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是棵含羞草》 分卷阅读1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权相是棵含羞草》作者:谢清辞 文案: 【一】郁瑕娘打小就知道自己的童养夫是余觉襄,可是亲亲、抱抱、举高高都不行。 ╯^╰哼生气 ...余觉襄也想把软软的姑娘举高高,可是万一自己的叶子害羞的使不上力气被小姑娘发现之后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当两个纠结的人逐渐长大…该来的总?崂? 【二】 余觉襄最怕的事情––郁瑕娘哭 最担心的事情––郁瑕娘发现自己是一颗草 最痛苦的事情––郁瑕娘在眼前不能抱。 身为一颗含羞草的媳妇,郁瑕娘操碎了心 【如何让一颗害羞的草服软】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郁瑕娘,余觉襄 ┃ 配角:绿腰,前溪,白纻 ┃ 其它:清辞 第1章 碳烤松茸【1】 在微风中细嫩而软软的青草挺起了身姿一展自己翠绿的生机。 余觉襄从骏马背上翻身下来,一面走路一面听着仆人辕子交代上午家里发生的事情,“小娘子从家里到京都一路劳累,自早上到了之后就休息着,现下是在游湖。” 听完大致的交代,余觉襄突然皱眉道:“瑕娘用了几顿饭?” 辕子立时腰弯的更厉害了,他稍有些紧张说道:“郎君,娘子早上那顿未用,午饭是不是在船上用的,小的尚未来得及去问厨房。” 走去书房的步伐停顿了一下,余觉襄让辕子起身而后问他:“她今天吃凉茶没?” “小娘子今日的怕是还没吃,您要不去叮嘱一下?”辕子照例含腰,言语中揣测着主子的心情。 余觉襄闻言微微点头而后大步向前走,去到游湖的地方。 走了一阵,远远的他就看见原本站在亭子里的绿腰向他迎接过来。 “瑕娘呢?” 绿腰水汪汪的眼睛弯了一弯,娇俏的回答道:“小娘子还在船上呢,猜到了郎君要过来特意让绿腰在此等候您。” 余觉襄示意她带路,又继续问她:“这一路过来可有生病?” “小娘子一路从驹城坐船到京都心情、身体都好的很,特别是郎君昨日殿试拿了状元让娘子更开心了。现在就已经在船上备有郎君爱吃的素菜等您过去了。”绿腰一面说一面和辕子递眼色。 辕子也是个机灵的人,“郎君今早走的时候交代了回来的时间,小娘子问,小的便同小娘子仔细说了。想来就是为郎君精心准备午饭了” 余觉襄默默听着,面上不做表情和言语,只是那眉眼稍稍柔和了一些。 走着走着,“我也是才来京都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有些地方没有也没有摸得多透,让瑕娘仔细些别在园子里乱逛。” 绿腰一脸不信的回话:“临走的时候,大娘特意将这新园子的图纸给了小娘子就怕小娘子乱跑。郎君是再细心不过的人,又怎么会没摸透。怕不是在唬小娘子?” 余觉襄无言,大娘替郁瑕娘挑选的三个丫头太过伶俐,尤其是绿腰的察言观色最为厉害。 面上仍然神色冷淡,走向缓缓停靠的画舫。 前溪听见脚步声,立马挑起帘子,余觉襄稍一低头弯腰,抬眼便见到朝思暮想的人。 郁瑕娘一双美目盈盈,看着怔怔的余觉襄,纤手拂过发髻上精致的莲花簪又掩唇轻轻说道:“表哥,好久不见了。” 余觉襄被一旁的前溪悄悄点醒,抿抿嘴唇而后冷淡的回答了一声:“嗯。” 听到这话,郁瑕娘露出大家闺秀的温婉笑容:“这是厨房精心为你准备的小菜,想着你这几日在外喝酒应酬肠胃不舒服。” “这些事费心劳神,以后别再过问了。”余觉襄想想郁瑕娘要操劳的事情实在太多忍不住替她减轻一些。 后面跟过来的绿腰忍不住紧咬牙龈,内心憋着一口老血,这两个人好不容易见了一次还在这儿假客气什么呀! 她使了个眼色,让伺候膳食的白纻上前打破两人之间突然沉默下来的气氛。 “娘子,这是你休息的时候谢家递过来的请帖。说是请娘子和郎君参加今日傍晚的晚宴,共同庆祝谢家三公新出生的小阿郎百日宴。”白纻将她搜集到的信息整合到一起说出。 斜睨了余觉襄一眼,郁瑕娘抬手接过来深褐色的金丝勾边请帖。 “嗯还有表哥你的一份。”郁瑕娘放下一张请帖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余觉襄神色犹疑,“谢家?谢老夫人是大姨的干娘,邀请你倒也说得过去。我这份…”言语之中的未尽之意就是谢家的这份请帖来的蹊跷。 “更何况这请帖来的如此急…莫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郁瑕娘蹙眉仔细想着上京时候母亲交代的话。 看着眼前的人陷入思绪,余觉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有着莫名的情绪一一闪过又在郁瑕娘抬眼看他时候神色收敛的分毫不露,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不 分卷阅读2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论如何,我们初入京城就拒绝这份邀约就过于不识抬举,所以势必是要过去。”没有过多考虑,郁瑕娘还是决定参加这次突如其来的晚宴。 余觉襄拿起筷子,挑了一口饭菜,听这话默默点头。 随后,郁瑕娘一手捏着衣袖一手为进食的男人盛了一盅汤,两人静静地吃着。 片刻后,余觉襄轻轻放下碗筷,拿着一旁的公筷为瑕娘添了几片青菜而后转身向绿腰询问给谢家的礼物备的如何。 绿腰瘪瘪嘴,有些为难:“那谢家新生子、郎君娘子们的礼物倒是好备的很就是谢老夫人的礼物,婢子实在为难。” “仔细说。”余觉襄敛起眉目中流露出的几丝谨慎,语气渐为严肃。 一向调皮的绿腰这时也正色起来,她缓缓道来:“谢老夫人所生仅仅有一个已经逝去的谢四郎而谢家由谢大郎掌管。正因如此,谢老夫人一向深居简出,京都传闻中她抱病在身但谢府又说老太太无事。” “婢子想的是谢老夫人既然是咱家大娘子的干娘,这头一回见面礼总得贴心一些也就没拿定主意。” 绿腰做事一向都是如此细致,这也是她能成为贴身侍女的能力。 余觉襄想了想,无名指不禁在桌案上有规律的轻敲。 “我昨晚还和谢家旁系一位郎君一起吃饭,他性格活泼。我大概问了他,谢老夫人只是咳疾伴身不愿出门交往而已。” 郁瑕娘随手搁下银筷子,接过前溪递过来的手帕轻轻擦拭嘴角,“我记得妈妈上京前特地放了几盒名贵药材,就拿那个。” 前溪和绿腰齐声回答了“是”后便收拾碗筷和碟子在大的屉子里。 “凉药别忘记喝了。” 余觉襄想起郁瑕娘总爱逃避的凉药,今日又没有喝于是面无表情的紧盯郁瑕娘。 瑕娘微笑的表情一僵,杏眼瞬时瞪大,暗自偷瞄余觉襄的神色,紧抿着嘴而后说道:“凉药拿来,蜜饯也要。” 侍女们听见这话捂嘴偷笑,绿腰给了个眼色前溪,让她端药,自己拿蜜饯调侃着主子:“娘子,这回你又让郎君逮到了吧。” 郁瑕娘看看手里乌黑黑的凉药忍不住牙痒痒,滴溜转转眼睛再次瞄瞄对面神色冷淡的男人,面色勉强维持微笑,“是啊…” 她正准备一口饮尽,画舫突然一震而舫内人的身体毫无防备的扑向左侧,手里的凉药也顺势要洒。 余觉襄撩起袍子,几大步上前,左臂张开一把搂住瑕娘的肩膀扣在怀中,右手接过凉药碗,瞬间将局势掌控。 余下的两个侍女摇摇晃晃了一会儿最终也稳定下来,前溪禀告主子后就去舫仓内查看情况。 绿腰眼见两人好不容易亲密接触,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犹如时间定格,两个人都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余觉襄不自然的眨眨眼,强行忽略掉蹿红的耳朵,把手里还剩了半碗的凉药递给郁瑕娘。 “蜜饯没有了,你喂我嘛。”郁瑕娘说完有些害羞的别过杏眼,不敢抬脸见人又禁不住用余光看他。 轻易不肯露出小女儿情态的人忽然这么来了一下,让余觉襄忍不住抖抖自己的叶子来缓解这成吨的爱心攻击。 抬手将碗靠近郁瑕娘的唇边,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抿尽凉药。 郁瑕娘好不容易喝完最后一口,微舔嘴唇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眉头皱在一起,眼睛因为苦涩而微眯。 随后就感受到自己左肩膀处的手掌离开转而去轻抚后背,像是在给一只炸毛的猫咪顺毛。 郁瑕娘突然间觉得,余觉襄不说话才是最好的。 绿腰和前溪看准时间进到舫内打断两人之间默默流淌的温情。 毕竟郁瑕娘还只是与余觉襄有一纸婚约而已并未出嫁,因此长时间与余觉襄单独相处有损名声。 郁瑕娘轻轻挣脱了男人的怀抱,语气轻柔道:“时间不早了,你且回去准备一下,咱们就去谢家。” 余觉襄只是干巴巴的一句“好”就再也没有说出来什么话。 微笑送人离开后,郁瑕娘随口问了:“刚才画舫怎么突然震动?” “舫夫说是因为靠岸的时候没注意水里凸起来的石头所以就撞了上去。”前溪将舫夫的话转述出来。 手里接过绿腰递的茶水,掀起茶杯盖,浅浅喝了一口而后,郁瑕娘淡淡道:“自己本分的事情没做好以后就别做了。” 前溪本就弯着的腰更弯了,她一向知道主子做事情的风格但每次都会感到一丝冷意。 “倒是想起来他妈妈重病,家里又只有他一个人,索性让人拿二十两纹银、叫个大夫去他家里。”郁瑕娘突然想起来中午休息之前来汇报京都情况的管家顺口一提的舫夫家庭情况。 正逢另一个贴身侍女白纻收拾好从驹城带来的行李赶了过来,绿腰便和前溪一起到了陆地上。 “为什么辞了他还要可怜给他钱呢?” 前溪百思不得其解,苦恼的看着绿腰,绿腰一副了然的 分卷阅读3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样子:“他自己本分的事情没做好但是不影响他的孝心,就事论事而已。” “好了,你去通知管家就是,我来处理舫夫。”绿腰皱着眉头将人赶走。 第2章 酥油煎松茸【2】 大致收拾好衣服与礼物,两人便各自乘坐马车一前一后去往谢家赴宴。 要说这谢家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出了三位文豪,三位文豪以来虽说没再有才华盖世之人但是还是有诸多大儒出自谢家。 一到地方,两人便被讲究礼节的谢家仆人迎入府邸。 流水曲曲折折,假山和青竹高低蜿蜒,回廊环环相扣,极尽景色的秀丽与清新。 入了府内,自然有另外的仆人带着他们东转西绕去举办宴会的地方。 余觉襄落了半步在郁瑕娘身后,两人不动声色间已经将走过的路记得七七八八。 隔着大老远就能听到园子里的热闹声,有着男女混合的说话声又有笙箫奏乐的声音。 仆人在门口一拱手,恭敬道:“还请男客往左侧去,女客向右边。” 郁瑕娘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肘被轻轻碰了一下,她抬头看余觉襄,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余觉襄低语道:“你别太贪凉,冷饮少喝些。”就在说话间,他就嗅到了郁瑕娘发间香露的香气,幽幽的传入心底。 看着眼前人白皙的脖子上渐渐染上红晕,郁瑕娘愣是有一种自己在调戏良家少男的既视感但是还是忍住笑意,重重的“嗯”了一声。 随后一转弯就看到招呼着客人的主人家。 “哎哟,娘子可真是生的漂亮极了,在京城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漂亮娘子。莫不是……初到此地的郁小娘子?” 来人身材丰腴,一身红衣。发髻上简单的别了支发簪和步摇,上面嵌了两颗幽红的玛瑙,令人不会因此小看了她去。 郁瑕娘笑道:“在您面前我可不敢当漂亮二字,那真是献丑了。” 招呼客人的自然是谢府大公的妻子,午二娘。 午二娘被这妙语哄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这个小娘子和你妈妈都是一样的巧嘴。”她调侃一句就自然的转回正题:“老夫人怪想你妈妈的,快去同她聊聊以解思念。” 乖巧的点头又说了几句场面话,郁瑕娘让身边的人递过去贺礼便跟随谢家侍女前往谢老夫人那处,谢家的侍女离得距离远以便客人们说些悄悄话同时尽职尽责的为她们带路。 前溪一脸困惑的表情想叫人忽视都难,她果不其然没忍住自己的疑惑,问道:“不是说有个夫人和咱们夫人有嫌隙吗?……不太像刚才那个” 白纻嘴角微抽,心中默默叹息,这个傻子……而后小声回答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说不定还要针对一下咱们娘子。” 郁瑕娘似是责怪她一样轻拍了前溪扶着自己的手,“行了,接下来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别再乱说话。”说着间谢老夫人的屋子已经到了。 来看望谢老夫人的人也算是比较多的,有谢氏旁系子弟也有同谢家要好的官宦人家。禀了老夫人门前侍女自己的身份后,郁瑕娘静静站在一旁等候。 郁瑕娘今日淡蓝色大袖衫配以绣合欢花黄色襦裙配着一套粉色宝石首饰更为她的容颜增色几分,亭亭的站在门口犹如出水芙蓉,不知吸引了多少世家子弟的余光。 侍女很快就过来回话,带着郁瑕娘进屋而其他的人则婉言拒绝了探访。 谢老夫人喜静,屋子里的丫头走路都没有一丝的脚步声就连呼吸都放缓了配上里面的家居摆设十分简单而贵重,处处都是熏香味道。 “小娘子还不快过来,叫我这眼昏的老婆子好生看看。”谢老夫人正闭眼捻动佛珠忽然感受到脚步声猛地睁开眼随后露出笑容。 郁瑕娘咧开嘴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俏皮话就往外蹦:“老夫人这样子的耳力、眼力哪能是老婆子?该是那二八少女才是。” 谢老夫人见她走近到身旁,伸出满是皱纹且有光泽的手握着她的手臂,亲亲拍了两下,感慨道:“看见你们长大了,我也确实是老了。我记得你还和新科状元有着一纸婚约,他待你如何啊?娘娘这里可不要害臊。” “妈妈可是特意交代过,说我要事无巨细的全跟您说的……”郁瑕娘正笑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来人巴掌大的脸、一双柳叶眼微微翘起加上樱桃小嘴像是雨后的花朵一样秀气,她手里紧紧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轻声细语道:“你妈妈也算是有心了,人在驹城还操心着京都。” 尽管语气再温和不过但是话里的刺依然晃眼得很。 郁瑕娘转脸问谢老夫人,“娘娘,这位夫人是……妈妈没跟我提及过,我也是糊涂的还请别怪罪了。”余光瞥见那女子抱着婴儿的手猛地一缩,将本就在小声哭泣的婴儿彻底惊扰。 谢老夫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管两人话里的暗刺,“这是你妈妈干兄弟的媳妇叶四娘,你只管 分卷阅读4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叫她三舅娘就好。” 想想妈妈曾和自简单的说起过叶四娘的事——当年叶四娘喜欢的男人移情别恋,移到了自己妈妈的身上。郁瑕娘大概猜到了里面或许还有内情,不然不会让一个女人在十几年后还在不甘。 碍于老夫人,两人不再互相挑刺,就着某些事情浅谈起来。只不过原来抽泣的婴儿声音愈发小只剩下不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咳嗽声,叶四娘似乎察觉到婴儿的不舒服又将襁褓掖得更紧实了。 老夫人见不得人吵,背后的侍女赶忙上前为她捏太阳穴,她捻捻佛珠问:“珪儿这咳嗽有一阵子了,怎么还不见好?”珪儿是叶四娘孩子的乳名还尚未取全名登入族谱当中。 叶四娘似是被这话问到了难处,面色有些微僵,“媳妇最近一直都贴身照料着但还是不见痊愈也有些忧心。”说话间,手上顺便再整理了襁褓边的被子,将婴儿的见光的眼睛也遮住了。 老夫人微微颔首,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表情上毫无波澜只是淡淡一句:“毕竟是我们三房的第一个生下来的孩子还是要小心点为好,他年纪也不小了。” 叶四娘和谢三郎结婚十几年,曾有过三次孕都因意外而流产。 “是,儿媳会好好照顾孩子的。”叶四娘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 而后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天,郁瑕娘见老夫人有疲惫的神色,趁机提出告辞,没料到前脚出门后脚叶四娘也跟了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还是初次见你也给你准备了见面礼只是没带在身上,想让你到我那屋里聊聊也不知行不行?”叶四娘微微笑着,手里抱有孩子,轻轻拍打襁褓的一侧,在哄着孩子入睡。 郁瑕娘见她说的如此合情合理也找不出什么理由能拒绝她,“那就麻烦三舅娘了。” 一行人去往叶四娘的庭院。 绕过几个回廊,郁瑕娘打远处就看见余觉襄和另一位气质温润的男子跟在一位锦衣玉带的男人身后,叶四娘皱眉:“不是内客放进内院做什么?” 青衣侍女赶忙回答:“那位是刚礼佛回来的淮安王,王爷说是带着新科进士逛逛园子。” 才从坐月子出来没多久的叶四娘确实对此事知之甚少,鉴于此她只能远远的带着一群人向王爷行礼问好。 淮安王似乎是不介意这些繁文缛节,径直走过来,虚扶一下叶四娘温声道:“不必拘束,本王只是带着我的人游玩而已。”他这一句是给了后面两个新科进士极高的肯定与看好。 叶四娘单手抱孩子,一只手拿着手绢掩唇道:“这是谢家的荣幸。”她稍稍抬眼,目光扫过过后面的两人,在另一位进士身上稍稍停留了几秒。 淮安王亲切的用自己手中的折扇砸砸正盯着郁瑕娘看的余觉襄,调笑道:“这就是你口中的青梅竹马的那一女子了?” 余觉襄轻声答道:“是,我二人自幼便情投意合因此不能答应王爷的婚约要求。”他说完又瞥了几眼郁瑕娘,他用这句话来向她解释为什么王爷会提到此事。 淮安王笑了一声,分不清是喜是怒。 叶四娘再次行礼,“王爷,我们就先行退下了,您玩的尽兴才好。”语毕,带上一行人离开。 郁瑕娘忍不住回首去看那个冷硬又容易害羞的男人。 那人也在看她,明明还是那眉目疏离的眼睛却在这一刻像是被笼了一层暖光,温柔的似春水荡漾。 一旁的淮安王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出深情对视的场面,嘴角翘起。 当到达叶四娘庭院时,叶四娘邀请她去新生儿的房间,“我还要放下珪儿好让他睡觉而后我们再细说。” 主人家这样安排,郁瑕娘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新生儿的房间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幽香还有掩藏在香味之下的中药味。 “我现在去处理一下,稍后就回。”刚刚把婴儿安置在摇篮当中就有侍女进来禀告叶四娘有急事需要处理。 叶四娘面色不佳,匆匆带着自己的丫头走出去带上了门。 绿腰眉头一皱,立马附耳道:“娘子,情况不对。这屋里没有谢家的丫头了。” 郁瑕娘自然也发现了但是不能这样贸贸然的闯出去,她盯着那个渐渐不晃的摇篮,忽然起身将蒙住婴儿的襁褓揭开。 里面的婴儿面色发红,眉头拧在一起满是痛苦的样子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和呼吸声。 第3章 油焖冬笋【3】 绿腰通晓医术,见如此当即上前一步探婴儿脖子处的脉搏,果然毫无起伏。 郁瑕娘冷笑一声,“这真是好一处见面礼。”她示意白纻将门打开。 门口守着四位侍女和台阶下的一位洒扫庭院的男仆人,听到开门声,她们齐刷刷的盯着郁瑕娘一行人,表情严肃。 郁瑕娘挑眉,声调扬高:“请大夫过来,你们的小主子怕是病了。”见到有两位侍女有所行动,她目光转向摇篮上那个面容扭曲的婴儿 分卷阅读5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静静的注视着。 忽然她像是想起来什么,“绿腰,之前咱们在老夫人那里他是不是总是在不规律的吸气?那个时候我还觉得襁褓和叶四娘身上的花香味浓厚,这可不是简单的咳嗽。” 绿腰仔细想想自己所学过的医术,灵光一闪,“娘子,哮喘。哮喘能用花粉诱发但是这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致死。” 稍微思忖了一下,郁瑕娘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台阶下那个洒扫庭院的仆人,长相平庸唯一让人记得住的就是下巴上有三个黑痣。 思绪兜兜转转还是停留在孩子这件事上——为什么叶四娘非要用自己辛苦生下来的孩子来陷害我?而且这个陷害简单的让人能一眼看出来破绽但来的实在突然极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稍过了一会儿,人也就来齐了。 叶四娘急步冲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搂在怀中,贴脸去仔细感受着孩子胸膛的起伏,一面贴着胸膛一面流泪。到了后来仿佛是确认孩子的离去,两行清泪缓缓滴下。 “我实在没能料到……我只是让孩子和你这个小娘子单独待了一会儿……我的儿就这么走了……走了。”叶四娘抽噎着,死死的将孩子抱在怀中,手上不停的轻抚孩子的额头。 跟着叶四娘过来的几位夫人早就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位拧着眉头,冲郁瑕娘道:“你这小娘子真是无法无天了,还敢害死长辈的孩子,真是德行有亏。” 正待郁瑕娘想反驳时,谢老夫人带着大夫赶到后面还跟着淮安王一行人。 老夫人显然知道现场的情况,吩咐让大夫做检查后就与后面跟进来的淮安王说话。 淮安王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简单的挥手结束女眷的行礼,这头在和老夫人聊天,“老夫人哪里的话,能为儒士谢家帮上忙也是本王的荣幸。” 待到那头的大夫检查完毕,老夫人的面色开始变得严肃。 “老夫人,小郎君应该是吸入花粉过量而诱发哮喘,由于呼吸不畅造成的。”大夫是跟随淮安王身边多年的御医,由于淮安王身体欠佳便在日常聚会当中都会叫上御医。 叶四娘突然一把跪在地上,“请王爷、妈妈为我儿做主。” 一旁的老夫人沉默不语,淮安王笑道:“真的跑不了,你且细细道来事情经过。” 在淮安王听完叶四娘交代的事情后转身一脸笑意看着郁瑕娘,“不知道郁娘子有无反驳?” 此时,郁瑕娘正完成和余觉襄的眼神与动作沟通,心中已经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莫明的陷害了。她指指房间里紧闭的窗户,温声道:“我想问三舅娘几个问题。首先,为什么房间里的窗户紧闭?” “当然是因为珪儿自出生以来身体就不好时常咳嗽,索性就封禁窗户。” “刚才御医说是因为吸入花粉过量而诱发哮喘,这个紧闭的房间里到现在还有浓重的香味和那个到处都摆满了的鲜花难道不是其中一条原因吗?” “为了压住中药的味道,我才命人每日采摘鲜花放进来。你到底还有几个问题?你个刽子手!。”叶四娘哭得满面泪水,眼睛通红,精心整理的仪容早已凌乱。 郁瑕娘突然上前一步,紧贴叶四娘,直视她的眼睛缓缓问道:“那你身上的香味去哪儿了?在老夫人房中的时候,你身上的香味已经浓烈的盖过老夫人房中的熏香了。现在呢,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谢家一向喜爱用熏香熏衣服,那个香味是襁褓上的,过了这么久也散的七七八八了。”叶四娘用手绢擦干眼泪,仔细想了想。 郁瑕娘从淮安王身后的余觉襄手里接过来一个香囊,“这个不就是你的香囊吗?” 叶四娘不可置信的喊道:“你在胡说什么?栽赃陷害我吗?这可是我的亲儿子。” 淮安王笑眯眯的又拿折扇砸砸余觉襄的肩膀,示意他说话。 余觉襄目光当中充满了压迫感,他微微低头直直的盯着叶四娘的眼睛,缓缓说道:“王爷和我们在园中游玩时候正巧碰见老夫人前来处理这事,在路上时我又恰巧发现这个带有你小名的香囊,想必你还没有察觉不然也不会如此随便的就丢在草丛里了。” 郁瑕娘极为配合的用手将香囊翻了个面,有小字的地方正对着叶四娘惊恐的面容,她弯了弯眼睛笑道:“那是你的亲儿子但是不是三舅的亲儿子尤为可知啊!毕竟……你园子里洒扫的男仆人和这个孩子下巴上都有三颗痣。”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无疑将叶四娘打入井底。 老夫人微微叹息,“当年看你蠢就留下来当老三的妻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此,我应该是做错了。你以后也不是谢家的人了,移交官府吧。”自始至终,老夫人的态度就没变化多少。 郁瑕娘正在揉额头之中发现余觉襄看她的视线,微微一笑,用口型告诉他,自己没事。 余觉襄一脸正直的跟着淮安王走了出去,只是嘴角向上翘起的弧度更大了。 郁瑕娘没有选择和众人一起离开房间反而静静的等到最后,蹲下身 分卷阅读6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子问着那个狼狈的趴在柱子旁边的女人,“能告诉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叶四娘不去看她,傻傻的看着地上的那个香囊,喃喃道:“当年……当年谢府里有个才貌双全的卫表哥而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姿色平平、寄人篱下的谢家远方亲戚而已。可是我配不上他,自此之后我就绝了这个念头。” 说到这儿,叶四娘忽然将蹲着的郁瑕娘推倒在地,她恨恨道:“可是,他看上了涂二娘,你妈妈那个只有一张脸的人。” “后来,我就被老夫人安排和谢三结婚。他也嫌我姿色平平不与我说话,即便怀上了能寄托自己希望的孩子,每每都会被妾侍暗害。再后来也就不必多说了,反正我做出来这事也没打算能活着从谢府出去。”她眼里的生机随着她的言语渐渐消失,只是发现门口还站着的那位男仆,眼神中有着细细的波澜。 郁瑕娘心里叹了口气,说不上来是悲是怒。 当年叶四娘喜欢的男人移情别恋,移到了涂二娘身上,所以卫表哥原是喜欢叶四娘的只是叶四娘被自卑蒙蔽了双眼没有感觉到。 她一心以为自己的表哥是喜好涂二娘的颜色,她的意中人只是喜欢两人一模一样的眼睛。 受到这场惊吓,郁瑕娘向午二娘提出告辞的话。虽然是在外招待客人但该知道的事情,午二娘一点都没漏,她自然是清楚的了解其中的原委,听了这个请求后轻轻拍拍郁瑕娘的手,体贴两句后就让她走了。 郁瑕娘坐上马车才舒了一口气就听到马车窗边被敲打了几下,一掀帘子,果然是余觉襄。 “我就知道你会出来。”郁瑕娘眨了眨眼,一脸笑意。 余觉襄忍不住轻咳一声,摸摸小娘子探出来的头,“刚才淮安王给我讲了当年的事情经过,我见你情绪有些起伏所以就出来了。” 郁瑕娘讶异,尽管当时是生气的但一回想叶四娘事还是心底泛酸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这都被发现了。 “我不是移情别恋的人,别怕。”憋红了脸,余觉襄突然哑着嗓子来了这么一句。 印象中静静的站在远处、习惯用冷峻的神情和疏离的话语的人在这一刻被上了色,染了一层又一层的暖心的颜色。 头一次见到余觉襄如此直白的感情,郁瑕娘羞红了脸颊。她没有遮掩,直直的回望着他,“我知道,你不会。” 余觉襄大概是说完这句话就已经耗费光了他所有的大胆想要溜走却被郁瑕娘眼疾手快的揪住头发,“咦你给我回来。我还没问你,那个淮安王为什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情?” “我问了,他不说。”余觉襄无奈脸。 “那你怎么发现那个草丛里的香囊的?” 听到这句话,余觉襄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不想欺骗郁瑕娘,喃喃张嘴又再次合上。 郁瑕娘把手垫在头下,一齐放在窗户棱上,手里揪着余觉襄的小辫子,摇头晃脑的撒娇:“你快给我说嘛~人家想听啦~你不说是不想要移情别恋啦!” 总有种挖了个坑给自己埋了的既视感,余觉襄快恢复正常的脸又被涨红了,半天憋出一句:“没有。” “好叭好叭。”郁瑕娘嘟着嘴放下车窗帘,打算让一群堵在这个弄道里的自家人撤退。 一回头,马车上的三个丫头齐齐挤眉弄眼的看着自己,眼神全是促狭的意思。 “得了,赶紧回家看账本,京都几十个铺子的账本都搬过来了。”郁瑕娘无奈扶额,想办法打消她们调皮的念头。 前溪、白纻两个人果不其然想到了娘子屋里那厚厚高高的几叠账本忍不住弯腰低头。 绿腰可没有被郁瑕娘的话吓到,依旧是调侃的语气:“娘子啊,郎君如此可真是极为少见呀。有幸跟在娘子身边才得以见到啊。” 郁瑕娘双手揉搓绿腰婴儿肥的脸颊,边上两个丫头趁机挠挠绿腰的痒穴,这一顿折腾直把人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才算停。 又嬉笑几句,马车哒哒的也到了家门口。 余觉襄率先跳下马车赶忙走到郁瑕娘马车旁边去伸手扶她,面上还是一派淡淡然的神色。 要是刚开始郁瑕娘可能还会因为余觉襄有距离感的神色而感到羞涩但自从叶四娘屋里关心的神色和马车边的一席话,早就不一样了。 郁瑕娘没有让余觉襄扶着自己被衣服包裹住的手臂反而放上了双手,还在糯糯的说道:“哎呀,人家觉得现在傍晚了真的好冷。能让表哥给我暖暖手吗?” 第4章 柳州酸笋【1】 昨晚在郁瑕娘的撒娇之下,余觉襄最后还是暖了她的手一段路,当然这都是在府邸内进行的。 今儿一早起来,郁瑕娘就陷入了账本的核算当中就连早饭都没有好好吃。绿腰那个小妮子眼睛一转就拉来了正打算出门会友的余觉襄。 “核算账本又不是缺了你就不成。”余觉襄一进门就没有好言语,昨日的温和如同幻影。 郁瑕娘从昨日起就 分卷阅读7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已经差不多吃透了这个口不对心的人,没理会他的毒舌直直的打量着他今日的穿着憋笑。 虽然春闱结束但是春闱给民众带来的热闹迟迟不肯消散,三甲进士们只是游过一次街但是现在出门还是极为容易被认出来,特别像是余觉襄、谢氏子弟谢池宴这样年少有为又长得俊秀无比的人每每都会被塞上一手少女的香囊。 为了不被人认出自己就是新科状元,余觉襄今日特意穿的臃肿,左三层右三层的衣服再加上还给自己涂黑了一层。 这副样子不免让郁瑕娘想到她幼时第一次见到余觉襄的场景—— “娘子,昨日大娘带回来一个男孩儿,叫您过去看看。”涂二娘的贴身侍女传话。 郁瑕娘抱着好奇的心思去见了面。 男孩儿直直的站在房间中间的地方,浑身上下套了五六层破破烂烂的衣服,脏兮兮的脸上被划伤了好几道口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涂二娘夹着小菜的筷子不发一语。 涂二娘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一样,神色坦然的吃着饭。见到郁瑕娘前来,正待放下筷子的时候却不小心将夹着的小菜散落在地上。 男孩不管前面站着的小姑娘,小手一推就冲到掉落的饭菜的旁边用手捡起来就吃但他是仅仅放入口中就吞咽下去完全没有嚼的动作。 他吃完又对桌子上的饭菜面露渴望但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涂二娘像是在忌惮她而不敢下手。 涂二娘笑着安抚了惊慌的郁瑕娘,“他是我从茶山上捡回来的,应该是一直在那里独自活不懂 得人世规矩,你以后要是看见他哪里做得不对了就去提点他一下,知道吗?” 虽说涂二娘带着笑容但是郁瑕娘还是从里面看到了无限的冷意,果不然,郁瑕娘听见妈妈说:“不知道规矩就带他下去懂规矩。”随后就有男仆人将张牙舞爪的男孩捆走。 虽然不知道妈妈是何意但到底男孩留在了郁家。 短短几秒的回忆一闪而过,郁瑕娘还是憋笑的表情让余觉襄看得很纳闷。 “怎么了?有问题?”余觉襄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头一次对自己的着装这样紧张,眼睛止不住的向自己衣服上乱瞟。 郁瑕娘见他如此也不说实话,笑眯眯的看着他:“没有啊,很好。你躲着那些怀春的少女我还不开心吗?” 余觉襄不自在的“嗯”一声接着转身想走,临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说:“记得吃饭,回来给你带素斋记的零嘴。”说完不待人回应自顾自的走了。 郁瑕娘的笑意蔓延到眼角,她默默在心底也回答了“嗯”而后听话的去吃饭。 待饭后,郁瑕娘将三个伺候自己的侍女叫到身边来同她们说,“这京都分三个区售卖茶叶但是只有一个西二区的业绩越来越差,还妄想用账本来掩盖。郁家的茶叶有两样东西是根源,其中之一就是利用特殊技术培植出来的茶叶。” 三个侍女齐齐点头,继续听着郁瑕娘的打算。 “咱们今日索性直接去西二区的茶厂一看究竟,到底是茶叶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郁瑕娘语气越来越重,对这个负责西二区售卖的掌柜明显没有好脾气。 毕竟是要到茶山上去,四人都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然后就坐着马车去往茶山。 前溪有些纳闷,“不给掌柜的说一下吗?咱们家茶山不是没有手信不许进的吗?” 绿腰冲她翻白眼,白纻主动为她解释:“咱们要是跟他们说了对方不就有了准备吗?咱家娘子要出其不意。要是真的进不去了,咱家娘子也有二娘的章子,拿出来就是。” 郁瑕娘左手支着头静静发呆,绿腰有些不太放心,说道:“听说看守茶山的人都是性格蛮横的人要是不讲理的话…而且这也算是深山里面了吧要是遇到歹人该怎么办?” “唔也是,那就大概的在外面转转也行,我刚来京都可哪儿都还没有游玩过。”郁瑕娘也发现了自己一向强势的想法没有考虑到个人安全的问题。 见主子态度已经是将行程定下来的样子,几位丫头也没再提及这件事反倒是说起来账目的事。白纻最为细心,她想想昨日的账目缓缓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娘子,我觉得西二区的王掌柜可能自己并没有贪污账上的钱财极有可能是手底下极为信任的人背着他做出来的。” 郁瑕娘颔首,让她继续分析给出思路而后方便讨论。 接下来的一路上几人都叽叽喳喳个不停,郁瑕娘本就是活泼的人更是口干舌燥方才停止。 郁家的茶业体系是根据城区附近栽种的茶叶而运作的,茶山上的特殊的茶树被择叶之后需要运往山部中间的庄园进行茶叶的加工处理。 由于茶树的特殊性需要一季一换而空下来的土地而会被种上其他农作物以进行合理的资源利用。 茶山上的庄园的位置居中,道路也便于行走,因此一行人仅仅是过了一个时辰就到了目的地。 门口站着的是四位凶神恶煞的壮汉,可是壮汉们正倚靠着栅栏昏昏欲睡,几人身上带有浓烈的酒气 分卷阅读8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毫不怀疑就是他们昨晚放纵自己的结果。 郁瑕娘直到他们跟前也没有见到他们给出半点对生人靠近庄园的反应,白纻让驾车的马夫过来摇醒昏昏沉沉的四人。 眉头有伤疤的那位大汉显然更清醒一些,他勉强睁开眼含含糊糊的说出话:“小娘子……也是来庄园里……玩的?五…不十两银子就可以进去。” 白纻怒目而视张嘴就想呵斥他们,郁瑕娘轻轻把手搭在白纻的胳膊上,她立马忍住自己的怒气,只听见郁瑕娘温和的笑道:“钱给他。我问你还有谁来庄园里玩?你若是回答了就又有十两银子。” 前溪麻利的把十两银子放在壮汉大腿旁边。 刀疤大汉有些惊讶但是酒精麻痹了他的身体,随后他摇头晃脑的想了半天答道:“有些人……不是来庄园里玩的,只有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子喜欢…里面的花花草草。” 绿腰看郁瑕娘受不了酒精的冲味儿后退一步便自己主动上前接着询问:“那些人不是玩是来做什么?” 壮汉挠挠头,不回答问题只是一味地呢喃着:“银子银子”。 郁瑕娘知道问不出来什么直接就让前溪给了银子然后走进庄园。 庄园里的景色确实不错,有潺潺流动的水也有清雅的桃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空中弥漫着暴雨后清新的气息。 在马车上几人也看过这个庄园的图纸,大致也知道核心的位置就是偏南的一片竹林旁边。 郁瑕娘也不着急慢慢的观察着这个不符合郁家要求的地方,庄园里走动的人寥寥无几,接待客人的正厅大门紧闭。 本以为核心区也是松松垮垮的样子但事实恰好相反,同样的四位壮汉却一个个都在昂首挺胸守卫在门前,目光紧逼缓缓走过来的四人,不论她们有无恶意。 身为主子身边最圆滑机灵的绿腰主动提出她去打探的要求,郁瑕娘点头后就见她一步三扭的走向那几个壮汉。 离得距离远他们到底说了什么,郁瑕娘也不是很清楚但绿腰脸上沮丧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绿腰的讨好失败了。不过居然还能有人不吃绿腰的魅力,郁瑕娘心中的小人笑得翻过来覆过去。 现在这个时候摆明了这个庄园里有蹊跷,如果强硬的闯进去以她们四个女子根本不可能但是要是把涂二娘的章子拿出来又会惊动庄园的负责人迅速销毁证据。 正在郁瑕娘想撤退的时候,壮汉身后被紧闭的门打开了一个缝隙,里面钻出来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他和壮汉们细语几声而后走倒她们不远处停下行礼,“我家主人想邀您一同进去细品好茶,恳请您赏脸。” 郁瑕娘微笑着看他就是不吱声,丫头们更不会替主子回答问题回答,场面一度尴尬。 瘦小的男人恍然大悟搬笑道:“说起来娘子还不知道我家主子就是谢二郎谢池宴,和余郎君同为一甲贡士。”他说着说着忽然小声道:“郎君特意交代了,只要您进去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郁瑕娘随即就想到在百日宴上淮安王身后的另一人就是谢池宴。 虽然奇怪人一个好好的世家子弟跑到这个孤僻的地方但由于谢家一向都是以儒雅、正值的形象面对大众还有严苛的家训所以郁瑕娘也没有太过于纠结男女大防这个事儿索性就答应了他跟着一起进去。 谢池宴坐在一棵大树下面用着瓷质的茶杯细细品茶,树上的叶子打着旋涡就纷纷向下而落。 第5章 黄豆酸笋小黄鱼【2】 谢池宴坐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面用着瓷质的茶杯细细品茶,树上的叶子打着旋涡就纷纷向下而落。 一身白衣,墨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见到众人走来,他露出笑容说:“见郁娘子也想欣赏院内风光便斗胆请了小娘子还望你莫要怪罪我唐突了。”他随意的放下茶杯。 谢池宴话说的是客气却是隐隐有一种主人家的语气,郁瑕娘心下恼怒可面容上带着浅笑微微行礼道:“劳烦了。”说完,她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余觉襄的话少传染了。 对面的人也不介意,让刚才瘦小的仆人将茶桌旁的一张木椅搬到郁瑕娘的跟前。虽说郁瑕娘不计较世俗虚礼但到底第一次见面就坐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对面也委实有些为难了她。 谢池宴在桌上又沏了一杯茶直接起身走了几步递给郁瑕娘,小姑娘才是十七的年纪正是水灵灵的时候,此时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对这个男人突然的动作有些讶异而迟迟不接。 “你喝了就知道为什么西二区的生意会差。”男人的桃花眼在此刻充满了笑意与隐藏在笑意下让人不懂的情绪,郁瑕娘只好拿过茶杯稍稍抿了一口。 仅仅是这么一口,熟悉郁家茶叶的郁瑕娘就知道业绩出问题的源头到底在哪里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是查明原因的?” 谢池宴坐回凳子上拿起一旁的棋子摆弄,听到她的问题手中的动作停下,“我是谢家人自然知道郁家在京都的产业,恰巧的是我长年在此地品茶,我清 分卷阅读9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楚的知道庄园里的人对茶叶进行参假才会导致生意一蹶不振。我也实在不知道除此之外,郁家小娘子来这儿还能为何事。” 郁瑕娘环视院内一圈发现小门门前堆满了箩筐装的茶叶,有些还被洒到了地上,她有些疑惑“既然谢二郎长年在此肯定知道那是何物吧?”说着,眼神指向箩筐装的茶叶。 “庄园的人以低价从别处买的和郁家茶叶极其相似的替代品,这些会参杂在真正的茶叶当中,负责人再用高价将剩下的茶叶卖出去。小门前堆着的就是替换的茶叶。”谢池宴将棋子一一摆在棋盘上琢磨着复盘一局棋谱。 郁瑕娘听了这话意外的冷静,她总是觉得谢池宴今日出现在这里实在过于巧合,“那么长年在此地?身为主人家我倒是很想知道那么吸引谢二郎的风光。” “井水很美。”谢池宴的眼神飘向大树旁边的一口古井。 古井边爬满了藤蔓,清澈的井水在树叶下面静静的晃动着自己的波纹。 许是为了怀念什么,郁瑕娘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只是去想着如何抓住调换茶叶的直接证据,正想着就听见那边到的谢池宴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不知道郁娘子有没有发现昨日叶四娘的那一出陷害过于明显?” 当然有发现但郁瑕娘只是心下想想面上还要谨慎的问:“不知道谢二郎这是什么意思?” 谢池宴摩挲着光滑的棋子还是那副面带笑意的样子缓缓说道:“刚才郁娘子问了我半天的问题,那礼尚往来,我来问几个问题由小娘子作答可好?” “你问但有的问题我觉得冒犯的话会拒绝回答。” 谢池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问她:“当年的谢三公不算是人中龙凤但也是有财有势的衙内为何会被安排取一个蒲柳之姿、孤苦伶仃的叶四娘?” 被问了这个话,郁瑕娘大开脑洞在心中想了一圈,她发现好像只有‘谢三公身体有问题’这个说法但这也不好跟另一个男人直说索性沉默。 “谢三公的确有问题,他有龙阳之癖。不过他也有一个心爱的女子”谢池宴将笑意蔓延到眼中,话语停顿,扭头和阳光下的郁瑕娘对视,说道:“就是涂二娘子。” 郁瑕娘忽然想起来自己从未谋面过得父亲,一愣,不会谢三是自己的亲爹吧?!我上京查账还查出个亲爹来? “但是谢老夫人不同意谢三想法的态度极其强硬,直接让叶四娘嫁给谢三,此时涂二娘也正好决定一人去往驹城。”谢池宴瞥了一眼郁瑕娘沉思的脸似笑非笑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为她做出解释。 因为这件事情或许与自己的亲爹有关,郁瑕娘不敢大意继续认真听着对方的话。 “婚后生活的不幸致使她出轨有孕,她是打算用这个孩子来报复谢家。但是谢老夫人手眼通天早就知道她的丑事,本来想在生产中连人带孩子一起解决,谁知道叶四娘好运多了过去。”谢氏家大房的二儿子谢池宴说起自家的龌龊来毫不嘴软。 ……好吧,郁瑕娘觉得这可能和自己印象中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不太像。 “从谢老夫人的园子走到叶四娘的地方起码需要十分钟,有人去给她报信这一个来回二十分钟。” “她来的很及时?” 谢池宴对着她又是偏头一笑,“她不光知道这件事情更是促成这件事情的推手。” 等等!推手?自家和谢老夫人说起来无仇无怨啊。 “你是谢家人本应该和谢家沆瀣一气,告诉我所谓的真相,你又是为了什么?”郁瑕娘总觉得这个男人的心思实在摸不透,像一层层的鲜花绿叶下掩盖着一条花色巨蟒,美丽而让心惊。 白皙的手执黑棋缓缓落下一子,强烈的色差里有着病态的美感,谢池宴自己没有察觉出这种别样的美丽只是另外一只手拿起棋谱淡淡道:“秘密不是能够不劳而得的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委婉拒绝的意思郁瑕娘也大概是懂了,她无奈的扣起手指仔细想着谢池宴的话思考真假,不过她还是反应过来一个事儿,“你专程过来就是说这些?” 谢池宴放下棋子和棋谱,爽朗的笑出声,“果然冰雪聪明。那我就直说,我想和你合作生意。” 合作生意?我难道长了一副财神脸的样子能给人招财吗?郁瑕娘吐槽归吐槽,也没忘记正事儿说道:“谢家家训,谢氏子弟不允许经商,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正是我和你合作的原因,我需要替我挂名的人。” 能替他挂名的人有很多,为什么非要找自己而且…… 郁瑕娘眯眼,“我替你挂名?我可不是爱吃白饭的人、我也不需要吃白饭。” 谢池宴的表情还是笑眯眯的,一种凡事都在他意料之中稳稳的感觉,他轻快的说道:“那就更好办了。我这里有外商的货源,你替货源做宣传打开市场,我们五五分成。” 本国虽然对外国进口商品没有作特别限制但由于路途遥远危险众多往往是一货难求。 “即便是你有货源可是大海之上危险丛生无法保证货源的稳定性,生意也 分卷阅读10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是做不久的。”郁瑕娘虽然对外货的巨大利润心动但也不会丧失自己经商的底线。 “外货最受女眷欢迎的就是胭脂水粉而我恰巧有香水和其他一些的配料表并且配料在本国全都有,现在你觉得呢?”谢池宴依旧是微笑着却抛出这个令人疯狂的□□般消息。 郁瑕娘面无表情对着他眼睛里的妖娆之感,果然拿余觉襄的面瘫法很能治人,“现在已经晌午要回家吃饭,具体的事情明天再说。” 郁家茶叶是除官府特供茶之外全国销量最高、名气最大的茶叶同时郁家也垄断着驹城江华地区的丝绸业,因此郁瑕娘此刻是谢池宴最好的选择。 但身为涂二娘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儿也不会仅仅因为这样简单的一段对话就会答应这一桩利润巨大的买卖,她需要谢池宴给出更直接的东西不然这事儿没法谈。 谢池宴显然也料到了她的反应并无惊讶的神色,“已经做出来了大批香水虽然有心带过给郁娘子用但无奈在装瓶上还有些问题需要研制一段时间。” “你可以直接带过来,至于装瓶我们郁家也可以解决但是需要再拿出你的一部分抽成。”郁瑕娘这个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响到谢池宴一脸无奈看着她。 谢池宴起身示意奴仆将棋盘收起来而后对郁瑕娘说道:“要成为你的合作者,我也拿出我的诚意。秀叶坊,就是替代品的出生地。走吧,天色不早,山上不安全。” 他极为讲究礼貌的伸出右手先邀请郁瑕娘和她的侍女们走在前。 庄园内的小道上也有几支杏花软软的伸出枝丫,落下纤白的花瓣,洋洋洒洒。 谢池宴走在后头,顺手折下一株插在专心走路的郁瑕娘的发髻上。 本就是打算出游的少女,发髻梳的十分干净简单被束上了几朵清纯的杏花平添几分娇俏。 郁瑕娘白了一眼谢池宴又继续回头走路。 到了大门口,接谢池宴的马车也早就就位,两人客气的分别后坐上各自的马车离开庄园。 马车上,白纻最先忍不住问:“娘子,谢郎君说的话是真的吗?” 郁瑕娘先是撑着下巴“唔”了一声而后回答道:“前面的话真真假假与我们关系不大,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后面的话是真的但要看他的诚意了。” 第6章 柳州螺蛳粉【3】 到家门,郁瑕娘一行人下了马车刚好碰见余觉襄也回到家。 “你这是喝了多少?”郁瑕娘看见余觉襄满面通红、走路走的七倒八歪的样子忍不住眉头一皱。 余觉襄晃晃悠悠举起一根手指,呆呆的看着郁瑕娘,说道:“只有一杯……的。” 郁瑕娘嘴角微抽,她强迫自己将翻白眼的动作收回去,扭头问跟在余觉襄身边的辕子,“真的一杯?醉成这样子?” 辕子沉重的点点头又赶忙扶住要摔倒的主子。 许久不见余觉襄喝酒,郁瑕娘也忘了他的酒量不过这倒是让她想起小时候自己是怎么用酒捉弄余觉襄的。 ——小孩刚到郁家就被拉下去教导规矩,说是教导但是谁都不愿意跟这样一个丧失语言能力、正常认知的人待在一起,不过是把他放到马厩里随他去了。 郁瑕娘被涂二娘宠的无法无天,无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要拿来玩、什么不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个全,她就是在马厩玩闹的时候又再次见到了这个少年。 他身上还是套着当初见面时候的那几层衣服,即便现下是炎热的夏天。他整个头埋在马厩喂马吃饭的食槽里,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马食。 即便是个娇惯养大的千金娘子但她也知道眼下的情况是少年还是不懂人世规矩更没有被好好的教导,她看着少年被仆人打断进食的动作而对她满目仇视,心中有着无法抑制的酸楚。 所以到后来就是郁瑕娘向母亲索要了这个少年的教导权利但无奈的是少年脑子里只有简单的进食、防卫这两个天性,总是不服管教。 郁瑕娘一气之下喂了他半壶酒。 “喂喂??醒醒?”郁瑕娘伸手推推眼前这个换了干净衣衫、面目清秀的少年。 本来不指望软成一滩烂泥的少年的少年作出反应,谁料他嘟囔几句:“啊不醒不醒不醒……睡觉睡觉。” 郁瑕娘先是大喜——这个少年会说话啦然后一巴掌打到他的后背上,气得牙痒痒,“你会说话啊??枉我这几天费劲心思的教你说话,把我当猴儿耍呢你!” 懵逼的少年被这一巴掌打醒,迅速恢复一脸警惕的样子看着她但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反而沾了几分害喜的意思。 短暂的迷糊过后少年偏头冲生着气的少女粲然一笑,“你真好看,能吃嘛?。” 想到这里,郁瑕娘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晕乎乎的男人身上。 果然,人醒了一半。 “咳……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强壮镇定不敢看郁瑕娘眼睛的男人忍不住摸摸自己涨红的耳朵。 分卷阅读11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郁瑕娘指指天上的太阳,“晌午了,我要吃饭。”语气绝对十分不友好。 对人情绪十分敏感的余觉襄自然能够感受的出来,他还在醉酒的轻松状态中,轻笑了几声而后欢快的说道:“啊我喝了一点酒有点傻,瑕娘不要和傻的我计较嘛好不好?” “呵呵,不好。”郁瑕娘自然知道这是余觉襄内心放松下来的状态不禁冷笑两声。 戏精上身的余觉襄眼睛里瞬时充满泪水,可怜兮兮的捏着嗓子撒娇:“瑕娘是不是不要我了……不要香香了……”还嘤嘤嘤的哭起来,一面捂脸哭一面从手中的缝隙里偷看郁瑕娘的表情。 环看一周,仆人们一见郎君成这个样子早就有眼色的全都撤下了。郁瑕娘拽着余觉襄微微泛红的耳朵把他往他屋里扯,嘴里忍不住的说他:“你个破人!让你喝酒,喝酒喝酒喝死你……” 余觉襄突然站在门槛上,手扒着门框边,嘴里嘟囔着:“瑕娘要我了……我才跟瑕娘回去。” 毕竟他也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郁瑕娘的小手劲在他的固执之下也没办法硬生生把他拽去休息只好走到他跟前好声好气的哄他:“好啦好啦……快跟我一起去睡觉。” 很显然,余觉襄只是听到了后半句。他眼睛一亮,把左手搭在郁瑕娘的肩上,缓缓将脸贴近着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带着淡淡酒气的低语在郁瑕娘耳边诉说:“我跟你一起?真的可以吗?” 郁瑕娘整个人的脸涨得通红发觉就连自己的呼吸都在轻轻颤抖,感受着眼前的人怀抱自己的感觉,她稍稍拿脸蹭了一下他的肩膀就很快离开,勉强保持镇定,一手薅住面前人的长发逼迫他向床铺走过去。 一倒在床上,余觉襄应是感觉到了疲惫也不闹腾很快就进入梦乡只是郁瑕娘悲惨的发现自己的衣服角被攥紧没有机会让自己溜走。 无奈之下只有半个一个小矮凳子趴在床边看着他,想想又想笑,“幸好你醒了之后什么事儿都不记得不然我这个面皮厚的人都顶不住你啦。” 余觉襄也知道自己这个特性平日里滴酒不沾但这总有那么两三次会被劝酒劝的没脾气只好硬逼着自己喝下去。 本来是中午享用午餐的大好时光被这两人都给睡了过去。 郁瑕娘早醒一些发现自己被攥着的衣角已经松开的七七八八了就决定先在这儿安排好晚饭内容而后再叫人起来吃饭,要是让人睡了过去明早准保会被饿醒。 再带辕子把人晃醒之后,余觉襄就发现少女一袭绿衣,发髻上簪有一束还算娇嫩的杏花更是衬的少女粉嫩嫩的肌肤。 “什么菜?”余觉襄想想,不知道桌子上的小菜合不合郁瑕娘偏重口的爱好,有点怕她吃不饱。 还没来得整理好仪容、衣服,他就跑到桌子边瞄了一眼,眉头一拧:“我不是让厨房做酸菜鱼了?忘记做了?”语气里夹着生气的意思,一旁为他端洗脸水的辕子有些胆怯的缩缩脖子但没出声回答。 郁瑕娘知道辕子是碍于给自己的面子没有直接的去给自家主子解释,于是开口道:“我最近爱好清淡,以后有的是机会吃我的菜。” 虽说郁瑕娘是这样说的但余觉襄又何尝不知道她是以这种方式委婉的表达自己的关心,心中一暖,眉目中的冷硬褪去不少。 简单的洗漱过后余觉襄坐到桌子旁拿起碗筷吃饭,郁瑕娘刚才只是简单的喝了两口粥也是等到他过来一起吃。 起初,两人之间很好的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才过了一会儿余觉襄问了一句:“我喝醉之后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郁瑕娘坏心眼的故意逗他,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的犹疑神态。 “你说吧。”余觉襄抿起薄薄的嘴唇,带了几分克制的样子。 “你说,你想吃拔丝酥糖,还要一大包。”郁瑕娘见他如此突然回想起他往日极其喜欢块糖但是到了后来几乎不碰任何甜食,口味越来越清淡。 余觉襄吃了一惊,飞快的抬眼去看了一眼正喝汤的少女,紧抿的嘴唇微微翘起。 对面的人不答话,郁瑕娘也不会觉得尴尬,她只是简单的扫扫对面人的耳朵就能大概猜出来他的心思,要是有一天失去了这个晴雨表反而事情才难办。 郁瑕娘悄悄笑笑,没料到提到糖他能这么开心,这么多年没见却和当年的他在本质上是没有多少变化的。 ——涂二娘是个有见地的女人,毕竟她怎么说也一个人从无到有的将郁家打拼出来,因此郁瑕娘从三岁起就被教育读书识字。 她不仅在读书识字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并且有着与之相对应的自信心所以她直接接受对余觉襄的初步教育。 “没完成今天的作业不允许睡觉啦!”正看着风土人情杂记的郁瑕娘斜眼一看,矮矮瘦瘦的少年果然单手撑着下巴在书桌上偷偷睡觉。 一下子惊醒的少年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泛出了层层的水雾,软声说道:“瑕娘,我要是完成啦今天能吃糖吗?什么糖都行。 分卷阅读12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 从未养过宠物的郁瑕娘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养了一个,她硬不下心肠只好绷着脸:“好吧,只能吃两块。” “啊三块嘛”余觉襄眨眨大眼睛继续撒娇。 郁瑕娘气呼呼的背过去身子,“好吧,随你去了。” 一直盯着余觉襄看,他有了察觉或者说早有察觉忍耐了半天才抬头问她:“我脸上睡出印子了?” 回过神看着这个在意自己外表的男人笑笑说道:“没,有印子也好看。” 虽然被夸奖但是不见得他有多喜欢好看这个形容词,余觉襄只是拿筷子随意的搅搅粥。 “你知道谢池宴多少事情?” 余觉襄还是头一次在她的口中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稍微有些讶异:“你是指什么?这几日在外面聚会我也听了一耳朵他的事情。” 郁瑕娘仔仔细细跟他说了今天余觉襄跟她说的有关谢老夫人的事情以及合作经商的想法。 余觉襄处在思考当中,手上拿着筷子不自觉的去戳饭,“谢池宴这个人……不是正经的谢家人,来历莫明,可能这里还有跟他身世有关的东西。” 第7章 腌笃鲜【篇外采访】 【清酱】下面对主人公余觉襄、郁瑕娘做一个简短的访问。 1:你俩从叶四娘事件中暂时的出来了啥感受? 【余觉襄】我绝对不会成为叶四娘那样不去争取的人。(认真脸)我要认真的对瑕娘,给她安全感balabalabala…… 【郁瑕娘】从卫表哥的方面来说,对待逃避的感情应该包容,移情别恋解决不了问题。 2:对余觉襄童年的想法? 【余】:幼稚死了 【郁】:可爱 3:对你俩的姓氏有什么想法 【余】:说明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这是上天注定的命运要让我俩在一起。 【郁】:音重了 4:对涂二娘怎么看? 【余】:妈妈的话都是对的,很有道理。她总是以示例告诉我道理是启迪我人生的导师balabalabala…… 【郁】:厉害 【清酱总结发言】:这是一篇啰嗦少年X闷骚少女的采访。 第8章 诺邓血肠【4】 “这么说来,谢家大房跟他的血缘关系很淡能给他的东西也少,考上个探花也不容易。”郁瑕娘想想自家的余觉襄还没被朝廷正式任命就这几天聚会都已经是不少的钱了。 “嗯。”余觉襄先是淡淡的应和而后突然夸起谢池宴,“谢池宴也是一位温润如玉、博学多识的有才之士,听说是很多人的……意中人。”他说到最后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郁瑕娘眯着眼笑起来,一脸认真的回答:“的确,谢家是当朝的清贵名流,他本人来说也比得过绝大多数的男子了。” 坐在对面的余觉襄眼神中全是对谢池宴的犹疑与纠结,低着头默默拿着筷子戳粥全然没有看见郁瑕娘眼里的狡黠。 两人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吃完了饭。 “上午有查出来什么?”余觉襄见她的样子应该是有所收获,多问了一句看看自己有什么能帮上她的忙。 郁瑕娘思忖一下,把自己内心的小盘算交代出来,“上午谢池宴和我说了是秀叶坊在提供假的郁家茶叶,得找两个人盯着庄园和秀叶坊的动静到时候直接拉到官府,西二区店的名声才能有所转变。” “就让辕子去办这事情,稳妥。”余觉襄眉毛都不动一下就把自己贴身的奴才派出去。 “可别,让辕子找几个靠谱的就成了。毕竟辕子跟你十来年了,没了他有好些事你不定能习惯。”郁瑕娘连忙阻止这个不靠谱的决定。 余觉襄见她是为自己考虑也轻笑着答应了。 “下午我去店里转一圈,看能抓住什么破绽。这西二区的王掌柜也是跟了妈妈十来年的人,我觉得他不会做出辜负妈妈信任的事就是怕手底下的人阳奉阴违。”郁瑕娘幽幽的叹了口气,只是觉得人一旦老了就更容易信任别人。 这个时候,还没等郁瑕娘忧伤一会儿,绿腰就十分及时的端上了折磨人的凉药。 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主子,丝毫不为自家主子的装可怜而有所动摇。郁瑕娘敌不过周围一圈人的眼神攻击只得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去又赶忙接过来温水冲淡口中的中药味道。 余觉襄面色不变,从怀中掏出来被自己的体温一直暖着的酸梅子递给少女,少女一脸欣喜的夹了两个包在嘴里嘟囔道:“为什么连个酸梅都是热的就不能有凉凉的东西给我吃一口嘛~。” 绿腰见机也就让侍女将饭菜撤下而后和着前溪、白纻两人到厨房吃饭去。 “你的安排什么时候下来?”郁瑕娘想起来余觉襄还在闲中,官家的圣旨迟迟未到。 余觉襄抿了一口茶,略带一丝犹豫的说道 分卷阅读13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据淮安王所说,官家短期内会把我安排在刑事部跟着王爷解决悬案。” 他极为冷静的看待淮安王给他的信息后说出自己的分析:“短期是这样安排但在这段时间王爷对我的评价会影响我之后的分配。” 郁瑕娘想想自己那日见到的王爷温柔的样子终究觉得人不可貌相,不过她还是有个疑问,“淮安王不是才从国师那里礼佛回来吗?皇上这么快就对他委以重任?” 随手又从怀里抽出一小包零嘴递了过去,余觉襄认真的对这个问题进行思考:“大概是因为孪生子,很亲密……”说出来的答案自己都不相信。 毕竟同室操戈的例子太多,谁都不会天真的认为天家有兄弟情。 说到这里,余觉襄忽然想起来,“王爷说是晚上过来用餐,特意尝尝驹城菜。” 两人相视一眼全都呆滞住。 郁瑕娘微微抽搐着嘴角,实在搞不懂这位王爷的心思,说真的他才从外头礼佛回来就这么急吼吼的和状元、探花走得这么近真的是没事儿?难不成是那天余觉襄提过一句的什么婚约。 不过到底无法回绝,毕竟淮安王对两人都有提点。 “这只能我来下厨了……王爷喜欢什么菜你知不知道?或者他有没有叮嘱你特意要吃哪一道名菜。”郁瑕娘盘算盘算下午的时间也勉强能挪出来一些,如果谢池宴遵守约定是明天来的话。 余觉襄再次呆住,神色还是一副镇定的样子,“你随便做都做的很好,他会喜欢的。” 少年,你要再卖傻,我就要揍人了。郁瑕娘面色不善的扭头不去看人,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淮安王看上去笑眯眯的很好说话实则不然。 让辕子把厨房的菜单拿过来,自己埋头勾勾选选又添了几道素菜,其中也不乏余觉襄喜欢吃的菜色。 由于时间紧迫,安排好厨房要准备的食材和下手,郁瑕娘赶紧拉着绿腰她们驾车去往西二区的王掌柜店。 现下正是下午三四点的时间,街上只是有少许人出行。真正的盛宴要等到五点之后当值的男人下了班,携着一家老小在街上随意找上一家面摊大快朵颐而后听戏、看杂技那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正到店门口,隔着老远就听见伙计招呼她们,“客人,我们店里刚进了郁家新茶,就等您来品啦。”伙计手脚麻利,见到是女客三两下就把下车用的梯子放在马车跟前。 虽说自家马车上有但是这热情的样子也让人心里面受用。 郁瑕娘用手帕掩嘴笑笑,被先下去的前溪扶着也就下来了。 进了店里,空气里一股子郁家茶叶的清新味道,周围的墙上更是有书法、书画大家提的字画,一派文雅的样子。 旁边的伙计或许是认出来了这位客人初到京都也很用心的在讲解本店特色,有礼貌并且十分热情。 郁瑕娘心下纳了闷,这问题就是只出在庄园负责人那里? 果不其然,一转弯的功夫就看见在珠帘后昏昏欲睡的账房还有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把双腿搭在茶叶柜上闭着眼哼唱小曲。 年轻人最先听到脚步声,慌慌张张的从凳子上跳下来,定睛一看发现是位客人,动作也就带了几分敷衍之意。 “小武,你还不赶紧招呼客人,我这儿还忙着呢!”他率先出声,对着机灵的小伙计发泄怒气。 小伙计唯唯诺诺的也不反抗,马上听了他的安排想带郁瑕娘出去,郁瑕娘决定套套他的话也就跟着出去了。 “里面那两个人是何人?怎么这么接待客人?” 小伙计也怕客人这么直接问,只好吞吞吐吐的答道:“他们和掌柜的有些关系,小的也管不着,还望您能不计较他们继续看看咱家这茶叶。” “关系?什么关系?”郁瑕娘见小伙计的口风松动的快继续询问。 只见他左探头右探头、眼珠子滴溜一扫周围的动静,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接着说道:“咱这店里一共是十个人轮流值班工作但是只有二个人不是掌柜的亲戚,其中一个就是我了。” 郁瑕娘点点头然后隐晦的使了个眼色给绿腰,自己则笑着跟伙计说:“小哥,我随意看看,你跟着我反而不自在,你忙你的去吧。” 前溪、白纻扶着主子的手臂转身就离开了,只是余光瞥见绿腰和伙计一边跟着她们一边聊天。 “你说,那些和掌柜有亲戚关系的话肯定会蹬鼻子上脸吧,不只有不做活吧?” 小伙计见不是郁瑕娘那样的大家闺秀问他,心里的紧张感平复了许多,听见这话立马大倒苦水,“你可别提了,客人给的茶叶银子只要到了他们手里总要黑下来一些,还有什么店里支出维修费用的时候都要做个假……” 郁瑕娘在前面也算是隐隐约约的听了个明白,不过王掌柜的哪里去了? 绿腰与主子心有灵犀般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只听她问:“哎呀这么大半天啦,怎么不见你们掌柜的?我家娘子也是要一些掌柜珍藏的茶叶。” 小伙计挠挠头,无奈道:“自从我在这 分卷阅读14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儿打工以来,掌柜的身体都没有好过的一天,基本都是在四楼的房间里坐镇休息。” “那为什么不辞了掌柜的工作好好在家养病多好。”绿腰诧异的回答。 郁瑕娘也很想知道原因,走动的脚步慢了下来静静的听着。 “掌柜说,这个店也算是他在京都多年打拼下来的心血,实在是舍不得离开。” 闻言,在心中叹息一声,随便包了两包茶叶也就带着人回到家中。又因为淮安王的到来厨房里一阵兵荒马乱,先准备好切细之类的工作待王爷来时可以直接开炒。 二人分工行动,郁瑕娘看顾后院的菜色、茶水等细碎的事情,余觉襄在布置书房从中挑出淮安王大概会喜欢的字画以便交谈时不会无话可说。 等到天色稍微暗淡一些时候能从在墙檐下听见外面的喧哗声,有孩提稚嫩的哭笑、有学士的风雅颂诗、壮汉爽朗的笑声。 伴着夜色浅浅、笙歌奏起的时候,淮安王颇具雅致的一手提着秀气的宫灯,灯纸上是一只兔子憨态可掬玩球的样子,在光晕下能看得出来王爷每每看向宫灯时都咧着嘴在笑。 第9章 诺邓火腿【5】 淮安王乐呵呵的提着宫灯进屋子,身后跟随着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正是谢池宴。 谢池宴微勾起嘴角,手里摩挲着白玉扳指就径直走进来,屋内一片安静。 淮安王率先开口说道:“你俩小子的任命明天上午就出来了也不用去谢恩、参加什么同窗聚会直接来刑事部找活儿做,正巧出了个疑案。” 剩余的三个人齐齐回答后,郁瑕娘正行礼起身时对上了谢池宴满目含笑的样子一时之间愣了神,余觉襄时刻注意着郁瑕娘,这个时候自觉上前一步隔断了两人视线的交汇。 淮安王笑笑,不去计较他们的小动作。 郁瑕娘又再次向王爷行礼温婉道:“王爷,我下去准备饭菜了,还请您跟余表哥、谢二郎聊聊诗词歌赋。” 淮安王爽快地点头,拉过两位情绪不明的男人真的就开始讨论新科进士里谁的词作最好这个话题。 见此,郁瑕娘赶到厨房,衣服外面罩了层罩衣马上就开始动手翻炒。 驹城菜极为讲究清淡,做菜时候的火候是关键。要求做菜者对食材相互的滋补、相克也要详细了解,如此才能将清淡与营养完美融合。 或许是郁瑕娘在烹饪上有着天赋在,她所做的驹城菜在驹城大受好评,尽管她本人十分重口味无辣不欢。 而从小就和郁瑕娘待在一起又会撒娇的余觉襄就是有幸最先品尝到的人。 ——偶然一次说话,郁瑕娘套到了余觉襄的生日,尽管他本人十分不情愿这个日子但郁瑕娘想着怎么也得好好的为他准备一下。 因此那一阵她忙的不见人影,余觉襄还觉得自己遭到人嫌弃了也不敢搭话。 这天早上,余觉襄一脚搭在被子外面,圆圆的脸塞在床榻的小角处,露出肉嘟嘟的脖子。一阵凉风过后,迷茫之中的人缓缓的爬起来坐着呆呆的看着眼前掀了他被窝的人,生不出来一丝气。 郁瑕娘脸一扭,小声的“哼”了一下别过手不看他。 余觉襄以为小姑娘是在玩游戏作弄他也不恼怒,接着身子一软又趴着睡起来。 此刻正傲娇的郁瑕娘撇撇嘴,上前两步双手举起重重的打在少年肉肉的后背上,少年才来了一年就被养的白白胖胖。 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摧残之后,余觉襄不堪其扰,猛的一坐从床上拿着衣服就走下来边穿边问道:“瑕娘,你能不能有点人家戏文里大家闺秀的样子啊。你看你大清早的怎么了?” 他刚一说完,小姑娘就红了眼睛,闷闷的握紧自己的小手手,颗粒大的眼泪滑出眼眶但就是不作声。 余觉襄挠头,这该怎么办?他只能照猫画虎的学起记忆中看到过的管家大叔一脸慈祥的哄着哭哭啼啼的小女儿的动作。 抱过来小姑娘搂在怀中,手掌轻轻抚过头又细细的拍打了几下后背,脸贴着脸问她:“我的瑕娘小乖乖,你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啊我去打他。不哭了不哭了。” 郁瑕娘还真的被哄得止住了眼泪也没发现余觉襄劝人的话有什么不对劲,抽噎着控诉这个脸上睡出印子的少年:“我一大早上就起来给你做了我特意学的长寿面,结果等到中午了你还不去吃饭。” 小姑娘的奶音自然娇嫩的很,娇滴滴的能捏出来水却又黏在了一起让人觉得心疼。她接着带着哭音说:“现在呢现在面都坨了,你的七岁生辰没啦!。”还不时拿肉肉的小拳头打他几下。 余觉襄沉默的让小姑娘轻锤,头一次露出成熟到让郁瑕娘看不懂的神色而在那一刻郁瑕娘也忽然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草叶的气息。 最后,少年拉着人去了厨房,在那里一口一口吃着独属于自己的长寿面。 郁瑕娘的厨艺在少年时代就已经得到了开启,现在不说是全国顶尖但代表驹城菜系 分卷阅读15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那还是拿得出手的,她心中的自信促使她极为快速的完成了主打驹城名菜而后又特意为自己做了几道重口味的辣菜。 到底是三个男人不好相陪但郁瑕娘此刻却代表着郁家的脸面所以只得分为两个桌子然后在中间添了一道屏风。 等待男客开始动筷,郁瑕娘舒了一口气,示意白纻打开盖在菜上的盖子。 空气中充斥着的是清汤与辣的气味混合体但很快就被辣味所掩盖。 郁瑕娘一个人吃的欢乐被辣椒辣的直小声呼气而后狂灌茶水。 “郁小娘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那里可是藏着什么美味佳肴啊。”淮安王耳力极佳自然是注意到了那微微的抽气声出言调笑。 郁瑕娘被吓了一跳,连忙吞咽口水,“我就好这一口辣味,竟不知道王爷也是。”说着就让白纻端出去两盘尚未动过的菜。 淮安王捏着筷子细细的尝了一口,不禁赞叹道:“小娘子真是好手艺,淡辣里都是回味无穷。” 几人又插话聊了几句暂时结束了对郁瑕娘的话题,转到了最近的疑案上去。 “南部城区有个案子需要细细追究——丈夫与妻子感情和睦却在服丧期间抬妻子的贴身侍女为妾。” 淮安王随意的夹了个花生米又配上口烈酒,表情甚是惬意。 谢池宴笑着问道:“那不知道是哪里奇怪引起了王爷的注意?” “哈哈哈果真是——闻弦知雅意的谢家,尽是出一些察言观色之辈。”淮安王虽说是在用着夸奖的语气后半句却怎么听都不对劲。 他接着说道:“这位侍女仅仅是做了一个月的妾侍就死去,这时丈夫又抬了一位侍女为妾,这位妾侍极为受宠。仅仅了一个月就怀上了孩子但却在怀胎七月的时候难产死去。” 几人听了这话都愣了一下,这里面仿佛有一个怪圈让着人不断的死去。 淮安王还是笑笑得样子,夹了一筷子辣椒塞进口中面不改色道:“仵作部的检查是她们都是正常的自杀行为,不是外力所致的他杀。这里我们的责任就是找到她们的死因,她们的死因不一定相同但是这位丈夫绝对脱不了干系。” 咽了一口酒,接着说:“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再次对尸体进行检验、询问宅子里的奴仆以及对丈夫进行盘问,观察出谁能做这个恶。我不分配任务,你俩自己决定。” 桌上一片寂静,只剩下小声的咀嚼声。 过了一会儿,谢池宴和余觉襄又针对这个事件进行了各自的提问。郁瑕娘听了半天也算是明白了,这虽然是王爷提出的疑案但却关乎着两人在王爷心中的形象进而关系到以后的职位册封。 心里不禁啧啧俩声,表示对余觉襄的同情。毕竟都说谢家是闻弦知雅意之辈,个个都是情绪观察的高手,在寻找嫌疑人的情绪上还是谢池宴占据优势。 不对!余觉襄才是自家人。郁瑕娘咬咬筷子,突然发现自己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懊恼的夹了几筷子辣椒。 到底是男人们还要喝酒助兴,默默的解决了自己晚饭后郁瑕娘悄咪咪的摸到厨房又炒了几个脆脆的小菜递了上去而后就在离客厅不远处的湖泊边溜达,消消食。 湖面十分的平静,偶有一只晚归的飞鸟踏在碧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月光洒在上面波光粼粼。 月色下树叶微微抖动,伴随着时不时的微风掠过湖面带来阵阵凉意。 街外的喧哗声更大了。 是了,这个时候或许会有着大人背着、抱着自家的孩子,任他们在自己的胸膛前扑腾、抓着自己的脸也不会有任何的生气然后带他们去看杂戏、吃大碗的凉茶还会找几个自家朋友互相划拳比酒,小孩儿就在那里聚堆捉着迷藏、玩烟花。 遛弯遛着,郁瑕娘心下起了无限的愁绪。 忽然,她感觉身后有人走来,带来了阵阵檀香 “这个宅子,你喜欢吗?” 问话的是淮安王,他此刻一双眼里包含了浓重的爱意。 等等……爱意?? 郁瑕娘直觉不对,硬着头皮答道:“挺好的,和驹城的建筑风格有些相像。”说完还不自觉的咽咽口水,偷瞄了一眼王爷的表情。 淮安王见她如此,不禁摇头笑道:“你且放心,我可是吃斋礼佛的人了。” 咦?刚才桌子上的肉菜,王爷没吃吗? 郁瑕娘没在纠结,毕竟这事儿想想也不靠谱,自己和余觉襄的婚约是从小就已经订下,大部分的亲戚都是知道这一点的。 “我厨艺不佳,也不知道王爷可还吃的好?”郁瑕娘委婉的换了一个话题来缓解两人之间莫明的气氛。 淮安王斜睨了她一眼,里面全是笑意,“你和你妈妈的手艺一样好。” 郁瑕娘分外吃惊,居然在远隔千里之外的京都的王爷口中听到自己妈妈的消息,“妈妈和您是旧相识?” “见过几面而已。”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抬手摸摸郁瑕娘的额头转身就走了。 ……郁瑕娘觉得自己明明是 分卷阅读16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上京查账怎么好像就变成了找爹之旅(T▽T) 但这个是不是自己亲爹呢?? 第10章 莲藕炖排骨【6】 即便昨夜晚有着一大堆乌七八糟的事情但是郁瑕娘这个账本还是要接着查下去,完成涂二娘交给她的小任务。 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圣旨就已经到了家里。幸好昨夜经过淮安王的提醒,两人早早的就起来准备。 圣旨过后,余觉襄只是吃了一口包子就被王爷的奴仆慌慌张张的拉走。 郁瑕娘眼见人走,自己也叫人备好马车去往西二区的郁家茶铺里。 现下是六点,街上的人正多。大多是出来买洗脸水、早饭的人也有些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 木朝大城市的商业活动打破了此前朝代没有的坊与市的界限,在营业时间上也不再受到限制因此百姓更喜欢在集市当中吃饭而不喜欢开火在自家做饭,包括早上的洗脸水。 伴随着马蹄的嘚嘚声,郁家茶铺到了。 郁瑕娘下车时没有见到上回的伙计,琢磨一下应该是轮班的原因才换了人。仰头一看,这座四层高的木楼上镌刻着十年前流行着的花纹形式充斥了尘埃的气息。 “王掌柜呢?带我去见他。”郁瑕娘对着迎面走来的还在打哈欠的伙计,神色冷淡。 伙计粗壮的眉头一拧,对郁瑕娘的语气更不是很好,“不知道您是哪位达官贵人?我在茶铺做了十来年也没曾见到过您这位小娘子。” 白纻冷哼一声,直直的看了伙计一眼:“驹城来查账的主家,你这是奴才不认主子还当了十来年?你怕是愚奴。” “无凭无据的就让你这么轻易的见到掌柜不是我们掉了身价。”伙计之前自然是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当时还特地被掌柜叫过去叮嘱,面色稍微有些不自然。 绿腰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枚玉佩递给正对峙的白纻。 有了这枚代表着主家的玉佩,一路上畅通无阻的见到了掌柜的本人——王全福 王全福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之上,手掌搭在腿上,神色说不出来的疲惫。 在见到郁瑕娘拿着那一枚玉佩时,他眼睛里的光一下子亮了起来,照的整张脸也散发着红润的气息。他三两下就从床上爬起来,颤抖着给自己的主家行了一个礼被郁瑕娘扶起来之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小娘子,老夫真是好多年没见你了。没想到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啊你就出落得这么漂亮了。”王全福手掌轻轻的在郁瑕娘小臂上拍拍,说不出的无奈之感。 郁瑕娘也知道这是为家里忠心耿耿打拼了十几年家业的老元老了,对着他甜甜的笑笑。 王全福满是皱纹和暗色斑点的手拉扯住郁瑕娘把他拉到房间里的凳子上又让跟过来的伙计上了一杯茶。 “当年抱你在怀里的时候,你还是在和今年的新科状元在一起疯闹、玩泥巴,现在我也老了只能看着你走到这里了。”王全福笑容满面,眼角有着无数的皱纹叠在一起,不显苍老更显和蔼亲切。 郁瑕娘静静的让人握着自己的手,这是位相当于自己阿翁的老人家也在小时候给了自己长辈的关怀,“王阿翁,驹城有一位名医。妈妈已经重金求到他为你治病,所以还想让阿翁暂时移居到驹城养病。” 王全福抽回握着小姑娘的手,揉揉自己的眼睛。 正巧伙计把茶端上来了,恭敬的放在两人手边的位置。 郁瑕娘见着王福全小心的拿起茶盖默默的抿了一口伙计端上来的白开水而后问自己:“不知道小娘子查出来了什么,直接和老夫说就是。我虽是老了许多事情不比从前但也要知道有什么猫腻。” 心里愈发觉得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愈多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再次叹气一声,端起手边伙计给自己上的茶水,温声道:“王阿翁,尝尝这个吧,咱们店里的茶叶。” 王福全讶异的看了一眼郁瑕娘而后接过去喝了好几口,一脸的郑重与怀疑。 “对,这就是咱们店里的茶叶但是混了其他家的茶叶,这是我来查账的目的——业绩下滑。”郁瑕娘知道王福全对自己茶楼有着信心索性直言挑明他的失误。 于是她接着说道:“茶楼里由于阿翁信任的人太多,在底下为非作歹,故意拿出郁家茶叶的一部分到市面上售卖。” 王福全意外的没有大怒,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早有预感但是就是不敢相信毕竟是血缘相连的人。还是给主家添麻烦了,我这掌柜做得真是对不住了。” 郁瑕娘眼看着老人的面色逐渐发灰,隐隐约约的带有着几分颓废之气。 “王阿翁,你跟在妈妈身边十多年了。妈妈知道你的为人,特意为你请来了名医,打算在你身体养好了之后一起再开家不同种类的店铺。” 说着说着,郁瑕娘再次握住苍老的手想给他带去心灵的慰藉,“妈妈还是需要你和她一起再次合力的。” 王福全拍拍小姑 分卷阅读17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娘的手,抽身靠在凳子上仰头看着楼顶的横梁。横梁上积满了灰尘,偶尔的微风从中间穿过带了一些飘荡在空中。 他半天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几人的呼气声。 “好。我也能再拼个几年也挺好的。”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对他来说还算是柔和的惩罚。 郁瑕娘又伺候着老人家吃了药、洗漱之后休息也就回了家里。 本以为这几天谢池宴跟着淮安王一起忙着破获疑案,没料到回家时候他就端坐在客厅旁边的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品茶,自得其乐。 悄声问了句伺候的侍女,“谢二郎来了多久了?怎么不拿出棋盘让人家解闷子。” 侍女自然知道主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低头回答道:“来了半个小时,他说找娘子有事就不玩棋子了。” 这么一看,谢池宴估摸着是对西二区茶楼里的情况一清二楚也知道郁家会如何处理这场事情才会如此优哉游哉的端坐这里。 “我今日特意为小娘子带来几瓶香水,想为小娘子的美貌锦上添花不知小娘子允不允许了。”谢池宴放下茶杯,率先迎了上来,对着郁瑕娘的态度仿佛客气了不少。 郁瑕娘示意侍女添茶,微微一笑而后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箱子。 少许的光打在玻璃瓶子上,流光溢彩之下香水更显高雅与神秘。 小心拿起一瓶,郁瑕娘拔出塞子倒在手上稍微一揉搓,香味渐渐扩散在空气里。 “香味雅致,的确不错但是我需要见到原产地——在京都的原产地。”郁瑕娘没有犹豫,将自己一早考虑好的事情说出。 谢池宴也不吃惊显然对对方的心理揣摩的七七八八了,他爽朗一笑:“这有何不可?随时都可以。这就是地址。”他从手袖中抽出一张早已经写好了地址的信纸。 绿腰替主子收好纸条就撤回原位。 两人之间突然沉默。 谢池宴轻呵一声道:“不如郁小娘子来说说对胭脂水粉店铺发展的构想?现在京都可到处都是香水铺呢。” 他语气虽然轻松但是郁瑕娘已经能够从中听出来对于自己的不信任。 “听闻宁化公主在京都的贵族圈里可是遭到了不下的压力呢,不过也难怪,自小没有皇后娘娘的教导又不受宠爱只能如此过日子了。” 郁瑕娘笑眯眯的用眼神描摹着谢池宴英俊的脸庞,“她既然渴望进入那么这香水就是契机而你要把这个契机带给她。” 谢池宴无奈的扶额,随即为了缓解尴尬还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郁瑕娘又是一笑,内心充满着幸灾乐祸,让你成天算计我心思。 “如果你想让这份香水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含着金汤匙,这条路你非去不可。而且这事情对你有益无害吧。” 虽然皇后娘娘不在但是皇后的娘家林氏一直在背后给予宁化公主支持使得她还能立足于贵媛圈里,这也就意味着林氏也会对驸马爷投入精力。 谢池宴随手从袖子里再次掏出一枚莲花簪趁着人说话不注意就插到了小姑娘素净的发髻上。 面对郁瑕娘的怒目而视,拿起折扇支着头笑道:“我会让宁化公主成功进入圈里但不需要我亲自出马,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这么做。” 他眼里十足的调笑却也拥有着对自己人脉的信任。 郁瑕娘皮笑肉不笑,恨恨的拔下簪子放在桌子上,“我只是提供方案、宣传以及资金,剩下的就看你这位贵公子的能力如何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犹疑的看着谢池宴,“余表哥早上就被王爷拉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你怎么这么闲?” 谢池宴微微蹙眉,眼神默默飘向地上,无不可怜的样子,“是吗?可能是我不得王爷喜爱吧。” 片刻后,看着郁瑕娘呆滞的样子又笑了起来,“噫这是个玩笑话。我只是和余大起手负责的内容不一样而已。” ———————————————————— 第11章 藕夹【7】 “你不会还有去过现场吧?”郁瑕娘看着男人一身白衣,干干净净的样子突然想到这个念头。 谢池宴摇摇折扇,温声道:“这不是余大得王爷宠爱先去了吗?我这等察言观色之辈就不上赶着招人嫌了。” 虽然是他的自嘲但他的表情一派坦然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轻松。 “你知道王爷这么说的原因?”这并不妨碍郁瑕娘残存的好奇心。 谢池宴笑意蔓延在脸上,忍不住伸出手撩撩她脸颊旁垂下来的几缕秀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咱们得聊聊店里工作分配的事情。” 谢池宴发现自己对\咱们\这个意外的喜欢。 郁瑕娘扁扁嘴,把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方案平铺在桌案上,手里指着一行字道:“店的位置选址在焦和路这里,沿岸有两个码头,能方便运货。另外,这附近将建成 分卷阅读18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一座女子学院。” “因此,初期的发展是让宁华公主将香水打入贵媛圈里,中期的发展是有稳定的市场,后期适当的扩展。当然,在这期间得有更多种类的化妆品出产才能有更大的发展。” 郁瑕娘拥有着对商业的自信心,所提出的方案也是稳健型,但是她并不是只是一个囿于俗套的人,“初期发展不仅仅打入贵媛的圈子里更有公子哥的用品中。” 接着,郁瑕娘又拿出几张图纸,“这是店内的设计,能够对每一瓶香水进行全方位展示还附加了相对应的脂粉的位置。” 谢池宴静静听着,时不时的给出一些疑问与意见。 两颗脑袋在身穿白衣服人的故意推动下越靠越近,彼此之间也都能感觉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郁瑕娘睫毛稍颤,抬眼正巧就和谢池宴对视,她早已发现这个男人眼中的情绪像是一片海洋起起伏伏的让人无法预料下一刻的波涛惊澜。 但是在那一刻,他眼里只有她的面容。 当余觉襄皱眉回到家里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对视的场景。 “你今天的凉茶喝了吗?不要总让大姨担心。” 余觉襄冷冷的掸掸衣袖,看着郁瑕娘。 郁瑕娘诧异的扭头去看那个面色不善的人,这种微妙的捉奸既视感是为什么? 不过提到他说的那句话总让人想起曾经——— ——余觉襄来到郁家有了两年多的时间但是涂二娘一直没有给出关于余觉襄身份的说明,家里仆人的孩子对他也总是风言风语的说着他的身世,因此他总是一个人上学下学。 但郁瑕娘是不同的。 她漂亮、涂二娘对她极其宠爱、聪明,她的身边有着无数的朋友。 在上小学的时候,两人都是一道儿上课但是郁瑕娘总爱偷溜出去。 余觉襄从窗户中看见郁瑕娘正带着两个小男孩偷偷摸摸的溜到后山上的果林里去,三个人叽叽喳喳的声音都已经能传到余觉襄耳中。 “瑕娘瑕娘,昨天我和小河子放了三个捕鸟笼在后山上,咱们去看的时候顺便烤了吃怎么样?” “对了,我还带了不少的调料粉呢。咱们吃个够。” “好啊好啊。你俩怎么这么聪明?还知道带调料粉。” ………… 明明隔着的距离有百米远,余觉襄觉得她们说的话分毫不差的传入自己的耳中,他知道这是自己妖精的天赋发挥作用了,他能联通任何有生机的植物的感官。 他本是觉得自己这个天赋只是累赘不过既然能让自己听到郁瑕娘的话那也就无所谓了。 看看讲台上摇头晃脑的夫子,余觉襄毫不犹豫的伸手报告夫子:“先生,我肚子疼。” 夫子挥挥手让他去上厕所。 余觉襄大步跑过去拉住笑嘻嘻的郁瑕娘,一脸正经的说道:“瑕娘,你的凉药喝了吗?自己总是上火,涂二娘会担心你的。” 郁瑕娘最怕的事情就是自己没喝药还被妈妈逮到。 于是郁瑕娘一脸郁闷的随着余觉襄的拉扯一起走回家里。 路上,余觉襄忍不住两个大拇指互相戳戳而后扁嘴问一旁的小姑娘,“瑕娘,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叫你瑕娘?我觉得他们喊得不好听。” 确实,一般人家都只说些驹城话,官话得等到十岁才会教导但除了北方的人本土就是官话。 郁瑕娘正郁闷着听他这么说头耷拉的更低了。 “瑕娘,你觉得我聪明吗?”余觉襄扭捏着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酥糖放在郁瑕娘手中。 “聪明啦……特别聪明。居然用凉药威胁我!。”想想就来气的郁瑕娘伸出小拳头砸他的后背。 就在这一天,涂二娘同时发现两个人又逃课又没有按时喝药。 事后,涂二娘将余觉襄带入房间聊天而出来之后这个男孩成了一位成熟的少年。 也就是郁瑕娘回过神之后看到的余觉襄冷冷、克制的样子。 她调皮的笑了一下,解释道:“这不是等你回来让我喝的吗?” 刚说完,余觉襄红了耳朵和半截脖子又意识到谢池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勉强维持冷漠的神色道:“不知谢二还在此是为何?” 谢池宴礼貌性的拱拱手,“我和郁小娘子讨论一下生意上的事情,余大也是知道我的家底大概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吧。” 余觉襄挑眉,竟然对他的厚颜无耻感到无言以对。 郁瑕娘没了耐心让他们在这里兜来兜去的绕圈子,索性直接出言送客:“待我看过你的货源产地和你解决宁化公主的事情之后,我们才能继续详谈。” 那边温润的男人也不介意郁瑕娘无情的态度,眼神轻飘飘瞥过余觉襄一眼转身就已经离开。 余觉襄早已经注意到桌子莲花簪子,因为郁瑕娘的首饰中从没有过莲花的样子也就眨眼之间就能够猜到是谢池宴的手笔。 他拿着那枚簪子,面色发黑,静静的不执一语。 分卷阅读19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正待郁瑕娘想出言说话的时候,他一脸正经的问道:“是我送的好看还是他送的?” “当然是你啦,你可是知道我最喜欢的样式的。”郁瑕娘心里憋笑,神色还是淡淡然的样子。 余觉襄满意的把莲花簪子又放在桌子上转而去让辕子备饭。 辕子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也不敢抬头,弯着腰说道:“主子,小娘子早就备好了就等您了。” 郁瑕娘和余觉襄不自觉的对视一眼又默默的笑了,移步去了正厅里。 自然在郁家这样的商户家里对礼仪方面不甚讲究,特别是古人说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光荣的被忽视。 喝了几口汤,见余觉襄面上不是刚才的轻松之意反倒有几分愁绪的样子,郁瑕娘开口问道:“今天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新的看法?” “那丈夫陆知生和家里其他的侍女仆人情绪上都是正常的。女主人的卧室已经被难产致死的那位小妾所占据并没有什么以前人的物品。” 郁瑕娘也不插话,继续听着人分析。 “我大概的走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余觉襄无辜的眨眨眼睛也不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这下轮到郁瑕娘扶额了。 “什么都没发现?”郁瑕娘斜眼看他,始终是不信他的。 余觉襄手撑下巴,犹犹豫豫的想着还是把今天自己发现了的一小点细节说了出来:“陆宅里的男女仆人都很沉默但是死去的两位侍女意外的能说会道。” “要不我去夫人们那里给你打听一下陆知生娘子的事情”郁瑕娘提议道。 余觉襄也是想找出疑点中的联系对她的话点点头,下意识来了一句客气的话:“那就辛苦你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两人都沉默下来没在说话,餐桌上只有些碗筷细微碰撞的声音。 郁瑕娘不是拒绝客气,只是她觉得从几年前那一次逃课后谈话开始,余觉襄就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向自己撒娇、依靠自己的人了。 又是三年未见面,如今用这个客气的言语只是无端的让记忆中余觉襄的影子已经快淡化的没有了。 “西二区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余觉襄夹了一筷子青菜到郁瑕娘碗中,看着她问。 郁瑕娘想起来王福全流连着茶楼的样子忍不住又叹了气,“掌柜的那边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就让辕子派去的那几个人把收集到证据递给官府,直接报案就行。” “那谢二和你谈生意……谈的来吗?” 余觉襄偷瞄一眼郁瑕娘的表情,假装很正直淡定的问出这句从最开始就想问的话。 “谈生意倒是挺谈得来的,不过为人嘛”郁瑕娘很满意自己停顿后,对面人的表情开始变得紧绷的样子。 “为人?大姨不是说过,做生意做重要的不就是为人。”余觉襄果然没绷住自己,直愣愣的接了话。 郁瑕娘也有分寸,到了此时也就笑笑的说下去,“为人的话,做朋友还是挺好相处的一个人。你看你现在不就喊他谢二吗?” 在本国,玩的要好的年轻人都以各自在家中的辈分相称。 “……好吧”余觉襄蔫蔫的垂头。 第12章 鱼头泡饼【8】 中午饭简单的调笑过后,郁瑕娘派出白纻去谢池宴所给出的地址去查看,自己则打算下午就在家里偷个懒,睡一下午。 没料到,淮安王派人送了请柬过来。 “郁娘子午好,小的来给您送王爷的请柬。”王府的男仆人弓着腰看不清脸但只听声音就是很讨喜的人。 前溪接过请柬递给了主子。 “所为何事?”郁瑕娘翻开深棕勾金边的请柬,没见到里面写具体的内容于是问道。 瘦高的仆人稍稍直起腰杆,欢喜的为着郁瑕娘介绍,“王爷约了余大郎、谢二郎一起去猎场,因此便邀您一起。” 郁瑕娘皱眉,全都是男客而且自己跟淮安王也并不是很熟正想委婉拒绝时只听那仆人又说。 “因为王爷刚回来还没多久,郡主十分想念便一起去了。王爷想着郁小娘子的个性应该会和郡主投缘就邀请您一起。” 虽然男仆人说的客气但是郁瑕娘还是明白这是没给自己拒绝的机会,她微微笑起来,慢声道:“容我先收拾一下衣裳不知王府允不允?” 仆人一把弯腰,惶恐道:“您这是哪里的话,小娘子能来陪伴郡主就是郡主最开心的事情。郡主大概一小时后就专程来接小娘子了” 郁瑕娘好声好气的给了他一些碎银,给他上茶后就收拾能到猎场用的衣裳。 回到闺房,前院的侍女递了来一张来自驹城涂二娘的信。 信上只是简单的问候身体以及一句——不知我儿的婚事何事提上日程? 婚事? 郁瑕娘闷闷的想着,上京以来二人之间也有些亲近的意思但是这不能抵消余觉襄忽然的性情大变所带来 分卷阅读20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的两人之间关系的冷淡和三年没见面的疏远。 心里纠结着这件事情就连换衣服的动作都慢了很多。 前溪替自己挑了件明红色的骑装,看起来活泼很多更符合这个年纪少女的青春。 左右摸索一下也就到了郡主接人的时间点。 出了大门就看到一辆红色帐篷的马车,一猜就是郡主的马车。 仆人将郁瑕娘和跟着去的白纻扶上马车转身去了后面的王府仆人的马车里。 “娘子,你回来啦。正等你的糖葫芦呢!”说话的人快速的回头看了一眼郁瑕娘就转脸去忙着编织手里的络子,不在意的说着话。 …… 我跟你见过面吗?这么熟的说话? 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连忙放下手里的花瓣络子,行礼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您是郁娘子吧。婢子眼拙居然将郁娘子错看成了自家郡主。” 郁瑕娘纳闷。 此时,马车上又上来了一位红色骑装的女子。 那女子见了郁瑕娘哈哈大笑:“怪不得江轼错看你成我了,咱二人眉眼间还是有些相像的。” 她伸手将手里买的一把冰糖葫芦分给车里的人就连两个丫头都分得了两根。 “我以为像南方的小娘子梳妆打扮都需要许久就趁着买了几支糖葫芦想分给你吃,这个味道是我见过最正的。”郡主徐容英极为英气的脸庞和接地气性格都让郁瑕娘吃了一惊。 见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吃惊的意思,徐容英不好意思的摸摸脖子后面,“我爹爹尚武,家中许多兵器,我多少都会一些所以就有些男人的样子。” 一边说一边把糖葫芦塞进嘴里示意郁瑕娘看她手掌心里的老茧。 郁瑕娘好奇的问,“我见王爷温文儒雅的样子还是刚礼佛回来不太像好武的样子。” 徐容英扯着她到自己旁边坐着还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这个啊……前些年他和皇伯伯都好武但是有一年他从宫里住了几天回来就变了许多,想来是皇伯伯的原因吧。” 郡主说话百无禁忌惹着一旁的侍女江轼扯了一下她手袖子。 徐容英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 郁瑕娘笑了一下,她倒是觉得郡主这个性很合适自己的胃口。 车里的几人齐刷刷的含着冰糖葫芦慢慢融化着外面裹得焦糖又在融化的只剩一层薄皮时趁山楂不注意,一口咬开。 时酸时甜的滋味交织在口中,让人的神经都得不为之一颤——美味。 “像我说的一样吧……唔唔唔有点更好吃了。是不是因为一大堆人一起吃更有意思些?”徐容英歪头俏皮的问郁瑕娘。 郁瑕娘按耐不住心中摸摸徐容英头发的欲望,一面伸手一面笑着答道:“是的,不过你推荐的口味很好。” 徐容英乖巧的在她手底下蹭蹭,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繁星落入眼中一样。 过了一会儿,徐容英突然问道:“听说谢二郎和余大郎交好?” 郁瑕娘犹犹豫豫的回答了:“也还行吧,就是谢二郎个性温雅又善解人意,我觉得大多数人都会和他交好吧。” 一听见这话,徐容英的表情立马带着小小的骄傲:“是吧,我也是这样想的。谢二哥多好,为什么还有很多人为难他。” 她这话里的情绪就像是很满意自己推荐的糖葫芦受到人认可。 “你多大啦?是不是思春啦?”郁瑕娘促狭的看了看徐容英,一句话就发现她的小心思。 江轼及时的递上一杯茶水掩饰了郡主突然被说穿心思而脸红的样子。 “我才十四呢,离嫁人还有四年吧……果然,郁姐姐就像爹爹说的那样蕙质兰心,怪不得爹爹让我老老实实的对你呢。”徐容英嘴一秃噜就把淮安王交代过的事情说了干净。 郁瑕娘没管这,只是摸摸她的头。 本国男女都是十八岁正式结婚,谢池宴现在已经十九了,再没有时间等待这位可爱的郡主的长大了。 那余觉襄还留了时间给自己做出心理准备的时间了吗? 那边的徐容英还是开开心心的的样子,江轼也并无觉得哪里不对依然给小姑娘擦擦蹭了些糖的嘴角。 或许,有些人早就发觉他们是不可能的也就不对这件事情去干预什么。 “郁姐姐,听说他们最近在查一桩案子,是什么案子?”徐容英嘴里塞了一些糕点又顺手塞到了郁瑕娘嘴中一块。 细细的咽完,郁瑕娘柔声解释了陆知生夫妻的事情顺便又问了一句:“你知道陆知生、陆夫人、陆家什么情况吗?” 其实,郁瑕娘也不抱希望她能知道多少,毕竟陆知生官职低微也并不能让陆夫人能和堂堂郡主有什么交集。 “这个啊……我想想……好像有一次见过。” “因为那个李二娘是上任礼部尚书的庶女,一次百花宴上见过后来就嫁给了陆知生吧。” “听说两个人感情和睦,甚是恩爱啊。” 徐容英断断续 分卷阅读21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续的说着记忆当中的内容。 那就奇了怪了,感情和睦居然变心的这么快。 还在丧期里就已经把妻子的贴身侍女抬为妾侍了更何况后来又继续抬了一位贴身侍女。 徐容英也觉得纳闷,闷头想了一会儿接着恹恹的撑脸说道:“我就记得那个李二娘出嫁之前就是比较热爱佛学吧……整个人性子寡淡。其他的我就没什么印象,她个性太平和了。” 郁瑕娘没再让人继续纠结这事情正待转移话题的时候,她问道:“姐姐,你知道谢二哥的进度怎么样啦?” “应该是有些发现吧,上午他找余大的时候还挺自信的。”郁瑕娘稍微掩饰了谢池宴经商的事情,毕竟谢家禁止子弟经商这样有辱身份的事情。 徐容英欢快的点点头,扑在郁瑕娘大腿上,仰脸问她:“姐姐,你身上有什么香味呀?感觉很清新又自然。” “这是我和别人合作新推出来的香水,喜欢吗?”郁瑕娘临走前特意喷洒了一些在身上就是想起到这个效果。 徐容英拽过来手袖子,仔细的闻了闻,眼珠一转。 “姐姐的店在哪里?我也去买一些。总感觉皇伯伯赏赐的那些外邦香水味道没这个清新、那些一久了就冲人鼻子。” 郁瑕娘不好意思的笑笑,“店铺还在改装当中,等两天大概就开张了。我这里还有两瓶回头给你送过去。” 徐容英也是皇宫王府里面出来的人,人精得很,她也知道里面的意思,笑嘻嘻的说:“太好了,回头我羡慕死我那些好朋友。” 两个人说说笑笑得很快就到了猎场。 淮安王拿着皮鞭背手站在猎场入口处,静静的眺望着远处两个年轻人策马的比赛结果。 徐容英甜甜的挂在自己阿爹身上,郁瑕娘礼数周全,先行了礼。 “王爷不是给他们安排任务了吗?” 淮安王微微勾起嘴角,一手扒下来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儿,说道:“有任务没破案的思路再堆在那里有什么意思。” 郁瑕娘乖巧的点头,你是大佬你说的都对。 “行了,你去给你郁姐姐挑一匹温顺的马去。”淮安王嫌弃的挥挥手,安排了徐容英的任务。 转头眯着眼看两个年轻人放肆策马的样子也心痒痒,“郁娘子,这些衣物就让你代为转交给我的贴身奴才了。” 他几下解开了披风和衣服上挂着的玉佩琳琅以及香囊。 第13章 垮炖杂鱼【9】 郁瑕娘手里捧着衣服呆呆的没动,她在看远处那个纵马飞奔的深蓝色长袍的男人。 “这匹马是烈马培养出来的后代,如果你会骑能感受得到速度,不会骑也能温顺的带你逛逛猎场。” 徐容英一手牵着两匹马,特意为郁瑕娘挑出来的是一匹白色毛发的母马。 郁瑕娘无奈看着她道:“二娘,不好意思。等我把王爷脱下来的衣服转交给王爷的近仕,我再来牵马。” 淮安王有一子一女,大儿前年刚刚病逝,现在只剩下徐容英一女儿。 “没事儿,直接搭在马背上系着就好了。”徐容英不在意的接过去衣服,就是觉得香囊、玉佩不太好放上去而单独捏在了手里。 郁瑕娘从她手里拿过缰绳就看见小丫头眼珠滴溜转着,一看就是有什么怪主意。 “姐姐,你带我好了。就让我的马儿在后面追我们,看看它能不能追得到。” 徐容英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摸摸自己爱马的毛发。 郁瑕娘自己会骑马也就没拒绝,让人上马后自己翻身上马。 过不了一会儿,徐容英就不太满意马匹小跑的速度催促着郁瑕娘快一点。 没办法,郁瑕娘只好挥鞭加快奔腾的速度,一路疾风驶过,从几个男人的跟前飞奔而过惹得他们骑马跟上来调笑一段路。 甩开他们之后也就快到了帐篷,郁瑕娘慢慢减速,因为小丫头想看自家阿爹香囊里藏了什么。 “我都特别好奇,他这个荷包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旧成这个样子。”徐容英举着荷包到郁瑕娘看,仔细看看上面还有隐约的一个“余”字。 两个人左看看右看看,鬼鬼祟四的打开荷包,发现是两株素净的白毛。 “这不会是从这马身上薅下来的吧!。”徐容英撇撇嘴,嫌弃的用马身上的白毛比划了一下。 嫌弃是嫌弃但还是要乖巧的塞回去,力求看不出来一丝丝的打开过的痕迹。 待两人放好衣服又开始赛马,各自骑着马尽力冲刺也不管什么是是非非,唯一的念头也是超过她。 半道儿的时候,淮安王派侍卫过来拦住她们,说要商量等会儿打猎的事情。 “不如这样安排,你们两位小郎君各自去打猎,谁的猎物好、猎物多就能决定今天胜利的奖品,如何?” 淮安王摩挲一下手上的扳指,半笑半严肃的说着。 余觉襄 分卷阅读22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和谢池宴都点点头。 他二人一个身穿深蓝色、一个身穿古棕色,尽管颜色都极为老气但是在这两个年轻人的朝气下别样的俊美。 “你们俩个小娘子呢也别太闹腾了,到处转一转看看风景,等会儿就等着别人猎好的美食就行了。”说到底,王爷也是不让两个女孩子再撒野的跑了。 徐容英见到两个男人走远了就偷偷摸摸的悄声问道:“阿爹,你年轻时候怎么和妈妈认识的?” 淮安王笑着用弯曲的食指敲敲徐容英的额头,骂道:“你这小家伙,这么多年就学着看你爹东西去了?” 徐容英没得到答案也不依,拉长声音撒娇,非要淮安王交代和王妃的相识过程以便看看“余”字到底是什么来源。 郁瑕娘觉得这种是私事不大方便听,正悄咪咪的遁走时候远远地听见一句:“年轻时候的事情,记不清楚了……。” 那你还记得见过我妈妈一面? 内心疯狂吐槽,表面还是风轻云淡,还跟偶遇的谢池宴打了声招呼。 谢池宴也翘起薄唇应了她的话而后问道:“小娘子之前打过猎吗?不如随我一起去试试看。” 刚刚她和徐容英一起策马奔腾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是从未见过的洒脱与真实,他想现在只让她看风景实在是委屈这丫头了。 郁瑕娘即便在涂二娘的教导之下愈加成熟,更符合大家闺秀的标准但是内心里对于刺激运动的悸动之心可一点都没有减少。 “好。麻烦你啦。”郁瑕娘笑出了左边脸颊的酒窝,声音柔柔的。 谢池宴驱马疾跑,让郁瑕娘跟在身侧,两人并驾齐驱。 大约是前几天有下过雨,土壤仍然保持着湿润,地上朦胧的是一层雾气。马蹄踏散了一块又一块聚集在一处的雾气,惊扰着隐匿在林间的梅花鹿、松鼠。 谢池宴偶尔会回头看郁瑕娘喜悦的表情,看着她对时不时窜出来的动物表达惊喜。 一路奔驰,古棕色外衫的男人率先下马去扶着郁瑕娘的手臂便于她下马。 “这是?”郁瑕娘好奇他突然停下,一直也没有见他打猎的迹象。 谢池宴白皙的皮肤在渗透进森林中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出了皮肤下细小的血管,他迎着阳光也不觉得刺眼就那样浅笑着。 他轻声问:“你喜欢什么鸟?” 没等郁瑕娘回答,谢池宴忽然伸手探到她耳后的位置。 “子规?” “神女?” “画眉?” 随着他的话音,一只只鸟儿飞到郁瑕娘面前仅仅停滞几秒后又飞向前方。 这原本是极为诗情画意的场面,无奈那一只只飞过去的鸟儿都是小时候常抓的麻雀。 谢池宴也不认为郁瑕娘会不识鸟的种类,本意就是开个玩笑。 回头一看,身后的数十棵大树上全都停留着一两只的麻雀,郁瑕娘大概也猜到他应该是扔石子出去让鸟儿飞起来的。 谢池宴斜睨她一眼,像是在夸她聪明。 手上动作不停,细微的听见动物跳跃灌木的声音,立马取弓箭抬手瞄准射出。 一只灰毛的兔子啪的一下倒在地上。 灌木丛里又探出来几只兔子的脑袋,呆滞了一两秒就飞快的跳走。 谢池宴也没有打算赶尽杀绝,早就收回了弩箭,和郁瑕娘一起笑着看兔子卖萌。 到底是兔子身上有很多血迹,谢池宴自觉地捡起放在马匹背上挂着的袋子里而原本的袋子里也装有一些小动物。 郁瑕娘眼看着周围的梅花鹿警惕的样子,手痒痒想圈养一两只可是无奈毕竟不在驹城没有场地给自己养。 “你还想养什么其他的?兔子、松鼠都挺好照顾的,不用费太大力气。”谢池宴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郁瑕娘就知道了她的心思,简单的介绍了比较受女眷欢迎的动物。 想着谢池宴的好意,郁瑕娘也就顺势说了一句:“兔子吧,养肥了还能吃。” …… 微微被噎到了的谢池宴眼尖看着左面灌木丛后还有只白色呆毛的兔子还在一个小坑里爬不出来,左吭哧右吭哧就是上不来。 “嗯,看那边。”谢池宴把郁瑕娘带了过去,“这大概就是那种养肥了能吃的,笨的跑不掉。” 郁瑕娘大笑,她没想到谢池宴这么温柔的人还能怼回来。 两个人齐齐蹲在坑附近,男人伸手将兔子抱出来轻轻的递到郁瑕娘怀里。 不料,本来异常柔顺的兔子在被放到郁瑕娘身上的时候突然的弹起来,惹得本就随意站着的郁瑕娘一个脚滑崴到了泥坑里。 谢池宴反应迅速,手脚麻利的连人带兔子一起扶住以避免郁瑕娘脸朝地的危机。 郁瑕娘感觉得到谢池宴清浅的呼气,轻轻的吹在自己的耳根后以及他身上的不熟悉的味道。因为过于陌生的气息使得郁瑕娘的脸通红,顺带的耳垂也变得粉嫩。 谢池宴自然发现了,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在她粉 分卷阅读23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红的耳朵旁温声道:“你脚崴了,我能抱你上马吗?” 郁瑕娘回过神来,看着怀里闯出大祸后而异常乖巧的兔子,恨得牙痒痒。 “不用,我先看看能不能走。这坑浅,应该没多大事。”郁瑕娘自小独立坚强惯了,从来都只有别人倚靠她的份。 于是她试探性的挪了两步感觉疼痛还在自己的忍受范围内也就笑着跟谢池宴说:“没事的,我自己先回去吧。你继续打猎。” 谢池宴在旁边虚扶着,打了个哈哈:“现在这些应该就够了吧,我先和你回去把这些送到地方。” 也没再拒绝,算是默默的接收了他的善意。 郁瑕娘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兔子先暂时搁在他的猎物袋里也不敢动弹。 处理好事情后两人悠悠的驾着马走回营地。 而在密林深处有着一个深蓝色衣服的身影一直默默注视着两人。 …… 回到营地,郁瑕娘想着也没有事情做,安顿好兔子之后,自顾自的跑去厨房想着做两个清汤以免到时候烤肉吃的油腻。 营地的大妈大婶们常常见到跑到厨房的贵人也不惊慌,妥帖的交给郁瑕娘需要用的东西又安排了一位厨娘在这里帮忙就忙着各自手头上的事情。 她们本就无所顾忌再加上也不知道郁瑕娘的身份,没过一会儿就开始了热闹的讨论。 “听说陆家那档子事情了没?” 第14章 生鱼片【10】 “陆家?就是南城那家连死了三个人的?” 两个择菜的大妈率先挑开话题。 “死了哪三个?官府没去成?”剁肉的婶子嘴上说话,双手仍然拿着两把宽刀飞舞在案板的肉上。 一旁洗菜的较为年老的老人家半眯着眼,没有插话。只听见择菜的一个婶子迫不及待的说完陆知生家里死去的几人的故事。 剁肉的女人突然放下刀,手在围裙上一擦,蹲下身子细声问那个身材佝偻的老妪。 “二婆,你之前不就是在城南那一片做活吗?有遇着他们家的人没?”女人掩饰不住的八卦但还是保留了对老人家的尊敬。 发丝银白的老妪顺手将手在头发上抹抹,哑着嗓子道:“那陆夫人我倒是见过几面,为人温柔贤淑。要是说不好的也就是经常神经上出错,总是一惊一乍恍恍惚惚。” 她的话语间带有几分老人家的客气与委婉。 郁瑕娘再听了一会儿发现女人们的话题越来越歪也就嘱咐一个人盯着汤到时候之后盛出来小火煨着。 徐容英这时候也拉着马从山坡上晃悠下来,见到郁瑕娘的时候高兴极了。 “姐姐,我找了你半天呢。没想到你先回营地来了,不过找你的时候,我也打了一些猎物。” “嗯好。等会儿烤了吃。”郁瑕娘发觉她打得猎物也不少,起码有了小半袋。 徐容英没管这些,一脸神秘的凑近问道:“姐姐,你还知道关于谢二郎的事情吗?” 郁瑕娘又好声好气的和徐容英聊了半天有关于谢池宴的种种八卦,深度了解了谢池宴迷倒京都万千少女的光荣事迹。 淮安王让余觉襄、谢池宴到点会和,现在二人的手里各自拎着一大包的野禽,它们的鲜血从布袋当中向青青草地上滴落。 “以我看来,还是余大郎的猎物为佳啊。谢二郎还是需要多加练习射艺。”淮安王看着地上被摆成两排的猎物,终于决定了要求奖励的人物。 谢池宴从开始就预料到了自己因为陪郁瑕娘而丧失了一些打猎的时间极有可能会输,他面色如常,甚至带了几分笑意。 胜利的余觉襄却也没有什么喜悦的表情,黑色眼眸裹着不不知名的情绪在几人间看来看去。 “我想,让郁娘子决定和谁一组烤肉。”余觉襄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失去理智但是在即将失去郁瑕娘面前这些也都是可以放置一旁的东西。 他需要一个明确的选择。 淮安王呵呵笑:“余大郎也是有心了,这么为小女创造机会。” 郁瑕娘知道徐容英喜欢谢池宴,自然不会不给这个薄面去选择他。 那边,承受着众人注视的目光的郁瑕娘微微一笑,左手拉起徐容英的小手,“二娘,我就和你一起吧。正好我还给你熬了汤想让你尝尝味道,甜的哦。” 徐容英从马车上的谈话时候就知道了郁瑕娘的厨艺出色,现在虽然谢池宴在前但是抵不过即将到来的烤肉大餐以及甜汤的诱惑。 于是她毫无骨气的在谢池宴、余觉襄深沉的目光下欢快的点点头。 郁瑕娘面上拉着徐容英的手甜甜的笑着,内心却对余觉襄恨得牙痒痒。这下好了,你的汤就别想喝了,全给别人去! 淮安王已寄回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着几个人的明争暗斗毫无想法,反倒是对着郁瑕娘添了一句:“不知道小娘子能不能分给本王一口呢甜汤?” 徐容英还不等人 分卷阅读24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反应,皱着鼻子,不开心道:“不要不要,反正阿爹的口味也变了,不爱吃糖的了。” 郁瑕娘笑出声,只见淮安王对着自家的女儿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今天就把你的那一份也喝了。” 对着这么一对儿不计较形象的父女,郁瑕娘的郁气消散了不少,笑着让淮安王一起。 这时候场上的几个人以一种奇特的分组坐在各自的火堆旁。 淮安王与其女儿不拘小节能够动手帮忙处理野禽,其中还夹杂着余觉襄偷偷送过来的一些禽类,郁瑕娘只管动手烹制就是了。 反倒是余觉襄和谢池宴两人对烤肉一窍不通,两个风光霁月的男人默默窥视了一会儿郁瑕娘的动作终于开始在月光下升起了熄灭的火堆。 清风抚在人的肩头、眼角带来阵阵凉意。 火堆旁也有猎场的人焚烧着特制的驱虫干草料,反倒是为烤肉增添了几分味道。 趁着徐容英不注意,淮安王偷偷喝了几杯白酒又继续和少女们一起喝着甜汤,聊天地趣事。 “我还记得我上回去了趟江鱼那里,有个知府给我送上来一道菜。” “用蔬菜复刻了《清明上河图》,愣是摆了两个屋子。” 徐容英听到这里,惊奇的问道:“这厨子谁啊?皇伯伯不请他可惜了。” 淮安王白她一眼,“你当你皇伯伯什么都吃?这清粥小菜的他可吃不惯。” 而后接着说道:“知府说厨子是位成了妖精的蔬菜,我也不信只当他哄我。” 郁瑕娘和徐容英对视一眼也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阿爹,陆家的案子你有什么想法啊?”徐容英没安静两分钟就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淮安王。 比两个小辈多吃了多少年盐的淮安王对凡事都看得清,对这个案子也有着自己的理解,本意是不想说但是看见两人齐刷刷盯过来的眼睛。 他只好无奈说道:“这里面基本能够确定就是陆知生动的手脚,难产而死的侍女夷尤则是害死两人的凶手。但需要找到他们的手法才能结案。” 郁瑕娘小小的“哦”了一声,脑海里有着无数荒诞不经的想法却没有一个能对的上。 “得,你俩给那两个送点肉过去。”淮南王再次被烤糊了的烟呛了眼睛,一面拿着手绢擦拭泪水。 徐容英早就看不过去自己的男神烤着糊了吧唧的肉,手脚麻利的端了几大块肉。 “姐姐,这些行不行?”她还是十分克制自己没有立即冲到那边去。 郁瑕娘慢慢起身,替她分担了两个盘子,正放在手臂上拖着还没到一分钟,余觉襄跑过来了。 “我来拿。”余觉襄在人前话语一向很少,只讲究表达自己的目的。 淮安王擦了眼泪又有心思来笑他们,“哟,这是觉得自己烤的肉多不好吃,都急着过来拿了。” 余觉襄抿嘴,没有说话。 谢池宴这时候也跟过来,睁着他那双被熏红的眼睛,勉强看着淮安王笑道:“谁叫我五谷不分呢,只能麻烦王爷这个火堆了。” 徐容英不跟谢池宴客气,直接脱手把全部的盘子放到他手上。 “走吧,我教你烤。”郁瑕娘忍不住笑出声,余觉襄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说也会烤肉。 郁瑕娘在前头带头,一行人转移了阵地。 余觉襄一看火灭了赶紧生火又拿了一块软垫让郁瑕娘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 此时的谢池宴还在跟徐容英纠结在那里,互相不知道说着什么,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郁瑕娘知道余觉襄自己会烧烤也没去管他,拉过来小丫头到身旁坐着,小声询问:“谢二郎怎么招惹你了?” 小丫头很明理,嘟着嘴说道:“没有啦。不是他招惹我。” 眼神不自觉的在余觉襄和谢池宴身上徘徊但也不再说话。 郁瑕娘只好转移话题,“余大郎烤肉的手艺很好,你可以尝尝他这种滋味的。” 徐容英听了这话立时睁大眼睛,看余觉襄又看看郁瑕娘,眉毛一挑最终和远处在那里喝酒一直注视着他们的淮安王对上视线。 淮安王眉毛也学着她眉毛一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徐容英深深的产生了背叛感,有种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就只有自己不清楚状况。 郁瑕娘摸摸她的头发,接过来余觉襄烤好的肉撕了一小块喂给徐容英而此时的余觉襄眼神微妙的看着这个异常直率的小丫头。 谢池宴倒是这么久以来再一次感受到了在人堆里被忽视的久违感觉,哑然失笑。 几轮烤肉之后,大家也算是酒足饭饱,收拾收拾东西就着夜色回到家中。 本来是打算直接洗洗睡了的郁瑕娘突然发现好像耳房里还有个人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卧室。 “望夫石?站的挺好。”郁瑕娘没好气的挤兑他。 余觉襄浅浅的笑了还抿着嘴,整个人特矜持的样子,“望妻石。” 分卷阅读25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郁瑕娘被他闹了个大脸红,低着头不说话。凉风习习,款款送入衣袖间。 “你今天的骑装很好看,像八岁时候你给我做面时候的那件衣服。”余觉襄忍不住露出牙齿笑着,手上解开披风披在低头人的身上。 原来,他记得这么清楚…… 第15章 水煮狼鱼【11】 那一夜,两个心怀各异的人站在院子里久久没动,只是一双温柔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另外一个瘦小而独立的人。 早晨,小鸟啼鸣。 因为昨天的运动量过大又加上和人在院子里呆站了半宿,早上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惫懒。 “大朗呢?” 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半眯着眼睛套上衣服,随口问道。 绿腰笑嘻嘻的将挂在头上的衣服扯下来,“大郎君一早就出去查案子去了。” 唔,也是。郁瑕娘想起来昨天夜晚站着的时候,自己也没有闲着,把打探到的东西都告诉了余觉襄。 白纻昨日被派出去看原产地也只是看看作坊里有没有什么需要避讳官府的物件而已,既然一切都被谢池宴处理好了也就是等着今天开业了。 郁瑕娘没有那么过于讲究开店的日子吉利与否,她一面穿衣服一面思考着开业是晚上几点为人流量高峰期。 “娘子,这是早晨的时候,谢二郎送过来的礼物。” 前溪捧过来一个礼品盒。 由着侍女打开一看,竟是昨天在猎场时候他带着郁瑕娘下马之后鸟儿到处飞的场景,只不过画儿上的倒真的是那子规、神女、画眉。 郁瑕娘看着这幅画多少有了些笑意,这个人倒是意外的讨巧。 淡淡看完谢池宴的画作,前溪欲言又止。 “怎么?” “谢二郎还送了一只鹦鹉来,婢子就放在走廊上挂着了。” 刚提到鹦鹉,走廊上那只毛色艳丽的鸟儿就叽叽喳喳的说着:“早起学习学习学习……” 郁瑕娘套上最后一件大袖衫,走出去看看这只活泼的不像谢池宴能送出来的礼物。 “有名字吗?” 还没有等前溪回答,鹦鹉扑闪着翅膀,回答她的话:“二喜二喜二喜。” “谢二郎送过来的便签中有交代过训练鹦鹉的方法,娘子要是想改名字或者是说其他的吉祥话也只是一阵子的事情。”前溪见郁瑕娘露出笑容,显然是对这只鹦鹉的满意。 郁瑕娘正用食指去逗鸟的时候突然发现鹦鹉的翅膀下面一直夹着张小纸条,应该也是谢池宴放上去的。拿下来的时候,鹦鹉明显的松了口气的样子。 小纸条上是工整的小楷,简单的写了几行字 ——八岁开始养的二喜最近忽然要离开我了。我想它跟我是一个审美,所以就送给你,你给它两口饼就够了。 郁瑕娘觉得这张小纸条里莫明的充满了令人叹息的感情。 “你想回去吗?二喜。” 二喜歪着鸟头,黑漆漆的眼珠看着她,一动不动。 前溪上前打断对视,“娘子,谢二郎还约您中午吃饭,在知春阁。” 郁瑕娘点头,仔细想想中午刚好可以和谢池宴谈谈香水店的事情,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已经十点半了…… “他约了几点?” “谢二郎说您大概会起晚,所以会晚一点在知春阁等您也就是十二点半。”前溪也不禁对谢池宴的神机妙算感到佩服,这也是比较了解自家的娘子的了。 郁瑕娘虽然见别人给自己留了充足的时间但是她还得迅速收拾自己赶往知春阁。 涂二娘从小的教导告诉她,在生意上先到的人往往会守住谈判时候的底气,这个时候也不会被其他的个人情绪所干扰。 二喜在笼子里醒了吃、吃了睡几个来回…… “郎君,午好。” 郁瑕娘正对着镜子涂脂抹粉,余觉襄突然回来,四个侍女纷纷问好。 余觉襄看她描眉的手一抖一抖的,眼看一个美人就因为一双眉毛而被拉低颜值的时候,长臂一伸接过她手里的眉笔。 “我来吧。我学画的时候常常画女子的各种眉。”余觉襄见郁瑕娘一双美目看着自己忍不住解释一下又添了一句类似于保证不会出错的话。 郁瑕娘只是稍稍一瞥就发现了背后画眉的男人的睫毛在微微颤抖,但是手上的眉笔丝毫不见晃动,她红唇稍挑,浅笑着。 余觉襄紧盯着镜子里人的眉,力求不破坏她的美感。直到最后一笔眉尾,他恋恋不舍的收回笔。 “不是中午了吗?你这是准备?”等到她整理好裙摆,余觉襄才想起来问她怎么突然就锦衣丽服了。 郁瑕娘轻启红唇,正色道:“谢二约我中午谈生意顺便吃饭,你中午就先自己吃吧。” 沉默突然蔓延期间。 “早点回吧。”余觉襄面色淡淡也不见喜怒,只是他觉得 分卷阅读26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自己心中有一口深井,刚刚被投了一大块的石子进去。 郁瑕娘不知为什么也觉得自己有些理亏,默默垂下眼帘走出房间。 左手撑着脸,身子懒懒的躺在榻上就这么一路到了知春阁。 一上二楼靠窗户的包厢里就看见一身朱红色深衣的谢池宴坐在窗户边的凳子上,此刻正扭头笑着看她走来。 黑色墨竹的发带垂下来半截到脑后,几缕墨发散乱落在耳边。扇子稍稍一扇,端的是一副风流俏公子的模样。 郁瑕娘自然是知道他的深浅的人但也被这番风华迷了眼。 “久等了。” 谢池宴笑了一下,摆摆手道:“要是能等来一位佳人,这么等一下倒也无妨。更何况,我只是提前来喝一口茶而已。” 毕竟是京都中远近闻名的温柔郎君,这话说的没有给出一丝尴尬的意思让人为难。 郁瑕娘抿了一口他沏上的茶水,开门见山道:“晚上六点半正式开业,我已经派遣了相关工作的人员到店里。” 在生意上的事情,谢池宴想想自己还是相信郁瑕娘的能力为好,也不多言就是点点头。 郁瑕娘很满意他的态度,接着说道:“你也清楚,不管陆家这个案子找到真凶与否,余觉襄和你都很快会离开京都。” “那么,店铺就没有了掌事儿的人。所以我想邀请淮安王的女儿徐二娘入股。” “以她的人脉在京都中宣传店铺毫不费力更何况还能有宁化公主的帮忙。” 前天,郁瑕娘就收到谢池宴的消息,宁化公主已经在使用香水了的消息。 徐容英?谢池宴想想她对自己的态度,有些犹豫,“她年纪尚小,怕是对这个事情没有兴趣。” 郁瑕娘抿唇微微一笑,大红的颜色更为耀眼,“她爱憎分明也很懂事,不用担心。” 既然出谋划策的郁瑕娘都这样肯定,谢池宴也不再反对。 两人之间还有些店内的细事需要询问又点了一些小菜、甜酒在桌上。 跟着郁瑕娘来的是前溪、白纻,郁瑕娘平时也体谅这两个人。现在是中午的用餐时候于是也就给两人准备了一桌子菜,让两个人去填饱肚子。 等待前溪吃完又让她去给徐容英递信,有关于邀请她入股的事情。 知春阁的另一侧靠近河岸,总有一些微风掠过湖面带来淡淡的清香味道。 郁瑕娘嗅着这些单味配上还有些度数的甜酒不知不觉间微醺,左手习惯性撑着脸,插满珠钗的脑袋晃来晃去。 一时不察,一株花簪摔在地板上。 谢池宴反应极快,弯腰捡起发簪还顺道儿换了一个位置坐在了郁瑕娘直角边的凳子上。 “你……”郁瑕娘一时语塞,由着谢池宴将珠钗插入发间。 没过一会儿,呆滞着的人反应过来,忽然就偏头问他,“你怎么养起来的二喜?” 其实,像是谢池宴这样的翩翩公子、整个人气质温和,怎么看都不是会养鹦鹉的人选。 “我和我母亲的关系比较生疏,下人们对我的照顾就不是很周到。幼时总是不开心的,后来一位心善的人送了我这只叫二喜的鹦鹉。” 谢池宴没有避讳自己的生父并不是谢家大公的事情,只是简单地说了当年的起因经过。 郁瑕娘看他说的浅也没有问,喝甜酒的动作慢了下来,细细的听着他讲起当年二喜做得一堆“好事”。 时而聊聊二喜,时而又聊聊生意,两个人好不畅快。 渐渐余晖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郁瑕娘最后交代一声店里的事情有专人负责就转身离开。 坐上马车之后,脸色通红、看上去有几分醉意的郁瑕娘立马清醒,小心的躲在马车窗户一边,偷偷掀起一角窗帘。 余觉襄就在知春阁对面那家酒楼的三楼窗户边坐着,现下还冷冷的盯着谢池宴一人在那里喝酒吃菜。 郁瑕娘不禁甜甜的笑了。 马处一路哒哒的细微晃动着,郁瑕娘靠在马车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就连前溪劝她别睡的话都没听进去就摆手示意不听。 到了家门口。 余觉襄早就看到她有些泛红的脸颊知道她是有些醉意在,早就快马加鞭的赶回家里。 远远的就能看见郁瑕娘的马车缓缓驶来,余觉襄也猜到她应该是睡着了,主动上前掀开厚重的车帐。 郁瑕娘双眼紧闭,睫毛细细抖动,朱唇微张,唇红齿白。 余觉襄不禁眸色加深,喉结动了一下。 第16章 蒜蓉红烧池子鱼 余觉襄不再去看郁瑕娘此刻充满了诱惑力的脸,转而去抱她进屋。 郁瑕娘十七的年纪,身上没有多少肥肉。余觉襄抱起来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轻了,心里想让她吃的更多一些。 轻轻松手,把怀中的娇人小心的放在床榻上就准备出去,毕竟还没出嫁 分卷阅读27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的女子更为注重闺房。 “哼,还走。”郁瑕娘扁嘴,小手指勾着男人的衣袖。 余觉襄也是时隔很久才看到她撒娇,难免有些笑意也应允了她的要求,侧着身子坐在床边。 “你不理我……还凶我……我也不理你了哼”郁瑕娘喃喃自语,泄露了藏在心底的旧事。 余觉襄笑意更甚又不免带了一点无奈,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还顺便拔出来今日掉在知春阁地板上的那支发簪然后塞入兜里。 怔怔的盯着她倒是盯出来了记忆中的往事…… 余觉襄还记得自己是初到涂二娘手里,他以含羞草的直觉敏感的发觉这个女人无法反抗也只能就由她的摆布到了郁家。 他不懂礼仪、人情、知识只是知道人类简单的天性。 余觉襄以为和马匹一起争抢食物没什么不对劲,那是自然界的法则;裹紧衣服也没什么不对,这是人类的法则。 直到……一个太阳还未升起,清风静静拂面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救赎了他。 郁瑕娘单纯的善意,他自然能够敏感的察觉出来但是他在世俗的教导下渐渐明白了自己什么也给不了这个小姑娘,甚至还会惧怕她发现自己的身份而放弃自己。 自己唯一会的就是占据她。 唯一的一次逃课也是为了让她的视线不再过多的停留在别人身上。 “瑕娘,我以后的生辰都只许一个愿望好不好?”余觉襄眨眨大眼,看着面前因为即将要回去喝凉药而苦恼的女孩。 郁瑕娘疑惑的对上他的眼睛,“什么愿望啊?” “只有我一个人能叫你瑕娘。” “啊……可是我只有这一个乳名了呀。妈妈怎么办……”小姑娘被这个要求弄得脑子都蒙了。 余觉襄勉为其难的退让一步,“除了你妈妈以外的人都不行。” 郁瑕娘点点头,可是她就纳了闷,为什么用那么多生辰里珍贵的愿望换这个要求? 她懵懵懂懂但是余觉襄这颗深山里成精的含羞草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余觉襄握着她胖乎乎的小手,带她回到郁家准备去喝药。没料到,平时里一向不见踪影的涂二娘能在厨房被碰上。 涂二娘细眉一扬,转眼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放下手里握着的一撮白色细毛,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握紧的小胖手。 “这也是命……”涂二娘轻叹,让郁瑕娘自己端着小碗喝药去。 她则拽着余觉襄的小辫子把他拉到书房。 “我知道,你是山上一棵成了精的含羞草。”涂二娘端起手边的热茶,吹了一口气,淡定说道。 余觉襄眉头紧皱,一语不发。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你想要留在瑕娘身边需要资格。” “资格是什么?不是你哭哭啼啼不愿意起来读书写字,不是你任性的非要大半夜吃糖。” “这些是你要给她的,不是她给你。” “如果,你在十八岁的时候能够夺得状元就能赢得资格。” 余觉襄似乎觉得以前有很多不通顺的逻辑在涂二娘的一番话语中得到点拨,他也明白涂二娘不会害自己的女儿。 “现在我给你一个身份,我病逝妹妹的儿子。以后要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涂二娘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永远都是那副沉着的样子。 余觉襄觉得这样似乎只是在给自己设定一个范围但没有什么力量去阻止涂二娘插手干预,于是他要求:“你不能在这之前对瑕娘的婚事作梗。” “我对你什么也不会做。”涂二娘冷哼一声。 倚靠自己的直觉,余觉襄发觉这句话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现在毫无力量去反抗只得接收然后迅速长大。 回到两个人共用的书房,小姑娘眼泪汪汪的捧着一碗凉茶。 余觉襄下意识的接过来抿了一口然后用着嫩嫩的嗓音哄她,“一点都不苦的,还有点凉凉的感觉……” 郁瑕娘不听,仰头看他,“我要抱抱。” “……不抱。”一向习惯于迁就郁瑕娘的余觉襄猛地想起来涂二娘的话,只能干巴巴的回答,再说他也怕自己突然害羞然后抖动叶子就把小姑娘摔倒了。 郁瑕娘不开心极了,气呼呼的就着他手里的药碗喝了一口结果又因为太苦而逼出来眼泪。泪滴大颗大颗的掉在碗里,砸在余觉襄心上。 “都多大的人了,别哭了。”余觉襄克制住自己摸她头的欲望,冷冷的站在一旁。 瞬间懵逼,忘记哭泣的郁瑕娘呆呆的看着涂二娘进到屋里牵走了自己。 郁瑕娘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连有关父亲的一丝一毫的消息都不曾听说过。 她知道自己和别的小孩有不一样的地方也从来不问涂二娘原因,这就是郁瑕娘的聪明懂事。 “瑕娘,妈妈知道你早慧,有些事情不用我说你就已经懂得了。”涂二娘把小姑娘搂在怀里然后放在自己的膝上 分卷阅读28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 郁瑕娘呆呆的看着她。 “你的阿爹只是暂时没有出现,以后总会出现但需要你去寻找他。” “我现在教导你的事情你不一定能懂得但是你要好好学认真学,不仅找到他还要让大家都过得很好。” “妈妈只有你一个女儿,需要你继承家业。你不仅是戏文里的大家闺秀还要撑起妈妈这个大家子,你得长大了……” 涂二娘不是刚才在余觉襄面前的冷酷模样,她絮絮叨叨一番,话语里里的意思无非就是——你要长大,要保护你需要保护的人。 两个人的思想课的目标如出一辙但两人的个性截然不同。 也就是在那一天,本该互相撒娇、装可怜的两个人忽然变得冷漠。 他们之间再没有话题。 思绪万千,回过神来也不过就是转瞬间的事情。 迷迷糊糊的郁瑕娘被灌下一碗解酒汤,眼睛忽闪忽闪的睁着,看清是余觉襄的脸之后一把扔掉刚才握在手里的大手。 余觉襄哭笑不得,伸手拍拍她的额头,温声道:“瑕娘,还难受吗?想不想吐?” “……难受……妈妈说要嫁人了……”郁瑕娘左偏头、右偏头,睁着无辜的大眼说出一个让人方寸大乱的消息。 余觉襄面色一凛,涂二娘莫非是要违背她的话? 那他该怎么办?直接跟瑕娘说吗?万一瑕娘拒绝了怎么办。瑕娘现在态度这么冷淡肯定会拒绝的…… 他的耳朵里自从听到那个消息后就已经无力思考。 “……可是你都不哄我……我才不嫁人。”郁瑕娘说着说着就来了脾气,双脚齐上,将人一脚踹的很远。 被踹的人也不觉得生气,听清楚眼前人的意思后倒是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 “我哄你……哄你,好不好、好不好?”余觉襄喜悦的情绪遍及全身就连轻拍郁瑕娘后背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实在是太猝不及防了。 感受着手下的郁瑕娘渐渐安静下来,余觉襄为了她的清誉也不肯多待。 在他关上房门之后,本应该在床上熟睡的郁瑕娘忽然睁开双眼,目光直直的盯着床下的地板。 长夜漫漫,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两人照例在一起吃早饭。 余觉襄主动说起了案子,他正色道:“此案当中,有三个杀人凶手。” “陆知生的妻子被第一个妾侍中洲害死,中洲则是被第二个妾侍夷尤杀死。” “妻子李二娘生性木讷和陆知生这种追求风月的人谈不拢更何况陆知生好美色。” “夷尤生得貌美被看重又恰逢和李二娘的贴身侍女中洲住在一起。” “李二娘精神衰弱容易遭到这种精神上的控制然后完成自杀不足为奇。” 郁瑕娘认真听完而后思考了一个问题,“证据呢?精神上的手法很有可能没有证据并且具体的作案手法呢?” 余觉襄淡定的夹了一筷子菜给她。 “他们利用李二娘的精神衰弱再加上助眠香的辅助然后在她的耳边说话,就是不断在暗示她自杀。至于证据就被埋在池塘边的,李二娘自己留下的信纸当中。” 在淮安王分派任务之后他曾几次三番的去过陆家,可是陆家的家具里面并没有多少李二娘的物品无从查证。 但是在夷尤占据的房间里面还残留了一株蔫蔫的君子兰。 君子兰长久的没有被人浇水已经快丧失了植物的意识,余觉襄也只能浅浅的听到一层信息就是“说话”然后君子兰就彻底的枯萎了。 第17章 盐腌马鲛鱼 郁瑕娘想起昨天谢池宴的话,他说——现场证据太少,我只能靠着陆知生和其他人的情绪反应大概得出来杀人凶手是谁,具体的手法可能会不了了之。 余觉襄现在说的话可是直接掀翻了谢池宴的推论。 郁瑕娘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细咬着他刚才夹过来的芹菜。 两个人异常统一的把心思集中在案件上度过了这个早饭时间。 余觉襄那边还不知道自己面临掉马甲的风险,吃过早饭之后就直奔淮安王府。 “二娘?” 郁瑕娘刚逗完二喜就发现徐容英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的身后。 徐容英没有打扰人逗鸟的乐趣,自己坐在回廊的栏杆上,背靠柱子,眯着眼睡觉。 看她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郁瑕娘又不忍心真的喊醒她但是睡在这里到底不是个事情。 “二娘?二娘醒醒呀,进屋儿睡去。” 郁瑕娘轻拍她的后背,把她叫醒。 徐容英迷迷瞪瞪张开眼,双手一伸把人的脖子搂住抱在怀里。 “姐姐……” “你怎么这么困?” 徐容英松开手,揉揉眼睛,解释道:“姐姐昨天不是递信给我了吗?我太兴奋啦!就没有睡着。” 分卷阅读29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郁瑕娘把她半扶半抱着,想将人带进屋子的床上。 下意识顺从睡意的丫头在躺在床上之后突然弹起来,像是想起来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一样:“姐姐,我昨天晚上就和林娘娘说了。哦就是林贵妃说了这个香水的事情,今天我们就找个时间进宫吧。” 郁瑕娘也没有想到徐容英拓展香水的动作这么快也是一愣神。 “那就中午去好了,晚上的时候皇宫进出都要麻烦一些。” 徐容英三两下定了今天下午的行程。 既然是见面皇宫里的人,郁瑕娘的装扮上要更为细致一些不能对贵人有什么冲撞,徐容英在一旁提了一些想法倒也赶走了自己的瞌睡虫。 窗外的二喜叽叽喳喳不停 “小娘子小娘子,这个颜色好看。” “小娘子,漂亮漂亮。” …… 二喜不论郁瑕娘换了什么,嘴里都只有“漂亮”这两个字。 徐容英得知是别人送给郁瑕娘的,默默评论了一句:“这是有其宠物必有其主人,这么……献媚。” 郁瑕娘扭头斜睨了她一眼,没敢说是谢池宴送的。 轻轻的擦上浅粉色的油胭脂又抿了一口使唇脂色泽均匀,至此收拾好衣服也就能出发去皇宫。 乘坐的是显示徐容英郡主身份的王府马车,在马车口上还有一块刻着名字的名牌固定在框上。 “姐姐,若是宫里面碰上了邵淑妃可得小心一些说话。”徐容英还是怕郁瑕娘不熟悉宫里面和京都暗潮汹涌的情况,思忖半天还是决定提醒的明白一点。 官家渐渐年老体衰而他的三个儿子彼此之间正争夺着父亲对自己的恩宠,三个儿子下面各有各的支持者。 淮安王与三皇子徐凌为伍也就是和大皇子徐盛为敌。 徐盛背后最大的支持者就是邵家。 “嗯。我会小心的。”郁瑕娘还没到京都时候就已经掌握了这些信息再加上在京都的这些时日所收集到的,早就对局势的走向了然于胸。 徐容英又问了几个有关于香水的问题,显然是用来应对林贵妃的话,郁瑕娘也尽量讲的详细而易于理解。 马车一路顺畅,只是进到宫门的时候稍微的问了几句以及要了徐容英的手牌才放一行人进入皇宫内。 在进入内宫时候下了马车,徐容英笑嘻嘻的拉着郁瑕娘向宫内的花园走去。 “姐姐,一般贵妃娘子午休过后都会来这个懿泽花园里的湖上稍作游玩,我们只需要在那个亭子那里等待就是了。” 徐容英了解林贵妃的作息时间,没有直接去打搅她。 湖泊整个的被铺放在花园里,花水相间。既有群花争艳又有碧波清清,这样独具慧心的设计还是来自民间的设计师。 刚一进到花园里,郁瑕娘敏感的察觉出花园里几乎紧绷的气息,这是怎么了? 再一转个弯就发现了原因。 湖面上的亭子是一个连着一个的,有大有小。 此时离岸边最近的繁花亭子里站立着一个明黄的身影,远远的一看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威严二字,让人不敢造次。 徐容英也没有料到刚好能碰见皇上但是她胆子也大的很,拉着郁瑕娘径直走过去行了礼。 “你今日怎么有功夫到宫里了?又是想要什么还是闯祸了?” 当今主上异常和蔼,甚至还调笑了眼前这个活泼调皮的小姑娘。 徐容英“哼”一声而后老实交代了自己的行程以及原因。 圣上停下画画的动作,提笔看向郁瑕娘,微微一笑:“果然是一位机灵的娘子。” 郁瑕娘抿唇一笑以示羞涩而后偷偷抬眼看了眼前这位圣上的容颜猛然发现,淮安王和圣上的面容居然极其相似,只是圣上的眉间多了一颗红痣。 圣上放下毛笔,接过太监捧着的热茶,雾气缭绕在他眉间的时候,他忽然吩咐徐容英:“你和这位郁小娘子把这幅画的章子盖了。” 说话间就有另一位宦官端着一个锦盒,里面放着的正是皇帝的私章。 徐容英眉头一皱,“伯伯,你这是欺负二娘。明知道二娘从不看画还让我来盖章子!” 她说着就把郁瑕娘拉扯在自己前面,在皇帝的眼神下让郁瑕娘盖这个私章。 郁瑕娘隐晦的瞥了一眼徐容英没有再出言,只是请示皇帝后拿起章子盖在一首诗的结尾处。 落在画纸上的赫然是——徐子郁,这三个隶书刻印的字。 徐容英正和皇帝说话,“伯伯,你不是喜好吃辣吗?我这儿给你找来一个高手,你要不要尝?” 圣上那双和淮安王极其相似的眉眼轻轻一扫郁瑕娘而后似笑非笑道:“小娘子好好的来宫里玩一遭就只管让小娘子游玩就是了。” 远处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姿态万千的女人,笑意盈盈的走向几人。 纵然她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但是她身上似乎有着天然的幽香,绵绵不断的送入鼻间。 分卷阅读30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圣上面色冷淡的看她走过来行礼。 “官家今日怎么有这个雅兴来花园了?恕我没有尽早前来服侍官家作画反倒是烦劳了这个小娘子。” 林贵妃这一席拈酸吃醋的话让郁瑕娘不禁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 皇帝走了几步到一旁去,“既然是二娘带进来的人好生照顾就是,别失了礼数。”说完转身就走了。 林贵妃习惯了皇帝对人的冷言冷语,此刻又试探了皇帝的心意显得极为愉悦,“二娘还有……这位小娘子快坐。” 郁瑕娘应了声坐下。 “贵妃娘子,我给你带来了最新出来的香水,想看看嘛?”徐容英调皮的眨眨眼睛。 林贵妃假意打了一拳在她肩上,“你这个小娘子还不拿出来,跟我在这里装样子?” 郁瑕娘打开随身带着的箱子,从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款香水。 “这两款分别是美人情、君子意……” 徐容英将早就问好了的话一点一点的说给林贵妃听。 郁瑕娘也没闲着,时不时的看看座上人的神色,发觉她渐渐有些意兴阑珊的索性直接拿过来一瓶喷洒了一些在手帕上又递给徐容英。 林贵妃细细的闻闻空气中的香味,手指漫不经心的比划一下示意徐容英停下讲话,她自己感受了几秒便接过去手帕摩挲了一会儿。 像林贵妃这样痴迷香水的人,郁瑕娘也是头一次见。 但是在她这样唇红齿白、冰肌玉骨的女子身上只会更添芳华。 而后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杂事,郁瑕娘便在临走之前留下了还装有其他两瓶香水的箱子。 等徐容英把郁瑕娘送到家里的时候,转眼又是傍晚。 余觉襄显得极为开心,平日里稳重的大步走路变成了雀跃的小碎步,一双暗沉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回来的郁瑕娘。 “案子破了?” “对。”余觉襄低头看她的眼睛,眼神里面饱含期待,仿佛在说——你快来问我,我还有事情没说! 郁瑕娘捂嘴笑,“不止这一件事情吧?” 余觉襄到嘴边想回答,看了一眼周围的丫头奴才,耳垂红了几分,悄悄拽着她的衣袖扯进屋里。 “官家命我去江鱼地区做监察御史,至于任务另有交代。” 难怪余觉襄这样开心,监察御史虽说只是从七品官职但是拥有极大的权利,能够被皇帝赋予直接处理地方官员的权限,也是极为看重了。 “官家还说江鱼地区的调配还需要一个月就让我休息一阵子,我想……我们回到驹城……” 余觉襄面带的笑意逐渐减少变得认真。 郁瑕娘今天被忙糊涂了也没反应过来,诧异的问了一句:“回驹城?干嘛?” “我娶你。” 第18章 香煎马鲛鱼 直白的情话一出口,两人都红了脸颊。 “现在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向别人说,这是我的内子—余郁瑕娘。” 余觉襄伸手撩撩郁瑕娘耳边垂落的几缕秀发,缓缓在她耳边说道。 郁瑕娘似是埋怨似是含情的瞥了一眼他,心里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口酥糖一样,甜的腻人。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像是在回答十年前的话语…… 那是两人各自被涂二娘训斥一顿之后,心中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疑问。 没有人可以询问和倾诉又不能违背涂二娘的意思,那段沉默的日子里两个人成长的飞快。 余觉襄从自己的旧书中挑拣出一些能得到的放到自己新的房间之中去。 挑挑捡捡的时候忽然翻到一页风情杂记——出嫁从夫的那些事情,其中有一页被折叠着。 上面有淡淡的笔痕划过的痕迹,而被标记的那一行写到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偶然的翻到这曾经被折起来的一页,余觉襄冲动之下把头上的发带解下夹在了这一页然后在郁瑕娘上学的必经之路上给了她。 郁瑕娘接过转身就走了,从来没有给这个暗示性的举动一丝一毫的回应。 余觉襄或许也因此心里失落也或许会因此激起斗志但是这都与过去无关了…… “那我们何日启程?” 余觉襄觉得自己的语气并没有什么问题,一副淡淡的样子但是他眼神里的流光溢彩的希望让人看的一清二楚。 郁瑕娘扭扭手帕,语气迟疑:“和谢池宴合作的生意才刚起步……” 说了一半就看见余觉襄黑黝黝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薄唇微抿,如同自己的食物被抢走后即将炸毛的猫咪。 “但是只是需要我把以后的发展方案拟好然后再交给他就可以了。” 炸毛的猫咪稍稍被安抚了一些,松开了紧抿的嘴唇。 “谢池宴也被官家安排了职务,基本上也会是外派。” 郁 分卷阅读31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瑕娘想想决定还是拟出两人都不在的发展方案,以徐容英和宁华公主的影响力为基础的一系列计划。 “那启程时间?” 余觉襄并没有放弃自己最初的问题仍然追问,似乎是对会驹城这件事情急不可耐。 “那就明天留人在家收拾行礼,我在此时出去见见人就行。咱家的船一直还在码头那边待着也不用操心预定了,后天直接走就是。” 郁瑕娘简单的安排好明天的行程。 余觉襄看自己的事情有了一些谱儿又赶紧赶赴皇宫见皇上。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了解到位才能够配合皇上的安排。 见余觉襄忙成如此,郁瑕娘也在想约见谢池宴的话,他是否有时间出来商定此事。 不论如何先给谢池宴通了信,自己便也回去整理明天需要交给他和徐容英的东西。 到了深夜,郁瑕娘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也不见余觉襄回来便也不再等待。 第二日一早,谢池宴赶到两个人约定的茶楼。 “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 谢池宴一向讲究,从来都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纸扇轻摇,环佩作响。 现下双眼通红,眼圈微微泛青。本应是整齐的墨发杂乱无章的披在肩上。 “圣命来的突然,我在翰林院昨夜熬到现在还未回过家里。” 说着,不好意思的掩面打了一个哈欠。 郁瑕娘只是新奇见到这样的谢池宴,脑子一转想到余觉襄也一夜未回应该也是如此。 “那,我就快点说完,你也好休息一会儿。” 谢池宴点点头。 郁瑕娘没有遮遮掩掩,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在最后突然说道:“我以你客户的身份向你取一些香水。” 谢池宴单手扶额,听了这话抬眼望她,“你……自己有用还是……” 按照郁瑕娘私底下的意思也是想在这个时候给谢池宴雪中送炭但到底不能这么直接说,于是 “郁家的茶叶也需要一些创新不是吗?” 谢池宴闭眼,面目平静,“好,多谢。” 郁瑕娘让前溪拿出另外一份包裹放在他手旁,“这个是给徐容英的方案,她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得麻烦你说一下了。” 怎么说,郁瑕娘也决定在临走前借机凑合一下两人,即便发展出来什么火花也能促进各自对生意法案的理解与执行。 简单的聊了几句,谢池宴见郁瑕娘要走,淡声慢慢道:“我自幼坚持自己肯定的事,生意上的事情你放心就是。” 郁瑕娘没有回头。 回到家中的时候,余觉襄静静地趴伏在桌子上无声息的睡着,时不时的摇摇自己的脑袋却不醒。 “怎么就让你主子就这么睡了?”郁瑕娘声音极小但是语气可十分不好。 辕子自责似得拍了自己脑袋一巴掌而后无奈道:“阿郎说昨夜未归也没来得及通信,怕小娘子担心于是就在这里等候。” 这么说来,余觉襄应该是等着等着就困得趴下了。 郁瑕娘让辕子扶起趴着的人。 起初,余觉襄微微有转醒的挣扎但当郁瑕娘把自己的手轻按在他后背上的时候又继续安然熟睡。 郁瑕娘守着他在小榻上休息了一会儿又接着拿起来账本看了关于茶庄之后的一些安排。 窗外侍女逗鸟、走动的声音细细碎碎,静静的就像是溪水流过山涧的滴滴答答。 转眼,人也醒了。 “瑕娘,以后我会让人带信回来的。”余觉襄清醒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到郁瑕娘。 “嗯。” 郁瑕娘简单的应了他一声,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官家已经安排好了我和谢二的位置,剩下的一些杂事也都解决的差不多了。” 余觉襄坐起来,解散捆在头发上的发带,干净利落的眼神也带了几丝放松。 见他斜倚在他榻背上,郁瑕娘端了杯茶水递给他,温声道:“我这儿也解决的差不多了,茶庄的事情现在吩咐下去就可以了。” 余觉襄不说话,一双眼睛眨眨的看她,里面的意思明明白白。 “嗯,明早就启程。”郁瑕娘好笑的摸摸他的头。 两人闲聊几句,窗外的二喜直接飞进来蹲到了余觉襄头上跟着郁瑕娘学舌。 绿腰掀帘子进来,“小娘子,徐娘子来了,已经在客厅好生招待着呢。“ 郁瑕娘有些哑然。 “你去吧,我再睡会儿。”余觉襄打了个哈欠,揉揉头发接着躺下了。 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只是邀请徐容英加入这个生意但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要离开京都的事情,难道是…从淮安王处知道余觉襄的消息? 徐容英没有老实的坐着,站起来四处走动,手里捧着杯茶。 “怎么?想尝尝我的手艺了?” 郁瑕娘促狭的调笑道。 分卷阅读32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啊……那倒好。我就在这儿讨一顿晚饭好了。”徐容英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诚恳的点点头。 郁瑕娘笑笑的摸摸她头。 “姐姐,听说余大郎和谢二哥已经被指派到了外省,我想你们不日就将启程了……可是那个香水的事情?” 徐容英见郁瑕娘没有主动提及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可是我的合伙人,我怎么会不把这事情安排好呢?” “我本来想着今天和谢二说好,让他同你说的。我觉得他说也怎么比我说的细心吧。” 郁瑕娘冲她眨眼一笑。 徐容英睁大眼睛,吃惊极了的样子。 “放心。我现在去准备几个你喜欢吃的菜,要不要一起?” “好呀。” ……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一行人迷迷瞪瞪的坐上了自己家的船。 余觉襄说,圣上给的时间充足不妨在路上慢慢走还可以中途停下游玩,只是说完这些话他就不见了人影。 郁瑕娘刚补觉起来,手里捧着杯热茶汤上了甲板。 这一带是江鱼地区与江广地区的交界,因为江鱼主要依靠水运来发展贸易加上盐业发达的关系也能带动江广的发展,在这个交界地方也正是业务繁忙的航线上。 近处远处的渔民或者是船舫上的人来来往往,太阳徐徐升起洒落了一片金光。 “娘子,听闻这一条江里的大鱼肉质鲜美,口感奇佳,您要不要钓两条上来?” 绿腰识趣,看郁瑕娘无聊的撑着下巴,提议道。 瞄瞄船缓慢的前行速度,一些大胆的鱼儿蹭着船底侧跳起来玩,好不活泼的样子。 “表哥他人呢?怎么不见踪影?” 郁瑕娘觉得自己身上懒洋洋的不想动又想着坑自己的余表哥去了。 绿腰好笑的捂嘴,“郎君自打上了船就开始变了脸色,白的像是病了一样。主子睡着之后就一直待在自个儿屋子里没出来呢。” “晕船?” 郁瑕娘想想觉得不对,仔细的追究了一下记忆深处中的他到底畏惧什么…… 第19章 炮弹鱼酸笋汤 郁瑕娘猛然想起来, 余觉襄应该是极为怕水的。 学校里的时候经常跑到后山的池塘边玩但是余觉襄永远都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嬉水而已。 不过,他怕水到底会怕成什么样子呢? 郁瑕娘忍不住去好奇。 “走,我们看看他去。” 两人表情微妙, 一副看戏的样子奔着余觉襄的船厢房去。 余觉襄恹恹的把头垂在榻边上, 头发披散,半眯着双眼, 脸色苍白。 “啊辕子……糖。” 余觉襄听见了推门的声音,没有抬眼去看只是含含糊糊的说着。 郁瑕娘抿嘴笑, 轻轻走过去揪住他的头发, “不知道我这个味道的糖, 你可心悦?” 果不其然,余觉襄红了脖子。 他唰的睁开双眼和人对视,喃喃的说不出话。 郁瑕娘扯扯他的头发, “怎么?不理我,不喜欢?” 余觉襄一把握住了她作乱的小手,想把她拽到怀中却发现因为自己害羞浑身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了。 郁瑕娘察觉出他的意图,顺从着坐在榻边, “这么不舒服,怎么不给我说。” “说了……没用”害羞的余觉襄吞回了那句,怕你担心。 没在意病恹恹的人到底说了什么, 郁瑕娘只是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自己一直都带着的酥糖递到他唇边。 从门外看了几眼的辕子默默围观之后关上了房门。 余觉襄忍不住唇边翘了一下,张嘴含糖,一边裹着圆嘟嘟的糖一面含糊道:“听说这附近的鱼肉味美多汁,你要不要尝尝?” 郁瑕娘郁闷的左手撑下巴, 嘬嘴不开心的说:“坐在那里看水好无趣,我让辕子去给我钓好了。” 想想辕子,余觉襄又不开心了,凭什么自己家人吃的鱼是别的男人逮来的。 “嗯,等中午的时候咱就吃鱼?” 暗自下定决心的余觉襄打算恢复精神一会儿就做一件大事情。 郁瑕娘摸摸他的头发,点点头。 两人磨叽一会儿,郁瑕娘就被义正言辞的余觉襄赶走说是休息。 郁瑕娘自觉闲得无聊便在窗边摆了张桌子放上墨水纸笔而后就静坐在那里绘制着山水。 江水潺潺,行船速度也因为众多的船只而放缓,郁瑕娘四处看看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余觉襄站在船尾处静静的拿着一只鱼竿往下放,身子不由得缓缓挪着向船内移动但是却直直的立在那儿。 郁瑕娘偏头看着那个还披散头发的男人,一身墨蓝色的长袍被掠过的风呼呼吹起,身形虽然有所晃动但 分卷阅读33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是站在那处的脚步未曾有一丝的退缩。 看了一会儿,心里也盘算好了自己中午的菜单该如何做然后就坐下来在自己的画纸上多添了一个挺拔的人影。 绿腰几个侍女自然在一旁发现了两人别样的默契,默不作声的相顾笑着。 转眼之间,时间就过去了。 前溪伺候着主子把笔墨纸砚一收就和她一同去找好不容易钓到几条鱼之后又躺回房间里的余觉襄。 “我去做菜,你想吃什么?” 余觉襄脸色比上午见到时候的稍微好一些,可能出去透了气,“咳鱼已经放在厨房了,你随便做点自己喜欢的。” 郁瑕娘微微弯弯眼睛,小声问他:“糖醋藕片、莲子粥……” 起初是皱着眉头听得但是见郁瑕娘对这些口味清淡的菜也并没有太大的意见随即开心的挑了其中几个菜。 “你接着休息一会儿,我等会儿做好了再叫你就是。”郁瑕娘摸摸他的头发,柔声安慰道。 余觉襄听话的滑到被子中,睁着眼看郁瑕娘关上房门而后转头怔怔的看着船顶,沉浸在思绪中的他时不时的勾嘴角或是眉毛上挑。 发呆不过一小会儿,郁瑕娘手脚麻利的做好饭菜便让前溪到屋里喊人。 辕子看余觉襄手脚发软还有点晕的样子,下意识的想上前扶他,毕竟上京都这一路都是这么扶着过来的。 只看余觉襄默默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站起来把手递给他然后在等到快要靠近餐桌的时候毅然决然的甩开辕子扶着的手。 辕子被甩了一把触不及防也不觉得有其他,只是无奈的看自己郎君淡定的走到郁瑕娘对面的座位上坐着。 “怎么休息了一会儿脸色更难看了?” 余觉襄无言以对,难道要说自己这颗草怕水太多给自己淹死了吗? 郁瑕娘也没指望男人能给自己说出个子丑寅卯,自顾自的盛了甜汤放在他的手边。 “我刚才读一本游志,上面有介绍前面一带有个徐州渡口有着不少的特色小物件和小吃,等一下子也就到了。” 余觉襄见离开交汇处之后行船速度极快索性就读读游记了解沿途的风土人情以便中途能下来给郁瑕娘解解闷。 听说又有可以享受的地方,郁瑕娘吃饭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迅速解决之后,郁瑕娘走在余觉襄身旁,摸摸自己的肚子,“今晚的鱼肉我觉得特别好吃,你呢?” “咳,我也觉得很好。”余觉襄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辛辛苦苦钓上来的鱼是最好吃的。 船只正在缓缓驶向岸边,从远处就能欣赏到灯火通明的集市和喧嚣不停的人群。 岸边上停泊的船只有很多,整齐自觉地排好一列在渡口。 郁瑕娘被余觉襄轻扶了一下手臂也安安稳稳的下了船。 “我们沿路走,累了也可以再停下来吃点什么。”郁瑕娘对着前方传来各种各样食物香气的集市充满着好奇心。 本来是打算晚饭少吃一些好留着胃口到集市上大杀四方但是又想到是余觉襄亲自钓上来的鱼还是不禁多吃了些。 余觉襄淡淡点头,趁两人步入集市的人群当中时候,悄悄的握上郁瑕娘垂在身侧的纤纤玉手。 郁瑕娘扭头抿嘴一笑,说不出的甜的感觉弥漫在嘴里。 集市上穿梭着形形色色的人,有老有小又或者是年轻的有情人,嬉嬉笑笑的不停像是已经忘记了在现实中的烦恼一般。 天空高处挂了一溜的灯笼,柔和的散发着光亮。 余觉襄看着郁瑕娘在灯光下的眼睛、嘴唇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热的软化了,就像是酥糖含在嘴里那样化的刚刚好。 因为到了热闹的时间,人开始摩肩接踵。 余觉襄自然是知道郁瑕娘很久没有这样开怀过也不去阻拦她四处乱跑,唯二能做的就是把她圈在怀里不让人挤到她以及递出荷包付钱。 郁瑕娘跑着跑着停在了糖画的地方,一对年轻的夫妇领着自家虎头虎脑的小孩认真的刻画着客人点出的画作。 好不容易拍到了郁瑕娘他们一行人,郁瑕娘转头一看余觉襄没吭声的就跑到了隔壁的摊位跟老板说些什么。 “老板,就要两个小郎君玩雪球的。” 郁瑕娘想起自己为了能让余觉襄融入小孩子的群体愣是大雪天穿成小郎君的样子带着他一起出去打雪仗,结果就是自己手冻得通红一把塞进余觉襄的脖颈里。 只不过是稍稍一会儿,年轻的人做好两支小郎君给郁瑕娘接着。 郁瑕娘拿好糖静静的等着余觉襄从隔壁的摊位走回来。 “这个是……?” 空手回来的余觉襄自觉地拿过来其中一只,先舔舔而后才想起来问。 “你自己想。”郁瑕娘突然傲娇就是不给余觉襄说。 忽然一阵人流躁动,几个年轻人突兀的倒向这边,余觉襄下意识的把人圈在怀里正中间,自己的后背去承受突如其来的撞击。b 分卷阅读34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r   郁瑕娘没责怪年轻人,伸手抚背,“疼?” 余觉襄嘴里含着一块糖片,因为人群的拥挤,两人贴的极近,他缓缓靠近郁瑕娘的脸:“不。” 他嘴上说的简简单单,圈着郁瑕娘的手不知道何时松开,从荷包里掏出来一支簪子悄无声息的插入她紧密的发髻间。 郁瑕娘眉毛一挑,极为恶劣的打掉露在嘴外的糖片,“活该,谁叫你乱跑。” “嗯嗯嗯。我不乱跑。”余觉襄回答的认真但是也仍然掩盖不了话语的随意。 两人对着糖画聊起来小时候各自的蠢事,乐不可支。 一路行走,在分叉口的时候人流渐少,刚好路口也有着一个面点摊位索性就座点了两碗馄饨。 面点的老夫人掐面揉馅的速度展现了她十几年的功力,郁瑕娘看她一眼又突然发现分叉道其中的一个道口跪着位年轻女子。 “客官,那位小娘子您甭理,不是什么好人。” 上菜的老婶子眼尖的发现郁瑕娘的视线,顺口解释一句。 “哦,您来说说?”郁瑕娘顺手给出去几个刚才逛集市逛出来的铜板。 老婶子顺势在围裙上擦擦手,把钱接过去塞进围裙兜里,小声道:“她呀,连着嫁了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没话说,的确挺好,谁料到她一嫁过去都不行了。” “这不是,为了嫁第三个人愣是在这里跪着求人收留。” 第20章 糜子面馒头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上一章的小天使不好意思,放错章节了。 上下章节颠倒了只能麻烦再看一遍上一章了。 (T▽T)抱歉抱歉 郁瑕娘听这个老婶子说的有点荒唐, 插话道:“这女子没有爹娘姊妹,能让她这么作践自己?” 老婶子叹气,“爹娘早几年就走了, 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无依无靠的。做出这事儿想想也是情有可原。” “她身无分文?她姿色不错怎么也没人……收留?”郁瑕娘憋半天憋出来一个委婉一点的词。 老婶子收了旁边桌子客人的饭钱转身过来接着说道:“她有的银子也不咋多。至于没人收留那也不是,就是想着找个以前那样式的好郎君待她。” 说的差不多了, 人也就麻溜的去收拾碗筷去了。 余觉襄见郁瑕娘面露沉思,一直拿余光瞥那位跪着的女子, 问道:“怎么?” 郁瑕娘叹气。 “女子就算没了倚靠也能靠自己活得漂亮, 她这样……对自己, 我总觉得过不去。” 犹犹豫豫,郁瑕娘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余觉襄顺着她的视线也去打量了一下那女子,谁料到她竟是感受到了他们时不时撇过去的视线, 对着余觉襄回望。 依照着自己绝佳的眼力,余觉襄分明的看见了那女子摇摇欲坠即将要滴下眼眶的泪水,贝齿紧咬粉唇。 “……你是要管她?” 郁瑕娘没见到女子对余觉襄的眉目传情但是从自己的想法考虑还是摇摇头,“我教不会她的。我不是从小就被妈妈耳提面命的情况下才记住要靠自己这件事情的吗?” 余觉襄看她收回了有时候控制不住的多愁善感的心思, 默默松了一口气。 “大姨确实对你也有很高的要求和希望。” 身为幼时玩伴的余觉襄自然清楚的了解涂二娘对自家女儿毫不掩饰的期待之情,因此对女儿的教导上更为强硬。 老妇人做馄饨的手艺极佳加上老婶子时不时的乐呵一下客人,这顿加餐吃的也是极其愉快的。 又接着逛了一会儿, 人流骤减。 “回?” “嗯。” 每个人手上多多少少的都拿有今天的购物成品,只不过一开始的兴致冲冲变成了蔫了吧唧的状态而已。 郁瑕娘蔫蔫的低头,迈着小碎步表示自己真的很累。 余觉襄无奈的笑了,走到她的身前蹲下, 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郁瑕娘。 “那多不好意思呀。” 郁瑕娘嘴上说是这样说的但是身体去很诚实的趴在他的后背上,自己主动接过来余觉襄手里的两个小物件。 余觉襄没有走的很快,一步一步很稳得迈下去,晃悠着回到船上。 一到船上,前溪、白纻她们立马忙活着洗漱的事情,毕竟也算了累了一天,身体劳累。 郁瑕娘坐在梳妆台前忽然发现发髻上凭空多出的发簪,一下子就愣住,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不发一语。 绿腰捂嘴笑:“想不到娘子一向敏锐的人到现在才发现余郎君给您的礼物。” “他什么时候插的?”郁瑕娘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被涨懵了反应不过来余觉襄突然的甜蜜。 前溪放好澡盆里的水,过来拿精油的时候插话道:“就在 分卷阅读35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您吃糖画的时候。” 侍女们都没有说的太细,两人都是十分害羞的人,说的明明白白反而不好。 郁瑕娘取下余觉襄在糖画隔壁摊位买的簪子仔细观察着。 簪子是由名木雕刻而成又镶了几颗小的红色玛瑙以作花瓣,花纹细细的刻画和勾金丝的线交织结合,圈圈绕绕的成了一朵小的芙蓉花。 说不上来有多么金贵但就是给足了郁瑕娘不一样的满足感,如同贪吃的小孩儿被填满饥饿的肚子。 恋恋不舍的放回到首饰盒当中,它被摆在最上面一层,那个主人最喜爱、经常用到的首饰的地方。 洗漱过后,两人基本上是时间相同的躺回床上睡觉,只不过谁的梦里有谁都是不得而知的事情。 因为这个时候返乡的人少,郁家的船又是特制的设计因此一路疾行,在七天之后也到了驹城。 余觉襄起初还能被郁瑕娘时不时的摸摸头发和小手能安慰道但是到底怕水,愈到后来愈是脸色苍白。 等到下船的时候,他还系着要给郁瑕娘一个正经的样子仍然努力维持自己不晃动的身形,一步一步的踏下船。 郁瑕娘心里好笑也明白要给余觉襄一些他的尊严,也就不在他的面前提起这类话题。 手指轻抚过头上的芙蓉花玛瑙发簪,露出一丝丝的笑意和余觉襄一起乘上马车前往涂二娘掌管之下的郁宅。 余觉襄觉得虽然是涂二娘主动提出婚事的事情但还是在心里觉得没有什么谱儿,一直在车上抖动自己的小腿,强行镇定。 暗自偷笑完余觉襄的抖腿行为,郁瑕娘也被他带的有点紧张,竟然自行脑补了等会儿见到涂二娘的言辞该怎么说好。 郁宅背立大山,正门是几个交叉路口的交界处,熙熙攘攘与静谧的结合就在这座宅子里完美的体现了。 宅子里有许多引水流的地方,回环曲折,沿路伴随着的是艳丽的海棠与虞美人。 风稍微一卷就会在清澈的流水里洒落下娇嫩的花瓣,飘飘扬扬。 涂二娘正坐在大厅的主位上,从她的膝盖前到大厅门口跪了几排的人,深情无不是惶恐不安,生怕涂二娘下一个开口整治的就是自己。 “今日,我发现的是张三,明日就会有李四。你们真是一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了你们两次机会还再犯。” 极近凝固的空气被涂二娘听不出情绪起伏的语气打破,变得更加紧张。 郁瑕娘和余觉襄站在门外,他二人全被涂二娘身上忽然爆发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似乎就像是郁瑕娘在宫中见到的上位者的气压。 “你们全部贬两个等级,如果这个月内能让销售业绩达到指标,那么那个人回到原位。” 涂二娘神色莫测,抬眼扫了一下门外呆滞的两人,简单的做出了安排。 伙计们先磕了头然后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撤出大厅,跟随一旁的管家前往别处。 “坐下吧。” 涂二娘示意侍女上茶给两人。 “外派到何处?” 见到两人一起回到驹城,面色虽有疲惫但是也能从中看到某些欣喜的意思,涂二娘大概也猜到了余觉襄在京都的所作所为。 余觉襄不敢在这个貌美的女人面前造次,神色恭敬,礼仪周到的作了一揖,“江鱼,管家说江鱼的官商勾结过于严重因此让我前去肃清。” 涂二娘回忆了江鱼的盐业,点点头,“官家对你也是看重,好好做。别丢了咱瑕娘的脸面。” “是。” 余觉襄眼光一瞥低头乖巧喝茶的郁瑕娘,抿抿嘴又道:“大姨,我想找这段时间能把我与瑕娘的婚事提上日程。” 说真的,对着眉毛一挑气势就如同千军万马扑过来的涂二娘说出这话,余觉襄也感觉自己真是拼了自己这颗草命。 涂二娘没立马回答他的话,她缓缓看向安静如鸡的郁瑕娘,直到郁瑕娘的面色绯红才肯罢休。 “既然瑕娘同意了,我也没意见。” “本来是想让你作我的儿子,现在看来为了你的官途还是非要我的女儿嫁出去了。” 平平无奇的两句话,余觉襄觉得自己愣是从里面听出来了险象环生这四个字。 “不用不用,我到郁家好极了。” 涂二娘放下茶杯盖,冷哼一声,“得了你,晚上过来书房和我一起看日子。” 两人终止对余觉襄是否成为郁家上门女婿的话题,一致的转向婚事进程。 简单的聊过两句,涂二娘带着郁瑕娘回到内院。 “矛盾解决了?” 身为一直看着两人长大的涂二娘早就发现了藏匿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在她看来这个问题没解决之前郁瑕娘是不会答应婚事的。 “没。”郁瑕娘只是觉得自己的妈妈洞悉一切的眼睛使她尴尬。 涂二娘像是随口提及一般没再理这件事,问到了京都的生意:“怎么,听说你带回来了一批香水?” “嗯。香水在 分卷阅读36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另一艘船上随后就来。” 郁瑕娘顿顿而后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接着说道:”我只是想,咱家每次做茶之后总有一部分是废茶毫无味道,可以制作出来一些可食用的香水添加进去。” 涂二娘揪住屋里乱跑乱跳的猫咪的尾巴,“随你。你给我去里屋,拿四牌坊的账本给我。” 从妈妈手里救出撒娇的猫咪,夹在怀里走去里屋蹲下身子翻翻找找。 忽然,她发现有一个自己分外眼熟的荷包掉了出来落在猫的爪子上。 她捡起那个破旧的荷包一看,上面简单的绣了一个字“郁”,郁瑕娘思忖,这不会是自己素未谋面的阿爹的吧? 难道阿爹姓郁?那就不是自己之前的推测了,不是淮安王了。 第21章 馕 可是从淮安王的言行举止以及五官相似度来看, 这又说不过去。 郁瑕娘瞄瞄前屋揉脑袋的妈妈,小心的扒开荷包,荷包里和淮安王荷包里的东西极为相似, 也是几缕毛发。 不敢在这里过多的看这个隐藏着秘密的荷包, 郁瑕娘赶紧顺毛捋捋抓她裙子的猫咪然后拿着账本出去。 涂二娘一边翻账本一边问她:“京都里有什么新朋友,也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搁外头学坏了。” 郁瑕娘眼珠一转立马想到了徐容英可以拿来试探一下自己妈妈的反应, “淮安王的女儿徐容英。” “既然是堂堂王爷的女儿,性情如何?飞扬跋扈?” 简单的关心着女儿和别人能否和平相处的话, 看不出来什么。 “徐二娘性格比较纯真, 为人直率没什么太大的脾气也是淮安王妃教导的好。”郁瑕娘又进一步的试探一下妈妈对王妃的反应。 涂二娘仿若未觉, “处的来就成了,别想着攀龙附凤什么的。” 话音刚落又接着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未曾料到余觉襄能如此被官家看中不过这也是好事,就是你跟了他之后不好再从商。” 郁瑕娘哑然, 似乎也是今日才被母亲点醒还有这个事情,官员不得从商只能有附属的几个庄园铺子,因此郁瑕娘的生意也不好做得太大。 “你去了江鱼,看看能不能扩展咱家的茶叶生意就行了。再者你和谢二郎不是联手香水生意了吗?也去那边看看有什么可以扩展的地方。” “我呢, 再接着管几年。等我的外孙女出世就可以接手这个生意了。”涂二娘自然是不可能让自己半生的拼搏白费。 郁瑕娘只是觉得时间过得有些让她猝不及防,明明自己半年之前还在和闺中密友一起斗诗拼酒,现在就要谈论出嫁之后的事情。 涂二娘没给她那么多伤春悲秋的时间, 随意的聊聊京都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到驹城的时候正是傍晚,郁瑕娘也不觉得身上有多累,想想自己在驹城的好伙伴兴致冲冲的就跑过去约人。 于密今天照样没有老老实实的待在于府里,骑着她求爷爷告奶奶买回来的小马溜达到了西北的山的围场里去。 郁瑕娘也早就料到了这个事儿, 就让马夫停在于府口问问门口的奴才就一清二楚了,扭头就去围场。 这个小闺蜜的年纪较郁瑕娘来说稍小那么一岁,平日里于夫人对这个小女宠在手里更让她无法无天的能找着人玩。 围场里有上了年纪的过来谈情写意也有像她这般的年少神色飞扬的骑着骏马一路驰骋。 郁瑕娘到围场外头正巧赶上于密骑着马闲闲的晃悠过来,她看见郁瑕娘刷的一下从马背上跳下来给了郁瑕娘一个拥抱。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在京都跟你的余哥哥待着不舍得回来了呢。”于密挤眉弄眼,张口第一句就是损自己的好朋友。 郁瑕娘睁大眼睛瞪她,眸子里写满威胁——你这个死丫头。 “安啦安啦。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过来玩会儿马。”于密对着即将落下的太阳,毫不愧疚的的扯着瞎话。 围场里有些相熟的少年看见两人说话也凑堆过来,见到郁瑕娘表情有些松动,其中那个头上绑着墨绿发带的少年做了个鬼脸,”大娘,你不会是不敢和我比试了吧?” 他假装蔑视的上下打量郁瑕娘几眼接着道:“上个京都,把胆子都弄小了不成?” 得,郁瑕娘被他逗笑了:“很久没见你,李钰你这个激将法依旧没什么长进嗯?” “哎哟我的姐,你来不来?”李钰翻了个白眼,看见骑马的小伙伴向他招手他有点着急。 于密顺势把郁瑕娘扯进来,“走走走,赛马。” 李钰见她进来也就把自己新认识的小伙伴拉过来,挑挑眉毛,恶劣的勾起笑意,:“这是林之修,我找来的好帮手,敢不敢来和他比比呀?” 林之修不复方才招手时候脸上的活泼,极为讲究礼节的欠欠身、拱手道:“久闻郁娘子的大名。” 郁瑕娘 分卷阅读37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冲他笑笑,李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对林之修兴奋的说:“快来比试。” 几个人拉扯间就到了马厩的地方,为郁瑕娘重新选了一匹马后几人商量着赛马。 李钰还是十四的年纪,家中幼子,平日里的管教甚少。 他说话间离郁瑕娘和于密两人越来越近,三个人玩的好几年时间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对各自的气息都较为熟悉也不计较这些事情但是有些身处之外的人容不得这样亲密的姿态。 “好了,开始比试吧。”林之修拉住李钰四处乱蹿的动作,淡淡道。 郁瑕娘意味未明的看了他一眼。 于密、李钰几人纷纷翻身上马,到了比试的起点之处。 一旁的奴才喊了一声开始,几人踏马飞扬,直奔山坡的红花处。 草叶纷飞,一阵马蹄的喧嚣声后,林之修率先抵达、郁瑕娘紧随其后,其他两人稍微落后了一些才跟上来。 林之修跳下马,手里牵着马的缰绳等待两人下马。 李钰扁着嘴,骑着马身子扭来扭去,明显的不乐意,“我练了这么久还赢过修修好几次呢!怎么你一回来就不行了。” 郁瑕娘无奈,就这小子的马术还能赢过林之修,死都不可能。 不过话不能明说还是要给这个小子留些面子的,“唔是不是今天寻梅的状态不好,你看它蔫蔫的?” 寻梅是李钰一直骑着的马和李钰也算是有几年的感情了,今天一直不高兴的扭着马脖子,甩甩马尾。 李钰哼哼唧唧的,勉强认可了郁瑕娘的说法,准备下马。 寻梅大约是突然被激怒了,在他下马的那一刻忽然马头高高扬起想着将李钰甩下马。 郁瑕娘还没反应过来,林之修一个蹬地迅速跳到马身上,喊道:“小钰,你抱紧我的腰。你们让开。” 前溪、绿腰的反应也是受过训练的,她们立即扶住自家主子向外围撤退。 林之修双臂用力,肌肉紧绷,控制着缰绳以此让寻梅冷静然后找到正确的方向点安静下来。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 围场里的驯马手也很快赶过来,在一旁对林之修的动作进行指挥。 驯马手也带来了能让马匹安静的香料,点燃之后散发的味道加上缰绳的束缚,寻梅安静了。 李钰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被吓的懵了,一下子把身体塌在林之修大汗淋漓的后背上。林之修微微发软的身体立马挺起给足了李钰安全感。 缓了一会儿心神,李钰和林之修被扶到休息区休息。 于密、郁瑕娘全都围过去柔声安慰他。 李钰一直都是跳脱的性子还是第一次这么沉默,郁瑕娘一直把他当做弟弟来看也就顺势摸摸脑袋,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次还是林之修帮了你的大忙,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被郁瑕娘一提醒,李钰擦擦眼角边的几滴泪,嗓子里带着几丝哭腔道:“大恩不言谢,往后有事儿就说。” 林之修表情微僵,斜睨了郁瑕娘一眼,方才说道:“无事,我本该做的。” 郁瑕娘默默微笑的环住李钰的手臂,轻轻安抚着他。 这边,余觉襄从涂二娘手里被放出来之后就四处找着郁瑕娘想来诉说自己内心的激动。他一路询问以及猜测最终找到了围场这里。 一到地方,他看到的就是郁瑕娘紧贴着一个男子,温柔小意的拿着手绢在男子身上擦来擦去还淡淡的笑着,带有几分的愉悦。 自行脑补一大堆事情之后的余觉襄面色十分难看,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迈步过去找那个即将成为自己新娘的人。 绿腰一向眼见,早就看见了余觉襄。一看他迟迟不肯进来转眼一看自家娘子的举动就明白了余觉襄此时此刻的心思,于是附耳低声告诉了郁瑕娘。 “过来。” 余觉襄通过郁瑕娘身边的青草知道了她站起来看着他之后到底说的是什么。 不管什么情况但是既然是郁瑕娘开口了,余觉襄觉得自己就得去。 “这是…………李钰?” 走近之后,余觉襄才辨认出来这是郁瑕娘儿时的玩伴,直到现在。 “余大哥。”李钰从马发狂的害怕中恢复过来,余下的只有蔫蔫的精神,简单的回应了一下。 余觉襄极其自然地伸手从人群中捞出自己家的人而后大概看了一下周围,再听听周围草的心声也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你们都心不在焉的不如先回家休息?”余觉襄只是想支开人然后和郁瑕娘进行深度交流。 第22章 馒头 于密不乐意了, 直言道:“我都有半年没和大娘见面了,今天怎么说也要一起吃一顿饭。” 李钰一听这话也表示赞同,他也没注意到林之修的面色有那么一刻的阴沉。 “成吧, 大家都一起聚聚吃个饭。”郁瑕娘好笑的 分卷阅读38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看看余觉襄, 打起圆场。 没办法,余觉襄只好点头答应。 几个人收拾收拾准备下山。 “大娘大娘, 你有没有给我带回来好吃的呀??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于密一直在郁瑕娘身旁叽叽喳喳不肯和她分开,即使余觉襄没给自己什么好态度。 郁瑕娘细细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只是余光瞥见余觉襄想去找前面两个走在一起的男子时候阻拦下了他。 “嗯?”余觉襄讶异回头, 心中还带有几分小雀跃——瑕娘是想跟我聊天啦? 郁瑕娘白了他一眼, 眼神示意他仔细观察前面两人的小动作。 只见林之修紧紧的搂住李钰的腰让他不要四处乱跑,李钰虽然别别扭扭但也勉强安分下来听林之修讲话。 “你想吃点什么?”林之修贴近李钰的耳朵说道。 李钰不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分的接近,思忖了一下道:“麻婆豆腐、麻辣虾、醉蟹……” “别想, 你昨天刚凉了肚子。”林之修一手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 余觉襄有些犹疑的回看了郁瑕娘一眼,只见她轻轻点点头而后就去和于密说着悄悄话。 虽然诧异两个人的感情状态但是这对余觉襄自己来说怎么样也是一种冲击,他从未去考虑过还有断袖这样的关系。 对于世人来说,断袖是难以接受的。 可是郁瑕娘对这个的态度如此的随意甚至还有些接受两人继续发展的意思, 那么瑕娘能够接受和一只妖精相恋吗? 余觉襄想想,断袖虽说不被世人接受但是妖精是根本不容于世的存在。瑕娘能相信自己吗?能接受自己吗? “喂,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啊?”于密突然恶狠狠的凶他, 很不满意自己的小伙伴即将被这个人抢走。 “和大姨商量了之后选定的日子就是半个月之后。” 因为余觉襄身上还有圣旨所以两个人挑来挑去就只有半个月后的那个日子是最为吉利的更何况余觉襄也着急着拥有她。 本来的思绪被打断加上郁瑕娘意外的崴了一下脚,余觉襄来不及继续思考这件事情,只管顾着郁瑕娘的意外崴脚去了。 虽说是突然的聚在一起吃饭但是林之修早早的就让自己身边的人跑下去订了房间和菜,等几个人磨蹭到那里的时候也差不多菜做好了。 于密大概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就叫上小二哥又添了几个郁瑕娘喜欢的小菜。 “大娘……咳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王家那三娘子被叶澜退婚了。”于密和郁瑕娘紧挨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声色带了点尴尬。 至于叶澜,他也算是跟她俩玩了好几年的人。 郁瑕娘不动声色,慢慢夹住余觉襄放在自己碟子里的鱼肉放入口中,“怎么了?” “我妈妈这不是着急给我三姐姐找个好人家吗?三姐直接就求到我这里了想嫁给叶澜,要我牵线。” 于密翻了个白眼,对自己三姐姐的德行也不好明说而且人家叶澜明摆着是惦记自家小伙伴的。 “这你就问叶澜去吧。他现在年纪也有个十九了又不是科举,家里人想必也着急,你就直接问叶夫人应该就行。” 没有像于密那样顾及着什么,郁瑕娘话说的直白。 话音不过刚落,一男子推门而入。 男子身着一袭黑衣长袍,面目冷峻,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语不发。 “叶哥,快来坐下吃。”李钰一手还拿着筷子,满脸开心。 于密则是有些心虚的看看叶澜,移开视线。毕竟上一秒还在背后讨论别人,下一秒主人就推门而入。 叶澜环视一周座位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下。 此时座位的安排是林之修和李钰坐在一起靠门的位置,余觉襄在李钰的左手边而余觉襄和郁瑕娘之间仅仅空了一个座位。 叶澜的选择就是那一个空位。 郁瑕娘还是时隔一年之后再次见到叶澜但对他这样霸道的做法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多说。 余觉襄紧紧的撰住筷子直到手关节泛红察觉到了痛才微微放松。 “京城查账感觉如何?”叶澜顺手给郁瑕娘添了一杯茶水。 于密默默发觉气氛不对劲,瞅瞅这个瞅瞅那个不敢吱声。 “都解决了,你呢?这阵子不是去南边忙着绸缎的事情?” 和郁家相识的人基本上都是当地有名的商业大户或者就是宦官人家。 “南边的不过就是些杂碎,解决的简单。”叶澜有着他与生俱来的自信。 …… 有一句没一句的两个人也能简单的聊下去。 郁瑕娘简单的吃了一些就放下筷子,神色自然的接过来余觉襄递过来的手帕擦擦嘴角。 另外一边叶澜捏住自己袖子中才露出了尖的帕子转头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包厢内就只剩下李钰这个没心没肺被林之修哄着再吃一点的窃窃 分卷阅读39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私语。 叶澜眉头紧皱,冷哼一声,一语不发从包厢里离开。 见到高傲的情敌主动离场,余觉襄勉强松了口气随即他就深深地觉得,自己在和瑕娘冷淡疏远的那几年里发生了很多让人不知所措的事情。 这些不知所措的事情刚刚好的让郁瑕娘改变但是这些改变并不能和现在的余觉襄完美契合。 李钰趁着林之修如厕的功夫悄咪咪的摸到余觉襄身旁而后问他:“为什么刚才你不主动跟叶澜说大娘已经快要跟你结婚了?” 在李钰看来,明明能在一开始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余觉襄会选择在私底下默默掐自己也不直说。 被他这么一问,余觉襄哑口无言。 为什么会不直接说明? 谁也给不出李钰这个回答。 …… 叶澜走之后,五个人的气氛又渐渐回暖,郁瑕娘也再次拿起筷子愉快的夹菜。 待到外面的街道笙歌奏起、人声沸沸的时候,大部分吃的差不多了也就是除了林之修基本上都在投食李钰之外根本没顾得上自己。 于密打开窗趴在窗户上看着人流穿梭,看了一会儿突然大叫道:“对了!今儿是咱驹城里放荷花盏的日子,咱们也去吧。” 大家要消消食也都无意见,出发去仙草桥边。 于密在人流里穿梭过来过去,没一会儿就玩疯了忘记和郁瑕娘在一起,只顾得和李钰嬉闹。 郁瑕娘看着两人笑,忽然感觉自己温热的手指被一个骨节分明、体温冰凉的人握住,回头一笑:“想不想吃糖?” 余觉襄也笑了,“你带我去。” 郁瑕娘直接反手握住余觉襄的大手,牵着他走。 林之修见此情形,眉毛一挑,上前和李钰、于密二人一起打闹着。 在郁瑕娘的记忆当中,刚刚接触余觉襄的时候,他总是不按照郁瑕娘教导的礼仪和行为习惯来,为了纠正他的行为就用酥糖来奖励他。 但是酥糖也有好坏之分,郁瑕娘经常带着余觉襄去的就是一位老人家纯手工制作的酥糖。 “余小郎,牙齿可长好了?” 屋子里的还是那位白发鬓鬓、身形伛偻的老人,看见两人到来后眯起眼睛努力辨认谁是谁。 余觉襄面色一红,对小时候自己做的蠢事也很无奈。 郁瑕娘对吃糖粘掉牙齿然后被吓哭的余觉襄感觉很可爱,在这个时候也不替他解围只是想看看他出糗的样子。 “咳咳咳……好了。” 老人照例从准备好的雕花匣子中拿出做好的酥糖放在牛皮纸上用红绳扎好,听他含糊的言语,哈哈大笑。 余觉襄递钱而后拿着酥糖和郁瑕娘并肩而立。 “您继续忙,我们出去逛逛。”郁瑕娘眼睛含笑,上前几步小心的搀扶了这位几乎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老人。 老人了然于胸的摆摆手,示意随他们去玩。 郁瑕娘纤细的手指勾起鬓边秀发缓缓回头,恍然之间瞥见了余觉襄在烛光下的眉目含情。 “啊怎么?”余觉襄被她这风情万种的一瞥,忽然有些紧张和暗喜。 红烛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清风时不时的拂过,火焰摇曳生姿。 “走吧。”郁瑕娘主动伸出那双洁白如玉的双手等待着男人握住。 余觉襄稍稍咳嗽缓解自己的面红耳赤,“好。” 街上,灯火通明。 精致的木盏灯笼整齐的挂在每一条街道上,时下的鲜花被绑成花束系在每家每户的门口柱子处,淡淡的食物香味萦绕鼻间。 郁瑕娘拿起狐狸眼的彩色假面面具套在脸上作弄忽然找不到她的余觉襄。 “你俩也带一个,不然就暴露了。”一看身边的前溪、白纻都还正经的看戏,郁瑕娘不开心道。 第23章 米粉 余觉襄这边只有惊慌两个字但是长久以来的理智告诉自己要保持住镇定。 熙熙攘攘的人从他身旁挤过, 他呆呆的站着没敢动,怕找回的人找不到自己。 但是仅仅是站在原地也于事无补,余觉襄仗着身高的优势在人群之中搜寻郁瑕娘的身影。 郁瑕娘躲在柱子后面, 摘下面具, 怔怔的看他焦急的神色倒是头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原来对他还是重要的感觉。 “嗨。” 余觉襄感觉自己的腰忽然被人搂住,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了是郁瑕娘。 他迅速转身紧紧的抱着她。 “你怎么不乖了?” “我乖乖的出来找你了, 还不乖吗?” 郁瑕娘仰脸问他。 余觉襄低头在她耳边缓缓摩挲而后说道:“乖。” 前溪、白纻老实的待在柱子后远远地看着两个人忘情相拥,即便人流拥挤也无法打乱两人的紧搂的动作。 而后两人顺着人流的方向玩了 分卷阅读40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一会儿不过也很可惜的就是没有找到放莲花盏的河渠, 直至深夜, 人们渐渐散场。 中途偶遇了李钰三个人后又很快被人流冲散分开不过也说好了各自回家的时间, 最后两人直接坐了家里派出的马车回家。 第二日一早,郁瑕娘也就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 涂二娘让她接手的账本业务越来越少,只是让她去歇着准备婚礼的嫁衣。 余觉襄忙的整天不见人影, 因为毕竟余觉襄也是涂二娘养大的算是郁家的一口人就让他出门给一些朋友、合作伙伴送请柬。 至于郁家的亲戚好友什么的,郁瑕娘只能说从未见过,就连涂二娘的什么三大姑八大姨都没听说过。 以这种闲人的状态过了好些天可是涂二娘又不准许她出门,说是遵循礼数, 结婚前老实在家里待着。 于密这阵子被于夫人抓着教规矩也是痛苦的不行索性出门找郁瑕娘当做托词来放放风。 “啊啊啊啊……大娘,我觉得现在能出来多亏了你规矩好能说动我妈妈,不然指望李钰那家伙我这辈子都甭想出来了。” 于密一把跳过来躺在另一张的仰椅上, 一口一口的咬着脆生生的苹果。 郁瑕娘看她穿着裙子一蹦一跳的过来的时候隐约的看见了裙底的肌肤,嘴角微抽,“这就是学了十来天的规矩??” “……这都是细节问题,不要在意的。我可是知道你最近坐立难安的, 咋啦?” 于密眨眨眼,和郁瑕娘深深的对视了一下。 静静的风从两人间穿过。 郁瑕娘也没有料到于密的直觉依旧如此惊人,察觉到了她这几天传给她的书信当中内心的焦急。 “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我这么忙的人突然被关在家里很不适应。” 于密撇嘴,她的直觉就是郁瑕娘没有说实话只是巧妙地回避了自己的问题而已,“说起来你一直都是挺要强的一个小娘子哎。” “你怎么忽然多愁善感了?这可不是你的语气啊。”郁瑕娘大吃一惊,不过是半年没见到自家小伙伴没料到她就有了自己的心事。 于密作势要打她,蜷缩起小拳头在她面前挥了挥,凶巴巴道:“我是看你要出嫁了就想着当初认识你的时候,我的想法就是谁还敢要你这么个男人婆。” 郁瑕娘笑笑,心里叹了口气。 当初,涂二娘抓到自己逃课之后把自己训斥了一顿就送到了贵族学院里读书,接收礼仪的教导、人际关系相处的培训,更重要的就是学习自己喜欢的科目。 贵族学院里既有官宦子弟又有豪商富贾之辈,人人都有着各自的傲气。 起先郁家茶叶也并不出名,生意也只是刚刚起步的时候,郁瑕娘一直小心的做事情保持低调。但是过于出众的容貌以及出类拔萃的学习能力遭人记恨。 高年级的学姐就是被人吹足了耳边风之后非要跟低年级的郁瑕娘进行比试,谁输了谁就退出学院。 执拗的郁瑕娘不可能不应战,为了涂二娘的脸面和自己的自尊心。 于密当时和郁瑕娘同一个寝室,眼睁睁看着她熬夜苦读高年级的诗书只是为了对学姐完全碾压。 “这不是从小养了一个吗?我妈妈也算是有先见之明。”郁瑕娘笑着吐槽涂二娘。 于密“啧啧啧”两声,感慨道:“我也没料到余大呆子能考个状元回来,涂姨娘真是慧眼识人。” 其实,说来也是奇怪的。 驹城的学风并不浓烈,不以科举为追求反倒是以经商为主,所以当时的涂二娘像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继承人一样抚养了余觉襄但偏偏让他去参加科举,这是让所有人都非常诧异的事情。 “不过即便余大郎考了个状元回来但是他对你的情意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再说你自己有自己的家产也算是经济独立,还操心什么对吧?” 于密说来说去还是在拐弯抹角的安慰着郁瑕娘。 情意?我从不担心余觉襄对我的情意但是…… 郁瑕娘看着茶盏里漂漂浮浮、打圈的茶叶,深深的吸了口气制止了自己继续想下去。 “唔,不是说你在做嫁衣吗?” 绿腰看了眼主子的表情进屋拿了放在绣框中的嫁衣。 “做得这么快啊?我看这只剩下袖子的花了吧?”于密揪住衣服里里外外的看看。 郁瑕娘促狭一笑,“难道你家人没让你做?” “啊做什么?”于密一脸懵逼。 郁瑕娘无奈解释道:“要是你的绣花功力足够了,家里人会让你从那个年级开始绣嫁衣,一年一年的做一些。到现在不也差不多了吗?” 于密摸摸下巴,假装深沉道:“这是个问题。我妈到现在还没让我绣这是什么意思,不指望我的绣功了?” 从这句话里隐约的察觉出什么的郁瑕娘问道:“你这个语气……是准备嫁给谁了?” 说到这里,于密肉嘟嘟的笑脸一下子红晕满布,喃喃道:“你觉得……李钰 分卷阅读41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怎么样?” …… 郁瑕娘忽然心累,自己身边的好友陷入三角恋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你还是问问李钰的想法吧,毕竟你俩家长都是说一不二的人要是谁后悔了可要哭鼻子的。”郁瑕娘决定还是委婉的打个预防针。 于密也明白自己和李钰的性格相像,说风就是雨的个性确实容易反悔因此也认真的点点头,“我改天找个时间问问他。” 还好于密个性直接,关于这些事情也不做扭捏能坦坦荡荡的说出来。 “漂亮漂亮漂亮。” 二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小屋里钻了出来,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于密一顿猛夸。 于密可不吃它这一套,什么好话她没听过。她把妄图想停在自己头上的鸟儿拽住尾巴倒立在空中,咬牙切齿道:“我的头发以后还敢不敢动了?” “不不敢动不敢动。”鹦鹉被吓得结巴了一下。 郁瑕娘扶额,这两货又闹上了。 外院的侍女这时候进来向郁瑕娘说,“大娘子,大郎送了些东西来,您是?” “拿上来看看。” 侍女随后出门让余觉襄身边的奴才把箱子抬进来。 奴才一脸笑意的打开箱子。 郁瑕娘起身凑过去看—— 原来这么大的木箱子里最表面一层放着的是一层梅子、果片的干果,下面则是铺了层牛皮纸。 奴才请示道:“请娘子容许我们掀开这个牛皮纸。” 郁瑕娘见他们手边还有个打开的空箱子于是点点头。 “哇噻!” 于密挂在郁瑕娘的身上,低着头看那个被掀开一层的箱子里露出的是一层绿豆糕点。 奴才们继续掀开绿豆糕点下面的牛皮纸。 香囊、首饰、木雕、襦裙整整齐齐的摆在箱子里的每一层。 “这是郎君从前为您亲手所做,一件件的攒着就有了这这一箱子了。”奴才把余觉襄没交代的话也说了出来,他毕竟也把余觉襄做得事情看在眼里。 于密在背后小手推推郁瑕娘的后背,示意她别发怔,做出点反应。 “好,回去吧。” 前溪请他们出去,到了门外给了两袋碎银到他们手上以表劳烦。 郁瑕娘看着眼前的两个箱子默默无言,随即拿起件襦裙展开看它的样式与绣花、 “这个……这个绣功怕不是比我都好??”于密深受打击,她也毕竟算是学了四五年绣花的小姑娘总以为自己的绣花差强人意。 郁瑕娘倒是看出来了,这裙子的样式和绣花的手法倒像是前三年的时候驹城所流行的女子时装款式,看样子是真的做的有些年头了。 于密顺手拿着果片吃,“这个吃的东西还新鲜着呢,你也吃点。” …… 两个人一下午叽叽歪歪,喝茶吃零食也快将那两层吃的消灭的有个差不多了。 到了五点多的时候于密自觉地站起来准备回家也不用于夫人来人催。 郁瑕娘也回了屋子里吃过晚饭之后一件件的看着余觉襄亲手做出来的东西。 一晃时间,就到了定亲的时候。 余觉襄在京都得皇上和王爷器重,赏赐下来大量的金银珠宝再加上这些年他自己也有一些积累已经足够他购置一套宅子。 涂二娘就让余觉襄这几日住在余宅当中,到了定亲的那一日命人架着十几个大箱子送到郁宅,其中也有自己的过书 而后郁瑕娘做好了绣品与香囊等放在自家的箱子里再把回帖也交给随从的人。 这就是完成了定亲的仪式也就意味着迎亲的到来。 第24章 河粉 在正式婚期的之前, 余觉襄还要做许多事情。 他要先行派人去郁家搬运郁瑕娘的嫁妆,一路上运到余宅中而后陈列于厅堂上任客人看。 在成亲当天的凌晨四点左右还要以全副猪羊以及果品在厅堂供祭给先人,由此正式的迎娶也就开始了。 余觉襄请了林之修、叶澜以及同窗好友作自己的伴郎, 一路骑马抬花轿、吹起唢呐的去往郁家。 至于新娘子早早的就起床, 用了些早饭就被众人簇围着准备起今天的婚礼。 先是由三位丫头侍候着穿上记录了郁瑕娘绣艺历史的嫁衣再是喜娘给郁瑕娘开面。 于密今儿自然也来了,身着少女的粉色襦裙和小碎花的勾丝大袖衫, 头上简单的插着一套绯红色玛瑙首饰。 她看着郁瑕娘穿上嫁衣后有些激动的情绪涌到脸上但还是静静的看着喜娘洗干净双手给郁瑕娘看上去很干净的面颊上拔除一些小的绒毛。 郁瑕娘只记得自己昨晚一直想着今天就要嫁给余觉襄,从此离开涂二娘的事情, 苦苦的熬着瞪大眼睛想最后的时候仔细的记得自己闺房的样子。 今早被拉起来梳妆打扮的时候, 分卷阅读42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意识还不是很清楚。直至现在由于喜娘开面有很多细小的疼痛刺醒了还在魂游天外的新娘子。 涂二娘作为主人家去陪客, 没有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待在闺房里陪着她唯一的女儿出嫁。 郁瑕娘眼神淡淡的扫了一遍房间里的贺客,表情淡淡。 “不用了。” 结婚时候的新娘子有着自己独特的妆容,新娘子有可以自己学习不用喜娘来画, 毕竟喜娘一向都以喜庆为主看上去略微滑稽。 郁瑕娘简单的拒绝了喜娘的动作,于密觉得干站着也无意思于是凑过去给瑕娘帮忙,手上递递眉笔、口脂。 铜镜之中也能清晰的看见自己耳边、额头处从前的那些尚是孩子气的绒毛被拔除的干净,郁瑕娘带了几分做梦一般的恍惚感摸摸自己的脸颊, 默默提笔画上最后一笔的远山眉。 “这个这个是什么?”于密好奇的戳戳梳妆台上的紫色玻璃瓶。 郁瑕娘收起自己莫明的悲伤心情,笑着回答于密的问题:“香水呀,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这是我和别人合作做出来的呢。” 其他的夫人一直都是小声的说话, 见此时的郁瑕娘明显是情绪好了一些也都松了口气,热情的凑上来好奇问道:“我从前还未见过这个样式的香水,以前用的从海外带回来的都是些瓷瓶的。” 虽然那位夫人话里隐隐带着骄傲的意味但大家只是微微笑笑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 郁瑕娘简单的介绍了这款香水新奇的设计以及其中独特的味道,算是度过了在新郎上门前的这段时间。 正待女眷们嬉笑着闻闻各自身上的香水味道时候, 前院的喧闹声传了过来。 李钰一直守在前院就等着给余觉襄、林之修下绊子,为了如此昨夜还专门问了余觉襄不擅长的事情。 涂二娘让人在门外放了鞭炮,李钰和其他的人拿着镜子、红烛就冲到花轿帘子前仔细检查花轿也算是驱逐秽物。 检查完毕。 李钰不怀好意的让仆人虚掩上门,躲在门里狂喊:“新郎官、林之修必须完成我的要求才能进来。” “你说,我做。”余觉襄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 蓄谋已久的人露出狰狞的笑容,李钰咧开了嘴笑,连忙让身后准备好的仆人出去。 五六个个仆人手里都拿着大坛酒,手里摞有二十来个大碗,沿着门口、台阶到门前的路上放满了两种酒混合之后的酒水。 围观的人不禁抽了一口冷气,不说这长长的酒水阵还有这两种驹城有名的烈性酒混合在一起辣味无穷的酒水了。 林之修缓缓抬头,一双凤眼里满是无奈看着躲在门里笑的如同狐狸一般的李钰。 余觉襄的内心可是比林之修简单的多,一心只有一个念头——瑕娘是我的了。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在这种不擅长的场面上也没有露怯,面上一派镇定的和林之修商量好怎么喝。 林之修也对李钰有所防备,来之前就喝过解酒的药水。 再加上余觉襄到底还是今天的新郎官也不能让他醉倒婚礼上于是两人分配了一下,余觉襄只是喝三分之一。 两人齐齐弯腰端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 酒水纷纷扬扬的洒在空中,滴落在地上还有些顺着嘴角、脖子流淌到衣服中浸湿了胸膛。 李钰也看出来了狡猾的两人一碗酒水大概也只是喝了三分之一而已,但是这个场面之下大家也都是有分寸的人不回去较真的计较这些细节。 余觉襄一碗接一碗快速的喝完然后就静静的的站在大门前面缓解酒晕,等待着与林之修的汇合。 其他一些伴郎纷纷调笑着伸手扶住余觉襄,余觉襄有了几丝醉意,心里忽然委屈了一下子——你让一棵草会喝酒,那不就成醉草了吗? 林之修保持住喝酒的频率也有应付酒水的经验,喝了三分之二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直直的和余觉襄说:“走吧,接着迎亲。” 李钰继续提问余觉襄几个生僻诗词的上下文,见他虽然说话间有些含糊但也算是对答如流就放花轿入了府。 等他们到了郁瑕娘内院的时候,于密虎着脸跑出来,气势汹汹道:“我们家大娘不想梳妆,你们得想办法让大娘开心起来才成。” 余觉襄知道这是“懒梳妆”的流程,对于密的为难早有所料,当即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牛皮纸裹好的酥糖伸手递给在窗边看热闹的绿腰。 于密冷哼一声,“这还不行。你既然想让大娘梳妆那你自己不梳妆整理说不过去吧?” 话里行间带足了戏弄的味道。 余觉襄呆滞一下就明白了于密的意思,是要他也涂脂抹粉。 林之修余光扫过新郎官,见他眉头松动有要答应的意思赶忙开口阻止:“行,给你功夫钱让你这个小丫头来替郁娘子梳妆。” 身为经常待在伴郎团中的人,林之修对这些套路早就有解决方法更何况于密的套路是经常遇到的那种。 于密接过钱 分卷阅读43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和酥糖包然后紧绷着脸就进到里屋。 “怎么样?高兴了一些吧?”郁瑕娘看她绷不住自己的冷脸,眼角眉梢泄露出了笑意。 “哼。” 两人说话间隙,不见人影很久的涂二娘忽然走进来,身后的侍女手捧有一碗郁瑕娘最喜欢的凉藕片。 “这么多年没下过厨了,这要是不好吃的话,你也要乖乖的吃掉哦。”涂二娘坐在椅子上伸出手示意郁瑕娘坐过来,嘴上说着孩子气的话。 郁瑕娘起身走到她身旁轻轻坐在她腿上,笑着不说话。 涂二娘眼神不复平日里的凌厉与冷漠,她缓缓抹上她今天插的红色凤钗,语气也有些感叹:“一转眼就长大了,我也老了。” “出嫁后做到我教给你的本分事就是身为一个妻子该做的了。你和余大郎之间也要和和睦睦,早日让我抱上重孙。” 到底是冷硬惯了的人,才一句感情流露的话之后就克制住自己,只是说了些惯例的话。 郁瑕娘张嘴吃她夹着的藕片,眼睛渐渐感到酸涩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忽然将波涛汹涌的情绪凝固。 “你是我亲手教出的女儿,基本上都是按照我的期望长大的。开朗大方、心善而有尺度,我很满意你现在的样子。” 涂二娘看自己一向要强的女儿眼里慢慢的就有了泪,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一笑还能看到她眉目间当年风华绝代的容颜与神韵。 心里难过的郁瑕娘根本吃不下一整晚藕片但这也是新娘子出嫁时候的正常表现,围观的人已经催促下一个步骤的进行。 涂二娘没什么亲戚但是她和许多合作伙伴的关系极为亲近,有一两个索性结为兄妹,这回来给郁瑕娘抱上轿子的就是其中一个的大儿子–徐康已 郁瑕娘被牵着从屋里走出来,徐康已说了几句贺词就弯腰抱她直至放入轿子里。 轿子里放有燃着香料的火熜,郁瑕娘坐在正中间也不能随意的移动,随即察觉出轿子被抬起。 耳边响起炮仗的声音,轿顶被撒上茶叶、米粒,徐康已在轿子外随行。 郁瑕娘稳稳的顶着大红色的盖头,默默垂眼看自己脚上的绣花鞋尖上绣上的两颗珍珠,嘴角有了几分向上翘的弧度。 余宅和郁宅之间相隔并不是很远但是遵循礼俗还是会抬轿到有关姻缘的庙门前转上一圈回到余宅。 中途的时候,徐康已掀开轿帘子,问她要走了火熜里的一些灰烬带回郁宅。 第25章 肉夹馍 轿子摇摇晃晃很快就抵达了余宅。 郁瑕娘出嫁之前早就被叮嘱过流程也知道此时此刻外面还应该有所行动, 因此现在老老实实地待在了轿子里。 她悄咪咪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从中寻找余觉襄的行动。 余觉襄抿嘴弯腰掀开帘子。 轿外走进来一个浑身雪白的女童,扎着圆溜溜的双髻, 一双大眼看着郁瑕娘还把手里的鲜花束放在郁瑕娘手中。 郁瑕娘只是隐约看见一个盛妆的女孩儿进来, 下意识的张开手接过花束而后被她拉扯袖子三下搀扶着走出轿子,轿子外噼里啪啦鞭炮作响。 余觉襄默默站在她左侧的位置, 看着由幼女带她跨过“马鞍子”、走过红毡而后就到了喜堂。 涂二娘从郁宅赶过来坐在高堂的位置上,面上浮起一丝笑意和人说着话。 郁瑕娘本来是牵着幼女软趴趴的小手, 这会儿换成了余觉襄修长而有些细茧的手握住她的手掌。 喜娘笑着让两人行大礼, 完成“三跪, 九叩首,六升拜”的一系列弯腰鞠躬。 期间,轮到跪高堂的时候, 喜娘添了一句:“谁要是跪在前头去了便可以管住跪在后面的那个人。” 出人意料的是,郁瑕娘直直的跪在垫子上反倒是余觉襄主动向后退了半步才跪下的。 喜娘又调笑了几句余觉襄而后就准备送入洞房。 从喜堂到婚房之间有一段路,在这段上喜娘会接连铺上麻袋,郁瑕娘被余觉襄握着手拿余光看看喜娘只是放了五个麻袋, 这通常就意寓“五代相见”的意思。 而后郁瑕娘坐在右侧,余觉襄左侧正坐,两个人姿态又稍稍向内靠近。 喜娘让早先找好的一位福寿双全的老夫人用秤杆轻轻叩一下郁瑕娘的头部而后正想挑起盖头的时候, 余觉襄出手阻拦了她的动作。 “我来。” 男人语气柔和而坚定。 老夫人干了多少年的喜事也是头次见但并不惊慌反倒是松手递给他秤杆并在松手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 余觉襄手里紧紧握住秤杆,缓缓伸手让镀金的那头挑起盖头蓬。 郁瑕娘垂下眼帘,长而弯的睫毛微微抖动似是害羞的一朵白睡莲一般,面上染了绯红的颜色。 “襄郎”她薄唇轻启, 娇羞的喊了余觉襄。 郁瑕娘抬眼看自己眼前穿 分卷阅读44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着喜服的男人,在这一刻他冷硬的脸庞和一双眼睛都已经柔和的化作一汪春水。 “瑕娘”余觉襄咧开嘴笑,带了点傻气。 喜娘上前一步打断两人的含情脉脉,笑道:“接下来就请新娘子换妆,咱客人去吃换妆汤果去。” 待到新房里的人走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喜娘小声叮嘱了下两人也是怕两人高兴的忘记礼仪,”换妆之后两位新人记得去给自家长辈行拜见礼。” 说完,喜娘也退出房间转而在门外等候。 “襄郎,扶我一下?”郁瑕娘看余觉襄还是直直的盯着自己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语气都有点变了味儿。 余觉襄闻言,听话的伸手扶她还顺手一拥把人搂在怀里,稍稍低下头靠近她的脸颊。 “我这凤冠霞帔还没去下来呢,不扎人?”郁瑕娘拿手肘碰碰他的腰,示意他别靠这么近。 余觉襄不听她的依然固执的把头放在她的脖颈处,呢喃道:“总算把你取回来了也就是我的人了” 郁瑕娘白他一眼,眼波流转之间也带有喜悦,“赶紧给我的那件橘色套裙找出来给我,我去改改妆容。” 像是在这个结婚的时候,三个丫头还都是未及笄的小姑娘自然是被留在了房间外面不被允许参加因此她们都是一路围观过来的。 余觉襄心细,嫁妆搬过来的时候也有粗略看过也替她收拾了箱子里的衣服放在柜子里,径直走过去拿了出来放在屏风隔断出来的换衣物的地方。 “你请了谁过来坐上席?”郁瑕娘卸掉满是发钗的发髻,把口脂换个浅一点的颜色。 余觉襄自觉地拿过来木梳把解散的长发梳的柔顺,“就是……妈一个人。” 郁瑕娘听他说\妈\的时候还反应了一会儿那是谁。 “只有妈一个人?” 余觉襄想想,“于夫人。” 于密和郁瑕娘是金兰姐妹,于夫人能算到余家这边的亲戚也是给了面子的。 “嗯。你会吗?”郁瑕娘从铜镜里看着身后站着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余觉襄眉毛一挑,不说话。只是用一双灵活的手来告诉郁瑕娘她会不会。 “嗯?这是哪儿学会的?”郁瑕娘看他挽发挽的也有模有样还有股端庄大气在里面,开口调笑他。 余觉襄一听她问,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脖子。 铜镜里隐隐预约的看不大清楚但是郁瑕娘能够从余觉襄放缓的动作中察觉出他的羞涩。 ……怎么有种自己在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 郁瑕娘无语吐槽。 “行了,走吧。”插上最后一根发钗,两人一起出了新房。 于夫人和涂二娘早就坐在了上席上,悠哉的端着茶杯闲聊之中。 余觉襄和郁瑕娘快走过去,齐齐跪下,恭敬的磕头。 涂二娘拉过来郁瑕娘的手,“我虽然是凡事都放心你但是襄儿毕竟心思比你还是缜密的,你二人要相互结合才能维持好家。”说完褪下手上的手镯。 郁瑕娘悄悄的红了眼睛。 于夫人摸摸郁瑕娘的脑袋,笑着对余觉襄说道:“你俩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虽然中间也有不愉快的地方但这最后也算是在一起了。以后的日子里还是要珍惜对方,体谅对方的。” 她从自己的琵琶袖当中摸出了一块玉佩递给郁瑕娘而后温声道:“你细细看看。” 郁瑕娘手一接过来就发现了玉佩有些奇怪,低头细细一看之后冲余觉襄一笑,把玉佩的另一半掰开递给他拿着。 “我也不知道你俩有没有什年轻人的定情信物但是这个可是我和那妈妈挑了许久的,好好存着。”于夫人为人实诚,做事情也更直接。 两人齐刷刷点头。 余觉襄看郁瑕娘还有点难受的样子伸手扶住他。 “行了,我不吃你俩这一套。快走吧。”涂二娘眉头一皱,笑着给两人赶跑。 于夫人拍拍涂二娘的手,“年轻人恩恩爱爱的,我们看着真是感觉自己老了。” 涂二娘仍是笑着,似乎在她身上时光没有带走太多的容颜,依旧是乌发红唇,皮肤如玉光泽。 喜娘又让郁瑕娘去简单的吃了个酒席而后去厨房摸泥鳅、捞粉丝,给女客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 上厨结束之后,两人又聚在一起为长辈、宾客敬酒。 虽然郁家、余家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亲戚但是到底余觉襄也是新科状元还受到皇帝重用,因此驹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也来坐了一会儿。 涂二娘对这些事情早就做有准备,提前勾兑了新郎、新娘敬酒时候的酒,掺了不少的白水。 因此喝了一圈下来,余觉襄只是微醺而已。 “你怎么还这么精神呢?”郁瑕娘讶异,虽然是兑了白水但是到底里面还有不少的酒,这可不符合余觉襄一杯就倒的个性。 余觉襄头靠在椅背上,眉毛上挑得意道:“我后来问了林之修怎么不那么容易醉了,他给我带了解 分卷阅读45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酒药。” 郁瑕娘摸摸他发红的脸,“还是喝得晕乎乎的你。” 余觉襄一歪头把郁瑕娘的小手压在脸下面,含含糊糊道:“慢慢喝多了应该就练出来了。” 喜娘看见两人休息的差不多了又把两人叫出去敬酒一边。 “娘子,现在回新房去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人就该过去了。”喜娘常年做这个活儿也累得够呛,掐着个腰站着。 郁瑕娘点头,等会儿就该有人来吵新房了。 绿腰机灵些,她先吃了些东西就守在回房的必经之路上等着郁瑕娘来然后顺道就把人扶到了新房。 “等闹新房的人来了,你先出去吧。”郁瑕娘考虑到她还小也就没勉强她在屋里。 绿腰乖巧点头,路上说了些宴席上的趣事逗得主子一笑。 刚喝了几口茶、用了几块糕点的功夫闹新房人来的声音老远就传过来了。 瑕娘简单的整理好自己的橘色婚服然后让绿腰下去就在房间里老实的等着那群想闹事的人。 李钰一路上眉飞色舞,就差用上自己所学到的《孙子兵法》来闹这个新房。 林之修一个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制止了他叽叽喳喳不停的行为。 “你溜来的能不能老实些?”林之修凤眸微眯,暗含威胁的意味从李钰的身上扫过,连带着一起溜过来的李钰也扫了一眼。 照理说,李钰和于密是算在郁瑕娘的娘家人那边但是谁让余觉襄这边也没有什么亲戚索性过来凑个人数。 第26章 菠菜面 郁瑕娘端坐在婚床的边沿, 静静的看着推门的几人。 李钰小眼睛一扫,“怎么?余哥他人呢?” 毕竟也是因为余觉襄和郁瑕娘成了正式夫妻,李钰自觉地变了较为亲近的称呼。 郁瑕娘默默无言就是手指指了指外面, 示意人还没进来。 “咳……”余觉襄应声推门进来, 干咳一声缓解尴尬。 李钰立马勾搭上余觉襄的肩膀,对着郁瑕娘挤眉弄眼道:“大娘, 这余哥害羞了呢?我怎么看你也有点啊。啧啧啧难得见。” 林之修凑热闹不嫌事大,微笑插话:“这么好的日子, 李钰你还不准新郎官害羞一下?” 同期的进士更是纷纷笑话。 调笑的时间久了, 余觉襄反倒是镇定下来, 静静的怼了回去。 于密倒是头一次参加吵新房的活动,全程安静的缩头待在人群里。 “咳……于密,你跟大娘关系好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林之修给了个暗示的眼神, 让她说出在路上的时候交代给她的话。 “大娘,你喜服上有几颗纽扣呀?”于密皱眉想想啰嗦的林之修到底说的那句才是问的问题。 郁瑕娘听了这个问题才开口回答道:“五子。” 林之修带着众人一拱手,贺道:“五子登科好。” “大娘,你看你的脚髁, 圆不圆?” 郁瑕娘撩起裙子看了一眼,轻轻答道:“嗯。” 林之修又说了贺词。 等闹腾了一会儿,喜娘就开始赶人, 把众人都赶出房间内关上房门而后为两人铺床褥。 郁瑕娘从袖子当中抽出厚厚的红包塞进喜娘手里,喜娘嬉笑一会儿,郁瑕娘又抽出一个红包给她方才送走喜娘。 等关上门,红烛的红油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在一群人闹新房时候的两人不见得有多么害羞, 面色只是稍微羞涩了一些而已。现下的两人齐齐低下头纠结着如何开口。 最终,余觉襄笑了一声,上前拥人入怀。 “脚酸不酸?” 他试探性的亲亲郁瑕娘额头。 郁瑕娘脸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感受到了他心跳的的震动,“酸。” “等会儿就给你揉揉,先吃完果子。”余觉襄长臂一伸把桌子上的碟子端过来,顺便让两人坐在床沿边上。 郁瑕娘拿手指直接捏了一个喂给余觉襄,他看着她笑了下张口咽下。 余觉襄有样学样也拿手喂给郁瑕娘,只见郁瑕娘红唇一抿而后缓缓张嘴把人连带着手指都碰了一下。 “味道很好。”郁瑕娘弯弯眼睛发表自己的食用感言。 这时,窗外传来阵阵淅淅索索的声音,隐约的带着小声说话。 郁瑕娘似笑非笑的看了余觉襄一眼。 “瑕娘腿伸到我大腿上。”余觉襄离开床,搬了个桌子旁边的凳子挨在床边。 红烛还在噼里啪啦的响着,距离燃尽还有一段的时间。 喜娘走之前还嘱咐两个人,新郎在床上坐好,新娘坐在红烛旁边直至燃尽方可上床睡觉。 余觉襄对这个坐的位置不甚在意只是婚礼的规矩还是得要完整的走下来以便能给郁瑕娘留一个不遗憾的婚礼。 郁瑕娘头倚靠在床的棱柱上,闭 分卷阅读46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眼慢慢感受小腿被放松的感觉,今天一天确实是累人但是心里有各种愉悦的情绪交织。 红色的烛光下郁瑕娘精致的容颜更显深邃。 细而长的眉毛浅浅没入发鬓间,眯眯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暂时闭上了自己的桃花眼。但是那描了几遍口脂的薄唇微张而露出贝齿,透露出浑然不觉的风情。 余觉襄本是一面揉着人腿一面盯着心上人的容颜却再次被窗外淅淅索索的脚步声打断凝视。 “把他们撵走去。”郁瑕娘稍有点羞恼,面上红了一片。 余觉襄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顾不上自己心里的羞意强行镇定的推开窗户。 果不其然,李钰伸着脑袋妄图去看屋子里的进展到底如何,适时的时候去捣乱一波。 余觉襄冷脸,抓了一把糖果撒在这群猫着腰、极其猥琐的人身上,喝道:“赶紧回家去。” 李钰正要顶嘴,没参与他们偷看新房事情的林之修大步上前走过来拉走了李钰,顺道还捂上了李钰的嘴巴。 于密见状立马跟上,剩余的一群人见三个人都撤了便一起促狭着脸离开了。 窗外的冷风灌进来,灌到余觉襄的脸上,他才觉得自己身体的温度降了一些也避免了自己成为一颗被自己热熟了的含羞草的命运。 郁瑕娘那儿也被风吹了吹,她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啊……襄郎,你在做什么?。” 余觉襄赶忙关上窗,几步就走到她身旁替她揉揉肩膀又端了点热水来替她洗脸卸妆。 郁瑕娘再怎么强势的一个人也是头一次嫁人,对身旁的这个人总有些莫明的害羞。 但是这一天下来,她发现自己的害羞实在是比不上旁边的这位新郎官,直至现在坐在她的身后手都在微微颤抖。 郁瑕娘见他如此坏心眼的向后一贴,身子歪到了他的身上,斜着脸冲他笑。 余觉襄能够清晰的察觉出瑕娘缓缓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脖颈之间,既温热又带有勾人的痒意,惹得余觉襄的心是软了又软。 靠了一会儿,余觉襄渐渐地就发现了郁瑕娘软软的身子与淡淡的体香萦绕在鼻间挥之不散。 红烛油烧得噼里啪啦的响声愈发小。 余觉襄抬眼看红烛越来越小的火苗,伸手搂住郁瑕娘的细腰。 郁瑕娘仰脸看他一眼翻了个身子趴在余觉襄胸膛上,不知不觉间还蹭掉了自己的发簪,一下子乌发就盖在余觉襄的手臂上。 直到那一刻,红烛忽然一响而后就灭了,整个屋子里只有淡淡的月光洒进来。 余觉襄伸手解散床帘,将两人笼罩在内。 郁瑕娘顺从的躺在一侧静静的看着床沿边上褪下衣服的人,余觉襄不复平日时候的冷淡模样,眼睛里充满不一样的光亮。 他侧过身子看如同罂粟一般的美人静卧在床上,玉体横成。 等到郁瑕娘眼前忽的一黑,余觉襄欺身压过来。 郁瑕娘发觉自己的嘴唇被他含住,纠缠过一会儿后摩挲着自己长长的脖子,埋在其间深吸一口气,细细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月色渐渐收敛,伴随着屋子里时不时的喘息声像是为颠鸾倒凤的两人遮上了一层夜的帘子。 第二天一大清早,余觉襄被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吵醒,像是花草精灵一般来说起床都较为早。 它们没有什么高级智慧更没有人的意识,只是昨夜察觉出了同类的喜悦今早上就用温柔的抖动来庆贺它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出自精灵本能的反应,余觉襄不回去计较。 既然醒了也是醒了,他索性看看这个昨夜没有仔细看清的人。 郁瑕娘侧卧在被子里,柔顺的长发凌乱的散在床上,一双桃花眼紧闭。眼袋下面是遮不住的睡眠不好的青色与滑过眼尾处无比明显的泪痕。 从被子里伸出来下意识拽住余觉襄的一只手臂上布满深一块浅一块的吻痕,像是被人处了极刑一样。 余觉襄忍不住唇角勾出笑容,伸手点点她粉红色的面颊。 后来余觉襄还是抱着她又睡了一会儿。 郁瑕娘知道今天还有一些成亲的礼节会客还需要再进行一下因此也克制住自己睡懒觉的欲望,没过多久就戳醒余觉襄。 余觉襄趁郁瑕娘不注意亲了她嘴唇一下便迅速的穿好衣服让辕子叫人请来昨日背新娘徐康已的父亲也就是郁瑕娘的阿舅。 遵循习俗,由新郎开房门而后郁瑕娘就吩咐好进来的三个丫头去厨房安排餐饮再留下前溪梳头发换衣服。 “你再休息一会儿。”余觉襄看她脚步不稳,不好意思的抿嘴而后问道。 郁瑕娘娇嗔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还讲什么休息,好生照料客人才是。” 余觉襄的体贴,郁瑕娘也不是无感但是总不能因此而失礼。 想到自己出嫁之前,涂二娘对自己说的话,郁瑕娘咬咬牙觉得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见她坚持,余觉襄顺手揉揉她的手转身去了书房准备着中 分卷阅读47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午饭过后回门的礼品。 徐父早早地起来了,被余觉襄派过去的轿子一请就直接过来了。 余觉襄收到门口仆人的报信,下意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领子、袖子而后到大厅接待徐父。 郁瑕娘虽然身处厨房但是也知道阿舅的到来,加快了炒菜的动作。 需要郁瑕娘下手的主菜没一会儿就做好了,这时候就是要她去准备茶点给徐父让身为阿舅的他吃上三次。 徐父用完退到新房歇息一会儿就到了午饭的时候,三人有说有笑的用餐。 等午饭过后,徐父再带着轿子把这两位新人接回郁家就算是回门。 等涂二娘派出自己的贴身侍女在门口接待两位新人之后,徐父交代了丫鬟几句话就乘坐上自家轿子走了。 涂二娘的贴身侍女寸心年纪颇大,人也很是沉稳。 她在一旁偏后侧的位置为两个人带路但并不沉默反倒是引出了一个话题好让几人闲聊,她说道:“昨日娘子就在念叨着大郎和小娘子要来还特意让大厨做了辣菜。” 郁瑕娘闻言浅笑,“难为妈妈了。” 余觉襄也点点头,不插话但是附和了妻子的话。 毕竟也是涂二娘从来都不吃什么辣菜即便甜点都很少食用,有时候余觉襄都在好奇郁瑕娘的父亲究竟会是何人。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差不多得出来答案但还是有些矛盾的地方。 寸心神色平稳又继续往下说直到涂二娘居住的兔乌苑,大树围绕、郁郁青青。 涂二娘难得的闲下来,在苑内的大树下跪坐在软垫上弹琴,阳光从林叶间洒下来让人觉得她的肌肤白的如同在发亮。 “妈妈,你这个养颜美容的秘方还不给你亲亲可爱的女儿说哼。”郁瑕娘随即松开余觉襄拉住自己的手,兴冲冲的跑到涂二娘的垫子旁腻歪着。 涂二娘斜睨她一眼,看她面色红润、眉目间虽说有些疲倦但也是欢愉的撒娇神色,拿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就为了个秘方都拿出多少年不用的撒娇招数来了。” 郁瑕娘扁嘴、垂下眼不说话。 余觉襄几步走过来,恭敬的行了礼,“妈妈。” 涂二娘微笑颔首示意他坐下说话。 “我想着你那儿还是新房子,有好些东西也应该还没有置办好,可能还是有住的不习惯的地方。我们也不是恪守俗礼的人,改天就搬过来先住一阵子。” 她缓缓说道,一点点说出来自己的盘算。 余觉襄思忖一下,虽说自己不计较这些事情但是郁瑕娘还是会有些不习惯,再说连他自己都觉得确实没有郁家舒适。 “那等下午我回去一趟,收拾下文书和瑕娘的衣裳再过来。” 涂二娘眼角的笑意更深了,手拉过来郁瑕娘的手拍拍,颇有几分欣慰他们已经长大了的意味。 “也别在我这儿干耗着了,有的是时间,去以前的地方多走走。”涂二娘抿了口茶,拿出桌子底下的账本摊开。 余觉襄匆匆扫过一眼账本的名字,主家–涂子鱼而后就按照涂二娘的意思旧地重游。 “这是…”郁瑕娘一路都是倚靠在余觉襄的身上被他左手搂住腰肢。 “我们小时候的学校。”余觉襄冷淡的低音中充满柔和,看着靠在胸膛上的人不自觉的柔和了棱角。 郁瑕娘从他缓缓的低语中敏感的察觉出他情绪的波动,抬眼看他,眼光流转之间就像是情丝万千的样子。 他亦是回眸。 “幸好”–––我现在有你,余觉襄咽下了后面半句。他大着胆子俯身去亲亲心上人的鼻尖还顺道在她耳边蹭蹭头。 郁瑕娘有点小讶异,因为自从那一年涂二娘把自己训了一顿之后余觉襄也就变得再也不向自己撒娇弄得本身有和他缓解气氛的自己最后都生气了。 路边的山花烂漫,两人的侍女仆人都在身后远远的跟着不时地嬉戏打闹,传过来笑声。 余觉襄鼻间萦绕的是郁瑕娘熟悉的香味,耳边的是开了灵智的几颗大树、青草们对两人释放善意。 找了几株不会开灵智的花草,手巧的编织出一个花环轻轻的放在郁瑕娘的发髻上。 两人走着走着,影子越来越重合…… 在郁家住了一阵子,每早起来一起用饭、午餐时候再一起踏青游玩回来、晚饭过后再到街上散步。 时间紧赶慢赶也就到了皇上给的休假时间。 “东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郁瑕娘感觉身后有个熟悉的人伸手搂住自己。 余觉襄捏捏她的耳朵,低头看她淡淡的表情,安慰道:“迟早会回来的,这也会被妥善的保管。” “嗯,我们走吧。”想到去江渔也算是一个新的旅程的开始了,郁瑕娘转身抱住他。 第27章 第 27 章 船只缓缓行驶在晨间的光辉之下, 波浪拍打着船只底部冲洗木板上滞留的 分卷阅读48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青苔。 在上船之后短暂的休息一会儿,郁瑕娘从厢房里出来走到甲板上透了一会儿的气也来看看和京都、驹城不一样的沿岸风光。 “郎君人呢?是在忙碌文书公务?”郁瑕娘打了个哈欠,双手懒懒的放在栏杆上眺望着远方的江水的波澜起伏。 白纻噗嗤笑出了声, “阿郎还在厢房里一直没有出来呢, 恐怕又是见水头晕了。” “这么怕水都不像从驹城这样的水城出来的人。”郁瑕娘也跟着丫鬟吐槽了一下自家新鲜出炉的丈夫。 绿腰站在郁瑕娘的身后,伸出手扶住她的手臂, 促狭道:“娘子不去看看阿郎?想必阿郎也是在等您的。” 郁瑕娘自然地搭上自己的手,听她这话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点点头。 三人小声的走到余觉襄的房间门口打算先在门外悄咪咪的看一番里面的动静, 说不定还能抓包余觉襄做得坏事。 抱着这样坏想法的郁瑕娘侧身贴近门, 努力拿簪子在窗户纸上戳出一个小洞看清里面人的行动。 余觉襄尚未用发带束发,一头墨发兀自的散开摊在床榻沿边上,头靠玉枕侧身向门, 修长的双手拿着一副画卷还时不时的用手摩挲一下。 郁瑕娘抿嘴,她隐约的看出来画卷应该是个女人但是穿着她从来不穿的墨绿色衣衫,那这是谁? 绿腰虽然没有窥探到里面的情景但是从郁瑕娘的一个挑眉和抿嘴当中就已经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她手指勾勾怔怔发呆着的白纻。 这时忽然被勾了一下的白纻也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白纻?”辕子就在房间里伺候着人, 听见耳熟的声音也一下子就辨认了出来。 余觉襄放下卷轴、收拾好后让他赶快打开门。 郁瑕娘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一双美目直直的看着床榻上面露笑意的男人。 余觉襄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长发,面外表情的脸上稍稍有了波澜, 他轻笑着走到门口把她拉进房间里。 其他的侍女仆人也是自觉地退出房间,在廊内守候。 “是不是总在船上无聊了?”余觉襄担心自家小姑娘前段时间玩野了,来船上之后难免受困。 郁瑕娘忍不住噘嘴,身子一歪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无聊,那怎么办?” 余觉襄自然而然的伸手环抱住她,耳垂也不像起初那样轻易的就泛红了,面不改色的说道:“那就跟我一起好了,免得也让我无聊。” 郁瑕娘蹭蹭他的下巴,不满的捏捏他的手臂而后就不再说话,乖巧的窝在他温热的怀中。 余觉襄感觉到了自己下巴上的酥麻,顺着她的额头去亲亲她的耳朵惹得妻子的娇羞一锤。 “甜的。” 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做辩解,余觉襄一本正经的和郁瑕娘对视而后继续亲亲她娇嫩的脖子还拿自己这阵子没有打理的胡茬挠她痒痒。 郁瑕娘吸吸鼻子,忽然抬头亲了一口他的鼻尖没料到男人迅速的反击,他直接长臂一伸圈住小姑娘的肩膀缓缓用舌尖在她唇瓣上描摹。 察觉到郁瑕娘微微的反抗,余觉襄喘着粗气强行拉开两人距离,问道:“疼了?” 说这句话的余觉襄完全是对新婚之夜哭得稀里哗啦的郁瑕娘记忆犹新但凡她的抗拒都下意识的会以为是自己粗鲁动作的原因。 郁瑕娘白他一眼,“大白天的,这圣人的画像可还挂在墙上呢。”说着,眼神示意墙壁上挂着的圣人读书画像。 “我心里有他就可以了,不需要这些形式的东西。”余觉襄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说出骗骗三岁小孩子的假话。 ……怎么办?郁瑕娘发觉自从结婚以来,某个在她印象里一直都是害羞、克制的人越走越远,如何拯救回来?? 见妻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余觉襄继续亲了几下她的额头而后一把抱住思绪飘忽的人,大步走到书桌后的凳子上坐好。 “咦?你这个人是什么意思?”郁瑕娘瞪大眼睛,手掌推推面前神色淡淡的人。 余觉襄大手按住郁瑕娘乱动的小手,另一只手去拿摊在桌子上的文书,“别闹了,做正事。” ……正?事? 是我不认识这两个字了吗? 郁瑕娘深吸一口气,深深的觉得自己有必要修炼一下耐性以免自己将来的某一天被憋死。 “这是……官家派下来的?” 随意的瞥了两眼,一眼就看到\徐子郁\这个皇帝专用的私章。 余觉襄咳嗽了两下,说道:“嗯。官家前两日给我发来的关于去江鱼的任务,我大概的看了一眼。” “官家交代,一是要处理江鱼的官宦勾结,二是探清江鱼的山区路况和一些其他的东西。” 郁瑕娘听他说,回忆了一下对江鱼的听闻。 江鱼倚靠水运发展盐业、贸易还能带动周围地区的发展,这本来是极为好的事情但是江鱼这块偌大的江湖地带偏偏中间 分卷阅读49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隔了几座大山。 在大山的南侧是水运便利的水江鱼,经济飞速发展;大山的北面就是旱地缺水的旱江鱼,经济极度落后。 “官宦勾结?官家不是已经查明了吗?直接交给锦衣卫处理不就是” 郁瑕娘有点讶异第一个任务。 余觉襄揉揉眉头,“官家也算在考验我了。”后面的几个字声音越来越轻,贴近了她的耳朵旁。 感觉到自己耳朵被他说话时候的热气流吹得渐渐发红,郁瑕娘不禁回想起了之前那段余觉襄超容易害羞的日子而不是这样每日以调戏自己为乐。 “又走神了?”余觉襄不开心的小口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不满道。 郁瑕娘小脸一撇,“哼。” 两人说了会儿话的功夫就又黏在了一起,如胶似漆。 船只静静的在江面上行驶,转眼之间十天就过去了也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停靠在码头上的船只凌乱的排列着,分不清谁先谁后,郁家的船也是等了好大一会儿给了不少银子人家监管的人才轮到自己下船。 另一侧的渔夫码头上挤满了青年人和儿童,他们统统弯着腰从渔船当中舀出自己今日所获,有的人脸上带着笑容是对今日收获的满意。 两边的码头夹在一起就是一种混合着浓烈女性胭脂味和鱼腥味的刺鼻味道,郁瑕娘闻了作呕,一行人交代好船夫之后赶快离开了这里。 “你没跟这儿的官员说你要来?”郁瑕娘虽然对官场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这种上级官员到地方之后会有下级官员来迎接还是知道的。 余觉襄淡淡的表情中透露了一丝丝的狡猾的意味,说道:“我有跟江鱼的官员联系我要来但那也已经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我也一直没说自己准确到达的时间。我想趁这个时间先自己看看江鱼再去联系他们。” 郁瑕娘点头,他自己心里有谱就行。 “这个是我们在江鱼的宅子,官家特意赏赐下来的,你们几个去俩人先整理一下。”余觉襄回身看几个丫鬟仆人。 绿腰看了一眼两人后带走了前溪便和另一个余觉襄回驹城后重新配的男仆人——辙子去找自家船夫取行李。 两人处理好杂事后接着在街上散步。 街上多得是卖水产品的也有蔬菜果品之类但价格明显翻了三倍不止,偶然进到一家粮食铺也发现价格贵的出奇。 郁瑕娘顺口就问了旁边买米买的眉头紧皱的大婶,“婶儿,我们初来乍到的也不懂米的行情,这怎么卖的这么贵呢?” 大婶儿一身素色衣衫,袖口的地方洗的还有点发白,听了这问题轻轻叹气,“起初我们这儿还没有这么热闹的时候,这米比外头那些地方卖的还便宜一些。自从咱这儿出了几个大商人之后这蔬菜、粮食的价钱涨得老高了。” 余觉襄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听着。 郁瑕娘接着问道:“那几个大商人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会弄得这些农副产品涨价?” 大婶儿听她说话文绉绉的,复杂的抬眼看了她一下,小声道:“我们江鱼从前一直都是旱江鱼种地、水江鱼水产这样分工,自打那几个商人搞坏了旱江鱼之后这物价就不平衡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大婶的回答总是语焉不详,缺少一些关键点。 余觉襄也发现了这一点,索性拦下郁瑕娘继续刨根问底的架势,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那几人应该是利用旱江鱼发展自己的生意,极有可能是挖山毁田的行为才有可能会导致今日这番田地。” 说话间,几人走到街上。 路过的百姓手里但凡是拿着水产品的无一不衣衫褴褛、生活困苦的样子。 第28章 第 28 章 俩人也没有在外逗留多久, 每条街上无论多少都带着一些鱼腥味,向来对味道敏感的郁瑕娘一早就察觉到了。 余觉襄便顺便买了些当地的糕点、果蔬带回官家赏赐的宅子当中来给一直在船上的郁瑕娘均衡一下营养。 两人在路边叫了一辆马车,就这样打算让人把他们送到管家给的地址上的宅子。 马夫一身衣服干净利索就连袖口的几处白边都洁白如纸给人一种很是舒服的气息, 他脸上挂着笑容热情洋溢道:“您这是头一次来咱水江鱼吧, 需要小的给您介绍一番?” 余觉襄伸手把郁瑕娘扶上马车,听他这话道:“你说。” 他不慌不忙的跨上棕色马, 牵好缰绳,方才道:“小的伊正, 自出生就在咱水江鱼不可谓不熟悉这地方, 现在小的就给客人细细说来。 “咱水江鱼有四大产业就是煤矿业、建材业、盐业以及药材业, 这四个产业的掌管人也是水江鱼的四位大亨给咱水江鱼带来利益的人。” 伊正说话间神色不免带上了艳羡,掀开帘子一角的余觉襄在他一个晃身之间也看到了他的表情。 “因而最为好看、别致的四个大景观就分别是 分卷阅读50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煤矿庄子、柏翠楼以及药材山田。” “像是丝绸庄子主要就是有着大片温泉方便客人解乏、柏翠楼的空中楼阁、还有千波湖边的大面积晒盐但是药庄的话还是以有着各种救命药出奇。” 说了有名的景观之后,伊正就顺口讲到水江鱼这边较为有名的小吃, 余觉襄立马听得更认真了。 郁瑕娘瞥瞥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喜好吃的了,难道是被我带的爱吃了? 大概是说了一阵子水江鱼,伊正又聊起来他们住的这地方, 表情很是神秘。 “您这处的房子大约是三年前就已经建好了,由于建的精致,我们也都挺好奇主人是哪位大人。今日也总算得以见主人一面, 果然是钟灵毓秀的人。”伊正大声笑道。 余觉襄敛眉垂眼,给他解释了一下,“我们是暂住而已,主人家不是我们。” 伊正也不在意这事, 只是能有个今晚吹嘘的话题而已。 到了地方也见到了官家赏赐下来的宅子。 宅子身后是紧邻旱江鱼的高山,山上满是翠绿色夹着娇艳的红色;在宅子门前就是水江鱼大面积的湖泊清澈见底,游鱼穿梭。 余觉襄拉住伊正的袖子,手指指向宅子后的地方问道:“那是何处?似乎与水江鱼的景观不太一样。” 伊正表情有些微妙而后为余觉襄这个初来乍到的人解释,“那一处就是旱江鱼,与水江鱼合称江鱼。” 他似乎在这个问题上有些拘谨回答的话也很少,余觉襄见此也不再为难他便付了钱让他走。 郁瑕娘和余觉襄回到宅子刚坐下还没有两分钟的功夫,当地的地方官——陈浩就登门拜访。 “早听说今年的巡抚是位青年才俊了,今日见您才觉得真是天人之姿。”一身素衣的陈浩拱拱手,脸上挂满献媚的笑容。 余觉襄还没有细细的了解当地的这位父母官到底性情如何但是现在看来也已经一目了然了。 “当不起。不知陈大人来在下这里有何贵干?”余觉襄还是很谨慎的回礼,毕竟陈浩的官职高他一级。 陈浩反应不灵活愣是生生的受了他这个礼节方才反应过来,慌张道:“我是想着巡抚大人和夫人初来乍到水江鱼就让我来带大人品品水江鱼的美食歌舞,特意为您设了宴。” 郁瑕娘一直默默端坐着没出声被他这个谄媚的眼神一扫而过,身上不禁打了个肉麻的寒战。 余觉襄挑了一下眉头,迟疑道:“这不太好吧……我是官家派来的人,官家会不会发现呢?” 陈浩心底嗤笑一下,面上表情依旧惶恐,“余大人,天高皇帝远。您怕什么?再说也只是吃个饭而已。” 余觉襄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勉勉强强点头。 “那今晚就在柏翠楼等候大人以及夫人前来赴宴了,晚些时候我就下人过来接您。”陈浩满面油光的脸上笑起了一层又一层的褶子。 余觉襄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点头。 陈浩得到了令他满意的情报,心满意足的拍拍自己的大肚子转身告辞。 待他一走,余觉襄忍俊不禁,嘴角轻翘。 郁瑕娘笑眯眯的伸手锤他一下,“什么时候这么蔫坏呢?” 余觉襄一把拥她在怀中,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不是你教学生教得好。” “我可没有你这样冥顽不灵的学生。”郁瑕娘手肘往后一推,打打他的肚子。 “是是是,都怪学生驽钝没有领悟好老师教导的精髓。”余觉襄咬咬嘴边软软的耳朵,低沉的嗓音里满是调笑。 郁瑕娘再小拳头锤他一下,“那你说是什么精髓?” 余觉襄摸摸下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大约是害羞吧。” 什么?那不是你的精髓吗! 郁瑕娘翻了个白眼,施施然的从他怀里起来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的新房间。 很快夕阳就停滞在了宅院的高高的墙壁上,一抹红条整齐的从天边刷到天尾。 陈浩派来的下人如期而至,整齐的在院里站着等候。 余觉襄只是换了身长袍、配饰,速度快得很。 郁瑕娘看他等着的时候神色间无半点焦急也不催促自己的动作也大约是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既然是露出这个样子给陈浩看,那等会想必应该是有那几个大商人在聚会上的。”郁瑕娘盘算一下江鱼既然是官商勾结,那么四个大商人与陈浩难逃干系。 余觉襄笑笑又变成冷淡的样子,“在更好,试探出谁和陈浩勾结然后拿出证据这就是我们的任务之一。” 郁瑕娘觉得自己要上演一出精彩大戏给江鱼的这些上流阶层的人,欣欣然的描好上扬的眉尾、补上朱红色的唇脂又贴了一枚金色花钿。 “不想你出门了。”余觉襄眉毛一沉,眼神紧盯她。 “我换身衣服?”郁瑕娘笑道。 余觉襄认真的点点头,柔和了自己的眼神。 …… 折 分卷阅读51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腾了一会儿也有个小半个时辰,俩人才坐上轿子去往陈浩所说的柏翠楼。 柏翠楼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它的五层高楼,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突兀的从五楼伸出的一层阁楼。 柏翠楼上下灯火通明,流光溢彩。 在楼门口停了数量宝马雕车,达官贵人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进入楼中预定好的位置。 余觉襄让郁瑕娘稳稳的挽好自己的手臂,俩人一步步向着五楼慢步走,路上时不时的看下面欢声笑语的客人。 “感觉还不错的样子?”郁瑕娘戳戳他的手掌。 “不是真的。”余觉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语气之中带着肯定。 你怎么这么蜜汁自信呢? 郁瑕娘默默吐槽了他一下,脚上依旧顺从她的步伐去向楼上。 陈浩以及三个男人带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女人站在门口有说有笑的等着人。 女人斜眼一瞥立时发现了余觉襄他们,当即上前娇声道:“想必这就是恩府和恩堂了吧,怠慢您了。” ……怎么自己多了个女儿。 郁瑕娘没做声,让余觉襄自己来应付属于他自己的事业。 余觉襄立马变了表情,略带了些惶恐道:“岂敢当岂敢当。” 陈浩和那三个衣衫彬彬的三个男人走出来,弯腰拱手,“您请进去坐。” 掀开帘子一看,里面有着三位夫人乖巧的站在角落里低声说话,见他们进来立时变换了表情。 “大人,您先请坐。”陈浩一阵的谦让,女人在一旁时不时的补上一句。 好不容易座位分配好了就开始介绍各自身份。 手上戴着三个白玉扳指的男人率先开口,“余大人,我是做煤矿生意的石域,那位就是贱内了。” 其他俩人也开口介绍自己的身份,“我是建材生意的刘贲”“我是丝绸生意的孙屉。” 整个包厢内一派和谐,大家都有说有笑好不快活的样子。 吃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饭也终于在郁瑕娘内心快奔溃的时候结束。 “不如让她们几位配夫人聊天解闷?咱们和大人也能继续谈谈这生意上的事情。”陈浩的妻子就是那位身姿曼妙的女人,她插话道。 一顿饭下来,余觉襄的表现很让他们满意,这是个能用钱就解决的巡抚不足为虑,像是之前派过来的资历较为老道的巡抚可能还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搞定。 三个男人的妻子拥着郁瑕娘就到了隔壁房间早就开好了的厢房里去。 ———— 第29章 29 隔壁的包厢很是雅致, 简单的两颗青竹栽在鹅卵石铺的花坛当中还有浇灌用的潺潺流水。 待各自坐下后,青衣夫人对她微微一笑,额间的抹额坠纹丝不动, “像夫人您说说这江渔的大好风光、风土人情如何?” 郁瑕娘轻启红唇笑了, 点点头,垂至耳边的发钗淅淅的响了。 青衣夫人旁边的墨绿色衣衫的女人娇俏的笑出声, “夫人,先给您介绍下我们各自。我呢就是刘郎刘贲的内子, 叶四娘。” 她随后一伸手将青衣夫人虚搂了一下, “这位是孙郎君的内子叶三娘, 她也是我的姐姐。” 叶三娘柔顺的点点头,从态度上丝毫看不出这是位姐姐。 叶四娘话音刚落,剩下的那位应该是经营煤矿生意石域的妻子喏喏的插话:“我是石六娘。” 看得出来, 石六娘性格意外的温顺甚至还有些软脾气。 即便方才叶四娘不小心踩到她的裙角也不见有什么微辞。 后来便由着叶四娘挑开话题聊天,时不时的还会有叶家姐妹的连环套路,主要还是打听余觉襄必行目的以及掌握了什么。 郁瑕娘若有若无的透露着虚假消息,引得那俩姐妹齐齐对视, 挤眉弄眼的。 兴许是见自己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两人就把石六娘带进她们的话题圈里开始真的闲聊。 聊的正在兴头上,也不管郁瑕娘在一旁, 叶四娘就八卦着旁的事情。 “朱家那档子事儿怎么样了?”叶四娘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兴致勃勃的询问石六娘。 石六娘平日里和朱家夫人走的近,都是朱夫人带她一起游玩。“大娘急得不得了但是也没办法。”她显然也是为朱家的事情发愁,眉头紧皱。 叶三娘悠悠的掀起茶杯盖, 好不惬意的说道:“就她这种人平白享了十几年的福气。” 郁瑕娘本来困顿的精神为之一振,朱家不就是那个以药材发展的富户吗? “我看这朱家还怎么混下去。”叶三娘看石六娘对她们的话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嗤笑一声。 石六娘把目光转向在一旁作壁上观的郁瑕娘。 叶四娘索性问道:“我看余夫人您也对这事儿挺感兴趣就跟您唠唠嗑免得余大人还被朱家骗去了。” 郁瑕娘矜 分卷阅读52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持的颔首。 叶四娘瞥了一眼叶三娘一眼。 叶三娘放下手里的瓜子,喝了姐姐手里的茶还被姐姐拍了下手嫌弃,她略有些尖酸的声音压低了一点缓缓说道:“朱家当家人是朱昴,他有两个儿子陆续病重,现在最小的儿子都要活不下去了。” “他现在五十岁了,如果小儿子都没有了那也就是偌大的朱家无人继承。” 郁瑕娘听她没有说到刚才她们口中的朱夫人便主动问了一句,“那朱夫人是怎么回事?” 叶三娘下意识将视线移到叶四娘身上而后说道:“朱夫人原本是那旱江鱼穷山沟里出来的人,叫孟三七。前几年要死要活的要绝食、和离现在照样活得好好地。” 虽然是对郁瑕娘解释但是也没有说出多少劲爆的、实质性的内容。 随后叶四娘又挑开话题说了一会儿便有前面的几个人派来的下人通知差不多该走了。 余觉襄满面呆滞与僵硬的和她出了门,没多久就变换了神色。 “你们现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和夫人在路上走走就回来。”余觉襄神色略有些烦躁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郁瑕娘伸手顺顺他的后背被他抓住手握紧,“怎么?有什么发现?” 余觉襄揉揉眉头,“我大概猜到了,陈浩这个地方官和这几个商人都有勾结。现在就是怎么拿到证据了,例如账本。” “有办法?”郁瑕娘顺着他的意思问道。 余觉襄想想自己是根据周围的那些花花草草大致的确定了有勾结而且知道互相都做有账本但是这事情不能并不能明说。 那该怎么解决呢? “暂时没有头绪。”余觉襄如实答道。 郁瑕娘思存一下将自己今天听到的关于朱家的见闻说了出来,然后道:“可以利用朱家小儿子作为突破口,用朱家找到账本。” 余觉襄握握她的手表示可以这么做。 两人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逛逛集市。 异于驹城或者是京都的繁花,这集市上挂满了特色的鱼骨窜起来的特殊挂饰还有颜色极为夸张的礼服衣裳。 路上的时候郁瑕娘突然对卖花花草草的地方感了兴趣就要和余觉襄一起进去逛逛。 余觉襄神色莫明的有些僵硬但还是进去了。 郁瑕娘看着从上摆到下的鲜花,不满的嘟嘴说道:“怎么都是花儿?” 一旁伺候的伙计耳朵灵性,马上反应过来了,“这边请,这边都是养的精致的植物。” 余觉襄动作迟缓的拉住郁瑕娘的衣袖。 郁瑕娘没想太多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把他也拽到了植物的区域。 一片苍翠之中,郁瑕娘看中了几株,时不时的问余觉襄:“这个这个有没有觉得身姿跟你好像哦。” ……好像自己要掉马甲了? 余觉襄僵硬的点点头,瑕娘是怎么发现的?不会吧? 最后挑来挑去的郁瑕娘还没有选好,正泄气的垂头看地下,余觉襄感觉自己的危机要过去了主动上前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你再随便看看,万一顺眼了就养。” 郁瑕娘乖巧的点点头,突然眼前一亮,扶着余觉襄的手蹲了下来,“这是什么…?” 还没等伙计回答,余觉襄下意识回答道:“含羞草。” 郁瑕娘讶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书上看到过。” 伙计满脸堆笑上前:“就是这位郎君所说,含羞草。特别容易害羞,人一碰它的叶子就会下意识的闭合。” 郁瑕娘早有耳闻只不过一直没有见过含羞草的真面目,此时伸出手碰了含羞草的叶子。 在含羞草被触碰的那一刻,含羞草的叶子骤然抖动而后站在一旁的余觉襄似有所感,自己挺直的身板微颤。 郁瑕娘似乎没有察觉到一样专心致志的摆弄含羞草,一番调戏过后跟伙计说包起来带走。 伙计让两位在休息区稍等片刻,自己马上拿着小花盆进到里屋让人包扎。 余觉襄一言不发,默默站在郁瑕娘身边,手里还拽着郁瑕娘的衣袖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跟她说。 “你想说什么?多养一些?一支不够?”见到丈夫的眼光一直向包扎的地方瞥,揣摩他的心思。 ……瑕娘,你的聪明伶俐去哪了? 余觉襄默默咬嘴唇,摇头。 郁瑕娘好笑的捏捏他的脸,“是为公务发愁?别愁啦。” 两个人在路上又说说笑笑一会儿就坐车回到家里。 第二日一早,郁瑕娘懒懒的翻身,下意识的摸摸身边人的身体。 唔……不在。 迷迷糊糊的挣扎着起来,被子从白皙的肩膀处滑落,郁瑕娘皱眉半睁开眼看那个向自己大步走过来的男人。 “你再睡会儿。”余觉襄把被子向上提提,用大拇指抹平她皱着的眉头。 郁瑕娘索性把头倚靠在他温热的手掌里,蹭 分卷阅读53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蹭而后道:“等会儿我们干嘛去?” 余觉襄看她没有继续睡的意思,索性拿被子紧紧地裹住她而后把人抱到屏风后战备替她穿好衣物。 “……啊干嘛呀……出去出去。”郁瑕娘面红耳赤,咬了一下他的手赶他出去。 被赶出去的余觉襄摸摸鼻子,低头笑着看自己手上的——像兔子一样的牙印。 吃过早饭之后,这对夫妻准备好实地探查一下民情,哪些地方的缺陷需要让朝廷来拨款改善。 由于两人有各个地方都要去逛一遍的打算,里面套了一件较为朴素的袍子而外面的外衫颇为华丽,如此大部分场所都能较为得体合宜。 临了出门前。 余觉襄神秘一笑从袖子中抽出一方面纱,“想你带上这个。” 他话语之中有些害羞的意思但是还有点小期待的眼神又瞅瞅郁瑕娘。 “好。”郁瑕娘带上面纱,被遮掩的红唇微微翘起,面目若隐若现却有着另外一股半遮半露的美感。 ……余觉襄觉得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呢? 不过好歹看不清五官了。 余觉襄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带着貌美如花的妻子出门。 坐上马车一阵行驶,按照辙子早就打听好的贫民街路线直直的奔了过去。 然而水江鱼民众口中的贫民街上干干净净,没有人做生意、没有流浪者乞讨,只有少数的行人匆匆路过。 街道两旁的墙壁刷的洁白一新,脚下的石板上几乎没有什么污浊泥垢。 第30章 第 30 章 辕子随意的扯了个身材削瘦的老妪, 善意的问:“阿婆,这里怎么这么干净?我家主子还想在这边喝点凉茶呢。” 老妪神色犹疑的看了一眼看上去贵气逼人的两人,刚想说什么又立马噤了声。 辕子默默伸出手中早就准备好着的碎银放在她手中而后笑的更灿烂了, “阿婆, 您看。我们也是真心实意的想找个地方歇歇。” 老妪满头银发,皮肤干裂着皱在一起。这个还有些冷风的天气, 她衣衫单薄,有些地方还洗的有些发白。 最终她在几番犹疑好, 下意识的捏捏手中破损的玉佛接了银钱, 喑哑着嗓子说道:“这里原来是贫民街, 前不久听说圣人要派人下来巡视,知府大人和富商们就又把流浪的乞儿接到各自安置人的宅院里养上一阵子。” 她不带任何犹豫、喘息的停歇,一口气说完而后看看郁瑕娘他们的眼色, 干净利落的转身就走。 余觉襄捏捏郁瑕娘肉肉的手掌,悄悄叹了口气对她说:“走吧。” 这个贫民街是附近最为著名的、聚集了许多乞儿的一条街,周围这一大片的区域都是穷人的房子。 看得出来,贫民街和富人区以及小资阶级的人居住的地方有着明显的划分。 他们的房子虽然风格上都带有传统江鱼文化的色彩但在每一个居住房附近都有白线来标注范围。 余觉襄和郁瑕娘没走多久就已经得出了没有什么继续逛下去的必要, 周围的房子都被刷的干干净净。 “昨天不是说这边还有特别的花市和瓷器集市吗?我们去逛逛看。”余觉襄看郁瑕娘表情淡淡,觉得她或许是觉得无聊便提出建议。 郁瑕娘点头,兴致冲冲的拉着他的手。 花市和瓷器集市前后连接在一起所以他俩直接到花市门口下了车。 花市里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有青年才俊、窈窕淑女或是垂髫老翁,都衣衫华丽、面带微笑的互相嬉笑。 余觉襄眉毛一挑,眼看着集市里摩肩接踵的男男女女,大手一揽将人拥入怀中, 霸道道:“只能呆在这里。” “这里?哪里?”郁瑕娘佯装不懂,疑惑地皱皱鼻子问。 余觉襄瞥了她一眼,不像以往那样害羞,深深的说了一句:“我心里。” 人流的一阵冲撞将含情脉脉的两个人冲散。 郁瑕娘和余觉襄走进去。 虽然里面看上去是十分拥挤但人们还是恪守了一定的距离,足以放心的通过。 穿过花市,到了瓷器集市,人就少了很多。 瓷器集市上大部分都是有些年纪,风韵犹存的夫人们。 她们三三四四的扎堆在一起,对着下人手中捧着的瓷器品头论足,要辩论许久才会买下一件合乎心意的物件。 但在郁瑕娘眼中最先注意到的反而是那位独自一人,仅仅是带了两个下人的夫人,神色悠然的在角落里品茶。 品茶处还有着一个老阿公,手里慢慢编织一条手链。 手链精致而优雅。 刚巧郁瑕娘觉得身上疲软又觉得这位夫人气质温润,坐过去休息一番也不碍事。 余觉襄送她到女阁门口,自己转身去了男士处,两个空间仅仅是用一席帘子隔离开。 “你真 分卷阅读54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是漂亮。” 郁瑕娘刚坐下没多久还在犹豫是否要搭讪的时候,对面的夫人抿了口茶优雅说道。 “谢谢,您也是。”郁瑕娘这句话也不是出于礼貌而是来自于真心。 夫人对这话不置可否,还是微笑道:“我本姓孟名三七,你呢?” 郁瑕娘压下心中的疑惑,说了自己的姓名。 “你丈夫为人还不错。” 朱夫人眼神淡淡,余觉襄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早就被她察觉。 郁瑕娘听了这话去看余觉襄若隐若现的脸,只见这时他就转身过去继续喝茶也不再转身过来。 “时间尚早,日后才能见真情。”郁瑕娘隐隐约约的试探了一下朱夫人。 朱夫人坦然一笑,“也是。” 阿公将手链编织完成后交给朱夫人的侍女便走出女阁之中,去往男士处。 朱夫人接过手链,神色中略带欣赏的系在自己纤细的手腕之上。 随后几句交谈朱夫人带着身边脸色发木的下人离开此处。 余觉襄和郁瑕娘大致的逛了一会儿又买了许多东西拎回宅子。 两人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躺椅上的时候,陈浩派下人过来又送请帖。 “大人,我们老爷请您和夫人下午去温泉山庄泡泡,解解乏。” 下人意外的,说话简洁,表达清楚。 余觉襄木着脸接过贴子,回到躺椅上的时候颇为无奈的翻了个身抱住郁瑕娘搓搓她的小肚子。 “都怪你,这阵子总让我吃,现在好了吧。”郁瑕娘愁着脸不满的拿小拳头锤他后背。 余觉襄趁她不注意,正对她额头亲了一口而后就说了陈浩请帖的事情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果然被吸引了注意,顿时垂头丧气,无奈道:“真没意思,还是谈生意好玩。” 一想起能在生意谈判中压制住对方,一点一点将对方的自信心碾碎,郁瑕娘的表情逐渐兴奋。 余觉襄默默点头。 时间一晃就到了夫妻二人去温泉山庄的时间了。 到地方之后,照例是陈浩和他的夫人以及其他大商人站在门口说笑。 但大商人之中多了一位面色不佳、精神不振的男人。 “这位是?”余觉襄主动开口问道。 陈浩介绍,“这就是朱家药材的朱昂。” 朱昂顺势跟余觉襄握握手便不再说话。 谁实话,他今天也是迫不得已被陈浩拉过来,毕竟之前的几次巡抚来查都是几个人一起糊弄过去的这次也不会少一个人。 余觉襄不了解其中的弯弯道道,只是单纯的以为朱昂是因为自己孩子的事情而苦闷。 这回直接是郁瑕娘被四位夫人拉走坐在旁边的温泉房间里,不过朱夫人一直没有在这种场合露面。 问了叶四娘,她给了个不屑的眼神对着孟三七,“她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当然是参加不了我们的聚会。” …… 郁瑕娘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子而后问道:“我见三娘、四娘说话都咬文嚼字的,莫不是家里是读书人 ?” 叶三娘礼貌的行礼,“多谢夫人夸奖。” 郁瑕娘默默无言,我这真不是夸奖别当真。 而在另外一边,余觉襄感受到了朱昂对自家儿子的重视。 几人刚解下衣衫,朱昂迟迟没有动作,犹豫了几番而后对余觉襄道:“大人,我家中还有些特殊情况想赶回家里,不知大人可否应允?” 陈浩的表情出离得恼怒但一气之下跳到温泉池中。 至于石域、孙屉的表情颇为冷淡,像是早就料到了朱昂的做法。 余觉襄神色大变,左右摸摸自己的荷包、袖子,有些惊慌。 石域等人询问道:“大人这是怎的?” 余觉襄拍拍脑袋,看了一眼朱昂心不在焉的状态,对他家儿子命垂一线的事情也表示理解,嘴上道:“和大家说好的文书,我似乎是遗落在车上了待我拿来。” 孙屉惊奇道:“泡完温泉再去就是,反正不也是大人您家里的马车。” “我不拿着文书,心里实在是慌。”余觉襄呆呆的解释道。 刘贲其实心里也着急见到官家批出来的文书,此时便开口让余觉襄出去。 余觉襄对着一旁被众人遗忘的朱昂,不耐烦的挥挥衣袖,“你走吧。” 而后穿上自己的衣衫,慢慢走出门便逐渐加快步子想要追上急着回家的朱昂。 朱昂就在个拐弯处被余觉襄拦截而后带到了温泉房间的后院,低声道:“朱昂,我知道你家里现在什么情况。小儿子是被人下了药如果半个月内还找不到解药就得病逝,你想不想要解药?” 听了这话的朱昂顾不得惊讶为什么余觉襄突然变得如此伶俐但是他明白,天下没有白来的馅饼,于是问道:“大人,想要什么?” “简单,账本。” 余觉襄说 分卷阅读55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的是简洁明了但对于朱昂来说不可谓不震惊,账本这事情为什么余觉襄会知道。 “官家其实一切知道的有了个七七八八,让我来只不过是合理的解决这边经济发展的问题与方向。”余觉襄面不改色的继续胡诌。 朱昂疑惑道:“等会儿你给他们看得文书……?”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找解药,你给我账本。答不答应?” 余觉襄不受朱昂这只老狐狸的摆布。 …… “行。” 犹豫了很久的朱昂还是答应了。 他不仅仅是惧怕自己朱家断子绝孙更是害怕自己也被染上那种找不到解药的□□而已。 两人谈妥之后,余觉襄悄悄返回廊道内,拿着辕子拿给自己的文书去糊弄里面的三个人。 第31章 第 31 章 愉快的温泉之旅结束后, 余觉襄跟郁瑕娘大概的说了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解药?你知道在哪儿是吧。”郁瑕娘没料到事情的进展有些快速。 余觉襄伸手攥紧郁瑕娘的手,说道:“可能我们要去一趟旱江鱼才能找到这个解药。” 郁瑕娘疑惑,“这个解药到底是什么?一味药么?朱家不是以救命药出名吗?” “朱家没有这味药, 水江鱼也不可能有, 我们只能去旱江鱼找。”余觉襄的话语中包含着浓烈的肯定似乎没有一丝的犹豫。 对丈夫的话,郁瑕娘有着无数疑问—— 朱家为什么会相信余觉襄能够找到解药? 余觉襄又是怎么知道那一味能救人命的药材呢? 对于余觉襄的了解告诉郁瑕娘, 他一定是知道药材的具体位置才这么肯定的赶往旱江鱼。 那么具体位置是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郁瑕娘脸上的犹疑神色过去明显,余觉襄有了察觉。 他深吸一口气, 声音之中带了一丝颤抖, 说道:“瑕娘……其实……我…………” 郁瑕娘看着他的眼睛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有些事情得先暂时瞒着你, 总有一天我会给你结果的。” 空气几近凝固。 最终,余觉襄选择了回避。 郁瑕娘默默转过身,过了一会儿问他:“明天就启程去旱江鱼?” 余觉襄嗓子有些哑了, 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咳嗽了半天又喝着郁瑕娘递过来的温水回答道:“嗯。我一个人应该就……可以。” 他说的艰难。 毕竟这是水江鱼,人生地不熟,留着郁瑕娘一个人确实不太放心。 郁瑕娘把自己的手从余觉襄的手掌中抽出来, 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 “夫妻本同进退,这个时候留下我是做什么?” 紧绷的空气逐渐被隐约着的感情火花瓦解。 余觉襄一把拉住郁瑕娘的手,将人搂在怀里缓缓倾倒在床榻上…… 一阵狂欢过后, 两人沉沉睡去,早上又被叽叽喳喳的二喜的叫醒。 郁瑕娘早上醒来再摸摸旁边,多了个硬邦邦的胸膛任由郁瑕娘的小手在那里骚扰。 “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情,不多睡一会儿?”余觉襄俯身亲亲她秀气的鼻子。 翻了个身, 郁瑕娘把自己的脸压在他胸前,“不要,睡不着。” 余觉襄似笑非笑的抬头看看这个撒娇的人,手掌悄悄爬上她的后背,趁人不注意将她拉扯在身下俯身压了上去。 前溪在门外看着日头正想叫人进去送洗脸水,绿腰赶忙听了听动静,面红耳赤的让其他人退下。 等前溪、白纻她们几个人都忍不住溜去吃了个中饭的时候,里面两个人也终于出声让侍女进来。 一阵洗漱之后,夫妻二人用了点中餐又派身边的辙子出去打探旱江鱼相关的消息。 “阿郎、娘子,我已经打听的差不多了。” “由水江鱼通往旱江鱼的官路上有陈大人派的重兵把守在关卡处而且还有四大商人派出的打手看守沿路一些茶水摊铺。” “但是通往旱江鱼的路并非只有一条,还有好几条较为崎岖的山路,并且这个山路有点绕容易迷路。” “所以我们如果想要悄悄的去往旱江鱼的话需要换上朴素的衣裳、牛车,我这里有打听来的地图能在山路里行走不致于迷路。” 辙子明白自己主子的官职是巡抚势必要进行一些暗访的工作,因此在这一方面也做足了考虑。 郁瑕娘挑眉,为什么会对这个关卡这么重视? 余觉襄接过地图便让辙子去小心准备牛车,将近夜里的时候的出发前去。 “阿郎,您是不是需要带一些保卫的人手?”绿腰看余觉襄半天没有安排到这个安全上面去忍不住插嘴。 从深思之中被打断的余觉襄恍然过来,说道:“嗯,再派四个 分卷阅读56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有武艺的人坐一辆牛车,分头出发。到山路口的时候汇合。” 转身对郁瑕娘说:“你看你带哪个丫头去?” 郁瑕娘看眼前三人的眼神都跃跃欲试,笑着点出来了白纻,毕竟她是有武功底子的人也能很好的护着人。 因为旱江鱼的文化风俗还保留着一些较为传统古老的东西在里面,较为的直率和野蛮。 郁瑕娘和余觉襄都在准备着方便活动行走的衣服,郁瑕娘还特地穿上了仿男子的长裤。 等待着夜色浓重,两人带着辙子、白纻悄咪咪的溜出宅子坐上牛车。 另外那一批人早就出发去了要走的那条山路那里等候。 山路比辙子所说的要崎岖的多。 牛使劲的向上挣扎还是载不动人,只好下来两个人在一旁走路但牛车也还是走的慢。 就在一个拐弯的陡坡地方,突然从山上滚来几块足以堵住山路的巨石冲一行人砸来。 余觉襄避无可避,下意识的搂住郁瑕娘顺势倒在一旁的斜坡上,不料一时间手滑直接将两人翻滚了下去。 斜坡上只留有白纻凄惨的叫喊声。 余觉襄立刻反应过来紧紧的搂住人像是想把人镶入怀中一般,中途有几株树但不足以支撑他们的体重还是滚了一路最终滚到谷底,不省人事。 …… 空气中幽幽的漂浮着草药的气息。 郁瑕娘转醒。 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面依旧被意识昏迷之中的余觉襄紧紧的抱在怀里,很难挣脱。 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感觉得出来有些发热而且在自己伸手的时候后背的肩胛骨处传来阵阵疼痛让她不禁喊出了声。 余觉襄被她的痛苦的声音惊醒又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仔细摸了一圈,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口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也才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抽了口冷气。 “快放开我,我看看你后面怎么样?”郁瑕娘小幅度的挣扎几下,语气焦急。 余觉襄还笑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大事。”而后松开了手。 郁瑕娘起来摇晃几下身体,勉强走到他的身后细细察看。 他的后背被石子划开条条血痕,已经辨认不出原来衣服的颜色现在只剩下了血色。 后脑勺的地方也渗出了血迹结块在头发上,显得分外可怖。 “我先给你包扎后背。” 郁瑕娘显得极其冷静,拿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自己中衣的下摆,沾着地面滑坡处的水轻轻擦拭着他身上的血迹然后把小的石子砂砾擦干净。 “没事的。外面不远的地方就有人,我们出去就可以了。”沉默了一会儿的余觉襄忽然跟郁瑕娘说着自己的想法,此时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郁瑕娘努力瞪大眼睛,不让泪水滑落在脸颊上,嗓音微微颤抖:“好。” 这个时候,她不想再去好奇其他的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用剩下的布料简单的包扎好后背,郁瑕娘也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站起来架住余觉襄的手臂向山洞外面走去。 山洞外漫山遍野的都是各种草药,即便郁瑕娘不认识什么但是余觉襄在用低低的声音跟她说着身边的每一种草药。 “你知道吗?” “嗯?” “我其实是是一颗含羞草成的妖精。” 余觉襄突然发现在这个他软弱的不得了的时候,这个话更容易说出来还带着不易察觉的一丝轻快。 郁瑕娘斜睨他一眼,“我猜到了。” “猜到了?猜到什么了?”余觉襄才不信在自己精湛的演技之下,郁瑕娘还能发现什么。 “走开。”郁瑕娘嫌弃道。 走了一段路,郁瑕娘突然问道:“按照话本上的说,妖精都有本体。你现形了不就是含羞草吗?” 余觉襄理理自己的思路而后回答道:“我是含羞草成精的没错但是我刚开智不久,一个小男孩就过来把我拔了吃。” “但是我又不管饱,他就乱吃毒蘑菇死去。我当时就化为他的魂魄融为一体了。” 郁瑕娘皱眉,“那岂不是说,我看不成你含羞草的时候长什么样子了?” 余觉襄想伸手捏她脸颊,无奈扯动伤口还是龇牙咧嘴的放下作乱的手。 “那你这个含羞草妖精有什么用,现在能有什么治愈你自己的能力吗?”郁瑕娘不忍看他身上的伤口。 余觉襄笑笑,“妖精化成了人也是要有制衡的,你想的那些能力都太逆天了。我顶多就是能听听开了智慧的植物的声音而已,现在我就知道我们该拐弯然后就有个壮汉在路边坐着喝水。” 郁瑕娘白他一眼赶忙转弯又继续走了很久终于看见一位黑衣壮汉拿着水壶靠在树上歇息。 壮汉十分警觉的睁开眼,看到两人重伤的样子立马扔下水壶就过来接住余觉襄的身体。 他一脸憨厚的说道:“不知道两位什么情况,先到我家包扎一下吧。” 分卷阅读57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第32章 第 32 章 壮汉面容憨厚, 身材高大,衣衫十分简朴。 他主动把手里的水壶递给郁瑕娘而后接过来受伤的余觉襄,“小娘子, 我来背着这位郎君吧。还请你帮我拿一下那边的禾锄。” 郁瑕娘见他淳朴, 行动间也颇为细致便放心的把余觉襄交给他,自己快步走过去捡起树下的禾锄。 考虑到郁瑕娘身为女子也走不了多快更何况她身上也是有伤在身, 几人就在田野间慢步着。 走的过程之中,郁瑕娘看看四周的环境。 这一片的田野都是在一个巨大的环形谷地当中但是上方还是有很充足的阳光洒下来能够给予作物充足的能量。 不过, 郁瑕娘仔细一看田野中的作物有些吃惊, 那是水稻当中夹杂着一些中草药混合生长。 难怪, 自己会在那个山洞之中就闻见药草味。 壮汉见她好奇的样子微微一笑也不多说话就照直背着余觉襄向自己的家中走去。 默默走过一段路,余觉襄精神上有些疲惫支撑不住自己,沉沉的睡去只不过临睡之前还悄摸的看了一眼郁瑕娘的样子。 随着壮汉左转右转, 小路弯弯曲曲的指向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村落里只有四五户的人家一眼就能够看尽。 两三个孩童坐在路口的大树下,一人手里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在读,不时地还聚头在一起小声的讨论什么。 他们似乎是听见了一行人的脚步声,齐刷刷的抬起头来看着, 眼神中闪烁惊喜。 他们先是扑过来,想围着壮汉吵闹但是见到余觉襄、郁瑕娘他俩又迟疑一下不敢接近。 壮汉呵呵一笑,“这是从路上捡回来的病人, 别怕。”说话间,腾出来一只手从他们的头顶拂过又揉揉他们粉红色的小脸。 “孟哥哥、孟哥哥……” 孩子们开始叽叽喳喳说着话,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姓孟的壮汉眼神一瞪:“别闹了,等会儿我就出来陪你们玩。” 孩子们欢呼着散开, 回到大树下接着拿着自己的书本说话。 壮汉大步迈向自己家的房子叫了两声名字,里面的人应声开门。 “大郎,回来啦……”老翁拄着拐杖开门,看了他身上背着的人以及郁瑕娘犹豫一下接着问道:“这是……?” 孟冬虫挠头,解释道:“爹,这是路上顺手就回来的人,先放到里屋吧。” 老翁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淡淡的点头,顺手把另一侧的大门也打开了方便人进去。 孟冬虫小心的把人放在床上然后就跟郁瑕娘说:“小娘子,你郎君的伤我能处理的好但是你的话,我这儿旁边的那家女眷才能处理了。” 郁瑕娘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是男女大防但是单独把余觉襄放在孟冬虫家里又过于随意与放心。 老翁上前柔声道:“娘子自请放心的去包扎,我们孟家百年来都遵循救命治人的使命会尽全力去治愈好我们手里的每一个病人。” 见他如此说,郁瑕娘无奈之下也想不出来什么好法子,更何况她包扎之后也才能更好地去照顾余觉襄。 随即老翁为她引路。 “阿娟,这位小娘子你帮她处理一下伤口。”孟老爹咳嗽两声喊院子里的人过来。 郁瑕娘看着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有些惊奇。 阿娟顺手掏出袖子中洁白的手帕擦擦手而后扶住郁瑕娘就笑着跟孟老爹说:“翁翁,你尽管放心。” 孟老爹交代了郁瑕娘一声就回了自己家里。 郁瑕娘跟随阿娟的步伐向里面走,路过院子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晒得满是药材,铺满了院子里的上上下下。 阿娟瞥了两眼她好奇的表情,没说话。 “麻烦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烧一些热水。”阿娟递给郁瑕娘一杯红枣泡出来的水。 郁瑕娘笑着抿了口温水,“好,麻烦了。” 随后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大树摇曳的声音和不时的两声鸟叫。 阿娟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盆热水然后又拿过来些捣碎了的、乌黑青紫的中药碎末。 即便治疗的过程之中有些疼痛但是郁瑕娘还是以她自己的坚强没有吭声,毕竟在乎自己的人不在身边就是□□又有什么用。 包扎好纱布条之后,阿娟对病人乖乖配合自己治疗的态度十分满意,自己的言语也就不知不觉间柔和了,她说:“看你这个样子还会在这里逗留一晚,我开有药方,等会就熬药了记得过来喝。” 说完,药方也交给了郁瑕娘就不再管她。 郁瑕娘也不再在这里多做滞留,只想赶紧回去看看余觉襄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到底是因为余觉襄的伤势比郁瑕娘严重很多,孟冬虫也是忙活了大半天又让孟老爹开了张药方煎药才算 分卷阅读58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是大功告成。 “小娘子,等会儿出来吃点饭吧。”孟冬虫搓搓手,叫了自家小孩儿回来准备开始做饭。 郁瑕娘满心感谢但这个时候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谢的话语,一心只有余觉襄而已,此时此刻简单的说了句:“谢谢你。” 孟老爹敲敲孟冬虫的脑袋,示意他去做饭别只顾得憨憨的傻笑。 余觉襄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下,现在身上的应该就是孟冬虫找出来的衣裳。 郁瑕娘在一旁坐下,看着沉沉睡去的余觉襄自己盯着盯着也睡着了。 而后余觉襄稍微清醒了一些也就着吃了点晚饭,各自喝完药之后,郁瑕娘索性就躺在卧榻一侧陪着他一起睡。 大清早的,余觉襄就被疼醒,看妻子在身侧沉睡微微一笑,忍不住伸手捋过她垂下来的秀发。 郁瑕娘被他的动作惊醒,迷瞪着双眼看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感觉怎么样了?” “好很多。”余觉襄单手撑起来自己的身体,俯身亲亲她的额头。 淅淅索索的收拾一会儿,余觉襄起身坐起来和郁瑕娘说话。 “你知道下毒的人是谁吗?”郁瑕娘想想还是说出自己的疑问。 余觉襄叹了口气,“孟三七。” “啊?这是为什么?” 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是一股子草药味。 “据我调查,当年她就是出自旱江鱼孟家而朱昂就是靠孟家的药材发的财,我想这应该就是她下毒的原因,具体的还不是很清楚。” 郁瑕娘皱眉,“难不成□□、解药用的都是孟家的药?” 余觉襄点头,口气带了几分犹疑说道:“昨日治病的时候,我的意识清醒过一阵子就被那个壮汉问了我的身份和此行目的。我想等会儿他们应该就会给出回复,能不能给我们解药。” 啥??郁瑕娘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孟三七和孟冬虫应该都是孟老爹的孩子。 “那他们以前不知道孟三七投毒的事情吗?”郁瑕娘觉得这逻辑上有些奇怪,如果孟老爹等会儿给出解药的话那他们以前为什么没有送去解药。 “他们猜到了但是……朱昂和他们有仇,即便送去解药也不能让朱昂得到应有的惩罚。我毕竟还是个巡抚大人不是吗?”余觉襄无辜的眨眨眼。 郁瑕娘想想,的确巡抚大人权利极大,都可以先斩后奏了。 “那朱昂何尝不知道,他把账本交给你自己也就完蛋了?” 余觉襄笑,朱昂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为了自己的后代这种血缘关系的延续,他别无他法,“所以假如我们获取了解药等回家之后需要小心一些。” 又继续小声说了一会儿各自身上的伤势到底如何之后就听见敲门声。 郁瑕娘开门,是孟老爹。 “当年,朱昂父母亲双亡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亲戚,就由我来收养了他。让他在我家做一些晾晒药材的活计。” “我孟家其实不善医但善于种植精品药材以及世间奇药,十几年前遭逢天谴一直隐居于深山当中从未出世。我一直没有跟三七说孟家落魄的原因,三七想重振孟家辉煌就信了朱昂的巧言妙语,把家里剩下的两株神药给了朱昂。” “这么多年来,孟家大部分善于种植药的人已经被朱昂挖走的七七八八了,孟家更加没落了。朱昂也没有遵守当初他对三七的诺言,我又一直不肯认三七这个女儿……事情也就走到这一步了。” 孟老爹说到这里有了几分悔恨的意思,不知是不是后悔当初善心收养了朱昂的决定还是断绝与三七的父女关系。 孟冬虫不知道何时悄摸的站在了门口,上前扶住孟老爹,嗓门也压低了几分:“解药一共是三包,分三次煎熬就行但是少一次都不能痊愈。” 郁瑕娘从他手中拿过来药包揣在袖子中。 “你们的仆人差不多应该就找过来了,我等会儿开两张药方拿回去煎药。” 第33章 第 33 章 如孟冬虫所说, 白纻一行人很快就找来,神色惶恐而着急。 “您这也算是暗访了,我们不敢惊动水江鱼里的人只能自己人收拾一下伤口就来找人了。”白纻直率但是这回倒没有脑筋发直跑回去找人。 郁瑕娘好笑的摸摸她的手, 对这一圈找过来的六个仆人说道:“我和主人家说了, 你们在这里先用饭、擦把脸休息一下就回吧。” 又附耳悄声提醒辙子:“走之前悄悄的放点银钱在这儿,多少就自己估量。” 辙子默默点头, 暗自庆幸好在刚出门的时候多带了点银票。 让劳累的一行人休息了一阵子便返程回到水江鱼。 走到中途的时候,郁瑕娘看白纻他们几个还是有些疲惫, 赶路的速度还不是很快索性就让一行人停在树荫下。 “阿郎, 那边有条河他们几个人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辙子身子偏向一侧, 示意在 分卷阅读59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那边等待的一群人。 余觉襄眸子一转,“去吧,晚一些回来。” 辙子有些疑惑但还是照余觉襄所吩咐的做。 等他们几个人去往远处的河流边的时候, 余觉襄拉着郁瑕娘、白纻、辙子几人躲在山路上的巨大岩石下面。 “这是怎么?” 面对郁瑕娘的疑问,余觉襄中指在唇部比划一下。 郁瑕娘会意,安静的和他们一起缩在岩石下。 过了一会儿,路上传来淅淅索索的脚步声, 听着脚步声就像是有个七八个人。 他们在余觉襄一行人的牛车上仔细的翻翻似乎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暂停了一阵子又继续翻找。 最后,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老大,我们快走吧。那群人应该是洗脸快回来了, 这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也落不着好,这可是朝廷的大官呢。” 顶上的人争吵了几句最终还是妥协的选择了撤退。 余觉襄又拉着郁瑕娘的手继续悄摸的蹲着,不出他所料的,一个手下不死心的又回来翻了一次东西。 之后余觉襄便拉着大家伙上去了。 “什么东西都没有缺, 奇怪啊。”白纻仔细的数了一下牛车上较为值钱的物件而且那一伙人翻东西的时候还有意识的将物件归回原位。 郁瑕娘眉毛一挑,“这不就是冲着解药来的吗?谁?” 4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最开始是怀疑朱昂但是转念一想就发觉还有孟三七以及陈浩那一伙人都有可能。 孟三七不肯心软,铁了心报复朱昂;陈浩那一伙人则是担心朱昂真的把账本交给余觉襄。 余觉襄摩挲下巴上新冒出的浅浅的胡茬,“不能是陈浩他们,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是挺好的。”说着,暗示性的眨眨眼。 好吧,要是真暴露了的话,余觉襄之前跟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难免不会察觉。 “还是孟三七的可能性大一些。”郁瑕娘思前想后了半天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想到一个答案。 余觉襄笑笑顺顺她的秀发,等着河边的人回来就启程回到宅子。 大约是中午时候出了旱江鱼,郁瑕娘和余觉襄乔装打扮一下换了身衣服进到水江鱼的管辖范围。 到宅子之后,余觉襄意识到这事情必须得快速解决不然就要夜长梦多另生事端,于是让辕子暗中跑腿去告诉朱昂在何处会面。 余觉襄出门会面朱昂,郁瑕娘想着他身上还有伤而自己被他护的好好的,这个时候倒是想跟着过去好歹也能照看一眼。 辕子很快就回来报信,他喘着粗气道:“阿郎,朱郎君已经动身前往了。” 余觉襄和郁瑕娘也齐齐上马车去往约定地点。 见了面,朱昂有些意外郁瑕娘的到场但什么也没有说。 “大人,解药。”朱昂直接的态度让人吃惊,他直接将说好的账本放在桌子上向余觉襄讨要解药。 余觉襄皮笑肉不笑一下,“朱郎君,你这个做法未免有些让我觉得解药似乎和账本的价值不太对等吧。” 郁瑕娘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气场的余觉襄,屏息静待事情发展。 朱昂面色坦然,“哦,不知道余大人此话何意?” 余觉襄眸中厉色满布,语气轻柔却充满寒意,缓缓问道:“是什么让朱昂你认为,能从我这里用这个账本拿回真的解药。” 朱昂下意识扭扭脖子,双手自然地搭在桌面上,手指成交叉状,微笑回应道:“那么我朱昂又为什么会相信您给我的药是真的解药并且还要以后半生来赌注。” 两边像是互相僵持起来,谁都没有找到突破口。 余觉襄忽然粲然一笑,“朱昂,你不会以为我拿不到账本这后半生的仕途就彻底中断了吧,你真的以为你几人在江鱼为非作歹了这么多年,圣上毫无把柄?” 他的语气更加柔和,“再说了没有了后代你就更是什么都没有了。” 朱昂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弯了腰,刚在在桌子上展现的长久的谈判气场忽然泄了气,声音里含含糊糊的:“这是账本。” 他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来一个薄薄的账本轻放在桌上没有再说话。 余觉襄从怀里掏出两包解药递给他,“这是两包还有一包,我会在三天之后交给你。” 按照余觉襄的想法,这快马加鞭的三天怎么着也跑出去水江鱼了。 朱昂自然想到了他的打算,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默默无言低下头。 “既然如此,我们……” 正当余觉襄想话别的时候,郁瑕娘忽然插嘴问了一句:“不知道,朱夫人现在何去何从?” 朱昂揉揉自己的额头,“夫人放心,她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对不起她在先就这样子吧,因果轮回而已。” 看到朱昂的表现也应该是早就想好了身后事情。 一阵默默无言后,余觉襄拉着郁瑕娘起身回到宅子里。 两 分卷阅读60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人坐下来刚喝完丫鬟熬得药水,郁瑕娘小心的替他换了身上的药裹上纱条。 “感觉你这个恢复速度有点惊人啊……” 余觉襄撑手歪头看她,“我好歹也是个妖精。” 郁瑕娘眼睛里泛起笑意,促狭的点点他的额头,“那倒是现出原形来给我看看呀。” “含羞草有什么好看的,不看。”余觉襄脸一扭,躲过郁瑕娘的戳戳。 这时候绿腰急步走进来,“娘子,陈大人派人来邀请阿郎过去赴宴。现在就已经等待在门口了。” “这应该是两天没听见我的消息担心我暗访去了。”余觉襄揉揉肩膀无奈道。 郁瑕娘挑眉,“那就只能去了?” 余觉襄奸笑着拉住她的手,顺势倚靠在她身上:“走吧。” 郁瑕娘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两人手拉手的就出去了。 陈浩约人的地方就在千波湖的湖上楼中,做主的商人之中少了朱昂多了个千波湖盐业的主人家,李贺。 他们一如既往的热情,看不出一丝敷衍与假意。 郁瑕娘照例被拉到一堆夫人当中唠嗑,只不过这回就要比上两次多了不少的妇人。 余觉襄那边正拦着陈浩倒酒的手,直言道:“我不胜酒力,大人不必再倒酒。” 语气的忽然的强硬让旁边看热闹的石域、孙屉愣了一下子才反应过来打圆场。 说着说着,石域忽然凑到余觉襄身旁挤眉弄眼道:“大人来了我们水江鱼这么久也没有出门放松放松,我们今日特地为您找了个宝贝让您开心一下。” 这时候席上的男人们的笑容里透露出一副你懂得的样子,齐齐的拍起手掌示意等候在外面的人进来。 在外等候多时的几个男仆人抬进来一个用红丝巾包着的木箱子,上面雕刻了喜庆的喜鹊与梅花的图案。 陈浩拉着余觉襄就往箱子那处走,其他几人笑着跟在后面。 “大人,这份宝贝可满意?”陈浩随意的拍拍余觉襄的肩头,一副好哥俩的样子。 余觉襄面色骤然变冷,看着箱子里亭亭玉立的美人,冷笑一声,“陈大人这份礼我可受不起还是留给陈大人吧。” 陈浩没料到余觉襄忽然变了脸色,一时之间愣住。 石域赶忙挥手让这堆人撤下去又请余觉襄回到席间,打着圆场道:“我也觉得这个宝贝不合适,毕竟大人家中的花儿可是真绝色,这种庸脂俗粉岂能跟夫人相比。” 余觉襄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自己拿过杯子喝了口茶水。 随后孙屉几人也打了个哈哈可算是热闹了气氛。 石域趁着刚才的时候坐到了余觉襄身旁,这时候其他人喝的多少有些上了头自顾他们的乐着,他悄声问道:“不知道大人对咱京城林家有何看法?” 京城林家,三皇子的支持者之一并与淮安王、方家为一派系。 余觉襄不动声色的咽下唇齿间的茶水,慢声道:“林家是百年书香世家,家风良好。” 第34章 第 34 章 余觉襄答非所问, 就像是听不懂石域真正的意思一般。 石域不死心,看了两眼醉醺醺的孙屉又再次问道:“我是想问大人对三皇子的看法是如何。” 余觉襄心里笑了一下,看样子这忽然就富裕起来的江鱼背后的势力不仅仅是一个三皇子那么简单, 像是谁都在里面趟了一次浑水。 不过即便余觉襄心中对官家的这三位皇子有所评价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局势不仅未明而且身边的这人只是林家派来试探他的马前卒而已。 “时间已晚,我便先走了, 你们继续喝着。”余觉襄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叫了一声在隔壁昏昏欲睡的郁瑕娘。 郁瑕娘出来的时候双眼尚有一些朦胧, 脚步飘忽的走了几步就顺势倚靠在余觉襄身上, 嘴里嘟囔着:“你是不是又偷喝酒了, 怎么身上酒味这么重。” 余觉襄屈起食指敲敲她的额头,声音低沉道:“我看你才是喝了酒,这么迷糊不是等着人来拐走你吗?” “切。”郁瑕娘低头钻进他怀里, 嗤了他一声。 两人笑着闹着就到了家里,一夜未眠后直到晌午方才起床。 正用着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饭,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 余觉襄眉头一皱,看自己手底下的人惊慌的样子有些不喜, “怎么了?” 郁瑕娘支着手在一旁看着。 辕子捏捏辙子背后腰上的肉,镇定说道:“阿郎,圣上快马加鞭的急命就候在客厅。看着送信的人面色十分凝重, 奴才就觉得稍微有些慌张。” “什么?”余觉襄忽然就发觉这事情不对,好好地事情就快解决的时候为什么官家就突然来了消息。 夫妻俩对视一眼,齐齐擦嘴顺手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赶忙去客厅接旨。 送信 分卷阅读61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的侍卫面容严肃即便一路匆忙但也没有去碰那放在一旁的茶水,只是手里紧紧的攥着圣上书信。 “江鱼巡抚余觉襄接旨。” 侍卫看到两人站在跟前当即起立, 代表着皇家尊严般的喊话。 郁瑕娘跟着余觉襄一起跪地接旨谢恩。 送信完成之后的侍卫面容一松,不再像之前那般严肃还冲着两人笑笑,说了一会儿路上的事情便起身回到官府安排的客栈里休息。 余觉襄迅速拆信,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只有简单的两行字——京中有事,速回。 由于圣上一向简单明了、性格十分冷淡,对于他这个简短的书信,余觉襄本也不吃惊但是到底还是讶然京城的事情叫他回去是做什么。 郁瑕娘在一旁稍稍扫了一眼就知道信纸的内容,两人合计了一下之前已经有交代人绘制好旱江鱼大部分的地图而且在从孟冬虫那里走的时候也拿有更为细致的地图,这时候上京也并无不可。 随后吩咐侍女奴才赶紧收拾行囊准备好去往京都。 官家突如其来的消息并未让余觉襄有多惊慌,毕竟当初他在京都的时候也没有白白的待着,拿了一些银钱布置了一批人手在京都之中。 郁瑕娘倒是没有这样的消息来源,她的日常一般都是检查各地送来的账本与策划案以便产业的继续发展。 此时正呆呆的撑手看远处江景。 “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方?”余觉襄顺手撩撩她的刘海,坐在了她身旁。 郁瑕娘歪头,“京城到底怎么了?” “官家突然病重,现在京城的各个势力都有些紧绷。”余觉襄没有把话明说,毕竟皇位争夺的事情一点就会明白。 同样的,郁瑕娘也和余觉襄想到了一个问题——叫余觉襄回去是为什么?既然叫了余觉襄那么同一时期的谢池宴是不是同样被传唤到京城之中。 即便余觉襄在京城之中布置了人手但在现在这个时候还是有点不知从何处下手分析的感觉,京城势力过于复杂混乱,普通的人根本无法了解局势下的暗潮汹涌。 但谢池宴会知道。 谢家,百年世家,可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的颠覆。 船速比来时快的不止一星半点,大约是四天就已经赶到了京城。 夫妻两人匆匆回到京城之中的宅子里,余觉襄马上就换好官服进宫面见皇上,郁瑕娘累得直不起来腰索性歪头倒在船上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余觉襄也已经从皇宫里出来还换下官服坐在书桌旁,面目严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怎么样?见到官家了?” 余觉襄回过神,回答打着哈欠的妻子,“如我们所料没有见到。不过官家的病实在是来的突然而且之前一直没有听说过消息,这里面总有一种阴谋的既视感在里面。” 郁瑕娘懒懒的从床上起来,最近她总是觉得自己身上困倦还总想吃东西,安慰道:“无论如何,我们现在跟什么势力都不沾边最起码还是能混吃等死的。” 她说到后面都是在调笑余觉襄了。 绿腰手里拿着请帖,轻扣房门温声道:“娘子,淮安王府的请帖。” “……赴宴?淮安王邀请我们去赴宴?”郁瑕娘不可思议的微微张大嘴巴,在官家病重的时候光明正大的举办宴会,这也太心大了吧? 余觉襄倒是饶有兴致的拿过请帖笑了一下,这是淮安王明目张胆的组织势力,一旦去了这艘贼船也就基本上下不了了。 淮安王虽说是皇帝的同胞兄弟但是继承皇位来说还是没有儿子这种血缘关系来的名正言顺也就顺势支持了三皇子徐凌。 郁瑕娘看余觉襄笑归笑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多少明白了他的意思。 从他手里抽出请帖叫到绿腰手上,“这个请帖就回绝了吧,门口他家的下人按照往常的银子来打赏。” 绿腰听见郁瑕娘还特意叮嘱了自己这次的赏银,一双秀眼微闪,点点头。 余觉襄见四下的仆人走的干净,上前亲了亲郁瑕娘额头一口,“瑕娘,今晚上也别在家里吃了。不如去老街那边的面摊那里?” 郁瑕娘点头。 两人手拉手的就到了余觉襄口中所说的老街面摊。 正赶上当值的男子下班,面摊上的人多了许多,客人就像是割不完的韭菜,一茬接一茬。 余觉襄对老板大声叫道:“老板,一碟藕菜、两大碗馄饨加两个蛋。” 古铜肤色的老板听见他的喊话,立马大声应和:“好嘞,您俩位等好。” 说着,顺手从腰上扯下汗巾就往汗淋淋的额头上一抹继续垫锅炒菜。 路边用石子嬉戏的小孩子们耐不住香味的引诱,纷纷从自己小小的衣服兜儿里费力而小心的掏出两枚铜板,屁颠屁颠的跑到老板跟前要一碟花生米。 老板爽快一笑,一把从他们手里接过七八个凑在一起的铜板而后让伙计递给他们一碟分量充足的花生米。 郁瑕娘 分卷阅读62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看着那几个古怪精灵的小孩儿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余觉襄屈指弹了弹她的手,“想什么呢?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脾气还想着孩子。” 说到底,余觉襄还是不太想有个孩子来搅合两个人相处的时间。 他不像是世俗的男人一味的追求后代血缘。 郁瑕娘呲牙,“哪有,我这么稳重的人,当年可是驹城当之无愧的大家闺秀好不好。” 余觉襄假意牙酸了一下子,“嗯嗯,大家闺秀。都是嫁给我才变得这么孩子气的,是我的原因。” 两个人打情骂俏的好不热闹。 忽然,面摊上一阵寂静而后更加热闹的吵闹着。 郁瑕娘正疑惑,一回头。 好家伙,谢池宴来了。 好久未见的谢池宴身穿的是一袭暗红色长袍,在他如玉一般洁白的肌肤映衬下丝毫不显得褪色。一双黑曜的凤眼正紧紧的凝视着郁瑕娘,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容。 那厢,余觉襄见到自己的情敌精心打扮、环佩叮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当即双目一凌,棱角分明的面孔上也有了浅浅的笑意,像是在招待很久未见到的朋友一般亲切的向谢池宴说道:“三郎,快过来坐下。” 话是这样说,手上不由分说的扯住谢池宴的胳膊就把他一把按在凳子上而后自己淡淡然的坐下。 “这许久未见,大郎真叫我当刮目相看了,弄得教人不知道从前的你是不是那么的真诚了。”谢池宴眼睛微眯,双唇一抿就笑着给余觉襄挖坑。 话里话外都是指着他的鼻子说——好你个余觉襄当初你来京都时候的羞涩、不善言语呢?都是装的吧。 余觉襄慢悠悠的喝了口汤而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可是我们的大郎从来都是这么风光霁月呢真是叫人羡慕的不得了。” 同样,余觉襄讽刺谢池宴总在人面前不露声色的装可怜。 第35章 第 35 章 两个大男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 像是有多热切见到对方一样。 郁瑕娘笑眯眯的看着他俩闹,自己时不时的吃上一口馄饨。 闹了一阵,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齐齐安静下来, 诡异的沉默了。 “你那是?”郁瑕娘看谢池宴手里握着一纸文书像是香水铺的设计图案多问了一句。 谢池宴坐直看向她, 把手中的文书也一并给她看,“我这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徐容英昨天跟我说她不再和我们合作了,中止了协议。” 在郁瑕娘离开京都之后, 徐容英一直抱着很大的热情去积极的宣传香水铺, 这些时日以来香水铺的生意也非常火爆让几个人口袋里都进了不少的银子。 徐容英这样突然中止了合约, 怎么说也和淮安王有关。 想到这里,郁瑕娘沉默了一下,“既然如此, 也只能可惜了我们失去了一位好的合作伙伴。” 但是昨日晚淮安王还叫上余觉襄赴宴,昨天徐容英又和香水铺子解约,这个意思是淮安王不想和谁有瓜葛呢? 余觉襄同样想到这一点,莫明的挑了挑眉毛。 三个人又在面摊上聚了一会儿, 余觉襄也起了兴致给谢池宴讲讲他在江鱼遇到的一些趣事儿以及特殊的风俗习惯。 谢池宴时不时的挑了自己巡游的地方的风俗来进行一番探讨,这样一来一回两个人说的竟是忘了时间直到大半夜的时候,人群散场。 最后几个人就在路口的时候做了别, 夫妻两人手拉手的散步回去。 第二日大约是清晨四点时候,余觉襄刚刚抱着郁瑕娘翻了个身就听见房门一阵敲击,传来白溪焦急的叫声。 “阿郎阿郎,官家传圣旨过来了, 此时正往正院里来呢。”白溪一把跪在地上,惶恐的说着。 余觉襄本来还因为睡意而朦胧的双眼立马清明,先交代白溪赶紧去正院里等候太监的到来,自己急步走到床榻边,摇摇郁瑕娘的手臂。 “瑕娘瑕娘,官家来了圣旨。” “什么?”郁瑕娘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接过余觉襄放在手里的衣服几下子就套在身上,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就冲到梳妆台旁。 男子整理打扮本身就快于女子,余觉襄自己梳梳长发扎好差不多就行了。 他走到郁瑕娘身旁帮她梳头挽发。 郁瑕娘忙中带稳的画上眉毛、唇脂便急匆匆的拉着人往正院赶。 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群太监正站着大厅里,里面只是坐了一位今日来宣旨的大太监,手里捧一杯茶细细的品着。 余觉襄二人极为讲礼的作了个揖,暗自缓了口气慢慢说道:“公公真是勤快人。” 那座上的公公也顺势起来还礼,语气之中暗藏着余觉襄还有些不甚明白的谄媚,“哪比得上余大人每一日的为公忙碌,那才真是做了实事。” “哪里哪里……” 分卷阅读63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郁瑕娘在一侧看两人瞎扯了一阵,虽然百无聊赖还有些睡衣袭来沉沉的压在眼睛皮上但还是忍着没有打哈欠,努力做出端庄的样子。 终于两个人说到了正题。 “余大人,时间不早了接旨吧。” 余觉襄拉着郁瑕娘跪下,顺手在郁瑕娘手底下托了一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通宝五十六年,今朕封驹城人余觉襄为左宰相大人。余家大郎聪颖过人、政绩清明当之无愧的是黎明百姓心中的公正者。日后望君能为天下做出造福黎明,能够忠心于百姓的意愿。” “臣领旨,谢主隆恩。” 余觉襄心里那是一万个吃惊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样子,感激涕零的磕头谢恩。 “不知道您这是第几家?这么辛苦的早起。”郁瑕娘见余觉襄的神色莫测样子,自己从身后绿腰手里接过一袋儿银子轻轻的放在太监秀气白净的手中。 那太监做到了那个位置也知道问的话意思,清咳两声,“余相这里才是第一家呢。” 说了这句太监不肯再多说一句,喝了口茶急忙忙的走了。 郁瑕娘戳戳那个怔怔站着的男人。 “怕是谢池宴是右相了。” 余觉襄深吸一口气,接着低声说出自己内心中的揣测:“极有可能是官家为了新帝做得朝廷实力大洗牌,以求新帝登基时候不致于朝廷动乱。” 昨晚的一番畅聊,余觉襄深觉谢池宴是个有着真才实学的君子不想与他为敌但此刻这个官家的皇命一下,他俩都会清楚的明白——不能站位,不能同仇敌忾。 这一道圣旨会在皇帝已经病重了几天之后忽然发不下来,就是皇帝在隐隐的告诉皇室以及官宦一个事情,他还具有生杀大权还是这个天下的主宰。 这道隐隐的警告,谁听得懂了或许谁就是下一任的国家主人。 不是主人之位来的容易而是在三位皇子在面临权力中心的时候保持清醒而不被诱惑的才是最具有说服力的资格。 余觉襄想了很多但能说之于口的就只有一句,“这个局势唯有冷静者最是占优,希望三位皇子自己心里有个数儿吧。” 虽说皇帝现在病重不能见人但是既然圣旨已下,余觉襄还是要带着郁瑕娘进宫谢恩、拜礼。 一转眼到了八点多的时候,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两人出发去往皇宫之中。 在宫门的时候,马车需要停下等待侍卫的一番检查。 余觉襄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宫门口还停了另外一辆马车而那辆马车里传来温润的声音,“可是我们的余大人?真是勤快。” 谢池宴明明是夸奖的话语之中,拖长的语调却是听了直教人感到被冒犯。 “呵” 余觉襄没想到这位世家公子的融入新角色的速度快得惊人,只好冷哼一声。 两人就此不再说话。 …… 郁瑕娘默默在心底吐槽了这两位戏精上身的人。 到了宫内,谢池宴说是还有事情借口先行一步而后两人分开谢恩、拜礼。 正最后一步叩谢完成结束之后,郁瑕娘和余觉襄互相扶着只觉得自己身上被车碾过实在是穿着礼服完成三个小时的礼仪过于累人。 余觉襄这个时候也才有了心看看周围的环境。 四周轮换的侍卫明显比上一回更加的密集,个个身穿整齐崭新的盔甲,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严肃似乎就像是等待着一场大战来袭的守城士兵一般。 郁瑕娘忽然拽拽余觉襄的手袖,等他转脸的时候,自己的眼神轻轻向右前方的小亭子里一瞥。 察觉出妻子的意思,余觉襄按照眼神提示看向小亭子。 小亭子外围了一圈的人,看不太清楚里面是何人。 但是余觉襄可是有着自己法宝的人,他很快就知晓里面的一个是三皇子徐凌,另外一个就是同样被封相的谢池宴。 虽然不清楚两个人谈的是如何但是余觉襄知道谢池宴的想法基本上和自己是差不了多少的,他也不是忍不住权势、财宝诱惑的人因此这场谈话十有八九会谈崩。 “咦那不是……二皇子吗?”郁瑕娘左看右看,又看到了以对急匆匆的人马走过去。 余觉襄回过神,听到了她的问题回答道:“官家病重,身为皇子都要去侍疾以表孝心。” “我看他倒是神色平静就是感觉身体有点虚弱。”郁瑕娘想想自己听到的乌七八糟的传言,从中提取了最有用的消息。 “这柿子都赶软的捏也不知道现在这样子的局势是不是了。”余觉襄现在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心毕竟自己只需要跟着皇帝册封的下一位继承者就足够了。 不过…… 郁瑕娘看眼前的人总是神游天外,伸手扯了扯他的耳朵,“回神了。” 两个人乘坐马车出门,临到街上还因为拥挤的人群而被堵在街上许久等到了下午才回到家里。 在家里的白溪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分卷阅读64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午饭只等主子回来用饭。 余觉襄洗了把脸就坐下和郁瑕娘一起拿起筷子夹了几个菜,闲聊几句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三皇子徐凌满面笑容的走进来,声音爽朗:“余相,打扰了用饭。” 在那一刻,夫妻两人都明白了徐凌的来意,齐齐的在心里叹气。 “哪里,皇子驾临。我这陋室深感生辉。”余觉襄打起精神应付起徐凌,不漏声色的回了徐凌不断的语言试探。 说着说着,徐凌也就明白这位新上岗的左相是不会与自己为伍。 他阴沉脸色,连最后一句客套话都懒得说,脸也不会的走出早已更名为余宅的园子。 下午时候,余觉襄还想和懒洋洋趴在榻上的郁瑕娘一起看完一本游记,增进增进两人的感情。 辕子这时候走了过来,小声道:“阿郎,二皇子去世了。” 余觉襄还保持着冷静的神态,郁瑕娘吓得蹦了起来,“怎么上午刚见到的人现在就没有了?” 第36章 第 36 章 余觉襄伸手顺着郁瑕娘的后背拍拍, 自己深思之后悄悄在郁瑕娘耳边说出自己的分析,“应该是皇位争夺的事情,说不定过会儿还要召人入宫。” 郁瑕娘心中对皇位变幻莫测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她更担心的是皇位的变幻对自己一家到底会产生什么影响, 是好是坏。 两人坐在榻上只是刚下完两盘棋的功夫,大皇子就召几位位高权重之人入宫觐见。 郁瑕娘在余觉襄离开之后火速喊了京城的几个负责人来, 面色正经。 “你们现在都老老实实的做生意,现在这个时候什么乱子都出不起知道了吗?”郁瑕娘语气凌厉, 给着座下的人提了醒。 后来又继续说了一些琐事, 郁瑕娘就安排好饭菜等待着余觉襄回来。 直到七点时候, 见余觉襄久久未回,郁瑕娘着急的起身想去宅院门口看看。 “这是……病了?” 远远地就看见余觉襄面色苍白,从宫里专用的马车之中被太监扶出来, 郁瑕娘迎了过去。 “嗯,我这病说犯就犯让你担心了。”余觉襄一把握住郁瑕娘暖暖的小手,悄悄的捏捏。 本来还在纳了闷,余觉襄有什么病是她不知道的但他这个小动作一出来就瞬时明白了暗自的用意。 “你知道我担心还不好好照顾自己。”说着话, 郁瑕娘上手给余觉襄理了理散乱的衣领。 一直默默无言的太监忽然出了声,“余相,夫人, 奴才就只能送到这里了。您好好保养身体才能做出更好的政绩是吧。” 余觉襄身体虚弱,只能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的谢意。 绿腰见状立马从早就准备好的衣袖里掏出银两荷包就站在那太监身边,两手轻轻一碰就是那荷包滑落另一个袖子的声音。 郁瑕娘又说了几句礼节性的话送走了这位默默无言却一直竖着耳朵听两人说话的太监。 路上的时候,余觉襄还在病秧子的人设里迟迟不肯出来, 郁瑕娘翻了个白眼只好配合着问问:“现在身上感觉怎么样了?” 说话的时候,郁瑕娘的手好握着余觉襄的手臂,索性挠了两爪子以表敬意。 到了屋子后,关上门窗,白溪、绿腰又守在门口,郁瑕娘才没了顾忌问道:“快说快说,二皇子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你这个忽然装病?” 余觉襄假意咳嗽两声,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口不说话,眼神飘向了桌子上的茶杯。 郁瑕娘抿嘴,一双眼睛满是无奈的给他倒了杯茶,柔声道:“还麻烦,我们新官上任的宰相大人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吧。” “二皇子说是在宫内侍疾的时候忽然跑到东宫,在池塘边被人打晕后沉塘淹死。” “宫内进行了一番排查已经确定不是宫内的人所为,因为有两个目击证人都说穿着的不是宫服,面容也从未见过。” “我和谢池宴刚好上午时候去宫内拜礼也因此就有了机会做这事情,虽然我俩人行事清白但是在这个档口上谁也说不清。” “再加上下午觐见太子的时候有言官上折子说我二人在外巡抚之时借机享受娱乐、贪污受贿。” 说起来,余觉襄就是一肚子无奈。 谁成想上午自己和谢池宴刚拒绝了三皇子的拉拢,下午三皇子就来了这一出好事也不知道是谁给的三皇子的自信,让他认为仅仅这样就能够让俩人为他所驱使。 “我也不想这个时候又被谁找上门还是装病为好。”余觉襄还是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虽然被谢池宴暗中瞥了一眼。 郁瑕娘听他说到这里也大约懂了接下来的日子是怎么过了,“我懂了,这一阵子是要闭门在家不外出的样子。” 余觉襄现下的面色正逐渐恢复过来,神情淡淡,不论是对突然的封相还是对这场皇位战争。 “准 分卷阅读65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备准备吃饭。” …… 一转眼时间过去了有小半个月,期间谢池宴也找了借口躲在属于自己的庄园里不外出即便是谢氏的人去拜访都不一定开门见客。 官家的病毫无消息但是京城的巡逻侍卫越发严密,隐隐能从大皇子的行动之中看出皇帝到底是什么状态。 这天下午,躲在家里的夫妻俩人琢磨出玩泥巴,想着自己亲手做出来两样泥塑而后上色。 余觉襄从院子杨树下的树根处费力的挖着硬实的泥土,细细嗅来还有着绵绵的清香味儿。 “快拿来。” 郁瑕娘气喘吁吁的拎了桶水,累得弯下腰。 “你这日后……怕是没力气?”余觉襄眯眼,然后含糊的说了句什么叫郁瑕娘没听清。 郁瑕娘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没说什么好话,撇撇嘴,手里抓了一把泥巴洒了他一身。 “等等等!你听。” 看着余觉襄气势汹汹的冲过来,郁瑕娘吓得直跳脚但忽然听到了院外街上有些莫名其妙的声音,整齐而庞大的声音。 “宫里要有事情了。” 余觉襄仰头看天,细细感受了植物传给自己的消息,神色悠远而意味深长。 郁瑕娘又扔了一把碎泥到砸到他手上,“变就变吧反正也影响不到你了。” 毕竟,这两个宰相是先帝亲封的,刚上任还没待到几年就降职或是辞官也是对先帝的某种不敬。 余觉襄成功被她打断思绪,回过头微微一笑,然后拔腿就追着这小姑娘一样脾气的人在院子里跑。 第二日一早,忽然来了旨意召余觉襄、郁瑕娘入宫,说是官家身体康复举办宴会而后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两人和谢池宴是面对面的坐在席首。 静静的坐了一小会儿就听见内侍极为尖细的声音穿透整个房间 “圣上驾临。” “大皇子驾临” …… 官员和内眷纷纷跪下,等待着内侍喊完一堆乌七八糟的名号。 皇帝朗声道:“众卿平身。” 余觉襄起身时候顺便伸手扶着郁瑕娘起来坐下。 隔着五六米的距离看皇帝,见他面色十分红润看不出来丝毫的虚弱甚至让人觉得之前病重的消息都是为了迷惑那些心里有鬼的人。 “朕也是病了许久也没能见到我新封的两位宰相大人,着实可惜。”皇帝笑着看看余觉襄、谢池宴,语气略带遗憾。 当即被点名的两人齐齐起身弯腰答道:“谢圣上隆恩。”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了两人头顶一眼,“我这两位新相颇有默契呀,那日后许多事情也就更能有效率了。” 余觉襄斜睨了一下谢池宴。 谢池宴回瞥了他。 两人没有对皇帝的话实质上说什么但还是用彼此的眼神表现自己的态度。 “行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还不是很清楚,现在就在这里宣布。” 皇帝淡淡的挥手,让两人回去随后示意自己的贴身内侍宣旨。 “…………封大皇子徐康为皇帝,朕现退居为太上皇。” 内侍宣旨后,场内一片寂静,除了大皇子出来谢了个恩。 “昨日妄图造反的徐凌,淮安王等一干人事也已经就地正法,为违逆皇权而献出代价,剩余等一切亲眷没收财产充公,贬为平民。” 皇帝冷冷的说道,语气甚为严厉。 郁瑕娘只是想着,淮安王随着徐凌造反的话几人也就是落得圈禁的下场,万万没想到皇帝会当场动手。 这样想着,郁瑕娘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皇位上的人。 正巧皇帝的视线扫了过来,两人对视。 一向冷淡的皇帝忽然眨眨眼睛就像是在跟郁瑕娘调皮一样而后又面色淡淡的扭脸回去和刚刚晋身为皇帝的徐康说话。 郁瑕娘惊讶的攥紧余觉襄的手,说不出话。 那一刻,她忽然发现皇帝的神情和淮安王一模一样。 余觉襄挑眉看她,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郁瑕娘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个事情她暂时没有理出来头绪说不出来什么有条理的想法。 等宴会结束之后,两人回家的时候,徐容英忽然上门拜访。 “余夫人,这是我父亲让我转交给你的荷包,希望你收下。” 徐容英手里拿着的就是当初两人在围场时候偷偷摸摸的看的那个荷包。 虽然徐容英话语说的委婉,整个人端庄淑女的样子但是不给郁瑕娘反应的机会径直塞了荷包到她手里转身就走。 郁瑕娘理解她现在不好受的心情,没有追上去,手里摩挲着那个破旧的荷包。 第37章 本文未展开二三事,看自己兴趣吧看 ========================== 分卷阅读66 权相是棵含羞草 作者:谢清辞 ======当年往事大揭秘================= 徐子郁和徐昊晟是一对孪生兄弟。 徐皇后自从发现兄弟俩的外貌越来越相似, 直到两人合起伙儿来戏弄别人的时候,她便在担心两人之间会因为皇室龌龊而被秘密的处死一人。 直到一日徐子郁的眉间忽然多出了一颗显眼的红痣,这种忧心才得以放下。 徐子郁见皇后放心下两人的安全后, 只是一日日的加深自己眉间红痣的痕迹以此保证和弟弟有一人不会有谁出了意外。 但是随着徐皇后的去世、父亲突然的冷落、偏爱一人之后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二人频频起了争吵。 徐子郁和徐昊晟都有心争夺皇位这使得两人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而后宅便成了两个人互相重点攻击对象。 涂二娘是修炼百年的兔子精,懵懵懂懂的化了人形却失去记忆被老婆婆捡回去养大又送进王府做丫鬟, 不知怎么的因缘际会之下被徐子郁看中成了侍妾。 两人蜜里调油的过了半年。 但是因为涂二娘的身份问题只能把她送入当时和徐子郁交好的谢府里算作是谢夫人的干女儿再想办法嫁到王府。 谁成想徐昊晟发现了这一点疯狂让言官发起对徐子郁的谗言攻击,无奈之下徐子郁只好让人把涂二娘送走。 在送走的途中, 涂二娘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并且突然恢复了记忆便逃离了徐子郁派来照顾的人, 只身到了驹城。 徐子郁此时正忙于应付弟弟发起来的攻击, 无奈之下娶了右相的女儿总算是挺过了这段为难时期忽而想起在外生活的涂二娘。 一番寻找的过程之中发现涂二娘身份的诡异之处完全是凭空冒出来的人。 徐子郁索性直接去驹城见了涂二娘一面而后便再回到京城之中,中间收到消息因为涂二娘过于劳累孩子流产,无奈之下派人去驹城帮忙。 后来徐昊晟几次三番的发起攻击, 徐子郁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让他婚后几年内根本无法生育子嗣自然就有了徐昊晟无法生育的传闻。 皇帝日渐衰老。 在徐子郁解决其他兄弟之后,皇位就到了徐子郁手上。 徐昊晟不甘心借机宫变,徐子郁索性当场缉拿后处死, 让暗卫一直待在宫中,按照自己的旨意处理政事。 徐子郁自己变为徐昊晟后假意去南山礼佛,时不时的去驹城看看涂二娘, 带她一起旅游看风景。 后来郁瑕娘年纪大了也记事儿了,涂二娘又不愿意进宫便只能徐子郁趁郁瑕娘不在的时候才能去看看心上人。 直到余觉襄上京考试,徐子郁发觉他文采斐然又加上能力上嘉就有了之后的打算。 再到徐凌又想造反的时候便将计就计撤掉淮安王这个身份,恢复自己身份也就能和涂二娘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