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你喜欢我吧 “释然慵懒尽欢 时间风干后你与我再无关 没答案怎么办 看不惯自我欺瞒” 她站在舞台上,完美诠释慵懒尽欢。 左手扶好麦克风,右手捋了一把头发,露出过于妖娆的眼妆。 那一双本就摄人心魄眸子水润闪亮,眼角一抹浓重色彩的尾部微微翘起,只一眼便叫人心尖颤抖。 她太美了。 白翩然皱了眉头,手中酒杯缓缓摇晃,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暧昧的色彩。 相比三年前的利落果敢,变了太多,他都快不认识她了。 台上的人儿似乎看到了他,朝着他抛了个媚眼。 他举起酒杯遥遥敬她,然后一饮而尽。 肩上落下一只手,他回头一愣,又马上扯出一丝微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二哥今天竟也得了空。” 君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台上的女子,一双过分美丽的眼睛眯了眯,伸手拿了一杯酒。 “小九玩的有些过。” 瞧瞧那露脐的紧身皮衣,膝盖以上二十公分的裙子,目测十厘米的高跟鞋,那根本不是个好女孩应该有的样子。 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番,白翩然若有所思地看向台上女孩,果然看到她一瞬间的呆滞。 她戴了银灰色美瞳的眼睛眯了眯,也不顾音乐仍在继续,迈着大步走下舞台,走到两人的桌前。不顾旁人的眼神,拿过一整瓶酒,头一昂便是作势要喝。 眼睛却是瞟着君邪的。 看他毫无反应,她眼中的光暗了一瞬,便真是要喝下那酒。 一只大手夺过她手中的酒瓶,白翩然一双凤眸含着愠怒,“叶华颜,够了。” 叶华颜一撩长发,媚眼便看向白翩然。 “三哥生气了?” 印象里她甚少叫他三哥,如今她语气揶揄,那声三哥却咬字清晰,尾音上扬,直叫他心一颤。 君邪叹了口气,站起身抚着西服上不存在的褶皱,“小九,过了。” 闻言,叶华颜转身坐在白翩然腿上,一双暴露无遗的细腿架在桌子上。 “那二哥这是要管教我?” 肆无忌惮地抬头看着他,挑起的眉毛算是挑衅,眼神中透露的希冀君邪假装看不见。 他笑起来,本就柔和的眉眼更加好看。 “小九,没有必要了。”忽而正色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出残忍的话,“我不爱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心中的希冀被狠狠撕碎,践踏在地上,让一颗真心血淋淋地展现在眼前。 心头的抽痛让她皱了皱眉头,随后却被强自压下,又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二哥既然这样说,那我也没什么念想了…二哥慢走。” 眼看着君邪走出酒吧,她的高傲一瞬间崩塌,挺直的腰板软了下来。 “老三…”她搂着白翩然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声音抑制不住的嘶哑,“我他妈好难过。” 他的手想抬起回抱她,却也只是放在她头上。 “华颜…” “老三,”她打断他,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这里冷。” 多年的陪伴让白翩然了然,“我们回家。” 抱起叶华颜走出酒吧,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正如以往任何一次她累了一样。 习惯了身后有白翩然,她累了便可以肆无忌惮地耍赖,或背或抱,要他带自己回家。 可是已经多久没这样抱她了? 有五年了吧。 她在成长,也渐渐地脱离了他的保护,自从喜欢上君邪后,也开始和他们保持距离。 今晚,她太累了吧。 “老三。” “嗯。” “你喜欢我吧。” 心头一颤,低头对上女子过分漂亮的眼睛,一时语塞。 请允许我追求你 无言间,天空突然下起了细雨,白翩然又抬起头大步前进,面容波澜不惊,内心却极是感谢这场雨。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秘密此刻被挑明,他竟有一丝无措。 到了车库,他将叶华颜抱到副驾驶,自己随后坐进驾驶座。 扭头一看,妆容丝毫无损的女人正托腮看着他。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翩然~” 他发动汽车,额角隐隐发痛。 从前竟不知道她这么难缠。 没有回答,只是专心驾驶。 “白翩然~三哥~” 身旁一声又一声的呼唤让白翩然心神不安,不得不皱起眉头凶她,“别闹。” “呐…翩然…”叶华颜撩起头发,又任其落在肩头,“我们做吧。” 一声刺耳的声音,汽车被强制停止前进,叶华颜却早有预料一般将身体极度后倾,避免了一头撞上车台的危险。 转头看去,白翩然漠然看着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却青筋暴起。 “你再说一遍。” 摸出他车里的男士香烟,她慢悠悠地点燃,吸一口,又含笑扶住白翩然的肩膀,上身倾去驾驶座,红唇印上他的嘴唇。 袅袅白烟从两人口中逸出,白翩然看着她,不为所动。 她又用舌尖舔了下他的嘴唇,贴着他的唇说道:“我说…我们做吧。” 白翩然忽然笑了,挑起她的下巴,好让那染着香气的红唇不再紧贴自己。 “喝酒…抽烟…”他盯着她的嘴唇,拇指轻轻拂去刚刚蹭出的口红,忽而用力捏住她的下颚,一双凤眼微眯,“让我看看,你在法国还学了什么…嗯?” 感受到他的怒气,叶华颜笑的更美,“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将他的手压下,低头又吻上了那唇。 嘴唇凉薄,有淡淡的甜味。 叶华颜想着,又撬开唇齿将小舌伸进去。 触及他舌尖的那一刻,后脑忽然被人掌住,带着男性侵略性的吻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 带着点烟草和酒的味道,有些辛辣,更多是他本身清冽的甘甜气息。 他挑动自己的小舌,邀请与之共舞,又含在嘴中轻轻吮吸,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在背后游走的另一只手带着微微凉意,让叶华颜清醒了一些,一只小手顺着他的大腿向上,很快就覆盖了那块鼓起的地方。 那一刻,白翩然动作一僵,忍不住从喉间逸出一声闷哼,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微抬头,喉结上下滚动。 很有意思的反应。 叶华颜迷迷糊糊地想着,手中下意识揉了揉一揉,观察白翩然的反应。 他睁开眼,平日精干的眼睛已经蒙上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眼底神色。 真好看啊,沉溺情欲的白翩然。 平日里最是精明禁欲的白翩然,现在在她的动作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做出这样色情的表情。 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但这种愉悦并没有存在太久。 白翩然皱着眉头,拿开她的手,声音沙哑不似常日。 轻轻碰了碰她的唇,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华颜,我喜欢你。”那双染上情欲的眼睛渐渐清明,“我希望你也喜欢我。不是对二哥的赌气,不是为自己的堕落,是实实在在的喜欢白翩然这个人。” 他笑的很温柔,从他的眼睛里,叶华颜看到现在自己发型凌乱,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这样的事,我想等到你喜欢上白翩然以后再做。”拂去她唇角的口红,白翩然执起她的手,低头吻她的手背,“华颜,请允许我追求你。” 嫉妒得发疯 叶华颜愣愣地看着他,眼中迷雾尚未消散。 “好吗?” 面前男人微微挑眉,舌尖不经意扫过唇角。 男色误人… 懵懂地看着他的嘴唇,点点头。 白翩然感受到她的目光,戏谑地勾起嘴角,“怎么,还想尝尝吗?” 一句话让叶华颜清醒了些,她看着白翩然妖孽的模样,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未尝不可。” 他突然笑起来,低沉的声音充满愉悦。 “知道吗,华颜,我刚刚很生气。”他解开衬衫最上端的两颗纽扣,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你为了二哥甘愿变成刚刚那样。” 叶华颜脸色微变,坐回副驾驶,没有说话。 “如果今天不是我在这里,是另外一个男人,你是否也会这么做?”他抚上额角,闭眼,“一想到这样的画面,我就嫉妒得发疯。” 她的手无力地攀附着男人的肩膀,柔软的细腰被别人搂住,嘴角有色情的银丝垂下。 一切都是那样理所当然。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真的会发疯。 正想着,身边女人干涩的声音传来,“不会的。” 他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她,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可以理解为,我在你心中和别人不一样吗?” 她低着头不说话。 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刚刚在她身边的不是老三,她会坐在酒吧里宿醉。 见女子没有了回应,白翩然笑容渐淡。 “去哪?” “不知道。” 不痛不痒的对话让空气更加沉寂,刚刚暧昧的火花已经消失不见。 “我家?” “好。” 白翩然调转车头,开向自己家。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了对话,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尴尬。 将车开进车库,白翩然扭头看向叶华颜,“还要我抱?” 叶华颜扬起秀眉,语气略带傲娇,“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白翩然忍不住扬起笑容,“是,我的大小姐。” 从副驾驶上公主抱起叶华颜,阔步走向电梯。 相比其他几个喜欢安静的兄弟,他更喜欢站在高处俯瞰这个城市。 灯红酒绿的都市,不知道她在法国与自己看到的景色是否相同? 她扭扭腰,以表示自己要下来。 那双高跟鞋刚落地,便向前一步,将他堵在角落。 双手撑在他肩膀上端,她舔舔嘴唇。 “你刚刚乱动了哦。”她眨眨眼,“我不开心。” 指的是刚刚他霸道地掌握主权,白翩然挑眉,“那我现在不动了,悉听尊便。” 叶华颜笑起来,身子前倾,靠近他的身躯,胸前的隆起便贴上了他的胸膛,一只手不安分地在他腰间捏着,“你太瘦了哦。” 白翩然笑笑,不置可否。 下一秒,叶华颜便被狠狠打脸。 小手已经摸到他的腹部,手指顺着纹理而下。 一,二,三… 八块! 手下结实的触感是不争的事实。 “你…” 白翩然无奈地耸耸肩,“希望你能喜欢。” 配不上 喜欢…当然喜欢… 叶华颜抬头看着白翩然那张禁欲的脸泛起红晕,心头一颤。 这这这…也太好看了。 白翩然挑眉一笑,看着叶华颜的眼神柔和,平时理性的思维渐渐软化。 “你…” 叶华颜抬头,按理说,白翩然这样只需要动脑的职务,不会运动太多才是。 “运动有助于大脑保持活跃。” 这才想起来,白翩然入公司以前,是国家科学院院士。 说起来,公司高层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这就是公司短时间内能崛起的原因。 “你不专心。”白翩然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丝不满,“是我不好看?”忽而将叶华颜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还是腹肌不好摸?” 叶华颜一愣,全然不知道平日里衣冠楚楚的白翩然也会有如此一面。 太…骚了。 想到这个形容词会和白翩然搭上边,叶华颜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三…太骚了…” 恰好电梯已经到达最高层,门缓缓打开。 退后一步,叶华颜率先走出电梯,将手机放在指纹锁上。 白翩然家的门,从来不会对她上锁。 像走进自己家一般随意,她三两下踢掉高跟鞋,走向自己的卧室。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住在白翩然这里,因为这里离自己的高中很近。想起来,白翩然做的饭是真的很好吃,生生在三年内将她喂胖了二十多斤。 紧跟其后的白翩然无奈地拾起高跟鞋,整齐地摆在门口。 “老三,我饿了。” 她在走进卧室之前忽然转身走向餐桌,坐在椅子上托腮看着他。 白翩然笑了笑,“我可有两三年没做过饭了哦。” “今天我来尝尝。”叶华颜眨眨眼,“不好吃我可不吃。” 白翩然便笑着挽袖去了。 当卸了妆洗完澡的叶华颜站在桌前,忍不住吐槽,“老三,你这有点寡淡啊?” 一碗素面,挂着几根青菜,再普通不过的样子。 “这么晚了我去哪弄食材?” 白翩然耸肩,缓缓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手上还带着隐隐的水渍。 很平常的对话,就像以前很多次,半夜三更她写完作业,闹着要吃白翩然煮的东西,他就会端出一碗素面。 “吃完就去睡。”他摸着她的头说。 虽不开心,她也会嘟嘟囔囔地吃完。 “太寡淡了吧!” “这么晚了我去哪弄食材?”他耸肩说道。 年少轻狂的时候,真好啊。 叶华颜感叹着,一碗素面已经见了底。 看着白翩然收拾桌子,她一把从后面抱住他。 白翩然微愣,无奈地笑笑,却意外地发现背后一股水渍。 “华颜?” 叶华颜不做声,只用力抱着他。 良久,她出声:“老三,我要是喜欢你该多好。” 这样宠她爱她的白翩然,这样温柔性感的白翩然,值得被最好的对待。 她尽自己所能去让自己感受白翩然,去爱他,但今晚她却宣告失败。 “华颜,”叶华颜感受到他说话时身体的微震,他转过身来抱住自己,“我不会逼你。你要是不愿意,明天开始我就是原来的白翩然,我们和原来一样,谁也不必烦恼。” 就是这样一个白翩然,她如何能配得上他? 后来她就没有了印象,在白翩然怀中啜泣着睡去。 失落 第二天叶华颜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卧室里,被子好好的盖着。 洗漱完迷茫地走出房门,看到正在看报纸的白翩然和餐桌上的早餐。 白翩然抬头看向她,笑了笑,扬起下巴点点桌上的早餐。 “快吃,大哥今早让我们都去一趟。” 随意地应了一声,她划开手机,果然看到严越发来的简讯。 “什么事要我们都去?”叶华颜微皱眉头,囫囵咽下一片面包,拎起自己的包,走到玄关换鞋,“要给我接风洗尘?” “好像是的。”白翩然跟在叶华颜身后关好门,“两年没回来,大家可都是想得紧。” 叶华颜点头,说来也是,自己回国后除了白翩然和君邪也没见什么人。 坐在白翩然的车上一言不发,叶华颜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着手化妆。 相比昨天过于妖娆的妆容,今天的眼线不再过分张扬,也没有烟熏眼妆和美瞳,虽是浓妆却也比昨晚收敛了不少。 白翩然目光紧锁道路,却打趣她,“你现在化妆很熟练了啊。” “两年时间能不熟练吗。”她最后的定妆完成,转头看向白翩然,不禁笑起来,“你怎么又戴眼镜。” 白翩然并不近视,原本戴眼镜也只是借着眼睛弱化自己眼里的情绪。之前被醉酒的叶华颜说成虚伪,她最讨厌了,他就再也没有戴过。 今天他又戴上了。 叶华颜只当他去公司要假正经而已,打了个趣没再说话。 白色跑车停在大厦门口,叶华颜打开车门下车,随手一撩卷发,一张明艳的脸直向阳光。黑色雪纺连衣裙,膝盖以上的长度让一双纤直的美腿暴露在大众视野内,一双黑色高跟鞋让原本身高不占优势的女人身材比例更加完美。 门口已经安排了人迎接,面面相觑这个女人是谁,能从白董的车上下来。 倒是唐阎眼尖看见本该被挂在叶华颜脖子上的十字架被制成耳坠,最中央的那颗紫钻在阳光折射下散发光芒。 “欢迎九哥回家。” 一个标准的绅士屈身礼逗笑了叶华颜,“难为你还能认出我。” 唐阎微笑,眉眼弯弯,“小阎怎么会认不出九哥。” “九哥终于有女人味儿了。”一旁捧着一束花的唐千嬉皮笑脸,“也不枉我一大早就站在这,现在见到美人儿就觉得都不算什么。” 唐阎看了唐千一眼,笑笑没说话。 “油嘴滑舌。” 虽是一对双生子,性格却迥异。哥哥唐千是个调皮的,弟弟唐阎却比同龄人更稳重。而两人的能力却不相上下,成为诺月集团最年轻的两位股东。 白翩然站在一旁笑,“大哥在上面等着呢。” 看到白翩然,唐千敛去笑脸,严肃地应声好。 就算惹了严越,也会有几个哥哥来拉架,但这位三哥可不是个能惹的,他最是会给人暗亏。 更何况叶华颜是他的心上人。 几人乘着电梯到了大厦的最高层,电梯开门,入目就是一个大横幅——欢迎华颜回家。 标准的红底黄字,就和街上的大甩卖一眼。 叶华颜憋笑,这一看就是严越那个钢铁直男的作品。 一个淡蓝色眸子的混血男人抬眼看向叶华颜,本来如流水的眸子微微一凝。 “颜颜?” 低沉悦耳的声线时隔两年也还是让叶华颜背后一麻,本该被称为天籁的声音,在她听来却十分恐怖。 她的母亲与现在的丈夫结婚生子后便开始环游世界,而空逸作为她同母异父的哥哥,理所当然地承担起照顾管教叶华颜的责任。 而他的严厉一直伴随自己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后才找了借口跑去老三那里住。 “哥。” 叶华颜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空逸看了会儿,虽皱眉,却没说什么,只应了一声,起身去茶水间替叶华颜和白翩然煮咖啡。 孩子长大了,天高本就该任鸟飞的。 叶华颜本以为空逸会凶自己,条件反射地扯住白翩然的衣角,却被他不着痕迹地拂开。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诧异。 这是白翩然…以前的白翩然。 毫不遮掩的锐气,被平和的动作遮掩,却分外扎人。 忽而想起最晚白翩然说的话:“明天开始我就是原来的白翩然,我们和原来一样,谁也不必烦恼。” 诧异中带着一丝酸涩,这明明是她想要的,那个不会被她辜负的白翩然。 多少会有些失落吧,毕竟不是圣人。 她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