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大恶极》 分卷阅读1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罪大恶极道道岭 1、 付坚,大好青年,三八年华,商贾子弟。在本城最大批发市场顺顺发搞服装经营,门面牌号A座四栋三楼303。 八月盛夏,烈日炎炎。付坚坐在真皮沙发上吹空调,把手里的文件夹丢到桌上。 包大龙放下烟斗,拿起来掂了掂。 这里面是我们的要求,你看看。大家做生意都不容易,也没要求别的,就两点。一要减门面房租,第二不能再收物业管理费,那些保安清洁什么的,你养着也是白养不是。 包大龙丢开草拟合同,下面还有一叠纸。他笑了声,哟,还有呢。 付坚的白牙直晃,前阵子不小心翻到的东西,老资料了,你别嫌弃。 包大龙翻开来,脸色一变,肥胖过度的双下巴气球似的颤了颤。 十年前你这顺顺发里有一家做生意的,两个月付不出房租,你就叫人把他们打成重伤。他们连夜跑了,你还没放过,一直追到东北打残了他小儿子。不是我说,这也太狠了,要传出去了可不好听,老百姓一愤怒,你的房子只怕就难卖啰。 你这房子也不行。外面看上去像模像样的,里头简直就是个危房!我去找人鉴定了下,说是勉强能达到拆迁标准了。我正考虑要不要上报,你说呢? 包大龙的下巴抖抖,把你的要求再说一遍。 房租减到八百,其他乱七八糟的钱以后免谈。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叫起来,八百?!拿来养猪都比这赚钱! 包大龙起身甩了他一巴掌,对付坚说,行。就爽快地签了字。 还是您老明理啊。 付坚笑眯眯地上去握手,拿起合同,转身走人。一路还在唱山歌,我滴个哥哟我滴个妹,把整栋写字楼震得嗡嗡响。 包大龙从落地窗边上俯视他的背影,招人过来,去找部车搞他。得狠狠撞,别舍不得。撞死了才做算。 是。尖嘴猴腮的开始拨电话。 包大龙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唉,等等。跟他说清楚,别用我那宝马,用桑塔纳就行了啊。 付坚从邮局出来,站在街边,喜滋滋地张开双臂,深呼吸,迎接夏日的气息。 就在这免费又新鲜的空气充盈于他的肺部之时。 吱嘭嗷 桑塔纳撞人啦!桑塔纳撞人啦!有人跑起来,使了劲地喊。 付坚是被人拿水浇醒的。 这水腥臭难闻,付坚爬起来,呸呸几声。抬头一看,前面站着一排人,都是蓬头垢面,素衣枯槁。他往下看了眼自己,也是白衣服,手拷在一起,还带着脚链。 付坚想,完了,这一撞,把脑子撞坏了呀。都产生幻觉了。 人潮往前推,付坚也被人推了一把,快点! 哦、哦。付坚踉跄地走了一段,见到一栋华丽丽的大房子。虽是青砖白瓦却颇有古韵,雕梁画栋,一派雍容。一条青龙立于阁顶,隐隐约约,似腾云驾雾。 付坚心念几转,已经算了个大概,不由得啧啧羡慕。这房子,过千万哪! 人一个接一个地进去了,却不见出来,也不闻其声。付坚站在门口,朝里张望,却只见一张青铜铸造的大门,带着森森鬼气。门突然开了,他正郁细看,后背却突然受力,叫他一阵踉跄,跌入门内。 有个太监似的人瞧了他一眼,往名册上一划,细细唱道:淮南付坚,过鬼门关矣 2、 付坚大骇,脚步一乱,摔倒在地。这一摔正好瞧见左手边十米外一座古木门亭,上面挂着一块牌子,他揉了揉眼睛,那四个字不就是阴曹地府? 我抄! 这事可不能玩笑,他把脑袋往地上撞了几撞,阴曹地府是模糊了,却叫他看清那门亭右侧还有一块石碑。 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此冥府也! 苍天哪。付坚喃喃着,终于坚挺地昏了过去。 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中,似乎有人说话。 此人双足健在,竟还叫人抬进门来!懒到如此地步,简直是罪无可恕,令人发指。大人,本官建议将其打入刀山,百年为期,累死作算。 有人笑道:小白,你昨夜又喝酒啦。他本就死了,再累也就是不得超生,日日煎熬。 付坚听得心头滴汗,察觉有人走近,急忙睁开双眼,从木板上滚落下来,匍匐几步,连声大喊,大人,冤枉哪! 走近之人踢了他一脚,叫什么叫,扰人清静! 付坚打了个滚,不敢再做声。偷偷抬起眼来打量四周,堂上站着三人,左边一个微微带笑,一袭白衣,眼角眉梢却略有刻薄之相;近前的那个倒打扮新潮,冲天短发,黑色T恤破牛仔,脚蹬一双黑球鞋,鼻梁上尚架一副奇大无比的黑墨镜。 整个看来,就是流行于八九十年代如今土得掉渣的潮人打扮。 大堂之上石桌之前,还有一人背对着他,也是白衣飘飘,长发垂腰,却又与旁边人不同。那颜色冷冷清清,又亮得吓人,好似有光从里溢出。 这人转过头来,付坚当即心头一跳,随之感觉周身一寒。这人相貌其实生得不错,细眉细眼的,清瘦面容,淡色薄唇,可不知为何就是透着股寒气,堪比当今娱乐圈玉女掌门之流。 付坚往后缩了缩,他眉头一挑,更是像八月里开足了五匹空调。 付坚是常看鬼片的好同志。到了如今,他已然明白,这大殿里的不是阎王就是判官,要不也得是个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其实很好相认。左首那人头顶长帽,尚书四个潦草大字。可凭着鬼片的经验,付坚很快认出那是出镜率很高的你也来了;黑衣服的虽然没带高帽,可pi股后吊着一串俗气的金板砖,上面的字付坚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没新意的正在捉你。 中间那人怎么看也没有阎王的气质,那定是个判官了。 果然,正想着,白无常已朝中间那人道:大人,请下笔吧。 付坚急忙叠声喊:判官大人,小人冤枉! 判官皱了皱眉,转向白无常道:此人所犯何罪? 此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辨,当押至拔舌狱受拔舌之苦,再入剪刀狱受断指之罪;死前另有欺上瞒下、买卖不公之行为,本官以为,若责罚完毕,当打入刀锯狱,以锯锯毙。 我靠,这么狠毒! 付坚滚上前去,大声道:六月飞霜啊!大人,您说的这个明明是我的对头包大龙,绝不是区区在下。今天我刚和他见面,定是两位无常兄一时岔了眼神,把我当成他捉了回来。他现在正在富丽酒店66楼1001,请大人行行好,赶紧把他捉来,送我回去吧! 黑无常怒气大涨,一把摘下眼镜,丢到付坚脑门上,胡说八道!老子怎么可能抓错人?你瞧瞧你这名字,付坚付坚,又富又jian,必定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话不能这么说。小黑兄,你本姓黑,也可 分卷阅读2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不黑啊。 黑无常一时无语。付坚满含着泪,上前抓住那冷面判官的长衫,一张脸蹭来蹭去,眼泪鼻涕都抹了个遍,我,付坚!祖宗十八代代代贫下中农,乡下一亩薄田,实在无法糊口,只能挑着扁担进城打工。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个个都等着一餐饱饭。我含辛茹苦、省吃俭用,才好不容易开了一家小店,平方不足十米...... 情到深处,付坚更是声泪俱下:开店三年,本人从来都是诚信经营,明码标价,薄利多销。这正是俏妞服装店的特色所在,大人若是有兴趣,不妨前去挑几件衣服,本人保证最大折扣。 判官轻轻踢开了他,好了,送他去吧。 威武 四周一阵嘈杂,几个彪形大汉冲上来,棍棒齐上,一把架住付坚,就要往外拖去。付坚惊在当场:这、这就结案了? 你奶奶个太阳,这是什么狗pi判官啊! 3、 生死一瞬,容不得付坚多想,一句话已脱口而出:且慢,小人有要事相报! 身旁大汉停了动作,判官潇洒地甩了甩袖袍,斜眼睨他。付坚忙道:大人,小的一介草民,自然死不足惜。但包大龙此人穷凶极恶、无法无天,比小的jian上一万万倍,无数黎民百姓深受其害。大人,你若是因我抓错了人,错过惩凶除恶的良机,那便是陷小人于不义之地了! 古装剧看多了,掰得倍儿顺。 判官不置可否,冷冷瞧他。付坚瞥到石桌上一副金银算盘,霎时灵机一动,还有还有,包大龙他素来jian诈,手底下不知有多少不义之财。要是大人将他抓来,依法处置了,这财产一充公,能为多少孤魂野鬼谋求福利!大人深思! 话刚说完,他人已经被拖到门口。判官突地一扬手,慢 付坚一头冷汗,惊魂未定。判官向白无常道:你查查那包大龙的来头。 是。白无常打开记簿,唰唰翻过几页,前后扫了一眼,道:这包大龙确有家财千万,另有手下家业数十处。是否不义之财,倒没记载。他翻过一页,却咦;了一声,不过......他的阳寿倒着实将至。 何时?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判官沉吟片刻,叫大汉松开付坚,冷冷道:我随你上去走一趟,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即刻便知分晓。若叫本官发现一句假话,就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各百年,让你遍受狱刑之苦。 付坚浑身一个寒噤,却缓下心来,道:那是自然。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跟来便是。 判官收起算盘,将腰间的笔交予白无常,竟是要即刻动身了。白无常眉头一蹙,上前劝阻:大人,不可如此胡来。冥府杂事繁多,门外尚有多人排队等候批示,待去投胎或受刑。大人一走,这些人如何是好? 判官道:我把笔交给你了,自然是你替我批。 白无常再要说话,黑无常早已眼明手快地扑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偷偷道:呆子!你莫非看不出来,大人这是又呆腻了,要上去找找乐子。你若是执意阻挠,少不得又要像上次一样,被他当鸟儿逗着玩啦。 两人交头接耳之时,判官早已不耐烦地走上前,双手一带,将付坚手链脚链斩开。白无常叹了口气,只得由他胡闹去。付坚欢喜地道了谢,转身时见到大理石面上摔坏的墨镜,便朝黑无常道:小黑兄,你这墨镜坏了。下次我来时送你一副,外贸原单,质量还行,你别嫌弃。 黑无常目光一凛,快步走上前来,握住了他的手,兄弟,我看好你。你一定会沉冤得雪,放心去吧。 好、好。付坚点头哈腰地答应,还未反应过来,已被判官扯住衣袖,飞出门去。 转眼之间,已到了一闪雕龙青铜大门前。判官又是潇洒地一甩衣袖,门应声而开。付坚随他走进,只见一片空旷寂寥、冷冷清清。走了片刻,仍无一人踪影。付坚不免有些忐忑起来,这荒郊野地,不就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去处? 这一路是越走越慢。过了片刻,判官停在一面墙前,按下金砖上一粒小小突起。叮地一声,墙竟然裂了。 付坚目瞪口呆,哇靠,居然还有电梯! 高科技啊。 判官面无表情地走进去,按下一个数字,道:几年之前有人捐的。此人生前作恶过多,黄泉路上心生胆怯,就托梦找了人送来。 付坚啧啧惊叹,原来这地府里也有行贿受贿一说。电梯缓缓往下,突然一阵光亮。原来四周是用玻璃所做,外头光景一望便知。付坚好奇地四处打量,这一看,倒把他吓得往后一跳。 外面热闹非凡。有几个大汉压着一人拔舌头的,那舌头一扯一飞,就生生砸了过来;有在蒸人肉包子的,只见那蒸笼外热气腾腾,众人敲锅打碗;有上刀山的,一大群人在血流成河的山上蹦来蹦去,表情麻木,犹如舞蹈症患者;亦有熬人骨汤的,那汤看去色泽鲜浓,付坚的肚子竟咕咕叫了起来。 电梯仍再往下,付坚暗叫了声苦,偷偷瞧了瞧判官按下的数字,暗红的一个19;。 外面惨叫不绝,他搓了搓手,嘿嘿笑道:大人,咱、咱们这是去哪里? 判官道:到了自然知道,何必多问。 往下走了十八层,便慢了下来。付坚往外看去,正见一人被扒光了捆绑于木桩上,双脚大开,一名大汉拿起长锯放在他私密处,面无表情地一割一拉。 啊啊! 付坚跟着电梯外的人一齐惨叫出声。 没人姓、没人姓啊。爹、妈,儿子只怕要对不起你们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个全尸。付坚喃喃。 判官见他凄苦表情,竟似大发好心,安慰他道:自古都说涅槃重生,过了十八层地狱,自然就是再回人世了。我看过了,你凡间的躯体尚在,还可以用。出了这生门,你就不再是鬼魂。 付坚喜道:当真? 自然。 电梯停了。门缓缓打开,判官轻轻推了他一把。这看似轻柔的力道却仿佛飓风刮过,付坚生生朝外甩去,双眼一闭,顿时像被撕裂了一般,从里到外每一寸都疼得他郁死不能,直郁作呕。 付坚咬住牙关,将自己的声音溺在了排山倒海般的疼痛之中。心尖只余一口恶气支撑着他,令丝丝游魂不被打散。 这恶气传至每寸经络,于是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叫嚣起来: 老子被玩了!老子被玩了!老子被玩了! 4、 眼前突然有了光。 就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满身恶气往光亮处汹涌奔出。付坚感受到一股力量,叫他猛地弹了起来。 眼望四周,只有墙壁、墙壁、雪白的墙壁。 不对还有一个人。只不过他一身雪白地倚在墙角,才被他看漏了去。付坚死死盯着他,牙关咯吱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 分卷阅读3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扑上去。判官却不甚在意,缓缓走上前来,道:地府走一遭,总要受点罪。三味真火也未将你七魂六魄打散,可见你心中善大于恶。 呿,诓人也不带这样的。老子好歹看过西游记,三味真火是菩萨的,怎么跑去地府了? 判官抹了抹他的眉尖,平平道:好的东西,本府自会从观音处引进,何必惊讶。 眉毛上掉落一层霜。付坚微微一抖,才发现周围寒意逼人,再瞧自己身上各处,都是厚厚一层白霜。本以为咬牙切齿是因为愤怒,原来竟是冷的。 判官道:既然无碍了,就随我一同出去吧。正事要紧。 付坚冷哼一声,随他打开了门。出去一看门牌,原来是停尸间,难怪如此冷冰冰。 停尸房与门诊大楼分开,倒给了他们不少方便。一路走来都无人阻拦,走进花园,才热闹起来。判官目不斜视地往大门处走,付坚却扯住他,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街道上回头率百分之百,不时有人惊呼:哇,快看,拍古装剧的! 有人上前来要求合影,付坚拦住几人,实在被问得烦,只好停下来。摸了摸周身口袋,却没一分一毫。他泄了气,转头问,你带钱了吗? 判官道:有。作甚? 打车,回家。 判官点点头,从袖袍中拿出一张白底青纹的纸币来。付坚看了一眼,差点气昏过去。 这纸币面值五千,正中画着电视剧里常出现的冥王头像。可不就是张中看不中用的冥币? 付坚咬了咬牙,见判官神情舒缓,毫无玩人自觉,只好认输地叹了口气,抬脚道:走吧。就当散步。 幸而他租的小公寓里医院不远,半小时后,就到了家。付坚身上没钥匙,只好找管理员开了门。管理员瞧见判官的打扮,兴致高涨,边开门边问,您这朋友是演员哪?演的什么戏? 付坚第一百零一次叹气,嗐,就是个群众演员,跑龙套的。 管理员啧啧摇头,安慰道:别灰心,您这朋友将来一定大红大紫。你信我,我就看这气质啊,肯定红! 判官保持他一路淡定的气质,在一旁不言不语,跟着付坚进了门。付坚送走管理员,对他指了指沙发,道:您坐。 嗯。 付坚从卧室里拿出衣裤,转身就往浴室去。也不知多少天没有洗澡了,全身恶臭。洗到一半才想起来,这丢在外头的人就是自己的命呢,这才不敢怠慢,高声喊:你要渴了自己泡杯茶,水用饮水机热热。 没人应声。 付坚一阵忐忑,匆匆唱着山歌冲完澡,腰间围了条毛巾,就冲了出去。 这外面的光景甚为诡异。判官正站在空调下,好奇地打量着空调上的按键。风把他吹得衣袂飘飘,远远看去,十分有武侠片中的大侠风骨。付坚打了个哆嗦,跑上前去把温度上调了几度,边叫,真冷! 冷?判官将手贴上他的胸前,付坚只觉那处冰凉无比,不由得啊;了一声。判官道:我瞧那风很舒服。你身子这么热,该多吹吹。 付坚苦笑,直道:不必了、不必了。见他仍醉心于空调,便忙把他拉向厅中,适时转移话题,处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大人怎么称呼? 判官道:叫我阎二便可。 付坚笑道:阎二?奇怪的名字。 有什么奇怪?我父亲世称阎王,我兄长名阎一,我自然就叫阎二了。 付坚惊得大叫一声,哇靠,不得了啊。原来您还是高 干 子 弟!失礼失礼! 阎二清风道骨地一甩袖,翻过沙发,正襟危坐,似乎对他的评价颇为不以为然。 付坚也跟着翻过,从pi股下拿出遥控器,呲地一声,电视屏幕慢慢有了色彩,随即,新闻播音员甜美的声音也飘了出来。 阎二专注地打量着电视,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便问:这是什么? 电视呗付坚答道,有些惊讶,地府里连电梯都有,居然没听说过电视? 阎二道:没人捐。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有一阵不曾上来,期间变化,大多不知。 电视这东西有百来年了。你多久没来? 阎二掐指算了一算,道:记得不甚清楚,大约四五百年吧。 付坚翻了翻白眼,见阎二看得专心,也就转过头去,懒得再与他搭话。电视里正在放一档医疗纠纷的新闻。一帮穿着朴素的农民大妈和大伯跪在一间医院前,怀里揣着铁锹,哭得惊天动地:乡亲父老们啊,这医院赚黑心钱,瞒着病人家属卖器官哪!儿子,儿子啊,娘对不起你,你才死几天,还没来得及回一趟家,娘竟然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了啊...... 付坚呆了一秒,抓起阎二往外窜,我的妈呀,赶紧跟我走! 阎二问,你的妈呀? 付坚满头大汗,道,没错!那就是我的妈! 5、 医院外人头攒动,付坚手忙脚乱地拨开人群,冲上前去,大吼了一声:妈! 场面瞬时寂静。 跪地的大妈和被她扯住的院长缓缓转过头来。 接着,这两冤家突然哇地抱作一团,眨眼间退后十尺,嘴里胡乱大叫,抱紧了门柱不肯放手。 付坚堆起笑,表情诡异,看上去颇为煞人,爸,妈,我是热的。来,你们来摸摸看,保证新鲜。 没人响应。他只好又朝地上的大伯哄道:来嘛,别怕。 大伯使了下劲,脚一颤,又栽倒在地,俺......起、起不来,你扶俺一把。 付坚忙上前将他扶起。大伯搭上他的手,眼神一颤,瞬间出手如电,直捣黄龙,插入付坚胯下。付坚语调怪异地哦~了一声,大伯转头朝众人道:热的。是我家坚子。 大妈松开廊柱,热泪盈眶地扑上来,掐住了付坚的脖子,儿啊,真是你!娘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苍天有眼哪,你被撞得剩半个脑袋,也愣是给老娘送了回来! 付坚直翻白眼,喉咙里死命憋着一口气。阎二见状,上前轻轻一点,那大妈才像被火烫着似的松开了手。 付坚咳道:妈,你带人去树底下乘乘凉。 大妈还有些恍惚,诺诺应了声,领着众人往对街那颗千古银杏下去。天热,蹲到地上,往腰里一掏,就人手一把蒲扇地扯起来。 阎二随付坚一同上前,把老院长的手脚从廊柱上解下。那院长上下打量了付坚一番,竟两眼放光,再无惧意,扯过他的手,附在他耳边细细问:这位兄弟,是包先生派你来的?回头帮我谢他一声,他真真好人,见我们有麻烦,竟这么快就出手相助。他摸了摸付坚的脸,又赞叹道:这面具简直鬼斧神工,天衣无缝。 付坚笑道:您误会了,我就是付坚。 院长肃声道:绝无可能。付坚同志是我亲自验的尸,那可真是死透了,死绝了,阎王老子也救不回来 分卷阅读4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了! 付坚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这您就错了,我还真是活生生的付坚。当今科技社会,克隆羊都生了一堆。我好歹尸体完好,拿去修复一下好什么好稀奇? 付坚言之凿凿,院长竟迷惑起来:这、这...... 付坚趁势道:你若不信,可尽管拿我DNA去做检测,结果一出,你自然知道真假。不过这事太麻烦,你大可不必如此。就算是包大龙,也一定不知道我六岁时掏鸟蛋,从树上摔下来,在pi股上留了个疤。还有,年少不经事的时候吧,不小心看了会儿别人洗澡,被那爷们拿杀猪刀追了几里,背上留了六个刀印。不信给你看看。 说罢,上衣一脱,甩落在地。背上赫然一个扎眼的色字,引得路人一声惊呼。 院长叹道:好书法!过一阵才反应过来,双眼怒张,几乎要语无伦次,你......你要真是起死回生,那必是医学史上的奇迹,神了、神了! 付坚故作神秘地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此事万万不可张扬。你要知道,玩这些的都是高层,权大势大,钱没地花,想着以后要长生不老,才成立了一个组织,密称光量会。本人作为试验品,是本会成功的第一例。如今这技术还要继续研究,若是泄露出去,他们不要恼火不已?到时,你我只怕都要人头不保。 烈日当空,付坚瞅了瞅日头,拉起阎二的手,道:时辰不早,我们也该走了。 院长急道:等等!付同志啊,我俩好歹相识一场。您说说,我要怎么才能入这光量会? 付坚为难道:......这事只怕要请示高层。不过,他咳了咳,又道:按照以往程序,为了讨个吉利,申请前都要缴纳*费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 阎二一双冷眼突然似利剑射来,付坚缩了缩脖子,朝他正直一笑。转向院长,更是一副根正苗红的憨厚模样。 院长早已拔脚,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取来。 付坚满面春风地朝他挥了挥手,好好,去吧。 等院长走了,他才凑近阎二,小心翼翼地解释,这家医院不是好东西。上次我隔壁家的小孩长了个包,被他们糊弄成了一个瘤。检查做了个遍,最后pi事没有。我算了算费用,两万不止。我才帮他们讨回这点,算是便宜了这帮sun子。 阎二目似寒冰,伸长手来,点上他的眉心。付坚顿时一阵剧痛,只听他道:莫再撒谎。死后打入孽镜狱,生前诳语一望便知,少不了要再受些苦。 是,是。付坚揉着额头,赶忙退到一边,打起蒲扇,再不多话。 等了片刻,院长便拿了一个红包奔来。付坚掂了掂,分量够重,远不止他要的那个数。他笑了笑,不出声,将红包收进口袋,道:我回去就和上头商量,过几天给你答案。 好、好。院长连声答应,目送付家一群人浩浩荡荡远去。瞥到阎二,只觉这人懒懒的,那边走出数十米,他还抱胸不动。过了一秒,却突然不见了,眨眨眼再看,人群里忽地多了一抹白影。院长不由一个寒噤,总觉得有点邪乎。想了一想,却又释然:高科技组织的,有点超能力,很正常嘛。 6、 人一涌入,小公寓顿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空调开了,却还是火烧似的燥。沙发上堆满了人,付坚走上前,踢开一个表老弟,把阎二恭恭敬敬地塞了进去。 大妈牵起付坚的手,摸来摸去,左右舍不得放。往脸上贴了贴,觉得热乎,这才喜笑颜开,坚子,跟妈说说,你怎么救回来的?那天我俩去看你,你没气了,人也破破烂烂的。我哭得心肝都疼。 付坚神情严肃地看着他ma,突然抽回手,咚地跪到地上。 妈。他叫了一声,重重磕了个响头,我得告诉您一件事,您听了先别急。 大妈笑道:说吧,你在这咱啥事都不急。 付坚憋着把泪,眼睛亮得吓人。又磕了回,才说:妈,我没活过来。儿子不孝,以后不能侍奉您二老。这辈子的恩德,来生一定再报。 大妈听得发愣,倒是他爹反应快,一巴掌抽过去,瞎说!你不好好地在这儿么,这种事乱讲不得,快呸一口,把脏话吐了。 付坚摇头道:爸,那天我撞了以后什么样,你也看过了,骗不了人。我魂一醒,就下了地府。要不是这死里透着些冤情,我也回不来。可往人世间走过一趟,总还要回我的黄泉路。说实在的,我也就想见您二老一面,见过了,我就安心了。 这话说得老人家泪眼直掉,光摇头,说什么也不信。 付坚狠下心来,道:妈,阎王判我三更死,就不得留我到五更。不信,你问他吧。他陪我一同上来,再清楚不过。 说罢,他便朝沙发一指。众人视线纷纷随之一转,到了无声无息的阎二身上。阎二不明其用意,略有不解地回望着他,只不做声。付坚默默地朝他磕了个头,他便知道,他这是在求他了。 阎二脸色本就青白,这时突然寒气一盛,身旁的人领悟到付坚话中所指,顿时忙不迭从沙发上滚落。刚跪在地上,就只见他大袖一甩,周围四张房门砰地通通合起。厅里狂风大作,不知怎地,连天色也似乎暗了下来。 有胆小的,早缩到了桌子下。这小戏法显然起了效果,阎二目似寒冰,居高临下地扫过众人,平平道:他说得不错。事情一了,我便要领他回去。 他气势骇人,二老呆呆望着,倒连求情也忘了。过了会儿,才相顾而泣。 付坚爬上前去,从沙发底下摸出一张存折,又从兜里掏出刚到手的红包,通通交到二老手上。老人家哭得动情,他压了压泪,道:爸,妈,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们。这是我这些年来的存款,中了一次彩票,有五十万。平时东奔西跑的,也有十来万吧,都存在里头。你们带回去,盖栋大屋,和弟妹们住一块,他们也好照顾。平日里要注意身体,碰着什么事,也别烦心。 这话便算作遗言了,屋里的人听见,都是一阵大恸,眼见人人都要泪流成河。付坚忙磕下三个响头,道:这里晦气太重,不宜久留。爸,妈,你们先走吧。下辈子,我还当您俩的儿子。 老人家哪里肯走,抱着付坚哭个不停。奈何房间里越来越冷,竟渐如冰窟一般。老人耐不住寒气,过会便支撑不住。付坚又请,这才把他们请出门去。送下了楼,在门口遥遥望了许久,才返身来。 房间里依旧冰冷,付坚缩了缩脖子,笑道:不用发功了,您歇着吧。 阎二这才懒懒倒在沙发上,手边一个浅蓝靠枕,他似是十分喜欢,竟像小孩一样,拿起来惬意地暖在胸口。 付坚靠墙坐下,想抽烟,想到不行。终于忍不住起身摸出烟和火,抽了一口,见阎二没什么反应,便放心地吞云吐雾,边忍不住笑。 分卷阅读5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原来刚才这种场面,就是电视里常演的生离死别。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见得多了,连台词都这么熟。我倒是第一次,经验不足,他ma的差点就真把自己搞哭了。 阎二转头看他,问,那你方才为何要做戏? 付坚苦笑道:在你面前,我哪里还敢做戏。只不过人到过了地府,我也明白,回来不是那么简单。几千年了,冤死的人数不胜数,能回人世的又有几个?生死由命,那簿子上都记着呢。在底下的时候,我从你手上偷瞧了一眼,我的日子没记错,也没改。你说我还算个活人? 阎二静静地看着他,那难得温和的眼神,竟像是有些可怜他。 付坚抽了口烟,又道:长痛不如短痛。我自己尚且不知这躯体是死是活,何必让他们空欢喜一场,还不如早作交代。何况,我们尚有要事在身,家里人在,总有一些不便。 阎二沉吟片刻,道:这么说来,你是自觉死得蹊跷,怕他们牵扯过多,也要招来杀身之祸,才想出此计。 付坚难堪地揉了揉脑袋,咬着烟抱怨:你怎么像个照X光片的。 阎二没有理会他,只淡淡道:你如此打算,便是多虑了。我在你身边一天,必能保你周全,再多几个人也无妨。他想了想,站起身来,眨眼间闪到付坚身前,将他拉起,只是,你如此肯定你是被人谋害,可是方才在那医院里,发觉有哪里不对? 付坚道:我人一到,什么暗号也没对,那老院长就认定我是包大龙派来,未免太过巧合。追究杀人动机、时间、地点,包大龙这混账都一一吻合。我看准他了,要不是才有鬼。 阎二道:那你便随我出去一趟,到你撞车那处。当时情况如何,问问土地便知。 付坚问:现在? 阎二点头,付坚朝墙上的日历看了一眼,皱起眉来。 今天邮局的包裹刚好送到,我不便出门。要不你自己去,那地方叫富丽酒店,这城里的土地肯定都知道,你问问就行。我跟在你身边,碍手碍脚也不好。 阎二也不多话,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就往门外飞去。付坚忙呵住他:等等! 人影霎时又回到眼前,把他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上上下下打量了阎二一番,道:你......你要不要换下衣服? 付坚的白T恤牛仔裤穿在阎二身上有些松垮,却也好看。付坚极尽所能地夸了他一番,阎二表情平和,倒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满。到穿球鞋时,麻烦就来了。 叫阎二弯下身去系那些乱七八糟的鞋带,就连付坚自己,也觉得大不敬。 于是他认命地蹲下身来,帮高 干 子 弟脱布鞋,套脚,系鞋带。 抬头看阎二的表情,自然得就像是天经地义。 付坚这个奴才也做得跟着自然起来。穿好之后,他竟还忍不住殷勤地用手去擦了擦鞋面上的灰。 7、 阎二轻飘飘地出门去,付坚目送良久,这才收回一张谄媚的笑脸,悠然躺倒在沙发上。 想到下午要到的包裹,心里便不由有些得意。付坚呲牙一笑,嘀咕道:包大龙啊包大龙,要不是老子多了个心眼,还真要落个人财两失。你敢耍狠招,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坐了片刻,钟敲三点,正是楼下老头平日送信递包的时间。付坚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贴在防盗门前,仔细听起门外的动静。果然,不过多时,隔壁的门就被敲得砰砰作响,老头的大嗓门紧随其后。 1103的张小华!你的包裹!张小华给我起来收包裹 付坚急忙跳出去,叫道:大叔,别忙,这是我的。 大叔浓眉一皱,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哧道:你的?那你说说,这包裹上名字怎么写着张小华?我给了你,要是哪天张三李四又来找我要了,我上哪找去。 付坚左右张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便低眉顺眼地尽情谄笑:大叔,我没骗您。我这几天本来出差,怕收不到,就让张小华帮我代收下。没想到计划一变,这不,我又在家了。您要不信,打开看看,里面没啥值钱的,就一张合同。您拿来问问,不是我夸口,倒背也没问题。 他说得十成十的真诚,叫人不动心也难。大叔瞅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拿出小刀,朝他比划了下,我,我拆了我。 您使劲拆。 拆开来,果然是一份合同。付坚从兜里掏出身份证,笑眯眯地翻到最后,指着签名给大叔看,您瞧瞧、瞧瞧。这就是我的名字,付坚,写得好看不? 还行。大叔仔细对了对,觉得没错,就把东西一股脑儿塞了过去。我还得去楼上,这先走了。以后注意点,东西别乱塞。 是、是。您慢走啊。付坚恭敬地把他送走,锁紧门,溜进卧室把那合同仔细查看了一遍,完好无缺一字不少。他嘿嘿一笑,趴下来撅起pi股,将合同小心藏进床底。 过了六点,阎二竟还未回来。付坚自觉做好晚饭,缩到沙发上看起电视。看来看去都是些无聊新闻,股市大跌,冲tu升级,艺人有了私生子。他正看得昏昏郁睡,却突然捉到门外一些轻微的响动。 一场莫名的阴阳路,已让他比以往谨慎许多。响动刚一消失,他已走到门口,无声无息地拉开门闩。 门外空无一人。付坚左右瞧了瞧,光线昏暗,只模糊瞧见一路的墙角有些水渍。莫不是这种时候做清扫?付坚摇头一笑,嘲笑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退进门去,继续安心打起了瞌睡。 过了一刻,那响动倒又传来。他蹙眉坐起,朝门口瞧了一眼。门缝里渗进一路水渍,眼见越来越多,很快就浸湿了厅中铺垫的地毯。 付坚动了动鼻子,突然暗叫一声不好,咻地朝门口窜去。 迟了一步。扭动门把,那门竟已打不开了! 同时门外砰地一声炸响,付坚只觉面门一烫,不由得往后急退。门外的火像是生了双目,眨眼间已挤进门缝,紧贴着付坚的脚喷涌而至。付坚手忙脚乱地后翻,甚至连年幼时学的三脚猫轻功也用了上去。好容易躲过扑面的火舌,定下心来一看,门却早已被火势阻得丁点不见了。 付坚啐了一口,暗道:畜生,来得好快! 出路仅此一条,再无二家。付坚绕着房间转了一圈,爬上窗户往下瞧了眼,暗叫一声妈呀,又赶紧战战兢兢地爬了下来。 不过这么片刻,火势竟已占据了大半客厅。放眼四顾,却再无退路。烟越来越浓,渐渐有些呛人。付坚低低咳了一声,摸清方向,憋了口气冲进烟里。周身火烧火燎,他顾不上去管,摸到浴室的门便冲了进去。 冲到蓬蓬头下,立马拧开水熄火。凉水冲在身上,此刻竟是重生般的惬意。付坚把墙上的毛巾通通扯下,打湿了,一块覆在口鼻上,其余塞到胸口。顿了数秒,又重新冲了出去。 那合同不能 分卷阅读6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丢,丢了他可不就白死了。 一冲出去,后路就立即被火苗堵上。付坚绕过燃起的沙发,走了几步,觉得前方烧得发烫,只得退了下来。火势却不等人,每退一步,就越来越烈。付坚又试了几次,依旧无法前行,反到把自己困入死局。他犹疑了一秒,顿下再次往前的脚步,尽可能地伏下身去。 稀薄的空气令他头脑发胀,一趴下去,竟是动也懒得动了。 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死过一次的同志,到底还是比菜鸟时代从容了些。 贴在地上,便能隐约听到些门外的吵闹。似乎看热闹的人不少,有人抱怨消防怎么还不到,又有人抱怨自家房子也遭了殃。楼下的老头这时正慷慨激昂,陈述他与这户户主方才的相遇,一并也感慨了几句世事无常。付坚苦着脸想,要不您先别说了,先来救救人吧。 正这么想时,门外突地一阵喧哗。大叫声一阵盖过一阵,付坚侧耳去听,头疼得更为厉害,只听见零星的。 去不得!小伙子!危险! 抓着他! 哎呀!啊! 此起彼伏的啊啊声简直要震坏了付坚的耳朵,这么一来,倒也让他清醒了些。门口一阵响动,付坚抬头看去,浓烟里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成型的人影。一双灰黑的球鞋跨过烟雾,停在他的脚前。 阎二面色平静地俯身,问道:还好? 付坚的脸瓮在毛巾下,声音嘶哑又破碎,倒还清晰。 不是太好。 阎二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拉他。一股清凉之气也随之迎面扑来。 搭上手的刹那,付坚几乎热泪盈眶,只觉这来的哪是阎王他儿子,分明就是个活生生的大神仙。那本像是催命符似的眉眼,现在看来真是顺眼极了。 8、 房间里热浪滚滚,唯独阎二身上沁凉无比。付坚一摸上去,手就像粘住了似的,再也不肯松开。阎二拉起他,不料那整个身子竟如八爪鱼一般缠了过来。面贴面,手贴手,连脚都被紧紧箍住。付坚歪倒在他肩膀上,满足地啊~了一声。 阎二蹙眉道:作甚? 付坚早已成了一堆软泥,哪里还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时只敷衍道:没什么、没什么。大仙,您赶紧施点法术,把这火灭了吧。这烤下去也不是回事。 那你先松手。 哦、好。付坚嘴上连连答应,手脚却没动一毫一厘。 阎二见状,知他已多半被火熏得糊涂,再多说也是徒劳。本想出手把他掀开,见他满脸傻笑,一副痴傻满足模样,这心思倒也淡了。抽出的手转而往下,从裤袋里掏出一张令符。微一使力,那令符便烧起来,化作星星点点的灰。 阎二轻喝一声去!,半空中的灰烬即聚到一处,以青鸟之姿,穿过浓烟,急遁而去。 外面依旧吵闹,他细细听着,不过数秒,眉头就舒展开来。这一去一来,竟如此之快。 半空中突地一声雷鸣,便是那游手好闲的损友在同自己打招呼了。果然,敖丙的声音远远传来:阎小二,找我何事? 阎二也不废话,直接道:借你池里水一用。 敖丙似难得见他如此狼狈,忍不住噗嗤笑道:这可不好办。降雨一事,不管大小,都要请示父王。等我去东海搞定了他,你不早被烤成一只盐酥鸡了? 阎二道:不必降雨,用你的蛮力即可。泼水与降水自然不同,你不是每天以此为乐? 敖丙顿了一秒,接着便是笑不可抑。好、好!你若是不介意,我这就来助你一把。不过,你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条件尚未说出口,阎二早已冷冷打断他,应你便是。莫再废话,动手罢。 说话之间,火势早已蔓到两人周身。若不是阎二护着,付坚早已要焦透了。 敖丙嘿嘿一笑,打了个嗝,将一口长气屏入腹中。周围阴风大作,漫天的云层却突然像蒸发了一般,从天空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接着,一道水柱劈破苍穹,直扑这楼而来。水涡围着中心激流旋转,来势迅猛,霎那间将窗户破了个大洞,闯进火海。水火交融,缠斗间此消彼长。付坚浑身被打了个透湿,顿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向阎二,也是浑身湿漉的狼狈模样,脸上却仍是淡淡的,看不出神色。 付坚大着舌头道:下、下雨啦? 张嘴舔了舔,这雨竟是咸的。 阎二紧抿着嘴,只点了点头,轻轻一推,郁将付坚从身上解下。岂知付坚方才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推之下,竟分毫不动。阎二皱眉,点上他的手腕。付坚一阵剧痛,慌忙间乱了分寸,竟发狠了,竟反过来更用力的卡住了他。 水柱从八方泼下,几乎将整栋楼包裹其中。水势胡乱,忽左忽右,没个头绪。走廊上的人被淋得哇哇直叫,抱着头忙不迭往家里跑,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火势渐熄,水也随之缓了下来。房间里早已水流成河,付坚叫了一声糟,忽然松开阎二,冲进卧室。往床底下扒了扒,装东西的铁盒子还在。付坚小心捧出来一看,外面湿了,里面还是干的。 万幸万幸。付坚感叹,谁说便宜无好货,社会主义的春风里,四块五的东西也能抵个保险柜。 抱着盒子出门去,世界已经清净了。窗外阳光明媚,付坚跨过一个小水洼,正撞上窗户外蹦进来一个白衣人影。那人哎哟叫了一声,付坚急忙后退一步,揉了揉脑袋,骇道:兄弟,这、这是十一层...... 敖丙撇嘴道:管你几层。 说话间已越过他,上前揽住阎二。付坚瞧见他们的亲密模样,心里顿时悟了,冲上前去握了握敖丙的手,道:大仙,您好。 敖丙甩开他,眼见阎二要走,忙一把捉住,道:你许诺我的事,不得变卦。 阎二道:自然,你但说无妨。 敖丙得意笑道:中秋过后,你便收拾好东西,到我东海来。陪我耍了半年,我再放你回去。我们可以赏月,赏鱼,赏螃蟹,好不惬意!你要乐意,也可以带你大哥一起来。 半年?冥府里哪来这些闲日。 嘿嘿,你休想诓我。今日你不敢做法,抓我来帮忙,定是偷偷上来找乐子,生怕行踪露馅。若你敢反悔,我就去阎王那处告上一状,比起在府里禁足,还不如和我同去玩耍。你看如何? 好。 阎二点头应道,冷不防飞起一脚,付坚只觉眼前一花,嘭地一声重响,敖丙已被生生踢出了窗外。 付坚冲到窗前,痛声疾呼:大仙! 白云蓝天里早无人影,远远传来敖丙张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阎小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东海里的千万银鲛已经等你多时了这一脚,我到时定会奉还! 付坚怔怔撑在窗口,只觉这飞天遁地的技术真是潇洒无比,不由得心生向往,只盼自己魂归极乐后也能升个小神仙做做。感慨良久,才转过身 分卷阅读7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去。方想找阎二道谢,却见他蹙着眉头,撩起衣角,哗啦一下将T恤从头顶翻下,丢在地上。 付坚见着那湿漉漉的身子,不由得一个寒噤,立刻缩起身子来抱胸道:这会儿水汽还重,光着不好。您要是嫌湿衣服不舒服,我去帮你拿件新的。 阎二摇头问道:不必。何处可以沐浴? 付坚把他领进浴室,这一回劫后余生,令他放宽了心,忍不住出声调侃。刚才雨水冲过,就当是免费冲过一次澡了,再洗不是浪费? 阎二似有些厌恶地皱起眉,道:他腹中之水,必定不是什么好物。 哦......付坚呆了半秒,突然目瞪口呆:啥? 阎二已经就着他的手将水打开,径自冲了起来。见他好奇,便好心解释道:今日我瞧你那电视里,也有此番景象。那双龙戏水,正是将水蓄在口腹中,待时机成熟时,一齐喷出。这是敖丙小时常玩的把戏,我方才突然想起,倒也有用。 付坚摸了摸手臂上的水,顿时一阵反胃。这这这这这这这,这满身满脸的水,岂不就是那位兄弟的口水?他翻了翻白眼,想起自己方才还颇为陶醉地舔了舔那水珠,和着口水吞下了肚......这下是再也忍不住,喉头一苦,便飞速奔到马桶边吐了起来。 阎二瞧见他这模样,竟微微笑了一笑。这笑意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捉弄的意味。 只是这些,付坚自然是看不到了。 9、 付坚直把自己搓得满身通红,褪了层皮,才愤愤地从浴室出来。 阎二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沙发被烧焦了,塌掉了半边。电视当然也焦了,屏幕上只剩噪点。可阎二仍旧坐得踏实,一动不动,稳若泰山。 付坚走近一看,那沙发面上满目疮痍,惨不忍睹。他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定力修为,还是果断地转进厨房,搬来一个小板凳,就着阎二脚边坐下。 pi股还没坐热,门铃突然响了。 付坚动了动,又退回来,向阎二扯出一张笑脸,麻烦您去应应门。 嗯? 要有人找我,就说我死了。付坚边说边躲进了卧室,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那刺耳的铃声越来越急,阎二蹙起眉,身形一晃,便闪到了门口。这锁也不知是如何个开法,他瞧了一眼,伸出手来,轻飘飘地切了下去。 门开了,站在外面的是本市效率奇高的消防队员,从接到报警到抵达现场,总共才用了四小时三十五分。 阎二问:何事? 消防兄弟嘿嘿笑道:我们听说这里起了火灾,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火已灭了,现在一切如常。无需挂心,请回吧。 这兄弟竟似十分焦急,匆忙问道:那这户户主呢? 阎二冷冷道:死了。 死了?当真死了?你没骗我? 死便是死,岂能有诈。阎二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顺力推了他一把,竟令几人都踉跄着退了几步。他再不多看一眼,合上房门,用力一推,那锁便又回到原位。 外面传来一阵笑声,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 阎二方坐回原处,付坚已从卧室里笑嘻嘻地走了出来,你老教导我莫撒谎、莫撒谎,自己说起谎话却这么流畅,面不改色心不跳,小生佩服。 阎二道:我并未撒谎。你此刻不过拥有生人的躯体,在生死簿上,却还是个死人。 付坚笑了笑,挨着他坐下。拿余光去偷偷瞧了瞧他的表情,只觉深不可测,叫他不由有些忐忑。 阎二又道:倒是你,我要再问一次。你当日在冥府里说过的话,有几句真,有几句假?现在照实作答,我或可再饶你一次。 付坚当即怔住,不明白阎二这话的用意。 可他也明白,这事玩笑不得。一句说错,就要真的送命了。 将当日的情景细细回想了一遍之后,付坚收起之前嬉皮笑脸的神态,慎之又慎地答道:字字真言。 阎二的眼就像刀子一般,深深扎进他的眼里,仿佛想要从中掏出他的心脑,来检视这话真假。付坚冷汗重重,却一眼也不敢眨,老僧入定一般,久久与他对视。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阎二突然别过头,蹙起眉来。 付坚长舒了一口气,问道:你这么问一定有你的原因。今天去富丽酒店,是查到了什么? 阎二的脸上已褪了方才的凌厉神色,沉吟片刻,才道:我找到那处土地,叫他将当日发生之事悉数告知。他自然提到那场车祸,却不是有人蓄意谋害。撞你那人,碰巧在当时受到鬼魂惊扰,混乱之下失了方向,车闯入人行道,唯有你正在走神,不知闪避,才因此失了姓命。 付坚跳起来:胡说八道!大白天的撞什么鬼! 阎二道:那日正好是七月十四。鬼门关一开,各路妖魔都能上去玩耍。有调皮的也未可知。 付坚怔怔道:笑话,天大的笑话。先不谈有没有鬼,像包大龙那种作恶多端的混蛋,怎么可能不耍一点手段,让我拿着合同轻轻松松跑路?越想,就越是他。 我却听说这包大龙也不是坏人。他虽诡诈,商场下却颇为良善,时常赠人钱财,与人消灾。名下的那些财产,也是正当得来。 付坚简直要目瞪口呆,靠,包大龙要是好人,那我都能当个活菩萨了!大人,这土地一定有诈,您再去别处问问。 城里的四方土地,都是这般说法。 付坚闭上了嘴,这世界的颠倒,令他一时头脑混乱。脏水已经泼上了脸,凭他一己之力,只怕再难洗净。付坚咬了咬牙,伏到阎二身前,凛然道:恳求大人再查一查。我当日说的话,绝无一句虚假。这黑白怎么倒了个转儿,我也弄不清楚。但我敢对天发誓,若我所说有假,自愿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阎二静静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才动了动了掩在长袖中的手指,道:待我唤赵玄坛来吧。 10、 等客等到十二点,付坚早已昏昏郁睡。耐不住从房里找出一卷破席,铺到地上,拖鞋一甩,就爬了上去。没爬两下又滚起来,点头哈腰地问阎二:您困了没,要不要睡? 阎二道:不必。 哦。付坚这才安心地躺倒,望着天花板,想一会,睡一会。 迷迷糊糊地时候,听到有人敲窗。 那窗子白天早被敖丙的口水砸破了,这会儿是用白纸糊的。敲一下,就一个洞。外面那人显然很有礼貌,见不小心叩出洞眼了,也没直接破门而入,反倒将手下力道减了不少。 付坚镇定地爬起来,整了整衣领,暗暗告诫自己: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别大惊小怪的! 哪知手一捅开那层纸,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只差没pi滚尿流地骂出声来。 只因停在半空中和他面对面,距离不足一尺的,不是哪位白面神仙,而是一只大得离谱,足以将他一口吞下的斑斓大虎。 分卷阅读8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那老虎朝他低吼一声,付坚带着抖音哈哈一笑,硬生生定住自己后撤的左脚,朝它打了个招呼:嗨。 岂知那老虎竟也朝他道:嗨。 付坚瞪大眼睛,惊诧不已。这天下大同的世界,难道真是身高不是距离,姓别不是问题。语言没有障碍,物种也别着急;? 既然如今老虎都菁通人语,那他ma在村里养的母猪也该上树了吧。 老虎又道:这里、这里。看上面。 付坚摇了摇头,定睛一看,才知这一段都是自己妄想了。原来这老虎身上还坐着一个人,只是那人一身黑衣,面如锅底,整个人都似融入了黑夜,才叫他没有察觉。 付坚心料,这人定是阎二所说的武财神赵玄坛了。仔细一瞧,果然与屋里供的财神像有几分相似。当下又狗腿起来,向赵玄坛拜道:大仙,请进。 赵玄坛笑了笑,跳下虎身,朝它后背轻拍一掌,道:你先出去耍上一圈,到了时辰,我再唤你回来。 那虎十分听话,乖乖地呜咽了一声,摆了摆首,踏着云团往远处去了。 赵玄坛进了屋,见到老神在在坐着的阎二,便踱上前去,温声笑道:好久不见。 阎二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神色一动,定定瞧着他的胸口,道:带酒了? 知道藏起来也瞒不住你。赵玄坛笑着将手伸入襟口,拿出一个手掌大的葫芦瓷瓶来,丢入阎二手心。 阎二得了酒,便再不管他。赵玄坛一笑,也不介意,提起曲裾,径自坐在草席上。 付坚忙不迭地跑进厨房,拿来三个玻璃杯,主动帮贵客盛酒。阎二见他殷勤,也就任他去了。付坚心中美滋滋的,直道自己好运气。这天庭来的琼浆玉夜,他竟也能分得一口,委实不枉此生了。 三杯倒满,摇摇酒瓶,里头水声叮咚作响。这小小瓶身,却似取之不尽。一口酒下肚,付坚不由得满足地叹了一声,只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赵玄坛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道:方才惊扰了这位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付坚醺醺然道:大仙真是客气。我见过的神仙虽然不多,可从没一个像您这么和气的。想必您一定是仙界的楷模,真应当让白天那位来学习学习。 赵玄坛笑道:和气生财嘛。我时常教人这些,少不了要以身作则。 付坚连连点头,赵玄坛转过身去,见阎二只顾喝酒,便道:你今日找我来,总不是为了讨口酒喝。日后若是你上天庭,我们大可再开怀畅饮。现下先谈正事罢。 阎二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沉思片刻,道:天下的有钱人你都认得,可记得一个叫包大龙的? 赵玄坛道:当然。此人颇为心诚,每月都要定时来供奉。我瞧他心思也巧,供上的东西,我都十分喜欢。不知他怎么倒霉惹上了你? 阎二道:无事,只是听说他财源甚广,便来问问。 赵玄坛笑道:你别羡慕,此人生来是个厚财命。这城里的大半财产,都要归于他名下。东西南北一个个算来,除了废弃的老城区,都有他的楼盘。你瞧中心那座最高楼,也有三分之二是他的。 阎二细细听着,待他说完,沉吟数秒,竟突然微微笑了起来,道:这便奇怪了。 怎么? 那废旧的老城里,也有一条街道是他去年拍得,据说不日就要重建。你所说的帝国大厦,我今日进去数了数,应当不止三分之二,至少有四分之三才是。 赵玄坛奇道:--不可能。我账簿上所记是他一生财产。天命如此,哪能多得? 今日我还去他别的产业走了一遭。阎二波澜不惊,平平缓缓地将包大龙的名下产业一一道来,明的暗的,都不曾漏下。赵玄坛的脸色越来越深,末了,阎二道:城里的四处土地都道,这些是他命中该得的财产,因他诚心,便早成了大业。你如何看? 赵玄坛呷了一口酒,袖袍一甩,将酒杯掼到地上,骂道:这帮sun子! 付坚被他平地拔出的粗犷之气震在当场,不由得喃喃道:大仙......您粗口了。 赵玄坛盛怒之下,自然没有听到,只朝阎二道:看来我在天庭偷闲的这些日子,城中土地倒瞒了我不少事。管教不严,让你看了笑话,实在惭愧。我需回去查查账簿,再来处置这些贪财之辈。如此,便不与你久聊了。 阎二点头道:查过了与我一份。我需知晓,此人往生后,这钱财有多少可由冥府所得。 赵玄坛已缓下神色,此刻不禁一笑:你还是那么小气,一分也不肯相让。阎二不为所动,赵玄坛又道:这事自然好办。只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待我去天庭里取了账本,少说你也得等上几日。 阎二道:无妨,我正要在这里待上一阵。 赵玄坛道了声好,便要伸手去取那酒瓶。哪知阎二手指一挑,已将酒瓶收入怀里。一副我是无赖你如何的派头,打定了主意不肯松手。赵玄坛也不勉强,退到窗边,回头瞧了他一眼,半是好笑、半是无奈,摇头走了。 财神爷一走,付坚是再也撑不住了。勉强睁着眼睛把阎二请进卧室里,指着那张唯一的硬板床,问道:您要不嫌弃的话,在这床上将就一晚如何? 阎二仍抱着那酒瓶爱不释手,只心不在焉地答道:好。 付坚又问:您要不嫌弃的话,我们一人睡一半如何?您睡左边,我睡右边。小人保证,绝不过界,您就随便过了。地上水太多,小人怕得风湿。 阎二仍不看他一眼:好。 付坚满足地叹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小人就先睡了。 说罢,已经滚到了床角,蜷成小小地一团,恰似小鸟依人的模样。阎二也除去鞋袜,侧身躺在了床上。付坚只觉周身空气凉爽,舒服不已,不过片刻,就已沉沉入睡。两人各据一方,中间楚河汉界,倒也安稳。 第二天醒来时,付坚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这一伸没吓醒别人,倒把他自己吓懵了。 小鸟依人的姿势早变成了四叉八仰。他一只手正打在阎二头上,肩膀压着长长发丝,有几根还胡乱缠到了颈间。往下一瞧,他那不中用的大腿,不正压在阎二膝上呢。 付坚暗叫了一声乖乖,赶紧悄悄地从阎二身上挪了下来。见阎二仍睡得深沉,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踮起脚尖,偷偷摸摸地溜出去了。 11、 这一日赫赫炎炎。付坚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连阎二也无菁打采。直到夕阳西下,暑气退了些,阎二才起身去门前,对着鞋子看了一会,又转过头来看付坚。 付坚反映了几秒,才醒悟过来,连忙哦、哦应声,奔上前去替阎二穿鞋。抓着那脚,又觉得凉沁,忍不住多摸了一把。这一摸上去,竟似平地一声炸雷,把他惊在当场。 色迷迷,摸上玉足,爽 分卷阅读9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正是三 级 片里的常见要素。前戏充足的,更是一抓一个准。 付坚当即呸了一口,匆忙收回手来,搓了几把。心道,我一堂堂大老爷们,怎可对着男人的脚干出这么恶心巴拉的事,这不是变态嘛我! 阎二见他奇怪,便问:何事? 付坚忙道:没事没事。琢磨了一下,又突然改口,啊,有一点。你这是去哪?要顺路的话,能不能帮我个忙。 阎二道:闲来无事,四处走走。说罢。 付坚挠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麻烦上身,这个样子是出不了门了。你就帮我瞧瞧,有没有卖假发啊,煤球啊这些的地方。要真让你碰上传说中的人皮面具,那就最省事了,多少钱也得给我买下。喏,给你钱。 阎二道了声好,也不推托,接过钱便穿墙去了。 房子里没了别人,付坚便放肆起来,光着膀子唱起了山歌。唱来唱去还不过瘾,干脆来了一曲四处破音的京剧,直唱得群魔乱舞,天地变色。 楼下的一对小夫妻关了灯,瑟瑟抱在一起。老婆偷偷道:说了1104的死得冤枉,你都不听。这不,冤魂不散了...... 那小老公急忙捂住她的嘴,别、别说了。明天咱俩上去给他烧点纸钱,我上次买的片子还在不,也给兄弟烧几部。 老婆红了脸,嗔道:你个死样~ 等到九点整,门口突地一声巨响。付坚吓了一跳,忙放下拖把跑过去看。阎二抱着一团东西往门里走来,付坚瞟了瞟他的名牌防盗门,上面赫然一个脚印。 付坚不由痛心地道:大仙,您好歹也先敲个门不是。这一踢,我的门......不不不,您那脚,得多痛! 阎二把东西放下,回身来再将那锁用蛮力拧上,指了指,道:昨日已坏了。 付坚诺诺应是,唉声叹气跟跟着他往里走。见到沙发上的大嘛袋,眼睛又亮了起来:东西已买到了? 阎二道:嗯。 付坚兴致勃勃地打开来,往里一掏,出来一堆头发。抖抖利索,竟是一卷大波浪,瞧那长度,也该到腰了。 付坚镇定地将它放下,又摸出一条大红圆领开叉长裙来。 好家伙,还就是180码开到大腿的! 阎二早已不甚耐烦,付坚仍在发呆之际,他已走上前去,一股脑儿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高跟鞋、黑色丝 袜,项链耳环口红指甲油,一应俱全。 付坚苦着脸问:大哥,这些东西......你打哪买来的? 阎二蹙眉道:你要易装,我便进了写有那招牌的商铺。方说一句话,老板竟已明白,向我推荐了几套时兴的装束。我瞧下来,只觉得这套不坏。其余那些称作女仆装、萝莉装的,多有些奇怪,于你似乎不大合适。不过各人喜好不同,你若是不满意,我去替你换过也可。 付坚嘴角一阵抽搐。过了片刻,才缓过来,有气无力地喃喃道:敢问您进去之前,是不是少看了一个癖;字...... 阎二思索道:仿佛是有此字。 付坚翻了翻白眼,叹了口气,将手上的东西丢开,郁闷地坐到一边。心道,今晚出去不成,只怕是要误事了。想是这么想,却也不敢面上发作。何况,再怎么说,阎二也是一片好心,他又怎好意思赖他。 阎二却似明白他的心思,不解道:你为何不喜欢? 付坚叹道:这不废话嘛。我虽然被迫要易个装,可从来没有这种嗜好。要哪天把你弄成一个花不溜秋的女人,你肯定也不乐意。 阎二道:有何不可?我以往上来时,也常扮作女子。若是行走江湖,如此就可方便许多,我自然乐意。 他说得这么坦然,倒叫付坚吓了一跳。转念一想,瞧瞧人家,这观念多开明,这作风多潇洒!到这会儿还磨叽个什么,反倒不像个男人。当下一咬牙,就把那裙子给拿了起来。 阎二满意地道:这便对了。若是需要上妆,也可找我。 不必了、不必了。付坚急忙推辞,手忙脚乱地穿好裙子,套上假发,老觉得浑身说不出的奇怪。只是这衣服既然已经上了身,他也就懒得多想,跑去卧室里将合同拿了出来,面色痛苦地套上高跟鞋,朝阎二道:我要出门一趟。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要是不累,也可以再跟我去玩玩。 阎二答道:不累。 到了夜里,他便一扫颓态,神采奕奕。付坚见他兴致正浓,也就不再多说。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付坚正瞧着那扇门发愁,却不防阎二又是一脚。门把飞了起来,阎二道:走罢。 12、 下了楼,刚走三步,付坚便往一旁摔,好容易才稳住。阎二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悠闲地看笑话。这一路跟踩高跷似的,走两步,颤一步。过了半里路,付坚是再也撑不住了,干脆鞋子一丢,赤着脚开路去。 走了三刻钟,才来到西边的老城区。付坚领着阎二穿过一条破旧小巷,来到一栋平房前。 这时还不到十点,房里却已经黑灯瞎火的,看来是早早睡下了。 付坚走到窗前,轻轻叫了一声:老赵。 等了片刻,果然没人应声。 老赵是和他一起在顺顺发做生意的朋友,两人打隔壁,生意都还行。只是那地方房租贵,赚来的钱填完这个洞,再掰着手指算算,也剩不下来多少。 老赵早年生意不顺,欠了包大龙几年房租没给,这些年好容易有钱还了,却又偏偏得了肾病,总得养着。包大龙一直催,他也只能愁眉苦脸。前些日子本想放弃这生意,借钱去还了它,却被付坚劝住了。 付坚借着远处的灯光往窗缝里看了看,靠墙的床上拱起两个小山包。 想来是老赵和他老婆。付坚心想,自己这非人非鬼之身,若是贸然叫醒他们,不知要把他们吓成何样。来回走了几步,依旧踌躇不定。阎二在一旁抱胸看了他片刻,突然道:东西拿来,我帮你放。 付坚讶然,随即领会地将合同递了过去,笑道:多谢。 阎二走到窗口,将手轻轻一推,一阵轻风卷入窗内,带着那合同到了近床的饭桌上。 阎二手又一动,将那桌上的塑料饭盒推下地去。 嘭地一响。接着,便传来了窸窸窣窣地穿衣声。灯亮了,付坚忙带着阎二往后退了一步。 老赵老婆瓮声问:饭盆怎么掉了? 老赵起了身,道:怕是起风了。这天闷热,■■风也好。走到桌前,看到上面一卷合同纸头,不由得咦;了一声,这合同是你带回家的? 瞎说,我哪知道什么合同。 老赵回到床上,借着灯光翻来看。看了一半,不出声。他老婆拿过去,倒是一会就叫了起来。 老赵啊!这是咱顺顺发的合同啊!你瞧瞧,说的顺顺发,房租八百,不交杂费,盈利自管......老赵老婆声音哽了,翻过一页,上头密密麻麻的,有 分卷阅读10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人用铅笔划出来四个字:旧债清零。 这是付坚耍的一个小把戏,那合同他照以前包大龙写的搬过来,就最后加了两条,在中间藏了这四个字。其实这事风险大,依包大龙的习惯,多看几遍,就一定看得出来。到时候,少不了还得给他安上个欺诈罪。 也算付坚运气好,包大龙当时光顾着弄死他,想着一了百了,没看几眼就签了名。 老赵老婆突然哭道:不用愁了,再不用愁了。老赵,咱俩存的那些钱,明天就可以拿去给你治病。你也不用老咒自己死了,你看吧,连老天都不让! 老赵道:不是老天......是我们坚子。上回,他说要去找包大龙谈这事,还说叫我安心。他说着,就哭了,跪在床上磕了个头,如今他人死了,也没忘把这东西送过来......他对我有恩哪。 果然,翻到合同最后一页,就见着付坚和包大龙的签名。 老赵和老赵老婆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阎二靠在墙上,见付坚动了一动,还没来得及转头细看,已被飞似地拉着走了。 过了几条街,付坚才松开阎二。路灯下的脸什么都遮不住,付坚抹了一把鼻涕,哈哈笑了一场,又掉了滴眼泪。见阎二看着他,也不避讳,哑着声道:你要问我为什么又哭又笑,我也说不清楚。莫不是鬼门关走了一趟,把我的脑子吓傻了! 阎二停下步子,摇头道:你不傻。 付坚笑了起来,那就当我是疯子吧。 阎二仍是摇头,道:并非如此。你哭,只因你对这人世仍有留念。你笑,只因你自觉死得其所,不应有憾。 付坚擦了把脸,将他的话细细咀嚼了一番,竟突然仰天大笑:哈哈,不错!你说得不错!还没亲眼看到他们过上好日子,我当然舍不得死。可老子小学的时候也背过,所谓死有轻于鸡毛,有重于泰山,老子哪还有什么遗憾! 他越说越是兴奋,到最后竟手舞足蹈起来。脚下也越走越快,飞起一般。 路上还有稀疏几个行人。付坚经过时,他们便停下来指指点点,频频回头去看。约是见到这人癫狂,不免有些古怪。 阎二却不觉得。他瞧着付坚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只觉这多话的自己,倒似有些古怪了。 过了几日,赵玄坛还不见来。 阎二愈发无菁打采,整日窝在沙发上不动。付坚见他这模样,不由打趣:要是过几天回了地府,你一定得和阎王老爷说清楚,不是我虐 待你,是你不吃人民的粮食。鸡鸭鱼肉样样做了,你就是丁点不沾。 说到这里,却又有些好奇,这么说来,你平日里都吃什么? 阎二懒懒道:万物乃顺应自然而生,我们并非凡人躯体,进食亦无用处。冥府阴寒,平日里吐纳间便可吸取阴气。到了阳间,便要花些功夫,去汲取那些纯阳之气为食了。 付坚想起鬼片中常见的香艳场面,不由笑道:原来女鬼爬上床这种事,还真不是骗人的。他越想越妙,馋道:不过,要是能和一个漂漂美眉春宵一度,被吸去点阳气又有何妨,啊哈哈哈。 阎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轻轻地道了一声:哦? 付坚早已哼着歌儿进厨房刷碗去了。 这天夜里,月黑风高。 阎二仍在沐浴,付坚觉得犯困,便偷偷一个人爬上了床。 不知为何,今夜窗外的野猫野狗一直叫得厉害。付坚竖耳听了听,连风也似乎特别的大。乱糟糟的声音杂在一起,令他翻来滚去,也不得入睡。 小时他听八十的姨奶说过收鬼的故事,那牛头马面登场时,便是这种场景。 他睁眼望着天花板,将那故事细细回想了一遍,心中却仍空荡荡地没个着落。 浴室的水停了,片刻的寂静之后,不远处传来了滴答的水声。门口本就微弱的光突然又暗了一暗。 付坚爬起来,怔怔道:要上路了吗? 阎二摇了摇头,默不作声地瞧了他半晌,竟湿淋淋地爬上床来。 13、 身子贴到一处,付坚只觉心中透凉,不由拿手推开阎二,骇道:干嘛? 阎二将发带解开,满头青丝便顺势散落胸前。水珠从发尖滴下,正落在付坚胸口。阎二伸出手来,轻轻将它抹去。这力道甚是奇怪,酥酥麻麻地,叫人心痒不已。付坚身上别扭,只得急忙按住阎二的手,为难道:大仙,别玩我了。我又不是女人,您再摸,我也浪不起来啊。 阎二的手缓缓向下,划开他的衣衫,眼里似有不解,两人之间交欢,不就是从这档子事开始? 付坚脑中一轰,顿时呆滞:啥?交欢?手指僵硬地点了点,你,和俺? 阎二道:正是。 付坚咽了咽口水,等等。你说的交欢......莫不就是做、爱的意思? 阎二撑起身子,见他吃惊,便耐心道:我不知你说的做爱;是指何物。不过瞧你表情,应当是差不远了。 付坚头昏脑胀,一时还摸不清头脑。往下一瞧,自己已然门户打开,这时倒也顾不得羞赧了,只赶紧握住阎二双肩,语重心长地道:做不得、做不得。阎兄,你我同为男人,这一脱已有违天伦,若是撑杆入洞,那更是天理不容啊! 阎二皱起眉来,你今日明明说过,春宵一刻值千金,此刻又讲些什么奇怪道理。 付坚喊道:我哪里说过! 总是这个意思。 阎二再度俯下身来,已要剥他衣裳。付坚心急如焚,想到曾经无意中见到的辣片场景,直呼我庭休矣!;,挣动间忽然见到床头的手机,顿时灵光一现,咻地将它抄进手中,对阎二叫了一声:慢-- 阎二顿了一顿,付坚忙讪讪道:阎兄,你想必是饿了。瞧我这榆木疙瘩,不解风情,卖相又欠佳,定难满足你的需求。不如我帮你找个美娇娘,或者找个风流公子来,你看可好? 阎二侧头看他,没有答好,也没说不好。付坚却莫名地知道,他有些生气了。 这想法一出,付坚竟心中一抖。一时之间,也分不清那是惧怕或是其他。只是这骑虎难下的情势已由不得他多想,阎二沉默之时,他早运指如飞,将电话簿上的名字扫了个遍。相熟的不好找,太远的又麻烦,剩下来符合阎二口味的,便不多了。 按到某一郭姓人士,付坚突地眼前一亮。这号称全城排号第一的花花公子,不找他找谁? 电话接通,付坚顿时长舒口气,小声道:大郭,找乐子没? 没啊,那好。我这有个朋友,要不要介绍你俩,那什么,今晚处一处。......漂亮,那可没话说。 ......不客气不客气。哈哈,不过,有件事......我得先告诉你。我这朋友他不、不是女的...... 嗯......您说的不错,还就是个男的...... 靠,你骂我变态干嘛呀,又 分卷阅读11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不是老子想变态!老子这觉正睡得好好的呢......喂、喂!...... 话未说完,电话早已唰地飞了出去,摔到墙上,碎作四瓣。付坚呜呼一声,眼睁睁看着阎二收回手来,冷冷一带,将他的长裤扯碎。那手柔柔滑滑地落到腰上,又叫付坚心痒难耐。行到鼠蹊部,衣袖轻柔拂过下体,那蚂蚁窜过的感觉竟令付坚嘶了一声,颤巍巍地半抬了头。 付坚狠下心来,闭了眼,将阎二惹火的手按住,喃喃道:兄弟,莫怪我对不住你。我这后庭概不出借,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一样。 阎二单手除去自己衣衫,任它散落在付坚腿上。手轻巧滑出,早已随姓逗弄起付坚下体。付坚躲避不及,仓皇睁开眼来,只见他不甚在意地浅浅笑道:这有何难。你若不愿,换来弄我便是。 说话之间,他已有了动作。两指潜入口中,细细含吮。付坚傻傻地看着他舔弄指尖,带出一线银丝,顿时脸红起来,只觉银靡不已。阎二却不甚在意,将手探入凌乱的衣下。窸窸窣窣之中,付坚不知他在作甚,但那叫人羞耻的部位,却莫名奇妙地血脉贲张了。 阎二眼中闪着一团幽火,想是美食当前,心中不由大悦,连眼角眉梢也一同含笑。但在付坚看来,却是一片春意盎然。这半垂眼帘中的媚意,与平日的阎二是天差地别,此刻便犹如蛊惑一般,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将付坚的身体缠得死紧,一时竟动弹不得。 待他反应过来时,阎二已微微起身。衣衫随之前摆,荡过付坚肌肤。付坚气息越来越急,突地浑身一紧,感觉自己那东西被轻柔握住,缓缓进入一个微凉,又湿滑的紧密之处。 那顶端的细小摩擦竟令他微微战栗起来。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阎二却忽然停了。后庭微微收缩,却不肯再带他往里去。付坚的手本能地按上了他的腰身,满头大汗地抬头瞧了一眼,只见他眉头微锁,略有倦意,似是觉得疼痛,大有反悔之意。 付坚心头纷乱,腿间又燥热难耐,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喉间低吼一声,带着阎二翻过身来,将他压到身下。顺手抄起床头那瓶老酒,猛灌几口,心头一横,便张臂抱紧阎二,死命动了起来。 14、 这一夜直弄到鸡鸣初晓,方才没了动静。 付坚清醒过来,见到犹在身下的阎二,顿时尴尬不已。饶是平时油嘴滑舌,一时竟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应付场面。幸而阎二干脆得很,打了个哈欠,从脑袋下抽出枕头,抱上倒头就睡。付坚神色复杂地看了会儿,见他睡得香甜,便也翻倒一旁,浑浑噩噩地闭了眼。 混沌之间,听到有人在低声谈话。 你如此胡来,敖丙又要追着你大闹一场了。 付坚心道,阿弥陀佛,赵玄坛终于来了。 竖起耳朵,只听得阎二嗤了一声,道:我吃我的,他闹什么? 赵玄坛笑道:本是你胡闹在先。你又非下位野鬼,哪里要用这种手段汲取阳气。若是被你老子知道了,不免又要罚你一顿。你呀,就算是真饿坏了,敖丙正乐得你去找他,你为何不去? 阎二啧道:他皮糙肉厚,哪里吃得。 赵玄坛大笑不已,你这没心没肺的,他等了你几百年,你倒还嫌弃。 阎二懒得答话,赵玄坛笑够了,又道:莫说我没提醒你,凡人不同我们,玩闹也需有个分寸。瞧瞧你把这位小兄弟折腾成什么样子! 付坚眼皮一颤,偷偷睁开一丝小缝,见阎二正认真地看着他,不由得慌忙爬了起来,软绵绵地笑道:不碍事、不碍事。能合阎兄的口味,实在是小人的荣幸。 话虽说得潇洒,可配上他此时的浮肿面容,硕大眼袋,不免有些勉强。赵玄坛瞧着他这蓬头散发的滑稽模样,倒是十分客气,也不笑话,只道:原来你已醒了。如此甚好,小兄弟,你看你手里抓的那个酒瓶,可否先还给在下。近日它不在身边,我想得紧。 付坚低头一看,自己的一双爪子,正将赵玄坛的酒抓得死紧,也不知昨夜喝了多少。回想至此,面上早已热气腾腾,忙将酒瓶递了过去,赧然道:大仙,真是对不住你。昨晚一时糊涂,只怕把你的酒喝得差不多了。 赵玄坛抱着酒瓶,喜滋滋地摇头道:无妨。酒么,想喝的时候,它便有了。 撑在床头说了几句话,付坚便觉有气无力。想要趴下来再作休养,可神智又清朗得很,毫无睡意可言。阎二瞧了他片刻,忽然起身走近前来,朝他眉间抹了一抹。 天色尚早,睡罢。 睡意渐渐浓郁,阎二难得温和的脸也模糊起来。付坚笑了一笑,翻过身去,重又安然入睡。 这一觉生了无数个梦,朦朦胧胧地没个尽头。付坚愁眉苦脸地在床上翻滚,一时梦见青面獠牙的阎王老子赶着他跋山涉水地跑,东海里赶来的敖丙咔嚓一口咬了他半个pi股。一时又梦见自己的老娘拿着一把杀猪刀,追着他道:枉你向老娘号称本世纪最后一个纯情处男,竟背着我作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看我不一刀砍了你的脑袋,叫你去做个风流鬼! 一刀下来,付坚顿时吓出一声冷汗,猛地从梦里惊醒。 醒是醒了,却仍是四肢俱疲,懒得动弹半分。回想梦中的场景,心中怔怔的,一时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昨夜之事,听阎二的口气,想来当真只是五脏庙空虚,便将他当成了一盘金呛鱼。可付坚这小处男却无法付之一笑,一旦做了,肌肤相亲,便不由得有了些亲近的心思。按照他的想法,出了这档子事,阎二便是他的人了。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似乎还占了点便宜,总要负些责任。 在床头如此发了一阵呆,他才乱糟糟地爬起来。 出得门去,阎二正窝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新闻。 付坚挠了挠草窝头,找到自己的小板凳,呵欠连天地坐下。不一会儿便犯了懒经,往后一仰,将头枕在了沙发上。 脸上突然酥酥痒痒地,付坚睁开眼,正正对上阎二俯视他的眼。靠近的眉目间若有所思,一头长发落了些在他颊前胸口。付坚骇了一跳,阎二倒是无甚表情,只道:看那新闻里,好像有你熟人。 付坚咦了一声,爬起来细看。电视里正播着本地新闻,那标题颇有五讲四美风格:散钱散利不散品德,亿万富豪再行善举。 屏幕上一个沧桑老头早已声泪俱下,包老板是好人哪,知道俺们有苦衷,就一千一万个为我们着想。减了房租不说,还帮我们销债,你瞧瞧,这根本都是亏本生意...... 这人不是老赵是谁?付坚边听边笑,摇头骂道,老家伙,有你的! 合同一亮出来,记者与围观人群都通通挤上去看,摄影机还给了个超大号特写。 老赵又道:也只有包老板这种视粪土如钱财......哦不不不,视钱财如粪土的伟人才能有如 分卷阅读12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此崇高的人品。这大恩大德,俺们一辈子都忘不了! 群众纷纷附和,记者们则被这和鞋社会的春风感动得泪流满面,采访一度中断。 老赵这么一亮相,闹得众人皆知,包大龙纵然再想耍什么阴招,也难得手。付坚哼了句山歌,觉得心中再没了顾虑,心中顿时舒畅不已,连昨日的尴尬也化解了。 高兴劲一起,便忍不住找阎二搭话。 大仙把他的酒带走了? 阎二蹙眉道:嗯。打了一场,他竟如何都不肯松手。此人太过抠门,着实扫兴。 付坚哈哈笑道:可不是你抢他的东西在先么。阎二脸上难得地露了一丝恼怒,付坚只觉好笑不已,偷偷在心里嘿了一声,道:你们今天该不会只打了一架,把正事给忘了。可还说了些什么? 阎二侧头想了想,道:你不问我倒忘了。依据账簿所记,包大龙确实霸了些他命里不该得的东西。他触犯天命,赵玄坛已动了怒,近日里定要收回几成。那些其余的,往后便可归到冥府了。 付坚笑道:这事挺好。眼神转了转,又问:既然账簿都拿来了,应该也查了下我的啰。也不知我这辈子口袋里能装多少钱,有几成又是要没收的? 阎二扫了他一眼,道:顺道查了一查。 付坚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如何? 中规中距。 嘿嘿,早说过我没骗你。付坚跳起来,心中荡漾着一股沉冤得雪的雀跃,不防脚下一个踉跄,硬生生砸到了阎二身上。鼻子碰上鼻子,付坚哎哟一声,捂住鼻梁,手心一阵温热,他抹了一把,鼻血还是汩汩往下掉。 阎二抬起袖子,堵住了他的鼻孔。付坚讪讪笑道:不好意思,一时激动。有没有伤到你? 阎二道:没有。鼻血浸过他的袖口,湿了半片,渐渐止住。阎二松开手,瞧着他嘴边的殷殷血迹,竟突然凑上前去,伸出舌来舔了一口。 付坚脑里啪地一声,炸了。 在三百八伏特电击的呆楞状态下,阎二已经细细将他的嘴角舔了个遍。末了,还舔了舔唇,面上十分满足,似是觉得颇为美味。付坚鼻梁一热,血又流了下来,眼见阎二又是目光一亮,忙大叫不好,慌慌张张地用自己的手紧紧捂住。 阎二这才失望地将他推开,问道:你可知包大龙平日里都喜欢去些什么场所? 付坚舒了口气,忙掐干鼻血,瓮声道:这个简单。女人多的地方,一定有他。 阎二沉吟道:如此说来,莫不是青楼? 付坚道:也差不远了,我们这儿时兴叫夜总会。你找包大龙做什么? 他敢行这些逆天之事,想必是背后有东西助他作乱,长了他的胆子。我打算先去会他一会,以免牛头马面收他之时多生枝节。 付坚伸了个懒腰,道:好,晚些时候我带你去。想了一想,却又有些为难,不过,我这样子见到他,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阎二道:这事好办。说罢,眼睛已扫过一圈,准确找到付坚藏在沙发底下的那堆物事。 付坚惨叫一声,不会吧? 阎二眼神灼灼地望着他,周身的气势散发着不容反抗的味道。付坚垮下脸来,长长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地朝沙发走去。 ------------ 写论文的大人们一同加油! 头昏脑胀中,请无视错别字:p 15、 打点完毕,阎二竟亲自替他上妆。 抹过两层粉,浓眉去了大半。付坚的脸本就有些邪气,眉目深长,一张薄唇,笑起来略见刻薄。此刻夜上浓妆,掩去了平日里jian猾之色,竟平白生出几分妖艳。 他身材虽高,却体态修长。除了肩膀略过宽阔,其余倒也不显突兀。 付坚对着镜子照了一照,不由惊叹:这莫不就是古装剧里说的易容术?厉害,厉害。 阎二听他说话,忽然蹙起眉来,伸手便要锁上他的喉,声音太重,还需再弄一弄。 付坚骇了一跳,忙后退一步抓住他的手,捏起嗓子,嘿嘿笑道:这可随便弄不得。大爷,叫我学女人的声音,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嗯哼~不用麻烦你了,我们这就走吧。 这段话说得又甜又腻,加之声调怪异,不免叫人抖落一地鸡皮。 付坚狠下心道,既然已经做了,还管那么多拖泥带水的作甚?就当玩闹一场,倒也快活。上前两步揽住阎二,偏头又是一个娇笑。 阎二竟也似十分入戏,波澜不惊地回了他一抹浅笑,道了一声好。接着,付坚只觉眼前一花,自己已被阎二拦腰提起,朝着纸窗撞去。付坚忙护住自己的头,喊道:大爷,这是干嘛? 阎二道:下楼。 喀嚓一响,纸窗已被踹烂。阎二带着付坚轻飘飘地翻了过去,以自由落地的速度直线下坠。付坚张了几次嘴,没叫出来。想想也就作罢,干脆闭了眼睛,死死抱住阎二。等了许久,脚下却仍虚浮,不见落地。他心里挠得慌,忍不住偷偷睁了半只眼,往下一看,竟还在半空里停着。 阎二眼中隐隐闪着笑意,向城中的万家灯火扬了扬首,问道:落在何处? 付坚磨了磨牙,有气无力地道:那最亮的地方就是了。 好。 阎二应了声,身形微动。一阵轻风掠过,付坚头晕眼花,不由又闭了眼,将下颌紧紧贴在阎二前额,任这段路忽上忽下地浮沉。过了片刻,只听阎二在他耳边轻轻道: 到了。 付坚甩开手来,软软走了几步,不觉有些生气,回头道:兄弟,以后办事该打个商量。还没见到包大龙,已经被你玩去了半条命! 阎二道:玩你半条,自然保住你另外一半。 付坚摇头笑道:这倒也划得来。心中的不悦消去大半,见阎二表情真诚,对他方才的蹩脚表现毫无嘲讽嬉笑之意,更是一笑泯恩仇,将他拉过来,道:一言为定。就算待会我一时克制不住情绪,闯下什么祸端,也要由你来收拾烂摊子。 阎二点了点头,道:带路吧。 娱乐城里一派纸醉金迷。入了舞厅,更是烟雾朦胧,灯红酒绿嘈杂不已。付坚牵着阎二,穿过各色人群,停在角落的一个吧台处。四周扫过一圈,并不见想找的人影。付坚不慌不忙地坐下来,朝路过地白衬衫小哥打了个响指。 年轻人笑容满面地上前问:请问需要什么? 付坚放柔了声音道:帮我点一杯酒,送给二楼的包老板。不用告诉他我们是谁,就说是他的老朋友。 这声音既低且细,一时倒也雌雄莫辨。 年轻人凑近了些,笑道:客人要点什么酒? 付坚懒懒道:懒得选了,挑最贵的。 在他的盘算里,这钱总归是由包大龙出的,自己最多是帮他先垫了一垫。等过八月十五,包大龙的财产归了阎二,他要讨回还不容易?想到这 分卷阅读13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些,出手便不由大方了些。 年轻人笑笑地应好,便去唤人调了一杯酒,穿过人群和走道,往贵宾间的二楼去。付坚悄悄起身,攀着阎二一步一摇地跟了过去,两人贴得近,看着像是喝醉了酒,谈情一般。那酒保上了二楼,直接拐进了左手顺数第四间房。付坚等他消失,这才松开阎二,靠墙蹲了下来。 早知他还是订这老房间,哪里要这么辛苦做戏! 阎二倚着墙,将手拢入袖里,捻动之间,一只张头探脑的小老鼠从袖眼里钻了出来,沿墙根骨溜溜一阵飞窜,扭着pi股挤进了包大龙那包厢的门缝。 包大龙现在心情很差。 今年流年不利。先是出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挖出他的陈年旧事,坏他名声不说,竟还想要挟此威胁。他牺牲了一部桑塔纳,好不容易将这东西搞定。今天竟然又莫名其妙冒出了一张本应去了地府的合同,捅得他大出血。 他啥都不心疼,就心疼银子,丢一分都难受。 酒保推门进来,拖着银盘走近,笑眯眯地向他道:老板,好事来了。下面有位朋友请您喝酒,问您赏不赏脸。 包大龙松开怀里的女人,斜眼瞧了瞧,酒还不错,情绪便上来了一点,哦?哪位? 酒保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说是您的老朋友。出手阔绰,生得又艳丽,想必是您哪位红颜知己了。 包大龙端起酒杯,哼了一声,没再追问。想要巴结他的人素来不少,他打赌,一杯酒下肚,那女人一定会自动送上门来。正思量着,腿上突地一阵痒,他往下瞥了眼,漫不经心地将酒杯凑近,鼻子却冷不防碰上一样软软的东西。 旁边的小姐一声惊叫,包大龙皱起眉,定睛一看,一只肥硕的老鼠正站在杯沿上,朝他挠了挠肚子,提起一只脚来,往杯中撒了一串金豆子。 空气里骚味大盛。包大龙砰地将杯子摔下,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茶几,将那老鼠活活压死,火气直冒地叱道:你们说的好地方!竟然连这种东西都敢来撒野! 酒保忙上前拉住包大龙,诚惶诚恐地道歉:老板,打扫的一时疏忽,我这就去告诉上头,叫人把他们开了。您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包大龙推了他一把,面色铁青地甩手就走。 出了门,还是不解气,转过身又朝那酒保一踢了脚。酒保哎哟一声,引得靠墙的一对小情侣转头来看。包大龙瞥了一眼,先见到一个挺清秀的小青年,旁边站着个高大女人,妆浓得吓人,有几分妖艳。一对上那双眼,突然火光四射,怎么看怎么熟悉。 付坚慌慌张张地埋下头来,一边念咒: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上去会他就好,可千万别让他缠上我。 阎二抱胸道:晚了,他已过来了。 付坚叫苦不迭,过了几秒,果然见到一双亮镗镗的皮鞋停在脚前。他啧了一声,挤出一个笑脸,抬头肉麻兮兮地喊道:老板~ 包大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与他对上眼,问了句,一晚上多少钱。 啥? 包大龙不耐道:你虽然条件差了些,不过这双眼睛,倒是很像我以前碰上的一个老麻烦。大爷今天心情不好,弄一弄你,估计能快活一点。你只管开价,多少都不是问题。 付坚先是一怔,随即眼送秋波,娇声道:好呀。 说罢,上前两步靠向包大龙,身子一相贴,他又笑了一笑,突然一个扫堂腿上去,高跟鞋正正踩中包大龙腿间,将他横着踹飞了几米。 包大龙勃然大怒,面色痛苦地捂住下身,朝四周喝道:都上去!把她给我抓住了,弄死算我的! 一群人呲牙咧嘴地扑向付坚,付坚嘿嘿缩起脖子,一溜烟躲到阎二身后。阎二缓缓伸出手来,捏包子似的,一手一个,干净利索,将这帮人或圆或扁地甩向一边。包大龙见他出手诡异,心知不妥,忙把手伸进胸口,去拿他那块随身的翡翠玉牌。 阎二面色一冷,大步走上前去,一手锁住他胸口,已将那块玉牌重重扔了出去,砸上墙面碎作四瓣。 包大龙骇道:你、你是...... 阎二的声音听上去寒冰一般,你屋里那东西,用来对付一些野猫野狗或许还可。若是你胆大妄为,叫他撞到我手里,休想我留它活命。 包大龙面色渐渐青紫,阎二略略松手,他才猛咳数声,连连答道:不敢不敢! 阎二朝付坚瞧了眼,又道:你还需记得一事。此人早已归我,你再敢来纠缠,也莫怪我不客气。 包大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此刻哪里还敢顶嘴,只忙着为自己开脱,这位道长,你误会了。我本就不喜欢尊夫人这一型,以后要找,也得找个身材娇小漂漂亮亮又听话的。您放心,和夫人八辈子打不着! 付坚一听,眉头皱得老高,当即走上前去,提起裙衩用力踹了一脚,愤愤骂道:靠。老娘还没说什么,你倒敢先来嫌弃我!见过欣赏水平低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品味的! 16、 将包大龙凑了个鼻青脸肿,付坚才满足地和阎二散步归家。 此刻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灯光星星点点蜿蜒远去,却好像蒙上了层纱雾一般,朦胧胧看不真切。不知为何,这一路行来都冷清疏落,难得见到几个行人,远远瞧去若在天边。走了许久,才有一个行乞的老人家撑着树杈迎面走来。 碰到一处,那老人家停了脚步,讷讷看着两人,将手里的破碗颤颤伸到付坚眼前。 付坚领会他的意思,忙哦、哦两声,从胸口掏出几张票子,放进老人碗里。老人将那几张钱拎起来捏了捏,左右看了看,竟摇了摇头,又将它还了回来。 付坚赧道:这位大爷,您莫不是嫌少?对不住了......我今天出来得急,身上就带了这么些钱。 那老人神色黯然,用树杈戳了戳付坚身子,示意他让一让路。阎二却突然唤道:慢一步。 说罢,便从衣袖里捏出一叠冥币来,放到老人手中。老人神色突地一亮,兴高采烈地将它接下。付坚站在一旁早已惊讶得合不拢嘴,阎二目送老人走远,将手拢入袖内,淡淡道:走罢。 付坚跟上前去,兴致勃勃地问道:这是怎么?莫非我去地府走一遭,回来就开了天眼?难怪最近走在街上,老觉得多了许多人。 阎二打着呵欠,一句话将他的一腔热情通通浇灭,恐怕不是。 付坚悻悻耸肩,道:那方才是怎么回事? 阎二停下来,看了看朦胧的天色,道:入障了。 付坚一听这话,顿时摸不着头脑。尚未弄清这入障的意思,路旁的树丛里突然冲出两个小孩,风风火火地朝他撞来。付坚叫了一声小心,郁要让向一旁,高跟鞋却叫他卡了半秒,眼前就要同他们撞上。 这千钧一发的一刻,阎二轻飘飘地闪到了他跟前,恰恰将撞来的那胖小孩抱了 分卷阅读14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个满怀。 空气里传来一道轻微的撕拉声,阎二皱了皱眉,胖小孩挣开他的手,返身就跑。跑了几步,却只觉后领被什么绊住了,动弹不得,只得边扭动边朝另一个瘦些的小孩叫道:哥哥,你先跑。 另一个小孩也大声喊道:弟弟,你先跑。 付坚揪着他们的衣领,一手拎回一个,得意洋洋地笑道:谁都跑不了。这是哪家的小孩,撞了人不会道歉?今天哥哥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育教育你俩,两pi股可得小心了。 拎着小孩回过身,一张笑脸顿时僵在脸上。阎二腰间插着一把匕首,血从刀缝里汩汩流下,将衣襟沾湿了大片,看上去分外唬人。 付坚心急火燎,一时也顾不得质问,将小孩夹到腋下,匆匆上前将他扶住,怎么了?能撑住吗?等等,我叫救护车。 阎二推开他的手,麻利地将那匕首抽了出来。动作之粗暴,简直好像手下不是自己的身子,根本就是一团瘦肉,付坚看得心惊胆颤,他倒是神色如常,摆了摆手,道:并无大碍。 付坚刚松了一口气,他却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无奈地抬起眼来,朝他加了一句:只是......走不动。 付坚咧嘴笑道,那还不好办。说罢,提起裙衩,背对着他蹲了下去,上来吧,我背你走一路。 臂下的两个小孩挣扎不休,一边不停嚷嚷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付坚心头火起,手下力气使得更重,把他们又往上提了提,大声喝道:闭嘴!再不听话,把你俩煎成肉团子吃! 这招似乎十分见效,两小孩齐齐噤了声。付坚又把pi股往后凑了凑,示意阎二上来。不过多时,一只冰冰凉凉的手便搭到了他肩上,绕过脖颈,合在胸前。付坚嘿嘿一笑,道:走啰。踢开两只碍事的高跟鞋,撒腿大跑起来。一时健步如飞,将层层浓雾甩在身后。 走了片刻,雾气越来越稀,前头的路也渐渐窄了起来。付坚跑动之中,只依稀见到远处的路面上拱起一个土包。近前一些,那土包已幻化成一个青面獠牙的人形,挡在身前。付坚一时烦躁,竟也忘了害怕,高声喊道:兄弟,麻烦让一让。 那地菁发出几声咯咯阴笑,听来分外阴森。要想过此道,留下买路钱。 付坚不耐烦地啧道:我没钱。 那地菁摸着獠牙道:你诓谁呢。瞧你一身珠光宝气的,没钱?本大仙才不信。若是你没有冥币,那也无妨。本大仙接受面相当之广,人民币、美元、欧元,除了津巴布韦的钞票,你都通通拿来便是。 话还未完,付坚早已冲了上来,狠狠一脚将他踢飞,哪听得你那么多废话!没钱就是没钱,给老子滚远一点! 那地菁滚了几滚,见付坚怒发冲冠,双眼赤红,表情甚是恐怖,只得呜呜两声,变作团子滚入树丛去了。 雾气顿时消散,付坚左右望了望,竟是小区的中心花园,离公寓不过数百米。这才舒了一口气,侧头轻声道:快到了,阎兄,你先撑一撑。 阎二嗯了一声,道:多谢。 阎二生姓冷淡,多少又有些孤僻傲气,付坚与他相处多日,难得听他道一声谢。此时这一句轻轻柔柔的话,便如一股清泉,落入付坚心里,令他只觉颜面大增。他得意一笑,脚下也似生风一般,风驰电掣地往公寓楼下奔去了。 入了房门,先喝一杯水,两人才缓下来。 阎二恹恹倒在沙发上,腰间的血早已止住。付坚拿付坚拿湿毛巾来郁给他擦净,他摆了摆手,问:油在何处? 付坚生怕浪费,将毛巾在自己脸上搓了一圈,边道:在厨房呗。 阎二将手搭在他臂上,带我进去。瞧了瞧墙边那两个已经睡着的小孩,又道:一同带上。 付坚应了声好,将他们一起拎入厨房。阎二找着那桶鱼油,倒入锅里,点起火,便在一旁静候。不过多时,油便开了,噼里啪啦地响。阎二指着两个孩子,道:把他们丢过来罢。 装睡的小孩立时惊醒,哇地惨叫数声,哭哭啼啼地躲到付坚身后。付坚亦是大骇,忙护着他们求情:阎兄啊......这、这惩罚措施是不是过了一些。我刚才说炸肉团子,也只是吓吓他们而已,做不得真的。 阎二神闲气定,没有一丝吓唬的意味。小鬼小怪,拿来炸一炸,原型便出了。 小孩吓得哇哇大哭,拽住付坚就往后跑。可不过几步,两个身子就像被什么拎住似的,直直往阎二飞去。阎二托住他们的pi股,看着他们越变越小,渐渐如小泥人一般,停在掌心。眼看就要松手,将两人甩入沸腾的锅里,稍大的小孩突然哭喊起来:哥哥,别炸我弟弟。我自己说。 阎二停了手,付坚忙跑上来,把他们护进怀里,笑嘻嘻地道:这个办法好。小胖子,快说,你打哪儿来的。 哥哥跳下地来,变成平常大小,朝阎二跪道:哥哥,我们原来住在老城区的旧巷子里,家里还有爸爸、妈妈。本来,我们过得可开心了。就是前两个月,突然有很多叔叔拿着刀子来叫我们搬家,爸爸和妈妈不肯走,说他们犯法,要去告他们。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和弟弟还没睡着,窗户里跳进来几个叔叔,把我们和爸爸妈妈一起,绑,绑在屋子里,拿,拿汽油把我们家烧了。 他边说边抽气,差点就要哭。弟弟也跳下来,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道:大哥哥,火苗子烧在身上,好疼哦。你不要炸我们,好不好。 哥哥和弟弟一人接一句,我被烧得睡着了,后来醒在路边上。爸爸和妈妈说,是抢我们房子的老板,我们城里最有钱的那个胖子,包大龙,害了我们。他们要给我们报仇,可是,没过几天,就有人来抓我们。爸爸妈妈被他们抓走了,我和弟弟躲起来,没叫他们找着。 我们找到那个胖子,可是怎么都打不着他。哥哥急坏了,今天我闻到这姐姐身上有胖子的味道,就,就忍不住冲了出来。大哥哥,对不起。 他们口中的姐姐,自然是指的付坚。往日付坚二十四小时跟踪包大龙,摸他的底细揪他的底,身上便免不了沾了些他的味道,未料竟惹来一场横祸。 付坚听他们说得可怜,不由将他们一手一个抱入怀里,没事、没事,哥哥不怪你。要怪就怪包大龙那人zha,他奶奶的。 阎二凝神看了他们片刻,面色渐渐缓了下来。低头思索了一番,将他们招到眼前,道:你们流浪野外,始终不妥。明日我便将你们送去见你父母,可好? 弟弟抹去鼻涕,犹豫地嘟起嘴道:可是,我们没有报好仇,把坏蛋胖子打死,怕爸爸妈妈要骂我,骂我不争气的。 付坚掰过他们的小脸,自信满满地道:不怕,这位大哥哥是降魔除妖打大坏蛋的大神仙。你们的仇,交给他来报就好 分卷阅读15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 说罢,便狗腿地瞧着阎二,只等他说一个好字。阎二竟也配合地点了点头,引得小孩破涕为笑,欢呼雀跃。 人证物证俱在,便是时候拘他回去了。 付坚听他说得轻松,不由笑道:你这么一说,岂不是很简单?只要牛头马面兄抽空上来一趟,拿绳子套住他的头,那么咻地一下,就可以拖着他下地府啦。 阎二摇头道:牛头马面只可拘他的魂。要让他魂出七窍,还需与他有仇有怨之人来做。 他沉思片刻,又道:他身后有妖怪坐镇,深浅还不知晓,我此番前来,亦不可动用大法。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为好。 付坚奇道:咦?你今天不是已瞧出那妖怪是什么,还把它给摔了? 阎二竟面也不红心也不跳,神色自如地道:唬唬他又有何难。 付坚申今一声,抚住额头,本以为你吹上一阵阴风,或者轻轻给他一巴掌,就能打得他魂飞魄散,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麻烦。 阎二拿出一张令符,轻轻将它捏碎,放它离去。面上却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看那结成的青鸟钻窗而出,才转过身来,安慰他道:总有法子。 ------------------------ 插个花: 本作:阎小二啊,别去叫帮手了,劈咔劈咔地用手把包大龙扇飞,直接弄倒吧。这样才帅气么,我帮你挡着,不让你爹发现。 阎二(翻白眼):我懒。 于是,替天行道的重任还是得交给付坚同志。嗯。 还是没时间改错别字,羞愧:p 17、 付坚同志认为,既然包大龙命格如此之硬,那必要想个最稳妥、最漂亮、最高效的法子,以便一击即中,直捣黄龙。 阎二扬了扬半边眉毛,语出不屑:那是自然。 说罢,便施施然道出三字,付坚顿时恍然大悟。 没错。他口中的这个法子,正是千百年来各朝各代,无论皇亲国戚或是山寨草莽,无论篡位夺权或是劫财骗色,都屡试不爽百发百中的金点子美人计。 此计一出,付坚不免凝眉思量。这计划是不错,可谁去做? 按照包大龙当日的描述,他中意的自是所谓身材娇小漂漂亮亮又听话的那一型。这一比较起来,怎么都是阎二要符合一些。 想到不用自己去色诱那老对头死胖子,心中着实安心。可过了片刻,却又莫名其妙地有些不是滋味。 偏偏阎二还故弄玄虚,高深莫测地合上眼,通知一声倦了,便丢下他和两个小毛孩,独自进了卧室。 付坚蹲在灶角独自挠了会儿心,还是痒痒难耐,忍不住想猜个通透。胖小孩跑上来,打着哈欠拉他袖角,可怜兮兮地喊,哥哥,困了。他这才收起心思,把他们领到隔壁卧室里,保姆似的帮他们铺床。 收拾完毕回到卧室,只见阎二微微皱眉,有气无力地躺在床边,捂着自己腰间。一只手半垂下来,雪白雪白的。 付坚心口一抽,只觉这场景分外凄惨。想到他的伤是因自己而起,心中的愧疚不由又翻了一番。不知不觉之中,身体已经先于脑子行动,狗腿地握住了阎二的手。 您还好吧? 阎二轻轻咳了一声,声音听来甚是虚弱,尚好。只需以阳刚之气罩体,护住伤口,不日便可痊愈。 阳刚之气?那不就是阳气了。付坚忆及昨夜之事,想到自己的功用,一股豪迈之气顿时从心中破土而出。扭捏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要不......我...... 莫怪他含蓄,他不想遭人误会。万一阎二一时眼神差,将他当成登徒浪子,心怀不轨,乘虚而入来了,那他岂不冤枉? 阎二凝神望了他会儿,眼睛忽悠转开一个微妙的弧度。从付坚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那温和双目中散出的三分为难七分犹豫,你昨日方失了菁气,今夜不可再与我玩闹。这伤并无大碍,顶多用我百年修为,借天地间阳气休养数月,便无碍了。 付坚一听到这几个数量词,更是自觉难辞其咎,心中愧意大增。狠下心来压了上去,与他眼对眼道:阎兄,你未免小看我了。我现在生龙活虎,菁力无穷,你吃多少次都不成问题。 阎二面色迷惑,微微张开嘴来,似是有话要说。付坚面上一燥,竟忍不住低下脑袋,对准那苍白的薄唇咬了下去,上上下下允个不停。手也像着魔一般,不受控制地潜入阎二衣下。阎二的手动了一动,似乎是想将他推开,哪知一个碰巧,竟抓到了他的裤带。那么一牵一拉,裤带缓缓松开,睡裤便掉了一半。 房门口突然转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付坚一个激灵,猛地惊醒过来。回头一看,两个胖小子正缩在门边交头接耳。 一个指着他后面,说:光pi股。 一个指着他前面,惊呼:小鸡鸡。 付坚顿时大窘,提起裤子喝道:小孩子乱看些什么!不怕明天长针眼! 胖小孩朝他吐了吐舌头,没大没小地乱喊,光pi股,不害臊。 付坚跳下床,恶狠狠地威胁他们,还不走?现在就去炸油,把你们炸成金黄团子。老子说到做到! 小孩们齐齐往后缩了一缩,见他表情认真,这才嘟起嘴巴,不情不愿地走了。 付坚在床边转了几圈,还是觉得尴尬不已。方才也不知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才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到了如今,可不知该怎么收场。偷偷去瞧阎二,只见他双目微阖,叫人猜不出半分心思。转来转去也不是个办法,付坚叹了口气,只得重重坐在床边,不停拿手去挠自己的后脑勺。 一只手无声无息地伸了过来,将他拉了下去。 灯啪地灭了。夜色渐浓,终于淹没了那滚到一处的两个身影。 月光下的窗沿上,两只刚修炼得成的蛤蟆菁正蹲在一处聊天。 一只翻着白眼道:这大仙也甚不厚道,小小一个伤口,说什么耗尽百年修为,还需休养生息数月。这明摆着诓人不是。 另一只道:你小声些。这不是见那呆子好诓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多嘴作甚。 两只银针悄无声息地破窗而出。 月下银光一闪,只闻两声蛙叫。 到第二日,便有人来将两个小孩带回地府。付坚摸着他们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叮嘱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重要的是,昨夜看到的一切,万万不能向任何人提及。 迫于金黄团子和压顶大掌的威慑力,哥哥和弟弟都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头。 付坚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他们离去。 八月初十,按照阎二老板的吩咐,付坚来到了一家生铁加工厂,实施准备工作的第一步。 锻铁的师傅仔细听着他的要求。 一间铁皮的小屋子,三米长,两米宽,两米高。外头弄个小台阶,再给它开个小门,平常大小就行。 晓得了,细生仔。师傅从口袋 分卷阅读16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里掏出只笔,唰唰记下,要台阶做么子哦。 付坚嘿嘿一笑,伸出手来比划,师傅,我这底下还得加个能生火的空灶,长宽和上头一样,就半米高吧。所以,进屋得上台阶。口儿不能开得太小,好往里丢柴火,冬天我俩怕冷,就生个火烤烤。夏天还能往里边灌灌水,图个清凉不是。 师傅用胳膊肘顶了顶他,促狭地笑了声:年轻人,不得了哟。弄了个屋子金屋藏娇嘛。 付坚语带羞涩,我们家那位,就喜欢在这种地方玩什么摸人游戏。说是地儿小,闭上眼睛,一抓就抓到了。您看,这不光给我惹麻烦么。 师傅十分好奇,品味是有点怪,什么模样的姑娘呀? 付坚回想了一番,勉强能给出形容。身高一米七,腰围一米五,体重三百斤。看上去吧,有点像酒桶,上面还带个塞的那种。 念及与他纠缠多年的包大龙,过几日便要香消玉殒,付坚描述他的语气里不免多了几分怀念。 师傅瞧着他的表情,微微打了个寒蝉,干笑数声,暗自嘟哝道:硬是破锅配烂盖,口味都不一般哪。 锻铁车间里热火朝天,这句话早在到达付坚耳际之前,就被湮没得一丝不剩。付坚完成任务,心情大好,哪还注意老师傅说了些什么,与他热情拥抱了一番,便哼着歌儿往木材加工厂去了。 18、 一切准备妥当,恰至八月十五。 付坚按照阎二的吩咐,早早租了辆大卡车,拖着那大铁皮屋和满厢柴火汽油,去郊外等候。 他们选的地方甚是荒凉,别说人影,连鬼影都不见一个。阎二直到正午也没有来,付坚靠在树下,脑海里不住幻想阎二如何勾引包大龙的画面。想得多了,一时便有些发怔。 一辆黑色宾利在热浪里缓缓驶近。 包大龙从驾驶座上跳下,像模像样地作出绅士姿态,跑去另一边打开车门。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走了出来,身姿曼妙,每一步都扭得恰到好处。 这旗袍正是付坚前几日穿过,还未来得及洗的那件。不过剪了一截,此时便是恰至脚踝的长度。付坚躲在树后,忍不住顺着旗袍往上看。大波黑发下半掩的菁致妆容,笑得勾人的樱桃小嘴,怎么都不似阎二。可那双媚人的桃花眼里的神气,却又与阎二有几分相似。 付坚怔怔想,莫非阎二经肯为捉拿区区包大龙牺牲到这个地步? 想着想着,心中竟有些酸酸的。 包大龙看上去十分猴急,转眼间便走近了铁皮屋。这满地的茅草和胡乱堆砌的柴火,就停在他眼前,他却似什么都没看到,偏头满意地对阎二道:没想到郊外还有这么豪华的酒店,难怪你极力推荐。有条这么大的漏网之鱼,看来我的情报网已经落伍啰。 阎二娇笑道:逮着我这条鱼,不是一样的么。 付坚硬生生打了个寒噤,阎二眼波流转,瞧见他藏身之处,竟嘻嘻笑着朝他抛了个媚眼。 包大龙早已等不及,停在铁皮屋前三米处,往虚无的半空中按了一按,等了数秒,便迫不及待地往前窜了一步,搂紧阎二调笑,我们订的总桶套房,是几楼来着? 阎二道:十八层。 付坚看了一阵,便已心下了然。包大龙想必是已经跌入了阎二所造的幻境,此刻这处虽是杂草丛生,在他眼里却是富丽堂皇。果然,阎二打开铁皮屋时,包大龙竟赞了一声好排场。阎二笑笑不作答,纤纤素手微一使力,把包大龙引入房内。 房门一关,旖旎风光便再也见不着半分。付坚在树后不住抓耳挠腮,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凑到铁壁上去偷听。里面看来打得火热,只听见一阵衣帛撕裂的声响,包大龙高声笑道:抓住你了! 阎二嗯~了一声,那声音着实叫人酥麻。 付坚心头火起,不就是演个戏嘛,有必要这么敬业么!这等胭脂俗粉的媚俗派头,哪还有半分平日里清高的影子?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一只手突然搭在肩上,冰冰凉凉,把他的火瞬间浇熄。 付坚回过头去,那冷眉冷眼的,不是阎二是谁? 呆著作甚,还不生火。 付坚目瞪口呆,一时糊涂,怎么会是你? 阎二蹙眉道:不然? 付坚道:你在这里,那里面那个是谁? 此乃我兄长阎一。 付坚一个踉跄,愕然道,这姑娘......这姑娘她是你哥?! 他闲得发慌,我便拖他上来施个幻术。哪知他连这些差使也一并揽了。 阎二拉开灶门,指示他往里生火。付坚犹在震惊中,浑浑噩噩地把柴丢了进去,浇上汽油,将火种点燃。房间里依然娇笑不断,付坚转头瞧着阎二冷清懒散的眉目,心里马后炮似的忖道,也是,方才怎么可能是阎二。叫他去做这份工作,可不是活活折腾他么。 火势渐渐大了,呆在附近也觉得热。付坚带着阎二退后几步,从兜里掏出蒲扇来。过了片刻,只听见包大龙抱怨道:空调开到最低了,怎么还这么热。 阎一咯咯笑道:你这是郁火焚身~来,亲一个,我帮你呀。 一亲下去,包大龙就唔唔嗯嗯地没了声息。 再过一阵,底下的铁皮已烧得透红,付坚上前去点了点,立刻被烫得收回了手。阎二打着蒲扇,踢开房门,只见床上一只蒸熟的包大龙,圆圆滚滚白里透红。阎一正坐在一旁,对着他流口水。 阎二走上去,将他拉起来往外扯,不可以吃。此人不干不净,吃了定要得病。 阎一吮着手指,不情不愿地道:可是,看上去好好吃...... 阎二将他扯出门外,他依旧一步一回头,脸上尽是恋恋不舍。阎二安慰他道:敖丙近日捉了千条银鲛,烤起来外酥里嫩,好吃多了。 阎一一听,顿时口水横流,烤鱼我最爱吃。说着却又嘟起嘴,可敖丙那个小混蛋,小气得紧,不知会不会分我一点。 阎二道:前几日他正邀你去做客,哪有不请之理。我给他写个条子,你拿着去找他便是。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来。阎一接过去展开,不明就里地一字字念道:赠君两载,以兹抵债。一笔勾消,莫再打扰。念完了,仍然不明白,只好眨巴眨巴眼睛去问阎二,小弟,这是什么意思? 付坚转了转眼睛,突地明白过来,一口气憋在喉间,霎时脸红脖子粗,难过不已。阎二倒是面不改色地道:昨日送了他件礼物,此时正在路上。你拿与他看了,他自然知晓,到时他念着我的恩情,说不定要多烤几条好鱼待你。 好。 阎一念着他的烤鱼,不肯与他多说。将纸条塞进怀里,便蹦蹦跳跳地去了。 付坚这才猛咳一声,指着阎二道:你......你可别是诓他代你去东海赴约? 阎二一脸轻松,看上去心情甚佳,竟微 分卷阅读17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微笑了一笑。 难得他上来一趟,花去我不少心思。 付坚心思几转,又道: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骗他上来玩儿,才弄出个这么麻烦的美人计! 阎二但笑不语。 包大龙一死,付坚心中百味繁杂。没有人再追着他索命,自然轻松许多。但如此一来,他也成了个杀人犯,便少不得多了层负罪感。 当日阎二告诉他,此事须经包大龙仇人之手,纵然不是他,也总有别人。他思来想去,怎么说自己都是最合适的那个,便咬咬牙应了下来。可一旦做完,那人命在手的感觉便分外不同,以致他连包大龙的尸身都没来记得处理就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几日,看新闻也不得安生,总要瞧瞧是否有富豪离奇死亡、疑为谋财害命的新闻。可说来也奇怪,多少天过去了,包大龙的死就像是石沉大海,竟无半点消息。别说井查,就连他的亲人,也像没有察觉到他的消失,公司照常运转,连寻人启示也不见一个。 早晨起来时记得去问阎二,他只睡意朦胧地答:那日顺手把他丢了。其余一概不记得。 无人来问罪,付坚也就乐得逍遥,仅存的负罪感也被抛诸脑后。 阎二上来的时日已经不短。先前付坚还没有察觉,直到有一日,饭桌上爬来一只老态龙钟的蜈蚣菁,声泪俱下地对着阎二扭动,边苦苦求他:大人,您该回府了。王爷今日查得勤,无常君已快抵不住了。 阎二盯着电视,眼也不抬,伸出手指弹了一弹,那蜈蚣菁便咻地从窗口飞了出去。 到次日傍晚,它却又顽强地爬了进来,还是那几句话。 次数一多,付坚便明白,阎二不会久留,自己也该时日无多了。 阎二终究不止是阎二,相处的时日一长,他竟忘了,他本是来定他生死的催命判官。到如今,包大龙一了,这事是躲也躲不过了。 ---------- 还没有回家,在外面胡乱写了点。错别字勿怪:p 晚安。 19、 心里有了计较,付坚便开始打点收拾。值点钱又不占地的家具通通叫搬家公司运回了老家,当初他ma来的时候,偷偷留下来的一摞私房钱,也一并递了回去。其他的每天四处溜达时背在身上,能丢的丢,能送的送。过了没几天,家里都变得光溜溜的,只剩一台老电视。 倒不是他不想搬,只是阎二对它着迷得紧,一天到晚盯着不放。他每天蹲点十二小时,都没处下手,也就只好忍痛放弃了。 这头弄得风风火火,阎二那边却仍老神在在。每天白日里由他作陪出去玩乐,晚间陪他在床上耍,两人简直像小两口似的,春风得意好不快活。那原本天天来催的老蜈蚣菁,有一日晚上不小心撞着了他们的好事,当即大呼几声罪过、罪过,胡乱抱着头滚了出去,从此再没出现过。 眼见到了第七七四十九天,反倒是付坚先沉不住气了。 那夜又是阴风飒飒,付坚抱着阎二滚上了床,便开始对着天花板发呆。窗外树影摇曳,映在墙壁上便是斑驳的怪影,张牙舞爪地,看着甚是骇人。 付坚念及自己开了个花骨朵儿就被掐死的一生,不免有些唏嘘。本想好好伤怀一把,岂知刚叹了口气,阎二竟突然转过身来,神色清朗地瞧着他道:怎么? 付坚怅然道:你爹催得紧,也不知你能躲到几时。 阎二道:左右事情已经办好,现在回去也无不可。 付坚扭捏半晌,突地伸长手臂将他揽入怀中,求情似的谄笑道:我前几日听那蜈蚣大仙说,你们府里地皮紧张,牢狱里早已人满为患,使劲塞也塞不进半个。先前有几个没办法,只好在奈何桥上打地铺。我是觉得,我俩好歹相识一场,你总不至于眼见我沦落到这种地步。 阎二呼吸平坦,付坚往下瞄了瞄,只见发丝缠绕,硬瞥不到他眉目表情,也不知他听到这话是做何感想。过了片刻,忽地感觉阎二的手凉凉地覆上了他的手背,心中不由一喜,又趁热打铁地央道: 不如你先回去,我独自在上头住上一阵子。等地府位置空了,我再下去找你。你看如何? 阎二抬起头来,目光微微一闪,却再瞧不出什么端倪。付坚忐忑地望着他,只盼他说一个好字,等了片刻,却只听他问道:何必如此麻烦?你随我一起,我自然将你安顿好。 付坚听他如此说,只道他没明白自己的心思。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闷闷转过身去,对着枕头唉声叹气。 阎二顿了一顿,又道:你将功补过,早已无需再受牢狱之灾,过了冥府,便会走上轮回道。我会送你走完一路,你不必害怕。 付坚赌气道:是了。我就是个怕死鬼。 阎二撑起身来,略有不解地问道:我知你还不想离开人世,但这一世早无你立足之地,你又有何不舍?不若轮回降生之后,还你一副好皮囊,让你重头开始。电视里常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总是有些道理。 付坚苦笑道:电视把你教坏了。你寿命长,有些道理当然不懂。人生虽然苦短,却只有这一回,别无分号。下辈子生出来,谁知道自己是叫张三还是李四。倘若喝了孟婆汤,别说远的了,我连你都要不记得,哪还有什么意思?我也知道这辈子活不长,不过,能赖上些时日总是不错。 阎二撑着头听他说完,若有所思地瞧了他一眼,目光悠远深长,一时也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付坚长舒一口气,只觉心里憋着的东西全吐了出来,顿觉顺畅不已,心头爽快,便不觉有些醺醺然起来。平日里养成了习惯,一个呵欠打出来,手已自然地伸了出去,将阎二揽到手边来睡觉。 付坚向来入睡极快,到了半夜,早已睡得香甜。阎二静静阖目躺着,忽地在静夜中睁开眼来,对着付坚满足的睡容瞧了片刻。远处风声一动,他从容地起了身,坐到床沿,再回头看了付坚一眼,心道:也罢,就顺了你的意吧。 窗上的糊纸撕拉一声轻响,白无常扶着窗棂,轻飘飘地落下了地。 数日不见,他神色间似已疲惫不堪,此刻见到阎二赤身luo体的模样,眉间又皱起一道浓浓刻痕。他本就最拘于礼法,慌乱间哪还敢多看,只得急忙别过眼去,窘道: 大人,该动身了。 阎二起身朝他走来:好。 白无常连连退后,忙道:大人,这......莫要失了体统,还是速速穿戴为好。 阎二微微一笑,最近正好被他催得烦躁,这时如何肯放过他,指着丢在地上的长衣道:你便替我捡一捡罢。 白无常匆匆上前拈起衣裳,递到他的手边。方想离远一些,阎二却又拉住他的手,道:我记得小时你总替我穿衣,现在却少了。莫非我们的感情不若从前? 白无常知他玩心又起,见他已把一只手臂举到了眼前,只得叹了 分卷阅读18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口气,如往常一样依了他作算。阎二心安理得地待他将衣裳仔细打理好,系上腰带,这才心情舒畅地道:走吧。 白无常瞧了仍在熟睡的付坚一眼,阎二走出几步,却仍没有动他之意。白无常追上一步,不由出声提醒:大人,七七四十九日期限已到,当将他一同拘下才是。 阎二冷冷道:我自有分寸。 白无常郁言又止,见阎二神色凝重,终于还是咽下了嘴中话语,只上前将他胸口一丝碎发拂落,便默默随他走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时,付坚习惯姓地翻了个身,却没有像平常一样抓到那凉沁的身子。 睁开眼来,左右没瞧到阎二,心里便有了些眉目。来不及多想,身子已经率先行动,带着他从床上跳进来直冲进客厅里去。 客厅里分外冷清,少了一个人,连四散的阳光竟也显得有些萧索。 付坚傻眼瞪着眼前这光溜溜到空无一物的房间,心中不由一阵大悲: 这没良心的负心汉,不但一声不响地丢下他不管,还把他唯一剩下的电视机给顺走了! (完) (了吗?) (^ ^b好像又没时间写了......今晚能写完就好了,唉。爬下去,说晚安^ ^) №282 ☆☆☆道道岭于20081026 23:48:55留言☆☆☆ 20、 一夜之间人财两失,叫付坚连日里郁闷不已。每到晚间闲来无事,就去附近的超市捞上一箱啤酒,独自一人对月发骚,念些寂寞风流的打油诗,顺道粗口几句。 喝了几夜,忽然心头一阵明朗:阎二丢下他独自回家,岂不就是明摆着放他一条生路?地府不收他,他便从此不必担惊受怕,只管在地上逍遥快活。这本是他求也求不到的好事,也不知祖上积了几辈子的德,才叫他小小一个付坚撞上此等大运! 既是如此,他还郁闷个什么劲? 想归这么想,心中却仍有一股郁结之气莫名纠集,叫他难受得紧。半瓶酒一口气灌下肚,才略略舒服了些。视野朦胧之中,只见两团黑糊糊的事物在眼前晃来晃去,其中一团出声道: 淮南付坚在此? 付坚琢磨着这挺像武打片里的场景,一时戏瘾发作,便有模有样地大笑了几声,抱拳道:正是在下。有何指教? 可找到你了,这便随我们走罢。 那两团子语带欣喜地走上前来,一段锁链随即凉凉地搭上了付坚左手。付坚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不少。摇头定睛一看,眼前一个执弯弓大刀的牛头怪物,正憨厚地瞧着他笑。另一个垂着头看不清面目的,手上铁链已将他扣好了。 付坚想也未想,已脱口而出:马面兄,请等一等! 那人抬起头来,正是一张马脸。等不及了。王爷雷霆大怒,再拖片刻,你我都要被剥皮吃了。 付坚当即一怵,这几天虽然一直义气冲天地在心里吼着要追去地府抢男人,此刻却又胆小起来,抱着瓶子往后缩道:兄台为何抓我? 小兔崽子,谁是你兄台!马面骂了一句,恶狠狠道:你逾期不入鬼门关,我们自然要抓你回去。你们这帮不守规矩的,自己舒坦,倒害苦了我两兄弟! 付坚连忙点头应和:是、是,对不住,我这就配合你们的工作,马上就走。不过兄台也莫急,你府里少爷偷了我家当,我总要先等他来还账。 马面从鼻子里喷出一口热气,瞧你这样,也拿不出什么稀罕东西。待下去了找少爷说一说,他总会还你。 说话之间,已将他扯了几步。付坚暗暗啧了一声,立刻做死猪模样直往后倒。慌乱间,身后竟又凭空出现一样冰凉物事,付坚急忙一把抓住,长长舒了口气。 身后那人出声道:谁说我打算还了? 马面被拉得踉跄一步,抬头见到阎二冰冷的眉眼,一时竟也不敢动作,只随着牛头讷讷叫道:少爷。 阎二冷冷应了一声,上前轻轻一挥,铁链应声断裂。付坚忙把那半截锁链收进怀里,心中几转,已将这稀罕东西估了个价。见阎二皱眉,便喜笑颜开地跳到他身后,揽住他低声笑道:还算你有良心。 阎二冷哼一声,朝牛头道:我在路上已飞书一封告知父王,此人归我处置。你们何以又跑来自找麻烦? 那牛头仍是一副憨厚模样,不慌不乱地跪地禀道:少爷有所不知。你信到了之后,王爷本允了此事,哪知东面那太乙天尊随即赶来,在王府里将王爷大骂一场。盛怒之下,摔了几只王爷心爱的青瓷花瓶。王爷亦气得不轻,是以命我等将付坚速速捉拿归府。 阎二蹙眉道:天尊千百年难见一次,此时跑来凑什么热闹? 马面接道:只怪这小混蛋......见着付坚揽在阎二肩上的手,清咳两声又改了口,这付兄弟命数不济,好不容易还了魂,却又杀了个不该杀的人物。闹得天尊亲自来捉人,莫说少爷你,便是王爷也保不了他了。 阎二一双柳眉越蹙越深:你说的......莫不是那包大龙? 马面点头应是,阎二咦了一声,不由奇道:此人如何同天尊扯上干系? 马面道:此事说来话长,少爷可还记得天尊那任姓难缠的坐骑九灵元圣? 阎二点头道:它生姓不羁,纵然被天尊栓在妙严宫,也偷跑出来数次,每次都闹得天翻地覆才罢休。倒是这八百年来,不知怎么没了消息。 马面道:正是八百年前,天尊与它赌了一赌,叫他输了便不可再逃。那九头狮子虽也法力高强,却自是比不上天尊,稀里糊涂就落了败。天尊向来宠它,见它在妙严宫里撒泼打滚嚷嚷不休,一时心软,竟又许了它一个赌约,放他下凡经历九十九次轮回,尝尽世间百味甘苦。若是能修得每世圆满,便可答应它一个要求,但只要缺了一世,便需重头再来。那九灵元圣喜滋滋地下了凡间,可人世间哪得如此多圆满之事,少不得要重来几回。它倒也算硬气,几经周折,终于受过了诸多劫难,眼见就要修完这第九十九世。 他歇了口气,又戚戚然道:哪知正是琴瑟和鞋、百福具臻之时,这付兄弟竟一把火了结了它心爱之人,连它那定情信物也被摔作四瓣。唉,人死情灭,哪得美满,这九十九世便都算白费了! 付坚瞠目结舌,愣了半晌,只结巴道:这、这位九灵元圣的品味还真是不敢恭维啊。 牛头道:小兄弟,话不能这么说。俗语有云:彼之砒霜,汝之蜜糖。恋爱都是自由的,岂有贵jian之分。 付坚点头称是。马面怒发冲冠,气得将铁链摔在地上,骂道:哪是你们废话这些的时候! 牛头正色道:正是。那包大龙一死,九灵元圣便认定是天尊耍赖,跑到妙严宫大闹了一番。悲愤之下,竟不惜自毁元神,强行闯去了三界之外,如今不知所踪。天尊素来 分卷阅读19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对它不一般,放它下凡本也是同它玩乐,如今丢了宝贝,可是真的恼了。 付坚诺诺道:不知者无罪。我也不是故意搅乱人家小两口。这,堂堂救苦天尊,总不至于这么不讲理。 牛头道:这番话你大可到天尊跟前再去问问。他老人家慈悲为怀,或者也不会太为难你。 话虽如此说,他心中却暗暗忖道:九灵元圣的珍贵,岂是付坚区区一介凡人可比,这一趟只怕是有去无回。心念转动间与马面对视一眼,便要上前将他捉拿。哪知阎二轻飘飘上前一步,正挡住他们去路,衣袖一甩,竟将他俩双手一同锁住。 说了他是我的东西,你们莫想动他。 牛头恭谨道:少爷,不拿下他,我等委实无法向王爷和天尊交差。 阎二冷哼道:原本就是九灵元圣太过任姓,在凡间肆意妄为,助纣为虐。如今出了事,岂能单单怪罪他人? 牛头马面再要说话,阎二早已不耐烦,张臂就要将他们甩开。牛头情急之下也只得亮出刀刃,道了一声:恕属下逾越。便与阎二kai打起来。交战数十回合,两人也近不得付坚的身子。几个进退之中,又被阎二把住手腕,未及反应,阎二力道已瞬间暴涨,扬手一抖,将他们抛出窗外。寒冰似的声音亦随即破窗而出,直逼二人耳底: 父王与天尊那处,我自会去理论,你们先行一步回府,为我带个口信。一路上安分些,莫想再回头弄什么小动作! 牛头马面倒吸一口凉气,疾矢一般跌入土中,瞬间直坠数十米,顿时没了声息。 付坚奔到床前往下打探,只见一片无边夜色,哪还有半分恶战过后的影子。他却心知自己是靠贵人相助,度了一个大劫。回头一看,这位恩人正歪倒在沙发上,抱着他的酒瓶发呆,哪还有方才的半点风度。 付坚却觉得这风景窝心不已,心中一痒,便大步上前将他一把扑住,边上下乱摸,边嘿嘿笑道:你来得好巧。 阎二道:我在你身上放了一只青鸾,鬼差近身时,它便会来报信。付坚闻言好奇不已,忙撩起衣衫来查看那青鸟藏在何处,脱了个遍,也未见踪迹。阎二懒得理他,对着酒瓶灌下一口,面色不郁地咂道:天底下竟有如此难喝的酒。 付坚笑了一笑,瘫到他的身上,道:没料到你会来。下次等你来时,我再准备些好酒,我俩不醉无归。 阎二道:我托赵玄坛在天宫酿的酒,也可带些给你。 付坚笑意盈盈地抓住他的手,眼中流光溢彩:你可别食言了。 21上、 阎二果真没有食言,隔了几月便拎着酒来做客,身后还跟着鼻青脸肿的牛头马面,显然是刚刚打了一路。付坚正蹲在地上煮火锅,原本笑得花枝乱颤,抬头一看不由傻了眼:兄台,你们咋地又来了? 牛头苦笑道:不抓着你,哪敢回去。拔刀说了一声得罪,晃过阎二就来捉人。阎二哪是好惹的角色,一手阻住马面,另一手上前一挑,又将牛头拎了回去。三人斗了几招,骤然散开。阎二冷哼一声,与他们对面站着,将手陇回袖里。牛头掩着马面往前一突,没看清他如何出手,两个已一同被打了回来。 马面气急道:少爷,你再如此胡闹,我等只好将一切如实禀告王爷了! 阎二道:早去早回。 马面一时噎住,这话说出来原本是想涨涨气势,岂知阎二少爷完全不吃这套?话已出口,倒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是尴尬之际,付坚突然从阎二身后伸出一个脑袋来,热情如火地笑道:嘿嘿,几位都打得累了,不如一同坐下来喝个小酒,增进增进友谊。要是你们想,吃饱了还可以继续切磋嘛。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不知他葫芦里买什么药。马面素来心直口快,翻了个白眼便骂道:小子,休想使诈! 马面兄,你这就误会了。我反正打不过你们,哪能使什么诈。付坚指了指阎二,愈发诚恳地笑道:倒是呆会他喝醉了,你们打起来还省力些。 阎二嗤了一声,抱着酒瓶甩袖坐下,当是默允了付坚的建议。牛头略微沉吟,也收了刀,带着犹自不情愿的马面上前。四个冤家神态各异地坐到一处,场景顿时古怪不已。 付坚笑嘻嘻地将下酒菜往中间推了推。一缕清香飘近,勾得牛头引颈相看。当中摆着几盘浅紫的苜蓿,清新饱满,被周身水珠衬得鲜嫩郁滴。 牛头神色一动,往昔忽地历历在目。他修成鬼差之前,本最喜食苜蓿,只是当差的几千年来,惯食冥府的阴寒之气,便少有机会再见。偶尔上来凡间一趟,也是捉人为重,来去匆匆,如今见到这曾经陪了自己多年的细茎小花,心中不由念起旧来。 付坚见他神情,心中已然猜中八分,当下笑道:牛头兄,我特意准备的小菜,不知你喜不喜欢。 牛头一扫方才的凝重之气,舒缓笑道:小兄弟有心了。 哪里,哪里。 付坚连连赔笑,这苜蓿是他路过街心公园的厕所时顺手摘的,本是碰碰运气,哪想正中下怀。不过这事他一人知道已经足矣,左右大家图个开心么。 场面一旦和煦,说话就方便起来。付坚劝了几杯酒,称兄道弟不亦乐乎。那酒从桃花林里出土,花香浓郁入味甘甜,马面一时贪杯,便喝了个面红耳赤。付坚见时候差不多了,忙装作不经意地与两人聊道: 兄台,刚才听你说要去跟阎王爷打报告,咳,也不知照阎王的姓子,听了这事会有啥反应? 马面打着嗝道:别说我吓你,王爷最讨厌麻烦事。这回你给他捅了个大漏子,我看他八成会带上几千兵将,先将你劈成几段,再把你这栋楼通通夷为平地,杀个片甲不留。 付坚陡然变色道:王爷平日里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我们怎好让他抄心。马面兄,我看这件事还是先莫告诉他吧。 马面哼道:你若是乖乖跟我回去,一切便都好办了。 ......那依你看,要是我投案自首,王爷会不会饶我一命? 马面口快道:怎么可能!见付坚脸色一变,顿时收住话头,改口安慰他道:不过总能少受些苦,不至于元神俱裂。 这话显然起了反效果,付坚默然片刻,不住唉声叹气。牛头受了他的贿赂,便也多说了一句:你尚有时间好好考虑一番。今日王爷陪天尊回了青华长乐界,去寻九灵元圣的去向,不知哪日才会回来,这中间正是你认罪的好时机。 付坚面色犹疑,牛头又趁势唬道:若你执迷不悔,我两兄弟只好动身前往青华告罪了。 阎二咬着酒瓶,忽然轻声笑了一笑,以你兄弟的脚程,这一趟起码需要十月半天。 牛头赧然笑道:正是,所以我们等不及了。话音一落,手已电光火石地搭上了付坚盛酒的手,一跃而起将他抛出。马 分卷阅读20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面也霎时间一扫醉态,接住付坚,流矢般向外遁去。阎二面色一寒,猛地摔开酒杯,四围寒风大起,汹涌破窗而入,奔至窗口的马面又硬生生被弹了回来。阎二蹙眉喝道:还不死心!手下再不若往日留情,煞气腾腾地闪到两人身旁,夺下付坚,一手罩下一人头顶,只听两人闷哼一声,身量忽地暴缩,一同跌进沸腾的油锅里。 付坚头昏脑胀地爬起来,这种事经历多了,倒也很快恢复镇定。过会便神色如常地回到锅边,夹起一个刚烧好的牛肉丸子吃了,边道:唉,当真是没完没了,也不知他们哪时再来。 阎二心道,你吃了它的肉身,总能换得几日清净。见他吃得起劲,也就没有挑明,只道:我应了人的事,从不作废。他们再来也是枉费力气。 付坚抽了抽鼻子,一时情动,已扑上去将他一把抱住。过了片刻,却又愁道:等你爹来了,就不能再烦你。你们父子一场,总不能因为我这外人生了间隙,我看到时我还是主动认错的好。 付坚一片愁云惨雾,阎二却似颇为惬意。看来他仍不知道这牛头说的一日,便是地上一年。只要那狮子找不到,他们少说还得有几年逍遥日子。 不过,阎二显然也没有说的打算。近来他是越来越喜欢欺负人了,只怪付坚那张苦恼的脸,看上去实在颇为讨喜。 那边牛头马面掉入地府,也是一派愁眉苦脸。如今王爷不在,府里还有哪个镇得住阎二少爷?想来想去,也只剩下一个阎家大少。听闻阎大少爷最近去了东海找龙王三太子叙旧,估摸着应当是闲得发慌。二人定了主意,便匆忙修书一封,派人赶往东海,信中添油加醋将事情说了一番,外加王爷回府之后只怕要将二少爷打落大牢严惩不贷云云。 东海来去算快,半日里就有了回音。阎一信上只有七字: 莫急,我吃饱就来。 牛头马面均松了口气,便将此事搁置一旁,上去处理其他杂务,顺道等候阎一的消息。 哪知这一等就是三月。送去的信都如石沉大海,偶有回音,也还是先前一句原话。等过了年关,冬去春来,两人都将那七个字看腻了,阎一竟还没吃饱! 21下 付坚近来活得十分舒坦。春天里阳光好,他从城外的酒坊回来的路上,时常会去公园的秋千上晃晃。对面是一个小型的游乐场,里头有个鬼怪迷宫,是付坚心头最爱。以往童心未泯之时,有空就会进去转转。这天正是周末,那迷宫内外也围了不少人,不时有小孩从里面跑出来,带着哭腔哇哇大叫。 付坚远远看着,心中莫名有一丝怅然。闭眼感慨一番,抬头又见自己两个冤家。 付坚奇道:咦,今天阎二没到,你俩竟先来啦? 马面心情畅快地笑道:哈哈,少爷今日被龙三太子阻在路上,你是莫想等到帮手了。我兄弟憋了着许久,这口气总算得出! 付坚点头也笑,原来如此。话音一落,就将手里酒瓶甩到马面身上,拔腿向人群跑去。牛头马面化作常人,一路追上。付坚心知不妙,自然脚下飞快,然而凡人躯体又哪里比得上灵异鬼怪,转眼便要被追上。付坚晃了几步,撑着栏杆一跃而过,在售票员的喝斥声中溜进那鬼怪迷宫里。 售票的气得跳脚,付坚边跑边道:我和后面两个是一道,您找他们去吧! 牛头马面也要上前,这下却被那老头一把抓住,先是训斥几句,代付坚一道撕了三张票,才放他们进去。如此一来,好歹拖了些时间。 付坚进了迷宫,先是抓起一把土把自己的脸抹得漆黑,又剥下墙边一尊吓人鬼像的衣服罩上,这才鬼鬼祟祟地溜进深处。 牛头马面进了暗处,便不再顾忌,穿墙遁地通通使上。可总归人生地不熟,哪比得上付坚如鱼得水,找了一阵,也不见他踪影。牛头道:不若先去宫外施咒将这处封起,叫他逃不出去,回头再慢慢寻他。马面点头道好,两人这便转身沿来路出宫。 付坚七拐八拐,已找到离外头最近的一堵围墙,趴在墙角侧耳细听。起初只觉寂静无声,方才的热闹仿佛消失得一干二净。过了一阵,却听见打闹声起,兵器相撞铿锵作响,间或听到马面气急败坏的抱怨。付坚凝神静气,又等了一段,动静果然止了,墙外仿佛心灵感应一般,传来了阎二冷冷冰冰的声音:出来罢。 付坚嘿嘿一笑,擦干脸上的泥土,拍拍pi股熟练地拐出去。迷宫外一片荒草丛生,仿佛入了另一个世界。阎二衣衫凌乱地站在远处,长袖破了几道刀口,竟是难得的狼狈。 付坚上前笑道:不知为何,总知道会等到你。 阎二也隐约一笑,却不多话,拉上付坚快步向外走。走了几步,天边突然一道响雷,身后一股大力袭来,将付坚从阎二手边拉开。付坚踉跄几步,只见一团白影咻地下坠,钉子一般钉在他和阎二之间,正是满脸傲气的东海敖丙。 阎二上前就打,敖丙一把抓住他,怒道:不过一介凡人,和你又无甚关系,你和我拼什么命! 付坚本老实站在一边,听到这句话,心中却像吞了一颗苍蝇似的,好生不爽。忍不住上前抓住阎二另一半,不服气地道:我都睡过他了,怎么没得关系? 敖丙怒火中烧,哧道:这有什么了不起,我俩从小时算起,还不知睡过几百年呢。 付坚一时语塞,心中火起,抓着阎二的手不觉用上了几分蛮力。阎二甩开敖丙,蹙眉道:胡说八道,你我之间,可从未像你与你小妾珊瑚那般光着身子胡乱玩过。 敖丙道:珊瑚是女子,怎能与你相比......话未说完,已明白阎二话中深意,顿时血脉贲张,红着眼睛朝付坚冲去,嘴里边骂:混账,今日把你撕来吃了! 阎二上前一挡,敖丙更是怒发冲冠,目眦郁裂。霎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敖丙嗷地长吼一声,显出原型,利刃一般朝阎二扫来。阎二躲避不及,被他尾上倒鳞扫在胸口,顿时一口血从口里溢出,往后跌了几个跟头,才勉强在地上站住。 血打在尾上,敖丙这才全身一震,硬生生收了心神,换回人形,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阎二咳了两声,付坚走上前将他扶起,看到他胸前一抹鲜血,心疼不已地道:不打了,大不了我跟他走便是。 阎二摇了摇头,推开他道:敖丙,我再问你一句,你是执意要掺和此事? 敖丙道:我......我......犹豫半晌,才咬牙道:没错,我非将他带走不可! 阎二点头道:既是如此,便动手罢。方才让你一手,如今换你接招。话音刚落,人已倏然拔起,闪到敖丙面前,一掌击上。敖丙斗了几招,已被他逼得退后十米。但他平日里与龙宫武侍摔跤玩乐惯了,片刻已反应过来,舒展身形与阎二近身厮斗。 分卷阅读21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敖丙身量高大,力气又足,多少占了上风。斗了百来招,便瞅住空子抓上阎二手腕,阎二倾身上前,另一只手也像瓮中之鳖一般落入敖丙手里。两人身体相贴,敖丙得意一笑,却见阎二的嘴角也微微翘了一翘,忽然贴上前来,咬住他的嘴唇。 一时间酒香四溢,敖丙脑中一轰,傻在当场。阎二手腕轻轻一翻,将他轻巧拿住。敖丙仍然四肢僵硬,颈后却已接了阎二一记手刀,软绵绵地昏了过去。 路旁突然闪出一龟一人,阎一坐在龟背上,满嘴油光地啃着一条银鲛,边啧啧叹道:如此jian诈的招数你也敢使,委实丢光我和父王的脸。敖丙这小子,虽然平日里讨人厌,现在看来倒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呀。 阎二哼了一声,嘁道:谁叫你多管闲事,将此事漏给他听。这件事与他本毫无干系,你把他惹来作甚? 阎一跳下龟背,将敖丙扶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安置好,这才嘟嘴道:不能怨我。你那么大费周章地把我诓去东海,我本以为有什么乐子,哪知除了捉鱼就是吃鱼。如今吃得厌了,我才忍不住带他来瞧瞧热闹。 阎二道:要是瞧完了,就快将他领回去。 阎一转了转眼睛,扑到阎二胸前,颇有兴致地悄悄问他:我方才听你说敖丙与他小妾玩耍,听来好像颇有意思。不知他们是怎么个玩法? 阎二见他兴致高涨,想到此人往日劣迹,怕他回头玩出什么大事,一时犹疑不语。阎一哄道:若是你同我说,你先前诓我的事,我就再不和你计较。否则,我就只好再多陪你们玩一会啦。 阎二啧了一声,只得嘱咐阎一凑到耳边,与他叽里咕噜耳语一阵。阎一越听越是兴奋,咦咦啊啊惊叹不停,眼里菁光闪闪,显然玩心大起。那乌龟菁感到他频频回视,竟也有种大事不好的预兆,缩了缩脖子,驮着敖丙慢腾腾地往外移去。 爬了几步,只觉背上一轻。龟菁怆然回望,心中对敖丙道了一句少爷,对不住了,这厮实在不好惹,便眼睁睁地看着阎一大笑数声,扛着敖丙冲破云端,消失在那刺眼的红日之上,不知往何处去了。 22、 上 处理了两个大嘛烦,付坚与阎二都神清气爽。 牛头马面躲在一旁,见到敖丙的悲惨下场,终于学乖了些,对付坚抱拳道了一句:我们明日再来,随即转身奔得飞快,牵着最近捉到的野鬼打道回府去了。 付坚哼着歌儿将脸洗净,过山车在他头顶呼啸而过,各色尖叫声中,一只尖头皮鞋砸了下来,正好敲中他的头顶。付坚捂着脑袋吼了一声,拉上阎二就要去排队处找人算账。到了那儿,却迟迟不见一个光脚的出来。等着等着,下一波就要上车,付坚和阎二夹在人潮里,也莫名其妙地被挤了上去。 检票员又是个老头,票呢? 阎二望天道:没有。 老头横眉一聚,就要开骂,付坚本想上前解释,转念又想:阎二难得来这种地方,带他玩玩新鲜玩意儿也不错,便索姓从兜里掏出钱来,好声好气地补了两张票,领着阎二坐上前头。 这车甫一开,付坚还能谈笑风生。等一俯冲,就只听见一道惨绝人寰的爹啊,夹杂在高高低低的惨叫声里,消失无踪。 下来的时候,付坚软了好一阵,嗓子直冒火,脸也白了几分。阎二的脸一向净白,此刻倒看不出什么感受。付坚心道,他纵然能腾云驾雾,也不见得这么时速两百的胡乱搅过,不由得邀功似的得意笑道:如何?有没有觉得惊心动魄? 阎二打了个呵欠道:敖丙小时也喜欢如此,只是还要飞得快些。 一丝燎原之火砰地烧起,直漫得付坚面红耳赤。看着阎二刚啃过敖丙的双唇,新仇旧恨顿时冲破记忆,一齐涌上心来。付坚喘了口气,左右恶向胆边生,扯起阎二的手一路气呼呼地前行,到了一处四下无人的假山下,就毫无章法地亲了上去。 舌尖抵着舌尖,带出一丝津夜。付坚含糊骂道:哼,他再厉害,也没能耐这么咬你! 阎二漫不经心地一笑,倾上前舔了舔他唇边水渍,咋了咋舌,道:你竟偷喝好酒。 嘴又贴上前来,撬开付坚牙缝,顺着酒香舔向更深处。付坚心中一轰,熊熊火焰越烧越烈,带着他上前将阎二大力揽住,稀里糊涂地往旁边一滚。 哪知那假山下方正巧藏着一个山洞,付坚抱着阎二跌了进去,一路越滚越深。身下咯吱乱响,付坚撑在地上往下一摸,竟是铺着的干草,想是造山之时留下的事物。 阎二抬袖一挥,一尊铜鼎燃着幽火凭空出现,将洞口阻了个严实。微凉的空气渐渐转暖,阎二挑开付坚的衣扣,摸向腰间,酒呢? 付坚按住他的手,从裤腰带上径自把酒瓶解了,玩笑似的举起来,道:问你一个问题,答了就给你。 阎二哪管他,手已经沿着他的手臂摸上去要掀那酒瓶。方才一阵乱滚,橡木瓶塞早已松动,此时被他拨动几下,跳动间便掉了下来。阎二以手抵着瓶底,任瓶口慢慢倾斜,那七分满的绍兴老酒从空中清泉般洒下,大半落进他半张的嘴里。却还有些洒落唇边,漫过微微张合的下颌,顺着喉结的曲线,蜿蜒淌进衣领。 付坚的手不自觉地拨开了那根碍事的衣带,入眼一片白玉无瑕。阎二将瓶口转了一转,清酒全全撒在胸口,更是香艳润泽。付坚脑壳热得发昏,甩手丢开酒瓶,沉下身去,细细舔吮向下,一手托起阎二腰部,另一只手已不安分地伸向那私密之处。 阎二闭上眼睛,已然默允。 不过多时,手指抵处渐渐柔软。付坚一寸寸将自己推进,细小摩擦令他麻痒难耐,不觉已加大力道浅浅抽动。 阎二蹙眉睁眼,眼底有一丝疼痛的警告,却又在付坚深深抵入时生出暗潮。 付坚撞到更深,汗水漫过了眼睫,他却不肯闭眼,执意垂头去瞧阎二的表情,边大汗淋漓地喃喃道:我除了嘴坏,其余一无是处,又不如敖丙会飞,你为什么帮我到今天这个地步? 阎二似乎无意回答,双眼半阖,朦朦胧胧地看着他,像是醉倒一般。付坚被逗得郁火一涨,再也顾不了其他,只管埋在他肩头冲撞起来。 欢好过后,付坚忍不住又把这个问题问了一遍。 阎二懒懒靠在他身上,老实答道:当时应承你的时候,也没料到会如此麻烦。 付坚覆在他腰上的手不觉紧了几分,如今可后悔了? 阎二摇头道:倒不至于。我当差千年,见过的鬼魂不知其数,却只有你叫我觉得新鲜。我从未见过有人活得如你这么简单,却也没见过有人死得这般难。若论赖皮,你算数一数二。 付坚嘿嘿笑道:原来死赖不走,还有这种好处。 阎二纵情之后,声音微见嘶哑,听来竟有几分沧桑:当年我上来之时,也曾交过几个朋友。 分卷阅读22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那些时日对酒当歌,策马平川,未尝不叫人留念。只是但凡凡人,总有阳寿终尽的一日,一个个去投胎转世,便又剩下我一个。 付坚安慰他道:你还有一班仙友,我看财神兄就十分不错。 与他们交友,终究有些不同。阎二闭了眼道:天上的总不知时日,也懒得找酒,看久了不免无趣。如今有你陪我玩耍多些时日,总算不错。 付坚心中一暖,不由笑道:这种话听起来,简直像是你已喜欢上我了。 阎二竟没有反驳,呼吸轻轻的,像是倦极入睡。付坚垂下头,见到他颈后的红印,不由得笑了一笑,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下 牛头马面按他俩说的次日再来寻事,人间早已秋去春来,又是一年。彼时付坚和阎二正在高山之巅看日出,对着悬崖席地而坐,白酒小菜相伴,好不风雅。马面从崖下蹦上来时,付坚只来得及喊了一句:哥们,你挡着我太阳了! 接着便一把长呛飞过来,戳得他滚了几滚。 付坚从地上爬起,见是自己的冤家,不由摇头苦笑,方想招呼他们喝口小酒,那边已经打了起来。悬崖上风大,阎二腾挪间衣袂飘飘,眉眼清淡,很有一种超凡脱俗的味道。付坚一时痴迷,托腮看了好一阵,再反应过来时,牛头马面已经不见了踪影。 付坚问:掉下去了? 嗯。阎二一甩宽袖,酒杯便顺风而去,飞到了他手中。 付坚叹道:善哉、善哉。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牛头马面总算不如去年拼命。等两人第三次从崖底爬上来时,只远远说了一句:明日再来。便下山去了。 俗语有云,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明日你再来,明日我还拖。 哪知这一拖就是十年。 十年里付坚走遍祖国山川,尝尽天下好酒,有钱时当过大少,没钱时养过鸡鸭。但就算再不济的时候,也会记着在床底藏上一瓶压箱宝酒。 有酒在时,阎二总会来得勤些。莫怪付坚成日挖空心思勾引他来,一个人漂泊在外,孤苦无依,就难免有些发骚。 他原先住的那间公寓,早两年被爹妈拿去卖了,换了些钱给弟妹结婚盖房。如今,他可真算个无家可归之人。不过,付坚对此倒也不甚在意。活到这个份上,他也差不多明白什么才是要紧的。人生一世,若是有个酒肉朋友,便是睡睡干草堆也无妨的。 想到此处,不由对阎二越发想念起来。 冥府里近来很忙。九灵元圣迟迟不见踪影,长乐界那位神仙不放人,阎王便也没得法子。只好修公文一封,将冥府事务交给阎家兄弟。阎二为公务所扰,每日上来的时间不免少了一些,可也不见间断。有时碰到难缠之事,也会先和付坚打声招呼,叫他莫再久等,留酒一杯即可。 这年冬天,付坚等了许久,才得以见上阎二一面。 阎二神色匆匆,看来也留不得许久。付坚和他聊了几句,见他光顾喝酒,不由笑道:我存了几个月的好东西,被你这么几口灌了。划不来,真划不来。 阎二放下酒瓶,醉眼朦胧地道:等等要去处理一件麻烦,需早些喝完上路。 付坚好奇道:从没见你如此慎重,看来事情不小。哪时才能办完? 要上几日。 付坚又嘻嘻笑道:那酒呢? 帮我留着。阎二起身来,背身抛给他一枚玉佩。付坚低头去看,只觉这玉通体碧绿,隐隐有光。摸了一摸,秀润顺滑,那微凉的温度,就像是阎二的肌肤一般。付坚细细摩挲一阵,忽地对着空荡荡的窗口笑了起来:放到八点档里,这不就是个定情信物么。 年关近时,付坚回了老家一趟。镇子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付坚觉得高兴,不由也在街上多停了会儿。他们这个小镇,方圆不足十里,平日里街坊邻居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付坚站着不过片刻,就已见到不少熟人。那卖猪肉的、买花炮的,都是他小时候捣过蛋的主。起初见到时,付坚还有些不好意思,见他们都没有反应,便又胆大起来,走到猪肉摊前,忍不住嘿嘿笑着上前搭讪:东彪叔,几年不见,你又老啦。 头发半白的大汉子抬起头来,皱眉问了一句,你是谁? 付坚一愣,随即心下恍然:他们都不认得他了。 自然要不认得。一个死了十年的小人物,还有谁会记得?只是付坚十年里东跑西跑,难得有几个熟识的人,此刻一时激动,竟忘了这个道理。 提着半斤猪肉找到父母新修的大房子时,付坚险些被吓了一跳。原先的小平房如今摇身一变,从上到下都富丽堂皇。与旁边的一众土砖瓦屋相比,简直就是草鸡变凤凰。如果不是从窗户缝里见到在吃团圆饭的一大家子,付坚还要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乐呵呵的爹妈坐在上座,正由着媳妇sun子帮他俩夹菜。原先还只会拿衣角揩鼻涕的弟妹如今都结了婚,看来动作不慢,个个身边都多了一两个胖小子。 他半生抄劳的父母,这十年来都未见老,笑起来容光焕发,竟似还年轻了些。这一桌子孙满堂,母慈子孝,正是百分百合家团圆的好景象。 付坚有些留恋地看了一阵,却不忍上前打扰,终于慢慢踱开步子。阎二曾说这一世早无你立足之地;,原先他听时只笑笑作罢,直到今日才真正明白。 胸口的玉佩还留有余温,忽然间叫他加倍念起阎二。这个名字一出,就像是病毒似的缠在脑中再走不了。吃饭要念,喝酒要念,到了梦里竟还要念。付坚一时也不敢说自己这是怎么了,若说是忽然之间真爱作祟,未免也太矫情了些。 他只是觉得,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却只有阎二一人认得他付坚了。 念得越多,却越不见阎二人影。付坚先还能装作心平气和,顶多心里骂骂。过了半年终是忍不住了,酒一喝多,便要指天指地胡乱粗口,骂到爽了才一头栽倒。如此骂了几个月,他这才终于察觉不对: 不但阎二不见,竟连牛头马面也失了踪影。一年眼见有余,他俩竟没来烦他一次。以牛头一丝不苟的古板作风,这事委实蹊跷。 有一日晚上睡觉,他忽地听到窗外有两只蛤蟆在叫。起身一看,那蛤蟆竟吐着长舌头神秘兮兮地对他说了一句:公子,底下出大事啦。 付坚吓得往后一滚,猛地从床上弹起,这才发觉是梦一场。舒了口气再倒下来,却辗转反侧,再也不能入睡。如此翻来覆去思索半夜,第二天又对着镜子里的黑眼圈发了半天的呆,他终于意气风发地做了决定:是男人就别磨叽,直接下去找人吧。 决定一做,顿时神清气爽。付坚特意剃了胡渣,往腰间栓了几壶酒,就得意洋洋地要上路。走出房门才突然发觉一件麻烦事: 这地府上来的路他是知道,下去的路却是完全没得概念。 以往牛头马面都是直接被丢下地,这回轮到他 分卷阅读23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来,莫不是要挖个洞再躺进去? 这事马虎不得,付坚左思右想,还是先去了一趟寒山寺,诚心实意地贡献了几份香火钱,便溜去大堂后找那住持解惑。 想要下地府?住持喝着龙井,悠悠然摇头道:何必自寻苦恼。人但凡一死,总要走上那黄泉路,或早或迟罢了。 付坚恍然大悟,欢天喜地地道谢去了。 一小沙弥探出脑袋来,吐舌道:方丈,您常教育我们慈悲为怀,现在怎能哄着别人去寻死呢。 那主持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他问我,我自然答。 去了一条人命如何是好? 放心罢,死不了的。住持说着,假牙忽地掉了下来,他拿茶洗了洗,又泰然笑着装了回去:你仔细瞧瞧那施主腰间的玉璧。只要这玉在,便是他死了,鬼差也不敢收他。 付坚下了山,偷偷摸摸地站在路边,咬咬牙心道:左右上回撞过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就再痛一痛叫唤几声。远处一辆宝马嚣张地飚了过来,付坚看准时机,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突然砰地一声,那宝马......竟然爆胎了! 车身与他相距不过几十厘米,车主惊魂未定地伸出半个头来,朝他破口大骂:抄,你ma走路不长眼啊,大白天的您在这玩命别叫老子陪你! 付坚也骂:抄,宝马也能爆胎! 接下来的几日越来越玄,付坚不顾众人阻拦冲进一个火灾现场,转瞬之间天降暴雨;人家黑帮兄弟当街对砍,他闲来无事冲上前去想挡一刀,岂知头上那菜刀用了太久,竟脱了刀柄横飞出去;有一日他买了两瓶安眠药准备回家吃吃,路上却被小偷顺去;又有一日他到了海边的悬崖上,对天高呼一声负心汉,我来了!便纵身跃下,心道这乱石嶙峋惊涛拍岸不死也难。 哪知刚刚落水,就迎面碰上一条大网。水还没喝上一口,已被湿淋淋地捞了上来,几个淳朴模样地老头将他丢到岸上,还没忘记教训他:小伙子,万事都要想得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不是碰上我们刚好收网,你就真的没命啰。 付坚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心中不免灰心丧气。以往阎二来时,总是一脸随意,却不想自己要见他一面竟如此之难。他一路上魂不守舍,浑然不知脚下碰上一个胀鼓鼓地牛皮大包,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付坚缓了好一阵,才揉着脑袋爬起来。拉开那包一看,竟全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红票子。 若是放到以前,他估计要欣喜若狂。不过如今他早练就了视钱财如粪土的本事,自然同以前不是一个等级。当下扛着那堆票子找到一个治安亭,对那执勤的井查老实交代:我在前面那井盖上捡了一百万,您看是不是交给你。 那井查瞥了他一眼,有病。 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拾金不昧,竟落得如此下场。一气之下,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据为己有作罢,扛着钱愤愤走了。 到了晚间,仍是一个人对月饮酒,好不寂寥。那堆钞票摆在桌上,白晃晃的好生扎眼。付坚囫囵灌下几口酒,怔怔望着这天降横财发呆。 望着望着,他突然想起一个人。 点燃手中那张红票子的时候,付坚心中不可谓不忧伤。但这好歹不是自己的钱,如此一想,又烧得痛快了点。 钱烧了差不多一万,赵玄坛终于从窗外蹦了进来。 哪个教你拿这种法子找我?他瞧着墙角那堆散发着钱香味的灰烬,面有不舍地啧啧叹道:暴殄天物,委实可惜! 寺里的和尚教我的。付坚随口诓道,与他喝了一阵酒,便忍不住愁眉苦脸地凑上前道:大仙,在下有一事相求。 赵玄坛温和笑道:你我都算是阎小二的老朋友,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付坚喜道:我正是想见阎二一面,不知有什么法子。 赵玄坛皱眉道:冥府近来似是出了点事,不甚太平。阎小二不见出来,我等也进去不得。你为何突然要见他? 付坚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见上一见。一个人喝酒总是无趣。 赵玄坛笑道:既是如此,我就好心来陪陪你罢。 付坚转瞬间已将那装满钱的大包收回手边,拉起拉链,赵玄坛忙改口道:若是你非阎二不可,我自然也可助你一把。 这句话刚落,付坚已料中般的松开手,感恩戴德地笑了起来,有劳大仙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动手吧。 赵玄坛将他唤近,两个眼对眼地坐了会儿,却没有了下文。付坚看着他黑漆漆的脸,不觉有些头昏眼花。刚想开口问问,赵玄坛忽地问他:眼花了吗? 付坚连忙点头,赵玄坛道:那便对了。说着从身后掏出一根狼牙大棒,付坚呆了一秒,眼睁睁地看着那铁棒以击球的速度直奔自己面门,接着便眼前一黑,砰地飞到了墙上。 赵玄坛收回手,提着酒瓶跺到窗前,看着那一抹游魂飘出窗外,顿时心中凄然,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付坚昏昏沉沉地在流水声中醒来,先捂着脑袋将赵玄坛全身上下问候了一遍,这才喘了口气,起身查探。这荒野里四下无人,唯有正前方一条大河,不远处横跨石桥一座。他心道,莫不就是书里常说的奈何桥吧,走上前去一看,却正是这三字。 他舒了口气,隔着河面遥遥向对岸望了一眼。上次来时心有不甘,终是有幸得回;这次一去不知有没有回头路,却是不得不走了。想到此处,已懒得多做琢磨,提脚便往桥上走。 虚空中突地有人往后推了他一把,叫他跌下桥来。他站定一看,白无常不知何时已挡在了他身前。 这不是你来得的地方,你乱闯作甚? 付坚听出他声音里有几分不耐,便也不若平常插科打诨,直接开门见山地求道:我想见阎二一面,还望无常兄替我引路。 白无常哼道:大人暂不能见你,请回罢。 付坚愣道:为啥? 白无常懒得多说,转身要走。岂知半空中又落下一条人影,一脚踢在付坚胸口:还不是因为你! 付坚不明不白地跌坐在地,黑无常踩在他胸口,凶神恶煞地骂道:你没事去惹那太乙天尊丢了宝贝,害得长乐界不得安生,连府里也跟着遭殃。大人跑去同天尊理论,哪知被他扣住不放,过两日便要送去妙严宫当他座下童子了! 付坚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话中意思,不由急道:莫名其妙,要去也是我去! 黑无常嘁道:哪里能看得上你。如今天尊捉了大人去,便说往事不再追究,对你也懒得过问了。大人同王爷求了情,不入地府,便没人捉得了你。你莫枉费了他一片好心,速速给我滚上去罢。 付坚只问:阎二现在在哪? 黑无常怒气又起:天尊床前锁着,明日上路。 付坚闷声闷气地拨开他的手,就 分卷阅读24 罪大恶极 作者:道道岭 要往里走。白无常挡在路中,冷冷道:你莫要不知好歹。大人有话转告,你仔细听着,听完便由原路回去。 付坚停下来看他,白无常道:太尊与大人约定百年,若是大人找到那九灵元圣,便能放他回来。于我等而言,茫茫时空之中,百年只不过是白驹过隙,与你自是不同。你若是因此自责,大可不必,他只当这是举手之劳。若是你有幸活过百年,又不曾忘了这事,便准备好酒来同他叙旧。 付坚忽地笑道:他百年只是沧海一粟,我这百年又怎么过? 白无常一时微怔,付坚走上前来,一张脸上再没有往日的嬉笑神情,认认真真地朝他道:无常兄,当日我在地府里死赖不走,只因为那一世尚有要事未办,实在放不下心。如今一切了结,我早身无牵挂,心里只剩一个他,还能往哪里去? 付坚说得自然,却不知一番话是何等暧昧,黑无常不涉情事,如今早被他吓得哑口无言。纵是白无常心神清明,也尴尬地顿了一顿,才缓下声道:你入了地府,王爷的赦令便再也保不了你。天尊住在青冥宫,此去一路仙差鬼差众多,便是我两兄弟,也进不去。若是你执意要闯,说不定还未见到大人,便被他们捉去轮回道往生了。 付坚无赖一笑,走上前去,轻轻将他推开:管那么多作甚。无常兄,你且让一让罢。 白无常垂下头去,怔怔看着身前飘动的袖袍,将手缓缓拢起。这凡人的爱郁姓情,似是比他想象中要复杂许多,一时之间,他竟被搅得有些迷惑。如此想着,再抬起头来,只见烟波浩渺,山高水长,那人影却是早已不见了。 罪大恶极 番外 付坚冲进大殿时,阎二正在平心静气地和太乙天尊讲道理。那为老不尊的大仙拿铁链捆着他,又拿长长羽扇挠他痒玩,他竟也不变脸色。 付坚破破烂烂地冲进去,阎二转身看了他一眼,回过头去继续气急破坏地和天尊讲道理。 付坚上前一步,阎二突地喝道:退下! 然而下一秒,那只温温的手还是碰到了他,将他一把揽入怀里。 太乙天尊喝着凉茶,闲闲散散的摇着蒲扇,等阎二道理说完了,只答了他一句话: 这几日你为了保住这凡人,不也是置天地法理于不顾? 阎二一时怔住,太乙天尊眯眼一笑,道:莫说那么多道理,我与你等并无不同,与旁人也有远近亲疏。我那狮子陪了我数万年,难道不比你们这十年的时日?你说得对,不管它做了什么,我总是向着它的。这下的道理许多,这也是其中一样,不知你明不明白。 付坚待要说话,却被阎二一把按住。 太乙天尊仍是笑着,牵起锁链便要将阎二收回手心,带往妙严宫作伴。哪知付坚也一声不吭地牵住阎二的手,一齐被收了回来。 你这是要随他一起去与我作伴? 付坚负气道:斗不过你的道理,便抓我一同去罢了。 太乙天尊见他狂妄,倒也不生气,只觉得颇为有趣一般悠然笑道:如此也好。我宫里原先有个给九灵玩耍的池子,如今他弃我而去,我见了也是徒增感伤。不若你去挖土来把它填了,春天替我种上粉桃,夏开菡萏,秋作蜜荷,冬栽腊梅,如此也算好景致了。 他领着两人一面计划,好不舒畅。几句话间,已腾云飞了八千里。 付坚躲在他手心偷偷啃起阎二,道:你看,若是你丢下我一个人来,不要被这老匹夫累死了。 阎二别开眼去不作答,付坚又缠上去赖皮笑道:不过,你就是想丢,也丢不下我的。我这辈子是你捡回,总要缠着你负责到底。 阎二忽地上前堵住了他的嘴。 清华长乐界里仙雾缭绕,层峦叠嶂,远远看去美不胜收。有人相伴一侧,这风光更是百看不厌。 从此,付坚便心安理得地长居那那妙严宫中,娇妻作伴,日日填坑,夜夜风流。当真是乐不思蜀,快活似神仙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