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爱守财郎》 贪爱守财郎第1部分阅读 贪爱守财郎 作者:未知 话说今年还真是扬州的喜事年,扬州第一怪和第二怪竟然先后娶了妻,瞧这两对夫妻婚后甜甜蜜蜜的样子,真可说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只不过,大伙儿原以为在皇甫蔺如与都鸩影相继传出喜讯后,这扬州第三怪骞炀雠的好事应该也近了才对。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可不知怎的,等了这许久,就是没瞧见他有啥动静来着? 难不成当初月老好心帮扬州三怪牵上红线时,却独独漏掉了骞炀雠?! 这可让扬州百姓又开始暗自揣测──该不会是骞炀雠太过小气,小气到连神明都看不下去,一气之下连红线都懒得替他绑了? 事实真是如此吗? 哈哈!看倌们,俗话说「美人如珍宝」,而珍宝自然是要往家中藏啰!尤其这扬州第三怪可是个把钱财当作心肝宝贝的怪人,怎么可能会让自个儿的宝贝出外抛头露面呢?您说是吧? 好啦,不卖关子啰,现在就请诸位仔细瞧下去,这扬州第三怪到底会与何种女子匹配…… 贪爱守财郎1 月光下的睡颜 如此恬静如此美丽 却令我情思x福动无法自持 夕阳逐渐落下,红澄澄的光晕洒在初夏的扬州城,闷热的空气也随着夜幕降临而吹起凉意。 一匹步履蹒跚的老马和一个穿着近乎破烂的男人,缓慢的走在回城的路上。 相较于那匹老马活像只要再走几步路就会挂点的模样,男子虽然穿得不怎么称头,但嘴上挂着温文笑意却让他看起来像个儒雅俊公子── 但那只是看起来。 只要听见他嘴里的叨叨碎念,什么温文儒雅的形象都会马上破灭,只剩下满身的铜臭味。 「城东房租十一家?嗯,齐了!田租……还缺了一家,明儿个叫骞统来催收,春收的租金就全收齐了!」骞炀雠边走边念着收帐成果,丝毫没有注意到那驮着所有收帐细目的老马正偏了方向往湖边走去。 走了半天,骞炀雠终于发觉四周安静得过火,连忙转身一瞧── 没有?!他瞠大了眼,精明的眸子四下搜寻,总算在湖边看见老马,松口气之余,他还不忘叨念几句。 「小爷我平常是给你少吃少喝了吗?让你出来收收租也敢使性子,走得比我这两条腿的还要慢就算了,竟然连方向都弄不清楚!」 不过他念他的,那匹老马却不知在兴奋些什么,频频嘶鸣,似乎催促着他赶紧过去。 骞炀雠虽然不想浪费时间理那匹马在发什么疯,但是家里的马就只有这么一匹,要是不理牠的话,岂不是要花上一笔银两再买匹马来干活? 说什么笑话!这种浪费银两的事,别人做得出,他可绝对做不出来。 所以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他还是撩起已经没法子再修补的长衫,往湖边走去…… 骞炀雠皱着眉,打量着让那匹老马兴奋不已的「东西」。 这是什么?浮尸吗?还是具长得不错的女尸…… 他可从来都不知道自家的马有这种奇怪嗜好,什么黄金珠宝不好捡,竟然喜欢捡浮尸?! 捡这玩意儿,没啥利益可图就算了,搞不好还要花费银两安葬她,这才是个麻烦! 想归这么想,可除去那不三不四的怪异衣裳外,那女子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竟让他不死心的再探探她的鼻息,想确定这般漂亮的姑娘是不是真的已魂归离恨天…… 还有气!他眼睛一亮,连忙脱下外衫盖住那女子,然后一把抱起她翻身上马。 「想要救人就跑快点。」他或许是让莫名的喜悦给冲昏了头,竟然和马儿打起商量来。 他不懂,明明是件会浪费银子的麻烦事,他怎么揽上了身还觉得如此喜悦?但他无法思考太多,只想着要把她救活,听听她小巧的檀口唤出他的名字,看看她绽开的笑靥多么令人倾倒…… 或许他贪心得想要更多,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她救活,毕竟他对死人可没有什么兴趣。 老马似乎听得懂他的话,不复刚刚步履蹒跚的病弱样,鼻子频频喷气,一待他夹紧马腹,立即狂奔。 一人一马难得为了银子以外的事物表现出干劲和热情来,迎着夕阳快速的冲回扬州城…… 莫熹蓉幽幽醒来,不解的看着周遭过于古色古香的布置,尤其是坐在桌前那个不停拨打算盘的男人。 这是医院吗?还是别的地方?琼苡和茉澄呢? 强打起精神,她坐起身问道:「这里……是哪里?」许久未喝水的嗓音活像被砂纸磨过一般,粗嗄得可比乌鸦叫。 男子听见她的声音,也不急着回话,径自倒了杯水给她,然后拉把椅子坐到床前,一双眼状似诚恳的看着她。 为什么只是状似诚恳? 因为莫熹蓉总觉得被他这样看着,她好像变成一只不小心落入陷阱里的小兔子,而他就是那个满脑子想着该把她烹煮成三杯兔还是红烧或清蒸比较好入喉的猎人。 急匆匆的把水一饮而尽,她有些胆怯的瞄着他。本来就不多话的她,除了刚刚搞不清楚状况的问题外,面对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等着他开口。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他率先打破沉默,直接对这个他极有兴趣的小美人展开盘问。 「姑娘,妳家住哪里?」骞炀雠摆出自以为最和善的笑脸问道。 姑娘?他是在拍古装剧吗?莫熹蓉戒慎的望着他,心里不停的嘀咕。 察觉温文的笑容没有对这小姑娘发挥作用,让自诩笑容无敌的骞炀雠脸色有些僵硬,嘴角差点也垮了一半。 不过,这点小挫折怎么可能动摇他对小美人志在必得的决心?他马上重整旗鼓,不死心的又问:「姑娘不方便说没关系,还是姑娘家里有什么人可以通知,我好请他们来接妳?」然后顺便提亲,再把人接回来。后面这句话,他只在心里暗自补充。 半晌,小美人对他和蔼的笑容、亲切的语气还是没反应,搞得他活像在唱独脚戏,骞炀雠忍不住颓丧的叹口气。 想他在扬州城的名声虽然不好,但是只要去到外地谈生意,那些不明就里的小姑娘们可都对他的笑容爱戴有加啊,怎么用在小美人身上就起不了作用呢? 好吧,既然小美人什么都不想说,那就换他来说吧! 「咳,姑娘,在下骞炀雠,扬州人氏,光武年生,所以今年二十有五,平时做点小生意为生,家中父母健在,还有……姑娘,妳怎么了?」原本口若悬河的骞炀雠见她忽然脸色一变,遂停下还没介绍完的家庭背景,关心的问道。 「这里是你家?」莫熹蓉颤抖的问道,见他点了点头,她的脸色倏地刷白。「你刚刚说你家住扬州?所以这里是扬州?」 「没错。」 「现在不是西元或民国,而是什么光武年间?」一阵晕眩袭来,她强撑着再问。 老天!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见他穿的古装还有这地名、年号,她她她……很有……很有可能…… 回到古代去了?! 「我想圣上目前还没有改国号的意思,怎么了吗,姑娘?」 莫熹蓉自认她不是经不起打击、动不动就晕倒的女生,不过……这个认知可能要被打破了。 太过震撼的事实让她刚清醒的脑子又陷入混乱,眼前一阵晕眩,就又昏了过去。 只是在昏倒之前,她似乎看到那个古代男人眼里流露出来的焦急…… 当莫熹蓉再次醒来,站在她床前的已不是那个穿着破烂又多话到有点聒噪的男人,而是一个穿着朴素、身材略显丰腴、脸上带着亲切笑容的女孩。 「姑娘,妳醒啦!睡了那么久,妳一定饿了吧?来,先喝点鸡汤垫垫肚子。」女孩跑到桌前,盛了一碗还热着的鸡汤,小心翼翼的捧回床前。 她和善的笑容让莫熹蓉没办法对她产生敌意,而且昏睡了那么久,她真的也饿了。 她道了声谢,接过那碗鸡汤,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只是……她怎么一直听到像是吸口水的声音?而且还有一道炙热的眼光锁定她,让她浑身都不对劲,只能放下鸡汤,望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只是这一看,差点就让她笑出声来。 现在是怎样?上演《贫穷贵公子》的古代真实版吗? 只见女孩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碗鸡汤,嘴里还不断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甚至还有几滴口水不小心流出嘴巴。 「那个……妳要不要吃?」见她一副很渴望的样子,莫熹蓉干脆举高碗询问。 「要!当然要!」女孩点头如捣蒜,从她手上接过汤碗,也顾不得鸡汤还有些烫口,马上喝得清洁溜溜,连一滴汤汁都没剩。 她急切的吃相让莫熹蓉瞠目结舌,暗自想着,她是不是被一个贫民家庭拯救了啊,不然这姑娘怎么活像饿了很久的样子? 「欸……妳很饿吗?要不要再吃点东西?」她指指桌上剩余的鸡汤,然后就看见那姑娘好像漫画人物似的,双眼倏地放射出亮晶晶的光芒,让她差点又笑出声。 「真的吗?我可以吃吗?我可以吗?」那姑娘高兴得只差没手舞足蹈,冲到桌前准备大快朵颐,可是忽然又想到什么,慢慢的缩回去。「不行,这是大哥说要炖给妳补身体的,要是被大哥知道这一大碗鸡汤都是我喝的,恐怕会罚我两天不准吃饭!」 有那么夸张吗?不过是碗鸡汤而已,也要罚人两餐饭不准吃? 「那个……妳叫什么名字?」莫熹蓉原本想叫她尽管喝,不过一开口才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小姑娘的名字,便改口询问。 「我姓骞,闵子骞的骞,名字叫做百漾,救妳的人是我大哥,他叫骞炀雠。」骞百漾可没忘了大哥的殷殷嘱咐──千万要在这可能是未来大嫂的姑娘面前好好介绍他,但是绝对不能让她出门,还有听见那些扬州城里盛传的流言蜚语──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已经把大哥小气、吝啬的性子暴露几分。 「百漾,妳尽管喝没关系,如果妳大哥知道了,我会跟他说是我叫妳喝的。」莫熹蓉淡淡一笑,猜想她口中的「大哥」,应该就是她第一次醒来见到的那个男人。 「真的?姑娘,妳人真好!」呜,幸好大哥挑选的未来妻子跟他不是一个样。「妳知道我的名字了,那妳叫什么名字?」当然,这也是大哥吩咐要问的。 「我叫莫熹蓉。」她毫无防备的说着,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孩看起来没什么城府吧,让她轻易的脱口而出。 「莫熹蓉……那我叫妳蓉姊可好?」眼儿滴溜溜的一转,骞百漾的嘴像沾了蜜糖一样,开始和她攀亲带故。 莫熹蓉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见状,骞百漾打蛇随棍上,开始探听这位神秘姑娘的身家背景。 呵呵,鸡汤虽然很诱人,但是大哥交代的任务更重要,更何况打听完消息后还有银两可拿,她当然要好好的问个清楚啦! 莫熹蓉看着骞百漾的笑容,忽然觉得背脊窜起一阵凉意,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怎么这兄妹俩笑起来的感觉……都怪怪的?! 待莫熹蓉喝完汤,骞百漾手脚俐落的收拾好碗盘,然后就抬来一桶又一桶的热水,注入房里的大木盆中,再洒上鲜花瓣。 「躺了这么久,我猜妳一定很想沐浴,所以刚刚就把水烧好,等妳醒来就可以用。」骞百漾搀扶着因久躺而手脚无力的莫熹蓉,慢慢的走下床。 呵呵,虽然热水早就烧好了,不过这主意可不是她想的,而是她那个似乎被月老绑了姻缘线的大哥特地吩咐的。 要不,平常他们沐浴用的不过就是几盆热水,哪能这么享受的弄上一大桶,还洒上不知从哪里偷摘的鲜花瓣? 「谢谢……不过百漾,接下来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脱衣沐浴,莫熹蓉勉强撑着身旁的屏风,有些尴尬的说道。 就算百漾跟她一样是女生,但是她独立自主惯了,即使现在稍嫌虚弱,洗澡这种小事也不需要其他人帮忙。 但是脑子里算盘拨得响当当的骞百漾哪有这么好说话,她嘴一扁、眼一眨,可怜兮兮的说道:「蓉姊,妳身子正虚弱呢,我来帮妳不好吗?还是……妳嫌我笨手笨脚?」 嘿嘿,她打的如意算盘是除了把蓉姊的身家背景问个详细以外,还要运用自己平常拿来打零工的画技,好好的画一幅「美人出浴图」到大哥面前献宝,到时候……还怕赚不到大哥口袋里白花花的银两吗? 「不,不是的……只是……」莫熹蓉面露难色,向来不善言词的她,此时更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只是什么?」 「这……唉,那就请妳帮我换下这套衣服吧!其他的我再自己来可以吗?」这是她的底限了,再多她也没办法。 「可以、可以!那我等会儿可以在旁边画图吗?」骞百漾涎着脸要求。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蓉姊要自个儿来,她刚好趁这时间赶紧作画,毕竟看着真人画总比事后想象来得强多了。 「画图?」莫熹蓉一脸疑惑。 画什么图?这里又没什么山水风景可画,总不可能是画她吧? 「是啊!既然妳不让我帮忙,我闲着也是闲着,还是……蓉姊改变主意了,要让我帮妳沐浴?」她俏皮一问,就是吃定莫熹蓉不可能改变主意。 「妳还是画图好了,我自己来。」早已忘了刚刚对画中内容的疑惑,莫熹蓉断然回答,强调自己绝对没有改变主意。 「那我先帮妳更衣吧,蓉姊。」骞百漾一脸兴奋的朝她伸出手。 「那……那就麻烦妳了……」 看着骞百漾如狼似虎的眼神,似乎对于脱她衣服有高度兴趣,莫熹蓉忍不住有些却步,心中再一次想着── 这家人……真的怪怪的…… 夜半,骞家书房里,兄妹俩正在进行今日的情报买卖。 「大哥,蓉姊她虽然没说得很清楚,可是根据小妹我的打听加上推测,蓉姊的家乡应该离扬州城有段距离。」要不然怎会连她大哥的「好名声」都没听过? 「然后呢?」骞炀雠赞赏的扔出一枚铜钱,接着问道。 「贪财、贪财!」骞百漾小心翼翼的收好那枚铜钱,接着报出第二项重要讯息。「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蓉姊家里已经没人了,就连几个要好的朋友也不见踪影。换句话说,她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亲近的人,这就代表……嘿嘿!」回想起乍听到这消息的愉悦,即使现在只是在转手消息,她仍掩不住兴奋之情。 「重要消息!有赏!」这次骞炀雠大方的抛出三枚铜钱,嘴角也咧出大大的笑容。 没亲没戚正好成我妻!哈哈,这不是老天助他吗? 「还打听到什么消息?」 「嘿嘿,大哥,接下来这项消息你听了绝对不会后悔。」骞百漾突然卖起关子来,肉肉的小手掌心向上,摆明了要先付费才能听消息。 骞炀雠也不是傻蛋,自个儿妹子有多少斤两他还不清楚吗?这小妮子敢这么说,就代表这消息必有重要之处,谅她也不敢贪财贪到他身上来。 他大方的从袖中提出一串铜钱放到桌上。 「说说看妳这值钱的消息够不够换回这串铜钱?」 「值!值!一定值!」骞百漾看着那串叮叮当当的铜钱,眼神亮得好比点上十根大红蜡烛。 「今儿个我帮蓉姊沐浴更衣……等等!别瞪我,是因为蓉姊身体仍不适,小妹我才动手帮忙的!」突然感受到的杀人眼光让她连忙解释。 骞炀雠冷哼了声,摆摆手要她说下去。 「说了大哥你可别羡慕我,蓉姊那白嫩嫩的雪肤活像一掐就会有水淌出来,还有那身段……啧啧!让身为女人的小妹都要忍不住……」 「所以?」他奉送一个想杀人的眼光,要她少说些不着边际而且……诱惑人的话来撩拨他。 可恨!想他未来娘子的身躯竟然先被这小妮子给看光了,这让他打从心底不爽快。 「所以小妹自动画了这幅『美人出浴图』,虽然没能把蓉姊的神韵完全抓住,但那媚人的神态至少也像个七、八分了,还请大哥鉴赏──」她恭恭敬敬的从身后抽出画来摊放在桌上,然后顺手摸走那一串铜钱。 瞧见骞炀雠一双眼已经无法离开那幅画,但她还是意思、意思的问道:「不知大哥还满意否?」 「拿了钱就滚!」骞炀雠难得连风度都不保持了,直接把人给轰出去,闩上房门。 看着桌上的「美人出浴图」,他不禁怔了。 画里的人儿罗衫半褪,一绺发丝半遮半掩的盖住轻灵的眼眸,只可惜那身衣衫朴素得过火,让人看了就觉得碍眼。 他的小美人应该穿上最好的衣裳,展现万般风情才是,这般破旧的粗布衣衫真是糟蹋了她。 他快步走回桌前提笔研墨,然后将那幅画像小心翼翼的拿至桌旁,一边望着画中人儿,一边写下她缺了些什么。 他要给她最好的,不计代价! 近来扬州城里盛传一个消息,就是骞炀雠在府里养了小妾,而且对她疼爱有加,不惜砸下重金好生供养着。 养小妾?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大富人家的小妾们加一加,虽不比皇帝老子的后宫,但也起码可以组一个百花阁,就算家境差一点的,也常会设法纳一房小妾,享受一下齐人之福。 只不过寻常男人养小妾不稀奇,换成扬州第三怪──有名的铁公鸡骞炀雠──养小妾,可就是旷世奇谈了。 这骞炀雠虽不像扬州第一怪那般厌女成性,但是要他花钱找女人可也没门儿,除非是别人招待,或是姑娘主动送上门,否则骞炀雠跟花街柳巷也差不多绝缘了。 可近来扬州城惊爆内幕,这扬州第三怪竟然大肆采买女子衣裳,甚至还添购许多胭脂水粉、发簪花钿。 这消息一传出,马上成为扬州城茶余饭后的最新话题。 毕竟大伙儿都知道,扬州第三怪还有个妹子,可是一样跟着那嗜钱如命的兄长过苦日子,别说是胭脂水粉了,连做衣裳的布料都只能挑素色没花样的旧款式。 连自家亲人都过得这般刻苦,就不知道骞炀雠是藏了怎样的天仙绝色,让他甘愿一掷千金讨美人欢心? 不过传言毕竟是传言,相较于一般富商爱炫耀自家小妾的美貌,这扬州第三怪却是反其道而行,非但从不带人出门,也不让她出来见客。 所以尽管那女子有多么美的传言在扬州城里甚嚣尘上,可是在骞炀雠层层把关下,依旧无人有幸见到她的真实面貌…… 「蓉姊、蓉姊!我大哥又给妳送东西来了!」 骞百漾嘹亮的嗓音大老远就传来,让坐在床上的莫熹蓉放下正在阅读的书本,等待她出现。 这兄妹俩还真是同一副性子。她淡然的看着那逐渐跑近的身影,下了结论。 打从被那男人救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月,而自她能够下床的那一天起,那男人就没再出现过,但是一箱箱的首饰珠宝以及新裁制成的衣裳却不断的送来她房里,至于每天的吃喝与日用品更不用说了,虽然比不上在现代的舒适方便,但是以这个时代背景来说,也算得上是高水准了。 当然,她偶尔也想出门看看,而不是老待在这座宅院里,拿起看也看不太懂的古文书消磨时间,只是不知怎的,每每她才提起要出门,百漾这小妮子就有千奇百怪的理由让她出不了门。 譬如,在她第一次提起想出门的时候,那小妮子是这么说的── 「蓉姊,妳的身子才刚好,大夫说这毛病吹不得风,还是过些时候再说吧!」 之后,等她觉得自己跟平常人一样健康的时候,她再度提出要求,这回骞百漾的理由则是── 「蓉姊,最近外头出了个恶名昭彰的盗贼,吓得大家都不敢出门了,我们还是等风头过了之后再出去吧!」 「百漾,我想……」她第三次问。 「嘿嘿,我大哥说这几天是黄历上的大凶之日,不宜出门啊!」 「百漾,那个出门……」她不死心的又提了一次。 「啊!我想到我忽然有事要去办!蓉姊,我先走了!」 然后,那小妮子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让她连把话讲完的机会都没有,独自站在园里吹风。 如果只有一次、两次,她还没什么感觉,但是次数一多,让她想不揣测原因都难。 或许她该找时间自己偷偷溜出门一趟,毕竟能够穿越时空来到古代的扬州城,可不是天天都会发生的奇遇,既然不知道是福是祸,何不干脆放宽心四处走走看看? 正当莫熹蓉陷入沉思的时候,骞百漾激动的推开房门,一见到她就依照惯例的大声嚷嚷,「老天!蓉姊!妳可知道我大哥今天又弄了什么东西来?妳绝对想不到,是那个扬州有名的怪人调制的雪肌露啊!」 「雪肌露,那是什么?」来到古代之后,她最常说的大概就是这句话了,毕竟她可是个理组的学生,这点不耻下问的精神还是有的。 「雪肌露可有名了,每个月只生产百瓶,其中十瓶是宫内预定的,十瓶是给那怪人的妻子独享,所以能够在外头卖的也不过区区八十瓶而已,可以说是千金难求哪!」 八十瓶?感觉好像还挺多的……不过百漾说了半天她还是没听懂,除了产量稀少以外,这雪肌露到底是哪里珍贵啊? 见她一脸平静无波的模样,骞百样无法置信的跳脚,连坐都坐不住的在她身边嚷道:「蓉姊!妳怎么还能这么平静哪?!」 莫熹蓉挑了挑眉,径自倒了杯水喝,不懂这消息为什么能够让骞百漾这么大惊小怪? 说到底,不就是一罐不知有什么作用的东西罢了? 「要不然妳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受不住骞百漾指责的眼光,她微微叹口气问道,「难不成妳要我兴奋得大声嚷嚷?」 「这……」骞百漾突然说不出话来,顿了半晌后才局促的开口,「倒也不是,只不过这雪肌露连宫中嫔妃都在用呢!今天蓉姊就像宫中的妃子一样,也能用上整整一瓶,要是我的话,只要能用上一滴我死都甘愿了!」 「用上一滴有何难?妳要用拿去就是了。」 「蓉姊,这可是万万不行的。」骞百漾一脸惶恐的摇头。 要不是为了蓉姊,以大哥出了名的节俭持家之道,哪有可能花上大把银子买这么一瓶吃不饱也穿不暖的东西? 说穿了,就连今儿个她身上穿的新衣裳,也是因为要帮蓉姊做新衣裳,她才能沾沾光顺道做个两件,要不她何曾穿过这种料子轻飘飘的衣裳? 光是沾这点光就已经让她惨遭大哥白眼,要是再用了大哥为蓉姊撒下重金买的这瓶雪肌露还得了? 用不得,用不得啊! 「妳大哥哪有这么可怕?」莫熹蓉摇了摇头,不赞同的说着,「他对我这个外人都这么好了,怎么可能会对妳这个亲妹妹差到哪里去?别说我这里有一瓶了,搞不好他早就准备了更多瓶送到妳房里去。」 更多瓶雪肌露?她可不敢妄想,只要别是一些还没洗过的碗盘,她就该偷笑了! 见莫熹蓉眼里盈满对大哥的信任,骞百漾不禁怜悯的拍拍她的手,「蓉姊,妳就是对我大哥太不了解,才会说出这种话来,要是妳……」 见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莫熹蓉好奇的抬头问道:「我怎样?」 意识到自己差点揭了大哥的底,骞百漾吓得闭紧嘴巴不敢再乱说话,不过难得被挑起好奇心的莫熹蓉可没那么好打发。 「百漾,妳说要是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冷汗直流的应道。 糟糕!再这样下去,就算蓉姊没出门听到外边的流言蜚语,恐怕也会因为她的多嘴而让大哥极力隐瞒的事实摊在阳光底下! 「哈哈,蓉姊,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一下大哥就会派人把雪肌露送到妳房里来。」她干笑两声,边交代边后退。 等话一说完,马上推开门冲了出去。 莫熹蓉连再见都还来不及出口,就见她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只能摇摇头重新关上房门。 只是,骞百漾未完的话语就像一颗石头般,在她平静的心湖中荡出一圈圈好奇的涟漪。 她开始思索,骞家人到底隐瞒她什么秘密? 夜深人静── 一道黑影慢慢打开骞家客房的门扉,背着月光凝视床上熟睡的人儿,轻声一叹。 这道黑影就是莫熹蓉以为很久没见到人的骞炀雠。 从那日见面之后,除了替她大肆采买各种用品外,忽然谈成的生意让他白日几乎都不在府里,只能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偷偷的潜入她房里,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一解相思之苦。 坐上床,他抬起大手轻抚她细致滑腻的肌肤,甚至将伸出被子外的小手握在掌心中,感受着她的柔美。 不知道是否因她睡得太沉了,他这般放浪的举动竟然没吵醒她,这让他更加大胆的凑上脸,吻住她红艳艳的双唇。 一开始像是怕惊扰了她,所以他只是在樱唇上慢慢的舔舐吮吻,不敢太过放浪,直到唇上麻痒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开口低吟,他马上乘虚而入,大肆掠取她的甜美。 一吻方休,只见床上人儿嘟囔了几声,但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玩心大起,慢慢的拉下她的里衣,露出白皙的一方浑圆。 就在拉开衣裳的那一剎那,骞炀雠忽然痛恨起自己开的这个玩笑。 因为眼中所见的美景,让他不仅想烙下自己的印记,更渴望把她整个人压在身下恣意怜爱! 那方浑圆在月光映照下显得白皙晶莹,让他亟欲一手掌握住,好好感受它绝佳的触感……但是他立刻痛斥自己的想法。 要是碰了,他哪还有理智在?怕不一口气把小美人吃干抹净了! 想到这,他连忙定了定神,匆忙在她胸前烙下自己到此一游的痕迹,然后便将她的衣衫拉整好,甚至用被子把她盖得密密实实,不再露出半分春光引人遐想。 唉……美人近在眼前却不能为所欲为,活像有银两可赚却白白放掉一样令人心痛啊! 骞炀雠站在床边又看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推门而出,殊不知他前脚才跨出去,床上人儿便睁开一双清亮眸子,在黑夜之中羞红了双颊,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老天!刚刚那个人是百漾的大哥吧? 他……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种事来?! 要不是下午稍微睡了一会儿,让她今儿个比较浅眠,依她平常一睡着便不容易吵醒的状况,即使被吃了再多豆腐也不见得知道。 莫熹蓉捂着唇坐起,想着刚刚她惊醒时发觉有人在吻她的震愕感。 其实她原本是想惊呼出声的,但是他乘虚而入的舌头,却让她把到口的喊叫硬生生吞了下去,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种猛烈索求的无措,迫使她只好继续装睡。 幸好房里只有一盏微弱烛火,才能隐藏住她装睡的僵硬表情,只是没想到,吻完她之后他竟然还……还…… 老天!现在想起来都还让她羞愧难当,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忽然间,莫熹蓉念头一转,急忙下了床,拿起桌上的烛火走到镜台前。 稍稍翻开里衣,检视他刚刚触碰过的地方,在暧暧不明的灯火下,她看见自己白皙的肌肤上多了个突兀的红痕。 她伸手碰触那似乎还残留着他温度的痕迹,粉嫩的俏脸晕染上不输给吻痕的殷红色泽,一向淡然的表情多了几分少女的娇羞。 被近乎陌生的男人这般亲昵碰触,她合该是厌恶至极才对,但……似乎不然,她甚至还有些欣喜他对自己的怜爱。 糟糕!她是平静的日子过太久,脑子变得不清楚了吗?莫熹蓉懊恼的拍了拍额头,但是嘴角勾起的笑意,却让这埋怨显得言不由衷。 「骞炀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她对着月光喃喃自语。 满脑子都是解不开的疑问,而胸前那抹热度不曾消褪的红痕,更是对她的心下了制约,导致向来好睡的她在这一夜破天荒的不成眠。 一座宅院,两处闲情,殊不知侬心是否似我心,思量起,一夜无眠到天明…… 隔天,彻夜无眠的莫熹蓉一大早便被骞百漾吵醒,说是要去看看她大哥从这次生意中带回来的珍品。 莫熹蓉原本不想去,但转念一想,如果去的话或许能和骞炀雠碰面,她才手忙脚乱的换了一件衣裳,随着骞百漾前往大厅。 骞家的大厅说是大厅,但是却让人每看一次就忍不住想叹一口气。 为什么? 话题还是得绕回骞炀雠独门的省钱秘招。所谓「大厅」,从字面上看来就是要大,骞家大宅是前几代传下来的,这占地大自然是没什么问题,重点就是──未免也大得有点过火了。 一般大厅里该有的东西统统没有,除了一张矮凳、一张给骞炀雠对帐用的小桌以外,其他的家具和摆设?没有! 给客人坐的椅子,以前倒是留了几张,但现在?不好意思,没有! 椅子都没了,那么有客人来访时奉茶用的小几?嘿嘿,自然也没有! 骞大少是这么解释的:想喝茶在自个儿家里喝就好,他们骞家不奉茶。 有事要谈?可以!不过请长话短说,以免你说到脚酸、我也听到发火,因为没椅子可坐,所以到骞家拜访的客人都明白这项原则,否则就是自备茶水跟椅子,这样要说多久便可以说多久。 至于骞家大厅为什么会弄成这副德行? 原来是骞炀雠巴不得贼子一进门就看见他们「家徒四壁」的惨状,打消光顾的念头,所以大厅里的东西坏了、扔了就不再补上,就连那张矮凳和小桌,也是骞家老爹从外头捡回来修理好才有得放。 莫熹蓉自然不清楚这些内情,因为她平常都住在骞炀雠重新打造的院落里,就算对大厅空荡荡的情景感到奇怪,可是看见骞百漾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她也不好意思多问,只是静静的瞅着骞百漾在成堆货物旁又叫又跳。 「老天!蓉姊,这是品蝶啊!这是皇甫家和万香楼独产的酒品呢!」骞百漾兴奋的抱起一小坛酒,然后又急匆匆的放下,绕到另外一边拿起扬州知名布坊生产的鸳鸯双面绣帕。「还有这个……这是宁造坊最新的绣帕啊!」 这些扬州城里最高等级的东西,都被大哥弄到家里来了吗?这让平常只能过着类似捡破烂生活的她有些承受不起啊! 「嗯……」莫熹蓉虚应一声,那些听起来很昂贵的珍品吸引不了她的注意,比起那些东西,她更希望能看见……他。 骞炀雠与搬货的工头商量完事情,给了对方一些银两后便转身回大厅,在他踏进门的那一剎那,正好与莫熹蓉的视线对上。 在白日的阳光照耀下,她看见男人眼里炙热的神采,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连忙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一进门就见到朝思暮想的可人儿,骞炀雠原本心中一喜,但是她慌忙偏过头,像是不想多看他一眼的样子,却又让他受到严重的打击。 唉,女人心怎么如此难懂呢?还是晚上的她比较好,那样恬静的任他为所欲为……他在心中暗忖。 「大哥回来啦!」骞百漾没留意到两人间暗潮汹涌,一脸天真的跑过来准备讨赏。 「嗯。」骞炀雠的眼神不曾离开那已经转身背对他的莫熹蓉,对自家妹子的招呼仅仅虚应了声。 她还是这么讨厌他吗?除了话都不跟他说上一句以外,连正眼看他都不愿意? 另一头,背过身去的莫熹蓉心中起伏不定,纤纤十指绞紧了绣帕,胸口上被衣物遮掩住的红痕,似乎也在他的注视下灼热不堪。 她昨晚想了一整夜,不是早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找个时间问问他为何要对她做出那种事? 现下,她若只顾着羞怯而不敢开口,下次再碰上他,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心里一拿定主意,莫熹蓉转过身,鼓起勇气开口,「骞少爷,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姑娘先请吧!」骞炀雠有礼的退了步,让莫熹蓉走在前方。 他心中暗忖,只要能跟美人相处,就算要他表演杂耍他都肯,更何况是这般惬意的逛到骞家花园……呃,应该说菜园比较妥切,来个促膝长谈? 当她在厅中提出要求时,他喜不自胜的立刻允诺,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平静、沉稳,还得按捺住大笑出声的冲动,佯装无事的跟在她身后。 「那个……骞少爷……」在骞家菜园踌躇了半天,她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才敢回过头看着他说话。 「叫我骞哥哥就可以了!」他太过心急想改掉她生分的称呼,结果把自己心里最希望她唤出的字眼泄漏出来。 瞧见她美眸圆瞠的惊愕模样,骞炀雠心里暗暗叫糟。 「不……咳!我是说,妳都让百漾叫妳蓉姊了,我的年岁比妳大,妳叫我一声『骞大哥』就可以了。」他轻咳一声,连忙把话转了个弯,不再显得那么唐突。 「嗯……」莫熹蓉原本有些被他的急切吓到,听完他的解释之后,才放松的朝他笑了笑。 他刚刚可能是一时口误吧!要不然怎会要她那样亲昵的唤他?她在心中为他刚刚的失言找理由。 「骞大哥,昨晚……我房里好像有人。」她试着委婉的开口,毕竟要她直接说出昨晚的事,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有人?!」有吗?昨晚他去的时候没人啊! 骞炀雠完全没联想到,他就是那个少女闺房中不应该出现的「男人」! 见他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莫熹蓉有些着急的补充道:「而且我觉得那个人影有些眼熟……很像……很像是……」 「像是谁?」骞炀雠怒气腾腾的问道,眼里闪烁着暴力嗜血的光芒。 兔崽子!竟然敢夜闯小美人的闺房,要是让他抓到了,不打断那混蛋的狗腿才怪! 「像是……」莫熹蓉怯怯的望着他,尴尬的神情让他顿时领悟过来。 知道自己的偷香行径被逮到了,但骞炀雠依旧神色自若的接话,「我懂了,应该是昨天夜里风大,树影晃得太厉害才吓着妳吧?」 「啊?这……或许……或许是吧……」被他这么一搅和,她也只能把原本要说的话都吞回肚里,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只是……她仍然有些害怕,怕这男人晚上又来个几次,那她每晚一定会提心吊胆睡不着。 考虑到未来的睡眠品质,她虽不敢大声反驳他刚刚明显硬拗的话,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提出折衷办法。 「骞大哥,我想请百漾陪我睡可以吗?要不我怕风大的时候,夜里我又要吓得睡不着了……」 此话一出,让骞炀雠皱起眉头,犹豫了大半天。 要是让百漾那小妮子跟她一起睡,那他要怎么夜访香闺呢?更不用说找机会将生米煮成熟饭,把小美人早日抱回家了。 「不行吗?」她咬着下唇,万般可怜的望着他。 要是真的不成的话……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哀求的眼神一浮现,骞炀雠马上兵败如山倒,连忙点头答允,也不管刚刚还想着这会让他白白损失多少利益。 唉,看到她那样的眼神,教他怎么舍得说不呢? 既然无法回绝她的要求,那就只能想办法把百漾这妮子弄出家门了。 不过,老天对他还是不错的,因为这回谈生意的时候不正好提到这码子事吗?本来 贪爱守财郎第2部分阅读 贪爱守财郎 作者:未知 他身为大哥,是不应该这么草率就把妹子换了出去的,可是为了自己的幸福,也为了赚更多的银子……他只好对不起百漾了。 秋读阁 妹子啊妹子,别说大哥无情,为了大哥这辈子可能是唯一一次的心动,妳就认命的牺牲吧! 此时,站在大厅里欣赏各式珍宝的骞百漾忽然背脊一凉,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咦?是要变天了吗? 「熊老爷,可否请问你为何要提出这笔交易?骞某至今仍然不解,想劳烦你为我解惑。」 「呵呵,这买卖的确会让骞兄疑虑。」一个身材魁梧、脸上留着大把胡子的男人笑道,「不过熊某这样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毕竟从商者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亏啊!」 「这倒是。」他点头附和,轻摇折扇,不过还是把话题转了回来,「熊老爷还是没给骞某一个交代,为何非要我家的妹子不可?」 不是他这个做大哥的心胸狭小,见不得自家妹子有人爱,而是百漾那妮子非但个性不温柔婉约,死要钱的程度跟他像了个七、八成,就连长相也称不上天仙绝色,更别说她的身材……以时下美人的标准来说,真是稍微丰腴了点。 所以不能怪他怀疑熊老爷的居心,想弄清楚他为什么坚持要以百漾作为交换筹码。 「不知道骞兄是否还记得,有次熊某到贵府去喝茶的事?」熊老爷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不免又想发笑。 那次可说是让他真正见识到何谓「节俭」的真谛。 骞家大厅的空旷和特殊的待客之道是他老早就听说过的,所以他特地自备茶水和桌椅,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带去的香茗和糕点竟然会变成诱捕猎物的饵,引来一个圆滚滚的小肉包。 「当然记得了。」对于那次的情景,骞炀雠也是印象深刻。 因为熊老爷竟然真的准备了桌椅、茶水以及上好的茶点,而他那个嗜钱如命、爱吃成性的妹子就像只嘴馋的小动物般,被阵阵香气引诱过来,一口咬上熊老爷手中的糕点,让他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当时,他连平常挂在脸上的笑容都差点挂不住,只想赶紧把自家妹子拉开,丢回内院里省得丢人现眼。 后来,他还深深的自我检讨,认为自己平常虽然节俭,但是也没把家人饿成这样吧?! 「想来骞兄也记起那次的事情了。」熊老爷咧开嘴,只差没在骞炀雠面前爆出响亮的笑声。 「唉,让你见笑了!」挥开折扇,即使从未觉得困窘的骞炀雠也忍不住尴尬起来,「只是……既然舍妹做出这种事来,熊老爷你……」 「只能说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他还是不正面回应,只是以四两拨千斤的方法给了答复。 听见他的回答,骞炀雠仔细看着他诚恳的双眼,在心里盘算这笔生意的利害得失。 其实他这妹子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只是上门提亲的都是些他看不上眼的二流人选,难得熊老爷对她有意思,虽然他没看过熊老爷藏在胡子底下的真面目,但是光凭那身家、谈吐,配他妹子可说是绰绰有余,加上他正在烦恼着该如何把百漾弄出府去,如果成就这桩亲事,不也顺便帮了自己? 盘算完毕,骞炀雠嘴角浮出淡淡笑容。 「既是如此,骞某很愿意跟熊老爷做这笔买卖。」 「那……骞兄,这事儿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熊老爷……不,接下来可要改口了。」骞炀雠微微一笑,「妹婿!」 「呵呵,大舅子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从善如流。」熊老爷浑厚的笑声响起,两人的交易圆满达成。 「所以,这事儿算成了?」骞炀雠谨慎的再度确认。 「当然!生意不给自家人要给谁呢?更何况大舅子做生意的手腕可是出了名的好啊!跟你合作必定能让我们都有绝佳获利。」 「哈哈哈,妹婿真是过奖了!」 「好说、好说!」 两个男人轻碰手中酒杯,就这么谈定了交易,以及骞百漾的人生。 而那个被卖掉、被算计的人儿,还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在被窝里睡得香甜…… 一大早,骞炀雠便将家人们都找来,喜孜孜的宣布大好消息,不料却换来他们的怒吼。 「什么?!」 「不孝子!」 「家门不幸啊!」 三个不同的声音同时爆出惊呼,虽然说的话不太一样,但是语气里的震惊绝对一致。 骞炀雠悠哉的啜了口茶,毫无愧意的看向震惊过度的家人们,不厌其烦的重复一次,「我说,我要把这祖宅给卖了。」 「祖宅你也敢卖?你还有没有良心啊?」率先发难的是骞家老爷,他一边抖着手,只差没厥了过去。 「要是没良心的话,我早早就把这座拿来养蚊子的大宅给卖了,哪还等到现在?」不过也是因为这次的价码最让他满意,又带有附加价值,才能够顺利成交。 「大哥,宅子卖了我们住哪儿?」骞百漾第二个发难,圆圆的小脸皱得像颗包子。 「住哪?我们自然是买栋新的宅子住,至于妳……」他顿了顿,下巴努向正从外边走进来的人影。「就住在熊老爷那边。」 「什么熊老爷?为什么我要住在熊老爷那边?」骞百漾白嫩的脸颊失去血色,看着门外越来越靠近的魁梧男人,她连跑走的勇气都没有。 他……他该不会是来找她算上次的那笔帐吧? 「就是啊!为什么百漾要到熊老爷那边去住?」骞家夫妇也赶忙追问。 这一连串惊人的消息让他们无心再顾虑已被卖出的宅子,只想先问清楚宝贝女儿的未来。 「因为我把她许给熊老爷了,婚礼可以慢慢再办,但是既然我们要搬家了,让她先去跟未来夫婿培养一下感情也未尝不可。」 「我才不要!」骞百漾看着走进门的大胡子男人,觉得他根本就不像个做生意的老爷,说是强盗还比较贴切一点!她颤抖着身子躲到骞炀雠身后,想要避开男人让人害怕的眼神。「我……我不要跟这什么熊老爷回去!」 「我说百漾啊,妳也别这么不识货,人家熊老爷可是我为妳千挑万选的好夫婿。」钱财有了,人才……也不错,就是那张脸不太上相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那张脸上留着吓人的落腮胡,哪来的便宜可以让他这个不识货的妹子捡? 骞炀雠硬是把躲在身后的妹子拉了出来,推到已然近在咫尺的熊老爷面前。 「不……不要……我才不要嫁给一头熊!」圆润的脸蛋上,晶亮的水眸已眨出泪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上次见面时,她才从这只熊的手中抢了东西吃,谁知道他会不会记恨在心,将她给拆了骨头吞进肚子里去? 「好妹子,为了大哥的幸福,妳就好好的跟未来夫婿相处吧!」骞炀雠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然后不管她突然愣住的反应,直接将她推给等着接手的男人。 「妹婿,我这妹子就拜托你啦!」他一边说一边挥挥衣袖,看着妹子被熊老爷整个扛起带走。 「对啦!我忘了说一件事,熊老爷就是买下我们祖宅的人。」看着两人越走越远,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朝已呈呆愣状态的双亲说道,「卖掉这祖宅就是要跟熊老爷合作生意,等这生意成功了,还怕银子不给我乖乖的进到口袋里来吗?」 说完,骞炀雠好心情的哼着小曲,不理会双亲已经被这一连串打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径自走向后院,准备跟以为找到了「保命符」的美人儿好好说这件「喜事」。 骞家夫妇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把人当成物品给卖了吗?而且这人还是他的亲妹子啊! 两个老人看着骞炀雠的背影面面相觑,搞不清楚他们的教导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让儿子变成这种爱钱如命的鬼性子?! 只是两人互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无言的叹气。 唉!家门不幸啊…… 莫熹蓉见骞炀雠自前院走来,一颗芳心只差没从口里蹦了出来。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她佯装冷静的坐在亭子里,心不在焉的看着园里盛开的黄|色菜花。 「蓉妹。」 近在咫尺的呼唤与映入眼帘的男鞋差点让她惊叫出声,稍稍整理好思绪后,她勉强撑住笑容,迎向那笑得有些古怪的男人。 「骞大哥有事吗?」 「没事不能来见妳吗?」或许是弄走了杵在两人中间的绊脚石,让骞炀雠心情大好,连带着举止也比往常放肆,不只出口逗弄她,甚至还将手直接覆上她搁在桌面的柔荑。 他……他的手在做什么?!莫熹蓉瞠大了眼,一个反射动作想收回小手却无法如愿,柔荑被他紧紧的握住,甚至有些恶意的以指腹摩搓。 她结结巴巴的接话,「没……没这回事,这里是骞大哥的家嘛,凡事当然以骞大哥的意见为主。」 「已经不是了。我昨儿个晚上找到买主,把这栋宅子卖出去了。」他边说边观察她脸上难得浮现的无措和娇羞。 「什么?!为什么要卖了宅子?」 「这宅子太大了,骞家没那么多人住,摆着也是浪费,还不如卖了赚点银两。」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手掌却趁着她专注于这话题时,顺势往袖子里摸去。 嗯,滑嫩细腻,绝佳的手感,他真想就这么摸下去……只可惜美人儿已察觉到他不规矩的举动,娇躯忽然一僵,挣扎的往后退去。 「骞……骞大哥……别这样!」她又惊又羞。 「不要怎样?」骞炀雠干脆伸出另一只手,使劲把意图退开的美人儿抱入怀中,让那秾纤合度的娇躯贴合在他身上。「这样挺不错的,不是吗?我想这么做已经好久了,蓉妹。」 「这样是不行的!」老天!古人不是应该要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挂在嘴上吗?怎么他不但到她房里夜袭,就连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对她做这种事?! 「不行?蓉妹,这妳就说错了,我可是行得很,妳问问看那些花娘们就知道了。」他暧昧的曲解她话中意思,轻佻的朝她眨了眨眼。 什么花娘……莫熹蓉愣了半晌才猛然领悟他的意思。 「少胡说!我们不应该这样的!」她使劲想挣脱,却只能在他怀里做无谓的扭动。 该死的!他不是个普通商人吗?为什么力气这么大?不管她如何用力挣扎都无法脱离他的怀抱…… 「蓉妹,我知道妳担心什么,」他一副自以为了解的口吻,「我绝对不会负了妳,等等我就去跟爹娘说一声,赶在这几天内把我们的喜事办一办,好给妳个名分。」 他明白姑娘家的心理,没名没分的给人轻薄了去,这事儿传出去的话她也毁了,所以在他许下承诺之后,她总可以娇羞的偎到他怀里,喊声「好哥哥」来听听了吧? 什么?这男人到底在说什么?她真正担心的不是这种问题,而是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两个不同时空背景的男女,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啊!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还不快点放开我?不然我宁可搬出去,也不要留在这里让你胡来!」 「搬出去?妳能搬到哪里去?」骞炀雠有恃无恐的笑道,双臂将她箍得更紧。 先别说她在扬州城无亲无戚、根本没人可投靠,就凭她身上没半点银两的窘境,一个弱女子能走到哪里去? 「到哪里都好,只要能离你远远的!」莫熹蓉被他太过自信的笑容激怒了,忍不住撂下狠话。 骞炀雠黑眸一闇,浑身迸发出怒气。「妳就这么厌恶我吗?我费尽心机讨好妳,花了大把大把的银两,就只换来妳想离我远远的?」 莫熹蓉看到他这副模样,忽然喉头一紧,差点就脱口说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时空差距,但是理智及时压制住情感,让她吐出更不留情的字句。 「我从来没说过我要那些东西,都是你自以为是买来的,怪得了谁?」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不想这样伤人的……但即使心里懊恼,说出的话却已收不回来。 「是我自以为是?是我自作多情?亏我煞费苦心,还不惜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竟然只换来『自以为是』这四个字?」他忽然仰天大笑,诡异的反应让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即使有些心痛,但是她强逼自己不能动摇,毕竟这个古人搞不清楚状况,她得保持清醒拒绝犯错。 「我笑什么?」骞炀雠倏地止住笑,饶富兴味的望着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审视着那张总是平静淡漠的小脸。「笑我花了这么多银子却只得到『自以为是』四个字,这对爱钱如命的我来说可真是一大败笔啊!」 「那又怎样?」莫熹蓉戒慎的看着他。 「是不怎样,只是妳瞧瞧!」他话锋一转,突然拔出她发上的碧玉簪,啧啧道:「这总共花了我百两银子。」 他怪异的举动和神情让她浑身一颤,顾不得回话,趁着他略微松手之际一把推开他,匆忙的跑出凉亭。 骞炀雠扯唇一笑,冷哼了声,迅速移动步伐追赶上她,将她困在菜园旁的废弃小屋前。 「你到底想做什么?」莫熹蓉难得露出惊惶的表情。 「我的好蓉儿,妳猜猜好哥哥我想做什么?」他眸里露出精光,就像平常对银两的算计眼神。 「我不知道!你别再靠过来了!」她一边往后退,一边慌乱的摸着身后的门板,然后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迅速的推开门板,躲进小屋里落闩、锁门、关窗,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整个密闭的空间里,只听得见急速鼓动的心跳声,她喘着气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直到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她才放心的瘫坐在地上,打量起这间荒废的小屋。 久没人住的空间里有着淡淡霉味,但是整体来说还算干净,只不过没有灯火可点,屋里显得阴暗。 算了,别想这么多,还是趁他离开的时候赶快走吧!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去,但是现在走一步算一步,不管怎么样总比留在这里好。 她可不想继续留下来,最后发现对他的喜欢慢慢升华成爱情。 假如真是这样,在她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返回现代的时候,爱上他的结果……恐怕只是一场悲剧。 站起身,拍了拍染上尘埃的衣裙,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一道门缝,确定外边没有半个人之后,才大胆的拉开门── 就在举步打算跨出去的那一剎那,她整个人忽然被抱起来朝后退离门边,刚刚开启的门扉也砰的一声再度关上。 洒进小屋的阳光顿时又被阻绝在外,室内恢复原有的昏暗。 她错愕的回头一望,只见骞炀雠那双带笑的眼眸中精光闪烁,在昏暗的小屋中显得诡谲不已。 「想跑?也要等我把银两算清楚,妳说是吧?蓉妹!」 最激|情的幻想 在这销魂的夜里成真 带来无边的狂喜 「你……怎么进来的?」震惊过后,她不敢置信的问。 「以前还不懂老祖宗在这花园……不,该说是菜园旁建小屋有何用途,现在我可懂了,原来是让偷情的恋人们图个方便,所以连后门都贴心的设了一道。」他笑着解释,抱着她一步步往后退。 「什么偷情?!你要做什么?!」莫熹蓉狂瞪着他,被他双臂箍住的身子不停的挣扎。 「我要做什么?自然是算帐啦!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他无赖的笑道,但是笑意却没有传到眼底。 他慢条斯理的探向她的腰带,解下之后随手抛至地面。 「我说蓉妹,就算是自作多情也好,自以为是也罢,我骞炀雠赚到手的银两没有再流出去的道理,而我捡回来好生照顾的妳,更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妳离开。」 「你……既然要算得这么清楚,顶多我把这些东西全还给你,这样我们就谁也不欠谁了吧?」 「那我捡妳回来这份恩情,妳说要怎么还?」 「我……」她一时语塞。 「我本来就是打算要妳以身相许,不过没想到我会这么快要了妳,毕竟我都等待缘分这么多年了,再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可现在看来,只能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他将莫熹蓉拦腰抱起往木床上一放,整个人压上去让她无法躲开。 「虽然用这儿当我们洞房的地方是简陋了一点,不过我不在意这种小事,只是怕苦了妳这身娇嫩的肌肤。」 莫熹蓉扯紧他的衣裳,很意外自己竟然不想反抗,即使她刚刚还挣扎着想从他身边逃开。 她或许是疯了吧,要不然就是被他的举动给吓傻了,才会明知道两人绝不能再这么下去,却乖乖的躺在他身下,期待他的下一步。 这奇特的反应,不只她自己觉得混乱,就连压在她身上的骞炀雠也被她突如其来的顺服给弄迷糊了。 「蓉妹,怎么了?是认命了吗?」他澄亮的黑眸褪去几分狂鸷,多了不明所以的迷惑。 她抿唇不语,两人陷入沉默,昏暗的空间里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半晌,她终于开口,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压在身上的男人,不懂他对自己的执着从何而来。 「如果我告诉妳,其实我也说不出个道理来呢?」他难得以平静低沉的嗓音回答。 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非她不可? 因为她是扬州城内唯一不知道他的「好名声」的女人?还是因为她看起来如此柔弱、需要人照顾而让他心生不舍? 或者是……早在湖边见到昏迷不醒的她之时,他就已经对她倾心不已,才会在不知道是否能救活她的状况下,依然将她带回府里? 如果真要他说个答案,恐怕他实在找不出能够说服彼此的道理。 「那就放了我吧……」她眼眶泛红,「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或许我也会莫名其妙的回去,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呢?」说着,她觉得心头一阵揪疼,直想落泪。 「那又怎样?」 「嗄?」他不以为意的回答让她怔愣了下,语气急促的再次解释,「你还没听懂吗?搞不好有一天我会突然回去原本的地方啊!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到时候被迫分开会很痛苦的!」 「我说了,那又怎样?」 是她跟古人有代沟,还是跟这个男人无法沟通?她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怎么他就是不懂,他们两个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都说了,我们这样是没办法在一起的……」她恼怒的瞪着他,不知是否该对他的无所谓感到生气。 他突然插进一个突兀的问题,「妳会因为害怕自己明天就死了而不敢吃饭,不敢睡觉吗?」 「什、什么?」 「回答我,妳会吗?」 「当、当然不会!」 「既然妳觉得不会,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什么?等等……这跟我们能否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妳既然不会因为担心何时死去而不吃不睡,那又何必因为妳说的问题就不让我爱妳呢,蓉妹?」他专注的凝视着她,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瓣。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你会很痛苦的。」她忍不住伸出手抚向他俊俏的脸庞,「这样对你不公平……」 「如果有那么一天,妳会为我掉泪吗?」 「我会……我会的……」 「那就对了,就算有这么一天,痛苦的人也不会只有我一个,这样不就公平了?」他在她耳边低喃,轻松化解她最后的防卫,「这次总该不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嗯……」莫熹蓉含泪望着他,红唇微张,轻轻吐出问句,「那你的手在做什么?」 骞炀雠来不及收回正在解她衣裳的毛手,只能佯装无事的潇洒一笑。 「我是想,既然我们已经了解彼此的心意,何不干脆顺水推舟……」 「你上次那样轻薄我还不够吗?」莫熹蓉又羞又恼的推他一把。 「怎么会够呢?」他无赖的笑着,将她搂得更紧,让她体会他的火热。 上次那样不过是清粥小菜,他可是无时无刻都想着该怎么把她压在床上好好的疼爱啊!要不是怕吓坏小美人儿,他早把这些痴想付诸行动了。 「你……你那个……」莫熹蓉在与他近距离的拥抱中,感觉到那抵住小腹的火热,顿时结结巴巴。 他、他竟然……竟然用那个顶住她…… 「哪个?」骞炀雠使坏的动了下身子,让他的炙热慢慢滑动到她双腿间的凹陷。 莫熹蓉浑身一僵,只能气恼的瞪着他。 「刚刚我说你自作多情是过分了些,可是现在误会已经澄清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欺侮我很过分?」 「蓉妹,妳不提这事儿也就罢了,这一提让我想起刚刚受到的创伤可真是疼极了,要点甜头来尝尝应该不为过吧?」他发挥口茭商本性,硬是把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 美人儿好不容易才落入怀中,虽然地点差了些,但是他丝毫不介意这小小瑕疵,只要能够一亲芳泽,就算是在荒山野岭,他都能昧着良心上! 「你……住手啦!」这男人有够厚脸皮的!刚刚都已经给他又抱又摸了,竟然还不知足的想再跟她要甜头! 骞炀雠对她小小的抗议和毫无作用的粉拳视若无睹,径自解下她早已被他弄得凌乱不堪的衣物,摊在木板床上权充垫背。 「骞炀雠,别太过分了!你……」全身上下被剥的只剩下抹胸和亵裤,莫熹蓉活像刚煮熟的虾子似的,白皙的皮肤漫上一层诱人的红晕。 「啧啧!妳怎么这样唤我呢?平时不都叫我一声『骞大哥』吗?」他边说边解下自己的腰带,将她的双手绑在床柱上。 「你这笑面虎,我刚刚是说我们可以在一起,但我没说要让你……让你对我……」她使劲的扭动身子,然而被绑缚的双手却让她无法任意动弹。「该死的你!到底把我绑起来做什么?还不快把我放开?!」 骞炀雠一派悠闲的脱下自身衣物,再将她头上剩余的发饰全都取下,放到一旁后才又回来床上与她大眼瞪小眼。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这只是让我们提早圆房而已。至于为什么要绑着妳,自然是这样更好办事。不过以后就不会了,这一次请妳先忍忍吧!」 无耻的大色狼!绑住她只是为了方便办事,还叫她先忍忍?! 顾不得身上那件半垂半挂的抹胸,她挣扎得更加厉害,一双修长的玉腿踢呀踢的,就是想踹上这大色胚一脚也好,不料这却让他更为情欲勃发。 骞炀雠半跪在床边,抓住她不停踢动的双脚,朝着一只纤细脚踝烙下轻吻,然后一路往上,在她毫无遮蔽的玉腿留下湿滑的痕迹。 「嗯啊……住手……放开我的脚……」那湿热的唇舌碰着没让人碰过的小腿肌肤,让她急着想把脚收回来,但是她顶多能微曲着腿,完全无法撼动他的箝制。 他的舔舐越靠近她大腿根部,越是逗得她娇喘吁吁,而大手也在唇舌即将膜拜那纯洁的禁地前,及时扯下她的亵裤,让他能通行无阻,直接碰触禁地里的瑰宝。 「喔!不──」她紧绷的身子一弓,双手无助的扯紧绑缚的腰带,喉中逸出激动的吟哦。 他像只不餍足的h药兽,将她的大腿架上肩膀,然后埋首在她美丽的禁地里,不断的用唇舌勾弄她的脆弱与敏感。 「嗯……别……别这样……」她秀发披散、双眼蒙眬的看着他。 蔓延的春潮在他刻意的舔舐下发出浪荡声响,两人赤裸触碰的肌肤火热得几乎灼伤了她,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她快要丧失理智,随着他的挑弄起舞。 听见那一声声的吟哦更加高亢,他才有些不情愿的收手,慢慢往后退欣赏自己的「杰作」── 只见她无力的瘫坐在床头,双腿在他的摆弄下敞开成诱人姿态,平时冷静的小脸因情潮而红艳,活像颗熟透的桃子,半掩的美眸染上迷蒙色彩,更加惹人怜爱,半垂半挂的抹胸则是在稍早的扭动下落到腰腹间,露出两团白皙的浑圆在空气中挺立。 「诱人……就像是绽放的芙蓉般诱人……」他粗嗄的说出评语,情不自禁的抚弄起那挺立着诱人采撷的莓果。 「唔嗯……不要……」 「不要吗?」他带着笑意询问意识混沌的小女人,「蓉妹,妳的身体可比妳这张小嘴老实多了。」 「真的不要了,骞大哥……」她恳求着,希望他停止折磨人的逗弄。 「骞大哥?蓉妹,我们如今都这层关系了,在闺房里妳何不唤声好哥哥来听听?」他笑得无赖,就是想趁她无法抵抗情欲攻势之际提出要求,实现自己脑中日夜浮现的遐想。 「不……不要再玩了……」 「哎呀!真伤我的心,我可不是在玩呢!」他双手一拧,在她粉嫩的浑圆留下斑斑指痕,「既然蓉妹怕羞,那等会儿再喊也是可以的……」 还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的身体就被抬了起来,双唇也被他堵住,紧接着灼热的撕裂感便从腿间传进脑海里。 她不住的扭动挣扎,想将他推离自己,但反而让他的粗大更深入女性窄窒的甬道中,灼热的痛楚也蔓延至全身。 「不想更疼就别再动了。」他深吸一口气,低低的发出警告,然后缓缓退开身子,移开捂住她双唇的手。 他一放开手,疼痛的低泣和哽咽就从她嘴里传出,让他好生不舍的搂紧了她轻哄,「等等就不疼了……」 直到她被安抚得稍微平静了,他才敢又将火热的粗大缓缓推进甬道里。 「呃……」她倒抽一口气,感觉到他慢慢在体内进出,疼痛感混杂着肉体摩擦的愉悦,让她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不疼了,嗯?」他半瞇着眼细看她脸上的变化,嘴角勾出微笑,开始一深一浅的进出。 「不疼了……」那深深浅浅的逗弄让她像只乖顺的小猫,在他身下享受着主人的恣意怜爱。 「哥哥我伺候得妳舒服吗?」他又笑着问,眼里闪过的算计光芒快得无法捕捉。 「嗯……舒服……」 「那接下来该让妳好好的伺候哥哥我舒服了,是不?」 「啊啊──」突如其来的猛烈冲撞,让她按捺不住的尖叫出声。 骞炀雠扶起她无力的双腿,圈住自己劲瘦的腰身,快速而猛烈的将火烫送进她湿窄黏腻的中,每一下撞击都让她承受不住的呜咽出声。 小木屋里一改平日的静谧,女人的呻吟声、男人的粗吼声、肉体的拍撞声,以及床板禁不住摇晃的嘎吱声,交织成一曲充满诱惑的靡靡之音。 「轻一点……我……受不了了……」初识云雨的她哪堪男人这番狂肆的玩弄,撑不了多久便气喘吁吁的讨饶。 但妄想好不容易才成真的骞炀雠可没打算轻易收手。 「受不了了?那喊声『好哥哥』来听听,我们就先停下。」他提出交换条件,但却暗藏玄机,等着傻傻的小羊受骗。 「呼呼……好、好哥哥……我受不了了……」 一听到她娇软的呼喊,他信守承诺的停止高嘲,但是坚硬的炙铁仍然深埋在她体内,不肯出来。 短暂的停歇让她逐渐恢复体力,可还来不及说句话,那原本表示要「休战」的男人竟然又在她体内缓慢的移动。 「你不是说……不是说只要我……」 「我是说过先停下,但是可没说就这么停下。」骞炀雠啄吻她一口,继续说道:「更何况我把妳伺候得这么舒服,现在也该让我舒服一下才公平,妳说是不是?」 「骗子……大骗子……」 讨厌!讨厌!这个爱占人便宜的口茭商!她怎么会傻傻的任他耍弄? 无力的随着他的抽送晃动,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昏暗的空间、男人律动的身影、口中尝到了不知是他的或是她的汗水……太多的感觉变得虚幻而不切实际,让她几乎承受不住的昏厥过去。 「真的……真的不行了……」她无意识的呓语。 「这样就不行了?」骞炀雠笑看着几乎快昏过去的她,「看来还需要好好的帮妳补一补身子,要不然以后怎么伺候我呢?」 他解下绑住莫熹蓉双手的腰带,让她可以舒服的平躺在床上。「就先让妳休息吧,接下来我自个儿玩就好。」 话一说完,他便将她的身子翻转成侧卧,让两人面对面的躺在床上,然后再度将炙铁埋入淌着花露的窄||狂c|中。 「好蓉妹,这样有舒服点吗?」他扶着佳人的纤腰,一边缓缓的摆动,一边喘着气问道。 「唔嗯……」她含糊不清的回应,整个人被他箍在怀里,即使不用力也能感受到他每一下的律动。 如此缓慢却又挑情的动作持续了好一会儿,突然间,他收紧双臂、全身一僵,带动她深深的战栗。 他平缓气息,慢慢的退出她已被摩擦红肿的柔嫩,一道白色黏浊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淌出…… 他在她耳边低喃,「妳是我的人了。」 一把抱起已晕厥的莫熹蓉走回自己的房间,骞炀雠嘴边挂着笑,活像只刚偷完腥的猫儿,充满餍足的快意。 原本在厅中想着他怎么进去谈件事情也费时良久,但骞家两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终于进来内院查看情况。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才发觉儿子居然抱着人家,而且很明显的就是把这小姑娘拆吃入腹了! 两老差点又晕了过去。 「不肖子,你给我站住!」骞老爹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和刺激,再也忍受不住的站到儿子面前,颤抖着手指向他。「你卖了祖宅,还随便帮你妹子订下婚事,这些我……我吞下窝囊气也就算了,没想到你竟然又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我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个不肖子啊?!」 刚刚才享受完怀中的软玉温香,骞炀雠心情大好,对老爹的指控根本就不痛不痒。「我是毁了她的清白没错,可我也没说不娶她啊!若是您老闲着发慌,还不如早早去打点成亲的事,总比在这儿寻我晦气强多了。」 「我……我是寻你晦气又如何?」骞老爹气得几乎跳了起来,「你也不想想,你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日后她家里的人寻来了,你要怎么交代?」 「老爷子,别发这么大的火,怕是等等又晕了!」一旁的骞大娘安抚性的拍拍丈夫,怕他骂到一半就昏了过去。 「我老早就打听过了,她在这儿可没半个家人亲戚,所以您老是白担心了。」骞炀雠不以为意的回道,大脚一跨就想绕过双亲走进房里。 蓉妹身上的衣裳给他弄得乱成一团,而他又是个会脱不会穿的人,所以刚才只是随便用衣裳将她包起来,这会儿得赶着回房里用被子盖着她,才不会害她着了凉。 「你、你……」骞老爹被他这么一抢白,突然想不出斥责的话语。 「对了!既然爹这么怕人家寻上门来没办法交代,那成亲的事最好还是这几天就办妥,顺便可以跟着迁新居一起,双喜临门,多好!」 好个头!骞老爹一句话哽在喉头,老脸涨得通红。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看着他脚步轻快的身影,骞老爹颓丧不已,整个人顿时老了好几十岁。 唉,还是照他说的,赶紧去办妥成亲的事吧…… 坐在客栈雅座的软榻上,莫熹蓉皱眉聆听擅自闯入的少妇胡言乱语,心想骞炀雠怎么还不回来? 「骞夫人,妳八成还不知道自己嫁了什么样的好夫婿吧?」王金花拔高嗓门不停歇的骂,「骞炀雠这男人无情无义,眼里除了银子外什么都看不见,瞧他之前出售婚约,还有近来居然大逆不道的卖掉祖宅就可以知道了!」 骞夫人?突然听到这称呼,莫熹蓉一时还不太习惯,呆愣了下才想起前些天有个色胚子每晚都搞夜袭,然后又趁着某日清早她精神恍惚的时候,拉着她拜堂完婚,顺理成章的为她挂上「骞夫人」这个狗牌。 「喔。」她虚应了声,颇觉无趣的看着眼前少妇不停的说骞炀雠坏话。 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她们在讨论的不是同一个人。 因为在这女子的长篇大论里,绝大部分是指责骞炀雠吝啬得要死,明明钱是一箱箱的赚,却像只铁公鸡似的,连对家人都舍不得花上半毛钱。 然后又说他最近迷上养小妾,一掷千金只为博佳人一笑,结果却又娶了她这个没没无名的妻子。 吝啬?不会吧!看她房里堆着一箱箱的首饰、华服,还有那些不知打哪儿弄来的奇珍异宝,实在无法让人把他跟吝啬连在一起啊! 至于养小妾?从他们还住在骞家祖宅时,她每天看到的就只有两位老人家、百漾和他而已,除了商行管事偶尔会出现以外,宅子里连一个奴仆都没有,更别说美如天仙的小妾了。 如果有的话也不错,至少她可以把那个不知餍足的色胚子送走,省得他每天晚上来招惹她。 不过,起码这女人说到了一点引起她的注意,就是她这位新上任的夫婿号称「扬州第三怪」? 要不是听了这番叙述,她可能到现在还搞不懂,为什么之前百漾老是拦着不让她出门。 见她丝毫不为谗言所动,王金花索性拧着帕子哭喊起来,「同样身为女人,妳怎能听见这等惨事还无动于衷?他可是为了银子卖掉婚约哪!连打小订下的婚约都如此了,更别说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妻子,妳就不怕哪天也让他转手给卖了吗?」 听到话题又扯到她身上,莫熹蓉淡淡的看她一眼,反问道:「话都是妳在说的,又没证据,要我怎么相信妳?」 呿,这女人活像个疯婆子似的,对着陌生人又哭又骂,要不是骞炀雠要她在这儿等他回来,她早就掉头离开了,才不会留在这儿听她唱戏! 「要证据?我就是证据!」王金花激动的站了起来,横眉竖眼的活像个女夜叉,「我就是被他卖掉的未婚妻!」 「嗄?」就是她?这世界上还真是充满不可思议的巧合啊!不过,看她这副样子竟然还有人买下婚约?这也算一大奇事吧! 「要不是他,我今天会嫁出扬州城,委身给一个没用的男人吗?成天除了管管帐、当那个没良心家伙的下人外,他还有多大的出息?!」王金花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一点都没想到,即使只是个为骞家管帐的下人,过的生活可也比寻常百姓好上许多,更别说那个「管帐的下人」虽然其貌不扬,却是当初骞炀雠极力挖角的优秀管事。 「妳不愿意的话可以不嫁啊!难不成他把婚约卖了之后还能硬逼妳上花轿?」哪像她,根本是被硬拉去拜堂的,连抗议的时间都没有! 「他把婚约卖了,我要是不嫁,以后还有谁敢娶我?!」 莫熹蓉移了移身子,有些惧怕的看着王金花抓狂的神色。呃,像她这种女人……的确很可能没人敢要…… 不过她很识时务的没将话说出来,就怕这女人一抓狂起来,什么疯狂的举动都做得出来。 「妳说,这种男人是不是很该死?」王金花突然靠近她,阴恻恻的问。 「或……或许吧!」面对这个濒临疯狂边缘的女人,莫熹蓉即使平日再冷静,此时也只能边附和边悄悄的往后挪。 他真的很该死!该死的还不赶快回来把她从这个疯女人身边带走! 随着王金花步步逼近,莫熹蓉谨慎的离开软榻,两个人绕着桌边打转。 就在这个时候,她隔着半垂的帘 好看的txt电子书 贪爱守财郎第3部分阅读 贪爱守财郎 作者:未知 半垂的帘幕看见两个打从外面走过的人影,顿时不敢置信的大叫── 「琼苡?!茉澄?!」 莫熹蓉顾不得还在跟王金花周旋,拎起裙襬匆促的跑了出去,寻找刚刚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啊!她怎么一直都没想到,她们三人有可能同时掉到古代来?! 她喘着气,终于在踏出客栈的前一刻,赶上即将离去的两道人影,只是就在她想奔上前时,却被人硬生生的架住,不让她再靠近两人半步。 「妳要做什么?」说话的是一个俊美冷漠的男子,他紧紧护住一名大腹便便的女子,对她的宠爱不消言说。 「茉澄、琼苡,是妳们吗?!」莫熹蓉懒得回答那男人,心急如焚的她浑然忘了此地是人声鼎沸的客栈门口,不假思索的放声大喊。 被护住的两个女子听到她的喊声,又惊又喜的转过头来,随即推开身旁的男人,急切的与她拥抱、尖叫。 原以为再也无法见到熟悉的人事物,此刻失而复得的感受,让平常冷静自持的莫熹蓉不禁落下泪来。 看着三个小女人抱成一团、哭成一片,站在旁边的两名男子一个是手足无措,另一个则是紧皱着眉头,思索该怎样把她们分开。 「唉唉,妳怎么自己跑出来在这里哭呢?蓉妹。」一派悠闲的男音插进话来,顿时解决众人的尴尬。 骞炀雠自那群哭成一团的女人中拉出自个儿的管辖范围,其他两个则由她们各自的男人接手安抚。 抱着还在抽泣的莫熹蓉,他不忘顺便向未来可能的金主打招呼,「皇甫少爷、都少爷,内人和两位的夫人……似乎有些交情,如果方便的话,不如由在下做东,让她们好好的叙旧,两位意下如何?」 瞧他的蓉妹哭成了泪人儿,让他真是不舍到了极点。想她平日老是冷冷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除了在床上以外,要逗得她一笑简直困难重重;怎知今天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落泪,让他除了诧异外更是万般的心疼。 听见他的话,不仅掌柜的算盘掉到地上,小二的茶壶砸到脚上,就连一旁喝茶看戏的客人们都差点被花生米噎死。 那个一毛不拔、秉持勤俭持家最高守则的骞炀雠竟然要请客?! 天……要下红雨了吗? 还是所谓的「请客」就是一盘豆芽菜、几颗花生米加上一杯清茶?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勉强说得过去…… 骞炀雠举手招来小二,一开口点菜就让众人跌破手中的杯子。 「小二,来个白烧四宝、清蒸蟹粉狮子头、芙蓉鲫鱼、三丝燕菜、黄油两吃、鸳鸯雪花卷、火腿扒鱼肚、锅烧豆腐、红果拌梨丝、五丁包子、翡翠烧卖,再加两壶烧酒和两壶碧螺春。」他一口气点了多道扬州名菜,还不太确定的低下头问道:「这样可以吗?要不要再多点一些?」 点了这么多菜,与其说是怕一群人吃不够,倒不如说是怕他挑嘴的小美人儿吃不下几样。怕油腻、怕腥,连给她进补的鸡汤都喝不了一碗,以致于他老是得费尽心思让她多吃一点。 突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莫熹蓉身上,怀疑这娇小瘦弱的身子还能再吃下更多东西。 一道道混合着怀疑与调侃的视线,令莫熹蓉尴尬得涨红了脸,她不依的轻捶他的胸膛。「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好像我很会吃一样……」 管琼苡和笔茉澄饶富兴味的看着他们互动的情形,相视而笑。 嘿嘿,这两个人一定有「口茭情」!现下人多嘴杂,等会儿她们一定要严加拷问! 骞炀雠点完菜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向楼上雅座,此时被晾在一旁的王金花突然挡住他们的去路,大吵大闹了起来。 「骞炀雠!你把我害得好惨啊!」 王金花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骞炀雠尴尬不已,他只能陪着笑请另外两对夫妇先行上楼,再来想办法处理这个胡扯瞎闹的女人。 「我也想先上去。」莫熹蓉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脸无聊的说。 「妳想留妳相公一个人对付这疯婆子?」他可怜兮兮的问。 「别说人家是疯婆子,她至少是你的前任未婚妻。」而且是被他卖掉的前任未婚妻。 「就是这样,妳这个正牌夫人才更应该留下来陪我呀!」骞炀雠不顾旁边还有其他人看着,硬是耍赖的央求。 「熹蓉,妳就留在这边陪他吧!」管琼苡笑着说道,拉着自个儿的夫婿转身上楼。 「我们先上去了,你们慢慢来。」笔茉澄说完,也拉着很想看戏的都鸩影上楼。 「你们……」见大家都走光了,她却被他搂在怀里跑不掉,只能无奈的开口,「那你快点啊!」 那两对夫妇虽然上了楼,但是坐在客栈里的其他人个个都竖起耳朵,想听清楚被「卖掉」的前任未婚妻、骞家薄情郎以及他的正牌夫人之间的超级大对决。 「王金花,妳在胡说什么,我哪里害得妳好惨了?」骞炀雠收起温文的笑容,冷笑着看向王金花。 「你还敢说没有?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我打小跟你订下婚约,你不娶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婚约卖给那个娶不到老婆的丑男人,你说这不算害了我吗?」王金花指控他第一条罪状。 嗯、嗯!骞炀雠为了银两连婚约都卖,这可是扬州城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的确没良心!路人甲乙丙丁边听边点头,纷纷附和。 被他紧搂在怀里的莫熹蓉则是挑了挑眉,抬头看着他要作何解释。 「我是把婚约卖了,可是这桩婚约虽然没让妳嫁个俊美儿郎,但也没让妳嫁给王二麻子或是缺腿缺手挑粪郎,而是我手下最出色的管事之一;要我来说,还让妳嫁得太好了。」要不哪会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大吵大闹、丢人现眼?他冷哼了声,暗忖回去之后就颁布一条新禁令,少让那些管事们的妻女出来外面胡言乱语。 这也没错啊!扬州第三怪虽然对自己和家人挺苛刻,可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哪一个不是领薪俸领得高高兴兴的?所以……他说的也有道理。路人甲乙丙丁又一面倒的狂点头。 「哪里没有亏待我?要是你没有背信忘义、悔婚卖约,我今儿个会是骞家的大少奶奶!」然后把他攒起来舍不得花的银两全部贡献在自己身上。 「不可能!」这女人真是爱作梦,凭她这副样子也想成为骞家少奶奶? 「怎么不可能?!我们可是有父母之命……」王金花急促的反驳,根本就忘了自己已经嫁人。 「父母之命又如何?今天骞家是我作主,我的终身大事还轮得到别人来多嘴?更别说妳这模样……啧啧!看来就不是吃苦的料子,怎能担上骞府少奶奶的责任?」 喔喔!骞家大少爷要自爆府里秘辛了!听到这里,众人莫不指望他继续说下去,好让他们有更新的传言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 骞炀雠果然没让乡亲父老失望,娓娓道来,「想入骞家门成为骞家妇,别说要时常到菜园里巡视照顾,三餐只能喝清汤、吞几片菜叶,甚至连粥都没得吃,只能啃啃干包子,这样的日子妳受得了吗?」 他这番话说得流利顺畅,让一干人等差点为新进门的骞家少夫人留下几滴同情泪。 真是苦命啊!嫁了个丈夫会赚不会花,日子竟然过得比穷苦人家还惨! 只有窝在骞炀雠怀里的莫熹蓉越听越想笑,佩服他能够胡扯瞎掰的把事实扭曲成这样。 三餐只喝清汤,但碗碗都是精华补汤,所吃的菜叶,大多是新鲜的珍稀野蔬,至于没粥吃,当然是因为她不喜欢喝粥都吃饭啊! 最夸张的就是要照顾菜园和啃干包子这两件事了。 明明就是他不正经,老爱拉着她到菜园里东摸摸、西摸摸,享受他所谓的「偷情之乐」,然后在休憩的时候拿出他说的「干包子」,也就是她最爱的点心──五丁包子──来喂养她。 只是被他这么一说,搞得好像她得天天务农,还像个苦命的阿信一样没饭吃,连包子都是吃捡来的。 「胡说!」王金花不相信的反驳,「你明明对家里养的小妾疼宠万分,不惜花费千金……」 「哎呀!妳说的那个是我最宠爱的小妾,也是近来大家口中流传的绝色美人嘛!对待娇弱无比的美人儿自然不能像养这些俗妇一样了。」他也不澄清那个所谓的绝色美人,其实就是现在一脸漠然窝在他怀里的正牌夫人,还煞有介事的比手画脚。「不过那是绝色美人才值得,妳看看妳自己,值得我花那么多银两吗?」 众人流露出深表赞同的表情,以打量的眼光看向他怀里的正牌夫人和这被转手卖出的前任未婚妻。 唉唉,若说这位正牌夫人是朵清纯的小百合,那么王金花就像是朵快凋落的野花了。要是连小百合都没受到多好的待遇,只怕王金花一入门连饭都没得吃,只能专职扫粪坑去。 「如果妳仍旧坚持要到我家来的话,我是勉强可以拨给妳一个清扫的工作……」骞炀雠火上加油的补上一句。 「谁要去你家清扫了?你少作梦!」王金花恼羞成怒的拂袖而去,只是一出客栈门口,还不忘回头憎恨的说道:「别以为我会忘记你是如何把我害得这样凄惨,这笔帐,我会一直记着!」 莫熹蓉扯了扯他的衣袖,有些不解的问道:「她不是嫁人了吗?怎么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对你大喊大叫,活像出来钓男人一样?」 骞炀雠不解的回望她,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看戏的路人甲乙丙丁中,有个消息比较灵通的忽然一拍额头,「哎呀!刚才那个女人不就是犯了七出之条,前几天才被丈夫休掉的王金花吗?」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被休了,才开始寻找脱罪的替死鬼嘛!要不然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刚好挑这个时候来闹呢! 主角少了一个,闹剧落幕,路人甲乙丙丁结帐的结帐、走人的走人,全都一脸兴匆匆的急着往外头报消息去。 扬州城里已经许久没有精采的话题供大家谈论,难得他们今天亲眼目睹好戏,怎能不赶快把这热腾腾的消息散播出去? 「闹剧演完了,我们可以上去了吧?」莫熹蓉叹口气,心想自己明明只期待平静的生活,怎么却接连遇上这种事情? 先是掉进古代,跟这个男人胡搞瞎缠,今天又演出一场无厘头闹剧,接下来还有什么? 「当然。」骞炀雠丝毫感觉不到她心中的无奈,笑嘻嘻的牵着她往楼上走,「难得叫了那么多好菜,等会儿一定要多吃点!」 才能多少捞回本嘛!虽然他是为了爱妻才点这么多菜,可是花的毕竟是他钟爱的银两,自然要把那些代表银两的菜肴好好品尝一番,才不枉费他的付出啊! 一场混战之后,莫熹蓉挽着夫婿的手上楼,果不其然看到好友们对她投以暧昧的笑容,让她很想拔腿就跑。 才刚落坐,就有人把憋了一肚子的问题丢出来。 「他真的是你老公啊?」管琼苡率先问出大家的疑惑。 有关扬州第三怪终于受到月老垂怜、好不容易清仓出去的事情,扬州城内人尽皆知,不过大家纳闷的是,前阵子他还热衷于养小妾,怎么突然间就娶妻了? 「那他之前养的小妾……难不成也是妳?」 「当然了,我可是只爱我家娘子。」骞炀雠抢着回答,说出大家都没猜测过的答案。 为什么没人怀疑那名小妾就是莫熹蓉? 因为谣言越传越夸张,已经把她说成一个可比洛神之貌、西施之颦的绝色大美人,虽然她长得也算清秀可人,但是要大伙儿把她和天香国色联想在一起……似乎还有点距离。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说不是,但……偏偏是……」莫熹蓉万般无奈的说道,还用筷子在他突然伸出来的毛手上扎了一下。 不过她说得无奈,这厢可也有人不满了。 骞炀雠忍不住哇哇大喊,「什么嘛!我有差到见不得人吗?怎么说得活像我很带不出场一样?」而且还用筷子扎他! 莫熹蓉淡淡的瞥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朝搁在她大腿上的毛手使劲一扭。 「知道就好,别在这里哇哇乱叫!」啧,这男人真的是靠做生意起家的吗?看他没半点正经样,还老是哇哇大叫,说他是个唱戏的还比较像! 手背上的疼痛让骞炀雠的笑容差点破功,他口里碎碎念着,小美人该不会刚成婚就想谋杀亲夫吧? 小夫妻俩一冷一热、一内敛一外放的斗嘴,让同桌的另外两对夫妇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令人好奇的事不只这一桩,尤其刚刚在楼上听见某人说着他是如何对待糟糠妻,让她们积了满肚子的疑惑,打算好好拷问。 「所谓的没粥可吃是?」笔茉澄秀眉一挑,边替亲亲老公布菜,边抛出问题。 骞炀雠气定神闲的回答,「她只吃饭,当然不吃粥了。」 「几片菜叶?」管琼苡接棒继续问。 「她不太喜欢鱼肉的腥味,主要都是配些当季的新鲜野蔬。」他说得轻松,没提到那些野蔬全都是高档货,得来极其不易。「夫人们若还有问题,何不等等再问?先用膳吧!」 他巧妙的话锋一转,把大家的注意力移向桌上的菜色,也让旁边两个插不上话的男人脸色和缓了些。 「这两位是……」莫熹蓉微蹙着眉,这才打量起两个各有风格的男人。 一个俊美冷漠,另一个单纯老实,只不过看起来独占欲都恁地强啊! 管琼苡娇羞的拉过身旁男子,一脸幸福的介绍道:「这个冷面男是我家相公啦!」 冷面男?皇甫蔺如挑了挑眉,打算回去以后再好好纠正小妻子的介绍辞。 相较于管琼苡的满脸娇羞,笔茉澄只是淡淡一笑,「这是我家相公。」 还在诧异好友们也都在古代找到喜欢的人,莫熹蓉的衣袖忽然被人扯了下,令她重心不稳的往旁边倒,落入早已张开双臂等候的骞炀雠怀里。 「先用膳再谈吧,还是要我亲自喂妳?」他若无其事的说出会让旁人起鸡皮疙瘩的话语,在无形中表现出浓得化不开的亲密感。 「我自己吃啦!」她手忙脚乱的挣脱他坐正身子,向来平静的小脸上多了鲜明的情绪,「有人在看还这样,你害不害臊啊?!」 「怕什么?大家都是自己人。」骞炀雠使个眼色,要她看看另两对更旁若无人的夫妻档。 这……她傻眼的看着已经陷入两人世界的好友们,再看看身旁男人得意的脸色。 没办法,她还是做不到,所以…… 啪!再度拍开妄想摸上她大腿的毛手,莫熹蓉看着哀怨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吃饭!」 吃完饭,三对夫妻分成两桌,一桌是男人区,三个成员边讨论扬州城里的大小事,还得边分心注意自家妻子在说什么;另一桌自然是女人区,讨论的则是她们共通的话题。 「什么?!妳们说……他们都不知道?!」莫熹蓉惊讶的声音惹得旁桌的人一阵眼神关注。 这真的太让她惊讶了! 先别说琼苡是因为一开始失去记忆才跟了那个皇甫蔺如,竟然连三人之中最冷静成熟的茉澄也不顾一切的嫁给古代男人! 那她之前的苦恼和挣扎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妳们都没想过,要是有一天我们突然又回到现代该怎么办?」她口气急切的问。 虽然骞炀雠说他不在意,教她不要杞人忧天,可是就算那时候被他的说辞打动了,她心上还是记挂着这件事,毕竟……他对她是真的好…… 「妳怎么一直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呢,熹蓉?」挺了个大肚子,管琼苡轻啜一小口随身携带的品蝶,不答反问。 「我……我只是觉得,我们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有一天可能也会不知怎么的就回去了啊!」她有些无措的解释,心中的疑惑却不断的增强。 真的是这样吗?她会这么紧张就只是因为这样吗? 笔茉澄忽然覆住她的手,轻声问道:「熹蓉,妳还不能确定妳是不是喜欢他吗?」 「咦?有可能喔,要不然怎么一直想着回不回去这种事?」听到这个假设,管琼苡频频点头。 「不,我……我应该是喜欢他的,要不然怎么会……怎么会……」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彷徨,也弄不懂自己的心思,「我只能说我是喜欢他的,可是……或许还不到爱的程度吧!」 「所以妳觉得,这样的感情不太能够说服妳不再想回去的事?」笔茉澄一针见血的说。 「是这样吗?」莫熹蓉一脸迷惘。 所以她才会疑惑,所以她才会不停的找借口,甚至以为这样会伤害他,事实上她最怕的是自己受到伤害? 见到她迷惑彷徨的模样,其他两人只能默默的支持她,却无法给她明确的答案,因为爱是无法用言语说明的,一切都必须由她自己去印证。 她们除了给予莫熹蓉支持外,也只能看老天要怎么安排这两个人了。 因为老天既然把她们从那么遥远的时空送来这里,还让她们各自展开一段特别的恋情,应该也会安排出一条路,让熹蓉可以思考清楚何者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和事。 所以她们相信,熹蓉也会像她们一样感受到爱情,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匆匆又过了几日,扬州城里忽然出现几名倭人,但是由于扬州三怪的话题炒得正热,反而没什么人注意到这情况。 距离大街有段路程的小宅子里,一群倭人聚集讨论着刚从扬州城里打听到的最新情报。 「首领,近来最大的一笔买卖,是熊老爷跟骞炀雠合作的布料生意,他们打算藉由出海和走访中原各地买来多样种类的布疋,再结合扬州城里的绣娘们,在骞家的旧宅子里经营绣坊。」身穿藏青色外衣的矮小男人报告道。 「经营绣坊何需两个人合作?」坐在正中央戴着面具的男人问道。 「属下调查过了,」另一名黑衣男子站出来回话,「熊老爷是个外地人,来历不明,但是手段了得,掌握许多珍贵布疋的来源,骞炀雠则是提供宅子作为据点,并负责招揽淮扬一带知名的绣娘。」 「喔?所以这次的目标是他们手中的布疋啰?那可需要不少人手啊!」 「不!首领,我们查到一个更容易下手也更值钱的东西。」 「是什么?」 「是他们今年的第一批织造品。运用熊老爷新开发的精品丝绸和骞炀雠以千金买回来的版样,由绣娘们日夜赶工织成的极品,数量极少,只有四疋,两人的府邸中各存放两疋,但是在上京前一天会将四疋全都放在骞家的新宅里一晚。」 「喔?」被称为首领的男人抚了抚嘴上的一小撮胡子,沉思一会儿后终于作出决定。「兄弟们,咱们就挑这批货下手!」 无聊!整个就是无聊到极点! 同样的情况,只是不同的对象和不同的地方,男人自顾自的谈论他们的话题,她这个被硬拉来的陪客只能坐着发呆兼数花生米。 莫熹蓉看向自己被牢牢握住的手,再看向那个正在胡扯瞎掰,靠着一张嘴将几个老板唬得一愣一愣的男人──她的相公是也。 她突然想起那日没有结论的谈话,停下数花生米的举动,仔细打量之后,发现这个已经是她相公的男人长得其实不难看。 一张称不上性格潇洒却能够说是温文儒雅的脸蛋,搭上商人特有的锐利眼神,平心而论,他长得不仅仅不难看,还可以打个八十分以上。 此外,根据她每天晚上东摸摸、西摸摸的结果,他的身材即便说不上健壮,但也绝对不是软趴趴的白斩鸡,靠着偶尔的劳动,该有的肌肉一块都没少,让她总喜欢靠在他的身上发呆。 更不用说他虽然有个爱钱的小缺点,但是却也家财万贯,足以让他躺着吃喝三代都没问题了。 这样的男人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他一直都没说,只是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陪在她身边,一个劲儿的讨好她,甚至一改爱钱吝啬的性子,为了她将白花花的银两像洒水似的泼了出去,有时候还被她嫌烦。 唔……这样看起来,她好像是个坏女人呢,把这个优质男人当作垃圾一样糟蹋──虽然他是扬州城里的滞销货。 不过,要是他对每一个女子都像对待她一样的话,大概就会变成抢都抢不到的极品货了! 想想她平常不是对他又捏又打,就是对他的关心冷淡以对,更不用说像是琼苡或茉澄那般注意自个儿的相公衣裳厚薄,还有为他们端茶布菜…… 这样的表现,连她自己都觉得太过分了,怎么他还是拚命的对她好呢? 虽然他说过他爱她,她也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否则也不会让他这样又那样,但是她的喜欢……足够回报他的爱吗? 莫熹蓉疑惑的看了骞炀雠一眼,而他似乎察觉到妻子专注的视线,突然暂停谈话,转过头来朝她笑了笑,看到她呆愣的反应后,握了握她的手才又回到谈话中。 她可以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却不知道这样的喜欢是不是爱?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喜欢跟爱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一向以理性思考的她,因为提不出证据、找不出理论加以解释,甚至连证明的方法都无法得知而陷入苦恼。 唉,为什么世界上没有一本字典可以将「爱」跟「喜欢」做出更具体一点的解释呢?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苦恼了…… 「哈哈哈!有什么关系?就算骞炀雠坐在旁边,也不可能听懂我们的对话!」 陷入混乱思绪中的莫熹蓉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她倏地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水眸中扬起浓浓的疑惑。 这……太不寻常了,虽然她家相公是扬州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但刚才那句话却不是她平常听惯的语言,而是日语! 她之前纯粹是因为兴趣才自修日语,虽然不是很专精,但是日常的对话已经没什么问题。 没想到在古代会听到这种异国语言,谈论的内容还和她目前最亲密的人有关,让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注意听着那两个倭人的对话。 「哈哈,这倒是!这里根本没有人听得懂日语,我们这样反而容易打探消息。」 哈!怎么就刚好有一个她懂?莫熹蓉吐了吐舌,在心中暗自补充。 「首领说这布疋虽然只有四疋,但是如果要半夜盗走,目标也挺大的,尤其要小心那个熊老爷,他来路不明,我们多提防点总是好的。」穿着藏青色衣裳的男人说道。 「我倒觉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毕竟到时候下手的地方是在那个骞炀雠的家里,而他只不过是个普通商人而已,拿把刀在他眼前晃两下搞不好就昏了,还怕不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另一个黑衣人鄙视的笑道,还不忘瞄了瞄隔桌的男人。 听到这里,莫熹蓉慢慢的转回头,把那两个男人说的话在脑子里重新组合一遍,得到的结论就是── 这群死倭人想要来抢她相公的货物,也就是要抢她相公视如命根子的银两?! 过了一会儿,他们似乎觉得没什么消息可探听了,丢下银两走人,她也悄悄的挣开骞炀雠的手,偷偷的跟在他们后面走出客栈。 她小心翼翼的跟踪着那两个倭人,直到他们走进一栋小屋里,她暗自记下明显的路标,才又循着原路慢慢的走回去。 她完全没想到,那个被她丢在客栈里的男人会像抓狂似的,四处迁怒他人;更没想到在这么危急的时候,她才赫然发现自己有迷路的因子! 总而言之,就是在距离客栈只有一条街之处,她…… 迷路了。 该死的!人不见了!人不见了! 刚才明明还在他身边的人,竟然只因为他一时粗心松了手,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该死的!他真不该相信她不会跑走,傻傻的带她出门;他更不该一时松懈,毫无戒心的让她离开视线范围。 现在该是要等人也是要找人的时候,他却无法冷静下来思索着该如何把那个乱跑的小女人抓回来,给她的小屁股一顿好打…… 这一等,就从白天等到了黑夜,骞炀雠的脸色也如同天色一样,越来越黑。 「骞爷……我们要关门了……」被推上前当炮灰的小二抖着声音说。 呜呜……他还年轻,不想这么早死啊!掌柜的为什么不自个儿来说? 「关门?」骞炀雠凉凉的眼神一瞟,不带半分杀气,脸上甚至还挂着浅笑,只是不知怎的,这话就是让人听了寒毛直竖。「谁准你们关门了?」 他将手中的杯子轻轻一放,小二的心差点要跟着跳出胸口。 「我没等到人,你们这门就不许关!」 「是、是!不关门!不关门!随您要在这儿坐多久都不是问题。」小二跑得可快了,说完场面话马上离他有三尺远。 老天!今儿个怎么会惹到这煞星进门哪?一旁的掌柜抖着手,窝在柜台后拨着算盘珠子。 「掌柜的,店到底要不要收啊?」小二拿着抹布,一脸疲惫的问。 这些大老爷们不累,可以整夜不睡,他做小二的可没这么好命,跑堂一天累得腿都快断了,只希望可以赶快收拾、收拾,躺回软呼呼的被子里睡个好觉啊! 「收!怎么不收?除了门不能关以外,其他的东西还是得照样给我擦干净全都收好。」掌柜丢了个白眼给他,边吆喝着要所有人手脚俐落点,然后深深一个叹息。 到底……那尊煞星还要在这儿等多久…… 「姑娘,这么晚了,客栈早已关门,妳等的人只怕也回去了!」赶着骡子的老翁苦口婆心的劝着一脸执着的女子。 这女子就是迷路大半天的莫熹蓉,她依旧坚持己见,要回到早上那间客栈去。 原因之一,自然是她还不太清楚新搬的骞家宅子到底在哪个方向,另一个原因则是……她总觉得那男人应该还在客栈里等着她。 说不上原因,只能说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所以她要回去早上的那间客栈,不管老翁怎样劝说,她都只是笑笑的不作回应。 「咦?这可奇了!现下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客栈还点着灯啊?」走到路口时,老翁诧异的看着仍然灯火通明、门户大开的客栈,疑惑的喃喃自语。 莫熹蓉一看到那熟悉的招牌,顾不得走了一天的路,双脚早已经酸疼难耐,顺着胸中不断鼓噪的心跳,她撩起裙襬往那灯火通明的地方跑去。 怦!怦!怦!她的心狂然跳动,像是在催促她加快脚步。 她忽然好想好想见他,想他说着腻人情话的笑容,想他从容悠闲的在她眼前转身迈步,想他紧握着她手的温度,想他…… 终于,她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客栈里,越过收拾好的桌椅和一脸诧异的小二,匆忙往早上的座位跑去。 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停下脚步,而他却像是一盆冷冷燃烧的火焰,笑着回望她。 她忽然很确定自己现在的心情,也将它化成实际的言语和行动── 她冲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他,不停的在他耳边诉说:「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然后,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她便突然放松心情,戏剧性的晕倒在他怀中,失去了意识。 终于拨开迷雾 看见真心的所在 你温暖而安全的臂弯 就是我今生停泊的港湾 烛火摇曳,不知名的花香味随着夜风飘进房里,红桧床上,纱帘掩住了主人的身影,让夜更显得静谧。 在一片静谧中,莫熹蓉倏地睁开眼,慌忙的想坐起身找寻失去意识前所看到的身影。 「做什么?躺好别动。」骞炀雠紧握着她的脚踝,低声斥喝。 刚睡醒的她脑子还一片空白,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说着话,不像是她平常熟悉的模样,让她忽然有点慌,傻傻的问道:「你怎么没有笑?生气了吗?」 他不语,只是沉默的用药酒推拿她的脚。 还敢问他为什么不笑?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不说一句话就跑得不见人影,好不容易人回来了,却没说几句话就昏厥在他怀中,让他差点吓飞了魂。 这下她姑娘睡得舒服了,一起来竟然还敢问他为什么不笑?让他一把火在心中闷烧,揉捏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加重。 「呜,好痛!」她一吃疼,反射性的想把脚收回。 「妳一整天跑去哪里了?」按下怒火,放松了手上的劲道,骞炀雠捺着性子问。 「我……我只是去跟踪人……然后不小心就……迷路了……」 「跟踪?」他咬牙切齿的重复,「跟踪什么?」 他这一问,才提醒莫熹蓉她今天听到的重大消息。她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后,开始把今天在客栈里听到的谈话,还有那群倭人的所在地一五一十的说出。 「妳听得懂倭语?」骞炀雠一开始还没察觉不对劲,后来一想,如果他们不是用倭语交谈,依她所说两人就坐在附近,他怎么可能完全不知情? 「嗯,懂一点,不过他们一定没想到吧!才会那么大摇大摆的就在客栈里说出计画。」而且还好死不死的正好给「肥羊」的老婆听到。 「所以妳一听到计画就急着想知道他们的据点在哪里,于是跟着他们出了客栈?」他的脸上开始出现笑容,但是那笑却像是把冷冷的火焰,几乎可以冻伤人。 「嗯……可是没想到要回来的时候忽然搞错方向,结果差点走出城,幸亏那个好心的老伯又把我带回来客栈。」她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因为后来她才由老伯口中得知,倭人的据点和客栈不过是隔条街的距离而已。 没想到一向以自己的理性思考为傲的她,竟然没办法靠着所谓的科学精神和理性的态度克服这小小的迷路问题。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嘛!毕竟从她到古代后,根本就没出过几次门,加上这里又没有高楼大厦可以当作地标认路,看来看去就是同样的平房,才会让她走了几趟后还是搞不清楚东南西北啊! 「为何不先跟我说一声?我自会让人去处理,妳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就这么跟去,出了事要我怎么办?」他斯文的脸庞此刻已经可算是狰狞,让她有些害怕又疑惑。 「我帮你打探消息,你……你不高兴吗?」她不解的问。 骞炀雠深深吸了几口气,确定自己不会因为这个傻女人无法体会他的苦心而失手掐上她白细的脖子。 「我是不高兴,但不是为了这事儿,我为的是妳竟然把我丢在一旁,自己不知死活的一个人跟了上去!」他低吼着,一整天的担心此时全化为搂住她的沉重力道。 「可是……」莫熹蓉本来想安慰他,其实这事儿没有想象中冒险,但是他的双臂隐隐颤抖,让她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骞……相公,乖乖!我这不就没事回来了?」她安抚的拍拍他的背,语气有着难得的温柔。 她老以为他是个没有脾气的男人,面对她时大概就是那一百零一号的搞笑表情,没想到原来他也会这般情绪化,不管是暴躁发怒抑或是恐惧担忧,都让她一个人瞧见了,也都只为了她一个人。 他……真的爱她很深吧! 「幸好妳没事回来了,要不谁能赔我一个娘子?」他赖在她身上嘟囔着,恢复平时的个性。 真要比较的话,他宁可拿那布料十疋二十疋的来换,就是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损伤。 瞧他恢复平常的模样,莫熹蓉连忙把话题转回正事,「我说的那件事,你要怎么处理?」 骞炀雠丢给她一个大白眼。「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妳这几日少出门、多休息就好,其他的事都少管!」 「可是我又不累。」好不容易找到有趣的事,教她什么都不问,继续待在房里休息,要不然就是在他的监视下四处去吃吃喝喝等他谈正事,她才不肯呢! 「不累?」他一个挑眉,不相信的眼神瞟向她。 原本是体谅她走了大半天的路,怕她体力不支,才决定今夜就放过她,让她好好休息一晚,没想到她竟敢说不累? 「我本来就不累。」她打肿脸充胖子的说着,没注意到床边的大野狼早已准备将她给吃下肚。 「不累是吧?」骞炀雠将她推倒在床上,微微一笑,「那就先陪陪相公我吧!」既然不累,今晚无论她再怎么哀求他可都不会停手了。 「什么?!」女子的惊讶叫声被掩盖在垂下的纱帘里。 窗外花影扶疏,虫声唧唧,床上的人儿也不浪费美好夜色,两情缱绻,低语呢哝…… 「等等、等等啦!」莫熹蓉死命护住身上的衣裳,不懂她到底说错了什么话,让他突然兽性大发。 「不能等!」他可是担心了一整天,满头黑发差点没染成白头,要这么点甜头来回报他整天的担忧,不为过吧! 说着,他不忘一边动手剥除她身上的衣裳,活像在剥蛋壳一样,没两三下,她身上就被脱得只剩下首饰。 在他火热的注视下,不着寸缕的娇躯敏感的染上红晕,她不知所措的偏过头去,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怎么办?就算两人已经做过好多次了,可是……她还是会怕羞啊! 「都成亲好些天了,怎么还是这般怕羞呢?」他轻轻撩开几绺落在她胸前的发丝,含笑调侃。 别说成亲之后了,还没成亲前他们就已圆房,即使于礼不合,但自那天过后,他就夜夜宿在她房里,除却她月事来的那几天,他可都卖力调教她床笫之事,怎么现下她还是怕羞得紧? 「我……我……啊!」他忽然伸手揉上她敏感的花核,让她震惊的娇喊出声。 「叫什么呢?相公帮妳揉揉不好吗?」说着,大手还不忘关照她胸前的两朵蓓蕾,轻挑慢捻,没一会儿就让她舒服得直喘气。 「嗯……啊……唔……」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时轻时重,她的娇喘吟哦也高低起伏。 「累了这大半天,相公伺候得妳舒服吗?」揉捏花核的手指顺着潺潺的蜜汁滑入她的肉缝中,开始动作。 「舒……舒服……」她老实的说着,玉臂忍不住攀紧他的肩头,「嗯……深点……」 若要说这一段日子以来他的调教有何成果,就是她已经会老实的说出自己的需求,小嘴里吐出的浪语可媚人了。 「深点是吧?」他悄悄的加入一指,探入更深处,惹得她全身娇颤,「这样呢?」 莫熹蓉十指扣紧他的肩头,浑身紧绷弓起,黑缎般的发丝撩过他鼻间,淡淡幽香在黑暗中更挑人心魂。 他一连串的捣弄,让她只能无力的哼唉出声,配上潺潺蜜汁所溅出的h药浪水声,顿时让房里春意无边。 「呜嗯……」她轻声啜泣,身子突然间紧绷,而后整个人瘫在床上无力的喘着气。 「这么快就乐得撑不住了?」骞炀雠爱怜的看着她,轻柔拭去她额上的汗水。 他最爱看见她攀上巅峰后的媚态。 瞧这水汪汪的大眼含着泪滴,脸上写着刚欢爱过的迷惘余韵,白嫩的身子微微泛红,惹人怜惜的抖颤着,至于刚刚承受疼爱的,则是断断续续的淌着花蜜,微开的肉瓣里看得出那正在收缩的可爱模样。 但这都不是最佳妙处,最让人渴望的是逗弄她过后,在她仍旧敏感的身子里尽情驰骋的快感。 他一边欣赏赞叹,一边褪下自个儿的衣裳,扣住她想逃跑的身子,在她哀求的眼神下,将?br / 贪爱守财郎第4部分阅读 贪爱守财郎 作者:未知 将早已火热的欲望顶向刚刚亵玩过的蜜||狂c|,一寸寸的深入,让她的娇嫩包裹住全部的他…… 「噢!」那紧窒完美的柔嫩包裹,让他舒爽得叹了口气。浩瀚书屋 刚承受过一波逗弄的她,脆弱的花瓣仍敏感得无法接受更多刺激,他这邪佞的进入,无疑是在她难以负荷欢爱余韵的身子上又点了一把火。 「相……相公……别再……别……」感觉到他开始在她体内缓缓移动,她抖颤着声音求饶。 「我知道了,要快些是吧!」他刻意打断她的话,还不忘扭曲她的意思,加快摆动腰臀的速度,让她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吟哦出声。 「嗯……噢……唔……」她在他的摆弄下摇晃着身子,承受他狂野的激|情,白皙的皮肤留下深浅不一的红痕。 「呵,我说怎么没了反应?是相公我这样伺候得妳不够舒服吗?」他笑闹着她只能无意识发出呻吟的反应,将她转了个身,再度将抖动的硕大送进不断绞紧的甬道内。 她突然给翻转了身子,体内不断堆迭的情潮也累积到最高点,在他又突然冲撞进来后,不断绞紧的甬道更是收缩得厉害,y水从两人交合处潺潺的流出,濡湿了身下的被褥。 「放松!」他轻拍她浑圆的臀部,要她配合他的入侵,「还没完呢!」 「不要了……不要了……」接二连三的快意转换成炙人的折磨,让她挣扎着想逃开。 但在他都已经快解放的当头,哪可能让她就这么逃开?大手倏地收紧,箍住她的腰肢让两人的连接处更加紧密,也让她无从逃脱。 他更加快摆动的速度,一次次进出那早已红肿的,抽送间将捣弄得四处飞溅,让他的腰腹之间也是一片湿黏。 「快了!蓉妹……喔……就快到了……」感觉到下腹不断传来的紧缩压力,他更加放任自己冲刺捣弄。 「呜……啊……嗯……」早已听不进他所说的只字片语,她只是将小脸贴着被子啜泣,等着他最后所给予的芓宫。 「啊──」他任由畅快的低吼逸出喉中,将一波波白浊的黏稠送入她温暖的花床内。 两人喘着气维持最后的动作,享受着欢爱过后的余韵。 湿滑黏腻的液体自交合处不断淌下,在鸳鸯被上留下一道道的水痕,作为两人热爱过的证明。 欢爱过后,骞炀雠一如往常的起身下床,走到水盆旁拧了一条帕子回来替她净身。 「才一次就累成这样了,还敢夸口说不累?」他无奈的看着她昏昏欲睡的脸庞,一边拉上被子让她睡得安稳。 莫熹蓉半瞇着眼,边往他怀里蹭边嘟囔:「就是不想一直没事做嘛……而且……」她打了个呵欠又继续说,「让我……让我睡一下就不累了……」 他挪了挪身子,让她枕在他胸前睡得更舒服,一边用手指帮她把凌乱的发丝给梳理好,嘴里无奈的抱怨,「怎么我这样宠妳,可妳却老想着要讨点活来做呢?难不成我这爱钱小气的个性也是会传染的?」 「所以……所以你不能丢下我喔……」她早已累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记得嘱咐他千万不可将这有趣的事儿少算她一份。 一听到这话,骞炀雠差点失笑出声。 这妮子,都已经累到连眼皮都睁不开了,还挂心着这回事儿? 「睡妳的吧!这事儿等妳醒来再说。」他拍了拍她的背,像在哄孩子般的哄她睡觉。 「不行……」莫熹蓉死命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盯着他说,「你一定会自己先跑走……」 「乖,这事儿让相公我来处理就好,妳先睡吧!」他不正面回应,打算四两拨千斤的唬弄过去。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睡!」就算眼皮都已经快盖上了,她还是强撑着要他一句答应。 都已经累成这样了还敢说不睡?怕不等没两下妳就睡着了!骞炀雠在心中暗笑。 其实他可以等,等她抵挡不了睡意的诱惑睡去后,就可以连个答应都不用给,可是看她在嗜睡与强撑着不睡两种意念中挣扎拉锯,他却心疼不已,只好认输的答应了她。 「行,我不会自己跑走!」只是带的人不知道是谁罢了。「快睡吧!」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仍揪着他的手臂不放,确定他不会趁她熟睡时跑走,才真正安心的闭上眼睡着。 骞炀雠在心中暗笑她的天真。 以为抓着他的手他就不会跑了吗?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不过……他突然深思的看着她熟睡的脸庞。还是去借个人帮忙看着她吧!要不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像今儿个一样从他眼皮底下偷溜出去,最后还找不到路回来? 今天是她幸运遇到了好人,老实的送她回来,要不凭她这般胡乱闯,恐怕还真的回不来了。 明儿个去跟那人说说吧!虽然他妹子到现在还没办过婚礼,可也该是她回门的时候了…… 一早,在晨光刚透过窗棂的那一剎那骞炀雠便醒了。 拉开缠住他臂膀的纤纤小手,用被子将她盖得密密实实,他才悄悄的下床梳洗,准备出门。 直到他跨出房门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儿都还睡得香甜。 在一栋大宅子前俐落的翻身下马,骞炀雠顾不得此时天色尚早,径自走进门去,在大厅里等着下人前去通报主子。 过不了多久,便看到宅子主人身上随意的披着外袍,匆匆走来。 「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熊霸天坐上主位,脸上带着疑惑,「货不是要今天晌午过后才……」 「事情有变,我想更动原先的计画。」骞炀雠严肃的说道,而后将昨天听来的消息告诉他。「事情大概是这样,我想问问你有何看法?」 熊霸天沉吟了一会儿,「其实这事儿不难解决,只要做个幌子照原定计画送到你那头,把真品混在另一批素布里,今天直接运上京就成了。只是……这群倭人摆明了要到大哥家行窃,就怕没拿到东西会惹出许多祸端。」 「就我一个人我是不怕,我是担心会连累其他人。」骞炀雠一想到家里几个老小,也忍不住皱了眉。 「那就改个方向,教马车假装把东西送到绣坊去,让贼人以为我们临时变动了计画,然后我会在绣坊加派几个人手,将这批贼寇一网打尽。」 「这点子是不错,只是绣坊那边如果加派手下也是暗中进行,表面上那边可没几个人手,这样岂不让人怀疑有陷阱?」陷阱做得太明显,反而不容易引蛇出洞。他沉吟了一会儿,摇着手中的折扇说道:「这样吧!他们对我最无防心,让我去绣坊里待着吧!这样表面上是我要盯着最后出货的布疋,暗地里你再派些人手准备捉贼。」 「可……」熊霸天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似乎又有些不太妥当。 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文弱书生,独自面对那些惯于劫掠的倭人,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那他要如何对百漾交代? 像是看出他的疑虑,骞炀雠浅浅一笑,「别担心,我虽然不才,但是对付那些个倭人还是有办法的。」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熊霸天见他如此自信,也不再多加阻拦。 「不过我希望百漾可以马上回骞家去,一方面是嫁出门的女儿总要回家看看,另一方面我也想教她帮忙看着她嫂子,让蓉妹不要四处乱跑,以免坏了我们的计画。」骞炀雠谨慎的交代,这也是他一大早就赶过来的主因。 「等会儿我就让人送她回去。」熊霸天一笑,爽快的允诺。 反正那小肉包近来也直喊着要回家,干脆趁这个机会让她回门去看看。 只是他们没想到,两个臭皮匠凑在一起不但没有互相照应,还互相出馊主意,差点打坏他们的全盘计画。 要是早知如此,恐怕他们死也不会将这两个小女人安排在一起,只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接近晌午时分,莫熹蓉才伸了伸懒腰,睁着迷蒙的双眼从床上坐起,小手则是在床上东摸摸、西摸摸,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人呢?她倏地睁大眼,确定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身旁的空位冰凉得感受不到昨晚曾有人入睡。 她懊恼的咬着唇,在心里狂骂那个不守信用的男人。 口茭商就是口茭商!说的话就是打个八折还不够……不!应该说打个对折都要看看能不能相信,而她竟然蠢到照单全收! 就在这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她露出惊喜的神情,却在看到来人之后又懊恼的低下头去。 「嫂嫂,妳醒啦?」骞百漾笑咪咪的打招呼,将托盘放到桌上,「先用点早膳吧!」 「妳大哥呢?」明知道问她也不见得会有答案,但莫熹蓉还是不死心的问了。 「大哥?」骞百漾歪着头想了下,「大哥一早到大熊的府里来,然后……好像又出门了吧!」 「这样啊……」莫熹蓉翻开被子准备下床,赫然发现身上不着寸缕,私密处甚至还留着昨晚欢爱的痕迹,吓得她连忙又缩了回去。 「百漾,妳、妳先出去一下好了……我……我要更衣……」她双手紧扯着被子,一脸尴尬的说着。 骞百漾瞧她死命抓着棉被不敢下床的模样,贼兮兮的笑说:「嫂嫂何必怕羞呢?你们夫妻晚上亲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我背过身去,妳到屏风后更衣就行了。」 她大哥还真是精力旺盛啊,昨儿个才跟老婆亲热,今天一大早就跑到大熊府里还不见疲色。 嘿嘿!看这情形,搞不好她很快就会有侄子可以抱了。 急着想出门的莫熹蓉听她这么一说,也只好趁她背过身去的时候,手忙脚乱的拾起地上的衣裳,快速的闪到屏风后梳洗。 不过待她梳洗完再用过膳,也已是午后日头正炙的时分了。 「百漾,妳知道妳大哥最近要上京的那些布疋什么时候要送出去吗?」她佯装无意的问着。 哼!他不让她跟,她就不能自己去吗? 「知道啊!」骞百漾看似无心机的说着,「大熊是负责送这些布疋上京的人,他说过上京的时间就在明天了。」 「明天啊……」那代表今天就是那群倭人所说的最佳时机啰! 许久没动脑思考的她,开始抽丝剥茧的想着该到何处堵人,甚至是该从何处插手。 此时,骞百漾突然冒出一句话,让她大吃一惊。 「嫂嫂,我知道他们的计画,我们跟去瞧瞧,妳说怎样?」 「妳……妳知道?」莫熹蓉诧异的看着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的!他要百漾来,无非是要监视她,不准她乱跑,所以应该不会跟她说任何有关这件事的细节啊! 骞百漾见她不相信的表情,沾沾自喜的说道:「哼哼,那些男人自以为聪明,根本就没想过我会躲在门后,把他们的计画偷听得一清二楚!」 「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自傲的说着。 老哥竟然为了自己的利益强行把她送入「熊口」,让她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当成肉包子吃干抹净,现在需要人帮忙了,才又像唤奴才一样把她给叫了回来! 这口鸟气,向来斤斤计较的她可咽不下去,早就打定主意有天一定要讨回来,只是没想到报仇的机会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他们不想给她们去,她就偏偏要带着嫂嫂一起去,即使不扰乱他们抓贼的计画,也要让他们好好的大吃一惊! 莫熹蓉面露喜色与她相视一笑,两人开始交换彼此听到的情报。 嘿嘿!不让她们去是吧? 那她们就自己去玩,还要玩到他们手忙脚乱! 是夜,几个黑衣人依照熊府马车所走的路线,悄悄的来到骞家旧宅,也就是新设立的绣坊里。 「这不是骞府新宅。」首领皱眉,看着明显跟之前情报有误差的地方。 一个黑衣人低声应道:「他们似乎为求谨慎,临时又换了个地方,还在那房里四周加派人手,不过都是些无用的武师,不值一提。」 「可有人在房里看守?」首领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只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有,骞炀雠一个人在里面看着那几疋绣品,确保明天上京的货物没有任何差池。」 「确定无误?」首领小心的再问一次。 「确定无误。」 「那走吧!我们去大干一票!」 「是!」其他人低声附和。 云朵慢慢遮住半边明月,似乎预告着他们即将迎接的失败。 「百漾,妳确定躲在这里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当然啦!我打从出生就住在这里,算算也住了十多年,哪个地方可以躲、可以藏,听我的准没错!」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隐身在库房旁的暗间里,透过里面微弱的烛光可以清楚看见发生了什么事,外边的人却无法看到她们躲在这里。 「嘘!有人来了!」 一看到那进门的人身上的破烂布料,不用看脸她们都很清楚,这个人一定是今晚打算睡在这里的骞炀雠。 忽然,门外传来几声微弱的声响后,又有人陆陆续续的推门进来。 「几位大爷,这么晚了还来我们绣坊,不知道有何贵干?」骞炀雠有礼的招呼着,似乎一点都不奇怪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冲进来,甚至个个都提刀拿枪。 「姓骞的,识相点的就自己把那四疋要上京的绣品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带头的首领说着怪腔怪调的中文,惹人发噱。 「各位大爷,别说这几疋绣品是要进京的,就是要买我们这里最普通的布料,也都得拿银两来换,要不我岂不就做了赔本生意?」骞炀雠对他们的威胁无动于衷,仍是有礼的说着。 只是这可让躲在暗间里边的两人差点给吓晕了。 老天!那刀子亮晃晃的吓人,想必一刀就可以让她大哥的脑袋落地,怎么她大哥还是这种死要钱的个性?就算知道有埋伏在,可现下哪还有时间讨论赔不赔本的问题啊! 不仅骞百漾着急,莫熹蓉也为他担足了心,不过一想到他是一大早就出门商议,想必已有万全的准备,她才镇定下来继续看着。 「老子们做的是无本生意,你自然就得做赔本生意!」旁边有个人突然用倭语说着,让几个大汉跟着哈哈笑。 听不懂倭语的骞炀雠则是气定神闲的说道:「总之要拿东西、拿银两来换,否则……没门!」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首领眼一瞇,举高了刀就等他一句回答。 「我什么酒都吃……就是不吃亏。」折扇一摇,他也冷下脸来回道。 「那就别怪我们硬抢了,兄弟们──」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屋子里忽然传出一阵女人的尖叫,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啊啊啊啊啊──」 骞百漾还不知道她一时忍耐不住的尖叫声,不仅让房里所有的人万分错愕,也让她和莫熹蓉陷入被发现的危机。 「房里还有人,去给我搜!」首领率先回过神来,立刻下令。 「首领,这里好像有个暗间。」没多久,马上有人发现暗处的玄机。 「打开。」首领一声令下,暗间的遮掩物随即被搬开。 骞百漾和莫熹蓉面面相觑,共同的念头就是──死定了! 听到那惊悚高亢的女声,骞炀雠一开始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到那群倭人从房里的暗间抓出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时,他甚至还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紧张过度看到了幻觉。 「大……大哥……」骞百漾哭丧着脸,羞愧得不敢看向已经怒火冲天的兄长。呜呜,她只是想捣蛋一下,可没想到会变成坏蛋手上的人质啊! 「相公……」莫熹蓉则是带着愧意和无奈看着脸色铁青的他。 就是不想把她们扯进危险中,才交代两个人互相照应。结果呢?瞧他看见了什么?两个蠢女人打坏了他们的计画不说,还手连手、心连心的一起被抓来当人质! 怒极的骞炀雠不发一语,恶狠狠的瞪着两人,手里的折扇啪地一声折成两半。 「首领,这是他的妹子和妻子。」黑衣人之一提供人质的身分。 「啧啧!你不怕死没关系,但是我们手上这两个女人是不是也跟你一样不怕死呢?」首领笑着说道,手上的刀子不停的在她们两人的脸颊上磨来磨去,似乎下一刻就会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划一刀似的。 就在骞炀雠打算放弃四疋布料的时候,莫熹蓉忽然用倭语说了句话,让那个首领回过头去。 「那几疋布料不是放在这里,他要拿也拿不出来,我带你们去拿吧!」 「妳会说我们的语言?」首领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同样也回以倭语。 「会一点。」她点了点头。 「妳说……我们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妳怎么知道的?」 「我偷听他们的计画时听到的。」她随口一编,将偷听计画的人改成自己,「他们打算趁夜里运上京去,如果现在不去拿的话,你们可就没机会抢到那几疋布料了。」 「等等!你们现在在说什么?」骞炀雠着急的问,可是正专心听着最新情报的倭人们根本没闲工夫理他。 「妳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个情报?」首领怀疑的问。 「就如同你所说的,我怕死。」她一脸镇静的说,「而且我也想救我的丈夫。」 「妳是说那个弱书生,没用的软脚虾?」一旁有人哈哈大笑,鄙视的朝骞炀雠看了一眼。 「他不是软脚虾,是我的丈夫。」莫熹蓉忍着气,斩钉截铁的重复。 「我们为何要相信妳?」 「你们可以不相信我,让你们的目标就这样出城,或者可以选择相信我,让我带你们轻松拿到想要的东西。」她冷静的抛出选项。 虽然不知道将这群盗贼引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此时他们有两个人在对方手上,骞炀雠就算有再多办法,除了将东西给他们以外,也没有更妥善的主意了。 既然要把东西给他们,不如就让她将他们引开,先救一个是一个。 「蓉妹,妳要做什么?别说我听不懂的话!」骞炀雠着急的追问,不明白她到底做何打算。 该死的!人手都在外面,只要将这群人引出去他就有办法了,可是他们手上的人质却是他最大的阻碍。 「好,我们相信妳,快点带我们去拿东西!」首领认为她一个女人家想必也没办法耍弄他们,索性应允。 「那你们要先将这个小姑娘跟他丢在这里才行,要不然带着一个累赘,你们要如何拿那四疋布料?」 「妳有什么用意?」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让首领陡生怀疑。 「没什么用意。」她心一惊,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只是那几疋布料是很精致的东西,如果你们不小心一点拿着,万一弄坏了,东西还有这个价值吗?」 「哈哈,这倒是。小姑娘妳倒想得比我们还仔细。」首领一抬手,原本架住骞百漾的男人便将她推向一旁。「快走吧,带我们去拿东西!」 一群倭人欣喜着此次任务竟如此简单,放松了戒心挟持着她走出门外。 一踏出门外,莫熹蓉便注意到隐身在树丛中的人影,她心里大约明了几分,便大胆的带着身后一群人走向菜园旁的小屋子。 走进去之后,她立刻开口说道:「为了避免布料蒙上风沙,你们先把门窗给关上吧!」 觉得她这样要求没什么不妥,再说关上门窗后她更不可能逃出去,除了看守她的人以外,其他人分别动手关上所有的门窗甚至落了锁。 「我到后面去拿。」她指了指后面的小隔间。 由于通往小隔间的地方只能容许一个人站立,而且她一路上都相当配合,倭人们不疑有他,让她一个人到后面去取货。 慢慢的走到小隔间里,她心脏跳得飞快,见没有人看着她,她连忙拉开里面的后门,匆忙的往外跑。 这样……这样就可以了吧……她双脚不停歇的跑着,心脏剧烈的鼓动,太过刺激的斗智让她吓得差点腿软。 一边跑着,她一边注意后头是否有人追来,脑子里混乱的思绪反而让原本理不清的问题渐渐拨开迷雾,有了答案。 如果刚刚是她见到他的最后一眼,她会竭尽所能把他的每一个线条、每一个表情都牢牢记住。 如果昨晚是她最后一次在他怀中,她即使耗尽力气也要与他整夜缠绵直到天明。 如果……她还能回到他身边,她再也不会迟疑,再也不会迷惑。 因为她的喜欢早就是爱情了。 她爱他,所以即使要她想再多的办法,她都要再次回到他怀里──回到她所爱的人怀里。 「蓉妹!」才穿过回廊,就看到一脸担忧的男人急急跑向她,身后还跟着一大串的人,「有没有哪里伤着?」 「没……没有……」她喘着气落入他大张的怀抱中,指着菜园的方向说道:「我将他们骗到那里去了……」 跟在骞炀雠身后的男人们一听,连忙冲了过去,不一会儿打斗声四起,然后一个又一个倭人鼻青脸肿的给带了出来。 这一场月下惊魂终于落幕。 当一切又归于平静,只剩下两人仍跪坐在回廊上,一动也不动的紧紧拥抱着彼此。 「那个……我们回去好吗?」莫熹蓉被箍在他怀里无法动弹,只能拉拉他的衣衫。 虽然被他抱着没什么不好,可是这个姿势……跪久了也会脚酸啊! 他还是没啥反应,只是紧紧抱着她不说话,活像尊雕像似的。 「呃,我们要在这里待到早上吗?」他是怎么了?怎么都没有反应啊?起码也换个姿势吧!她跪到脚都麻了。 这次他终于有反应了,只是没有站起身,反而朝她直挺挺的压了下来,若不是他还记得用手护住她可怜的脑袋瓜,这样撞到地上就算不变成白痴也会脑震荡了。 「你做什……么?」她的抗议还未说完,在月光朦胧的映照下,他紧绷的脸色和闪着怒火的眼睛,让她惊讶得差点连话都忘了该怎么说。 「妳就这么爱让我担心,嗯?」他阴恻恻的问着,浑身散发出让人恐惧的气势。「昨儿个才迷路,今天就又给我玩到小命差点都没了?」说着,他撩起她衣裙的下襬,「这样让我担忧、让我着急,很好玩吗?」 唰地一声,绸缎的内裙顿时成了一块破布。 「等等……你听我说……」她也听见在夜晚中显得格外响亮的丝绸碎裂声,心慌的想解释。 他冷哼了声,继续拉扯着绑得恁紧的亵裤,「听妳说?我刚刚听的还不够多吗?现在该是妳听我说了。」 她突觉裤底一凉,除了被翻开的罗裙外,她下身已不着寸缕,空荡荡的好不凉爽。 「等等……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不懂……啊──」异物刺入的刺痛感让她无法再说下去。 他毫不留情的在她仍旧干涩的甬道中抽动,「不懂?是啊,妳怎么会懂呢?如果可以把人脑挖出来看个仔细,我倒是想看看妳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要……住手……好痛……」她死命的想推开他,想逃离他不理性的强占。 「从一开始到现在,妳可有把我放在心上?」他抓着她的柳腰不放,让她只能继续迎合他的动作,「我想没有吧!否则妳怎么会不懂?怎么会不懂?」说到最后他已接近咆哮,动作也更加的粗野。 在他一进一出的动作下,她柔软的内也慢慢淌出花蜜来润滑肉体的摩擦,稍稍减低了她的痛苦。 「呜嗯……不是……不是这样的……」她噙着泪哽咽的说,但是已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痛还是替他心疼。 刚刚以为自己有可能回不来的时候,她才懂得,如果必须就这样死去,她也希望最后见到的一个人是他。 她刚刚才懂得她的喜欢其实是爱。 所以她在紧急的情况下,宁可自己走入危险,也要保全他和他视若珍宝的东西。 只是她真的不懂……这样的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不要哭!」他怒斥,然后拉开她的衣襟埋首在她胸前,就是不愿让自己看到她落下的泪滴,「不要再用眼泪来收服我!」 他蛮横地吮吻着她胸前挺立的蓓蕾,火热的欲望则是横冲直撞的在她体内撒野,每一次的动作都让她整个人重重的弹了下。 「我没有……嗯……」 「够了!我不想再听妳说,这张小嘴只应该用来呻吟,而不是尽说这些废话!」说完,他狠狠的抽动了下,让她再也无法凝聚精神说话。 他低吼,她呻吟,两人的身躯在月光下交缠,说不明、理不清的爱恋混杂在其中,随着他们的结合进行着无言的角力。 倏地,他一阵哆嗦,将炙人的白浆喷洒在她温暖的深处,两人在同一瞬间攀上了巅峰。 待两人从欢愉的顶峰缓缓落下,气息逐渐平稳,他立即从她身上爬起,拿起一旁被他撕裂的绸布,粗鲁的擦拭着自己和她注满白色黏稠的私|处。 「起来,我送妳回去。」他冷淡的说着,甚至不愿伸手搀扶她。 「相公,我……」 「别再说话。」他大声喝令,让她惊骇得无法再说出任何话来。 就这样,两人维持着窒人的沉默回到骞家新宅,一送她进入房里,他连半句话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等等!你要去哪里?!」莫熹蓉拉住他的衣袖焦急的问。 「我去书房待着,以后我也不会再回房里来了,妳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想想?」她迷惑的看着他,「要想些什么?」 她已经知道她喜欢他了啊,甚至也懂得其实这就是爱,她不懂,他到底还要她想些什么? 「谁知道妳要想些什么?随妳吧,反正妳也从没把我挂在心上。」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剩下她一个人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晨曦逐渐露面的那头。 自那夜后,他不再出现在她眼前,而她则是一个人待在庭院里发呆,像个深闺怨妇一样,每天每天等着他回来。 可是他一直都没回来,甚至连回来收拾东西都不曾。 她每天除了等待之外,就是只能守在门边,听着近来因为熊霸天不在所以暂居娘家的百漾带来他的消息。 「嫂嫂……」骞百漾看到她坐在一样的位置,保持着一样的表情,忍不住眼眶泛红。 都是她害的,如果那时候她忍着点别叫那一声,她们就不会被发现,也不会因为这样连累嫂嫂出面引那群倭人离开,最后惹得大哥如此生气。 都是她!都是她! 「百漾,妳回来啦?」朝她机械式的一笑,莫熹蓉等着听他今天又做了些什么,还是又吃了些什么,就算只是一点小事也好,只要有关于他的事都可以聊慰思念之苦。 「大哥他今儿个还是像阎罗王一样板着脸不说话,最好笑的是他今天上街又遇到那个王金花,她当着大哥的面胡言乱语,结果妳知道大哥他怎么做吗?他当场甩了她两个耳刮子,让她吓得连滚带爬的跑走了。」一想到那情景,骞百漾是很想大笑出声,可是一看见旁边完全没反应的莫熹蓉,她又忍不住的停了笑。「嫂嫂……妳听到这没什么反应吗?」 莫熹蓉只是直视着前方,像是在思索些什么,没有回她的话。 骞百漾近来看着这两个人闹别扭,一个是阴阳怪气的耍大老爷脾气,一个是冷淡到连话都不想说,活像个空壳的娃娃一样,让她再也忍不住的拍桌而起。 「啊──我受不了啦!你们每一个都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嘛!干嘛弄成这副怪模怪样?」 坐在椅子上的人儿丝毫没被她的吼声吓到半分,仍是自顾自的发呆沉思。 骞百漾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两个人和好如初。 只不过嫂嫂都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大哥也是整天阴阳怪气的,不管是哪边都不好过啊! 这边这个她没办法,那她去劝另外一个总行了吧? 她振奋的跳起身,为自己这个好主意感到雀跃。 就算大哥摆个冷脸又怎么样?她可是他的妹子啊,她就不信他会像对待王金花一样,也赏她两个耳刮子。 对,就是这样。她要赶紧去找大哥跟他好好说说,要不然这两人继续阴阳怪气下去,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抱抱可爱的小侄子呢? 「大哥啊,你听我说嘛……」一路尾随在骞炀雠身后,骞百漾只差没跪在地上请老爷施舍她一点时间了。 从天还未亮,为了跟紧他的脚步,她硬是打了自己一巴掌好醒过来,结果一整天下来,他老爷像是铁打的似的,整座城都绕了快一圈,就是不肯拨点时间给她。 「听我说……哎哟……」一头撞上他突然停下来的身躯,骞百漾可没敢抱怨,捉着他的手法怯的问:「大哥,可以听我说了吗?」 骞炀雠冷冷的瞪她一眼,示意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可没闲工夫跟她在这边瞎搅和。 「我要说的是,那天真的不是大嫂的错……唉唉,等等啊!你怎么又走了?」她的解释都还没说完呢! 「要听妳说废话的话,我没那个闲空!」百漾这小妮子就只会说这种废话吗?她不是每天都去探望她?怎么不会说点她的事来听听?! 因为他是多么想听到有关她的消息。 该死的!即使他狠得下心不去看她,可他却没办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没有他在她身边叨念、照顾着,她不知道会不会又忘了吃饭?会不会晚上睡觉又踢被了?会不会…… 嗟!他怎么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唆了?! 「好啊!我说的是废话那你就不要听、不要理,让我那可怜的嫂嫂变成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算了!反正你大爷没有空听我说这些废话嘛!」他这态度着实惹恼了骞百漾,让她也撂下狠话来。 娘子是谁的?他当人家相公的都不顾了,她不过是人家的小姑,何苦帮人家操这个心啊? 骞炀雠揪住她的衣袖,沉声问道:「妳刚刚说她怎么了?」 「她还能怎么了?整天待在房里,要不就是凉亭里,痴痴等着某个不知道在恼火什么的相公回去看看她,要是开口的话也只会问你的消息。你倒狠心,就这样不闻不问的把她扔在家里,出外当个老大爷!」她一声声的指控,彷佛是一枝枝的利箭刺入他的心中。 她在等他,整天整夜的就这样待在府里等他? 他还以为她会对他的不闻不问感到开心,以为她甚至不想理会他的死活,却没想到她每天还是关心着他的消息。 她之前说会为他掉泪吧? 这样的感情是不是还在? 她是否有着同他一般爱恋的深情? 他想知道,他想问个明白。 「欸!你去哪里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只见他话还没听完,便骑上马不知要去哪里,骞百漾不禁错愕的喊着。 一个是没反应,一个是没耐性。这……什么时候才能够拨云见日啊? 寂静。 隔了多日,他再度踏入寝房的感觉就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 跟以前她所待着的那种深幽沉静不同,而是一种了无生气的死寂,让人感觉不到有人生活的气息。 他走到床前看着棉被里的那一团隆起,若不是她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他几乎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就要这样离去了。 就像她说的一样,回到某个很遥远的地方去…… 突地,她的手动了下,然后眼帘掀了掀,又闭了起来。 他以为这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但她忽然挪动身子,往他怀里蹭了进来。 「别不理我……不要……不爱我……」她的眼依旧闭着,嘴里喃喃说着,抓着他的柔荑可以感觉到微微的颤抖。 她依旧没说她爱他,可是他突然觉得这样就够了。 起码……起码他在她心中不是路人甲乙丙丁,也不只是救命恩人,而是她的男人。 一个她想要被他爱的男人。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轻轻的,像是怕弄坏她似的。「不会的,我怎么舍得不爱妳……」 「嗯?」感受到唇上的压力,她嘤咛出声,然后睁开仍旧迷蒙的双眼,冲着他绽出一抹笑,「抱我。」 「相公我当然乐意之至,因为我可要把这几天的份都给补回来……」 像是为了补偿那夜的粗暴,他轻柔而缓慢的卸下她的衣物,然后仔细的在他曾蹂躏过的地方烙下轻吻。 「那夜我是急疯了,弄得妳很疼吧……」大手慢慢挑弄着她已泛着些微湿意的,缓慢而诱人的燃起她的情欲。 「不……不疼了……嗯……」他的触碰像棉絮一般轻柔,引起她一波波的战栗。 「真的不疼了?我仔细看看。」他拉开她的双腿,专注而谨慎的审视着那美丽绽放的。 「别看了!」她羞涩的说着,却让他更加想要好好逗弄。 「为什么不看?这地方很美……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他伸出手指摹绘着花瓣边缘的形状,百般的挑弄就是不让她得到满足。 「别玩了,你进来嘛……」她握住他作乱的手,难得娇羞的要求。 「这小嘴越来越媚人了!」他浅笑着将她的手反握住,「说出这话来不怕我不让妳下床了?」 「不怕……」只要是在他怀中,她有什么好怕的? 他取来枕头放在她臀下,然后稍稍抬高了她的腰,让火热的巨杵撑开她湿润的蜜||狂c|。 「这回,我们慢慢来。」他克制住想要极力驰骋的欲望,任由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滚落。 该死的!好些天没碰过她,让他好想尽情的在她体内驰骋,但是又怕伤了她,让他只能咬着牙忍耐。 「唔……相公……」她对他太过缓慢的动作觉得不满,不停的扭着腰肢抗议。 「怎么换妳恁地急了?」他咬着牙不理会她的催促,仍旧坚持着摆动的速度。 「不是……我……嗯……」 「不是?」他挑眉,「那我们就继续了……这样的速度还好吗?还是要再慢点?」 「啊嗯……别这样玩了……」她难耐的摇着头,白皙的肌肤开始漫上一层薄汗,「我要啊……」 「蓉妹……那妳喜爱我吗?」他忍了好些时候,就是要等到她哀求的时候才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挑这时候问……嗯……」她喘着气,不解的望着他。 「我想听妳说出妳对我的心意……」他都说了那么多次,自然也想清楚听见她对自己的心意。 就算他刚刚才说,其实他不是那么在意…… 但是怎么可能不在意?! 因为他是个商人也是个男人啊!所以他对自己说的话反悔了,所以他自然也希望心爱女子向他表明爱意。 「抱我……我就告诉你……」她将双腿圈住他的腰,将他拉向自己。 「当真?」他一听到这交易不免欣喜若狂,但是又忍不住怀疑是否有这么顺遂。 「你不信?」她抬起腰,慢慢的挪动身子诱惑他。 不管他想要听什么,只要他现在好好的爱她,她都会说给他听的。应该是如此吧…… 「我信!这笔买卖成交了!」他咧嘴一笑,双臂撑在她两侧,开始急切卖力的摆动。 「喔……嗯……」她忘了刚刚说过的话,全心投入这场欢爱中。 「这样舒服吗?」他伸出手到两人交合处揉出更多的,让两人的动作更加的顺畅。 「嗯……别问了……好羞人……」她搂紧他,急切的送上红唇索吻,就是要?br / 贪爱守财郎第5部分阅读 贪爱守财郎 作者:未知 要他没法子再分心问些让她羞愧得无法回答的问题。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 「好,别问了,相公我用做的……」 两人不停的触碰彼此,唇舌不断的热烈交缠,像要弥补这几天的分离。 她因为他特意营造的快感而战栗着,他也为这久违的欢爱而激动不已,一时之间,两人像是失去理智般不再有任何言语。 因为在此时,相爱的动作和急促的喘息,才是最能贴合他们心意的语言。 至于她最后到底有没有信守承诺,将他要的答案说出口?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知道又过了几年,一个秋日午后,当莫熹蓉怡然自得的坐在凉亭中喝茶,享受这秋日难得的美景时,一个做僮仆打扮,脸色明显不豫的小男童端着茶,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入亭中。 就在她仍诧异着什么时候府里竟然连这种小孩子都收的时候,一抬头仔细端详,差点把手中的凉扇给掉到地上去。 原因无他,因为这个男童长得活像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那个混世魔王。 说他是混世魔王还真没半点冤枉他,明明就没人去教他那些胡闹的玩意儿,他却有办法弄出一些让大人哭笑不得的把戏来,不过她强烈的怀疑这小子根本就和他爹一个样,是只不折不扣的小狐狸,只是现在功力尚浅,所以还容易把表情摆在脸上罢了! 一想到此,为了探探这回他又打算搞什么花样,她脸色一整,打算好好看看这小子想做什么。 「夫人,请喝茶。」男童把茶给端上桌,恭恭敬敬的说着。 怎么,现在是连亲娘都不认了?还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她差点失笑的拿不稳茶杯。 「骞万仞,学堂里的夫子就是这么教你的?」她挑眉淡淡一笑,看着他一张小脸皱成苦瓜样。 「不,夫人,我知道自个儿是被领养来的,所以自然要规矩点。」骞万仞说得可怜兮兮,只差没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领养来的?这是哪个白痴随便编造的谣言? 「谁说的?」她冷下脸问。 「我听外边的人说……老爷宠爱夫人花千金万两都在所不惜,不过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所以要我穿的都是破烂得跟乞丐一样的衣服……呜呜……所以我一定是被捡来的。」 一听完这话,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莫熹蓉气得脸上差点冒出火来,但这不是因为造谣的人,而是因为造成这个场面的男人。 她就说了,起码让孩子穿得正常一点,就算不是什么绫罗绸缎,至少也不要把他的旧衣裳改小给儿子穿。 他就偏认为这是骞家的传统,认为要从小处着手,让儿子体会到勤俭持家的美德,结果就是让孩子穿着他的旧衣服,搞得活像乞丐一样──天知道他那些衣服都已经补到看不出来哪些是原来的布料了! 「胡说!」她轻斥,安抚着儿子,「明儿个就把你那些衣裳给扔了,重新做几套新的去。」 「可是……」黑眼珠滴溜溜的一转,发觉出银两的人正朝凉亭走来,他脑子一转又大声哭喊着,「可是别人还说了,爹对娘百般好,可是娘从没对爹爹有过好脸色,更别说是……喜爱爹了!」 看见那男人倏地在后边树丛停下,骞万仞心中暗笑。爹啊!这次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等会儿要给赏啊! 「这又是谁在胡说?」莫熹蓉完全不察自个儿早已经掉入这混世魔王的陷阱中,还傻傻的开始剖白自己的心意。「我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是我可没说不喜爱他。」 她天生脸色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真要说的话,跟他在一起后她还多了不少表情咧! 见那树丛边的男人一震,骞万仞又打铁趁热的追问,「所以……娘是喜爱爹的?」 「不爱他怎么会生你这个混世魔王来骗我!」直到此时,她才弄清楚这小子只是来跟她讨个承诺。 之前他就说要换衣裳,只是被家里的大老爷打了回票,没想到这小子脑筋倒是动到她头上来了。 只是莫熹蓉没算到,他还临时加戏,帮自个儿的亲爹询问她的心意。 「呵呵,爹啊!等会儿要给我打赏!」骞万仞高声喊着,就是要让那树丛后边的男人听个仔细。 他笑嘻嘻的跑走,识相的留给双亲独处的空间。 「蓉妹,我可等到这句话了!」骞炀雠笑嘻嘻的从树丛后边走出,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唉,想他威逼利诱都没法子让她说出爱意,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有办法,两三下就哄得她说了出来。 看来这个赏是免不了的。 莫熹蓉一听这话,连忙转过身去,红潮迅速布满脸上。 这对父子档该不会是联手来诓她吧? 那个混世魔王,等等她不扒了他的皮才怪!她在心中暗骂,也怪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中了圈套,而且还是计中计。 「等等别罚他了,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知道妳原来是这般喜爱我的。」骞炀雠笑着搂她坐回椅子上,让她可以不用尴尬的面对他。 「是你太笨了。」她轻轻叹息。 她以为她不说他也应该会懂,没想到最后还是要靠这种蒙骗的手法逼得她明说啊! 「就算心里明白,我还是想听妳说比较踏实。」他扳过她的脸正经的看着她,「所以,再说一次?」 这男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罢了! 「我喜爱你,很喜欢很喜欢……的爱你……」她望着他的眼,双臂勾着他的颈项,在最后一个字说出后送上自己的吻。 凉亭里的夫妻俩吻得火热,躲在一旁观看的骞万仞则是在双亲吻得难分难舍的时候,拿着自个儿的小算盘匆忙跑开。 呵呵,他刚刚看到爹爹往他这个方向比了两个手势。 一个是五,要他自个儿去领五串铜钱当奖赏,另一个则是挥手要他赶快走开。 因为爹要努力帮他生个妹妹嘛!他懂得,很懂得「识时务」这三个大字是怎么写的。 所以还是赶快去跟帐房叔叔拿银两吧!然后等爹娘亲热完,他就有个弟弟或妹妹可抱了。 秋风轻送,细碎的爱语飘散在空气中,与其说秋天适合离别,其实它更是个适合爱恋的季节,因为…… 此处爱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