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怂,上!(穿书)》 分卷阅读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别怂,上!(穿书)》作者:风浅析 文案: 苏幼薇穿进小说里,成了踹掉男主致其黑化的女炮灰。男主走上人生巅峰,而她满门皆灭。 这剧情…苏幼薇压力很大,当即决定撩回男主。 苏幼薇:当日那些话全是假的,我是被迫的…… 俞君泊:骗子! 苏幼薇:薇薇一直是心悦你的…… 俞君泊:骗子! 苏幼薇:今生愿做一朵只为你盛开的白莲花…… 俞君泊:大骗子!!! …… 眼瞅着大限之日将至,可俞君泊还是那副淡漠表情,苏幼薇死心了(╥_╥) 正等着每日一撩的俞君泊:她人呢? 属下回禀:王妃指天骂了您三句“混蛋”后,便上街去疯狂买买买、吃吃吃…… 阅读指南: 1、文文剧情欢脱,女主是个戏精,会抖机灵,耍小心思,不喜勿入; 2、好评·亲亲抱抱;有据合理吐槽·解释或接受;直接攻击·一律无视; 3、看文图开心,看文图开心,看文图开心,不喜就撤! ——本文文小剧场 苏幼薇:强烈要求换男主,我要软萌小狼狗! 俞君泊:软萌狼狗没有,闷骚狼有一只。你别只看外表,要多看看内涵╰(*︶*)╯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女配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幼薇,俞君泊 ┃ 配角:一大堆 ┃ 其它: 作品简评: vip强推奖章 苏幼薇因几句吐槽的话,就被原主盯上从而拉入一本小说中。作为书中女炮灰,她为了活下去,用尽了一切办法,期间与男主展开一系列诙谐互动,互生情意,最终情定一生,幸福美满。男女主的感情由假而真,诚挚无比,几度同甘共苦,不受人挑拨,情意炽烈。文风整体幽默轻松,没有大起大落大虐大恨,是一篇小甜文,让人读后愉快。 第1章 冰火夹击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丫鬟轻手轻脚,转身关上房门,飞快地溜了进来。 “怎么样?”在屋里的,是一个明眸皓齿的锦衣少女,此刻一脸希冀,眼睛亮晶晶的。 小丫鬟竹兰低声道:“小姐,奴婢打探清楚了,在隔壁雅间的,的确是锦王爷。” 很好!苏幼薇满意地点头,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接下来,就轮到她表演了。她酝酿了番感情,便轻轻啜泣着,给了竹兰一个眼神。 竹兰了然,担忧地劝道:“大小姐,别伤心了,您已是太子的未婚妻了,锦王爷哪怕再好,也与您无关,何必为此伤身呢?” “小姐,您是闺阁女子,行径不宜出格,若让人发现,免不了闲话的。”她的音量不算大,但恰恰能让隔壁的人听见。 苏幼薇一口咬上红辣椒,刹那间,辣味弥漫在口腔,辣得她直吸冷气,哽咽道:“多事,在相府我不能哭,怕惹人闲语,而今在外还不容我诉情吗?” 用了辣椒后,再把大葱往眼前一熏,那涕泪说来便来。 “小姐,恕奴婢多嘴,昔日的一些事,您也该放下了。”竹兰状似焦急道,“那时您虽有苦衷,但今已成定局,与王爷有缘无分。” “昔日……”苏幼薇抽噎道,被熏得泪水横流,不断地抹着眼泪,声音倒也不小,“为爹爹所迫,我说了不该说的话,看到他那般痛苦,你可知我有多伤心……” “咚咚咚!”三下敲门声,门外有男子的声音传来,“是左相府的苏大小姐吗?是锦王爷指示小人过来的。” 苏幼薇一怔。这么快见效? 她都还没有用力演呢! 苏幼薇抹去眼泪,整了整衣裳,口里盘旋着一句“前方带路”,只等侍卫请她去时,便听那名侍卫又道:“请苏小姐言谈小声些,以免扰了王爷品茶的兴致。” 这真是……意料之外!她扯了扯嘴角,原还想着,俞君泊得知“过往有隐情”时,会向她问上几句,谁知他心绪淡然,竟毫不理会。 难道俞君泊如今对原主一点感情也无?只剩下嫌弃与厌恶? 苏幼薇心戚戚焉。事情要从前日说起,她逛小说书站时,看到了一本小说,熬夜看了一个通宵,心里情绪复杂。 那是一本男主视觉的言情小说,开头便是男主被心爱之人背叛羞辱,大病了一场,在鬼门关逛了一圈,而后默默开启了黑化之路,从而走上人生巅峰。 归根结底,这是一个因女配爱慕虚荣且目光短浅而引发的惨案。 故事里套路满满,但虐渣虐得很爽,导致她一口气看了一夜,直到看到男主昔日恋人全家被灭后,才心满意足地弃了文。 因为,这个女配的名 分卷阅读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字,和她一模一样。别问她为何要自虐,她是抱着猎奇心态看的。 看着和她同名的人在小说里一度犯蠢,让人恨不得抽死,那感觉别提有多酸爽微妙。 “也不会审时度势,不知道去挽回他吗?”迷迷糊糊中,她低喃了一句,“这样的人,居然和我同名,简直耻辱啊。” 在睡过去的那一瞬,隐隐约约间,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语,声音幽幽的:“知道锦王爷得势后,你当我不想挽回吗?你也只会指点说道,若是有能耐,那就去挽回他啊!” 你行,你上啊! 于是第二日醒来,她发现自己来到这本小说里,成了那个结局凄惨的女炮灰,然后,咬着牙流着泪,面对已黑化三年的男主,上! 思绪回笼,苏幼薇心里一番迟疑,很快下定决心,啜泣道:“王爷也在吗?”她忙拿起一个大葱,再度往眼前一熏,呛得泪水直流,眼睛红通通的,方去开了门。 “王爷,”她不顾门口的侍卫,一个劲地往隔间跑,声音柔弱哀怨缠绵,“君泊,我好想你……”她话语一顿,因见屋里有一桌的人。 几名贵公子相貌堂堂,见到她后,眼里大都有惊艳之色。京城第一美人,应如是。 苏幼薇当得起这个称号。 一众公子里,坐正位的,便是一个华服公子,年纪不到二十岁,面庞上淡漠含霜,眼里仿似缀有寒星,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容貌在所有公子之上。 他淡淡瞟来一眼,面上毫无波动,白皙的手端着茶杯,五指如白葱,骨节分明。 撑住,不能怂!苏幼薇一步步靠近他,豆大的泪珠滚落,在脸上留下两道水痕,痴痴地望着他,像是在强忍住悲伤,“君泊……” 原主的容貌本是极美,在小说里的设定,说得好听些,便是除了一张脸外,一无是处。 这样一个美人,哭泣着哀求时,极少有人能拒绝。 俞君泊抿了口茶,直接忽略了她。见此,侍卫上前,冷冰冰道:“苏小姐,请出去。” “君泊,我们的昔日,你都忘了吗?”苏幼薇不甘,好不容易和俞君泊见面,她还想挣扎一下,和他叙叙旧,“我们的海誓山盟……” 贵公子们脸色不一,有同情的,有惊叹的,也有鄙夷的。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已有婚约的姑娘家向另一名男子表白,举止实在太出格了,难道完全不要名声了吗? 苏幼薇哽咽道:“君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她脸上哭唧唧,心里槽翻天,只怪自己嘴贱,否则哪会遇上这冷面冷心男? 她咬了咬牙,一脸诚恳地道:“昔日为那太子妃位,你我才闹得决裂,君泊,我无时无刻不在悔恨,我不做太子妃了,只要你……” 虽说太子未婚妻身份不易摆脱,但她眼下也顾不上,只一心摆平俞君泊。距女配灭门只剩七个月时间,她活得很舒畅,可不想死。 闻言,俞君泊终于看向她,淡淡开口道:“苏小姐,本王有一言相告。” “君泊,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们能重新开始,让我做什么都行!”苏幼薇面现喜色,小眼神亮晶晶的,让人狠不下心拒绝。 俞君泊轻语:“太子在你的后面。” “……”苏幼薇一脸懵,心里一个咯噔。太子一向阴晴不定,又生性残暴,惹怒了他,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但按照竹兰打听到的消息,太子仍在府里,应该是不会来晋贤居的。 她抱一线希望,勉强笑道:“君泊,你吓唬我的吧?”还没有征得俞君泊的原谅,没找到一个靠山前,就被太子听到她的言论…… 苏幼薇不敢往下想! “孤实在料不到,堂堂左相府,竟然教出了苏大小姐这等女子!”忽的,有一声冷笑传来。门口,站着一个华裳公子,眼神阴鸷。 苏幼薇心惊胆战,只见一众贵公子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她眼角一抽,被原主攀上的未婚夫——殷王朝的太子真的来了? 面对太子殿下,俞君泊并未起身,只是朝他微微颔首。因律法,殷王朝的异姓王,与太子殿下尊贵相当,无须行下官礼。 太子脸色铁青,手上青筋暴起。他和俞君泊本就有私怨,朝上政见也不和,如今未婚妻向敌人明示心意,他的面子上哪里挂得住。 苏幼薇眼珠子一转,期期艾艾地道:“太子殿下……”她的脸上仍挂着泪珠,眼眶红红的,心思百转千绕。若是要挽回俞君泊,必然会得罪太子,无可避免。 罢了,择日不如撞日,早死早超生。 “给孤滚过来!”太子冷冷道,目光阴沉沉的,像是蕴着狂风暴雨,既冷冽又暴戾。 撑住,不能怂!苏幼薇心里流着泪,这般告诫自己,又见俞君泊一副淡然模样,终是忍不住,向他伸出了魔爪。 事情因他而起,岂能让他处在风波之外? “君泊……”苏幼薇柔柔地道,双手握住俞君泊的左手,又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再配着脸上的泪珠,当真是我见犹怜。 分卷阅读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俞君泊偏头,平静地望着她,因气质偏冷,以致这道目光杀伤力十足。他没有言语,亦不曾甩开她的手,只是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略有讥讽意味。 这是一座冰山啊!苏幼薇心肝直颤,看向了太子,却发现他如今是一座火山。在冰与火的双面夹击下,她表情僵硬,又想哭了。 撑住,绝对不能怂!苏幼薇一咬牙,一闭眼,嚎叫道:“太子殿下,您就成全了我和锦王爷吧,我谢您祖宗十八代!” “好、好、好!”太子连道了三声“好”,眼里的戾气如翻滚的巨浪,令人悚然心惊,“想嫁给他?孤成全你!” “孤让你们喜事变白事!”他甩袖而去。 屋内一片静谧。苏幼薇咳了一声,仍旧厚着脸皮地抓着俞君泊的手,试探着问:“太子殿下是吓唬我的吧?” 一名长相颇好的白衣公子回道:“自殷王朝开立以来,便有不成文规矩,与皇族谛姻缘的女子,除非死,方能离。” 当然,若女方无过错,皇族亦不能言离。 谁立的破规矩?!苏幼薇恼怒,再者,若真有此规矩,那她提出挽回俞君泊的计划时,原主的丫鬟竹兰为何没有阻止她? 竹兰是个内奸,难怪太子会突然出现!苏幼薇终于明白,恨得牙痒痒的,为何小说里没有写这一段? 偷鸡不成蚀把米,给自己挖了个坑!苏幼薇心一抖,吸了吸鼻子,模样可怜兮兮的,希冀地问:“君泊,你会救我的,对吗?” 小说里写到,俞君泊在圣上面前很得宠,甚至比起太子,都更得老皇帝欢心。若是有他求情,或许能保住她一条小命。 俞君泊不语。 “君泊,”苏幼薇不死心,抽噎着道,“为了你,我都得罪了太子,你真忍心我死吗?” 俞君泊终于有了反应,轻拂过她的下颚,指尖沾上她的泪珠,眼角眉梢间,犹如聚着冰霜,问道:“这泪……都是大蒜熏出的?” 美色误人,苏幼薇正被他方才举动弄得头昏脑涨,闻言当即反驳道:“胡说,明明是大葱熏的……” 语毕,她反应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瞎说什么大实话! 第2章 退婚出府 ——是大葱熏的! 在场之人,大都是人精,一听这话,哪会猜不出前因后果?他们暗自摇头,传言果真不假,左相府苏大小姐除美貌外,一无是处。 眼见计策败露,苏幼薇心有尴尬,只想速速离去,但为了小命着想,又只能留下,厚着脸皮道:“君泊,我知道你恨我,如今我怕是命不久矣,那你我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她走了招险棋,若俞君泊仍记恨原主,那便不会让她死,会留着她慢慢折磨。 苏幼薇心中很悬,只因在原小说里,俞君泊无半点纠结,直接下令清剿太子余党,灭了苏府满门,那便证明对原主已无爱无恨。 只不过,那是七个月之后的事。 “杜七。”俞君泊淡淡道。 “是。”杜七应道,目光冷冽,“苏小姐,请出去!” “君泊……”苏幼薇刚道出二字,便听见一声轻鸣,那是剑出鞘的声音。她偏头一看,果真见杜七拔出了剑,正冷冷地望着她。 走,或是再赌一局?苏幼薇迟疑,在一番天人交战后,便将修长的脖颈一扭,如壮士断腕般道:“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总之,我不会再离开你!” 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她便是回心转意,以太子那性格,亦不会容她。如今的她,只剩下俞君泊一条路。他若不救她,她性命堪忧。 “三年前,在左相生辰日那一夜,苏小姐可还记得自己的话?”俞君泊扫来一眼,略带嘲讽,“杜五,给苏小姐长长记性。” “陈年老旧账,算它作甚?”苏幼薇讪讪道。那日,原主那一番话,可谓伤透了俞君泊。 然而,杜五已声情并茂地念道:“你放心好了,太子会照顾好我的。他尊贵英俊之至,手握重权,前程不可限量,哪是你这小小王爷比得上的?锦王府外表光鲜,内里却已败落,再不复昔日老锦王在世时光景。你整日弄些诗书棋画,毫无远大志向,及不上太子一分。在你身上,我耗费了几年光阴,什么也不曾得到,今日便好聚好散,你也别缠着我了,省得惹人厌,误我大好姻缘……” 苏幼薇无语凝噎。明明话都是原主说的,但最后的锅,全是她在背。 她心里的苦,说不出口! 杜七冷冷道:“苏小姐是自己出去,还是要小人动手?若苏小姐执意不肯走,那小人唯有失礼了。” “不劳你了。”苏幼薇愁眉苦脸,不舍地收回手。抛开其它不论,俞君泊的手,就像一块暖玉般,她握着很是舒服。 在她离开后,几名贵公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天底下,怎会有这种女子?” “昔日,自她攀龙附凤,为此抛弃王爷时,便可看出其品性。”苏岩不屑道。但话一出口,他 分卷阅读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便知不妥,立即又道:“王爷,在下失言,不是有意的。” “无妨,事实而已。”俞君泊不在意道。三年前,苏幼薇抛弃他,转而投向太子,他为此受尽天下嘲笑,早已不在意流言蜚语。 他垂下目光,落在指尖那滴泪珠上,面容上一派淡然,微微沉思着。 苏岩笑道:“罢了,今日我们出门品茶,别扫了兴致。王爷,听闻你得了一副绝画,不知可否让我们欣赏一二?” “迟了,我已奉予圣上了。”俞君泊回道。 苏岩失望。当今圣上嗜画成魔,又画得一手好画,极欣赏书画一绝的俞君泊,常言道:自己是一位被皇位耽误了的画圣。 满朝文武皆心累。 “竹兰,竹兰!”苏幼薇自出了门后,便直奔自己的雅间,但小丫鬟竹兰早溜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哼了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真当她拿她没辙吗? “原主待你不薄,你却心存歹意!”苏幼薇拿着斗笠,往头上一罩,便即出了晋贤居,雇上一辆马车,转回左相府,来个守株待兔。 这件事,竹兰定不是主谋,按小说写的,相府二小姐表里不一,原主的那些坏名声,大都是苏嫦茹命人散布出去的。 “二小姐,救救奴婢!”竹兰磕着头,“奴婢已按照您说的做了……” 在晋贤居另一间雅房里,有四名小丫鬟,围绕着坐在桌边的清丽少女。她抿了口茶,脸上略施粉黛,气质偏清冷,如广寒仙子般。 她淡淡道:“放心,你只需躲几个时辰,很快,我大姐便逞不了凶。” 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一则流言出现,在京城贵族圈里流传:昔日,苏幼薇为攀荣华,抛弃锦王爷,今见王爷得势,又回心转意,言称不做太子妃…… “砰”的几声脆响,太子一挥手,将桌上杯具扫下地,阴沉着一张脸,冷冷道:“来人,送退婚书去左相府,孤要退婚!此等女子,朝三暮四,不配做孤的太子妃!” 苏幼薇那个小贱人,得见俞君泊掌权,便不要脸地粘了上去,别忘了他还是储君呢! 以为攀上了俞君泊,他便拿她没办法?既然她不要命,那他成全她!他倒要看看,俞君泊能否保得住她! 和煦的微风吹着,苏幼薇回府不久,正坐在院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等着竹兰。如今情况,她一筹莫展,俞君泊显然不搭理她。 至于太子那边……不想了,烦心,扰了她嗑瓜子的兴致。她想通了,太子和她是政治联姻,明着是她嫁太子,实则太子娶的是左相这位置,应该不会对她做得太绝。 更何况,出了事,有她左相老爹顶着。 在花香扑鼻的庭院里,苏幼薇眯着眼,半躺在软椅上,小太阳晒着,小风吹着,小瓜子磕着,心里琢磨着,再来个小曲儿便好了。 她正想着时,忽见两个婆子匆匆过来,朝她随意福了福身,便一左一右,声音里不见一丝情绪:“大小姐,老奴得罪了。” “喂喂喂,我自己能走!”被两人架着,苏幼薇蹬腿挣扎,奈何两个干粗活的婆子力气太大,而原主是娇小姐,哪比得过她们。 在一座光线不充足的院落,苏幼薇被推了进去。她往左右一看,两个婆子沉着脸站着,对着她道:“小姐,进屋吧,老爷正等着。” 刑罚堂,顾名思义,是打人的地方。 苏幼薇心里一咯噔,乌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转,想到一计,便即放松下来。这便宜爹,才刚见面就想打她?那是痴心妄想。 “看看你干的好事!”一见她入门,左相便冷喝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个端庄美妇,约摸三十七八岁,其下首则是府里三位少爷,以及二小姐苏嫦茹、三小姐苏婉蓉。 左相话一出口,苏幼薇便直接蹲坐在地,一把抓住颈间项链,叫道:“娘,可惜您早早过世了,留下孤苦的我,备受人欺负啊!” 这项链,是原主的娘留下的。原主的娘早年跟着左相吃了不少苦,但没来得及享福便撒手人寰。 苏幼薇干嚎了几声,觉得少了点东西,便将脸埋入膝盖里,偷偷地在大腿上狠掐一把,疼得她龇牙咧嘴,这泪水立即涌现。 左相一口气憋在心里,慢慢消散了。对于与他共患难的原配夫人,他是极有感情的,自认有愧于她,而如今的夫人,是他的续弦,着锦衣华服,和他育有三儿两女。 徐氏忙过来,拉起她含笑道:“幼薇啊,快起来,女儿家的,如此做派成何体统?”紧接着,她叹了口气,自责道:“若是姐姐在世,见你今日光景,必然会怪我没教好……” 闻言,左相散去的怒意燃起,原本渐柔的脸色又冷硬下来,斥道:“三个女儿都是一样教的,一视同仁,为何嫦茹、婉蓉是大家闺秀,你就上不了台面?” 他犹不解气,再斥道:“昔日的锦王爷,今日的太子殿下,你一个女儿家放浪形骸,臭名昭著,往后哪个公子肯娶?” 苏 分卷阅读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幼薇咬牙切齿,这徐氏可真会使坏!她翻了个白眼,抽抽噎噎道:“只怪娘走得早,爹日理万机,别人又不尽心教我规矩……” 耍心眼,又不只徐氏会,还当她是原主吗? 果然,左相狐疑,扫了徐氏一眼,蹙起了浓眉。徐氏的三儿二女个个守礼,有着良好的教养,偏偏原配留下的女儿不成器。 徐氏目光微变,脸上却未显露分毫,像是没有听懂般,嗔怪道:“你这丫头,你总是喊累不肯学,如今倒怪起先生不尽心教。” 闻言,左相打消了疑虑。这个女儿的性子,他做父亲的是知晓的,她身上处处是缺点,倒打一耙的事她绝对能做得出来。 不由得,他想到过世的夫人,那个女子善良温婉,有着世上最好的品质,为何她生下的女儿,却是这样一副品性? 左相长叹道:“幼薇,爹尽力了。昔年,老锦王在世时,你要锦小王爷,爹用尽办法,才给你们定下娃娃亲,但你为了荣华富贵,投入了太子的怀里,害得爹与锦王府交恶,如今却又反悔,害得爹被太子责怪……” 他自认不亏这个女儿,三儿三女中,他在她身上用的心思最多,将好的全留给了她。 不止左相心累,苏幼薇也心累,欲哭无泪道:“爹啊,孩儿是冤枉的!” “锦王爷多好的男儿,你一身缺点,唯有他包容你,视你如珍宝,你却……”左相深深叹息,仿似下定了决心般,“从今往后,你与左相府再无干系,今日逐你出府!” 苏幼薇急了,忙道:“别这么狠心啊,好歹你也是原主,不,是我的亲爹啊!难道你忘了娘亲吗?”最重要的是,左相若是不管她,那太子退婚书一下,她还有命在吗? “不是爹狠心。”左相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爹得知消息,太子已决意下退婚书,今唯有逐你出府,爹再向圣上求情,念在你已受罚的份上,圣上或许能网开一面。” 苏幼薇一懵,见左相目光沉痛,又见徐氏五母子高高在上的表情,心中滋味莫名。 显然,左相已对她失望至极,这最后一帮,便算是了断父女之情。从今往后,她的生死荣辱,便也与左相府无关了。 第3章 苍天有眼 “幼薇,爹再劝你一言,你既已反悔,欲与锦王再续前缘,那便去锦王府吧。”左相背过身,闭着眼疲惫道,“大小姐是做不上,收敛些性子,做个丫鬟,总比在外面好。” 哪怕是在京城,一个如花少女孤身在外,也是十分危险的,而在锦王府做丫鬟,日子许会难过了点,但至少能保证人身安全。 左相叹道:“为示对圣上太子的诚意,爹不能再管你,也不能接济你,往后,你好自为之,好好过日子吧。” 向圣上求情,向太子赔罪,必会付出代价。劝服圣上倒容易,只需寻些名贵画,主要是太子那里,他不给些重礼,休想过那一关。 事已成定局! 苏幼薇身无一财物,着一身粗布麻衣,从相府的偏门离去。她站在偏门外的小巷里,从相府贵女到平民百姓,就在一夕间。 “刚做了一日的大小姐,立马被打回了原形,天生就是做丫鬟的命。”苏幼薇叹道,“本以为穿越了,就能换个命格,结果害原主都成了丫鬟。” 她身无分文,首先,得找一个安身地。 “若是去锦王府……”苏幼薇沉思着,俞君泊对她冷淡,已无丝毫感情,面对那一座冰山,她过去那是在找虐,自寻不痛快。 何况,经原主一番闹腾后,整个锦王府,对她的敌意都很深,若她去了那里,他们怕是要变着法折腾她,什么脏活累活都给她。 “但不去锦王府……”苏幼薇犹豫。她得罪了太子,在京城风评又差,别府肯收留她吗? 不如去客栈茶楼做婢女?七个月后,苏府灭门,但她已脱离苏府,届时俞君泊见她的惨状,怕也不会记恨着要她的命。 待她存够了银两,便远走高飞。 苏幼薇向左右一看,见小巷空无一人,才指着天叫道:“去你的混球太子、混蛋锦王,惹不起你们,我总躲得起!” 她整了整衣裳,顺着小巷走出去,来到熙攘的大街上,寻着一些小楼小店。 京城贵人多,大都认识她,且对她的观感不好,她若是去大店打杂,难免会遇上他们,遭一番奚落,她也是要脸的。 “你是苏大小姐?”老板娘一脸惊诧,拿着苏幼薇的合符瞅个不停,又看了看她,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难以置信。 “一时落难,让您见笑了。”苏幼薇含笑道,摆低了姿态,“被父亲赶出了府,身上无分文,求掌柜的收留,我什么都能做的。” 老板娘怔了怔,上下打量着她,确信她所言不假,才回了她四个字:“苍天有眼!” “……”苏幼薇明白了,这个店,和她无缘。她取回自己的合符,掉头就走。 “你也有今日?” “报应!” “不是不报 分卷阅读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是时候未到!” 一连在几家小店碰壁,苏幼薇死心。她也没有料到,俞君泊深受百姓爱戴,是人见人爱,以致原主是人见人嫌。 俞君泊自幼丧母,进而丧父,后又失恋人,这悲惨的身世,加上那俊俏的容貌,让上至八十太奶、下至八岁小妹垂怜;又因他通琴棋书画,文采斐然,品性高端,便受读书人追捧。 最主要的,是在他入朝廷主事后,上奏了不少策略,皆利国利民,深受百姓信服爱戴。 或因俞君泊的缘故,或因太子的缘故,下至百姓,上至权贵,无人收留她。 眼瞅着天色已黑,苏幼薇思量着,是否去锦王府碰碰运气?如今在整个京城,怕也只有锦王府不怕得罪太子,敢收留她。 “试一试,如今别无它法。”她咕哝道。不说客栈需合符,在殷王朝,哪怕是借宿,也需要出示合符以证身份。 她一旦出示合符,说不准会吃个闭门羹,何况,借宿在陌生人家,她也怕会有危险。 苏幼薇叹息,若是锦王府也不收留她,那今夜该怎么办? “闲人勿近!”在苏幼薇距锦王府大门只有三丈远时,门前两列侍卫目光炯炯。 苏幼薇含笑道:“王爷回了吗?”她估摸着,有她和俞君泊的恩怨在前,府里主事也不敢擅自做主留她,唯有俞君泊亲自开口才行。 “你是……苏大小姐?”侍卫皱眉问道。在三年前,苏幼薇常来锦王府,他还记得她。 “是我,王爷回来了吗?”苏幼薇问道。在不久前,她去了晋贤居,但得知俞君泊已离去,便转道来锦王府。 “候着,容小的去通报。”侍卫语气不佳,小声嘀咕了句,“昔日那一决裂,都三年不来了,今日竟好意思登门!” 锦王府的大门,除皇、王、皇子外,便只有三年前的苏幼薇进入时,才会开启,昔日哪怕是左相,拜访时都得从侧门进入。 一般只有同级及上级造访,才会开大门迎客,但苏幼薇是特例。 彼时,俞君泊正坐花园里,面前摆放着一张琴,莹白的手指跳跃在棕色的琴弦上,微风轻拂,乐章如松下溪间水,缓缓流淌而出,美得如同一幅流动的画。 “王爷,苏大小姐在门前等候。”管家匆匆过来,但步子很轻盈,没发出什么声音,“据说,苏小姐身着麻衣,妆容不大端正。” “随她。”俞君泊淡淡道。乐声平缓,有些祥和与静美,便如漂浮而过的白云,给人以舒适的感觉,让人心灵放松。 “要老奴打发她走吗?”管家问道。 “不用。”俞君泊声音很轻,不知想到什么,眉心微微一蹙,双手一按琴弦,优美乐声戛然而止,“让她入府,允她留宿一夜。” 管家讶异,迟疑道:“但她一个姑娘家,又将是太子妃,若留宿在府里,怕是不妥!” “太子已退婚,左相府也已赶她出府。”俞君泊回道。乐声再起,依旧淡泊清幽。 管家一怔,喜上眉梢,笑道:“老天有眼,她终于遭了报应!”这是他的心病,凭何那样一个女子,也能做太子妃,当一国之母? 俞君泊补了句:“太子退婚,是因她心念着我。左相为保她一命,便逐她出府。” “苏小姐心念着您?”管家心头一阵腻歪,皱眉道:“王爷信吗?” “若是信,本王便是她手里那根能熏出泪的大葱。”俞君泊闭上眼,将名琴推开,已无再奏兴致,“三年少见,她竟已开始行骗。” 管家脸色古怪,自家王爷的话他都懂,唯一不懂的,便是王爷为何要让苏幼薇留宿? 让她留宿街头,岂不美哉? “小姐请随我来。”丫鬟在前带路,这是个新来的,以为苏幼薇是贵客,还保持着尊敬。 但她走着走着,便发觉不对劲,只因路过的仆婢脸色不好,全都盯着她后面的贵客看。 苏幼薇低眉顺眼,心里直感叹着,昔日原主拉了一波多大的仇恨啊! 她住西厢房。三年前,原主偶尔留宿时,是住在惜院,那院落早已被俞君泊命人拆了。 很快,苏幼薇感受到了仆婢们对俞君泊深深的“爱意”,因那全都作用在她身上,比如天黑了,不给点灯,让她摸黑呆坐着。 晚间,用个膳,拿筷子一挑,便有南方土特产——蒸熟的飞天大蟑螂。 再比如,饭后洗漱水,污浊污浊的,还游着几条蚯蚓;饭后散个步,不知何处飞来几个鸡蛋,新鲜的,刚从鸡窝里掏出来…… 夜间的沐浴水,倒是温热,但在她刚坐进去后,便有一大盆冷水从房梁上降落;刚想出浴,发现衣服不见了,叫人也没有人应…… “这便是锦王府的待客之道吗?”苏幼薇大叫了一声,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发,憋着一肚子火,冻得打了个寒颤。 如今正值春夏交替之时,白日里温度适宜,但到晚上就有点冷。 屋里又黑,她摸黑走了几步,便撞到一个东西,发出哐啷一声响,疼得倒 分卷阅读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吸一口冷气,低呼道:“好痛。俞君泊,看看你养的人!” 待她拿到衣服,立即离开锦王府,睡大街上也不睡这里。他们是一群坏蛋,比她还坏! 忽的,门被推开,有人背着月光,站立在门口,淡淡道:“本王养的人如何?”他是用过膳,四处走走时,恰巧听到那句“这便是锦王府的待客之道吗”,才过来看一看的。 苏幼薇不语,缩在一个角落,抱着自己的胸,眼见门口那人入屋,吓得大惊失色,忙道:“你别过来!” 拜他的仆人所致,她身上还光溜溜的啊! 俞君泊似在冷笑道:“你当还是三年前,你话一出,本王便会乖乖听话吗?”他原不想过去的,但听到这四个字,又改变了想法。 “……”苏幼薇无语凝噎。随着他的走近,她如梦初醒,忙道:“我、我啥也没穿!” 俞君泊步子一顿,轻轻一呵呵,冷漠道:“你真当本王是那根大葱?” 什么跟什么啊?苏幼薇舌头打结,眼前的局面,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结结巴巴地道:“真的,不骗你,我真没穿……” 俞君泊随着走近,眼睛适应了光线,模糊辨认出,她缩在角落里,似乎真未着一物…… 两人默默对视一会,俞君泊撇开了眼睛。 苏幼薇欲哭无泪,他为何就是不信她? 第4章 各人心思 “是本王唐突了。”俞君泊十分淡然,转过身就欲离去,但被苏幼薇叫住。他眉梢不动,语气也很平淡,“莫非苏小姐要我负责吗?” 苏幼薇冻得直哆嗦,尬笑道:“我的换洗衣服,都让人偷走了。”她委婉提点一下,“锦王府的下人,貌似都对我有敌意。” 俞君泊默了默,也不再言语,只解了身上的披风,放在桌上,便即出门,再又关上门。 苏幼薇一怔,忙摸索着过去,将披风胡乱套在身上,先遮住身体再说。披风上还有他的余温,让她身上一暖,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不久后,两个丫鬟低眉顺眼,送来一些干净的衣服,脸色不大好,疑似被人训斥过。 “若还有需要的,苏小姐只管吩咐。”丫鬟低着头道。她们带来的,不止有衣物,还有一整套被褥,茶果点心,全都备妥帖了。 “苏小姐,奴婢们知错了。”临去时,她们拜了一拜,脸上疑似有不甘,可却低声下气着道,“请苏小姐莫怪,原谅我们这一回。” “主谋是谁?”苏幼薇问道。别当她傻,哪怕府里下人非常敌视她,但若无人煽动,没有人去组织,今夜这一幕也不会出现。 两名丫鬟犹豫不决。 事实上,得闻事情经过后,仆人丫鬟们心里恨得直抽抽,本欲给苏幼薇一些教训,怎知惊动了王爷,反而帮了她的大忙。 这不,那苏大小姐露出一副柔弱模样,王爷便怜惜她了,为她揪出了一群使坏的人。虽没什么大的惩罚,但被王爷冷冷扫来一眼,众人吓得腿都软了。 “苏小姐借宿在府里,是我的主意,不管她曾做过什么事,你们欺负敌视她,便是在质疑我的决定,是在挑衅我。” 王爷虽未动怒,但这一番话,却让她们胆战心惊,当即稀里哗啦跪了一地。 “柳芷烟跪两个时辰,余者跪一个时辰。你二人,先去给苏小姐备置妥当,再行罚跪一事。再有今夜之事,本王绝不轻饶。” 当时,所有人噤若寒蝉,没有一人敢喊冤。 为何独独柳芷烟跪两个时辰?那是因这一番报复,主谋便是她。 “是……”两个丫鬟嗫嚅,有点惊惧。柳芷烟是皇后送入府的,如今虽是个大丫鬟,但她们都知道,她将来是要做王爷侍妾的,是以她们一向尊称她为“柳姑娘”。 那柳芷烟外表柔弱,但手段狠辣,府里一众丫鬟被她治得服帖,此时哪里敢供出她? “是柳芷烟,对吗?”苏幼薇哼了声。在原小说里,对柳芷烟有不少描述,面善心狠,比之原主都爱权贵,一心想上位。 两名丫鬟不答,算是默认。 苏幼薇摆摆手道:“这一次就算了,我接受你们的道歉,但下不为例。”人在屋檐下,只能放软些身段,但这笔账与那主谋…… 若如此算了,她也不甘心。自穿越以来,那简直是备受欺负,先是原主那二妹,收买竹兰,害得她被太子逮住,继而被逐出相府,后入锦王府,又被丫鬟仆人们捉弄。 横竖她只有被欺负的命,心里的一把火,燃烧得正旺! “苏小姐,那奴婢告退。”两名丫鬟再拜道,出了门后,乖乖去跪着。 望着她们的背影,苏幼薇心思电转,估摸着这与俞君泊有关,否则她们哪会改变态度,不止送了衣物,还专程来向她道歉。 苏幼薇心有小纠结。在被一盆冷水淋头后,她言称哪怕睡在大街上,也不住锦王府,但那只是一时之气,气消后小心思又活络起来。 在整个京城,都没有她容身之地, 分卷阅读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何况她身无分文,原主又是个身娇体弱的小姐,且长得非常漂亮,难以孤身存活。 苏幼薇估摸着,虽然今已落魄,备受苦难,但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准有朝一日,她能一飞冲天,再过上好日子呢?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如今俞君泊虽不怎么搭理她,但基本风度还在,倒不会故意折磨她,而且,据她的观察,他虽已无情意,但也不恨她。 “锦王府财大气粗,月钱发得多,但敌视我的人也多……”苏幼薇琢磨了片刻,肚子里的坏水直冒着泡泡,“想在锦王府过得好,还是得厚着脸皮,去撩拨俞君泊。” 她给自己找了一堆理由,比如为了活命,比如为了报仇,比如为了更好的生活…… 烛火轻晃,昏黄柔和的灯光洒落四周,带着淡淡的素雅,照在俞君泊留下的披风上。屋外风动翠竹,虫声低语,月华如轻纱。 想到披风上那一丝余温,苏幼薇如梦初醒,叹道:“若俞君泊是个矮冬瓜,哪怕有一堆好处,我也不会想着去撩拨他……” 说到底,她最注重的,是俞君泊的颜。 多么直接了当! 苏幼薇心里美滋滋的,自己虽扔了节操,但还是有底线的,至少人丑则拒。 她睡得很早,今日被逐出相府后,四处寻找打杂的活,在外奔波了一天,也有些乏了。 苏幼薇是睡得香,但有人却恼恨着。一个时辰已过,仆婢们都已回屋歇息,唯独只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还跪着,正轻轻揉着腿。 “苏幼薇!”柳芷烟咬牙低喝道。 她在前年入府,是皇后赐给锦王的。那日,她初见俞君泊,便将一颗芳心托付出去,但两年以来,任她使出浑身解数,仍只是一个大丫鬟。 俞君泊,从未正眼瞧过她。她不甘,她是来做主子的,怎能一直当一个丫鬟?得知苏幼薇借宿时,她是恼怒嫉妒的,因此才煽动了一些丫鬟,故意去针对苏幼薇。 若是俞君泊责怪下来,她便可推脱是好意,是在帮他出气,谁知落个罚跪下场。 今夜过后,全府的人都知道她不受宠,连背叛过王爷的苏幼薇都及不上。 这口气,她柳芷烟实在忍不下去! 柳芷烟正暗想着报复时,忽见在不远处游廊上,有着一个鹅黄色长裙女子。 那是……郡主!她目光一闪,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有刁蛮的小郡主在,苏幼薇难有好日子过,她只需坐山观虎斗。 “哥,你怎么如此没有骨气?”俞晓晓猛地推开书房门,大步迈进去,紧锁着眉头,气呼呼地道,“她没地方住,又不该你管!” 天知道,得知苏幼薇被退婚,又被赶出左相府时,她心里有多高兴,谁知一回府,发现苏幼薇也在府里,那一刻,心情直坠泥泞。 “只允她借宿一夜。”俞君泊不在意道,如白玉般的手握着一卷书,依旧在看书,“夜深了,你也去歇息吧。” “府里住着她,我睡不着!”俞晓晓气鼓鼓道,而后一脸狐疑,“哥,我听说,她当着太子的面对你……你可千万要稳住自己的心啊,别又被她勾去了……” “这是女儿家说的话?”俞君泊抬眼,但见她一脸担忧,才似安抚道,“我自由分寸。” “不行,我明日就赶她走。”俞晓晓扬起笑脸,“你也早些安寝,明日还要上朝呢。” “晓晓!”俞君泊喊道,但少女已跑得没影。他的注意力分散,扔下了书,闭眼沉思着。 苏幼薇如何,的确不关他的事。 翌日,日上三竿,苏幼薇正睡得迷糊时,有两个婆子撞开了门,走进来一个红裙少女。 苏幼薇惊醒,只见那少女吩咐道:“给她收拾妥帖,让她赶紧走。” “你……”苏幼薇气道。她虽没有起床气,但忽被人恶声打扰,心里总是有怨的。 “哥哥只道允你留宿一夜,但凭你昔日所作所为,锦王府已仁至义尽。” 苏幼薇坐在锦王府正门前的石阶上,刚才被人从偏门推出府。京城四通八达,她却无一路可行,只能等俞君泊下朝回来。 她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活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 俞君泊下朝回府后,便见到这样一副场景。他从轿子里走出,修长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挡去一片阳光,“怎在这里?” “一文钱都没有,我能去哪儿啊?”苏幼薇一脸幽怨。 第5章 寻安身地 “何况,我现在如过街老鼠,人人都嫌。”苏幼薇可怜巴巴地道。原主留了一堆烂摊子,再经她一补刀,便有了如今光景。 论过错,原主九分,她一分吧。 “你可以回左相府了。”俞君泊淡淡道,便不再理会她,径直踏上石阶回府。 苏幼薇一懵,忙道:“你什么意思?”但她刚追去一步时,便见杜七往她面前一拦,面无表情地对她道:“苏小姐止步。” 分卷阅读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锦王府的大门合上,两列带刀侍卫守着门。 苏幼薇叹气,依旧坐在石阶上,双手撑着下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以减少体力消耗。 自昨晚用了点心后,她便是滴水未进,饿得腹里直打鸣。香喷喷金黄油亮的鸡腿、烤鸡翅、辣子鸡、香酥鸡、卤鸡爪…… 嗷呜一口咬上去,流淌油汁的炸鸡腿、外焦内嫩的烤鸡翅、酥香爽脆的辣子鸡、香而不腻的香酥鸡、卤汁香鼻的卤鸡爪…… 苏幼薇咽了口口水,咂了咂嘴,上下牙齿碰撞着,感觉更饿了,摸上腰带,把肚子勒紧一点,只听得里面咕噜咕噜直响。 锦王府大门外,是一条三丈宽的路,往来的人都少。日近正午了,阳光盛烈,苏幼薇爬上几层石阶,坐在阴凉处。 “苏小姐,请离去吧。”门口侍卫催促道。 苏幼薇眼波流转,便即摇了摇头,酝酿了下情绪,一副痴心模样,饱含感情道:“我已决定了,不论生死,都不会再离开君泊。” 她轻咳了一声,委婉地提醒道:“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他带爆炒鸡丁来接我。” 以俞君泊的聪慧,必能明白一事:她饿。 “王爷,苏小姐还在府门外。”仆人禀道,犹豫了一下,想到柳芷烟刚才的话,偷偷望了眼俞君泊,“苏小姐言称,会一直等在门外,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您的大门口。” 俞君泊蹙眉,倒是俞晓晓一拍桌子,娇声喝道:“居然还敢威胁了?快去轰走她,省得她‘香消玉殒‘,让锦王府跟着沾了晦气!” “是,郡主!”仆人忙回道,眼里有喜色,但刚退后一步时,便听见俞君泊的声音,“这是苏小姐的原话,一字不差?” 他着重强调。 仆人心惊胆颤,抖了抖小腿,声音不大自然:“回王爷,传到小人耳里时,便是这样一番话,至于是否是苏小姐的原话……” “若传个话,都能出错,要你们有何用?”俞君泊轻语,锐利的目光扫去,“杜五,去查证是否属实。” 闻言,那仆人噗通一声跪下,惊惶道:“小人错了,求王爷开恩!”他不敢再隐瞒,将苏幼薇的话照实复述出。 大门口守卫入府传话,他记下后,便去求见俞君泊,但偶遇上柳芷烟,经她一番引诱后才生了贼心,改了几句话,将语意颠倒。 “她还要点脸吗?”俞晓晓难以置信,“真把锦王府当救济堂了?还要吃爆炒鸡丁?” “言行不端,将这粗仆逐出王府。”俞君泊淡淡道,“至于柳芷烟,贬为粗使丫头,若再敢生事端,便只能将她退返皇后娘娘了。” 仆人一听,见犯欺瞒主上之过,也只是被逐王府,而无其它惩罚,便松了口气,千恩万谢地退下了,虽丢了肥差,但所幸小命仍在。 俞晓晓气鼓鼓的,问道:“哥哥,你准备拿苏幼薇如何?莫非一直让她挡在大门前?” “自然不行。”俞君泊轻语,面容淡漠,“让厨子做一道‘爆炒鸡丁‘,给她送去,再派人去左相府,让他们来接人。” “哥!”俞晓晓不依道,但见俞君泊的表情,便知他主意已定,才不情愿道,“好吧,只要她离开王府,那就行。” “咦?”她转念一想,狐疑道,“她不是被赶出左相府了吗?”想到一种可能,她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在朝会上帮了她?” 就在苏幼薇饿过头了时,一阵微风吹来,风中有异香。她翕动鼻翼,霎时间食欲大动,忙偏头望去,便见一盘颜色甚好的爆炒鸡丁,正被一个小丫鬟端来。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直感叹着,原小说绝对是骗人的,俞君泊明明人美心善。 肉嫩味美,好吃!苏幼薇克制着自己,即便馋得只想狼吞虎咽,也尽量保持着得体姿态,小口小口吃着,细嚼慢咽。 “大小姐!”忽然,有两名丫鬟步履匆匆,在她们后边,有四人抬着轿子紧随着,朝她拜了拜道,“大小姐,可找到您了。” 这是左相府的?苏幼薇诧异,放下筷子站起身,静立不动,在观察几人的意图。 一个小丫鬟毕恭毕敬道:“大小姐,是老爷吩咐来的,接您回相府。” 苏幼薇狐疑,目光一闪,急道:“难道太子回心转意,不退婚了?”今日朝会上,说不准皇帝驳回了太子的退婚之请。 “奴婢们不知。”几名丫鬟回道。 想到太子暴戾的目光,苏幼薇心里不舒服,看了看锦王府大门,便坐入了轿子。 左相府,那是要回去一趟的,她昨日吃的大亏,怎能不报复回来? “幼薇。”左相情绪复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圣上已批准太子退婚,幸有锦王出面求情,你才有惊无险,不受罚。为父已备上厚礼,只盼此次能与锦王府重归于好。” 苏幼薇垂头不语,又听左相一番唠叨后,这才退下。一出左相主屋,她径直去了碧落院,找原主的二妹算一笔旧账。 “大、大小姐?”竹兰微颤着。她从小伺候苏幼薇,今 分卷阅读1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另择一主,再见旧主便显惊惧。 “大姐。”苏嫦茹淡淡道,面色如常,脸蛋粉嫩,周身犹似罩着寒霜,清冷如广寒仙子。 苏幼薇二话不说,上前拿起一个鲜果,往竹兰头上一砸,直砸得她眼冒金星。 “大姐,你过了吧?”苏嫦茹不悦道。苏幼薇跑到她的院里,来砸已投靠她的人,便是在打她的脸,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你收买竹兰,引太子来退婚,置我于死地时,怎不觉得过分?”苏幼薇讥笑一声,懒得再打口水仗,直接甩出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我这做大姐的,教你做人的道理。” “你、你敢打我?!”苏嫦茹目光一冷,捂着红通通的脸颊,气质更冷了,如寒冰般。 “胡说,是当姐的在教妹,你好生学着。”苏幼薇眼疾手快,在她另一侧脸上也留下五个指印,“均匀了,顺眼多了。” 苏嫦茹冷冷地瞪着她,须臾后便越过她离去。她不曾拿面纱遮脸,任脸上的十个指印露在外,在仆人各异的目光下,来到左相的面前,委屈道:“爹爹,姐姐打我……” 彼时,苏幼薇已出了相府,直奔锦王府,依旧坐在大门前的石阶上,在侍卫问及时,才道:“又一次无家可归了。” 在左相府,娘走得早,爹也不管她,唯有一个后娘,外加几个坏得冒烟的弟、妹,与其在那里被算计,她还不如宣泄一番怒火。 更何况,左相府系太子一脉,未来会被俞君泊清剿,她是傻了才和他们沾边。 “锦王府招丫鬟吗?端茶递水之类的活,我都能做的,月钱就二两,好歹我也是相府嫡小姐,这要求不过分,当然,要管吃住。” “王爷回话了,不招。” 苏幼薇不死心,在心里盘算着,降低了些要求:“月钱一两,包吃住。” “王爷回话了,不招。” 苏幼薇狠了狠心,再度降低要求:“月钱你们最少给个二钱,好歹我是个相府嫡小姐。” 侍卫再跑了趟,回禀的答案不变:“不招。” “月钱十两,包吃住。”苏幼薇磨了磨牙,被拒得耐心耗尽,压根不抱希望道,“端茶倒水,外加给他暖被窝。” 第6章 美人计策 暖、暖被窝?!侍卫目瞪口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将这几个字挂在口边,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他脸色呆滞,转身跑向府内。 余下的十几名大门守卫,脸色怪异,全都瞅着苏幼薇。 “什么?你说她要给哥哥……”俞晓晓差点咬到舌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到底还是个女儿家,当着下人的面,哪里好意思将那三个字复述出来,“她想得美!” 仆人不敢接话,规规矩矩等着命令。他只是觉得,苏小姐欲入府做丫鬟,几度讨价还价增减月钱,小郡主每次囔着赶人走,而王爷虽然每回都拒绝她了,但耐心也真好。 俞君泊抿了口茶,面色淡然如水,目光亦如无波的湖面,轻语:“今气候热了,不需要。” 仆人躬身退后,但不到片刻又回来,抖了抖面皮,低着头禀道:“苏小姐有言,王爷应该未雨绸缪,现在不需要,那先把她养着,过个几月天寒地冻时,便能用上了。” 俞晓晓张口结舌。这歪理似挺有理,她竟无话可驳,只能看向自己的哥哥。她英明神武的哥哥……应该不会色令智昏吧? “请苏小姐进来吧。”俞君泊淡淡道,目光微微垂下,望着杯里泛着水纹的茶,如墨玉般的瞳孔上倒映有光泽。 俞晓晓眼前一黑,摔坐在石椅上,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气鼓鼓道:“哥,你又被她的美色迷昏了头,太没骨气了!” 她虽怒斥着,但心里很清楚,以自家哥哥的性子,一旦他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在那仆人去传话时,俞君泊才道:“晓晓,她只是进府做个丫鬟,锦王府大,多养一个丫鬟也没有什么。何况留着她,我有用。” 俞晓晓将脸一扭,没好气地道:“是呀,养上几个月,给你暖、暖那个嘛!” 见此,一旁的杜五上前半步,轻声道:“郡主误会王爷了。苏小姐弃王爷转投太子,事已过去三年,如今何以忽然改变态度?” 俞晓晓眼珠子一转,刹那间领悟过来,惊诧道:“你是说……她在用美人计?” 左相府是太子一脉的,苏幼薇自然也是。今圣上嗜画如命,不爱主政,已是半昏之君,而俞君泊势如冉冉朝阳,反观太子势渐微,两人本有私怨,如今已形同水火。 如此境地下,太子或生一计,便是让俞君泊昔日恋人苏幼薇去诱他,以图彻底打垮他。 杜五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苏小姐使美人计,王爷欲将计就计。”说罢,他微微摇头,太子果真能人,未婚妻都可拱手让出。 “哥,她使美人计,你要将计就计我也不反对。”俞晓晓紧皱柳眉,一脸担忧,“但你别‘将‘着‘将‘着,就把自己‘将‘进去了。” “嗯。 分卷阅读1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俞君泊轻轻应了声,平视着前方,不经意间蹙了眉。其实,他心有疑惑,太子又不傻,岂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单看苏幼薇这两日来的言行举止,也不像一个心机深沉、暗藏祸心的女间者。但若非美人计,又如何解释她忽改的态度? 俞君泊正沉思着,便见苏幼薇缓缓过来。盛阳照耀在她的身上,本就极美的人,在此刻更添一丝风采,如同迎着烈阳盛放的牡丹。 美人计……这猜测自有一番道理。 “君泊,我是做你的贴身婢女吗?”苏幼薇笑眯眯地问道,心情倍儿好。她琢磨着,俞君泊外表冷淡,但内里估计正兴奋着。 原主虽给她留下乱摊子,但也给了她一个大宝贝,那便是这副相貌。京城公认的第一美人,主动去暖被窝,有几个男人把控得住。 她已制定了作战策略,先同住一府,再使劲撩拨俞君泊,让这座冰山碎掉,让他淡漠的面容上染上别的情绪,想想都让人荡漾。 大约是苏幼薇的目光太直接,如两簇熊熊燃烧的火,已呈燎原之势,引得俞君泊淡淡瞥来一眼,那便如一盆冷水浇来。 她心里的小火苗,便熄了。 苏幼薇腹诽,他一边要她暖被窝,一边又横眉冷待她,简直是斯文败类。但这话,她是不敢明着说的,自己怂,这缺点没办法改。 俞晓晓斜睨,心里一阵腻歪,驳道:“哥哥身边人够使唤了,正巧我缺个丫鬟,你去本郡主的院里,好生伺候本郡主的小兔子。” 苏幼薇本拿正眼看她,但见她斜着眼睛,便低下头不去看她,正色道:“发月钱的又不是郡主,我只听君泊的。” 说罢,她脸色一垮,水汪汪的大眼里似透着哀怨,喃喃轻语,将这二字念得婉转痴缠:“君泊……”俞晓晓对她有敌意,她决不能去郡主的院里,否则小日子难过。 ——俞君泊,拿出男人的霸气来,留下她,留下她,留下她啊! 俞君泊静默片刻,期间悠闲品着茶,一抬眼,便看到眨着星星眼的苏幼薇,正一脸希冀地望着他,目光微微一闪,轻语:“调个会饲兔的仆人去,就别让她去害兔子了。” “还是君泊懂我。”苏幼薇直点头,盯着俞君泊看了看,真是越看越满意,他不止人美心善,还体贴,可惜就是冷了点。 “那……”俞晓晓不死心,但刚说一个字,便被俞君泊打断道,“你已有六个丫鬟了,更有两个贴身伺候的,她就留给我。” 她就留给我——多么直白的话!苏幼薇很是上道,麻溜地来到他的面前,往他杯里加了茶,再给他捶着肩。 “沏茶的功夫都不懂,怎么做丫鬟?”俞晓晓哼了一声,忽在此时,一计上心头,“春日将尽了,闲着也无趣,不如明日去东黄山踏青,如何?” “邀上各府的公子小姐,人多也热闹。”她扫了苏幼薇一眼,唇角微翘,“哥哥,我带苏小姐一起去,否则你上朝后,她一人在府里也闷,说不准还会受人欺负。” 苏幼薇权衡一番,应道:“我去东黄山。”她留在府里,柳芷烟不会善罢甘休,若去东黄山踏青……不必怕,她还是相府嫡小姐。 左相逐了她,后又接回了她,哪怕她在锦王府是丫鬟,也还是相府挂名的小姐。 “我去准备明日事宜。”俞晓晓笑吟吟道,目光略及苏幼薇时,下巴微微一抬,有一抹得意。明日,她倒要看看她如何挡灾。 “王爷。”有仆人匆匆跑来,低声道,“左相派人来,称苏大小姐掌嘴妹妹,欲接她回去管教一番,请王爷放人。” 苏幼薇心思百转,一把握住俞君泊的手腕,痴痴地望着他,娇柔道:“君泊,我已是你的人了,你会把我交出去吗?” “你……”俞晓晓指着她,脸上一片红,那是被气的。这话倒也对,锦王府的丫鬟,的确是锦王的人,偏偏这话有歧义。 “苏小姐已入锦王府。”俞君泊如上次一般,依旧任她握着手,“如此回,左相会明白。” 近黄昏时,下了一场小雨,入夜后气温骤降。 苏幼薇独立在树下,衣裙随风轻舞,感叹道:“老天都在帮我。” 若不成功,天理难容。 烛火摇摆着,俞君泊端坐在书桌前,处理着一些正事,便听杜五禀道:“王爷,苏小姐言道,要与您探讨一些正事。” “她竟也有正事?”他没有抬头,正执笔书写着,便也不知杜五脸上的表情,“她此刻在哪里?” “回王爷,苏小姐在……”杜五一咬牙,“在您的床上!” 俞君泊手一顿,便使一滴墨汁落在纸上,毁了整本册子。 在床上,还要谈正事? 第7章 欲擒故纵 在床上谈正事,亏她想得出来! “谁准她上去的?”俞君泊蹙眉。她都爬到他的床上去了,就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含蓄吗? 便是要施展美人计,也不要如此明目张胆,是当他愚蠢,还是以为他 分卷阅读1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会为色所惑? 杜五低头不语,心里倒无奈着。苏小姐要用美人计,王爷欲将计就计,他一个做属下的,也不便夹杂在中间说三道四。 “让她回自己屋里去。”俞君泊淡淡道。殷王朝风气虽开朗,但未婚男女共挤一床,若是传扬出去,免不了遭人口舌。 “是。”杜五拜退,可不到一会,又回来一脸无奈道,“苏小姐言道,领了您的月钱,便要忠于自己的职守。夜间天凉,王爷办了正事回去,便有温暖的被窝睡,那多爽利。” 俞君泊默然,搁下笔沉思着。片刻后,他揉了揉额头,轻语:“一个千金小姐,做到这一步,倒也真是能隐忍。” 他实在想不通,到底太子所图为何,让苏幼薇来引诱他,以他之能,又岂会上当? “苏小姐为了助太子对付您,连自个的名节都不要了,竟真给您暖了被窝。”杜五深以为然,“那今夜……王爷去吗?” “你如何看?”俞君泊问道,皱起了眉头。 若他去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加上苏幼薇有意诱他,他是坐怀不乱,还是半推半就? 他虽与苏幼薇定了娃娃亲,但一直恪守礼仪,从未有过肌肤之触,连手都没碰过,退亲后更是少有见面之时,直到昨日……她对他施展美人计后,两人方有接触。 逢场作戏,虚情假意,非他所愿。 杜五权衡后答道:“王爷,属下以为您既打算将计就计,就该配合苏小姐的美人计。不过是一场戏,不假戏真做便可。” “说得是。”杜七一边整理着册子,一边笑着道,“苏小姐都不怕了,王爷有何可顾虑?” 送上门的美人,好好享用便是。 “那好,便去看看她的意图。”俞君泊轻语,决定了后也不再纠结,继续处理正事。 月上中天,夜深人静时,他写下最后一笔,疲惫地闭上眼,歇了会道:“都收起来。” “王爷,该回屋了。”杜七小声提醒,“苏小姐还等着您呢。” 俞君泊心里微微一动,霎时睁开眼,本已倦怠的脸色恢复了精神。自记事以来,头次有人在主卧里等他,乍听这话他心微有异样。 在青石小路的两旁,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摆有小灯塔,整个锦王府灯火通明。 俞君泊顺着小路,回到自己的院落,在小厮推开门后,仍留在里屋房门口。 他心里有纷扰,脑海里闪过不少画面,过往飞花如梦,有关苏幼薇的记忆……其实并不深刻!反倒是这二天,她倒让他印象独特。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俞君泊长长舒气,迈过门槛,任小厮在后面合上门。 逢场作戏,与她虚与委蛇,再反来个美男计,套出她与太子的图谋…… 床边放着一双小巧绣花鞋。淡白色的纱幔垂落,将整张床包围,遮去了里面的风景。 她在里面…… 俞君泊轻声慢步,剑眉紧蹙着,不复以往的从容淡然。这十几年的经历,只教会他谋略算计,没教他如何与美色打交道。 他掀开帷幔,看清了里面的情景,脸上微微一怔,有一丝愕然。 苏幼薇脸蛋粉红,唇角含笑,侧身躺着,一只白嫩的足露在外,手上抱着一团织锦被,一头青丝散乱着,正睡得“昏天暗地”。 俞君泊一瞬间怀疑了自己,这是女间者?这是美人计?这是太子给他准备的陷阱? 亏他还在外面迟疑,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打算用上美男计。 “醒醒。”苏幼薇睡得正香时,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睡眼惺忪地望去,脑子里一片昏沉,还残留着梦里情景。 但见她睁眼,俞君泊便不再言语,只是静立在床前,用淡淡的目光看她。 苏幼薇立即清醒,抹了把脸,回想了睡前的记忆,笑容可掬地道:“你回来啦?被窝给你暖好了,热腾腾的,很暖和。” “嗯。”俞君泊淡淡应了声。 见此,苏幼薇分不清他满意与否,便踟蹰了会,打着商量道:“明日,我得去东黄山,各府都有人去,能把杜七借给我吗?” 原主留了一堆麻烦,又遭人嫌与恨,而小郡主一心想看她出丑,俞君泊又得上朝,会晚些过去,她一人在那,得找个侍卫护着。 俞君泊问道:“你要谈的正事,便是这个?” 倒是他误会了,以为她在耍花招,不意竟真是正事。 “很重要的!”苏幼薇掀被坐起身,身着雪白亵衣,全身都被包裹着,但俞君泊仍旧移开了眼。她眨着星星眼,“君泊,我可是你的丫鬟,我若是丢了脸,你面上也无光。” “我会命杜七跟着你。”俞君泊颔首应道。在深夜里,苏幼薇着一身亵衣,睡在他的床榻上,此情此景,让他略感不自然。 莫名的,他回想到昨夜,在昏暗的光线里,她缩在房间一角,肌肤如雪…… “那说定了哦!”苏幼薇笑眯眯道,披衣下了床,反手将织锦被捂了捂,避免热 分卷阅读1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气散去,回身看了看他,想到丫鬟的职责,便上前欲帮他褪去外衣,“我给你宽衣。” 但在她的手刚刚触上他的腰封时,便被他握住了手,不禁疑惑地望过去。 俞君泊默然,在昏黄的烛光下,她的大眼黑白分明,脸上带着一丝懵懂。他目光微微一闪,手指忽收紧几分,但很快又松开。 来自一个童男最后的挣扎。 俞君泊不再动,苏幼薇很顺利替他宽衣,直到他同剩一身亵衣时,才推他去床上,又替他盖好被子,便披着一头发丝向外走去。 俞君泊微有讶异,问道:“你去哪儿?”他的面色虽一直冷淡,但他清楚,自己的心里并不平静。 “被窝给你暖好了,正事也谈完了,我自然是回屋去睡,夜还长着呢。”苏幼薇一脸莫名,瞅了瞅他,“君泊还有吩咐?” “……”俞君泊不语。衣服都给他脱了,说好的美人计呢? 难道是欲擒故纵?思及此,他阖上眼,面容上一片淡漠,回道:“你退下吧。” “哦。”苏幼薇应道,打开门走了。 俞君泊:“……” 不对!这依旧是欲擒故纵,不到十下,她必然会转道回来。这点小伎俩,如何瞒过他? 十、九、八……三、二、一! 房门依旧如昔,紧紧闭合着。 俞君泊:“……” 苏幼薇刚关上自己屋的门,便狠狠打了个喷嚏,估摸着自己是小感风寒,忙急急缩进被子里,小声抱怨道:“好不容易把被窝捂热乎了,就让给了他,这十两月钱可真不好赚!” 第8章 排除异己 夜虽已深,但苏幼薇瞌睡全无,睡得正香时被人叫醒,一时之间无法再入眠。 自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如今正兴奋着,整个心神都在荡漾。 在那张床上,她睡了一个多时辰,被窝里全是她的气息。在躺上去时,她特意洗了花瓣澡,全身香喷喷的。 俞君泊今夜睡时,感受着被窝里她睡后的余温,再闻着她残留的余香,自然会想到她。 苏幼薇兀自得意轻语:“先撩拨撩拨,让他荡漾荡漾,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拿下。” 谅他也逃不出她的暧昧陷阱。 在隔屋的内室里,俞君泊在默数了九十下后,但房门依旧闭合着,不见人回来。被窝里很温暖,还带着淡淡清香,是她留下的。 他坐起身向外唤道:“杜七,进来。” 下一刻,房门被轻轻推开,守在门口的杜七入内拜道:“王爷有何吩咐?” “苏小姐可有回屋?”俞君泊问道。 杜七回禀:“苏小姐自出了王爷的房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如今应该已歇下了。”他停顿了一下,迟疑道,“苏小姐未施美人计?” 若不为美人计,一个黄花大闺女,跑到男人的床上歇息,给他暖被窝,成何体统? “王爷,我们会否想错了方向?昔日,苏小姐见太子势大,才一心攀上他,为此与您决裂,自前年大将军战死后,太子势渐微,而您日益权重,苏小姐又爱慕虚荣……” 杜七低下头,等了片刻,仍不见俞君泊答,才又道:“苏小姐入王府,又为您暖被窝,此举便如昔日……她攀上太子之时。” 不是美人计,而是她爱慕虚荣。 他还有一句话盘旋在口里:其实,无论苏小姐有何目的,只需请她离开王府,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杜七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要留苏小姐在王府,甚至还陪她玩一局。 俞君泊不回,凝眉沉思少顷,吩咐道:“明日踏青时,你随行在她身边,护她安全。” 杜七瞪大眼睛,但不敢询究竟,只是应道:“是,属下遵命。”他抬头看了眼,见王爷再无言语,便躬身一拜,向外退去。 但在这时,俞君泊的声音传来:“把被褥全都换了。”往日清爽无味的床榻上,忽加了丝属于女子的芳香,让他歇不安稳。 杜七一怔,便即答道:“是。” 几名仆人进出,换上了一套新的被褥,被窝里清冷,原先的温度、气味散去。 俞君泊闭上眼,在歇下不久后,便觉得有些不适,褪去亵衣一看,只见身上起了些小红疹,心思一转便明白过来,“传疾医。” “王爷,您这是起了疹子。”疾医凝重道,一边施针一边询问,“王爷接触过桃花?” “没有。”俞君泊一顿,沉思了下,想到被窝里残留的清香,“也许间接接触过。” 疾医嘱咐道:“所幸发现得及时,施针后,再用些药便可,近来吃清淡些。” 在疾医离去后,杜五入屋禀报:“王爷,属下已探知,苏小姐曾用花瓣沐浴,花瓣是从后院采的,至于其中为何会混入桃花,若要探知,便需去请教苏小姐。” 在整个锦王府,并不曾栽种桃花树。 他取出一个香囊,又道:“在换下的旧被褥里 分卷阅读1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丫鬟们发现一个香囊,里面有桃花,应该是苏小姐的。” “不是她的。”俞君泊淡淡道。他早与苏幼薇接触过,那时并无异状,且她不喜配香囊。 事情很明显,是有人在陷害,故意害他出疹子,用以陷害她。 “但属下有一事不明。”杜五皱眉道,“王爷的屋里不可擅入,那贼子如何将香囊放入您的床榻上的?难道藏在打扫的仆婢里?” “不必入我屋。”俞君泊轻语,面容含霜,有一丝冷意,“苏小姐在沐浴时,那时桶里便有桃花沫,而在本王命人换新被褥后,她又生一计,将香囊放入旧被褥里。” 杜五、杜七互视一眼,皆露出笑容,摇头感叹道:“多此一举,反暴露自己。” 苏幼薇沐浴时,桶里有了桃花沫,此事做得略显隐秘,很难查出是谁所为,但那人其后又弄出个香囊,便是在画蛇添足。 “属下即刻去查香囊的主人。”杜五拜道。 隔间的动静,苏幼薇虽察觉到了,但也只是疑惑了下,便依旧抱着被子翻来滚去,在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后,方因累极而睡着。 翌日,她醒来时,天已大亮。 恰在此时,一个丫鬟推门而入,是小郡主俞晓晓派来的,沉着一张脸道:“姑娘起得可真晚,郡主都等了一会。” “睡到自然醒,才会有精神。”苏幼薇随口答道,在一番洗漱后,便跟着丫鬟出门,临行前看了看隔屋,“王爷去上朝了吗?” 因她看到杜五、杜七都在,故有此一问。 丫鬟答道:“王爷昨夜出了疹子,已告病假,今日不上朝。郡主正在王爷的屋。” 生病了?苏幼薇眼珠子一转,脸上笑眯眯的,此时不去表关怀,更待何时? 她脚步生风,越过在前引路的小丫鬟,嗖的一下跑入主卧,进门时,脸上的笑已消失,换成了一副着急的模样,“君泊,你可好?” 俞晓晓将脸一扭,哼了声道:“若不是你,哥哥还遭不了这一劫难。” “小郡主此话何意?”苏幼薇奇道。待听完事情经过后,她气呼呼道:“肯定是柳芷烟做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说罢,她又一脸忧虑,抽噎了两下,柔柔道:“君泊,我受了冤屈无妨,只心疼你出疹。那个柳芷烟,这次绝不能放过她。” 柳芷烟恨她妒她,总想着害她,早点收拾掉才好。 俞晓晓不屑道:“依本郡主看,是你想报私仇、除异党吧?” “只抓到两个婆子、一个仆人,即便是柳芷烟的主谋,也无证据指证她。”俞君泊轻声道,“受过两次教训,她学聪明了,不出面,只在幕后主事。” 柳芷烟毕竟是皇后送的,若无大过,是不能随意遣返的。 “可惜。”苏幼薇嘀咕,总被陷害,这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得琢磨着陷害回去。 “君泊,”她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你看锦王府的仆婢,欺上瞒下,不顾你和郡主两个主子,倒听柳芷烟的话,这不能容忍。” “你想如何?”俞晓晓斜睨过来。 “来个大扫除,把有二心的都换掉。”苏幼薇笑容可掬。最重要的,便是把一众对她有敌意的仆人全换掉,她在锦王府才能过得好。 俞君泊目光一闪,忽望向她,脸上有一丝异色,状似不在意地开口道:“好,此事你来办。” 锦王府里,为何会有二心的仆婢?那是因为其中穿插着各府的眼线,皇后的、太子的、左右相的…… 他没有除,一是因没有借口,二是怕引得那些仆婢的主子的注意,以为他有异动。 但若借苏幼薇的手,那便有了理由,还能混淆视听。 “包在我身上。”苏幼薇喜滋滋道,终于到了她一展身手、排除异己的时候了! 第9章 态度翻转 “把有二心的全赶走,府里留一片安宁。”苏幼薇笑吟吟道。那在往后,她无须再提防阴谋与算计,只用一心撩拨俞君泊便可。 一见她兴奋的表情,俞晓晓便轻哼了声音,不乐意道:“等今日游景归来,你便着手去办吧,若是办砸了,唯你是问。” 将锦王府里有二心的仆婢全换掉,这也非一件易事。毕竟,那些仆婢全是各府的眼线,几大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苏幼薇不理她,眼珠骨碌碌一转,向俞君泊走去,但距他不到两步时,见他眼一抬,便下意识顿住脚步,“君泊,你怎么了?” 俞君泊虽未言语,但那淡漠的表情上,疑似有阻止她接近他的意思。 苏幼薇想到一事,恍然大悟道:“你怕我身上还有桃花粉末?我回去沐浴,洗一洗。” 她心里一阵腹诽。事实上,俞君泊身强体壮,别的花都能碰,唯独触不得桃花,否则必出疹子,严重时甚至会呼吸困难。 依她看,他是命犯桃花,才不能碰桃花。 “不用了,一夜过去,粉末都散了。”俞君泊轻语,微 分卷阅读1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微后仰,此刻稍显慵懒,冲去了面容上的冷意,“苏小姐,不论你是相府大小姐,还是王府丫鬟,都不该直换我名字。” “哥哥说得极是。”俞晓晓得意道,小脸上笑逐颜开,“按照礼数,你该唤哥哥‘王爷‘,却叫着他的名字,不分大小,乱了规矩。” 苏幼薇一怔,面有狐疑之色。虽说,俞君泊不怎么搭理她,但也不阻止她的亲昵,怎一夜过去,他就态度大变? “莫非你怪我害你出疹?”她问道,目光流盼生辉,打量着他的面色,“昨夜是个意外,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暖好被窝。” 俞晓晓轻啐一口,脸色微红道:“苏幼薇,你知不知羞啊?念在往日的情面上,我哥哥才收留你,并无其它念头,你少费心思。” “是这样吗?”苏幼薇奇道。可在昨夜,他还好端端的,任她摸手、任她脱衣,难道…… 她瞪大眼睛,目光徒然诡异。难不成,他是在怪她只脱他的衣、不办他的人吗? 但房里一堆人在,她没好意思问出,自己好歹是个闺阁姑娘,不便太放浪不羁。 “哥哥,时候不早了,我们启程吧。”俞晓晓眼弯如月牙,“今日天色好,出去散散心。” 俞君泊是告了病假的,今日不用上朝,正可一道前去。但他并无兴致,语气微柔:“你去吧,一群公子贵女游景,无趣至极。” “不行。”俞晓晓不依道,摇了摇他的胳膊,“你快二十了,换了别府的公子,早已成亲有子。你忙于公事,鲜少与姑娘接触,今日便去看一看,给我挑个嫂嫂回来。” 苏幼薇斜睨过去,一句话盘旋在口里,愣是没胆量说出:不用挑嫂嫂,有她这现成的。 只怪俞君泊的态度不明,但凡他对她有一丝好感,她也不至于畏手畏脚。如今,若非靠她的厚脸皮撑着,两人哪还会有交集。 “婚事不急。”俞君泊淡淡道。 俞晓晓劝道:“屋里有个贴心人,能嘘寒问暖,也省得让人钻了空子。”说罢,她特意扫了眼苏幼薇,“如今父母不在,你的婚姻大事,也只有我记念着。” “说不过你,去便去吧。”俞君泊温声回道。 苏幼薇不乐意了,心思百转千回,决意到时搞破坏,暗暗搅黄俞君泊的“相亲宴”。 锦王府的正门开启,因是外出郊游,便不曾带上仪仗队,只用了两顶轿子。 俞君泊与俞晓晓一前一后,坐在轿子里,周围随行着两名丫鬟、四名护卫。 轿子小巧精致,是一人乘坐的。苏幼薇目测了一下轿子大小,便失望而回,自己应该挤不进去。 她扫了眼四周,只瞧见两顶轿子,不死心地问道:“郊区离闹市不近,我能坐轿子吗?” 此刻,俞晓晓的声音传来:“若是左相府的大小姐,自然有轿子坐,可锦王府的丫鬟,却无那份殊荣。若当小姐,本郡主立即让人抬来轿子,送你回相府。” 苏幼薇仔细考虑,若回左相府,有后娘和后娘的儿女在,她过得许比在锦王府时更差。 自左相续弦后,母子六人住相府十六年,早就站稳了脚跟,和左相相亲相爱,相比之下,那才是一家人,反倒剩她一个外人。 “君泊……”苏幼薇可怜巴巴道,虽已想通,但还是要表现委屈的,不是都言道女儿家柔弱些,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吗? 所幸原主的貌美娇滴滴,肌肤白嫩滑,又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用特意示弱,只需往那里一站,便能惹人爱怜。 可惜的是,在这样一副娇躯里,住着一个能“倒拔垂杨柳”的她,便少了丝柔弱韵味。 俞君泊没有回应。 苏幼薇等了一会,只等到抬轿的声音,一行人出了正门,朝左侧走去。她撇了撇嘴,心里直嘀咕着,俞君泊太冷心无情了。 她琢磨了一路,总觉得不对劲,凑到杜七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小声问道:“王爷为何忽然不准我接近,也不再搭理我?” 在杜七、杜五两人里,杜七面慈心善些。 杜七回道:“谁让姑娘昔日背弃了王爷。” “一夜之间,态度改变,必有蹊跷。”苏幼薇嘀咕,“杜七,你告诉我原因,好不好?” “抱歉,苏小姐。”杜七回道,并横移几步。他知道原因,之前以为是美人计,自家王爷才允她接近,昨夜才知她是为了嫁入锦王府,自然不会再容她靠近。 苏幼薇撇嘴,皱了皱眉,忽喊道:“停轿!” 轿夫们下意识停下,她一个弯腰,便钻入小轿子里,对上俞君泊闪烁着寒星的眼眸,哆嗦了一下,才道:“君泊,我走累了。” “下去,找晓晓。”俞君泊平静道。 见此,苏幼薇倒不怕了,笑吟吟道:“郡主不会准我上去的。你要我下去也行,但要告诉我原因,为何要避我如蛇蝎?” 她努力挤了挤,坐下了左臀部,至于右臀部则紧挨着轿墙,整个人侧坐着。 俞君泊被她挤得紧贴着墙 分卷阅读1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用奇怪的目光瞅了瞅她,片刻后才扬声问道:“还有多久到?” 杜七在轿外答道:“回王爷,已经不到半里路,沿途已能看到各府摆放的轿子。” 轿子摆放位置分尊卑,锦王府的在最前方。 “是王爷和郡主!”有人扬声道。在皇族不显的情况下,此地最尊贵的,便是锦王兄妹。 “咦?”他们有些疑惑,觉得前边的那顶轿子有点奇怪。 正在此刻,只听得咯吱一响,轿底突然破裂,苏幼薇惊呼,整个人往下落。 俞君泊下意识一捞,将她护在怀里,但他没能幸免,从轿底下重重摔落在地。 两名轿夫抬着空轿子,一脸呆。 苏幼薇惊吓住,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珠,被人仔细护着,倒没有受伤。 “你压够了吗?”俞君泊目若寒星,此番摔个结结实实,身上还压着个人,不可能不痛。 不远处,各府贵人望着这一幕,也在发懵。 第10章 唇枪舌战 “哥哥!”俞晓晓一声惊呼,一掀轿帘,忙跳了下去。一路上,她都在轿子里休憩,直到刚刚那一声巨响,才惊醒了她。 各府贵人围聚过来,纷纷出声问道:“王爷无碍吧?可需要传唤疾医?” 在一众关怀声中,只有三两个声音问到了苏幼薇:“苏小姐可有伤到?” “你还好吧?”苏幼薇回过神,急急地起身,但因太用力,不慎撞到了轿上,“君泊,你能起来不?身上有没有不适?” 两个轿夫忙移向一边,放下损坏的轿子,垂首跪在那里,吓得脸色崩得紧紧的。 俞君泊面色淡淡,倒无一丝异样,气度闲宜地站起身,平静道:“往后少吃些。” “我重得压坏你了?”苏幼薇瞪眼,没好气地道,“如此身材,竟不懂欣赏。” 正在此刻,俞晓晓提着裙摆跑来,直接将她扒拉开,急道:“哥哥,你没有摔伤吧?” “我无碍。”俞君泊安慰道,语气略显柔和,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笑意,“别担心。” 苏幼薇腹诽,心里很不平衡。她和俞晓晓都说了关心的话,可俞君泊对她们的态度,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不由得伸出一只手,以示自己的存在,委屈道:“君泊,我痛。”说话时,她娇娇弱弱、楚楚动人,一双大眼水汪汪,脉脉含情,柔美入骨。 苏幼薇心里无奈,入小说一门数年,自然知道世上有几个字,足以形容此刻的自己:装模作样的白莲花。 搁在小说里,她就是个缠着男主的女配,一路犯蠢拎不清,是男女主感情的踏脚石。 为何不是女主? 苏幼薇心里直流泪。因为白莲花女主一向是清傲娇弱的,男人都爱她,女人都恨她。至于她呢,姑娘们倒是不喜欢她,但也无一个男人心悦她,这注定是女配的命。 “君泊,手上火辣辣的疼。”她将手抬高了些,轻咬着唇瓣。 俞君泊望去,见她的手背上有一道红印。它大约有人的拇指宽,红通通的,还有点肿,在白嫩的肌肤上尤为明显。 就如同一块无暇的白玉,今有了一丝瑕疵,损坏了美感,让人顿首惋惜。 “不过是一道红印子……”俞晓晓不悦道,“哥哥,我们走,懒得理她。” 但俞君泊没有动,目光落在那道红印上,忽问道:“很痛?” 苏幼薇目光一亮,暗叹此法有效,难怪古往今来诸多姑娘效仿,便含羞带怯地点头,柔柔弱弱地道:“你给呼呼就不痛了……” 望着面前的手,俞君泊久久不语。这姑娘……真会打蛇随棍上。 俞晓晓瞪大了眼睛,气得脸颊通红,往日在府里便也罢了,如今出门在外,当着各府贵人的面,苏幼薇竟还敢调戏她哥哥?! 旁侧,不少人僵住了脸,一些贵女恼恨着。京城贵公子虽多,但如锦王这般的,却是凤毛麟角,不知被多少家惦记着。 一个昔日背弃婚约、今时又被退婚的女子,在大庭广众下,先摔倒在男人的怀里,再用言语挑逗男人,简直伤风败俗! 此时,一名少女微笑道:“苏大小姐掌掴二小姐时,可一点也不柔弱呢。”她着织锦绣金丝边长裙,外面套着一件薄袄。 “嫦茹脸上的红印,至今都未消。”另一个少女帮腔道,语气略显尖锐,“对嫦茹时尽显泼辣,对王爷倒一副柔弱模样。” 这话入人心,很多人看向苏嫦茹,着重打量了下她的脸,虽有胭脂覆盖着,但若仔细去看,便能发觉其脸有点肿。 一时间,众人同仇敌忾,纷纷质问道:“对自己的妹妹,也能下此狠手?” “虽同父,但秉性却有云泥之别,苏二小姐清贵高雅,大小姐却……” 殷王朝盛行君子之风,而君子,自然不能沉溺女色,应当注重内涵,是以苏幼薇虽美,但一众公子为正言端行,表面上都嫌弃她。 至于内心里的小 分卷阅读1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九九,却不为外人道。 苏嫦茹盈盈福了一礼,轻语:“各位的义举,小妹先在此谢过。此为私事,难登大雅之堂,请诸位勿探讨,就此揭过罢。” 这话一出,众人暗自点头。单凭这份心性,二小姐无怪乎能丽名远扬。 “苏二小姐客气了……” 但在此时,苏幼薇不客气地道:“我打苏嫦茹,那是她欠教训,谁让她先陷害我。你们嚼舌头根,说话阴阳怪气,难道也欠打?” 她哼了声,扬声道:“子曰:不知者寡言,不懂者慎言。你们全不知始末,只见她脸上有印,便以为是我欺负他,愚昧之至。” 被她一顿抢白,众人面面相觑。良久后一人奇道:“子有曰吗?是哪本书记载的?” “苏子有曰。”苏幼薇答道,“若非苏嫦茹从中作梗,太子昨日也不会退婚,你们用用脑袋仔细想一想,别让人利用了。” 有一人脆生生道:“大姐,二姐不知何时得罪了你,让你记怀于心,但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有事可说开,别诬蔑二姐。” “婉蓉,都是自家姐妹,莫让人笑话了。”苏嫦茹轻语,似有丝委屈,“大姐对妹妹有成见,但相府终是你的家,回去可好?” 苏幼薇鄙夷。苏嫦茹维持着仪态,一副与世无争的清贵模样,只露出被打过的脸,再让苏婉蓉替她申辩,手段可真高。 她虽能看清,但旁人却不是,但听苏嫦茹的话,便有蓝衣公子劝道:“二小姐,总忍让也不行,得人家领情,莫损了自个儿。” “不知者寡言,不懂者慎言。”忽在此刻,俞君泊淡淡道,“此话虽是苏小姐自创,但本王心觉有道理,你们呢?” 众人惊讶,那蓝衣公子羞得脸一红。而苏嫦茹脸色微变,暗咬了口银牙,心中微恼。俞君泊的意思,便是指事有隐情,指她表里不一,这是在帮苏幼薇。 苏幼薇眼睛一弯。这群人就知道欺负她,也不仔细看一看,她也是有人护着的。 俞君泊又道:“苏二小姐有一句说得是,苏小姐终归是相府的小姐,身在锦王府多有不便,今日游景后,随二小姐回相府罢。” “你不要我了吗?”苏幼薇垮了脸,他能不能别给颗甜枣,再当头来一棒? 但俞晓晓抢着道:“苏大小姐好歹是一府小姐,做锦王府的丫鬟,委实糟蹋你了。” “只要能呆在君泊身边,我都不介意。”苏幼薇含情脉脉地道,“何况,我应了一事,需回锦王府处理。” 她指的,是除有二心仆婢的事。 “不必了。”俞君泊回道,干脆果决,不容人反驳,“留在锦王府,于苏小姐闺誉有损。” “那你昨日为何又准我入锦王府?”苏幼薇奇道,紧盯着他的面容,“问题出在昨晚?” 她仔细回想,意图寻到根源。 昨晚?不少人耳尖一动,想入非非。 第11章 精心谋划 “君泊,你告诉我原因……”苏幼薇追问,但俞君泊始终不回,只与俞晓晓轻声聊着。 俞晓晓笑吟吟的,小声道:“哥哥,安平王府三小姐形貌昳丽,还有两年及笄,素来玲珑娇憨,不知有多少媒人上门。” 苏幼薇紧跟在后面,一直揣度着俞君泊态度有异的事,闻言随口道:“连十三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太过分了。” “要你多话!”俞晓晓瞪来一眼,鼓着脸颊,眼睛一瞟,又指向另一个,“右相府二小姐端庄秀丽,去年刚及笄,一向温文娴雅,是京城有名的淑女。” 苏幼薇眼角斜天,插话道:“二八年华,如花美眷,正是君子所求。可惜的是,右相是皇后的娘家,和君泊注定为敌。” 俞晓晓气得哼了声,小声道:“你是左相府的,也是太子一脉,又为何缠着我哥哥?” “正是为了君泊,我才脱离左相府。”苏幼薇从容回道,不放过一丝表心意的机会,“那右相府的二小姐做得到吗?” 俞晓晓将脸一扭,斥道:“懒得理你。” 如茵的绿草上,立着一顶顶遮阳伞,俞晓晓兴致不减,坐在俞君泊身边,一个个地给他介绍淑女,“哥哥,那个秀外慧中……” 俞君泊面色如昔,似无一丝兴致,只在俞晓晓介绍那些女子时,随意瞄去了一眼。 见此,苏幼薇放下心,开始品尝着点心。 贵人们四散开,三三两两结伴,有去东边游湖的,有去亭台作诗绘画的,亦有去山下小溪边戏水的,还有在林子里狩猎踏春的。 蓝衣公子感慨道:“苏二小姐才情惊世,这一手丹青……实在让人赞叹。”他的目光很明亮,尤其在望向苏嫦茹时,添了一丝炽热。 但触及她脸上的红印时,他脸一沉,露出心疼的表情,喃喃道:“苏小姐性子太柔,会吃大亏的,该有个人为你遮风挡雨。” “谢公子。”苏嫦茹半低着头,轻轻一声喊,似带着一丝羞意,本是清冷的神情,此刻如谪落人间的仙 分卷阅读1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子。 谢庆临看呆了,回神后脸上一红,执手行了个平辈礼,结巴道:“在、在下失言了!” “竟看对眼了?”在对面,苏幼薇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往口里塞着葡萄,眉梢微抬,“以苏嫦茹的品性,也瞧得上这个小公子?” 在遍地贵人的京城里,谢庆临的家世也不算好,配不上左相府小姐。 “你当谁都与你一般,爱慕虚荣?”俞晓晓呛道,“二小姐清雅如莲,怎有你这个姐姐?” “她那是藏着真性情。”苏幼薇回道。她也是戏中高手,如何看不出苏嫦茹的意图,无非是在利用谢庆临罢了,当他是备用。 她点评道:“按人设,我是白莲女,她是绿茶女,横竖谁都沾不上‘清雅如莲‘四个字。” “你是在嫉妒二小姐。你一艳俗的女子,如何比得上二小姐的清贵?”俞晓晓一把抢过果盘,趾高气昂地道:“苏大小姐,要吃,回左相府去吃,别动我锦王府的。” “她那不是清贵,是心机。”苏幼薇白了她一眼,瞅了眼俞君泊的侧颜,见他毫不理会,便扭过脸去,仔细琢磨着。 俞君泊昨日允她入王府,今日又让她离开,且不准她靠近他,此事必有蹊跷。 症结点,便在于昨夜。 苏幼薇一时想不明白,便将自己代入俞君泊,站在他的立场思考问题。假若是她,一个曾背叛过的男人妄图给自己暖被窝,又拼命缠着自己,还使劲调戏自己…… 结果就是,她会打残他! 俞君泊居然还容着她?苏幼薇有些脸红,甩去那些杂思,接着推理下去:在三年前,那个男人背弃她,而三年后忽言道心悦她…… 此事必有诈! 苏幼薇心里一震。她竟没有想到这一点,因知道小说剧情,才想着挽回俞君泊,但俞君泊并不知情,见她示好的举止,便会疑惑。 那时,他会觉得她包藏祸心,接近他是另有目的,比如…… 苏幼薇绞尽脑汁,在瞅到对面那郎情妾意的场景后,目光登时一亮,心里豁然开朗。 美人计! 苏幼薇哭笑不得。莫非在刚开始,俞君泊以为她是奉太子之命,故意接近他以图利? “那便说得通了。”她嘀咕。在昨夜,她在暖了被窝后,便即离去,而并未用美人计,才让他明白猜测有误。 既不是美人计,与太子朝政无关,那他自然没有留她的理由,也无与她亲昵之意,是以今日态度有异,更是不容许她近身。 苏幼薇想了想,既然已猜到原因,那便需破局,总归她不能离开锦王府。 片刻后,她眼睛一弯,径直向苏嫦茹走去。 俞晓晓狐疑,望着她的背影,注意着那边。 一见苏幼薇接近,谢庆临上前一步,将苏嫦茹挡在身后,问道:“苏大小姐意欲何为?” “我与二妹叙旧,这是左相府的家事,谢公子请。”苏幼薇回道。 谢庆临一番犹豫后,点点头,嘱咐道:“二小姐,在下离得不远,别担心。” “有劳公子挂怀。”苏嫦茹福了福身,用着一贯清淡的调子,给人以高不可攀的感觉。 屏退了周围的人后,苏幼薇压低声音道:“你们误了太子的大事!” 苏嫦茹、苏婉蓉一怔。 “此处人多,我们换个地方谈。”苏幼薇冷淡道,当先一步走出。 苏嫦茹二女稍作犹豫,便跟了上去。 “哥哥,我去一下,看看她有何意图。”俞晓晓呆不住了,提着裙摆偷偷追上去。 在寂静的林子里,苏幼薇止步,目光飞快扫了圈,见大树后有一角裙摆露出,心里一喜便道:“我入锦王府,实为太子授意。” “什么?!”苏嫦茹惊道,“太子……为何?” 苏幼薇冷冷道:“太子有何意图,是你能打听的吗?” “那太子退婚,也是一早布好的局?”苏嫦茹恍然大悟。她一直奇怪,苏幼薇本是太子未婚妻,会是未来的太子妃,甚至是国母,为何会向俞君泊诉情意,以致遭太子退婚。 如今,一切都说得通了。 “正是如此。”苏幼薇答道,眼珠骨碌碌一转,“你们差点误了太子的大事,得受些惩罚,否则不长记性。” 苏嫦茹脸色微变,问道:“你欲如何?” “你们当着大家的面,向我赔礼道歉,言明情况,免得旁人误会我欺负你们,再自扇十巴掌以作惩戒。”苏幼薇斜睨过去。 “妄想!”苏婉蓉气道,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既如此,那太子那边……”苏幼薇点到为止。 苏嫦茹深深呼吸,回道:“行!”太子,到底不是她一个相府小姐能得罪的。 “记住,此事保密,不得对人言。”苏幼薇着重提醒道,“哪怕是对爹爹,也不行!” “哥哥、哥哥!”俞晓晓急急跑回去,向左右一看,才小声道,“我听见了,苏幼薇果然是太子 分卷阅读1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派来的,是在用美人计!” 俞君泊蹙眉,若有所思。 不到一会儿,苏幼薇回来,扬着一张笑脸,拉着他的衣袖,问道:“君泊,林子里有果树,我摘不到,你陪我去行吗?” 她自称用美人计,与太子绑在一起,虽能如愿留在锦王府,但却是在饮鸩止渴。因此,她需要疯狂刷好感! 苏嫦茹姐妹过来,小脸绷得紧紧的,很是难看,前来赔礼道歉。 苏幼薇眼睛弯如月牙,笑得很灿烂,扬声道:“各位快看过来……” 第12章 小心心跳 “全都聚过来!”苏幼薇的声音不小。 很多人望过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苏嫦茹脸色难看,恨恨地瞪了眼苏幼薇,心里恼得直抽搐。若非她一句话,锦王也不会借此赶苏幼薇离开王府,误了太子的大事。 自己惹的祸,只能自己还。 “姐姐,妹妹、妹妹……”苏嫦茹难以启齿,声若细蚊:“上次,是妹妹错了,在此赔罪,姐姐别与我计较。” 一旁的苏婉蓉很不甘,嘴高高翘着,一脸不情愿。 “你说啥?”苏幼薇眉梢一扬,脸上微带着笑,“你大点声,姐姐我耳朵背。” 苏嫦茹紧咬牙关,忍住心底的怒气,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昨日,姐姐遭太子退婚,妹妹一时情急,怕姐姐有性命之忧,才口不择言,怪姐姐三心二意,便遭姐姐掌掴……” 被掌掴的真实原因,是她设计欲除苏幼薇。她自然不会说出真相,选了个择中说法,不至于让自己的名誉受损。 “原来是这样?”一些人惊讶,而后点点头。 与皇族姻亲的女子,一般而言,只有死,才能离,见太子退婚,二小姐心急,也是在关心大小姐,倒是姐妹情深。 “本就是三心二意,还不准人说了?”谢庆临低语,有些愤愤,“更何况,二小姐也是一番好意,苏大小姐何故动手伤她?” 苏幼薇斜眼瞅他,心中腹诽:这个蠢货,活该他是苏嫦茹的备用。 她眼波流转,粉颊经暖阳一照,更显得娇艳动人,浅笑盈盈道:“昨日既是误会,那为何你不言明,平白让人误会我欺负你?” 赔了礼道了歉,接下来便是自打脸。这一番羞辱,对心高气傲的苏嫦茹而言,可谓是生不如死。 “是妹妹的错……”苏嫦茹紧握着手,修得尖尖的指甲嵌入手心,留下一排指印。望着朝阳下的那张娇颜,她心里的妒意直冲云天。 凭什么?一个草包,如何配得上那副容貌?京城才女遍地,她也不过其中之一,可第一美人之名,安在苏幼薇身上,无人有异议。 “啪!”一声清脆的响,惊呆了众人。 苏嫦茹面沉如水,眼底如冰,心中的恨意便如决堤的江河。她给了自己一巴掌后,眼里快速积攒出泪水,哽咽道:“请姐姐原谅……” 美人垂泪,总是让人心怜。谢庆临第一个站出,心痛道:“二小姐……”说罢,他目光一转,一脸愤斥,“苏大小姐未免太过分了!” “她自打脸,与我何干,又与你何干?”苏幼薇不客气地反驳,抢在他前头问,“难道不管是我打,还是她自扇,都是我欺负她?” 谢庆临哑口无言,又见众人瞟来的目光,脸上一红,羞得无地自容。 “啪!”苏嫦茹自扇了第二巴掌,此刻再也忍不住,豆大的眼泪滑落脸颊,恨与怒却如熊熊烈火,充斥了她整颗心。 今日羞辱之恨,他日必会十倍偿还! “别打了,二小姐,原也不算你的错。”有贵公子看不过去,一脸真诚地劝道,“二小姐终归是好意,无人会责怪你的。” 众人大都在劝。平日里,苏嫦茹虽一副清冷模样,但并不高傲自大,凭着一番手段,在贵女中人缘倒不错,贵公子对她印象也佳。 苏幼薇皱眉,眼见着众人倒向了苏嫦茹,自然不会去当恶人,摇头叹道:“嫦茹,你我是姐妹,姐姐又怎会真生你的气?” “打是亲,骂是爱,姐姐教训你,全都是为你好。”她神采飞扬,笑得跟朵花似的,“你要知恩,莫辜负了姐姐一片苦心啊!” ——你姐,终究是你姐! “谢姐姐不责之恩。”苏嫦茹面无表情,但心里都快气疯了,尤其是见苏幼薇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后,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脸。 “去上药吧,小脸都肿了,怪让人心疼。”苏幼薇关切地道,眼角一瞟,见苏婉蓉正恶狠狠地瞪着她,便抬手往她脸上一掐,“婉蓉越发水灵了,瞧瞧这小脸蛋,多滑嫩。” 苏婉蓉吃痛,一口气不上不下,心里委屈得不得了,便往苏嫦茹怀里一扑,呜咽着不说话。 “君泊,陪我去摘果子。”苏幼薇心里欢悦,脸上却一副愁容,哀怨缠绵,“你不容我在王府,今日过后,我们少有见面时。我们去散散步,说说话,这怕是最后一回。” 盛阳洒落霞辉,透过层 分卷阅读2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层树叶,在地面留下斑驳光点。几只小鸟栖在枝头,鸣叫着,配合着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交织出一曲乐章。 在翠绿的枝叶里,点缀着一颗颗黄色的果。 “君泊,我想吃枇杷。”苏幼薇扬着笑脸道。 俞君泊大致搜寻一下,选了根够得着的枝,正伸手去摘枇杷时,一个大汉手持木棍跳出,又一棍砸了过来,喊道:“偷枇杷贼!” “君泊小心!”苏幼薇叫道,上前一把抱住俞君泊,挡在他的前边。 大汉那一棍砸下,重重地打在她的背上,疼得她泪眼汪汪。 他用这般大的力气作甚?不是已说好,让他下手轻一点吗?疼死她了!!! 大汉是她不久前找的“托”,陪她演一场“女英雄救美男”的戏,用以感动俞君泊。为了刷好感,她也是拼了。 “苏小姐……”俞君泊蹙眉,抱住她有些下滑的身体,声音急促了些,“伤到哪里了?” “痛。”苏幼薇吸了吸鼻子,声音弱弱的,晶莹的泪珠直落,模样甚是可怜,“很痛!” 闻言,俞君泊看向那大汉,目光骤然冷下来,犹如锐利的刀刃般,吓得他倒退几步。 “枇杷、枇杷树是、是俺的……”大汉结结巴巴道,终是承受不住,扔了木棍转身就跑。 俞君泊有意去追,可苏幼薇紧抱着他,权衡下便将她轻柔抱起,轻声道:“先让疾医看看,身上若有大碍,便需回府休养。” “君泊,”苏幼薇身上虽痛,但心里美滋滋,乖巧地窝在他怀里,“晓晓说得对,我爹爹左相属太子一脉,那我也是属太子一脉。” 俞君泊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她,又听她闷闷道:“太子暗令我接近你,我如他所愿来到你身边,但我不能再听他的调遣。” “那是因为……我不想伤害你!”苏幼薇扬起挂着泪珠的脸,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情绪,悲痛地问道,“君泊,我只想留在你身边,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所言当真?”俞君泊轻声问道,目光有一瞬的复杂。 苏幼薇心虚不已,酝酿了一下情绪,鼓足胆气道:“自然是真的,难道我会骗你吗?” 俞君泊很干脆道:“若你口中无一句假话,那往后在锦王府,你想住多久都可。” “王、王爷?”苏岩诧异道。这二人去了一趟树林后,锦王便抱着苏小姐回来? “她受伤了,唤疾医。”俞君泊回道,抱着苏幼薇进了一间凉棚,又命仆人放下竹帘,“我先回避一下。” 一名女疾医小跑过来,朝他拜了拜,便去为苏幼薇诊治,在查探伤势与诊脉后,沉吟了一会儿,禀道:“苏小姐放心,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抹些药便行。” “很好!”苏幼薇笑吟吟。付出一点点代价,便取得了极大的进展,这笔买卖很划算。 恰在此时,俞晓晓进来,一见她高兴的模样,便气鼓鼓地哼了声,咕哝道:“你得意了吧?哥哥正在画凶徒的人像画,且已下了死命令,定要捉拿他给你报仇呢!” 苏幼薇呆若木鸡,笑容僵在脸上。 要、要逮她的“托”? 第13章 小小心愿 找托的事,若是被拆穿了……苏幼薇心里一抖,忙问道:“王爷的画技如何?” 这话其实不用问,正因俞君泊书画一绝,才能在那嗜画如命的皇帝面前受宠。 “那还用说?”俞晓晓回道,想到她是为自家哥哥受伤的,语气倒是好了一点,有些安慰的意思,“你放心,哥哥定能抓住凶徒的。” 苏幼薇脸都白了,小心心怦怦直跳。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得去阻止!她急道:“晓晓,快去找君泊,我有要事。” “你伤在背上,腿又没有伤。”俞晓晓嘀咕道,“受了个伤,竟敢使唤起我来了。”她虽抱怨着,但也没有耽搁,掀竹帘出去。 苏幼薇侧身躺着,正等得心急时,眼前光线一亮,便看见姿态华逸的俞君泊,忙扬起一抹娇弱的笑,诉苦道:“君泊,背上痛。” “已用了止痛的药,仍是很痛吗?”俞君泊问道,慢步过来,落座在她身侧。 苏幼薇直点头,垮着一张脸,伸出小指勾住他的衣袖,又飞去一个柔弱的小眼神,柔柔道:“你给抱抱,就不痛了。” 她得缠住俞君泊,不让他去作画。人的记忆是会淡的,俞君泊只见农汉一次,印象不会太深刻,过不了多久,便会忘了其相貌。 俞君泊蹙眉道:“苏小姐……” “君泊,”苏幼薇眨巴着眼,捏着他的衣袖轻轻拽了拽,模样可怜兮兮的,声音又娇又柔,“回来时,你也抱过我,不差这一次。” 她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极为灵动,瞳孔如墨玉般,睫毛又长,此刻扑闪着眼睛,再配上脸上的表情,像极了毛茸茸的小动物。 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揉一把。 俞君泊看了看,侧身将她搂了过来,略显慵懒地靠在长椅上, 分卷阅读2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稳固住她的身体,轻语:“好过些了?” 苏幼薇颔首,眼珠滴溜溜一转,笑颜如花,取来一盘瓜子,脸上全是期待之色,软软地道:“君泊,我有一个小小的心愿。” 她得使劲缠着他,不能让他想别的事,尤其是回忆那农汉的相貌。 俞君泊垂下目光,望着这一盘瓜子,思量着,不明所以,直到她解惑:“由心悦之人给我嗑瓜子。” “……”俞君泊半晌不语,深深地凝视着她,末了取去她手里的瓜子盘,将它搁在一边,又拿来一个小碟,开始剥瓜子。 每当聚了十粒瓜子时,苏幼薇拿起小碟往口里一倒,嚼了几下便咽下,心里美滋滋的,乖巧地等着下一碟瓜子米。 小半个时辰后,一整盘瓜子空了,只留地上一堆壳。 苏幼薇有些渴,便取了个橘子递给他,小脸微微泛着红,状似羞赧道:“麻烦你了,由心上人剥的,必然是最甜的。” 但这一次,俞君泊没有接,拂去身上残留的瓜子屑,面容如昔淡漠,平静问道:“伤了你的那名农汉,你可有想过如何处置他?” “自然还他一棍,不能轻饶他!”苏幼薇立即回道,扑闪着眼睛,目光闪烁不定,心里惴惴,试探地问,“你还记得他的相貌吗?” 俞君泊仔细回忆一会,答道:“他长相太过普通,若站在我面前,我便认得出,但如今让我描绘他的相貌,却是有些为难。” 顿时,苏幼薇心里狂喜,竭力压抑住兴奋之色,只露出急切忧虑的表情,愁容满面地道:“那该如何抓他?” “不急,”俞君泊望着她,眉尾微微斜着,如同剑尖般,有一股锐利之感,“我早已经画完人像,晓晓带着杜五、杜七去抓他了。” 苏幼薇呆了,表情僵在脸上,手里的橘子坠落在地,又滚出去半丈远。 俞君泊的目光闪了闪,扫了眼橘子,便落在她的脸上,唇角微微一动,疑似露出一抹笑容来,自顾自地道:“他们应该快回了。” 他的话刚落,竹帘一动,便见俞晓晓跑入,开心地叫道:“哥哥,我们抓住他了……” 望着面前一幕,俞晓晓脑子一懵。在竹帘晃动时,有一些细缝露出,一些贵人借此捕捉到凉棚内的风景,当即惊得瞪大眼睛。 锦王又抱着苏大小姐? “哥哥,你干嘛抱她?”俞晓晓抱怨道,“定是她缠你的,一个姑娘家,太不矜持了!” “人已抓住,我们去看看。”俞君泊轻语,将苏幼薇抱在旁侧椅上,整了整衣衫,如松柏般挺拔,玄衣白玉冠,风神气度不凡。 是祸躲不过!苏幼薇仰着头,秉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伸出一只手,一脸生无可恋,有气无力道:“扶我起来,我腿软。” “装模作样!”俞晓晓嘀咕。在她的印象里,苏幼薇一点也不柔弱,但这些天总一副娇娇弱弱、楚楚可怜的模样。 三人出了凉棚。苏幼薇急急看去,见果真是那名农汉,心顿时凉了个透,闭眼长叹。 最后一丝希望幻灭,天要亡她! 她一瞬间想到很多,经这一闹,俞君泊怕是心意决,不会再留她在王府。 回左相府,还是浪迹天涯?苏幼薇思量,但想着想着,觉得自己还有救,忙道:“是我们有错在先,那枇杷树是你的,我们不问自取便是偷,遭教训也是该的。” “苏小姐,”杜七禀道,“枇杷树不是他的,那树本是无主之物,路人常取了吃,自他画地一圈之后,便成了他的,不准旁人用。” 要你多话?!苏幼薇恼着道:“有因在前,我也有错,就从轻发落他罢。”只要不逼急农汉,他应该不会抖出她。 “苏大小姐深明大义。”旁侧,有贵公子赞道,“这农人被抓来,想必已吓破了胆,也是一个教训,就轻饶了他罢。” “伤了苏小姐,你可知错?”俞君泊淡淡问道,本就显威仪,又是俯视下来,气势成倍增加,让人胆战心惊。 大汉原一直沉默着,一见他问罪,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磕头求饶道:“草民错了,草民不该贪图那翠玉珠钗,冒犯了王爷……” 苏幼薇哀叹,事已至此,回天乏力。自今日后,怕是她的笑料又要添上一笔。 闹一出戏,徒劳无功不说,反受了一棍。 “我坦白……”苏幼薇摆了摆手,决意主动说出,面对自己的过错。 ——她错在饥不择人,找了个“怂托”,一被逮住,便吓得什么都招了。 但在此时,俞君泊打断道:“你既已认错,且苏小姐亦原谅了你,本王便不再追究。” 苏幼薇一怔,那大汉一惊后喜道:“草民叩谢王爷大恩!” 俞君泊又道:“本王观树上枇杷将熟,苏小姐既喜欢,去摘个几斤来,让她尝尝。” 一场闹剧结束,苏幼薇犹处云里雾里,兀自疑惑着。她猜不准俞君泊知不知情。 那一箩筐枇杷送来,俞君泊二话不说,取了一 分卷阅读2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个枇杷剥着。他的手指修长如玉般,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齐,整体看上去很漂亮,几乎挑不出瑕疵。 苏幼薇欣赏着,眼睛弯成月牙儿。仔细想想,俞君泊对她不错,堂堂王爷之尊,给她嗑瓜子、剥枇杷,还给她解围…… 俞君泊喂来枇杷,她一口咬去小块,不到一瞬,脸色顿时大变,一张脸都皱在一起,直吸着冷气,“酸、酸!”她牙齿都酸痛了! “酸?”俞君泊轻语,眉梢微微一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本王记得,苏小姐刚才言道,由心上人剥的,必然是最甜的,怎会尝到酸味?” 他似漫不经心地道:“原来是本王自作多情,苏小姐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苏幼薇一呆,目光触及那一箩筐枇杷,心里一抽搐。可别告诉她,这些全都是酸的! 第14章 互相伤害 那一箩筐枇杷,黄中带青色……苏幼薇回想刚刚的苦味,心里打了个哆嗦,回道:“枇杷本是酸的,但经你一剥,便成了甜的。” 说罢,她一把握住俞君泊的手腕,情真意切地道:“我心底的人,就只有你。” 打肿了脸,充胖子! “一点也不酸?”俞君泊尾音上扬,略带一丝磁性,便如羽毛拂过人心灵,勾得人心痒痒的。他递来枇杷,轻声道:“那接着吃吧。” 苏幼薇无语凝噎。 在凉棚之外,俞晓晓探头探脑,一根食指点在唇角,轻蹙娥眉,一脸狐疑。 “俞妹妹,你在看什么?”来人一袭素色裙,柳眉杏眼,肌肤细腻白皙,略施粉黛,配上几件淡紫色的首饰,整个人温婉素雅。 “嘘,胡姐姐,小点声。”俞晓晓将食指搁在唇上,瞅了瞅凉棚,疑惑地轻语,“哥哥不吃酸的,为何命杜五去摘了一筐酸枇杷?” 她亲耳听见俞君泊吩咐杜五,让他挑一些未熟的枇杷回来。枇杷成熟后香甜,但在将熟未熟时,却是极酸的,让人难以下咽。 “王爷说过,那枇杷是为苏小姐摘的。”胡玉妍惊讶,目光闪了闪,心底微有黯然,脸上却不显露分毫,“大约是苏小姐喜酸。” 此时,“爱吃酸”的苏幼薇正犹豫着,她该如何回应?吃,还是不吃? 她估摸着自己被算计了,如今可以肯定,俞君泊必然已洞察,猜到大汉是她找的托,才故意剥酸枇杷给她吃。 “快些,汁要流下了。”俞君泊提醒道。 苏幼薇狠了狠心,艰难地咽下枇杷肉,口里冒着苦泡泡,又道:“甜、好甜!”她不再小口小口咬,在取了核后,直接生吞了枇杷。 “味道真的很甜。”她刚挤出一抹笑,便看到俞君泊取了第二个枇杷,继续给她剥着,且对她道:“既然甜,那再吃几个。” 苏幼薇心肝抖了抖,怪她一时口误。她硬挤着笑道:“不了,现下没有胃口,放几日再吃。” 青黄色的皮散开,露出里面的果实,鲜嫩带着汁,如同一朵花,煞是可观。 “为了吃枇杷,挨了一棍,却又不吃了。”俞君泊轻声道,似笑非笑,“一时兴起,总不长情。” “别说了,我吃。”苏幼薇苦着脸道,咬了一口枇杷肉,便将枇杷往他面前一推,“其实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便是与心上人分享美食,来,你也尝一口,味道可甜了。” 俞君泊垂下目光,望着被她咬了一口的青黄枇杷,刚张开了口,正欲说些什么。 苏幼薇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往前一推,将小枇杷推入他口里,浓郁的枇杷汁淌出…… 凉棚外的胡玉妍郁郁寡欢,面带愁容,并不知那二人正在互相伤害,只以为郎有情妾有意,用羡慕的语气道:“王爷真宠苏小姐。” 俞晓晓摇了摇头,反驳道:“不,苏幼薇喜甜,不尝一丝酸,以往都娇生惯养着。哥哥若对她好,怎会让她吃酸的?” 一个声音插入:“估摸着是王爷看不过去,故意叫她食酸,警告她收敛些性子,别把别人当傻瓜,那农汉分明有问题。” 苏婉蓉语气不佳,沉着一张小脸,恨恨地瞪了眼凉棚,嘀咕道:“她呀,最会扮可怜,凭着一点姿色,做些有辱闺誉的荒唐事……” “小妹!”苏嫦茹打断道,口头上训斥一下,便幽幽叹了一声,“到底,她是我们的大姐,岂可在她背后论长短?” “哪个姑娘像她一样?”苏婉蓉不解恨,不久前,在苏幼薇手里吃了亏,一直记得这笔账,“锦王爷可真倒霉,平白被她沾上,甩都甩不掉。郡主得仔细点,别让她得逞。” 苏幼薇接近俞君泊……她虽知道这是太子的计,但咽不下心里的气,背后说上几句,过过嘴瘾也好,提醒道:“我大姐厉害着,心眼又多,郡主要提防点,莫中了她的计。” 俞晓晓沉默,侧着小脑袋,注视着她们,片刻后将小脸一扭,懒得去搭理苏家姐妹,只和胡玉妍轻声说笑着。 她心有不喜,虽对苏幼薇印象不佳,但见其姊妹在背后论道是 分卷阅读2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非,一家人互相挤兑,便觉得她们不是敦善的姑娘,不愿去结交。 苏婉蓉自讨了个没趣,有点尴尬与委屈,但俞晓晓是郡主,又不能甩脸子给她看,只能气鼓鼓地走开,在心头斥了她几句。 “胡姐姐,你看我哥哥如何?”俞晓晓向左右瞟去,见周围无人,便小声道,“小妹大胆问一句,胡姐姐可有暗暗许了人家?” 胡玉妍心里一颤,便飞快跳动起来,脸上显露红晕,端得是风姿绰约,羞涩道:“俞妹妹这是何意?姑娘家的,也不害臊。” 俞晓晓低语:“我明说了吧,以往,哥哥和苏幼薇定亲,被她耽误了十余年,直到三年前才重回自由身,此后婚事无着落……胡姐姐是有名的淑女,不知可愿住入王府?” 她笑吟吟的,但见胡玉妍红晕满面,便知此事能成。她哥哥龙章凤姿,又是少年才俊、封疆大吏,天下不知有多少姑娘盼着嫁呢。 胡玉妍脸颊通红,羞答答地低垂着头,呐呐地说着几个字:“我、我哪配得上王爷……” “胡姐姐妄自菲薄了,右相府的二小姐,嫁入皇室都足矣,自可入王府。”俞晓晓娇颜胜花,笑得眼睛弯弯的,拉着她的手眨眨眼问道,“那胡姐姐准不准,愿不愿入王府?” “婚姻大事,自然由父母做主。”胡玉妍轻咬唇瓣,偷偷向凉棚望去一眼,眼色暗了几分,“何况,有苏小姐在,王爷他……” “我错了。”苏幼薇举着双手,捏着自己的耳朵缩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瞄着俞君泊。 在她强喂了他枇杷后,再对上他淡漠的双眼时,立即怂了起来。一时的和睦,倒让她忘了,面前这位,可是已黑化了三年。 俞君泊擦拭着衣上的枇杷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得苏幼薇惴惴不安。 片刻后,他抬起头,终于开口:“这一筐枇杷,你可带回左相府,放个几日便甜了。” “君泊,”苏幼薇一急,也顾不上害怕,委委屈屈地道,“你真不要我了吗?” 她脑子转得飞快,在思考对策,因见俞君泊不似在玩笑,怕他铁了心要送她回左相府。 “回相府去吧。”俞君泊淡淡回道:“苏小姐,同样的计策,也不必再用了。” “好,你别后悔!”苏幼薇丢下狠话,冲出了凉棚,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直奔向树林。 夕阳西下,贵人们渐渐离去,人烟稀少,但苏幼薇仍未回归。 “王爷,没有苏小姐的踪迹。”杜五回禀,“已传信回去,苏小姐也不曾回王府与左相府。” 俞晓晓嘀咕道:“哥哥,不管她,她自己跑了,干我们何事?” “天色渐晚,一个姑娘家在外,多有危险。”俞君泊轻语,“晓晓,你先回府,我带人再去找一下。” 彼时,苏幼薇正忙着挖陷阱。 经过不久前的惨痛教训,她痛定思痛,决定反着来,弄一出“英雄救美”。 第15章 夜宿山野 几个农汉挥舞着铁锹,身上全是汗水,挖土的在挖土,运土的在运土。两个妇人提着竹筒,拿着毛巾,给他们端水擦汗。 “姑娘,这坑够不够深?”一个黝黑的农汉问道,脸上手上沾满了泥土,唯有一口牙齿雪白,朝苏幼薇憨笑着,“要再挖一尺吗?” 苏幼薇站在大坑边,朝下望了望,比量了一下,便回道:“够深了。”她取下两只耳坠,递给一旁倒水的婶子,“有劳。” 从凉棚跑出后,她走走停停,一直回首向来路望去,但不见俞君泊来追,又拉不下脸回去,只好盲目走着,不想误入一个小山村。 她在暗中作了观察后,觉得村人朴实憨厚,没什么坏心眼,便在脸上涂了泥巴,掩盖了些相貌,去一家村舍买了些吃的。 饭后,她用一对耳饰做报酬,请一些村人帮她挖一个深坑。期间,虽有锦王府的侍卫找来,但她都提前躲避,没有被他们寻到。 “谢谢姑娘……”几人点头哈腰,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姑娘还有吩咐吗?”耳饰上,镶着两颗莹润的珍珠,价格绝对不菲。 一下午的苦力功夫,便得了一对珍贵的耳饰,几个农人笑得合不拢嘴。 “在坑上盖上草叶,把它遮了。”苏幼薇微微笑着道,“掩仔细了,在周围也铺上草,好好布置一下,别露出痕迹,他很精明的。” 按她的要求,几名农人忙活了一阵。 “记住,此事保密,不得对人言。”因着上次的教训,苏幼薇着重提醒,“否则,我会收回耳饰,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姑娘放心,都懂的,”几个农人笑着答道,拿了铁锹,再扛了木梯箩筐,吆喝着回村。 苏幼薇记下路后,偷偷摸摸地溜回林子边缘,探头探脑望了一会,才知道俞君泊进林子去寻她了。 “嘴上说着赶我走,让我回左相府,心里还不是关心惦念着我。”她嘀咕道,转道而回,在树林里转悠着。 夕阳已尽,天有点昏 分卷阅读2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暗,气候已冷下来。 “苏小姐?”隐隐约约间,苏幼薇听到人声,目光登时一亮,忙轻手轻脚地靠近,躲在树后望去,一眼便见到人群里的俞君泊。 他着一身玄衣,配了一条披风,面容倒是冷静,但紧锁着眉头,微抿着唇。 “君泊。”苏幼薇小声喊道,一见到他看来,便别过脸,故作黯然地转身离去。 “你们留在这等着。”俞君泊吩咐道,心里忽生出几分无奈,追上去拦在她的面前,“孤身在外,也不怕出事吗?” 如今虽是太平盛世,但民众品性不一,总有一些渣人,她又生得极美,且手无缚鸡之力,一旦遇上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谁让你赶我走。”苏幼薇闷闷道,越过他继续向前走着,一心奔向大坑处。 俞君泊也不再纠缠,只道:“跟我回去。” “不,除非你答应我,留我在锦王府。”苏幼薇回答得很干脆,脚步生风,飞一般走着。 近了、快接近大坑了! “不行。”俞君泊回道,见她闷头向前冲,蹙了蹙眉,估摸着与她说不通,正想直接将她抱回去时,忽觉脚下一空,向下栽去。 苏幼薇一声轻叫,虽有心理准备,但在踏空后,仍是有点惊惧。这般摔下去,必极疼! 两人几乎同时踩空,但在落地前,俞君泊忽地将她一拉,又极力翻身,将自己置于她身下,重重地摔在坑底,传出一声响。 苏幼薇呆了呆,窝在他的怀里,有点不好意思,问道:“你有摔伤吗?”这坑可不浅,有近一丈深,他摔下来时,还保护着她。 “没死。”俞君泊语气虽淡漠,但疑似压着一丝痛意,声音亦不如往日,此时有点艰涩。 闻言,苏幼薇忙从他身上爬下来,小心地扶起他,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查探他的身体,又轻轻按了按他的背,问道:“疼吗?” 俞君泊不语,打量大坑里的情况,摸了摸底下与壁上的泥土,已是了然,似笑非笑地道:“坑里泥土很新,应该是刚挖不久,苏小姐挖的?” 苏幼薇直摇头,一脸正气凛然,答道:“我对月发誓,这大坑绝非我所挖!”是她用了一对耳饰,雇几个农人挖的,她没有动手。 俞君泊不置可否,心中已有答案,不想再纠结于此,轻语:“不知他们何时寻来。” “君泊,我冷。”苏幼薇小声道,拉了拉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天色渐黑,一轮浅月印在天上,周围伴着几颗星辰,清风冷寂。 白天温度尚可,但一到夜间,便有些冷了。 “与本王何干?自作自受。”俞君泊淡淡道。 苏幼薇衣着单薄,仍是白日时的打扮,缩在一个角落,冻得瑟瑟发抖。她不时看向俞君泊,见他依旧冷着脸,便不敢上前。 在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天完全暗下来,月华洒落银辉,星辰闪闪烁烁,淡淡霞光倾下。 气温更冷了,大坑又是新挖的,有些潮湿。 苏幼薇冷得受不住,只得挪过去,碰到他温暖的身体后,忍不住惊叹一下,又见他毫无抵触之意,便抱住他的腰,整个人贴上去。 俞君泊不曾呵斥她,被她冰凉的身子一捂,只是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她,轻语:“竟是血气不足,难道左相府亏待你了?” 苏幼薇仔细回忆书中情节,回道:“在衣食方面,倒是没克扣我,但小时候被人推入湖里,落下了些病根。爹爹平日忙着,后宅就徐氏说了算,她明着待我不错,可暗地……” 闻言,俞君泊默了一阵,问道:“这便是你不愿回相府的原因?” 苏幼薇心里一动,便即笑开,顺着他的话委委屈屈道:“我若回去了,怕是又要受她们折磨,不到几个月,便要香消玉殒。” 多好的理由,她早时居然没有想到。 “你想想,我这么漂亮,死了多可惜。” 俞君泊不再言语,不到片刻,又听她道:“腿冷。”他没有回应,直到她时不时揉腿,动不动挪动身体时,才蹙眉问道:“不会自己坐上来吗?还要本王提醒?” 一向厚脸皮惯了,如今怎么矜持起来? 苏幼薇一怔,立即明白过来,长腿一搭,很麻溜地坐在他的身上,笑道:“你真暖。” 但俞君泊不搭理她。 “啪”的一声,忽有个东西掉下。天色已黑,苏幼薇仔细辨认,疑道:“那是什么?” 长长的,像是一条绳索……她瞪大眼睛,颤了颤道:“蛇、是蛇!” “别动。”俞君泊轻语,手搭在腰上,摸出一把软剑,但在此时,那蛇飞速游了过来! 苏幼薇闭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身上一麻,又是一痛,便听俞君泊有点急促的声音:“将衣裙脱了。” “你要干嘛?”她一懵,抱住自己的小胸脯。 俞君泊回道:“你被咬了,我看看有无毒。” 苏幼薇一听,事关小命,岂可耽 分卷阅读2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搁,迅速拖去了外衫,只着一身亵衣。 伤口在后腰处。就着月色,俞君泊查了下伤口,便道:“无毒。” 苏幼薇松了口气,得见小命无恙,小心思又活络起来,握着他的手道:“你掀了我的亵衣,那往后就是我的人了!” “王爷、王爷……”喊声在慢慢接近。 俞君泊回应道:“是杜五吗?”但在此时,他脸色微微一变,“快穿上衣!” “把腰带给我。”见有人来,苏幼薇摸着黑,迅速套上衣衫,再将绮罗带一缠。 杜五等人赶到。 两条绳索被扔下一头,苏幼薇将尾端往腰上一绕,在上头人的拉扯下,出了坑底。她轻吐出一口气,笑吟吟道:“总算出来了。” 俞君泊蹙眉,因见杜五几人的面色不对劲,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 在火把的照射下,他衣衫不整。他不禁看向苏幼薇,面色微微一僵。 苏幼薇不止衣衫不整,还将衣衫穿反了。 第16章 出乎意料 众侍卫移开眼睛,心生尴尬,暗怪他们来得太快,打搅了两位主子的好事,害主子们慌慌张张的,连衣服都穿反了。 林子里,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苏幼薇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衣不得体,面皮微微一抽,对上俞君泊的双眼,见他蹙眉似有不悦,便开口解释道:“我们是清白的。” 杜五忍不住轻咳一声,低着头一语不言。 清白?那时清风明月、诗情画意,又在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呆在坑底小半个时辰,出来时一个衣衫不整,一个衣衫着反…… “多话。”俞君泊面无表情,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苏幼薇系上,将她的身体遮得严实,“回凉棚后,整理一下仪容。” 苏幼薇心思电转,问道:“你准我回王府,还是赶我回相府?我们好歹共患难,躺过一个坑,你别太无情。” “把自己收拾妥了,再议此事。”俞君泊回道,当先离去,在经过众侍卫时,留下一句,“今夜之事,不得宣扬出去。” “属下遵命!”杜五一干人拱手答道。 回程时,杜七驾来一辆马车,两边各列一队侍卫,个个举着四角琉璃灯。 在俞君泊上了车后,苏幼薇紧随着,乖巧地坐在他的身边,一根手指卷着发丝,眼珠骨碌碌转着。 车内点着两盏灯,光线倒也明亮,中间搁置一张小桌,上面摆有几盘点心。 俞君泊淡淡道:“事不过三,你总动些歪心思,不过是徒劳无功,反弄得一身伤。” “谁让你总想推开我。”苏幼薇当即驳道,但遭他扫来一眼,撇了撇嘴,“好吧,那英雄救美之计,就此打住,我不用了。” 天下招数千千万,禁了这一招,还有下一招。凭她的聪明才智,还怕断了招吗?! 俞君泊阖上眼,声音轻淡:“今日已晚,你先随我回王府,明日再作打算。” 苏幼薇扭过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但闷了一阵后,仍是憋不住气,心头的火更甚,在灌了一口温热的茶后,继续思考着下一步——该用什么招? 在一个时辰后,马车路过王府侧门,杜五靠近车窗,低声问道:“王爷,已到了王府左侧门,是否从此进入?” 左侧门离得近些,若要走正门,又需绕过一条大街。 “不必了。”俞君泊回道,“从侧门入。” 苏幼薇咽下最后一块点心,喝了一口茶,便随他下了马车。 过了二门,又入了三门,再穿过一个花园,踏过水上九曲游廊,就到了厢房前。 “王爷……”一个轻灵悦耳的女声传来。柳芷烟拜了拜,手上提着一个灯笼,俏脸有点苍白,大眼里似有幽怨之色,眉间点点愁绪。 “芷烟见过王爷。”她柔柔道,眼中疑似含泪,那一抹哀愁恰到好处,“芷烟知错了,求王爷收回成命,准芷烟回主院。” 苏幼薇一脸鄙夷。柔弱哀怨、娇俏可人——这都是她用过的招。柳芷烟也不知翻新,用她用过的计,如何能成功? “王爷,芷烟真的知错了!”柳芷烟哽咽道,直直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雨,但在抹眼泪时,恨恨地扫了眼苏幼薇。 苏幼薇心里一动,忽想到一条绝世妙计,只觉得全身气血沸腾,一把搂住俞君泊,用娇滴滴的声音道:“君泊,你有如花美婢,来日她一旦入主院,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后边,杜五、杜七对视一眼,一同躬身拜了一拜,再向后退去。此情此景,他们估摸着,自己不宜留在此。 柳芷烟恼得直欲吐血,银牙咬得咯咯响,一张脸气得雪白,目光愤恨而仇视。自苏幼薇入了王府后,她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到时我形影单只,孤夜难眠。”苏幼薇低语,将小脑袋往他怀里一埋,“你却成双入对,伴软玉温香……” “夜深了,回去休息。”俞君泊平静道,虽没有推开她,但也 分卷阅读2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不作回应。 苏幼薇软语:“今夜,我与你相会。”她不再纠缠,施施然离去,走了十几步后,躲在一根大柱后,探头探脑望着。 在她意料之中,俞君泊直接去了书房,徒留柳芷烟一人在外。 在月色下,柳芷烟脸色扭曲,愤怒地绞着丝帕,片刻后才沉着脸离开。 苏幼薇小心地跟在她的后面,避过王府的仆婢侍卫,随她来到粗使丫鬟的大院。怕打草惊蛇,她没有进去,躲在院外一个角落。 不到一会儿,柳芷烟与一个小丫鬟出来。在四顾无人后,两个人交头接耳。 “药给你,洒在那小蹄子的茶杯里。”柳芷烟低语,“再叫夜香房的阿牛过去。” 小丫鬟迟疑一下,答道:“好的。” “我原还怕招惹是非,不想得罪左相府,但那小蹄子竟敢在我面前勾引王爷,便不怪我狠心了。”柳芷烟冷笑道,“哼,那小蹄子生得美,倒是便宜阿牛了!” 苏幼薇琢磨了一会,估摸着应当是催·情之类的药。她在心中感叹,柳芷烟不负她的期许,果真给了她一个大招。 那药,她是不会吃的,但不妨碍她做戏。在假装中了媚·药后,她就去找俞君泊,一来能得到些亲亲抱抱之类的,二来可扳倒柳芷烟。 如此甚好!在柳芷烟二人离去后,苏幼薇开开心心地回自己的院,此时瞌睡全无、疲惫尽消,整个人兴奋着。 “王爷,”在俞君泊踏入书房时,杜五上前禀报道,“据查,有采事的偷带入异物,小六取了些回来,发现那是媚·药。” “谁?”俞君泊淡淡问道。 杜五答道:“被柳芷烟拿去,不知其目的。属下有两个猜测,一是用在您身上,她欲与您……二是用在苏小姐身上,毁她清白。” 彼时,苏幼薇正在沐浴,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后,披散着一头乌发,喊道:“备茶。” 进门的小丫鬟陌生得紧,倒不是与柳芷烟密谋的那位。 苏幼薇不在意,用衣袖挡着,做了个吃茶的动作,便浅笑道:“夜还早,我出去走走。” “那姑娘早些回。”小丫鬟不疑有它。 苏幼薇在外晃悠了一阵,估摸着药效该发作了,便偷溜进厨房,拿热水往脸上一蒸,不多时她脸腮桃红,双眼水盈盈。 “君泊,”她飞快跑到书房,见杜五、杜七守在门口,便放慢些脚步,且踉跄着,“快些让开,我有急事!” 一见到俞君泊,苏幼薇便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急道:“君泊,我难受。” 俞君泊蹙眉,只听她委屈道:“我、我可能中媚·药了,柳芷烟不存好心,想害我……” “怎么办?”苏幼薇状似又慌又乱,双手紧抱着他,抽噎着,一脸希冀,“我只有你了,你会救我的,是不是?”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 俞君泊静默半晌,在她又诉了一顿委屈,并且意图吻他时,才伸手拦住她。 “君泊,我忍不住了!”苏幼薇娇娇弱弱道,那叫一个可怜兮兮、我见犹怜。 终于,俞君泊开口问道:“柳芷烟手里的媚·药,在午间时已被杜六掉包,那不过是包面粉,不知苏小姐……是如何中的媚·药?” 苏幼薇:“……” 第17章 主审药案 药被掉包了? 苏幼薇懵了一阵,脸黑如锅底,只觉得心口疼。她辛辛苦苦做的戏,全都白演了。所幸,屋子里只有她和俞君泊在,否则她的脸面哪保得住。 俞君泊搁下笔,微微侧了侧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目光淡淡,一语不发。 “那啥,我开个玩笑,在考验你的定力。”苏幼薇咳了声,脸上挤着笑容,赞扬道,“王爷实乃君子,坐怀不乱。” 俞君泊目光微转,扬高了些声音:“杜五。” “找他干嘛?我自己能走。”苏幼薇忙道。她估摸着,也许是俞君泊动了怒,让杜五进门轰走她,“不打扰你做事,我就走。” 但在这时,俞君泊拉住了她,蹙眉道:“你整日想着歪点子,连正事都忘了?” 他吩咐道:“将药偷藏入柳芷烟的柜子里。” “属下明白。”杜五抱拳,立即退下,并细心地掩上门。 书房内,又只剩两个人。俞君泊后仰了些,靠在软椅上,显得有点慵懒,不复往日冷硬之风,轻语:“让你主审,如何?” “没问题。”苏幼薇目光流转,展开了笑颜,试探问道,“能预支我一个月的月钱吗?” 俞君泊脸色淡然,问道:“今日早晨,我便预支了你三个月的月钱,你用去了哪?” “买了一支珠钗、一对耳饰。”苏幼薇老实答道。之前,她被左相赶出府,净身出户,身上没有一文钱,后虽又被接回左相府,但未及做小姐打扮,便跑回了锦王府。 今日贵人小聚,她好歹是一府小姐,身上不能太寒碜,恐惹 分卷阅读2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人笑话,便去和俞晓晓换了些精贵首饰,充一充门面。 然而在不久后,她将珠钗给了枇杷果农,为演一场“女英雄救美男”的戏;又将一对耳饰用去雇人挖大坑,做一场“患难与共”的戏。 俞君泊了然,断然拒绝:“不行。这三个月的月钱,你全用在歪道上,还不死心?” 苏幼薇笑容可掬,解释道:“我一个二八少女,正值青春貌美的年纪,总得有点脂粉钱,打扮打扮。”否则,她怎么撩拨他? 俞君泊扫去一眼,在辨认她脸上的表情,随后允道:“明日去账房领。” 不到一炷香时间,杜五前来禀报:“王爷,涉事的人都已押至侧堂内。” 从府外的贩药者,到买药的采事,到内府的接头者,最后到柳芷烟手里。几乎参与了此事的人,全都被押到侧堂。 苏幼薇提醒道:“还有一个小丫鬟,也是柳芷烟的接头者,便是由她给我下的药。” 俞君泊颔首,声音放暖了些:“但若查到那一步,需得将药放在那丫鬟屋里,主责在她身上,便无证据指证柳芷烟。” “我懂。”苏幼薇想了想道,“柳芷烟明面上有背景,得给她个人赃并获,才能处置她。”那个小丫鬟却不同,随意给她安个罪名,便能打发了她。 “你不去吗?”她疑道,因见俞君泊毫无起身之意。 “审一个婢女而已,也值得我去?”俞君泊淡淡回道,“杜五,你随苏小姐去侧堂,帮她镇场。” 苏幼薇进入侧堂,俞晓晓已坐上首。她闻讯而来,因闲着无趣,跑来瞧热闹。 “郡主。”苏幼薇颔首示意,落坐在左座。她面对着一干跪着的仆婢,先哼了一声,拿出点威仪来,才道:“从贩药的起,坦白诉出罪行,或可从宽处置。”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忙道:“回姑娘的话,小的是个乡下郎中,配了这味药,是给病患人解忧的,无其它不轨心思!” “苏小姐,他所言属实。”杜五禀道。 苏幼薇点点头,略微沉思一下,问道:“在今日午间,有谁向你购了药?” 那男人指向左侧,恭敬地答道:“是这位小爷。小人刚刚才知,他是锦王府采事的。” 采事脸色微白,跪在地上告饶道:“小的是受柳姑娘所托,去买了这位药,其余的小人一概不知,求郡主、求姑娘开恩!” “胡扯,我是被冤枉的,”柳芷烟叫道,怒视着那名采事,“你好大的胆,是受何人指使,竟敢如此污蔑我,直欲置我于死地?” 俞晓晓哼了声,慢吞吞地饮着茶。 见此,柳芷烟收敛了些气焰,问道:“你如何证明,是我托你去买的?” “这……”采事人犹豫片刻,只能如实道,“是丫鬟小兰与我说的,小的买了药以后,也是交给了小兰,她最清楚。” 小兰抖如筛糠,哆哆嗦嗦道:“奴婢、奴婢是奉柳姑娘的命令,去找刘采事买的药。” “你是二等丫鬟,我不过是个粗使丫头,如何能命令得了你?”柳芷烟冷哼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 她望向俞晓晓,双眼盈盈含泪,抽噎着,委屈道:“求郡主明察,还我一个清白!” 俞晓晓凝眉,刚要开口,便听杜五道:“郡主,王爷有令,此事全由苏小姐去审。” 侧堂内落针可闻。苏幼薇捏了捏下巴,问道:“在你的屋里,搜出了药包,你作何解释?” 柳芷烟面色不变,但手指不由得握紧,心里恨得紧,却不得不求道:“苏小姐明察,必是有人在陷害我,故意放药包在我屋里!” “是吗?”苏幼薇沉思。虽有人证物证在,但却有漏洞,若以此定柳芷烟的罪,怕是不能堵住皇后的嘴。 柳芷烟心中得意。此事她几乎未曾插手,一直身在幕后,前后都有人打点。 “粗使丫鬟都做些什么?”苏幼薇问道。 杜五答道:“做粗活累活,都是些烧火、洗衣、打扫类的活。”他目光一闪,已然明白过来,“柳芷烟今日分在厨房。” 苏幼薇扬了扬眉,问道:“王府采事给你的银子,你记得是哪一个吗?” “自然记得。”贩药人忙涎着脸道,“小人今日就只收到一两银子。” 银子被呈上来,苏幼薇放在鼻尖一闻,便即笑开,递给了俞晓晓,扬声道:“银子上有淡淡的烟熏味,其主人应该在厨房待过。” 二等丫鬟小兰是不必入厨房的,答案已经明了——买药的银子是柳芷烟的! 柳芷烟一呆,脸色煞白。 “包好了,别让气味散去。”苏幼薇笑吟吟,办完了正事,夜又已深,该是就寝时,“剩下的事,交给你们,我先回屋了。” 今日折腾了一日,她有点累,一入被窝便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临近正午才被人叫醒。 “什么,左相,我爹来了?!”苏幼薇惊诧。 小丫鬟低头禀道:“左相大人亲自登门,要 分卷阅读2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接姑娘回相府。王爷请姑娘过去。” 苏幼薇皱眉,左相要接她回去,而俞君泊态度不明,怕是不会留她……她心思一转,便想到了一个妙招。 第18章 左相造访 苏幼薇把被子一掀,飞快爬起来穿戴衣物,也不作精致打扮,就着清水洗漱一下,便素面朝天匆匆离去。 她便宜爹左相来了,要接她回府,得想办法阻止。 “苏小姐,大堂在左侧。”小丫鬟提醒。 苏幼薇步履匆匆,答道:“我先去找个人,你不用跟来,到时我自己去大堂。” 她循着昨夜走过的路,找到粗使丫鬟的院,刚踏进去,便瞧见在院里打盹的管事嬷嬷,摇醒她问道:“香杏在哪里?” “是苏小姐啊。”管事嬷嬷皱着眉,被人吵醒瞌睡,心中略有不悦,但明面上不敢显露出来,“香杏在清醉水榭,每日都得擦倚栏。” “你给我带路。”苏幼薇忙道,连连催促,“麻烦快一些,我有急事找她。” “苏姑娘随奴婢来。”管事嬷嬷回道,笑得横肉满面,颠着个肥胖的身子在前带路,步子倒是一点不慢,“清醉水榭离得不远。” 经昨日柳芷烟一事,她心里有点数,这位苏姑娘,虽在名义上是府里丫鬟,但实则是个主子,不是她能得罪的。 不如顺其意、遵其令,结个善缘也好。 “苏小姐,香杏在那。”管事嬷嬷指了指,福了福身,知趣地退后,“奴婢先回了。” 刚修的红木亭台,上面雕刻有繁复纹饰,亭中有一套石椅,摆有花茶点心,亭下清水如玉,倒映着蓝天白云,水中锦鲤在摆尾。 金霞漫漫,波光粼粼,耀眼眼目。 亭子里,只有香杏一人在。 苏幼薇走过去,唇角微微一翘,问道:“柳芷烟倒下了,你怕吗?” 在昨夜,柳芷烟便是和香杏密谋,将药给了香杏,由香杏偷偷给她下药。 香杏瞳孔一缩,握着抹布的手捏紧,勉强微笑道:“姑娘何意?奴婢不懂!” “不管你懂不懂,都不重要了。”苏幼薇踏上倚栏边的长椅,眺望着粼粼水波,被金霞晃得眯了眯眼,“案子已结,主责在柳芷烟。” 香杏不语,眼里有点疑惑。她委实猜不透,苏幼薇忽然跑过来,意欲何为? “这水温不知如何?”苏幼薇嘀咕,向四周望了望,满意一笑,而后在香杏惊骇的目光中,她一脚踏上倚栏,做了个飞跃的动作,直接跳下亭台。 扑哧一声,水花飞溅起。 香杏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脸色苍白,冲上倚栏跟着跳下去。 苏幼薇在陷害她!她心里清楚,必须趁人来之前,将苏幼薇救出水里,才能洗脱冤屈。 “来人啦,救命!”苏幼薇一边喊道,一边运用着狗爬式,四肢飞快划动,搅起一片白色水花,惊得锦鲤四散游开。 香杏一语不发,一心追赶着,脸色焦急。 “人呢,都跑哪里去了?”苏幼薇叫道,绕着水湖游了一圈,眼见香杏即将追上,忙闭紧嘴闷头游着,方拉开了一段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游得筋疲力尽,将一湖水搅混。 香杏气喘吁吁,一脸哀求,竭力追赶着,急切道:“苏小姐,和奴婢上岸吧?奴婢以后给您做牛做马,求小姐开恩,饶我一次!” “昨夜你给我下药时,怎无恻隐之心?”苏幼薇哼了声,“和柳芷烟密谋,给我下药,还给我找一个倒夜香的男人,欲毁我一生,你毒不毒啊?” “奴婢错了,求小姐宽恕!”香杏虽在苦苦哀求,但手脚却不耽搁,又拉近了些。 苏幼薇累极,幅度慢下来,自己水性虽很好,但原主是个娇小姐,平日里不干重活,体力跟不上,哪比得过丫鬟香杏。 她吐出一口湖水,恨恨地道:“本小姐绝不认输!”话刚落下,她脸色微变。 遭了,抽筋! 她正着急时,一个声音传来:“苏幼薇?” 简直是天籁之音!苏幼薇感动到无以复加,差点泪流满面,忙回道:“晓晓,快救我!” 俞晓晓变了脸色,顾不上查明问询,立即下令:“速去救人!” 两个丫鬟上前几步,跳下了水。 香杏苍白着脸,刹那间万念俱灰,心知大事已去。谋杀主子,这是何等罪名?! 她的目光冷下来,狰狞着一张脸,奋力追赶着。她无杀人之心,但既已被人诬陷,不如坐实这桩罪名。 苏幼薇见势不妙,忙三肢齐动,飞快地向两名丫鬟游去,但因有一条腿抽筋,限制了速度,不到一会便被香杏追上。 “苏、小、姐!”香杏抓住她的肩,阴恻恻地道。 苏幼薇反手便是一拳,打中了香杏的鼻子,趁对方捂住鼻子痛叫时,迅速和两名丫鬟汇合,艰难地爬上了岸。 “她欲行不轨,你处置吧。”苏幼薇嘱咐道,便向大堂的 分卷阅读2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方向走去。 “你去哪?”俞晓晓奇道,又向侍卫下令,“抓了那下人,竟敢在王府行凶!” “君泊让我去大堂。”苏幼薇回道,一瘸一拐,身上滴着水珠,头发一撮一撮的,背影纤细单薄,那模样委实可怜。 俞晓晓蹙眉道:“你都弄成这样,还去作甚?回屋,宣疾医诊治一下。” “傻妹子啊!”苏幼薇回头,得意地一笑。她不弄得可怜点,怎么让俞君泊那冷心男生同情心,留她在王府? 待她弱柳扶风,娇袭一身之病时,在他面前泪珠点点,柔弱一哀求,应该能打动他。 俞晓晓一懵,唇口微张,望着她步履蹒跚的背影。 在大堂内,左相轻抿了口茶,赞道:“这银针茶果真是极品。”他向门外望去一眼,含笑道:“王爷中意小女,留她做丫鬟,下官本无话可说,但太子疑有微词。” 俞君泊平静道:“太子已退婚,苏小姐身在何处,不归他管。” “话虽如此,但君有意,臣得照做。”左相摇了摇头,似有无奈,“下官乃幼薇之父,有权接她回府,望王爷莫阻拦。” “但苏小姐欠本王三千两白银。”俞君泊淡淡道,“欠债必还,便是闹到圣上面前,本王也有理可言。” 左相一呆,惊道:“小女怎会欠下债?”三千两,他倒非拿不出,可一旦拿出,便也证明自己曾贪污受贿,为官不清。 俞君泊回道:“苏小姐曾收买一些农人,陪她演两场戏,而本王也在戏中。她付农人三十两,本王尊他们百倍,便得三千两。” 他向一旁的杜七看去。杜七会意,适时开口道:“苏小姐月钱十两,一共欠三千两,需还二十五年的债。” 俞君泊端起茶杯,吹过茶面上的叶,品了一口茶道:“苏大人,二十五年后,再来接苏小姐罢。届时苏小姐四十有一,多置办些嫁妆,还能嫁出去。” 左相呆滞。 “苏小姐?”门外,有人惊道。 苏幼薇一瘸一拐进门,未语泪先流,身上湿哒哒的,似遭受了天大的委屈般,一头扎入俞君泊的怀里,甩了他一脸水珠。 “君泊,别赶我走……”她抽噎道,像只瘦弱的可怜小兽,语毕身子一歪,“晕”倒在他的怀里。 苏幼薇心里有点悬,生怕俞君泊会推开她。 第19章 高级碰瓷 苏幼薇闭着眼,长睫上挂着水珠,脸色有点白,唇亦冻得少血色,疑似晕了过去。 “幼薇!”左相惊道,放了茶杯急忙上前,面上有些担忧,“这是怎么了,落水了?” “王爷。”杜七双手捧来一物。 俞君泊接过手帕,抹去脸上的水珠,垂目望了望伏在胸口的小脑袋,感受着环绕在腰间的那双冰凉的手,唇角微微一扯。 冷!苏幼薇着急,小幅度地翕动琼鼻,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如今是春夏交替之时,白日里温度虽适宜,但她全身湿透,再被微风一吹,只觉得上下无一不冷。 她估摸着,自己可能着了凉。 俞君泊微微摇头,身体一屈,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捞起她的腿弯,便向门外走去。 “王爷,”左相追了几步,紧锁着眉头,沉着脸不悦,“小女尚未出阁,王爷此举不妥,有损幼薇的闺誉,会让人说闲话的。” 俞君泊头也不回,淡淡问道:“看到苏小姐的双手了吗?” 左相目光下移,怔了一怔,自家女儿虽在锦王怀里,但那双手,却紧紧抱着锦王的腰。 “去备热水。”俞君泊跨出大堂,就近选了间厢房,来到里屋床榻边,轻放下苏幼薇。 苏幼薇琢磨着,既然目的已达成,那自己也该醒了。她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刚一看见他,那小眼神便哀怨起来。 “君泊,”她低低喊道,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冷颜,心里一边感慨着他生得好,口里一边娇娇软语,“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不争不抢,做一朵只为你盛开的白莲花……” 俞君泊自上而下,似全心神注视着她,这一刻的目光醉人魂,轻声道:“不争不抢?” 苏幼薇酝酿一番情绪,柔柔一侧头,眉眼蕴含春波,似不胜娇羞,声若细蚊:“嗯!” “本王心有疑虑,还望苏小姐解答。”俞君泊面色淡淡,拿开她缠在他腰上的手,坐正了身体,“苏小姐乃大家闺秀,但举止未免太随意,毫无淑女的含蓄婉约之风。” “而且,”他话锋一转,目光中有审视意味,给人以压迫之感,“苏小姐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为何会些媚人的手段?” “我又没有媚到你,凭何说我媚人?”苏幼薇理直气壮,眼珠骨碌碌一转,便拉过他温热的大手,往自己脸上一贴。 他的手暖暖的,真舒服。她连打了三个喷嚏,冻得瑟瑟发抖,可怜兮兮地道:“冷!” “王爷,热水备好了。”两名仆人抬入浴桶,后头有六七个小厮,提着装满热水的木桶。 分卷阅读3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两名丫鬟低头走来,向俞君泊福礼道:“王爷,奴婢们服侍苏小姐沐浴更衣。” 俞君泊颔首,抽回了手,起身出了里屋。 “王爷,幼薇如何?”左相迎上来,向尚未关闭的门内望去一眼,状似忧心忡忡,“王爷明鉴,小女在王府几番受难,竟有婢女胆大行刺,请王爷怜惜,准她回相府去。” 香杏已被押来,一张小脸惨白,跪坐在地上,身上暮气沉沉,没有一丝活力。 “哥哥,”俞晓晓一身鹅黄裙,长相甜美,有一双如黑葡萄般的眼睛,“我审过了,她言道苏幼薇陷害她,是为报昨夜之仇。” 她仔细说了一遍经过,末了微抬了抬下巴,补充道:“我去时,正见她在追赶苏幼薇,而她在发现我后,便欲下毒手。” “求王爷明察,奴婢是被冤枉的。”香杏喃喃道。事至今,她已不抱希望,知道这次凶多吉少,啜泣道:“苏小姐在陷害奴婢。” “少血口喷人!”左相喝道,冷面肃容,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幼薇堂堂相府小姐,如何会自降身份,同你一奴婢计较?” “本王信你。”出乎意料的,俞君泊轻语,目光扫向里屋,事情状况,他几已全猜透。 香杏一怔,霎时感激涕零,心中重燃起生的希望,身上暮气全散,连连磕头道:“求王爷明察,还奴婢清白之躯!” 但俞君泊淡淡道:“事虽有因,但你确起了杀心,欲置苏小姐于死境,留你不得。” 香杏脸一白,瘫坐在地上,眼里一片死寂。她刚刚看到希望,便又陷入更深的绝望中。 “送去端仪府立案。”俞君泊吩咐道,“包藏祸心,袭杀主子,论罪属一等。” 殷王朝禁止无故处死仆婢,是以建立有端仪府,明正典刑,以示人道文明。 处毕香杏后,左相作揖道:“请王爷怜惜小女,恩准她回府,若仍要三千两,下官必去借来。小女身在王府受罪,下官心难安。” 他原以为要好生央求,但不想俞君泊答应得很干脆:“苏小姐梳洗后,可自行离去。” “王爷大恩,下官代小女谢之。”左相拜道。 俞晓晓微侧头,瞅了瞅俞君泊,心生疑虑。 “苏大人客气。”俞君泊回道。三人落座在院里的花树下,悠闲地品着茶。 苏幼薇一沐浴完,便得知这个噩耗,脸上忽红忽白,强忍着满身怨气,用哀伤缠绵的语气问道:“君泊,你真不要我了?” 左相重重咳了一声,但被她直接无视。 俞君泊似笑非笑道:“本王原欲留你二十五年,但经柳芷烟与香杏二事,便觉得你在王府多有难,特准你回相府,远离是与非。” 苏幼薇一懵,他原本就打算留下她?那这般说来,她不止白折腾自己了,还弄巧成拙? “难道无可挽回了?”她欲哭无泪。 俞君泊收回目光,闲适地品茶,过了会后才道:“既为之,又何惧后果?” “官府在哪?”苏幼薇深深呼吸,但压不住一腔怨气,想到自己那一番白折腾,只觉得肝疼,“我要状告锦王,他对我不负责!” 俞君泊执杯的手一顿,向她望去,脑里不由自主地想到这几日的情景。 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亲,但两人已超过男女间该保持的距离。她若不顾自身闺誉,告他始乱终弃,说不准真能告赢。 “幼薇,你胡说什么?”左相斥道。 “爹爹,”苏幼薇委屈道,“我在王府住三日,第一夜被人欺辱,第二夜被人陷害,第三夜被人下药,今日又被香杏推入湖里,怕是要落下病根,难道锦王不该负责吗?” 她抽噎着补充:“他是主子,没管好下人,自该承担责任,对我的下半生负责。” 没错,她是在碰瓷。 第20章 戏精本精 倒是他误会了,原来不是那种负责。俞君泊收回目光,端着茶杯继续品着茶。 “让哥哥负责你的下半生,你是赖上我们了吗?”俞晓晓重重搁下茶杯。 她斜睨过去,斥道:“你在王府住三日,第一夜受欺辱,乃有前因在,谁让你昔日爱慕虚荣,弃我兄长;第二夜遭柳芷烟陷害,哥哥已还你清白,你毫无损失……” “而在第三夜,你压根就没中药。”她眉梢一抬,脸上略有薄怒,“凭何赖着我们?” “那香杏呢?”苏幼薇有点心虚,大抵碰瓷的人都如此,甭管是与非,先当自己是受害者,赖上对方再说。 “香杏推我入湖,欲在王府里杀我。”她将下巴一扬,论战不能输气场,碰瓷讲究厚脸皮,“我本就血气不足,今在湖里被冷水一浸,免不了生一场大病,许会香消玉殒。” 忽的,俞君泊开口,声音清冽,如溪水漫过玉石:“香杏为何除你?据本王所知,她对你无仇,反倒是你对她有怨。” 苏幼薇心思一转,便理直气壮地答道:“她定是嫉妒我的美貌,因 分卷阅读3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而才杀我。总归是王爷管教不当,让下人为非作歹。” “你知不知羞啊?”俞晓晓斥道,气得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幼薇,不可胡言。”左相板着脸道。事实上,若真如苏幼薇的愿,能与锦王重修旧好,他也乐见其成,但可惜太子从中作梗。 三日前,苏幼薇当众示爱锦王,让太子颜面受损。太子恼羞成怒,又因锦王在朝殿上求情论道,圣上才饶她一命,这便又得罪了太子,以太子的心性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幼薇,随爹爹回去。”左相轻叹。他属太子一脉,自然要以太子为重,遵照他的命令。 “非女儿不尊父命。”苏幼薇幽幽一声叹,眉间哀愁点点,“女儿在王府受了难,落下了病根,每日须用名贵补品养着,爹爹为官正直清廉,哪有闲钱给女儿炖补品?” 左相哑口无言,毕竟总不能当着锦王兄妹的面,言道自己有闲钱,为官不清廉吧? “便让女儿留在王府,锦王财大气粗,能每日用细粥喂着、燕窝养着我。”苏幼薇心里喜滋滋,莹白的脸上透着珊瑚之色。 俞君泊垂眸,唇角似上扬了些,但声音依旧清淡:“便依苏小姐所言,每日好生养着。” “不可!”左相与俞晓晓同时开口,互相对视一眼。左相微点了下头,正色道:“王爷,小女一直住在王府,将来如何许人家?” 俞晓晓一听,忙道:“哥哥,你当什么冤大头?用补品养着她,难道还要养她一世?” “王爷高善仁义,实乃我辈楷模。”苏幼薇心喜,美滋滋地道,“小女子佩服得紧,愿至死追随,往后我就是王爷你的人了!” 正在这时,一名仆人匆匆小跑过来,双手递来一封烫金红帖,拜道:“王爷,安平王府严世子携惠宁郡主归京。” 俞晓晓既惊且喜,俏脸微红着,眉眼间全是笑意,激动得起身问道:“他昔日为何离京,又是何时回的?” “回郡主,是昨夜回京的。”仆人低眉顺眼,语态恭敬,“惠宁郡主拜师学艺,自小便离了京,前些日严世子去接回了胞姐。” 苏幼薇呆若木鸡,不比兴奋的俞晓晓,这个消息对于她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在她穿越前,曾熬夜看过这本小说,在原主死亡后弃了文,没有看到最终结局,不过作者既然标注是言情小说,那便证明有女主。 据她猜测,在一干贵女里,那女主之位极有可能属于惠宁郡主严飞仙。 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苏幼薇心里警铃大响。之前无人与她争抢俞君泊,她就没有太大的负担,一心撩拨着他便可,如今只觉得压力扑面而来。 一边在俞君泊面前刷好感,一边阻止那二人看对眼,这难度是成倍增加。 “哥哥,请帖上写了什么?”俞晓晓探头探脑,双眼亮晶晶的,小脸红润润的,巧笑嫣然,“是请我们入安平王府去聚一聚吗?” 苏幼薇磨牙,现下不止肝疼,肾也疼。小姑子摆明了心仪那严世子,未来必会站在严飞仙那一边。她追夫之路的难度增大。 俞君泊回道:“你猜的不错。请帖上,是以丹瑜的名义请我们去,理由便是惠宁郡主回京,让我们互相认识一下,便于照应。” “什么嘛?!说得冠冕堂皇,不过又是一场相亲宴。”苏幼薇语气不善,咕哝抱怨道,“惠宁郡主年方十八,早就到了出嫁的年纪,急着挑选如意郎君。” 女子十五及笄,其后便可嫁人。安平王估计是着急子女的婚事,才让严丹瑜去接严飞仙回京,为她定一门亲事。 俞晓晓目光一亮,开心地道:“哥哥,这倒是个好主意,何不防去看看?你们若能结缘,成一段佳话,也是一桩妙事。” “晓晓,注意言辞,别坏了惠宁郡主的闺誉。”俞君泊轻语,合上手里的请帖,面容依旧冷淡,全无兴致,“丹瑜递了请帖,我们自然是要去的,去库房挑几件礼品,明日带去。” “是。”仆人拜了拜,向后退去。 “王爷,有关小女的事……”左相皱眉叹道,“若王爷不放人,下官不好交差。” “与本王何干?”俞君泊淡淡道,几乎是不留一丝情面,“除非苏大人能攻入王府,强带走苏小姐,或面奏圣上,勒令本王放人。” 左相敛去脸上的表情,目光幽幽的,默了一阵后直言道:“王爷是在对太子宣战吗?” “三年前,太子曾言道,本王空有王爷之名与位,却无实权,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不住。”俞君泊轻语,指肚拂过茶杯,眉梢微微一挑,目光扫去时,似带着冷意。 左相心中一凛,只觉得寒气自脚心而入,顺着脊髓直冲大脑,惊得浑身出了冷汗。 以往在朝上,锦王与太子虽政见不合,但态度谦恭温和,总是以理服人,这是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的,直接和太子正面冲突。 左相心里不是滋味。三年前,因他女儿的背叛,锦王踏足庙堂,成为如今震慑朝野的重臣;三年后,又因他的女 分卷阅读3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儿,锦王对太子亮出了剑。 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苏幼薇一瘸一拐,上前拉住俞君泊的手,情真意切地道:“你为了我与太子宣战,此情义我绝不辜负。” 不容俞君泊开口回绝,她飞快道:“今以天地为证,在我爹爹与你妹妹面前,我们缔两姓之姻,盟百年之约,就此结为夫妻!” 严飞仙即将出现,她得先一步把名分定下,免得让他二人结了亲。 俞君泊蹙眉,轻语:“苏小姐……” 他刚说出三个字,便见她笑颜如花,娇娇软软地回了他两个字:“夫君~” 第21章 探知心意 夫君……俞君泊有些发懵。苏幼薇的言行举止,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苏幼薇心有忐忑,仔细瞅着俞君泊的脸,关注着他的表情,奈何他一如昔淡漠。她有点气馁,但眼依旧弯如浅月,又摇了摇他的胳膊,娇滴滴地唤道:“夫君。” 俞晓晓惊醒过来,小脸气得通红,双目犹似在喷火,喝道:“苏幼薇,你别乱喊!” 左相沉着脸,自觉脸面挂不住,也斥道:“幼薇,你一个姑娘家,岂可如此放浪?!” “苏小姐,”俞君泊轻语,声音略微沉了点,在对上她如星辰般闪耀的双眼后,呼吸停滞了片刻,“既无三书六礼,又非明媒正娶,怎可乱言?” “心诚便可,要那俗礼作甚?”苏幼薇驳道,小脑袋一歪,便倚靠在他的手臂上,露出一副沉醉的表情,“何况有天地见证,往后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 “既是世俗人,自有世俗礼。”俞君泊淡淡回道,目光垂下,见她笑吟吟地依偎着自己,心中忽生无奈之意,“大庭广众之下,苏小姐如此言行,毫不避嫌,会否不当?” 苏幼薇目光一亮,捕捉到他的潜台词,兴奋地问:“那便是说,在私下里,我可以与你亲昵,称唤你为‘夫君‘?” 俞晓晓瞪大眼睛,小口微张着,一脸懵。她哥哥的话里,有这个意思吗? 左相轻咳一声,老脸微红,竟无言以对。 感受着这二人的视线,俞君泊默了一会,横瞟了眼苏幼薇,启唇道:“私下也不准。” 闻言,苏幼薇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若不当着人的面向他问明,或许会有另一种局面。只怪她嘴贱多话,白白错过一个好机会。 在青石小路上,管家脚步生风,由远飞快接近,衣摆猎猎作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拜道:“王爷,皇后娘娘派来了人,他欲见王爷一面,许为了柳芷烟一事。” 他偷偷向主子们扫去一眼,见苏小姐抱着自家王爷的手臂,而左相与郡主全无二话,疑似默认了此事,心里感慨万千。 苏小姐入府不到四日,便与王爷如胶似漆。这份能耐,简直让人惊叹。 “去将她押来。”俞君泊回道,手臂微微一动,欲挣脱开去,并望了望苏幼薇。 苏幼薇恍若未见,右手抱着他,左手抚了抚额,状似不适难受,低语:“怕是受了寒……” “活该!”俞晓晓小声斥道,炽烈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像是要灼烧出几个洞来。 柳芷烟身形狼狈,仪容不整,似乎是一夜未睡,脸上透着几分疲倦,失了往日娇艳。 但见到苏幼薇后,她整个人一僵,随后在轻轻颤抖,眼里似翻涌着浓烈的恨意,锐利如刀般的仇视目光,尽数袭上苏幼薇的身。 苏幼薇目光明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将小脑袋往俞君泊怀里一靠,脸上怯怯的,柔柔地道:“君泊,我怕,你看她那眼神。” “你胆子大,吓不着你。”俞君泊回了句。 迎面而来的,是一名老公公,在他身后,紧随着两个青衣小丫鬟,再便是几名小公公。 待几人走近后,苏幼薇惊讶,那两个丫鬟竟是一对双胞胎,且生得如花似玉、娇媚勾人。 老公公拜道:“经王爷派人传达后,娘娘才得知柳女胡作非为,大为震怒,便派老奴前来王府,押柳女去端仪府问罪。” “有劳了。”俞君泊颔首。 老公公尖着嗓子,笑声格外渗人:“柳女为娘娘所赐予王爷,竟闯出了此等祸事。娘娘心觉不安,特赐下这朵双生花,以慰王爷。” 两名青衣少女上前半步,口角间浅笑吟吟,盈盈一拜。二人容貌相似,神态相仿,动作整齐如一,竟无一丝异处,犹如同一人。 苏幼薇磨牙,黑着一张脸。弄走了柳芷烟,竟又来了两个,还是难得一见的双生花? “代我拜谢皇后娘娘。”俞君泊回道,目光略过那姐妹花,微皱了下剑眉。 苏幼薇仔细注意他的表情,见他皱眉似有不快,便知他不欲要这二女,心里一喜,估摸着自己刷好感的机会又来了。 她温温软软地道:“君泊,我头晕,想吐,怕是受了寒,你给派遣些丫鬟,在我身旁听唤。” 俞君泊会意,回道:“就这二个,娘娘既已赐予我,自然由我 分卷阅读3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处置。你们仔细些,不得怠慢苏小姐,否则本王绝不轻饶。” 两名丫鬟有些失落,但也不敢反驳。 老公公笑呵呵道:“王爷但请宽心,柳女欺上瞒下之事,绝不会再有。”他微一扭头,示意身后的人,“将柳女押回去。” “王爷……”柳芷烟泫然欲泣,目光痴痴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但见俞君泊冷漠的表情,心里便是一寒,那一丝奢望散去。 在王府两年多,她何尝不知他冷情,无非抱着一丝希望,盼自己能如愿罢了。 不由得,柳芷烟看向苏幼薇,嘴角泛出一丝冷笑,嘲讽道:“苏幼薇,你切莫得意,你只会比我更惨。昔日你背叛羞辱王爷,王爷岂会再为你所惑,重蹈覆辙?” 在这一刻,俞君泊终于看向她,给了她一个眼神,只是目光微冷。 “你就嫉妒吧。”苏幼薇将下巴一扬,神采飞扬,“在王府呆了几年,连君泊的小手都没摸到,我才来几日,不止摸了,还抱了他……” 这只是初步,在她的计划里,还有更深层次的交流……当然后边的话,她没敢开口,主要是怕俞君泊恼羞成怒。 俞君泊目光扫来,见她一脸得意,犹似在炫耀战绩,不禁无言以对。 “那是因为你胆儿肥,还不知羞!”俞晓晓气鼓鼓道,终是忍不住爆发,“哪个姑娘如你这般,丝毫不在意名誉,竟敢调戏我哥哥!” 柳芷烟脸色铁青,恨得咬牙切齿,但被几名小公公拉着,只得愤愤道:“王爷何等风光霁月之人,岂会看中你这艳俗草包女?” 沦落到这一步,她已彻底豁出去,不想再隐忍。 “王爷的心思,凭你也能猜准?”苏幼薇瞪眼,一巴掌拍在石桌上,转头看俞君泊,笑靥如花,“是也不是?” 俞君泊不答她,只道:“将她押下去。” 苏幼薇撇嘴,瞅了瞅他的无暇侧颜,暗自沉思了番,眼角余光扫向双生女,又想到安平王府的惠宁郡主严飞仙…… 貌似情况不太妙……她得探一探俞君泊的心意,看看他对她到底有无心思。 只怪他性子太闷,喜怒不在明面上。 第22章 爱在心口 “王爷,老奴先退下了。”老公公拜道。他的声音很尖细,脸上又抹了一层淡淡的粉,哪怕是笑着,也给人阴阳怪气的感觉。 “胡伯,送公公出府。”俞君泊轻语。 老公公又拜了拜,才与管家一道离去。几名小公公押着柳芷烟,低着头紧随在后。 左相皱眉,指肚在茶杯上抚过,目光频频扫去,但见俞君泊品着茶,而苏幼薇偎依在他的身侧,当众人的面,这二人竟是不避嫌。 男未婚,女未嫁,成何体统? 他长长一叹,正色问道:“王爷,能否行个方便,让下官私下对小女叮嘱一二?” “苏大人请便。”俞君泊回道,目光垂落,杯中茶热气袅袅而起,浅尝了一口茶。 “谢王爷。”左相颔首,脸色微沉着,目光炯炯,朝苏幼薇严肃道:“幼薇,随爹爹来。” 苏幼薇眼波流转,一面琢磨着大计,一面跟着左相去厢房里屋。 “跟爹爹回去。”刚合上内门,左相倏然转身,凝视着自己的嫡女,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在此荒废时光……” 十六岁的年纪,若换了别人家的姑娘,早就定了亲,甚至都已嫁做人妇。他的长女,先与锦王退亲,又遭太子退婚,怕是难出嫁。 “胡说,”苏幼薇打断,柳眉紧蹙,语气中略有抱怨之意,“我正值二八青春年华,小荷才露尖尖角,年轻着呢!” 左相被噎住,虎目生威,横了她一眼,气得胡子一翘,沉声道:“爹爹与你明言,你与锦王没有将来。不说太子会反对,单论锦王的态度,你也别抱希望。” 苏幼薇狐疑,问道:“他什么态度?”她估摸着,俞君泊虽冷了点,但待她很不错。 左相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锦王若当真对你有意,大可上门来提亲。他留你在王府,坏你闺誉,又不给你任何交代。昔日你退亲羞辱他,爹爹怕他恨意难消,故意……” 他虽是点到为止,但苏幼薇能猜到后话,无非是认为俞君泊在戏弄她,玩弄她的感情,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狠狠地羞辱于她。 “爹爹多虑了。”她不甚在意道,“他若真心怀恨意,会有百种方法报复我,不会用如此低端无耻的招数,这有违他的行事风格。” 更何况,原小说清楚写明,在七个月后,苏府满门抄斩时,他是依法办事,虽不留一丝情面,但也无公报私仇之心。 左相沉思,凝眉道:“那他何故与你亲密,又不上门提亲,给你一个交代?” 苏幼薇琢磨了片刻,忽想到一个绝妙理由,眼一弯,喜滋滋道:“君泊性子闷,什么都藏在心里,爱在心口难开,自然不主动。” “我摸他、抱他时,也不见他拒绝。他必然是臣 分卷阅读3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服在我的美貌下,在内心深处已接受了我,只因脸皮子薄,不开口示爱。”说着说着,她自己都信了,“没错,一定是这样!” 左相斥道:“一厢情愿。” “父亲总不说好话。”苏幼薇偷偷瞪去一眼,心里略有些愤愤,“爹爹快回去吧,女儿在王府住得很舒心,不回相府了。” 她现在忙着呢,还需使个招数,探探俞君泊的心意,以证明自己没在自作多情。 在里屋房顶上,有二人卧趴着,其中一人轻手轻脚地下去,绕了一圈后回到院里的树下,轻声拜道:“王爷,郡主。” “左相说了些什么?”俞晓晓问道,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端着茶杯,“苏幼薇住入王府,是否另有目的,是太子一脉派来的?” 杜七迟疑一下,回道:“左相父女倒未言及政事,言谈间,全是围绕王爷的。”他想了想,补充了几个字,“嫁娶相关。” 俞君泊目光一顿,便即向他望去,似不在意地问道:“说了什么?” “苏小姐……”杜七低声道,因不知王爷问的是左相还是苏小姐,才道出三字以做试探,但见他没有反驳,便接着说了下去,“苏小姐言道王爷性子闷,也不会主动……” 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他的记忆力很好,探听到什么后,总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俞晓晓磨牙,重重搁下杯子,茶杯与石桌相撞,发出清越声响。她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气鼓鼓地道:“她不止戏多,想得也多!” “爱在心口难开……”俞君泊轻语,在这一刹那,脸色僵了一下,似有几分忧烦。 正在这时,左相开门出来,勉强笑着,执手拜道:“小女便劳烦王爷照顾。” “苏大人客气。”俞君泊回道,“杜七,送苏大人出门。” 在左相走后,他又道:“备水,本王要沐浴。”不久前,苏幼薇落了水,全身湿透,在抱着他时,也沾湿了他的衣服。 待他出了浴后,便见杜七禀道:“王爷,苏小姐似病情加重,疾医都前去了几位。” 彼时,俞君泊正立在里屋,由两名小厮为他整理衣与冠,便道:“叫疾医过来。” 经这几日相处,他已知她血气不足,身体底子弱,在冷水里泡了片刻,岂有不病之理? 小丫鬟匆匆入屋,低眉顺眼地道:“刘疾医,杜侍卫请你去一趟。”语毕,她偷偷看了看床榻上的少女,心有好奇。 苏幼薇目光一亮,小幅度挥了挥拳头,眨眨眼笑道:“别忘了我们约好的话哦!”她的确病了,但病得不严重,却故意叫几名疾医。 俞君泊若关心她,总会去问她的病情。当然,这只是前奏,大招还在后面。 “青竹,去请郡主过来,便道我有大事与她相商。”她笑吟吟道,整个人都在荡漾着。 青竹心有不情愿,脸上倒不曾表露,恭敬道:“奴婢遵命。”她与青叶是孪生姊妹,为皇后所赐,本是去服侍锦王的,谁料做了左相府大小姐的贴身婢女。 刘疾医一出院落,见杜七等在门口,便小跑上前,只听杜七低声道:“王爷有话询问,你随我去一趟。” 闻言,她想到苏幼薇的吩咐,心里颤了颤。 当时,那少女眼睛明亮,倚靠在榻上,对着包括她在内的三名女医道:“我这是心病,心病则需心药医,得王爷亲亲抱抱才能好……若王爷问起,你们便如此答他。” “王爷。”刘疾医拱手拜道,忐忑不安。 “苏小姐的病情如何?”俞君泊坐在书桌后,着玄色绣金丝镶边锦袍,头戴白玉冠,很简单的便服,却掩盖不住无双风采。 “苏小姐是心病,要心药医……”刘疾医哆嗦颤抖着,面对着王爷那副冷颜,委实说不出“要王爷亲亲抱抱才能好”这句话。 俞君泊目光一抬,落在刘疾医身上,令她抖得更厉害。他蹙眉,问道:“这是你们诊脉的结果,还是苏小姐托你说的话?” 刘疾医心情复杂,拜道:“王爷英明,是苏小姐的原话。”果然,瞒不过王爷。 俞君泊沉思片刻,淡淡道:“她既如此闲,那在今夜过来,也给本王暖暖被窝,总归一月付了她十两月钱。” 刘疾医涨红了脸,声若细蚊:“属下立即去告知苏小姐。” 见刘疾医进门后,苏幼薇一脸期待,忙笑着问道:“王爷是如何回复的?” 刘疾医回忆少顷,答道:“王爷已知苏小姐病得不重,还言道小姐若闲得慌,就去给他暖被窝,好歹付了你十两月钱。” “什么?”苏幼薇瞪大眼睛,惊得坐起来,脸上渐渐浮现恼意,“他得知我染病,不来看我,居然还让我去伺候他,太无情了!” 想到在上次,她把被窝捂热后,便让给了他,自己又钻入冷被窝里,半晌才暖和起来,心一塞,便将头一扭,拒绝道:“不去!” 在书房内,得到回禀的俞君泊沉默很久。 第23章 大献殷勤 分卷阅读3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姑娘,该用午膳了。”青叶入屋,闻着刺鼻的药味,柳眉不经意间一蹙,但声音仍旧柔和清脆,“奴婢服侍小姐起身。” 她姐妹二人本都着青衫,与名字对应,但应苏幼薇所求,为了便于区分,是以姐姐青竹着青衣,她着一身绿衫。 苏幼薇正琢磨着大计,随口问道:“青竹回了吗?”在一炷香时间前,她让青竹去找俞晓晓,但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诚然,她还没有罢休,哪怕刚刚装了重病,得到一个坏结果,还是想折腾一下。 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正说着时,只听外面丫鬟福礼:“郡主。” 俞晓晓一身盛装,气势十足,一脚踏入卧房,沉着脸问道:“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其实,她很不想来,但耐不住好奇心,在用了些午膳后,才端着姿态姗姗来迟。 “把午膳留下,全都下去。”屏退下人后,苏幼薇坐在椅上,先喝了一小碗粥,又夹了一只鸡腿,猛吸了一口香气。 咯吱咯吱……俞晓晓磨牙,气道:“你让我过来,言道有大事相商,所谓何事?” “晓晓,”苏幼薇笑容可掬,活像个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你也及笄了,该考虑终身大事,至少先定亲。你看中了哪家公子?” 俞晓晓脸一红,小手搅动衣角,凶巴巴地问道:“与你何干?” 苏幼薇却不在意,只笑道:“安平王府的严世子一表人才,与你年纪又相仿,且门当户对,你们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顿时,俞晓晓扭扭捏捏,眼神忽闪着,半晌才声如细丝地道:“严世子他木讷迟钝,一点也不解风情,哪懂这些勾勾缠……” “因此,我们需试他一试。”苏幼薇笑道,拍了拍胸脯,“一切包在我身上,你只需以你哥哥的名义,将严世子给请过来。” 原女主严飞仙,便是这严世子的姐姐,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俞晓晓狐疑。她总觉得苏幼薇不怀好意,但数月不见严丹瑜,心里想念得紧,恨不得立刻见到他,便压下心底那丝疑虑。 “雪梅,速去写请帖。”她眼眸如星,脸颊染着桃色,眼角眉梢间,尽是期许与羞意,十足的小女儿情怀,“我回去点妆打扮。” “快去快去。”苏幼薇挥了挥手,双眼弯成月牙,贼兮兮地笑了几声,便唤来青竹与青叶,“帮我梳发、点妆。” 正午过后,暖阳洒落金辉,白日温度适宜。花园里百花齐盛,红绸点缀在绿意间,假山下荡漾着碧波,数十条锦鲤在其中嬉戏。 “严世子何时来呀?”俞晓晓探头探脑,仔细注意着青石小路,小脸上有着急、羞涩、慌张、思念……情绪复杂,患得患失。 苏幼薇也在焦急地张望着,嘀咕:“怎还不来?”她是在等俞君泊。 俞晓晓瞅她一眼,鼓了鼓脸颊,有点担忧地问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放心。”苏幼薇颔首,“有我在,保你如愿以偿。不是个个都像你哥,整日冷着一张脸,人又精明不好骗,那严世子就是个书呆子,我小小使个招,保他上钩。” 俞晓晓心难安,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她咕哝道:“但愿别吓着严世子。” 在花园里左侧小道上,走出一个玄衣人,正是俞君泊。他先扫了苏幼薇一眼,才坐在一个空着的石椅上,立即有婢女上前斟茶。 具体事宜,已有人禀报于他。他没有阻止,但亲自来了一趟。毕竟严丹瑜是男子,若入内府与女眷独处,多有不妥之处。 “君泊。”苏幼薇软软糯糯地道,一改刚才神采飞扬的姿态,成一副柔弱模样,“我见暖阳气候好,便来花园坐坐,消一消病气。” “别教坏了晓晓。”俞君泊平静回道,“丹瑜入了府后,你少动些歪心思。” 苏幼薇顿时无语,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又见他始终淡漠的脸色,心里恼得直抽抽。 莫气、莫气!她告诫自己,多想想未来的情景,消一消郁气…… 对,在未来—— “薇薇,我今日休沐,我们去山间踏青……”面前,如玉雕般的锦衣青年含笑道。 但她将头一扭,回绝道:“我已和小姐妹约好,去金店看首饰,再去布店挑绸缎。” 黄昏过后,两人用过膳,俞君泊轻握她手,温柔道:“薇薇,今夜有花灯会,我们去……” 但她将下巴一抬,拒绝道:“我已与小姐妹约好,今夜去烟霞湖游船,点烟花。” 入夜已深,俞君泊出浴后,墨发有些湿,身上仍散着热气,双目蕴含柔情,声音低沉略带磁性,向她发出邀请:“薇薇,夜深了……” 但她无情地拒绝了他:“我已与晓晓约好,今夜住在她的屋,你晚上自个去睡吧。” ——多么让人向往的时刻! 苏幼薇感慨,双眼不由得弯起,憧憬着未来,脸上露出梦幻般的笑容。 在对面,俞君泊直视着她,目光有点怪异,本见 分卷阅读3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她在咬牙切齿,但不到一刻,便笑得一脸傻气,疑似中了邪。 “严世子!”俞晓晓一声欣喜的呼喊,惊醒了那二人。 苏幼薇忙望去,只见在青石小路上,两名丫鬟在前引路,一个约十六七岁的少年走来。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五官极为精致。 在少年的左后侧,还跟着一个眉眼如画的姑娘。她迈着小碎步,走路的姿态别扭,且似很生疏。 “王爷,数月不见了。”严丹瑜浅笑道,有一丝腼腆,又向俞晓晓与苏幼薇拱了拱手,“郡主,苏小姐。” “严世子一向可好?”俞晓晓轻点螓首,在那一低头间,有着说不出的娇羞可人。 “有劳郡主挂念,瑜万事皆好。”严丹瑜仍旧微笑着,拂开衣摆坐下来,目光略及身边那位姑娘,“累吗?” 俞晓晓吃味,面上有些不愉,暗里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推了推苏幼薇,又向她眨眨眼。 见此,那姑娘眉梢一挑,唇角浮现一抹笑容,而后目光一转,落在俞君泊身上,细细看了他几眼,便道:“丹瑜,我不累。” “不知姑娘是哪位?”苏幼薇试探地问道,严世子的名字,岂是随便一人能直呼的? 她心里一抽,面前的这位,不会是原女主严飞仙吧?不由得,她细细打量着她。 果真是个美人,不似一般姑娘含羞婉约,多了一丝英气,想必是自幼习武的缘故。 “苏小姐,她是我的婢女。”严丹瑜回道,脸上挂着柔和浅笑,其中隐约夹杂着一丝无奈,“若有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婢女?”苏幼薇狐疑,直到俞晓晓在桌下踢了她的脚后,才收去杂思,笑吟吟地望着严丹瑜,“数月不见,世子风采更甚往昔。” “苏小姐谬赞了。”严丹瑜略显羞赧。 “世子别谦虚,在我眼里,整个京城,无人能及得上你。”苏幼薇跟吃了蜜般,句句是好话,一个劲地夸赞他,“论风姿,论气度,论才华,论品性,天下无双……” 俞晓晓急了,在桌下连踢她几脚,示意她不仅过了,且还未提到主题。 苏幼薇犹若未闻,小嘴张合不停,眼角余光却瞟向俞君泊,但见他平静如昔后,不禁下了一剂猛药:“严世子少年才俊,简直是闺阁少女的梦中人!” 她只是想知道,在她盛赞别人时,俞君泊会否吃味,然后在恼怒下,给她来一个壁咚。 忽有清脆含笑的声音传来:“姑娘此番言行莫非是在表心意,欲嫁入我安平王府?果然爽快,一点也不扭捏!” 第24章 乱点鸳鸯 ——嫁入安平王府? 一听这话,俞晓晓脸上一恼,狠狠瞪向苏幼薇,本欲急言驳斥,但想到心上人便在眼前,怕毁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才忍着气问道:“哥哥,你也不管管她?” 苏幼薇便即笑开,咽下否决的话,给了小姑子一个赞许的眼神,笑吟吟地望向俞君泊。 倒是严丹瑜羞得面红耳赤,拉了拉那姑娘的衣袖,朝她摇了摇头。 谁知那姑娘却不理会,又笑着道:“男未婚女未嫁,谈婚论嫁有何不可?我瞅着,这位苏小姐生得娇俏,你是得了大好处。” 严丹瑜哑口无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看向俞君泊。他饱读诗书知礼仪,此刻若是反驳回绝,岂不是在嫌弃苏幼薇? 俞君泊不语,指尖抚过杯身,脸色如昔。 苏幼薇端坐着,脸上挂着浅笑,只是偷偷瞟向俞君泊。彼时俞晓晓踢来几脚,力道还不小,痛得她心里一颤,忍不住回了一脚。 恰在此刻,俞晓晓又踢来一脚,打得她踢歪了方向,撞到了旁侧的俞君泊。 俞君泊身形微动,向她二人望去,随即移开了目光,轻语:“丹瑜,愚兄浅见,苏小姐歪心思多,与你不般配。” 苏幼薇反驳道:“有没有歪心思,和人般不般配有何干系?” “自然有,”俞君泊淡淡扫去一眼,“你当是个人便如本王一般,纵容着你胡来?” 苏幼薇被噎住,又听他道:“丹瑜,我听闻伯父欲替你求娶太傅府的五小姐……这倒是一桩佳缘,你别错过。” “哥哥!”俞晓晓气道,委屈不已,看了看他,又望向严丹瑜,眼眶红红的,贝齿轻咬着唇瓣,似在压抑着哭腔,一扭头跑了。 俞君泊蹙眉道:“失陪。”他追了过去。 严丹瑜困惑不解,问道:“郡主怎么了?” “笨。”在他身侧,那姑娘摇头晃脑,“可怜小姑娘一番心意,遇上你这呆头鹅。” “姐!”严丹瑜抱怨道,目光触及苏幼薇,如玉般的脸上红晕未散,有些扭捏与腼腆,“这是我姐姐,闺名飞仙。” “我已猜到。”苏幼薇笑道,心思百转千绕,向俞君泊离去的方位看了看,状似一脸担忧,“严世子,你不去看看晓晓吗?夫君怕是劝不住她。” 严丹瑜瞪大了眼睛,又和严飞仙对视,末了才红着脸, 分卷阅读3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惊骇地问:“苏、苏小姐,你唤王爷什么?” 苏幼薇忙捂住口,一副失言的模样,片刻后懊恼地道:“实不相瞒,我与君泊已私定终身,夜半私语时,都如此唤他,刚刚一时情急,才在两位面前失言。” 严丹瑜呆呆愣愣,向自己的姐姐望去,眉头紧锁着。明日王府中设宴,明着是他邀俞君泊小聚,其实是为了促成一段姻缘。 自家姐姐年纪不小,自幼又在外习武,怕是一般的男儿不敢求娶,他父母一番甄选后,便将主意打到俞君泊身上。 锦王年少有成,后院又无姬妾,且府里唯有一个妹妹,无什么勾心斗角的行当,一旦嫁过去,便是一府主母,可当家做主。 “父王母妃急着叫我回京,说什么有一桩大好姻缘,”严飞仙眉梢一挑,略带戏谑,“他也不调查清楚,锦王都已与人定了终身。” 自她昨日回京后,母亲便在耳旁念叨,称对方家世样貌万里挑一,引得她生了好奇心,才在今日乔装过来,欲见上俞君泊一面。 初见之下,她打量了他几眼,当时估摸着人确实不错,这桩婚事也不是很难接受,谁知竟是这等结果。 苏幼薇故作惊讶,问道:“难道小姐姐你……” “父母之命而已。”严飞仙爽朗答道,将双手一摊,笑容很灿烂,“妹妹但请放心,你与锦王既做了鸳鸯,姐姐自不会去拆散。我父母也是不知情,才会乱点鸳鸯谱。” “谢谢小姐姐的成全。”苏幼薇浅笑道,心里喜滋滋的,三言两语,便摆平了情敌,断了原女主与俞君泊的姻缘线。 她感慨万千,自己的一言一行,像极了反派女配,装模作样、谎话连篇,目的便是拆散男女主,抱得男主归。 “妹妹客气。”严飞仙摇头笑道,“你与锦王有缘在前,定情在后,如何是我在成全?” “姐姐说得是。”严丹瑜拜了一礼,憨憨地笑了笑,“是我们打扰了,如有不当之处,还请担待一些。回去后,我会与父母言明,但明日那小聚,还望王爷与小姐同去。” 苏幼薇直点头,浅笑着嘱咐道:“我刚被太子退婚,君泊与我言,需将此情瞒下,怕惹得太子不愉,因此,请两位守口如瓶,权当不知情,也别在君泊面前表露什么。” 她没料到,这严家姐弟如此单纯,一个直,一个呆,没有一点鬼心眼,竟都不怀疑而多问她一句,害她还得主动解释。 严家姐弟当即应允,三人处得十分愉快。 “京城俊才不少,如安北侯府的世子……”苏幼薇一个个介绍,到底坏了严飞仙一桩姻缘,心里过意不去,才张罗着帮她牵线。 但严飞仙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我一人已过得美满,何须一个男人来画蛇添足?” “姐姐。”严丹瑜轻轻道,略有制止之意,“你若终身不嫁,会让人取笑的。” “小姐姐很有追求!”苏幼薇赞道,瞄向了左侧的青石小道,垮了垮脸,“碰上君泊这般冷的人,我也想一人潇洒过着。” “怎么,”严飞仙疑道,“王爷待你不好?” “那倒不是。”苏幼薇思忖着道,“因他性子过冷,喜怒不行于色,好似不在乎我。” 严飞仙沉吟,劝道:“不如你试着生病,他定会前来探望你,以柔情抚慰。” 苏幼薇唇角微扯,无奈道:“用过,无效。” 严飞仙沉思,建议道:“不如你试着受伤,盈盈含泪,他必心疼怜惜,以温语安慰。” “用过,无效。”苏幼薇长长一叹。 “你们真私定终身了吗?”严飞仙狐疑,但见苏幼薇那可怜的模样,一咬牙,“我把弟借给你,你给锦王留书一封,便道与丹瑜私奔,看他来不来追!” 苏幼薇目瞪口呆,朝她举了大拇指,感慨道:“小姐姐,你是做大事的人。”随即,她有些迟疑,“但晓晓那边……” 经不久前那一幕,她隐约明了,对于俞晓晓和严丹瑜的婚事,俞君泊疑似不满意,并不赞同。 严丹瑜涨红了脸,连耳根都红得欲滴血,小声恼怒道:“姐,你别乱出主意!” “快帮我取纸笔。”苏幼薇下定决心,叫来远处的一个小丫鬟,一边思着书信内容,一边道,“小姐姐,我念,你替我写。” 第25章 遇上危险 “将此信上呈王爷。”苏幼薇浅笑道。 杜七捧着信,迟疑道:“苏小姐又想如何?” 这个“又”字用的……苏幼薇斜睨过去,叹着答道:“往后啊,我们再不相干了。” 在花园另一侧,俞君泊拉住了自家妹妹,见她哭得双眼通红,微叹了一声,无奈道:“安平王府屹立百年,家大族人又多,有爵位者甚多,且几房势力错综复杂。” 他补充道:“你若嫁过去,便得整日面对着那些算计。我虽为王,但也无法时时照顾到你。丹瑜品性良善,可耳根太软,性子又不强硬,怎么保护你?你总会受委屈的。” 分卷阅读3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俞晓晓不说话,只是不断抹着眼泪。 “你好生想想,丹瑜的家世,你应付得过来吗?长辈中,一王三侯,更有一位皇贵妃,而同辈里,有一位皇子,两位公主,还有数位世子郡主。”俞君泊轻声道,摸了摸她的脑袋,“世上男儿不少,又非丹瑜一人。” 俞晓晓红着眼,又急又气,抽噎道:“哥哥如此理智,缘何在苏幼薇身上频频昏头?” 俞君泊静默少顷,回道:“她与丹瑜不同,亲娘早逝,由后母当家。她名声太差且不得宠,又与太子闹翻,京城几已容不下她。” “我若不收留她,她回了相府后,怕是难有活路,最好的结果,便是草草地嫁了。”他顿了片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俞晓晓无语,瞪着一双含泪红眼,抽噎了两下,气鼓鼓道:“哥哥说这话,也不脸红吗?” “你往后别与她掺和,今日便当是个教训。”俞君泊轻声劝慰,拍了拍她的肩,“她自己便是个失败例子,你病急乱投医,投到她的门下,如何能有成效。” “若非哥哥不助我,我何苦去寻她?”俞晓晓偏过身子,愤愤地扯着面前的花骨朵,不到一会,脚下便落满白色的花瓣,“严世子人极好,我认准了他!” 正说着时,杜七匆匆而来,双手递上一页书信,拜道:“王爷,苏小姐让属下呈上此信后,便与严世子二人离府。” 俞晓晓恼怒地望去,冷哼了一声,酸溜溜地道:“哥哥,她莫不是见严世子人好,而你又太冷漠,因而弃你而择了他?” 俞君泊凝眉,摊开信纸一看,只见上面写到:缘尽缘散,就此拜别,勿念。 理智告诉他,这必然又是一个骗局,但俞晓晓的话犹在耳旁,若真如她所预料…… 须臾,俞君泊淡淡道:“有安平王府侍卫在,倒不会出什么事。苏小姐许是嫌闷,出去走走罢了,无须大惊小怪。” “不回来了才好。”俞晓晓嘀咕,抹尽脸上的泪水,仍是生着闷气,提着裙子大步回屋。 大街上人来人往,商铺琳琅满目,红灯笼悬挂在屋檐下,一路延伸至远处。 苏幼薇二人离了官道主街,来到这条民俗大街上,此处店铺商品多,客栈酒楼林立。 两人全是丫鬟着装,又生得娇俏绝丽,不少人的目光瞟来,注视着她们的一言一行。 严丹瑜留下银两后,便回了安平王府,因他一身锦服,且领着仪仗队,太过引人注目。 “苏妹妹,这金钗不错。你生得艳丽,当配华贵首饰。”严飞仙笑道,手指灵巧一动,那金钗便转了几圈,“我给你戴上。” 这倒是实话,苏幼薇的相貌美艳,便如盛开的牡丹,艳丽贵气,若是配些素雅的首饰,是折辱了这副容貌。 “诶……”一个语调古怪的声音响起,其内夹杂着几许嬉笑。来人一身缎锦衫,臃肿的身体倚靠在柜台上,甩开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不知两位小娘子如何称呼?” 说罢,他伸出折扇,眼里闪烁着狼光,欲用折扇挑起苏幼薇的下巴,色眯眯道:“小娘子生得可真美,跟我回去享富贵如何?” 苏幼薇拍去一巴掌,打飞了他的折扇,正欲再补上一记时,便被严飞仙往身后一拉,同时飞踹出一脚,喝道:“闭上你的贼眼,再敢有丝毫不敬,姑奶奶挖了你的眼!” “出门看到一头猪,扫兴。”严飞仙咕哝,扔下几两银子,付了金钗的账,便拉着苏幼薇出了店门,“苏妹妹,我们去别处。” 那男人还在哀嚎,捂着肚子脸发白,恶狠狠地瞪着她们,不到一会,便有一群人过来,急忙扶起他。 “王兄,谁伤的你?”为首人一身白衫,身形高大挺拔,五官无比深邃,有些异域风情。 男人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气道:“是两个美丽的小娘子,二弟,随我去抓她们。” 白衫人状似迟疑道:“王兄,这恐怕不妥,这到底是殷王朝京城,若惹了大祸,怕是难以收场,届时我国脸上也无光。” “那两个小娘子衣着简朴,都是些平民,至多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倘若能被我宠幸,那是她们的福分。”肥胖男人不耐烦道。 一群人追了上去,在数丈以外,他拍了拍白衫人的肩,眼笑得眯成一条线,指着苏幼薇的背,急急道:“二弟,我要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凶巴巴的那个便留给你。” 白衫人不语,心里冷笑着。在别国失仪,在别国京城强霸美人……他只希望闹大,引得朝堂众臣弹劾,一个草包,怎能做储君? “小姐姐,我们上去坐坐。”苏幼薇浅笑道,指了指百汇楼,“吃些茶水点心。” 刚坐下不久,她心里一惊,因见在首饰店遇上的男人进门,且坐在不远处,在他身侧,有十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他们堵在门口,竟不让客人进门。 来者不善!苏幼薇和严飞仙对视一眼,便向小二招手,先给了他几两银子,小声道:“替我去锦王府传信,请锦王速来百汇楼,便道薇 分卷阅读3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薇有难。” “记住,一定要快!”她没报全名,因自己风评不佳,怕小二会想多。 对面,严飞仙也唤来个小丫鬟,给了她一点跑腿钱,让她速去一趟安平王府。她虽自幼习武,但对上十几个男人也吃力,何况还要保护苏幼薇。 苏幼薇有点紧张,不知那男人作何打算,若是报复一顿便罢了,就怕他贼心不死,动了歪心思。 “两位小娘子。”男人笑着过来,毫不见外地坐下,“你们是哪府的?” 苏幼薇问道:“公子似乎不是本地人?”如今之策,应当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前几日刚入京。”男人答道,挥舞着一把折扇,自以为英俊潇洒。 “京城风景很美……”苏幼薇回道,点出了几处久负盛名的景点,简洁介绍了下。 她尽力拖延时间,但男人越发没耐心,起初还维持着风度,不到一炷香时间,便露出了本性,话语也变得轻佻直白。 彼时,在锦王府里,俞君泊正在看一些册子,那全是各地府衙上呈的。 杜七发现,自家王爷看册子的速度……较以往慢上不少,疑似在走神。 “王爷,”杜五进屋禀道,“百汇楼的小二传话,言道苏小姐有难。” 俞君泊蹙眉,立即道:“你二人随我去一趟。” 第26章 英雄救美 百汇楼里人渐空,肥胖男人带来的属下在清场。此地客官大多是百姓,家世普通,而权贵几乎全在官道主街,极少来百汇楼。 一些客人心思灵活,已猜到大致情况,望向苏幼薇和严飞仙的目光里,露出了同情的意味,但没有人开口相助,全匆匆离去。 自古民不与权贵斗,他们都清楚,那男人虽面目可憎,但衣着华贵,又带着一群属下,不是官家的公子,便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英雄救美,也得有能力才会做,否则,只会害了自己的命。 百汇楼掌柜被惊动,连连作揖道:“公子,这是何意?小店可是招待不周了?” “没你的事,让开!”男人用手一推,目光却不离苏幼薇,脸上的笑容古怪邪气,小眼睛绽着幽幽的狼光,“给我去备一间厢房。” 严飞仙手指一握,目光冷幽幽的,若非顾忌那十几个护卫,怕冲动误了事,否则以自己的性子,早将他打个半死。 她委实没想到,在京城天子脚下,竟还有如此狂徒。 苏幼薇抓着一双筷子,当做防身武器,脸上勉强笑着,目光频频扫向大门,心里有点慌,问道:“不知公子客居何处?” 京城里的贵人大都认识她,不会无故欺霸她;倘若是外省调入京的贵族,初来乍到,便该行事周全低调些,怎会生出事端? “到时你随我去便是。”男人笑道,伸出一只白胖的爪子,便欲覆在苏幼薇搁在桌上的手上,油腔滑调没个正经,“小娘子,若跟着我,那荣华富贵是享之不尽。” 苏幼薇忙挪开手,又将筷子往他手上一戳,疼得他嗷嗷直叫。她横眉竖眼,喝道:“放肆,竟敢对本公主无礼,不要脑袋了吗?” 她忙向严飞仙看去一眼,后者会意,当即冷哼了声,斥道:“偷溜出宫,原不想暴露身份,不想尔等目无法纪,竟对公主不敬!” 男人一怔,不由得向同伙望去,在那儿还坐着一个白衫人,问道:“二弟?”他遇上棘手的问题,一向是问自己的胞弟。 白衫人目光轻闪,搁下手里的茶杯,微笑道:“王兄糊涂了,这几日入宫时,我们可有遇上这位小公主?”他有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很儒雅。 男人明悟,转头嬉笑道:“小娘子真顽皮,冒充公主可是大罪,但你放心,本王子怜香惜玉,不会去告发你的。” “宫门守卫森严,怎可能溜出宫?”白衫人笑着附和道,“况且,若真是公主,又怎会一副丫鬟着装,必然是骗人的。” 事实上,他也不能确定,因当今圣上有七位公主,他们见过的,也只有三位。但若面前这位真是公主,却被他王兄玷污,那……朝臣必会上奏,许会夺了王兄的储君之位。 白衫人又笑道:“王兄一表人才,更是堂堂楼月国的大王子,未来的楼月王,能被他看上,是你的福气,应当珍惜。” 苏幼薇恍然大悟,鄙夷地扫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一心想上位,做楼月的王,自然是盼着他犯错,心思真歹毒。” 在原小说里,楼月二王子刘悠成面善心恶,明面上打着为楼月着想的口号,实则是觊觎着储君之位,暗害了一奶同胞的大王子。 刘悠成目光一冷,面色却不变,含笑道:“王兄看上的姑娘,好生牙尖嘴利,妄图离间我兄弟感情,以逃脱离去。” “性烈,才稀罕呢。”男人嘿嘿笑了几声,紧盯着苏幼薇的面庞,“二弟,我们楼月的女人都温柔顺从,本王子早就腻了,都言道殷朝女子含羞娇柔,本王子心仪已久。” 隐隐的,外面传来 分卷阅读4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音由远飞速接近,临到近前,只听得几声马儿嘶鸣声后,便见几人匆匆进入茶楼。 “站住!”两名护卫持未出鞘的剑相拦。 杜七、杜五极速冲出,各自踹出一脚,让那二人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向桌角,疼得站不起来。 俞君泊步履不停,目光微转,落在窗边的那一桌上,见那二人安然无恙,面色似柔和了一些,径直向她们走去。 楼月国两位王子心里一惊。殷王朝的重臣——锦王,他们自然认识,曾有数面之缘。 “君泊!”苏幼薇心里一松,急忙迎上去,白嫩的手指轻点楼月国的两位王子,诉说着委屈,“大点的想欺负我,小的利用我上位。” “王爷来得很及时,胜过我安平王府的侍卫。”严飞仙轻轻一笑,也放松下来,又朝苏幼薇眨眨眼睛,“应该是担心苏妹妹吧?” 苏幼薇顿时笑开,眼睛亮晶晶的,一头扎入俞君泊怀里,抱着他还蹭了蹭。 “锦王,这是一个误会。”刘悠成笑道,看似在打圆场,实则在火上浇油,“王兄一时犯浑,误戏了这位姑娘,锦王勿怪。” “打。”俞君泊只回了一个字。 刘悠成一怔,不明所以,只见杜五、杜七飞速出招,将他们一干楼月侍卫打趴下。他心里一沉,知今日不能善了。 “竟敢打本王子的人?”大王子喝道,一双小眼睛睁得圆溜,“你也不怕陛下惩戒吗?” 俞君泊不答反问:“为何停下?” 杜七、杜五会意,同时刻出腿,对着楼月两位王子踢去,几乎不留一点力。 刘悠成脸色微白,捂着胸口忍痛道:“锦王这是何意?” 大王子浑身是肉,被踢了一脚后,倒退了好几步才摔倒,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懵了。出生至今,还没有人敢如此对他。 “滚肉球。”苏幼薇低语,心里虽兴奋着,但不免有点担忧,俞君泊打的,可是邻国的两位王子,其中一位还是储君。 “你想挑起两国纷争吗?”大王子色厉内荏。他形态臃肿,勉强爬起来,这一番动作,便累得他气喘吁吁,“小娘子未曾婚配,本王子与佳人相约,干你何事?” “猪不知脸大!”苏幼薇着恼,心思转动,便脆生生问道,“君泊,这二人冒充楼月国的王子,意图不明,该当何罪?” 俞君泊回望而来,瞧见她圆溜溜的墨瞳,那似两汪深潭,一眼看不到底,莹白如玉般的脸上略带粉霞,容貌精致到无暇。 刘悠成目光微冷,暗自忍着疼痛,直起身含笑道:“今日在殿上便见过,锦王莫不是忘了我们,记性竟如此之差?” 俞君泊收回目光,淡淡道:“没忘。” 刘悠成一声冷哼,傲然道:“王爷既记得我们,却还命令侍卫动手,本王子想知道,锦王欲如何收场?” “你会看到的。”俞君泊回道,向杜五、杜七看去,“但在此之前,本王先让你们长长记性。” 杜五、杜七明悟,上前一阵拳打脚踢。 第27章 准备卖身 在杜七、杜五的击打下,楼月大王子滚来滚去,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刘悠成倒是很硬气,强忍着痛意,只偶尔轻哼一声。 俞君泊没有下令,杜五、杜七自不会停,一时之间,痛叫声与闷哼声不绝于耳。 桌椅被砸了一地,楼月国侍卫几番上前,但都被击退,个个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一群废物!刘悠成忍痛暗骂道,自家有十几名侍卫,却敌不过两个人,要他们何用? “活该,让你们色胆包天!”苏幼薇扑闪着眼睛,兴奋地瞅着,一肚子的郁气全都散去。 俞君泊低下头,只能看到枕在自己胸膛上的小脑袋,上面梳着两个包子髻。她紧紧抱着他,偶尔还蹭了蹭他,再加上那一头柔软的毛发,像极了他幼时养的一只小猫。 有点……想摸一摸她的头…… 俞君泊不由得抬起手,但只伸到一半,便见她抬头望来,入眼的是她的长睫,其下便是白嫩蕴粉霞的脸蛋,不点而含丹的唇瓣。 他飞快放下手,目视前方,一派淡漠威仪。 苏幼薇狐疑,仔细瞅了他几眼,皱了皱琼鼻,便回头继续关注战局。这一面倒的战斗,让她看得倍感舒心。 正在这时,两队兵士鱼贯而入,喝道:“休得争斗!”在中间,走入一名着官服的男子。 他虎目凛凛,巡视一圈,在看见俞君泊后,脸色一僵,忙疾步上前,拜道:“下官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在此,多有冒犯,还请王爷恕罪!”一番官腔打得贼溜。 “本王子要求见陛下!”大王子含糊叫道,牙齿被打落几颗,口里正冒着污血,模样可怖极了,“殷朝锦王妄自动私刑,残害我等!” 他不断呼嚎着,痛得身体一颤一颤的,浑身的肉也跟着抖动。 刘悠成脸色阴沉,此刻也顾不上风度,狠狠地抹去嘴边的鲜血,目光如刀 分卷阅读4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锋般,勉强坐在地上,冷冷道:“本王子要一个说法!” “难道两位是楼月国的王子?”听那自称,京城府尹心思一转,便含笑着道,“两位王子稍安勿躁,王爷一向高善大义,怎会无故下此重手,这其中会否有误会?” 锦王为朝中重臣,震慑朝野,而那楼月国王子过几日便会离去。站在哪一方,向哪一方表忠心,他心里很明白。 更何况,锦王既敢伤人,自有脱身之法,这是个既能示好又不费力的差事。 “快,扶王子起来。”府尹又状似着急道,“速去请太医,为王子瞧一瞧伤势。” “轻点,想疼死本王子吗?”那大王子痛得龇牙咧嘴,勉强抬起肥胖的手,擦了擦口鼻上的血,“二弟,你还好吗?” “疼不疼?”他有点担忧,因自己一身肥肉,都疼得直抽抽,而刘悠成身形瘦弱,同遭毒打,却一声不吭,也不见他叫痛。 “谢王兄关心,我很好。”刘悠成做深呼吸,却不慎牵到伤势,痛得嘴角一扯,声音不大自然,“本王子不信,殷朝会官官相护!” 府尹皱眉,回道:“王子多虑。”他面向俞君泊,瞥及他身侧的苏幼薇,拜道:“楼月王子受伤,事关两国,王爷能否详解此事?” 苏幼薇白去一眼,再配上脸上的表情,分外娇俏与灵动,看得那大王子一呆。他神色恍恍惚惚,忘了一身疼痛,口中喃喃道:“小娘子可真俏丽……” “死性不改!”苏幼薇斥道,忽的心中一动,唇角微翘,墨瞳在眼眶里转,狡黠无比,“瞧楼月大王子那痴呆样。” 她又道:“大王子乃人中之龙,刚刚犯了癔症,欲对我不轨。王爷见了后,估摸着他是中了邪,便命人击打他,唤他清醒。” “依姑娘之意,王爷反倒是在助我们?”刘悠成哼了声,斜了眼自家长兄,见他仍为美色所迷,眼中的厌恶与鄙夷之色一闪而过。 苏幼薇直点头,笑道:“那是自然,王爷是殷朝重臣,两位是楼月王子,又正值两国交好时,若非此因,王爷怎会重伤两位?” “锦王一向乐于助人,古道热肠。”一旁的严飞仙帮衬道,“本郡主与苏妹妹用茶时,楼月大王子不请而来,言语戏弄我二人,太失王子仪态,必是中了邪。” “胡扯!”大王子终回过神,胖脸一沉,“本王子不过与这二位姑娘闲聊几句,便遭了锦王一顿毒打,难道殷朝如此目无法纪吗?” 苏幼薇柳眉倒竖,张口便驳斥道:“你都已让人准备厢房,且赶走了客人,只为闲聊?” “中了邪,才打我们……”刘悠成露出冷笑,沉声问道,“堂堂锦王,朝中上下一致尊崇,难道敢做却不敢承认?” “楼月王子品行不端,以势欺霸姑娘,本王教他们做人。”俞君泊淡淡道,很干脆。 众人一惊。府尹惊疑道:“按律法,即便是王子犯事,也当送至官衙,或请楼月处置,不可私自动刑。” “这是我朝刑法。”俞君泊平静道,“但我朝姻缘法有言,若同时看上一名女子,便可私下决斗,处理求亲者后,再去求娶姑娘,不闹出人命便可。” 刘悠成一阵气闷。这条姻缘法,他亦有所耳闻,是殷朝开国君主传下的,因其皇后便是他如此求娶而来的。 那是一段佳话,为人津津乐道。 “本王子只与她闲聊几句,未曾同意与你决斗!”大王子狡辩,气呼呼的,“你不分青红皂白,便加害我等。本王子会上奏殷朝陛下,治你的罪!” “说完了?”俞君泊脸色淡漠,“本王虽一向宽容,但在有些事上,心眼却很小。谁夺了本王的妻,本王便让他尝遍苦水,绝不罢休。” 府尹心神微震,目光飘忽不定,实则锦王的未婚妻——苏幼薇,也曾被当朝太子夺去过。他难以辨别,锦王此话是有心,还是无意? 刘悠成沉默少顷,冷声道:“据我所知,这位苏小姐,并非锦王的妻,只是曾有婚约而已。”自入殷朝后,他打听过不少事,自不难猜到苏幼薇的身份。 苏幼薇立即答道:“前未婚妻也是妻!”她得意洋洋,“更何况,我们早晚会成亲。” 闻言,俞君泊不禁望向她。他从不知,她的自信心从何而来。 “王兄,先回去疗伤。”刘悠成轻语,拦住恼羞成怒的自家长兄,“明日我们面圣,让殷朝百官评理,本王子不信,殷朝会上下一心,全力包庇锦王!” 闻言,大王子的小眼睛一亮,瞅了瞅苏幼薇,盯着她的面容,目光色眯眯的,脸上浮现古怪的笑容,整个人荡漾着。 今日,为了那小娘子,他挨了一顿打,明日面圣时,他得请旨将她要过来。 “看什么,没见过美人?”苏幼薇瞪去。 俞君泊扫去一眼,微蹙了眉,便即收回目光,疑似污了眼般,淡淡地道:“杜五,敲晕他,碍眼。” 一声轻击,杜五避过楼月护卫,手刀砍在大王子的后颈上,又飞快退了回来。 大王子白眼一翻, 分卷阅读4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晕了过去。 “锦王名不虚传,真是随心所欲!”刘悠成咬着牙道,忍着痛轻轻挥手,“我们走。”护卫抱着大王子,一行人在殷朝兵士的保护下,含怒离开了百汇楼。 严飞仙笑吟吟道:“锦王闻名不如一见。苏妹妹,你可真有福气。” “那是。”苏幼薇喜滋滋道,“我的眼光,能是一般嘛?” “取纸笔。”俞君泊选了张空桌,提笔在纸上写下数十字,便递给苏幼薇,声音淡漠,话语简洁,“签字。” 苏幼薇惊讶,接过来一瞧,虽说有些字认不全,但能看懂大体意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道:“卖身契?” 第28章 最会骗人 “为何要签卖身契?”严飞仙疑道,目光在那二人之间流转。在这一刻,她心生怀疑,得闻苏幼薇所言:她与锦王私定了终身。 若真是私定终身,是恋人关系,为何要签卖身契,弄得一主一仆,平白生了间隙。 府尹见此,作揖道:“王爷,下官先行离去,不扰诸位的雅兴。” 左相府大小姐苏幼薇,他曾见过几面,其姿容无双,叫人一见难忘,对她和锦王之间的纠葛,他亦很清楚,因而才尴尬。 严飞仙轻蹙娥眉,本着打抱不平的念头,问道:“锦王,这会否不妥当?既是心上人,当放在心尖上,怎能让她签卖身契?” “惠宁郡主,此与你无关。”俞君泊淡淡一句,不曾去看她,只注视着苏幼薇,“签与否?若是不签,那便回左相府去。” 苏幼薇估摸着,若是自己签了字,那便真正成了他的丫鬟,富贵荣华系他身上,这也有一点好处,便是能保住小命。 届时,左相府生死荣辱,皆与她无关,她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行。 “我签。”苏幼薇美滋滋道。她折腾至今,便是为保住自己的小命,岂能放过机会? 严飞仙气闷,直接夺过她手里的笔,又伸出一根如葱般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道:“傻瓜,你签了卖身契,便是他的奴婢,往后怎么做他的王妃?” 闻言,苏幼薇迟疑,瞅了瞅手里的卖身契,又瞄了瞄俞君泊那张脸,心生不舍。虽说她勾搭他是为保住小命,但也是为他的颜。 人间极品,错过太可惜。但她仔细一想,便是不签,莫非就能得到他?迄今为止,他都没给她一个好脸色,如今更要她签卖身契,怕是对她也无其它心思。 “若是不签,你会让我回左相府?”苏幼薇问道,想到这几日,自己为了勾搭他,做下过种种蠢事,便觉得尤为丢脸,“若真是如此,那我只能签。” 这看在严飞仙眼里,便是俞君泊性冷无情,而苏幼薇委曲求全。她目光顿时一寒,心里怒火蹭蹭燃起,斥道:“俞君泊,枉费本郡主欣赏你,不想你竟是薄情郎、负心汉!” “郡主,望慎言!”杜七声音一沉。 “从何说起?”俞君泊问道,目光一转,扫向了苏幼薇,一见她的表情,便有了几分明悟,“苏小姐最会骗人,三句便有两句是假话,惠宁郡主为何会与她混在一起?” 严飞仙反唇相讥:“怕是王爷与苏妹妹混得更久吧?少小便有婚约,今同住一府,且又私下定终身,如今却逼她签卖身契,如此薄情寡义之徒,本郡主为之不耻!” “私定终身?”俞君泊轻语,唇迹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幅度,“原来我们私定了终身……” 苏幼薇心虚不已,扯了扯严飞仙的衣袖,小声道:“姐姐不气,此事就此揭过。” “君泊,我们出去走走,你先回府。”她干笑两声,拉着严飞仙一边走,一边道,“严姐姐,其实,我有件事骗了你……” 起初,她是为扳倒情敌才扯谎,言道自己与俞君泊已私定终身,但经过相处,严飞仙待她很真诚,这让她有些许歉意。 严飞仙默了阵,有点失落道:“你与锦王……” 历经刚才的一幕,她哪有猜不到的。至于苏幼薇如此做的理由,她也能猜到一二,无非是怕她抢了俞君泊,才先下手为强。 她虽能理解,但任谁得知自己被骗,也都不会开心。 苏幼薇苦兮兮道:“我同意嫁,他不同意娶。”她回眸望去,午阳下,严飞仙淡扫蛾眉、轻点红唇,真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且又爽朗有侠义之心,与俞君泊倒也很般配。 “果真如此。”严飞仙轻语,幽幽一叹,“昨日夜间,母妃与我言道锦王时,也曾提及过你,虽是寥寥数语,但……” ——她与锦王有诸般旧怨,昔日曾重重伤害过他,更是无情羞辱过他。锦王虽留她在府里,但我儿放心,锦王绝不会恋上她。 这是她母妃的原话。严飞仙迟疑道:“苏妹妹,你与锦王……怕是不大可能,锦王若有心娶你,许你王妃之位,断不会要你签卖身契,降了你的贵女身份。” “这道理我也懂。”苏幼薇偷偷向后望去,在百汇楼里,俞君泊坐在窗边,正书写着什么 分卷阅读4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仿似有感应般,侧头向她看来,吓得她急忙回头,小心心却跳个不停。 “大概你们才是一对。”她摇头晃脑,一脸无奈悻悻然,“命中注定,天作之合。” 这本也是小说里的结局。 若勾搭不上男主,不如去勾搭女主?苏幼薇目光一亮,喜滋滋道:“没错,一样能保住小命,还不用去贴他的冷脸!” 很明显,女主比男主好勾搭!她早先居然没有想到。 在百汇楼里,俞君泊搁下笔,目光落在卖身契页尾的落款上,那里清晰写着三个字:苏幼薇。 字迹娟秀,似出自女子之手。 “收好。”他平静道,“明日许用得上。”今日痛打了楼月的两位王子,他们必不甘心,加上那大王子又垂涎苏幼薇的美色,面圣时怕是会请旨要了她。 事关两国联姻,无故不可推却。但殷朝律法有言,签了卖身契的丫鬟,是主子的私有,不经主子的同意,谁都无法要去。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轻声道:“杜七,你去跟着她们,防止楼月王子报复。” “王爷,我姐姐呢?”严丹瑜匆匆赶到百汇楼,但只见到一片狼藉,心里一慌,询问之下才知个大概,忙转道去了锦王府。 俞君泊答道:“结伴去闹市了。” “杜七,付账。”彼时,苏幼薇正握着一把团扇,打量着严飞仙,笑吟吟的,“严姐姐这一仔细打扮,便和我一样漂亮了。” 严飞仙嗔怪着笑道:“你可真不害臊。” 杜七一阵无言,在柜台上写下名字。他提着大包小包,已用光王爷给他的银子,如今只能赊账,但那两位大小姐毫无罢休之意。 直到天色已暗,苏幼薇才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心满意足地回了锦王府。 “王爷呢?”她问道,打算去签那卖身契。 小丫鬟答道:“回姑娘,王爷在祖堂。” 苏幼薇问了几次路,才找到地方,倚着门探头探脑地望去,小声唤道:“君泊?” 祖堂的大门开着,俞君泊正跪坐在蒲团上,没有回头,只道:“进来。” 苏幼薇一番迟疑,人家的祖堂,她能进吗?但她又一想,死者为大,进去拜一拜也成。 台上有数十牌位,有两道位于正前方。 俞君泊轻语:“父王,母妃。” 幽静昏暗的祠堂,几排几列的牌位,白蜡上火苗摇摆。苏幼薇心怯下脑子一抽,脆生生地跟着他喊道:“父王,母妃……” 第29章 月夜柔情 “呃……”苏幼薇一时无言,面对着台上的数十牌位,再想到自己对二老的称呼,心里不免尴尬。她对俞君泊扯谎不打紧,但对上他过世的长辈,却不能乱言。 “对先人乱言,你可知这是大过?”俞君泊目不斜视,虽说声音依旧冷淡,但面庞却似变柔,不如刚才那般冷硬。 “我错了。”苏幼薇小声道,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拜道,“老王爷、王妃,我是苏家的薇薇,刚才一时口快,请见谅!” 她有点心虚,占着原主的身体,自然也得承担原主的过错,原主伤过俞君泊,且已和锦王府闹翻,此刻再面对俞家列祖列宗…… “幼小时,你常来王府,二老你都见过。”俞君泊忽道,语气几乎无起伏,“那时你刁蛮任性、飞扬跋扈,经常欺负晓晓。” 苏幼薇干咳一声,状似腼腆道:“在长辈面前,那陈年旧账便不算了,要着眼未来。” 俞君泊却未理会,自顾自道:“一年又一年过去,你出落得俏丽,唯一不变的,是如昔那般蛮横,仅仅十三岁,便与太子合谋退婚,当众羞辱于我,妄图国母之位。” 苏幼薇讪讪笑着,眼神瞟向台上的牌位,供奉桌上青烟袅袅,白蜡上火苗忽闪。她身上一抖,莫名打了个寒颤,从头凉到脚。 “君泊,我冷。”她可怜巴巴道,主动挪了过去,偎依在他的身上汲取温暖,“我们现在同住一府,应当相亲相爱、互相扶持,过往的账就一笔勾销。” 俞君泊终看向她,轻语:“这些年来,你在苏府常被陷害,每一次都无法自证清白,白白受了冤屈,让左相对你日益失望,日渐重视徐氏母子六人,你空有嫡长女之名。” “我真是够笨的。”苏幼薇颔首,偷偷瞄了瞄他,心里有点惴惴,猜不准他的意图。 “你与我闹翻三年。在这三年里,我未曾过多关注你。”俞君泊的语气意味不明,“杜五收集了你这三年的经历,刚呈予我看过。” 来者不善!苏幼薇不由得坐正身体,眼里有点戒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在调查我?” 俞君泊声音淡淡:“但入锦王府这几日,你去东黄山踏青时,请百姓当内应,回府后又斗柳芷烟,行事谋略与往日有异。” 苏幼薇心里一惊,脸色有些变化。原主的性子比较直白,和她确实不大相同,不像她,小心思九转十绕,一招接着一招。 “以 分卷阅读4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前的你,愚笨、刁蛮、任性。”俞君泊轻声道,抬起手捏着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的面庞上,声音低沉微带磁性,勾得人心痒痒,“如今的你,机灵、娇蛮、明达。” 苏幼薇手心冒汗,小心心怦怦直跳。在烛火的映衬下,他这张脸,再配上那声音,简直是在引诱她,而且,这个角度很适宜亲吻! 扑倒之、狂吻之、揉搓之!她暗暗想着,在心里默默做了个全套:先把他按倒在地,再一顿狼吻,接着便是狠狠地揉搓,直到他嘤嘤嘤哭泣,那张冷脸全面崩溃…… 然而现实里怂,尤其是俞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她怕自己会在梦里遇上他们。 “在想什么?笑得这么……一言难尽?”俞君泊低语,微微扬眉,手指往上提一点,抬了抬她的下巴。两人靠得越发近,不到一寸。 苏幼薇头晕脸红,只觉得周身空气稀薄,勉强压住狂跳的心,声音不似往常甜腻,多了一丝干涩:“王爷,请自重,莫让人误会!” “自重?”俞君泊一怔。她又在做什么戏? 苏幼薇心里万分得意,主动将下巴一抬,很是骄矜。她已决定勾搭女主,往后再不用上赶着贴他的冷脸,这滋味简直不要太好。 俞君泊唇迹上扬,配着脸上的表情,便有一丝冷冽的味道,轻声道:“苏小姐爬上本王的床,给本王暖被窝时,怎不想着自重?” 苏幼薇哑口无言,只怪自己以往倒贴得太狠,如今在他的面前哪抬得起头。再者,在俞家的先人面前,他竟一点都不避嫌,如此直白的一句话,未免太不肃穆。 俞君泊蹙眉,直到此刻才想到,话题已偏。他原本说着正事,但一见她的表情,思路便被她带歪,尽说些不正经的话。 他松开了手,目光幽深,正色道:“据杜五所探,苏小姐变化不大,依旧是三年前的性子,为何在这几日变化如此大?” 苏幼薇刚一张口,便听俞君泊淡淡道:“在我先人面前,别扯谎。”她脸色一僵,幽怨地望着他,难怪他让她入祖堂。 她模棱两可地道:“以往太糟糕,遭人人嫌弃,我痛定思痛后,决定换一种活法。” 俞君泊平静道:“性子大变,尚有话可圆,但智谋聪慧,也能在一夕之间改换?”他目光一暗,似有几分寒意,“苏小姐,你是在过往隐藏了本性,还是根本就换了个人?” 苏幼薇心中大惊,一时间有点慌,身上一阵沸热,又一阵冰凉,勉强压制住情绪,脑子转得贼溜,片刻后浅笑道:“我爹有续弦,我怕她们谋害我,才故意藏拙,装蠢笨。” 俞君泊不置可否,只收回了目光,轻声道:“以本王的直觉与猜测,倒觉得你是换了一个人,否则在三年前,凭你那拙劣的骗术,如何瞒得过本王?” 苏幼薇仔细琢磨着,总觉得不大对劲。俞君泊既已得知,并言道原主性子愚笨刁蛮,那昔日为何会恋上她,并为了她的背叛黑化? 当时的原主才十三岁半,俞君泊也不到十七岁,虽是青梅竹马,且殷朝男女成婚早,但由两个半大的小孩上演一场虐恋…… 苏幼薇腹诽,两人毛都没长齐,谈什么情? 她心里一动,忽想到一种可能,不禁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地问:“你、你真的喜欢,喜欢过原……喜欢过我吗?” 这事仔细想想,未免太可疑。三年前,正因原主的背叛羞辱,俞君泊一改温和性子,变得冷漠拒人,并正式入朝参政,用了三年时间,成为如今的权臣重臣,震慑朝野。 且他……一直在和太子作对!这落在旁人的眼里,便是他在报夺妻之恨,但那真正的理由,却值得人深究。 苏幼薇越想越惊,欲言又止。按这种推断,若是俞君泊不爱原主,那昔日遭她背叛后,便不会痛苦难当,也就不会黑化。 但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便是锦王受情伤,被恋人羞辱他无用,因而上进入主朝堂。 “你、你……”苏幼薇吞吞吐吐。按她的猜测,俞君泊大概一直在隐忍蛰伏,直到三年前在原主背叛后,才脱去伪装,恢复了本性。 若往深处去想,说不准原主的背叛,可能都是他一手设计的! 俞君泊静默不语,凝视着台上牌位,一会儿后才看向苏幼薇,目光意味深长,声音里似含着些许笑意:“苏小姐猜到了?” 苏幼薇寒毛倒竖,惊出了一身冷汗,装傻充愣道:“我猜到了什么?” “我过去又蠢,又刁蛮,你也说我不好,我估摸着,你应该不会喜欢我,因而才有此一问。”她干笑道,偷偷地瞅了瞅他,“我有点饿,先回屋去吃些东西,不打扰王爷。” 她稳住心神,对着牌位拜了一拜,便忙爬起来,提着裙摆踮着脚尖,直到出了祖堂后,才腾腾地一溜烟跑了,活像有人追杀似的。 俞君泊倚在门口,注视着她远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道而回。 在前方台上,白烛滴泪,青烟缭绕,在一排排如墨般的牌位上,写着一个个字,那些都是他已故的亲人,俞家的先辈。b 分卷阅读4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r   “守在外面,百步内不准有人接近。”俞君泊轻语。话音落下,一个个黑影晃动,从祖堂里冲了出去。 他平静道:“在整个殷王朝,圣上昏庸不爱主政,太子残暴刚愎自用,几大皇子个个平庸,难当大任,皇族无一人得民心。” “祖父,父王,各位叔伯。皇族负了俞家,我让他们用江山来还。”俞君泊语气淡淡,犹似在说一件寻常事,然而在目光里,却有一丝黯然。 “曾经,俞家繁荣昌盛、人丁兴旺,战功名震天下,功、高、盖、主!先皇曾言道,俞家满门忠烈,殷朝之幸。” “四十年前,祖父阵亡,年仅十五的大伯父继王位,亦为战功显赫的大将军,于三十五年前阵亡,无嗣,绝后。按例,二伯父继了王位,河西一战成名,于二十九年前阵亡,由其子继王位,一年后其子病逝,绝后。” “为安抚俞家,先皇特赦,由父王继王位。父王性子谨慎,且有前车之鉴在,每回挂帅上阵后,总能平安回归,但大哥与二哥……” 俞君泊目光一颤,负在背后的手倏然握紧,面色刹那冷下来,轻语:“在大哥与二哥战死后,父王借故心哀,主动交付兵权,由武将转为文臣,曾经盛极的俞家极速没落。” “大哥、二哥死后,母妃心伤成疾,不到三年也去了。隔年先皇驾崩,俞家得以延续。父王常年上战场,落下一身隐伤,在十年前旧疾复发……昔日锦盛繁华的王府,只剩下我和晓晓。” 片刻后,他微微一笑,轻语:“昔年父王辅佐陛下时,在他的身边安插人,教他学一些旁门左道,陛下终如父王所愿,性情固执,玩物丧志,大惩阻止他的忠臣良将。” 至今日,殷朝无明君,朝堂上无良臣,军界无名将。忠臣已尽,余下的,全是一些只顾自身利益的佞臣。 “父王临终前,曾与我言道,俞家本一门忠烈,但先皇偏要疑心重,索性如他所愿,掀了他的江山。”俞君泊垂下目光,面上有一丝冷意,“俞家的人,总不能白死。” 当年那娃娃亲,左相来商谈时,正和他父王之意,因左相拥立太子,和他们攀姻缘,便相当于拥立太子,这对当时的俞家有利。 当一切准备就绪,俞家不再需要蛰伏时,他借故情伤而奋发,开始进入朝堂,角逐天下风云,让昔日的荣光再现锦王府。 虽按照计划进行,但总有意外。那个意外,便是如今的苏幼薇,她不同于以往。 俞君泊默了一阵,对着自己长辈的灵牌,幽幽轻语:“我不知她入王府的意图,才在今夜故意透露给她一些事,若她真有异心……” 他忽而望向祖堂外,目光幽沉,长长的影子斜在地上。大风吹来,撩起一层层白色帷幔,熄了白蜡上的火苗,屋内一片暗。 天边悬着一轮近圆的月,洒落下一地银辉。月华如轻烟,落在白玉小道上。 “我就是个驴!”苏幼薇磨牙,一面闷头往前冲,一面自我反省,“他压根不爱原主,我还跑到他的面前,妄图以柔情挽回他!” “都怪那本破小说,给了我错误的信息。”她想到这几日做过的蠢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碎碎念道,“必须得找个下家,这座冰山靠不住,锦王府不能呆了,太危险!” 正想着时,她腹中传来咕咕叫声。 锦王府很大,主子又少,是以不少院里都空着,平日只有仆婢去清扫一下屋子。 苏幼薇转悠了片刻,来到俞晓晓的院里,见四下人少,便偷入小厨房里,就着微弱的月光,生火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 她一边吸着面条,一边沉思着。今日她与严飞仙一见如故,相处得极好,而且严飞仙爽朗有义气,应当会收留她。 打定主意,连夜去投奔女主! “呀!”门口,有个小丫鬟惊叫,手里提着一个灯笼,怯怯地望着她。 “不慌,是我,苏幼薇。”苏幼薇忙回道,飞快扒拉掉最后一口面,冲她笑了笑,便溜出了小厨房,再度前往祖堂。 却不想,她在花园里便遇上俞君泊,再见到他,不免有点窘迫,浅笑道:“王爷,我想去安平王府小住,现来向你辞行。” “是吗?”俞君泊轻语,声音略显冷冽。他刚刚才试探了她,故意透露给她一些事,她便急着离开王府,意图通风报信吗? 好歹也该呆上几日,等他防御松懈时。太子一脉到底有多蠢,才会让她来做内应? “王爷,你怎么了?”苏幼薇试探地问,小心肝抖了一抖,估摸着情况不大妙,眼瞳溜溜直转,忙一脸委屈道,“今日分别时,我与严姐姐有约,去安平王府陪她小住几日。” 俞君泊蹙眉,淡淡问道:“去多久?”不经查实,不到证据确凿,他也不想冤枉她。 也罢,他让她去,测一下她的真心。 “一两个月。”苏幼薇小心翼翼道,仔细辨别他的脸色,见他疑似有不愉,忙改口道,“我就住几日。” 为今之计,先离开锦王府再论其它。 分卷阅读4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只准一夜。”俞君泊回道。若她真有异心,那今夜便会行动,他只需等待消息。 苏幼薇苦着脸道:“一夜也成。” “杜七,安排一些侍卫,护送苏小姐去。”俞君泊撇下此话,便越过她前行,但走了几步又停下,几息后才慢步离去。 不到一刻,苏幼薇坐上马车,出了锦王府。街上静悄悄的,很空旷,没有一个路人。 殷王朝夜间宵禁,唯有初一十五才解禁,准许百姓夜间上街,每到那时,街上热闹非凡,有各种灯会、庙会,行人来来去去。 马车来到王府侧门,苏幼薇本想下车,但被杜七制止:“苏小姐别急,还需等上片刻。” 在递上拜帖后,约摸过去一炷香时间,才有几个婆子过来。其中有两个人上前,一人撩开车帘,一人伸出双手,含笑道:“苏小姐请下,老奴扶着您。” 又有两名小丫鬟提着灯笼,一左一右,走近了几步,提醒道:“苏小姐仔细着路。” 苏幼薇懵着,任由嬷嬷扶着手,在下了马车后,那嬷嬷仍不撒手,全程扶着她走。 “不用扶,我自己走。”她小声道,这般让人扶着走,实在是不舒坦。 “便依苏小姐。”嬷嬷闻言,思虑了几息,缓缓松开了手,“安平王府乃百年世家,礼仪繁琐了一些,姑娘莫见怪。” “那倒是,我第一次来,很不适宜。”苏幼薇颔首,“不论是左相府,亦或是锦王府,都无人扶着走,全是一切从简。” 嬷嬷大概怕她多心,便解释道:“左相大人寒门出身,奋发图强官至相位,自是保留着简朴本性;锦王府乃武将世家,一向洒脱随性惯了,不似文臣爱好繁文缛节。” 踏过回廊,路过三个亭台,过了二门,便是内府,走过一条长长的石子路,再经过一个花园,就过了三门,到了各主子的院。 “苏小姐,前面便是王妃的院。”嬷嬷笑着道,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一处。 苏幼薇惊道:“惊动王妃了?” “府中待客之道便是如此,女眷一例由王妃招待。”嬷嬷笑道,“苏小姐无须局促。” 大门前,几名丫鬟嬷嬷迎上前,全都笑脸吟吟,拥簇着她进入院子里。门前有丫鬟掀开帘子,柔声道:“苏小姐请进。” 苏幼薇刚踏入屋内,便有一个嬷嬷迎来,大约是院里管事的,其衣着比旁人华贵些。 管事嬷嬷温和笑道:“奴婢为您解了披风。” “姑娘,给。”旁侧,小丫鬟柔柔地道,递过来一个手炉,“夜里凉,姑娘抱着暖和些。” “谢谢。”苏幼薇含笑道,心中感慨。记得在小说里,有一句形容安平王府的话:甭管窝里怎么斗,待客时上下必周到。 若不是她看到小说,知道王府内部不和,主子斗主子,仆婢斗仆婢,单看面前一幕,怕是以为安平王府满门和善。 “苏妹妹?”严飞仙唤道,锦衣玉带,珠翠环佩,脸上略施粉黛,虽是一身简洁装束,但不损其容,“我正想念着你呢,你便来了。” 她坐在左下一把软椅上。在入门的正对面,有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约三十来岁,正是安平王妃,脸色柔和,微带笑容。 “严姐姐……”苏幼薇回以一笑,但在这时,一个丫鬟几步走来,将圆垫搁在她脚边。她懵了一阵,估摸着这应当不是给她坐的。 难不成是用来跪的?她唇角一扯,装作不知情,只朝王妃福了福身,甜甜笑道:“见过王妃,深夜打扰,实在过意不去。” “你与仙仙情同姐妹,无须见外。”王妃颔首,朝丫鬟使个眼色,让她们拿走圆垫。 三人说了会话,大多是王妃问,苏幼薇答。 “夜也深了,早些休息。”王妃浅笑道,“有什么需要的,你就与仙仙说,别客套。” “谢王妃。”苏幼薇乖巧答道。 “娘,女儿拜退。”严飞仙一拜完,便拉着苏幼薇一阵飞跑。王府灯火通明,仆人婢女甚多,一见到二人,就低头福身。 “苏妹妹,难道你与锦王闹别扭了,否则怎会来寻我?”严飞仙好奇地问道。 一提到这个,苏幼薇便没了好心情,长长叹道:“比闹别扭严重,我发现了他的一个大秘密,我怕他杀我灭口,才躲到你这里。” “这般严重?”严飞仙奇道,向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才问道,“是什么秘密,能与我说吗?说不准,我能帮上一二。” 苏幼薇犹豫,最后摇了摇头,回绝道:“此事干系甚大,我不能随意透露。简而言之,便是他今日与我说些话,向我透露了些事,我才猜到了他一个秘密……” 她顿住脚步,目光呆滞,一脸惊恐。 “苏妹妹,你怎么了?”严飞仙急问道。 苏幼薇欲哭无泪:“他、他在试探我!”她脑子有点乱,一把捂住了脸,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既想回去解释,又怕一去不回。 在一番权衡之下,她决定明日去解释,反正俞君泊会来安 分卷阅读4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平王府,到时众目睽睽之下,谅他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两个少女凑到一起,睡在一个屋里,闲聊了两个时辰,才困倦着睡去。 翌日天明,在锦王府里,俞君泊醒来。听到动静,一直守在内屋门口的仆人入内,有拿着水盆丝巾的,有捧着朝服玉冠的。 在洗漱过后,他闭着眼,两名仆人忙前忙后,为他整理朝服,戴上玉冠。他忽问道:“苏小姐那边如何?” 杜七言简意赅:“一切皆好,如今怕是还未起。”在安平王府,自然有他们的探子。 “入宫吧。”俞君泊淡淡道。 四人大轿,两列侍卫,行至宫门口。 如今时候尚早,圣上未至,但文武百官皆已在此等待。一刻过后,皇上才姗姗来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有事快奏。” “父皇,儿臣有言。”太子出列道,“昨日楼月两位王子遭袭,浑身是伤,如今正在内殿,等父皇传召。” “大胆凶徒!”皇上一听,瞌睡都不打了,直接喝道,“他竟敢在京城里闹事,给朕找麻烦,这种人可恨,抓起来暴打一顿!” “父皇英明。”太子露出得意的笑容,瞟向俞君泊,“此目无王法之人,正是锦王。” 皇上一呆,奇道:“君泊一向明事理,又是个读书人,哪会拳打脚踢,必是弄错了。” “启禀陛下,是臣所为。”俞君泊出列拜道,特意加了一句,“是臣命人打的。” 皇上摆摆手,和颜悦色道:“君泊一向温和善礼,从不置气,此番必是那二人之过。” 太子几乎吐血,阴沉着一张脸,忍着怒气道:“父皇,总得调查一番,否则楼月王子不服,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那让他们进来吧。”皇上不耐道,又开始打哈欠。昨夜他画一副山水图,兴致所在,便也顾不上休息,如今直犯困。 想至此,他笑道:“君泊,待会下朝后,你随朕去寝殿,画上一幅画。” “臣遵旨。”俞君泊拜道。 见此,太子心里难受,父皇嗜画如命,恰巧俞君泊又擅画艺。他已命人寻访画师,奈何天下无有胜过俞君泊者。 “外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年。”楼月两位王子一同下跪,行大礼参拜,“请吾皇做主,替外臣主持公道,严惩锦王!” 闻言,皇上沉下了脸。 太子一见他那表情,便知大事不妙。果不其然,皇上斥道:“你让朕给你做主,严惩朕心爱的臣子,你是不是傻啊?” 楼月两位王子一懵,竟无言以对。满朝大臣大都低下头,觉得脸皮发烫。 太子忙道:“父皇,楼月是我国附属国,两位王子远道而来,乃是重客,却在京城被殴,有损我国与楼月国的颜面。” 皇上迟疑,语气虽软了点,但仍是不耐道:“下赐一些重宝,任王子去国库挑,权当是朕替君泊给的赔礼。” 大王子颠着个胖脸,小眼睛闪烁着幽光,笑道:“陛下,外臣只要左相家的大姑娘。” 左相一惊,立即看去,又扫了眼俞君泊。 皇上全不在意,挥手道:“给你,给你,赶紧走!”他忙着回去作画,哪有时间耗着。 “谢陛下,吾皇隆恩,外臣感激不敬。”大王子笑道,小眼睛开心地眯成一线,大口能塞下一个拳头,“外臣必将善待苏大小姐。” “慢着。”俞君泊轻语,取出一页薄纸,“苏小姐已是我府里丫鬟,并签有卖身契,我不同意她远嫁。” “王爷,请予下官一阅。”左相取来一看,脸色放松了些,“不错,是小女的字迹。” 俞君泊平静道:“吾皇容禀,按我朝律法,苏小姐已是臣的私有,臣有权决定其去留,即便是陛下,也不能越级做主她的婚事。” “律法如此,分级而治,一层对一层。”皇上点点头,“你们换个人,姑娘家多的是。” 闻言,一干大臣心忧,就怕被大王子选中。楼月是边陲小国,女儿嫁去怕是会受苦。 大王子不慌不忙地道:“外臣听闻,锦王有一胞妹,今年及笄,正是出嫁时。” 俞君泊目光一厉,冷冷地望过去。 楼月二王子刘悠成淡笑,禀道:“陛下,锦王当众殴打外臣,唯有结亲方可解仇,因此要么送苏小姐出嫁,要么送俞小姐出嫁。” 要么交出苏幼薇,要么交出俞晓晓。 “陛下,此事大妙,既能化解一仇,免天下战乱,又能亲上加亲……”太子一脉有大臣拜道,“锦王乃贤臣,必会为大局考虑。” “就这么办吧。”皇上又打了个哈欠,“君泊,把你那丫鬟交出去,回头朕赐你一百个丫鬟,不会让你少了贴身的人。” “谢陛下。”俞君泊语气冷漠,“臣府里有一对孪生姐妹,为皇后娘娘所赐,今日借花献佛,便进献予陛下,以遣永日。” “孪生女?倒是少见。”皇上笑道。 俞君泊颔首道:“陛下可纳入后宫。” 分卷阅读4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闻言,太子脸色一沉。 日上三竿,苏幼薇才起,由着一群丫鬟为她点妆绾发。她着一身水蓝色纱裙,内里有一件白色丝绸衫,倒是不会冷。 “各府客人全至,刚听丫鬟回禀,锦王行驾在路上,即刻便到。”严飞仙倚在门口。她起得早些,已经装扮好,“我们该去了。” “我原以为只邀请锦王府。”苏幼薇吃了一瓣橘子,任由丫鬟给她绾发。 “我初回京,若不多请些人来,便是礼数不周。”严飞仙浅笑道,“况且,单邀锦王,也落人口舌,恐惹人闲言。” 因以世子严丹瑜名义所邀,客人便也是年轻一辈,来赴宴的,全是些王公大臣家的。 “苏小姐,您看如何?”丫鬟问道。 苏幼薇对着铜镜,打量自己的姿容,满意地点点头,从兜里摸出小小的银元宝。 “谢姑娘赏赐。”丫鬟笑吟吟拜道。 “全是严姐姐给的。”苏幼薇回道,“她说我满意哪个,便赏赐她小元宝。” 在安平王府的后院,有一方大草坪,宴会便办在这里,没有分隔男女区,全凭自觉。 有美酒佳肴,也有野味烤肉。丫鬟仆人们伺候着,得到不少赏赐。 苏幼薇一眼便看到俞君泊,即便身在人群里,他依旧很耀眼,极吸引人的目光。 在他那一桌,有五名贵女结伴,鼓着勇气坐在那里,但无人敢与他闲聊。 “王爷,”苏幼薇站在他面前,又看向几名贵女,和她们对视少顷,直到她们自主离去,才小声道,“其实,你不必试探我,我与太子无关,没想过对你不利。” “我知道。”俞君泊回道,经今日早朝,他已明白这点,“有件事……” “往后,我不回锦王府。”苏幼薇又道,“你又不喜欢我,我也不去讨你嫌,好聚好散,再见面还是兄妹。严姐姐待我很好,已答应留我住,便不打扰王爷了。” 兄妹?俞君泊默了默,举杯饮了口酒,似笑非笑道:“原来你攀上了安平王府,有他们护着,自然也不需要本王相助。” “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苏幼薇忙笑道,心里觉得别扭,自发现了他的大秘密后,再面对他时总有点不自然。 她刚一转身,便瞧见自家那两个妹,难得苏嫦茹与苏婉蓉见到她后,非但没有横眉竖眼,反倒是朝她道喜。 “姐姐,得闻你将远嫁楼月,做那楼月太子妃,妹妹先贺一声。”苏嫦茹微微笑着。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生了一顿闷气,在得知楼月大王子肥胖如猪后,才觉心胸畅快。 苏幼薇这个艳俗草包,便该配一头猪。 “什么?”苏幼薇狐疑。 “苏妹妹,”严飞仙匆匆赶来,急道,“我得闻楼月大王子面圣,指名要你,遭拒后又要俞小妹,结果是让锦王二择一……” 俞君泊会如何选择?那是很明显的,他不会交出俞晓晓,便得让苏幼薇…… 苏幼薇懵了。安平王府能保住她吗?显然不能。她默默回身,与俞君泊对视片刻,委委屈屈地喊:“君泊……” “苏小姐已攀上安平王府,何故找本王?”俞君泊抿了口酒,淡淡道。 “事实证明,你才是我唯一的大腿,我只能抱你!”苏幼薇坚声道,却在心里松了气。 一想到又得勾搭他,她心里的压力便没了,那丝不自然也消失殆尽。 俞君泊冷冷道:“你欲撇开本王时,便唤王爷;而求着本王时,便唤君泊!” 第30章 爱的抱抱 无事王爷,有事君泊! 苏幼薇被噎得无言。众目睽睽之下,俞君泊能不能给她留点面子?她脸色微红,被他这般一说,落在众人眼里,便是她负心薄情。 俞君泊敛去情绪,平静道:“苏小姐既已弃锦王府,转投安平王府,便该去寻他们。” “绝对没弃你!”苏幼薇直摇头,一脸严肃与真诚,“君泊,我是你忠诚的薇薇啊!” 众人哗然,俞君泊一时无言。 “借一步说话。”苏幼薇低语。周围人委实太多,且有苏嫦茹姐妹在,估计是想要看她的笑话,可不能让她们得逞。 最主要的便是,有这样一群人在,她顾及着自己的脸面,难以发挥正常水平,不便放开自我勾搭俞君泊。 “苏小姐请让开,别扰了本王品酒的兴致。”俞君泊淡淡道,手指缓转酒杯,眉梢微抬,饮下这一杯酒。杯中酒见底,一旁的丫鬟忙为他斟酒。 苏幼薇向左右一瞄,见众人全都关注着,也就不便继续纠缠他,方轻轻应了声,只想着待会私下无人时,再去施展浑身解数。 见她洒脱离去,俞君泊执杯的手一顿,不禁陷入了沉思,莫非安平王府能救她?若果真如此,那她怕是不会再回锦王府。 “严姐姐,你不用管我,去忙着吧。”苏幼薇笑吟吟,坐在隔壁桌上,小口吃着烤肉。 严飞仙颔首,浅笑道 分卷阅读4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我先去了,过会人少些时,我们再谈楼月王子一事。” “姐姐。”苏嫦茹语调清冷,立在苏幼薇的面前,一袭月白长裙,婀娜挺秀,气质清冷出尘,如同谪仙子般,“楼月大王子虽形貌不佳,但胜在身份贵重,倒是一桩好姻缘。” 苏幼薇扫她几眼,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小声问道:“上次让你自掌脸,舒服吗?” “姐姐去了楼月后,可得少言少使坏,广结善缘,不与人为恶才是。”苏嫦茹目光微冷,咬碎了一口银牙,“若是姐姐落个凄惨下场,妹妹会心疼的。” 上次,她中了苏幼薇的计,误以为坏了太子的事,便自掌嘴巴以示赔罪,时至今日,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 “听闻,你最近与太子相处得不错?”苏幼薇问道,用一手撑着下巴,半歪着脑袋,眼睛圆溜溜的,看上去有点懵懂天真。 “是又如何?”苏嫦茹唇角微翘,这一刻褪去了清冷气质,便如坠落红尘的仙子。她摸了摸耳上的鸡血石耳坠,眉间有着掩不住的得意之色,“楼月大王子,终比不上太子。” “没错!”苏幼薇只觉得无趣,已猜到苏嫦茹接下去的话,直接替她说道,“楼月王子妃亦及不上殷朝太子妃,我怎就这般傻,竟抛弃了太子,白白便宜了你?” “姐姐好生牙尖嘴利。”苏嫦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须臾拂袖而去。 苏幼薇撇嘴,继续一边欣赏俞君泊的侧颜,一边琢磨着大小招,正翻涌着小心思时,忽听一声尖细的高声:“安宁公主到!” 安宁公主?她心里登时一喜,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招,不由得斜了眼俞君泊,唇角微微上扬,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在小说里,原主是个女炮灰,这安宁公主便是蠢毒女配,为了得到俞君泊,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更是几度陷害表姐严飞仙。 来啊,发大招啊!苏幼薇兴奋着。她一人唱独角戏,故作柔弱可怜,或是寻个托,这早已被俞君泊识透,他怕是不会上当。 因此,在这个时候,便需要真刀真枪实干。 在白玉小道上,一名紫裙少女缓步而来,身后跟着十八个女婢。她眼瞳如水,长长的睫毛轻颤,一双大眼睛扑闪着,莹白俏脸上柳眉如叶,肌肤雪白,浅紫色的长裙拖地。 苏幼薇打量着她,微微点头,这安宁公主果真俏丽无暇,就只比她差上几分。 “拜见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贵人们拜道。男子作揖,女子福身,若非正式场合,遇上皇族时不必行跪礼。 “免礼。”安宁公主浅笑,小酒窝呈现,依旧端着公主架子。她的目光扫了圈,落在俞君泊的身上,眼里流光溢彩,步子加快些许,“俞哥哥……” 但苏幼薇往她面前一拦,含笑道:“公主,真是不巧,君泊哥哥起了品酒的兴致,不想让人打扰,公主过会儿再来。” 闻言,俞君泊手一晃,杯中酒水洒出了些。 安宁公主俏脸一沉,斥道:“苏幼薇,你敢拦本公主的路?”她目光锐利,犹如刀锋。 君泊哥哥?这也是苏幼薇能叫的? “公主息怒。”苏幼薇低眉顺眼,偏偏就是不让开。按书里写到,安宁公主脾气不佳,性子又易爆,怕是不会罢休。 她正等着呢。 “放肆!”安宁公主喝道,骤然出手,飞快扇出一巴掌。 苏幼薇全神贯注,紧紧盯着她,一见她扬起手,便往后一仰,步履踉跄,直直地往后摔去,后面便是俞君泊,正好可摔入他怀里。 她正美滋滋想着时,便感觉有一只手抵在她背心,止住了她的身体,那心情直坠泥泞。 “苏小姐小心些。”俞君泊收回手,目光扫向安宁公主,“公主,别闹脾气。” 没有得到俞君泊爱的抱抱,苏幼薇苦着脸,很不甘心;没有掌掴到苏幼薇,安宁公主沉下脸,亦很不甘心。 两人对视一眼,都决定再来一回。 “公主,是臣女不懂事。”苏幼薇柔柔道,福了福身,“都是为了君泊哥哥,公主莫怪。” 安宁公主眼里喷火,俏脸含着怒意,忍着气道:“苏妹妹客气了。”她目光一转,见草坪间嵌有一方小池,心生一计,“那池里的花生得好,苏妹妹,我们过去看看。” “薇薇遵命。”苏幼薇乖巧答道。她估摸着,安宁公主应该想陷害她,这正中她的下怀。 两人挽着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来到水池边。池中的水很清澈,被太阳晒了阵,水也很暖和,对此,两人皆很满意。 安宁公主运用巧劲,正欲借苏幼薇的手,将自己推入水池里时,哪知苏幼薇抢先一步。 “公主你!”苏幼薇倒下时,大瞪着眼睛,又抽空向俞君泊望去,目光痴痴的,呈现一个凄美的姿态,掉入了水池里。 这一次,完美!她美滋滋想着,接下去,就等着俞君泊来救她,给她一个爱的抱抱。 第31章 前去抓奸 在苏幼 分卷阅读5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薇落水的那一刻,俞君泊微蹙眉,虽明知她又是在做戏,但想到她的风寒尚未好全,不能久在水里呆着,便欲去救她。 但他刚迈出几步时,有人飞一般冲来,直接跳入了水池里,因惯性身子一个趔趄,稳住后用双手一捞,将苏幼薇打横抱起。 来人正是严飞仙。她本在与一名贵女闲聊,瞥到池边的动静,见苏幼薇落水后,忙跑了过去。她急问道:“苏妹妹,你可无恙?” 苏幼薇无言,全身湿哒哒的,窝在她的怀里,瞅了眼不远处的俞君泊,脸一垮,万分幽怨,因实在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虽然失望,但并不灰心意冷。“落水求抱抱”只是个开胃菜,她的大招还在后头。 “吓着了么?”严飞仙咕哝。在她印象里,苏幼薇一向娇娇弱弱的,此刻见她不语,便以为她吓坏了,忙道:“莫慌,我们回屋去。” “严姐姐好力气!”苏幼薇感叹道。原主身子虽纤细,但身高胜过一般女儿家,体重论起来决计不轻。 “郡主,让奴婢扶着苏小姐。”几名丫鬟匆匆过来,围聚在水池边,“郡主快些上岸。” “无碍。”严飞仙回道。水池齐腰深,她踏上水里一块大石,抱着苏幼薇轻松上了岸,这才放下她,“苏妹妹,跟我来。” 苏幼薇身上滴着水,衣裙紧贴在肌肤上,本就生得美,如今又添了一丝柔弱风情。少女已长开的身体展现,曲线玲珑有致,动人心神,让不少贵公子偷偷望来。 俞君泊目光一寒,冷冷地扫视他们,语气如冬日冷冽寒风:“全给本王闭上眼睛!” 不少贵公子窘迫,脸上微红,忙背过身去,便是一些纨绔少爷,哪怕极想观赏,可也不敢造次,只得乖乖地闭上眼睛。 不言俞君泊是王爷,但论他权倾朝野,又深得圣上重视,也无几人敢去触怒他。 苏幼薇眼睛亮亮的,向俞君泊望去,眼角眉梢间全是笑意,简直是神采飞扬。因俞君泊的那句话,她的小心思又活络起来。 两人对视少顷,俞君泊移开了目光,负着手遥望远空。 “多谢王爷。”严飞仙含笑道。 安宁公主脸色铁青,气得眼睛通红,直接拦去她们的路,怒道:“苏幼薇,你竟敢陷害本公主?俞哥哥,我没有推她下去!”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小嘴一撇,颇为委屈。 俞君泊不置可否,瞧见安宁公主的表情,不由得想到苏幼薇。她亦常如此,在他的面前故作委屈柔弱,但此番在他眼里,却莫名觉得,她比安宁公主更娇俏。 严飞仙正色道:“公主请让开,苏妹妹身子娇,如今夏日未至,尚有几分寒意,她受不得冻,待她梳洗后,再与公主争论。” 安宁公主气恼,质问道:“表姐,本公主才是你的亲人,你为何向着她?”她不懂,苏幼薇的名声极坏,她表姐怎与她相处甚好? “公主见谅。”严飞仙回道,懒得多言,只扶着苏幼薇,绕过安宁公主向厢房走去,“去备热水,再去珍绣坊取一套衣裳……” “本公主说了不准走,你耳朵是聋的?”安宁公主冷冷道,背负着双手,一袭紫色长裙,亭亭如玉,俏生生。 闻言,十八个宫娥围聚上来,挡住了路。 严飞仙皱眉。倒是苏幼薇一听,便麻溜地望向俞君泊,并微颤着身体,以示自己很冷。 俞君泊不负她所望,吩咐道:“让开。” 虽不是在下命令,但让人无法抗拒。十八个宫娥身体一抖,下意识散开,留出一条路。 安宁公主恼怒,不依道:“俞……”她刚说一个字,便见俞君泊淡淡望来,心里一寒,紧握着拳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幼薇眼波流转,心里万分满意,唇角微微翘起,并向安宁公主挑眉,略有挑衅意味。 砰的几声脆响,安宁公主拂袖,将桌上碗碟扫落在地,愤愤地瞪着离去的几人。一名宫婢上前,附在她耳边道:“公主莫气,以公主之尊,还怕惩治不了一个左相府小姐?” “本公主必让她身败名裂,叫俞哥哥看清她的真面目!”安宁公主咬牙切齿,紧握着的手方才松开,只留掌心一排指甲印。 热气腾腾,花瓣荡漾在水面上。苏幼薇眯着眼睛,舒服地泡了片刻,再简单擦洗一下,便着衣出浴,来到隔间仕女屏风后,浅笑道:“严姐姐,帮我两个忙。” 闻言,严飞仙问道:“何事?苏妹妹但说无妨。”她仍坐在浴桶内,有一丝慵懒。 “其一便是,请锦王爷私下过来一叙。”苏幼薇笑吟吟道,“至于另一个,则是让公主得知,我在与一名贵公子幽会。” 严飞仙一怔,细细看了她几眼,一时沉吟不语,半晌后才应道:“好。” 美酒佳肴陈列,贵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诸如王公大臣家的,则围绕在安宁公主身边,以她为首。 “俞哥哥,晓晓没有来吗?”安宁公主含笑道,自动坐在俞君泊的身边,“有严表弟在,她竟是不来,倒也是一件稀罕事。”b 分卷阅读5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r   “嗯。”俞君泊淡淡应道,兴致不高,只一杯接着一杯,品着醇香醉人的美酒。 “喝多了酒,会伤身的。”安宁公主劝道,声音温柔含情,此刻颇具温婉气质。 “王爷。”杜七上前,递过来一个小纸条。刚刚有一名丫鬟找他,言道是相府苏小姐派来的,让他向王爷呈上一个纸团。 俞君泊摊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我身怀大秘,君泊若想知,速来揽月阁一叙。 纸上字迹不是苏幼薇的,但这语气倒像是。 “本王还有事,公主慢用。”俞君泊不作犹豫,便即起身前去,倒非他好奇心重,只是因安宁公主在此,才找个理由脱身罢了。 须臾,一名宫娥匆匆过来,低声道:“公主,奴婢去出恭时,偶闻一丫鬟道苏小姐与一名贵公子幽会,是在揽月阁里。” “所言当真?!”安宁公主惊喜。她刚念叨着此事,居然便发生了! 宫娥答道:“若非那丫鬟亲眼所见,断不敢造谣主子私密事。” 安宁公主狠狠一咬牙,恨恨地道:“本公主便知她三心二意、水性杨花,一边与人幽会,一边缠着俞哥哥!” 宫娥很有眼色,立即附和道:“公主,我们快去,抓她个现行。” “各位,”安宁公主扬声道,眼中蕴着笑意,“本公主刚得知,苏幼薇在与男人幽会。她即将是楼月王子妃,所行却不检点……” 贵人们惊讶,窃窃私语。人群里,苏婉蓉撇嘴道:“丢尽了相府脸面!” 苏嫦茹冷笑道:“我便知道,即便我不害她,她自己也会犯错。她那样的人,怎耐得住寂寞。” 安宁公主一挥手,率先走出去,冷哼道:“走,都随本公主去揽月阁,本公主倒要看看,苏幼薇到底有无脸皮。” 她一脸兴奋,打算给苏幼薇来个“抓奸在床”,让她和她的“奸夫”臭名昭著! 第32章 三路并行 “带路,去揽月阁。”安宁公主吩咐道。 一群贵人跟着前去。他们也想知道,和苏幼薇幽会的那男人是谁。 彼时,俞君泊推开揽月阁里屋的门,目光落在桌前的苏幼薇身上,顿了片刻,方跨过门槛走进去。 在他的身后,引路的小丫鬟细心地关上门。因镂空窗贴着纸,且又紧闭着,以致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君泊,过来坐。”苏幼薇一脸乖巧,笑眯眯地向他招手。桌上搁着一套茶具,茶壶的嘴里正冒着热气。 俞君泊依言过去,轻声问道:“你寻我所为何事?”随着他说话,有淡淡酒香味弥漫。 “喝了不少酒吗?”苏幼薇翕动鼻子。她举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向他推过去,“茶水正温着,你喝一些缓缓。” 俞君泊没有动,只道:“单单几杯酒,醉不倒我,但若喝了你的茶,却不一定。” “什么?”苏幼薇狐疑,细看他的表情后,恍然大悟,“你疑心我在酒里下药?趁你无力时,对你亲亲摸摸?”她贼兮兮一笑,“想不到你平日冷冷的,脑子里也挺风流的。” 俞君泊瞥她一眼,这才执杯抿了口茶,动作略显刚硬,似有不愉,淡淡道:“说吧,大费周章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他料想,无非是楼月王子求亲一事。众人都知道,他绝不会将妹妹俞晓晓交出去,更何况,圣上金口已开,算是定下了苏幼薇。 如今,只待下达正式文书。 苏幼薇答道:“叙旧,闲聊。”语毕,她向门口扫去几眼,虽派了丫鬟去报假信,但不知公主可有得知,若是安宁公主不上当,那她便是白忙活一场。 “倘若只是如此,我无暇。”俞君泊平静道,直接起身,但在迈出一步后停留了一息。 什么情况,居然都不挽留他!!! 苏幼薇正侧耳听着外面动静,因不知那公主何时过来。 “告辞。”俞君泊提醒一句,而后才迈出步子。 “先等会,我还有事。”苏幼薇反应过来,忙拉住他,直白地问,“有关楼月王子求亲……你舍不得晓晓,要把我交出去吗?有无两全其美之法?” “有,”俞君泊回道,亦很直白,“杀了他。” 但这并不是上策,楼月王子若死在京城,会引发滔天风浪,如果不妥善处理,也许有战事发生,闹得两国动荡。 “这条算了,若是楼月不罢休,仍要我嫁过去,那我不就成寡妇了?”苏幼薇否决,拉住他的衣袖,还摇了摇,“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你处理掉这件事,行不行?” 俞君泊蹙眉,被她摇晃得发晕,便抽出了衣袖,但脑里的眩晕感仍在,不由得看向她,问道:“你果真下了药?” 他伸手撑在桌上。那药效不止让人发晕,还让人浑身无力。 “我没有下啊,你是不是酒劲上头醉了?”苏幼薇纳闷道,略微沉思了下,忙打开门,向门口的小丫鬟小声道,“去请严姐姐过来。” 在得 分卷阅读5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到丫鬟的禀报后,严飞仙匆匆而来,着一袭青衫,笑吟吟地问:“怎么了?” “严姐姐,你在茶水里下了药?”苏幼薇询问,指了指后面的俞君泊,“他不舒服。” 严飞仙微微倾身,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我怕你摆不平他,恰巧还剩一包药。”说罢,她站直身体,恢复正常音量,“药是我下的,苏妹妹不知情,王爷勿怪她。” “惠宁郡主做得过了。”俞君泊淡淡道,但没什么可苛责的,总归是他自己大意。 “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严飞仙含笑道,又朝苏幼薇眨眨眼,示意一切都已备妥当。 苏幼薇小幅度点头,小声道谢:“严姐姐,有劳了。”她锁上外门,又合上里屋的门,喜滋滋地去扶俞君泊,“你去床上歇歇。” 俞君泊倒未拒绝,依旧冷着一张脸,声音毫无起伏:“你欲如何?”他一刹那想了许多,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情绪复杂。 但不反感,这是唯一能确定的事。 “你不用担心清白,我……”苏幼薇回道,忽有一些声音传来,比较杂乱,有脚步声,也有说话声,渐渐明显清晰,那些人在靠近。 她目光一亮,忙扶着俞君泊去床榻上,动作略显急促,“来,去床上。” 俞君泊起疑,向门那里望去,复又盯着她的脸,问道:“外边是什么人?” “我哪知道?”苏幼薇答道,一脸无辜。 两人正对峙着时,安宁公主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在询问了院口的丫鬟后,直奔这间女子厢房,但门后落了锁。 “撞开它!”安宁公主吩咐道,俏生生立着,脸上带着笑容,“本公主倒要看看,是哪个野男人在里面。可惜俞哥哥不知去了哪,否则让他亲眼看看苏幼薇的真面目。” 闻言,俞君泊无言,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找他来、下药……如今安宁公主又带了一群人来,苏幼薇的目的昭然若现。 对上他的目光后,苏幼薇心虚。她不想嫁去楼月,不愿和那大王子成亲,但自己又别无办法,只能将俞君泊拉下水。 若今日被人捉奸,那于公于私,俞君泊都无法脱身,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怕你不肯帮我。”苏幼薇小声道。这不能怪她,只因俞君泊总一副冷淡模样,让她猜不准他心里的想法,只能去设计他。 俞君泊闭上眼,倍感无奈,不发一言。 “君泊?”苏幼薇摸不准他的心思,但听外面的人在撞门,心里不禁焦急着,犹豫着要不趁他无力反抗时,强拖他去床上? 屋门咯吱响着,怕是坚持不住多久。 又过了几息,俞君泊倏然睁眼,蹙眉轻声问道:“你呆站着作甚?还不扶我去床上?” 门都快被撞烂了,人都快进来了!平日看她心眼多,可关键时刻总是犯傻,偏生要他去提醒。 苏幼薇一懵,心里一喜,忙点点头,刚扶他靠在床栏上时,便听一声巨响,外门倒下。 安宁公主先进屋,长靴踏在门上,发出咯吱轻响,后面跟着一群贵人。里屋的门虽闭合着,但没有落锁,一推便开了。 “苏幼薇,你……”她本冷笑着,但在见到床榻上的人后,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呆滞,脸色微微发白。 她身边的那几人也发愣,都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屋里的人,竟是锦王? 偏偏后面的人不知情,也看不到屋内情景,一个个纳闷着,暗自猜忌着,更有人扬声问道:“公主,那人是谁?难不成衣衫不整,已做了苟且之事?” 另一人答道:“怕是如此,否则怎会迟迟不开门,正忙着穿衣整装呢。” “不知是哪府的公子,色字上头,连未来的楼月王子妃都敢动。”那人虽如此说着,但调笑意味明显,甚至夹杂着一丝嫉妒。 京城贵公子都知,苏幼薇爱慕虚荣、无才无德,但那容貌身段却无人能及。他们所有人表面都嫌弃着她,但心里又欲一亲芳泽。 一些贵女轻斥,小脸羞红,眼里却有兴奋,都等着看好戏。大概在后宅呆得久,皆深感寂寞,以致她们全爱看热闹。 看热闹时,若能品头论足几句,表现自己的清贵与高雅,那便再好不过了。 “公主,借过。”杜七挤入门,匆匆过去拱手,“王爷,惠宁郡主派人支开了属下,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他仔细一瞧,见俞君泊精神不济,惊道:“王爷是中了……” “无碍。”俞君泊打断他的话,“刚刚外面有些人在非议本王,找出,记下他们的名。” 而在这时,严飞仙姗姗来迟,故作惊讶地问道:“怎都聚在这里?锦王与苏妹妹在探讨人生哲理,你们怎么跑来打扰?” 苏幼薇一听,差点笑出声。 门外一些不知情的人嗤笑。那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偏生要说得如此文雅,可他们笑着笑着,才反应过来,呆若木鸡。 是锦王?几个长舌多话的贵公子惨白了脸,恨不得自掌嘴巴 分卷阅读5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他们刚刚都说了什么?在一回想后,几人头昏脑涨,差点晕厥。 “俞哥哥,你怎在此?”安宁公主难以置信,显得气急败坏,冲动之下便也顾不得其它,葱白的手指一指,“是不是她先勾引你的?” 苏幼薇一句不言,乖乖地坐着。这个时候,有俞君泊在,她不必去当出头鸟。 俞君泊回道:“公主,即便你是金枝玉叶,也无权撞本王的门。”一阵阵眩晕感袭来,他微阖上眼睛,“杜七,全都赶出去。” 安宁公主质问道:“你怎能如此对待我?”在两年前围场那次,她心仪上他,可他一直对她冷淡疏离。她甚至去求父皇赐婚,但圣旨尚未下,便遭到他强硬拒绝。 在严飞仙回京后,母妃寻她过去,告诉她一些事,说是要撮合严飞仙和俞君泊,为的是拉拢锦王府,帮她皇兄夺取太子位。 当时她静默不语,只是冷笑。凭她对俞君泊的了解,那般冷漠的人,谁能走入他的心? 但在今日,她却发现,俞君泊对苏幼薇不一样。那苏幼薇有什么好?昔日她背叛羞辱他,可他仍区别对待她。 安宁公主不懂,也不甘,忿忿地望着苏幼薇,问道:“凭什么是你?让他另眼相看?” “大概是我天生丽质、冰雪聪明。”苏幼薇含笑道,在心里却在答:因为我脸皮厚。 在这点上,她心知肚明。这些古代的闺阁小姐,大多放不开,全都矜持含羞,俞君泊又是个冷性子,难道指望他主动对人示爱? “你……”安宁公主指点,气得说不出话,而在这时候,杜七上前拜道:“公主,请出去。” 望着心上人淡漠的表情,她再也忍不住,红着眼眶推开人跑了。余下的人面面相觑,在杜七的目光扫来时,纷纷拱手告辞。 一场闹剧,到此结束。 “杜七,让属臣写一道折子,奏请圣上,请楼月王子另择佳丽。”俞君泊轻语,声音渐渐微弱,“余下的事,等我醒来再处理。” 话毕,他的身体滑下,软软倒在床榻上。 杜七几步过来,在安置好他后,才小声道:“苏小姐,烦请照顾王爷,小人要去传令,得出内府一趟,约需要一炷香时间。” “有我在,你尽管放心。”苏幼薇真诚道。 杜七却忧心忡忡,忍不住看看俞君泊,哪怕在出门后,都难以安心,总觉得将昏迷的王爷交给苏小姐,便相当于将羊送入了狼口。 “苏妹妹。”严飞仙轻语,和苏幼薇一同坐在外屋,旁侧本有两个丫鬟伺候着,但被她打发出去,“有一句话,我想问一问你。” “严姐姐但说无妨。”苏幼薇笑着道。楼月求亲一事遭解决,不用嫁给一个恶霸,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严飞仙沉吟问道:“你对锦王可是真心,可有一丝真情?” 苏幼薇眨眨眼,没有说话。她又不是受虐狂,若是倒贴男人,都能倒贴出真心,那她未来的日子必是极难过。 “你若想和锦王成双,我给你两个建议,要么你给他真心,要么你让他以为你有真心。”严飞仙小声道,“但锦王能威慑朝野,必有其能人之处,你很难骗到他。” 后者不可取。苏幼薇颔首赞同,可若是选前者,她怕自己将来凄惨。她仔细想了想,问道:“严姐姐,你自幼在外习武,可有遇上能人异士,会些玄术的?” 那时她一觉醒来,就穿越来到这里,此事太玄妙,若是遇上些异士,说不准能回去。 “我未曾得见,但有听闻。”严飞仙摇头,“你若想知道,我托信去问问徐师兄。” 苏幼薇笑着道谢,小心思转动,托着下巴仔细思量,问道:“严姐姐,你能否借我些银子,我们合伙做些生意,五五分成?” 路要多备几条,一边勾搭俞君泊,一边寻思做生意,以便有钱离开京城,再一边找回去的方法。届时,不管哪一条成功,她至少都能活下去。 严飞仙沉思道:“我刚回京,手里有的全是长辈赠的首饰珍宝,倒无真金白银,除非拿它们去典当。再者,京城寸土寸金,且掌柜背后大都有关系,我若想开店,必得惊动长辈,而他们决计不会同意。” 士农工商,商一向在最末,安平王府百年世家,岂能容许嫡长女去从商?昔日她能在外习武,也是因自小体弱多病,需强身健体,才跟着个武艺高深的女师父。 “那我找锦王借。”苏幼薇轻语,望向里屋,“到时赚了后,还给他便是。” 殷朝商贾地位不高,且行情也单一,客舍、茶酒楼、店铺,来来去去,也就那几样。 “你预备做什么生意?”严飞仙好奇地问。 苏幼薇笑道:“娱·乐城、美食街,吃、穿、用、玩,样样俱到,渐渐垄断整个京城。” “垄断京城生意,这便不只是银子的问题,唯有锦王出面才行。”严飞仙叹道,“但锦王身份贵重,怕不会自降身份入商。” 苏幼薇仔细思量,长叹了声:“看来,又到了我厚着脸皮求他的时 分卷阅读5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候。” “说得倒也贴切。”严飞仙扑哧一笑,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一双眼睛尤为灵动,“那预祝你成功,若真开了店,我会去捧场的。” 苏幼薇直点头,笑吟吟道:“你一例五折。” 两人聊了一个多时辰,初步制定方案,更选好了几个繁华地区,打算明日去看看。 太阳西斜后,俞君泊悠悠转醒,刚睁开眼,便见苏幼薇坐在床沿上,笑得如一朵花儿似的,眼弯如月牙,甜甜地向他问安。 “有何事?你是否闯祸了?”俞君泊打断道。 苏幼薇轻咳一声,脸上的笑容愈见浓郁,问道:“君泊,能否借我些银子?” 俞君泊坐起身,药劲未散,身体还有点软,头也昏沉,蹙眉问道:“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苏幼薇忙问道,不等他回话,便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我出点子,负责营业,你充门面,解决些麻烦事,到时我们五五分成,行不?” “那便是说,银子全由我出,其中一半当是借你的。”俞君泊面色淡然,平静问道,“所需银子太多,若赔了呢,你如何还?” “我是你的丫鬟,”苏幼薇厚着脸皮道,“我的就是你的,你把银子借给我,那还是你的,所以也不算借,就是转个手而已。” 不是借,那便不用还。 俞君泊斜眼看去,一时无言。 “要不我三你七?二八也行。”苏幼薇小声道,“一九,总成了吧?这个点子不错,一定能赚,你绝对不亏的。” 俞君泊很敏锐,问道:“你虽是锦王府的丫鬟,但实则在做小姐,我不曾亏待过你,甚至给你配有丫鬟,你为何要从商生财?” 正在此时,杜七入屋,见他醒来,便禀道:“王爷,楼月王子得知午间的事,已登门安平王府,说是要质问王爷,为何夺他的未婚妻,还道要拉着你面见圣上,请他评理。” 第33章 不准婚事 楼月大王子跑来闹?苏幼薇估摸着,情况有点不大对劲,按理而言,发生了这等事,那大王子应当找她闹,去指责她,为何条条对准了俞君泊?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便是他怨恨,也该一同控诉她和俞君泊,如今却将她摘出来,而全力攻击俞君泊。 “难道楼月王子在针对你?”她问道,“上次你打了他们一顿,他们怀恨在心?” “不止。”俞君泊淡淡道,“今日朝上,太子在为楼月二位王子讨公道,总替那二人说话,他们私下应当有过联系。” 他在殷朝的名声极好,尤其是在百姓间,但若有了个抢夺他□□的过错,那对他的名声会有重大打击,为君子所不耻。 俞君泊唇角微翘,有丝冷冽的味道,轻声道:“强占他人未过门妻子,致使名声败坏,看来太子的怨念很深。” 三年前,他与苏幼薇本有婚约,但太子横插一杠,在那段时间,太子的风评不佳,直到现在也受人诟病,算是一个污点。 苏幼薇琢磨过来,了然道:“若你我两厢情愿,大王子便相当横刀夺爱,天下人会同情我们,若是你欺霸我,天下人会鄙夷你。” 因此,那群人才将她摘出去,一心攻击俞君泊,是为造成他欺占她的局面。 “要不要我出面去澄清?”她询问道。到底是她惹的祸,总不能置身事外。 俞君泊回道:“不必,一切还在掌控中。”他下了床,药效未散尽,头还有点昏沉,只觉得浑身无力,声音倒如昔,“我去去就回。” “小心些。”苏幼薇颔首,叮嘱一句,留在屋里等了一刻,便打算去隔间找严飞仙。 她刚踏入回廊时,在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苏幼薇。” 苏幼薇回头看去,那竟是俞晓晓,她衣着简单,做小公子打扮,正贼兮兮地左顾右看。 “晓晓,你怎来了?”苏幼薇狐疑道。 俞晓晓气鼓鼓,抱怨道:“哥哥不让我来,不准我见严世子,我偷偷溜出了王府。” “那你是想……”苏幼薇问道,“见严世子?” “哥哥刚醒,我来迟了。”俞晓晓苦恼,有些扭捏,“严世子想必在宴客,我不能去,否则被哥哥看见,他会叫我回去。午间你与哥哥的事,已传回了王府,我来找你……” 苏幼薇狐疑,问道:“你直说吧,不用藏匿什么。”看俞晓晓这表情,也不像是来质问她。 俞晓晓一咬牙,如实告知:“哥哥一直反对我和严世子,若是被人看见我与严世子幽会,顾及我的名声,哥哥便无法再阻止。” “你……”苏幼薇瞪大眼睛,难不成是俞晓晓受了她的启发,也欲来个“捉奸在屋”? 俞晓晓小脸微红,眼神躲闪着,小幅度点头,声若蚊吟:“我知道你与惠宁郡主关系不错,你请她帮忙,把严世子约过来。” “你哥会打死我的!”苏幼薇直摇头。这种大事,她若是去掺和,是嫌小命长吗? 分卷阅读5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俞晓晓瞪眼,恼怒道:“你若是不帮我,以后别想在王府好过,也别想嫁给我哥哥!” 苏幼薇给了她一个白眼,凉凉地道:“难道我帮了你,我就能嫁入锦王府?你兄长若是肯听你的,会至今反对你和严世子?” 俞晓晓咬着唇,脸蛋气得通红,愤愤地瞪过去。她一点也不懂,她只喜欢严丹瑜,可为何所有人偏要反对,不让她称心如意? 苏幼薇难以理解,问道:“你一个郡主,美食华服不愁,又被人拥簇着,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前途一片光明,为何想不开去倒贴男人?” 严丹瑜若有这个心思,安平王府若想要这个儿媳,早已上门提亲,怎会让俞晓晓主动? 她认真劝道:“你去倒贴他,甚至为此败坏闺誉,到时一肚子苦水难以言述。我若有你这个条件,早美滋滋地享受人生了。” “我自己去找,哥哥反对,你也不帮我,我恨死你们了!”俞晓晓大声喊道,一抹眼角的水雾,委屈不已,推开她闷头往前冲。 “晓晓,先等会!”苏幼薇心里一急。若是俞晓晓真去闹事,而她放任不管,那时俞君泊追究下来,她怕是难辞其咎。 “我可以帮你问问。”她追上几步,拉住了俞晓晓的胳膊,“你躲在暗里听,如果严世子拒绝你,那你就死心,可好?” 在原小说里,也对严丹瑜有几笔带过,他性格腼腆,又很孝顺憨厚,唯父母之命所从,若是父母不开口,他不可能会答应。 按她故乡的说法,他便是个妈宝男。 俞晓晓低头不语,贝齿轻咬唇瓣,脸色几番变化,许久后才道:“好。若是他同意,那你要帮我,让哥哥不能再反对。” 苏幼薇摇头,回道:“若是他愿意,那让他上门提亲,你矜持一点。安平王府传承百年,极注重一些虚礼,你可别去倒贴。” 不比她,俞君泊上无父母,她只需讨得他的欢心便可,而俞晓晓这边,那安平王与王妃都在,怕是不见得会喜欢出格的儿媳。 “我去找严姐姐,你等在屋里。”她又道。 但隔间空无一人,严飞仙并不在闺房里,只有两个婢女在门口候着。 一名婢女答道:“回苏小姐,王妃传唤郡主过去,奴婢也不知是为何事。” 苏幼薇轻声嘱咐道:“那你去找严世子,请他过来一趟,谨记,别惊动锦王。” 正说着时,严飞仙从长廊走来,神色有点悻悻,似有不快之色。刚刚母妃唤她过去,苛责了她几句,说是她不该撮合苏幼薇和俞君泊,误了她表兄三皇子的大事。 苏幼薇出自左相府,左相又是太子一脉,锦王本与太子水火不容,若是经苏幼薇牵线,让那二人冰释前嫌,三皇子如何夺太子位? 她敛去愁容,笑道:“苏妹妹,你在寻我?” “跟我来。”苏幼薇小声道,拉着她回了屋。 俞晓晓正坐在正位,焦心地等待着,一见她二人,脸上一喜,又有点害羞,好歹那是心上人的姐姐,心里有点不自然。 “姐姐。”她含羞带怯地道,又向苏幼薇使了个眼色。 “严姐姐,有一事想请你帮忙。”苏幼薇轻语。 在得知事情大概后,严飞仙犹豫不决。她母妃也曾言过,既然她与俞君泊无缘,那让严丹瑜和俞晓晓成亲,便也能拉拢到锦王。 她加重了声音,问道:“俞妹妹,你不后悔吗?”她弟弟性子敦厚,也不失为良人,若俞晓晓非君不嫁,这也算是一桩佳缘。 唯独是它目的不纯,令她不大情愿,心底也有几分歉意。但长辈们的心思,事关朝堂政局,她无法置喙,也不便向苏、俞二人吐露。 “一切就拜托姐姐。”俞晓晓轻轻应了声,在白玉般的脸蛋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粉色,明艳俏丽无比,小手绞着衣袖。 苏幼薇不以为意。按照她的推断,严丹瑜应当会拒绝这门亲事,但这也是个好结果。 在小丫鬟去请严丹瑜时,苏、严二人坐在院子里,俞晓晓则躲在一棵老榆树后面。 石桌上,摆有一些水果,还有几盘点心。彼时夕阳垂落,清风徐徐,几片青叶飞落。 不到片刻,严丹瑜疾步过来,见苏幼薇也在,不由得怔了怔,略显不自在,拱手道:“姐姐,苏小姐。” “严世子,我就直白点,你可愿娶晓晓?”苏幼薇开门见山,“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你可想和她共度一生?” 严丹瑜呆呆愣愣,目光扫向严飞仙,有些无措。在不久前,母妃唤他过去,说是会托人替他去锦王府求亲,让他娶俞晓晓,却不想女方先一步开口。 “你看我作甚?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但你要想清楚,可别在未来后悔。”严飞仙回道,在心里叹息,有父母之命在,这呆弟弟必会同意,只盼他有担当,别害人姑娘。 苏幼薇好笑道:“傻了?愿就点头,不愿就摇头,用不着顾虑太多,凭心而为。” “我、我……”严丹瑜结结巴巴, 分卷阅读5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小声道,“俞小姐是位好姑娘,能与她共度余生,瑜甚幸之。” 那声音虽小,但俞晓晓仍听得清楚,一时间心花怒放,唇角上扬,少女含羞神态尽显。 “你竟然愿意?”苏幼薇一脸懵。记得在原小说里,严丹瑜并无此意,加之俞君泊与安平王夫妇皆不准,这段姻缘并未成。 严丹瑜颔首,并未言语,心中有点不安。但这份不安来自哪里,他也说不出,自小便是父母做主,今父母既已开口,他遵从便是。 “那上锦王府提亲。”苏幼薇建议道。反正最后一关,把在俞君泊手里,她至多不过牵线而已,将来若出了问题,也与她无关。 “哥哥不会同意的!”忽有清脆女声传来。俞晓晓红着脸,从老榆树后走出,偷偷地瞄了瞄严丹瑜,“按我的计划来,迫哥哥同意。” 忽见当事人,严丹瑜很是窘迫,心里那丝不安增大,心虚地撇开眼睛。 “不行,让他上门提亲。”苏幼薇语气坚定。这般大的事,不经过俞君泊,能由她做主? 严飞仙叹了声,颔首道:“是该上门去提亲。不过,锦王为何不同意婚事?”她父母本也不满这婚事,只因俞晓晓性子娇蛮,不适合做一府主母,也压不住王府其余几房。 “大概是安平王府太复杂。”苏幼薇揣度。 俞晓晓不语。昨日在花园里,俞君泊曾与她言过,安平王府内部不和,几房势力争斗不休,又和皇族沾亲带故,加上严丹瑜性子过软,怕她嫁过去受委屈。 严丹瑜正色道:“我会与父母相商,正巧锦王也在府里,届时先与他通个信。由我父王母妃出面问询,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王爷。”院门口的小丫鬟拜道。 俞君泊踏入院里,目光一转,落在俞晓晓身上,吓得她往苏幼薇身后躲去。 寒风嗖嗖。苏幼薇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解释道:“是晓晓自己偷溜来的,与我无关。” 严丹瑜略显局促,拱了拱手道:“王爷,我欲求娶令妹,还望……” 但遭俞君泊打断,仅仅两个字,不容商量:“不准。” “哥哥!”俞晓晓叫道,怒目而视。她知道他是为她好,但她又非小孩子,能照顾自己,“严世子人好,我不会受委屈。你且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不与人争便是。” 俞君泊恍若未闻,回道:“跟我回府。” “我偏不。”俞晓晓气鼓鼓道。 俞君泊蹙眉,语气略重:“要把你抓回去吗?我说了不准这桩婚事,便是圣上来劝也无用,你趁早死心。” 在俞家两兄妹吵架时,苏幼薇缩着脑袋,侧着脸望向别处,不想受牵连。 但偏有人不放过她。俞晓晓小手一指,气愤道:“你若不应,那你也别想娶苏幼薇!” 第34章 出乎意料 俞晓晓这话一出,严飞仙姐弟俩脸色各异,全都看向俞君泊。若是当众拒婚,总会让人家姑娘窘迫难堪,也会显得他冷情。 苏幼薇心思电转,立即道:“晓晓别闹,君泊岂会受你威胁,何况他也不喜欢我。我如今只想做生意,赚了小钱钱后离开京城,去小镇当个土财主,再养个俊俏的小奶狗……” 她也要点面子,在严家姐弟面前,俞君泊若是口出无情语,会害她丢大脸,倒不如她先开口,挽回些面子。 俞君泊扫去一眼,微微蹙眉。 “苏妹妹,你为何要养……俊俏的狗?”严飞仙奇道,点中了关键问题。 “那不是狗,是小夫君。”苏幼薇笑眯眯地道,“又可爱,又呆萌,还听话的英俊小夫君。严姐姐,你要不要也去养一个?” 严飞仙沉吟,笑道:“不错,去哪儿养?”这是个很妙的主意。她也养个小奶狗,平日逗着玩,若是腻了便送走他。 “不慌。我们先留意着人,届时有了银子后,就和他们离京。”苏幼薇喜滋滋道,那时山高皇帝远,便能过着快乐逍遥的日子。 她二人聊得兴起,旁边三人却一阵无言。殷朝风气虽开朗,但贵女注重闺誉,也不会有这等惊世骇俗的言论。 “哥哥,你也不管管她?”俞晓晓跺脚,气呼呼地道,“她养小奶狗,置你于何地?” 头顶一片草原,岂能容忍? 俞君泊静默不语,但见苏幼薇眉眼含笑,疑似在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他一时之间摸不准她的想法,不知她此话是真是假。 但晓晓说的对,他是该管一管。 “与锦王何干?”严飞仙反驳道,“苏妹妹虽是锦王府丫鬟,但来去自由,锦王与她非亲非故,凭何管教她?” “没错。”苏幼薇重重点头。在这一刻,她无比庆幸,幸好自己没签到卖身契,否则自由受限制,哪儿都去不了。 俞君泊沉思,但脸色依旧淡漠,似毫不在意。 严飞仙又笑道:“京城太无趣,我只呆在这里几日,便 分卷阅读5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想离开,还是外面逍遥自在。到时我们带着小奶狗,一路游山玩水。” “姐姐,父王母妃不会准的,在昨夜,母妃说过让你收敛性子。”严丹瑜轻声道。他姐已十八岁,该准备婚事,否则受人非议。 严飞仙不置可否,只道:“出了笼里的鸟,还妄想抓回去么?苏妹妹想法极好,与其去高门受屈,不如养个小奶狗,事事顺心。” 她心知肚明,自己在外野惯了,不习惯京城里的规矩,若是嫁到贵门皇府,整日呆在后宅赏花刺绣,与人勾心斗角……不如去当个土财主,逍遥过日子。 俞晓晓忽想到,原本是她在谈婚嫁,这话题怎偏了,聊到养小奶狗去了?她心里一气,小脸紧紧板着,语气很硬:“哥哥,这是我的终身大事,你别干预我。” 正在这时,杜七匆匆入院里,先朝主子们一拜,才低声道:“王爷,事已妥。” “无妨,说出来。”俞君泊淡淡道,目光瞟向俞晓晓,似是意味深长。 杜七不作犹豫,禀道:“不久前,楼月王子前来大闹,不肯罢休,也不愿另择佳丽,执意要娶苏小姐,王爷命属下扔他出府。楼月王子扬言去告御状,谁知途中不慎摔下马,忙就近去医馆诊治,怎知……” 他停顿了一息,看了看三位女眷,放低了些声音:“怎知大王子身下血流如注,虽在之后止住了血,但怕已无法再有子嗣。” 苏幼薇几人皆一怔,杜七虽说得委婉,但她们全都明白,那大王子估计成了太监。 “楼月大王子欺男霸女,强占不少姑娘,今落得如此下场,往后少些风流债,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俞君泊轻声评道。 杜七颔首道:“王爷说得极是。”其实,楼月大王子摔下马时尚好,只是去了医馆后…… 余下几人脸色各异,都不知说什么好。 俞君泊淡淡问道:“晓晓,你仍不肯与我回去,定要嫁入安平王府吗?” 严丹瑜虽呆,但不傻,明白了他的潜意思,当即只觉得身下凉嗖嗖,脸色白了又青。 “你!”俞晓晓又气又急,小脸上红白交错,委屈得直落眼泪,“我讨厌你!”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闷头往前冲,也不管方向。 苏幼薇满心感慨,古来多少棒打鸳鸯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那些人手段层出不穷,可全及不上俞君泊这招,直中命根。 太狠了! “杜七,护郡主回府。”俞君泊吩咐道。彼时夕阳虽落,但仍有余晖,淡黄色的光照在他身上,那一刹那的风华,惊艳人心。 “天色已晚,本王该告辞了。”他平静道,目光落在苏幼薇身上,“怎么,舍不得走?” 苏幼薇忙摇头,笑眯眯道:“我要开店,得找你借银子,自然要回锦王府。” 出府时,安平王笑道:“贤侄既已决意要回,我便也不强留,下回本王再登门拜访。”他已得到禀报,知楼月王子回途中出了事,心中也惊叹面前这年轻人的手腕。 但让他心惊的,却是那隐隐的猜测,俞君泊近日的言行,已有肆无忌惮之意,比如与太子起正面冲突,比如阉了楼月王子这件事。 若他猜测无误,那京城将会有大风波。 “贤侄,真不用马车吗?”安平王问道。俞君泊乘来的马车,刚刚已让俞晓晓乘去。 俞君泊回道:“不必,我们走回去,伯父请回,劳您亲自送出门了。” “漫步晚霞里,多有意境。”苏幼薇含笑道。 夕阳已尽,晚霞如火,犹似凤凰飞羽,云朵点缀其中,斑斓如画。街上行人来去匆匆,衣裾飘飘,一些小吃店仍宾客如云。 苏幼薇二人的容貌出众,衣着又华贵,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寻常贵人们都乘坐轿子,极少单独在外,更别提是男女同行。 “好香。”苏幼薇翕动鼻翼,向四处望去,在小巷拐角处,有一家售辣粉的,没有店铺,只搭了一个简陋的棚,但在摊前顾客不少。 那香味令人垂涎三尺,她被勾出了馋虫,问道:“吃惯了山珍海味,你要不试一试民间小吃?你午间中了药,想必是食欲不振,正需吃这重口味的。” “真想吃?”俞君泊问道。他有仆婢使唤着,哪怕出门在外,也不会带银两,便取下腰间玉佩,“压上它,回去后再命人赎回。” “不用,我有。”苏幼薇笑道,“你预支给我的月钱,用去买脂粉的,都在呢。”说罢,她一边取着银子,一边向前走去。 但俞君泊拉住了她,蹙眉道:“我去。”摊前挤着一群人,她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注意点,跑去和男人们挤什么? 在摊位边,摆有几张桌椅。苏幼薇挑了个空位,取了两双筷子,全心等待着。那香气涌入鼻尖,她猛吸了几口,腹中咕咕直叫。 “客官,这是您的。”老妇人小心翼翼道。刚刚这客官过来,直接拉开其余的人,挤在最前列,旁人见他气质非凡,也不敢怒言。 俞君泊端着两碗辣粉,刚回到桌前,便被苏幼薇接去一碗 分卷阅读5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他握着筷子,望着面前的辣粉,一时不知如何下口。 “辣!”苏幼薇吸了一口粉,入口又辣又烫,不断吸着冷气,眼里都渗出了水雾。她估料错了一件事,自己是不怕辣,但原主的身体有点受不住。 彼时,她的双眼漫着水雾,水汪汪的如清澈湖面,白玉般的脸上透着珊瑚之色,唇瓣鲜艳欲滴,隐约可见如玉贝齿,映入俞君泊眼里的,便是这副情景。 他移开眼,轻语:“我去找些水。” 待苏幼薇喝了一杯冷水后,方缓解下来。她望着面前的辣粉,心有不舍,劝道:“我怕是吃不下,要不你尝几口罢?” “回府。”俞君泊淡淡道。眼见苏幼薇吃辣后的模样,他怎会去试,平白让人看笑话。 两人回到王府时,天色已黑,大门前挂着两个灯笼,里面点着粗蜡烛,昏黄的光自灯笼里传出。门前侍卫拜道:“王爷。” “何人来过?”俞君泊问道。锦王府的正门竟开着,必是有人造访。 “回王爷,”侍卫答道,“宫里公公来传旨,陛下欲要府里的两位姑娘,皇后娘娘已下了碟文,封两位姑娘为美人。” “哪两位姑娘?”苏幼薇疑道。在锦王府里,除了她和俞晓晓外,余下的全是婢女。 俞君泊回道:“是皇后赠予我的那对孪生姊妹,在今早上朝时,我已转赠陛下。” 原来是青竹与青叶。苏幼薇了然。自柳芷烟被她扳倒后,皇后又送来两名佳丽,且是一对双胞胎,后在她名下做侍女。 “王爷!”一个略微尖细的声音传来。宫里的陈公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拜道:“王爷,奉陛下的旨,老奴前来接两位贵人。” 在他后面,跟着一群侍卫,八名轿夫抬着两顶轿子。 一只如玉般的手撩开车帷,露出一张无瑕丽容。她没有下轿,只在窗前浅笑道:“谢王爷提携之恩,青竹没齿难忘。” 青叶闻言,也掀开了帘子,盈盈一含笑,不胜娇艳,目光转向苏幼薇,似感叹道:“苏小姐,在前一刻,你我尚是主仆,如今地位却有翻天变化,人生当真奇妙。” “这倒是。”苏幼薇回以一笑,状似未曾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谁能想到,君泊一句话,便让圣上纳你们入宫,做了人上人?” 青叶目光一凝,仍是浅笑道:“王爷大恩,日后若有机会,青叶必当还之。”她差点得意忘形,锦王深受圣上看重,她初入宫时地位不稳,可不能去得罪他。 “回宫吧。”俞君泊淡淡道,不再理会她们,径直踏过大门,苏幼薇自然跟在他后面。 后边,青竹与青叶对视一眼,皆心生不满。说到底,她们已是圣上妃嫔,身份不可同日而语,但锦王仍不将她们放在眼里,竟都不目送她们离去,便先行回府。 锦王也就罢了,毕竟身份贵重,但苏幼薇何德何能,竟敢藐视她们,还当她们是仆? “君泊,开店的事……”踏在青玉小路上,苏幼薇讨好地笑笑。她几乎已看到,有数不尽的雪花纹银朝她涌来,到时便可去小镇当土财主,再养着小奶狗。 俞君泊回道:“我会让杜五去办妥,你只管接受地契,明日开店便是。” “这么容易?”苏幼薇惊奇,但想到他的能力,便也不做怀疑,连连点着头,“一切都交给你了。” 二人分道扬镳,俞君泊去了书房,而苏幼薇回了自己的院,先用了些晚膳,再坐在院里嗑瓜子赏月,后开始犯困。 “苏小姐。”约一个时辰后,院门口,立着一道黑影,正是杜五,见苏幼薇清醒后,才踏入院里。他握着一卷画,在她面前打开。 就着石桌上的烛火,苏幼薇看清楚,这是一副地图,上面描绘着整个京城。她喜滋滋地问道:“王爷全买下了?” “没有。”杜五面无表情,指着上面一角,“王爷只命小人买了这间小店。” 苏幼薇仔细看去,那是一条小巷,在最里面建有一间小店,三面环墙,店深无人知。她一脸懵,问道:“是否买错了?” “没有,小人完全是按照王爷的吩咐。”杜五答道。王爷说过,找一个生意最冷的地段,为此他几乎跑遍京城,才找到满意的地方。 “我去找王爷。”苏幼薇不肯相信,拿着画腾腾地跑去书房,朝门口的杜七点点头,便推门进去,“君泊,杜五只给我买了个小店。” “是我的主意。”俞君泊平静道,“你从未经过商,不擅此道,便是有好点子,估料也是亏多赚少。这间小店,权当给你试手。” 苏幼薇垮下脸,苦兮兮地道:“但为何买这间?店在小巷深处,哪里有客流?” 没有客流,如何赚银子?没有银子,她怎么当土财主,拿什么养小奶狗? 第35章 沆瀣一气 “倘若你真有能力,生意自会日益兴隆。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俞君泊微侧着头,目光似笑非笑,“苏小姐,本王信你。” 苏幼薇腹诽,人只要不傻, 分卷阅读5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便不会将店开在一个三面环墙、巷深不见人的位置。她估摸着,俞君泊是在找茬,见不得她发财。 “给你。”俞君泊递来一页纸,语气寻常淡漠,“我命人去找了老妇人,这是煮辣粉的单子。你不如开间辣粉店,正巧也爱吃,若是无客,便自己煮了吃,也省得浪费。” “我明日去试试。”苏幼薇回道,取了单子仔细瞧着,上面的字规整且简单,倒是很容易辨认。她收好单子,笑吟吟道:“劳烦你为我打点,按照约定,你九我一。” 她姑且先开店,若是实在不行,生意冷清,再与俞君泊相商,另换一个地段便是。 “不必,所赚全给你。”俞君泊回道,对上她的眼睛,目光意味深长,“让你开店,本是为给你找点事做,省得你整日想歪点子,尽折腾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居然妄想离开京城,去养小奶狗? 苏幼薇便即笑开,喜滋滋道:“行,赚了的全归我。”在这一瞬间,她干劲十足,“我去小厨房练练煮辣粉,明日就去开店。” 若是店里生意不佳,没有客源,大不了她学那老妇人去街头摆摊,届时把脸蒙住,便也不会让一些贵人发现,以致看她的笑话。 “但从今往后,账房不再付你月钱。”俞君泊又道,眼角余光向她瞟去,见她一脸兴奋,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遂补充了句,“当然,你还是我的丫鬟,归我管教。” “咚咚咚!”三下敲门声,书房门口站着一名侍卫,禀道:“王爷,属下有事禀奏。” 苏幼薇偏头看去,见他相貌陌生,不似俞君泊身边的侍卫。 “进来。”俞君泊回道,随手关上书桌上的一道册子,“郡主现今如何了?” 侍卫低头回道:“回王爷,郡主累了,已经歇下,但郡主没用晚膳。” 在俞晓晓刚回府时,砸了她院里所有的瓷器,一些上好的花瓶全部遭劫,让一院里仆婢心惊胆战,好在她如今已歇下。 “郡主说,”侍卫语气迟疑,“王爷若不同意,她便只能辟谷绝食。” 俞君泊蹙眉,状似有点困扰,低语:“严世子家世复杂,性子又温软,绝非良人,但以晓晓的性子,又不会轻易罢休。” 自父母过世后,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他早将她宠得娇纵任性,让她有恃无恐。 见他为难,苏幼薇心里一动,估料着自己的机会来了,遂笑容可掬地问道:“若我替你解了忧,你能否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俞君泊问道,侧头将她瞧着。在琉璃灯火的映衬下,她的眼越发明亮,如闪闪发光的星星,洒下一片璀璨星光。 他目光一颤,忽觉口干舌燥,脸上却未显露分毫,只淡然地取过桌上尚温的茶水,从容地喝了几口,可无实效。 躁在心里,单凭饮水如何能止住? 苏幼薇笑道:“我去求严姐姐,到时请严世子配合几场戏,好叫晓晓失望死心。” “倒可一试。”俞君泊颔首,目光微微转软,又因是在烛火下,身上仿似有一层柔光,渐渐冲淡了冷硬的气质,“你让我应你何事?” 在这一刻,他忽觉得,苏幼薇的性子虽跳脱了些,但却合他的心意,能帮他处理一些后宅的事,比如应对晓晓的恋情。 苏幼薇笑魇如花,喜滋滋道:“你我过往恩怨一笔勾销。等我赚了钱后,就会离开京城,届时我们永无再见时,各自安好,且左相府的死、难,全不准牵连到我。” 在七个月后,左相府会满门遭难,她就怕自己哪怕离开了京城,也被人抓回去砍头。 “痴心妄想!”俞君泊启唇,原本略显温煦的目光再度冷冽,“苏小姐,昔日你羞辱于我,害我受人取笑,岂能一笔勾销?” 他冷然道:“晓晓的事,本王自会处理,不劳苏小姐费心,去管好自己的店便行。” 闻言,苏幼薇一脸幽怨,只觉得大难临头,俞君泊果真记恨着她,都不肯与她和解。瞧着他这冷漠表情,她手指头痒,有点想拿桌上的点心糊他一脸。 “我先回去。”她勉强笑道,压着心里情绪,还有七个月时间,事情尚有机会挽回,若是她现在拿点心糊他一脸,怕是会一命呜呼。 但她这副模样,落在俞君泊眼里,便是:没能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她一脸生无可恋。 “王爷。”在苏幼薇离去后,门口的杜七入内,偷偷打量了下俞君泊,久跟在王爷的身边,自然能隐隐感觉到,王爷的心情不佳。 他低下头,恭敬禀道:“楼月二王子求见。” 俞君泊闭上眼,静默了一阵后,才道:“让他去厅堂,本王稍后便到。” 楼月二王子心机很沉,一心想取代其兄成为储君,故意怂恿其兄与他为敌,借他的手除掉了他王兄。这些事,他心里一清二楚。 但他仍是如了二王子的愿,只因大王子的确招惹了他。 “锦王。”厅堂内,刘悠成一身黑色劲装,手里拿着一个斗笠,相貌俊秀儒雅,“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分卷阅读6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他很直白。事实上,他原本入的是太子的阵营,但经这几日的接触与调查,却发现太子远不如锦王。 “说。”俞君泊淡淡道,情绪毫无起伏。 刘悠成含笑道:“若是我未曾猜错,锦王应当隐藏了实力吧?如今展示世人面前的,不过是些政权,但据我所知,锦王府乃武将世家。军方将士,才是锦王府真正的底蕴。” 俞君泊面色淡然,平静地注视着他,不置可否地问道:“做什么交易?” “在我做了楼月王之后,楼月全国都将拥戴锦王。”刘悠成吐出一口气,目光炽热。 “条件呢?”俞君泊问道。至始至终,他都很冷静,在这场交易里占据主导地位。 刘悠成目光如炬,声音低沉有力:“我楼月地小人多,且多荒地,我欲拓土强国,占些楚国的富饶土地,届时请锦王勿干涉。” 楚国与楼月国一样,皆是大殷的附属国。昔日锦王府代有名将出,且大殷国富民强、农工兴旺、府库充盈、甲兵强盛,在争夺天下后,列国皆臣服,当真是万国来朝。 俞君泊没有直白回应,只道:“楚国近年日益强盛,可每年贡品渐少,是该压一压。” 昔年各国林立,皆有争心,欲夺天下霸主之位,那时兵荒马乱,常有国破家亡之事,直到大殷横扫天下,才有了十几年的太平。 “正是!”刘悠成笑道,双眼奕奕有神,“楚国心不死,妄图再起战争。锦王且放心,有我楼月在,必让它逞不了能。” 一个口头之约达成。 刘悠成心满意足,脸上笑容浓郁,在此用了一杯茶。他本意是多呆一会,拉拢些感情,但见俞君泊不意此道,才遗憾地告辞。 丫鬟在前引路,他的步子有点轻盈,王兄身残,心里一桩大事落下,又攀上了锦王府,此刻整个人都很轻松,觉得今日万事如意。 迎面走来一人,领路的小丫鬟福身:“苏小姐。” 闻言,刘悠成取下头上的斗笠,含笑道:“苏小姐,幸会。” 彼时,苏幼薇正提着竹篮,瞅见丫鬟后面的人,惊讶地问:“你不是那个……”楼月大王子成了太监,莫不是这二王子是来找茬的? 刘悠成笑着打断道:“苏小姐,以前多有冒犯,望苏小姐莫记挂在心里。”他眨了眨眼睛,扫了眼那领路的小丫鬟。 见此,苏幼薇隐隐猜到,这二王子怕是偷偷入府,和俞君泊有了私下盟约,而锦王府里有别府的眼线,不可随意透露出二王子的身份。 “我煮了辣粉,给你尝尝。你放心,辣椒放得少,应该不太辣。”她眼波流转,口角间浅笑盈盈。第一次煮的东西,必是很难吃,正巧这王子得罪过她,小小报复他一回。 刘悠成怔了怔,尴尬地咳了声,回道:“这与礼不合,能有幸尝小姐手艺的,唯有锦王一人而已,在下怕是没有这个荣幸。” 他王兄为何成了太监?调戏苏幼薇!有这前车之鉴在,他怎敢与苏幼薇亲近? “王爷不喜辣,那街头老妇人煮的粉,他都没有尝一口。”苏幼薇摇头。 忽有冷硬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俞君泊从容走近,周身似含着秋霜。他本欲去看看苏幼薇如何煮粉,谁知在途中便遇上她。 苏幼薇笑道:“我煮了辣粉,给他尝尝。” 刘悠成心里一惊,忙道:“王爷莫误会,在下才遇上苏小姐,只聊一两句而已。” 俞君泊不语。姑娘家第一次下厨,却煮东西给不熟的男人吃,这其中难道没有蹊跷吗? 小奶狗有三好,呆萌、可爱、又听话。 他打量着刘悠成,确信对方身上无一处符合这三点,才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刘兄遍尝佳肴,如何瞧得上这民间小吃。” “王爷说得极是,在下不叨扰,告辞。”刘悠成轻笑道,朝俞君泊二人作揖,方才离去。 在青石小路上,琉璃彩灯下,余下的两人久久对视。苏幼薇有点懵,不知道俞君泊目的所在。他不说话,又不离开,就干瞪着眼。 又过了几息,俞君泊淡淡道:“本王尚未用晚膳,午间中了药后,至今无食欲。” 苏幼薇一怔,忙问道:“都是我的错,才害你中了药,你要不去请疾医瞧瞧?” “不必了。”俞君泊回道,脸色冷淡,转过身向书房走去,步调较为缓慢。 但后面始终没有声音。 苏幼薇在目送他离去后,才提着竹篮去找俞晓晓。 “苏小姐。”一群丫鬟福身,全都在外屋,被俞晓晓赶了出来。 “我去见晓晓。”苏幼薇笑道,跨入内室,彼时,俞晓晓正在床上滚着。 “你用膳了吗?”她问道,打开竹篮,端出里面的辣粉。 “谁叫你吵我?”俞晓晓皱着眉头,小脸带着怒意,在翕动鼻翼后,瞅了瞅碗里的粉,偷偷向门口望去,小声问道:“没人看见吧?” 丫鬟们全被她赶到外屋,和内室有些距离。 分卷阅读6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苏幼薇否决道:“我藏在竹篮里,碗上也有盖子,没有香气漫出,应该无人发现。” “快去把门关上。”俞晓晓板着小脸,一边夹辣粉,一边小声道,“哥哥知道我在辟谷绝食。你记得多来看我,偷偷带些吃的。” 可别饿坏了她。 苏幼薇失笑,前去关门时,仍不时回头,注意着俞晓晓的表情,见她一连吃了几口,忙笑着问道:“如何?” “厨子水准下降。若不是本郡主饿,且又不是寻常时期,早去计较他了。”俞晓晓回道,连着扒拉几口,一小碗辣粉见底。 “这辣味不错。”她满意道,用了些茶,便拉着苏幼薇,沉着小脸,跟小大人似的,“我问你,你跟我一边,还是和我哥哥一道?跟着我,我给你很大的好处。” 苏幼薇仔细思量,回道:“他是老大,你不过是老二,我自然只跟着他。”何况俞君泊有言在前,她又不傻,掺和进去没好处。 “出去,出去,本郡主见了你就烦。”俞晓晓气道,“你跟我哥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苏幼薇不予计较,提着竹篮离去。她第一次煮的粉既能让俞晓晓下咽,便也不算难吃,回去再练几次,明日保准能开店。 但里屋的门一打开,她就看到了俞君泊,心里一阵庆幸,还好自己立场坚定、目光长远,没有搭上俞晓晓这条船,否则让俞君泊听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坐在主位上,淡淡道:“刚刚宫里传来消息,明日恰是十五,又逢立夏,宫里摆了宴会,我上朝后不回府,你们午时入宫。” 第36章 两人做戏 得知入宫赴宴的消息后,俞晓晓一番纠结,既想接着闹脾气,又想去见严丹瑜。 “你们给我支个招。”她气鼓鼓道,瞪着一群丫鬟,心里躁得慌,只觉得浑身不对劲,看谁都不顺眼,“说话啊!” 一群丫鬟唯唯诺诺,惶恐不安。一名机灵点儿的丫鬟小声道:“郡主与王爷硬来,怕是讨不得好,何不如顺势而下,再图它法?” 俞晓晓沉吟不语,捏着下巴仔细思量,片刻后点点头,自语:“说得极是,苏幼薇便是软软磨着,柔柔求着,才让哥哥昏了头。” 有苏幼薇的言行在前,她照着做便是。 风轻轻吹着,月盘洒落一地银辉,映在苏幼薇的眼里,为她的双眼渡上一层迷蒙。她着流云长靴,踏在青石小路上,传出单调的音符,后走入院里,融入流华琼色的烛光中。 仆人抬入木桶,为她备好沐浴水。水汽氤氲,桶里漂着几片花瓣,丫鬟们搁好换洗的衣,低声道:“苏小姐,但有吩咐,请唤奴婢。” “我明白。”苏幼薇颔首,解下绮罗带,褪下一身衣物,坐入了浴桶里。微烫的水漫过身躯,让她全身毛孔舒张,双眼湿雾雾的,白玉般的肌肤里透着一丝粉色。 在去榻上歇息后,她恍惚想到,俞君泊对她的态度不明。他不苛待她的衣食住行,时常应下她的请求,却又不愿与她和解。 “总不会当我是猪,养肥了,再宰了我吧?”她咕哝一句,迷迷糊糊翻个身,陷入了美梦里。 翌日天亮,柔和的光覆过黑暗,拉开新一日的帷幕,繁花点缀在叶里,鸟儿栖在枝头,朝晨尚有点清冷,仆婢们正忙活着。 “苏幼薇。”俞晓晓推开门,提着裙摆匆匆入里屋,摇醒榻上睡得正香的少女,“快些起来,我们午时入宫,巳时三刻便得启程。” “郡主。”里屋门口的丫鬟忙拜道,这小郡主一向风风火火,她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见人已经入内,“苏小姐一直起得晚。” 在被摇晃中,苏幼薇清醒,揉了揉眼睛,脸上还有点茫然,看起来呆呆的,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刚到辰时,今日入宫,你总得做些打扮,要早些起。”俞晓晓回答,向丫鬟吩咐道,“她要起了,你们速去准备。” 支开丫鬟后,俞晓晓一脸严肃,问道:“你平日都如何磨着我哥哥的?是软软娇语,还是故作楚楚可怜?” 苏幼薇奇道:“你怎好奇这个?我一向是临场发挥,务求真情实感,注重实效,奈何时运不佳,出道至今,败多胜少。” “不管如何,哥哥总为你昏了头。”俞晓晓皱眉苦脸,握了握小拳头,“在入了宫后,你展示给我看,让我学上几招。” “宫里耳目众多,损我颜面。”苏幼薇拒绝,心里一阵腹诽。俞君泊会为她昏头?人家精明着,野心又大,也不知存什么心思。 “到时可由不得你。”俞晓晓撇嘴,“因太子之故,皇后娘娘嫌厌你;新入宫的两位美人曾是你的婢女,届时必有纷争;楼月大王子身残,这事也与你有关,还有安宁公主……” 她一桩桩数着,瞅了瞅苏幼薇的脸色,微扬起下巴,得意道:“你总有求着哥哥时。” 苏幼薇眼前发黑,苦着脸道:“甭说了,你哥在哪,我先去抱一抱,联络下感情。” “哥哥将去上朝。”俞晓晓回道 分卷阅读6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也不多想想,皇后她们会放过你?竟还能舒心睡大觉。” “你说得对,得步步为营。”苏幼薇直点头,麻溜地起床,飞快地着衣,简单地扎上头发,“你哥这条大腿,我得尽力抱着。” 俞晓晓心疑,跟着她去了小厨房,见她在生火烧水,惊讶地问道:“你一个娇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竟要下厨?” “才到辰时,君泊应当未用早膳,我给他下一碗粉,聊表一下心意。”苏幼薇回道,仔细看了看辣粉单子,“今日的会比昨日好。” “原来昨晚那辣粉是你煮的……咳!”俞晓晓被烟呛了下,皱了皱琼鼻,离得远了点。 辣粉出锅,香气弥漫。苏幼薇擦了擦汗,笑吟吟道:“我们走,快些,粉不能搁久。”她端着银盘,上面摆着一碗辣粉,色、香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路上,她嘱咐道:“晓晓,你记得配合我,先把你哥哄得高兴,那什么事都好说。” “就按你那套嘛。”俞晓晓颔首,“装与作。” 这二字精髓,她早已领悟。对此,她虽难以理解,奈何她哥喜欢。 “王爷,郡主与苏小姐来了。”侍卫禀道。 人未入屋,便有笑声先至。俞晓晓一袭盛装,娇艳华贵,甜甜地道:“哥哥。” 苏幼薇步子缓缓,温柔地浅笑道:“君泊,我特意早起煮了粉,不辣的,你尝尝。” “苏姐姐,”俞晓晓连忙配合,一声惊叹,“你对哥哥好体贴哦!”大概是初次做戏,她不大熟练,表情动作全不到位。 这也太假了!苏幼薇脸色发青,面上的笑容有点僵硬,打着圆场道:“这几日多有叨扰,薇薇不胜感激,想尽一点心意而已。” 俞君泊目光一抬,淡淡道:“苏小姐,别教坏了晓晓。”他停顿了一息,注视着面前的茶水,“有话直说,又求我帮忙?” “哥哥,你怎知道?”俞晓晓奇道。她不懂,每回她哥都明白,知道苏幼薇在耍心眼,偏偏就吃这一套,真是昏了头吗? 难道她哥喜欢娇娇弱弱、装模作样之人? 思及此,她一掐大腿,顿时眼泪汪汪,抽噎着道:“哥哥,我与严世子是真心相恋,欲共结连理,哥哥就成全我们吧?” “不准。”俞君泊回了两个字,不容置疑。 俞晓晓不信邪,当下哭得万分伤情,一边摇着他的胳膊,一边委屈道:“姻缘为我终身大事,哥哥怎能不顾我的心意?父母在世时,向来都顺着我的意。” “严世子不适合你。”俞君泊回道,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性子娇惯,他既不解风情,又唯父母之命是从,届时你会事事顺着他。” 这样的姻缘太累。以他的本意,是给她寻个外柔内刚的夫君。那人能宠着她,惯着她,必要时又能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我不怕!”俞晓晓抽噎道,泪珠儿直流,一脸控诉,“你变心了。你以前万事依我,如今有了媳妇,就忘了我这个妹妹!” 俞君泊扫了眼苏幼薇,回道:“别乱猜。”语毕,他蹙眉,自己下意识去看苏幼薇作甚? “坏人。”俞晓晓咕哝,一抹眼泪,估摸着大概是自己做戏不到位,便朝苏幼薇使了个眼色:你来! 这一幕,自然落在俞君泊眼里,心中略感无奈。小的消停了,大的开始了。 “君泊。”苏幼薇浅笑,声音甜腻勾人,将碗推到他的面前,再飞去几个媚眼,“特意为你煮的粉,碗中粉千条,心中情万缕。” “是吗?”俞君泊淡淡道,目光移向别处,“本王记得,昨夜你请楼兰王子尝粉。” “我在戏他玩呢,”苏幼薇忙道,“我有你就够了。你可知道,你一直住在我心里,便如那杂草,野火烧不尽,只需你一点回应,犹如春日雨露降下,杂草疯了般的长,直至蔓延我整颗心。” 俞晓晓竖着两只小耳朵,听着她的话,注意着她的表情,仔细学着。 俞君泊默了阵,问道:“说吧,目的何在?今日本王心情尚佳,许会答应你。” 这是同意了?俞晓晓惊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道真是自己做戏不行,未得苏幼薇真传? 第37章 寻思作妖 俞晓晓纳闷,心里别扭,若非她未得真传,便是她哥哥只对苏幼薇昏头,那就太过偏心。她姑且先学着做戏,待出师了再试试效果。 她总归抱着一线希望,觉得她哥不会有了媳妇便忘了妹。 “君泊,你尝尝。”苏幼薇忙递上筷子,小眼神直飞,如同一把又一把的钩子,勾得人心颤颤的,“我一片诚心,味道可好了。” “一个闺阁姑娘,何处学来这等动作?”俞君泊蹙眉,右手握着银筷,轻轻翻搅着碗里的粉,语气依旧淡漠,一脸正经地补充,“在本王面前使使便罢了,别展示于人前。” 苏幼薇直点头,酝酿了下感情,甜甜笑道:“我虽是相府小姐,但与孤女无异,爹爹 分卷阅读6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另娶妻室,生有三男二女,我娘早逝,爹爹又对我失望,我无依无靠。” 俞君泊没有回应,只是尝了一口粉,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表情。粉汤是褐色的,上面漂着几片葱花,香气弥漫在厅堂里。 他用得很慢,期间毫无声音传出,哪怕旁边有二人直勾勾望着他,也不受半点影响。 “如何?”苏幼薇笑吟吟问道。俞君泊不但吃完了粉,还喝了几勺汤,应该是很满意。 有仆人递来丝巾,他擦拭后,才道:“时辰有些晚,我该入宫了。” “君泊。”苏幼薇唇角下勾,状似幽怨缠绵,见他起身欲走,便一个猛子扎入他怀里,犹似在撒娇的小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会想你的,只愿君心似我心。” 俞君泊不语,身躯有点僵硬,少女柔软温热的身子偎依着他,那幽幽的体香没入鼻尖,只觉得心里燥热,难以如昔淡然。 “君泊,我只剩下你了。”苏幼薇抱着他,轻轻蹭了蹭,心里一阵疑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不由得向他望去。 “本王既然尝了你的粉,便是接受了你的示好。”少顷后,俞君泊轻语,声音不复一贯清冷的调子,“若再耽搁,我上朝会迟去。” 苏幼薇眨巴着眼,喜滋滋地放开了他,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便如夜间绽放的烟火,回道:“那我不打扰你,待会再见。” 在院门口,摆着一顶轿子,一些人早已等在那里,见俞君泊出来,皆弯下腰。 “今日不坐轿,步行入宫。”俞君泊淡淡道。 轿夫们惊疑,唯有杜七知道原因。他回望了眼厅堂,便紧追几步,跟在俞君泊的身后。 他明白,王爷已经用过早膳,再吃一碗粉,自然会撑。步行入宫,助消化。 “王爷,”老管家疾步而来,“左相府来人,言道接苏小姐回去。今日宫里有宴会,送入相府的帖里有苏小姐的名,他们请王爷行个方便。” 彼时,苏幼薇正与俞晓晓挽着手,心里美滋滋的。刚刚那一番做戏,她凭实力征服了俞晓晓,那往后在锦王府的日子会很滋润。 “你传我几招,不准留私,我全去记上。”俞晓晓握握小拳头,“回头就找哥哥练习。” 两人出厅堂后,听到了管家一番话:“按左相的意思,若是苏小姐与王爷一道,会有不妥,因苏小姐在锦王府只是个丫鬟。” 相府小姐、王府丫鬟,地位有云泥之别。 苏幼薇思量片刻,便即点头道:“我先回左相府,从那里入宫,待宫宴结束后再回王府。君泊,正巧我们同路。” 锦王府与皇宫的中间,便是左相府。 如今已是巳时一刻,街上人流如潮,店铺宾客如云,有些纷扰嘈杂。 见俞君泊步行,苏幼薇便也照做。两人步子不疾不徐,犹似在散步,后面跟着仆人们。 “大师,您可真神啊,全算准了!” 苏幼薇下意识看去,在那路边,摆着一个小摊,白胡子老人一手抚须,一手握着毛笔,脸上微带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在老人旁边,还插着一面小旗,上书:铁指神算。 苏幼薇狐疑,不禁驻足。她无故穿越,便想着寻找奇人异士,看看能否回家。 老人的生意不错,摊前绕着七八人,个个满脸笑容,看来都很信服他,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行人问道:“大师,帮我算一卦……” “怎么了?”俞君泊问道,顺着苏幼薇的目光望去,眉目间一片漠然,“全是骗人的。” “试试又不亏,说不准会遇上能人。”苏幼薇回道,转头笑颜如花,一脸乖巧,“君泊,我们去一下。”她身无分文,只能找他借。 见她如此坚决,俞君泊起疑,问道:“莫不是此人是你请的,届时等你我过去,他便会言称我们缘分前世定,今生注定成双?” 她那些小招数,他早已摸透。 “没有,我第一次见他。”苏幼薇否决,振振有词,“你对我印象已定,我做什么,你都会误以为是假。这是不对的。” 闻言,俞君泊也觉有理,回道:“也罢,信你一回,便去看看。” “请让一让。”后面,有机灵点的仆人上前,分散了摊前的一些人,留出一条小道。 白胡子老人一怔,目光扫向对面,那儿有着一对璧人,男子高大英俊,女子娇美玲珑。他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微微蹙起了眉。 “大师。”苏幼薇上前,没多说什么,也处在观望状态,测测这位大师的真假。 “姑娘莫非要测姻缘?”白胡子老人微笑。他自在猜测,见男女二人同行,怕是有点情意纠葛,便直接道,“老夫一眼断定,姑娘与那位锦衣公子有缘,情由前尘牵。” 苏幼薇懵了,默默看向俞君泊,果真见他也望着自己,他脸上仿佛写着:还说不是你找的托? “我没有。”苏幼薇咽着苦水道。她估摸着,在俞君泊眼里,她是劣迹斑斑,得想个法子,将一切抹除 分卷阅读6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重新来过。 俞君泊淡淡道:“走吧,别再耽搁。杜七,给他些银子。”那虽是个骗子,但说的话也算好听,便打赏他几两。 苏幼薇悻悻道:“打搅了。”她虽不知这大师为何说起姻缘,但不至于存恶意,横竖只是为混口饭吃。 白胡子老人也不在意,只含笑道:“姑娘,老夫劝你一句,多行善积德。” “为何?”苏幼薇狐疑。老人这样一句,在她心里的形象一下子增大,莫不是她真遇上大仙? “行善积德,福运多。”白胡子老人答道,“姑娘的人生路才会是坦途。” 苏幼薇颔首,见他不欲多言,便不再追问。她心里清楚,自己穿越而来,占了原主的身躯,享了原主的运道,这些本不属于她。 “先济自己,再济世人。”她嘀咕道。等她飞黄腾达后,再去行善积德。 白胡子老人抚了抚须,目送那二人离去,才笑道:“竟是化孽为缘。” 路过左相府时,苏幼薇不舍道:“君泊。”她一边唤着,一边看向杜七。左相已去上朝,相府里只余徐氏母子,那是龙潭虎穴,她若入内,总得寻个护卫。 俞君泊自然看到她的目光,便道:“杜七,你暂跟着苏小姐,直到在宫里与我汇合。” “属下遵命。”杜七回道,心里无奈,自从苏小姐指定他后,王爷已数次派他去保护苏小姐。 “君泊,回见。”苏幼薇甜甜道,双眼弯如浅月,眸子却如闪烁的星辰。达到目的后,她心里美滋滋,和杜七从相府侧门进去。 “大小姐,您可算回府了。”管事嬷嬷笑道。她是海棠院里的,是徐氏的奶娘,“夫人一直念叨着您呢。” “正巧,我也想念她。”苏幼薇应了声,巧笑嫣然,“劳烦嬷嬷带路。” “大小姐请随我来。”管事嬷嬷含笑,略显肥胖的身子扭着,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显然,在相府这些年,她享了不少福气。 苏幼薇凝视她的背,放慢了些脚步。见此,杜七追上几步,小声问道:“苏小姐可有吩咐?” “前几日,我被太子退婚那次,是苏嫦茹害了我,欲置我于死地。”她低语,“杜七,我想害人。” 正好,一来让苏嫦茹偿还昔日的债,二来她可与俞君泊重新来过,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第38章 心里暗爽 “苏小姐,你……”杜七心里一抽。不论私底下如何,闺阁小姐表面上谁不娴雅善良?他已知苏幼薇品性另类,却不想她出乎他的意料。 害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话,谁给她的勇气? 杜七仔细思量,得出一个答案:自家王爷。 “苏小姐欲如何害人?”他叹道。难怪苏幼薇寻思要他跟随,原是找他当帮凶。 “很简单,在我喊你时,你就冲进来。”苏幼薇笑吟吟道,“故意陷害而已,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到时你便知了。” 自然,在表面上,她是在针对苏嫦茹,实际上则是在对付俞君泊,一箭双雕。 杜七思忖,这无非是姑娘家的小心机,闹不出什么大事,王爷应当不会怪罪他,便道:“苏小姐,慎重点,别过了。” 管事嬷嬷频频回头,眉心紧蹙着,那二人虽是一主一仆,但男女有别,凑一起偷偷嘀咕着啥?她劝道:“大小姐,夫人正等着呢。” “那走快些。”苏幼薇不在意道。 海棠院里,徐氏依旧是温婉模样,俨然一位慈母,拉着苏幼薇的手,眼眶有点红,幽幽叹道:“幼薇,你总算回家了。瞧你,小脸尖尖的,瘦得让人心怜。” 苏幼薇笑着回道:“您看错了吧?我好着呢。天天补品,顿顿佳肴,脸明显圆了。” “那便好。”徐氏脸色不变,唇角含着笑,作势拭了拭眼角,“你在锦王府当丫鬟,我就怕你受委屈,所幸锦王待你不错。” “时候不早了,我得着衣上妆,要启程入宫。”苏幼薇提醒,“二妹怕也在装扮,屋里人手胭脂齐全,我去她那儿,也省得再准备一份。” 徐氏目光轻闪,回道:“依你。”前些日,她得了一盒上等胭脂,涂后伴有清香,本意是让女儿出次风头,谁知苏幼薇跑来插一缸。 苏幼薇含笑道:“多谢了。” 小丫鬟小嘴很甜,一边给苏嫦茹梳头,一边赞道:“二小姐真美,今日定能迷了太子。” “贫嘴。”苏嫦茹轻斥道,望着镜里的自己,此刻的确绝丽如仙,不禁微翘起唇角。近日,她与太子越发亲密,已在互通情意。 一念太子,不可避免的,她便想到苏幼薇。 苏嫦茹目光一冷,随即又浅笑。待她做了太子妃,届时高高在上,区区一个苏幼薇,她自不会放在眼里。 何况,楼月王子虽成了太监,但婚事并未彻底取消,若是苏幼薇依旧嫁去……越想着,她越觉顺气,两人的地位将会拉大。 她将风光无限,苏幼薇则悲惨一生。 分卷阅读6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大小姐。”门口的小丫鬟福身。 苏嫦茹凝目望去,果真见那少女跨入里屋,她身上仿似有一层光,绚丽得炫人眼目,尤其是那副容颜,足以让人嫉妒羡慕。 “大姐。”她轻语,心如被山压着。凭什么到这一刻,苏幼薇还能明艳?那张无暇容颜,本应该被苦楚覆盖。 “你们全下去,我有事与二妹谈。”苏幼薇吩咐道,“是一些私事,二妹,你也不想让人听到吧?” 苏嫦茹面无表情地道:“全都出去。”丫鬟们退出里屋,关上门,都守在外屋。 “二妹素来寡淡的脸,今日这一打扮,真真是俏丽不少。”苏幼薇浅笑道,双手抱胸,颇有点无赖的味道,“打算去迷太子吗?” “姐姐一向艳俗,自是瞧不上妹妹。”苏嫦茹冷冷道,脸现怒色,自己虽不算国色天香,但也属清丽可人,且因气质偏冷,便给人以广寒仙子之感,今日竟被讽刺为“寡淡”? 苏幼薇眉梢一抬,戏谑道:“太子的婚事,一向要陛下首肯,陛下看重君泊,而君泊对我有求必应,我若从中作梗,阻止太子娶你,你能做得成一国之母?” “苏幼薇!”苏嫦茹脸色微变,眼眶布上血丝,已怒到极致。朝堂皆知,当今圣上乃昏君,最看重锦王。当日苏幼薇被太子退婚后,便是锦王求情,才免了一切罪。 苏幼薇眉眼弯弯,显得志得意满,依旧吹着牛皮:“君泊又温柔又体贴,还对我言听计从,今日宫宴后,我便去吹吹枕边风。” “无耻!”苏嫦茹恨恨道,猛地直起身,一巴掌甩过去,“你竟敢挡我的道!” 苏幼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臂膀,眉如月、眼如星,笑得很灿烂,悠哉道:“前几日你欲置我于死地,还想嫁给太子?下辈子去吧。有我在,你绝对嫁不成。” “去死!”苏嫦茹低喝道,见手臂被抓,便顺势狠狠一推,“你是什么东西?” 苏幼薇目光一亮,喊道:“杜七,救我!”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杜七守在外屋门口,隐约听到她的喊声,目光骤然一厉,不顾丫鬟们的阻止,直接闯入苏嫦茹的闺房,问道:“苏小姐?” 门被推开,屋里情况展示人前。苏幼薇倒在地上,而苏嫦茹正在发呆。 “苏小姐?”杜七蹲下来,“唤疾医!”他有点担心,虽知这应该是在计划里,但苏幼薇此刻的模样,总归让他不放心。 几名丫鬟上前,将苏幼薇抬到床上。她双目紧闭,身子软软的,疑似昏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徐氏匆匆赶来。 杜七屹立床前,高大的身躯壮如牛,一双眸子寒光烁烁,冷冷道:“二小姐推了苏小姐,害她昏迷不醒!” 徐氏飞快看向女儿,见她抿唇不语,便知此话是真,忙打着圆场:“女儿家闹着玩,不慎伤了身体,也不算大过错。” “在下会禀报王爷。”杜七冷漠回道,“王爷怜惜苏小姐,必会为她做主。” 徐氏目光微变,问道:“许医,幼薇如何?” “我多施几针,大小姐应该会醒。”许疾医回道。 一个小丫鬟眼尖,喊道:“大小姐醒了!” 苏幼薇缓缓睁眼,本欲多装晕片刻,奈何那疾医正拿针扎她,帮她做着针灸,再加上脑后的痛,疼得她心里直抽着。 “你们是谁?”她怯怯问道,见一群人怔忡,心里喜滋滋的,“我这是在哪里?” 徐氏皱眉问道:“幼薇,你怎么了?” 疾医沉吟道:“大小姐撞到了头,脑后肿了个大包,许是因此忘了些事。” 杜七呆若木鸡,难道苏小姐得了失忆症?她本是为害人,故意设计其二妹,却不慎弄巧成拙,令自己忘记了过去? 那他如何向王爷交代? “幼薇,你什么都不记得吗?”徐氏问道。 苏幼薇眨着眼,一脸懵懂无知,坐起来缩在床角,一副怕怕的模样,如同遭人遗弃的小狗狗,小声问道:“你们是谁?” “需得禀报王爷!”杜七沉声道,深吸一口气,“夫人,你派个人去宫门口,请守卫入宫向王爷传话,告知他苏小姐的近况。” 徐氏颔首,吩咐道:“小喜,你速去跑一趟,记得也通知老爷一声。” 自在左相府分别后,俞君泊依旧在散步,刚到宫门前,便见一名小厮急匆匆跑过,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大人,小的是左相府的,烦请去向锦王与左相传一句话……” 俞君泊蹙眉,左相府?难道苏幼薇闯祸了? “大小姐撞到了头,得了失忆症……”小厮断断续续道,“如今谁都不记得……” “你说什么?”俞君泊目光一沉。 第39章 心在起飞 苏幼薇失忆了?她不记得他了?或许她又在做戏?在俞君泊脑里,一连浮现三个问题。 “王爷!”宫门口的守卫行礼,用的是军方将礼,又向那小厮道,“这位便是 分卷阅读6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锦王。” 左相府小厮忙拜道:“王爷,杜七侍卫在相府,是他要求将此事禀奏王爷。”他脸色通红,久跑后呼吸不顺,声音也有点哑。 俞君泊不再迟疑,吩咐道:“去禀圣上,本王今日有事,休朝一日。” 宫门口侍卫面面相觑。这位王爷未免太随心所欲,只派人通知圣上一声,也不征得他的同意,便直接休朝,先斩后奏。 一众侍卫目瞪口呆,全望着俞君泊,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感叹到这位真是大爷。 小厮也怔了怔,胸膛起伏不定,一直在急速喘息,嗓子干涩而火辣辣的,勉强道:“请入宫将此事禀予我家老爷……” 俞君泊大步流星,走了不到一刻,便回到那条大街。人流如海,争相拥挤,他蹙眉,直接转身,欲换一条路线。 “又是公子。”后面的,是那白胡子老人。他一手握锦旗,一手抚须,正笑着,“老夫本不该多言,但事关人命,那位姑娘身上有一团怨气,乃原身所留,唯公子能压制……” 正巧这时,有一队城卫出现,来此疏散人群。领头的人神色微变,疾步而来,刚欲下拜,便听俞君泊淡淡道:“此人妖言惑众,押去关上几月。你速去给本王找匹马。” 老人白胡子一翘,直翻了个白眼,但也不辩解,只道:“你这小家伙,该聪明时,总是犯傻,而该糊涂时,却又很精明。” “大胆!”城卫喝道,“押了他。” 策马扬尘,俞君泊另选了一条路,回到左相府门口,但他没带拜帖。 “见过锦王。”所幸,守卫有一二人认得他,开启了相府大门,更有一人快步入府报信。 有小厮引路:“王爷,请随小人来。” 杜七如树桩般,正立在外院,远远瞧见俞君泊,立即迎上前拜道:“王爷,属下失职。” “她是如何伤的?”俞君泊步子未停,面上毫无表情,冷硬的声音里似有不悦。 “太子退婚那次,苏小姐遭陷害,便想报复回去……”杜七详细言述,小声道,“属下未曾料到这个结果,当时实不该应允苏小姐。” “去府里召些人来。”俞君泊平静道。 彼时,苏幼薇正乖巧地坐着,着一身艳丽装束,眉间点有牡丹,梳着飞仙髻,身上首饰无一不名贵,真真一朵人间富贵花。 “好了吗?”她看似呆呆的,唯有在眼波流转时,才隐隐显露出一抹狡黠,如同宝玉褪去尘土后射出的璀璨光华。 丫鬟插上最后一支钗,浅笑道:“大小姐,已经收拾妥当了。” “苏妹妹,可有不舒服?”严飞仙询问。她自家里启程后,特意先去了锦王府,却发现苏幼薇回了左相府,登门后才知她出了事。 所幸,苏幼薇虽不记得她,但对她有好感,两人很快熟稔。 苏幼薇小幅度摇头,贝齿轻咬红唇,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下来,平日明艳张扬,此时尽数收敛锐气,只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样。 她心里明白,俞君泊是个人精,但凡有蛛丝马迹都瞒不过他。因此,她得先将所有人蒙过去,才有可能骗到他。 不是她非要折腾,只因她与原主旧账一堆,她怕俞君泊未来清算,就干脆来个失忆,将过往恩怨一并抹掉,只待重新开始。 “别怕。”严飞仙低语,心里一阵叹息。这平日鬼精灵的一个人,竟变得天真烂漫,那小眼神又无辜又委屈,真让人怜惜。 “谢谢姐姐。”苏幼薇低低道,娇弱带怯,一双眼睛盈盈泛波,刚酝酿好情绪,只听门外一声“王爷”,她的心猛地一跳,有点激动。 重头戏来了! 俞君泊跨过门槛,门外的丫鬟也不敢拦,任他闯入这间闺房。阳光透过纱窗洒下昏黄的斑点,屋里明暗不一光影交错。 苏幼薇坐在铜镜前,侧头望去,几缕金霞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的面部轮廓柔和。此情此景,便如一副褪去铅华的画卷,镌刻在岁月里,而她是唯一的中心。 “苏小姐。”俞君泊有一丝失神,迈步向她走去,却见她身子一缩,仿似在害怕他。他下意识蹙眉,心里滋味莫名,似有点闷。 严飞仙解释道:“王爷,苏妹妹全忘了,我刚与她见面时,她也有点防备我呢。” 俞君泊不置可否,目光深沉不见底,在一步步靠近后,高大的身躯如同海浪袭来,在她的面前驻足,轻声道:“全都忘了?” 他原本抱有一丝怀疑,因苏幼薇的前例太多。若是一见到他,她便表现出热情,如以往一般,那不必细想,这定是她的小把戏。 可结果出乎意料,她只当他是陌生人,这让他一时无法辨别。 “你是君泊?”苏幼薇好奇地问,在他点头后,便即笑如花,灿烂迷人眼,“严姐姐与我说了,我们处得很好,很亲密。” “苏小姐……”俞君泊刚念出三字,便遭她打断。她一脸天真烂漫,奇怪地问:“为何你唤我‘苏小姐‘,这般生疏客套?” 他对上她黑白分明的大 分卷阅读6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眼,呼吸微微一滞,问道:“我该如何唤你?” “薇薇呀。”苏幼薇理所当然,伸出一只白嫩的手,轻轻圈住他一根手指,仿似全身心的信赖他,“我虽全忘了,但一见到你,心里便觉欢喜,有种说不出的好感……” “少乱言。”俞君泊回道,心里忽有一丝无措,以往她虽日日情话,但他心知无一句是真,自然不会受触动,但如今却有不同。 念及此,他目光复杂,若她真是失忆,那眼下句句是真心,是她心里的话,但若她是在骗他,那便是在戏弄他的感情。 苏幼薇状似委屈不已,将头一扭,气鼓鼓道:“你不信,那便算了,当我没说过。” “本王不信你。”俞君泊回道,忽微微倾身,用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面前第一次露出浅笑,“最后一次机会,主动坦白。” 苏幼薇心直颤,小心思转动,自知俞君泊是试探她,虽已做好准备,但仍是惴惴不安。 撑住,别怂,美好未来就在眼前! “不肯说?”见她久久不语,俞君泊轻声问道,“那若是你骗了我……可有想过后果?” 苏幼薇心一抖,身体僵硬了片刻,但到这一刻已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上,睁着一双无辜的眼,傻傻问道:“我为何要骗你?” 失忆与否,皆由她说了算,届时若有不妥,被他发现了端倪,那她立即恢复,不被他抓住把柄就行。一个谎,总要千万个谎来圆。 “王爷,别吓着她。”严飞仙看不过去,将苏幼薇一拉到身后,扬着精致的下巴,“以往苏妹妹求嫁王爷,王爷却爱理不理,如今她忘了你,本郡主认为这是天意。” 苏幼薇心里一动,直勾勾地望着严飞仙,只听她道:“她不再记得你,便不用想着法子讨好你,不必为你委曲求全,不需去锦王府当丫鬟。堂堂相府千金,何需作践自己?” 若非时局不合,她真想给严飞仙举大拇指,那一字一句,合情合理,句句戳心窝。 “既如此,”俞君泊淡淡道,“那苏小姐受了伤,便在相府好生歇着,不必再回王府。” 但话一出口,他便觉不妥,本意是为逼她现原形,但若她真是失忆,那留她在相府便是在害她。 “君泊,你不要我了?”苏幼薇失落道,状似又委屈又可怜,实则心在起飞,“难道我们一刀两断、恩怨情仇尽散了吗?” 只要恩怨尽消,她便再不用求着他。 俞君泊目光一顿,深深地注视着她,轻轻启唇,吐出四个字,和昨夜的回答一致:“痴心妄想!” 苏幼薇心直抽着,很想拿小拳拳捶他胸口,然而她如今失忆,按照自己的人设,只能压下心里的恼怒,露出花一般的笑容,欢快道:“其实,我也有点舍不得你……” “妾身迟来,王爷莫怪。”徐氏盈盈含笑,拉着苏嫦茹入屋,福了福身,“疾医瞧过,幼薇已无大碍,劳烦王爷挂怀。” “本王已命府卫过来。”俞君泊淡淡道,“事关二小姐伤人一事,本王以为当彻查。” 徐氏脸色微变,敛去了几分笑,回道:“嫦茹并非有心,且幼薇也无大碍,更何况,此为左相府之私事,不归王爷管。” “这话别问本王,去问本王的府卫。”俞君泊平静回道。 徐氏沉声道:“王爷欲目无法纪吗?妾是妇道人家,请王爷等老爷回来,再行处置。” 俞君泊不在意地道:“那便看左相能否抢在本王府卫的前面回来。” 第40章 使劲撩拨 左相正在上朝,又不是俞君泊,怎能随意休朝回府? “王爷莫欺人太甚!此乃左相府,王爷若肆意妄为,难道不怕遭御史弹劾?天下自有公道!”徐氏冷下了脸。若在自己的家里,还能任人欺辱,那相府的脸面往哪搁? “王爷,小女子有言。”苏嫦茹轻语。在外人的眼里,她一向清冷,自有一股仙气,“小女子与姐姐确有争执,但非我挑衅在前。” 她早已冷静下来,美目扫了眼苏幼薇,不含一丝表情,淡淡道:“姐姐与我有旧怨,自称会吹枕边风,坏我姻缘,我才怒而推她。王爷为朝中栋梁,向来公正严明,应明白公私有别。” 殷朝自古有法,未免徇私,因而亲不断案。 俞君泊讶异,唇迹微微上扬了些,似笑非笑。竟是吹枕边风?苏幼薇在外人面前,一向是狐假虎威吗? “苏大小姐可提过本王?”他问道。 苏嫦茹似难以启齿,声音含羞带怯:“姐姐说王爷对她温柔体贴、言听计从,会与王爷吹枕边风,让王爷着手对付我。” “是吗?”俞君泊轻语,自上而下,注视着苏幼薇,眉梢斜飞,眸色如深渊。 “王爷,嫦茹说得是。”徐氏微微一笑,略略放了些心,“王爷若要彻查,妾不阻拦,但不该由王爷主审,否则旁人会觉得不公。” 俞君泊的注意点却不在此,问道:“不知苏小姐欲吹什么枕边风?” 分卷阅读6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这一刻,苏幼薇笑容可掬,一手圈着他的手指,一手缓缓上移,那两根手指很灵巧,呈走路的姿态往上爬,没入他宽大的袖袍之内,让一众人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妖孽,太奔放了! 偏偏,她脸上表情正经,无一丝媚态,似十分感动道:“君泊,严姐姐说得对,你果真对我很好,我不会辜负你的。” 往日她顾及原主的债,面对俞君泊时总有保留,如今失了忆,将过往清空,便能彻底放开手脚,撩得他小心肝直跳。 她估摸着,俞君泊虽手段高,但也不足二十岁,仍是个不知风情的少男,凭她浸淫十年小说学到的调情手段,还怕摆不平他? “你……”俞君泊轻语,第一次无措。温热的指尖落在他的肌肤上,一点一点的,从手心到手腕,再到小臂,最后抵达臂窝。他说不出心情,只知如昨夜的那种燥热,再次席卷上心。 “别胡闹!”他轻声斥道,声音略有异样,哪有往日的淡然。 派人回王府传讯的杜七恰巧回来,见此一幕不禁瞪大眼睛,心里百感交集,因发现王爷的耳朵红了,一贯清冷的调子微哑,被苏小姐调戏得手足无措。 他都没眼去看,自家王爷高大伟岸的形象,一下子崩塌。 “君泊,你怎么了?”苏幼薇表面无辜,心里喜得直冒泡泡。果不其然,男人都一个样,即便冷如俞君泊也是。 俞君泊一时无言,见她眸子澄澈无辜,猜不准她有心还是无意,只劝道:“你总归是个姑娘家,在众人面前,注意一点。” 这一手,的确让人难以招架。 苏幼薇摇了摇他的手,眸子里涌上水雾,水汪汪的,金霞涌入她的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点,问道:“那私下里,怎样都可以?” 顺杆往上爬,一向是她的拿手好戏。 私下?怎样都行?俞君泊微怔,一刹那想到很多。 “王爷,正事要紧。”杜七轻咳一声,实在看不下去,自家王爷向来英明,一直占据主导地位,今日大失水准,有损威名。 一梦惊醒。俞君泊目光幽深,移开了眼睛,同时抽回手,但苏幼薇眼疾手快,飞速一把攥去,拉住了他的袖子。 “君泊?”苏幼薇微侧着头,圆睁着双眼,表情又天真又呆萌。 俞君泊默了阵,没有回头看她,平静道:“二小姐伤人一事,本王不主审,由两位小姐当面对质,是非曲直,当自证。” 这话一出,徐氏喜上眉梢,苏嫦茹也是唇角泛笑,齐声道:“王爷英明!” 苏幼薇心里一个咯噔。她知道,俞君泊仍在怀疑她,怕她没有失忆,是以逼她与苏嫦茹对质,否则只能白白放过苏嫦茹。 不由得,她横了眼杜七。好不容易,她才把俞君泊撩得头昏脑涨,他正是昏庸时,那杜七瞎插话去提醒他作甚? 如今俞君泊精明了,她怎么耍小心思? 瞧见她的眼神,杜七默默地低下头。他只是觉得,苏小姐失忆后,比以往更放得开。 “王爷,苏妹妹全忘了,如何去对质?”严飞仙不满道。她在外野惯了,也是百无禁忌、口无遮拦,“王爷可别学那些薄情郎,私下里甜言蜜语一堆,人前便铁面无情。” 俞君泊恍若未闻,只道:“去厅堂。” “君泊,等我。”苏幼薇忙道,提着长长的裙摆,发饰上流苏轻晃,珠翠碰撞,声音如珠落玉盘,一条玉带缚在腰间,衬得纤腰不足盈盈一握,“严姐姐,我们走。” 不到一炷香时间,锦王府侍卫听命而来,正是杜五领头,约有三十人,全是以一当十的武士,聚众在厅堂外。 俞君泊坐在案几后,略显慵懒地倚着,面前放着一杯茶,对面则是徐氏母子几人。 “王爷,当时情况便是如此。”苏嫦茹不卑不亢,眉目间似有冷意,只因在正前面,除俞君泊外,还坐着一个人。 苏幼薇正剥着桔子,待她说完后,才慢悠悠道:“当时房里只有我和你,我全忘了,自是你一人说了算。” 其实,苏嫦茹虽未颠倒黑白,但隐瞒了点东西,也夸大了些事,如此一来,她伤人便是情有可原,能减少些过错。 “姐姐若不信,我也无它法。”苏嫦茹沉声道,执袖盈盈福身,“请王爷明断。” 苏幼薇吃了一片桔子,入口甜里带微酸,见味道甚好,便给俞君泊喂去,明目张胆地行贿,浅笑道:“君泊,你也尝尝。” 然而俞君泊毫不理会,只道:“苏小姐既已忘却,那苏二小姐所言便是唯一证词。”他点到为止,意思很明确,公正无私。 苏幼薇腹诽,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在试探她,逼她现原形,才故意不帮她。 既然他无情,那别怪她无耻! “君泊,她伤了我,你还信她的话?”苏幼薇轻声问道,右手往前一伸,落在他的腿上,犹如在弹琴般,抹、挑、勾、剔、拂…… 俞君泊呼吸一滞,倏然向她望去,左手搭在案几 分卷阅读6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上,宽大的袖袍挡住她的手,同时右手一出,抓住她乱动的手,目光幽深如渊,低声问道:“你在何处学的手段?” “我不知道。”苏幼薇摇头,眨着明亮的眼,悄悄地向他问,“难道我们以往不是这般?” 俞君泊紧抿着唇,目光霎时冷冽,便如万里冰原,连呼吸都似带着冰渣。整个厅堂里的气氛,仿佛都冷下来。 以往?以往她最多抱他。一个大家闺秀,未出阁的少女,怎会有这种媚人的手段?难不成是太子教的?那二人总归有过三年婚约。 苏幼薇懵圈,小心心直抖着,面前的这张容貌,简直让她心惊胆战。她咬了咬牙,告诫自己别怂,硬着头皮上,悄声道:“君泊,我也不知道为何,一见到你,便想使坏。” “王爷?”杜七担忧地问。他虽不知具体情况,但能看出王爷不大对劲。而且,以王爷的姿势来看,那右手似在抓什么东西。 一时间,不少人发现端倪,那眼神乱飞,皆有点疑虑,但没人敢询问什么。 俞君泊敛去情绪,倒是收放自如,淡淡道:“只怪苏小姐全忘了,本王也帮不上忙。”他收回右手,搁在案几上,平静地扫视苏幼薇一眼,似带着警告意味。 “姐妹间闹矛盾,本也不是大事。”苏幼薇轻叹道,右手轻轻一抓,一脸幽怨,“但我竟忘了和君泊之间的美好记忆,怎能容忍?必须重罚她,否则我意难平。” “君泊,你说是不是?嗯?”她尾音上扬,用着琴指法一拂,斜飞的眼角蕴着狡黠,在他再次望来时,“我们平日是如何相处的,难道也如此刻这般?” 她算是彻底放开,干脆下一剂猛药,横竖不过两个后果,要么他厌烦她,让她麻溜的去滚,要么他被她撩得心动血涨,拜倒在她的美色下。不论哪一个,都对她有利。 “苏、小、姐!”俞君泊一字一顿,搁在案几上的手已握成拳,低沉的语气里满含警告。 苏幼薇在一番迟疑后,便心一狠,指尖轻点着,一寸一寸往里挪去,悄声道:“你若讨厌我,便与我恩怨尽散,当从未见过,否则别拒绝我,是男人就干脆点!” 俞君泊忍无可忍,本欲直接起身,奈何心里憋着火,以致膝盖用力过大,不慎撞翻了案几,将这私下一幕现于人前。 在绣着暗纹的玄袍上,有一只白嫩的手,正摸着他的腿。 众人顺着那只手望去,便看见了苏幼薇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哑口无言。众人表情微妙,一言难尽。 苏幼薇认真解释道:“王爷腿痒,我在给他挠痒痒。” 第41章 冰释前嫌 挠痒痒?亏她有脸说出来!屋里众人大都低下头,即便不是自己在做坏事,可看到这一幕,也觉得难为情。 尤其是几个未出阁的姑娘,此刻霞飞双颊,水汪汪的眼里泛着春波,螓首半歪,美目垂下,似不胜娇羞的水莲花。 “她的确是在挠痒,本王准的。”俞君泊淡淡道。 这话一出,徐氏几人表情怪异,脸上那抹轻视尚未展全,便被愕然覆盖。苏嫦茹绞着手绢,心里又恼又恨,只觉得苏幼薇命好。 杜五与杜七对视,皆是摇头淡笑。苏小姐当众勾引王爷,此事若传扬出去,又是一阵风言指点,但经王爷认同,便是另一番局面。 王爷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确保全了苏小姐的脸面。 严飞仙双手抱胸,倚在柱子上,面上微带着笑,柳眉轻挑,戏谑道:“苏妹妹是王爷的丫鬟,帮王爷挠个痒痒而已,你们何须大惊小怪?” “就是,就是。”苏幼薇轻咳一声,饶是脸皮再厚,心里也有点不自然,只觉得屋里气氛压抑,“正事要紧,别耽搁,还要入宫呢。” 她斜仰着头,偷偷向俞君泊望去,见他静默不语,知他是在别扭,便伸手拉住他,软软浅笑道:“君泊?” 那又娇又软的声音,如同一个又一个钩子,从四面八方涌来,勾住了人的心神。 俞君泊斜眼看她,目光有点复杂,却也不拒绝,依言坐好,低语:“下不为例。” “我明白。”苏幼薇应道,眼珠骨碌碌转着。 几个丫鬟上前,将案几摆放好,又退回去。 “继续。”俞君泊平静道,声音低沉有力,面目仿似含着霜,让人心惊胆战。 “王爷明鉴。”苏嫦茹轻语,在惯常清冷的面容上,展现着一抹轻嘲,“姐姐一向开朗大方,不比寻常女子,用与王爷的私密交情来威胁小女子,于她而言也不过尔尔。” 众人深以为然,一个敢当众调戏锦王的女子,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更何况,苏幼薇向来名声不好,也不易让人相信她。 苏幼薇正襟危坐,浅笑道:“二妹妹,你曾言与我有旧怨,不知那是什么旧怨?” 按律,苏嫦茹虽推了她,但她并无大碍,且有前因在,以致惩罚不会太重。她必须加大苏嫦茹的过错,才能给予她重罚。 苏嫦茹思量少顷,答道: 分卷阅读7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昔日姐姐遭太子退婚,误以为是妹妹从中作梗,收买了丫鬟竹兰,便即恨上了我,实则我全不知情。” 这事府里全知,左相甚至特意查过,所幸她早有防备,没有露馅。 苏嫦茹正色道:“爹爹一向疼姐姐,也曾细细查过,但经他查证,不论是竹兰,还是妹妹我,都无一丝嫌疑,姐姐莫冤枉好人。” “陪我做一场戏,若你果真无辜,那你推我这事一笔勾销,如何?”苏幼薇眉梢一挑。 苏嫦茹目光轻闪,心里稍作犹豫,知已骑虎难下,沉声道:“便依姐姐所言。” “君泊,派个人去偷偷敲晕竹兰,把她扛去一间小黑屋。”苏幼薇小声道。已过几日,怕是难寻证据,她得另辟蹊径。 俞君泊问道:“你要做什么?” “如今寻证据,推找凶手,很难。”苏幼薇笑眯眯道,眼角眉梢斜飞,神采奕奕,“而确定凶手,再反过来寻证据,却简单不少。” 在花园里,几名丫鬟正修整着草木,偶尔说笑几句,配着鸟鸣与花香,倒是别有风趣。 “呀!”竹兰一声轻呼,轻蹙柳眉,将指尖含入口里,吮去那一滴血珠。 她得知大小姐失忆,心里本很兴奋,可又听锦王决意彻查,便忧心自己会否遭牵连,所谓做贼心虚,大抵如是。 “你怎么了?”粉衣丫鬟关切地问,眉梢微微一跳,因见一名男子在绿茵间飞奔而来。那人手握着一物,它在阳光下白茫茫一片。 直到临得近了,她才看清那是一把刀,不由得惊声尖叫,慌不择路地跑开。 “啊!!!”丫鬟们四散开,吓得直叫。 竹兰心一颤,转头望去,只见面前堵着一个高大的人。他背着阳光,所投下的阴影笼罩着她。她瑟瑟发抖,惨白了脸。 男人扬起大刀凶猛砍下。 竹兰呼吸一窒,双目圆睁,心高高提起,甚至感受到刀砍下的声音,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她。她忽觉脖颈一痛,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杜七扔了刀,将她扛起回去。 在小黑屋里,青烟袅袅,景象朦胧不清,隐隐约约间,似有人影晃动。那些人一身如缟素的白,发丝全披散着,好不渗人。 竹兰迷糊醒来,见面前一张白如雪的脸,吓得尖叫,身子不住的颤,闭眼直往后挪去。 “别过来,别过来,走开……”她尖声大叫,吓得几欲疯狂,四肢胡乱挥动。 “静!”砰的一声,有人喝道,握着惊堂木狠狠砸下,惊醒了竹兰。他冷声念道,“竹兰,死于十八岁,恶奴欺主……” 后面的话,竹兰没有细听,得知自己死后,早已吓得脸色雪白,手足冰凉。过了会,她哆嗦着嘴问道:“小人是怎么死的?” 这竟是阴曹地府?她脸色恍惚,忆起晕前最后一幕,当时有个男人握刀朝她砍来,自己在恐慌下眼前一黑,后面的事便不记得了。 台上,阴司翻开本子,念道:“你本有五十年寿命,怎知勾结苏二小姐,欲置自己的主子于死地,行径恶劣,因此横死当场……” 竹兰一懵,失控道:“大人开恩,奴婢虽陷害了小姐,但却是受二小姐指使,她许我好利,才让奴婢做了大恶。大人,二小姐才是主谋,是她想杀小姐,奴婢没存杀心!” 在小黑屋外,有不少人在。苏嫦茹脸发白,想出声提醒,但口里堵着白布,只能呜呜叫着,如同幼小的猫儿在泣。 隐约间,竹兰听到有人在呜咽,心里一颤,只以为是女鬼,吓得身子缩成一团。白影来去飘忽,周围景象委实阴森,她已失了心神,几近崩溃,涕泪长流。 “将事情仔细道来,念你坦白的份上,本官许会网开一面。”阴司声音冰冷,“且你既指证苏二小姐,那便一道画押,不得掺假!” “是,奴婢决不敢隐瞒!”竹兰忙道。在她的叙述里,苏嫦茹一直嫉妒其姐,时常耍些小心机,害姐姐烂名在外,为人耻笑。 她一心想减罪,是以很激动地道:“大小姐先与锦王有婚约,后又与太子有婚约,且受爹爹宠爱,为此二小姐一直不忿,在常年压抑中,便起了害人的心思。” 竹兰毫无保留,将所知一股脑儿说出,末了才求道:“大人明察,奴婢虽贪财,被二小姐收买,但从未想杀小姐。太子退婚一事,是小姐欲挽回锦王,而二小姐将计就计。” “画押。”阴司冷冷道,猛啪一下惊堂木,在幽静的小黑屋里如惊雷,回音绕梁。 竹兰不敢多言,乖乖签字画押。相府里的丫鬟大都识得几个字,能写出名字。她按下手印,希冀问道:“大人,能网开一面吗?” 咯吱一声,小黑屋的门开启,明亮的光线洒入屋里,有点刺眼。一群人背光而立,面容有点模糊。 竹兰瞪大眼睛,呆若木鸡,那些她以为的鬼差全拜道:“王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面孔苍白,瘫坐在地上,哆嗦着嘴,止不住地颤栗,“原来、原来……” 俞君泊淡淡道:“因涉及相府两位小 分卷阅读7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姐,本王会亲书一份,以作目击证词。” “为示公道,我也写一份。”严飞仙浅笑道。 苏嫦茹脸色木然,似是失魂落魄,紧握着拳头。此案一定,她知自己名声已毁,纵然心里极恨,但仍保留着理智,没有发疯。 她有太子——殷朝的储君在,还有翻身之地。当初,苏幼薇为人所耻时,不也活得好端端的?待她与太子成亲,未来做了一国之母,还有谁敢肆意辱她? “姐姐?”苏婉蓉轻声道,有点担忧,不禁恶狠狠地瞪向苏幼薇,可在触及俞君泊的目光时,脸上倏然一红,羞答答地低下头。 徐氏侧头轻语:“小茹不慌,只待来日。”天下终究是皇族的天下,未来属于太子,只要牢牢把握住太子,还怕做不成人上人? 苏嫦茹轻点螓首,美目泛冷,将一角衣袖捏得皱巴巴的,心里的恨与怨盘旋不散,低语:“便让她得意一回。” 总有一日,她会全部拿回! “君泊。”苏幼薇扬着大大的笑容,眼睛亮得如在发狼光,双手递上一页纸,飞快低头,状似含羞带怯,“你看看,可有异议?” “这是?”俞君泊蹙眉,见她如此表情,心悄悄一颤,忽有一个猜测,难道是传情书信? 他心有异样,打开它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经洽谈,锦王与苏幼薇达成两点共识,其一,双方过往恩怨烟消云散;其二,锦王府与左相府兵戎相见时,不得牵连苏幼薇。 在纸的下面,还有一点红印,似是指纹。 苏幼薇眉眼弯弯,期待地问:“听竹兰一席话,我才知你我的过往。我曾有负你,可我已忘干净,那过去的恩怨便也散了吧?” “只散恩怨?你既忘了,本王也非眦睚必报之人。”俞君泊轻语,注视着纸上的第二条,蹙了蹙眉头,“若来日政见不合,与左相府为敌,那也与你无关,你尽管放心。” 左相总归是她的父亲,若将来……他还需顾及她,留几分情。 “你这是答应了?”苏幼薇惊喜地问,语气颇为娇俏,扑闪着眼睛,那儿仿佛汇聚着漫天星光,漂亮极了,“那快签字按印!” 俞君泊有一刹那失神,本不欲签字,有他一诺在,又何须书面为证?但他见她那期待的目光,顾虑她的忧心,便遂了她的心愿。 在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上,点着一个红色的拇指印。他用丝巾擦净手指,微移开目光,淡淡道:“往后少折腾些。” “放心,我全听你的!”苏幼薇喜滋滋道,望着自己的保命符,越看越喜欢它,不由得捧着它亲了口,不顾怔愣的俞君泊,便即转身离去。 在小命保住后,她心口的大石落下,整个人一松,走路都轻飘飘的。 “苏妹妹,如何?”严飞仙笑着问道。那纸上的东西正是苏幼薇念、由她执笔所写,经两人琢磨后,正式敲定内容。 苏幼薇正飘飘然,笑眯眯道:“事已妥!我接下来的心愿,便是赚小钱钱,顺便物色小奶狗……” “你?”严飞仙一怔,瞳孔微缩,向左右扫了几眼,压低了声音,“你没失忆?” 她很敏锐,只听这一句话便已确定。 “别与人说!”苏幼薇忙小声道,贼兮兮地左顾右盼,“可不能叫君泊发现。” “苏妹妹,你在玩火。”严飞仙严肃道,看着窗外屹立树下的男子,心里一抽,“你骗他,有朝一日他若知道真相,你该如何?” “有一堆乱账在,我只能装失忆。”苏幼薇苦恼,转瞬又很得意,“你瞧,经我这条妙计后,我和他不就冰释前嫌了吗?” 严飞仙无言以对,目光扫向那页纸。建立在谎言上的承诺,以锦王的性子,会乖乖践诺吗?她心里很悬。 苏幼薇笑弯了眼,美滋滋道:“严姐姐别担心,我们偷偷的,闷声发大财,再物色一个小奶狗,便离京自在逍遥游。” 闷声发大财?分明是闷声作大死!严飞仙心头惴惴,凝重道:“我提醒你一句,锦王不简单,且对此会有意见的。” “他会有什么意见?”苏幼薇奇道。俞君泊让她少折腾,便是在嫌她烦,让她别在他面前晃荡,她这不打算听他的话吗? 第42章 清纯佳人 语毕, 苏幼薇心里一颤, 下意识看向俞君泊。院里花树下, 他一身玄色暗纹锦衫, 以玉冠束发,当真是人如玉雕。 “得把装失忆的事死死瞒住。”她认真道, 一脸凝重, 转瞬又展颜浅笑,将那份诺书折好收入怀里,“将至午时, 我们该入宫了吧?” “王爷, 府里仪仗队已到。”杜七禀道, 微微侧头,压低些声音,“王爷未去早朝,朝上有张御史弹劾,但被陈大人驳回。” 如今朝上, 只剩两系斗争,太子一脉与锦王一脉,而圣上贪玩, 甚少理会朝事。 俞君泊轻语:“这些日, 我行事越发张扬,但凡不蠢的, 皆能猜到一些事, 太子那些人不会坐得住, 近来京城会有风波 分卷阅读7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 “是的,即将收网。”杜七颔首,微微一笑。 俞君泊忽问道:“消息全放出了吗?”他侧头望去,目光穿过雕花木窗,落在屋里那名少女身上,“可有派人去宫里?” “皆已办妥。各府消息灵敏,不会错过。”杜七低语,眉间蕴着点点笑意,“经此一役,苏小姐的名声会好听些。” 在相府的正门前,有三列仪仗队,以锦王府的规格最大,其次便是安平王府。 苏嫦茹奸计败露,被幽禁在相府里,其罪状已被送至尚仪府,只等定案;竹兰因已经画押,便直押去端仪府,只等问罪。 逢此变故,徐氏几人脸色阴沉,有点控制不住脾气,害得相府下人们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出错,整个相府仪仗队的气氛压抑。 “严姐姐,我坐你的马车。”苏幼薇笑道。徐氏母女正恼恨着,她才不去自讨没趣,白白受人冷眼,“此趟我们可物色些小奶狗,各府贵公子已然排除,得从侍卫里挑。” 她踏上小木凳,钻入马车里,手里提着长长的裙摆。马车内部宽,能坐几个人,四面都铺有毛毯,坐着非常舒服。 “你得谨慎点,别触怒锦王。”严飞仙告诫。两人说了会话,才发现仪仗队仍旧未动。 苏幼薇掀开车幔,探头探脑地望了望,奇道:“难道还有人没到吗?” “回苏小姐,锦王府的仪仗队未曾启程。”车边的侍女答道,“因此才耽搁着。” 盖因锦王府的仪仗队在最前面,按照尊卑规矩,也是他们先行。 在一列列甲卫簇拥间,有一辆精致的马车,四角缀着细细的珍珠,流苏垂落下,随风轻舞。前边两匹骏马高大,浑身雪白不含杂质。 杜七横移几步,靠在车窗边低语:“王爷,苏小姐在惠宁郡主那里。”他也猜不准自家王爷的心思,只是试探地禀报了下。 在几息后,从车里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启程吧。” 这次走的是官道,人烟稀少。官道平整,骏马哒哒踏着步,车轮滚滚向前,马车行驶平稳。侍卫们不疾不徐,步调如一。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匆匆跑来,低声道:“王爷,各府贵人皆至皇宫,那些消息已传进去。” “嗯。”俞君泊轻轻应了声。 两人正说着时,只见杜五疾步过来,低头抱拳道:“王爷,属下经过安平王府马车前,偶得知苏小姐二人在商讨……物色小奶狗……” 过了几息后,马车内传出一个声音:“本王肩酸,让她过来捶肩。” 锦王府仪仗队倏然停下,所幸众人速度不快,后边两列也及时止步。杜七穿过层层侍卫,离车窗不到三尺,轻声道:“苏小姐,王爷肩酸,请小姐过去。” “捶肩?”苏幼薇惊道,柳眉细细皱着,将脸一沉,抱怨道,“我与严姐姐正说得兴起。” “谁叫你是他的丫鬟,归他管教?”严飞仙戏谑道,抬了抬眉梢,悠闲地用着茶。 苏幼薇嘟嚷两句,本苦着一张脸,直到上了俞君泊的车后,才露出如花笑颜,扑闪着眼睛,一副讨好的模样。人怂,志短! 众人再度启程。苏幼薇坐下,伸出白嫩如玉的手,轻轻按在俞君泊的肩上,偷偷地磨了磨牙,腹诽了他几句。 “没用早膳?”须臾,俞君泊平静问道,“用大些力。” 苏幼薇横眼过去,手上加大力度,脸色也恶狠狠的,龇牙咧嘴,却软软笑道:“诺。” 倏然,俞君泊飞速回头,让她躲闪不及,只得将眼一瞪、嘴一缩,一副呆傻模样,向他惊奇地问道:“怎么啦?不满意?” 俞君泊闭上眼,一边享受着手在肩上的触感,一边淡淡道:“本王觉得,你越发讨人厌了。” 苏幼薇斜眼向天,一脸鄙夷,回道:“王爷说得极是,小女子往后一定圆润地滚远点,不会污了王爷的眼。” 两人默了一阵,似相安无事。许久后,俞君泊才评价道:“你果真讨人厌!” “王爷说得是,我本性如此。”苏幼薇答道,只一心想把这位大爷哄好,顾不上自贬,“王爷忍着些。” “王爷,到了。”杜七低声道。 苏幼薇一听,目光骤然明亮,笑道:“王爷,我先下去了。”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掀开车帘,直接跳下马车,欢快至极。 车帘轻晃,车内光影闪灭、明暗有别,俞君泊眸色深如幽海。 皇宫南门口甲兵陈列,共有三扇门,一主两副。巍峨的城墙耸入云端,朱红色的大门开启着,两列持戈将士自门口延伸向内。 丫鬟抱来小木凳,搁在马车边。严飞仙踏着它下来,轻拂了下裙摆,打量了几眼宫墙,笑道:“自我记事后,这还是第一次入宫。” 苏幼薇顾盼生辉,心里也有好奇。她虽见过皇宫遗址,但却是初次亲身来临,尤其是这里古色古香,将士宫女太监一应俱全。 在入南宫门后,有一片宽大场地,各府的仪仗队全停在此处,已是人山人海。b 分卷阅读7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r   “哥哥。”俞晓晓笑盈盈,一身斑斓彩裙,小跑过来时,裙摆飞扬,如凤凰展翅,“他们都已去琼华殿里,就是挨着御花园的那座。” “王爷。”严丹瑜有点拘谨,腼腆地笑了笑,行了个平辈礼。昨日他被俞君泊一吓,今日再相见时,面色不大自然,惴惴不安。 俞君泊颔首,轻语:“我妹妹,晓晓。”显然,他是在向苏幼薇介绍。 “晓晓。”苏幼薇含笑唤道。 俞晓晓仔细打量她,状似满意地点点头,回道:“你失忆后,倒是让我顺眼不少。” “去琼华殿吧。”俞君泊淡淡道。 他与严丹瑜二人在前,三位姑娘落后几步,挽着手说笑着,倒是关系颇佳。杜七等人留在原地,盖因是下人,没有资格入深宫。 徐氏母子离得远点,目不斜视。 “我才知道,你竟如此可怜。”俞晓晓笑吟吟道,美目流盼光辉,捏了捏苏幼薇的手,微扬起下巴,“本郡主决定不再欺负你。” “什么?”苏幼薇奇道,“我哪里可怜?”更何况,在以前,一向是原主欺负俞晓晓,何曾反过来过? “那苏嫦茹可真歹毒,竟处处陷害你。”俞晓晓哼了声,颇为义愤填膺,“还有某位夫人,委实太过分,竟从小苛待你……” 苏幼薇目瞪口呆。在俞晓晓的言述下,原主是一朵饱受摧残的小白花,亲娘早亡,而亲爹政务繁忙,她从小受尽冷眼,被继母与妹妹折磨陷害,落个烂名声在外。 总而言之,她是清纯佳人白莲花,一切差名声,全是继母几人污造;一切坏事,都是继母几人栽赃。 徐氏母子几人脸沉如墨,紧攥着手。 “苏嫦茹收买竹兰,欲置你于死地,此事在京城已传开。”俞晓晓唏嘘道,白了徐氏几母子一眼,“真是狠毒,一窝坏的!” “你……”苏婉蓉气急败坏,但被徐氏一拉,只得忍住了气。 “未曾料到……”苏幼薇感慨。踩着徐氏母女,她算是洗白了污名。从今往后,她便是光鲜灿烂的贵女,受名流追逐。 俞晓晓笑吟吟道:“可叹,世人辱你久矣,所幸,今日还了你一个清白。” “其实,”苏幼薇轻咳一声,厚着脸皮道,“我始终抱着一个信念,那便是真相总会浮出水面,正义绝不会缺席!” 第43章 并肩上天 “扑哧!”严飞仙失笑, 抬袖掩住口鼻, 一双眼睛弯如月牙, 瞳孔亮晶晶的。即便如此, 她也不忘笑着应道:“苏妹妹说得对。” 正义不会缺席!俞晓晓脸色古怪,虽说这话在理, 但总觉得听着别扭, 撇了撇小嘴,低声道:“这得亏哥哥,否则哪会如此快。” 仅短短半个时辰, 此事已传得人尽皆知, 若非有幕后推手, 断不至于此。 “王爷真是古道热肠,我辈楷模,救小女子于危难之间,还我一个公道……”苏幼薇笑着奉承道,“实乃正义之化身, 天下之福。” 徐氏母子受不住,个个阴沉着脸,不由加快了脚步, 一溜烟地走远。 “本郡主一身鸡皮疙瘩。”俞晓晓哼了声, 正想再抱怨几句时,不慎对上严丹瑜的目光, 那气焰立即弱了下去, 小脸泛粉红色。 彼时,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苏幼薇挑目望去,只见一队禁卫军疾步接近。他们约有七八人,由一名黑袍小将领头,踏着整齐的步子。 那小将身材中等,不如俞君泊高大冷冽,也不似严丹瑜腼腆,中和了两人的特点,铁甲银戈泛寒光、人如翩翩少年郎。 在瞧清他的面容后,苏幼薇目光登时一亮,拉了拉严飞仙的衣袖,小声问道:“严姐姐,此人如何?” “不错。”严飞仙打量几眼,“很不错!”两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们在说什么?”俞晓晓奇道,瞅了瞅她们,又看了看那小将,“他有不对之处?” 苏幼薇心里一动,眼珠骨碌碌直转,笑容可掬地道:“晓晓,我听严姐姐说,昨日我曾提过小奶狗,你要不要也养一个?” “不与你胡言。”俞晓晓轻哼道,小身子一个半旋,裙摆扬起一抹艳丽弧度。她虽如此说着,但心里也起了意。 她哥哥不应婚事,无非是怕她受委屈。她不如与严丹瑜施一计,让他假装成小奶狗,对她言听计从,哄骗她哥哥同意婚事。 俞晓晓偷偷道:“哥哥,你再不管她,她便会上天,即便失忆了,都在寻思小奶狗。” 俞君泊扫去几眼,眉心一蹙,再看那黑袍小将,便即了然,面色微沉,轻语:“让她去,本王倒要看看,她能如何折腾。” 那小将拜道:“见过王爷。”他不到十八岁,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模样极标致。 “免礼。”俞君泊回道,眼角余光见苏幼薇直勾勾望着小将,心里略有点闷,声音冷硬上几分,“你们速去巡视,今日入宫人多,需仔细点,绝不可出纰漏。” 分卷阅读7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是!”小将抱拳应道,便欲领着人离去,但在转身那刻,恰巧与苏幼薇的目光对上,微微一怔,实在架不住她火辣的目光,面庞上浮现一抹红晕,“苏小姐可有事?” “她失忆了,见谁都新奇,你不必见怪。”俞君泊淡淡道。 对今早的事,小将也有耳闻,便和善地含笑点头,再执手拜了拜,带着人离去。 苏幼薇搜肠刮肚,回忆着原小说内容,但可惜的是,书里对这小将无一笔记载,只得腆着脸问道:“这是何人?” “齐铭,属禁卫军,南门分区百人长。”俞君泊答道,目光意味深长,“年少有为。” “极是。”苏幼薇点头,心头美滋滋,才刚入宫,便物色到一个小奶狗,各方面都不错。 “苏妹妹,先别想小奶狗。”严飞仙脸色凝重,戳了戳她的眉心,悄声问道,“你可有发现锦王不对劲?你那失忆的事……” “哪里有问题?”苏幼薇一惊,忙问道。 严飞仙思忖道:“锦王一直在疑心你,疑你在做戏,可如今却似相信,言谈间已认定你失忆。他突然如此,实在让人困惑。” “你是指……”苏幼薇惊悚,脑子转得贼快,偷偷向俞君泊瞟去一眼,抖着小心肝,“莫非他在欲擒故纵,任我先窃喜着,在我蹦跶得最欢腾时,给我致命一击?” 严飞仙一阵无言,挽袖干咳了下,才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具体不知。” “我去试探一番。”苏幼薇壮着胆子,巧笑倩兮,“君泊,严姐姐说我喜欢小奶狗,刚刚那少年郎不错,值得尽心培养。” “你才刚挽回声誉,少做些荒唐事。”俞君泊回道,语气淡淡,“既已失忆,便当一切翻新,这未尝不是好事。” 苏幼薇乖巧点头,瞅了瞅他的侧颜,但没琢磨出啥,开心地应道:“我明白。” 俞君泊不语,实因早已摸透她的性子。她一向是勇于认错,可惜就是死性不改。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的眸色一点点暗沉。 “经我试探,他并无异状。”苏幼薇悄声道,一颗提起的心松懈,“他劝我不遵过往,重新来过,且消停一些。” 严飞仙浅笑道:“那便是我多心。” 几人走过一段长长的路,绕过几座大殿。白石阶梯呈梯形上去,在阶梯的尽头,便是巨大的琼华殿。 琼华殿分左右两侧,男右女左分席而坐。皇后尊右,其下便是太子与二皇子;贵妃坐左侧,依次是三皇子与安宁公主、德善公主。 再往下,便是一些妃嫔、未有封号的公主。青竹与青叶也在列,排在最末端。她们仅是美人,本不够位分现身,但念在她们初入宫的份上,皇后特准她们赴宴。 苏幼薇几人到时,已有些迟,各府贵人入座妥当,一排排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来得真早。”太子语气微冷,“锦王好大的架子,得亏父皇耽搁了,否则让九五之尊在此候着,不知可会折煞你们?” 俞君泊从容答道:“太子多虑,陛下宽和圣明,从不小肚鸡肠,不会随意怪罪人。且有前因在,我们才耽搁至今。想必太子已得知了消息。” 太子默然,喝了一杯酒,动作幅度大。他虽与苏嫦茹关系莫逆,但如今证据确凿,自不会替她脱罪,免得落个徇私枉法的名声。 在见礼后,苏幼薇在左侧落座,和徐氏紧挨着坐,规规矩矩恪守礼数。 “苏丫头,得闻你失忆了?”上首右侧,皇后将威严的目光投下,面上无一丝笑容,气势极甚,“莫急,好生休养着。” “谢娘娘关怀。”苏幼薇福身,心中戒备。 “苏小姐,”青竹含笑道,“昔日你我曾为主仆,怎知今日……罢了,你既忘了,便与我共饮一杯,当散了旧缘。” “青美人此言差矣。”台下一位夫人含笑道,“昔日为主仆时,美人拜过苏小姐,今尊卑已对调,那苏小姐当还之。” 幼稚!苏幼薇撇嘴,但不得不说,这是个羞辱她的好说法。若非正式场合,殷朝不兴跪礼,而今当着各府的面,逼她下跪…… 第44章 争锋相对 众人目光炯炯, 大都秉持着看戏心态。显而易见, 这是皇后在发难, 只因其身份尊贵, 顾及自己的仪态,不便亲自出手, 才指使人去。 “你是左相府的婢女?”苏幼薇眨眼, 长长的睫毛轻颤着,螓首半歪,美目流盼生辉, 尽显懵懂与娇俏, “那她们是否也要跪还你?” 她一指徐氏几母子, 脸上微带着笑,黑白分明的眼里蕴着水汽,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我是锦王府的……”青竹话语一顿,脸上显现几分难堪,袖中纤手悄然握紧, 心中恼怒异常。原以为苏幼薇失忆,便可任她拿捏,却不知仍旧那般刁钻。 各府贵人脸色各异。一些本不理会女儿间耍心思的朝臣, 也在此刻抬头望去。 “原是锦王府的婢女。”苏幼薇颔首, 半是纯真半是好奇地 分卷阅读7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问,“那锦王可要跪还你?” 俞君泊抬目, 在如墨般的瞳孔里, 倒映着她的身影, 莹润如玉般的手划过茶杯,不曾驳斥什么,只是举杯品茶。 明知被利用,却丝毫不介意,她哥的脾气何时这般好了?俞晓晓腹诽,小嘴吧唧两下,侧头用口型问道:哥哥,你会去跪吗? ——在场的人里,谁受得起? 俞君泊不甚在意,目光聚在一处。在对面,一个个贵女端坐,秀丽若百花齐绽,而落入他眼睑的那人,有着细白修长的脖颈,小巧耳垂上挂着鸡血石坠子,映衬得人如玉。 若是她静处,便是个娇生惯养、处处精致,备受人呵护的俏小姐;可若一动,却是个性子跳脱、喜爱折腾,让人想按住的野姑娘。 苏幼薇触到他的目光,忙展颜一笑,细长的眉叶若浅月,却见他冷淡地移开目光,那笑便僵在脸上,片刻后才将头一扭,在心里叨咕两句。 这男人太冷漠高傲,让她气不顺,真想让他跪下唱征服!然而想法虽甚美,但现实里跪着唱征服的却是她。一把辛酸泪。 强大淡漠的男人,也唯有温柔乡能让他化成绕指柔,但不知哪个姑娘能征服他。 苏幼薇估摸着,在座几十位贵女,一眼望过去,也唯有严飞仙匹合,在原小说里,女主首位人选便是严飞仙。 只不过,如今已是一团糟。有她在,严飞仙仗义,不会与俞君泊生情,且经她推荐,她一心想养小奶狗,原著男女主官配已拆。 严飞仙有小奶狗,那俞君泊的天女呢?苏幼薇揣思,那些个含羞闺秀,一旦对上俞君泊,估摸是与她一样,只能跪着唱征服。 她长长一叹,失望至极。看来,俞君泊注定高高在上、受人膜拜,跌不下神坛。 俞君泊与苏幼薇这番互动,落在不少人的眼里。他们目光轻闪,只以为这二人感情不睦,佳人有心、公子无意。 青竹回想在锦王府所见,那二人相处不佳,全是苏幼薇挖空心思去主动,而俞君泊始终冷淡处之,不似一对眷侣。她心神略松缓,不用正面对上俞君泊,顿觉压力骤减。 “锦王身份尊贵,自不用跪。”她垂下眼帘,掩去眼里的情绪,“但苏小姐却无此殊荣。” 她心里明白,自己只是一把剑,被皇后用去攻击苏幼薇,但她别无选择,若想在后宫存活,只能让皇后看到她的价值。 “原来,是柿子挑软的捏。”苏幼薇颔首,颇为感慨,“招惹不起锦王,便拿我开刀。” 一些贵人低头,显露细白的耳垂,红唇微微翘起,更有妃嫔明目张胆,在掩嘴轻笑。 青竹面色微变,眼底藏着羞愤,耳尖鲜红欲滴,初入宫,又是婢女出身,本就让人看不起,再被人指责太小家子气,哪里受得住? “自古尊卑有度。”此时,安平王妃忽开口,面上蕴着笑意道,“且以锦王之尊,莫说是青美人,即便是皇后,也不必行跪礼。” 这是先皇留下的旨,俞家一门忠烈,数人为国捐躯,特赦锦王唯跪圣上一人。 太子冷下脸,虽知是挑拨之语,奈何压不住心中愤意,当即冷冷道:“锦王何其尊贵张扬,楼月王子都敢阉,不惧两国交恶,一个小小美人,也配在他面前嚣张?” 青竹浅垂眉眼,柔弱恰到好处,以配合太子的话,心中倒松了气,总算不必她打头阵。 “太子言重。”俞君泊平静道,“其一,楼月王子摔下马,与我毫无干系,太子身为储君,一言一行当慎重;其二,我从未对新封美人不敬,倒是太子一口一个‘小小美人‘。” 太子一拍木桌,横眉竖眼道:“你敢用你俞家忠烈发誓,楼月王子一事与你无关?”此事虽无证据,但任谁都知,那是锦王所为。 “先烈已魂归九泉,英名不可辱,岂可用他们来起誓?”俞君泊声音微冷,“太子也有父母先祖,可敢有不孝不义之举?” 苏幼薇感慨。这太子性子太暴躁,言行也不当,且不分场合,未免有失身份颜面,完全被俞君泊按在地上揉搓。 “那便用活人起誓!”太子冷笑道,长臂一指苏幼薇,侧目而视,语气嘲讽,“你伤楼月王子,本是为了护她,可敢用她来起誓?如若你说谎,她便死无葬身之地!” 苏幼薇斜眼磨牙,简直想骂人。她好好一朵清纯白莲花,都失忆了,如今不曾招惹谁,这太子未免太小肚鸡肠,仍记恨着她。 果然,不能与疯子结怨! 琼华殿肃静,众朝臣皱眉。堂堂一国太子,当众无理取闹,且言行有失,图一时之快,实在让人难以理解。这般人,如何为君? 终于,在众人或期待或好奇的目光中,俞君泊淡淡道:“不敢。” 两个字,很干脆,让人傻眼。 苏幼薇一懵。她本做好心理准备,已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个誓言,不至于应验,且又不会掉块肉,没什么大不了,但却未料到…… 她心中一颤,那感觉酥酥麻麻的如被针扎般,流向四肢百骸。 分卷阅读7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所习礼数不同,于她而言,誓言张口便来,和喝白开水一般,但在这里,天地君亲师,对着天地起誓时,决不可掺假。 太子怔了怔,不禁大笑道:“这便是指,你承认了?孤倒未料到,锦王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本意是添个堵,怎知会得偿所愿。 “按我朝律法,定案当有证据,人证呢?物证呢?”俞君泊从容淡然,那投向太子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傻子般,“且苏小姐乃相府嫡女,本王用她性命起誓,未免不当。” “太子若不肯罢休,非要人起誓,本王唯有以自己立誓。”他话锋一转,尽显凌厉冷冽之色,“但本王被逼立誓自证清白后,请太子下罪己书,当天下人的面向本王道歉。” 太子勃然大怒,脸色铁青,恨恨道:“很好,孤和你……”他便不信,俞君泊目无天地,敢随意用自己起誓。再者,他此刻进退维谷,干脆豁出去。 但遭皇后打断:“太子,休得意气之言!”谁也不知,锦王敢否立誓,但那后果——下罪己书,她与太子承担不起。 “母后!”太子喊道,虽面露不满,但心里也微松,此事仔细思来,他败多胜少,且败的代价太大,“锦王,暂容你逃过一劫,孤会彻查,假以时日,定能捉拿住凶手。” “本王静候。”俞君泊不在意道,品着茶水。 有这一出在,贵人们全收敛心思,不欲惹是生非,气氛略显肃穆。青竹姊妹品茶,也不再谈下跪之事,皇后一脉暂歇。 苏幼薇左顾右盼,看得分明。贵妃出自安平王府,且诞下三皇子,所谋甚大。刚刚那一幕,正是安平王妃挑拨离间,让太子与锦王正面对上,才闹得不愉快。 不到一刻,安平王便笑道:“贤侄,昔年你父在世时,两家曾笑谈结亲。一转眼,你们都大了,故人已去,若今能成良缘,他九泉下必会高兴。” 苏幼薇一惊,下意识看向俞君泊,见他表情如昔,细细一琢磨,隐约明白过来。 安平王并非真在替小辈求亲,只是释放出一个信号,让太子一脉相信,锦王府与安平王府已结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首位上,贵妃含笑道:“昔年,本宫尚是姑娘时,亦曾听闻过此事,那时老锦王常拜访我兄,两家情如兄弟,此情该当延续。” “这只是老锦王之意。”安平王朗笑道,“到底是十几年前的旧事,怕今人不愿。” 这兄妹俩很聪慧,一字一句,皆搬出了老锦王,便是俞君泊想反驳,也得顾及其父。 太子冷笑道:“既是良缘,自当促成,不知安平王是欲嫁女,还是娶儿媳妇?”他懒得打哑谜,干脆替他们直白问出来。 他自然清楚,俞君泊不同意其妹的婚事,那就只能娶妻,若他娶了惠宁郡主,那苏幼薇便是得一场空,如此也不错。 严飞仙蹙眉,心里有些不愉,暗暗责怪父母。闹得这一步,该如何收场? 苏幼薇左右一瞄,便低下头当鸵鸟,不干她的事,闭上小耳朵,奈何有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扫来,如同灼热的阳光,逼得她无所遁形。 紧接着,她听到俞君泊的声音:“此事,可问苏小姐。” 第45章 宫廷宴会 去问她?苏幼薇眉梢轻颤, 乌黑的眼珠骨碌一转, 向众人瞟去。她心知, 俞君泊在祸水东引, 指望着她来解决麻烦。 大殿众人一片哗然,肃穆的气氛顿消, 几人聚头轻声议着。锦王的这句话, 潜意思已很明显,实在出乎人意料。 当先忍不住的,却是安宁公主。她恼叫道:“母妃, 舅公, 你们乱点什么鸳鸯谱?” 她显然很气愤, 发上的金饰颤动,时而撞击在一起,声音清冽好听,如珠落玉盘。 “姝儿!”贵妃轻语,按了按她的手, 带有制止之意,“众人当前,不可任性。”她心头也无奈, 若能成全女儿, 自然是很乐意,可惜俞君泊态度很强硬, 并不同意娶公主。 当时, 差点下了赐婚圣旨, 然终不了了之。 “不知与苏丫头何干?”安平王妃温和浅笑。被太子一挑明,他们有点下不来台,因知俞君泊不意结亲,也怕被拒绝而有损颜面。 若苏幼薇有好点子,完美处理这件事,不伤两家的脸面,那便再好不过。 “此事,与我有关。”苏幼薇颔首,简直是硬着头皮上,脑子溜溜转着,思量着对策。 明显,俞君泊不欲娶严飞仙,又不愿将俞晓晓嫁出,但要顾全两家颜面,便让她这个炮灰打前阵,去搅黄这门亲事。 她正思忖时,忽见俞晓晓朝她挤眉弄眼,目光再一瞄,便见俞君泊淡淡地望着她。这兄妹俩一个急着嫁,一个反对亲事,将她夹在中间好生为难。 苏幼薇便欲心一横,寻思着干脆遂了俞晓晓的愿,再求嫁俞君泊,来个“好事成双”,反正是俞君泊推她出去挡着,让她拿主意的。 然而想到严丹瑜的性子太温软,此举无异于推俞晓晓入火坑;且俞 分卷阅读7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君泊在马车曾言,责备她越发讨人厌,想必是很嫌弃她。 好生活着,别去作死!苏幼薇长叹,心思百转千回。大殿内静悄悄的,众人全等着她的答案,这一刻,万众瞩目。 在绞尽脑汁下,她终想到一个妙招,心里一放松,脸上便露出笑,欢快道:“你们别指望着结亲,她们全是我的,谁都不准抢!” 他们?俞君泊蹙眉,目光如利剑射去,霎时如冰雪覆盖天地,冷意彻骨寒。为什么,在“他”的后面还有一个“们”?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里,苏幼薇扬着下巴,颇是怡然自得,一指严飞仙,笑道:“这是我的大美人……”她再一指俞晓晓,“这是我的小美人……她们两个都是我的,谁敢抢,我跟谁拼命!” 她只需抢了这二人,便可破坏这桩姻缘,且谁都不得罪,也不落人的面子。 俞君泊静默不语,轻轻揉了揉额头。总归是“她们”,而非是“他们”,也算一个慰藉。 一时间,各府贵人都懵了。谁都料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原以为,那相府小姐会求嫁锦王,怎知抢的是两位郡主? “苏丫头,可别胡闹。”皇后轻笑道,语气虽温和,但也不失威仪,“女儿家,要慎言。” “回娘娘,臣女绝无虚言。”苏幼薇正色道,心里却直荡漾着,“严姐姐洒脱绝丽,俞妹妹娇憨率直,这般佳丽,除了我以外,那些个臭男人哪里配得上?” 闻言,皇后失笑,不曾言语,只轻敲了下木桌,其下一位妃子便笑道,“自古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天地才配阴阳,阴阳切合,八卦显,至此方成正道,怎可违之?” 苏幼薇眨巴着眼,晓之以歪理辩道:“人间有斑斓万景,只行一条正道,岂不拥挤?须知天下权多妻妾、贱无眷侣,不如双阴抱团取暖、双阳并肩同行,取一正道,再伴两侧道,如此天下各个有侣,无须孤影对月。”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众人沉默。说到底,此乃女儿家戏言,不便当真,辩也不妥,不辩又不可,一时间大殿内落针可闻。 几位朝臣皱眉,思虑片刻,面上不禁浮现一丝苦笑。虽也管礼教,但他们大都是对外,后宫内宅之事,全由皇后等人处置。 安宁公主嗤笑道:“你真是放浪形骸,一个女儿家,竟妄想着两个美人。这也便罢了,你昨日却缠着俞哥哥,又拿他当成什么?” “我失忆了。”苏幼薇回道,盈盈浅笑着,含笑不露齿,“昨日皆成云烟,如今我心向美人,美人心在我。我们心心相印,比翼三飞,谁都甭想拆散……呃!” 她话语一顿,偷偷向俞君泊瞟去,只因察觉到他冷冷瞥来的目光,小心肝一抖,那飞扬的气焰弱了些,便奉承道:“当然,锦王不在此列,他终究是晓晓的兄长。” “本郡主才不是你的小美人!”俞晓晓斥道,小脸微鼓着,润白的脸蛋上布满粉霞,因羞愤与气恼,眼里漫出一层水雾,晶莹剔透,“哥哥,你也不说上一两句?” “阴阳切合,方为正道。”俞君泊淡淡道,但目光略显冷冽,“苏小姐性子顽劣,一向口无遮拦,喜妄语,不必太过介意。” ——无非头上一点绿,人生何处不会绿? 苏幼薇腹诽,明明是俞君泊祸水东引,平白给她招惹些麻烦,竟还敢不满她的处理方法,逮着机会便贬损她。 但转念一想,严飞仙本是他的女主,俞晓晓又是他的妹妹,如今都让她抢去,他心里自会不舒坦。罢了,她不跟他计较。 “严姐姐?”苏幼薇轻唤道,朝严飞仙眨了眨眼,以作示意。 “皇后娘娘,臣女……”严飞仙福身,双肩轻轻抖了抖,俏脸粉红,强忍着笑柔声道,“臣女的确是苏妹妹的大……大美人。” 苏幼薇吟吟笑道:“娘娘容禀,晓晓正闹着别扭,所言不可当真。我们早已于月下盟誓,在花前下诺,人生路,当三人行。” 安平王与王妃对视一眼,面庞全都一抽,眉梢处全是无奈之色,都不曾料到,好端端一个政治联姻,变成了一场闹剧。 “陛下驾到!”殿外一声长喝。 殿内众人起身,女子福身,男子作揖,非正式场合,也不必下跪。 “起。”皇帝踏入大殿,外衫呈黑色,袖口衣领边沿处绣着红纹,以冠束发,懒洋洋地迈着步子,落坐在正前方。 此时,一个小太监入殿,拜道:“陛下,已过正午,可否上宴?” 皇帝应了声,一旁的贵妃喂来小果,他眯着眼吃下,微斜着身体,和贵妃靠得近些,须臾瞟了眼皇后,见她凤目威仪、正襟危坐,暗道一句无趣,便收回了目光。 数十宫女鱼贯而入,梳着双丫髻,一色系淡青装,端着精美的小蝶,轻摆在木桌上。 一人一张小桌。宫女们动作很快,来去训练有素,不到片刻,桌上摆满了碗碟。 菜都温着,汤水还冒着热气。中间摆着一道螃蟹羹,周围配着十道菜,其中一汤一粥,剩余八道是副菜,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分卷阅读7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宫女们端来洗漱物,用以贵人净手,再递来一杯清茶,用以漱口。苏幼薇事事慢一步,依样画着葫芦,倒也没闹出笑话。 按例,众人先对饮一杯。苏幼薇学着,用右手举杯,以左袖遮挡,抿了口烈酒。酒入口芬香清爽,不到一会,喉里一片火辣。 “不必客套了,朕也已饿。”皇帝开口,目光一扫,一旁的贵妃便会意,浅笑着给他布菜。 皇后目不斜视,凤目威严,尽显仪态,只是在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悦。 殿内香气弥漫。苏幼薇翕动鼻翼,眼珠左右机灵灵摆动,见首位上皇帝动筷,才取了一只螃蟹腿,敲开它勾出里面嫩白的肉。 食不言,贵人们全都小口吃着,得体优雅,在这等场合,自是十分注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惹人笑话。 苏幼薇敲开螃蟹壳,见里面有一团汤,便凑近将它吸出来,再配着那一小口蟹黄,味道更加鲜美,美滋滋地咽下去。 不能发一点声,且需保持贵女仪态,无疑给她造成麻烦,吃得较慢,还吃不爽利。 片刻后,在她拿第五只螃蟹时,只听一声清脆响,皇帝放下筷子,用丝巾抹了抹嘴,笑道:“朕吃好了。” 众人依次放下银筷,一个个动作麻利。 这便是宫宴?没劲!苏幼薇懵圈,慢吞吞收回手,咽下口里的蟹黄,瞅了瞅面前的蟹,再瞄了瞄别的副菜,目露不舍。 在斜对面,俞君泊本已停筷,却在此刻,再度拿起银筷,慢条斯理地夹着菜。 见此,苏幼薇忙端过五子粥,舀了几大勺饮下,用去半碗,垫了垫肚子,才端正坐好。 不到几息,俞君泊也放下筷。 宫女们前来收拾时,每桌上所余甚多,尤其是姑娘们的桌上,有些甚至原封未动。 奢侈!苏幼薇腹诽。 饭后,众人都在御花园用茶,言行较为闲逸,不如在琼华殿里拘束。彼时阳光正好,园中百花齐放,浓郁的花香引来蝶儿,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轻声说笑着。 在不远处的凉亭里,苏幼薇与严飞仙背对着贵人们,正吃着水果。两人都没有吃饱,又挨不住饿,“她们定也没吃饱,还死撑着。” 此时,隔着层层树影,有一队侍卫巡逻过。 苏幼薇偶然瞥见领头者,目光登时一亮,忙咽下小果,唤道:“严姐姐,是齐铭,那个小奶狗!” “那还等什么,快去。”严飞仙笑道,“先说好,你有锦王了,小奶狗是我的。” “凭本事。”苏幼薇不依,“锦王又不是我的,我还是抓住小奶狗比较妥当。” 第46章 意乱心迷 “对, 抓住小奶狗稳当。”苏幼薇自顾自点头。事实上, 她是猜不准俞君泊的心思, 他的表情一直很冷漠, 甚至言称她讨人厌,可每回又待她不错, 几乎对她有求必应。 严飞仙白去一眼, 笑骂道:“总有一日,锦王会被你气得崩了冷脸。” “那正好。”苏幼薇贼兮兮笑道,眼珠溜溜左右一转, 鬓边一团细软秀发飞扬而起, “气怒了他, 才能看清他的心思。” 省得他一直打哑谜,害得她的心七上八下,时而得意,时而担心小命。 严飞仙惊讶,赞道:“原来你已成竹在胸, 既如此,那小奶狗暂借给你。”她身子一扭,便欲转道而回, “我不打扰你们。” “果然是好姐妹, 够义气!”苏幼薇喜滋滋道,然而一心奔向小奶狗的她却未看到, 严飞仙提着裙摆去了竹林——贵公子所在地。 彼时, 俞君泊正与人对弈, 眉目舒展,从容不迫,倒是他对面的那位公子紧锁着眉、面色难看至极,还不时擦拭着汗水。 “王爷棋艺高超,在下敬佩之至。”乔正行赔着笑道。黑白棋子纵横交错,细看之下,那黑子如一张张网,已团团围住白子,任白子左右突围、垂死挣扎,仍逃不开消弭命运。 “王爷,”严飞仙一身鹅黄羽装,踏上白玉石阶,裙摆拖曳在地上,微风吹起衣上的柔羽,给人以飘飘欲仙之感,“齐铭在前面。” 她点到为止,浅笑吟吟,在一双如墨玉般闪着晶莹光泽的瞳孔里,投下一片戏谑的目光,稳稳地落在俞君泊的身上。 俞君泊的手一顿,但只有一瞬间的停滞,便捏着一枚黑子落下,动作从容淡然。啪的一声,棋盘与棋子碰撞。 “王爷?”严飞仙又唤了声,心生疑虑,寻思着以俞君泊的聪慧程度,不会猜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但他却恍若未闻般,没有一点反应。 她沉吟道:“苏妹妹不知去了何处。”话毕,她很干脆地转身离去,话已如此直白,去不去,便看俞君泊自己,旁人也勉强不得。 “惠宁郡主。”后面,俞君泊的声音传来,略显清冷淡漠,“请转告苏小姐,别总耍心思,她那些小把戏,本王一清二楚。” 显然,苏幼薇去找那小奶狗,无非是在做戏,又请严飞仙来当说 分卷阅读7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客,让他知晓此事,好前去阻止,跳入她设下的圈套。 严飞仙一怔,须臾明了,失笑道:“信不信,王爷自己拿主意,可别后悔,须知天下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沙沙风声吹过叶子,竹林里很幽静,只有棋落棋盘的声响。几人对弈,众人围聚观看。 俞君泊的棋风一向是大开大合,如同秋风扫落叶,有横推天下之势,逼得人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乔正行下了几步棋,紧锁的眉头渐松,偷偷地看了看对面权倾朝野的锦王。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只觉得俞君泊的攻击有所松懈。 甚至,锦王有一步棋……疑似下错了位置,那一步棋,本可绝杀他,但不慎将黑子落到旁边那一格,以致给了他喘息的时间。 乔正行全神贯注,趁机吃了九枚黑子,让双方的优劣势平衡了些。他只需稳住局面,按这势头发展下去,或许能赢上一两子。 但不到半刻,俞君泊惊醒,找回了水准,甚至比之前更狠,棋风一改之前,变得极其锐利,便如一柄利剑,简直势如破竹。 乔正行苦笑,输得一败涂地。他腹诽着,难不成俞君泊在猫玩耗子,故意输上几子,让他先得意少顷,再给予致命一击? “本王乏了。”俞君泊淡淡道,起身离去。 绿草如茵,园林里杏花飘零。石筑游廊上,雕刻着繁复花纹,在其正对面,摆列着几座假山,虽不成规则,但别有一番风趣。 在假山前,搭建着一座秋千。苏幼薇握着绳索,脚丫踏在地上,来回晃荡着,衣裙肆意飘舞,娇颜俏丽,笑吟吟问道:“齐铭,你可有娶妻?” “没有。”齐铭规矩答道,仍是着黑铠,只是有点拘谨。他的肤色白皙,虽不如俞君泊高大,但也是威猛那类,细看下,肌肉紧绷,剑眉斜飞入鬓,英姿勃勃。 许是不擅与姑娘搭话,他面红耳赤,小眼神直闪着,这番模样,活脱脱一只饱受摧残的猛犬,分明有锐利的爪,却在委屈嗷呜。 苏幼薇追问道:“那你可有心上人?”这般相处模式,让她浑身舒畅,犹如女王般,实在是每回对上俞君泊时,太让她憋气。 “没、没有。”齐铭的脸更红,飞快地向她望去,看到在她鬓边乌黑细软的发下,那只露出尖尖角的小巧耳朵,在阳光下,它闪着晶莹的光泽。他忙垂下目光,心忽的直跳。 常言道,非礼勿视。他心疑,这位苏小姐拦住他,将他带到无人处,又问他些奇怪的问题,意欲何为? 苏幼薇眼睛闪亮,笑着问道:“那你觉得我如何?先给你提个醒,我不是好姑娘,不温婉贤淑,不含羞娇憨,喜勾搭,会使坏……” 她侧坐着,靠在左边铁绳上,握着右边的铁绳,一条腿轻晃着,一条腿在地上借力,荡漾着秋千,接着道:“但我能养着你哦!” 齐铭懵了懵,霎时脸色爆红,眼神一闪一闪的,白皙的脸被红晕覆盖,低垂着头声若蚊吟:“苏小姐、要、要养、面首吗?” “那是自然……”苏幼薇眸如星,闪着亮晶晶的光点,刚念出四个字,瞥见徐徐而来的那抹墨影,心里便一咯噔,忙闭口不言。 然而,齐铭红着脸,不知是因气愤,还是因羞赧,整个人显得很激动,唇口张合几下,瞪着眼睛,半个字也说不出。 俞君泊一步步走近,目光淡如水,面色亦很淡漠,高大的身躯如山移来,所带来的锐气与压力,如同海啸袭来,一重压过一重。 “君泊。”苏幼薇浅笑道,微扬着下巴,露出修长润白的脖颈,“你怎么来了?” “路过。”俞君泊淡淡道,行动印证着言语,踏着秋千前的白石小路,步履不疾不徐,从两人的面前走过,身上如罩着秋霜。 随着他的临近,酒香味萦绕鼻尖。苏幼薇瞪大眼睛,惊愕莫名,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王爷……”齐铭拜道,愈见羞赧,脸色鲜红欲滴,如同煮熟的龙虾,尽量稳住心神,面色渐复正经肃然,英姿焕发,“末将告退!” 俞君泊淡淡应了声,步调不经意放慢少许。 苏幼薇撇嘴,他一来,便赶走了齐铭,又不留下陪她,正想着时,忽听他平淡的声音:“来一趟皇宫,苏小姐得了两个美人,又物色到小奶狗,倒是收获丰盛。” 她难得谦虚一回,讨好的笑道:“其实,严姐姐大美人本是你的,晓晓小美人也是你的,只有小奶狗,才是我物色到的。” 俞君泊倏然顿步。在清冷的白石小道上,他一袭黑色暗纹锦袍,以银纹镶边,目光冷漠,透过飘落的杏花,将她静静瞧着。 须臾,他向她走去,杏花翩翩飞舞,有几片落在他的发、肩上。他面色冷肃,身上犹似罩着一层轻霜,给人以高深莫测之感。 苏幼薇起身,抓着秋千绳索,向后退去,试探地问道:“你要做什么?”她退了几步,无奈松了铁锁,空无人的秋千来回晃荡。 貌似,他的状态不对劲,尤其是,那满身的酒气,透露出几分不正常。 俞 分卷阅读8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君泊大步流星,追上了她,与她相距不到两尺。在她的后面,是坚硬的假山,她依旧在后退,他似无意地抬起手。 见此,苏幼薇一惊,下意识往后一仰,后脑勺便撞到他的手背,身躯依靠在冰冷的假山上。直到此时,她才明白他抬手的意图,是因后面有坚石,怕她撞伤了后脑。 “君泊?”苏幼薇轻语,微侧了侧头,以致左肩抬高,衣襟微微斜倾,露出一点点肌肤,嫩白如雪,“你还好吧?” 俞君泊目光一顿,眸色徒然幽深,靠近她几许,浓郁的酒香气扑洒向她,熏得她晕晕乎乎,轻语:“本王贪杯了。” 语毕,他轻轻压落下去,整个身躯都覆在她的身上,状似不胜酒力,只有依靠她才能站立。至此,两人紧贴在一起,酒香弥漫。 男子那带有潮气的灼热呼吸,扑洒在她的鼻翼上,醇香的动人酒气,仿似流动在她的四肢百骸,那温热的坚硬胸膛,轻轻压在女儿家柔软的娇躯上,那么契合。 苏幼薇紧抿着唇,目光略显迷茫,下意识想到在琼华殿里的那幕,他所说的八个字——阴阳切合,方为正道。 她脑子一抽,反问道:“你这是要对我酒后乱性?” 第47章 人工呼吸 酒后乱性?俞君泊不语, 只静静地望着, 眉如山峦、眼如水波, 面上隐约有丝无奈。 苏幼薇心觉后悔, 怪自己为何要嘴贱?这般直白说出,委实破坏气氛, 哪怕他原本有这个意思, 也会退缩回去。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她心一横,便抬起修长的手臂, 软软地搂住他的腰, 微微撅起粉嫩的唇, 一双眼睛潋滟泛春波,声音低得犹如耳语:“君泊,你是否想亲我?” 假山边空无旁人,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缠相融, 酒气撩人。四目相对之下,一个清冷自持,一个热情如火。 俞君泊唇角微翘, 勾勒出一抹冷笑, 声音中若有轻嘲:“苏小姐得两美人,欲养小奶狗, 今却又对本王示意, 嗯?”尾音上扬, 极富有磁性,如羽毛划过,让人浑身酥麻。 且因醉酒的缘故,他失了往日的刚硬,此刻的气势略显柔和,更添几分风情魅力,勾得人心一颤一颤的。 何时见过他这般模样?正所谓男□□人,苏幼薇被迷得发晕,说话也不经大脑:“你尽管放心,没人能动摇你的正宫位置!” 她说得很认真,犹如在下承诺般,直到瞅见俞君泊冷冽的目光后,才骤然惊醒,心里直抽搐,唯有傻笑两声:“容我解释一番……这话意思,是指在我心里,没人能及得上你。” “苏小姐若是男儿身,必是风流少年。”俞君泊轻呵一声,“出口全是情话,却无一句真。” 苏幼薇讪讪笑道:“我只是口花花,至多只有贼心,而没有贼胆的。”她心里腹诽着,都喝醉了的人,要不要这般精明? 隐隐约约间,有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女子轻微的呼喊声,愈见接近。 “王爷?”苏幼薇惊疑,在仔细辨认后,才听清是这两个字,莫非那群宫女在找俞君泊? 她沉思少顷,抱着他往假山里挪去。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女相拥,形象委实不雅。何况,俞君泊醉着酒,旁人要不误会他借酒乱性,要不误会她乘人之危,总归不会有好想法。 两座假山间,有一个凹,足以藏住三两人。 “你还怕羞啊?”俞君泊轻语,声音低小,微侧着头,下巴搁在她的左额上,身体的重力全压在她的身上。 苏幼薇飞快横去一眼,后抵着冰冷坚石,前贴着温热身躯,实在不自在,便抱着他扭身一转,两人换了方位,她压在他的身上。 “王爷?”宫女们唤道,站在假山的前边,似是十分急切,喃喃道,“只一会,锦王应当也走不远,必然在这周围。” 一名宫女眼尖,忙道:“你们快看,秋千在荡,不久前一定有人在这里。” “算算时间,药效也快发作了……”另一个宫女的声音低弱,急得直跺脚,“莫不是让人捡了漏?若如此,公主会恼怒……徒做嫁衣!” 药效?苏幼薇耳尖,听到关键的二个字,眼珠机灵灵左右一扫,便向俞君泊望去,仔细打量他的脸色,直到对上他的眼后,才移开目光,小心思又一次活跃。 她估摸着,那位公主应当是安宁公主,故意给俞君泊下药,意图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借此一偿心愿,嫁入锦王府。 “少说些,尽快找到王爷。”一个宫女斥道,“此事若办砸了,公主饶不了我们!” 几名宫女散去,白石小路上恢复宁静,人去无痕。 “君泊?”苏幼薇探头探脑,往假山外看去,见无人才收回目光,小眼神溜溜直转,戳了戳他的胸膛,因怕误会特问一句,“你是不是中了药?” “嗯。”俞君泊淡淡应道,眉尾微微上挑,似笑非笑道,“苏小姐意下如何?” “助人为乐,乃人之美德。”苏幼薇小声道, 分卷阅读8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目光飞快向上一瞅,有点试探的意味,“你若是看中哪个美人,那我送你过去?” 俞君泊闭上眼,面色淡漠清冷,倚在假山石壁上,犹如一座冰雕,须臾才道:“出假山后左转,扶我过去。” 居然真有?苏幼薇瞪眼,倏然抬起头,上唇不慎拂过他的下巴。那温热光滑的触感,也不知戳中她哪点,竟引出心中的狂荡念想! 吻他!吻他!吻他! 在这一刻,她唯有这个念头。那一缕绮念,如同爆发的火山,瞬间淹没她整颗心,几乎支配了她的行动,让她控制不住! 什么情况?苏幼薇大口喘气,心怦怦跳得迅疾,胸膛起伏剧烈,竭力压住那丝念想,忍不住按上心口,狠狠地压着它。 “怎么了?”俞君泊奇道,语气里不自觉带上关切之意。 “不知道。”苏幼薇摇头,按着胸口时,只觉得咯得难受,便将衣襟拉开些,取出贴身的项链,“真坚硬,咯得痛。” 这是原主的,由其母所留,她一直携带着。 莫名的,那缕绮念渐淡,她渐复平静,再回想刚刚一幕,便觉自己是魔怔了,竟色心暴涨。 俞君泊蹙眉,见她恢复正常,紧绷的面色才松懈,目光缓缓垂下,落在那条白色的项链上,轻语:“羽石?” 在项链上,吊着一方心形石,通体呈白色,上面刻着纹络,形状似羽毛。 “什么羽石?”苏幼薇一面问道,一面勉强扶着他向外走去,“小心些。” 俞君泊答道:“搜奇类古籍记载,羽石有贮藏之力,可养灵,是千年前的一代雄主所留,但世间多有赝品,不知真品在何处。” “养灵?”苏幼薇心里一动,摸了摸羽石,想到自己刚才的异处,只觉得别扭,便拉着项链脱下,本想直接扔掉,但仔细思量,最终还是收入怀里,“回去还给我爹。” 此物到底是原主的,且是其母的遗物,她若扔了未免太过分。 “你好重。”苏幼薇抱怨,扶着俞君泊踉踉跄跄走着,踏在白石小路上,额间布上了薄汗,顺手一抹,“累死我了。” “欲得其人,必承其重。”俞君泊淡淡道。 “胡说!”苏幼薇驳道,给了他一个白眼,叨叨咕咕,“我扶着你去找美人解毒,把你送去别人的闺房,分明是炮灰双泪垂……” 在她的抱怨声里,两人来到白石小路尽头,那里有一汪碧绿小湖,清澈见底,几片水草浮在水面上,数十条锦鲤正在湖中嬉戏。 苏幼薇一见,便明白了俞君泊的意图,回头讪笑道:“我误会你了,原来你不是去找美人。君泊,你不是旱鸭子吧?” 俞君泊平静回道:“不是。” “那你行吗?”苏幼薇迟疑。所幸,湖中水不深。 俞君泊沉默不语。问一个男人行不行,这是一种侮辱,如何回答? 苏幼薇只当他默认,便道:“那你下去吧。”说罢,她轻轻一推,将他送入湖里。 但不想,呼啦几声,他直接沉入水底。 苏幼薇一懵,慌忙跳进去,在一番搜寻后,才寻到他的身影,费了不少力气,总算抱着他浮出水面,急道:“君泊?君泊?” 但他闭着眼,并不应声。 “我可没占你便宜。”苏幼薇飞快道,直接吻上他的唇,来了个“人工呼吸”。 在她的怀里,那枚羽石上似有晶莹光泽,一闪一灭。 第48章 三生三世 在苏幼薇亲来时, 俞君泊眉心一动, 睫毛如轻扇着的蝶翼,那如玉雕的面容, 在湖水的映衬下, 越显精致如画。其实,他没有醉,也……没有中安宁公主的药。 无非是将计就计。 羽石微热, 闪着晶莹的光泽。 彼时, 苏幼薇正努力亲着, 撬开俞君泊的双唇,给他做人工呼吸。便在此刻, 她心头一颤, 只觉得一股寒气涌入体内。 恍惚间,她的脑中多了点东西,一幅幅破碎的画如飞花浮梦般掠过, 在那其中,有一个紫裙少女,其容绝丽,其目凌厉, 堪称芳华绝代。 她惊讶,只因那是……原主! 原主的一生,她在小说里已看过, 只不过如今将文字转化为画面, 更令人印象深刻。 如小说所讲述一般, 原主爱慕虚荣,弃俞君泊转投太子。一对有婚约的男女结怨,在三年零七个月后,以一生一死了结。 在原主一门被灭后,苏幼薇以为画面到此结束,但不想它仍在继续,令她心神一震,只因原主重生了,回到大限日前的第七个月! 苏幼薇懵圈。 历经大劫死过一回的原主,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俞君泊一直在利用她,她的背叛,只是他策略里的一环。 原主恼恨,一改傻白甜的本质,开始谋划布局,意图助太子登基,清剿俞君泊党羽,明斗、暗杀、陷害,然则俞君泊有大气运,每一回都堪堪避过。 分卷阅读8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即便原主多有一世,知道历史进程,可惜机关算尽一场空,仍在七个月后被处斩。 在原主被腰斩的那刻,苏幼薇心里滋味莫名,刚想唏嘘两声,却看见原主竟又活了! 再一次重生!仍旧是大限日前的第七个月! 苏幼薇惊骇,只觉得心如擂鼓。她从未料到,原主竟是一名重生者,且重生了两次! 这一次重生,原主汲取教训,不再与俞君泊为敌,而选择与他续缘,重做恩爱夫妻。 勾搭、色·诱、下药……无所不用其极!然则,原主运势太差,每一回都出意外。如色·诱时,恰巧天色暗,原主找错了人;在下药时,原主摸错了房……此类不胜举。 大小事汇聚起来,原主非但未能与俞君泊消怨,反多生嫌隙,两个人越走越远。 那时,原主也曾疑惑,认为自己运势未免太差,直到遇上一位大师,得他指点迷津:“你曾一心想杀他,孽已成,姻缘线断,无缘共连理。” 那位大师提点她:“若想共结连理,除非有人代你化孽为缘,续接姻缘线。” “谁能助我续缘?”原主追问。 “无人可助你。”那大师却叹息道,“她是她,你是你,她代了你,便成了你。” 大限日的半个月前,原主再一次失败后,终于死心,决意离开京城,本欲逃之夭夭,却不想被太子拦截,又一同赴黄泉。 两次重生,三世命,全落得横死下场。原主极不甘心,死后滋生出一丝怨气。怨气盘旋在项链上的羽石中,日渐增大。 那条项链,是其母留下的遗物,原主贴身携带,一直视其为最珍之物。 苏幼薇心神震动,半晌无语,脑子里一片杂乱。隐隐约约间,她听到原主的声音:“你既成了我,便得替我报仇,我要他一世痛苦,终生悔恨!” 那个声音,仿似在耳畔响起,虽轻微,但若打破了魔咒般,让她惊醒过来。 苏幼薇倏然睁眼,正巧对上俞君泊的双眼,心忽有一阵颤栗,退后几寸,压下心里的杂思,解释道:“我在救你,为你渡气。” 俞君泊不置可否,淡淡道:“上岸吧,搁久了,会有人过来。”他显然已恢复,眉目清冷自持,淡漠依旧,全无一丝异样。 “好。”苏幼薇应道,却是心神不宁。按原主留下的信息,她得替其报仇,若是失败,便同原主一般,在七个月后死去。 真不是好差事!她腹诽,万分抱怨,来这里一趟,成,无半点嘉奖,败,则会丧命。 为何要替原主报仇?当她傻吗? 湖岸齐胸高,俞君泊身形矫健,很轻易上了岸,自然而然回身,向她伸出一只手。 苏幼薇眨了眨眼,一颗心轻轻跃起,握住他的大手,站立在水里,仰着脸问道:“君泊,能多讲些羽石的事吗?”说罢,她才费力抬腿,踏着湖壁,借他的力上岸。 嘀嗒、嘀嗒!水滴在石上,她站的地方,很快聚了一圈水,水珠从发间滑落,漫过她的面庞,聚在下巴处,一滴滴掉下去。 俞君泊扫视她的面庞,眉尖轻轻挑起,倒也没有多问,平静道:“羽石共有两块,在一千年前,掌握在那位君主与其皇后手里,传闻两块羽石间互有感应。” 风吹来,苏幼薇因全身湿透,便觉清风寒人,身体微微一抖,追问道:“然后呢?” “先去换洗,省得着凉。”俞君泊回道,拉着她加快些步子,“去三皇子殿,那里近些。” 苏幼薇应好,小跑着道:“你接着说。”她不免多想,以往一些被忽略的事,在此刻也都涌出来。显然,她会穿越,这与原主有关。 “有关羽石的记载,仅有这些。”俞君泊答道,瞟了她一眼,“在搜奇类的古籍里,大都是些假的记录,你无须当真。” 苏幼薇蹙眉,取出项链仔细瞅着,越发觉得它烫手,便将它往俞君泊手里一塞,笑吟吟道:“你替我转交予我爹爹。” 她一点也不愿被人利用,被人逼着做事,尤其是羽石里有原主的一团怨气,她若仍旧佩戴在身上,总觉得寒飕飕的。 穿越一事,本就玄奇,再遇此类事,她应当谨慎。 俞君泊望着手里的羽石,眉心一蹙,便即一扬手,将其抛入湖里,淡淡道:“看着厌烦。”他没有说谎,这是心里的想法。 苏幼薇一呆,许久后感慨道:“扔了也好,一了百了。” “王爷,苏小姐?”对面,有一群宫女迎来,盈盈一福身,但见二人此番模样,俏脸微微一变,“可需去换洗一番?” 苏幼薇闻声辨人,知她们都是安宁公主的侍女,一直在找俞君泊,便笑道:“君泊不便去安宁公主的朝霞殿,怕再生事端。” 几名宫女不语,全都弓腰低头,心知大势已去,个个俏脸微白,怕安宁公主责怪。 “苏妹妹?”严飞仙寻来,脸上有丝急色,张口便欲说道,但见她二人全身是水,挑起好看的眉尖,“你们怎么回事?” 苏幼薇不答反问 分卷阅读8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你有什么急事?” “是有一件。”严飞仙看了眼俞君泊,似有难色,迟疑道:“俞妹妹正大哭着呢。” 第49章 不如短痛 “怎么回事?”俞君泊问道, 语气有点重,目光略显凌厉, “莫非又是因严世子?” 俞晓晓性格娇蛮,又被他宠坏, 一向顺心如意, 在这几年间,也仅因严丹瑜哭过。 “是。”严飞仙颔首, 面上有丝歉意, “苏妹妹体弱, 需快些去换洗, 我们边走边说。” 几名宫女低着腰, 微侧着身体, 恭送三人离去后,才一脸愁容,磨蹭着回公主殿。 严飞仙一面走着, 一面叹道:“这事需从小奶狗说起, 与他有关。” 闻言, 苏幼薇惊道:“齐铭?”她二人不久前才分别,短短片刻间, 他竟惹下了祸?她正欲询问时,却瞥见俞君泊扫来的目光,当下闭上嘴, 含笑乖乖听着。 严飞仙颔首, 顿了一顿, 又道:“当然,这也与苏妹妹有关。” 便说在一炷香时间前,众人午后闲坐时,或品茶,或对弈,或作画论诗,各有小团体。 俞晓晓坐在树荫下,正与小姐妹细聊着,眼角余光瞥见一人离去,发现竟是苏幼薇。她心疑,不知苏幼薇的意图,便欲偷偷跟去。 但在她找到个理由,和小姐妹道别后,那人已不见。她寻觅许久,直到路过假山时,才听到苏幼薇笑吟吟的声音。 而且,那里不止有苏幼薇,还有一个男人! 俞晓晓惊疑,那声音较为陌生,不像是她的哥哥。她绕着假山走了半圈,便瞧见苏幼薇正在调戏齐铭,两个人私下会面。 竟瞒着她哥哥私相授受! 她气愤不已,心头火燎原,刚想冲出去责备时,便看见俞君泊走来,这才按捺住,只等着她哥哥大发雷霆,狠狠教训那二人。 “王爷……末将告退!” 却见俞君泊轻易放过齐铭,俞晓晓心不甘,扫了眼秋千上的少女,小嘴一撇,便提着裙摆,踮着脚尖,偷偷追上齐铭。 前面的齐铭有所察觉,倏然转过身,坚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寒光。他微蹙眉,白皙的肌肤上仍有红晕,抱拳道:“见过郡主。” “哼!”俞晓晓高扬着下巴,风风火火冲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点着他,“本郡主告诉你,苏幼薇是我哥哥的人,你少打主意!” 齐铭哑口无言,望着面前的精致少女,她不到自己胸口高,小脸因激动而布有粉霞,那根白葱般的手指正戳着他的铠甲。 小郡主的泼辣,他早有耳闻。在他看来,她不过是个任性的小女孩,正是天真烂漫年纪,而不像…… “吓傻啦?”俞晓晓横眉竖眼,见自己吓着了人家,才满意地收回手指,告诫道,“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该肖想的,别妄动心思。” 齐铭紧锁眉尖,语气虽依旧温和,但声音坚定有力:“苏小姐乃相府嫡女,末将从未有非分之想,只因苏小姐欲养面首……” 他的脑中霎时闪过一个画面,在那座秋千架上,绝丽的少女,飞扬的裙摆,戏谑的目光,挑逗的话语,让人惊异的言行…… 齐铭心神一动,忙压下脑中杂思,渐复平静心绪,只是耳尖依旧红如血。 “那是哥哥纵容她,才让她嚣张,肆意妄为……”俞晓晓咬牙切齿,柳眉倒竖,斜眼瞅齐铭时,越瞧他越不顺眼,语气不佳,“总之,你离她远一点,不准再与她见面!” 她尤不解气,斥道:“我哥哥堂堂王爷,你一小小侍卫,也敢与皓月争辉?” 齐铭低下头,紧握着剑柄,回道:“末将自不敢与王爷争。但苏小姐欲如何,末将也无法阻止,唯请王爷多费些心,劝一劝她。” “按你的话,我哥哥是能力不足,才管不住苏幼薇?”俞晓晓眉尖一挑,黑白分明的眼睛流光溢彩,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末将并无此意。”齐铭答道,略显无奈。 俞晓晓踏出一步,小小的人儿气势十足,逼得齐铭后退,喝道:“小小侍卫,公然羞辱一朝王爷,此为大不敬!” 说罢,她朝左右一瞄,机灵灵而又贼兮兮,压低些声音:“本郡主握有你的把柄,你若再敢接近苏幼薇,本郡主饶不了你。” 齐铭张了张口,瞅着面前得意的小郡主,忽觉有点头疼,无奈低声道:“末将从未见过这般任性且无理的姑娘。” “那你如今是见着了?”俞晓晓将小脸一板,冷哼了一声,“小小侍卫,竟敢对我不敬,胆儿倒是很肥呀?” 齐铭抱拳,闭口不言,面对刁蛮的郡主,沉默让她消气是一个好选择。其实,上策是认错,摆着卑微的姿态,让贵人们取笑出气。 如此,才可逃过此劫,有机会往上爬,然而,他不想如此。即便是一个小小侍卫,也该有心中坚守之处。 “行了,你去巡逻,紧守本分!”俞晓晓背负着小手,侧身而立,如花苞般的小胸脯 分卷阅读8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在初夏暖阳里,似露尖尖角的荷,尽显青涩。 这番模样,尽落二人眼里。 在清幽的竹林里,严家姐弟清灵而立,金霞透过稀疏的竹叶,投下一地斑驳光点。 严丹瑜蹙眉,略显困惑,喃喃道:“她怎是这个样子……”在他的印象里,俞晓晓娇俏可人,是一个含羞的小姑娘,每回望向自己的目光里,都像映着漫天星辰,漂亮极了。 哪有今日这般气势凌人、刁蛮泼辣的模样? 严飞仙不置可否,轻笑道:“王府盛宠长大的姑娘,且有一个强大的哥哥,自会养得娇蛮,这便是她的本性。瑜弟,她唯有在面对你时,方会收去利爪,化作娇俏小姑娘。” “她真的……我?”严丹瑜怔愣,那刻板禁锢人心的礼教,让他说不出“喜欢”二字。在他心里,娶妻生子,是人生必经之事,有父母之命,有媒妁之言,那娶谁都是一样。 但在昨日,父母让他求娶她时,他虽知是为利益,但心里也有丝雀跃,想娶那个幼时常跟着自己,乖乖的,如小白兔般的小姑娘。 两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必是恩爱夫妻。 可直到此时,他才知,那不是小白兔,而是一只小野猫,娇蛮、刁钻,甚至任性。 “瑜弟,她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她。”严飞仙沉吟道,语气尽量委婉,“俞妹妹被娇宠着长大,受不得一丝委屈,需人呵护纵容她肆意,而你恪守规矩,做不到这点。” 严丹瑜不语,低着头望着脚下的绿茵,面上无一丝表情,但眼里有丝迷茫。 “父母虽有令在前,但人生是你的,当由自己抉择。”严飞仙柔声道,“且书里曾言,君子当端容正行。俞妹妹是心仪你,姐姐也信你真心求娶她,但褪去这层遮羞布……” 褪去了那层美丽的遮羞布,展露出的,无非是“利益”二字。安平王府,只是为了能与锦王府结盟,为了成姻亲,谁是俞晓晓,便可娶谁,与那个小姑娘无关。 “姐姐,”严丹瑜轻语,声音低弱略软,蕴含着浓浓的失落,犹如被冲上海岸的鱼儿,在做垂死挣扎,“我是真心的,会待她好的!” 严飞仙轻拍他的肩,回道:“你今日也见着她的真面目,她本性张扬、娇蛮、率性而为,若嫁给了你,呆在那后宅中,内敛、温婉、事事规矩,便如关入笼里的鸟。” “瑜弟,你在束缚她,是在害她。”她轻叹,摇了摇头,面庞上浮现一抹戏谑,“何况,还有锦王在,试问天下有哪个男儿,会准许自己的女人整日想着养小奶狗?” “姐姐这是何意?”严丹瑜望来,这突然的转折,让他不明所以。 “要么,是他不在乎苏妹妹;要么,是他在纵容她。”严飞仙浅笑道,颇为感慨,“将俞妹妹养得娇蛮,纵容苏妹妹胡来,这样一个男人,必是极护短的,会坐视妹妹受苦?” 严丹瑜默默不语,想到楼月王子的下场,想到昨日受的威胁,心骤然一抖。 “届时,这桩姻缘,带给我们的,不是利益,而是灭顶之灾。”严飞仙一字一顿。 “姐姐杞人忧天了吧?”严丹瑜疑道,“安平王府也非任人欺凌之辈,有贵妃姨母,有皇子表哥在,锦王府再强,也是人臣。” “傻弟弟。”严飞仙失笑,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江山是皇家的,但却非永恒不变。” 严丹瑜目瞪口呆,艰难道:“莫非王爷有不臣之心?!世人皆道,锦王乃真君子。” “他若真是君子……能阉了楼月王子?”严飞仙摇头笑道,“我与苏妹妹交好,一确与她投缘,其二也为结善缘。以锦王的前途……他日,我们说不准会有求于苏妹妹。” 严丹瑜沉思,正色道:“姐姐所见长远。” 严飞仙叹道:“锦王如日中天,父王必也有所觉,才会让你求娶俞妹妹,留一条后路。父王身为男子,心思不细腻,我昨夜仔细思量,认为此路有险。” “姐姐,我该如何?”严丹瑜问道,目光透过稀疏的竹叶,落在俞晓晓的身上。她侧对着他,迎着暖阳而立,斑斓彩裙在微风里轻扬,当真是被娇宠长大的女孩,无一不精致。 他心里忽然一酸。 严飞仙回道:“让俞妹妹死心,长痛不如短痛,锦王会受着你的情。” 第50章 心中属意 让她死心, 长痛不如短痛! 严丹瑜全身一僵,怔怔地望着, 眉目黯然,心里酸涩难当, 似有石块梗着那。他轻轻踏出一步,清风吹过竹林, 卷得竹叶打着颤。竹叶左右摇摆着, 似在做着无力的挽留。 他的脑里忽闪过一个画面。去年末,在皇宫宴会上,一朵又一朵烟花盛开,她偷偷地来到他的面前, 红着小脸,递给他一盏花灯…… 此时,她侧身沉思,斑斓彩裙摇曳着, 似彩蝶翩翩而舞, 像极了那夜盛开的绚丽烟火。 他身形一顿,只觉得脚有如千斤重, 似是扎根在地上般,迟迟迈不开步子, 心里的 分卷阅读8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那丝不舍渐渐扩大, 恍惚想到, 今日一过, 他的身侧, 便再无一个她。 那个幼时常跟着他、用欢喜羞涩的目光望着他、红着脸送他花灯、愿意为他不顾闺誉的小姑娘,往后怕是要恨死他了。 ——放弃吧,不要害她。纵他无情,也是为了她好。自小到大,从未为她做过什么,今日的诀别,便当还她十年情义。 严丹瑜倏然握紧双手,挺直着背脊,重重地踏着步子,沉着一张脸,径直走出竹林,向那彩裙少女走去,轻语:“俞小姐。” 俞晓晓飞快望去,便即展露笑颜,柔柔地唤道:“严世子,你也在呀。” “刚才那幕,我全看见了。”严丹瑜的声音有些涩,顿了片刻,微移开目光,“我倒是未曾想到,在私下里,你竟如此飞扬跋扈。” 事情顺利下去,少年冷漠的言行,如同一个个尖锐的刺,悉数扎入小姑娘的心里。 竹林里,严飞仙背过身,在叹息的同时,心中也生出几分欣慰,自家弟弟总算长大了些。耳畔传入哭声,她自语:“得去找人善后。” 临行前,她回了下头,见俞晓晓正哭着。 小姑娘眼眶通红,泪珠儿直落,不断地抹着眼泪,脸上、手上一片湿漉漉,鼻尖一点红,抽抽噎噎着,万分委屈。 严飞仙轻摇头,提着羽裙小跑,在一番搜寻后,才找到俞君泊与苏幼薇。那二人似落了水,全身湿透,正往三皇子殿走去。 “俞妹妹大哭着……”她委婉道。三人一边疾步走着,她一边讲述:“具体事,便是如此。” 整个过程,她如实叙述,只隐瞒几句话,藏住了自己的算计心思。 苏幼薇感慨道:“如此也好,晓晓和严世子不般配,纵有情意,在日夜受屈中,也会被磨灭。若是恩爱夫妻成怨偶,那多悲哀。” 说罢,她唇角上扬,贼兮兮道:“何况,堂堂郡主,有钱有权有人脉,还怕找不到男人,养不起小奶狗?” 闻言,严飞仙一挑眉尖,眼角余光瞥向俞君泊,笑道:“那倒是,届时我三人一人一只小奶狗,日常带出去溜溜。” 苏幼薇笑而不语,碰了碰她的手指,斜着眼使了个眼色。俞君泊尚在此,她们得顾及一些,可别带坏了他的妹妹。 俞晓晓正历情痛,若是被她们一蛊惑,自甘堕落、放纵自我,俞君泊会劈了她们的。 三人到时,俞晓晓正蹲着哭,脸蛋埋入膝盖里,轻声呜咽着。七八人围聚在此,被她的哭声引来,有男有女,脸色各异。 “请各位散了。”在她旁侧,立着一个男子,身姿修长,眉目如画,似芝兰玉树,作揖温和地道,“小郡主一时伤怀,请勿扰。” 他虽温文有礼,但眉目略显锐利,淡淡地扫过众人,有胁迫之意。 有几人还礼,便即离去。但仍有二人驻足,她们面带浅笑,正欲假意问上几句时,见左侧俞君泊三人走来,心里一慌,匆匆离去。 那是太子一脉的女眷,朝堂总与后宅息息相关。双方本有旧怨,见俞晓晓伤怀,哪有不幸灾乐祸的道理。 “王爷。”苏岩迎上前去,拱了拱手,目光斜偏,迟疑道,“郡主她……” “无妨,哭了就过了。”俞君泊回道,目光落在蹲在地上的小小身影上,轻蹙着眉,停驻在苏岩身边,“过往已成云烟。苏岩,本王一直属意你。” 苏幼薇斜去一眼。对于苏岩,她隐有印象,前些日在晋贤居,她第一次会面俞君泊时,那屋里还有一群贵公子,苏岩便在其中。 她打量他几眼。这位安北侯府的世子,温润如玉,其父母温和谦恭,家世简单明了,不比其它侯门贵府,安北侯府一门情深。 这与锦王府类似,家人血脉相融,没有明争暗斗,只有温馨与共,其乐融融。 “我去看看晓晓。”她轻语,“严姐姐,走。” “我不去了。”严飞仙驻足原地,只因不便前去,自己是严丹瑜的姐姐,怕俞晓晓尴尬。 “晓晓?”苏幼薇几步跑去,轻拍着俞晓晓的背,柔声细语,“乖,没事了……” 只听啪的一声,俞晓晓拍开她的手,红肿着一双眼睛,瞪着她哽咽道:“都怪你,好端端的去寻小奶狗,对不住我哥哥……我跑去教训小奶狗,才让严世子看到……” “好好,是我错。”苏幼薇直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只怪我贪心,竟寻思养小奶狗。” 在两丈远处,俞君泊三人静望。 “王爷……”苏岩欲言又止。 俞君泊回眸望来,问道:“如何?” 苏岩垂首,将声音压得很低:“情之一字,本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王爷认为严世子不适合,遂棒打鸳鸯,会否过了?须知,王爷给的,虽是极好,但郡主不一定想要。” 他显然生了误会,以为之前的那一出,全是俞君泊设计的。 俞君泊不语,未曾解释,仅拧了下眉。须臾,他似笑非笑道:“按你的意思,哪怕晓晓错了,你也会纵容 分卷阅读8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她错下去?” 苏岩张口,终未言一语。对上俞君泊时,少有人能自然,只因他气场太强。 严飞仙唇角微翘,浅笑道:“难道王爷不会纵容心上人?”她存了试探的心思。 俞君泊二人相谈时,盖因全是男子,是以可凑近耳语,但她却隔了几尺,那声音便不得不放大。 苏幼薇心思一动,向他们望去,小眼神忽闪着。 “本王没有心上人。”俞君泊淡淡道,目光触及苏幼薇时,略微顿了顿,便即移开,眺望苍茫天空,“惠宁郡主很闲?” “那便当我多话。”严飞仙洒然一笑,背负着一双手,面庞笑盈盈,“常言道,君子坦荡荡,不可虚言妄语。举国公认,王爷乃谦谦君子,自是不会说谎。” 俞君泊目光流转,斜了她一眼,隐透出一丝锐利,淡淡道:“闲人推崇而已,本王从未自诩君子,更担不起郡主的赞誉。” “只可怜苏妹妹,一番心意,付诸东流。”严飞仙叹道,朝苏幼薇眨眨眼,面有戏谑意。 “我早知,王爷乃天人也,哪看得上我?”苏幼薇幽幽道,一把抱住俞晓晓,说得那叫一个伤心,“晓晓,我们抱头痛哭一场,待泪尽心枯,便去找小奶狗,永戏红尘中。” “一边去,别在本郡主面前晃!”俞晓晓一边哭着,一边指点着她,“你有我哥哥,本郡主形影单只,才需要小奶狗!” “君泊又不要我……”苏幼薇叹道,但立即被俞晓晓打断:“你往日的无耻呢?怕什么怕,上啊!本郡主若有你一半无耻,那严世子早就是我的人……” 说到伤心处,她将脸一捂,呜咽痛哭。面对严丹瑜时,她总会害羞局促,收敛一身的张扬娇纵,便失了大好的机会。 “晓晓!”俞君泊蹙眉,语气加重。 俞晓晓泪涟涟,幽怨地望向他,委屈得不得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慎哭岔,连打了几个嗝。这番模样,委实引人发笑。 苏幼薇扑哧一笑,立即被她忿忿瞪着,凶巴巴地问她:“笑什么笑?没见过打嗝啊?” 语毕,她自己也破涕为笑,但极快又将脸一板,抹去脸上的泪珠,直起身来,摸了摸肚子,恼道:“本郡主饿了!” “不哭了?”苏幼薇笑着问道。 俞晓晓眼一瞪,斥道:“本郡主哭累了,吃些东西,稍作歇息,再哭。” 待苏幼薇二人换了湿衣后,几人回到凉亭。 俞晓晓猛吃着,丝毫不顾及身份,一双眼睛红通通,面目凶狠,如龇牙的小野猫。 “如何?”俞君泊轻语,“晓晓的本性,你今日也见着。” “王爷,在下与郡主一起长大,虽无独处之时,但对她有所耳闻。”苏岩含笑答道,“在下坚持己见,除非郡主要,在下才会给,否则不会强加于她。” 这番言语,虽未直接推辞,但也有搪塞之嫌。 俞君泊不作犹豫,平静道:“便依你所言……” 他话一顿,因见苏幼薇默默蹭过来,落座在他旁边。她面带腮红,眼里荡着春波,忽握住他的手,来回轻摸着。 苏岩脸一红,轻咳一声,扭过身体,背对着这二人。 “怎么了?”俞君泊蹙眉。 “我、我不知道……”苏幼薇苦着脸,自从进了凉亭后,她便春心萌动,极想亲近俞君泊,勉力压制片刻,终忍不住过来。 直到摸到他的手,她心里的燥热才散去些。 对面,俞晓晓瞪大眼睛,气鼓鼓地扭头。苏幼薇那个无耻之人,上一刻去找小奶狗,下一刻便去非礼她哥哥,委实过分。 “君泊……”苏幼薇轻唤,目光有点迷离,轻握着他的手指,放入口里舔了舔。 这情况,不对劲! 俞君泊目光如炬,反手握着她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象,紧锁着眉,自语:“没有中媚药。”他正沉思着时,便见她一头撞来,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第51章 人形媚药 少女娇软身体紧贴而来。那一口咬来时, 俞君泊一怔,脑中轰轰一阵响,唇上的微痛酥麻,入手光滑细腻的触感,再对上她如漩涡般噬人心神的双眼, 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年。 对面, 严飞仙脸微红, 将眼睛一捂,心思百转千回, 又跑过去往那一杵, 呼朋唤友:“两个呆子愣着作甚,还不来挡着?!” 闻言, 苏岩惊异, 下意识回头, 正巧见到那纠缠在一起的二人, 怔愣一息,便飞快起身斜走了一步, 活像被烫了般。 非礼勿视、非礼勿念!他告诫自己, 然脑中遍遍闪过刚才那一幕,全身气血沸腾。 俞晓晓正懵着, 眼红肿、脸爆红,手上的点心落下地, 被严飞仙低声一喝, 心儿直颤, 慌乱地跑来,两只小手搅在一起。 “我……在下……这……”苏岩口吃,被二位少女斜眼一瞪,万分局促窘迫,慢吞吞移来,目不斜视,不敢朝后面望一眼。 三 分卷阅读8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人并排而列,挡住后面的风景,一个个脸红羞涩,直勾勾地瞪着前面。 俞君泊清醒,见此一幕,竟无言以对。这三人……反应可真快,却为何不帮他拉开苏幼薇? 不少人发现异状,向这边寻望几眼,奈何严飞仙三人挡得严实,让人看不分明。 “君泊,我……”苏幼薇轻喃,满眼幽怨委屈,此时意识已清醒,竭力退开一些,身体微微颤着,柔软的躯体压在他的身上,尽显娇嫩与青涩,“我、我怕是中邪了!” 与之对比,男子躯体坚硬强大,肌理紧致有力,腰杆挺直遒劲,便如山野里正欲捕猎的豹,充满力量感,有着浓烈的雄性气息。 苏幼薇目光扑闪,白玉般的脸上透着珊瑚之色,小心肝轻颤,身体越发娇软。 不久前在湖里时,她第一次与男子亲触,但当时是在为他渡气,想着救他的命,便生不出旖旎心思,而这次不同,她难以平静。 尤其是,那一波波袭来的陌生情潮,让她无所适从,甚至心想着既控制不住,干脆好生享受,不必与自己过不去。 她不讨厌和他亲吻,甚至还有点喜欢。 “中邪?”俞君泊问道,声音较哑,多了丝别样意味。 苏幼薇认真点头,表面乖巧,实则心蠢蠢欲动,全凭毅力压制着。 “苏小姐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俞君泊冷冷道,轻推开了她,整了整衣领,目光冷冽,面庞上犹似罩着一层寒霜,“对本王又亲又摸,事后便推脱中邪,尽显无辜。” 她脉象正常,未曾中媚药,且有前例在,爱折腾些小把戏,他猜想,此番必也如此。 苏幼薇垮下了脸,苦兮兮道:“别乱说,我不渣!”她话一顿,因见俞君泊冷漠离去,心中顿觉不舍,“君泊……” 俞君泊未予回应,步履从容。两人间的距离渐大,苏幼薇愈见平静,身上那陌生的情潮飞快散去,让她怔了怔,百思不得其解。 苏岩三人见此,便也散开去,将后边情景展现人前。不远处,众人皆一怔,面色各异。 彼时,苏幼薇脸蛋绯红,双眼湿漉漉、水汪汪的,委委屈屈坐着,衣衫微乱,红唇鲜艳如瑰。这番模样,让人怦然心动。 “伤风败俗、不知廉耻!”太子冷哼一声,直接扭过头,阴沉着一张脸。对于自己曾经的未婚妻,他虽无爱意,但颜面挂不住。 旁侧,锦衣公子投其所好,嘲弄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苟且之事。不想王爷平日君子,清冷淡漠,竟也有热情似火之时。” 太子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冷笑,道:“你不知世上有四个字吗?衣冠禽兽!” 俞君泊淡淡望去,步子顿了片刻。 “怎么?”太子一挑眉,冷笑着鄙夷道,“锦王有胆子做,没胆子认?若怕闲言碎语,便不要偷香窃玉,败坏我朝风气!” “你乱说,分明是……”俞晓晓怒道,却在这时,衣袖被人拉了下。她一回头,便见严飞仙对她摆手。 殷朝虽民风开朗,但女子公然出格,主动非礼一名男子,总会遭人非议,让人鄙夷。 俞君泊回眸,扫了眼苏幼薇,见她立即对他讨好的笑,终是未言一语,背着一口黑锅离去。 “怂货,有胆子做,没胆子认!”俞晓晓咕哝,朝苏幼薇白去一眼,便提着裙摆去追她的哥哥。 “郡主,苏小姐,在下先行离去。”苏岩作揖,目光垂着,不敢与她们对视,在行了个平辈礼后,便即退后,“告辞。” 凉亭人散去,飘飞的树叶映在洒满金霞的地上,风吹过,树影轻舞摇曳,清幽静谧。 “苏妹妹,刚刚怎么回事?”严飞仙语气迟疑,目光却很明亮,颇有戏谑看好戏之意,“你可真是大胆,竟敢如此轻薄锦王。” “我真的是中了邪。”苏幼薇苦恼道,心有隐忧。刚刚那一幕,与在假山那里何其相似,让她不由得联想到原主,想到那块羽石。 羽石已被扔,但为何她仍受影响?难不成,原主的那团怨气还在,已从羽石上转移到她的体内?那么,原主意欲何为? ——你既成了我,便得替我报仇,我要他一世痛苦,终生悔恨! 想到原主的话,苏幼薇脸色凝重。原主既要报仇,便该控制她,让她对俞君泊起杀念,为何会让她起欲念? “哥哥,等等我。”俞晓晓小跑过去,娇小的脚踏着白石小路,发出浅浅声响。 俞君泊驻足,回眸望去,接住飞扑而来的妹妹,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怎么了?” “哥哥,你为何要走?”俞晓晓奇道,“苏幼薇这般对你,你怎也不问她缘由?” “她在戏弄我。”俞君泊回道,目光转冷,气息有一瞬的乱,很快恢复平静,“念她是个姑娘家,本王懒得与她计较。” “但这是你的猜测,非她亲口所说。”俞晓晓劝道,“她总归是个女孩,如此不顾自己的闺誉,与你牵扯不清,往后也只能嫁你。” 俞君泊不语。 分卷阅读8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俞晓晓接着道:“哥哥一向果断,为何在她身上总犹豫不决?直白去问她,省得一直拖着,她若要游戏人间,便不准来扰你!” “晓晓!”俞君泊语气略重,见她撇嘴,才放软些声,“你还说我没骨气,容一个背叛过我的人住在王府,怎的自己先忘了?” “哥哥本就没骨气!”俞晓晓气鼓鼓道,“若真有骨气,便不会喜欢她。昔日她叛你辱你,如此大恨,你却随意了之!” “你误会了,我不心仪她。”俞君泊纠正。男女之情,当是少年间的青涩纯恋,含羞相视;当是夫妻间的伉俪情深,携手并立;当是老人间的蹒跚相守,笑赴黄泉。 而他与苏幼薇,哪一条都不占。 “哥哥虽英明果决,但在感情一事上,实乃愣头青,仍不愿承认。”俞晓晓轻哼一声,嘟着嘴道,“有一个法子,能证实你的心……” 在凉亭内,苏幼薇思虑甚久,终忍不住问道:“严姐姐,若想让一个人一世痛苦、终生悔恨,那该如何做?” 这便是原主的目的,但她猜不透其行为。 “你怎问这个?”严飞仙奇道,捏着下巴沉思少顷,便笑吟吟道,“让他失去最爱的人。” 一言惊醒梦中人! 苏幼薇恍然大悟,恶狠狠磨牙,一脸凶相,气道:“好个原主,真够恶毒!”穿越非她本意,报仇也非她本愿,死更非她所思。 结果,原主不止害她穿越,还欲要她的命,以达到报复俞君泊的目的。 让他爱上她,再失去她,终生……遗恨! “严姐姐,我们回去收拾包袱,天涯海角,四处流浪。”苏幼薇叹道,枕在严飞仙的肩上,多么想大哭一场,“走得越远越好。” 她正寻思时,忽见一抹黑影走来,心中当即一个激灵,将手一推,喊道:“别过来!” 俞君泊蹙眉,在阳光下,面孔白皙晶莹,身上似渡有一层光,步子却未停。 苏幼薇不作犹豫,忙向后退去。如今的俞君泊,对于她而言,便是人形的“烈性媚药”! 诚然,人生很美好,她还不想死。 俞君泊每进一步,她便退一步,但因两人的步子大小不一,双方距离渐渐拉近。 见此,太子轻哼了声,面上微带笑容,嘲讽道:“逼迫一个女子,有失锦王风范。况且如此唐突佳人,未免损了雅致。” “苏小姐!”俞君泊凝眉,一字一顿,实因不知她又在玩什么,莫非是欲擒故纵? 苏幼薇摇头,苦着脸道:“别靠近我,你有话可直言,我听着便是,这对你好,对我也好。” 俞君泊充耳不闻,只冷冷地望过去,直到距她不到一尺,将她堵在一排观赏树前。 头顶着烈阳,苏幼薇很是忐忑,对着他冰冷的目光,心里直疑惑着。不知何故,她此刻很正常,并无奇怪反应。 难道是原主的怨气散了? “有事吗?”她轻声问,目光向左右瞥去,见不少人望着这里,咕哝道,“看什么看?” “本王有一句话,想问问苏小姐。”俞君泊停顿片刻,轻抿了抿唇,“这些日子,苏小姐几度轻薄本王,到底存何等心思?” 据晓晓所言,她的答案,若能引得他喜怒,让他的情绪有起伏,便代表——他在乎她。 苏幼薇忙小声保证道:“我错了,如今正欲改正,决不再轻薄王爷……”她有点紧张,就怕原主的怨气又来捣乱。 第52章 人当尽欢 改正?为何要改正,且她几次三番轻薄他, 一句“改正”便欲抹掉? 俞君泊面色冷然, 心绪如潮水轻荡,捏着面前少女的下巴, 目光如淬了冰雪般,冷冷问道:“苏小姐的意思, 便是指过去未存一丝真心,完全在戏弄本王?” 其实, 他早已明白这点, 只因听了晓晓的话后, 才前来问一句, 以证实自己的心意。 答案明了。因她的反应, 他动怒了!即便自己已猜到结果,仍控制不住情绪。 难怪,在她总耍小心机时, 他会纵容她;在她犯了错时,他会替她善后;她在左相府受委屈时,他会调人去立威;她寻思离开时,他心里会闷;她与男子相谈甚欢时, 他会想着去破坏;当她望着他,眼里似洒满了星光时, 他会受吸引…… 他果真在乎她。那丝丝情愫, 不知何时生。 “君泊, 我……”苏幼薇有口难言, 只因理亏。这些日子,她言行暧昧似情深,总在他面前晃荡,却未曾付出一颗真心。 见此,俞君泊收回手,后退了两步,敛去了一切情绪,重复从容平静,细细看了看她,余光瞥见一抹黑影,便回身道:“陛下。” 他并非自欺欺人之辈,既明白自己的心意,知晓她的态度,便懂自己该做什么。 在明黄色的遮阳伞上,流苏轻晃。两个小太监举着伞,低头伴在两边,皇帝从隔道漫步走来,身后浩浩荡荡一群人。 分卷阅读8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陛下万安。”苏幼薇福身,目光一扫,见有皇后、贵妃几人伴驾,且她那左相爹也在,还朝她轻轻点头。 周围的人一齐上前,问安见礼。 “君泊,朕都看到了。”皇帝笑呵呵道,一把揽住俞君泊的肩,也不顾及皇家形象,朝他眨了眨眼,戏谑道,“你也该成家,那丫头生得俏,配你正好。朕给你赐婚,如何?” 苏幼薇心中微惊,眼波流转生辉,悄悄向俞君泊望去,但见他淡漠表情,便知他会拒绝,轻撇了撇嘴,暗笑自己竟生惊。 俞君泊执手一拜,淡淡道:“谢陛下美意,然苏小姐玩心略重,并无此意,且臣心系朝政,暂无娶妻之心,有负陛下所望。” 若要用权强娶她,他自己便可做到,何须圣上去赐婚?若他要成亲,要迎娶她,便需她心甘情愿。 “君泊啊,”皇帝感慨,又凑近一寸,摸了摸大肚,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朕不曾指明是苏丫头,贵女如云,你为何偏偏点到她?” 俞君泊哑口无言。这位圣上童心未眠,竟给他设了个套子。但他无可辩驳,谁叫他听闻“赐婚”二字,便直接想到苏幼薇。 “陛下说得极是。”皇后等人轻笑,甭管心思如何,至少在皇帝面前,人人表面功夫到位,“郎才女貌,正是天生一对。” “陛下,苏小姐云英未嫁,若随意戏言,恐损其闺誉。”俞君泊轻声道。语毕,他目光微斜,扫了身旁人一眼。 苏幼薇垂首不语,一副乖巧模样。 “苏丫头,朕且问你。”皇帝背负双手,凸显着大肚,面上颇有趣意,“君泊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多少姑娘惦记着,你呢?” 为何牵扯上她?苏幼薇直犯嘀咕,侧头偷偷一瞥,正巧对着俞君泊的目光,心轻轻跃动,低语:“王爷风华俊逸,皓皓然若天上明月,臣女乃一凡人,不敢奢望。” 回应的,是俞君泊一声轻哼。 “这便奇了。”皇后状似惊讶道,“前些日苏丫头表意君泊,闹得满城风雨,甚至与太子恩断义绝,今日却又自称无心。” 皇帝点头,沉吟道:“朕也记得,那日太子入宫时,嚷嚷着要退婚,言道苏丫头心慕君泊,当众表白,害他损了颜面。” “不止如此。”皇后目光轻闪,脸上笑容虽仍在,但多了丝虚假,目光微冷,“今日,京城里四处传扬,三年前是太子横刀夺爱,强抢了苏丫头,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今日这事,有这个能力,且有可能做的,遍寻京城,也唯有锦王一人。 “有这等事?”皇帝惊道,“朕记得,三年前太子与苏丫头两情相悦,求朕恩准婚事。” “正是如此。”皇后淡淡笑道,“可在今日,不知怎的,传成太子以权相迫,用君泊性命要挟,苏丫头才不得已放弃君泊,转投太子,让一对有情人咫尺天涯。” 苏幼薇低头不语,眼珠左右一晃。她自然清楚,自苏嫦茹奸计败露后,俞君泊便命人大肆宣扬,洗白了她所有污名。 “苏丫头,到底怎么回事?”皇帝问道。他虽不大重视太子,但太子总归是他儿子,且是帝位继任者,值得他多问几句。 苏幼薇盈盈拜道:“回陛下,臣女失忆,对往事一概不知情。”她心中雀跃,所幸有这个借口,让她脱离风波之外。 “父皇,此事问儿臣便是。”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传来。太子龙行虎步,作揖拜道:“父皇,母后。”他直起身,又向贵妃问好。 “太子来得正好,苏丫头既忘了,便由你话当年。”皇后淡笑道,泛冷的目光回温,轻拍了拍太子的手,“三年以来,我儿蒙受不白之屈,真相总得水落石出。” 太子冷冷一笑,阴沉道:“三年前,孤入左相府,去拜访左相,不想左相外出会友,本欲打道回府,怎知苏小姐派人来请,说是府里金菊开得正艳……” 当时,男受美色所诱,女心思不纯,两个人一拍即合,翌日逢左相生辰,便对锦王坦白,正式公昭京城。 “苏小姐言道思慕孤,一番表意,句句皆情深,令孤动容,便受了蒙蔽,接纳她。”太子叹道,“孤念在她是女儿家,怕闲言碎语伤到她,才对外称两情相悦。” “太子殿下,”苏幼薇轻语,声音弱且柔,像是有点怕一般,模样怯怯的,“三年前,臣女才十三岁,心智未全,哪懂人间男女情?况且,臣女有婚约在身,再对太子表意,便是不该了,太子不督导,反同臣女胡来……” 那时,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懂什么? 太子面色一厉,冷然道:“苏小姐是指孤冤枉你,还是责怪孤未曾制止你?” 俞君泊淡淡道:“苏小姐年幼不懂事,太子年长几岁,且为一国储君,当知可行与否,同她乱来便也罢了,还将过错推她身上。” 天色忽一暗,厚实云层遮住烈阳,微热的气温冷上少许,清风吹来,竟有丝丝凉意。 苏幼薇本全神贯注,正听得起劲时,忽觉心幽幽颤着,一阵心慌意乱,腿发软,散去的情潮再一次涌来 分卷阅读9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令她全身一僵。 这在众人面前,原主捣什么乱? 苏幼薇紧咬着牙,勉强听着俞君泊与太子争辩,但身上情丝缠绕,总扰她注意力。她交握双手,暗中掐着手心,保持清明。 但俞君泊的声音传来,那一向清冷的音调,如一缕缕丝线,缠绕在她心尖,化作最诱人的罂粟,勾得她心神大乱。 人形的“烈性媚药”,名副其实! 打住!苏幼薇一咬舌尖,痛得一个激灵,总算恢复一丝清明,背上已被冷汗浸湿。 有功效!她松了口气,目光不经意一瞥,便见俞君泊那挺拔的身姿……瞬间,她的目光便粘在他的身上。 她记得,他的肌肤光滑,便如上等丝绸般,摸着甚为舒服,胸膛结实,让人有安全感,腰杆挺直有力度,还有一双唇,又温又软,伴有一点甜…… 既把持不住,何必再忍?人生苦短,自当尽欢,莫让老来憾!怂什么怂?横竖也就一死!风花雪月一场,在美人刀下死,做鬼也风流。 苏幼薇脑子转得飞快,给自己找一堆理由,便将心一横,冲上去几步,伸出一双罪恶的手,将俞君泊打横一抱,便欲回屋。 然不到一息,她的手一松。若非俞君泊身形矫健,有功夫底子,怕是会直接摔在地上。 烈阳越过白云,洒落一地金霞,如春风抚过大地,冰雪消融,万物复现生机。阳光下,那飞舞的尘埃,柔和得不可思议。 苏幼薇目光清明,再度回归正常。众人的目光全落在她的身上,为她刚才举止所惊。她有点尴尬,脸上努力堆着笑,艰难地解释道:“你太重,我、我抱不起你……” 并非她想松手故意摔他,实在是抱不动他。 “苏丫头,你也太激动了点……”皇帝感慨,不知说什么好,“也罢,你既已选择,便好生过日子罢,不准再生其它心思。” 苏幼薇懵怔,目光扫了一圈,见俞君泊脸色平静,心中咯噔一下,再一瞅严飞仙,见她笑脸吟吟,才稍稍放下些心。 皇帝笑道:“太子,你堂堂男子汉,别与一个小姑娘见识,为人大度一些。” “谨记父皇教诲!”太子拜道,面无表情,冷眼扫过苏幼薇,再瞥向俞君泊。 “昔日恩怨也不大,无非关乎儿女情长,记上三年的确小气了。”贵妃笑盈盈道,“太子与锦王罢手言和,真乃是朝堂之福。” 在几人言谈中,苏幼薇方明白始末。原是皇帝想做调和,解决三人的心结,遂让她二选一,不准再于二人间摇摆,且此间过后,三人罢手言和,不得再生事端。 结果,皇帝话一落,她便立即冲上去,一把抱起俞君泊……二选一,很干脆! 人散去时,苏幼薇拉住严飞仙,偷偷地道:“严姐姐,我们明早离京。”她再呆下去,受原主怨气的影响,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 第53章 寻思离京 “离开京城?”严飞仙惊讶, 浅扫了眼正在伴驾的俞君泊, 便将苏幼薇拉到一边, “你与锦王……已算有肌肤之亲,为何还要走?” “我不便解释, 总之不走不行。”苏幼薇小声道,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严姐姐,你陪我一起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比她,严飞仙习过武,两人一起上路,总归安全些。说罢,她转头看去, 脸上有点失落,想到将要离去,心里竟有丝丝惆怅。 便在此时,俞君泊回眸, 与她遥遥对望, 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便如春风扑面而去,万朵桃花灼灼盛开。 既已确定心意, 他自然得对她放软些态度。 苏幼薇怔忡, 刚回过神, 便觉悚然心惊。试问一个整日冷着脸的男人,忽有一刻笑若春风,怪不怪异,可不可怕? 她忙撇开眼睛,垂首立着,心思百转千回。 见她慌忙转头,俞君泊沉吟,心有不解。以他十几年的见识来看,莫不是她害羞了?这般想着,他的心情立转愉悦。 “严姐姐,”苏幼薇偷偷地道,一脸凝重,“我得尽快走!就在刚刚,王爷无故对着我怪笑,我估摸着,他没憋好主意!” “你是否想多了?”严飞仙狐疑。可惜她没看到那一幕,否则真想知道是怎么个“怪”法。 “不会。”苏幼薇否决,越说越忧虑,“我先戏弄他的感情,再非礼他的身躯,又在人前抱他摔他,害他丢了大脸,他岂会轻易放过我?” “是吗?”严飞仙迟疑,用一根手指戳了戳苏幼薇的头,难以置信,“锦王真的对你……怪笑?”她无法想象,冷如俞君泊竟会怪笑。 多么惊悚可怕! “对,怪!罢了,不纠结这点。”苏幼薇希冀地问,“我已决意明日离京,你呢?” 严飞仙仔细思量,颔首笑道:“也罢,我留书一封,与你好生在外逍遥一番,省得母妃总在我面前念叨,让我去学那些女工。” 苏幼薇大喜,眼神扑闪着,一把抱住严飞 分卷阅读9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仙,眼珠溜溜一转,便在她脸上补个亲亲。 “你……”严飞仙俏脸一红,嗔怪地瞪向她,忽觉对面一道锐利的目光袭来,便即望过去,正巧与俞君泊的目光对上,面色微微一僵。 这锦王的眼神……有点可怕!须臾,她一挑眉梢,眼珠骨碌碌转了半圈,便一揽住苏幼薇的细腰,在她的脸上印上一吻。 见此,俞君泊蹙起眉,斜倾的眉如利剑,隐隐透着一丝凌厉。 “苏妹妹真是可人。”严飞仙犹若未见,如风流情场公子般,挑起苏幼薇的下巴,浅笑道,“任我亲与摸,旁人只能干看着……” 俞君泊不语,目光微转。迟早有一日,他也能随意亲、摸、抱,甚至更进一步。 苏幼薇很是配合,乖巧地轻眯着眼睛,甚至微扬着下巴,一副任严飞仙采撷的模样,便也在此时,忽觉芒刺在背,惊疑地回望过去,只看见俞君泊的无暇侧颜。 “你们在嘀咕什么?”俞晓晓从树后钻出,刚哭过不久,眼睛还红肿着,此刻眉眼微弯,已重回笑颜活泼,“抱抱亲亲,没个正经。” “是秘密。”苏幼薇笑道,轻眨着眼睛,“来皇宫一趟不易,我们去逛逛。”主要是俞君泊在,她怕离他太近,身上又会起反应。 三人嬉闹片刻,手挽着手,漫无目的地在宫里各处游逛着,歇歇走走,吃吃玩玩。 太阳降落,柔和的金光洒落宫宇上,照得琉璃瓦绚烂至极。高大奢华的殿堂幽静,虽有多人来去,但少了丝温情与热闹。 皇宫自古如此,深宫冷寂,缺少活力。夕阳褪去最后的色彩,晚霞艳丽如梦似幻。 苏幼薇磨磨蹭蹭,小心地走入琼华殿,时刻注意身上的变化。所幸分男女座,她与俞君泊离得不近,至少有三丈距离。 她提心吊胆片刻,见自身毫无反应,这才放松下来,笑吟吟地专注面前的美食。 今夜主食是粥,配有十道小菜,两道点心。仍是一人一小桌,用膳时寂静无声。 苏幼薇汲取午间教训,且因明日离京,怕是往后得风餐露宿,那今日这顿便是最后的大餐,是以闷头猛吃。 她一面吃着,一面在心里暗赞,不愧是大殿御厨,这点心做得美观,又酥软又香甜,入口即化,无须费力去嚼,且闻着沁人心脾。 这一盘,共有十二块糕点,每块都有鹌鹑蛋大小,被她横扫一空。彼时,她已有五分饱,便又用了一小碗粥,夹了些副菜伴着。 苏幼薇吃得很尽兴,唯一不如意的,便是前面有人恶狠狠瞪着她。午间时,安宁公主给俞君泊下药,结果被她截胡坏了大事,如今正气着她。 安宁公主磨牙,搅着小手帕,怨气横生。 片刻后,宫女们撤下宫宴,奉上一杯杯清茶。 俞君泊品了品茶,轻放下茶杯,问道:“陛下,不知宴上的点心是何人所做?臣甚为喜欢,想抄下点心单子,回府做些。” “哪道点心?”皇帝奇道。他素来不喜甜,今夜便未品尝点心,不知其味道如何。 “状如花形、共十二块的那道点心。”俞君泊回道。 苏幼薇心思一动,眉眼弯如浅月,倒不料他的口味竟与她相似。只可惜,她明日便会离京,否则赖在锦王府,便可每日尝点心。 安宁公主面色微变,又气又急。她看得分明,知道苏幼薇喜吃那道点心,而今俞君泊问圣上要点心单子,她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皇帝摆摆手,笑道:“何须麻烦,宫里厨子多得是,那名点心厨子朕赐给你便是。你回府时,让他一块跟去。” “谢陛下。”俞君泊执手拜道,再将双手轻轻一挥,宽大袖摆便平整地落在身侧。 众人品茶闲聊,但全都是男子谈论,女眷娴静坐着。 首位上,皇帝目光炯炯有神,兴致不减,从山水画聊到灵物画,从水墨画谈到彩墨画,一聊便是两个时辰。 知圣上喜画,不少人投其所好,对画涉猎一二,此刻便也插得上话,但若论名家,在整个琼华殿,也唯有圣上与俞君泊称得上。 苏幼薇面色不佳,跪坐在软席上,身子轻轻扭着,因小腹有点胀,想去如厕。偏偏圣上兴致勃勃,颇有促膝彻夜长谈之意。 她向左右望去,见严飞仙也难受着,而别的贵女端坐正容。她才明白,为何贵女们所食甚少,这便是怕遇上尴尬局面。 “陛下,天色已晚。”俞君泊忽道,提醒正滔滔不绝的圣上,“陛下若有闲情雅兴,不如去怡然阁,我们边论画边作画?” “君泊所言甚得朕心!”皇帝大喜道,目光一扫殿内众人,“君泊,你随朕去,余下的各自回府。”他径直走下,笑道,“你送朕一对孪生花,今日便用她们作画。” “臣遵旨。”俞君泊回道,路过苏幼薇时,轻轻瞥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苏幼薇松了口气,刚刚在他靠近时,身子又起了反应,所幸他很快路过,未令她丢脸。 她寻思着,圣上嗜画如命,兴致一来,怕是要画 分卷阅读9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一整夜,被他拉着,那俞君泊自也无法回府,等他明日早朝毕后,她已逃之夭夭。 皓月当空,星辰闪耀,皇宫里灯火通明。贵人们回到南宫门,乘上各自的轿子、行车。 “苏幼薇,你去哪里?”俞晓晓问道。在琉璃彩灯的照耀下,她愈显娇嫩,斑斓彩裙似在流光溢彩,如一颗夜明珠,格外引人瞩目。 “我住严姐姐家。”苏幼薇答道,这利于明日逃跑,她若回锦王府,怕节外生枝。 “不行。”俞晓晓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目光触及严丹瑜时,脸色一滞,便复如常,板着个小脸道,“你有住处,为何住别人家?” 她一心觉得,既然俞君泊不在,那她便有责任守住苏幼薇,省得苏幼薇不安分。 拗不过她,苏幼薇无奈道:“好,我回锦王府,但在回去的路上,我坐严姐姐的马车,这应该可以吧?” 贵人们言笑晏晏,小声谈论着。在一片嗡嗡声里,有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传来:“未出阁的姑娘,整日住别人府邸,不怕人笑?” 这个声音,明显带着嫉妒,颇具恶意,来自一位红裙少女,其容貌甚为娇艳。 贵女们气氛一滞,纷纷望过来,目光各异。哪怕苏幼薇洗白了污名,那人缘依旧不佳,对她抱有敌意的,不在少数。 “苏幼薇是王府丫鬟,怎住不得?”俞晓晓上下打量她几眼,哼了一声,“多事。” 那红裙贵女挂不住颜面,声音高了几分,解释道:“我是怕王爷与郡主吃亏。” “奇了。”苏幼薇微笑道,“王爷英明神武,郡主冰雪聪慧,怎会吃亏,要你多事?” “你!”红裙贵女气道。 苏幼薇将头一转,留给她一个后脑勺,叹道:“蓝颜祸水啊!”她心里清楚,这必又是俞君泊的桃花,否则怎会忍不住挤兑她。 俞晓晓回身上车。一旁的徐氏冷眼瞥来,面无表情,和苏婉蓉坐上马车回左相府。 “严姐姐,明日天亮时,在锦王府侧门汇合。”临别时,苏幼薇耳语道,“切记,带些银子。” 可惜如今城门已关,否则趁夜离京更佳。 在预料中,俞君泊一夜未回府。苏幼薇心里藏着事,睡得不踏实,天刚亮便醒来。外屋的丫鬟听闻动静,忙端来洗漱物。 苏幼薇衣着轻巧,头发仅用绳子扎住,简单清爽。不到一炷香时间,她便收拾好自己,步履匆匆,朝王府侧门而去。 途中,她遇上杜七。他微倾身,问道:“苏小姐起得这般早,是去开辣粉店吗?” 苏幼薇点头,面色如常,拍了拍背后的小包,浅笑道:“这不,我带了些东西去。” 杜七不作迟疑,立即道:“那小人送你去。” “我自己去,已与严姐姐约好。”苏幼薇坚定拒绝,“她怕是已在府外等我。” 闻言,杜七不再坚持,只目送她离去。 王府侧门开启,苏幼薇小跑出来,笑吟吟道:“严姐姐。” “走吧。”严飞仙笑道,同样背着包。两人走出一段距离,离开了侧门守卫的视线,做贼般地左顾右看,便匆匆离去。 彼时,俞君泊从正门回府,一见杜七便问道:“府里可好?”他回府来换朝服,本可命人送入宫,但思后决意亲自跑一趟。 “王爷,一切安。”杜七回答,停顿一息,补充一句,“苏小姐早起去开店。” 俞君泊轻轻颔首,又道:“备水,本王要沐浴。”待沐浴后,他去那家辣粉小店,做第一位客人,算是给她捧场。 第54章 一波三折 “陛下昨日赐的厨子呢?”俞君泊一面走着, 一面吩咐道, “让他备好点心,本王沐浴后,会带去小店。” “属下即刻去办。”杜七拱手道, “王爷, 杜五现在书房等候,有正事禀报。” 俞君泊步子一顿,面色微有变化,倏然偏头问道:“杜五还在府里?” 那间辣粉小店,由杜五一手操办,地契、钥匙全在杜五手里。杜五若不去, 那苏幼薇如何开店? 杜七不明所以, 但也不敢耽搁,急忙点头。 “你速去书房, 让杜五去辣粉小店,看看苏小姐是否在那处。”俞君泊叫住一个下人, 目光冷冽如冰,“杜七, 你去城门守着。” 苏幼薇几次言道离京, 怕是真存有那个心思。想罢,他闭上眼, 勉强控制住怒意, 冷声道:“让属官递讼状, 去府衙备案!她若是真离了京城, 本王不介意全国追捕。” “属下遵命!”杜七低着头,略显小心翼翼地问,“在那备案上,王爷欲定什么罪名?” 自老王爷逝世后,他从没见王爷如此生气过。 “偷盗!”俞君泊毫不犹豫。她偷走了他的心,妄想一走了之。然他心里虽如此想,但口中说的却是:“偷了本王一块极品玉佩。” “属下明白。”杜七答道。 “罢了,若她离京 分卷阅读9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便赏金寻人。”俞君泊忽道。一个姑娘家,若是背上盗窃的名声,那太过损颜面,为人所不耻。 他才替她洗脱污名,不便再添一笔。 天刚亮不久,大街较为空旷,行人不算多,倒是店铺、酒楼已开,一些小贩摆好了摊。 两个少女各自背着小包,步履匆匆。她们形貌绮丽,肌肤娇嫩白皙,虽衣着简单,但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处处尽显精致。 “请问那位大师呢?”苏幼薇询问。昨日她回左相府,俞君泊去上朝时,一同路过这里,当时有个白胡子老人,自称“铁指神算”。 那老人与她聊过几句,更是叮嘱她行善,说得玄之又玄,疑似世外高人。可惜昨日有俞君泊在,她不便过多追问,怕暴露自己。 小店铺的掌柜一听,立即朝外望几眼,这才小声道:“铁指先生得罪了一位贵人,被他下令关押,如今应当在牢里。” 苏幼薇皱眉,垮下脸道:“这般说来,那大师怕是骗子,否则怎算不出自己会倒霉。” “铁指先生很神。”小店铺掌柜反驳,目露疑虑,微微沉思着。这位姑娘面貌出色,他似在何处见过。 “常言道救人者无法自救,莫非算人者也不能自算?”苏幼薇撇嘴,眉头轻锁,兴致缺缺,“严姐姐,我们走,早些离京为妙。” 在她转身时,那掌柜恍然惊醒,问道:“姑娘,在昨日,你是否与一位锦衣公子同行?那铁指先生便是被他下令关押。” 俞君泊?苏幼薇狐疑,嘀咕道:“他若想抓个人,那倒是轻而易举,但以他的性子,不像会有闲情做这件事。” “苏妹妹,我料想那人必是骗子。”严飞仙浅笑道。高人一般不出世,而出世的江湖术士,大都是为混口饭吃的骗子,不足为信。 “甭管他真假,总归如今见不到。”苏幼薇叹道。两人从店铺走出,目光皆是一亮,又互相看了看,全都露出笑容。 “齐铭。”苏幼薇轻喊道,笑脸吟吟。她未曾想到,昨日皇宫一别,竟还能与他见面。 齐铭一怔,疾步上前拱手道:“惠宁郡主……”他声音一顿,飞快扫了眼苏幼薇,耳尖微红,“苏小姐。” “你怎不在宫里?”严飞仙问道。 齐铭静默少顷,此时不止耳尖,连脸上都有红晕,回道:“王爷言道,宫中禁卫军乃闲职,整日无非是巡逻,对我无寸助,是以调我去郾城,好生历练一番。” 严飞仙奇道:“王爷何时下的令?” “昨日。”齐铭轻声答道,眼角斜飞,瞅了瞅苏幼薇。正确而言,是昨日下午,在他和苏小姐闲聊之后,先是郡主,后是王爷,接连寻上他,一个明言,一个暗示。 他不傻,自然知道他们的用意,无非是让他远离苏幼薇。其实,他有自知之明,从不敢奢望什么。 “昨日下令,今日便走?”苏幼薇疑道,“都不必收拾,或是处理事宜?” “既有调令,自该速去上任。”齐铭回道,否则留在京城,又怕生有事端。 苏幼薇建议道:“不如我们一起上路?”她心里打着小算盘,反正她们随处可去,没有目的地,干脆和小奶狗结伴,互相照应。 穿越一趟,拐个小奶狗离京,倒也不错。 “这……”齐铭迟疑,心有顾虑。 “你想想,王爷调你离京,你昨日不上路,明日不上路,偏偏在此刻,恰巧与我们遇上,这便是天意、缘分!”苏幼薇笑盈盈,一再劝道,“王爷若知了,也觉奇妙。” 齐铭却不赞同,估料着,锦王若是知晓,怕是会恼怒至极。当今世上,有几人敢触怒锦王?他摇了摇头,叹道:“在下是男子,实在不便与两位小姐同行。” 苏幼薇当即问道:“若怕尴尬,那不知你可愿屈尊做护卫?” 严飞仙浅笑道:“我们两个弱女子上路,你放心吗?途中若是出事,你良心何安?” “两位小姐莫非是偷离京?”齐铭惊道,难以置信。好端端的大家闺秀、名门贵女不去做,偏要出京去偷玩,不怕遇险吗? 他自顾自猜道:“难道苏小姐在与王爷赌气,才溜出京去玩,好让他担心?” “你不必管,只说做不做护卫?”苏幼薇问道,浅笑吟吟,一双眼睛如具魔力,颇诱人心神,“齐铭,我与严姐姐都是大美人,与我们结伴,那多么养眼啊。” “苏妹妹果真率真。”严飞仙扑哧一笑,斜眼瞅她。哪怕是实情,那夸赞之词,也该由别人去说,自己一本正经地自夸,也不怕羞。 “在下不敢唐突两位小姐。”齐铭低头一板一眼道,忽又望向苏幼薇,面上有犹豫,“在下、在下愿护送两位小姐。” 他心知,不比惠宁郡主,这位苏小姐娇生惯养,怕是不知人间疾苦,倘若遇上危险,惠宁郡主尚有自保之力,但苏小姐……若是她出了事,发生不幸,他恐怕一生难安。 至于锦王……他行端坐正,对苏小姐并无企图,不惧任何责罚。 “ 分卷阅读9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齐铭,你真好。”苏幼薇笑眯眯,拍了拍齐铭的肩。这个小伙子,当真不错,明知她们是偷偷离京,仍愿护送她们,不怕担责。 齐铭目光忽闪,骤然垂首,脸上红晕更甚,心怦怦直跳,脑里闪过一个念头:与她一同上路,倒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但念头刚起,他便立即摇头,甩去杂思,暗暗告诫自己。一位名门贵女,所嫁之人必是高门贵子,自古便是门当户对。 既无法开花结果,就不该任其发芽。 “你怎么了?”苏幼薇奇道。他一会儿沉思,一会儿甩头,所行甚是奇怪。 齐铭腼腆笑着,回道:“末将在想,必尽全力,护两位小姐平安。”直到锦王寻来。 以锦王昨日的言行,堂堂王爷之尊,对他下调令,那对苏小姐是势在必得,岂会容许她在外?说不准三人还未出京,便被他寻到。 三人乘坐马车,赶去城门。此时天色尚早,门口人稀少,除了守卫外,只剩零星几人。 其中有一人,着灰布长衫,相貌英俊,虎目凛凛,正是杜七,拦在城门口。 齐铭怔忡,便即一声轻笑,微微后仰,隔着车幔小声道:“是锦王府的杜七侍卫。”不愧是锦王,所思所虑长远,先一步守着城门。 且如此看来,锦王对苏小姐的在乎程度,已超过他的想象。 “他定是来抓我的。”苏幼薇眼前一黑。干了一堆坏事,便逃之夭夭,若是再被人逮住,她都能料到结局,“我命休矣!” “为何?”齐铭奇道,“莫不是苏小姐得罪了锦王?”难道他料想有误,那二人并非情投意合,乃是生死大仇? 苏幼薇有气无力地应道:“三年前,我们就结了大仇,所幸我昨日失忆,才与他勾销过往恩怨,怎知而后又得罪了他,便想着逃走。” “苏小姐,末将有办法出城。”齐铭忽道,“但需绕到西边,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听闻她的话后,他心中正义感蹭蹭冒着,心想一个娇弱可怜的姑娘,被权势滔天的王爷记恨,那将会有多无助,他得帮助她! “当真?”苏幼薇目光一亮,忙不迭地道,“那我们快走!” 彼时,在太子府里,一名下人小跑着,径直去了院门口,拱手道:“请禀太子殿下,小人亲眼看到,苏小姐和一个男人同行……” “让他进来。”太子张着手,两名丫鬟一前一后,一个帮他束腰封,一个帮他戴冠,“你仔细道来,那男人是谁?” 下人恭敬答道:“小人不识得那人。苏小姐背着小包,做轻简装扮,疑似往城门方向去,同行的,还有一位陌生的姑娘。” “那应该是惠宁郡主。”太子冷笑道,“传消息出去,便道相府苏大小姐与男人私奔。孤倒要看看,俞君泊往后如何娶她!” 俞君泊昨日陷害他一次,他今日便还一招。 “太子殿下英明!”下人谄笑。 哒哒的马蹄声响彻街道,极引人注目。俞君泊仍是昨日装束,玄衣宽袖,玉冠长靴,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面目冷峻含霜,其后跟着十几名侍卫。 在对面,一辆马车驶来。坐在车外的,正是齐铭与一名车夫。 是锦王!齐铭心中微颤,忙一拉车绳,停下了马车,跳下车便垂首拱手,静静站立。 车里,苏幼薇与严飞仙对视,虽不知为何忽然停下车,但都很聪明地没有开口问询。 俞君泊扫了齐铭一眼,却未曾停留,直接从马车前策马而过。他已去过辣粉小店,但那里并无她,而今赶去城门口。 齐铭心里一松,却在此刻,忽听一声嘶鸣,忙侧头望去,便见俞君泊调转回头,心顿时紧绷起来,拜道:“末将见过王爷。” 俞君泊问道:“昨日调令已下,你今日当离京,为何离城门不入,反转道回去?本王恍惚想起,西边也有一地可出城。” “回王爷,末将未备齐行囊,这才回去。”齐铭忙解释道。 “那马车内的是谁?”俞君泊居高临下,语气虽淡,但颇具威严,“本王记得,你在京城并无长辈,那为何不坐车内,却坐车外?” “王爷,末将……”齐铭有口难言。 第55章 有情有恼 车内的是谁? 齐铭心思百转, 正想寻个理由时,便听一声声低吟, 似女子温存时的耳语,如果猫爪子在挠般,声声勾人心,柔靡万端。 他脸一红, 耳垂赤红如在滴血,目光轻轻闪着,羞涩腼腆,手足无措。 这个声音, 是从马车里传出。 严飞仙红着脸,悄悄凑过来,无声地道:苏妹妹,你装得可真像。 她曾女扮男装, 陪师兄去青楼见识过,有一定的耳力。 苏幼薇有苦难言。自在俞君泊靠近后,不出意外,她又一次生了反应, 正苦恼时,忽想到一条妙计, 便捏着嗓子低吟。 她倒非在装, 乃真情流露。 俞君泊蹙眉 分卷阅读9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 淡淡道:“是本王误会了, 你既与佳人有约, 本王便不打扰。”他晃了晃马绳,白马扬起四蹄,飞奔离去。 马车上,三人皆松一口气,因怕再被逮住,便绕了一段路,斜往西边赶去。 “王爷,属下未看见过苏小姐。”城门口,杜七拜道,“且属下已问询过,城门守卫没见过有年轻貌佳的姑娘出城。” 俞君泊淡淡应了声,微锁着剑眉,心里不由得想着刚才一幕,隐约觉得不对劲。马车里,那女子的声音……似有点熟悉。 但因她声音奇怪,仿似掐着嗓子般,很是尖细,令他一时辨别不出,可那股淡淡的熟悉感,总在扰他的心神。 恍惚间,他想到在锦王府,在左相府,在皇宫时,苏幼薇曾有几次引诱他,那番语态,与刚刚有几分相似…… 那在马车里的,难道是苏幼薇?!她在轻吟,疑似中了媚药,这是她在装模作样,以逃脱他的追寻,还是她真的中了药? 不论是哪一条,都只有一个推论,她没有喊住他,即便知道他在马车外,即便明白他在寻她,但她却躲在车内,从他的面前溜走。 俞君泊面色含霜,目光立即冷下去,倏然握紧双拳,很是难看,握着马绳的手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一座冰雕,从里冷到外。 若她真的中了媚药,却不叫住他,那想找谁当解药?齐铭吗? 思及此,他难以遏制怒意,冷喝道:“杜七!” “属下在。”杜七小心翼翼地道,心里一个咯噔,一会儿不见,王爷似乎更恼怒。 俞君泊冷冷道:“破云箭!马车,苏幼薇!” 情况紧急,再耽搁下去,他怕会有变故。哪怕他心中极怒,也得先找到人。 杜七面色微变,立即劝道:“王爷,时机未到,请三思!” “下令。”俞君泊冷声道,端坐在白马上,向他瞥去一眼,目光如炬。 杜七犹豫少顷,低着头,恭敬道:“王爷,大局为重。天下美人多得是,苏小姐既无意,王爷又何必再执着?” 他一个局外人,都能看清楚,何况自家王爷? 俞君泊不再言语,仅淡淡地望着他,面色冷冽如霜,气势磅礴如海啸,一重更胜一重。 “属下逾越!”杜七拜道,自腰间拿出一支火筒箭,用火石点燃其头,只听“嗖”的一声,火筒箭冲天而去,发出尖锐响声。 啪!如神鼓在轰鸣,像是平地里一声雷,声音浩大,紧接着,另有三处有回应,同样是破云箭,声音响彻京城! 这一刻,众人皆抬头望天,更有不少人面色一变,目光猝然锐利,如本在笑着待客的掌柜,忽面容冷肃;如本在游戏人间的纨绔子弟,忽正经起来,目光凌厉,犹如鹰隼。 城门口,杜七又取出一物,那是一张折叠卷好的油纸,将之摊开在地后,油纸有半丈长短。他取出毛笔,在正反两面各写下五个大字:马车,苏幼薇! 他取出第二支破云箭,将油纸一侧嵌入其上。破云箭又一次升空,油纸猎猎作响,被携带着飞上天空,展露着那五个大字。 不到片刻,又有三处回应,全都带着油纸,同样的字,不同的笔迹,直冲云霄。 各处都有人影晃动,街道上微乱,一辆辆马车遭劫,被人飞快掀车帘查探。他们有男有女,动作迅捷,面容肃然,吓住很多人。 “苏小姐,锦王猜到了你在马车上。”在街道拐角处,齐铭皱眉叹道。他自然看到天上的异状,那油纸上清晰写着苏幼薇的名字。 便在此刻,他看到有数人在接近,从四面八方涌来,身份不一,衣着各异。 “你们……”齐铭惊疑问道,瞅见一个少女劈来一掌,动作迅如雷霆,逼得他往旁边一闪。 而车夫早吓得跳下车,缩着瑟瑟发抖。 那少女面无表情,将车帘一掀,扫了车内二人一眼,目光落在苏幼薇身上。少顷,她回头轻轻一点,便扬起左臂,又用右手一拍。 一支利箭冲上天。 在城门口,俞君泊眺目望去,分辨出那是西边,明白苏幼薇果真欲出城后,唇边泛出一丝冷笑,这才策马扬鞭,直奔而去。 “你们是谁?”苏幼薇懵圈,围住她们的,约有十六七人。他们有的是商贾,穿金戴银;有的是难民,面黄肌瘦;有的是娼伶,所着暴露;有的是纨绔,锦衣玉冠。 无人答她,只聚成一个圈,牢牢守在这里。 严飞仙面色凝重,问道:“锦王可有指示?” 她心里清楚,这些人,必然是暗势力,俞君泊为了找到她们,主动暴露了底蕴。 马蹄声渐近,骏马扬蹄,浑身毛发白如雪,无一丝杂质。俞君泊微前倾着,宽大的袖袍在狂风的鼓动下,乱舞翻飞,猎猎作响。 临到近前,他一拉马绳,白马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再重重踏在地上。 杜七跟随在后,一路飞奔。 “君泊……”苏幼薇勉强笑着,心里直流泪,偷偷地 分卷阅读9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后退,尽力离俞君泊远一点。 “再敢退一步,后果自负。”俞君泊冷漠道,向下淡淡望去,声音里如含着冰渣,“苏小姐,昨日本王曾签有一份契约,与你一笔勾销过往,如今本王后悔了,欲毁去承诺。” “为何?”苏幼薇忙问道,难道她流日不利,坏事接二连三赶至? “本王以为,苏小姐失忆后,便会弃恶从善,怎知本性难移,还是同以前一样,最爱骗人。”俞君泊似笑非笑道。 “我哪有骗你?”苏幼薇问道,眼睛左右瞅着,在找机会逃跑。面对俞君泊时,她身上那些奇怪的反应,简直会逼疯她。 俞君泊却不理会,依旧冷言道:“你是自己上交,还是本王命人去取?” “我自己交。”苏幼薇回道,横竖躲不过,不如自己去交,保护一下脸面,“君泊,你非要与我结仇吗?事情都已过去三年。” 她自怀里摸出承诺书,幽怨又缠绵,且带着一丝不舍,递给严飞仙,小声道:“严姐姐,你帮我交给王爷。” 她无法太靠近俞君泊,如今这距离,已让她不自然,身上生有几分反应。 “恩怨永记心田。”俞君泊淡淡道,接过承诺书一看,便在苏幼薇希冀的目光里,平静地撕掉了它,“这些事,不会结束。” “小气。”苏幼薇嘀咕,只觉得心口抽疼,那可是她的救命书。她正腹诽着,便见俞君泊下马走来,心中顿时一惊,下意识后退。 “你们皆可回去。”俞君泊轻声道。听声闻令,那些人拜了拜,尽皆退下离去。 他目光一转,扫向严飞仙与齐铭,问道:“可否回避?” 打发走旁人,便是为与她算总账?苏幼薇咬着牙,竭力抵住身上的情潮,目光幽幽一转,瞅见那通体雪白的马,顾不上其它,三步并作两步,翻身上马,再一挥马绳道:“驾!” “王爷,属下去追。”见此,杜七立即道。 “不必。”俞君泊淡淡道,目光里无丝毫温情,只余一片冷冽,如同闪烁寒芒的刀刃,浑身都压抑着怒气,“本王倒要看看,她能逃到何处去!” “苏妹妹?”严飞仙喊道,追跑几步,但骏马奔程奇快,一溜烟便没影了。她轻咳一声,顶着压力小声道,“王爷,苏妹妹自小娇养着,这般独自策马出去,若是遇上危险……” “与本王何干?”俞君泊反问道,默了一歇,便负着双手,“早朝将至,本王须上朝。” “那只有我与齐铭去寻。”严飞仙叹道。 俞君泊蹙眉,又默了阵,便道:“苏小姐是王府丫鬟,寻到她后,送至锦王府。”语毕,他迈着微沉的步子,离开这条街道。 “吁!”苏幼薇一提马绳,来到城门口,心中有点犹豫,自己孤身上路,怕是险多,“罢了,我在这里等严姐姐。” 在街道拐角处,俞君泊轻语,余怒未消:“杜七,寻到苏小姐以后,你在暗里保护她,任她在外玩三日。三日后,你再现身,抓她回来。” 如今算是僵局,他心怒难退,便是寻到她,不过也是冷言怒语,不如等上三日,届时他怒气散去,也可与她好生说道。 “属下遵命。”杜七回道,迟疑少许,“属下有一言,王爷若对苏小姐真心,便该去提亲,求娶回府。这般僵着冷着,如何成双入对?” 俞君泊凝视远空,面色冷静,轻声道:“她不心仪我,若知道我的心意,那本就爱闹腾的性子,怕是会翻天。” 第56章 形势危急 怕她会翻天?杜七闻言,心中莫名一酸, 自家王爷神武数年, 终于遇上了克星。 果不其然,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但王爷一直瞒着, 不言明心思, 就不怕苏小姐嫁给了别人?”杜七问道。他看得很清楚, 王爷言行不一, 口中冷对苏幼薇,可举止上又对她关怀备至。 但偏偏, 那苏大小姐性子跳脱,心思又不细腻, 见王爷言语冷漠,便以为他讨厌她。两人一个瞒着, 一个生了误会, 至今纠葛磨合着, 简直让人着急。 俞君泊冷冷一笑, 不在意道:“楼月大王子前车之鉴,谁还敢娶她?” “但……”杜七语带迟疑,提醒道,“有王爷在, 苏小姐虽无法嫁人,但可倾慕别人。王爷有控人之能, 却无控心之力。” 俞君泊沉默片刻, 轻语:“你说得对。本王是该未雨绸缪。”他可以纵容她, 给予她一定自由,但得有一个限度。 忽在此刻,一只白鸽飞落,停在杜七的左肩上。他取下白鸽腿上的信纸,粗略一看,恭敬地递去,禀道:“王爷,是太子府的消息。” 俞君泊摊开信纸,便见上面画着一些鬼画符。这是全新的文字,与殷王朝不同,是由他们私创,用以他们之间传信。 ——太子命人传递消息,言道苏小姐与男人私奔,坏其名誉,以对付王爷。 俞君泊沉思,眉目舒展开去,淡淡道:“杜七,传消息出去,引导 分卷阅读9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舆论,便道那是一个误会,是本王首肯,准苏小姐外出游玩,那男子为她护卫,仅此而已。” 杜七垂首拜道:“属下遵命。” “等等。”俞君泊忽道,似有几分犹豫,遥遥望着天穹,须臾才道,“传信去太子府,命他向太子献策,抓苏小姐,以诱本王涉险。” 他与太子暗斗数年,知太子养有一批死士,学的全是杀招,算是一群杀手,与其让他们一直躲在暗处,不如诱他们倾巢出动。 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英雄救美,总能令美人感动。 杜七惊愕地抬头,面色凝重。他难以置信,难道苏幼薇已重要到……让王爷不惜涉险?但王爷有大业未成,怎能以儿女私情为重? “多带一些人,务必保护好她。”俞君泊吩咐道。 “属下,遵命。”他回道,声音沉重而迟疑。 彼时,苏幼薇端坐白马上,一手握马鞭,一手拉马绳,踏在马镫,等在城门口。 行人来去匆匆,路过时,全都向她望去,面有惊艳之色,但有城门守卫在,纵有上前攀谈之心,也不敢造次。 街道尽头,一辆马车驶来,齐铭坐在车外,在他旁侧,那车夫正在挥鞭,驱赶着马。 苏幼薇目光一亮,驱马上前,与他们汇合。 “苏小姐,”齐铭轻声道,“你是否已决意出城?”他踟蹰一瞬,便将刚才一幕如实述出,“苏小姐会否有误会?锦王若真想抓你,直来城门便可,却任你逃脱。” 苏幼薇低头沉思,才道:“我猜不准他的心思,他总是似是而非,我本有兴致去探寻,但昨日出了些变故,便只能远离他。” 说到底,俞君泊对她不错,几次维护她,也纵容她为非作歹,可惜有原主那团怨气在,她不想两人落得横死下场,只好溜之大吉。 “什么变故?”严飞仙撩开马车的门帘,笑吟吟地道,“其实,我看得出来,锦王对你……有点特别。若换了别的女子,敢在他面前闹腾,他早打发了去,岂能容她放肆?” “如今说这些,没有意义。”苏幼薇摇头,顺着街道望去,心里隐有惆怅,“我们离京。” 不管俞君泊存何等心思,她爱惜小命,且也不想他死,在原主那团怨气未散之前,她只想离他远远的,这对她与他都好。 “那上车。”严飞仙浅笑,朝她招手。 苏幼薇踏上马车前,再度顺着街道望去,心中情绪复杂,说不出滋味,仅看一眼,便钻入车内,笑脸吟吟道:“我们直去郾城吗?” 齐铭被调去郾城,而她们随处都可去。 “无须,苏小姐想去何处都可。”齐铭轻语。违背了锦王的意志,未送还苏小姐,他怕是会有责罚,轻则罢职,郾城已不必去。 苏幼薇奇道:“莫非你不去上任?” “苏妹妹,锦王有令在前。”严飞仙委婉回道,“他要我们寻到你后,再送还你。” 苏幼薇恍若大悟,明白了个中蹊跷,抿了抿唇,提议道:“齐铭,我与严姐姐结伴上路,你回京复命,便道我以死相迫,你只能任我离去,如此锦王应当不会怪你。” 齐铭是一番好意,愿护她们上路,她总不能害他被罢职,大好前程被毁。 “两位小姐上路,在下实在不放心。”齐铭沉默少顷,如此回道,“郡主少小在外,有一定自保能力,但苏小姐不知外面凶险。” 这虽也是一个理由,但却不是唯一。 “不行。”苏幼薇坚声拒绝,由衷劝道,“我知你好心,怕我遇险,但我不能仗着你心地好,就占你便宜。前程重要,你别犯傻。” 齐铭默然,见此,严飞仙一笑,意有所指:“你怕什么,苏妹妹福气好,有保护神,总能逢凶化吉。” 闻言,齐铭久久不语,只是紧攥着马车的绳索,怔怔发着愣,回神后才道:“苏小姐,此乃在下的决定,你不必有愧疚。” 她想远离锦王,想离开京城,这便证明,她会放弃荣华,做平民百姓。既如此,他便有机会,虽知是不自量力,但仍想一试。 “那你可不要后悔。”苏幼薇着重提醒,笑吟吟的,“我发现,你真的很不错。”她如今,的确存了一点心思,齐铭是位好儿郎,品性端正,若她想成婚,倒可考虑他。 但这念头刚起,在她的脑海里,忽闪过一个人,心不禁轻轻跃起。须臾,她长长一叹。 齐铭低着头,耳尖微红,回道:“我不会后悔。”纵然只得一场空,他也不会后悔。 车夫驱马,三人乘坐马车,从城门口离去。这个消息,很快传回锦王府。 俞君泊看着纸条,面上无表情。在他的意料里,那三人汇合,一同上路。他淡淡道:“早朝将至,备轿。” 但走出几步,他又问道:“杜七,消息可有传去太子府?” “回王爷,准确无误。”杜七答道。他已传去消息,命那人向太子进言,去抓苏幼薇。 俞君泊颔首,启程去皇宫。 与 分卷阅读9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此同时,太子背负着双手,冷笑道:“去杀苏幼薇?”这倒是个好主意,届时他派出一群杀手,让俞君泊有去无回。 在下首,一名男子谄笑道:“苏小姐昔日表意锦王,害太子损颜面,岂可让她活命?” 他又道:“种种迹象表明,锦王很重视苏小姐,恰巧苏小姐离京,便于我们去杀。届时,锦王若得知消息,必然会前来搭救。” 林间小路上,一辆马车缓行。苏幼薇百无聊赖,依靠在车壁上,时而掀开车窗帘,探一探外面的风景,但很快失去了新鲜感。 “怎么了?”严飞仙笑问道,“我看你闷闷不乐,莫非……” “颠得难受,且又无趣。”苏幼薇回道。她指了指前面,“外边风景不佳,草木凌乱,烂叶枯树成堆……” 忽的,白马仰天嘶鸣,惊扰了她。白马未曾停歇,急促地一声又一声,举止怪异。这匹白马是俞君泊的坐骑,被她强骑了过来。 苏幼薇探脑望去,目光微变,忙道:“有一群黑衣人!” 齐铭探出身体,往后一看,凝重道:“怕是来者不善。”他瞳孔微微一缩,惊道,“你们快些坐稳!”这群莫名出现的人,竟都拿着武器,要么拿着剑,要么拿着刀。 “驾!”齐铭抢过绳索,调转马车,两匹马飞快奔跑,白马紧随在旁,雪白鬃毛飞扬。 苏幼薇与严飞仙对视,忙问道:“齐铭,你可知后面的人是谁?” “不知!”齐铭脸色肃穆,抽空回道。他估摸着,那群黑衣人训练有素,怕是在执行任务,其目标不是苏幼薇,便是严飞仙。 见马车加速,黑衣人飞跑,紧紧追在后面,个个都提着刀剑,杀机毕露。 啪的一声,有人弯弓搭箭,一箭箭射在马车左轮处,很快,那里被插满铁箭。 严飞仙脸色肃然,苏幼薇紧咬着唇。两人虽一个洒脱,一个欢脱,但全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心中紧张不安。 马车速度虽快,但黑衣人仍紧追着,不曾追丢,且不时射出一两箭,给几人增加心理负担。 只听轰隆一声,马车向左一倒。左车轮和马车分离,在地上滚了圈,横陈在地上。 苏幼薇摔伤,压着痛楚跪坐起来,顾不得查看伤势,就和严飞仙一起爬出。便在此时,杜七带人冲来,抵住了黑衣人的攻击。 “你们可无恙?”齐铭飞快问道,瞅了眼杜七等人,心知不可鲁莽,“我们快走!” 苏幼薇轻抿着唇。她明白,留在这里,不止帮不上忙,还会给杜七他们增加麻烦。 三人徒步奔行,迅疾离去。 日近正午,俞君泊下朝,刚出宫门,便见脸色凝重的杜五。 “王爷,杜七传回消息,太子已派出死士,前去追杀苏小姐!”杜五等在宫门口,一见俞君泊,便禀道,“所幸杜七已控制局面。” “杀?”俞君泊一怔,目光刹那凌厉起来,“谁传错了消息?”那人有心还是无意? 但他此刻已顾不上,跨坐上马,直奔城外。 第57章 英雄救美 树林清幽,百年大树耸入苍穹, 其根如蛟龙盘旋交错, 其叶如云遮天蔽日。苏幼薇三人飞快迈步,所幸全是轻简装扮, 方便奔跑。 后面,追着一群黑衣人。杜七等人虽拦住部分,但杀手太多,有七八人从旁侧跑离。 即便苏幼薇三人跑得快,可受过专门训练的黑衣人, 仍在步步接近, 拉小双方距离。庆幸的是, 几名弓箭手被拦下,否则几箭射来,三人怕是得一命呜呼。 “你们先跑!”齐铭急速道。语毕,他停下一转身, 抽出腰间的佩剑,斜指向地,挡在小道当口,“别管我,快跑!” 苏幼薇欲言又止, 紧握着拳头,与严飞仙对视一眼, 咬了咬牙, 与她牵着手飞跑。 很明显, 这群黑衣人的目标,是她们两个。若她们离去,那齐铭的压力便会顿减。 苏幼薇一面急跑着,一面希冀着。她看到了杜七,便知他们是俞君泊派来的,大约是他不放心她,才派人来暗中保护她。 想罢,她的心弦被轻轻拨动,淡淡暖意萦绕在心里,哪怕是紧急时刻,唇边也浮现一丝浅笑。他可知她遇上危险,可会来救她? “咴律律!”马儿嘶鸣,其音回荡在树林里。雪白的马跳跃,极快地越过黑衣人。 是俞君泊的那匹马!苏幼薇目光炯炯,心中微喜,忙道:“我们快上马!” 白马很有灵性,主动靠近她,且放慢些脚步,任她握住了马绳。 “苏妹妹,你先上去。”严飞仙回道。她有点武功底子,上马倒也轻松,便得先送苏幼薇上去,“我扶你,动作快些。” 苏幼薇抱住马脖子,一边尽全力跑着,一边试图上去,但难有成效,哪怕有严飞仙相助,几度攀了上去,可总会摔下来。 终有一次,她奋力一跃,一条腿搭上马背,双手抱着马脖子,随着马的奔跑,身子上下颠 分卷阅读9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簸,时不时往下移,仅勉强攀在马上。 “呀!”忽的,严飞仙一声轻呼。她顾着帮苏幼薇上马,未曾注意脚下的路,不慎踩到一颗拳头大的石头,身子一滑,摔倒在地。 听到动静,苏幼薇忙看去,脸色剧变,急喊道:“严姐姐!” 严飞仙俏脸略白,疼得紧锁眉头,面现痛苦之色,勉力爬起来,一瘸一拐。 那群黑衣人追来,却没有理会她,直接越过她,全力向苏幼薇追去。长剑闪烁寒光,他们手执剑,剑尖划过大地,留下数条痕迹。 见严飞仙无恙,苏幼薇放下些心,努力稳住身体,卧在白马上,颠得十分难受。 白马扬着四蹄,奔跑在林间,绕了个大圈,回到起始点,顺着来时的小道往京城奔去。 作为俞君泊的坐骑,白马万里挑一,全力奔腾开去,很快甩开黑衣人。苏幼薇刚松一口气,便见一支利箭射来,心骤然紧绷。 她的心高高悬起,瞳孔紧缩,抱着马脖的手交握着,手指捏得发白,便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白马忽蹲下,马身在地上摩擦,胸膛、前腿上冒出血珠,染红了雪白毛发。 因惯性,苏幼薇滑下马,在地上滚了几圈,衣上沾满了泥尘,几片落叶插入发间。 另一侧,一群黑衣人围上来,目光冰冷无情。这是另一批人,正是他们射来箭矢,个个握着长剑,银白的剑身上寒光烁烁。 白马嘶鸣,声音凄厉,忽的,远处传来一声回应。马蹄声渐近,一匹雪白无暇的马纵横在林间,跳跃、飞扬,如一道白芒。 俞君泊策马奔腾,黑衫与白马映衬,搭配得恰到好处。白马迅如雷霆,仅仅几息,便奔跑过来,高高扬起前蹄,仰天一声嘶鸣。 他矫健地翻身下马,目光扫过苏幼薇,见她浑身虽脏乱,但未有伤痕,才收回目光,锐利的视线投向黑衣人,抽出腰间的软剑。 “君泊……”苏幼薇轻轻喊道,目光微红。她到底还年轻,又是头一次遇上生死危机,早已被吓住,此刻见到俞君泊,自是倍感亲切。 “别怕,有我在。”俞君泊轻语,目光柔和,声音略显温和,带有安抚之意。 “杀!”黑衣人头目的眼睛一眯,只说一个字,声音很难听,如久久尘封的大门开启,给人以艰涩不舒服之感。 “太子府凌峰,久闻其名。”俞君泊淡淡道。他手握软剑,浑身弥漫着杀气,目光如霜。 那黑衣人冷冷一笑,回道:“久闻锦王从小习武,更得老锦王称赞剑术无双,我早有意见识,但请锦王赐教。” 一群人渐近,步伐缓慢,如同试探般的迈步,紧握着长剑,呈扇形围聚过来。 俞君泊挡在前面,杀意明显。双方在距一丈时,他主动攻伐,软剑快如一道闪电,瞬间收割一人性命。剑身银白,不沾一缕血。 这如同点燃了引线,凌峰目光闪烁,扬臂向天,手中长剑斜指苍穹,喝道:“杀!” 黑衣人袭来,如同骤雨狂风般,展开的攻击无比凌厉,称得上是招招毙命,且人数过多,纵俞君泊剑术百变,但难敌众人。 有数次,黑衣人杀招袭来时,他险之又险地避过,虽躲过杀招,但身上却见了血。黑衣人太多,皆为死士,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人。 苏幼薇攥着衣袖,紧张地观望,心怦怦跳得迅疾,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因太过忧虑,她脑中有点懵,反应略显迟钝。 她有心去帮,可知自己的斤两,冒然前去只会拖后腿。正焦急时,她看到地上的泥土,心思一动,便抓起一把土,冲上去对准黑衣人一洒,喝道:“□□!” 对面,七名黑衣人一惊,当即闭上眼,将手臂一扬,遮挡住自己的脸。 寻此机会,俞君泊一转手腕,长剑划过,如一道银光闪过,袭上他们的脖颈。长剑扫了一圈,四人死去,只剩凌峰在内的三人。 十三名刺客,至此已死去十人。 “先杀了她!”凌峰冷冷道,剑尖遥遥指向苏幼薇。另二人闻声而动,将剑一提,避过俞君泊的攻击,一心杀向苏幼薇。 苏幼薇往后一仰,险险避过利剑,但另一把剑袭来,拦住她的去路。前有剑,后有剑,她避无可避,正险急时,便瞧见一抹黑影。 俞君泊与凌峰对了一招后,借力回身打落一个黑衣人的剑,左手揽住苏幼薇,抱着她转了半圈,用身体替她挡住另一把剑。 剑深入肉,鲜血漫出,血腥味弥漫。 “君泊!”苏幼薇急道,眼眶红透,张了张口,本欲问问他状况,但又怕打扰他。 俞君泊面色不变,只抽空看了眼她,手上动作不停,挽了个剑花后,便直直一刺,插入敌人的胸膛,又立即拔出。 他借力一挥,剑尖横过长空,往后划去,路过一名黑衣人的颈,见血封喉。 凌峰见机立动,身形奔若迅雷,动用最强一记杀招。往日,此招无往而不利,便是他的绝招,曾经的敌人,全丧命在此招下。 一声轻响,乃剑刺入肉内的 分卷阅读10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声音。凌峰面上的笑凝固,难以置信地低下头,望着插入胸膛的剑,怔怔看了会,便缓缓倒下。 在意识模糊前,他恍惚明白,俞君泊是故意留一个破绽,引他上当,借此反杀他。 俞君泊不语,谨慎地扫视周围后,才收回软剑。太子养的那群死士,他曾查探过,自然知道凌峰的绝招。 “君泊,你、你……”苏幼薇紧张不已。他身上有不少伤口,其中有几道已伤至骨头,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她担忧至极。 俞君泊缓缓滑下,被她抱了个满怀。两人坐在地上,他靠在她的怀里。 彼时,盛阳当空,洒落在两人身上。 “你还好吗?我、我给你包扎。”苏幼薇语无伦次,心慌意乱之下,眼泪直落。那浓烈的血腥味,搅乱了她的心神。 “我无碍。”俞君泊柔和回道,“放心,杜七他们处理杀手后,会过来接我。”他目光轻闪,勉强抬起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苏幼薇直点头,脸上显露浅笑,颊边浮现两个小梨涡,安慰道:“你一定会好起来!你看,我一度濒临死境,差点丧命,但总算等到你来,你有大福气,不会短命的。” 黑衣人有几批,她就怕杜七他们未至,他们就先给杀手寻到。她寻思着,与其等杜七找来,不如先骑马回京。 苏幼薇张望片刻,焦急道:“不知严姐姐与齐铭如何。他们是被我连累,但愿他们吉人有天相,能逢凶化吉。” 俞君泊默然,忽抬起洁净的左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和道:“对不起。” 苏幼薇微怔,奇道:“好端端的,你怎向我道歉?” “这场刺杀,是我布的局。”俞君泊回道,轻蹙起眉尖,目光里突显寒意,杀心浓烈,“但出了点意外,我本意是让太子抓你,却不想,那变成了杀你。” “什么?”苏幼薇一懵,上下打量着他,难以置信,“为何……” “我的目的,其一是引出太子的死士,其二便是,”俞君泊稍一停顿,细细探寻她的表情,“用你曾用过的法子,英雄救美。” 她虽也耍心思,数次骗他,但从未有一次,令他涉险过。其实,他也可瞒下,如此一来,她便会念着他的好,只记得他舍命救了她,但他不想骗她。 话已如此明白,苏幼薇怎猜不到?她抿了抿唇,直视着他,问道:“你本意想抓我,且派了杜七等人保护我,欲来一场‘英雄救美‘,谁知出了差池,差点害死我?” 俞君泊沉默片刻,轻语:“对不起。”今日,第二次道歉。 苏幼薇不语,两人静默许久。便在太阳当午时,她忽问道:“你弄一出‘英雄救美‘的戏,且选在我离京之际,是什么意思?” 第58章 互诉衷肠 为何弄这一出?苏幼薇直勾勾地望着俞君泊, 心中虽有些想法, 但又怕自作多情, 便想听听他的答案,以证实自己的猜测。 望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眼,俞君泊久久不语, 难以启齿。经过这些日的相处, 他心里很清楚, 她多为玩乐,少有真心。 若他先开口,就失了主权,她会有恃无恐。 见此, 苏幼薇怕他窘迫, 便不再强问, 主动转移话题:“我给你包扎。”他伤口未愈, 身上血流不止,委实可怖,怕有性命之险。 俞君泊却道:“先上马, 再包扎止血,届时便有黑衣人杀来, 我们也能策马躲避。” “好。”苏幼薇指了指白马,“我扶你上去, 小心些。” 两匹白马很乖巧, 安静地等着, 是锦王府的骏马, 曾受过专门训练,颇具灵性。此刻见主子过来,自动跪下前蹄,蹲下身体。 苏幼薇咂舌,这两匹马太过聪慧,令她眼红,很想拥有一匹。 俞君泊虽受伤不轻,但尚有力气,在她的扶持下,很轻易坐上马。 苏幼薇坐在他后面,双手拉着马绳,将他圈在怀里。白马四蹄踏地,许是知道主人受伤,便只缓缓起身,稳稳地站立。 登高望远,她四顾周围,搜寻着人影,但被层层树叶遮住,看不清明。 苏幼薇心有忧虑,提议道:“我不放心严姐姐,还有齐铭,给你止血后,我想去找一找。你能否回京,去调更多人来帮忙?” “他二人若出了事,你去有何用?无非是倒帮忙。”俞君泊回道,精神虽不错,但状态不大妙,衣上一片湿漉,全是鲜血,“这些事,无须我赘言,杜七自会办妥,放心。” 苏幼薇瞅了瞅他的脸色,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一只手去解他的腰封,轻语:“条件有限,我只能尽力止住血,你忍着些。” 俞君泊垂目,在腰间,那只沾了些尘土的手很灵活,解下了他的腰封,衣襟微一松。他闭上眼,轻声问道:“在前几夜,你去过我俞家祖堂,可还记得那里?” “自然记得。”苏幼薇颔首,面微红着,总归是脱男人的衣服,心里有点窘迫,轻轻拉开他的衣襟,那血与衣粘在一起 分卷阅读10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痛吗?” “我父王与母妃的灵牌在祖堂。”俞君泊轻语,枕在她的肩上,声音放软了些,“俞家列祖列宗,但有名号者,均有在列。” “我记得牌位是有很多。”苏幼薇回道,犹豫少顷,将他的长衫退至腰间,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肌理紧致,极富有力感。 她脸一红,偷偷地瞟去一眼,但见他肩上伤口正冒着血,急忙摸出一方手帕,轻按住他的伤口,柔声道:“你忍着点疼。” 俞君泊抬起手,握住她揽着他腰的手,拇指轻轻移了下,抚过她的手心,温和道:“你在逝世后,可愿入住我俞家祖堂?” 百年后入住他俞家的祖堂?苏幼薇一怔,呆呆地望着他,脸上有抹惊奇,刚回过神,便哭笑不得地问道:“你在向我求亲?” 竟有这种求亲法,且还叫她遇上。但细细思量,这其中有大说法,隐着极致浪漫。 他在向她……许一世情缘,诺一生婚约。 她脸上的眼睛太不严肃,且带有调笑意味,眼睛亮晶晶的,如闪闪烁烁的星辰,那一脸得意的笑容,眉飞色舞。 俞君泊沉默,轻瞥过目光。他便知道,在她得知他的心意后,必会一改委屈可怜的模样,显露张扬热辣的本性。 “本王岂会向你求亲?”他淡淡道,直接闭上眼,声音也冷硬下去,面无表情。 苏幼薇斜眼瞅他,见他那小性儿,便也不与他计较,撇嘴道:“待杜七找来,你回京去休养,我便不回了,咱们就此拜别。” 俞君泊眉梢微动,似蹙了一蹙,却未言语。 渐渐的,苏幼薇贼胆肥了,因见他闭着眼,便不再顾忌,正大光明地欣赏他。在白皙光滑的肌肤上,有几道血痕,损了一丝美感。 但愿有去疤的药,否则留下几道疤痕,便是美玉有瑕。 想摸一摸……苏幼薇瞅了会,脑中冒出如此想法,心中一惊,忙仰天望去,便见一轮烈日悬挂天边,才松懈下心。 有几次经历,她隐隐探到规律。若身在烈阳下,哪怕与俞君泊相触,她毫无反应;但若身在阴处,在一丈之内,他会对她有影响。 苏幼薇脸色怪异,若不是原主的原因,那便真是她想摸他?她何时如此色急?看到一个男人的身体,竟想试试手感! 她悄悄扫去一眼,脸蛋绯红,如同做了坏事般,向左右偷瞄着。俞君泊此番模样,闭着眼、衣衫半褪,确有让人生非礼他的心思。 摸一下,就摸一下……苏幼薇心语,反正俞君泊对她有意,被她摸一把,应该不会生她的气。她只是好奇,想见识下男人的腹肌。 苏幼薇犹豫片刻,便伸出一根手指,本欲去摸一下,但目光触及那一点红,鬼使神差地屈指弹了一下,如同一个风流放荡公子。 她脸颊发烫,便觉全身火热,尤其在见到俞君泊倏然睁眼后,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俞君泊细细看她,眉尖颤了颤,问道:“你在做什么?”他垂下目光,扫了眼胸膛,再看她时,表情便有点微妙。 “误会,是不小心。”苏幼薇讪讪道,脸上堆着笑,显得很勉强,但见他斜来的目光,便知他决计不信,心一横,“我就是想摸你,可在途中脑子发疯,弹了下你的小朱果……” 俞君泊久未言,面容冷静,但面庞微红。他敛去了情绪,只淡淡地瞅她,将她看得尴尬,才道:“嫁给我,任你为所欲为。” 这话太过突然,苏幼薇一懵,霎时慌乱无措,反问道:“你不是称不会向我求亲吗?” “……”俞君泊无言,目光冷冷的,瞪了她半晌,才近乎质问道,“为何轻薄本王?苏小姐三番四次非礼本王,心中无一丝歉疚?” 既无意负责,为何总对他耍流氓? “只怪当时脑子不正常。”苏幼薇苦着脸道。对于刚刚那一幕,她也想不通,难道她真是色女本质,且自带渣的属性? 俞君泊声音冷漠:“你入住锦王府,言行前后不一,一会儿求着本王,一会儿避本王如蛇蝎,你目的何在?” “因事态转圜,言行便也随之而变。”苏幼薇回道,一边按住他的伤口,一边轻甩马绳,白马迈开步子,另一匹白马亦步亦趋。 “你为何要离京?”俞君泊又问,声音略显清冷。在众多事里,唯独这件,他耿耿于怀。 苏幼薇犹豫不语。白马迈着步,马蹄落在小道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很有节奏感。但她的心跳有点乱,事关原主,事关穿越,她无法坦白,但若不说,他必不肯罢休。 “你现在还要走?”俞君泊又问道,便又一声冷笑,“戏弄了本王,便想一走了之,天下岂会有这等便宜之事?你当本王好欺负?” 苏幼薇欲言又止,几番踟蹰后,才小声解释:“我得了一种怪症,中了诅咒。只要在阴凉处遇上你,便如同中了媚药般,欲对你行不轨……” 俞君泊怔忡,细细瞅着她的表情,半信半疑道:“为何偏偏是我?” 苏幼薇眼珠一转,便扯出一个谎: 分卷阅读10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有人如此害我,只因不想我们在一起。” “当真?”俞君泊奇道,“且不说玄术真假,但听你此言,便是谬论,若不想我们在一起,便不该下媚药,如此是在成全我们。” 苏幼薇瞪眼,蛮横道:“你听我讲,不准带脑子。” 两人正谈得欢,殊不知后面跟着一群人,那便是杜七等人,严飞仙与齐铭也在列。 齐铭臂上有伤,缠有一层白布,严飞仙扭了脚,走路不大稳。所幸,两人都无大碍。 片刻后,齐铭忍不住道:“王爷受了伤,不须去包扎吗?”自家主子肩上全是血,他难以理解,杜七等人怎会干看着。 “苏小姐正在。”杜七言简意赅。凭他对王爷的了解,此刻的他,定不希望有人打扰。 齐铭疑惑道:“但苏小姐不知如何止血,仅按住伤口,别的措施一概未有。” “苏小姐在治心病。”杜五平静道,“至于身上的伤,在心病痊愈后,王爷自会唤我们去医伤。”多年的主仆默契,他自然明白,若此刻前去打扰,怕是会遭王爷的冷眼。 齐铭垂头,有点失落。他虽一直在皇宫,不知俞、苏二人的纠葛,但凭这两日所见,心道锦王果真很在乎苏小姐。 否则,堂堂王爷之尊,怎会如此冒险,任伤口流着血,只为得苏小姐几句软语? “在阴凉处,你对我会有欲念?”俞君泊着重问道。 “在皇宫里,我便是因此才会非礼你。”苏幼薇无奈点头,一脸悻悻道,“你可知何处有奇人?我琢磨着,得尽快处理了它,省得它捣乱。” “逐月。”俞君泊轻语,勉强指向左侧,白马立即掉头,朝树林里走去。 苏幼薇一惊,喝道:“你做什么?” “自然是去阴凉处试试。”俞君泊似笑非笑。 苏幼薇黑了脸,气鼓鼓道:“在皇宫时已证实,你再试一次,便是在占我便宜!” “苏小姐,本王今体弱,如何占你便宜?”俞君泊回道,停顿了几息,“我受了伤,无力反抗阻止,但请苏小姐克制些。” 第59章 必须负责 要不要脸?苏幼薇心塞。她已明言自己会有反应, 俞君泊竟还欲去试试, 明摆着是在占她便宜,居然还让她克制? 她恼道:“我克制不住!而且, 我告诉你, 届时我受影响,而你又受着伤,我可不会因你柔弱似一朵娇花而怜惜你!” 俞君泊一声冷笑,语气坚定:“你尽管放心, 本王无惧, 倒想看看你如何狂野。” 苏幼薇瞪大眼, 恨不得咬他一口,往下瞅了瞅。骏马高大, 距地面很高,且又缓行漫步着, 若她冒然跳下去, 恐会摔伤。 最主要的,便是俞君泊。她摔伤不打紧,但他身负剑伤, 摔下马怕是会牵扯到伤口。 粗壮的树根盘旋,其叶如乌云, 似一朵巨大的蘑菇, 遮住头顶一片蓝天。烈阳光芒万丈, 金霞跳跃在树梢上, 却照不透层层树叶, 树下阴凉清爽。 “停,快掉头!”苏幼薇焦急喊道,紧攥着马绳,且努力往后拉,奈何白马毫不理会。它的四蹄稳稳迈着步,只左右轻晃着脑袋。 “你快让它掉头,回太阳底下,否则真会出事……”苏幼薇一脸急切,语带惊慌。 她一个二八少女,还是黄花大闺女,今日在青天白日之下,竟有可能去玩“马震”,实在太具有挑战性! “你怕什么?”俞君泊轻声道,侧着头,枕在她的肩上,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抱着她,“若是真出了事,本王会负责。” “不需要。”苏幼薇急忙回答,但见他冷冽的目光,便又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中了诅咒,若与你在一起,不止我会死,你也会遗憾终生,我们都没有好结果。” 她不算说谎,原主的目的,便是等俞君泊爱上她,再杀了她,以让他痛苦遗恨。如今第一步有眉目,他刚才虽未明言,但已向她求亲,心里定是倾慕她,便只差第二步。 诚然,她不想死,尤其是被当复仇的工具。 俞君泊扫来一眼,淡淡道:“胡说,天下岂有这等事?”他稍作停顿,细细打量着她,目光一暗,“我不惧诅咒,你可惧?” 苏幼薇犹豫片刻,坦直回道:“自然。”自她穿越伊始,便是为了活命,才会屡次厚着脸皮,在他面前耍心思。 在她焦急的目光下,俞君泊沉默不语。 白马驮着两人,从白石小道上踏入泥土地,离开灿烂微热的阳光,栖身在树荫下。 苏幼薇顿觉身上清凉,心中一个咯噔,暗道不妙,熟悉的情潮自腹中升起,蔓延开去,流转在四肢百骸,让她下意识紧抱着他。 但下一刻,求生欲使她停下。她勉力控制住自己,咬着牙艰难道:“快,快走,我坚持不住……不骗你,我会忍不住轻薄你!” 俞君泊垂下目光,轻语:“是吗?” “君泊,我真的中了诅咒……”苏 分卷阅读10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幼薇再劝。 俞君泊淡淡应道:“你已说过。”他微微侧头,犹似在安抚,“我会寻到解决之法。” 眼见他无动于衷,苏幼薇大恼,心头情火与怒火交织,瞬间烧出燎原大火,那直接毁去她的理智,喝道:“好啊,互相伤害!我大不了一死,让你抱憾终身,活着才痛苦!” 相距十几丈远,杜七等人目瞪口呆。他们看到了什么?苏小姐一把拉开王爷的衣,便即压了过去,两人以马背为席,以天为被…… 太生猛了!杜七面庞抽搐,唇抖了几下,欲言又止,和杜五对视一眼。两人一阵犹豫,皆未曾想到,竟会出现这样一幕。 “我们该否上去?”杜七低语。哪怕有十几年的主仆默契,他也无法猜准俞君泊的心思。 上去,他怕打扰王爷的好事;但不上去,王爷受了伤,疑似在遭轻薄,被苏小姐那么重重一压,伤口怕是得加重…… 杜五迟疑,一向冷漠的面容上,出现一抹罕见的为难,低声道:“若是王爷不愿,即便他受了伤,苏小姐也难以勉强他,但怕……” 就怕王爷为美色所误,不顾及自己的伤势,急着享一场云雨之欢,损伤了身体,但他们只是侍卫,又不能越俎代庖,替王爷决定。 严飞仙微侧着身体,眼角余光飞快瞟去一眼,见在远处马背上,那叠在一起缠绵的人影,一黑一淡青。她心头一跳,俏脸粉红。 “我们走开些。”齐铭窘迫,白皙的脸庞上布满红晕,只是目光略显暗淡,有一丝失落。 严飞仙望向他,眉梢微微扬着,见他表情,便明白了一些事,低语:“世上好姑娘多的是,一朵有主,再寻一朵便是。” “多谢郡主。”齐铭回道,低垂着目光,不敢望向前面,心里酸涩难当。他恍惚想到,少时曾被骗吃过苦胆,当时便觉世上最苦之物莫过于如此,可那时的苦,却及不上如今。 杜七与杜五交头接耳,细细商量着。两人的看法一致,打算去阻止,心想着王爷受伤,急需包扎止血,且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如今行房,天时地利人和未占一项。 但由谁去?那二人正缠绵着,王爷是男子倒不必太在意,可苏小姐……他们怕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惠宁郡主,可否请你去一趟?”杜七歉声道,“苏小姐在那里,我们不大方便。” 严飞仙是名门贵女,又云英未嫁,也不便去,但除她之外,其余人皆是男人。 “那好。”严飞仙应道,脸颊粉红,一双眼睛盈盈泛水波。她拄着木杖,扭伤的脚用不上力,是以全靠木杖,一走一小蹦着。 听到动静,苏幼薇耳尖一动,彼时正埋首啃着,下意识侧头望去。此刻,她的意识已清醒,但见严飞仙过来,第一反应便是拢好俞君泊的衣服,遮住她犯下的错误。 在他的胸膛上,红痕遍布,尤其是那两点红,鲜亮欲滴,有种被蹂·躏凌虐后的美感。望着这些痕迹,她脸一红,面皮发烫。 严飞仙撇开眼睛,寻望着别处,喊道:“苏妹妹?”到底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许是害羞的缘故,她声音微颤,不大自然。 “严姐姐,你快些拉开我。”苏幼薇轻语,努力克制自己,再对上俞君泊的眼睛,心中情绪复杂,又是尴尬,又是羞涩,“看什么,这都是你自找的,我说过不会怜惜你!” 俞君泊不语,目光倒也柔和,唇瓣上还有齿印,全是被她咬的。她当时情怒交织,下口自然不会留情。 “严姐姐,抱我去阳光下。”苏幼薇忙道。盛烈的阳光洒下,她身上一暖,仿似阴气尽散,全身都松懈下去,“严姐姐,你可有受伤?还有齐铭,他如何,可有伤到?” “无碍,我们都很好。”严飞仙笑吟吟道,轻眨着一只眼睛,戏谑道,“苏妹妹,你真令我大开眼界。” “别说……”苏幼薇有口难言,苦着脸,斜眼瞅向俞君泊,见他平躺在马背上,一副孤零零的模样,她心中顿觉不忍。 她刚轻薄了他,舒爽后又扔下他,委实渣!但转念一想,若非他偏要去阴凉处试,又怎会有这个结局?分明是他自找的。 苏幼薇纠结,徘徊犹豫不决,所幸杜七几人跑来,轻扶下俞君泊为他治伤,这才按捺住心思,只与严飞仙笑言戏语。 杜七几人窘迫,俞君泊肩上有剑伤,身上也有数道剑痕,若想止血抹药,必得褪去其外衫,但他胸膛上的红痕太显眼…… 几名一向冷峻的侍卫,第一次手足无措,心绪不稳。 反倒是当事人俞君泊,面色冷静,犹似正坐在水榭亭台,手持一卷书,品一杯香茗,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苏幼薇后知后觉,才想到这些人来得太快,实在是不正常。若非巧合,那便是他们早已在,但不知他们看去了多少。 她将脸一捂,只觉得丢脸,自己方才的举动,压着俞君泊轻薄,怕是有理也说不清。 恰在此时,俞君泊望向她,轻语:“你得负责。” 苏幼薇微恼,斜眼瞅他,忍不住问道:“你 分卷阅读10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竟也好意思提?” “苏小姐莫非又忘了?”俞君泊淡淡道,斜飞的眉目略显冷厉,“可需本王帮你回忆……刚刚你是如何轻薄我的?” “不用,不用。”苏幼薇摆摆手,咬牙切齿,明明是他设计,偏让她承担结果。刚才那一幕,落在旁人眼里,便是她色胆包天,且乘人之危,压着他轻薄。 俞君泊平静问道:“那苏小姐可愿负责?” “自然……得负责!”苏幼薇叹道,打落牙齿和血吞,心里的苦说不出。如今众人当前,她先稳住他,待寻个机会,再偷偷溜走。 “你且放心。”俞君泊轻语,眉目舒展开去,声音温和,“诅咒的事,我自会处置。” 杜七低语:“王爷,此行带出的伤药不足,王爷身上剑身过重,需回府去休养。” “送两位小姐回王府。”俞君泊吩咐道,“杜七,你随我去一趟大牢,见见那位先生。” 苏幼薇目光一转,霎时明白过来。前些日,那白胡子老人被抓,那正是俞君泊下的令。 “我也去。”她急忙道。她有不少事想问,若老人真是高人,说不准能帮助她回家。 想罢,苏幼薇目光轻颤,看了看俞君泊。在这里,他待她最好,若是回了故乡,她怕也会思念他,想着与他相处的一点一滴。 俞君泊似笑非笑道:“大牢里阴暗,你真要与我同去?” “我只需要离你远点便行。”苏幼薇答道。她虽少有念及,但心里确也想回家,比起这里,自然还是故乡舒坦,且游乐场所也多。 第60章 决不放弃 “可王爷的伤?虽已止血, 但若不细养,伤口恐会崩裂。”杜七迟疑, 面有担忧。毕竟在外条件有限, 携带伤药不足, 仅仅只能止血。 杜五轻扶起俞君泊,皱起浓眉,认真劝道:“人既在大牢,那便逃不走,王爷不如先回府休养一日, 明日再去见他。” “他们说得极是。”苏幼薇立身在阳光下, 细细看了俞君泊几眼, “你身上有伤,无须急在一时。” 虽起因在他,但他到底为她受伤, 且一直对她不错, 见他伤痕累累, 她也有点心疼。 “事关终身大事, 怎可不急?”俞君泊回道,面容温和, 望向她时, 唇边泛起丝微笑,推开杜五走入阳光下, “待此事结束, 我问你的话, 你可会应是?” “等事情结束后再谈。”苏幼薇犹豫,总归是终身大事,哪里能一口应答。更何况,她心想着回家,怕给了他承诺后,又做不到。 她心里有歉意,前些日,自己一直在追求俞君泊,耍心思、布计谋,找托、落水、装晕、失忆、媚药……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终于,她得到了他的心,可却又欲抛弃他。 始乱终弃啊……苏幼薇心虚,虽说是为小命着想,但也掩盖不住本质——渣。 “苏小姐,”俞君泊微微侧身,目光一点点冷冽,似扫落叶的秋风,带有萧条意味。他用沾着血迹的手指,轻捏住她的下巴,“你是否正想着如何摆脱我?” 怎可承认?苏幼薇直摇头,细细的柳叶眉弯如浅月,一双眼睛莹亮如宝石,闪烁着晶莹的光彩,似洒满了星光般,笑容可掬:“没有,你误会了,我哪敢抛弃你?” “天底下,便没有你不敢的事。”俞君泊回道,面有薄怒色,“如今孤身力弱,便敢欺凌本王,若是能掌权,岂不闹翻天?” “不会,我不敢。”苏幼薇垮了脸,只差举手发誓,奈何俞君泊一脸漠然,明摆着不信她。她撇撇嘴,幽怨地望着他。 俞君泊太精明,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同火眼金睛般,看破一切虚妄,她完全骗不到他。 苏幼薇难以理解,明知她谎话连篇,俞君泊为何会对她动心?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话——感情之事,无法自控? 正想着时,一只温热的大手抚来,轻柔地包裹住她的手。她仰头向俞君泊望去,便见他紧紧注视她,目光炯炯如炬,如同盛阳般炽热。 他轻语:“探过大牢后,我送你回左相府,杜七指派给你,去保护你的安全。” 苏幼薇微歪脑袋,困惑不解,直到与他对视片刻后,才恍然想到,她总归是相府小姐,若要出嫁,那便得从左相府出门。 俞君泊此话,便是指他会上门提亲。 苏幼薇心中沸热,情绪略有起伏,脑中更是如有雷霆在轰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凝视着他呆呆地问道:“那需要多久?” “处理诅咒一事后。”俞君泊回道,手指划动,指肚抚过她的掌心,又软又柔,如同羽毛划过肌肤,给人以痒痒的感觉。 他目光温和,面色也柔软下来,望着她时,眼里如同盛满了星辉,又似暖阳下飞舞的尘埃,柔和至极,补充道:“我会上门提亲。” 旁侧,严飞仙轻笑,自觉离远一点,只在临走前,朝苏幼薇眨眨眼,目光戏谑。 俞君泊垂下目光,在他的胸膛前,便有一个小小的脑袋。苏 分卷阅读10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幼薇低着头,双手交握着,盛阳洒在她的发丝上,渲染出一片柔和景象。 见她久未语,俞君泊淡淡道:“先去大牢。” 苏幼薇目光轻颤,仰头望了望他,又看向两人交握的手,自心底泛出一丝甜意,不由得轻捏了捏他的手,算是一个回应。 但也仅此而已,别的东西,她无法保证。 “逐月。”俞君泊轻语。白马很有灵性,几步跑来,在他的面前蹲下。他上去之后,便即伸出一只手,“上来。” 苏幼薇腹诽,见他行动自如,便知他此前是故意不反抗,任她轻薄以迫她负责。她侧立着,横眼瞅了瞅他,带有嗔怪意味,抱怨道:“你不怕丢脸,我怕。” 要去大牢,必得经过闹区,那时人潮人海,她二人若共骑,少不得被人指点。 说罢,苏幼薇往前挪了几步,坐上另一匹白马,笑吟吟地唤道:“严姐姐,上马。” “好。”严飞仙回道,两道细眉弯起,尤其在看见俞君泊不佳的脸色后,笑容越显甜美。 和苏妹妹亲近,看锦王变脸,对她而言,实乃人生一大乐趣,否则闷在京城,委实太无聊。 “王爷,披风。”杜七低着头,双手捧来一物,那是一件织锦披风,边缘以金纹镶边。 俞君泊不语,只淡淡瞥了眼严飞仙,蹙起如山峦般的眉。这位惠宁郡主,他总看不顺眼,以前还勉强容着她,可如今,她总在他面前晃荡,且坏他的事。 “但王爷……”杜七踟蹰,“王爷身上有几道伤口,被剑划开,需遮挡些。” “无须。”俞君泊回道,“回京时再遮。” 哒哒的马蹄声,两匹马并行在白石小道上,风送去几片落叶,打着转儿轻旋慢舞飞下。 杜七等人跟随在侧。两名少女轻声聊着,一坐前一坐后,偶尔发出一声轻笑。苏幼薇慵懒至极,全身靠在严飞仙身上,被她搂着。 “累吗?”苏幼薇笑着问,“要不换我抱你?” “美人在怀,哪里会累?”严飞仙挑起细细的眉尖,身子往前倾些,将头枕在她肩上。 俞君泊面沉如水,端正坐在马上,目光锐利如鹰隼,耳畔听着那二人的谈话,终是忍耐不住,轻咳了一声。 霎时,白马一个跳跃,颠得马上二人惊呼。它旋转、跳跃,自娱自乐,玩得不亦说乎。 “怎么回事?”苏幼薇忙问道,紧攥着马绳。按理,白马受过训练,当不会如此。此番模样,怎与野马一般? 杜五与杜七对视,听着自家王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快些下马,它恐怕受了激,状态已不似正常,你们先下来。” 苏幼薇狐疑,总觉得怪异,好端端的马怎会突然发疯,但事实摆在眼前。 “上马。”彼时,俞君泊开口,一手自然垂下,一手握着马绳,居高临下。 苏幼薇瞅了瞅太阳,见它当空正亮,想着身上不会起反应,才伸手握住他的手。 这一次,她坐在前面,侧坐着,被他整个抱在怀里,比在严飞仙怀里时,更为亲昵。 俞君泊一手握绳,一手抱她,轻夹了下马肚子,驱马上前。它慢步走着,蹄子落在石道上,发出清越声响。 “王爷,郡主,苏小姐,在下告辞。”齐铭忽道,低垂着头,看不起面部表情,但凭那声音来看,便有一丝不高兴。 “齐铭……”苏幼薇唤道,但齐铭已拜退。她怔怔看了会,才收回目光。 途经闹市时,苏幼薇将头一扭,埋入俞君泊的怀里。闹市人太多,她虽不大在意,但怕有心人乱言,致使流言肆起。 “君泊,你那披风。”她小声提醒。 俞君泊平静道:“拿来。”如墨般的披风,搭在胸前,将苏幼薇整个人包住,不露出一丝。隔着披风,他望着胸前小小的身影,心里鼓鼓涨涨的,仿似拥有了极品宝贝般。 白马不疾不徐,驮着两人去了刑部。 大牢建在地下,光线很暗,地面很潮湿。四名仆人各举一个灯笼,在前引路。苏幼薇二人一前一后,相距至少有一丈。 经过刑罚室,俞君泊轻语:“我先去问,你在此待上片刻。” 苏幼薇沉思几息,便即颔首,坐在火堆旁,偶尔向大牢望去一眼。 在牢里最深处,一名白胡子老人闭着眼,躺在铺满杂草的卧榻上,盖着一床棉絮,睡得香甜,正打着鼾,偶尔吧唧两下嘴。 大牢里阴湿,气候也冷,他缩成一团。 牢役开锁后,便拱手道:“王爷,小人先退下,王爷但有吩咐,只管叫喊。” “醒醒。”俞君泊轻语,推了推白胡子老人,见他迷糊醒来,其浑浊的双眼渐复清明,“本王有几件事请教。” 白胡子老人哼了声,气得胡子一翘,便将身体一扭,面朝内继续躺着,回道:“无可奉告。”显然,他闹着情绪,有点生气。 平白无故被人下令关押,更何况,他是一片好心,才会去提醒,怎知被当做驴肝肺。 分卷阅读10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你可想从这里出去?”俞君泊淡淡问道,目光扫视一周,面无表情,“环境委实差点,若是作为你养老之处……” 白胡子老人一惊,忙腾地一下坐起来,面色惊惶,叫道:“只要你放我出牢,你想问什么,只管问,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虽只来两日,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他已受够。 俞君泊顿默几息,问道:“你曾说,薇薇身上有一团怨气,乃前身所留,是何意思?” 第61章 对症下药 一团怨气, 由前身所留!事实上,这句话已很明显。俞君泊目光幽深,面色沉如黑渊, 心中有几个猜测,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地牢:“薇薇到底是谁?” 在他的旧忆中, 苏幼薇今与昔有天壤之别,一个让他不耐,一个让他悸动, 即便是同一副躯体,容貌一模一样,可那副性子, 却明朗得令他一眼辨清,如同是两个人。 白胡子老人正襟危坐, 轻抚了抚衣摆, 微扬着白眉, 一脸高深莫测,似笑非笑道:“你可听说过‘借尸还魂‘?” 他存了捉弄人的心思, 谁叫俞君泊下令关押他。 大牢四角悬挂着灯笼, 灯火轻晃着,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且气温低下, 便有阴森之感。 俞君泊默然, 背负着双手, 墨色的披风系在肩上。他微低着头, 在昏暗的光线下,面色看不分明,轻语:“薇薇换过人?” 同一具身躯,不同的魂。 “那丫头入住一副躯体内,而原身留下一团怨气,不知其目的。”白胡子老人微挑眉,戏谑道,“小家伙,你怕吗?” “何惧之有?”俞君泊回道,剑眉朗目,似两汪炽阳颇为摄人,语气微沉,“那股怨气可会伤害她?你昨日曾言,她有性命之忧。” 闻言,白胡子老人面色一紧,敛去嬉闹逗弄表情,认真道:“怨气属阴寒,女子性阴,自然会伤身。男子阳气重,你多与她亲近,调理她的身体,但这不治本。” 俞君泊蹙眉,略显无奈道:“在阴凉处,我若与她相距一丈内,她便会生反应,控制不住自己。那股怨气,如何解?” 所幸,能让她生反应的人,只有他,这倒是不幸中的大幸。 “倒也简单,只需对症下药,找到症结。”白胡子老人沉吟道,“原身为何留怨气,得知原因后,再助它达愿,它自会散去。” 俞君泊问道:“人已死去,怎知她心愿?能否为它超度,化去怨气?”他本也不信玄术,更不信鬼神之说,但就怕万一,怕因他的疏忽,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我观它颇具灵性,那便证明,它曾居住羽石里。”白胡子老人摇头,“羽石可养灵。它已非一般怨气,无法超度化解。” “羽石……”俞君泊轻语。那块石头,已让他扔入皇宫的水湖里,但并未解决症结,“昔日那位雄主,无故留两块羽石遗祸后人。” “倒不是。”白胡子老人沉思道,似忆起久远之事,面色有丝恍惚,“据传,两块羽石一在此世,一在异界,互有感应,可相通。” 俞君泊一怔,目光霎时如炬,极其迫人,低沉道:“薇薇是……异界人?” 这不难推论出。苏幼薇自异世而来,借尸还魂在相府嫡女身上,助她达成心愿,再往深想……他豁然开朗,她这些日总在追求他,欲与他共连理,莫非这便是原身的心愿? 但为何,在她成功后,又避他不及? “应当是。”白胡子老人颔首,“我听过一则传闻,在一千年前,羽石本是一块状如羽毛的白色玉佩,后被那位君主打磨成两块……” 俞君泊接口道:“此事我知。两块羽石,那位君主与其皇后一人配一块,伉俪情深。” 千年前的一位君主——沐羽尘,曾统一了这九州天下,在史书上留下浓厚一笔,而其皇后更是才貌双全,掌管国事邦交。帝后并肩而立,一生一世一双人,为千古佳话。 白胡子老人起身,手握拳抵在下巴处,双眼炯炯有神,压低声音道:“但你必然不知,那位皇后也来自异世。我祖上是那位君主的好友,更是皇后的兄长,对此知晓一些。” “两块羽石互有感应,可相通,一在当世,一在异世……”俞君泊轻语,面色微变。若将这些消息汇聚,便可得出一个答案:羽石的主人——那帝与后,能在两界往来。 他垂下目光,目光几番变化,声音低若耳语:“那便证明,薇薇能够回去。”想罢,他负在后的手倏然握紧,细细思量着。 白胡子老人期待地问:“该说的,我全都已坦言,你能否放我出去?” “怨气之事一日不解决,你便一日不能离开。”俞君泊语气冷静,不容置喙,“我会在王府给你安排一座院子,你暂居锦王府。” “羽石一事,事关回异世之事,你不准对薇薇多言。若她问,你便告知她,无法回去……”他稍一停顿,“罢了,若她问,你酌情处理,说与不说,全在你。” 分卷阅读10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说罢,他不理会老人的求诉,自顾自转身,向大牢外走去。倒非他不想留下她,只因想到她几度言称会丢命,一心想逃离他。 刑罚室门口,苏幼薇正等得心急时,一见到俞君泊,便朝他微微颔首,便即跑入深处,顺着一间间牢房找去,直到见到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 她轻声道:“大师,是我。”牢门未关,老人正坐在草堆上,满脸苦色,颇是可怜。 “小姑娘,你要问些什么?”白胡子老人叹道,一脸悻悻,两只小眼睛溜溜一转,“莫非你想回家?” “大师可有办法?”苏幼薇目光一亮,颇为希冀地问,“我身上有股怨气,欲害我命,大师可有法子处理?” “没有。”白胡子老人无奈道。他想到俞君泊的话,虽不欲说谎,但架不住形势,“小姑娘,既来之,便是有缘,当安然处之。” 他估摸着,俞君泊定不愿她回家,他否决回家的办法,绝了她的念头,想必俞君泊会感激他。 “我本也不抱希望。”苏幼薇语气低小,面有失落之色,想起一些人,心中酸涩不已,父母亲友的音容犹在眼前,可此生却再难相见,“只怪我当初嘴贱,为何要笑原主。” 结果原主发招,害她穿越。 白胡子老人又嘱咐道:“你多与男子亲近,可缓解怨气,一点点磨灭它们。”他心中得意,这番话,点在要处上,俞君泊必会承着他的情。 “男子?”苏幼薇惊讶,凝眉沉思片刻,心思转了几转,“只要是男子便可?” 白胡子老人一懵,身上冒了些冷汗,语带惊色:“按理如此,但你想找谁?我瞅着,刚刚那王爷不错,阳气颇足,你可去找他。” 他未曾说谎,以他的眼光,自可看出,俞君泊阳气如海、身具气运,正可压制怨气。 “第一人选,自然是他。”苏幼薇轻语。然而俞君泊心仪她,她不想有事找他,无事便踢开他;其二,原主那团怨气,那个诅咒,始终是个隐患,她也怕忽丢小命。 但不找俞君泊,那找谁?齐铭?她脑里蹦出这个名字,便即摇头,小奶狗品性良善,她别去祸害人家,也省得俞君泊公报私仇。 左相!苏幼薇心中一动,便即笑开,暗自点点头,自家的便宜爹,年纪不大,阳气应该旺盛,她多去亲近亲近,旁人也无话可说。 “我父亲可助我。”她笑盈盈道。看来,她得回左相府,若是徐氏等人安分,那便井水不犯河水,否则昔日那一些旧账,她得再来一次清算。 可惜怨气只能缓解,而无法直接磨灭。 “话已说尽,别的我无能为力。”白胡子老人无奈道,指了指外面,小声问道,“我向来散漫惯了,不想住在锦王府。” 苏幼薇讶异,很快反应过来,浅笑道:“先生,让你受累,但因实在需你救急,还请担待一些,小女子感激不尽。” “老夫也明白。”白胡子老人点点头,不再言语。他自然清楚,这二人不会准他离开。 身上麻烦仍在,苏幼薇失望地转身,回到刑罚室门口,与俞君泊相距一丈远,情绪较为低沉,轻语:“我问好了。” 一事未成,她算白来一趟。 俞君泊颔首,目光轻闪,明白她受了阻。两人一前一后,快步出了地牢。 地牢一出,气温热昂。被盛阳照着,苏幼薇全身一松,驻足而立,等着后面的俞君泊。 她微仰着头,注视着面前如玉雕的男子,含笑道:“君泊,我回左相府去住。” 俞君泊一怔,目光柔和下来,唇边更是浮现一抹微笑,轻轻地握住她的一双手,语气温和:“我送你去,今日回府会备礼,明日正式提亲。” 这便是原先的打算,待送她回左相府后,他会去提亲,倒不想她主动提出。他一刹那想到很多,想必是听了白胡子老人的话,她绝了回家的心思,才决定接受他的心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俞君泊眉目温和,握着她的手,忽想到一句古老的话,又想到她来自异世,代表着不同的文明,便觉手上有千万斤重,仿似握着一个世界。 苏幼薇眨眨眼,有点懵。她只是想回府和左相爹亲近,以压制身上的怨气,但似乎俞君泊有所误会……明日提亲? 第62章 难以取舍 “我……”苏幼薇迟疑, 眼神轻轻闪着,被俞君泊握着一双手,再对上他柔和的目光,心悄悄雀跃着,脸颊布上粉霞,缓缓低下头, 目光左右漂移, “会不会太快?” 细细算来, 两人并未定情,只因他心动,想求娶她过门,才上门提亲, 却未经她应允。 但风气如此, 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俞君泊父母双亡, 只需托人去做媒, 再由她父做主便可。 “你想我何时提亲?”俞君泊轻声问道,握着少女柔嫩似无骨的手,再望着她白玉含粉霞的脸, 心中一阵悸动, 只想将她纳入怀里。 视如珠宝, 惜之藏之。 “我, 分卷阅读10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便是那个诅咒, 我怕应验。”苏幼薇咕哝, 面对如今温和的俞君泊,只觉得怪异,心中极不自然,“所以,我不能应你。” “暂将名分定下,迟恐生变。”俞君泊回道,轻抬起手,拢去她耳边碎发,目光柔软,“我问过先生,我只需与你多亲近,便可压制你身上的怨气。” 但治标不治本。 苏幼薇思量甚久,偷偷瞅了瞅他,便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乌黑眼珠左右一扫,低语:“可暂定亲,但我有条件,在未处理怨气前,我们不得见面,免得我丢了小命。” 她估摸着,若就此不见,俞君泊怕是不会应答,需给他一点甜头,安抚一下他。 俞君泊手一紧,目光灼灼,良久才道:“便依你。明日,我去提亲。”语毕,他轻抚她的面庞,“安心,我会处理好。” 苏幼薇应了声,眉尾温顺柔和,被他抚过的脸颊,此刻正发着烫,如同被火灼了般。总归说着终身大事,她心有羞赧。 “薇薇……”俞君泊轻语,声音醇厚似美酒,尾音微微上扬,颇具柔情,勾得人心颤。 苏幼薇轻咬着下唇,如贝玉般的牙若隐若现,心跳莫名顿了一瞬,又飞快跳动起来。 盛阳炽热,又正对着她,强烈的光洒下,她眯了眯眼睛,忽觉头脑略显昏沉,双腿发软,身子轻轻一颤,向前缓缓倾去。 这番模样,给人的感觉,便是投怀送抱。 俞君泊微怔,手上动作倒是极快,搭在他的腰间,将她轻轻抱住,目光垂落,见她白嫩无暇的侧颜,小小的脑袋枕在他的胸膛上,便觉心满意足,不禁收拢些手臂。 苏幼薇只觉得身上很暖,犹处温池里,浑身舒畅,但头脑昏沉,意识略显恍惚。迷糊中,她看见一间雪白的房屋,有雪白的床单被套,目光所及之下,各处皆纤尘不染。 在床上,躺着一名女孩,在二十岁左右,面容秀雅清丽,肌肤白皙,脸色红润,正闭着眼安详睡着。在床边,坐着一男一女,年纪四十岁上下,容色憔悴,面有忧虑之色。 在床边另一侧,同有一个女孩。观其模样,应当是来探病,因其提了一篮子水果。 苏幼薇心神轻震,头脑逐渐清明,脑里的场景却在虚化,一点点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她不由得握紧手。躺在雪白床上的,是她;随在床侧的,是她的父母;站在旁边的,是她的室友。她穿越过来,身体遗留下,旁人见她不醒,或以为她生病,自然会送医。 苏幼薇心酸,父母就她一个女儿,而她怪症缠身,总也不清醒,父母怕是会伤心不已。 心中的感情在汹涌!当即,她做了决定,决意回家,怎能让父母苦等,自己却在享乐? 苏幼薇清醒,依旧靠在俞君泊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臂膀、结实的胸膛,想到他的提亲许诺、暖阳下的温语,忽生一丝不舍。 “君泊。”苏幼薇轻语,欲言又止。在刚刚,俞君泊与她温语后,她脑里便浮现那一幕。这给了她提示,或许她此前猜测有误,原主并不想杀她,而是送她回家。 原主的目的,便是让俞君泊爱上她,再失去她,以悔恨抱憾一生。那个“失去”,也可以指送她回去,消失在这个世界。 若非如此,为何在俞君泊温柔唤她时,她便预见了现代的事?但她若回故乡,便得助原主达成所愿,去伤害俞君泊。 这非她所想,俞君泊对她的好,她全看在眼里,细细算来,她自与他相识,便一直在利用他,是为保住小命,这对他不公。 但不助原主,她如何回家? 苏幼薇心绪不平,一阵为难,无法取舍。 “怎么了?”俞君泊问道,轻蹙起剑眉,一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怎的这般凉?”已至夏日,当不会冷才对。 旁侧,杜七、杜五低头。正在此时,一名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匆匆跑来,作揖拜道:“王爷,下官来迟,请王爷见谅!” “无碍。”俞君泊淡淡道,仍旧抱着怀中的姑娘,只微侧过身体,挡去她的面容,“昨日抓来的那算运者,本王以为抓错。” 男子忙赔笑道:“下官深以为然。那人非大奸大恶之人,今日便可释放。”事实上,牢里犯人颇多,他也识不全,但听俞君泊此话,聪明如他,怎会不知该如何做? “杜七,带回府。”俞君泊颔首,立即得到杜七的回应:“王爷放心,属下明白。” 他低下头望去时,却见苏幼薇闭着眼,枕在他胸膛上,犹似已睡着,便轻唤道:“薇薇?” “嗯?”苏幼薇轻喃,睁开双眼,目光不复往日如星明亮,此刻略显暗淡,微撅着小嘴,脸上闷闷不乐,“君泊,可否不上门提亲?” 她想回家,但不想伤害他,若任由事态发展,怕他真的会抱憾终身。 锦王向左相府提亲?男子面色一紧,虽低着头,但眼神却在乱飞,心里思虑着。谁都知道,左相乃太子一系,当与锦王水火不容。 “你为何又变卦?”俞君泊略 分卷阅读10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有不快,“莫非还在担忧诅咒?我已应你,暂不见面。”已明心意,却不见面,这种日子必难熬。 苏幼薇理屈词穷,心一横,便蛮横道:“我就要变卦,你若不满,大可不理我!” “本王若不理你,不就称了你的心么?”俞君泊声音一沉,但见她眼珠转啊转,再大的火也消了,便又温语相劝,“不过定个名分,免了你打旁人主意,其它没什么干系。” “我打别人主意?”苏幼薇惊诧,眼睛瞪得圆溜,一脸难以置信,“该是旁人打我主意。” “有我在,谁敢打你的主意?”俞君泊反问。他不怕有人胆大包天,大不了废了那人,但怕她三心二意,他又不能伤她,“明日,我会登门提亲,你不想见我,也由你。” 苏幼薇扶额,只觉得脑瓜疼,强横道:“我们又未定情,怎能定亲?你仗着权势,欺我左相府势弱,便欲强娶我,有无王道?” 俞君泊目光一瞥,扫了她一眼,语调平缓淡然,只在陈述一件事:“本王便是王道。” 那男子将头埋得更低,心中惴惴。锦王这句话,无异于谋反,而今让他听见,可有性命之险,可会被杀人灭口? 苏幼薇气闷,无话可说,碰上这么一位大爷,还能怎么办?以往俞君泊不应她时,她便会耍心思,甚至出卖色相,缠着他同意。 原本,她已聚有经验,诸如勾搭、引诱之类的,奈何不实用。如今对上俞君泊,她得另换一套姿态。 苏幼薇思了又思,便将头一扬,端着高冷架子,不冷不热道:“锦王权势滔天,既欲娶我,又何须麻烦?索性抢我回府,今夜便拜堂成亲,多省事,还省了聘礼。” “你当我不敢?”俞君泊淡淡道,目光微沉,也不顾肩上的伤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步履不疾不徐,“杜五,速回府命人誊写喜帖,广昭各府,本王今夜成婚!” 苏幼薇一懵,脸色呆滞,几息后才恼道:“诅咒怎么办?那不是闹着玩,你可别临到场才后悔。” 俞君泊步子一顿,垂目望她,轻语:“明日我提亲,先定亲,待解了诅咒,再娶你。” 他目光如炬,灼灼地望着她,显然是要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行、行、行!大爷,我全听你的。”苏幼薇眼珠一翻,面色不佳。这座地牢,关押着普通民犯,往来人数较多,此刻全注意这边。 饶是苏幼薇脸皮子厚,也招架不住。 这叫什么话?俞君泊蹙眉,心微闷着,冷着一张脸,目光犹如寒冰。她当他是什么?需要他时,日日情话、时时勾搭;不需他时,阳奉阴违、避他三尺。 从未有人,敢如此待他!望着怀里斜眼瞅天的姑娘,他真恨不得扔了她,但又有丝不舍,最后,只抱紧她离开,回到白马上。 两人如故坐着,黝黑的披风系在俞君泊的肩上,将苏幼薇整个盖住。她躺在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心里滋味莫名。 被她乖巧偎依着,俞君泊气火顿消,心中已在盘算备礼,明日好去提亲。 听着哒哒的马蹄声,街道上的嘈杂人声,苏幼薇闭眼沉思。她想回家,但又不想太伤他,需得寻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第63章 落雁生情 烈阳西斜,嘈杂人声渐弱, 苏幼薇闭着眼沉思, 心陷入两难之地,两界皆有不舍。可细细思来,她更想回家, 回到父母的身边。 阳光仍然盛烈, 她整个被披风包裹着, 全身已在发热, 额头上布有一层薄汗。所幸, 披风单薄,能让阳光透入, 不致令她生反应。 忽有扑哧扑哧声, 一只白鸽飞落。杜七取了信纸粗粗一看, 凑近白马边低语:“王爷, 事有差池, 太子中了三箭, 被抬入皇宫。太子虽伤重,但应该无性命之忧。” 事实上, 今日袭杀太子, 若是除掉一国储君, 时机也未成熟,且太过暴露自己。 “也罢, 算他命大, 令他们速退回府。”俞君泊淡淡道, 面庞上似罩着一层寒霜,“他派人伤我一剑,我还他三箭,也不亏。” 便在此时,苏幼薇见眼前光线一亮,忙睁眼望去。巨大巍峨的城墙挡在前面,几名守卫立大门两边,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往往。 “热吗?我们快出城了,人不多,不用再盖着。”俞君泊轻语,面色清冷,整个人如一座玉雕,自有一股清凉味道。 苏幼薇诧异道:“为何要出城?你身上还有伤,也不去休养?”她动了动胳膊,将披风扒拉到一边,坐正身体,用手轻扇着风。 “我先去换上便服,再带你去一个地方。”俞君泊回道,矫健地翻身下马,在侍卫的带领下,去城门上一间小舍,换了一套长衫。 他头顶精致纯白的玉冠,着以银纹镶边的宽袖月白长衫,腰间束有腰封,左侧配着一块玉佩,其上垂落流苏,长靴亦呈月白色。 一向着玄衣的他,第一次如此鲜亮,褪去了略显成熟暗冷的装束,便多了一丝青涩与柔和,不到二十岁年纪,本就是翩 分卷阅读11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翩少年郎。 俞君泊缓步走来,如同一副缓缓展开的水墨画,清冷、绝丽、孤寂,美得引人注目,让周围沦为陪衬。 这番模样,委实让人惊艳!苏幼薇怔忡,直勾勾地望着他,在他伫立在她面前时,才感慨道:“很英俊!明亮的颜色,着实配你。” “走,我带你去一地。”俞君泊轻语,抬起手向她伸着。斜阳悬挂天边,柔和微热的光洒落,两人的影子交错融合,地上光影斑驳。 苏幼薇犹豫一瞬,便将手交由他握着,心里一时欣喜,又一时失落,总在纠结。她侧过头,问道:“君泊,我们去哪?” “落霞峰。”俞君泊轻声回道,细细看了看她,忽又偏过头,似有一丝不自然,“每年七月七,落霞峰上游人如云,登山或求姻缘,或有情人相会,或去定情……” 情人节! 苏幼薇眨巴着眼,见他此番表情,忽然明白过来。因她刚刚言称两人尚未定情,他便选在提亲前一日,带她去落霞峰上赏景。 杜七几人跟随在后,和苏幼薇二人隔了几丈远,脚步声轻微,知趣地没去打扰。 落霞峰距皇城不远,出了城门,绕着城墙往西走上十里路,便可到达。山峰挺秀,又是初夏时节,青山如黛,草木旺盛,几只鸟儿栖在枝头鸣叫,清甜空气迎面扑来。 苏幼薇全身放松,微张着双手,眯着一双眼睛,任山风吹拂而过。此时,太阳已倾斜,阳光不再强盛,微凉的风漫过肌肤,自衣袖、领口处涌入,极为舒适。 “我们去山上,那里更妙。”俞君泊轻语,拉着她坐上白马,“山上路很长,骑马去。” “能骑上山吗?”苏幼薇狐疑,眺目望去。落霞峰不陡,地势斜向上倾,许是每年游客颇多的缘故,渐渐踏出了一条一丈宽的路。 白马很稳,步调从容,匀速向前。随着它行走间,不断有小泥块滚落,灰尘飞扬。 道路两侧栽有花草,正开得艳丽,迎着山风摇摆。登得越高,山风越盛,蒲公英被风吹散,几团落在苏幼薇发间,似别样发饰。 “你们留在这里。”俞君泊吩咐道。 杜五等人低下头,拱手拜道:“属下遵命!” 苏幼薇回头瞅了几眼,便端坐在马上,闭上眼张开手,脸上露着浅笑,裙摆在风中摇曳,几缕发丝飞舞,抚在俞君泊的面上。 “真舒服。”她轻语。白马踏着步,有一点颠簸,她的身体微摇着,精致的耳坠在阳光下闪烁晶莹光泽,整个人被暖阳渡着光。 俞君泊微倾身,靠在她的耳边,温和道:“那先生与我说过,你来自异世,并非相府嫡女。告诉我,你的本来姓名?” 苏幼薇身体一僵,心里有片刻慌,到底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俞君泊忽提到这事,总归让她有一丝不自在。良久后,她回道:“仍是苏幼薇,我们同名同姓,其实……” 其实,她并非来自异世,而是来自书外。这个世界,本质是一本小说,他是书中男主。 “其实什么?”见她欲言又止,俞君泊询问,轻揽住她的腰,“我很庆幸,能遇上在这个世界里……独一无二的你。” 苏幼薇眉眼弯如月牙。在斜阳的映射下,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如同在发光的玉石,漂亮而晶莹剔透,大煞风景道:“在我故乡,如我这般的多得是,青春靓丽、开朗闹腾。” 她在这里确实是另类,但在她故乡,却不少见,俞君泊觉得她独一无二,只因在这世上她是稀有物种,才会新奇。 “倒也是。”俞君泊颔首,语气如常,“只是锦上添花,增加一个‘独一无二‘而已,有与没有它,都影响不了本质。” 苏幼薇心中微颤,甜与忧并存,交握着双手,面庞上忽现一丝犹豫,在清风里轻轻唤道:“君泊,我想回家……我想我的父母。” 话随风而散,但已入人心。俞君泊久久沉默,直到到达山顶。他下了马,又抱她下来,拉着她来到山峰边缘,踏在迎风石上。 狂风吹来,云雾缭绕,如梦似幻,斜阳的光辉洒满山峰。两人衣摆飞舞,发丝交缠,长长的影子斜在地上,如两尊不朽的玉雕。 “孝道不可违,承欢父母膝下,的确让人难以拒绝。”俞君泊轻语,声音在狂风里依旧很清晰,眉目在暖阳下十分柔和。 他容色郑重,身上似渡着一层光,庄严得如同在立誓般,“你的父母无法陪你一生,而我却不同。你留在这里,我给你一个家。” 蓝天、白云、斜阳、草木、狂风、云雾、鸟鸣、花香……汇聚,如同一副画。此间,青年的承诺,望向姑娘的目光,两人之间仿佛生出粉色气泡,绕着随风飘扬的衣摆飞舞。 ——留在这里,我给你一个家! 苏幼薇启唇,差点便要答应,却在此时,眼前视线模糊,依稀间,又一次看到自己的父母,看到他们在抹泪呼唤她。面对他们忧虑思念的目光,她沉默了,将到口的话咽回。 诚然,俞君泊的话很动听,也很诱人,但她依旧想念父母,做不 分卷阅读11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到为了自己,便将他们舍弃,此生永不复见。 极为重要的是,原主的怨气无解,除非他终止对她的感情,否则即便她选择留下,等他的感情浓烈后,原主也会送她回家。 最终的路,只有一条。无论她如何抉择,她注定会回去。区别在于……时间长短而已。 但长痛不如短痛! 苏幼薇心下决定,与其等原主强送她回去,不如由她来做安排,为自己的离去善后,尽量减少对他的伤害。 “若是你父母有知,会谅解你。”俞君泊轻声道,紧紧注视着她的面容,手臂微动,将她揽入怀里,“薇薇,留下来。” “你说得对,父母必然希望我幸福。”苏幼薇笑吟吟道,压住心中的歉意,抬手也将他抱住,埋首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鼻子一酸,又仰起头望他,忽闭上眼睛。 这个动作,是在索吻。 她既想清了,便得加快速度,尽早达到原主的要求,只希望留有时间,能令她善后。 只是对他,她注定辜负。 “薇薇?”俞君泊略有诧异,不大明白。 苏幼薇霎时睁眼,眼睛瞪得圆溜,嗔怪道:“呆子,别说话,快吻我!” 俞君泊一怔,目光炯炯有神,望着近在咫尺的她,唇微微一动,忽有丝无措。一直以来,全是她主动,亲吻、亲昵,他只是全盘接受,却未曾回应过一次。 “堂堂锦王,难道不会亲女孩吗?”苏幼薇眉梢一挑,目光戏谑。 俞君泊回道:“自然会!”说罢,他提了一口气,便闷头往前一冲,压在她的唇瓣上。 苏幼薇吃痛,往后退一寸,恼道:“你撞疼我了。”他的牙磕在她唇上,很痛的。 不到片刻,她又在叫嚷,声音含糊不清:“笨蛋,你咬疼我了,那么大力作甚?”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染上一层神圣的光彩。云雾如海翻涌,仙气渺渺,晚霞道道成束,落雁翩翩而归。两人站在山崖迎风石上,相拥而吻,美得不可思议。 一吻落毕。苏幼薇心中又甜又酸,但见俞君泊这青涩模样,也不知未来会是哪个女孩,将他教成“老司机”。 第64章 珍重再见 清风徐徐, 两人衣摆猎猎, 宛若神仙眷侣。 金乌沉落, 漫天晚霞如火,映照在云雾上,艳丽灼人眼。风吹过草木,惊起几只栖息的鸟儿。它们发出清亮的鸣叫,展翅飞向蓝天。 俞君泊寻望天色, 见夕阳已尽,不禁有一丝失望,揽着苏幼薇的腰, 将她带离迎风石, 疑道:“阳光已无, 你竟未曾生反应?” 许是刚亲吻过,他的声音略显暗哑,面上隐现淡红色,双眼却熠熠生辉, 望向她的目光,便如太阳一般炽烈。 苏幼薇正感慨着,忽听他这句话, 心里猝然一惊。这一次,不在阳光下,她与他相距不到半寸, 身上竟毫无反应! 这代表什么?难道已达原主的目标, 如今只需送她离开?思及此, 她一阵心慌,抱着他的手不自觉加大力度,紧皱着眉头。 虽相识不久,但她的确舍不得他。这些年来,他是除了父母外,唯一愿包容她的人。即便她总在闹腾,耍小心机,他仍会纵容。 俞君泊细细打量她,似有所了然,轻语:“事已至此,你无须再骗我。” 显然,他误会了,以为她最近的异状——在阴凉处会轻薄他这怪症是她在瞎编。 苏幼薇轻轻应了声,因情绪低落,便不欲解释,由着他误会。 “怎么了?”俞君泊问道,心知她情绪不对,便轻抚她的背,安慰道,“事情总会有转机,说不准在将来一切都可解决。” 有关怨气和她回家的事。白胡子老人曾言,羽石有两块,一在当世,一在异界,可互通,借此在两界往来。但这只是传言,除非他有万全把握,否则不能告诉她。 万一她回去了,无法回来怎么办?他不想赌,便当他自私罢了! “君泊,”苏幼薇呢喃,脸色忽的粉红,便连耳垂都呈赤色,扭扭捏捏,眼神轻闪着,似难以启齿,“我,你,想不想……” 她心一横,做贼般地左顾右看,见无人才悄悄地问:“你想要吗?” “要什么?”俞君泊一怔。话说一半,她这般问来,他怎知何意? “就是……”苏幼薇欲言又止,横眼瞅他,又是羞又是恼道,“自然便是与我鱼水之欢。”这个呆头鹅,非要她一个姑娘家开口。 闻言,俞君泊目光一颤,气息骤然不稳。清风中,漫天晚霞里,少女柔软的身子紧靠着他,淡淡的体香配着花香涌入他鼻尖,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他的肌肤上,那双如黑葡萄般的眼正凝视着他,丽若桃花瓣的双唇一张一合,告诉他要与他鱼水之欢…… 怎能不心动?自在昨日明心意,便似打开了心中尘封的大门,他总会想到她,哪怕昨夜在绘画时,笔随心动,便下意识绘出了她。 “薇薇!”俞君泊 分卷阅读11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收紧手臂,目光如炬,炽热得令她有灼烧感。这种诱惑,他难以抗拒。 苏幼薇微侧头,有点紧张,垂目红着脸道:“你若是想要,我今夜就给你……”彼时,她唯一能给的,也只有一夜。 她心想着,反正自己要离开,不如留一份记忆。各自留一个念想,好歹曾经拥有过。 思及此,苏幼薇心中哂笑,忽觉自己略渣,这不就是一夜风流不负责吗?她虽开朗,但并不开放,若非心中有意,若非想着与他经此一别再不复见,断也不至于如此。 “为何?”但出乎意料的,俞君泊很快控制了情绪,轻挑起她的下巴,凝眉望着她,“你是否又想着坏主意?是想离开我?你给我一夜?那‘一朝一夕‘怎及得上‘天长地久‘?” 一连五个问句,问得苏幼薇哑口无言,心想着这男人太敏锐,在他面前耍不成心思。她撇撇嘴,咕哝道:“你到底要不要?” 好歹她也是京城第一美人,主动献身,试问天下有几个男儿能拒绝? 俞君泊语气坚定:“你若给了我一夜,那明日便得坐上花轿,嫁入锦王府。”语毕,他朝她瞥了眼,沉着一张脸,“夺了人清白,却不予以负责,本王不像你,做不出此等负心薄情之举。” 苏幼薇被噎住,几番张口,却反驳不出话。她忽觉得,两人的性别似已对调,一般而言,当是女子愤斥薄情郎。 “我不用你负责。”她低语,气焰微弱,很是心虚,“难道你真要我负责?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莫非也有名节?” “本王虽无名节,但有……”俞君泊轻语,面色微沉,目光冷冽,心中颇为郁闷,语气不佳,“苏小姐,你到底意欲如何?” 想要他便要、想弃他便弃,说“一心在他身上”的是她,说“给他一夜”的是她,找小奶狗的是她,决意离开他的也是她。 “一夜,你若不要,那便算了。”苏幼薇低语,将手一摊,笑吟吟道,“君泊,你还是童男,对不对?”瞧他青涩模样,且后院又无姬妾,必然是个童男。 俞君泊横她一眼,一脸正经道:“你总归是姑娘家,怎可如此直白,将‘鱼水之欢‘与‘童男‘挂在口边?” “哦。”苏幼薇点点头,虚心受教,但在眼里若有戏谑之意,“我应当说‘欲与你探讨人身奥妙,摸索一下男女有何不同‘,以及‘你是个未经人事的纯情少男‘?” 俞君泊默了默,撇开眼睛回道:“不必换了,就用原先的词。” 两人迎着山风静立,最后,苏幼薇轻语:“我们回去。”山风阵阵,已微有凉意,少女的身影略显单薄,齐脚裸的长裙摇摆着,似一朵盛开的花。 俞君泊颔首。落霞峰,在夕阳落尽那一刻最美,恰在当时,两人在拥吻,也不枉此行。 下山途中,不便骑马。他由始至终与她携手,牵着她慢步下山,此趟虽无交流,但温意缠绕心中。 半山腰上,杜五等人候着,一见两人,便垂首侧立,待两人缓步走过后,才跟在三丈远外,牵着马一同下山。 回城时,天色昏暗,城门口点亮灯火,城门已关上一半,他们恰赶在最后一刻到。街道清冷,不比白日的喧闹,夜晚宵禁。 十六的月仍旧很圆,周围闪烁着几颗星辰。苏幼薇二人并辔而行,中间相隔三尺,哒哒的马蹄声在夜间格外响亮,惊醒夜的沉寂。 两人少言,似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温馨。杜七等人远随在后,寂寂无声。 “左相府到了。”俞君泊忽道,声音很轻,凝目望向苏幼薇,“今日几番波折,你也累了,好生休息一夜。明日我入相府提亲。” 苏幼薇抿唇,侧了侧身体,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捏了下,心中犹似有千言万语,但出口的却不过几字:“我会的,再见。” 也许在今夜后,她与他再不相见。 “明日见。”俞君泊轻语。 苏幼薇进入相府大门,杜七随她入府。他端坐马上,仍旧注视着她,目送她远去,直至再不见,才收回目光,策马回了锦王府。 “爹爹。”苏幼薇唤道。入府后,她先去了左相的主院,恰巧那一家人都在。她瞥了眼垂首而立的苏嫦茹,便即笑靥如花。 昨日她另辟蹊径,令丫鬟竹兰误以为自己死去,这才和盘托出,并画押认罪,当时苏嫦茹被幽禁府里,而今却未送至尚仪府。 答案已明了,必是她这位爹爹从中打点,又借太子威仪,暂缓了苏嫦茹的罪行。 “幼薇,你怎回了?”左相讶异,面现歉疚,忽又一冷,“爹爹才知道,嫦茹竟如此狠心,对你百般刁难,更欲置你于死地!” 苏幼薇接口道:“爹爹说得极是。她引太子前来,害我遭太子退婚,一心不容我。这样的妹妹,我怎能容她?” 左相默了默,又道:“到底是姐妹,爹爹已狠狠责罚她,你作为姐姐……” 如今局势不明,谁胜谁败犹未可知,他将大女儿压在锦王身上,二女儿压在太子身上,无论哪一方胜,左相府都可屹立 分卷阅读11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不倒。 苏幼薇笑着打断道:“都说长姐如母,妹妹有错,是我教不过,自该重罚她。” 左相叹道:“幼薇,我已教训过她,此次她怕也会在官衙受些苦。她是你的妹妹,你大度一点,原谅她,往后姐妹俩和平共处。” “那爹爹可会去打点,让她少受些罚?”苏幼薇似笑非笑道,“我一条命,本也比不上她受的罚,如今爹爹还欲替她脱些罪。” “杜七,我们回院子。”她旋转过身,也不与左相问礼,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 途中,杜七轻语:“王爷明日提亲后,苏小姐若不愿久待相府,可提前嫁入锦王府。” 提到俞君泊,苏幼薇步子一顿,遥望着明月,忽的长长一叹,面上的笑略显勉强,轻语:“杜七,你帮我给君泊送一封信。” 今夜她便得离开,自然要支开杜七,省得他落下保护不周的罪名,平白受罚。 “遵命。”杜七回道,语言间有恭敬意。他已明白,这位便是未来的锦王妃,是他们的主母,“苏小姐在相府一切小心。” 苏幼薇发了会呆,便让丫鬟取来纸笔,细细思量一番,便提笔写下一些字。她未曾练过书法,有些繁体字也不会写,是以字迹歪扭、缺笔少划。 君泊亲启:我已回家,勿念。今日落霞峰上,那些话,那些景,那些情,此生不忘。即便我离去,但情仍在,我们曾拥有,若心心相念,刹那即是永恒。珍重,再见! 苏幼薇折好信纸,将其装入信封,轻声道:“杜七,帮我……交给君泊!” 第65章 急转直下 “苏小姐, 小心一点。”杜七接过信, 直接收入怀里,拱了拱手便向后退去。王爷与苏小姐刚分别, 能有什么大事?他估摸着,这信里无非是些传情话。 王爷见了,应该也会高兴。 夜色浓重,圆月若银盘,月华如烟似雾, 清辉流转,洒在人间,落下一地水银,朦胧如诗如画。在清幽的月色下,人间点缀着灯火, 渲染出几丝烟火味。 “杜七, 等等。”苏幼薇唤道, 面色从容自然, 微微含着笑,“你先送我去安平王府,我想和严姐姐聚聚。” 她在晚间出府,彼时皇城宵禁,一个女孩在外多有危险。若是带上相府护卫, 她又不放心, 怕会节外生枝, 惊动左相与徐氏。 权衡之下, 她去麻烦严飞仙,请她调出些王府侍卫,护她一趟。 杜七颔首,自然不会拒绝。 正在苏幼薇二人出门时,在另一间院落,苏嫦茹惊得站起来,未施粉黛的面上略白,身子更在轻颤,忧道:“太子殿下遭袭杀?” “我儿莫慌,为娘得知消息,殿下无性命之忧。”徐氏安慰道,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冷若寒冰,“听你爹爹猜测,应当是锦王……” “凭何?!”苏嫦茹愤斥道,手绞着帕子,面色青白交错,“莫非因起苏幼薇?” 徐氏颔首,冷哼了声,才道:“是她遇袭,累锦王受伤,锦王遂派人袭杀太子。”京城虽大,但各府消息灵通,基本没有秘密。 苏嫦茹忙问道:“有证据吗?袭杀一国储君,如此胆大妄为,怎能姑息?扳倒了锦王,我看她苏幼薇如何得意张扬!”说到后一句,她表情愤慨。 “傻孩子,锦王是何许人?他岂会留下证据?”徐氏目光一沉,面有隐忧,“你爹爹曾言,锦王近日行事越发张扬,让人忧虑。” 苏嫦茹虽是闺阁少女,但身在相府,常闻一些时政之事,倒是耳濡目染,颇有几分见地,当下心思一转,愕然道:“莫非锦王……” 她白了脸,将手帕绞出皱褶,气恼道:“怪不得苏幼薇抛弃太子,转投锦王,原是有先见之明!”这般说来,她以为得到了珍珠,而实则那不过是人家不要的鱼目。 “我儿不急,如今胜负未可知。”徐氏笑道,保养甚好的面上浮现一丝冷意,“天下,终究是皇族的天下,真当皇族如此简单?” 当今圣上虽昏庸,太子虽无能,但殷王朝历数百年而不衰,岂会没有底蕴? “娘说得是。何况,太子乃真龙之子,锦王不过人臣,优劣自现。”苏嫦茹松缓了心,恢复从容淡漠,整个人气质偏冷,如同广寒仙子,似雪山上的一株莲。 便在此时,一个婆子敲里屋的门,立在门口低头恭声唤道:“夫人,小姐。”她轻声走近几步,“老奴得知,大小姐趁夜出府。” “所谓何事?”徐氏疑惑问道。 “老奴不清楚,只知有杜七侍卫随行。”婆子忙回答,眼珠子飞快转着,又涎着脸道,“老奴已让人去跟着,必然能查清。” “做得不错。”徐氏满意点头,随手赏了几个小物件,令那婆子千恩万谢,“入夜了,她能去的,无非就是锦王府。但她才与锦王分别转回左相府,应当不会再去锦王府。” 苏嫦茹眸子一亮,唇角微翘起,侧头轻声问道:“娘是指……她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分卷阅读11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在入夜宵禁之时,一位相府小姐撇开丫鬟与婆子,更不需马车与家丁护卫,仅带个别府的侍卫在外,难免会让人起疑。 苏嫦茹屏退丫鬟,靠在徐氏的肩上,目光闪烁寒光,声音平静:“娘,若将此消息转告太子府、楼月大王子侍从。他们得知苏幼薇在哪里,那……” 借刀杀人! 彼时,苏幼薇已出了小巷,踏着单调的步子,踩着如云烟般的月华,单薄的衣裙在夜风里飞扬,但心情略显低落。 “苏小姐。”杜七忽道,声音很轻,不至于吓倒人。见她回头,他才追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后面有人跟踪,小人去处理下。” 苏幼薇心思一转,点点头道:“若是些街头瘪三,便打发他去;若是左相府家丁,那便多给他几拳,横竖是苏嫦茹她们的人。” 她留在原地,直到杜七处理后回来,才与他上路。 在安平王府侧门口,苏幼薇敲门。此时,已过小半个时辰,万家灯火辉煌,人间处处是光明,掩去淡淡月华。 在守卫开门后,她浅笑吟吟道:“烦请去寻惠宁郡主,便道相府苏幼薇在侧门。” 几名守卫惊讶,细细瞅她,但见杜七锐利的目光扫来,才低语:“稍等。”他抱有怀疑,实在是苏幼薇举止太怪异,恐有诈。 “苏妹妹,你怎来了?”严飞仙得禀消息,亲自来侧门相迎。白日被黑衣人追击后,她脚伤未痊愈,走路时略显不自然。 见此,苏幼薇深抱歉意,扶着她道:“严姐姐,我求你一件事。”语罢,她不点明,只朝杜七笑道,“你去向王爷送信。” 杜七心疑,知道她在支开他,但细想,倒也无碍,在安平王府侧门口,也不至于出事。 “苏妹妹,你寻我到底何事?”直到杜七离去后,严飞仙才笑着问道,俏皮地眨眼,“我听闻,你与锦王出了城。” “我们去了落霞峰。”苏幼薇略显羞赧,拉着严飞仙的一双手,容色郑重,向来清甜的声音此刻略显低沉,“今夜,我还想去一次。” “和我?”严飞仙诧异,但未曾拒绝,只唤了一队府卫,两人坐马车连夜出城。彼时城门已关,她散了些财,才打点好门口守卫。 车轮滚在泥路上,略显颠簸,马车轻晃着。苏幼薇脸色沉郁,忽问道:“严姐姐,你觉得君泊如何?可生有一点心思?” “苏妹妹这是何意?”严飞仙蹙眉问道,面有不愉,“莫非认为我在觊觎锦王?” “不是!”苏幼薇直摇头,欲言又止,几番踟蹰后,才低声道,“君泊很好,严姐姐若有意……你们本也很般配。” 严飞仙狐疑,细细打量她,沉吟道:“莫非你与锦王置气了?否则好端端的,为何说这些糊涂话?”语毕,她伸手戳了戳她,“他有你,你有他,我凭何横插一杠?” “若没了我呢?”苏幼薇问道,目光清亮。 “什么?”严飞仙惊道,“苏妹妹,你这话何意?” “随口一说罢了。”苏幼薇悻悻回道。 另一侧,杜七满身是血,正艰难地翻过一面墙,摔入一户人家里,虽在咬牙坚持,但目光渐渐涣散,终合上眼晕过去。 不久前,他遇上一群蒙面客,对方一见他,当即下诛杀令,在与他们交手的过程中,他才知他们来自太子府。 他孤身一人,自然敌不过一群杀手,只能做到重伤逃离。 “不必追他。”杀手头目道,目光扫向四周,沉吟道,“此地距安平王府不远,听闻苏大小姐与王府郡主有交情,或许,她如今在安平王府,我们去看看。” 夜色幽静,离城门已远,道路上人烟稀少,护卫们举着火把,照亮脚下的路。马车缓缓而行,伴有脚步声与火把滋滋声。 “落霞峰到了。”护卫在车帘前轻语。 夜间的落霞峰与寻常山无异。就着月色,苏幼薇踏上一条小道,小心地爬着山峰。 “苏妹妹,你深夜出城,便为了爬山峰?”严飞仙长叹道,摇了摇头,面上浮现一抹戏谑,“难不成你为了回顾白日所见?” “哪有?”苏幼薇反驳。两人正打闹时,忽见一群黑衣人涌出,面色全是一变。这样的着装,她们白日时便见过一回,是那些杀手! 护卫冲上去,和杀手交上手。 “我们退!”严飞仙喝道。前路已被拦,只能登向落霞峰,但那是一条绝路。落霞峰,只有一条路,供游人上下。 “严姐姐,我又连累了你!”苏幼薇心急,颇感歉疚。她也不曾料到,竟又遇上刺客,白日的属于太子,不知如今的来自哪里。 严飞仙一边轻喘气,一边笑着回道:“先不慌,也许不是冲你而来。”这显是安慰话,她刚回京,不曾得罪谁,怎会遭来杀手。 后面传来刀兵相鸣声,所幸她们白日里经历了一场,到夜间再遇上刺杀便少了丝恐惧。 噔噔噔!一串脚步声,如同死亡的号角,在一步步接近,给人以紧张压抑感。叮咛!又几声脆响,似刀剑 分卷阅读11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划过坚石的声音。 苏幼薇二人登上山峰,夜风很大,吹得衣摆飘荡,青丝飞舞。二人站在山崖边的迎风石上,转身望向蒙面客。 他们握着长剑,剑尖划过大地,留下一道道痕迹。风吹起落叶,扬起黄沙,发出的呜呜声如在悲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苏幼薇的身上。刺杀目标,已很明显。 苏幼薇握紧手,仰头望了望圆月,声音有点哑:“你们的目标既是我,那放过严郡主。” 传闻,阴气最重时,多是午夜。她来落霞峰,本是来聚阴气,让原主的怨气能有最大力量,以送她回家。 “苏妹妹!”严飞仙惊呼,因见苏幼薇推了她一把,将她推离崖边。她来不及站定身体,便往后望去,见苏幼薇临崖而立。 她被月华笼罩,无端生出一丝空灵,衣裙飞扬,整个人犹处云烟雾里,美得不真实。 苏幼薇抿唇,见黑衣人在步步接近,又不禁望向山崖下,那里一片黑暗。她心有犹豫,但在此时,一抹暗影袭来,那似是一支利箭,伴有雷霆风声。 她心惊,下意识躲避,却不慎踩空,直接滑落下山崖,狂风涌入口鼻,鼓荡她的衣裙,远远望去,似一只大鸟飞落。 在皇宫里,碧水下,那一汪湖泊中,一块雪白的石头闪烁晶莹光泽。 明亮的光线照来,苏幼薇看清眼前的景物,不自禁一怔,面上尚未显露欣喜,便瞧见自己的着装,仍是一袭轻简长裙,是掉落山崖时的打扮。 她看向自己的手,白皙娇嫩,处处透露着精致,属于相府嫡女苏幼薇。 在她的周围,聚有七八人,目光里大都有好奇与惊艳。 第66章 绝望之怒 苏幼薇懵圈, 眼前的高楼大厦,远处的霓虹彩灯, 无一不证明自己回了家,可自己并未魂归, 而是身穿,带着原主的身体穿越! 她仍是相府嫡女, 那原本的自己呢? 苏幼薇正心思杂乱时, 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叫唤声:“你怎也不等我?” 她下意识回首望去, 便瞧见自己的室友严瑶, 眼睛徒然瞪大,一脸愕然。 那是谁?!那副容貌,苏幼薇并不陌生, 因为那曾属于她, 被她用过十数年,每日照镜子时, 总会看上它几眼,怎能认错? 那人着病号服,显然还没有出院。 紧接着, 苏幼薇看到室友严瑶拉住那个人,亲密地挽着她的手, 唤那个人“幼薇”。 那果然是自己!她在意外中, 又带有一丝明悟。难怪她身穿而回, 原是有人住入她的体内, 占据了她的身躯, 以致她只能身穿。 “苏、苏小姐?”苏幼薇喊道,这般叫着自己,总归有一点别扭。她想知道,在自己身体内的人,是否是原主。 那女孩尚未反应过来,倒是旁边的严瑶闻声看来,见她一身复古装扮,不禁一怔。 直到苏幼薇拦到女孩面前,她才抬起古井般无波的眸子,淡淡地朝她望去。但在转瞬,她又笑开,细长的眉眼弯如月牙,似邻家俏皮的小姑娘,问道:“小姐有事吗?” 苏幼薇迟疑,瞅了瞅一旁的室友严瑶,便回眸问道:“我能否与你单独聊聊?” 女孩颔首,目光轻轻一闪。两人走远几步,苏幼薇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殷王朝左相府的苏幼薇?” “不是。”女孩干脆道,回答得很利落,淡扫了她几眼,似有了然,“你才是苏幼薇?”显然,她已猜到一些事。 苏幼薇沉吟片刻,点点头道:“你的这副身体原本属于我。” “我是偶然入了你身体。”女孩淡淡笑道,这也非她所愿,有几人不想要自己的身体? 苏幼薇默然。她费力从异世回家,可躯体已让人占据,无容魂之处。她才是苏幼薇,但如何与父母言明?如何与亲友自证? 互换身体之说,若是宣扬出去,后果难料。 更何况……苏幼薇失落,若按血缘来论,面前的女孩才是父母的亲女,而她只是外人。 “你想如何?”女孩主动问道。显然,换回身体不易,至少在如今,她们只能将错就错。 苏幼薇抿了抿唇,便道:“我无处可去,想住回家里。你放心,我不会对父母乱说。” “可以。”女孩应道。她身材单薄纤细,又着病号服,便显得楚楚动人。 苏幼薇心下略松,但脑里仍昏沉,对于后事一概无计较,当时全心想着回家,哪知会有此结果。她估摸着,大约是报应。 先为了活着,她一心勾搭俞君泊;后为了回家,她又弃了他,将他利用个彻底。 然后,她便遭了报应,两头都落空。 “把它给我一下。”苏幼薇轻声道,目光落在女孩的病服口袋上。那里微鼓着,看形状似一个手机,较为显眼。 这是她的手机。她熟练地登上书城,找到一本小说,只瞅了几眼,便觉失望。这本小说以男性为视觉,见证 分卷阅读11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了他一生传奇,正是她所穿的那本小说。 在书中,俞君泊是男主,相府嫡女苏幼薇便是炮灰,而女主,不出意料是严飞仙。 至于她的穿越,以及所带出的影响,书里自然不会有。 苏幼薇匆匆翻了下评论,了解下后面的大致剧情。当初,她看小说时,在原主行刑死后,便弃了文,错过了一些“要点”。 其一,便是俞君泊未曾心仪过原主;其二,便是原主是重生女,这两点,她直到穿越后才明白。 苏幼薇递还手机,心有悻悻。昨日,她想两全其美,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忍痛割舍下一方,结果如今两边都是一场空。 两人谈妥回来时,严瑶正在树荫下等,一见她们便笑道:“幼薇,我们该回去了。叔叔正在办理退院手续,我们下午就回校。” 女孩乖巧应好,倒是苏幼薇试探问道:“严小姐,我记得,你与安小姐在网上连载有小说,那你们可知道陆如是这个作者?” 严瑶与安浅夜都写有言情小说,这在班上已不是秘密,只是无人知道她们的笔名,便也不知她们写过哪些小说。 至于陆如是,则是《帝王录》的作者,她便是穿去了这本小说里,才遇上俞君泊。 严瑶微愣,语气有点迟疑:“你怎知道?”她的脸色微显异样,“你为何会问陆如是?” “是我刚才说漏了嘴。”女孩笑着打圆场,“瑶瑶,你若是知晓,便告诉她罢。” 苏幼薇含笑道:“我很喜欢她的小说,恰巧你们都是作者,这才好奇问问。” “原来是这样。”严瑶回道,眉眼弯弯,显然很雀跃,“那好,我替你去问问。” 苏幼薇忙道谢,心中有期许与失落。不管如何,她的确回了家,便与异世诸事分割,与俞君泊再无联系。从今往后,他于她,不过是书里一个人。 她去寻《帝王录》的作者,不过为了解惑,顺带看看俞君泊的结局。作为书中男主,他的人生虽波折丛生,但必幸福圆满。 “君泊……”苏幼薇低语,鼻尖一酸。她在回来前,是落入了山崖,不知得知消息后,俞君泊会如何。 朝阳冉冉升起,不会因一人的离去,而停留下脚步。在锦王府里,花香如潮,鸟儿轻鸣,仆婢们往来匆匆,手脚麻利。 “王爷醒了?”杜五问道,面现忧色。 “出了何事?”俞君泊蹙眉。他昨日受了一剑,只简单包扎止了血,便带着苏幼薇去了落霞峰,晚间回府后半处昏迷,今早才醒。 杜五欲言又止,为难道:“惠宁郡主求见,有一则坏消息,王爷可要亲自去问?” 俞君泊一边任仆人为他穿戴,一边问道:“杜七可有传回消息,薇薇在左相府如何?可有人欺负她?” “王爷,”杜五沉吟不决,声音低弱,“杜七生死不明,与我们已失去联系,至于苏小姐……大体情况,王爷可去问严郡主。” 俞君泊默然,目光顿时锐利,简单梳洗后直去大厅,一眼便瞧见严飞仙。彼时,她很是狼狈,身上污泥遍布,发丝凌乱,正焦急地坐在那里,脸色慌张。 他面容淡然,只是藏在袖口的手悄握紧,直言问道:“怎么回事?” 严飞仙惊站起,手足无措,俏脸微白着,轻声道:“昨夜,苏妹妹来找我,说是去一趟落霞峰。但在山峰底,我们遇上刺客……” “苏妹妹掉落山崖……”她小心翼翼地望向俞君泊,见他目光沉如深渊,似蕴着狂风暴雨般,让人悚然心惊,不敢与之对视。 在这一瞬,她清晰感受到,俞君泊身上传出的森然杀意,凛然若冬日寒风,冰凉刺骨。 严飞仙一咬银牙,接着道:“那些人本也欲杀我,所幸有我王府家丁赶至,给我挡了一阵,我下山途中不慎滚落……” “薇薇呢?可有在山下找到她?”俞君泊打断道,声音很沉很暗哑。整个人紧绷着,如同拉了满弓的弦,一绷即断。 严飞仙咬着唇,面有歉意与伤感,久久不言语。见此,杜五轻叹道:“王爷,郡主脚伤不轻,便派了一名家丁来府里,属下得知后速去落霞峰,但那时苏小姐……” 俞君泊倏然闭眼,似有千万道雷霆在脑里轰炸,一时之间身体轻晃,面白如雪,本就伤重略虚,此刻竟直接栽倒。 “王爷!”杜五惊道,忙扶住他。 “王爷莫急,属下并未见到苏小姐……”杜五劝道。其实,他心知结果,在落霞峰的后面,有一条江河,估计苏幼薇正巧掉入其内,又被冲去了下游——大海,尸骨无存。 “一样!”俞君泊轻语。他不傻,不至于猜不到结果。须臾,他睁开眼,眸子暗淡,面容略显阴冷,“传令,召集暗卫各部首领!” 他遥望着右侧——祖堂的位置,目光似穿透了门墙,落在那一排排灵位上。 锦王府武将世家,战功累累,功高盖主! 昔时,祖父、大伯父、二伯父名为阵亡,为国捐躯,实为遭暗杀,甚至他的两位兄长,以 分卷阅读11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弱冠之龄上战场,后也死于政治谋杀。 他所钟意的姑娘,竟也落此下场。就在昨日,他才表明心意,明言娶她;也在昨日,他带她去落霞峰,第一次吻她。 而在今日,他本来会去左相府提亲。 暗杀、暗杀、暗杀!从先帝,到如今的太子,殷朝皇族只会这招?既如此,他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索性大杀一场! 俞家底蕴力量,今日会全面问世! 杜五欲言又止:“王爷……”但最终,他心中轻叹,遵令而去,但在他走出几步时,忽又听到俞君泊的声音:“等等!” 他心一喜,莫非王爷改变主意了? “无须召集,直接传令。”俞君泊冷冷道,目光如雷如电,望了望初起的朝阳,有一瞬的哀恸,似百花枯萎、万木枯败,一时间丧失活力,“有可能参与暗杀的,一个不留!” 杜五一怔,问道:“王爷是指?” “太子一系、楼月大王子一系。”俞君泊轻声回道,高大的身躯如山如岳,一字一句,如同层层海浪推来,“左相府暂且不动。” 一个不留?杜五心惊。他能想到,京城会有何等风波。 “另外,敲聚将鼓!”俞君泊又道,容色肃穆,掩去那一抹黯然,“聚将鼓,有十三年未响了……” 第67章 欠下的债 击聚将鼓,召集暗卫, 大开杀戒! 冲冠一怒为红颜。严飞仙面色凝重, 望着那道散着凛冽杀意的身影, 美眸间异彩连连, 心里颇有感慨,满怀惋惜,自语:“可惜苏妹妹不在人世,否则见此一幕……” 何曾见有人如此, 何曾有人为她如此?莫名的, 她想到昨夜去落霞峰时, 苏幼薇有意撮合她与俞君泊, 心中骤然一惊。 ——若没了我呢? 苏幼薇这话颇怪,倒像是知晓自己会死一般。严飞仙轻蹙娥眉, 百思不得其解, 询问道:“王爷, 我有一惑……” 但俞君泊已向外走去, 召了一帮府卫,朝落霞峰策马而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苏幼薇掉入江湖里,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严飞仙追去,走路时脚略显坡, 很是费力。 便在几人出城后不久, 无数道暗影如海浪般奔涌而出, 四散开去,各有各的目标。空气里,仿佛弥漫着杀伐意,若凛冽寒风。 立夏日后,气温已渐高,但在今日,整个京城都似被森冷寒意覆盖。 咚!咚!咚!初阳升起后不久,京城东面,雄壮而浩大的声音突兀响起,似雷霆轰鸣,如同千军万马在冲杀,给人以铁血震撼感。 声音在扩散,鼓也在增多,从一面到两面、三面……十面、百面、千面!一时间,京城各地皆响鼓声,咚,咚,咚…… 鼓声同步,或急或缓,极富有节奏感,似一曲战歌,曲调激昂,让人心神振奋! 在这一声声下,大多数人气血浮躁,心跳被战鼓声影响,鼓声急促时,心跳迅疾、面色潮红;鼓声轻缓时,心跳细弱、呼吸困难。 呜呜风声扬起战旗,猎猎作响。鲜红如血的旗随风飘扬,其上织有一个金色的“俞”字。俞家聚将鼓,时隔十三年再度响起! 昔日,这代表军方最高威仪,聚将鼓一响,无论在何处闻之,将领必去点将台,士兵必回兵营,违令者皆以军法处置。 咚咚、咚咚……一声比一声急促,铁甲森森,寒光炫人眼目,一名又一名将士步履匆匆,急忙赶至目的地,容色凝重严肃。 哪怕十三年过去,一代将士换新,昔日兵将大都不在原位,锦王府更是已由武转文,但聚将鼓的威仪始在、终在,那是由几代锦王以血汗、以性命建立起的神圣意义。 声鼓震天地!在皇宫里,皇帝睡眼惺忪地醒来,在辩出是鼓声后,面容上显露一丝怀念,咕哝道:“怎么回事?朕记得,自少卿做文臣后,聚将鼓已不再响,今日何故?” 也只有俞家的聚将鼓,才有如斯威力。京城千面鼓齐响,敲击一曲战歌。 且这只是前奏,全国各地皆建有聚将鼓,一面接着一面,一旦京城的战鼓声漫出,届时万鼓齐鸣,天地齐震! 在浩浩战鼓声里,血腥味弥漫,一群冰冷的杀手如死亡之音,沿着官道前行,诛杀上朝的部分官员。鲜血流满官道,尸骨陈列。 太子一系,遭灭顶之灾! 楼月大王子使馆,今日闯入一群杀手。他们冲破层层防御,似一群地狱使者,带着冷冽杀意,在吹响死亡号角。 “到底发生什么了?”皇帝沉着脸问道,心里忽有一阵不安。事实上,先帝临终前,曾与他耳提面命过几句,让他小心锦王府。 这些年来,俞家人丁稀少,血脉不旺,加上俞君泊又是文臣,且在朝堂上一直温和谦卑,而今日聚将鼓再响,京城必有大风波。 “陛下,老奴不知。”皇榻前,伺候的老公公紧张回道。战鼓声忽响,谁知是何意图? “不会去查 分卷阅读11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吗?”皇帝喝道,在老公公匆匆退下后,才自言自语道,“不知君泊敲击的聚将鼓,能否有昔日少卿在世时的光景?” 若是仍是昔日模样,一鼓响,万将齐动,那至少证明,在这些年,俞君泊私下有动作,仍旧聚着军方战力,与老锦王旧将有联系。 皇帝凝眉,心思难安,掀开被子来回走动。他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是个昏君,早年一直仰仗俞少卿,后又仰仗俞君泊,只因自己懒惰,一心扑在绘画上,不愿处理国事。 他可做昏君,但不愿做亡国之君,后者乃是千古罪人,愧对列祖列宗。 “太子可有醒来?”皇帝扬声道。昨日太子受刺,独身躲入皇宫,弄得全身是血,至今一直昏迷着,“罢了,朕去看看他。” 他有预感,太子受袭,怕也与俞君泊有关,否则堂堂太子,一国储君,谁敢袭杀?他只在为政上昏,但他又不傻。 战鼓曲调高昂,今已出京城,传达四野,每路过一境,便有新的鼓声汇入其中,一时间天震地颤!众人或激动,或惶惶然。 且说在此刻,俞君泊一行人赶至落霞峰底,沽罗江水清澈,奔流不复返,偶有些江水击打在岸边坚石上,溅起一片白色水花。 “王爷,征集到十三艘船,已全下江去打捞。”杜五禀道,便在此时,一名府卫跑来,递上一张小纸条,又双手递呈一封信。 他接过粗粗一瞧,面现喜色,忙道:“王爷,寻到了杜七……但杜七身受重伤,胸口藏有一封信。” 俞君泊神色微动,霎时凝目望去,目光炯炯有神,疑似带有希冀之意,声音急促:“杜七如何?他身边可有人?” 杜五默了默,心知自家王爷抱有一线希望,期盼杜七救下了苏幼薇。 但这怎能欺骗?他艰难地摇头,回道:“唯有杜七一人,他无性命之险。他胸口怀有的那封信,是苏小姐托他送给您的。” 语毕,他自府卫手里取信,正欲递来时,便见一只手迅疾伸来。 乍闻此言,俞君泊一怔,便直接抢过了信,凝神细看,不露过一字。信上字迹很乱,一点也不美观,似幼童初学文字,每字上下不齐、色深浅不一,且缺笔少划。 但在看清信后,他脸色冰冷阴沉,手指紧捏着信纸,将那一角捏裂。短短数句,字字句句寒人心。怪不得苏幼薇会入夜去落霞峰。 她洒脱离去,可有一丝不舍他?以为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可让他释然放下?但在愤怒中,他又生出一丝庆幸。 所幸,她并非全无生还之可能。 “苏小姐在途中,可有与你说过什么话?”他一字一停顿,冷冷地开口,目光一片寒冽。 严飞仙踟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终有了一丝胆怯,俏脸微白,弱弱回道:“苏妹妹似知自己大限将至,曾言及撮合你我……” 实乃俞君泊此时气场太盛,令她不敢说谎。 俞君泊冷冷一笑,心中的怒火呈燎原之势,五指一握,将信纸揉成一团,捏在手心里,手背上鼓起青筋,足可见力道之大。 “苏小姐真是贴心,临走还为本王打点!”他低沉道,一字字犹重万顷,如同山岳一齐压下,给人以沉重压迫感。 须臾,他面色如霜,又摊开信纸,将上面的皱褶细细抚平,回顾一遍信上内容,唇角微翘,露出一抹冷冽的弧度。 从来没有人敢欺他弃他,唯独只有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杜五,那名算运者呢?”俞君泊望着大江,单薄的玄衣在轻扬,偶有浪花溅上其身。他面容沉静,朝阳洒落,却驱不散那丝冷意。 杜五小心回道:“回王爷,那老人正在府里,属下昨夜已将他从牢里提出。” “回府!”俞君泊冷冷道。他遥望天际,目光似穿过层层云雾,落在另一片世界。 微风徐徐,苏幼薇栖身盛阳下,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极为舒适,让她昏昏欲睡,便在此时,莫名打了个寒颤,惊醒了她。 酥酥麻麻的电流自涌泉穴升起,流转在四肢百骸,她微微一抖,便觉身上冰凉,正想回去加件外套时,室友严瑶向她走来。 严瑶含笑道:“薇薇,我问了几位作者,才联系到陆如是,你加她试试,不过这是个新号,因为她不愿意暴露。” “我明白,瑶瑶,多谢你。”苏幼薇颔首道谢。为了便利,她给自己取了个名,是俞姓,名薇薇。她搜寻严瑶手里的号,提交了加友申请,但对方迟迟未应。 直到在严瑶走后不久,陆如是才同意她的加友申请。两人在简单客套后,苏幼薇表达了一番对文的喜爱,便直白敲字问道:你怎么创作出这本小说的? 此事太过玄奇,好好一本小说,竟是一个世界。她能感觉到俞君泊是真人,有血有肉。 对方久久未应,直到一刻钟后,才敲了几行字回复:是因为我做的一个梦。文的前小半段,是根据那个梦改编的。 苏幼薇心中一动,忙敲字问道:能否详细说说?我真的 分卷阅读11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很好奇,求亲亲解惑! 又过了片刻,陆如是回应道:其实在梦里,是以相府嫡女苏幼薇为视觉,但因我所有文都是以男主为视觉,就改编了下,另创角度以俞君泊为视觉,将梦里的梗融入在文里。 “真是惊奇!”苏幼薇嘀咕,摸了摸下巴,又回问了一条:无缘无故,怎会做那样的梦? 她估摸着,此事应与原主有关。原主先托梦给陆如是,借她之手写书,再引她穿越去。 但媒介是什么?若是原主有跨界能力,也不至于落得横死下场,必有相助她之物。 羽石!苏幼薇忽一惊。原主能重生两次,据她揣测,应该是羽石之功效,那跨界呢? 她又想到,前几日在皇宫里,俞君泊曾言及羽石共有两块……她心跳如擂鼓,脸颊微红,忙又追问了一句:你身上可有白色的玉石? 若此事得以证明,那便是说,原主借两块羽石的能力,托梦给陆如是,写出属于异世的故事,再借机带她去异世。 第68章 一别再逢 羽石可在陆如是身上?苏幼薇心疑, 估摸着自己的猜测八成无误, 如今只待回应。若有羽石, 她便可回异世, 甚至在两界往来。 这般一想, 她心情激动,目光极为清亮。 但陆如是久久没有回消息。 苏幼薇一边等待,一边登录网页, 搜索《帝王录》的消息。在医院大楼下, 亲属、病者来来往往, 她身在阳光里, 戳着手机屏幕。 本着闲来无事, 她决意回顾一遍小说。网页上,出现一行行链接。她手点得快, 戳入了一条链接,直到进去后才知失误。 与《帝王录》有一字之差。这本名为《帝王路》,作者是小胖墩, 同样是一本穿书文,吸引她目光的,便是小说女主的名字——安浅夜。 苏幼薇稍有惊讶, 竟又是同名。安浅夜住在隔壁寝室, 和她的室友严瑶一样是网络小说作者。她细看文案,目光落在男主名字上。 ——沐羽尘! 这个名字, 她在异世曾听过, 那便是羽石的主人, 一位名传千古的君王。苏幼薇目光怪异,忍不住点入文的第一章。 在小说里,女主安浅夜同样是一名作者!并且,她是不慎穿入自己写的小说。 苏幼薇跳着看,用了半个时辰,匆匆扒拉完这本连载小说,表情略显异样。 她正沉思时,便见一个人小跑过来,平静向她说道:“有人发来消息,说安安不见了。” 是那个占了自己身躯的女孩。 苏幼薇怔忡,见女孩这番举止,对她极富有冲击感。但在听清话后,她心里一动,问道:“怎么回事?”这个安安,便是安浅夜。 她才看到《帝王路》,安浅夜便不见了?她想到小说最后一段剧情,女主也曾回现代,但在晚间时分,又回到异世,且是身穿。 “据说,昨日便已不见,东西都在,但人却凭空消失。”女孩答道。她已换下病号服,着一身浅色齐膝连衣裙,颇为青春靓丽。 女孩微一沉思,又道:“安安的手机上网页未退,仍在一本名为《帝王路》的小说主页,而且,她在最后一刻,是在拨打电话,另一头接通过,结果她已经……” 苏幼薇颔首,仔细瞅了瞅《帝王路》。在安浅夜回异世的那一章里,她发现有几处吻合,小说与现实对得上,令她惊讶不已。 难道沐羽尘与安浅夜真是异世的帝与后? “怎么了?”女孩问道。 苏幼薇轻摇头,沉思着。若小说所述为真,那安浅夜今已回异世,比俞君泊的年代早上一千年,并留下了害她穿越的羽石。 怎会如此巧合?莫非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苏幼薇心思一动,轻闪着目光。她身边有两位小说作者,一个是安浅夜,一个是严瑶,前者与她已有牵绊,那么后一个呢? 难道严瑶便是陆如是?!她揣思片刻,脸色微有变化。按照原主的托梦内容,原主本当是主角,但被陆如是改编成炮灰,而那炮灰与她的名字一样,这便值得深究。 她正想着时,便见严瑶从拐角冒出,亲密地挽着女孩的手,俨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心中顿时一阵别扭。 若严瑶真是陆如是,那什么仇什么怨,非得把她拉到小说里虐一遍? 苏幼薇懒得打哑谜,直白问道:“瑶瑶,你的笔名是什么?莫非是陆如是?” 严瑶微怔,语气有异:“你说什么?”她一面说着,一面向女孩望去。 “不必隐瞒,我已知道是你。”苏幼薇面无表情,淡扫了她几眼,心中微堵,“我问你的话呢?那块白色的玉石。” 近两年的室友情分,竟如泡沫般一触就碎。 “是这个?”严瑶问道,取出一条手链。白色的玉石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隐隐闪烁着光泽。她在买了这条手链后,当日晚上就做了那个梦,才开始动笔写《帝王录》。 苏幼薇细 分卷阅读12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细一看,那果然是羽石。她沉吟片刻,问道:“能卖给我吗?” 因马甲暴露,严瑶有点不自然,闻言,便将手链塞入女孩的手里,极快道:“我送给幼薇,你问她买吧。”语落,她匆匆离去。 女孩爽快道:“给你。” 苏幼薇捏着手链。在阳光下,细长的银色链子轻晃,其下吊着一块白色玉石,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星,煞是美丽。 据《帝王路》里讲述,异世与现世的时间流速不一,安浅夜在异世三月,现世不过一日,但在安浅夜回现世的那半日里,又与异世的时间流速等同,倒是怪哉! 轮到她时,在异世十日,而现世里她也昏迷十日,时间流速等同,那便只剩两个可能,其一,两界流速等同;其二,即是反过来。 与安浅夜相反,她在异世一日,现世也即一日;而她在现世一日,异世便会过三个月。 苏幼薇握紧羽石,心下犯难。她本见自己身体被人占据,父母老年也有所托,又得到羽石的消息,便想多看看父母,再试图回去异世,给俞君泊一个交代。 但如今,此法不通,两界流速既不一,她便不能在现世呆太久,否则等她一两月后回异世,估计沧海已成桑田。 俞君泊若已成婚,那她留在异世作甚? “一天三月,十二日便是三年,你等我三年,行不行?”苏幼薇咕哝,但说着说着,底气不足,自己都认为极难。 说到底,她与俞君泊相识不久,且又有负于他,甚至在异世可能已“死”,他怎会为她守身如玉三年,不恨她便是极好的了。 “幼薇。”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来自一名中年男子。他一身休闲服,眉目儒雅。 苏幼薇立即望去,心头一酸,轻语:“我父母成了你父母,烦请你好生孝敬他们。” “放心。”女孩应道,便即迎上去,挽住男子的手,笑吟吟的,与她以往别无二致。 暖意缱绻,温情如画。 苏幼薇看了看,眉眼浅浅弯起,心有释然。她急着回家,无非是怕父母老年无所依,怕自己与俞君泊落得横死下场,现已得到解决,那还担忧什么? 只是仍不舍父母、亲友,及现世多姿生活。 苏幼薇自语:“明日请一次客,便当离别宴。”话毕,她又笑自己多愁善感,说不准回不去异世,往后得在现世过一生。 大殷王朝,皇宫御花园内,在一汪小湖边,围满了宫人,个个提着木桶,正往湖里提着水,来往匆匆,看模样,是要抽干这条湖。 俞君泊临立岸边,面色冷漠如冰雕,强大的气场全开,令所有人胆颤,哪怕宫人累得满身是汗,也不敢出一声大气。 他仿佛踏着晚霞而立,如梦似幻一般,背负着双手,眼里映入漫天晚霞,绚烂、清冷、寂静,似亘古不化的冰雪,寒意摄人心。 “按我的推论,在月夜下,你拿着羽石,她也拿着羽石,或可……”白胡子老人小心翼翼道。他昨日在狱中见过俞君泊,当时他只是外表淡漠,怎知一夜过去,竟这般可怕。 俞君泊不语,犹似未闻。 杜五随行在侧,闻言朝俞君泊看去,目光略显忧虑。他虽不知细致,但能猜到大概。据他估料,若苏小姐能回归,一切或许能转好,但若她回不来,那王爷…… 苏小姐又不在,王爷心中的苦闷与恼怒无处宣泄,那如今的状态便会延续下去,乃至更甚一步,让人见之胆寒,生人勿近。 思及此,杜五心生埋怨。他不明白,那相府小姐到底是如何想的,竟会去负王爷。 “启禀王爷,圣上有请。”几名公公过来,微颤着小腿,毕恭毕敬。今日聚将鼓响,朝臣被暗杀,朝野俱惊,天下哗然。 而造成这一切的锦王,当日便率人强行入宫,便在所有人以为他要逼宫时,他竟然来御花园挖干水湖,在找一块羽石。 得闻消息后,众人一脸懵。 “王爷,属下等人随您去。”杜五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 “不必。”俞君泊平静道,“他虽昏,但不蠢,不会杀我。”虽有言,擒贼先擒王,但不适用于此,若今日杀了他,只会让他的部下发狂,届时殷王朝动乱,四分五裂。 “君泊。”皇帝轻语,面色恍惚,再见自己喜爱的臣子,心中情绪复杂,“你果真觊觎我大殷江山?”他问得很直白,抱一丝希望。 “非觊觎,只为复仇,而恰巧你有江山。”俞君泊答得很干脆,事已至此,反心已昭著,无须再隐瞒,“我的祖父、大伯、二伯,两位兄长,以及我的姑娘,不过血债血偿。” 皇帝哼了声,抓起桌上一物砸下。只听“砰”的一声,霎时间,从内殿冲出一群带刀侍卫,将俞君泊围聚在中央。 他恼道:“你竟敢孤身来,不怕朕杀了你?” “圣上想玉石俱焚?”俞君泊反问道,面色始终淡漠,“你当明白,不论是暗卫,还是军部势力,今已算锦王府私军。你杀了我,只会令他们疯狂为我复仇,皇族难 分卷阅读12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有活口。” 皇帝沉默,随即挥手让人退下,长叹了一口气,颓然地坐在椅上。不怕敌人厉害,但怕敌人发狂,他深谙此道理。 若正常博弈,纵他失了皇位,俞君泊顾念人情,不至于灭皇族满门;但若俞君泊被他暗杀,那其部下便不会留情。 暗杀、刺杀,防不胜防。 “好!”忽然间,皇帝神采奕奕,笑道,“朕与你赌一局,倘若朕败,那皇位便让给你。朕做了多年的昏君,该为大殷做回实事,你是朕招入朝的,只能由朕亲自除去。” 他虽此刻豪气干云,但在看到呈上来的折子后,面皮直抖,黑着脸道:“太多了吧?” 这道折子上,写满了人名,全是此次丧命的朝臣,属太子一系。 俞君泊回道:“回圣上,臣算了下,明日上朝时,朝堂上会少四成官员。陛下放心,臣已派人去接替他们,不会耽误国事,如今,新官正在熟悉各部,很快便能适应。” 皇帝瞪眼,心知自己又慢了一步,细小的眼眯成一条线,忽生出一计,笑道:“你杀了部分官员,那剩下的,必是你的党羽。” “圣上能想到的,臣自也能想到。”俞君泊微微颔首,面上无一丝情绪,“我已命暗线煽动太子府暗卫,让他们袭杀我的人,去自投罗网,算算时间,估计已殆尽。” “那帮蠢货!”皇帝一拍桌子,骂道,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事实上,先帝曾留给他一个锦囊,言道若俞家生反心,便让他开启。 俞君泊淡淡问道:“圣上,不知先帝可留有后手?”一直以来,他迟迟未出手,便是在顾忌先帝,那个让俞家由盛转衰的雄主。 “没啦!”皇帝立即否决,直到俞君泊退下,才匆匆回寝宫,几番犹豫后,自盒子里取出锦囊,打开一看,立即变了脸色。 ——朕一生征外御内,用人制敌,至大殷雄立天下,杀俞江天祖、子、孙五人,废俞少卿,传位于你时,徒留俞君泊一稚儿,若你仍斗他不过,留皇位予你有何用? ——朕予你最后一言,若事无转圜,便赐俞君泊几名公主,传他皇位,令他立誓传位我殷朝公主之子,如此皇族血脉便留一半。 皇帝叫苦不迭,自家公主不少,奈何俞君泊一个也瞧不上,唯独看上左相府苏幼薇。 他目光一亮,笑眯眯道:“若她是朕散落民间的女儿,君泊会否有顾忌,不夺我江山?传令,封相府苏幼薇为昭阳镇国公主……” 皇帝沾沾自喜,估摸自己太聪明。 俞君泊漫步回去,经数十人努力,湖水几已干涸,底下一切清晰可见。 “王爷,找到了!”一名侍卫洗净羽石项链,双手呈递过来。 俞君泊接过它,细细看着,如今只有等待苏幼薇,其它无能为力。须臾,他骤然握紧羽石,面色一派冷漠,眉眼间如染冰霜。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夏去冬来,伊人未至。 彼时,苏幼薇正仰望夜空,夜风吹起她的裙摆,飘飘然似要举霞飞升。她私下当掉几支珠钗,得了一笔钱,在宴请父母亲友后,便来到酒店阳台,羽石被她握在手心里。 第69章 六月重遇 “你要走了吗?”身后, 传来女孩的声音。 苏幼薇轻点头, 凝视着如玉盘的银月, 今日是十五,正是月圆之夜。片刻后,她回眸望去, 隔着一层玻璃, 看向自己的父母亲友, 每一个人都含笑着, 饭桌上氛围热烈。 不知异世的俞君泊, 此刻在做什么?她心中忽有忐忑, 怕自己去得过迟。 苏幼薇目光流转,又望着女孩,盈盈一笑,手心里似闪灭着白光。彼时, 羽石温热,散着淡淡的白光, 若不细看, 便以为是月华。 同一时刻,另一个时空。每逢初一十五, 夜间解禁,今日正是月圆之夜,长阳城里灯火辉煌, 游人大多是年轻人, 公子风度翩翩, 小姐浅笑吟吟,同在江边放花灯。 江水碧绿,映照着整片星空,水面上波光粼粼,点缀着一盏盏花灯。江水流着,花灯一寸寸漂向远处,犹似留恋不舍。 花灯里,寄存着一个个人的思念。 俞君泊静立岸边,身在斑斓灯火中,侧影似清冷的霜,便如天上月华,清幽孤寂。在月华与灯火的映衬下,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似望着风景,又似在沉思。 在他身侧,一个鹅黄裙袍少女放落花灯,转眸望来,浅弯着双眼,眸里倒映着月华,亮晶晶的煞是美丽,含笑道:“君泊。” “拉我一下。”她伸出一只手,肌肤白皙如羊脂玉,唇角微微翘着。月华如薄烟,洒落在她的身上,令她空灵如仙,犹似精灵。 随着说话间,白雾扑洒出来,萦绕在她脸颊周围,如云似烟,为她增添一抹朦胧风情。 俞君泊静立,岿然不动。见此,少女嘟嘴,小声抱怨几句,便即展露笑颜,缓缓起身,举止间尽显仪态,乖巧地站在他身侧。 “君泊,我想去庙里还愿。 分卷阅读12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她笑吟吟道,意有所指,“菩萨显灵,这乃天赐之缘。” 俞君泊终望向她,目光依旧冷淡,唯有在扫过她面容时,才有一丝异样,却始终未言。 楚国小公主楚玉,自小体弱身娇,养在深闺无人识。三个月前,楚与楼月一战,不敌,遂派小公主随使臣入殷,是为和亲。 当日大殿上,小公主掀开面纱时,着实惊呆了众人。在两个月后,她客居锦王府。 两国上下,皆以为二人会联姻。 “君泊,我听说,姐姐住入王府后,是以丫鬟自居,疑似在施美人计。”楚玉浅笑道,细尖的眉宛如柳叶,俏脸如玉。 “别提她。”俞君泊淡淡道,扫去一眼时,目光冷漠,“怎么,你也想用美人计?” “我倒是想用,但你又不配合。”楚玉将手一摊,面上略显无奈,语气俏皮,“毕竟,能得你欢心,我大楚便可高枕无忧。” 住入王府后,她曾去尝试过,但被杜七二人拦着,她连门都未曾进去。 “难道如今楚国有险?”俞君泊淡淡道。 “有你做女婿,谁敢动我大楚?”楚玉眨了眨眼,面上虽在笑着,但眼里有一丝落寞,语气欢快,“我有时恨姐姐,有时又感激她。” “本王从未曾允诺娶你。”俞君泊面容冷淡,话语亦是毫不留情,“更非所谓大楚女婿。” 楚玉点点头,眸光莹莹灿灿,似有晶莹在闪,语气如常:“我明白,你娶的不是我,而是姐姐,但她不在了,你只能求其次。” “多话了。”俞君泊蹙眉,冷冷地瞥去。 楚玉恍若未见,依旧笑吟吟道:“上次,我偶听杜七二人谈论,姐姐似有负于你。那么君泊,你为何还念着她?甚至留着我?” “你……”俞君泊冷然道,但刚说一个字,却又止住了话,淡淡扫了她两眼,便即离去。 “你把我一个弱女子留在外?”楚玉眉眼含笑,小跑着跟上,白葱般的手指卷着发,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尽显娇俏。 “王爷。”锦王府正门口,两排侍卫拜道。 俞君泊跨过门槛,绕过三门,踏过长长的游廊,过了二门,直步迈入书房,全程不曾看楚玉一眼。 楚玉想追去,但门口的杜五扬起手臂,冷冷地开口:“公主,请止步。”她咕哝几句,伸出小手一抓,眉眼间噙着笑意。 人生路很长,她总能得偿所愿。 “王爷,今夜在何处歇息?”杜五入屋问道。 “拿些酒来,陪我饮几杯。”俞君泊闭着眼,语气如常,但眉宇间似有倦意。 杜五犹豫几歇,应道:“王爷稍等。”他出来时,便见楚玉离去的背影,微一蹙剑眉,片刻后又无奈摇头。 楚国公主居心不良,但王爷始终留着她。 见此,杜七轻叹,低语:“半年前,我不该去送信,该一直守着她,或许能留下她。” “过去的人,别再提。”杜五漠然,面色冰冷,“这六个月来,王爷提她的次数渐少。” “但王爷饮酒的次数渐多。”杜七回道,“王爷应该已渐死心,知道她不会回了。” 语毕,两人一同沉默,而后一个去拿酒,一个仍守在门口。 “公主,如何?”在揽月楼里,一个嬷嬷笑着问道,“今日与锦王同游,可有进展?” 楚玉抱怨:“他还是冷冰冰的。但我在王府一月,今日总算约到了他,也算好兆头。” “公主不慌,你与那苏幼薇长得像,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必能如愿得他欢心,将他牢牢抓握住。”嬷嬷笑着劝道。 “说到这个,本公主就气!”楚玉恼道,沉着一张脸,“像谁不好,偏像苏幼薇。” “公主此言差矣,若非你长得像她,锦王今夜便不会同你出去。”嬷嬷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安抚道,“总之,公主尽量收敛本性,去学她的言行举止,先引锦王上钩。” 楚玉冷哼了声,羞恼道:“我堂堂公主之尊,竟上赶着做替代品!”但能如何?谁让楚国战败,只能和亲;谁让她在殿堂里,一眼看中俞君泊了呢? “公主,忍一时之气,换一生荣华。”嬷嬷压低声音,“世人皆知,锦王已是大殷暗皇。” “本公主自然清楚,否则一般人,能入本公主的眼?”楚玉微微颔首,这才展颜浅笑,“那苏幼薇倒是有福缘,可惜命短。” 嬷嬷忙奉承道:“这才给公主腾了地。” 雕花窗门半掩着,一丝丝寒风灌入,床前帷幔轻扬,满室红绸。在鲜红的被褥下,羽石晶莹剔透,正闪烁着光泽。 屋内陈设简洁,风格比较冷硬,但让红布一绕,再配上几个同心结,便多了一丝温馨。 苏幼薇全身泛冷,仍是当日装束,一袭单薄长裙。那时正值立夏,气温冷热正好,彼时已是寒冬,冷风一吹,她冻得瑟瑟发抖。 她怔了半刻,心里一紧。这间屋子,她进过几次,乃是俞君泊的主卧,摆设虽如往昔,但满室皆 分卷阅读12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呈红色,窗上更贴有“喜”字。 这番模样,一看便知是喜房。 俞君泊已成了亲?苏幼薇有些慌,心跳很乱,脑子里如有雷霆在轰鸣。便是怕他已成婚,她才匆匆回来,难道还是晚了一步? 半年,六个月,说长也不长,他怎也等她不及?但转念一想,当初是她先弃他,又有何面目怪他? 苏幼薇心思百转,几番纠结。少顷,她尽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决意先去问清楚,以免生了误会,白白错过。 里屋的门开启,门前有两个仆人守着,一听到动静,惊讶地望去,见果真有人,身体顿时紧绷,试探地问道:“楚国公主?” 他们脸色发白,有点惊恐。王爷有明令,不准楚国公主踏入主卧,而今他们失职。 什么楚国公主?苏幼薇皱眉,心里一沉,俞君泊果真成婚了?锦王府里,竟出现了别的女子,还是一国公主,他真是艳福不浅! “锦王成婚了吗?”她屏住呼吸,身子绷如一根柱子,背脊挺直,双手紧握着,略显忧虑不安,“他娶了一国公主?” “你不是楚国公主?”小仆惊疑,互对视一眼,戒备地问:“你到底是何人?”他们来时,王爷主卧里并无人,怎会冒出一个绝艳少女,莫不是精怪化成? 思及此,他们便觉一股寒气自脚心升起。 苏幼薇有点不耐,急急地问道:“王爷可有娶妻?他是否做了驸马,娶了一国公主?” 见她生气,两名小仆吓得一抖。年纪大点的小仆胆怯地回道:“回大仙,王爷的确娶了亲,娶了昭阳镇国公主……” 苏幼薇心神一震,面色煞白,脑中本纷纷扰扰、杂思不断,此刻万念俱灭,一片空白。过了片刻,她僵硬转身,木然地去到床边。 以俞君泊的能力,谁能迫他成婚?他既已娶妻,便证明是自愿,她还见他作甚?去道一声恭喜吗?还是去破坏他的婚姻? 便在此刻,外门被开。紧接着,传来杜七的声音:“王爷,小心些。” 苏幼薇正握着羽石,闻言立即望去,眉梢轻轻一跳,恍觉隔世。人依旧,然心已变。 俞君泊目光一顿,倏然望向右侧,落在她的身上,扫过她面上每一寸。须臾,他开口,声音缓慢而清冷:“都出去。” 因醉酒,他的身形略显踉跄,但步伐不乱,直朝着她走去。 身后,杜七怔愣片刻,忙细心地关上门。 苏幼薇本极欣喜,但瞧罢满室的红,情绪又渐低落,勉强笑着,僵直站在那。 俞君泊直接揽住她,往床榻上一倒,压在她的身上,细细看了看她,唇角微翘,犹似在自嘲,冷冷道:“本王让你出去,你没长耳朵?” 苏幼薇磨牙,心里那点愧疚顿消,恼怒地回道:“你压着我,我怎么出去?”纵然她先弃了他,可他也已放下她,且成婚娶妻,便算是报复回来。 而今她二人,互不相干,他凭何压着她? 俞君泊冷哼了声:“不错,还会生气。”他轻轻一笑,捏着她的下巴,目光里却无一丝温情,“告诉本王,你此番离去有何苦衷?” “或者说说,你对本王的情有多真?”他眼中的戏谑与嘲讽,那般明显。 “你个已婚男,少调戏我,赶紧给我下去!”苏幼薇气得直瞪眼,奈何力气小,推不动他,“重得像头猪。” “调戏?”俞君泊似笑非笑道,眉梢轻抬,忽生一丝慵懒,声音略显低沉,似一把又一把钩子,勾人心神,“本王调戏你,又如何?” 苏幼薇面色潮红,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那酥麻的感觉让她无措。她压抑住不稳的呼吸,眼里似有晶莹在闪,又羞又恼道:“俞君泊你个混蛋,竟真成了老司机!” 俞君泊微怔,便即有了兴致,今日这“幻觉”倒有趣,较为灵动,不似往日呆板。 第70章 妖精打架 “你看什么看?”苏幼薇双颊粉红, 一双眼睛如在喷火, 紧锁着眉,恼怒至极,“你都成婚了,还这般对我,怎么?欲收我做妾?”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脸涨得通红, 奈何醉酒的男人太重, 加上床榻很软, 她的手又被压着, 完全使不上力。 尤其是,俞君泊的那双手, 每路过一寸, 便令那一寸灼热,如同携带着电流,让她又酥又麻, 全身软如绵, 轻飘飘的,意识便也远去, 如身在云端。 “混蛋!”苏幼薇咬牙, 声音微颤,身子亦在轻抖, 努力在飓风暴雨里保持清明, 但那已不陌生的情潮吞噬着她的心神, 神智在清醒与模糊里徘徊,磨人至极。 “本王倒要看看,待会你能否还骂得出!”俞君泊声音暗哑,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冷冽的弧度,手指轻点,落在她的腰带上。 “你要做什么?”苏幼薇气恼,察觉到腰间一松,脸色顿时大变,慌乱且紧张,忙将手往下移,按在他的手上,“快停下!” “欲拒还迎?”俞君泊眉目一 分卷阅读12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抬,在明亮烛火下,整个人散着温润的光晕,但举止却一点不温雅,手指如同在弹琴般,跳跃着。 苏幼薇全身火热,如同身在夏日盛阳下,情潮流转四肢百骸,身上软绵如水,提不起一点力气,唯有一张嘴,在怒叫着:“我会欲拒还迎?你一已婚男,还当自己是宝贝?” 此时,她的声音已变,又柔又媚,似在撒娇的猫咪,撩人心弦,吓了自己一大跳。 苏幼薇想翻白眼,自己居然动了情,在被调戏的过程里,口里嫌弃着,身上已动情。 “还能说话?”俞君泊轻呵两声,手指很灵活,轻易挑开她的衣。 轰轰轰!苏幼薇脑子一懵,便觉无数朵烟花在脑里绽开,炸得她晕晕乎乎。 不到一刻,她已无法说话,唇口微张,正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雪白肌肤露在外面,一双眼睛盈盈含泪,如在泛春波。 凭什么,他都已成婚,娶了那什么昭阳镇国公主,却又这般对待她?当她好欺负?但她得承认,此刻的自己,确是易欺负。 这不,被他压在床上,百般调戏。男人在体力上,果真有着天然优势。 俞君泊微撑起身,凝视着身下的少女,手指落在她的颈间,解了她最后一件蔽体衣,那身上风景,少女曼妙的身姿,一览无遗。 虽才十六岁,举止略显青涩,但身体已然长开,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无一点瑕疵,似一件完美绝丽的艺术品。 便在此时,他无意间触到她颈间跳动的脉。 下意识的,他移开手,覆在她的心上,那儿正跳得迅疾,一下一下的,如同敲在他的手心上,伴随她起伏的胸膛,震颤着他的心。 不是幻觉么,为何这般真实?俞君泊微怔,垂首深思着,以往他醉酒时,许因执念成疾,也常看见她,那一举一动,宛若往昔。 他清醒后,便知是幻觉,心中已明,知道是自己太过执着,无法放下,才会一次次看到她,甚至想着她有苦衷,想着她情有多真。 或许是他日有所思,才会在幻觉里呈现,给她解释的机会,以便自己对她的背叛释然。 但是,以往每一次,都无今日真实,便如同在他身下的,是一个真人,有体温、心跳、脉搏,会生气,会骂他,会起反应。 那么在他主卧里,躺在他床上的人,是谁?俞君泊的目光霎时冰冷,不似刚才略带怜惜的冷,此时更显冷厉,身上犹似带着杀意。 “你、是、谁?”他一字一顿,每一字,都如一座山岳压下,似寒风刮来。他知道自己的状况,是以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入他主卧。 尤其是那个楚国公主!他怕自己醉酒后,又生幻觉时,将旁人当做了她,心中有人,自不愿与别的女子有染,但偏偏出了差池。 被他冷眼一瞪,苏幼薇便觉身上一凉,脑里有了几分清醒,细细辨出他的话后,当即大怒道:“混蛋、混蛋、混蛋!衣服都让你脱了,居然才来问我是谁?!”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鼻子一酸,心里备觉委屈,好端端的,被他压着欺负。他看个遍、摸个遍,竟不知道她、是、谁? 她原以为他知道是她,因此才这般对她,无论是报复,还是情难禁,至少知道是她,而不是视她如青楼姑娘般,举止随意放浪。 如此轻薄她,对她不尊不重,太过可恶! 俞君泊不语,身上杀意渐散去。身下女子的神情,犹似于她,尤其是那委屈模样,忿忿地瞪着他,既幽怨又恼怒,似女儿家在愤斥负心郎,缠绵万端,令他心生怜惜。 他倏然闭上眼,心思微乱,一时间举棋不定。甭管此人是谁,他都不会留,敢爬他的床的女子,世上已有一个,无须再有第二个。 但此刻在他眼里,此人一举一动,都像极了苏幼薇,让他下不去手去杀。 苏幼薇眼眶微红,咬着唇怒视着他,满腔委屈憋在心里,让她难受之至,泪珠直落,顺着侧脸滚入发间,沾湿了枕头。 酒劲上头,又因折腾了片刻,俞君泊有些乏力,仍闭着眼睛,侧身躺下,唇轻启,略显冷漠:“滚!” 待明日他清醒,不受迷惑时,再行处置。 “无情、无耻!”苏幼薇愤斥,声音哽咽,又紧咬着唇,咽下呜咽声。她手指微抖着,着肚兜、系腰带时又急又乱,索性随意一绕,也不管衣着美观,只需衣襟不散便可。 但在她下床时,因脚上无力,身上情潮虽退,但余韵犹在,刚一蹲起,便即摔倒,压在俞君泊的身上,目光对上他的脸。 他未曾言语,似已睡着。苏幼薇看了会,却是越瞧越恼,心里的委屈苦闷无处宣泄,一把抹去眼泪,便在房里翻箱倒柜。 俞君泊擅丹青,一向在主卧留有笔墨纸砚。 里屋门外,杜七蹙眉,听闻到屋里的动静,几番犹豫后,终不曾理会。男女情爱之事,外人不便插手,只会帮倒忙。 种种迹象表明,王爷虽想念着王妃,但也恼怨着她。 “你看光了我,我也要看光你!”苏 分卷阅读12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幼薇余怒未消,大力扒开他的衣,让他全身光溜溜。 此刻的她,心有恼恨,满怀怨气,自然没有欣赏之心,若在平日,怕还会有兴致。 自上往下……苏幼薇沉思着,估料他胸前的两粒小朱果适合做兔眼,便在那里画了一只毛茸茸的大白兔。它双手合十,似在赔罪。 再往下……她冷哼了声,心里又涩涩的,不知他今有多少女人。她压下心思飞快下笔,给他画了一只大象,小君泊便是象鼻。 见他身上的滑稽模样,苏幼薇好受些,总算小小报复一番。她告诫自己,今日被欺负之事,便当被狗啃了,不必去计较,省得心烦。 苏幼薇给他盖好被子,便捡起羽石,披了件貂裘出门,意图再试着回家,在与门口的杜七对视一眼后,语气不佳:“他睡了,你去伺候他歇息吧。” 杜七紧锁眉头,声音略显冷意:“王妃昔日弃王爷,纵得王爷怒语相向,也该有一丝包容,便当在还债,何故如此无情?” 他本不愿干涉,但实在忍不住。 “什么王妃?”苏幼薇一懵,尽显狐疑,心跳忽加快少许,“他娶的是昭阳镇国公主。” “半年前,王妃离去第二日,圣上下令,册封王妃为昭阳镇国公主,第三日,王爷向圣上提亲,于一月后迎娶王妃。”杜七回道。 苏幼薇眨巴着眼,螓首半歪,呆了片刻,才问道:“他娶的是我,也即我们已是夫妻?” 这个消息,委实让她震惊! 杜七颔首,补充道:“镇国公主,这‘镇国‘二字,本意便有安定国家之意。王爷至今未动皇族,未报大仇,只因怕损王妃的运势。” 苏幼薇抿唇,一时间五味杂陈,心里生出一丝甜意,一丝希冀,问道:“那楚国公主又是谁?”她怕自己再误会,索性问个明白。 “楚国公主与王妃长相极似,王爷留着她……”杜七回道,细细看了她几眼,“但请王妃放心,王爷与她并无干系,未有接触。” 这是实话,楚国公主自入大殷后,未近过王爷一尺之内,并不得宠。 苏幼薇想罢,正色道:“我不想她留着,能请她离去吗?”到底是一国公主,怕涉及到政事,她还留有几分情面。 杜七轻声道:“小人以为,待王爷酒醒后,自会赶她离开。” “那让他去做。”苏幼薇眉眼一弯,“省得旁人说我善妒。”语落,她提起心,有点紧张地问,“他这六个月来,可有别的女子?” “并无。”杜七回得很干脆,心中好笑,难道这还不善妒? “王爷自始至终,都只有王妃一人。”他一顿,语气略沉,“王妃此次回归,可还会离开?” 苏幼薇摇头,认真地道:“你放心。” “那便好。”杜七微微一笑,眉目舒展开来。 两名丫鬟端来玉盘,上面各放着一碗汤。 “劳烦王妃。”杜七轻笑道,“王爷用了不少酒,需喝些醒酒汤,省得明日头痛。”他又指另一碗,“这碗是药,是调理身体的。” “他怎么了?”苏幼薇忙问道。她记得,俞君泊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会要调理? 杜七沉吟回道:“喝酒伤身,尤其是宿醉。” “给我吧。”苏幼薇回道。她再回到床边时,又是另一番心绪,见俞君泊已昏睡,知他无法用药,便直接抿下药,以口渡他。 须臾,她搁下玉盘,凝视着他,轻抚他的面容,描绘他的眉眼。 她虽已解了误会,但仍有几事不明,想到他刚才那番举动,又不禁忿忿,怪他认不出她,且随意羞辱她。 思及未果,苏幼薇解了貂裘,钻入被里躺在他怀中,汲取他身上的热量,闭上眼睛。 明日两人才算是重逢,不知他会有何等表情?今夜,他对她做过的事,明日可会记得?再见到她,他可会开心? 百般纠结……苏幼薇索性将头一埋,安心睡去。天大的事,留到明日再论。 第71章 一亲芳泽 偶尔梦醒间, 苏幼薇迷糊想起,在俞君泊的身上, 自己绘有两大作品,奈何腊月寒冬, 且他怀里又太舒服,让她舍不得起身。 罢了罢了,明日再擦尽。她蹭了蹭他,懒懒地眯着眼睛, 放开心胸,沉沉地睡去。 翌日天明, 几只鸟儿叽喳着。一片又一片雪花飞舞, 树枝上, 点缀着几朵冰花,更有冰凌垂落, 冰雪寒天地。窗棂外, 在白雪飘零间, 几朵寒梅开得正艳。 白雪配赤梅,冰肌映红绸。 俞君泊蹙眉, 虽已饮过醒酒汤,但第二日醒来仍有影响,脑子昏沉,不似往日清明。便在此刻, 他摸到一具温软躯体。 他一怔, 昨夜的记忆涌入脑里, 心微惊,霎时睁开双眼,面色冷厉如冰,正在杀意澎湃时,瞧见怀里少女的面容,立即顿住目光。 苏幼薇轻哼着,半梦半醒间,一抬修长的右腿,压在他的双腿上,那里热乎乎的,很 分卷阅读12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是舒适。 是她!俞君泊怔怔然,便如曲调戛然而止,整个人略显呆滞。此刻,他很清醒,除非他已生疾,否则不至于在清醒时出现幻觉。 她真的回来了,就在他的怀里,心里那一抹希冀,今忽然如愿,竟让他有丝不真实感。 苏幼薇吧唧两下嘴,往他肩窝处蹭了蹭,似做着美梦,唇边浮现一缕浅笑。 俞君泊伸出手,轻抚她的发丝,感受着真实的触感,目光渐暖,胸膛仿佛被温意填满,心中柔情缱绻,但不到片刻,面色倏然一冷,手指滑落,轻点她的唇瓣。 她太容易得到他,便不会珍惜他。若不是如此,昔日她怎会弃他,洒脱离去? 想毕,俞君泊微微用力,挤开她的唇瓣,便可见小排细牙。他用手搅着她的舌头,那处又温又软,令他目光一暗,幽深如夜空。 被异物入侵,苏幼薇蹙起细细眉尖,下意识吸吮一会,大约是察觉到无味,便用舌头努力推出,奈何那异物很滑溜,左躲右闪,偶尔还戏弄她几回。 她迷糊睁眼,看清面前的男子,目光顿时一亮,眉目舒展开来,便也不管不顾,紧抱住他,笑靥如花道:“君泊,我回来了。” 俞君泊不语,只淡淡地望着她,收回手指。 “我昔日离去,是因诅咒。诅咒是在你爱上我后,便会失去我,以抱憾终身。”苏幼薇停罢,瞅了瞅他,认真解释,“无论我想与不想,都会回家,区别在于时机。” “当日,你言道提亲,我便知诅咒已至,想着尽量不伤你,才留信离去。”她细细叙述,基本没有隐瞒,“当时,我别无选择。” 俞君泊终开口,声音清冷如霜:“你既有苦衷,为何当时不与我言明?” “那是因为,”苏幼薇话一顿,垂落下目光,心里有点惴惴。此刻的俞君泊,略显高深莫测,性子阴晴不定,令她难以招架,“我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便欲让你死心……” 俞君泊轻呵两声,似有嘲讽意味,淡淡道:“那你又为何回来?被迫么?”竟是这么一个理由,莫非他很好打发? “是我自愿。”苏幼薇忙回道,拉住他的手,入手一片光滑似绸缎般的肌肤,眉眼弯如浅月,类似于撒娇道,“君泊……” 与她相触后,俞君泊心觉有异,直接掀开被褥。这整套床褥,仍是新婚房所备,自成婚后,主卧便一直保留着喜房布置。 他脸色一滞,因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且在胸膛上,画有一只大白兔,那兔眼正是他胸前两点,不止如此,还画有一只大象。 象尾卷着,点在他左腰处;象耳张着,占据他两处盆骨;而那象鼻,最为巧妙,乃全身点睛之笔,那便是他的二弟。 他从未料到,有朝一日,小君泊竟会与象鼻等同。 苏幼薇忙捂住眼睛,适才画画时,心中含怒,便也难想其它,如今气消,再见到他的身躯,便生有一丝羞涩,脸颊粉红。 “你画的?”俞君泊面无表情,虽是问句,但语气平缓,更像是在陈述。普天之下,敢在他身上画这些,除苏幼薇之外,别无旁人。 “是我。”苏幼薇小声道,目光自手缝里穿过去,匆匆瞥了一眼,忙又闭上,脑里却仍显现着刚才一幕,心儿便即乱跳。 “舔了。”俞君泊淡淡道。 “什么?”苏幼薇一怔,片刻后反应过来,惊恐地瞪大眼睛,“你让我舔?” “既是你画的,便给本王舔干净。”俞君泊声音平淡,面上毫无情绪,看不出心中所思,眉尾上挑,身上又光着,便有丝冷艳味道。 若非身上气场太盛,便是个活脱脱的小可爱,让人直欲扑倒。 苏幼薇被噎了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鼓着脸颊瞪着他叫道:“你竟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话?且那是颜料,食用有毒!” “近期本王浅眠,又常作画,便命人提出草药汁,再加入果汁,做成各色颜料。”俞君泊冷淡道,“它可安神,亦可食用。” 苏幼薇眨巴着眼,瞅了瞅他,又扫向他的胸膛,再往下移,可刚移一寸,便似被蝎蛰了般,忙收回目光,羞恼道:“不舔!” 她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犹似在撒娇:“君泊,以往你不会枉顾我的心意。” “你也知,那是以往。对于背叛者,本王从不留情。”俞君泊回道,唇角虽微微上扬,但不显笑意,只有冷漠,似凛冽的寒风。 苏幼薇狐疑,试探道:“我可是你的王妃。” “你在提醒本王休妻?”俞君泊反问道,目光扫来时,犹似含着碎冰渣。 “你果真恼恨我?”苏幼薇撇了撇嘴,心里虽有失落,但不肯显现在他面前,“舔便舔,谁叫我爱惜小命,何况还能一亲芳泽!” 在俞君泊的胸膛上,她画的大白兔双手合十,似在忏悔,而那微勾的唇迹,便有一丝嘲笑的意味,让她心里一抽,只觉得肝疼。 果然,作死一时爽,事后修罗场,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舔完。 俞君泊半躺 分卷阅读12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着,被子盖至腰间,手握一杯葡萄酒,轻抿了一口,淡淡的目光扫向她。 苏幼薇凑上去,踟蹰几息,才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了下,刚触上他温热的肌肤,便觉脸蛋发烫,一颗心似小鹿乱撞,不能自已。 俞君泊执杯的手一颤,洒出几滴酒珠,顺着胸膛流下,恰恰流至她的唇边。 苏幼薇正舔着,心乱跳时,忽触到一丝凉意,酒味在舌尖漫开,香气亦涌入鼻,心疑地往上望去,便瞅见几滴酒。 她磨牙,舔完酒珠,才继续去舔大白兔,舔着舔着,便发现他气息紊乱,粗短的气洒在她的额上,且他胸膛起伏的幅度明显增大。 下一瞬,她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男女之间的事,她虽未曾经历过,但也懂。 俞君泊这番模样,明显想要她。细论,两人已是夫妻,便是今日圆房,也不足为奇。 苏幼薇一边舔着,一边沉思着,暗想他若是要她,她应该如何?严词拒绝,还是半推半就?可他如今恼恨她,必不会珍惜她。 她希望两人的第一次能温馨美好,而不是满怀恼怒,甚至是怨意。 正想着时,一根手指伸来,挑起她的下巴,俞君泊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想什么,这般出神?”他的声音很哑,略带一丝慵懒。 苏幼薇腹诽,亏自己竟想着拒绝,很明显,决定权在他的手里,他若想要,她全无拒绝的能力,昨夜便是前例。 “你想要我?”她问道,眼神明亮,任自己压在他身上,但双腿只能微张着,因被挤入一物,“我总归无力阻止你,但我希望,你不是为了报复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已在微颤。 俞君泊闭上眼,声音仍很稳:“继续舔。” 苏幼薇徘徊不前,几番犹豫后,心一狠,继续舔下去,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被吃干抹净。细细思量,她也不亏,何况她已对他动心。 事实上,继续舔,对两个人都是煎熬,一个脸红心乱,一个血气沸腾。 在舔尽大白兔后,苏幼薇流转目光,心里直抽抽,问道:“下边的,便不用舔了吧?” 那只大象所处的位置,委实让她尴尬。 “怎么,敢画,不敢舔?”俞君泊回道,声音不复往日清朗,已有点沙哑,极富有磁性,如羽毛抚过人心灵,勾得人心颤意乱。 苏幼薇的脸涨成猪肝色。她如今只庆幸,小君泊仅充当象鼻,没有被她加工,不用她去舔。 她颤着手,掀开他盖至腰间的被褥,看着那“一柱擎天”,一时无言,身体在轻抖着。 最后,她眼一闭,恼道:“不舔,你爱咋便咋,死就死,十六年后,我又是大美人!” 俞君泊的目光幽深,暗沉不见底。 第72章 遇弱则强 屋内气温上涨, 苏幼薇紧闭着眼,心怦怦乱跳不停,只觉得脸上发烫,全身火热。 “也罢,不舔便不舔,那给本王擦尽。”俞君泊语气虽淡, 但声音却很暗哑,透着浓浓的情·欲。显然,他也意识到这点,默了阵。 苏幼薇登时望去,一脸惊讶。彼时,他已自主盖上棉絮,在与她对视一眼后, 便即移开目光, 疑似有丝不自在。 她心思流转,已然明悟。她便奇怪,不过半年不见, 他身边又无其他女子,怎一副见惯了风月的模样,原是在硬撑着,再用强大的气场遮掩,才不至于显得纯情羞赧。 两人尽皆沉默, 气氛一下子压抑尴尬。 俞君泊垂目, 心绪难以平静。他让她舔, 本为了罚她,结果苦到自己,被她随意捣鼓几下,便无法自已。所幸他一向面冷,掩住几分窘迫,否则她早已张扬得意。 “君泊。”苏幼薇主动开口,拉了拉他的手,眉目如画,口角间浅笑吟吟,“我知道你恼我,可过往已去,我们重新开始。” 在床上,两人如此行径到底有点怪,尤其是,刚刚才发生一些暧昧的事。 俞君泊不语。她这话倒也实在,但昔日的事,又经半年发酵,总堵在他心口。她单单几句好话,便想让他释然,那也太轻贱他。 见此,苏幼薇侧了侧头,眉尖略微上扬,似噙着一丝戏谑,唇凑近他的耳畔,吐气如兰:“你不擅此道,却要我舔,自己又受不住。” 苏幼薇本性一向如此,遇强则怂,遇弱则强,这不,见俞君泊气势显弱,再想到自己方才被他压着欺负,便忍不住调戏上他。 原本,在这方面,一直是她主导,而他举止青涩,如今却反过来,怎能让她不忿?须知他太强大,她能压住他的,也唯有这点。 俞君泊瞥来一眼,目光暗如深渊,须臾,扬声道:“来人。”紧接着,他松开绳索,床前的帷幔落下,遮掩了床上风景。 门口一直有人守着,早已听到屋内动静,本欲端洗漱物入内,但让杜七阻止,直到此刻,听到王爷的传唤,才轻声推门而入。 “搁在床头便可。”俞君泊淡淡道,虽尽量让 分卷阅读12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声音正常,但仍有些沙哑,尾音微微拖长了点,让人有酥麻之感,极其诱人,“传膳。” 苏幼薇心痒痒,指尖在他手心里打转,眼波流转。这个声音,简直让人腿软,不止她心动,外面的两名婢女亦在脸红羞涩。 “都出去。”她开口。她才不大度,白白让人去听他的声音,然后暗暗想着他。 两名婢女退下,不敢朝床上看一眼,虽心里好奇,被勾得心动,但也知分寸。她们今早才到里屋门口,并不知床上的人是谁。 直到出了院子后,两人才交流了几句,语气颇为感慨,轻声道:“楚国公主仗着与王妃相貌相似,便以继王妃自居,真真胆大。” “终归是一场空,王爷心不在她。”另一丫鬟低语,表情莫名,四顾周围一番,“此消息需否禀明郡主?她一直与楚国公主不和。” “去罢,郡主一向大方,说不准能赏我们几个小物件。”两名丫鬟对视一眼,全都露出笑容,转道去了另一处。 清水端上榻。苏幼薇拧干毛巾,瞅了瞅俞君泊,见他面有红晕、气息不稳、双手紧握,疑似在强忍着,一时之间无比犹豫,好心地问道:“你当真要我擦?你憋得住吗?” 最主要的是,他憋坏了,她以后怎么办? 俞君泊倏然睁眼,眼里似蕴着狂风暴雨,暗沉汹涌,让人心惊。他的声音极哑:“你在质疑本王的定力?” 苏幼薇踟蹰少顷,坦诚地点头,回道:“面对我,你的定力显然不深。”否则,被她舔了几下,他怎会血气上涌、欲罢不能。 “你未免太过自信。”俞君泊冷冷回道,可因声音太哑,且富有磁性,便少了威力,反而增了一丝魅力,颇为骄矜,勾人心神。 苏幼薇稳了稳心绪,便即拉开被褥。所谓事实胜于雄辩,他既然不信邪,那她只能让他看看,面对她时,他的定力是否溃不成军。 至此,她已然看出,俞君泊有打算,并不欲在此时圆房,那她便再无顾忌。他既送上门让她调戏,就别怪她让他“娇喘”。 彼时,俞晓晓一身精致骑装,正用着早膳,小脸沉着,显然心情不佳。她本与严飞仙约好去狩猎,但就在刚刚得知消息,昨夜哥哥和楚玉同游,便损了几分好心情。 若是楚玉真成了第二任王妃,做了她的嫂嫂……俞晓晓磨牙,紧握着勺子,搅动碗里的稀粥,便觉人生灰暗无光。 她嘀咕道:“先是苏幼薇,后是楚玉,我哥哥怎总遇上这种人?”想罢,她又哼了声,若是细论,苏幼薇更好些,至少明着折腾坏事,不像楚玉,表面一套背着一套。 “郡主,有二人求见,说是事关王爷。”一名丫鬟缓步入内,拜了一拜,“据她们二人所言,今日早晨去时,发现王爷与一名女子同床。” 俞晓晓一怔,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心里第一反应,便是苏幼薇回来了,否则凭她哥的性子,怎会与旁人有染。 罢了,甭管床上是谁,总归是好事,否则她哥这般下去,她不止心疼,也会担忧。 “你速去安平王府,请严郡主稍待片刻,半个时辰后,我再与她汇合。”俞晓晓立即下令,扔下勺子,用丝巾擦拭唇瓣。 旁侧,有丫鬟端来温水。她洗净双手后,才笑吟吟道:“去将此事禀报楚国公主,本郡主看她不顺眼许久,今日便出口恶气。” 她话锋一转,又道:“至于门口那二婢,赏一两银子,但也警告一番。主子床帏之事,岂可明言,再有下次,本郡主绝不轻饶!” “是,郡主。”小丫鬟再拜,便即后退而出。 “什么?”得禀消息,楚玉震惊,一张俏脸青白交错,阴沉沉的。昨日她才有进展,如愿约到俞君泊,心情正好时,怎知便遭重击。 哪个小蹄子,敢抢在她的前面,不怕死? “公主稍安勿躁。”嬷嬷忙提醒,轻抚着她的背,朝她使了个眼色,满是皱纹的面容上绽着笑容,活脱脱一朵菊花,“王爷是男人,哪能没几个侍妾,这是好事。” 她一句话,便惊醒了楚玉。若是有头有脸的清白女儿家,怎无明媒正娶,便出现在男子的床榻上?由此可证明,那女子无名分,许是王爷一时兴起,事后至多给予侍妾之位。 “嬷嬷说得是。”楚玉点点头,面色好看几分,可心情仍差,虽说那人动摇不了她的正宫位置,但却先她一步得到王爷的垂青,让她恼恨不已。 在楚国王宫,因她母亲出身不高,又不得宠,才致使她无人问询,直到楚国战败,需要公主屈尊和亲时,她便被父王记起。 楚玉忆着旧事,忍不住握紧小手。上天给了她这副容貌,让她能入住锦王府,便不可错过机会。那俞君泊,她一定要得到! 她一瞬间联想很多,若带着大殷皇朝最尊贵的男人回国,那该有多得脸面,她父王兄妹必胆颤,后悔曾亏待了她。 “郡主派你来传话,那她人呢?”楚玉问道。路要一步步走,待她成了王妃,成功嫁予俞君泊后,再与这小姑子慢慢算总账。 丫 分卷阅读12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鬟不卑不亢道:“郡主已动身,去了王爷的院落,奴婢告退。” 待她退出后,楚玉一挥手,将桌上茶具扫落在地,伴随着清脆声响,冷冷道:“她不过郡主,底下丫鬟都敢在本公主面前摆谱!” 有几个丫鬟传话时,会当面对主子说?向来都是先由仆人接见,禀报主子时由主子定夺见与不见。怪只怪她客居锦王府,公主仪仗在外面,否则这些奴婢哪能随意见到她。 楚玉心里憋气,可也明白,自己虽有公主名号,但尊贵远不及俞晓晓,谁让人家有一强大的兄长呢?不止她这楚国王室公主,便连大殷皇朝公主,都得位居俞晓晓之下。 “公主忍着气,只为将来着想。”嬷嬷劝道,面色稍显阴郁,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可有一事,公主不得不防。锦王府人脉不旺,那对子嗣便极其看重。” “本公主明白。母凭子贵?”楚玉冷笑,“那也得她有福气享。”她抚了抚自己的鬓发,对着镜子细细端详,“嬷嬷,我们也去。” 她倒要看看,那女子生得何等模样。 飞雪满人间,偶有一两片,轻转旋舞自窗户飘入里屋,落在地上,刹那间便融化,化作了一小片水泽。屋内的烛火亮着,红烛烧了一夜,柔和的光晕,映得气氛越显旖旎。 俞晓晓二人在门口撞见,双方丫鬟互见礼。楚玉皮笑肉不笑,柔柔道:“郡主先请。” “哼!”俞晓晓将小脑袋一扭,给了她一个后脑勺,懒得和她客套,踏着步子便入内。 身后,楚玉暗咬银牙,跟了上去。 在里屋门口,杜七一拜,虽有一夜未睡,但精神尚好,此刻面露难色,扫了她二人几眼,又看向里屋。 屋里的情况,他已听明白,无非是王爷不甘心,先否认定力不深,被王妃一番折腾后,又否认在“娇喘”,言道是嗓子不舒服。 王爷二人辩得激烈,他一人守在外面,听着那些话,心里苦闷,只怪自己仍单身。 俞晓晓上前,小声道:“屋里的人,是谁?” 杜七正欲回答,却在此时,屋内又传出清脆女声:“那你让我再摸几下,看娇不娇喘。” 他心里一颤,幽幽长叹,忽为王爷心疼,碰上这么一个姑娘,人生当真多姿多彩。 “果然是她!”俞晓晓咬牙切齿,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的怀疑得到证实,又是恼怨又是欣慰,一时间眼眶微红。 她哥哥,总算不必再等待。 楚玉同在咬牙切齿,心里恼恨不已,绞着手绢暗骂道:狐媚子、狐媚子、狐媚子! 竟白日宣淫! 第73章 战火硝烟 娇喘?一名女子对男子如是说道? “放肆!”正在几人脸色各异时, 屋里又传出男子冷冷且极哑的声音, “你放手, 不准扒本王的被子!” 众人微怔, 一时间想入非非。难不成王爷势弱, 里面那女子太强横, 上演了一出霸王硬上弓?若非如此, 他怎会一副受欺凌模样? 俞晓晓将眼一闭, 无奈地叹气。在外人的眼里, 她哥哥向来英明凌厉, 一张冷脸能让人退避三舍,叫人不敢造次, 偏偏遇上一个苏幼薇, 便似碰上克星般,处处受制。 楚玉恼恨难耐,小手捏得发白,上等的手绢都被撕出几道痕迹。俞君泊是何等人?她怎会不明白,若他真不愿, 便不会言语制止, 何况,那语意虽在拒绝, 但语气却较软。 但她不知是自己有所误会,只因俞君泊动情, 且未曾遇上此类事, 那向来清冷的调子里, 便多了一丝窘迫,致使语言失了气势。 便在此时,那少女戏谑的声音又传出:“你羞什么羞?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 这话委实太奔放,屋外一众人面红耳赤,心头似有小鹿乱撞。殷朝民风虽开明,但一个女儿家口出无忌,倒也是一件奇事。 楚玉僵笑着,勉强用平和的语气问道:“不知在君泊屋里的,是哪府的小姐?”她心里的怒火,已呈燎原之势,便觉脑中有烟火齐放,轰轰震得她双耳失音。 那浓烈的危机感,充斥着她整个心房。几乎在这一瞬间,她生了杀心。无论屋里人是谁,都不能容其存在,否则她地位不保。 “自然是锦王妃。”俞晓晓瞥来一眼,小巧的鼻子微皱,颇为轻蔑地看她,面容精致如同玉石,似笑非笑,“你竟还觊觎王妃位。” “郡主,岂能用王妃之位说笑?纵得王爷宠爱,也需经三媒六聘,登册在案,才可尊称王妃。”楚玉仍是平和回道,但脸颊变色,微现扭曲,扫了俞晓晓一眼,目有愤意。 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语出鄙夷。觊觎锦王妃之位?那本就当属于她! 咚咚咚!杜七敲门,动作很轻。几人间的争锋相对,他作为下人,也不便插口。 屋外话声很小,隔着一扇门,让人听不清,只能听见一片嗡嗡声。 俞君泊蹙眉,忽扬声道:“本王要起了。 分卷阅读13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他望向苏幼薇,扯了一下被子,目光一瞪,面有警告之意,但彼时少了几分威严。 谁都无法在光着身、面微红、心恼意乱时,展现威严,纵冷言冷语,也像在炸毛。 因此,苏幼薇一点也不怕,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细细地注视着他,眼波流转间,似漩涡一般诱人心神,用懒懒嗓音喊道:“君泊……” 少女半卧床榻,因一番戏弄,钗落鬓散,一头及腰青丝铺满背脊,粉面含羞,目生情意,白玉般的肌肤仿似闪着晶莹光泽。 俞君泊一窒,墨色的瞳泛着幽泽,忽觉心中滚烫,鼓鼓涨涨的,似有东西欲宣泄而出。 苏幼薇浅笑吟吟,顾盼生辉,缓缓地收回小手,全身缩入被子里。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她又是一身单薄长裙,所幸闹腾了一番,身上发热,才不至于冷。 闻言,杜七推门入内,转手又合上门,取过一套官服,垂目站在床头,恭敬地递去。 苏幼薇睁着圆溜溜的眼,一面看着俞君泊着衣,一面问道:“我的呢,给我也备一套,我至今仍着夏衣,很冷。” 杜七飞快抬头,看罢自家王爷,才颔首退出去,吩咐几名丫鬟道:“去伺候王妃梳洗。” 楚玉怔住,失声道:“你说什么?!”若说俞晓晓称唤那女子为王妃,尚有理可寻,乃是为让她堵心,但杜七一个下人,怎敢逾礼? 她心思百转,脑里正嗡嗡时,便听杜七回道:“是王妃,即昭阳镇国公主。” 楚玉呆若木鸡,手里的帕子险些捏不住,脑里一片空白。怎会这样?她一直恼恨,又一直嫉妒的人,如今还活着,便在房里? “不可能,她已死去!”她心慌意乱,遭遇的打击太大,一时间失了理智。 楚玉心知肚明,自己能入住锦王府,全因这张脸,因与苏幼薇的容貌相似,但如今正品回归,可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杜七面目一沉,冷冷道:“王妃好端端的,公主在咒她?楚国不过是大殷的附属国,公主却对王妃不敬,未免太放肆。” “我、我不是……”楚玉慌急,语无伦次,实在是消息太过震撼,令她方寸大乱,直到嬷嬷在她腰上轻拍了拍,才逐渐平静下去。 她含笑道:“只因听信了坊间传言,误会姐姐已亡故,今得知姐姐在屋里,一时太过欣喜,才口出乱语,还望海涵。” 杜七偏头不语。楚玉一番话,委实虚假,他自是不信,但顾及自身身份,不便去拆穿。 可俞晓晓却无顾忌,横眼一扫,眉梢飞扬,小手负在背后,小小的人儿颇具威仪,讽道:“笑不出来,那就别笑,比哭还难看。” 楚玉暗咬牙,双目似在喷火,差点气得背过气去,脸上努力挤出笑,略显扭曲,回道:“郡主说笑,姐姐在世,我自很高兴。” 正在两人争执时,里屋的门开启,俞君泊一袭玄袍,胸膛处绣有银纹蛟,袖口、衣摆以红纹镶边,淡淡道:“怎么都杵在这里?” 在他后面,露出一个少女的身影来。她一身鹅黄长裙,外披一个小袄,再挽了个简单的发式,面上略施粉黛,清新自然又秀美。 她一眼,便看到人群里的楚玉。 两名少女对视,一个盛装美服,一个婉约素丽,其容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所幸气质不同,细辩便可分出。 不止苏幼薇怔忡,楚玉也惊愣。始一回过神,她轻咬着唇,悄然握紧手,笑容勉强,柔柔道:“妹妹见过姐姐。” 苏幼薇细细凝视她,这位姑娘长相甜美,如花似玉般,颇具尊贵华容,竟与她有九分相似。她怔了半刻,便知是那楚国公主。 原是心念着俞君泊,欲占她王妃位的姑娘。 她微微一笑,上前挽住俞君泊的手,偎依着他,小脑袋枕在他的肩头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同是柔柔回道:“论身份,你乃楚国公主,我为大殷公主;论血脉,你我更是毫无干系,实在担不起你一声‘姐姐‘。” 姐姐?若楚玉成了继王妃,确得唤她姐姐! 俞君泊不语,仅垂目望她,瞅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初入王府时,她仅是个丫鬟,后虽做了他的王妃,但一直未现身,那在下人面前,自然少了一分威仪。 今日,是她在立威,踩着楚国公主,建立下属于锦王府女主人的威仪。他虽仍恼她,怪她无情,但那是夫妻私密之事,当着外人的面,自不会落她的脸面。 楚玉脸色一滞,深深地望着她,轻咬着唇瓣,仿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美目幽幽地瞥向俞君泊,似黯然伤神,哽咽道:“王妃所言甚是,是小女子失礼。” 她福了福身,用手绢擦拭眼泪,柔柔弱弱道:“是我痴心妄想,君泊,昨夜同游事,我永不会忘。”她再一拜,便欲掩面离去。 却在此时,苏幼薇叫住她,瞳乌黑如墨玉,仍在浅笑,柔和道:“公主,你前后两招我都用过,不会上当,你少耍些心计。” 都是装模作样的白莲花,谁还想蒙谁? 楚玉抿唇,心里直恼。她哭泣黯然 分卷阅读13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不免有点小家子气,但苏幼薇呢?仪态万千,不恼不急,一直在温柔含笑,且挽着俞君泊的手,如一对璧人,两人高下立判。 尤其是,苏幼薇用温和的语气,来劝告她少耍心思。凭什么?昔日,那苏幼薇用尽手段,才得到俞君泊,为何轮到她便不行? 楚玉心里不甘,在疯狂地思量着后招,忍着气道:“王妃教训得是,小女子谨记在心。” “公主云英未嫁,在府里多有不便。”苏幼薇显露标准笑容,含笑不露齿,虚假得连自己都觉好笑,“住得久了,怕会惹人闲语。” 楚玉脸色微变,心头恨恨直欲吐血,勉强浅笑道:“王妃多虑了。” “坊间传言我已亡故,公主不也信了?可见流言太可怕,需防患于未然。”苏幼薇眼波流转,话锋一转,“莫非公主欲借流言……造成既定事实,迫君泊对你负责?” “小女子不敢生歹毒心思!”楚玉忙道,自觉难堪,果真一步错,步步错。苏幼薇虽一直在微笑,但一言一行中,颇为盛气。 但这一切底气,全是俞君泊的纵容。思及,她忍不住看去,幽怨缠绵地唤道:“君泊……” “公主与君泊非亲非故,怎能唤他名字?”苏幼薇眉梢一挑,笑吟吟的,略显锐气,“还是尊称他一声‘王爷‘罢。” 楚玉不语,仅望着俞君泊,见他淡然而立,又忍不住唤道:“君泊!”她不信,他会如此无情冷心。 俞君泊望去,终回应她,唯一个字:“滚。” “告退!”楚玉咬唇,双目垂泪,转身掩面而去。那嬷嬷匆匆一拜,紧随其后。 “公主、公主。”待走得远时,嬷嬷喊道,气喘吁吁,“公主莫急,莫慌,无须忧心!” 楚玉泪珠直落,带着哭腔道:“还有什么办法?苏幼薇回来了,俞君泊又那般冷心……” “王爷一直对你冷漠,是因知你为假,若是他分不清了呢?”嬷嬷摇头,朝左右一看,小声道,“老奴有一计,公主或能如愿。公主可知‘偷梁换柱‘?” 楚玉一惊,细细思量,不禁浮现笑容。 第74章 精打细算 “没错。这段时日, 他一直待我冷漠, 无非是知我为假。”楚玉颔首, 脸上笑容泛冷,眉目间含着一丝厉色, “既然苏幼薇回归,那我只需取代她,便可得偿所愿。” 那偷梁换柱, 委实不错。 嬷嬷面色严肃,提醒道:“但请公主费些心思,这些日细细观察锦王妃,务必习下她一举一动,以便骗过锦王。公主与她有九分相似, 待嬷嬷为你打扮一番, 必与她一样。” “本公主明白。”楚玉回道, 冷哼了一声, 面上虽有愤意,但到底已能控制,抬手将脸上泪珠抹去, 微抬下巴, 颇有倨傲之色,“本公主近日会低声下气, 让她得意一阵。” 但想到俞君泊的冷情, 她心一恼, 似被针扎了般, 有丝丝尖锐的疼。在抛开一切算计后,那个男人,的确让她动心。 白雪飞扬,楚玉瞧罢身上貂裘,想到昔日在楚国时,寒冬腊月里,自己总被冻得发抖,心便坚定不移,暗道决不能回到过去。 且说自楚国公主走后,又屏退一众丫鬟,俞君泊便将手一抽,自苏幼薇怀里拿出,将之负在背后,并横移一步,离她远点。 瞅他那小样,苏幼薇撇嘴,也懒得再去讨好他,只摸了摸俞晓晓的脸,笑道:“我的小美人,六个月不见,定亲了么?” 俞晓晓横眼瞪去,挥手拍掉她的手,气得小脸发红,恼道:“谁是你的小美人。”说到定亲,自严世子事毕,她的婚事仍未有着落。 “昔日在皇后娘娘面前,我三人已禀明,你是我的小美人,严姐姐是我的大美人。”苏幼薇笑吟吟,眼波流转,似有温润光泽溢出,“严姐姐呢,近来可好?” “我二人今日去狩猎。”俞晓晓回道,又瞪着她道,“若非知你回来,本郡主早去了。” “大雪纷飞里,你们去狩猎?”苏幼薇奇道。向来是春、秋时分狩猎,这二人倒有兴致。 “你懂什么?”俞晓晓语气不佳,鼓着脸颊,小嘴撅起,“因气候太冷,小动物都窝在洞里,豺狼虎豹寻不到,便会出山吃人。前些日,有几名村民被咬死,怪可怜的。” 她补充道:“我与严姐姐商量,在京城总归是闲着,不如上山去猎些猛兽。” “侠女好风范。”苏幼薇举着大拇指,双眉弯如浅月,眼睛亮晶晶的,似洒有一片星光,“我也去,横竖也无趣。” 俞君泊微蹙眉,唇轻轻一抿,但终未开口。自成亲以来,两人分居两地,这一日重聚,他是希望在下朝后,能看到她在府里等他。 不必惊天动地,夫妻温馨日常而已。想罢,他又微怒,不知她是没心没肺,还是压根不将他放在心上,竟在今日出去狩猎。 苏幼薇笑吟吟道:“君泊,等我打着了猛兽,给你补一补。几月不见,你瘦了些。”事实上,她跟去狩猎是为 分卷阅读13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别事,一走六个月,总得向俞、严二人打听些事。 俞君泊淡淡道:“可别未打着猛兽,反伤了自己,莫给本王丢脸。”他哪不知她心思,无非寻个理由去玩,若真为他补身体,去吩咐厨子便行,何须亲自去狩猎? 他原不想理她,但总归不放心,忍不住提醒一句。其实,她人安好,便可。 “不会落你脸面的。”苏幼薇不满嘀咕,自言自语,“你会不会说话啊。”她便不明白,以他这副性子,居然还能招蜂引蝶。 莫不是全冲着他容貌、家世以及身份去的? 俞君泊斜眼扫去,瞅她那模样,便知她在不满,默了一阵,直接掉头离去,却在跨出门槛时,吩咐道:“给王妃备骑装。” 不到片刻,几名丫鬟福身,捧来一套衣。那是一套红色骑装,似牡丹的颜色,颇为艳丽雍容,配上她的容貌,真真是人间富贵花。 红骑装外,配有一件白色披风。红配白,恰如红梅对白雪,符合情景。 苏幼薇上马,头上的流珠轻晃,偶尔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恰似珠落玉盘,煞是好听。在故乡时,她便学过骑术,已娴熟。 却在此时,她发现在仪仗后,跟着一顶不明轿子,便差人去问,得知是那楚国公主,心里大为讶异,奇道:“她怎不回驿馆去?” 跟着她有何用?莫不是为打击报复?但她身边有一群人,甚至有不少暗卫在,楚玉一个小国公主,难道还能明着对她不利? “打发她去,让她别跟着我们。”苏幼薇对一名侍卫道,“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让楚玉跟去,总归没有好处,她自然不会同意。 “请回王妃,我必遵守。”楚玉明着含笑,实则心里直恨。她没有料到,苏幼薇竟如此小心眼,见她跟在后面,居然出言驱赶她。 但若不跟着苏幼薇,她如何习她言行举止? “公主,我们不随行,只道是顺路。”嬷嬷在一旁提醒,目光里颇含慈爱。她自小便是宫女,从未曾成婚,一直将楚玉当做女儿。 “还是嬷嬷脑子灵光。”楚玉赞道。 锦王府的仪仗在前,那顶小轿则在左下侧,不紧不慢地跟着。 “她还在。”俞晓晓忽扬手一指。 苏幼薇蹙眉,摸了摸下巴,一脸疑色,问道:“她到底打什么主意?”她再度差人去,直言让楚玉离去。 但不想,楚玉回了句:“此乃大殷街道,谁都可路过,我并非跟着王妃,乃是顺路。” 事出反常,必有妖!苏幼薇沉思,估料自己应不会有险,才问询俞晓晓:“让她跟着,瞧瞧她真实目的如何?” “无妨。”俞晓晓沉吟道,“楚玉孤身入殷,尚未聚有势力,无法对我们不利。”主要便是,太子府的暗卫,昔日已让她哥哥杀尽。 那袭杀之事,不会重来一次。 仪仗缓缓,行至安平王府侧门。有婢女敲门,问询门口守卫:“我家主子与惠宁郡主相约狩猎,请通报郡主,请她速来。” 守卫看去,见是锦王府标识,方入门禀报。 自瞧见一抹倩影后,苏幼薇笑吟吟喊道:“严姐姐?” “苏妹妹!”严飞仙惊喜,瞧见马上的人影,不禁瞪大眼睛,“你真是苏妹妹?”她细细辨认几息,便即笑开,“果真是你!”六个月不见,她越显明丽,亭亭玉立。 不止她,俞晓晓也如此,少女初长成,褪去稚嫩,便如去了尘土的珍珠,明亮耀眼。 “严姐姐,好久不见。”苏幼薇面庞含笑,朝她挥了挥手。事实上,对于她而言,才不过短短两日,“快些上马,我们细谈。” 严飞仙颇为感叹。昔日苏幼薇落崖后,第二日她去锦王府报信,亲眼瞧见锦王的愤怒,那一日京城血流成河,势力格局全面变化。 她犹记得,敲聚将鼓时的震撼,当真是天震地颤。记得她父王曾道,第三日上朝时,官员足足少了四成,全被暗杀。 起因,便是她面前这位少女。 三人凑近,一手抱着暖炉,一手握着马绳,细细说了会话。大雪飘落,三人身上聚了一层雪,远远望去,仿似与雪融为一体。 随着轻微的颠簸,终来到目的地。一个丫鬟禀道:“王妃,两位郡主,青玉山已至。” 青山已呈白色,被茫茫大雪覆盖,地上银光流转,琼瑶失色。 苏幼薇三人下马,踏出一个个脚印,一边向着山内走去,一边细聊着。她随后向后一瞥,见楚玉主仆依旧跟着,眉梢一挑。 “你们说,她为何总跟着?”苏幼薇奇道,百思不得其解,“便是她欲入主锦王府,也当去找君泊,为何跟着我?莫非指望着我大度去成全她?我有那么脑抽吗?” “我见过楚国公主几面,她表面似你,但本性略狠。”严飞仙沉思道,“她总没安好心。苏妹妹,仔细盯着她,留个心眼。” 苏幼薇颔首。明显,楚玉心不死,仍想着嫁给俞君泊,但她想不通,她为何总跟着她。 严 分卷阅读13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飞仙细细思虑,忽小声道:“楚玉和你的相貌太相似,会否在这其中做文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幼薇先一怔,脑里灵光大闪,有了一个猜测:“她难道是想观摩我的言行举止,然后除掉我,取我而代之?” 否则,平白无故的,楚玉为何总跟着她。 严飞仙、俞晓晓皆是一惊,但细细思之,又觉有道理。 “真恶毒!”严飞仙斥道,往后面看去。 “蠢货。”俞晓晓却在鄙夷,“她当我哥是傻子么?分不出真假?”但骂着骂着,她又皱起眉,惊疑不定,“在苏幼薇身上,我哥一向昏头,说不准会被她蒙过去。” 苏幼薇感叹道:“我以为楚国公主与我一样,是一朵白莲花,却不想她是绿茶!也罢,我们总归有不同之处。” “你别叨咕,想想解决办法。”俞晓晓急道。她可接受不了楚玉做嫂嫂,“告诉哥哥吗?” “简单。”苏幼薇磨牙,脸上微显笑意,“我们对个暗号,见面即问一遍,哪一日答不上,那便是假的。” “何须如此麻烦。”俞晓晓不满道,“让哥哥处决了她便可。” 苏幼薇却摇头,唇角微翘,似胜券在握般,回道:“君泊正恼着我,我得想法让他消气,楚玉来得正是时候。” 第75章 雪山之趣 不会玩脱了么? 苏幼薇沉思, 估料应做些准备。她借楚玉之手,是为生些小波折, 解决自己与俞君泊的困局, 可不想掀起一股飓风, 将自己吹翻。 俞晓晓撇嘴道:“你小心一点,如若是出了差池,到时你哭也没用,稳妥起见, 应该让哥哥知情,以便他掌控全局。” 那楚国公主, 也非省油的灯, 心思确也歹毒,谁知道她会做什么? 苏幼薇思虑很久,想到昨夜至今的事,略显犹豫地问道:“君泊先是提亲娶我,又留着楚玉, 当是对我念念不忘吧?” 如今, 俞君泊对她的态度,虽称不上好,但也不曾伤害她, 想必恼着她,才不欲理她。 严飞仙答道:“自在你离开后, 我少有见锦王时, 对此不大清楚, 但你如此分析,倒也有几分道理。昔日,你伤他太过。” 俞晓晓哼了声,板着个小脸,目有愤意,冷冰冰地答道:“这六个月来,他已不大提起你,留着楚玉,是为朝政,也与你无关。” 她在说反话,只因不忿,见苏幼薇在怀疑自己的兄长,辜负他一腔情意,才故意如此。 苏幼薇斜瞅她,一时无言,认真想罢,才回道:“其实,我向君泊解释过,但他仍旧不肯搭理我,我得下点猛药。” 因她曾抛下他,以致两人间有隔阂。她估摸着,许是他心有芥蒂,怕再一次上她的当。但她这次,是真心实意与他相守,没有其它心思,然而他不信。 “苏妹妹,你可得悠着些。”严飞仙提醒,心里有点悬,“上次,你消失后,京城血流成河,人心惶惶,可再经不起动荡。” “我自有分寸。”苏幼薇笑着答道,微微侧身,压低些声音,“严姐姐,上次我们遭遇袭杀,可有查出是谁主使?” 严飞仙回道:“是太子府主使,但却是相府二小姐通风报信。当时,正值太子重伤,其暗卫不忿,接到消息后便出击,误打误撞碰上杜七,这才在落霞峰找到我们。” “又是苏嫦茹!”苏幼薇磨牙,恼道,“她真是心不死,阴谋败露后,不止没学乖,还更是恨我,一心想杀我。我哪点招惹了她?” 她一直不明白,苏嫦茹与原主无仇无怨,凭何一直怀有杀意,莫非真是嫉妒心作祟? 俞晓晓随口猜道:“估摸是她一家人整整齐齐,而你是多余?总归你嫁入了锦王府,和左相府撇清关系,也省点事。” “不止。”严飞仙揣思道,“她中伤过苏妹妹的名声,让她为人不耻,这种心思,倒非是排外,理当是妒忌。” “严姐姐所言甚合我意。”苏幼薇赞道,眼珠骨碌碌一转,寻思着找个方法,将她们一锅端掉,省得她见了心烦。 “一个是相府小姐,一个又是楚国公主,动她们得寻个正当理由。”她扯了扯发丝,不慎扯落几根,“麻烦,全是麻烦。” 她从故乡重回这里,便是为了俞君泊,结果中间隔着一堆人与事,个个都扰着她,但其中最主要的,便是为了让俞君泊消气。 俞晓晓白来一眼,嘀咕道:“谁让你昔日负情,若有哥哥出手,一切都不在话下。” “别乱说,我不渣。昔日种种,皆有缘由,我也别无选择,弃他,也是无奈之举。”苏幼薇叹道,将脸一捂,“谁想他不听解释。” 其实,这事说大不大,但以俞君泊的态度,显然不愿意轻易罢休。 “哥哥不容背叛,对你,他已有留情。”俞晓晓语气不善,“半年前,他让太子擒你,但手下人误传消息,欲借太子杀你,差点害死你,你可知那名属下,是如何的下场?” 分卷阅读13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不知。”苏幼薇摇头,“也不想知道。”说罢,她垮下脸,又一咬牙,“总之,借楚玉这事,我们若能和好便罢,若是和不好……” “你当如何?”俞晓晓问道,双眼圆溜溜的。 闻言,苏幼薇稍显犹豫,因面前两个美人全是闺阁少女,但见二人目露好奇,心一横便小声道:“那便给他下点药,强了他。天大的事,睡一觉总能和好如初。”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若一觉不行,那便睡两觉。 可她就怕,俞君泊与她圆房,与她睡,但偏偏不与她和好,白日冷冰冰,夜里情如火,若真成了那般,估计她得呕死。 严飞仙无言以对,倒是俞晓晓面红耳赤,气鼓鼓地道:“你不能有点诚意?你离开整整半年,又非一两日,你哄哄哥哥不行?” 苏幼薇脸一红,清了清嗓子,回道:“这不是最后一招嘛,先用口安慰,再用脑解决,最后用身体□□。若全不行,那我罢工。” “你什么意思?”俞晓晓瞪眼。 苏幼薇一摊手,无奈道:“若办法用尽,他仍不肯和好,那我缠着他也无趣,索性各自放过,我还年轻,可去找下一春。” 她美滋滋地想着,说不准那时,俞君泊受到刺激,掉过头又去追求她。恍惚间,她又想到,自两人相识以来,几乎全是她在主动。 偶尔让他主动,倒也不错。 苏幼薇唇角含笑,正沉思时,便见一团白影飞来,砸在她的脸上,冷意漫卷全身。 “负心女!”俞晓晓又弯下腰,抓起一把雪,双手一搓,将其揉成一团砸来。苏幼薇身为锦王妃,竟还妄想他人,简直太过分。 苏幼薇忙搁下暖炉,也抓了把雪,和她互相攻击,振振有词:“这雪球本是打君泊的,可惜他不住,那妹代兄受过。” 俞晓晓痛呼一声,因被雪球砸到鼻尖,当即双眼含怒,斥道:“哥哥若在此地,你敢砸他?欺软怕硬,不外如是!” 苏幼薇心思一转,不肯示弱于人,立即回道:“对付他,就不止用拳头大的雪球,而是用人头大的……” “你一向遇强则怂,还敢砸哥哥?”俞晓晓恼道。 严飞仙笑道:“你们两个,一位王妃,一位郡主,怎如此孩子气,不怕贻笑众人?”她意有所指,是指楚国公主尚在。 俞晓晓冷哼,鼻尖红彤彤,脸蛋粉扑扑,因太过激动,眼里渗出水雾,水汪汪的,模样精致甚至可爱。 苏幼薇笑吟吟,拍去手上、衣上的雪,抱起暖炉,便觉浑身一暖。 雪花簌簌落着,眺目望去,入眼一片白。呜呜风声吹着,片片雪花急旋飞舞,人站在苍茫的雪地里,不过是几个黑点。 三人聚在一边,余下人在搭帐篷、生火,也有在巡逻警戒者,各人分工明确。 楚玉早下了轿,也抱着一个暖炉,乌发里落了几片白雪,似几朵花点缀其上。寒风凛冽,自衣襟、袖口内灌入,侵肌冻骨。 嬷嬷举了伞,遮在她的头上,问道:“公主冷吗?”话落毕,她微一抖,打了个哆嗦。 “嬷嬷仔细身子。”楚玉柔柔道,口里说着,目光却不离苏幼薇,在观察她的言行举止。 刚才那一幕,她在轿子里看得分明,细细揣思后,自觉能依样画葫芦,学到几分韵味。 显然,苏幼薇不似一般名门贵女,她不明白,堂堂锦王,怎会看上这类姑娘? 在雪地里,起了三座帐篷,每个帐篷里,又生了一堆火,遮风避雪,倒也不冷。 “你们随行一些,余下的便待着。”俞晓晓吩咐道。三人搁下暖炉,依次拿弓箭。 有二十名侍卫随行,一同上山。 楚玉犹豫少顷,乖乖坐着不动。山上有猛兽,她身边人手不足,冒然上去会很危险。 咻!苏幼薇射出一箭,但因是刚学,准头、力度皆不佳,是以总是失败。 严飞仙自小习武,早用过弓箭;俞晓晓也不赖,常在郊外狩猎。两人各自射有猎物,唯独苏幼薇两手空空。 咻!俞晓晓射出一箭,命中一头狼,便又朝苏幼薇望去,眉梢一挑,其中的得意之色显而易见,鄙夷道:“你的弓都拉不圆。” 便在此时,一头狼从雪里钻出,身上沾满了碎雪,直奔三人而去。 严飞仙目光一凝,沉着地取箭拉弓,忽有一支箭从树后飞来,正中狼的头。它倒下,四肢抽动几下,便一动不动。 从树后,走出一个少年郎。他风尘仆仆,目光明亮,随着行走间,白雪簌簌而落。望向苏幼薇时,他怔了片刻,便似放松了般。 “齐铭!”苏幼薇惊喜。她记得,他去了郾城上任,命令是俞君泊所下,他怎回来了? “苏小……”齐铭的话一顿,瞧罢她的衣着,目光暗了片刻,复又抱拳,略带腼腆地含笑道,“末将见过锦王妃,两位郡主。” 半年过去,少年越显强壮,似舒展身体的野豹,浑身都充满力量感,英俊更胜往昔 分卷阅读13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 “不必客套。”苏幼薇笑吟吟,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齐铭,你的箭术真好,能否告知我技巧,教一教我?” 齐铭拱手回道:“末将必知无不言。”民间有传言,苏幼薇已死。前几日,他才得知此消息,心急之下,正巧又有正事回京,便提前上路,哪知会在此遇上她。 此时,俞晓晓往中间一插,瞪了齐铭一眼,又拉开苏幼薇,气恼道:“小奶狗回来了,你心思便活了,想对不起我哥哥?” “罢了,我不学行吗?”苏幼薇咕哝。她倒无别的心思,只是见俞晓晓如此郑重,便想到自己总归是锦王妃,需注意点举止。 想罢,她又抱怨道:“我这王妃空有名头,却不得宠,日日被你哥冷眼扫着,偏偏规矩一大堆,限制我的自由。” 齐铭蹙眉问道:“莫非王爷待你不好?” “怎么,你很不满?”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山下,俞君泊玄袍如夜,目光落在齐铭的身上,微微一沉,便复冷淡。 这个“你”字,不知在指谁,这句话又在问谁。 第76章 大雪封山 他什么时候冒出的? 苏幼薇惊奇不已。大雪纷飞, 四野皆是一片白,俞君泊一袭玄袍,当很明显才对, 居然无一人发觉, 还叫他听去了她的话。 “末将拜见王爷。”齐铭拜道, 须臾,又抬头挺胸,一脸正气,声音铿锵作响,“末将不敢有不满,因与王妃乃旧识,故多嘴问了一句,已知于理不合,望王爷莫怪!” 俞君泊目光冷峻,虽在山下, 乃是仰视于人, 但在气势上却不弱分毫, 淡淡道:“本王与王妃如何,要你多嘴?” 齐铭默了默, 不卑不亢道:“昔日,王妃曾言视末将为友,既互为友, 她有不舒畅之处, 末将问询一句当在情理之中。” 殷朝风气开朗, 男女为朋为友,也不少见。 “不舒畅?”俞君泊目光一转,落在苏幼薇的身上。他漫步上山,似笑非笑地问道:“王妃不满,是在责怪本王……不宠你?” 他的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停顿,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恰恰站在她的面前。 苏幼薇斜眼瞅他,也不在意私事外泄,挑眉回道:“莫非王爷自认为,你很宠我?” 俞君泊抬手,轻扫落她发间的白雪,笔直地伫立她的面前,挺拔的身影如一面城墙,似将她安稳地守护着,伸手把她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苏幼薇惊道,一脸懵。 俞君泊淡淡扫来一眼,回道:“宠你。” 多么简单粗暴。 在一脸呆滞的众人的注视下,他抱着她,大步迈入山下搭好的帐篷。 火燃得旺,偶尔发出噼啪声。这一处的白雪被打扫干净,且铺好了毯子,俞君泊放下苏幼薇,但在握着她的双手时,眉轻轻一皱。 他取出小盒,扭开了盖子。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溢出,他用指肚沾了些,拉过她的一只手,轻轻涂在她掌心的红痕上。 苏幼薇乖巧坐着,因身子太娇嫩,被弓箭割伤了肌肤,掌心处有一条条细小红痕,已然发肿,生在白嫩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伤药涂在伤口上,有丝清凉,很是舒爽。 “君泊,我们和好吧?”苏幼薇眨巴着眼,拉着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眉眼含笑,有一抹娇俏的味道,“我们很久没有亲亲抱抱……” 帐篷外飘落一片片雪花,伤药溢出清香。少女微歪着脑袋,黑白分明的眼里,如同有两个漩涡,吸引着人的心神。 她说要亲亲抱抱。俞君泊眸光一暗,指肚轻抚她的手背,又一寸寸按紧,目光幽深,回道:“昨夜、今早一幕,你都忘了?” 明明这两次,都有亲,还有抱,更有舔。想到最后那一条,他不由得回想早晨,心里便是一动,目光一点点暗沉,气息微乱。 苏幼薇扯回手,咕哝道:“是你不肯与我和好,那我待会闹腾起来,你可别叫停。” “你欲做什么?”俞君泊问道,紧紧注视她。 苏幼薇不语,只把玩着自己的发,偶尔流转下眼波,乌黑的瞳滴溜溜一转,盈盈含笑。 忽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大雪压倒一棵大树。它重重砸下,又碰倒另一棵大树,将前方山谷口堵住。 碎雪纷飞,又因这一震,山下滚落一团团雪球,如同雪崩般,将山谷口堵得一点不剩,几匹马儿受惊,扬起前蹄嘶鸣。 苏幼薇懵了阵,在树倒的那一瞬,已被俞君泊抱入怀里,牢牢地护住。她钻出去一看,见大雪封了山谷口,一行人全被困住。 天助我也!她心里浮现这四个字。 苏幼薇本欲去凑近见见,但被俞君泊拉住手,又听他吩咐道:“你们几人,去试试。” 几名侍卫上前,费力地搬开大树,奈何它太过沉重,且又被大雪积压着,挪之不动。 “清理雪。”俞君泊站在帐篷门口 分卷阅读13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淡淡道。 侍卫们取来工具,一箩筐一箩筐地运开雪。但不知牵动了哪,山又一崩,一大片冰雪覆盖下去,甚至压住了几人。 所幸救治及时,倒未有人伤亡。 楚玉轻咬着唇瓣,大眼闪烁着怯怯色,紧攥着嬷嬷的衣袖,偶尔瞥了眼相拥的男女,眼里闪过一丝嫉恨,脸现郁色。 “天冷,入帐。”俞君泊轻语。 苏幼薇却是眼珠溜溜直转,笑嘻嘻道:“你先进去,我与严姐姐说道一二,届时再去寻你。”说罢,她一扭身,扑向了严飞仙。 见此,俞君泊静默片刻,横眼扫过她二人,便一甩衣袖,径直入帐,不忘一句:“齐铭,你随本王进来。” 齐铭心惊,看了看苏幼薇,心中便已有所了然,回道:“末将遵命。” 一如半年前,锦王仍是那般小心眼,见不得他与苏幼薇亲近。 他二人直直入帐,帐外寒风刺骨,楚玉倍感委屈,自觉受了冷落。 “嬷嬷。”她咬唇,自己总归是一国公主,结果这些人明知她受冻,却无一人上前关怀,任她在雪地里和嬷嬷瑟瑟发抖。 嬷嬷也一叹,劝道:“公主,不如入轿,那里暖和一些。”她忽有犹豫,有心劝楚玉另择夫婿,那锦王显而易见不在意楚玉,何必上赶着自寻无趣? 但她瞅了瞅楚玉,向来知其性格的她,开不了这个口。 楚玉太执拗,这般性子,会吃不少苦。她正沉思时,忽见眼前一暗,原是苏幼薇来到面前,正定定地望着她们。 “王妃!”她忙福身,又扫向楚玉,见其犹豫少顷,便才不情愿地见礼,心下忧虑。 苏幼薇微侧头,压低声音道:“公主,你可带了换洗衣物?”她决意开展计划,那其中一环,便是得确定俞君泊能分辨出真假。 “有。”楚玉应道,扫了她几眼,面有疑惑。 苏幼薇微笑回道:“我想玩个游戏,假如我扮作你,王爷可会辨出是我。” 楚玉一怔,有一瞬间的慌乱,便觉脑里嗡嗡作响,好一会才缓过劲,勉强应道:“但听王妃吩咐。”她刚刚差点怀疑,苏幼薇知道她的打算,但见其面色无异,才放缓些心。 在轿子里,二人换了外衣与妆容,加上苏幼薇有意模仿楚玉,一时间让人难辨真假。自她发现楚玉的意图后,亦在暗暗观察后者。 帐门口,杜七微张口,终未阻拦。知情的他,自然明白这是苏幼薇,心下直叹息。 光线一暗,令帐子里二人抬头望去,便见一袭盛装的楚国公主。 齐铭并不知她的身份,但见此人与苏幼薇有几分相似,却又不似同一人,不由得怔住。 俞君泊面色平静,扫过她的面容,又落在她的着装上,微微蹙眉,复又舒展开去。 “王妃?”齐铭试探道,有所犹豫,此人是似而非,让他拿不定主意。 俞君泊淡淡道:“此为楚国公主。” 齐铭惊叹道:“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但隐隐的,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忍不住细细打量着她,面显疑色。 “齐铭,你出去。”俞君泊又吩咐。 齐铭一震,倏然回望而来,面色凝重,有一丝不满,问道:“王爷置王妃于何地?”他知自己越矩,但实在忍不住。 “与你无干。”俞君泊平静道。 齐铭微怒,少年强壮的身体如一座山岳,挺拔的身躯投下一片暗影,冷冷质问道:“王爷既娶了王妃,为何又不好生待她?” 一旁的苏幼薇含笑而立,心里直恼。她竟未料到,俞君泊并未辨出她,见“楚玉”进来,也不驱赶她,倒是齐铭出乎她的意料。 他果然是侠肝义胆、不畏强权! 面对齐铭的质问,俞君泊不语,目光扫过苏幼薇,见她满脸崇拜,正望着齐铭时,脸色不禁一沉,心生怒意。 她以为自己换了个装扮,他便不识得她?况且,若真是楚玉,那在门口,便会被杜七阻拦,能直接入内见他的,唯她与晓晓而已。 俞君泊闭上眼,冷冷道:“齐铭,出去!” 但齐铭极为固执,依旧留在原地,一张脸绷得紧紧的,问道:“王妃也在此处,王爷当真行事无顾忌?” “你若不满,为她不平,自可去带她离开,本王决不阻拦。”俞君泊回道,似有不耐。 苏幼薇恼怒不已,差点绷不住脸,小拳头紧握着,勉力保持镇定,直到在齐铭转身出去后,才僵硬着笑道:“王爷……” 俞君泊睁眼,斜了她一眼,便移开目光,拿起一卷书细细品着。 “那是女儿家的读物,王爷也有兴致?”苏幼薇坐他身边,一边暗恼着,一边伸手抚上他的胸膛,用手指画着圈,“美人在侧,王爷怎关注着那些无趣之物?” 但俞君泊不言语,依旧看着书,却也不曾阻止她。 苏幼薇暗暗磨牙,便即决定继续撩拨。她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哪一步。 所谓男人,都一个样 分卷阅读13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一面情深意切,一面偷着腥。这般想着,她心里又恼又涩,面上的笑已呈冷色,手上动作却越发大胆。 手探入衣内。俞君泊眉尖一颤,翻书的手亦一顿,注意力难以集中在书上。少女的手很凉,似有魔力,引发一串反应。 “王爷,我与姐姐相似,你何不也纳了我,让我们一同服侍你?”苏幼薇说罢,便将整个人偎依过去,“行不行?” 她笑着询问,可心里直恨恨,便想狠狠咬他一口。但她也抱有一线希望,期盼他已认出她,才由着她一番调戏。 俞君泊仍旧不语,对于送上门来的“福利”,不要白不要。 当下,苏幼薇不再客气,手来回游动,在一番撩拨后,直让他情动不已,弄得他不上不下、欲求不满,方收回手,笑吟吟道:“何时王爷娶我,我再教王爷后面的。” 说罢,她施施然起身,冷漠地离去,留下目光复杂的俞君泊。他低头瞧罢自己,身上的情潮一时难退,不禁轻抚额,“福利”果真不易要! 第77章 重新迎娶 在这一番撩拨后, 身上情潮难消,为何他要自找罪受? 俞君泊无言,自问己心,便为了心里的郁结, 采取不理睬、不拒绝的态度, 与心上人纠缠,互相折磨着, 意义何在? 她注定是他的妻子, 且已回到他的身边,几番向他软语解释,和他温存缠绵,更是向杜七保证, 她再不会离去。 那他为何要揪着过去一点事, 念念不忘? 诚然, 他在这六个月,很难熬, 但若为此,便与娇妻心生间隔,推开她, 岂不太蠢? 雪花飞舞, 万里冰寒。寒风吹过,些许碎雪自枝头飘落, 一片冷寂。 在出了帐子后, 苏幼薇便打了个寒颤, 紧了紧身上的衣,径直走向楚玉,含笑道:“你可要进去?无妨,去吧。” 楚玉脸色一动,细细瞅她,方提着裙摆,踩着小碎步直奔目的地。 齐铭诧异,欲言又止。自出帐子后,得见了真正的楚国公主,他才知自己失误,那帐子里扮作楚玉的人,的确是苏幼薇。 想必,锦王早已看穿,才任由她逗留在内。 门口的杜七本欲阻拦,但瞅见苏幼薇的脸色后,略有迟疑,单单因这一迟疑,楚玉已入帐几步,便在此时,传来一声低喝:“滚!” 至此,苏幼薇才肯定,俞君泊能分辨出她。 楚玉掩面哭泣,豆大的泪珠直落,双眼迸发出仇恨的目光,如刀似剑,狠狠剜在苏幼薇的身上。她面容已似扭曲,尖锐地问:“羞辱于我,你满意了吗?” 苏幼薇却不内疚,平静答道:“这不是你的意图吗?扮作我,接近君泊,妄图取代于我,如今遭到羞辱,便责怪于我?” 这便是她的打算,当着众人的面,让楚玉下不了台,重重敲打一下她。 她补充道:“我想,经此一役,你当收敛些心思,至少不会寻思除掉我,再代替我。” 众人惊讶不已,纷纷看向楚玉,一时间,目光各异,但都夹有一丝鄙夷。楚国虽弱小,但也是一国,养出的公主却如此恶毒。 楚玉面色难堪,身形摇摇欲坠,在瞅见众人的目光后,俏脸雪白,泪珠直落着,颇是楚楚可怜,但已无法征得众人的同情。 面对众人的鄙夷,她想快些离去,偏偏大雪封山,让她无处可躲,便一头扎入轿子里,一边流着泪,一边恨恨绞着手绢。 “公主,公主……”嬷嬷柔声安抚她,将她拉入怀里,如在她幼时一般,轻拍着她的背。 “嬷嬷,我要报仇!”楚玉呜咽着,面色青白交错,眼眶通红。刚刚众人嘲讽的目光,便如同在楚国王宫里,她的姐妹瞧她时一般。她早已立誓,要争做人上人! 原本,一切很顺利,偏偏出了个苏幼薇,明明坊间传言她已死,为何她还活着,为何不去死?! “是、是,报仇。”嬷嬷叹着安慰,忽发觉光线一亮,那是因窗口的帘子被掀开。少女立在窗前,目光清亮,面容含笑着。 “我早知你们不死心。”苏幼薇笑吟吟,神采飞扬。她好歹入小说十年,早知种种套路。 如楚玉这般的女子,压根不会审时度势。她只会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用鸡蛋碰石头,给旁人制造些麻烦,但总归会失败。 这不,她特意制止轿夫,来到轿窗前,侧耳偷听着,果真见楚玉主仆死不悔改。 嬷嬷被惊吓住,面色惨白如雪,忙出轿子,噗哧一声跪下,不住地磕头,哀求道:“求王妃大发慈悲,公主只是一时恼怒,才会口不择言,求王妃念她年幼,予以宽量!” 苏幼薇横移一步,被花白老人跪拜磕头,心有不自然。 楚玉出了轿,脸上尤挂着泪珠,面无表情,冷眼扫了一下苏幼薇,俏生生立着。她心知肚明,知道苏幼薇不会放过她,便也懒得求情,白白损了自己的颜面。 见此,苏幼薇也不客套,仍含笑道:“楚国公 分卷阅读13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主,大殷容不下你,望尽早归国。” 那一瞬,楚玉面红如血,转瞬又呈雪白,心里一阵沸热,又一阵冰凉。前来和亲的公主,被人一言退掉,乃是一种耻辱,若是闹大,让天下皆知,她必遭万人耻笑! 苏幼薇这句话,虽不曾罚她,且表面上尽显宽宏,但无疑将她打入万丈深渊!届时,口诛笔伐之下,她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楚玉全身冰凉,望着面前含笑的女子,揣测她到底知不知情?若是其不知情,那她尚有一线生机,可若是知情…… 她心生惧意,自己到底惹了一个怎样的人?含笑间,杀人不见血,予人致命一击。 话已尽,苏幼薇懒得再去理会。让楚玉归国,她估料着,这也算是严惩,最主要的便是,此人与她相貌太似,早些送走为妙。 省得平白生了麻烦,让她堵心。 “不,我要见王爷,要求见圣上!”楚玉大叫道,失了一贯风度,泪眼婆娑着,“本公主乃和亲公主,唯有王爷和圣上才能……” 但在此时,杜七上前几步,沉声道:“王爷有令,一切遵照王妃所言,且将诸事公昭天下,是非曲直,由人去论断。” 楚玉瘫坐在地,衣摆被脏雪沾湿,整个人呆呆的,失魂落魄。嬷嬷在她旁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一个劲抹泪。 “都怪你!”楚玉大叫道,狠狠地一推嬷嬷,像是崩溃了般,竟是形象全无,无一丝公主风范,哭闹着,“若不是你,我早罢手了!” 今早,在俞君泊言道第一个“滚”时,她心里难堪,当时本着心里的傲与怒,便赌气想着另换一个目标,毕竟大殷男儿也不少。 但偏偏,嬷嬷在她耳边谏言,说出一个“偷梁换柱”的计,害她一步步掉入深渊,让她毫无面目,进退维谷之间。 嬷嬷被那一推,咕噜噜一滚,一头撞向被雪覆盖的坚石,砸出一个大包,痛得嗷嗷叫。 “老奴失悔,实不该在当时多嘴!”她哭着解释,老泪纵横,“见公主伤心,老奴才想着让公主如愿,哪知会有此结果。” “都是你的错!”楚玉忿忿道,心知自己在迁怒,是她不愿放弃,嬷嬷才投她所好。落此下场,是她咎由自取。 但众人当前,她哪能自认错误,只好将这一切过错,全推给疼爱她的嬷嬷。 嬷嬷不停磕着头,额头上脏水与血混合,脸上一片湿漉,哭道:“全是老奴的错,公主年幼不更事,老奴却进谗言,害苦公主!” 苏幼薇蹙眉,见此一幕,心里倒有几分同情楚玉,总归是恶奴害主。但事已定下,她自不会去推翻,又留楚玉给自己添堵。 人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 “你倒让我刮目相看。”俞晓晓惊奇,细细打量着她,拍了拍小手,“楚玉生歹毒心思在前,落此下场实乃活该。” “倒也让人唏嘘。”严飞仙浅笑道。三名姑娘聚一起,点评了几句,便商量着下一步。 俞晓晓好奇地问道:“楚玉已解决,你欲如何对付我哥哥?”她估摸着,她哥哥软硬不吃,不大好对付。 “你且瞧好。”苏幼薇笑眯眯道,但转瞬之间又垮下脸,摸了摸下巴,心里有点悬,“我要下一步险棋,逼君泊就范。” “本郡主认为你在找死。”俞晓晓语气不佳,横眼扫她,鄙夷道,“活着不好吗?” “我软软求着他,但没有用,索性下一记猛药,省得一直耽搁着。”苏幼薇回道,深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颇有悲壮之感,仿似要上断头台一般。 严飞仙、俞晓晓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跟了上去,打算去偷听。 苏幼薇换回自己的衣,便直入帐子里,哀怨着一张脸,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道:“君泊,你当真狠心……你让楚玉在屋里逗留,郎情妾意,却对我那般无情,还让我滚……” 这闹得哪一出?俞君泊蹙眉,明明她二人互换了衣,先后入帐试探他。他待她尚不错,只是不大理她,可对楚玉却一点不客气。 怎到了她嘴里,便反过来了? 苏幼薇又委屈道:“我是你的王妃,却不得你宠爱,无非是因昔日弃你一事,让你着恼。今日你选她舍我,也算报复回来,让我甚为难堪。我们两清了,如何?” 俞君泊明了,总算明白她的打算,那便是设一个陷阱,让他犯个“错误”,再用这个“错误”抵消她昔日的“过错”。 百利而无一害,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两清?”俞君泊重复这二字。若是别的理由,他便会一口应下,但偏偏是这个,若他答应两清,岂不证明他犯了错? 遂,他淡淡道:“若本王不想两清呢?” 苏幼薇磨牙,柔柔一低头,模样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啜泣道:“你几个月前求娶了我,甚至已举行大婚。一个姑娘家,一辈子就一次,我却未享受到成婚过程。” 说到这点,她便心恼,不到几日,便已做人妇,都道女儿家最美的,即是做新娘的那一刻,但求亲呢?婚 分卷阅读13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礼呢?她什么都没看到! 俞君泊沉默,心弦轻轻一动。昔日的那场婚礼,因新娘不在,便一切从简,只布置喜堂,宴请部分宾客,没有拜堂,也不喜庆。 细细思来,倒也是个遗憾。 苏幼薇软软道:“君泊,我们和好……” 便在同时,俞君泊启唇道:“我们和离。” 苏幼薇瞪大眼睛,惊道:“什么?”她一时之间,还难以反应过来。 “不妥,这会对你名声有损。”俞君泊又否决,微微沉思少顷,便即有了主意,“我们不必和离,你暂回左相府,待上一些时日。” 届时,等他挑个黄道吉日,过三媒六聘,重新迎娶她,让她堂堂正正成为他的妻子。 “等会,我不太懂,你什么意思?”苏幼薇急道,“什么叫‘不必和离‘,难不成你打算直接休了我,或是嫌我碍眼,暂时赶我回娘家?” 第78章 一顿责难 莫非是自己作狠了?苏幼薇心急火燎, 但在看见俞君泊冷静的面容后, 又一阵恼怒, 气得肝疼, 差点想呼他一掌! 她本意是先挑他的错, 再软语央求诉苦, 借此与他两清,重归于好, 若是他不肯答应, 便用古老的法子,以和离去威胁他。 谁成想,俞君泊比她更狠, 不和离,居然要休她?她一个二八少女, 未曾做新娘子, 便做了人妇, 已足够委屈,竟又遭休弃? 帐子外, 严飞仙、俞晓晓二人面面相觑, 皆无言以对。好端端的, 怎会谈到和离二字? “休了你?”俞君泊皱眉,不悦道, “你整日在……” 便在同时, 苏幼薇恼道:“我正有此意, 本做有打算, 若你不答应两清,索性给我一纸休书,我们恩断义绝,嫁娶不相干!” 细细道来,昔日她不过嘴贱,讽了原主几句,便被其拉入这方世界,为了活下去,百般讨好俞君泊,受尽了旁人的冷眼耻笑,也受够了他的冷漠。 她真实年纪其实不大,在家亦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被人宠爱着,但自穿越后,处处被人嫌弃,备受委屈,更是拉下面子,厚着脸皮倒追一个男人,其中辛酸难以言述。 好不容易柳暗花明,他恋上了她,结果又有原主作祟,送她回去故乡,平白与他生出间隔。她今时便如过去一般,又讨好着他。 细论,发生这些事,她本也无大错,借用羽石回归,放弃故乡多姿的生活,重回单调无趣的古代,不过是为了一个他! 难道她就没有点骨气?父母养她近二十载,处处呵护她,视她如珠如宝,不是为让她上赶着倒贴男人,去作践自己! 苏幼薇气恼,难忍委屈,眼里生出水雾。她重回他的身边,是顾念他一番情意,想与他相守一世,若早知会得此结果,宁死不回! 连日来的怨气与委屈,一瞬间涌上心头,如大山般堵在心口,让她急需发泄。 苏幼薇冷哼一声,高扬着下巴,讽道:“你位高权重,一向受人追捧,是否认为昔日恋上我,是对我的恩泽?因此在我离去后,才这般羞恼,觉得我不识抬举?” 俞君泊紧抿着唇,目光沉下去。 苏幼薇尤不解气,斥道:“哪怕我对你几度解释,言道身不由己,你仍冷漠对我,盖因拉不下面子,不愿折损你高傲的心?是,我不过异世孤女,卑如尘埃,活该被作践!” “我没……”俞君泊开口,但刚说出两个字,便被她打断道:“一直以来,全是我在主动,你一边享受我的追捧,一边冷眼看我,谁给你的底气?自高、自大、自负!” 在故乡,她亦有人追求,那些男孩子,哪个不拿她当公主看待,使劲让她开心?偏偏在异世,一个俞君泊,让她百般倒贴。 面对她的斥责,俞君泊静默几息,解释道:“我的确待你冷淡,但……”在别的方面,他自认在宠着她,由着她的性子。 可话绕在口里,尚未吐出,便遭苏幼薇一顿抢白:“那你可知,世上有‘冷暴力‘三字?你端着高贵态度,却任我卑贱讨好你?” “我……”俞君泊欲言又止,实因无可辩驳。即便他无意,可她确在捧着他。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全是男儿去求娶,几对会如他二人? 旁人面对心上人,皆是百般呵护、柔情蜜语,但轮到他时,因种种事端,少有温情之日,无怪乎她委屈。 见此,苏幼薇又冷哼道:“非我贬你,凭你这副性子,除非有求于你,或自甘卑贱,亦或看中你的地位,否则一日都受不住你!” 俞君泊目光一暗,竭力压抑着情绪,声音不复往日清朗,略显低沉:“这般说来,你也是?” “那是自然。昔日,我便是有求于你,才受着你的冷脸。”苏幼薇直白道,实因怒火难消,完全在发泄,也不管是否伤人,“今时不同,我无须再求你,便一刻也忍不住。” 她音量太大,帐子外,几乎人人皆得知。 俞晓晓不忿,但被严飞仙拉住 分卷阅读14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朝她摇头轻语:“他夫妻二人的事,我们不便插手,只会倒帮忙。锦王一向聪慧,自会处理。” 她心怒之下,听不进话,小脸涨得通红,气鼓鼓地道:“苏幼薇,你委实太过分,凭何这般对我哥哥?你弃他还很有理?” 便在此时,苏幼薇争锋相对道:“对,据你妹妹与属下言称,在这六个月,你受了不少苦,但那是我的错吗?我离开是自愿吗?我唯一自愿且做错了的,便是回来与你相聚!” 一番话说完,苏幼薇神清气爽,一吐心中的郁气,反观俞君泊,面色难看之至。 她瞧见后,心情更妙,面上展露笑容,补了一刀:“你休了我,便是放过我,往后,我再不用感恩你施舍般的情意,再不用当丫鬟做仆人乞求你的温情!” 说罢,苏幼薇扭过身,便要出去,但在此时,被俞君泊拉住手腕。她回眸望去,语气依旧不佳:“怎么,气不过?得罪了你,不就是一死吗?难不成你还能让我死两次?” “你我的婚姻,并非儿戏。”俞君泊尽力将声音放轻放柔,语气里略夹一丝急促,不似往日从容,“我既娶了你,便不会休你。” 经她几大段话,他心绪难平,需重整一下思路,且要判断一下,她话里哪些是控诉,哪些是在赌气,才能对症下药。 况且,听了她伤人之言,他心已盛怒,若此时冒然开口,怕语气太硬、面色过冷,又让她误会,平白添些堵。 他补充道:“你其余的不满,容我先想一想,再予你答复。若是我错,我自会改进;若是误会,也当解开。” 苏幼薇怔了怔,心里难掩疑虑,禁不住问道:“你不休我,又为何让我回相府?我已出嫁,若是居娘家太久,会惹人闲言。” 俞君泊沉思,细细思量,做了一番盘算,回道:“你曾言女儿家看重婚礼,我便想一生只一次,不可错过,遂欲重新迎娶你。待我回去查问,敲定良辰吉日,再去接你。” 苏幼薇懵圈,原是她生了误会,只以为他无情欲休她,便来一番责难?她移开眼睛,心生尴尬,但转念一想,自己又非乱言,一字一句皆有理可寻。 他本就待她冷漠,她本就一直在讨好他。 便听杜七笑道:“若说吉日,属下想到十三日后的‘玉琼节‘,百无禁忌,又是普天同庆,当成婚日正妙。” 他插口,本意便是活跃些气氛,打破僵局,顺便转移话题,让那二人不至于尴尬。 苏幼薇心惊,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在原小说里,原主便是死在玉琼节那日。自她穿越后,一直忧心七个月后的大限之日,因原主两度重生,亦逃不过那注定命运。 她回故乡两日,这边已过六个月,如今据那大限之日的确不长远,仅仅只剩十三日。 “十三日后……”俞君泊沉思,轻轻颔首,“玉琼节,倒也不错,便定在那日,虽紧了点,但赶得及。薇薇,你意下如何?” 他的话,苏幼薇因心烦着,并未细听,只胡乱点个头。玉琼节,成婚日,大限时……莫非她折腾许久,仍旧未曾逃脱原主的命运? 她心里乌云密布,细细回想着原主的经历。 原主重生两次,那个“七月后”如同诅咒般,其三生三世全未逃脱,或因各种牵绊,最后均丧命在俞君泊手里,如今轮到了她。 苏幼薇认真思量。如今的俞君泊,必不会杀她,但就怕阴差阳错,所谓造化弄人,不得不防。思及此,她小声道:“君泊,我曾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会死在玉琼节那日。” 她推脱是做梦,只因真相太荒诞,且周围耳目众多,令她一时难以言述。 “梦岂可当真?”俞君泊回道,倾身过去,抱了抱她,面上展露一丝笑,霎时如春风抚过冰雪,身上寒意尽褪,暖意浓浓。 苏幼薇心有不满,强调道:“宁可信其有!” 闻言,俞君泊略微沉吟,轻语:“若定在玉琼节,用喜事压一压梦境,岂不正好?” 好说歹说,总归就是那一日!苏幼薇气恼,心里倒是杂思不断、忧虑难消。 但在下一刻,她又想通。与原主不同,她已改变人生路程,与原剧情脱节,理当不会碰上杀劫。但若七月诅咒仍在,她总难逃脱一个“死”字,那即便是喝水都能呛死。 原主有杀劫,是因俞君泊;她若有杀劫,那应该是死于意外。无论成婚日选不选在玉琼节,其实都一样。 “何故又生气?”俞君泊蹙眉问道。难道是因那个梦?梦中情景,本当不得真,但若她介怀……他轻语:“若你不愿,我择定他日。” “那便推迟几日。”苏幼薇回道,扫了俞君泊几眼,暗想原主的死劫在他身上,轮到她时,怕也是如此,便道,“索性我们近日不再见面,省得生出事端……” 但她转念一想,若真是杀劫难过,便该与他多呆一日,也免得死时留遗憾。 想罢,她改口道:“玉琼节那日不见。” 俞君泊默然,少顷后才应道:“好。你若是害怕,便找惠宁郡主 分卷阅读14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与晓晓陪你。”他更想自己去,若论保护她,谁能比他更上心? 可听她的话,压根不愿在那日见他,莫非在梦境里,她的死与他有关?他细思,回想与她的相处点滴,忽发现一个疑处,在一开始,她调戏引诱他,便带有目的。 “对!”苏幼薇笑逐颜开,但很快又想到,据她推测,自己极可能死于意外,若拉上严飞仙二人,难免会连累她们,“算了,我一个人渡。”不就是一死么,谁还能长生不老? 俞君泊目光深邃,微侧头凑在她耳畔,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问:“你可有事瞒着我?” 第79章 可怕结局 还瞒着吗?苏幼薇侧着头, 轻眨了眨眼, 目光在他侧颜上扫了圈,小声道:“我一开始追求你, 是另有目的, 并非倾慕你。” 如今七月将至, 还有十三日便是玉琼节,在原小说里, 那即是原主的大限之日。事关自身性命,她也不想隐瞒,比起自己独扛,有人分担自是更好。 俞君泊默了几息, 方问道:“什么目的?”事实上,他刚已有疑虑。昔日种种,虽已过半年,但仍浮现在他的脑里。他早知,那时她情话多如星辰, 然则无一丝真情。 “为活命。”苏幼薇回道,枕在他的肩上,又将手放入他怀里取暖,“我有三条路,第一引诱你,第二筹银离京, 第三便是回家。” 说罢, 她心中别扭。因她刚发泄一顿, 言语责难他,也不留一丝情面,本是尴尬时,却因引出玉琼节一事,一时着急而忘了其它。 但她忆着旧事时,便下意识想到刚才那幕。她算是指着他的面骂,难为他堂堂王爷,竟未大发雷霆,反言道会给她交代。 苏幼薇心思百转千绕,时不时瞅他一眼,心里忽生一点甜意。恋人吵架,本也不必分个对错,不伤感情便好。 诚然,在此事上,他一直在让着她。 苏幼薇凑近他耳畔,细细说着:“我入住原主的身体时,偶预见未来,知我会在这一日死,且会死在你的手里,因此,才寻思着这三条路,今虽与你和解,但我怕有意外。” 这一次,她无一丝隐瞒,对于前因后果,她和盘托出,只在几个地方换个说辞。 “怪不得你若即若离,时而亲近我,时而又想离开。”俞君泊颔首。昔日的困惑,在今日全面解开,他轻轻叹息,“成婚日延后,在玉琼节那日,我陪着你。” “可是,”苏幼薇犹豫,“我怀疑会有意外,以致我因你而……比如,你递我一杯水,我被水呛死;你递我一块点心,我被噎死……” 忽的,一个诡异的想法涌入她脑里:若在玉琼节那日成婚,当夜洞房花烛两人圆房时,她会否死在床上? 苏幼薇面色怪异,脸上遍布红潮,忙甩去这些杂思,但昨夜、今早旖旎一幕仍现她脑里。她轻推开他,望着他的面容,更觉羞赧,匆匆留下一句:“玉琼节那日我们不见为妙。” 俞君泊微怔,低头瞧罢自身,一切如常,虽不解她为何急着离去,但不曾阻拦。今日事端太多,他需去好生思虑一番。 冰凉的气铺面而来,苏幼薇精神一振,心头火热散去,忽觉有一道强烈的视线扫来,望去时才知是俞晓晓。 她正瞪着她,小脸红扑扑的,约摸是气的,这不,两眼含怒,又撅着嘴巴。 苏幼薇走上前去,笑吟吟道:“为你哥哥打抱不平?”她发泄一顿,将心里郁气宣泄出,便已彻底放下,但旁人还憋着气。 “哼!”俞晓晓将头一扭,但见她不搭理她,又只好回头,沉着脸别扭道:“昔日事已过,你纵有万般委屈,也别记在心里。” 这一番话,让苏幼薇大为讶异。她细细打量俞晓晓,令其面红耳赤,对她囔囔道:“都是严姐姐劝的,让我劝好别只帮亲。” 说罢,俞晓晓撇嘴,离她远了几步,小小的身影在风雪里略显单薄,发丝飘扬,流星簪上的玉石闪烁光泽。 “严姐姐一向聪慧。”苏幼薇笑着道,眺目望去,便见严飞仙在谷口巡视,忽想到一事,问道,“晓晓,楚国公主可有异状?” “她哪敢见人,一直躲在轿里,正哭着。”俞晓晓不免疑惑,“你为何问此事?” “兔子急了会咬人。”苏幼薇轻声回道,“楚玉得一场空,又被遣返归国,我怕她怀恨在心。此时大雪封山,若她妄图不利……” “你多虑了,有诸多侍卫在,她只有几人,怎逞得了凶?除非,她有迷药,迷倒了我们,方可任其所为。”俞晓晓不屑道,但说着说着又蹙眉,“一国公主,会带迷药吗?” 所谓迷药,不过是些助睡药剂,只是多加了一味人参,让药效更快更猛,倒不下三滥,也因此,为了主子的安全,仆婢会携带些。 两人审视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扫向侧立轿旁的嬷嬷。若楚玉二人真有迷药,却是个大麻烦,不得不防。 “你二人,去搜她的身,看有无异物。”俞晓晓当即下令,指派自己两个婢女。 分卷阅读14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那厢,嬷嬷惊诧,欲言又止。如今形势,由不得她反抗。她乖乖站着,任人搜遍全身,心里直忧虑着,回忆刚才那一幕。 当时在轿子里,楚玉面无表情地伸手,空洞着一双眼睛,显得呆板,似了无生趣。 见此,她心里明白,颤着手,取出了一包迷药。以往,有过此类事,她并不陌生。 “公主,慎重!”她悄声道。其实,楚玉回到楚国王室,仍旧是公主,即便名声尽毁,未来亦能寻个高门公子,当家做主。 楚玉却是凄然一笑,低语:“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怕什么?索性,大家同归于尽。” “回郡主,一切正常。”婢女禀道。 俞晓晓颔首,心里大石落下,便不再关注。 “嬷嬷的身上没有。”苏幼薇摸了摸下巴,瞅了眼轿子,本着小心的原则,向两名处理野味的厨子提醒,“谨记,不得让楚人靠近。” 厨子们皆出自王府,早已习惯勾心斗角,闻言立即反应过来,拜道:“王妃但请放心,食物不会出一丝差池。” 旁边,几名侍卫也道:“王妃安心,水亦如此。”其中一人更是直白道,“小人会紧盯着她们,不会让其有可乘之机。” 苏幼薇笑着颔首,正欲补两句时,忽见前面有二人正轻声交流着。她仔细一看,竟是严飞仙与齐铭,当下眼珠一转,笑逐颜开。 昔日,初见齐铭后,她与严飞仙曾争执,要养小奶狗,如今她已无机会。若齐铭能与严飞仙配一对,倒是件美事。 “说什么悄悄话?”俞晓晓咕哝。两人一对视,皆有所好奇,便都小心翼翼上前,所幸是踏着白雪,脚步声很轻微。 严飞仙望着细雪,伸出白嫩的手,接住几片雪花,衣上软毛轻舞着,笑吟吟道:“齐铭,有几句话,我想提醒一下你。” “郡主无须赘言,在下全明白。”齐铭回道,声音低沉有力,眉目间尽显坚毅之色,“在下有自知之明,从不敢奢望,亦知自己的前路,不会自误。” 只不过,在昔日午阳后的秋千上,少女那精致的面容、戏谑的目光、调戏的话语,如一股吹过湖面的风,在他心里留下淡淡涟漪。 它虽浅,但始终存在。纵知不该有,他亦不愿抹去,权当是一点绮念,留作回忆。 他忽又笑道:“王爷是何等人物,若我真不知好歹,觊觎王妃,他岂会留着我?” 在他的身后,苏幼薇一懵,脑子乱了片刻,迷糊中与俞晓晓对视。她眨巴眨巴眼,便即清醒过来,默默地后退,回到原地。 齐铭竟然有意她?她从未想到过! “俞妹妹?”偶然间,严飞仙回眸,恰见俞晓晓,微惊了惊,言笑晏晏,“你站在后面,怎也不出声,怪吓人的。” “郡主。”齐铭回身拜道,在这一低头间,瞧见几个脚印。雪很深,脚印很明显,虽在山谷被堵时,经侍卫来回踩过,脚印很杂乱,但男子与女子的脚尺寸截然不同。 在俞晓晓的身边,还有一行女子脚印,离他最近的一步,则在两尺之外。 齐铭心中一动,飞快地抬头,便与苏幼薇的视线对上,忽有点窘迫,整个人在发热。六个月间,他已成熟不少,但在面对她时,依然如故青涩,显得手足无措。 见此,本不自然的苏幼薇便即放松,朝他轻点头,端的是风度。她一向是遇弱则强,眼见齐铭羞赧,自然架开了气势。 齐铭复又低头,抱了抱拳,心思杂乱。看雪地上的脚印,她来了又回,他估摸着她应已听到,但见她如此正常,又对此抱有怀疑。 许是她拥有了锦王,那旁人的倾慕,便也不放在心上。思及此,他轻轻一笑,虽有自嘲意味,但也如释重负。 俞晓晓斜睨过去,见他二人互动,小嘴一撇,拣了些细雪捏成团,丢了过去,故意说得大声,提醒道:“本郡主记得,某人大放厥词,要拿人头大的雪团砸我哥哥?” 苏幼薇黑了脸,正欲驳斥时,便瞅见了俞君泊,心里当即咯噔一下,张口便要解释,但转念一想,自己怂什么怂? 当人的面,她都敢责问他,还不敢砸他?若真是恋人,便不该有尊卑之分,不论是吵架,还是砸雪球,究其根底,无非是情趣。 “人头大的雪团不便捏,小雪团方便,多扔几个便是。”苏幼薇随手捏了团雪,径直甩了过去。她瞅准了俞君泊的性子,必不会与她对砸雪球,是以扔得尽兴,以数抵量。 俞晓晓忙道:“不许欺负我哥哥!”她快速捏雪球,向苏幼薇砸去。 苏幼薇一边躲着,一边笑道:“严姐姐,快来帮我!” 主子们的嬉闹,侍卫们自不会参与,全都低着头,各自忙着手里的活。 面对一个接一个的雪球,俞君泊虽未躲,但每每都接住了它,不曾被砸到,奈何碎雪纷飞,让他衣上到处都是。 他由着她砸,直到她累了后才去到她面前,轻语:“你共砸我三十三个雪球。” 苏幼薇眉梢一扬,颇为得意道:“怎么 分卷阅读14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想报仇?”她故意上下打量着他,戏谑道,“我准你双倍奉还。” 以他这番性子,会如此孩子气,丢雪球?若真能让她开眼见,她一点也不介意被砸。 “你说的,双倍奉还。”俞君泊颔首,面庞柔和下去,目光意味深长。 苏幼薇狐疑,莫非他真会砸? 便见俞君泊侧头,附在她耳畔道:“届时我们成婚后,洞房花烛时,谨记,你欠我六十六次。” 果然会死在床上!苏幼薇目光忽闪,脸色青白交错,最后涨成了猪肝色,结结巴巴地问道:“能、能分期还么?” 第80章 互诉情意 分期还?本也该如此。俞君泊微侧头, 注视着苏幼薇, 瞟见她嫣红的耳尖,顺着往下看, 那鸡血石耳坠晶莹剔透;而往上看,其发丝柔软乌黑, 略带湿气。 彼时, 她面上遍布粉霞,在白玉般的肌肤上格外娇艳,尤其是那双眼睛,似黑珍珠落在白银里, 澄澈如玉, 让人怦然心动。 “如何分期?”俞君泊心头渐软,一手揽住她的腰,不顾有人在旁,一手握住她的手, 在意料中, 因捏了雪球之故, 她的手冷如冰。 在帐子里那点时间, 他已理清头绪,她只怪他冷淡, 至于其余的,便是她赌气嗔怪之言, 似小女儿在向心上人撒娇。 她已是他的妻, 自然要娇宠着。但因他全无经验, 便只能一步步摸索,尽力去呵护她。 他的手软软的、热热的。苏幼薇乖乖任他握着,不禁想到,他也接了雪球,却不到片刻间,手上温度重又炽热,果真是血气方刚。 见她久不言,俞君泊问道:“薇薇,你每日还几次?”说罢,他抬起她一双手,让她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再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声道:“这般,应该暖和一些。” 不远处,俞晓晓皱眉,虽听不清二人的话,但见其举止不免疑惑,问道:“严姐姐,那边有火堆,也有暖炉,为何偏用身体去捂热?”她哥哥一向聪明,怎变笨了? “如此,温情罢?”严飞仙揣测,摇头一笑。 俞晓晓撇嘴道:“傻透了……”她话一顿,忽忆起旧事,昔日她念着严世子时,种种举止,落在旁人眼里,不一样傻吗? 那股子傻劲,本也只能感动自己,若那人亦有心,才会理解,并感念着它,否则便如那些陌生人一般,只会视它为笑话。 苏幼薇窘迫,小声道:“这种事,你怎也问我?”她总归是女孩子,哪能随意谈论每日几次这种话题? 但她又一想,这副身子娇弱,从不干活,那体力必也不济,远及不上他。她昨夜见软趴趴的小君泊时,尚不以为意,但今早再见激动的小君泊,那尺寸……料想自己受不住。 若让他决定每日几次,那吃苦的必是她。 苏幼薇轻咳一声,红着脸道:“一夜一次,细水长流。”待还了那六十六次,便是她做主时,是否再与他缠绵,全凭自己的心意。 思及此,她心生怪异,大白日的,两人一个黄花闺女,一个青涩童男,凑一起谈论如此劲爆的话题,不免崩了自己的“纯情”人设。 一次?俞君泊蹙眉道:“一次一夜?”他看过医书,大致了解一些,一般而言,精力旺盛的男子,一夜决不止一次。尤其是,两人初成婚,正是温存缠绵、难舍难分之时。 在话出口不久,他便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口误,不慎将“一夜一次”说成“一次一夜”,正欲做修改时,心里忽一动,颔首道:“也罢,便听夫人所言。” 一次一夜,细水长流。 “那便说定了。”苏幼薇笑道,没去细思,因听他唤她“夫人”,让她心一颤,便觉有暖流涌起,身上一片酥麻,“等还了债后,便轮到我做主。” 俞君泊略一沉思,即明白她的念头,无非是往后由她决定同房与否,但这怎可能?他轻声说着,有诱哄的味道:“我准你分期还,但每月要多收一成息。” “奸商。”苏幼薇瞪眼,正抱怨着时,被他拉入怀里,感受着他宽厚的胸膛,便觉安心。两人也曾抱过,她早知这副躯体的强悍,相较起他,自己倒显得娇软。 一个似丛林捕食的猎豹,充满力量感;一个似林中攀石而生的藤蔓,柔软有韧性。 “今日因你心生误会,逼急了你,才有那一番责难。”俞君泊语气温和,抚着她鬓边乌发,带有丝丝宠溺,“往后你若有不满,可与我明言,不必藏在心里,闷了自己。” 温热的气息,柔情的话语,似冬日午后的暖阳,驱散一身寒意。苏幼薇双手渐暖,被他一只手覆着,又靠在他的怀里,看着纷飞的大雪,气候虽冷,但心里暖暖、甜滋滋的。 她满心欢喜,忍不住蹭了蹭他,如撒娇的猫咪般,声音甜腻:“我若是有不妥之处,你也可与我明言,无须一味包容。” “好!”俞君泊温声道,望着怀里的娇妻,目光略显柔和。两人一个高大强壮,一个娇柔纤弱,相拥在一起,是如此的 分卷阅读14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契合。 但……他蹙眉,如今寒冬时分,她身上所着甚多,身影仍旧纤细,尤其是腰肢,似不足他一握,且这般年纪的姑娘,脸大都饱满,有点婴儿肥,不似她,下巴尖尖的。 他寻思着,往日多喂她吃些,长得圆滚滚才好。 苏幼薇顿时不满,沉下脸,睨他几眼,小声问道:“你答什么‘好‘?你应当说,在我的眼里,薇薇什么都好,无不妥之处,便有,我包容你,亦心甘情愿。” “……”俞君泊一时无言。这第一堂课,他受教了。原来,她是口是心非,口中一套说辞,心里却有另一番想法,只怪他不懂风情。 “那你……”苏幼薇面含浅笑,眉眼里蕴着一丝羞涩,声音轻柔又甜,“君泊,你喜欢我哪一点?”事实上,她也不大明白,怎用手段撩着,连自己都无把握,却让他上钩了? 俞君泊学以致用,深切贯彻第一堂课的内容,温声答道:“你哪一点,我都喜欢。” 他估料着,这次当不会出错,必能合她意。 却不料,苏幼薇猛抬头,恼瞪着他道:“言不由衷,一听便是假话!你可别学曾经的我,满口甜言蜜语,用情话哄骗人。” 她并非那些不谙世事的姑娘,一点也不好骗。 “……”俞君泊默然。这第二堂课,他也受教了。他深思着,片刻后才问道:“那你又慕我何处?” 其实,他不知何时对她上心,当时他并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全是因晓晓的提醒。那时,正值她若即若离时,他抓不住她,便多了丝介怀,凭着心里一股悸动,许她一生一世。 真正让他彻骨难忘的,便是她的离去,因她的无情舍弃,在长达六个月的等待里,他一面恼恨着她,一面又想念着她。 偶在午夜梦回时,望着冷寂的屋,那一刹那的落寞,让他心里的恼恨攀到极点,甚至立誓,若再见到她,必让她受同等苦楚。 直到她回归,那些无处寄托的炙热感情,便如奔涌的浪潮,尽数汇到她的身上,狂热得让他弃了自己立的誓,仅仅只冷淡对她。 今回顾过去,他细想着,自己最喜她的一处,便是她在调戏他时。那时的她,有着似洒满星辉的眸、狡黠灵动的表情、娇娇软软柔媚勾人心的声音,让人恨不得拥入怀里。 每每,他口里斥着,可心里却又想着。当时尚显纯情,且感情不深,他便能控制自身,只动意,不动欲,但自一别六月后,再经她调戏,却想着与她云雨。 最喜欢他哪里?苏幼薇沉思少顷,目光上下流转,将他打量个遍,便凑在他耳畔,用欢快柔媚的声音道:“其实,在我调戏你,你一面一本正经地斥我,一面脸红害羞,那青涩的小模样,简直让人想蹂·躏。” 没错,她最喜欢他这一点。每回,她都想狠狠欺负他,奈何当时人怂胆小,不敢造次,怕他生怒反击,如今倒是不怕,可惜他已开窍,若她再调戏他,估摸会有一波修罗场。 论体力,他胜过她;论强壮,他胜过她。她有自知之明,平日调戏两下,她倒可做主场,但若去了床上,她便只有挨宰的份。 俞君泊一阵沉默,哑着声问道:“你最喜欢调戏我?我亦最喜那刻的你。”好巧,该说是夫妻同心吗? 虽然,两人的喜欢点,与旁人全不一样。 “当真?”苏幼薇目光一亮,当即心花怒放,笑盈盈道,“那正妙,往后你我只调情,不去做更深交流,如何?” “不妥,因我……”俞君泊沉吟,似难以启齿,一会儿才道,“因我对你已动欲,便不满只调情,必会伴有……” 苏幼薇横他一眼,嘀咕:“害我白白高兴。” 坦白说,她心有好奇,又有惧意,最怕他一旦开荤,成了“老司机”,往后,她便失了主场,只有承受的命,任他百般欺负。 俞君泊思了思,取了个折中的办法,轻轻地问道:“那不如调情你来,我任你为所欲为,剩下的,便由我来?” 多么和谐的夫妻生活,各占一半优势,谁也不吃亏! 苏幼薇仔细想罢,与他一拍即合,眉目含笑,眼弯如月牙,笑道:“便此说定!” 比起什么都由俞君泊主场,这个办法,无疑让她占了便宜。 她二人自顾说着话,身边伴有粉色气泡,尽是暧昧缠绵的气息,让一众人浑身不适。 虽有大雪飘着,但寒冷的冬日似已过,春波漫漫而来。 第81章 自误己命 便在众人报以善意时, 唯有一道怨愤的目光扫来。楚玉身在轿子里,掀开一角纱帘, 那仇恨的视线如刀似刃, 直直投向苏幼薇。 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人, 便如一把利剑, 戳疼了她的眼睛。她绞着轿上的纱帘, 面上冷漠无情, 心里却如翻涌的浪潮,难以静止。 苏幼薇毁了她的名声,她一定要报仇!她得不到的东西, 别人也不要妄想拥有。 “公主。”嬷嬷一脸羞愧,将声音压得极低,“老奴去 分卷阅读14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试过, 但无从下手。”说罢,她心里又松了口气, “公主, 就此罢手吧?” 如此回楚国,倒可安然无恙,但若是下药,性质便不可同日而语,届时难逃一条死路。 虽听嬷嬷一番分析, 楚玉却不以为意, 痴痴笑道:“嬷嬷此言差矣。”若能成功, 她迷晕了这群人, 便可除掉苏幼薇,再囚了俞君泊,且今日之事不会外泄,又能保住名声。 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便是失败,横竖不过一条命,而今她名声尽毁,还怕什么死? 嬷嬷见劝不住,便叹道:“锦王府那些侍卫,根本不容奴婢靠近,似已知情。”显然,他们在防着她,这委实令她骇然。 “没用的东西!”楚玉蹙眉,那与苏幼薇相似的面容上,噙着一抹凶狠,损了几分美感,“本公主去扰他们,你趁机下药。” 嬷嬷默然,便见楚玉出了帐子,亲自去寻那些侍卫,嗲声嗲气地说着话。她抖着手,几番犹豫后,便将迷药放回去,另拿了包药。 她看着楚玉长大,一向视其如亲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上绝路。那锦王妃是好惹的吗?更何况,在她背后还有锦王。 那群侍卫既防着她,便可证明,必是有人打过招呼,正等着她们往下跳,怎能成功? “这是什么汤,好香!”楚玉问道,翕动小鼻子,一脸迷醉,神态颇为娇憨。 远处,苏幼薇正瞧着,枕在俞君泊的肩上,身在他的怀里,一双手也被压在他的胸膛上,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暖。 她轻动小指,在他胸膛上来回移着,轻画着圈,以引他注意,问道:“君泊,她真与我相似,又有意模仿我,你如何一眼辨出?” 不久前,楚玉着她的衣,又模仿她的神态,但才走进帐子里几步,便遭了他一句“滚”。 “形似而神不似。”俞君泊答道,察觉她手上的动作,心里一阵涟漪,眸色暗了几分,落在她面庞上,着重瞧了眼她轻启的唇,“你在我心间,眼或会受蔽,但心不会认错。” 苏幼薇怔怔,忽的眉眼一弯,心里甜甜的。那股甜意,自心中漫开,流转到四肢百骸,令她忍不住蹭了蹭他,举止透着一丝依赖。 “楚国公主,天冷寒气重,此处烟火又浓,请回净处歇息。”一名侍卫皱眉道,意思较为委婉,“若出了差池,小人担当不起!” 楚玉恍若未闻,强露出笑,解释道:“我自小由人伺候,第一次见人做饭,不免好奇,欲仔细瞧一瞧。” 她刚说完,便听苏幼薇的声音传来:“公主既有此雅兴,不如另起一灶,自力更生?” 楚玉沉默,心里恨得直欲泣血,冷眼扫了下她,见俞君泊温柔地拥住她,瞳孔缩了缩,十指悄然握起,咬着牙回道:“好!” “公主,老奴来!”嬷嬷忙道,又唤来几名轿夫,学着侍卫们,先扫开雪,搭了个简易的灶,借用火石生火,但因捡来的木头潮湿,总也点燃不着,“请借一些柴。” 出行时,侍卫们早有准备,心知会烤野味,便备了干柴。 “给她们。”苏幼薇直言道,转眸又浅笑,“君泊,我们也去烤,正巧无趣。” 那厢,俞晓晓、严飞仙二人已坐火堆边,各自拿了根木棍,上面穿着一条兔腿,在尝试着烤。 山谷口被堵,大雪又不停,除几个人在备膳外,余下的侍卫全在试图开路,却因先前差点雪崩之故,此番动作轻微,小心翼翼。 “没有别的办法?”苏幼薇问道,回首瞧了瞧大山,“翻越大山,从另一路回京。齐铭,你回京时途经此地,莫非这是必经路?” 山谷口那里的大山太陡,几乎是直插云天,根本攀爬不上去,唯有后面的大山,虽高,但倾斜着,且已被踏出蜿蜒曲折的小路。 “回王妃,此为小路,距京城最近。”齐铭轻声答道,抬目时,瞅见那并排而坐的男女,便又垂下头去,“若换大路,便需翻过大山,且多三四日路程。” 苏幼薇沉吟道:“若明日山谷仍旧难开,我们翻大山回京。君泊,好不好?”在大山冰天雪地里过夜,她是有几分动心。 “不会到明日,天黑时若未回府,自有人出来寻。”俞君泊回道,对上她如黑葡萄般的眼,目光往下移,瞅见自己手臂上的一双如葱的白嫩小手,脑里不由回忆到,昨夜他醉酒时,误将她当做“幻觉”,肆意欺负过她。 当时,她本在抗拒,正是这双手,勉力推着他的胸膛,后在他几番轻抚下,她虽仍推着他,但已有欲拒还迎的味道,那刻,她的眼里仿似有一层迷雾,细看才知是泪做的纱。 那轻咬着唇、欲哭未哭、任人欺负、面色潮红、盈盈含泪、浑身泛粉色、偶尔还控制不住发出轻吟的撩人模样,简直让人迷醉! 思及此,俞君泊心一紧,看她的目光微变,有几分炽热。须臾,他收回目光,强自镇定下去,可在转瞬,思维又跳到夫妻生活上。 按约定,调情由她来,余下的,便由他。一次一夜,细水长流。 俞君 分卷阅读14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泊沉思着,作为一名权倾朝野的王爷,自然清楚,该如何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不到几息,他便已想到,这个约定有漏洞! 便在此时,那一只藕白的手臂上扬,在他的面前挥了挥。苏幼薇好奇地问道:“你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想你。”俞君泊微侧头,在她耳畔道,细细一思,又补充一句话,“玉琼节一过,我们便成婚,我已迫不及待。” 他已迫不及待地,想完全拥有她,想看她做新娘子时的美丽,想看在洞房那刻……的旖旎风景,更想让她再现昨夜的风情。 苏幼薇面上一红,偷偷瞟了瞟旁人,低着声,满心欢喜道:“我也是,早想嫁你。”她天真以为,他同她一般,是急着成婚,急着娶她,急着做名正言顺的夫妻。 闻言,俞君泊也不点破,只握着她的手,细细端详着,眉目柔和,让人心动。 两人间的互动,全落在旁人眼里。严飞仙轻笑,细睨了眼;俞晓晓笑吟吟,真心为自家哥哥高兴;齐铭目光轻闪,片刻后含笑,由衷祝福;唯独只有楚玉,咬碎了一口银牙。 楚玉那里正熬着野味汤。全是嬷嬷在准备,她只添了几块柴火,在香气漫出时,忽起身去轿子里,自胸口摸出一个锦囊,唇角浮现冷笑。 锦囊里,有一颗黄豆大的药丸。她将之倒入手里,紧紧握住,便出了去。这粒药丸,无色无味,遇水则化,有剧毒。 她原想下迷药,将他们一网打尽,奈何他们有防备之心,令她无机可乘,便只能退步,与俞君泊共赴黄泉,让苏幼薇落一场空! 药丸落入汤里,溅起一丝水花。在嬷嬷骇然的目光中,楚玉面无表情,回想这十几年间,自己的一生多么失败、可笑。 要什么,没什么。在她遇上俞君泊,正是美梦成真时,便有苏幼薇回归,将她打落下尘埃,命运何其不公? 想着,楚玉面色狰狞,但极快又敛去,反而温柔笑着,盛了两小碗汤,迈着小碎步。 在她身后,嬷嬷欲言又止,面现痛色。 “王爷,承蒙照顾。”楚玉柔柔浅笑,一双眼里流光溢彩,整个人颇为靓丽,“我头一次熬汤,特敬谢王爷,略表心意。” 俞君泊不曾回应。见此,杜七上前一步,正欲打发走楚玉时,苏幼薇笑吟吟道:“第一次做的东西,怎能给王爷试吃?” 闻言,俞君泊望向她,便即想到,昔日她头次做酸粉,他心念着想尝,但她给了晓晓。 “不如这样,这二碗,你全喝了,王爷自会领你的情。”苏幼薇又道。她不知汤里放了什么,想着不喝为妙,但若白白放过楚玉,却又不甘心,“君泊,你说是不是?” 总归楚玉自己下的药,便该由其一力承担。 楚玉面色微变,隐隐透着几分白,恨恨地剐了眼她,双手在颤,碗里洒落几滴汤水。 见此,俞君泊淡淡道:“杜七,喂她喝。” 楚玉的面色惨白如雪,忙扔了手里的碗,心惊胆战中,又恍惚想到,锅里还剩不少,正欲唤嬷嬷倒掉时,便听俞君泊平静道:“汤闻着不错,落了可惜,合着雪喂她喝。” 她呆若木鸡,便见杜七舀了一碗雪,那几乎融化的雪上沾有汤汁。 “王爷饶命,公主年少不知事,求……”嬷嬷忙跪下,涕泪直流,但阻止不及,杜七一手捏住楚玉的下巴,一手握碗将雪强行灌入。 楚玉不住地咳嗽。很快,她脸色发青,捂着肚子,痛得面色扭曲。汤水洒落雪里,被稀释不少,她喝得不多,便未立即死去。 是□□!杜七面色一变,眼里杀意毕露。 俞君泊面无表情,只将手遮在苏幼薇眼前,又拉她入怀里,淡淡道:“处理了。” 竟不想楚玉如此狠!苏幼薇心有后怕,得亏两人没有上当,否则后悔也无济于事。 “找死,活该!”俞晓晓一直瞧着,双目含怒,见楚玉痛得哀嚎,尤不解气,“那老奴必知情,给本郡主一并处理掉……” 忽的,一个黑影自山谷外急速飞来,落在众人身后的山上,砰的一声巨响,碎雪纷飞,山石滚落,无数碎片四射! “是火炮,保护王爷!”杜七喝道,第一时间发射破云箭,告知锦王府消息,求支援。 第82章 患难生情 又一个黑影飞来, 在山下炸开,震得大山摇颤, 山石滚落,雪下的冰块裂开。 “公主!”便在众人往山上跑去时,楚玉脸色发青, 如一条死鱼般,躺在冰天雪地里,勉强睁着眼,望着飞落的大雪, 意识模糊。 炸飞的碎雪、沙尘落了她一身。即便身上很疼, 她仍旧翘起唇角,眼里渗出泪水。在生命最后一刻, 她才想到, 自己是楚国公主, 哪怕是死, 也该体面, 而非被脏物所葬。 今生如此失败,若能重来一世……她合上眼睛, 若有第二世,必当换一种活法! “公主,公主……”唯有嬷嬷抱着她,浑浊的眼里满 分卷阅读14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含泪水, “老奴该劝着你的……”若是她多劝几句, 引楚玉入正途, 绝不会落此下场! 又有炮石飞来,炸开在不远处的山壁上,发出巨响,震得人双耳发痛。山石爆射,如汪洋般的冰雪覆下,将这对主仆淹没。 “杜七,你保护晓晓!”俞君泊飞快道。 杜七回眸,见王爷正护着王妃,略微沉思,便咬牙去了俞晓晓那里。 至于严飞仙,本有武功底子,且有齐铭在旁,倒也不大要紧。 余下的侍卫,全都分散在四周。火炮不比其它,若是聚在一起,死伤只会更多。 一行人刚爬到半山腰,苏幼薇脚一滑,差点摔倒,气喘吁吁道:“我、我……”这副身子委实太弱,单单跑了一会,便气虚发晕。 她欲言又止,如今炮仗在,必须翻过这座大山,才能出火炮的攻击范围,怎能因她一个人,便连累众人的性命? 俞君泊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但在刚跑出一步时,又有一个炮炸响,正落在前面。大山摇颤,他未曾站稳,便与苏幼薇滚下去,却飞快命令道:“你们继续上山!” “王爷!”杜七喊道,双手紧握,便想不顾一切冲下山,但王爷有令!他骤然回头,咬着牙继续上山,眼里一片冷肃。 俞晓晓眼前发黑,惨白着小脸,叫道:“你做什么,快下去救哥哥!”一个又一个炮飞来,炸得天震地颤,恍若末日来临。 “郡主!”杜七飞快地沉声道,“王爷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更不会无视王妃的性命。他既让我们继续上山,必有其打算。” 俞晓晓仔细一思,便即含泪点头。刚刚她是关心则乱,才忽略了一些事。 两个人滚落山下,又被冰雪覆盖,几息后才自雪里冒出。炮不止,雪、石飞落,一片乱象。苏幼薇急道:“君泊,我们怎么办?” 大小山石、碎冰不断滚落,两人根本无法再爬,无法与杜七等人汇合。她眼眶泛红,一心想着,若不是因为她的拖累,俞君泊也不至滚下山。 “无碍。”俞君泊温和道,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她,“山下没有炮,暂时安全。” 苏幼薇一怔,才发现,炮都集中在山上。但在一会儿前,几颗炮都在山下炸开。 俞君泊又道:“山谷被堵,他们看不到我们,只能揣测我们的逃生路线。因此,炮火先在山下,再往上移,且攻击范围很广。” 炮不间断,声音浩大,掩去了他部分话,苏幼薇只猜出个大概。 “在山谷口被炸开前,我们应找个避处。”她提醒道。否则,敌人若是入内,她二人便是活靶子,双拳难敌四手。 “我已发现,有个小洞能藏身。”俞君泊回道,“有时,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在大山侧面,有一处凹槽,是山石之间的缝隙,内部虽不宽,但较长,高度也有两尺,能容纳两个人躺进去。 砰的一声,炮在山谷口炸开,碎屑乱舞,如一朵朵烟花绽开。外面的人,即将进来! “进去。”俞君泊平静道。他做了些简单措施,将二人在雪里的足迹抹去,所幸山上不时有碎石、冰雪滑落,掩去了不少痕迹。 苏幼薇逐渐安定,沉重地颔首。两人一前一后,钻入那狭窄的小洞里。小洞冰冷潮湿,偶有碎冰落下,她躺在他的身上。 俞君泊平躺着,摸出去一只手,捡了些山石、冰块,将这个凹槽遮掩住。它与地齐平,若不细看,旁人也发觉不了。 不时有山石滚下,将它几乎掩住,唯只剩下一个小洞口,是俞君泊扒开的,方便透气,且防止洞口被堵,两人出不去。 便在一切准备妥当时,山谷口终被轰开,在乱石簌簌而落中,一群人鱼贯而入。他们全着盔甲,碎石落在头盔上,砸出砰砰声响。 而后,一个陌生男人走入。他阴沉着脸,相貌英俊,一双眼睛冷如冰霜,吩咐道:“他们必有伤亡,部分人在山下找,部分人上山去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远在京城的太子心急不安,皱着一双浓眉,在屋里来回走动,先有炮声,后见破云箭,便知暗杀计划已启动。 他心知,这一次,算是皇族最后的反扑,功败垂成,一局定胜负。他用了半年,才将军中火炮偷运入京,准备这一场暗杀。 思及此,太子又不禁冷笑。大殷的火炮,全掌握在军方,也即俞君泊的手里。今日他用火炮,哪怕不能成功暗杀,亦能制造隔阂。 只要不被查出,那皇族便可置身事外,届时笑看俞君泊的暗卫与军方对峙,坐收渔翁之利,必要时便可招安军方。 “天佑我大殷!”一向不信鬼神的太子,破天荒的低喃了这一句。事已至此,便是他不动手,大殷江山也保不住,若此次失败,不过将殷王朝覆灭的时日提前。 且说盔甲人搜寻时,扒出了楚玉主仆二人,一探她们的鼻息,忙道:“首领,年轻女子尚有气,但很微弱,婆子已被碎石砸死。” 苏幼薇惊讶,倒不想楚玉如 分卷阅读14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此命大,喝了些许药汁,竟仍旧活着,反倒是嬷嬷,被石块砸了脑袋,一命呜呼。 “喂她吃解毒丸,弄醒她。”首领吩咐道,一见楚玉,便知她中了毒,立即联想到,此人必与锦王有嫌隙,才会被扔下任其自生自灭。 楚玉躺在冰雪里,悠悠醒转,头又恰恰弯在左侧,一眼便瞧到俞君泊二人,便即瞪大了眼睛,又见绕在周围的盔甲人,不禁一怔。 苏幼薇心一提,悄然握住手,紧抿着唇,心跳得迅疾。 却在此时,俞君泊轻轻一拍她的背,以示安抚。他面容冷静,甚至很从容,她便也放下心,将脑袋搁在他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 她忽然觉得,有他在身边,纵死也不枉。不能同生,若能同死,倒也不错。 “锦王去了哪?”黑衣人冷声问道。 “啊,呀……”楚玉回道,只能发出破碎的音。她已在弥留之际,毒性太强太猛,解毒丸并非圣药,哪里能包治百毒。 首领皱眉道:“被毒哑了……留之无用。” 楚玉心里一急,面色本就发青,又因这一番话,忙着表露自己的意思,在用全力之下,那青筋便即鼓起,面容显得狰狞扭曲。 她巍颤颤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慢慢地移向俞君泊二人的位置,口中不断“咿呀”,面上却浮现冷笑。最终,她力竭,手臂重重摔在雪地里,眉眼里尽是得意,在心满意足地微笑。 有他二人作伴,黄泉路上,她也不孤单。 苏幼薇冷下脸,恨恨地瞪去,心中萧然,一时有些茫然,眼眶红透,身子一阵泛冷,但对上俞君泊温和的目光后,心又暖起来。 她微翘起唇角,在他讶异的目光下,凑上去细细吻着他,温柔而含情,此刻,心里盛满了他,鼓鼓涨涨的,让她忽觉人生已无憾。 共赴黄泉,古老而凄美! 盔甲人首领抬起目光,顺着楚玉的手臂指向望去,在小洞口处停留一瞬。那里,年轻的男女正拥吻着,交颈缠绵,旖旎婉转,感情浓烈炽热。 现在的年轻人啊!他一顿,便即移开,目光往山上望去,平静地吩咐道:“锦王已翻过大山,速去追击。” “是!”一群盔甲人垂首答道。 楚玉的瞳孔睁大,忍不住抬起脑袋,但刚发出急促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头沉沉地撞击在地上,死不瞑目! 一众盔甲人飞快上山。山谷静下,唯剩那一片狼藉,述说着此地的惨状。 “刚刚……我们躲过了?”苏幼薇断续着问,脸红气喘,因怕自己会死,适才动作便热情大胆,更是伸出粉嫩小舌,与他嬉戏。 俞君泊颔首,目光炽热,像是望着稀世珍宝般,面庞温润含笑,轻抚她的脸蛋,表情里有惊喜与欣慰,以及情意。 “我们快回府。”苏幼薇小声道,有点窘迫。 俞君泊却道:“回京路上,必有人截杀,只能等侍卫找到我们。”说罢,他眉心一蹙,手指轻点在她的唇上,凝神望着外面。 山谷口,又有一批黑衣人冒出,约三十几人。他们推来火炮,便在山下歇息。 苏幼薇暗自庆幸,朝俞君泊瞟去。幸好两人刚刚沉得住气,未曾暴露。 黑衣人一直坐着,喝着水,吃着干粮,压根没有离去的打算,显然在等盔甲人回归。 在狭窄小洞里,四面都是冰,寒气阵阵倾袭而来。苏幼薇本就体弱,哪里能受得住,只觉得全身泛冷,肢体僵硬,血液似已冻结。 何况,她身上沾了碎雪,衣着早已潮湿,即便贴着俞君泊,亦难以发热。 见此,俞君泊一手轻抬起她,一手伸入她的貂裘里,在她的身上隔着单衣游离着。 效果很显著,苏幼薇面红耳赤,轻咬着唇瓣,眼里聚出一层水雾,水汪汪的,波光潋滟,让人怦然心动。外面还有一群黑衣人呢,这股羞耻感爆棚,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见她全身已火热,俞君泊便停了手,只将她紧拥着,凝神注视外面。 苏幼薇难以心静,脑里一片杂乱,偷偷地瞟了他两眼,傻傻地露出笑容。 雪纷纷而落,在山谷口两边的山沿上,有着一双双眼睛,细看才知,那是一个个人。他们衣着雪白,戴着白色草帽,与白雪相融。 “三儿,王爷意欲何为?”其中一人问道,面有不解,“在冰雪里躺着,不怕生了风寒?” “蠢!”杜三斜来一眼,鄙夷道,“要不,你怎讨不上媳妇?常言道,患难见真情,同理,患难易生情。王妃曾有负王爷,我们皆知,王爷的感情,必然深过王妃。” “由此,患难生情?”杜二眨着眼,一脸懵。 杜三点头道:“今早,王爷问我,如何让一名女子对自己的感情更深,我向他献上此计,借太子暗杀王爷之事,滋生情意。” 至于太子袭杀王爷一事,这本也在他们的掌控中。先帝虽暗杀过上几位锦王,但此与今朝无干,且已是旧事不易重提,但若是太子再暗杀,他们便有理由推翻皇族。 分卷阅读14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万万没想到……”杜二叹道。 第83章 同甘共苦 雪花纷纷扬扬,天地白茫茫一片, 忽有一阵寒风吹过, 卷得几片雪花急旋飞舞。 杜二卧趴在雪地里, 暗暗感慨了几句, 望着对面山下的小洞,疑道:“王爷自幼习武,身强体壮, 尚可抵御寒气,但王妃……” “王爷早有此虑。”杜三斜睨他, 面庞微有红晕,轻咳了一声,“我已教王爷……如何让王妃发热,应能抵住一段时间。” 闻言, 杜二搓了搓手, 吹了几口热气, 便又问道:“正巧,在雪山上趴了许久,我全身都冷着, 你快些告诉我, 该如何取热?” 不少人看过来。他们听令,暗中随俞君泊一同来,守在山谷口的雪山上。 依照计划, 他们推倒几块大石, 堵住了山谷口, 让人以为是大雪封山。后来,亦是他们出击,趁冰雪覆下时,掷出石块砸死嬷嬷。 大雪纷飞,一片接着一片,似永不停止,冰山又极寒,他们卧趴着,即便血气方刚,也挨不住太久。 杜三瞥见他们的目光,似笑非笑道:“我也想发热,但首先,得有个美娇娘在。此法,唯有夫妻、男女之间才可用。” 有经验的,大都已明白,不禁露出苦笑,各自摇了摇头。 杜二转了转眸,渐渐反应过来,目光怪异,不由得望下去,轻语:“那王爷王妃此刻……” “放肆!”一直不曾说话的杜大斥道,沉下了脸,冷冷地向他们瞥去,“杜二,你太过胆大,王爷的私事,岂容你谈笑?杜三,王爷问你的私密事,你又怎可随意透露出去?” 杜三摸了摸脑袋,叹道:“大哥,我们正冷着,说个话,活跃下气氛。” “王爷的私事,是用来给你们活跃气氛的?”杜大面色冷肃,“谨守本分,别过于放肆。王爷虽仁善,但这非你们胡闹的理由。” “是!”杜二、杜三应道,虽被教训了一顿,但全无怨言,已意识到自己的错。 紧接着,杜二一脸担忧,问道:“大哥,天寒地冻,王爷久呆冰洞,会否有恙?那些黑衣人眼瞎,不知何时会发现王爷,我们是否要主动出击,助王爷脱困?” 杜三欲言又止,最后才摇头道:“不妥。” 杜大沉吟,问道:“今日早上,王爷可有说过别的?”他有点犹豫,因既担忧俞君泊的身体,又怕冒然上前,耽搁了他的好事。 “因王妃曾离开过,我们也知,她有苦衷,但王爷并不想重现。”杜三回道,沉思了几息,微叹了叹道,“他希望,王妃能同他一般,舍不得他,纵有千难万险,永不弃!” 杜大沉默少顷,正色道:“此为王爷原话?” “是我的揣测。”杜三答道,瞟了一眼山下小洞,“若在昔日,能有这般深情,便有万般苦衷,甚至是死,也不会有半年离别一事。” “王爷在出狠招,竟不顾自身。”杜大轻叹。一个忠心的下属,只需顺着主子的意思便可,“既如此,那我们暂不动。” “错,应当由我们来。”杜三否决道,朝几人招了招手,“由太子的人动手,或许会出意外,但若是我们,便会点到为止。” 杜二颔首道:“不错!那我们何时动手?” “暂等会。”杜三勾起唇,“以王爷的体质,此时仍能受得住。身在冰洞里,光线暗,洞又小,两人相拥取暖,唯有彼此,那种相依为命的温馨,王爷与王妃怕是一生难忘。” “你倒是懂……”杜二斜睨。在他们一群人里,唯杜三擅长风月,有一堆红颜知己。 杜三微微一笑,眉宇间似有得意,又道:“你往后可去试试,在狭窄的小空间里,对方无处可逃,一切都被你掌控……” 他正说着时,便有一巴掌扇来,打在他的脑袋上,紧接着,传来杜大的冷喝:“你口出无忌,屡教不改,罚你一年禁欲!” 在众人的闷笑声里,杜三黑了一张脸。 但正如他所想,小洞里的气氛很温馨。 “你冷吗?”苏幼薇声若蚊吟。热潮散去后,她又有点冷,可心有羞赧,不便明言,又想到俞君泊一直躺在冰地上,必也会冷。 俞君泊轻轻颔首,抬起右手,轻捻着她的一缕发丝,问道:“莫非你有好法子取热?” “没有。”苏幼薇坦白回道。唯有一条旧法,无非是做些羞羞的事,但总用这一招,未免太奇怪,显得她二人放浪。 “无须过忧。”俞君泊安慰道。他那群属下个个聪慧,既能自主,又很听话,会在适当时刻出现,助他二人脱困。 “你倒不急。”苏幼薇磨牙,但又想到,因自己的拖累,才害他落难,他不愿令她担忧,便总安抚着她。思及此,她心暖且软,咕哝道:“罢了,听天由命。” 她闭上眼,枕在他的胸膛上。反正已是夫妻,便该生死与共。 便在此时,俞君泊忽问道:“薇薇,当你误会我休妻时,曾 分卷阅读15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说过,若你早知结果,宁死也不回。那此刻呢?” 若知回来后会死,可还会与他重聚? 苏幼薇犹豫一瞬,今日之景,与回家那次何其相似。她细细瞅他,问道:“你希望我回来?”语毕后,她陷入沉默。 在故乡,虽已无她容身之处,她也只剩下他,但若非她,他便不会出锦王府,落入这雪山小洞,那样两人皆可活命。既如此,她又为何要回,以致害人害己? 见此,俞君泊轻声道:“我仍愿你回来。” 且说在另一边,杜七等人匆匆逃离时,便顾不上自己留下的足迹,那群盔甲人顺着雪地里的足迹,很快追上来,双方对峙在峰谷。 “首领,锦王不在。”一人提醒道,不禁皱了眉,一心想着,此为调虎离山之计,“他们引我们来此,以便让锦王从另一侧逃离。” 首领平静道:“杀!” 彼时,俞晓晓亦握着一把剑,听到这个字,便想到今日会有一场恶战,所幸自家哥哥滚下山,未与他们在一起,倒是逃过一劫。 便是她今日死去,哥哥亦会替她报仇。 但在此时,那群盔甲人竟在自斗,有一部分人的剑对准了自己人,这太过突然,以致那群人尚未反应过来,便一命呜呼。 望着这一幕,不知情的俞晓晓、严飞仙、齐铭三人懵圈。 杜七上前拜了拜,含笑道:“傅将军,辛苦了。” 傅恒丰抱了抱拳,笑道:“杜侍卫客气。”在这半年间,他暗里与太子一系勾结,引其上钩,并偷偷运来九门火炮,完成这场刺杀。 得知前因后果,严飞仙咂舌道:“你们真是……胆大!”那火炮又不认人,若是不慎砸到自己人,那便是后悔也来不及。 “郡主,”杜七微笑道,“你可记得,你为何会来青玉山?” 俞晓晓忽想到,昨日午时,她与俞君泊用膳后,哥哥言称她近日似很闷,遂建议她去青玉山狩猎,一来为百姓造福,二来解闷。 杜七又笑道:“其实,自下大雪后,我们便已对青玉山松土,后土壤被大雪覆盖,才看不出痕迹。炮火看似威力强盛,炸得乱石四射,实则不过表面,无须担忧。” 即便□□炸到他们,亦不会出大事,至多受点小伤。 “那哥哥呢?”俞晓晓问道,因见一切在掌控中,她便也放下心,“哥哥滑下山,莫非也在你们的计划里?” 傅恒丰略显不自在,因想到适才所见一幕,回道:“我们别去打扰王爷。在山谷雪峰上,有杜大他们守卫,王爷也不会有恙。” “太子不放心,是以外面掌控火炮的,全是他的人,我们得处理掉。”他一拍右臂,朝天放出一支利箭,这是撤退的信号。 雪花飘飘,新雪覆盖旧雪,掩去了斑驳痕迹,地上又一片雪白,让人赏心悦目。 “大哥,该动手了!”便在此时,有个人提醒,“先引太子的人出去,分几个兄弟去处理了他们,省得他们碍事。” 正巧,那群黑衣人看到利箭后,便在推着火炮后退,直到退出青玉山,给了他们便利。 “君泊,我们出去吗?”苏幼薇询问,虽得俞君泊几次相助,但过满则亏,她已有点累。 “他们已走,我们出去吧,你会受不住。”俞君泊轻轻点头。他虽有遗憾,未达圆满目标,但也不愿让她受苦,以致身体抱恙。 可两人刚一冒头,便见对面山上飞下一群白衣人。他们如蝙蝠般,负着一对白色的翅膀,在大雪中飞行,似天外飞仙。 苏幼薇心中一紧,攥着俞君泊的手,但听他温声道:“不必担忧,他们是我的属下……” 此时,杜三一声大喝,声音穿云透雾,仿若九天雷霆,颇具威势:“拿命来!” “……”俞君泊无言。 苏幼薇目光诡异,这打脸……如此之快! 在心上人面前丢脸,这滋味……俞君泊面色一沉,目光更是冷若冰霜,扫向杜大所有人。他倒不认为他们会背叛,只不解原因。 杜大等人落地,收去了翅膀,全举起手里的剑,气势凌厉,猛地杀了过去。与他们气势不匹配的,便是他们的目光,全都很柔和。 ——王爷莫怪,非属下胆大无礼,是为您终生幸福着想!事后,属下必会请罪! “愣着作甚,跑啊?”苏幼薇大叫道,一把拉住俞君泊,蹭蹭地往山谷外跑去。只要回了京城,回了锦王府,便能安全! 俞君泊才似惊醒般,反手拉住她,一面跑着,一面沉思着。他原想站立不动,料想杜大他们也不敢真动手,但被她打扰了计划。 苏幼薇跑得不快。杜大几人飞快追上,几剑刺来时,寒光烁烁耀人眼。 这几剑,全对准了俞君泊。苏幼薇心一紧,又是一急,也不知哪来的胆子,身形一转,挡在俞君泊的面前。 气氛,一时凝滞。 却在此时,一道银光划过,俞君泊抽出腰间的剑。软剑反光,剑身上闪烁着寒芒,刺得人下意识 分卷阅读15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闭眼。 清脆的声音接连响起,软剑锐利无匹,如切豆腐般,将杜大等人手里的剑削断。 苏幼薇紧提的心一顿,又飞快跳动起来。因俞君泊为救她,匆忙之下转身出剑,以致身形不稳,便要摔倒。 那里有个小水潭,冰水极寒!杜三目光微变,忙冲了过去,但似脚滑了一下,踉跄着扑去,撞上俞君泊,暗中用力将他推离冰潭。 俞君泊无恙,反倒是杜三,站在水潭边,双臂飞快画着圈,借此稳住身体,然而无用。他啪的一声,摔入了水潭中。 借此间隙,苏幼薇忙道:“我们快跑!” 俞君泊回头,见杜大等人在救杜三,才收回目光。事至此,他已然明白,知他们目的。 “马!”两人跑了一段路,苏幼薇惊喜道。来时,她们骑着马,但因火炮飞来后,几匹马受惊,早已四窜离去,竟不想会遇上一匹。 两人刚上马,便见杜大等人追来。杜大沉声吩咐道:“放箭!” 数十支箭射出,然而准头很差,每一支都射偏。 苏幼薇却很紧张,瞅见一支支箭从身后飞来,面隐隐苍白,一遍遍担忧地问:“君泊,你有中箭吗?”她坐在他的怀里,自然安全,但他在敌人的射击范围内。 “放心,我没有。”俞君泊也一遍遍回道,不厌其烦,微蹙起了眉,欲言又止,“薇薇,其实那些人是我的属下……” “现在说有何用?”苏幼薇恼道,“人心险恶,他们竟会背叛,委实过分!”如今,两人面对的,不止有太子一系,再加上背叛者,还有谁能让他们相信? 哒哒哒!两人骑马跑着,后面早没有了箭,直到大雪初停,一个小镇在面前展开。 坐了许久的马,苏幼薇忍着身上的不适,懵道:“这是哪里?” “应当是青阳镇。”俞君泊回道。忽在此时,有一只白鸽飞落。他取了信纸一看,上面的字体,是他们独创,用作联络消息。 ——王爷,属下已打点好,王爷可去左街第二间民舍歇息。 杜大等人有飞行物,在空中飞自然胜过马速。 “我们进去吧。”俞君泊轻语。 两人下了马。苏幼薇思了思,便一巴掌拍在马上,看着它离去,笑吟吟道:“我们来时,雪地上足迹太明显,将马赶去别处,引那些叛徒离去。” 民舍简朴,但两夫妇很好客,热情地招待了二人。老婶子笑道:“天凉,喝一碗热汤。” 苏幼薇本有戒心,但见俞君泊已喝下,便也不再顾,小口小口喝着。毕竟,若汤有问题,他中了计,她又不会扔下他离去。 索性两人同甘共苦,要中计便一起中。 “那是喜服?”苏幼薇好奇地问道,因见在榻上,摆着一套喜服,瞧着虽很干净,但有点旧,显然很有些年头了。 老婶子和蔼地笑道:“我们镇有习俗,喜服得保留着,若是那对夫妻白头偕老,那喜服便得一代传一代,直到再不能用。” 两个老人花白着发,彼此相视一眼,面上全都露出笑容。至今,他们已相伴五十年,昔日那套喜服,便可传下去。 “寓意着好兆头?”苏幼薇咕哝,小口喝着汤,眼珠滴溜溜直转。须臾,她拉了拉俞君泊的手,小声问道:“君泊,借着这‘白头偕老‘的寓意,不如我们立即成亲?” 两人前路不知,后又有追兵,不知何时会出意外,实在是生死难料,趁此刻安全,索性成了亲,做真正夫妻,也免得留有遗憾。 俞君泊久久沉默,最后回道:“在此地,会委屈你的。” “在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委屈?”苏幼薇嗔怪道,眉眼微微弯着,洒出一片细碎的光,也不顾有老夫妻在场,用脸轻轻地蹭了蹭他,“我是嫁你,又不是嫁你的权势富贵。” 事已如此,何须再犹豫? “薇薇,”俞君泊凝视着她,语气柔和,“届时,我会补给你一个永载史册的婚礼!” 第84章 情意两合 ——永载史册的婚礼! 苏幼薇心里一动, 浅弯着眼睛, 轻轻应道。 “两位要成亲?”老婶子惊喜道, 和那老伯对视一眼, 苍老的面上浮现喜色,皱纹层层叠叠, “那正巧, 喜烛、红绸都留着, 能用!” 俞君泊目有深意, 瞥向他二人, 又扫向榻上的喜服。很明显, 这是有人打点,杜大他们特意选有喜服的人家, 以便让他们成亲。 但他决意与她再拜堂成亲之事, 唯有杜七知道,那便证明, 杜七已与杜大等人汇合。 “多谢!我们情投意合,只差一个仪式。”苏幼薇笑盈盈,握着俞君泊的手,用指尖在他的手心划着, 瞟了瞟他。她面有粉霞,心中羞涩,眼里欢喜, “一切从简便可!” 后有追兵, 实在不宜大肆操办, 两人简单拜个堂,完成一场神圣仪式,便即圆满。 在半个时辰后,婚礼所需均已备妥,如今 分卷阅读15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只需着喜服、点红烛,再来一对新人拜堂。 老婶子尽心尽力,帮苏幼薇绘妆,给她讲述婚礼各项流程,笑道:“姑娘,拿着喜果……你们一切从简,倒是省了不少事。” “事从急,顾不上太多,能嫁他便好!”苏幼薇笑着道,“若是有幸,我们能逃过此劫,那便最好不过,若不能,也无憾。” 满室红绸中,在老夫妻的见证下,两个人拜堂,着一身年旧的喜服,在白头偕老的寓意里,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 ——让天地做见证…… ——今日,我们结为夫妻! 二拜高堂! ——请父母以鉴…… ——我们幸福美满,望勿忧! 夫妻对拜! ——此情矢志不渝,生死与共! ——你不移,我不弃! 送入洞房! ——本王等这一刻很久了! ——……正经点! 苏幼薇刚入屋片刻,房门便即开启,那轻缓的脚步声,如同踏在她的心上,令她身子紧绷,放重了呼吸,心怦怦直跳,轻咬着唇。 她告诫自己,都老夫老妻了,还紧张什么? 喜帕覆在她的头上,令她看不清前面。她低着脑袋,双手握着一个喜果,正值欢喜紧张时,便见一双脚映入她眼帘。 俞君泊迈步入内,落座在床边,抬起双手,一点点地掀开喜帕,细细端详自己的新娘,他的妻子,将与他共渡一生的女子。 随着喜帕的卷起,苏幼薇抬眸,顾盼生辉,便似洒满了星辉,让人一眼沉醉。随即,她浅浅一笑,水汪汪的眼宛如月牙,白玉般的脸上透着粉霞,噙着七分欣喜,三分羞涩。 她嫁人了,远在故乡的父母若是得知,必也会为她开心。从今往后,面前这名男子,便是她的夫,是与她相伴的人,也是疼她惜她的人,更是她所爱的人。 “君泊……”苏幼薇轻语,微扬着脸,声音甜腻欢喜,一双眸子盈盈泛波,温柔得似暖阳下飞舞的羽,注视着俞君泊,柔情似水。 在那一眼下,再冷的心,都会化作绕指柔。 俞君泊搁下喜帕,轻唤了一声“薇薇”,目光柔和,眉尾温顺,早褪去了一身冷硬气息。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脸,轻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流转而下,落在她粉嫩的唇上,微微一凝,渐渐炽热,便即印了上去。 两人之间的吻不多,他的动作仍很青涩,但因在成婚前看了些书,便也渐入佳境,会多尝试几个花样。 红绸赤烛,火苗轻摆着,柔光洒在两人身上,映出两道长影,旖旎缠绕,如似一人。 唇分之时,苏幼薇面色酡红,微鼓着脸,气息已然紊乱,胸脯起伏幅度剧烈,不满道:“那老婶子太过分,给你看了书,却不给我看。” 以致现在,在这一方面,俞君泊完胜她。 “我教你。”俞君泊轻语,眉眼间蕴着笑意,一点点取下她头上的珠钗,又拿下了精致的凤冠。 她满头青丝落下,柔顺有光泽,似一匹黑色的绸缎,铺撒在身前背后,与白嫩肌肤相映着,更添一丝风情。 “除了这个,我还会教你别的。”俞君泊用了些力,将她轻推到床上,自己亦随之覆上,正欲再噙住那抹香甜时,便见一根手指点在他的唇上,白嫩如玉般,让他忍不住含住。 这是他与她的洞房花烛夜,无须再有顾忌。 察觉到他的反应,苏幼薇眸光一颤,面上红霞更甚,羞恼道:“急什么,还有合卺酒呢!而且,我们说好的,调情由我来,你抢什么抢?” 俞君泊动作一滞,微微后仰了些,含笑注视着她,目光溢满柔色,意味深长道:“夫人有令,我怎敢不从?但希望夫人别后悔。” 两人复又坐起,各自取了床头柜上的喜酒,两只手臂缠绕着,脸儿靠近,共饮下酒。 饮尽一杯合卺酒,许下一生一世。 烛火晃动,光影交错,满室红绸耀人眼。凤冠落在床下,钗、簪落了一地,两套喜服一上一下,交缠在一起。 “薇薇?”俞君泊轻轻喊了声,只着白色亵衣,半躺在床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好了,调情由你来,莫不是怕了?” “我会怕?”苏幼薇不肯示弱,但在见他颇盛的气场后,心理上又弱了一层,微颤着手,解下他的亵衣,便见一片白皙的肌肤。 先是衣,再是裤,她满身是汗,所幸俞君泊很配合,乖乖地任由着她,予她方便。 但他的神色很放松,甚至有一丝戏谑,似在看好戏般。苏幼薇很是不忿,便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遂壮着胆子,给他的宝贝来了一记“弹指神功”,以示自己是“老司机”! 反应太甚!俞君泊猝不及防,不禁轻喘了一声,面色骤然紧绷,眸色暗沉,便似蕴着狂风暴雨,有吞噬一切的能力。 见此,苏幼薇眉飞色舞,凭着自己无师自通的本事,在他的身上点着火,但见好便收,撩完即止,并在他不 分卷阅读15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满的目光中,振振有词道:“有追兵在,我们不能贪一时之乐,得养足精神,随时准备离开。因此,休息……” 她的话未完,便听俞君泊轻喃:“薇薇。”那双长睫在轻颤,衣襟半散,目光柔和且迷乱,面上有红晕,唇微微启着。 此时,他略显青涩,压不住身上的强烈反应,双手抓着被单,气喘不已,眼里似有一层雾,再度轻轻唤道:“薇薇……”声音暗哑至极,如一片片羽毛,在撩动人心弦。 这副强忍的模样,苏幼薇一瞧,便觉血气上涌,脑里轰轰作响,恨不得两人性别颠倒,让她享用美人,实在是把持不住! 她受诱时脑子一抽,心里忽冒出一个想法,谁说女子不如男,不能上男人? 不是还有女上男下的体位么?! 别怂,上! 管它什么追兵,人生自当尽欢!一生才一次的洞房花烛夜,难道还要盖棉被纯聊天吗? 苏幼薇就着心中的一股冲劲,飞快地褪去亵衣,化身成了狼,猛扑了上去…… ……………………【沧桑地吸了一口事后烟】…………………… 翌日日上三竿,苏幼薇酸软着身,迷迷糊糊地睁眼,便瞅见自己那神清气爽的夫君,昨夜的记忆涌上心头,面色青白交错。 “醒了,饿吗?”俞君泊柔声问道。 回应他的,是苏幼薇悲愤的一个字:“滚!”然而她的声音太哑,全身无一丝力气,软绵绵的,却无气势。 俞君泊恍若未闻,只端来一杯温水,喂到她的口边,轻声道:“喝些水。” 苏幼薇一面喝着水,一面恨恨地想,他此刻呵护备至,必是在为昨夜赎罪! 她含怒的幽怨小眼神实在太明显,俞君泊想忽视都不能,按捺住心里的笑意,一本正经地道:“第一,昨夜是夫人扑来的;第二,我们事先已约好,且昨夜夫人着重提醒,言道调情该由你主动;第三,为了尊重夫人的意愿,我原本在下面,任夫人为所欲为。” “混蛋!”苏幼薇忿忿道。这个混蛋,居然将锅扣在她的头上,只怪自己被他的美色所诱,把持不住,一失足成一夜恨! 俞君泊轻声问道:“莫非这三点,夫人不同意?” 苏幼薇恼怒,气得直想咬他一口,奈何说不出反驳的话。昨夜,的确是她扑过去的,的确是两人分工合作,起初的确是她在上面。 但,这就是三个大坑! 在他的诱惑下,她扑过去后,在他的帮助、诱哄及相激中,累得满身是汗,于艰难万险里,总算得到了他。 而所谓分工合作,则是他只顾做羞羞的事,把控住快慢节奏,而她,拖着酸软酥麻的身子,承受着一波波刺激,抵抗着情潮,还要负责调情,抚慰取悦他! 最绝的便是,这货告诉她,既是分工合作,就该公平,他若未尽兴,她便得陪着他,不能她舒服了,便将他晾着。 最狠的则是,若是她不答应,欲赖账,他也不多言,只利用先天优势,时快时慢地磨着她,欣赏她的反应,逼得她不得不应,兑现承诺,称了他的意。 她初经人事,又是在上面,哪受得住他。 因此,在第二次时,她实在忍不住,细细啜泣道:“我要在下面。”当时,她满心认为,躺着会舒服一些,应当不会太累。 然而她却未料到,他高大强壮,实在太重,便在她抱怨时,这货竟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欲‘得‘其人,必承其重。夫人忘了吗?此话,我早已对你说过。” 欲‘得‘其人,必承其重!弄了半天,那句话,竟还有这个意思?! 回忆至此,苏幼薇恨恨地咽下水,便将眼睛一闭,恼道:“赶紧消失,我不想看到你!” 只消她一想到昨夜,自己那种种失态之举,便觉得丢脸,在他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真没良心。”俞君泊轻语,刮了刮她秀气的鼻,低下头,贴着她的脸,“但别忘了,夫人还差我七十次。” 原本一共六十六次,加上一成息——六次,再去掉昨夜的两次,正好还剩七十次。 苏幼薇垮了脸,本想着赖账,但一想到昨夜赖账的后果,心里直抽抽,便打着商量道:“为了和谐的夫妻生活,我们谈一谈。” 俞君泊微微一笑,温和道:“夫人请说。” 衣冠禽兽!苏幼薇腹诽,但转念一想,此刻的他压根没有着衣,便只剩“禽兽”二字!她眼神幽怨,委屈道:“首先是时间,不能过长,我体弱,年纪又不大,受不住你。” 俞君泊蹙眉,沉吟道:“若非为怜惜你,我哪会强忍着,中途几度停下任你歇息?” “哼!”苏幼薇恼怒,横了他一眼,“其次是次数,不能过多,我可没体力陪你折腾。” “昨夜你哭闹着不肯,便才来两次……”但见她羞愤的目光,俞君泊顿住话,安抚着道,“夫人请继续。” 苏幼薇撇了撇嘴,不甘道:“最后,你不许故意欺负我,不准害我失控!” 分卷阅读15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第三点依夫人所言,但第一与第二点只准其一。”俞君泊回道,手指在她的脸上点着,“要么选每次的时间,要么选总次数。” 苏幼薇抿唇,沉思甚久,不情愿道:“次数不能多。”她心想着,限制了次数,那他折腾她的时间便不会太长。 “夫人不后悔便好。”俞君泊轻语。 苏幼薇心里一个咯噔,细细打量着他,却辨不出什么,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问题?” “今夜,你便知道。”俞君泊轻声道,手指点在她的红唇上,“我先起,你呢?” 说罢,他掀开被子,起身着衣,动作很轻微,尽量不让冷风灌入。倒非他不想再抱着她,实因两人赤着,再不起便会控制不住。 “身体正软着呢!”苏幼薇娇嗔道,又白去一眼,也不含羞,正大光明地欣赏他的身躯,但又想到,正是这副躯体折腾她半宿,便又忿忿地移开眼睛,“有追兵在,你还贪欢,累狠了我,待会人追来,我怎么跑啊?” 俞君泊随口回道:“难道我还会丢下你?” “那可……”苏幼薇话一顿,脸微红着,表情很是不自然,“你去弄些水,我洗一下。” “夫人不是正软着么?”俞君泊问道。他正了正衣冠,端的是风流雅致,实乃翩翩少年郎,“不如我帮夫人洗?” 苏幼薇瞪他道:“衣冠禽兽!”最后,她缩在被子里,用丝帕沾了温水,简单擦洗几下,但因昨日骑马太久,夜里又被他折腾狠了,这副身子实在吃不消,便又软软躺下去。 “天冷,且没力气穿衣。”她咕哝道,一点都不想起床,只想躺到地老天荒。 闻言,俞君泊立即道:“我帮你。” 苏幼薇哼了声,颇为骄矜地道:“我还以为你只会脱衣,不会穿衣,倒是我眼拙了。” “本王还会撕衣,夫人今晚可愿开眼见?”俞君泊扫去一眼,一本正经地道。 苏幼薇瞪大了眼睛,口吃道:“你、你……” 都说女子破了处,便多一种风情;莫非男人破了处后,便会自动升级“老司机”? 第85章 夫妻日常 什么叫“本王还会撕衣”?原本一个高冷闷骚的男人, 如今没了“冷”, 也再无“闷”,那便只剩下一个字:骚! 如今两人已成亲, 他便可明着骚。 “还想撕衣?”苏幼薇横眼瞪他, 声音仍旧很哑, 颇为嫌弃地道, “粗鲁!” “可说不准, 你会喜欢。”俞君泊端来一盆清水。夫妻俩简单洗漱,自然,苏幼薇是懒懒躺着, 由他侍候着。 “粗俗!”苏幼薇斥道。但她语气娇嗔, 软软糯糯的, 如同在撒娇般,“我后悔嫁你。你有一大堆缺点,我可受不住。” 细细算来, 她与俞君泊相识不久,却不想,如此迅速便成亲, 还让他套牢了。 “是吗?”俞君泊轻语, 忽的扑上去, 将她压在身下, 轻捏着她的下巴, 目光暗了暗, 俯下吻着她, “你后悔嫁给我?” 苏幼薇心颤,对上他的目光,有点怯意,但一想到昨夜的事,又不肯示弱,便将下巴一抬,挑衅道:“对,你缺点太多!” 闻言,俞君泊伸出一只手,摸入被窝里,故意挠她的痒,惹得她面红耳赤、咯咯直笑,但又因气喘无力,躲不开他,只得求饶道:“君泊,我说错了,再也不敢了……” 然而她求了半天,反倒让他越发放肆。 俞君泊目光炽热,因挠着挠着,便触到一片柔软光滑的肌肤,立即心猿意马。到底是新婚夫妻,昨夜又初尝云雨,他哪能止住。 他温声问道:“在你眼里,我有很多缺点?” 这副语气,实在太诡异!苏幼薇眨巴着眼,小心肝直抖,但依旧不怕死地道:“嗯!” “但我有一个长处,”俞君泊似笑非笑,“足以弥补所有的缺点。” 帷幔缓缓落下,遮住床里的风景。须臾,老旧的床榻摇晃着,不时发出咯吱声响,非常有节奏,如一曲动听的歌。 在这般声响里,传来苏幼薇似猫叫的细细撩人声音:“你轻一点,别把床给摇散了……” “放心,我有分寸。”俞君泊哑着声音道。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听砰的一声巨响,整张床……散架了! 苏幼薇:“……” 俞君泊:“……” 年旧腐朽的木头陈列在地上,似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昨夜半宿,今日又续,它能坚持到这一刻,已然算是超发挥。 苏幼薇直瞪他,在余韵散去后,才柔媚着声嘀咕道:“是谁说自己有分寸的?” “锦王府的床质量好,不会坏的。”俞君泊轻咳一声。所幸床不高,又铺了多层棉絮,垫在下面,两人摔时不痛,只是受了点惊。 “哥哥,哥哥?”门外,传来俞晓晓惊慌的声音。说罢,她试着推门,所幸被人制止。 直到听到俞晓晓的声音 分卷阅读15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苏幼薇才知隔音效果竟如此之差,那岂非是说…… 她羞恼至极,用力推着俞君泊,将怨气发泄到他的身上,涨红着脸道:“你还不出去,这声巨响,床都已倒塌,竟然没吓软你!” 哪知,俞君泊正色道:“我自小习武,与下属一同受训,莫说是床塌了,便是白刃临头,亦不受半点影响……” 苏幼薇一口气憋不住,恼斥道:“我让你出去,你少吹嘘自己!”她怕让人听到,是以将声音尽量压低,可心里憋屈,气不打一处来,“今日没撕着衣,你是否很失望啊?” “别生气,今日是意外,无须介怀。”俞君泊轻语,轻捏了捏她的脸蛋,便即扶起她,“人都到了,我们出去。” 事后,苏幼薇懒洋洋地坐着椅上,整理着衣裙,无意瞅到那一地碎木,眼角直跳着。待会出去,她该如何解释? 俞君泊很安静,只递着东西,或帮她系一下衣带,或帮她梳发。 “你还会绾发?”苏幼薇狐疑。在小小的一面镜子里,她面色粉色,水汪汪的眼如在泛春波,眼角眉梢间,皆噙着一抹风情,便似花骨朵儿盛开,褪去青涩,更显妩媚靓丽。 她又问道:“晓晓找来,便表示杜七等人也在,是否证明我们已安全?”说罢,她抬手覆在小腹上,怔怔发着呆。 今时不比往日,她难免会考虑更多,因怕有遗憾,两人才仓促成亲,如今真个成亲,她又想着白头偕老,不满足一朝一夕。 况且,说不准两人间已有个小生命。 “我只会一个发式,昨日刚学的。”俞君泊回道,一面梳着发,一面轻柔道,“薇薇,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解释。” 杜大他们也在,这事定瞒不住,他不如坦白,或能征得她的谅解。 苏幼薇却道:“君泊,我们回锦王府,外面总归不安全。”语毕,她又皱起眉,轻哼了一声,抱怨道,“你只顾舒服,也不做防范,我年纪太小,不宜生育。” “为何?”俞君泊一怔。大殷女子十五及笄,随后便可成亲生子,却无人提过有害。 苏幼薇思了思,回道:“因我也在长身体,未曾长全,没有成熟的果树能结果吗?” “好,我会注意。”俞君泊颔首,“我带你去见我的下属。” 两人出门后,便瞧见一屋子人,他们个个正襟危坐,但面色怪异,眼神四处瞟着。 “王爷!”杜大几人拜道。 是昨日那群背叛的属下! 苏幼薇一惊,身子又酸软着,便欲摔倒,所幸俞君泊揽住她的腰,半抱着她。她心定之后,才有心思去琢磨,面色一时青一时白。 事情已很明了,昨日那一番,全是设计!亏她心忧焦虑,怕留有遗憾,便急着成亲,原来是她一厢情愿! 他与他那群属下算计她,害她惊慌失措,一副急着嫁他的模样,很是得意吗? 尤其是,他欺负了她三次,害她丢了脸,更是向他求饶,简直不可饶恕! “薇薇,昨日是我不对。”俞君泊轻语,一手揽着她,一手轻握着她的手,微微侧头,在她的耳边道,“你如何才会消气?” “想我消气?”苏幼薇斜睨他,一想到昨夜今日的情况,便羞恼之极,红着脸悄声回道,“我要玩捆绑,你得听我的,让我欺负回来。” 第86章 夫妻生活 捆绑?俞君泊一怔, 本不解其意,但脑中忽然回忆到书里的内容。那是老夫妇赠的书, 内附各种姿势, 其中有一页,便讲到捆绑。 他一阵无言,无意瞟见杜三的表情,便斜去一眼, 顿时令其肃容坐正。 见他不答, 苏幼薇心生不满, 扯着他的衣袖, 横眉竖眼, 仍旧压着声音道:“怎么, 你不愿意?莫非只能你欺负我?” 俞君泊默了阵, 轻语:“薇薇, 他们的耳力都不错。”夫妻间的情趣,他虽不介意,但在下属们面前, 尚需留一丝面子。 苏幼薇心肝一抖,脸色爆红, 一时之间无地自容。若说床坍塌了的事,她还可推脱给俞君泊, 但这“捆绑”二字, 却是她亲口所述。 在他的属下面前, 她怕是再难以抬头。 在这诡异的气氛里, 严飞仙上前,笑吟吟地道:“苏妹妹,恭喜你,今日便是圆满了!”她眨了眨眼,俏皮地道,“你若有了小世子,便让他认我做姨母吧?” 苏幼薇松了口气,挣脱俞君泊的怀抱,双手拉住严飞仙,盈盈浅笑道:“自是极好。” “你们不如定个娃娃亲。”俞晓晓插口道,娇俏地站着,一身骑装潇洒利落,颇有巾帼之风,“若各有一男一女,便做个亲家。” 苏幼薇蹙眉。按照她的想法,自然该由儿女自主,便是她是母亲,也不能擅自做主。 “我可不敢高攀。”严飞仙笑吟吟,目光略及苏幼薇,捏了捏她的鼻尖,“何况,我又不打算成亲,哪里来的子嗣?” 苏幼薇一惊,面色有些凝重,心虚地 分卷阅读15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问:“这是为何?”她因想到,若无她的插足,按照小说的故事发展,俞君泊便该与严飞仙是一对,但如今已成陌路。 说到底,她抢了严飞仙的情缘,难道正因如此,以致严飞仙孤独终生吗? 严飞仙却笑道:“我一人过得好,潇洒肆意,人生已算圆满,何须男人来画蛇添足?”她微侧着头,戏谑道:“能如锦王宠妹妹这般的男子极少,我又遇不上,干脆一个也不要,省得来个次品,让我堵心。” “严姐姐……”苏幼薇轻咬着唇,心生内疚。在原小说里,严飞仙本也活得恣意,直到在遇上男主,恋上他后,才收敛了玩性。 若无男主,她自是一人独过。 苏幼薇的心正乱时,便听俞君泊问道:“薇薇,怎么了?”她才收去心思,嗔怪道,“严姐姐当真终身不婚?” “那也说不准,我或许能碰上良人,比翼齐飞呢?”严飞仙眼波流转,忽的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一手拉着俞晓晓,“苏妹妹已有锦王,但却不知俞妹妹缘定何处?” 她想到自家那个弟弟,心中一声叹息,原本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奈何性子不合,倒让俞晓晓一番情意付诸流水。 俞晓晓背负着一只小手,怪异的目光扫向苏幼薇,娇俏着道:“我已决意养面首,招个上门夫婿,哥哥,你不会反对吧?” 凭她这副性子,也受不住委屈,比起去别人家看人脸色,干脆养个面首,自己做主。 “想法不错,你怎忽有此意?”苏幼薇奇道。 俞晓晓斜睨她,颇为鄙夷道:“不招个上门女婿,任我欺负,难道像你一般,被我哥哥压着,便如不久前那般,由着他……” 民舍的隔音能力很差,她来了已有一段时间,自然听到了一些东西。她估摸着,苏幼薇也挺可怜,时时在求饶轻吟,声音又柔又媚,奈何她哥哥不为所动,依旧在欺负着。 若换了她,才不愿如此,找个强大的夫婿,被其压制着,不如寻个小奶狗,由她压着。 “晓晓。”俞君泊低语,轻咳一声,制止了她的话,温和地道,“招个上门夫婿,你高兴便好。我知你的性子,你嫁去别人家,只会受苦,招个夫婿回来最好。” “那是。”俞晓晓笑嘻嘻道。 苏幼薇心里一动,眼珠骨碌碌直转,起了一点心思,问道:“晓晓,你可有看中谁?”她左瞄右瞅,便看到窗外的齐铭。 她心里有点别扭,自明他的心意后,便一直寻思着,替他找一门亲事,撮合他。但她认识的姑娘,除了严飞仙,便只剩下俞晓晓。 窗外的齐铭忽回眸,与她的目光对上,唇角微微上扬,一如过去,有丝窘迫腼腆。他是一同来的,但听到一些声音后,念着非礼勿听,心微堵着,便自动退出民舍。 苏幼薇抿唇含笑,双眼浅浅弯着,宛若月牙,眸子里泄出一片星辉。她状似自然地回头,笑盈盈道:“晓晓,你喜欢小奶狗吗?” “自然喜欢。”俞晓晓颔首,顺着她的目光,朝窗外瞟去一眼,又背负着一双小手,斜睨她道,“你说的小奶狗……莫不是指齐铭?” 苏幼薇虚眯着眼,偷偷看向外面,悄悄地点了下头,压低声音道:“你认为如何?”据她观察,俞晓晓虽娇蛮,但品性良善,是个极好的姑娘,若能与齐铭生情,倒是不错。 俞君泊扫来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妄想!”俞晓晓直翻白眼,撇着小嘴,小胸脯一起一伏,忍不住双手叉腰,“我把小奶狗招回王府,这不是给我哥哥添堵吗?” “你们担忧什么?”苏幼薇咕哝,横眼瞅他兄妹二人,“难道我还会红杏出墙?”说罢,她又得意地笑,“君泊,莫非你真怕我跑了?” “一点也不怕。”俞君泊似笑非笑,微侧着头,在她耳边道,“你以为自己还能逃离?你已有过一次,还妄想有第二次?” “反正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苏幼薇嘀咕,想到俞晓晓的话,心里面一抽,立即决定,她要雄起,不能被俞君泊一直压着。 “只要不离开,任你折腾。”俞君泊轻声道,摸了摸她的发丝,便迈开步子,站定杜大等人面前,平静地问,“京城事态如何?” 杜大禀道:“回王爷,那批刺客,都被悬挂在城门口,百姓皆在斥责太子的暴行,同时我们已派人暗中宣扬昔日几任锦王殉国的真相,如今是群雄皆愤,全在指责先帝与太子无道、当今圣上昏庸。” 他顿了几息,又道:“圣上不久前派人来王府,称愿退位让贤,请王爷念在一同作画的情谊上,不伤皇族一人,让昔日恩怨一朝散尽。” 事实上,皇族并非无一战之力,但毕竟势弱,结果必遭惨败。当今圣上本无心国事,极爱丹青,便干脆让了位,自己落个清闲,还不必激怒敌人,遗害皇族满门。 “他倒聪明。”俞君泊淡淡道,须臾,补充几个字,“他也能放得开,但其余的人……” 比如太子,必难以释然。 他吩咐道:“暂按他所言,不伤皇族。” 分卷阅读15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但若有人心不死,再生事端,那便是在找死。 苏幼薇心思百转,微微蹙了眉。按如今情况,俞君泊登基已是直白的事,铁上钉钉,那么,她便是他的皇后? “苏妹妹,你怎么了?”旁侧,严飞仙轻声问道。 这句话,引得俞君泊的注意,不由得朝苏幼薇望去,但见她面色恍惚,似心神不宁,便转道而回,握住她的手,问道:“很吃惊?” 他指的是,他会登基这件事。其实在路人眼里,这几乎已是公开的秘密。 苏幼薇四顾左右,见人全望着她,当下也一咬牙,顾不上其它,紧张地问:“那我呢,你要如何安置我,以及你的三千后宫?” 哪个皇帝,没有后宫佳丽?又有几个男人,能守身如玉,管住自己的身体? 更何况,俞君泊对她,从未许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为王爷,你即王妃;我为皇帝,你自是皇后。”俞君泊回道,略微沉思一下,“至于三千佳丽,我不要,无人可强给。” 她不提,他倒忘了此事。他还需寻个理由,堵住大臣纳妃的谏言,一劳永逸。 “若你有朝一日,厌倦了我,怕是会要了她们吧?”苏幼薇撇嘴,哼唧两声,“当你属下的面,我也直白说了,若是你对不住我,那我便养几个小奶狗,让你头顶一片草原!” 杜三噗哧一笑,又忙闭上嘴,斜眼望天。 “我有你,足矣;你有我,也足矣。”俞君泊轻语。这些夫妻私密的话,当着外人的面说,便算是一个承诺,有人见证。 苏幼薇心满意足,笑吟吟道:“那回家,我累了一日,要好生睡个觉。”她斜去一眼,暗想自己得休息好,今夜才能玩捆绑。 锦王府的床质量好,能随她折腾。 临行前,俞君泊叫住杜三,私下向他问道:“你擅药理,可有药,能暂让女子不孕,又不伤身?” 杜三微怔,回道:“有,但不宜长期服用,怕对女子有害,往后不易受孕。”他不大明白,难道王爷不意王妃有孕? “王妃年纪小,暂不宜有孕,怕会伤身,要等她年纪大一点。”俞君泊轻语,凝眉沉思片刻,又问道,“那可有我服用的药?” “没有。”杜三正色道,“属下会尝试。” 俞君泊吩咐道:“尽快。” 马车缓缓驶着,苏幼薇眯着眼,舒服地躺在俞君泊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聊着。 “君泊,你何时登基?”她忽想到此事,瞌睡自然惊醒,抬目向他望去,“你说会给我补一个永载史册的婚礼,那又在何时?” 俞君泊温声回道:“登基的同日,补一个大婚之礼,你与我一同登帝台,受封于天,受万民朝拜。”他沉思后,抬起她的一只手,细细端倪着,白嫩如葱的手指,饱满的指肚,圆润泛粉色的指甲,让人心动。 他轻印上一吻,忽道:“登基的时日,定在玉琼节后的第七日。玉琼节那日,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担心,万事有我。” “嗯!”苏幼薇轻轻应道。小说里,原主便死在玉琼节那日,不知轮到她时,能否逃过。 也许是虚惊一场呢? 第87章 大尾巴狼 登基、补办婚礼, 全定在玉琼节后的第七日!届时,两人一同立云端,并肩同行。 苏幼薇抿唇浅笑, 低着头,似娇嫩的花骨朵儿, 身上犹似泛着柔光,惹人爱怜。 湿润温暖的触感……她目光一颤, 自己的手指,被俞君泊含在口里, 被他轻轻地吮着, 那本就泛着粉色的圆润指甲,染上一层晶莹湿意,更显可爱惹人注目。 马车有些许颠簸, 两人又相拥着,那原本温馨的气氛,便多了一丝旖旎。 苏幼薇轻咬唇,心怦怦直跳, 目光飘忽着, 脸显红晕, 低喃道:“君泊,外面有人……” “我知道。”俞君泊颔首, 伸出一根手指, 搁在她的唇瓣上, 另一只手缓缓滑动。他的意思很明白, 让她别出声,他的动作会很轻。 “喝了它。”他轻语,一手搂抱着她,一手端着小碗,喂入她口里,“药有点涩,我命人加了些糖,入口滋味应当好些。” 苏幼薇窝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抿了几口,待一碗药见底,才小声问道:“这是什么药,温补的药么?哼!把我养得肥肥的,好让你享用是吗?” 论体力,她是比不上俞君泊,每每都受不住他。因此,他才想给她补体力,以满足他。 “怎么会?”俞君泊轻语,搁下小碗,又抱起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就着车内的烛火,含笑地凝视着她,“这是暂让你不孕的药,不伤身,但不宜长期服用,届时,我会另想办法。” “你……”苏幼薇左右一瞟,“外面有人呢!” “他们不敢听的,何况外面寒风呼啸,会遮住我们的声音。”俞君泊温声道,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声音似风吹过砂砾,颇为沙哑低沉,尾音上扬,富有磁 分卷阅读15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性,似牵着一条丝。 苏幼薇本也受不住诱,遭他诱哄、轻抚后,便又忘了几次教训,软软地遂了他的意。 已停的大雪又纷扬而落,天色微暗,地上倒是一片白,马车在雪地里驶过,留下两条深深的痕迹。车内点着一盏灯,昏黄的光线洒下,落在两道交缠的人影上。 便在此时,马车往左倾倒,又传出一声钝响,原是左车轮陷入小坑里。因这一变故,车内不少摆设倒下,其中便包括油灯。 烛火跳动着,并没有熄灭。油灯滚向了最左侧,点燃了一角帷幔,车内人却毫无所觉。 “王爷,车轮陷入……”杜大刚禀报,便得到俞君泊的回答:“自行处理。” “是!”他立即应道,但答后,才琢磨到一点不对劲,忍不住和其余人对视,全明白过来,当下便个个低头,不敢去看马车。 直到马车被推出小坑,一行人正欲上路时,才闻到一股焦味,寻目望去,当即变了色。 “王爷,马车着火了!”杜大硬着头皮提醒,虽知情况紧急,但无人敢入车内,只能急站在车外,“火势渐大!” 闻言,苏幼薇当即一个激灵,惊醒过来,一瞧左侧那正旺的火,忙慌乱地喊道:“你快点,着火了,我们快些出去……” 俞君泊瞥了一眼,却是加快了动作,同时安抚道:“不急。”火势虽大,但尚能控制。事实上,他早有所觉,只是暂未理会。 今日早上,他尚未尽兴,那床便坍塌了;如今午时,他同未尽兴,这车便着了火……哪怕今日不宜行房,也需得让他过完全程。 苏幼薇咬着唇,红霞满面,身上布满薄汗,便似一个水做的人,又软又柔。 外面,杜大几人面面相觑,而后一同叹息。 “哥哥,你还好吗?”俞晓晓跳下马车,着急地跑过来,本想爬上去瞧瞧,但被严飞仙拉住,当下便跺了跺脚,气恼道,“必是苏幼薇缠着诱着我哥哥,才让他迟迟不出!” 到底是谁缠着谁,谁诱着谁?!闻言,苏幼薇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想也不想,便张口欲诉冤,却不料发出一声低吟,忙捂住唇。 如今情况,已不容制止!她只好给出了一个眼神,示意俞君泊快一点。 那一番力道,又急又猛,如骤雨狂风。 直到两人整理好衣裳,俞君泊抱着苏幼薇出去,站在雪地里时,马车已燃,烧去了一小半,火舌肆意飞舞,赤焰腾腾冒着,似一朵盛放在寒冰中的花。 苏幼薇云鬓微乱,将头埋入俞君泊怀里,露在外的小巧耳上一片赤红,心里直羞恼着。 别府的王妃,个个端庄大气,怎轮到她时,每回都丢脸,所幸这里全是自己人,倒不至于传出去,否则她哪有脸活! 思及此,她忿忿掐着他,罪魁祸首,全是抱着她的这个混蛋,他倒是脸皮厚,竟不受一丝影响,依旧冷着一张脸,疑似不满意般。 她却是想对了,俞君泊的确很不满。不比早上,这次虽有全程,但实在太急太短,并不如他的意。 “哥哥,上我们的马车。”俞晓晓劝道,瞥眼瞅苏幼薇,小嘴一撇,“你还不下来,要我哥哥抱到什么时候?真娇气!” 苏幼薇心头火蹭蹭直冒,恼怒道:“你真当你哥是一朵白莲花,出尘绝世、不染尘埃?他明明是大尾巴狼,坏得直冒烟!” “是,一切错在我。”俞君泊附和道。怀里的娇妻,此刻骨酥身软,昨夜才初经人事,一日之间四次,确是累到了她。 但她每回哭泣求饶,虽让他怜惜心疼,但又欲罢不能,越发控制不住。 “你们这对兄妹,全不是好东西!”苏幼薇咕哝,勉强伸出手,面颊粉红,双目似含泪,一副小可怜模样,“严姐姐,你来抱我。” 严飞仙扑哧一笑,顶着俞君泊直视来的目光,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戏谑道:“苏妹妹,昔日我们曾言游遍天下,而今你已成亲,由锦王宠着,怕是舍不得离开他……” 这番说辞……俞君泊目光一寒,冷冷地扫过去。这惠宁郡主胆子真肥,竟敢劝他的王妃离家出走! “不,我们现在就走!”苏幼薇悚然一惊,若回了锦王府,那必是笼中鸟,虽有俞君泊宠着,但也少了丝自由。何况,两人体力不匹配,在未来的日子里,她必很性福。 她穿越一趟,若是总在京城,绕着一个男人,看那方寸之地,眼界小,那多无趣,应该踏遍万里河山,活得潇洒恣意才对。 “十二日后,在玉琼节,你怎么办?”俞君泊轻声问道,“及十九日后,那场补办婚礼。” “你借我些暗卫,我出去玩个十七日。”苏幼薇眼珠子一转,微扬着精致的下巴,斜睨去一眼,懒懒地道,“婚典时,我再回来。” 这一日,她委实被折腾得累,如今都站立不得,需要人抱着,若仍呆在俞君泊身边,这副身子便会一直软着,她得去休养几日。 况且,据她猜测,自己的死劫,当与俞君泊有关,两人暂不见面,那是最好的结果。 分卷阅读15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不行。”俞君泊回道,语气略显强硬,但见她横眉竖眼,便无奈道,“此番状况,我怎放心让你出去,不如先回府休息……” “回府后,我能休息好吗?”苏幼薇哼声道,气鼓鼓的,“你那定力,简直稀烂!” 狠狠宣泄心中郁气后,她才将头一扭,懒得去看他,以示自己的坚定态度。 杜大等人忙低头,他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在几息后,俞君泊轻语:“也罢,我依你。” “哥哥,我也不回府。”俞晓晓忙道,拉着自家的哥哥,提出了一个好理由,“我得帮你看着苏幼薇,省得她在外肆无忌惮。” 俞君泊摸了摸她的脑袋,淡淡道:“杜三,你随我回府,余下的全留下,务必保护好王妃与郡主,到时护送她们回来。” “是,王爷!” 苏幼薇顿时来了精神,忙展开笑容,催促着道:“严姐姐,我们快些上路,时间紧着。” 才十几日,能玩什么?得抓紧时间! “薇薇。”俞君泊唤了一声,但没有多言,只嘱咐她小心,并深深地凝视她。 顿时,苏幼薇心有不舍,一时有点犹豫。便在此时,严飞仙笑道:“苏妹妹,其实在婚典后,我们再游玩也可,如今你身子不便,让王爷照顾几日,养养精神……” 照顾?苏幼薇心中一震,那意志立马坚定,将头摇成拨浪鼓,拒绝道:“我们先去探探路,婚典后,便可再去远一点的地方玩。” 三个女孩全都很兴奋,上马车后,便一声招呼,立即启程。 俞君泊背负着手,身边只跟着杜三,以及两匹马,遥遥望着离去的队伍,直至它再也不见。那一袭墨袍,在雪地里尤其耀眼。 他轻声道:“杜三,你回府去研究那味药,并转告陈伯,京城诸事暂由他全权负责。” “那王爷呢?”杜三微怔。 “十二日后的玉琼节,我不放心,暗中跟去一趟。”俞君泊答道,略微沉思片刻,“过了那一日,如若无事,我自会回京,至多离开十四日。” 他上了马,又一挥鞭,驱着马儿追去。 彼时,三个女孩正说笑着,车内气氛热烈。 严飞仙建议道:“在络安城西侧,那里的冰湖风景甚美……我早有耳闻,不如去看看?” “在更远的温城,其温泉之名天下皆知。”俞晓晓笑嘻嘻道,“我们去泡一泡。我听闻,它有活血养颜之效,可褪一身疲倦。” 冬日泡温泉,最是美妙!苏幼薇一听,忙点头道:“就去温城,泡澡澡,洗白白!” 第88章 温泉之醉 ——王爷, 王妃几人决意去温泉。 俞君泊望着手里的纸条,沉思片刻。那温泉是公众物,虽有人负责, 但百姓只需交付些银子,便可前去梳洗, 不限于谁。 温泉水流动,虽会冲洗去脏物,但每日又有新的人在泡温泉。他的妻子与妹妹,怎能用别人洗过的水,与人共浴? 他取出一支小笔, 在纸条的背面写了些字:提前三日包下温泉,先让泉水冲去脏物,以待王妃、郡主几人梳洗。 白鸟扑哧着翅膀, 携带着信纸,嗖的一声往天上飞去。 却说苏幼薇三人,乘坐在马车上,一日复一日游玩,行程很慢, 偶尔来一次野炊,去镇上逛街,买些小物件, 倒是过得很滋润。 买、吃、玩, 三人将这几个字发挥极致, 个个都玩野了心, 将规矩忘得一干二净。 “我决定往后每月出来玩几日。”俞晓晓站在温泉边上,张开双臂,任微热的水汽抚过身躯,面上一片惬意。 温泉很大,算是一条江河,九转十八绕。水汽氤氲,乳白色的水滚滚向前。 “我正有此意。”苏幼薇笑盈盈道,眼波流转,打量这条温泉,又试了试水温。 “你?”俞晓晓斜睨过去,“你已成亲,又不比我们姑娘家,怎可随意出门?” “按你所言,成亲便如同进监狱,没有自由了么?”苏幼薇哼了声,“我才不坐牢,君泊若限制我的自由,把我当笼中鸟养着,那也甭多说,就两个字:和离!” 经过十一日的休养,她面色红润,气血十足,精神充沛。显然,她的身子已大好,那些被榨干的精力,如今已复原。 “王妃、郡主,属下在外守着。”杜大几人拜道,因全都是男子,需当避嫌。 俞晓晓挥手道:“去吧。” 浩大的温泉边,只剩三个女孩。乳白色的水汩汩而流,从地底下冒出,伴随着一个个气泡,在水面上炸开,一时间波光粼粼。 在温泉边,摆着几十盏莲花灯,上面火苗晃动着,将莲花衬得娇艳欲滴。 苏幼薇拔掉头钗,一头青丝落下,几缕发微微飘荡着。因有温泉之故,此地气温适宜,不冷也不热,她取下斗篷,脱去小袄,再解开绮罗带,褪去一身衣物。 她踏着石阶梯走入温泉 分卷阅读16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里,温热略带清香的水漫过肌肤,令人全身放松,飘飘欲仙。 岸边的泉水不深,人坐着时,正好齐肩高,但若是在中央处,水却有人高。 “苏妹妹身材极好。”岸上,严飞仙点评。她端来一个玉盘,上面放着几杯酒,将之搁在温泉边,笑吟吟道,“王爷必然好福气。” “那是自然。”苏幼薇厚着脸皮道,乌发·漂在水面上,懒懒地靠着岸,一派舒适模样。 “不害臊。”俞晓晓嘀咕,但瞟去几眼时,却又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苏幼薇,果真如水中妖精般,有着勾人魂魄的魅力。 得亏她哥哥没有来,否则又被妖精缠上。 严飞仙解了衣裙,下了温泉,托着玉盘笑吟吟道:“我们喝几杯美酒助助兴。” 苏幼薇取了酒,浅浅舔了口,便觉入口香甜,并无半点酒意,是以一口饮尽,咂咂嘴道:“再来一杯。”她已坐了会,在温水的浸泡下,身子泛着粉色,脸蛋桃红。 “莫贪杯,这酒后劲很足。”严飞仙一边告诫道,一边帮她倒酒,“小口饮着便可。” 苏幼薇颔首,扭转过身,取了一盏莲花灯,放在水面上,任它顺着水漂向远处,笑吟吟道:“明日便是玉琼节,今日放些灯罢。” “我们今日便放花灯,那明日作甚?”俞晓晓疑道。 苏幼薇答道:“寻一处草原,赏风景。”玉琼节便是原主的大限之日。届时,她一日不吃不喝,身坐草原,四面空旷,又有高手环绕,除非天降陨石砸死她,否则必能度过。 “大冬日坐外面赏景?”俞晓晓撇嘴,伸出一只莹白的手,朝她摇了摇,“我可不去。玉琼节,是一年最热闹时,我得上街去玩。” “你不去正好。”苏幼薇重重点头,“省得你惹了祸,坏我大事,害我丢了命。”她眼眸溜溜一转,飞快地眨了两下眼,“严姐姐,你也去玩,便让齐铭保护你们。” 齐铭本入京有正事,但被她强留下,另换人帮他去做,这便是为了撮合一段姻缘。 严飞仙颔首道:“也罢。”她轻笑着,手指卷着一缕发,戏谑道,“正好让俞妹妹养着。” “我才不养他。”俞晓晓咕哝,心里一动,偷偷望向严飞仙。其实,她真正想养的人,还是严飞仙的弟弟——严丹瑜。 两人青梅竹马,她一直心仪他,虽在中途闹了矛盾,但她从未忘却他。俞家的儿女,向来重情,一旦动情,便是一生一世。 便如她祖父对祖母、叔父对婶婶、她父亲对母亲、她哥哥对苏幼薇,她对严丹瑜。也因此,俞家人丁不旺,只有主脉,而无旁系。 苏幼薇不满道:“我本一片好意,齐铭很是不错,前途不可限量。可惜我已有了君泊,否则我自己上,哪轮得到你们挑。” 她对齐铭是有愧疚的,昔日未与俞君泊定情前,曾调戏过齐铭,惹他上了心,后面她选择俞君泊,便算是弃了他。 因此,她才对齐铭的婚事极其上心,盼他能寻到意中人。 “你若有胆量便去。纵使你红杏出墙,哥哥应当也不会杀你。你怕什么?别怂!”俞晓晓懒洋洋,不时抬起腿,嬉戏着水。 苏幼薇瞪眼道:“你少激我。”若真有此事,俞君泊是不会杀她,但却会让她死在床上。 她活得好好的,为何要去找死? 严飞仙饮着酒,把玩着一盏花灯。花灯中火苗跳动,衬得她娇艳无瑕。见苏幼薇望来,她轻笑道:“本郡主人生美满,且自由散漫惯了,为何要找个男人,去自我束缚?” 除非,哪一日有个男人,能让她放弃主张,甘愿自我束缚,否则,她宁愿做一辈子姑娘,任世人侧目,也决不会为成婚而成婚。 “好吧,各有各的主意。”苏幼薇叹道,心想着,改日回京时,举办一场相亲宴会,帮齐铭张罗一下。 三人一面饮着美酒,一面放着莲花灯。一时之间,水面上白雾飘飘,烟波浩渺,灯中火苗跳跃着,若从高空上看,当是一场美景。 在温泉岸边的水里,放着几个长椅。苏幼薇躺在长椅里,水漫过她的肩,昏昏欲睡,已有几分醉意,勉强和俞晓晓二人聊着。 “你醉了?”严飞仙笑道,同样有几分醉,语速缓慢,颇为慵懒,伸来一只手,挠着她的痒痒,“我帮你清醒一下。” “别、别挠!”苏幼薇忙推拒,果真清明了几分,见她不依不饶,便向旁侧划去。 三人在水里嬉戏,一时间水花四溅,气氛活跃,笑声不断。 苏幼薇不知怎的,在打闹中,不慎游到了中央,那里的水有人高。她酒劲上头,身子无一丝力气,沉沉地没入水下。 “苏妹妹呢?”严飞仙张望,眼里仿似有一层迷蒙,玉手拍打着水,已不大清明。 俞晓晓嘀咕道:“怕是逃跑了。”她闭上眼,在长椅里寻个舒服的位置,便即睡去。 温泉水里,波纹荡漾,但在水面上,却无一丝异状。苏幼薇虽有挣扎,但因无力气,以致动静太小。彼时月上中天, 分卷阅读16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已至第二日。 玉琼节! 意识消沉间,她恍惚想到,那两杯美酒是严飞仙拿来的,曾经的疑问,此刻豁然开朗。 她穿越入这个世界,一共只欠三个人,其中不包括俞君泊。她不欠他,与他没有因果,便无报应,因此,她的死劫,不在他身上。 她欠的人里,第一便是太子,她坏他一桩姻缘,害他颜面尽失,但太子杀她两次,更是害她落了悬崖,便已还掉债。 第二则是原主,她占了原主的身躯,享受了原主的一切,但因是原主拉她穿越,且她又偿了原主的心愿,便也算还掉债。 第三却是严飞仙,若没有她,按照小说的剧情,严飞仙便是女主,她毁掉了她的情缘,但至今都未还过什么。 今日这两杯美酒,便是严飞仙所倒,让她无意划入温泉中央的,也是因为她的捉弄。 君泊、君泊!苏幼薇沉入水底,身子贴着坚硬的大理石,心中来回呢喃着两个字,意识一点点远去,即将陷入黑暗中。 便在此时,有人揽住了她,摸索着亲吻上她的唇,一边帮她渡气,一边抱着她往上游。 苏幼薇全身放松,意识仍旧迷糊,懒懒地靠在他的怀里,虽看不到他,但凭着心里的感觉,坚信他便是自己所期待的人。 两人出了水面,来到温泉另一侧。借着假山遮挡,那人望着她一会,复又吻下,这次却不比之前的渡气,而多了丝旖旎柔情。 苏幼薇哼唧两声,似在回应。大约是因她醉酒,又或者因泡在温泉、全身放松的缘故,比往日更能承受,不曾喊疼。 温泉水花四溅,撩人声不止,一场酣畅淋漓的鱼水之欢。 在一个多时辰后,那人轻啄着她的唇,又将她抱入假山后一个长椅里,便即着衣离去。 第89章 疑虑重重 苏幼薇累及, 又因酒劲尚在, 脑子里一片昏沉, 全不知今夕是何年。她虽在迷糊中, 隐约感觉到有人离去, 但并无力气去挽留。 她意识恍惚,那一个多时辰的欢乐,宛若是梦境。不到片刻,她便沉沉睡去。 泉水轻涌,苏幼薇身在温泉里, 被乳白色的水绕着, 只有脑袋露在外, 面颊泛着粉色,似初夏滴着露珠的花蕊, 肌肤娇嫩光滑,睡容祥和, 极惹人怜爱。 直到翌日午时, 她才悠悠转醒, 便觉身上有所不适,酸软娇无力,正狐疑时, 俞晓晓的声音传来:“你怎睡去假山那边了?” “假山?”苏幼薇茫然。 严飞仙笑着答道:“我们醒来时,一直看不到你, 一番寻找后, 才发现你在假山那。”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苏幼薇迷糊着回道, 勉强撑起身子,奈何软软似无骨,心猛地一跳,自己如今这副状态,明显便是…… 昨夜! 她心惊,脑子一下子清醒,急忙查看自己的身躯,面色凝重。但她除了酥软无力之外,却无一丝异状。昨夜那人,极近温柔缠绵。 他一举一动,都顾惜着她,视她如珍宝,除了用时过长之外。 苏幼薇仔细回想,但在夜间时被酒迷了心,记忆模糊,只记得溶溶夜色、蒙蒙白雾里,有一个模糊人影,却不知那是真是假。 可在那时,她昏沉间,顺着自己的心意,自认为是俞君泊,是以不曾细辨求证,便敞开身体,任他为所欲为,甚至热情回应。 但是,在十二日前,俞君泊便回了京,不该会出现在温泉,那在夜间与她缠绵的人? 是梦吗?苏幼薇无法确定,若那不是梦……她脸一白,急忙着了衣,顶着一头湿发,顾不上严飞仙二人惊讶的目光,匆匆出去向杜大问道:“昨夜可有人……” 她的话一顿,又问道:“昨夜,一切可好?” “回王妃,诸事正常。”杜大正色答道。 苏幼薇握紧手指,心怦怦直跳,有点紧张,问道:“你们一直守在外面?” “是!”杜大回道,略微沉思片刻,便补充一句话,“王妃、郡主沐浴休憩,属下怎敢粗心,是以一直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出,王妃尽管放心。” 闻言,苏幼薇稍安下心,能避过一群暗卫耳目的人,总不会是个采花大盗,潜入温泉便为了轻薄她吧?更何况,在温泉里除了她,还有严飞仙二人,若真有采花大盗,又怎会放过她们,单单只碰她一人? 因此,那应当只是一个梦! 苏幼薇自顾自点头。她估摸着,分别十几日,自己应该是很想俞君泊,才会在醉酒时,做了个与他共巫山云雨的梦。 “明日便启程回京。”她放松下去,吟吟浅笑道,“可以吗?” “但凭王妃吩咐。”杜大拱手回道。 苏幼薇眼波流转,扫了这些侍卫几眼。事实上,对于他们,她极好奇,但心想着,事关暗卫的事应当由俞君泊告诉她。 “苏妹妹,发生了什么事?”严飞仙匆匆追出来,衣着虽得体,但发式却未 分卷阅读16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讲究。 “虚惊一场而已。”苏幼薇笑道,忽联想到一件事,心猛地提起,一脸惊恐,只觉得手足冰凉,全身血液冻结! 昨夜,严飞仙喂她两杯酒,她正晕乎时,似乎沉入了水底,那么是谁救了她? 当时,温泉里除她三人外,真的还有人! 她心颤,勉强冷静下去,问道:“昨夜,我好像沉入水里,严姐姐,你可知我怎么上岸的,又为何会去了假山那边?” 严飞仙沉思,同样记忆模糊,因此不确定地答道:“应当是我们救了你,至于去假山,似乎是我们挠你痒痒,你便逃远了。” 原来是这样!苏幼薇颔首,微缓下心,便道:“我们走。”她瞅了瞅温泉,只觉得它森寒,心想着再也不来。 枯黄的草地上,寒风刺骨,几个简易帐篷耸立其中,一群暗卫守在四周,警戒着。 俞晓晓烤着火,抱怨道:“亏你想得出。”她本欲上街去玩,但得知真相后,心里不免担忧,便也陪坐着,“今日真是你的死劫?” “过了今日便好。”苏幼薇坐在旁侧,抱着一个暖炉,冻得鼻尖红红的,身子有点紧绷。 严飞仙担忧地问道:“你当真不吃不喝?这般严重的事,王爷可知情?” “他知情……”说罢,苏幼薇一顿,忙问道,“杜大,君泊是否一直跟着我们?” 她只因想到,若俞君泊将她放在心里,担忧着她,便应会一路尾随,直到她度过死劫。 杜大犹豫一息,便答道:“此时,王爷应该在京城,着手准备登基及婚礼事宜。” “哼!”苏幼薇撇嘴,气恼地嘀咕,“男人也就那样,薄情寡义,得到了,便无所谓了,早知今日,我当初便该吊他一百年!” 严飞仙扑哧一笑,倒是俞晓晓驳斥道:“不许说我哥哥坏话!京城有一堆正事,他急需处理,何况给你派了他最优异的暗卫。” “你懂什么?”苏幼薇扭过头。她心里明白,是她不让他跟着,怕自己的死劫应在他的身上。其实,若是没有夜间一幕,她也不会去多想。 若昨夜真有其事,而那人又不是他,那便是两人一生的遗憾。 “不想了!”她告诫自己,未证实的事,不许乱想。 便在苏幼薇饿得发晕时,玉琼节总算过去。月刚一上中天,她松了口气,忙道:“帮我备膳,吃什么都行,只要是热的,我冷!” 一碗汤粉下肚,苏幼薇才觉身上暖和,笑眯眯道:“我们去寻家客舍休息。” 虽死劫度过,但又添新愁。她睡得不安稳,脑里总忍不住回忆。温泉那夜的事,她始终难以忘怀,时而被惊醒,一颗心乱跳。 翌日天明,苏幼薇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倦容,要求加快行程,立即回京。六日的路程,被她用三日赶回去,沿途无暇欣赏风景,让俞晓晓好一顿抱怨。 京城的消息已传出,当今圣上退位,让贤给锦王。此事,引发海啸一般的动静。全国上下沸腾,众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圣上本就昏庸,早该让贤退位!” “正是,而若是太子登基,那必是暴君。” “锦王为官时,屡有建树,为国为民……” “谁对老百姓好,我们便拥戴谁……” 一行人坐在酒楼里,听着百姓的议论声。苏幼薇抿唇轻笑,暗想着,这里面必然有俞君泊派出的“托”,控制了舆论的走向。 她已迫不及待……想再见到他。 刚一入京,苏幼薇便瞧见俞君泊。他等在城门口,仍是一身玄色织锦金丝袍,眉目温和,看到她后,便即向她走来,拥她入怀。 “君泊……”望着他的面庞,苏幼薇本极欣喜,但脑里蹦出温泉那夜的事,犹豫少顷,才委婉问道,“我们分别的这段日子,你都在做些什么?” “圣上退位,国事繁忙。”俞君泊回道,轻轻刮了刮她的琼鼻,“你呢,近日如何?” “我……”苏幼薇垂下眼睑,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闷闷道,“我自然极好。”须臾,她又道,“今晚,我在府里等你。我很想你。” 这话的潜意思,已很明显。 俞君泊目光一暗,揽住她的腰,却是温声道:“还有三日,便是登基大典及帝后大婚时,许多事都要我出面。这几日,我怕是无暇陪着你。薇薇,你别在意。” 苏幼薇有点失落,但仍是笑道:“这些日子很忙吗?你一副倦容,要仔细休息。” “王爷,陈大人有事禀报。”便在此时,有人来到城门口,拱手禀道。 他没有说谎—— 苏幼薇叹气,自两人在城门口相见,他送她回锦王府后,她便再未见过他。他昼夜全在皇宫,没有回过锦王府。 “王爷真有这么忙吗?”她百无聊赖,懒懒坐在庭院里,晒着暖阳,半眯着眼睛。 旁侧的丫鬟看来一眼,回道:“回王妃,近日国事繁忙,王爷抽不开身。”事实上,若是有二十日时间准备,本也不 分卷阅读16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急,但王爷在四日前才回京,怎能不忙? 苏幼薇摸了摸下巴,又嘀咕道:“明日便是登基日,不知今夜,他可会回……” 果然,人一闲下去,便会胡思乱想。她重振精神,轻抚了抚衣摆,笑吟吟道:“我要出府,去街上逛一逛,打发些时日。” 她已量了尺寸,喜服已备,余下的事,俞君泊也不要她操心,自然该玩便玩。 街上很热闹,明日皇宫有喜事,屋檐全绕有红绸,挂着红灯笼,颇为喜庆。百姓都将它当成是节日,是以个个洋溢着笑容。 新皇登基,本该大赦天下,但俞君泊反道而行,言称与其赦免罪犯,不如免税三年,做真正有利百姓之事。此举,自是受人追捧。 提到新皇登基,自然会说到帝后大婚。大殷民风开朗,并不禁言思想,是以不少说书人编造各种版本,讲述两人的相爱点滴。 比如,有一则戏本的重点便是:你许我矢志不渝,我许你并肩而立!登基大典上,我们一同受封于天,江山,天下,我与你共享。 苏幼薇听得津津有味,且让人记下,准备拿给俞君泊看。 见此,杜七微笑着,压低声音道:“王妃,前些日在朝堂上,王爷力排众议,才有登基、大婚同日之事。” 大殷虽民风开朗,女子地位并不低微,但一些延续下的规矩,却不可废。从古至今,从未有帝后一同登基、受封于天之事。 “我知道。”苏幼薇回道,心里甜丝丝。俞君泊的那些话,早就传了出来,她已有耳闻。 他说:“为何一同登基、受封于天?本王的目的,便是为让王妃与我一同记载正史里,而非作为附属,记载在我的个人史中!” 苏幼薇瞅了瞅天色,低声道:“回府罢。”刚一出酒楼,她便瞧见苏嫦茹姐妹,不禁挑了挑眉梢,“好久不见。” “大姐,我们先走了。”两个女孩福身,一个心虚,一个胆颤,不敢正视她,急忙告退,领着一群丫鬟婆子匆匆而去。 苏幼薇轻哼一声道:“这几日我心情好,等大婚过后,再来算总账。”上次她落悬崖,便是苏嫦茹从中作梗,这仇她还记着呢。 左相府,她是该回去一趟。 夜色压过晚霞,街上点着一个个灯笼,万家灯火辉煌,衬得屋檐上的红绸格外艳丽。 “君泊!”苏幼薇惊喜,未想在回府后,发现俞君泊正在屋里等着她。 “诸事皆已妥当,只等明日。”俞君泊轻语,虽已极累,但精神仍旧不错,握住她的手,眉目间一片柔情,“今日回府陪你用膳。” 苏幼薇左瞄右瞧,垫着脚尖,凑在他的耳边问道:“君泊,我还差你多少次?”诚然,她一直记着温泉那夜,是以委婉问询他。 若那夜不是梦,且真的是他在,那么,两人间便有过五次云雨,她还差他六十七次。 俞君泊微微侧头,注视着她的侧颜,脸不红气不喘地道:“自然还差六十八次。” 第90章 各种心思 不是六十七次, 而是六十八次!他没有骗她的理由。 在温泉的那夜, 果真不是俞君泊。苏幼薇心有失望, 几日过去,疑虑深埋在心里,非但没有忘却, 反倒加深了印象。 心便似悬在空中, 不上不下, 总不得安宁。 “君泊, 我……”苏幼薇欲言又止,扑在他的怀里, 搂着他的腰,想到他的万般深情, 一时之间,心有负罪感, “我……” 但她总不能告诉他:君泊,对不起,我可能给你带了绿帽子,但我是无心的…… 事情尚未明确, 她若是一股脑坦白,只会平白让两人生嫌隙, 破坏夫妻间的感情。 见她犹豫不决, 且委婉问了他些问题, 俞君泊已大致猜出, 便轻抚了抚她的面庞, 温声问道:“我得知消息,你去了温泉?” 温泉?苏幼薇心一紧,不如往日活泼,因心虚而颇为娴静,宛如大家闺秀。 俞君泊轻语:“因你们饮了酒,全都醉着,极易沉入水里,杜大怕你们出事,便叫了个丫鬟在内守着,一直到天明才离去。” 苏幼薇一怔,立即问道:“当真?”若当时真有丫鬟守着,那便证明,它只是一个梦。但那夜的模糊情景,及她醒后的酸软状态,都表示着,当时真的有人与她缠绵。 她忽心惊胆跳,俞君泊身在京城,所知消息是由杜大等人汇报,会否是属下们骗了他? 但原因呢?苏幼薇心思百转,脑瓜子转得飞快,便想到一个奇葩可能,当即一惊。 俞君泊即将登基,又极宠爱她,会立她为后,怕是会传位给她所出的孩子。那贼子轻薄玷污她,应该便是为了孩子,意图混淆皇室血脉,借其子谋夺皇位。 太可恨!苏幼薇在恼怒之时,又有一丝忧虑。据她学到的生物知识所推断,恰恰,在温泉的那几日,正是她易受孕的时期。 她下意识抚上腹部,心一点点沉下。 分卷阅读16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自然是真的,当时有丫鬟守着。”俞君泊以示肯定,本欲打消她的顾虑,却见她脸色突变,一时通红,一时雪白,又一时发青,不由得抱紧她,温声唤道,“薇薇?” 苏幼薇重复问道:“那时果真有人在?” “一直有个丫鬟在。”俞君泊回道。其实,守着她的人,不是丫鬟,而是他。 她有死劫在身,不度过玉琼节,他总归不放心,是以一路尾随,但也正因这份担心,才让他在她沉入水里时,救下了她。 可在为她渡气后,他没能抵住她的诱惑,与她缠绵了一番。事实上,本不该有这一次,一是因没有带避孕的药,二则是不合场合。 只因温泉里,还有两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在。 正因有她们在,怕惊醒了她们,他的动作轻缓,用时虽长,但极尽温柔,惹得她一直轻哼着,状态迷糊,眼里噙着两汪水。 许久后,他抱她躺在长椅上,便踏出温泉的门,门口守着的几名暗卫向他拜倒。 “你们便当未看见我。”他吩咐道。 杜大怔了怔,便即颔首遵命。 “我明日再离开。”他又轻语,“我仍回去守着她,你们换着休息。”他转道回温泉,尽量避过俞晓晓二人,回到假山前,守在她的身边,默默注视着她的侧颜。 夜间的一切,他不便去言明,倒不是故意藏着掖着,而是因在那温泉,除了她以外,还有两个姑娘家,个个未着寸缕,且又醉着。 而他一夜守在温泉,与那些姑娘相距不远。 若将事闹开,几人再见面时,多少有丝不自然。俞晓晓倒不介意,因那是他的妹妹,但对于严飞仙,倒是不便节外生枝。 只因在玉琼节前日,他做了个怪梦。梦中场景,荒诞至极。 虽说他问心无愧,并不受梦境所扰,但怕自己的妻子乱想吃醋,因此才瞒下,谎称是一个丫鬟守在那里,只当他从未去过温泉,免得横生了麻烦。 “君泊,你的那群属下……”苏幼薇迟疑,“你要小心些,人心隔肚皮,留一份戒心。” 俞君泊讶异,便即温声道:“他们很忠心,不会有异心,无须担忧。” 见他信誓旦旦,苏幼薇心略安,又一想,许是她杞人忧天呢?她落下心中大石,整个人都放松下去,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扬着头吻上他的唇,手指在他的身上画着圈。 近二十日分别,又经大起大落,她真的很想他。 “薇薇……”俞君泊轻语,声音温柔含情,那两个字,似在口齿间绕了几回,倾述出无限柔情,勾得人心颤意动。 但在她摸入他衣内时,他微微一笑,将她打横抱起,轻柔地将她放在椅子上,轻语:“我们先用了晚膳,你养些力气。” 闻言,苏幼薇悚然一惊,暗怪自己不汲取教训,竟又撩拨俞君泊,明日有大典,需得养足精神,便道:“今夜不行,明日有正事。” “留待明夜。”俞君泊颔首,捏了捏她的鼻。 一顿温馨的晚膳,夫妻俩互夹着菜,偶尔互喂两口,期间温声笑语,吃得旖旎至极。 饭后,两人交握着手,在府里散着步,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祥和。 “君泊,明日登基后,你我便是帝后,你可有什么规划?”苏幼薇问道,“而且,皇室重血脉,且你做了皇帝后,心会不会野了?” 诚然,她有点担心,两人从相识到相恋,直至成亲,时日实则不长,对俞君泊而言,不过是七个月,对她而言,仅仅只有一个月。 真正相处的时日,只有一个月,这样的两个人,能有一生一世吗?最主要的,便是如今疑有大危机,一条天堑,横亘在二人之间。 “怎好端端的,却担忧这些?”俞君泊问道。 “若是……”苏幼薇眼眸溜溜一转,月色映入她的眼里,如波光粼粼的水面,水汪汪的,盈盈泛着光泽,“若是我被人轻薄了……” “不会!”俞君泊面色一沉,心里不免有歉意,自知温泉之行,应该是吓着了她,便又补充了一句,“别担心,我会护住你。” “若你没有护住呢?”苏幼薇复又问道,面色郑重,定定地望着他,非要一个答案。 见此,俞君泊认真思量,沉思片刻,同样郑重道:“便是我无能,自会补偿安慰你。” 苏幼薇笑逐颜开,扑入他怀里,心里几番犹豫,到底没有坦白温泉那夜的事,因抱着一丝侥幸,想着或许是她自己吓自己。 老天应当不会对她如此残忍,在她修成正果后,又毁了她的幸福。 “哥哥。”庭院松树下,俞晓晓一身红装,外裹着一件白狐裘,人娇如玉,大眼扑闪着,脸蛋粉红,“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什么事?”俞君泊询问,仍旧搂着苏幼薇,身形高大挺拔,投下的影将她完全笼罩着。 俞晓晓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袍,轻轻摇了摇,软软撒娇道:“哥哥做了皇帝后,把王位传给我吧?我不做长公主,要做女王。”b 分卷阅读16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r   “为何?”苏幼薇奇道,心中一动,便即有了猜测,戏谑道,“莫不是为了严世子?” 俞晓晓答道:“这是其一,其二便是,锦王府是我们的家,哥哥登基后,‘锦王‘这个封号即会弃用,那锦王府便无存在之理。” “你仍旧想着丹瑜?”俞君泊蹙眉。他一直不赞同,但不想,她始终不曾放弃。 俞晓晓颔首,挺直着背脊,认真道:“哥哥也有心上人,便该明白,忘一人难!哥哥是圣上,我又做了锦王,断无人敢欺凌我。” “倒是不错。”俞君泊轻语,看罢怀里的苏幼薇,却是认同俞晓晓的话,忘一人确难,否则与她分离的六个月,他怎会借酒消愁。 俞晓晓惊喜道:“哥哥同意了?”对此,她倒是能理解,以往她哥哥没有动情,自是不明白她的心思,便想棒打鸳鸯,如今却不同。 “路是你选的,别后悔。”俞君泊告诫道。 俞晓晓将头一扬,娇俏道:“哥哥小觑了我,我怎会辱没‘锦王‘二字?他做了我的王妃后,若对我不好,我自有法子对付他。” 她似忽想到一事,敛去脸上的笑容,手指卷着发丝,几番犹豫后,才问道:“严姐姐生了病,总说些胡话,你知道吗?” “很严重?”苏幼薇忙问道。这几日,她心神不宁,便忽略了严飞仙。又因大喜之日将至,怕有晦气,便无人告诉她此事。 “倒不是大病。”俞晓晓拧眉,狐疑至极,咕哝道,“但说了些奇怪的话,言道本应有情投意合的心上人,奈何有人插足,以致成陌路,缘分已断。” 苏幼薇震惊,脑中似有雷霆,在轰轰作响! 第91章 扑朔迷离 严飞仙的前世, 原小说的剧情?苏幼薇紧咬着唇, 心思杂乱不堪,六神无主, 勉强稳住情绪, 不由望向俞君泊, 却见他正看着她。 他锁着眉,瞳孔如墨玉般, 似泛着幽泽,便如两个漩涡, 一眼望不到尽头, 令她心虚。 “薇薇,我们去一趟安平王府。”俞君泊轻语, “我有一些事, 要向严郡主问清楚。” 苏幼薇惊异,心猛地一跳,脑里似有万雷齐响, 顾不上其它,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紧张地问道:“你, 你也……想起了?!” 这个“也”字,她用得心颤。若那二人全都忆起小说剧情,会否生情, 做一对鸳鸯? “薇薇。”俞君泊轻语, 瞧见她微白的脸色, 那本欲回答她的话,在口里绕了一圈,被换成一句安慰的话,“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苏幼薇抿唇,轻轻地点了下头,枕在他的肩上,偎依着他宽厚的胸膛,心跳渐渐平缓下去,软软道:“好,我们去看严姐姐。” 不管如何,如今俞君泊是她的夫君,若说她欠严飞仙,抢了她命定的情缘,那也愿用别的去补偿,但她的夫婿,决不会让回去! 况且,两人既是夫妻,她应该相信他。 “我也去。”俞晓晓忙道,但被俞君泊驳回。他的语气很强硬:“此事,你暂时别参与。” 苏幼薇赞同道:“晓晓,你留在家。那些事,等我们查清楚了,再与你明言。” 在一群侍卫的守护下,马车驶出锦王府,今日并非初一十五,是以夜间宵禁,路上寂静无人烟,较之热闹的白日,气氛略显幽静。 苏幼薇笔直坐着,一只手被俞君泊握着,细细讲述着,这一次没有半点隐瞒,末了才道:“若没有我,你与严姐姐本该是一对。” 她偷偷向他望去,见他一脸沉静,心中咯噔一下,便有一股火憋在喉咙里,问道:“你是不是后悔急着娶了我?” “何出此言?”俞君泊问道,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捞起她的腿弯,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区区一个梦,也能影响到我?” 苏幼薇伸出一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挑眉问道:“其实,严姐姐算得上是你前世的情人,与你情投意合,你心里便无一丝触动?” 说罢,她垮下脸,心里冒着酸泡泡。 “前世情人?”俞君泊微微挑眉,捏了捏她的下巴,轻印上一吻,颇为温情缱绻,“本王不认同。若真有前世,我也只认你一人。” 苏幼薇斜睨着他,虽说心花怒放,但仍旧是点评道:“花言巧语。”她似在嫌弃,可语气尽显娇嗔,一副“口嫌体正直”的模样。 “按你所言,前世我心仪她,而今生因你插足,我便放弃了她,那若有来世,又有一个女子,我会否弃你而倾慕她?”俞君泊淡淡道,手指在她唇上点着,目光微微一暗。 苏幼薇抿唇不语,在夜明珠的映衬下,一双眼睛清亮,如同闪闪烁烁的星辰。 “我不认为,我的感情会如此肤浅,会被人插足,会因人而改变。”俞君泊轻语,手指往下移,揽住她的腰,一点点收紧,“因此,你所言述的前世,我不认同。” 便真有那么一个前世,有梦里那一段情,那里面的“俞君泊”,也只是与 分卷阅读16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他同名同姓,而不应该是他。 “我懂了,再不会乱想。”苏幼薇笑盈盈,眼波流转,向他凑近几寸,咬着他的唇,小眼神直飞,软软地问,“你可愿与我许来世?” 送上门的吻……俞君泊放软目光,噙住那一抹粉嫩,加深了吻,最后才道:“我本不信前生来世,但你既问了,那我期盼来世。” 一番缠绵深吻,苏幼薇轻喘着,气息不稳,又听到他这句话,心跳得更加迅疾。 马车一路行至安平王府,俞君泊二人不曾下车,便有一名侍卫递上拜帖。安平王府的守卫自不敢拦,一边引贵人们入内,一边派人飞快去禀报主子。 “锦王与苏妹妹来了?”彼时,严飞仙正倚在榻上,病显然未好全,精神有点不济,脸呈不正常的红色,病恹恹的。 “回郡主,是!”丫鬟禀道。 严飞仙轻点下巴,眼里流转清辉,唇边浮现一抹笑意,低语:“正巧,我也有事要问。” 此刻,安平王夫妇正冠整衣,等在内院的门口,期间,各院不断有人得知消息后汇聚而来,一同拜道:“拜见锦王,锦王妃。” 俞君泊虽在明日才登基,但他们依旧遵着臣礼,不敢有一丝不敬。 “都散了吧,我为找惠宁郡主而来。”俞君泊淡淡道,便牵着苏幼薇的手,向前走去。 门口那群人忙让开一条小路。安平王夫妇对视一眼,心中不免担忧。女儿的异状,他们心知肚明,知道那与锦王有关。 若是俞君泊独自前来,便有联姻希望,但他携妻入府,便表示无一丝可能。 严飞仙做了简单装扮,抱着一个暖炉,半倚在厅堂的软椅上,见那二人入屋,也不起身,只呆呆望着,颇为娇憨,精致如玉。 一众丫鬟全都退下,守在外屋门口。 “严姐姐。”苏幼薇轻唤道,有丝不自然。她很喜欢这个好友,不想因为一个男人闹掰。 严飞仙抿唇,面上似有复杂,轻语:“苏妹妹。”她的声音略显低沉,似有无限意味,欲语还休,一时间,屋内气氛压抑。 “严姐姐,我也不绕弯子。你对我很好,几次三番相助我,若是你认为我对你不住,大可言明,我会尽量补偿,但……”说罢,苏幼薇看向俞君泊,目光温软,“但对君泊,我不会退让,我只要他,他也只能有我!” 她着重提醒:“我们之间,不容第三人!” “你二人早做了决定?”严飞仙轻声问,“难道前世种种,王爷全不在意?” “本王不需要前世。”俞君泊淡淡道,忽看向苏幼薇,目光渐柔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肚抚过她手心,“只重今生,以及来世。” 苏幼薇郑重道:“严姐姐,前世今生终究不同,盼望你不要弄混。”她深深呼吸,紧攥着他的手,眉眼间含笑,“我曾忧虑,我和君泊走不完一生,但经今日,我有信心。” 她相信,她能与他相守一生。 “惠宁郡主,适可而止!”俞君泊接道,目光略显冷漠,似有警告意味。 严飞仙目光流转,犹似平湖里起了波澜,有些汹涌的味道,但在对上俞君泊的目光后,终是扑哧一笑,“我帮你逼出苏妹妹的心里话,你不感激便罢了,还冷冷地看着我。” “严姐姐?”苏幼薇一怔,便即明白过来,心情忽的放松,不禁笑染双颊,“进门时,见你那番神态,我还以为你会与我争抢。” 严飞仙笑吟吟道:“我开个玩笑而已,瞧你那心情沉重的模样。”她走上前,一把揽住苏幼薇的腰,轻挑起她的下巴,眨了眨眼,俏皮地道,“我便要抢,也得抢苏大美人。” 俞君泊斜来一眼,手上微用力,直接将苏幼薇拉过来,又抱她在怀里,淡淡道:“再敢对薇薇动手动脚,休怪我不客气。” “你封号里的‘锦‘应当改成‘醋‘字,名副其实的醋王。”严飞仙失笑,细细的柳叶眉一扬,虽脸上有病态,但眉眼里尽显飞扬,背负着手,“恭喜你,明日便上迁为醋皇。” 苏幼薇低着脑袋,肩微微抖动,正憋着笑。 “我有些事,想请教你。”俞君泊淡淡道,目光却落在怀里的女孩身上,见她笑得脸通红、眼里似有晶莹在闪,唇迹不由得上扬。 待明日大典后,他会让她明白,取笑夫君会有什么后果。 见谈及正事,严飞仙敛去笑意,一脸凝重道:“言归正传。我怀疑有人在算计我们!玄术,我虽未见,但有耳闻。” “什么?”苏幼薇惊道,瞪圆了眼。 俞君泊颔首,轻语:“选在大婚前夕,目的很明确,便是为了让薇薇不舒坦。” 婚礼日已定,又同是登基日,不可能更改,因此,敌人的目的,不是为了破坏婚礼,而只是在针对苏幼薇,让她心难安。 严飞仙俏生生站着,笑道:“若让暗中人得逞,我与锦王都受了梦境影响,那么苏妹妹所承受的,便是夫君与好友的双重背弃。如此恶毒的心思,证明暗中人的恨意很深。” 分卷阅读16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不管她是谁,必须尽快找出来。”俞君泊轻语。否则,总有人在暗中窥伺,如一条毒蛇般盯着他的薇薇,他也难安心。 苏幼薇沉思。既有能力,又有恨意的,便只有原主一人。莫非原主的怨气仍旧未消? 昔日,正是原主作祟,给严瑶托了梦,才让她写出这本小说,难不成又是原主托梦,让俞君泊与严飞仙做了这段梦? “但原主恨的,应该是君泊,而不是我。”苏幼薇狐疑,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难道她恨我占了她的躯体,又和她的仇人恩爱?” 第92章 登基大婚 “应当是她。”俞君泊轻语。他来安平王府, 便是为找严飞仙求证,“惠宁郡主, 你的梦从何而始, 从何而终?” “自你我相识,至苏妹妹问刑……”严飞仙的话一顿, 飞快瞥向苏幼薇,沉吟少顷, “在我的梦里, 苏妹妹又笨又坏, 且一心向着太子,谋害你我。” “果真是原主!”苏幼薇磨牙。问刑后原主既丧命,那自然不知后事, 梦境便也止于此。 原主的心思,她完全不懂。在一开始, 是原主不顾她的意愿, 强行拉她入其躯体内,算计她, 迫她去勾搭俞君泊, 又送她回家,让俞君泊相思半年,如此,原主还不满足? 就因她与俞君泊相爱, 原主便恨上了她?简直荒谬!她与谁在一起, 那是她的自由, 原主既有不满,昔日又为何害她穿越? 究其因果,是原主自作自受,凭何怨上她? 听那二人的对答,严飞仙奇怪问道:“什么原主?原主是谁,莫非是害苏妹妹的人?” “一个死去的人。”俞君泊答道,若有所思,并不太在意。活着的原主,他都不怕,甚至几次打败她,难道还怕死了的? 但他倒要感谢她,因她全了他一段姻缘。 “可她魂不散。”苏幼薇低语,敲了敲脑袋,愁眉不展,“不知道原主如今是否还在。”让她心安的,便是原主力量尚弱,只能从中作梗,意图影响她们,而无力直接伤人。 只不过,原主那缕怨意,始终是个隐患。 “无须担忧,我已命人去寻那算运者,应该有一劳永逸之法。”俞君泊安抚道,“明日便是双典之日,诸事压后,我们先行典礼。” 苏幼薇轻轻应了声,一想到明日,心里的阴霾便散去,眉眼间染上笑意,自语:“也不知明日是何等盛大的场面。” “夜渐深,明日又有盛典,你们应也不便久留,需早些去休息。”严飞仙沉吟道,忽咳嗽了两声,状似很难受,俏脸更红,呈不正常之色,病得不轻。 “严姐姐,可请了疾医来看病?”苏幼薇担忧地问道,忙上前几步,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怎么病得如此严重?” “许是温泉那夜着了凉,起初是小病,我没有注意,结果加重了。”严飞仙不在意道。 苏幼薇心里一跳,抚她背的手顿住,几息后才又轻抚着。温泉那夜,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想起,总是心慌意乱。 直到出安平王府,两个人坐回马车上,她仍旧是满腹心事,一直发着呆。这场婚姻,这个夫婿,她很是满意,不想被破坏。 京城的路面修得极好,车轮滚在地上,传出平缓有节奏的声音,椅上又铺着毛毯,极为舒适,一点也不颠簸。 “在想什么?”俞君泊问道,声音低沉,尾音微微拖长,极富有磁性,将人搂入怀里。夫妻俩一番温存耳语,才令她展颜浅笑。 在二人回去后,俞晓晓仍等在树下,缠着两人问询:“怎么回事?严姐姐为何说胡话?” “一时难以言述,往后再论。”苏幼薇答道。 俞君泊轻拍了拍俞晓晓的肩,嘱咐道:“夜深了,明日要早起,你快些去休息。” 在一番洗漱后,苏幼薇踏入里屋,便见俞君泊半倚在榻上。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正翻看着上面的记载,在辉煌灯火中,侧颜精致无瑕,宛若一幅油墨画。 他侧头望来,褪去了冷硬的面庞上,尽显柔和暖意,似蕴着一丝戏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似笑非笑道:“原来夫人喜好这一种?夫妻并肩而立,共享天下?” 苏幼薇似如梦初醒,展颜笑道:“那是说书人乱编的,我瞧着甚是有趣,便让人记下,给你观赏一二。我有自知之明,未对大殷有贡献,如何配与你共享天下?” “怎对大殷无贡献?夫人过谦了。”俞君泊起身,来到她的面前,温情地抚了抚她的面庞,便将人打横抱起,“对国君而言,家事国事一体,皆为国事。夫人照顾好自己,让我无后顾之忧,家宁,便即大贡献。” “家宁?”苏幼薇咀嚼这两个字,心里忽一片柔软,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盈盈含着笑,意有所指,“要想家宁,需得我二人同尽力。” “自然。”俞君泊轻语,抱她入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浅吻,便抱着她睡去。显然,在几日的劳累下,他已累极。 分卷阅读16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苏幼薇唇角微翘,柔柔地望着他,许久后抵不住困意,也沉沉睡去,且做了个美梦。梦里,两人白头偕老,儿女绕膝下,一世康。 梦里的她幸福欢乐,有恩爱一生的夫君,有孝顺可爱的儿女,万事皆顺心。 “做了好梦?”在她醒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家夫君英俊温和的面庞,不禁甜甜一笑,软软糯糯答道:“做了个与你共此生的梦。” 俞君泊轻语:“那不是梦,是未来的映照。” “你最近说花言巧语越发顺口了。”苏幼薇轻哼了声,转眼又笑开,“但我爱听。”大抵女孩都喜欢听,才会有姑娘被骗,错付真心。 她透过帷幔望去,见天色微亮,心知今日有大典,夫妻俩不可再柔情蜜意,以免误了时辰,便打趣道:“该起了,我的陛下。” 俞君泊捏了捏她的鼻尖,依样画葫芦,微笑着道:“遵命,我的皇后!” “你一边说着‘遵命‘,一边欺负我,这算什么事?”苏幼薇瞪眼,模样甚是娇蛮,眼珠骨碌碌一转,“做皇后,我总被你欺负。” “那让你做女王,如何?”俞君泊问道,手指卷着她的一缕发,那勾勾缠缠的模样,便如他二人般,总纠缠着,永不分离。 苏幼薇一听,忙问道:“什么王?”她琢磨着,做一国之王,比做一国之后体面。王,是一府之主,且有浩大封地;后,不过是后宫之主,掌方寸之地。高下立见! “帝王,便是我的女王。”俞君泊回道,瞧见她圆溜溜的眼,那懵懂的模样甚是可爱。他的面庞上浮现一抹笑意,柔语:“在私事上,我听你的;在床榻上,我任你压。” “坏得直冒烟!”苏幼薇瞪眼。他这前一句,尚且不错,可那后一句……洞房花烛那夜,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在上面有多累,且说是她压他,实则仍是他掌控节奏。 “今日有正事,不可耽搁。”俞君泊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略带戏谑意味地照着她刚才的话轻声道,“该起了,我的女王大人!” 苏幼薇刚张口,便有一根手指点在她唇上,对上他柔和的目光后,心轻轻雀跃着。 锦王府外,在鲜红的地毯上,停着两辆华丽辇车,一前一后,正对大门口。红毯两侧,大臣、侍卫跪了一地,眺目望去,竟看不到尽头。为应景,他们臂上全绑有红绸带。 气氛庄严肃穆,让人心生紧张。苏幼薇轻吐一口气,便觉手上一紧,凝目与俞君泊相视,眉眼弯如月牙,心里甜甜的。 在她二人出大门时,所有人低下头,一同喊道:“吾皇万年,凤主千年!”声音一致,响彻天地间,便如一道惊雷,震人心神。 俞君泊蹙眉,扬声道:“凤主同为万年。” “这……”大臣们惊讶,犹豫着道,“陛下,自古皇后乃千岁,怎可与陛下比肩?” “朕有万年,皇后却只有千年,那多出的九千年,众卿欲让朕守鳏?”俞君泊淡淡道,向他们扫去几眼。帝冠上的十二旒轻晃着,偶尔碰撞到一起,声音煞是好听。 苏幼薇抿唇,若非场合不对,怕是要失笑。 大臣们哑口无言,心生无奈。 “撤掉一辆辇车。”俞君泊轻语。两人并身而行,虽未刻意保持一致,但因服饰相近,身姿又相配,倒给人一种天生一对的感觉。 龙辇很大,坐两人绰绰有余。 皇后也坐龙辇?大臣虽有意提点,但想到先前一幕,又顿住话,今日不仅是新皇登基,亦是大婚之日,少去找晦气为妙。 惹恼了新皇,自己又讨不到好处。 车轮滚滚,龙辇缓缓行驶,道路两侧跪满了人。红绸绕屋檐,侍卫手握长·枪,枪尖在朝阳下闪烁星光,场面既肃穆又喜庆。 在龙辇经过后,大臣们便即起身,垂首跟在后面,一同前去登山祭天,作见证。 龙辇出了内巷,街边的商铺、店堂,全挂上了红绸,贴上了“囍”字,又点亮一个个大灯笼,整条街都颇为喜庆。百姓全跪着,自发前来观礼,衣着皆精致。 红毯两侧,仍有侍卫跪着,挡在百姓前面,维持着场面秩序。 “传令下去,今日可不跪,亦可不尊礼。”俞君泊忽道。今日算是他与她的大婚之日,应当让百姓同乐,以分享他心里的喜悦。 在圣令下毕,百姓先是踟蹰,待有胆大者带头后,才欢呼雀跃,一时间,祝福声阵阵。 苏幼薇心受感染,褪去了端庄姿态,笑容满面,甚至与一些百姓招手,点头致意。 见此,俞君泊注视着她,微微一笑。 “皇后娘娘好温柔,好美丽……”一个小姑娘睁着黑白分明的眼,小虎牙如白玉般,脸蛋红扑扑的,嗷嗷叫着,“她还冲我笑哦!” 另一人惊喜道:“还有陛下,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不似以往清冷,眉宇间多了丝柔和,尤其在看皇后娘娘时,简直如一股春风,心都能被吹酥了……” 一路上,百姓你推我挤,笑谈着,虽个个心情激动,但也守着秩序,没有逾越 分卷阅读16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 人群里,齐铭含笑而立,那般出众。苏幼薇怔了怔,便给他一个笑脸。 第93章 泰山封禅 那一张笑脸……齐铭目光一颤,脸上的笑敛去几分, 被一抹淡红取代, 显得手足无措。 他原本身在人群里, 静看这场婚礼, 由衷祝福那二人, 但却未料到苏幼薇会对他笑, 便似心里的秘密被人猜到般, 有一丝慌乱。 “真可爱, 想捏一把脸!”苏幼薇嘀咕, 眼里似盛满星辉, 明亮有神。别人面前的勇武英将, 她面前的腼腆少年, 简直让人心动。 在百姓的欢呼声里,俞君泊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声音, 淡淡向齐铭瞟去一眼, 又望向她轻语:“是吗?”他一直知道,她喜欢小奶狗。 奈何事与愿违,他不是这一类型。 小奶狗有三好:可爱、听话、呆萌……俞君泊认真思量, 想着自己扮小奶狗的可能性。但说年纪, 他也才二十岁,至于可爱呆萌, 真当他不会脸红羞涩、懵懂无邪? “那是自然。”苏幼薇笑盈盈, 一点也不避讳, 半是戏谑半是感慨道, “若是我们当初偷偷离京时,你没有找到我,我估计就与他浪迹天涯,去做了闲云野鹤。” 那一次,俞君泊动用了暗卫,将隐藏在京城的暗势力公开,才在极短时间内寻到她。 “你还有胆量提那次?”俞君泊淡淡问道,瞥去一眼,望见她如画蕴笑的眉眼,心仿佛被撞击了一下,蓦然柔软下去。 世上没有如果,人应当重眼前。此刻在他面前的,便是他握着她的手,在千万人的祝福声与见证下,一同登泰山封禅、受封于天。 龙辇依旧在前行,路过了齐铭。苏幼薇不便回头去看,只好感叹道:“得帮齐铭物色一下,为他寻个好姻缘,否则我难安心。” “夫人所言极是,我亦有此意。”俞君泊回道,用小指勾勾她的小指,在她望来时,面庞上显露笑意,目光专注至极,好似天底间只有她一人般,柔和了眉眼。 朝阳流光溢彩,金色的光曦洒满人间。细尘飞舞着,沾上一片如水金霞,绚丽夺目。 苏幼薇回以浅笑,心忽的漏了一拍,便觉天下万物皆模糊,眼里只剩一个他。 龙辇出了京城。苏幼薇眺目望去,红毯一路延伸至天际,似绵绵不断,两侧侍卫手握着长·枪,半低着头,个个站姿如松。 有不少百姓跟随龙辇,一同出了京城,仍欢呼着,直到临近目的地,才被侍卫们阻拦。 群山连绵不断,泰山耸立云霄,浩浩不可攀。在巍峨的山体上,松柏长青,几朵云绕山漂浮,金霞洒在其上,为它渡上一层光。 “殷皇万年!”泰山脚下,各国使节拜道。诸国以大殷为尊主,得知新皇登基,各国国君大都亲自来贺,以示忠心臣服。 “免礼。”俞君泊回道,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便即收回,“诸君与我一同登泰山。” “谨遵圣旨!”各国国君再一拜,便垂首跟随在后面。大殷尚黑色,各国为示尊重,皆穿黑色冕服,只在袖口上绣着各国主尚之色。 大臣们落后一步,跟在各国国君身后,浩浩荡荡一群人,向着泰山山巅前行。 “我们爬上去?”苏幼薇一懵,仰头望去,心里直抽抽。那一层接着一层的台阶,蜿蜒曲折九转十八绕,看着便让人心惊。 泰山,亦名为天台山,一步一登天。 俞君泊沉思,回道:“在你累时,我抱你。”他心里明白,以她的体力,大概不足以爬到山巅。 “在我故乡,也有一座泰山,乃五岳之首。”苏幼薇小声说道,“古时,三皇五帝都在那里封禅,历代帝王亦曾沿袭此制。” 曾有诗人赞泰山: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俞君泊轻语:“泰山封禅源自千年前,是一位名传青史的君王传下的,后世皆承此制。千年前,他一统天下后,便在泰山封禅。” “千年前的君主,是沐羽尘?”苏幼薇心里一动,忽想到安浅夜与沐羽尘,又想到两个世界全都有泰山,“那两块羽石,快去找来!” 前些日她回故乡时,无意间看过安浅夜写的小说,猜测安浅夜应穿越去了一千年前,与沐羽尘结缘,而羽石,正是那二人留下的。 “怎么?”俞君泊疑道,但也不耽搁,当下便吩咐人速回锦王府,去取收藏在阁楼的两块羽石。 两人踏上石阶,向着山巅爬去,后面跟随着一群人,两侧全是持枪侍卫。红绸绕着石壁,蜿蜒向上,令巍峨泰山多了丝柔软。 苏幼薇低语:“原主的怨意,一向居住在羽石内。羽石是沐羽尘留下的,泰山封禅又与他有关,或许,此次能处理掉原主。” 泰山封禅历经千年,诸帝在此祭天,早已有龙气盘旋,当是神圣之地,阴邪不可侵。 行至山腰,苏幼薇轻咬着牙,全身轻飘飘,额头上更有一层薄汗,在午阳下闪着白 分卷阅读17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光。所幸行程不快,她尚能支撑,只觉得脚重。 “累吗?”俞君泊轻声问,“不如我抱着你?” 苏幼薇轻轻摇头,悄声道:“丢脸。”两侧全是侍卫,后面又有一群大臣,更有各国使臣在,万众瞩目下,在封禅重地,他抱着她登山,怕是会惹人笑话,她可丢不起脸。 “我抱夫人,谁敢说个‘不‘字?!”这次,俞君泊的音量正常。午阳之下,四周寂寂,无一人插话,众人皆将脑袋垂着,不敢直视。 “不害臊。”苏幼薇嗔怪道,心直跳跃着,用指甲戳了戳他的手心。如此庄严的气氛下,旁人早吓得不敢喘气,可他却没有个正经。 她正想着时,便见眼前一暗,又觉身子一轻,自己已被他抱了起来。当下,她红了脸,心跳得飞快,只觉得全身都发烫。 苏幼薇摸了摸脸颊,心里一阵不平。以往全是她调戏他,但自表明心迹后,却易脸红羞涩,总有小女儿情怀,反观俞君泊,一副见惯了风月的模样。 徐徐清风,树叶摇曳着,泰山似多了活力。在抱着一人,又踏上几十层石阶后,俞君泊微显吃力,呼吸不再平稳,头上聚了层汗。 “放我下来。”苏幼薇小声道。 “不放。”俞君泊低头,眼里略带笑意,“我抱住你了,不走完石阶,怎能放手?” ——抱住你了,怎能放手? 因他的目光太过柔和,苏幼薇的心里下意识跳出这句话,不禁笑弯了眼,偷偷地向四周望了望,小声道:“我也是。” 第94章 一时融合 山势重叠,云雾飘忽来去, 松柏迎风而立, 宛若仙境。巍巍泰山风景壮丽, 似一座不朽神山,给人以震撼之感。 “奏乐!”随着一人话落,便有古雅之音响起。数人敲击着钟鼓,清脆悦耳至极,节奏略显平缓,显得庄严肃穆。 祭天地、拜泰山府君、宣读封禅祭文、受封帝后仪式、各国纳贡臣服、赏赐官员……这一整套下去,苏幼薇累得差点虚脱。 她已顾不上仪态, 被俞君泊抱在怀里, 软软地倚着他。这已是精简过,他顾惜着她,是以删了些不重要的环节,缩短了封禅时间。 宦官合上单子, 喊道:“礼毕!” “都下去。”俞君泊吩咐道,“在山下等。” 一众人作揖,垂首拜道:“遵圣谕!” 直到旁人下去,山巅一片空旷时,俞君泊将人打横抱起,放在一块大石上, 自己也坐了过去, 温声道:“先休息一会。” “真累。”苏幼薇咕哝, 浑身软绵绵, 一点力气也无,尤其是一双腿,几乎都没了知觉。 “自己坐稳。”俞君泊轻语,抬起她的一条腿,手上动作不轻不重,时而揉着,时而捏着,样式百出。 苏幼薇咬着唇,脸蛋匀红,起初还能忍着,片刻后便似猫儿一般叫着:“嗯~轻点嘛~别碰那里~痛~君泊~不要啦~啊~” “……”俞君泊的手一顿,面色僵了僵。 苏幼薇轻蹙娥眉,声音软软柔柔,不依道:“君泊,动一动嘛,不要停!” 石阶上,两侧仍有侍卫守着,听到这个声音后,不少人心情难静,忍不住向上望去一眼,奈何被山石挡住,什么也看不到。 落在后面的几名大臣互视,皆在苦笑,新皇实在荒唐,竟在泰山封禅重地……凤主,简直是祸国妖姬!他们虽心想着,但无人敢多话,此等秘事,自会守口如瓶。 山巅上,苏幼薇很是羞赧,见俞君泊望来,冲他傻傻笑了笑,拉了拉他的衣袖,软软地道:“君泊,你继续嘛,很舒服。” 又疼又舒服,痛并快乐着。 “你这样叫,我会忍不住的。”俞君泊轻语,长松了一口气,手上力道时重时缓,用独特的手法,尽快缓解她腿上的疲倦,“帝王封禅重地,神圣不可亵渎,你不要诱惑我。” “你自己想歪了,怎能怪我?”苏幼薇不满。那般高冷的人,脑子里怎如此污?她叫几句痛而已,他不心疼她,还想着“欺负”她? “也罢,算我的错。”俞君泊无奈,抬起她另一条腿,不断揉捏着,“夫人小声一点。” 这般撩人的声,让他一人听便足矣。 苏幼薇紧咬着唇,强自忍着,腿上又酥麻又酸痛,被他揉捏后,便升腾一股舒服感。 这酸爽……简直像要飞升一般。 俞君泊不经意抬头,瞅见她脸上的表情,目光一暗,像是酝酿着狂风暴雨,汹涌激烈至极。他深深呼吸,压下澎湃的血气。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封禅重地,且石阶上又有侍卫,山下更等有各国国君……最重要的便是,待会还有重事待办。 “好了。”苏幼薇叫停,唇上被自己咬出一排细细牙印,“再捏下去,我又要叫……”他的手法力度,比一般按摩力道重,但效果明显。 她站起身,问道:“羽石呢?” 两块羽石被摆在祭台上,全 分卷阅读17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身雪白晶莹,温润光滑,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毫无瑕疵。 一阵山风吹来,飘来一片云雾,原本清明的景物渐模糊,看不分明。隐约间,羽石似大了点,细看去,才知它绽着淡淡白芒。 俞君泊凝眉,直接揽住苏幼薇,将她护在怀里,仔细着周围变故。日落西山,斜阳洒落黄光,高山之上,气温渐渐低下。 万里清风来,云霞聚散无常,落雁翩翩而归,泰山依旧如故,肃穆奇秀,耸立在天地间,每年游客纷至沓来,享受着登山乐趣。 在两人的身后,传来一个抱怨的声音:“都怪你,一时心血来潮,居然穿着齐胸襦裙来爬山!” 苏幼薇一惊,忙向后望去。在蒙蒙云雾里,有两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正背着小包,着一袭长裙,气喘吁吁地爬着石阶。 除那二人外,还有不少游客,来来去去。 苏幼薇怔怔,脱口而出:“故乡!”如果她没有猜错,这里便是故乡的泰山! 两座泰山,竟让不同的时空,融合了! “你的故乡?”俞君泊目光微变,手不由得收紧几分,将她紧紧搂着,似生怕她离去。便在此时,他有所感,立即回过头去。 苏幼薇心疑,转头望去后一怔。 缥缈白雾里,泰山山巅上,一个女子持剑而立,一袭青色长裙,身上血迹斑斑,气质冷冽。在她的身上,竟飘出一片片光羽。 “终于要结束了?”她低喃,眼里尽是不甘,脸色倔强决绝,持剑的手在微颤,“林瑜,但有来生,今世羞辱,我必还之!” 柔和光羽纷飞,片片染血;晶莹落花飘零,宛若泪雨。夕阳洒落,绚烂艳丽,她砰的一声,整个人四散开去,化作细碎的光星,如同流沙般,飘落在泰山上。 但在这时,羽石散着白光,便似在呼吸般,将女子散开的光星吸入体内,又呼出一股灰色的气体。那灰气一遇阳光,便即消融。 异象止,三个相融的时空分割,回归到各自的轨迹中。 “羽石!”苏幼薇惊道。原本摆在祭台上的两块羽石,竟身在另一个时空,“那姑娘化成了光星,被羽石吸收。因此,羽石便跟去了她的时空?灰气是原主的怨吗?” 另两个世界在淡化,不到一刻便消散无痕。 俞君泊颔首道:“羽石纳了另一魂,便吐出了原主的怨气,逼它显世,令其消融。” “终处理了一件大事!”苏幼薇松懈下去,眼珠左右溜溜一转,“因为羽石,原主重生过两次,刚刚那姑娘死去……难道也会重生?” 那又是另一个故事!夕阳流光溢彩,云雾缭绕,天地间一片绚烂。她笑容满面,忽抱住俞君泊,又仰着脑袋,浅浅吻上他的唇。 一触即止,只有温情。 泰山祭典后,龙辇直入皇宫,俞君泊正式登基,受百官朝拜、各国来贺。 苏幼薇累极,一入皇宫,便去了帝殿休息。她本应住在凤仪殿,但俞君泊言道夫妻岂可分房而寝,有他圣令在,她自也乐见。 帝殿里,红绸绕满堂,床前帷幔亦是红色,但因两人已成婚,又经封禅一事受累,那拜堂等礼仪便省了。 苏幼薇一倒下,便不想再动一下手指。 夜深时,俞君泊回到寝宫,一身倦意,轻声叫醒了她,在喂她用了膳后,便抱着她去了寝殿后,那里有一方温池。 “温泉?”苏幼薇一怔。 俞君泊一边解她的衣带,一边温和道:“约二十日前,我自得知你喜欢泡温泉后,便命人速去建了一座温池,昨日刚竣工。” 温池、温泉那夜……苏幼薇垂头不语。 两人下了温池,苏幼薇懒懒躺着,任由他帮她洗着,直犯困意,今日实在太累。 俞君泊一手揽着她,一手握着一瓣百合花,沾着温池的水,一点点擦洗她,极为细致。 “堂堂帝王服侍我,这待遇……”苏幼薇感叹,半眯着眼睛,舒服得直哼哼,“本女王很满意,你伺候得真不错。” 俞君泊扫去一眼,眉宇间虽有倦意,但兴致似颇高,状态极亢奋,轻声道:“回女王大人,待会还有重头戏,自得伺候好你。” 洗得白白的,以便吃干抹净。 苏幼薇懵了,忙扑腾着想上岸,但腰被人揽住,又逃不开,只好软软求道:“我很累。” 她以为他今日也累,才丢掉了戒心。 “薇薇……”俞君泊轻语,声音拉长,在她耳边厮磨着,勾着她的心,手也不再老实,撩拨着她,“夫人,我这些日很想你。” “但我很累。”苏幼薇委屈道,轻喘着,心已在动摇。 “放心,我会快一点,也会轻一点。”俞君泊回道,轻吻着她的脸,虽一直在她身上点着火,但未得她同意前,不曾有进一步举动。 终于,苏幼薇被磨得松了口:“就一会儿!” “好。”俞君泊应道,不再压抑情潮。 在精疲力尽晕过去后,苏幼薇才恨恨想到,自己若再相 分卷阅读172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信他,那便是一头猪! 经这一日折腾,她出了汗、吹了风,在冷热交替下,染了些风寒,休养了半个月后,才将力气养回,恢复健康。 直到此时,笼罩在太医院的低温才散去,圣上收回了注意力,众太医才松了口气。 病虽已好,但苏幼薇却无一丝高兴,因自己的信期仍未至,算算时日,已推迟六日。 信期未至,有怀孕可能。 第95章 风雨同舟 又八日过去, 信期始终未至! 连着几日, 苏幼薇心神不安, 谎称身子娇软疲乏、受不得累, 拒绝了俞君泊的求欢。 俞君泊虽有失望, 但见她态度强硬, 顾惜着她,便也不强求,只夜夜抱着她安歇。 “去传个太医,给你看看。”这句话,他已不知说了几遍, 但总得到她否决:“不行, 我会累全都因你,让太医瞧了,我哪有脸?” “那已是二十几日前的事。”俞君泊轻语, 捏了捏她的鼻尖, 沉吟片刻, “你近日总疲, 我私下问过疾医, 你会否是……” 苏幼薇心一震, 脸色微慌, 忙打断道:“不可能!”这三个字, 她说得斩钉截铁。 “为何?”俞君泊一怔, “你怎知身体是否有恙?若是生病, 也当尽早查出。” “君泊, 我自有分寸。”苏幼薇搪塞道,笑盈盈地推着他出去,“傅将军寻你有正事,你快些去,不必管我。待会,我会传唤疾医,你尽管放心,别误了国事。” “也罢。”俞君泊颔首,温情地抱了抱她,俯首在她唇上印了一吻,“今日天气不错,等我回来,便带你出皇宫,去城外走走。” 他自是知道,她在皇宫很无趣,但他初登基,政务繁忙,只能过了这一阵,再与她下江南,踏遍万里河山,顺便体察民情。 趁他去商谈国事时,苏幼薇给自己打气,在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后,才唤来太医,恰在此时,有宫女禀道:“娘娘,严郡主求见。” 她心里一动,想到一个妙招,忙惊喜道:“快请!” “苏妹妹,几日不见了。”严飞仙笑道。 苏幼薇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郑重而隐晦地道:“严姐姐,随我去内殿。”她虽已做了皇后,但两人感情如故,并没有上下之分。 她屏退几名宫女,拉着严飞仙去了榻上,又放下床前帷幔,板着个小脸。 这一连串动作下来,严飞仙懵圈,一脸纳闷地问道:“苏妹妹,发生了何事?” “我求你一事。”苏幼薇正色道。 闻皇后传召,两名女疾医匆匆而来,得到准可后,才轻声慢步入内殿。床前帷幔掩着,看不清内部情况,两人见礼后,一人拜道:“娘娘,请伸出一只手,让臣号脉。” 严飞仙蹙眉,看了看苏幼薇,便挽起衣袖,伸出一只洁白的手去。 两名疾医轮番细细把脉,一会儿后才禀道:“娘娘玉体无恙,一切安康,无须担忧。” “再看一人。”苏幼薇忽道,心怦怦直跳,嗓子发干,挽起衣袖伸出手,察觉到疾医的手指搭来时,下意识屏住呼吸,绷紧身体。 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两名疾医对视,皆是纳闷心疑,犹豫着禀道:“回娘娘,据臣号脉,这已有一个月左右的身孕。” 闻言,严飞仙笑逐颜开,正在为苏幼薇开心时,猛地瞧见她苍白的脸色,那一副天塌了般的表情,让她心惊狐疑。 她仔细回想,目光骤然一颤,忙捂住欲惊叫的嘴,悚然心惊。往前推一个月,当时,她们正在外面游玩,已与俞君泊分离。 那么,孩子的父亲是谁? 严飞仙狠狠一咬唇,强自镇定下去,尽量让声音平静:“今日之事,不可对外言,否则后果自负,你们可明白?” 陌生的女子声音……两名疾医对视,神情已显慌张,忙应道:“臣遵命!” 直到疾医退出去,苏幼薇仍在发呆,目光空洞无神,整个人失魂落魄,面孔雪白。 “苏妹妹,你别吓我……”严飞仙焦急道,先撩开帷幔,仔细周围动静,才小声劝道,“只一个胎儿罢了,总有处理之法,别担心!” “君泊……”苏幼薇轻语,声音颤着,双唇已无血色,只喃喃这两个字,须臾,豆大的泪珠顺着脸滚落,整个人似崩溃了般。 她原本想着,便是有了身孕,在回京后,她与俞君泊也有云雨,或许是两人的结晶,但胎儿有一个月左右大,那便只剩温泉那次。 “苏妹妹,我们偷偷去堕了他!”见此,严飞仙提议道,有点紧张,是以语速急促,“小产后,便道是生了风寒,去我王府休养,陛下近日忙于国事,必能瞒住他……” 苏幼薇本六神无主,一听,便似抓住救命稻草般,忙不迭地点头,但很快又惊醒,不断地摇头否决,哽咽道:“不行!”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瞒俞君泊?原先她无法确定,想着别节外生枝,才一人 分卷阅读173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独受着,可今已怀了身子,怎能再瞒着他? 严飞仙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在外十几日间,她三人一直在一起,不曾分开过,怎平白多了个胎儿? “泡温泉那日,我醉酒落了水,有人救下了我,我迷糊间将他当做君泊……”苏幼薇定了定神,紧攥着手指,“是我粗心大意!” “那人不是陛下?”严飞仙狐疑。 苏幼薇摇头,回道:“我问过,不是君泊!” “将胎儿打了罢。”严飞仙长叹道,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你错认了人,并不算背叛陛下,将孩子堕掉,揭过这件事便可。” “若瞒他,我问心有愧!”苏幼薇却道,此时已平静下去,盖因早有心理准备,除了一开始崩溃外,很快便已接受。 严飞仙沉吟道:“陛下是男人,更是一国之君,他能容此事吗?他纵因爱你,一时容忍下,但心里不会介怀吗?夫妻间有了裂痕,他还会承诺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每一个问题,便似一把重锤,狠狠砸下。苏幼薇咬牙,本坚定的心开始动摇,许久后如同虚脱了般,一身是汗,回道:“我想想……” ——若是我被人轻薄了…… ——别担心,我会护住你。 ——若是你没有护住呢? ——那便是我无能,自会安慰补偿你。 当日的一问一答,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苏幼薇咬牙道:“我决意告诉他!在泰山上,他说过不会放开我,我……相信他!” 更何况,夫妻当同甘共苦。发生这件事,她已懊恼悲痛至极,正是慌乱不安时,作为她的夫君,便该与她一同渡过,风雨同舟。 严飞仙蹙眉道:“苏妹妹……” “若是,”苏幼薇勉强笑道,擦去脸上的泪,故作轻松道,“若是他受不住,我便离宫。到时,我们去浪迹天涯,踏遍万里山河。” “什么受不住?”便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俞君泊踏入内殿,语气温和,“你们说些什么?身侧怎都不留一个伺候的人?” 早有人禀报,他已知是严飞仙在。 “严姐姐,你先回去。”苏幼薇浅笑,撩开帘子下床,目光落在俞君泊身上,微微一颤,心口泛着疼,“君泊,我有一些话要说。” “这……”严飞仙张了张口,临到嘴边,才换了另一句,“我在殿外等着。” “薇薇?”俞君泊几步上前,手指抚过她的睫毛,触到一点湿意,心猛的一跳,又见她眼眶微红,那目光骤然冷厉,“谁欺负你了?” 回应他的,便是苏幼薇的拥抱。她抽噎着,压抑不住恼恨,在他怀里颤抖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哀哀道:“君泊,对不起,我、我怀了别人的孩子……” 俞君泊一怔,脑里似有一阵雷鸣,似千万朵烟花绽开,轰轰轰作响,又复一片空白。他略显僵硬地低头,见她正仰头望着他。 她脸上的期盼、紧张、哀怨乃至绝望……他猝然惊醒,忙一手抱住她,一手轻抚着她的背,强自稳住心绪,温柔道:“别怕,别担心,有我在,一切有我……” 这几句话,他重复了几遍。苏幼薇心神一缓,眼泪却流得更凶,差点嚎啕大哭。 俞君泊一边帮她擦着泪,一边柔声劝道:“乖,别哭,别伤了身。”说罢,他还轻声逗着她,“你看我的龙袍上,全是涕泪。” “对不起。”苏幼薇低喃,飞快地看了看他,嗫嚅道,“关于我腹中孩子……” “薇薇。”见此,俞君泊轻语,尽量将声音放柔软,生怕吓到她般,“你若不愿说,我不过问。我相信你的心,明白那必是无意!” 苏幼薇轻抿着唇,紧紧抱着他,一颗心总算安稳下去,只生出一点涩意,软软道:“那个孩子,我不想要,让太医熬一碗药,给我打了罢?” 显然,俞君泊想得更深,沉吟道:“不急,你身子一贯弱,得先让太医号号脉,做好一切准备,确保无碍,总归不能伤到你。” 夫妻俩轻声说了些话。 “我想休息。”苏幼薇困意上头。她这十几日心神不安,每日皆未睡好,且又怀了孕,今日与他言明,得他安抚,落了心中大石,倦意便流转四肢百骸。 俞君泊轻声道:“我会陪着你。” “好。”苏幼薇安心道,浅浅一笑,情绪不高。 直到她睡熟后,俞君泊起身,面上犹似罩着一层寒霜,身上更似有杀意,放轻脚步,在出了内殿后,低喝道:“全部出来!” 一时间,人影连晃,十几人出现,全都穿着夜行衣,一同拜道:“陛下!”这正是杜大等人,奉命保护着帝殿。 俞君泊背负着手,目光冰冷。在民舍成婚时,他与她皆是第一次,而在那之后,一直由杜大等人保护她。他们是如何保护的? 竟让她受此伤害! 杜大直冒冷汗,提醒道:“陛下,娘娘已有一月身孕。一月前,在温泉……” 分卷阅读174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俞君泊一怔,身上气息一瞬间呆滞。 这是一个月以来,苏幼薇睡得最舒坦的一次。直到在晚间,她才悠悠转醒,一眼便看见俞君泊,当下笑道:“君泊。” 她心想着,他果然守诺,一直陪着她。 “薇薇,”俞君泊轻语,脸色有异,“在温泉那一夜,与你云雨的,其实是我。” 第96章 你给我滚 一轮弯月悬挂天上, 夜空中, 点缀着几颗星辰, 一闪一闪的。各宫殿已点亮烛火,灯火辉煌,斑斓如景, 幽静不似人间。 便在此时, 一声大喝响彻云霄:“滚,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飞鸟扑扇着翅膀,惊得飞向高空。 “怎么了?”俞晓晓狐疑。她本在锦王府, 盖因严飞仙寻来, 言道有大事发生, 二人才一同入宫,刚一至帝殿,便听这声大叫。 紧接着,二人便瞧见惊奇一幕,呆若木鸡。 “薇薇,注意身体,别动气……”俞君泊一直倒退着, 双手半抬着, 虚扶着苏幼薇, 似是怕她会摔倒, “小心些, 别伤了身子。” 反观苏幼薇呢?她横眉竖眼、满面怒容, 用小拳头捶他的胸口,恼怒道:“滚,快滚!” 怎么回事?俞晓晓、严飞仙二脸懵圈,不止她们,一旁的宫女、宦官,乃至侍卫,全都瞪大了眼睛,一脸呆滞。 不愧是帝后,便连吵架,也如此惊天动地! “好好好,我离开。”俞君泊嘱咐道,略显急切担忧,“薇薇,小心台阶,别伤了自己……” 苏幼薇冷哼了一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站在殿门口,望着石阶下的俞君泊,一副倨傲冷艳模样。她自不会太生气,有了身孕,便得注意几分,省得动了胎气。 虽说,宝宝的父亲是个混蛋,做了坏事不留名,让她不安了一个月,但对宝儿的到来,她心里是很开心的,也想诞下两人的子嗣。 “薇薇,我先去处理政事。”俞君泊轻语,目光扫下,瞅见俞晓晓二人,“你们今夜留下,陪薇薇说些话,照顾她。” 紧接着,他又吩咐道:“去传太医,让她们侯在乾华宫偏殿,轮班休憩,十二个时辰守着皇后,不得有一丝差池。” 苏幼薇冷眼扫去,便懒得看他,只笑吟吟地拉住俞晓晓二人。三人说笑着,一同入内。 这番姿态……直让俞君泊觉得,他被她抛弃了,但都是自己作的,能怪得了谁? “到底怎么回事?”严飞仙问道,这与她想象不同。她细细思量,目光忽一亮,“莫非在温泉里的,果真是陛下?” 苏幼薇恨恨点头,回道:“就是他!因在温泉中,还有你和晓晓,他怕横生枝节,便瞒下此事,说当时是个丫鬟守着,以为能打消我的顾虑,却不想让我怀了宝宝。” “陛下也有自己的道理,我与晓晓都云英未嫁,身上不着一缕,且又醉得不省人事,他应当避嫌。”严飞仙笑道。 苏幼薇哼了声,不满道:“他既知避嫌,便该只守着我,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又何故对我……依我看,他是管不住自己的‘欲‘!” 若非有那一次云雨,她也不会担心一个月。 “那你预备如何?”严飞仙戏谑道,“宝儿都有了,你想后悔也来不及。” 苏幼薇摸着小腹,虽还未显孕肚,但一想到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心里便觉欢喜,可又想到若非俞君泊瞒着,她差点失去了宝宝,便恼道:“他既管不住自己的‘欲‘,那我替他管!” 她雷厉风行,立即派人去请俞君泊,当面告知他:她欠他的次数全部抹掉,往后他再想亲近她,哪怕是拉个小手,也得经她应允。 “薇薇……”俞君泊轻语,颇显无奈,身上的气息弱下去,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可怜。 苏幼薇看也不看,直接关上了门。 皇后有了身孕!此事一传出,朝野一片道贺声。 原本皇后有孕,是大喜之事,宫里正一片喜庆时,忽传帝后不和一事。宫中没有秘密,更何况事关帝后,不知有多少人关注着。 但因圣上对皇后关怀备至,珍宝、首饰、补品,甚至是他所有的空闲时间,全都给了皇后,一心一意,那谣言便不攻自破。 冬去夏来,几个月匆匆而去,国政渐稳,但帝后不和的言论始终不消,在私下流传。 直到一日,圣上入寝殿后不久,便被轰了出去,站在殿门口等了片刻,才去偏殿歇息。 私下的流言摆在了台面上。 “宫闱之事,怎可乱传?”俞君泊下令,言明禁止流言蜚语,才止住了这次风波。 彼时,苏幼薇喝着清汤,因炎热夏日而身子出汗,正不舒服时,再闻此事便心生烦闷。 昨日,俞君泊回宫看她,趁她休息时,偷偷吻了她,恰恰她醒来,亲眼看到这一幕。 她怀孕几个月,妊娠反应剧烈,吃睡不好,还总是干吐,浑身难 分卷阅读175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受至极,见他偷吻她,又想到温泉一事,便恼怒地轰他出去。 谁知,不到一日,皇宫人尽皆知。 圣上下了令,众人原本将信将疑,不敢再论,直到在两个月后,圣上又一次被皇后轰出寝殿,且被一群路过的小宫女目击,才确信了此事。 这个消息在第二日便传遍皇宫! 对此最直接的反应,便是在第二日上朝时,大臣们诚心上奏:广纳妃,选取贤德女子以充后宫,子嗣兴旺,方为国之大计。 “于公,皇后有孕在身,众卿便急着充盈后宫,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此事?”俞君泊淡淡道,呈俯视状态,望着下方的众臣,“于私,我夫妻二人之间,也不容第三人。” 消息传到苏幼薇的耳中时,她正躺在软椅上,晒着初冬的阳,一手摸着高高隆起的小腹,一手拿着点心吃,心情略显郁闷。 “不过是几件小事。”她咕哝,“他们真是小题大做。”她因怀孕处处不便,身子又极不舒服,整个人瘦了一圈,心想着总归是俞君泊不好,才害她受此大罪,脾气便不佳。 但有不舒服时,她便挑些小刺,来几次吵闹,以宣泄烦闷情绪,所幸俞君泊疼惜她受苦,且自知理亏,便总是温言安抚她,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她得承认,在怀孕后期,尤其是第八个月开始,因胎儿撑大肚子,挤到盆骨,以致那里很疼,且夜间总是失眠,她睡不着,俞君泊自也无法安睡,两个人都瘦了不少。 昨日宝宝踢个不停,她又极困,便心生恼意,再一见俞君泊,便将气撒在他身上。 俞晓晓撇嘴,回道:“你们夫妻在私下吵个架,虽不打紧,但哥哥是皇帝,当至高无上;你是皇后,当母仪天下,贤良淑德。” “贤良淑德?莫非要我给他纳妃?”苏幼薇眉梢一抬,瞅罢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那帮大臣真贴心,见我怀孕,怕你哥憋坏了,便劝他纳妃。他们忠君之心,简直天地可表!” “皇嗣本就宜多,以便挑选继任者,你身子又不算好。”俞晓晓蹙眉,略显担忧,“哥哥若不纳妃,你便得给他生一个继承人。” “是啊,他家有皇位要继承!”苏幼薇仔细思量,发出一声哀叹,“但愿这是个男娃,我可不想再受一次孕育之苦!” 宝宝已九个多月大,她马上便能熬出头。 “今日天气不错,你别坐着吃,我们去御花园散散步。”严飞仙劝道,“陛下吩咐过,你得少吃些东西,省得孩子太壮,怕你生时难受,平白多受几分苦。” “我若是不吃,宝宝就会在肚子里踢,所谓子承父,父子两个都事多!”苏幼薇叨咕。 关乎怀孕注意事项,俞君泊早已背熟,整日在她面前念叨,昔日一个高冷的男人,今日成了个话唠!而若是他不在时,便让严飞仙二人看着她,怕她难以自律。 “哥哥是担心你。”俞晓晓着重提醒。 严飞仙颔首,蹙眉道:“你身子不算好,孕期又着实辛苦,胃口不佳、夜不能寐,损了几分气血,若是孩子太壮,怕会……” 她话一顿,苏幼薇接口道:“怕会难产,有个万一,对吗?”事实上,她也很清楚,便是现代,医疗条件发达,都有产妇死亡之事,何况是做不了剖腹产的古代? 是以,她虽口头抱怨,但大都听话,后期能少吃便少吃,能运动便运动,这不止为了自己,也为了宝宝,更为了宝宝的父亲。 “你知道便好。”俞晓晓嘱咐道,“你想想,若你有个万一,我哥哥怎么办?他是一国之君,失去你后,总得颓废一阵子……” “俞妹妹,不可乱言!”严飞仙制止道,笑着摇了摇头,“苏妹妹一向聪慧,心里明白,况且,她一直被照顾得好,不会有事的。” 俞晓晓点头,笑嘻嘻道:“那是自然。” 便在此时,苏幼薇皱眉,只觉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疼,起初不明显,但忽有一波剧痛袭来,令她弓起了身体,面色微白。 “苏妹妹?”严飞仙语气一变,忙叫道,“来人,速去传太医,娘娘有异状!” 所幸,因俞君泊早已下令,太医都在偏殿休息,一传便可立即过来。 “陛下!”在议事厅,一名小太监步履匆匆,从门口直入内殿,当着几名重臣的面道,“陛下,娘娘许是要生了!” 圣上早有令,若是事关皇后,则不必通报,直入内禀报便可。 “众卿先回,诸事容后再议!”俞君泊立即吩咐,便大步流星地向寝殿走去,面色凝重。 第97章 心有灵犀 宫女来来去去, 步履匆匆, 在准备热水,那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让人心生紧张之意。 俞君泊大步走去, 看见这一幕, 瞳孔紧缩,面色越发凝重,加快了步子,直接跑入内殿,旁侧有宫女急道:“陛下,不可!” “哥哥, 她在生产,你不能入内!”俞晓晓在后面喊道。 俞君泊充耳不闻。他的妻子在内殿受苦, 现也不 分卷阅读176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知情况如何, 自己哪能坐得住?更何况, 她一向娇柔, 身体又不佳,不知能否受得住生产之苦,他实在担忧。 他刚一入内, 便看到令他心惊的一幕。 苏幼薇正躺着,满头是汗, 向来瑰丽的唇瓣略失血色, 面孔微微发白, 尽显痛色。 “薇薇!”俞君泊几步上前, 握住她的手,眼里盛满了忧虑。他从未见过女子生育,但见她痛苦的模样,心中便一阵阵抽疼。 “薇薇现如何?”他急促询问道。 女疾医端来一只碗,恭敬禀道:“陛下放心,如今形势尚可,娘娘只是阵痛,暂无大碍,但因玉体虚弱,需吃点东西,养足力气,以免待会难以生产。” “给我。”俞君泊接过碗,舀了一勺,喂到苏幼薇面前,柔声安抚道,“薇薇,喝一些。” 苏幼薇刚张开口,可腹中传出一阵痛,又令她紧咬着牙,只胡乱摇了摇头。她的一双手,狠狠抓着被褥,将那里捏出一片皱褶。 见此,俞君泊抿了一口燕窝,便吻上她的唇,小心地撬开她的唇齿,将一小碗补品推了进去,一口一口的,喂得很仔细。 期间,她也因难耐疼痛,下意识重重咬住他,直到尝到血腥味,且阵痛过去时,才脑子空白,恍恍惚惚地问他道:“疼吗?” “别说话,积攒力气。”俞君泊轻语,抚了抚她的面庞,目光沉痛而疼惜,“以后不生了!”这个孩子,本也是个意外,他原打算等她到二十岁,两人再要宝宝的。 但未料到温泉一行,打乱了这个计划! 苏幼薇勉强笑着,略显虚弱缥缈,唇张合几下,望着他委屈地无声道:再也不生了! 真痛!只消想着,一个几斤重的婴儿,从那般窄小的通道生出,便知会有多痛。 “嗯,不生。”俞君泊正色道,握着她的手,专注地凝视着她,面色紧张而温柔,“薇薇别怕,我一直在,会一直陪着你!” 苏幼薇弯了弯眼睛,目光柔和,细细的眉似柳叶,勾勒出一抹温婉之意,正欲说点什么时,肚子里又袭来一波疼痛。 此时,几名女疾医惊喜道:“破了羊水,可以准备给娘娘接生,快去拿东西来!” 可以生了吗?苏幼薇心里一松,想着熬过这一阵,便可舒舒心心过日子,但很快,一波波剧痛似海啸奔涌而至,摧毁她所有意识! 痛!她紧咬着牙,牙齿磨得咯咯直响,全身都痛得发麻,似有重锤一下下砸着,锥心刺骨般的巨痛,令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她满身冷汗,意识恍惚、视线模糊间,察觉到唇上温柔的触感,那般轻柔珍惜,让她整颗盛满痛意的心里,悄悄滋生出一点感动。 他一直在她身边,会一直陪着她,一起迎接宝宝的到来! 不知多久过去,苏幼薇痛得意识昏沉时,才听到疾医如天籁般的声音:“宫口已开,可以生了!娘娘用力……” 她紧咬牙关,使出全身的力气,手指捏得发白,意图挤出腹中那磨人的小家伙。但她身子一贯娇弱,又疼着,实在使不出多少劲。 俞君泊急得一头是汗,喝道:“你们别只喊用力,做点实事!” 几名女疾医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擦了擦汗,硬着头皮道:“陛下可抱着娘娘,让娘娘用站姿生,这比躺姿生容易一些。” 站、站姿?苏幼薇一懵,便被人抱着站起。这波羞耻的操作……她忙闭上眼。 “薇薇,我扶着你,你只管用力生!”耳畔,是他急促的嘱咐,“别怕,我与你同在!” 苏幼薇勉强点头,不再理会其它,将全身重力交付出,只咬牙挤出宝宝,积攒力气……用力生……如此来回了几次,但似无用处。 此刻,她清晰地听到他焦急的声音:“你们快点想办法!”她明白,若是她力气用尽,那便更生不出宝宝,而难产则意味着死亡。 “君泊……”苏幼薇轻唤道,声音微弱。她想告诉他,她舍不得宝宝,更舍不得他,不会轻易放弃,不会舍得死的。 “乖,别说话,养着力气。”俞君泊打断道,语气轻柔,“我全都懂,你不会有事的!” “陛下,扶着娘娘蹲下。”一旁的疾医开口,面色紧张凝重,冷汗直流,“用蹲姿,娘娘的宫口过小,蹲姿有益于增大宫口宽度!” 几名太医经验丰富,在不同的时段,建议了不同的姿势,有坐姿、跪姿、蹲姿、站姿、侧躺姿……更甚至,在后期,她们用独特手法,按着苏幼薇的腹部,推挤出宝宝。 自然,她们只是辅助,最主要的,得靠苏幼薇自己生。 “能看到小殿下的头了,娘娘,再加点力!”疾医们欣喜道。万幸,是脑袋先出。 苏幼薇歇了歇,攒了点力,再狠狠一咬牙,不多时,便听见疾医的话:“头出来了!” 俞君泊急忙道:“薇薇,听到了吗?很快了,他很快会生出,你再用力一次!” 苏幼薇攒点气,再一次用力去生,老道的疾医轻拽着宝宝,不到片 分卷阅读177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刻间,便有一声啼哭,如第一缕破晓的光,响在了屋子里! 历经两个多时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便似打了一场大仗般,精疲力尽! 苏幼薇浑身软如绵,再无一丝力气,心里一松,便沉沉睡去。 “薇薇?”俞君泊唤道,探了探她的心跳,才放下心,眼里似漫出一层水雾。他凑上去,在她的面颊上浅浅印上一吻。 事实上,不止她累,他也很累,一直抱着她,双臂已很酸痛。 “陛下安心,娘娘只是虚脱,睡了过去,并无大碍。”疾医们禀道,处理着产后事宜。 “恭喜陛下,娘娘生了一位小公主……”屋内,一群人道贺,个个欣喜着,但被俞君泊招手示停。他说:“薇薇需要休息,别吵!” 床榻上,换了干净的被褥,苏幼薇仍睡着,身上已被擦拭,浑身干净清爽,小婴儿也睡着,躺在她的枕头边,母女平安! 俞晓晓二人入内,早已得知喜讯,脸上全洋溢着笑容,纷纷小声道贺。 “总算过去了。”俞君泊颔首,似有后怕。 “万幸,母女平安!”严飞仙走近两步,仔细看了看,才似叹息道,“可惜是一位公主,那苏妹妹至少得再受一次孕育之苦。” “不会!”俞君泊反驳道,深深注视着苏幼薇的睡颜,想到她孕期的辛苦,想到生产时的凶险,“薇薇不能再受一次苦、历经一次危险,我也不想再担惊受怕一次!” 他的话,斩钉截铁。 “可是……”严飞仙欲言又止。他是圣上,有皇位要继承,到时该如何,难道纳妃吗? 俞晓晓却直白问道:“那谁来继任你的帝位?” “都下去。”俞君泊吩咐道。直到旁人全都退下后,他才缓缓道:“晓晓继位锦王,按制度可入朝议政。严郡主,可愿入朝为官?” 严飞仙一怔,脱口而出:“为何?” 俞君泊答道:“自古,从未有女皇,盖因朝中皆男儿。若朝中有女官,那女皇登基,阻力便小些。”他伸出一根手指,拨弄着女儿的小手,目光柔软,“她还小,我有时间给她铺路,只要她争气,便可登上皇位。” 小手、小脚……她全身上下,无一不小,小得可以用时辰计算。她还不足一个时辰大,用稚嫩的双肩,柔弱的身躯,承载一国…… 俞君泊轻声道:“若是她无意于此,便给她挑个极好的夫婿,让她有一世荣华富贵。” “哥哥若决定由她继位,便早做打算。”俞晓晓点头,“我入朝堂磨炼一二,倒也不错。” “只怕朝臣会反对我。”严飞仙揣思。俞君泊已力排众议,封了俞晓晓为锦王,按制度,锦王自可上朝,但她却无此殊荣。 俞君泊直视而来,回道:“惠宁郡主无法入朝,但安平王可以。丹瑜会入锦王府,而你父王的王位,若不给你,便留给了旁系。” 严飞仙沉吟少顷,长吐了一口气,点头道:“我会回去与父王言明,继任王位。” 俞君泊顿了顿,含笑道:“多谢!” “圣上一句‘多谢‘,可折煞臣了!”严飞仙眨了眨眼,戏谑道,“我与苏妹妹情同姐妹,能帮,自然帮,何况做女王,青史留名!” 俞君泊轻声道:“这只是初步,后续的路,我会再考虑。” 入夜,红烛洒下柔和的光,一片宁静祥和。苏幼薇在微痛中醒转,视线刚刚清晰,便听见一个声音:“醒了,渴吗,饿吗?” 她的夫君,正坐在床边,紧张地望着她。 “不。”苏幼薇回道,虽有点累,但精神不错,急忙问道,“宝宝呢?”那可是她用尽全力生下的,过了一趟鬼门关。 “睡着呢。”俞君泊声音轻柔,将正吐着小泡泡的小家伙抱到她的面前。 苏幼薇一瞧,便是满心欢喜,眉眼弯弯,逗弄着她,问道:“宝宝是男娃还是女娃?” “女娃。”俞君泊回道。 苏幼薇的手一顿,便觉眼前一黑,心里直抽疼,抱着一线希望,摇了摇他的衣袖,犹似撒娇道:“君泊,我不想再生了,女儿也能继承皇位,在我故乡,便有一位女皇……” “那若女儿不争气,做不了女皇呢?”俞君泊问道,眉眼里已然蕴着笑意。 苏幼薇眼珠子一转,忙笑着道:“那给她挑个好夫君,辅佐她,让她以柔克刚!你看,你一向英明神武,不也栽在我手里,绕不过这温柔乡?” “薇薇说得极是。”俞君泊颔首轻语,“以柔克刚,果真是绝招。”不愧是夫妻,心有灵犀! 苏幼薇惊喜道:“你这是同意了?!” “这皇位,本就是我抢来的,若不能传承下去,也不会失望。”俞君泊回道,捏了捏她的鼻尖,俯首吻着她的唇瓣,“我会给女儿铺路,但能否拥有江山,得看她的能力。” 第98章 满月宴会 “君泊……”苏幼薇眨巴着眼睛, 勉强伸出一只手,捏住俞君泊的下巴, “把 分卷阅读178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嘴张开,我看一看。”她隐约记得,自己咬伤了他。 “无碍。”俞君泊回道, 一手抱着女儿, 一手握着娇妻的手,有妻有女,一家人其乐融融,只觉得人生已圆满,“你们好,便好。” 这一次生产,苏幼薇用尽了力, 经三日的精心调养,才恢复些气血,精神状态十足, 但仍被勒令不准下床。 俞君泊劝道:“乖,还有最后一口。” “不喝, 都腻了!”苏幼薇抱怨。顿顿补品, 谁能受得住?再加上,她近日胃口不佳, 实在咽不下去。 “也罢。”俞君泊微微一笑, 搁下银碗, 温柔地注视着她。 正在二人对视, 情意绵绵、温意缱绻时,一声啼哭响起,便如一道惊雷,惊醒了两人。 苏幼薇感叹道:“不愧是我的女儿,将做女皇的人,这嘹亮哭声,绝非寻常人……” “夫妻二人之间,果真不容第三人。”俞君泊轻语,瞅了瞅怀里的小不点,“小家伙估计又饿了。来人,抱小公主去找乳母。” “等一下。”苏幼薇唤道,怜爱地望去,浅笑盈盈,颇具母性光辉,“这一次,女儿由我来喂罢。好歹,我也是她的母亲。” 三日过去,她身上已有奶,且经补品养着,奶量不少,已有涨意。 “也好。”俞君泊颔首,轻柔地扶起她,又坐在她的后面,以便她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扶着她,一手抱着小婴儿,“可以吗?” 苏幼薇应了声,解开衣襟,露出雪白的肌肤,斜眼瞅了瞅他,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脸上又一红,一面给女儿喂着奶,一面娇嗔道:“你还看,不害臊!” “你全身上下,我何处未见?”俞君泊反问。不说以前,但说她产后的这几日,全是他在照顾她,梳洗、擦身,无一不细致。 苏幼薇瞪去一眼。 小婴儿吧唧吧唧,哭了一阵后,睫毛上犹自挂着泪珠,正吃得香甜,乌黑的眼珠圆溜溜的,如两颗黑葡萄般,煞是可爱。 她吃饱了,又立即睡去,小日子过得滋润。 苏幼薇整理着衣襟,如雪肌肤炫人眼目。 俞君泊看了看,又伸手轻轻一戳,便有乳白色的水溢出,惹得她横眼瞪来,那千娇百媚般的眼神,让他的心微微荡漾,便道:“女儿吃得香甜,我也试试味道。” 他俯首含住另一侧。苏幼薇懵了懵,脸红透了,尽力忽视敏感的身体,问道:“女儿的名字,你、你可有想好?” “凌凰,如何?”俞君泊回道,声音含糊,“凤凰展翅,凌空而立。” 苏幼薇哼唧两声道:“但愿她能架住名字。” 一个月后,她的身子完全复原,没了孕期之苦,又顿顿山珍海味,丰腴一圈。小公主的满月宴会召开,达官贵人无一缺席。 彼时当空一轮银玉盘,繁星如林,宫中灯火辉煌,各处绕着红绸,一片喜庆之景。 “臣拜见陛下、娘娘,陛下万年,娘娘万年!”台阶下,一群人作揖,弓下腰。 在俞君泊道一声“起”时,众人才直立着,但依旧低着头,各自回位置上去。 苏幼薇巡视一圈,目光落在女眷那边。约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一个少女抬头,与她的目光对上,脸色微变,忙低下头去。 见此,她微微含笑,眼里有几分戏谑。苏嫦茹几度害她,心虚至极,见她已成皇后,自是胆战心惊,怕她去算总账。 因她的缘故,左相府屹立不倒。左相自是称心如意,而徐氏几母子却惶惶不可终日,在这一年间,行事越发谦卑低调。 苏幼薇笑着问道:“二妹妹早已及笄,姻缘不知归处,我为你觅一段良缘,如何?”她摸了摸下巴,目光在男宾那边扫视一圈。 “谢娘娘恩典!”苏嫦茹低眉顺眼,早已收敛了清高的姿态,便如清丽绝尘的仙子落了凡尘般,颇显卑微。在宽大的袖袍下,她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嵌入肉里。 她恨,凭何自己命苦,处处比不上苏幼薇? 当着众人的面,苏幼薇的仪态略显慵懒,似笑非笑地道:“我听闻你与前太子情投意合,是一对鸳鸯,不如我为你们赐婚?” 在昨日,她便得到消息,苏嫦茹与前太子正式闹崩,其因则是前太子失势,苏嫦茹嫌贫爱富,不意下嫁一个庶民。 众人的目光意味莫名。前太子已贬为庶民,且行动时总被人监视着,这桩姻缘不善。 严飞仙笑吟吟道:“娘娘以德报怨,成全他二人,实乃宽宏大量。” “娘娘……”徐氏张口,目光触及俞君泊时,欲言又止,终别过脸去,不忍看女儿。 苏嫦茹心中愤恨,脸色青白交错,不由得望向自己的父亲,但见左相正襟危坐,压根不理会她的愁苦,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绝望。 昨日前太子又来寻她,她不仅未接见,反命人打了他一顿,彻底了断这段缘分,怎能料到,她二人竟会被赐婚? 苏幼薇笑吟吟道:“前太子虽曾暗杀陛下,亦曾暗杀 分卷阅读179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于我,但昔日恩怨已过,二妹妹既钟情他,姐姐便成全你们。” 这两人全都害过她,便让他们去互相祸害。 苏嫦茹沉着脸,心里的恨如燎原的火,熊熊燃烧着,摧毁了她的理智,直白讽道:“太子棋差一招,才丢了江山,否则,今日便是我高坐正位,手指轻点,给姐姐赐婚!” 这一年的冷眼,一年的担忧,她已受够,原本还想着,嫁一个高门贵公子,做一府主母安稳享着荣华富贵,怎知会如此? “放肆!”第一个驳斥的,正是左相。他严厉道:“圣上娘娘面前,在公主的满月宴上,你仪态全失,怎可如此大不敬?” 他心有无奈,虽在责骂女儿,但也算救她。 “父亲无须动怒。”苏幼薇拿捏着姿态,“我是姐姐,自不会与她计较。”显然,苏嫦茹越失态,便证明其越排斥这桩婚事。 她毫不耽搁,立即下了旨,将婚事定下。至此,恩怨一朝散尽,苏嫦茹嫁了前太子,身在民间,估料两人再无相见之时。 苏嫦茹冷声道:“我会睁大眼看着,看姐姐能笑到何时!”她不理会徐氏焦急的面容,昂着首,挺直背脊,面容怨愤。让她嫁给前太子,无异于毁了她一生。 “你没命去看了。”俞君泊淡淡道。他的话刚落,便有一列侍卫冲出,直接押住苏嫦茹。 众人皆一怔。左相当即跪下道:“陛下,今日是小公主的满月宴,见血恐有不妥。” 闻言,苏幼薇瞅瞅襁褓里的女儿,皱了皱眉劝道:“君泊,算了罢,二妹妹既想看我能笑到何时,便留着她让她瞧一瞧。” “也好。”俞君泊回道,自不会拂她的意。在她有孕的九个多月里,他早已养成习惯,对她的话,无论那是对是错,全都顺着她。 一事毕,宴会开始。宫里养了戏班、歌舞坊、乐团,几个节目下来,气氛倒也热闹。 苏幼薇一手执杯,微侧着头提醒道:“君泊你看,在女眷那里,姑娘们个个打扮靓丽,都想勾搭你呢。”自然,她说的声音极小。 这一次,她生了位小公主,且众臣全知她身子不佳,近期不会再孕育皇嗣,那心思便活络起来,欲趁着这次宴会,让俞君泊纳妃。 哼,他们想得倒是挺美! 俞君泊目不斜视,轻声回道:“无须着恼,我只让你勾搭。” 旁侧的下人们听着,目光惊异,全偷笑着。圣上一向冷峻,唯独在皇后面前,才多了一丝烟火气,没个正经。 “你去问问齐铭,看他有无看中的姑娘。”苏幼薇轻语,嘱咐一名宫女。 在宫女去后,齐铭似有惊讶,抬目望来,复又低回头去,向小宫女说了几句话。 得到了回禀,苏幼薇苦恼道:“一个都没有看上?京城贵女如云,百花齐放,远胜过外面,他一个都没看上,往后如何找媳妇?” 俞君泊握住她一只手,低语:“那是因为,京城中最好的一朵,已被我摘了去。” “情人眼里出美人,我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苏幼薇笑道,眉尾飞扬,“正所谓,好男人总配坏女孩,你是被我勾搭上的。” “夫人过谦了。”俞君泊搁下酒杯,尔雅地回道,“遍寻天下,也唯有夫人能勾搭到我。” “说得也是。”苏幼薇得意至极。 小公主醒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瞳如墨玉般,毫无一丝瑕疵,好奇地打量自己的父母,吧唧小嘴,眉眼浅弯,笑容纯真无瑕。 苏幼薇满心爱怜,在她白嫩的脸上亲了亲,在她耳畔无声道:凰儿,快些长大,以后父皇教你帝王之术,母后教你驭夫之术。 小婴儿咯咯一笑,尽显天真娇憨。 第99章 圆满结局 晚春的风和煦, 绿茵遍地,几朵花儿点缀其中。在青翠欲滴的柳叶下,有一个九岁的粉裙小姑娘。她褪去了鞋袜,轻甩着小脚丫,戏玩着小河里的水, 笑得纯真烂漫。 在她身后,垂首站着一群嬷嬷与宫女。 小河很浅, 小姑娘提着裙子, 直接跳入水里, 惊得鱼儿四散开,她却咯咯直笑着。 “凰儿。”一个轻灵悦耳的声音响起, 来自苏幼薇。她已有二十六岁, 面容仍旧姣好,肌肤粉嫩,乌发如云,宛若二八少女。 “母后!”小姑娘笑道, 声音清脆, 提着裙摆上岸,飞快地扑到女子的怀里,圆溜溜的眼弯成月牙,“我们下去玩水, 很舒服的。” 苏幼薇往左右一瞧, 又见水清石丽, 漂在水面上的青草漫漫, 让人一看便觉心喜,就偷偷地道:“那行,趁他不在,我们下去玩。” 见此,宫女们警戒四周,不准人靠近。 经午时盛阳晒着,水很温,一点也不冷。 母女俩站在水里,踩在细碎的沙尘上,倍感舒适,与鱼儿嬉戏,裙摆全都湿了。 “哈,母后,我抓到一只小鱼!”小姑娘掬起一捧水,有一条小鱼正在其中游荡。她笑嘻嘻的,忽 分卷阅读180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将水往上一抛,但因动作太剧烈,没有踩稳,一下子坐在水里,懵了一阵。 “看招!”苏幼薇落井下石,笑着朝她泼水。 小姑娘也不恼,一边笑着,一边泼水回去。 母女俩全身是水,正玩得开心时,一个人轻轻接近,站在小河边,柔和地望着她们。 “父皇!”小姑娘眉眼弯弯,伸出两只白嫩的小手,笑嘻嘻道,“父皇下来玩嘛,抱抱。” 俞君泊不曾脱鞋,直接下了小河,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便将娇妻揽入怀里,温声问道:“温池里的水,还不够你嬉戏么?” 温池啊……苏幼薇心神微漾,在这几年,夫妻恩爱时,大都是在温池里。 “君泊。”她轻咳一声,脸不红气不喘,抱住他笑道,“是小凰儿贪玩,强拉我下河的。” 小姑娘很是仗义,拍拍小胸脯道:“母后说得对,全是凰儿的错,父皇罚便是。” 苏幼薇莫名羞赧,做母亲的,倒没有九岁女儿有担当。这不怪她,实因俞君泊太可恶,每次她犯错,他总会给予她温柔的惩罚。 “正巧,我已想到如何罚。”俞君泊轻语,侧头看了看怀里女子,经过补品调养着,她虽胖了一圈,但肌肤粉嫩,气色十分好。 他曾承诺她,会与她外出,踏遍万里山河。 “凰儿,你已九岁,可独挡一面。”在一家三口上了岸后,俞君泊语气温和,蕴着一丝笑意,“父皇欲下江南,与你母后一同去体恤民情,留凰儿监国,好不好?” 小姑娘抿唇,眼瞳左右溜溜一转,皱了皱秀气的琼鼻,不舍道:“只留凰儿一个人吗?” “姑姑与姨姨都会辅佐你。”俞君泊循循善诱道,“明面上有齐叔叔,他会保护你,在暗地里,也有杜叔叔,他们也会守着你。” 经他十年理政,国家八方安稳、制度完善,在朝廷之上,还有议政团、军事厅,全都由重臣组成,各司其职,互相监督。 俞君泊含笑,温声问道:“昔日,父皇八岁时,独自掌管一府,凰儿九岁监国,又有人陪伴,且近期无重事,怕什么?” 小姑娘垮了小脸,白嫩的脸蛋上蕴着一抹幽怨,委屈道:“凰儿是舍不得父皇母后。” “凰儿是凤凰。凤凰,当遨游天地,怎能依赖父母?”俞君泊问道,轻轻叹了一声,“知道父皇为何给你取名凌凰么?” 小姑娘点着小脑袋,小模样颇是可怜,抬头看了看,抽噎道:“凤凰展翅,凌空而立。” 苏幼薇心里一酸,蹲下去软软笑道:“其实也怪我。我生你时差点难产,当时情况颇为凶险,你父皇便不准我再生育,否则能给你添个弟弟妹妹,这千斤重担,也不至于落你一人身上,让你小小年纪,便得担一国。” “凰儿明白。”小姑娘委屈巴巴,圆润的眼珠恰似白银里的黑珍珠,那般望来一眼,能将人的心软化,“凰儿愿为父皇母后分担!” “凰儿,你虽不能如别的小姑娘,在少时嬉闹;也不能如其余的公主,自小被人娇宠着,”俞君泊蹲下,与小姑娘平视,声音温和,语重心长,“但你的未来是整个世界,你可以放马草原、周游列国,可以受万民朝拜、让诸国来朝,更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父皇给了你整个天下,你不用像其余女子一般,终身守在后宅,看那方寸之地。你的人生,将无比辉煌精彩,决不枉此生!” 小姑娘懵懵懂懂,呆呆望着自己的父皇,许久后才点点头,又问道:“那母后呢?” “若是有人从小培养我,说不准,我也能成一代女皇。”苏幼薇笑眯了眼睛,点了点下巴,幻想着那个局面:她是女皇,俞君泊便是她的皇后,被她娇宠着,那倒也不错! “薇薇啊……”俞君泊轻语,侧头望去。在盛阳洒下的金霞里,她含笑沉思,全身似有柔光流转,这美景这佳人,落入他眼里,留在他心间,“她有我,便能拥有世界。” 有他在,自然会让她看到世间斑斓美景。 “为什么?”小姑娘疑惑道,皱着细眉,“母后有父皇,为何凰儿便要自己努力?” “那是因为父皇能陪母后一生,但无法守着凰儿一世。”苏幼薇回过神,看了看自己的夫君,笑脸吟吟,“凰儿要么自己一力扛,要么找一个疼爱自己的男子……以柔克刚!” 小姑娘似懂非懂,回道:“母后便是第二种吗?”她凝眉沉思,一脸严肃,“父皇要陪着母后,那凰儿只能自己扛……” 翌日清晨,由抹着眼泪的小姑娘领头,在满朝大臣的恭送下,几十侍卫守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自皇宫出发,沿着江流,一路南下。 绿茵花丛、临渊浅滩、大江戈壁、繁城山村、荒地绝壁……夫妻二人,踏遍万里山河,赏天下美景。 又是六年过去,熟悉的场景,群臣分两侧,恭送帝后出皇宫,但在这一次,小姑娘笑吟吟,没有哭泣,眼珠骨碌碌直转。 她已长大,十五岁的少女,已然及笄,正是青春靓丽时,几年的监国生涯,虽使她更加沉稳, 分卷阅读181 别怂,上!(穿书) 作者:风浅析 但少时的狡黠机灵,却也仍在。 “凰儿恭送父皇、母后!”她低头一拜,须臾偷偷抬目瞧去,见马车已无影,才欣喜地吩咐道,“都散了罢,今日罢朝一日。” 她步履匆匆,向着自己的寝殿走去。 后面,严飞仙挑眉,与俞晓晓对视一眼,微摇头笑道:“俞妹妹,你说凰儿急着作甚?”已三十多岁的她,更加成熟妩媚,一袭官服,又戴王冠,颇显气势。 她至今未婚,一颗心全扑在政事上,以“青史留名,流芳百世”为终身目标。事实上,在二十岁时,她曾养过一个小奶狗,但小奶狗整日只想着情情爱爱,她嫌甜腻,便给他断了粮。 “哥哥知情,却不管,我们也不必过问。”俞晓晓笑道,背负着小手,精致的眉眼里,蕴着一丝柔软笑意,“今日休朝,姐姐不如去我王府用膳,小瀚一直念着你呢。” 她与严丹瑜早已成亲,一同居住在锦王府,孕有一儿一女,婚姻生活美满幸福。 却说这头,小公主匆匆回寝殿,守在门口的宫女拜道:“殿下!”说罢,她们全都退下。 她推开内殿的门,风自窗口吹来,层层帷幔轻扬着,在床榻上,一个人若影若现。 “齐叔叔,父皇母后都离宫了哦。”小公主笑吟吟,大眼弯着,一副小恶魔模样,用手指轻点了点下巴,“我该怎么罚你呢?” “凰儿,休得胡闹!”齐铭平静道,做了十几年禁卫军统领,早已临危不惧,更何况,面前的小姑娘,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小公主哼了一声,懒懒地坐下,自腰间摸出一把小刀,似笑非笑道:“昨日赏菊宴,你身为臣下,却敢盯着母后看,太胆大了!” “并无……”齐铭答道。 小公主恍若未闻,打断道:“父皇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我可忍不下。你面对我时,总摆出一副严师模样,肚子里却全是花花肠子,本公主很生气哦!” “凰儿误会了。”齐铭略显无奈,闭眼轻叹,“陛下若真宽宏大量,便不会有此一幕。若非他首可,凰儿能抓得到我?” “看来,父皇对你很不满,在借本公主之手教训你。”小公主眨巴着眼,又笑开了声,眼珠骨碌碌一转,问道,“本公主给你指明一条活路,要不要?” “凰儿请讲。”齐铭回道。 “你不给父皇当差,做我的人!”小公主眉飞色舞,笑得得意洋洋,“你掌控着禁卫军,届时等父皇母后回京,便将他们抓住,省得他们总出去玩,留我监国。” “恕难从命。”齐铭语气坚定。 小公主撇嘴,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道:“你是看准了我不能打你杀你?若是我大喊一声,你色胆包天,欲对我不轨呢?” 齐铭一怔,目光飘远,似忆起久远之事,犹记昔日,在秋千架下,那个少女荡着秋千,目光狡黠,如一个精灵般,戏弄着他。 今与昔,在这一瞬,重叠! 片刻后,齐铭回过神,淡淡道:“若如此,我唯有以死明志。” “不好玩。”小公主咕哝,白了他一眼,用小刀割断绑着他的绳索,“齐叔叔果真无趣,怪不得母后选了父皇,性格定成败。” 齐铭回道:“据我所知,陛下性子亦闷。” “性子闷?”小公主探头探脑,见无人才偷偷道,“父皇不要脸的模样,你是没有看到。据母后说,他以前是闷骚,后来在她面前不再闷,单单只剩一个‘骚‘!” 哈欠!破天荒的,正坐在马车上,与爱妻一同秋游的俞君泊,在刚刚竟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么?”苏幼薇忧心问道。 “无碍。”俞君泊微微一笑,“上次,我们去塞外牧牛羊,策马迎西风。那这次呢?” 苏幼薇张开双臂,微阖着眼睛,偎依在夫君怀里,脸上挂着浅笑,回道:“这一次去大漠,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微风拂江水,浅草没马蹄。夫妻俩同坐一骑,天地间,仿佛唯他二人。 一生一世,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