的锦锻。裁衣不成,做个荷包或者缠朵珠花卖钱还是够的。但好东西可经不起惦记,虽然杨嬷嬷嘴上挺爱说福晋又给了什么什么,真正把东西拿出来现的次数却是很少的。 “福晋确实心慈。就房里用剩的一些布头,我们这些下人舍不得好东西被丢,捡也就捡回来了。”杨嬷嬷身体微微遮了遮,笑道。 冯婶也习惯杨嬷嬷这种作态,问了件心底更关心的,“先前不听说嬷嬷这管事是要升一升了?恭喜啊,那是升了没有啊?哪天我们家根子岁数要到了,说不得还得劳烦嬷嬷给寻个好差事儿呢。” 杨嬷嬷表情一僵,随后笑道,“哎,那有什么。只不过福晋这会儿有孕了,我要轻易离了可不就是忘恩,这事儿还在琢磨著呢。” 却是先前福晋告诉了杨嬷嬷可能让她去帮武氏管家后,杨嬷嬷前次回家时就透了话。这下落空了,好强的杨嬷嬷可不想让人知道。 这头冯婶却有些不信,“还没定啊。但怎么看你当家的,最近还老往酥油胡同那儿跑了,可得意著,看著是口袋深呢。” 酥油胡同可是街坊间有名的聚赌地,虽然上头查的严,可下头博个一把两把的处处都是。杨嬷嬷闻言脸色一变,“是么,可、可别是又给人拉了去凑热闹,我当家的就推不掉人家邀呢。这不,有点儿迟了,我得先走了冯婶。” 说毕杨嬷嬷顾不得其他,匆匆告别走了。目送她离去的冯婶,脸上倒有了丝幸灾乐祸,嘴里哼了句。“还得意呢,赚得再多还不都被输光了呗。” 这头杨嬷嬷却是气急败坏地回了家。她这么早归家,就为了拦住她当家的,否则下午要回宫了,她当家还没到下工时候,两个人基本就错开了。 杨家老大杨大元这时正坐在桌边喝粗粮熬的菜粥,睡眼惺忪的。见婆娘回来,眼皮也不掀动一下。一脸困样,像是昨晚上去哪儿熬夜疯了。 杨嬷嬷把提蓝往桌上重重一放,怒气冲冲地问,“巷口冯婶说你又去酥油胡同!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去赌了!” 杨大元慢吞吞喝了口粥才道,“小赌怡情,我就是去了又怎地。” “上回还输的不够吗!虎子月底要交的孝敬钱,你要敢少个银子,我、我就与你没完!”杨嬷嬷的儿子杨虎在乌拉那拉家混了个护院,每年年底都得交点孝敬给他们头上的队长。 “怎这么烦呢,又没用你的银两去赌,管这么多做什!况且我最近碰上个楞头青,没输,还狠赚了!完全不用你操这个心!”说起赌,杨大元就精神了。 杨嬷嬷却是更怒恨。对,当家的不用她赚的去赌 分卷阅读7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可这家就全赖她养著了!当家赚的?全输光了!这都什么事!? 杨嬷嬷年轻时其实在一众婢女间是很出风头的,人机灵,性子也算稳。可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要嫁的不好,前半生的威风都会给消磨了去。杨大元身上的职位虽好,当初瞧著也是个好对象,可却是个好赌的。杨嬷嬷为此被搓磨了不少。 “我可警告你,最近查赌查的严,就是我们主子爷查的,你可被别抓了流放,到时候我娘儿俩绝不奉陪!” “嗨呀,”杨大元轻蔑地怪笑一声,“一个皇阿哥,还能查到外城来嘛?别说他要查,酥油胡同上头可也是有人罩著的。” 面对杨大元这个混不吝的,杨嬷嬷便是再气闷也毫无办法,早早就对杨大元死了心。这些年她一颗心都扑在儿子上头,原还想著可以在管家后,多弄点银两给虎子求个更好的职位的,没想到竟是给人截胡了去。 这段日子,杨嬷嬷心底其实也琢磨著,要武格格那边办事儿出了错,那是不是自己依然是有一些机会的呢。 *** 俚俗说,腊八过了就是年。有事儿做的时候,时间就过的飞快。 宁西在一堆拜帖与回帖当中,不知不觉就迎来了年底。四爷似乎也跟宁西同样忙碌,为了抓赌,听说还养成了昼伏夜出的作息,整个十二月除了白日几次去各院小坐一会儿,就都没在后院里歇过夜。 所以宁西遇有状况时,也都只用纸条送去前院问话,让四爷抽空写个答案回来就好。 不过宁西问题写的简洁,四爷回覆的答案就洋洋洒洒一张纸,前因后果都给解释了。为何这人要这么赏、为何这人不用见。宁西突然想起四爷是个有名的批奏折狂魔,还挺爱在奏折里写些有的没的。最有名的就是那句: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果然这样来回通个几次信之后,四爷就在回签里写了,昨晚夜宵送的羊肉面,爷一看到,就想到你了。记得么,宁西被罚跪的那天,四爷就在宁西房里吃了碗热腾腾的羊肉面。 宁西一读完脸都有些热。尼玛,他活了两辈子没收过情书,四爷突然给他来这一下,完全不知该怎么回。而且宁西古文不好啊,书法可以硬练,但文章没得整。苦苦思索后,只写了句,爷劳苦在外,当心身体。 之后就像按下奇怪的开关,四爷后来的回签肯定带上一两句私事,有时是问候,有时是听来的奇闻。宁西觉得不回不礼貌,于是就跟著聊了。而古文什么的到后来也不成问题,毕竟四爷自己就写的很白话,就像怕他看不懂似的,这种有意无意的体贴,真发现之后,其实很动人。 当中四爷还送了宁西一份礼。说礼也不对,四爷就是把宁西整的关系图,使人用了一整张没有裁剪的宣纸,用漂亮小楷把它们全腾在上头,一目了然。宁西收到后,心底疵了疵牙。难怪人家不用铅笔也没影响,四爷只要动动口,身边就有各种能人可以做到他想要的东西。 而透过这样的书信往来,宁西时不时就被四爷情书一把。甚至某个早上,宁西用完早膳后,外头就报来是苏培盛找。宁西有些诧异,赶紧让苏培盛进来看是有什么事儿。 苏培盛俐落地行了礼后,说道,“主子爷问,宁主子昨日可有递纸条儿。” 昨日事少,帖子部分也处理完了,年关越近,过来拜会的人反而少。附带一提,拜会这工作宁西是没有接的,也接不下。他只是个格格,身份不够,人家并不想见他。所以今年全由四爷抽空出面见了,对方来的人也由太太调整成老爷。宁西这里帮的是帮四爷回帖约时间而已。 宁西看看天色,知道四爷最近的起居型态。“四爷刚回来么?” “嗻。主子爷是睡前批的纸条儿。见今日没有,使奴才过来一趟呢。” 想起四爷那总写的密密麻麻的回签,不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原来还占了他睡眠时间。宁西摆摆手,“没了。事情也理的差不多,快让四爷好好休息吧。” 苏培盛却是一顿,表情转为小心翼翼。“恕奴才大胆。主子爷说的是让奴才来拿,所以这……” 宁西一愣,随后领悟苏培盛的意思。……所以这是没有也要有么? 瞪著苏培盛明显很期盼的眼神,不知怎地宁西就觉得有些别扭。 但想了想,还是转头往案桌走去,上头文房四宝因为使用频繁,最近都没怎么收。 抽了一张空白纸签,宁西速速写了几个字,回头塞给苏培盛。 苏培盛于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回到前院时,四爷正好用完了早膳,其实是睡前点心,苏培盛立刻献媚地把纸签呈上了。 “主子爷,原来是有著呢。” 四爷一见纸条,揪结的眉头果然稍松。这次打开后,却只有四个字。 “没事,快睡!” 四爷冷冷一瞥在旁陪笑的苏培盛,这显然是他去了才新写的。 有些不满,却也不无受用,于是问苏培盛宁西方才都说了什么。 苏培盛自是一字不漏地学了一遍。b 分卷阅读7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r   四爷眉头便更舒展了。小格格这是心疼自己了呢。 ☆、宅内事 年前, 四爷抓赌抓的并不顺利。 即便年关是赌博最兴盛的时节。年底得了赏, 赌徒手里的银子是留不过年的,赶紧就会找人赌了。然而爱赌的自然不会没事儿泄了风声,每个人嘴巴都闭的死紧, 四爷只能依循旁人听来的风声耳语, 去查缉太监们藏在房里的赌具, 连现行都抓不到。 宫里的都这么难查了, 宫外的就更难。加上康熙先前的政策是,失察赌博的官员也会获罪,立意是相当美好啦, 可这也直接造成上头掩护下头的局面。有时下头发现了经营多年的小赌庄, 报上去, 上头一想, 这要弄个不好,失察赌博的罪就会落到自己头上。一来二去何必呢?通通当作没看见!于是赌博这件事, 就更没人查了。 铁面无私的四爷查了半个月,也隐隐察觉这种风气, 简直黑了脸, 折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写给康熙看, 只好再写了折子称,自己没实际抓过赌, 为了体察实情,不负皇阿玛厚望,希望能得个政令, 让下头人报赌多报一份到自己这里来。 这下情况就比较好了。政令不是闹著玩儿的,多个皇阿哥盯著,京城里的大小官员得了情报也不敢私下掩盖了。不过,露出来的依旧只是冰山一角,毕竟恶习已经沿袭已久,多数地方甚至连查都不查。这种的根本无能为力。 四爷这边能做的,也就只是抓一问一,看能不能像挖地瓜般,一个牵一个的全都给揪出来。而这当中,最经常看到的线索就是借钱的钱庄。许多赌徒手上,都有几张向钱庄借钱的欠条。仔细比对,重叠率还颇高,一看就知道某些钱庄背后肯定跟那些带头聚赌的或庄家互有来往。 可四爷动不得它们。无缘无故的,钱庄借钱出去,不管是给人拿去赌又或者不是,都是正经生意。四爷不能对人家如何,只是这样牵来牵去的关系,他不信这些钱庄背后没有古怪,无可奈何下,四爷也只能先使人暗中盯著。 捏了捏鼻梁,四爷推开桌上大小纸张稍事休息。一张张图是从宁西那儿学的,整理线索时,画出图面确实比只在脑子里思索更有几分凭确,也不易遗漏。只是保管上就需更小心了。 往外一瞥,时近黄昏。四爷现在多是晚上出去查赌,天亮才回宫休息并整理线索。想到晚些时候又要出门,不觉有些疲累。作息调成白日休息后,总无法睡的如夜里沈,短时间可以硬撑,时间长了人就吃不消了。 苏培盛在旁拿捏著时间,差不多也该传膳了,试探问道,“主子爷,李主子吩咐膳食房炖了汤,一直给温著。传膳前主子爷要不要用点?” 四爷稍顿,不太情愿地恩了一声。他平时不爱这样送来的吃食,不想这头吃了那头也送。可想想这也是种安抚,今日便允了。 苏培盛于是赶紧让人端上了,同时心下揣摩著,怎地主子爷平时不吃今天就吃了?果然是李主子会照顾人么,这汤、这时机,该是拿捏住主子爷的心意了吧。 完全不像宋格格那边,争宠走的竟还是卖惨路线。前回苏培盛去送四爷赏的布,不是没收到赏吗,私下叼念给同事张保听了,当笑话说。张保瞥了他一眼,丢了句话说,人家就等着你往主子爷面前说笑呢。 苏培盛那时才幡然醒悟,自己还被当成了钩子使。更可气的是,这手段自己竟没能即时察觉,还得靠别人提点!苏培盛自认心眼挺活儿,反应快,这回被一直表现得很安分的宋格格涮了一次,心底对她印象顿时落到了谷底。 至于最近管事的宁主子,苏培盛就不知如何评价了。 照他观察,宁主子绝对是有宠的,也难得低调不闹事。却没能像李格格这般,送衣送汤的主动讨主子爷欢心。上次纸条儿还是自己帮讨的,就不知主子爷等著看么。这人看著有些被动,可主子爷似乎就是喜欢。 四爷这会儿用完汤,接过苏培盛递来热巾时,问了句,“院里如何?” 苏培盛躬身应道,“李中贤稍早来报,正院近日买了不少药材,银子走的是福晋私库。” 四爷微微皱眉,“怎不见太医脉案?”前次福晋身子不舒服请医,他就交代过,后院要请了太医,都得多一份脉案送他案桌上。 苏培盛心中略感不妙,只能硬著头皮答,“自前次后,福晋没请过太医。” “那她吃的什么药?”四爷冷冷瞥苏培盛一眼,显然不悦,刷地起身,大步就往门外走。苏培盛一个激灵,知道这是主子爷嫌自己报的慢,也赶紧抓过披风跟上了。 一到正院,福晋一如既往,早就等在堂屋门前。 四爷撩起袍角、跨进门槛,伸手就能扶住福晋。“你身子重,礼就免了。” 福晋喜意盈盈地应了声,让四爷扶著手,稳稳坐进正堂摆的紫檀雕牡丹圈椅。白晰的手腕上,露出三只金镶珠翠的精致手镯儿,贵气非常。 福晋翘首,“妾身正打算传膳呢,爷用过了么?” 分卷阅读7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四爷不动声色地观察了福晋上下,竟意外见她整个人红光满面的,气色红润。挺著的肚子显然更大了以外,人也跟著长胖了点,像是养的挺好似的。 原是不悦的情绪,散了些去,四爷道,“爷稍晚得出宫。你用。” 福晋微微失落,“那爷这会儿过来,是有事?” 心中疑惑依旧,四爷缓声道,“下人报,你院子近来买了不少药材,爷过来看看。身子可是有恙?” 福晋闻言,脸色重新欣喜起来。想爷果真是挂念她的。 四爷连续一个月没进后院,整个院不可能不知。虽说是有正事要办,但福晋自认是看明白了。 福晋想,爷该是怕她不安心,这会儿既然将管家权交给了武氏,就没打算去武氏房里过夜。这种平衡,就如同以往四爷总是平均分配著去各房的日子,谁也没多也没少的意思是一样的。 即使是四爷性子使然,福晋依旧觉得甜蜜。 只是对武氏不好意思。爷这么狠心,也不知武氏背后流了多少委屈眼泪。 这会儿爷还特意过来问她身子,福晋双颊泛著粉,说道,“劳爷挂念了,妾身很好。会进些药材,是额娘给的一药膳方子,用来补身子的。” “方子可让太医看过?”四爷尚有怀疑。 “自是有的。”福晋赶紧应道。 白嬷嬷给的方子,可不都是向太医学的么。况且她打自喝了这药膳后,人确实精神许多,也开了食欲。药膳与吃食一下去,先前的热退了,人还养出了一圈。 杨嬷嬷伺候在旁,是一脸的欲言又止。这药膳吃了好,可就是太好了也不行啊。肚子太大生产不就危险了?先前杨嬷嬷私下劝过,可福晋不听,就觉得好。这时她要真在主子爷面前提,以福晋性子,日后肯定就对她冷了。 而药膳自是不比药剂,是温和许多,加上福晋又提了她额娘与太医,四爷听了也就放了心,不再追问。毕竟福晋也不可能轻忽自己的身子。 见福晋气色确实不错,四爷于是点了点头。福晋不想四爷交代完正事就走,赶紧又道,“妾身近来不问外事,武妹妹那边,管事可管的还好?” 四爷眼色柔和了些,“不错。” 福晋很想问四爷,他不去武氏院里,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样。可直面四爷,福晋是真问不出口的。“那爷……是该好好赏一下武妹妹,她也辛苦了。”福晋试探道。 福晋从来也不曾主动要赏哪位格格。四爷有些意外,“福晋考虑的是。” 福晋被四爷赞同,不由喜道,“那便劳爷决定了。” 四爷也觉福晋终于懂事,神色和缓地多说了几句话,末了不忘叮嘱,若有不适还是得传太医过来,得福晋应承后,这才离开。 而从正院回到前院途中,会有条岔路是转进小老婆院区的。四爷在路口稍一停步,脚步一转,跟在后头的苏培盛就开始猜测了,这下是浣菊院还是深桂苑呢。 等到主子爷脚步踏进浣菊院、自己又被命在门外候著时,苏培盛心里不无暗叹,原来这鸡汤还是比不过纸条儿的。 苏培盛于是趁著等门的空档,使人先去膳食房传膳。照主子爷前次的行程,约莫两刻锺以内就该出来,然后再到深桂苑用膳。要是等到那时再准备,可就太晚了。这时候备膳,那是刚刚好呢。 而宁西这边首次被通知四爷要过来吃晚饭。见汪大全才端来的东西又被端走,还莫名其妙呢,不久后就有大小太监捧著两人份的餐点过来了。 无巧不巧,今天的晚点,上的正是羊肉骨汤面。还有几盘卤蹄膀、奶炖白菜、醋溜笋丝,配上清爽的丝瓜蛋羹以及酒酿青梅水晶糕,这等级比宁西平常吃的还升一级,宁西也就饿著肚子等了。 于是四爷一进门,就见著热腾腾的吃食与歪头等著的小格格,心情不由好上许多。他喜欢用苏培盛,不是毫无缘由的。 宁西福完礼,跟著四爷在桌边坐下。苏培盛就赶紧上了热巾子给主子爷擦手,宁西这边也有青络伺候。都完成了卫生条件,招呼几句,宁西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动了。 青络从方才就有些焦虑,递手巾时还特意给了宁西几个小眼神儿,依旧没能阻止宁西开动后,素素素地吸溜著面条。果真就见四爷与苏培盛一脸惊讶地看向宁西,青络忍不住别开了脸。杨嬷嬷怎么教的,完全没用啊。 宁西感受到视线,抬头看了眼,“?”经过一阵训练,他自觉已是淑女许多了。 四爷难得无言半晌,然后看看面,“好吃?” 宁西鼓著小脸点头。 四爷轻笑一声,拿过桌上巾子,擦了把宁西油腻腻的小嘴。 “慢些吃,否则爷一口口喂你。” “!?”宁西瞪圆眼,随后就悲惨地呛到了。 咳的眼泪都要出来的时候,罪魁祸首正端过茶要喂呢。 宁西含著眼泪啜了一口。四爷带著笑、一手还抚著宁西的背。 苏培盛在旁眼观鼻鼻观心地站著。 分卷阅读7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心想,可比性恐怕是没有的。 别人是忙著伺候主子爷,可主子爷是上赶著伺候人家呢。 ☆、过年了 吃饱喝足后, 两人都有些撑。四爷甚至觉得困顿, 便拉著宁西打算到小院带著的院子走走消食,也醒醒神。 但外头天寒地冻的,要出门还得穿衣。四爷自有苏培盛服侍, 青络立马也捧了宁西的兔毛耳罩跟毛皮披风过来, 却被四爷一手拦住。他先是拿过耳罩翻看几下, 然后学著帮宁西戴上, 接著又亲手抖开披风,给宁西披上而后系著系带。 一连串动作,暧昧氛围就像“碰!”的一朵烟花, 炸开在两人之间。 四周的奴仆们立刻退散到角落, 宁西视线则左飘右看, 就是不想看向四爷。四爷对宁西这种不自在, 倒是习惯了。 话说回来,四爷可是从来没追求过女人的。 女人一送到房里, 就是给四爷睡的,务实的四爷也就睡了, 从来没什心思弄这种闺房乐趣。至多是李格格会撒著娇主动靠过来, 嘘寒问暖, 要这要那的。像宁西这般别别扭扭的,四爷没有感受过, 忽远忽近的距离,无形之中可勾起了四爷一种雄性的征服欲。 当然四爷这会儿想的更多只是他得对人好,背后理由先前提过了。可看著自己一举一动不是没能影响小格格, 四爷做起来就也真品出了些情趣。 于是被这气氛压的,宁西不得不硬著头皮开口问,“怎么四爷每晚都得亲自去查?让手下们去抓不就行了?” 说完,才发现四爷眼底下还真有些许暗沈,怕是这段时日熬夜给熬出来的。生过病的宁西不断被医师警告,熬夜是健康的最大杀手,便是年轻也轻忽不得。宁西多瞧了几眼,这下真心有些可怜四爷了。 四爷只当小格格关心,心里觉得妥贴,披风系好了,拉过她小手,带人到院子时当闲聊般地边走边说了。 听完宁西摇头晃脑的。“那是赏的不够。银两砸下去,总会有些成效的。” 四爷扬眉,“银两?” “十赌九输么。要抓赌,就赏那些输很大的赌客来通风报信。要报信成功,查到的银两让报信的去还债,该是有人动心的。抓赌的也能赏啊,有钱大家分,官官相护说不定能少些。” 宁西没抓过赌,可许多黑心食品工厂的举报案,不都靠举报奖金来的。 四爷听完只是笑。事实上,这些法子四爷心底并非没有考虑过,就卡在康熙一劲儿地认为那些掩护的官员可恶,从未想过用奖励的方法来。 在康熙眼里,这些都是官员奴才们本就该办好的,怎么还能要求分赏?所以查赌不力是官员获罪,要把事情转成还有利益可分,四爷先前犹豫再三,没有提出。宁西与自己不谋而合,想法不算特异,都只从人性弱点出发而已,四爷自是高兴的。 “皇阿玛就恨官员办事不力,怕是难以反其道。”四爷叹气。 宁西也没在意,毕竟同套制度不一定能用在条件不同的环境里。“就看圣上有没有更恨的了。若是查赌还能查出其他呢,欠钱的人有时被逼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有些赌场就会吸收赌客帮忙贩*毒的。 可四爷闻言,却突地想起他查到的那些钱庄欠条。 欠条、太监,若有人利用这些强逼太监在宫里行动,那岂不是…… 四爷脸色微凛,突然间,他就知道这折子该怎么写了。捏捏牵在手里的小手,“爷还有事,得走了。” 宁西见四爷脸色突变,一愣,古怪地想,莫非自己还完成了穿越者必须要的“金玉良言”的任务了?!就是随口一句话,很逼逼地点醒了主角之类的? 就见四爷行色匆匆往门口转去。可几个大步后,又转回来,拉过宁西重重一亲。 “回头爷好好赏你!”说毕,这次真的走了。 旋风一样的,宁西抿抿有些发麻的嘴巴。半放弃的想,算了,这不都习惯了。 *** 之后,就紧锣密鼓地进入年关了。 腊月二十开始,宫里开始了年前大扫除。腊月二十三,祭灶王。院里没设小厨房,所以不关宁西的事,是宫里膳食房那边拜的大祭。腊月二十四,宫中上灯,到了晚上红红火火的,一笼笼精美宫灯到处悬挂著,这年味儿就出来了。 腊月二十六,宫中贴换门联与春联。二十七,福晋及四爷就得换上朝服,连日进宫到初一。四爷去的是康熙跟前,与一众王宫大臣朝贺拜见,福晋就得去后宫的仁宪皇太后跟前,与妃后及格格们请安问安,联络一下这年的感情。 二十八、二十九两日,后宫是团聚在皇太后膝下,由小辈们玩些斗纸牌或是观戏的娱乐。有摇摊的,有推牌九的,有拈升官图的,有掷八仙庆寿的。平时没什么往来机会,都趁此热热闹闹了一阵。 大年三十这天,康熙除了得各处祭神,还会率领近支宗室、满蒙各王公及满汉二品大员,至后宫给皇太后行辞岁 分卷阅读7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礼。皇上退去后,因后宫没有在任皇后,就由几位皇贵妃率众人向皇太后行礼,由内务府女赞礼官唱导。之后一层层行下去,最后是宫女、太监等叩头。 这天康熙还必须宴请外藩、蒙古王公于保和殿。过年的三大筵席,对蒙古王公的保和殿筵席、对大臣的太和殿宴席,以及与后妃皇子的干清宫家宴,今年因为圣上不久后又要出征葛尔丹,就只举行了最低限度的保和殿筵席。 但无论如何,上面这些都不干宁西的事儿。他要做的,就是在三十日这天,给后院的格格们摆一桌小宴,地点依旧定在正院,然后吃了饽饽,也就是饺子,就算顺顺当当地过了这个年。 这个小宴,因为四爷与福晋都会待在宫里守岁至天明,所以没有大头在,气氛相对轻松。三位格格先前身份都是不差的,可宁西现在身上压了一个管事,伺候仆役们的态度,不由的就带了些许出来。 好比说,这小宴上,下人们给宁西留的原本是主位,幸好英嬷嬷让宁西提前过去了,赶紧调了调,把圆桌一转,让宋格格李格格坐堂里头,自己则靠着门边的位置坐。果然,这无时无刻都有坑等着宁西踩。别说还是人家好心挖的。 只是这种消息,挡不住下人们间的口耳相传。便是宋格格、李格格当时没有在场,可没等到开宴,这事儿就都传到了她们耳里。 于是宴席上李格格就酸了,虽说她心底认定是福晋挡她的路,可对于实际得到好处的宁西也是不可能顺眼的。瞧著宁西身上又是一身靓丽新衣,浅湖水色的素缎绣著粉色的绣球花,亮眼以外,更多了几分舒心雅致。 别说,这可是青络与英嬷嬷审美的共同结晶。前阵子绣娘被派来裁衣时,衣式花样还是得由宁西房里自行决定。原先这都是青络一手包办,可她便是有天赋,眼界有限,现下多了英嬷嬷提点,整出来的衣服明眼人一看就知不同。 李格格顿时酸上加酸。更何况,日前她备的汤爷终于喝了,同天还来房里说了几句,原先被打击得差不多的自得,终于是回复些许。这会儿怎么容的宁西压在她头上。 就见李格格一坐下不久,便笑眯眯转头对宋格格道,“宋姐姐,前头爷赏的那些布料,姐姐可都给小阿哥小格格做了些什么啊?我知道姐姐女红好,想借着一两件来学学呢。” 宋格格正斯文地喝著汤,闻言放下碗,接过巾子按按嘴,才细声道,“都只是普通活儿而已。爷赏的锦锻与细棉,我瞧著适当,就多做了几件小棉袄。那蚕丝,就全拿来做小衣了,不值当学的。” “哎,小棉袄么,这好,能衬得出衣料珍贵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回头我便也裁几件。反正爷赏的布料还多著,我先前就只顾做那些个小挂小鞋了。” “李妹妹手里的活儿自然也是好的。前次给爷与二格格的坎肩,姐姐瞧著都觉得李妹妹这心思,当真是精巧极了。”宋格格温柔地回了句。 李格格闪过些得意,不过很快就隐了,只悠悠叹道,“只是爷近来忙的很,还未见著把那坎肩给穿上。爷这要穿上了,让抱著二格格,我还想找人画下呢。” 她这话,听在大格格夭折、又长期受四爷冷落的宋格格耳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不过这头的宁西,是完全没听出来,李格格与宋格格的这阵对话,从头到尾都在排挤他这个肚子里没货的。 这会儿宁西正吃著挂卢鸭,又油又香的片鸭,配上几片黄瓜片、萝卜丝,甚至柑橘渍糖皮,再添点面酱、甜葱,用又薄又香的饼皮包起来。一口咬下,当真是好滋味,宁西吃的眼睛都眯了眯。 回头见人吃得这般开心又专心,李格格嘴角抽了抽。“武妹妹,你也多听著点儿。这孩子缘吧,说妙也挺奇妙的。要来可完全挡不住呢。” 这句就是更明显的讽刺了。谁都知道爷已经连几个月没在她房里过夜,哪儿来的孩子缘。宋格格闻言,都担忧似地瞧了眼宁西。 宁西笑笑,这种挤兑不痛不痒的,说再多也没事。“妹妹不像姐姐这般好福气。一个个的生,以后子孙满堂,肯定什么都不愁。” 有前两次的经验,李格格小心把宁西的话来回想了遍,这回,好像没事儿的吧。李格格不由有些狐疑,“那就謝謝妹妹吉言了。妹妹最近勞心勞力持家,脾氣看著是好了不少。” 宋格格首次对宁西说了话,是温温柔柔的安慰,“武妹妹这些时日辛苦了。爷肯定也会瞧著武妹妹的好的。” 只不过,后来最先找宁西碴的,却是这位宋格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要转言情了0.0 小编说用身体算。 ☆、来找碴 事情归根究底出在年终这上头。 年终本来是福晋发的, 就在年三十的守岁过后。宫里回来的福晋会来一阵新年训话后, 再发下红包。今年由于不用等福晋了,宁西决定早一点儿发,是以小宴之后, 就让一个个仆役到正院这边来领红包。 只是这一领完, 有八成的人脸上是笑的, 另外两成, 脸色就黑了。 分卷阅读7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这两成的人,还全都是正院里的下人们。 这就得从头说起了。 接过管事后,宁西对于要发员工年终的这事, 可是万分谨慎的。他也知道这一个弄不好, 引发后续的效应颇大。于是怎么个发法, 这次没先问四爷, 而是去了正院请教福晋。 挑了天下午,宁西就寻去正院了。 也不知是不是杨嬷嬷先前给福晋提的醒, 说宁西容易趁此收买人心,福晋似乎就想看看哪些人会被收买, 便对宁西大手一挥说道, 这事儿就全让宁西处理, 她不过问。她这会儿身体有些不适,实在管不了太多。 于是连去年的参考都没拿到, 宁西就被关门送客了。回头宁西左想右想,保险起见,干脆按照月例加个固定成数统一发吧, 总金额算出来让四爷过目没问题,应该也就行了。如此一来,大伙儿的计算式都一样,谁也没多没少,都不得罪。宁西也没打算得罪谁。 四爷得了宁西纸条,除了照去年水准调了宁西算的总额,其他的也就都准了。 于是,正院的人脸就黑了。 因为按照惯例,他们通常拿的是其他人的两倍至三倍有馀。毕竟是在正院伺候福晋的么,劳苦功高,福晋赏自己人的年终,自然也是最多的。所以今年宁西一均算下来,其他人多了,他们自然就少了。 这么一来,正院的人如何不怨?就连杨嬷嬷也是被砍年终的一员,还砍的有些肉痛。而这不是正是武氏犯错的小辫子么?于是立刻告到了福晋面前。 杨嬷嬷沈痛说道,“没想到武氏简直胆大包天!竟敢就这么苛待伺候福晋的下人们。这、这背地里可是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福晋,您真得跟主子爷好好说道说道!” 福晋这会儿歪在罗汉床上,捻著香甜的桂花糕一口口地抿著。过了这年,她养的好,身子也更重了。最近更是开胃,对香香甜甜的东西都放不开手。 “武氏该不是存心的。她先前来问过我,是我没跟她说清。”福晋只掀掀眼皮。 “便是这样才狡猾不是么?”杨嬷嬷一脸的痛心疾首,“想她一得了福晋准许,竟就敢这般拿著鸡毛当令箭,光明正大地欺负福晋院里伺候的!福晋您要想,下人们这要心中存了怨,伺候就不精心,真要怠慢了,弄个不好可是会影响福晋身子的啊!” 福晋却不以为意,轻哼了声,“要赏的少了就能怠慢,我这儿还缺这种伺候的么?”她原先用意不就是想看看这些下人到底忠不忠心。 杨嬷嬷被福晋这么几句噎的说不出话来,勉强平了气再劝,“这下人忠不忠心,自是另一回事儿。可这武格格呢?她敢来这么一手,可不就是存著异心?难道福晋就由著她欺负?嬷嬷看在眼里,都替福晋又急又气啊。” 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些道理。福晋倒没问这赏银是怎么个短法,见杨嬷嬷这么义愤填膺,自然就是信了。这会儿又被杨嬷嬷转了想法,略蹙了眉,“那么依嬷嬷所见,这事该怎么办呢。” 杨嬷嬷见终于劝动了人,心下暗喜,赶紧道,“无论如何,总也得报给主子爷知道呢。主子爷肯定心疼福晋的,届时便、便多拨个人手去武格格院里帮看著,也是应该的不是?” 提到能让四爷过来一趟,福晋眼神微亮。“那便如此吧。” 杨嬷嬷满脸喜意地哎了一声,“那奴婢这便递了信,去前院请主子爷过来?” “等等,”福晋面上一红,想起方才自己还吃著糕,都掉了满身碎屑,这怎么行?“我得重新梳了头,也还要更衣呢。” 杨嬷嬷这会儿有取笑的心情了。“是是是,奴婢这都忘了。主子爷要是来了,福晋可是要女为悦己者容的呢。” 福晋嗔了嬷嬷一眼,不过还是到了内室细细装扮了一回。甚至连沈重的钿子都戴上了。自她身子开始重了之后,除非必要,她已很少这般装扮了。 只不过,这天的福晋是白忙一场。四爷在过了年、送走康熙亲征的队伍后,简直忙得飞起,几乎完全不著家了。递了信无论何时都是遇不到四爷在的,福晋又想著以此见见四爷一面,怎么也不肯让杨嬷嬷把这事儿轻易写在纸条递过去。 于是一天拖著一天,眼见都要过了正月,却是宋格格先发了难。 话说宋格格这边,在腊八之后,就意外地对福晋热络了起来。或许是预想了以后孩子都要叫福晋额娘的,从上次靠拢福晋以后,宋格格后续就时不时地到正院走动,也经常做些女红给福晋送去。 对于这样的讨好,福晋没有拒绝,毕竟宋格格先前的存在感太低,引不起福晋多少敌意。不过就一次,宋格格找来时,四爷难得过来正院了。福晋一脸惊喜地迎上去,却见宋格格也是紧紧黏在自己身边,丝毫没想过这时该识相退去。从那次以后,福晋就又对宋格格淡了一些。 正月过去,下人间的闲言碎语,也传的差不多院里的下人们都知道了。 年终赏得的少,觉得委屈的肯定会与旁人抱怨几句。加上他们自认是正院的人,抱怨几句武格格欺 分卷阅读8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负正院下人的话,也算给福晋出气,所以嘴上没把门地就把这事儿给传了开去。否则一个上下阶级绝对分明的环境,说了几句错的都得遭殃,又如何可能这么大胆。 而这些闲言碎语,在杨嬷嬷与福晋有意的放松不管之下,可被宋格格的贴身婢女姑兰听见了,回来就学给自己的小主子听。没想到,宋格格一听完,隔天就说要去正院看望福晋。姑兰想著自己主子这段时间都是亲近福晋的,也不意外,第二天就扶著宋格格去了正院一趟。 可这才踏进正院院子,宋格格突然说那墙边好像有株野花看著特别,想更近点瞧瞧,指著往那一走,就在途中,竟是脚下一滑,身体狠狠一歪!要不是姑兰还稳稳抓著宋格格的手,这下怀有身孕的宋格格可就当真不好了! 而这么一下,宋格格本人似乎也是被惊到了,嘴里惊呼出声! 于是正院里的人当天就都全听闻了。 宋格格竟是在正院里、因著地上滑冰没有清干净,差点儿就跌了一跤!! 宋格格为此受了惊吓,这天也没去见福晋了,赶紧就回了院子安胎。甚至还把太医传了过来。虽说宋格格最终并无大事,但这脉案肯定会送到前院,四爷这下绝对也知道了。 随后就有暗潮汹涌的流言传播著,说,正院滑冰没能清干净,不正是因为武格格怠慢了在正院伺候的下人们么?瞧瞧,这要不是宋格格不幸踩著了,先提了个醒,要让福晋一个月份更大的滑跤了,这事肯定就没法收场了!! 唉哟,所以结论是什么!? 结论就是,这武格格当真是个狠心胆大的,竟就敢这般算计福晋! 幸好没给她成功,否则这天底下还能有公道在了么? 也幸好有宋格格呢。要不是宋格格关心福晋,走了这一趟,这喜事怕是…… 流言隔天传到宁西耳里时,已经是这个版本了。 汪大全擦著汗转述完之后,英嬷嬷跟青络脸色都跟著不好了。 只有宁西老神在在。只是有些疑惑,怎么还有宋格格的事? 早在有下人抱怨今年的赏给少了之后,宁西就把今年发年终的帐册,腾了一份送去前院。里头清清楚楚记明每个人领的赏,这是在包红封时,特意叫帐房到眼前对的帐,也有帐房的签名确认,数字上不会有错。 至于有没有苛待正院下人的事儿,要是四爷认为,四爷前院的洒扫太监领的二十两银子,而福晋正院的洒扫太监领的二十六两银子,这叫做苛待正院的话,那宁西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不是都说宁西是用月例比例加成的么?赏银会有这般差距,表示福晋正院? ☆、小白花 正院的下人们, 听到最新的传言后可没有多开心, 他们隐隐知道事情不妙了。 马的,他们可以私下抱怨几句武格格苛待下人,刻薄寡恩。可这不表示他们有那个胆子敢因此怠慢福晋好不好!福晋要出了差错, 第一个拖出去打死的就是他们自己!! 没人会这么蠢, 敢在这关头上搞这种事!就看那扫院子的小太监张贵被拖出去打的时候, 不也都屁滚尿流地喊著冤枉, 说他明明都有扫干净的! 所以这是小太监的狡辩? 还是自始至终都是宋格格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宁西特意隔天才过来正院,就是想看福晋怎么处理。毕竟是她院里的人,怎么处置也得尊重福晋意思。过来前听说小太监已被打了三十个板子, 奄奄一息, 宁西心中就有些叹气了。 福晋要不分由说地罚了小太监, 那就表示, 她是站在宋格格这边的。 为何说不分由说?因为宁西实在怀疑宋格格。 毕竟宋格格为了赏花偏离大路,走到院子边处跌跤, 这事本身就有点悬。虽说宋格格是个爱花的,这事院里人都知道, 可墙边能有什么稀奇的花, 是宋格格使人买不到的。所以, 宋格格是想藉近来的传言对自己发难?而福晋这边看似也允了,于是直接罚了小太监? 宋格格这样的手段, 平白无故诬陷了下边人,怕是知道没人会在意个下人的清白,怠慢了不管真假, 打了便是了,她却能藉此讨好福晋、吸引关注,还能以这种方式告宁西一状,这算盘打的也实在精,甚至,便是被拆穿了也能卖福晋的好。 ……然而,这些的前提都是,苛待这件事得先成立。 所以宁西依旧不怕,只是在心底琢磨著,能不能帮这倒楣的小太监一把。要查清了事实,假设他真是被冤枉的,也是给宋格格射上一箭,好叫她想想,诬陷别人绝不是一件顺手可做的事。 到了正院给福晋见完礼,宁西就直入主题。“听闻福晋院子的下人怠慢了,还让宋格格遭了灾,奴婢是过来了解一二的。” 事发后,福晋被杨嬷嬷一直洗脑,也有些后怕。这会儿见著宁西自然也是心有怀疑、相当不满,一开口便语气冷硬。“我这院的下人可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儿,今儿个因何理由怠慢,妹妹 分卷阅读8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可是知晓?” 宁西点头,“先前有所听闻。约莫是年终的赏赐有些短了。” 福晋见宁西这么坦承不讳,也皱眉质问了,“那么妹妹何以如此行事?我以为爷选了妹妹管事,妹妹该是个心有成算的。如今竟这般短少下人赏赐,处事不公,引的下人心生怨愤,还差点儿害了宋妹妹,妹妹可有话要说?” 宁西一脸严肃,“自是有的。毕竟奴婢怎么想,都想不透福晋院里的人胆敢这般胆大包天,怠慢福晋。所以,得先问过宋妹妹身边伺候的,到底都怎么回事。” 宁西话声一落,门口汪大全就带著姑兰进来了。 手里有管事权柄,行事自是方便许多。使人去宋格格院里叫人到外头等著,便是姑兰也不敢拒绝,甚至正院的人也不敢阻拦宁西的人进出正院。 这般带人进出就像自己院子似的,福晋瞧著脸色亦是微变。她终于有些体会,管事没有捏在自己手里,杨嬷嬷说的被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西待姑兰见完礼,就让姑兰把昨日宋格格跌跤的详情给说了一遍。 姑兰即便有些紧张,但平时爱说话的人,口条还是很清晰的。就听她清脆说道,“昨日格格是想过来看望福晋的,才踏进正院前院时,就说左边墙角有一株没见过的野花。格格平日就爱栽花种草的,经常使人出去买花,见著那野花特殊,就想过去瞧瞧。可才往旁多走了几步,却是踩到滑冰,滑了一脚。幸好是奴婢紧紧扶著,否则格格就真的跌跤了。” 宁西点头,“当时你确实见著地上的滑冰了?” 姑兰赶紧点头,“奴婢那时往地上瞧了眼,虽说冰很薄,太阳多晒几下就化了。可那时确实有的!” 确实,化了不就没有证据了。宁西笑笑,“那你可见著宋格格说的野花了?” 姑兰迟疑了一下,摇头,“不。奴婢没见著的。当时格格一指,就指了个大概方向,奴婢想著走近点就瞧到了,没特意问。” 宁西站起身,意示姑兰带路。“那便带我去看看。顺便,汪大全再跑一趟,去宋格格房里问那花什么颜色,好使人带回去给宋格格压惊。” 汪大全跪地一“嗻”,还不等福晋说什么,一溜烟就跑了。 福晋这时也看明白了。想这武氏该是心底怀疑宋妹妹的话呢,可这又如何,就算宋妹妹冤枉了人,那也是为自己出气不是?这 ☆、武氏威武 直到有人哭哭啼啼、怯怯懦懦地把赏银的事交代了, 先前他们抱怨时, 经常被其他人顶一句你们可是拿最多的别不知足了,福晋这才知道,自己院子人领的, 原来还超过了四爷前院的下人们!前院除了四爷身边八大太监的赏银是四爷亲自给的, 其馀粗使跟洒扫杂活儿的奴才们, 都归了后院管。 而上下尊卑在封建社会里, 是绝不能僭越的。 就好像贵妃用的盘子,要比皇帝用的还贵的话,除非是赏赐, 否则绝不是一件小事。 所以四爷那句“爷用不起”, 明显指的就是这个。 显然, 四爷也早知道, 也查清了,下人间近来的闲言碎语了? ……那么, 爷是不是就等著看,自己这个福晋, 是帮著管家, 还是让院里更乱? 被这领悟砸的有些懵了的福晋, 面上先是羞愧一热,可随后更加惨白。她蓦地瞪向杨嬷嬷, 一脸的不可置信,全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因为这一切的一切,最开始不都是杨嬷嬷给窜辍的!? “嬷嬷,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苛待?好、好、好!原来我乌拉那拉家出来的,已是被养了这么大胃口!我都不知!”福晋愤恨地连道三声好,胸口一滞,甚至急喘了两口。 自己人的背叛,可比那什么武氏都要来的椎心! “福晋开恩哪!!求福晋开恩!!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奴婢伺候福晋这么多年,只一心为福晋著想,这才没有顾到其他!!奴婢是疏忽了,奴婢该死!可福晋、福晋……奴婢都伺候了您这么多年,福晋您心慈、您慈悲,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啊啊!”杨嬷嬷这时早跪在福晋身边频频磕头,痛哭流涕。 打自主子爷说了那两句之后,杨嬷嬷一双腿就软了。对,她是一直往自己少拿了银两去想,可她忘记了,福晋给的赏,因为有算私人另给的在内,是早越过了主子爷院里!先前她只一个劲儿地想把武氏拉下马,没心思细想这些,现下全想起来了,杨嬷嬷整个人心慌意乱,瑟瑟发抖。她先前给福晋说的那些,完全就是蒙蔽主子的大罪了啊! 就见福晋抱著肚子,闭了闭眼,一副忍受痛苦的模样。杨嬷嬷赶紧跪前两步,表忠心地道,“福晋是不是不舒服了啊!?奴婢立刻去帮福晋唤太医过来啊?” 福晋似乎撑过了这一阵,但再睁开的眼,里头只剩下冰冷失望。 “可不用你伺候。爷用不起的人,我也用不起。都滚吧。乌娜,”一名清秀婢女随著福晋叫唤,清脆地应了声,“扶我去内室歇会儿。外头这些人,稍后盯著他 分卷阅读8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们,一一都给净身出户!” 语音一落,跪在地上一片的奴才哭嚎地更加凄厉了。“福晋!!求福晋开恩哪!!奴才不敢了!!求福晋千万开恩哪!!福晋!!” 然而事已成定局。这天的正院,就像被抄了家一般。 凌乱而凄惨。 便是歇在内室的福晋,脸上亦是泪涟涟。 新上任的贴身婢女乌娜,以往这个位置都是杨嬷嬷的,尽心地凑过来问了句,“福晋,身子要紧啊。传太医过来看看可好?” 福晋面向炕床里面躺著,没让人见著她脸上的泪,也没理会。只伤心地想著,她是真想在四爷面前做个称职的福晋的,但怎么就这么难呢。 *** 宁西在四爷走后,便也离开了正院。福晋在管束下人的时候,他要在场,只会更加地刺激福晋,所以宁西早早就闪了。 不过回头宁西也好好反省了一下。以前想当然耳的逻辑,拿来这时候用,并不是任何场合都行的通的。 就像要给宋格格定罪这事吧,便是说理说赢了福晋,现代要有理有据是有各种手段可以闹开的,可福晋只要拿她的身份一压,她先前也压了,宁西还真不能带人在正院里横冲直撞。同理,即使后来真查明了真相又或者证据又当如何?一个身份比他大的压著,任何事都也只能听那个地位更高的而已。 所以英嬷嬷最初给的建议,倒是最务实的。就是上头的意见才是意见。 宁西这次是抱到了四爷的大腿,有四爷给自己撑腰,他想著给宋格格教训,四爷也就给了。想想以后宋格格院里就只能有一院子的野花,宁西很不厚道地就想疵牙笑她。毕竟他真不喜欢这种背地里使阴招的人。 不过,就算是宁西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事是不是真是宋格格作怪,还是小太监真有疏忽?毕竟后来确实查到了白花,宋格格要硬说是她看错了,以往宁西的处理原则,他会心有警惕,但也不会再固执认定就是宋格格无疑。 可四爷二话不说直接定了宋格格的罪。当场宁西是觉得痛快的,回头想想,这四爷又是怎么确定的?还是他根本没有确定,只凭喜怒就定了? 想著想著,宁西职业病又犯了。这疑问卡在他脑子里,怎么都下不去,便提笔给四爷写了纸条,就问了这事。当然,还附带几句问候语。先前见他来去匆匆的,即便气势逼人,可脸色是憔悴许多。怕是在外头真忙。 隔天下午,四爷回覆的信签就到了。简略又犀利地解释道,宋格格绣活做的多,先前眼力就差。那白花不过两指大小,她还能远远瞧出特殊? 宁西这便满意了。科学办案啊,这下他服。 回头又想起那个被打的小太监,宁西想了想,尝试地帮他求了一下情。小太监也是个倒楣的,被福晋罚了没人敢救,这要又被退回内务府,一条小命差不多就该交代了。 四爷在宫外接著宁西的纸条,表情一阵无奈。怎地这小格格老是想救人呢,宫里被打板子的这么多,不少都是无辜的,要个个都放在心上,那还办不办事儿了。 然而稍后又想起被宁西救起的那个马夫。要救了这个小太监,难不成还会有什么凑巧的事情发生不成?不过这太监都太监了,总不会又是谁谁谁弄丢的世子了吧。 出于一股好奇,四爷就准了宁西的请求。救下的小太监也没法放宁西院里,她院里的编制已经满了,四爷就把这太监放在前院,多一个伺候的。 过了几天,小太监张贵养好了伤,来到四爷面前谢恩领差。 由于张贵的贵,算是冲撞一众贵人,这名字就让四爷给改了,赐名张起麟。 张起麟再次磕头谢恩后,晒得黝黑的敦厚小脸迟疑一瞬,又狠狠磕在地上,抖著声鼓起勇气道,“奴、奴才听闻主子爷抓赌。奴、奴才知道一些信儿的。” 四爷一顿,奇异又锐利的视线盯向下头这名瑟瑟发抖的小太监。 “说。” *** 正院这件事过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武格格当家是当真的。 有四爷在武格格背后撑腰,就连福晋也得避让几步。没瞧,只一个下午,福晋正院里伺候的所有人全都被换了,甚至那杨嬷嬷也被斥回了乌拉那拉家,后头也没听福晋有什么动静。 那天下午,正院发生什么知道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不可乱传。可其他人心底大体也能猜到,是这些个人贪心不足,活该,这才被换的。 可到底都是伺候福晋多年的人,老人在资历上还是有些意义的。新来一批,忠不忠心另说,可如何伺候都得从头教起,是比不得老人熟手精心。 由这个角度想,福晋被四爷这么一换,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怕是福晋自己也知道,却是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当中是不是福晋有著错处,下人这下是不敢乱猜,可人人眼里瞧著管家的武氏,是绝对不敢轻易得罪了。 否则就如同宋格格那般了。 宋格格先前在福晋院里遭了灾,原先还以为立 分卷阅读8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了功劳,或许能得回主子爷的关注。可也不知她这又犯了什么错,同天院里,好好的草皮竟全被人铲了换成路边野花。 湘兰院里伺候的,神色也都萧瑟极了,全无先前有孕的喜气。便是宋格格的大婢女姑兰出了院门,怎么也不肯多说到底宋格格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从时间点上推算,该是与正院那件事有关连的。两厢一想,这头宋格格跌了跤,爆出了正院下人被苛待的流言,四爷知道了,除却武氏,竟是把所有人都跟著罚了一遍么? 要是真的,武氏这手段,可当真就太厉害了。 李格格这边,自然是非常关注这件事儿的。可如同其他下人,李格格这边能打听到的,亦是有限。单凭几个线索这般胡乱猜想著,倒有些把宁西给妖魔化。 闻菊听著也非常担心,“格格,若武格格当真这么厉害,那小方子那边会不会被……” 李格格歪在炕床上,垂著眼皮思索。她让小方子出去活动,原是想找杨嬷嬷的麻烦,好砍掉福晋得力的右手臂。可这会儿轮不到她砍了,杨嬷嬷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斗了下来。 那武格格到底是使了什么招,让爷这般挺她? “小方子这次回来后,就别出去了。。” *** “主子爷,就是这里!” “全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许漏!” 四爷身边一个兵官下了命令后,一众气势汹汹的巡捕,立刻就把这街头巷口地全都给死死围住。四阿哥早前说了,这头要查到的任何赌资银两,他们作为查缉者,可是能分到三分之一的!! 便是只查了半个月,这都分到了多少银两啊!!原本以为是个苦差事,没想到竟成了人人都想挤进来的肥缺!!一众巡捕们内心火热极了,恨不得里头的人赌天赌地赌老婆,把所有身家都赌上! 可这时酥油胡同里的一名面上无须的农家汉,一听外头巡捕呼喝的声音,腿都要吓软了!他瞧向身边同样大惊失色的杨大元,心一慌,竟整个人扑向杨大元,就想把方才让杨大元押的欠条的另一半,给抢回来! 杨大元这会儿也惊慌失措的,又突然被人攻击,立刻就尖叫了,“你干什么!发疯了嘛!?” 这突兀的反应,立刻就被附近的巡捕们给发现,随后狠狠把两人给压制在地。 可跟在一旁的苏培盛眼睛多利啊,才瞥上一眼,就瞧出了竟是宫里的熟人。 “主子爷,那看著像是李格格院里伺候的方迅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真的是明天的份惹! ☆、查赌事 过完年, 又出了正院这事后, 四爷依旧在外忙碌,没多少时间踏进后院。即便正院那一阵闹的沸沸扬扬,也因为没有后续发展, 比如四爷从此在武氏房里流连忘返之类的, 很快便像船过水无痕, 没再激起其他浪花。 倒是汪大全不久前提过, 现在取膳可都不用他催了。膳食房的不知哪儿听来的风声,只要他去,早早就备好热腾腾的吃食, 还带炭炉, 就等著他取。 宁西不得不提醒一句, 可别得意忘形了。汪大全赶紧摇头, 说他从来给什么拿什么,只要热的都不挑, 不过送上的东西确实比以前精致许多。比如说吧,以前五天恐怕就会轮一次炖菜卤面, 可现在, 半个月经过宁西也不会吃到重复的。各项分例是都在规定内, 可花样与菜色就多了许多变化。 知道后,宁西便让汪大全去打听一下, 需不需要给掌厨一些好处?先前不给是怕给了人家也不理会,银子打了水漂。可现在对方态度出来了,宁西不介意投桃报李, 最后比照著其他主子给的水准,月底也给了人家几两赏银。 反正现在宁西手上不缺银子,不怕花。四爷给办的铺面据说在京城最热闹的市街上,租下店铺的是一家高级茶楼。宁西打算找个机会,说服四爷让他到那茶楼里吃一顿饭,好享受一下身为房东的优越感。 但最近似乎是不行的。听汪大全打听回来的信息,说是四爷得了康熙允许,真用上那奖励的法子抓赌。通风报信的一时间源源不绝,下头官兵也查的起劲儿,四爷经常得跟著,以确保新政令施行顺当,近来成了京城里最忙碌的阿哥。 只不过某天下午,四爷却就来了宁西的小院突袭。 外头这会儿才开春,还春寒料峭的,四爷周身却像带著突突跳的火气。进了屋子还没说话,就先给自己倒了杯茶,连抿几口,而后就坐在桌边,面无表情地盯著宁西直看。 出于直觉,宁西乖乖坐到他身边,“出什么事了?”背后都带火焰呦。 四爷又看了好一阵,才答非所问,“前次爷说赏你。想好了么?” 宁西猜测这应该只是个开场白,想了想道,“想去四爷说的茶楼吃顿饭,好瞧瞧那铺子。” 四爷明显一顿,一副听错的模样,“茶楼吃饭?” 是啊。银子有了,也不用自己养家,旅游也争取到了,升官发财不 分卷阅读8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可能,那还有什么好要的?宁西从善如流地加了句,“我想亲眼瞧瞧那铺子。要不再多逛个下午吧。” 四爷听完后一脸无奈,无奈了就开始动手动脚。伸手拉过小格格到自己腿上,抱住,“怎么又想著玩?这么想到外头去,爷送你一匹马可好?” !好高大上的礼物,升斗小民想都想不到。宁西诧异,“能养马?养在哪?” 四爷说他大婚时,皇阿玛有拨个城外的农庄给他。马能养在庄子里,以后过去小住时可以骑。 一听小住,宁西就笑眯眯了。“那行,就养匹马。但茶楼还是要去的。” “好,也去。”四爷失笑。才说完,却迳自叹口气,“这样多好。想求爷什么,直说了,能听的爷总会听的。” 宁西多瞧了几眼。四爷会对自己这么说,就表示有人没这么干。而同等身份的,指的就是其他老婆了。所以这是又有人搞事了?可他没收到情报啊? 不过对于其他老婆的事,宁西可不想安慰他,诚实回道,“四爷也说是听了。听完没用,还不得自己动手来。” 四爷顿了顿,有些恼,“你便给我说说,你提了哪件事爷没准的?”说时狠狠揉了几把宁西。 宁西表情无辜,心底哼了声。那是知道不准才没打算说了好吧?真要说出来,头一条和离,吓不死你。不过嘴上还是规矩回道,“四爷对奴婢好。奴婢是感恩的。” 似乎也知自己理不直,四爷抱著人没接话,可心中依旧压不下阵阵恼意。 想起几日前查办到的方迅,也就是被苏培盛指认的那名在李格格院伺候的奴才。 方迅被补当时,手里抓的正是杨大元画押的借据。杨大元,杨嬷嬷的丈夫。如此显而易见的关连,四爷如何猜不到这是怎么回事?只消让人在牢里问了几句,方迅吓得便都招了,说李格格要他趁出宫采买的机会,勾著杨大元赌博欠下债务,想针对的就是原来在福晋身边伺候的杨嬷嬷。 四爷确认后当真失望。原以为,福晋不甚懂事、得教,宋格格冷落也就冷落了,至少养了孩子的李格格还是稳的。却不料,这三房,没一个是真正安分。 连续几个月,四爷就算没在后院过夜,可为了后院安宁,他还是抽空一房房探了,也不忘公平给了赏赐。对宁西这边更加小心,让她接了管事也绝不把人推到风尖浪口去,给其他三房眼红对付。 只是都这么仔细斟酌了,后院还是一个个闹了起来。那他特意安排的这些又有何意义?福晋与格格原都是皇阿玛赐下的,基于责任,他得照顾她们。他也用自己的方式照顾了。可事态却不往他想的那般去。 既是如此,他还不若干脆就…… 这时却听宁西叹道,“无论如何,以后都是孩子的母亲。单凭这点,四爷也该对她们宽容些。” 四爷发热的脑袋因为这句话冷了下来,“你要爷对她们好?” 宁西瞧瞧四爷板起的脸,也不怕,“谁叫她们肚里的都得叫四爷阿玛。” 四爷只觉这是小格格心酸了,忍不住低头道,“那你也求。求个孩子,爷肯定给。” !?突然间又耍流氓了。宁西默默震惊地看向一脸认真的四爷。 “……不。这种的,还用求吗。” 当然是不啊啊啊啊! 四爷闻言却是一笑,“倒是。爷总会给你孩子的。” 彷佛又被调*戏了一把,宁西心跳又开始怦怦乱跳。 “生个像你这样的。爷的心肯定化了。” 而四爷柔和下来的眉宇,就像水漾似地款款深深,情深意切。 即便古代男人恐怕欠缺一夫一妻的忠贞观念,但以四爷性子,他能这么说,是当真这么想的。宁西张了张嘴,一时间真接不下话。 于是四爷神情更愉悦了,低下头,叼过那微张的小嘴,仔仔细细蹂*躏了。 这般的邀请,他怎会错过。 *** 步出深桂苑后,四爷面上笑意便是一敛。其实这天过来后院,原是想到李格格院里,质问方迅之事。但临门一脚拐进深桂苑之后,想法就变了。 以往对于福晋与格格,四爷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可便是做了再多又如何?或许事涉情爱,看重的从来不是公平。先前是他想岔了。 所以,他何必让李格格知道,方迅不会回来了。他院里不会放染赌的奴才。至于李格格等不等的到人,或者等不到人会如何猜想,那都是她自己的事。 他已经罚了福晋,也罚了宋格格,再罚李格格,对宁西不是好事。 所以便这样吧。日后,她们都是孩子的额娘。 四爷瞧了眼浣菊院的方向,甩甩袖,转身离开了后院。 这天才回到正院不久,门外就报有客来访。却是八阿哥过来拜访了。 四爷脚步不停地到了前殿的堂屋。一进房,就见八弟笑眯眯地坐著,后头站著两名太监,分别是副总管太监李进朝,以及清茶房太监明自忠。这两位可都是宫 分卷阅读8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中太监的小头目,这会儿竟一起过来。四爷心下便有些底了。 见四爷一进门,太监行了大礼,八阿哥也见了礼。而后该坐的都坐、该站著的继续站著。就听八阿哥开口道,“弟弟听闻四哥近来查察赌博,尽心尽力、克尽厥职,甚至夜不成眠,心中实在佩服。” “皇阿玛交托之事,不敢怠慢。”四爷心道果然是为了这事。 八阿哥又笑,“弟弟能力不足,不像四哥这般,能得皇阿玛信任交办差事。若能有,也是想著夙夜匪懈,好好办差的。便是此次与我同来的李、明两位公公,此前亦是多有受皇阿玛重任,经常办的差事。见四哥如此,多有同感。” 四爷知八弟八面玲珑,进入正题前总得拉拉杂杂一堆。可他有些不耐这些,便直言道,“两位想必事多人忙,八弟今日偕同两位过来,是为何事?” 八阿哥一顿,这才面露难色,迟疑说道,“弟弟绝不是对四哥的差办有所怀疑,而是两位公公早先寻我说道,这番查察赌博,当中有些人竟趁此机会,为了同侪间派系斗争、争权夺利之故,竟有栽赃冤枉之情。我听两位公公所述,也觉事有疑义,便自作主张,带著人跑四哥这儿一趟。希望四哥勿怪。” “栽赃冤枉?竟有此事?”四爷显然诧异,皱眉问道。 “这详情,要四哥手边这会儿没有急事,是否就听两位公公详细道来?”八阿哥诚恳问道。 四爷自是允了。李明进与明自忠各自“嗻”了声,便开口提了几个名字,说他们身上被查获的钱庄欠条,可都是给别人冤枉栽赃的,并不是本人所欠。此等记录,回头向欠条所载的钱庄询问一二,便可知其虚假。近日查察赌博之官兵所查得的,并非属实,他们实在没有因为赌博欠下任何赌债之情! 四爷这一听,心中不由冷笑几声。 钱庄这会儿当然是要否认了。皇阿玛让他眼下查的这些,可不全为了抓赌,还为了那些隐藏于欠债赌徒后面的债主,就怀疑有心人恐怕利用债务,威逼太监在宫里行些污脏哉害之事。 而两位公公所提的几人,确实是欠债大户。并且其所任位置敏感,想要打听消息或者接触物品用具,俱是方便。四爷当初一见这名单上的人名,都有些心惊。至于隐于他们背后的,四爷垂下眼皮,有赖上次酥油胡同里查到的线索,那个答案也几乎要呼之欲出了。 所以,这是有人急了? 而想来八弟应当不清楚这些。怕是被求到了头上,想著广结善缘,这才对自己开的这口。便是这两位太监也相当谨慎,明明知道背后之人是……却反拉著八阿哥出头。是想模糊视线? 四爷严肃应承道,“果真如此,这些钱庄欠条,我便使人至钱庄询问。若当真未欠,也该细查这欠条因何能轻易被伪造。恐是这钱庄内部另有不法,需得仔细详查。” 他这不还欠个查钱庄的藉口,送上这事,正好光明正大。 两名公公神情显然表情一僵,八阿哥却以为自己斡旋有了成效,眉目舒展道,“如此更好。那些贼人恐怕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确实该查个彻底。弟弟此前也去敬事房探问过了,有这冤屈之情之人,似乎还不少呢。” 说毕递过一张名单,四爷接过,看都不用看两名脸色极差的太监了,只瞧了眼八弟面上的诚恳热心,心中真有些不知该如何评价了。 ☆、赏补汤 送走了八阿哥, 四爷关在书房里把手边线索重新理了一遍。 四爷没想取笑八弟的天真, 相反,有时无知便是福。自己手上的线索越查越多,也越看越令人心惊, 而查的这些, 四爷都不知最后该怎么给皇阿玛写这份折子。 毕竟, 要是让皇阿玛知道, 隐于幕后、伸手欲掌控宫里的那个人,竟很可能是他最……四爷每每想到这就有些头痛。不报不行,皇阿玛还等著。可真报了, 自己实在也讨不得多少好。 四爷叹了口气, 捏捏鼻梁。 加上八弟今日送来的名单, 这势头, 可不几乎把宫里重要职位都给占了。这要如实报上去,便是连皇阿玛睡在宫里, 也不能安稳。这事,只怕是更加难办…… 随手拉过一张纸, 四爷不由开始写写画画。这些日子他已习惯用图面来分析。而今日这张纸上, 多了八弟的名字。四爷随后拉过两条太监的线, 八弟的后面,想了想, 又加上了大哥胤禔的名字。 八阿哥出生时,生母卫氏因身份低下,为内管领包衣之女, 还为罪籍,故八阿哥自小便养于大阿哥的生母惠妃跟前。这种背景其实与四爷类似。也因为这等缘故,八阿哥与大皇子一派极为亲近。 是以大皇子派,是凑巧被扯近这次的风波当中? 当然,要太.子.党的势力被削减,大皇子派当然就是背后得利最多的人。便是四爷自己,都还得扛著一份打压太子、觊觎皇位的罪名。这次八弟供上的名单,不仅加了自己办事难度,更还…… 想到这,四爷突地一震。 分卷阅读8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对于自己查的这些,八弟当真不知? 还是说,他知道,可依旧当了李进朝他们的筏子,来让这事搅的更混? 若是这个可能,四爷想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想想,自己这要贪功冒进,依著纸条把这些太监都给查办了,功劳全都落在自己身上。那么,打压太子即便不是罪名,这政*治*倾*向落在自己头上也十打十了,到时皇阿玛怎么想,那是另说,可大哥呢,却可以在背后享受这一切的成果。 八弟那诚恳笑意的后面,当真是这样的心思? 四爷不由心惊肉跳。有些不信十六岁的阿哥,能有这种深沈自然的演技。 可再看这图。 怎么看,八弟后面的大皇子派,就只有好处,而全无坏处。 所以钱庄这条线自己该去查么? 不,这事根本不该他查,他也不能查! 四爷突地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了。 他查,只能查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就得让皇阿玛决定要不要继续。 他现在该做的,就是把手头上的一切,如实报给皇阿玛而已。 只要没捅破最后那一层纸,没下最后那个结论,那就什么都不是! 便是皇阿玛自己,不也是这样对待太子的么? 四爷心口突突地跳著,随后再抽过张新纸,振笔疾书地开始写起折子。 这事要快! 毕竟,他已经查的有些过头了! 而这份折子因为不用下结论,也不能下结论,故四爷写的飞快。只花了两天,就整好了厚厚一本折子快马加鞭,送去给大军刚开到宁夏的康熙手上。 之后,四爷也松了抓赌这事,不再日日跟队。连去上书房读书的时间都有了。 这种改变院里的人自是都察觉了。 这日领午膳的时候,李格格院里本来都是小方子跑的,近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改换成了贴身婢女闻菊亲自过来。 等在膳食房外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几个院过来领膳。膳食房要供的主子非常多,所以领膳也是有分固定柜台的。负责阿哥所的就在秋三院里,闻菊到的时候,也见著了福晋院里来的陈仰,他是新一批内务府过来的太监,以及宋格格身边的姑兰。 陈仰一见两位姑娘倒立刻让了位,自动退到后边。 闻菊暗想,果然是一准新人。这般让法,不就是堕了主子在外的威严了么。可也没说话,只笑笑看向姑兰,“姑兰姐姐,这么巧?” 姑兰只点了个头。最近她变得异常沈默。先前宋格格院里不被人全换成了野花,许多人都想从姑兰嘴里知道理由,怕是被问怕了,干脆不说话。 要是几天前,闻菊肯定会逗她开口,可这几日浣菊院里也是紧张,这不才由她出来打听消息。想想姑兰也不可能知道什么,闻菊遂转头跟门口当班的小太监说,“这位公公,还需要等上许久么?” 天冷的时候,膳食房都是领的人来了才装膳的,而且没人可以轻易进去,否则随手加了不该加的东西就是大事了。因此门禁管的严,所有领膳的都得在门口等上一等。要是碰上前院的主子们也拿膳,那后院的就得全等著了。 小太监也是个熟手,稳稳答道,“秉姑娘,里头差不多好了。” 闻菊走前几步,偷偷给小太监塞过一个小荷包,温温柔柔地问,“是我们格格说,今日不知为何,老想著吃炸金瓜。公公也知道,有孕的主子胃口总是刁的,能否劳烦公公进去给师傅说一声,就帮多弄了这道。多久都行,我就在这儿等著的。” 若等著的期间,能恰好碰上前院过来领膳的,抓住机会多聊个一两句话,总能探听主子爷最近情绪如何了。 这不,小方子出去了却没有回来,李格格急的几个晚上觉都睡不好。 院里平白无故少一个人,他要再不回来,怎么也要报给主子爷知道的。就是不知小方子在外头碰到了什么,是不是真被抓赌的给抓住了。但若是如此,这么多天过去了,怎地全无听见主子爷过来质问一两句? 这头,小太监俐落收下荷包,清脆地应了声之后,就转进门里传达了。 闻菊心中还琢磨著碰到人要怎么开口时,就见小太监转了出来。手上捧著扁长形的双层漆红捧盒。现在入春了,天儿也没下雪那般冷。炭炉是比较少用了。乘装吃食的碗碟都被装在密封的漆红捧盒里。走几步路回去还是能保温的。 就见小太监手一递,就把食盒给了闻菊,说道,“请姑娘先领回去吧。师傅交代了,这时候人多,炸金瓜还得等上一个时辰。今儿个有四爷叮嘱加的补汤,冷了不行,让姑娘先带回去。” 闻菊被赶了,面上却是一喜。“主子爷叮嘱的补汤?是不是人人都有的啊?”李格格绝对会这么问的。 小太监给笑了笑,却也对著后边的姑兰及陈仰说道,“四福晋以及宋格格也有的。四爷特意问过太医,才加了这道补汤给诸位主子补身子的。” 什么话该说该怎么说, 分卷阅读8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都是功夫。今天四爷三房都加了菜,若只对其中一房说了,而让两房误认为没有,那过错就在自己头上了。 于是姑兰面色也明亮了。主子爷只要开始赏,就表示先前的罚就算完了。赏罚分明的主子爷在这点上头,其实挺好预测的。“哎,谢谢公公提醒。这下领完了膳,可不敢随意晃荡了。”后头这句自是说笑,可也透出了姑兰的好心情。 “两位稍等,我这就进去领两位的份。这都好了。”小太监说毕麻利地转身进屋。又捧出姑兰以及陈仰该领的食盒。陈仰的最大,别人两层,他三层。福晋份例当然是比格格多著的。 喜孜孜的闻菊,原是打算领了食盒就离开的。眼角却瞥见武格格院里的汪大全也来领膳了,想著要让他知道主子爷又给其他三房加菜了,回头传去给武格格听,李格格知道了,心情该是会更好一点儿的。 于是闻菊就一副等著其他两人的模样,捧著食盒在旁笑眯眯地站著。 不一会,汪大全就快步地走了过来。见一群人都来领膳,颇周到地一一打了招呼。还把陈仰这个代表正院的给放在了最先头。近来几次教训,让汪大全谨慎许多。 小太监正巧给完了三人食盒,见汪大全来了,表情竟透著几分亲近,清脆说道,“汪公公来了啊。今儿个迟了点,膳食老早给准备好了呢。” “哎,有劳林公公关照啊。”汪大全也是一脸熟识的模样。 “汪公公稍等,我这就进去拿。” 汪大全于是也就在门口等著了。 闻菊这下没有走,姑兰见闻菊似乎一脸有话要说的模样,也就放慢了动作,等上一等。能用领膳的时候多听些消息回去报信,主子们都是开心的。姑兰这样想,自然陈仰也是,于是三人竟都等著了。 见这阵仗,汪大全心中有些警惕,面上笑眯眯地主动道,“几位都领完膳了啊。那我来的可正是时候,否则林公公要忙活不开了。” 闻菊抿嘴一笑,“确实呢。林公公方才还特意说的,主子爷给有孕的主子都添了补汤,仔细叮嘱我们可别洒了。” 这一说,姑兰与陈仰也知道闻菊留下来干什么了。不过隔山观虎斗,有戏谁不看。 汪大全果然一脸微讶,“嗨,那真得仔细著了。闻菊姑娘端著可还习惯,食盒重,这等粗活儿还是该使著太监来的。” 闻菊满意了,也不介意汪大全刺她的这句,“一把子力气而已。就算端的重些,回头小主子开心了,那才是要紧。” 汪大全像听不懂似的,点头直赞同。“那是那是,闻菊姑娘说的是。” 心里哼了声,闻菊目的达到了,也不打算多留。正转身要走,门内就出了动静,林公公恰巧在这时也捧著膳食出来了。 于是这下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林公公手里捧著的,不是木制漆盒,却是一套几个青花纹瓷的温碗,因为个头儿较高,就用个没顶盖的提盒装著。 所谓温碗,就是厚瓷做的双层碗。外壳像是一口小锅,内层另有内胆来装吃食,放于注入热水的外锅之上,加盖后,可藉著双层隔热的原理,获得保温。 就算看不到温碗里装的吃食,单就这装乘的器皿,便显然超出了三房手上的捧盒。定例上虽有规定什么级品只能吃多少东西,却是没详细到这些吃食得怎么装乘。所以便是这样,宁西这边也不算违例的。 闻菊这一看,脸色都变了。便是姑兰与陈仰也是。 就见汪大全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赶紧接了过来,给林公公连声道谢。 林公公笑模笑样的,“师傅说了,今儿个是烩面,不好用炭炉烧。就改用温碗。” 汪大全赶紧赞道,“对对对,还是师傅考虑的对。我肯定给宁主子说一声的。” 这一听,可不连里头的师傅都上赶著巴结了? 闻菊脸色更差。可又能如何?闻菊总算理解小主子没抢到权,这心头的不甘与不怨,从何而来。于是这下也不与汪大全招呼了,木著脸扭头就走。 姑兰与陈仰亦是如此。几人沈默而迅速地离开。 至于回到各自院里,每个人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就不用说的了。 ☆、武宁海 不过闻菊这天中午把补汤端回去之后, 确实让李格格心定了不少。 她也是想, 爷既然还记得赏自己补汤,就表示小方子这事儿该是没有爆开。都这么多天经过,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直接报爷说小方子私逃便是了。 即便爷接著派人抓补, 要真把人给抓了回来, 她还能坚持是小方子污蔑, 是自己贪赌才私逃的。就看小方子没经她同意,私自逗留宫外的这事,确实能把责任往小方子身上推。况且, 以爷先前赏她的劲儿, 只要自己认个错、求个情, 这事总有办法揭过的。 如此想过一轮, 李格格觉得这法子总比这些天吃不下、睡不著的心理煎熬,还要稳当的多, 隔天,便使人给四爷报了这事。 分卷阅读8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只不过, 报信的人回来, 却说四爷听完, 丁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只平静地说知道了。李格格七上八下的那颗心重新被吊了起来。 “爷到底什么意思?”这下李格格连饭都吃不下了。 闻菊只能劝慰, “主子爷肯定只是不在意而已。私逃的奴才多了去,小方子也不算是格格跟前得用的人。这会儿逃了,主子爷不太在意也是可能的。” 李格格脸色却是极差, “不,爷是多重规矩的人,奴才出了这般差错,绝不可能连问都不问上一句。” 所以,他是知道了么?可为何半句也不对自己提? “但主子爷也没有罚了格格不是么?还赏了汤!”闻菊想破了脑子安慰,“或许、或许主子爷心底是打算放过这事儿的?所以就当不知道了?格格先前这么受主子爷赏赐,主子爷额外开恩,也不是不可能啊。” 听了闻菊的话,李格格面上先是一亮,可只一会儿,就又变的苍白。她喃喃道,“不。要真是如此,爷该是会与我明说的。他现在这样……想想先前的福晋吧,她要做了错事,可不就是被爷冷著的?如今竟也轮到我来尝这滋味了。我、我真……”还没说完,两颗晶莹的泪珠儿便就滚落了眼眶。 闻菊一看急了,找了手巾递过,“别哭啊格格,还有孕著呢,会哭坏眼睛的。” 可李格格是真伤心了,兀自掉了一阵泪才止住。“先前我还暗笑福晋,空有一腔情意,却没看清爷心中规矩,老是挨罚。我也天真了不是?以为自己得了爷的青眼,赏多了,可一旦犯了错,便也是同样。” 李格格幽幽地说,“这哪是有情呢,这是管兵。”接著眼睛红红地看向深桂苑,突地轻笑,“便是那武格格,你看爷会不会让她过了度。不会的。她这般被捧久了,再摔下来,就又是另一个我了。” 四爷自是不知被李格格幽怨了一把。或者便是知道了,也是依旧。毕竟李格格报人私逃的这信,表示李格格又对他撒了一次谎。四爷也就懒得在李格格的人面前遮掩什么。 至于李格格的身体,这不还问了太医给补汤么。 三个房,情况都一样。四爷决定日后便都统一规格照顾了。 而三房之外的第四房,在邻近农历二月中的某天,四爷接了封帖子,速速看完后,便带著帖子去了后院找人。 四爷过来的时候,宁西正在量身子。快入春了,天气也即将回暖,身上衣装又要换过一轮。宁西才换穿了件去年的春装上身,就觉得有些紧。 青络与英嬷嬷细细一看,这才发现宁西是有些长高了。呃,该鼓的两团似乎也更鼓了。过了年,跨过十六到了十七,发育终于赶上。可让宁西忧伤的是,身高没高多少,却好像都长到了前面啊。配上这张还带婴儿肥的脸蛋,不就一童颜巨X了?! 英嬷嬷却挺开心,笑眯眯地道,“小主子折腾的古怪运动当真有效呢。瞧瞧,这身段是越长越标致了。” 青络也红著脸看了看,“嬷嬷,今年的春装,要不给格格做的大些。我看格格还能长呢。主子爷前次赏的衣料都是好的,这要只穿个一年,那多可惜。” 英嬷嬷可不赞同,“你个傻的。衣装不合身,那还能看么。这些衣料好归好,以后当是有更好的,可别舍不得这些。” 宁西一听赶紧曲线救国,“不不不,我就喜欢宽松点的衣服。做大点好,省钱也好!”大点就看不出自己的这两团了吧? 才说完,就听门后的四爷接了句,“省什么钱?又谁缺钱?” 青络与英嬷嬷先前没听见外头的跪礼声,一见主子爷进来,福了礼本当就要退下。四爷拦住英嬷嬷多问了句,怕是宁西不愿意跟他直说。 英嬷嬷呵呵直笑,她早看出四爷背地里的宠人劲儿了。“小主子近来长了些,心疼主子爷先前赏的那些布呢。正说要把衣袍做的大些,好多穿几年。” 四爷视线于是把宁西上下扫了扫。宁西莫名就觉得这色.狼目光似乎在自己紧绷的胸前流连了一下,立刻侧了身。 “还用问。”四爷一本正经移开眼,“挑合身的做,衣料没了报来,爷再赏。” 英嬷嬷高兴应了。宁西趁机咳了声,“我先进去换身衣服。” 才想溜,却被四爷拉住小手拦住。“急什么?”瞧见桌上还摆著本花样图册,是给挑衣服上的绣图的,四爷随意翻了几页,说道,“那日素锻穿著好看。爷多送几匹,这次绣样素雅些。” 英嬷嬷一听赶紧应了声。宁西这才想起,四爷可是审美能力公认很高的皇帝,跟他儿子乾隆比起来,简直两个世界。一个走简练隽永风,一个酷爱花团锦簇。自己先前穿的难道还被嫌俗气了? 见宁西透著怀疑的模样,四爷便笑,“绣样多,看著年轻。可你掌家了,稳妥大气的挂子还是得作几身。”顿了顿,“要不都做吧。你模样好,穿什么爷都爱看。” 宁西见四爷视线方向又不对了,赶紧又转了身。四爷见状,交代几句便先让英嬷嬷他们退下。 等人都走 分卷阅读8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了,四爷忍不住逗人,“躲什么。爷哪处没瞧过。” 宁西瞪,“很不像瞧过的样子好吧。” 四爷竟低笑出声,“这不长大了。爷开心。” 宁西脸上一热。混蛋,论调*戏他总是输!不禁咬牙,“四爷来,可是有事?” 四爷也不追究这语气,只把怀里的帖子拿出来,轻轻巧巧就丢了颗□□出来。 “前阵子爷太忙,竟给忘了这事。先前你损了心神,不是曾想过回乡瞧瞧么?年前我书信一封到山阳去,说了此事,看能不能有亲人过来看望你。路途遥远,拖到年后,总算来了。这次来的是你同母嫡兄,递了帖子明天进宫。你也一起见见。” 宁西心头一跳,不由有些忐忑。“嫡兄么?可我恐怕不认得了,我怕他失望。” 四爷和缓笑道,“你连爷都不认得,这是自然。你的病况我已与他明说了,他是知晓的。你就出来见见面,认认人,你嫡兄自是只有关心你的。” 闻言宁西也只有点头应了。不过这时才想起他还真不知这武宁溪的身家背景,趁这机会,便向四爷多问了几句。 四爷说的自然是比青络更详细许多。 原来武宁溪出身的山阳武家,是当年随皇太极入关的吴苏哈里氏。入关后多改汉字姓为武氏、乌氏、吴氏与苏氏等。当时一批旗人,被派往南边掌管河道,后来分属满州镶蓝旗的武氏便是其中一支。 直到现在,武宁溪的大伯也还任职河营护军参领。族里还有族兄弟任职山阳县同知,武宁溪的父亲任职山阳知县,算是家族里最小的一个官儿了。 也因此,山阳武家凭藉著掌管河道的地利之便,经营河运,几代下来财富累积颇丰,于是也才能在康熙南巡时,成为除了曹家以外,襄赞南巡的几个家族之一。 而四爷给武家写这封信的当时,背后目的其实是为了确认武家有没有古怪。毕竟四爷知道了宁西的命格后,回头再看武家这般跳过大选、比照拴婚把宁西指给自己的操作,怎么都禁不住多想。想武家是不是也知道这些?若是知道,指给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到了现在,四爷却不这么好奇了,也不打算问。他心中想法已定,无论武家如何,都不会再动摇他的决定。至于武家态度,时候到了,他便会知道的。 因此武家这次有人过来,他倒是为宁西高兴更多。想自己幸好还写了这封信,能让小格格也见见家人。 很快就到了隔天。这日宁西穿戴的规规矩矩,被带到了前院。 这次来访的武宁海,是与武宁溪同母的胞兄,同母的兄弟姊妹似乎就他这个了。武宁海目前任职河营协办里的军职,为从六品的卫千总,倒比走文官路线的自家阿玛还升的快。 而怀著忐忑与紧张的心情,宁西转出了屏风,才抬起头,见著堂上有些躁动不安的高大青年,眼眶竟就立刻红了。 “……哥?” 竟真的跟他大哥好像!!猝不及防地看见熟悉的亲人,宁西胸口就像被撞进一股凶狠的思念。心底一揪,眼泪竟就这样冒了出来。 四爷见状亦是微讶,主动握过宁西的手,想著要安抚。 这边的武宁海也刷地站起身,一脸担忧又惊喜地大步走前,“溪妹妹!你还记得大哥啊!?” 于是,宁西的下一泡眼泪,就被这句“溪妹妹”给震住了。 吸了吸鼻子,宁西再定睛一瞧,见这武宁海的五官神情,确实跟宁西现代的大哥很像,可那粗犷爽朗的气质,与走文质彬彬路线的大哥是完全不同的。别说,脑袋前半还没有头发! 宁西愣愣地多看了眼,才道,“似乎有些印象。也、有点亲切?但大部分还是记不清了。” 四爷不知为何,心底松了口气,可同时却也有些吃味。 这小格格明明都认得大哥,为何就不认得自己? 见宁西能有如此反应,武宁海似乎已是很惊喜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哈哈哈哈!接到书信时,额娘担心极了,天天嘴上都惦著,可年末我跟阿玛都分不开身,否则大哥应该更早过来探探你的。” 武宁海说的轻巧,宁西却突然想起自己老妈。做人母亲的,子女要不好,可不都是偷偷地伤心?宁西那会儿生病,自己没觉得什么,可偶而能看到老妈早上眼皮肿肿的。就是前个晚上又哭了。 武宁溪的额娘只是知道她伤了脑子就这般,要她知道真正的武宁溪还……宁西心底叹口气,突然对那句“溪妹妹”也不那么排斥了。他便是捡了武宁溪的身体,有些因果还是要还给她的。 宁西认真道,“有劳大哥回去跟额娘说一声。宁西很好,请她别太担心了。” 武宁海眼神也柔和了。这样静下来的妹妹,倒有几分小时气性还不大的模样。 兄妹俩于是又说了一些话。主要是武宁海给宁西说了家里的情形,宁西也很捧场地点头应声。 待到宁西先退下后,武宁海基本是满意了。就看四爷的态度,也知道武宁溪在这里该是过 分卷阅读9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的好的。 就是四爷把大舅子送出宫时,有些哭笑不得。 毕竟武宁海带过来的礼物,都是一箱箱的文人书画笔墨。 可那小格格……完全不像是会欣赏的模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卡 其实有大大猜到惹,为了让宁西好升职,给他抬旗了0.0 另外有个帖子是比较雍正跟乾隆的审美的,超好笑XD ☆、太子召 最后几个箱子还是搬进了宁西院子, 宁西果然一脸炯炯有神。要说送个画吧, 他不懂细赏,但看著漂亮也行,可送这些草书笔墨, 写的什么他都看不懂, 更别说漂不漂亮了。 宁西才打开几卷, 脸上就有些黑线。他也不在意在四爷面前露这马脚, 要不懂装懂更加不妙。 见小格格脸上的为难,四爷早就猜到了,无奈道, “知道你不懂了。日后开了府, 给你盖院子的时候, 就挑些挂出来。这些都是好的。”不懂了便用在装饰堂屋上头, 至少还有用。 点点头,宁西还大方道, “要不四爷也拿些过去前院吧。送人什么的都好,这些给喜爱的人收著才有意义。放我这儿就只是等虫咬了。” 四爷原是想推拒。宁西娘家送来的东西让他占著不是回事儿, 他也不缺。可见这些书画要都留在小格格手上, 四爷也是为这些书画心疼。顿了顿, 便点头,“挑一箱好的给你留著。其他的我搬去前院。” “还有隔壁屋子的也整整, 堆了好多箱。”宁西得寸进尺。 四爷扬眉,突然拉过小格格,捏捏她下巴, “真都不留了?要是你日后想起什么呢?太医说,病例上是有过这样的。那些是你以前的心头好,真送走了,可拿不回来。” 宁西揪揪四爷温柔的神情,也想问,“四爷还等著我回复记忆么?” 还等著的话,就表示他对自己的这些好,更多是因为从前的武宁溪了…… 被水汪汪的杏眼瞧著,四爷低笑道,“怎么,怕爷笑你傻?” 宁西抿嘴,突然不想乖乖被抱了。 动手才推了把,就被四爷抱的更紧,嘴巴都凑到宁西耳朵边了,“傻瓜。你这样的爷更喜欢。爷可爱你这样了。” 宁西耳朵一热。即便知道这是哄人,但他真有些被哄住了。 其实,他也不知现在算吃醋还是怎么的,他对四爷该是没到那种程度,可心中说对他的老婆们没丁点儿不介意,那又是假的。所以是因为老是亲亲摸摸的,就觉得特别了么?是因为总是好声好气地被哄著,脑袋就糊涂了? 宁西正有些发愣呢,就听某人耍流氓了。 “不高兴了?爷亲亲就不了。” ……喂。 心底才喂了声,嘴里却已闯入了另一个热源。强势的、热情的,还附带一个紧紧牢牢的怀抱。却也比两人间的第一次,多了更多亲昵的温存与调笑。 细细沁出的宠爱,四爷从不掩藏。 宁西却被这些,缠绕地越来越紧,像是要躲不开了。 *** 进入三月的时候,康熙给四爷的回信到了。 里头只有简单几句话。查办赌事,克有功,甚慰。其他就什么也没提,这也表示那些都不该四爷去管。但看皇阿玛的笔迹稍有凌乱,也似过度使力,怕是在心情激荡下所写。至于这激荡的理由,四爷可没想往自己脸上贴金,只希望皇阿玛在知道背后的事实真相后,苦行在外,身子能好好撑住。 不过京城抓赌的这事,且不论背后隐藏的内.幕,四爷确实是做出了些政绩的。就好比是查得的赌资,要有报信之人就分予其三分之一,另三分之一固定分予实办查察之巡捕官兵,最后所剩三分之一才入归国库。 即便如此,几个月下来入归国库的,竟也有二十万两白银。也就是说,整体被查获的赌资,至少高达六十万两!要知道不算其他,朝廷一年对人口征银也就两百多万两。这六十万相当于是四分之一了。这才几个月,可见赌资作为地下黑金的流通,实在猖獗! 不过四爷也知道,这种势头只会好在一开始。当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也找出相应的对策或漏洞,查赌的效率又该低落下来。可至少,不会再如同以前那般,发生连查都不查的怠惰。 而四爷就在这个当口,某天才从上书房离开不久,就接到了太子召见,得走一趟毓庆宫。 一踏入崭新恢弘的毓庆宫,这是康熙18年在明朝的奉慈殿基址上所新盖的宫殿,专为太子胤礽所建,对照其他建物,是格外的崭新华美。光是毓庆宫的前殿惇本殿上的明间,就置有地暖,四周以漆红为底,杏黄为饰的雕龙画凤,富丽堂皇。气势恢弘。 约丈高的两把金羽扇交叠与主座后,太子胤礽身著杏黄太子蟒袍,闲适地坐于殿中主位之上。 四爷一到,便躬身行礼道,“臣弟给太子殿下请安。” 然而听见行礼声,太子却看也没看 分卷阅读9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四爷一眼,只一脸兴味地把玩著手里的东西。这边,四爷行完礼也垂手恭立于座下,安静等待。他自是猜得出太子为何召他来见,这般冷著自己的作态,是太子施加心里压力的诸多手段之一。 一时间,殿上寂静无声。无形的紧绷,随著时间经过逐渐浓重、凝结。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子轻笑一声,开口道,“先前总瞧著这石头像什么。这下可让二哥给想到了,不就是个趴著的奴才么?老四,你帮二哥看看,像是不像?” 用著一脸方才什么都没发生的神情,四爷平静抬头。可一见,瞳孔便微微一缩。 太子也不知有无发现四爷些微的异状,好意解释道,“可觉得眼熟?二哥运气不错,皇阿玛出征前,可把你先前进上的福运石,赏给了二哥呢。二哥瞧著这石头也讨巧,艳红艳红的,其馀的都不说,单是这颜色,看著也喜庆。” 原来太子手里拿著的,竟是四爷从宁西手里拿过的那颗红翡! 先前太子曾经在神余宴上,当著大臣的面直问四爷道,为何没有先把福运石送予他赏玩过。此时此刻,拿著从康熙这边讨要到的福运石,摆到四爷面前,是想暗示著什么? 是对四爷摆显康熙对于太子的宠爱? 抑或是,无论如何,将来作主的都是他这个太子,所以要让四爷好好记牢这事? 心下不免惊疑,四爷面色依旧沈稳,答道,“太子殿下慧眼。臣弟瞧不出什么。” 太子也不意外四爷这么答,“你这个死板规矩的,恐怕怎么看就是颗石头。二哥不都给你提示了么。你就说,像是不像?” 这颗如拳头般大小的红翡,鲜红可爱。自宁西那儿拿来时,还说过这颗石头长的像只胖青蛙,要能叼成只蟾蜍,肯定招财。只不过,心里想什么、眼里就能看成什么。相对于财迷的小格格,太子来看这红翡,却是成了个趴跪在地的奴才。 现在这般问,是让四爷认清以后自己也会是他的奴才? 四爷暗中吸口气,缓缓说道,“太子殿下说像,那便像了。” 太子闻言却只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可惜,只是像,能得什么用?这要奴才不听话,跪的多像可不都只是个废物!” 说毕,竟扬手一甩!把那贵重红翡就这般摔落在四爷脚边!! 当场“喀啦”地一声脆响!红翡应声碎裂于地!! 四散的破片,一些还擦过四爷腿边。便是再为沈稳,这狠狠一摔,也让四爷脸色难看极了! 令人窒息的静默,再度在清脆的破裂声后,充斥在这对君与臣、兄与弟之间。 又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听太子语带歉意地道,“哎,瞧孤,想到了别处,脾气这又没收住。却是摔坏老四的福运石了,真对不住。老四,你别在心中怨上二哥啊。” 四爷垂著眼皮,低下的视线正对著那鲜红欲滴的破片。 他当然听得出,太子暗指的正是他查赌查到的那些。也正用这种威吓,清楚表达他对于自己查得太过深入的不满。自己早已预料,总会迎来太子这一出。 可一股突生的怒气,就像是被这腥红血色带起,在四爷心中翻涌著巨浪! 所以太子也知自己是错!?既知是错,为何依旧执迷不悟!? 他真不懂,皇阿玛是哪处亏待了他!?为他兴建毓庆宫、为他修缮文华殿、为他定制太子仪制,命诸王大臣应向太子行两跪六叩大礼!他已处处享受太子优越,又因何如此贪婪不足!? 于是便是满腹经纶、文韬武略又有何用!? 如此残暴专.制、恩义不分的性子,真能成为大清帝位的继位者!? 他突地红翡被小格格捧著的模样,想起她交给自己时的信任与笑意。 他曾经暗暗想过,要是、真有机会拿回红翡,他会找人雕出只胖青蛙,好再把它还给她。 可如今…… 四爷垂在身侧的手,要竭力抑止,才不会紧握成拳! 那天,在离开毓庆宫以前,四爷不再多说一句话。就连太子终于摆手让他退下时的辞礼,四爷都抿在嘴里不出声了。 之后风风火火地出了毓庆宫,四爷满心的腥红怒意,不能表现在面上,就是在往阿哥所回去的路上,步伐越来越快。来到阿哥所前的九龙壁时,后边的苏培盛都得快步跑著才能跟上! 只是一进到院里,四爷脚步却是不停。 见他一股脑地往后院疾步而去,苏培盛只能在心中祈祷,被挑中的小主子便是拼著不好,也最好能把主子爷给伺候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说太子宽仁懦弱,有说太子暴虐,真是越查越乱XDD ☆、心转折 前院往后院的路上, 只一条路。走了一段到了个路口, 才会分出岔路,一边往正院,一边往小老婆院。不过, 因为小老婆院的方向挨著膳食房, 正院走往膳食房的一段路上, 便会与往小老婆院的路重叠。 于是, 分卷阅读9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四爷怒著脸在这条路上疾走的时候,就被正由膳食房往正院走的乌娜给遇上了。 乌娜便是挤掉杨嬷嬷,爬到福晋身边的贴身婢女。她也是自乌拉那拉家跟出来的家生子之一。甚至, 杨嬷嬷找不著的那个给福晋出馊主意的婢女, 也正是这名长相清清秀秀、皮肤白晰的乌娜。 她五官并不如何出色, 一双丹凤眼却有些勾人。当初福晋在杨嬷嬷与乌娜之间, 先选了杨嬷嬷贴身伺候,这也是其中一个理由。而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其实挺准, 就见这乌娜远远瞧见开过来的四爷队伍,脸上最先闪过的, 竟是一丝暗喜。 毕竟, 谁都知道主子爷的三房都有了孕, 唯一一房有著管家权的武氏,听福晋偶尔不忿的叨念与嗤笑, 主子爷像是碰都没打算碰这武格格。那么,这么长的一段期间,主子爷没人伺候, 可不就是通房丫头的机会? 像乌娜这种适龄婢女,跟著福晋嫁来主子爷府上,本就有这种隐藏功能。福晋的娘家也是想,要福晋有了身孕、不好伺候爷的时候,与其让外头的格格们得了便宜,倒不如就让房里的婢女顶上。要福晋愿意,这也是个把爷收拢在房里的手段。 但以福晋性子,乌娜很早就看清福晋绝不会主动提的这事。她在福晋面前一直表现得非常安分。只不过,挤掉了杨嬷嬷,乌娜就开始注意起自己打扮。每日必定抹了存下来的香膏,保持双手湿润。袍子则是越改越紧,她自认发育的不错,让胸前绷出些微曲线,正好勾著男人不经意的一瞥。 而眼下竟是让她单独遇到了主子爷!这不正是老天给的大好机会!? 想想手里端著的东西。这是福晋用了午膳后,额外向膳食房点的甜品,用冬天的冻梨煮的冰糖炖梨,还特意放了凉,只带些温热的汤汁才好下口。 于是乌娜心底迅速有了计画。 稍后,苏培盛就见主子爷行经的路上,竟有一名不知死活的婢女,端著一瓮汤只一个劲儿地低头走路。奴才路上碰到主子的时候,当然是要赶紧滚开让路的,还得在一旁补上跪礼。碰上这种马大哈的奴才,苏培盛就得率先一步驱赶。 可还不待苏培盛出声,那婢女就像听到了动静,慌张的一抬眼,发现是主子爷的队伍,赶紧就往旁快走了几步,规矩地主动让路了。 苏培盛这下也认出这是福晋身边刚升职不久的贴身婢女乌娜,便稍稍放了心。能爬到主子身边的大小奴才,心眼可都是比旁人多一点,绝不会干出惹怒主子的蠢事。 四爷隐含怒气的视线也没撇旁人一眼,目不斜视地把步伐开过去。却在即将经过时,那婢女竟是“哎!”的一声嘤咛低呼,紧接著是碗碟碰碎的脆响声! 以四爷性子,他本来理都不会理会这事,这些自有下人去管。可他现在很怒,一股子恼意正憋著没处可发。一听这动静,立时停下脚步,刷地一个转身! 要不是苏培盛老早习惯四爷这种急停,否则必定撞上了。 就见这名似乎是方才闪避得太快、因而没站稳不小心弄洒了汤的婢女,惊慌地当即跪地,抖著声、连磕两次头恳求地道,“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主子爷开恩!” 这会儿甜汤可洒满了她胸前,因著湿意紧贴身躯的衣衫,完全凸显了她的丰满身段。甚至,她一边的樱桃竟能看出已是立了形状,或者是方才动作给磨的。配合著因为惧怕而细细的颤动,与面上无辜怯懦的神情,无一不透著勾人的媚态! 便是在旁心底已骂翻天了的苏培盛,亦是一眼就能瞧出! 这小蹄子!以为主子爷能吃这种手段么!! 主子爷自小长的俊俏,受过多少有意无意的勾引了你知不知道!! 这等粗劣、低俗,还一脸虚假的模样,可是主子爷最厌恶的作态。 果真四爷听冷笑,“冲撞主子,拖下去,二十大板!”说毕一甩袖,转头重新迈出了步伐。 四爷话一落,后边立刻有太监出列,一把架住乌娜把人拖下去。乌娜惨白著脸,难以相信自己这个福晋眼前得用的贴身婢女,竟就这样说打就打,毫无顾忌!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真正地惊慌告饶了。“不!!奴婢不是有意的!!请主子爷开恩!主子爷开恩哪!!” 但四爷队伍这会儿已一路开往深桂苑的路上了。 还不知大难即将临头的宁西,正安安稳稳歪在罗汉床的炕桌边,吃著饭后水果。 这时的青络与英嬷嬷,已被宁西打发出去吃饭了。他很听医生吩咐,三餐定时,所以也让下人们尽量这样,固定他们的吃饭时间。 二月刚过,草莓还有一些的。带著水珠的偌大草莓,衬著绿叶,被装在个精巧的纯白小瓷碗里。鲜嫩艳红,果香四溢,酸中带甜。便是宁西也是吃的一颗接著一颗,停不下手。 吃完这草莓,就满肚子都是食物了,走几圈消消食,他打算爬回床上小眯一会儿。以前多羡慕那些有固定午休的上班族啊,肚子吃饱饱的,再睡下,可不用顶著一脑袋浑沌、还得硬撑住精神东跑西跑的开会。 于是 分卷阅读9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到了这里以后,每日吃过午膳,宁西就养成了固定窝被窝午睡的习惯。睡上半个时辰再被叫醒,然后悠闲地翻翻书、练练字,还有甜汤能喝,完全是一整个老后的退休生活。 会不会因为如此,这才养了不少肉?宁西又低头看看胸前,伸手捧了捧,还捏了捏。 唔,真软,也有点儿怪怪的感觉。 四爷自被踹开的门板间、大步闯进来的时候,宁西双手一抖,可还没来得及移开。震惊又尴尬的,简直想挖个洞钻地下。 然而四爷只是脚步一顿,紧接著几个大步过来,竟是一把把宁西整个抱起!脚步一转,直直就往危险的内室去了! 于是宁西警戒了,“你干什么?” 四爷没理会宁西的挣动。把人抱到炕床上边,往床里一扔,没等宁西抗拒,整个人跟著上床稳稳压住想要躲开的小格格。而后很精准地一只手抓一只手,牢牢地制住了人。 整串动作简直行云流水!当宁西反应过来时,已是跟四爷眼对著眼、胸贴著胸,下边还、还被四爷给分了腿压住的姿势。……好危险! 宁西吞了吞口水,“怎、怎么回事?” 俯视著人的四爷,表情冷峻凌厉,只说了句,“爷帮你吧。” 牛头不对马嘴的,宁西听懂之前,就见四爷竟低下脑袋,隔著衣服竟就狠狠含住了他一边的樱桃。完全没有准备之下,被这样逗弄,敏.感的异样让宁西不禁低呼出声。 这似乎更刺激了四爷,整个人压的更重,一张嘴执拗地磨著拉扯著宁西那很少乱碰的地方。一股股麻意与不对劲儿,激的宁西忍不住扭动挣扎,“哎!喂!等等……”然而双手被制,脚又踢不到人,竟是半点反抗的能力也无。 不过稍后,宁西很快就被弄得只能细细呜.咽。方才的低呼,似乎提醒了四爷还有一张吵闹的小嘴。紧跟著脑袋一移,狠狠堵住了那总是亲不腻的温热柔软。 凶猛的、炽烈的,四爷霸道地巡视了一圈自己的领地。 当再度放开人,宁西双手正被牢牢地制于头顶、一张小脸已红的不成样。双眼湿润润的,嘴唇肿了一圈,颊边碎发被弄得凌乱,细细喘气也与四爷的同样不平静。 这般只会在自己身.下展现的风情,专属于他的、无法被旁人窥视的,四爷先前因为躁动与不服所生的怒气,逐渐退去。多看了几眼,忍不住又下了嘴。一亲再亲,整个人密密压在宁西身上,一把利剑还卡在人家退间。 终于四爷亲够了,放开了人,他沙哑问道,“还要爷等多久?” 四爷这句话,让被弄得全身热烫,却挣扎无果的宁西顿觉松了口气。他能感觉到,方才四爷似乎是真有种想把他办了的侵略感,可亲著亲著,最后又恢复了平常热情却克制的模样。 只不过,四爷的问题,却又让宁西觉得自己矫情。 毕竟,宁西真不能说,四爷刚才的侵略,只让自己觉得恶心抗拒。心底要诚实一点,他会承认,自己也是兴奋的。可他还是挣扎了,就像不这样、便无法拉住自己那颗被糊住的发热脑袋似的。 可有人说,身体是诚实的。男人对喜欢的对象会硬。或许女人对喜欢的对象就会软了。他对四爷放的线,不知何时已是这般大了。他要否认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是为了避免以后伤心,搞出一套自欺欺人的口嫌体正直? 又或者是,即便得了我的身子,也绝对得不了我的心? 但这又何必?如果这样也拉不住逐渐倾过去的天平,那他便是喜欢了,直到以后四爷真让自己失望了,他也就不会再喜欢了不是? 顺心、自在,本就是他想在这段意外人生里求的生活。自己给自己套一个枷锁又或者限制,而后为了这些辗转反侧、挣扎压抑,那不是宁西的性子。便是日后真的为此伤心,那也是他努力过、精力过了。 就像官司总有许多变数,没人敢保证稳赢。尽力了,剩下就是等待宣判。 “被爷吓到了?” 还愣神的宁西,听见四爷这么问。 可还没想出回答以前,四爷迳自叹道,“也就你了。爷总是让的。” ……算了。哉了就哉了吧。 其实这会儿,四爷也正自我反省著。 在此之前,他确实有一股狠劲想直接把宁西给办了。一劳永逸。 可宁西的挣扎,让四爷一个激灵,醒悟自己竟有那种以为只要睡了这个女人、就能顺利争取到那个位置的想法……这、简直是卑劣又无能已极。 想想先前婢女的不怀好意,对照著小格格方才的懵懂无辜,自己竟还这般欺她。四爷心下有些愧疚,稍后终于爬起身,也一把拉起宁西。见她头发衣服都被自己弄得凌乱,胸前还有一处明显水渍,也是自己弄得,四爷下.身一紧,不自在地清清喉咙,就要唤人给两人更衣。 这时突然想起另一个疑问,四爷也就问了。 “对了,进门那时,你干什么?” “……” 分卷阅读9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约会去 四爷这头心有愧疚, 就想起先前开给宁西的支票了。他承诺过要送人一匹马, 也说过要带他去他帮宁西办的铺子里吃上一顿。两件事若凑的好,在小马送去庄子前,还可以让宁西看上一看。 有这决定后, 四爷就行动起来。找了一天便亲自跑了趟京城外的马厂。 城外马厂里养的都是官马, 康熙初年民间不得买马私养, 直到康熙十年后, 才容许官马以外的私马。四爷买给宁西的马,挂于皇子名下,该算是官马了。所以到这马厂来挑, 才能挑到塞外带过来的良种。 四爷最终给挑的, 是一匹不到三岁的小母驹。通体黑色, 就鼻头部分到两眼间有些白, 看著呆呆愣愣的颇为可爱。性子也温驯,油光水滑的, 四爷挑完自己也挺满意,隔天就打算带宁西出门了。 宁西一收到可以出门逛街的消息, 可兴奋了。早上难得没有青络催促, 自己就自动坐到铜镜前让人梳妆打扮。今儿个英嬷嬷给宁西选的衬衣, 是刚出炉的春袍。用天青蓝的素锻,只在几处锈上白蝶, 走的就是端庄净雅风。 于是这头饰也得有个配套,英嬷嬷跟青络挑了许久,才决定用了几个鎏银掐丝绿松石的簪子。也是上次四爷送的。但两人都不甚满意, 总觉得这簪子并不太衬衣服,可它又是宁西盒里最搭配的了。 就连英嬷嬷都有些惋惜地说,“可惜了。小主子这身要配上碧玺片镶的牡丹簪花,衬得出净雅,也能不失贵气,便就更出色了。” 碰上这种话题,宁西只能不懂装懂,呵呵笑过,整个早上他就用来等著时间经过了。四爷上午还得到上书房上学,这次出发的时间,就约到了下午一点左右。为此,宁西还饿了顿肚子,就等著到茶楼里大吃一顿据说是在宫里吃不到的东西。 终于,可算挨到了出发时刻。 不过人还没上轿,才出了门,宁西就收到一份惊喜。 却是四爷牵著他选的小马驹,喀哒喀哒地来到宁西面前。宁西是与四爷一起出门,有夫君在,他这个小老婆头上就不用时时戴著有薄纱帷幕的帽子,今天视野绝对是清晰许多。 这会儿一见小马驹,只宁西肩头般高,歪著头,憨然温驯的模样,立刻就把宁西迷住了。宁西希罕地围著小马团团转,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的,都不想上轿了。四爷见送的礼讨人喜欢,也高兴,承诺一路让小马驹就走在轿子旁,让宁西能好好看看。队伍这下终于得以出发。 这次出门,四爷照旧与他的侍从们骑著马,后头跟著宁西的人力轿。整个阵仗出了宫,动静肯定是有的。这也是四爷故意为之。 毕竟太子明面都这般对他施压了,八弟或许与大哥也在暗处盯著他的行动,他要再不摆出一副不愿参和此事的态度,接著就该成了太子的眼中钉、大哥这边的红烧肉,把自己更卷进两党相争里。反正皇阿玛的书信已到,自己有没有办事都有了定论。该放手的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拿捏。 所以四爷此行不遮不掩的。便是正院的福晋与两位格格事前也都知道了。 不过福晋正气愤于乌娜的不规矩,又见四爷没收用乌娜,还把人给罚了,心中正痛快著,这点儿消息倒没让福晋太介意。而李格格心里有鬼、宋格格自认在罚当中,也都不敢有意见。院里于是安静极了,丁点波澜都没有生。 再回到宁西这边。 根据四爷给的情报,铺子租出去的茶楼名叫“淮香楼”。做的是淮扬菜系,也正是武宁溪的家乡菜,菜色丰富鲜美,配上各地搜罗来的好茶,装修又大气雅致,在京城颇具盛名。 茶楼走的是高档路线。一楼半公开的雅座,平日就得事先订位,否则是抢不到位置的。二楼以上就都是高级包厢,多供给各王宫大臣宴客聚餐之用。 不管是四爷身份、又或者是宁西这个新任房东,茶楼接到联络说四爷要来吃饭的时候,自然是非常欢迎、也非常慎重以对的。当即排开了预定,拨了三楼一整层的空间,给四爷一行人做使用。 不过当四爷队伍到达茶楼时,竟也有一队轿队,停在茶楼对面,几个华服青年正围著名貌似掌柜的中年人,三方似乎发生了些争执。 但队伍没有被外头的纷扰耽误,没多久,四爷就下了马,来轿前接人。大门口人多眼杂,宁西这时戴上了帷帽、被四爷牵下轿,接著就在一众下人的围绕中,被迎进了三楼的座位。 淮香楼占地虽不大,但地点位置好,店面临靠京城最热闹的顺天大道。宁西过来就是想看街景的,自然就选了临大路最热闹的明亮雅座。 等安顿好了座位,宁西便兴致勃勃地往外头瞧。热闹的京城街区,这次清晰的铺开在眼前。不用再透过帷幕的缝隙偷瞧了,让宁西整个心情非常好。 书画店、米粮店、中药店、布庄、凉茶铺,甚至还有花店、胭脂水粉店这类的,宁西颇有兴致地一间间辨认过去。不懂的,还有坐隔壁的四爷可问。 只不过,熙熙攘攘的市街,与百年 分卷阅读9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后的面貌截然不同。眼前的景致,却更加提醒了宁西,真正的家乡有多遥远。看著看著,宁西面上欣喜稍稍退去了些,手边就感受到了热源。 回过头,见四爷握住了他的手,眼神关切。“不适应?要不换里头雅座?” 有些闺阁里的格格一辈子都不怎么出门,到了热闹市街不适应也是有的。 宁西微愣,蓦地醒悟自己身边还有个人陪著。 不管以后如何,眼前这人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了。想想,今天不还是两人第一次约会? 这下宁西就不把自己当作放风的人犯了,摇头笑道,“不会。赶紧点菜吧。四爷说的淮扬菜,我期待许久。午膳都特意不吃了。” 四爷闻言放了心,便让人招掌柜的过来介绍菜色。 淮扬菜的菜色,多以鲜嫩的海鲜为主。口味淡雅,强调食材原味,也重视汤头。著名的几道菜有,叫化子鸡、清蒸鲥鱼、水晶肴肉、芙蓉鸡片、开阳白菜、蟹黄汤包以及平桥豆腐等等。 这掌柜的口才也好,光听介绍宁西就开始流口水了,还犹豫著两个人吃该叫几样菜才适合,这头四爷大手一挥,就让全上了。喔,对,今天是跟高富帅约会呢。吃不完还不好打包带走的。 不过等上菜的时候,下头的争吵声突地变大了,就是方才门口遇上的那群人马。隔著三层楼也觉得吵,四爷对苏培盛皱皱眉。“去让外头安静些。” 苏培盛“嗻”地一声下去了。没多久,外头还真安静了。 宁西也没注意这事,趁著这空档,便问了小马驹的事。问四爷怎么选马、她的马父马母什么血统、以后放哪里的庄子、如何喂养照顾,这些都是四爷挺有话说的话题,宁西也当增进新知了,两人还说的挺高兴。 直到菜上来了,四爷还说的一套一套的。见两人聊个不停,苏培盛本来想上前伺候,却被四爷摆了摆手。苏培盛赶紧退下,并很有眼色的,命所有人都退的更远。 果不其然,就见四爷抬手帮宁西舀了碗平桥豆腐,其实也就是三鲜豆腐羹,摆到了宁西跟前。里头有虾、蟹、蛋花、豆腐与提鲜的海菜,羹汤颜色清爽,食材鲜艳。 接著又用筷子叼了只蟹黄汤包,摆到宁西盘子里,还帮汤包顶头开了个小小的口,却没让汤汁流出来。 “有些烫。得吹凉。”四爷忙完了才道,“这些是你家乡菜,尝尝合不合口?” 这照顾的,宁西紧了紧筷子,也帮四爷挟了一块鱼。 远处的苏培盛看了,立马觉得自己失策了。早知道今天出门前,就该先给宁主子透个信儿,说主子爷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才对!这样算是照顾了主子爷,同时还能讨好宁主子不是? 心里才这样想著,下一秒,就见四爷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了。 唉呦,感情主子爷平时嫌鱼带腥味,都不是诚心的? 可又揪揪宁主子笑的眉目弯弯的。 行吧,烽火为美人,千金博笑颜。吃块鱼当然不算个事儿了。 不过心底笑归笑,苏培盛可是得张罗等会儿要给主子爷漱口的茶水。吃了鱼,口中会有馀味,主子爷不爱这样才少吃鱼,得用佩兰叶煎的茶水漱过,才舒服些。苏培盛转头吩咐几句,便有其他太监转身准备去了。 而餐桌上吃的和和美美、甜甜蜜蜜,这一切,却都被悄悄看在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里。 这还跟方才门外的争吵有关。 原来,门外争吵的那群人,都是对面“享川阁”的客人。能在这热闹地段开的店,表示这“享川阁”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高级茶楼。走的是川菜系,与“淮香楼”有著不算太直接的竞争关系。 纷争的源头,是“享川阁”原先订好位的一家达官贵人,竟是临时被取消了位置。被取消的客人自然怒了,想找茶楼理论。可老板也是为难,京城里做生意坏就坏在这里,大官小官谁都不能得罪,便只能苦口婆心劝这位外地来的贵人,要不就换个位吧,次一等雅座就让贵人家先挑上最好的。 本来事情到此就能解决了。可才进门的另一伙贵人,听见就不乐意了。说一个外地当官的官员家属,竟还耍威风耍到京里来了?某些京城人原就对外地人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当下便撂下话说,他们也要最好的雅座,让老板仔细看著办! 两拨人越吵越激烈的途中,苏培盛奉命出来让所有人肃静。四阿哥的名头一打出来,在严肃规矩的成年阿哥面前,后一波想耍赖欺负人的在地京官,也就摸摸鼻子退了。 最后终于被迎进茶楼的官员家属,怎么都想谢上一声。可却步于人家皇子的高贵身份,这外地官员也不是本人来,而是他的妻子儿女,是过来探望在京城书院里读书的儿子的,这些人都不是官身,自然不敢求见。可知道了四阿哥就在对面三楼待著,这视线时不时也就想飘过去瞧瞧。 这一看,竟还发现因为角度关系,自他们二楼偏左的阁楼,恰好能窥见淮香楼三楼的一角。而宁西为了赏景,先前阻止了四爷放下遮档用 分卷阅读9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的竹帘。于是不知不觉间,他能大方看著别人、别人也能偷眼看他。 只不过,人家目标更多是眉目俊朗的四爷。 “小妹,可别瞧了。万一被贵人发现,是我们失礼。”方才在门口与人吵面红耳赤的华服青年,倒是严肃地对自家妹子提醒。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正是这青年年方八岁的小妹。即便年纪小,也能看出她日后必是沈鱼落雁的容貌。她红了红脸,乖巧转回视线。八、九岁在这个年代,有些都要开始相看人家了。也有了对未来婚姻的朦胧憧憬。 “大哥说的是。小妹不看了。”女孩儿柔顺应承著。 然而方才看到的那几幕,一俊朗男子悉心照料著他身边女子用餐,怎么都深深刻印在脑海中了。要是以后的相公也能这般对她,她、她便是多等个几年,好好寻觅,也是愿意的。 坐于女孩身侧的妇人这时说道,“亮工,此次我们受了四阿哥的帮助,便是人家不在意,你可也要常记于心才是。” 意气风发的青年哈哈回道,“知道了,娘。要是我能顺利考上功名,肯定找机会还了四阿哥这情的!” 年羹尧,字亮工。离他中进士的年头,也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年会早出现几年ZZ 听说歪曲历史会被禁,也许这文写不到END惹XDD 另外明天停更0.0/ ☆、突发动 也不知是这个身体的缘故, 还是淮扬菜其实挺像追求养生清淡的现代口味, 宁西在淮香楼吃的相当开心。把一个小肚都吃出来了,还惦念著打包回去。 别说,那蟹黄汤包真的好吃。这会儿可没什么用化学香料做假的蟹黄, 香浓的蟹膏都是货真价实, 鲜甜浓郁, 让宁西这个不贪嘴的也变的贪嘴了。 四爷见人吃得开心, 又开起支票。“要喜欢,开府后养个师傅专做,随时想吃就行。”那时就不用管位份与定例, 宫里还是不方便了。 宁西笑眯眯, “不用。新鲜才是好吃的缘由么。下次我们吃那里。”小手一指, 正是对面的“享川阁”。 “你这是贪鲜, 还是贪玩?” 四爷忍不住笑,捏了把宁西白嫩的脸皮。眼角跟著一扫, 却是撞上对街二楼厢房里的一股视线,不由微微皱眉。就算那女童看著年幼, 也是无礼了。 女童似乎被吓了一跳, 紧张地移开了视线, 四爷当即便使人放下遮挡用的竹帘。这会儿两人也用的差不多,简单擦手漱口后就该离开。走前四爷还接过青络递上的帷帽, 这次仔仔细细帮宁西戴上。 趁此四爷多瞧了几眼宁西身上的新装。方才见著人就觉得亮眼。天青蓝的素锻衬得小格格皮肤更显白晰,上头缀著几只飞舞白蝶,画龙点睛, 灵动可爱,这才这么招人眼球吧。 “不过头上确实缺了朵簪花。记得花开雪满枝,和蜂和蝶带花移*。有了蝶,也该有花。等会儿带你去选几朵。”四爷突然道。 宁西一愣,想起这不是今早英嬷嬷嘴边叨念的么?帷帽下小小白了眼四爷,“四爷使人偷听,还真不怕让人知道。” 四爷竟笑道,“不怕你知道。爷就想使人处处盯著你。” 宁西忧伤地瞧瞧这位未来还搞出密折制度的掌控狂人雍正帝,想想也不用多费唇舌给他解释隐私权这东东了,就忍不住嘟哝。“可别是连去几次净房都还盯著的吧。” 四爷一听就知小格格不乐意了,可这事他没法让。最初使汪大全盯著,是以为宁西失忆这事有假。后来却是因为命格之故,他恨不得处处护著,不让人盯著也无法安心。这是自己的野心与欲.望了。 拨开分隔两人的薄纱帷幕,四爷柔声道,“以后爷放心了,就不了。行么?” 宁西瞧瞧四爷,点头,可也补了句,“恩。但有些事是互相的,等不久。” 信任是,感情也是。 四爷眼底划过复杂,“有些事,需要的却是时间。” 像是自己对她,又是如何的想法?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不太分不清了。 这个小插曲,让两人之间稍微静了静。 不过宁西可还不想回宫,听四爷问说还想去哪。宁西立刻说了书店。在店里挑的书清一色都是游记之后,四爷就问了,喜欢?宁西答,计画旅游呢。四爷无言了一阵,叹道,这是提醒爷带你出门玩么。宁西嘿嘿地笑,赞了句四爷聪明伶俐。 四爷无奈摇头,主动又帮宁西多挑了几本,接著就带宁西到了恒生行。恒生行就是宁西买到福运石的玉石店。 恒生行的掌柜见了两人,自是激动又开心的,为两人清空了整间店,专门待客。前次四阿哥过来光顾之后,虽说真正目的是告诫,但也确实买下不少玉石,有这噱头宣传,店里后来的销量可是好上了一倍不止! 于是宁西一摘下帷帽,就被掌柜一口一个“贵人”,热情地喊个不停。 宁西不忘笑眯眯调侃,“掌 分卷阅读9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柜的,都有实诚做生意吧。” 掌柜点头点的下巴肉都在抖。“当然当然!小的可不敢忘记贵人的告诫呢!!” 只是招呼过后,宁西这才知道,四爷竟是带他过来买花的。 “……” 原来恒生行除了玉石,也做高价珠宝镶的首饰的这生意。宁西炯炯有神地看四爷颇认真地挑选眼前一排眼花缭乱的簪花,甚至逐个儿拿了往宁西头上试戴,竟还越试越起劲,就像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宁西不由怀疑,四爷难道是暗中记恨自己了? 而花了一下午(……)精挑细选后,四爷给宁西选了几套用各色璧玺所片镶的簪花,不仅有纯白的牡丹,还有带粉的梅、水蓝的三色堇、紫色的藤花、艳红的玉茗、以及鹅黄的铃铛花等等。 璧玺带色、通透莹润,一片片璧玺被雕琢为花瓣镶成花型,能很好呈现各色花朵的自然型态,雅致贵气。花瓣甚至能随著配戴者的走动,微微颤动,做工绝对是精细又高端。 但漂亮是漂亮啦,要往自己头上戴,宁西就真的不太有感。不过看四爷选的兴致勃勃,他也就只能“受宠若惊”地收下了。心想,这绝对是记仇了。 于是这天,两人中午出门,都天黑了才回宫。把宁西送到下轿的院门前,四爷下马走了过来,掀起轿子带的帷幕,伸手就要扶宁西下轿。这一路上四爷都是这么做的。 宁西这次把手交给四爷以前,想了想,却缩了回来。 四爷不由疑问地看向人。 宁西却突地笑笑,往四爷面前凑了凑。四爷以为宁西有什么话要交代,也配合移近些许。 却见小格格主动靠过来,反应过来以前,自己竟被轻轻地么了嘴。 “今天谢谢了。” 四爷一愣,轻笑道,“这么开心?” 宁西叹了口气,承认道,“开心。” 四爷心中跳了几跳,突然知道了自己先前弄不清的答案。 他想,或许那个答案,会在他真正喜欢上人之后,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了。 *** 约会完,进入三月之后,就表示离福晋的预产期四月中,是越来越近了。 除却产婆与奶娘,依照习俗是由乌拉那拉家的大福晋、也就是福晋的额娘负责准备的,其馀的产房与其他事项,虽说都是在正院里准备著,但宁西现在担负管事之责,便是可能挨上福晋白眼,他也是得盯著正院的人管上一管。 为此,福晋的额娘觉罗氏也跑了几趟正院。女儿的第一次生产,便是进宫手续麻烦些,有些事也是要亲.口.交.代才安心。 就在三月中的时候,宁西还来了一次“演习”。当然不能在正院打扰福晋,地点就选在深桂苑里,把生产当天的流程给走上一遍。否则光听英嬷嬷口头解说,宁西觉得要事到临头,没经验的一群人肯定会一团紊乱。 于是找了个生过孩子的负责当哀嚎的产妇,一群人就围著她忙活了起来。这次宁西特意点了正院的几名仆役参加。 而第一次果然是手忙脚乱的。负责煎药的不确定是要在屋里煎还是在外头煎,这时可不能托给膳食房,都要院里自己来。负责洗漱热水的也不知是要弄得多烫的水。是热些好、还是凉些好。备的布巾,是要厚的还是薄的。还有大大小小一堆细节,实际做起来才知道有太多不肯定,没个人问简直不行。 这么弄过一轮后,一些下人还觉得好玩,暗地里也笑宁西是没事找事。 可没想到,演习完才过了三天,福晋竟就发动了。 还不是自然发动,而是晚上起夜时,孕妇经常会夜间频尿,福晋回来时竟是一个不小心,绊到了炕床边给抬脚穿鞋的一张矮脚木凳。这稍稍一摔,虽说最后是扑在床上,但肚子还是狠撞了一下,事情立马就严重了! 福晋当即就抱著肚子,痛的脸色发白!紧接著,整个正院的灯就在深夜里大亮了! 福晋身边的大婢女乌喜,她是在乌娜被换下去之后、才提上来不久的婢女,这会儿已是吓得惊慌失措、六神无主。毕竟福晋摔的这下,大部分的错,怕是都得记到她伺候不力的罪上头了。 也连带著,正院的下人竟是群龙无首! 自杨嬷嬷走后,正院下人又被换过一批,乌娜这才上手没多久,却又被罚,立刻也被福晋作主换下了,加上乌喜今儿个又犯了最大的错,早已傻住,宁西到的时候,正院所有人乱成一团,幸好还有人记得去请太医与四爷! 而一见福晋疼的头冒冷汗的模样,宁西当机立断下了三道指示。 第一,立刻去把产婆奶娘跟太医全都给找来,不用管最后是得用上谁了。第二,备好的产房福晋也去不了了,就把福晋房里当作产房整,该用的要用的全都搬过去。第三,煎药的也该开始煎了,这药方是太医开的产妇常用药方,也是备产事项之一。还有参片,押著乌喜开了福晋库房,宁西手边没有,只得先备上福晋自备的再说。 到了这时,四爷也自正院过来了。 不久后, 分卷阅读9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产婆与太医纷纷被催进了福晋的房。这时福晋已无法抑制喉咙里越来越凄厉的尖叫声。 “恩啊!!!啊啊啊啊!恩啊啊!!。” 漫长而心惊的一夜,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拉开了序幕! 四爷沈著脸,压抑著焦虑就等在福晋房外。他已经听过这事的始末,却没有立即处罚乌喜。就让人死押著乌喜,跪在院前,好好听著福晋一声胜过一声的惨叫。乌喜最后吓得人都晕了,可却又被几个巴掌扇醒,扇醒后便有些意识不清了。 宁西瞧著这样,干脆让人搬来两把椅子。四爷一把,自己一把,就坐在房门前等著。 天色逐渐由黑沈转为蓝紫,这表示就快挨过了这夜了。 然而福晋房里的尖叫声,却是不详地越来越弱。房门前等候的众人,神色也是越渐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专责妇科的况太医脸色苍白地出了房,一见四爷当即就是一跪! “四福晋……四福晋这胎怕是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于邺《白樱树》 挺卡的0.0 ☆、放飞了 四爷脸色剧变, 刷地一声站起, “可是摔到要紧处!?!” 太医脑袋用力一磕,不敢耽误地快速说道,“福晋这一摔虽是起因, 但主要原因却是因胎儿过大。福晋骨架较小, 平日运动又少, 胎儿要出, 原就已是困难,可、可似乎还用了不该用的药,致使宫缩不力, 行气瘀滞, 便是难上加难!” 四爷瞳孔一缩, 怒声问, “不该用的药!?如何可能!!福晋用药均有太医指示!你的意思,是吃食有问题!?有人毒害福晋!?” 所有正院下人们听见此言, 吓得脸色俱是一白! 若是牵扯到毒,便意味著接下来为了清查凶手, 所有人都得挨上一顿严刑拷打!!这要福晋撑过了还好, 要福晋撑不过, 那、那全数被打死甚至不会有丁点波澜!! 所幸太医立刻摇了头。 这位太医姓况,年约五十上下, 也是宫内专责妇科的大夫之一。是不是被下毒他倒是有自信抓的准,也知道自己轻轻一句话,就关乎许多人生死。尤以妇科遇过太多能力以外之事, 笃信积德行善、垒及自身,便是时间紧迫,也必须多说几句。 况太医扛著四爷威压,快速而清晰地交代道,“在下之见,该是福晋用了私方的补药所致。福晋距产期尚有近月,胎儿养的这般大已有殊异,应有额外进补无疑!而这补药当中当有一味山蛛,平时有舒缓肌筋、促进入眠之效,用于孕妇,却会造成宫缩不力,行气不如常人迅速,是以才有福晋如今之难!” 太医这么一说,四爷神色便立时有异。他这会儿想起前阵子正院报来、福晋私下购进的那些药材!!那也是自己唯一没有亲自参与的环节!!可福晋明明说那药方是得了太医与他额娘的同意!怎会出错!? 难道,是福晋骗了自己?!她竟真的私下用了没经太医确认过的药方!?她心中到底如何是想!?是受人窜辍!?还是轻信小人!?她身边又如何有此歹毒之人!? 一连串的疑问,伴随怒气登时冲上四爷脑子!可这会儿紧闭的房门已听不见福晋动静!现下就算追究清楚了,又当如何!? 捏紧拳头,四爷压抑问道,“那现在该当如何!?太医可有方策!?” 况太医脑袋再度重重一磕,头也不抬了。这也是他必须把前因后果给交代清楚的缘故,否则,谁又敢下这般重大的决定!? “在下、在下必须给福晋用上几味猛药,方能凭藉药力助产!若否,以福晋目前体力,怕是难以独立产下胎儿,如此,拖久了,福晋性命也是……” 参片在最开始的时候已被太医带了进去。四爷过来后开了前院库房,也把备著的全都送进了房里。之后太医药方开了出来,煎药之人由一组变为三组,就在众人等候的边院不停歇地动作! 四爷心底一沈,“猛药可是有害处?” “正是。便是撑过了这关,福晋日后、日后亦将寿数有损,也无法再孕。按例,这药需得请示四爷同意才得用,如今时间已是拖不得,还请四爷尽速下个决定!” “寿数有损!?如何损法?”四爷微震,没想事情竟会严重如斯。 况太医咬牙,直言到,“不到十年!” 四爷似乎微微摇晃了下,“若不用药,福晋几成撑的过?” 况太医却是一僵,竟没像先前般有问必答。 “几成!?”四爷心中一凉,喝道。 “两、两成不到!” 四爷一滞,呼吸粗重地瞪著太医,似是咬牙切齿。“那、又需再问?” 可微微发颤的太医又能如何!?他已尽了人事,也只能听天命。 不论是福晋的命、抑或他自己的命。 就听四爷重重吐了口气,末了一声“用”之后,木然而沈重地坐回椅子 分卷阅读9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 重归漫长而心惊的等待。 宁西抿著唇,旁观著这一切。遗憾自己并没能有生产新知能帮的上忙。 见四爷这般,坐于他身侧的宁西,也只能伸出手,静静握上四爷有些冰凉的手掌。或许会被挥开、也或许会被斥责,但这是他病没前,家人彼此间,唯一能给互相的安慰了。 只不过,四爷没有挥开。 他沈冷如冰的面色,就似神魂已抽离了这躯壳。带著恍惚。 之后,宁西也觉得自己像是看了一出不太真实的电影。 福晋凄厉的哀嚎,在太医进去没多久,重新响了起来! 便是与福晋不甚熟悉的宁西,听著这样的嘶喊,也真心为她心惊与心疼。先前被自己握住的四爷的手,甚至也因为这个,逐渐能觉出他真实的微颤。就像那里头每一声的尖叫,都抽著这只手的主人的心。 宁西只能更用力紧握。 便是痛了,也是一种微末的支持。 这般的折磨,到了快日正当中的时候,房内终于传出了令人惊喜的婴儿啼哭! 只要哭啼一出,不仅是胎儿获救,至少福晋也算跨过了大部分的难关! 所有人面上都有了一股隐约的欣喜。 四爷不由松开了宁西的手,站起身,眼里的希冀与活气重新回来了。 可这时,房里却又传出了一阵模糊的惊忽与吼叫!! “出、出血了!!福晋出血了!!!况太医!!这” “快!!快把福晋的” “没用啊!!况太医!!一点反应都没有!!该怎么” 门外的四爷这次真的晃了晃。 被宁西与苏培盛从旁撑住,四爷白著脸,摒息听著里头的所有动静。 直到、没人可以记得清那是隔了多久之后,房门终于开了。 头一次,四爷动动嘴,却没能把话问出口。 可也无需他问。 “四福晋,薨了。” *** 福晋去的太过突然,府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当天,宁西虽是已熬了一夜,却也得撑著疲累把英嬷嬷交代的治丧事项,给发布下去。就连福晋舍命生下来的阿哥,瞧都没能瞧上一眼。 但也因为还在宫中,比不得自己家,福晋仅是皇帝媳妇,治丧得用的白盏素缟,不能冲撞宫中真正主人,也只有正院西侧院的停灵处与灵堂前,才能有这些布置。 紧接著,就是哭灵、守夜与一日三次的奠酒。一连串的守丧仪节,都是后院格格们以及子女辈二格格得做的。四爷是福晋丈夫,不需著孝服,守夜与奠酒也不用如格格应服的这般频繁。 但停灵至入殓前的奠酒与守灵,四爷还是次次都来了。而爷都来了,格格更加不能缺席。但宋格格与李格格也各怀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加上福晋正是因难产薨逝,对于有孕的格格四爷宽待许多。许她两人守灵三日,其馀以奠酒替,读经免长跪,叩首以上香替,并请太医隔数日便过来诊看。 此时府里气氛哀凄,却也有著风声鹤唳的紧绷感。 四爷在福晋薨后,必须做的一件事就是追查事实真相。时不时就能见著前院的大太监过来后院提人去审。被抓的人的惊慌挣扎与告饶声,更是将灵堂周边的凄切,凭添许多战栗与心惊。 那时便是连宁西都怀疑著,自己最后或许也会被拉去刑求了。毕竟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除了正院里的人,自己这个管事,也是毒害福晋的高度嫌疑人。 毕竟四爷整个人就像是被剔除了情绪的冷漠。便是与宁西对上眼,宁西已不像从前那般,能约略猜出四爷情绪一二。 在后来宁西的记忆中,这段时日过的飞快、却也模糊。 不知何时,就挨到了福晋入殓。又不知何时,福晋的大丧竟也忙乱完了。 整个四月、五月,便是在这种沈重而压抑的各项行事中,被推著一环节一环节机械似地走完。 差不多就要松口气的当口,春末夏初时的五月份,蝉声刚响起不久,宋格格发动了。 同样的尖叫声再次划破院里的寂静。还没有被收回管事权的宁西,这次一样守在产房门口。 强迫自己,听著一声一声、偶尔会在睡梦中也听见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呼喊。 宁西不知自己的脸色有多白,又有多僵硬。 便是四爷匆匆赶来时,宁西都像怔住了、没有察觉。 直到右手突然被牵起,轻捏了下,宁西回过头,这看到了四爷在旁。 那依旧透著木然冷肃的眸子,这会儿,却似带上了一丝熟悉的安抚。 四爷没有开口说话,就只拉著宁西,静默地同样加入等待。 不知为何,宁西心下却有种放松了的感觉。 幸好第二胎的宋格格,在太医的紧盯照顾下,很快顺产了。 这次宋格格也生了一个阿哥。 她自是相当欢喜的, 分卷阅读10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可福晋才丧在前,这点喜意也全被压下了。 同样的情形,半个月后再来了一次。李格格也同样为四爷再添一名阿哥。 三劫伏凤出,百鸟朝凤来。 在这半年里头,四爷丧了福晋,却连得三子。 历史的齿轮悄悄动了一格。 在宁西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夏天真正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就与历史很大不同惹,历史控的亲们快闪喔,危险ORZ ☆、后续事 五月中的时候, 气候是一天热过一天, 衣袍都换上了亮纱裁的纱衣。院里还在守孝期间,清一色的月白色、淡蓝色,看著倒也清爽。 福晋的孝期格格们是跟著四爷服的, 也就是一年。期间不能饮酒吃肉、唱戏作乐, 四爷在外亦不能求官任职, 逢吉事不得入。嫁娶就别说了, 便是夫妻同房、服中生子基本也是禁的。不过宋格格与李格格有孕在孝期之前,在此并不算违禁。 为此,后院似乎平静了下来。 毕竟两位格格都刚得了第一个阿哥, 有子万事足, 都满心欢喜的。即便洗三、满月的庆贺仪节都不能办, 但也就是这一年而已。眼下就只忙著把阿哥养的白白胖胖的。 最近宁西就陆续收到下人报来两位格格的一些细小要求。比如私下添银子想给奶娘加菜加肉、又或者是小阿哥得穿的孝服, 因为之前做的喜庆的都不能用了,得请绣娘多多赶制些舒服的 相比于有额娘细心照抚的两位弟弟, 福晋的大阿哥就冷清清地一个人被放在正院养著。身边就算有好几名奶娘照顾,四爷平时听说也盯的紧, 可也没听来报说要主动想添点什么额外的。宁西心底多少觉得唏嘘。俗语说, 有娘的孩子就是宝、没娘的孩子就是草。这话还是不错的。 而福晋难产薨逝的真正缘由, 后来某天下午,汪大全就汗津津跑来跟宁西说了。 他说依据他打听到的消息, 福晋先前怕是真看了密医。密医给介绍了一帖养身补气的补药膳,里头用的一味药,据说就与况太医那天说的相合。四爷便再把那时还在福晋身边伺候的杨嬷嬷抓回来审问, 这才确认,确实是福晋自己用的这药了。 只不过,这密医竟还不是来路不明的人氏,而是福晋额娘觉罗氏前几年给介绍的一名嬷嬷,姓白。说是曾在太医身边伺候过,懂得一两手。觉罗氏自己用的好,便就介绍给了福晋,让福晋能私下看问一些不好请太医看的妇人症状。 话要这么说来,那当初福晋对四爷说的话,倒就不全是撒谎的了。不过宁西就想不通了,到底能有什么多隐私的症状,是值得冒险不看医生、而去看个密医残害自己的。 这真相一出,杨嬷嬷、白嬷嬷听说都被四爷处置了。还有一些当初知情不报的下人,就算先前离开了正院,也都被拉回来罚了。乌拉那拉家原先还想仔细追究女儿的死,得了这消息也消了音。觉罗氏更听说伤心的重病,这阵子连床都下不了。 这一串前因后果让汪大全神神秘秘地说完后,宁西就赏了他一杯茶。初见汪大全时他只一副初中生的豆苗模样,或许近来伙食吃的好,身子抽条了,人也稳重许多,倒有些青少年的神采飞扬。 全听完后,宁西送他一句。 “你这消息,打听的还真全面。”宫里的宫外的都有。 汪大全嘿嘿一笑,“宁主子或许想知道么。小的努力探问也得给全问来!” 宁西好笑问,“那你帮不帮我告诉四爷、就说谢谢他告诉我啊?” 笑意顿时僵在汪大全脸上。 宁主子这般说,就是猜到了这些都不是他打听来的,而是主子爷让他回传的消息。反过来想,主子爷会这么用他,就表示藏在宁主子身边一直跟主子爷通信儿的人、恐怕就是自己的这事,宁主子也该猜到了…… 可、可他以为自己瞒的挺好啊!院里这么多太监,怎么不猜别人、就猜他呢!! 汪大全心中一紧,噗通一跪立刻求饶,也不敢瞒,“求小主子开恩,奴才、奴才也是身不由己的!!。” 宁西撑著下巴问,“那你可想出是哪漏了馅?” 汪大全垮下脸,摇摇头。“奴才不知。” “便罚你想出答案以前,月底加的银子就不给了吧。” 闻言,汪大全做了个夸张又伤心的表情,可心底却是高兴又感激的。这表示,宁主子算是认下了他暗地打小报告的事,之后也还愿意继续用他!!汪大全心中一直隐隐卡著的不放心,终于是在这会儿落了地! “嗻!奴才回头一定努力地想!用力地想!奴才谢小主子开恩!谢小主子开恩!” 笑笑挥退了汪大全,宁西倒了杯凉茶,一个人在屋里慢慢抿著。 心想著,这该算是四爷的一种示好了吧。 四爷让汪大全特意来交代福晋这些事,大概是怕自己成天忧心,毕竟管事的位置挺敏感,才使人过来说清。加上还用这种方式透 分卷阅读10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信,把汪大全暴露给自己,就差没指明说就是这小子当的狗仔了,也像是对前次两人对话,趁机做了隐讳的回应。 就好像说,我是信你的。要不,我把我放在你身边的眼线告诉你吧。 这番翻译过后,倒有些迂回的可爱。宁西笑了笑,算是记下了四爷心意。 时节进入六月后,日日的艳阳高照转成了一阵阵的梅雨。 可天气依旧热。热了之后再加上潮湿,人真的挺难受。 宁西就一直盼著宫里能开始发冰了。宫里对抗盛夏的方法,宁西很早就向英嬷嬷打听过了。英嬷嬷表示,得要过了农历五月,也就是端午前后,宫里才会开冰窖正式发冰。宫里的小主子每人都有固定份例,发冰的时节,天天都得去向冰官领冰。 而冰领回来,就放在冰盆里。冰盆不是一个盆,是一种双层柜。就像上回温碗的结构,冰块就放在回字形的内柜,内柜多用锡或铅做成,可以隔热,外头再加一层赏心悦目的雕花木柜,好让冰慢慢放出冷气,给屋里降温。 但既然用冰还得用的这么节省,要不干脆自己来硝石制冰啊?五成的种田文都能见到的金手指,宁西想,自己说不定也能用用哇? 英嬷嬷一听却有些迟疑。她说这会儿开窖藏冰(冬天冰夏天用)是得要经过朝廷许可的,民间藏冰并不被允许。但这指的是那种开冰窖藏冰的状况。至于用硝石少量制冰,这到底算不算违规,呃,得要问问四爷才知道。 于是宁西也就只能先笔记了,眼巴巴地盼著即将到来的端午。 今年端午因为卡著孝期,相当不费事。连肉粽都不能有,只能用素粽代替。 宫里的粽席以及一切端午庆典活动,四爷也一律不能参加。至多就是在正院里自己摆上一桌,还不能说是宴席,只能说是家人齐聚、端午分个粽的场合而已。 所以聚餐是低调的、简单的。桌上也就几捆粽子、与几叠凉菜,配著凉茶。也就是了。 宁西这次也早些过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四爷竟打破以往掐著点儿到的惯例,比他更早一步坐在桌边等著。 也对,四爷该是先到正院、过来抱抱他的大阿哥的吧。 宁西进厅的时候,四爷正抱著大阿哥检查。没错,就是检查。 一会儿翻翻大阿哥的后颈,似乎是瞧著有没有长痱子的模样。一会儿又掀开人家裤裆(……),也不知道在查看什么。然而摆弄的动作并不生疏,想来这段期间,四爷跑正院照顾大阿哥的频率该是挺多的。 而这幕父慈子孝(?)的画面,看著倒是温馨。把福晋过世后、四爷更加冷肃严厉的表情,衬的温情柔和许多。宁西没有打扰,只福了一礼就往自己座位上走。 却听四爷严肃道,“过来。坐爷身边。” 宁西一顿,视线一扫桌上的安排。打自过年的小宴之后,宴席上的次序都是比照进府顺序来的。这也是自己的指示。然而现在四爷却发了话……这也不算错,格格与格格之间,本就没有高低上下之分的。 想想,宁西也就大方地坐过去了。 周围下人面上不动,心中如何想的都有自己解读。而透在外面的,就是有人立刻上前,把其馀两个座位的位置角度,给些微地调了调。 而宁西才一落坐,四爷就把大阿哥塞了过来。“你抱。” “……” 宁西是帮大嫂带过侄子侄女的,对于这种软体生物并不惧怕,就是有种上了当的感觉。不过这还真是他第一次见著大阿哥的面呢。于是也没抗议,宁西熟练地摇著小宝宝,仔细瞧瞧,赞了句,“眉眼跟四爷挺像的。俊俏。” 这都出生好几个月了,宝宝皮肤已养的白晰粉嫩,就像上好的奶糕似的,让人颇想咬一口。福晋薨逝不幸中的大幸,便是大阿哥在福晋肚子里,是真的被养的好。出生即便困难了些,可出生后的状况似乎都挺顺利。 这会儿见著气色还不错,就是整只精神似乎焉焉的,一口一个呵欠,配著温润润、努力睁大的眼睛,这肯定是先前睡的香,却是被四爷暴力吵醒了吧。 宁西不由道,“这是想睡了?” 四爷却皱眉,“不,奶娘说睡了许久。是该醒的时辰。” 不像好不好。 宁西低头摇著小宝宝,宝宝眯著眯著,果然不敌睡意,又睡了过去。 宁西给了个“你看吧”的眼神,嘶嘶对四爷说,“我带他进房?” 四爷才要点头,这会儿宋格格、李格格各自抱著自己心爱的小阿哥,也一齐到了。 两人原先走到了门口还说说笑笑的,同时有了阿哥让她们有了更多共通话题。 可一进到厅里,见著四爷身边坐著的宁西、宁西手上抱著的大阿哥时,两人嘴边笑意都是一顿,彼此间快速地交换了个微妙的眼神,这才带著收敛后的微笑,依序进厅。 ☆、端午聚 宁西在两位格格对著四爷福礼以前, 分卷阅读10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就抱著大阿哥先闪了。否则, 不小心被不该福礼的人福到了礼,又是多生纠纷的事儿。这点英嬷嬷先前就给他提醒过。 等宁西一走开,两位格格脸色都好了些。别看宁西坐在四爷隔壁, 因为方位的关系, 宁西那个位置, 几乎就是与四爷并排的主位, 等于是以前福晋的位置了。两位格格的位置则被摆的更远一些,分落在左右两侧。 见位置如此,宋格格与李格格便是没打算生事儿, 心中也是不痛快的。 平平都是格格出身, 武氏甚至没有生过个一子半女的, 凭什么就能这般大喇喇坐在爷隔壁。方才见她还紧紧抱著大阿哥, 莫不是想藉著照顾大阿哥的由头,继续踩在她们头上吧。 李格格心中冷哼一声, 哪容的你嚣张。视线与宋格格一对,两人是该暂时联手了。 就在李格格的暗示下, 宋格格当先把手里的二阿哥抱给四爷看望。这几个月, 四爷除了大阿哥, 也都有去两个院子瞧瞧的。都是自己儿子、也生的近,四爷对大阿哥失了额娘是心疼了些, 可不表示就打算冷落其他两个儿子。 宋格格这次把阿哥养的挺好,没像先前的大格格,自出生开始就病歪歪的。四爷原先没有因为女儿体弱就怪罪宋格格, 但太医却告诉他,宋格格怕是因为胎儿太大不好生,一开始就没敢吃东西,把自己饿的过瘦了才如此。 四爷那时就有些怒。什么该吃不吃,自己要是不懂会怕,不都有太医备著好问。只因有这个可能,就不管不顾的一个劲儿减食不吃,使得大格格体质虚弱,还没照顾好让大格格挨了风寒去了。 这次宋格格有孕,四爷就拨了嬷嬷过去盯人。明面上是多派个帮手,背地就是盯著宋格格吃饭。所幸宋格格这次是想通了,把自己照顾的好,连带阿哥状况也不错。 四爷接过宋格格递来的二阿哥。宋格格温柔地说,“爷瞧。前阵子可是会笑了呢。” 李格格也抱著三阿哥,围过来观看,跟著赞了句。“二阿哥的嘴跟爷的像。我们三阿哥,就像到了爷的鼻子。” 趁这个机会,还让二格格也凑了过来。李格格暗中推了女儿一把,懵懂的二格格这会儿快两岁了,被挤到了原是宁西坐的椅子边上,又被这么一推,于是就习惯性地往椅子上爬了。 李格格心下满意,赞许地摸了把女儿脑袋。想著,等武氏回来,难不成爷还能把她们都赶开。这里有爷的三名子女呢,识相的,回头武氏就该找个最偏远的位置自己坐了。 于是心满意足地把注意力回到眼前,李格格等四爷检查完了二阿哥,便赶紧把三阿哥送上了。见四爷抱了抱之后,也开始动手动脚的检查。李格格有些不解,以往二格格的时候,可没见四爷这样。 李格格自诩是这些人里头最有母亲经验的,便问,“爷看什么呢?” “最近天热,瞧有没有痱子。”四爷严肃地检查儿子,这次翻了翻,果真翻出后背一些红点点。 李格格见状,却不惊慌,解释道,“天热呢,睡沈了难免有的。可也不能为著这个,频频翻动让阿哥睡的不好么。” 四爷一顿,点点头,也没说什么。逗了逗三阿哥后,见二格格就乖乖坐在自己隔壁,便把手里的阿哥还给李格格,一把抱起二格格到腿上,也搂搂这唯一的女儿。 二格格于是兴奋了,最近额娘都先顾著手里的弟弟,比较少跟自己玩儿了,被抱著就在四爷腿上扭动。“马、阿玛!要吃粽粽!粽粽!” 李格格便更加得意了。见二格格被抱著,就挺自然地一屁股坐上宁西的位置。自己手上现下还抱著三阿哥呢,一直站著也是会累,于是就像暂时歇脚一般,自自然然地坐了。 她想要是这位置是武氏的安排,爷只是没有意见的话,那这会儿自己抢过来,该是没有关系的。 不过李格格面上带笑,实际上仍偷偷觑著四爷脸色,要有一个不对,李格格就打算撤了。小方子的事情经过后,李格格心里对于四爷,可不仅只想著讨好,还真的有些怕了。 只不过,四爷逗了二格格一阵,却一直不见宁西出来。皱皱眉,想著不会是大阿哥房里出了事,便把二格格放下,说了句“爷进去看看”,之后就站起身往寝房去了。 四爷动作果断俐落,但这下李格格就尴尬了。 被四爷这招釜底抽薪之后,没人可黏的情况下,她要继续坐著,那抢位的意图就太过明显。可要她自己让出,又显的她怕了武氏,宋格格还在旁要笑不笑的,李格格这脸皮也没能立刻放的下。 场面正有些僵,宋格格便柔柔说了句,“妹妹现下一人带两孩子,肯定辛苦许多了。” 这话可给了李格格一个灵感,不就是忙么。那她就忙到两人回来吧。于是李格格对宋格格友好笑笑,嘴上与宋格格聊了起来,手边却是把三阿哥放到隔壁那张本该是自己坐的椅头上,假装给阿哥仔细整理著衣服。 整完了,还回头给二格格整,一副忙活的非常开心的模样,就等著四爷回来。 这时的 分卷阅读10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四爷,则来到大阿哥的寝房。 每次到这,为了不想跪礼声打扰儿子,四爷都不让人喊的。 是以一进房,里头的动静立刻就听清了。就看宁西坐在大阿哥床边,伸出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著,软声软语地哄著,“行啦。奶娘给你换睡衣呢,换了好睡,不气不气,就快睡了。” 床上也应回一阵哼哼唧唧,似乎有些闹脾气了。 宁西抬眼见四爷过来,比了个嘘的手势。四爷也就闭嘴,甚至没太靠近床,就怕又扰了儿子。等宁西又哄了五六分钟,大阿哥似乎终于睡的沈了,两人才退出寝房外。期间两名奶娘一直头低低地站在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出了寝房,四爷也猜是有状况,便问,“怎么回事?” 宁西也就直说了。不是大事,就是方才把大阿哥才放上床睡,怕是还没睡沈,一边的奶娘就赶著过来要给大阿哥更衣。说换上睡衣才不易起疹子,也不管大阿哥睡没睡著,就拿了衣服要给他换上。 大阿哥正在浅眠的阶段,被这样扰了,自然生气。等换好了衣服,睡意都被扰的去了大半,可又一脸困意,想睡睡不著,就像个不爽的小包子,整只怒的哼唧了。宁西见著可爱又可怜,就坐床边哄一哄他算了。 四爷闻言表情却沈重起来,末了一声叹气,“先前为了痱子,爷骂过人。” 宁西一愣,随即听懂了。怕是下人又怕被主子骂,为了不让大阿哥生痱子,各种措施都尽心尽力做了。唯一没管上的,是不会说话的小主子的真正需求。 也难怪四爷叹气。奴才们怕打骂,总是会先保护自己的。这是人之常情。也所以,就算四爷眼里看到的都被弄得好了,可小主子真正有被伺候好了吗?却也还是两回事。 四爷要放著不管,就怕奴大欺主。可真用力管了,他也不可能事事盯著。现在就算他再对奶娘发脾气,怕也只会让人家无所适从而已。 唉,所以这就是有娘跟没娘的差别吧。宁西又是唏嘘。 回到正厅时,四爷脸色相当不好。视线凌厉地扫了眼两位当额娘的格格。 李格格这一看,一个激灵,也不管什么了,抱著三阿哥立刻站起来让了位。 便是宋格格脸上带笑的表情,也敛了下来。 四爷像是没察觉到李格格作态似的,一脸严肃坐下。 等宁西也坐到手边后,简单说了几句话就让人分粽子了。 宁西其实也没注意李格格先前的古怪,还想著,大阿哥目前的困境,该怎么解决。 明明拥有这么多奶妈,可大阿哥就缺了一张嘴能表达谁好谁不好。要让人互相看著,就怕多头马车,三个和尚没水喝。要是找个真心照顾的奶娘领头,能够令四爷信任的人选,怕也是难找。 这般事不关己地想过一轮后,宁西就专心吃粽子了。唔,塞满花生的粽子吃起来还是非常香的。花生被蒸的松软绵密,带著浓浓坚果香,配著香软糯米,比之最近一连串的烫菜煮菜炖菜,吃起来不要太美味。 一连吃了两颗,宁西看著青络(需要她帮忙拆的)还想来第三颗的时候,就收到四爷警告的视线。 宁西觉得很冤。没到掌心大小的粽子就吃三颗怎么了。还是素的,一点都不多好么。不过四爷都特意把凉茶给移到自己面前,宁西也只能接了,抿了几口,乖乖等著后头上的瓜果。 而宁西这边有些不情愿,方才那幕却把宋格格、李格格看的一阵暗自心惊。 她们从来也没见四爷在餐桌上伺候过谁。这种大家都在的场合没有、便是私下院里与四爷用膳时,也都是格格上前伺候的四爷。 方才四爷理所当然的端茶,这武格格竟也自自然然地受了,半点没有受宠若惊。 这表示,四爷在武格格面前这么做,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想到这,李格格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方才识相地让了位。 而回过头,她还得好好问问。问今天的位置,究竟是武氏的主意、还是爷有意为之!? 原以为去了福晋,自己最大的敌人也就去了。 可难道,真正的对手,其实一直在自己眼前却只是没能察觉!? 两位格格回去后,各自惊疑不定地想了又想。这头,宁西却也被四爷送了一份大礼。 隔天,一见四爷竟抱著大阿哥过来院子时,宁西就有不好的预感。 “爷回头想了许久。只能拜托你了。” 宁西眼皮狠狠跳了跳,“可奴婢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 ☆、大阿哥 四爷安抚道, “别担心。有奶娘帮你, 以后她们就听你的。” 宁西都要喷气了,“昨天那个对奶娘唉声叹气的是哪位!?我又知道什么?” 四爷摸摸宁西气呼呼的腮帮子。“爷知道难为你,但也只信的你了。” 话说到这, 就听四爷手上的小包裹一阵动静。像是难得听到有说话声 分卷阅读10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又或者认出昨天好听的声音, 小手往宁西这边动了动, 还呀呀稚嫩叫了几声。 四爷于是把小包裹凑往宁西身前, 可连同四爷的糖衣炮弹,宁西这次瞪眼不接。“四爷信我什么?我就是个脑子坏掉的格格!” “信你脑子坏了,还记得救不相干的旁人, 要无缘无故欺负个小子, 爷还不信。”四爷无奈道。见宁西迟迟不接自己手上的小包子, 竟迳自往内室走。 等等!难道打算直接丢包!? 宁西赶紧跟进去拦著, “你!你干嘛!?你可别想把他留在我这!!” 四爷果然用行动表示决心。在床上放下扭动的大阿哥,接著就拉过宁西一同坐到床边, 这次换了种方式劝道。 “想想,他松快的日子真没几年。过了六岁, 就得移到前院念书, 直到成婚。这几年若都是孤拎拎一人待著, 爷真不忍心。” 大阿哥被放下后,小胖腿有力地蹬了蹬, 似乎不满了,又用力阿阿几声。 宁西视线溜过去瞧了眼,回头却直接给很不忍心的四爷打脸, “喔,但英嬷嬷说,孝期过后,圣上肯定会指个继福晋给四爷。到时就有额娘照顾,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怜。” 四爷眼神一缓,拉过宁西的小手,用力握了握。 “继福晋什么人,爷都不知,如何信她。” ……况且,日后真有继福晋,他也不打算进她的房。 这便是福晋留给四爷的教训。 福晋会用药不当、难产而逝,查清了前因后果的四爷,自是难辞其咎。毕竟若无福晋对他的痴、对他的怨,或许福晋就不会做出这种傻事,会按规矩请示太医,好好照顾好自己。 而他自己,便是知道福晋对自己的情,却也没法对福晋产生相同情感。以前,他不以为这有什么,也轻忽这些,都把院里女人当作一种责任。一视同仁、公平对待。可就算如此,也让福晋犯了傻、失了性命。 加上早前他也或有领悟,公平对待不是个能解决后院争宠的方法,这次又出福晋这事,四爷干脆就想,那以后,他何需应付这些?他只需去自己想去的院子、只见自己想见的人便好。 因为他心里知道,自己还记挂著更重要的事。 甚至福晋之死,也算与他的野心有所牵扯。 那时,他一心扑在天凤命格上头。就算他明言让隆科多按兵不动,可实际上,他闷在前院,暗自想了多少个晚上的人脉资源、想了多少个晚上的派系关系,之后整个京城上窜下跳的抓赌,也都是源自那不可明言的野心。 这当中,只要他能多问一句福晋、或者多用些心思在正院,福晋这事都不该发生。既然他先前连这点心神都不愿费,对后院的其他格格,他何曾真的认真挂心? 而他不想福晋的事,发生在小格格身上。所以,若是小格格想要他专房独宠,他就给。若是小格格介意未来会有的继福晋,他就不去。现在让他挂心的,也就宁西而已了。无论理由几何,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这……也不是骗她。他想这么待她,只是因为他想。 四爷把人拉过来,隔了几个月首次抱了抱,叹气道,“帮爷这次。好么?”一顿,又自我调侃,“爷好像总是欠你。都不知赏多少次了。” 看著思虑重重的四爷,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吃软不吃硬的宁西,最终还是接下了大阿哥这个活体包裹。 实际上,屋里多了个婴儿,平时确实热闹好玩多了。吃喝拉撒不需要他事事照顾,玩到六岁还有人接手,宁西想,这生意还是划算的。就是跟四爷说好,这太医之后还是得定期请,大阿哥的吃食安危也得多派人盯。毕竟他也只有偶尔带带孩子的经验而已。 四爷自是应了。见宁西这样,他更放心。 宁西点头后,四爷也没耽误,接著就带人查看一圈宁西的深桂苑。要把大阿哥移过来,婴儿房总要好好归置。最后大阿哥的寝房,就选在宁西房的隔壁,与宁西的主屋之间另开一个小门用以随时进出。 剩下就是保暖问题、通风问题、光线问题,四爷重新把房间规划了一遍。唯一改不了的就是,这里没有如正院那般,设有火墙这种保暖规格。要是到了冬天,大阿哥似乎也就只能跟著宁西用炭炉取暖了。 想想有些可怜,但一想其他两阿哥条件也是如此,四爷也就放开了。 稍后下人们就按照四爷指示,把家具该移的移、该搬的搬。大阿哥大箱小箱的用具物品,这会儿全都被搬了进来。 这当中还有一些是奶娘的。一连四位奶娘,也都随大阿哥住进了宁西院子。这部分就由英嬷嬷过去帮她们安顿了。也顺道,私底下稳一稳她们的心,给她们知道宁西的做事风格,也只有心定了,接著才能伺候的更精心些。 其实宁西在她们之间的位置,就只是当个主心骨而已。 有什么该做不做的,不需她们直面气势凌厉的四爷、或者害怕太过琐碎而惹恼四爷,只需报给这位小主子知道,让人先裁夺一下,不行的小主 分卷阅读10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子再往上头报。如此一来,有了这层缓冲,解除动辄得咎的状态后,奶娘们做事,应该就不会像以前那般、如惊弓之鸟般失了轻重。 四爷来找宁西,就是这个用意。宁西也能意味,所以就接了这担子。 至于事件主角的大阿哥,他兴奋地吵著要人抱。平日他房里是很安静的,奶娘都是有事才会过来哄人,比如该喂奶了或尿布湿了。今天听见这么多动静,蹬著腿就不想待床上了。 宁西于是就抱他到外头瞧热闹去。育儿经宁西没从大嫂那学会多少,会的几招就是多跟宝宝说话、多让宝宝看不同的东西。果真见大阿哥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奇极了。 很快的,大阿哥的寝房就归置好了,剩下细部整理就由奶妈们接手完成。 只出一张嘴的四爷,之后还有闲情逸致搞些别的。 原因是方才这么一搬,四爷这才发现,宁西屋里实在寒酸。以往挂的那些字画被收起来之后,屋里便没什么装饰,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甚至一些软垫、桌巾也都是最普通的货色。四爷指挥完了大阿哥的寝房,转头就想动宁西屋子。 “不用那些。放的越多,以后还不得收。”宁西赶紧阻止。 “为何要收?”四爷不解。 宁西拍拍手里的小子,“不久后不就要学走路了?到时又一阵折腾,何必。” 四爷皱眉,“也就一句话的功夫而已。” 噫,果然是使唤人使唤习惯的万恶资产阶级。 阻止无果之后,在宁西多次强调功能取向的要求下,四爷最后给添了遮阳用的水玉帘、一座放书桌上的西洋钟、稍后用来装冰的偻空蓝釉冰盆,以及一床用玉石小片铺成的凉席。宁西最最满意的是后面这个,要睡在上头,清凉度绝对上升好几个等级! 而这时候,冰也顺道搬进来了。问了奶娘说大阿哥适不适合用冰,得了答案是别太靠近就没事。就是晚上大阿哥也得用的,以防太热,宁西算是松了口气。 别说,这有冰没冰温度还真能差个好几度。就像凉凉的空调似的。莫怪电视剧里都要强调这个道具,看著奢侈大气,也真的舒服。 便是大阿哥似乎也舒服了,眯了眯眼皮,稍后就往宁西胸前挤。看他小手在自己胸前抓呀抓的,嘴还往奇怪的地方凑!这小子,感情当自己是奶娘了。宁西一头黑线地赶紧把这小子交出去。 回头瞧见四爷落点古怪的视线,宁西嘴快怼他,“四爷就等著吧。” 四爷背著手,竟点点头。“恩。爷便等著。” 无论如何,大阿哥被抱给宁西养的这事,很迅速地成了事实。当李格格、宋格格收到消息时,大阿哥的寝房都整好了、人也搬过去了。不过就算两人提前收到了消息,在这件事上头,也是没有任何说话权的。 毕竟四爷做的让人挑不出错。大阿哥肯定是要找个小主子带著才比较好的,而李格格与宋格格身边都有刚生的阿哥,一句顾此失彼就足够被剔除了,于是也就剩武氏而已。 想想,这武氏似乎一直跟在她们身边捡好处不是? 先前的管家权是、这会儿的大阿哥又是! 李格格左思右想,六月中的某天下午,罕有地主动造访了湘兰院,也就是宋格格的院子。 她来的时候,二阿哥正午睡,宋格格则在给他绣一双蓝色的小鞋。一见李格格来,明显惊喜地迎了客。 “妹妹,怎么想著过来了?”别怪她这么问,入府好几年了,李格格总共也没过来几趟。 李格格招呼了声,眼角轻轻一扫,就瞥见大大敞开的窗户外头,果真种了一整院的小野花。以前听闻宋格格养兰养的好,她还曾经酸过,这会儿真的半盆兰都见不到。想想这都是四爷的手段,原先带著的一丝幸灾乐祸,也全没了影。 李格格一叹,也不爱绕圈子了,坐定后便直言道,“端午那天,爷的态度,姐姐怎么看?” 她不信宋格格回头没有询问那位置的问题。宋格格绝对知道,武氏得的主位,可不是自己排的,而是四爷亲自指的。完全不一样的意义,让她不得不过来一趟,找宋格格好好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  四爷:咱这算婚恋,对吧。 宁西:不知道。但快20万字了怎么你还没成贝勒? 123:大哭跑走 ☆、傻弟弟 宋格格先是一怔, 而后也叹, “姐姐我能有什么想法。一切都是爷的意思。” 李格格有些忿忿,“姐姐不觉得这武氏、占了我们太多便宜?如今这般,让武氏捡了大阿哥回去养, 不就又继续压在我们头上了?” 话里话间, 李格格是把大阿哥看成了个香饽饽。因为大阿哥被武氏抢走了, 所以爷这才优待的她。 但宋格格看在眼里, 却是笑在心里。不是愉快,而是冷笑。端午那天她不阻挡、甚至暗中鼓励李格格抢位,除了测试爷的态度, 也有顺势挑唆这还看不清的李格格的用意在内。b 分卷阅读10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r   便看近日四爷来房里看望阿哥, 也就是看望阿哥而已了。若想多说些贴心话、体己话, 四爷回应总是淡淡, 与先前处著的感觉已不同。宋格格敏锐觉得,这不只是孝期的缘故, 而是爷的心,不知何时有了转变, 是她们无法得知的。 正好在这个时候, 四爷扶了武氏, 所以是这武氏真得了四爷的心?宋格格不得不如此怀疑。 恐怕李格格那边,也有如此感觉, 却倔强地不想承认吧。毕竟,以前最受四爷宠的人是她,真要换了人, 最不好受的就是李格格了。就看她提都不提四爷给武氏端的那杯茶。这会儿,过来自己这边,可是要寻求盟友? 上次自己心急、想暗算武氏不成,宋格格心里是后悔的。这后悔,在福晋故去后,就又更深了些。所幸武氏事后没趁管事之便找自己的碴,一切月例用度都没有差错。但宋格格想,这仇该是结下了,便是她自己,受了旁人这样暗算,总会记上许久的。 她原先也曾想过拉武氏下马,然而,天天看著院外种的野花,宋格格不得不承认,她也是怕了。就好像她心里那些算计,会在四爷面前暴露的一清二楚。她现在能盼望的,就是新来一名继福晋,打破现有格局。 所以要让自己亲身作乱,她,是不打算了。不过李格格想,她可不会阻止。 宋格格笑了笑道,“妹妹稍安勿躁。武妹妹照顾大阿哥,只是从权。格格身份就在那儿,大阿哥可不能叫武妹妹额娘的。所以,便是妹妹也能对大阿哥关心一二不是?况且妹妹这么有经验,武妹妹该是没有理由拒绝呢。” 这头的李格格却立刻听出宋格格不想参和的意思。瞧瞧外头的野花,她能理解宋格格的怯意。她不也是因著小方子的事儿,才想找个同盟壮胆的?这要宋格格不参和,她其实也…… 但难道就这般眼睁睁地看武氏坐大?看爷的心,就这样渐渐偏过去了? 想起额娘的告诫,她已错了一次,可要再错第二次? 李格格咬咬牙,又看宋格格垂著眼,摆弄著手里的小鞋。 不,她不想像宋格格这般,只把希望放在阿哥身上。 她还是想要爷的宠的。 没享受过那些的,没法体会那些的好。 她……便是不作怪,也要尽力挽回爷的心! *** 后院的格格们心思各异,前院的四爷却是清闲下来。 早在福晋难产故去的时候,四爷就写了折子给康熙,请求正式卸了身上差事。也就是抓赌。很快康熙批下的折子也允了四爷所请。让他好好把福晋大丧办了,其他不用理会。康熙这般不咸不淡的反应,就像是把四爷先前功劳给忘了。可四爷对这批覆,却是松了口气。 果不其然,下个月初,与葛尔丹自尽于阿察阿穆塔台的捷报一同送来的,是康熙对太子身边太监的处分。 “太子昵比匪人,素行遂变。故谕内务府总管:膳房人花喇、额楚、哈哈珠子德住、茶房人雅头等,私在皇太子处行走,甚属悖乱,著将花喇、德住、雅头处死,额楚交其父圈禁家中。” 连太子身边的哈哈珠子都被处死了的这事,外头看得云里雾里的,四爷却是知道,那些手握宫里大小太监欠条的钱庄背后,就是这些太子身边的亲信了。 为此,本该由太子率队至怀来县城外迎康熙归京的事,也被康熙给找了由头拒绝。直到七月初,康熙返回京城时,皇子及诸大臣照例出城外五里跪迎。四爷再一次碰上太子时,行的礼只换得太子一个甩袖。 四爷木著脸直起身,稍后就见老八带著十四凑过来。老八一脸诧异,状似关心地道,“四哥与太子殿下可是生有误会?怎地方才殿下这般不悦?” 这是想问自己有没有“听话”地把纸条上的太监给全办了?四爷猜测。 这得提到,康熙对于这次涉赌的太监,并没有全数丢出宫流放。毕竟真要全抓了,宫中秩序会当真大乱。于是表面上也就看康熙无缘无故地处置了太子身边之人,至于外围的动都没动。但四爷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些太监肯定会逐一“消失不见”。而消失的原因,也绝对看不出与赌博与欠条有关。 从这点看来,康熙即便气怒,却仍不想把太子这把柄让旁人知道。他依旧是护著太子的。清楚始末的四爷也不禁再次叹息,如此被康熙宠爱的太子,为何就没有耐性、多等一等? 至于老八的纸条,四爷也原样呈了出去。皇阿玛看不看得出老八想来凑一脚、淌浑水,四爷不知,但面对老八试探,他倒是可以实答,“殿下责我差办有失,也是应该。” 这般回答,果真让老八一顿。是依纸条办了所以太子不满?抑或纸条被漏给太子,所以惹的太子不快?这都有可能。毕竟四爷先前都是站在太子身边的。 在此之前,十四却嚷嚷开了。“哥又不是听他命差办的?怎还归他管啊?”十四能这么说,显然平日在老八身边没少听太子坏话。这言语间全然没有对太子的敬畏。 “十四!”四爷立刻沈了脸 分卷阅读10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有这般对太子殿下说话的!?” 十四撇嘴,也知失言,但依旧拗了一句,“弟弟说什么了?不都实话而已!” 四爷本还要继续训人,又想这傻弟弟先前帮了自己一次,这会儿只是被带歪了而已,怕他这样会被卷进两党之争的漩涡里。可又有什么法子能让十四不跟著老八?要是直言,以十四性子恐怕只会适得其反。这事并不好办。 四爷冷瞪十四一眼,“你,跟我过来。” 突如其来的,四爷就把十四提溜到旁边。显然不让老八听见,却是在他面前与十四咬了一阵耳朵。其实四爷也没说什么,只交代十四说德妃的生辰要到了,自己服丧中,不好过去贺寿冲撞,让他明日过来一趟,把寿礼给带回去。 十四瞪眼嘟哝,“干嘛还要我跑一趟啊。”送礼而已,叫下人送呗。 自己与德妃的微妙关系,四爷想这个弟弟多少是知道的,便直言到,“你帮哥送过去,额娘会开心些。” 十四一愣,想起额娘有时确实对四爷送的东西颇无理取闹的,也就点头了。别说,哥还要自己帮忙呢,有了这任务感,十四就更乐意了。 于是兄弟两约好了时间,四爷就把十四放回老八身边了。 稍后果真见两人走远后,老八带著好奇的神色与十四交谈。四爷想,恐怕是问方才的事。而十四要照实答,老八并不一定会相信。毕竟跟自己弟弟交代东西送进宫,不是什么值得秘密谈论的事。 而只要让老八对十四与自己间的关系生了疑虑,这般多来几次,或许,心思转得细的老八,之后就不会再全心全意地把十四往大皇子党的漩涡中心拉了吧。 不过也要看十四这傻小子挺不挺的住、看不看的清,四爷只能尽力,但管不了人心。想了想,四爷摇摇头,这事自己做了也就做了,真正做选择的还是十四。若他真的认为大皇子党好,谁都莫可奈何。 而这头的十四也有些被老八问烦了,“哎,就说送东西给额娘么。” “那四哥做什么这么神秘?还避开八哥我呢。” 十四瞧瞧像是开著玩笑的八哥,哼了声,“这事儿不能说!”哥与额娘间的事,那是自家事!便是八哥也不说的。 回头见著了不远的老九与老十,十四便赶著过去说话了。留八爷在身后,眼底闪过淡淡的狐疑。 不过给德妃的生辰礼,四爷原先是备好了几捆上好布料。这要让十四扛著进宫,也是古怪。反正还有一天,四爷就想换个体积较小的贺礼送去,也合理些。 时间有些急,若要寻摸稀珍的人参药材怕是不够,四爷理了一遍没什么灵感,想起小格格总是跟自己讨要奇怪的赏赐,要不,就过去问问人?这么一想,四爷脚步便就转往深桂苑去了。 大阿哥搬进深桂苑之后,四爷过去的次数也多了。就像看望其他两房的阿哥一样,隔几天就过来看看。只不过,在其他两房四爷可不会留饭,在深桂苑里,四爷用膳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苏培盛紧紧跟在四爷身后,想著今天天热,这要用了膳,得要添什么冰凉的饮品好呢。 而一进院里,因为这里有大阿哥在,所有跪里声也被四爷消音了,四爷进来的时候,宁西正抱著大阿哥照镜子。 “哎呀,瞧瞧这胖嘟嘟的小腿儿是哪位的?” 大阿哥叽格叽格的笑。 “哎呀,这圆滚滚的小肚子又是哪位的?” 大阿哥又一阵叽格叽格的笑。 “哎呀,这短乎乎的小唧唧是像到了哪位?” 四爷:“……” ☆、莫玩笑 男人什么都能被质疑, 就那里不行! 四爷眯起眼, 往宁西逼近一大步。“看来你对爷,有所怀疑?” 没想背地侃人还被抓包,宁西干笑两声, 抱着兴奋瞪脚中的大阿哥护在胸前, 诚心诚意道歉, “奴婢这是忘了、忘光了!四爷勿怪哈。” 四爷冷笑两声。以为这事能这么轻易过去? 二话不说捞过大阿哥, 大阿哥还因为这个兴奋尖叫了一声,四爷转头便往大阿哥的寝房去。宁西心想这下惨了,这一副弄好小的要收拾自己的模样, 在屋内转了几圈, 不行, 决定躲外头去! 苏培盛本来在外头吩咐传膳, 一见四爷才进去没多久,另一个主子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这是在干啥? 但苏培盛可没敢装作没看见,赶紧上前打了个揖, “格格可是有何吩咐?” 青络也正在屋外。方才她去给宁西端凉茶了, 这时正巧端着往回走。 宁西眼睛一亮, 伸手就去抢青络手上的茶具。“正好,我来我来!”来个茶具护身啊。 “格格!!干什么呢!?”青络莫名其妙, 惊得跺了跺脚,却没敢太挣扎。就怕冒着凉气的菊花凉茶一大壶的,要端不稳给泼了小主子身上。所以最终茶具还是给宁西抢走了。 而宁西才端 分卷阅读10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好东西, 就听屋里头模糊一声怒斥,人呢?给我进来! 所有人在外头听见都是一惊,宁西赶紧吩咐,都先别进屋啊,还有等会儿帮我关门!说毕就又端着凉茶进屋了。 宁西的指令自然是有人接手办了,可关上门之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这宁主子,是不是要不好了啊? 宁西也觉得不妙,进了屋,就见四爷在桌边坐着,黑着脸狠瞪自己。而大马金刀的坐姿,很明显可看出四爷两腿之间有些起伏。 宁西的小心肝儿一跳。 难、难怪四爷没有追出门,几句话就能弄成这样,这是有多欲求不满? 可想想,四爷这都憋几个月了,还得继续再憋几个月。……也是可怜(噗)。 抓着最远距离,宁西端着凉茶走近,满脸讨好,“奴婢去给四爷端茶,降降火。” 四爷冷笑,“何需用茶。过来!” 宁西浑身一紧,赶紧倒了杯茶。“要不,先喝两杯啊?” 四爷还真用阴狠的神色灌了两杯,而后全身火气地等着宁西自己靠过去。 宁西自知躲不过,也不想把人惹的更毛,最终磨磨蹭蹭地过去了。果真一走近,就猛地被拉上四爷大腿,接着一个带着凉茶味儿的长吻就铺天盖地压了过来! 顿时,宁西整个人就被四爷气息密密地覆住了。闯入口中的霸道熨烫着每一处,伴随有力的手臂与喷洒的热息,当中透着的探索与掠*夺,炙热狞猛,无一不宣泄着四爷压抑于深处的侵略与强势。 然而这次,宁西心境早与先前不同。被这般热烈索取,心中升起的不是害怕与抗拒,而是一股股热烫的晕眩、以及奇异的就像被抽去浑身力气似的兴奋。 紧密亲近的两人,四爷如何没察觉宁西的变化。 他能感觉,他的小格格就像春日融冰似的,不再抗拒地融化在自己手臂里。一抹终是得偿所愿的满足与驚喜,腾地抚平心底一丝原先自己都沒有意識的焦躁。 “你……”四爷不由稍稍放开了人,却见怀里气息凌乱的宁西,半阖着眼,小手紧紧揪著自己衣袍,神迷当中又带一丝懵然,眼下这幕简直是最上等的春*药!四爷狠狠一滞,忍不住又把怀里的小格格给狠狠吻过一阵! 末了,不得不放开人前,四爷恼恨地嘶嘶,“总有一天,爷狠办了你!” 宁西浑身凌乱地自动滚远了,粉著张脸,心口扑扑乱跳。刚刚屁股下顶著的东西比以往都要危险,听到这,也不敢乱开玩笑了。 今天是他犯蠢。他以后、以后绝对会尊重他的大唧唧的。 稍后四爷喊人进来帮宁西重新梳头,自己则去了内室的屏风后方、很可疑地待了一阵后,两人才又衣装整齐地回到外间的八仙桌边坐着。 “咳,四爷是来看望大阿哥的?”宁西一本正经地问。 四爷眼带火气地瞪人一眼,这才把要给德妃选礼物的事简单说了。前因后果没有仔细说,就只说了因为意外,原先选的礼送不了,得在明天前再选一个。 宁西眨眨眼,他是挺高兴四爷找他商量,可他也不知该送个当贵妃当了很多年的女人什么礼物,于是便问,“四爷先前都送的什么?” “手抄经书、毛皮布料,或者人参药材。” ……感觉收到礼也不会太高兴啊。“德妃娘娘年岁原来这么大了?” “三十有七。” 那你送那些银发族的礼做什么啊?宁西诽腹完,才道,“送礼么,就得送个收礼会觉得开心的。四爷觉得德妃娘娘心底最想的事物是?” 四爷想想,也不讳言,“除却子女顺遂,便是得皇阿玛看重?” 果然有贵妃的职业道德,宁西点头,“那么女为悦己者容么,先前四爷不是选的许多碧玺发簪。德妃娘娘平日应该也得用的,要不就挑一套送去?” “碧玺发簪?”四爷微顿,却是摇头,“碧玺怕是不够贵重,额娘所用,都是精品。”而精品的话,现在要寻,也是不及。 宁西也想不出什么了,便忽悠道,“四爷这就有所不知。女人(虽然先前我不是)么,一些东西看重的可不是钱,而是那份精巧心思。先前四爷选的那些,恒生行的掌柜不都说是师傅创的最新工艺镶法?四爷看中的不正是这份新奇,也才买了这么多。” 那天约会,两人耗了一下午在恒生行,一半时间都用在听掌柜解说如何让簪花上的花瓣叶片得以如若自然地颤动的最新工法,匠人巧思与材质利用,四爷还问了许多冶金方面的细节,其实还是挺有趣的。 所以宁西这么一提,四爷也有些被说服了。加上他其实也不期盼着用这份礼打动德妃什么。这寿礼送的就是一个形式上的礼节,额娘要不满意……那其实也就跟前几年的状况一样而已。 四爷于是点头,“既然你这么说,同是女人,喜爱的该是相同,爷便听了。” 宁西一阵心虚,“咳。那爷还不快去。若选不到,明天也还有个缓冲。” 四爷也 分卷阅读10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是急性子的人,一有决定就不拖拉,与宁西速速用了午膳之后,下午就跑了一趟恒生行。毕竟是选寿礼,直接叫下人托带与亲自寻的不同,四爷在这种细节上不想落人口实,也就亲自去了。 恒生行的掌柜再次见到四爷当然又激动了。不过今儿个店里已有另一名娇客先到,不好清场,向四爷请过罪后,就让人把四爷请进一处用大半屏风遮挡住的半独立花厅暂等,掌柜自己屁颠屁颠地进库拿货了。 外头等候的时候,就听得屏风后面有些隐约的说话声。清清脆脆的,倒像是几名女眷。四爷没那么多好奇心,只抿着店里上的茶,心底想着若是这里完事,要不也给十四寻张牛角弓送去? 送的弓要好,十四该是会常用。这要被老八看见了,多问几句,大概也能多生些警惕。四爷其实有些气闷,这种用在兄弟间的心机他实在不喜,可不这样他也想不出怎么拉十四一把。 前次抓赌那事,差点被老八暗中阴了把的四爷,对老八的防卫心是有了。他不求十四站在自己这边,只求别让老八给害了去,也就是了。 心下思虑纷纷,不多久,掌柜的就捧着个大木盒进来了。掌柜姓木,人生的矮胖和气,声音倒是宏亮爽朗,一打开木盒就哗拉拉地介绍起这盒里的最新商品。 “四爷可来的正巧!这可是弊店为贵人格格特意留的簪子呢!瞧,前次四爷回去后,店里师傅便依着四爷指出的几处不足,给好好精进改良了!瞧这朵富贵牡丹,就是用软金丝圈住了花瓣,勾出意态之外,也能使碧玺薄脆有型,盈润透亮,还能映射点点金光。加上金线打薄的弹性,花托用绉折处理,这花瓣就能……” 一溜儿的介绍讲的活灵活现、得意洋洋,木掌柜接着还拿出了其他配套的指套、扁方、耳饰、手镯与长炼等,全是同色调的珊瑚红碧玺镶掐丝软金线。一整套摆下来华贵大气,格调上升了一个等次不止。 如此一来,四爷总算真正满意了。毕竟单送发簪,不太像是儿子送母亲的礼物,可要送的是一整套首饰,那就寻常了。四爷拿过几样在手里端详,确认这工艺与巧思当真不输宫里匠人打造的,便立刻点了头。 “就包这套。” 只不过,四爷话才刚落,屏风后头竟传出了声,“这位爷,可否稍等。” 四爷才要皱眉,就见一旁的屏风后边,转出了一名明眸皓齿的年轻姑娘。 她身穿珊瑚红亮纱绣橙黄花鸟的大挂,身段婀娜。片金细打的精致首饰,彰显她背后出身的高贵与财力。生的姣好的五官,上挑的桃花眼明亮有神,衬着粉色双颊与抹着淡淡胭脂的唇色,可算明艳动人、风姿夺目。 这会儿微翘的唇角、与不怕人看的模样,该是满族家里未嫁人的姑奶奶,对于外男视线并不闪躲,甚至还带着抹隐约的自信。 果真,这位姑奶奶也不怕四爷冷眼,大大方方地一个蹲福,就道,“小女是安郡王府上的郭络罗.淳夏。这里给四阿哥见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专栏换图没改好,全给封了ZZ 也不知是怎封的 ☆、路人甲 郭络罗.淳夏?已故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 四爷倒是知道这人。 这姑娘在四岁时, 因其阿玛明尚因诈赌孙五福二千余两被判斩监侯处决, 七岁时额娘因此郁郁而终,故被外公安亲王岳乐接回府,养于膝下, 颇受岳乐宠爱。 先前老八在选福晋时, 四爷得到的消息是, 皇阿玛似乎也将她列为八福晋的人选之一。毕竟老八母妃不显, 若选了这媳妇,也算是给老八找了个有力的外家。皇阿玛一直很疼爱脾气好、人缘也好老八。 对这个将来可能成为弟媳的姑娘,四爷厉眼一扫, 也算给脸问了句, “免礼。有何指教?” 上挑的美目好奇地溜了一圈四爷锋利俊美的五官, 淳夏抿唇一笑, 声音爽脆地道,“不怕四阿哥怪罪, 是这掌柜的介绍的嗓子太吵了些。小女在隔壁原不想偷听,可却也听的清清楚楚了。而这一听, 方才知道, 这店家竟是骗我呢。” 掌柜一听大惊失色, “……骗?骗!?这位小贵人何出此言!?弊店做的生意可都是实实在在!诚诚恳恳的!!如何骗得小贵人啊!?这当中是不是有误会!?肯定有大误会啊!?” 爽利女子泼辣地哼了声,脆响响说道, “岂不是骗?我明明早四阿哥进的一步店里,都说了让掌柜拿出最好的首饰来,却没想, 掌柜竟还瞒下四阿哥手里的这套,让我与之失之交臂,这不是骗,还能有什么是骗!” 看来这郭络罗氏也对手里这套饰品动了心。而依掌柜方才的介绍,这富贵牡丹因为挑选合适的碧玺不易,目前也仅得这套。日后若要打个一模一样的,怕也是难有。 四爷心下不由皱眉。在店里跟个姑娘抢首饰,传出去是有些不好听。不过这份宁西建议的礼物,四爷越看越是满意,实在不想轻易放弃。 这边听了姑娘指责的掌柜立 分卷阅读11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刻呼天抢地的喊冤,“唉呦!!这位大姑奶奶哟,您不是指定要最上等的玉石镶的首饰么!这、这套是碧玺啊!!跟您指定的和田玉怎么都不符!小的没拿出来,可不也是姑奶奶的意思吗!大姑奶奶可别冤枉弊店啊!!” “那掌柜的,你能说这套碧玺不上等么?!要是真不上等,你又怎敢给四阿哥推荐、最后还让四阿哥看上眼了呢!?哼,我就要看你敢不敢认下这话!!要真认,那今儿个姑奶奶我便放过这事!”淳夏瞪著漂亮的桃花眼道。 方才待在屏风后头听著掌柜介绍,她就已心动几分。走出屏风见到真正实物后,那晶莹通透却也闪著细微金光的簪花,精致做工当真非比寻常,淳夏看著就更想要了。 不过她嘴上与掌柜吵著,一双美目却暗中注意四爷神色。由于淳夏条件生的好,被接入安亲王府中又受外公与舅舅们的宠爱多年,心气与自视甚高。她便是想要这首饰,也不会自己开口。只需做几个暗示,以往周围的人就会把自己想要的迳自捧到自己面前。这会儿,也是同样。 所以掌柜一听,就满头大汗了。这下也知这娇蛮姑娘硬是曲解自己的话,话里话外无不透著自己想要的意思,或许就想让一边的四爷听了,好接句这不值当的东西,要姑娘想要便拿去,主动让出这套首饰。 可他宁可得罪这位姑奶奶也不想得罪四爷啊!!四爷早就成了他的大客户、大贵人,后边还有贵人格格呢!!怎么他也都要让四爷心想事成的!! 掌柜咬咬牙,胖胖的身躯一窜,竟就挡在四爷身前,深深躬身一揖。 “若小贵人是这样想的,那就是小的愚笨蠢钝,一开始便误解小贵人的话!是小的的错!!这下多有得罪的地方,也只能求得小贵人谅解了!掌柜的我就做个主,今日小贵人所选首饰,弊店全数无偿奉上!” 这般大手笔赔罪,不仅娇蛮姑娘一愣,便是四爷都有些意外地瞧著这乐呵呵、还有些话多的木掌柜。想宁西先前挺愿意与这木掌柜相交,难不成还看出木掌柜确实有经商的魄力与手腕? 只不过,木掌柜这般维护四爷,就让淳夏这边真真不乐意了。 在安亲王府的日子,从来都只有旁人让的她,可没有过这般求而不得的事!便是偶尔来王府与舅舅们讨论汉学的八阿哥,见到自己不也是温言软语,多有容让!? 还有这四阿哥!冷眼旁观、动都不动的模样是哪个意思!?莫非当真想与自己抢这首饰!?堂堂男子汉,却让也不让个姑娘!便是长的真俊,那又如何?! 加上四爷对著她,竟未见寻常应有的惊艳与欣赏,一直被捧惯了的淳夏心底更是不是滋味,不禁开口刺道,“小女素闻四阿哥行事板正规矩,果不其然。这先来后到的规矩,讲的真是令小女子佩服!” 而淳夏这么一刺,四爷当即连最后一丝礼让的想法都没了。 本来就是这姑娘偷听在先,接著说的话又指东打西,强词夺理。骄矜自恃的模样,四爷素来不吃这套。这要是他妹妹,早就像训十四般的训了。可这就一路人,四爷连口舌都不想废。 四爷冷冷点头,刷地站起身。“过奖。木掌柜,结帐。” 木掌柜才“哎”了声,四爷竟是看都不看,迈开脚步迳自往门外走了。他身后几名太监于是也哗啦啦地跟上。其中自是有人留下,把该给的银两付给木掌柜,而后带走那套首饰。 完全被丢一旁的淳夏,难以置信地瞪圆眼,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应! 她、她还从没被这样无视过!! 还是隔了好一阵,这气愣的姑娘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然而这时四爷队伍早已走远,便是有气也寻不到地儿发! 淳夏原地跺了几脚,憋的很,一怒,见桌上还摆著四爷方才用的白瓷茶盏,拿起来就往地上狠摔!!框啷啷地破碎声,木掌柜心头便是一阵颤抖! 瞧这姑娘气的脸都白了,要是等会儿她让自己拿上玉器,见一个摔一个,唉呦,那可怎生是好!?木掌柜这下后悔自己方才说的漂亮话了。逞什么强呢,让四爷自己出手解决不就好了!?想想真有自掌嘴巴的冲动!可不行,店里还需挽救,木掌柜脑袋努力地转了转,决定拉开这姑娘的注意力。 “这位小贵人,您可别气了。那套首饰,不是小的说,真是跟四爷颇有渊源的。” “我只道连个女子都不让的男人,就是个锱铢必较、鸡肠狗肚之人!!” “哎哎哎!别这么说,小贵人您有所不知啊……”木掌柜接著就把贵人格格的奇遇、与四爷带著贵人格格来逛店里的细节,生动活泼地给说了一遍。 他干这事儿非常熟练的,先前他可用这些小故事,招揽了不少客户。遇上男的,就说买了玉石便会有四爷这般皇族大气的风姿。要遇上女的,就说用上店里的玉石,将来肯定能如贵人格格般得夫君宠爱。 淳夏听完,心中怒气果真被这一连串高.潮.起伏的小故事给转移了。伺候淳夏的婢女映桃瞧见姑娘一脸好奇又带不服的神色,立刻心神领会地帮问了句木 分卷阅读11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掌柜。 “哎,那贵人格格、难道还能有我们姑娘漂亮么?” 木掌柜的一愣,见淳夏虎视眈眈瞪著自己,吞了吞口水,立马违心地猛摇头说,“不不不,当然不!贵、贵人格格其实也就是清秀,清秀哈,哪像小贵人这样,美、美不胜收呢!” 淳夏终是被掌柜乌七八糟的成语逗笑。木掌柜见状,赶紧的就捧上玉石首饰让选了。说要送、就真是要送的。淳夏这才想起还有这福利,虽然前因后果有些不乐意,然而能有免费的首饰拿,又怎么不要呢。 不过挑选期间,淳夏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方才那冷冰冰的四阿哥,当真像掌柜说的那般,对一格格温言软语? 这天下午的插曲,在四爷看来,也就是连提都不值一提的小事。隔天,四爷把这盒首饰与一张牛角弓,交给了跑过来领东西的十四。十四一见竟还有自己的礼物,嘿嘿嘿笑的不知多开心。 “哥,你就别找太医了,身子就这般不爽利下去吧!”说毕,十四也没敢等四爷回应,一溜烟就跑了。 四爷这才想起前次送十四扳指时,被十四笑说发病了的事。忍不住摇头,想著要这种小恩小惠真能哄的人来,那他也不知是该为十四庆幸,还是又要担心。 哥哥的纠结十四全然不知,他喜孜孜地捧著四哥的礼物回到了永和宫。 一回去,见著德妃也不说是四哥送的礼,大喇喇地把木盒往德妃那一递,“额娘看看喜不喜欢呗?” 德妃这会儿就盼著十四下课,到她面前吃点点心,聊聊状况。“今儿个晚了些,是这木盒的关系?”说毕,一打开木盒,立刻被当中精致的牡丹簪花给炫了眼。 宫里的首饰当然是精巧的,德妃已经爬到了妃位,好东西自然是看过许多。可也没看过这般精巧新颖的工艺,才拿起簪花一动,那上头微微颤动的花瓣,带起点点金光,让冷清的德妃眼里也闪过了惊艳。 德妃惊喜微笑,“这是要给额娘的?当真漂亮呢。” 十四也是头一次看,可并没觉得什么特别。八、九岁的男孩对这事还没开窍。“那就是喜欢吧?”他追问了句。 “喜欢呢。谢谢。”德妃带著喜意地左瞧右瞧。 十四恶作剧地嘿嘿一笑,“那好,这是哥送的。额娘可收好了。” 果真才说完,德妃嘴边的笑意便好似被冻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八这时还没结婚,虽说好像前几年该就订婚了。这里就当没订吧XDD 另外,可能会开V吧。 ☆、造房子 “老四送的?怎么让你拿来?” 十四耸耸肩, “正好哥要送我把弓。我就顺便跑了这趟。” 德妃这才看见, 十四身后的奴才有人背了张半人高的牛角弓。这下德妃就对手上漂亮的花簪是放也不是、拿也不是了。挣扎了一瞬,突然想到更重要的事,赶紧拉过小儿子问, “怎么最近跟老四处的近了?” 先前她一直想让大儿子帮小儿子, 同时增进增进两人感情, 却总是不得法。 于是德妃也有种以为是, 四爷看不上自己,自然也看不上十四。这也把四爷跟十四不合的理由,全归在自己出身的这上面。现下看来, 老四这是改了态度、愿意亲近十四了?先前还送了掰指给十四, 德妃是隔了好一阵才知道的。 十四才不会承认以前跟四爷对著干的岁月, 那时自己老是被训, 却也说不出自己无辜,简直黑历史。“什么近不近?一直都很近的好吧!” 德妃美目一扬, 决定问的直白些,“老四近来不训你了?” 十四恼羞成怒, “我、我有什么好训的!额娘才老对哥阴阳怪气, 说我做什!” 德妃一震, 没想竟有被十四这么顶嘴的一天,有复杂也有委屈, 一时间竟有些支吾,“额娘、额娘又有什” 这却是因为十四出生时,乌雅氏便已晋升德妃了。没经历过额娘还没有位份的卑微日子, 对于额娘老介意四哥被佟皇后养过的这事,十四只是知道,却不能心有所感,也才会这么戳她额娘的心窝子。 “额娘自己知道,可别问我,”十四也知四哥与额娘之间,怕是谁都不好说和,他也不想管。他现在想的只是,赶紧去小院里试试哥新送的弓!“点心不吃了,我先去院里试弓!” 说完丢下德妃,扭头就跑了。只留德妃歪在罗汉床上,呆了一呆。 许久后,才一声像是叹息又不是的动静,从德妃嘴里溢了出来。 在旁安静伺候著的许嬷嬷瞧著,小心翼翼地接了句,“这是好事哪,娘娘。以后十四阿哥要多了四阿哥的帮扶,肯定会顺遂许多。” 德妃垂下眼,淡淡的看著微颤的簪花。当中的喜爱是不比先前了,还多了抹倔强的抗拒,可最终,只是叹道,“罢了。就为了十四,我能有什么过不去的。” 她心中对大儿子的委屈与积怨,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去掉 分卷阅读11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的。便是大儿子的福晋先前去了,来永和宫报丧时自己也没多理会他。 可若是连小儿子都察觉自己对老四的芥蒂,要因此而疏远的话,那就是她这个额娘做的错了。她……总不能把小儿子的帮手给往外推,她所有想求的,也就是小儿子好、她便好了而已。 许嬷嬷见著德妃神情郁郁,赶紧转了话题道,“娘娘莫想太多了。诶,奴婢瞧著,四阿哥这次送的簪子,还真精巧呢。却不像宫里得见的镶法。” 德妃闻言就想放下簪子,嫌弃几句,才又想自己几秒前的决定,日后,总得在十四面前用的这簪的,于是振了振精神,干脆从罗汉床站起身。 “好罢。嬷嬷便选几身搭配的挂子,我换上试试。” 德妃抬起手,让许嬷嬷搀上后,袅袅地往内室走了。 但也不知是名曰“富贵牡丹”的簪子是真的喜庆还是吉祥,德妃才更衣不久,竟就遇上康熙过来坐了。对于她们这些老人,康熙就算不过夜,也会在看折子看累歇息时,随机挑个一两处地儿,找人吃茶聊个几句,放松放松。 这机会也就一闪而逝,德妃不想错过,便也就簪著这套首饰,穿著才搭上的洋红色雪纱绣的海棠花挂子,见了康熙。 却不知,此番有别于惯常的端庄扮像,却是让德妃透出平时少有的艳丽风韵,就像成熟的蜜桃般,吸引住了爱尝鲜的康熙。这下不止聊天吃茶了,连晚上都歇在了永和宫。 于是,一晚的被翻红浪。隔天当德妃自榻上醒来的时候,康熙自是已去了早朝,许嬷嬷听了动静进来伺候的时候,德妃想起昨日康熙在耳边的细语称赞,便道,“今儿个也簪它吧。” 许嬷嬷喜气洋洋地应了声。“果然是花开富贵呢。这名字取的真好。” 德妃眉眼带著淡笑,首次不带嫌弃地提起大儿子。“他这礼,倒送的不错。” *** 这头的四爷可不知这份小礼物竟还送对了,这个月底,终于有件值得他好好忙活的差事下来了。便是皇阿玛终于同意他出宫开府。 出宫被赐下的府邸,连同贝勒头衔的封赏,都订在明年过年后正式给封。由于还得让内务府有准备各式袍服与用具的时间,所以时程上,封衔的消息会先一步用折子给诸王百官们知道。 明年与四爷一同受封的,还有大阿哥胤禔,受封为直郡王。三阿哥胤祉,受封为诚郡王。到了只差三阿哥一岁的四爷,就只被封了贝勒。连头四爷以下的老五胤祺、老七胤佑、老八胤襈,也都是一溜儿的贝勒爷。 外头为此便有些风声耳语。道这老四与老三只差一岁,竟就只被封了贝勒,似乎是被康熙冷落了云云。可四爷心底却是相当满意, 此时要再被封了郡王,以皇阿玛这手在四爷看来是明面分封皇子、实则削弱太子势力的手段,自己在太子那还没被算完的帐,恐怕又得加上一笔。到时情势所逼,自己或许还真会被太子亲手推给大皇子党做伙,那也是麻烦。 就不知皇阿玛封的这赏时,是不是也考虑了这些。不过四爷想过一遍后,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如今值得他忙活的,就是皇阿玛连头贝勒一同赏给他的府邸。直到明年过年前,他还有约莫半年的时间,可以把这原是明代官房的宅邸,给好好修茸一翻。 要将前代官房宅邸修茸成贝勒府,国库自是有一笔预算拨下。不过也不多,可不能越了贝勒的份例。这次与四爷一同封贝勒、也一同开府的还有老五及老七。老八则继续住在宫里,毕竟他还没有正式大婚。 老五及老七的宅子,虽是较新,可占地没有四爷分得的破旧官房大。四爷原以为这就是皇阿玛给自己的暗赏了,却没想,几天过后,随著密折又送来了三万两白银。 还记得四爷抓赌抓到的赌资么,先前四爷抓的勤的时候,库房里就有二十万两白银的进帐,便是四爷后来卸了差事,抓得的赌资却也源源不绝地进来,将近有三、四十万两。 四爷在这当中“真正”的功劳,康熙没法给出明面的奖励,也就用了这法子,走实惠路线暗地补给了四爷。虽说三万两也不算多,也就是两年的亲王例银而已,可总也是一笔白花花的银子。这表示,四爷就有更多的预算,可以好好打造他的贝勒府了。修茸虽是由内务府营造司按预算执行,可要自己添点银子修的好一些,也是无碍的。 于是,接下来的四爷就一股脑儿地扑在实地勘查、画图设计的这上头。几天后,宁西也从汪大全这边听到了风声,同样相当兴奋,在四爷拿著宅邸图面过来的时候,抱著大阿哥赶紧凑了上去。 “是新房子的图?”宁西兴致勃勃。 “说好要给你个大院子,爷可没忘。”四爷笑道,同时摸摸倚在宁西肩头、溜著大眼睛的小脑袋。大阿哥似乎跟小格格处的挺好,每次过来两个人都黏一起。 宁西便让奶娘带大阿哥去玉石凉席上小睡,这才与四爷来到案桌边,见他摊开了几张图,一张是全府邸平面的,另一张则是宁西院子的细部图。不等宁西问,四爷主动解释了起来。 分卷阅读11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四爷指道,宁西的新院子就安在府邸东路,临宅地东侧的长型花园。这花园原是一路自前院的书房后,通连至正院右庭,宁西小院位置就在两者当中。因著这地理位置,四爷大笔一划,就把原有长花园切做了两区。一区当作是前院书房与宁西后院共用的跨院,另一区则是最末端邻近正院的右庭处,归给正院独用。 至于四爷其他的小老婆,则都被放在了西路建筑群。那边也有一个相对较小的院子,用以相隔更后方的膳食房、膳茶房。虽说位置条件似乎差了一些,可地坪面积算大,日后若是把树阿花阿都给种起来后,也是没差的。 只是这么一改,就明晃晃地显示宁西与四爷靠的更近了。跨院甚至共用互通,宁西不知道这有没有违例,见四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也不知未来继福晋知道了,会不会有意见。不过只要四爷敢做,宁西想,自己又有什么不敢接的? 院落方位大致确定后,接著就是细部设计了。 四爷带来的图,其实已把宁西跨院画的差不多。当中沿用不少先前留下的亭、阁、廊,其馀就是去掉了大部分砖地,种上各式花草树木,还安了假山大石,层层叠叠。 不过这种繁复精巧的庭院设计,宁西可不爱,指指画画之后,把树阿花儿的都移到了旁边,硬是空出一方草地,四爷就皱眉了,问说留的这块光秃秃的做什。宁西坚持铺了草皮便好,这样看著才大! 四爷无言,“你说的大院子,就是什么都不种?” 宁西笑眯眯点头,“这样瞧著心胸开阔,也通风啊。” 看了眼这脑子坏掉的小格格,四爷一阵摇头,稍后还是皱著眉、动手改图了。 要留出空间也不是不行,但像他方才这样把其他东西硬挤在一起,还能看么。又问了宁西还有什么要求没有,宁西只答,要宽敞明亮、通风凉快就行。 四爷于是知道了。就像先前折腾她屋里的时候,也是这般实用主义。看来小格格落水后,就缺了那根审美的弦。偏生她生的挺好,也被打扮的挺好,外表一不小心就让人错误期待。 也罢,这件事上头,自己就帮她多掌掌眼。而且或许不止房外,房内装修自己也得帮她给办了。否则肯定像现在这般辣眼睛的空荡荡。 “院子要能引活水进来,肯定能更凉快些。”宁西继续添乱。 四爷改图改的头也不抬,“京里水少,要引活水得上折子奏报。那是王府规格。” 别说,进入夏天后,天气真的是热。宁西还以为自己这个经历过温室效应的,会比旁人更耐的些。然并卵,还是热。先前他天天黏著炭盆,现在就时时黏著冰盆,絹帛绷的凉扇也不离身了。 所以他还想过添个泳池的。但照四爷这么说,怕也是相当奢侈的事了?况且还有卫生问题,水没有消毒,放久了在里头游也不知有没有事。算了,以后就让大阿哥在木桶里学游泳便是了。 而屋外弄好了,所剩就是房里设施。火墙、地炕、暖阁、还有独立的洗漱间。 毕竟关系到以后好几十年的日子好不好过,现在推让就是将来受苦,所以宁西没在客气的。宁西也趁机安利了独立洗漱间的各种好处。味道啊,用水啊,声音啊,隐私啊,各种理由之后,终于得了间明亮通风的洗手间。他强烈建议四爷自己在前院也盖一间用用。 不过,见著自己每说一项,四爷真就好脾气地记下一项,东添添、西加加的,宁西扇著扇子最后还是补了一句。 “银子要不够,我能添点的。” 四爷终于从图面抬头,笑道,“要你那小几百两的银子,还做不得一间、那叫什么?” “洗手间!”宁西有些不服,“可我手边还有两千多两!” 四爷又笑,这时低下头,咬了宁西小嘴一口。 “不费你银子。只要你这样,想要什么,愿意跟爷说。便就够了。” 宁西抿了抿唇,瞧著俊美又霸道总裁的四爷,又无意间甜言蜜语了,心想,或许有那么一天,自己会愿意说出真正想要的。 就不知,那时候,四爷会给自己什么答案? ☆、制冰事 四爷给宁西这边送了图, 李格格与宋格格两院也没有落下。不过全府大图就没给看了, 带去的就只是各院的配置图,主要问她们还想添点什么。 李格格没认真看图,一双美目闪烁著期盼, 就盯著四爷瞧了。“爷好久没有在这用膳, 奴婢瞧瞧时间也差不多, 要不, 就让人上晚点过来好么。” 可惜四爷这会儿一颗心都扑在图面上。方才他离开深桂苑之前,宁西还给他出了一个难题。说是有没有可能在府里弄个制冰室,好用硝石制冰。毕竟要出了宫, 拉冰这事得转成用冰票领冰了。这要能自家制冰, 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那就心有底气、万事不怕。 凡事握有主动权, 这说法四爷一听就爱。所以要制这冰,也不是不行。 硝石制冰主要是将硝石放入水中 分卷阅读11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 透过溶水过程大量吸热,降低周边温度制冰。溶下的水可再用蒸馏方式取回硝石, 重复利用。要应付府内用量规模的制冰室, 就得把上面这些工序考量进去才行。 四爷被这难题占了脑子, 有些心不在焉。“不了。爷还不饿,稍后回前院用。” 李格格眼里闪过明显失望, 稍后重振精神道,“爷为了府邸,思虑重重, 适度歇息一下才好。还是奴婢让婴婴过来与爷说说话?” 这般锲而不舍,四爷便多瞧了一眼,见李格格眼带小心与没说出口的恳求,稍稍一顿,点头应了。李格格心中一喜,立刻让奶娘抱著二格格过来。 就见二格格被领过来时,像是午睡刚醒似的,脸颊红扑扑,也好似有些热,额角边有汗湿的痕迹。懵懂迷糊的模样,被奶娘轻轻推了一把,才登登登地跑过来,扑住四爷的腿,模糊喊了句,“阿、阿玛!阿玛抱!” 四爷把二格格抱到腿上,动手摸摸二格格后颈,“怎么满头的汗?” 李格格心中一动,柔顺笑笑,“小孩儿天生带三把火,是热性的,自是比大人旺气。这份例发的冰,到了下午也有些不够了,婴婴每日都睡的一身汗呢。只是武格格发的份例,都是按规矩来,一分不多不减,奴婢也不敢多要了旁人的。” 四爷又摸摸二格格脑袋,皱眉,“早些说,外头也能买冰,我便交代下去。” 这会儿三房都有小孩,给谁减了添给谁都不是。除了官窖,外头还有府窖是官民合作开的冰窖,可用银两额外买冰。就这夏天费点银子,日后,那制冰室似乎得认真盖一处好用的。 李格格心喜。想著她怎么就忘了自己对付福晋的老招数?她若是一直跟四爷讨要这讨要那的,风声肯定会传至武格格耳里。只要武格格心生不满,与四爷吵了几句,那不就是自己的机会? “奴婢便谢谢爷赏的冰了。”李格格喜孜孜地盈盈一礼。 不待四爷应声,却是二格格稚嫩地学了句。“并……冰?” 四爷眼神一柔,指了李格格屋里的冰盆。“冰。放在盒里,让人凉快用的。” “恩!凉,冰!弟弟用!”二格格似乎理解了。大大点了头,还附带格格笑声。 弟弟用?四爷一顿,随即瞧了眼李格格,就见李格格面上的笑意微僵。 四爷脸色微沈,也不问,就抱著二格格站起身,迳自到了三阿哥房里。果真见屋里摆著两处冰盆,散发著微微凉意,三阿哥正香甜午睡著,比之李格格房里,是更加舒适。 其实宁西先前也说过,进入盛夏后,冰盆确实不够用的。他经常跟大阿哥待一屋的原因,就是两人冰盆合著用才能真的降些暑意。宁西是这么做的,到了李格格这边,该是把二格格的挪给三阿哥用了? 李格格见状,心一慌,赶紧就是一跪。“不、不是这样的,爷!奴婢是因爷过来了,这才由二格格房里搬的冰盆,平常,奴婢便是苦了自己,也绝不会苦了婴婴的!” 可无论李格格说的是真是假、又或是不是故意热的二格格,这些也够了。 足够让四爷方才升起的一丝心软,回复到平静无波的状态。 “冰,明日添上。该用的便用。” “爷!奴婢真的……” 四爷却只是淡淡看著她,也没怒也没气。这天四爷抬脚离开浣菊院时,李格格心底都抓不准了。这是爷信了自己的话?还是回头另有责罚等著自己?先前那个赏罚分明的爷,处著虽然令人小心翼翼。可现在这般冷静淡漠的反应,李格格不知为何,心就觉得有些慌。 *** 进了八月,京城各处开始卖著兔儿爷的玩偶。京城妇女小孩儿有拜兔儿爷的习俗,这意味著,接下来就该准备过中秋了。 四爷最近是比先前忙碌许多。宅邸的改造已经依照图面开始动工,四爷时不时就会过去监工。还得应付老五以及老七的各种谘询与抱怨,三个同时开府的贝勒,近来凑一起谈造房子谈的很有话题。 要说老五胤祺,生他的额娘是宜妃,与老九胤禟是同母兄弟。因为自小抱给仁宪皇太后博尔济及特氏养育,九岁以前没读过汉文,与兄弟间交流有些隔阂,但性子温和,为人淳厚,或许也是语文不通老呵呵笑的印象,在兄弟间人缘不错。 只不过去年康熙征伐噶尔丹时,老五受命领正黄旗大营,随同出征,却因此被敌军所伤,在脸上留下明显伤疤。虽说康熙绝不会因他从此丧失争储机会(本来也就还有个太子在)给予安抚,但儿子毕竟是因公受伤,康熙这个做阿玛的封了衔也赏了府邸,该是多少有慰问之意。 至于老七胤佑,出生时脚部略有残疾,单此残缺就注定与大位无缘。老七的额娘戴佳氏许是为此被康熙不喜,便是嫔位也没得受封,至今仍为庶妃。 不过老七本人却是身残志不残,轻微的脚疾,在努力习武之后,亦练的一手不错的骑射功夫。二次争伐噶尔丹时,就奉命统率镶黄旗大营有功,在治军方面得了不错的评价。此次同样被封了衔也赏了府邸,便是因 分卷阅读11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为这军功。 而老五与老七有什么好与四爷抱怨的?还不是修茸府邸的银两不够。 两位没有固定差办的皇阿哥,以往例银要没有特意存,手里是不会有太大进项的。老五甚至今年才大婚不久,就算娶嫡福晋的一应聘礼不需他出,宴席整院之类的也是一笔花费。 是以要修府邸,他们也只有国库拨下的预算,不多,两位阿哥自然想把钱给花在刀口上的,素有简练效率美名的四爷就成了最好的谘询对象。你看看我的图、我瞧瞧你的设计,四爷经常在上书房下课那会儿,被老五或老七拦下问上两句。 老八做为封了贝勒却没开府的阿哥,自是一脸羡慕。发现之后,也常拉著老九、老十以及十四,凑过来听听这头的对话。 某天老七就想到什么问了。“四哥,怎么听工队说你还用的条石跟城砖,是要修什么大件屋子不成?” 四爷一顿,摇头解释了宁西那间颇花银子的“制冰室”。东北部族都怕热,能在夏天添冰用的设备四爷不觉得是浪费,而是非常实用的设计,便也就说了出来。且这制冰室的最终设计,还是特意让人去冬天不下雪的南方,找专有匠人给画出来的。 所以其实吧,这里头是有四爷的一些小得意在的。就像现代人买了新车,回乡时总要开回家在亲朋好友间秀上一秀。四爷没得对他老爸秀,也就只能对这些兄弟了。 果真这制冰室的话题一出,老五及老七立刻奉上了“好厉害”的眼光。他们还在为屋瓦换个较便宜的会不会比较热而伤脑筋的时候,四哥竟然要在府里自己制冰了。完全是不同层次的烦恼啊,这两小眼神,把面无表情的四爷给看的心底一阵舒爽。 老八见状,满脸羡慕地接了句,“这肯定所费不赀吧,四哥当真好财力。弟弟以后开府也能这么修的话,肯定也向四哥学上一学。” 康熙秘密赏银的事,四爷没法在兄弟间明说的。老八这话接的,不就是提醒四爷手上的钱,不是个阿哥能有的程度。指的不是秘密赏银的话,便指的是四爷背后的佟皇后或佟家了。 果真见十四稍稍一愣,四爷只淡淡回道,“便是其他简陋些,多花些在这上头也是值得。” 老五也不知是听出什么没有,呵呵笑道,“这弟弟我就清楚了。四哥画的院子,还当真有草原意境的。修完弟弟肯定要去瞧瞧的。” 说到这四爷就气闷。宁西弄出的锅,都让自己背了。 一边的老九这会儿却是双眼放光。他对稀奇古怪的设计是非常感兴趣的。制冰室,在多以引河水至冰窖制冰的北方是真不多的,一听四爷提及当中细节,简直心养难耐。 “四哥,你那个制冰室的图,可否借弟弟一观?” “一次能制多少冰啊?天这么热,真能制么?人要待在那制冰室里会不会也被冻住啊?”十四竟也别扭问了。好似想用些把自己方才的反应给掩过去。 一连串的问题,把老九听的更是勾的挠心挠肺的。于是又像前次福运石那般的,这天下学后,四爷前院又招待了一次老九跟十四,十二十三也好奇跟来了,老八本来也想拉著老十来,却是良妃使人叫人,得进宫里一趟。老十愣了下,最后选了老八这边。 两批兄弟分手时,老八看著一群兄弟往另一头嘻嘻哈哈走去,当中的四哥淡淡挂著笑,突地就觉得以往严肃却也偶尔压不住急躁的四哥,似乎变的稳了,静了。也让人更看不透了。 ☆、过中秋 很快的, 就到了中秋。 今年因为出征噶尔丹之故, 年没好好过、万寿节康熙还不在京里、端午也是,一连几个大节都被战事搞的萧条冷清。作为噶尔丹伏诛后碰上的第一个节日,皇太后发了话, 说也该好好办过一个中秋, 犒赏犒赏辛苦的皇上与诸王大臣。 而能灭了噶尔丹这事, 康熙心底还是得意的。虽说臣下有以此请封加皇帝徽号的、有请建“万寿龙亭”的、还有编修“平定朔漠方略”的各种给皇帝表功的请愿, 康熙只准了最后一项,可皇太后这一发话,康熙还是觉得熨帖, 也就同意了。 不过为什么是皇太后发的话?因为京城素来有“男不拜月, 女不祭灶”的习俗。 满人入关后沿袭了汉人过中秋的习俗, 就这点上面也是学著的。所以宫里祭月均是皇后(这次是皇太后)主祭, 而后摆灯设宴,分月饼。康熙则会在中秋受大臣朝贡, 于景福阁设宴招待大臣,算是各庆各的, 也都有过到节。 四爷一家, 当然还是没法出席这种节庆活动。不过后宫的中秋宴上, 倒是发生了件与四爷有关的小插曲。 便是这郭络罗.淳夏,这天也被请到了宫里, 一起庆贺中秋。 后宫里的节日庆典,有些是会邀请诸王大臣家的福晋格格一起过来同乐。今年中秋又是大办,除了赏灯, 还同过年般搭了戏棚子演戏,这些对于平日被关在后宅、没什么娱乐的妇女同胞,都是很受欢迎的娱乐活动。 作 分卷阅读11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为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和硕格格的女儿,便是岳乐故去后袭亲王位的舅舅玛尔浑被降成了安郡王,郭络罗.淳夏勉强还是属于皇亲国戚的成员,可以受邀来参加这次的中秋宴。 而淳夏跟著郡王福晋那拉氏在园里赏著灯,走著走著就碰上了德妃与她宫女的队伍。这一抬眼,可就瞧见了德妃娘娘头上的牡丹簪花。求而不得的东西总是印象深刻,粗粗一眼淳夏立刻确定这就那天四阿哥与自己抢的簪花。 淳夏一双美目闪著暗光,上前大方见了礼,便开口赞了德妃的簪子几句。 自从康熙那晚留宿过后,偶尔过来的次数也比往日多,德妃可是爱这牡丹簪子带来的好运道了。它又确实精巧,见有人询问,也愿意聊个几句。 “就不知是哪儿寻得的。晚辈看著好,也想找找呢。”淳夏试探道。 “却是我也不知。这是阿哥寻来的礼。”德妃淡笑。 淳夏一听,脸色更是明亮些许了。那天自恒生行离开后,不知怎地她就老忘不掉抢发簪的这事。先是忿忿于四阿哥的不礼让,可同时,却又会想起木掌柜说的那些温柔多情的小故事。 接著她便忍不住猜了,四阿哥这发簪买回去后,可又是送给了那位清秀格格? 每当想到这,混杂著羡慕、不服与嫉妒的复杂心绪,便会涌上心头。高傲好强的淳夏可不认为自己是对四阿哥有什么想法,总是以这男人气量小,便是为了宠爱格格,也是不堪大任!的结论再叨念了四爷一遍。 这下知道发簪原来是送给自己额娘。奇异的,先前那些对四阿哥的不平,立时散去许多。而四阿哥那天的冷漠不退让,登时都成了孝顺与硬气的表现。 淳夏不由明艳一笑,脸泛光彩的模样引的德妃都多看了几眼。要不是她很早就是老八福晋的预备人选,这番姿色,说不准还会被康熙收入后宫之中。 回头见德妃正看著自己,淳夏也不闪躲,还上前亲热地挽了德妃的手。“晚辈见著娘娘,就觉得一股可亲,接下来让晚辈陪著娘娘赏灯可好?” 德妃微微意外。她表情总是淡淡,故鲜少被小辈这般主动亲近。这郭络罗家的家世好,却没看低人的作态,非常顺了德妃的毛,登时就觉得这姑娘家教好,点点头,便允了。 于是这晚,淳夏就陪著德妃赏了灯,还一起看了出才子佳人的戏。安郡王的福晋也是个会说话的,一起陪著德妃,三人倒是和乐融融。 期间十四跑过来瞧热闹的时候(他九岁,是勉强还能出入后宫的年纪),都多看了一眼这跟在额娘身边的姑娘。哪儿来的?这么个亲热劲儿? 而中秋宴结束后,淳夏与郡王福晋到了宫门处等著轿来,就要回府。此时天色昏暗,掌灯的虽多,晚上视线不明的,人一多就得花上一点儿时间找到自家的轿队。 这时,却见八阿哥好似刚巧经过,一脸惊喜地朝这处走来。 “淳夏,真巧。听闻你也来了。今晚玩得好么?”八阿哥神情温柔。 淳夏瞧著眼前这面目柔和、俊美如玉的男子。比之冷淡凌厉的四阿哥,八阿哥无疑好相处的多,也总是让的她。她先前一直知道,舅舅们有意求圣上把自己指给八阿哥当福晋,多了这层关系,她待八阿哥自是有些不同的。 但…… 没等淳夏答话,八阿哥又笑意迎迎地问候一旁的郡王福晋几句,也不忘对跟著的婢女交代道,这会儿天色昏暗,该多掌些灯,之后让自己身后太监多分了两盏灯过去。 这般仔细照顾著众人,淳夏一直觉得与八阿哥相处是如沐春风,舒服极了。便是在她身边伺候的,也相当喜欢这位八爷。也曾在她耳边偷偷叨念道,要是姑娘以后真的成了八福晋,那可真是有福了。 然而相对于四阿哥那冷著外人、护著自己人的区隔,那种被特殊对待的优越与妥贴,却是更加吸引著淳夏。虽说这时她其实还没想的那么清楚,只是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对眼前这对谁都温柔的男子,就觉得有些不足了。 淳夏笑笑,“很好呢。谢谢八哥关心。”是八阿哥让她叫的八哥。 八阿哥似乎就等著这话,笑道,“那我便陪你们等著人来罢。反正也无事。” 或许这是定亲前,男女之间必须要有的距离与含蓄。 可过了这晚,淳夏不禁会想,要是四爷,他会怎么做? *** 被人这般惦记在心,要按现代的说法,四爷这会儿耳朵肯定很痒。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思管其他事了,因为今天下午回府后,突然在案桌上看到太医送来的脉案,竟是小格格病了。 四爷脸色猛地一沉,速速翻看了遍,之后便有些无言了。紧接著脚步不停,就往深桂苑过去,脸色当然是不好的。 在外头的苏培盛也收到信说,今儿个深桂苑竟传了太医!!这一听他就心底发凉,不管是大阿哥不好还是武格格不好,那都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不好啊!果真见四爷没多久就出了书房,黑著一张脸,苏培盛不敢耽搁,赶紧就跟上了。 来到深桂 分卷阅读11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苑时,这里难得静悄悄的。 因为宁西病了,大阿哥被带回他自己的寝房待著。伺候的青络与英嬷嬷也待在房外的一小间歇著,小主子在里头休息的时候,说是不喜欢有人直挺挺在屋里杵著。 见四爷过来,两人赶紧上前跪地迎了。 四爷没叫起,严厉看著跪地两人。“她胡闹,嬷嬷怎么就不知阻止?” 英嬷嬷叹口气,头再重重一磕,“奴才有罪。请主子爷责罚。” 她也是被小主子给唬住,满口甜言蜜语的保证,一不小心就给带偏了,心软了。让她多吃了些膳食房特意送来孝敬的杨桃冰碗。俗曰秋老虎秋老虎,中秋前后的白日气温颇高,小主子这一吃,就停不下嘴,保证说再多一碗没事。结果就…… 虽是佟皇后面前的老人,可错了就是该罚,英嬷嬷也不推托,规矩请罚。四爷见状倒是平了些气,也知宁西心软不爱见人被罚。“都罚三个月俸银!!” 一甩袖,便进了内室。 垂下帘子后幽暗的内室里,床上鼓著一个包,只露了个小脑袋出来。 宁西这会儿穿著薄丝绸的睡衣,披散著头发,脸色苍白地窝在被窝里。床上的玉石凉席已被收了起来,房里依稀飘著的中药味,四爷满肚子火也被这打焉的小格格给弄得小了些。 一坐到床边,宁西感受到动静,就睁了眼。 见那小脸苦著,四爷还是气,“看你还敢不敢违了太医交代。以后不许吃冰。” 其实要说这也是宁西倒楣。他怎么知道月事又要来了?月事来以前吃冰,在太医的脉案里,这就是自己找虐。可有事没事谁会去算月事什么时候来!宁西简直冤,这下肚子疼的,他差点以为自己要生了。 四爷这一说,宁西赶紧伸出手拉人,偷换概念。“好嘛,下次一定先问过四爷。” 所幸四爷没注意,因他一接过手就发现这小手凉的,“怎么还冰?” 宁西也不知道,就是吃了几碗冰,整个人就冷的要抖起来。莫名其妙的,也把青络跟英嬷嬷吓了一跳,接著就是肚子疼,然后大惊小怪请太医了。 难不成,他在这里依旧是个短命的?话说,四爷其实也是个短命的吧。 宁西歪过脑袋,问,“爷上来陪我躺躺?” 只迟疑了一瞬,四爷随后就踢了鞋子上床,钻进宁西被窝。发现她手脚都冰凉冰凉的,心里一软,干脆把整个小格格都抱进怀里,从后方搂著。两只大手接著包住宁西的小冰手搓揉。 四爷皱眉,“好些没?”心底却想,要不再多寻个太医瞧瞧? 而被这样热呼呼抱著,耳朵贴著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宁西真觉得身子似乎因此暖了起来,肚子也好似不那么痛了。宁西应了一声,还惬意地动了动。于是,就又跟骄傲的小四爷打了招呼了。 四爷无奈又忍耐,“别乱动。” 宁西却是在他手臂里轻巧转了个圈,跟四爷面对面。 “要不,奴婢帮帮四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没帮的XDD ☆、议婚约 宁西是讲真的。要是两人都短命, 今朝有酒今朝醉。他自认一手手活相当熟练(……小雏鸡么), 要用在四爷身上,肯定能让人欲*仙.欲*死。 然而规矩严肃的四爷,如何可能猜得出小格格内里这么黄.爆的思想, 只一脸无奈抱住人, “怎么帮, 你别给爷添乱就行。” 说毕重重咬了两口宁西, 还不敢认真亲。就怕又给勾了去,最后倒楣的还是自己。 而这边的宁西犹豫了几瞬,悄悄吸口气, 终于下定决心就要来个叶下偷桃的时候!! 小手就被捞住了, 揉了揉, 耳边接著听四爷叹了句, “晚上爷就留下看著。你乖一点。” 宁西不禁心虚。四爷这是故意的,还是恰好无意的? “留下?”宁西认真观察了下四爷神色。 四爷柔声说, “爷留下,只过夜, 不算违例。” 宁西瞅瞅四爷, 突然就有些不忍了。 好吧, 这么柔情四溢又忍耐克制的四爷,他就别太挑战这个古人的极限了。万一他问自己怎么这么熟练呢?自己总不能回答他经常练习。 想想便乖了, 重新钻回四爷怀里,“四爷真好。”鼓励一下。 四爷很大男人的轻笑,拍拍宁西的背, “爷只要你好就好。” 唉,虽说是套路,但宁西还是吃的。倚著四爷热热的身躯,宁西心里好似也冒著热热的泡泡。人不舒服的时候,比起用银子砸赏,四爷这般亲身来哄,确实比什么都让宁西熨帖。 想著想著,暖洋洋的体温透著衣裳传了过来,一阵静谧中,宁西眼皮重了些,可就在宁西睡著前,却是四爷自己传出了轻轻的鼾声。 宁西放轻动静抬眼偷看了沈睡的四爷。发现他阖下的睫毛挺长,有些深的眼窝下带点黑青,该是有些累的。平时抿著的唇微 分卷阅读11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微张开,肃著的表情整个放松下来。 想想四爷每天早上都得四、五点起来去上书房上学,有差事办差事,接著再忙屋子的事,还得去外头勾心斗角,有理想有冲劲,也算高强度工作了。 哪像自己过的这种退休生活喔。宁西想完伸手轻轻解了他领口处的衣扣,好让他睡的更松快些。才弄完,四爷却小小皱了眉,而后动了动,抬脚把宁西给稳稳夹住。像是不满怀里的宝贝乱动似的。 宁西于是也不动了,瞅瞅睡著依旧是挺俊美的四爷,便也乖乖窝著睡了。 而头一次有人陪著睡,那温暖踏实的感觉,宁西是记下了。 *** 这晚,四爷“终于”在深桂苑歇下的消息,隔天李格格、宋格格院里都知道了。 闻菊小心翼翼地说著,李格格却是一动也不动地倚在炕上思索。 前阵子添的冰,不只她院子有,三个院子都有。当然也就不算赏了。 若这是罚她,那便还好。 若不是,爷那漠然的态度……可是因为武格格? 至于宋格格这边,对添冰也是欣喜的。对武格格么,她就只等继福晋进府了。 *** 继福晋的人选,四爷在宁西面前提都不提,但是康熙却是给他说过的。连头开府一事说的。毕竟一个府里正经的福晋没有,便是连个侧福晋都没有的话,不仅宫里一些行事会被排除在外,后院一溜儿的格格也不是个事,总得有一个身份顶的住的后院主人出来。 要不是卡著孝期,继福晋是要尽快添上的。这也成了最近康熙经常放在心底琢磨的事儿。 因著德妃最近艳丽许多,旧人新趣,变得较常过来永和宫的康熙也在一次歇脚时候提了一嘴。“老四的继福晋,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原来的四福晋,父亲是正一品的領侍衛內大臣费扬古,家世显赫。接著的继福晋身家虽不用同样高贵,可也不能差到哪儿去。 且虽说是继福晋,身份地位与原配福晋没有差异。前头的福晋阿哥又只留下一个,未满周岁,离记事还早。这要照顾的好,认继福晋做亲额娘还是相当顺利的。 德妃淡淡一笑,“臣妾什么都不懂,还是得仰仗皇上决定了。” 皇阿哥的婚事可不只是选媳妇,还要选背后势力。康熙问的温和,可德妃知道他最不爱后宫的人丁点干涉朝廷的事。就是利用婚事也不行。这时候,就该说不懂才是正确。 果真康熙也没要德妃一个答案,迳自又叹了一声。“便是老八的婚事,也该定了。” 德妃瞧康熙面上稍带不渝的神色,却也知不能刺探,只给康熙添了茶,柔声说道,“皇上不是过来歇息的么?这会儿万事就该放下,以免过于劳心了。” 嫣红的袍子,妆点得当的容装,德妃换上艳色的挂子后,容华绝代,整个人相当不同。尤其又添了年纪,韵味徐徐,不是那些青涩姑娘比得。 光是看,康熙也觉得赏心悦目。拍拍她的手,转口笑道,“瞧你现在看著多好。就该穿的喜庆,以前太素人又冷,又倔,总受误会最终不苦了自己。” 受了称赞,德妃眼波流转,“皇上可是笑话臣妾?臣妾前次中秋,还得了小辈喜欢呢。” 康熙配合著诧异问了句,“哪家的小辈,竟有此慧眼?” 德妃微嗔了眼才道,“安郡王府家的。七女和硕格格留下的女儿,郭络罗.淳夏。” 康熙心下微顿,这不才说到老八,接著就听到这个原要指给老八的福晋人选。面上康熙没显,只又笑道,“看来这小姑娘胆子该大,都没让你的冷脸吓走。” “臣妾哪是那般不近人情之人,”德妃不太乐意。 康熙拉过德妃盈润的手,捏了捏,“还不承认?你啊,有时就跟老四一个模样,都”说到这,电光火石间康熙就有了个想法。 他这不是不喜老八插手太子之事么?便是安郡王家的格格都不想指给老八了,现下老四也缺福晋,要不“你是真喜欢那郭络罗家的姑娘?” 德妃还等著要反驳呢,康熙却转了话题,一顿,依旧答道,“那姑娘该是个规矩的。皇上为何这么问?” “若是指给老四当继福晋,如何?” 这天十四从上书房下学回来后,满头汗的又想去院里练拉弓了。 四哥送的弓当真使得顺手,骑射课的谙达称赞自己进步不少,想想或许也有这弓的功劳吧。但他得要更努力一些,下次皇阿玛考校过了,肯定就会愿意带他出门了! 嘴上草草跟德妃问了安,十四就想溜了。今儿个却是给德妃拦了下来。 德妃也不是真有事跟十四说,只是觉得自前次十四与自己顶嘴之后,似乎就较少在自己跟前聊天了。她知道十四正著迷练弓,可她这额娘,偶尔也想跟儿子说说话啊。十四要满了十岁,就得移到阿哥所住。在她跟前的日子,是真不多了。 顺便,她也得澄清一下自己对老四的态度。可不能让十四继续误会下去。 分卷阅读11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而有关老四的事儿……这一想,就想到了康熙今天提的婚事。 这事是不是真的确定,德妃是不知的,但这不妨碍她与十四聊一嘴。就算风声传出去,也是无碍,真要保密的事,以皇上性子就半句不会对自己说了。而自己给十四透个信儿,让他先带去给老四知道,就算、就算自己这个额娘,也是有关心大儿子的? 想了想,德妃也就把这事跟十四说了。 十四倒真有些好奇,“中秋那天跟在额娘身边的,就是郭络罗?” “是啊。你去给你四哥带个信,让他心里有个底吧,”德妃拿了手巾,慈爱地擦擦十四额上的汗。她这个小儿子,模样端正,丁点不输老四,将来肯定成材的。 “人是挺漂亮的。”十四胡乱点头,“行吧,那明天下学我去找哥。就在他那吃了,不回来。” 德妃闻言,动了动嘴,最终还是忍下。 而后十四终于像是耐性用尽,陪德妃再说了几句就溜了。德妃见状,不禁抚了抚胸口,对在旁的许嬷嬷一叹,“我这儿,怎么就有种十四被老四抢去的感觉。” 许嬷嬷笑眯眯接道,“阿哥到了外向的年纪。这是正常的呢。” 德妃苦笑,“也是。他嘴里聊的,可不都他那些兄弟么。” 作为十四的额娘,德妃确实是挺了解十四性子的。所以在面对兄弟时,还没有与兄弟发生过直接利益冲突的十四,有著的防心就不那么高。 隔天,十四兴冲冲地找了四爷,说下学要到他院里说事。他们俩下学时间不一样。一个上全天一个上半天,十四要找四爷,得先约好不然下了课就找不到人。 四爷应了,老八却等四爷走远后,凑过来好奇问,是什么事儿啊? 十四觉得这是喜事,也不忌口,“额娘说四哥继福晋的人选有了。” 老八一顿,追问道,“能说说是谁么?八哥我也好奇。” 老九与老十,在老八凑过来之后,都习惯性地凑过来了。 一见被这么多兄弟围著,十四这下总算有根筋儿接上了。要说出口前想了一想,周围都是铁兄弟,这事儿说开了应该也不会对四哥有什么影响,真有影响的要该是那郭络罗家的,于是便道,“我这说了,可别传出去啊。” 老九一听是福晋,好奇心立刻下降不少。老十固定不说话的。于是也就老八点头,“当然。” “是安郡王府上的。那个被接回去养的外孙女。” ☆、定婚事 淳夏!?皇阿玛竟想要把淳夏指给四哥?八阿哥心中大惊。 面上和煦如风的表情堪堪维持不动, 可声音有多僵硬只有八阿哥自己知道。 “这么快确定了?” 十四耸耸肩, “不知。皇阿玛昨天跟额娘提过的,应该差不多了。” 八阿哥悚然。要是真让皇阿玛下了正式的旨意,那事情就毫无转圜的馀地了!可他先前费了多少心思才搭上了安郡王府, 把安郡王府上上下下打点的, 就为了让现任安郡王玛尔浑愿意在皇阿玛面前争取为他与淳夏指婚。 而只要这婚指了, 那安郡王以及前安亲王留在工部与宗人府的人脉, 就能被他慢慢收拢过来。再者,安亲王两儿子,玛尔浑好学善文章, 蕴端善诗词, 前者正编篡清朝宗室作家诗歌总集, 在文人之间亦颇具影响力。 这些, 都是他背著兄弟私下经营许久的资源,如何能让四哥横差一脚!? 八阿哥这下心神不宁了。想著若是昨天才提, 旨意应该不会下的这么快。且用指婚的方式,怎么也得先传安郡王进宫透个气。八阿哥自认与玛尔浑交好, 直到今天为止, 他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恐怕, 这事儿皇阿玛应该只是考虑,还没有任何行动! 所以他还有机会争取, 他也一定要争取!他早就把淳夏视作自己福晋,仔细呵护著,便是淳夏也该是对自己有意不是!? 于是接下来的课, 八阿哥都上的浑浑噩噩。一待到下学,便称有急事急急走了。连铁杆儿兄弟老十都不带。不过十四这就没关心了,与半路碰上的十三,开开心心地一路往四哥院里过去。 所以全然不知,八阿哥这天下学后,竟是直接去了懋勤殿,恳求康熙指婚! 懋勤殿中的康熙,垂眼看著跪在不远处的八阿哥。 案桌上是八阿哥方才呈上来,与郭络罗家的姑娘私下交换的诗签。 私下与个姑娘交换诗签,几乎相当于私定终身之意了。便是八阿哥拿的这些诗歌,仅是描写四季风景,可当中隐喻,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了。 “你说,这是那姑娘写给的?”康熙垂下的眼,闪过一抹暗光。 昨日自己才与德妃透了口风,今日老八就来,事情也太过巧合。便是老八提都没提老四之事,可康熙不信老八没有收到消息。 或许,老八在宫里的经营,就如他亲和可亲的名声般,也渗入了许多角 分卷阅读12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落?想起先前老八藉由老四之手,递来的那些对太子不利的消息,这是老八帮的老大,还是,根本为了自己? “是!!恳求皇阿玛同意!儿臣、儿臣并非故意罔顾礼教,只是情难自己!儿臣先前也向安郡王府透了求娶之意,未得回覆。但儿臣实在心急如焚,所以、便是让皇阿玛责罚,儿臣也想求皇阿玛为儿臣指婚!” 康熙静静看著老八。想著这个儿子背后,一个出身辛者库的额娘。 所以就算老八再聪敏早慧,也不免落的汲汲营营。原以为,老八是自小受惠妃养育,为报恩之故,帮的长子胤禔。是以这次封衔,就算先前所有不喜,他也没有太苛责老八,同样封了贝勒。 然而,若是老八不仅只是依附大阿哥,还打算从中钻营汲取…… 康熙些微颤了颤眼皮,再细瞧了眼前的第八个儿子。 十七八岁的年纪,端正俊秀的五官,面上的恳求真诚、焦急,就像个为爱冲动的年轻阿哥。好似全然不知自己昨日对德妃提的话,也对太子涉赌之事一无所知。 ……自己,竟是有些看不透了。康熙莫名有股深沈的疲累涌上。 再回想老八小时候,俊秀可爱的小脸,那朗朗稚嫩的背书声、盼望著阿玛称赞的热切眼神。巡行塞外时,马上风姿英朗的少年模样,也是意气风发。无论如何,这也是他的儿子,优秀的儿子。 而上面那些,大半只是心底怀疑。是不是,应该给老八一个证明澄清的机会? “儿臣求皇阿玛成全!” 老八的恳求谆谆,康熙沈默之后,最终是心中的慈父出了头。 “如此,朕便允了你。” “!”八阿哥浑身一颤,脸上并出真切的欢喜,“谢、谢皇阿玛成全!!” 见老八如此模样,康熙温和地笑了笑。 而心底没说出口的是,这姑娘既是不守规矩、私下都跟老八交换诗签,也不足以配给老四了。况且,除却这姑娘,难道安郡王家就没有旁的姑娘可以指婚? 老八,就让朕看看,你是当真为了情爱,抑或是为了安郡王府? *** 于是,几天后,十四晴天霹雳的才被告知,皇阿玛竟是下了旨意,将那个安郡王府的姑娘指给了八哥!!可明明不久以前,额娘还告诉他那将是他未来的四嫂的!!怎么会这样!! 一股被背叛的愤怒,登时冲上了十四脑袋!他忍不住冲到老八面前质问。 “八哥!他们都说是你那天去求的!!你是吗!?” 老八一脸歉意又无奈,想拍拍十四的肩,却被大力挥开。 “十四,这事回头我给你细说。那姑娘……八哥原先就认识在先。” “有什么好说的!!” 十四见过那姑娘,确实长得非常好。要是八哥一开始就明说他对这姑娘有意,便是额娘看著颇喜欢这个四嫂,恐怕十四也会看在与八哥交情的份上,问问这事还有没有的转圜。但八哥万万不该,在他、在他全心全意信任兄弟之后,却因为自己大嘴巴的缘故,让四哥莫名其妙黄了这婚事!! 重义气的十四气愤著八哥的不仗义,也有种无法面对四哥的愧疚! “十四……” “别拉我!我可算知道了!!要真碰上利益相冲的事儿,我这弟弟就不算什么了!!”十四恨恨一甩手,扭头就走。 就是老九的面色也有些古怪。他也是个讲兄弟义气的,认为这事老八做的不太磊落。也不是说老八就不能争取,要争取,兄弟间有什么好瞒的,就摊开来说么。这感觉,就好像两人打架,一边还没拿出武器,就被另一边从背后闷棍了。 还有,老八说自己先认识的这姑娘,可他们是天天混一起的兄弟,却半点风声也没听闻过。顿时,对老八一直光风霁月的形象,也有了些迟疑。 老九瞧瞧十四愤怒离去的背影,选择去追了十四。“我去看著他。” 老八如何不知老九也对自己有些不满了,但也只能把嘴巴里的苦意吞下肚。安郡王家经营了这么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至于十四与老九,以后便是多哄哄,应该也能哄的过来吧。 于是,四爷稍后就收到了一个上门忏悔的弟弟。后面还跟著个老九。 “能让你以后多点防心,这事也不算坏了。” 四爷语重心长道,并欣慰地瞧著羞愧的十四似乎真听进去了。 其实在知道皇阿玛的旨意后,四爷是庆幸的。他一点也不想让那个郭络罗.淳夏进府,以她那种高傲性子,日后肯定会想压著宁西。他原先还想找理由请皇阿玛先暂缓给自己指继福晋,所幸,郭络罗终是给老八收走了。 四爷心中大快,要不是还记著让十四远著老八,他都要称赞十四几句了。这会儿和颜悦色的,连老九都得了四爷好脸。搞的两名弟弟心里更加愧疚了,不由暗想,以往总认为四哥脾气硬臭古板锱铢必较的印象,都是哪儿来的? 而许多事的发展,其实都是不同的契机相连, 分卷阅读12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最终连成了通往不同终点的线。 当十四不再因为德妃被四爷疏远,不再因为老八的引导而疏远四爷。 这对历史中始终无法和睦的同胞兄弟,或许就得了一个通往不同终点的机会罢。 便是老九,亦是同样。 这个八阿哥以为只是过渡的事件,其影响远远超乎了他原先想像。 因为几天后,康熙又下了个指婚的旨意,却是将安郡王另一侄女富蔡.明雀,也算淳夏的表妹,指给了四爷当继福晋。大婚时间就订在明年年中,也是四爷封衔开府之后。 八阿哥知道后,拳头都捏了起来。 可他无能为力。来自皇帝的制衡之术,整个大清,没有人能逃过。 *** 继福晋确定了的这事,在四爷院里是半点听不到风声的。四爷下了非常严格的禁口令。不是怕小格格知道,而是他自己都想好了不进继福晋的房,就不想用这事无端去闹她的心。 当然四爷绝对也想抬宁西地位,可宁西现在膝下无子,就算要升侧福晋也寻不到理由。四爷对于皇阿玛曾问要不要抬个侧福晋的选项,先前都还拒绝了。 所以宁西的日子还是平静的。 前次生病过后,四爷又给找了另一个太医过来诊看。原来宁西才知道,太医还有分许多等级。太医院里的医官,就有医员、医士、吏目、到真正能为皇帝看病的御医许多职等。 上次深桂苑叫来的太医是最初级的医员,当然也是经过层层考试上来的太医,有一定功夫。后来四爷请了为福晋接生的况太医,官等是吏目,比医员高上两级。经验说是比较老道。 而依照况太医的诊断,宁西也就是体寒无错。只不过寒气淤积在身,不是一两年可以调养好的。怕是前次落水,加重了这个身体原先带有的寒气。原来武宁溪的身体就不好,落水一病,又把底子搞的更差。 四爷忧心了,“对子嗣可有影响?” 就听况太医呵呵笑,“我瞧格格气色颇好,应是有固定活络筋骨的习惯。这很好,能温和改善体质。持续下去,配著几帖药膳慢慢养著,过一阵该会无碍的。”但语意就是,近期是不可能了。 宁西闻言就默默忧伤了。 原来他这么努力运动,竟还能方便生孩子!? 见小格格表情有些不对,四爷赶紧哄,“不怕。以后爷陪你。” “……” 宁西瞅瞅四爷,觉得两人心意相通,都是误会。 ☆、搞事情 安郡王府上。 “你说什么?!圣上原想给我指的是四阿哥!?” 框啷一声, 淳夏碰碎了茶杯!震惊著婢女映桃无意间说出来的消息。 由于十四与老八明面上的破裂, 又曾经当众吵过几嘴,指婚这风波没有瞒住。原先康熙有意将淳夏指给四阿哥、而后又改成八阿哥的事儿,连同康熙连下的两道旨意, 最后传的许多人都知道了。 许多人品的是这当中的政.治.操.作。把四八两个阿哥用安郡王府的关系联系起来, 可是康熙对于大皇子党的下一步安排?是支持, 又或者是制衡? 不过安郡王府里绝对是喜气洋洋的。一连两个近亲姑娘各自许给两个皇阿哥, 虽说其中之一是继福晋,那也是天大的福气。 还不知自己丢了炸弹的映桃,见姑娘竟这般不小心, 只顾著提醒道, “姑娘!小心破片儿啊。来来, 先到一边歇著好么?让奴婢整理整理。” 淳夏却猛地抓住映桃的手, 再问了遍,“你把方才说的消息, 再说一次!” 映桃愣了愣,就又把改婚约的消息说了。听说是八爷特意去求的呢, 让十四爷都有些不高兴了。不过四爷最后不也还能娶府上的姑娘么。就是明雀姑娘先前不常跟姑娘往来啊, 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了。映桃边收拾边念道。 这一听, 淳夏心中压抑多时的妒忌与不甘,登时好似浪涛般激了起来! 半个月前, 府里接到皇上指婚时,她心里是有不甘的。她都还没想清楚对四爷是什么想法,却突如其来的, 皇上就指婚了。为此她曾跑去质问舅舅,为什么说也不跟自己说声,就又跟皇上求了!? 安郡王玛尔浑被这样质问,有些愕然,也很多不解。毕竟早先提这事的时候,他们是问过淳夏同意的,只不过那时皇上没应,他们还以为这事得要长期努力才行。没想到,好事突然就来了。 如今都随她的意了,舅舅玛尔浑沈下脸也问,“你还能有什么不满意?!” 淳夏满肚子气急,却也不能实说,说她、她现在觉得四阿哥更好!她是娇蛮,有些手段懂得仗势,可不是傻子。皇上下的指婚,只要下了,便是改不得。这时再吵,唯一结果就是被狠狠教训水性杨花、又或者忘恩负义。 但这种不能更改的定局,只让淳夏心中模糊的不甘,变得更加鲜明与刺痛。她隐隐觉得,自己好似真的错过 分卷阅读12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了什么。 可未料又过了几日,竟是听闻表妹明雀,被指给了四阿哥当继福晋!? 这表示,原先自己并不是没有机会的!! 皇上若想把安郡王府归给四阿哥做后盾的话,她明明也可以!! 但为什么!!为什么就阴错阳差地错过了!?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还有圣上旨意。这种错过,淳夏原也只能暗恨吞下。 可这时竟听映桃说,自己原先本该指的是四阿哥!? 还是因为八阿哥特意求到了圣上面前,所以才给改了的!? 淳夏一颗心简直犹如油烫火烧!不知该如何是好! 忍不住的,她怒摔了桌上所有茶具! 凭著一股冲动,冲出院门,疾步就往西厢房那儿冲去! 映桃被姑娘这突然暴怒的举动惊得一跳!完全摸不著头绪!却也得放下手边的所有事,追了上去。心里七上八下地想著,自己刚刚是说了什么错的了!? 就见淳夏就像一阵风一般,飙进了明雀姑娘所住的西厢房。 一进院,悠悠静静的。 五官只能说是平凡清秀的明雀,即便穿著一身淡藕色的挂子,仍然显的肤色暗沉。瘦瘦小小的身子,好似风一吹就倒。这会儿正与她的婢女在窗边细声细语讨论著绣花花样。 淳夏自己,被安亲王岳乐养于膝下时,就像满州养姑奶奶般,是被娇著养、宠著养。可逐渐接受汉人文化的舅舅,与文人接触越来越多后,却是把养于府中的侄女一个劲儿的当汉人闺女养了。文文静静、柔柔弱弱,还加上那些三从四德之类的训诫。 淳夏先前看著只暗笑在心。想著这样被养大的姑娘,如何能帮衬夫婿? 可现在,一直被自己瞧低了的表妹,竟是得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淳夏其实也不知自己冲过来想干什么。憋著一口闷气,她还是昂首推门进了房。 “明雀妹妹,忙什么呢?” 明雀微微一愣,而后怯怯迎了这位鲜少往来的表姊。“跟朗珠说著,想、想要再绣个新的枕头顶。” 便是在为出嫁做准备了? 可,你要嫁的夫婿,本来应该是我的!! 是我才与四阿哥有缘!!你先前连见也没见过他的不是!? 淳夏只觉心中更乱,看那些锈样更是刺眼!僵硬说道,“我是想,我们都指了人。以后自在的时日不多,要不,我们姊妹俩就去京外的庄子上小住一阵?” 明雀明显迟疑了一下。“这……舅舅那……” 淳夏有些冲地打断明雀的话,“舅舅那我自会说去。就当陪我去骑个马?” 明雀怯怯点头,“那、那便好吧。” 淳夏明丽的大眼挑剔著明雀上下,真看不上她这个软弱样。 可就是这样的人,被指给了四阿哥当继福晋! 她有什么好?长相平凡、性子又弱!如何能配的上四阿哥那般的人!? 对,就得拉这总关在房中,没见过场面的表妹出门! 好让这个表妹知道,她是哪儿都不如自己! *** 过了中秋,逐渐秋高气爽。 这么好的天气,今年却是没法出门玩了。这点宁西也理解,服丧中哪还能劳师动众出门小住。 加上大阿哥变的颇黏人。上次宁西生病过后,再抱大阿哥来时,那天喝米粥都要抓著宁西衣服,就是睡觉了也是闹著不放。黏人劲儿挺可爱的,不枉宁西天天陪著他玩,心中悄悄把大阿哥的地位,从玩具上调成了干儿子。 有上面这些理由,宁西就准了四爷食言一次。不过小住不成,出门遛遛还是成的。理由么,就是四爷的生辰又要到了。又要选寿礼了。可怜的四爷,满二十岁的生辰依旧不能大办,还成了鳏夫。啧啧,古人的生命历程,对照来看都是快进。 不过想想,自己穿过来竟眨眼间就过了一年。时间也真是快。 宁西坐在人力轿上,看著眼前对他而言,已不算新奇的京城街景。 会不会再过个五年、十年,他就该忘了以前的世界?又或者,忘了自己原先的模样? 想想他以前还能算是个小鲜肉的,就是交往上有些保守,所以情路不太顺。到了这里,碰上一个更古板的四爷,却是老婆多,自己还被撩的不行不行的。要搁以前,肯定会被自己笑说,脑子有病,可现在,却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生活了。 自己似乎是越来越适应这里了,可对于越来越适应的自己,宁西也有种莫名的怯意。 有些发呆的看著轿外时,一群像是围观著什么的老百姓,突然映入眼帘。群众们议论纷纷的模样,可不是平常街上会有的事儿。宁西眨眨眼,也多看了几眼。然后帷幕的隙缝当中,就看汪大全凑过去问了。 喔,干的好。宁西心底给他按了个赞。 之后队伍到了地儿,是上次吃饭的“淮香楼”。 他是房东么,要来歇脚当然选自家 分卷阅读12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的店。而礼物方才已经买好了,依旧是去恒生行买的玉石。这次就选正经的寿山石了,用来刻印章的,也是去年打算送的礼。 因为宁西实在想不出该送什么好,要选个配戴用的,又怕眼光高的四爷嫌弃,最后浪费了银子。于是选来选去,还是决定买印石实用。 而今天为了选寿礼,宁西坚决不让四爷同行,最后只有宁西一人出门。于是也不让淮香楼的老板劳师动众,就要了二楼一间临街的厢房,坐下来看风景、吃吃茶。 这时候汪大全就颇会掐时间的上来报告了。 方才路边的热闹,原来竟是一名男子想要卖身,为的是求一识字之人,可以帮忙他写讼状申冤!而被申冤的对象,竟是鼎鼎大名的当代权臣,纳兰明珠他家! 因为纳兰明珠的老婆赫舍里氏,前几个月竟是被一名家奴给用尖刀刺中腹部残忍地杀害了。可同样残忍的是,这赫舍里氏会被杀,乃是因为纳兰明珠多看了家里的婢女一眼,就赞了句你眼睛长的漂亮,于是隔天,赫舍里氏就捧来一木盒给前大学士明珠说,里头就是你觉得漂亮的那双眼睛。 没错,那婢女被赫舍里氏给挖了双眼,人还活著没不知道。可怜无辜的婢女老父,同样是纳兰家的家奴,一时间伤心又悲愤,便找了机会趁赫舍里氏独自待著的时候,拿刀把人给刺杀了。 宁西不由微微睁大眼。他是听过这事的,在后世的小说里,有些文都会提到这个事件。有说是政敌刺杀错了人,也有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原以为是野史杜撰,难不成,是真的有这回事儿? 而汪大全说,外头那名卖身求状的男子,就是这家奴的儿子。 因为纳兰明珠除了把行凶的家奴押进大牢,更放话要把他们全家给抄家灭族!连续押了好几名堂叔伯兄弟进了大牢,说是共犯。男子做为家奴儿子,因人在外地,暂且逃过一劫,可事后想在京城里找个讼师帮忙申冤,却没人敢接!于是,他便也霍了出去,干脆跪在路边,以卖身为价,就求一个识字人给自己写份状纸! 杀人偿命是应该的,可要罪及全家就不对了。 宁西抿了抿唇。骨子里隐藏的某些东西有些跳动。 可那是纳兰明珠家,他要写了,算不算是给四爷搞事情? ☆、管闲事 要知道, 纳兰明珠正是大阿哥胤禔的堂舅公, 大皇子党背后的领头人。康熙二十七年因结党被康熙罢黜之前,曾任内务府总管、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太傅等要职,几乎可算是当朝宰相了。 当朝宰相的嫡妻竟在家中被家奴刺杀身亡, 怎么看都是重大社会案件。无论是纳兰明珠本人、又或者那些依附于他的官员, 想要把这案件大办、狠办、用力办, 都是很有可能的事。 而光听路边男子所言, 他的堂叔伯兄弟是不是真的无辜,宁西无法判断,他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不过进法学院的第一堂课, 教授就给他们讲了。法庭里是没有真相的。真相只有上帝知道。法所要确保的, 仅是一个能让人民公平受审、尽量发现真相的过程。 依循著这过程,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如此才能超脱人治,达成法治的目的。而这一套过程, 不是单纯的程序。尊重与维护程序的本身,就是维护正义。这就是程序正义所由而来。 男子的堂叔伯兄弟是不是共谋, 以宁西观念来想, 就得经过审判程序认定。可在这个时代, 便是这审案过程不尽理想,或者有太多官官相护的变数, 但起码得要有个开头,让这些人有为自己说话的机会。 是以宁西觉得这诉状该写。不管这些人有没有罪。申冤、申辩,本就是审案要有的一环。在现代刑事案件判罪前, 必定有个给被告最后陈述的机会。同理,这些人无论如何至少也该要有这个机会。 所以,剩下就是怎么隐藏身分的问题了。宁西捏了捏指头儿。 这男子找不到讼师为他写状。不就是讼师们怕这一写,不知哪处就得罪人了。 而宁西也怕给四爷招黑,所以,偷偷摸摸写总行吧。 心底快速思索一番后,宁西让人取了纸笔来(外头街上买的),迅速列了几个重要问题给汪大全,让汪大全想办法找不同的人,拿这些问题去问路边那名男子。重点是,可别让人发现了身分。 汪大全一听这吩咐,就知道小主子想管闲事了。面上不禁显出懊恼的神色,觉得自己方才干嘛这么多事儿去凑那个热闹呢!?管纳兰家的闲事啊,这要弄个不好,回头主子爷不就把这帐算在自己头上了? 宁西一瞧汪大全神情,也知他心里所想。“就因为知道这事不能乱来,才让你这么麻烦。回头你不用给四爷报告,我自己跟他说去。” 汪大全可怜兮兮看了宁西一眼,心想著,便是说了,可以主子爷性子,觉得该罚不还是照罚?有些无奈地接过纸条,扫了眼,突然又双眼闪亮亮了。“可是小主子,奴才不认识字儿啊!” 宁西漂亮眼 分卷阅读12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睛一瞪,“那行吧,你记忆好,我念给你记著。” 汪大全立马又苦了脸。一旁的冯冈突然接口道,“这事请交给奴才办。汪公公或许不熟悉当中关窍,奴才先前曾接触一二。” 冯冈,还记得是哪位么?就是四爷拨给宁西的两名身带武艺的护卫之一。平时跟队沈默寡言的很,需要他的时候才会站出来吱个一声。 宁西瞧向高大寡言的冯冈,“你有办法将这些问题,让不同的人,混在围观的人群当中,不知不觉给问出答案来?” 冯冈肯定点头。宁西想了想,便把纸条转给了他。四爷训练的人手,应该不是汪大全这款爱说大话的。 就见冯冈接了纸条,人消失了一阵后再出现,身上已是一副庄稼汉的模样,五官平凡、微微屈偻、还有种见过就忘的气质。宁西看的啧啧称奇,非常满意,终是放心地让冯冈去了。 之后,宁西就喝著茶、安静等候那些答案了。 诉状可没法凭空写,列出的问题都是构成诉状内容的要素,得有了这些细节,写出的状才不会偏。至于文言白话这种问题,宁西就不担心了。反正市井小民发声么,文字用的浅白易懂,那也是当然。只要理能通、法有据,稍稍打动一两名有良知的官员便可。 比如这老父义愤杀人,著实情有可原啊。想那婢女是如何地被活生生刨下眼珠,当中忍受多少惊惧与痛苦,事后肯定也无人敢会为她求医,于是赫舍里氏罪名再加一条,不确定的杀人故意!这叫一名爱女心切的老父,如何能忍? 又比如赫舍里氏如此恣意残忍的暴行,本应知法守礼的前大学士明珠事后竟无任何惩治,算不算知法犯法、纵容犯罪暂先不论,可当中不正显示纳兰家多年为官,积威甚重,显然已有罔顾皇权、轻视人命的危险倾向!? 而在这些背景前提下,纳兰明珠竟还有胆将罪名妄归于无辜百姓!未凭证据,四处逮人!更是藐视皇权(什么都拉皇权一脚)与大清律法的最好证据啊等等之类。 当然这样写之后,接了诉状的官敢不敢办是一个问号。但若遇上不敢办的官,便是写的再温柔再隐讳也没用。倒不如把事情写的不办不成、不办就是与明珠朋党!用这个势头下去拼拼看了。 于是这腹稿一打,待冯冈将答案问回来后,宁西没有迟疑,起笔刷刷刷地就开写了。 好久没写状,一时间简直文思泉涌,有些停不下来。先前那些,依照法理情有层次的写下了。想想,又把程序正义那套激昂慷慨地写进去。最后还有什么?对,得再把敢于秉公办案的官员给像是一代忠臣般的捧上一捧。 写完之后,宁西只觉得神清气爽、酣畅淋漓。突地就想,先前怕什么怕呢。 就算为了适应环境而逐渐改变,只要清楚自己做的什么不就好了? 稍后宁西多腾了一份,是要给当事人留底的。免得东西送进去,要运气不好给吞了,还可以一递再递!宁西把诉状交给冯冈时,问,“知道该怎么办?” 冯冈接过状纸,沉稳说道,“奴才肯定不让任何人追查到格格身上!” 宁西满意点头,摆摆手就让冯冈去了。 冯冈带著诉状离开后,左闪右躲的,就像幽灵般潜进了热闹熙攘的街巷。宁西不知道的是,当冯冈稍后转出来时,又是另一副与先前不同的模样。 这时,冯冈才以新的面貌,来到那卖身的汉子面前。称他家公子方才在隔壁布装旁听你家冤情,觉得实在可怜,便不具名地写了份状。也不要人卖身,为的就是单纯的一份公理正义。 汉子一听,当场就红了双眼。他跪了这般久,却迟迟无人敢伸出援手,他心急如焚之外本也就要万念俱灰了!可这会儿竟有好心人帮了忙!!汉子立刻就给冯冈跪下了!就为了从他手中接这份贵重的状纸!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们也不由跟著一阵叫好! 就在这时,却听一个声音高声喊道,“就是这里!少爷,我说的就是他!” 一名小厮努力的挤开人群,继续嚷嚷,“说要卖身求状的,就是这汉子!” 小厮后面跟著的,是一名衣著上等、眉目端正的青年,与他一起走进群众围成的人墙中。那青年倒像是半途被小厮引来的,一副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模样,不过挺好心地问,“你有何冤屈?为何想卖身求状?” 在旁立刻有好事群众七嘴八舌给讲了,还说,兄弟,你晚来一步。可有好心人义务给办了呢。青年原先听是纳兰家的事,面色还有些发僵,之后又听竟有人真写了这份状,不免好奇。 “兄弟,那份状写的什么,可否借在下一观?” 苦主汉子这时本来要赶着去送官了,被这一问,才想到状里写的什么自己并不识得。他也是在外头跑路的汉子,总多了些经验与防心,便道,“这位少爷,正好,我也不知这状写的什么。我不识字啊,要不你帮我念念,好叫我知道这状对不对?” 青年爽快应道,“也好!”于是抖开了状纸,大声朗读起来。 可等到青年真念完了状,周围群众静了, 分卷阅读12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汉子却是再次痛哭失声!只因书状浅白的让所有人懂了,却是文糙理不糙,各种冤情条理,徐徐道来。将老父一家的辛酸委屈、被高官欺压的惶恐无助,表达的切切实实。汉子这一听,心中委屈便更加忍不住了! 就是青年也是念的眼泛异彩,情绪甚至有些激昂!回过神后赶紧问,“兄弟!带给你这份状纸的,是在场哪位仁兄!?” 然而群众当中你推我挤的,这会儿却再找不到人了。早在青年出现、引人注目的时候,冯冈就趁势悄悄遁去。 留下原地扼腕又惆怅的青年。他甚至把宁西多写的那份状纸,再腾了份给汉子之后,自己留下了原本。想凭藉这状上颇具特色的笔迹寻人。青年下定决心,若日后有缘能遇上这位才勇兼具之士,他定要与他好好结交一番! 这名青年,也不是别人。 正是前次宁西他们碰上的、在京城书院求学的年家少爷,年羹尧。 不过这边的宁西,可不知道他写的东西竟还被这样当众念了出来。稍后回到宫里,他正顶著汪大全与冯冈两人暗中关切的视线,一脸淡定(但内心有些方)地对四爷交代这事儿呢。 四爷面无表情,只问一句,“内容说来听听。” 宁西清清喉咙,才要讲个大概,却见冯冈出列,把状纸里每个字儿都背起来了。 “!?”宁西瞪眼。 又是一个人肉录音(影)机!?难道这等功夫,这里人人都会!? 四爷沈默了好一阵,才面露奇怪神色。 “你这小脑袋瓜,都想的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  专业部分也当架空看吧XDD ☆、领差办 乍听宁西写下的那些条理分明, 四爷先是诧异, 然而稍后细想,打自落水后,小格格可不就一直如此。 面对杨嬷嬷不怀好意的训诫, 小格格就能怼的她无可奈何。白云观那会儿, 对李四儿的诬陷同样不惧不怕, 不畏人言地也要找观主问个公道。 而听闻宋格格跌跤, 她最先想的是弄清楚真相,不是如福晋般把下人们罚上一遍再说。便是管了家,也弄了许多条条框框, 管别人也管自己, 从没见她趁势得利、主动去占些便宜。 瞧著软乎乎的小格格, 心中似乎有她自己的一套。 有不爱被人糊弄的清楚劲儿, 有路见不平的气性,她还有爱救人的习惯, 合著看似乎也不令人意外。这次帮了也就帮了,回头急急忙忙跑来坦承, 还知道不能给自己找麻烦。 这样的性子, 便是把规矩都忘的光了, 却依旧能让人想要亲近。 头一次不去想命格如何,四爷就觉得小格格特别。 他自认不是纯良的人, 这份良善,反而更吸引著他。想要好好护著。 见宁西还兀自强调著,“反正应该牵不到四爷身上。我都让冯冈注意了。” 这会儿房间的奴才们都退了, 四爷不禁把人拉到腿上,喜爱地揉揉抱抱,才叹道,“我道为何你拨用个小钱,老要两位帐房都到。那是什么、程序正义?” 变相应用也可以这么说啦。宁西应了声,忍不住问,“那方才那事,应该没什么疏漏吧?” 真心的,四爷宠爱笑道,“便是有,爷也给你扛了。爷可不怕纳兰家。那份状纸,爷还能保证,让它一路送到皇阿玛跟前。” 四爷知道,康熙肯定会欢迎这份状纸。为了削弱太子势力,康熙虽是将大阿哥封了郡王,可绝不希望大阿哥重启曾经被打灭过一次的大皇子党。 纳兰家恰巧在这时出了这事,先前已有些官员陆续跳出来为纳兰家说话,好似朋党的倾向又有些死灰复燃了。所以四爷猜测,皇阿玛是绝不会放弃这个打压、以及警告众大臣的大好机会。 而听四爷这么说,就表示这事应该无碍。宁西大眼微亮,“那就好。我还怕写了最终还是白写,一送进去就被撕掉了。”能真正帮上忙的话,那就太好了。 四爷见宁西笑眼弯弯的模样,心里也高兴,却更想要这小格格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那爷的寿礼,可记得买?” 今年服丧,四爷寿宴也不正式办了,礼物先送也没什么关系,宁西想了想,也就拉过桌上的木盒,把选的印石给送了出去。 印石选的是寿山石。颜色是朱砂混的白玉色,双色混合,所以等级不算顶尖,价格也较亲民。宁西也不是为了省钱才选的这颗,而是这印石带的朱砂红,正巧都集中在一端,这头雕成各种吉祥事物,该是很好看的。 木掌柜也大力推荐,宁西于是就选了它。 而看在四爷眼里,却立刻想到了那颗被太子摔碎的红翡。这印石的艳红可与那红翡相近,细细一瞧,上头要雕一只招财的蟾蜍,大小正合适。就好像,那颗没能成为胖青蛙的红翡,又透过小格格的手,再度回到自己手里。 四爷一见就觉得喜欢,把玩了好一阵后才道,“选的不错。爷想好了。 分卷阅读12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印石就刻“胤禛之印”这四字。” 印章不就是用来刻名字的?宁西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如此,每当盖一次印,就像你正喊爷的名。”* “……”送个刻印章的石头不是件很庄重的事嘛?这都能搞的这么暧昧!? 宁西决定跳下四爷大腿,走远两步后,反击。 “那以后章就放这儿吧。” 四爷见状扬眉,意思就问为什么? 宁西再退远一步,“上了床要用么。”说完拔腿就跑! 下一秒,果真四爷被激的跳起来逮人! 恨恨把人捞回来就.地.正.法(就是狠亲一通)时,四爷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小格格方才说的那幕景象……很、很好! 小格格规矩果然学的不行,以后爷亲自教! *** 不过就状纸这事儿吧,四爷在宁西面前打的保证固然轻松,他使人做起来也确实不难,却没想过自己最后还真淌了这趟浑水。 几天后,康熙召四爷到懋勤殿,案桌上就摆著宁西写的那份状纸,上头用朱砂圈了许多红圈圈。 康熙让四爷自己拿去看的时候,四爷还以为接著皇阿玛就要开口夸奖了,可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红圈圈的都是少了笔画的错字(……)。不过康熙还是赞了这状纸几句,稍后竟就把这案件交给了四爷去办。 先前说过,没有固定职位的皇阿哥们就是为老爹打杂的,哪要用人就往哪里去。继先前抓赌之后,四爷这次变成监看三司会审的角色。 由于犯案的只是家奴,与八议无关。八议就是皇宫贵族犯罪最终得由皇帝亲自决断的案件。但被害人是宰相嫡妻,便是普通案件,亦被归类为恶性重大事件,案件早转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面对近来朝堂上因此带起的暗流,康熙不得不对此表示自己的态度及关心。 何况,这状纸说的对,所有律例的后面都象征著帝国主权,任何藐视律例的不当栽赃与刑罚,都是对帝国主权与皇权的践踏!便是宰相之妻被杀又如何,还能大的过皇权?依循律例、确实审判才是重中之重,轻易法外开例唯有的后果,便是动摇人心、动摇国之根本! 不得不说,这状纸还是搔到了康熙某部份的痒处,所以就算是三司会审,够慎重了,康熙也想把一个皇阿哥摆进去,让那些官员好好惦量惦量,别把这案件的审判,当作某些倾向与示好的暗号,又让大皇子党团结起来。 康熙垂了垂眼皮,“这份状纸,朕觉得不错,拿去看看罢。” 被叫来的四爷心里原是有些惊疑,还以为皇阿玛知道自己在这案件背后使的力,可这一听,便知道无论皇阿玛知情与否,皇阿玛的立场是摆出来了。他想让自己办的,就是确保这案件切实审理、“大事化小”吧。 四爷躬身道,“儿臣领命。定会好好查办!” 回头出了懋勤殿,四爷就不得不琢磨的更多了。 让自己接这份差,等于是站在明珠的对立面。配合先前康熙下的指婚意旨,把老八与自己都指了出身同一个家族的姑娘,这样的操作,难不成,真要让自己成为压制大皇子党的榔头? ……反过来看,这是皇阿玛给的暗示,要让自己重归太.子.党的麾下? 其实两党之争,四爷早就卷入了这个漩涡当中,身不由己。这份差事虽不好做,可也是受于皇命,算是最大的护身符了。无论是以前的四爷、还是现在的四爷,都只有摸摸鼻子尽心办了。 可就是有些人似乎不这么认为。 因为四爷出了懋勤殿不久,就碰上了好似等在外头的大哥胤禔。 胤禔是位真美男子,剑眉星目,高大俊朗。明年就要多个直郡王的头衔,让他浑身好似多了一层贵气。这会儿双手背于身后,满脸笑意地等著四爷走近。 “老四,许久不见,这是领差办来著?” 四爷规矩行了礼,“见过大哥。皇阿玛召见,弟弟就来了。” “想是皇阿玛觉得你得用呢。先前你于京城抓赌,大哥塞外伴驾时,偶尔都能听皇阿玛赞个几句。” 这是暗示自己,皇阿玛其实更亲大皇子党这边? “当不得皇阿玛称赞。弟弟只是奉命办事。” 大哥见四爷木著脸答话,爽朗拍拍这弟弟肩膀。“别这么拘谨,我又没让你说什么不该说的,何时你就成了这副老学究模样?” 四爷心下无奈。这一手亲热,要不老在太子面前使,他倒是能应付的比较自然些。 “让大哥见笑。” “行了。大哥也不为难你,”胤禔满脸笑地说,“只是跟你说声,前次不都说巡行回来要来一次兄弟聚会么,一直找不到时间,所以就下个月初吧,大哥邀你们几个过府聚上一聚。” “弟弟还在丧期……” “哎,那些规矩在大哥这不算!这是兄弟聚会,不是什么宴会吉事,你便放心的来就是!” 见大哥满脸轻松的背后,又似有一抹坚 分卷阅读12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持,四爷知道眼前推拒不成,于是便先应下。之后告别了大哥,四爷也没空多想,就开始忙碌于他的新差事,监看宰相嫡妻被杀案的三司会审。 虽说是监看,但秉著皇阿玛透给自己的意思,审案当中只要有任何屈打成招、强付证据的环节,他都得跳出来盯著。 很快就到了下个月初,忙碌中的四爷这才想起大哥即将到来的邀约,真心不太想去。一是规矩上说不过,服丧中与兄弟聚会喝酒,简直就是给自己留下话柄,二是自己最近办的差事,去了大哥还给不给好脸,又是另说。 就在迟疑之间,四爷收到一个对他而言,著实震惊的消息。 原来皇阿玛指给自己的继福晋,安郡王府的侄女富蔡.明雀,竟是因外出骑马,不小心跌断了脖子,死了!同行之人,还有老八的未来福晋,郭络罗.淳夏。 所以这是一桩阴谋?还是巧合? 抑或是,……天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说是因为格格好像不能喊四爷的名字的0.0 ☆、克妻名 说是阴谋是因为老八。 毕竟若是富蔡.明雀死了, 得到最大好处的就是老八无疑。试想, 接连与两位皇子联姻后,安郡王家的政.治.倾.向,便有可能在两位联姻皇阿哥中游移, 又或者资源分享, 分散力量。四爷想, 这或许也是皇阿玛把安郡王家的姑娘指给自己的背后目的。可只要明雀死了, 安郡王家的联姻对象只剩老八一位,自然是转头全力支持。 而来给四爷报信的人,带来了初步情报。里头亦写著, 陪著明雀与淳夏两位姑娘去庄上散心的, 还有老八“好心”增派的护卫。于是这件事是不是个真的事故?有没有与老八牵扯上关系?四爷心有怀疑是自然的。 但也不能排除只是巧合。 毕竟老八要真下这一手, 皇阿玛要破也是简单, 只需再指个安郡王家的姑娘顶上就行。即便这种事在惯例上并不多见。况且老八真要谋害明雀,所冒的风险也是相当大, 安郡王家可是他未来的后盾了,用这种无法挽回的方式得罪, 要将来一被查出, 那便是玉石俱焚的事。所以巧合之说也是有很大机率。 至于, 四爷心底的第三种怀疑,就真不能对任何人说了。 福晋故去时四爷从未往这个方向想, 传来明雀意外身故的消息后,四爷突然就想到了善若真人说的“避忌冲撞”。天凤带凤格,源于百鸟之王, 对应于龙之万兽之君,神性崇高、尚洁、示美等。则既有王性,压抑于凤格之上者,或许就会被视作障碍? 不怪四爷怀疑到命格身上。天凤命格出现后,小格格周边发生的事,确实都带了些许神异。那些她救的人、得到的福运石,甚至这次写的状纸也让皇阿玛照办了,虽是有许多因缘巧合,可一切对她而言,都能用两个字形容,顺遂。 真人也曾解命道,凤格成,天命应顺,贵不可挡。 所以难道真是,……不可挡? 只不过思绪才转到这,四爷便堪堪打住。 不。便是有此可能,他也无意把福晋先前的亡故、又或者明雀的亡故,这些悲伤沈重的死亡,丁点联系到一无所知的小格格身上。想著宁西那天帮了汉子后流露的真心欢喜,四爷抛开杂念,重新思索,面临这种事态变化,自己这个爷该做的、应当做的又是什么。 这头四爷闷在书房梳理情势时,百里外的另一个人就是真惊恐伤心了。 那便是郭络罗.淳夏。 她的表妹富蔡.明雀,虽不是活生生在她眼前跌断脖子,可明雀的死终究与她有关。就算淳夏在这件意外里面,是当真无辜的。意外发生时,她也待在另一匹马上,还跑远了,回头才惊见表妹惨死。可这也足够让她吓得吃不好、睡不好。 毕竟要不是她硬拉表妹过来庄子小住,要不是她明知表妹不擅骑马、依旧鼓励她上马学习,否则会被夫君不喜,明雀也就不会因跑马失误,意外亡故。 她对明雀确实心存恶意。现在却也很卑劣地庆幸著,没人知道她心中对四爷曾经的情意,与对明雀曾经的妒意。就连安郡王府的人过来清查这件事时,都不忘安慰哭得两眼发红的淳夏说,不是姑娘的错。别伤心了。 所以淳夏知道,她是到死也不能让人察觉她对四阿哥的情愫了。她现在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温柔相待的八阿哥了。 而为著她近日的消瘦与病弱,八阿哥还特意带了太医过来给她诊看。面对柔声安抚、照抚细致的八阿哥,淳夏说服自己,这么优秀的男子,多处一处,她总是会真正喜欢上的。 从不知道仔细呵护的福晋人选,心思竟曾变了一变的八阿哥胤襈,对于这事故的发生,其实也是一阵苦意。 所谓瓜田,李下。 事情不是他做的,人真不是他害的,可八阿哥不得不担心,皇阿玛对此是信、还是不信。 派出自己的护卫护著淳夏他们过来庄子小住,纯粹是八阿哥的好心好意。 分卷阅读12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他其实是想在淳夏与安郡王府面前求表现,显示他是比四哥更加善待安郡王家的姑娘的,以争取更多好感,却怎么也没料想到,富蔡.明雀竟是死在了这次出游里。 这下安郡王府的好感怕是没刷到多少,却绝对引来皇阿玛怀疑。八阿哥简直有种时不我与的喟叹!因为他真不能说,心底完全没想过走这条险路。可当事情真的发生,各种巧合之下,却又让自己没有得到多少利益。 所以,明雀的死,对他是真好事、还是坏事,连八阿哥自己都有些想不清了。 不过因为明雀亡故,四爷也就推却了大哥邀约。即便只定亲、还没成亲的爷,并不用对还未过门的媳妇负上任何责任与义务,用这个理由推拒,是谁也没法从中挑剔的。 这事也没有在四爷院里掀起任何波澜。先前他就禁了所有人提及继福晋的事,这下也没有交代的必要。到安郡王府悼过信之后,四爷就又回头忙他手边的差事了。 就是过了几天,十四拉著老九过来。这次十三也跟著。 他们过来是替四爷义愤填膺几句的。明雀的死让他们对八哥曾经的“抢婚”更不好谅解了。毕竟要是八哥不抢,那四哥现在还能有个活著的继福晋,也不会莫名奇妙地就背上了克妻恶名。 “克妻?”四爷微顿。他最近都待在大理寺,消息是有些慢了。 “哥还不知道吧。额娘跟宜妃娘娘他们,说宫里传的大家都知道了。说什么没想到哥还克妻、以后怕是坎坷的!传的这都什么,还不就是巧合而已!错也是八哥的错!”十四气愤说道。 十三也是为了这事跟著跑这一趟。“对阿四哥,弟弟也听了一耳朵。咱们三人都听见的话,这事传的这么远好像有些不对,赶紧过来给四哥说一声。” 四爷皱眉,沈默下来。若传的是自己克妻,四爷并不介意。反而,他或许能用这个理由,让皇阿玛慢些给自己指继福晋。 可是传的远,表示是有人蓄意。那么这一手安排,又有什么意义?莫非,是想阻止皇阿玛继续指个安郡王家的姑娘给自己? 老九的娘就是宜妃,这下也补了句。“我也问了额娘,说是从惠妃娘娘那听来的。怕是前次大哥邀约,四哥没去,这才说上一嘴的吧。” 传的是大阿哥的额娘?若是她,那也就是帮的老八了。 加上自己插手明珠案后,陆续释放那凶手家奴的不少叔伯兄弟,这案件在年前侦办终结以前,大致能确定的是,将为此被处决之人该就只有那家奴一人而已。这不啻甩了颇具声望的纳兰明珠家狠狠一巴掌。所以,这也是大哥不满自己与明珠的对立,所给的下马威了? 四爷心底有了模糊猜测,反而稍安些许。回头瞧这些还记得过来通风报信的弟弟们,四爷也不由有些欣慰,便叫人上了晚点与几个弟弟好好聊上几句。 这才知道,大哥那天办的兄弟聚会,除了太子,几乎所有在上书房念书的弟弟们都去了,办的挺大。还抓了灰鸽在院里让兄弟们比赛射箭,得了头彩的就送上一把极好的弓。 十四说他更喜欢四哥送的,所以没尽力争取,但想也知道是十四没赢。最后得到那把弓的是老八,弓到手后转头要送给十四,十四自然是气哼哼地拒绝了。更是把老八记上一笔。 不过明面是凑趣游戏,其中意味,几个弟弟乐呵呵说著,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终究都是皇子龙孙,生在复杂的宫中,心眼都是有的。大阿哥这一手其实也就是拉拢与暗示:求才若渴、唯才是用。看来多了直郡王头衔,让大阿哥的野心更加压抑不住了。 结束与弟弟们的聚会后,四爷身上的差办差不多也办到了尾声。盯著三司会审把那些不该关押的都陆续释放后,真正刺杀赫舍里氏的凶手家奴也定在年前伏法。 就在这个当口,四爷突然收到隆科多的联络,让自己跑一趟白云观。 知道隆科多不会无故联系自己,他现在任銮仪使以外,还兼正蓝旗蒙古副都统,整天练兵,并不比自己清闲。于是依了约定时日,四爷只带几名护卫,快马赶到了白云观与其见面。 隆科多约的地方也妙,直接就约在通过了竹林后的真人小院。 四爷不禁猜想,难道,是有小格格什么事? 一见面,隆科多也不废话,劈头就说,“我家老头,让你找著机会求皇上指婚。” “指婚!?”四爷诧异,“这是为何?” “你克妻之名传的够远了,我家老头听到后,要我告诉你一句,说你听了就明白。” “舅舅请说。” 隆科多玩味地敲敲手里马鞭。“圣上也克妻。曾有批命,真龙势盛,伤于伴凤。” 无错。康熙三任皇后,每一位都是英年早逝。第一位赫舍里氏因难产,生下太子胤礽即亡,那时年仅21岁。第二位皇后纽鈷祿氏,得后位也未满一年,便香消玉损。第三任皇后佟皇后,正是四爷养母,却是在重病时被立的后,想藉此冲喜挽回她的性命。然而在立后隔天,佟皇后就薨了。是以之后康熙便不欲立后,先前 分卷阅读12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的批命应该就是那时给算的。 四爷闻言脸色一阵变换。 他也知皇阿玛有克妻之名,原不以为意。可若这克妻,与“真龙势盛”联系在一起…… 所以,这才是克妻流言背后的真正用意? “可又能指谁?”事出突然,四爷狠狠皱眉,“若是第三任也……” 隆科多翻了个大白眼。“还能有谁?人不就在你院子。就你那小妾呗。” ☆、试命格 四爷的心登时跳快了些。 他自是希望宁西当他的福晋的。在他心里, 因为命格, 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因为情愫渐生的喜爱,许多原因揉杂在一起, 或许四爷无法剖析清楚对小格格的心意, 但若有人问他想得哪位女子作为福晋, 四爷不会有任何犹豫, 就只有宁西而已。 然而他对小格格的身份地位,还停留在循序渐进、一步步往上提的规划。这时隆科多却说,直接提了福晋!? “可, 她还是格格, 从未听闻格格得以被抬为嫡福晋!?” “这么说吧。格格升不升的侧福晋, 行, 只要皇上同意。侧福晋升不升的嫡福晋,也行, 只要皇上也同意。那么一次升个两级又行不行?归根究底,只要皇上点了头, 没什么不行!” 四爷眉头深锁, 可没有被这说法说服。 “把事情更升上一级说。一国之母的皇后算不算正妻?算。历来多少皇后是从后妃一步步往上爬的。便是皇后这正妻都能由妾氏当中升了, 何况是皇上以外的正妻。要挡了这,难不成一般人的正妻还尊贵过皇上自己的?皇上可以妾转妻这样升, 一般人的正妻就不行?” 这个说法虽有些诡辩,但也不能说不对。四爷有些动摇,可脑子里的固有思维, 依旧转不过来。“若是如此,何以从未听闻格格如此晋升?” “那还不是因为没人敢让皇上开口管这事儿么?”隆科多似乎有备而来,“只要有足够利益,说服皇上愿意开这个口,我家老头说可以试试!” 一提到隆科多的阿玛,一等公兼领侍卫内大臣佟国维,四爷心底便有些知道了。这恐怕是来自于佟国维的试探了。 四爷同意让隆科多把天凤命格这事,只透给他的阿玛佟国维知晓,是释出了善意。然而这事毕竟玄妙,要佟国维仅以善若真人的只字片语,就把筹码全数压在四爷身上,那也有些轻率了。老狐狸的佟国维迄今不动声色,也从未与自己联系,四爷并未感到意外。 如今这事,却是佟国维率先主动提了,这不会是想要测试,天凤命格是否为真? 而自己,是否又有必要随之起舞?四爷沈吟不语,心中反覆琢磨著。 隆科多亦不是傻人,知道四爷对他家老头有些犹豫,干脆直说了,“我也不跟你绕弯,我家老头确实对命格还有些怀疑,可这事儿上头,却不是没头没脑就要你去开这个口。” 四爷一顿,视线锐利地看向了隆科多。佟国维可是已做了什么安排? 隆科多摆摆手,“别瞪我。这事是好事。早在你福晋亡故以前,我家老头就给皇上提了你那小妾的大伯武察泰,想把他的河营护军参领,再往上提个副将。他年资有了,在地名声又不错,前次还帮出了笔赞助南巡的银子,皇上似乎也是有这个意愿的。” 别说,老狐狸佟国维愿意这样干,应是想著先卖好于武家。在立场党.派不相冲突的情况下,对潜力股做个政治投资,广撒网的操作还是挺常见的。 “这要一升,三品护军参领升了二品副将,给你做继福晋的家世,便是够了。” 隆科多说到这降低了音量,“加上我家老头有所听闻,曹家因皇上前次南巡,亏空了些许银两。这不才拉了更多旁的家系支援?山阳武家前次开了个头,家底不输曹家,接下来,皇上若要再下江南,怕是也得让武家……你知道吧。” 所以,让皇阿玛愿意点头的利益有了,让小格格晋升的家世也有了,所馀下的便是,如何让皇阿玛首开先例,破例点头同意的这事了? 便是如此,四爷心中依旧没底。 毕竟若是不冒这个险,他是有把握能把小格格平平顺顺提到侧福晋的。只要提了侧福晋,等到……等到真有那么一天的时候,天凤命格早被确定,那时也无需他伤脑筋,肯定会寻得机会让小格格更进一步。 可若是这会儿对皇阿玛开这个口,便是有利益在,但破例本身就是一种恩惠。他能有什么恩惠,得以向皇阿玛开口求的这个? 所以四爷并没有立刻应下,只道,“我必须想想。” 隆科多也知事关重大,没有勉强,就是补了句。 “行。但不管如何,你是不是真的克妻,这都来了,便就问问真人吧。” 四爷微顿后,点头应了。 心中不得不喟叹,这佟家老狐狸的盘算,也是方方面面了。 *** 时序转眼到了年关前,外头的风风雨雨 分卷阅读13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宁西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大阿哥长牙啦,到处东啃西啃的,什么都往嘴里塞,宁西天天追著他乱爬的屁股后面,让他洗干净他的小手。 而这个年过的也是朴素。 院里没有福晋去给德妃娘娘请安,宫里一切年节拜礼,都由四爷代劳了。便是去年有的一些送往迎来的拜见,也因为服丧这理由,被四爷推掉许多,否则都得他亲身上阵,实在没有这么多时间应付。所以这福晋一位置吧,平时看著似乎没与后院格格有多少差异,可只要一对了外,许多事都不是格格能顶上的。 接近年关时,就发生了一件事,是跟福晋的身份有关。 就是李格格家里来了一位堂伯母,说是年前跟著老爷,也就是李格格的堂伯到京城述职,之后就得赶赴外地当官,这路顺道带来李格格额娘的书信与年礼,便写了帖子请求入宫拜见。 宫里门禁虽是有管制,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有访客进。皇帝后宫管的比较严,但外围的阿哥所就相对松散。毕竟有成年的皇阿哥住在里面,又不是被关禁闭了,不能有任何交际活动,在康熙经常敦促皇子们办事历练的需求下,社交是必然,一定的访客也是被容许的。 程序上,只要递了帖子后得了通行印信,再到管宫禁处的领侍内卫换取入宫腰牌,便能被领进宫。当然所有进出都会登记名录,若是经常放行无关紧要的人进宫,状况异常时,下头自会往上报。而属于亲属间的过节拜访,放的就更宽松了些。 像是宁西先前的大哥武宁海过来见宁西一面,四爷也就放行了。这次李格格有家乡堂伯母递帖子说来拜访,宁西也没觉得不对。 不过这位堂伯母貌似很急。帖子当中写了因为某些缘由,说隔天就得启程离京。在帖子递进宫的时候,时间也只剩下一下午。 这下宁西往哪去找四爷,四爷还在外头浪呢。回头使人问了李格格本人,说是不是真有这名堂伯母。李格格应了真有,也说想见,宁西就犯难了。因为通行印信,除了四爷有,便是福晋手上的那颗了。 所以,要不要开这个小后门? 印信是在宁西手上没错的。福晋故去后,四爷便把一些重要钥匙与印信交给宁西保管。钥匙宁西管家是得用的,印信就没特意说宁西能不能用。宁西先前有什么都尽量找四爷盖印,从没用过,这下想了想清朝女子出嫁后很难见著亲人的难处,心底权衡一下,便担责任盖了。 反正能为这事罚他的,该就是四爷了。印信是真,英嬷嬷说宫禁那头不会管谁盖的印。除非有报偷盗事。若事后四爷真为此罚他,喔,那他就摸摸鼻子挨这顿罚,回头把印信扔四爷脸上。 最终,这天下午李格格顺利见到了她的堂伯母。宁西没有出面接待,只开了正院专门用来迎客的厅堂,让这位堂伯母与李格格用著,见完了人走了也就没事了。 谁知道,过几天就被李格格告了一状。 这事还是张起麟偷偷给汪大全说的。张起麟还记得么?就是宋格格那时,被污蔑没有把滑冰扫干净、被打的半死的小太监。现在在前院担著职,竟还敢跟汪大全透信儿了。 汪大全有些气愤地给宁西打小报告,“说是李格格原先以为她堂伯母是得了主子爷同意进的宫,于是也就见了。可之后知道是格格破例盖了福晋印信,李格格便说她自觉相当惶恐,万万没想过要逾越规矩,去这样轻贱故去的福晋,所以递了条子主动向主子爷请罪。” 这说法的反面,显然就是指著武氏说她好大的狗胆,不是福晋竟也敢用福晋印!一个格格敢自比福晋这样用,岂不就是对福晋一种轻贱? 这就得说吧,宁西的脑子里虽然记了些规矩,可没有自己比人低贱的意识。这事宁西著重的点就是这亲戚是真的,入宫妨害不了危安,也不给四爷招祸,准个探亲应该没有大碍。李格格这种阶级逻辑宁西是不会主动想到的。 遇上这种好心被雷亲的情况,宁西眼皮抽了抽,“那四爷反应?” 汪大全迟疑道,“张起麟说、脸色不太好呢。这不才冒险偷偷给我说的。” “下次让他别偷递信了。他又不像你得了准许。可别再被打了板子。”宁西提了句。 “知道了。格格还是这么心善啊。”汪大全狗腿地笑。 他好心人家不一定领情。宁西叹口气,“这事什么时候的事?” “该是昨日主子爷回前院后,看到的条子。主子爷之后便找人问了一两句。” 那么要算帐的话,约莫就是今天下午吧,宁西想了想,就让人把四爷给他的印信钥匙都先找出来,整理成一包。这样要给四爷甩包不干,才够气势跟速度! 之后宁西该吃吃、该睡睡,抱著大阿哥偶尔想著这包要不要也丢呢。 “么、么姆!!” 大阿哥像条虫在宁西手臂里扭动,他已能发出许多单音了。肉嘟嘟的,配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正是懵懂可爱的时候。 “看你表现吧。”宁西眯了眯眼,“不过你再叫我妈,就给我当心一点了。” 分卷阅读13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呀~嘻嘻!”小宝宝喜欢跟人对话。 “唉呦,这就改了。怎这么聪明哪。不愧是我教出来哒。” “嘻嘻!吃吃!” “没错没错,我是西西,你爹四四。” “嘻嘻!吃吃!!!” “很好好棒,下次你爹过来,你给他多喊几声。” 最后小包子拍掌怒了,“吃吃呀!!” 他要吃蛋羹啦!!这人到底是听懂了没有哇!! 当然是没懂的。 宁西依旧乐呵呵地说他想要说的话。 而四爷过了那天,隔天,再隔天,倒是都没过来宁西小院问罪。 作者有话要说:  侧福晋究竟可不可以升继福晋?下面是网路查的。 孝慎成皇后:嘉庆八年(1803年)为皇子绵宁侧福晋。嘉庆十三年(1808年),绵宁嫡福晋钮祜禄氏逝世,佟佳氏按序提升,成为皇子绵宁的继室福晋。 网路不一定正确,这文就用了这设定。若是不对,请当架空轻松看文喔^^ ☆、搏一搏 几天过去后, 前院依旧全无动静。 闻菊不禁替她的小主子著急。“格格, 主子爷这都没反应,难不成真站在武格格那边?那格格这次岂非白做了坏人?” 李格格垂下眼,轻拍著睡著的三阿哥, 却是冷静。“便是如此又如何, 这事可找不出我任何错。我就是提醒爷, 他是个最重规矩的, 有这么个破坏规矩的,一次两次,次数多了, 人多嘴杂了, 原是耐烦的也会变的不耐烦。” “格格也不用如此心急啊, 主子爷不还服丧么?过来看望三阿哥时, 便是拘谨些也是说不准的,”闻菊无奈劝道。 李格格美目闪著悠悠暗光。心想, 闻菊是不会知道的。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什么想法,肢体语言上绝对难以隐藏。赏冰之后, 她是越来越感受到了爷的冷落, 毫无办法之下, 她只能尝试拉武格格下水。 “就当我耐不住性子了吧。对于武格格,我是要对付著了的。” 最终用印这事, 所有人都认清四爷是要冷处理了。谁也不罚的意思,就是明显站在宁西这边。然而这事当中,不得不说李格格还是占了个理, 便是这事确实不该宁西来管。 原先当四爷还未娶福晋进府、府上只有格格时,也没见哪位格格得以掌家管事的。宁西能管,先前是因为接福晋的权在先,才有的特别状况。福晋故去后,府里回归没有福晋的状态,自是所有事都该回到前院去的。便是这些事回到前院也不是四爷亲自管,多是手下管事帮忙,但重就重在这个管的名分与地位。 所以这事透给四爷一个警讯是,若李格格这会儿都能藉著规矩发难,将来要是真有了继福晋,讲起府中规矩,届时自己这个爷若是要帮,是否真能帮的理直气壮? 四爷自身就不是无视规矩、恣意轻狂的人,碰上这种理不直气不壮的感觉,让他颇感憋闷。于是原先隆科多那个听起来荒唐不可行的建议,也因为这个插曲,在四爷脑海中被不断翻来覆去地想。 他想,若此时当真是一个机会,为什么他就不敢争取!? 给皇阿玛开了这口之后,就算不成,过几年等宁西生了孩子,这事早过去了,请封个侧福晋也该是无碍。便是请封不成,就是慢慢的熬,当真熬到某一天自己出了头,届时也是少不了宁西封位。 时序上,或许就是多熬个几年,还真能影响什么? 可若是这次真的拼过了,除却能有佟国维那边更稳定的支持,宁西接下来的路,该是更顺遂了。而自己亦不用担心继福晋这个变数,日后出远门的时候,也无需担心小格格在院里被欺负、被暗害,甚至还有大阿哥的照顾与教养,都能安心放在宁西身边。一个机会的背后有这么多好处,他为什么就不敢抓住时机,拼上一拼!? 而打自心底冒出了这个念头之后,竟就再也难以压制下去。接著四爷反覆思索该怎么向皇阿玛开这个口时,就接到了康熙的传召。 这也不是巧合,康熙召四爷晋见,当是为了四爷递上去不久的赫舍里氏凶杀案的折子,还有就是富蔡.明雀意外身亡一事,康熙于情于理也该给四爷慰问几句,毕竟这婚是他指的。 四爷便在年前的最后几天,心怀忐忑地去见了康熙。 一进到懋勤殿,就见康熙案桌上摆了盘糕点,正用著,就像是批改折子途中的休憩时间。四爷心下暗想,今日恐怕是为了婚事更多,而不是正事了。 果真听康熙简单问了几句这次差办的过程,也奖励了几句,紧接著,康熙话锋一转,便叹气说道,“这次安郡王家的事,没想到竟会如此演变。倒是害了你。朕得问问,接下来,你是怎么想的?” 一听“害”这个字,四爷神经就绷紧了。这隐约表示,皇阿玛或许也听闻最近流传在外的克妻传言了。那么接著,皇阿玛会不会怀疑这是自己在背地里放的话、操作著真龙势盛的舆论 分卷阅读13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 所以他现在该要怎么答? 求皇阿玛暂且不予指婚,就是认下了克妻名,这条路绝对是行不通了。可若求皇阿玛再指,要当真冲了天凤命格,第三任福晋也不好的话,四爷从此还真就脱不开克妻的阴谋论,未来的路只会更加难走。 哪都存有这么多变数,四爷咬咬牙,想著无怪佟国维干脆让自己求了把小格格抬福晋,这确实是大胆另辟蹊径的选项。 事到临头,四爷当下也有了决断,双膝便是一跪。“对此,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康熙瞧著眼前这个也同样长大的儿子。福运石、抓赌一连串的处事应对,老四是长进许多,甚至还懂适可而止,也知道揣摩自己心思了。这次关卡,老四又打算如何应对? 眼里浮现些许意味深长的东西,康熙从旁悠悠拿了块糕点,像是赏戏似的。“说罢。” 四爷脑袋一低,而后答了,“儿臣想请个恩典,为府里格格封位。” “恩。先封侧福晋,自是无碍。那继福晋又当如何?” 听皇阿玛不紧不慢的声音,四爷暗自吸口气,继续道,“儿臣近日耳闻古怪传言,心中实不以为然。若求皇阿玛接续再为儿臣指婚,固能破除一二,然世人多愚昧,儿臣做此请求,或将有碍皇阿玛仁慈善民之名,儿臣实不敢为此损及皇阿玛名声。” 一个停顿,康熙似乎有些意外,“那你道如何?” “所以,儿臣恳请将府内格格直接封予” 才说到这,四爷突地就听到上头一阵剧烈且不寻常的咳嗽声!! 那显然是皇阿玛的声音!! 四爷赶紧抬了头,竟发现康熙这会儿正趴在案桌上,像是被噎住似地剧烈咳嗽!! “万岁爷!!万岁爷!?可是噎到了!?”一旁伺候的梁九功脸色也变了,立刻就捧了水凑上,可康熙这状况完全喝不下!大手胡乱一挥!框啷啷地就把茶杯打碎在地!! 梁九功更是惊恐,立刻抬头怒喊,“传御医!!快传御医!!” 登时,尖锐焦急的嗓音,划破安静的懋勤殿!! 所有伺候在旁的奴才侍卫都有些著慌,但立刻有人领命滚著冲出大殿,往太医院冲去!!御前侍卫们下一刻醒悟过来,立刻依照护主的防卫步骤,管制住懋勤殿的所有出入口!! 所有伺候的仆役们都被强制跪在地下,不能动弹。按照惯例,要万岁爷无事,他们会在关押审问后被放出;可要万岁爷要有事,那殿里的奴才就是陪葬一途了!! 原站在台阶下方的四爷同样大惊!! 可见案桌边的皇阿玛整个脸涨得泛红泛紫,越见可怖,这模样,也不知撑不撑到御医来!! 见梁九功这傻的竟还不敢大力拍背!当即一个箭步上前,拨开挡在康熙身边侍卫,他们也是没人敢轻易触碰龙体的!!怒喝一声“滚开!!”抬手便用力拍打起康熙的背!! 事后被罚大不敬就算了,可皇阿玛绝不能现在就死!! 然而怎么拍,康熙竟是丁点不见好转!!那口糕点就像下不去,也出不来!! 康熙这会儿脸色都成了恐怖的紫色!额边爆出了狰狞的青筋!这下连梁九功也霍出去,跟著一起猛力拍打!!四爷急的一瞥那盘糕点,馀下的几个,可以看出是种糯米揉的糕点,正是最容易噎住的吃食!! 突然间,四爷就想起宁西给院里人做的急救训练!! 就是几个月前,院里下人报上了一件被馒头噎死的意外。秋冬天气干燥,要是吃著馒头面饼这类面食,吃的急,又没搭著水喝的时候,是经常噎著人的。这意外宫内仆役偶尔得见,正院一名下人这次就死在了馒头上头。 事后宁西作为管事听到了,相当诧异,于是便教了一套听说是专门对付噎食的方法。也不难,就是由后方抱住人,拳头顶著肋骨下方,用力把人往上一抱一提。说是可以让噎著的人呕吐出卡住的食物。 放现代说,就是哈姆立克急救法了。 那时所有下人都被命跟著学了一遍。院里闹烘烘的,都觉得有趣。就连四爷自己也好奇,把这当作聊天资谈向宁西细细了解一二。这下想起来了,赶紧让梁九功扶著人,立刻转到康熙背后,照著法子用力一抱!! 当下就听“呕!!!”地一声,就像天籁一般!! 紧接著就见有团白色的事物,从康熙口中被呕了出来!!见康熙又猛力咳了好一阵,然而方才脸上恐怖的涨紫,却是显而易见地褪了下去! 梁九功跟四爷简直喜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万岁爷!!”“皇阿玛!!” 这时被带来的御医也终于滚了进来!!连滚带爬地冲到宝座边,给还发著抖、喘著气、虚弱地被梁九功与四爷搀扶著的康熙进行诊治。 万幸的是,吐出了那口噎著的糕点后,康熙其他地方并无大碍。当然,接下来膳食房该不该问罪、在旁伺候的人又有没有问题,就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的动静了。 便是四爷,也是直到隔天才被从懋勤 分卷阅读13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殿放了出来。出宫门后,回想当下过程,也真是后怕。 然而,更有一种悚然的感觉是,他有预感,小格格这福晋之位,当是不远了。 果真,接下来这个年,并没有被康熙噎食的小意外,受有任何影响。 而在年节期间,四爷被康熙私下传召了两次。 待到正月十五,元宵过后,康熙便下了一道意旨。 “禛皇子府格格武氏。早侍中闱。克襄内则,矢恪勤而奉职。图史靡愆,励淑慎以持躬。兹特晋封为皇子福晋。锡之册宝。钦哉。”* 作者有话要说:  *网路上抄的册文,有错请见谅 双更惹,明天有没有更不知道ORZ ☆、颁旨后 圣旨下来那天, 四爷严肃一张脸、领著宣旨太监过来院门口时, 宁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宁西只知道这个年关当中,四爷偶尔思绪会飘到别处,总有些心不在焉。但见他神情也不是凝重, 就像压抑著一股躁动、不安、甚至有些忧虑的情绪, 正等待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一般。宁西无从问起, 也就只是静静瞧著。 直到圣旨砸了下来, 宣旨后,四爷转过身扶著宁西起身,脸上挂著几乎可称的上心满意足、如释重负的笑容, 差点把宁西晃的一个眼花。 之后打赏太监、应酬谢礼那些都是四爷接手办了, 等一串人哗啦拉地都被送走后, 宁西还未从升职福晋这事上头转过弯来。 四爷难得笑意盎然, “可是吓到了?” 感情这家伙早就知道了罢。之前心神不宁也是为的这些?宁西眨眨眼,“是很惊吓啊。我一个格格, 怎么还能弄得皇上给册封成福晋?” 四爷眼底竟是透著一丝隐约的得意,稍后就拉著宁西回房, 在罗汉床上坐稳了, 这才把康熙那天噎食的经过、以及宁西教的急救法, 仔仔细细地给说了一遍。事后交代宁西得保密。 康熙噎食这事在宫里没有传开的,那天封了懋勤殿后, 里头的人都被下了禁口令,毕竟是涉及皇帝的病症与弱点,得视做最高机密对待。不声不响处理掉一批失职的奴才后, 外头的人并不清楚当天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过这急救法在后来,康熙让太医跟著四爷仔细了解一遍后,好好传布了下去。毕竟,曾亲身经历过噎食那种窒息的痛苦惊惧之人,也才会真的有所体会,一套得法的处置是多么即时与贵重。 而就噎食这事,基本保密,但一些该知道的关键人物,比如说坐镇后宫的仁宪皇太后,康熙也不得不实说。无缘无故将个格格册封为福晋,还一连跳了两级,这般破了礼教规矩的例,身为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终究是得问问皇上有没有充足的理由的。 这一问,倒是不得不感激这位武家养出的小格格了。于是,来自仁宪皇太后的赏,也在册封旨意下来不久,跟著下来了。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位格格破例封的福晋,怕是有特殊因由,否则以皇太后不爱管事的性子,才不会特意为康熙表这个态。原先好一些担忧将来自己的爷宠妾灭妻、还打算进宫向皇太后念叨几句的原配夫人们,这下,至少在明面上是不能失礼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宁西这会儿听完四爷嘴上说的,心底就是啧啧称奇。他还不知道名声响亮的康熙皇帝竟也有过差点噎死的经历,这事也是真巧合了些。 但接著宁西就问了,“那圣上赏下来的,就是封了我做福晋?” 这会不会有点亏啊?妥妥的救命之恩,难道就这样?? 四爷拉过宁西的手,捏了捏。事情终于成了定局,他这颗心,也总算落了地。 “如此已是极好。这下你可不用担心继福晋了。” 宁西用瞧傻瓜的眼神瞧著四爷,“四爷该讨个自己想要的赏吧,赏到我头上不觉得亏么?” 四爷闻言,神色更是喜悦柔和,“你怎知赏的这个,就不是爷想要的?” 而四爷这般明显的欣喜,宁西瞅了瞅,老实说心里也是有著一丝甜蜜的。就好像,心里依稀觉出与对象有些暧昧了,才考虑该不该请人吃顿饭的时候,突然间,人就跑来约你看电影了。票还都买好了。然而便是如此,他们还有许多路要走的。 宁西回应地捏捏四爷的手,“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不一定会是个好福晋。” 四爷扬眉,“何以这般说道?” “我可不是那种会安排格格伺候爷的贤慧福晋。”宁西认真说道。 岂料宁西才说完,四爷就笑开了。还一直笑。 年轻俊美的五官,这般不带阴霾地畅笑,对于习惯四爷颜值的宁西,别说,依旧很有杀伤力。 但宁西被笑的颇不开心,“这有什么好笑?” 四爷抱过人,喜爱地亲了亲,“就要是福晋了,怎么还这么傻?” “我傻?”宁西震惊。 怎么不傻? 她每次讨的赏,总是这么少。她其实可 分卷阅读13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以更贪心一点的。 是不是该让小格格、不,小福晋知道,她求的,可以更多一些? 四爷低头含住小福晋的唇瓣儿以前,喟叹了句。 “爷就不说。等你自己想清楚。” 但这下宁西怎么想的清楚喔。他这会儿被细细吻的,浑身又热烫了起来。 *** 深桂苑里柔情密意的,其他两个院的格格可就全都是震惊了。 她们从未想过,一个身份是侍妾的格格,竟能得到圣上下旨的恩德,直接越过妻与妾那道礼教砸出的巨大鸿沟,轻轻巧巧地就成了正室的嫡福晋!!这种晋升,就算是在午夜梦回里偷偷编织的美梦当中,也是从不曾被臆想过的。因为太不切实际了。 然而现在,听听下人们报来的什么!? 只一道圣旨,武格格竟就这般正大光明、理所当然地成了爷的嫡福晋!? 登时,宋格格与李格格都有种心底泛苦的感觉。 宋格格以污蔑下人之举,得罪宁西在先,李格格则是告了福晋印信的状,得罪在后。两人都是与武格格有明确过节的,可这下,却都成了武格格日后可随意管教的后院格格。 这表示,要一起用膳时武氏要她们站著伺候,她们也就得站了。要每日晨起后武氏要她们过院请安,她们也就得去了。虽说先前武格格好似没有把这些帐算到她们头上,但谁知道会不会小人得志呢!? 许多人,就是平时隐藏的好,待到真弄到了权力,就会变的一副不同嘴脸!! 那武格格、不,应该说是未来的福晋了,会不会也是!? 而自己身边还养著个稚幼的阿哥,会不会也因为自己,遭了池鱼之殃!? 宋格格听完姑兰自外头打听的消息之后,沈默了许久,方才叹口气。 “把我才绣完的那幅百藤绕果图,拿出来吧。” 姑兰虽是依言取出了绣图,摆到宋格格手边时却有些迟疑,“这不是格格打算送给新来福晋的么?” 宋格格幽幽地说,“是啊。新福晋可不就是武格格么。” “但武格格那边、那边可会领格格这份情?格格锈的这般好,又用了这么多眼力劲儿,要不,还是等著节庆送给主子爷,倒更得用些啊。”姑兰软软地劝。 “我哪儿是去让她领情的呢,我这是去赔罪的。”宋格格垂下的眼,闪过一抹沈郁。“我这要再还没个动静,说不得武格格晋位后,就该欺负二阿哥了。我这个额娘,脸面算什么,去了这趟赔罪,总归把态度摆出来,好让以后的苦,能少吃些。” 宋格格这么一说,姑兰动动嘴,也是无言可对。 于是,主仆两人在圣旨下来后的隔几天下午,头一次来到深桂苑拜访。 一路被迎进小院后,隐约听的一阵格格格的嬉闹声,还有稚嫩儿童说话的声响。而才进了房,见就厅里的家具竟是被排了开。空出的地面上扑著层层布料,最上头还压著一张平整精美的地毯。 地毯上头织著双狮戏珠图,颜色鲜艳,做工精致。周围用了个奇妙又见著圆滑的木头栏杆框在了地毯周围。大阿哥被围在中间,这会儿正在地毯上爬爬站站,手里丢著软布球,由于下边垫著层层布料,棉软不伤人,便是一屁股坐地,都惹的大阿哥一阵格格格兴奋地笑。 礼还未福,宋格格一双眼就瞧著这地毯了。她的二阿哥也快到了学爬的时候。可二阿哥能有的地点,怎么也就是炕床上的一小方地儿,哪能像这般开阔又奢侈的学走路了。 抿了抿唇,宋格格再抬眼一扫,见屋内摆设虽是简单,可某些细节却透著不显眼的精致。像是罗汉床上的软垫面料,她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最昂贵的漳锻,都拿来做礼服用的,可这会儿却成了软垫被坐在身.下。 又见房间左侧,应是为了给大阿哥挪出地方,暂摆著一座玉雕插屏。而插屏的屏面,是一副用翡翠、玛瑙与水晶拼的牡丹花间孔雀开屏图,姿态栩栩如生,颜色瑰丽华美。再如何俭朴单调的屋子,摆上一座这样的玉插屏,也足够画龙点睛了。 便是这院子的主人,四月中即将成为福晋的武格格,一身素淡衣装虽是服丧之故,但那精致的布锻与锈工,一瞧便是爷另赏下的上等面料,可不比自己身上都是定例发下的,还不想布料都用在服丧衣装上,几套衣袍一穿再穿,寡淡度日。 宋格格突然更清醒了。 眼前的武氏,不仅有权,更重要的是,她还有宠。 一位有权又有宠的福晋,自己……又有什么得以抗衡? 引著人进屋的青络见宋格格脚步在门前顿了顿,连忙说了句,“格格,请这边走。大阿哥正巧活动著呢,还不好收拾,让格格不便了。” 宋格格笑了笑,柔顺道,“哪里。是我叨扰了。” 跟著青络绕过大阿哥的活动空间,才是宁西等著的罗汉床。这时床上已摆好了炕桌,宁西也没这么大牌,坐著等人来。他是站著与宋格格互相蹲福后,让客人坐了自己也才坐下。 而 分卷阅读13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鉴于宋格格先前用过的小手段,宁西心里是有些防备的。不知宋格格突然来访,是打著什么心思。嘴上寒暄,心底琢磨时,就见宋格格突然地站起身,在椅子前给宁西一个深深的蹲福,恭敬说道。 “姐姐、不,妹妹是过来赔罪的。福晋或许觉得妹妹现实、觉得妹妹趋炎附势,直到今儿个才愿意赔这一声罪,可妹妹先前做了错事,这句抱歉,总归是欠下的。今日妹妹便带了原是备给继福晋的礼,这儿给福晋恭贺大喜了。妹妹日后,是打自心底顺服福晋安排了。” ☆、格格们 宁西没想过这么快就要处理四爷的小老婆了。明明几天前他自己也才是小老婆之一。头一次感受到立场的转变, 不得不说有些微妙。 然而在宁西的想法里, 这时代,无论是妻是妾都是长辈安排,不是自己求娶的情况下, 感情上无所谓谁该就要给谁让步。在这种大环境下的婚姻不自由就别提了, 后院各房之间, 宁西先前就全当做了情敌间的公平竞争。 所以他对福晋没有正室与小三的心结, 有的只是四爷的心,是怎么想的。待到自己成了福晋,他想, 事情也该是一样的。不是成了福晋, 就能确保或要求四爷的专一, 无论如何, 还是得看与四爷的这段感情,最终能不能走到一个两个人都能接受的状态。 因此, 对于宋格格,又或者李格格, 宁西没去想过限制或管束她们什么。她们若是给四爷送汤送水、嘘寒问暖, 或许自己心底不免会忧虑、会不开心, 但最终看的还是四爷表现。四爷若吃的这套,那表示两人间的关系, 终究没有达到宁西希望的稳固与忠诚。 当然心底虽是这样打算,宁西也不会傻的明面去鼓励,他只是觉得, 要竞争,那就来吧。他要用福晋权力禁的,就是不择手段的竞争而已。 对于宋格格的示好或投诚,宁西可以想见她背后的动机与忧虑,可他也不想她以为,只要与自己关系处好了,自己就能帮她什么。因为他真的不会。加上他对宋格格这样的人,依旧是警惕的,所以还是有点儿距离的好。 宁西想了想,便也直白道,“宋格格无须如此。先前之事,四爷罚了便罚了,你无须担心我之后还如何,自可放心。日后在我这,我只管乌七八糟的事。比如诬陷旁人不存在的事、比如给的吃食不对、又比如故意让阿哥伤了病了等等,只要不是这些,其馀我不打算多理会。” 宋格格闻言不由一怔。心底速速滑过一个念头是,这武氏不也是格格升上来的,格格的手段她还不知道么?许多后宅手段,可不都一定能查的到。便是拼著一试,若有成效,是挡不住人脚步的。这武氏有胆管得这般宽松,是对自己太过自信? 接著却听宁西继续说道,“但要真有人不信邪的这般做了,无论是大是小,会让我觉得,额娘有这样的品行怕是不足以教养四爷的孩子。到时,我会让四爷把孩子移出格格院子,便是李格格那也是一样。还请宋格格帮忙转告了。” 而一牵扯到孩子,宋格格心中便是一凛。 宁西说的确实掐住格格目前最忧虑的一点,就是自己的孩子无法养在自己身边。若把这个处置抬了出来,不仅是自己,就连心底还有傲气的李格格,想做什么,应该也会多顾虑一二的。 看来,这武格格会得四爷青眼,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般清楚又直接划下规矩的作法,确实挺合四爷性子。 可宋格格心底也想苦笑。 要让她们不耍手段的争宠,试问,那有争得过的可能么? 然而形势比人强,况且,武氏这般回应,已是比自己预想的要好的多了。 若武氏嘴里说的是真,起码,自己与二阿哥之后无须担忧无缘无故被亏待、被欺负。 至于爷的关注与宠爱……原来就没有的东西,何必强求? 事到如今,与二阿哥的安稳成长相比,那些镜花水月的事儿,似乎也不足道了。 于是宁西说的,宋格格是应下了。 稍后来到李格格的浣菊院时,转达完了宁西意思,宋格格却没得李格格好脸色。 “她也是威风了,还没成为福晋呢,这就想管人了?还有姐姐,这么快就去拜见了,是不是还带了礼去?也是,姐姐对于福晋,总是不一般的尊重与亲近呢。” 只消听了两句话,宋格格没有答话,静静看了李格格几眼,便起身走人了。 瞪著宋格格离开的背影,李格格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她知道自己方才是有些失了理智了,竟将宋格格这个可能的盟友,就这样给推了开去。 可是、可是她心中郁气,是真的想要找人发泄一通的!!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好不容易才找出个不敬福晋的规矩挑剔武氏,却没想,武氏竟就一声不吭地成了福晋!!自己心心念念为著成为侧福晋做谋画,万万没想到,武氏居然轻轻巧巧地成了福晋!! 自此以后,自己只能被她压著、管著,还 分卷阅读13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得对她行礼蹲福!!自己的阿哥格格也都得喊她做额娘!!这样的翻转,不啻是给长久以来心存优越的李格格,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所以李格格在宋格格来之前,已是摔了不少茶盏。 这会儿又见宋格格竟是为武氏来递口信的,便是更加忍不住了。 但,她不会像宋格格般轻易认输的。 福晋又如何?福晋得守的礼,就更多了。 先前的福晋不就是压不下身段,这才输给了自己么? 所以仗都还没开打呢。谁赢谁输、谁哭谁笑,都得到了最后才知道! *** 正式策封福晋的日子,订在了四月中。别忘了四爷身上的孝期还没过,所以就像四爷封贝勒相同,接到旨意之后,离正式晋封还会有一段准备的日子。 而四月中,四爷也就开府到外头住了,届时在府里摆上宴席,对外昭告与庆贺也就是了,正式的婚礼是不会有的。虽说有些遗憾,但小格格毕竟老早是四爷后院的人,没人能嫁同个人嫁两次的。宫里会做的工作,也就是待到修玉碟的时候,把武宁溪这个正室的名字给添上去而已。 当然,宁西晋封福晋的消息,也被快马送回了山阳武家。连同这消息一起送去的,还有宁西大伯武察泰晋升二品副将的喜讯。时点这么接近,有些像是把这次晋升,当作是补给武家的聘礼赐下的。无论如何,对武家而言,都是双喜临门。 前次武宁海依著宁西要求,遣人送来不少阿玛额娘的画像,这次,又快信一封送进了宫。信里头提到,格格先前不能带嫁妆进门,但福晋是可以的。既然皇上都变样给补了聘礼,那嫁妆家里也是想送的。便是名义上不叫嫁妆,一批专给宁西的贺礼,连同恭贺四爷开府的礼,会在四月初送进四爷的新府邸。 对此,宁西心里自是暖暖的。武宁海送来的画像,也不知是不是画工有点掉漆,武宁溪的阿玛额娘,是颇有几分神似宁西爸妈的模样,但就没大哥像的那般多。即便如此,武家来的照顾与善意,宁西是代武宁溪接下来了。想著以后若真有机会,一定回家乡一趟,见见这些熟悉又陌生的亲人。 而伴随四爷的婚事抵定,另一头的八阿哥也就快迎来他的大婚日。 然而康熙近来却是下了个旨意给内务府,让八阿哥的大婚就直接办在安郡王府里了。这要搁在民间,就只有招赘的情况才会在女方家里请宴,康熙突如其来的旨意,说是宫中多有不便,但先前这么多皇子都在宫中成婚了,也没听说过有谁哪处不便了。 于是,这种安排是不是一个来自康熙的警告,没人能真的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八阿哥也只得笑著受了。面上还不得露出一丝一毫的愤怒与不情愿。 不过这都跟四爷无关,四爷这会儿是忙著改图面了。 原来新府邸的设计,把宁西小院与正院隔的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但现在小格格成了小福晋,得移到正院去住了。 四爷于是大笔一划,把二者空间合而为一,园子更大了,活动空间也更多了,甚至还能拨出不小的地儿凿个水池,虽说不能引进活水,但种上清水性的植物后,一汪波光磷磷的池水依旧能带来许多清凉景致的。 而原先宁西对于新家的许多要求与配置,也都得在正院依样画葫芦地安上。因此工程变更的部分还挺多,且万万马虎不得,四爷不得不天天往新府邸跑了。 外头工程火热朝天,院里头宁西也很忙。 晋封之后,恭贺的贺帖如雪片般的飞来。四爷后院终于有了个新的女主人,不管这武氏先前出身如何,但确定是皇上亲封的福晋媳妇,该有的规矩礼数都不能少的。于是大大小小的贺帖贺礼,还有预约开府后要过来吃喜酒拜访的,这些原先都必须由福晋或四爷出面的交际,这下全都得让宁西先应付了。 加上出宫之前还有打包清点家当、安排出宫后的下人奴才一连串的杂事,恰好都挤在一起了。 团团乱转当中,不知不觉,时序就近入三月份。 忙过了某一天,四爷忽尔就成了正式的贝勒爷。 又再多过了几天,一整个搬家车队也整好了。 宁西抱著好奇不已的大阿哥,待在轿上,听著外头咕辘辘车轮声,他们终于是出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些忙,应该没法更0.0 ☆、搬新居 能迎主子们进府的日子, 就表示新府邸里头一切都安置妥当。 宁西只需负责抱著大阿哥, 下轿,接著四爷就过来接人了。 这时时间也到了吉时。新府邸的前院大门前早备好了贡品与香案,得由四爷上香, 拜门神, 在香未过半时, 府外两侧燃起长长的鞭炮, 炸响,象征驱除灾厄鬼怪,迎新主人入住。 为了这个环节, 大阿哥耳朵上早就绑了件宁西先前给改的卧兔儿, 遮住耳朵, 以免被这动静给吓到了。 而在这阵霹哩啪啦的动静中, 四爷接过宁西手 分卷阅读13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臂里的大阿哥,一手抱著, 另一手牵著宁西的手,正式跨过这座以后就叫“禛贝勒府”府邸的门槛。宁西这时还没有正式晋封, 但如同正妻的待遇, 在场之人均视作理所当然了。 至于其他两位格格所乘的轿子, 就只能在侧门停下。她们是走不得正门的。只不过响亮的鞭炮声,便是离的远了, 依旧能听闻一二。 宋格格抱著二阿哥下了轿,就见李格格同样也抱著三阿哥下了轿,却是面色沈郁地看著正门的方向, 久久不曾走动一步。 宋格格摇摇头,以往她觉得李格格是聪明的,懂得自心不在后院的四爷那儿抢下宠爱,不管是真的还是表面上的,那都算做的聪明。可自从武氏上位掌家之后,李格格似乎没讨过好,从没听闻四爷特意赏她什么,福晋印信的事,又做的急了,倒不如以往那般讨巧与聪明。 她明明已有一儿一女养在膝下,凭藉这些,只要不做傻事,四爷又如何可能亏待一双子女的额娘太多?可看著李格格这样,宋格格知道,她那颗心应是有些陷进去了。就像以前的福晋那般,对爷有了超过一个后院女人该有的期盼。 这日后,怕是李格格与武氏之间,又是一番好斗。 而她自己呢。宋格格垂下眼。 她没那么大野心,又或者,她的野心叫她目前只能暂且安分、等待机会。 毕竟,谁又知道,爷对武氏的宠,是否真能长长久久? *** 格格们的心思不在新家上头,但这边的宁西可忙著兴奋参观新家了。 好感动!他终于从那个方方框框的紫禁城出来了! 看!他的欧式大草原!!一片绿油油的,看著心情多好!! 还有廊阁边一排葱葱郁郁的浓密大树,高大挺拔,枝繁叶茂,看著就很凉!! 饱满的树冠上还缀著一丛丛淡粉色的花苞,四爷说这叫花楸树,初夏时分会开出漂亮的淡粉色花朵,到了秋天,还能结出红艳艳的小果实,可用做酱果或甜品。 逛到了更里面的区域,竟还有一汪不小的水池!! 波光粼粼的水池边,盖著一座看著就好凉爽的亭阁。两旁几株柳树低垂,枝叶飘飘,配上池边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与几丛鲜艳的水生花朵,便是四爷也不得不承认,舍去繁复的庭园造景,这番干净简练的庭园景致,看著别有一番舒心。 之后转到室内参观。完全没让宁西伤过脑筋的室内装修,各种细节都挑不出错。古董装饰宁西认不出好,但四爷记著他不爱太过繁复的装饰,简单几件家饰用具都有功能性兼具画龙点睛之美。 甚至,宁西的屋子在有了正院更大的空间后,还分成了冬阁与夏阁。意思就是一间有著树荫遮盖,邻近水池,夏天可以住著避暑用。一间则是阳光充足,甚至还安了贵重的玻璃窗,加强采光,且火墙暖炕一样不缺,冬天可以住著取暖用。 还有他要求的洗手间呢!!盖的干净整洁。隔壁更被触类旁通地加建了一间泡澡房。泡澡房正对著幽静庭园一角,景致精致宁和,里头泡澡完全有在高级会馆泡温泉的FU啊。 宁西逛的啧啧称奇,都有“住的这么奢侈这样真的好么”的心虚感了。但看著四爷兴致勃勃地介绍著各种设计巧思,就好像过程都亲身参与了,嘛,这种首购族又兴奋又想求好的心情,他是绝对可以理解的。 在现代,宁西也曾订过一栋房的。交了头期款之后,同样跑了好一阵装修与设计。那是一连串对未来生活的想像,期待,与实践梦想的过程,忙得特别有劲儿有活力,只可惜最终没能真的住进去。 所以宁西笑眯眯给四爷按赞,“四爷当真厉害。有这么棒的宅子,以后招待客人可风光了。” “爷这都是为谁?还客人,弄得这些可都为了你。” 四爷捏了把没心没肺的小福晋,心想著这些确实也都与宁西有关。要不是她多说了那句话,自己说不定也没法劝动皇阿玛,改个法子抓赌,说不得也没有后面的赏银了。 所以他弄得心甘情愿的,加上宁西享受不也等于自己享受了。 他以后,可是会经常歇在正院了。 宁西闻言呵呵地笑,没能察觉四爷内心险恶的计画。稍后两人还去参观了那间特别订制的制冰室,花了半个时辰的光景,亲眼见著好几桶冰就这样没用多少力气,一次就制了出来。 这天的最后,四爷就留在宁西的正院用晚点了。 而当晚点一摆上来,就见著了宁西吃过一次、便赞不绝口的汤包(素)。 瞧著皮薄饱满、香气四溢的汤包让四爷夹进自己的碟子时,宁西搂著不停动弹的大阿哥,眨眨眼,真的有些感动了。“四爷原来还记得。” 四爷不忘给汤包开了个口,柔和笑笑,“爷当了家,总要让你过的更好。别说淮扬菜了,你想吃的川菜,还有几个菜系,爷都找了师傅搁膳食房,日后想吃什么,便都方便了。” 宁西品了品热热的心头,这霸道总裁的柔情攻势,当真有些让人腿软啊。沈默 分卷阅读13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了一小会儿,宁西说道,“我也会对四爷好的。” 大阿哥听见了,倒中气十足地“嚎~”了一声。 四爷不由轻笑。摸摸大阿哥脑袋,也摸了把有些缅腼的小福晋。 头一次隐约品到,一种或许是普通家庭才有的宁和、安稳与惬意。是以前甚少有的。 *** 很快的,三月底就到了。领著大阿哥祭拜过乌拉那拉氏的周年祭后,表示身上的素服可以脱下,孝期是顺利渡过了。接下来的大事,便是宁西晋封的好日子。 由山阳武家送来的一队嫁妆,在此之前也平安抵达京城。这嫁妆价值,怕是完全不输这个月中安郡王侄女郭络罗氏嫁与八阿哥时,那绕著京城一圈的十里红妆。当然武家的车队还是很低调的,就是灰扑扑的马车上卸下来的大件小件,只有拆封了的宁西知道价值几何。 金珠满满一盒、南珠满满一盒、象牙六对、和田玉六对,贵重布料几大箱,而本应要有的妆匣或衣橱等的大件家具,因为怕路途遥远磕坏碰坏了,就全都换成压箱的银票与一座买在京城近郊的农庄。而农庄每年产出都会以供粮的方式直送贝勒府。 宁西看的简直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自己竟还是位千金大小姐,家里能送来这么多嫁妆!?不是说以前的武宁溪都爱穿的低调朴素、头上插花的吗??他以为是经济状况不好了,感情人家是喜欢装逼!! 想想这也不是没有苗头,听四爷说他房里的那些字画,就价值几千两有了。谁人家的女儿会有千两的字画堆房里赏玩的,要不是不好变卖,宁西才不会白白都送给四爷处置了。 这下宁西就更有底气了,甚至怜悯瞧瞧四爷,说,“四爷要是有用著银两的地方,别客气,我可以无息借贷的。” 四爷差点气笑。还无息?借贷?这小财迷,给出半点银子看来都舍不得。“爷要真缺银子,首先就把你卖了!” “四爷,我说真的,”宁西任由四爷捏著脸皮,含糊说道,“要四爷以后进行什么大事业,缺银子的话,我真愿意借的!” 听说要争取皇位,银子是不能缺的。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就很好奇,这些没有固定职业的皇阿哥,除了每年领的例银,用来养老婆养儿子养下人差不多了,手头上到底都是哪儿来的银子?不说那八贤王八阿哥还有乐善好施,喜于助人的美名,甚至曾出钱替八旗子弟偿还借款。那么钱呢?他的钱从哪里来。难道这些皇阿哥收下头的孝敬,能收得这么多么? 四爷却意味深长地说,“行,爷以后干大事,肯定不忘你。” 呵呵,以为自己猜不到么? 宁西于是掏了张千两的银票起来,其馀都塞给四爷。“那这都拿去用吧。便是一时半会儿用不上,用钱滚钱也行!我信爷肯定能成!”想想这么多钱留在自己手边,还真就是死钱而已了。 四爷闻言果真一顿,稍后表情神妙地才要推拒,宁西千辛万苦才说服四爷收下了大半。还是用开运财这种迷信的藉口,才让收的。他想,自己来这儿之后运气就莫名其妙的好,要能用这运气帮帮四爷,那也是不错。 *** 四月中,终于到了宁西封福晋的大日子。 也是同天,新落成的禛贝勒府热热闹闹地敞开了大门,迎接过府参加新居乔迁以及贺封福晋宴席的宾客们。 结驷连骑,好不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竟双更惹0.0 ☆、请喜酒 郭络罗.淳夏正在整身的西洋镜面前试装。 这座瞧著光可鉴人的贵重西洋镜, 是她的嫁妆。能比铜镜更显出颜色与细节, 打自一照,淳夏便再用不得铜镜了。更何况是今天。 她方才试了几件湖水色与竹翠绿的挂子,总觉得有些素淡, 便又换了这季新作的淡藕色通绣海棠花的春袍, 交领处滚著红锻边。如此薄施脂粉, 再配上红宝镶金的花果百鸟发簪, 面色能更显妍丽,新妇的喜气也有了,当不输今儿个的主角了吧。 心底这么想著, 打扮完后, 仍偏头问了婢女映桃, “这般模样可会太艳?” 陪著姑娘嫁入宫的映桃可不知自家福晋心里所想, 笑眯眯应道,“福晋才大婚不久, 穿著喜庆点是理所当然的呢。福晋模样天生就好,穿什么都出挑, 这般细致装扮, 主子爷稍后可是移不开眼了。” 淳夏闻言却只是回头瞧著镜里的自己, 忍不住再确认几处脸上的容妆。 毕竟这会儿她心中所想,是无法说与任何人知道的。 听闻四阿哥选的继福晋, 最终竟是由院里格格提上来的那会儿,她直觉就想起玉石店的掌柜曾经说过的那些。淳夏几乎敢肯定,四阿哥新提的福晋, 应该就是掌柜嘴里说的那位被疼著宠著的贵人格格。 所以就算她十几天前已嫁做他人妇,就算嫁给八阿哥时,无论嫁妆、排场与安郡王府上办的宴席,均是京城里一等一的好,无处挑剔,然而一听闻四阿 分卷阅读13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哥继福晋的消息,她依旧有股无法言明的在意。 她对她好奇极了。想瞧著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女子。可同时,心底也有股自己绝不想输的声音,似乎如此就能让心中那抹对命运阴错阳差的不甘,得以用另一种途径抚平。 细细确认过后,淳夏对镜里的自己终是满意了。顶著盛装打扮,出了院,被映桃搀著来到上轿处时,那里,八阿哥似乎等著淳夏有一段时间了。 见淳夏这身精致华美,八阿哥脸上闪过微讶,赞美之词倒毫不吝啬,“福晋今儿个真是芙蓉如面,明艳动人。” 淳夏笑笑,“劳爷久等。妾身不想堕了爷的名声,仔细整了整。爷瞧著可好?” “好、好,哈哈哈,”八阿哥牵过淳夏的手,朗声笑道,“所幸四哥见不著,否则肯定后悔请了福晋到场,抢著四嫂锋头了。” 今日四爷请的新居落成与贺封福晋宴席,宴客范围由于不限于自家人,宴席绝对是前院与后院分开、互不混席的。因此淳夏这趟一去,也只能见著新任的四福晋,要想见四爷,却是不可能的。 于是这一说,淳夏心中不由滑过淡淡失望,嘴上依旧笑道,“爷这般说,可是责怪妾身打扮得不妥?” “这关打扮什么事儿?福晋天生这副好模样,人见人羡。这可是爷的福气。”最后一句八阿哥是凑近说了。 这般的调笑,自己是该要觉著喜悦羞涩的吧。淳夏于是扯了嘴角,垂下美目,“爷可别胡说了。时辰差不多,也该出发了,”说毕,便搭著八阿哥的手,自己主动坐进了轿。 八阿哥见状,不觉有异,笑吟吟地帮把帷幕仔细放下,确认都妥当后,就让队伍出发了。 由紫禁城前往四爷的新府邸,并没有多少路。淳夏待在轿上,晃晃悠悠的,一时间有些心不在焉,回头,竟想不起自己心中转著什么思绪,直到听到外头似乎是到了目的地的动静,心中一紧,视线忍不住移到了帷幕边的缝隙。 然而只觉人力轿停了一停,外头一阵模糊的报信声之后,自己搭的轿便又重新移动起来。这会儿自帷幕间的缝隙看出去,也只得看到一旁下人的身影。 以致于,待到她终于下了轿,伴著夕阳馀晖,被下人引著走进这座被修的大气却不失优美的新府邸,那苦苦压抑的失落与噪动,是更加的鲜明了。 今日的宴席订在酉时,也就是下午五点过后。 主要方便四爷那些还在上书房上学的兄弟们,能下学后参加。 不过这日一早,内务府便送来了赶制完成的贝勒福晋的朝服、礼冠与朝珠等。连同一纸吉日晋封的诰命,待宣旨太监宣完了旨,自这一刻开始,宁西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四福晋。 这会儿的宴客厅里,各处精致宫灯已经燃上,亮堂堂的,多衬了几分华丽。 宁西身穿一身近红的锻挂子,光线折射下泛著珠光,颜色与喜服是相当靠近的。上头绣花倒没有太繁复,只有点点银线勾的细花样落在袖边与下摆处。衬著舒袖上的银滚边,精致贵气又不失稳重。 头戴著鎏银红玛瑙细钿,是有些重,可没法了,今儿个大场合,英嬷嬷才不让宁西有投机取巧的机会。便是胭脂,差一点宁西就败下阵来。好在正红的挂子衬得他粉妝玉琢、朱唇皓齿,气色粉嫩健康,于是也就罢了。 不过陆陆续续被下人带进厅堂拜见的女客们,一见宁西一张脸长的这般水灵可爱,双颊甚至还带点婴儿肥的软软孺孺,杏眼水汪汪的,原先心底暗藏著的轻视与敌意倒是减去几分。 不得不说,今儿个有资格带家眷过来赴宴的,带上的大多是正室原配。在原配心里,要是上位的格格是个妖媚型的,那肯定是用了狐媚手段才升的位。要是这种看著还没完全长大的,便是当真漂亮,与她们的厌恶感也就不这么强烈。 何况宁西一路笑眯眯的,不管是官员阶级、包衣阶级,只要下人介绍了,肯定礼数周到的问候一番。当律师的,想要让人觉得自己是发自内心的诚恳、关心(这样才方便接下来的说服),还不能忘记带点权威感,那是妥妥的职业技能。 于是许多夫人就被忽悠住了。觉得这新福晋人可亲、却也大气,完全不像后院那些奴颜媚骨的格格们。四阿哥选的她,加上皇上也下了旨,肯定不是毫无缘由。来时不管带著什么想法,心底的认同在见过人之后是多了几分。 就在这个当口,门口唱名的奴才,喊出了声。 “五福晋、七福晋到!!” 只有皇子福晋有唱名的这待遇。这两位也是今晚最先到的皇子福晋。在场女客们不由静了静。毕竟这两位是正牌的妯娌啊,她们究竟看不看的上这位格格升上来的继福晋,这下可有的好瞧了。 宁西也知道重头戏来了,振作了精神,主动迎上前几步。 被婢女扶著的五福晋他塔喇氏,身材有些圆润,圆圆的大眼与稍微浓密的眉毛,是位长相看著颇精神的小姑娘,但面上没怎么带著笑,故而看著有些凶。稍稍落后一步的七福晋那拉氏,身量颇高,骨架见著也有些大 分卷阅读14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配上宽额头,总体来说也是名看著身体健康的福晋,面上同样没带多少笑容,配著她高大身形,不无给人一种压迫。 “欢迎两位弟妹了。”宁西笑眯眯给两人点头。就算多走了几步迎客,自己也算是她们嫂子,算小长辈的。 “四嫂有礼了。”“四嫂客气。”五福晋、七福晋纷纷规矩福礼,不过脸上冷淡倒是明显。 宁西并不意外。这两位都是在家被格格压得不轻的福晋,对自己有好脸色才怪了。 首先说说五福晋。要知道,在五福晋大婚进门以前,五阿哥就给宠爱的格格刘佳氏提了侧福晋,也就是正式的侧室。侧福晋能上玉碟,算是皇家的正式媳妇,何况她还抢先生了长子,更抓紧了五阿哥的宠。所以五福晋还没进门,五阿哥后院就有了半个女主人跟她的儿子,试问五福晋见著格格变成福晋的宁西,如何能开心。 再说这七福晋,她的阿玛是副都统法喀,属正二品的武官,比宁西大伯的从二品武官只高上一些。加上七皇子本身就带残疾,偶尔会收到些意味不明的打量,七福晋便是长的高大,行事却是普遍低调不起眼。 然而七福晋进门前,七阿哥院里也有个相当受宠的格格,不巧,也是那拉氏,父亲是六品牧长韩楚翰,与七福晋是没有亲戚关系的。这位受宠的格格在七福晋大婚前就生了庶长女,七福晋进门后,又接连生了庶长子,现在七阿哥依旧宠著,七福晋自然也没法对宁西有好脸色。 于是自己身上背著一堆男人的锅啊,宁西暗叹,也就不给人不自在了。“两位是一起过来的么?感情真好,要不先结伴到水阁逛逛,那头夕阳景致好,赏完景,正好就是开宴时间了。” 两位福晋也挺同意这安排,点点头,便跟著引路下人去赏景了。 屋里好几位心中还带轻视的夫人们,彼此间不由交换了个幸灾乐祸的视线。心想,瞧瞧吧,这格格升上来的,果真令正牌主子们看不入眼呢。 暗潮汹涌之间,门外的奴才又唱名了。 “三福晋到!!” 这下心中暗笑的几位夫人便是更兴奋了。 谁都知道这三阿哥的福晋是个自诩最会管束后院格格的福晋。在三阿哥大婚后多年,后院楞是没有格格或侍妾产下一子半女。当先生产的,便是前年三福晋生下的嫡长子。直到上个月初,也才让一位格格生了儿子却没撑过一天,等于没生。为此,在许多交际场合中,三福晋老爱给其他原配正室们传授如何管束后院格格的法子。 这下,也不知三福晋会怎么对的这四福晋? 才这么想著,就听三福晋,她是一名眼睛细长、下巴方正的妇人,笑笑说道,“四弟妹有礼了。今儿个弟妹大喜,我特意带著家里格格过来祝贺呢。就想著,怎么也得让四弟妹有人好说话、更自在些。” 作者有话要说:  升了福晋后就卡文惹XDD ☆、请喜酒2 宁西眨眨眼, 眼前这妇人笑意盈盈, 华服装扮起来也算雍容华贵的,话里的轻视与讽刺,还真不掩藏。这种就爱抓著自己出身, 踩低旁人的环境产物, 只能说, 绝大多数是家里宠出来的。 也是, 三福晋娘家自祖父开始就袭了一等公的公爵位,被许给了三阿哥后,三阿哥前阵子又得了郡王位, 她便成了郡王福晋。高人一等的态度, 该是更加不懂收敛了。 不过, 诚郡王三阿哥似乎是隐藏的太.子.党, 与太子亲近。若这会儿搞坏了关系,对四爷而言, 影响应该不是太大?而且算算时间,要到了明年, 三阿哥还会搞出一件不太令人理解的蠢事, 就是在敏妃丧期里剃了头, 身上的郡王位因此被撸成了贝勒。也是因为小说里老提这事,宁西在先前的丧期, 一块肉都不敢偷吃的。 但今天这场合,宁西还是不想太有攻击性的,毕竟三福晋说的格格福晋自己听来不痛不痒, 便只笑道,“三嫂原来喜欢与格格相处,那便太好了,我们府上也有两位格格,今儿个大伙可以好好聊聊。” 三福晋以为宁西想要装傻,冷笑著把话说得更直白,“弟妹可别误会。我这哪儿是喜欢与格格相处了?我又不曾当过那种玩意儿。” 被说玩意儿,在场几位格格脸色就不好了,可也只能隐忍,宁西这就直接呵呵了。“格格什么玩意儿,三嫂或许不太清楚,倒是弟妹我才当福晋这玩意儿没多久,就觉著有些福晋说话,还不如格格规矩守礼了。” 语毕,三福晋登时有些不敢置信,她从没被这么直白地指责过。“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是你三嫂!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弟妹可曾说了什么,”骂人不带脏字你会我也会,宁西笑的更亲切了,“在场这么多人瞧著的,谁规矩谁不规矩,大伙儿心里可都明明白白,有谁敢说了三嫂不规矩呢。” 意思就是要没人说三福晋不规矩,那三福晋指责宁西骂人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了。那在场有人敢说么?宁西笑眯眯瞧了一圈周围女客,果然没人敢吭 分卷阅读14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声。 三福晋被这么一噎,脸色一阵变换,之后完全拉下脸了。 “是么,瞧四弟妹模样生的水灵,没想倒是个话都说不清的,让三嫂听著都误会。果真啊,这教养素质方方面面都是有关系的。回头我便与我们郡王说说,让他务必跟四弟提个醒儿,说这要招待外客的福晋,总也是爷的脸面,若是个扶不上抬面的那就糟糕了,弟妹觉得可是?” 把战场扩大到男人身上,她就不信这新上任的继福晋不怕爷的指责!不给自己服一声软! “正好,四爷也说过,几天后要带弟妹进宫谢皇上晋封,也谢太后赏赐。回头弟妹一定让四爷给皇上太后提一句,多谢三嫂关心了。”说毕宁西还特意地笑笑补了个蹲福。 但在场谁听不出来,这就是说你个三福晋是不是对皇上封的旨意有很大意见?就连皇太后都同意的晋封,一个小小郡王福晋要指责的话,一顶不服圣旨的帽子,妥妥就盖在三福晋脑袋上,那时可讨不了多少好。 连带著,一旁好几位夫人脸上看好戏的表情,登时一敛,全成了规矩的恭敬模样。同时心底莫不想著,这四福晋人先前瞧著软、说话和气,可没想骨子里是个硬气的,对上三福晋竟是半点亏都不吃,瞧瞧,竟是把三福晋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三福晋被怼的说不出狠话来(她也怕),“你、你这个”这时外头一声响亮的唱名声,倒是无意中解了她的围。 “八福晋到!!” 报信声一落,一名穿著淡藕色通绣红牡丹花袍的艳丽女子,顶著红唇粉腮的精致容装,头上红红亮亮的珠围翠绕,袅袅婷婷地被婢女搀著,走了进来。 宁西瞧著都是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这女子是宁西来到这里之后,五官长得最标致的。肤白貌美,俏鼻子大眼睛,画著胭脂的红唇,饱满柔软,与自己这款罗莉妹妹的长相不同,这女子就像美艳的电影明星一样,非常夺人眼球。 宁西眼底不由添了几抹好奇。历史上被评价为“狐媚”的八福晋,也被认为是八阿哥一生真爱的八福晋,果真有一副好样貌。 “欢迎八弟妹了。” “弟妹见过四嫂。也恭贺四嫂大喜。”淳夏扬起笑脸,规矩地福了一礼。 这一笑,好似屋里都静了静。当然,不是玛丽苏的美到了众人,而是这八福晋,可是第一位对四福晋释出善意的皇子福晋了。对照三福晋刚刚闹的那一出,这八福晋看著就格外大方得体,懂得进退。 淳夏福礼的同时,也不耽误地把宁西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带著挑剔的眼光,她不得不承认,宁西模样确实长的颇好,杏眼如波,娇柔可爱。与自己是不同风情的美人,而有些男人,确实是更爱这种柔弱无害的模样。 但即便如此,三嫂说的却是不错!一个身份不高的格格,何德何能竟能抢到四爷身边的位置!那个原本该是自己的位置!便是有皇上旨意,她如何能当得起这些!? 可没想,这四福晋竟也是个有脾气的,句句都给顶了回来。淳夏待在外头偷听,本都想进来给三嫂帮扶一两句的,但电光火时之间,淳夏就想到了这四福晋目前的可怜处境:没有皇子福晋愿意站在她那边! 淳夏知道不仅是三嫂,便是五嫂与七嫂同样是对格格不喜的。 所以,若是自己首先释出了好意,想必这四福晋一定颇为感恩的? 接著要是感情好了,或许日后就会约自己过府叙叙。甚至,若不经意在四爷面前提上自己一两句好话……便是今日见不著四爷,日后也该是有机会见的。其实淳夏没想过见著四爷又能如何。可对于想见却见不著的人,心中纠结与执念,只会变的更深更重。 于是打著这个念头,淳夏不等宁西答话,主动先示了好,“弟妹也是才大婚不久,与四嫂一样的。四嫂要不介意的话,弟妹可想与四嫂多聊聊呢。” 宁西倒是有些意外。他不知现在四爷跟八爷是对立了没?但这个八福晋先前听传闻也是个傲脾气的,这会儿竟是这么友善,倒不像传闻中的说法。不过好歹现场气氛因著这几句话,重新变的轻松,宁西也就接了八福晋的话头,把人留在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著。 不多时,宾客也差不多齐了。 前院传来四爷宣布可以开席的指令后,后院便也跟著让所有女客入席,让下人们上菜了。 今晚座位的安排,由于八福晋方才的亲近,就由八福晋坐在宁西隔壁,宁西的另一边坐了五福晋与七福晋。没办法,便是各自看不顺眼,身份尊卑还是要顾著同坐一桌的。 就只有三福晋,她跑去了隔壁桌坐著。就算稍早与宁西闹的不愉快,三福晋也是没敢把手一甩,领著婢女转头走人。毕竟这要真传到皇上耳里,那就是妥妥得罪了。 以致于宴席当中,三福晋又挨了一箭。 就是开席不久后,四爷便自前院遣了人送来一小壶果酒。果酒是红艳艳的血红色,被装在透明的玻璃壶里,透著光晶莹剔透,壶上还有一些冰过起雾的痕迹,看著就很 分卷阅读14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冰凉顺口。初初一端上来时,吸引了不少眼球。 负责送酒来的苏培盛还在桌边笑眯眯地朗声道,“三爷今日过来贺喜,送来了份罕有的西洋果酒。主子爷瞧著好,便让小的送过来给福晋享用了。” 这下可好了,三福晋听完脸色简直僵硬。 送酒没什么的,可他家老爷送的酒,最后却被喝到这个她方才瞧不上眼的四福晋口中,对照刚刚三福晋怼人家的那些,这当中飘著股酸爽的感觉,宁西真怀疑四爷是不是故意的? 但也不太可能,这晚他们都被客人包围了,四爷哪有时间听后院打的小报告。宁西脑袋一转过,也就不猜了。当场自是笑眯眯接下,还让青络给每位福晋都斟上一杯分送了。 这该就是红酒吧。闻著果香浓郁,但喝著酸涩居多。宁西小小抿了一口,品著依稀熟悉的涩感,心口也似是有股微醺的感觉。毕竟不管四爷是不是真的故意,以四爷不会无故作秀的性子,他送的这一手酒,该是怕自己真被这些原配给欺负去了吧。 这当中,八福晋美目瞅著宁西说了句,“四爷可对四嫂真好。” 宁西捧著酒杯,笑道,“那是。” 八福晋僵硬笑笑,却是宁西没去注意的了。 而这个小插曲一过,总算,这晚的宴席最终是顺利落幕。除了三福晋整晚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以外,宁西自认一切都还在控制当中。 送完了客,宁西拖著疲累的身躯回到正院。跟这么多太太说了一晚上的话,精神负担挺大。让青络给自己更了衣,也解下头发,还到泡澡堂好好泡了一顿澡之后,宁西接连打著呵欠,眼皮顿时有些重了。 可就在此时,就听门外一阵动静。 一连串的跪礼声之后,竟是苏培盛几个扶著脚步不稳的四爷过来了。宁西瞧瞧身上睡衣,随手抓了件披风披上,转出了内室。就见四爷满脸通红的模样,想来是今晚宴席上被灌了不少酒。于是让人把四爷抬上床歇著,起身吩咐青络去准备醒酒茶了。 四爷先前也不是没睡过他房里,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这会儿人都醉的不清了,宁西也不介意照顾他,就顺道问了状况,“前院客人可都散了?” 苏培盛脑袋一低,回道,“是的。主子爷送客又被灌了不少酒,有些撑不住了。” 说话当中,醒酒茶来了,几个太监先喂著狠皱眉头的四爷喝下,接著再用过了水的巾子麻利地将四爷擦了把脸与颈脖,说是这样会比较舒服。 宁西拢著手,在旁指挥,“那顺道把四爷的衣服给换了吧。” 几个太监一顿,转头瞧瞧宁西。 宁西一脸疑惑,“这样不是比较好睡么?” 就听床上含糊一声“出去”,苏培盛几个如蒙大赦的模样,立刻像潮水般退了出去。 宁西还以为四爷醉晕了,胡言乱语,才凑进床边,却一把被四爷拉倒在他身上。 就见原先该是醉得神智不清的四爷,双眼竟是清清亮亮。 “给爷更衣。爷等的够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明天开不出来,就后天开(我尽量ORZ) 读者群敲门砖:大阿哥 ☆、新婚期 宁西头一个反应就是想笑。 不都说洞.房.花.烛.夜那天洞.房, 品质肯定是不好的。想想为了婚礼请客, 人都忙了一天,大多是累的,要还被灌了酒, 肯定更加不舒服。这种状态下, 硬要洞.房, 结果就是心有馀而力不足而已。 四爷刚刚不才被人抬著进屋, 还满脸通红的,这会儿又双眼发亮的,到底是什么状态?宁西也没挣扎, 只好笑地戳了戳人。 “四爷这是醉了还是没有啊?” 四爷闻言, 突地一个翻身, 把宁西压在身下, 低头重重把人咬了一口。 “便是醉了,也是能伺候的。”稍后像是闻到了宁西沐浴后的草药香, 低头在宁西颈脖边深深吸口气,忍不住啃咬起来。“好香。方才洗过了?” 宁西身上的披风, 在被四爷拉上身的时候, 早已滑落, 这时身上只剩宽松的丝绸中衣,随便一扯, 就能扯出一片柔滑细腻的肌肤。四爷似乎也发现了,一双手竟毫不耽误地就溜进中衣下方偷袭。 “呃,”宁西本想继续对话的, 这下也有些紧张了。 其实为了这天,宁西暗自做了不少心理准备。就算心底知道就那么回事,但他从没实际操作过啊,况且用的还是不同性别的身体,每每一想到真的要做,好奇当中又带著无法释怀的纠结。 可这下,古怪又酥麻的感觉让宁西浑身一僵,脑子还没转过来呢,随后就又被四爷叼住了嘴,密密地吻了起来。霸道又熟悉的男性气息,登时更具侵略性地笼罩过来!抢夺著宁西的呼吸,主宰了宁西的心跳。宁西只觉浑身热烫了起来。 紧接著,更多的情热就像海潮般一波波打了过来。 而四爷是真醉还是假醉 分卷阅读14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没过了多久,宁西就被用另一种法子确认了。 然而,这个晚上,还长著呢…… *** 隔天,宁西睡到四爷下学回来时才刚醒。 四爷回来听见下人报说宁西竟然还没起,匆匆进了内室。宁西在床上抱著被子,一脸生无可恋脸瞪著人,完全不想跟这个昨天怎么求都不理会自己的混帐说话! 四爷似乎也知把人欺负狠了,坐床边特温柔地说道,“还疼么?要不要再上点药?” 一说到上药,宁西不堪回首,脸蛋一热登时拉过棉被盖住脑袋当乌龟了。 “不用!我躺躺就好!”声音还沙哑著。 这副害羞模样,把四爷逗得轻笑不已,“爷还是去拿药好了”,说毕就要起身。宁西赶紧丢了棉被转身扯住人,“我说了不、哎!!” 四爷赶紧捞住僵住的宁西,面色倒严肃了,“真不舒服还是得用。听话。” “我、我就是肌肉拉伤,没事的。”宁西不自在地揉揉腰,真不想承认那处也是涨涨痛痛的。 见著宁西别扭羞窘的一面,四爷心底更软,一把把人捞腿上,一只手细细地帮揉著。“是爷不好。昨晚急了,日后慢著点。” 宁西不觉瞪眼。这要还慢,那他一晚上得、得撑多久哇!?二十世纪的小雏鸡碰上几百年前有过很多老婆的四爷,经验值差距过大,加上硬体配备太生疏,一晚上兵败如山倒,卒。 宁西恨恨一拍,让你这么多经验!“四爷是该悠著点。” 昨晚被又拍又抓的,四爷都习惯了,闻言只低头温声问道,“用膳了没?” “不饿!” 四爷无奈道,“不饿也要用些,没规矩。” 但语气软和的,可不像是教训了。或许宁西一直以来在他眼前就是这般,便是成了福晋,四爷一点都不想跟宁西讲福晋的规矩。只要对外对长上没有失了礼,在院里,宁西爱怎么来四爷都瞧著顺眼,他头一次拥有这般亲近的爱人,觉得这样很好,一点都不想改变。 就是宁西也不想有什么变化。他赖在四爷怀里,垂著眼,感受大掌温热有力的柔捏。心里却不无感叹,这情侣有没有上.床,关系果然还是不同的。曾经跟这么一个人紧密相连过,对这人的一切,难免会想求著更多、占的更广。 可丧期过了。接著,四爷会不会按日子同样去别的院睡,宁西不知道。 或者,便是知道,自己又该如何? 对四爷这个把女人当财产看待的古人,宁西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处在这个环境与时代,自小就被这样教育长大,会这么想理所当然。自己要喜欢他,若一开始就用现代的价值观要求四爷,那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然而好感要变成感情,宁西信奉那是一种累积。许多好感往上加、才能质变转成量变,成就真正的感情。但减分事项也一定是存在的。分数要一直减,原先纵算有再多的情份,最终也会有消磨一空的时候。 许多宁西处理过的离婚便是这样。情感长久不变,那只是种美好的期望。 真实生活上,能有幸得到这样情感的夫妻,真的不多。 而价值观的冲突,也绝对是两人感情的杀手之一。 所以,或许冲突接著就会来了。 到那时,无法接受的自己,或许就会开诚布公地说了。 那么,这会儿鼻间熟悉的气息,与环在身上的怀抱。 在那之后,是不是也会跟著生了变? 虽是早已预料到的,宁西心底嘲笑著,自己竟有些软弱了。 “怎么了?”四爷似乎察觉了宁西的安静。 宁西不由瞅瞅四爷关切的眼神。想著,可忧虑的另一面,也是有快乐的。 他现在能这样与四爷处著,不正是最好的时候? 抬手摸摸四爷俊美的五官,而后伸长脖子宁西二话不说就把嘴巴堵上了。 四爷只微微一顿,随即积极地抢过了主动权。抱著人,把人仔仔细细给舔吻了一遍。 吻著两人呼吸都不稳了,身子也都热了起来。 随后,四爷有些恼地抽开了嘴。 “别闹。你身子还没好。” 宁西抿抿唇,心底也骂了句。 混蛋,最好别让我扣分! *** 不过宁西的悲伤春秋只持续到了午膳送上来为止。 四爷下学后也得吃一顿的,听宁西还没用,便叫人把午膳一起送上了。 今天午膳送的是正宗有肉的蟹黄汤包与狮子头,配上几道清爽小菜与鲜汤。四爷还让摆在了夏阁外头临池的亭阁里。现在正是春天,气候宜人的时候,难得有了景致开阔的庭园,四爷这个贵族阶级是比宁西更懂得享受生活的。 宁西让青络帮忙梳好头,也换了身春袍。从寝房到夏阁还有一段路的,才没走几步,竟是被四爷一把抱起,“爷来吧。” 宁西不由震惊了。搞个公主抱是个什么意思!? 分卷阅读14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四爷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今儿个我走不动路!?” 四爷一愣,听懂了这句抱怨,竟也没放手,扬眉笑道,“便是如此,又当如何?” 宁西难以置信地瞪著这位先前讲规矩讲得挺全的四爷。难不成,人家其实是个闷骚?可惜,在力道跟脸皮都比不过人家的情况下,宁西这下也只得当位公主被抱了。 稍后,两人来到了亭阁处。热腾腾的膳食已经备好了。 微风徐徐吹来,亭阁外头波光粼粼衬著周围一片绿意,确实相当舒心惬意。 用著饭的时候,宁西趁机把昨晚与三福晋起的冲突给提了一提。后院的事会不会影响前院不知道,但让四爷有个心理准备也是该的。 未料四爷淡淡一笑,接口道,“所以爷不送了果酒?听说,那果酒三哥还舍不得他的福晋喝。” 宁西眨眨眼,好奇问,“昨晚不到处是客人?四爷怎么还知道后院的事?” 四爷稍稍一顿,却转了个话题。“那什么洗手间,用著不错。好些人都给爷赞了句。” 噗,不会是躲到厕所里偷偷说的吧。宁西好笑地猜想。但无论如何,被这般挂在心上惦记著,或许也就是自己愿意一搏的理由吧。 于是宁西抿抿嘴,又想做死了。 “四爷不知道,泡澡房也很好用呢。” 四爷扬眉等著,知道还有下文。 “里头有镜子、有水、有软榻,要是、”宁西才说到了这,四爷突然就放下了筷子,力道有些重。宁西眼皮不禁跳了跳。是、是太刺激了吗?接下来改口还来得及的。 却见四爷一脸严肃,“回头爷帮你上药。必须的。” “……” 没羞没臊的新婚(?)期过了几天之后,宁西这天一早就被挖起来盛装打扮,等四爷下学回来后,预定两人一起进宫跟康熙与太后谢恩。 这是宁西第一次见到康熙这名大人物,先前英嬷嬷已经提醒了许多注意事项。最重要的就是,圣上不叫你抬头,你就绝对不可以偷看。圣上要叫你抬头了,你也只能快速看上一眼后垂下眼皮。 而皇太后那边因为说的蒙文居多,宁西半句都不识得。英嬷嬷顶多也只能翻译几句。估计就是见个面,行个谢礼也就行了。 不过既然都入了宫,等正事完毕后,也是会给永和宫的德妃娘娘递个帖子的。四爷对此倒也不掩藏,直说他不清楚额娘会不会同意拜见,要是不行,至少礼数到了,等过年再去也是一样的。 宁西于是再度顶著满脑袋的珠花细钿,在离开紫禁城之后,首次进到了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本来都想回的,可最近JJ实在抽的很ORZ 就等状况好些了再回了,感谢各位支持的大大呀~ ☆、面圣时 康熙是在懋勤殿见的两人。 跪完礼之后, 宁西安安静静待四爷身边, 垂著脑袋一声不吭。就听康熙语气和蔼地与四爷聊了几句新府邸的事,又问了上书房的功课,末了, 才把话头一转, 提到, “老四媳妇也是好的。愿意把救人的法子教与他人, 心性该是纯善。” 四爷赶紧接口道,“儿臣多谢皇阿玛夸奖。” 宁西脑袋没抬,也跟著深深一个蹲福, 表示谢谢夸赞的意思。 英嬷嬷说, 圣上要没指名道姓让他回话, 他是半句话都不能多说的。 而这般规矩的态度, 康熙还算满意地恩了一声。 原先康熙不太在意这位格格升上来的福晋,甚至, 不可避免的看轻是有些的。毕竟出身与家世,是这个时代评价一名外嫁女的重要标准。一个家世不高的格格, 自小到大的教养通常是无法与家世高贵的福晋家里相比的。先前老四求了, 自己允了, 也是想著日后若是不佳,再指个出身高门的侧福晋帮衬就是了。 所幸老四选的这名媳妇, 看起来人倒是规矩稳重。上了殿堂没瞧著紧张发抖,该行的礼也是稳稳当当,半点不显迟疑怯懦, 颇有大家养出的千金风范。就不知,应对进退如何? 才想著要问人几句话,突地,康熙就想起更早之前的福运石,不也就是这老四福晋得来的?而太子那边砸了他赏下的福运石这事,他是知道的。打自逐步清理宫中太监开始,太子的毓庆宫里,就轮到他这个老阿玛摆钉子了。 可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父子啊……为何、事态竟就成了如今这般? 想到此,康熙心中隐隐一痛,面上当然是不显的,只缓缓道,“先前的福运石,便是这老四媳妇得的罢。” 突听康熙提及此,四爷心中登时紧绷起来。福运石这事,要一个说不好,下场便只有像汪大全那般,牵强附会、得意忘形,给康熙留下不好的印象。 “儿臣……”四爷赶紧开口想接过话头,却已听康熙继续说道,“但可惜的是,朕把它赏给了人,人却是弄坏了石头。老四媳妇,你道,这石头自己都保不过了,如何能为人 分卷阅读14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带来福运呢。” 这下,便是四爷也无法代答了。 而宁西低著头眨了眨眼。想著皇帝说话果然都很艺术。这般像是指责又像只是平铺直述的,让人摸不著真意。回头可怜的四爷,又要为此关书房琢磨许久了吧。不过放在自己这边,只要没有大不敬,应该是没啥生命危险的。 所以宁西脑袋转了转,微微蹲福后,口齿清晰地答了。“回皇上话,儿臣媳妇蠢顿,可喜爱这意外得来的石头了。” 首先,不能说不爱啊。上头的运道自己要不信,四爷凭什么送给圣上?所以自己得信这福运石,还因为真信,就送给了康熙。反正后宅妇人迷个信应该挺符合人设,而这回答还能帮四爷无形间拍上几个马屁的。 但接著,该要怎么答呢? 其实从康熙的只字片语里不是没有线索。康熙说“石头保不过了”,听起来就像被摔的,是故意,话语间却没把这人治罪的意思,听著倒像是抱怨。想想,当今世上谁有胆子摔了皇帝赏的石头还不怕责罚的?答案只有一个,便是金光闪闪的太子殿下。 那事情就是太子摔了老子康熙送的石头?恩恩,所以康熙是想表达什么呢…… 离康熙首次废太子还有许多年,但这时是不是已经动了废太子的念头,没人知道。毕竟太子已经立了这么多年,势力已成,就算康熙想废怕是也得有段酝酿与准备的工作。可无论如何,康熙应该已经开始对太子不爽了才是。 而宁西想,康熙打算做的也不需要他去猜,他只要拣康熙想听的就行了。 “这石头要坏了,在儿臣媳妇看,就得分是意外摔了还是故意坏的。要意外摔了,那肯定是为儿臣媳妇挡灾,是好事,儿臣媳妇当天都能多吃三碗饭了。” 说到这宁西稍稍一顿,果真听康熙接了句,“故意摔的又如何。” “若是故意,儿臣媳妇想,那便是主动放弃了照抚吧。就如同天地神佛如此繁多,却不因信众增减而弱其庇佑。神佛宽容而慈悲,却亦是是非分明、劝善罚恶,儿臣媳妇相信,失了这石头,那人失却天道眷顾是可惜了,可要行端身正,便也是无碍的。” 不过要是行不端身不正,那就呵呵了。 末了半句话,宁西没说出口,康熙却是能听懂的。 而这番话,可相当于把康熙这老父的慈爱比喻为神佛的宽容慈悲,却又点出了便是神佛也得是非分明、劝善罚恶的,所以父子之间的宽容,那也该是有一定限度,并非无边无际!!不得不说,这答话完全搔到了康熙心中痒处啊! 便是四爷,这一听,心中原有的焦虑亦是大定。 就见殿上康熙静了几秒后,抚掌朗声笑道,“哈哈哈,好,好!老四,你这个媳妇当真选的不错。朕原想挑个问题难上一难的,没想你这媳妇,脑子是个清楚的,如此回答,朕亦是无可挑剔啊。” 四爷心下一松,赶紧拉著宁西跪地谢皇阿玛盛赞。 康熙摸著胡子呵呵地笑,这下越看宁西越是顺眼。 加上还是宁西的法子救了自己,甚至老四也懂的不争功,还主动求了提这位格格做福晋的举动,也算是向他明志,绝不想用克妻这个谣言来达成什么目的。这样的晋封,同时也等于放弃另外争取一个有利妻家做背靠了。老四这当中的牺牲与委屈,康熙心中自是有一本帐的。 所以想过一轮,康熙倒觉得自己只下个旨意册封,似乎是有些少了。 前些天,荣妃不还向他念叨老三媳妇竟被这新上任的媳妇给欺负去了的事儿么。呵,说这话时也不想想,以老三媳妇家的性子,莫不是先欺负了人在头前?而老三媳妇敢这么做,怕是也有小瞧自己下的旨意了。 康熙想了想,于是说道,“今年秋猎,老四就带上福晋一同参加吧。” 秋猎?还是皇阿玛点的名?这可与自己私带家眷的意义不同,算是皇阿玛邀的正经客人。就是营火宴上,也不用躲于帐中,是可以得到一个席位的。所以这样的邀请,也算是替宁西在众位皇家媳妇出了头。 四爷由衷一喜,立刻躬身谢恩,“儿臣谢皇阿玛恩赏!!”一旁的宁西听著可以出门玩儿,这次蹲福也就特别标准了。 康熙却是接著戳四爷痛处,呵呵笑道,“那在此之前老四得多练练了。可别在福晋面前输其他兄弟太多。要还输了十四,那可真要笑话你了。” 噗,之前都输么。低著头的宁西暗乐。 四爷面上一窘,“儿臣有愧皇阿玛教导,回去一定多加努力。” 稍后气氛轻松的又多勉励了几句,康熙这才让两个人退下。 待到两人退出了懋勤殿,宁西憋著的暗笑终于冒了出来。吃吃吃吃的。 四爷登时有些恼,拉过宁西白嫩的小手,狠握了一把。“让你偷笑!” 宁西露了大白牙,“爷说要陪我运动的。这下该兑现了。” 四爷瞧著宁西眉眼弯弯的笑意,无忧无虑的,又想起方才殿上的那些,心底再是一股柔软。 “方才你答的 分卷阅读14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很好。爷还得谢你了。” 皇阿玛意外的提问,四爷初始是紧张的,随后宁西聪慧机敏的应答,四爷听著意外却也不会太意外。先前宁西展现的许多,都能瞧出她的聪慧。然而,能直面皇阿玛带些不善的提问,没有撇清,依旧话里话外护著自己,这份心意就是真的了。 就听宁西笑眯眯道,“只要没给爷招祸便好。” 一股想回应,想更宠著人的心绪,让四爷忍不住捏捏手里的小手,“你喔,心儿总是这般的小。”都不知趁机讨赏的傻蛋。 但宁西可不觉自己方才干了什么大事,他对秋猎更有兴趣的。 而一提到打猎,就想起了四爷送他的小黑马。宁西转了个话题问,“对了,咱家院子如今这么大了,怎么就不接小马过来养呢?这么大地儿它肯定喜欢的。” 四爷好笑看看这个没待过草原的天真小福晋。捏了把她的手笑道,“要让小马天天踩著你的草皮跑,你可就得天天闻著马粪的味儿了。你要愿意,爷立刻接?” 宁西难得被噎,有些不乐意,嘟哝道,“但都不知小马是不是早成了大马么?四爷先前送的这份赏,好像有点儿飘渺的模样啊?” 这么一说,四爷想著确实也该让宁西学学骑马。否则难得去了秋猎,都关在帐里也是无聊。“秋猎时肯定让你骑著,届时早个一两个月,就到庄子上住著学骑马吧。” “哎,真的啊??”宁西小脸一亮。 “可顺你的意,能出门玩了?”四爷无奈笑道。 宁西没否认,只嘿嘿地笑。 两人说说笑笑之间,一路就行到了皇太后寝殿外。四爷牵著宁西的手还没放,可突地,脸上自然放松的笑意一敛,登时就成了外头熟知的严肃四爷。 宁西于是顺著四爷视线方向一瞧,发现竟是八福晋停在中庭的稍远处,似乎朝著这边看了好一会儿。宁西猜测该是四爷又要讲规矩了吧,于是想著把手往回缩,可才一动,竟是被四爷拉的牢牢的。 四爷为此被转回了注意力,“怎么?” “怕四爷害羞么。” 四爷轻笑几声,淡淡说到,“外人而已。走吧。” 可瞧四爷这模样,似乎是对这八福晋有些感冒的。难道八福晋同八爷一般,已经是四爷的政敌了么?宁西心里放了这个怀疑,也就跟著四爷脚步走了。 却没想,远处停著的八福晋,这时却笔直朝向两人走来。她走的这路,可不顺著什么大路的,显然就是要过来打招呼了。这般的明显,两人脚步也不得不停下。 不多时,人已走到眼前。穿著与宴席那天相似、也是艳色衣袍的八福晋,艳光照人地在两人面前袅袅一个蹲福,“见过四爷、四嫂了。” 低垂的纤长眼帘,配上淡粉色双颊,不得不说,宁西看著依旧觉得挺美。 四爷淡淡点头,“八弟妹有礼了。” 八福晋起了身之后,瞧了四爷一眼,就把目光转到宁西身上。“四嫂,弟妹才念著你,没想这就碰面了。前次不是说弟妹想与四嫂多聊聊么,日后要给四嫂递了帖子,不知会不会太过叨扰?” 宁西自认没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光环,加上四爷略带古怪的态度,八福晋这般积极友好,倒叫宁西心底升起一丝疑惑。 可也不能单凭臆测就把人全盘否定,宁西便选了个较有空间的回答,应道,“府里若是得空,肯定是欢迎的。” 八福晋听著似乎也满意了。对两人礼貌点点头,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滑过四爷与宁西牵著的手,便就打算转身离去。 然而事故总是发生在令人放下心神的这一刻。 也不知是八福晋自己拐了脚,还是转了个身就重心不稳了,只见她转身后,显然一晃!下一刻竟就整个人跌坐在地!!这一跌坐,姿势看著是优美极了,却听她小小低呼出声。“哎!好疼!” 跟在她后头的婢女映桃登时吓了一跳,冲上前关心问著,“福晋!!可是摔著了!?疼不疼?脚有没有怎么样?”说著赶紧就想把人扶起来。 宁西同样吃了一惊,也凑过去提醒几句,“先别急著起。若是扭伤可别硬弄弄得更糟了。八弟妹先摸摸,是哪一脚伤著了?” 四爷一旁皱眉瞧著。这么多伺候的在场,依礼是轮不到他这个大伯子伸手扶的。他转头对后面的苏培盛交代,“去请太医,也让人去跟八弟说一声。” 苏培盛嗻的一声,转头交代去了。 闻言的八福晋一双眼似乎痛的有些出水,盈盈秋波看著四爷。“多谢四哥了。” 四爷简单应了一声。宁西没察觉异状,在旁还想确认八福晋的伤势呢。可一想,脚上穿著袜子,这时代的女人是绝对不能当众脱袜子给旁人看的,便也歇了好心。转头看看四周,不远处正好有个遮阳的亭子,也设了石桌石椅。 “弟妹要还有一只脚能走,要不先让人扶到亭下坐著休息?”宁西指指凉亭。 八福晋动了动腿,似乎确实有一脚没事的。接著也就让她的婢女,还有宁西 分卷阅读14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身边的青络给扶著,艰难缓慢地往亭里过去。 等人坐定之后,八福晋似乎松了口气,一脸感激地对宁西说道,“真是谢谢四嫂帮忙了。四嫂果是个好心人。” 饱含感谢的眼神,眼角却是关注著亭外背著手等待的四爷。 想著,他们的距离该是更近了吧。 只要有了这个理由,回头以谢礼的藉口上门,之后,便就有了个开头不是? 而宁西可没这么厉害,能发现一个人的眼角瞧著谁。对于八福晋的道谢只是笑笑,“弟妹客气了。帮这点忙是应该的。” 随后,宁西陪著人聊了几句,待到太医跟八阿哥都赶过来了,这才退出亭外。 好奇地多瞧了眼号称温润如玉、长相俊美的八贤王八阿哥。唔,似乎也没比四爷帅上多少,或者该说是帅的种类不同,四爷是阴柔冷俊型的,八阿哥则是温雅书生型的。而没能看多久,宁西便就被四爷领著走了。 而八阿哥这时已从四爷口中得知大致经过,蹲在八福晋身前,温润的五官盈满著担忧,“福晋可是很疼?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太医在一旁闲杂人等都退去之后,卸了八福晋的鞋袜,细瞧后说到,“所幸只是轻微扭伤。伤后也没有挫动,状况良好。休养几天、贴几帖药便就无碍了。” “多谢尚太医了。”八阿哥诚恳地感谢了几句,“福晋如今可能行走?还是待我向宫里请示一声,使人抬坐辇过来才好?” “在下瞧著,用布条固定伤处之后,让人搀扶行走应是不成问题。” “那便有劳尚太医了。尚太医这般赶著过来,可有扰到手边行事?是否需……” 前头八爷与太医间的对话,八福晋全无注意。 她的思绪,还一直停留在稍早、四爷重新牵起四福晋的那一刻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粗长! ☆、大嘴巴 接下来拜见孝惠章皇太后就顺利许多。 孝惠章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 是四爷祖父顺治帝的第二任皇后。这位生于科尔沁大草原的蒙古姑娘, 为了稳固满蒙关系,被孝庄太后钦点,继不受宠的姑姑也就是第一任废后, 嫁给了顺治帝。 自然, 姑娘性子便是再忠厚温顺, 也无法得顺治帝的喜爱, 那时顺治帝已找到了一生真爱董鄂妃,想方设法地想废后改立董鄂妃。最终是董鄂妃身子撑不过,病故在先, 顺治帝也在隔年据说是伤心离世。 之后孝惠章皇太后成了康熙嫡母, 与孝庄太皇太后把康熙照顾成人。更在孝庄太皇太后病故后, 与康熙感情渐深, 情同母子。所以对于宁西这个孙福晋,在听过康熙说的缘由后, 先就喜爱了几分。 别说,她先前给的赏, 也称的上半份嫁妆了。挑的大件家具正是宁西家里没法送来的, 比如镜台、衣箱、屏风、珠帘、各式桌椅及盆架等, 一溜儿宫廷内造的好东西,还有绫罗绸缎、数盘朝珠, 以及镶金镶象牙的食盒茶具盘盆碗筷之类的,便是亮的宁西不想拿出来用,收了这份礼, 宁西也愿意学几句蒙语给皇太后打声招呼。 皇太后说的多是蒙语,虽然也懂汉语,但都太后了就别人来配合她了。英嬷嬷恰巧懂个几句简单的,宁西自认拼音法无敌,就写了小抄,歪歪扭扭地自己用蒙语说了。 一开口就把孝惠章太后逗的挺乐。 「给汪太后请俺。我系四鸭哥福晋拧西。蟹蟹汪太后赏四。」 自小满、蒙、汉语都学的四爷,憋著笑赶紧把宁西的话翻译了一遍。 慈眉善目的孝惠章太后同样乐呵呵的。 来见她的小辈,要是蒙文不好,多是带个懂蒙文的奴才过来。轻易不开口说的。就怕说错了有冒犯之虞。瞧这小小娇娇的姑娘,不怕错的这般说话,便是听著别扭,这份爽利也让她觉著熟悉。 「你这蒙语同谁学的啊,说的不错。」孝惠章太后突然就想听听,这小姑娘蒙语学了多少,和气问道。 宁西一听就不在自己学的基本问答里,赶紧用上万用问答。「蟹蟹汪太后。拧西停不懂。」 孝惠章太后更乐了,摆摆手让四爷别插话,「唉呦。知道说不懂了呢。还有呢。」 见太后这么开心,宁西也知自己把人逗乐了。干脆把学的都说了一遍,「汪太后机儿个吃反了吗?吃搭吃搭,你吃豹了吗?机儿个太央恨大,汪太后要消心奉体……」 说到后来,连太后身边伺候的都得憋笑了,太后更是笑的拿帕子按了眼睛。四爷赶紧出声制止,顺道代宁西认了习文不精的错。却听太后笑呵呵交代,让他福晋回头好好多学几句,下次用蒙语再聊了。 这时一旁微笑看著祖孙交流的宁西,可不知自己几句胡话,竟还让太后派了功课。等出了宁寿宫,听四爷说了这个噩耗,简直震惊。 “四爷说不太有人在太后面前讲蒙语,是因为会被逼著学的么?!”宁西认为四爷诓他。 一回想宁西的怪腔 分卷阅读14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怪调,四爷又想笑了。“爷可不曾听闻皇玛玛*指著让哪位学。皇玛玛愿意同你说话,是份亲厚了。回头爷好好教你。”其实,他有些理解那种想要扳正的感觉啊…… 而宁西原先是觉得倒楣,抱怨几句,可想想,反正他目前就骗骗大阿哥,时间多的很,多学一门语言,有些事情做倒也挺好。 所以,他接下来似乎很忙啊。要学骑马、还要学蒙语,还要带孩子……宁西掐著指头算给四爷听,之后严肃说道,“所以四爷晚上悠著点。” 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四爷是憋了一年多方才开的荤,碰上直白敏感的宁西,被勾的只要开始做,便大半晚上停不下来,定要把宁西弄哭的程度。 宁西也是无奈。他个现代人,当然不认为享受夜晚活动有什么错。可这副身体真是太配合了,加上四爷确实、咳、条件不错,一晚上能不断地被推上高点,到了最后都有种直接刮搔神经的剧烈感受。他要不哭,可能就要坏掉了。 所以最终两人说定隔天一次的频率。但每每到了行.房日隔天,宁西就得睡上一整个上午来恢复元气。看看这是多累人的事儿啊!! 然而四爷才不会放弃已经受限的权益,“除了大阿哥,其他两件不是问题。” “为什么?”宁西狐疑。 四爷只侧过头瞧了眼宁西。 宁西被瞧的……突然间就脸红了。 太、太污了!! 虽然他看的网文还真有写在马上做过……但,那真的能行吗?! 四爷却是顿了顿,扬眉问,“怎么脸红了?” 宁西一愣,不、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吗? 四爷真不知宁西满脑子黄爆,见人一脸疑惑,便算给宁西听。说学蒙语可以等到秋猎,那时待马车上的时间也有大半月,可以专心学。至于骑马,那是白天的事,可与夜晚无关! 这下宁西就没注意四爷有些耍赖了,他偷偷抚著小心肝儿,想著好险四爷是个古板规矩的,没事没事。可四爷是个观察能力多强的人啊,宁西这一脸红,他就不会想到“正确”的地方去么?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前两人还有最后一站,就是拜访德妃住著的永和宫。 而永和宫里宁西得到的待遇,可就比不上康熙与太后这边了。 因为打自被迎进了会客的堂屋,下人们恭敬地说了句“娘娘请两位主子稍等”退下后,约莫等了有半个时辰,冷冷清清安安静静的,都不见任何动静。 无须任何言语,德妃这就表达了不待见宁西这位新福晋的态度了。 宁西也不意外。来之前四爷给他提过几句,说请皇阿玛晋封宁西的这事,先前他没有先问过额娘,额娘该是为此不满了。所以不是宁西的错,让她别忧虑。就算他这个亲儿子,也无法太得额娘的意,他们都是同样的。 说的那时,四爷眼底滑过一抹不甚明显的自嘲。 这就让宁西想起小说里定会提上一笔的,历史上的德妃。那个在四爷登基为帝后,说出“梦中亦不思想到”、“实非梦想所期”这种意含失望的话,并接连拒绝接受太后礼、拒绝上太后徽号、拒绝搬入太后该住的慈宁宫,等于是在四爷初登皇位、皇权不稳的当口,狠狠打了四爷脸面的母亲。 是以,四爷与德妃间的冰冻关系,肯定不是一两件事就能如此的。宁西对此也只有沈默地握握四爷的手。谁对谁错,不是他这个第三人能轻易评价了。 所以等待期间,宁西也不以为意,与四爷喝著送上的茶水,聊聊学走路的大阿哥、又或聊聊接著要去的庄子,自在的很。 而这头把客人晾在一边的德妃,就如四爷所想,是把四爷又气上了。 四爷的婚事,要康熙来问她她可以说放手不管,是因为她知道康熙绝对不喜欢她管。可要四爷这个儿子、越过了额娘,自己求到了康熙面前还准了,等同无视她这个额娘的举措,如何不刺激德妃对四爷一直以来的心结? 至于四爷这边,他是知道要让德妃提前得知自己打算将院里格格请封福晋,德妃多半是会出手阻挡的。毕竟自己的额娘,对于出身看著有不在意的清高,可骨子里是有些自卑的。所以她绝不希望自己求个出身不够高的福晋。在她的想法里,恐怕是这要婆媳一块儿站了出去,不就让人笑著这出身低的也就只能跟出身低的作伴了? 虽说宁西大伯在升了副将后品级算是够了,但毕竟是外地官,不是京官。就算在当地如何的称霸一方、富可敌国,对长久住在紫禁城的德妃眼里,绝对只是乡野小官一名。 四爷猜到德妃会这样想,也就不会自己找事,先向康熙求了再说。当中确实有无视德妃的意思在的,规矩上不能说全然无错。 而德妃能这么生气,除却儿子真不尊重外,她却也不可能自省,道四爷为何不愿与她先提的背后理由。就是怕她的反对,可不真为了儿子好,而是为了脸面更多。 所以吧,纠葛复杂便是这样来的。你误会我一点、我忽视你一些。各自都认为对方亏欠自己,久 分卷阅读14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而久之,是真说不清谁对谁错了。 不过德妃今儿个算是气过头,竟是气得忘了时间。四爷与宁西在永和宫等了快一个时辰之后,就碰上了外头下学回来的十四。 就见十四风风火火地领著太监快步走了进来,见四爷与一名漂亮女子坐在堂上,倒很快反应过来。 “哎!哥,你来了?!这位就是四嫂吧?”十四见到四爷是挺意外的。不过也开心。 四爷点点头,“是你四嫂。带她过来拜见额娘。” 宁西好奇瞧著这位以后会平定西藏叛乱的大将军王、也是八贤王一派的死忠小弟十四阿哥胤祯。 九岁快十岁的男孩,在这时已是小大人一枚了,英气与气势都练了几分出来。长的也端正帅气,跟四爷还有两三分像。宁西于是起身微微蹲福,自己是四嫂,是长辈没错,对四爷兄弟,蹲了福也不算屈就。 毕竟是头一次见面,宁西礼数就重了些。“见过十四弟了。” 今天为了拜见一堆大头,宁西可是被英嬷嬷打扮的隆重漂亮的,头上是软金丝缀金珠编成的掐丝细钿,就是一片的金。配上鹅黄绣淡绿柳的春袍,虽是郑重,英嬷嬷与青络没忘配合宁西的五官气质,没让人显的老气,依旧是亮眼活气。 所以这一身,是当真不输方才还碰上的八福晋的。 十四被宁西笑眯眯地一礼,赶紧也补上了礼节。“见过四嫂。” 多瞧了宁西几眼后,十四便坐到四爷的另一头,问道,“怎不见额娘?” 放以往四爷肯定没法对十四平心静气说了,可现在就是半放弃状态,也不觉有什么遮掩的必要。四爷平静说道,“还等著。” 十四视线登时往旁一移,就见伺候茶水的下人们脑袋都低低的。这下,十四可就知道额娘又在找四哥碴了。十四是不理解额娘这次又在气什么,先前不还瞧著老戴四哥送的簪子么?还透了继福晋的信儿给四哥,这下,又回到原点了。 于是也不急著走,就陪著四哥等人。首先聊四哥先前送的弓,聊完了,又聊四哥府里的制冰室,最后聊到了秋猎。知道四哥也能带四嫂去的时候,十四羡慕了,以他这个年纪早该去了,可前年他不到八岁,还太小,去年忙著征伐噶尔丹,也没空秋猎,今天终于有了,但出队名单还没公布,十四这抓心挠肺的,就怕又掉了队。 四爷想起康熙先前的打趣,还赞了十四几句,便道,“应是落不得你的。皇阿玛先前透了口信,是打算带你去的。” 十四果然惊喜,“真的!?哥,皇阿玛怎么说的!?”他知道四哥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但就想更确定一些。 却在四爷开口以前,宁西就呵呵地把康熙笑话四爷的事说了。 方才在旁瞧四爷跟十四的关系,倒没有历史上说的坏啊。这么个大帮手,要能不让他偏过去八阿哥那边,那就尽量争取了。至于怎么争取,先吐一下四爷的槽表示亲近啊。 对于宁西的开口,十四先是一愣,却见四哥只无奈瞧了四嫂一眼,还帮她重新斟了杯茶水,推过,似乎是玩笑地让她闭嘴似的。这漂漂亮亮的四嫂竟也笑吟吟接过喝了,完全没有拘谨惧怕的模样。 十四就觉得,这四嫂怕是跟先前那位不一样了。先前的四嫂总是拘谨守礼,鲜少几次跟四哥一同过来永和宫的时候,一举一动都瞧著四哥反应,只消四哥脸色一个不对,就会整个苍白僵硬了起来。 而新任的四嫂,倒像是与四哥默契更深的模样。也是,毕竟是府里的格格上来的,说不定还是四哥真心喜欢的。四哥能把格格弄成福晋,年少的十四是没想太多的,只觉得四哥能办到一般人办不到的事儿,皇阿玛竟然也同意了,还挺神! 而有对兄长的隐密佩服在先,十四听了宁西这半捧半玩笑地说完康熙对自己的称赞后,当然立刻就看宁西顺眼了,也把四嫂当自己人了,于是嘴巴也就快了。 “哎,我瞧四嫂模样也是真好!可不输原先那个郭络罗呢。好险四哥最后没娶了她当继福晋!” 宁西一顿,眨了眨眼。 四爷:“……” 那啥,继失败的继福晋事件,十四又大嘴巴了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玛玛满族祖母好像是这么叫的。 另外前一章配合改了几句康熙说的话。 ☆、手足情 “十四弟, 给四嫂说说。好么?”宁西笑眯眯帮十四添了杯茶。 十四一顿, 转头就见四哥面无表情瞧著自己的模样,心底喀噔一声,脑袋里那根筋终于是接起来了。十四赶紧端过嫂子斟的茶, 连喝几口, “喔、这也没什么的。就是谣言, 谣言!” 宁西回头轻拍了下四爷, “别吓人家。让弟弟好好说话。” 四爷:“……” 却是这个时候,德妃终于驾临的跪礼声响起了。 被许嬷嬷掺著出来的德妃,脸色淡漠。那冷冷的神情, 就与四爷在外头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尤其一双狭 分卷阅读15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长凌厉的眉眼, 四爷是像到了母亲, 好看是好看, 冷淡下来颇有气势。 待德妃慢悠悠地倚上罗汉床,下人也麻利地端过一副茶盏来到德妃手边的炕桌, 这时,四爷已领著宁西站著等了会儿, 也不废话, 直接上前跪了礼。第一次新媳拜见, 行的礼比较重,平常不跪的, 这次就跪了。 四爷低下脑袋,“儿子带福晋过来给额娘请安。” 宁西同样跟著做,“媳妇给额娘请安。” 德妃垂下眼看著, 恩了一声,“起吧。” 德妃愿意出来,还是十四的缘故。要不是听著下人报说十四回来了,就坐在厅上陪老四说话,想起自己曾下了决心要为十四忍耐一二,德妃这才慢吞吞出来见人了。但心口闷著的气,可没有消散。 不过毕竟是混后宫的,她没这么著。出来时,衣装虽是整齐,但半点胭脂未施,像是一副身体不适的模样。 就听德妃淡淡说道,“是我身边的嬷嬷不对了。见我下午有些不舒服,才睡下,竟就没有叫我起。让你们久等,是额娘不好。” 四爷与宁西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十四也能看穿,但没人戳破德妃谎言。 四爷还躬身问了句,“是否当请太医过来为额娘瞧过?” 德妃扯扯嘴角,“不用,睡起了就好些了。” “还请额娘多保重身体。” “知道了。” 而这头与四爷维持了表面的关系,同时看也没看宁西这新媳妇一眼,转头,德妃却是招过十四到身边,拉著人柔声问道,“听人说你下学好一会儿了还没用点心,饿不饿?怎不遣人给额娘说一声。许嬷嬷知道是你的事儿,肯定不敢轻忽的。” 十四便是少年,也知道这是额娘的坏心眼了。以往,他与四哥关系不太好的时候,不会把这差别待遇放在心头上,反而有些快意。但现在四哥就是他亲哥!十四闻言皱眉,才想开口,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就听四爷淡淡接口道。 “该怪罪儿子。是儿子耽误弟弟时间。” 德妃只冷淡接了句,“你们也是。今儿个额娘晚了些,也不好说话,快些回去吧。” 这般直白的赶人,四爷一脸平静接下。“是。儿子这就告退。” 一旁的十四却有些急了。见四哥与四嫂规矩行了礼后,当真转身走了,心里不由有些担忧,怕四哥又因为额娘这样,回头就、就又对自己冷淡,于是脚步一抬,赶紧追了出去。 “哥!”十四喊出了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四爷转头见十四眼巴巴瞧著自己的模样,突然觉得这弟弟是当真有些可爱的。 “回头有话跟你说。记著!”扔下这句,四爷就领著宁西走了。 可十四却听懂了四哥语气里的亲近。嘿嘿,这、这是哥要找自己算刚才的帐呢。心中的担忧于是落下了地,也头一次反省著,以往四哥训著自己的时候,都是为自己好的多吧。 喜孜孜回到屋里,见著还兀自生闷气的额娘。十四也不打算理会,招了太监就打算回他的院去。 德妃也是矛盾。她知道自己该为小儿子忍耐,可真见了老四,气上了头,又不管不顾,就想打破老四脸上那张平静的面具。这下见小儿子进来,忍不住问,“你们外头说了什么?” 十四却瞪了眼,“不关额娘的事!”顶了这句,人就跑了。 德妃被这句噎的,回头只能找许嬷嬷支持了。“嬷嬷,你说,难道我还气的不对!?福晋这么大事儿一句不说,老四怕是心底就没我这个额娘!” 许嬷嬷也只有劝了,“这也是圣上的意思啊,娘娘。圣上至今没明说为何提的四福晋,想必也是不愿四阿哥对外说的。四阿哥自然只能在娘娘面前隐瞒了。” “但我是他额娘啊!什么事儿不能关起门来说!?他就这般把我看做是外人么?” 许嬷嬷知道是劝不动了,只有转口,“娘娘来厅里之前,下人报说十四阿哥与四阿哥处的挺好,这不就是娘娘求的?如今,可别为了其他耽误了。” 一提到十四,德妃又爱又气。“他个被宠坏的,能知道我这额娘的苦心么!?瞧他刚刚那副样子,倒像为老四与我生气了!” 这头许嬷嬷忙著安抚气怒未平的德妃,宁西则是瞅著出了永和宫便异常沈默的四爷。 想想,或许四爷心底正为了德妃的冷待难受了。宁西便上前几步,牵住了四爷的手。 四爷一顿,低头瞧瞧一旁才到肩头的小福晋,也把大手包上了牵上来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可是被额娘吓到了?不怕,额娘面前依著礼来,就不会有事。” “四爷也不怕。以后有我陪四爷挨著了。” 四爷不由轻笑,“那便谢谢福晋了。” 不想四爷继续想著德妃的事,宁西便转了话题,“那郭络罗怎么回事儿啊?郭络罗,指的是八福晋么?” 四爷无奈道,“是。但她都嫁给老八了,能有什么事?” 宁西就是觉得古怪。就不说 分卷阅读15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四爷的不喜了,八福晋还给他一种感觉,是有些刻意接近自己了。“就问问,总觉得她对我特别友善。” 四爷本想接一句“那你就接著”,可想起玉石店那时郭络罗的傲慢性子,实在不像会既往不咎的大度。加上原先自己继福晋的位置,该是郭络罗的表妹,难不成,郭络罗会因为这个理由,暗中找宁西的事? 四爷不知道,郭络罗是知道自己曾经要被指给四爷的。但那时旨意还没下,只要是没确定的事,四爷都当作没发生过。所以他自然也没想过,郭络罗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而这会儿宁西这么问了,四爷想著还有明雀这个缘由,是该说清楚好让宁西有个底,于是便把先前指婚的过程,从郭络罗变成她表妹的这事,给交代了一遍。 听完,宁西睨著四爷,“好么。四爷消息瞒的真紧。” 四爷捏捏她的手,“爷不就怕你胡思乱想。” 宁西瞅瞅四爷。 心底真想问,继福晋是这样,那院里格格呢? 不过,就一步步来吧。而且,他们还算新婚呢。宁西有些鸵鸟地想。 回府后,两人在正院用了晚点。四爷也趁机抱了抱大阿哥。 大阿哥现在会站了,还会扶著家具走个两三步,屁屁上包著鼓鼓的尿布,就像小鸭子一样,非常可爱。尤其走个几步扑到人腿上的模样,每次一扑,宁西就想抱起人来揉揉亲亲。四爷也没法抗拒这种柔软,跟大阿哥玩了好一阵。 稍后,四爷就去了前院。今日是宁西的“休息日”,四爷不敢睡在宁西身边,就怕被香香软软的小福晋勾的欲.念起了,却又不能动手,干脆就回前院睡。 回到前院,案桌上一封火漆封口的密函,端端正正地摆著。 四爷沉了表情,拆了封。里头只有四个字,“信凤。不动。” 加上火漆上盖著的独特印记,四爷知道,前者是佟维刚给自己的表态,后者,该就是他给的建议了。 瞧过后,四爷就把纸条在旁的烛台上燃了。 ……不动。这该说的是,目前一切都还动弹不得。也是,太子未废以前,任何谋划都是与皇阿玛作对了。只需瞧太.子.党的索额图才因征战葛尔丹有功,被恢复了原级。皇阿玛先前的大封皇子,瞧著是对太子施加压力,可实际上能动弹太子根基么?不行。 除非有人跳出来挖太子的根。大哥该是走的这一步路了。毕竟大哥要不拼,便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他要拼了,也才能看清皇阿玛真意,究竟只是想让人警告太子,抑或是根本想换却太子。也所以,大哥这才这么放手一搏了? 四爷闭了闭眼,把近来时局思索了一遍。 甚至是皇阿玛与宁西的那番对话,也反覆斟酌了几番。 不过想到了宁西,不禁就想到稍早在永和宫外,宁西靠过来给自己的安慰。 这心软的小福晋,怕是担心自己为著额娘伤心了罢。 可她又哪会知道,那时自己心里琢磨的,却是想著要拿额娘对自己的冷待,来换却十四对自己的亲近……就连额娘与弟弟都想利用的自己,是不是,已被心底名曰野心的怪兽,啃食的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四爷自问著、反省著。末了,终是叹了口气。 不多久,书房外头的苏培盛,就听见了四爷收拾案桌的动静,便知道主子爷书房里想事情的时候该是结束了。想著方才收到的信儿,苏培盛有些烦李格格找事。就不知主子爷正与福晋蜜里调油么,想要横差一脚,是嫌日子过得太清闲了?但也没法子,李格格不管怎么说都是小主子,她这一声,要主子爷没禁,自己还是得传达的。 苏培盛在门外试探地问,“主子爷,可是要歇息了?” 里头传来恩的模糊一声。 奴才就得练就一双好耳朵,这一听,苏培盛赶紧窜了进去。 “秉主子爷,西菊院李格格请膳食房给您备了汤,说是睡前喝的好。主子爷想用么?” 四爷眉头一皱,才要骂人,却想起自己先前确实喝过李格格送的汤,改了口,“告诉她们,以后都不许送。” 苏培盛立刻嗻了一声,不过面上却有些迟疑。四爷瞧著眯眼了,“怎么,是拿了谁的好处想为谁说话?” 苏培盛立刻唉吆一跪,告饶几声,才顶著挨骂的决心问了,“主子爷,奴才是想问,这里头包不包括福晋啊?” 四爷一顿,倒有些笑意,“这你都想不出,看来得换人伺候了。” “哎!不包括不包括!!”苏培盛一见四爷表情就知道了,赶紧道。四爷却懒得理这脑子钝的,脚步一转,竟往外头去了。 但、但今儿个不是睡前院的么??主子爷这是要往去哪?苏培盛懵了一下便赶著追上了。到了半路,确定是四爷又往正院走去,苏培盛嘴巴闭著,心里倒把自己骂了几遍蠢货。 到了正院,见宁西房里已经熄了灯火,四爷也不到内室吵人,便自己往洗澡房去。这洗漱的地方分开了,不怕吵到人,确实挺好。让太监伺候洗漱 分卷阅读15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更衣后,四爷摆摆手让下人下去,自己摸黑进了宁西的房里。 可才上床,就听小福晋软绵绵的声音,“四爷怎么来了?” “爷今夜想睡这,便来了。” 果真见小福晋静了一静,而后一双手臂就抱过来了。四爷打蛇随棍上地低头吻住了宁西,不出意料,没有遭遇任何抗拒与闪躲。这表示,今晚是行的。 确实是心软的小福晋啊。是想要安慰爷的吧。 轻怜蜜.爱地把人吻过一遍后,四爷心满意足地覆上了乖順的小福晉。 一晚上的抚慰与渴求,火烫的让月儿都躲进了云间。 ☆、带孩子 接下来四爷又开始忙了。上午的上书房学习过后, 下午本来可以回府的, 但四爷自主留校,也跟著一群弟弟去校场练骑射去了。康熙的话还是给了四爷某种动力/压力,不好好临阵磨枪一下不行。 不过也因为如此, 四爷在正院歇息的晚上就更多了。重新练起骑射之后, 若没有正事或功课, 四爷晚上与宁西用过晚点、陪大阿哥玩一玩, 再泡个澡,刚好舒舒服服睡觉,也不怕躺宁西身边不安分了(因为体力不够)。 尤其新弄出的泡澡房, 因为是特别盖的, 浴池事先就经过设计, 整个池体有如同火墙的加热设施。加了水进去, 下人们在外头忙活,就能确保池水持续温热。配上泡澡房引的好风景, 不闷热,静谧, 又有热水舒缓, 打自第一天泡过, 四爷使用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对此,宁西虽是暗笑在心, 可也是很高兴的。前头四爷是要做了才过来睡,总给宁西有种自己是特种行业的感觉。四爷那时说是不这样忍不住,宁西也有体力赶不上的愧疚, 就不勉强。但这下,他终于能品尝一把抱著四爷安稳入睡的温馨感了。 而且泡完澡的四爷,说话都松软软的,跟平时不太一样。有时还说著说著就睡了过去,放松而毫无防备的四爷,宁西可爱看了。 不过这晚两人才上了床,宁西趁著四爷还没意识模糊的时候,就赶紧提了事。临近五月,二阿哥差不多该举行周岁礼,也就是抓周了。 这要照著礼俗来办,当然没有问题。可是大阿哥呢? 大阿哥的周岁正是福晋忌日,以后年年如此。先前那天还在丧期,就没有大办。然而宁西想到这小团子要一辈子都过不得生日的话,著实可怜,于是就想著,要不就另选一天给大阿哥庆生?至于今年,因为时间紧迫了点,宁西就想著让大阿哥与二阿哥一起办抓周也热闹。 四爷沉吟了一会儿,便也赞同了。大阿哥是他的嫡子又是长子,若日后生辰庆贺都落了其他儿子一截,也是不妥。便说,隔年开始,就选福晋忌日的隔天给大阿哥做生日了。 宁西点点头,“那我明天就找宋格格说去。” 想著大阿哥的机灵可爱,四爷揽过宁西软软的身子,鼓励几句,“大阿哥被养的很好,瞧他说话比二阿哥清楚许多。”虽然大了两个月,但大阿哥在二阿哥这个时候,已经能喊西西了。 宁西呵呵,“接下来他还得跟我一起学蒙语了。” 几日前四爷终于给宁西找到了蒙语嬷嬷。虽然四爷说可以等到秋猎再学,但宁西才不要出门玩的时候还得记挂功课,就磨著四爷快些找老师,不久后,蒙语学习班就要正式开课了。 “大阿哥能学么?不会混淆?”四爷诧异。 宁西给他摇摇指头,“别小看宝宝的小脑袋。小宝宝的语言适应力是很强的。”这是他大嫂说的,也不知对不对,但既然有这个说法,他就拿来试试了。 四爷安静了一会儿,“既然如此,满文老师要不要也请一个?” 皇子皇孙满蒙汉文都要学的。 宁西:“……等等,”要不要这么狠? “爷还是找一个吧。反正都要学,如你所说,早些试试也行。” 宁西:大宝啊~~~干爹(妈)对不起泥!! *** 隔天宁西便请了宋格格过来正院一趟。本来宁西是打算自己找过去的,被英嬷嬷阻止了一下,说好歹是福晋了,可没有格格等著福晋去找她说话的规矩。宁西就耍了一把福晋威风,把宋格格叫来正院了。 这也是宁西在晋封宴客后,头一次见到宋格格。平时府里三个房,完全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不过宋格格来的时候,也抱著二阿哥来了,并礼数周到地带来了礼物。说是要给大阿哥的,是一件可爱的小坎肩。二阿哥这天就穿了件同样花色的兄弟装。 这不是李格格的拿手招数吗?宁西炯炯有神地替大阿哥收下,同时让奶娘把大阿哥抱出来与他二弟玩一玩。 大阿哥见著同样是小宝宝的二阿哥果真好奇极了,大眼睛不停地瞧著。可宁西推著他的小屁股让他走过去时,大阿哥却又死死抱住宁西的腿,不不不的喊。害羞又焦急的模样,把宁西逗的挺乐。 抱著吸著手指头儿的二阿哥 分卷阅读15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宋格格略显意外地说著,“福晋与大阿哥的感情倒好。” 宁西笑笑没接这恁,稍后就直说了今年周岁的打算。末了加了句,“今年是委屈二阿哥了,与大阿哥办在一起。明年开始,四爷会找另一天给大阿哥庆生的。” 宋格格听完后却是双眼微亮,“不。便是年年都这么办,妹妹也是很赞成的。” 宁西一愣,立刻也想通了宋格格打的算盘。是了,他光就想著这样大阿哥好似抢了二阿哥的生日过,却没想,二阿哥能与大阿哥一同庆生,等同与大阿哥绑在一起,多了靠背,也多少能抬了二阿哥在府里甚至府外的地位。 虽说满人家族里,习俗并不讲究嫡长子。可喜爱汉人文化的康熙不一样啊,太子胤礽就是个活生生的实例,是以有了康熙带头,这嫡长子在满人家的地位也渐渐变的不同。 然而老实说,宁西更爱选贤不选长的机制,他并不打算把大阿哥教的特别有嫡长子的优越感,要么,他就得用能力赢过兄弟,那才是真的实力不是?不过四爷那边,似乎多少是受康熙影响了。 是以宋格格这个提议,宁西却是无法答应的。 “若是府里只有两位阿哥,你的提议我没什么好反对。但还有三阿哥,他的生日也与二阿哥相近,这边大哥二哥年年一块儿庆生,就他被落下了,同样都是四爷的儿子,我不希望他有被冷待的感觉。” 宋格格表情微妙地看向宁西,“但恐怕李格格可不会领福晋这份情。” 宁西不意外宋格格这么说。汪大全经常跑来报信儿,说今儿个李格格又吩咐了膳食房帮四爷准备了什么什么,又或者送了什么纸条衣物到前院去。对照于宋格格的安静,李格格的动作是很多很积极的。 宁西也就笑笑,“领不领情另说,我这边不亏待三阿哥便是。” 这么一说宋格格也只得熄了念头,就是眼神似乎还离不开宁西腿上的大阿哥身上。 宁西突然就想到四爷曾说过的,二阿哥说话似乎比较慢的事。这也才发现,二阿哥被抱在宋格格怀里,打自进门都安安静静的,只张著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愣愣地瞧著人。该是平常宋格格房里太.安静了吧。小婴儿总要多跟他说话、多点外界刺激才会灵活的。 宁西想了想,便道,“就算不一起庆生,你若愿意带二阿哥过来同大阿哥玩耍,也不是不行。就、每七天一次,上午巳时(9点11点)过来院子,外头草地让兄弟俩爬爬滚滚,正合适的。”而四爷上书房回来都下午一点了,该是碰不上。 宋格格一怔,而后脸上滑过欣喜,“福晋可是当真?” 宁西点头,“自然。李格格那,我也会使人与她说一声。都是兄弟,互相有个玩伴,说话都能机灵许多。” “那便太好了。”宋格格抱著二阿哥像是真心高兴似的,“现在妹妹总算能理解,为何爷选的是福晋了。” 但这种被情敌夸奖的感觉,宁西也就呵呵了。“别这么夸我。你若想拖著时间等四爷回来,我可是会赶人的。” 宋格格竟抿嘴一笑,像是毫不介意地打趣,“是呢。妹妹一定谨记。” 所以在送走了宋格格之后,宁西也不禁叹气。因为他是真看不出来宋格格这高兴是真心还是假意了。四爷后院的女人,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然而也不能就为了这些,把大阿哥与他的兄弟隔的老远。 毕竟这样做对大阿哥也有好处,小时候有小玩伴,对日后个性形成都有影响,性子也不会那么的独,所以就算后续会不会有问题不得而知,宁西也就只能做目前自认为正确的事情了。 而稍后,过去李格格院里传达消息的,宁西就拜托了经验老道的英嬷嬷了。 李格格听完传达,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只答,“多谢福晋好意了。不过三阿哥月份还小,当是还无法与大阿哥玩一起的。待到他年岁够了,我肯定带著他去。” 一听就是拒绝的藉口,英嬷嬷也不多言,蹲了福原就打算退下了。 却听李格格接著问道,“可既然照顾孩子的工作,福晋如此尽心尽力。就不知这往后各院伺候爷的日子,福晋是否定下了章程没有?” 英嬷嬷自是不会被区区几句话带歪,微微一礼道,“主子爷的事儿,便是前福晋也伸不得手管不得的,何况我们继福晋呢。格格当是误会了。” 李格格淡淡一笑,“是么?我这也是为了福晋担心么。毕竟绑著爷不让出正院的事儿,久了旁人可是会说福晋犯了妒忌,这可是七出的大罪,不得不慎哪。” 英嬷嬷规矩地再回一礼,“奴才一定转告福晋格格的关心。不过奴才蠢钝,想著主子爷对此肯定心有定见的。毕竟福晋是圣上下旨亲封的,成不成妒忌,乱不乱家,甚至,这绑没绑的事儿,终究是主子爷说了算,也不是轻易能让人嘴皮一碰说了的。” 李格格脸色终于有些僵,“是啊。就好盼爷能一直这么想了。瞧瞧那新人笑旧人哭的戏码,可不也都是爷说了算?”最后几句自嘲,李格格说的自己都 分卷阅读15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没意思。摆摆手,终是放英嬷嬷退下了。 不过无巧不巧的,今儿个四爷下学,就先到了西菊院的李格格那里。 这种状况固定是会有的。毕竟四爷也不是只有大阿哥一个孩子,西菊院、西兰院也还养著三名小孩儿,要看望他们,就得四爷自己过去。四爷最近都挑晚点前的一个半个时辰,两院轮流的去。 但今天宁西才收到四爷去西菊院的消息不久,不到两刻钟吧,汪大全就有些焦急地跑了进来,还硬要凑到宁西身前嘶嘶地打报告。 “秉福晋,那西菊院、西菊院叫水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忙,可能更不了0.0/ ☆、剖心意 宁西心中一紧, 想著, 终于来了吗。 叫水,在这个时代的意思,就是让下人备水给主子洗漱净身的意思。洗澡房建盖以前, 宁西要洗澡, 就得叫水过来内室的一处用屏风隔开的角落, 摆上木盆, 一桶桶的添水进去。 所以四爷去了西菊院,然后西菊院叫水了。该就是,四爷做了什么需要洗漱净身的事。 正常来说。 宁西先是心乱了一下, 但接著就想到了, 四爷不是才回来不久?这么快叫水, 那、那是已经结束的意思了?撇去心里越来越多的不舒服, 宁西试图冷静下来,才两刻钟, 差不多半小时,放往常都不够四爷一次的。 于是, 也有可能是茶水污了四爷衣物, 得洗漱更衣, 又或是,叫的水根本就不是四爷要用的。李格格掐著时间叫水, 是仗著房里的消息没法外透,要让自己在外边猜测、怀疑,而后回头找四爷质问? 而若他照著李格格的逻辑做了, 肯定就会踩了妒忌成性、欠缺主母大度的这条线。他要不吃李格格这个陷阱,先假设是陷阱吧,那这根刺,就会卡在自己体内慢慢地发酵,这要次数多了,终有一天,会成为他与四爷感情破裂的裂口。 李格格,是不是就打著这主意? 别怪宁西一直往阴谋论想去,稍早英嬷嬷带回来的那些话,足以把李格格的敌意传达的够清楚了。而李格格会这般反应,也是寻常。四爷自孝期过后就再没有入两位格格的房里过夜,这都快两个月了,李格格会急是应当的。 而她这一急,可就是给还想当鸵鸟的宁西狠狠一棍了。宁西苦笑。 然而,第三者的课题,总归是躲不掉的。 如何挑战古人的忠贞观,老实说,宁西对四爷还没什么把握。他知道四爷对他很好,应该对他是有好感,两人处著气氛会脸红心跳、会情不自禁,但要让四爷为他对抗礼教规矩、甚至来自康熙的压力,宁西却隐约知道,他们之间还不到这个程度。 尤其在所有婚约都由长辈掌控的时代,这压力会在两人身上,不仅宁西有、四爷也会有。这个承诺绝对不会是轻的。宁西知道。 所以原先宁西是想慢慢来,想著在与四爷培养感情的同时,把这要求一点一滴的透给四爷知道,若四爷能被说服,那就便万事大吉。若四爷不能配合,他对四爷的好感也该会在这当中慢慢磨去了。 只不过,突然间事到临头,只要一想到四爷真与别人上了床,心里的冲击与失望,却不是宁西先前以为的那么可以忍受。他、空有一把理论在先,却没有相应粗壮的冷静与不在意来执行。又或者是,其实,他已经比自己以为的,早就更深陷于四爷那个用柔情与宠爱织就的坑了…… 独坐在屋子里,宁西想的怔愣。 四爷掐著差不多是晚点的时刻进来时,就见到兀自发怔的小福晋。 四爷心中一软,想著,果然在这头胡思乱想了。 安静坐到小福晋隔壁,才要拉过她的手。人却像是突然惊醒的模样,第一时间抽开了手,不自觉地互相挽著。像是一副想保护自己的模样。 “……四爷回来了。” 见宁西心神不属地打了招呼,视线在自己身上转上一圈,脸色跟著就微变了。四爷自然知道,自己发辫带著潮气,下人也报说叫水的这消息传来正院了,小福晋心底会如何猜想,并不令人意外。 但想归想,四爷可不爱宁西躲著自己的模样。他大手一捞,想把小福晋抱过腿上,好好说话。可以往从没抗拒过的小福晋,这会儿却是想要躲开。四爷差点就让人溜了,双手立刻用了力,赶紧把人拉回固定在怀里。 小福晋为此停了一瞬,没有继续挣扎,但身子却是僵硬极了,扯著抹不好看的笑容推了推,“先放我下来。这样怎么说话?” 但他们以往总是这样说话的不是? 四爷原想低头亲一亲人,先安抚一下,但小福晋又立刻把头偏过躲开了! 这般明显的闪躲与抗拒,要打以往自己肯定瞧著不耐,可这会儿,四爷只有股心软与无奈,也不磨人了,出声澄清道,“婴婴打翻了汤。爷总得洗洗。” 小福晋果然顿了顿,全身逐渐放松下来,水汪汪的眼睛也愿意看向他了。“就 分卷阅读15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这样?” “就这样。”知道小福晋问什么,四爷叹气。 可宁西便是松了口气,却也没法真正高兴起来。拍了下四爷,“放我下来,我有话想说。”他们需要来一场严肃的谈话。 四爷闻言皱了眉,这还想躲他么。“那就说。” 而这会儿宁西心头其实还乱著。 该不该说、要不要现在说、以及、这次躲过了要下次四爷真的睡了别人呢?自己最终真的能忍受么?许多念头都还转著,可一感受到四爷还带潮气的肌肤,想到李格格这次没成,但谁知道有没有偷看,宁西咬咬牙,把心一横,便说了。 “我不喜欢有人惦记四爷。就是格格也不行!” 四爷面上果然一个停顿。 宁西深吸一口气,瞪著人。心想,吓到了吧,但既然说了他就一次说全了! “四爷若想我像先前的福晋那般,做福晋该做的事,我是可以。只是我就没法像现在这样,与四爷处著了。不是要不要的问题,就是办不办的到的问题。有些人,心就是比较独,容不得旁人碰自己喜爱的东西。我就是这种人。四爷要是个、能被旁人碰的东西,我只好、让出去了!” 说完宁西抿著嘴,等著四爷变脸。 然而四爷只沈默了一瞬,平静反问,“爷是你喜爱的东西?” 宁西不由得心底一凉。这么问,是不是下一句就要说,但爷不是你的东西? “是不是?”四爷竟还挺坚持。 宁西防卫起来,语气挺冲地应了声“是又如何!”。 得到了答案,四爷接著竟忍不住笑了。 宁西登时变色,“很好笑?” 宁西不知道,他应的这一声“是”,让四爷突然间就理解了,能让宁西终于对自己开了这个口的,并不是隆科多说的;一个后院的女人总是想得到爷的宠爱,而是,她的心得要先在自己身上了,这才会对著自己贪心。 所以小福晋先前都不提。她讨要的赏,是钱财、是出门玩,都是与自己无关的要求。于是自己第一次亲她,她慌乱极了。自己只消有些亲昵的动作出来,便就能让她不自在。纵使是自己的格格,她那时的心,一直远著自己。 直到了现在,小福晋的心终于被他养的够大了、养贪了,当真开了这个口。四爷奇异地就觉得,纵算这当中有一部份是自己为了天命哄人,然而这般收到来自小福晋的心意,却有种像是自己也给哄了似的熨帖,热热烫烫。 所以,四爷忍不住轻笑出声。却换来小福晋用力一推。“放我下来!” 接著四爷想再抱过人亲一口,小福晋又开始躲了。这种躲,衬得小福晋浑身的醋意更真更可爱,方才的不悦再寻不到了,四爷就由的她闹。直到小福晋似乎真的生气了,四爷这次牢牢制住了人,叹口气道。 “别气了。爷不还允了你?” 就见小福晋整个人一顿,诧异地瞪圆眼。“什么?” “爷就允了你,还不行?” 轮到宁西被这干脆俐落的答案砸懵了!!先前四爷那副调笑的模样,宁西心凉的以为,接著四爷恐怕就要来上一句“都想什么呢小傻瓜,怎么说这些福晋不该说的话”之类的,然后把自己离经叛道的要求,就当玩笑笑过便算了。 但,刚刚四爷说了什么!?允了自己?就这么容易!? 宁西当下把自己方才说的再想了一遍,是自己表达不清还是怎的,四爷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四爷,你真听懂了?我的意思是” 说到这就被四爷亲了口,“不让爷进别人的房么,爷允了。” 宁西不禁又瞪大了眼,张张嘴,最后憋出一句。 “……为什么?” 四爷被这小福晋闹的,又想笑了。明明是她先生气地说不要别人可以碰的东西,可允了她之后,这会儿,又矛盾地回头问自己为什么。就好似她提的要求,原先是盼不得好答案的。 他这个通透又直率的小福晋啊,四爷不禁捏捏宁西下巴,“或许是爷想在你身上寻些好处。” “……好处?” “比如武家的势力,又或财力?” “只是这样?”宁西一脸你别哄我的表情。 四爷轻笑,“可能还有别的,若是如此,你又如何?” 宁西瞅瞅四爷,依稀觉得,四爷这次问的有些认真。 “那便努力看看了。看最终我能不能成为首要理由。” 四爷神色闪过一抹意外,随后笑的放松又快意。“好,爷就等著。” 说毕抱著宁西站了起来,抬脚就往内室走去。 宁西稍稍一僵。干嘛?这是要床头吵、床尾和么?“四爷这是做什么,要吃晚点了。” 四爷轻轻把人丢上床,果真在床边开始解盘扣了。 “方才你说了,爷是你喜爱的东西。” “……然后?”宁西吞吞口水。 “待会儿你就给爷指指,哪处最喜爱?” 分卷阅读15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什、什么啊,”宁西面色一红,竟被四爷这个古人噎的接不上话。 但很快四爷就迫不及待地压上人了。 因为方才宁西说的那些,让天命这个四爷深深埋藏于心的秘密,好似在她眼里也不值当什么了。这种突如其来被抚慰、被宽解的感觉,四爷忍不住就想把人深深据为己有。好再次确认,她真的是独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 于是一整个晚上,红帐摇动之间,总听的四爷问,爷是不是你喜爱的东西?问的宁西身体更热了,脑子也更糊了。 最终这晚两人都没用上晚点。 待到宁西累极睡去的时候,四爷甚至还舍不得离开。 ☆、李格格 李格格房里的消息传不出来, 同样, 正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下人们的嘴巴就更紧了。因此李格格无从得知,在她叫水的这个晚上, 四爷与福晋依旧甜甜蜜蜜地渡过了一晚, 甚至连晚点都荒唐掉了。 为此英嬷嬷与苏培盛在屋外守了大半个晚上, 确定主子们真用不上晚点时, 彼此意味深长地对视了几眼,总算是放下了心。毕竟一个府里要主子爷与福晋感情好,许多事儿下人们办起来是顺畅许多, 至少不用担心这头的主子行了, 却惹了另一头的主子不喜。 不过两人心中都给李格格记上了一笔。两人都不信叫水这事只是巧合。而且这空子钻的还高明, 福晋都不能因为李格格叫的这水, 就说其中有什么阴谋算计。 于是等在房外头的时候,苏培盛睨了也是一旁候着的汪大全, 慢条斯理地说道,“日后, 这种消息要不要报, 可先来给主子爷知会一声罢, ”汪大全这回话传的太快。像这样,反倒被算计了去, 这傻瓜难道都不知先惦量惦量? 汪大全被前院的大太监打过板子,就算成了正院的太监小头目,对苏培盛还是有些发怵的。可这句话, 他也就诺诺地把脑袋低下了,没应。这种隐瞒,除非主子爷亲口说了,他还是先得尽他自己的责么。 所以英嬷嬷垂了垂眼皮,站出来顶着了。“后院琐碎事儿可多了,不报福晋都传主子爷那儿,这还能成规矩了。” 对英嬷嬷苏培盛面上是客气的,就打了揖,“那便请教英嬷嬷。这事要再有第二次,可得怎么整儿?”多来几次,他们不又得多提心吊胆几次。 英嬷嬷眼神闪了闪,“哪用整。只需福晋对这府里没有秘密就行了。” 这一说,苏培盛就心里呵呵了。 对于府里的奴才,四爷掌控的力度是很强的。不仅宁西的院里,李格格的西菊院、宋格格的西兰院,到处都有给四爷报信儿的奴才。房里房外都有。宁西却是不搞这一套的,李格格院里、宋格格院里发生什么事,他几乎不管,手也不想伸进去。 英嬷嬷这么说,竟是暗指把这些眼线也透给宁西了。 当然这些眼线也是苏培盛负责的,可苏培盛不认为主子爷能对福晋这么信任,现在感情好是好,但万一要感情不好了呢?当下一副没听懂的模样,“这倒是。哎,这就考验福晋管束奴才的手段了。” 英嬷嬷也不生气苏培盛这么打哈哈。这事本就不是苏培盛能决定的。就是心底琢磨着,得要找个机会给福晋提一声醒,让她自己去跟主子爷说去,这事才能成。 不过,两人算是白担忧了。 隔了几天,四爷知道了宁西让宋格格带二阿哥到正院找大阿哥玩耍的事之后,颇赞了宁西几句。随后便找了一天,让宋格格、李格格带着孩子都过来正院。 四爷让人都把小孩儿放在铺好的毯子上,还摆了玩具。 三个年岁相近的阿哥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前回与二阿哥玩过一次的大阿哥就把手边的布球捡起来往二阿哥身上丢了,这是他最近超爱玩的我丢你捡,然后伸了小胖指叫了一声,就是让二阿哥捡回来给他(这先前都是宁西的工作)。 所以可把呆愣的二阿哥惊得瞪大了眼睛,爬开了几步。 而快三岁的二格格,不,现在应该叫大格格了,倒是怕生,乖乖蹲在还爬在地上的弟弟三阿哥身边。一直频频回头看着自己额娘,完全不知道自己来这边是干什么的。 李格格想自己养着的两孩子,竟还没有大阿哥看着活泼机灵,不禁催促了几句,“婴婴,这都是你的弟弟啊。快叫人,大弟弟、二弟弟,先前教过你的不是?” 大格格一张小脸遗传了半分李格格的样貌,是相当漂亮可爱的,可懵懂怕生的模样,倒没有她更早之前,在白云观瞧着的那种恣意与灵动了。怕是房里多了个弟弟,多少生了些影响了。 见大格格怎么催促都像闷葫芦一样,李格格只得朝坐上的四爷干笑道,“爷,婴婴怕是见这周围太多陌生人了,有些怕生呢。” 四爷淡淡说道,“周围都是她兄弟,还有阿玛额娘,哪里来的陌生人。” 李格格心里一凛,立刻起身盈盈一福,“是,是奴婢嘴笨,说错了话,望爷见谅。回头奴婢肯 分卷阅读15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定把婴婴教的好的。” 四爷却接着道,“不必费事。小孩儿多处著,也就熟了。日后固定让他们过来,爷瞧着福晋这法子好,以后就这么办。” “都听爷的吩咐。”嘴上柔顺地答着,李格格心底却转过许多弯弯道道了。 毕竟孩子玩耍这事,是她拒绝了福晋的提议在先,回头却是爷出面把她叫过来配合。所以,这是福晋对于自己先前叫水的警告么!?是想藉此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思及此,李格格心中便就冷笑了。对,就盼着你这么做呢。你越求着四爷这些,可不就是把四爷不多的耐性给磨的越少了?要多来几次,还不怕拉不下你这福晋的宠!? 李格格心中正隐隐得意着,竟听四爷继续吩咐,“爷日后也抽这个时辰过来,便就在这里一同看望孩子。正好。” 一说完,宋格格与李格格脸色都变了。 因为这表示,四爷接着就连格格院里都不会单独过去了! 即便只是为了看看孩子! 宋格格自认是看清了局势,虽没想过再争四爷的宠,可这福晋竟能有这般牢牢笼络住四爷的手段,甚至,竟能让四爷宠妻灭妾了!那自己对福晋的惦量,可就要改上一改了。 而这头的李格格整个人就气急败坏了! 她一听就知道四爷是在罚她!罚她使了心机、罚她想挑拨离间!可爷当真就这么狠心!?她、她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啊!!就只是让二格格泼了碗汤、让房里叫了次水,就这样被打入冷宫了!?要是从此四爷都不到她的院子来,那她还能有什么盼头?! “爷,为什么!?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李格格再压不住脾气了,硬著声质问。 迄今累积的不服与不甘,好似找到了缺.口.爆.发了出来! 她没去想自己先前的不安好心,她就想知道,爷是不是真的连先前情分都不给了!? 四爷却只平静瞧她一眼,“不愿意?也不勉强。日后孩子过来,你不用跟着来了。” 李格格难以置信地整个人狠狠一震! 完全没想,竟还有更狠的在后面等着!这下,她连四爷的面都不用见了! 李格格懵了半刻,当下双膝一跪,真正惶急起来,“不!爷,不要!奴婢知错,奴婢真知错了!求爷开恩,求爷收回成命!!”她、她怎么就忘了爷的手段呢?一个连爷的面都见不到的后院格格,处境会有多么悲惨,她额娘给她说过的! 而她惊慌失措的求饶声,把一旁的大格格跟三阿哥都给惊著了。小孩儿的情绪是相当纤细敏锐的,像是被大人间的气氛给魇著了,竟都哭了起来。大阿哥也被这场面弄得有些害怕,第一时间回头要爬过围着他们的栏杆,却爬不过,对宁西急了伸了小手喊着要抱。 宁西顶着四爷的低气压,赶紧把小团子抱了回来。宋格格也有样学样,趁机抱回了二阿哥。 四爷却不受这些影响,冷漠说道,“何时妳想通了,再说。今日都撤了罢。” 说毕刷地站起身,视线转向宁西。宁西意会,也跟着站了起来。 四爷却先把手伸向了大阿哥。大阿哥就像经常被这样抱似的,一点抗拒都没有,自己熟练地乖乖趴到四爷身上。他方才有些害怕的大眼睛,还懵懂瞧着跪在地上的李格格。四爷用空着的一只手,牵过宁西的手,这才往外走了。 那一家三口的背影、似是理所当然的模样,李格格跪在地上怔怔地瞧着。 宋格格抱着二阿哥,走过李格格前头时,幽幽叹了句,“都这般局势了,怎么是你瞧不清了?” 李格格慢了半拍,才把视线移到宋格格身上,似乎也无法理解她的模样。 “瞧清了,不就更伤心了。” 而这边被四爷牵着离开的宁西,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的。 快意是没有的。李格格做的这些,即便是心机了一些,会弄得自己怀疑或不喜,但真的来说,她并没有超越她该求的。甚至,可以说她求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只是这个时代的妾,就是如此全凭爷心意来去的东西。 其实自己这个福晋也是。只是福晋地位比较不好换却而已。但只要爷的心离了,就像前头的福晋一样,爷不进福晋的房,又有哪处不一样? 想想,似乎这样一点儿保障都没有。可所有的感情,放在任何时代都相同不是? 外在的束缚与限制,比如婚姻、比如山盟海誓,还是挡不住该变的人心。 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经营这段关系,也好好享受这段关系。 待到了最后,无论是好是坏,无论能不能得了善终,都是丰富他这一生的美好经历。 所以宁西捏捏四爷的手,轻声道,“就算不这样,我也信你的,爷。” 头一次,宁西把四爷前头的四,给拿掉了。 四爷不知有没有察觉,也回应地捏了捏。“心大的人,不能这么放着。你不爱管,爷来。” 宁西笑笑,“但我还是高兴的。谢谢爷。” 分卷阅读15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终于肯叫爷了?” “嘿嘿。” *** 接下来,宁西该忙的就是大阿哥与二阿哥的周岁礼了。宫里内务府造的抓周礼具,包括玉扇坠、金匙、银盒、犀钟、文房、果筵等等的,都置办两套送了过来。 日子选了,宴席菜色也订了,就是这宴客名单,宁西跟四爷讨论了一轮,想著不久前才大办了晋封与迁居宴,这场动静再大就显的铺张了,决定就请大阿哥二阿哥的额娘家几人,代表母方亲戚,以及几位已成婚的皇阿哥,代表父方亲戚,到场便是了。 而已成婚的皇阿哥,简单来说,就是老八往前数的阿哥。太子在这种场合惯例是不会到的。他在兄弟之间不算平辈,打小被当作半个君主敬著,自是不会参与这种亲戚间的活动。 不知是不是三福晋前次与宁西不愉快的缘故,三阿哥这次寻了藉口没有出席。至于大阿哥,这天倒是领著八阿哥与五、七两位阿哥,一同过来。 先前明珠妻被杀案里头,四爷是站在大阿哥的对立面的。也所以,大阿哥的额娘惠妃会流传出四爷克妻之说,就想把四爷拱成了竞争皇位的第三名对手,除了打压四爷,也能让太子提防四爷,间接削弱太子势力。 可这下见了面,大阿哥依旧能爽朗地亲切招呼,“老四,大哥前次请不到你过府,这回可亲自过来给你贺喜了。恭喜啊,连得三子,这喜气可不是人人都有!” ☆、抓周礼 大阿哥胤禔对四爷这么和煦如风, 半数不是装的。 他这边帮传了克妻谣言之后, 没想老四竟就提了院里格格做继福晋。对正妻这般不讲究的处理,大阿哥完全认为自己的策略对了,当真逼的老四不得不向皇阿玛草率求了继福晋, 来撇清自身。 于是既然给了老四一棍子, 接著就该给颗甜枣子了, 好叫老四知道, 大皇子党得罪不得,但要投靠过来,前途依旧是比太.子.党那边更光明更有盼头的。 胤禔爽朗拍拍四爷, “听说秋猎皇阿玛点了你名, 最近正苦练著?别跟那群小毛头混了, 来大哥府里!有正规的校场与谙达, 大哥帮你特训个几回,还不得给你拔到了前三去!” 胤禔早就开府满了二十, 自然不混上书房了。这些消息该是老八透给他的。而胤禔嘴里的小毛头,正是老九、十二、十三与十四他们。 原先是十四与十三见四爷竟难得自主留校, 颇热心地跟在四爷旁边陪练。老九与十二跟著就被拉了进来。校场上就见一群弟弟嘻嘻哈哈地在四爷身上找成就感。 其实四爷骑射并没有太大问题, 他有一把好骑术, 就是视力不太好,立靶子射箭他还行, 可行动当中射箭的准头就有些弱了。四爷也挺苦恼,但同样好胜,思来想去也就只能练出手感补足了。 不过大哥的邀请, 四爷自是不接的。“不敢劳烦大哥。这是皇阿玛给弟弟的功课了。” 八阿哥却开口打趣道,“莫不是四哥早与十四他们说好,围猎时要组队一起,这会儿是秘密特训著吧。若是如此,大哥,恐怕四哥应不得你了。四哥这个劲敌,正默默蓄积实力呢。” 胤禔像是没听懂隐喻似地哈哈笑问,“当真如此吗,老四?” 若有似无的进逼,四爷依旧没打算应,不过拒绝必须委婉一些了,便道,“真如八弟所言,四哥也无需如此了。这么练著,是谙达说弟弟是目力问题,只能靠勤练习补足而已。” “目力问题?”胤禔倒有些诧异。 八阿哥状似担忧地问,“如此,四哥可曾请了太医瞧过?” 单只目力问题四个字,就被上升到看太医的程度。这般拿病痛对待的态度,放平常是种关心,可要争大位的皇子,都必须是身体健全、无太大缺陷的,这么问,可就有些微妙了。 天生脚跛的七阿哥吃过不少这种苦,对这种话题特别敏感。想著先前修府邸时四哥帮了不少忙,照理说也得帮忙说上几句的。 七阿哥于是接口道,“我瞧四哥平时读书写字都行,可要与那些射手菁英相比,一般人目力都是比不上的。四哥也别太强求自己了。” 这话一说出去,胤禔与八阿哥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就扫向了老七。七阿哥硬著头皮笑了笑。无论如何,便是不站队,公道话该说的时候也是得说的。 五阿哥见著七弟都这么说了,也跟著呵呵出来打圆场。 “那是。要让弟弟我射远一些的猎物,有时也会看花了去。四哥与弟弟的这种苦楚,大哥这种目力天生精准的人,该是无法体会了。每每瞧大哥围猎的成绩,弟弟都著实羞愧。” 胤禔虽被捧了一把,表情却真正微妙了。 这两个没有威胁性的弟弟,平时没太被胤禔看在眼里。拉拢工作虽是一样不少,不过这两人都是没胆子选边站的胆小鬼,怎么都不透信儿,胤禔因此看不太上。老四与他们相比,至少有些硬气,只是更偏了太子那边。 这 分卷阅读15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下,两人竟纷纷为老四说话。老八也说近来的老九与十四,被老四笼络过去许多,所以,是这老四也蠢蠢欲动了?可瞧他胡乱选继福晋的模样,却又不太像是。但无论如何,这都足够让胤禔心中响起警钟与提防了。 不过面上,依旧是兄友弟恭的模样。大伙儿都知道,这正是皇阿玛最爱看的景象。 而四爷这边兄弟说话一句要当两句猜,宁西这头也不遑多让。 过来参加抓周礼的除了父方亲戚的皇阿哥们,母方亲戚这次都来了女眷。乌拉那拉家来的是前福晋的姑母与嫂子。因为前福晋的额娘觉罗氏身体依旧不好,还在床上养著。而宋格格家则是她额娘亲自来了,都待在房里抱著阿哥玩耍。 今儿个总是跟在宁西身边的,则是表现得亲亲热热的八福晋了。 这次过来的皇阿哥,就只有老八带了媳妇。她的脚似乎已经养好了。一到府,八福晋就对兄弟几人盈盈一福,还特意对四爷温温柔柔谢了一句,这才被下人引著过来瞧今日的小寿星。 八福晋一身颜色鲜亮的衣袍,亮橘色的锻褂绣著累累的花果图样,象征多子多孙,也算应景。她笑盈盈地坐在一屋子妇人小孩儿当中,相当亮丽抢眼。 屋里,宋格格自是抱著二阿哥出席的。她是二阿哥的生母,这种以小孩儿为主角的宴席场合,不太讲究格格侍妾够不够格出席的规矩。 便是李格格,宁西也让她带著两名小孩儿过来热闹。先前无论什么争执,李格格也知对外不能行差踏错,否则就是一辈子关后院的下场了。她乖乖带著两孩子与小寿星们玩,完全是温柔顺从的格格一般。 于是,四爷的一妻两妾、四名小孩儿共处一室,和乐融融的景象,八福晋嘴边噙著笑看著,暗中却是想著四嫂心底该有的不甘与落寞了。她想,以四爷这般柔情对待四嫂的态度,却还让其他女人陆续生了这么多孩子,四嫂面上轻松,可心底肯定是酸处更多吧。 她总觉得,若女人得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便是还没有得到那男人真正的心。四爷对于四嫂,虽瞧著无处不温柔体贴,可从这点来看,他对四嫂应该也还没有放入真心的不是? 八福晋垂下的眼闪过一抹火花,想起自己私下准备的礼物,见小寿星刚好又被旁人抱开了逗弄,正好是时机,凑进了宁西旁边说道。 “四嫂,前次宫里多亏您与四哥帮忙了。弟妹感激的很,也不知怎么回报。弟妹这就绣了一对荷包,夫妻同用的,就送给四嫂与四哥当作区区回礼了。” 说毕,八福晋递出一双锻面的荷包。一粉一蓝,上头绣著精致的白鹤鸟,双翼带黑,顶带艳红,姿态灵动优美。确实是仔细做的手活了。 宁西才接过手,就听八福晋继续道,“弟妹上头绣的这禽鸟叫丹顶鹤,原以为是贺寿用的,却不知,书里说,它们要结成了伴,是比鸳鸯更忠贞不二的。弟妹瞧著有趣,也独特,这次就绣了上去。也当求个好寓意了。” 基于礼貌,宁西是笑眯眯接下了,“多谢弟妹。弟妹手工好细致。四嫂丁点儿都赶不上。”而因为四爷先前的提醒,他瞧著这八福晋是有些防备的。所以,送的这礼是讽刺? 八福晋却顿了顿,一副真心安利的模样说道,“这荷包,弟妹还特意熏了薄荷薰香,无论何时戴著,都能有一股香气醒神。希望四嫂……与四哥都能喜欢了。” 宁西眨眼,“弟妹有心了。” 八福晋一喜,“就盼四嫂不嫌弃。” 这下宁西就有些摸不著脑袋了。 不过这小插曲宁西没放在心上多久,稍后,预定的吉时就到了。 两位寿星小阿哥自房里被抱了出来。 今天他们都换上了新袍子,亮红亮红的,就像两团会动的小红包。 来到了备好的香案前,四爷作为小阿哥们的父亲,首先捻了香朝祖陵方向遥遥一拜,便是代替告祭祖先的仪式了。接著,接过下人呈上的瓷碗,往宁西手里的大阿哥喂了几口长寿面,然后是二阿哥,就算过了周岁礼。 这时,前头的地板上已扑好了毯子,以及一应的抓周礼具。礼具呈半圆弧形地排开,小寿星坐在中间,哪样都不近也不远,如此才能测得真正心意。 而大阿哥自是打头上场的,就见他一被宁西摆上去,软软的小身子竟没有停顿,就往犀钟一扑!然后举著钟型模样的玉雕犀钟,回头朝宁西响亮喊了声,“当当!” 八阿哥于是就笑了。“这孩子果真聪明机灵,钟是当当作响没错的。” 抓周之前,按理说是不能先玩过这些东西,方能准确。老八说的话便是真,四爷听著也有些不顺耳,不过这会儿还是开心。毕竟犀钟象征权柄与官位,大儿子抓的这东西,颇得他的心意。 宁西则暗自抽了抽嘴角。他知道当当是什么意思。那是蛋蛋!表示蛋羹!大阿哥最喜爱吃的蛋羹,总是装在碗里头。那玉雕的犀钟倒过来的形状,可像极了他平常的小碗(……)。一切都是误会啊误会。 接著就见大阿哥脑袋动了动,灵动的 分卷阅读16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大眼左看右看后,伸手又果断抓了件玉扇坠。 那玉扇坠,正好雕成了一把细细长长的小弓模样。宁西就帮他OS配音了,有碗就要有筷!大阿哥经常跟著他们吃饭,该是记住了。 果真听大阿哥又转头喊了声“筷筷!”然后一丝口水流了下来。 啧啧,刚刚怕他吃饱了就不吃长寿面,先前喂的少了些,这下是饿了吧。 不过这两样物品,正好象征有权又能武,对个阿哥绝对是个好预兆。四爷也不禁喜笑颜开,好了一声!亲自弯腰抱了大阿哥起来,还慈爱地捏起大阿哥胸前围的兜兜儿,擦掉了那丝口水。 “当当!筷筷!”大阿哥继续强调,该吃饭了! “好,当当,快快。” 四爷难得心满意足地笑著。就算一旁的大哥胤禔又开始扯当年自己抓周也正是抓的这两样,让皇阿玛多惊奇多满意的时候,亦是减不了四爷好心情。 就是八福晋也是看的有些目不转睛。她这会儿虽是站在八阿哥身边,可也就只有这种场合,她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瞧著四爷了。 八阿哥转头见著自家福晋瞧的专注,笑道,“福晋可是羡慕?” 八福晋一顿,回头抿了笑,“是呢。”随后视线又调回了前头。 八阿哥笑笑,凑近福晋耳边低语,“那回头爷多努力努力。” 八福晋面上一僵,状似恼怒地嗔了八阿哥一眼,稍后就更有理由不理会自家爷了。 而接下来的二阿哥,就比较安静。把他放在礼具中央,是愣了好些时候,才东摸摸西抓抓,挑了许久才挑的文房与银盒。这也算会读书会生财的好兆头,不过与大阿哥的性格差异,倒是动静分明。 毕竟是次子,四爷对二阿哥这番表现也没有失望。同样抱起来把小团子搂了搂,才交给了宋格格。 于是一场抓周小宴,到这也算是顺利落幕了。 只不过,这事还有馀波。 便是不久后,胤禔就在康熙面前提了几句老四眼睛不好。以后拉拢不拉拢的过再说,但若老四有可能成为敌人,胤禔首先就是出手打压了。 康熙一听,倒有些意外。隔几天就把四爷叫进了宫,问了四爷眼睛状况。只要不牵扯政治,康熙还是一位相当关心儿子的好阿玛的。 四爷只得老实应道,“平日读书尚无大碍,就是瞧了远些的东西有些模糊。” 康熙点头,其实他自己也有眼力吃紧的感受,不过是反著来的,越远的越清楚,近的反倒不明。于是他从旁拿过一个盒子,指了指。“朕有副下面晋上的水晶眼镜,你拿去,看得不得用。” 四爷一顿,恭敬地接过后,就算是奇形怪状的东西,只要皇阿玛赏下的,也得毫无迟疑往脸上戴。于是这一戴,立刻就有些头晕了。四爷是近视,康熙给的这副是老花用的,并不合用。 但四爷怎么能当场刷皇阿玛面子呢,于是说道,“戴上了,眼前模样确实一变。还是皇阿玛博学,儿子竟没能思及此道。真是惭愧。” 康熙也知不一定合用,这事他就是提个点子,见著自己建议可行,也就高兴了。而颇有科学研究精神的康熙接著就跟四爷科普了,说这眼镜来历如何如何,得如何对光如何制作,然后三年前宫里新建的玻璃厂,也该好好练练这门技术了。 其实从前朝开始,姑苏便有了制作近视、远视与老花眼镜的技术。外头西洋传教士也有人懂得这一手技艺。只是用的人少,眼镜一往脸上戴更是明晃晃彰显自己弱点,四爷便是知道这种东西,也不曾想过要用的。 但既然皇阿玛都提了出来,四爷知道,回头就算这副水晶眼镜自己不得用,他也得整出一副得用的眼镜,好叫皇阿玛知道,他这个儿子是领阿玛关心的这份情的。 于是这天退出了懋勤殿,四爷是捧著康熙赏下的眼镜盒离开的。 就是不得不想起大哥与老八,四爷心中些许复杂,却也安慰自己道,若这点小缺陷能让自己身上的关注降低许多,那是福是祸也就还不能定论了。 只是不知,小福晋见到这眼镜的怪模怪样,会不会觉得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犀钟是胡乱掰的,有错请见谅ZZ ☆、戴眼镜 “眼镜?” 宁西果真惊讶地眨眨眼。乍然见到跟现代有关的事物, 他是当真吃惊的。他可不知眼镜这么早年代就有了。宁西对于眼镜的历史印象, 大概就是电影里的溥仪了。 拿过盒里的水晶眼镜,好奇地瞧过。首先感觉就是重,然后一照光。唔, 这是老花? 在现代宁西也是戴眼镜的。学生时代这么多书得看, 稍不一注意就成了四眼一族。不过眼镜戴的好, 也有给气质加分的效果, 打扮成菁英范儿是宁西平常的职业装束,但四爷的月亮头…… 噗。宁西眼睛闪亮亮地把眼镜递给四爷,“爷, 快戴给我瞧瞧。” 四爷见宁西小脸发亮, 就知小福晋想取笑自己了 分卷阅读16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 也不介意, 拿过眼镜戴上了,同时把眼镜的功用, 以及今日皇阿玛与自己的对话大致说了遍。 而下头晋上给康熙的眼镜不可能是劣品。即使因材质沈重了些,但水晶晶片磨的发亮, 镜框也是用不知怎么弄得金属框撑住, 整体看起来还挺细致。四爷本就是斯文败类(划掉)斯文冷峻的五官, 再添上一副细框眼镜,唉, 就算是月亮头,那霸道总裁的气质也是没跑了。 “不错呢。好像添了许多斯文劲。帅!”宁西真心称赞。 “帅?不觉得古怪?”四爷扬眉。 宁西呵呵笑道,“这有什么。这表示爷看书看多了, 还看坏了眼睛。就像,我们若瞧见一名武将手里带茧,就表示他肯定辛勤练武,看到眼镜也是同样意思的。” 要戴个周围都没人戴的东西上脸,即便是皇阿玛交代,四爷心里也是有些不适应的。如今听见宁西这么说,四爷当真觉得熨帖,忍不住又把人拉腿上抱了抱,“就你会这么想爷。” 不过宁西还是赶紧把四爷脸上的眼镜拿下来,就怕又弄坏了眼睛。 “爷既然眼力不好,平日读书就该记得按时休息,别让眼睛再坏下去。还有这眼镜,用著能行吗?若是不行,还是找人打一副吧。”康熙送的老花,四爷这个近视该不会硬要用吧? 四爷倒是点头,“是该弄一副合用的戴。” “只是那得去哪里弄啊?”宁西冒了问号,这里又没有眼镜店。 “玻璃厂那处先问问。再不行,就得使人去姑苏寻匠人来了。” 果然是大手笔。现在宁西知道,只要四爷说了找匠人,那就是买断的、终身的,可不像雇工只雇一阵的那样。 像是先前请过来造制冰室的匠人,如今也还养在府上。宁西看帐时问了句,那不是白养人了。四爷说,京外庄子也缺冰,正好让他们去那边再安个制冰室。安好了,日后怕是还有兄弟或官员过来借匠人,无论如何,匠人养的都不算是白费,还得负责后续维修。 所以宁西也习惯了这种思维。想想,四爷要是用了眼镜、也用习惯了,肯定是会一直用下去的,毕竟镜片容易磨损,眼睛也不可能自己变好,倒不如就自己养一批匠人,不对,干脆就开个眼镜店吧!让匠人自己养活自己,府里少点花费! 自认贤慧地提了这建议后,四爷无奈抱抱这小财迷,“爷还缺那点银两么。” 宁西却摇头,“爷,开了店,就会有越来越多人戴这眼镜。与人方便不说,以后旁人见著眼镜也就见怪不怪了。” 四爷心里倒是一暖,“怕爷被旁人取笑?” 宁西笑眯眯,“他们笑,肯定是心里嫉妒。爷戴眼镜真好看的。” 心中大半的抵触,到这也都被消了差不多了。四爷笑笑,“行。爷就给你开上一间。” 之前商铺挂的是宁西名下,再多一间也没差。 “正好,爷那天不是还说想用我缝的荷包?” 抓周宴过后,宁西拿出了那对八福晋绣的荷包,要给四爷瞧瞧有没有问题。四爷瞧过了是没有,薰香也是正常,不过就说了一句,爷为何还用别人福晋绣的东西?不用,等何时你绣一副给爷用了。把宁西说的特别心虚。 “我手笨,缝东西得等等。但爷要用的眼镜,就让我来琢磨吧。” 镜片还没瞧见匠人怎么做的,就先算了,但这会儿宁西心中有一堆改造镜架的主意,也不敢轻易说出来。像是这副眼睛没有鼻托啦、挂耳的支架没有保护啦,刚好拿了这藉口,给四爷整整。 四爷自是不会反对。反正都是小福晋的心意,要不合用,他房里戴了便是。 于是两人就分头行事了。 镜片问题,四爷首先去问了玻璃厂。他们做是做过的,却不特别专精。厚薄角度之类的数字不知是哪问来的,一问三不知,对光(验光)怎么整之类的系统知识也都没有,四爷想想,决定去还是找专门的匠人制作比较稳。 就是四爷被康熙赏了一副眼镜的消息,不知为何,也在兄弟间传开了。十四还磨著四爷把那副水晶眼镜带来给他们把玩。 玩著玩著,老九就冒出一句,“四哥,若不介意洋人的话,弟弟倒是可以帮忙问问。” 四爷稍顿,随即就想到这老九几年前,因耳部患痈感染,曾经高烧病危。那时正逢意大利籍的传教士卢依道造访京城,卢依道擅长外科,之后用西学医药救了老九一命。至此之后,偶尔听闻老九与西洋传教士之间多有往来,倒也符合他事图新奇、脑子动得快的性子。 四爷点点头,“那便拜托九弟问一声罢。” 这头与四爷与老九搭上了线,宁西则是找了“恒生行”的木掌柜过来。 宁西对木掌柜先前讲解过的冶金技术颇有印象,而支撑发簪的各种金属技术,不就与镜框相类似么。无论如何,把人找过来聊一聊材质,才好知道镜框的各种部位得怎么整。 于是聊著聊著,木掌柜就说了他店里的老工匠有个徒弟,跟在师傅身边习艺多年 分卷阅读16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差不多也可以出师了,就想找个好地方干活。听见宁西后续竟还有找人开店的打算,赶紧替他报了名。 宁西想了想,干脆就画了副镜框出来,让那徒弟自己去整。各种部位要如何如何的要求,比如哪些是要带些弹性的、哪些是不能变形的、还有绝对不能磨著皮肤的,都写了下来。让那徒弟直接整出三副成品,就能知道这人脑袋灵不灵活了。 而木掌柜看过图之后,整个人却在位置上扭动了起来。 宁西见他实在坐立难安,就问了句,“怎么了?” 木掌柜搓搓手,实在忍不住了。因为他瞧这手打眼镜的行当,也是一条妥妥的生财之路啊! 殊不知,四阿哥眼睛不好或许是看书看的,可有更多后宅有钱的夫人格格,都是绣花绣坏了眼睛啊!木掌柜做的女人生意不少,这批客源立马自他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而且,这可赚得都是有钱人的钱(没钱的也不会配眼镜了),提价还能提的更高!重点的镜片技术有了之后,那些材料水晶之类的货源他完全能弄到手啊,还不用四爷伤脑筋,这、这要一起合作,岂不是皆大欢喜!? 只不过,他要开这个口,会不会太过僭越了?木掌柜见贵人格格、不对,现在是贵人福晋总是笑眯眯的,脾气好,可实在不知,若跨了那条尊卑分明的界线,这贵人福晋会不会说翻脸就翻脸? 木掌柜憋了憋,最后还是硬著头皮说了。 宁西眨眨眼听完,这不就是要合伙赚钱的意思?想想木掌柜说的也有理,各种材料要弄,也是功夫。虽说这部分四爷自有人手帮忙,该是不需太担心的,不过,把店挂在旁人名下,低调一点也不是不好。 宁西点点头,便道,“你回头写份计划书过来,这得四爷决定。” “计、计划书?”木掌柜有些傻眼。 除却技术核心一定留在四爷手上之外,其他的人力配置、店铺费用、成本预估、客源分析、分红比例之类的开店计划,宁西给木掌柜提了提。听得木掌柜傻愣愣的,回去时还晕乎乎的。 回头四爷知道了这事,也不介意。本来商铺就是要挂宁西名下的,爱怎么来就怎么来,四爷无所谓。只不过他这匠人都还没找齐,小福晋店都要开一半了。 不过半个月后,木掌柜的送来的计划书与镜架,四爷看著倒是有趣。前者写的别别扭扭,一些点子却是新奇。后者,那工匠徒弟整出的镜架,却是比康熙赏的那副,更能稳稳放在鼻梁上,不会随意滑落了。 就是重点的镜片,还无法安上,不过这些都被宁西暂时放下了。因为终于到了出门游玩的日子!四爷要带他去庄子学骑马了! 木兰围猎的队伍,约末九月初出发,秋分前后狩猎。提前两个月便是七月了。这时正值盛夏,不过庄子上的制冰室倒是建好了,不怕热,于是四爷发了话,说要带宁西去庄子去小住一阵。 养马的庄子就在京城近郊,不很远,四爷出来小住不用特别得康熙同意。就是每天四爷得更早起床,从庄子快马回上书房里读书。没有重要差办的时候,四爷功课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对于四爷这个通勤的大龄学生,宁西真心有些可怜他,想想,要这样赶来赶去的,好辛苦,好麻烦,要不……就他自己一个出门浪好了? 四爷差点被气笑。他还觉得小福晋一颗心都扑他身上了,不久前不知从哪学了套按摩眼睛的招,每晚睡前体贴地给自己揉揉按按,四爷可满意了,结果跟出门游玩一比,原来自己立刻被排到了后边去! 宁西赶紧扑住人安抚,“我这不是心疼爷吗。” 四爷不满地捏捏宁西下巴,“爷跟马,选一个?” 哎,这么大的人,还要人哄。 “我选能骑的那一个!” 不管宁西答了这句最终导致了什么后果,七月中,一队不大的车队就从禛贝勒府整装离开了。 这次去庄上小住的,只有四爷、宁西与大阿哥。 ☆、学骑马 四爷这次两位格格都不带。庄子上住的地方没府里大, 一起去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四爷就是带宁西过来骑马,顺便让人好好玩玩的,没想应付更多。要府里有谁对此还有意见, 那正好, 四爷就能速速挑出人来撤换掉了。 所以成行速度也很快。宁西不是那种连家具棉被都想带上的人, 加上庄子算自己家, 四爷早就为了这天准备妥当,甚至连掌厨的都送了一个过来,生活上不会有什么不便, 宁西抱著大阿哥, 带上几名奶妈及伺候的, 收拾几箱衣服就能出发。 而英嬷嬷这次就留在府邸镇场子, 跟在宁西身边伺候的就由青络带头。 不过同行的还有已经上工的蒙语老师及满语老师(……)。没错,出来渡假功课也得带出来。听说四爷都把课表安排好了, 上午四爷回宫里上课,宁西跟大阿哥就在庄里上课。下午四爷回来了, 一起用饭后, 等日头再小一些, 才会开始他们的骑马课。 分卷阅读16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所以一路上,就听大阿哥时不时的指东指西。“马!”“车车!”“棍棍!”满蒙汉语轮著来, 宁西听不懂的时候,就学著大阿哥的音重复。从干儿子身上学满语,宁西觉得自己也是挺机智的。 而这次的路程挺快。 马车出了京城约半个时辰后, 就驶进了位于一片农田中央的庄子。 队伍到达时,管事与长工们都到了庄子口迎接,几十个人全都晒的黑黑的,穿的还算干净但灰扑扑,面上表情一溜儿的紧张与木讷,与宫里那些伺候的下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加上鼻间闻到一股煮饭的柴火香,不远处炊烟袅袅,确实有种纯朴农家乐的味道。 之后安顿行李什么的,那都是下人的事。 宁西这个万恶的地主阶级,抱著大阿哥一来就被迎进了堂屋。堂屋两侧已摆上了冒著凉气的冰盆,再奉上一碗放凉的酸梅汤,登时,外头的暑意都被这些细致的招待给趋了散去。 四爷接著给宁西介绍了这里的管事,以及负责宁西起居的江嬷嬷。住在这里的日子,要四爷不在,有事宁西就先找他们两人解决。 他们都算四爷的家仆,平时就住庄子后边的长屋,负责维护这两进盖得精细的主人家院落。庄子往外十几里才有粮仓、作坊、小市集之类的公共区域,再往外,就是一片片农田,大部分的作农人家就住在他们种的田地边上。 宁西认了人,也瞧过自己与大阿哥要睡的寝房,确认没有差错后,就决定出门晃晃。因为他就要拉不住大阿哥了,这小团子蹬著小腿儿一直想往外头跑。方才他在马车上,不仅看到了狗、还看到了小鸡,又有牛又有马的,好奇极了。 而外面日照也没那么强了,他们下午三点出的门,这会儿快五点了,宁西于是就拉著四爷出了院门,到田间遛一遛大阿哥。 庄子外围就只是田,空旷的很。 大阿哥迈著有力的小腿儿稳稳地在前方走著,大脑袋左看右看忙碌的很,宁西与四爷就在后头慢慢跟著。下人们就跟在更远的地方。毕竟是小主子出来了,戒护还是要的,就怕有什么狗啊鸡啊的跑过来咬白嫩可爱的小主子一口。 而周围都是绿油油的作物,宁西这个现代人半点都认不出。 四爷颇熟稔地给宁西介绍了一遍。主要是麦、稷类的作物。四爷说他会定期过来瞧瞧耕作状况,虽不完全准确,至少能大致了解这年天气如何、产收水准,加上皇阿玛对农事的考校也时不时会有,这里正是最好亲身体验的地方。 宁西有些疑惑怎么没听见什么玉米、蕃薯或土豆之类的外来种,不都说清朝就靠这些人口.爆.炸的吗?但他也没敢班门弄斧,只能感叹一下四爷的十八般武艺,“那改天一定要吃上一碗爷亲手种的饭。” 四爷笑答,“有何不可。” 接著四爷又聊了几句时令的蔬菜产物,还说今晚就能上一桌给宁西尝尝,也真是农家乐的标准行程了。 这时大阿哥不知怎地就逛到了田埂边,颇有兴致地蹲下来。大脑袋歪著瞧著一会儿,犹豫几下小手就决定伸出去抓了。宁西正好多看了一眼,赶紧大步一跨,把大阿哥捞了回来! “呀~要!”大阿哥踢踢腿,不满。 宁西黑线,“要什么,那是牛的便便!懂不懂,就跟你的便便一样!” 大阿哥兴奋了,“便便!”也不知在兴奋什么劲儿,扭着又要下地。 一旁的四爷,却见他背著手、不疾不徐的,半点紧张感都没有。宁西登时有总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干脆把大阿哥塞给他,“看好你儿子!” 四爷笑笑抱过,“这有什么。让他抓一次,觉得臭了,以后就不爱了。” 呵呵,一听就知是只负责玩不负责带的。 “是喔。可他最爱咬的就是自己的指头儿了。” 四爷果然微顿,低头瞧了大阿哥,果然见大阿哥无辜地咬著指头儿看著他家阿玛。父子俩对看了一眼,四爷便镇定地伸了手指指前头,講了聲田地,然后满蒙汉文轮着来。近来颇爱学人说话的大阿哥就被这事儿给引开了注意力。 接著,就听大阿哥稚嫩的声音,跟著四爷指到哪学到哪。 天空、白云、树、夏天、野花、风、夕阳…… 不过,耳边听著四爷这般慢悠悠说著,奇异的,就好似眼前宁和悠闲的景致,也被这一字一句地给印成了一副记忆更深刻的图像。 就连宁西嘴边都不自知地带上了柔和的笑意。 直到听见四爷教的一句,“漂亮的额娘。” “额娘!”大阿哥特有力地重复著。这表示他学过这个字! 宁西转过头,就见四爷抱著与他几分相似的大阿哥,一大一小两张脸都对著自己笑。小的那张笑的得意,大的那张则是放松惬意。 宁西眨眨眼,想著行吧,额娘就额娘,这也算称赞了。 于是亲亲大阿哥,“你漏了漂亮。” 又惦了脚亲亲四爷,“你还知道加了漂亮。” 分卷阅读16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四爷笑意加深,理所当然回亲了一口。“爷眼里,你最漂亮。” 这下,宁西总算是被烫了下。 不说爱,但你最漂亮。 *** 隔天下午,宁西换上了骑装,也就是旗装两边开了高岔,下头多套了件宽绸裤,他被四爷抱上了马,两人打算很浪漫地骑著一匹马,把庄子逛上一圈。 四爷说要让先宁西习惯马跑动的韵律,才不会上了马就开始紧张、僵硬,所以头些天,都由四爷戴著宁西跑马跑上一阵,先熟悉熟悉再说。 因此骑的马也不是四爷送宁西的小母马。虽说小母马如今已成了威风凛凛的大马一匹,但四爷戴著宁西的马,是养的更高大威武的四爷的专用爱马。 而不得不说,在开阔的田地间,被四爷稳稳抱著跑马,宁西丁点紧张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只觉得畅快极了。 前头是吹的脸皮生疼的风,背后却是安全可靠的胸膛,宁西忍不住就让四爷提速再提速。四爷见小福晋竟是不怕,也就应了,渐渐地飙起了马速。 于是,当奔驰的速度越来越快,可腰间锢著的手臂却越来越紧,一种好似要冲向世界尽头的刺激,让宁西奇异的有一股与身后四爷融为一体的错觉!难怪总有人喜爱骑重型摩托把妹。应该就是这种冲突的感觉吧。 畅快、刺激、却也有种紧紧相依的安稳。 所以当四爷慢下了马速、低下头问了句“还好么”的时候,宁西忍不住拉下四爷的脑袋,就给了一个火热又情绪激动的吻。四爷似乎同受影响,立刻就跟上了节奏,头一次没考虑地点,狠狠地把怀里的小福晋给蹂.躏了一遍。 从这天开始,两人一起畅快的跑马,成了娱乐,而不全是教学。 就是每当宁西要上马以前,总得先好好安抚大阿哥。在大阿哥会认人之后,宁西可被他黏的紧。瞧著宁西竟要撇下自己跟四爷骑马去了,头一天,金豆豆就掉了下来,怎么都安抚不好。 所以之后宁西还得在骑马课开始以前,把大阿哥累的送去午睡了才行。 不过总体来说,宁西学骑马还算大致顺利的。四爷循序渐进地让宁西习惯马匹,过了半个月后,宁西也与他的小母马混的熟了,来到这他天天喂的它,对马匹的各种习性反应也算认识了一遍,头一次四爷放手让宁西独自上马的时候,宁西表现得相当稳健。 而有了好的开头,差不多就是成功的一半。 再过了半个月,宁西已经能跟著四爷双骑并列地一圈圈跑马了。 然而,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某个跑完马的黄昏,庄子突然来了个稀有的客人。 竟是本应在宫里的十三阿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些忙,应该更不了ORZ ☆、十三弟 十三岁的少年, 本应神采飞扬的, 这会儿却是眉头深锁,快马来到庄子时,四爷让他喝口茶歇歇, 都显得心不在焉。要是紧急的事, 十三肯定就直说了, 如此还带些挣扎神情的, 倒与平常有些殊异。 四爷就直问了,“十三弟可有难办之事,直说无妨。” 十三果真抿了抿唇, 停顿一会儿才道, “……是弟弟无用, 想不出法子了。若此事四哥真有难处, 弟弟也绝不会……” 四爷皱眉打断,“有事说事。何需废言。” 十三又是一阵犹豫, 这才说了。 原来十三的额娘身子一直就不大好,像是伤了肺, 先前偶尔会犯喘, 近日次数却是更加频繁, 经常喘不过气。当中一直请的太医过来诊看,可最近, 十三要了脉案来细看,这才发现,近几个月给额娘看病的太医, 竟没有一个固定的。就像是整个太医院轮著来! “额娘先前一直不与我说。但额娘这病,也算旧疾复发,这般频繁更换太医,弟弟实在担心这如何能治的妥当。弟弟遂去问了太医院,却说要碰上请诊,由哪位太医出诊,得看当时各太医手上病历与时间分配的。若都要指定同个太医并不合规矩,否则每人都指的同一个,那太医院就无法做事了。” 十三面色有些难看。毕竟这一听就知是藉口。 同一病症想延请同一个太医延续看诊,自是理所当然、人之常情。平常碰上这种状况,要交代一声也就行了。但实际上,这般的出诊规定却是没有被明文写下的,意思是,若有人要搞事,经常派出不同的太医就诊,只要科别对了,亦不算错。 毕竟太医院能说,他们院里的太医都是经过层层选考进来,并不给人挑东挑西。前头太医看完了诊,必定留下脉案与药方纪录,并不会对接续的后手有任何妨碍或耽误。 然而每个太医的见解与医药方案都不同,一个疗程也是有长有短,前头下了方案要还没见到成效,就被后头的给改了,这般换来换去,依旧是有不好的影响的。 而十三的额娘章佳氏,是包衣出身,家中阿玛也仅是从五品官的参领。章佳氏迄今还是康熙庶妃,并未得到任 分卷阅读16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何册封。一个连位份都没有的庶妃,在宫里碰上这样若有似无的“欺负”也不是罕有的事。但这次牵扯到了章佳氏的病情,十三就有些急了。 只是说到了这,十三却是低下脑袋,像是有些羞惭。 “弟弟不得已,想请四哥帮忙,看有没有法子通了太医院这条路。弟弟……也不敢隐瞒四哥,负责派医的太医院左院判,弟弟探听过,是太子妃的堂伯余凉。” 就算太子妃与太子截然不同,站在太子身边总是沈默低调,不过,太子妃背后的瓜尔佳氏,却是康熙为太子精挑细选的亲家。其曾祖为一等伯,至父辈仍有三等伯将军之位。一听见太子二字,四爷心下便有些警觉。 可为什么挡的十三? 四爷能想到的,就是太子想用这法子让十三求到他跟前、站到他那处。但十三终究年幼,离登得朝堂之日尚远,这时拉拢,实在缓不济急。再者,十三额娘章佳氏身家又不显,并非有太多助力……太子出的这手,真正目标应非十三。 那么,是否就是与十三亲厚的自己?四爷不得不厚著脸皮如此考虑。 依照皇阿玛先前发的话,这次秋猎后,四爷无需再到上书房上学,而是转到前头的朝堂上朝了。 继太子、大哥与三哥,四爷是第四个踏入朝堂的皇子,太子与三哥间已是亲厚,若自己也站在太子那处,对于大哥也就成了压力。 所以这次若是自己代十三去求了,就是暨抓赌之后、重新向太子示弱靠拢了。但若是自己想置身事外,那么,太子的这手怕是也能让十三、甚至更多在旁看著的兄弟对自己冷了心罢。 心下转过这些思绪的四爷,再瞧瞧眼前有些羞惭的弟弟。 是啊,自己转瞬都能想到的事,十三琢磨了许久,又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十三弟便是也想通了,却不得不这么动了。 而想想,要自己在他的处境,又会如何选择? 面对四爷的沈默,十三面上是越来越红,也越来越坐立难安。他、他知道四哥与德妃在后宫一直颇照顾他与额娘,可如今自己成了太子逼迫四爷的手段之一,自己,竟就只能毫无反抗地就这么求到了四哥面前。 从来不是钻营取巧、恩将仇报的性子,十三越想越越愧疚,也越不安。突然间,十三刷地站起身,脑子一团乱地转头就往外走。 “四哥,就、就当弟弟没说过这话吧!弟弟这就走了!” “十三?”四爷停下思绪,赶紧喊了,可却没让十三停下脚步,倒是书房的木门这会儿响起了扣扣扣的敲门声。 见有外人来,十三是憋了憋,总算停下往外冲的脚步,四爷喊了声“进来”,却没想,打开的木门后是有些探头探脑的小福晋。 四爷见了人面色不由一柔。 庄子两进的院落不大,这里并没有分前院与后院,便是四爷,在这里每晚也与宁西就睡同一个寝房的,跟大阿哥紧邻。宁西这头过来敲门了,应是等著自己用晚点没等到人。十三过来的时候,房里刚好要传晚膳了。 “来,见过你四嫂。”四爷对十三招手。 十三赶紧依规矩打招呼了。 瞧著这位将来的铁帽子亲王、据说也是个文武全才的有为青年,这会儿俊俏的小脸还有抹青涩稚嫩,宁西笑眯眯回了礼,才问道,“怕你们还没用晚点,肚子饿。下头的人不敢报,我就过来问一声。有什么话,兄弟之间不能边吃边聊的。” 四爷正想留人,“正是,十三就留下,陪四哥用些。” 十三似是有些挣扎,可宁西又杵在门口,也跑不开。几番犹豫之下,应了声是,终是焉焉地坐回方才的位置。 宁西给四爷一个眼神,有状况? 四爷摇头笑道,“让传膳吧。” 宁西点头,没有多问就出去了。稍后下人们就端著热腾腾的农家菜进来。方才两人讨论的事,不好在下人面前说。十三也像闷葫芦一样,就在桌边等著。正好让四爷有更多时间思索,还有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解这个局。 四爷并不想十三失望。纵使这次没应,以十三性子或许不会记仇。可终究是十三额娘的事,起因也不能说与自己无关,四爷并不想用兄弟情去赌母子情。跟自己的状况不一样,十三与他额娘关系还算亲密。 然而他也确实不想因此又投回太.子.党下。他已预见两党之争只会越演越烈,像现在这般,他也得罪过太子、也得罪过大哥,正是个两不相帮的平衡,四爷并不想轻易放弃这种中立。 何况,十三额娘这病是长期的,若表面上应了太子,要太子让他办的事是他没法同意的,抓赌之后四爷对太子行事的界线那真是没什么信心,恐怕回头依旧会影响十三额娘。因此假意投靠也不可行。 所以,等下人褪去之后,四爷首先就给十三先舀了碗鸡汤。一层薄薄的油花浮在汤上,瞧著有些油腻,里头炖煮的竹参却是清爽鲜美,配著汤喝刚刚好。而当先喝汤的习惯,倒是宁西给四爷养成的。 十三赶紧接过了,有些受 分卷阅读16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宠若惊。“谢、谢四哥。” 四爷笑笑,自夸了句家养得母鸡肥嫩鲜美,汤不错,而后才道,“你这件事,四哥帮。但怎么帮,你总得让四哥想想。” “不,是弟弟我一时冲动,没想清楚就” 四爷直接打断,“没事。你可有属意的太医?” 十三苦笑,“额娘怎么都不肯跟弟弟说。” 这是怕自己拖累儿子了吧。而宫里请不到属意的太医,外面大夫却也轻易进不得宫的。就怕有人乱用大夫,带些乌七八糟的药方进宫,无法控管。因此后宫里后妃生了病,也只有太医能找。所有药材,也全由太医院配置。太子这是掐住十三的命脉了。 除非是像先前佟皇后那样,直接去外头请的药,偷偷带进宫。这么一说,四爷便想到了善若真人。真人确实有隔空看诊的能力,对医药病症也多所涉猎,但四爷并不想轻易动用,真人的神异信者恒信、可要不信的,只会落得旁人的怀疑与失望。 况且这事也不是没法操作。三房都有孕的那时,四爷曾把太医院打点过一遍,加上还有宁西先前贡献急救法的这事,可与当中几位大佬牵上了线,要闪过左院判办这事,并不是不可能。 “四哥目前想了两条路,你且听著。” 于是这晚,十三就被四爷留下了。因为兄弟俩聊的太晚,十三就睡在了庄子里。隔天早上,宁西听见这对兄弟哥俩好的一起快马出门上学去了,心里猜想那应该就是没事了。 不过这个小插曲发生后,没过几天四爷就说得回府了。再过半个月就要与秋猎的队伍一同出发,有更多行李用具需要重新打点,宁西与四爷不得不掐著时间回去。 就在这个当口,四爷找的匠人,终于送来一副完整的眼镜。 先前为了这个,宁西还把一堆C的视力检测图给苏出来了。放著远远的,让四爷左边右边的指著,就为了区分出更精确的度数,最后那张图还被四爷给收了去。而这次送来的成品,镜片总算没那么厚。安在宁西整的镜架上,竟也有几分现代眼镜的模样了。 与恒生行的合作,宁西也顺带问了句,四爷说早就谈妥了。细节什么的没有细说,只说手打眼镜的业务,让九弟也参了一份,明年过完年后才会正式开张。在此之前,四爷还想让匠人多打几副精巧的,回送给康熙,表示谢意。 宁西想著不正好要远行么,便建议了太阳眼镜这东西。四爷一听,倒是认真想了想,确实,外头日照太大总是忍不住眯眼。若能遮些光,能不能保养另说,至少是舒服许多。送副特别的给皇阿玛也是不错。 就此聊了几句后,瞧著四爷又把眼镜重新架上鼻间,拿过一旁的线装书测试地翻看著。 那无比熟悉、推著眼镜的动作,些许时空错乱的感觉,让宁西不由看呆了一瞬。 四爷似乎也察觉了,转过头来柔声问,“怎么?” 宁西摇头笑笑,然后拉过四爷,亲了口。 心里想著,若这时有个选项能回到现代,他竟是会感到犹豫了。 ☆、秋猎一 没多久, 就到了秋猎队伍出发的时候。 九月份的天气, 白日舒适晚上就会有些寒意了。因此这次出游,要不要带上大阿哥这事,宁西与四爷讨论了好一阵。秋猎毕竟不是到庄上小住, 各种不便不说, 大阿哥也还小, 扛不扛得住草原气候, 又是另一种风险。 所以即便大阿哥有些听懂了,红著眼睛闹了两天,宁西依旧狠下心, 决定不把大阿哥抱上。要说干脆宁西就不去了行不行, 也不行, 康熙都亲自点了名, 宁西就是生了病也是得要去的。 为了安抚好大阿哥,宁西绞尽脑汁想了一堆玩具, 企图拉住大阿哥的注意力。首先弄出了一套积木,玩了一下午, 状况似乎不错, 接著宁西又让人打了把能骑上去、前后摇动的小木马。 大阿哥果真爱他的小木马爱极了, 头天骑著就不想下来。等到宁西真正出发的那天,天真无邪的大阿哥就先被抱到了木马上, 让他尽情地玩儿,等他呵呵呵呵地玩完下马后,就该发现额娘跟阿玛不见了。 想著小包子的震惊脸, 坐在阵容庞大的车队上,宁西都觉得有些揪心。他这个干儿子喔,以前天天骗著玩儿还不觉得,这次离了身边,还真会想的。就是不知,两个月后自己回了府,这小包子还认不认得自己呢。 这次宁西依旧把英嬷嬷留下了。自己不在,英嬷嬷就是院里最稳重、也最受宁西信任的人。有英嬷嬷与小包子熟悉的一众奶娘守著,四爷出发前都让宁西别担心那么多了。 所以这会儿,宁西就待在秋猎大队的其中一辆马车上头。 前后队伍是瞧不著尽头了,但听说有更多伺候的扈从人员,早就先一批出发。这般阵容还不是整个队伍,这皇帝出巡的声势,著实令宁西这个小平民咋舌。 不过,木兰围场的秋猎,本就是康熙为了加深与各蒙古族首领的联系,所举办的共 分卷阅读16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猎活动。队伍阵容本身,就带有一种显耀与威吓的目的。浩浩荡荡的去上一趟,就不知得花多少银两了。 就是四爷说的是真的。 待在车上的时候,什么事儿都不太能干。颠簸的马车不适合看书,就连伸头赏个景,也多会被扑上一嘴灰。这年头没什么水泥地,队伍一上了土路,扬起的烟尘可是与队伍规模成正比的。 所幸待在车厢里还好,而用来远行的马车也挺宽敞,娇小的宁西打直睡都行。里头到处铺著软垫与抱枕,另一边上还有固定的小桌,可以用来固定茶盏,碗盘,也能简单打个牌、下个棋。队伍奔往承德离宫的途中,宁西就跟著蒙语嬷嬷,用著不熟练的蒙语打打牌,打发时间。 至于三餐怎么办?可不像前次出游那般,给了个便当让扒而已。 到了饭点,队伍是会停下,好让他们这些跟出来的主子们,能稳当用顿饭。先头出发的人会在预定停留的地点,事先搭好暂时的棚架与桌椅,待到队伍一到,上的热菜热汤都有。虽是不比平常,赶路途中能有这种待遇,宁西还是相当佩服的。 也就是这种场合,宁西碰上了几位跟著阿哥出来的福晋格格。 身体不好的大福晋依旧没来的,太子妃的规格也不跟他们一棚,剩下的福晋就来了三福晋与八福晋。而老五与老七,这次似乎就只带上喜爱的格格了。老五带的是侧福晋刘佳氏,而老七带的就是格格那拉氏了。 后面两位小老婆等级的,到了外头自是不敢也不想与福晋队伍凑一起的。两人颇有默契,行过礼之后就结伴早早躲到了边上。 而福晋这边,三福晋一见宁西,冷哼了一声,总算没口出恶言。前次向荣妃打的小报告,却只等来康熙钦点宁西秋猎同行,三福晋也不是小家小户出身,自然知道这就算是一种警告了。 艳丽的八福晋则是一见宁西,立刻亲热地黏上来。 为了出游宁西是一轻便了,怎么简单怎么来。湖水绿的纱袍裁的稍宽,头上簪花也只戴了四爷选的碧玺牡丹。这会儿看八福晋依旧像是请客那天般的盛装,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模样,宁西心中当真佩服。 “四嫂,正想找你呢。路途遥远,下午弟妹能不能过去四嫂车厢说说话?” 宁西一见八福晋,总有种摸不清敌友的别扭感,何况他也不知跟个姑娘聊什么,当下笑笑,“不巧,爷让我趁著赶路途中,好好练练蒙语。都请了老师在车厢上学著。” 三福晋一听,立刻阴阳怪气了,“八弟妹,你也别用热脸去贴人冷灶了,人家说的好听,三嫂听著倒像是人不想多理会你了。” 八福晋面上却是丁点儿不自然也没有,笑笑接了句,“三嫂想的严重了。四嫂只是说话直接,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顾虑,多多习惯便好了。” 三福晋本来就要变脸了,可稍一琢磨,八弟妹说的这话也似指责这四福晋不太懂得顾虑旁人不是?才有些古怪地瞧向老八媳妇,正巧汪大全这时来报,“福晋,主子爷在棚外等您呢。” 这棚子没有什么隐蔽性,其实四爷要过来找人说话也是行的。但在一众女眷当中说话也别扭,四爷就使人叫宁西出去了。宁西赶紧给该蹲福的蹲福,转身就走了。八福晋为此也回了个蹲福,之后视线却一直跟著到了等在远处的四爷。 就见宁西过去后,理所当然地与四爷说话。 仗著视线没有阻隔,在来去穿梭的仆役当中,八福晋仔细瞧了四爷上下,失望却也不意外地发现四爷没有把自己绣的荷包带上。她当初送的时候,也不觉得四爷会用上,毕竟是别人绣的东西,他们也还不熟悉。 她那时只求的,是四爷能摸了她亲手绣的荷包,赞上几句,而后把那荷包收在一个平时收用随身配件的柜子里,就当是四爷仔细收藏了。 只是心中失落无可避免。 她当然知道自己与四爷已全无可能,也不可能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损了她自身的身份地位。可就是心中还有一丝不甘,让她怎么都想四爷把目光多放在一些她身上。就算是亲戚情分也好。 她、或许是想让四爷与自己有抹相同的怅然,想著,要当初是他娶到了她,又会如何? 怔然之间,却瞧见四福晋竟是伸了手、按了按四爷眉头。四爷与四福晋身高差了一个头,说话时四爷总是微低著头的,被四福晋这般碰触后,四爷首先抓住了四福晋那只不规矩的手。 八福晋心里不由有些不舒服,耳边就听三福晋冷哼,“果然是格格出身,房外就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八福晋抿抿嘴,心底这次是赞同的,也没接话。 然而就见四爷却习以为常似的,半点生气的模样都没有,抓下四福晋的那只手,甚至也迟迟没有放开,就一直握在手里。直到两人说完了话,四爷意示让人回去了,这才放了手。走前,四爷还笑了笑,轻捏了把四福晋扬起的脸。那亲昵的气氛喔。 原先只想寻些苗头好嘲笑人的三福晋,与偷看四爷看得很认真的八福晋,都被硬塞了一把狗粮。 三 分卷阅读16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福晋再哼了声,“没羞没臊。”便转身走了。 只留下八福晋抿著唇、这会儿几乎是瞪著那一对璧人了。心中那丝“本该是我”的不甘,又隐约浮现出来,让她不自知的、面上都带了些厉色。待四爷终是转身走了,这才把视线移开。 然而下一刻,“!……爷!?”八福晋脸色微变。 八阿哥不知何时,竟是静静地站在八福晋的不远处。这会儿他瞧著八福晋的眼光,依旧温柔、平静,可不知为何,让八福晋心中重重跳了几下。 八福晋赶紧扯了抹笑,也补上蹲福,“爷来了,怎么没出声招呼妾身?” 八阿哥柔声说道,“福晋似乎瞧外头瞧的认真。爷就没有打扰了。” 八福晋心中不由一紧,抿了抿嘴,微低了头,“让爷见笑了。妾身就是好奇,怎么四嫂一个格格,就能、就能补了表妹的位,成了福晋。” 八阿哥闪过一抹若有所思,才拉过八福晋的手说道,“原来福晋这么找四嫂说话,心底是为了表妹不平么?” 八阿哥如此一说,八福晋心中又是一惊!想著她对四嫂的一言一行,难道爷全都清楚的?八福晋不由强笑道,“表妹、去的突然。妾身知道这是她的命,但,妾身就是、就是……”后面不得不含糊了。 八阿哥闻言叹口气,温声安慰道,“你也别怪四哥薄情。四哥毕竟从未见过明雀表妹,自是难以记挂于心。如今四嫂是皇阿玛亲自提上的,福晋也该试著真心接纳才是。” 八福晋有些心慌意乱地应了,“是妾身著相了。妾身自会与四嫂好好相处的。” 八阿哥捏捏八福晋的手,突地笑道,“四哥四嫂感情融洽是好事,爷方才还想福晋有些不渝,总不会是对爷不满了吧。” 八福晋面色又是一紧,“怎么会?” “或许是怪爷没能对福晋更好?被四哥比过了?” 面对八阿哥的轻笑打趣,八福晋几乎是僵硬了,“爷、对妾身已是很好的了。” “好还能更好不是?看来爷得要多向四哥学习。” 最终八福晋能不能安心吃下这顿饭没人知道,这头宁西与四爷说的,是叫他别嫌墨镜太丑,要太阳大了能戴的还是戴上试试。瞧他眉间都因为眯著眼、这都眯出折痕了。 四爷答应道,下午会的。由于是西行的队伍,下午就是眼睛直对日照的角度,他会试著戴上。 然而四爷没说的是,他还特意多带上了几把墨镜,当初让匠人打造的时候,四爷就想到了可不能自己一个怪异,至少未来眼镜店的另一名老板老九,也该陪自己出这次丑了。 于是午膳过后,众人重新上了马。 老九果然喜孜孜地从下人手上接过盒子,大大方方把墨镜带上了。一戴上就嚷嚷了,“哎,这个好!眼睛果然舒服多了!还看的清呢!” 宁西让人给打造的墨镜,镜片弄得薄又大,务求遮光遮的多一些。上头匠人不知还刷了层什么漆,效果竟是不错。加上外型流线有型,就算是月亮头,戴起来也有一股酷劲儿的。 所以这一嚷嚷,兄弟间本来要说笑几句的,全转为好奇了。 “那什么啊?怎弄得黑乎乎的,这还看的清路吗?”问的是老三。 “该是老四弄得玩意儿吧,他最近不都整的这些。”大阿哥意味不明地补充。 “真能遮上多少光啊?”老七好奇。 “呵呵,若是晚上戴著肯定有趣,”老五也笑。 “虽是怪异,瞧著倒挺便利的,”老八诚实赞了句。 十二与十三就好奇瞧著。 “哥,就只有这副么!!我也要一副戴戴!!”这是十四。 一转头,喝,就见四爷也默默戴上了。 ☆、秋猎二 “……” 一众兄弟想, 这老九也是傻, 当先被老四推出来做试验品了。 不过瞧瞧老四板著个脸,戴上这黑乎乎的镜片儿倒也不突兀,还有一种特别冷酷特别神秘的感觉, 先前就说过了, 东北汉子人家是很讲究美的, 臭美的老三立刻向四爷要了一把, 十四也没漏,第二个就抢到了,看的本来暗笑在心的大阿哥也不禁讨过一把。 剩下几名兄弟, 四爷干脆让下人都捧上了, 爱拿不拿随意。四爷每个兄弟的份都准备了。那种给你少了他的错误, 四爷是不会犯的。 于是就为了这新奇的墨镜, 几个兄弟嘻嘻哈哈的,闹的还让銮驾上的康熙给听见了, 问了句外头闹什么。一旁伺候的梁九功跪著说了,“万岁爷, 外面日头大, 皇阿哥们正在试墨镜呢。” “墨镜?”康熙一顿, 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往木兰围场的路途这么多天,他个皇帝可没那么好命, 能放下手边的政事不管。康熙的銮驾极好极稳,就为了能让人好好在上头批折子的。 “出发前几天,四阿哥送来一副遮阳的墨镜, 万岁爷可不赞了几句?现下皇阿哥们在外 分卷阅读16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头用上了,热闹著呢。” 康熙最爱听这种兄弟友好和睦的琐事了,呵呵笑道,“如此,朕便也到外头吹吹风,休息休息。” “就等万岁爷这句了。万岁爷要在车上用眼睛,可千万注意多休息了。”梁九功跪著说毕,不忘麻利地递上了参茶。 康熙接过啜了一口,闻言也只有暗自叹气了。他当然知道休息是必要的,但他要休下了、又能放手让谁来了。连年溃堤的浑河方才引道新河、浚河筑堤完毕,另一头又逢湖南茶陵州知县舞弊,吴三桂旧部召民起事,乱事就好似没有尽头似的。把茶盏一搁,康熙不再多想,撩了龙袍就出了銮驾,这会儿车驾当然早就停下了。 康熙一出车座,就见大阿哥当先骑马凑了过来。 “皇阿玛,可是有事吩咐?” 几名皇子伴驾前行,就都是真骑在銮驾附近的。而銮驾后面则是太子座驾。太子可不跟他们骑马,也是坐的车。当初索额图提议的太子仪仗,让太子出游的阵仗几乎与皇帝相差无几。这要不熟悉的人,猛然一看,还以为这队伍里该有两名领头了。 当然这是别话,就说康熙一见大阿哥身后的几位阿哥,脸上都戴著黑乎乎的镜片儿,一字排开,乍看还真觉得有趣,“这就是老四弄的墨镜?瞧著挺俐落。” 大阿哥接口道,“所以兄弟们都在笑话老四。说弄得这,可不大伙儿都得陪他脸上带个镜片儿了。”他也知道皇阿玛爱听这些。 康熙果然朗声笑道,“确实,老四这闷不吭声的招,使得不错。连朕也想试试了。来人,牵马过来!” 立刻就有人把康熙的爱马牵过来,接著,梁九功也赶紧捧了四爷送的墨镜过来,仔细给康熙戴上。这墨镜早就想到骑马的需求,镜架以外还另有扣环,能让镜片戴的更稳固。 康熙一戴上,果然满意点头,赞了句遮阳效果。接著马鞭一甩,轻喝一声,当头就往前跑起马来!外出最大的乐趣,就是折子看累了随时想跑马都行!康熙又是个相当著重马上功夫的皇帝,本身骑射技术一流,经常兴致起了就出来跑马了。 几名皇子自是赶紧跟随其后凑趣,一众十几匹马,登时撒开蹄子、绝尘而去! 然后后边儿拖著一大把侍卫在后头追著。 这么大阵仗,弄得烟尘飞扬的,后头的太子自是察觉了,也出来瞧著前头的父子跑马。但他不能轻易动弹,康熙跑马去了,这队伍就是他暂代的头。 太子微微眯眼,背著手,背脊不由的挺直了几分。 就连离前头很远的宁西,下午都能感受到队伍的骚动。这晚在大帐里,好奇地问了四爷一句。 说来,一路行来的晚上,只有几晚能住上途中修建的行宫,大半多是住在搭起的大帐的。这种大帐宁西住的也有趣,就像蒙古包似的,里头空间颇大,中央有个附带烟道的暖炉,可以烧火取暖。一个帐里头还能隔出些小间,比如更衣室、寝室之类的。 四爷这个皇阿哥自然单独用一个帐,这次也就带了一个老婆,两个人住,就像蜜月小套房似的。一开始,宁西还有些紧张。电视里不都演,要在帐棚里做了什么,灯光一照,可都被外头的人给瞧光了。 但用牛皮做的帐可是厚重不透光的,还要靠它挡寒风了,哪这么透薄。 这说法把四爷逗的直笑,但人也毫不耽误的压上了。换了地点的新奇感,让四爷这晚有些兴奋。只不过才到了一半,小福晋又紧张了,说这太大力帐棚不就会摇动了么,不行不行,轻点轻点。 可把四爷笑得差点软了,想著这小福晋太不专心,得要使出绝招让人浑然忘我才好。果真没多久,小福晋好听的声音就被逼了出来。这可就轮到四爷恼了,万一真被外头人听到,不管是谁,四爷都是万分的不愿意。 于是气喘嘘嘘当中,四爷恐吓了小福晋让她安静点。宁西泪眼汪汪的,赶紧憋住了声音,但被那模样激的,四爷像是喝了春要一般几乎停不下来。莫名其妙之间,两人就来了一次拘束又刺激的夜晚,把宁西给累的。 再隔个晚上,宁西就帐里帐外的跑,把这大帐的隔音效果跟隔光效果给确认了,才真正放心许多。所以这会儿也能很自在地在大帐里洗澡了。 宁西有一下没一下帮四爷撩著水,嘴里就问下午的事。 “今天前头在热闹些什么啊?” 出门在外,天天泡澡是不能,但三五天洗个一次的条件还是有的。下午运动量稍大,在家已经泡出习惯的四爷,今晚就叫了水。宁西可不让太监以外的人瞧著光溜溜的四爷,自然把人赶了自己伺候,洗著洗著,他也被拉进了木桶里,跟四爷挤著一桶,亲亲热热湿湿答答的。 四爷拉过香香滑滑的小福晋,揽在身前,说道,“在闹你让人打的墨镜。兄弟们都新奇,皇阿玛也戴上跑了阵马。就说有点重,看能不能轻些。” 当然重了,这年头树脂也不知弄出来了没有。宁西笑眯眯回了句,“爷回头去压榨匠人,有要求就会有进步了。” 四爷笑道,“九弟抢著把这活 分卷阅读17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接了。今日得了皇阿玛称赞,他可得瑟。” 跑完马,康熙还问了一轮西学应用的问题。老九或许是前些时候与洋人合作,办了实事有些心得,答的不错,让康熙赞赏了几句。 宁西也满意,“那日后就有更多人戴这镜片儿了吧。” 四爷轻笑几声应了声是,就没接话了。 因为他脑子里这时想著的,更多是下午兄弟间难得的玩闹。 回忆著,前次这般没有任何算计的相处,是什么时候,他都要不记得了。 爽朗的大哥、爱摆显的三哥、好脾气的八弟…… 反过来,他也似乎想像不出,要是没有天命这事,自己这会儿又是如何。 是为局势不明而暗自焦躁、成天忧心忡忡,还是藏的更深、无时无刻不算计著一切条件?又会不会有现在这种心思,想著要珍惜兄弟间或许再回不来的时光? 不由稍稍抱紧了宁西。四爷突然有些感受到,自己确实被改变了。 被天命改变、被宁西改变。 一桩一件、潜移默化的。 这种变化改变好不好,四爷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是连自己都赌进去了。 才想到这,四爷卻被宁西轻拍了一下。 见小福晋水汪汪的大眼疑惑地看著自己,似乎她刚问了句,自己没答上。 但四爷也不让重复了,他直接堵上了宁西的嘴,轻轻重重地吻着。稍后在热水中找到了更温暖的地方,水波荡漾间,四爷心底喟叹了声,想着,至少还有小福晋陪着自己了。 *** 几天后,队伍终于来到了承德离宫。这时有名的避暑山庄还未正式修建,离宫这会儿也就是几处盖得还算精致的院落。不过湖光山色的景致依旧是非常好的。 一整个秋猎的期间,队伍都会停留在这里,约末是二十天。 各个蒙古族的王宫贵族,也差不多都聚集到了此处。秋猎期间,除了举行大型的围猎以外,也有摔跤、比武、赛马等比试,供宴会取乐,也奖赏金银,以加强朝廷与蒙古各族王宫贵族间的关系。 不过头几天的时间,康熙做为地主得先招呼一下客人,点兵阅将。共猎之前,总要各自展现一下军力,好分配后续的围猎任务。而围猎正式展开之前,四爷说这会儿许多队伍集结,不好骑马怕误闯,宁西就只能在离宫的范围里溜达了。 所幸这离宫周边,景色确实优美。要山有山、要湖有湖。又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四爷在前头忙著白天基本见不到人,宁西就天天带著青络等人去外头野餐郊游,把野餐巾苏出来之后,早上出门,要玩到黄昏才会进屋。 而先前表现得相当亲近的八福晋,听说就住在隔壁院,宁西还以为这些天又会碰上她了,没想这段日子却是安静得很。宁西想了想,先让青络去打听八福晋是不是病了,一听没病,宁西就把这事儿抛开,不去没事找事。 就是这几天当中,宁西身边依旧多了一名小客人。 “喵” 灰毛掺杂著白毛的长毛猫,宁西叫他小灰,饭点时总会灰扑扑地寻过来。 首先见到它,是宁西第一次试图在野外野餐的时候。寻个风景好的地儿,指使汪大全他们把野餐巾摆了,食盒也摆上了,热茶也在旁立了炭炉烧上一壶,才美滋滋地座定,小灰就是这时候出现跟宁西讨食的。 瞧它毛皮纠结的模样,不像是只有主的。对人也有些距离,一开始都隔老远看著。不过见它的品种又像是观赏用猫、不像野生,宁西猜测或许是以前住在离宫的宫人,抱过来时生下或弃养的吧。 所以既然是野生的,一小叠鱼、一小叠菜,宁西自是不会吝啬。小灰要来了,他就喂上一喂。让宁西颇觉奇异的是,不管他玩到哪儿,这小猫总能在他摆好吃食后,慢悠悠的出现。 直到围猎举行的前一天,宁西就不出去了。这天四爷也早早回来,说是为了围猎,康熙让大伙儿回去准备准备行头。 所以午膳的时候,“喵”的一声。 小灰就蹲坐在堂屋的窗台前,幽幽地看著宁西了。 ☆、秋猎三 “哪来脏兮兮的猫?”一旁的四爷皱眉了。 宁西于是笑呵呵把这几天碰见小灰的事说了。“该是先前宫人留下的, 瞧它老是过来讨食, 也挺乖巧,就分它一些了。”接著转头吩咐青络,“去膳房取盘菜来吧。” 今天桌上还有四爷, 宁西不知挟了桌上的菜送去, 这位皇阿哥会不会觉得被冒犯。 所以小灰浅蓝色的大眼睛就有些不懂了, 站起身在窗台打转了几圈, 再蹲下,又咪了声。好似再说,怎么今天还不给我好吃哒?我来了啊? 四爷一脸的不赞同, “所以你就让这家伙在屋里走来走去?”这多不干净? “没有没有, ”宁西赶紧澄清, “先前都在外头喂的么, 没进屋子的。小灰都是吃了就走。” 分卷阅读17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闻言四爷表情稍缓,也有些无奈了, “小灰?连名字都取了么。与其养这么老大不亲的猫,回头爷帮你寻几只干净乖巧的, 养在府里。” 其实四爷心底更喜欢狗。要不, 回头就去抱个两只小的来养? 宁西摇摇头, “不了。家里还有大阿哥呢。等他大一些再说。” 四爷倒是不在意,“这不用担心。就是养了, 也会有奴才随时看好的。” 宁西眨眼,就很想问,那最后亲的是主子还是奴才了? 而几句话的时间, 青络动作也快,就取了菜过来,似乎是从不知哪个下人的午膳里顺来的。这边的小灰也等的久了,见著青络手里的食物就喵喵的叫。 也不知是真有灵性还是依旧警戒,小灰自始至终都没有踏进屋里一步,就待在窗台看青络把盘子放到它脚边,这才低头吃了。 就是那长毛纠结的模样,四爷还是瞧不过眼,转头对苏培盛吩咐。“去找花鸟房的太监过来。让他们把这猫抱去洗洗,顺便瞧瞧有什么病没有。” 出门打猎,一路要照顾的猎犬猎鹰可多了,花鸟房的太监们是一定跟上的。 苏培盛嗻地一声转身交代去了,宁西阻止不及,“让它洗澡,把它给吓坏了怎么办?我又没打算养它的。” 四爷却挺坚持,“若它过来蹭你呢。就算只是喂它,也要把它弄干净。” 宁西瞧瞧一副像是饿得狠的小灰,想著,也好吧,顺便看看兽医、洗个澡,就当保养了。若真做了这些小灰就跑了的话,它应该也能很快找到下一名苦主的。 而这头宁西与四爷接续讨论府里该不该养宠物,隔壁几个院的十三阿哥,细细整理明天要用的弓箭时,却是迎来了八阿哥拜访。 八阿哥来,十三阿哥不无诧异。这位哥哥以往与十四交好,对自己就算是说话会带上几句的程度而已了,怎么突然来找自己?“八哥,这会儿找弟弟可是有事?” 八阿哥被迎上桌,奉了杯茶,视线滑过桌上放的盒子,那正是四爷送给每个兄弟的墨镜盒。他笑了笑,“怎么,八哥没事就不能来聊聊了?” 十三拘谨笑笑,“平常弟弟肯定高兴,不过明儿个围猎,八哥当是都准备好了,弟弟还在这手忙脚乱的,让八哥见笑了。” 八阿哥听著十三没有错处的话,想著额娘身份不高的皇子,至少都练的一口沉稳应对的不是? 现在生下皇子、却还没被册封妃位的,也就只有自己额娘、十三额娘、与庶妃王氏与陈氏了。而王、陈两人的阿哥尚小,能不能真站住还未可说,自己与十三额娘却迟迟没有册封,随著阿哥年岁渐大,更像衬的皇阿玛对她们的不喜似的。 便是他自己都被封了贝勒,却也不见生母被册封。所以,有些东西,既然等不到旁人给,不就只得自己去争取了? 八阿哥心中自嘲著,嘴上却笑道,“知道你忙,八哥也不是来添乱的,这就直说了吧。八哥过来只是想问问,你额娘看的太医,可都还妥当?” 十三一听,脸色就微微变了,“八哥说的这话是……” 八阿哥叹口气,“你也别怪八哥多事。不瞒你说,经常请不到想请的太医这事,不只你碰过,八哥也是遭遇过的。所以先前,八哥对太医院的消息总是多留了份心,最近听说,你额娘请诊的时候似乎有是有些难处?” 十三抿抿唇,一阵迟疑后,才道,“是。弟弟正到处想办法了。” “可曾去问了四哥?”八阿哥关心地问,“四哥先前三房都有孕,与太医院的联系挺经常的。四哥要真愿意出手帮忙,那八哥也就不担心了。” 十三想想自己前次出宫一趟,根本不是秘密,便承认道,“是。四哥让我这次骑射好好表现,说不得,就能向皇阿玛求个恩典了。” 八阿哥有些恍然,“也是。这个方法倒是更光明正大了。” 其实四爷还给了另一条路子,十三并不想在这明说。那算四爷私下找的关系了。 就是让几位太医院里德高望众的御医,以学习为名,指定资历较浅的太医跟随出诊去多累积一些特定病例。而这些特定病例,就刚好包含了十三额娘的宿疾。 如此办了,不会直接对上左院判,这事也不归左院判管。还不会在档案下留下任何记录。左院判要不特意盯著,一时半会儿不会知晓,就算知道了,也没奈何,四哥说的那几名大佬,有足够份量下的这指示了。 这个消息,在出发前四爷就告诉了十三。也所以十三才能一路安稳地兄弟们跑马与秋猎。如今八哥突然如此示好,十三就不免紧张了。他能想清楚,太子挡的自己其实是为四哥,可八哥来拉拢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就听八哥继续道,“不过八哥这边还有个自己经常用的法子。额娘要请不到适当的太医,八哥都是这么办的。” “八哥竟还有别的法子?是什么,能说与弟弟听听么?”十三忍不住问。 八阿哥笑笑,“自然有的,就是得冒些险。” “冒 分卷阅读17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险?” 八阿哥于是把他的法子给说了,用的竟是偷天换日的方法。话说后宫旁人是轻易不得进的,但若是拿了主子牌的婢女进去送个东西,查管力度就不高。 八阿哥身边就养著一名医术不错的女医,每逢他额娘有些身体不适,又请不到适当的太医时,八阿哥就会遣这婢女进宫送东西,趁机看诊,后续送药也是一样。有这般能人在,确实不怕左院判再使什么绊子了。 只是这一听,十三就没想接受这个帮忙。违反宫规,无论事大事小,这都是个把柄不是? 十三咬咬牙,便道,“多谢八哥帮忙了。但为了额娘还让八哥冒著违反宫规的险,就算弟弟同意了,额娘怕是也不会同意的。非到无路可走,弟弟还是想自己拼一把试试!” 八阿哥心中如何做想不知,面上却是丁点不悦都没有,一顿后即朗声赞道,“好!有志气!就冲著你这份心意,这次秋猎八哥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十三站起来正式给八哥行了个兄长礼,“还是多谢八哥了!八哥的心意,弟弟都记著的。” 八阿哥笑眯眯地拍拍十三的肩膀,“我们是兄弟不是?兄弟间、何需说这么多虚的!平常你话少,在十四身边总是安静,旁人都听十四说了去,八哥还以为你同四哥一般不爱说话呢,原来也不是如此。” 十三笑笑,“弟弟不太会说话,也就说的少了。” 八哥一脸不赞同,“该说的还是得说。不瞧十四喳喳呼呼的,连话少的四哥都能亲近许多了。” 要是四爷听见这些,肯定又会气闷。毕竟八阿哥给十三说的这些,就与前头对十四使得招数一样。不过十三就是个宽大的性子,没想过兄弟间去比较谁与谁较好谁不好的,闻言只笑笑,又与八哥聊了几句明日的围猎,这才把人送走了。 不过送走之后,十三还是把方才的对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觉得自己应是没出错了,又想著明日该找个机会给四哥说说,这才拿起弓箭保养,仔细准备明天的围猎。 围猎简单来说,分成两种形式。 第一是让军队列队把山林围起来,缓慢合围途中,把当中动物都往某个定点逼。那处定点则会设有高高的“看城”,猎手也都待机在看城下方。当动物被外围军队的呼喝与长鞭逼往看城跑之后,猎手们就能在看城前方的区域,尽情打猎。 第二则是“哨鹿”,难度比较高。也就是组成十馀人的小队,深入山林,而后用长哨吹出类似雄鹿求偶的声音,引诱雌鹿出现追猎。 由于木兰围猎是与蒙古族共猎的,为了趣味,上面这两种猎法都是能够互相较量猎物成绩的,于是,前者成了团体赛,后者就算是个人赛了。 而当先举办的,就是第一种“合围”。 所以隔天,身为康熙正式邀请的客人,宁西在“看城”上也拥有一个席位。 当然他的位置绝对是比较偏的,离中央的康熙与重臣们,大概还隔了近百公尺,不过他周围却没瞧见三福晋、八福晋跟两位格格,想来能登上“看城”,合该真是一种特权了。 于是宁西也就把握机会,拿起四爷早备好的望远镜瞧个尽兴。都是能有眼镜的时代,望远镜这种洋玩意儿自然不是希罕物。 而首先要找的,当然就是四爷。四爷这会儿已在看城前方待机,拜黄澄澄的皇子猎服,这颜色旁人不能撞色,宁西很轻易就找到四爷的位置。他骑著马,就待在靠中央的位置。 瞧四爷全副武装,挺直著背、背著把弓骑马的模样,不同于平日的斯文,还挺帅。跟在他身边的,应该是十三与十四。另一个没见过的后脑杓,宁西猜是不是近来跟四爷颇好的九阿哥。 期间,四爷还回头看了眼宁西的方向。宁西都有种跟他挥手喊加油的冲动了。 这时,不知哪处 “呜”的一声号角长鸣,合围开始了。 ☆、秋猎四 登时, 环山之间同时也传出了远方的号角声!! 四周齐一鸣响的号角声, 伴随隐隐约约的呼喝声,揉杂在一起,那声势震动的, 简直可比环场立体音效, 把宁西这小平民给吓了一跳。 紧接著随之而起的, 是一片片扑窣窣飞起的惊鸟! 就像预告了接下来山林之间将起的杀戮。 这时气氛突然紧绷了起来, 就好似山林里的动物们也闻到了危险逼近的气氛。自看城上看出去一片静谧的树林,不久后传出一阵阵微微震动,隔这么远的距离, 可以想见遮蔽视线的茂密枝叶下, 弄出的动静该有多大。 就连宁西这个在旁的看客, 不禁也跟著紧绷起来。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阵之后, 就听不知何人呼喝一声。“来了!” 登时整个狩猎队伍骚动起来! 马匹嘶鸣声为此此起彼落的,场面很有种一触即发的感觉! 终于, 第一只猎物,从合围的山林中, 被赶进了看城前方一片宽广的丘陵低 分卷阅读17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地!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喔, 瞧著是一只幼小的梅花鹿, 看城前一排排的猎手们见状,不约而同地马鞭一挥, 纷纷就朝前方冲去! 宁西心底还奇怪难不成这么多人就抢猎前头的那只小鹿么,下一刻,就见有更多更多的动物, 大的小的都有,鹿啊马啊羌啊,还有一堆宁西认不出名字的,纷纷自树林后面狂奔了出来! 就像是一波兽朝似的,正好与当面迎上的猎手队伍正面冲撞! 宁西举著望眼镜,瞧的实在咋舌。 “好个一网打尽,这样难道不会把动物都猎光吗?” 却听一旁的一个声音回答道。 “不会的。等会儿你就能瞧见,那些小一些的没人会去猎。” 宁西一愣,回头寻了说话声。就见一名白晰微胖、颇为亲和的老夫人朝著自己笑。老夫人的位置就搭在宁西隔壁,宁西过来时并不认得她,周围也没人介绍,先前简单点头打过招呼就算,没想这名老夫人倒先主动开口搭话了。 宁西友好笑笑,“原来如此。谢谢夫人解惑了。” 老夫人却是不见外地打趣了,“赶紧看你的吧。夫婿是不是在猎队里头啊?瞧你方才瞧的目不转睛的,等会儿精彩的可别错过了。” 宁西面皮一热,被人这样说他也是会窘的,况且,他确实老看著四爷没错。宁西咳了一声,“老夫人笑话了,小辈这不是图新鲜有趣么。” “先前倒是没有瞧过你,夫婿是哪家的啊?”老夫人像是经常参加围猎似的,这么问道。 宁西欠欠身,“小辈是四阿哥的福晋。” “唉呦,原是老四家的啊。呵呵,老身家是裕亲王府,可算你皇伯母了。” 裕亲王?那不就是打仗挺厉害的福全亲王了? 宁西一听赶紧站起身补上蹲福,“侄媳妇见过皇伯母。” 裕亲王福晋西鲁克氏和蔼地摆摆手,“不必多礼了,皇伯母就是见你这阵仗挺齐全的,好奇多问了句。” 裕亲王福晋说的阵仗,指的就是宁西这几天外出郊游的配备了。有食盒、有水壶、还有条小毯子跟靠枕。宁西一听围猎是举行一整个白天的,就想说在看城待上一天了。所以一到了这,见其他人并没有弄得这阵仗,心底倒是奇怪。毕竟这些古人可比他更会享受的。 “围猎不是一整天的?侄媳妇想著要待上一天,东西就带多了些。” “老四没跟你说么,看城上的等皇上下场猎了头鹿后,便能下去休息了。” 宁西想想,也许四爷先前从没注意过看城上的人吧,便问,“那看城之后就拆了吗?侄媳妇若是多待一会儿行不行?” “看城倒是都在的,别担心,不会赶人。”裕亲王福晋笑眯眯答道,“是不是想陪老四一整天啊,唉呦,年轻夫妻可真甜蜜。” ……怎老打趣自己啊?他表现的很花痴吗?宁西不由有些黑线。 宁西可没领悟到,他的外表挺具有欺骗性。水汪汪的眼睛配上笑起来憨憨甜甜的五官,没摆什么礼教与气势的谱儿,甜甜软软的,一见就与自小被教育要规矩持重的嫡福晋不同。 宁西无奈道,“皇伯母再打趣,侄媳妇就要转头看围猎了。” “那你这是想皇伯母说还是不说啊,皇伯母真为难了,呵呵。” 宁西再度黑线,但稍后也就真拿起望远镜继续看了。裕亲王福晋让他的。 在此之前,宁西还是让青络分了些点心跟茶水给裕亲王福晋。裕亲王福晋那儿也是有下人伺候茶水的,可点心就没带上了。而这裕亲王福晋也是真随和,宁西给了,她就笑眯眯接过捻著吃了。 见裕亲王福晋是这种性子的,接下来宁西就有一句没一句与裕亲王福晋聊著。比如这些猎物稍后怎么处理,与蒙古族的比赛又是怎么计分的。细问下来,秋猎其实就是个大型的烤肉活动,这时打的肉,就是给之后的篝火宴上吃的。 稍后,又是一声号角声响起! 看城前起了一片骚动,这就是裕亲王福晋说的,康熙亲自入围了。场下的猎手全退往两侧,不多久,一小队侍卫护著当中身穿铭黄猎袍的康熙,跑马冲入了空地。 就见康熙果然善于骑射,在飞快奔驰的马匹上,一连串流畅的挂箭、拉弓,然后射击!俐落精确的动作后,箭头前方的雄鹿应声而倒!隔这么远,宁西似乎都能感受到箭头“噗”一声刺入血肉的那种感觉! 然而帅气是帅气啦,但周围立刻响起的欢呼声:“圣上神武,猎得头鹿!”,又让宁西觉得康熙方才的帅气硬是被减了几分。毕竟吹捧领导的阵仗一出来,这厉害的也被吹的有些假了。 不过整体看下来,宁西看这围猎还是相当新奇有趣的。四爷骑射并不像康熙说的那般差,在宁西眼里,四爷马上搭弓射箭,整套动作也是非常行云流水、俐落果断的。 就是一些比较血淋淋的画面,宁西就撇开没有细看。便是这样还得了一旁裕亲王福晋的称赞说,宁西边看狩猎还能吃的下东西,当真不错之类的。 分卷阅读17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这天中途四爷也上了看城一次。说是来歇个脚,吃点东西。 上来的四爷身上带著些许血液喷溅的痕迹,浑身气质较平常剽悍许多。宁西赶忙倒茶捧巾子的伺候著,就像招待中场午休的高考考生了。 这时看城上已没有多少人,都随著康熙猎完头鹿退场就跟著退了,裕亲王福晋早些时候也下看城休息去。宁西就好奇问了,这狩猎还有中场休息啊?怎么没看见其他人回来? 四爷答说看城下方有伺候吃食茶水的,随时想休都能休,否则猎上一整天不吃东西,一些王宫贵族可不习惯这么受累。说话的这时候,四爷正嗑著宁西带的饭团,“不过爷有你。” 想起裕亲王福晋的话,宁西突地就怀疑起四爷了。望远镜是四爷准备的,这饭团还是四爷让带的,所以,这是希望自己陪在这里看著吧。 宁西暗笑四爷肯定不承认,“当然,爷累了就上来歇会儿,我都在这的。” 四爷含糊应了声。稍后却瞥见袖子溅上的血迹,转而皱眉,“爷倒忘了,场面有些血腥,你瞧的可会害怕?” 宁西笑眯眯再送他一句,“没见多少血腥,我都盯著爷更多。” 四爷于是就一脸无奈了,伸手捏了把宁西的脸蛋,“行,轮到你哄爷了。” 不过四爷就真上来吃东西的,塞了两个饭团,没有耽搁就又赶紧下场去了。难怪先前四爷还惦记要练体力,一整天骑马打猎下来,没有扎实的体力当真是撑不住的。 终于到了结束的酉时。 一声深长的号角声响起,宣布了围猎结束。猎手们停弓收箭,开始三三两两退出猎场。地上倒著的猎物,稍后会有清扫猎场的仆役收拾,并且也会用猎物上的箭羽,统计战绩。 四爷也跟著十三、十四与老九等人,慢慢骑著马回看城方向。大伙儿这时都没什么体力了。 便是累,老九依旧兴冲冲地问,“四哥,那准镜好不好用?四嫂也真想的快,竟能把镜片儿直接焊在弓上了。这要能行,我还能给皇阿玛上个折子说说!” 四爷点头,“是不错。要练熟了,该是更好。” “就不知这次是我们赢还是蒙古赢啊?明儿个开始还有哨鹿,哥,是几人组一队?要不我们几个就组一组吧?我绝不会拖后腿的!”十四插了话,第一次参加狩猎,他也还激动著。 四爷才要答话,却听见八弟远远的喊声。“十三!” 安静骑在四爷身边的十三一顿,抬头看向高声喊著自己的八哥。 “十三!!明天记得来找我跟大哥啊!先前约好要一起的,可别忘了!!” 不止十三一僵,四爷身边的十四、老九均是一愣。后二者表情有些奇异,十三才要否认,却想起了先前八哥说的那句:“这次秋猎八哥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十三心下一紧,这才想到,难不成,八哥真正目的是放在这里? 就见八哥喊完笑了笑、等都没等自己应声,转身便策马走了。 十三瞧著一脸有话想问的十四与老九,与表情无异的四哥,登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八哥昨天来找他谈话的事,今天他都找不到机会与四哥单独说。 “四哥,弟弟真不是……” 四爷骑在马上,摆了摆手,让十三无须多言,只道,“拉拢或施压,日后所在多有。无须大惊小怪。四哥在这只说一句,无论是谁,总归都越不过皇阿玛。” 这话说给十三听,也是说给十四与老九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些,但双更喔0.0 ☆、秋猎五 隔天开始的“哨鹿”, 老九与十四就没来找四爷, 倒是拉了十二组队,四爷就跟老五老七一起,十三被老八与大哥拉去, 经常黏着老八的老十不知被怎么说的, 就与老三一组了。 四爷看到这局面, 反倒安了心。表示他说的那番话, 几个弟弟都听进去了。 身为皇子对于现今局势不可能毫不知情。不管康熙再如何阻挡,已经形成的太.子.党与大皇子党就算明面上平静,私底下也在几番斗争中反而逐渐稳固起来。 十三突然这样被不情愿地拉开, 这背后隐藏的角力与心思, 正好给十四与老九一个信号是, 若是抱团抱的越紧, 似乎就容易惹的旁人眼红,反而, 像老五老七这般,沙沙散散的没结成块, 就不会让有心人想一榔头敲下去。 十四与老九没坚持找四爷组队, 该是终于对情势有某种程度的领悟。而只要有了这种戒备与防心, 四爷认为他对十四的担忧也就可以放下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十四就能避开两党之争的漩涡, 就算四爷自己也不能。但日后无论如何,四爷相信那就是十四在全盘思考后所做的决定,而非毫无防备地被兄弟义气拉著走了。 其实, 对于老八这个弟弟,四爷复杂之馀却也能理解。 老八虽是做了些并不那么光明磊落的事,但,若把他的处境换到自己身上, 分卷阅读17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要是佟皇后也有个亲生儿子要让四爷帮忙争位,恐怕,四爷自己也是会尽心尽力去做的吧。 老八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大哥的这条船,他额娘在宫里还要靠惠妃护着,也所以,他唯一能拼的,不也就是尽量让这船上岸了?这么一想,其他兄弟看似都能有的选择权,却是唯独老八没有了。 就单看老八做的这些,背后不都是为了大哥,却是老八出面做了坏人。 四爷突地想,要是自己,他会甘心么?又换到老八身上,他也会甘心么? 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四爷脑子,才要想清楚,却是宣告哨鹿开始的鸣笛响了。 “喻”地一声长鸣,四爷心思不得不转回哨鹿上头。 围猎之后的哨鹿,会一连举办五天。哨鹿小队猎得的猎物最终也会记入阵营成绩。直到最后一日的篝火宴,统计清蒙两阵营的胜负后,再由康熙颁发奖赏金银。 而哨鹿的这五天,猎手们分队进山林打猎了,离宫这边也会设置场地,同时举办摔跤、射箭等擂台比赛,供其馀贵族取乐。要是猎手们在打猎途中送回希珍罕有的猎物,这也有个舞台与观众为他们欢呼叫好。 当然,重点人物康熙一直会待在热热闹闹的会场上,利用这时候听取蒙古各族的不管是抱怨还是提议,笼络感情以外也处理纷争。 而康熙都来了,陪着康熙过来的所有人自然也要到场陪着。宁西头天就被带进了会场。席设两边,一侧是朝廷的,另一侧是蒙古的。康熙位于正北大位,太子与太子妃就坐于他的右侧,其他人的位置也不能随意乱坐,于是,宁西就只好坐在几日不见的三福晋与八福晋的中间了,谁叫他是四福晋呢。 一上座,周围自有下人奉上茶水点心。三福晋冷冷应了宁西的蹲福,随后就撇开视线,转头与她另一头不知哪位贵夫人聊天去了。 这头八福晋也打了招呼,问说几天不见,四嫂过来可还适应。说着说着八福晋自己就解释几句说,“前几日发现爷的一副箭套磨损了,打猎会用上,弟妹就赶着缝一副新的,这才没过去找四嫂了。听说四嫂昨日上了看城,可好看?瞧的见四哥么?” 宁西乐得有话题聊,不尴尬,就仔细说了遍围猎的情况。八福晋听的颇认真,适时提出的几个问题也挺捧场的。 末了八福晋语带惋惜地说,“要是弟妹也有这机会,亲眼瞧见爷打猎的模样就好了。不是人人都能上的看城,四嫂真幸运,能这般得了皇上恩典。” 一听到康熙,巴结准是没错。宁西一脸诚恳道,“确实呢。多亏了皇上圣恩,四嫂是高兴也是惶恐了。” 这会儿三福晋就坐在两人旁边偷听。就算眼睛没放在这里,耳朵也是偷偷放著的。这一听,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了。毕竟宁西得的这恩典,三福晋总觉得是她找的碴才换来的。想想自己没落到好处,却让小蹄子白捡了便宜,三福晋这心气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就在这时,却有几名奴才捧著一副编织精美的藤笼子,跑来了宁西身边说道,“秉四福晋,猫已经打理好了。这就给您送来了,四福晋想安置于何处?” 宁西一愣。难怪昨天看城上不见小灰讨食,他还有些失望,原来是直到今天才美容完毕么。瞧著藤编的笼子里没什么挣扎的动静,也不知小灰是吓傻了还是吓晕了,赶紧道,“就先放它出来吧。” 八福晋见状不无好奇,“原来四嫂还养了猫啊,怎么先前没瞧见。” 三福晋听著也转过脑袋了。猫?可不正好,畜生有错,罚的就是主子了。一双美目兴致勃勃地看了过来。 而几名花鸟房的奴才们听见宁西这么吩咐,就将笼子放到一旁的地上。也不知是不是以往妃子养猫都这么仔细,这地上还得先铺上一块毯子,像是怕猫踏脏了爪子,得恭迎御猫出来一般。 这等阵仗,搞的这笼子里的猫好像多名贵似的,宁西心底无言了一会儿,但下一刻,踏出笼子的小灰,差点就把宁西闪瞎了眼。 就见那慢悠悠踏出笼子的猫爪子喔,不疾不徐的,没见怎么惊慌,好似这待遇它以前就习惯了,见怪不怪。出了笼子,小灰也没立刻往外奔逃,首先站在毯子上,抖了抖全身长毛,抖顺了,这才抬起它圆滚滚的浅蓝色眼睛,把周围瞧了一遍。 而这会儿的小灰,全身长毛被打理的澎松发亮,毛似乎也修过了,柔顺整齐极了。整身的浅灰就像是最高级的水貂皮,一小片白色的毛由它的鼻间延伸到胸前,正好让小灰蹲坐的时候,就像围了副狐毛围脖般的雍容华贵。配上它宝石般浅蓝色眸子,还当真是一只美人猫了。 八福晋立刻就笑赞了,“它可真漂亮。四嫂养了多久了?” 宁西才想开口解释这只是半路碰上的野猫,就见小灰像是认出了宁西这熟人,喵了一声,慢悠悠地就走往宁西脚下。 它好似聪明地知道自己干净了,可以亲近人了,到了宁西脚边顿了顿,抬头瞧瞧宁西,见人没有闪躲的样子,便就用身体侧边连同尾巴尖儿,亲亲热热地擦过宁西小腿半圈,再走回宁西身前站定 分卷阅读17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而后仰著脑袋看著宁西。 就好像在说,瞧瞧,我干净啦,想不想抱抱呀喵~ 而宁西这个工作颇忙碌的前现代人,对猫啊狗的这种宠物,先前都停留在“喔喔视频好疗愈,但养著一定很麻烦”的程度,想靠近又不敢轻易下承诺,这会儿被这样卖乖示好,脑子一热弯下腰就试著伸手了。 见著宁西靠近的手臂,小灰果真往前靠近了几步。宁西心底唉呦一声好乖,手臂一捞就把小灰抱在怀里了。感受著温温热热的小身躯,还自动把腿缩上摆好了,宁西心底冒著柔软的泡泡,忍不住抚了小脑袋两把。小灰也乖乖巧巧地眯了眯猫眼睛,貌似挺享受的。 这下好了,宁西心里叹气,原先不打算养的似乎也得养了啊,这么亲人,小灰要愿意跟自己回府,那以后就是他们家的猫了! 于是八福晋的话宁西也不否认了,叹口气应到,“是啊。才没养多久的。” 八福晋一脸羡慕,“四哥果真疼爱四嫂,这么漂亮的猫,肯定寻摸了许久。” 没意识到八福晋说话老爱扯上四爷,宁西笑笑应了声,转头先让青络赏了花鸟房的太监们,同时细问几句猫的饮食日常照顾。花鸟房的太监颇有经验,有条理地说了一遍之后,最终还抬张矮桌子过来,上头放了个软垫,说是给小主子抱累了放猫用的。 至于小灰吃喝拉撒的大件,稍后会有人送到宁西颤住的院里。这么全套的服务,宁西也就放心了,开心之馀,还让汪大全多赏了几两银子。 是以一旁的三福晋坏脑筋就开始动了。 没养多久?那肯定受了惊吓就会乱窜的吧。在场这么多贵主子,随便吓上一个,那责任不就妥妥挂在这小蹄子上头了?眼珠子转了转,三福晋转头叫过身边的婢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宁西没想他才养了小灰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想利用它宫斗了。他这会儿正喜孜孜地撸著猫。摸一把背,又搔了搔下巴,小灰都容的宁西弄,慢悠悠的就像他走路的步伐。 就算午膳时,把小灰放到一旁的专用垫子上,小灰也不乱跑,特有范儿地窝在软垫上,前肢左右交叠在身前,尾巴扫著扫著,优雅惬意极了。宁西不由猜想,小灰或许从小真是被这样养大的了。 而见著小灰不乱跑,宁西也就放了心,却未料,没隔多久,一名端著热茶的婢女,正好走过小灰窝著的矮桌后边。婢女的脚步像是一个不稳,唉地一声惊呼,手上端著热茶竟直直泼了过来! “喵!!!”地一声尖锐的猫叫声响起,宁西焦急地伸了手,“小灰!?” *** 这天的哨鹿,四爷打了三只雌鹿、两只黄羊,甚至还与老五跟老七合力杀了一只东北虎,成绩不错。当先射中老虎脖子的还是四爷的箭,可算是立了头功。 而先前大件的猎物早让侍卫送了回去。结束前四爷最后猎到的,是一只拥有火红色皮毛的狐狸。这狐狸毛皮最适合用来做围脖,也漂亮,正好能给怕冷的小福晋用上。 把狐狸稳稳绑在了马鞍后方,四爷对一旁的老五与老七点头,“行了,回吧。” 老五笑道,“四哥这次用了新弓,成绩当真亮眼了。” 老七跟著赞道,“是啊,方才要不是四哥那一箭,怕是得用上火.枪才能拿下那只虎了。回头皇阿玛不知怎么赏我们呢,嘿嘿,东北虎可不是经常能碰上的。” 四爷摇头笑笑,“我这成绩,不拖累你们就行了。” “四哥谦虚了。要新弓用的顺,四哥该是能更进一步的。” “还有多碰上几支狐狸吧。弟弟瞧四哥一见那狐狸,眼神都不一样了,肯定是想抓回去给四嫂吧。这般多练练,技术绝对突飞猛进啊,哈哈。”老七打趣。 老五也想起方才四爷奋起追狐的那幕,哈哈笑道,“说的是。老七观察入微啊。” 四爷也不恼,只扬眉道,“明天再有狐狸,四哥就不抢了。你们俩分吧。” 老五与老七登时一静,就听老五当先说,“长幼有序啊,老七,要礼让五哥。” “不对啊,不应该是兄友弟恭么,五哥。” “呵呵,那就劳七弟恭敬点。这不还有孔融让梨了,狐狸也是梨啊。” “嗨,这也能扯一块儿么。行行行,弟弟可服了。” 这天因为成绩不错,兄弟三人骑马回营时都不忘说说笑笑。 却不料,才一回到营地,四爷还没来得及下马,就见苏培盛面色紧绷地等著了。 “主子爷!总算等到您回了!!营里可是发生了大事!!” ☆、秋猎六 四爷登时一肃, 刷地下马, “说。” 苏培盛赶紧道,“禀主子爷,圣上申时左右, 在大宴场上给条毒蛇惊了, 营里目前全数都持刀戒备了, 正在彻底清查毒蛇是自哪儿来的。” “毒蛇!?皇阿玛可还好?”四爷面色一凛。 一旁的老五老七闻言也是色变, 分卷阅读17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惊了!?可有被咬伤?!”“营里怎么会有毒蛇!?”他们的侍从就慢了两步,这会儿也赶着上来伺候了。 苏培盛没有废话,简洁利落地回道, “禀各位主子, 圣上自然是得天庇佑, 半点儿伤都没有的, 就是给稍微惊动了。先前御医也瞧过,听说便是惊神也是没有的。就是毒蛇到底打自哪来, 都说不清,圣上对驻防的环木营可震怒了!” 四爷皱了皱眉, 如此该是有惊无险不是?何以苏培盛的表情却不似如此。 “还有其他?”四爷问。 苏培盛赶忙点头, “还有就是福晋的事儿了。” “什么事?”四爷心底喀登一声。 “福晋给茶水烫了手, 也请了太医,太医说尚无大碍。” 闻言, 四爷稍稍把心放下,但也立刻向老五老七告了辞。老五老七同样想仔细探问有关毒蛇的消息,兄弟三人这便匆忙分头走了。 紧接著四爷马鞭一丢, 面色就沉了,大步往离宫的院落去,“继续说!” 这是让苏培盛讲完前因后果了。苏培盛赶着追上几步,却先拦道,“主子爷,福晋现在人在大宴场上,不在离宫。” “怎么伺候的!?她都伤了,怎不回离宫养着!” 四爷脚步立刻转了,停都没停,回头眼刀却几乎刮着苏培盛了。怎么受伤的暂且不论,但要照顾不好,就完全是苏培盛这大太监的锅了。 可苏培盛也冤呀,上头压著,他能怎么办!?不过他早想好最不会被骂的台词。 “主子爷,这是圣上的旨意啊。” 四爷果然脚步一顿,喝道,“你再一句句的吐!就自己领板子去!!” 苏培盛登时滚到四爷身前跪下,用最简洁、最重点的句子报告。 “主子爷饶命!奴才这就说了!是主子爷先前让人打理的猫,午前被抱来给福晋瞧过。福晋喜欢的很,便把猫留下,稍后却让三福晋的婢女不小心给泼了热茶。福晋见状伸手挡了,就烫了手。可猫也惊了,转头就跑。奴才正急著给福晋请太医呢,没多久就听圣上那儿出事,却是只灰猫扑住了要往圣上身边爬的毒蛇。那灰猫,花鸟房的太监都说是福晋养的猫了。” 苏培盛一口气说完,跪著眨巴著眼瞧向四爷。心想福晋虽说是伤了,但总体是好事吧?救驾有功啊,这得多大的功劳?就不知主子爷听完还生不生气了啊。 然而这头,四爷却是面无表情地重复,“那只灰猫,扑住了惊著皇阿玛的毒蛇?” “是的主子爷!所以福晋这会儿被叫到大宴场上,圣上要问话呢。” 苏培盛答得语带喜色,但四爷一阵静默之后,面色竟没有好转,甚至眉头重新皱了起来,不发一语。随后四爷转过身、拉开步伐就往大宴场疾步而去。相当会揣摩四爷心意的苏培盛,这下都有些怔愣,搞不清自家爷这又是怎么了。 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四爷都不知自己当是庆幸还是忧虑。毕竟宁西周身的神异,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就有些打眼了。若引起有心人士注意,绝对是后患无穷。 尤其皇阿玛那边。福运石的事与宁西有关,皇阿玛知道;急救法是自宁西而来,皇阿玛亦知道,若再加上这次被认为是宁西养的猫,恰巧扑住了那条蛇……四爷不知皇阿玛会不会把这些串连起来,当权者对于运道与祥瑞之事的防备与敏锐,是较一般人更为深重的。 而倘若被皇阿玛发现了……四爷背上有些沁出了冷汗。 善若真人虽说一般相士无法单以面相或八字算出宁西命格,但真人也不敢说这世上绝没有第二个能人,能像他这般有看穿命格的能力。四爷不觉紧抿唇,心中迅速排演起所有可能发生的局面。 而稍后,来到了大宴场上,场中央的赛事早已停下,所有客人被限制在各自的席位上,不得轻易走动。周围都被持刀的侍卫层层戒护起来。 被仔细确认了皇子名牌后,四爷才被放行进去。远远就见小福晋竟坐在康熙左手下方不远的位置。周围尚有太子、三哥、三嫂,以及一些更早回营的兄弟在场。场边更远处还跪著一名瑟瑟发抖的宫女,应该就是泼了茶的那位。 再靠近个几步,便听宁西天生有些软孺的嗓音说道。 “……方才说儿臣媳妇运道似是极好的这事,儿臣媳妇是万不敢承认。虽说猫是儿臣媳妇所养,可往前一步看,若没有三嫂宫女泼的那杯热茶,儿臣媳妇的猫也就乖乖午睡著。但要说功劳在宫女上头,儿臣媳妇也是不乐意的,儿臣媳妇还想追究一下当中责任,怎么能算有功了?因此再往前推,要不就是三嫂这宫女选的好了?也不对,明明三嫂管教下人也有些疏漏,于是这因果,最终还是落到皇上自己身了。” “原来还落到朕身上,如何说得?” “毕竟皇上得先有了三哥,才能有三嫂这个媳妇与宫女。归根究底,该是皇上自身鸿福齐天,就算没有儿臣媳妇的猫,最后也会平安无事。儿臣媳妇是真不敢居功的。”宁西一脸诚恳狂拍马屁。 分卷阅读17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四爷赶紧再加快几步,来到康熙面前单膝一跪,“请皇阿玛恕罪,儿臣回来迟了!” 就见主坐上的康熙,温和笑说,“老四回来了么,朕正要赏你媳妇。多亏她养的猫,让朕少受了一次罪。没想你媳妇口齿伶俐以外,说话也带趣儿的。” 四爷脑袋当即一低,“儿臣福晋若有失礼之处,请皇阿玛见谅!” “岂会失礼,孤瞧四弟妹话说的好。方才赞她一句运好,就说的一套套,”太子轻笑道。 而康熙面上完全瞧不出什么,只道,“好了。朕瞧老四媳妇也伤了,回去歇著罢。回头想好要什么赏,让老四来与朕说。”这意思,还是有赏的。 四爷于是代宁西谢了恩,快步来到宁西身边。这才见她左边舒袖往上打了几折,露出下头包裹著的一整片纱布,竟像是烫伤面积颇大似的。四爷瞳孔一缩。三嫂宫女泼的热水?心下滑过一阵怒气,接著伸手扶宁西起身,就想快些回房察看伤势。 然而宁西站起身后,却是顿了顿,“比起赏赐,儿臣媳妇其实更想问那宫女几句话。” 康熙稍顿,视线滑过一旁面色微变的老三媳妇。 “朕准了。带上来,你问。” 话声刚落,就有侍卫押着一旁抖得不成样的宫女上前。宫女一来到御前,频频磕头,像是吓得狠了,语无伦次地求道,“求圣上开恩。奴、奴婢真不是有意的。求圣上开恩!” 宁西瞧了瞧,竟就直接问了,“我就想问,你泼的这茶,背后可有受人指使?” 这么直白的问句,在场之人听在耳里,都觉得这是想把烫伤责任算到三福晋头上了。但也因为问的太过直白,竟反而给人一种天真娇憨的感觉。 四爷在旁,本有些迟疑。要整治三嫂大有私底下的法子,无须在皇阿玛面前争吵,落的不喜。可一见宁西手上缠的纱布,以及三嫂打一开始就公开带著的不友善,避著这些难道就能得三嫂感激了?方才的恼意上来了,四爷便不想阻止,只想著,日后有什么,由他兜著就是了。 而这边的三福晋闻言,自然是不甘示弱,也不管康熙插不插手,面色气愤当即就跳出来截口道,“四弟妹,你问的这话,是想暗指我这三嫂指使人欺负你了?” 宁西这才看向三福晋,“弟妹可没这么说。三嫂院里的人或许遭人收买,才有的这出意外。弟妹问上一问,很奇怪么?” “难道不奇怪么?三嫂的婢女帮忙端杯热茶过来,天经地义的事儿。如今仅是不小心绊了一跤,水泼了弟妹的猫,弟妹要不伸手就什么事也没有。可如今弟妹却这般做阴谋去想,还道收买?弟妹身边伺候的人有这么好收买的,三嫂也是大开眼界了。” 宁西一张甜美的脸蛋严肃极了,“所以婢女端的这茶,是三嫂吩咐的了?” 三福晋冷笑答道,“弟妹的婢女如何伺候三嫂是不知,但三嫂想喝杯茶,可还不用特意次次开口吩咐。下人见了缺了,不就会赶著添上茶水了?” 宁西点头,“原来如此。那便是婢女主动添的了。敢问三嫂平日惯常喝些什么?” 三福晋闻言微微一滞,才要开口,一旁十四却抢先说了。“四嫂,这可不用问!兄弟们都知道,三哥老说他媳妇非碧螺春是喝不下口的!” 三阿哥在旁听著,心中突地有些不妙的预感。 宁西朝十四笑笑,“这样啊。谢谢十四弟解惑了。” 这时就见宁西慢慢卷下左手上的舒袖,月白色的袍子上头丁点儿茶渍都见不著。 “所以我才疑问了,既是婢女主动为三嫂添的茶水,这茶水理当是平常三嫂喝惯了的。却不知为何,打翻了的茶盏里头,竟就只是滚烫的白水。我怎么想都觉得古怪,这才想对婢女问上一句。合情合理不是?” 宁西话音一落,三福晋脸色已是青白带著慌张。就是三阿哥表情也是颇为难看。 这下再说这婢女是受旁人指使,在场也不会有人信了。毕竟三福晋信誓旦旦地说这是婢女主动给她添的茶水,可添上的却又是三福晋不常饮用的白水,当中古怪,不言而喻。 而最后印证这古怪的,竟还有跪地的婢女。这会儿她亦似是受不了这问罪的阵仗一般,竟崩溃似的改换了台词哭求道,“奴婢、奴婢也是逼不得已的!求圣上开恩!求四福晋开恩了!奴婢全是不得已的!” 这下更把三福晋教唆的犯行,衬得呼之欲出了。 登时,场上除了婢女的哭求,便是一阵静默。 稍后三福晋像是反应过来,动嘴想辩解几句,却被一旁三阿哥赶紧扯了手制止。 就见康熙表情沉肃,掀了掀眼皮对三阿哥道,“老三,你这福晋也该好好教一教了。” 三阿哥面色闪过抹羞愤,拉著面色苍白的三福晋当即一跪。 “是!都是儿臣教导无方!请皇阿玛降罪!” 四爷闻言,也轻扯宁西一同跪下。 “儿臣也替福晋请不敬之罪,望皇阿玛宽恕!” 康熙这才叹口气道,“兄弟姑嫂 分卷阅读17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间如何没有摩擦,但做的过就是不对。都回去想想。” 这句话虽说的是三福晋,但似也把宁西包括进去了。 不过在场不会有人敢有异议了。 “是。”“是。” ☆、秋猎七 康熙摆摆手, 让几个儿子先散了, 四爷领著宁西回到离宫的院里。一进了屋,四爷就招了太医,让太医把纱布打开。四爷不亲眼瞧瞧伤势是不放心的。就见打开纱布后, 宁西白嫩的手臂上是一大片被烫红的红肿。 见四爷目光沉沉, 宁西赶紧强调, “其实还好, 也没起泡。有衣服挡著,现在就有些刺痛而已。” 四爷冷飕飕地刮宁西一眼,转头继续问太医这烫伤药可有更好的药可用? 来的这名太医算年轻的, 有些紧张地答, 目前用的便是最适当的了。福晋这伤就是面积稍大, 但烫伤程度不高, 敷过药后三、四天便能恢复。也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日常又如何照顾?可能碰水?有无禁口的吃食?一天换几次药?睡著时碰上伤处又如何?”四爷沉著脸又问了一串。 太医紧张地一一答了。宁西瞧他最后被请走的时候,那口憋著的大气直到出了门才吐敢出来的。当然这会儿自己也没好上太医多少。四爷送完了太医, 就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副喝完茶就要算帐的模样。 所以宁西也只能硬著头皮上了,扯扯四爷讨好地说, “别生气啊。小灰之后不还帮皇上扑了蛇?我受的这伤也不算白费。况且小灰真的很乖, 我先前就决定要抱养了。今天它一点儿错都没有, 就乖乖窝著,是飞来横祸, 我这个主人自然是要护著的。” “护著?”四爷果然冷笑了,“回头爷就把它送走。有错没错爷不管,但爷不养这么金贵的猫, 得用爷的福晋去替它挡灾。” 噫,苗头不对,宁西赶紧坐到人家腿上,抱著人诚恳认错,“不是不是。我当时就吓了一跳,手便伸了出去,没细想的。以后想清楚自然就不会了。爷,我想养小灰。” 四爷眯了眼,“方才太子还赞你会说话,爷就问,这次没想清楚,下次便能想清楚?” 呵呵,竟然被听出来了。 宁西干笑,“爷真多心。奴婢哪是那种知错不改的人。” 四爷眼底却是严肃,“爷只说一次,爷不会让任何事威胁你的安全。” 宁西微愣,之后也认真点头。“放心,我知道轻重的。” “那就记好。再有下次,也不用爷它送走了,”四爷平静地说著恐怖的话。 “谢谢爷,嘿嘿,”宁西高兴地用力亲了四爷两下,“不会有下次。对了,小灰抓了蛇之后又不知被送哪去,可有送回来了?” 说毕就要跳下四爷找猫去,被四爷一把给揽住。“爷话还没问完,急什么。” 宁西有些猜想到了,不太情愿,“问什么?” 四爷瞧著宁西,捏捏他小巧的下巴。“问你今日为何这么冲动,当面就揭了三嫂下的绊子。要私下对付,方法多著是,犯不著当面惹皇阿玛不喜。爷今天不拦,但总要给你提个醒。” 宁西抿抿唇,叹口气方才道。 “爷,我挺不爱时刻去猜想,谁对我不好谁又要算计我。老想这些,感觉总是揣摩阴暗的那一面,久了就好似自己也成了阴暗的性子。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受了欺负便堂堂正正反击回去。冲一些也好,若其他人瞧见了,以后或许就不想轻易犯到我身上了。” 这么一说,四爷才想起,其实李四儿与宋格格那时,宁西都是这么正面来的。 就像只小狮子般,被惹到了就张嘴咬上一口。 只是这样没想著防备,肯定是挨打在先,显的被动。然而再多细想几分,四爷却也觉得小福晋这样挺好,也这样就好。或许正是这样的性子,才让小福晋成天看来总是心情很好、无忧无虑。 瞧著才在皇阿玛面前狠下了三嫂面子的小福晋,这会儿却也没有半点阴霾或忧虑,还记得惦记他的猫,应该就是这般想法了。简直心大的可爱。而既然她不想去费这种心思,那其馀的麻烦,自己在旁多担著就是了。 所以想想,四爷终是一叹。 “那便这样罢。其馀的事,爷来操心。” “爷干嘛这么语重心长。我不会随意给爷招祸的。” 像是三福晋这锅,宁西觉得不该自己背。那是阶级思想的冲突。就算他再怎么忍气吞声,也是没法改变三福晋的偏见。那他何需要忍? “是,你一直给爷招福。”就是太招了。 “也就是巧,随手养个小灰都能救驾了。唉。” “外头别说这些,知道么?” “知道。运道这种事我避之唯恐不及。” 四爷忍不住补充,“也别随意救人,救猫救狗都不成。” “……”宁西眨眨眼,“爷,太迷信不好。” 而迷信的四爷就 分卷阅读18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只是无言摸摸宁西的脑袋。 之后四爷亲手喂了一顿宁西晚点。虽说宁西伤的只是左手小臂,指头儿个个都好的很。但四爷还是当人残废了,一口一口从头喂到尾。而后又叫了水,亲自伺候一顿洗浴。然而把左手捧得高高的,让四爷上下其手……又什么都没能做的感觉,宁西觉得不是太好。 最终四爷还花了几刻钟,哄睡了宁西。 宁西今天又是伤又是被叫去御前问话,平时松散惯了突然紧张一阵,也觉得累,很快就入睡。四爷守在床边瞧了一会儿宁西的睡姿,确定不会压到伤处后,就出了院,然后就像寒风一般冷酷了。 “青环。”四爷点名。 这名被拨到宁西院里作为隐藏护卫的婢女,首当其冲。青环也是二话没有,跪地脑袋重重一磕,请罪道,“青环失职,请主子爷降罪。” 四爷冷冷瞧著,“领五十,”而后扫过一众跪地的青络与汪大全等人,“其馀伺候的,三十。” 三十个板子!便是青络这种算沉稳的,脸色也不由白了一白。 众奴才这时还得磕头谢恩,“谢主子爷恩典!” 接著却听四爷又道,“五天内领完。谁让福晋瞧出不对,就不用留了。”说毕人就走了。 但这下得到的谢恩就是真心真意了。 “谢主子爷开恩!!”“谢主子爷开恩!!” 毕竟三十个板子连著打能打的人走不动路,重一些可就把人打残了。而若是分五天打,即便依旧是一阵皮肉痛,还痛的更长更久,可最重要的担心与恐惧却是被拿掉了! 于是磕头的奴才们,抬起脑袋后都很有种劫后馀生的侥幸。 本来打自福晋受了伤,他们都知这下不好了。也是他们太没有防心,竟让端著热茶的旁人能随意接近福晋。想著那是公众宴席,这么多双眼睛盯著,还能有什么事,于是就疏忽大意去了。 因此意外发生后,每个人不无暗恨著三福晋的阴暗手段。三福晋对自家福晋的不善,都是明摆在脸上的,说她婢女只是单纯的不小心,院里人没一个会信。不过气愤归气愤,下人们更怕的是来自主子爷的严厉惩罚。 却没想,主子爷是真宠福晋了。就连教训下人都记得偷偷的来。心软的福晋不爱看人被打板子,也从没打过旁人板子,这下,就连主子爷要打的份,都跟著这么给拆了散了。 有这么个好心的主子护在前头,放哪哪都是被其他奴才羡慕的份。却是他们没把福晋给护好。 汪大全溜到青络身边恨恨地道,“咱主子就是个心宽软和的,防不住旁人算计,你个身边伺候的,多长点儿心啊!!英嬷嬷不都交代了,得帮福晋多提防著点儿么?” 青络也懊恼的很,私下都抹了两次眼泪。“谁会知道三福晋竟这么狠心了。” “以后就把所有人当坏人防著就是!还有那只猫,日后福晋要真养了,得让人仔细跟好!外头我们来,屋里就得靠你们。” “知道!还用你说么!” 而烫伤事件让四爷把下人都罚了一顿,可前头康熙遇蛇的意外事故,却怎么查都还查不出猫腻。连带这几天宴席场上的气氛,离庆典与热闹颇远,很有种肃杀紧绷的氛围。 但四爷依旧得按照行程,继续剩下几天的哨鹿。宁西就被限制在院里面,乖乖养伤,不到大宴场上去坐著了。八福晋跟老五老七的两位格格,为此都抽空过来慰问了几句,便是宁西才认识不久的裕亲王福晋,也过来看望过一次。这几人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三福晋的事,过来的时候,是半句三福晋都没提的。 至于小灰,被打理的漂漂亮亮之后就被送回来了。 小灰扑的那条毒蛇,据后来花鸟房的太监说,它那天叼著毒蛇是回来找宁西的。但那时宁西已被接去离宫院里敷药,小灰在宁西的位置上转了两圈,把一旁的三福晋吓了一把之后,正要离开,才被赶上来的侍卫们拦下了。 所以那条毒蛇,应该就是猫儿要给福晋的谢礼吧。花鸟房的太监喜孜孜地说。 宁西也只有干笑了。想起先前养猫的朋友,都有过收到死老鼠的困扰,放他这,就直接升级成了毒蛇啊。但无论如何,小灰的这份心意,宁西还是很领的。毕竟它这条毒蛇,后面还跟著康熙的赏赐了。 要怎么赏小灰的功,后来四爷说皇阿玛找了他去问,似乎依旧要赏的。 只是赏什么,就让宁西自己说了。而这份际,要拿捏的不轻也不重,简直就是找碴了。 “爷帮你想了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停更一天喔~ ☆、秋猎八 “爷想的什么赏?” “你不想着回江南一趟?先前寄来的画像, 瞧你眼眶都看红了。要不, 就求皇阿玛让你回门,爷也跟着。” “去江南?”去见那些与现代家人有七八分像的亲人?宁西抱著小灰,目光闪闪了。 “先前爷不对皇阿玛开这个口, 是怕无缘无故 分卷阅读18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徒惹皇阿玛对你不喜。如今有了这理由, 倒是正好。” 皇子不能随意出京城太远, 一定距离以上, 是得要上报皇帝的。而求的这恩典,是远嫁女经常有的心愿,不特异也不突兀。说是重, 实际上却也不会得了具体利益, 想来皇阿玛应该是会同意的。 况且, 虽说宁西先前在皇阿玛面前与三嫂争的那出, 正好把有关运道的关注给暂时拉了开。就算如此,也无法确定有没有被人暗自惦记于心。提这个要求, 让宁西显的娇气些、普通些,正好宁西还冲动地吵了一架, 也多少做些遮掩了。 “真的!?皇上会同意!?好啊好啊!!就求这个了!!” 只是瞧瞧小福晋发亮的小脸, 四爷突然就觉得, 就算不提这个,小福晋也确实越来越娇气了不是。顺了她的意就开心, 不顺也会给爷摆脸色了。 现在又多了一只碍事的猫,老蹲她膝头上,自己想抱人还得先赶猫。四爷顿觉自己地位掉了一截, 当下也不管小灰还窝在宁西腿上,直接伸手抱过小福晋,把小灰惊地喵了声,敏捷跳到一边的炕桌上瞪圆了猫眼。 秋天抱着猫好温暖的,宁西可不想失了这福利,“爷当心点,别吓到小灰了。小灰,没事的。” 四爷本来还想抱着人说几句,这下不用了,刷地站起身,扛着人就往内室走。 宁西一愣。有些怀疑,现在不还是白天!? “做、做什么!?” 四爷把人往床上一丢,压了过去。宁西养伤的这几天,他可都是憋着的。现在想想,他就是对人太好! “爷觉得,你怕是认错这屋里的爷。” 宁西脸热了一热,却也有些兴奋。他手上的纱布早上终于拆了。这几天亲亲摸摸之后都没个后续,他也是挺郁闷。于是抱住了压上的四爷,挺配合地钩住了人脖子,乖乖顺顺地让人亲吻起来。 而四爷的气息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强势的霸道与掠夺,这下都成了急切与热情。然而被情.欲冲上脑袋的宁西,迷迷糊糊之间,竟还听到了一声猫叫声。 “咪?” 卧曹等等,难道还有个观众在旁边看整场的? 宁西登时僵硬了几分,紧张起来,“小、小灰在?” 四爷却是更加不满。叫什么小灰,动作一个用力。“叫爷的名字!” 这下可把宁西激的眼眶都红了。而四爷竟丁点想停下的意思都没有,依然故我地进逼。紧张、兴奋又有著莫名的羞耻,让宁西浑身都紧绷着,连带影响了四爷,把人惹的也粗鲁了许多。 “乖,叫爷的名字。” “……” “爷想听。” “……!” “你喊了猫,却不” “胤禛!胤禛胤禛胤禛!!!” “乖。” 最后宁西也顾不得猫了,他得把另一只哄好。否则今儿个似乎也许怕是下不了床了。 *** 四爷这边抱著小福晋亲亲热热,三阿哥房里可就是世界大战了。 那天在康熙面前被揭了三福晋的黑心思后,三阿哥觉得这脸面简直都不知该往哪里摆!他自诩颇有才气,也具德行,所以在文人之间是最得赞誉的皇子。皇阿玛指著让他监修明史,周旋于文人之间,当是看在他文德兼备的份上才让他参与。 可瞧瞧,他福晋给他干了什么!?去让个婢女用热水泼的弟妹!? 这还被三言两语,就给轻轻巧巧地探问了出来!! “何需拿热水泼的弟妹!!你直接泼爷脸上不就行了!?” 一回院里,三阿哥就爆发了。 而三福晋在康熙面前,是又惧又怕又心虚。可一回到院里面对自己的爷,一直以来的气焰却又冒了出来。三阿哥的额娘荣妃性软,在三福晋面前态度总是摆得很低,就盼著这媳妇背后的娘家势力,能给自己儿子做一做靠背。 三阿哥先前也算孝顺,听荣妃的话对三福晋多有退让。让著让著,不仅让她管后院管的死紧,也把三福晋的气性给让了出来。这会儿一听三阿哥竟对自己发火,如何能忍的下这口气! “我哪有错!?区区一个格格上来的玩意儿,先前就没给过我这长辈好脸!!我想著教训她,不也都是为了爷的脸面!!让额娘去跟皇上说几声,结果呢,倒是丁点用处都没有!!” 三阿哥听三福晋又把额娘搬出来,脸色更差。 荣妃马佳氏是早年颇受康熙宠幸的妃子,也是生下最多儿女数的嫔妃,生了五男一女,最后只有三阿哥以及皇三女荣宪公主存活。然而直到康熙20年册封时,马佳氏得的妃位却还在德妃之后,三阿哥心中自是为额娘不平,见自家福晋竟语带轻蔑,一把怒火烧的更旺。 “爷还用不著你脸面!!你自己跟弟妹置气还有理了!?让额娘去跟皇阿玛说,说什么!?说你这当嫂子的狗眼看人低!一开口就嘲讽人家出身!这就是知书达礼的贵女了!?” 三福晋冷 分卷阅读18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笑,“爷不靠我脸面!?好啊,那爷额娘千拜托万拜托的那些说亲啊联系的,也不用我管了!!爷脸面大,以后记得,千万别攀扯我娘家!!” 夫妻吵架总是都戳对方最痛的痛脚,三阿哥这下脸皮更热。他知道额娘总想帮自己娘家一些小辈牵上三福晋家那边的关系,说是以后都是自己助力,但这般直白地被说出来,听著就好像他全靠女人似的。 但三阿哥前段时间跟那些修史的文人大臣混的深了,时不时讲到汉人女子那套,妻以夫为天之类的,登时一股子男权至上爆发,脑子一热,拍桌就喝,“有你这么对爷说话的!?还有没有规矩!!来人!!把福晋送回院里!!没爷的吩咐,一年都不许出房!” “你、你敢!?”三福晋惊怒,简直不敢置信! “皇阿玛这不让爷好好管教你!?爷这是奉旨听令!!” “等等、放开我!谁敢碰我!!”三福晋急了,“爱新觉罗胤祉!!你来真的!?” “当爷说笑!?爷就是没管过,才容的你放肆!!从现在开始,爷好好地管!!” 三阿哥一甩袖,见惊呆的三福晋真的被拉走了,突地有种一吐恶气、重振夫纲的爽快感! 先前就是要往小妾那,他都还得让福晋点头,才有的人开小院的门让他进。一不注意,院里的人竟更听的是福晋而不是自己!现在,正好有皇阿玛的命令在前,就算是额娘也没法插手!看他不趁机好好管一管这福晋!最好管的她从此安分下来,自己这个爷,才是货真价实了。 而毒蛇事件留下的馀波,除了波及三阿哥那边,还有太子这头。 从小被当作帝王培养,对当权者的心如何不懂。这次经过后,太子瞧这四弟妹也是有些不对劲。 算一算,福运石是四弟妹寻来。不久之后四弟妹就由格格晋升了福晋,理由为何即便太子不知,但结果上看,绝对当的起“运好”两字。如今,四弟妹的猫又帮皇阿玛扑了那条大费周章才弄进营地、本来该是由自己“救驾”的蛇…… 而外头正查的紧,这时若推了另一目标引皇阿玛注意,也是不坏。 就是不知,用的四弟妹,份量足不足够? 太子俊美带著邪气的双眼眯了眯,“瞧过她的批命了?” 一名五官阴柔的男子,就坐在太子右手侧,原该是太子妃的次主位上。就听他慢声答道,“钦天监那儿私下问过了,批命中上,无甚特异之处。” 太子的奶兄从德,与太子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亲密,态度自然无怖无俱。 “改不了?” “改不了。先前晋福晋那时,与四阿哥合过八字。批命也已送到皇上那处。要钦天监再改,难。” “所以你觉得这些都是巧合?”太子扬眉。 从德抚抚袖子,轻笑,“殿下说不是巧合,那就不是的。” “什么法子,说。” “下官的法子,或许得麻烦太子妃殿下了。” *** 围猎及哨鹿全数结束后,就剩下收尾的篝火宴。篝火宴上会统计成绩颁发奖赏,也有摔跤的总决赛,然后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完美结束这一次清蒙的友谊交流。 而这天宁西的位置与四爷一起。一边是四爷挡著,一边就是五阿哥。可以不挤在三福晋与八福晋当中,宁西看什么都津津有味。 宴席一开场,就有一群蒙古男女呼呼喝喝地围著场上唱歌跳舞。 极有穿透力的歌声与鼓声逐渐来到高点,这时“轰!”地一声,中央一大圈搭好的柴火上,很有效果地冒出熊熊火光!!配合草原嘹亮热情的音乐,看的宁西也有种草原儿女、豪情万丈的感觉。 歌舞完毕,康熙才出来说了几句赞美双方友谊的漂亮话,但之后令宁西目瞪口呆的,是两边代表接下来扛进场的,竟是一箱箱动物脑袋!! 所幸血淋淋是没有的,这些似乎都已事先经过了处理。而弄得这些,是为了统计秋猎成绩。这也不是全部,只是稀珍动物才有这种被展示的“待遇”。 这么不拘小节的环节可把宁西吓了一跳。四爷还在边上得意地指说,那只老虎就是爷猎的。哎呦,过了百年之后那就是保育类动物了阿喂。 不过接著就听四爷说,今年该“轮”到蒙古赢了。 果然没多久,成绩出来就听大会宣布是蒙古赢了几头羊…… 宁西不由瞪眼,“那爷还那么认真比什么啊?”自己也去看城上加了一整天的油啊! “自己的成绩自己知道便是。”四爷一点都没冲突地说。 回头瞧瞧周围貌似相当欢欣鼓舞的蒙古士兵们。果然,政治放几百年前那也是政治。 ☆、秋猎九 接下来的颁奖自然就没有四爷的份, 宁西就把注意力放食物上了。 这篝火宴办的挺有特色, 完全不是精致的宫廷菜肴。一条粗壮的烤羊腿,碰!就被摆在宁西与四爷共用的矮桌上, 分卷阅读18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要吃还得用上一边的小刀把肉削下才能吃的进口。 配上浓郁的马奶酒、奶皮子, 与不知什么谷物做成的大饼, 焦香有劲, 菜色一路粗犷豪迈。肉肉肉, 奶奶奶。就是这都吃下嘴,肠胃不知受不受的住。 见宁西有些迟疑,四爷便主动伺候起来。首先给宁西斟了杯奶酒, 奶酒的酒力并不厚重, 可以先暖暖胃。接著拿过小刀削下羊腿上的肉片, 包进大饼中, 再舀一匙一旁的抹酱涂上,这才递给了宁西。 “这就要这样吃, ”四爷示范到。 宁西接过咬了一口,随后眯眼点点头。带点辛辣的抹酱刚好把羊肉的腥膻给压住了, 一口咬下, 那就是刚刚好了。“好吃!” 四爷不由笑笑。小福晋不挑食, 基本是热的就吃。可遇上好吃的明显就吃的开心。经常跟她吃饭,他差不多摸清小福晋的口味。就是偏肉。可又会皱著眉头吃下一堆蔬菜, 还让自己也跟著吃,也是可爱。 而见宁西吃得开心,四爷也就没有换手, 便一路伺候到底了。 这让坐在四爷后方的八阿哥与八福晋,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今晚出席的客人多,围一圈篝火塞不下的,于是第二圈、第三圈的席位都有。皇子们位置都在前段,八阿哥与八福晋也就坐到了宁西与四爷的后头。 而一众皇子若有带上福晋格格的,都是福晋格格仔细伺候的爷。羊腿要不会割,动一动嘴也有一旁的下人上了。可不像四哥这里伺候著全套,还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显然是平日作惯了的。 八阿哥多扫了几眼,侧过头便对八福晋笑。“四哥当真体贴四嫂了。” 趁著夜色,八福晋的视线也已经溜过去数次。心中不由想起先前在玉石店遇上那时四爷的冷淡冷漠,对照这会儿前头的温情脉脉,一股不知是怨是羡的情绪,让八福晋笑起来都有些不自然。 “爷这么说,可是想有所表示?” 八阿哥俊朗一笑,挽挽袖子说道,“有何不可?” 八福晋一顿,却阻了八阿哥的手,“好了,妾身可舍不得爷弄这些。” 是啊,要是自己是四福晋了,又怎会舍得让四爷动手伺候? 然而与自己的爷一同坐在这儿,就只是再一次被现实提醒,她与四爷的距离已是邈若山河,无法跨越。心头的不平与不甘,也只能全数往肚里吞。这会儿八阿哥再如何体贴,八福晋是全无心思去感受的。 擅长揣摩人心思的八阿哥,如何没能察觉福晋的冷淡。八阿哥面上笑容停了停,关切问道,“福晋可是心中有事?似乎有些提不起劲儿的模样?” 八福晋强自一振,“妾身哪有心事了,就是方才奶酒喝了多些,这会儿好似有些困意了。” 八阿哥恍然,拉过八福晋的手握了握,语带歉意道,“如此,也请福晋撑一撑了。今晚不好提前退席,若觉得困,就靠在爷身上歇会儿吧。” 八福晋心不在焉地笑道,“妾身晓得,谢谢爷了。” 八阿哥也回应一笑。就是一抹深思自眼底闪过,却不是八福晋能查知的了。 *** 无论如何,篝火宴顺当地进行著。摔跤的总决赛也在稍后登场了。 在两边阵营的高声助阵之下,两边代表非常威风地登上了擂台。紧接著,台上两人,你扑我我扑你!台下众人,加油的像是额上青筋都冒了出来!比赛状况貌似非常激烈!! 然而宁西瞥见一旁的四爷表情平静,心中不免就阴谋了。猜想这要围猎是蒙古赢,那摔跤不会也就“轮”到清朝赢吧?才这么想完,清朝的摔跤代表,果然摔了好一阵之后,就摔赢了。 …… 宁西无言地吃了口肉饼。算了,大伙儿开心就好。 终于,篝火宴到了尾声。 最后的最后,康熙又讲了一堆漂亮话,才放大伙儿离开。但离开前,就见太子与太子妃这时都来到了篝火旁,手持麦穗,并用麦穗虚虚扫过篝火边上,一一分给要离场的宾客带走,就好像送别礼物一般。 而男宾客由太子这边拿过麦穗,女宾客就会走太子妃那边。 四爷见宁西一脸好奇,便就解释了,“这是让客人带走篝火的庇佑。如此远道而来的客人,便能一路平安回家。待会儿太子妃递给你稻穗,你接过就是了。” 四爷这么给宁西解释时,却不知,早先离篝火几十步远的地方,有两名不起眼的婢女交头接耳著。一名塞给另一名一根瞧著相当普通的麦穗。 “记得,洋红的就换过。”为避免隔墙有耳,话说的简洁。 被交代的婢女往宾客处粗粗一瞥,这距离是瞧不清五官的,但立刻找到了目标。“恩。这事儿不会有什么把柄留下吧。” “放心,等会儿烧过了就绝对查不出的。” “恩。”说毕两人就又速速分开。 而这头的宁西才跟著四爷要走了,一旁的青络却上前递了绛紫的披风。 “福晋,夜里风大,披件披风吧 分卷阅读18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 宁西其实喝了酒这会儿有些热,周围用来照明的火把也提供了不少热源,并不冷,这才要摇头,披风却已被四爷接过,抖开后就直接帮宁西披上了。 “酒后易著凉。当心些。”四爷道。 宁西于是便没反对,稍后跟在四爷身边走向篝火,颇新奇地看著送客的祈福仪式。 八福晋这时也与八阿哥走在宁西与四爷的后面。老九老十这些光棍儿兄弟座位被排在另一头,不跟他们一起,剩下的老五老七一起,老三竟被老大拉著不放。 八阿哥一瞥周围兄弟的状况,想想后就快走几步,主动上前与四爷说笑。说笑的内容正是几日前与十三组队哨鹿时发生的一些趣事。四爷就当兄弟趣闻,听著应著,不想去猜老八这又有什么用心了。 而八福晋见自家爷与四爷聊的正开心,便也静静跟在身后。她技巧地跟在八爷的左后,却也是四爷的右后,如此一来,视线便能时不时地扫过四爷身上。 所以这般走著走著,跟得紧的八福晋,不知不觉就挤开了宁西几步。待到了篝火前,四爷与八爷分头走向太子那处,八福晋与宁西就得走太子妃这边。 八福晋这下才发现自己竟走的快了,脚步顿了顿,回头朝宁西礼貌笑笑。 “瞧弟妹步伐大了,该是让四嫂先请。” 宁西知道自己算人家长辈,也就应了这礼让,当先朝太子妃走去。 这还是宁西第一次面对面遇上太子妃。平常的宴席,太子妃总不与福晋一起。就见一名眉眼端正、袍服华丽的女子,带著拘谨端庄的微笑,在篝火边一一对女宾客点头、祝福。轮到宁西时,还有礼地多说了句。 “四弟妹,这还是第一次见了。” 太子妃被火光映照的侧脸,温暖平和,不像太子般瞧著总是气势锐利。 “弟妹见过太子妃殿下。”宁西依规矩蹲福。 太子妃笑笑点头回礼,随后便接过一旁婢女递过的麦穗,往篝火的方向虚虚一扫,代表著让篝火的祝福承载在麦穗上头,这才把麦穗递给了宁西。 “祝一路好福。”太子妃说著固定的贺词。 “谢太子妃殿下。”宁西恭敬接过,便往前走了开去。 而就是在这时,隐于篝火周围的几人,神色似是微变!! 来到下一刻!! 就在宁西走离篝火几步的当口,突地感受背后篝火竟“轰!”地一声爆起了卷焰!! 一瞬间乍亮的火光!把距离篝火较近的一干人等都吓得惊呼出声!! 也踉跄地惊退了好几步!! 在旁伺候的,稍后才反应过来,赶忙问上。“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可还好!?” 所幸篝火起的卷焰,是往天上冲。对于两旁的太子与太子妃,倒没什么影响。就是在这阵惊动过后,在旁的众宾客们开始议论纷纷了。 “方、方才篝火是不是出焰了!?” “是紫焰啊啊!!你瞧见没!?我瞧见啦!!真是紫的!!” “竟是出了紫焰!?篝火这是在预兆什么大事么!?” “等等!!方才是送到了谁!?是谁引的篝火都升焰了!?” “快!快报领主!!请喇嘛大师过来一观!!” 就近的宁西心底也是一个喀登,脚步不由的一顿。想著不会吧?这什么古怪的火不会是自己搞的吧!?先前那什么真人都瞧不出自己魂魄有异,这篝火难道就行了!? 心虚归心虚,但想想实在不可能,宁西强自镇定地转过身后,这才发现,一脸怔愣的八福晋,与也是满脸诧异的太子妃,就待在篝火边。而太子妃这会儿手里还拿著一捧已是有些熏黑的麦穗,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这下宁西心底松了一口气!显然不是自己的锅了。赶紧走远几步,撇清关系。正好走篝火另一头的四爷也过来了。四爷似乎与宁西有同样想法,面色沉肃地拉过宁西,赶忙就离开了篝火边,闪的远远。 这时,其实太子这头也同样送到了八阿哥。 一见篝火这般异样,太子原本阴郁含怒的眼底,一阵变换后,竟是带上几分兴味。 就听太子接口朗声说道,“八弟妹,可别著慌。升焰在崇火的蒙古来说,可是好事。恭喜八弟妹了,近日必将有福。” 太子都这么说了,等同确认这篝火升焰时,正是八福晋的麦穗在过火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篝火边、被火光映照著一身通红的八福晋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噫,秋猎写不完,之后要加快脚步ORZ ☆、秋猎十 太子让人算计的对象, 本来是宁西。 但宁西与八福晋这晚都刚好穿了红色系的衣服。宁西是洋红, 而八福晋是带些紫的紫红。这两种颜色要放在夜里、火光旁边,色差是没差上那么多的。 加上这些仆役婢女,地位本就不高, 平常哪儿有机会见著总待在 分卷阅读18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院里的宁西与八福晋。五官都没机会认全的情形下, 被叫来算计人时, 也只能远远瞧著认衣服了。宴席场上也不是他们这种下人想往哪走就往哪走的。 而先前婢女交代时, 宁西就站著挡在八福晋面前。夜色昏暗,视线粗粗一望过去,穿著类似洋红袍子的福晋, 场上便只瞧见一个。但稍后宁西披上了绛紫的披风, 遮住了衣袍颜色, 八福晋也走前了几步, 场上最偏洋红袍子的,正好就是显眼的八福晋了。 也所以, 婢女阴错阳差认错了人,让宁西堪堪躲过了算计。 而这个坑, 却是被八福晋踩上了。 所以一旁的八阿哥听太子说完, 脸色登时一僵。 毕竟, 这篝火是能随便起焰的吗!? 太子用的这招,要放在宁西身上, 那是妥妥的祥瑞之兆跑不掉。宁西身上先前已有一连串巧合做铺垫,再遇上篝火起焰,所有人绝对无法避开去怀疑“运道”这事。 便是骨子里并不太迷信的康熙, 也会细查这老四媳妇一路过来的好运道,到底是偶然,还是精巧的人为设计。太子想推宁西出来,便是想让康熙去怀疑老四用心,并不是真希望康熙迷信。 然而这个操作如今却被八福晋顶上,就显得有些粗糙了。 八福晋先前一点儿异象福运都没有,就是个普通的福晋,却是在篝火边碰上了起焰。其实在火.药被发明之后,能让火光冒出异样的招数,并不是没有。因此所有人心中难免怀疑,这篝火起焰,究竟是真是假? 只是对蒙古各族来说,篝火是非常受族人崇敬的事物。方才宴席上一堆男女围著篝火舞蹈唱歌,都是一种崇拜与赞颂。这要立刻说是有人拿火.药之类的搞的这出,本来是过来联谊的康熙,这下都有可能变成来结仇的了。 所以能轻易就说篝火被动了手脚吗?不行!反而,这会儿还要死咬著说,这篝火起焰绝对是天然出品、保证未加工!而因此碰上的八福晋……那就看看她有什么好事儿吧! 于是,接下来还真有蒙古族的首领,带著喇嘛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喇嘛们上上下下把八福晋测算了一通。但这会儿他们能说什么?自然是好话连篇了。什么命格圆满,福禄双全之类的,最末添加一句,因为没有亲眼所见篝火异象,其他的就不好多说了。 多妥当。保守当中又带有倾向性,完美的政治答案。 而八阿哥挂著强笑,不得不全程陪著。头一次有面上笑意都要僵硬了的感觉。八阿哥背后冷汗也是直直淌的。他不敢想像,稍后面对大哥时,要说篝火起焰完全不是自己弄的,大哥会不会当真信任自己!? 阵仗被弄得这么大,很快的,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大阿哥这头一听这消息,面上原先还带著的轻松笑意,果真登时一沉,半点欣喜都没有。袖子一甩,就对下人交代,查! 这也是太子而后干脆改了主意的用意。老八这个铁打的大皇子党,太子自然看不顺眼。但瞧著老八总算是被惠妃养大的,原先,太子不期望能分裂老八与大哥之间。 可若趁机在大哥心中,种下一颗怀疑老八的种子…… 太子惬意地笑了笑。那事情就会变的有趣了,不是? 而康熙收到这消息,也只垂了垂眼皮,波澜不惊。 早些年对于五星连珠的天文异象,康熙都能批说:“五星行于天,度数不同,迟速各异,何由聚于一宿,虽史册书之,考之天文,断之以理,终不可信。” 这会儿来个篝火起焰,就算没人作假,康熙更信这只是风大又或者有其他原因。 不过,若是被作了假……康熙不由想到营里先前的那条蛇,心底更多了一层的警醒是,这个秋猎的队伍里,竟已不是万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啊。 外头局势,因为一把火风起云涌的时候,宁西已被四爷领著回院里休息。宁西喝了酒,早早就睡了。可四爷陪著躺了一躺,随后又起身到隔壁书房想了一整晚。 稍早四爷也是被惊到的。 毕竟只差一步,那些纷纷扰扰就全会落在宁西身上。 他不敢想像要真是让宁西遇上,后续所引发的关注与调查,自己是不是真能应付的来。只不过,这篝火起焰,到底是真是假!?还有,要是算计,那算计的目标,当真是八福晋,而不是一步之差的宁西? 四爷皱眉思索许久,抽了白纸,又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 篝火宴结束后,离启程回京的日子还有七八天。这些天就是留给队伍整顿,也是给两边阵营交易物资的时间。 宁西便趁著这些天,与四爷到外头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骑马踏青。 在草原上策马狂奔的感觉,跟在庄子里完全不同!天高地阔的世界,徜徉其中就好像脑子也跟著开阔了。只骑过一次,宁西几乎天天都想牵著他的小母马出去跑马。 就是被四爷管的紧。篝火宴后,四爷几乎不让宁西单独行动。便是有下人跟著也不行。 分卷阅读18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因为篝火宴隔天,就传出了营里的红驼诞下双生驼羔的喜兆。这等征兆,也是蒙古族一直以来视为是预示着风调雨顺、百畜兴旺的祥瑞之兆。 接下来,也不知是不是想攀扯这阵子的吉兆之说,经常可以猎得的白兔这下也被拿出来做了好一番文章。要知道,蒙古族尚白,只要是白色皮毛的,白兔、白狐狸、白鹿,都可算是吉祥物。 于是,吉兆接二连三的来!!那肯定就是族之将兴的预兆哇!! 这让才劳民伤财、平定准噶尔不久的康熙,心中简直超级不爽! 族之将兴是什么意思!?是想著要反清吗?! 疯传吉兆之说的这些人,背地又有何用意!?当真以为朕会被牵著鼻子走!? 加上太子有意无意地推波助澜,这下康熙可不管是不是有人操作,无论如何,首先就不喜这老八媳妇连同她身边的老八了。 便是八阿哥没两天后就跪到康熙面前,面色苍白地保证说这一串事件,绝不是他设计!他根本没有这么大的人脉与能量,请皇阿玛明察云云。 然而这等说法,听在心有成见的康熙耳里,就只成了:所以祥瑞这事都是真? 主位上的康熙冷淡说道,“那好,朕便看老八怎么做了。” 怎么做?要他做什么?! 八阿哥退出来时,擦了把冷汗,反覆揣摩康熙的意思。皇阿玛是要他改变外头的风向么?可事情已经传了这么远,又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大小吉兆攀扯过来,要他如何改变?! 八阿哥咬著唇、正想回院好好动动脑子,却见不远处大阿哥正等著自己了。 八阿哥嘴里一阵发苦,赶紧迎过去,“大哥。” 大阿哥对老八“恩”了一声,对于这个从小被养在母妃身边的八弟,大阿哥对老八的态度,并不真是弟弟,而是跟班。惠妃打小也都这么跟大阿哥说的。 这种骨子里带著的轻视,掩饰的好的话,外人是瞧不见的。加上老八也圆滑,更不想旁人甚至额娘发觉,自己处境原来是比表面上见著的还要不堪,于是所有人都以为,大阿哥与老八之间的情谊,牢不可破。但其实呢? 跟著大阿哥回院的八阿哥,在摒退一众下人之后,大阿哥坐著八阿哥站著,恭敬地把先前与康熙的对话,交代过一遍。 末了八阿哥沈痛地加了句,“大哥,弟弟真是冤的!弟弟能有今日光景,靠的全都是大哥扶持,如何可能弄得这么大阵仗!?也不知是谁设计的弟弟,这招可真毒,弟弟是毫无招架之力了。” 大阿哥面色略带倨傲,“大哥也知你委屈。就是皇阿玛说的,你打算怎么办?” 八阿哥见状,就知这时不该自己提主意了。“弟弟现在心思乱,还理不出头绪。” “大哥这里有个想法,你且听听。”果真见大阿哥目光一闪,开口道,“既然皇阿玛如此关切这吉兆之说的走向,我们何不顺水推舟,用上一用?” 八阿哥一顿,“如何顺水推舟?” “老四不也用过这招?把福运石转手就献给了皇阿玛。”大阿哥提点道,“只要我们对外放出消息,说八弟妹如此运好,全是因为前日才从大哥这,借了一块紫晶过去赏玩,恰巧带在身上。回头大哥把这紫晶进献给皇阿玛,就等于让皇阿玛接了所有吉兆之源了不是?” 这一说,就是要把进献之功归到大阿哥自己身上了。八阿哥并不意外,听完也觉得这法子或许不错。法子虽不是最好,皇阿玛甚至外人不一定全信,但多少可以降低皇阿玛怒气,也算是对皇阿玛表个态。这就足够了。 八阿哥思绪转了一转,“如此,弟弟这就去安排。” 见老八听话,大阿哥这一阵的不满才稍微平息。又忍不住交代道,“要快。大哥希望明早就能把紫晶献给皇阿玛,解决这事。” 八阿哥却是心下叹气。就为了这点儿不算功劳的功劳,大哥也是如此急躁。 但有些时候,太过急躁只会坏事,而他又能如何?在大哥这,他也就有听话的份。 只不过,事态也不会只听凭人为操作。 八阿哥这才自大阿哥那边告退不久,正要召集人手安排传言了,一个时辰后却是收到,自家福晋在外头跑马时摔马的消息! 八阿哥大惊,“福晋可有受伤!?” ☆、回京了 下人结巴地秉告说, 太医说是跌断了右小腿。正在接骨, 事后还需静养数月。 右小腿!?那岂不是颇严重!? 八阿哥脸色一变,一甩袖,转身快步去了福晋房里看望。他明明跟福晋交代过, 那篝火起焰的事不太对劲儿, 最好不要外出, 为何今日福晋竟还出去跑马? 而一进到屋里, 就见八福晋苍白著脸,正坐在床上,冷汗涔涔地挨著太医正骨的痛。 但八阿哥见状, 心下首先就是一个喀登。 因为八福晋身上, 这会儿竟穿著一套白色 分卷阅读18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锈金的蒙古服。头上珠冠虽已拿下, 就放在一旁, 但先前合该就是一整套的蒙古扮相。 ……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模样出门骑马!? 八阿哥动了动嘴,真想问问自家福晋到底想的什么!? 难道不知他们两人正在风尖浪口上?穿的白, 这是想认了自己与吉兆有关?!八阿哥一直以来对福晋多有容让,甚至能说是有求必应, 可这下, 也不免沉了脸色。 八阿哥压下怒意, 简单问候过一两句,转身就到隔壁屋子审问起下人们。八福晋的贴身婢女映桃, 被八阿哥难得怒气冲冲的神情吓得脸色有些白,但还是清楚交代了。 原来,福晋关在院里两三天有了, 都没能出去外头走动,有些闷。于是就让下人说一些外头的动静,给自己听听。下人们自是去打听了。 而这些天外头也确实颇热闹,市集马市茶市都有。下人们自是打听的全。比如太子妃穿上蒙服去逛市集了,又比如四阿哥还带著四福晋到草原上骑马了。福晋听完有些羡慕,下午就指著下人牵马过来,他们想拦都拦不住。 恰好在出门前,有人送来了一套蒙古的传统衣服。整身的白,绣上精致的金色刺绣,配上精美珠冠,说是一份礼物,太子妃以及几位福晋那儿都送上了,福晋自然也有一份。 福晋见著精巧,便试穿在身上,越瞧越喜爱,就决定这样出门骑马。到了外头还让许多人给赞赏了。但后来就是跑马跑得远,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下人不是侍卫,不会跑马也不没有马,一时间也找不到八爷,没跟上,稍后不知福晋是如何摔的马,还是四阿哥与四福晋回来报的信儿。 而映桃这头给八阿哥报告她所知道的一切。然而事实的全貌,也只有八福晋自个儿清楚。 实际上,八福晋让人打听消息,是想多少听些四爷的动静。在知道四阿哥与四福晋这几天都在外头骑马之后,心中蠢蠢欲动的念头是再也压不住了。 在草原上跑马?若论跑马,又有哪个闺阁女子能赢的过自己?!这个千载难逢可以在四爷面前展露自己的机会,八福晋听完是坐也坐不住,当下就想跟四爷并肩骑马,奔驰在草原之上! 所以便是八阿哥先前交代了别轻易出门,八福晋也就抛开了。八阿哥并没把后续发生的吉兆那些事,给八福晋说的太清楚,毕竟这算朝堂上的事,与后院无关。 于是在八福晋看来,八阿哥是有些小题大作了。就是八阿哥自己,这些天也成天在外头跑,不知在忙的什么。八福晋被孤单禁在屋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心中的急躁加上反逆,就有了出门这一出。 就是身上的蒙服,八福晋只当是凑巧。 先前就听下人们说过,太子妃也是穿过蒙服在外逛市集的,是以八福晋心中对此没有太多警戒。而女子爱俏,又想,穿著民族风情的漂亮衣饰骑马,肯定会给四爷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吧,八福晋也就这般模样地出了门。 果真在市集旁的草原边上,就碰上了四爷。 八福晋心中暗喜,骑著马凑了过去。与四爷规矩打了招呼,才要问四福晋在哪,却见四爷身前拢著的披风下,稍后就露出了一张小脸。 四爷这时还低头说了句,风大,抓好披风。 四福晋闻言扬头笑笑,之后也对八福晋回了招呼。 八福晋笑容差点僵在脸上。 原来下人说的四阿哥与四福晋一同跑马,却是这样跑的!?双人同骑!? 当下,八福晋心底酸甜苦辣的滋味都有了。她这般打扮、这般急切地出门、这般耗费周章才争取到两人的相处,最终呢,却只换来眼前刺眼的这一幕。四爷所有的温柔与照顾,依旧只给了他的福晋。就好似旁人全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似的。 八福晋心中已是气苦,但仍是压下恼意,问了四爷要不要一起跑一阵马。 虽说男女有别,但这儿是开阔的草原,也都各自待在马上,礼教要求没有那么严格。一同跑一阵马还是行的。何况四爷还带著福晋。 只不过,四爷依旧疏离地拒绝了。 八福晋再维持不住好脸色。一股怒气冲上头,当下一扭头,“驾!”地一声,单人一骑就冲了出去。 宁西见状眨了眨眼,“怎觉得八弟妹好像有些生气?” 四爷不想多理会路人,“那就离她远点。我们跑这头。” 宁西仰头,“爷好像挺不喜八弟妹。” 四爷无奈了,“爷喜她作什?爷就只顾你了。” 宁西嘟哝一声,“会不会顾太紧了,”马都不让单独骑。 四爷心底却只想叹气。他要不多注意点,也不知有多少吉兆会莫名其妙砸到小福晋身上。 别说,先前那红驼诞下双生子时,他与宁西正逛到附近的市集。在宁西试著喂了一把红驼之后,红驼就发动了。幸好是他看著不对,想著时机也太巧,赶紧就把人拉走了,才没被这事沾上身。 对此四爷没法明说,只道,“这就嫌弃爷了?” 宁西仰 分卷阅读18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头笑笑,“不嫌弃。” 四爷也笑,捏了把宁西下巴,接著二话不说,抱紧小福晋,夹了马腹就开跑! 这般让小福晋稳稳待在怀里,就好像这会儿能完完全全护著她一般,这种感觉,多来几次四爷自己也是有些上瘾的。 只不过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这么大草原,跑了好一阵马之后,四爷与宁西还是碰上了八福晋。而他们碰上时,就见八福晋已抱著腿坐在地上,一脸疼痛难当的模样。而她的马,却在不远处悠闲地吃著草。 四爷与宁西见状也不得不下马关切。 这才知道,八福晋方才摔了马,右小腿似乎有些不好了。 宁西见八福晋疼的厉害,不敢轻易扶人起来,“是不是得叫人来把弟妹载回去了。” 八福晋一双美目却期待地看向四爷。心想,这下周围没有伺候的人了,自己的马也还在,要送自己回去的话……四爷说不得就得抱自己上马了不是?一想到这,八福晋心跳都有些不稳。 “不,弟妹只要上了马,便能慢慢骑回去的。有、有劳四哥帮忙了。” 然而四爷就只淡淡地看八福晋一眼,而后拿出一木哨,长吹了一声。不久后,就见四爷的护卫骑著马过来了。原来四爷跑马时,周围远远都跟著护卫的。 就是这八福晋,出门骑马没告诉八阿哥,护卫都没配上一个,就自己跑了出来。要不是被四爷与宁西发现,那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接著四爷也没去注意八福晋瞬间难看的表情,直接让人回去报信。等八福晋的下人拉著车过来把八福晋接著了,这才带著宁西离开。 是以八福晋被送回来的时候,不仅右腿疼痛,也完全是心灰意冷了,眼底甚至还闪著一抹恼羞的怨怒与恨意。 可八阿哥完全没心思注意自家福晋的情绪。他在隔壁屋等著太医给福晋接完骨,出了院子,才赶著要办大哥交办的事,却听下人报来外头传言了。 “你说什么!?” “禀主子爷,外、外头都说福晋摔了马,肯定不是吉兆之主了!那些吉兆、约莫就是有心人设计的!!而福晋、福晋正是因为顶了吉兆之名,这才被篝火之灵给惩罚了!!” 八阿哥脸色大变,“怎会如此!?” 但问完后立刻想到,福晋摔马之事,来报信的四哥侍卫并没有避著人耳目。去接人的时候应该也是,一队车队往草原接人,多显眼,这下皇阿玛当然会收到消息。而得了消息之后,又岂会不用上这个藉口,扭转近来他极厌恶的吉兆之说? 下人也接著禀告说,“福晋骑著马出去,是经过市集的。许多人都瞧见了。” 八阿哥闻言,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恼自己对福晋的疏忽,又恨福晋的不听话,弄得这一件阴错阳差!稍后想起还有件事,又赶忙问,“福晋是何时出门跑的马!?” “刚入申时的时候出门的。” 刚入申时?!那不就是自己已从大哥那儿离开、正在外头联络钉子安排人手的时候?登时,八阿哥又似感觉到嘴里的苦意了。 果真这天黄昏过后未久,八阿哥就接到大阿哥的下人传话道。 “八弟妹摔的真巧。把大哥的紫晶都给摔了。” 这下,与大哥之间的裂痕,八阿哥都不知该怎么修复了。 *** 几天后,秋猎的队伍启程回京。 回程的路上与来时不同,倒多了些紧凑与匆忙。 在康熙率队离开草原之前,那阵子吉兆之说,也拜八福晋之赐,让人给打灭许多。途中康熙还招了八阿哥去问,问说老八媳妇的伤势如何? 但八阿哥嘴上答著皇阿玛的关心,心底却总有一股被猜测与怀疑的感觉。 这是怀疑他为了给皇阿玛交代,所以干脆伤了自己福晋?!有了这猜想之后,八阿哥心中也著实是冷。原来、他在皇阿玛眼里,已是这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加上大阿哥明显的冷淡,八阿哥这一路上,平时温润和煦的表情几乎都摆不出来了。 但无论如何,队伍最终顺利回了京。 宁西也抱著小灰,回到了禛贝勒府里。一想到被丢在府里的小团子,宁西抵达京城的前一天,就把在蒙古市集上买的玩具,都给先摆在了手边。 而一进到正院,奶妈们牵著摇摇晃晃的小团子,也出来迎了。 宁西还担心小团子不认得人呢。就见小团子一见人,眼眶骛地一红,嘴巴一扁,放开奶妈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可没几步之后,突然就顿住了脚步,然后一转身,就蹲下了。 留给宁西一个显然在抗议的小屁股墩。 ☆、接风宴 那愤怒的小背影喔, 看着还真可爱。 宁西可希罕了, 想想便没有出声,悄悄也蹲到了小团子背后,想著他何时会回头呢, 同时, 真想用指头儿戳一戳这只愤怒的小包子了。 分卷阅读18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但这头的小团子等了又等, 竟没等到人过来理会自己! 顿时眼泡儿都挂眼眶上了, 生气的同时也慌张,赶紧回过脑袋瞧瞧肿么回事喔。一回头,就见大号的宁西几乎贴在自己后面, 高度也跟自己差不多, 近的很, 小表情登时懵了下, 连带重心不稳,一屁股就凳在了地上。 没等无良的宁西“扑嗤”一声, 小团子立刻瘪了嘴,眼眶上的金豆豆听话地就掉了下来。而这一掉, 宁西终于是心疼了, 不敢再逗, 伸手把小团子捞进怀里,赶紧又亲又拍地哄了。 “哎, 没事没事,不哭不哭啊。” 而这才抱上,震耳的哭声便响起了。“哇呜哇!!!” 只不过大阿哥小小热热的身子, 却随著哭声依恋地倚了过来,带著肉窝的小手也牢牢抓上宁西的衣服,一副先牢牢固定好自己的模样,接著才安心地放声大哭了。 “哇呜呜、呜哇!!!” “喔喔喔,好啦好啦,这不回来了吗?” “呜哇呜哇!!!” “下次不啦。给你买了好多玩具呢,要不要看看啊?” “呜哇呜哇!!!” “还有小灰呢。小灰来,快过来帮哄人。” 被点名的小灰这时刚出了它的猫笼子,对新环境正新奇著。听见宁西叫唤,慢悠悠瞧一眼哭得挺吵的噪音源,抖了抖耳朵,转身轻巧地就溜了。 “……”果然是只猫啊。 而大阿哥的嚎哭还在继续。宁西只能耐心地亲亲又拍拍(举高高是不行的,人都死扒住自己了),怕是得哄到大阿哥安心了、气顺了、委屈都散了,这才会歇了吧。虽是有些累,但那一直往宁西颈脖钻的小脑袋,拱的宁西心中也是一片柔软。 渐渐的,大阿哥的哭声终于稍歇,转成一声声打嗝。 宁西抹抹大阿哥哭的一脑门的汗,抓紧中场休息时间问,“是不是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去吃蛋羹啊?蛋羹好好吃的,哭完了来一碗蛋羹,正正好喔。” 一提到蛋羹,大阿哥果然眼泪都停了一停。宁西使了眼色让奶妈们赶紧去端了,之后,千辛万苦地才把这个小祖宗用蛋羹哄成了啜泣,接著又拿来一堆新玩具,这才终于停住了小祖宗的眼泪。 而这时,另一名祖宗小灰也探完了新环境,心满意足,终于有心情拨冗理会它的主子、不、它的仆人们了。就见它踩著悠闲的猫步子,慢吞吞地凑了过来。 宁西这时抱著大阿哥坐在罗汉床上,小灰轻巧地跳上了床上的炕桌,大阿哥立刻就被这毛茸茸的小动物勾起了好奇心。大眼睛瞧得忽闪忽闪的,但两只小手依旧牢牢抓著宁西不放。 宁西于是握住大阿哥的右手,去轻轻抚了抚小灰。 “来,这是小灰。记得要轻轻的。” “唧唧的。”大阿哥含糊地说。 “小灰是只猫喔,瞧瞧漂不漂亮?” “漂酿。” “以后让小灰陪你玩儿,好不好啊?” “不好!”大阿哥说完,又转头生气地抱住宁西。一副像是宁西又要不见了的模样。 把宁西瞧得心底唉呦了一声,把小团子猛揉了一阵。“傻小子,额娘也会陪你的。”宁西这一声额娘,终于是被小团子逼了出来。 但小团子依旧紧紧趴在宁西肚皮上,就像狗皮膏药一般,只哼哼了一声。 一旁的小灰则像是自己老待的位置被占了,竟也踩著步子挤了过来,挺不认生地就挤在小团子脑袋隔壁窝下了,尾巴还一扫一扫的,像是逗著大阿哥的模样。 大阿哥贴著宁西,重新被勾起兴趣,伸了手对毛团子摸摸捏捏。小灰奇异地似乎知道这是人类的小宝宝,之后大阿哥怎么摸它,甚至被揪了一把尾巴也没生气,特宽容地陪大阿哥玩耍。 而趁著这两位祖宗在自己肚皮上安顿下来(……),宁西这才有空听英嬷嬷报告了。 英嬷嬷报告前,首先就奉上了一本册子。 这是宁西留下的小本子,给奶妈们仔细记录这两个月小团子吃什么、睡多久甚至有没有恩恩的一些记录。有些像新手妈妈的新生儿日记本。至少能知道大阿哥这段期间有没有吃好睡好了。 在宁西翻著册子的同时,英嬷嬷也在旁说道了。 “禀福晋,院里大致都好。两位语文老师每日下午会过来陪大阿哥说话。主子爷定在正院的会面,两位格格也都按时带著格格阿哥们过来,同大阿哥玩耍。宋格格与李格格院里,没有特意来报什么事儿。” “那就是没什么大事了吧。辛苦嬷嬷了。”宁西笑笑,“留守的人压力也不小,这两个月的例银都加发一倍吧。就跟这次出门的人一样。” 英嬷嬷一笑,“那嬷嬷就代他们谢谢福晋赏赐了。不过福晋先前虽没有固定让格格过来问安的规矩,这次出了趟远门回来,是不是也让她们过来见 分卷阅读19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一见比较好。” 宁西点头,“也好。晚上我问问爷,他也许久没见大格格与两位阿哥了。” “如此,嬷嬷就这么吩咐下去了。” 最后,时间就订在四爷下朝之后。 秋猎过后,四爷可喜可贺地终于从上书房解放出来,被康熙点名上朝堂接触政事。不过所谓朝堂,也不是宁西以为的天天.朝九晚五去上朝。这时的朝堂还分三种,即是朝贺、常朝与御门听政。 第一种是逢元旦等节日时的庆典,多在太和殿举行,这时并不商量政事,仪式成分较重。第二种是每月逢五日(五、十五、二十五)的常朝,虽也要求大小官员都到,但也不方便讨论政策细节,多用来宣布谁升官、又或者是接受外族朝贡等外交事宜。 真正处理事情的,是第三种御门听政。就是把重要的内阁官员叫来开小组会议,许多真正要执行的政策,都是在这种小组会议里拍版定案的。这种小组会议时间地点不太固定,中年还算勤奋的康熙,约末十天里开个六七次会,每次早上八点到11点左右。四爷的时间也因此灵活许多。 所以隔天四爷下朝后,宁西干脆就办了接风宴,请两位格格带著小孩儿出席。 打自七月左右去庄子里住著、到后来的秋猎,宁西约莫也有四个多月没见著这两人了。宋格格抱著二阿哥过来,母子二人瞧著是圆润些许,却是有些丰润美的李格格清瘦了,不过手里抱著的三阿哥也是养得白白胖胖。 宴席摆的依旧是宁西爱吃的淮扬菜。 宋格格与李格格一瞧见这菜色,便是知道,四爷在福晋身上的宠,可还没退去。 于是宴席上也没什么人说话。四爷秉持一贯聚餐不多话的宗旨,安静用着餐。就是动手给宁西添了碗三鲜羹,又多夹了几个汤包。 席间就只听被宁西抱着不停动弹的大阿哥,指头儿到处指着,“吃吃!想吃!” 这小家伙,不太理会他家阿玛的,这次都没抱著四爷哭。宁西先前笑了四爷几句,四爷回以冷笑道,六岁以后,这小子就知道该不该想了。 无论如何,安静用过餐后,就是四爷逗孩子的时间。 首先是宋格格的二阿哥。或许是玩得熟了,二阿哥一抱过来,大阿哥颇热情地就喊了“弟弟啊”。但二阿哥话真的少,大眼睛瞧瞧大阿哥,又瞧瞧四爷,被宋格格鼓励了几句,不吱声就是不吱声。 四爷也不强求,就是抱抱孩子,惦惦重量也就是了。 接著是李格格的大格格,她也满三岁了。本该是活泼的时候,瞧著个性像是更怕羞了,不停回头瞧著她额娘,就好似前次过来游戏时那样。宁西不知她与兄弟相处时是不是也这样,如果是,那就得注意一下了吧。 最后到了李格格显然颇宠的三阿哥。三阿哥满一岁又几个月,一口话倒是比二阿哥说的多,也比大格格敢说,“阿玛阿玛”叫的相当清脆响亮。 李格格见状,面带喜色,却已没有以往总有的得意与傲气之色,好似性子真被先前四爷的那顿教训,给教的乖顺了。 不过宁西才这么想著,就听李格格一副有些难以启齿、也颇拘谨的模样,开口说道。 “婴婴与三阿哥现在可喜欢过来与大阿哥玩儿了,可以见著弟弟哥哥,每逢这日不知多开心。爷的主意果真是好。就是过来玩儿的时候,三阿哥好羡慕大阿哥的木马,可新奇了,回去后想都想的睡不著觉。就不知,奴婢可否向福晋讨个木马的图说,回去给三阿哥打上一把?” 宁西觉得不是什么事,听完就点头了。“我让人直接打一把送去吧。” 可宁西一说完,李格格低垂的眼帘下闪过满意,而在旁伺候的英嬷嬷心底却有些皱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些忙,停更一天喔~ ☆、嫡与庶 毕竟四爷的孩子们都得叫福晋做嫡母的。即便嫡庶有别, 但如何差异对待没有个定论, 主子爷先前也没特意提过这事,要弄个不好,最后伤的还是福晋名声。 这会儿李格格开了这口, 某种程度也算暗示福晋对待几位阿哥不公了。 福晋却还应了, 显的更像是本来应该给的、却是没有给。 而这次是玩具, 那要李格格也想为三阿哥请的满蒙老师, 福晋是不是也该帮请了?往更细点说,要大阿哥这季多了件毛皮披风而三阿哥没有,是不是也能被说是亏待庶子了? 何况, 不论李格格背后目的为何, 面上丁点儿没说福晋的不是, 就只是为自己的阿哥求了。一次两次, 若都以一个母亲的角色说话,日久下来, 莫不是想著要引主子爷怜惜了? 英嬷嬷瞬间就想了许多,耳边果真就听李格格轻快地谢了恩, 还转头对宋格格笑道, “如此, 宋姐姐的二阿哥也能过来与三阿哥多玩会儿了。我瞧二阿哥其实心底也喜欢得紧的呢。” 宋格格柔柔一笑,“玩具么, 人多玩著才显的好玩。多谢妹妹关心了。”没说应,也不 分卷阅读19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是拒绝。 英嬷嬷心底皱眉更甚,四爷这时却开口道, “如此甚好。爷也赞同。” 李格格闻言有些受宠若惊,赶紧站起身蹲福道,“不敢当。奴婢也就是厚著脸皮,想为三阿哥多讨些东西而已了。” 四爷淡淡恩了声。 “嫡庶虽是有别,但福晋性子宽和,能允的事物不会阻挡。日后你二人无须顾忌,有所求就对福晋开口,爷相信福晋会拿捏妥当。” 这一说,李格格面上才起的笑意立刻冻了一冻。 便是一旁瞧热闹的宋格格也垂下了眼。 四爷话里的意思,就摆明无论福晋有没有公平对待各房小孩,都给她找了理由是,这是嫡庶有别,是应该的。两位格格额外开的口,应与不应,他就信福晋拿捏。要是福晋许了,也不是遗漏或疏忽,全都是福晋开恩给的恩典了。 嫡庶有别。 光这顶帽子,就足够压的两位格格翻不了身。 而四爷的说法,放在这个时代,确实是一点儿错都没有的。 只是宁西先前对于每房的小孩儿,除了各自的玩具以及满蒙语的老师(蒙语老师其实算宁西自己的)以外,给的分例都差不多。大阿哥身上穿的布料,没见与二阿哥三阿哥的有所不同。便是开宴前,分送给李格格、宋格格的两箱玩具皮毛,没与大阿哥的差上多少。 宁西把四爷的四个小孩都当一样的统一分配资源,却是让李格格误会了,认为这些都是四爷交代、四爷对于大阿哥以外的两位阿哥与大格格,也是相同程度的重视的。 加上大阿哥这个嫡子是前福晋难产留下,又被宁西这个格格养了一阵,可算势单力薄,嫡长子的身份甚少特别鲜明地被强调过,是以李格格的小心思,也才会这般冒了出来。 所以李格格听著,如何可能气顺。她就想从小地方慢慢找福晋的碴。她还没有彻底放弃。以她的立场,她要不争,就连爷的面都不能单独见了,若能找到个缺口破开爷与福晋之间的关系,她赌不赌?自然是愿意赌的。 只不过,十赌就是九输了。 李格格也只能僵硬笑笑,补上一福,“奴婢、就先谢谢福晋恩典了。” 到了这时,宁西总算也醒悟过来,原来就许了个玩具,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又被斗了一回。……就是四爷说的理由,宁西听著不太能认同。 于是,结束了气氛有些僵硬的接风宴,回到正院安顿了大阿哥之后,宁西把方才的对话又想了一遍,转头严肃与四爷讨论。 “四爷难道没有想过,若是没有嫡庶之分,四爷就能得到更好的对待么?”而如果自己就遇上了不平,又何需这般对待自己的小孩儿? 宁西一脸纠结的模样,四爷就知他有话想问,但原来,想不通的竟是这个。 也许是落过水,有时四爷都觉得小福晋的想法天真可爱了。四爷揽过人抱抱,叹口气道,“便是如此,又如何?不止爷会这么对待嫡庶之分,出了这门,所有人都会这么对待他们。性子被养的野了,难道真对他们好了?” 宁西有些哑然,“但单单以母亲是谁就决定一个人的位置,不觉得太狭隘也不公平了?” “世上又何尝有真正公平之事?”四爷轻笑,“爷不去为他们粉饰这些不平,爷只能教他们如何努力去冲破这些不平。” 感情四爷这是要当虎爸啊。后面这论点虽是可以接受,但具体怎么执行宁西就有些困惑了。“所以,日后我真要故意给二阿哥三阿哥差一点的东西?” “无妨。你就照你想办的来。需要认清自己身份的,首先只是李氏而已。”四爷的后半句,语气转淡。 宁西瞅瞅四爷严肃的脸,知道这事四爷接过了手,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宁西也真心不爱处理这种的,随后便转了另一件想跟四爷讨论的事。便是三位阿哥的乳名了。 由于大阿哥一出生就碰上前福晋的大丧,这乳名本该是出生不久后就有了,那一阵忙乱过后,竟也没人记得给大阿哥取上。连带后头的二阿哥、三阿哥也跟著都没有。今日听李格格说到自己阿哥时,还叫著三阿哥,宁西这才想到了这事,就趁现在赶紧给四爷说了。 四爷想想也是。大名得要等皇阿玛赐下才有,通常会待到五岁过后确定真站住了,才会取上大名。这中间,总不能大阿哥大阿哥的叫。 “那便取一个吧。”四爷点头。 “要不就叫大宝吧!”宁西笑眯眯当先说出心底的第一选项。 四爷立刻皱眉,“听著普通,不妥。名字得配合八字,爷回去翻书再议。” “不是大名啊,怎么还得翻八字?” “乳名亦影响气运,轻忽不得。” “乳名不就是取个可爱吉祥的?关气运什么事了?” 四爷认真科普,“需知测算姓名时,得用经常被叫唤的名讳始准确了。” “爷啊,迷信真的不好。” 四爷一脸你不懂的宽容模样,“乖。这事儿听爷的。” 把 分卷阅读19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宁西噎的。算了。 最后几个阿哥的乳名,还被四爷当作功课带回前院认真研究了。 三天后,苏培盛造访了李格格住著的西菊院。 李格格听见报信时满脸意外。毕竟搬出宫后,这还是苏培盛第一次亲自过来。 想想,以往自己还得宠的时候,苏培盛三不五时地经常过来交待事情,又或赏赐,还弄得面上有几分熟稔,这会儿再见,竟就有些物是人非事事休之感了。 就不知,苏公公过来是好事还是坏事?李格格心里没底,也就格外礼遇了。 “竟是苏公公来了。闻菊,快上茶。让公公先歇一歇,再办爷的事儿也不迟的。” 一旁的闻菊喜洋洋应了一声,正要转出去吩咐,却被苏培盛给先阻住了。“不敢多劳烦李主子。奴才可耽误不得主子爷吩咐的事儿呢。” 乍听之下像是挺急的事,李格格不禁就联想到,以往四爷临时过来时,也都是这般突如其来派人吩咐的。双眼登时有些明亮了。“那苏公公快请说了。” 苏培盛躬身一揖,规矩交待道,“是。主子爷吩咐,怕李主子照顾两位小主子过于劳累,近日特意挑了两名奶娘,供大格格与三阿哥支使了。由奴才带著过来拜见,人就等在院子外头了。” 李格格面色一滞,有些难以置信。 “……奶娘?” 她这里的奶娘,即便当初都是四爷给准备的,但这都使唤了这么久了,该调.教的该收买的也都被她打理好了。福晋从没干涉过这块,她也用的顺手,从没报过缺过。 这会儿,四爷却是突然间又派了两位新奶娘过来,钉在院里? 所以,终究是为了自己给福晋下的木马的那出? 这是警告自己,要再不乖顺,大格格与三阿哥就不用自己来养了么?! 李格格不自知地死咬著唇,面色难看。 想著先前叫水的那时、想著宋格格给自己怜悯的眼神、以及现在,李格格其实都有些不知,自己到底在执著什么了。但或许也好吧。这般自招爷的厌恶,不就能让爷多出手几次,好把自己心中还有的那一簇火苗,死死给踩灭了更好。 心灰意冷之下,李格格勉强笑笑道,“多谢爷这般费心了。但奴婢院里人手还够的,不需劳烦爷如此。苏公公、可否帮奴婢转告一声,说、说奴婢真的领略爷的好意了。好么?” 李格格身段是真放的低了。她真不想,以后她想与孩子们说些心底话,还得顾忌四爷明摆著的人手了。 只是苏培盛一向以四爷的意志为依归。四爷对谁和煦如春风、他也就对谁送上笑脸。四爷要对谁如寒冰一般冷酷,他绝不会是雪中送炭的那个人。 闻言苏培盛只弯下腰、低眉顺眼地说道,“主子爷宽和,想著李主子总有慈母心,才做了这番安排。李主子可别枉费主子爷的一番苦心了。” 李格格身子不禁晃了晃。因为苏培盛只差没明说了,主子爷如今用这点手段,只送了两名奶娘过来,李主子就该感谢主子爷没立刻把她的孩子给拉走了。 所以她还能说什么了?她、就是人家的奴才而已了。 “……知道了。奴婢,多谢主子爷赏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取名梗又来了,要取啥好了XDD ☆、小火苗 最终, 大阿哥的乳名被订为元宝, 二阿哥是木宝,三阿哥就是于宝了。 一听回去翻书,宁西就不对四爷抱有太高期望, 但总算带个宝字, 还算可爱了, 就是忍不住问, “二阿哥都已经够安静了,还唤他木宝么?” “他命中缺木,与性子无关。”四爷认真回。 好吧, “那于宝是?”麦香鱼堡? “三阿哥命中带重水, 鱼在水中自是悠游健康。” 宁西一脸恍然, “所以大阿哥命中一定缺金了。” 四爷稍顿, “为何?” “元宝元宝,不就是金元宝的简称了?大阿哥肯定缺金啊!” 四爷默了一会儿, 才解释道,“元有起始之意。大阿哥自是用元。” 那不就是大宝的文艺版了么。宁西理解点头, 又多念了几次, 越觉这名字有带著古意的可爱, 转头就抱过一旁在罗汉床上扑著小灰玩儿的大阿哥。 打自小灰来了之后,大阿哥最喜欢的玩具就成了小灰, 一见小灰总喜欢用各种不同姿势扑上去了。躺著扑、趴著扑、跑著扑跟摔著扑都有,乐此不疲。为了这个,宁西还让四爷特意进宫去花鸟房那儿, 讨了几名专门伺候猫的太监,务求天天把小灰打理的整洁干净了。 把大阿哥举高高,晃了晃,宁西宣布道,“那好。我们大阿哥,从今天开始就是元宝儿了!” 被打断玩耍的大阿哥有些懵,小腿踢了踢,“宝?” “是啊,你阿玛给取的名字。越听越是吉祥讨喜又招财呢!好棒!” 大阿哥眨眨大眼, 分卷阅读19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似懂非懂地“喔!”了一声。 “唉唉,好可爱!我们大阿哥肯定会像金元宝那样人见人爱了!!” “鸡圆宝!!” “……” 一旁的四爷突然有些后悔,想这名字是不是给取错了。 *** 之后府里迎来了一段没啥大事的小日子。 在外头野了四个月的宁西,对于上午逗猫带孩子、下午吃著茶点上上语文课、黄昏就到院子里跑圈运动,这种惬意生活也适应得比以往更良好。换句话说,就是玩够了,窝在家就甘愿了些。 就是外头打拼的四爷,正式差办很快就下来了。本来他只是个旁听政事的见习生角色,却是给康熙提了一句想带宁西下江南探亲的主意之后,立刻就被赶到工部去上工。 康熙还送四爷一句说,便是让格格升了福晋,也不能太宠了。成年了不知先顾著事业,一心就想陪福晋到处晃荡可不行,立刻给朕滚去单位上班去! 虽是被当头念了几句,四爷心底倒是不慌。他这时提这个提议,正是想让皇阿玛知道,自己并没有想著赶紧入朝堂钻营自己势力。 老八前次在草原上闹的那出吉兆之说,似乎挑动了一些皇阿玛的敏感神经。就算是一直在文人间浸淫的三哥,要多说了几句以古鉴今的时事评论,都会引来皇阿玛的训诫。四爷总有种感觉是,皇阿玛……似乎也有些防著他们这些成年的阿哥们了。 但无论如何,即便承诺带宁西下江南的这事没成(皇阿玛却也没说让换一个),四爷总算是领到了固定差事。工部虽比不上户部管钱、吏部管官、礼部管科举、兵部管兵、刑部管司法刑牢,地位属六部最低,但各种工程、水利、修路筑桥等民生重要建设,却都是归工部管的。 而四爷上工的第一天,工部侍郎尔托;相当于工部尚书的特助,就使人扛来了前不久号称治水成功的浑河卷宗给四爷研读。这也是康熙亲自示下的第一份作业。让儿子好好研读一下老爹治水成功的辉煌事迹,增长实务经验以外,还能顺便摆显了。四爷于是一头栽进好几大箱的奏报与折子当中,过的颇为忙碌充实。 至于四爷的其他兄弟们,倒是有些个变化。 秋猎过后,老九与十四就不那么经常黏在一起。十四努力精进他的骑射去了。这次秋猎他成绩不错,也得了康熙几句赞赏,回头练起骑射便更有干劲。一副重武不重文的模样,还让德妃忧虑了一阵。 老九则是把时间花在宫外更多。别忘了,大清帝国第一家眼镜店,就要在过年后正式开幕。在此之前,师傅的征集、与洋人的技术交流、工坊的设置、甚至建出一座小型独立玻璃场的各种事项,都让老九忙得团团转,可也生了莫大兴趣。下了上书房之后,几乎整天找不到老九人影。 十三目前的心思则都放在照顾他额娘上头。秋猎结束后,十三额娘的病情似乎每况愈下,便是有四爷在太医院暗中帮的忙,十三自己也向康熙求了指派太医的恩典,但太医们给出的脉案并不乐观,说这肺部该是很不好了,喝著药就是拖时间而已。听的十三愁眉深锁,却是束手无策。 而老五老七依旧是对每个兄弟都像挺好、也都像保持距离的模样。这两个出宫建府的阿哥,还没被康熙叫到朝堂前旁听,一下了上书房,就关在自己府里,不太好请的动。 要是以往的八阿哥瞧著兄弟这状况,肯定积极思考该如何个别拉拢了,然而他这会儿与大阿哥的关系却尚未修复。 打坏了进献紫晶之计,八阿哥事后自然亲自到大阿哥面前解释了几次。毕竟八福晋摔马的时间实在微妙,是在八阿哥回去后隔了有一阵才摔的。然而各种人证八阿哥都带去向大阿哥解释了,却也只得大阿哥几句不咸不淡的回应。 这让本来就还在上书房念书、也还没出宫的八阿哥登时清闲下来,一颗心更是著慌。 也是直到这时,八阿哥这才醒悟,原来先前自己在许多场合上得以长袖善舞、笼络人心,人家终究看的还是他背后的大皇子党了。现在才被大哥这般冷淡些许,自己几日前去拜访了几位先前关系不错的总管太监,竟也就只得了个冷面而已。 所以,若是继续依附大哥,往后真有被踢开的一天,他又还能剩下什么了? 八阿哥在书房里想得面色沉沉,太.子.党这边却是举觞称庆了。 太子难得带著畅快笑意,“不错!错有错着,看来老天还是站在孤这边的。这老八与大哥,先前就黏的紧,总叫孤瞧不顺眼。来这一手,让老八在皇阿玛面前冒出头,正是大哥最无法忍受的。” “殿下得天庇佑、鸿福齐天,自是处处逢凶化吉了。”从德恭维道。 “也是你主意出的好,没想竟有这番发展,”太子轻笑,“那红驼也是绝了,当真是巧合了。” “所以得说殿下洪福齐天呢。毕竟下官再多算计,可算不过命中注定了。” 这话太子爱听,“命中注定么!?哈哈哈,好、好、说的好!孤就爱听这话!” 从德笑笑欠了欠 分卷阅读19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身,“至于后续,下官是想,大阿哥这会儿该是想著冷落八阿哥一阵,好让他尝尝一个势单力孤的皇子,这脸面究竟只有多大了。不过,这倒也是个机会让八阿哥看的更清,寄望旁人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所以依下官看,要不就点几个台面下的人手,让他们过去给八阿哥充充场面。殿下以为如何?” 太子扬眉,颇有兴味地道,“是让老八以为培养出自己势力了,好想著脱离大哥?” “殿下聪慧,就无须下官多言了。” 而太子这边算计算的火热朝天的,八阿哥的后院,引藏著许久的火苗也隐约冒出了头。 也就是这八福晋,在秋猎时得到的伤势,还得在屋里继续养著,没能起身。由于行动不便,一些日常可以自己来的琐事,变得也需由她的贴身婢女映桃事事过手了。 所以映桃近来有些心惊胆战。 不仅八福晋脾气像是暴躁了些许,回府后,更是经常拿过床边木柜里放著的一小木盒翻看。那小木盒里放著什么,映桃原先是不知的,可福晋近日拿的次数多了,有次趁著福晋不注意,映桃就好奇多瞄了一眼,这一看,冷汗都要下来了! 因为木盒里,除了几卷锈线与布头以外,竟、竟还有一只蓝底锈白鹤鸟的荷包! 映桃自是看过那荷包的!!也印象深刻! 那不就是先前福晋仔细给四阿哥夫妇绣的荷包样式么!? 当时绣的一粉一篮。蓝底白鹤的那只,正是预定要送给四阿哥的荷包!! 但为何、福晋手边竟还留下了一个同样的,还这般拿在手里反覆翻看了!? 瞧到了这个惊人的发现后,映桃吓得完全不敢深想。 因为映桃是知道福晋先前曾在恒生行碰上四阿哥的这事的。那时她也在场,对于恒生行的掌柜说的那些有关四阿哥宠格格的事迹,映桃自己都还记得。所以映桃也记得,那时还是小姐的福晋,特意问了句格格漂不漂亮,眼底闪过的攀比与不服气,都没有掩藏的。 然而,无论如何,之后小姐不都嫁给了八阿哥不是么!? 就算那时心底或许想著什么,可成了八福晋之后,就不可能与四阿哥有关了啊!! 一想到福晋可能行差踏错,映桃心里简直又急又慌。 福晋要不好了,她自己也不会有太好的下场的! 可她又能说什么?她一个下人,要把这话说出口、轻易去怀疑福晋心思,要被盖了个污蔑的名,那肯定是被活活打死的事!! 但瞧瞧,福晋竟又在瞧了,等会儿主子爷不就会过来用膳了么!? 映桃被这秘密煎熬了好几天都睡不好,这时终于忍不住,在窗边敲了敲窗子。福晋翻看荷包时,都让她站门外伺候了。而轻敲木窗,则是映桃有事禀告的时候。 屋里头稍后传来模糊的说话声,“何事?” 映桃咬咬唇,狠下心说道,“福晋,奴婢才想到,正好快年底了。年关时肯定忙,要不趁著这时候,奴婢帮福晋把一些旧的不用的衣服、荷包都给收拾出来,该丢的就给丢了好么?” 里头轻微喀地一声,就像木盒被关上的声音。“……也好。你先收拾,回头我仔细瞧过。” 映桃心底一松,赶紧答,“是的福晋。” *** 有猫有孩子逗的宁西,日子就在不知不觉间平静快速地滑过。 好似没一会儿,这个年就要过完了。 而在今年结束以前,对宁西来说还剩一件重要行事,便是年末进宫过节。这是他第一个以福晋身分进宫过的年。早在一个月以前,英嬷嬷就给他恶补起宫里的大小规矩。 不过这次还有大阿哥陪著了。 大阿哥这个已经满周岁的嫡子,照规矩也是要被抱进宫,见一见各位长辈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们取名造诣完全甩蠢作者一条街QAQ ☆、进宫拜年 这天寅时正刻(约凌晨4点)屋外头就响起轻敲声。四爷当先醒来, 他早前也差不多是这个点醒的, 即便往后能睡上更久,到了这个时辰总也会迷糊醒过一下。 不过今儿个得要进宫,耽误不得。四爷瞧瞧窝在他身边睡得平静安稳的小福晋, 轻手轻脚把她缠过来的手脚都给摆正, 自己这才下床洗漱。如此能让宁西多睡一刻锺, 也是好的。 毕竟昨天还是忍不住闹了一阵, 四爷有些愧疚。 四爷最近看折子看的多了,宁西不爱他晚上用眼,就早早拉著人上床给他按眼睛。按著按著, 不知怎地就轮到宁西被四爷按在床上。明明想著明天该早起的, 却是越不能做就越想做, 你亲我一口我摸你一把, 之后,两个年轻的就这么胡闹开了。 四爷总算克制, 没随心所欲地来,要不今儿个他就得帮人请假了。洗漱完, 回到床边, 瞧著双颊粉扑扑的小福晋依旧睡得香甜, 四爷忍不住轻捏了一把。 “让你晚上招爷。” 分卷阅读19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宁西咂了咂嘴,眉头也皱了下。四爷转头招呼苏培盛先上早点了, 自己回过头给小福晋摸摸捏捏,总算即时把人闹醒。青络早等在一旁,赶紧迎著人去澡间盥洗, 直到这时宁西眼睛都还没睁全呢。 也是这屋里温暖的缘故。 新设的正院有著完备强大的火墙,下半夜烧了炭,早上就不用顶著冰冷的空气起床了。便是一路到澡间的路上,都不会让人给冷著。还有下人早打好的热水,就等著给宁西洗漱,一整套的首领级待遇,宁西再次体认到,古代人要享受起来,那是有多享受了。 稍后总算清醒坐到桌边,桌上已经摆了几样早点。汤汤水水是不多的,就怕待会儿朝会拜见时闹三急了。所以也就一小碗奶茶,给润润喉,跟宁西面前一盘蒸得柔软湿润的水晶蒸饺。不过四爷面前放的却是大饼,几样小菜,倒不一样。 宁西头一次这么早与四爷吃早点,有些新奇,不由多看了眼。 四爷便开口解释道,“大饼顶饿,怕你干吃吃不下,就给你上了饺子。” “谢谢爷。”宁西一听,弯眼笑笑。 四爷宠起人来是很细致的,都不挂嘴上,做了再说。像先前李格格那事,其实四爷大可放手让宁西处理,升了福晋早就有这个权。但四爷还是接过手,就是知道宁西不爱理会这些。 便是昨晚,要胡闹开以前,四爷也是憋著的。宁西就是瞧他憋得可怜,忍不住多撩了几把,把四爷撩的耳朵都红了。最终终于得偿所愿,就是不知是偿谁的愿了。 想到这,宁西动动腰,虽然有些酸软,感觉还行。就换来四爷严肃交待,“要不舒服,给太后请过安后,就别陪著其他人闹,找张椅子歇著。爷可不需你去顺著谁的脸色。” 一连三天,她们这些皇家媳妇,连同被招进宫的一些亲王福晋、命妇、二品以上大臣家的闺女格格等,都得陪在太后跟前说话玩乐的。 “我不担心别人,就担心抓不住元宝。这小子今天要看到这么多人,不知会成什么样子。”元宝不怕生,可爱热闹了。 说到元宝,四爷笑了笑。“让元宝去陪太后说话,太后会高兴的。到时你就坐太后身边,肯定没人敢过来闹。” 稍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吃完膳,这才正式梳头更衣。 今日是腊月二十七,还不是年三十,朝贺是没有的,也就不用换上呆板的朝服。不过到底是进宫,马虎不得,英嬷嬷于是给宁西挑了件褚红绣石榴的吉服,配上几簪红宝镶的珐琅发饰,喜气精神,又不过于艳丽繁复,还给四爷确认过了,这才换上。 都弄好之后,大阿哥房里也传出动静。宁西让奶妈给他多睡点。反正他年纪小,还不要求礼节。到了宫里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注意保暖便是。就是虎头帽、小披风、小手套跟小靴子的,层层团团,把大阿哥弄成了一大球,上轿以前宁西真有些抱不动,还是四爷帮把手了。 而今日进宫后,四爷得送宁西与大阿哥到永和宫,先行拜见过德妃,再由德妃领著两人,到太后住的慈宁宫,与其他人会合再一齐与太后拜礼。 一提到德妃,两人都没忘先前德妃给的冷脸。虽说秋猎后四爷还亲自送了一箱上好毛皮过来尽孝,也没让德妃脸色好转多少。四爷出发前拍拍宁西的手,再次提醒,规矩到了就好,其他就无须放在心上。 宁西依旧拉过四爷的手捏了捏。让四爷不由想起,这小福晋总是心疼他与德妃间的冷淡关系。想著小福晋都这么疼爱大阿哥了,日后要有了自己孩子,肯定也是疼的不行。 就不知大半年过去,她身子养的如何。 四爷心底记下一笔,过完年得要找时间让况太医过来瞧瞧了。 稍后到了永和宫,规矩行过礼,果然见到了不咸不淡的德妃。十四过了这年关后,就得移到阿哥所住。最近德妃除了忙著帮打理搬家的事,心里老想著日后这宫里又更安静了,神色不禁透著些许厌厌。 即便如此,待四爷先一步去乾清宫之后,德妃不忘找宁西这个出身不高的媳妇的碴。 就听德妃淡淡说到,“等会儿到了太后跟前,记得规矩,其他时候就别多说话。宫里人,可不像外头那般粗野,多说就是多错。” 宁西没理会话里的暗示,就抱著大阿哥,欠了欠身,“媳妇知道。” 德妃为此多瞧了眼宁西怀里圆滚滚的大阿哥。他虎头帽下露著好奇的大眼东瞧西瞧的,不哭不闹,著实乖巧,方才喊的一声“玛么”也是清脆响亮。顿了顿,德妃终是忍不住开口。 “再把大阿哥抱过来我瞧一眼吧。” 方才四爷在的时候,德妃像是不想给四爷好脸似的,对大阿哥也就冷淡看了眼,赏过荷包,就算见过这小辈了。如今四爷不在,德妃没了置气的对象,倒是愿意多逗逗机灵可爱的大阿哥。 只不过,这一番难得的慈母心,很快就被几个喷嚏打灭。 “阿秋!阿秋!” 就见大阿哥一被抱到德妃腿上,立刻赏了他祖母两个小喷嚏。他显然跟他阿玛一样, 分卷阅读19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很不爱德妃身上的薰香。 一旁的宁西见著不妙,赶紧蹲福解释道,“请额娘恕罪。元宝今早像是鼻子有些敏感,怕是天气太冷,还不太适应了。”心底想,好小子,果然有胆,这是想帮你阿玛出气? 所以德妃心中就不痛快了。 想她与大儿子不对盘,没想就连大儿子的儿子也是同样。大阿哥方才被旁人抱著时,可都没这般反应,轮到自己一抱,就是喷嚏连连。这不就是不喜欢她这个玛么了? 也是因为十四打小被德妃养在身边,早习惯她这种薰香,从没反应过。是以德妃就没往自己身上想,只觉得,不对盘就是不对盘,与其逗这个不亲的大孙子,倒不如等著十四的孩子。反正她等的起。 这一想,德妃当下就把大阿哥还给宁西,还多说了句。“既然他身体差,往后也别往我这儿抱了。要有个病痛,我这个玛么心底也不痛快。” 宁西面上笑意淡了淡。什么都还好,但一个咒孙子身体不好的祖母又怎么回事。心中有些不爽,当即怼了回去。 “还是额娘想的周全。媳妇日后肯定注意,不让大阿哥轻易过来打扰了。万一额娘有个心闷脑疼的,爷肯定也是忧心不已了。” 德妃微顿,冷冷瞧宁西一眼,“是么。回头我真得给老四说一声,这出身不高的,就得更重规矩。什么话该说不该说,都是学问。” 宁西就呵呵了,本想再怼一句,以后肯定多向额娘学习。不过想想,对一年总共也见不过几次的人,就别给四爷招麻烦了,于是学著四爷面色平静地应了声。这下宁西有些体会,为何四爷碰上德妃,老爱用这号表情的理由。 稍后,冷淡的婆媳两人一同去了慈宁宫前候著。待到众人到齐,太后被婢女们扶了出来,上座。之后就开始分著品级高低,依著唱礼一波波到太后跟前见礼。 等轮到皇子福晋时,时间也过了大半时辰。 这次带上小孩过来见礼的,除了宁西,还有大阿哥的福晋、与太子妃。大福晋在生了四名女儿后,终于在前年得了嫡子。大阿哥为此欣喜不已,就算去年抱来见过了,今年依旧也抱来了。说要给乌库玛么多疼爱疼爱。但怕是大福晋先前连续生了孩子,真的伤身,这嫡子虽然长了元宝大半年,脸上的肉却还没有元宝多,看著是有些瘦弱。 而太子妃则是抱了刚满周岁不久的格格过来。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可惜是嫡女。但无论如何,只要占了嫡字,不用特别恩准,抱来到太后跟前都是不失礼的。 其他有孩子的老三、老五及老七,除了三福晋依旧不见人影以外,老五老七都是庶子,她们的福晋就没抱著小孩过来。 所以偷偷比了一轮,宁西觉得还是自家元宝最最可爱。见礼时,挺臭屁地就让大阿哥摇摇晃晃走上前,给太后秀了几句蒙语。 “乌库玛么新年豪~”大阿哥大声喊道。 这可把太后吓了一跳,抚抚胸,随后就乐呵了,“好好好,新年好。还会说什么啊?” 宁西一听这套路,不就跟自己前次遇上太后一样?所幸大阿哥坚挺过来,睁著圆溜溜的大眼说道。 “元宝肚纸饿,元宝、吃荡羹。” 太后果真开心了,“唉呦,要蛋羹是么。来来,坐乌库玛么这边说说话,就有蛋羹吃了。” 以大阿哥的蒙语能力,吃,蛋羹这两个单字绝对是听得懂的。当下心满意足,露了个八颗小牙的笑脸,“豪~”了一声。竟还不忘指指太后,回转头给宁西说,“额娘,有荡羹。” 这下献宝就要变成献丑了,宁西干笑,“那谢谢呢?” 大阿哥赶紧转回脑袋,对太后认真补上,“谢谢荡羹!” 傻小子,能不加上蛋羹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庆祝满百章:) 蠢作者要去小旅行,停更两天喔~ ☆、秀元宝 之后, 待众人给太后都见完了礼, 地位最高的妃子,也就是目前唯一的贵妃钮祜禄氏,便领著众位女眷在慈宁宫里自由活动开了。过年期间整个宫会搭上戏台子、牌桌、花灯或投壶之类的小游戏, 供过来拜礼的女眷们玩乐, 从中联络一下彼此感情。 宁西与元宝则因为蛋羹(……), 暂且被留在太后身边说话了。 也是元宝一张嘴叽叽喳喳, 吃了慈宁宫小厨房里做出的新口味蛋羹,小脸感动地连说了几句“蛋羹豪豪吃~”的马屁,把太后逗得可乐, 还吩咐搬出一箱也不知是哪位小皇阿哥玩过的玩具, 特意布置了一个幼儿玩乐区, 好让在场三名小孩儿不会无聊了。 这可是往年过来见礼的小孩儿没有过的待遇。就是太子妃的格格还小, 这时候正是怕生的阶段。即便拿玩具哄著逗著,依旧紧紧黏在太子妃身边, 一步都不肯走远。 至于两岁多、该是好动时候的胤禔的大儿子,却是在见过礼后有些发热。大福晋紧张地将他抱去后边原是备给女眷们歇脚的屋子里休息。而年关本来是不好请的太 分卷阅读19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医, 太后也知这瘦弱的曾孙几乎就是大阿哥夫妇的命根子了, 便让人拿了慈宁宫的牌去请了, 把有些六神无主的大福晋给感激的频频跪地谢恩。 所以最终就剩宁西与元宝承欢太后膝下,自然非常打眼。 要知道, 一群女眷们面上虽是亲亲热热地看戏玩游戏,眼角的注意力都不忘留一丝在太后这边关注著。在没有皇后存在的后宫当中,太后地位绝对是碾压式的优越, 要能走通太后的这条路,又有谁不愿意了? 但太后平时就只说的蒙语,对于带著翻译过去交好的小辈女眷们,总是淡淡。以往就几个同样是蒙古那边嫁过来的贵女,会陪著太后多说上一两句。这会儿众人在旁边留心一听,立刻就发现宁西与元宝竟都用上蒙语与太后说笑,心中羡慕妒恨的同时,说话不由得就有些酸了。 “果然是格格晋上来的福晋。竟还特意去学了蒙语,这份功夫,可真令人服气。” “要我说,出身低也就这点儿好。事情做的出格,也不会有什么包袱。想想这学的蒙语,除了这些天与太后聊天,又能说给谁听了?四福晋特意学的这口,也不怕太过奴颜媚骨了,被旁人给笑话了去。” “是呢。汉学不都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正妻的德行,怕是妾室真学不来的。” “呵呵,夫人怎不就想想,这四福晋的婆母是在场的哪位了呢。” 最后这句话,就是暗指宁西这么献媚太后,可都是出身低、手段好的德妃所教出来的。而能有胆子对德妃明嘲暗讽的,还能有谁?就是地位与德妃不相上下的荣妃了。 秋猎回来后,荣妃当然知道了自家媳妇与老四媳妇间闹的那出。虽说老三媳妇拿热水波人,做的是有些过,但老四媳妇却更错在把这事在康熙面前闹开,这下平白无故给老三招了个不会管教福晋的错处,荣妃如何能看宁西顺眼了。 加上荣妃与德妃之间本就有夙怨存在。荣妃受宠比德妃更早,康熙十六年时还是贵妃以下最早受封嫔位的妃子,位居七嫔之一,但晋妃位时,排位却在德妃之后,完全有种被后来居上的憋屈感,这下一听旁人有这些酸言酸语,哪还不推波助澜跟著说上一些。 因此这话一传到德妃耳里,简直就像狠踩著德妃的痛脚,脸色登时就变了。 德妃在康熙面前深受宠爱的一点是,她有些个清高性子,因此不问世事、所求甚少,宠著能有无须顾虑其他的轻松。然而,清高与不问世事的另一面,却是德妃心底对于出身低微的介意与自卑,对四爷与佟皇后的介意便是所由而来。 如今荣妃这么戳她痛处,德妃马上就被激著了。加上宁西先前还与她冲了一场,管教管教自己媳妇难道还不行了?当下不顾许嬷嬷劝阻,刷地起身,直直就要往太后面前冲去。 许嬷嬷也是急了,不得不拦在德妃身前劝道,“娘娘!请您冷静些了。旁人这么说,还不就是嫉妒而已,四福晋如此得太后眼缘,这难道是坏事了?娘娘完全无须为此动怒啊。” 这会儿德妃一肚子怒火,随便拉个理由都能给宁西定罪,哪听的进去。 “旁人嫉妒我管不著!不过她可还记得我这个额娘过来前的交待!?要她闭嘴一旁安静待著,低眉顺眼给应了声好,可瞧瞧,转头竟还准备了这手在太后面前丢人现眼!她不就是与老四一个模样,眼里都没有我这个额娘的!?” “但娘娘要训示,大可以等四福晋离了太后跟前,再好好说道啊。娘娘再如何生气,在太后面前闹开了,也是会影响娘娘颜面了不是?” “到了如今这位置,我也不怕在太后面前出丑。丑便丑了去,可不带老四媳妇回来教训几句,难不成眼睁睁瞧她连带我都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语毕德妃手里的丝巾一甩,踩著满族的高底鞋登登登地就冲过去了。 而这时宁西跟太后聊得正开心了。才说到倒楣的元宝还被他阿玛请了满语老师,连同蒙语一起学著,有时说话急了,汉语接著满语再接著蒙语,就只有他阿玛听的懂。 宁西还示范了一次,他在家就经常这么逗著元宝玩儿。就是在元宝的蛋羹吃到仅剩几口时,指著天上说,啊,有大鹰呢,待元宝抬起脑袋找了,便迅速收走元宝的宝贝蛋羹。待元宝打算继续吃的时候,发现蛋羹不见,就会急了。 今天又被收走蛋羹的元宝果然著急了,“荡、荡羹!?%#@I不见惹!?额娘%$#%!!” 宁西一脸诧异,“额娘也看大鹰呢,不知道哇。” 元宝震惊脸,“#@$@%,元宝没吃……” “要不,元宝问问有谁看到你的蛋羹了?”这游戏原是鼓励元宝多与旁人说话的想法过来的。 元宝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难关,也挺熟练,便皱著小眉头挨个儿去问了,“元宝的荡羹呢?”问到太后这边的时候,太后笑呵呵哄道,“你乌库玛嬷没瞧见呢,要不,乌库玛嬷再给元宝一碗好不?” 却见元宝摇摇大脑袋,“不不不!荡羹,吃光光!” 太后讶异了,“要吃光啊?为什么了?” 分卷阅读19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荡羹,吃光光!元宝,好宝宝!”元宝认真回到。 “唉呦,好好好,元宝果真是好乖呢。” 而这个小游戏的最后,宁西一定会让元宝找回他的蛋羹,今天就由青环出面还了蛋羹,元宝找到后,松口气地赶紧吃完剩下两口,然后乐滋滋地拿空碗跟宁西献了。 “额娘看!元宝吃光光!” 逗得周围一些人都忍不住笑。看戏也没看元宝好玩了。宁西自然也把这宝贝蛋抱起来,奖励地亲亲抱抱了好一阵,元宝同样开心在宁西怀里打滚著,面色僵硬的德妃就是这个时候杀过来的。 一个蹲福后,德妃便冷冷开口说了,“恳请太后恕罪。臣妾这媳妇初次进宫,不懂规矩,不知轻重,以为会的几句蒙语就能缠著太后多话了,是臣妾没教好。臣妾羞愧,这便来领臣妾媳妇回去。” 宁西听完一头雾水。啊?缠著? 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毒瘤想法还没被教进宁西脑袋,约莫也教不进。所以宁西可没想过就多学一门外语,陪长辈聊聊天打发个时间,背后还能被传成什么趋炎附势的马屁精,还能惹的德妃这番大怒,这会儿是真有些莫名奇妙。 不过,德妃的几句话,听在太后耳里可马上就把状况弄清楚了。眼光只消一扫周围某些人眼底带著的鄙夷、又或看好戏的神情,太后差不多能把一众女眷心底想的酸言酸语给猜上八分。 回头再瞧瞧满脸问号的老四媳妇。心底倒是对这说话直爽、怕是性子也直爽的孙媳妇,是新奇以外真心多了些长辈的疼爱。 就是眼前这德妃,都妃位了处事竟还这么不冷静。也不知是被谁拿话激的,不问缘由就这样怒气冲冲地过来发难。论这分寸,又能好上多少了。 于是太后只掀掀眼皮,特意用蒙语说了。“倒是许久没人对哀家讲汉话,新奇是新奇,却也不用太过理会。”最后一句是对著宁西说的。 宁西眨眨眼,不知该不该翻译,就听德妃颇不客气地接了句,“老四媳妇,可听见额娘的话了?就麻烦你用蒙语,把额娘的话仔细转告给太后听了。” 但其实,太后嫁进宫里这么多年,如何听不懂汉语?她只是不爱说,不表示听不懂。这事宫里人都知道。德妃这样吩咐,就是想要这媳妇在太后面前,认清自己行为是多么献媚不当的而已了。 宁西于是就想呵呵了,好啊,翻译。翻个仔细就不知德妃接著什么脸色了。 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外头便传来了一连串报信声。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而随著由远而近陆续响起的跪礼声,所有人就像骨牌似地该蹲福的蹲福,该跪下的跪下。就是太后也起了身迎接。 直到康熙领著一群人呼拉拉地走近慈宁宫大殿,又是一阵跪礼问候过后,就听康熙问。 “朕可听说母后这儿竟传了太医,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情势变 康熙问这话的时候, 还没让一屋子的人起身, 都让人跪着,对照他平时并不特意摆皇帝架子的作风,这看着就是有些个不悦的了。 年关请太医总是触霉头, 一听慈宁宫竟叫了太医, 前面朝会才告一段落, 康熙就赶紧赶慢过来问候一声。却见太后人好端端在厅里坐着, 心思一转,便知这太医约莫不是为太后请的,心底虽是安稳了些, 但不高兴总是有的, 所以也不管哪位叫的, 都让人先跪一跪再说。 太后倒是不怕, 慈爱扶上康熙过来搀扶的手,回到主位坐下, 这才把大福晋的阿哥发热一事说了。 而一听到是小阿哥生了病,康熙就消了大半火气。小孩儿生病总是突如其来、却万万大意不得, 死过好几个阿哥格格的康熙深有体会, 这下转头便对身后的大阿哥交代。 “若是身体不适, 明日起,便让你福晋陪小阿哥在府里养着罢。也别进宫了。” 原来康熙收到慈宁宫传太医的消息时, 一众儿子们正好都在身边,大阿哥见状便提议可否也让孙子们过去给太后一同问安,于是便有这一大队队伍开了过来。是以不仅大阿哥来了, 四爷其实也在队伍里面。 大阿哥这下知道太医竟是给自己儿子叫的,当下忧虑极了却也不忘赶紧上前谢恩,“多谢皇祖母、皇阿玛恩典!全佑打小虽是小病痛不断,身子骨却还算健壮,此次无端惊扰皇祖母、皇阿玛,都是儿臣照顾不周。请皇祖母、皇阿玛降罪!” 当下,后头的太子就慢悠悠笑了。 瞧大哥这般重视嫡子的模样;生了病还不忘为嫡子说好话,先前更是憋着一股劲儿,只让福晋接连地生、把人累垮也务必要先生出个嫡子的作态,不就是依旧重的嫡庶、而非长幼?这与大哥自己还想挑战嫡庶身份、争取皇位的政见,不无有种自打嘴巴的矛盾。太子只要见着了,都忍不住嘲上一句。 “是了,嫡子总是得更精心伺候着,毕竟身份不同,可是继承的正统啊。” 分卷阅读19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大阿哥抿了抿唇,回了句,“确实,否则要是身份高贵、却终究行差踏错了,便是再如何痛惜,却也只得放弃了不是?” 太子不紧不慢地抚抚袖子,自在道,“那大哥可要多费些心思盯着人了。毕竟这儿子有没有行差踏错,大哥日后儿子多了的时候,千万注意有没有误会在里面。” 大阿哥差点就要冷笑出声,可见着一旁的皇阿玛就只垂着眼皮,一副“朕就看看你们到底想吵到何时”的表情,终是忍下了回嘴,退到一边。 而这种近乎白热化的针锋相对,秋猎过后,在康熙面前上演的次数也逐渐变多。 原因也有秋猎上老八被搞的吉兆那出事。大阿哥虽是因此对老八有些不满,可不是太傻,清查之后便能知这事老八无辜,约末是太子手笔。他持续冷着老八,只是想让老八认清自己地位,可别因为这事儿有了不该有的念头而已。 但究其实,有现在这种两党分明的局面,不无是康熙默许的结果。否则,要康熙一个发怒,又有愿意顶着康熙的怒意、就只为了嘴上说赢几句? 然而为了压制太子渐升的势力、又为了不使大阿哥的野心过于膨大,让两方互斗与牵制的结果,就是康熙自己得忍下亲眼见着儿子们争吵的愤怒与伤心。康熙面无表情的背后,是一名老父的无奈,却也是一个帝王的冷酷制衡。 不过就在殿堂里气氛变得有些肃杀的时候,一直被宁西抓得牢牢的元宝,一双大眼睛这时瞧到了自家阿玛,开心极了,当即不管在场有谁,喉咙一扯就喊。 “阿玛!元” 这下宁西轮到紧张了,立刻捂住元宝嘴巴,先跪地谢罪在说。“请皇上恕罪!元宝年纪尚小不知事,还未开始学规矩了。” 所幸康熙这会儿倒不介意这种打断,摆摆手顺带问道,“无妨。这就该是老四的老大了罢,瞧着是养的不错。” 彷佛方才一点争端都没发生过似的,太后一旁就笑呵呵接上话了。“不仅养的不错,老四的元宝也被教的不错。哀家前次让老四媳妇回头学学蒙语,好过来聊几句,没想,小元宝也跟着她额娘学了一口,才两岁,就学的有模有样了。” 这话一说,在场女们眷面色都有些变化。 太后开口认了四福晋学的蒙语是因为自己吩咐。这不就那表示,四福晋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与太后关系亲厚!?若是如此,她们先前传的那些坏话,要被太后听到,可就是平白无故得罪太后的事儿啊!登时一个个低垂了脑袋,想着刚刚说的那些,可绝对都不能认了。 也所以,待在附近的德妃,脸色亦是相当不好。 这下媳妇没了落人口实的理由,却让德妃自己在太后面前闹了笑话。 太后先前以为德妃是受人所激,才这么急巴巴地过来拉媳妇回去。但这是太后并不清楚,德妃对于老四的福晋,可没有丁点看顾自己人的想法了。德妃先前就为了四爷越过自己,提了格格的宁西作为福晋这事,还没谅解,她心底对宁西的成见其实没少荣妃或其他女眷多少,她是真心相信有错的就是宁西,是故一听宁西所为被牵扯到自己身上,先前才会如此激动。 所以知道真相的德妃会因此对宁西觉得抱歉么?不,德妃立刻又给宁西加了个竟没把太后吩咐事先知会自己的错处,这会儿面如火烧的同时,是更加恼羞成怒了。 但无论如何,太后帮宁西在众人面前表了态,某种程度也算出面作为宁西靠山了。德妃总归是知道轻重的,怒归怒,也只能先把这股怨气吞下。因为这会儿殿堂上,康熙逗弄元宝还逗弄地颇为愉快了。 这得说,康熙自己就是个学霸,还把自己个个儿子都当学霸培养,最爱的就是聪明伶俐的小孩儿。听完太后所说,康熙当即就把元宝招来跟前,还真用满蒙汉语,变着法子问了一轮。 元宝虽然答得鸡同鸭讲、七零八落的,但显然看得出满蒙汉语是真的略通,不是套好路数的一问一答,康熙为此颇为诧异、也相当满意,龙心大悦之下,不禁赞了句老四媳妇果然是个贤慧的,能把元宝照顾得如此健康聪明,应当要赏。 接着就听康熙说的像是顺口一提。 “正好,先前老四就曾对朕提过,想带福晋回江南探亲。朕原还想着老四的差办要紧,荒废不得,既如此,今年南巡老四就带上老四媳妇一同前往罢。这趟顺路绕去住上一阵,也算全了老四媳妇的愿。” 康熙这么一说,听的太子脸色都是微变。 “顺路绕去”!?指的是要改南巡时歇脚江南的地点!? 要知道,前次南巡,康熙住的是江宁织造曹寅他家。 曹寅是谁?便是康熙奶兄,自小与康熙一同长大,关系极其亲厚。康熙二十九年起曹寅接任江宁织造,与他的妻兄出任苏州织造的李煦,同样也是康熙的奶兄弟。曹李两人作为康熙在江南的耳目,得以密折直接向康熙奏报当地的天候、产收等情资消息,可算是能直达天厅的人物了。 而太子自小被当作皇位继承人抚养,期间不无与曹李 分卷阅读20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两家接触,长年累积下来亦是往来密切。甚至能密切到,要太子缺银两花用,转头便能向这两家开口要钱的程度。 所以过了这年关后康熙定下的第三次南巡,其他皇子尚且不知,但这事儿太子就能先自曹家得了消息,太子才为此活动着呢,这会儿,康熙竟似想改南巡路线?这可是,对于曹家不满,又或是发现自己的活动了? 太子这边有些惊疑不定,但四爷心中亦是一凛,跪地谢恩的同时,心中却迅速猜想着,这是佟家那边暗中使了力?抑或皇阿玛这次舍了曹家,依旧是为压制太子? 若是后者,难道除了大哥,皇阿玛还想再扶植另一势力,好让两方对峙成了三方抗衡? 因此对于这个恩典,四爷面上虽得摆上欣喜谢恩,心下却是揣揣。四爷知道,在太子之位尚未动摇以前,被皇阿玛拱出来与太子抗衡的,可能都只是被牺牲的角色。只要一有把柄或差错,下场怕是比那些在旁观战的兄弟们更加惨烈了。这不,太子与大阿哥的视线,立刻锐利地盯上四爷谢恩的后脑杓了。 然而君无戏言。康熙这下说了要去,那便是要去了。 于是同样跟着跪地谢恩的宁西也是无言极了。 康熙六次南巡五次住在曹家的缘故,让曹家亏空库银几十万两的这个历史事件,宁西看的小说里有六成都是会写到的。 这下康熙不去住曹家了,难道转而来祸害武家了吗?武宁溪的亲人们是什么个性宁西并不知道,但要换成是武家被抓到亏空银两,没有像曹家那种与康熙是铁打的关系护着的话,那结局肯定是会很惨很惨的吧? 这会儿,与德妃间的小摩擦,那都不是什么事了。还没回娘家就给娘家招了个大.麻.烦的宁西,开始认真思索着,得用什么法子好让武家能平安度过这关了。 至于元宝,他这会儿也回到宁西身边。瞧著额娘阿玛都跪著,于是也弯下他的小膝盖,大脑袋歪过瞧瞧宁西,也跟著学著可爱地磕了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把为太子奶兄的名字误写为凌普,凌普其实是太子奶公ZZZ 于是先前的凌普都改「从德」这名字~ 另,晚点补上些小福利,不过应该很晚惹 ☆、南巡事 过完这年, 南巡的队伍会在五月底左右出发, 准备时间也就两个多月而已。于是诸多事项,在年关过后如火如荼地进行起来。 而康熙早先嘴皮子一碰、在慈宁宫改了路线,先前已完成的一些工作都得撤掉重来, 忙得下头人焦头烂额。但在康熙眼里, 这些都不是个事儿, 本来他要南巡, 就说了一切费用由国库支出,“不许分毫派取民间”,就算改了路线也不算扰民的。 但官员想著要拍康熙马屁, 又如何可能真的奉行康熙所说“簡約儀衛”了?没瞧前次南巡时, 由曹李两家弄出的豪华阵仗, 可把康熙哄的极为高兴。而既然不能拿人民银两, 那只得往国库亏空了。 就是国库银两,又是谁缴的?一来一去, 康熙的不扰民,那就是嘴上说说, 心里还是有本帐的。只不过再如何花钱, 透过南巡来稳定民心、体察民情, 顺便收拢聚集于江南一带汉人文士的归顺,也是康熙认为掌控国土版图的必要手段之一。 所以宁西那天之后就有些忧虑。 他无法确定武家收到消息后打算怎么接驾, 但宁西也知道以他的身份,即便是个皇子福晋,就算写了信回家里交待:可千万别亏空国库之类云云的, 要给家里的长辈伯叔们看到了,恐怕也只会笑几句妇人之见而已吧?因此想来想去,这事还是得由四爷出面才行。 不过四爷最近也忙,被点名南巡伴驾的皇子之一,事前部分的准备工作也落到了四爷头上。 附带一提,这次南巡的皇子,还有在文人间颇吃得开的三阿哥,而后是老五、老八再加上老九。大阿哥与太子竟一个都没带,也不知康熙是想冷冷两人,还是就想把这两位摆在京里好互相厮杀了。 于是某个晚上,宁西把元宝拎到了四爷面前。 就见宁西抱著元宝、元宝抱著小灰,坐在罗汉床上巴巴地看著自己,四爷知道小福晋这是有话说了。才吃过晚点,本来四爷还想回前院书房再忙一下,但这架势,四爷一屁股坐在宁西隔壁。 “什么事?直说吧。” 虽与自己打算的开场白不一样,但还行,宁西笑眯眯道,“爷最近忙,都没时间说说话了。” “是挺忙。不过说两句话的时间,还有的。”四爷扬眉。要说什么这么拐弯抹角了? 宁西嘿嘿两声,继续依照脑袋里的剧本道,“就想跟爷聊聊元宝的事。” 元宝一听到自己名字,兴奋惹,“元宝在!!”小灰因为元宝叫声,抖了抖耳朵。 宁西摸摸元宝脑袋,安抚了一下。“元宝前次不是被皇上赞了几句么?之后几天在慈宁宫里,有好些人过来询问教语文的嬷嬷们,说是也想请回去教教她们的世子。”这倒是实话。 分卷阅读20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是么?”四爷耐心听著。 “两位语文嬷嬷也伤脑筋呢,她们时间有限,不可能处处都应上。但想著每个来请的都是大官福晋的,得罪谁都不好,不知该怎么应付。也是我们元宝厉害,得了皇上关注,一堆人便就蜂拥而至了。”宁西隐含暗示地与四爷说道。 “元宝厉害!!”元宝又扭动著插话了。宁西这下必须亲亲元宝脑袋安抚了,“对,元宝好厉害。”至于小灰早习惯扭动的元宝,只调了调姿势,依旧稳稳敞著肚皮躺著。 “那你可有帮她们想了法子?”四爷好笑地看著两人一猫。 “我让嬷嬷把接到的邀约都转来给我。下对上不行,但上对下,凭藉地位优势,总可以帮她们选个银两给最多的差事。”宁西用力地看著四爷。 四爷终是叹口气,伸手捏了把宁西脸蛋。“行了,想说什么直说,拐弯抹角的。要有这时间,爷宁愿拿来生孩子。” 宁西一噎,没想这话题还能被四爷拐到这上头去。 这得说到,过完年,四爷便又请了一次况太医过来给宁西瞧身子,也顺便把府里其他女眷小孩来了一次健康检查。几名小孩儿的健康状况都还不错,就是二阿哥睡的多,说话也慢,太医说再多瞧瞧半年,小孩学说话落在一岁半到两岁半之间,三岁过后还不爱说话,才需要担心了。 至于宁西的身子,况太医倒说的模糊。就说,养到现在,也不是没有机会,不过再养上一段时间会更好的。但况太医的话似乎被四爷解读为,只要多努力努力,也不是没有机会的意思。因此近来的晚上,四爷即便很忙,但也是很努力的(……)。 而要问宁西心底纠不纠结?说不纠结是不可能的。 才过来个几年,天天在后院睡男人带小孩的,他真怕忘了先前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便不是忘了就是不应该,但人都是不想否定自己的。他正是因为有了以前,才有现在的自己。要宁西完全抛却以前那些,他是还办不到的。 所以若是再生了孩子,那就是差的更远了……宁西目前想像不能,可又瞧四爷一脸期待,又想著以后的问题。最后咬咬牙,决定眼睛一闭,就看老天爷怎么说。反正这里也没套.套能用了。 不过,现在明明有更严肃的话题要讨论好不?! 宁西不开心地拍了四爷一下。嘿,就见怀里的元宝也举起小手拍了他阿玛一下。小灰对四爷也不客气,跟著赏一个优雅猫蹬。而后两双大眼都讨好瞧著宁西。 于是宁西心情就好了,亲亲元宝脑袋,揉揉小灰的肚皮,直接拉回正题,也说的干脆。“我就怕武家想拍皇上马屁于是用了不该用的银钱给自己招祸了!” 四爷闻言不禁失笑。论财力武家是不显山不显水的,怕是不担心银两不够,而是担心旁人眼红。不过四爷却先反问,“那与你刚说的那些又有什么关系?”这话题还拉的真远。 宁西立刻炯炯有神,变著法子把他刚刚想暗示的那些“冠名广告商”、“公开招商”之类的概念,都说给四爷听听。这些行不行的通宁西不知道,也只有这时代的四爷,才能判断有没有可行性。 “想想,元宝只得了皇上关注,就能引来这么多人询问。皇上要到了外地去,抢著招待的人肯定有的。虽说皇上下了命令说不扰民,可也没有拒绝人民热情捐赠啊!给个冠名、也就是出名头的机会,让他们去负责比如说沿路的排场热闹之类的。民间自动自发的么,民心归顺,皇上绝对开心,也没花武家什么银子了!” 四爷好笑揉揉宁西脑袋,“那皇阿玛的安危呢,放著让白身的人来,首先就是大不敬。” “所以摊位由官家开么。摊位出租,统一管理,不就像租房子一样了。”地方政.府办大型活动不都这么搞的?“人这一多了,还能弄得热闹喜庆呢。” “那又如何能说是民间自发了?”四爷挑战。 “呵呵,让官府就摆好摊位说要在哪儿接驾,接著来个几人问啊求啊,能不能拨个位置给小民、小民愿意自掏腰包赞助啊,噫,不就租出去了。”宁西许久没忽悠人了,功力似乎有些退步。毕竟四爷瞧著自己一直笑。 这个赞助概念先前也不是没有。曹家前次接驾,就亏空了些许银两。那时就知道要找其他金主出手支援,武家就是其中之一。只是那会儿出名的就只有曹家,由曹家掌控著一切接驾的安排,一切要通往康熙身边的事物都得经过曹家之手,如此亦能轻易培养出更多人脉与关系。 武家若走曹家的老路,不无可能成为第二个曹家。但是个令人眼红的目标,却没有如曹家一般、有足够稳固的后台支撑。所以武家这边,打散倒是更安全的。四爷迅速想过一轮,著重的不是银两,但宁西的法子倒也算是误打误撞,不是没有修改后执行的馀地。 瞧瞧宁西还带忧虑的小脸,四爷笑著承诺。“爷知道了。武家那边,不用担心。” 这下宁西便安了心。只要四爷插了手,事情多半是没有差错的。 宁西笑眯眯道,“谢谢爷。” 分卷阅读20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满意了?那轮到爷办正事了。”就见四爷抚抚衣袖站起身,却是转头叫了奶妈,“来人,把这两只送回房去。” 元宝:“!?”阿玛额娘不陪元宝玩儿么。 小灰:“ZZZ”吃饱了,正好到床上睡了喵。 属于四爷正事的宁西:“……” 而南巡之前,其实还有件事本该办得热闹的,就是老九参股的眼镜行了。但老九这次也被点名伴驾南巡,突然砸下的工作,让老九又惊又喜。先前跟著老八,有事总是老八出头,老九在皇阿玛面前得到的关注并没有太多。 老九原先也没有意识到,这是被抢了注意还是怎么样的,然而好像自参了眼镜这差事后,皇阿玛似乎就经常想起他了。这下乐滋滋的,过来府里送帖子通知开幕时,嘴里与四爷聊得还都是要南巡的事了。 只可惜,店里开幕因为人多杂乱,宁西这种福晋身份不好出席,也只能听听四爷转告那天的热闹状况。听说许多人当场玩视力检测表玩得颇开心,玩过后都定了副眼镜才能出的店(?)。木掌柜听说也乐呵,这店就开在他的玉石店隔壁,为此他砸了重金把两个店面都重新装潢了,就为了接著这些来逛镜片儿店的贵客们。 而店面以外,郊区还有一座专门生产镜片的玻璃工坊。没有南巡这事的话,老九原本还想琢磨著看能不能弄出些稀奇东西好对外卖了。别说,开了这家镜片儿店,可开启了老九经商的乐趣。而他会往这里琢磨,也是四爷给他提的一句,说要别是那些与平民争利的行当,赚赚官员商人的钱倒是还行。老九就这样不知不觉间,被引导著走上了开发精品之路。 不过就在大家都挺忙的时候,被宁西遗忘的德妃在永和宫里,却准备发大招了。 那天打自慈宁宫回来后,德妃心中越想越是不忿。本来对宁西的不喜是来自于四爷更多,这下却换成了宁西本人也得罪了她。这段日子德妃一直想著该怎么整治这个媳妇了。 要说想对付自己儿子的媳妇,各种法子轻易都是有的。比如让人定期进宫晨昏定省的,麻烦之外也是种隐约的威吓。然而先前自己没有要求,之后再弄的这套,只会引起关注。再有,太后与皇上的称赞在前,许多人都听见了,她要做的过,岂非让人觉得自己是反著这两尊大神? 所以,大动作是不能有,但让个管后院的福晋郁闷的法子,还有一个。 就在南巡上路前的几天,德妃难得把四爷叫来了永和宫。 “路途遥远,你福晋不还得照顾元宝?怕她忙不过,这宫女芙雅就随你去南巡照顾著。也算额娘心意。”德妃这么说,就是要让四爷拒绝不得。 同时,一名身段丰满、面容娇媚的宫女随著德妃语毕站前一步,双颊微晕地对四爷跪礼。 “奴婢见过主子爷。” 四爷上下扫了宫女一眼,淡淡应下了。“儿子多谢额娘照抚。” 德妃于是满意地笑了笑。 女人要为难女人,也就是女人而已了。 ☆、搭船去 宁西与德妃间的摩擦, 四爷之后自然也查清楚了。那天殿上, 德妃什么脸色什么心情他这儿子瞧一眼就知有状况,回头一问,轻易就能猜出德妃是心底有气。 可是用上这种手段……就没见一个做额娘的去搅儿子后院。四爷子嗣又没有问题, 这种越见任性的作法, 怕是妃位坐久了, 德妃在她的永和宫当了多年主子, 养出不少脾气。 只不过,这个动作也让四爷心中生了些许警醒。这次是宫女,到底是主子对奴才, 还好办, 日后就怕有更无法掌控的事态, 得先预防起来才行。 但无论如何, 四爷自德妃那儿领回一名貌美宫女之后,直接就把人领到正院, 指著人亲自对宁西交代,“这是额娘拨下的宫女, 这次会跟著队伍伺候, 你安排吧。” 宁西一瞧这低眉顺目的娇媚宫女, 想想先前自己与德妃的不愉快,隐约猜到德妃的想法, 心下有了准备,点头道,“那我便安排她跟著青环了。”必要时, 用武力镇压啊。 四爷还未接话呢,就见宫女当即一跪,脑袋急急一磕,娇妍的五官满是诚惶诚恐,“奴、奴婢斗胆,奴婢奉了娘娘多番叮嘱,是过来仔细照顾四爷身边的,恳请福晋成全娘娘一番心意了。” 喔豁,这目的性,是下定决心要照顾到四爷床上去了么。而一个婆婆的心意,媳妇该不该准了?要是不准,是不是就犯了条不尊长上外加嫉妒的罪? 这下,德妃的恶意简直是透过这宫女扑面而来。 不就是少对德妃说了几句话而已。原因还是德妃一开始就不待见自己、连几句话的功夫都懒得跟自己聊,也才有太后跟前的那出。想想,宁西真觉这次自己是躺著也中枪。 宁西于是瞧向四爷,看他想怎么办。 要照宁西自己拟的答案,就是用阶级碾压。难道还让个宫女押著主子听她的话,就因为德妃几句交待?至于德妃那也好办, 分卷阅读20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轻轻解释一句宫女伺候的不好,给转到别处去就行,德妃还能咬定说这宫女绝对不可能犯错了? 不过这也是宁西知道四爷给的承诺,是可信的、是有重量的。要放在一般皇阿哥身上,得了个貌美宫女,又是额娘赐下的,当然想收用就收用了,福晋同不同意高不高兴完全不用考虑。 便是四爷目前还宠著福晋,不马上收用,但留著一个貌美的杵在四爷身边,杵著杵著,经常能添宁西的堵,说不定有天事情就成了。德妃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所以一听四爷竟平静点头、招李中贤把人带出去安置,宁西不无诧异,“爷这是应了她的话?” 四爷拉过人抱了抱,温声解释道,“她敢说这话,就是个心思大的。留你这儿爷不放心。” 宁西闻言眼睛一瞪,“让青环看著,她能对我怎么样?她对爷才危险好么,要是弄个酒醉胡闹什么的,爷可别就失了身。”说完忍不住戳戳人!虽然理智讨论,一丝不开心还是有的。 四爷轻笑,握住宁西小手捏了捏。“爷身边八个大太监守著,还挡不住一名小宫女?”酒醉胡闹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发生。 “喔。就怕苏培盛给爷开的后门呢,他可是只认爷的好处而已了。” 四爷扬眉,于是喊,“苏培盛!!滚进来!!” 门外守著的苏培盛听见抖了一抖。这么大声喊自己进屋,是哪儿出差错了!?二话不说赶紧滚进门,不管不顾先跪地赔罪再说。“奴才在!!奴才请主子爷开恩!!” 就是进门磕头前,苏培盛迅速偷瞥了眼主子爷,不正抱著福晋挤在罗汉床上亲亲热热么?不太像是坏事儿啊?现在四爷下了床也会动手动脚的这幕,已不会让苏培盛感到惊讶了。 果真耳边就听四爷吩咐,“这次出门,福晋的意思是,可不能放其他女人上爷的床。你跟其他人都记住了。” 想起李中贤刚领出去的漂亮宫女,苏培盛心有领悟,赶紧献媚笑道,“奴才领命!福晋请放一万个心,奴才们绝对誓死守卫主子爷床帐了!!” 宁西想想,得寸进尺,“人接近也不行。” 四爷转头对苏培盛重复,“人接近也不行。” “出门回来也是啊。” 四爷不住地笑,“听到没?都依她。” 苏培盛黑线,终于发现自己成了主子们谈情说爱的道具。 吃的这一口狗粮喔,有点儿噎。 “嗻。奴才领命!” *** 没几天后,长长的南巡队伍出发了。 这次阵仗没有秋猎那时候大。一路都是经过城镇的,每个地儿有官员接应招待,帐棚家具的那些都不用带上。就是路途不比秋猎短,宁西坐的马车还是新打造的,比秋猎那时更豪华舒适了。 这次元宝也被宁西带出了门,即便宁西回的娘家其实与元宝无关。但他要再把小孩儿丢下,回头养出了个没有安全感的问题儿童怎么办喔。而元宝来了,元宝的玩具小灰自然也跟上。小灰性子倒是挺妙,并不像家猫就守著一方地,带它出门坐车都挺自在,丁点也不害怕。 于是元宝的奶妈跟伺候小灰的几名太监,也都带在队伍里面。还有两位语文老师也不能落下。搞的宁西都有些为四爷担心,他这样大阵仗携家带眷带宠物的出门办公,会不会给康熙一个只顾安逸玩乐的印象了。 四爷安慰说道,爷这是带福晋回家省亲,有特许的。何况,三哥都带了两名格格两名侍妾上路,他们这阵仗可不算是最大的。 别说,三阿哥这么放浪形骸,里头也有宁西一份功劳。三福晋自从被三阿哥拘在正院,后院里天天享乐的日子三阿哥过的是乐不思蜀了。这下要出门,也没忘把格格侍妾带上伺候。要三福晋在,这事儿几乎不可能发生。 至于其他同行的皇子,五阿哥这次没带他宠爱的刘佳氏,而是带上另一名格格瓜尔佳氏。老九目前十六岁,也带了两名格格伺候。完全没带格格侍妾的,就只有老八。八福晋右腿才好没多久,过年时没进宫,这次远行八阿哥也舍不得八福晋奔波,便让她留在家里养着。 当然康熙本人的阵仗就更大。贵人答应十个都有了,就是没有妃位更高的“老人”。理由很简单,要带上那些贵妃娘娘的话,一路花费绝对又更多了。 而这次南巡,康熙除了统治上的需求外,还有个重要目的是勘阅河工,也就是视察黄河治水的成效如何了。 车队开到半路就会上运河坐船,途经黄河以南的高家堰、归仁堤等堤防各站,停船视察,最后船队终点会来到淮安上陆。而这第一站淮安,便就是宁西娘家附近了。 所以看够了纯朴的乡镇农田景致之后,这次竟还有河景可以看了!令宁西更开心的是,坐在船上赏景,完全没有帷幕这种讨人厌的东西搅局!即便百叶窗这种东西已经被宁西苏出来,就安在新打造的马车上,取代了帷幕,但能不受遮蔽地边赏景边赶路,宁西在上船以前,心情一直都很好。 只不过,这清朝古船瞧著是够大够 分卷阅读20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坚固,但也不可能大过现代邮轮,还配上那么多防波防晕的措施。才上了船没多久,宁西首先就吃到了晕船的苦头。 在现代,他可是对船完全无感的小伙子,是笑话旁人晕船的那种人。现在就遭报应了,唉……又是一阵恶心的感觉,宁西泪眼花花地扶著船边围栏,又是一阵地吐。“呕” 青络在旁帮捧著痰盂,担忧极了。福晋已经吐了一个早上,连喝口水都会想吐,瞧著脸色颇差。偏偏这船上了就上了,不能轻易跟别船通信儿。主子爷这会儿在前头皇上搭的那艘,都联络不上。 “福晋,吐成这样,要不还是请太医过来瞧瞧吧?”每船是都配有太医的,就怕发生事情应变不及。 宁西白著脸,虚弱地说,“没事。吐著吐著就习惯了。要找太医过来,药喝下去也留不住。” “那回舱房好不好?福晋这样吐下去,身子虚,是吹不得风的。” “别!要闷在小房间里吐,那闻著更恶—呕!!!” “那、那至少披件披风了福晋?” “沾上会有味儿,不要。” 青络急得都要跺脚了。“福晋!!你这样,下了船奴婢定要跟主子爷告状了!” “哈,爷说不得、也在船上吐呢。” 所幸他们不用每晚住在船上。毕竟走的是运河,两旁都有热闹城镇,队伍也早安排好了落脚之地,在太阳下山之前,船便会靠岸,让大伙儿晚上在陆上好好休息。 于是这天四爷在前头下了船、过来接宁西的时候,在见到人以前,就听青络哗啦啦地告了一堆状。而四爷打自听到宁西一整天都没吃,连喝水也吐的消息,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四爷大步走向舱房。因为宁西最后终于吐的累了,愿意回舱房睡上一觉。正睡的不安稳了,隐约觉得有人把他从床上抱起,这动作,又让他敏感的胃部一阵翻搅,于是不管不顾猛然推开四爷的手,转头找到一边的痰于再吐上几口!! “呕!!!” 四爷赶紧拍著背安抚了,而后连续几道命令发下去,登时周围的奴才都依命忙活了起来。 于是也没人发现,一直默默跟在苏培盛他们后面的、新来的宫女芙雅,嘴唇微肿、耳饰歪了、发丝也勾乱了几丝。一副就像是稍早才跟人胡闹过的模样。 ☆、船行中 一阵忙乱过后, 宁西终于被安置在路上歇脚的官舍里。也不知是临时征的哪位官员的院子, 一些木窗栏杆雕的又是花又是鸟的,瞧的人眼花缭乱。不过被褥床单这会儿都已换上宁西惯用的,还算舒适了。 四爷就坐在宁西床边, 握著焉答答的小福晋的手, 眉头都松不了。 先前请太医来看过了, 确实只是晕船, 灸了几针稳定脾胃后说没什么大碍。 然而见宁西这样受苦,四爷却也没法把人接去自己那艘船上就近照顾。男女不同船,过去了反而受限于规矩, 宁西就得一直被关在船舱里, 更加不舒服。可让人在自己瞧不见的地方, 不吃不喝地吐著, 叫四爷如何放的下心。 “要不爷招车队过来,明日你别上船, 沿运河边跟着船走了。” 宁西皱皱鼻子,“不用。吐个一两天也就好了。今日是没先准备, 明日吃上些防晕的吃食, 该会好些的。”船上也是有的, 只不过当宁西开始吐了之后,吃这些东西都来不及了。 四爷闻言, 厉眼便是一扫,“伺候的就不知先备着么?” 登时房里伺候的几个,噗通噗通跪成一片。 宁西拉拉他的手, 软软说道,“是我没让。我以为我不晕的。”见四爷还要再骂,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元宝呢?吐了半天我都没敢让他瞧见,他还好吧。” 青络低著脑袋赶紧回道,“奶妈们陪著的。哄小主子说福晋太累,都睡著的。” 四爺皱了皱眉,“你人不舒服,就安心休息,明日爷带他上船。正好皇阿玛今日也惦记過元宝。” “也好,”宁西吐了口气,“爷带他在船上多走动走动。难得出门,别老拘著。” 四爷摸摸宁西苍白的小脸,“你也是。老想著出门玩,倒先把身体给爷养好了。” 宁西弯弯眼睛,“没这么娇弱的。晕船而已。” “晕的让爷心疼,还有理了。” 哎呦,有点儿肉麻呢。宁西于是笑眯眯伸长了手臂,四爷有些疑问,但还是凑进了些,稍后便让躺在床上的宁西给抱住了。 闻著鼻间熟悉的气息,与稍后整个环上来的温暖臂膀。 宁西眷恋地蹭了蹭,难得想回一句甜言蜜语。 “爷不心疼。否则我也心疼了。” 四爷无奈地抱紧小福晋,揉了揉。 娇娇软软的。心中那根名曰柔软的弦,早不知第几次被如此拨著了。 *** 宁西晕船的症状持续了三天,整个人为此瘦了一圈。 分卷阅读20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当四爷威胁再如此就一起下船、他也陪著坐车的时候,第四天,宁西状况终于好转。这天四爷抱著元宝来接人时,宁西含著酸梅笑眯眯宣布,他今儿个一次都没吐了! 把元宝交给奶妈,四爷依旧一把把宁西捞起,大步走往停在岸边的人力轿。宁西这艘船是专载女眷的,四爷总抱著四福晋下船的这个景,早羡煞不少一旁偷瞧的格格侍妾。 所以待到晚上歇脚的官舍时,四爷一家三口亲亲热热地在房里用著晚点,门外不被允许进屋伺候的新宫女芙雅,就被张起麟堵在屋外头警告了几句。 多提醒一次,张起麟就是那名被宁西救起来的小太监。 张起麟抱著手臂直白道,“这些天瞧的够清楚了吧。我们福晋与主子爷可好著。快把你那些小手段收起来。戏演得这么差劲儿,真没人想理会的。” “你、你说什么呢?”芙雅一僵,面上却只无辜地看著眼前黑瘦黑瘦的小太监。 张起麟不屑地嗤笑一声,“还装?以为弄乱头发衣扣这些,就能让福晋与主子爷离心么?想想你演了几天,谁理会你了?省省力气。我们在旁瞧著都替你脸热。” 芙雅眼底闪过怒意,面上却更是缩了缩肩,还慌张地整整发鬓,“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仪容乱了么?我不知道啊。” 张起麟见这人竟还能继续演,倒是个角色,于是话锋一转,叹口气道,“我可是好心过来提醒你一句,别不识好人心。主子爷要真烦了,是那种转头能把人丢进水里的脾气。到时别怪我们这些伺候久的,没告诉你了。” 说毕没等人应声,张起麟转身就走。打算赶紧去跟汪大全打小报告去了。他就是汪大全给叫来偷偷试探几句的。 被留下的芙雅低垂著肩、也低垂著头,好似被欺负一样惶然无依。然而低下的脑袋下,芙雅面色深沈极了。不用这小太监告诉她,她也知道要引起四爷注意,怕是难了。 接连几天的观察,四爷除了正事以外,几乎一颗心都扑在四福晋身上。就连在前头船上,趁著御医给皇上例行诊脉后,也不忘帮四福晋多问了句晕船的事儿。还有现在,瞧瞧屋里头的模样,她可从没瞧见过哪个皇阿哥能对自己福晋如此温声细语、端汤伺候的。 所以就连身边伺候的下人都能瞧得清,自己演的这几天,都是猴戏。 可她能就这么放弃了么?对一个连屋子都不让进的主子,她能怎么争取!?她有什么手段都没辄!但这个德妃娘娘“赏”给自己的机会,她要不把握住,一生就只是下人的命了!! 一想到德妃,芙雅就不禁冷笑。德妃说是开恩给自己机会,但其实,何尝不是想尽快把自己弄走。芙雅知道自己长的好,所以被同是宫女上位的德妃可防得紧了。一切能站到康熙面前露脸的机会,丁点儿都不会漏给她。就让她冬天洗著冰冷的被单、夏天在外头站著晒日头批衣。 她的一双手……比起屋里头被宠著惯著的四福晋,是连边都比不上的。 更别说,这些天消瘦下来的福晋,眼楮瞧著更大,也多了股楚楚可怜的味儿。配上精致五官,与让她羡慕不已的细腻肌肤,眉眼弯弯,好脾气的模样,几乎只要她一笑,四爷面色都会随之柔和几分。 离开永和宫时,芙雅对未来本是信心满满,只消过了几天,这份笃定就被现实消磨的差不多了。但她能如何呢。她是真不想站在门外、风吹雨淋地伺候人一辈子! 芙雅垂下的眼帘,闪过一抹决心。 便是没有把握,但能拼的,她还是想拼上一把! 事情发生得很快,再隔几天,正在船上看折子的四爷就听到门外的吵闹声。 四爷皱眉问,怎么回事? 没等苏培盛动身,外面就有人进来报告了,说是德妃娘娘赏下的宫女,在外哭著求见。头发衣衫有些凌乱,似乎是给人轻薄了。 一放人进来,这宫女立刻跪地,泪涟涟地说道,“求、求主子爷作主,奴婢、奴婢是娘娘赏下的,到死都是主子爷的人。奴婢、奴婢实在是、求主子爷、”一双手苍白又颤抖地抓著衣襟,像是怕得语无伦次的模样。 四爷只垂了垂眼皮,苏培盛立刻站前一步说话了。“到底什么事?要说不清楚,就等能说清楚了再来!来人!”马上就要人把她拉走! 芙雅看似惊慌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不、不!!主子爷!!外头、外头” “外头都是男人放肆的目光么?”四爷竟是开口了。 芙雅晶莹的泪珠儿就挂在眼眶上,要掉不掉。那姣好的面容,配上一副小鹿惊慌的模样,著实我见犹怜。加上这时无辜的怔愣,就像全部的心神,都被眼前之人引走了似的。 四爷却只是语气淡淡,“模样好的女人,满船的男人都瞧著,理所当然。尤以那女人做宫女打扮,不是谁的侍妾。任谁都能轻薄一把,是么?” 心底微微一惊,芙雅嘴唇动了动,竟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 四爷突地笑笑,“看在额娘赏下的份上,爷就多给你一条路。在爷这里 分卷阅读20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你没有机会。可外头,全是你的机会。你能让谁来跟爷讨人,爷就把你赏给谁。如何?” 芙雅顿时僵在原地,眼底却不自知地闪过异彩,可她没有搭话,就怕这是个语言陷阱而已了。 但四爷摆摆手。这是让人滚了。 “爷耐性不多。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容的她作妖。 再有下一次,船上就不会有这个人了。 *** 之后宁西越来越适应河船的颠簸,终于也能在船上吃好喝好悠闲赏景,这才震惊地发现,元宝要不回来了!! “皇上就这么多时间跟元宝玩儿?你们前头不是很忙的么?” 宁西接过玩了一天、已经累得睡著的元宝,本想著明天就由自己带著了,四爷却说康熙还让元宝继续过去玩。 四爷笑道,“元宝学说话,正好逗的时候。论事休息就想著叫元宝过去。” “那这小子想没想我?”宁西有些不满。 四爷无奈,“想的很。三句话两句与你有关。” 宁西满意了,亲亲元宝脑袋。“那好吧,过去多玩几天也行。要元宝想我了,就让他回来。” 四爷眼神一柔。或许就是这种不带功利的疼宠,才能把元宝养的如此活泼可爱。 “皇阿玛可又多赞了你几句。” 果真见宁西不在意地皱皱鼻子,“爷就帮注意著,别让皇上累著元宝了。” 四爷捏了把宁西的下巴。近来消瘦了些。 “也就你会说这种话了。” 船行再过了十几天,走走停停,终于来到第一个重点视察的堤案工程。也就是洪泽湖周边的堤案。船队会在此处停留三至五日,让康熙好好视察并查访当地筑堤治水的细节。 这得说道,洪泽湖乃黄淮两河交汇之处。但黄河水多,灌入洪泽湖里后周边运河疏导不及,经常造成河水倒灌,泛滥成灾。康熙此前用了靳辅治理黄淮。靳辅的理论是,上流既理、下流自治。意思是治好了河流上游,下游就不会泛滥。 治河重点因此从在下游开挖运河疏浚的策略,转而去治黄河上游的清口、河道,开减水坝,挖新河中途截流引河,杀黄河之势。治了十年、花费数百万银两后,不得不说,靳辅治河之策是有些成效的。 但后来斗争就来了,毕竟靳辅的治河理论大半与旁人不同,大胆、也费钱。所以越到后期,弹劾他的人越多,之后靳辅终是被于成龙一派给拉下河道总督。然而治河之策只行到一半,接下来纷纷冒出的难题,让康熙又不得不摸摸鼻子,把靳辅找回来当顾问,最后,又让靳辅恢复原职再任河道总督。只是此时靳辅已是年老病弱,几年前在任上逝世,接任者就是他先前的政敌于成龙。 所以康熙一到地儿,听完于成龙奏报,不免就要考校皇子了。 “接续治黄淮之策,都说说想法罢。” ☆、治黄河 今日在场的皇子有老三、老五、老八及四爷。只有老九不在, 先前他对河船的改良颇有兴致, 就给康熙指去造船厂看著了。 于是三阿哥当先站出来,说了一连串黄河治理的历史演进、成效与利弊。史学与文献研究是他的强项,学术整理的功夫是真有一手的。康熙听的颇满意, 但最后问, 所以现在呢? 三阿哥沉吟了一会儿, “儿臣觉得, 方才于总督奏报之法,当是目前最适之策。”这是个相对讨巧的说法,毕竟要康熙不赞同于成龙治河之策, 如何会把于成龙放在治水的这个位置上。 康熙闻言嗯了一声, 不见喜也不见怒, 四爷接著便打算开口。依照兄弟长幼, 就该轮到自己了。然而康熙这时却先转向老五以及老八,指著两人也说说意见。 老五老实自承研究不深。他先前就没太接触治水这块, 史上怎么治的黄河他是学过,却都被三哥说完了轮不上他, 所以最后他的意见, 就是笼统总结:防淤疏浚这四个字。 老八接著老五后面就开口了。首先赞了句五哥的结论“防淤疏浚”绝对没错, 但实际运作上,就得知道在哪防淤、在哪疏浚, 才不会做白费工。接下来果真挑了几个地点说了起来,解释得头头是道、颇为具体。把先前老五的四字结论衬得更空泛了些,老五听著脸色都有些不好。 不过老八也是圆滑, 最终周到地补上一句。 “儿臣羞愧,能知道这些,却不是自学努力而来。是儿臣与福晋舅兄闲聊时,工部之人总挂念于治水工程的进展,平日多有讨论。儿臣听了一耳朵,也才能答的这些了。” 这句话一说,不仅给五阿哥圆了场子,也算提了几句安郡王府在工部人脉的好话,又显得老八自己时时关心国家民生,也不居功,几乎是面面俱到了。 所以康熙笑笑,不得不道了声好,最后转头询问老四意见。 其实听完老五的答案,四爷就知道康熙为何让自己殿后。这也不是特别欣赏,就 分卷阅读20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是知道在场所有兄弟当中,只有自己先前接触过浑河治水的奏折,起点不同,自是不能一齐比较,因此才让其他兄弟先说。 倒是老八抢在康熙面前显了一把,可同时却也透了他的人脉。安郡王府在工部里的确有人,但自安亲王被削爵之后,层级不高,那层级的人如何知道那些还未开工、正向库房申请预算的地点?老八想要表现自己,却又打著粗糙的掩饰,当中一些痕迹,入了工部的四爷能品出些线索,康熙又如何不会知道了? 但瞧老八模样,竟丝毫没有警觉,还颇有些得意洋洋。倒不像他以往还算谨慎的作风。 不过,那些都是皇阿玛该担心的事。四爷于是把自己从浑河卷宗里归纳出的心得,说过一遍。浑河虽然流势较小,但湍急、泥沙与淤塞这类的问题与黄河相似。所以浑河治理当中有那么一招,就是将河道截弯取直、直流冲沙。四爷给的答案便是这个,这其实也是先前靳辅治理黄河的策略之一。 康熙听完,自是知道老四确实认真把浑河卷宗给详细研读了,还算满意地点头,最后才公布自己认为的正确答案,同时也是给于成龙下的治河指示了。 先前就提过,靳辅与于成龙曾经敌对过,靳辅一度被于成龙给拉下了台。然而在治水方面,有廉官美名的于成龙虽是也会治水,却真比不上靳辅。靳辅过世后,康熙回头采用的治水之策,依旧脱不开靳辅架构,只多加了几点自己见解。 如此接连几天,便是康熙带著人勘查、开会,再勘查、再开会的日子。当地数百名治水官员,全都竞竞业业地陪著。 直到船队起程的前一天,大小诸事均已交待清楚。当晚康熙便设了筵席宴请所有官员,犒赏一下这些辛苦的河工们,好让人继续效命。宴席当中难得的酒水不缺,尽兴尽乐,一直胡闹到深夜才结束了。 宁西自是知道四爷行程,所以这晚上四爷迟迟没有回来,宁西也就哄了元宝后先行睡了。却未料,隔天一早,醒了洗漱过后,还没抱过元宝呢,宁西就发现汪大全一脸便秘地把青络叫了出去,之后,回头变成青络一脸便秘地回来,闷不吭声地做事。 船队预计会在中午以前启程,不知是不是又想到了船,他总觉得现在又开始晕了,宁西便拿了颗梅子在嘴里含著,然后招过青络直接问,“有事就说。你们憋的这一脸,还想瞒著谁了。” 忠诚的小姑娘、不,现在算大姑娘的青络脸色果真一变,动了动嘴,竟是难得的不听话。 “许多事都坏在情报不透明,瞒著容易出问题,”宁西瞅瞅青络,见人没被劝动,装模作样叹口气,“不过也是了,想想你们一个个都大了、都聪明了,有事不像以往会找我问主意了。” 青络赶紧跪下,紧张地说,“不是的福晋,奴婢可不敢这么想的!就是、是汪大全说……” 宁西真想不出有什么事让他们如临大敌,“他又怎了?” 青络才要开口,却又想起汪大全的几番叮嘱。 先前李格格叫水那事,汪大全可是被苏培盛教训了几句不知轻重、不懂判断。于是这次汪大全得了消息,很谨慎地没喳喳呼呼跑来,就是怕又弄错了状况。可英嬷嬷也交待,有任何消息都该透给福晋知道,不能瞒。所以到底该不该说!?挣扎的人换成了青络。 然而面对宁西原是好奇的眼神,而后转为明显失望,青络咬咬唇,敌不过,最终还是说了。“汪大全来报,昨晚那名新宫女没回下人住的房。主子爷、主子爷也没回” 青络才说到一半,就见宁西变了颜色,青络登时就后悔了,“福、福晋……”。 但也就是这时,外头传来动静,却是四爷领著人过来了。一进门,就见青络竟跪在宁西身前,宁西不是爱罚人跪的性子。再仔细一瞧,宁西脸色竟是有些泛白。 “怎么回事!?”四爷神色一厉,才大步向前欲扶过宁西。 下一刻四爷扶过去的手却是被“啪!”地一声,狠狠打开! 这下,把四爷、青络、跟四爷后面一众太监全都给打得一懵! 青络率先反应过来,立马跪到宁西跟前挡著,“福晋只是人有些不舒” 才想著帮忙掩饰,稍后却听宁西真的“呕”出了声。青络心底一惊回头,福晋怎么又开始吐了!?就见宁西捂著嘴、正泪眼汪汪地到处找痰盂。 这下屋里所有人都反应过来。 四爷赶紧上前揽著人帮拍抚著背,其他送痰盂送水送巾子的,各自忙活了起来。 “还没上船,这是就晕了?”四爷抚著人的背,一下一下。面色不轻松。 宁西脸色发白,有些阿Q地说,“可能是想到了船,提前开始了?” “哪有这事,去传太医来!”四爷皱眉吩咐下去。 宁西没有拒绝。他这次呕的有点手脚发软,还发冷汗了,心里猜,难道是吃坏肚子? 四爷让宁西倚著自己,又仔细喂了几口水。之后盯著青络问,“说,方才与福晋说什么。” 青络脸色一白,登时重 分卷阅读20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重一跪,猛然磕了脑袋。该怎么答却是一片空白。 “奴、奴婢” 一副想隐瞒的模样,四爷登时沉了脸色。“来人,先拖出去打” 宁西有气无力打断,“打什么。她正给我告爷的状。当然瞒著你。” 四爷眉头一皱,有些莫名,“告什么状?” 青络自知避不开,趴跪在地上自己就交待了。“汪大全来报,说、说芙雅昨晚没有回下人房睡,主子爷也正巧……” “苏培盛!?”四爷一听就怒了。他怎没听人报的这事!? 苏培盛赶紧出列跪著应声!想著娘呀,这消息他竟没更新到!? “主子爷恕罪!!奴才这就去问清楚!!”一转身,赶紧滚出房门鸡飞狗跳地找人问了。 “就为了这事?”四爷憋著气怒问。 “是啊。我们青络多好,都记得帮我盯著爷。”宁西气虚地摆摆手,“青络,去跟奶妈知会一声,让元宝晚些过来,免得又撞上我吐。”这是支开青络,免得又被罚了。 四爷如何看不出宁西把戏,但宁西的脸面他是会给的。宁西想护著人,他就让她护著,也好养出几丝忠心。就是这种乱传话的蠢笨脑袋…… 而这时四爷才慢半拍想到,宁西这会儿正软绵绵地窝在自己怀里,半点抗拒都没有,跟前次反应都不同了,这是信的自己?四爷不禁抓过宁西有些凉的小手,握在手里。 “爷没碰她。”她信他,他就愿意说的更清楚。 “知道的。” “爷答应过。” “恩,爷说了我身上有好处么,”宁西玩笑道。 四爷微顿。发觉他似乎许久没有想过这些了。没有去想隐瞒又或者利用,也没有因此而生的歉疚或罪恶。似乎在承诺之后,他就放任自己理所当然地宠著人。直到现在。一切是那么顺心而自然。 “你不说,爷差点忘了。” 轮到宁西微愣,随后弯起了眼睛。 这是说,自己把人迷的不要不要的了? 还来不及回上一句,这时张保终于领著太医过来。 随队的太医有好些名,张保找不到先前给宁西扎针的那名,怕拖久误了事,只好请过一名新的太医过来。 四爷不废话,让太医给人把了脉。由于等会儿就要上船,他实在放心不下宁西又继续吐著,便问,“能再扎几针,让福晋别这么吐了?” 这太医干瘦干瘦、头发花白,面容颇为严肃,品阶似乎也不低,面对四爷这个皇阿哥都不疾不徐。听见四爷如此交待,恩了一声。 “四福晋害喜程度尚非严重,下官稍后扎针缓解一二,日后福晋若仍感不适,可就同个穴位自行按压。” ☆、闻孕事 “害喜!?” “害喜!?!?” 前者是惊喜的四爷, 后面就是震惊的宁西了。 宁西惊得嘴巴开开, 可四爷眼底登时绽放出惊喜光彩!要不是怀里还揽著宁西,肯定刷地起身摇晃著太医确定。 “傅太医,真能确定是滑脉!?况太医年初才说福晋有孕尚难, 半月前, 李太医也曾为福晋诊脉, 为何丝毫没有察觉!?此外福晋有孕, 对她身子骨可是受的住?福晋先前体寒,吃食上该注意什么调整了” 四爷难得不带停地问了这么长一串。傅太医似是习惯这种激动的家属,不动如山, 慢声解释道, 福晋有孕只有月馀, 月份尚浅, 先前自是难以觉察。至于福晋身子倒是养的不错,以往体寒要继续温养著, 已无甚大碍。吃食照顾上头,李太医说稍后让人整理送过来, 否则他口头说著, 人激动著听著就容易遗漏。 四爷连声好好好, 接著就是赏赏赏!! 赏走了傅太医,连同屋里看的到的、屋外伺候的, 全都加赏了一遍!! 眉目疏展的四爷是真开心,满面的笑意!搂著呆愣傻的宁西都没察觉人不对了,满心欢喜地把想到的事项一样样交待下去, 比如等会儿的船舱,比如元宝的安排,又比如吃食,都吩咐过了一轮,最后才想到,怀里抱著的小福晋似乎许久没有动静? 四爷扳过人,就瞧见呆呆傻傻的宁西,大大的杏眼里似是有些害怕。四爷不禁想起先前福晋的难产,宁西就陪著自己看完了全程,也送走了福晋。以为宁西是想到了这些,捧起有些楞神的小脸,好声安抚。 “别怕,爷陪著你。不会有事。” “……我怀孕了?” “只是有孕,爷一定让你平平安安。” “……我怀孕了!?” 四爷终于发现小福晋情绪不对。“怎么了?” “……我怀孕了,哈哈……” 干笑两声后,宁西眼眶一红,大颗大颗的泪珠竟毫无预警地从眼眶掉了下来。 晶莹的泪珠,正巧砸在了四爷手上。给砸得破碎,也把欢喜雀跃的四爷给砸了一 分卷阅读20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震。 连带著,满屋子的喜气登时都像是被冻住! 没人清楚,福晋这时候伤心的哭,是哭什么意思? 是不想怀上主子爷的孩子,还是对主子爷有意见了? 就见主子爷稍后脸色都变了,立刻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屋! 然而这时的宁西却管不了其他。 眼泪一颗颗的掉,最后竟无法止住哭声。 实际上,就算看著乐观,宁西心中不是没有旁徨。 百年前的世界依旧陌生,那些熟悉的时空、曾经的岁月,他固执地想在脑子里留住它们,却是被这里的日日夜夜越推越远。 无法宣泄的陌生与惶然,平时都被宁西死死压著,这时却像找到了缺口,一股脑儿地都涌了出来。竟停都停不住。 被宁西这阵子哭给惊到的四爷,自然是又懵又急又生气。 “你、你这是哭什么!?” 怀了他的孩子不好么?为何人就哭成这样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你倒是说啊!?有什么不对,跟爷说!!爷都听著啊!!” 四爷直绕著哭泣的宁西,一个劲儿地焦急问著。 然而宁西全无理会,就是专心掉泪。 她眼里就像瞧不见自己了,这都怎么回事!? 怒气以外,四爷不由起了一阵恐慌。 明明他已如此地掌握她过的每一天、甚至知道她每天都对谁说了哪些话。 可他这会儿竟是弄不清楚,她为何这般伤心地掉著眼泪!? “这么哭,你、你是不想要爷的孩子么!?爷是哪对不起你了!!你说啊!!” 发怒的四爷到了最后,是更多伤心与失望。然而便是如此,最后也只是把人紧紧抱回怀里。 想著她要哭、要闹、要使性子,怎么都好了。就是哪儿都不准去。 *** 哭著哭著,宁西终究是哭著在四爷怀里睡著了。 再度清醒过来时,已过了整整一天。队伍早上过船、又下了船上陆休息了。 宁西歇著的这个房,点著微小烛火,光线昏昏暗暗的。 眨眨眼,才想著怎么眼睛这么酸涩了,睡著前的一幕幕,这才迟钝地跳进宁西脑袋里。 “……”好像,似乎有点儿夸张了? 哭过一场宣泄完压力之后,宁西这会儿倒是平静许多,还能想著,自己先前到底为什么哭的这么惨了。怀孕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就是突然一些,委屈一些,然后让他突然很想家而已。 而哭得这样呼天抢地的,四爷怕是以为自己不要这个孩子了吧。想到这,宁西不由摸摸肚子,说真的,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想像。痛不痛再说,但是、唉,这心情,该怎么说?真正的五味杂陈也没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了…… 自我心理建设了一下船到桥头自然直,之后,宁西叹口气,慢吞吞爬起身。他觉得有些饿了,怎么这屋里这么安静,竟连外头伺候的人的动静都没有了。 宁西左右看看,发现自己身上还被换上了睡衣。“青络……” 宁西叫唤了几声,发现没有人进来,就打算下床出去看看。不过脚才刚放到的地上,吱呀一声木门开了,却是面容沈肃的四爷开门走了进来。后头跟著低垂著脑袋的苏培盛以及几名太监,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就见四爷神色淡淡扫过自己身上,而后转头意示,后面立刻有奴才上前把手里提著的食盒的菜肴,摆上了桌。几样小菜,几块糕点,还有盘杨梅,跟一瓮闻著带酸的汤,登时把宁西肚子勾得咕咕叫了。 但或许是四爷情绪不对,所有人都挺压抑的,宁西想到先前自己哭的那场,该是多少伤了四爷的心,这下人跟自己生气了,也是自然的吧。 稍后等下人们安静又迅速地退去了,四爷才要开口,却见宁西下了床就要过来,脸色一凛,几个大步上前就把人给捞回床上。“鞋子呢?光著脚什么样子。”还会著凉! 宁西瞅瞅四爷隐含气怒的表情,伸手揽上人颈脖,靠过去主动赔罪了。 “爷,我哭就是怕而已。” 找鞋的四爷却没看向宁西,只垂著眼问,“怕的不想要这孩子?” “就是想要,才怕的哭么。”宁西觉得,他又要哄人又要生孩子,生活真的很艰难。 “只是这样?”四爷哪里会信。 放以前,四爷是从没想过小福晋的心会不在自己身上。她进门就是他的格格,一直养在他的后院里。落水后更是什么都忘了,接触的人只有自己,她能有什么旁的心思? 可那场哭,让四爷直觉,她并不只是害怕,里头还有别的情绪。 那样的情绪,藏在他碰不到与触不著的地方,他竟一无所知。 四爷胸口隐隐又起了焦躁,捏住宁西的下巴,“有什么不能对爷说?爷就这么不让你信任?” 宁西心中苦笑。他能怎么说?他不能说实话、只能用蹩脚的理由蒙混,他又何尝想了? 分卷阅读21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而想著一辈子都得隐瞒这些,这世上能让他诚实的人一个都没有,登时,又是一颗泪珠滚出了宁西眼眶。 “!?” 四爷脸色微变,而宁西也是懵了。 “我、我没想哭的!?”但眼泪开始滴滴答答了。 见小福晋又惊又懵地抹著不停掉下的泪珠儿,还吸著鼻涕,四爷突然间记起傅太医给的那手札上写的内容,方才他都待在外头认真读著,说某些孕妇怀孕初期情绪容易浮动,反应激烈,得耐心安抚。 难道,宁西哭的几阵都是这样?登时,四爷闷在胸口的焦虑与怀疑散去大半,赶忙抱过人安抚,“不必惊慌。太医交待,有些妇人有孕便会如此。” “真、真的么?我真没想要哭的!呜呜” “对,没事的。爷抱著你哭,哭一下便停了啊。” “呜呜我、我肚子饿了—” “好,爷端碗汤。别掉泪了,我们喝汤。” “呜呜恩……” 稍后四爷伺候著宁西边哭边吃(……)时,两人间莫名其妙起的小摩擦,算是平顺渡过了。 而这时的四爷也还没有体认到,他哄著宁西眼泪的同时,其实也代表著,他想她为他们的孩子衷心高兴,他想为她抚去一切的眼泪与伤心。 这般喜怒相随的期盼,可不正因为有抹情思、早牵挂于对方身上了。 *** 隔天,四爷房里的下人们都喜大普奔了。 因为主子爷终于又与福晋和好了!!众人心中都是大大松了口气。打自福晋哭了那场之后,主子爷的脸色与脾气,简直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来回徘徊的狮子,阴沈而焦躁,很轻易地一点就爆。 还有福晋房里那些人,可也被拖下去盘问了好半天。就为了问出福晋到底是哪里伤心了,不满了,还在主子爷面前哭了。这些人被放出来的时候,都是脸色苍白、步履蹒跚的,还被禁著到福晋面前伺候了。 但无论如何,福晋总归是跟主子爷和好了啊!!挨过了两天阴霾,所有人这才知,平时和平的日子是多么可贵。主子爷与福晋间的感情和睦,简直是生命安全的第一线保障啊。 所以,汪大全这次直接被苏培盛给打了一顿板子。 又是这小子传的话!也不先打听打听主子爷在哪了!就知道添乱!! 便是汪大全自己,挨这顿板子都挨的无话可说。他也真的收到教训了。 以后传消息,肯定打听得清清楚楚、全全面面了,再去跟福晋报告!!(还是不忘报告) 不过,这一阵突如起来的惊喜与混乱之后,还有件事差点儿被众人给遗忘了。 就是那名新宫女芙雅,没回下人房的那天,她究竟在哪里伺候的呢? 宁西后来没特意问四爷这件事,不过几天后,倒是在船上看到她了。 那会儿,她待的舱房已是不同,可是与康熙的答应们一间房了。 ……好样的。 德妃送出来的人,竟又被康熙捡回了宫。 宁西望天。 这德妃,不知得气成什么样子了。 ☆、进武家 船队入了洪泽湖, 其实也就进了淮河区域, 此地便是武家驻扎河营的势力范围。 武宁溪的大伯武察泰前次被康熙升做河营副将后,宁西的嫡兄武宁海也跟着升了官,由从六品晋到了正六品的河营百户。因此迎接御驾的仪仗里, 也有武宁海领的小队, 只不过他们不是骑的马, 而是驾着船了。 就见滚滚滔滔的河面远处, 缓缓驶来数十艘大船,高桅大帆、旗帜飘飘。 所有船只列队航行在康熙船队两侧,操控精准, 谨然有序。这等无声恭迎圣驾的阵仗, 虽是安静, 却是另一种声势浩大。就像阅兵一样。莫怪最顶上的那个位置, 有这么多人失却了所有,也想争上一争。 宁西被扎了针、又是按穴道的, 之后晕船/孕吐没那么严重,抵达淮安的这一天, 早早抱着元宝在船舷边上吹风看热闹了。 元宝也看得很认真。一双大眼瞪得大大, 两只小手紧紧攀在船舷边。宁西怕甲板上危险, 早早把元宝绑在自己身前,像袋鼠一样, 再加一件披风,这样两个人都不冷了。 “床,好多大床!” “对, 大船呢。元宝喜欢么?” “喜欢!弟弟,一起大床!” 跟元宝说过以后会有新弟弟或新妹妹,大概只知道弟弟这种生物,在元宝这里就喊弟弟了。 “呵呵,好喔,以后你们一起搭船。” “那、弟弟呢?”元宝每日必问。 “他还在睡觉,睡饱才来。” “弟弟快来,元宝、荡羹给他!” “唉呦,元宝真乖。”亲一口。 “恩恩,元宝最乖。” 元宝点著脑袋、自我认同的模样,把 分卷阅读21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宁西逗笑了好一阵,稍后,便有人来通知请主子们准备下船了。紧接著一阵忙乱,船队转车队,转到陆上。两旁道路都是跪地恭迎的百姓。长长一串人流,绵延了数百里。同样令人咋舌。 邻近城镇以前,路边还出现了一处处张灯结彩、妆点得相当喜庆的牌楼与棚子。地面也铺上红巾恭迎圣驾,正好阻隔土路的烟尘飞扬。棚子内有些还请有乐手奏乐吟唱,热闹非常。这等夹道欢迎的阵仗也绵延数十里有,乍看还真是手笔不小。 不过瞧著每处棚子边都挂有名牌写著清河X家又或山阳X家。宁西心中暗中猜测,应当是四爷变著法子让武家把这些“发包”出去了。 果不其然,銮驾内的康熙就问了骑马骑在一旁的武察泰怎么回事儿。作为接待阵容里的最高官,车队一上陆之后武察泰就全程陪著。 闻言武察泰恭敬答说,当地民众听闻圣上亲临,且会小住几日,不无衷心欢庆,就盼圣上记得当地之好。遂有各地乡绅之士提出愿自主赞助迎驾,又人人想得圣上亲顾一眼,分得庇佑,故都在棚子外头摆上名牌了。 无形间被捧了一把,康熙心中那是妥贴。他虽说南巡不想扰民,可要是一到地儿没动没静、冷冷清清的,心里也不会真的痛快。而外头瞧著杂乱不统一的大小花棚子,虽是比不上前次曹家办的整齐风光,但别有一种热闹喜庆的纯朴味道。 康熙满面笑意地嗯了一声,还格外注意起各个棚子上都挂著什么牌子了。四爷这会儿也跟著骑在附近,与武察泰交换过视线,心想到底是过了第一关。只要这时没被挑剔说是另立名目的取之于民,之后接待都能这么继续了。 稍后,车队抵达了落脚地,是一处由武家提供充作康熙行宫的独立院落。院子并非新盖,但胜在它带著的江南庭院非常典型,杨柳水榭、曲桥亭阁,配上初夏的绿意花草,颇是雅致宜人。 宁西只会在这里待上一晚。到了这,他娘家就在附近,没道理还跟康熙挤在行宫,宁西隔天就会被四爷送回娘家住。这一住,得住上近月馀,一直到康熙结束南巡启程回京为止。 而四爷得跟在康熙身边听候吩咐办事,不可能跟著。所以明日一别,再见怕是一个月以后。但宁西正是怀孕初期,又是吐、又爱哭,娘家的人也被她忘的全了,叫四爷如何放心。临别前的这晚,送元宝回房睡之后,四爷不得不抓著小福晋的手吩咐。 “要是不适应,就让张保给爷送信,爷去接你回来,知道么?” 张保与苏培盛、李中贤,还有另一名王以诚是四爷身边的八大太监的头四名,颇得四爷信任。明天以后张保会被四爷留下来在宁西身边伺候。也压著汪大全这种经验少的。 待宁西应了一声,四爷却又改口,“不,天天给爷送信罢。又不远。爷会看的。” 宁西安抚道,“我是回家。阿玛额娘都在。爷不用担心。” 四爷把人揽过,有些后悔自己竟没把武家状况给查的更细,只查了家庭成员而已,“武家人多,自然事多。无论如何,记著你可是皇子福晋,没谁可以压你头上,记住了。” 武家这种当地大族,分家的情况是比较少的。武宁溪他阿玛成家后没有分出来住,还是与大伯及其他兄弟们一起,上头还有两房叔公,近百个亲戚住一处,大小摩擦是免不了的。 宁西乖乖应声。 “还有,别让元宝轻易撞著你,东西就吃张保让端的,身子不舒服也让张保来爷这边请太医,眼泪别随便掉,一天最多一次。知道么?” 宁西连声应著。也不知是哭一场吓到了人,别人怀孕没见四爷如此啰唆,而这势头还没像要停下,宁西听著听著,决定拉下人脑袋,送上柔软的小嘴给堵住算了。 孕事来的突然,满三个月前太医叮嘱不能行.房。船行那会儿四爷也顾虑宁西晕船,好一阵没动人的。这下一吻燎原,登时把四爷的火都给弄了上来,热情难耐地抱著宁西啃咬揉弄了好一阵。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嘘嘘。 “这就嫌爷啰唆了?”四爷沙哑道。 宁西也觉得有把火在体内烧著,软著身子蹭蹭,“是爷重点错,都小别前夕了。” 四爷制著宁西乱动的腰,恼了,“还能做什么,你是故意勾的爷?” 宁西瞅瞅四爷,那副呼吸未平又隐带情*欲的模样,让冷峻的五官显得异样性感,突然不想顾虑太多,宁西舔舔唇,默默伸出了他的小手……就让四爷尝尝他多年的手活儿吧。 稍后,四爷被他弄出的喘息、压抑与震动,可是宁西以往没能注意到的(因为他通常是更惨的那一个)。不过再稍后,四爷依样画葫芦地还了回去,轻易就把宁西弄哭了。 小别胜新婚。于是小别之前,两人这晚都在新婚。 *** 隔天,康熙放了四爷一天假,让他陪宁西回武家。宁西虽是格格晋的福晋,少了明媒正娶这些程序,后来聘礼也算补了,嫁妆也送了,四爷就把这天当作回门。载了一车的回门礼,送进武家大门。 武家目前是宁 分卷阅读21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西大伯武察泰当家。武察泰是宁西祖父阿平赖的嫡子,宁西父亲武察安这辈有六个兄弟,嫡子两人,庶子四人,宁西父亲是排行老三的庶子。六个家庭,连带他们的妻妾子女都住的这,人数自然众多。而武察泰往上数,还有宁西祖母韩氏,以及两房伯叔携家带眷地住著。 就是四爷过来的这天,在外当官的男人们都不在。附近有康熙杵著,该当班的该出队的,都不会挑这个时候偷懒,全在外头忙著。 于是就由府里辈分最大的宁西祖母韩氏,领著小辈,出来给四爷这个皇阿哥女婿见礼。四爷陪著宁西见过一轮,送了礼,便就得走了。否则留在只剩女眷们在的武家,他也是别扭。 宁西则是一看到与自己老妈八成像的武察安嫡妻安氏,也是这身体的额娘,眼眶就红了。没立刻哭,是因为旁人立刻介绍了他爹其他的三位姨娘。 放现代,自己老爸要敢娶上小三小四小五的话,绝对被他老妈离婚离到死了。所以瞧著像,亲切是亲切,终究不可能一样。一想到这,泪珠又掉下来,四爷见状,握握宁西的手,无奈地看著人。 宁西泪眼婆娑地帮他OS:你这样,爷怎么放心喔。 四爷却凑近道,“鼻涕,快用巾子擦擦。” “……” 宁西吸吸鼻子,立刻就被振作了。 不过最后,四爷还是把宁西留下,走了。 望著四爷跨过门槛离去的背影,宁西眼前悄悄模糊了一阵。这下当真有的感觉是,四爷,还真就是这世上他最熟悉最亲近之人。这边的四爷出了门,也似有所感,回头瞧了眼,这便看出宁西眼底的泪花。无奈的表情,还真应了稍早宁西帮他OS的那句话。 牵挂牵挂,有情牵就有心意挂。还未分离的两人,这会儿就尝到了牵挂的滋味。但到底是要分别的,宁西振振精神,重新给四爷挥了手再见,便回头开刷武家这个新副本。 他顶了武宁溪躯壳,好歹,也要哄的人阿玛额娘安稳放心才好。 于是让身后的奶妈带过元宝,重新给安氏介绍过。有孕之后,四爷就不爱让宁西抱著元宝。两岁的元宝骨头重,也挺沉,瘦瘦小小的宁西要抱的久了,是会真累的。就是牵过元宝才跟安氏没说上几句话,疑似找事儿的就来了。 “溪姐姐。听闻你落了水,记不得事儿了。这可是真是假呢?”一个细细的声音问道。 宁西视线移过去,发现是个打扮颇为精致的少妇,手里也抱著个白白胖胖的女娃儿。 粗略回忆方才的介绍,宁西依稀记得这是自己十几个堂姊妹当中之一,还是出嫁后今日特意回来的,遂笑道,“姐姐确实记不清,妹妹莫怪。” 以为应了就没事了,一抬眼,却发现周围的人甚至包括安氏表情都有些异样。 怎么,这是忘了好还是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连两天比较忙,周2能不能更尽量ORZ ☆、堂妹们 就见那少妇抿嘴一笑, 像是不怎么信似的, 略带挑战的口气说道,“如此,妹妹可真是伤心。以往我们姊妹俩感情多好呢。趁姐姐归家的这阵, 妹妹可得多来见姐姐几趟, 好捡回以前情谊了。” 宁西眨眨眼,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还没决定怎么回,一旁的安氏就接口温声说道,“宁洛就体谅体谅三伯母了。千盼万盼小溪总算归家, 且让三伯母母女俩先好好聊够了呢。” 被叫宁洛的少妇却当听不懂这拒绝似的, 转了个说法笑道, “三伯母说的是。那妹妹便隔几天再过来了, 正好跟少源提一声。说不得,还能让少源带著我们一起到附近香会逛逛。姐姐难得回家一趟, 肯定也想念的紧。” 安氏明显一顿,脸色有些不好, 这时一旁又有另一名年长妇人开口赞成。 “说的是呢。本来宁溪归家, 就该与家人好好处处, 老被拘在院子里怎么行。要五叔母瞧,这姊妹间就得多往来往来, 日后才好互相关照啊。”说话的是老五家的。老五也是庶子,膝下还有两名十四五岁的闺女还未出嫁。话里话外,是透著些许攀附之意了。 闻言, 老二家的也点头发话,听著倒有一丝明显敌意。 “宁溪回到了家,便就是武家闺女,自是得天天到玛么跟前请安。五弟妹不用心急,这要说话,可多的是机会不是?”只用一句话,老二家的就想把宁溪当作家里闺女一般对待了。 于是坐上头一直垂著眼皮的老夫人韩氏,终是敲敲手里镶著偌大玛瑙的手杖。 “行了。见著皇子福晋,老婆子这诰命还得见礼了,你们这些爱折腾的便自去,老身可不奉陪。所以溪ㄚ头,回来就好好歇息,那些虚礼在玛么这就免了。四阿哥不说你才怀著么,好好在院子里养著,自在些,想见谁就见谁,可知道了?” 说话的同时,座上的韩氏警告地扫了方才几人一圈。这些个短视健忘的,还当真忘了这溪丫头是格格晋的福晋了。 这表示什么?表示 分卷阅读21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她们这个亲家,原是不怎么让圣上看入眼的。圣上额外开恩封的福晋,怕是四阿哥特意求的又或有其他缘由,如此,武家这边更加不能瞪鼻子上脸,回头还把溪丫头当一般闺女对待了。否则,岂不变相下了圣上脸面? 一个个全不会想,还想著攀附、还想著打压!还有宁洛的那些小心思,全都给她收起来放著! 群魔乱舞中,有韩氏这么个脑袋清楚的定海神针定著,可以想见武家后院目前还算是平静的。 宁溪听完一轮,当即福了礼笑笑,“宁溪多谢玛么恩典。玛么要不嫌弃宁溪忘了事,宁溪还想带元宝给玛么多逗乐儿了。” “呵呵呵,好、好,溪丫头有这个心,玛么可就高兴了。” 就算元宝与武家没有血亲,可四阿哥能让元宝跟著来,这是认了溪丫头这个继福晋的嫡母地位,是多给的脸面。武家是万万嫌弃不得的。韩氏可清楚的很。 于是回家的第一场见礼,就在韩氏的镇压之下,平顺地结束。 当晚,宁西在晚膳过后见到了自家阿玛武察安,武察安也神奇地与自家老爸有七分相似。但该是有姨娘的这事印象太深,宁西见著武察安,亲切是有,就是比安氏多了些许别扭。 不过武察安可没有对宁西太过客气。问过一两句宁西的身体状况,接著就开始啪啦啪啦训话了。大意是,年轻时性子傲不懂事就算,如今成了皇子福晋,可要时时刻刻循规蹈矩,不可乱使脾气,胡乱给家里招了麻烦才好。 说的好像原本的武宁溪性子是有多冲似的。不过想想自己查到的那些蛛丝马迹,或许这武察安的严厉叮嘱,也是其来有自。 之后该见的人都见了一遍,宁西就在武家安顿下来,悠闲养胎了。 从武家送来的嫁妆可知,武家的经济实力是相当不错的。所以武宁溪自小住的院里,除了琴棋书画都摆上最昂贵的(可惜宁西不会赏),整个小院也是宽广舒适,还有临著造景湖的水榭亭阁,边上一排依依柳树,夏天在水榭边待著,不用冰盆就能惬意非常。 所以宁西接下来几天,便过著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日子。闲暇时,就抱著元宝与小灰、陪安氏说说话。最多是聊聊以前自己有什么事迹、是什么的性子。 宁西原是想打听过后,好让自己在某些小地方配合一下原主,以免这段期间让安氏看出什么不妥之处,徒增烦忧。 只不过在安氏眼里,以前的宁溪即便有些小性子,也是千好万好的。什么事迹被安氏说来,都是万分灵气可爱,没半点不好。宁西只消问了一半,就放弃原有打算。照安氏这样想著自己女儿,怕是无论自己再怎么变,那也依旧千好万好。真是个无条件宠爱孩子的妈妈了。 唯一一点古怪,就是提到那个宁洛与什么少源表哥的时候,安氏明显带著闪躲与隐瞒。宁西旁敲侧击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好奇心有些被勾了起来。可除了安氏,宁西没有旁人可问,问了也无法完全信任,暂时就被宁西搁下了。 却是在这时,宁西收到了武宁洛送来的帖子说,想邀自己过几日去附近寺庙上香,正好也为宁西怀的这胎祈求顺产。 明显的不安好心宁西是不想理会的,正摆弄这帖子时,就又遇上张保来催。 “福晋,给主子爷的信儿可是写好了?奴才正要跑一趟呢。” 宁西无奈瞧瞧张保。 没什么事么,四爷还一定要天天见著自己字条。有次不知该写什么,宁西就取巧地只问了四爷状况。隔天便得了回信,上头写著四爷一整天的行程细节,最后加了句,就得像爷这么写,知道么,别偷懒。 宁西就回一句,让张保直接跟他说了比较快。 四爷很快也回,话说完便没了,不能反覆琢磨。还是得写。 于是宁西又被四爷搞得脸热。反覆琢磨什么了,不就是日常大小事而已了。好笑当中又有一丝开心的宁西,从此之后,倒真愿意提上几句心里的话。比如说给四爷吐槽一下武家的状况之类的。 所以张保这会儿既然又来讨纸条了,宁西想想,干脆就把对武宁洛的疑问给写了下来,想著,也没什么好跟四爷隐瞒的,就当闲来无事,一起来猜猜事情真相好了。 只是宁西这一写,四爷如何不会去查。 而只要四爷想查的事,广撒人手,还没有查不到的事儿。 几天后,得了报告的四爷,脸色立刻就如锅底般黑了。 不过这会儿的宁西,正满头汗地陪著两位小堂妹说话。 五房的林氏,先前虽然得了婆婆警告、不得随意攀附,可老的不出马,让小的过去联络感情一下,那也就是姊妹情深而已啊。而要是宁西能发现自家两位闺女教的好,动了作媒的念头帮上一把,便是皆大欢喜了不是。 秉持这种想法,林氏忍了好些天,还是把两位闺女急巴巴送来了。 而这两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过来时,宁西正在水榭边、吃著冰糖枇杷。 枇杷是日前四爷让人不知从哪儿寻来的。说是对有孕妇人挺好的 分卷阅读21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水果,有止吐开胃、润肺养目之效。给爱吐又爱哭的宁西吃,再好不过。这一送就送了一大车,由张保使人盯著,让掌厨的去皮熬煮,花费好一番功夫,才做出得的这汤品。 给韩氏跟几房长辈都送去一些后,剩下便全归宁西享用了。这会儿宁西正端著冒著凉气的瓷碗,自己一口、元宝一口,吃的正开心了。小灰则是窝在宁西脚边,自己一叠一口口舔得满意。 配上宁西身上穿的淡藕色纱袍,舒袖边累累的葡萄花样缀出几许娇俏,嫩绿的细致滚边呼应水榭旁被吹著飘动著的柳叶枝条,还有宁西白晰手腕上套著的一只冰凉剃透的紫玉环,单单在旁看著,好似就能令人消了大半躁意。 即便有些小心思,小堂妹们瞧著溪堂姐这番惬意悠哉的模样,心里羡慕可是实打实的。 瞧这溪堂姐浑身上下的精致,一看便知这些都是精挑细选后,才给穿上身的。而能让四阿哥这么牵挂于心,差办时还不忘特意送水果过来,纵使洛堂姐说这些肯定都是溪堂姐爱面子、硬求来的表面功夫,可一个皇阿哥愿意这样配合,不也是一种宠爱了么。 而想想以后自己的夫婿,还不知在哪儿呢,便是溪堂姐没要帮的作媒,可要是能教上几手得夫君宠爱的功夫,那也是很好的啊。这么一想,小堂妹们对宁西就更亲热了几分。又让宁西分了几碗冰糖枇杷喝下肚后,话题就聊开了。 她们叽叽喳喳地争著问,问堂姊夫平时好不好相处啊?京城的公子是不是都这样的啊?是喜爱文静的多些还是活泼的多些啊?琴棋书画跟女工,哪样才好得了老爷的注意啊?等等之类的问题,问的差点让宁西忽悠不出来。 所以这天宁西给四爷写的纸条,跟著调戏了一把:爷,堂妹问我喜欢爷哪里了?我答不出。 四爷这一看,差点儿就待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灭哈哈,今天更惹,所以明天会很晚更ORZ ☆、游荷园 宁西写这字条时是玩笑居多, 但看在查清了往事纠葛的四爷眼里, 那种无法掌握的焦躁感可又重新涌了上来。 这就得从四爷查到的旧事说起了。 话说武宁洛与武宁溪这对堂姊妹,打小就不对盘,其中缘由相当的多。 武宁洛的阿玛武察富, 正好是武家六个兄弟中的嫡次子, 排行老四。与老大武察泰是嫡亲兄弟。自认出身嫡系的武宁洛, 自小便有些瞧不上庶房的堂兄弟姊妹们。 但自视甚高的武宁洛, 连同她家阿玛,却是武家里表现平平的一支。 武察富武的不行,功名也考输宁西阿玛武察安, 最后只沦落为类似师爷的职位, 在一名当官的伯辈身边帮忙。同样的, 武宁洛自小也被才气颇高的武宁溪给比的不行不行。琴棋书画样样都输。武宁溪还是众位堂姊妹中颜色最好的, 更是无刻不刺激著心有不服的武宁洛。 于是武宁洛经常变著法子找武宁溪麻烦,武宁溪也是被她额娘宠得性子渐傲, 容不得人压,两人一路较劲儿到大。一直到远房表哥方少源借住武家之后, 情况更是越演越烈。 长相白净斯文的方少源是到武家借住的一远房表哥, 就为了就近上的私塾。一住就是三五年。这种时代, 只消过年过节偶尔见上个几面,距离产生美感, 就足够让少年少女芳心暗许。 方少源最先看上的,自然是颜色最好的武宁溪。武宁溪也颇是意动,被额娘安氏看了出来。安氏透给武察安知道后, 武家原也是乐见其成的。可后来武宁洛加入了争夺,有意无意地透著信儿,让方少源母亲知道了,自然更偏向嫡房女儿。认为选了她,日后才能得嫡长大伯武察泰的眷顾,一直劝著儿子换人。何况武宁溪那时身子也弱,看著就是不好生养的。 对此方少源的态度有些暧昧,可毕竟还没有正式下聘定亲的,没人能说什么。却是在一次武家的聚会中,也不知怎的,落单的武宁洛竟是落了水,让刚好在一旁的方少源见状跳水救了。 时间、地点、场合虽是都可疑极了,但这一救,适婚男女浑身湿答答都抱上了,方少源也就顺理成章、又或者说不得不娶了武宁洛以示负责。加上方少源母亲对此也多方赞成,原先武家打算许给方少源的闺女,就当真换成了武宁洛。 自此之后武宁洛就春风得意了。她虽处处输给了武宁溪,可终是在男人上头赢了最重要的一把。 心高气傲的武宁溪自是又气又伤心,也是咽不下这口气,正巧碰上康熙带著皇阿哥们南巡,武家参了接驾一脚,多少接触那令人咋舌的权势了,武宁溪便就不管不顾,硬闹著要随便给一位皇阿哥做格格去了。 而四爷就是那随便谁都好的皇阿哥,这会儿再见著宁西写的纸条,如何不黑脸了!? 所以隔几天,四爷便就向康熙请了假,亲自跑一趟武家。名目是说要带宁西到附近赏荷。否则千里迢迢把妻子送回娘家,又不放心地过去看望,人还以为宁西是被娘家亏待、所以写了信给四爷告状了。 而 分卷阅读21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正巧,洪泽湖这一大区附近有著大大小小的荷园,算是当地名胜之一。夏季正是赏荷季节,为此,四爷便安排了游湖的平头画舫与摆在湖边亭阁的荷花宴。 一整个行程四爷计画的很快很迅速,却没察觉,他正全依著宁西的喜好来了。 于是在武家大门前接人时,四爷就收到一只欢乐扑过来的小福晋,连头她后头跟著的元宝(再坠著小灰)。一只扑上四爷的腰、一只扑上四爷的腿,两双笑意满满的眼睛,让四爷都差点忘了叨念几句宁西动作太急。可不得不说,那心中莫名的焦躁,却是被冲散了许多。 之后,四爷接人上了马车,带上护卫,一路大摇大摆地往荷园去了。而四阿哥带福晋出游的消息,也没什么好隐瞒,颇巧地就被稍后再度过来武家拜访的武宁洛给听到了。 武宁洛日前见宁西回绝自己邀约,心中是更加笃定宁西所谓的失忆,应是作假。 基于两人往日恩怨,武宁洛无论如何就想戳破宁西这蹩脚的谎言,好找一找存在感。这天竟还带上正准备著明年乡试的方少源,过来拜访。即便男女有别,三个人无法坐一起“叙旧”了,但若带上人来就能气一气武宁溪,武宁洛心中也是会舒坦许多的。 就是不巧,竟是错过。武宁洛眼珠儿一转,“要不,今日我们也去荷园赏景吧。能碰上溪姐姐他们,就更有伴了。” 摇著折扇、一副文人扮相的方少源斯文一笑,状似无奈地说道,“这般打扰堂姊夫他们雅兴,倒是我们不好。” “哪能这么说了。出游是人多热闹么。爷最近备考也累著不是?趁此出去散散心,说不得,若能与京城来的堂姊夫聊聊,还能多探听些考试的消息呢。” 方少源握握武宁洛的手,温声道。“娘子总为爷如此著想,爷真是个有福的。” 武宁洛抿唇笑笑,面上羞怯,心里却得意地想,可一定要让武宁溪亲眼瞧瞧,自己与少源表哥这般琴瑟和鸣的融洽模样了。 于是两夫妻互相说了几句,便就决定跟著四爷他们后面,也到荷园晃上一圈,想要与四爷他们来上一次惊喜的偶遇。 只不过,这年代想要偶遇,也得有相应的身份与地位。 毕竟人家四爷出游,那就是皇子出游的规格。区区一个荷园要封,几句话吩咐下来就能轻而易举地办到。也为了安全起见,不让闲杂人等惊扰主子,附近还被侍卫们给看守了起来,平头百姓是轻易接近不得的。 所以,即便武宁洛瞧著四爷与宁西搭的精致画舫,就穿梭在视线可及的一汪绿波带红的荷园之间,轻轻巧巧、悠悠哉哉,再如何强调“我是你们皇子福晋的堂妹啊,放我们过去!”,这两人也还是被侍卫们远远挡著,接近不得。 而顶著侍卫略带轻蔑的眼神,就像碰上穷亲戚想胡乱认亲的了,方少源压下怒气僵硬一笑,缓声说道,“娘子别著急。不若我们就在这稍等,溪妹妹总归也是会结束游湖、回到这儿的。” 武宁洛没发现方少源许久不叫的“溪妹妹”又重新被挂回了嘴边,这会儿只记得气呼呼地对那些侍卫口出威胁,“好!待我见到了溪堂姐,我定要好好告你们这些无礼的奴才一状!” 于是荷园外头,武宁洛夫妻俩就顶著初夏的太阳,与侍卫们大眼瞪著小眼等人。 而荷园里头,宁西游得开可心了。 乘坐著摇橹的平头画舫,晃荡在被染得翠绿的湖水之上,幽静宜人,没有旁的打扰。单单听著橹桨划过的水波声,湖面清风阵阵吹来,就足够一整个悠闲自在。而出污泥不染、挺立生姿的大小荷花就在触手可及之处,伴随翠绿鲜嫩的荷叶,要看上了哪朵,轻易就能让人摘了走。 四爷还在画舫上弄了一套茶具。跟个古代贵族阶级混,就是这种好处。各种玩乐享受,绝对都是一等一的安排。 闻著荷香伴著茶香,配上几块清甜不腻的糕点,赏著景,大人惬意,元宝也爱极了这种游湖(可以玩水)活动。跟小灰可好奇地窝在船边,两双眼睛圆溜溜地追著偶尔经过的水鸟游鱼,小嘴儿不停地嘟哝,看得出相当新奇开心。 午膳时,四爷带著人登上了临池亭阁。亭阁里一座足够四人睡的大型软榻,上头安了矮炕桌。一顿风味十足的荷花宴刚摆好正热呼呼地等著他们。 莲子炖鸡、荷叶蒸虾、百合炒藕丝、竹笙莲子烩冬蓉,以及饭后冰凉的银耳莲子羹,吃的宁西都撑住了,于是便撤了炕桌,扑上凉席,也点了宁神驱虫的薰香,四爷亲自给宁西扇著凉,让他抱著元宝好好睡上一觉。 入了孕期,宁西的午睡时间也是越来越长。四爷就连这点细节都注意到了,不忘仔细安排。舒舒服服躺著的宁西,眼皮没过几会儿,便被哄得沈重。“爷……” “恩。睡吧。” 待到宁西的呼息真正地放松平缓下来,四爷手里的凉扇又扇了好一阵,方才停下。一旁的苏培盛等到现在,小眼睛扫了扫,判断是可以说话的时候了,便躬著身过来,压低声音迅速报上外头发生的事儿了。 四爷冷肃的神色一闪,只 分卷阅读21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嗯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吩咐。 苏培盛随即醒悟,这就是让人继续外头等著了,便又安静退下。 待宁西好好睡过一阵,神清气爽地才洗漱过,却没想,这天气说变就变。上午碧空如洗的天气,没多久就灰蒙蒙的一片,淅沥沥的午后小雨就下了下来。带来几丝清凉以外,蒙蒙的水气也把这荷园染上了别样的风情。 这会儿元宝也还睡著,于是就不去外头逛了。便在亭阁里摆上宣纸颜料,四爷即兴提笔,画了副盛开的荷花图。简单几笔晕开的淡彩花瓣,衬著深浅不一的浓重荷叶,就已勾勒出摇曳生姿之态,意境洒然闲雅。 末了上头还提了诗句是:“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虽是对古诗不行,但就并头莲这三个字,宁西也能猜出这是形容有情人长相伴的诗句了。就比如这荷花,藕连著根,并蒂花开,俩不分离。 好个四爷,继情书之后,情诗也上线了。被这又似故意又像不经心的招儿哄得有些脸热,宁西咳了声,“爷回头帮我裱上,再盖个印。回去要挂屋里的。” 四爷捏捏宁西下巴,黑黝黝的眼底闪著其他,“就这样?” 宁西瞅瞅人,“不够么。我都让爷画了押,这是立证为凭了。” 四爷默了默,终是忍不住,“那可是知道爷哪里好了?” 宁西先是呆了呆,稍后才想起先前纸条上写的,不由笑出了声,“莫非这些安排,都是纸条的缘故?噫,我就想,怎么爷今儿个这么开窍了。” 听不到自己想听的,四爷拉过人气闷捏了一把。“开什么窍,敢情爷先前对你还不好了?” 宁西吃吃笑,“哎,很好很好,简直极好。” 四爷沈著脸直说了,“那重新给爷说一遍,喜欢爷哪里?” 浑然不觉,这是求著人的心了。 “傻四爷。真正的喜欢,才是说不出理由了。” 四爷一滞,当下把那熟悉已极的甜美气息,再度刁入口中。 侵略著,索求著。怎么都填不满似的。 *** 这天,四爷带著人一直玩到了黄昏,直到夕阳染得荷园又是另一种颜色,宁西这才心满意足地与四爷出了荷园,踏上归途。 而在园外苦苦等了大半天的武宁洛与方少源,又是日晒又是雨淋的,简直气闷的不行。他们以为游个荷园,走走瞧瞧能花上多少时间,只要等到了,接下来整天就能缠著人,各达目的。却是没想,这一等竟等了大半个白天过去,还弄得两人身上又是汗、又是雨,狼狈极了。 所以见马车终于缓缓驶出了园子,武宁洛不管不顾,半路就出来拦人了。 拉著方少源到路边跪地给车里的四爷见礼过后,武宁洛僵著脸到车厢边,咬牙说道,“好姐姐,妹妹好心出门来找你一同赏荷呢,却是给这些下人挡了整整一天,让妹妹著实好等。这要让外人知道了,怕不以为是我们武家小辈竟是姊妹不睦。瞧姐姐这般行事,妹妹实在有些忧心。” 宁西坐在车里,这会儿只拉上廉窗探出了头。毕竟人是指名道姓找她的。而听武宁洛这么说,宁西不由回头瞧了眼也是在车厢里待著的四爷。见他面无表情,一副爷不知道的模样。 宁西心底呵呵,还不信四爷完全不知此事了。只不过,四爷不会无缘无故欺负旁人,难不成,这是查清了自己与这武宁洛之间的纠葛了?心里猜过一轮,心想既然有夙怨这事儿差不多没跑了,宁西也不再客气,摆上无辜的表情说道。 “这位妹妹,相约出游不是该先下帖子、得了回信、再一同上路出发的么?姐姐没接著妹妹帖子说要来,侍卫大哥们个个都是尽忠职守的,自是为爷挡著。无所谓睦不睦。下次就请妹妹依著规矩来,便不会有这种误会了。” 回话间,送了一句没有规矩回去。武宁洛当即就被气笑了,“姐姐还当真敢说。难道妹妹先前没下过帖子么?还不是姐姐不想接而已了!” 宁西“喔”了一声,“那你既然都知道我不想接了,为何还硬凑上来了。” 没想宁西这么不顾脸面地反问,武宁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间竟答不上来。 一旁的方少源见状,却是接过了话,拱拱手沈声说道,“溪妹妹,若你还为前事埋怨我们夫妻俩。都是少源表哥不好,表哥就在这给溪妹妹赔个礼了。不过宁洛是真心想与你重温手足情谊的,还望溪妹妹不弃。” 方少源敢这么说,是想著先前他与武宁溪那段,没正式下聘定亲,外头风声该是查不到的。就算武宁溪没有失忆,也绝不会在四爷面前承认先前与自己有过什么。既然四爷不会知道,自己就还能争取几丝与武宁溪的表面情谊,好试著走走四爷这条登天路了。 宁西瞧了眼这文弱书生样的“少源表哥”,想这一对夫妻逻辑还挺像,好笑问道,“到底什么往事呢?实话说,你说你是我表哥,我却记不全了呢。额娘竟也从未提过。爷,这人真是我表哥么?” 见宁西对著方少源,确 分卷阅读21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实半点变化都无,四爷这才淡淡说道,“不知所谓之人,无需理会。”接著帮宁西放下廉窗,敲敲厢板,“走。” 收了主子爷指示的车夫不敢耽误,这下可不管有没有人挡路,当即“驾”了一声,嚷嚷道“让让都让让!”马鞭一挥,便催促著马车喀搭喀搭跑动起来。 而大马几个蹬步后,还不留情面地把雨后泥泞,给溅上了车后头的两人。 闪避不及被溅了一身,加上又被宁西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给刺激狠了,武宁洛忍不住气,追上前几步喊道。 “武宁溪!你既说忘了前事,却又如此冷待我这个堂妹!显然你嘴里所说,都是做假!你不就还嫉妒著么,嫉妒我能嫁了想嫁的人而你不行!为了脸面,你处处蒙骗旁人,就不觉得亏心么!” 车厢之中的宁西听见了,眨了眨眼,想这武宁洛心思也真是黑。自己不理会人,还记得喊出“往事”要叫四爷听著不痛快,好给自己找碴了? 但,“爷肯定早就知道了吧。”宁西呵呵地笑。 所以这才主动带自己出门游玩、还写了情诗。想想这一路,就觉得四爷真别扭的可爱。 而瞧见宁西笑得没心没肺、竟还有丝洋洋得意的模样,眼底一点儿阴霾都没有,四爷本是为外头胡闹冷厉下来的神色,也不禁一缓,拎过人稳稳抱著,最后一丝焦躁终是散去。 “也就你了。敢这么笑爷。” 作者有话要说:  *魏晋青阳渡 ☆、游园后 作者有话要说:  前章小修一下~ 即便车厢里暖意融融, 可把宁西送回武家后, 四爷当即就找了武察泰过来。 会有今日荷园前的闹剧,归根究底,不就是因为武宁洛仗著嫡房支持, 才对宁西养出了这种不管不顾的蛮劲, 不该说的话都敢说了。虽说四爷大可以当场打人几个板子驱逐, 可打完之后, 一个皇阿哥为福晋打罚福晋堂妹,传出去只会对宁西名声不利;武宁洛也还是能在武家隔应人,事情并无法彻底解决。 四爷更爱釜底抽薪。抽了武宁洛与方少源的背后支持, 这对小夫妻能翻身到哪里去?因此便直接找了武察泰过来敲打。 “一条河上两艘船, 即便慢一些, 人肯定挑稳妥的搭, 是也不是?” 不知缘由的武察泰首先应了声是,却是心底琢磨半天。两艘船?是指除了自己以外, 还有另一个势力也与四爷接触了么? 要知道,武察泰接下恭迎圣驾的差事后, 目前为止得了康熙不少称赞。各处办的热闹喜庆不说, 当中也有各种势力冒了出头。面上让武家看起来并无心独揽接驾之权, 然而场面却又被控制得很好,没有任何势力敢跳出来抢武家锋头, 让情势失控。 这背后,肯定有个更高位的人压著。康熙看得久了,怎会看不出门道。武家背后之人, 该就是他的四儿子了吧。 而四爷这样做,与先前曹李两家自为招待,就拼著与康熙的私人情分,做法不同。毕竟曹李两家要拼情分并无大碍,他们本来就与康熙渊源颇深,众人要推,他们不会轻易地倒。但要放四爷身上,武家若想著拼情分,就容易成了四爷拉拢外戚的罪过。 所以这里倒了个个儿,干脆先画下规矩,让武家分权出去。四爷在这当中的角色,就成了隐于背后的镇压,实际上确实也算帮了武家一把。可要攀扯说四爷在康熙面前拉拢外戚,却是还构不上边的。 所以康熙心底是满意的。满意于老四的手段圆滑,也满意他的办实事不显名的态度。若要扶个第三势力,何尝要挑那些脑子容易发热的?选个脑子冷静手段俐落的,才是真正的威胁不是? 当然康熙冷酷的帝王心术没有人能知道,但武察泰绝对知道这次武家接驾的功劳,半数可以算在四爷身上。而四爷这般的帮,武察泰原先也就以为四爷是愿意给武家当背靠的。 可现在却莫名其妙说了这句话。……两艘船? 武察泰左思右想,还摸不著脑袋。一回到府里,韩氏让武察泰跑一趟大院,寒声把荷园前的争执说上一遍。于是想也不用想,这下武察泰就什么都清楚了。 别说,为了回报武宁洛,宁西回家后也给安氏撒了一次娇,半真半假告上一状。 “额娘,洛妹妹与少源表哥到底怎么回事?洛妹妹今天还在爷面前说了,我就是嫉妒她能嫁想嫁的人而我不行,说我骗了旁人。但我这不忘光了么,唉,爷问我怎么回事儿,都答不出了。” 宁西自己虽然对于这些流言斐语,无关痛痒,可他总得为担忧他的安氏著想。安氏要是跟个总爱提醒她往日旧事的堂侄女处一起,让她动不动就张嘴给安氏堵心,今日这事儿就不算解决。 所以与四爷脑波重合之下,四爷去找武察泰施压,而宁西这个状,告到了安氏这边,安氏气极再告韩氏,一路传到了武察泰耳边。武察泰自是什么都懂了。 两艘船?意思就是说自己若要维护武察富家里的、不是一条心,那 分卷阅读21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么四爷干脆去扶有官身的武察安一房岂不是更稳更亲近?何需还把资源放武察泰身上了? 即便武察泰目前官职最高,扶著最快捷,但武察安、武宁海都是有官身的人,慢慢的爬,多年以后能怎么发展,不、是四爷肯定会扶著发展,到时成了气候,肯定也就没武察泰什么事了。 如此想通之后,武察泰额头都冒了汗。心底终于是确定,在四爷那边,绝对是先有福晋、后头才跟著武家,而不是眼看著武家、才抬了福晋。 加上武宁洛说的这混帐话,打著要人夫妻离心的心思,也当真够狠心了。便是方少源竟也有脸在四爷面前这么说话,若不严加责罚,日后捅出更大的蒌子,谁来替他们收?! 于是武察泰听完,气愤拍桌。 “混帐东西!若是不知什么话该说不说,那就不用说了!去告诉方家人,方少源一介秀才附生,浪费颇多,我们武家贡不起,快让人来赶紧领回去。连同洛丫头也是!十年让她好好学学,学好了怎么说话,武家再看认不认的这闺女!” 而这个决定一下,等同抽走方少源目前最重要的经济支援与人脉!他多年在淮安府上的学,一路私塾到县学,行走间用的全是武家面子。武家这般与他断了,等于断了他多年经营与名声;虽说大半也不是他努力得来的,自此以后,甚至是比乡下来的穷秀才还不如了! 所以武宁洛隔天就跪在武家面前恳求著。是再不敢嚷嚷跟皇子福晋有关的事了,但这般不管不顾的模样,也算狠狠损了武家脸面。 便是韩氏瞧著心都有些冷。给武宁洛的罚,是韩氏这个亲祖母也同意的。就是想断了这十年,好平了四阿哥的气,十年后什么事儿都够远了,那时把武宁洛认回来也就能继续照顾了。 但瞧瞧武宁洛作态,这般的求,把武家丑事给摊在大门前,是想让人来问、让人来好奇,藉此给家里压力好收回这个责罚么?可这个蠢笨的,怎就不想想,这事儿已不是怕不怕传的问题,而是看武家态度了。 “请个嬷嬷过去照顾吧。洛丫头被靥得病了,什么时候好了,再放人出来。” *** 武家这事儿还在进行当中,四爷这边也不是没有状况。就是与宁西玩回来之后,八阿哥就在康熙面前给四爷上眼药了。 老九气愤地跑来跟四爷打报告,“四哥你知不知道,八哥那家伙,竟跑去跟皇阿玛说,他邀同三哥约集了江南文人,打算在荷园办个诗会,届时想邀皇阿玛一同赏诗赏荷。还说这荷园是四哥给的灵感!” 而这诗会要办就算了,选的荷园,不就是顺便踩四爷一脚?刺他净顾福晋也没想过尽孝了。 四爷一顿,“皇阿玛可是准了?” “自然是准了,否则八哥哪还能跟弟弟得瑟。八哥能绕过武察泰在淮安办的这事,想必是安郡王府那一挂帮的了吧。” 前安亲王岳乐其中一子蕴瑞,去年就因不行走于公事,被康熙革了爵。但在文人之间,蕴瑞却是因其人无视民族阶级差异,广泛结纳东南名士,资助贫困汉族文人,得了不少名声。要说这诗会老八没让蕴瑞使力,老九是不信的。 瞧著老九忿忿不平的,四爷好笑之馀,也就多提点他一句。“无碍。荷园便荷园吧。就是老八怎会与三哥一起了。” 后一句话的时候,四爷是直直看著老九的。老九一愣,摸摸脑袋,“不就是三哥与文人间也混的熟么?八哥想办诗会,还能绕开三哥了?” 四爷用一种“把话想清楚再说”的严厉眼神,刨了老九一眼。 这路上,老九也享受到了以往十四的待遇。要答话不得四爷满意,对于兄弟四爷虽是会教,可没什么耐性的。莫怪十四小时候想反著四爷,要他遇上了,很容易也会想的吧……不过现在不是神游的时候,顶著四爷的关注,老九赶紧把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小事,认真想过一轮,稍后才不太确定的说。 “……莫不是八哥想与大哥求和,便争取在皇阿玛面前办上这个诗会,好拿出些成绩出来。三哥素与太子亲近,肯定不让八哥专美于前,怎么都要参上一脚?” “老八明知绕不过,却依旧办了?” “呃,但至少两个人办,两人都有功劳,那便是稳的。八哥不怕?” “恩,继续。” 还继续? “……这么想来,八哥当初就打算与三哥一起。反正这事儿成了对三哥来说,没让太.子.党掉队。对大哥来说八哥也是主导,那就是双赢了。” “能双赢,最高兴的是谁?” “自然是皇阿”老九说到这一顿,又皱起了脸。这样,倒像是八哥并不专为了大哥而已? 其实有种人,能力也许优异,但天生就是幕僚个性。你让他待在一个团体里,他会表现得很好,会很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上头交办的事儿,也能办得又快又好。可若要他处在一个主动或下决定的位置,就会陷入犹豫,会举步维艰。 因此老九说到这就很痛苦了,“所以答案呢?四哥,弟弟方才说的可对? 分卷阅读21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 四爷只瞧了眼,“没有答案。就是让你多动动脑子,别光想那些奇技淫巧。” 老九摸摸鼻子,讪讪的同时心底还是感激的。毕竟这也算个提醒了。 不过,即便四爷没有肯定老九答案,但老八最近逐渐透出的单干倾向,要仔细看,并不难觉察。明面上,老八所做所为都可以与大皇子党攀扯上关系,但实际上,最终获益的人还是老八没跑。无论是用人脉在康熙面前争表现、又或是给康熙一个能在兄弟间润滑和睦的印象,似乎都透著老八的积极性。 只是,老八打的诗会这如意算盘,真能顺利进行?三哥身边的文人,不,应该说是文臣,与八弟招来的纯文人,本质并不相同。前者是官而后者是民,虽都以文人身份出席诗会,但真的能达到老八为康熙所想的拉拢与安抚么,四爷心底存疑。 果不其然,几天后的诗会上,就出了句颇受争议的诗句。 “清风不识字,何必来翻书。” ☆、诗会中 文人诗会总是喜欢临时出题的那套。荷园边上微风阵阵, 风送荷香, 凉爽宜人。诗会进行到一半,就有人提议要不就以“风”为题,来吟诗作对。 “清风不识字, 何必来翻书。” 描写的原是吹过来的清风, 翻动了书页。用拟人化的手法, 俏皮灵动又有画面感地描写风吹书页一景, 原是博人一笑的诗句。但让在场半数的清官听在耳里,脸色都变了。都是玩弄文字的好手,任谁无法不去想这诗句里头, 有没有隐喻其他意思。 毕竟清风恰好与大清国号重合, 不识字则隐喻满族来自关外, 文化根基不深。还来翻动书页, 这说的岂非是根基浅的满清想不自量力地统御文化悠远留长的汉人!? 这下康熙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可当场做这个对句的文人,姓徐字宇冠, 他还真是无心的,但就是这么不巧, 做的诗每一个字都挑动了康熙敏感的神经。 三阿哥那边的文臣见状, 立刻就发难了, 拍桌而起。 “大胆反民!!竟敢假做身份混入诗会、用此诗句暗讽我大清!!来人!拖下去严加审问!!看是不是有更多的逆党同来!!” 这文臣生气归生气,说的话也是处处都有拿捏的。 首先, 这徐宇冠终究是诗会正式发帖请来的客人,文臣说了“混入诗会”,第一就撇清主办者三阿哥与八阿哥的清白。加上诗会目的在于拉拢南方文人, 可不能黄了,要立刻斩了人脑袋,那场面就冲突大了,所以又挂了个团伙的名,好让人带下去先做审问。至于后续这姓徐的还有没有小命,那就是后边的事儿了。 就见这徐宇冠脸上自得的笑容还没退下了,就被盖了个反民逆党的帽子!还一眨眼的功夫,重武器戒备的侍卫们便一左一右地架起了他!当场吓得脸色发青,挣扎地嚷嚷著自己的无辜。 “不!!小民是清白的!!求圣上明鉴啊!!小民诗句根本没有暗讽之意!!在场许多同道都是与小民同诗社的!他们都能证明小民身份啊啊!!!还有八爷、八爷也知道我的啊!!我们曾多次在安郡王府里品过诗的不是!?八爷!?” 文人可不一定每个都是铮铮铁骨的性子。面临生死关头,想著如何求救才是人的本性。 而某些被徐宇冠点名同诗社的文人,脖子后面的汗毛也都竖了起来。人人面色紧绷、心底却大骂这徐宇冠了。自己作诗不当心不做避讳、骂了人一头盖脸的,干嘛还拖人下水了!?没听那官员说还要找逆党的吗!?这样拖人下水,还有没有道义了!? 便是八阿哥也因为这突发的局面,面色发青! 他此时算是进退维谷。因为这徐宇冠,确实是他透过安郡王府的蕴瑞所认识的文人。这次邀同江南文人时,蕴瑞就举荐了徐宇冠做当中的联络人。他要不保下他,不仅江南这边培养出的人脉怕是从此断了,就是安郡王府那边,他也没法落的个好! 可是,这徐宇冠的诗句实在太过微妙了!!微妙到他一时间找不出半分理由,能为徐宇冠开脱!他若真要为徐宇冠作保,又如何与皇阿玛交待了!? 两边都想讨好的八阿哥脸色正变来变去时,三阿哥就落井下石了。“还有同诗社的么?那正好,便都一起带下去问问吧。在座各位也无庸忧虑,清者自清,若是清清白白,朝廷又岂会无故入罪于人?” 话说的轻巧,可单就问个话,谁知道有没有刑求等著!?人还能不能完好的回来了啊?! 终于是有个比较有勇气的文人,站起身对主座上的康熙深深一揖。 “圣上,草民等人微言轻,本不足为道。此次诗会,亦是听闻圣上崇奉孔孟,汉学博达深厚,幸得邀约才前来瞻仰切磋。此番拳拳之心,若是以囹圄之灾收场,便是草民等终归能自证清白,无事返还。然圣上清明之名,怕已是多有蒙尘,实为不值。草民恳请圣上三思啊。” 这话一说,也给八阿哥找到方向了,赶 分卷阅读22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紧出声附和道,“元栩兄说的是极,诗会所邀之人,都是儿臣与三哥共同敲定的。他们有无问题,儿臣愿与三哥一肩扛起责任!万不可以此损了皇阿玛圣名,否则儿臣实无地自处了。” 但这边的三阿哥一听自己竟又被老八拖下水,还得要跟他扛责任了,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接口撇清,“儿臣便是自觉办事疏漏,对于八弟邀的文人漏未详查,这才想把人留下好好审问。这问过话后放回,本就无事,又如何损的皇阿玛名声?难道你们这些草民,连到官厅一趟问个话,竟都还问不得?” 三阿哥也是一口好辩才的。这话一说,又显得不想被问话的人问题就更大了。 场面正两相对峙著,主位上的康熙掀掀眼皮,却转头问,“老四,你看如何?” 打从方才那诗句一出,四爷连同老五老九就很有眼色地安静待在边上做壁花了。毕竟要处理个不好,那就是两边都不讨好的事儿。当然,需要讨好的绝对是康熙这边。但要顺了康熙的意真把这些文人都绑了,最终却损了名声、坏了这诗会之名,后果怕是比放了这几名反逆还要难办的。其实真要处理人,还有很多方法不是? 这么一想,轻重缓急就出来了。 被点名的四爷站前一步,躬身说道,“儿臣以为,诗句便如刀剑,静者无害,动则便需看使役之人如何使得。” 这话说的,没一把把那问题诗句打成反逆,好似在为徐宇冠开脱。在场文人多有认同,还有人出声附和了对对对。 四爷续道,“然而圣上面前本就得卸下刀剑,以示尊奉,持之便是有疑。诗句纵系无意,如刀剑般,存于异处即不得等闲视之。是儿臣以为,徐宇冠此人当审,纵算并无反逆之心,然皇前不敬之罪也是有的。” 四爷这般说法,没有八阿哥的暧昧,还给了文人一个朝廷合理扣人的理由。作文作诗需得避讳,在几千年的皇权统治之下,大伙儿都知道这条规则的。如今徐宇冠反逆这事或许无辜,但应避讳而不避讳的这个过失,就不能说没有,所以四爷这说法,绝对是够堵上文人口舌。 而文人这边安静了,康熙可以光明正大把人扣下又不用担心名声,心里是基本满意了,接著不忘问,“那其馀人等?” 就见一众文人略带紧绷与期盼地瞧著这位多有善意的四皇子。 四爷面色不变,徐徐说道,“儿臣见其馀人等今日诗会上文才不斐,亦无失仪之处。但反逆涉及皇阿玛安危,亦需谨慎以对,若不然,就请在座诸位上交历来文字作品。有无反逆之心,清查以往文书亦可明证。便是上交的这些文书,也是交流所学,说不得皇阿玛还能从中发掘人才,取之国用。” 康熙这一听,就知道老四说的其实是秋后算帐了。有没有反、要不要处置这些人,之后收了文书著作如何解释,都是他们说了算。 而老四的这手处理,当场先安了文人的心以外,同时还画了个饼给这些文人说,若有真才实学,还能鲤鱼跃龙门、走捷径被挖掘被赏识了。这不,当下许多文人面上竟还有些喜色。愿意参与诗会在康熙面前求表现的,多少都有些致仕之心的。 于是这一见,康熙也知这事儿差不多就该这么办了,面上大度地笑问,“那么在场诸位,可是同意四皇子所提方策了?” “圣上圣明!!草民等心上甘服!!”“圣上圣明!!草民等心上甘服!!”“圣上圣明!!草民等心上甘服!!” 如此,一场差点擦枪走火的诗会总算是和平落幕。 这天被扣下的人,也只有徐宇冠一人而已。只不过,不仅是徐宇冠,便是其他文人,对于先前热心牵线、诚恳邀约的八阿哥心中不满那是多了许多的。 没听徐宇冠都喊了八阿哥来证明清白,可八阿哥最终给圣上的答案,也仅是一句“有无问题愿一肩扛起责任”这种暧昧回答。这么个答法,完全没说徐宇冠究竟有没有问题,也就是想给圣上讨了好而已。 倒不若这四皇子,脑子清晰,清楚明确地给徐宇冠一个不敬的罪名。对徐宇冠而言,皇前不敬之罪与反逆之罪,那也是两相其害取其轻啊!加上后面三皇子想要押人了,没见八阿哥出来阻挡,还是四皇子提了变通方法,最终让他们平安归家。 因此这天回去之后,这批文人对于四爷的印象可算是蹭蹭地涨。别说,四爷还给他们争取了一个直上天厅的机会。对于接下来要上交的著作文书,一个个回去都想摩拳擦掌地准备了。 所以回头八阿哥真的是满嘴苦意。 办的这诗会,不仅再次得罪了三哥,还又得罪了徐宇冠及一众文人,等同后面蕴瑞那条人脉也是伤了。在皇阿玛面前,自己虽没有得了责备,可一个办事不利的戳章是没跑了。被这般深深打击的八阿哥,终是从最近春风得意的状态中,回过了神。 前一阵子八阿哥没用上大皇子党名义,竟顺利搭上不少名工部的高级官员,心中不无有些洋洋得意。又想著身后还有安郡王府的人脉了,只要好好利用,就能得皇阿玛青眼,委以重用。 这次诗会,也是八 分卷阅读22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阿哥首次自己主动争取的差办,他心底对诗会的期望是很高的。最终却落得如此收场,不仅让八阿哥深深怀疑自己,就是大哥那边,怕是一直使人注意著,等他回头后好送上更多的嘲笑与打压而已。 一股不甘愿的郁气在八阿哥胸口盘旋,难道,自己就只是这种程度的能力而已么? 但面上,于情于理,他却还是得去找一趟四爷。道一声谢。 ☆、南巡回 八阿哥是带著一壶酒过来找的四爷。 诗会之后自己得了什么苦果, 明眼人都看的清楚。用这藉酒消愁的模样在四爷面前说话, 面上不用强作无事,有些话反而更好出口了。 所以被迎进了屋、斟了酒、默默与四爷喝上两杯,让呛辣的酒意冲上眼鼻了, 八阿哥这才开口。 “四哥, 弟弟是过来谢谢四哥帮忙的。” 瞧著背脊像是都挺不直的老八, 四爷面上淡淡说道, “如何谢得。都是为皇阿玛办事。” 八阿哥落寞笑笑,“同是为皇阿玛办事,没瞧弟弟就把事办的一团糟了。要不是四哥帮著收了尾, 弟弟那会儿真想不出怎么收场。” 四爷没答话, 只动手又帮老八斟了杯酒。 老八顿了顿, 端了酒杯猛地一干。一副郁气满满的模样。 经历过几次交手, 要四爷全信老八这会儿是老老实实过来喝酒谢人了,那不可能。可面上的和睦, 四爷还是愿意给的。甚至有几丝对老八的怜悯,还没有被老八不断的大小动作给磨光。 就像秋猎那时所自觉到的那般, 真人的预言, 或多或少改了四爷对兄弟们的态度。变的更为柔软、更为宽容。但这也是信了天命才有的。若最后天命是假, 那他这番作态,也就只落的欺人自欺、自作多情的下场而已。 四爷心底自嘲了一下自己。也陪著老八喝了一杯。 就听老八低落说道, “弟弟真不敢想,皇阿玛之后会怎么看待弟弟这个没用的儿子。” “皇阿玛宽和。认真办事,日后总有机会。” 老八苦笑, “难道弟弟这次不认真了么?使了劲儿的办事,最终却是出了那般差错,要弟弟不怀疑自己都难。四哥,你说弟弟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四爷多瞧了眼低下脑袋的老八。 他能看出老八确实有他的能力,能委身结交、又不让人觉得失格献媚,可最终,却是太过介意事情背后的利益;想著要讨好所有人,失了中心原则,一有突发意外,只落得谁都不好。或许是还年轻,对未来的位置尚且迷惘,老八只能像无头苍蝇那般冲撞。什么都想沾沾,也什么都想抓上一把。 那汲汲营营的感觉,不仅康熙感受的到,四爷也看得出,近日老八更是浮躁许多。尤其是秋猎与大哥生了摩擦之后。但,这也是他的选择不是?就像现在这般,来到自己面前示好、示弱,不也是想藉机试探出自己的意向了罢。 所以四爷懒得应付这种使心用腹,直言道。“你要办事总为了以后,皇阿玛如何瞧不出了。” 果然老八脸色登时脱了苦意,有些僵硬地说,“难道四哥都不担心?” 四爷新斟了酒,浅抿上一口。“以后,又是谁说了算?” “……不就是、”与大哥水火不容的太子了?老八困惑,只说了前三字。 “那么现在的?没有现在,何来以后。” 老八能听出这个意思。这是说他们急躁了。 可只能苦笑,“弟弟何尝不知?身不由己而已。”他早就被绑上大哥那条船了。 “你只是不想选,又非选不得。” 辛辣却非恶意的直白,让老八安静下来。之后就是默默喝酒的时间了。 *** 诗会后没几日,队伍终于要离开淮安。 四爷前去接了宁西归队,当武家全体家眷出列、恭敬送著宁西出门时,队伍里头已不见武宁洛。四爷早听闻后续武家对于武宁洛及方少源的处置,还算满意,这事儿就没有追究下去。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插曲,宁西的阿玛武察安这房,被列为武家重点培养及拉拢的对象。既然四阿哥明显透出对武察安的支持,武家就得把人与武家好好绑在一起,不能离了心,莫名让一条船变成两条船了。 所以宁西离开武家时,安氏又给她送了好多银两,还添上好几箱布匹、珠宝首饰跟补身养胎的珍品吃食。宁西就问到底哪来这么多钱了?他爹不就才一个六品小官、大伯也才副将而已,可别是从库银里偷偷弄出来的吧? 后一句宁西只用狐疑的眼神表示了,所幸安氏抿唇笑道,说武家几房叔伯以及宁西舅家们,都有做著河运附带盐商的营生。正好与这管河营的武家官商、咳、合作了,武家才不缺这些银两。 原来是盐商啊,宁西立刻肃然起敬。听说这是清朝最捞钱的行业,与行商及票商并列三大清朝资本财团。于是这钱也就收的比较安心。否则坚持 分卷阅读22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不收,安氏又要哭给他看了。 而总结来说,回家小住的这趟,宁西是过得比想像中愉快了。 安氏宠孩子的态度没让宁西时刻都得提防穿帮,不常出现的阿玛与阿兄,偶尔一起吃个饭聊个天,光看脸宁西也觉得亲切了。当真要离开的这天,不仅安氏眼睛红了,宁西也是离情依依,好好地抱了抱安氏。 就希望这里武宁溪的额娘开心了,自己远在另个时空的老妈,也能不为自己离去太过伤心、继续好好过日子。眨眨泛红的眼睛,宁西终于是被四爷牵上了车。而透过车窗,瞧著那些逐渐被抛在后头的熟悉的人们,就好像熟悉的日子再回不来一般,最近不太听话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会儿四爷没在车厢里,是在外头骑马的,负责安慰的人就成了元宝了。 就见元宝皱著小眉头忧虑地说,“额娘不哭,痛痛飞走、飞走!” 吸了吸鼻子,宁西摸了把小脑袋,“好喔。那元宝给额娘吹吹?”元宝要跌倒了,宁西就是用痛痛吹吹就飞走了的那套哄的。 “恩恩,呼呼,吹吹!” “……小子,你吹哪儿呢?”宁西黑线问。 就见元宝竟是趴在宁西肚子上,朝他肚子嘟嘴吹吹著。 “弟弟不乖,哼,额娘痛,吹吹。” 宁西一愣,倒是笑了。 这段期间偶尔的孕吐跟不适,没法全数避开一直带在身边的元宝的。所以元宝依稀知道宁西近来要是身体不爽快了,大多都是弟弟的缘故。这下额娘又痛痛,肯定是待在额娘肚里的弟弟不好! 宁西好笑地把元宝抱起来揉了遍,“我们元宝还知道帮额娘出气了,真聪明。那以后,弟弟就给元宝照顾了好不好?” “恩,元宝乖、照顾弟弟。额娘、照顾元宝。” 唉呦,这还知道吃醋了么,宁西乐的不行。抱著元宝又猛亲了一阵他的大脑袋,亲得元宝咯咯地笑。 亲生的都会知道吃醋了,元宝有醋意,宁西完全不觉得有错。吃醋的反面,可不就是感情的依恋了。这阵子四爷不让抱人、不让压著,想必懵懂的元宝多少有些感觉。自己之后是得多注意些了,就是周围的奶妈下人,回去后,也该提醒一两句才是。 抱著暖呼呼的小团子迷迷糊糊地想著,宁西不觉就在马车上沉沉睡过一觉。 待车队到了港口,四爷过来接人时,打开车门就见著这副景象。 一大一小,抱成一团,睡得嘴巴都开开的,四爷心底不无柔软,可赶忙就把元宝这小子抱开了。这么沉,压坏了小福晋如何是好。不得不说,元宝开始吃醋了,四爷绝对要负上一部份责任的。 之后,整个南巡队伍重新回到了船队上。离开淮安后,队伍继续沿著运河,经扬州、苏州、杭州一路绕去。但每个地方就不停留的太久,沾个几天就走,像是赶行程似的。约莫八月底的时候,自杭州回銮,这才结束了这次南巡。 于是再度回到四爷的贝勒府时,时隔近四个月。来到了九月中。 那时宁西也差不多是四个月的身孕了。 是以一回到府里,两位格格听闻福晋有孕的消息时,眼底乍起的光、登时又熄灭许多。四个月,已是避开了最初的危险期,之后福晋还是可以继续伺候著四爷的。 不,就算福晋不能伺候,四爷又如何可能想到她们了? 先前三房有孕时,四爷愣是任一房都没睡地渡了过去,就不是个定要女色伴著不行的爷。这会儿瞧四爷一回府后就是又请太医又寻奶娘的,接风宴也因福晋胃口不好、不办了,显然福晋身上的宠依旧牢牢的,这下又有了亲生的孩子,怕是,怎么都越不过了吧。 当两方的差距过大时,确实是挺打击一方的积极性的。 不过这也是因为,这种情势对于两位格格来说,并非没有好处。 别说,明年便是三年一次的大选,四爷先前丧了妻,又抬了格格做福晋,是以被赐下新格格的机率颇高。而要是福晋身上的宠牢固了,日后这院子无论再进多少新人,要没能得爷的宠,又如何越的过已经有了阿哥的宋格格与李格格了。 这么一想,要爷的宠落不到她们身上,全只落在福晋身上反而是更好的。只要不惹事不出错,好好把阿哥养大,那侧福晋的位置,该是会稳稳落到两人身上了。所以便是李格格,这回也是安安分分,半句不该说的都没说了。 却是这样,四爷抽了一天,把两位格格找了来,当然是当著宁西的面。 “福晋有孕,伤不得神。管家除了拜帖、库房与下人薪俸,其馀便由你二人分管,可是愿意?”四爷淡淡瞧著低眉顺目的宋格格与李格格。 去了这三样的权柄,也就是些枝微的琐事。而这些琐事,福晋大可以交给嬷嬷或管家代管,就像他们这次出门南巡时,主子不在几个月,又能乱到哪里去了。可这会儿竟是要分出权让她们两人管了,宋格格与李格格心底都是一惊,忍不住互看一眼,不懂四爷这又是什么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 分卷阅读22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忙,停更一天喔~ ☆、母与子 而四爷确实有他的打算, 也跟宁西大致通过气了。 德妃先前赏宫女的动作, 给四爷提了个醒是,他的后院要不想被人从旁搅著浑水,有一个法子是, 若是福晋侧福晋都占满了位, 上头要再赏, 至多就是格格位份。 而格格与侧福晋的区别, 除了上不上玉碟以外,最大区分就是遇年节行事,格格无法进宫但侧福晋却是可以。要只是格格, 四爷便能将人关在府里, 轻易出不得一步, 能作妖的机会有限。但要有了进宫的机会, 传个话、告个状的就不无可能会发生。 四爷给宁西承诺了专房独宠,并不是玩笑, 所以这事四爷早紧盯了下人嘴巴,消息传过外头的机会是比较小的。可若是来了个来头较大的侧福晋, 能直接入宫见著德妃太后的, 给用来找宁西麻烦的话, 事情就会比较难办。 为了预防这种状况,四爷不得不提前准备起来。 贝勒定例是福晋一名、侧福晋一名。升了亲王才能有两名侧福晋。宋格格、李格格都为他生了子, 日后怕是不会有其他格格较这两位资历更高,若要晋封,晚晚拖著倒不如早些。 用侧福晋位份早早安了她们的心, 再拨些事务让她们手里掌著小权,若还要作妖,那便是留不得了。加上宋格格、李格格都是有子的,行事总会多为孩子著想,好控制,四爷反倒更怕身无牵挂、不管不顾的疯人,搅著后院。是以即便先前两人都有些前科,升侧福晋的话,四爷仍愿意优先考虑。 当然,最差的情况,就是外头要真传开了四爷非福晋的房不进的消息,在四爷子嗣尚全、宁西也有产子的情况下,这善妒之名也不会让宁西就丢了福晋的位。 就是来自长辈的指责,会让宁西身上的压力颇大。可以的话,四爷并不想她遭遇这些。能有预防的路走,自是先尽量谋画了才好。 不过,上面的前提是两位格格都知道好歹、都愿意安分了,这种安排也才有意义。否则管谁不是管了,狠心一点的,迎进府的下个月让病殁这事都是能操作的。 而先放一点权,也是瞧瞧两位格格是不是真愿意安分的法子。既然宁西这阵子也是多多休养才好,四爷干脆就动手安排了。 “福晋宽和,想你们都养著阿哥格格,手边若管上些事,也好让人不轻易瞧轻。若要办好,回头便让继续掌著,也算磨练。”四爷接著说道。 于是这“磨练”二字,立刻让宋格格与李格格眼底的狐疑,转为闪烁的光芒了。 一个只能待在后院的格格哪需要磨练?只有能对外的侧福晋才有这个需要啊!四爷这么说,是开始考虑侧福晋的人选了么?? 而想想四爷心思,同样清楚后院情况的两位格格,又如何猜摸不出几分?在四爷高压手段的管/教之下,原本以为侧福晋这个位份,没有宠爱只能慢慢苦熬了,却没想,四爷倒是拿了这好处,想用此堵上她们的嘴。 所以这好处接不接!?当然要接! 若是不接,便什么都没有;若是接了,就还能有些甜头拣著。不得不说,两位格格算是被四爷管怕了。从不怀疑四爷完全有手段使她们在后院过的不好之外、还能更加不好,也从没想过反向拿乔了。 而宁西也是赞成的。 只要与四爷没什么感情身体上的牵扯,侧福晋封不封、封几个,对他来说都没有差别,也不会计较那些名分。至于分权这事,要两位格格若是有些工作在身,能从差办中找到了成就感,那也是有益于精神健康,别一门心思都想著失宠这事了。 于是两位格格立刻规矩地蹲福谢恩了,她们知道,这次得先谢福晋,而不是四爷。四爷嘴里说的是福晋宽和,她们就得知道好歹,承福晋这个情。 之后四爷便招了英嬷嬷与南巡期间代管的管家,把府里一些事务大致分了。但无论如何,宁西作为福晋,依旧是有压倒性的督导权。 分完之后,李格格甚至都有些惊喜。先前她给福晋找的碴,可多过宋格格不少。四爷上回送的奶妈,还在她院里杵著呢。然而这次分著权,竟也与宋格格不相上下。这是说,她也有这机会,与宋格格争一争这头先封上侧福晋的机会了? 登时,两位格格眼神再度交会。 这次,却不是同病相怜,而是有些竞争意识了。不过她们也清楚,以四爷与福晋的性子,都是没法容忍私下小动作的。也只有把事情真办好,才有赢过对方的机会。 *** 只是,四爷正管著后院的时候,德妃这里就炸了。 由她送出的宫女芙雅、竟成了没有名份的庶妃跟著康熙回来这事儿,她是晚了几天才知道。芙雅回来后没住着永和宫,而是被分到了宜妃的翊坤宫。这时候贵人以下的低阶嫔妃是没有独立宫殿,只能寄住于中阶嫔妃的主宫偏殿当中。 所以这消息自膳食房那边传回来的时候,德妃当下就摔了副景德镇瓷窑烧的茶盏。 “ 分卷阅读22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嬷嬷,你说么,他、他是不是天生就是来克我的?瞧瞧,好意送个宫女照顾他身边了,这老四干了什么,竟把人转手送给了皇上?呵,给他皇阿玛送个女人、好跟我这个额娘争宠!你说,让我这口气、这口气可怎么咽下才好!” 气极捂着胸口,倚在罗汉床上的德妃后几句就像噎着似的,许嬷嬷赶紧上前帮著顺气。“娘娘可别气了,天大地大,都没您身子要紧啊。” “我这还能好了么,我、我怎么就生了这个胳膊往外拐的了!”德妃气苦道。 许嬷嬷旁观者清,想德妃要把四阿哥越推越远,也只有坏处而已,闻言便变著法子劝着。“娘娘,这事……这事儿不就是个阴错阳差了。想那芙雅待在宫里就不安分,一到了外头,四阿哥不也听著娘娘吩咐、让她伺候在身边,才有机会撞著万岁爷。小贱人如何不千方百计爬上龙床了?” 便是德妃也知道,要个宫女若是还做宫女打扮,行到外头被任何主子拉进房都是可能的。反正就是个宫女而已,身分低微,几乎没有主子会为她们与旁人红脸。但要她不气怒、不埋怨,也不可能。自己亲手送出去的人,让儿子这般送回头堵她的心,叫她的意如何能平? “那老四自己先收用了可不就没这事儿了!他怎就不多为我这个额娘想想,还让这事儿发生!是嫌我送的宫女不够可人么?可人到皇上都能半路截了他却不要?他这不是与我这个额娘故意作对,哪件儿才是?!” “娘娘,您有皇上的盛宠在身,温宪格格的婚事皇上不都依了您的求,没有抚蒙了。区区一个小贱人,又何尝动的了娘娘的贵重身分了。” 只是,要德妃开始钻牛角尖,任谁都挡不住。 “我何尝气的这个?我只气老四!先前老四不还送了南巡带回的礼单过来,却半点不与我说。这还有理了?不就是明显想瞒著我么。” 许嬷嬷心里却叹道,想四阿哥过来送礼那天,娘娘又与人说了多少话呢。人才说了句四福晋有喜,听完不就插一句头疼,立刻把四阿哥打发了。 可她也知道德妃就只会在自己这个伺候多年的奴才前,才这么恣意埋怨了,回嘴许嬷嬷是不会的,便改口转了话题,“无论如何,娘娘还是身子要紧。要不奴才这就去端个参茶,给娘娘补补气可好?” 脸色难看的德妃一顿,抚了抚胸口,却是接口道,“不了,或许是被气的狠了,胸口有些闷、头也疼,你便去太医院请的太医过来吧。” 闻言许嬷嬷原是一阵焦急,可几秒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见德妃低垂的眼廉始终抬都不抬,这是……这是娘娘心有隐瞒的小动作了不是? 本想开口再劝,可又能劝动什么了。许嬷嬷终是神色复杂地应了一声。出宫请了。 于是几天后,永和宫就传来德妃莫名犯头疼的消息,让四福晋进宫侍疾。 *** 四爷接到这消息时,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侍疾?什么大病得让怀有身孕的福晋进宫侍疾? 德妃从来不是这样性子的人,却突然来了这一手,四爷不可能不想得更多。 只是越是想、就越心冷。 四爷能猜到德妃怒气,也知道这关避不过。 前次进宫他就打算当面给德妃提一声,可未料,才说到宁西有孕,半句贺喜都没得,四爷就被请出了宫。 如今德妃该是知道了,四爷却宁愿德妃把他叫进宫当场摔杯子也好、出言责骂也好,也好过用上这种对付外人的阴暗手段,想著搓磨宁西与她肚里的孩子。 即便四爷不是没有防著。 打自南巡回来,四爷就请了太医过来给宁西诊治,留下的脉案也特意写了旅途劳累、得多休养的吩咐。这份脉案早早保留在太医院里,就是预防后续可能的事态。而贝勒府里也是不办宴席、给格格分权,无一不做出宁西就该安心休养的模样。 然而防到了又如何,只是更加证明,用来防著外人的心思,竟也在德妃这头用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耶!新字数记录,该庆祝ZZZ ☆、侍汤药 “侍疾?侍疾要做什么?” 宁西被四爷抱过腿上的时候, 倒是伸手也把人抱了抱。德妃这么巧在这个时候生病, 病名还就是“头疼”二字,他与四爷一样,随即就有了一些猜想。 而瞧四爷这般面无表情, 也知道他心里不算好过。即便四爷对德妃冷冷淡淡, 但要说真的完全不受影响, 还是有一丝逞强在里面的。 就听四爷叹口气, 把人抱的更紧一些,下巴顶著宁西脑袋上,“侍疾主要是亲奉汤药。奉药时, 帮试著温度烫不烫、药苦不苦口。待汤药喝了, 让人上些甜口的吃食, 镇一镇恶心。若还有其他, 就看额娘怎么吩咐。” 宁西一听,喔, 简单说就是过去伺候的。 “你有孕在身,爷已去太医院讨过吩咐, 让你免去试药这一环节。纵使如此, 还是得劳你过去待上几天 分卷阅读22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几天过后, 爷再拿个不能劳动的脉案,如此, 就算额娘硬要说你不孝,爷也有法子应对。” 不得不说,德妃用一顶重重的孝道压在宁西头上, 相当有效。就算四爷先防著了,可要解也得迂回一番。而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福晋被这般欺负,自己却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四爷肚子里的火闷闷地烧著。 “……这事,是爷没处理好,爷对不起你。” 永和宫的吩咐下来后,谨慎起见,四爷动用太医院里的人脉确认过德妃病情。德妃脉案一切正常,健康得不能再健康,就只有她本人称的莫名头疼,找不出病因。所以侍疾这事,八成是德妃用的心思没跑。 而归根究底,不就是把自己给瞧得太轻了? 要他在皇阿玛面前举足轻重,便是额娘,也得看在十四份上,轻易不敢对宁西出手不是? 宁西如何看不出四爷窝火,拍拍他胸口安慰,“我说过要跟爷一起挨著,这不就是了。没事没事。正好太医说了要多运动,我就当去永和宫走走运动运动了。” 四爷闻言,不禁低头瞧了眼宁西没什么紧张阴霾的神情。还笑眯眯的,配上有孕四月以后胃口大开养出的一张圆脸蛋,白白嫩嫩、甜甜暖暖的,还宽慰自己了。初始听到这消息的焦躁不由被烫平了许多,四爷把香香软软的小福晋抱得更紧,狠狠地揉了揉。 “爷要能把你吞吃入腹就好了。这样,就没人能欺负的你。” 宁西可被四爷一双大手揉的泪眼汪汪。他近来发现,孕妇竟也有不少那方便的想头啊。就是四爷太过紧张他的身体,回来后竟一次都没亲密过,这下,宁西又被挑了起来,决定自力救济。 “怎么吃不得,就等著你吃了。”宁西动了动坐在四爷身上的小屁股。 四爷面色一僵,狠狠把人制住。“胡闹什么呢。” 感受著屁股下立刻硬起的事物,宁西心里呵呵,还装,明明就很想。 “爷不吃,我就先吃了啊。”说毕,竟隔著衣服,一口咬上四爷胸前的豆豆。 登时四爷整个人都小小一震,抽了口气,“你、你做什……” “爷,我想要。”扭动扭动。 没空震惊于宁西的大胆,四爷满脑子都只顾著挣扎了。挣扎在克制与欲.望之间。只不过,当宁西又用指头儿捏著他的豆豆时,简直忍无可忍! 四爷刷地一声抱著人起身,大步就往内室走去。 “磨人的妖精,看爷怎么治你!” 唉呦,霸道总裁的经典名句都被逼出来了啊。宁西乐的不行。 但宁西也就是这会儿能乐了。稍后在掩下的床帐中,宁西可被坚持慢慢来的四爷激的浑身都抖著,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可刚硬如铁的四爷一直紧紧禁锢著他,也保护著他。 就好似一直给出的关爱与呵护,不会轻易动摇。 *** 有关侍疾的严肃讨论,最后被没羞没噪的夫妻活动给歪楼了。隔天宁西一大清早被叫起床时,眼皮还有些肿。昨晚被四爷弄得,许久没哭这么久了。 宁西按按眼皮,咬了口烧饼道,“额娘可看不出这是胡闹来的吧。” 四爷又气又好笑,“就说为额娘病情忧急,哭的不行,那不正好。”这下知道担心了,让她招的爷! 宁西呵呵,“那额娘肯定感动的紧。” 不过趁著早膳,四爷还是把侍疾的大小事再次叮嘱一遍。中心思想是,除了给德妃奉汤药以外,面上不能带著喜色,亦不能吵闹喧哗,扰病人清静。德妃休息时,就让下人带到一旁屋子休息。这些都是合理的。 四爷吩咐到后边,言辞一冷,“要是还让你捧痰盂久站捏肩的这些,你就让下人去。说是太医跟爷多次叮嘱过的,不能违背。回头我再去额娘跟前谢罪。” 宁西笑笑。即便怀有身孕,他倒是不太害怕。现代孕妇还得上班了,一直上到生产前几天才放的产假,外国甚至没有坐月子这种事,生了隔周立马回工作岗位上的都有。这点儿活动量,应该是没什么妨碍的。 而照宁西想,德妃也不会这么没有脑子,想用肉体搓磨来折磨媳妇,落人口实。顶多就是精神上的攻击。婆婆对于媳妇,天生就站食物链的上一层,几句嫌弃几句警告,就能比旁人多几分杀伤力。 若是这些,宁西完全能听过就算。便是四爷为他忧虑不已的孝道名声,对宁西来说也真是不痛不痒,愿意配合的这些,都是不想四爷难做而已。 就是出门前,宁西想起了元宝。特意与四爷绕过去他房里一趟,先安抚好这小团子。 “宝啊,额娘要出门,回来再找你玩儿。要乖乖的,知道么。” 元宝还待在他的小床上呢,懵懂地揉眼睛,“额娘去哪里?元宝也要去。” “你玛么生病了,额娘要去照顾。” “……元宝、元宝也生病啦!咳咳、咳咳。” 一旁听著的四爷脸色才沉了些,宁西只扬扬眉,“唉呀,生病啦?那要喝苦苦的药,晚上额 分卷阅读22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娘就叫太医过来,给元宝喝药了。” 元宝一呆,大脑袋赶紧摇了摇,“不不不,元宝不喝药,元宝没生病。” 宁西捏了他脸蛋一把,“那为什么说自己生病了?这样不乖。” 元宝急了,“元宝乖的。元宝、元宝想跟额娘一起么。”说完热热的小身子就抱过来,也委屈了。 宁西心里也是柔软,把小团子揉过一遍,“可玛么生病好可怜。元宝生病额娘也陪著的对不对?元宝乖乖等额娘回来。” 元宝脑袋往宁西怀里钻了钻,“不要。” “很快的么。元宝吃完饭、睡一觉,睁开眼额娘就回来了。” “不要不要!” “要不额娘带上次好吃的蛋羹回来,给元宝吃好不好?” “……不要不要不要!” 最后还是四爷一把拎起小团子,沉声说了句。“阿玛带额娘出门,听话,知道么?” 元宝小嘴瘪了瘪,“知道。” 宁西:“……” 登时觉得自己也有些嫉妒。 *** 被元宝这么一搅和,四爷把宁西送到德妃的永和宫时迟了一些。 德妃倚在罗汉床上、揉著脑袋边,自是淡淡刺了句,“知道你福晋身体有孕,不便劳动。这要是真累著了,也不用勉强过来。否则额娘眼里瞧著,心里又如何能安稳了。” 这样说,好似想先堵上四爷的嘴,让他不得不坚持送福晋过来。 四爷这会儿还与宁西跪著礼没起,顺著竿子恭敬说道,“多谢额娘体恤。让福晋在额娘跟前尽孝,自是应该。若后续当真不适,儿子知道如何办的。就是福晋有喜,太医交待了说不能碰药,还请额娘恕罪了。” 德妃冷笑一声,“有孕时什么能做不能做,我这额娘可清楚了。还用的你说。”果真是个外心的,“行了,退下吧。这儿有你福晋伺候著便行。” 四爷闻言也不得不跪礼走了。留下宁西独自面对德妃。没多久,就听德妃吩咐,先让宁西给自己奉茶了。宁西不耽误地泡了一盏茶递上。这种伺候长上的基本功,英嬷嬷昨天特意给恶补过。 然而,事情还是要看背后本质。 果真见德妃啜了一口,便狠狠皱眉,不满地放下茶盏嫌弃道,“这么烫口,可如何喝的。再泡上一杯吧。” 低眉顺目应了声,宁西再泡上一杯较凉的。依旧得了德妃差评说,这次太冷,再来。 这应该就算精神攻击了吧。宁西猜想,便蹲了个福忧虑说道,“都是媳妇不好,还摸不著额娘喜好。许嬷嬷,就劳您先示范一遍,免得额娘总喝不到喜爱的茶,净让我折腾一番,实在不好。” 这话一说,许嬷嬷暗自瞧了德妃脸色。德妃大度似地摆摆手,“那就劳烦嬷嬷吧。倒是我想差了,以为泡茶这功夫哪儿都能学好了。不能勉强。” 喔,这又是暗指自己出身不够高,所以茶都泡不好? 宁西乖顺地接上一句,“媳妇惶恐,回头定会好好学习,总要像额娘这般贤慧大方了。” 德妃才要开口接话了,却发现这话竟不太好接。是承认自己贤慧大方么?那这也就认了泡茶跟出身没有关系,毕竟德妃的出身还比宁西低了。要说自己不会泡么?也不对,这不表示连学都没学好了。 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德妃心底冷笑,决定转移战场。 “做人福晋,是该贤慧大方了。瞧老四的前个福晋、乌拉那拉氏,端的是孝顺贤慧。平时总不忘抄写经书给额娘祈福。额娘每每见著都喜爱的不行。可惜了,这人一去,额娘这儿便再也没收过经书了。” “是呢,前福晋心诚,能一边念经一边抄的漂亮经书。媳妇先前伤了脑子,字都还练著了,万万不敢送来伤额娘的眼。” 这脸皮厚的,德妃再接再厉。“而那乌拉那拉氏做得最好的便是,当家时候,一举让老四添了这么多孩子。可打自你晋了福晋,老四房里便沈寂下来,额娘就想问问,这都是怎么回事儿了?” 宁西抿抿唇,竟一副颇不好意思的模样。 “哎,不就是爷么。爷就怕我没有子嗣,轻易让其他格格欺负了去,管不好府里,尽不了福晋的责,于是、于是就一个劲儿的使力了。”说毕还羞涩地摸了摸肚子。 猝不及防地被儿子狗粮塞了一嘴,德妃有些个噎。她没想这老四媳妇竟大大方方地认了这事,稍后脸色便是一厉。“那如今你也有孕在身,伺候不得老四,接著就该让老四多进格格们的房,否则尽是把爷拘在身边,那还成何体统了?” “额娘教训的是。媳妇是万万不敢管著爷的。” “……” 原想把老四过于宠爱福晋这事归成宁西的错,三言两语下来,又成了宁西管不得老四的事。德妃僵了僵脸色,又被噎了一嘴,当下不想再与宁西废话,便转头对许嬷嬷吩咐,让人送汤药上来。 许嬷嬷麻利地应了声,立刻吩咐下去了。 没多久,一名宫女就捧著一碗 分卷阅读22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黑乎乎、又相当烫口的中药,端到了宁西面前。 这次还未等德妃开口,宁西就先问了许嬷嬷,“嬷嬷,想必太医诊治时,嬷嬷就在一旁听著的。太医可是有说,这汤药,是该热著喝、还是该冷著喝了?” 许嬷嬷躬身道,“回福晋,太医嘱咐,这药该是要趁热时喝的好了。” 宁西点点头,便让青络拿出预先准备好的手套。这也是连夜让绣娘赶制出来的。五指手套这个时代早就有了,只不过贵妇们多用的是狐裘做的手垄;就是将毛皮缝成筒状裹著手的御寒小物。 这会儿见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到手套上头,宁西亲切地解释,“这不是怕端个不好洒到额娘身上了,媳妇便就准备了这手套,这样额娘也不怕呢。” 德妃额角跳了跳,突然觉得让宁西来奉药并不是个好主意。 却没想,还有更郁闷的话等著她了。 “那么待会儿还得劳烦许嬷嬷先试药了。苦不苦,许嬷嬷一定知道额娘口味。我们再看得为额娘备上什么吃食。就是许嬷嬷,试完药可记得吐出来,漱漱口、千万别喝进去。是药三分毒,常人没事喝著药,可不是件好事的。” 这、这是说她装的这病,正好毒著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粗长! ☆、四爷怒 别说, 德妃想著整治老四他福晋, 也是有做几手准备的。 让太医过来诊脉,诊不出问题、还硬说头疼后,太医也就给德妃开了个症状治疗;换句话说就是止疼的汤药。德妃自是不会这么著, 回头还问太医说这药没事的人喝了行不行。否则被火眼金睛的太医一对照, 装病很容易就会被看出苗头。 然而宫里任何经过太医之手开立的药方, 尤其是给娘娘服用的汤药, 煎药送药都是有一定程序,有人在旁监督的,就防著被人窜改了又或放了不该放的东西, 反倒不好。所以这汤药能端到德妃宫里, 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汤药。 于是汤药让没事的人喝下会不会有事, 德妃是转头问了通医理的嬷嬷的。与乌拉那拉氏的母亲觉罗氏一样, 德妃身边也是有以往跟在太医身边伺候、略通医理的嬷嬷在。 而嬷嬷先前虽说这帖药方没有问题,只是喝了会让人爱困些许, 可毕竟不是太医亲自拍胸脯保证过,这会儿又听了宁西这话, 德妃心底就更加不舒服了。 就见德妃面色僵硬地转过脑袋, “等等, 我像是有些晕了,这药就先放著吧。待我爽利一点时再喝。”稍后她就让人立马倒了! 宁西一脸忧虑, “可是额娘,这药不是该趁热的么?既然头晕,就是病症起了, 更应该喝药啊!” 许嬷嬷见状机灵地出来解围了,“回福晋,太医也交代了,说这药得等头不那么晕的时候再喝,否则药味冲著,娘娘要犯了恶心,反倒不好。” 德妃心底松口气,赶紧道,“正是如此。” “那便好吧。就请额娘好好歇息,待状况好些了,媳妇再过来伺候额娘汤药。” 于是这天,在宁西申时末离开永和宫以前,德妃的头晕都还没有好了。 隔天,德妃就再不提让宁西伺候汤药的事。都说是趁宁西前去更衣时,让下人伺候用过药了。就是一整天下来,德妃依旧让宁西随侍在旁,要她做些泡茶、拿东西等等之类的琐事,不让休息以外,也持续加大精神攻击。 口头上,宁西有时也是会让让的。不中听的就当没听见了,免得把德妃激得狠了,做出不太理智的事大家也不好收场。只不过,这点客气没有收到任何效果,恐怕德妃没见著宁西倒楣,心底那股怨气是怎么都无法发泄了。 于是,侍疾的第四天,德妃出了一招狠的。 就是让宁西连续念了两个时辰的经书,好让头痛的德妃可以不用眼看著经书、也能修佛养性了。 宁西心底呵呵。用这坏心眼修佛,还能修得出鬼了。 而连续说话两个时辰;换算成小时就是四个小时,这天回到府里,宁西声音几乎整个哑掉,差点儿说不出话来。也是因为这嗓子太过娇嫩,否则放以前,宁西开上一整天的会跟人唇枪舌战的,最后也就是说话比较沙哑而已。 只是让外人乍一看来,倒是有些个凄惨的。 所以宁西这头笑笑、用著气音说“没事,歇会儿就好”的不以为意,四爷心里头就是真的动怒了。当晚叫了太医过来给宁西治嗓子以外,也多记上一笔近日过于操劳、得多加休养的脉案。 隔天,四爷不让宁西进永和宫,而是自己直接杀了过去。 跪礼请安时,德妃垂眼瞧著自己小指上套的珐琅掐丝指甲套,嘴里问,“怎不见你福晋了?” 实话说,昨日放宁西回去时,痛快是痛快,回头德妃也是有些后悔的。把人累的嗓子伤了哑了,这手段其实落了下乘。但德妃也是被宁西前几日相当淡定的态度给气著,不知不觉便使了更过份的出来。 今儿个见人果然没来,只有老四 分卷阅读22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来,德妃不得不问上两句。 四爷却不提给宁西请假这事,头也不抬,直接说道,“额娘身子不适,儿子如何能置身事外。今日汤药,就由儿子亲自侍奉罢。” 德妃微微一顿,随即抬眼道,“你不还有差办在身,可别为额娘耽误正事。” 四爷垂著眼皮,“差办如何比额娘身子安康紧要。儿子已使人去皇阿玛跟前报过,告了假。自此以后,便能全心给额娘侍疾。” 这话一说,德妃脸色当即变了变。 使人传话给老四让福晋过来侍疾,是私下做的。德妃可没想大阵仗弄得人尽皆知,毕竟她是真的没病而硬说的头疼,自己都有些心虚。 同时,德妃也不以为老四能为她舍了差办过来。毕竟她就点了福晋而已;由福晋侍疾规矩上那是理所当然,没得挑剔,所以没想过这事竟会让自己儿子、用这样的方式捅到康熙面前。 可四爷这么做,完全不能说是错。要德妃病情是真,媳妇都让叫来侍疾好些天了,病没见好,他这个亲儿子要还一顿药都没奉过,如何说的过去? 但是,德妃没想这事捅到康熙面前的另一个理由是,她就不信老四猜不出她只是装病了!? 装个病、让他送媳妇过来,警告警告、欺负几下好消消自己怒气,这又算的什么了!? 如今假戏真做,要康熙问起、又或因此不来永和宫了,是要她如何收场?! 所以德妃半点感动都没有,心头怒气再起,僵硬说道,“额娘这不就是身子不爽利,想找个人陪著,又不想耽误你正事,这才叫了你福晋过来。你如此大惊小怪,还惊扰到你皇阿玛跟前,做事怎能这般失了轻重?” 四爷还跪著没起,用恭谨却冷漠的声音说到,“额娘连日头疼犯的莫名,连太医都查不出因由,如何不叫儿子担心?儿子本该亲自侍疾在侧,如今由福晋代劳大半,儿子已是于心有愧,此后自当多多尽心。” 四爷遇事多用实力解决,甚少怼人,可怼起来绝对不输人。 这下还刺了句德妃的头疼莫名其妙。 “你、你……”德妃完全被堵的说不上话。 就在这时,下人报说十四的拜帖递来了。人就在外头等著。而这种时间,本该是十四在上书房里念书的时候。 这下简直踩到了德妃地雷!竟、竟敢还去打扰十四学习!? 严厉的目光再无遮掩,德妃一拍炕桌,怒瞪著四爷,“你竟去扰了十四!?” 四爷只平静答道,“额娘身子连日有恙,十四若漠不关心,传出去如何能听了。儿子也是为十四弟著想。” 而德妃能说什么!?四爷的说法合情合理、无懈可击。但这下可好,两名儿子都被叫来她的跟前侍疾!这又会让皇上如何做想!?德妃心里才闪过不妙预感时,外头竟又报来。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一连串的通报声自远而近依次响起! 德妃人这下也不用装病,唇色登时就白了。在许嬷嬷的搀扶下,下了主座的罗汉床,整整衣袍,不得不来到大堂前规矩接驾。 就见康熙身边跟著十四、一进厅堂便一脸忧色地把德妃扶起。 “可不是身子有恙,怎么还如此多礼,快起快起。” 德妃虚弱笑笑,先是瞧了眼一旁的十四。十四倒像是因为在宫门前巧遇康熙的缘故,挺高兴的模样,笑盈盈的都不像是过来探病的。四爷这时也给康熙跪了礼,随后安静待在一旁。 待康熙把德妃扶过罗汉床坐下,便细问德妃的病情了。一听德妃竟是犯了莫名头疼,查不出病因,面色不太满意,当即道,“去把李太医传过来!朕亲自问!” 立刻有奴才麻利的去了。 德妃的一颗心喔,听到此言狂跳了起来,强笑道,“皇上何需如此劳师动众。臣妾这般的小病小痛,不足挂虑。方才还念著老四了,都不知为皇上分忧,就想用臣妾病痛躲懒,著实不该。现下竟还惊动皇上移驾过问,臣妾、臣妾实在是愧悔无地。” 被德妃告了一状说躲懒的四爷面无表情,也不为自己辩解,就安静待著。 康熙却是摆摆手,帮四爷说了一句。“老四这性子,朕还不知道么。他来朕跟前这么说,定是太过担忧你的身子。你也是轻忽不得。查不出病因,那就该换个太医过来细查才是!” 德妃进退不得,也只得顺著康熙的话,试图转移,“皇上说的是。我这两个儿子,都好。尤其我们十四,这会儿也请假过来看望了,打小他就是贴心孝顺的孩子,我这头疼,瞧过十四都觉得好了大半。说不得,皇上可带对了臣妾的药呢。” 可见著额娘一个劲儿说自己好话、先前却还说了四哥坏话,十四也是别扭,只好道,“额娘是当多注意身子了。四哥说四嫂过来侍疾了好几天都没见起色,忧虑不已,这才来与弟弟说的。” 呵呵,这下被猪队友十四卖了一把的德妃胸口真的就闷了! 毕竟十四要不说,那她让媳 分卷阅读22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妇过来侍疾这么多天的这事,说不得老四也还没对康熙说。可十四这么一说,那这事就绝对给见了光,等同也给老四躲懒的罪名,做了某种程度的开脱。 康熙面色果真一顿,皱眉问,“竟是如此严重?老四,你也是太过大意。这么多天过去,就不知仔细盯著你额娘病情了?” 四爷登时一跪,“是儿臣疏忽,请皇阿玛降罪。” 这般干脆的认错,就好像德妃是真的病重一般。十四也赶紧跪到四爷身边,同样请求康熙恕罪了。 就在这时,下人们带了李太医在外头等著。康熙便让儿子们起身,转头宣太医进厅,当下仔细询问了。 于是轮到李太医满头大汗。 被问到德妃为何连日头疼,连喝药都不见好转的这事,他他他、他也真的答不出来啊!就脉案看来,德妃明明一切正常,可她说的头疼,又像是非常疼、疼的无法入眠,但其实,他瞧德妃气色,又哪像是睡不好的模样了!? 但他能说怀疑娘娘装病吗?自然不行!毕竟也是有病症,是真查不出因由的! 最后李太医咬咬牙,跪地脑袋一磕,“都是微臣学艺不精!恳请皇上降罪!” 康熙垂垂眼皮,也没让人起,就道,“去找徐明枕过来!” 而这个徐明枕可就是御医等级了。比起跪地的吏目李太医,整整高了两级。 让给皇上看病的御医来给妃子看病,那还真是妃子的荣宠了。 可德妃这会儿高兴么,不,她简直心虚极了!冷汗一直地冒,人倒瞧著真不舒服似的。 连一旁康熙都多问了句,“可是又犯的头疼?” 德妃能说什么,就满身虚汗地点头。 这谎,便越撒越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庆祝满40万哩~话说这文原订50万ZZ ☆、狼来了 不多久, 有一些年纪的徐明枕便被太监带了过来。边诊著德妃的脉, 边听著李太医叙述先前的处置。康熙还这里杵著呢,没空让徐明枕细看德妃历来脉案,直接来个病例汇报比较快了。 就见徐明枕恩恩恩、恩了一路, 也沉吟一会儿, 随后放开德妃的手, 竟是让人转动眼珠, 左看右看。而后又告了声罪,让德妃站起身、又坐下,左边右边的轮流回头。这一套古怪动作, 倒像是徐明枕有什么特别的怀疑了。 康熙面色于是认真了些, “徐医可是瞧出了什么?” 其实康熙会过来, 倒不是全数为了关心德妃身子。妃子那么多, 要一个两个生病他都急吼吼抛下政事过来,那这大清还运不运作了。可这老四也妙, 今儿个使人过来告假侍疾时,顺道还丢了本折子, 里头写著进入工部后迄今查到的重大错漏与贪污。 里头咬出的官员, 从大皇子党到太.子.党都有, 甚至四爷一向亲厚的佟家,也有两三个小辈被咬了出来。要有哪个官员真有幸见到了这份折子, 心底肯定会想送四爷个绰号,就叫疯子!也不想想这些人的背后都有谁了?这般把人得罪了遍,就不怕众人群起围攻么。 但康熙就爱这一款啊。 他最恨皇子与大臣结党, 先前就想扶老四起,打破大皇子与太子两党间越来越严重的对立。可若老四成了第三个结党的皇子,康熙最终也是会放弃他的。先前让武家办了南巡接驾,也算是在试探老四有没有这个心。 而从结果来看,康熙还算满意。这下老四又出了狠手,把抓到错处的官员;不管背后是谁都给撸了遍!为贪官气愤过后,康熙就觉得这老四公允办事、铁面无私,很是不错。就是人做事不能开了个头,把摊子丢下就这么跑了啊。 一听德妃竟是需要老四侍疾,掐著朝会刚完的一点空档,康熙就来过问了。 所以,康熙也算是被四爷引过来的。 而四爷把人引来,无非就是想给德妃一个警告。到底是自小接受汉学忠孝思想的皇子,德妃再过份,四爷还做不出回头陷害或伤害德妃的手段。顶多能做的,就是拉出德妃在意的人;十四、皇阿玛,好让她有个警醒是凡事别过了线,否则在旁看著的人,还是有很多很多的了。 就在这种心思之下,却听徐明枕说了。 “禀皇上,以下官看,娘娘这脉象虽稍嫌急促,然而强健有力、稳定康健,确实不像风寒头疼应有之兆。不过,下官先前正巧遇上过脉象强健却亦是头疼不已的古怪案例。尤以娘娘先前转动目珠时,略带晕眩这一点,与早前案例之状况,极为相似。” 康熙就问了,“那早前案例又是如何?如今可已痊愈?” 徐明枕脸色一肃,躬身拱手才道,“早前案例是因脑中生淤,却因位置偏颇,脉象上完全诊治不出,但其带有强烈头疼与目转晕眩之症,与娘娘所显病症,著实类似。” 这话一说,四爷有些意外,登时以为额娘莫非是真的头疼?可细细一想德妃先前各种反应,再看德妃眼底并无震惊与忧虑之态,又把这个 分卷阅读23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怀疑给打散了。 德妃这头表情微动,心底确实是半点不信的。头疼不就是装的么,就算转动目珠晕眩之症,确实是有少许的,可人人不都是如此了?让个人目珠转个不停,哪有不晕的了。 只有盯著御医、没见著德妃表情的康熙皱眉,“以徐医之意,莫名头疼便是脑中生淤?那脑中生淤,又该如何医治?” “是否真是脑中生淤,下官也不敢完全肯定,只能说症状对的上。自古亦有少数案例,是因心绪忧思带起头疼,脉象就难显出,只是此种状况,并不会如娘娘所称这般剧烈。若不然,便是娘娘忍受痛感的程度较常人为低,那也是有可能的。” 话绕了一圈,康熙可听出这老家伙也不敢确诊了,不耐烦地道,“那你就给朕直说,怎么才能平了德妃的头疼?” “若是脑中生淤之症,是万万不可大意,下官便替娘娘开一帖清血化瘀的方子,服下后人虽是会稍嫌体倦、苦口、食欲不振,可若服下后头疼有所改善,那便是对症。然若娘娘是因心绪头疼,症状当是无法改善,然届时,下官便能更加确认娘娘病灶为何。” 这不就是直接让病人试药了?德妃有些不满,忍不住道,“是药三分毒,若并非脑中生淤,却服著这化瘀的方子,如何是好?” 徐明枕又是躬身拱手,“回禀娘娘,若与脑中生淤这种致命病症相比,下官以为,纵算得挨上些许用药不适,务求对症下药是比一切都紧要的了。” 康熙听著原也不太满意。可若与微弱的服药风险相比,谁愿意拿性命开玩笑了?这种保命为先的诊疗策略,康熙不是没遇过。他也知道,医术有其极限,便是威胁要把人祖宗三代都砍头了,说不准的病还是说不准。 何况德妃又不是没的治了,康熙便拍拍德妃的手劝道,“有关身子之事,莫要大意。要不是朕还来这一趟,怕是你这病灶查都查不出了。” 德妃可是心知自己装的病,这下若真被康熙盖了个重病的章,岂不是把康熙自挡于门外了,赶紧道,“皇上实过于忧虑。徐御医不也说,臣妾说不得只是心绪引的头疼,养养就好。也是老四大惊小怪,胡乱弄的侍疾这大阵仗,倒令臣妾情绪紧绷了。” 德妃话里话外,隐约继续嫌弃老四,康熙这会儿可算听出来了。登时表情淡了淡。 毕竟德妃对老四这般不喜,御医又说头疼可能是心绪所引,康熙又不是被瞒著耳目的昏君,轻易就能想到芙雅这事上头。。 要说,康熙收用芙雅时,芙雅身穿宫女宫装,无庸担心来历会有问题,可什么具体背景在被临幸过后还是会重新清查一遍,毕竟身份自此不一样了。而这一查,康熙如何不知,这芙雅正是德妃南巡前赐给老四的婢女。 但赐了便赐了,又如何。一个伺候的宫女而已,又不是老四侍妾。康熙对此半点没放在心上,也认为德妃爬到这个位置,不会去与一个连位份都没有的宫女纠缠生事。 不过心里怕是对老四不痛快了,可若要为这种小事误了老四差办,康熙也不乐意。 正好,他还想把老四拎到前头办事,既然德妃看人不顺眼,康熙遂道,“行了,但凡做事仔细点都好。你喜爱十四贴心,那便让十四在你跟前伺候著吧,十四,什么时候你额娘头疼好了,再回上书房读书。朕特准了。” 德妃脸色微僵,这、这不就耽误了十四的功课了么!?但十四这会儿已跪下领旨了。 “是,儿臣谨遵皇阿玛吩咐!” “至于老四,等会儿就给朕到懋勤殿去候著,朕还一堆事交与你办了,耽误不得。” 而康熙这天领四爷走的时候,又恼又怒的德妃还不得不微笑恭送了。回过头,又见小儿子一脸羡慕又崇拜的眼神,德妃动动嘴,最终这一肚子气,也只能自己吞下。 当然,而后徐明枕开的方子,德妃是怎么也不会喝下的。所有头疼都是她装的,又有宁西说了句“是药三分毒”的提醒,于是汤药就像先前的那般,把十四哄走了之后,全数倒花盆里了。 以致于,小小晕眩的这事儿就被德妃略过。就连许嬷嬷也没有注意。德妃现在只关心著,得让十四侍疾几天,自己这病好的才不那么奇怪了。而对于四爷么,德妃心头虽依旧怒,可目前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毕竟康熙离去前说的那句话,德妃能品出,那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 九月底过十月初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一件事,让宫里气氛沈寂下来。 十三的额娘章佳氏,终于是去了。 先前四爷在太医院里帮了十三一把,让章佳氏得了更好的照顾,然而她身子状况已是如此,太医们也无力回天,拖拖拉拉大半年之后,为此十三侍疾在侧连先前康熙点名南巡都婉拒了,终究,章佳氏还是去了。 这事儿所有人心里都预先有个底,并不意外。便是十三见额娘身子就只是一天苦撑过一天,她阖上眼的这天,床边痛哭失声的十三也不无一丝安慰,安慰著额娘终能自深刻的病痛折磨中解脱,往西方极乐去了。b 分卷阅读23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r   见十三这般侍亲至孝,原是对性子胆小怯懦的章佳氏不怎么喜爱的康熙,也不无触动,在章佳氏去了几天之后,下旨封了章佳氏为敏妃。 只要晋了妃位,就算是皇帝比较正式的小老婆。对于其他皇子来说,那就是庶母。不过这庶母算位份低的,妃上头还有贵妃与皇贵妃了,于是除太子不服以外,皇子服的丧便只有三个月。 但也就是短短这三个月,就出了历史上留有记载的事儿。 便是三阿哥孝期剃头了。 先前宁西就搞不清楚这三阿哥究竟想的什么,连宁西都挺著肚子按规矩去上香了,一个还颇有汉学素养的皇子,什么不犯却犯在了服孝上头。听到这消息后,心底乍舌之馀,忍不住就问了细节。 四爷对于三哥这般放浪形骇,竟不意外,只冷笑道,“三哥心思野惯了,怕是难以收回。听说是给福晋禁的足即将满了,连日都在府里夜夜笙歌,剃的这头,还是醉酒与小妾玩笑给闹的。” 记得么?秋猎时,也是因为宁西的缘故,三阿哥颇威风的就把三福晋给禁足了。这一禁,便是整整一年,让人都待在正院里轻易出不得院。虽是打著皇阿玛教训的名义,但三阿哥趁著这期间,与妾室们玩的相当哈皮。连孩子都多添了两名,一子一女,健康的很。 而眼看一年将满,三福晋就要出关了,三阿哥如何不郁闷。想著之后又有人凭藉荣妃的支持来管束自己了,三阿哥就想把握这最后机会及时行乐。这下一乐乐过了头,郡王的身分登时给勃然大怒的康熙撸成了贝勒。 而这一顶不孝的帽子终身会扣在三阿哥头上,荣妃听见这事都气病了,便是被放出来的三福晋,才出了院门,却发现自己竟由郡王福晋降成了贝勒福晋,也发了疯,这下三阿哥的后院可真正起火了。 宁西听完还真有些无言。想这人被管束久了、反弹力道还真是大。又瞅瞅同样被自己拘著下半身的四爷,不由想,会不会这人心里也有不甘不愿了。 宁西拢拢袖子,嘟哝道,“爷要也像三哥这般,忍不住了,说出来好商量啊。” 四爷闻言气笑,“能怎么商量?” 宁西哼声,“格格侍妾通房丫头,我肯定都给爷弄来。从此以后,咱便只是爷与福晋了。”心都跑了,他拘著身体有什么用。 四爷可听懂了那句“爷与福晋”,又见圆润的小福晋难得带了丝醋意,下巴高高的,可爱极了,忍不住就把人抱过,喜爱地揉了揉。 “爷瞧这胎肯定是个阿哥。都这么酸了。爷喜欢。” ☆、洋人事 不过三个月的孝期, 正好与宁西孕期五、六、七个月重叠, 正是食欲大开的时候,一个不能吃肉的限制,让宁西实在有些郁闷。 虽说其他两位格格先前有孕, 也碰上福晋大丧的孝期, 人家都很好地撑过来了, 生的孩子还健健康康, 显见这孕妇吃素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一到桌边看著又是满桌子的炖菜烫菜卤豆腐,虽然样样费工, 还配上一大碗羊奶, 宁西突然就没胃口了。 抱著微突的肚子, 宁西匝匝嘴, 愁眉苦脸的。不是没听同事甜蜜的抱怨过,说孕妇会突然发疯地很想要吃什么东西, 吃不到心情会整个忧伤郁闷,逼的老公不得不半夜出门买回来不行。好像, 自己竟也有点儿这种征兆了。 四爷也知小福晋一直以来无肉不欢, 多了个孝期让她没法吃上喜欢吃的, 颇为心疼,只能哄著道, “没有胃口么?要不,爷再找几个掌厨过来,给你变一些新花样。” 但宁西这会儿很想吃的是蛋糕哇。谁说男生不喜欢吃甜, 以前工作压力大的时候,开完会买块油腻腻甜滋滋的小蛋糕填肚子,是饱腹也是舒压。 可惜他只会吃、做法完全不会。这年代也不知找不找的到蛋糕师傅。更惨的是,这里吃素,是连蛋都不能吃的,呵呵,所以蛋糕也在禁食之列。 但脑子大概是被贺尔蒙改了不少的宁西憋了憋,还是忍不住提要求了,“爷,我在江南吃过洋人蛋糕。听说是街上买的。我、我想出了孝期吃!” 圆润的小福晋委屈兮兮的,四爷哪会去想孝期要过还早的问题,立刻好好好,找找找,马上派人去寻了。康熙23年开海之后,准许百姓对外贸易,洋人也来的多,既然江南有,那京城也肯定找的到。 便是素食掌厨,没隔几天四爷也给特意找来了一个。擅长荤食的厨子与专攻素食的到底不同,民间素馆还有“以素托荤”的手腕,便是用素食原料,仿出荤菜的色香味,若桌上有一两道这种菜,也该会促进小福晋食欲吧。 于是几天后,宁西就在桌上见到了纯素的蘑菇炖鸡汤。也不知用什么食材凑的,香气、口感与味道,无一不像啊!宁西喝得泪流满面,感动得不行,油吱吱的小嘴一嘟,不管不顾亲了四爷一口。 无奈拿过巾子擦了擦脸,四爷笑骂,“瞧你憋的。” 宁西囫囵地喝了几口之后,慢了半拍才想著问,“这 分卷阅读23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样做,会不会对敏妃不敬了?”毕竟用素装荤,感觉就好像吃素吃得颇不甘愿似的。要是如此,他宁愿忍忍。 “无碍。宫中素斋亦有仿荤的斋菜,只要不是摆满整桌子,一两样都是平常。” 宁西放了心,笑眯眯道,“那好。这道鸡汤,我能喝上三个月的。” 拿起巾子也帮小福晋擦了一嘴,四爷笑道,“这么不贪心。那蛋糕还要不要了?” “要!”宁西炯炯有神。 不过四爷说,还没找到合适的洋人,得花上一段时间再问问。宁西理解,反正他也得等孝期过了才有这种口福。而这次这么坚持的缘故,除了是自己想吃,以后元宝跟他肚子里的、还有其他三个小朋友,也就能有蛋糕饼干吃了啊。为这么多人谋福利,宁西一点都不心虚。 而宁西眼前的这道素蘑菇炖鸡也没有被独占,稍后还一视同仁地端到了宋格格、李格格院里。 两位格格喝著汤,心里又是一阵五味杂陈。想当初她们不也怀著胎服丧期了,可就没有这种体贴细致的待遇。正院那位,从不招人到跟前请安、也甚少指东指西的定规矩,单单这种偶尔不经心的摆显,就足够打击人了。 然而只要去了对爷的想头,这种日子不也是惬意安稳的? 况且,入了年底便是大小祭祀接连而来,负责祭祀准备的宋格格可绷著神经,务求不能有任何差错了。负责节礼娱乐的李格格,这次服丧的衣料就由她负责盯著,前阵子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就想把事情办好,不能输了宋格格。 而在此之前宁西是给过她们预算概念的。 就怕她们一心求好,花了大把银子在没必要的事物上头,那好也变得不好。以前李格格办法事时闹的元海香事件,就是个类似的错误。宁西特意让英嬷嬷多跑了几趟提点提点,两位格格这下也知道,福晋放的权,那是真放、也愿意教,不是就等在旁边看她们笑话了。 也因此,两位格格近来是忙得神采奕奕、走路有风。后院平静依旧,却真多了几分活力。 之后又过了大半个月,四爷才风尘仆仆地来说,应该是找到人了。 别说,四爷最近也很忙,先前他在康熙面前丢了个炸.弹帖子之后,掀起一阵波澜,康熙就抓四爷收尾去了。把该查的查、该办的办,事情从头到尾盯到完才算完。于是,朝堂上,该跳脚的跳脚、该攻击的攻击,大皇子党与太.子.党近来挺和谐的,有致一同地参了四爷不少本。 但四爷从皇子到了工部上工,真正碰的实事其实没几件。加上四爷做事一板一眼,小错难免有、但大错绝对是抓不到的。铜墙铁壁地任人参著,这个时候参多了对他也好,免得一堆大臣瞧著想依附过来,只会让四爷多得罪人。 合该是外头的历练与搓磨之故,近来四爷整个气势更形严厉冷肃。跟在旁伺候、同样承受不少压力的苏培盛天天就盼著四爷回府往正院走。那里有福晋抱著胖猫吃吃睡睡,主子爷只消一瞧见,脾气登时会好转许多。 而这天四爷过来时,宁西确实抱著小灰,不过是在炕桌边回著年底的一堆拜帖。因为宁西有孕,四爷不让操劳,今年要来年节拜访的人,全归到前院去。宁西重操旧业帮四爷做了小秘书,熟稔地安排谁见谁不见。 而元宝就在旁边瞌睡了,他才结束了下午的语文课没多久,会小睡一阵。可就爱跟在宁西身边,拒绝回房,这里也有暖阁,冷不到。宁西就让铺了被子,罗汉床挺大的,睡在一边完全没有问题。 外头寒风阵阵、屋里暖意融融的这一幕,可把四爷脸上冷肃冲的一丝不剩。摸摸元宝睡得红扑扑的脸蛋,这才坐到宁西身边搂著人。 小灰懒洋洋瞧四爷一眼,慢吞吞舔了舔四爷摆在宁西肚子上的手,表示欢迎。 四爷于是也撸了胖猫一把。才带回来养了一年不到,优雅的灰猫如今已是圆滚滚一只。就像小福晋一样,四爷瞧著反倒顺眼许多。 “给你找了会做蛋糕的洋人。在家乡是专做这些的。明日九弟会遣人送来。” 宁西表示期待,目光闪闪的,“真的啊?又是九弟介绍的么。他还认识真多洋人,好厉害。” 四爷闻言不以为然,“认识洋人就厉害了?这算什么功夫。” “也算交游广阔么。镜片儿店也多亏他,我看了木掌柜的帖子,都说赚了好些银两。” 四爷却是叹道,“他就爱弄这些偏门。这次还跑来说,想开个专卖洋人玩意儿的店,给爷念了几句。” 宁西一顿,倒是好奇,“这很好啊。爷不也挺爱那些钟表的,开个这店又有什么坏处了?” “那这是皇子该干的事儿了?” 瞧瞧眼前这个以后会重启海禁的皇帝……的阿玛,是不是,能蝴蝶一下历史就试一下啊?宁西也不确定有没有用,“我瞧著九弟也就是喜欢新奇的事物,只要不著眼于小利,为国为民的话,那也是好事儿吧。” “玩这些西洋玩意儿就能为国为民了?” 宁西转转眼珠忽悠道,“怎么不是了? 分卷阅读23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像我瞧那钟表,见著它能自己转动就觉得神奇。想想,这要小东西自己动著是新奇,可要弄大了说不得还能载著人跑,又或者帮载货帮耕田了,那不就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话说,工部干的不就是这种事么。研究器物的?” “没有那些奇技淫巧,现在田难道还种不得了?” “噫,若用两天才能做完的农活要一天就做完,省下来的时间不就是人力了。也许种更多的田,赚更多的钱,日子好过了,也是富国强兵的事啊。” 四爷笑笑,依旧是一脸玩笑与打趣。显然并没把宁西说的听进耳里。怕是以为是妇人之见吧。 宁西想著既然劝不动,那就换个法子。“我是挺喜欢新奇东西的,要不,九弟要开这个店,就像镜片儿店一样,我也出些银子参股吧。这样有新东西来,我也能有一份。” 四爷一听就想皱眉反对了;他福晋要净跟老九开店,传出去不妥,但就在说了“不”字的同时,却听远处竟传来一阵模糊的雷响,隆隆隆的,把两人听的都是一愣。 十月末,秋天的尾巴打起雷响并非违了常情,毕竟是少。何况前一刻的天候如此平静,这雷响算来的古怪。听在心里有鬼的宁西与四爷耳里,就不免带出更多解读。 宁西登时是闭上了嘴巴。默默怀疑,难不成是有什么天道之类的,不让自己说的太多? 四爷也想起了善若真人的叮嘱,若有所思地瞧著宁西。这不会,又是天凤命格在示警什么了? 各有怀疑之下,这话题倒被各自记在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  苏一下 ☆、洋人事2 然而回头, 四爷就抓了老九说, 你那个什么洋人店,四哥参股,好看着你。 老九一听又高兴又忧伤。 高兴的是起始资金至少不缺了。他还想赌几趟船趟呢, 意思就是拨银两给西去的船队, 好带回洋人的货。说是赌, 是因为船也有可能沉了, 一切就算泡汤。所以要做洋人贸易这事儿,风险高,资金必须雄厚, 然而相对的, 获利也是非常恐怖。最后都是财主们用来钱赌钱的活动。 所以老九也忧伤, 要保守的四哥参进来, 会不会这里不行那里不行,让生意反倒作不成了啊。老九搓搓手, 一脸缅腼地说,“四哥, 弟弟这只是小打小闹的, 不劳四哥抬的贵手啊。就银子呢, 只需先借弟弟一点儿就行。” 四爷如何不知老九想混水摸鱼的想法,冷笑道, “要不有人管着,就怕你被银子迷了眼去。四哥也不阻你其他,只要每年, 你交出一件自洋人玩意儿发想出的改造,用于民生,不止这次,四哥银子就每年都投。如何?” 老九一听,这更新鲜啊,登时眼睛明亮,“自洋人玩意儿发想出的改造?” 四爷早把宁西的话细细想过一遍,加上自己在工部里接触到的人员配置与工作经验,大致给老九讲了一轮这事该怎么安排。 “你既是对那些新奇事物心心念念,倒不如想个法子,把这些用于正途,皇阿玛便是将来知道,也不会轻易就阻了。” “等于是专门用来研究洋人玩意儿的工部吗!?哎哎哎,这个好这个听着威风啊。” 这种部门其实工部也有,但有的西洋事物却是装饰与享乐方面的较多。就像钟表玩具音乐盒之类的。毕竟能被带过来上贡的东西,都是以赏玩精美为主。 如今老九连船队都考虑到了,首先这运回来的东西可以指定的更多样化,再者,干脆就让船队直接拉一批工匠过来。随着传教士的造访,洋人对于天文算数的研究确实不可小觑,那还有没有其他了?直接拉工匠来,也可以避免那些传教士办事都不忘狂热传教的麻烦了。 这下,四爷脑子里考虑的东西越来越多,又抓过老九细细叮嘱一番。 老九听完,都有些坐不住了,一副就想往外头冲的模样。他何尝不想得皇阿玛肯定?但他就是对那些治水农事税收治安的政事没有兴趣,这下有四哥指了这一条路,要办的好,也是能持续发展到朝堂上的啊! 见老九这般兴奋毛燥的,半点不稳重,四爷想想,再道,“这事你也让十三跟着你跑。找些事情让他忙活,也好从敏妃病逝这事走出来。” 就算章佳氏被晋了敏妃,但过世的人是丁点帮不上在世的人了。失了额娘的十三,若要还被康熙忽视,当真就是无足轻重的皇子。四爷拉的这一手,鉴于以往与十三的交情,也是理所当然。 虽说这肯定会让一些人给康熙告状说,这怕是结党啊。但兄弟间交往总归与皇子大臣间不同,还有个手足情深的名份在。若四爷就为了闪避谣言,对十三的处境视而不见,以往累积下来的情分被这样磨着冷着,最终也是会淡去的。 所以老九闻言点头,并不意外,就是顿了顿,又问,“那要是八哥、又或其他兄弟也想掺上一脚呢。弟弟该怎么回答啊?”四爷给他画的大饼,老九现在已经舍不得分旁人了。 四爷只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 分卷阅读23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他,“你当其他人愿意拿银两供你挥霍了?成不成还悬了,四哥都把这些银两当丢进水里的。” 老九不乐意了,“四哥怎说的这话啊,弟弟是有决心真办好这件事的!” “等你不只是出张嘴、拿出了成绩,四哥再把这话收回去。” 最终老九还是喜孜孜地回去了,拿着满箱四爷给的银两。 大清第一家私人科研所,就在两位皇子的这番讨论过后,草创了起来。 这事对后世究竟会有什么影响,能不能蝴蝶到百年后的近代史,宁西是无法知道了。他只知道,以后老九带回来的新玩意儿,当真都有他的一份。而只要有四爷这句话,就表示四爷至少是着手去办了。 过几天,点心师傅被送来之后,立马被要求秀上一手。 宁西笑眯眯问,“好不好吃?” 这会儿放在桌上的,是一碗刚打好的鲜奶油。成分主要是牛奶与糖,素食也是能吃的。这会儿没蛋糕配,鲜奶油就用来沾偏酸的莓果吃了。 一股淡淡的奶味,独特的冰凉口感,还有果香衬着,小灰早就跳下宁西的大腿,一个劲儿地舔着它小碗里的鲜奶油。元宝也是拿着他的小汤匙,边挖边吃,非常认真。就是四爷,也捻了三五颗莓果沾了。微甜的口感不错,不会过腻,就是抿于口中就化了的感觉,四爷不太习惯。 “倒是满香的,”四爷赞了句。 这次请到的厨子,是来自威尼斯的马蒂先生。他跟着船主飘洋过海,就负责船上的面包甜点。然而船主上陆后竟就染了病、客死异乡,大副们争权夺利乱成一团,他个面包师傅回到船上也是危险、还不一定领的到船资,正巧听见竟有官家/贵族在招点心厨子,便就应了。反正他老婆已经死了,光棍一个,哪里待不是待了?等存够了钱,他再挑一条船回去也行。 宁西于是拨了个独门小院给马蒂先生居住,连带特别规格的烤炉与厨房。这份投资,也算值得。至少马蒂先生打出的鲜奶油,还有那么点他怀念的样子了。 “就请爷帮我再谢谢九弟一句。等孝期一过,我让马蒂先生送几样拿手点心过去,让九弟也能尝尝鲜了。”宁西呵呵地再度捻了颗莓果,沾着鲜奶油送进嘴里。 这话说的,好像有的吃都是老九功劳。 四爷扬眉,“人明明是爷去问的,怎最后谢到老九头上?” 嗳,这种醋也吃。“九弟是外人,爷是自己人,怎么能比?” 见宁西又喜孜孜捻了一颗,也不知是第几颗。四爷微微皱眉,“好了,这东西凉,别多吃。” 宁西瞅瞅四爷,手中的莓果继续沾了鲜奶油,而后一把塞进四爷嘴里。 四爷猝不及防,被弄得嘴边还沾上了些。 一旁已是吃得一张小花脸的元宝瞧着,羡慕地张了嘴,“元宝也要!” 宁西立刻笑眯眯投喂了一颗。 元宝心满意足地弯弯眼睛,小嘴巴嚼著嚼著的,像是好吃极了。就听四爷咳了一声,宁西视线移到四爷身上,见四爷若有似无地看着莓果。宁西呵呵地想,这位爷,还好意思跟儿子抢了。 但就这样一颗两颗的喂,东西很快被父子两分吃完毕。 吃上最后一颗时,四爷暗中舔了把喂过来的小福晋的指头儿。心想,这香香甜甜的感觉,就好似小福晋一样了。莫怪她这么喜欢。 *** 就在四贝勒府里飘着香甜的糕点香气的时候,朝堂上的局势也是持续变化著。 年关以前,群臣们都观望着四爷用了个弹劾工部的帖子,一跃成了康熙眼前最受倚重的皇子。甚至是互斗已久的大皇子与太子,都没有近来四爷的这种锋头。 虽说四爷身后随即跟上一连串的黑料,比如先前抬格格为福晋是种以退为进的心机了;又比如让稚子提前学习满蒙是种揠苗助长的献媚了,然而这些都没踩到康熙在意的点上,他批覆四爷陆续交上来的折子大多是准的,瞧着是一副没怎么被动摇的模样。 便是有人告状说四爷与九阿哥、十三阿哥弄了个洋商的船,要通商,要与洋人勾结、图谋私利,却也只是给康熙叫去懋勤殿问上几句后,就没见其他下文。 这种局势,自然给了八阿哥一种启发是,若不倚靠大皇子党又或太.子.党,像四哥这样,不也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了? 要知道,诗会上的失败,其实让八阿哥回归大皇子党的脚步,多了阻碍。八阿哥深知没能拿出得以邀功的功劳以前,这就回去,只会沦为被继续打压的小弟。而踌躇之间,又见四爷单干的如此顺风顺水,心中独立的念头蠢蠢欲动,八阿哥于是也努力地在康熙面前争取表现的机会了。 “禀皇阿玛!前次南巡,儿臣有幸伴驾学习,回头对治水一事又有更多体悟。永定河春汛视察,儿臣虽尚有诸多不足,仍愿为皇阿玛尽效微薄之力!” 农历十二月底、接近年关封笔以前,康熙招了几名有在差办的皇子们,商议过年后要往永定河视察春汛的人选。 这种外派的差事 分卷阅读23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通常不会落到太子头上。太子身为储君,除了伴驾与迎驾,轻易不得离京城一步。以往遇有这种机会,三阿哥便是太子这边的代表,但三阿哥前阵子才因孝期剃头,被降爵以外,还被康熙命在家里自肃百日,这会儿人还没能出府了。 而太子这边缺了人选,大阿哥前次南巡没跟上,想着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一把。但话还没说呢,竟听老八跳了出来,登时脸就黑了,赶紧上前,“皇阿玛!儿臣也愿效一己之力!!”说毕回位时隐隐威胁老八一眼。像是说,这次没你的事,退下! 老八稍稍一顿,果真退了退。动作上是恭谨礼让了,嘴里却没真的撤回自己请命。毕竟大阿哥的这种眼神,只是让八阿哥更加清楚,在大哥这边,便是再如何发展自己势力,那都是虚的。他也就与其他依附过来的权臣一般,只是个打下手的角色而已了。 这种些微的互动,垂着眼皮的康熙可都瞧得清楚。这会儿又瞧瞧其他儿子,老五及老七如往常一般,没有问话便不会主动。老九对治水兴致缺缺,也不会开口。老十总是跟着老八,正巴巴地看着人了。 康熙的视线最终落到沉默的四爷身上。原先他是属意老四去的,这事很早就做了安排。否则四爷一到工部,康熙也不会就让他先去看了有关浑河的折子。浑河也就是永定河的别名。 但老四手上还有工部弹劾案还未收尾,是要让老四继续旧案、还是再接新案?康熙还在考虑的时候,却见太子上前一步,轻笑道,“先前皇阿玛不还考校过四弟浑河题汇了,儿臣记忆犹新。四弟既是已看过全卷,上手所费功夫最少,儿臣以为,四弟当是最适合的人选。四弟,你自己的意思呢?” 在太子这边,既然老四瞧着哪派也不偏,那何需让大哥又或老八得了便宜?倒不如推老四出去。表面上可以卖老四这个好,实际上,他这问答也是有陷阱在的。 要老四答了不想接新,只想为弹劾案收尾,那就留了个把柄是,比起民生老四似乎更关心政治斗争啊。可要老四舍了旧案,选了新差事,那也简单,一顶半途而废的帽子,以后就准备好等着他了。 四爷冷肃着脸,闻言拱了拱手道,“谢太子殿下抬举。不过臣弟的福晋年后预产,太医诊断双胎的可能性极高,也危险,臣弟实在放心不下,就想留京就近照顾了。” 这下连康熙都觉得诧异,“双胎?” 作者有话要说:  一次生一生,省事XD 还有明天停更喔,星期1总是比较忙~ ☆、产双胎 四爷这话真不是藉口。 进入敏妃孝期没多久之后, 宁西的肚子就像灌了水的水囊般迅速鼓了起来。原先还以为是请的新厨子见效, 让人胃口大开,四爷颇感安慰,可让太医隔月过来把脉时, 才赫然发现, 竟是有双胎可能。 所幸是碰上孝期吃素, 初期胎儿没被吃的太大。虽说如此, 风险依旧是比单胎高出许多的。 于是打自听到双胎之后,四爷简直每晚都睡不好。 女人生产就得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四爷先前不担心,都想著宁西本身是吃好睡好也固定活动著, 体寒改善后, 身子气色瞧著非常康健, 怀胎该是无碍。再者, 还有个天凤命格在她身上了,宁西一直以来当真都是个好运道的。 可要怀的是双胎, 那风险就是三五倍的往上叠加,四爷哪里敢赌! 他是真心盼望有个小福晋的孩子没错。养一个性子像她的小阿哥或小格格, 光想心底就是一片柔软。而见宁西如此疼爱元宝, 心底肯定也是盼著有个自己孩子的。然而若与小福晋本人相比, 孩子完全是次顺位的事! 四爷心里甚至阴暗地后悔了,想自己为什么就要让小福晋轻易怀孕! 他是想过有了亲生孩子, 就能帮她巩固好不容易晋上的福晋位。也想过至少有个孩子了,就能帮她挡住日后来自长辈的压力,可仔细想想, 上面这些,要他能真的坚持住,又何需小福晋冒这个险了。 对于宁西的生命安全,四爷不能说没有天凤命格的考量在内。即便善若真人说过,要失了天凤,便就是失了气运加持,让所有竞争者气运回归现状。是以也不能说,失了天凤四爷就注定失了对那个位置的可能性。 然而,到了那时,一切就还是自己想要的么? 一个没有小福晋的未来。 再没有一个能让他真心放松、真心喜爱、真心觉得宽慰的人伴在身边,纵使爬到了那权利顶端……四爷几乎已能想像那种日子,怕是不停地伏案工作工作再工作,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甚至也无法确定,要真没有小福晋陪著,自己还会不会有那种心力,脚步不停地往那个位子爬去。 他有的一切对未来的想像与盼望,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已牢牢地与小福晋缠绑在一起。 所以诊断出双胎的那个下午,送走太医后,四爷打自后方环抱著宁西呆坐著,久久没有动弹,就好似忘了时间。 分卷阅读23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惹著宁西还回头取笑了,说他这会儿比她更像个孕妇,这般紧张兮兮的干什么啊。 四爷不禁低下头,把口鼻深深埋在宁西颈边。脑子还有点乱,只低声说,“别怕,不会有事的。” 微笑带起的震动,透过小福晋的颈脖带著的有力脉动,传递过来。 接著竟听她说,“我没怕的,也该是爷比较害怕,我要走了,便就走了呗。” 闻言,四爷心里蓦然一疼。 就像有个人拿了根针,狠狠扎进他心里最柔软那处。 登时收紧抱著人的手臂,四爷厉声斥道,“胡说什么了!” 宁西却是轻快接道,“但我会尽量把宝宝平安生下后,再走的。” 一股真的无法掌控的著慌,席卷了四爷。抬手捂住那张胡说的小嘴。“够了,别说了!” 之后一双温暖柔软的小手,却是拉下四爷的手捏著。 小福晋说,“爷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万事莫强求,要看开点。” 四爷扳过人,急的连爷都忘了加。“我说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 宁西却自顾自顾、感性地说,“所以打自落水后,每天我都尽量不让自己后悔。不后悔这些日子、不后悔走上这么一遭,我挺快活的,”说到这一顿,还抬头对四爷笑笑,“还有,爷半点都没让人后悔。谢谢爷。” 一副交待遗言的语气,听的四爷眼睛都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却又不敢真把人怎么样,难得气急败坏。 “你、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了!?” 宁西接著就往四爷轻轻一扑。 “所以爷务必继续保持啊。我又不会有事,别让我今天说的,日后成了笑话啊。” 这一说完,四爷一口气不上不下,简直要揉死这小混蛋的心都有了! 可又疼又气又担心的心情,却又是真的,塞满了整个胸口,不知该如何宣泄! 最后只得把人抱回怀里,但又不敢太用力了,沙哑说道。 “对,你不会有事。爷让你吓,你吓吓爷就好了,知道么。” 而那当中的祈愿与情意,宁西如何听不出了。 *** 然而无论宁西如何以玩笑带过,双胎的风险依旧横亘在两人眼前。 好似困兽的四爷,担心与忧虑全化成了急躁与暴躁。随著宁西一日大过一日的肚子,与日俱增。 除了正院以外的任何时间,四爷以往磨出来的忍性登时像全不见了的一样,丁点小错就拍桌摔杯子,便是处理康熙交办的差事,也是堪称是雷厉风行、斩草除根,半点馀地都想不多留。 所以就算永定河的差办,最后是定由老八、老十与十三十四伴驾,对,连康熙自己都决定亲自跑上一趟,而大阿哥再度在太子冷笑当中被落在了京城里,四爷也半点不去琢磨局势,老八去就老八去!爱带谁去就谁去,只要别叫爷离京便是了!! 苏培盛更是想哭。这段期间他压力简直大的不行。四爷身边的八大太监近几年照说已很少挨板子了;都伺候熟练了么,可是,唉,是不包括最近了。所有伺候的一瞧主子爷那张冷脸,全天处于备战状态,都真心想说一句,福晋,能把主子爷领回去嘛!? 不过处于暴风中心的宁西却是整天乐呵呵的。 进入阳历一月后,孝期就过了。正好碰上京里暖房养出第一波草莓,四爷一听宁西叨念,怎么也都要给弄了来。于是宁西心心念念的鲜奶油草莓蛋糕喔,香甜柔滑、绵密柔软,终于是能完整无缺地吃进肚子里了。 即便四爷两天只让他吃上一小块,但那还是那段时日很重要的小安慰啊。 别说,后期挺著个就像随时都会爆炸的肚子,压的宁西腰酸、频尿、水肿、气喘、阵痛、抽筋等等症状,族繁不及备载,可他要一苦著脸,旁边就有个人要暴走宣太医了,他还得顾上四爷的心情,尽量挂著笑脸了。 就连元宝也曾经被他急哭过,一直问额娘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又被弟弟欺负了?那会儿宁西正好抽筋,一脸的痛苦狰狞,哎,果真还是吓到小孩儿了。 不过平常时候,只要不去关注那些身体上的不舒服,瞧瞧四爷紧张兮兮的模样,还有元宝每天对自己肚子认真说话的模样,都挺好玩的。换个说法,宁西也只能这么自得其乐了。 便是宋格格、李格格两人,这次也丁点儿心思都不敢有。宁西被诊出双胎后,自然一切事务都被四爷接过去找人代.办。原该是宁西的权,暂时交予前院管家。两位格格手上有的事务必须请示正院的,也全移到前院这边处理。 可两位格格,却没一个人想尝试以此接近四爷了。这会儿,四爷的坏脾气让所有人都巴不得离他远远。两位格格多年受四爷管教,如何体会不出近来府里紧绷的气氛。想争宠?想见缝插针?脑子坏掉了吧,安静如鸡才是保命之策了。 而这种受罪的日子,终于在进入农历新年的第三天,大年初三,迎来了句点。 这日子可比怀胎十月的 分卷阅读23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日程,早了大半个月,而太医提醒过,双胎的状况是会更早生产的。 于是不一会儿,福晋阵痛开始的消息便全遍了整个贝勒府! 这下府里上下,可都把近日憋著的最后一口气,给高高提上了。 祖宗在上、神佛保佑,可千万要让福晋平安顺产了啊! 倒是在这个当口,四爷就似不显的急了,只面无表情来到产房外候著。 他是从宫里的大宴上赶回来的。给康熙报过双胎之后,康熙也是颇为体恤,别说,四爷前个福晋正是死于难产的,对此如临大敌也是人之常情,于是不仅准了四爷离席,还特意指了御医,让四爷一起带回府里多一分助益。 所以一到产房外,御医进去了,四爷就直直钉在原地。面无表情的,这次没有宁西给他拿椅子坐了,连苏培盛也不敢轻易近身,四爷就这样一直僵站著,听著里头传出来的任何响动。 也是直到这会儿,四爷终于能清楚知道,自己可盼的什么。 他不总是一直辨不明,对小福晋的各种心思了。 可现在他就只盼,命格真能保下宁西一命。 就算因此用尽命格所带的气运,他也求的。 求她一切安好,求她长伴左右。 *** 而再难熬的时间,怎么也都会熬过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房里终于传出嘹亮的婴儿哭啼。 一声,再一声。两个哇哇啼哭的声音,却没能动弹僵硬的四爷丝毫。 周围候著的奴才们都还记得,前个福晋过去时,正是在这婴儿啼哭过后的。 所以四爷就像被冻住的人形,似乎连呼吸都被摒住了,只一双微红的眼,瞪著产房门板。 一会儿过去。突地吱呀一声,门终于开了。 就听御医报道,“下官恭贺四阿哥大喜!福晋平安产下一双龙凤胎,母子三人均安!” 闻言,四爷终是晃了晃,动了动嘴,最终却是沙哑又气怒地喊。 “苏培盛!” 听的一旁苏培盛脸上喜色赶忙换下了,一脸肃穆地滚上前“嗻!”了一声。 “过来扶爷进去!!” ☆、报喜讯 据说四爷在产房外走不动路的这事儿, 隔天被整整睡了一日夜才清醒过来的宁西给知道了。宁西还不能下床, 半躺在床上,也不忘狠狠笑上四爷几句。 四爷就坐在床前,脾气好地任人嘲笑。好似前阵子经常暴走的人不是他一样。 “爷可不被你喊声吓的狠了。”四爷辩解道。 这个没心没肺的, 果然如她说的一般。净让旁人担忧, 就她一个人照她自己的步子。 也不知待外头的人多焦虑了, 待到要移动脚步, 才觉著两条腿都已发僵。 然而,瞧著小福晋能这般眼睛弯弯地对自己微笑,什么都已无碍。 “知道你在外面么, 就喊给你听的。”宁西嘴上逞能。他也知自己叫的颇惨。 “爷听到了。辛苦你了。” 说这话的四爷, 眼神是真的柔软似水, 就好像先前还有的一些框框, 全被拿掉了一般。宁西瞅了瞅,突然伸出手, “那抱一下。” 果然换来四爷无奈又喜爱的神情,随即宁西就被小心翼翼又紧紧地抱进那双熟悉的臂膀。便是宁西自己也轻叹了一口气。 劫后馀生的拥抱, 抚慰四爷也是抚慰自己了。 稍后四爷一汤匙一筷子亲手给宁西喂了药膳与吃食, 再抱过两个呼呼大睡的宝宝给人希罕地摸上几把, 这才轻声细语地哄宁西睡去。 同时间,四爷喜获龙凤胎的好消息, 也被报进了宫里。 康熙自是龙心大悦。儿孙越多就表示皇族兴旺,又是一男一女,凑了个好字, 在年关未过的年初三,无事诞下,再再都可算给今年带来好兆头了。康熙呵呵呵地颇赞了几句老四媳妇是个有福气的,说等过了满月,肯定大赏。 古时新生儿暴毙的案例不少,通常都得等到满月站住,才能正式赏赐庆祝。 以致于永和宫里的德妃,嘴巴就有些缺德。 一听到这消息,德妃只冷冷淡淡地说,“行了,知道了。”打发报信的人回去后,转头就与许嬷嬷说,双胎了,便是生下来身子也是弱的,这不还说不准么。让下人这么欢天喜地的来,实在有失分寸。 许嬷嬷听在耳里,心里都觉得不舒服。她知道娘娘为了前次之事还有怨气,芙雅那个小贱人近日听说还怀了龙胎,娘娘心里不痛快那是自然,可又不是真有仇,说的这般话也是过于狠心了不是。 许嬷嬷苦口婆心地劝,“多子多孙,可不都是娘娘福气,这宫里上下,谁不羡慕娘娘这头一等的福份了。”真的要惜福啊,娘娘。 德妃才要冷笑,突地脑袋边却像有捶子重敲一样,狠狠疼了两下! 德妃面色登时顿了顿,一副摆摆手不想 分卷阅读23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再提的模样,只道,“好了,就别说这些,还是十四的事儿紧要,他年后就要跟著皇上出门,行李可都打点好了?” 过年前,十四喜孜孜地来说,年后他被点名与皇阿玛一同出巡视察永定河,算是他头一份差办了,整个人非常兴奋。德妃自然也是为小儿子高兴。所以她犯的这头疼,更加不能轻易给旁人知道。 这得说到,先前康熙不是让十四过来德妃跟前侍疾了?可是才没过几天,十四就被德妃赶回去上书房读书,并宣称自己都已经好全。只不过,约末又过了月馀,德妃却是真犯起了头疼。 这一犯,德妃却是连许嬷嬷都瞒著。毕竟此时若又叫上太医,可不就让十四顶了个罪过说,是他侍疾不精心了?德妃如何能拖小儿子后腿,想著不想给十四招麻烦,偶尔疼个一两下、平日也是无甚大碍,就不想为此大惊小怪。 然而,直到年关以前,这头疼好像变得更疼了。 德妃本想过了年,让太医过来诊治一趟的,这下又听见十四获准伴驾出巡之事,德妃心喜之馀,心底想著那就再拖上一些时日吧。要不十四若再被留下侍疾,那不仅十四不高兴了,德妃自己也会无法原谅自己的。 于是这会儿德妃全忙著十四的出门,再次把该注意的给忽略了。 至于宁西,就在坐月子了。 直到做完月子以前的时日,都是宁西少数不想回忆的片段。 宁西总算平安无事挺过了生双胎的风险,然而身子元气大伤也是事实,所以坐月子的一切禁忌,四爷都按照最高规格的来。一大堆药膳补药,以及不能洗头、不能净身、不能日晒吹风,甚至还有不能喝白水只能喝汤之类的诸多限制,绝对严格执行,把宁西搞得颇为郁闷。 就连洗三这等大事,宁西都没插上多少手。被带到那精巧的澡盆边晃了一下,随即就又被送回屋子护了起来。所幸这会儿还是冬天的尾巴,天气还冷著,宁西不用满身大汗地被关在屋里,否则这么给憋著,他还真的会产后忧郁症了。 不过一切的难受还是有所回报。 即便宁西对于这性别的认同感,还没达到百分之百了,但两个可爱的宝宝到底是自己亲身挨过人类痛感最顶级的十级阵痛所生下的,无论如何也是宝贝的很。 而两个宝宝的五官皮肤,随著时日经过逐渐丰润白晰。模样能看出都随了母方,也就是宁西的这副模样,大大的眼睛跟小巧的鼻子嘴巴,颇为精巧可爱。有些龙凤胎的长相并不一样,宁西的这对,五官却是相似极了。 长的像归像,可不表示性子一样。 先出来的哥哥反而是比较小只的,总是爱睡。两个当中头个睡著的总是他。另一个妹妹见著哥哥睡了,好动的小手就会越挥越慢,最后也会被跟著催眠。 之后当先睡醒的,也通常是活泼的妹妹。睁著个大眼睛,小拳头动动、小腿儿踢踢,要闹上一阵,睡一旁的哥哥才会慢悠悠醒来。再打个呵欠,就差不多是吃奶的时间。 观察几天后,宁西就确定妹妹是个急性子,而哥哥就是个淡定温吞的。这样照顾起来倒方便,两个有时间差,可以先弄好妹妹再照顾哥哥,丁点都不手忙脚乱。 不过实际上也不会有手忙脚乱的机会。 四爷为了这双胞胎,可请了一堆奶妈照顾著。宁西是直到几天后,才想起该不该自己喂奶的问题。这疑问马上被四爷打了回票,说他现在喝的补药,并不适合喂奶。这些都有奶妈负责了,本就不需要宁西操心。不得不说,听完后宁西心底是有些松口气的。 但无论如何,顾孩子;尤其是两个孩子,时间就过的超快。 让宁西很不适应的月子眨眼之间就过。出月子的那天,宁西痛痛快快地泡了一次澡,把皮肤都泡皱了,又把头洗了两三遍,终于感觉人生又得到了升华。 想他什么都挨过来了,这人啊,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之后挨个把元宝与两个小的抱过亲亲揉揉。没洗头的这些天他都不敢太靠近小孩儿,这下终于能玩得尽兴,宁西笑眯眯地摆弄著宝宝们的小手小脚。到了这时,宝宝们也是一日过一日的白晰可爱,眼儿睁得更大更有神,睫毛也长长了,粉中带透的皮肤,瞧多久都不会无聊。 元宝也趴在特意打的小床边,眼睛亮亮地跟著指著说,“妹妹!” 宁西瞧了一眼,呵呵,“那是弟弟。” 这是他们每天都会玩的游戏,到小床前猜猜是弟弟还是妹妹。宁西坏心眼的让两个宝宝衣服都换著穿。 所以元宝困惑地又多瞧了几眼,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但、这个比较好看呀!” 喔哟,你让妹妹情何以堪啊。 宁西摸摸元宝脑袋,“那元宝今天想先跟哪个玩儿了?” 元宝皱著小眉头,认真地犹豫了许久。“这个!” 今天指的是弟弟了。昨天是妹妹。 尽量避免元宝吃醋的法子,宁西所想到的,就是拉元宝一起来照顾了。正好宝宝有两个么,自己照顾不来,有元宝这个小帮手使 分卷阅读23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唤一下,也让人有参与感了。也就元宝是个耿直的性子,只要被引开了注意,到现在都还没想著吃醋。 “谢谢元宝唷。我们元宝真是个好哥哥。” 元宝弯弯眼睛,仰著脑袋,“那元宝、今天想吃蛋糕~” 照顾完弟弟妹妹,意思就是逗著弟弟妹妹还瞧不清的眼珠儿动上一会儿,等人打起小呵欠睡觉之后,元宝就可以领取他的劳动报酬了。也许是一碗蛋羹,也许是额娘的亲亲抱抱。但自从草莓蛋糕出现在餐桌上以后,蛋羹似乎快被蛋糕打败了。 “喔,额娘也想吃哩,等会儿我们一起吃啊。” 顿时,元宝就觉得额娘是跟他是一国的。瞧,弟弟妹妹都还不能吃呢。天真无邪的元宝就这样被宁西给哄住了。 之后的满月礼,也是简单俐落的办了。宁西给四爷说不想小宝宝让太多人碰,于是宴席一开,让宁西抱著两个小宝宝晃上一圈后,就躲到屋里去了,其馀全由四爷去应付。 这会儿其实也是康熙正要出门视察永定河的前后。 不过百忙当中,康熙不忘把先前承诺给宝宝们的赏赐给发下了。金锁玉佛的一堆吉祥物,贵重是贵重啦,可还带了一个消息是,今年选秀也会给四爷指上两个格格了。 所以宁西真觉得康熙这老头逻辑有问题! 尼玛你儿媳妇拼死拼活生下对龙凤胎了,转头你就帮你儿子添两个小妾来添堵。 这不是脑子有病,什么才是脑子有病。 ☆、两党.争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通知:蠢作者出远门,9/2310/14请个长假0.0/ 提前祝大大们连假愉快 后院添人是事先就猜到的, 早与晚的问题而已。四爷后院与其他成婚的兄弟们比起来, 除了老八以外,都算单薄。 但不都说有赏的么,康熙要赏一个今年没小妾的清静那是轻而易举, 这种的不赏, 反而大喇喇跟赏赐一起提上一句, 也是令人不痛快。 并且还无从拒绝了。先前宁西不是没旁敲侧击问过四爷, 有没有可能就不让康熙给府里指新人了。四爷直接摇头,明说便是他在皇阿玛面前开口拒绝,只会凭白得了句宁西嫉妒不贤的评语, 该赏的依旧会赏, 他是不会去做这种徒招麻烦的事。 四爷捏了把宁西嘟起的嘴。 “行了, 都能挂油瓶了。皇阿玛赏不赏格格, 在爷这里又没有差别,有什么可气。” 宁西瞅瞅说得理所当然的四爷, 还是嘟哝,“就算如此, 这种做法真令人不开心。” “爷知道你有分寸, 以后这话还是少说。”四爷无奈提醒道。毕竟是对皇阿玛不敬。 “知道的。”但宁西想想, 心里依旧挺堵,就添了句, “要是爷以后这样对我们阿弟,随便就塞个小妾什么的,我可是会生气的!”元宝他大概不好这么管, 但自己生的总行了吧。 四爷扬眉,“要爷这个阿玛不帮他安排,他哪儿去认识人家闺女?” !?感情还真有这个打算? “福晋要爷帮他指著没错了,但小妾这种的,爷起码要等儿子跑来说,阿玛,我女人不够睡了请帮我指个小妾谢谢,之后,你再指也不迟啊?”到时看我打不打死他了。随意糟蹋人家闺女。 四爷失笑,竟接了句,“那你儿子真会来与爷说?你打不死他?” 宁西半点不气弱,睨著人,“喔,除非他阿玛背地里老偷跟他说,心底其实羡慕有许多小妾,他想完成他阿玛梦想。否则确实是会的。” 四爷赶紧就伸手把人抱过腿上了,亲了口,“说什么话。这都还不信爷?” 这会儿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打自双胞胎出生,四爷过来正院时,宁西身边总是跟著孩子。有孩子逗,热闹归热闹,四爷也爱的不行,小格格小阿哥轮流抱,还得依宁西提醒不让元宝感受到冷落,忙过一阵后基本也没心思安静说话。加上四爷近来前头也忙,时间稍一错开,两人竟是好一阵没这般独处了。 于是这天睡觉以前,四爷很愿意抱著香香软软的小福晋聊上几句,愿意说出口的事也多了。她怕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能这么随意放松说话的人,他不想也不能失去她,想通这点的四爷,是真正地把人放在心底。 便是宁西也能些许感受四爷转变。就像他不才说了康熙坏话,打以前大概会被四爷训示好几句了,可方才一句“爷信你”便轻轻带过,就好像他真不把他当作外人,更私密的话也愿意说出口了。 倚在熟悉的怀抱里,宁西瞧著四爷包容又无奈的眼神,想著就算是生了孩子劳苦功高得来的转变,无论理由如何;也许离纯粹的爱情还有一段距离,但这一路过来的温柔以待、细水长流,也都不是假的。 只不过,太早步入老夫老妻可不行,他们还这么年轻,吃点儿小醋来点情趣是必要的。 “唔,信不信一回事,榨乾便不能作 分卷阅读24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怪倒是更稳的。”宁西用指头儿在四爷胸膛上划著圈圈。 四爷一顿,随即眯了眯狭长的双眼。小福晋在生产后,身形已是恢复了八成,剩下两成让原先少女的青涩添上更多丰润的曲线,加上一丝娇憨的格格气质,在四爷眼里是怎么都没变的,揉合著少女与女人的韵致,瞧著是更漂亮也更勾人。 所以,四爷如何可能拒绝。 “好叫你清楚,想榨乾爷,不是那么容易。”说完便抱著人、站起身来往内室走。 宁西笑眯眯勾著人脖子。就算知道最后哭的人大概还是自己,可他就剩一张嘴能逞能了,也必须逞逞。“恩,这次要涓滴不剩!” 这话把四爷撩的脚步又快了几步,而后把人往床上一丢,床帐一扯,连衣袍都来不及脱,迫不及待地就压了上去。 是夜,床帐里的动静响了大半夜。 掺杂著求饶声与啜泣声,怕四爷是真铁了心要宣示自己一直被低估的实力。 以致于隔天被奶娘穿戴整齐、领著小灰来房里要找额娘与弟弟妹妹玩儿的元宝,一脸的懵懂。 “额娘怎还在睡的呀,偷懒呢,要告诉阿玛!” 一堆伺候的在旁心里呵呵,可不用,就是被你阿玛累的呢。 半晌后,元宝小大人似地叹口气,“那弟弟妹妹只能元宝照顾惹。快带我去吧。” 照顾完,今天就能跟额娘申请蛋糕加蛋羹惹!好好喔。 *** 不过选秀时程倒是不会这么快。康熙说的人选,也就是先留出名额,待到今年秋天过了层层筛选的秀女要决定最后去留时,再给四爷多选上两个。 而赏的是格格的话,确定人选就直接自宫中抬过府来,任何仪式都不需要,所以意思是贝勒府里要迎新人,最快也是秋天的事。这会儿提过一嘴,宁西与四爷又各自忙活各自的了。 要说四爷最近为何又忙了起来,可不是因为前阵子工部弹劾案的收尾。 而是康熙年后带走几位皇阿哥巡视永定河以前,有别于前次南巡的处置,竟直接指了剩馀的成年皇子们,分为两批由老大与老四领头,轮流到南书房值班,好与大臣们共同协办政事要务。 这代表了什么?代表康熙已不愿再像先前出征噶尔丹一般,直接让太子监国了啊!这次还让成年的皇阿哥分批轮流值班南书房,直接参与政事,这般压制太子的表态,就差没明白写在康熙的脑门上头了。 一收到这指令后,原本心中暗笑大阿哥没跟上队的太子,这下脸都阴了。相反的,大阿哥这头就完全是起死回生的感受。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被皇阿玛厌弃,却没想,竟是把牵制太子的重责大任就交到了自己身上啊! 当然这次多了个老四来分权,大阿哥有些不喜。然而这说不定是皇阿玛下的障眼法了,就为了保护自己啊。瞧老四先前才上了个帖子,便被黑料给参了不少本,这次拉老四来与自己一道,大阿哥更希望相信的是,皇阿玛这都是在为他考虑。 毕竟太子赢的不就是嫡子的身份而已了? 要真能拉太子下马,再没有嫡子可立的皇阿玛,就该是要立他这个长子做太子了啊! 也所以大阿哥积极敬业地上工了。每轮到他值班时,就相当尽责地与太子对抗。 要说在南书房与大臣们议事,终究是绕不过太子。不过就与先前监国不同,太子也就是一个提意见的参谋角色;与大阿哥份量相同,最终就各种政事定案的决定权人,依旧是出巡的康熙。大臣与皇子们在京里这头做的,就是把政事条理分明,并列出几个可采取的方案,一定程度减轻康熙那头的工作量。 如此想想,这般运作,事情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大差错。毕竟要是两方意见不同,那也简单,全写在隔几天便会快马送去给康熙批改的折子里,最终让康熙拍板定案就好了。 然而该出差错的还是会出。就是在这段期间,查办陕西官员污银的最终报告,送到了京城。 这陕西污银案其实早在两年前就被当地巡抚给爆了料,说是陕西有官员们集体污了要发给百姓的种子银钱高达四十万两,致使民不聊生、百姓无种子可供种地。康熙一收到消息自是雷霆震怒,下命严查,所涉官员当时被拉下不少革职查办。 这事之后细查了两年,这会儿终于送来了最终报告是,巡抚爆料夸大不实,没污上四十万两,只小污了十一万两,其中牵连的官员也是有无辜误伤的。 于是问题来了。这下有罪的官员该怎么罚?误伤的官员怎么办?这夸大其词误伤他人的巡抚又需不需要处罚? 很是巧合的,污银这派的某些官员正是亲太子一派。污去的银两也不知当中是贡了多少给太子花用。事情被曝光后,太子要安其他党羽的心,总得帮这些以前有上交银子的官员们说上几句。 相对的,那夸大其词的巡抚,自然就是大皇子党领头明珠的重要盟友之一。当时一抓到了苗头,有关没关的只要是疑似太.子.党羽的,当时都被抹黑了一遍,错误不能说是没有,要是再与党派 分卷阅读24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倾轧牵扯上,那罪过就是更重了。 所以你想压我的保你的,我也想压你的保我的,折子一送来后,太子与大皇子间的对立立刻走到了明面。还没等到四爷弄清楚始末,好表示一下第三方的意见以前,两者竟似擦枪走火,当晚四爷就收到了消息。 “主子爷,不好了!宫里传消息道,大千岁与太子殿下可动上手了啊!!” ☆、两党.争2 四爷脸色一变, 听完下人报告当即匆匆出了门。 这事宁西并不知道, 是一直到三天后,宁西找了主管前院事务的大太监李中贤来到跟前,对著人直问。“说说, 爷上哪去了?” 李中贤闻言, 面无表情垂下眼, 脑袋往地上重重一磕后, 才道,“主子爷吩咐,近日前院事务较忙, 无暇分.身, 如福晋问起, 还请福晋多担待。” 宁西盯著人后脑杓, 不紧不慢地说,“爷几日前给的纸条, 也是这么写。可我问过膳房师傅,这些天前院没有传膳, 连壶热茶都没有端, 所以, 爷这是忙到滴水未进的程度了?” “主子爷在外奔波,都是外头吃喝了才回来小睡片刻。主子爷也知福晋肯定多所担忧, 必定问起,所以还命奴才记下主子爷这些天的行程,好让福晋安心。” 说毕, 李中贤像是早有准备地从怀里摸出两大张纸,恭敬呈上。里头洋洋洒洒写著一天好几个地点与应酬,当真是整理的颇为仔细。 然而宁西接过只粗粗一扫,并不细看。“还劳烦你们准备这些,真是有心。可要让我安心不大可能。只要想想,爷一连几天澡也不洗、晚上睡下也不唤人烧炭,那可是转性子的大事,该要请太医的。” 李中贤磕著的后脑杓终是微微一僵。 “所以你们就老实点,快些招了。爷或许不让你们说,但你们就只瞒了半套,蛛丝马迹这么多,这是让我信还是不信的好?”宁西语气严厉了些。 这下,李中贤干脆头也不抬,就死死磕在地上,嘴硬回道,“还望福晋恕罪!奴才驽顿,得主子爷吩咐就只知道纸上写的这些!” 而瞧他这般态势,宁西心中对四爷处境更是有些发沈。 即便前晚四爷突然使人传来纸条说,他最近忙,得到处奔波,没空歇在正院。但纸条里只要没写离开京城,就绝不可能忙到两个日夜连回府擦个澡、睡个觉的时间都没有。 若说四爷突然出了远门,也不可能。皇子亲王离京都要皇帝许可,康熙这会儿人在外地,四爷哪来的外出许可?纵或真拿了许可,那便是事前有准备的事,肯定不会连面都见不上一面地用纸条交待。 排除这排除那之后,宁西想到的可能,便是四爷自由被限制了,又或人受了伤,连府里也无法回。无论是哪种情况,单凭四爷让下人隐瞒自己的态度,就能猜出四爷目前遇上的决计不是好事。 心底发急的宁西更不想耽误,果断站起身。 “行吧。既然你们不想说,那我只好出趟门、自己给衙门报信儿了。就报皇四阿哥失踪,想来九门提督应该会管这事儿的。” 方才装死的李中贤当即抬了脑袋,终是紧绷地跪走几步拦住宁西。“请福晋恕罪!主子爷……主子爷也下了令,在主子爷忙完以前,安全考量,都不能让福晋出府一步!” 宁西也不为难,转头速道,“如此,我便让汪大全代我跑这一趟。青络,去叫汪大全进来!” 伺候在旁的青络立刻蹲福应声,移步出门,李中贤如何能让人出去传这个话?他赶紧一个跪步又挡了,面色焦急地对宁西再道。 “但是福晋!主子爷真不是失踪啊!福晋这般使人无端报官,要还惊动提督徒劳办案,主子爷回府后,名声肯定大伤!也必定震怒!如此一来,福晋岂不也落得好心办坏事、实在没有必要!要、要福晋实在担忧主子爷安危,奴才、奴才可代福晋送信,让主子爷抽空回复一二!如此可好?” 最后几句,听来像是李中贤急中生智、不情不愿提出的折衷方案。可宁西却有种直觉,这该是四爷早吩咐好用来安抚人的法子。若是后者为真,这种下人都知四爷在哪、也联络的上,却单单不想让自己清楚的状况……宁西沈吟了一会儿,决定更加地无理取闹! “那好,既然你们都说联络的上爷,就告诉他,除非他来见我、又或带我去见他一面,否则我便不吃不喝地等著!”一屁股重新落坐,宁西斩钉截铁说了自己的新决定。 还以为能用主子爷给的法子过关的李中贤,表情登时僵在脸上!想这看著软孺好欺负、也从没罚过下人的福晋,怎么、怎么就如同主子爷一般,办事都知用最狠最有效的法子来!? 福晋要真不吃不喝,若出了什么差错,下人们绝对担待不起。要说院子里有没有人有胆扳著福晋嘴巴强硬喂食的,那也绝对是没有。 所以半天过后,知道福晋在众人百般劝说之下当真滴水不进,李中贤急得月亮头剩下半边的头发都要掉光!左 分卷阅读24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思右想下实在扛不住压力,终是多方商量与联络后,在隔天下午;也就是宁西不吃不喝一天多之后,把宁西带到了四爷面前。 于是宁西终于知道他们这般隐瞒的理由。 他这次见的四爷,地点就在看守森严的宗人府里。 *** 原来太子与大皇子动上手了,可把四爷也牵扯下水。 两人动手的导火线,不外是陕西污银的那件事。只不过,任何人都知那仅是表面理由,这段期间没有顾忌(康熙)地针锋相对、互相打压的累积下,两人之间已差不多是水火不容的态势。 所以说话间,太子不知怎地就嘴贱牵扯到了胤禔福晋身上。说大福晋这会儿重病不起,可不也是胤禔心中嫡庶作祟惹来的祸,几句猫哭耗子的冷嘲热讽,登时把原先就不是那么沈著善忍的胤禔激的更加眼红,忍不住,手下拳头一个冲动便就出去了。 这拳头一出去,可说是兄弟口角打架、但也妥妥是殴打皇储。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登时就被盖在胤禔的脑袋上。更有甚者,胤禔动手时,手上还带著扳指,怕是扳指边缘锐利的缘故,太子回了大皇子一记后,过会儿就被下人发现,他脸上竟是被划了道细细的血痕。 这下可好,皇子面上的任何伤疤可都是牵扯大位继承的事。虽说这点在康熙身上并不适用。他便是小时出过天花,才因此被孝庄太皇太后选为继承人。脸上一片浅浅的痘疤,正是康熙登位的关键。 只是大部分时候,皇位继承人的脸上身上,依旧是不能有太过明显的伤痕或缺憾。天子自古有天神之子的寓意,本应身怀庇佑,带有伤疤缺憾的,显非受皇天庇佑之人,自是不能继位大统。 于是这下事情就大了。太子眼底闪过精光,立刻喊来侍卫当场把胤禔给押下!罪名从十恶当中的“大不敬”一跳跳到了“谋反”! 要知道,胤禔身为皇子,本属“八议”当中的皇族。八议犯罪,本该奏闻取旨,必须取得皇命后才能处罚,不许擅自勾问关押。可要所犯为“十恶”罪名,比如谋反、谋大逆、谋叛等罪行,那就是悖伦逆天、蔑理贼义,乃王法所必罚,宽待不得*。 所以四爷一收到这消息,哪还能置身事外!?当晚急匆匆地就赶去阻止。 皇阿玛把太子、大哥与自己放在京城,四爷隐约知道,这也算对自己的考验。考验自己挟在这两党斗争的漩涡中,如何应对与调停。四爷深知皇阿玛想要的是什么,如果这时放手冷眼旁观、等著坐收渔翁之利,回头自己身上,绝对被皇阿玛盖上个心怀叵测的标签无疑! 因此就算这次其实没四爷的事,他也绝不能毫无表态。当场,四爷便阻了太子招来宗人府的人马,跪地替胤禔求情。 大皇子出手打太子一拳,就这一拳,与国事沾边,更多能说是家事。尤以胤禔嚷嚷他动手的理由,全是太子诅咒他福晋不好!踩在这种模糊地带上的冒犯,四爷做的求情,便是为了局势,也不能说是没理没据。 然而太子等这机会已是许久,如何可能放过?大阿哥动手的这事,还是处心积虑的算计。他已没有耐性再忍耐大皇子党这阵子的窜上跳下,陕西污银的案件,周围的拥护者都在等著看著他的手腕。纵使不可能把人弄没,要能把大哥关上一阵,逼迫大皇子党松一松手,太子对下才能压住某些已是蠢蠢欲动的党羽。 是以对于撞上来的四爷,太子只冷笑几声,“四弟,想清楚,大哥犯的可是谋逆。你道仅是兄弟口角,谁能知他动手时有无预谋在心,仅用此遮掩?孤劝你,别淌这浑水。若硬要阻,二哥也只能公事公办!” 于是这句“公事公办”之后,四爷就成了胤禔同党,一同被负责审判皇族的宗人府给押到这圈禁的院子。宁西一走进近圈禁的院门,就听四爷气怒地问。 “你到底胡闹些什么!?” 浑身冷怒的四爷,早等在重重戒备的院门后。就算被关押,四爷毕竟不是太子首要要对付的人,探监与联络没特意被禁止,外头奴才要送信送吃食,都还是行的。 宁西一见连囚衣都没让换上,依旧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四爷,等在外头通过层层守卫时升起的担忧,总算放下一半。而面对一脸严厉的四爷,宁西抿抿唇、脚步没停,就学元宝似地扑过去,伸手就抱过四爷的腰! “!” 突然被圈禁、依旧想方设法想瞒过宁西的四爷,就是不想让人太过担心。一妇道人家要听到入狱圈禁,可不吓都吓慌了,左思右想都为了她,这时面对这般扑过来的小福晋,四爷又怎么舍得推开。 方才一眼还瞧见,宁西干涸的唇上还带著脱皮及裂开的血痕,显然是见到自己以前当真不吃不喝的。四爷心中一紧,又气又无奈地接住人用力抱了抱,心中想著的教训登时被推后。 “别说话,先跟爷进去喝口水。” 说毕,领人进了屋,四爷斟了桌上茶水递过,宁西听话咕噜噜喝了几大口,润了润唇,抬眼瞧四爷一张黑脸这下没那么黑了,才开口道,“爷,你训我多少句都没用。下次再有这事, 分卷阅读24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我依旧这么做。这事爷瞒著我,我还觉得生气。” 这说的振振有词的,四爷简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骂著舍不得,就算冷下脸,人都像是不怕自己似的,这还有胆子跟自己抱怨!“前院的事,你纵算知道,又能如何。爷不说,就是不想你无谓担心!你拿身子胡闹个什么劲儿!是要爷睡也睡不安生了!?” 一见四爷又要气起来,宁西赶紧放下杯子自动坐到人腿上消气。被这般钻了怀抱,四爷动作顿了顿,依旧舍不得推开。自欺欺人地想,罢了,抱著也是能教训人的。 就听宁西软软地叹道,“爷也是傻。爷这样的身份地位,要真有事,我这个爷的福晋又能落得什么好。倒不如一同扛著,心底反倒更稳更有著落。爷一派想让我不要担心,单这事就够让我担心的了。” 而不得不说,被小福晋紧紧倚著的四爷,先前纵算生气,对她不管不顾地要寻他看他的这事,心中还是颇有触动。她总是毫不迟疑地支持他,皇阿玛面前是,额娘面前也是,这次连圈禁的院子都能闯了进来。 这番心意,四爷再如何想冷著脸,终是不敌心中那股柔软,拉过宁西细腻的小手握著,四爷最终叹口气,转口先安抚人。 “爷是真没事,只是得在这待上几天。待皇阿玛回京定夺后,便就能回府。你回去后就乖乖等著,哪都别去,也别著急求人,更别胡思乱想,知道么。” 宁西瞅瞅四爷,并不放心。“爷得先说了这次因由才行。” 四爷原是一顿。可瞧著小福晋一脸不知后院不得干政这禁忌的模样,就只有满脸的忧虑与担心,心中突地又觉得,他还与她论这些规矩,是不信的她么?稍后,四爷便说了大概。 宁西听完,终是相信这次四爷仅是池鱼,不是正主。何况康熙不在,想太子也不可能伤了手足让自己的皇储之位更加不保。确认四爷人好著、圈禁环境也算干净不会染病,宁西不是一听入狱就会慌了心神的主,他急著过来更多是想弄清楚状况而已,闻言于是乖顺应承。 “恩。我会乖的,不给爷外头找麻烦。” 四爷忍不住气笑,“你光找爷的麻烦就够头疼了。” 宁西不满地拧了四爷一把,“谁让你瞒著。” 四爷对此眯了眯眼。心想这次瞒差了,但下次绝对得想出反制她绝食的招儿。 而一提到绝食,四爷视线又转到宁西依旧有些裂痕的唇瓣,不由皱著眉、用拇指按了按,“回头记得上些脂膏。这都裂了。” 宁西才舔了舔唇,就听四爷又道,“不行。爷再帮你润润。” 稍后,一阵温柔细腻的吻,竟盖上了宁西有些刺痛的唇。 宁西意外之馀,也温顺地阖上眼回应。被熟悉又温热的怀抱紧紧裹著的同时,心底想的是,这家伙还记得调.戏人的话,想必这次是真的无须担心。 *** 而这头四爷情意融融,关在隔壁院的大阿哥胤禔,处境就没有太好。 完全被切断对外联络的大阿哥,让大皇子党顿时失了少主,人心惶惶。即便所有人都知太子不可能伤及胤禔性命,但要来个疤痕又或断根手指之类的糟蹋,那可是怎么都挽救不了。 是以之后太子总算趁了心,压住陕西污银案的后续效应。只是这种顺遂没过多久,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当即砸了下来。 那便是,大阿哥的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竟就在大阿哥被关押期间,病重不治,撒手人寰!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维基百科 小粗长0.0/ ☆、两党.争3 这下情势当真一百八十度翻转。 要知道, 太子被大阿哥胤禔揍了一拳的缘由, 正是话语间提到了大福晋身体不好。而原先是先动手的那一方理亏,大阿哥又不巧划伤太子脸皮,太子把大阿哥这么关押起来, 便是大皇子党也无法指责太子全是公报私仇。 大福晋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世。众人首先就联想到, 这莫非是太子曾说的那些诅咒应验了, 才让大福晋不好。再者, 大阿哥终究是太子大哥,这一关押,让大哥与大嫂天人永隔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传统习俗上太子这个二弟可说背上了无法挽回的罪过。 死者为大, 这句话通常也包括死者的家属。放现代, 纵使是人酒驾在先出了车祸给撞死了, 他的家属们也是能是非不分、抬著棺材到处嚷嚷要赔偿。 于是大福晋一死,大皇子党腰杆儿立刻挺直了, 说话也愤怒了,直闹著要太子立刻放人!理由是, 太子殿下已让大阿哥见不到大福晋最后一面, 难道连送大福晋最后一程的治丧, 太子竟都还想阻了自己兄长!? 所以太子这边简直气急败坏,情势正好的时候收到这消息, 当场就砸了半间书房! “事情哪会如此巧合!?什么时候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大嫂难道还与大哥一样,到死都要与孤作对么!?” 太子奶兄从德这时早已摒退一众 分卷阅读24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伺候的,就怕他们听见不该听的话, 稍后阴沈劝道,“殿下切勿忧急。大福晋的死因下官已使人详查,若查出……那殿下目前困境便只是暂时,纵使先放了大阿哥出来治丧,亦非无操作馀地。” 太子猛地抬头,狭长利眼爆出精光。“你是说,明珠那老不死,真敢为了大哥去动大嫂性命?” 从德阴暗一笑,“要大福晋久病在床就只等著西去,她的馀命若能有更大用处,任谁都会考虑一二的不是?下官这种说法,亦是合情合理。” 意思就是,便是事实不是如此,他们也能让流言传的如此。 太子阴狠眯眼,想没多想便点了头。他与胤禔间已无转圜馀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又何需客气。 “如此甚好。你便去安排。” 无独有偶,会这么想的,竟不只是太子这边而已。 胤禔被关在宗人府里时,对外并无法通信,他是直到被迎出宗人府那会儿,才听到这个令他震惊的消息。懵著心神被带到伊尔根觉罗氏的灵堂前,见那白幡飘飘、香烛萦绕,胤禔当场眼眶一红、便就魏颤颤地跪下了。 伊尔根觉罗氏的病况究竟如何,他怎会不清楚? 然而,怎么就……怎么就会这样了? 顶著发红的眼眶,狠狠磕了几个响头后,胤禔眼角扫过早等在一旁、拢著袖子的堂舅公纳兰明珠。纳兰明珠是名身形干瘦的小老头,垂下的眼皮一半盖在似已混浊的目珠上,要不闻其名、初见纳兰明珠之人,总不小心地就会误认这名老者性子和蔼宽顺。 然而,要论这位堂舅公背地行事,是如何的不择手段……胤禔突地就觉一阵冰冷爬上背脊。他想都没想过,今天,竟也轮到自己亲身体会一二。 他与她,可是少年夫妻啊。 总想生个嫡长子当先继承的执念,让胤禔几乎没放任何心思在院里的格格侍妾身上。这一路过来,就只盯著伊尔根觉罗氏的肚子大了又小、小了又大。长女、次女、三女、四女,不断的失望与无奈之后,直到几年前,终于是得了第一个嫡长子。 他还记得,嫡长子出生的那晚,伊尔根觉罗氏激动地哭了。而他那时只是高兴,就想著,他福晋终于偿了自己心愿,先前几胎的不如意,有了嫡子也就算了罢。大大小小的不满过去后,伊尔根觉罗氏与他之间,先前多年扛著的不如意,倒成就出一份夫妻共患难的情谊。 胤禔从没想过要他的福晋、要他的福晋……思及此,胤禔终是忍不住开口问,语气艰涩。 “堂舅公,求您老实跟我说,这究竟、究竟……” 垂著眼皮的纳兰明珠直接打断大阿哥话头,只道,“人死不能复生,堂舅公劝你,节哀顺变,凡事都该往前头看哪。” 话里话外的提醒与闪避,胤禔惨笑一声,知道自己无须再问。 问了,他也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 纵算是得到了,怕也不是他想承受的了。 *** 十天后,为此赶紧赶慢回到京城的康熙,京里老早摆了一出大戏等著他看。 他的二儿子,因为党争,对大嫂口出恶言被大儿子揍了一拳,便趁机把自己大哥关进宗人府。关押期间,大儿子的福晋竟就无巧不巧地去了,好似这事便都是二儿子恶言的错,还让大儿子见不到人最后一面,永生抱憾。二儿子对此不忿,竟提了太医院的脉案直指,大福晋去世,全是大儿子这边暗害,就为了替大儿子脱身!大儿子出离愤怒,披著丧服不忘怒指二儿子竟为自己开脱,传出这阴险恶毒的流言! 一团乱麻的官司当中,孰真孰假,康熙回来后,瞧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大儿子与二儿子。一个红了眼睛徒说自己冤枉,一个气愤难平又说自己才是被泼脏水的那人,两相指责之间,是连面上的和平都不愿再维持了。 康熙自知不是神,上面那些真相,在这么多时日经过后,要使人查,不一定能查的清楚明白。于是整件事下来,康熙唯一能确定的,就只是自己的伤心与痛心。 先前秋猎,他的几个儿子们,可不还嘻嘻哈哈地打闹著、嘻笑著。营火会上,大儿子意气风发,二儿子锐意俊雅,还让蒙古部族的王公们多所羡慕著。曾几何时,事情就变成这样了。是自己过于放任的错,抑或是儿子们大了的心,再也拉不回了…… 瞧著身服素缟、面容憔悴的胤禔,再瞧过脸上还敷著纱布、愤恨委屈的胤礽,康熙一路强撑著回京的精神头儿,到此时也差不多撑不住了。因为他竟想不出,还能对这两个在他面前已是毫无顾忌、恶言相向的儿子们,说些什么。 失望的尽头,就只剩放弃而已。 “都退下罢。朕累了。” 叹口气,康熙摆摆手,什么也没吩咐,便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偌大的懋勤殿里只剩康熙一个主子时,他总是直挺的背脊终于垮下。面上的疲累与风霜,好似在方才的争执中又徒增了许多。 一边伺候的梁九功见状,都有些不忍。端起参茶,温声细语地劝。“万岁爷龙体金贵,千万保重为上 分卷阅读24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 摊坐在龙椅上的康熙闻言没有动弹,就只抬了手,像是眼睛酸涩似地捏了捏鼻梁。那微微颤抖著的细微动静,伺候久了的梁九功,又如何不知,那掩饰的,其实是一名老父的眼泪。 然而,他也只能沈默。沈默地听著几声沙哑的低语,回荡殿中。 “作孽。全是作孽。” *** 康熙的不吭不声、两不相帮的异常沈默,令还被压在宗人府没出来的四爷又被多关了几天。四爷先前没有同大阿哥一起被释放,是因为他没有奔丧的理由,一直被以“谋叛”同党的身份,圈禁在宗人府里。 直到康熙回来,两党吵的所有人都摸不清真相,康熙竟也半句不提大阿哥揍向太子的那一拳,这才有人想起,还有个被圈禁在宗人府里的四阿哥,赶紧呈了旨请康熙放人。 康熙似乎真厌恶了太子与大皇子间的斗争,这股怒气,同样发在没能让两者安然相处的四儿子身上。 伴随释放四爷旨意下来的,是康熙也解了四爷身上所有的职务与差办。美其名是要给四爷压惊、养上这阵牢狱之灾所带来的惊神与损伤,但实际上,却是把人给冷冻起来,什么都不让管。 四爷在宗人府里平静地接了旨意,稍后才让苏培盛扶自己起。圈禁期间他其实吃好睡好,身体并不虚弱。可要被关押之人还精神奕奕地应付皇阿玛派来的宣旨太监,那也就太没有眼色了。 稍后,终得回府的四爷一踏进自己的贝勒府,脚步马上转往正院过去。自己被释放的消息下人自是当先传了回来,想必这会儿宁西早伸长脖子、望眼欲穿地等著自己了罢。 这一想,脚步又快上些许。来到正院时,果真见小福晋已领著元宝等著了(两只小的这会儿连坐都还不会,自是出不了迎)。四爷见状和缓了神色,走近几步、才要开口说上几句。 突地一阵漫天白.粉,当头洒了过来! 四爷猝不及防,连眼睛里都入了一些,登时被激的直掉泪,也呛咳了几声。这还没反应过来前,身上又是一阵微痛。啪啪啪的响声,就像几支带叶的树枝打在自己身上。这些全是小福晋动的手,四爷虽是难得狼狈,嘴里却也只有无奈。 “这是做什么了?” “给爷驱驱厄运,日后便都能逢凶化吉。”宁西认真挥舞柚叶。 “你不老说迷信不好?”四爷拨了几下,总算把脑袋上的盐巴弄干净。身上的则是被宁西手里的柚叶打掉了一半。 宁西嘟哝回道,“要涉及爷的安全,宁可信其有么。”回头还有猪脚面线*跟火盆等著四爷呢。 见小福晋忙活地认真,四爷也就站原地让人这里打打那里拍拍了。这等阵仗的欢迎,可与他想像中情思切切、乳燕投林的重逢大不一样,然而当中的关心与在意,四爷却是能品出更多。 直到宁西终于拍满意了,丢开柚叶,这才快步上前抱住四爷。“无论如何,回家就好。”手像拍元宝似的,在背后安抚地拍拍。 元宝见状,也跟著扑向四爷大腿。“阿玛回家好!” 被这样对待的四爷,心中不无柔软。稳稳接住香香软软的小福晋,又拍拍元宝脑袋。与妻小团聚的同时不由想起大哥院里发生的事,抱著人的手臂更加收紧几分。 是啊。看似平凡的日子,里头藏著的幸福与安稳,份量原来丁点儿都不算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这出狱要吃的东西ZZZ 另外,刚回比较忙,明天更不了就后天更~ ☆、关押后 四爷被关押、被解职的始末, 比康熙晚几天回京的十三与十四之后才得知详情。康熙是赶著路回来的, 大步队留在后头慢上几天入京。当兄弟俩收到消息时,四爷刚被解职在家,两人大惊失色之馀, 赶忙就去找老九打听(倒是不敢直接找当事人, 就怕不小心刺激到四爷)。 老九先前对于四爷突地被关进宗人府这事儿, 也曾焦急过。 其他的不说, 就说他与四爷弄的洋商行,四爷出的银两就占大半。打自老九得了启动资金迄今,船队都回来两三波了, 正是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 碰上四爷有事, 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多方打探后, 知道四爷没被禁止探监,老九就曾到宗人府探望过。想为四爷找关系找门路求情的满腔热血, 这也才被四爷给严厉地阻止了。一听十四与十三来问,老九真有一肚子的感叹与唏嘘。 “四哥那时就带话叫我们外头兄弟都别动。大哥与太子闹到动手, 背后都是结党的官员们给逼的。谁来都是炮灰, 没用。那会儿还没大嫂这事呢, 却没想,之后事情竟会演变至此。这次我们能躲开, 多亏四哥阻止了。” 十四依旧很有少年义气,一听就嚷嚷。“我去,四哥说不用理会自己九哥难道就乖乖应了么!以前九哥可不是这么软骨头的人啊。” 老九被说了一通, 不生气,就觉得委屈。“我这不是怕坏四哥的事么!先前南巡, 分卷阅读24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你都不知四哥怎么训得人!老说我在政事上缺根筋儿,宗人府里还威胁我说可别胡乱给他找麻烦,我怎么敢!?”说到这,一顿,忍不住撇嘴,“否则还能让八哥捡这个现成人情了?” 给康熙呈旨请求放人的折子,听说里头八哥也参了一脚。这倒显得其他皇阿哥冷漠无情就他有兄弟情义似的。但要细想时间差,啧,还不就因为皇阿玛回来了、有人能作主了么。 所以老九就不懂了,“怎么队伍是你们俩跟老十押后,八哥就能先跟著皇阿玛先回京啊?是有什么事儿?” 十三与十四同时默了默,稍后十三接口,“这次出去,皇阿玛是挺倚重八哥的。” 十四有些不服,“出去的兄弟当中八哥年岁最大,还不是他老用这理由抢事情做了?” 十三中肯道,“那也是优势不是?” 老九闻言就摇头,“早知道你们俩小就是出门玩儿的。前次南巡,八哥可还要靠四哥大力帮衬了。” 十四没法否认,只道,“那是,四哥哪是八哥可以比的。”稍后咂咂嘴,“不过之后怎么办,四哥被这般迁怒也太倒楣。要不隔几天,我们一起去找四哥商量商量。” 老九同意,“也好。船队的事我正要找四哥讨论。还有西工苑,十三回来也该快些跟上进度,回头我给你说说。”船队与洋人事物研究的事,先前四爷让老九找十三进来帮忙,连十三自己都投了点钱拼著。 十三于是点头,十四见状便有些羡慕。“哎,啥时有我能干的活儿啊,有的话别漏了我。”十四对经商跟西学研究都没兴趣,他逐渐偏向骑射功夫,这份生意四爷还找不到地方安置闹腾著要参加的十四。 “四哥不都说别抱成团么。找不到活儿,你外围看著更好。”老九故意气他。 十四急了,“哪能这样啊!还是不是兄弟了!” 老九与十四性子上都带些江湖义气,先前就挺合。兄弟这阵的说笑打闹,也没伤和气,最终嘻嘻哈哈地结束了。不过就在三兄弟约好去看望四爷以前,四爷这事,同样透过十四的大嘴巴,把详情传到了永和宫里。 后宫不能干政是先祖立的规矩,一直被德妃奉为圭臬,她知道康熙就喜欢自己这样清冷不理事的态度。所以除非是十四切身的事儿,德妃的永和宫,对于朝堂消息不是那么灵通。 因此十四说给德妃听完时,就只换来德妃一句。“那你就放机灵点儿。要你四哥状况不好,你也先远著,可别一不小心就被你四哥拖累了。知道么?” 同样一句话,老九说来是四爷的关心,额娘说来却妥妥是偏心。 十四心里不无复杂。他也快十三了,不是八九岁那种双亲面前还吃醋的小孩儿。额娘让自己有好处就接近、没好处就远著,也难怪四哥对额娘这般冷心。 加上之前的林林总总,十四懒得与她吵,只应付道,“知道了。儿子自会斟酌。” 德妃见小儿子语气没多好,但总归是应了,勉强满意。稍后关心地从十四出京的头一天,细细问起这趟出去的情况。十四捡著紧要的说了,说著说著,突地想起自己带回的特产,赶紧招太监过来,拿出清单指著说。 “额娘前次不才闹过头疼么,说是心绪不稳引的。儿子这次出去,当地人给推荐一种香茶,能缓解头疼,听说就对心绪引起的特有效,算是食疗兼保养,儿子就给额娘带了一箱回来。” 十四虽然粗神经,也会对德妃使些小性子,但毕竟是自己亲额娘,对她的身体状况还是挺上心的。他可是从没怀疑过德妃还能装病的。 德妃这一听就高兴了。她这把年纪,可不就盼著儿子能多惦记自己?想自己小儿子出门一趟竟也懂得孝敬,当即心花怒放,连声的好好好,额娘一定喝。 “不过稳当起见,额娘还是先找太医来问问罢。”十四补充道,“前次皇阿玛不是叫了徐御医来么?这次再叫他过来一趟?”同一病症,找同个太医是没有明文的惯例。 却见德妃摆摆手,不太满意地说,“可不用劳烦他。额娘这会儿换太医看诊了。”徐御医的方子她始终没有喝,对著人就觉得心虚。十四跟著康熙出门后,因为头疼迟迟没有好,德妃便让许嬷嬷另请一名新太医过来给自己瞧头疼。 新换的林太医也说查不出病因。德妃就觉得她这头疼,肯定就是心绪引起的。 十四一听,有些皱眉,“换太医?莫不是额娘头疼又犯了?” 德妃半真半假哄道,“我就是紧张你出远门了。连著几天想的多、睡的少。没事。这会儿你人平安回了,又带了这茶,额娘喝著肯定就好了。” 十四狐疑,“真的?额娘可别又像上次一样,还得皇阿玛盯著啊。” 德妃听著更开心了。就觉得方又才起的头疼,竟是轻了一些。心理因素影响下,更觉自己判断该是无错。她肯定就是太过担心十四,头疼才这么闹著的。轻忽著身体发出的警讯,德妃笑眯眯再度拿起单子,仔细问著十四这次还带些什么回来了。 方才这一说提醒了她,她还得替十四 分卷阅读24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掌掌眼了。出门一趟回来,一些宫里面的送往迎来,可要周到些,日后才好比旁人多一些门路了。 *** 这边的十四有德妃为他打点,而出门回来也总是备上礼品特产、却得不到这般照抚的四爷,这会儿也有人替他担忧。那便是他福晋宁西了。 宁西这次虽是成功闯到了宗人府里,看望四爷平安无事,回头却也好好反省了一顿。四爷那时对他吩咐,回府后乖乖待着,不要着急求人,也不要胡思乱想。宁西那时是应了,回头仔细想想,要下次真的凶险,他又有谁可以求? 掐指一算,竟是不多。 德妃肯定难以期待,直接划去。算上太后,卡了个后宫不能干政的规矩,人家不一定愿意帮。就是四爷兄弟,比如老九十三的,宁西平常也与他们没有往来,这求的用的也是四爷面子。娘家人,更是天高皇帝远,无法指望。所以算了算,自己在这世界里的人情关系,竟是挺遗世独立的。 这也是因为,宁西对于莫名其妙来到这成了一位格格这事,原先总觉得就是老天爷弄错,给多闹的。什么时候他要离开,也就离开了。 先前日子想的多是如何过的舒心恣意,对于外界其实漠然。只不过,日日夜夜地过著,无可避免,宁西与这世界的羁绊越来越深。与四爷好上了,还养上三孩子,连爹娘大哥都回家认过,再没有先前那种挥挥衣袖的轻松。 只是与此同时,宁西也有另一种顾虑是,要他做了什么,会不会就影响了某些环节,让历史拐弯。四爷从此失却历史上该要有的位置。虽说那位置对宁西来说可有可无,但要四爷失败,宁西自己就算,膝下三个小的他还是想护着的。 即便这世界还与宁西记下得的不太相同。比如四爷应当是没死过福晋的,这里的乌拉那拉氏却早早便挂了。却也有自己当中参和了一脚,事态依旧如记忆般发生的例子,就比如三阿哥孝期剃头。 于是这规律宁西就看不懂了。思来想去,与其担忧自己动辄蝴蝶、便什么都不敢做,倒不如就依心意行事,想争取的便争取,想避开的便尽力。尽人事、听天命。哪个人活世上不是这样的。 所以近来闲赋在府里的四爷,某个下午看书看累了,来到正院找宁西说话时,就见宁西屋里一片珠光宝气。 蜜蜡朝珠、玛瑙金钗等等的首饰被分成一堆堆,另有许多精巧细致的小玩意儿,比如怀表,又比如玉佩金杯的,四爷认出里面有些是太后赏下的,也有是晋福晋那时武家送过来的,被围在当中的小福晋手里拿著本册子,挺认真地清点著它们。 四爷好奇走进屋里的一团杂乱,伸手翻了翻,“这又是干什么?” 宁西苦恼地搔搔发际,“在想哪些能典当换钱了?” 四爷:“……” 作者有话要说:  奇怪,今天开JJ网页一页都要等五分钟,是电脑的问题么ORZ 留言等正常再回了qaq ☆、扩事业 四爷默了默, 走过去抽走小福晋手里的本子, 一把把人抱到罗汉床上坐著。 “你这脑袋,又在胡乱想些什么了?” 整个府里的开支四爷如何不知。不算近日跟九弟弄的洋行营收,每月由外头庄子及营生收回来的银两, 扣除府里一应开销后, 都能有大部分馀下的。另外还有前次宁西娘家送来的嫁妆银两, 四爷按照宁西希望, 没让钱睡著,都使了出去钱滚钱著。所以,银两又怎么可能不够用? 却听宁西幽幽说道, “爷这次被关, 叫我在外头别焦急求人。回头我想了想, 这要求还真找不到人求。若是如此, 倒不如就用银子砸,千两不行, 就万两,万两不行, 就百万两, 总会有人动心的。” 原来又是在担心自己了?四爷心底一暖, 也忍不住失笑,“这次关押仅是意外, 不用太过忧虑。爷一个贝勒,好好做事,哪会碰上这么多牢狱之灾了。” 宁西瞅瞅四爷, 还装呢,直言到,“爷自己这么想,旁人可不会如此。这次大哥与太子闹到这般地步,皇上如何可能不记在心上。日后,太子若是不稳,加上三哥还有被降爵的记录了,爷当头不就” 才说一半,就被四爷沈著脸给捂住了嘴,“胡说些什么了!” 宁西先是眨了眨眼,却是不怕四爷脸色,自自然拉下四爷的手续道,“喔。爷不爱我说,我便不说。只是不说,事情就能不是了么。无论如何,先准备后手总是好的。说不得,哪一天就会用上了。” 见小福晋一副“我可不是糊涂过日子的人”的小模样,四爷心底又好气又好笑。气她口无遮拦,都不懂的谨慎避讳些,好笑的又是这副柔软心肠,竟还想帮自己张罗。 然而面上,四爷依旧黑著脸告诫,“无论如何,祸从口出,隔墙有耳!日后半点不能提这些,便是在爷面前也不行,知道么!” 宁西耸耸肩,不与他吵,“那不说,做总行了吧。爷快帮我看看,哪些是能拿去换银两了?” 分卷阅读24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被这样四两拨千斤地敷衍过去,四爷憋了憋,本想多念上几句,最终还是拿宁西这态度没辄。她说的也是事实,若不是这阵子被皇阿玛冷冻起来,大哥与太子之间的夺储对立,便是他自己不表态,说不得也会烧上自己这边。 只不过,就算如此,他这般把人宠到连自己都舍不得罚了,这可怎么办? “爷,快点!” 这还被催促了。四爷一叹,心思转到眼前,“所以你是想典当这些,存些银子在手头上?” 瞧著宁西拿过来的朝珠,疑,这个质量颇好,卖了以后可就难以寻到了。宁西戴著也漂亮,不成不成。又接过一副镶满大小珍珠的珠花,随手插进宁西发间,恩,也好看,必须留下。左挑右捡,四爷这才察觉,小福晋平日里最经常配戴的,竟是他先前送的那几副碧玺首饰而已。 才想著自己是不是有些疏忽小福晋了,耳边又听宁西说道,“要存银子还用点当这些么,我是想拿这些,去外头多开几家玻璃厂。” “玻璃厂?” 没错,玻璃厂。这是宁西想了许久后、比较可行的方案。 以他这个皇子福晋的身份,想要捞大钱,去弄个盐商票商的,四爷恐怕当先就多了一顶与民争利的帽子。要想避开这么被人攻击,传统产业碰不得,就只能从特殊行业入手。 其实宁西最终目标是自己养上一队具有远航能力的船队。有船队在手,若四爷当真争位失败,他们还可以举家潜逃海外(……),便是四爷争位成功,这船队也能让下一代继承,看能不能用船队带来的好处,改变几十年后海禁锁国的命运。 然而这么远大的目标,得先有源源不绝的银子支应才行。 思来想去,特殊行业比较上手的,就是玻璃厂而已了。 以前宁西看过一篇网路上的小论文,里头提到玻璃推广这事儿在人类发展上的定位,说是能带来日照、卫生、强种与文明的各种进步。甚至还能玩出温度计、显微镜等工具,带来医药与科技的大.跃.进。 有说西方科学革命的触发,背后也有玻璃的一份功劳。若能提前个几百年,把玻璃先行推广到日常生活中应用,后续的这些研究与发展,说不得也不会落后旁人太多。 更何况,宁西看过木掌柜交上来的帐册。镜片儿店附属的玻璃厂,也开始附带制造玻璃窗、玻璃杯等的商品。踩著原料独占、技术独占的优势,出售的价格无一不是一本万利。纵算日后不走奢侈高价路线,以中价位商品大量提供,那也是妥妥的稳赚不赔。好处多多的事,宁西就想著拼上一把。 所以宁西就开始忽悠了,“玻璃是好东西啊爷,瞧正院里不有冬阁与夏阁么,就冬阁装了玻璃窗。一个春天过去,冬阁里的霉味反而是轻了些,应当就是玻璃没阻了日光,不阴冷,对身体肯定也好。加上白日明亮,眼睛也舒适,能有更多人用上也是好事。既然为了镜片儿店都能建出一座玻璃厂,为何不在其他地方,多建上几座了?” 接下来,宁西还把流水线制程、降低成本等概念,扳碎了一点点说给四爷听,甚至都想好怎么广告。比如在闹区里建一座处处装设玻璃窗的图书馆;这年头还没有图书馆,他给四爷说的就是样品屋里摆上许多书、让人可以免费进来翻看,用更直观的方式,宣传玻璃对室内采光与干燥的重要性。 这一整段说下来,似乎是最后一点戳到了四爷,见他沈吟了许久,“书馆?” 宁西转转眼珠,立刻想到四爷在意的点,赶紧点点头。“是啊,书馆。玻璃厂虽是做赚钱的营生,也不妨碍利国利民么。顺便提供个地儿,让经济拮据的文人读书用功,这也算一份功德了。” 见宁西一脸的炯炯有神,四爷没说好不好,就捏了人一把。“你这财迷。” 宁西鼓鼓嘴皮子,“那爷究竟同不同意?” 其实这时,四爷对于西洋技术排斥已不会太大。 他与老九弄的西工苑,也算老九熟知他心意,头先让人从外国带回来的,就是他们用的农具与农作法。农具上有个新事物是特殊设计的马轭,能让马匹代替牛来耕田,所拉重犁可以更重以外,速度也快。 另外还有种豆养田的新技术,并同蕃薯土豆等粮食替代作物,这会儿已在老九弄的实验田里试验开了,瞧著成果喜人。再过几个季度确定不是偶然之后,这些都是能上呈给皇阿玛改良农事的。 所以小福晋想弄几处玻璃厂,又如何不可? “行,这有何做不得,”不待宁西欢呼,却听四爷又道,“就是把你这些家当先收起来了罢。你若舍不得用上这些,也得留些给闺女当嫁妆。典当出去实在不值。” 宁西立刻抗议,指指其中一堆,“早留了的。其他就都堆木盒里闲著,还不如亏点钱当了用。” 四爷扬眉,“怎么就会闲著,爷还想看你多戴著。” “平日谁会往身上戴这么重的东西了,”宁西一脸的不情愿,稍后却发现自己竟被推倒在罗汉床上,于是有些懵,“爷?” 分卷阅读24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平日不戴,那便只戴给爷看就好,”说毕,四爷已压上了宁西。 方才知道小福晋竟一心都为自己打算之后,四爷就有些蠢蠢欲动。这会儿也不耽误,在一堆灿烂耀眼的珠宝当中,三两下就把宁西给剥了半光。随手拿过几串昂贵的朝珠与长练,绕在了小福晋白嫩的肌肤上。那异样地带些奢靡精致的景象,让四爷比平常激动了不少。 便是脸红红地配合珠宝PLAY的宁西,也是小心脏碰碰乱跳。冰冷的珠子与四爷热烫的双手,每每一动还有细碎的叮当声,很快宁西就被弄得意乱情迷。 以致于过后,宁西一见这些就想脸红。当然,他也不好意思把这些拿出去卖了,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没擦干净的,咳,了。 *** 玻璃厂这事,四爷给宁西下了承诺之后,便就快快著手办了。反正他这会儿被解职在家,没什么事,有这事儿忙活,倒也乐的充实。 就是老九、十三与十四过来拜访时,也被四爷给训了句“没事找事”,几个灰溜溜地被四爷赶回宫去,有些不服气以外,也有一丝被兄长护著的熨贴。 这时朝堂上的局势,是更加的诡谲不清。 康熙终究没有对胤禔与太子间早先的争执,做下任何裁决。正是这般的冷处理,让这两波人都提高了警惕。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反应,完全不像康熙以往有错必罚的手段。 与此同时,却有另一个皇阿哥冒出了头。便是八阿哥胤襈。老八在与康熙视察永定河回来后,似乎就成了康熙眼前的红人。接连几个差办,都交给老八去办。对照被冷冻起来的四爷,八阿哥这头忙得简直春风得意。 甚至,康熙回京后没几个月,还赏了老八以下几个皇子出宫分府。出宫分府,意味著能有自己独立的地盘、独立的人手,更容易培养自己势力。康熙下的这一道旨意,虽说受益的有三人,老八、老九以及老十,但所有人都猜想,康熙这全是为了给老八增加筹码的吧。 至于是什么筹码,那还用说么?大位之争,若去掉争斗凶猛的大千岁党与太.子.党,三阿哥受过降爵之罚有些悬,四阿哥被冷冻不喜,五、七两位有是身带缺憾没有可能的,算下来,不就是老八有那个希望了? 登时朝堂上又是一阵风向转变。 然而对于安静沈寂的四贝勒府,这事只意味著,不久之后,贝勒府即将迎来新邻居了。八阿哥的府邸,无巧不巧,就被指在了四爷隔壁。老九的府邸则落在四贝勒府南面的地儿。近来外头一阵敲敲打打的赶工声,颇为热闹。要不是四贝勒府占地颇大,声响传不了那么远,否则四爷还要举家迁移,当先避开一阵了。 不过,迎来新邻居以前,四贝勒府还得先迎上两位新人。 秋末的某一天,两顶小轿,由宫里出来后,直接抬进了四贝勒府的侧门。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惹ORZ这几天隔日更 ☆、格格进府 这次来的两位格格, 都是青葱水嫩的小姑娘。呃, 不,应该叫小女孩。 一个钮祜禄氏十四岁,一个年氏更小, 年仅十三岁。 宁西没有印象雍正妃子入府是怎么个顺序, 这般的人选, 却是与原先的历史稍有不同。年氏这会儿比历史上早了多年进四爷的府, 当中原因与德妃不无关系。 选个皇子福晋德妃不能发话,但替儿子选个后院格格,基本上一些操作还是行的。原本年氏十三岁初次选秀, 屡屡被刷下的理由正是因为她容貌过于秀丽、身子骨也单薄, 理当不是能进入复选的苗子。 可德妃一见年氏, 就觉得要找老四福晋的碴, 就得年氏这般条件的才够。 论家室,年氏父亲为湖广巡抚, 从二品的文官,比宁西大伯只少上一级。论容貌与身段, 这柔柔弱弱的模样, 正与老四福晋同款, 不相上下。而身子骨弱便弱了,不瞧老四福晋原先的身子骨也说不行, 后头有人宠著养著,怎么也都能给养了回来,还生了双胎。 所以在年氏堪堪被刷下以前, 座上的德妃开口留人,明确指著说这是想要留给老四的格格。德妃不经常开口讨人,这一说,主持的贵妃小佟佳氏也给她面子,把人选留下,反正最后还有康熙做定夺了。 而这一留,也不知后来德妃给康熙是怎么说的,这年氏竟真的就顺利与钮祜禄氏,一同成了四贝勒府的新格格。 不过也因为进门年代早了几年,这会儿年氏的父亲功绩还未大显,她兄长年羹尧才刚考上进士不久,也还未受康熙重用。原该是以侧福晋进府的条件不复存在,入府的身份自然只能是格格。 于是宁西在收到宫里送来的名碟后,就觉得有点儿手痒。 一个钮祜禄氏、一个年氏,两位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雍正的女人。前者是乾隆的额娘,兒子取得继位大统,是最后的胜利者。后者则是号称雍正最爱的女人,从她开始生育直到病逝间数年,雍正其他侧室一无所出,妥妥的专房独宠。 若说 分卷阅读25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宁西担心么,也不是太担心。他还算有些自信自己这个变数,当是会改了某些轨迹。便是真改不了,那也表示到了那时,他与四爷的关系必定早已破裂,自己就该忙著怎么甩开四爷过自己的小日子了,继不继位、独不独宠的,都再与他无关。 只是要说心里丝毫没有警惕,那是骗人。 更别说,要是没他阻著,对于这种刚上中学的小女孩儿,难道四爷还真下的了嘴?放现代,与未满一定年龄的小姑娘合.奸,那就是视同强.奸.罪的好不。想到这,宁西看向四爷的眼光都有些不对。 于是人被抬进府的那天,四爷摸摸鼻子,难得早早就到了正院杵著。 首先与元宝用满蒙汉文聊了阵今天玩什么了,接著两个小的午睡醒了,在床上扭扭动动、咿咿呀呀,四爷就挨个儿逗著,边听元宝烦恼说他还是觉得弟弟比较可爱了,怎么办呀。四爷便回他,那你日后就对妹妹好点儿。 这时双胞胎已经六、七个月有。白中透粉的细嫩肌肤,与圆圆大大黑白分明的杏眼,健康活泼、玉雪可爱。妹妹依旧比较大只,哥哥硬是小上一号,也难怪元宝瞧著可爱。而一边儿的小灰就窝在床边,摇著尾巴让好动的妹妹伸手追著玩了。 这副和乐融融的模样,宁西就呵呵在心。原来四爷还知道装乖这招呢。 待到用完了晚点,小孩儿们也都陆续送回房之后,四爷抱过宁西,亲了亲,“好了。一整天下来,斜眼瞧爷这都不累么?要不爷给你揉揉?” 宁西窝在熟悉的臂膀里,闭上眼,“那揉揉。” 四爷轻笑,随即低头亲了亲宁西眼皮。 小福晋即便长的娇娇柔柔,处久了四爷也知道她性子当中,俐落与明快占了大部,比之其他女子,平日撒娇与害羞都是较少的。当然床上风情不算。这会儿难得透出几丝醋意,四爷很愿意哄。 “其他需不需要了?” 宁西睁开带著水波的眼睛瞅著人,才说“要”,下一刻呼吸就被另一股压下的热源给堵上。不过却是个温存细致的吻,里头火烫的欲.望不多,更多是安抚与亲昵的触碰。当中追逐与被追逐的,嬉闹玩笑了一阵,到底还是把两人体温,熨烫著升高了好几度。 于是四爷也不耽误,长臂一伸,就把人弄到了大床上。 压上人以前,四爷再度亲亲宁西眼皮,眼神温柔。 “爷答应过什么,爷没忘。你爱听几次,爷便说几次。” 这般的包容与宽慰,或许这时的四爷已与历史上的有所不同。然而这不都是一点一滴处出来的变化?宁西想,这也才是他喜欢的四爷,纵算背了改变历史的锅,又或抢了旁人该有的命运,这样的四爷,他不想拱手让人。 “便是齿牙动摇,我也爱听。” 索求与被索求,都是情思的一体两面。四爷心口一热,稍后带上更多热度的吻,铺天盖地而下。 而当言语被搅灭在两张胶著的唇舌当中,就表示接下来已无需文字。这时还未及被放下的床帐,由得月光不小心透了进来。一片银亮的月色当中,交缠的舞动,千般袅娜,万般旖旎。 *** 隔天,宁西自是迟迟未醒的,便是四爷也难得赖了床。 解了差办之后,四爷大多仍是一贯作息,卯时初(早上五点)便会晨起处理府内外事务,馀暇则是读书读官报。不过昨晚胡闹的晚了些,身体心灵均是靥足之下,惬意抚著被窝里光滑细腻的小福晋的背脊,四爷一时半会儿还不想起身。 然而房外的苏培盛却轻声报道,“主子爷,外头两位新格格,过来给福晋见礼了。您看?” 新的妾氏抬进门,不管爷有没有当晚收用,那便是爷的人了。隔日过来给正妻福晋见礼,规矩上并没有错。要正妻卡著不见,说不得还会被扣个妒忌不贤的帽子。 四爷皱了皱眉,却不想这种虚礼打断正睡得香甜安稳的小福晋。她被他闹到了凌晨才睡下,是该好好补眠。当即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唤了太监给自己洗漱穿衣,打理好,便自己出去见了。 此时正院的大厅,宋格格、李格格也都到了。 新格格的见礼,按理说也该由福晋介绍后院的各位小主子的。两位府里旧人连同新人,一见出来的人不是福晋竟是四爷,表情都带上些许微妙。 这合不合的规矩四爷并不在意,他自己就该是这府里最大的规矩。于是背著手、自自然走向主位,淡淡交待道,“福晋身体不适,今儿个便先散了。” 宋、李两位格格如何不知四爷说的“不适”是哪种“不适”?否则,以四爷宠福晋的性子,整个正院还不鸡飞狗跳了。 所以听完四爷这个说法,两人丁点醋意都兴不起;因为太习惯了,只赶紧蹲福回道,“是,奴婢祝愿福晋大安。” 四爷恩了一声,视线这才扫过两名昨日新进的格格。四爷这种被封建思想教大的皇阿哥,格格当真就只是格格,要不在意,就算无视一辈子也是半点愧疚不会有。 “日后万事听从福晋吩咐,否则, 分卷阅读25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便不用留了。” 四爷交待完,人有见像是没见一样,摆摆手就走了。 这干脆俐落的,全然没可能有宋、李两人先前见著年氏姣好容貌所升起的担忧,宋李两人心中叹一句“果然如此”,便也跟著后脚离开。新格格如今没子嗣没爷宠的,就不用她们费劲儿拉拢照顾了。 徒留两位新格格还待在宽敞华丽的大厅。伺候的下人们虽然排排站在两侧,但垂著眼不说话,瞧著也是颇渗人。 性子像是挺老实的钮祜禄氏不由看向与自己一同进门的年氏,心底羡慕年氏的模样可真是水灵漂亮的,边小声地说,“唔,年妹妹,咱们也走了吧。”她胆子小,想做什么拉个人一同做,比较不会出错。 年氏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只顾瞧著方才四爷离去的方向,不一会儿,竟红了眼眶。 钮祜禄氏吓了一跳,以为怎么了,“年妹妹,你、你怎么哭了啊?” 稍后,年氏才赶紧按了按眼睛,知道自己是强求了。多年前见的四爷一面,他又怎会知道对街的一名女孩儿,至此以后暗中思念了许久了呢。 年氏摇摇头,轻声说道,“没事儿,只是突然想家了。我们回去吧。” 钮祜禄氏一听,频频点头,“我昨晚也偷偷想家了。一样的一样的。” 年氏温婉一笑,“只要好好伺候,说不得,爷就会准我们回家看望了。”她可是亲眼瞧见过,温柔的四爷是怎生的体贴了。 不过这一笑,倒把钮祜禄氏瞧的一愣,不由讷讷说道,“年妹妹,你模样可真漂亮。” 闻言年氏有些脸红,也更多欣喜。 平常她定会谦虚几句,这是母亲教她的。可这会儿,她只盼四爷也能这么想,便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耽误太多人,就蝴蝶了 ☆、八爷党 年底以前, 四爷以宁西名义分在几个较为繁荣的省府置办的玻璃厂, 陆续开张。盖的敞亮干净的图书馆也陆续进入人们眼球。图书馆里头放的书自然是被筛选过的,却也不以科考为主,各地游志、农工医之类的专业书籍, 择优放了不少。 初始还没有人敢随意踏进图书馆里翻书了, 就只有那些打算购置玻璃的老爷们, 颇为得意地进进出出。这年头家里打算换装玻璃的, 经济状况必须得有一定程度,纵算不走高价路线,这中价位的花费也不是一般平民所能负荷, 一时之间, 玻璃还是属于上层阶级人们的奢侈品。 不过毕竟馆里头放的是一大排一大排的书, 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窗格, 无时无刻不吸引著每每路过而无比好奇的文人学子们。 当有第一名经济拮据、又有足够勇气的学子想著进去闯闯之后,有了第一个人坐在里头的案桌边安然读书, 不被驱赶,紧接著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进来。书本在这年代可不是太廉价的事物, 一本低劣的印刷话本所要的价格也是能吃好几顿饭的, 现在竟有人愿意免费提供翻看, 这等儿捡便宜的事,又有谁愿意错过? 于是很快的, 一传十、十传百。登时图书馆里的座位就变得一位难求。迟到的人就等在外头排著,若是好运有人先走,可就能轮到他进。如此一来, 首先就带动一波关注与人气。 加上图书馆里头要求绝对的安静,不打扰他人,故聚集而来的学子们都得安静用功,要不小心睡著了还会被请出馆。于是自馆外头看,一个个埋头用功苦读的学子们,立马让人对“玻璃”这个新东西的印象,还与“知识文雅”挂勾了。 这连带让一些原本有能力、但还不打算换装玻璃的有钱人家们,瞧著瞧著,也觉得书房要换上这玻璃,家里头念书的便会更认真似的,就考虑换了。 慢慢的,最开始玻璃厂还得靠更为实用的玻璃灯罩来平衡收支,不消多久,要求换装窗型玻璃的越来越多。而愿意用了的人家,觉得好了,便会越装越多。甚至一些公众建筑,比如书院、私塾,也有管事被学子们拉来强力推荐换装的,雪球效应出来后,各地玻璃厂营运很快就上了轨道。四爷才忙完设立的事没多久,紧接著竟就又要考虑增加人手与产线扩建了。 这头四爷与宁西闷声赚大钱的同时,隔壁新搬来的八阿哥才是锋头最健之人。 老八除了最近在朝堂上表现火红以外,年前更在康熙撤换内务府大臣及其佐理的职位时,打败太.子.党及大千岁党所提人选,争得了佐理一席,等同日后内务府的事务,老八都能以佐理;也就是相当于助手的身分,参与其中。 这区区助手一职听起来职位不高,然而要知道,内务府可是一包括七司三院及其他附属机构的庞大组织。其属性虽不像六部,直接触及国家政事,但其管领的事务都是皇帝宫苑周边事务,相当于现代公司的总务性质,掌理一切采买、后备资源及太监宫女的选进罚出,其重要性不言可喻。 加之人人心知肚明,要问全国上下的官职那个位儿才是肥缺了,可不是户部,就是这不掌民生、只管皇帝食衣住行的内务 分卷阅读25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府。只消采买进宫里用的大小品项,捞个价差回扣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后世不有个笑话,说光绪皇帝要吃个茶叶蛋,得花上几十两银,于是皇帝还问他老师说,这么贵的东西,您可曾吃过? 当然在年年都出巡各地的康熙这个年代里,这种夸张的状况是不是真有未可知,但内务府长期下来这种赚价差赚回扣的积习,这会儿肯定也是存在的。 也所以,康熙对于八阿哥这样的一个工作安排,任谁都不免多做联想,想是这康熙是不是又在给八皇子增加政治资源了?而这样的增加,会否就是两党相争之下,那最后得利的渔翁? 无巧不巧,康熙赏给老八的府邸,年前也到了落成入住的时间。搬入四贝勒府隔壁的崭新府邸时,官场家业两得意的老八便举办了一次盛大的乔迁宴席。 八貝勒府佔地沒有四貝勒府的大,宅院胜在新颖,建盖时间没有四爷被分到的前朝破旧官舍那么久远,宅邸与庭院需要重修的部分也应该不多。 然而,宁西才被邀请一进入这八贝勒府的后花园时,就觉得这院子造景与自家的多有相像。那宽广草坪的配置,水池与亭阁,甚至那一排花楸树都觉得好眼熟。便是跟在宁西身边伺候的青络,也悄悄耳语道,“福晋,这瞧着跟我们府里好像呢。” 宁西心里也觉得有些古怪。 他的审美当初可是被四爷与他几个兄弟们取笑了许久,显然是与当代审美有段落差的。可没想,竟然还有人想跟着学,也不知这八阿哥心中什么想法,这般的学,是想显得与四爷亲近了? 古怪的怀疑在宁西脑子里一闪而过,在前院与老八说话的四爷,心里可就相当不高兴。 小福晋喜爱的庭园造景,是独一份的。当中有多少是四爷自己费尽思量才改过的安排,也只有四爷知道。现在这般被依样画葫芦地建在八弟的宅院里,四爷面无表情地看过一轮后,就碰上前来迎客、笑眯眯的八弟。 “四哥,弟弟可喜欢你的院子了,这不,也学著造了个像的。四哥当是不会介意吧?” 四爷能说什么,便是不乐意人家也都建好住进来了。临摹这事儿在没有智慧财产权观念的古人思想里,也不算大错。四爷除了心里不舒服以外,就是琢磨老八用意。他先前可没听老八提过多喜欢自家庭院这事,如今这般,是何用意? 跟在一旁的十四就直觉不喜。他哥院子这么独特,瞧著舒心,便是自己想著将来也要弄个类似的,可也绝不会像这样照著来。八哥在想什么啊。 十四有些皱眉,“四哥的制冰室,八哥不会也弄上一间吧?” 八弟爽朗一笑,“那是当然。受四哥启发,这么实用的配置,自是砸多少银两都得盖了。这日后,天热了大伙儿也不用老是去四哥家叨扰,过来八哥府里也是一样的。” 这一说,周边听著的兄弟们都静了静。 话里话外,一股取而代之的野心,在场的谁品不出来了? 因为剃头事件被命自肃、迟迟未领得正经差办的三阿哥,不阴不阳地说道,“也是。八弟如今光景,可比太子与大哥都要讨皇阿玛欢喜了。兄弟们多亲近亲近,说不得哪时候也就有好处了。” 八阿哥也不撇清,只道,“三哥就别笑话弟弟,弟弟要真有这能耐,又岂会不帮扶兄弟?” 这话虽是反著说的,丝毫没有否认三阿哥先前暗讽的拉拢与结党之意。 三阿哥终是冷笑,“端的是山中无虎了。”这句指的是今天大阿哥与太子都没来,才容的老八如此嚣张。 八阿哥垂了垂眼皮,对此答曰,“人者,甘饵。岂会真弱于两虎相争?” 三阿哥似是意外的一个停顿,最后只回了三个“好”字。 这话事后自然辗转递进太子与大阿哥耳里。 对于这积极冒头的八弟,两人何尝不知,便是老八这会儿也是在拼,拼著皇阿玛对两人不喜的当口,公开自己对于大位的野心,也才能以最快速度吸收隐藏或游离的第三党。 毕竟这会儿与四爷出头的那时条件不同,太.子.党与大皇子党的争斗算是因为大福晋事件两败俱伤,正得虚弱著按兵不动来冷处理了,却是第三方势力发展的最好时机。若能把握机会,待到党势已成,即便康熙稍后改了心意,届时八爷党累积足够势力从中运作,老八说不得依旧有一争之力。 所以这两党又岂是会眼睁睁看八爷党崛起? 大阿哥这头做的,是让惠妃传了老八生母卫氏来到跟前搓磨。卫氏这会儿还是康熙庶妃,未封上位份,没有品级,地位相当低下。以惠妃这中阶后妃的身份,使唤一个没有品级的庶妃做事,旁人说不得什么。 何况先前惠妃因为养著老八的缘故,对于卫氏多有照顾。这会儿叫人来,不照顾了,让人帮自己捶个腿、泡杯茶、倒个痰盂之类的,又有什么了?就让帮这点儿小忙,若还要拒绝,做人可不得忘恩负义。 于是卫氏在宫中的日子突然间变得水深火热了起来。可为了老八前程,通透的卫氏美目含著泪,对身边下人严 分卷阅读25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厉训道,“这正是我儿子出息的时候儿。谁都不许对老八透出口风,否则我便一头撞死在柱子上,省得还要拖累我儿。” 堪堪被压下的搓磨,老八暂且还不知道,来自太子这边的动作却也起了。 “先前让去投靠老八的那些人,是否还得用?” “回殿下,可都还忠心耿耿了。” 太子闻言哼笑,“那便好。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二)更,说的是(周二)更呀~~ ☆、暗潮涌 “八爷, 太子殿下那边行动了。” 八阿哥俊秀的面容在烛火下一怔, 随后转为感激又信赖的目光,问道,“殿下此次打算如何?” 案桌前的中年男子似乎颇为受用, 明明书房就只有他二人, 依旧压低声音说道, “太子殿下传来的吩咐, 是让我等建言八爷筹办来年万寿节时,祝寿诵经的道教法会,争取由惜云宫来主持, 怕是这当中安排, 存有猫腻。” 中年男子说的“我等”, 指的却是当初那些被太子支使过来做暗线的官员。 原来, 这些官员当中,竟有许多已是临阵倒戈。 要说原因, 主要是因为八阿哥礼遇下人的态度,与太子.党.这头实有太多不同。太子身边多的是索额图等高官重臣, 外围依附过来的中低阶层官员, 便是将来太子顺利登基, 他们也只能捞一个无功无过的表现而已。 然而若站队到八阿哥这边,事情就大大不同。他们这批人绝对是八阿哥最开始收拢的一批官员, 雪中送炭地给予八阿哥信心与资源之下,老八自是对人千好万好。 时间久了,见著八阿哥近来深获康熙青眼, 身边势力逐渐壮大,辅以太子与大阿哥互斗稍显失势,有些人免不了就开始考虑临阵倒戈的可能性。这一对比太子阵营的锦上添花,与八阿哥这边的雪中送炭,何者功劳比较大,自是不言可喻。 于是,有了第一个告密者之后,老八便顺利揪出了队伍里的几处不和谐。可他也没立马直接把人剔除,这会儿正是需要人手势力的时候,对于这些人,老八就加大了怀柔与封赏的承诺,他身段又放得够低,礼贤下士的模样十足,比之高高在上的倨傲太子,共同处事更能获得尊重与成就感,如此这般搓著磨著,倒真有不少人改换心思。 “惜云宫?”八阿哥闻言沈吟。 万寿节确实是内务府所操办最重要的一个活动。当中要出了事,皇阿玛对他的看重说不得就会收回去,不可不慎。 中年男子忧心忡忡点头,“然而便是这惜云宫以外,八爷也万万不可轻忽于心。太子那边既已打算在万寿节这事儿上著手,怕是未得其一还有其二。” 八阿哥双眼一眯。 确实如此。若他真为了防止太子暗手,在法事上舍了惜云宫不用,他可不信太.子.党会就此放弃,之后自己被动挨打的局面依然未解。“如此,倒不若,就依太子之意让惜云宫来操办法事,至少能将危险控制在限定范围。” “只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会不会太过冒险?”中年男子面有难色。 八阿哥一个停顿,之后道,“要不,就找个帮手吧。” “帮手?八爷是指……” 八阿哥忽尔一笑,“若论仔细与规矩,还能有谁与我四哥相比?让四哥参与其中,这要能防上这边好,若要有事……” 中年男子立刻领悟,目光闪烁,“早做安排,把责任归到四阿哥头上?” 八阿哥没有正面承认,只叹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不顺著太子指的路走,你们怕是无法向太子交待,我也只能用这法子为你们遮掩一二。” 中年男子立刻表忠心道,“区区我等处境,又何需八爷记挂?!早在归顺八爷那时开始,我等就有与太子一党对立的觉悟!” 八阿哥语重心长地摇头,“不,你们都是我重要盟友,我又如何能置你们于不顾?只怪我能力还有不及之处,能护著你们的程度有限。也只能这般为你们遮掩,是我惭愧。” 中年男子深受触动,深深一揖道,“能遇八爷如此贤主,实是我等之幸啊。” 紧接著又是一阵君臣相得、推心置腹的对话。待八阿哥终是送走了那名盟友,回头来到书房静静沈思了好一阵,之后,突然从案桌旁的暗柜取出了一木盒。八阿哥一直以来温润儒雅的表情,这会儿面无表情、瞧著竟有些许严厉,待到打开木盒后,从中取出的竟是一个荷包。 靛蓝的锻布为底,上头通绣双翼带黑、顶带艳红的白鹤鸟。 却是八福晋先前最经常拿著翻看的荷包。 八阿哥就像是被刺痛似的眯了眯眼。 想起南巡那时,他在四哥的元宝身上看到过花样一致的荷包;想起不久前映桃又是如何慌张地想把它藏匿起来。再想起自己福晋发现荷包不见之后,是如何翻箱倒柜地寻找,加上他福晋在四哥面前曾经的一切 分卷阅读25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怪异…… 安静的书房,蓦地传出了一声轻笑。 他竟不知,自己只是福晋眼里的次品。 福晋心中思思念念的人,竟从来不是自己! 既然如此,他就要她望著。 时刻望著隔壁,时刻望著相同的院子。 同时,他也要让她知道,他是绝不会输给四哥一丝一毫。 *** 越过高墙后边的四爷与宁西,完全不知他们还背上八福晋丢的黑锅,这会儿正乐呵呵忙著逗双胞胎了。 双胞胎到了年前,也是快满周岁的时候。这时的小孩儿就开始好玩了,话听的懂一些,也能冒出一两个字,加上摇摇晃晃学走路的模样,灵动讨喜、稚嫩可爱。 尤其他闺女啊,宁西感叹,这生男生女果然不同。闺女性子虽然急了点,可超爱撒娇的。那撒娇的模样,就是把小脸蛋儿埋在你腿边蹭啊蹭的,或许是小灰老这么蹭她,让她无师自通给学了起来。 会走路之后,熟人都被她蹭过了。宁西与四爷不说,包括英嬷嬷、青络啊、奶妈啊、汪大全的,都逃不过。 甚至她那也在学走路的高冷哥哥,一天被她扑上好几次,也跌倒好几次,就被他妹压在地上蹭著(……),宁西看热闹看的可乐,从不会阻止。这哥哥也大方,从没生气过,被压著就不抵抗,正好他还能躺地上歇歇。 唯一会著急的就是元宝了。这两只小的,之前天天扑著元宝学走路(高度接近么),搞的元宝一副就是他们老师的模样,相当有责任感。只要一见人跌倒,就赶紧过来抱抱又拍拍。这会儿可不是为了蛋羹或蛋糕了,他是哥哥呢,得顾好弟弟妹妹的。 于是这次过年,继秀完元宝之后,宁西就带上双胞胎去太后跟前秀了。过了周岁的嫡子嫡女,本来就是要走上一遭认认长辈的。这俩严格来说还差三天,应该明年才带过来的,但太后特意发了话,让宁西早些带过来给她好好瞧瞧。 宁西打自四爷被关宗人府后,除了外头的玻璃厂,宫里头也开始有意识地经营关系。当头就是太后,难得太后看他顺眼,他也就记得每逢投资的船队回来时,送来几样西洋新奇的小玩意儿,好讨老人家欢心。 毕竟平时不经营,真碰上有事求人,就不好开口。除了太后,后宫里德妃也有一份,做规矩的,再来就是几个嫂子,这就看四爷跟哪个兄弟好了。五福晋、七福晋与九福晋(老九几个月前也大婚了)都有,做做夫人外交。 而这份投资到底是有些效果的,这次进宫拜年,有送礼的三个福晋对宁西及他带来的两个小娃,都是客客气气。这也不是现实,就是看的清,知道四福晋先前做的交际,还都是看在前头的爷份上。所以后院的福晋至少不能拖爷后腿,该客气的该给面子的,就都得跟上。 何况这四福晋还能与太后聊的挺好。凑在她身边,偶尔也能跟太后说上一两句话,加上俩孩子也可爱,又喜庆,多抱抱说不得回头肚子就有消息了呢,这么一想之后,就觉得没什么好委屈的,都挺高兴地围过来说说聊聊。 只馀下和宁西始终不对盘的三福晋,与格外沈默的八福晋,这孤单俩人自然就凑了成团。 三福晋在三阿哥被削觉处罚后,很是闹了一阵。那会儿三福晋直接回了娘家,几乎像是想直接把三阿哥给和离了。但闹归闹,终究是不敢太放肆,康熙还盯著看了,三福晋闹过之后,还是被娘家人千求万求地乖乖回了三贝勒府。 只是至此以后,三福晋骄傲的性子就有些变化,愤世嫉俗以外,也有些口无遮拦。就她而言,她连同她老爷已没有什么好期望了。往上升不行,往下降她也不怕。逮著什么不满,便都能说上一嘴,也不怕得罪人。 这会儿瞧著宁西和和乐乐抱著双胞胎在太后跟前玩耍,三福晋就撇嘴了。 “也不知这老四福晋哪儿学来的活儿,张腿把著四爷,还能一生两个蛋了,啧啧,八弟妹是该仔细瞧瞧,好好学学,快点儿给老八生几个小子抱上,可别让我们这些福晋都输了这格格上来的。” 这用词粗俗的,八福晋回的有些僵,“嫂子取笑了,弟妹哪有这等好运。” “哎,谁不知皇阿哥当中,就你们俩最恩爱了。老四院里今年都进了两格格,到老八这,听说他是拒了皇阿玛添格格的旨意呢吧?莫不是晚上的劲儿都用在弟妹身上了?”三福晋半是酸气半是取笑的模样。 八福晋对此却是有苦说不出。八阿哥当真是这般紧著她么?以前似乎是的,可自从出了宫之后,八福晋就不再知道睡在身旁的人到底想的是什么了。 因为八爷天天来到她房里睡,可却也不再碰她。以前会有的夫妻敦伦,八福晋是可有可无的。然而一旦察觉到八阿哥的冷落之后,八福晋却又开始害怕了。 加上,她那荷包,映桃怎么都说不出到底怎么了。 院子里的模样,还就跟她只去过一次的四爷的府里相同。 如此种种,莫不让八福晋著慌地想著,爷,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然而八 分卷阅读25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爷对她,该有的照顾与体贴,一如既往。 ☆、宫中事 同天宫里行事结束后, 住得远的命妇格格就直接住在宫里, 住得近的就能出宫回自家府邸,明天再进宫来继续年底一连串的贺岁行事。 八福晋磨磨蹭蹭来到停等人力轿的长廊时,正巧看见四爷一家。 四爷似乎早些时候就来到这儿等著, 先接过孩子安置好了, 最后才把四福晋牵上轿。牵人上轿时, 四爷似乎嫌手里的小手太冰似的, 拉到嘴边呵了口热气,也不知轿里的四福晋说上什么,只见四爷又说笑几句, 这才把人力轿上厚重的帷幕给仔细放下。 八福晋以为自己只随意看了一眼, 当转开视线后, 八阿哥却已不知何时就在自己身旁等著了。 大过年的冬夜, 气温低的呼吸都带雾气。八福晋一僵,喷了口雾气道, “爷来了怎么不出声?这么冷的天,让爷在外头久等不好。明日妾身自个儿回去就行了。” 八阿哥黑黝黝的眼神, 依旧温润如水。然而这样摸不著猜不透的反应, 却只是让八福晋心里压力更大。八阿哥温声说道, “夜里路黑多危险,爷还怕福晋找不著路回府了。怎么能不过来接?” 好似意有所指的说笑, 八福晋不知该如何接,只能笑笑点头,之后就随八阿哥一同走到自家准备好的人力轿边, 准备上轿。 这时却听八阿哥又问,“今日进宫,额娘过得可好?” 八福晋一个怔愣。额娘?稍后才反应过来这指的是卫氏。今日后宫一众嫔妃与皇媳命妇等都被叫到慈宁宫的太后跟前、承欢膝下,照理说卫氏应该也是能碰上的。 然而八福晋近来为了荷包这事心神不宁,一进宫,又被四福晋儿女双全的景象给刺激的不轻,羡慕她有四爷的宠、还顺利给四爷生了孩子,心中没半点烦优的模样,对照自己,八福晋是一整个心烦意乱,又哪会注意到卫氏了? 八福晋有些支吾,“额娘都好,身、身子骨瞧著康健。” “那便好。出宫后唯一的不便,就是无法经常进宫探望额娘,日后还得劳烦福晋多跑几趟。” 八福晋闻言应了声,却也没把八阿哥的话真正听入耳朵。 不怪八福晋有些轻忽。八阿哥与八福晋成婚后,原本极少让八福晋与卫氏接触。也是知道卫氏身份不高,而八福晋自小被娇著养,言语间或许会给额娘不痛快,早先八阿哥去见卫氏时就甚少带上自家福晋。 这回突然提起卫氏,八福晋只心想,卫氏能有什么事?一个连位份都没有的庶妃,连帮衬儿子的能力都没有,在宫里安安静静待著,难道还有人找卫氏不痛快了?不过既然爷提了,八福晋想明天就去卫氏跟前问候几句也行。 只不过,到底是没有真正放心上的事,搁明日再进宫时,正巧碰上四福晋带了什么西洋纸牌过来给大伙儿玩了。这年头贵妇们的日常娱乐都挺少的,能有新鲜的玩意儿玩,所有人都起哄起的高兴,别说,连太后都下来玩了两把,周围一堆想巴结的,自是把气氛吵的热乎。 有了这插曲,八福晋以一种又羡慕又挑剔的心思凑过去瞧著,自然也就忘了八阿哥的交待。以致于这个年一直安静待在角落的卫氏,脸色白的就像病了似的这事,八福晋自始至终都没能发现。 不过若是提到婆媳问题,其实宁西这头的问题也挺大的。 即便先前礼物一直往德妃的永和宫里送,德妃这个年依旧没给宁西以及他两个小娃好脸色。事后宁西稍稍打探了下,这才知道,那个被四爷不小心送到康熙身边的宫女芙雅,先前竟生了个小子,身份也一跃跃上了贵人,与德妃的妃位就只差两个阶而已了。 宁西摸摸鼻子,想这事态简直是老天都不想让四爷母子和好呢吧。 对此,宁西特意找四爷问了句,“额娘那边,那雅贵人会不会有问题啊?” 四爷瞧瞧宁西,“为额娘担心了?” “有些。额娘脾气这么臭,怎么斗的过新人喔。” 听宁西这么大实话,四爷不由笑笑,回道,“放心,她得的这贵人封,暂时算是到顶了。皇阿玛在她生产后,还没点过她牌子,前头有人贡了批歌女,近来分去不少皇阿玛注意。” 敢情四爷都有在留意著的,宁西点点头,一个停顿后,忍不住狐疑,“那批歌女里头,不会也有爷的手笔吧。” 四爷表情神妙不回答。 宁西登时无言,“你这是帮呢,还是给添堵啊。” 但想想,要对付康熙这种万花丛中过的皇帝,四爷这儿子使得这招,怕是比其他都还有效果。 无论如何,这个年总归是平安无事地过了。 过完年后、一直到阴历三月中的万寿节前,朝廷上下本应该欢欢喜喜准备著这个属于康熙的大日子。未料,却是在年节过后不久,发生了一件事,惹的康熙震怒,整个朝廷上下没人敢大点儿声说话,就怕平白惹来康熙怒气。 这事儿 分卷阅读25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严格来说还与宁西有些关连。 便是宁西让四爷开办的玻璃厂,各处分厂近来业务都红红火火的,店里头生意赚钱不说,宁西为了触发未来伟大的各种科学发明,一开始就想尽办法尽量推广放大镜、望远镜之类的工具,鼓励更多人用于日常生活。 而望远镜这东西本来就相当实用,用于了望、戒备与打猎,都特威风。在出售价格被玻璃厂大大压低、不再成为奢侈的赏玩品之后,一些当兵的兵官省点儿吃喝也是能买的起了。 就有一名兵官许远,年节前就买了副望远镜。这新奇又好用的东西,登时让他成了同僚间的热门人物。一副望远镜被借过来借过去,要不是他还是个小队长,背后有点人脉关系,怕是这望远镜没几天就给黑走了。 而许远愿意花钱买这望远镜,就表示他也是有所野心,想要在事业上更胜他人一筹,这也才愿意下点儿资本加强自己的硬体设备,也就是望远镜。于是某天巡城时,许远上了京城的西侧门边的看塔,颇为得意地拿出望远镜仔细的东看看、西看看。 这一看,乖乖不得了,竟就给他看到了一处私兵营!一排排打扮得像农人的壮年男人们,集合在一农院里,这不正拿著长.枪.操练著么!? 京城周边哪里有驻兵,这配置是一定会让他们这种巡城的小队长知道的。否则有什么敌袭或突发状况,不知往哪儿搬救兵那怎么能行。所以许远这一看,简直要吓死了。不是驻营的地方有兵,那就是豢养私兵,这可是代表叛国与杀头的大罪啊! 当下,许远腿软地滚下城墙,无头苍蝇地懵了一阵之后,方才想到,眼前这事是危机也是转机啊!虽说私兵不归他这种小巡城兵管,但要他能把这消息往上报,那可是多大的功劳啊!! 只不过,这时许远的脑子突然就机灵了。 他想,他要争这个功,首先也得确保自己小命才行。他这么一小虾米,想把这消息层层往上报,要途中遇上了这豢养私兵的主儿,那岂不是自招祸患?在他想像,能豢养私兵的肯定是个达官贵人,在严密的铁器控管下还能弄到长.枪.给人操练,身份地位必是不轻! 于是许远就决定不走正常的路子。他打算越级上报! 无巧不巧,他这个巡城的小队长,先前可是参加过四爷领的抓赌大队,还与苏公公弄个脸熟了。那会儿就知道四爷是个一板一眼办事的皇阿哥,人板正,不吞功也不吞钱,这望远镜还是从他福晋店里买的,这豢养私兵要被四爷知道了,肯定是不会不理会的! 辗转的,许远就想方设法找到了苏培盛,而后被迎到四爷书房里说了自己的发现之后,四爷果然面色凝重!当下亲自批了个纸条,让许远直接找同驻扎在京城外的正蓝旗副都统隆科多。 四爷这一举措,许远可没失望,而是喜的心脏儿扑扑地跳。这表示四爷没想吃下这功劳,他让自己直接找驻军报告,就是要让自己直接去人前领功了啊! 更何况,隆科多是谁?那可是当今圣上的亲表弟,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是豢养私兵的主儿,许远立时放心地滚去隆科多面前打报告了。 之后没多久,康熙这边自然就收到了消息。同时间,隆科多也领了紧急命令,出动正蓝骑的一队兵,静悄悄地去扫荡那农家小院。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隆科多领著兵、还围在农院外劝人尽速降了的时候,里头竟是兴起一把大火!隆科多当下脸色大变,也不管什么了,立刻让人拿木桩撞门冲进去!然而这下也迟了,里头半个活口都没剩,全数都非常忠心地自裁了。 这下可好,感情这练的不是私兵,而是死士啊!!状况再度升级,把康熙气的杯子都摔了几副!就在京城外、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练的这种死士!!这藐视皇权的手段与野心绝对是杠杠的!! 所以,所有人都想知道,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太.子.党这次抢下先机跳出来指责,除了觊觎皇储之位的大千岁党以外,还有谁敢这么倒行逆施了!! 大千岁党听著也不干了,明明就该是你这太子野心勃勃,等不及想逼宫想分皇帝权柄,才可能有这么肆无忌惮的手段!! 八爷党见状竟也不甘寂寞。几位臣子联名向康熙请命,愿意为康熙查清这幕后黑手,绝不匿饰真相!! 康熙原就被这消息气的狠,再见儿子们斗成一团,紧接著就气病了。 ☆、事态烧 便是某天的午休过后, 康熙竟发现自己的右手有些不好使, 右眼也似糊了一边。虽说修养一阵便很快好转了,然而被传来的御医们个个如临大敌,都建议康熙必须得好好静养才行。 要搁平常, 自认身体康健、亦不服老的康熙肯定不会理会这种在他看来是过于保守的诊疗方案, 然而这次却不然, 他面色极差地在座上沈默了一会儿, 便当真下了个暂停例行朝会的消息。 这个决定登时让已经很乱的局势更为震荡!在两党激斗的当口,竟传出稳若泰山的康熙因此气的 分卷阅读25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龙体欠佳!?这是要让早期盼著继位的太.子.党更加张狂,还是想让奋力一搏的大千岁党加码奋力了!? 康熙不会不知这般决定的后果, 却仍然这样做了, 故很快就有各种猜测, 有说是圣上身体当真不行才出此下策, 也有说这恐怕是圣上不耐两党斗争,想来个引蛇出洞的谋划而已。一时间流言纷飞, 一堆自认忠臣老臣的争相上了折子请求面圣,然而全被拒绝在懋勤殿外。 要以康熙的身体状况来看, 这个决定其实算正确。以康熙这等症状, 虽是轻微, 可要让宁西听来,可绝对能听出这是脑中风前兆的警讯了。 四爷收到消息后亦是忧心忡忡, 却也找了机会与隆科多秘密会面,当头便询问道。 “农院终究怎么回事?我就不信,以舅舅能力, 会被档在门外让里头人一个个死全?” 隆科多先是掀了掀眼皮,稍后叹了口气。 “我家老头本想,只要拖上一点时间,让关键证据漏了去,回头就该让外头好闹了。这不,太子与大阿哥当真闹了起来。但我那会儿是真不知事情会弄成这样,以为就算慢点还能抓上几个人来审问,没想到竟都死全了,背后这人手段也真够厉害的。” 隆科多边说边摇头。他同样不希望康熙身子有恙。局势还乱著呢,谁都能倒就康熙不能。 四爷闻言亦是一滞,没想到目前乱局佟家竟也暗中拨了一手。 然而事态演变如此,无法回头,隆科多还是冒著办事不利的风险给自己帮的忙,四爷也必须领情,只道,“舅舅这般行事有些鲁莽了。事有轻重缓急,旁的或许可以,但私兵这事若是查不出,政局动荡,反而什么事都不好进行。” 隆科多疵了疵牙,“谁不知呢?所以我家老头让我自个儿滚到圣上面前请罪去。” 隆科多背后的佟国维也是老狐狸。这招以退为进,想是先从这乱局脱身为上,四爷想想亦是赞同,也趁此跟隆科多交换对目前局势的推演及应变。 只是分手前,四爷还是不禁问道,“那农院之事,当真蛛丝马迹都查不出?” 隆科多一甩袖,倒是冷笑几句。“天下哪有绝对密不透风之事?且瞧著吧,抽丝剥茧,总会有的端倪出来。” 这会儿隆科多还能有自信说这般话,是因为农院就在那里,便是里头的人死全了,这农院谁的产业,过给了谁用,平时有谁进出,食粮物资不可能自给自足的状况下,把村子的人全抓起来问也是能问出一二。 隆科多当时一听里头私兵全数自裁后,就知这事棘手了,也不敢再耽误先机,他已冒了一次傻、可不能再犯第二次,立马便把农院所在整个村子的村民全给绑了起来,就为了一一询问,不让证据消失,所以这会儿还有自信能这么说。 然而这头追著证据,太.子.党与大千岁党之间的互斗却没有稍停。 近日大小朝会都给停了的情况下,无法面圣,两党转而用折子黑函互相攻击,范围可不止私兵这事,倒像是把手中抓到所有属于对方的把柄,这会儿都一股脑地丢了出来。 两党局势会这么针锋相对、几乎是完全撕破脸的情况,也是知晓这私兵之事一旦有了结论,要真被判了该哪边背锅,那边怕是再没有翻身可能。 所以私兵到底是何人所豢养,有什么证据那是一回事。在这个决胜负的关头上,说服康熙这私兵“应该”是哪边的手段,那才是重中之重! 毕竟,找出了人证还可以说是对方污蔑,有了物证也可以说是对方栽赃,在这种判断忠不忠心更存乎皇帝一心的年代,大伙儿都知道,这时更该努力的方向,也就是圣上面前而已。 也或许,康熙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所以干脆就停了朝会,这些个不断送上来的党争折子,他还能眼不见心不烦的丢一旁冷处理。 这事态一直到隆科多到御前请罪、同时提报自己调查出的所有线索的这天,有了变化。 那天,跪地低头禀报的隆科多瞧不见康熙表情,直到口头报告完毕之后,也没听康熙叫人起。隆科多一直跪在座下许久。安静的懋勤殿里,即便摒退了所有下人,只有康熙与隆科多二人,为此,隆科多额上还是冒了一层冷汗。稍后,久久才听闻这个大他八岁的表哥,僵硬地说了句。 “……就这样?” 那语气听著似乎咬著牙,颇为压抑愤怒的模样。隆科多嘴里也是一阵苦意。他也知手上查到的线索,就只能上追到某个小人物便断的干干净净,先前在四爷面前发下的豪语,细查之后,才发现自己竟是太过乐观了。 隆科多心里有愧,这会儿也只能重重磕头。 “属下无能,请圣上降罪!” 接著就听“啪!!”的一声!!就像是他上的折子给狠狠摔到地上的声音!! “滚、出去!” 沈重的威压随著康熙低喝,回荡在空荡的懋勤殿中,亦是重重压在隆科多弯下的背脊上!这次确实是他办事不力,康熙面前原是挺恣意的隆科多也只有动动嘴巴,吞下一句“保重 分卷阅读25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龙体”的关心,灰溜溜地退出了大殿。 局势于是从这天开始,由两党相争,变成了三党乱斗。 怕是隆科多查办不利的过失,让康熙稍后竟是准了八爷党的折子,同意由八阿哥以及英武殿大学士马齐、镶黄旗满洲都统阿灵阿等人领头的八爷党一众,负责清查这起私兵案件。 于是,这演变又让更多人看不清了。 打自那年秋猎,因太子暗算宁西不成,而阴错阳差地让八阿哥与大千岁党分裂之后,次年南巡的诗会事件,又阻了八阿哥回归大千岁党的脚步,加上四爷早早出头、并不隐藏能力而颇受康熙重用,种种无形间的条件与推力,让八爷党这个本该更晚上几年才形成的气候,这时已经有了雏形。 然而到底是时日未久,八爷党党势虽已形成,却不算壮大。他们凭藉的也就是吸收那些不愿太早在太.子.党又或大千岁党之间下赌注、却又想拼一拼从龙之功的游离份子,所迅速形成的势力。 毕竟许多人都在猜测,只要拼过了这关,太子与大皇子纵使有一方在私兵这事上头胜出,两者也必是元气大伤。而落败的一方,其资源与人脉便很有可能被接续兴起的八爷党所吸收,形成朝堂上的第二大势力,辅以存留的一党元气不再的背景下,这个新兴起的八爷党,赢面甚至是颇高的。 于是一时间,八爷党的声势,登时就像雪球般膨胀起来! 四贝勒府隔壁的八贝勒府,还因此出现了夜不息灯的繁荣景象! *** 而外头这般腥风血雨的时候,宁西的后院生活依旧平静。 便是四爷也是稳稳地该干嘛就干嘛,待在府里看书泡茶逗孩子,连宁西都不让瞧出他心中动摇。 别说,八爷党外头这般火红的发展,看在四爷眼里,心中要全无想法那是不可能,然而他这头的策略很早就决定,在太子真正倒下以前,他就是得忍。忍住不管是挑衅、是被冷落、抑或是来自权力的香甜诱惑。 只不过,四爷最近就变的更爱抱著宁西说话。就像是有个重量抱在怀里,就能压住心中的蠢蠢欲动似的。而四爷这习惯,打自格格时代便老早有了,被抱习惯的宁西,倒没有立刻察觉不同。 这晚宁西正在看各地玻璃厂报上来的收益,还拿了个小金算盘拨算著,乐呵呵的。 屁股下坐著的,便是四爷大腿了。 四爷见人眉开眼笑,忍不住逗,“这么可乐?” 宁西笑眯眯指著送来的帐册说道,“当然。这回业绩不错,还能拨出三万两给前院库房了。” 玻璃厂的收益,在保留下个阶段的发展资金后,馀下银两宁西都特意拨到四爷前院的库房。历史上那什么黏杆处、情报局的,应该很花钱的吧。 谁知道,四爷闻言就接了句,“恩。爷都帮你存著,要使的时候便有。” “等等,先前那些,爷难道就放库银里堆著!?” 四爷竟一脸意外。“……要不,爷用你的银两做什么?” 轮到宁西惊住,“那我存那么多银两干什么?” “你不是财迷么,”四爷答得挺顺。 我、我财迷个屁! 见宁西一脸被误会的气愤,四爷赶紧补救,“这不也是爷的救命钱。紧要时拿出来的,怎能轻易动用。” 可宁西方才一听,就知道四爷这大男人,压根没想动他辛苦(?)弄来的钱,当即不满。“我早留了!爷不会那什么,有不能用女人钱的偏见吧!” 四爷哭笑不得,“爷就养个家,这还没穷的钱不够用。”怎一直要塞钱过来? “钱可没有够不够用的问题。”宁西振振有词,“钱不是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爷闲赋在家这么久,或许就是哪处银子没使够!哪,这次万寿节,爷打算送什么贺礼了?像这种时候,就是该用银子帮衬的时候!” 一听帮衬二字,四爷倒是想,宁西先前坚持要卖的望眼镜,就够把外头搅的风雨飘摇了,可用不上银子。然而才想说几句话哄哄人,这院子的平静,终究是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 “主子爷!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说是八爷的额娘卫氏,昨晚吞金自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朝斗就速度0RZ ☆、卫氏薨 四爷一瞬间变得锐利的表情, 是宁西初次看到那隐藏在沉稳下的野心。只不过很快四爷又恢复了平和, 回头还记得把他仔细抱上罗汉床亲亲,说了句,“没事, 爷出门一趟, 你好好待著。” 见著四爷踩著匆促的步伐离开, 目送的宁西心中不免叹气。这个时代与身份的局限性, 对于四爷目标,他能帮上忙的地方真心不多。低头看看自己手里还抓著的帐册,这点儿银两也不知是不是真能起上作用。 好吧, 若是玻璃厂不够, 要不, 也把脚踏车苏出来算了? 努力方向似乎偏了些的宁西这头琢磨著, 当四爷赶到八贝勒府时,已拦不到人, 老 分卷阅读25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八这会儿早冲进宫去了。 四爷没跟著进宫凑热闹。卫氏也仅是皇阿玛的庶妃,连位分都没有的情况下, 这般入宫关切并不适当。四爷脚步一转, 直接出府安排事情去了。卫氏在这个关头自尽, 肯定事有蹊跷,这后续效应不得不打预先做些打点及应对。 事情正如四爷所预料。如此突如其来的噩耗, 八阿哥听闻后简直要疯!他这个儿子这般汲汲营营、这般经营算计,一切的初衷,可不都为了在宫里被轻忽被冷待的卫氏了!! 他一心想追求好前程、甚至要能爬上那个位置的话, 他就能让自己额娘再不那么卑屈、再不那般避嫌地躲于人后,他想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站于人前,想她抬旗,想她享尽该有的荣华富贵!!那才是他这个儿子努力拼博的初心!! 然而,这些人来告诉他什么!?他的额娘卫氏,吞金自尽!? 八阿哥收到这消息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然而踉跄著步伐,蒙头冲进宫里时,他所能看到的,便已是盖著白布的卫氏。 八阿哥双膝一软,几乎是跌跪在安息的卫氏床前,什么温润什么规矩此刻全被抛到脑后,又悲又痛地嘶吼出声。 “额娘!!!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 摸上卫氏已是冰冷僵硬的手,八阿哥全身颤抖,不能自己。 他那温柔又聪慧的额娘,他那假装不知道他被轻待、却总是鼓励又怜惜地看著他的额娘……不在了!那他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悲痛中的八阿哥浑身一颤,眼底转而升起熊熊的仇恨之火。 “说!!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屋里早跪了一片悲戚的下人,终是一个贴身伺候卫氏多年的骆嬷嬷出来,魏魏颤颤、拭著泪说出近日以来卫氏遭受的委屈。 原来,就在八爷党在朝堂上崭露头角的时候,大千岁党的魔手早在后宫伸向了卫氏。一连串的搓磨、亏待,甚至让卫氏一些天茶水都喝不上的逼迫,全被卫氏给忍了下来,也严令所有人不得将这消息透给八阿哥知道。 然而这般的隐忍,只会促使敌方的进逼。在康熙宣布让八爷党清查私兵事件后,卫氏的困境达到最高峰。那时,大阿哥的额娘惠妃直接向皇贵妃请了命,要让卫氏直接住进延禧宫里,这等把人质握在手里的手段,卫氏如何不知? “就、就在昨晚,主子让人拿出了八爷小时用过的小衣鞋袜,说想一个人、仔细好好整理一番。那烛火、亮堂了整个晚上……我们都以为,主子是真要依了宫里指示,整好东西搬进延禧宫里了……谁知道、谁知道啊”说到这,骆嬷嬷趴在地上痛哭出声。 八阿哥已满脸是泪,同时,气愤的双手紧握成拳,颤抖不已。 “……先前主子遇难,我们何尝不想与八爷说啊可、可主子发狠,说谁要透了信儿,她、她就一头撞死在柱上,绝不拖累她儿过年那会儿、我们还盼八福晋来、来过问几句,便是瞧著主子脸色,也能给八爷透个话啊哪想、哪想主子是个真狠心的,真狠心的真就这么自己走了啊” 骆嬷嬷伺候卫氏许多年,一些感情是真养了出来。 这般的痛哭流涕,都是为了卫氏痛心。 八阿哥此时猛地抬头,怒红眼嘶哑道。“福晋!?福晋对爷说,额娘、身体康健!?” 哭得伤心的骆嬷嬷气愤填膺,这会儿哪有什么顾忌。 “八福晋!?让她摒著良心说啊!!年节时候!!她可曾来看顾过主子一眼啊啊!!” 这句哭喊,让八阿哥回府后,重重赏了八福晋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 从小被娇惯著的八福晋被打的跌坐在地,捂著嘴巴耳朵嗡嗡地响,懵了。 一直以来温润儒雅的八阿哥,此时就像从地狱爬上来的使者,一张脸愤怒扭曲地喝问。 “郭络罗淳夏!!爷让你多看顾额娘!你就是这般看顾的!?你可知,年节时候,额娘连杯茶水都快喝不上!!额娘在宫里被搓磨、被亏待!!只消你看上一眼!!一眼就好,便能察觉!!但你竟是连这点心思,都不甘愿费!?” “爷……”八福晋闻言登时心虚。她此时还不知事态严重,只知宫里的卫氏不好,“额娘、额娘怎么了么?” 想起被白布覆盖的卫氏,想起只消福晋多说上一句,额娘的悲剧就可以阻止!加上一直藏于心底的愤怒,与方才在宫里听闻到的屈辱,八阿哥全数的怒气登时都对著八福晋爆发出来。 “额娘怎么了?!你这水性杨花的贱妇、有什么脸面问爷这句!?你不安于室便罢,爷忍!!至少爷的额娘,一个媳妇该有的尽孝,竟也做不到!?便是路边一条狗,让爷喂上几天也知感恩!爷自问从未对你不起!!仔仔细细连个妾氏都避著!!最后却是得你这般阴狠背叛!!” 真实的巴掌之后,是言语上的巴掌。八福晋被当头骂的脸色青白,心脏怦怦地跳,“爷,爷说什么、我、我不知” 分卷阅读26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见八福晋还想否认,八阿哥怒极反笑,逼近一步,咬牙切齿。 “不、知、道?福晋不一直找著那心心念念的荷包?不用找,爷早帮你收好了!!就收在爷的书房,免得让四哥四嫂撞上,心生误会!误会你这八弟妹怎留著个同样的荷包了,这样不干不净、不清不白,那多不好!?” 提到荷包,八福晋便呆住了。真正的心慌意乱,可她只能直觉摇头,一句反驳却都说不出。 “还是说,抓周那时,爷不该打断福晋钦慕!?秋猎那时,爷不该阻了福晋窥看四哥!?不,怕是早在宫里福晋拐脚那会儿,福晋瞧见四哥,便就腿软走不动路了!?” 被如此鄙夷地怀疑,八福晋面如火烧,可终究想为自己辩护几句,喃喃地说,“不,我没有,我真没有”她便是再怎么想,是真没有打算逾越礼教那条线…… 然而八阿哥到此一顿,以奇异的语气又道,“对了,爷还漏了一个环节。你的表妹,明雀,正是许给了四哥呢。莫不是为此,你便因著嫉妒害死了她,对么?” 这番八阿哥怀著最大恶意说出的话,却没想,竟是让八福晋面色大变,声音凄厉起来。 “不!!!我没有!!!不是我!!与我没有干系!!” 如此截然不同的反应,就像被真正踩到了痛脚一般。八阿哥不由一怔,随即哈哈惨笑道,“果真如此么!?竟被爷说对了么!?哈哈哈!!爷到底是、到底是,真娶到了毒妇啊!!” 这般仰头大笑的背后,八阿哥同样也有被愧疚鞭笞的良心。 毕竟只有他自己清楚,八福晋心不在焉、看不上自己额娘这些,他都知道。然而他依旧是忍了,依旧是当不在意。这里面,不也是想著维持来自安亲王府的人脉与关系了? 贪心与野心,比之福晋,他又能高尚多少? *** 卫氏的吞金自尽,让八贝勒府里一阵震荡,却没有在宫里掀起多少波澜。惠妃与大千岁党在宫中经营许久,事发之后的扫荡证据,做的著实干净。卫氏这头突如其来的自尽,没有证据证明直接的凌虐之下,终究没法给惠妃扣上个明确的罪名。 康熙对此更是淡漠。或许这阵子的党争让他对亲子天伦失望已极,听闻卫氏自尽,发查之后竟久久不再过问。这般冷漠无情,八阿哥亦是看清了,所以康熙不查,那便由他这个儿子来为额娘复仇。 接下来,八爷党查办私兵的所有倾向与线索,全都对准了大千岁党这边。卫氏用性命给八阿哥换来自由挥洒的空间,八阿哥决定让大哥亲自吃下这个苦果! 一件件、一桩桩被呈上的线索,全数都指明这豢养私兵背后的主,便是大千岁党无误。 所以大阿哥这边立刻被逼的狠了。原先他只需应付太.子.党这边的压力,可一旦八爷党就像疯狗一般的咬上来,便是有明珠等众位大臣支援的大千岁党,也开始摇摇欲坠。 然而更诡异的是,康熙这头收到了一封封八爷党指证历历的折子,却是迟迟未见处置动静,就像是,康熙这边,似乎对于私兵这事更早以前就有了定见,而八爷党这头送来的折子,都还不是正确答案! 这样的暗示被嗅出来之后,原先还暗笑大阿哥那边有个猪队友惠妃的太.子.党,这下重新紧绷了起来。于是更多的抹黑与自清,忙不迭地直往懋勤殿送! 而就在这个时候,毫无喜庆气氛的万寿节,终于来到。 早先被太子安排在惜云宫的暗算,也显露出了毒牙。 这个暗亏终究没有被四爷踩到。突发的私兵事件,让八阿哥迟了举荐四爷协办法会的时机,而之后八爷党的注意,又全数被私兵事件引走,所以这事儿最后还是给八阿哥遇上了。 只不过,这当中似乎也出了错。 因为贺寿法事上,在替康熙颂祷完祝寿经文后,原先预定强行以落下香灰占卜康熙的运势安排,本来该是说好的下下签,此时却成了一句: “围困之局,唯有天凤可解。”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一比较忙,明天停更一天~ ☆、寻天凤 此签言一出, 太子脸色微变, 太子身后的一名官员则立刻站出来怒斥。 “大胆狂徒!竟敢大庭广众之下盗算皇命!!此等大不敬之举,已犯十恶之罪!殿前侍卫何在!?速来将此狂徒拿下,问罪伏法!!” 前一刻以香灰卜算签言的法师, 正是主持贺寿法事的惜云宫观主。这名年约七八十岁、雪鬓霜发的老者, 深刻的绉折刻印在他面上, 交错斑驳, 本应沧桑,此刻被冲上前的侍卫们粗鲁压制在地,却是一副从容就义的凛然, 朗声说道。 “贫道自知大罪难逃, 受国法制裁, 亦无怨尤!惟贫道只愿己身殉难后, 万事再不牵扯惜云宫上下!就此挂象,贫道虽是受人胁迫在先, 亦自问无愧于天地鬼神,无愧于心中之道!望圣上明鉴, 待贫道西去后, 能护佑我惜云宫无辜清修!”b 分卷阅读26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r   老者言語間明显透露出此事背后竟似有黑手, 以惜云宫上下安危强逼该老者犯此盗算皇命之大不敬之罪,这下八爷党也反应过来了, 怕是有人想以此栽赃给主办万寿节的八阿哥啊。当即也有八爷党的官员出来气愤喝道。 “妖言惑众!!趁隙卜算,已是居心叵测!!竟还妄图狡辩匿饰、入罪他人!!如此绞狯之徒,伏法之前定要仔细查问!!绝不可任其信口开河、诬陷他人清白!!” 压制老者的护卫闻言便也粗暴扯了老者一把!老者踉跄几步, 依旧不畏不惧笑道,“君上有难,贫道算之殉之,又是何妨!?若得圣查,终归是功德加身,亦是贫道来世之幸!” 老者流露的坦荡气度,瞧著倒是颇有几分说服力。然而擅自卜算皇命之举,确实如方才官员所言,乃大不敬之罪。这头太.子.党的官员毫不犹豫地当先发难,其实都是下黑手的太.子.党想避开被怀疑的设计而已。 就在老者即将被护卫粗暴拉扯下坛、带离问罪之际,为法事搭建的看台上、近来貌似消瘦一圈的康熙,到底是在最后关头,抬起了手。 这等手势,即意味著所有执法停下。稍后,康熙头一偏,在旁伺候的梁九功立刻躬身上前听旨,而后再由梁九功转传至宣达官耳边。就听宣达官点了点头,稍后便高声朗颂出康熙意旨。 “圣上喻问,何谓天凤?” “卦曰天凤,必是天凤已出。天机者,乃有缘人始能参透!” 老者的应答,让座上的康熙扯了扯嘴角,倒像是不屑冷笑一般。 方才发难的太.子.党官员也收到意示,打算对此大加嘲讽。这次卜卦是由太.子.党下黑手安排,后续嫁祸他人的细节都打点好了。最终这老道没有按剧本算出下下签激怒康熙,太子并不想让什么莫名其妙的天凤挂象,坏了自己之后的安排。 只不过,就在官员开口的同时,一阵疾风竟是突地扫过!! 贺寿法坛上装饰著的铭黄帷帐与珠饰流苏,登时被这阵怪风吹的一阵猎猎作响!! 空旷的场地本就容易招风,有疾风吹过,并非异常。 然而这时机、这场面,巧合的就像是某种不可言喻的征兆似的。 还没人反应过来以前,被压制住的老者双眼放光,不顾身上箝制,哈哈笑道,“哈哈哈哈!!!贫道卜卦,竟能得天地间此番应和!!已是不枉此生了啊啊!!” 这番狂言大言不惭地抢先给这阵风下了定义,可所有人当先想的却不是事情真假。 而是把视线,都集中到了座上的康熙面上! 因为所有的重点都只在于,圣上对此,是信,还是不信? 要是圣上不信,那就只是阵风。 要圣上信了,他们就该仔细琢磨,这天凤是怎么回事? 不,或者该说,他们能怎么解释这天凤,好在目前乱局中脱颖胜出? *** 于是万寿节过后,三个斗得正激烈的党派,可把寻找天凤列为首要功课。加上康熙还真死死压住私兵的折子不处理,不少人都在猜测,难道康熙这会儿已被各党的折子糊了真假,想藉天凤此事好对私兵事件做出决断了? 也所以,三党均想,不管康熙最终是真信还是假信,挂言既有谓“围困之局,天凤可解”,那他们就得找来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天凤”,好争取康熙信任。否则若自己不找,那要对手却找了个呢?输人不输阵,就算是假的,也得推出自己版本,好混淆对手推出的选项。这般思路之下,寻找天凤很快成了朝廷近来最关注的焦点! 不过这天凤,到底该如何解释了? 按照字面意义,龙对凤,天凤对应天龙,合该是与康熙后位有关才是。 然而目前后宫现有嫔妃,其等命格可以确定是没人有带上凤格的。钦天监送来的命书里面,要带有天凤命格这种独特命格之人,早就被挑出来密切追踪著了。 因此,这天凤应该不是指目前宫中之人。那是否可能是未来几年内,即将选秀进宫之人!?万寿节过后,钦天监这边很快也收到皇命,命其调查未来二十年内有资格参与秀女大选的所有旗女的生辰八字! 只不过,此番寻找,结果依旧一无所获。而钦天监查找的动静可瞒不过有心盯著的人,见康熙竟是依卜卦所言下命让人动手找寻了,那么“天凤”这事儿,是更加不能被当作笑话轻忽对待! 而用生辰八字这法子找不到,接下来,就是各方各出奇招、各显身手的时候了。 大千岁党当先上了折子说,可请司祝的赞祀女官占卜天凤方位或特征,好锁定目标。太.子.党虽说是天凤事件的始作俑者,也不得不应对情势,提出由钦天监动用卜算国运的龟甲,好重新得卦,找寻天凤。八爷党则是提报了一民间的奇人异士,称此人可观人气运生机,推算出隐藏于生辰八字之后的真正大运。 外头闹的沸沸扬扬,心底有数的四爷如何不紧张? 万寿节那日听到天凤挂象时,四爷差点藏不住面上动 分卷阅读26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摇! 善若真人解释过,“三劫历,凤格成,天命应顺,贵不可挡”。渡过三劫的伏凤转化后,贵不可挡的气运,便是与天凤同格。 眼见著朝中上下,对天凤此事琢磨渐深。而先前提过,善若真人本人亦无法担保,绝不会有旁的能人异士可瞧出宁西伏凤的特殊面相。若是让宁西继续留在京城,因此被察觉出命格有异,那不仅仅是宁西危险,四爷全府必将卷入此等漩涡,难以保身! “所以,你想在这个时候把人送去白云观待著?”隆科多沉吟道。 多番思考与犹豫后,四爷不得不把隆科多请进府里,商讨对策。这个议题太过危险,在府外讨论实在不妥,也只有自己书房安全了。 “正是。真人也说,旁人看不看的出武氏命格,他并不好说。则若是有此可能,我便不想冒此风险。白云观上的真人小院尚有阵法保护,若让武氏过去住上一阵,遇不得旁人,待风波平息后,我再接她回府。” “可你想留人在上头多久?你又如何与你福晋解释?况且,这个关头上,你突然送了福晋离家,不也是一种欲盖弥彰?要有心人盯著,对此多做文章,却是打草惊蛇。” “我亦有此疑虑,才请舅舅过来一同斟酌。”四爷承认道。 隆科多敲敲桌子,静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其实,我家老头有个更胆大的提议。他让我带话问你,是否考虑趁此时机,直接对圣上言明武氏的天凤命格。” 四爷立刻皱眉,“这是何用意?倘若皇阿玛知晓此事,如何可能放过她了?!” 隆科多表情神妙了一会儿,而后缓声说道,“他有些消息有道,圣上怕是龙体欠佳。” 四爷登时大惊,“皇阿玛龙体欠佳!?这又怎么回事?” 隆科多把自家老爹那处得到的几条线索,给说了一遍,又道,“圣上近日避于人前,几乎无人获准晋见,此其一。其二,万寿节那日,圣上全程乘坐銮驾,未有走动,殿前侍卫还挡王宫大臣于数十尺外,无人得以近身,虽说安排上看来无可指摘,然而我家老头认为,这并不符圣上一贯性情。圣上如今表现出对党争不快,神情厌厌,怕更多是为遮掩身体状况。” 而若康熙身体状态不佳,那么天凤出现于四爷后院,就不会让康熙想著抢夺,更多是增添四爷争位的筹码。这也才是佟国维这个大胆提议的背后缘由。 四爷闻言后,面色不由沉重。 然而此时便是得知康熙身体有恙的消息,却不是他这个儿子能轻易过问之事。甚至像是侍疾在侧的请求,也绝不能由四爷这头提出。否则,四爷便是顶了个皇子深望皇阿玛身体有恙的罪名,是会被群起围攻的。 “消息真假,佟大人可有几成把握?”静默许久后,四爷还是问道。 隆科多一顿,实话道,“五成而已。” 四爷闭闭眼,坚决摇头。“那不可能。我不会仅为了这五成,拿武氏性命去赌。” 隆科多却是多劝了几句话,道,“然而真人不也说,凤格若成,天命应顺,贵不可挡!就像当初拼著让武氏晋封福晋一样,哪处不是赌了?既然我们都赌了命带凤格的武氏,能助你夺得大位,就算如今这五成不成,要武氏真是天凤,也该是能有惊无险、安然过关的不是!” 四爷摇头,“就算如此,我亦不愿让她如此冒险!我只愿她” 话才说到这,安静的书房外竟响起了苏培盛的惊呼。 “福晋!?您、您来书房可是有事?!” ☆、信任危机 苏培盛这下皮都绷紧了。 今儿个佟副督统过来, 主子爷特意交待书房周边连下人们都不得靠近。看著就是有要事相商。原先连自己也是守在远处的, 可临时被人叫了走开,他还特意交待李中贤帮自己看著别让任何人靠近了。 可回来后,瞧见福晋人竟是到了书房外, 稍稍一想, 苏培盛就猜出李中贤那个混蛋, 怕是以为主子爷禁的任何人不包括福晋了吧!毕竟以往主子爷给福晋开了太多特例, 自己吩咐的这一句,可不就让李中贤给误会了? 苏培盛暗骂自己傻,但也必须硬著头皮过来喊人。 瞧福晋这模样, 很像是在外头偷听啊, 也不知里头的主子爷会不会介意了。 而这头苏培盛的招呼, 宁西可没有心思回应。 他这会儿有些懵。 方才听到屋里的一连串对话, 命带凤格?夺得大位? 几个关键字眼,足够提醒宁西把四爷迄今为止一连串的想不通, 给全部想过一遍。 难怪啊。难怪,难怪…… 难怪四爷愿意降尊纡贵地对个格格身分的自己这般的好。 难怪一个对康熙的救命之恩, 最终却只替自己求了福晋身份。 又难怪, 四爷能舍弃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福利, 轻易就下了专房独宠的承诺…… 呵呵,宁西心里干笑。 分卷阅读26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这会儿知道理由了, 还、还挺合理的啊。 可脑子通了,心里却有些泛冷。 这时,背后紧闭的书房木门, 被人迅速打开了。 门后……站著的怕是僵硬又恼怒的四爷吧。 迟钝转过身,宁西只胡乱瞧上一眼,举举手里的牛皮小球。 “给元宝捡球呢。没想爷有客人,打扰了。” 宁西解释了句便想走。这会儿他需要回去想想,单独想想。 好把事情想通了,然后决定该怎么办。 只不过才过转身,手臂就被人一把紧紧攫住。宁西抿嘴挣了挣,只换得几乎生疼的力道。而耳边,听得四爷沉声吩咐苏培盛,“代爷送佟副督统出府。” 而后一旁有人还说了什么走了,宁西也没心思关心,他稍后就被四爷扯进书房。 碰!地一声,木门在身后被重重关上。 关门之际,四爷还牢牢拉著宁西手臂不放。 想起方才听到的那些,宁西不由苦笑,“怕我跑了么?不会的,我能跑哪去。” 这么说的时候,宁西视线没放在四爷身上。从方才开始,他就不想看著四爷。 他还有些紊乱,他得要理清了,才好决定该怎么对待。 所以四爷扯过他,一手想要摸上他脸侧时,立刻被宁西躲开了。 可那只大手依旧追了上来,转到宁西后脑杓。只消四爷的一只手掌,便能把宁西整个脑袋给牢牢固定住。 “宁西,”四爷终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而被这般强迫著的宁西,火气直接冒了出来。 “四爷这是打算如何?是!我听到了。我很抱歉,我不该偷听。不过我说了不跑便不会离开!四爷要皇位,行,我就待到四爷登基!到时你好我好,两不相欠,皆大欢喜!所以四爷能先松松手了么!” 然而这话才说完,宁西就感到自己被狠狠砸上个坚硬的肉盾,鼻尖都为此被撞痛了,宁西猝不及防,忿忿挣扎了一把,却发现自己整只都被四爷牢牢箍进怀里! 可他这时不想跟四爷有任何交集! 手推腿踢脚踩!宁西用力挣扎过一遍,然而力量差距太大,这会儿宁西才气愤发现,他人矮的竟连用膝盖都顶不到四爷要害!尼玛!最后挣扎的人都有些喘、头发也乱了,却依旧没挣脱四爷禁锢,忍不住疵牙往四爷胸上狠咬一口。 这下终是把四爷激的一僵!可四爷依旧没有松手,就是牢牢把人抱住。低沈的声音透过压在宁西耳边的胸膛,传了过来。 “你这是,气爷骗了你?” 被死死压制的宁西呵地一笑。 “四爷向来磊落光明,如何骗人。不,四爷只是没说明白而已。我能理解。” 听著宁西口中的“四爷”,四爷手下又多用了几分力气。宁西跟著也僵硬著。对峙一阵后,只听四爷道,“当初是爷卑鄙,爷瞒了你,你要为此生气,爷认错。” 但这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么!? 接下来,四爷是不是还来一句,但爷对你好是确实的,那都是真的不是? 宁西突地就安静了下来。 是啊,四爷对他的好,确实都不假。只是,他如此生气与失望的理由,被隐瞒的气愤是有,但更多的,也只是发现自己竟无法分辨四爷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而已。 若四爷对自己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命格而哄骗与安抚。 那么,自己打自心底回应的欣喜与动心,就实在是可笑与可怜了。 心中一冷,宁西连挣扎都变得懒散。 或许,跟个古代的皇阿哥谈情说爱,一开始人就不适格。 人心怀天下,心系家国,对这种儿女情长,也许是连一丝认真都觉无用。 这时就听四爷说道。 “可爷一直记得你一句话。” “你对爷说过,看最终,你能不能成为首要。爷百般待你的,首要理由。” 这一说,宁西依稀也想起了那时。 那是他第一次开口要求四爷一对一的忠贞,四爷干脆俐落地应了。 他听著怀疑,还多问了句。四爷那时就透了口风,说是要在他身上拿好处…… 也对,四爷也不是没说过的。只是,那时他回了什么? 他似乎大言不惭地说,那他就努力看看了,看能不能拼过那些好处了。 这会儿想来,宁西脸色一阵变换。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无邪啊。 “从那以后,爷就没想过待你好,是卑鄙。没想过哄著你,是亏欠。” 宁西微微一怔。 “当爷再次想起时,你早已赢过那些。” “所以爷之后可不欠你。你要还闹,爷便要生气了。” 四爷语调一直低沉严肃著,但,说的话这神转折的,宁西张张嘴。 “……你还真敢这么说?” 四爷一叹,握著宁西脑袋强迫他看著自己。b 分卷阅读26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r   “你要不信,爷便用下半辈子,说服你信。” 这么斩钉截铁的气势,把宁西压的有些懵。而一抬眼,还遇上四爷无奈又包容的眼神。 ……怪了。 明明是他抓到四爷欺骗在先,反倒是自己看著无理取闹?? 宁西憋了憋,颇不服气。他还是觉得心底有一股恼意,不,是一股不信任!毕竟,这些话也能是四爷哄他的啊?这是很严重的信任危机好不好! 宁西咬咬唇,依旧想要某种证明,“……那要是我让四爷,现在就举家离开京城,放弃争夺大位,四爷可会愿意?” “好。” 毫不犹豫的回答,宁西听著瞪眼,随即自己推翻。“不对,就算爷说好,爷这么迷信,肯定会想在外头也是有转机的。” 四爷无奈笑笑,抬手轻抚宁西脸侧。他的小福晋,终于又愿意正眼瞧他、又愿意喊他爷了。她总是这么简单明了,喜欢就会亲热靠过来,生气就会把自己拨开。 “那你想爷如何?” 宁西发现脑袋竟有些卡。“那、那要是四爷登基” “你便能知道,爷就只守著你一个皇后。” “那不也是为了命格!?”宁西立刻呛他。 四爷眼神突地危险起来,低头逼近宁西。 “所以爷让你觉得,爷对你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位?” 宁西一滞,登时被反将一军。 他这头怀疑人家不真心,人家就对被怀疑生气了。 这、这种在八点档里出现过的桥段,他……他无话可说的当口,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底其实是想信的。想要相信四爷说的是真,想要相信四爷不是哄他。毕竟,他的心早落在了四爷身上。 再者,就像他早先所说,若四爷起初为了某些原因把关注放在自己身上,难道他就连半点自信也没有,自此以后都得对两人间的一切抱著怀疑?而一路走过来的那些关怀,信任与扶持,若都能因此被全数推翻,那这份关系在他心里,是不是也是毫无重量了? 是真是假,纵或先前他没法注意,日后,他还能辨不出四爷真心? 回想自己方才的那些质疑,似乎确实是有些傻。 宁西深吸了口气,“那,我就信了吧。” 其实想想,对于四爷,他又何尝不是一个知道四爷天命的人。 他是否又能分的清,是不是因为知道四爷是四爷,所以才愿意这般沦陷? 这么换位一想,被隐瞒的那丝火气又消去了许多,只不过下一刻,四爷却是低下了脑袋,用更直观、更火烫的方式,直接又执拗地重新确认两人关系。 这般急切又霸道的探索,倒像是四爷心中也有触动,不全然是那么沉稳不在意。四爷心中的紧绷或忧虑,一些可被泄漏在这个霸道索求的亲吻里了。于是吻著吻著,倒让宁西眼皮弯了起来。 是啊,他们,不就是在恋爱而已么。 有怀疑时就向对方求证,有不满时就向对方抱怨。 觉得不安了,就向对方寻求慰藉。想要被抚慰,就向对方伸出双手。 爱与信任,就都在这些当中了。 *** 不过稍后,当四爷一把抱起宁西往书房里间设置的软塌边走时,宁西忍不住问了。 “爷,是谁给算的命格啊?” “善若真人,前次带你上竹林那时的事。” 难怪算反了。四爷本就是雍正,而武氏原先又哪是皇后命了。 “爷啊,这种的可别太信。谁知真不真呢。” “是真是假爷都只守著你。” “这次就算,”宁西揪了四爷耳朵一把,“下次别胡乱信了。” 四爷轻笑,只压上叨叨絮絮的小福晋,作为答覆。 ☆、张明德 这晚两人是睡在四爷的前院。在书房胡闹了好一阵之后, 四爷把人抱去最近的澡间洗漱, 宁西被洗的绵绵软软、瞌睡连连,四爷干脆就近抱回前院寝房睡下,也就不多走那几步路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四贝勒府上下。即便不合规矩, 但府里四爷便是最大的规矩, 四爷想让福晋睡哪, 可没有人敢多作评论。 也所以, 隔日一大清早,青络等人就被叫来前院寝房外。端著新一套的衣袍鞋袜、以及梳妆会用上的发饰珠钗,这些前院都没有, 就等著被叫进房伺候。 而四爷醒时宁西可还呼呼大睡著。 瞧著怀里安睡的人, 舒缓温热的呼息一阵阵吹抚在自己身上, 四爷轻轻抚著宁西光滑的肩头, 品著此刻心头奇异的安宁与放松。 心底最深沈的秘密意外被曝了光,自己竟没有那些原以为该会有的担忧与焦虑。 四爷奇异地意识到, 这会儿,他并不担心宁西轻易泄密, 也不担忧宁西会挟此过份要求什么。甚至, 对于秘密的暴露四爷没有一丝一毫恼恨, 分卷阅读26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反而更多是庆幸开诚布公后的松快与安稳。 却原来,他对宁西, 竟已有这般深刻入骨的信任。 就像是,他也得到了小福晋的宽容。宽容自己的瞒骗在先,也宽容著在隐瞒之后, 不去处处怀疑。那也是一种弥足珍贵的信任。正因为信任,才愿意宽容。 毕竟也只有四爷自己知道,直到宁西说出那句“那我就信了吧”以前,他心底深处绷著的惶然,是如何的冰冷与沈重。 四爷曾经想过命格暴露后,最糟的结果。 那便是自此以后,宁西自卑自怜地怀疑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脱不开命格所带的利益。而自己也将终身扛著这份罪名,时刻猜疑著他之后的努力,是否真有洗清罪过的时候。或许那时,他们依旧在意彼此,然而横亘著的不信任,终将在两人之间撕裂出一道道的伤痕。 所以,是该庆幸小福晋心大么。不,她就是这般的性子吧。 勇于面对、不怕受伤的性子。正是有这份珍贵的勇气,那些疑虑与伤害都不再靠近。 想到这,忍不住把人往怀里抱了抱。这动静让宁西咂了咂嘴,四爷柔软地往上亲了几口。 别说,小福晋还不信命格这事了。 想起昨日宁西纠结又不赞同的表情,四爷不住轻笑一声。这下终于把人闹醒了。 就见宁西脑袋动了动,蹭蹭倚著的热源,迷迷糊糊嘟哝,“别闹。” 同时间,丝被下光溜溜的大腿却不经意地蹭到了不好蹭到的地方。 四爷双眼一眯,立刻被唤醒了几分。 昨晚确认了好几次两人的亲密无间后,照理说,今晨不该如此敏感。然而,该起的地方还是起了,怕是怎么都不够的,想起昨日小福晋可怜兮兮的求饶,四爷一个翻身,就把怀里人重新压在身下了。 低头亲了口宁西为此皱起的眉头,四爷好心情地把手往丝被下探著闹著,没察觉心头上的松快,也让他脸上的笑年轻了几分。以致于被用邪恶方法弄醒的宁西,还来不及震惊了,立刻被拉进头晕目眩的火热当中。 而前院外还等著的青络一行人,被稍后退出来的苏培盛,咳了一声宣布。 “先散了吧。都来早了些。” *** 四贝勒府里两主子你侬我侬的时候,八贝勒府这日则是开了侧门、秘密迎进了一名民间找来的相师。名曰张明德。他正是八爷党找来推荐给康熙,可观人面相气运的奇人异士。 张明德年纪轻轻,白面无须,瞧着仅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子。或许是身怀殊异之能,也被周遭人捧的神异,气势上倒有些恃才傲物,丝毫不输那些颇有年岁、非砸重金轻易出不得山的老道们。 不过被邀请进八爷府,也亲自见过八阿哥之后,张明德微微一征,便连连点头赞道,顶灌圆光,紫气萦面,日后必是大贵之象。 这天也在场的八爷党几个重要成员们一听,不由大喜,八阿哥亦是目光一闪,当下却只谦逊几句,很快就把话题引到天凤之上。 “敢问先生,何谓天凤?” “天凤,于面相气运上,便是身具凤格气运之人。” “先生可否单由人之面相,便观出其是否带此气运?” 这等赘言,张明德有些不悦。“自是无碍。否则你们千里迎我过来做什。” “我等常人,对神异之事多孤陋寡闻,叫先生见笑。”八阿哥也不动气,只叹口气道,“实是寻找天凤一事,已困惑我等许久。那么请问先生,若未见著人以前,以先生之能,得否测算出天凤之人的方位何在了?” 八爷先来上几句先礼后兵,到了真正问题的症结时,张明德果然也多沉吟了一会儿,方才慢声说道,“面相观运之术,本就得先有人,才得以观之。若想以此术寻人方位,怕是事倍功半。不过,我却有个折衷之法,或可试之。” 八爷眼睛一亮,“先生果然有过人大才!敢问先生,是何方法?” 张明德回道,“便是观其命运相连之人之面相,代为找寻。我听闻,此事是因卜卦而有天凤出世之说。果如此,则与天凤命运相连且关系密切之人,当今圣上该是无疑。若我能有机会亲见圣上面相,或者能从中断出几分线索。” 这一说,似乎可行,却是把周围一干人等给难住了。 就有一官员开口解释道,“若以往,先生如此要求并不难办。让八爷想个由头进宫面圣,偷带先生入宫面圣,并不算难。可如今,便是太子要获圣上准见,亦是困难啊。” 张明德见状,也有些不渝。他愿千里过来,自是希望能有成就大事之机,寻这天凤,若能成功,对他相师名声自有大大助益。而无论如何,他人都来了,可不想什么都做不上的,就又被送出京去。 众人思索的当口,八阿哥也是坐于座上,眉头深锁。 张明德为此多瞧了几眼八爷面相,方才他说的批言其实有所保留。八阿哥虽是具大贵之相,可眼角、额上均有劫纹缠绕,怕是成就尊贵以前,多所搓磨。这要渡不过, 分卷阅读26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身上福运便会折半地损著的。 可究竟是有大贵之相之人,要有自己帮助、真过了这劫难,那岂不也是一份从龙之功? 从这个角度想去,张明德灵光一闪,大胆建言。 “若是更间接之法,在下还有一策。便是先让我一观八福晋面相如何?” 这话一说,当场所有人都顿了顿。 随后还有个反应稍慢的,接了句,“这关八福晋什么” 但这人话还没说完,八阿哥刷地一声就站了起来。 “也只有如此试试了。先生请!” 张明德对此满意点头,随后便也起身,跟随八阿哥往后院走去。 后院不是旁人可轻易进出的地方。其馀的八爷党成员,也只有原地留著,等待结果。 方才那名反应慢的,稍后还是问出了疑问。 “到底,这有八福晋什么事儿了啊?” “傻子!!方才先生不都说了八爷有大贵之相!!你还没回过神来?” “……没有啊。你就好心直说了,卖什么关子了!!” “再点你一句!!谁说这天凤,不能是下一任的天凤了!!” “!?唉呀!这、这这这!?!?” *** 而张明德究竟看出了什么,无人能知。反倒是这个晚上,八贝勒府竟传出走水的消息! 黑烟冒的连院子颇大的四贝勒府这头,都能闻到碳焦的烟熏味。宁西这晚也被惊醒了,瞧著远处的高墙外,隐隐泛著火光,还打发了汪大全等人拿水去墙边守著。 也不是宁西冷血,不敦亲睦邻、不帮忙救火,而是人家八贝勒府也是高墙大院的,人手不缺,还轮不到院外人冲进去冒犯。若真缺人手,为此已回了前院的四爷肯定早派了人去,真轮不上他。 不过隔天宁西还是拉著四爷仔细问过一轮。 “怎么走水了?原因知道么?是哪处?有没有人伤著了?” 抱过忧心忡忡的小福晋,四爷一一答道,“该是烛火不小心,倒了。就在八弟妹主寝的耳房。几名贴身伺候的婢女没逃出,所幸八弟妹人平安,受点皮肉伤与惊吓而已。” “八弟妹?”宁西有些诧异,这年头让主子遭罪的意外他还是很少听到的。毕竟出了错,罚得更惨的还是下人们。基本上不走心的不太多。 “那需不需要我去看望了?”宁西接著问。亲戚间走动还是要的,这里的四爷似乎还没与八爷撕破脸,加上又是邻居,不闻不问似乎说不太过去。 四爷想想,“也好。就过些天吧。让八弟妹先静养安神,人怕是惊的不轻。” “恩。也是了。” 不过两人的好心,最后可没成行。 这场火灾过后不久,不知由哪,竟传出了所谓“伏凤”的说法。 “伏凤三劫出,百鸟朝凤来。天命应顺,贵不可挡。” 闻此,四爷跟本不让宁西轻易外出了。 然而事态就像冥冥中被无形的大掌推动著一般。 在这个节骨眼上,康熙突然就下了个折子,让所有皇子福晋入宫小住一阵,到太后跟前亲绣五毒荷包、选叶包粽,为即将到来的端午,尽孝取乐。 ☆、入宫行 端午节开粽席, 本是满清入关后, 为了入乡随俗,也为收服汉人所使的怀柔手段,这才学著汉人过这节日。先前几代并不大办, 毕竟不是属于满人的节日, 也就吃吃粽子而已。 之后随著汉化加深, 赛龙舟、喝雄黄、戴艾草这些细节逐渐讲究起来, 为此特意让皇子福晋进宫住著,就为了到太后跟前绣包蒸粽的,却是从未有过的行事。 只是一抬出尽孝这由头, 谁也不敢指责是折腾或浪费, 更多的, 都在揣测康熙突然来的这一手, 可与近来“伏凤”一说,有无关连?毕竟要真有, 那事情就大了。 因为叫的是皇子福晋进宫啊!这意味著什么? 就是说这“伏凤”也不排除是皇阿哥娶的福晋了啊! 接下来,要真有个娶了“伏凤”的皇阿哥出线, 那太子还会是太子么!? 更别说, 近来八贝勒府无巧不巧地出了一场走水, 烧的正是八福晋! 据说这八福晋最终是大难不死、死里逃生。对照那句“伏凤三劫出”的批命传言,这走水是不是劫数?而过了这劫数的八福晋, 三劫可是就满了!? 有心人立刻把八福晋的生辰八字与生平,拿出来细细检验。 这一看,就微妙了。 想当初八福晋与她表妹富蔡明雀在双双定亲之后, 相约到庄子上骑马。最后表妹摔马死了,八福晋却没事,闹的四阿哥与安亲王府本该结的亲事都黄了,这事许多人都还记得,能不能说就是八福晋渡过一劫? 接下来,平定噶尔丹之后的那次秋猎,八福晋一人策马草原,虽说是大意摔了,无巧不巧却也能被路过的四阿哥 分卷阅读26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夫妻救上,还引动一阵火神惩罚的流言,可毕竟八福晋依旧没事,所以,这又算不算是一劫了? 要再加上走水这次,那不就妥妥地“三劫历、伏凤出”了? 太过巧合的时机与传言,倒让有些人开始嗤之以鼻,想这什么“伏凤”肯定是无中生有、牵强附会而来的说法。然而,架不住康熙接著就叫人进宫了啊!! 所以四爷接到这折子后,面色都沉了下来。 即便外头都把关注集中在八福晋身上,谁知进宫之后,会不会有能人存在而看出宁西命格?而一旦宁西进宫,他虽说能安排人手护在宁西身边,只是这些也只能防的暗害,最糟情况,皇阿玛根本是明著来的话,那是连防都不可能防的。 然而他能让宁西抗旨不去么?首先,办不办的到是一回事,若是在这关头拒绝进宫,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便是这会儿让宁西装病,一旦惹起皇阿玛怀疑,硬要召人进宫治病,那亦是挡不住的。 为此,四爷思索了整个晚上。多番斟酌之后,决定沉住气,还是送宁西进宫。 毕竟宁西身上的三劫,并不若八福晋身上的那般打眼。 宁西生时难产、五岁出痘,可前次落水病著那时,实际病势凶险,太医留下的脉案却也只记载发热。还是他那时不喜后院斗争,让太医留下的脉案使了法子让人避重就轻的写。阴错阳差之下,这时回头查脉案纪录,应当是瞧不出的。 加上他还能在宫外,找上十个八个经历过“三劫”的贵女,大大搅浑这滩水,便是真有人指认宁西,这伏凤说法本就不普遍,四爷不信,皇阿玛能为了几句莫名的批命,毫无根据之下便把亲自下旨晋封的媳妇给如何处置了。 这当中,四爷也在赌,赌他对皇阿玛的揣摩正确。 四爷并不觉得康熙是真信了“伏凤”的说法。先前就提过,康熙本人并不是个太过迷信的皇帝,五星连珠如此,秋猎那会儿的升焰亦是,他本身原就是一个更有权力欲望、不愿被什么预兆支配的皇帝。 是以有另一种可能是,康熙这个时机把八福晋弄进宫,要什么都没发生,就能说这“伏凤”并非“天凤”,终究无解于围困之局。只消这结论一出,外头的风言风语立刻就会失了力道。 所以,情况判断起来并非太糟。只不过,上头考量这么多,四爷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思量的背后,代表著的也只是一个残酷的现实而已。 那便是自己这个无成无就的皇阿哥,根本无力抗衡来自皇阿玛的任何处置。暗恨自己无力的同时,四爷也是觉悟,若皇阿玛当真要对宁西如何,那他就闯进宫,一同陪著便是了。 这般打定主意后,四爷反倒没有最初接到折子那时的紧绷。 当晚,四爷就给宁西说了进宫的事,不想把人吓得狠了,只轻描淡写把局势说过一遍。就是多提了句,命格这事,外头查的紧,让他别自己暴露就好。 而宁西听完,小小翻了个白眼。 “好吧,原来大伙儿都这么迷信。以后就不取笑爷了。” 四爷搂了搂怀里的小福晋,叹道,“天凤挂言一出,法事场上确实有些异象。你也别当笑话看,重点不在于真假,在于是否有人把这当真。” 就像他,一路见证宁西周身古怪,异常的好运道,救人救猫必得回报,甚至晋福晋那时的巧合,一桩桩一件件,直到如今,四爷都庆幸自己当真,也才能得了这般宝贝的小福晋。 四爷继续叮嘱道,“爷在宫里有些人手,都护著你。你要有事,爷绝对收的到消息,所以别慌。进宫之后,你便安心待在太后跟前,什么事都别理会,也别参手,尤其不要轻易救人,可记得了。” 宁西瞅瞅四爷,乖巧点头。“行,我不管闲事。最好这天凤也要求一把好绣功了,那么我肯定不会被怀疑。” 竟叫他进宫去锈荷包?他连穿个针线都笨手笨脚了,还绣? 忧虑的四爷一听,也忍不住笑。“爷多找个绣娘,陪你入宫罢。” *** 隔日,四爷亲自送了宁西进宫。 待到轿队进了邻近后宫侧门外的下轿处时,四爷这路护送,到此也必须停步。巧合的是,四爷送宁西过来时,后边跟著抵达的,就是八阿哥的队伍。 八阿哥也在今天送八福晋进宫。康熙下了折子让皇子福晋进宫小住,可没人敢拖著不理,这倒不算是意外。 为此,八阿哥特意过来与四爷打了个招呼。一同跟上的,还有八阿哥身后的一名脸生的太监,那神情不像奴才,甚至比包衣还倨傲些,四爷多看了几眼,八阿哥注意到了,却没有多做解释。 就在此刻,宁西也被青络扶下人力轿。 过来招呼的八阿哥,视线立刻移了过来。连他身后的太监亦是。 而这时宁西头上戴了顶遮蔽视线的帷幕。进宫还这样戴著帷幕的,并不多见。因为进了宫就得脱下,只几步路的距离,其实没有必要。 八阿哥貌似有些意外,随口问了句,“四嫂方才是外出么,怎么还 分卷阅读26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戴帷幕了。” 四爷代替宁西答了句,“你四嫂身子弱。能不吹风才好。” 八阿哥当即一笑,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原来如此,四哥果然考虑周到。弟弟是该多学著些。” 说毕,又聊了几句,八阿哥才带著那小太监走了。四爷视线不由多跟了一阵,瞧见那小太监最终是被八阿哥留下、似乎打算跟著八福晋进宫伺候的模样。 四爷无端升起些古怪的感觉,心想,回头或许该查查那小太监怎么回事。 *** 待一群皇子福晋被接进宫之后,宫外果然掀起一波“伏凤”潮。一堆号称也经历过“三劫”的贵女们,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谁人经历了哪三劫,都写的仔仔细细、像模像样,给用折子送到了康熙手里。 这里头可不只有四爷手笔,太.子.党及大千岁党都不可能眼睁睁看八爷党推了个八福晋做“伏凤”,而毫无反应。所以所有人都想搅混池水,一时间,这伏凤之说到处都是,反倒成了京城里茶馀饭后的笑话与资谈。 而宫里的情况,也不像四爷原先预想的那般水深火热。 宁西被接进慈宁宫住下之后,天天跟在太后身边过的挺滋润。太后喜欢找他说话,他也是个能说善道的。秋猎的见闻、南巡的趣事,甚至白云观上碰上李四儿的纠纷,说的新奇又刺激,可把太后都听的入迷。 而一边围著的五福晋、七福晋与九福晋,自上次年节开始,也都与宁西好来好去。 甚至宁西苦手的绣活儿,在许诺多送几次奶油蛋糕的好处之后,身材圆润又嗜甜的五福晋他塔喇氏全替宁西给担了下来,宁西只消绣上一个给四爷的五毒荷包,他的功课就算做完。 所以进宫这些天,宁西就是负责给太后与福晋们讲故事的,偶尔扎一下手里的那个“四”字,然后好吃好喝地被人供著。 不过宁西嘴巴上忙碌,暗中也留意著几位福晋的表现。 以宁西观察所得,怕是爷们前院的事都不会多说与后院的福晋们听,她们对于自己被召进宫的真相,似乎丁点儿也不知情。这趟过来的几位皇子福晋,神情多是轻松且愉快的。手上做著绣活,嘴里聊著天,似乎都挺乐意有这个额外的社交活动可以打发时间。 便是神情显得憔悴许多的八福晋,竟也不知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伏凤这事。 她进宫时,左手小臂缠著纱布,想是先前火灾留下的皮肉伤。福晋们见状,都好生慰问了几句,宁西自然也是。而言谈间,八福晋虽是明显的心不在焉,可对于宁西提到的一些跟“凤”有关的字眼,全无反应,连一丝僵硬也无,宁西觉得八福晋可能当真是全不知情。 然而才想著这趟进宫,似乎也没四爷说的凶险的时候,事情便发生了。 某日午膳,因为这趟名义上是过来陪太后的,中午都是摆上小宴,由皇子福晋们一同陪著太后用膳。 就见午膳来到最后的点心时,这日上的是樱桃芙蓉饼,坐于八福晋隔壁的三福晋,却突然无声无息地倒下!之后就见她嘴角泛著白沫,竟是一副中毒的模样! 周围伺候的下人们一见,还在震惊之际,却是八福晋第一个尖叫出声。 “有人、有人打算谋害我命!!!!” ☆、事变惊 八福晋如此花容失色, 是因为三福晋方才吃的, 正是她让出去的樱桃芙蓉饼! 三福晋原就非常喜欢酸酸甜甜的樱桃,这樱桃芙蓉饼又是出自慈宁宫小厨的手艺,相当美味独特。三福晋三两口吃光了自己的份, 还意犹未尽, 见八福晋都摆著不动, 便把她的份要了过来。 放以往, 三福晋不会做这种不符福晋教养的事儿。不过在三阿哥削爵后,三福晋说话变得尖酸以外,行为举止上的顾忌也少, 想怎么做便做什么, 颇有些放飞自我的模样。 于是就这么巧, 她吃了八福晋桌上有毒的樱桃芙蓉饼, 就中招了。 而这可是中毒!发生在本应戒备森严的慈宁宫里!! 座上还有太后了,竟有人胆敢在与太后用膳的场合, 下毒暗算!? 那不就表示,这段时间小住在慈宁宫里的人, 可不都在凶手的眼皮子底下了? 这么一想, 在座几位皇子福晋们登时一阵慌乱。 主座上的太后不愧是宫里老人, 对于尖叫声后厅里起的惊恐与骚动,当即喝问几句让人都别动弹、维持住秩序后, 接著,禁封宫里所有出入口、传太医、押下院里院外所有伺候的下人,那流程就像宁西曾经在府里见识过的四爷的处理一般, 挺有次序。 不一会儿,层层的侍卫们也围上来戒护了! 宁西这边,原在身后待命的青环站的更近了些。这段期间宁西吃下的东西,可都是最后让青环端过手,一一用银针暗中查验过才让下的口。宁西先前还担心这会不会让请客的太后心情不爽,青环保证绝对做的不著痕迹之后,宁西这也才同意了。 分卷阅读26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却没想,当真有人使了如此粗暴简单的招数! 不过八福晋遭遇暗算,宁西丝毫不意外。他脑子里还跳出了不少凶手人选。 太.子.党与大千岁党肯定脱不掉嫌疑。要扯下八福晋身上的“伏凤”标签,让她在宫里中毒身死,绝对是立竿见影的一条路。另一个嫌疑人,则是康熙。不过仅凭这事发生的场合是在太后午宴上,康熙一直以来与太后感情深厚,他要找八福晋的碴,应该不会选的这时机。所以,宁西认为还是前二者的嫌疑最高。 只不过,让宁西想不通的,却是八福晋的反应了。 就见八福晋尖叫过后,简直是整个人软倒在案桌边,瑟瑟发著抖。还是下人上前用力给她搀扶起来的。否则她整个人都像是惊的走不动路。 是。看到旁人吃了自己的点心中毒成那样,应当是会害怕的。 三福晋这会儿已被太医院的医官们转移到屋里诊治,状况如何也还没回报。 然而,可有惊恐到这种地步了? 八福晋这样子,更像是心有预感,之后恶梦成真的吓法。只是八福晋先前一副对于伏凤说法,当真是不知情的模样,宁西有些琢磨不出八福晋的反应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 然而四爷谆谆告诫过不要乱管闲事,宁西也不打算拖这后腿。只是见外头进来搀扶八福晋的其中一名太监,老神情古怪地频频望著自己,宁西皱眉避了开去,待侍卫官过来问过话后,便就乖乖回院子里窝著。 *** 而八福晋这头,确实如宁西所想,她是真吓得狠了。 理由却不是为了什么伏凤,对这事,八福晋根本丁点都不知情。在她所想,想谋害她性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夫君八阿哥! 只消想想,一个心高气傲的皇阿哥,如何能容忍一个精神出轨的福晋了。加上卫氏先前那般自尽于宫中,八阿哥把这当中责任,也加算在她轻忽的头上,还有表妹明雀的事……几件事加叠起来,八福晋只道自己绝对是八阿哥心目中最罪无可恕的罪人。 而在前次争吵之后,八福晋就被关在了正院里。哪里都去不得。 她周身熟悉的下人也全被换过一轮,就连映桃……映桃,最终还被八阿哥烧死了啊!! 给烧死了啊啊!! 为什么呢?知道八福晋出墙的人,除了八福晋本人,就只有映桃而已了! 正是映桃在八福晋房里收著荷包的时候,碰上了八阿哥。那惊慌无措的表情,让八阿哥察觉不对,又觉得这荷包著实眼熟,几番逼问之下,映桃招架不住,便什么都说了。 而什么都招了之后,映桃算是有功么?不,知道太多的下人,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那场火灾,起火地点正是映桃睡下的耳房。 八福晋逃过此劫之后,正好瞧见被搬出屋、浑身烧得焦黑的映桃的尸首,惊的好几天都睡不著。而那会儿一抬眼,还碰上八阿哥冰冷无情的视线。八福晋一个激灵,忍不住惊疑,想这映桃的死,难道就是八阿哥对她的不忠不贞,所给出的愤怒与惩罚么。 而在此之后,八阿哥会不会也想对她下手? 于是这会儿再碰上有人下毒,八福晋当先怀疑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夫婿八阿哥了。 *** 这头八福晋心慌意乱地害怕著,康熙这边则是雷霆大怒! 康熙自诩对太后的敬重,朝堂上下皆知。便是有人想闹,也得给他避开慈宁宫这个地儿。也所以,康熙把皇子福晋们叫来,全都放在慈宁宫里住著,有婆婆额娘住在宫里的,康熙这次都没让人住过去。 然而康熙这般想著,却依旧有人敢在慈宁宫里动手!! 莫不是丁点儿都没把他这个宫里的主人,给放在眼里了!! 而康熙一怒,宫里立刻来了场大清洗! 重要的几个总管太监以外,便是新上任的内务府总管大臣、以及八阿哥才得了不久的总管佐理,都被撤换下来。负责京城内外两万兵马的九门提督,也换掉了原来的老臣,由先前才被康熙斥责过的隆科多补上。 撤换人马以外,康熙竟还召集驻京周边的驻军。一半常驻宫中,一半进驻京城。康熙命这些兵士定时巡逻,查察可疑之人。似乎把在慈宁宫的下毒案件,当成了刺杀太后的当朝大事来办。就算三福晋最终是留了一口气,给勉强救了回来,可整个京城的气氛,依旧紧绷了起来!! 而康熙如此劳师动众的背后,便是这下毒案的凶手,过了几日都还查不出线索。 事发不久,关键的送菜宫女,就被发现陈尸于宫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串下毒、杀人灭口、湮灭证据的手段,怕是早早谋画好了。 在找出这般狡狯狠毒的幕后凶手以前,康熙这般大动干戈的动静,也没人敢多做评论。 就在这种风声鹤唳之下,这端午小聚也不用聚了。 过没几天,康熙就下了折子,说要放这些受惊的皇子福晋回府安神压惊。 分卷阅读27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这等发展,倒与四爷先前猜测不谋而合。看来康熙就是想让八福晋进宫走上一圈,好打压外头越见夸张的伏凤传言。虽说此时放人,效果怕是有些折扣。八福晋又一次逃过劫数,这伏凤到底是不是天凤,人放出宫后依旧是个变数。不过八阿哥身上的官职,为此被掳了下来,倒是在近来火热的八爷党头上,先浇了一盆大大的冷水无疑。 但无论如何,让四爷松口气的是,宁西终于可以回府。能回府这事,就表示宁西身上的命格半点没有泄露。四爷于是递了个信说也别等行李收的如何,人能离开了就先速速回府! 不过虽说有了康熙这道命令,出宫不是问题,但也不是说走便立刻能走的。慈宁宫里还有个太后。宁西接到消息后,也得去太后跟前好好辞行,否则规矩上就是有缺漏了。 而太后见著人来辞行,也没多留人,长吁短叹地握著宁西的手,拍拍后说道,“这次宫里脏事可吓到你们这些小辈了。没事儿,回去后乖乖待在府里,这时候就别乱跑了,知道么。” 宁西当是长辈叮嘱,点头应道,“太后也请宽心。以皇阿玛大能,肯定能捉住在宫里搞鬼之人。” 太后呵呵地应了几句,又多赏了好些件精巧的玩意儿,这才放宁西出宫。 只不过,待到宁西整理好、正打算出院子往轿队那边走去时,却是被八福晋给拦了下来。 此时的八福晋面容苍白的像鬼,两手神经质地绞著丝帕,语气紧绷。“四嫂,弟妹、弟妹有些个事儿想与四嫂私底下说说,可好?” 青环可不乐意回府路上有任何变数,赶紧往前一步提醒。“福晋,四爷还等著您呢。” 八福晋闻言脸色一白,加了句恳求。“四嫂,就算弟妹求您了!!只一点儿时间,好么?” 宁西于是脚步一顿,仔细端详了下。他先前就瞧著八福晋不对,这会儿再见她,那神情竟就像再有根稻草压著、便就能压垮她似的。这般高度紧张的情绪当是不太对头。宁西想著,说几句话也是无碍,毕竟都是亲戚,便点了点头。 待到重新转回屋子,青环与青络虽是不乐意,可也得紧紧跟上。宁西这才发现八福晋身边,竟没有一个伺候的跟著。“八弟妹身边的婢女呢?” 一听婢女二字,八福晋突地就红了眼眶,抖著声说道,“四嫂!求您救我!!有人、有人当真是想害我性命的!!” ☆、日万了 宁西微微睁大眼, 心底怀疑, 难道八福晋真是知情的? “八弟妹何出此言?弟妹要觉得生命受到威胁,尽可向八哥或太后求救了。四嫂这儿又能帮上什么事?弟妹这是舍近求远了啊,”宁西不动声色地说。 只是八福晋若能向他人求救, 她还需要找这个自己最最妒恨的宁西了!? 八福晋咬咬牙, 这才说道, “这件事原是家丑, 所以弟妹是、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但弟妹怀疑,先前我房里起的火灾,并不是意外!!我不知下人们哪个是忠是奸, 便是进了宫里, 竟也……弟妹我、我真的是谁都不敢信了啊四嫂!!” 八福晋这般焦虑, 却也不是没有缘由。 因为就在昨晚, 又给她偷听到了不得了的大事! 就说昨天晚上。 因著心情实在抑郁,八福晋昨日晚膳后便静静待在房里。但脑子里胡乱的想法越想越害怕, 终究是按耐不住,八福晋摒退下人, 一个人走到院子里透气。这院子是慈宁宫拨给她住的院子所自带的小院, 不是御花园, 这会儿也被层层戒护起来,安全性还是很高的。 却不想, 才走到假山后面,就听见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阵说话声。 八福晋停下脚步一听,便听出了这嗓音该是此次进宫时, 八阿哥特意拨用过来的太监。 对于这新来的太监,八福晋也觉得有所古怪。这太监完全不像个奴才,说话间神情还颇颐指气使的,八阿哥又让所有人都必须听从他的指挥,其来头似乎并不寻常。 要往日,八福晋可不会忍受这种性子的下人,但她现在与八阿哥间算是剑拔弩张了,在八阿哥撤换掉她身边所有下人之后,八福晋便不敢对再来的新人有何意见,也更不会放心信任。 岂料,就在假山背后,八福晋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几句话。 ‵……对,告诉八爷,安排人手,一定要在出宫回府的路上下手!否则进了府,动手几乎不可能!八爷也不好办……’ ‵……这次绝对要成功,否则肯定后患无穷!手段要狠,绝不能心存侥幸……’ ‵……我肯定,她明天就能回府了,时间上……’ 就是这几句话,让已是疑神疑鬼、被害妄想的八福晋听来,简直如晴天霹雳! 怎么听,她都觉得是八阿哥怕是容不得自己回府,就想要在回府的路上把自己这个福晋解决了!人死在府外,肯定会比死在府内,八阿哥的嫌疑要轻的多! 而先前八阿哥迟迟不 分卷阅读27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对她动手,怕是还想利用她身后的安亲王府罢了。如果用此意外事故把自己解决掉,那么,八阿哥岂不就可以除掉自己这个罪人、却依旧能维持安亲王府的人脉了!? 这般的阴谋论一起,八福晋简直深信不疑!! 稍后安静又恍惚地回了屋里,八福晋一整个晚上都咬著指头,想著有谁能救自己于穷途末路了。她、她便是活的憋屈,可她还是想活著的啊!! 带著这样的觉悟,八福晋隔天就求到了宁西面前。 “弟妹这般求四嫂,也不是想强人所难。弟妹仅是想借四嫂轿子一用而已。借四嫂轿子,混淆视听,待出了宫,弟妹便一路赶往安亲王府去,路途并不遥远!弟妹知道四嫂心慈,这才来求的!!望四嫂高抬贵手,就真是借用轿子而已了啊!!” 见宁西没什么动静,八福晋深吸一口气,更当场跪了下去! “弟妹、弟妹这就给四嫂跪了!!求四嫂出手帮弟妹这个忙了!!” 跪不跪的,在好面子的人眼里是天大的事,在办事看实处的人眼里,这些只是作态。这时宁西斟酌著不动,是认真琢磨著八福晋的话。 若只是借轿子给八福晋用,送她回娘家,这点儿帮助,应该对于自己的安危没什么影响。轿子借出去了,宁西也不会傻的去用八福晋的轿子。 他大可回到太后跟前,等著轿子送回后再回府便好。甚至,他还能去信叫四爷直接进宫接自己一趟。借出这轿子、送送人,对自己来说应当没有什么危害。 而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宁西想的便是,要他帮了八福晋这手,会不会另给四爷招麻烦了? 从目前八福晋的态度看来,她应当不知伏凤的事。 而八贝勒府里的火灾到底是如四爷所说、是八爷党的手笔,抑或是八福晋所认为、是来自下人的背叛?这些宁西无法判断,但可以清楚的是,若八福晋这头安全了,宁西自己的人身安全也会跟著提高。 毕竟有八福晋这个挺出名的“伏凤”挡在前,都是在给宁西打掩护了。 这么一想,宁西倒觉得这八福晋还真够倒楣,老是背锅。然而倒楣归倒楣,宁西却不认为自己对她有所亏欠。搞出这伏凤之说的,可是八福晋的老公八阿哥,不是自己,他都还是躺著也中枪的倒楣蛋了。 于是宁西直接道,“若如此,轿子是可借弟妹一用,但下人就恕四嫂无法出借了。”要是借了轿子,路上真有什么事故,他可不想拿四爷的人去帮八福晋挡灾。 八福晋面色一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宁西见状,便多安抚人一句。“弟妹也别忧虑。稍后我让下人帮忙做一些掩护,这伺候的同不同,外人乍看之下应当看不出。旁人要对四爷轿子下手,也会多惦量一些。”四贝勒府的轿子上,可有挺明显的标记的。 八福晋闻言稍稍松了口气,而宁西说的也提醒了她一点。 “那弟妹就多谢四嫂救命了!!回头弟妹必定恩有重报!不过出发前,弟妹还想请四嫂把一太监暂时控制起来,他、他便是弟妹心底怀疑的内应了。” 宁西一想,这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押个下人一两个时辰应该还好,便也承诺道,他能把人押到八福晋回到安亲王府。一旦八福晋安全后,他就把人直接交给八阿哥处置。 八福晋一听也同意,于是事情就如两人讨论的,这般交办下去。 只不过,几个时辰后,八福晋还是死在了回安亲王府的路上! 原来竟是有一队马车,行著行著,在与八福晋所搭的四爷轿队交会前一刻,当头的马匹似乎受了惊,疯了似的狂奔起来!而马车后头载运著沈重的油箱,这般狠狠撞上轿队后,不知哪来的火星,让大火一燃,八福晋人在轿中,逃都逃不出,当场不治! “什么!?轿队烧了!?” 要不是宁西同时也给四爷送了信,让他亲自过来宫里接人,怕是四爷收到这消息后,人便要疯。 所幸事故后不久,四爷确实在宫里平安地接到了宁西,也把人一路安然地送回四贝勒府里。 只是接下来,就得清查这都怎么回事! 除非八福晋与宁西换轿子的消息,早被泄露了出去,否则四爷轿队被袭这事,背后的意思就是有人想要谋害宁西的性命!四爷不可能放著这危害不查。 而这一查,就发现那名被八福晋要求关押起来的太监,竟还是个假“太监”! 当下,这名太监的身份就更令人起疑了。 然而四爷仔细回想,觉得这人跟在八爷身边的神态,并不同于寻常奴才。 加上他先前让人加紧探查的结果,得知八爷党给康熙上折子推荐的相师,近期似乎被悄悄接入京城。这人还没法探出长什么模样,可对照此时突然有人对宁西出手这事…… 莫非,此人便是八阿哥请来的相师?被这般送进宫,可是要趁隙窥看皇阿玛面相? 这目的有没有达成四爷不关心,可要这相师进宫之后,也不巧瞧见了宁西…… 分卷阅读27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这下所有线索,似乎都能连贯起来了!! 而只要有一分的可能性,四爷便不可能放著这祸患不管!这人正好还押在四爷手上了,四爷也不想审问,就怕此人泄露命格更多,当即就把人速速给处理了。用的理由便是,此人不是太监却穿太监衣裳混进宫内,显然居心叵测!便是老八府里的太监,也必须尽速让其伏法! 那么此时的八阿哥呢?会不会转头向四爷抗议说,怎么审也不审就杀他府里太监了? 不,当然不会。八阿哥目前可没空理会张明德的生死。 因为八福晋被撞死于京城大道上,虽是错杀、人死了就算,然而八爷党经营许久的伏凤一说,却因此完全地不攻自破了!! 加上张明德先前一直催促让八阿哥尽速杀害身带天凤命格的宁西,却是准备时间实在过短,八阿哥能动用的资源有限。这段时间京城里又查的严,进出京城的货物人员都必须逐一登记。八阿哥被张明德算出的命格逼的,算是冒了很大风险才下的这手,此时正忙著心惊胆战地清扫尾巴,到处想著有无错漏了,可无暇关心其他。 否则,要让旁人查出这起疯马事故的背后,是由他指使的话…… 那么八爷党也就完了。一个杀害自己福晋的皇阿哥,必定是与大位无缘。 就在这个关头,端午也到了。 *** 端午这天,由于先前慈宁宫才发生下毒事件,后宫一切庆典被勒令停摆。 不过前朝摆给文武大臣们的端午粽席,依旧是会摆上的。康熙已停了好一阵大小朝会,就只有在万寿节上出现过人前。来到端午这时,已有月馀没人亲见过圣颜。 而一个原是活跃的皇帝突然藏于人后,首先被怀疑的,自是他的健康状况。 但太医院此时就像铁桶似的,消息半点都不敢多漏。宫中亦是戒备森严,没人敢轻易在太岁头上动土,于是大伙儿都想藉此端午大宴,好好端详圣上身子是否安康。 只不过,许多人都暗自失望了。 端午粽席这天,摆设粽席的大殿上,康熙老早座于高高的龙椅。 大殿两侧摆设长长的矮桌席次,上头一垒垒粽子,就等著五品以上的文武大臣依次进殿入座。 待宣达官宣布庆典开始,并命各大臣向康熙跪拜贺端午礼时,康熙身穿青、红纱绣的二色龙挂,人瞧著虽是更瘦了些,却依旧能摆摆手,慢声说了句:“众卿平身”。这一句话,当即破碎不少人心中揣著的小盘算。 只不过,这些人失望虽失望,战斗力依然非常的强! 例行的端午节庆行事过后,太.子.党首先发难。该党大臣趁此在殿上侃侃直言道,大千岁党图谋逆乱,竟在宫里暗害八阿哥生母卫氏,致其不堪凌辱、愤而自尽!恳请圣上明鉴,尽速清查此事,以维护宫中安宁!! 竟踩著已故的卫氏来进行党争了?八阿哥心中是暗恨又气愤,却也顺势站起来怒参大千岁党一笔!道他们近日已向圣上提报如何如何的铁证,足以证明前次私兵事件,背后乃大千岁党指使无误!!恳请圣上速速下命,捉拿此等叛臣贼子!! 大千岁党这边被两党夹攻之下,也不甘示弱! 转口就咬八爷党奉皇命清查私兵事件,却与太.子.党同流合污,欲入己罪!!他们已查到了如何如何的证据,可证明这幕后主使绝对是太.子.党无疑!然而八爷党却视而不见,有心包庇!其等更又仅凭臆测,便将卫氏之死入罪他人,意图公报私仇!!如此目无法纪者,难当大任!恳求圣上必须把查察私兵之事,交由大千岁党来细查才是!! 趁著好不容易才见著康熙一面的机会,这三党斗争,已不满足于用折子互相抹黑攻击,当下在大殿上争的口沫横飞,面红耳赤,场面非常激烈! 可康熙见此沸沸扬扬,却只垂著眼皮看著。 直到所有人都发现座上的康熙异常沈默,终于,吵得凶的几人也是停嘴了。 待人都安静了,就听殿上的康熙静静说道,“吵够了?” 大殿上方才相当义愤填膺的几人,也不敢再接上什么话。 紧接著,却见康熙微微颔首示意。左边的梁九功立刻上前,恭敬奉上一个捧盒。捧盒里头显然是一卷早已写好的旨意。康熙单手拿起那明黄色的布卷,不耐地丢向一旁宣达官的脚下。 “宣!”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静弄得,宣达官登时有些手忙脚乱!这下竟还没捞著圣上丢下的圣旨,见那布卷咕噜噜地滚了几圈,宣达官赶紧弯腰捞起后,拍拍灰,一脸冷汗又严肃地展开,对著众位大臣朗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接著宣达官的视线自然下移,这一看,却登时脸色大变!一双眼不由多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康熙,确定不是自己弄错,吞了吞口水,宣达官这才压抑著颤抖,憋上腹部力气,大声诵读出声。 “圈!二皇子胤礽于咸安宫,期二十年!并,其皇太子位于告祭太庙后废斥!连同索额图、噶礼、 分卷阅读27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一干人等,拔官圈禁居所,待审问后发落!” 一段话还没念完,太子亦是脸色惊变!他刷地一声不自主地拔地而起! 然而不知自何时开始,大殿四周,竟已被近日增派的禁军侍卫们给团团围住! 那副模样,就像早已备有绝对武力,得以压制场中任何一个不符旨意的叛臣! 另一头的大阿哥闻言,面上才要欣喜若狂,可宣达官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同样大惊失色! “圈!大皇子胤禔于大千岁府,期二十年!并,夺其郡王爵位!连同纳兰明珠、余国柱、佛伦……一干人等,拔官圈禁居所,待审问后发落!” 胤禔震惊地大喊了句“不可能!”,冲到大殿中红著眼跪地。“皇阿玛!!这是为何?!” 眨眼之间,三大党竟去了两党! 方才被点名的高官权臣等,有还意欲反抗之人,都被层层士兵给拿长刀抵著! 旁观的八阿哥此时胸口亦不禁怦怦地跳。似紧张、似兴奋。 可不知为何,他亦有一种相当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接续听宣达官朗声诵道。 “圈!八皇子胤襈于八皇子府,期十五年!并,夺其贝勒爵位!连同马齐、阿灵阿……一干人等,拔官圈禁居所,待审问后发落!” 八阿哥登时双膝一软,动了动嘴,却没有出声。 他突然有种惊悚的领悟。皇阿玛,怕是什么都清清楚楚的。 事情也确实如此。 宣达官宣布了三大党的处置后,接下来的旨意内容,便是逐一给出了罪状。 首先是私兵这事。 真正豢养私兵的幕后黑手,其实是太.子.党后面的索额图一派。 私兵事发之后,康熙遣了隆科多进行调查。往上追查虽然只追到了个不太重要的官员身上,便断了线索,然而在此之前,索额图一党里的高士奇却早已叛出,那时暗中狠狠告了索额图一状,被康熙压著不发。而这告状的内容,虽然没有包括私兵(否则康熙如何能容忍?),可当中某些线索,却是与隆科多这次上交的多处重叠了! 这下,私兵便是查无直接证据,康熙心中也已经有了判断!! 那时已听从御医医嘱休养的康熙,一听隆科多报告完,知晓自己宠爱的太子竟是连私兵都养上了,内心是大怒又大恸!一个激动之下,半晌后,竟发现他的右半身已无法听从使唤! 康熙不由大惊,却也知如此的身体状况,在私兵大患还未清除之下,绝不能轻易泄露。于是便佯装怒气,用著还能动的半边脸,把隆科多斥喝了出去。之后,康熙严密封锁懋勤殿上下,才传了御医过来紧急医治! 然而,御医给出的结论是,不乐观。 康熙中风的右半边,以太医院目前医术,没有任何立即有效的治疗方案! 于是康熙便知道,有些事,他得尽早著手安排了。 一个人要是连站也站不起来,他的身体状况,只会如悬堐般的往下坠落。 因此,之后康熙扶起了八爷党。 扶起八爷党的考量,是希望藉由这党之手,把根深蒂固的另外两党,能有多少根就给挖出多少来。康熙想要他们更乱,也只有更乱了,这才有由头把这些人全都狠狠罚上,然后,留一个干净又稳固的朝堂,给他属意的接班人。 所以这个老八是康熙属意的接班人么? 不,康熙真正属意的,老早被稳稳冻结了起来。任何斗争都不会烧到他身上。老八,以他的格局及身段,就只是康熙选的打手而已。不过只要这打手打的好,康熙并不介意老八成为下任新皇的左右手。 只不过,后来出了卫氏这事。 卫氏的激烈,有些超出康熙的预料之外。对于卫氏死因,康熙表面虽是上不闻不问,可那时他都打定主意要把两大党全给铲了,老早时刻都使人盯著细处,如何瞧不出这卫氏确实是给惠妃逼的。 可惜的是,老八这个孝顺儿子,却因此挟怨报复。把不属于大阿哥的私兵之罪,全都加在了大阿哥身上。孝道虽可表,却是家国与公私不分。而康熙也知道,八爷党能容得八阿哥这般任性地公报私仇,全是因为他们都还等著接受大阿哥倒台后的人脉与资源。 于是老八办的这事,让康熙有些失望。 接著又发生了什么呢?喔,该是万寿节上的批命预言了。 这个由太.子.党背后搞的鬼,康熙也全盯著的,一清二楚。所以对于预言,即便那老道说的再正气凛然,康熙是半点不信的。他早就选好了自己的继承人,他就看看,他的几个儿子还能用这些怎么乱! 果不其然,老八府里起了火,之后伏凤流言便出了。康熙是还查不到那把火的真相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然而由后面这个流言推断,怕是这老八狠了心,当真烧了他福晋半把。 康熙便也就顺水推舟地,把这些皇子福晋都叫进宫里来。 老八的这个预言,有些踩到了以后新皇威信的线,这不行,他得早早替人打 分卷阅读27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灭这种传言。同时,他让这背著伏凤之名的八福晋进宫,也正好做个鱼勾,看能不能还钩出一些隐藏于宫中的老鼠。尤其是有惠妃经营的大千岁党。 所以要下手,便就快下吧。只要下了,他就能把老大的罪状再往上加。康熙自认不是个冷酷的阿玛,乐意躲在暗处算计著儿子,可大清祖先辛苦打下的基业,却是不能毁在他几个儿子互斗的内耗上。 而事情也如康熙所预料的,惠妃埋在宫里的爪牙,终是出手下了这毒。不过巧合的,却是被老三福晋挡了去。康熙暗中处置了宫里的暗线后,本想把这些福晋送回府里、别添乱了,却没想,这八福晋竟还死在了半路上。 那突如其来的疯马,在康熙一直派著人手紧盯三党的风吹草动之下,如何不知这下手之人,正是老八了。 可这会儿康熙也不想去查老八为何还对老四福晋下的毒手,因为,时机已经成熟,老八杀了他福晋,这下,三党的罪名差不多就搜罗齐了。 而自己的身体也……所以,干脆就选端午吧。 这时,殿上的宣达官也读完了三党的一连串罪证,只剩下最后一段。 “末查,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爰定继朕之正统,兹擢皇太子之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康熙听著,一边疲累地闭上了双眼。 *** 三个月后,康熙驾崩于畅春园。 康熙驾崩后的第九天,便是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前,四爷穿戴好龙袍,正明黄锻绣著云九龙朝袍,华丽非常。 苏培盛此时跪在四爷腿边,帮忙顺著镶金的四吉服带。四爷也抬手顺了顺箭袖的袖腕,发觉隔壁该是宁西更衣的地方,似乎好一阵没听到动静了。 “朕的皇后呢?” “秉万岁爷,皇后娘娘说大典前,想去安抚几位皇阿哥皇格格。怕时间长,他们闹脾气呢。” 四爷想起衷心疼爱的妻小,眼神一柔。“那朕便等等。”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动静。苏培盛使了眼色,就有人赶紧去开了门。 果真见门外,新任的皇后娘娘亦是杏黄的龙袍凤挂,东珠串串,映著娇颜仙姿,雍容华贵。 四爷上前,执起宁西的手。 “朕就等著你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1.朝斗苦手,也就不多花字浪费大家钱钱惹,因此四爷速速登基。四爷娶了宁西,当真少奋斗20年啊~ 2.接著宁西的皇后生活/小年糕/德妃之类的,会开番外补上,时间线就比较跳跃。 3.番外更新时间不定,可能隔几日更,但肯定会有哒~ 4.之后可能修文跳更新,请勿见怪。 5.最后谢谢一路留言/支持正版的大大们。有你们在,这文也才能写这么长,非常感谢大家~ APP很容易看不到最后一页,因此下面补一些小花 * * * * * * * * * * * * * * * * * * * * * * ☆、同右 宁西听到四爷升职的消息时, 正吃著粽子。 端午节么, 四爷去了宫里吃综,家里小宴则是晚上开,小宴以前他们还是可以自己小小庆祝的。元宝中午还得了颗蛋, 端午午时立蛋这游戏, 宁西自己从没成功过, 这会儿唬了元宝说行, 元宝严肃著小脸立著呢。 至于两双胞胎,咳,还没提过他们小名吧, 哥哥安宝, 妹妹光宝, 都是四爷算笔画来的, 没什么寓意,这俩一闻到花生粽的粽味儿, 妹妹兴奋地直喊,哥哥就是一双大眼睛盯著, 见宁西从粽子里挖一颗花生出来, 就赶紧张开小嘴等投喂。 当然第一颗一定是给妹妹的。妹妹性子急啊, 要不先喂她,她能嚷的宁西投降。这时就会看哥哥张了小嘴, 又默默阖上,然后又见花生,又张开, 被塞了一颗后,便会满足的眯眯眼,嚼著嚼著。唉呦,真是可爱。 吃花生素粽的爱好,还是宁西来这儿服孝给养出来的。对照其他素菜,花生粽被蒸的又绵又软,软花生一抿就能与周围软孺的糯米结合,再淋上油膏与厚厚的花生粉,咸甜滋味,尽在其中。孝期结束以后,素粽就成了宁西经常点的小点,三个小的都爱吃。 这会儿宁西才眉开眼笑地咬了口,门外汪大全就滚进来、满头汗地嚷嚷了。 “福晋福晋!!发生大事儿了啊福晋!!。” 宁西鼓著脸颊看他,并不紧张。以汪大全的喳呼性 分卷阅读27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子,能这么嚷嚷就表示这事儿不是坏事,要是坏的就会像先前宫女外宿那回,憋的一脸大便,外带吞吞吐吐。 宁西转而又看青络,青络会意,接口问道,“又什么事呢?要说就好好说,大惊小怪的,可别吓到小主子们了。” 说是这么说,桌边一个玩著鸡蛋,两个像花栗鼠般地嚼嚼嚼,可都稳的很。 汪大全连口气都舍不得喘,赶紧就道,“主子爷、主子爷他!!” 宁西一顿,终是认真了些。 “主子爷他、他被万岁爷给封为太子了啊啊啊!!” 太子!?宁西瞪眼!接著就是一阵猛烈的呛咳!哎,被嘴里的花生粉呛到了。 “咳!咳咳咳!” 这下周围的也顾不得震惊,赶紧端茶的端茶、拍背的拍背,待到宁西缓过来时,前院过来报信的李中贤,也喜气洋洋地被通传进屋。原来汪大全方才在外头一听,就赶著早几步给宁西报这个好信儿,这才这么喘了。 然而宁西却震惊地想,这才康熙几年?怎么四爷就封— 不对啊!四爷从来也没当过太子爷的啊!!这、这不会还在夺嫡途中吧?!太子都能二立二废了,难道四爷还赶上了这波潮流? 而李中贤这会儿还特意把封储的诏文给背上一遍,宁西知道四爷身边的这些太监都不是夸大的,面上于是也一副喜庆模样,也对所有报信的连带屋里伺候的,都重重赏了三个月例银庆贺。 心中,宁西却有些担心。封的这么早,康熙不是也挺长命的么,四爷可别是被推到风尖浪口,被当靶子打击的那一个了。 之后宁西便哄了小孩儿睡觉。元宝今天也过端午,不上语文课,心满意足地与弟弟妹妹抢被窝睡。几个孩子在床榻上玩闹了好一阵,也才真的睡著。 只留宁西忧心忡忡地等喔。直到晚间,家里的小宴都要开席了,四爷也才从宫里匆匆赶回。这时宁西的耐性也差不多磨完了,没跟四爷演恭喜升官的戏码,直接瞪眼问,“怎么回事?” 四爷见状,也知道这人是担心自己,便搂过人,叹了句,“皇阿玛身体不行了,事情才这么突然。”之后,便把今日端午宴席上的高潮迭起,给简略说了遍。 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在一些府里演变成前院的事儿都不说与后院听。所以李中贤来传话时,细节部分可不敢自作主张与宁西说。而四爷颇早以前,就没有特意再对宁西隐瞒什么,见宁西担心,四爷也就说的更全面一点。 而四爷说的也是确实。 康熙这次废立改换太子,即便突然,但配合他身体状况直线下滑的消息,端午宴上康熙也公开了这一点,全然透出的是,康熙身体就要不行,他选出来的这个新继承人,所有人都必须认真看待。 这已不是年轻的太子与老迈的皇帝争权夺利的背景。老迈的皇帝争不动了,这时最想要的,便是帮新太子巩固统治权的绝对权威,不能动摇。康熙这么一手,是要让朝廷上下都知道,接下来的太子谁都不能反,也反不得。 他,便是继位正统!他,便是朕的继承人!他,就是未来的大清皇帝! 这些事实后面的情势判断,四爷没给宁西说的全。不过宁西把几个重要线索听全后,也能猜出康熙这么处置后面的政治意义。所以,四爷这个太子,应该不是个炮灰。 直到这时,宁西也才真正安了心,有了个真心的笑。 “那便恭喜四爷了!不,恭喜太子爷了!” 四爷同样喜爱地亲了宁西一口。所有人都对他恭喜,只有她先为他担心。 “是爷不好,让你担心了。” *** 之后除了四爷,四贝勒府里也颇是忙乱。 四爷晋了太子后,紧接而来的封储大典只有简单的祭拜天地太庙而已。康熙身体状况不佳,再来就是还想趁著能动的时候,不折腾那些虚的,尽早把该交待的事全都交待清楚。忙著办工作交接的四爷几乎回不了贝勒府,但依照定例,他们却得搬家了。 被封了太子,就不能继续住在这个、恩、狭窄又简陋的贝勒府。必须得收拾家当,举家搬进宫里。 最后康熙给拨用的宫殿并非是毓庆宫。这个特意为嫡子胤礽建盖、一直让他住到成人的宫殿,怕是康熙心中最后一块柔软回忆,四爷被分得的是毓庆宫左侧一座也算新盖的宫殿。 而住哪个宫殿宁西都不会在意,他可惜的是贝勒府里弄的大院子、大澡堂与完备的厕所洗漱间。本以为能住上几十年的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搬,还搬到那么狭小又没花没草的紫禁城里。 四爷也知宁西不太乐意,想了想,便道,“皇阿玛打算搬到畅春园养病,顺便避暑。爷就请个旨,能的话也一同住过去罢。” 畅春园是康熙南巡回来后,开始著手打造的庭园。一院一院的逐渐往外扩建,贝勒府里宁西惯用的那些洗漱间与设计,他接手后能让人改一改,或者在旁的圆明园改建新的,日后便是登基,长住园里理政,亦不碍事。康熙有几年便也是这般 分卷阅读27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做的。 “那最好了。”宁西眼睛一亮,频频点头。 宁西早听过畅春园大名,却是没有去过。怕是这时畅春园才落成没多久,就康熙自个儿先享受了,让成年皇子一同住过去的惯例还没形成。 而这个提议被拿到康熙前头说的时候,四爷就给美化成了想在康熙跟前尽孝与照顾,还提了句,若是太后也愿意移动,一同过去赏景避暑,亦是团聚和乐。 其实这时四爷这个太子要留在宫里,权力巩固会更加快速。来到康熙跟前,虽也有同样效果,这上对下的直属关系却是隔了一层。 所以四爷这般请求,也算透著以康熙为上的态度,没给新得的权势迷了眼。康熙被这样顺毛摸自然高兴,想想与老四一家住著,还能逗元宝玩儿了,当下便就准了。 于是这次一同过去畅春园住的人,除了康熙,还增加了太后、一些十岁以下的皇子格格,以及四爷一家。这一家是不包括格格庶子的,皇帝的花园别墅,还不招待身份不够的客人。 至于康熙的后妃,倒是没有多带。康熙人都需要静养了,带去也没后妃什么事。然而这消息传到了永和宫后,却是让德妃相当不开心。为此,德妃竟还特意递了话,让四爷进宫来见她一趟。 打自收到四爷被封了太子的消息之后,德妃便是再不满这个儿子,心底的得意与优越还是满满的。以前连四爷一眼都不多待见,这会儿,要想对四爷说什么话,都挺赶紧地让许嬷嬷传话要四爷进宫。 这番作态,在旁的后妃们看来,也就是摆显而已,摆显有个当了太子的儿子,摆显这儿子还听她话,让他东他就不敢西了的模样。 而四爷对于德妃,依旧淡淡。他也能知额娘态度逐渐改变,可这改变,遗憾的是仍然没让四爷感受到属于额娘情分的照顾。 毕竟德妃这会儿正对四爷抱怨著。 “便是晋了太子,也该多为额娘想。这回畅春园避暑,你都去了,为何就不替额娘在皇阿玛前说上几句?额娘去也能陪太后说话不是?还有小十四,十四身上的差办,你又打算如何安排?” 多提说一句,后宫不能干政那是清朝的规矩没错,但这后宫要成了皇帝的娘,就不是一回事了。讲究孝道的清朝,在这点上头是有些模糊的。 就看康熙那代,在他八岁登基以后,帮扶他处理政事的,太皇太后跟太后都有一份。只是太后是个聪慧的女人,在康熙能独立处事后,她便彻底放了手。这一放,维持了母子情谊,也赢得了康熙的敬重。 所以这会儿德妃想著以四爷额娘身份,指东指西,并不是太令人意外的。四爷登基后,她就是太后了,皇帝还是自己儿子,她说的什么话、想做什么事,还能有人反著来了么。 四爷表情半点不动,只垂了垂眼。“儿臣会向皇阿玛请旨示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很关心德妃,会处理她的0.0 * * * * * * * * * * * * * * * * ☆、同右2 德妃美目一冷。 “别拿你皇阿玛来压额娘。你能得这位置, 额娘信你可以要到你想要的, 端看多少用心而已。” 四爷表情空白,“额娘误会了。儿臣有此境地,全仗皇阿玛扶持。” 德妃见四爷油盐不进, 有些气急, “十四是你亲弟, 你身为兄长, 本就该多为他争取些!最终,这不也都是有助你臂膀!?你这般少情冷漠,最终站你身后的, 怕也只有十四而已, 难道额娘还会害你了?” 说毕, 德妃头疼似地按按眼睛旁的位置。 许嬷嬷伺候在旁, 见母子俩又要久违的剑拔弩张,赶紧岔开说道, “娘娘,可不又犯头疼了?要不还是先歇会儿, 喝杯茶缓缓吧。” 这得说到, 德妃犯的头疼一直没好。 先前十四带回的香茶, 她最开始喝著觉得有效,那时遇上康熙过来小坐, 她很是捧了这香茶功效,就为了表十四孝心。可渐渐的,头疼又隐隐犯了上来, 一阵好一阵坏的。德妃觉著头疼不重,又不想康熙认为是自己夸大,林太医那也没有立即见效的药方,便就懒得再招太医诊治。只喝香茶,养著而已。 所以听许嬷嬷这么说,德妃厌烦地摆手,“如何缓的?这头疼不是病,是给气的!” 四爷稍稍静默,“额娘身体有恙,便该招太医诊治。” “是么,可林太医早前脉案,都说是心头郁气堆积,这才头疼。你道这会儿再请他过来诊治,可会不同?”德妃冷笑。 “……十四的事,儿臣定会向皇阿玛多争取几句。额娘还是多当心身子。” 闻言,四爷到底是让步 分卷阅读27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了。 德妃神色随即一振,“那便好。额娘觉著,你皇阿玛是真欣赏十四的,给十四争取的差办,你当更大胆一些。你皇阿玛定会准的,额娘瞧这正三品里面” 接下来,听著德妃还替十四选好了官位品级,四爷方才心中的让步,登时被这得寸进尺给冷了回去。不过他依旧静静听完了。末了答了句知道了,便告辞德妃,离开了永和宫。 不久后,四爷于畅春园与康熙会面时,便真按德妃要求,提了给十四的官职。 四爷虽然半句没提德妃,但康熙掀了掀眼皮,就问,“你额娘、让求的?”半边中风让康熙说话有些模糊,也慢。 这不难猜。打自被封太子后,四爷从未向康熙求过什么。本来,这大清将来都是他的了,用不著急于一时。能让四爷特意开的这口,也就是无法拒绝的人。这世上,除了康熙,也就德妃而已。 四爷也不做遮掩,只道,“是,不过儿臣以为,十四武兴浓,若走武官,当是更能得心应手。”他答应过争取,至少争取个十四喜欢的。 康熙此时却问,“对十四,你是何想法?” 四爷微微停顿,稍后才反应过来,皇阿玛这题,问的是登基后对其他兄弟的处遇。细细思索后,四爷才把自己想法说上一遍。 康熙笑了笑,他要给老四上的课,这些才是重点。帝王心术、制衡与笼络,谁能近谁该远,该怎么近该怎么远,他帮不了儿子以后,只能给出自己经验。 于是这天下午,父子俩有了一场推心置腹的对话。便是四爷在上书房念书的时候,也没有与康熙这般亲近过。四爷这才真正体会,皇阿玛疼爱一个儿子,是能为他做到何种地步的。也难怪,自小被这般疼著宠著,要不妄自尊大、不自我膨胀,著实难。 这天末了,四爷忍不住问上一句,“皇阿玛,可要让二哥过来陪您?” 康熙眼底闪过一些情绪后,叹气。“罢了。让朕这老父、留点念想吧。” 最宠爱的儿子被自己罚了,倒头来,却依旧怕面对儿子埋怨。 又爱又恨的复杂,也只有当事人能知那滋味了。 *** 其后,不仅十四的差办,老三、老五、老七、老九、老十至十三,这些成年或快要成年的儿子都让康熙一一给定下差办。 不同的是,这些差办都带有期限。用意便是期限一过,是上是下就由四爷决定。康熙做的这安排,就是先帮四爷压一压兄弟间可能有的抱怨或不平。新皇登基,一切都以稳固政权为主。 其实吧,这里的四爷可比宁西记忆里的那个,幸福许多。 四爷与老九十四都处的好,党争的老大老二老八与其同党,也全被圈禁起来。没有一堆兄弟拖四爷后腿的情况下,登基后的朝堂局势,该是平稳许多的。何况还有康熙这会儿替四爷处处安排著了。 只不过,这样的结果无法令德妃太满意。 康熙最后给十四定的,是銮仪使的职位。满十五后上职。正二品的武官,品级高也与皇帝亲近,实权却没有多少,能够让十四看著比一般兄弟亲些,却也不会养出不必要的野心。 然而德妃一听到这职位,直接皱眉,“怎还是武官了?难道以后还打算让十四外出打仗么?你这个哥哥,心怎么能这么狠!” 为此,德妃狠狠把四爷数落一番,但康熙旨意谁也改不得,末了只道,“罢了。政事上额娘管不动你,那么至少十四的婚事,总得由额娘说了算。” 一说到这,四爷这才领悟。 原来为了十四,额娘竟还与他耍心眼。用了招以退为进,让他没有防著。莫怪四爷早前觉得古怪,想额娘要帮十四争取官职,何以不等自己登大位再说,此刻就提,不还有皇阿玛挡著。婚事这话一出,四爷就知自己额娘真正图的,该是对十四婚事绝对的决定权。 只不过十四的婚事,康熙早有所决定,这指婚的旨意近期就要发下,因此四爷直接出言拒绝。语气也没太好,毕竟他刚发现自己被额娘设计。 于是德妃再度发怒,“那你也能帮十四拖著不是?拖到你登基,十四婚事就能由我这个额娘重新为他定!这有何难?端看你愿不愿意而已。额娘求的真不多,官职就算,只剩婚事了,就这点儿事也不成,你、你是真想气病我么?” 只是,这般想著阳奉阴违,还改换旨意,皇阿玛……皇阿玛这会儿还是大清的皇帝啊。 四爷不可能答应,冷硬地换了个方式拒绝,“若额娘身体真有恙,便去请太医过来。来人,现在就去!”说毕找了个位置坐下,便不再言语。 德妃闻言更气,“你、你这还怀疑额娘装病了?”她这会儿脑袋边确实突突跳著的疼,半点不怕,怒道,“好,就让太医过来瞧瞧!!瞧你这个不孝儿子,是怎么作贱自己额娘的!!” 只是这话才说完,德妃竟是整个人一晃,而后眼前一黑,下一刻竟不省人事! 连四爷大惊冲上前喊的那声“额娘!”都没听见。 之后当然急召 分卷阅读27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了太医过来诊治。四爷如今是太子身份,所以来的不是德妃找的林太医,而是先前的徐御医。徐御医是谁?也就是徐明枕,给德妃开过头痛药、药却被德妃全倒了的那位。 徐明枕一来,先是细细诊脉,又翻看太医院带过来的脉案簿,先前林太医下的判断开的方子,都会在这脉案簿里记下的。就见徐明枕迟疑一阵,又苦苦思索,才抬眼,突地瞧见八仙桌上泡的一杯黑乎乎的茶,赶紧问,“这什么茶了?” 在旁的许嬷嬷于是详说了十四阿哥给的香茶这事。徐明枕要过香茶茶叶闻一闻,又舔上几口,一阵恍然后,终是重重一叹。 四爷见状心底一沉,“额娘可是有所不妥?” 徐明枕摇摇头,竟道,“依下官判断,德妃娘娘脑中生淤之症,已压迫至紧要之处,凶显非常,如今怕是药石罔效,时间上,恐是撑不过数月。” “怎会如此?”四爷震惊。 接著,徐明枕便大致说了自己的诊断。 原来方才闻的香茶当中,带有好些麻痹与止疼之效。效用是能越喝越重的。而这香茶喝多了,让头疼减轻无错,却也容易让林太医失误掉某些头疼症状,错诊为心绪滞郁所致。 于是,本该有疼痛作为警讯的病症,在德妃这,却阴错阳差给轻忽了过去,直到现在,这脑中生淤的部分已压迫到了极凶险的位置,德妃才会因此昏厥,而到了这地步,已非药力所能回天。 只不过,他先前开给德妃药方的时程颇早,理应能改善此症,如此观来竟是半点效用也无,著实不应该。再者,若那帖药方当真无效,那么自己此刻断定的脑中生淤,怕是也有误诊的可能了。 因此徐明枕忍不住问,“就是不知,下官先前药方,娘娘可有按时服下?” 许嬷嬷被徐御医突地转头一问,心中没有防备,面上不由带出异样。四爷如何会错过,怒喝几句,又被徐明枕用误诊恐吓几句,不多久也招架不住说出了实情,道那会儿娘娘就是、就是不愿喝药,所有的药都给倒花圃里了。 这下,连徐御医也没法说什么了。 而对于里头的德妃,四爷沈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事,先别让额娘知道。” *** 嗣后这脉案也递到了康熙手边,康熙瞧过后,还把徐明枕亲自找来问话。确定了病因与病情,接著就想知道,是什么大事能让四儿子把德妃气成这样了。 可听完下人禀报,康熙方才还带怜惜的表情,又回复成帝王模样。 久久之后,只道一句,“让人,都盯著罢。” 而这头的四爷也必须给十四说清楚,毕竟是两人额娘。对于香茶,就算说了会让十四内疚,可也不能放任十四继续误认这香茶能随意喝,必须澄清。所以十四这一听完,当真是又急又悔又内疚。 此时兄弟俩都在永和宫的前院,十四便要冲进去忏悔了,却是被四爷拉住。 “你干什么?四哥跟你说,可不是让你冲动。” 十四急的语无伦次了,“但四哥,弟弟我、我真不是故意!!我怎么会去害了额娘!!我明明叫她问一声太医的!!我原意是想她好的啊” “四哥知道。但你此去一说,额娘知道了,就能开心么?倒不如,就瞒著她吧。” “但怎么可以!!这事、这事本是弟弟的错” 十四会这么急,是因为德妃自晕眩醒了之后,视线就有些模糊。虽说大致上还看得清的轮廓,可这模糊的罪过,德妃全算在四爷头上了。一直嚷嚷著四爷这个不孝的,竟气的额娘眼瞎。四爷若不让十四说清,便是在德妃面前担下了大部分的怨恨。 四爷沈重说道,“这事四哥也不能说没有责任。谁叫我让额娘生气。她原也是为你的婚事,若四哥先应下额娘,向皇阿玛试著求著改了。额娘如今眼力也该还好。” 不过正是四爷这一激,把病情给激了出来,让德妃的日子延长一些。否则据徐御医的说法,到了后期,甚至可能德妃一转头、人或许就去了。 十四方才也听徐御医说过病情,因此全然没被说服。“不!四哥没错,错的都是弟弟!!弟弟怎就能让四哥背弟弟的罪过了!!我不能让额娘继续误会四哥,我这就去给额娘说个清楚!!”说毕,十四转头便要往里头冲。 四爷终是一喝,“十四!!便是作为一个儿子尽孝,你也不该去说!!回来!!” 重重的孝道登时把十四压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时,眼眶都红了。四爷大步过去,伸手用力揣回十四,铿锵说道,“你该做的,是让额娘所剩不多的日子好过!你便是去说,四哥也有法子让额娘认为你是被四哥所骗、那香茶半点问题都没有,你信么?” 十四张张嘴,半晌后终是哭出声来!德妃在十四心中是真的慈母,所以他可以对德妃任性,可以对德妃发脾气,也因此心中悔意,是真的排山倒海的来。 四爷用力揉了揉十四脑袋,才缓声说道,“你瞒著,亦是帮四哥尽孝。四哥……总是与额娘处的不好,最后这点儿事, 分卷阅读27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你就让四哥扛著。四哥甘愿的。” “四哥……”十四听得痛哭失声。被四爷一压脑袋,第一次在哥哥的肩膀上哭泣。 *** 这段兄弟对话,最后也被康熙给听全了,那时,康熙浮上了个满意的表情。他的四儿子果真相当聪慧,稍加点拨便能如此融会贯通。 之后,康熙还在密旨当中写下了让德妃在自己死后“自愿”殉葬的旨意。 殉葬这事虽是他曾经下旨废过了,不过这不包括自愿的情况。 既然尔蓝(德妃的名)也命不久矣,那么,就由他带她走吧。 轻了十四的罪过,也让老四别有新皇丧母的厄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忙,应该不会更惹0.0 ☆、同右3 四爷作为太子爷的日子极短。 三个月后, 中秋刚过完不久, 康熙便走了。 与众位兄弟齐齐跪在康熙驾崩的寝殿前,四爷眼泪流淌了满面。康熙几天前已陷于弥留,这噩耗早有了预兆, 然而这段期间来自康熙的谆谆教诲与处处思虑, 让四爷心中那份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痛, 真切而深刻。 最后一次送走康熙的三跪九叩, 四爷哽咽得几乎站不起身。 然而先帝宾天,留给新皇悲伤的时间没有太多,一切都要立刻上手。尤其皇位转换的时刻, 任何变数与意外都必须严加防范。 只不过待到四爷步出寝殿时, 身为九门提督的隆科多早已领著大批禁军, 列队在外。众位大臣也早闻讯赶来殿外, 跪送先皇宾天。直到四爷现身,隆科多当即重重磕下脑袋, 朗声喊道。 “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 其馀所有人亦是磕下。 “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 “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 “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怕也是康熙老早就安排停当的护卫。 四爷眼眶再度一热。 然而从此刻开始,他, 便是雍正了。 *** 之后, 隆科多率领禁军, 一路将康熙灵柩护送回宫里,安放于寿皇殿中。四爷这个新皇必须回宫守灵, 宁西这个新后,也得跟著。还有一同住过来的太后,都要一同回去。 接下来就是一阵忙乱。守灵、治丧、登基、祭天等等大小行事, 这次没有草草带过,康熙走前早给四爷置办了登基该有的各项细节,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就如同朝堂上的权力交接,亦是稳固顺遂。 就算如此,四爷依旧相当忙碌。到了晚间宁西睡下时,四爷多半都没能回房歇息。住回宫里,照理说帝后是不同寝的,各有各的宫殿。然而以皇后身份住到宫里的头一天,宁西就被请去了永寿宫住。 永寿宫位置紧邻养心殿北侧,中间只隔了个跨院。在养心殿处理政事的四爷,不管多晚,走个几步到永寿宫晃晃,而后睡下,还没人敢阻止这个还摸不清脾气的新主子。 不过,宫里的奴才们得知新皇连续三日都在永寿宫睡下这事之后,心底便也知道,后宫真正的主人,这次会是名实相符了。 至于李格格、宋格格跟另外两位格格,先前都是住著太子宫殿。四爷登基后,李格格被封了齐妃,宋格格则是谦妃。两位无子嗣的格格,四爷也没漏下,封钮祜禄氏为裕贵人,年氏则为年贵人。这些妃子都住到了另一侧的东六宫,与永寿宫隔了好大一段路。 之后的日子就在忙碌与震荡中滑过。 附带一提,四爷是晚了好些天才见到康熙密折。这也是康熙吩咐。而那时永和宫里的德妃,早就永远阖上了眼。 连带密折里提到好些个暗中安排的事项与资源,甚至,还有康熙一直不愿承认的错漏与遗憾,透著字里行间而来,四爷读完,心中的复杂与触动,难以言喻。 收到这份折子当晚,四爷罕有地早早回了永寿宫寝殿,一把抱住已洗的香香软软的宁西,难得流露出软弱。 “爷……真能做好?” 白日瞧著沈著笃定,心中要说没有半点犹豫那绝对是假。如今已没有皇阿玛领著他,每一道政令,却动辄影响千万人,四爷如何不会自我怀疑。 而睡在他身边的宁西是最能了解的一个。这些天夜晚偶尔迷糊醒来时,有几次都能感受到四爷抱著他,手里一下下抚著,那便是人没睡,正失眠著。那会儿宁西就算醒了,也不说破,就闻著四爷气息,等著继续睡去。 听见这话,宁西于是紧抱了这个历史上带著无数迷团,甚至被低估、被抹黑的四爷,肯定说道,“我信爷有这个的能力。只要爷无愧于心,就绝不会令让皇阿玛失望的。” 四爷静默了下,道,“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么?” “恩。否则越想越怕,什么事都做不得。”宁西笑笑。他以前职业也总烦恼这些。就是担子没四爷这般重。当知道旁人就只倚赖自己的意见 分卷阅读28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行事时,那压力不是一份而是双倍。 四爷又是安静半晌,之后,好似也放下了什么,神情见著是轻松些许。末了还听小福晋、不、他的小皇后说,要朝廷银两不够用,她的玻璃厂还可以资助的。这话终于把四爷逗笑,稍稍放开人,也有心情聊几句了。 “你这呢?近来如何,一切都好?” 升职成了新皇新后,虽说两人间没去改那些“朕”或“皇上”之类的称谓,可相处时间确实减了许多。今晚见到四爷,宁西差点就要跟他说声“好久不见”了。 而这阵子,宁西忙的是将康熙的嫔妃,有成年皇子的就送出宫让奉养,没皇子的就依品阶重新安排住处。再者调份例、改人手,宫里一些规矩惯例也得记上。加上太后那边,现在是太皇太后了,因为康熙早走一步,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情相当低落。宁西于是带上元宝跟双胞胎,也多跑了几趟慈宁宫,好开开老人家心思。 宁西一边给四爷按摩眼睛,一边细碎说著这些。 半刻过后,就传出四爷细细的鼾声。 心疼摸摸这人疲倦的脸,心想,这下可算是睡著了,当真辛苦。 待到四爷睡的更熟了一些,宁西才把四爷沈重的手脚给一一搬好,再松了扣子,仔细盖上丝被。同时心中也不由思索,现在他已是如此地位,没有一把大刀随时悬在自己脑袋上头了,对于一些事,是否也该更大胆更放手地去做了? 方才提到的玻璃厂,宁西可不是随口一说。 玻璃厂的营运一直非常好,没有继续扩厂打开规模,还是怕引起康熙或其他皇子的关注。如今这顾虑已经消失,宁西便认真考虑把玻璃厂给升级成国营企业的规模。玻璃厂的背后连带的矿场也是。 不过如何维持企业的财务透明、矿场的劳力剥削及工安秩序,那都需要一套符合如今思想观念的规则。而来到这里也快七年,基本认知是有了,宁西就想,或许他能够尝试写出一个模型出来。 而倘若这国营企业的营运真能上轨道,稳定财源后,说不定还能以商护农,让农商之间互相支应与益注,也才能改变传统以来重农轻商的偏见。 宁西一直知道四爷这古人,对于后院规矩或许宽松,可前院的事,即便愿意说了,也绝不会让自己轻易插手。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这时代的女子本身就没可能受这种教育或教导,要让一个皇阿哥去听信一个完全没基础的人所说的建议,那也算是个笑话了。 宁西不会去踩这条线。他想给四爷建议,光用嘴巴说的不行,肯定得有实际成果作出来给四爷瞧见了,那一些古旧的观念才可能动上一动。 就好比西工苑这事。对于洋人事物原是可有可无的四爷,在九阿哥先前送来几车地瓜红薯,说西洋试验田一连几季的收成挺喜人,再者,新农具用起来也是快捷省事等等,这不四爷登基后,直接就把西工苑并入工部,让九阿哥领头当政策做了。 所以这事要在不涉及政事的商业领域里,先搞大搞好并非不可能。更别说,玻璃厂的背后,还有第二阶段计画,就是组建西行的船队。这事就更复杂也更冗长……要不,干脆先写份计画书让四爷心里有个底更快。 再者,还有个脚踏车等著试水温了。宁西先前概念图只画了一半,就发生一连串的大事。这下也得把图说重新捡起来。只要打出一辆小孩儿用的玩具脚踏车,他的工作就算完,接著就能把这些图面丢给那西工苑,接续研究下去。 毕竟许多发想都是无中生有最难。宁西没有理工背景,并不专精这些。但他只需弄出个粗陋的原型,点醒其他专供此道的匠师们,相信以他们的巧思与智慧,当是能迅速举一反三、接续开展了。 而想完上面这些,似乎也没空去嫌弃宫里的景色不好,宁西颇有干劲地忙碌起来。 只不过,小两口心心念念怎么富国强兵时,有些人却已经开始绸缪下一任的继位者。 *** 几个月后的某天,宁西的永寿宫就收到了拜帖。 却是乌拉那拉家的詹事夫人、太常寺少卿夫人,请求进宫看望元宝。 这位詹事夫人算是元宝的外叔婆,少卿夫人则是大舅母。简单来说就是四爷前福晋乌拉那拉氏的叔母跟大嫂。 只是在乌拉那拉氏故去后,除了元宝抓周那时,以及元宝外婆病重过逝,曾由四爷带元宝去奔丧过,几年下来,过年过节这乌拉那拉家都没什么人来看望元宝。送的礼亦是相当普遍的水准,要以四爷嫡子的身分算,甚至能说有些单薄了。 这事在宁西看,就觉得乌拉那拉家有些冷淡。是说他其实也不懂这时代女儿外嫁后要故去了,娘家人是该顾外孙顾到什么程度,也不便多做评论。不过在乌拉那拉家,会如此却是有因由的。 正因为乌拉那拉氏先前难产而亡,当中还有她额娘的因素在内,早先是没有太多脸面向四爷求著与外孙见面联系,之后乌拉那拉氏的额娘又故去,乌拉那拉家与元宝间去了一个后院最亲近的钮带,疏于联系之下,关系自然而然淡了下来 分卷阅读28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 只是久久没联络,在四爷登基后人又冒了出来,这感觉其实不太好啊。 “所以这会儿过来,是想认元宝回去?”宁西拿著帖子找四爷问了。 即便有些懵懂,元宝是知道自己亲额娘故去这事儿的。每年过生日的前几天,宁西都会带著元宝给乌拉那拉氏上香。元宝也曾问过为何宁西不是他的亲额娘了,他很想要宁西是,可不可以? 那时宁西就让元宝去问四爷,问四爷有几个额娘、然后最亲哪一个?四爷的答案很好地安慰了元宝,还向小狗似的跑来跟宁西说,他跟阿玛一样呢,也最亲照顾他的额娘了!宁西听著一阵抱一阵亲,元宝就再没提过这问题。 果然四爷闻言亦是冷笑,“不,是想元宝记事了罢。再者明年该替元宝选哈哈珠子,继续冷著可就迟了。”登基后,外头板著脸习惯了,四爷平日说话气势也变得挺足。 “这也太会算。”宁西无言,“不过要见就见吧,若是元宝亲戚,挡著也不对。” 四爷却突地严肃握住宁西的手。“……提到元宝,爷倒有件事想与你说。” 见这模样,宁西心思转了转,可是秘密建储? 历史上的雍正从九龙夺嫡中胜出,却也怕自己的儿子们上演相同戏码,便有了秘密建储的创举。也就是死前并不公开继承人选,而是把选定的继承人名字,写在密旨藏在个极端隐密的地方,直到死后才由重臣公开。雍正的下一任乾隆就是如此登基,过程算是平顺。 果不其然,接著听四爷开口道来,还真就是这件事。 是以四爷才说了个开头,宁西就拍拍人的手,打断道。 “爷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我没意见。也别拿我的命格说要该如何如何。其实吧,儿子们小,这些都还早,爷只要答应,定了一个就必须想法子保另一个平安。毕竟两个都是我养的儿子了。” 只不过宁西直觉双胞胎哥哥肯定对皇位没兴趣。安宝自小就是温吞性子,做事慢悠悠的,还讨厌人催促。相对于性子急的妹妹,他的慢性子使起来也是半点不输人。 就见四爷其馀的话,都被这句噎在喉咙,半晌后才道,“真不介意?” 宁西扬眉,“要我转口答了介意呢?” 四爷默了默,“要不爷让你多生几个,好多些机会了?” 宁西疵牙,“还孝期呢,你敢。” 四爷微笑,却忍不住抱人在怀里揉了揉。“就如你说,孩子们还小,什么事趁早安排都是可能的。要是你真介意” 宁西摇头打断他,“我带了元宝这么久,元宝喜欢我,就像光宝安宝喜欢我一般。若我对著他们还分亲生不亲生,元宝可得多伤心了。” 这番话,莫名让四爷想起佟皇后对自己的爱护。 四爷心中一热,低头亲了人一口。“有时候,爷都觉得你脑子被淹得彻底坏了。” “嘿,怎么说话的。” “你想要的那个船队,爷也帮你弄吧。” 船队,怕是事有万一,想将没有登位的儿子送远了吧。 “!爷答应了么,好啊好啊。快弄快弄。” 这时却响起一阵衣料摩擦的悉簌声。 “……等等,爷弄哪里啊?……不是,还、孝期了……” “三年太长,不管这的……” “……喔……等等,外头、可别有敬事房、偷听了啊?” 四爷又想笑了。“或许有,爷也不知,所以你小声儿点……” “……那几次、会登记么?……” 好好奇喔。 “……这么不专心,要让爷下重手么……” ☆、同右4 这次来看元宝的乌拉那拉家的两位, 是詹事夫人觉罗氏, 以及太常寺少卿夫人章佳氏。 她们的老爷一个是正三品、另一个是正四品的官。 乌拉那拉氏的阿玛费扬古在他嫡妻故去后,身体状况是每况愈下,早早致仕在家。四爷登基前后, 这一系的人脉康熙还是想帮四爷留下, 便把费扬古的弟弟从中挑了个升了詹事、儿子升了太常寺少卿。这代乌拉那拉家没什么特别优秀的人才, 这样升已算是礼遇。 所以两位夫人都是喜孜孜的来。章佳氏还带著她的大儿子宽福, 今年六岁,比元宝大上一岁,正是适合选哈哈珠子的年纪。这心中盘算, 怕是就如四爷猜测的一般。 不过两人等在永寿宫外头待宣时, 忍不住就窃窃私语了起来。 “侄媳妇, 等会儿该让宽福怎么说话, 家里可都教过了么?” “叔母放心,侄媳妇都教了的。” 身形圆润富态的觉罗氏点点头, 又不住多叮嘱几句。 “我们此番求见,怕是不会得皇后多好的脸色。本来么, 皇后原只是个后院格格, 好运拣了我们姑娘留下的位, 也才有这番好运道。就是我们姑娘还留下个阿哥挡著她儿子的路 分卷阅读28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多少会有些不甘。稍后要皇后没给好脸色, 也就忍忍,只要宽福与元宝处的好,入了万岁爷的眼, 这些都不用介意。” 年轻却也同样富态圆润的章佳氏点点头,应了声,心想这话在家不都要说到臭了么,接著怕还得继续,果真半晌后,又听觉罗氏说道。 “唉,我们家姑娘的阿哥,这些年也不知过的好不。我只在他周岁时瞧过一眼,那会儿白胖可爱,就是可怜丧了母,之后若由奶妈照顾也不知精不精细。如今他能在万岁爷府里平安长大,该是我们姑娘天上保佑了。” 章佳氏也只有听著应著,此时手里牵著像团球的儿子却闹了一句,“额娘,还等多久了,我腿酸!”冬天穿的多,人也胖,站一会儿也就累了。 而这六岁的宽福虽说是章佳氏的大儿子,实际上却是她生的第三个儿子。前两个生下没多久就病去,所幸三小子身强体壮,章佳氏可是宠的很,闻言好声好气地哄,“再一会儿了,晚上额娘弄些好吃的给我们宽福补补。乖,再忍忍啊。” 宽福皱起小眉头,“那就一会儿。要不我回去了。” 一旁的觉罗氏见他这副娇生惯养的模样,心底撇撇嘴。要不是她这房没有适当的小子,这未来太子身边的哈哈珠子,怎么也得给抢过来。 不过也好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 想圣祖(康熙)那时的曹家,不也是凭藉著幼时哈哈珠子养出的情份,才能在江南这么作威作福。现在可好,听说新皇近来就揪著他们追讨欠银,闹的可大。但无论如何,曹家的富贵,先前可让多少人眼红了。 想到这,觉罗氏便也弯腰跟宽福叮嘱一句,“宽福等会儿见到你表弟,可要对人好一点儿。你表弟平日怕是没兄弟多理会,孤单的很,你要与他玩的好,今晚叔祖母也多给你一份糖水吃了。” 这又是加餐又是糖水的,总算把这小祖宗哄好,不多久,带路的小太监也过来领人。两位夫人赶紧整整衣服头发,就被带进去晋见了。 然而一进永寿宫,领路的小太监却不是朝著平日会客的大堂走,两位夫人被带往右跨院的方向,兜兜转转后,竟来到了一间处处贴著昂贵玻璃的奇妙屋子。 奇妙屋子是两位夫人的视角,在宁西看来,这只是今年秋天新盖的玻璃暖房。冬天能晒著日照,脚下踩著暖阁,半点不寒冷,还能清楚瞧见外头景致。是玻璃厂最近力推的新商品,销路颇好。 加上这暖房里,摆著好些精巧雅致的西洋锺、彩绘玻璃灯具及罕有的饰品玩具,配上游牧风情的手织地毯,竟还有大冬天能开花常绿的花朵盆栽点缀其中,这充满异国奢华情调的空间里,两位夫人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有些给压住了。 更别说,在该跪的该福礼的礼节都做过一套后,两位夫人被准了起身抬头,眼前那所谓的格格爬上来的新皇后,更是让她们安静了一瞬。 那身杏桃黄锻通绣金银九凤的衬衣就不用提了,滚著银貂毛边的设计,瞧著无比华贵暖和。而头上戴著的东珠细钿,精致绝伦又瞧著轻巧,配套的掐丝软金约领,也豪不吝啬地镶著东珠。手上倒是朴素,没有指套,就几环蓝绿珐琅镶金的手环。 接著视线也没漏过皇后倚著的罗汉床,上头扑满了雪白的毛皮。炕桌上一套泛著雾气的玻璃茶组,里头半壶飘著花朵办儿的花茶,竟还浮著冰角。是得多受宠爱的人,才会在大冬天里,待暖阁、喝冰茶了? 两位夫人默了默,登时都想不起她们门口讨论的那些。最后还是觉罗氏带些僵硬地开口,“娘娘,可、可许久不见了。民妇先前曾过府参加大阿哥的抓周礼,那会儿见娘娘气色好,如今是更好了,就不知、娘娘可还记得?” 宁西笑笑,“本宫记著呢。”你们家也就来过一次,能跟谁弄混啊。 “民妇从那天起,就时刻惦念大阿哥。但恰好碰上嫂子病重,得照顾,实在分身乏术。这头忙活过了,大阿哥、大阿哥到底也是我们这些亲人该照顾的,可撤不得手。” 觉罗氏磕磕巴巴说完,便拉过宽福的手,说道,“今儿个便是带我们宽福,来见见大阿哥。想他们岁数近,好说话。大阿哥平日想是缺了玩伴呢,要让宽福过来陪” 正说到这里,下人刚好把元宝领了过来。 意外的是,板著小脸的元宝进门时,身后还跟了两只小的。 就见快两岁的妹妹光宝这会儿紧扯著元宝的袍角,缀著元宝后面,一步步被元宝步伐拖著走动。她今天穿著一身桃红的小短挂,配上同色缎裤。外头罩著滚毛背心,上头通绣白兔与雪梅,衬的双颊粉红,雪玉可爱。 光宝嘟著嘴求著,“哥,带光宝骑车车么!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么?” 安宝慢悠悠跟在妹妹后面,像是没事人儿似的。可宁西知道,这小子就等著妹妹磨成功,自己也就有的玩儿了。于是前头元宝一脸严肃的模样,可被后头这两小破坏的差不多。 宁西见著好笑,招手让小孩们都过来,首先抱抱元宝,又捏捏他脸皮。“怎么板著脸了?光宝闹 分卷阅读283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的你生气了?” 元宝还没答话,后头的光宝赶紧松手,一脸讨好,“额娘,我没有。” 安宝还知道帮忙点头,“对的额娘,妹妹没有。” 元宝见状也护著弟弟妹妹,拉拉宁西的袖子道,“额娘,我没不开心。光宝想骑,我就带他们去外头骑车,好不好?”说毕,有些不安地偷瞧前头说是他亲人的那些人。 而元宝的不乐意,宁西可一眼就瞧出了。 这时才突然记起,元宝的亲人说要来找,自己也就准了,可他问过元宝的意愿了么?似乎没有。虽说元宝年纪小,怕是不知如何做出最有利的选择,但这些人确实让元宝不开心,他还那么配合她们做什?让元宝如此陌生与不安,不也是这些人长年冷著元宝的缘故了? 如此一想,宁西当即爽快点头,“好,那就去吧,额娘这里看著。还有,这位夫人是你外叔婆、这位是你舅母,过来打声招呼后再去玩儿吧。”说毕,随口似地给元宝介绍过两位夫人,就要赶著小孩出去了。 觉罗氏看著不对,怎、怎么就这样便完了?宽福还没跟大阿哥说话呢,于是硬著头皮问,“娘娘,难得宽福也来了,要不、要不也让宽福一起好么?” 宁西这次记得转头问元宝了。“你想么?” 元宝对于同是小孩儿的戒心就没那么多,便也点头。觉罗氏松口气,赶紧把宽福推出去。同时心底也嘀咕著,说不定方才都是人前演的假象呢,大阿哥怎么可能与不同嫡母的兄弟玩的好了?没瞧他立刻应了宽福,就表示他肯定还是更想亲额娘这边的兄弟的。 如此一想,心中大定。随后便也静下来在屋里喝茶看孩子了。 只不过,稍后外头就出了状况。 便是这骑车顺序搞的事。 方才说的骑车,就是指幼童版的三轮脚踏车了。目前能用的材质有限,太重的车子小孩儿骑不动,工匠摸索了好几个月,也才弄出一辆。大小正适合元宝骑,要安宝光宝来骑,就只能坐位置上让人推著跑了。但即便这样,光宝也爱极了,老吵著要哥哥推她骑车。 所以遇上要骑车,先的一定是急性子的妹妹。元宝跟安宝都习惯了,而安宝第二,然后才是元宝,宽福排最后。宫里可没有礼让客人这一说的,前三位都是皇子皇孙,都比宽福身份高出许多。 于是在家里也是个小霸王的宽福到了这里,就很不高兴了。当然这次进宫,额娘阿玛多次拉著他告诫,万万不得失礼。他六岁了也是知道轻重的,不过心中还是觉得自己很忍耐很委屈。 这下又见著古怪的车,新奇又好玩极了,光是旁边看著,就足够心痒难耐。可他就得等等等,最后一个才轮上他。待到终于轮到人时,元宝要下车,而宽福早一旁等著挤上车。这一心急,不小心手一拨,就推了元宝一把。 猝不及防的,元宝失了重心跌了一跤,蹬了一屁股敦在地上,有些懵。一旁的奴才们也吓著了,第一个动作就是赶紧过来扶人。 所以最先发难的成了妹妹光宝。她瞪圆了眼睛立刻扑了过去,轮起小拳头就打。 “啊啊!坏蛋!坏蛋打哥哥!” 安宝反应虽是慢了半拍,也义气地跟著扑! “坏蛋坏!帮哥哥打!” 然而两岁对六岁,只要六岁的情急随手一拨,两岁的就倒了。而这两个穿的又厚,一倒就像不倒翁似的,不疼,但一时间就站不起来了。 于是轮到元宝怒的爆跳起来。 “你、你干嘛打我弟弟妹妹啊!!你走开!!”登时人也扑了上去! 这次是五岁对上六岁,比较势均力敌一点儿,但力气依旧落了下风。不过这会儿下人们也反应过来了,见著万岁爷的大阿哥被打!?唉吆!怎么可以!登时都扑上来帮元宝押著宽福,好让小主子能好好地打人了。 宁西从暖房赶来时,就见元宝坐在宽福身上要宽福道歉,而两只小的在旁挥著小拳威吓助阵。 若不是看宽福很悲惨地被许多太监给压住了手脚,就像是不能动弹的乌龟,另外背后还跟著慌张焦急的两位夫人了,宁西还真想笑场。 不过这也不算坏。 好叫你们知道,我们三个宝,感情多好了。 *** 当然宽福最后没被选上哈哈珠子。甚至元宝的哈哈珠子里也没一个出自乌拉那拉家的。 就有人求著费扬古过来委婉问一句,四爷只道,让他们先把事情想清楚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就想写写双胞胎0.0 ☆、同右5 雍正二年, 四爷首开的“密折制度”运行成效不错。康熙时代的朋党情况, 因为这密折制减轻不少。就是因为小官递的折子也能直上天厅,不用透过结党,也能为自己争取出头的机会, 于是结党抱成团的情况就少了。 紧接著, 后世相当著名的“火耗归公”与“养廉加奉”也陆续被四爷丢出。这些新政被提出时, 自然在朝堂上引发不少 分卷阅读284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震荡。然而登基已经一年有馀的四爷, 皇位稳固,又无兄弟外戚朋党搅事,中.央.权.力.一.把.抓的情况下, 几乎没有势力能与四爷叫板。 就算是有从龙之功的佟家, 四爷在登基前, 其实也表明过一定态度。那就是你要好好做事, 这功他就会记得,升官肯定先有你的份。可要任了官却从中贪污乱事, 那不好意思,情分不是在这里讲的, 该罚的还是得罚。 康熙时代四爷不是有次上了帖子, 就参工部的大小错漏么?这当中可把佟家两名新生代官员子弟给参了进去。 那时佟家已站在四爷背后, 却还是被四爷来了这么一手,老狐狸的佟国维在旁看著, 这也才摸准四爷脾气。而只要知道上头喜欢的是什么,他们不必贪污乱事,也能挣得自己想要的话, 事情其实就更简单了。 而同年,年遐龄在湖广试行的劳役改革,获得了具体成效,这个政策亦是雍正后世政绩“摊丁入地”的前身,算是在四爷面前显出了能力。 不过这会儿年遐龄也六十好几,便上书请了致仕退休、回京养老,四爷准其所请,另一头为奖励其为官谨慎、勤政爱民,就升了他儿子年羹尧,授职翰林院检讨。这也不是单纯父下子上的酬庸,而是家风正派的子弟,四爷就愿意多给个机会表现。 而能入这翰林院的,其实也就入了未来重臣宰辅储备的人材库。有谓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翰林院虽不直接参与政事,但当中多有负责起草诏书,有为皇帝讲解经籍等职务,属皇帝近臣,年羹尧年纪轻轻得此职位,其父庇荫之外,本身能力也确实相当优秀拔尖的。 当然年家还有个姑娘,被四爷迎进门后冷在后院,迄今依旧是个姑娘。这事四爷没有忘,但并不担心。若是年家受重用后,有胆反过来要求四爷得让自家姑娘生个皇阿哥之类的话,那这些人也就不是真的能大用,那时四爷就知道看著办了。 只不过四爷没想过,因为年羹尧调职而吃年家醋的,却不是宁西,而是自己了。 *** 这得说道,年羹尧被晋为翰林院检讨后,工作所需,经常出入养心殿。 他最先负责的工作,就是帮四爷整理各地送上来的数据资料,这也算整理文书的工作之一。四爷上任后,改革税政、地政、农政各种方面,都须有各地实情为据,这种工作当然不是四爷自己来,都是翰林院这些脑袋好的帮忙统整出重点。 而有时候,资料文书一多,就容易掺混到其他文件。 某天下午,年羹尧进养心殿报告政事完,眼神兴奋地自怀中拿出张纸,恭敬呈道,“启秉皇上,微臣在带回去的折子当中发现文书一纸,该是其他文书掺混后夹带著的,微臣特此送还。” 一旁自是有伺候的赶紧接过,呈给四爷。 泄密什么的四爷并不担心,真正机密的文件,都在另一个场合处理,年羹尧根本碰不到。不过有掺混就是哪有疏漏了,还是得上看一眼。四爷便接过一看,却是宁西写给他的玻璃厂开展计画。该是被他拿过来歇息时看著,这才混上。 内容也不是全部,就当中一页,没头没尾看不出具体。四爷稍稍放心,恩了一声才要说无事退下,此时却听这年轻有为的新任翰林年羹尧,眼放异彩地问道,“微臣斗胆,想请问皇上是否知悉书写此纸之人?” 四爷一顿,稍稍扬眉,“你缘合要问?” 年羹尧此时再掏出怀里的另一张纸,却是一纸更普通、也更有些年代的宣纸,工整地折成一叠。 年羹尧将此叠文书转交一旁的传递太监后,才又拱手道,“微臣中进士以前,曾在京城书院读书多年。某年,京城街上有名长工处处喊冤,恳求识字之人帮其书写讼状。书僮听见了,带微臣寻去了解情况后,才知道竟是与首辅夫人被刺案件有关,那名长工” 年羹尧边说的同时,一旁太监也把这宣纸呈给四爷。四爷心中已有预感,再看,竟还真是宁西曾经写过的那份状纸了。当初宁西是写了两份,一份给人递交,一份让人留底。这份应当就是留底的那份了。 接著,就听下头年羹尧口沫横飞地把当年长工收下状纸后、请求自己朗读之事,以及一旁百姓各种义愤填膺的情况,仔细说上一遍。这部分是当初冯冈离去后的细节,四爷听到的报告里是没有的。 “……微臣那时读完,只觉行文直白浅显,义理人情论述却是条理分明!舍弃词藻华美,全以论理为文之骨干,朴质却更有力道,让微臣好一阵自省己身,多有长进。微臣对此撰状之人实感佩甚深,也心存感激,若能有幸识得此人,微臣定是想好好结交一番的!” 有幸识得?结交一番? 四爷闻言眯了眯眼,“你如何确定,方才文书与这宣纸乃同一人所写?” 尚且不知死活的年羹尧解释道,“皇上若对比两份文书,该是能找出某些文字笔画,是有疏漏的。且不止一字,六、七个字都是!微臣先前亦问过众多先进前辈,并无人见过此等写法。然而方才文书与微臣所收藏的讼状原 分卷阅读285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本,竟是一模一样!显见若不是同人书写,也怕是有极亲近的关系!所以微臣斗胆,想向皇上询问此人身份,微臣好登门拜访,一圆多年心愿!” 四爷沈默了一阵,突地道,“你可知,当年此案是先皇命朕监察?” 年羹尧拱手说道,“微臣当然知晓。微臣亦著实敬佩皇上当年不畏强权,查案不偏不颇,敢还百姓清白之担当!” “当年先皇交办朕这差事时,亦叮嘱朕细查此人。然而那时状纸原本因故遗失,告状之人所持那份,笔迹却均对不上,朕因此查无所得,原来状纸竟是早被你换过。”四爷不算说谎。那时宁西写的那份,为避免追查,给他带回后对外宣称遗失了。 年羹尧闻言简直大惊,赶紧跪地,“这、恕微臣不知啊!!微臣、微臣当时没有思虑太多,只想凭状找人。难道微臣此举,竟是阻了那人仕途?” 四爷没有正面回应,狡猾地叹口气后,才道,“这样吧。这份状纸,朕先收下。是不是同人所写,待朕查清后,再传予你知。” 年羹尧却是被四爷意味不明的一叹,给狠狠误导,此时脸色难看的很。 毕竟他心心念念想寻那人,想与他结为好友。从那诉状上显出的气性,他以为他们绝对是会志趣相投的,但若是因自己无意间的私心之举,却误了那人前程,那又该如何是好? 被唬得有些懵的年羹尧稍后恍惚离开了,四爷却是带了这份状纸,这天早早回了永寿宫。 就见宁西难得也在案桌前,咬著笔杆在写些什么。现在除了玻璃厂之外,船队以及车厂(自行车厂)的重大事务,有些也赖宁西在远端下决策。 附带一提,自行车这年也进入量产阶段。一些原是木制的部分,终于能找出合适的金属代替,让车身坚固实用许多。量产后接下来便是推广,宁西正在写推广方案了。 而见著四爷过来,宁西放下笔福了礼,四爷却只应了声、而后直接越过人,当先拿起案桌上写一半的文书,仔细观看。 宁西在旁瞅著,觉得这人似乎心情不太好。“怎么了么?” 四爷看完后,眉头稍松,“你这字、怎么跟写给爷的不同?”某些字的笔画补全了,并没有漏。 宁西不懂四爷为什么问,只道,“写给爷的能懂就好,不懂也能问。写给外人,自然就得写全么。” 听到这话四爷登时放了心,方才的不乐意终于是少了些。纵使从没想去怀疑宁西,然而不舒服却也是有的。就像,原本只有自己知道的珍宝,竟也被别人知道了,还惦念多时,那种不安与别扭四爷细说不出,却是真实存在。 这会儿见人还担心地瞅著自己了,四爷把人一把抱过,狠狠揉了遍才道,“以后都给爷规规矩矩练字,写给爷的,也不许漏!” 宁西一愣,随后嘟嘴,“为什么啊?写多也是会累的。”还用毛笔呢。 四爷随即想到更好法子。“那就别写。爷调个字好的太监,过来代笔。” 宁西无言,这又是怎么了。“爷是不是有事没说?这么龟毛肯定有理由,爷不说我不依的啊。” 然而四爷怎么可能让宁西知道,竟有个野男人心心念念藏著她的字,还等著与她认识!? 这一想,心中的不舒服再起,四爷默了默,一把抱起人,就往内室走。 宁西小小挣扎,“干什么?说不过要用身体解决么!?” “你说过,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这语法,四爷是向宁西学的。 “不是这样用的!” “爷就想这样用。” 当然最后四爷还是拿宁西没辄。宁西要写,他总不能把人绑著。 他的严词厉色到了宁西面前,都是纸糊。 所以不多久,年羹尧就被调去四川当学政,再几年,便升职成了四川巡抚。 之后许多年年羹尧都没有调回京城,其后也如原有历史一般,对平定西藏青海之乱有功。 虽是与历史巧妙重合了,但这里的四爷就不可能再对年羹尧推心置腹、宠信有加。 自然也就没有后续那些年羹尧的自恃功高、恃宠而狂的演变了。 而这当中缘由,要问四爷,他是不会承认与宁西有关的。 ☆、同左6 雍正三年, 宁西又搬了一次搬家。 历时三年的慢工细活, 圆明园终于整修停当,能过去长住了。四爷计画这次过去住著就不再大动弹了。便是冬季,这里新设的暖阁火墙, 也都比宫中造的要新颖给力, 抵御寒冬没有问题。日后要遇上重大行事, 比如年节祭天, 有需要回宫再回去短住就行。等于是把圆明园当家了。 毕竟四爷给宁西承诺过以后有大院子住,没道理爬上最尊贵的位置之后,反倒让人委屈。而宫中建物许多都是先皇先祖留下的手笔, 轻易更动不得, 四爷干脆另找地点, 起一个宁西喜爱的园子好舒服地住著。 原先 分卷阅读286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四爷还想过用不远的畅春园改建。不过康熙是在畅春园故去, 留著园林旧貌也是睹物思人。太皇太后近几年春末回暖后就会过去住著,从圆明园过去请安, 倒是比宫里过去要近的多了。 圆明园本身占地带著许多湖泊水道,非常适合改做江南庭园。康熙最初开辟这园子用意, 亦是如此打算。不过建园没多久, 方赐了“圆明”二字, 竟就用不上了。 四爷接手改建时,亦是依循原有规划, 想宁西亦是在江南风光中长大的,处处造景便都施法南方的婉约自然。楼阁亭台、回廊曲桥,柳树桃树樱树与湖光山色相映, 落成后景致当真美不胜收。 而为了政事所需,园里也增建了勤政殿、内阁六部、军机处南书房等办公区,也有提供官员歇脚住宿的官舍。这怕是四爷唯一任性的地方了,就是让大臣们改了上班地点,每天早上都得更早起床,赶赴班点。 所以宁西为此多劝了几句,建议四爷把办公时间调整的合宜一点。还说就算那种大朝会,也该留出时间给人上厕所方便的,否则实在不健康不人性。憋的连早餐都不吃,那是会有多少效率了。 一提效率四爷就心动,想这点小更动若能让人更专心的话,也是可行。于是下了两道政令,这一改,当真颇获好评,把四爷上任后压榨员工、专求业绩的恶老板形象,立马给提升不少。 不过无论如何,为了这次搬家,宫里可是忙乱了好一阵。 由于四爷的三位皇阿哥们都到了念书的年纪,上书房直接移到圆明园来,这次不仅宁西会搬,齐妃谦妃也都会跟著住过来,好就近照顾自己生的阿哥。反正园子大,庭院多,绝对是够住的。 而要说齐妃李格格与谦妃宋格格对于四爷突然就得了大位这事,是怎么个想法,起初当然是惊喜交集,欣喜若狂的。但接著就想,自己的阿哥莫非,将来也有角逐那大位的资格了?! 说两人半点这种心思都没有的话,那不可能。可四爷在被封了太子后,就瞧四爷只带上福晋与三孩子去康熙跟前尽孝,那身份地位打根本就不一样,便让这两位发热的脑子登时冷静许多。 接下来,四爷登基,宫里住著的宫苑,好吧,被分配得远远的也就算了,就连原在贝勒府里每隔七日一会的父子同乐的时光,也因此被取消。进宫后,自己的阿哥连同她们自己,连见上四爷一面,都著实困难。 直到这时,才刚被封了妃的李氏与宋氏,心中还有的美梦不得不清醒了。即便她们这会儿在娘家地位陡升,风光无限,然而被旁人欣羡无比的晋升,实际上来说,也仅是四爷嘉许她们先前安分不闹事的奖励而已了罢。 所以宠不宠什么的?可别说笑了。 而下一任的大位,也不可能是自己阿哥。 四爷对待几位孩子,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不同。 上头那位,当真是盛宠不衰了。 盛宠到就算人不在,怕是四爷也不可能舍了她养的儿子不立。 有了这样的觉悟后,早先被些微勾乱的心思也都稳了下来。 这日早晨,齐妃与谦妃掐著时间来到慈宁宫前,就等著搬家前的最后一次请安。 搬进宫里之后,依著宫中规矩,后妃是得天天过来给皇后请安拜见的。康熙先前因为没有皇后,所以这步骤省去多年。如今有了宁西这新任皇后,规矩便要重新捡起来。 但宁西并不爱这种虚礼,加上人来了他还得想话题跟人聊天说话,也累,轻易废不得规矩的情况下,也就改成了每月初一十五两次,直接到慈宁宫的太皇太后跟前,一起跟太皇太后请安。 这会儿慈宁宫前碰头的齐妃与谦妃,心情颇是轻松愉快。有大院子住,谁不爱,这也都是托了上头那位的福。一遇上,可就兴致勃勃说著日后院子该如何如何规划。先前有人给送来她们院子的图说,因为空间大,额外的细项自己是可以另外添上的。 而话说了一半,就见远处也走来一小队人。便是四爷登基前一年才入府的格格,不,如今该称贵人。行来的正是裕贵人钮祜禄氏,有些不同的是,以往一直与裕贵人扎堆出现的年贵人,今儿个却是没见著。 齐妃李氏对于这两位小格格,心中是同病相怜也有、幸灾乐祸也有,但面上还是亲亲热热的,见状便问,“今日怎不见年贵人了,你们不都一起过来的?” 如今也十八的钮祜禄氏,身材倒是圆润高大许多。先前四贝勒府里吃食挺好,供的各种精美菜系可比她家道中落的娘家超出一大截,还有那挺特别的奶油蛋糕,让她吃著都停不下嘴,把人都吃胖了一圈。 钮祜禄氏首先蹲了福,才老实说到,“年妹妹今早身子有些不舒服,正请著太医了。让我过来给皇后娘娘告一声假。” 谦妃宋氏闻言,一脸怜惜地柔声说道,“年贵人可是又病了?她这身子,真该好生养养才行。” 齐妃李氏也跟著点头,“正是呢。年贵人这一年到头大病小病不断,瞧著我们都替她担心。你回头且让她宽心养病,皇后娘娘心地宽仁,对于病痛这些, 分卷阅读287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都让人以身体为重,绝不会刁难。” 嘴里说的关切,两人话里话外却都指著年贵人身体不行,如此的也不要想著伺候万岁爷了。 毕竟今年十七的年贵人,正是花样年华的年纪,相较进府那时已长成许多。长成后的年氏,可说有沈鱼落雁、月里嫦娥的容貌。加上气质空灵,带丝我见犹怜,与上头那位甜美娇俏、桃腮杏臉的皇后娘娘,说不得谁上谁下,是不同风貌的美人。 年岁逐渐大了的李氏与宋氏看在眼里,心里隐约的妒羡与敌意自是难免。不过,性子老实的钮祜禄氏可听不出,乖巧点头后还声道,恩,回头会转告娘娘们的关心的。 这场请安,在稍后宁西过来之后,领了几人进宫问安,算是无事结束。 却是在几日后,太医院送来了年贵人的脉案,说这年贵人体弱多病之因,正是心思郁结、郁郁寡欢所致,调养之法,是建议把人挪到开阔一点儿的环境,许是能改善许多。 于是宁西就有些微妙了。 本来住去圆明园并没有两位贵人的事,要不是齐妃与谦妃身边还养著三名孩子,怕是连这两位妃子四爷都不打算带。无巧不巧,就在搬家前后,年贵人就得了这太医院的诊疗建议,换句话说,这搬家最好也能算她一份了。 而该不该让年贵人跟著搬,暂且不论。但太医院是多么重要的地方,出了这种瓜田李下的诊断,虽说有些以小人之心肚君子之腹,可也不能放任一个怀疑在那,查都不查。 这其实也是宁西根本不知,年氏与四爷竟还有过一面之缘,羞涩欣喜地嫁进来后却苦等多年未见良人,心中求而不得的苦闷难受都是真真的。但一齐入府的裕贵人没事,年贵人就伤心病了,宁西自是往宫斗的方向怀疑过去,于是这事儿当晚就给四爷说了。 四爷听完脸色便是一沉,“还用查?直接弄人出去,宫里不留。” 宁西摸摸鼻子,“这原也是怀疑而已。要人家当真就得这么治了呢。” 四爷冷笑,“爷从未听闻,太医敢要后妃挪地方治病的。” 说著的同时,四爷把年贵人后面的年家人脉给想过一遍。致仕在家的年遐龄回京后,影响力倒是比人在外地赴任时还多,年家子弟除了年羹尧以外还有几人,先前他又升了年羹尧的官职…… 一想到年羹尧,四爷更加不开心,怎么这年家,事这么多!? 就听宁西说道,“这要有病有条件却故意不治,让年家落下心结也是多生事端。不如就依太医吩咐,把年贵人挪动挪动吧。”况且四爷名分上是人家老爷,没有实,至少该让人身体健康点。 四爷想了遍圆明园的配置,“你想挪哪个院?” 宁西瞅瞅四爷,“爷要开恩就开的大方点啊。既然要挪,何不把年贵人挪到更清静不受打扰的行宫去养病了。” 四爷登时扬眉。 把后妃放在宫外、并非皇帝居住的地方……这情形也不是没有。康熙先前下江南时临幸过的庶妃,并没有全带进宫里。确认没怀上龙胎之后,有些是直接留在当地行宫的。例外开恩让年氏挪出去养病,似乎不能说不行。 不过四爷这下就想取笑自己的小皇后了,捏了人鼓鼓的嘴皮子一把。 “你这样挪,怕人家病不久便好。” 宁西弯弯眼睛,“那不挺好?” 四爷笑出声,低头亲了口。“行,就依你。” 之后,年贵人被送至京城西南一处行宫养病。 至于她的病究竟有没有好?至少送到宁西手边的脉案,好一阵都记载著疗养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年糕战斗力为0 明天忙,应该没有更~ ☆、同右7 这天早上, 耳熟又尖锐的铃声响起, 吵的人无法安眠。 宁西抱著棉被滚了滚,直觉嘟哝出一句,“爷, 帮我关掉……” 可电子铃声一阵阵地响, 努力不懈, 到底是把宁西给闹了起来。他气冲冲支起上半身, 抓过床边手机利索地一关一丢,再倒回去蒙头大睡。 几十秒过后,被盖上的棉被才又猛力被人掀开! “手机!?”宁西震惊地瞪著四周!这这这、这不是他从小长大住的房间么!? 下一刻, 宁西摸摸全身上下!平的!带把!!踉跄冲进套房带的浴室, 一名五官端正、长相无比熟悉的青年, 就是头发乱遭遭的模样, 清晰映在镜子里! “这、这是回来了!?但我不是”宁西简直懵呆,赶忙又把方才手机捡回打开!上头日期是20XX年11月12日, 双十一隔天! 这个深刻的日子,宁西心底一凉, 转头找出角落的包, 手伸近包里胡乱找著, 果然拉出一团被揉皱的检查单。仔细瞧过后,方才震惊激动的情绪, 就像被泼了一桶冰水。 垂下肩膀,宁西看著那依旧没变的检查结果。这天,正是他检出胃癌的隔天, 所以这算什么? 分卷阅读288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重生吗?又穿越又重生的,会不会太忙?”宁西苦笑。 何况重生到这破身子里,又有什么不同?他的病情在这个阶段,其实已算发现的太迟。前一世他非常积极地配合治疗,做了一切该做的手术与化疗,依旧复发。折腾自己也折腾家人。如果还来第二次,要不,干脆就算了。 还有四爷,宁西心中一疼。莫名其妙的回来,若他再死过一次,是否还能回去了?那他是该现在死?还是得多拖几年才死?越想脑子越乱,才懵著的时候,碰碰碰的敲门声就响了。 “小西,起了没!?还上班呢!!” 门外模糊的喊声传来,宁西眼眶一红,丢开单子冲出房用力抱抱他老妈,“妈!” 之后对他老爸也是同样,“爸!”随后就被两老叨念发什么人来疯了。 宁西笑了笑,瞧著老爸老妈久违的轻松模样,心里一酸,更确定这次就不说病情了。拖到不得不说的时候,两人伤心的时间,也就不那么久了。 稍后好好陪老爸老妈吃了顿早饭,宁西接著想,就去趟事务所吧。早早递上辞呈,工作交接就不会像上次那么匆忙。还有自己房子,又得重新解一次约。装潢发包与家具那些的,也都得早著办。还有什么事呢…… 丝毫没有重生的喜悦、依旧有些恍惚的宁西,穿上久违的西裤衬衫,出门前,再看了一次镜中的自己。这次细看后,才发现自己与那清朝版的宁西,五官倒是有两三分相似。想想也不意外,爸妈都有七八分像了,下一代自然有这可能。 但……这又如何,四爷也不会在了。 宁西机械地出门、下电梯,随后出了楼,正努力回想车停哪了,突地听见路旁一阵年轻女孩儿兴奋的讨论声。 “你看到转角那人没有!!又高又帅啊!!简直男神!我刚偷拍了好几张呢!!” “我也是我也是!竟还穿古装了!是从片场出来的么?可这附近哪有片场啊?” “不管不管!!我一定要粉他!!你认不认得他啊!?” “从没见过啊!要知道我也粉了!!难道是什么舞台剧演员的!?” “有道理!!否则怎么可能不红!!我这就查一下最近清朝的剧!!” 听见“清朝”二字,宁西就是一停顿。古装?清朝? 直觉的,就像受到召唤一般,宁西就往那些女孩儿说的转角走去。 一过去,果真见一名身穿靛色袍服的男子,蹲在一辆自行车前察看著什么。从背后看,那服装还颇讲究,与宁西先前瞧惯的几乎没有差异,还梳了辫子头,一群人聚在稍远处对他指指点点。却没有人靠近他。 然而宁西胸口却突地狂跳起来! 此时那男子似乎瞧够了,俐落起身。那挺直的背脊!无比熟悉的背影!世上不可能再有如此相似的两人!!宁西不禁失声喊道,“四爷!?” 果不其然,那男子闻言刷地一声转过身,宁西脑中登时好似被炸.弹炸过一般!!所有常识与逻辑被炸的丝毫不剩!!半晌后,他唯一记得的事,就是冲上前,用力把四爷拉近自家楼房的楼梯间,关起铁门,震惊又焦急地问,“四爷!?你、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不可能认错!四爷左下巴侧面有两颗小小的痣。并列著,不明显,然而却是相处多年的宁西熟悉无比的!而这人也有!!他、他如何可能不是!? 面无表情的四爷,瞧著有丝冷酷,不过视线一直流连在宁西五官上。 “你认得我?” 宁西这才记起如今的状态,卡了半晌后急中生智道,“我、我是白云观的弟子。师傅说、师傅说你会知道的!” 一提白云观四爷果真眯了眯眼,“你师傅姓什名什?他知道我?” 为了取信四爷,宁西也不管了。知道四爷有个缺点就是迷信,用力忽悠,“我师傅师承善若真人!他、他算到会有远方的贵客来,老早交待我多留意!!四爷可是X时出生?” 四爷八字,被公开的只有日期,出生时辰则是绝对机密,保管于宗人府的密卷里。所以宁西这一说,四爷眼里的警戒是去了两分,“那便带我去见你师傅,顺便,说说此为何地。” 宁西哪有师傅给四爷找啊,不过他也知道,在取得信任以前,是无法从四爷这问出什么了。正想先忽悠四爷起码把身上穿的换下了,这会儿楼房的铁门就被推开了。 “宁西?怎今天没上班?”开门进来的人,恰巧是宁西的大哥宁东。 还记得么,宁西大哥与武宁溪的大哥武宁海长相非常相似,宁西初见时都哭了。所以四爷见著宁东亦是微微色变,接著竟还听人喊“宁西”,眼神登时锐利起来,转头盯著宁西。 “你也叫武宁溪!?你可认识山阳武家的武宁溪?” 宁西张张嘴,最后一叹,“四爷,你要的答案,我现在没有。我带你去几个地方,之后,你再问,好么?” *** 宁西的出现,算是四爷在这光怪陆离的环境中比较熟悉的。寻无 分卷阅读289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其他更好的选择以前,四爷选择听从宁西建议。方才他任由人拉进门,也是这个理由。于是稍后,四爷便先换了这里古怪的衣裳,戴上毛帽,辫子就盖在长大衣下。这时候已经深秋,四爷穿著这些并不打眼。 接著,宁西就带四爷杀去故宫了。说什么都没用,只有眼见为凭的真实才能说服四爷。 而瞧著故宫如今模样的四爷,果然震惊地沈默了。 宁西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说,一路上安静地买票、带路。他带著四爷,都走那些有导览的地区。历史介绍上记载著雍正的部分,四爷表情空白地看了许久许久。 当中,四爷只问了一句,“如今是何年何月?” 宁西知道四爷问的是西元。他视线刚从介绍文字上的“雍正X年(17XX年)”移开。宁西轻声答道,“20XX年。” 闻言后,四爷只静静转头,继续瞧了下去。 瞧那些曾经的辉煌,曾经的盛世,是如何被巨大的历史洪流淹没。 至于宁西呢,也是怔然。他不知道四爷为何会出现在这。是一直都在,还是这只是个诡异的玩笑?如果在,他们……也不能如何,自己都还活不久了,要只四爷一人留下的话…… 心思各异的两人安静参观完故宫的重点部分后,第二站,宁西带人来到书局,直接挑了两本近代史丢给四爷。四爷此时心中最想知道的,应该都写在里面了。 四爷一瞧书皮,微微停顿后就翻看起来。一些简体字宁西先前写给四爷看过,循著那简化的规则,大部分的字并不难猜,猜不著的也能从上下文推测出来。四爷阅读没有太大障碍。 不过买完书的宁西这才想到,两人竟是错过了中午的饭点。虽是抱歉,四爷来的头一餐本该请上大鱼大肉,但瞧四爷现在状态,怕也是没有心思吃饭,宁西便就挑了家干净的小餐馆,带人进去打算吃个饱腹。 这当中,四爷依旧看著书,宁西陪著等菜上。稍后服务员上了海鲜炒饭,炒饭里掺著芹菜,这菜自己不爱四爷也不爱,宁西就要了个小碗自己挑选起来。 待到宁西挑完,发现四爷已阖上书,正盯著自己。 宁西笑笑,把分好的炒饭推了一碗过去,“无论如何,先吃饭吧。” 四爷接过时,看了眼那碗挑出的芹菜。宁西则是想,若四爷再问起师傅怎么办了?想过几个说法后,便道,“我师傅他、正闭关了。你要见他恐怕得等等。今日我带你先住著旅店,熟悉一下环境。好么?” 四爷竟是问,“你屋子,能住么?” 宁西一愣,赶紧点头,“当然!你愿意住我家更好,我就怕你还有些怀疑了。” 四爷点点头,开始低头用饭。而宁西心里却是一股子高兴。今天早上的沈重,有了这句话便都不翼而飞。虽说搞不懂四爷是如何来的,可或许,自己挑著此时回来,就是注定要帮四爷一把? 这么一想,宁西顿觉开朗许多。 脑子里达拉拉地列出一堆该带四爷做的事、该教的生活常识。还有,买衣买鞋办手机,方才衣服都借他大哥的,说不得还得去买顶假发,以及帮租个房。自己那新屋挂著贷款,没法转给四爷。但自己走后,应该还能留一笔钱,让四爷生活暂且无虞…… 所以当四爷再抬头时,宁西已是笑眯眯的。“四爷,我们先去帮你买些衣服吧!” “不,去书局。” 喔,他都忘了。皇帝当久了旁人是指挥不得的。 “行,就再去书局!这次你想买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不过当晚,四爷可没空看书。 两人挤在宁西屋里,用著宁西的小笔电看著网路上能找到的一切。视讯、历史纪录、国外状况。宁西在旁讲得口干舌燥了,四爷依旧绷著问句,要求宁西解释。 直到快午夜了,宁西总算打住四爷的求知欲,让人赶紧进了浴室洗漱,准备睡觉。他屋子里只有单人床,家里也没有其他房间了,所以宁西打算把床让给四爷,自己打地铺睡了便行。 只不过,听见四爷开了浴室门出来,宁西笑著转头正打算说说床位分配时,下一秒,笑容便冻在了脸上。 四爷也发现宁西的异样,用眼神询问著“?” 宁西却是眼眶一热,眼泪再忍不住,掉了下来。“……爷,你要走了么?” 四爷眼神登时闪过异样,可接著,他就知道宁西说的是什么了。原来自己的身体,这会儿竟逐渐变得透明!四爷奇异地翻动著自己手掌,视线竟也能穿透过手掌,看清地板的细纹…… 这天已经历太多古怪的四爷,此时倒是镇定。就是抬眼看向眼前,这名与自己皇后有三分像的青年,见他泪流满面,万分不舍又手足无措的模样,四爷这才想起,他、还没细问过他的事了。 “你” 可没有机会了。擦!的一声,就像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微微闪过一般,四爷登时眼前一黑! 四爷只来得及听见,那青年哽咽出声的声音。 不知为何,四爷 分卷阅读290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心中便是一痛,这痛,就像体内有什么狠狠震荡! 紧接著一种踩空般的失重感袭来!那紧张感让四爷猛力一挣,便就睁开了双眼! 好一阵懵然后,四爷稍后才发现,自己正好好躺在原先的床上。 而身边倚著温暖的热源,正是自己熟悉无比的皇后了。 ……原来,仅是一场怪梦么?四爷半惊半疑地想著。 可梦境如此清晰。那些细节,又如此 才想到这,就听见身边沉睡著的宁西竟传出细细啜泣。 四爷心中一紧,轻手轻脚把宁西脑袋扶上。就见睡梦中的宁西,伤心地一直流倘著眼泪,嘴里喃喃地说著话。四爷不禁低下头,想听的更仔细些。 “……爷,”宁西就像被魇住了,声音无助。 四爷赶紧抱过人,低头哄,“爷就在这,别哭。” 然而宁西呜咽几声,似乎更伤心了。四爷舍不得人这般哭,要醒后肯定肿眼睛了,便摇摇人,想把人叫醒。待到宁西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时,已哭得一抽一抽。 低头抹了把宁西脸上的泪,四爷问,“怎么哭成这样了?” “做、做恶梦了,”宁西哽咽著。梦中被留下的孤独感,依旧盘旋在体内。 四爷抚著宁西的背,“梦见什么这么伤心了?” “梦见……我回家了,爷来看我,却又走了……” 宁西伤心的模样,让四爷突地就想起梦醒前的那名青年。 四爷动作生生一顿。 电光火石间,突地所有的线索都串了起来! ……简化的字、自行车、白云观、那碗芹菜、武宁海、甚至是那一声爷…… 前世今生、魂游他世,这种存于书里的神异,从未被证实。可如果有,他相信那青年绝对是!他如此了解他,如此知道他喜好,他望向自己熟稔的视线……他,当是记著自己的,却一句话不敢提,是怕自己嗤笑了? 想著两人错过,想著宁西方才还哭的那般伤心,四爷登时抱紧了怀里的人。 “爷会陪著你的,不走。无论你何种模样,记得了?” 该是才做过梦,宁西忍不住追问。“……当真?” “当真。” “……若我还成了男子呢?” “爷就与你同榻而眠、秉烛夜谈。” 好、好纯洁喔。宁西吸吸鼻子,点头。 “有笔电网路,便更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惹明天就没有更0.0 ☆、同右8 雍正十五年六月十八, 是八阿哥允襈圈禁期满的日子。 这天一早, 八爷府上下充满了久违的热闹与生机。 新鲜的点心吃食、崭新的衣袍玉饰,打自一大清早便一车车忙碌运进八爷府里。 圈禁便是在家坐监的意思,不是给人享受的, 所以圈禁期间, 府内一切食衣用度都依定例, 由专人递送进府。对外一切文书往来人际交流, 亦是绝对禁止。便是仆役们也不得出府,若遇上奔丧之类的重大理由,是直接给放出府再不能归的。 可以说, 圈禁的这十五年里, 八阿哥等同过了十五年与世隔绝的日子。 而这个康熙给定的十五年圈禁之罚, 八阿哥心里清楚, 错杀自己福晋只是表面上的罪名,背后真正目的, 也只是让自己再无可能以八爷党首领的身份,聚党生势, 进而影响新皇权威。 想起早早被皇阿玛冷落在旁、实则保护起来的四哥, 便是过了这么久, 八阿哥心中除了欣羡以外,依旧有一丝不平。 是。他知道四哥能力手段都不差。皇阿玛交下差办都办的圆满, 抓赌时自己丢出的坑,怕是也被四哥机警躲过。但就人脉经营这块,八阿哥相信自己绝对胜出。八爷党的凝聚与声势, 八阿哥不信皇阿玛瞧不见。纵算结党为皇阿玛所不喜,这不也是领导朝堂的能力?然而,他终究输给了四哥。 八阿哥为此想了十五年,总算找出说服自己的缘由,那便是两人额娘。 毕竟德妃更得康熙宠爱,而卫氏……八阿哥沉下眼眉,罢了,自己若输在出身,那么他这一步踏出府,重回朝堂,也没什么好无地自处的。 于是圈禁结束的这天,八阿哥仔细地沐浴上香后,特意穿上一身平民服饰,就想好好在京城街上走走,享受暌违十五年的自由。同时,他更想看看自己四哥,这十五年来可都为大清做了什么。 不过甫一出府,八阿哥竟就抓到了四哥的小辫子。 便是隔壁的四贝勒旧府。如今已是潜龙府邸,轻易进不得。府院周围,三五成队的侍卫们,精神抖擞、步伐稳健地来回巡逻著。这些个侍卫年纪均不大,新兵的模样,见八阿哥缓缓走近时,可都不认得这位以往也算呼风唤雨的皇阿哥,只用警戒视线紧盯著来人。 八阿哥心中嗤笑的,就是这些侍卫身上 分卷阅读291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的火枪了。 竟是用上了火枪?八阿哥依旧还记得康熙叮嘱。 皇阿玛总说,八旗子弟的马上骑射功夫,荒废不得,为此极力限制火枪营的设置。就怕八旗子弟藉助惯了这些奇技淫巧的造物,反倒失了精进自身的心思。这会儿竟连巡城的侍卫队都用上火枪了,偷懒如斯,八阿哥心中摇头叹息,脚步却是轻快了起来。 八阿哥于是继续。 不过这一片区域大多是高官贵人的宅邸,两侧均是围著院落的高墙。平日时候,路上没什么人。得要走出这区,再越过一片中低阶官员住的宅院,才能见著繁华热闹的店铺集散。这一走,怕是也得走上一个半个时辰。 八阿哥毕竟是个皇子,被关的十五年当中活动不多,身材都胖了一圈,多走几步后,旁边伺候的随身太监林喜便很有眼色地问了句,“主子爷,要不让人抬轿子过来?” 想了想,八阿哥便也点头。他还得留著体力多找找四哥错漏,光瞧那些侍卫,由四哥治理这大清,说不得是皇阿玛不得不的选择了。 坐在轿子上,八阿哥闭著眼,盘算著日后若回到朝堂上,自己得先与哪些旧人联络?方才自己瞧的那些,可否也能作为暗中挑动反对、拉拢人脉的材料了。 另外,老十如今不知如何?当初八爷党被圈禁的范围里,皇阿玛似乎没有点中他。也不知四哥会不会对老十出手?老九便算,圈禁前,老九可跟四哥混的熟,怕是只有好处。 至于十四,皇阿玛指了四哥封皇储,与他同母的十四又如何?八阿哥可是知道,德妃实际上更宠十四,这也是他先前一直拉拢十四的理由。而若十四因为德妃煽动,就此心有不满,是不是也能重新将他拉拢回自己身边…… 才想到这里,轿子便停下了。稍后外头响起林喜的声音。 “主、主子爷,您指的顺天大道……到了。” 林喜声音带些古怪,轿里八阿哥没有注意,只应了声,就自己掀起帷帘出来。 所以一走出轿子,八阿哥也是愣了。 这、这都是些什么!? 眼前一栋约四五层楼高的建物,矗立在京城最繁华的顺天大道街口,率先映入眼帘。上头镶著一块块该是所费不眦的玻璃,毫不吝啬地做成了大片大片的方窗!初夏明亮的日照,透过那玻璃洒进楼里,带出一片明亮,打自外头都能轻易瞧见,有许多文人正在里头读书。 这不是最奇怪的,更令八阿哥惊异的是,这楼房前面,竟停著一排排像是金属打的车架子,而这些古怪车架都带有两个车轮!街上更是有许多人就骑著这两轮的车,古怪且灵活地穿梭在顺天大道上!! 由这些车架子发出的叮拎声、街边热闹的叫卖声、竟连周围店铺模样都有许多不同…… 八阿哥突然有些心惊,这十五年,是不是太长了些? 此时身边竟也响起一阵叮拎的声响!! 八阿哥与他的仆役脑袋一转,就听那车上的人喊著,“喂!!前头的让让啊!!怎把轿子停在车道上呢!!让人怎么骑车啊!?” 八阿哥连同下人们今日特意换上平民服装,坐的轿子也是没有标记的,被这么嚷嚷也是有可能的。但就算如此,一旁伺候的林喜可容不得其他人冒犯主子爷,正要呛一句“你知道我们老爷是谁”以前,就被八阿哥抬手制止。 八阿哥好脾气地拱拱手,“抱歉,刚进城不熟悉,给兄台阻了路,不好意思了。” “外地人?外地也别说不知道吧,这都改多少年了,难道是山里出来的?”就见那人不满地嘀咕几句,而后车头一个偏转,灵巧地绕过八阿哥的队伍,扬长而去。 而这话透出的信息,让八阿哥脸色更是不好。方才装出的温和也挂不住了,当即沈下脸,转头就吩咐林喜去找一间最热闹的茶楼,他要去那歇脚!也只有在茶楼里听到见到的东西,才会更全面、更真实!! 一刻锺后,八阿哥就被迎上“享川阁”的雅座。 这还是砸大银子跟个富商换来了,否则人声鼎沸的茶楼,不会轻易有空位。虽说享川阁对面的淮香楼,那才是京城最最顶尖的茶楼,听说还是皇后产业,可火红了,然而那边便是用千金也换不来一位,林喜不敢给主子爷知道,只默默带了队过来。 所幸主子爷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茶与点心都上桌后,就指指一旁道,“去弄一份来。” 林喜一转头,发现主子爷指的是隔壁雅座的人,手里摊著的一张两尺开外的纸。上头密密麻麻都是字。林喜才想著这是要自己过去问么?稍后视线一转,竟发现这种印著字的纸,不只隔壁雅座有,这楼里许多人手上,似乎都拿著一份相同的。 林喜应了声,随后便下楼去找了。他可不能在这里拉著隔壁人问,那不是显的自己爷孤陋寡闻么?林喜就是这个机灵性,也才被八阿哥选在了身边跟著。 果真不多久,林喜就弄来了这份叫“京报”的东西。 呈给八阿哥的时候,林喜顺带低声说了这是在哪买的,城里许多地方 分卷阅读292 清穿之颠倒 作者:j112233 都可轻易买得,这“京报”还是官府办的,每三日固定发上一份,今日正是发报日。另外刚刚那座古怪的楼,林喜也打听到了用途,说是叫“图书馆”。里头藏书丰富,平日均无偿开放给所有人入内阅读。 八阿哥喝著茶,面色自然地听著林喜解说,但心里震惊却已是滔天巨浪。 这等笼络文人的手段,又是借书又是信息控制的!果然自己还是瞧轻了四哥。 接著不耽误,八阿哥赶紧摊开“京报”一看。 “杨州知府贪污收贿,连同所勾串盐商,近日押解京城,秋日受审!!” “蒸气炉经工部改良,宣布已能用于轻钢产业!!” “自行车煞车系统改进!请至各地车部辅助改良!!” “强化玻璃问世!!玻璃厂宣布最新产品无须担忧玻璃碎片!!” “席阳平原二季稻试验大丰收!!明年预定全地区推广良种!!” “贺,本年度科研院奖助金名单发表!!将由院首四皇子亲自颁发!!” “大将军王平定西藏,即将凯旋回京!!恭贺我朝版图又进一步!!” …… 每个小段落上,都有粗体放大的字体,醒目提示主题。 然而八阿哥发觉,他竟看不懂这里头许多内容! 什么蒸气炉?什么轻钢产业?煞车又是什么? 心中不祥预感越来越重,正想吩咐林喜把所有京报都给找来时,街外又是一阵不小的动静。 八阿哥的这个位置临窗,轻易便可探头往外看去。 就见一阵敲锣打鼓的侍卫们,边敲边嚷嚷!! “交通管制!!交通管制!!大将军王队伍已临城外!!” “所有人车速速撤离路面!!所有人车速速撤离路面!!” 大将军王?方才京报里似乎有写,八阿哥赶紧细看内容,这一读,才知道这大将军王说的竟是十四!难道四哥与十四之间,没有因为德妃偏颇,而生有嫌隙了? 八阿哥心下再度一凛。 接著,就看军容壮盛的大将军王队伍,通过京城最热闹的顺天大道,一路向宫里开去。 此时大道两侧已聚集不少百姓,正热烈地夹道欢迎! 今日顺天大道两旁的茶楼如此热闹,或许看大将军王凯旋归来,也是因素之一了。 八阿哥则是眯眼瞧著他们身后火枪。竟是所有列队士兵,身上都背了一把!试想,要是所有士兵都能装备上这等武力,那大清邻近还有哪个势力,可以与之抗衡了?!还有,他是知道火枪造价如何不斐的,眼前这般武装,国库得要用上多少银两,才能支撑这种消耗!? 而这般强盛的军力,四哥竟还能放心让十四指挥号令…… 那绝对表示,四哥手上还掌握了压制性的兵力,足以慷这种慨! 心中惊疑一个接过一个。 队伍前头的十四,这会儿也骑著高大俊马,经过眼前。 十五年经过,青涩的少年如今也成了不怒自威的将王。 而或许是八阿哥的视线太过强烈,原本直视前方的十四,突地视线一转,竟是与八阿哥对上! 八阿哥心下一震,面上却笑笑,自二楼雅座,远远举杯致意。 就见十四锐利的表情,只有嘴角微扯,便就转开了眼。 这可让回去的老八,心中不断琢磨著。十四的笑,是邀请?还是礼数了? 之后数天,八阿哥承认,他心中是等著十四找上门。可多日过去,便轮到八阿哥心中想著,要不还是自己主动去拜访一趟? 不过,应该先等四哥召见才是。 若这会儿自己先去找了十四,让四哥往不好的地方联想,那他日后发展,怕是只得更多阻碍。 这般盘算之后,八阿哥便窝在府里,读著京报恶补这些年的落后。 然而一个月、两个月……很快半年过去了。 不仅十四,便是来自当今圣上的传诏,都迟迟未见。 八阿哥如今无爵位官位在身,纵算心急,却是连折子都送不上去的。 他早前忍不住去寻了老十,也才知老十早就被调至京郊,看守陵寝。 而这般的冷落,朝堂上下全看著。 所以如何有人帮他?便是要帮,八阿哥也许不出足够利益。 于是,八阿哥这才领悟。 这个蒸蒸日上、惊异发展著一切的盛世,怕是再没有他的位置。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的都写完惹0.0 这文就在此全文END。 再次感谢大大们的支持&鼓励,也才能写了大半年 许多灵感都是留言催发的,大大们的留言真是能点亮小灯泡,在此非常非常感谢~ 最后敬祝观文的各位大大,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PS.之后修改错别字,会陆续跳更新,请勿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