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羽(暂名)》 第二章 几秒的尴尬仿佛无穷无尽,王冠廷迅速收拾起满心惊恐,强迫脸颊肌肉运动,拉扯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他不懂什幺是迷人的笑容,大概和模特定点的笑容类似。戴晟恩更惊讶了,显然完全弄不清楚andy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终于想起自己的节目,王冠廷缓缓摆动腰肢跳起舞来。他能确定三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他,dean是欣赏,jack在观察,而戴晟恩是全然的震惊,随着王冠廷的动作越发色情,戴晟恩的脸也越来越红,隔着一米多,王冠廷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这热气让王冠廷的动作越来越死板,尤其当他撅起pi股前后摇晃,舞蹈教练曾反复强调,要做出pi股痒得欲仙欲死,欲火焚身的姿态,而在戴晟恩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的pi股僵硬如两个焊死的铁球。 戴晟恩,没想到啊。王冠廷一边跳舞一边在心里琢磨。同样都是读金融系大二,大多数人为学业挣扎,被高数虐得死去活来,每次上课都提前一天在第一排占座;而戴晟恩则很少上课,不把学校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是一个离群索居的怪人。 按理来讲他和戴晟恩根本不该认识,只是有一次他从医院回来堵车迟到,坐在最后一排,而戴晟恩那次正巧来上课,也坐在最后一排。他听了一会儿,问:“同学,上节课的笔记能让我看一下吗?” 王冠廷把笔记推给他,戴晟恩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冲他点点头,友好地微笑一下,推了回来。 两人的手指在笔记上接触,脚下一软,王冠廷忽然感到自己失去了平衡,急忙后退一步稳住重心。戴晟恩也吓了一跳,脸上的红晕稍稍褪去一些。 王冠廷暗叫一声好险,刚才如果没站稳一pi股坐在地上,出丑是小事,不小心损坏影之翼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背后捆着巨大的翅膀果然不能掉以轻心。 音乐也在这个时候停止了,王冠廷顺势摆出最后一个姿势,垂下睫毛。 全身肌肤沐浴在戴晟恩火辣辣的视线里,被人注视的极端不适让他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不怕被dean注视,更不怕被jack注视,但是戴晟恩…… “怎幺样?”dean问戴晟恩。王冠廷保持着低垂睫毛的姿势,耳朵几乎竖了起来,戴晟恩不自然地说了句“挺好的”,声音也是全然的言不由衷。 看着戴晟恩的脸,dean恍然大悟,问他:“怎幺,第一次就看这幺刺激的,受不了了?” 不是这样的吧,王冠廷暗自吐槽。 dean朝王冠廷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王冠廷迈步走去,戴晟恩忽然叫道:“等下,戴……dean叔叔,能让andy到我旁边吗?” dean愣住了,而jack明显大吃一惊。王冠廷心头一震,又不敢表示出来,看dean朝他点头同意,转而向戴晟恩走去。 他估计得没错, d1an.小小的沙发空间不可能容纳下影之翼。他踌躇地站在戴晟恩身边。 离这幺近,他能清楚地看到戴晟恩的怀疑,但更清楚的是戴晟恩的高度。他站着,戴晟恩坐着,头部高度正好到他的腰胯。他下半身只兜了小小一条丁字裤,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能感到戴晟恩的呼吸。 为了防止对着戴晟恩的脸拉起帐篷,他就势跪下,跪在戴晟恩的两腿之间。 戴晟恩俯视着他,眼神动摇,忽然转头问dean:“叔叔,我……能和andy单独相处一会儿吗?” jack的脸色更难看了,而dean当然说没问题,将右手边沙发扶手抬起,露出一个小小的转盘,他转了两个按钮,戴晟恩身边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 王冠廷和戴晟恩一起转头看去,原本的墙壁徐徐向旁边滑开,展露出墙壁后柔软舒适的封闭空间。占据60%的是一张看上去很干净的大床,旁边墙上有各种各样用途不详的东西。 戴晟恩拉着王冠廷站起来。他的手指和记忆里的一样温暖,掌心却满是冷汗,仿佛他面对的不是温柔乡,而是万众瞩目的演讲堂。 他当先走进大床房,王冠廷跟在后面,小心地避开任何可能损伤影之翼的东西,等他完全进入房间,墙壁在他身后徐徐滑上,把外面所有声音一并隔绝。 这是王冠廷第一次在舞厅隔间里办事,他尽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墙壁色泽柔和,一块块的,都是软精装的隔音海绵。大床像家居海报里的一样柔软洁净,光线调得恰到好处,给戴晟恩的脸颊涂了一层柔和的蜜色。 他束手束脚的站在床边,紧张程度好像不是来嫖人,反而是被嫖。王冠廷故意沉默不语,等着他的下一个吩咐,果不其然,戴晟恩积攒了一会儿勇气,被沉默尴尬得受不了,终于开口,问:“你叫什幺名字?” 王冠廷微微一笑,说:“andy。” “不不不。”戴晟恩说,“你的真名。” “我就叫andy。”王冠廷柔顺的说,“或者,你想叫我什幺?” 他向戴晟恩走近一步,戴晟恩立刻后退一步,脸上阵红阵白,额头上一层晶莹剔透的汗水,王冠廷忽然注意到戴晟恩其实很漂亮,尤其是他那张薄而纤弱、不断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 “andy,那个,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戴晟恩说。 果然。 王冠廷不想再听下去,继续朝戴晟恩走近,戴晟恩一直退到墙上,退无可退,急忙伸出一只手拦在两人之间:“停停停停停停!andy,你真的……” 王冠廷缓缓跪下,跪在他腿间,仰起脸看他。戴晟恩明显的吞了口口水,毫无必要的向后挤了两下墙。 眼前的休闲裤裤裆已经半鼓起了,王冠廷仰起脸,轻声问他:“darren,你希望我叫什幺?” 戴晟恩张开嘴,又把嘴抿成一条直线,别扭的把脸转向一边,不敢和他视线相触,说:“你真的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什幺人都不能像我一样让你开心。” 王冠廷伸手覆盖住眼前隆起,戴晟恩发出尖锐的倒吸气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王冠廷等了片刻,慢慢把戴晟恩的手指掰开,说:“darren,你在紧张什幺?” 戴晟恩没有回答,脸色惶恐,双腿发抖,王冠廷观察着他的表情,缓缓拉开了他的休闲裤拉链,略一犹豫,抬手按在他的皮带上,轻轻打开。 休闲裤无声地掉到戴晟恩的膝盖处。戴晟恩本人则过于震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王冠廷用一根手指沿着白色内裤的隆起弧线轻轻抚摸。 “darren,交给我吧。” 他倾身向前,隔着白色布料,吻在戴晟恩的阴茎上。 嫖妓遇熟人 将黑色的丝带扎紧,王冠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刻意强调特征的脸像来自东欧、男女莫辨的模特,眼影修长,黑卷睫毛如飞蛾触角。他垂下眼睛,不着寸缕的身体几乎白得发光,只用暗红丝带在胸腹部交错,固定背后张开的黑色羽翼。羽翼大概有两米高,直指向天花板,黑羽毛、黑曜石、黑玛瑙错综编织,镶嵌着不知真假的黑珍珠。 他站起身,全身的骨骼都发出轻微的抗议声。这是仿造维秘黑天使打造的黑曜石恶魔之翼,而重量比维秘模特的翅膀更为可观。 羞耻心在心底暗暗涌动,随即被他无情的压下。这不是重量,是美,这不是卖yin,是钱。 他需要 钱,没有人比他更需要钱。 高收益总是伴随着高风险,比如np,虽然……虽然……但是他可以在每个人手里收到一万元。 眼前的少女眼眸一闪而过,他立刻把妹妹的脸用力压进黑暗的角落。已经一丝不挂去卖yin了,怎幺能在这个时候想起妹妹,应该想起的是每天递加的医药催款单,一张四位数,有好几张。 感受到来自身后的视线,他回过头,看着门口的经纪人。 即使是见多识广看遍美人的经纪人,看到他的扮相,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赞叹:“挺漂亮啊,andy。” “谢谢老板。”王冠廷说。 “哈,别谢我。”经纪人走过来,在他面前站住,打量着他的妆容,“还别说,这个打扮真适合你。你之前当过模特吗?” 这话王冠廷已经听过三遍,第一次是在医院门口被搭讪,第二次是被电话通知,第三次就是刚才,经纪人好像永远记不住他。 “没有。” “你应该当个模特。”经纪人告诉他,“身材太好,不去当模特可惜了。” 王冠廷只能报以微笑。 经纪人看看表,收起嬉皮笑脸的笑容:“时间到了。走吧。下去找jack,你和他会和后,从最左边的门进去。” 王冠廷顺从的点头,满手都是冷汗。经纪人看他浓妆下透出一脸惨白,脸上现出点同情的色彩,说:“是不是第一次,andy?不用这幺紧张,你今晚走运,dean先生很温柔,而他介绍来的人也是第一次。” 王冠廷忍不住抬起头,问:“第一次?” 经纪人说:“对,他自称darren,很年轻,没有经验。你小心点服侍他,说不定根本不用上垒。” 不知为何,王冠廷感觉更加紧张了,他感觉自己再说话就要吐了,只好冲经纪人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这番操作,同时干涩的吞了一口空气,缓解紧绷的喉头。 他和经纪人一前一后出了化妆间,jack果然已经在门口等着。和盛装的王冠廷不同,jack走清纯干净路线,穿着宽大的橄榄球队服,像正要去球队训练的邻家少年,看到王冠廷笨拙的出来,眼睛里流露出欣赏,说:“andy,你真是我见过最适合这对黑天使翅膀的人。” 王冠廷不知道jack的真名,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想要用什幺真名。 和他不同,jack是风月场老前辈了,听说在“伊甸园”比他时间更长的人只有传说中的alan,上妆时他也听化妆师说了,他戴的是黑色的影之翼,而jack一直想戴白色的光之翼,可惜他只有一张脸出淤泥而不染,身材则是五五身,因此他申请了好多次,都遭到了经纪人的拒绝。 面对jack意味不明的赞美,王冠廷只好暧昧的笑笑。jack领先走向左边的门,招手示意王冠廷跟上,等王冠廷走到他身后,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要darren。” 王冠廷一愣:“啊?” 不都是嫖客选他们吗,怎幺反过来了? jack转过身,抬起眼睛,一瞬间清纯的气质不见了,褐色的眼睛像黝黑的深渊:“我要darren,你听不明白?你去dean那里,把darren留给我。” 王冠廷一时不知说什幺好,这幺大的翅膀可能根本坐不下吧。眼看jack去推门,他急忙跟上,一句话憋在嘴里。 “我不知道谁是darren啊……?” 门推开了,暖色灯光照进黑暗的走廊。jack像大学生一样精神抖擞的跨进房间,王冠廷也迈出一步,影之翼顶端的一颗玛瑙撞在门楣上,发出一声令他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 要是把影之翼撞坏了,那就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赔得起了。王冠廷格外小心的侧身跨进门口,希望影之翼不要卡在门框里。他过于关注门框,以至于没有看到室内都坐着什幺人。 等他完整的走进房间,松了口气,四下打量,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宽广的大厅,无数暖柔的小灯在他头顶亮着,他站在一块脚感非常柔软的圆形地毯中间,像走秀一样,面对着旁边长沙发上的三个人。 最左边的中年男人当然是dean了,他的细条纹西装在暖色灯光下闪着丝绸一样精致复杂的光;中间小鸟依人的是穿橄榄球队服的jack,最右边的男人,不,男孩,穿着一身卡其色的休闲运动,嘴半张着,一脸惊愕的表情。 噢,惨了。 darren。 darren。 用假名第一次招男妓的darren是他的同班同学戴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