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几把写系列》 今天也要写作业 放学回家的路上冉小年被学校几个混混拦住,他们把他堵进一条偏僻的陋巷里。“哟,冉大学霸今天很孤单嘛!”为首的开口调笑道。 冉小年双手垂在身侧,握成拳状,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要不……”那人坏笑一声,接着说道:“陪哥儿几个玩一下?”一只手不安分地伸向冉小年。 冉小年终于有所动作,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冷冷说道:“张滔,我没钱给你了。” 站在张滔身后的两个小弟听了这话,捏紧拳头就想上前教训他:“你他妈忽悠谁呢?谁不知道冉大公子家财万贯啊?” “闭嘴!”张滔大声呵斥,身后的人顿时不敢有所动作。 “滚远点!”张滔再次吼道,两个小弟灰溜溜地滚了。 看四下无人,张滔更放肆了,他把冉小年压在墙上,让他无路可退。 张滔把脑袋凑近冉小年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没钱没关系,陪我睡一晚,我就放过你,怎么样?”说罢,轻轻地啃一下冉小年的耳垂。 “你真恶心!”冉小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推开他,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他,眼里的愤恨喷薄欲出。 张滔没想到他会反抗,也就毫无防备,后背跌撞在墙上,疼得他直咬牙。他也恼了,低低骂道:“你他妈找死!”伸手就要揍冉小年。 眼看拳头就要落在冉小年脸上,冉小年认命一般地合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传来张滔痛苦的叫骂声。 冉小年睁眼一看,张滔被人制服在地上,以一种扭曲的姿势。 那人瞥一眼愣住不动的冉小年,拍拍手上的灰尘,冲冉小年一挑眉:“喂!还不走?” 他踢一脚地上的张滔:“边儿去。”跨过他向外走去,还不忘朝冉小年喊道:“喂!走啦!” 冉小年这才回过神来,跟在他身后,走出那条巷子,也不管身后张滔的伤势如何。 那人走得很快,冉小年努力跟上他的脚步,叫住他:“那个......你等一下!”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转过身来,冉小年差一点就要撞上他,却被他扶住了脑袋。冉小年抬起头来看他,呆呆的模样逗笑了他。 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叫郭宇鑫,谢谢就不用了,以身相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冉小年的脸瞬间黑了,原本想要感谢的话语被他咽了下去,他冷冷地取下背包从中拿出皮夹,取出一小叠红色的纸币递给他。 郭宇鑫见他有些生气,便不再开玩笑:“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啦。再说,你看小爷我像缺钱的样子吗?” 冉小年抬眼斜视他,看他一身奢侈品牌,收回手把钱放了回去。然后开口对他说:“刚才谢谢你,我叫冉小年。” “不用谢,小意思。”郭宇鑫大方挥手,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摸着下巴问他:“你钱这么多,为什么还会被欺负,找几个人办了那小子不就好了?” “你不懂,我是为了永除后患。”冉小年轻哼一声,表示对张滔等人的不屑。 郭宇鑫看他一副远谋深算的模样,也被提起了兴趣,示意他继续说。 “最初他们找上我,也只是要点小钱,没太大动作,我懒得与他们纠缠选择给钱了事,后来他们愈发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我今天是铁定要惹怒张滔的,等他把我打一顿,再拿走我钱包里准备的钱和银行卡,卡里钱不多但也不少,抢劫加故意伤人,也足够让他判上几年了。” “这样啊,这招厉害啊!”郭宇鑫听了,赞叹道。 “你今天坏了我的计划。”冉小年平静说道,面上没多大表情。 “呃......”郭宇鑫辩解道:“我这不是见不得人欺负弱小吗?再说了,你这张脸这么好看,不怕被他打残啊?” 说完,他不怕死地捏了一下冉小年白皙的脸蛋,正想感叹一番这柔软的触感,就被冉小年把手打开了。 冉小年冷着脸掠过他,不想再与他纠缠。 “哎!别走啊,等我啊!”郭宇鑫在后面大声叫他,冉小年并不理睬。 冉小年再次见到郭宇鑫是在那次事件过后的一个月。 那天班主任领着一个人走进教室,介绍道:“同学们,这是转来咱班的新同学郭宇鑫,大家欢迎!” 掌声过后,班主任转过身问郭宇鑫,向来严肃的脸上堆着笑容:“郭同学,想要坐那里啊?” 郭宇鑫环视一周,偏偏瞅见了低着头没看他的冉小年,他盯着他的脑袋看了一会儿,转头跟班主任说话。 郭宇鑫成功的跟冉小年做了同桌。 有人奸计得逞乐得开怀,有人不胜烦扰苦不堪言。 “冉小年,这道题怎么解?”郭宇鑫用胳膊碰了碰冉小年。 冉小年扯下耳机看他一眼,皱眉道:“你又怎么了?” “喏。”郭宇鑫把习题集推到他面前。 “昨天不是给你讲过类型的题目吗?”冉小年无语道。 “我还是不会,我能说我昨天没听懂吗?”郭宇鑫耍无赖。 冉小年拿起桌子上的笔,命令他:“认真听!” “好勒!”郭宇鑫得令,乖巧得像只大金毛。 过一会,冉小年才知道他的认真听讲都是装出来的。 一道题讲完,冉小年问:“这回懂了吗?” 没人回答。 冉小年气得想打人,良好的家庭教养让他忍住了,他提高音量:“郭宇鑫,懂了吗?” 郭宇鑫回神过来,迷糊说道:“你说啥?” 终于,冉小年爆发了,在人看不见的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郭宇鑫吃到苦楚,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都怪你,你太好看了,让我分了心。” 冉小年不再理他,每节课被他这么调戏,他早已经习惯,面不改色地屏蔽掉他。 郭宇鑫性格开朗大方,人也高大帅气,很受班里人欢迎。 冉小年最看不惯郭宇鑫那副自来熟的模样,一张嘴巴哄得班里的女生对他一口一个男神男神的叫着,还逢人就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 冉小年脑海里闪过一些词——招蜂引蝶、不守妇道、红杏出墙...... 想到这冉小年不由得黑了脸,这什么跟什么啊?郭宇鑫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冉小年决定去洗手间洗把脸冷静冷静。 回教室的时候,冉小年被一个别班的女生拦住,女生有些紧张,吞吞吐吐说:“我、我喜欢你!请、请问,你有...女、女朋友...了吗?”她很费力地说完,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冉小年。 冉小年有些许困扰,却又习以为常,正想着该如何婉拒女生的心意时,郭宇鑫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亲昵地把他揽入怀里。 郭宇鑫对愣住的女生说道:“同学,他没女朋友,不过他有男朋友了哦。”说完,牵着冉小年的手走进教室,留下一脸不可置信的女生石化在原地。 回到座位,班里的人都打量着两人,郭宇鑫挥挥手道:“没事儿,这不舍身帮兄弟挡桃花嘛!” 众人“切”了一声,就作鸟兽散了。 郭宇鑫乖乖坐在座位上,看着呆愣的冉小年,心里有点儿害怕,不会生我的气了吧? “哎,冉小年,你...没事吧?”郭宇鑫伸手轻轻碰他一下,忍不住问他。 冉小年开口:“完了,郭宇鑫,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你了。” 这下轮到郭宇鑫呆住了,即刻他便反应过来,激动得抱住他:“哎!这怎么叫完了呢!媳妇,这是好事啊,我等这天等好久了!” 冉小年让他搂喘不过气来,挣脱他,红着脸道:“你先放开我。” “不放!”郭宇鑫拒绝。 “放开!” “除非你——亲我一下。” “有人。” “你悄悄的。” 冉小年红着脸,连带着红了耳根,拿笔的手指微微抖着,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字是他写的。 没脸见人了。 郭宇鑫嘚瑟了好几天,终于拿下了冉小年。 他真是捡到宝了,他家媳妇好看得要命,又可爱得紧。 “郭宇鑫,你傻笑什么?”冉小年像看傻子一般看他。 “没,没什么,媳妇,来,亲我一下。”郭宇鑫又开始耍流氓。 冉小年不想理他,一字一句道:“好好写作业!” “mua!那我亲媳妇一下好啦!”郭宇鑫在冉小年的脸蛋上大大地亲了一口。 “你好……好写作、作业。”冉小年又闹了个大红脸。 “遵命,媳妇!” 吸血小鬼 放学铃声准时敲响,原本鸦雀无声的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我有点事,先走了。”程皓留下一句话后,就急急忙忙跑出教室,身后朋友的呼唤被他抛在了身后。 程皓两三下解开锁,长腿跨上脚踏车飞速驶走,晚风将他的校服吹得鼓鼓的,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俊秀的脸上。他骑得飞快,很快便到家,丢下脚踏车拎着书包就冲向门口。推开门,屋子里黑黑的,一室静默。 “小雪,我回来了。”程皓轻轻开口。 感受背后的一阵冷意,程皓悬着的心落了下去,他微微扭头对着后面的空气说:“我开灯了?” 暖黄色的灯光将屋内的黑暗褪去,程皓转过身去,一名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少年长着一张妖冶美艳的脸,皮肤白皙异常,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惨白,似乎常年不受日照。 少年乖巧地看着程皓,明亮的大眼睛扑闪着,似在期待什么。 程皓揉揉少年柔软的头发,拉着少年来到客厅的沙发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一袋红色的液体递给少年,少年接过,安静乖巧地吸着。待少年喝完,程皓又将桌上的奶油蛋糕递给他。良久,少年吃完蛋糕,程皓接过空盘放到茶几上,用手指轻柔地擦去少年嘴角残留的奶油,问道:“吃饱了吗?小雪。” 被唤作小雪的少年点点头。 程皓舔去拇指上的奶油,勾勾嘴角,凑近少年耳边:“你吃饱了,那...该我吃你了。” 语毕,轻轻一推,将少年压在了身下。 “你......你还没吃饭呢!”少年尝试做无用抵抗。 “嘘~吃你就够了。”程皓咬一口他白嫩的耳垂。 少年白皙的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 明天周末,夜还很长。 小雪是程皓一天偶然“捡”到的。 记得那天周五,放学后程皓跟朋友在操场打了很久篮球才回家。由于天色较晚,程皓骑着脚踏车抄近路回家。途径一条小巷子,这条巷子很少有人涉足,路灯灯光也很昏暗,路旁杂草丛生,穿堂风吹进巷子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诡异声响。程皓心底徒生一阵凉意,不由得加快速度。 “呜呜...呜呜...”一阵一阵的哭声传来,在空荡的巷子里显得异常刺耳。 “妈的!”程皓低低骂一声,将车停靠在墙边,壮着胆子朝着那哭声走去,“我看看是谁装神弄鬼吓人!” 终于,程皓走近看清,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墙角,双手抱腿,毛茸茸的脑袋埋在手臂里,瘦弱的肩膀耸动着,啜泣的呜咽声传进程皓的耳朵,程皓忍不住开口问:“喂!你哭什么啊?这么晚还不回家?” 听见程皓的声音,那人停住哭声,抬起头来看向程皓,小鹿般的眼睛里蓄满泪水,他的眼睛很红很红,程皓觉得似乎下一秒就滴出血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程皓不由自主地走近少年。 “吸、吸血、吸、血......”少年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哦,你叫小雪啊!真是人如其名啊,你爸妈是不是因为你天生皮肤白,才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啊?”程皓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你不回家吗?作业没做完?好吧,先去我家吧,外面多不安全啊。”程皓向少年伸出手。 胳膊上传来一阵刺痛,程皓低头一看,少年抱着他的手臂,尖利的牙齿刺进他的皮肤,伤口处有血渗出,少年一边小口小口地吸食着,一边还害怕地打量着他。 看他这样程皓的心脏莫名地紧了一下,安慰他道:“别害怕,慢慢吸,我是好人。” 就这样,程皓将这只小吸血鬼带回了家。 最开始程皓总是提心吊胆的,担心小鬼跑出去乱咬人,经过一段时间相处,程皓发现这并不可能,小雪胆子极小,连一只小小地蟑螂都能吓到他。后来程皓又担心小鬼跑出去被人抓住,好在小鬼很听话,从不乱跑出去,这让程皓很放心。 从此程皓与他的小雪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若问程皓吸血鬼是什么味道的,程皓会笃定地说:“奶油味儿的!” 可不是吗?小雪除了吸一点血之外,也很喜欢吃甜食,特别是奶油蛋糕。 奶油味儿的吸血鬼,很好吃呢。 呀!捉到一只圣诞老人 下午放学后,韩至柔拒绝朋友去喝酒的邀约,早早回到家。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韩至柔的心也空荡荡的。 爸妈又去外地出差了,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韩至柔不愿去算,每次放学回家都是满室的空寂冰冷。 其实,就算他们在家也是在忙工作的事情,一家人一年内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知道他们这次是去十天还是半个月,韩至柔摇摇头,心道,早知道跟小轩他们一起去喝酒好了。 草草地吃过晚饭,韩至柔胡乱地揉一把肚子,瞟一眼白墙上的钟表。 不到八点,还很早,作业也写完了,可以玩几把游戏。 一个人的时光似乎很漫长,可以安排很多事来做。 于是,他兴冲冲地跑回房间玩起了游戏。 “c-a-o,会不会玩儿啊?怎么老是匹配到一些猪队友啊,坑货!不玩了!”房间里传出韩至柔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关掉游戏,满脸烦躁地扔掉手柄,起身到浴室去洗澡。 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韩至柔身心俱爽,方才玩游戏时的不悦消失殆尽。他把自己扔到柔软的大床上,任思绪飘向远方。 今天是圣诞节呢。 记得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他,在圣诞这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一起吃丰盛的晚餐,一起去公园散步,欣赏江城独特的夜景。到了休息时间妈妈会早早地哄他入睡,第二天早上醒来,他枕头边会有大大的礼物。 妈妈告诉他,那是圣诞老人给乖小孩的奖励。但他知道圣诞老人只是传说,哄小孩子的,妈妈口中的圣诞老人不过是爸爸假扮的。他并没有拆除妈妈的谎言,他一向是个乖小孩。 后来,爷爷奶奶先后离开人世,爸妈的工作越做越大,也越来越忙。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餐的记忆已经停滞在很久很久以前了,就好像一家人一起吃饭才是个传说,一个奢侈的传说。 想着想着,强烈的困意涌上来,韩至柔不由自主地打了好几个哈欠。他伸伸懒腰,关掉床头的灯,缩进被窝,合上眼皮。 黑暗里,只听见他轻轻地说道:“merry christma good night.” 不一会儿,寂静空旷的房间里传来阵阵平缓的呼吸声,韩至柔进入了梦乡。 窗外月色正好,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亲吻他的脸,睡梦中的他嘴角边挂着甜甜的笑容。 “砰!” 一声响亮的碰撞声划破夜空,在幽静的深夜格外刺耳。 韩至柔成功地被这声响吵醒,他打开灯,揉揉惺忪的睡眼,在床上呆愣了片刻。韩至柔掀开被子,踏着拖鞋准备去楼下看看。 “咦?”他好像踢到个什么东西,俯身一看,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韩至柔拿起礼盒上的贺卡,上面字迹潦草的写着“圣诞快乐”四个大字,韩至柔看一眼署名——“来自圣诞老人的祝福”。末了,还画着一个大大笑脸,有些滑稽。 韩至柔笑了笑,拿着贺卡冲向楼下。他打开客厅的吊灯,明晃晃的灯光瞬间驱逐了满室的黑暗。 然而,什么也没有。 韩至柔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失落地低下头,拽紧了手中的贺卡,指甲深深地陷入卡纸。 突然,他猛然抬起头,对着空旷的客厅问道:“是谁?出来!” 良久,无人应答。客厅里很安静,静得可闻针落。 干净的大理石地砖上,一串凌乱的脚印延伸,说不出的诡异。 韩至柔随手抄起墙边的棒球杆,顺着地上的脚印走。脚印一路延向厨房,韩至柔握紧手中的棒球杆,一步一步脚步轻缓地靠近厨房。 “谁,出来!”他再次发问,伸手打开厨房的灯,一团红色暴露在眼前。 韩至柔走近,一个红色的人形缩在厨房的碗柜旁,原来是一个“圣诞老人”。 不过,这个圣诞老人有些特别,也有点惨,他浑身沾着脏兮兮的泥土,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你谁啊?”韩至柔用棒球杆轻轻地戳他,道。 那人不为所动,缩在原地,仍背对着他,用手挡着脸。 韩至柔勾勾嘴角,笑:“不说,我打你咯!我手里的棍子可不长眼哦~”他故意拖长尾音,像个狡黠的阿修罗。 “别别别,是我啊!”圣诞老人站起身,拿开挡住脸的手,对韩至柔说道:“是我啊,韩至柔。” “姜小轩?”韩至柔不确定地问道。 “恭喜你,答对啦!”姜小轩扯掉脸上白花花的假胡子,露出脏兮兮的脸。 韩至柔:“......大半夜的,你来我家做什么?还搞成这副模样。”韩至柔伸手扯了扯他破开一个大口子的衣服。 “呃......这个嘛......还不是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呀!我又没你家大门密码,只能爬墙啊,从墙上摔下来,还被你花园里的玫瑰花扎得满手是刺,哼,痛死我了,你看。”姜小轩把手举到他眼前。 韩至柔定睛一看,果然,姜小轩的手上布满了血痕,还有断刺埋在肉里,触目惊心。 韩至柔皱了皱眉,不由分说地抓着他的手把他拽到客厅。 韩至柔将他按坐在沙发上,不悦地命令道:“乖乖坐好,别乱动。” 说完,他转身走回楼上的卧室。姜小轩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很快韩至柔就提着个药箱下楼。 姜小轩乖巧地坐着不动让韩至柔给他处理伤口,韩至柔动作温柔地帮他消毒擦药,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肉里的刺。 看着眼前的人,姜小轩有些心猿意马了,连痛也感觉不到了。他只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韩至柔突然抬头看他,他慌张地别过脸,抱怨道:“唉,你干嘛在花园里种那么多玫瑰啊,扎得我好疼,还把我的衣服都划坏了!还有,你家二楼也太高了吧,我的梯子都差点够不到,害我差点摔跤,哼!我跟你说啊......唔...唔...” 韩至柔堵住了他动个不停的嘴巴,室内传出衣服摩擦的声音,周围的空气渐渐升温。 姜小轩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韩至柔微微冰凉的双唇贴在他的唇上,舌头灵活的探进自己的口腔内,舔遍他嘴里的每个角落,追逐着他慌乱闪躲的舌头。 韩至柔有力的双手捏在他的肩膀上,把小幅度挣扎的姜小轩固定在沙发上。 他把姜小轩逼迫到了万丈高崖的边缘,叫他无处可躲,只能生生地承受他给予他的激情与惊慌。姜小轩想,他若是选择转身一跃而下,韩至柔也会义无反顾地跟着跳下去,共同跌进那万劫不复的,为主流社会所反对的深渊。 粉身碎骨,也要两个人一起。 良久,韩至柔咬一口姜小轩的柔软的下唇,依依不舍的离开他湿哒哒的唇瓣,牵出一丝诱惑qing色的晶莹。 他抵着姜小轩的额头,笑道:“笨蛋。”语气里尽是宠溺的味道,甜得姜小轩心里要溢出蜜来。 韩至柔用自己的鼻尖去蹭他的鼻尖,低低的开口:“不是告诉过你我家大门的密码吗?” 姜小轩浑身脱力,白皙的脸蛋染上了两朵红晕,软着嗓子道:“我......忘了。” “你今天跟阿兆他们喝了几杯?”韩至柔问他。 “没有。”姜小轩答。 “真的?” “喝了一点点。”姜小轩改口。 “只是一点点?”韩至柔咬他的耳朵。 “真的!我心里还想着你呢!”姜小轩大声说:“放学时看你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我有点担心。想着你一个人在家,就决定给你一个圣诞惊喜呀!我还去买了圣诞老人的衣服呢,都坏了。”姜小轩有些不开心的嘟着嘴。 “笨蛋。”韩至柔无奈一笑,用食指刮一下他的鼻梁,然后问他:“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有!”姜小轩,把裤腿撩起来,指着膝盖说:“膝盖受伤了,放完礼物之后,不想再爬窗了。就摸着黑,从二楼下来,想着从正门出去呢,没想到就撞到了,痛死我了,还把你给吵醒了,一点儿都不惊喜了。” 韩至柔心疼地用药酒帮他揉膝盖上的淤青,面色不悦地对他说:“再把密码忘记,我就给你纹身上,看你还忘不忘!” “好啦,好啦,我保证记住,烙在心里。”姜小轩顺顺他的毛。 “要是你今天跟我们一起去喝酒就好啦,本想把你灌醉再吃掉的,唉~”姜小轩有些可惜地叹气道。 韩至柔帮姜小轩贴好创可贴,把他的裤腿放下来,一把抱起猝不及防的他向二楼走去,对他说道:“现在吃也不晚,正好当夜宵。” 姜小轩有些慌张地蹬蹬腿,急道:“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嘘,乖点。夜深了,我可不想被邻居投诉扰民。”韩至柔安抚他。 “那好,我要去客房。”姜小轩垂死挣扎。 “没关系,我的房间很大,床~也很大。”韩至柔温柔一笑,蛊惑他:“你刚不是说要灌醉我,吃掉我吗?怎么,不要了?” 姜小轩看着他帅气无比的脸,很没骨气地咽了咽口水。 心道:想,当然想了!这可是韩大美男啊,毕竟觊觎了那么久,今天居然美梦成真了。惊喜从天而降,让人猝不及防啊啊啊!姜小轩把红透的脸埋入他的胸口。 韩至柔稳稳地抱着他,踢开卧室的门,把他安放在沙发上,对他说:“乖,把脏衣服换下,我帮你清洗一下,以免感染伤口。” “嗯嗯。”姜小轩乖乖的答应。 韩至柔帮他擦干净身上脸上的泥土,温柔地给他穿上自己的睡衣,将他抱到床上。 拿过手机一看已经两点多了。 “睡觉!”他说道,然后替姜小轩盖好被子,抱着他就准备睡觉。 姜小轩在他怀里不安地动来动去。 “别乱动,睡觉!”韩至柔嗓音沙哑,满是忍耐。 姜小轩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要吃我吗?” “噗!”韩至柔被傻乎乎的他给逗笑了,强忍住把人压身下狠狠欺负的邪念,他沉声道:“太晚了,而且,你身上有伤。” “哦,没事儿的,其实......我也没那么疼了。”姜小轩一本正经地说。 “乖,睡觉,等你好些。”韩至柔亲吻他的额头,忍着欲望。 “喔,好吧,睡觉觉啦。”姜小轩亲一口他的嘴角,在他的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韩至柔搂着怀里的姜小轩,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脏那块方寸之地被填得满满当当。 枕边人是心上人,看得见,也摸得着。 他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满足地勾勾唇角,睡意袭人,他沉沉地合上眼皮。 今夜,注定一夜好梦呢~ < 昙花劫 相传,他是佛祖座下的得意弟子,她是他禅院里的一株昙花。 他每日都会在昙花旁边打坐,念经颂佛。 她每日不仅要对着那俊美的小和尚流口水,还要忍着他那咒语般的佛经。 每日正午时许,他便提着木桶远赴天边打来天池水,为晒足太阳的她浇灌。天庭明华池的池水冷冽刺骨,但却滋养天地万物。他通常会把盛满水的木桶放在光照充足的地方晒上一段时间,然后拿着花浇为她浇水,动作轻柔无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微凉的明华池圣水洒进泥土,洒在昙花的根茎、叶片上,很快便被吸收。 他低低地笑了两下,柔声道:“真是贪吃。”目光所致,尽是柔情。 在他的悉心照看下,昙花一天天地茁壮,花叶饱满,形态昳丽。远远望去,就好似一位身姿窈窕、纤细妙曼的妙龄少女。 闲暇时余,他静默着站在她旁边,负手而立,目眺远方。俊眉微蹙,任思绪远游,端的是一派清冷俊逸,风霜傲骨的姿态。 她最喜爱的莫过于这个时刻了。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既不念经也不颂佛。天庭时光日久年深,漫长无期,这个时候竟也觉得岁月静好,如沐春风。 清风拂过,吹动他洁白如月的衣袍,翩翩然宛若白蝶展翅欲飞。 她一边随风徐徐晃动枝叶,一边偷偷欣赏他琼林玉树般的姿色。 一天,他如往常般端坐在她旁边,虔诚地诵读佛经,一念就是好几个时辰。 她终于忍无可忍,化作人形,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对他说:“喂!你能不能别再念了,天天年年都这样,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怎奈,那小和尚却道:“小昙花,你终于舍得现身了,不枉费我每日费心劳神地对着你颂经。” “你……”她听了这话,方才不可一世的气势霎时蔫巴了,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 他笑道:“你还记得我吗?在人间时,每日采集朝露为你浇……” 他平静地说着,眉目间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我......我记得。是你把我从花市买回来的......”她回应他。 她与他相爱了。 爱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本是人间富家公子,生于花柳水巷的姑苏城。一日应友人之约逛庙会,素来淡泊清冷的他很快便受不了拥挤喧杂的人潮,这般性子许是钟灵毓秀的江南水土娇生惯养出来的。 于是,他假借身体不适便向友人告了辞。只顾着逃离热闹的人群,待他回过神时已经身处萧然寂寥的花市。他痴迷于读书习字,没时间侍弄花花草草,没买花的打算,转身要走的那刻,一位面容和善的老妇人叫住了他,“这位公子,买花儿吗?”软软糯糯的吴侬细语,老妇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实在抱歉,小生从未养过花草,怕是要辜负老人家的好心了。”他说着婉拒的话,莫名的内心很愧疚。 “公子何妨尝试一番?养花能休养生息,陶冶性情。我看公子面若冠玉,实乃天人之姿,今日有缘,不如我送你一株昙花?”老妇人说完,从百花丛中端出一盆昙花。 老妇人把花盆送进他怀里,他愣愣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怀里的花,小小的一株,扎根在松软蓬松的土壤里,没有开花,只有几片稀疏的绿叶。 “这、这.......”他有些犹豫,却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问道:“请问老人家,这花要怎么养?” “用心养。”老妇人和善地笑道。 “......小生在此谢过了。”他向老妇人道谢,悄然放下一锭银子便抱着花走了。 在他将要走出花市时,身后老妇人的声音传来: “灌之以朝露,付之以真心。” 后面的话他没听见,老妇人喃喃低语:“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愿你飞渡情劫,修以大道。” 后来,为官清廉的父亲遭奸臣逆党诬蔑,圣上听信谗言,削了父亲的官职,父亲从此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了。几经打击,母亲伤心欲绝,几个月后也随父亲西去。 至亲至爱相继离世,他郁郁寡欢,消沉度日。后得高僧点化,便散尽家财,自愿削发为僧,遁入空门。 尽管这般谨小慎微,他们的事情终究还是被众仙所知。 佛祖大怒,他百年修为作废,永生永世不可见她。 她被贬为凡花,打入凡尘,历经世世生生的六道轮回。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他心灰意冷,再无心修佛,化名韦陀,隐居孤寺。 无人知其行踪。 她根植深山密林,竭力生长,汲天地日月之精华。奈何一年仅能绽放一次,并且只有刹那的光景。 可,就算如此,她也仍然尽力盛开,只盼他能记得、寻得,莫要两相忘。 他们的故事被后人广为传颂,有语曰: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后人亦称昙花为“韦陀花”。 “多情自古伤离别啊。”说书人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合上折扇,平静地说道。 “后来呢?”底下有人发问,皆是意犹未尽的模样。 “后来啊……”说书人顿了顿,捋一捋花白的胡须。 “先生,您请。”店小二颇有眼力见儿地为他添满酒水。 说书人端起酒杯,凑到唇边轻抿一口,瘦削皱褶的手指几不可见的颤抖着。他深深叹一口气,然后仰首望向窗外。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天边的一朵晚霞的形状像极了盛开的昙花。 火红金黄的昙花,妖冶美艳,着实美不胜收,令人叹服。 说书人收回视线,摆摆手道:“没有后来了。” “世人皆说,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免人苦难。昙花仙子跟那小和尚犯了天规,逆了佛祖,定是免不了责罚,用以惩一儆百,警示众仙啊。”说书人说着,语气平静,听不出其他情绪,他苦笑一下,声音渐渐淡了下去:“我佛慈悲,断人七情绝人六欲,终究容不得两个...... ” “唉!”众人皆扼腕叹息。 有人感慨:“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都道修佛入门之人清心寡欲、四大皆空,终究难逃一个‘情’字啊!情劫难了,情劫难了啊......” 众人皆点头称是。 没人看见一滴晶莹透亮的泪珠从说书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滑落。 说书人轻轻扬起长袖,不着痕迹地拭去泪珠,缓缓起身,向酒肆老板要了一壶酒后朝门外走去。 酒肆老板快步追上去叫住他:“老先生,等一等,这是给您的银子。” “银子就免了罢,一壶酒足矣。”说书人拒绝了老板。 “银子您就收下吧,留着日后买酒。您明日还来吗?您的故事极好,今日店里客人多了不少呢,要不您留在小店吧,您看如何?”老板不由分说地将几两碎银子塞进说书人的手里,诚恳地向说书人发出邀请。 “罢了罢了,老朽四海飘零、流落江湖数年,终是难安居于一处。”说书人婉拒了老板的好意,迈步朝门外走去。 走出店门,说书人视线掠过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沧桑深沉的双眼直直地看向天边那朵火红的昙花,脚步坚定地朝那方走去。 “老板,你看......”店小二指了指柜台上的几两碎银子。 老板皱着眉沉思片刻,有些惋惜地看向说书人走远的方向,最后转身吩咐店小二把一块牌匾置于店门口。 只见上书:诚聘说书先生一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