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1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本文由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 十万火急的……逃命 疼!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疼! 那种疼是深入骨髓的。就像是有人拿刀子将她的皮肉慢慢割开,又洒上了一把盐一样。 疼得她用牙紧紧咬住了唇瓣,几乎要呻吟出声。 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微微愣了一愣! 血,满地的血!鲜血浓稠地挂在枯草上,顺着地缝汩汩流淌。 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死尸,有的倚在大树下,有的俯卧在草丛中,还有的挂在树杈上…… 看到这些死尸,饶是风凌烟早就见惯了生死,依旧情不自禁抖了一抖,瞳孔猛地收缩! 那些死尸竟然都是孩子!十一二岁的孩子! 这些孩子有男有女,相貌虽然不一样,却都极为清秀。 身上是同样的穿着,都是一身黑色的裤褂,在裤褂的边沿,绣着一个骷髅头。看上去极为妖异。 更怪异的是,这些孩子无一例外都留着长发,就像是画册上画的古代小孩,头上梳着两个髻…… 怎么回事?在拍电影? 这是什么电影?怎么有这么血腥的场面! 这些孩子是什么学校的孩子吧? 他们可真敬业,装死装的像真的一样,还真难为他们了。 风凌烟一跳而起,忽然打了个踉跄,她这才记起刚刚的疼…… 莫非,我真受伤了? 情不自禁低下头瞧了一瞧。这一瞧这下,她登时像被雷电劈中! 她——她自己的身上竟然也穿着这么一身绣着骷髅头的黑色裤褂! 更要命的是,她发现自己脚变小了,个头变矮了! 她下意识地伸出了小手。 嗯,那是名副其实的小手! 也就她原先的一半大小,上面遍布硬茧和血泡,看上去很劳苦大众,还脏乎乎的! 风凌烟只觉脑袋轰地一声,一个念头终于后知后觉地闯进她的脑海: 十万火急的……逃命2 靠!老天,我不会是穿越了吧?!而且还是魂穿! 可她没记得自己死啊?怎么会魂穿的? 她脚下趔趄了一下,险些坐倒,一颗心更似要跳出腔子。 她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组织‘烈焰’集团的成员。 而‘烈焰’又是黑道上最神秘的组织,成员并不多,却个个能独挡一面。 随便放一个人出去,那都是绝顶的高手。 组织中的成员各有所长,有的擅长改装枪械,有的擅长爆破,有的善使机械…… 而风凌烟则擅长易容术和巫术。 当然,这些成员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轻功绝佳,枪法奇准! 这个组织一年只接十二单生意,无论是什么,只要雇主提出要求,并支付其相应的酬劳,‘烈焰’没有做不到的。 组织成员都用数字来代替名字。 而她排行老七,所以有一个很拉风很牛叉的代号——零零七! 她是苗家人,长相甜美可喜,看上去就像个与人为善的邻家小妹。 看到她的人谁也不会想到她是‘烈焰’组织的核心成员,交到她手中的任务都会完成的极出色。 她还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只接刺杀毒枭的任务。其他人物一概免谈 再厉害,再凶残,再狡猾,防守再严密的毒枭只要被她瞄上,那就相当于判了死刑,只有等死的份了。 短短的三年,死在她手中的毒枭已超过一百个! 大部分都是被她连窝一起端的。 弄得黑道上的毒枭一度风声鹤唳,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吓得做噩梦,只盼着这一辈子也别和她见面…… 她的名气虽然极大,除了内部人员,却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相貌。 有的人甚至到临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 在穿越的前一刻,她记得刚刚完成一个任务,用蛊术杀了一个大毒枭。 十万火急的……逃命3 为了庆祝自己又一次为社会除了一大害,也为了又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她跑到酒吧跳了一会辣舞,喝了几杯酒。 然后——然后就忽然犯困,趴在桌上睡着了。 再然后—— 再然后她就来到这里,悲催地发现自己居然魂穿了! 而且还穿越成为一个十多岁的小屁孩! 她定了定神,又看了看那些倒地的死尸,心中一动:“莫非这些死尸是真的?!” 她看了看离她不远的那一具俯着尸身。走了过去,弯腰拨了一下。 咕噜!那尸身被她拨得翻了个身子,仰面朝天。 她心中微微一跳。那尸身喉咙处中了致命一剑,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衰草,人早已气绝多时。 她后退了几步。 晕死,原来这些尸体是真的! 是谁这么残忍,杀这么小的孩子? 她又连连翻看了好几个。 他们或腹部中刀,或者头部中剑,伤口不一,杀人的手法也各各不同。 却基本都是一招致命,狠,辣,绝!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伤在左胸,如不是她这具身体的心脏生的稍稍偏右一点,只怕也早已毙命多时了! 她又查看了几具尸体,心中忽然一动,这些尸身穿的衣服几乎是一样的。根本没有其他样式…… 一个念头蓦然飞上心头。 莫非——是这些孩子自相残杀而死? 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知道自己这个推论十有八九是真实的。 心中不由得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一些疑猜…… 此处山高林密,自然不是个允许她出神的好地方。 远处时时传来猛兽的吼叫,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半落,晚霞如血,天眼见就要黑了! 十万火急的……逃命 (4) 夜晚的丛林有多危险她自然明白,唯今之计,也只有尽快下山了。 她包扎了一下伤口,踉踉跄跄下山。 刚刚转过一个山角,忽觉后面风声猛恶。 她知道不好,猛一侧身,以一种意想不到的角度转了一圈。 一道白光在她眼前闪过,在她前胸掠过。 如不是她反应快,这一道白光已经要了她的命! 偷袭她的居然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穿着和她几乎相同的衣衫。 那孩子脸上是和年龄不相衬的狠辣和决绝。 像是和她有深仇大恨似的,手中的娥眉刺泼风似的朝她猛 刺! 风凌烟身形滴溜溜一转,那孩子只觉眼前一花,手上一麻,那柄娥眉刺已经脱手,风凌烟脚下一绊,那孩子一个身子登时跌了出去! 那孩子不顾疼痛,就想一跳而起,身子刚刚起了一半,立即不敢动了! 那柄寒光闪闪的娥眉刺就停留在她的颈动脉处! “说,为什么要杀我?”风凌烟拧眉看着她。 那个孩子原本已经等死,听到她这句话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似看一个怪物。 却抿紧了唇,并不回答,似乎风凌烟问的问题很白痴。 风凌烟心中一动,她不想威逼一个小孩子,但眼前状况她必须及早弄清楚。 她把手中的娥眉刺向下压了一压,甜甜一笑:“小姑娘,你不说的话,我会直接杀了你哦。” 那孩子身子微微缩了一下,她到底还是个孩子,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还是很恐惧,忍不住道:“我说了你能放了我?” 风凌烟让自己笑的更甜美:“当然。” 那孩子倒也爽快,风凌烟很快就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一切。 原来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古羽山,是一座渺无人烟的大荒山。 而她们都是黑焰门的实习弟子。这黑焰门是专门培养杀手的地方。 十万火急的……逃命 (5) 黑焰门每年都会在全国各地搜寻一些资质相貌俱佳的十岁左右的孩子先进行残酷的魔鬼训练,然后再让他们自相残杀的淘汰。 在这个门里,人命在此贱如草芥。 每一个月,便有一次正式对决,而每一次对决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短短的三年下来,曾经的一千多人只剩下一百人不到。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对决,这一百人被投放在这座荒山上,却只能有二十人活着离开。 为了能争取活下来的机会,所有的孩子看到自己的同伴都会毫不犹豫地杀死…… 风凌烟脸色一黑,晕死,自己的运气真够背的。 前生就是过的刀头舔血的日子,没想到穿越居然穿越到了杀手集中营,老天是玩她是不是?! 她不怕杀人,但是——让她杀孩子——她还是不忍心下手。 手一抬,将那个孩子放了起来:“好,你可以走了!” 那个孩子倒愣了,她后退两步,眸光闪动:“你肯放了我?” 风凌烟挥了挥手,很轻松地一笑,也不说话,转身向山上走去。 那个孩子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却也不及思索,拼命朝山下跑去。 她要争这二十个活命的名额…… “嗖!”“啪!”天空中忽然升起一朵墨黑的烟花,迅速凝结成一个骷髅头,然后慢慢消散…… 风凌烟愣了一下。 忽见刚刚跑走的那孩子啊地一声叫,噗通一声坐地上。 “怎么了?”风凌烟跑回她的身边。 那孩子面如死灰,一双眸子里满是绝望的惊恐:“二十个名额已经满了!我们这次死定了!” 风凌烟从心里哧地一笑,她根本就没想争取什么名额,她才不想留在这个见鬼的杀手组织。 她一伸手,将那个孩子拉了起来:“那还愣着干什么?一起逃吧!” 那个孩子却是动也不动,缓缓摇头:“跑不了的……而且逃跑被抓住的话会五马分尸……” 十万火急的……逃命(6) 挣开风凌烟的手,居然原地坐下。 风凌烟愣了一下,心中一冷,,叹了口气,扭头就走。 “不用跑了,没用的。山下已经全部封锁,连个耗子也别想逃出去。而山上暗探杀手遍布,他们接到信号很快就来解决所有不用的‘棋子’我们原地待死的话还能给个痛快。” 知道自己死期将至,那孩子反而对风凌烟没有了敌意,好心地在身后提醒。 风凌烟脚步顿了一顿,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原地等死不是她风凌烟的作风。 当年她在戒备森严,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的大毒枭别墅尚能来去自如,更何况现在是在一座山上? 她虽然变成一个孩子,身手大不如前,但要想抓住她,那也是不太容易的! 她头也不回向山上跑去…… 在古羽山下,笔直站着的,都是面目英挺,身手利落的黑衣男子。 古羽山虽大,但每一个出口都有黑衣人把守。 那个孩子说的没错,在这样的防守之下,就是一只耗子也休想逃下来。 山下有一个小亭,小亭中的石桌上摆有几道应时小菜。 白玉酒壶,白玉酒杯,一个紫衣男子斜倚在栏杆上。 白玉般莹润的手指尖转着一个白玉杯,杯中琥珀美酒在残阳中微微荡漾。 他姿态看上去甚是慵懒,身姿却高大挺拔,一枚银色面具从鼻梁上方将半张脸齐额遮住,面具之下嘴唇是淡淡的晕红,唇角微抿,看上去似笑非笑中又带了一种魅惑的凉薄。 下颌弧线美好。漆黑的长发披散,在微风中轻轻飘扬。 在他的身周,还环绕着五个人。 这五个人分穿红,蓝,黄,绿,黑色衣衫。颜色虽然不同,样式却是一样的。 这五个人年龄有老有少,但每个人眼眸中精光四射,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这五个人恭恭敬敬地立在那紫衣男子身侧。 在小亭外,还环绕着五十多个黑衣青年男子,每一个都是清秀俊美的,劲装疾服,英气勃勃手按长剑,目光炯炯,标枪似的立在那里。 在他们身前是二十名刚刚自山上跑出来的孩子。 明明全部是十二三岁的少年,眼睛里却闪烁着嗜血和杀气,如同凶狠的小狼一样。 那银色面具男子的眸光自她们脸上一掠而过,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看不出半丝情绪,凉薄的唇角一扯,淡淡地道:“黑焰,这次你黑焰门不错,倒是有几个出色的。好了,收工吧。” 十万火急的……逃命(7) 听到紫衣男子的夸奖,他阴鸷的脸上现出一丝受宠若惊和得意,似乎能得到紫衣男子这一声称赞,让他八辈子祖宗坟头上都冒出了青烟。 他答应了一声是,向着厅外的黑衣属下一挥手:“人已全!清山!” 一道黑色的烟花飞上了半空,在空中绽放成一个骷髅形状…… 半个时辰后。 “报!疾风十二在南路共清‘废棋’二十二人!” “报!疾风八在北路共清‘废棋’二十三人!” “报!疾风十五在东路共清‘废棋’二十名!” “报!疾风十四在西路共清‘废棋’十四名。 深山中埋伏的暗探都完成任务‘飞’了回来,利落地报告清剿的人数…… 黑焰微微点头,俊脸上有一些得意,那些所谓的‘废棋’正是那些没及时跑下山的孩子。 现在都已经成为冰冷的尸首…… 听到最后下山一个头目的报告,他脸色微微一变,怎么少了一个?! 今天上山的棋子共有一百人,除了选定的二十名,废棋应该有八十名的,现在却只有七十九个! 那紫衣男子唇角一弯,轻飘飘地道:“黑焰,怎么少了一个?” 他说话声音不大,黑焰额头上却瞬间滚下冷汗。 这种选拔‘人才’黑焰门几乎是一年一次,却从来没出过这种纰漏。 他每次出发的时候,都会在这些孩子们面前车裂一个人,让她们看清逃跑后的血淋淋的现实,历年来没有一个‘废棋’敢于逃走,都乖乖的接受被屠戮的命运。 却没想到这次在总门主亲自莅临现场的时候,竟然出了这种纰漏,真让他面上无光! 他虽惊却不乱,恭敬地道:“总门主放心,她跑不了的。山上共有三十八道暗卡,她无论跑向哪个方向,都会被发现的……” 十万火急的……逃命 (8) 说到这里,他俊美的脸上掠过一抹嗜血:“黑焰门已经二十年没出过‘逃棋’了,这一次抓住她,正好给她尝尝黑焰门生不如死的刑罚滋味!” 他的声音无限寒凉,那些侥幸逃出生天的孩子全部打了个冷战。 开始为那个敢于逃走的孩子默哀了…… 风凌烟向上行走了不到二里路,已经碰到三拨来清‘废棋’的杀手。 也亲眼见到五个孩子在这些杀手手里死于非命。 这些杀手身手敏捷,出手狠辣,都是一剑封喉,绝不出第二剑! 幸而风凌烟身手够敏捷,反应速度够快,借着地形的便宜,才没被他们发现。 又向上走了一会,夕阳已沉入对面的山谷之中,天眼见就要黑了! 风凌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俏脸忽然一黑。 她衣服上的那颗骷髅头装饰居然会发光! 这样在夜间行走的话简直是棵活靶子! 而要命的是,她此时根本没有第二套衣服可以更换。她总不能在深山里裸奔吧?! 风凌烟小巧的眉头微微蹙起,这样子的话,就算是在夜里她只怕逃不过那些杀手的追捕的! 她刚刚行走到一块大石后面,便发现了一个黑影飞纵而来。 除了这块大石外,周围再无遮挡,她要想再躲,已来不及! 那名杀手正是疾风十五,他正是奉命上山搜捕的。 此人身手极高,在黑焰门那也是杰出人物,深得黑焰的器重。 他一边飞纵,一边搜索,一双眼如同刀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忽然,他发现前方大石后有一团黑影。 心中一动,飞掠而来。 及看清大石后那小巧的身影,他目光一凝,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原来——逃走的女孩在这里! 晕,我不要裸奔 风凌烟斜伏在那块大石上。 胸前的衣衫已被鲜血染透,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似是睡着,又似是已经昏迷…… 如不是看到她的胸膛还有微微的起伏,几乎以为她就是个死人。 原来这小丫头是昏迷了,并不是逃走…… 疾风十五暗暗吐了一口气。 他就说嘛,有那么血淋淋的例子在前,这丫头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逃走…… 嗯,看来是疾风十二的人刚刚把她漏掉了。 他漫不经心地走上前,抬腿踢了踢风凌烟的身子,将风凌烟踢了一个滚儿,正滚在他的脚下。 唔,小丫头倒是个美人坯子,可惜也逃不开一死。等待她的是无边的酷刑和车裂…… 他摇了摇头,弯腰将她抱起,小小的她如同一片羽毛:“好了,可以真正收工了……” ——突然,他整个人挺直、僵硬,嘴里“丝丝”地吐着气—— 一丝鲜血,慢慢地自嘴角沁出。 一双眼睛死鱼似的凸了出来,不相信地瞪着怀中的小女孩! 风凌烟回他甜甜的微笑,满脸的无辜。 一柄匕首正插在他的心脉上,不偏不倚! 疾风十五慢慢软瘫下来,打死他也不敢相信他堂堂疾风十五居然死在一个不满十三岁的毛丫头手中! 风凌烟早已跳离他的身子,拍了拍小手叹了口气。 她不想杀人,但她也不想稀里糊涂地死在这里。 她快速地剥下疾风十五的衣裳,套在自己身上。 衣裳有些大,绊手绊脚的。她干脆挽了起来。 她是易容天才,在疾风十五身上搜出一些药膏药粉,快速地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原本的俏脸已经和那疾风十五有七八分相像。 她叹了口气,可惜在这里没有现成的易容工具,不然她绝对有把握完全易容成疾风十五,就连他亲娘老子也分辨不出真假…… 现在只好将就了。 晕,我不要裸奔 (10) 好在现在天色已黑,不凑近了仔细看,还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身量虽然不足,但她自有一种巫术,让人视觉上产生错觉…… 将疾风十五的尸身藏在一个暗角处,风凌烟大摇大摆继续向上行走。 刚刚行走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前面暗林中风声飒飒一响,跳出两个黑衣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参见十五将军。” 风凌烟摆了摆手:“可发现可疑人员没有?” 那两个人一起摇头:“尚未发现有可疑人出现。将军,清山尚未完毕?” 风凌烟淡淡地道:“没有,你们在此继续守候,一只蚊子也别放过去!本将军再向上搜搜。” “是!将军!”那两个人齐齐答应一声,又返回了原隐蔽地待着。 风凌烟大摇大摆地自这道暗卡处走了过去…… 那两个暗卡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平时的疾风十五将军惜字如金,今天的话似乎有些多…… 不过,黑焰门上下等级极为森严,而这位疾风十五更是喜欢动辄杀人,他们虽然有所怀疑,也不敢贸然上去询问,眼睁睁地看着他远去了……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却依旧没有抓住‘逃棋’的消息。 黑焰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手指在身侧缓缓握紧。 那紫衣人倒是不急不慌,他懒洋洋放下酒杯,打了个哈欠,轻飘飘地道:“黑焰,你确定你派出去是疾风侍卫?而不是一群饭桶?” 黑焰一张俊脸涨的通红,低下头噗通跪倒,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 其他四色男子唇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黑焰一向是总门主的手下爱将,看到他吃瘪,他们嘴里不说,心里却暗爽。 不用说是那个逃走的小丫头所为 “报门主,山上,山上发现了疾风十五的尸首!” 一个黑衣男子匍匐在地上禀报。 黑焰惊的差点跳起来。 这疾风十五是他手下爱将,一身武功在江湖中也算翘楚,没想到居然会死在这里。 不用说是那个逃走的小丫头所为。 那紫衣人唇角一弯,原本懒洋洋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微光。 一个尚未修习上乘武功的小毛丫头居然能致疾风侍卫于死地,唔,他倒真有一丝兴趣了。 爱将身死,黑焰又气又怒,喝道:“那颗废棋找到没有??” 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头也不敢抬:“没……没有……不过属下已派人沿着疾风十五毙命的那个方向追过去了。” 黑焰怒道:“把守在那里的暗卡是谁?可发现那颗废棋的行踪?” “回门主,是疾风十二的人。据他们讲,没看到任何人通过,只有疾风十五向上去了……” “疾风十五?疾风十五不是死了吗?!他们见鬼啦?!” 黑焰怒气勃发:“去,把那两个暗卡砍了!带上獒犬,继续向上搜索,挖地三尺也要把那颗废棋找出来!” 那紫衣人眸光一闪。淡淡地道:“小小年纪能杀疾风侍卫,又会易容术,你还以为她是颗废棋?留活口。” 他伸了个懒腰。 唔,越来越好玩了,他原本就是路过此地一时心血来潮来看黑焰选拨人才,没想到让他看到这么一个意外。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居然有这等本事? “那个逃跑的孩子叫什么?”他打了个哈欠询问。 黑焰一愣,低头:“她……她们来到这里,都没有自己的名字,逃走的那个孩子代号‘玉兔’……” 玉兔?呃,凶猛的会咬人的小兔子……还蛮可爱的嘛。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派出去的人依旧没有回来,时不时有探子来禀报。 “报门主,没有发现玉兔的行踪。” 你们还活着做什么?! “报门主,又发现了两个侍卫的尸体……” “禀报的探子在地上打着哆嗦,几乎不敢抬头。 搜索的人陆续回来,黑压压地跪了一地,谁都不敢抬头。 只因为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已将山上每寸地方都搜索过,却依旧找不到那孩子的影子。” 黑焰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瞪着跪了一地的属下:“几百号人居然连个孩子也找不到!你们还活着做什么?!” 疾风十牵着两条獒犬慢慢地蹭了回来。 黑焰道:“人是废物,那狗应该有些用吧?它们不是已经闻过了那个丫头留下衣服的气味?” 疾风十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属下牵着神风和烈火循着那丫头的气味一直追到黑龙潭边,但……” 黑焰眉毛一抬:“但什么?她肯定是下水了!你们没有下水去搜?!” 疾风十声音有些发抖:“整个黑龙潭全部搜遍了,根本找不到……” “那黑龙潭周遭呢?!她就算上了岸,猎犬也应该能闻到的!” 黑焰的声音冷的像冰碴子,让人直打哆嗦。 疾风十一颗脑袋几乎和大地贴在了一起:“岸上周围三四里神风和烈火都闻过了,没有……” 所有的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深知神风和烈火两头獒犬的厉害,只要有一丝气味,它们便能闻到的。 没有人能躲得过猎犬的追踪。就算在水里能躲得过猎犬的鼻子,上了岸便万万不能,莫非那个孩子是神仙,借水遁走了? 一直斜倚栏杆的紫衣人慢慢站了起来,淡淡地道:“那个孩子是哪里寻来的?平时谁负责她?” 一个精瘦的英悍男子跪在他的面前:“禀总门主,那个孩子是火云国人,三年前属下在一个悬崖下发现她,见她根骨不错,就把她带回来。平时也是弟子负责她的训练。” 悲催地蹲在那里 火云国人?紫衣人眼眸中光芒一闪,火云国人应该不会什么奇门异术…… “那你可知她的身份?她平时的表现如何?” 紫衣人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 那英悍男子道:“我捡到她时,她已经失忆,不记得父母兄弟,她根骨虽然不错,人也算是蛮机灵的,但平时不爱说话,胆子也有些小……” 紫衣人白玉般的手指轻扣桌面,黑曜石般的眸子微眯。似在沉思什么。 他既然开始插手,黑焰聪明的不再发号施令,微拱了身子等待他的吩咐。 紫衣人淡淡一笑:“这倒有些蹊跷了,这样蹊跷的事我们不可不瞧,诸位,要不要和本座去黑龙潭瞧瞧热闹?” …… 风凌烟悲催地蹲在黑龙潭里,叹气再叹气。 这黑焰门真不上道,不就是丢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嘛,至于这么大规模的搜捕么?! 害得她几乎把十八般武艺全使出来了。 诱杀了两个黑衣男子后,她便听到了犬吠声。 知道自己的易容术虽然高明无双,能骗得了搜捕的人,但狗狗们却是不买账的。 她只得继续跑路,幸好跑着跑着就发现了一个水潭。 这水潭不深,但方圆不小,正是能躲避神犬鼻子的好地方。 她跑到潭水正中,便用易容术外加巫术将自己变的像一颗大石头。 且喜这潭水不深,她尚能露出头脸来呼吸,当然在外人看来,也就是水中的大石头露出了一个尖角。 果然过不了多久,风声连响,随着几声狗叫,潭边出现了几十个搜索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在潭边逡巡了一下,便下了水,水上水下的搜了半晌,也没搜出个子午丁卯来。 又在潭边四周搜索了一遍,依旧是两手空空。 因为这些人是边搜索边轻轻交谈。 自他们的交谈中风凌烟才知道自己这具身子的代号,一张俏脸黑的不能再黑。 她一个美少女哪里像兔子了 兔子?她一个美少女哪里像兔子了?哼,这黑焰门起名字可真没创意! 而自他们的交谈中,风凌烟也才知道黑焰门这次如果找不到自己是不会死心的。 而且山下遍布黑焰门的门徒,他们不撤退的话,自己根本不可能跑出去! 她的巫术只能使她‘变’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东西,她总不能变颗石头滚出山吧? 而变动物——也只能变黄羊,小鹿什么的。 如果贸然蹦出去的话,只怕会被黑焰门的人一箭射死,然后烤了吃…… 所有的道路都不通,所以风凌烟只能悲催地待在潭水里冒充大石头。 在水中泡了这一个多时辰,她的腿已经僵硬如同木头…… 好不容易这些人搜完这里后,便怏怏退走,又去别处搜索了。 风凌烟跳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足,一瞥眼间看到岸边有一块细长石头。 这石头略似人形,她心中一动,忽然得了一个主意。 忙三步两步蹿上岸,将那块石头拖到水中。 所幸那块石头不沉,也就一个成年人的重量。 到了这个时候,风凌烟也顾不得会走光了。 将身上那件疾风十五的衣衫扒下来,穿在那块细长石头上。 又一口咬破了中指,在那块石头上滴了几滴血,嘴里念念有词。 那块石头便变成她现在这副模样。 湖底遍布碎石,她将那个‘假人’拖到潭底一个较偏僻的角落,再让几株水草缠在假人的腰上…… 刚刚做完这一切,便又听到几声狗叫向这边奔来。 风凌烟忙跑回原地站好,外人看她依旧是一块大石头…… 那些黑衣人又牵着獒犬去而复返,这次重返黑龙潭的还有五张新面孔。 红衣,蓝衣,黄衣,绿衣在这群黑乌鸦似的人群中显得特别显眼。 这五个人显然比其他黑衣人武功高明的多,看似闲庭漫步,速度却是极快。身姿美妙,踏雪无痕。 神仙?妖怪?!这世界玄幻了! 风凌烟心中咯噔一跳,这几个人的轻功随便捞出一个,都要比她高明的多。 乖乖,自己如果落在他们手中,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她站在水中,一动也不敢动,连眼皮几乎也不敢眨。 忽然闻到一抹淡淡的梅花香气,无数艳红的梅花花瓣自空中飘飘而下。 风凌烟心中一跳,抬眸一看,忽然就身子一僵。 神仙?妖怪?!这世界玄幻了! 空中先是飘来五道轻纱,红,蓝,黄,绿,黑交错飞舞而来,在半空中铺展开去。 猛一眼望去,如同一道彩虹斜挂,美轮美奂。 在五道轻纱之后是一顶白色绣龙轿子,轿顶是华美的流苏,四角各有一个水晶球,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抬轿子的是四个身披轻纱的少女,随着她们手中轻纱的挥舞,白色绣龙轿子缓缓下降,落在黑龙潭边的草地上。 “恭请会主下轿。” 在前面撒花的少女手一扬,一道五彩花毯缓缓伸开,如同一道彩虹铺在地上。 轿帘一掀,一个紫衣男子飘飘走出。 银色的蝶形面具,淡红的唇角微勾,不笑也似带了三分笑意。 紫色的衣带轻扬,三千发丝随意披散,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中又带了那么一丝邪魅适意。 这个人刚刚下轿,所有的黑衣人以及那五色使齐齐俯下身子:“恭迎总会主。” 那紫衣男子容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只微微点了点头。 黑曜石般的眸子缓缓一扫整个黑龙潭的水面。 黑龙潭潭水并不算深,潭中有许多怪石林立,这也是风凌烟这时冒充大石头的原因。 被他一眼扫过,风凌烟差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竟然感觉那拉风臭屁的总会主的眸光如同照妖镜,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眼,却让她的一颗小心肝抖了再抖,这个人不会是能看出她的原形吧? 一帮小变态的头子岂不是个… 竟然感觉那拉风臭屁的总会主的眸光如同照妖镜,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眼,却让她的一颗小心肝抖了再抖,这个人不会是能看出她的原形吧? 晕,原来这人是这个变态帮会的总会主,一帮小变态的头子岂不是个大变态? “这里所有的水域都已经搜查过了?” 那紫衣男子开口,声音似清泉在山石上潺潺流淌,说不出的清冷好听。 唔,这大变态有一副好嗓子,如果会唱歌的话,说不定会是个天王级别的人物…… 风凌烟身子虽然不感动,心中却在暗自腹诽着。 疾风十俯下身子:“是!会主,刚刚属下派十个人下水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再搜一遍!”那紫衣人淡淡吩咐。 “是!”这次是疾风十四个侍卫都下了水…… 好几个人在风凌烟面前游过,有一个人的衣袍甚至拂过风凌烟的脸颊…… 风凌烟咬牙忍着。不敢移动分毫。 头顶忽然有风声微微一响,风凌烟眼睛一花,一袭紫袍已经踏水而来。 他衣袂飘飘,在水中行走也如同闲庭漫步,脚上穿的鞋袜丝毫未湿…… 风凌烟睁大了眼睛。 天!这是什么诡异的轻功? 原先她一直认为古人所说的‘登萍渡水’的轻功是夸张的,不真实的。 没想到眼前这会主更厉害,竟然直接踏足在水面上! 她还没惊讶完毕,那位紫衣会主在她的眼前忽然停住。 风凌烟俏脸忍不住一黑,这倒霉催的会主好死不死的正站在离她仅有一尺的一块大石上。 清风吹的他的紫杉猎猎飞舞,衣袍的边角时不时拂过她的脸颊。 让她抬眸一看只能瞧见他衣袍下纯洁的白色的亵裤…… 他的腿笔直而又修长,可以想见亵裤内的肌肉定也是匀称而又结实的…… 她不是成心要偷窥他 风凌烟差点风中凌乱—— 呃,老天,她不是成心要偷窥他下身的…… 是他站的这个位置让她瞧不见别处…… 风凌烟额头无数黑线滑下,囧的无以复加之余心底又有一丝庆幸。 幸好这大变态只是站在了她临近的石头上,没直接站在她的脑袋顶上…… 缕缕淡淡的梅花清香沁入风凌烟的鼻端。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大变态身上的味道会如此清香。 他一定是洗花瓣澡的,而且花瓣还是梅花,这家伙也不知道摧残了多少梅花才把身上弄的这么香…… 风凌烟木然的仰望着他纯洁的白亵裤,又看不到别处的风景。 耳中周围哗哗水声不绝,知道那些人正在水中搜索。 “找到了!” 一声欢呼响起,呼啦水声一响,像是有人冒出了水面。 风凌烟心中刚微微一动,风声一响,头顶的紫衣忽然不见。她终于又能看清外面的景致。 此刻一个英悍的黑衣少年托着风凌烟用石头化成的‘尸身’转瞬就游到了岸上。 轻轻将那‘尸身’放在了草地之上,跪倒在那紫衣男子跟前:“禀会主,这一个就是那个‘玉兔’的尸首,她在水中被水草缠住,已经死掉……” “呃……原来已经死掉了么?” 那紫衣男子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他弯腰在那具‘尸身’的脸上一触,淡淡地道:“已经冰冷僵硬了……” 风凌烟心中一跳,她虽然能将那块石头幻化成自己的形貌,但却改变不了石头本有的冰冷坚硬…… 但愿这会主别看出什么猫腻才好…… 好在死人本来就是冰冷的,不仔细触摸,未必能察觉出什么异常。 风凌烟心中暗暗安慰自己。 手指不自觉在水下握紧,指甲几乎陷入肉里。 这些人的脑子让驴踢了? 那紫衣人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极轻松不羁的微笑,轻弹了一下指甲:“这孩子死了足有一个时辰了,刚才谁搜索的?居然没发现么?” 他的嗓音极轻极淡,几乎带了一丝笑意。 但那份笑意映入众人眼中却比修罗夜叉更加惊惧。 噗通!噗通!噗通!有十个黑衣人直挺挺跪倒在地上,几乎不敢抬头:“属下……属下无能,该死……” 他们的声音发抖,身子更是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紫衣人淡淡一笑:“该死倒不至于,不过你们的眼睛确实有问题,这么大的活人居然没瞧见,各自废一个招子吧。(招子,江湖黑话‘眼睛’)” 风凌烟打了个寒噤,这变态门主好狠,这么小的一件失误居然就要废人家的眼睛…… 那十个黑衣人听到这句话如奉纶音,齐齐答应一声‘是!’ 左手齐出,血光迸现,十个人成了十个‘独眼龙’! 他们疼的身子都有些颤抖,却又齐齐跪在地上:“属下多谢会主仁慈,小试惩戒。” 声音整齐划一,似乎这样的台词是经过多遍的演练。 而且每个人的脸上虽然疼的有些扭曲,却是诚心诚意的感激涕零…… 风凌烟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原来这还是小施惩戒—— 这些人的脑子让驴踢了? 紫衣人不再看那些跪了一地的‘独眼龙’,眸光落在风凌烟的替身石头上。 唇角缓缓勾起,比暗夜更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淡淡地道:“把这东西原地葬了吧。” 目光在水面上一扫,在风凌烟所化的大石上顿了一顿,风凌烟自脚底板窜上一抹寒意,身子发僵。 这厮不会发现什么破绽了吧? 那紫衣人目光瞬间移开,笑了一笑,打了个哈欠:“好了,既然逃棋已经找到,那大家也都散了罢。” 转身走进那顶绣龙轿子之中,淡淡吩咐一声:“下山。” 她还需要那身衣裳蔽体…… 那五个女子答应一声,将轿子抬起,手中轻纱一扬,流云似的飞起。 正缠在不远处的大树上,微一借力,五个人连同轿子一起飞了起来…… 所有的人终于全部离去了。 有些乱哄哄的黑龙潭霎时清净下来。 看到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影子在密林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2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深处消失,风凌烟动了一动几乎就要僵硬的身子,终于跳了出来。 呼!扮石头要累死她了! 好在危机已经解除,她终于闯过了这一关,可真不容易! 想起那个紫衣会主临去时的那一眼,风凌烟心中有些忐忑。 她总感觉紫衣会主似乎看出了什么…… 不过依那个紫衣会主的狠辣,他如果真看出什么,只怕不会这么轻易放掉自己吧? 嗯,或许是我多心了。一定是! 她四下看了看,这才走上岸来,看了看那埋葬‘自己’的小坟丘,叹了口气。 她刚才情急之中把衣服脱了下来套在那个假人身上。 现在她身上光溜溜的,还需要那身衣裳蔽体…… 好在那假尸体埋的不深,她三下两下就挖了出来。 将那身衣衫又套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那具光溜溜的假尸体,她嘻嘻一笑,在上面摸了一把,终于又恢复了石头原貌。 然后一脚踢它入水,拍了拍小手 哼,饶你黑焰门j似鬼,也要喝本姑娘的洗脚水。想抓我?下辈子吧! 山里的小风吹在身上有些凉,小命现在是保住了,但如何在这里立足又成了大问题。 她在衣袋里掏了一掏,很好,除了一些药品外,一枚铜钱也没有! 风凌烟拧紧了小眉头,这黑焰门也太抠了吧?! 这个疾风十五好歹也是侍卫,身上居然一文钱也没带,穷光蛋一个! 夕阳西下,穿越人在天涯 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残花, 苍凉的气势已经做足。夕阳西下,穿越人在天涯。 风凌烟捶了捶发麻的腿,又撩了撩额前的乱发,心里再一次问候黑焰门的八辈祖宗。 选个人才居然把她弄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自从下山后已经走了整整一天,才在一个小山包包里找到一户人家。 那家人不过是山中的猎户,穷得叮当乱响。 而这家显然是没有女主人的,因为风凌烟在他的破屋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女人穿的衣衫,没奈何只得捏着鼻子偷了一套男衫,胡乱套在身上 将疾风十五的那套衣衫扔进一个山涧,这才转出大山,走上了一条破旧的官道。 胸前的伤口虽然抹上了金疮药,但因为浸了水,有隐隐发炎的趋势。 动一动就牵的火烧火燎的疼。 这条官道荒凉和很,她独自前行了大半日,也没碰到一个行人。 轰隆隆天边滚过一串惊雷,抬头一瞧,不知何时,天边已经滚满乌云 一阵风起,吹得她身上脏污的衣衫猎猎飞舞,一场大雨眼见就要倾倒下来。 风凌烟低咒一声,急急奔跑,想趁大雨来临之前找个山洞什么的避避雨。 这雨来的甚急,一阵大风吹过,铜钱大的雨点便劈头盖脸砸了下来。转眼间便如瓢泼。 远处的山峦在幕雨中如同狰狞巨兽,路旁的野草被暴雨击打得东倒西歪 脚下的土道转眼间便泥泞不堪。 风凌烟全身被浇的透湿,寒风打着旋儿在耳畔吹过,吹得雨线倾斜,砸在身上,寒意直透入骨髓。 似乎在考虑眼前这个小人儿是否够… 她不停地向前奔跑,山路湿滑,溅得她遍体泥污,大雨倾盆中她模糊看到前面不远处似有一幢房屋,不由大喜过望,跑到近前才看清是一座破庙,破旧的殿门半开半掩,在雨中被风吹得嘎嘎作响。 风凌烟被大雨浇的昏头涨脑,推门就闯了进去! 她一只脚刚迈进去,身子忽然一僵,庙内黑漆漆的,只看到两团碧油油的光芒…… 不好,庙内有避雨的猛兽! 风凌烟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夺门而出! 嗷呜! 庙内传出一声咆哮。几乎就在耳旁,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风凌烟足下一软,晕死!那是老虎! 而且听声音,还是一头雄壮无比的老虎! 变石头已来不及了,而她摸遍全身上下,唯一能防身的就是一柄尺许长的匕首。 “呼!” 一头斑斓猛虎跳了出来。 两只森绿的眼睛如同两团鬼火,映着它身上斑斓的白色毛皮,看上去威武凶狠异常。 竟然是一只少见的白虎! 它上下打量着风凌烟,似乎在考虑眼前这个小人儿是否够塞牙缝…… 风凌烟手里紧握住匕首,双眸紧紧盯着那只老虎身上。 管它珍贵不珍贵呢,它就算是只国宝大熊猫,威胁到她的生命,那就先宰了它再说! 只是—— 她现在人小力薄,不知道是不是这只白虎的对手? 那只白虎‘嗷呜’又叫了一声,前足微蹲,后足绷起,尾巴竖的像根铁棒。 这正是要扑击的架势! 风凌烟几乎要屏住呼吸,她知道,决定生死的一刻就要到了! “雪儿,你看到什么了?叫这么大声,吵着我了……” 他从哪里看出自己是女孩子了 庙内忽然传来一声慵懒的呼唤。声音如玉石互击,清冷而又有磁性,说不出的好听。 风凌烟一愣,庙内竟然有人么? 这……这头白虎是家养的?忍不住抬头一瞧。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柄天青色的油纸伞 伞面上是一副泼墨烟雨图,伞下立着一个白衣人 伞半遮了面目,漆黑的发丝流散于肩头,他淡淡地立在那里,就像是一副水墨画 看上去优雅脱俗,尘埃不染。 仅仅一眼望去,便如饮了一杯清茶,叫人从头到脚神清气爽,醒倦忘忧。 “原来是个小姑娘,雪儿,回来,别吓坏了她。” 那白衣人招了一下手。 那头凶猛的白虎听到白衣人的呼唤,盯了风凌烟一眼,这才摇摇尾巴,走了回去 用硕大的虎头在白衣人身上蹭了一蹭,看上去就像只乖顺的猫儿。 风凌烟却愣了一愣,她现在穿着一身肥大的破衣烂衫,头发乱七八糟地披散了一头 因为天气寒凉,她腰里还围着从猎户家顺来的一块大虎皮 十二三岁的身子尚没有发育,看上去就一平板…… 猛一眼瞧上去,活脱脱一只孙猴子,他从哪里看出自己是女孩子了? 这男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会有一双利眼! “小姑娘,进来吧,虽然雨中漫步是一种不错的意境,但这雨也太大了些,淋坏了就不好了。”那白衣男子说了这么一句。 夜色中看不清他脸色如何,但声音里却似含了那么一丝笑意。 风凌烟哼了一声,走了进去。 心中却有些忐忑,在此荒无人烟的破庙里,雨夜碰到一只拿老虎当宠物养的男子,实在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外面大雨倾盆,方圆数里就这么一个避雨之所,她也只能先将就了。 你怕我会吃了你? “哧!”一道火光亮起,原来是那白衣男子燃着了火折子,火光明灭晃动,映得那男子脸上似乎也有些森森鬼气。 风凌烟如果不是艺高人胆大,早吓得抱头跑路了。 她此时全身都在滴着水,活脱脱一只落汤鸡 她抿了抿唇,几乎要冷的发抖。 不过她此时却顾不得这些,在衣袖中握紧了匕首,一双眸子戒备地盯在那只白老虎身上。 唯恐它会突然跳起来发难。 那男子用手顺了顺白虎的毛,轻轻叹了口气:“笨蛋,这么莽莽撞撞跑出去,淋病了怎么办?” “呼!”地一声,他燃着了一个火堆,整个大殿亮堂不少。 风凌烟四下里瞧了一瞧,见这破庙中的神像虽然已经破败不堪 但好在大殿没有漏雨的地方,大殿内有一些枯枝败叶,想必是平时刮风刮进来的。 “雪儿,过来烤一下火。” 那男子冲着那只白虎一招手。 那只白虎摇头摆尾走了过去,果然凑近了火堆烘烤起皮毛来。 那男子瞧了风凌烟一眼,打了个哈欠:“小姑娘,你也过来烤烤吧……” 风凌烟俏脸一黑,这男子早就歇息在这里,却早不燃着火堆,偏偏等这老虎淋湿了才点燃,他倒是很心疼那只白虎…… 让她借这只“雪儿”的光,她才不屑呢。 转身收拢了一些枯枝败叶,中指一弹,一溜火光发出,将火堆点燃。 小嘴抿了一抿:“多谢,我自己在这里烤就好。” 那男子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光,懒懒地笑了一笑:“小姑娘,你怕我会吃了你?” 风凌烟看了他那只老虎一眼,她倒是不担心这男子会吃了她,她比较担心的是他那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会拿她当点心…… 再说这男子也实在是诡异,让她不得不防备。她还是尽量少和他打交道的好。 听到那男子这一句,她也笑了一笑:“我在这里就可以。庙内黑暗,公子为何不早点火烛呢?” 不知道她这几句古文拽的对不对…… 害得她以为庙内无人,倒被突然出现的老虎吓了一大跳。 一句话说完,风凌烟汗了一下。 这里是古代没错了,只是不知道她这几句古文拽的对不对…… 那男子顺手捋了下白虎的毛,淡淡地道:“小生睡觉的时候最怕光亮。也没想到会有人来。” 这句话答的毫无破绽。风凌烟窒了一窒,下意识地道:“此处是渺无人烟的荒野,说不定有什么猛兽,点火能吓跑它们……” 她一句话越说越小,因为她忽然看到了那只虎。 有这只虎在身边护卫,他还怕什么猛兽袭击? 怪不得敢黑灯瞎火的在这里睡大觉…… 那男子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风凌烟缩了缩身子,有些尴尬。 暗骂自己人缩小了一半,智力似乎也缩小了一半,居然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俏脸不由一红,撩了一下额前的乱发:“算了,算我没说。” 那男子淡淡一笑:“这里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来这里?” 风凌烟心中一跳,打了个哈哈:“我……呵呵,我,我是丐帮的,流浪到这里。” 丐帮? 那男子挑了一下眉:“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帮会……” 风凌烟愣了一下,难道这个古代没有丐帮这个帮会? 她到底穿越到什么朝代来了? 她瞧了那男子一眼,想问到底没问出口。 还是算了,这男子如此诡异,也不知是什么来路,问的多错的多,她还是以后找到普通人家再询问吧。 她干干地笑了一笑:“呵呵,你自然没听说,小帮会,小帮会而已。就是小要饭的……小要饭的四海为家,自然走到哪里算哪里。” 那男子眸光在她腰间的‘虎皮裙子’上瞄了一眼,轻飘飘地道:“你这小要饭的原来还会打虎,好漂亮一块虎皮……” 那头白虎也不善地瞄了一眼她腰间的虎皮,一副物伤其类的样子。 又是一个人间祸害…… 风凌烟汗了一下,装作没在意他的话,看了那男子一眼。 火光映照之下,终于看清了那男子的样貌。 这男子面貌已经不能用俊美二字来形容。 修眉斜飞入鬓,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在火光中流光溢彩。 明明是很素净的一张脸,却偏偏明艳得让人不敢逼视。 表情分明是云淡风轻,却好像有说不出的魔力。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 很奇怪的,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 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 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披散头发,才称得上是美男子。 风凌烟心中情不自禁一跳,目光险些移不开。 他令堂的,这男子真美,只怕那传说中的宋玉潘安也不过如此,又是一个人间祸害…… 这男子虽然美的惊心动魄的,但风凌烟却下意识里感觉到一丝危险,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 蜷缩在火堆一角。 她一身衣衫已经完全湿透,此刻紧紧贴在身上,虽然是在火堆旁,那湿衣服依旧冷的像个冰片一样,让她冻的发抖。 那男子瞧了她一眼:“小姑娘,我瞧你衣服都湿透了,还是脱下来烤烤吧。” 风凌烟一愣,她身上就穿着这么一件单衫,脱下来的话就光溜溜的了! 她虽然是性子较为开放的现代人,但还没开放到这个地步,不由瞪了那男子一眼,心里暗骂了一声:“瞧这人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没想到更是个登徒浪子……” 那男子眼眸中有光芒一闪,慢吞吞地自身后拿过一个包袱,轻轻拍了一拍:“我这里有许多穿不着的衣衫,原本想送你一件,但姑娘既然不领情,那就算了。” 风凌烟僵了一僵,她眼尖的很,瞧见那男子的包袱里果然有数件衣衫,都是上好的丝绸,看上去华贵无比。 晕,早知如此,她就答应脱下这身又湿又脏的破衣裳了——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庙眠 现在再改口,未免有些不好意思。风凌烟郁闷地直想挠墙。 向火中加了几快干柴,让火烧的再旺一点。 她奔跑了一天,就是早晨的时候打了一只野兔烤了吃,直到现在还没再进一颗米。 而她现在这个身子又正是长身体的阶段,特别容易饿,此刻一停下,饥火不由涌了上来。 她舔了舔唇角,肚子好饿,可她身上一快干粮也没带…… 眸光不由看向那个男子,这家伙身上应该带着干粮吧?要不要向他讨要一块? 她笑了一笑,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更甜美一点,正想开口问上一问。 那男子忽然拍了拍白虎的脑袋:“雪儿,饿了吧?我们吃点东西。” 站起身来,自神案下拎出一个小的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有几个油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只烤的金黄的烧鸡…… 风凌烟眼眸一亮,正要措辞开口讨要。 却没想到那男子将烧鸡向白虎的方向一抛,白虎凌空一跃,接在嘴里…… 风凌烟干咽了一口馋涎,忍住没动,她总不能和一只老虎争食吧? 眼巴巴地望着那个男子手中的其他纸包…… 哼,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庙眠,好歹在一起避雨了,他总不好意思吃独食吧? 那男子慢吞吞地打开了另一个纸包,一缕清香飘出,纸包内竟是细致的糕点,不用品尝,就凭这缕清香便知是精美的极品。 风凌烟饥火更旺,肚子里咕噜一响,她的馋涎差点流出来。 忙扭过头,不想让这男子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 那男子终于看了她一眼,忽然微微笑了一笑:“小姑娘一身傲骨,定然不会吃这嗟来之食的,在下还是不侮辱姑娘了,自己独享吧。” 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白玉般的手指捏起了一块,放进了口中,半倚在老虎身上,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风凌烟怒看他一眼,扭过头去。 这厮是故意的!风凌烟双拳紧握,恨不得一拳打过去,然后把糕点抢过来…… 她暗地里磨了磨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长吸一口气,压了压饥火。 她流年不利,碰到这么一个腹黑男。 哼,不吃就不吃,反正一夜也饿不死人!等大雨停了,她就出去打只兔子山鸡什么的,想看她笑话,没那么容易! 夜渐渐深了,大雨却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只是小了一些。 那白衣男子自包袱中抽出一个雪白大氅,铺在庙中的神案上。 又将包袱系好,和衣卧在神案上,惬意地翻了一下身:“风狂雨骤,正是睡觉的好天气,姑娘自便,在下不奉陪了。” 风凌烟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只是不时地在火堆前变幻着角度,让身上的湿衣烤得更均匀些。 这样大约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风凌烟身上的湿衣总算烤了个半干。 侧头一瞧,便见那白衣男子舒展着四肢已在神案上睡熟。 那只白虎身上的皮毛已经全干,伏在神案旁边,一双碧油油的虎目半眯着,却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风凌烟被它看得浑身发冷,这老虎吃了一只烧鸡也不知吃饱没有,现在盯着她看,不会是想拿她做点心吧? 雨渐渐停了,风凌烟饿的前心贴后心的,不行,她要出去打猎! 她刚刚跳了起来,那只白虎便低低地咆哮了一声,猛地立起身来。两只灼亮的双目碧森森地看着她! 风凌烟吓了一大跳,忙摇了摇手:“你别紧张,我,我想出去打猎……” 倒退着出了庙门,向庙里看了一看,那只虎并没有追出来。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她长吁了一口气。唉,她悲催了。 如以她原先的身手,又何须怕一只老虎? 可惜现在这身子虽然结实,但没有多少内力,又人小力薄,让她平时的功力十成发挥不出三成,害得她现在只能忍着…… 这场雨来的虽然急,走的也相当利索,刚刚还是乌云密布,此刻却已是繁星满天。 月光笼罩大地,一切的东西都朦胧在月光下。 雨后的空气别样的清新,风凌烟长长呼吸了几口,把心中的茫然和郁闷呼出来许多。 她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朝代,但既来之则安之,凭她的本事,就算不能混个风生水起,但混个温饱绝对没问题。 她在荒野间猎了一只野兔,本想回破庙中烧烤,但想起那只虎视眈眈的白虎,她又作罢。 那个人太无良了,太诡异了!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夜晚的荒野并不那么安全,远处的深山中时不时传来虎啸猿啼,让人心惊肉跳。 风凌烟尽量向着开阔地行走,耳中忽然听到有哗哗的水声,循声一找,便见在不远处有一个湖波,她心中一喜,奔了过去。 这湖波半掩映在一片丛林之后,倒也算是十分隐秘的所在。 她在岸边洗剥了兔子,又捡来干柴,生了一个大大的火堆,将兔子烤熟,虽然没有什么调料,但她实在是饿极了,倒也吃的香甜。大半个兔子下肚,她总算吃了个饱。 看了看湖中潺潺的湖水,湖水清澈,在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 她从穿越过来波折不断,刚刚身上又溅了一些泥浆,只觉身上腻的很。便想洗个澡再说。 现在正是深更半夜,此处又荒凉没有人烟,倒也不用担心有人来偷窥。 就算是要死,她也要搏上一搏 她脱掉那身破旧的衣衫,放在火旁烤着。然后噗通一声跳下了水。 这湖不深,水却极凉,风凌烟接连打了几个寒颤,先用手向身上浇水,慢慢适应了以后,再渐渐沉下去。 她的伤口尚没有愈合,微微向外渗着血丝,青碧的湖水间飘出一两丝别样的殷红,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将身上的泥污都清洗干净,又用手将乱七八糟的头发梳拢,随意挽了一个髻,就着水光一照,水中倒影中的小人儿唇红齿白,眉目清秀绝伦,倒也是个小美人坯子。 这个相貌有八成像现代的她,却又比她多了几分灵秀。风凌烟叹了口气,总算有些圆满, 这穿越虽然悲催了点,吓人了点,好在老天给了她一副好皮囊,也将就过了。 她又洗了几把,正想上岸,忽觉周围的气氛有些诡异。 原先周围虽然寂静,但尚能听到虫鸣鸟叫,此刻却是一派寂静,静的近乎有些吓人。 “呼啦啦!”不远处的丛林中忽然飞出了无数飞鸟,惊叫着飞向远处…… 风凌烟心中猛地一沉,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吗? 她忙向岸上猛游,想先穿上衣衫再说。刚刚游了几下,她的身子忽然僵住! 不远处的丛林中忽然亮起了无数绿油油的‘灯笼’,森森如同鬼火。 那些‘灯笼’迅速靠近,风凌烟也终于瞧的清楚,犹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那是狼!足足有数百头饿狼!呈扇形向着这片湖泊包抄过来! 如果是一两只饿狼,风凌烟凭自己的本事尚能对付,但几百头饿狼——就是老虎见了也只有跑路的份! 她不假思索,掉头就向回游,就算是要死,她也要搏上一搏! 裸奔 她游的速度飞快,听到后面噗通噗通噗通之声如同下饺子。 侧头一看,俏脸一黑,那些狼居然也下了水,急速向她游来。 狼也会游泳?风凌烟黑线万丈。她这个小身板也没有几两肉,它们围猎她干什么?! 幸好她的游泳技术极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也是拿过冠军的。在水中游的比鱼还快。 很快便游到了对岸,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是光着身子的,赤条条的就想跳上岸。 忽听一声虎啸,风声一响,她的眼前已多了一头白虎,白虎上骑着一个白衣人。 “小丫头,快上来!”一只莹白如玉的手伸了过来。 风凌烟此时也顾不得羞,小手一搭他的大手,飞身而起,落在白虎的背上。 那白虎估计是第一次驼主人以外的人,身子微微一僵,低低咆哮了一声。 风凌烟身上一暖,一件狐裘包住了她娇小的身子。一条手臂箍上了她的纤腰。 此时群狼也游到了近前,眼见就要上岸。 其中一条身子一窜,已经跳上了岸,它不想到嘴的美食就这么被抢跑,一声嚎叫,飞身而起,向着风凌烟就扑了过来! 那白衣人一挥衣袖,轻飘飘的一掌正拍在狼头上,那狼在空中翻了个滚儿,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那白衣人一拍虎头:“雪儿,快走!” 白虎一声长啸,撒开四足飞奔,它这一跑起来速度如同腾云,眨眼间就把群狼抛在了后面…… 他们刚刚跑走,那头被白衣人拍了一掌,掉进水中的饿狼慢慢自水底挣扎上来,狼嘴里鲜血狂喷,喷出的鲜血却是紫黑色的。 紫黑色的血迅速溶入水中,它周围的狼忽然身子急速颤抖起来,也开始大口大口的喷血! 血照样是紫黑色的,河水中的鲜血越来越多,群狼吐血的也越来越多…… 过不了半盏茶的功夫,所有在水中的狼都翻了肚皮,偌大的湖水中密密麻麻的都是狼尸…… 丢人,太丢人了 剩下几只侥幸没有下水的狼一见不好,扭头全部跑掉了。 这诡异的一幕风凌烟自然没看到。 她此时被那个白衣人揽在怀中骑在老虎背上正在飞奔。 她将自己的整个小脸几乎都埋进了雪白的狐裘之中。 丢人,太丢人了! 自己那赤条条的模样全落在了这个男子眼中。 晕死,为毛自己总是最狼狈的时候碰到他? 他不是在破庙中睡大头觉吗? 怎么会及时赶到的? 看他刚刚出那一掌,武功好像很不弱的样子。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和那个黑焰门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嗯,就是有也没关系,我这个身子只是那里一个不入流的小兵,他未必认识…… 无数个疑问在风凌烟脑海中打转,搅得她头都疼了。 她的头真的有些疼,而胸前的伤口似乎又绽开,又疼又痒,火辣辣的,甚是难受。 眼前也一阵阵发黑…… 白虎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那男子紧了紧手臂,微笑:“小丫头,我救了你,你该怎么感谢我?” 怀中狐裘内的小丫头却没有丝毫动静。 那白衣男子眼眸一闪,手指探上了她的额头。 她的额头竟然烫的惊人,小小的身子缩在狐裘之内,动也不动。 原来已经晕了过去。 那白衣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白虎的头:“雪儿,去云海谷。” ………………………………………………………… 风凌烟只觉身子一会如同被火煅烧,一会又像是被赤条条的扔在冰水里,说不出的难受。 很要命的场景…… 她极力想睁开眼睛,但眼皮上似挂了千斤重物,根本睁不开。 一急之下,又晕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又似回到了自己的那个时代,和自己的铁哥们云行烈在执行任务。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击杀了那个大毒枭,却没想到那个大毒枭临死之际抬手一枪。 正射在云行烈的背心,血雾砰溅中,云行烈缓缓地倒了下去…… “行烈!” 风凌烟一声凄厉呼唤,猛地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她的身子蓦然一僵。 她——她看到了一个很要命的场景…… 一颗墨黑的,缎子似的黑发垂落在自己胸前,而胸前某个部位虽然麻木不仁,却有温热触摸…… 被人轻薄了! 风凌烟这一惊非同小可,几乎是想也不想,一掌拍了过去! 那人行云流水般一退,她这一巴掌就落了个空。 那人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微微一笑:“小丫头,我救了你一命,你却给了我一巴掌,这是怎么说?” 他风姿秀美,姿容脱俗,微微一笑之下如同三千桃花灼灼开放。 风凌烟心中一跳,差点移不开眼睛。 心中暗中低咒,他一个大男人长这么祸国殃民做什么? 红颜祸水……不,是蓝颜祸水啊! 她下意识地四顾一瞧,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锦榻之上。 松软的被褥,飘荡的流苏,松香木的家具。 梅花小几上放着一个燃香炉,一缕清烟散发着袅袅香气。 这个房间清雅华美,不像是普通的客房。 而自己胸前的伤也已经包扎完毕。 伤口处感觉清凉而又舒适,再也没有了那种沙沙的疼痛。 她好值钱 身上穿着一件绣有梅花的袍子,袍子式样很简单,但花样很繁复,看上去淡雅而脱俗。 顺滑地熨帖在身上,感觉极为舒服。 她抬眼瞧了一眼那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也正含笑看她。 二人目光一对,风凌烟俏脸一红。 想起自己光溜溜的模样全落在他的眼中,就觉得无比尴尬:“你……是你给我换的衣衫?” 白衣男子俊眉一挑,似笑非笑:“难不成让你光着?” 轰! 风凌烟脸上像下了火:“你……你可以让……让其他女子……” “其他女子?呵呵,这里没有其他女子,倒有几个清隽家仆……” 白衣男子悠然一笑,笑的人畜无害。 风凌烟俏脸黑了半边。 唉,算了,反正自己现在这个身体也就十二三岁,小平板一样,也没什么怕人看的。 事急从权,自己就不计较了。 知道刚才这个男子是帮自己包扎伤口,倒也不是存心调戏。 她也就释然。 抬头瞧了一眼白衣男子,情不自禁开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打死她也不相信昨夜他的相救是恰巧碰到。 一定是他在后面刻意跟随。 只是她很纳闷,她一没钱,二没背景,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花子。 眼前这个帅得不得了的人为毛要跟踪她? 她自然不会以为他是贪图她的美貌。 这家伙自己就生的祸国殃民的,只要勾一勾手指头,只怕就会有一大堆美女对他投怀送抱。 自然不会想劫她的色…… 麻雀变凤凰? 那白衣男子却凉凉地瞧了她一眼:“这年头做好人也不容易,难道我救你还救错了?” 风凌烟一窒:“这……我,我不是怪你,只是……只是想要弄明白……” “弄明白?” 那白衣男子眼眸中闪过一抹讥嘲,却叹了口气,慢慢地道:“好吧,既然公主殿下相询,那在下也只好实话实说,我想拿那十万两的赏金……” 公主殿下?十万赏金?! 风凌烟被这两个词震住,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什么……什么公主殿下?” 白衣男子眼眸中光芒一闪:“自然是火云国的公主殿下,莫非公主自己倒忘了?” 风凌烟睁大眼睛,下意识地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身子。 莫非——这个身子居然还是位公主? 不对啊,她不是黑焰门的见习弟子么? 命如贱草,怎么一跃成为什么公主了? 还是什么火云国,晕死,原来自己是穿越到架空的朝代来了! 抬头瞧见那男子玩味的目光,她汗了一下。 使出了穿越女主常用的招数:“那个……我撞了一下头,对前事不记得了。你说我是火云国的公主,有何证据?你,你又是什么人?” 那男子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一副真正失忆的样子。 眸子中微光一闪,淡淡地道:“传言火云国最小的公主降生时,后背上有一个云形胎记,原来竟然是真的。” 后背上有胎记? 风凌烟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但后背上的胎记她自己又怎么可能看到? 不由苦笑:“你……你如何知道我……” 败家子啊败家子 正想问你如何知道我后背上有胎记,忽然想到昨晚上自己赤条条的,身上有什么胎记烙印什么的自然逃不开他的眼睛…… 不对!自昨晚上在破庙避雨后,这男子就一直跟踪自己,那时候自己可是穿着衣服的! 他又怎么认出自己的? 似乎猜出了风凌烟心中的疑问,那男子淡淡一笑。 缓缓地道:“你那一身破衣裳后背上被挂了一个洞…… 原来是破洞泄的密! 风凌烟总算是明白过来,心中释然。 原来他是因为自己的公主身份相救,倒也说的过去…… 只是公主身上的胎记应该是皇家秘密,不会大肆宣扬的吧? 这人怎么知道的? 风凌烟前生是个杀手,自然改变不了多疑的性子,任何事情她都考虑的极为缜密。 她抬眸一笑:“那多谢公子相救了。不知恩公尊姓大名?恩公连这么隐秘的事都知道,想必和皇家关系密切,莫非也是火云国人?” 那白衣男子眼眸中闪过一抹激赏,这小丫头心思很缜密,倒也聪明的很呢。 他淡淡一笑:“在下不过就是一江湖闲人,和皇家可没有什么关系。唔,当初公主失踪时,火云国内遍贴告示,送公主归还者可赏银十万。十万两雪花银么,足够在下花销一年了。” 风凌烟一愣,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原来自己在这家伙眼中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花销一年? 这家伙拿银子当饭吃?!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朝代货币的换算关系,但银子算是贵重金属吧。 无论在什么朝代都应该是硬通货的。 十万两雪花银,足够一个中产阶级的全部家产,这家伙居然说花销一年…… 败家子啊败家子! 她不配被他轻薄? 可是她不想做什么公主,公主通常的情况下都是被和亲的 更何况深宫内院是有名的人吃人的地方。 她不想去那里夹缝中求生存,更不想被这个家伙拿去换银子…… 她笑了一笑:“无论怎么样,是你救了我,恩公尊姓大名还没告诉我呢。” “我姓宫名湮陌,小公主,你身上的伤有毒,余毒未清,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手指一弹,一枚银针飞出,正钉在她的晕睡|岤上。 他的手法如电,快的竟让她来不及反应。 风凌烟眼眸一睁,似想询问什么,但困意上来,眼皮终于不可抗拒地沉沉闭合…… 宫湮陌手指抚过她的俏脸,眼眸中有莫测的光芒一闪。 “小兔子,原来你真的是公主,唔,做公主比做杀手有出息的多……好好睡一觉吧。” 拍了拍她的俏脸,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转身走了出去。 ………………………………………… “雪儿,来,给你个扒鸡吃。” 一只金黄的烤鸡在白嫩的小手里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呈抛物线飞出。 那只白虎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鸟也不鸟她。 “雪儿,我就出去走走好不好?总在这一间屋里,我要憋出内伤来了!” 风凌烟对着门口那只白虎好言好语地商量。 白虎低低咆哮一声,一双虎目灼亮灼亮地盯着她,看上去根本不通融的样子。 风凌烟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她在这间屋里已经整整养了三天伤了。 却一步也没能出去这间屋子。 原因无它,是因为门口守着这位虎门神。 她不配被他轻薄?2 这位虎门神很尽职尽责,风凌烟无论什么时候想要出去,都能看到它那彪悍的身影…… 风凌烟虽然会点巫术,但那只是障眼法。 能骗了人,却骗不过动物的鼻子。 她有时发狠想找点药物将白虎迷晕,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什么材料也摸不到…… 每天都会有清秀小童按时送来精致的饭食和应该上的药品。 风凌烟本想找这些童子唠个闲磕,顺便打听一下这个朝代的事。 却不料她口干舌燥地询问了半天才发现那些童子竟然都是聋哑人,根本是不会说话的! 而那个宫湮陌这三天就像失踪了一样,一次也没来过。 好在他的药倒也灵验的很。 风凌烟那么重的伤接连涂抹了三天之后,竟然所有的余毒都已经肃清,伤口也开始结痂了。 风凌烟无限郁闷,耐心也渐渐的消磨殆尽,她要憋疯了! “宫湮陌,宫湮陌!你出来,你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这座破房子拆掉!” 她声音实在是不小,震得那头白虎也向后倒退两步。 “唔,中气这么足,你的伤全好了?” 她这一声狮子吼果然很有效果,终于把正主儿吼出来了。 宫湮陌施施然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转着一枝玉笛,看上去悠闲自得的很。 “宫湮陌,你把我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看到正主儿到来,风凌烟憋的一腔邪火终于找到了出气口。 她几步跳到宫湮陌跟前,看上去很有气势的样子。 无奈她现在个头太矮,也就及他的胸口,让她逼人的气势登时小了一大截。 “小丫头,好歹是我救了你呢,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她不配被他轻薄?3 宫湮陌随手用手中的玉笛轻敲了一下风凌烟的脑袋。 明明是他很随意的动作,风凌烟却根本躲闪不开。 被他轻敲了一下,虽然并不疼,心里却有些丧气。 她的身手在现代也算是比较不错的,怎么和眼前这人一比,自己就显得这么菜呢? 他确实救了自己,但他却是为了那十万两雪花银,她才不要对他感激涕零…… 风凌烟跳开几步,俏脸一绷:“就算你救了我也不能变相地禁锢我……” 宫湮陌凉凉地道:“你的伤口已感染化脓,又中了一种奇毒,如非我及时出手,你早已丢掉了这条小命。虽然我已经替你拔了毒,但三天之内却是不能见风的。” 风凌烟一愣,原来不让她出屋是这个原因。 心中有些半信半疑,呐呐地道:“你……你可以对我讲明的。”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冷笑:“讲明又如何?你会听?我懒得和小孩子多费口舌。” 小孩子?她才不是小孩子! 她的心智已经二十二岁了! 风凌烟很想反驳他。 但眼前这人性子古怪,行事也和常人不同,她没摸清他的底细,还是别轻易泄露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底…… “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风凌烟正有些出神,忽觉胸前一凉,衣襟已被人解开…… “啊——!流氓!” 风凌烟下意识地挥过去一掌! 手腕被一把抓住,宫湮陌脸上似笑非笑:“你以为我想轻薄你?” 风凌烟向后一退,哼了一声。 手下忙着将衣襟掩起。 宫湮陌唇角一挑:“你想的倒美!” 风凌烟:“……” 什么叫她想的倒美? ?br /好看的txt电子书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3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杯具的“飞机场” 难道他的意思是说‘她不配被他轻薄?’ 呸呸呸,丫的,谁想被他非礼! 风凌烟磨牙,瞪了他一眼:“那你刚才是想做什么?” 宫湮陌自顾自找了个座位坐下,慢条斯理地道:“当然是想察看你的伤势。” 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一眯。 打量了她几眼,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我轻薄你?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 风凌烟“……” 她嘴角抽搐,满头黑线,这丫的是变相地寒碜她呢! 唉,想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是一位身材火爆的大美女,追她的人能排出八里地去。 而到了这个时代,却穿越成了一个孩子。 或许是营养不良的原因,她现在的容貌虽然比原先的她还要漂亮几分。 但身材却是个‘飞机场’,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几乎还没有正式发育……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风凌烟自然也不例外。 听到宫湮陌淡淡的嘲讽,她自然也不甘示弱。 甜甜一笑,淡淡地道:“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万一你的大脑忽然短路了呢。本姑娘不得不防。嗯,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不劳你牵挂了。” 宫湮陌秀逸的眉毛一挑,好新奇的论调! 这丫头说的是什么?他怎么听不甚懂? 不过,总体意思还是能明白的。 他微微一笑,自怀中取出一柄银亮的小刀在指尖慢慢地旋转了一圈:“你中的毒唤做‘三日销魂散’,就是说,就算当时得到了及时处理,三日以后也要重新医治,不然依旧逃不开一个‘死’字,你确定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不需要我医治了?” 公主的尸体也能换五万两的 风凌烟愣住,这世上还有这么变态的毒? 不会是这家伙故意吓自己的吧? 三日销魂散——晕! 这名字怎么听怎么像蝽药!连名字都这么变态…… 似乎看出了风凌烟眼眸中的疑惑,宫湮陌眼眸中闪过一抹淡嘲。 悠然道:“你按一下胸口左下三寸那个位置,看可有什么异样感觉?” 风凌烟一愣,下意识地按了一按。 咦,没什么异样感觉啊? 他又耍她! 风凌烟正想跳起来追责他,那个被按的地方里面忽然像是有钢针猛地一扎。 又好像有人拿钝刀在她的伤口里重重一旋,疼的她脸色煞白。 立时弯下腰去,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如不是她性子刚强,只怕这一疼她就要惨叫出来。 宫湮陌眼眸中闪过一抹激赏,但随即便消失无踪。 淡淡一笑:“小姑娘,怎么样?我有没有骗你?” 风凌烟哼了一声:“算你狠,下一步要如何治疗?” 前一句说的气势汹汹的,后一句却有些底气不足。 没办法,小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宫湮陌打了个哈欠:“下一步你自己乖乖休息吧。我走了。” 转了个身,向外走去。 风凌烟一愣,忍不住开口:“你,你不是说需要重新医治?” 宫湮陌头也不回:“确实需要重新医治,但我不想给你治了,你在这里慢慢等死吧。” 一只脚已经垮出了门槛。 “喂,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风凌烟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死掉。 身形一闪,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一只衣袖:“我如果死了,那十万两银子可就飞了!” 宫湮陌手中笛子在掌心嗒地一瞧,俊脸上似笑非笑:“嗯,你说的有些道理——” 去床上等着 风凌烟见他有活动的意思,心中一喜。哼,小样,为了那十万两银子你也得救我…… 宫湮陌眸光一闪,随即又悠然一笑:“不过,就是公主的尸体也能换五万两的,相对于活人,还是尸体听话些。” 这——这是什么冷血的论调?! 风凌烟心中怒气上涌,但这个时候却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她淡淡笑了一笑:“尸体虽然听话,但尸体可是会臭的,而且……” 说到这里,风凌烟漂亮的大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你如果眼睁睁看着我死,我自然不会任由你拿我的尸体去换银子,我临死之前会先把那个胎记毁掉!” 宫湮陌眉尖一挑,叹了口气:“好狠的小丫头,看来为了十万两银子,我也不能不救你了。” 风凌烟得意一笑:“识时务为俊杰,十万两银子实在不是个小数目。” “唔,你说的对,去床上等着!”宫湮陌转身走了回来。 囧,这词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风凌烟也怕再有其他变数,只得爬上床, 睁大一双眸子看着他,手中却暗暗藏了一枚银针 这家伙如果敢趁机非礼她,她就刺他的哭|岤。 哼,她认|岤可也是很准的。 这一针下去非让他哭得像死了令堂…… 宫湮陌慢慢走上前来,风凌烟看他一步步走近,心里忽然莫名紧张,手指握的更紧。 “是我给你脱衣服,还是你自己脱?” 宫湮陌慢条斯理地道,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我自己脱。” 风凌烟咬牙。 越来越感觉这对话有些诡异。 哼,她是现代人,才没有这么忸怩。她就当赶一次时髦,来个一夜情了…… 勾起了他从未有过的恶作剧因子…… 何况这家伙长得这么祸国殃民的,自己也不算吃亏…… 晕,自己这是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居然想到一夜情去了…… 风凌烟摇了摇头,阻止了自己的天才想法…… 她受伤的这个位置有些尴尬,正在左胸稍稍靠上的位置。 她将衣衫半褪,向床上一躺,闭了眼睛,身子绷的紧紧,那模样颇像是挺尸。 宫湮陌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这丫头的思想和她的年龄不太相符。 倒是早早知人事了。 他自然没有什么轻薄的想法,在他眼中,她这小小的,没发育的身子和一块五花肉没什么区别。 不过,看她像刺猬似的竖起全身的毛他就感到好笑,勾起了他从未有过的恶作剧因子…… 风凌烟的紧张他自然看在了眼内,手腕一翻,银刀在掌心出现,在日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 “小丫头,忍一下疼。” 宫湮陌用刀尖轻轻点了一下她刚刚结痂的伤口。 风凌烟几不可闻地抖了一下,蓦然睁开眼睛,看到那柄寒光闪烁的银刀,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你……你有没有麻药什么的?” 老天,他不是想活生生地剜她的肉吧? 再说,他这刀子消毒没有? 不知会不会感染…… 宫湮陌很正经地摇了摇头:“什么麻药?” 风凌烟捂了一下额头 原来这个年代还没有麻药,杯具了! 她还不死心:“那麻沸散呢?你应该有麻沸散的吧?” 宫湮陌依旧是一脸茫然:“什么麻沸散?” 呃——风凌烟几乎要撞墙了。 麻沸散是华佗发明的—— 原来这架空的朝代这么落后! 在自己的胸口忙个不停 “唔,你咬着这个东西。”宫湮陌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软绵绵的棒子。 风凌烟俏脸一黑,这棒子上有好多牙印,不知被多少人咬过 天知道有没有病毒,她才不咬别人咬过的东西! “算了,我自点|岤道吧,”不就是疼嘛,她忍了! 她唯恐宫湮陌又出什么新鲜花招,说话的功夫,已经自点了几处要|岤。 宫湮陌眸光一闪:“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过,点的还不够。” 手指在风凌烟后背一点,风凌烟只觉整个胸口都木木的。 咦,他这是什么点|岤手法? 怎么感觉和普通点|岤不太一样? 风凌烟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宫湮陌的刀子已经狠狠地落了下来! 风凌烟下意识地闭了眼睛,等待着那钻心疼痛的到来。 只感到胸口处凉飕飕的,她等了半晌,却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怎么了? 难道那家伙舍不得下手了? 风凌烟睁开了眼,却见宫湮陌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认真,一双手如同绣花,在自己的胸口忙个不停。 再低头一瞧自己曾经的伤口,她心里猛地一跳。 结痂的伤口已经全部被挑开,有淡绿色的血液自破口处流出。 被宫湮陌顺手用棉纱吸走。 风凌烟心中纳闷,结痂的时候,伤口的血明明是鲜红色的,却没想到痂下的鲜血居然变绿了……这毒果然够变态! 幸好——幸好碰到了这个人,不然自己的小命只怕真就稀里糊涂地玩完了—— 他连这种毒都认识,知道解法,医术果然高明的很呢。 这人在绣鸳鸯戏水图—— 不过,他连麻药也没用,怎么她一点也感不到疼痛? 宫湮陌手法极快,很快就把她伤口里的绿液全部挤出,然后又抹了一层紫色的药膏,用一枚银针将伤口缝合…… 看着他在自己身上飞针走线,风凌烟忽然有了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就是个荷包,这人在绣鸳鸯戏水图—— 风凌烟也不敢打扰他,唯恐这个家伙报复自己,在自己的伤口里加点什么材料。 这样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宫湮陌直起了身子,在她的伤口处端详了一下,微微一笑,用绷带重新将她的伤口包好,拍了一下她的肩头:“好了,大功告成,小丫头,你可以起来了。” 他这一拍,也顺手拍开了风凌烟的|岤道。 风凌烟总感觉他刚刚的笑有些诡异,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她一跳而起,低头瞧了一瞧自己的伤口,被纱布包着,也看不出有什么古怪。 她抬头瞧了一眼宫湮陌:“原来你有止疼的法子……” 宫湮陌似笑非笑:“谁说我没有的?” “那……那你刚才怎么说没有麻药?” 害得她紧张死了。 “原本就没有麻药啊。”宫湮陌一脸无辜。 “那……刚才动手术的时候,我怎么一点也不疼?” “因为——我是用特殊手法点了你的|岤道,而这柄银刀也有止疼的效果……”宫湮陌慢条斯理地解释。 “好了,小兔子,你好好休息吧。再过三天,你的伤就好的差不多啦。这纱布要到第三天午后再拆。” 宫湮陌交代了一句,转身想走。 小兔子? 风凌烟一惊,她自然没忘记这具身体的身份,好像叫什么‘玉兔’的! 这个男人为何要这样称呼自己?! “你,你叫我什么?什么,什么小兔子?” 看来这家伙真拿自己当孩子了 “你,你叫我什么?什么,什么小兔子?” 宫湮陌挑眉:“你不是叫云凌兔?” 云凌兔?风凌烟哑然,她动念极快,这宫湮陌既然将自己认作公主,那么那位失踪的公主肯定是叫云凌兔…… 他这样以为倒也不奇怪。 汗,这名字好怪,火云国的国王怎么给女儿起了这么个乖巧卡通的名字? 她打了个哈哈:“我——我对前事都不记得了,自然忘了本名。” “呃——”宫湮陌呃了一声,不置可否,转身欲走。 “那个……这三天我是不是还需要闷在屋子里?” 风凌烟忙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这三天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不过……” “不过什么?” “没有什么,随你吧!好了,雪儿,这几天你辛苦了,走,我去犒劳犒劳你。”一招手,那只白虎摇头摆尾地跟在他的后面,一径去了。 风凌烟这几日在屋子中憋的狠了,宫湮陌带着白虎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了出来。 这才发现,这里竟然很不小的样子。庭院重重,也不知有多少院落。 自己所处的这一个院落名为‘稚凤’,院内一座假山,一个荷塘,荷塘内碧荷婷婷,看上去一片烂漫春光。 风凌烟心中诧异,现在明明是深秋,这荷花怎么开的这么绚烂? 稚凤……看来这家伙真拿自己当孩子了。 她信步而走,见前面有一个大的庭院,一个无数奇异藤条缠成的月洞门,院墙是那种黄泥墙,看上去古雅非常,门口有两个童子把守着。 风凌烟在门口向里一瞧,见里面如同一个大花园,各色繁花开放,各式各样的却说不出名目的草在风中轻轻摇曳 在她身上绣花 假山,怪石,点缀其中,繁花深处掩映着一个二层竹楼,绿意盎然,看上去极有自然意趣。 风凌烟好奇心起,就想进去瞧瞧。 两个童子伸手拦住了她,连连摆手,示意她不能进去。 风凌烟一愣,一个花园而已,神神秘秘的,怎么不让进? 那两个童子武功不低,风凌烟也不想正面和他们起冲突。 便绕了开去,反正这里的庄园够大,她也不一定非去那里面逛。 这里的院落很多,大的,小的,古雅的,简约的,繁华的,一个宅院一种风格,而且里面所种的植物也各有不同,春夏秋冬,竟然四季作物都有。 风凌烟逛了大半天,才总算转了一大圈,除了那座花园似的庭院外,其他的她全转遍了。 打了个哈欠,她有些疲累,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来。 好在她识路的本事极强,在这迷宫似的宅院里转了一大圈,她居然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院子…… 转眼间三天的时间过去了。 这三天宫湮陌再也没出现过。 风凌烟也落的逍遥自在。 每日里都在庄园中闲逛。 她也终于弄清了这处庄园里所有的格局,知道这个山庄叫做‘云海山庄’ 而山庄坐落在一道山谷之内,山谷名为‘云海谷’。 风凌烟对这谷名比较诧异,在这个山谷中她看不到半片云彩,为什么要叫‘云海谷’呢? 也太名不副实了。 第三天,她好不容易熬到午后,便将胸前的绷带全部拆开,露出了曾经的伤口。 白皙如玉的肌肤之上有一朵艳红的梅花在含苞待放…… 看了一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眼睛再看,那朵梅花依旧在那里,娇艳欲滴…… 宫湮陌!准是这家伙做的好事! 和黄老邪有的一拼 怪不得她那一天就感觉他是在自己身上绣花,原来他还真绣了一朵花! 这,这也太变态了吧! ——等等!梅花,竟然是梅花! 风凌烟猛然想起逃亡中那个杀手头子紫衣人身上就有一种淡淡的梅花香气! 莫非——这宫湮陌就是那个无限拉风的紫衣门主?! 她心中猛跳起来,自己不会逃了半天又逃到黑焰门手心里吧?! 不对,不对,如果他真是那个紫衣门主,这么处心积虑地跟着我做什么? 以他的武功早就将我杀了! 还有——那个紫衣门主似乎也更高大些,足有一米八以上 而宫湮陌也就一米七八左右——他们不像是同一个人。 难道——他在我身上绣了这个梅花真是凑巧? 在这刹那之见,风凌烟脑子中已转过了许多念头。 她眼珠转了一转,忽然直跳起来,跑了出来。 “宫湮陌,你给我出来!” 风凌烟高声大叫。 她的嗓门实在是不小,在整个云海山庄上空飘荡。 相信宫湮陌如果在山庄内,自然可以听的到。 她等了小半晌,也不见有半个人出来。 她看上去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抓住一个倒霉的哑仆:“宫湮陌呢?让他出来见我?!” 那哑仆一翻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风凌烟这才想起他不会说话。 顺手在地上抄起一根木棍:“你写出来!” 那哑仆连连摇手,示意他并不识字。 这家伙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他请的仆人怎么都是大老粗? 莽撞的丫头 蓦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射雕英雄传》,貌似里面的黄药师所请的仆人都是哑仆…… 这家伙邪气古怪,和那黄药师倒有的一拼。 说不定他就和黄老邪想到一块去了。 没有找到宫湮陌,她自然不甘心,一阵风似的在各个院落搜索。 很快就把十多个院落搜遍,依然不见宫湮陌的影踪。 这家伙不会是心虚躲起来了吧? 如今就还剩一个院子没搜,就是那个大花园。 她三脚两步来到那个大花园门前,那两个哑仆果然还是不让她进。 这两个哑仆武功很不低,和他们起正面冲突的话势必要费一番周折。 风凌烟也懒得和他们废话,转到背对大门的一处角落,看了看高约两丈的黄泥墙。 哼,就算不走正门,这两丈高的黄泥墙也难不住她! 助跑几步,飞身而起,向上猛地一纵,手指已经扒上了墙头。 手下再一用力,人已在墙头之上。 她蛮以为宫湮陌既然这么宝贝这个地方,墙头上定然设下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所以在跃上墙头的时候加了十二倍的小心。 却没想到太太平平的,什么意外也没发生。 她还不放心,又向下面看了一看,见院墙下面种了一畦一畦的花草。 她武功不错,目力自然也与常人不同。 见那些花草模样甚是柔弱,随风轻轻摇摆,根本没有什么尖刺之类的东西。 她这才放下心来,轻飘飘地跳了下来。 她唯恐下面会有什么陷阱,所以身法甚是轻盈。 姐本身就是用毒高手 刚一落地,便立即向前滑行一丈,直到感觉脚下所踏是实地,这才停了下来。 原来这下面也没有什么机关,这宫湮陌倒也托大的很…… 她一个念头还没转完,鼻中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她啊地轻叫了一声,噗通一声软倒在花圃之中…… 墙头上人影一闪,一个青衣人跳了下来。 俯身在花圃之中将她抱起,看了看她微微有些发黑的小脸。 摇了摇头:“好莽撞的丫头,主人还说她心计颇深,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轻易就中了这荏草的迷毒……她心眼再多,不过就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主人还是多虑了。” 将风凌烟抱到她曾经居住的小院,自身上拿出一株兰花模样的小草,凑到风凌烟鼻下一闻。 风凌烟打了个喷嚏,慢慢睁开了眼睛,小脸上一片茫然。 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我……我怎么又回来了?” 一双大眼睛凝注在那青衣人身上:“你又是谁?” 青衣黑发,一对如剑锋般锋锐的眸子。 身子虽然不高,身姿挺立却如同标枪。 他只是站在那里,浑身便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看到风凌烟睁开眸子,他转过身去。 冷冷地道:“那个院子,未经主人允许,绝不容任何人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他声音森冷,充满了浓浓杀机。 风凌烟却嘻嘻一笑:“总算出来一个能说话的。我问你,宫湮陌呢?我要见他!” 青衣男子冷笑:“我家主人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姐本身就是用毒高手2 风凌烟抬眸:“你家主人是皇帝还是太子啊,好大的排场!” 青衣男子眸光一闪。 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只冷冷说了一句:“不要四处乱跑,不然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担的!” 转身走了出去。 “喂,你等等,我身上怎么没有一点力气,僵硬的很……” 风凌烟高叫。 青衣男子脚步一顿,哼了一声:“你刚刚中了荏草的毒,还要躺十二个时辰才能恢复自由。这是给你乱闯的教训!” 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风凌烟待他走远,唇角露出一抹微笑。 悄悄自怀中掏出一株兰花样的植株。 心中冷笑:“哼,姐本身就是用毒高手,岂会看不出那是荏草?早就预备了解毒的东西,装晕只是试探你们一下!” 她一跳而起,就是现在! 自己闹出这么大动静,宫湮陌还没出现,定然不在庄中。 或许那座竹楼中藏有宫湮陌的秘密。 她不探个清楚明白,又怎么对得住自己! 他们以为我被荏草所迷,暂时不能行动,定然防备松懈! 她在这山庄里闲逛了三天,虽然没有什么人阻拦。 但她却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明处暗处的哑仆眼线之内。 而隐隐的,她也时常感觉有个轻功极高的人在跟踪自己。 开始她还以为是宫湮陌,后来又感觉不像。 现在这轻功极高的人被她引出来了。 避开那些哑仆小喽啰自然不在话下。 她换了一身青衣,又易了一下容。 猛一眼瞧去,简直就像是刚刚那青衣男子的双胞胎兄弟! 她大摇大摆地走到那座神秘的花园门口,抬腿向里便走。 自己这一趟只怕是赚了! 那两个童子误以为她就是那青衣人。 果然不敢拦她,躬身施了一礼,将她放了进去。 大花园内花木茂盛,东一畦,西一畦的。 看似杂乱无章,却似按照某种阵型排列。 风凌烟心中一跳,这些花草无一不是剧毒的毒药。 却花色鲜艳,花香淡淡,如不是她身上带有解毒的奇草,此刻早已中毒身亡! 她细看了一下花草的布局,心中一动。 这是奇门八卦阵! 如不懂破阵之道,她就算转上一天一夜,也休想走到那座竹楼前! 幸好,幸好,她对各种阵图有所研究,这个奇门八卦阵,尚难不住她。 她身子轻巧地在花丛中穿梭。 左一绕,右一转,不大一会,便出了那些毒花毒草的包围,来到那座竹楼前。 竹楼在外表看倒和普通的竹楼没有多大区别。 呈八角型,飞檐斗拱,看上去精雅而又别致。 竹楼门半掩半开。 风凌烟向里瞧了一瞧,见迎面一架竹制屏风遮住了视线,看不清里面的布置。 她眼珠微微一转,唇角露出一丝微笑。 不去推那扇半开的门,反而把那扇紧闭的吱呀一声推开。 抬脚走了进去。 侧目一瞧,果然看到那扇半开的门扇后面拴有一根极细的丝。 想必是和什么机关相连。 风凌烟抿了抿唇,这个地方机关重重,想必里面的东西也是极紧要的东西。 自己这一趟只怕是赚了! 她看了看脚下,脚下是竹制的地板。 黄绿相间,看上去古雅质朴。 她先不忙着前行,仔细地看了看地板的铺设格局。 害她白跑这一趟! 大眼睛闪了一闪,小心翼翼地在绿色的地板上敲了一敲—— 很好! 没有什么反应。 她判断正确,绿色的地板是能走的。 小心地转过竹制屏风,竹楼内的格局一览无余。 竹楼内的摆设很是简单,大厅正中摆设着一架药炉。 药炉后面各有一排竹架子,架子上摆了一些瓶瓶罐罐的。 花花绿绿,五颜六色,也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 风凌烟又看了看脚下的地板。 这次的地板是翠绿色,却有零星几块雕有梅花的地板点缀其中。 梅花色泽鲜艳,鲜亮娇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活了一般。 这些梅花地板按照九宫八卦格式排列。 风凌烟心中一沉。 又是梅花! 看来宫湮陌极喜欢梅花,他和那身有梅花香味的紫衣会主到底有没有关系? 是巧合,还是必然? 她沉吟了一下,足尖轻轻一点。 便踏上了一块梅花地板,这梅花地板果然是平安的,可以踏足的地方。 她足尖连点,很快便到了那两排竹架前面。 看了看那些瓶瓶罐罐,里面有的装了药粉,有的装了药液。 瓶子上没有标签,只是每个瓶子颜色均不相同。 如没有人指点,还真不知道里面装的究竟是杀人的毒药还是救人的珍药。 风凌烟苦笑了一下,她虽然懂一些药性,但毕竟古今制药方法不同。 没有一些辅助设施,她也无法识别。 她可没胆子挨个闻上一闻,除非她不要命了! 不由叹了口气,这里弄的神神秘秘的,害得她以为里面装有什么宝贝。 此时正是逃走的唯一机会! 或者是宫湮陌什么绝大的秘密,却原来是个制药房,害她白跑这一趟! 就算这里的药有什么稀世奇珍,她不认得那也白搭。 看来自己这次是白忙活了! 她意兴阑珊,正想退出,一侧头,忽然看到在两个竹架正中,有一个古木藤几。 几上倒扣着四面玉牌。 那玉牌色如翡翠,看上去剔透的很。 这四个牌子郑重地放在这里,不会是什么宝贝吧? 风凌烟下意识地抓起了一面,看了一看。 碧绿的玉牌上正面雕刻着一朵血红的梅花。 背面则是三个古篆:梅香令。 字体遒劲有力,龙飞凤舞,似要破牌而出。 这是什么东西?令牌? 倒不知是做什么使的? 代表宫湮陌身份的东西? 她又仔细看了一看,却再没找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嗯,这玉牌玉质极好,想必能卖几个钱。 自己不能入宝山空回,就把这玉牌带走吧。 她随手将玉牌装进衣袋,她毕竟不敢在这个地方多待,便循原路返了回来。 很轻松地出了那个月洞门,她正要回自己所住的别院,走了一半,心中忽然一动。 现在那个宫湮陌不在,而自己的伤也完全好了。 又何必再待在这里? 难道真要等那个家伙回来将自己‘卖’进宫中? 哼,她向往的自由自在,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才不要去那规矩多的吓死人的皇宫呢! 此时正是逃走的唯一机会! 想到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再多待,转身向外走去。 绝对是死路一条! 出了山庄大门,迎面是一大片碧绿的竹林。 风声隐隐,龙吟细细,清幽碧绿,一眼望不到边。 风凌烟看着那竹子,眸光闪了一闪。青蛇竹! 这片美丽优雅的竹林竟然是世所罕见的青蛇竹! 这种竹子极易招惹毒蛇。 如她猜测不错的话,这片竹林之内只怕是毒蛇遍布,根本就无法行走! 误入其中的话,绝对是死路一条! 她沿着山庄的黄泥墙绕到了山庄的后门。 那片竹林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梅花林。 明明不该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但这里的梅花却开的泼辣,远远望去,如一片火云一般。 缕缕梅花清香扑面而来,让人精神忍不住一振。 风凌烟俏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不错,这梅花虽然开的怪异,却不是有毒的。 这条路可行! 梅林内根本没有道路,梅花树又种的杂乱无章。 风凌烟认准了一个方向,向前行走。 她速度飞快,走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却犹自在竹林中转悠。 抬眼向前看,绯红的梅花依旧无穷无尽。 她蓦然止住步子。不对! 以她的脚程,这大半个时辰她最少也走了二三十里路,这梅林不会占地如此庞大吧?! 难道——这梅花林中也有什么阵法? 自己是在原地打转? 她起了疑心,想了一想,便在走过的地方,隔上三四棵梅树,便做了一个记号。 又走了半个时辰,忽见前面的梅树上出现了自己所做的符号…… 她心中一沉,果然! 她是在原地打转! 这梅林中果然有机关阵,而要命的是,她直到现在也没看出这阵究竟是什么阵法…… 能再见到你真好…… 她长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仔细观察每一株梅树,发现这些树每一棵都不尽相同。 有的高大,有的粗壮,有的虬髯如松,有的细长如竹…… 而在梅林之中,还散放着一些大石,这些大石却是一模一样的,难以区分。 风凌烟默默计数这些梅树。 又走了一会,终于发现这些梅树的排列,似乎每过三十二棵就是一个轮回…… 她心中一喜,知道了它们的排列,她就不愁走不出去! 她把速度放快了一倍,又向前走了足足半个时辰。 眼前的梅林忽然消失,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大片云海! 云海中白云蒸腾,翻翻滚滚,如同大海潮涌。 根本看不清白云下的形貌。 她试着向前走了一步,忽地足下陡空,低头一看,竟是万丈深渊。 不由大吃一惊,想要收足。 但转念之间,身子又似被什么提着腾空而起。 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白云翻飞。 往下一看,只见群山巍巍,江河横流。 自己正如流星一般,飞也似的从天落下。 空中风声呼呼,彻骨生寒! 她一声大叫,急缩了缩身子,忽又感觉脚踏实地之上。 一颗悬着的心尚没有放下,脚下忽又传来隆隆声响,大地抖动,地底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她心中骇然,急跃而起。 忽见脚下大地裂开,熔岩滚滚,数百丈的火焰喷射而出,炽热无比。 而自己的身子正毫无凭依地向着通红的熔岩中落了下去! 她心胆俱裂,汗出如浆,情不自禁高叫出声。 忽有一条长鞭急垂而下,她一把抓住。 能再见到你真好…… 她一把抓住,那条长鞭向上一收,她整个身子便飞了起来。 好不容易又踏上了地面,这才看清救自己的居然是自己曾经的铁哥们云行烈。 她心中大喜,难道自己终于又穿越回来了? 禁不住一拍云行烈的肩膀:“行烈,能再见到你真好……” 云行烈微微含笑,却不说话。 风凌烟忽然察觉不对。 云行烈早已死去一年,怎么又会突然出现?! 她一个念头刚刚转出来,眼前的云行烈忽然化成了森森白骨。 骷髅头嘴巴咔咔作响,似想咬她! 她大吃一惊,忽然一口咬破中指。 用鲜血急速在空中划了个符咒,大喝一声:“破!” 眼前的景致瞬间改变,哪里有什么云行烈,岩浆,云海? 四周灼灼梅花开放,她依旧是在梅花林中。 只是身周的梅花树相对来说,更粗大了些,树干黑漆漆的,如同坚铁! 她心中惊魂未定,知道刚才自己是着了梅花林中的幻术。 如非自己急中生智,只怕已经被频繁的幻象吓得心脏爆裂而亡。 她定了定神,看了看周围,心中忽然一震。 在这梅林之中,竟然散落着十多具白骨。 这些白骨都张着大口,似乎是惊惧之极,显然是被活活吓死的。 风凌烟一颗心噗噗乱跳,暗道侥幸。 这下她不敢乱走,睁大了双目,仔细观看那些梅花树的位置和造型。 又细思刚刚所见的那些幻象。 心中蓦然一动,莫非这就是传言中最神秘的阵法——三千花杀? 这种古阵法她也只是无意中在一本古籍上见过。 终于逃出来了! 因为早已失传,所以解说的有些语焉不详。 似乎就是以花为媒所布之阵能让人瞬间跌入幻境。 而且在幻境中会见到最恐怖的画面,最终被幻境活活吓死…… 眼前这个梅花阵和古书的记载相当吻合。 也就是说,即便不是三千花杀阵也是差不多的…… 风凌烟不敢再乱走,蹲在原地,拼命思索古书上所说的破阵之法。 手里拿了一颗小石子,在地上画了许多符号,推演上一会,便站起来试着向左走了几步。 没有幻境出现! 很好,看来她推演的正确! 风凌烟信心倍增。继续推算…… 这阵法极为复杂,她走上几步,就要推演一会。 她在梅花林中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边走边推演,这一路时不时可见林中的白骨,想必是误入其中被活活困死的。 她初时走的甚是滞涩,走上几步就要停下推演半晌。 到了后面她越推演越快。 理顺了思路,已经不用停下推算,脑中早已推算好了下几步的走法…… 就这样走了大半个时辰,她眼前一亮,前面已现出淡青色的天光! 她斜走八步,眼前再看不到一棵梅花树。 她此刻就站在一片不高的断崖之上,断崖三丈下便是一条官道。 官道旁边有一栋宅院,杨柳青青,拥着粉墙青瓦,看上去和普通人家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终于闯出这‘三千花杀’阵了! 她心中喜悦,她生性喜好机关算术,此刻破了这三千花杀阵。 心中得意之极,只想大叫大嚷一番才得痛快。 她笑眯了眼睛,自断崖上一跃而下。 拍卖,挣大钱 双足刚刚踏上官道,忽听宅院中有人一声喊:“云海谷出来人了!” 随着这一声高喊,无数个人自那座宅院中奔了出来,将风凌烟团团围住! 风凌烟吃了一惊,这些人高矮胖瘦,男女丑俊都有。 穿着打扮也是五花八门,却个个武功不弱。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风凌烟围了个密不透风。 “原来是个小姑娘,小姑娘,你是从云海山庄出来的?” “小姑娘,你是宫神医的什么人?” “小姑娘,宫神医是不是让你传话的?” “小姑娘,宫神医可说剩下的三面梅花令传给谁?” “小姑娘,你是怎么出来的?真稀奇,第一次见到云海山庄出来人……” “小姑娘……” 这些人七嘴八舌,你问一句,我问一句。 吵吵嚷嚷的,几乎要将风凌烟的耳朵吵聋了。 幸好风凌烟的耳力极好,虽然闹哄哄的,她还是听明白了一个大概。 大脑迅速一分析,便得出了如下结论。 一,原来宫湮陌是个什么神医。看这人头攒动的样子,好像还很有名很拉风的样子。 二,看样子他不轻易为人医治,求他救人须有梅花令。 三,云海山庄所藏之地甚是隐秘,这些人根本找不到,也进不去…… 四,宫湮陌是个冷血的神医,就凭梅林中的那些尸骨可以推断,那些人大概都是等不及想闯进去的,结果困死在里面。 而宫湮陌居然冷血不救…… 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就碰到个神医,不但被他所救,还进了从没有人未进过的云海谷。 她应该是感到荣幸还是该感到悲哀? 毕竟这家伙救她的目的不单纯,是为了换钱的。 碰到一个王爷 梅花令——岂不就是自己在那座竹楼里偷出来的东西? 嘿嘿,原来它有这样的功用,只是不知道这梅花令平时是怎么个分法?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这些人个个武功不弱,想必哪一个也不好惹。 江湖人最喜欢的就是打打杀杀,自己一个应对不好只怕就是杀身之祸! 嗯,他们都有求于云海山庄,现在想必拿我当做云海山庄中人了。 估计还不会乱来—— 风凌烟眼珠转了一转,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伸出小手摇了一摇,打了个哈欠,说了一句与此事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我饿了。” 她这倒是说了实话,她在梅林中转了大半天,劳心劳力的,自然是饿了。 众人都是一呆,一个碧衣女子忙道:“是啊,是啊,她一个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很容易饿的。小妹妹,我们进迎杏馆内说话。姐姐这里有好吃的。” 亲亲热热地挽住了她的肩头。 “不,不,李碧云你也就擅长做云糕,那个小孩子吃了不好。还是跟在下吃蟹黄包好。” 一个黄衣男子拉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4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衣男子拉住了风凌烟的衣袖。 “哼,如论吃哪里能比得上我们天下第一楼所做的饭菜?小姑娘还是随我们去吧。” 两个蓝衣男子拦住了去路,面团团似的脸上是得意的笑。 “你们天下第一楼的饭菜能和我们云王府的饭菜相比么?” 四个侍卫打扮的男子齐刷刷地出现,门神一样杵在风凌烟面前。 分站四方,隐隐呈合围之势,霸气十足。 民不与官斗,其他人都识相的闭嘴。 她在必要时拿拿架子也是必须的…… 云王是这个国家最受宠的王爷,权势通天。 可以调动大军,据说也是未来的万岁爷,谁敢跟他明着抢人? 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四个侍卫为首的一人冲着风凌烟微微一躬身:“小姑娘,我家王爷在那边,自有佳宴相待。请!” 风凌烟原本被他们吵的头大如斗。 自己像个香饽饽似的被他们扯来扯去,正要发飙。 见这个什么王爷侍卫替她解了围,正求之不得。 便趁机出了那些人的包围圈,抬头一瞧,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一身紫色蟒袍加身,身形修长,面容清隽儒雅。 看上去温文尔雅,很好相处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深沉中透着一抹精锐。 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身上便有无形的霸气透出。 那是久居高位者才会有的气质…… 不用问,这人就是那位云王了。 没想到连这样的王爷也来找宫湮陌求医,而且也和普通人一样在云海山庄的外围等着…… 那四个侍卫将风凌烟带到云王爷身前:“禀王爷,小姑娘已经带到。” 四个人一起施礼。 风凌烟唇角似笑非笑,站在那里,并不行礼。 现在可是这位云王爷有求于她,她在必要时拿拿架子也是必须的…… 云王爷微微点了点头,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握住了风凌烟一只小手:“小姑娘,随本王来。” 带着她走进那栋宅院。 其他人也想随着走了进来。 走进去风凌烟才知道这宅院之大,绵延足有数里。 里面正中一间抱厦,厦前悬着许多鸟笼,却不见一只飞鸟。 有时装酷也是必须的 抱厦两边各有十间院落,院落有大有小,院名也起的古雅别致。 在院外有人进进出出,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相互之间并不打招呼。 可见各成体系。 风凌烟跟着云王正要进那个最大的院落,一个青衣男子走上前来。 含笑对云王施了一礼:“云王殿下,这位小姑娘人虽然小,却是从云海山庄出来的,身份实在是不小。我等在此处苦等半月就是在等云海山庄的消息……” 那人尚没有说完,云王便淡淡地摆了摆衣袖:“放心,待这位小使者吃过饭后,本王自当带她到大厅之中,为大家解惑。” 众人面上都现出一丝释然。 那青衣男子也舒了一口气,深施了一礼:“多谢王爷成全,我等静候王爷和小使者。” 寒暄完毕,这人便和众人一同进了中间那座最大的抱厦…… 无数美味流水似的摆上了紫檀木桌子,有风凌烟叫上名的,也有叫不出名的。 每一种都色香味俱佳,风凌烟吃的那叫一个爽快。 那位云王爷不动声色的在旁坐陪,他倒也真沉住气。 席间只是微笑着让酒让菜,丝毫不提梅花令的事情。 风凌烟也乐得逍遥,他不问她正好不说。 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暗暗打量周围的景致。 一水的红木雕花家具,高贵典雅的青花瓷,无一不显示出住在这里的人身份的高贵。 风凌烟看了看手中的象牙筷,再看看盛着精美佳肴的薄胎细瓷。 颜色如同青玉,光滑细润,一看就非同凡品。 风凌烟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手指状似无意地摸了一下碗底。 她不收白不收! 碗底凹凸不平,似乎雕刻有字,她指尖摸了一摸——云王府。 碗底的字竟然是‘云王府’。 不用说,这些碗筷都是云王自己带来的。 风凌烟瞟了一眼周围的家具。 她目力惊人,虽然只是一眼,却连细微处也没放过。 在这些家具的极不起眼的边角上,或篆字,或草书,或楷体,都雕有‘云王府’三个字。 也就是说,这屋子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云王自己带来的。 这处宅子不用问,是宫湮陌为求医的人准备的。 但每处宅院的布置只怕都是这些人自带的…… 宫湮陌果然是赚钱的老油条! 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自然是有钱的…… 风凌烟一抬眸,见屋角放着一个琉璃貔貅。 模样像个储钱罐,里面装有一锭锭的黄金。 在屋顶的夜明珠的映照下,琉璃变幻,富贵逼人。 云王爷一双眸子一直注意着风凌烟的神情。 见她盯着那貔貅瞧,微微一笑:“小使者放心,本王绝不会少了贵庄的房租的。一天十两金子,本王在此住了十天,里面共有一百两,只多不少的。” 风凌烟再淡定,此刻也禁不住睁大了眼。 一天十两金子! 乖乖,好贵的房租! 那家伙生财有道! 云王爷微一招手,一个侍卫便捧着一个紫金托盘过来。 托盘内整整齐齐码着十锭黄金,每一锭足有十两。 黄澄澄的,好不诱人。 “小使者,这是本王送你的见面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哇,这云王真有钱,打赏居然是百两黄金,这次发达了! 十两金子合人民币十万多元就这么… 不愁在这个世界没有路费了…… 反正这位王爷也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她不收白不收! 风凌烟笑吟吟的,正想客气几句便收下。 眼角的余光中看到那位云王爷一双大海般深沉的眸子正紧紧盯在她的脸上。 唇角微抿,脸上的神情有些莫测…… 她心中蓦然一惊,这云王爷是在试探她! 宫湮陌家大业大,聚财有道。 自己如果真是他派来的使者,应该早就见惯了这黄白之物。 这区区百两黄金决不能让自己失神…… 她淡淡的瞟了一眼:“谢王爷赏。” 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很淡定的样子。 随手自盘中拿起一锭黄金抛给那端盘子的侍卫:“小哥辛苦了。这金子送你买酒喝。” 那侍卫看看云王爷,不敢伸手接。 云王爷眼中眸光一闪,微微一笑:“小使者送你的,还不快谢谢小使者?” 那侍卫这才接了过去谢赏。 风凌烟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十两金子合人民币十万多元就这么轻飘飘地送出去了! 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风凌烟什么也不问。 她知道云王之所以巴结她自然是有求于她,她见机行事也就是了。 “小使者,不知道宫神医是否已经选定了梅花令的人选?什么时候能将雪鹞子放回?今年派小使者出来是不是规矩又有所变动?” 云王终于问出了盘旋在心中的问题。 雪鹞子? 难道那个大厅之外悬挂的鸟笼就是装雪鹞子的? 她脑中迅速将得到的信息消化,看来众人来求医的时候都是停留在这别院之中。 卷了银子跑路 然后让雪鹞子将每个人的信息传进去。 圈定了谁,就再将代表谁的雪鹞子放回…… 她大脑急速运转,嘴里却打了个哈哈:“呵呵,规矩本来就是人定的。总是一个样那未免无趣的很……” 她狡猾地打了一个太极。 云王爷微微一愣,眸中光芒一闪。 也哈哈一笑:“小使者说的是。不知道今年的新规矩是什么?” 风凌烟心中已有了主意。 她嘻嘻一笑:“梅花令只有三面,而来求梅花令的却足有三十多人,无论送给谁,没有得到的人未免不服气。所以为求公平,我家主人设了一个新规矩,这一次就用新规矩啦。” 云王爷眼眸一眯:“什么新规矩?” 风凌烟悠然一笑:“竞拍!” “竞拍?什么意思?” 云王爷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情不自禁问了一句。 “很简单,就是举办一个小型拍卖会,大家竞相喊价,价高者得梅花令……” 风凌烟指手画脚,将现代竞拍的一些规矩讲了出来。 云王爷眉毛一挑,微笑:“这果然公道的很。这法子也新鲜。宫神医果然是神仙高人,想的这法子也是极新奇的。” 风凌烟暗中吐了吐舌,这法子可是她想出来的。 和宫湮陌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这梅花令像块大骨头,好多狼等着抢,她带在身上实在是危险的很。 在这里拍卖了,她就卷了银子跑路,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躲起来…… 风凌烟心中打好了算盘。 嘻嘻一笑:“王爷既然也说这是好办法,那就这么办了。王爷有身份有威望,公正廉明,不知是否能做这个主持人?” 莫非一盘菜也值个百八十两的? 云王爷微微一笑:“愿意效劳。” 云王爷的办事效率的确是一等一的好。 风凌烟吃饱喝足,踱进那座抱厦的时候,里面的设施已经布置齐整。 抱厦内很豪华,很热闹,大厅足有一个小型剧场那么大。 错落有致地摆着花梨木四方桌子和高背织锦椅子。 此时已是高朋满座,这些人虽然丑俊不已,却都是‘贵人’, 这从他们身上的衣袍以及佩戴的珠宝玉饰上就可以看的出来。 地上是织锦地毯,大厅中央搭有一座圆台,周围装饰有鲜花。 被亭顶的夜明珠一照,倒也如梦似幻,美轮美奂。 云王爷的侍卫在台上维持着秩序,已经把得到梅花令的新规则说与众人知道。 众人个个摩拳擦掌,人人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风姑娘,你预备设底价是多少?” 风凌烟正望着圆台出神,云王爷悄无声息地在她身后出现。 一只手掌状似无意地搭上了她的肩头。 刚才在云王爷的别院的时候,云王爷已经询问过风凌烟的名字。 风凌烟知道自己这名字反正也无人识得,便报上了自己的真名。 这云王爷武功不低! 竟然来到了背后她才觉察! 风凌烟不动声色地肩头微微一低,状似无意地转了半个身子。 云王爷手掌搭了一个空。 她甜甜一笑:“王爷是这次的主持人,由王爷定价好了。” 云王爷折扇轻摇,沉吟了一下,笑道:“十万两如何?” 十万两?! 风凌烟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 这么一块破玉牌能值十万两?! 只怕他会气得揭了自己的皮…… 饶是她再淡定,此刻一颗心跳的简直不像自己的。 天,是不是这个世界也通货膨胀的厉害,银子全用万两做单位了? 莫非一盘菜也值个百八十两的? 风凌烟严重怀疑这种可能性。 云王爷看了风凌烟一眼,见她唇角含笑,却不说话。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微微眯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眉尖一挑:“风姑娘莫非嫌少?” 嫌少? 风凌烟干干笑了一笑,很淡定地摇了摇头:“底价而已,就依王爷吧。” 心中却忽然起了疑心。 宫湮陌随便救一个人就有十万两,那他为何会贪图赏金,非要把她送进皇宫不可? 难道他另有图谋? 她打死也不相信宫湮陌是喜欢上自己这个小屁孩,她还没有这么自恋…… 她这里正有些出神,台上竞价已经开始。 负责拍卖的侍卫喊出十万两的底价之后,并没有任何人感到意外。 风凌烟看他们的神情便知,这梅花令平时的价格绝对在十万两之上! 果然十万两的底价刚刚喊出来,立即就有人喊价十一万,十二万…… 一万一万地递增上来。 转眼就涨到了十五万。 风凌烟此时表面上已经非常淡定,心里却几乎乐开了花。 没想到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没几天,就能成为身家数十万的小富豪…… 兴奋的同时又有些忐忑。 这玉牌如此金贵,如果让宫湮陌知道,只怕他会气得揭了自己的皮……。 自己还是让拍卖会赶紧结束,然后卷了银票跑路,免得夜长梦多。 恭喜王爷拔得头筹 她心里正暗暗盘算,忽听身侧有人喊了一句:“云王爷出二十万两。” 一句话出口,下面的人登时无声。 没有人敢真和王爷叫板。 他既然喊出了价,那第一块其他人则想也不用想了…… 没有任何意外的,第一块的玉牌以二十万两白银成交。 当风凌烟将手中的梅花令交到了云王爷手中的时候,下面的人全部睁大了眼睛。 所有的人都眼睛发亮。 云王爷折扇一合,将梅花令收了起来。 玩味的目光在风凌烟面上一扫。 风凌烟只觉他的眼睛如同有钩子,自己在他面前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微微一笑:“恭喜王爷拔得头筹。” 云王爷微微一笑,忽然凑近了她的耳边:“宫神医这一招果然高明,原本十万的价格翻了一倍。” 风凌烟一愣,暗道:“原来这梅花令平时就值十万两银子……” 她不动声色向后一退,俏脸上的笑容更甜:“王爷也说过,这样是最公平的。王爷富可敌国,想必不会心疼这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吧?” 云王爷哈哈一笑:“本王并没有说不公平。在本王眼里,二十万两银子和我弟弟的命比起来,不值一毫。” 风凌烟暗道,原来这位王爷是为自己的弟弟求医,怪不得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病……。 她嘻嘻一笑,顺嘴给他带了顶高帽:“云王爷兄弟情深,实在令人敬佩。” 她二人说话的功夫,第二块梅花令也有了新主人。 被碧玺山庄的少主以三十万两银子抢到。 大把的银票送到风凌烟跟前。 看上去几乎要玩命 风凌烟知道他们心急救人,自然不会在银票上做假,放心大胆地收下。 她不想引人注意,所以一直坐在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第三块玉牌还没脱手,她已经在想接下来的脱身之策…… “嗯,他这玉牌平时只买十万两,那我就给他留下三十万两银票好了,他也不算太吃亏,知道了以后大概就不会追杀我……” 风凌烟暗暗盘算。 因为第三块玉牌已经是最后一块,所以竞价越发激烈。 很快就哄抬到五十万两的天价。 这价码实在是太高,让好多人望而却步。 只有两拨人马依旧在死咬着不放。 “我出五十一万两。” 一个锦袍男子又咬了咬牙,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充血。 “我出五十二万两。” 另外一个马脸汉子也不肯退让。 “五十三万两,马兄就不要同我争了,我急等这块梅花令救我们帮主的命。” 锦袍汉子两眼血红,看上去几乎要玩命。 “凌堂主,对不住,我也急等这块梅花令救我的爱妾,我爱妾患怪异的头痛症已经有两年了,今年再抢不到这块梅花令,她就要再多受一年的罪。” 那马脸汉子也不甘示弱。 “你,你一个小妾哪里能和我们帮主相比?更何况她只是头痛而已,我们帮主的命却是命在旦夕。我出五十五万两,不能再多了!” 锦袍汉子手指已经抓上了腰畔长剑的剑柄。 马脸汉子一声冷笑:“你们帮主的命是命,我那小妾的命就不是命了?凌堂主武功虽然比在下高,但想必也不敢在这里动手吧?!在这里可是严禁火拼的。一旦动手,那么你风云堂就会受到在场的所有江湖人的追杀!” 额滴个神啊 锦袍汉子颓然,却不死心,瞪着那马脸汉子:“马云路,你是执意不肯给在下这个面子了?” 马脸汉子冷冷地道:“在下对这块梅花令是势在必得,恕难从命!” 他张口正要再喊出一个价格,忽听人群中一道清冷的声音淡淡说道:“我出一两!” 他声音不大,但在这略有些吵嚷的大厅中却清晰可闻。 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 最后这一块梅花令都喊到了五十五万两的高价了,这人居然喊出了一两! 他是疯了,还是耳背?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发声之人瞧了过去。 风凌烟在听到那声音的一霎那,却吓得险些钻到桌子底下去! 宫湮陌! 这是宫湮陌的声音! 说来也怪,风凌烟和宫湮陌统共也没说多少话,却牢牢记住了他清冷磁性的声音。 实在没想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回来! 如同小偷被警察现场抓了个现行,风凌烟不自觉缩起了身子。 恨不得将自己团成一个球悄无声息地滚出去…… 怎么办? 她偷偷跑出来不说,还将他的梅花令也偷了出来在这里拍卖…… 他只怕要剥了她皮的兴致都有! 她极力地向人丛中挤,她原本就个子矮小,缩在人堆里外面的人根本瞧不到。 她此时早已没有了发财的想法,满脑子的逃跑路数…… 只听人们吵吵嚷嚷,纷纷嘲笑:“哪里来的穷鬼,居然出价一两,你以为宫神医是走江湖蒙人的大夫呢?!” “呵呵,是啊,梅花令最低也要十万两,你这人是来砸场子闹笑话的吧?” 让她先逃出去再说 “去,去,哪来的哪里去,不要在这里胡闹,哼,如不是这里不允许打架杀人,你这个穷小子早就被人扔出去了!” “……” “……” 吵嚷之声如同浪潮,风凌烟心中却有些纳闷。 她所见的宫湮陌一向穿着虽然简单却极华贵的衣衫,怎么在这群人眼里却成了穷小子了? 她情不自禁自人缝中向外观瞧,却不由得呆了一呆。 被众人围住炮轰的是一位身穿青布衣袍的男子,头戴一顶方巾,看上去如同读书赶考的秀才。 只是一张脸上木呆呆的,除了一双眼睛尚算灵动之外,脸色如死人无异。 全无一丝表情。这人面容倒也不算丑怪,甚至可以说是俊美。 只是让人一看却不由得全身发冷,自心底冒寒气。 风凌烟是易容大行家,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他是戴了人皮面具。 今天他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袍。 但看身形,看体态,他应该就是宫湮陌无疑! 趁着他被众人围堵的功夫,风凌烟悄悄向门口蹭。 只盼着宫湮陌一时别发现她,让她先逃出去再说。 众人的连番炮轰那青袍人却纹风不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丝毫没有改变。 他微微抬起了手,轻轻一笑:“我是否砸场子的你们说了不算。” “我们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 “是啊,是啊,你出价一两,分明是亵渎梅花令!” “……” “……” 众人又是一番吵嚷。 那青袍男子又是一笑:“谁说了算么?自然是这位小姑娘!” 他的声音虽然是带笑,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木然。 无比的诡异。 银货两讫,后会无期! 他最后一字落地,风凌烟只觉眼前一花,那青袍人已落在了她的身边。 他那修长苍白的指尖指上的正是风凌烟小巧的鼻子。 “小姑娘,我出一两银子,这最后一块梅花令是否会卖给我?” 青袍人声音里满是温和的笑意。 风凌烟只觉嘴里发苦。 此刻的宫湮陌虽然温和有礼,她却感觉他就是表面无害,内心j诈的狐狸。 而她就是那只可怜的小公鸡,落在他的手里就等着被拆吃入腹了…… 众人虽然感觉这青袍人的武功极为诡异,高的出奇。 为生平所仅见,轻忽之心顿去,但这个地方毕竟不是能动用武力的,所以倒也没人害怕。 看到风凌烟小脸发白,还以为她是被他的武功惊住了。 忙安慰她:“小姑娘,别怕,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嗯,嗯,不错,小姑娘,这人出一两分明是羞辱梅花令,还是五十五万卖给我好了。” 那位凌堂主趁机又说出了自己的价码。 “呵呵,小姑娘,一两银子你到底是卖还是不卖呢?” 青袍男子笑声更加和蔼可亲。 风凌烟却打了个寒颤,蓦然跳了起来。 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好,好!最后一面卖给你了!” 啪地一声将怀中最后一块梅花令塞进了青袍男子手中! 哼,这家伙既然来了,那她再卖多少钱也没她的份,一两和一百万两有什么区别? 她无视掉落一地的下巴,自青袍男子手心中接过那一两银子。 塞进了衣袖里:“好了,银货两讫,后会无期!” 转身就想开溜。 “风姑娘,现在梅花令都有了主人,倒不知宫神医什么时候出诊?我们也好预备迎接仙驾。” 直勾勾的盯着她 碧玺山庄的少主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每年宫神医派雪鹞子传出梅花令的时候,上面都有出诊的日期。 现在弄了这么一出,这出诊时间就无人知道了。 自然有此一问。 风凌烟被他问的一愣,心中一沉。 糟糕,她可不知道宫湮陌的出诊时间,这家伙只怕也不肯对她说。 斜眼一瞧宫湮陌,宫湮陌依旧木着一张诡异的脸。 只是亮如点漆眼眸中闪过一抹促狭,似乎是存心想看她笑话。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来。 风凌烟呵呵干笑了一声:“这……宫神医总要预备一些东西,大家稍安勿躁,反正梅花令已经到手,宫神医一定会给你们看的……” 她想先应付过去再说。 “不对!风姑娘,每年宫神医派发梅花令的时候,都会公布出诊日期及病患应该预备的东西,而且每次都是如期而至。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吧?更何况有些药材极为难得不说,还放不住,只能当天预备……” 碧玺山庄的少主似乎对宫湮陌的出诊过程甚为熟悉,急急说了出来。 风凌烟俏脸一绷:“这次的规矩也与以前不同,自然其他规矩也就变了。再说因为这次是竞拍所得,宫神医大人也不能提前知道谁会拍到梅花令,自然不能提早预备,我总要把得令者的名额送回去,然后神医大人才能对症下药,来决定出诊时间。” 她的理由冠冕堂皇,倒也没有多少破绽,众人信了大半。 其他人知道今年已经无望,再留在此地,也无益处。 便收拾收拾东西,怏怏去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厅之中只剩下云王爷及其侍卫,碧玺山庄少主和他的庄丁。 那个锦衣汉子凌堂主也舍不得走,一双虎目盯在青衣的宫湮陌的身上。 难道你嫌银子多了咬手?! 双拳握了又握,恨不得从他手中把最后那一块梅花令抢回来。 风云堂是江湖上最大的帮派,他们的的帮主烈行云半月前受了暗算。 一直昏迷不醒,帮主受伤,帮众群龙无首,延请了诸多神医都束手无策。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才来云海山庄碰碰运气。 据说云海山庄主人最擅长起死回生,只要他肯出手,就算是刚死之人也能救活。 所以他才急急赶来,只希望天可怜见让他抢得一只梅花令,那样他们的帮主就有救了! 却不料竟然是这种结果,他自然不甘心。 一双眼睛盯着这半路上杀出来的青袍人,恨不得用眼睛在他的身上烧个窟窿。 风凌烟在刚才的竞拍中已得知了这位堂主的实情。 对这位粗豪义气的汉子很有好感,忍不住就想帮他。 看了宫湮陌一眼,开口:“我说,宫……公子,你能不能将你手中的梅花令割爱?” 宫湮陌语调寒凉:“我凭什么要割爱?” 风凌烟被他噎得一窒,忍不住瞪他一眼。 哼,这梅花令原本就是你家的,你拦住一枚又是为了什么? 卖掉多好,难道你嫌银子多了咬手?! 似乎读懂了风凌烟心中的自语。 宫湮陌眸中光芒一闪,闪出一丝笑意,却不说话。 那位凌堂主却眼眸一亮,扑上前来,噗通跪倒:“这位公子,我家帮主命在旦夕,急等此梅花令救命,您如肯割爱的话,风云堂上下必感君之德,日后若有差遣,定会万死不辞!” 风凌烟在现代的时候,自然也算是江湖中人。 颇重江湖义气,对有义气的人自然有好感。 见凌堂主七尺高的汉子为了帮主跪在当地,磕头磕得砰砰直响。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可见是十万火急,心中颇为后悔。 早知如此,就提前送这位凌堂主一枚好了…… 她瞧了宫湮陌一眼,宫湮陌哈哈一笑:“我敬重风云堂堂主是条汉子。好,这枚梅花令是你的了!”将梅花令随手一抛,抛到凌堂主怀中。 凌堂主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反而呆了一呆。 将梅花令紧紧握在手中,郑重地放进怀里。 又给宫湮陌磕了一下头,朗声道:“从今以后,公子就是我们风云门的大恩人,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自怀中拿出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之上刻有金色的云纹。 双手高举过顶:“公子,这是我派的风云令,凡是我派中人,见了此令,如见帮主,但有差遣,莫不依从。现送与公子,以谢公子的大恩。” 宫湮陌眸光一闪,伸手接过:“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风姑娘,现在梅花令的得主都已定局,不知姑娘何时给我们答复?” 云王爷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微笑着看着风凌烟。 风凌烟呵呵干笑了两声:“我,我这就去问。诸位在此少待,我去去便回。” 扭头向外走去。 她三脚两步出了那所别院,回头一瞧,居然没人跟出来。 她心中大喜,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反正宫湮陌已经知道了谁得到了梅花令,为了他自己的信誉,他自然会去医治。 她倒不用担心他会撂挑子不管。 她怕后面有人跟踪,不敢直接跑路。 装模作样地先跳上了那个断崖,拐进梅花林中。 这梅花林中的阵势虽然厉害,但她已经破解,倒也不再为其所迷。 她奔行如飞,在梅花林中拐了几个弯,终于找到了另外一个出口。 她心中大喜,忙奔了过去。 向外一瞧,一张俏脸立即黑了半边。 ………………………………………… 收藏太不给力了,童鞋们啊,都快去收藏吧 却遮不住他绝世的风华 这个出口也是一个断崖,但这断崖却足足有几十丈深 而且崖壁光滑如镜,毫无借力攀援之处。 再仔细向下看,见下面有东西蠕蠕而动。 她心中一动,仔细一瞧,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在这断崖下蠕蠕而动的,居然是无数毒蛇! 也不知有几千条,在崖底翻腾缠绕,看上去极为骇人。 风凌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晕死,这条路是条死路,打死她也不敢跳到毒蛇堆里去! 轻轻叹了口气,正想认命的转身—— “小丫头,怎么不跑了?” 身后忽然传来凉凉的声音。 风凌烟身子一僵,猛地回过身来。 在她的身后,宫湮陌飘飘站在那里,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摘掉。 艳红的梅花在他身周灼灼开放,却遮不住他绝世的风华。 “小兔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宫湮陌一步步走上前,一双眸子光芒有些莫测。 风凌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干干笑了一笑:“我……我要回云海山庄啊。走,走错路了。呵呵。” “走错路了?” 宫湮陌眼眸微眯:“能破解‘三千花杀’阵的你会走错路?” “这阵叫‘三千花杀’么?好有灵性的名字。我误打误撞的……” 风凌烟睁大了一双明眸开始装糊涂。 “误打误撞……” 宫湮陌唇角一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微叹息了一声:“你以为这梅花林是你家后花园么?误打误撞就能撞出来?梅花林是误打误撞出来的,那我的药园呢?你也是误打误撞进去的?顺便又误打误撞盗了我的梅花令出来……小兔子,我救了你的命,你却偷了我的东西,你就这么报答恩人的?” 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东西啊! 饶是风凌烟一向脸皮够厚,此刻也禁不住有些脸红。 到了这个时候再装糊涂也没意思,她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没想过要偷你的东西,我本来是去找你算账,哼,谁让你未经过我同意,便在我身上绣花?” 宫湮陌似笑非笑:“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你那伤口极深,又中了奇毒,就算是完全治愈也会落下难看的疤痕,有这么难看的疤痕你长大了怎么找婆家?我给你绣的花那可是美的很啊。在你的肌肤上有锦上添花之妙。更何况你身上原本就有纹身和胎记的。多上一个又有什么要紧?” “什么叫多上一个也不要紧……等等,我身上原本有胎记,什么时候有纹身了?” 风凌烟睁大了眸子。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你的后背之上还有一只玉兔纹身,你不知道?” 风凌烟一呆! 玉兔纹身? 忽然想起自己在黑焰门的绰号,好像就是什么‘玉兔’。 莫非黑焰门不但给自己取了代号,还刺上了代表身份的纹身? 这下糟了! 如果让黑焰门的发现,只怕又会引来一番新的追杀! 情不自禁瞧了宫湮陌一眼,这家伙不知道认识不认识黑焰门的人…… 嗯,他看到这个‘玉兔’纹身也这样一幅淡然的模样,看来并不知道黑焰门的事情。 也不对,这家伙是神医,时常接触江湖人物。 黑焰门看上去很不小的样子,尤其是那个总会主,超级臭屁,超级变态,在江湖上应该很有名的。 他不可能不知道…… “宫,宫公子,你知不知道黑焰门?” 风凌烟状似无意询问。 她的银票飞了…… 宫湮陌眼眸一闪,淡淡一笑:“略有耳闻。五焰门之末,姑娘忽然问这个门派,莫非姑娘是从黑焰门出来的?” 风凌烟忙摇了摇头,嘻嘻一笑:“我可不是黑焰门的人,我只是刚刚听刚才的武林人士提起,心中好奇,问了一句而已。听说这个门派很是神秘,我对神秘的事物一向感兴趣,呵呵。” “呃,原来如此。” 宫湮陌笑了一笑,手中的玉笛敲了一下风凌烟的脑袋:“小兔子,有的时候好奇心太重可是会死人的,你这个凡事好奇的毛病倒要改上一改。” 他的话里似乎大有深意,风凌烟心中一跳。 却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道:“每个人都有八卦的潜质,我自然也不例外啦。” 宫湮陌低头瞧了她一眼:“八卦的潜质?这和八卦又有什么关系?” 风凌烟一愣,知道他又误会了。 他以为的八卦应该是一种阵法,和她的意思风马牛不相及。 糟糕,自己一不小心又说出现代语言了! “呵呵,我所说的八卦是指人喜欢打探新鲜事物……嗯,和那个图形八卦没有半点关系。” 风凌烟解释。 “呃,这词倒也新鲜。”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你到底是在哪里长大的?” 风凌烟打了个哈哈:“我曾经撞了头,对前事都不记得了。这两年一直在一个乡下地方长大,呵呵,方言,地方方言而已……哦,对了,你的梅花令已经发出去了,你到底何时给人家医治?好歹给我个日期。” 她趁机转移话题。 “拿来!” 宫湮陌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伸到她的眼前。 “什……什么拿来?” 风凌烟有些发懵。 “银票。” 砍下来,接回去 “银票。” 宫湮陌说话相当的言简意赅。 “这……好吧。” 风凌烟眼珠转了转,拿出三十万两银票:“喏,给你。三十万两不多不少。” “三十万两?不止这个数吧?据我所知,你一共卖了五十万两。” 宫湮陌不客气地揭她老底。 汗,这家伙不是中途才进场的吗? 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理直气壮地一抬头:“你的梅花令平时都是卖十万两银子一枚吧?我拿了你三枚,拍卖了两枚,有一枚还被你卖了一个大人情,收服了风云会这个大帮派。按理说,我应该给你二十万两,现在却给你三十万两,够给你面子了!宫公子,做人不能太贪心。” “哦,原来是我太贪心么?小兔子,你知不知道擅闯我药园会受到什么惩罚?” 宫湮陌悠然看着她。 “什么……什么惩罚,一个,一个药园子而已。” 风凌烟有些底气不足。 “擅闯药园者,受刖足之刑。” 宫湮陌淡淡地扔出了一个‘炸弹’。 刖足?岂不就是砍掉双脚? 风凌烟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太残忍了! “喂,一个药园子而已,罪不至此吧?更何况你也提前没说那里不让去……” 风凌烟据理力争。 “哦?据我所知,你在第一次偷闯药园失败后逍遥曾经明确警告过你,擅闯药园者,格杀勿论的!” 汗,原来这家伙是先回的云海山庄,和他那个青衣管家提前见过面了…… 风凌烟没词了,呐呐地道:“看看又有什么要紧。就算是我擅闯好了,但也不能罚这么重的刑……砍掉双脚我可就残了。你是大夫耶,怎么可以做这么残忍的事?” 一副我很好商量的样子 汗,原来这家伙是先回的云海山庄,和他那个青衣管家提前见过面了…… 风凌烟没词了,呐呐地道:“看看又有什么要紧。就算是我擅闯好了,但也不能罚这么重的刑……砍掉双脚我可就残了。你是大夫耶,怎么可以做这么残忍的事?” 宫湮陌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放心,你毕竟还是个孩子,我总不能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但规矩不能改,我砍掉你双脚后,再为你接上,半年以后,保证你的双脚还和从前一样。跑跑跳跳没有问题。” 他语调很温柔,脸上的笑容也很秀气。 风凌烟却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变态! 砍下来再接上,这家伙拿我当实验品呢! 她心中十分不忿,但现在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过。 更何况自己也确实理亏,此情此景也容不得她炸毛。 不由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用十万两买我自己这双脚总可以了吧?你就算把我双脚砍下来,但再接上总归有些麻烦是不是?还要浪费药材,得不偿失的……” 宫湮陌手抚下巴,眨了眨眼睛:“唔,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我可以先把你的脚砍下来,然后再收你十万的治疗费的。” “那怎么成?!我认罚了你就不能再打。哪有又打又罚的?!不公平,不公平!” 风凌烟跳了起来。 “唔,好吧!擅闯之罪就勉勉强强收你十万两吧。那偷盗梅花令之罪呢?偷盗梅花令这罪行更重,按规矩是要被杀头的……” 宫湮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凉凉地道。 风凌烟只觉后背有凉气窜起。 …………………………………… 推荐木木的完结文《驱魔王妃》。她 txt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5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驱魔师,却也华丽丽滴穿越了!为什么别人穿越都穿越到舒服的大床上,旁边还有个小丫头嘘寒问暖,她却是硬硬砸死了两个人,直接成了杀人犯? 老天爷,你这待遇也太不同吧?她无语问苍天。幸好,幸好旁边还有一个美的冒泡的帅哥,她可以拉个垫背的了。 虾米,他还是个王爷?这下糗大了! 解蛊咒,泡美男,看现代女驱魔师如何玩转古代。 她被缠上了 忍不住后退一步:“这……这脑袋被砍了可就再也安装不上了!更何况我也把梅花令的钱还给你了对不对?你不能这样做!” “嗯,梅花令的钱确实还给我了,按规矩可以减一下刑罚,那就不砍脑袋了,砍手怎么样?” 宫湮陌一副我很好商量的样子。 风凌烟一咬牙:“算了,我再用十万两买我这双手,这样总可以了吧?!” 呜呜呜,这家伙就是个大腹黑,周扒皮,铁公鸡! 他这样作态就是为了把所有的钱弄回去而已…… 宫湮陌摇了摇头:“那怎么成?你这样做好像我多么贪财似的,再说所有的规矩都用银子买也不太像话。这次我不要银子了,还是砍掉你这双小手好了。放心,我能一剑砍断,你不会很疼的……” 他在身上随便一摸,就掏出一柄雪亮的匕首。 在一株梅花枝干上虚虚一劈,一条手臂粗细的枝干便被齐腰砍掉。 断面整齐光滑,没有一根毛刺。 “瞧我手法如何?你的手腕不会比这梅花枝干硬多少的。 ”宫湮陌拿起那个枝干顺手劈削,。 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条苍劲有力的枝条就被他削成一根白条…… 风凌烟看的心惊肉跳,情不自禁又后退一步。 她原本就站在悬崖边上,这接连的后退让她瞬间一脚踩空。 一声尖叫,跌了下去! 想起山崖下那蠕蠕而动的毒蛇,她一张小脸都吓白了。 在空中拼命挣扎,想要抓取能阻住下跌之势的东西。 无奈这悬崖干净的连根杂草也没有。 她什么也抓不到…… “呼!” 她被忽悠了 “呼!” 一条软索匹练似的缠到,白光一闪,便缠上了她的纤腰。 风凌烟趁势一抓,便将这条救命的软索抓住。 双足在崖壁上一蹬,借着软索之力身子向上纵起。 迅捷如猿猴,转眼又爬了上来。 她眨眼间便在生死线上打了一个来回,一颗心砰砰激跳。 惊魂未定地抬起头,便见宫湮陌好整以暇地收起了软索。 笑吟吟地道:“小兔子,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要怎么感谢我?” 哼,要不是他,自己何须弄的如此狼狈?! 风凌烟悲愤了! 她在现代好歹也是一杀手,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受过这样的气? 怒气勃发之余,不由得豁了出去:“你不是想砍掉我的双手么?那还救我做什么?!”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只是要你的手而已,又不是想要你的命,你如果死了,我去哪里领十万赏金去?” 十万赏金? 哼,这家伙已经这么有钱了,还惦记那十万赏金……。 “宫湮陌,你如果砍掉我的双手我也不要活了!让你赏金领不成!” 风凌烟气恨恨的。 “有我这个神医在,小兔子,你就是想死也死不了的。” 宫湮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对自己的医术很自得。 “哼,就算我死不了,回去见了我的父皇母后,我会让他们杀了你!” 风凌烟冷笑。 “唔,这倒是个问题,我可不想得罪你们皇家……” 宫湮陌魅惑的桃花眼中有光芒一闪。 手抚着下巴,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风凌烟见他已有所松动,忙趁热打铁:“你再想想,你如果砍掉了我的双手,就算再接上等待好转也要半年时间,白白浪费药不说,还不能及早收到钱。” 她被忽悠的很惨 风凌烟见他已有所松动,忙趁热打铁:“你再想想,你如果砍掉了我的双手,就算再接上等待好转也要半年时间,白白浪费药不说,还不能及早收到钱,我如果再告你一状,你更是鸡飞蛋打,得不偿失。倒不如你放过我,我再给你十万两,这一反一正就是二十万两,你是聪明人,这赔本的买卖还是不会做的。是不是?” “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这规矩……” “规矩也是人订立的,又不是国家法律,法律还讲究以人为本呢。” 风凌烟唯恐他会反悔,自怀中掏出剩余的二十万两银票:“好啦,银子给你了。你我也就互不相欠了。” 将银票塞进他的手中,心中却有些肉疼。 好不容易挣了二十万两银子,还没等捂热乎便就这家伙给忽悠去了! 唉,谁让她现在小命是在人家手心里握着,技不如人,也只能服软…… 哼,等她功力完全恢复再说! “唉,算了,念你是个孩子,这次就这么算了,不过,你得随我出诊将功折罪。我正好少个打下手的小童,你颇通医术,跟随我做个药童也不错。” 风凌烟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我可以说不吗?” 宫湮陌摇头微笑:“恐怕不行。” “好,让我做药童也可以,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风凌烟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什么条件?” 宫湮陌挑眉。 “我不喜欢什么兔子,你将我后背上的兔子刺青改动一下怎么样?你是神医,这点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好!这个不难,你想换成什么样子的?” 宫湮陌答应的很爽快。 被欺负啊被欺负 “嗯……一条龙怎么样?” 反正纹青龙的在任何朝代都不少,应该没人会注意。 “你一个女孩子纹龙做什么,还是纹一只云雀罢。” “不,我才不要麻雀!不纹龙那就纹一只翱翔九天的大鹏!” 在这个时代,她要天高任鸟飞,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宫湮陌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小兔子志向不小,不过大鹏戾气太重,我还是给你纹一条彩凤吧。反正你是公主,纹只凤凰也不为过。” 他见风凌烟还想反驳,摇了摇头:“不许再讨价还价,就这么决定了!不然我再不管你!” 风凌烟想了一想,也就答应。 反正她只是想去除掉黑焰门的标记,把兔子改成凤凰也算是进步了一大截。 ………………………………………… 等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整,已经是三日后。 宫湮陌的出诊日期也已经确定。 并派雪鹞子通知了在山外苦候的三拨人马。 三日后,风凌烟偕同宫湮陌一起出了云海山庄。 前往第一站,水云国的国都——沧海城。 那位权势通天的云王爷的王府就在沧海城内。 苍凉的大道上,宫湮陌骑着他那头白虎在前面逍遥而行。 而风凌烟肩上背着小药箱迈开两只小短腿拼命跟随。 “喂,喂,宫湮陌,你让雪儿跑慢一点。我跟不上了!” 风凌烟跑的气喘吁吁的。 心里无限悲催。 京城离这云海山庄足有数百里,本来她在路上也买了马匹骑乘。 但那些马一见了白虎便吓得连拉带尿,抖得像筛糠似的。 不要说跟随,就是连行走都困难。 你一个胎毛未褪的小丫头有什么便… 宫湮陌本想让她和他同乘白虎。 但风凌烟一来是怕他占便宜,二来心里也打了小算盘,想趁落后的时候逃走。 只是她每次逃走还没逃出几里,便总能看到宫湮陌逍遥自在地在前面等着她。 脸上挂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问她想去哪里? 风凌烟含混地编了几句尿急就糊弄过去。 而宫湮陌也不多问,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追问。 这样连番几次,风凌烟终于死心。 以自己现在的本领,要想在这家伙手下成功逃跑概率几乎为零。 还不如回皇宫以后再跑,虽然皇宫之中戒备森严,但自己想要逃跑只怕不是难事。 总不成那些皇宫侍卫都像这家伙这么变态! 而且这家伙毕竟有人脉,又有钱,自己跟着他正好见识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 心中计较已定,风凌烟终于不再打逃跑的主意 宫湮陌斜坐在白虎背上,看着她跑得通红的小脸,悠然一笑:“终于想通了?” “什么……什么想通了?” 风凌烟瞪着他。 宫湮陌笑而不答,修长白皙的手掌伸出:“上来!” 风凌烟一愣,一咬牙搭上了他的手掌。 微一用力,便跃到了白虎背上,就坐在宫湮陌前面,凶巴巴地道:“你不许占我便宜!” 宫湮陌哈哈大笑:“你一个胎毛未褪的小丫头有什么便宜可沾?” 在白虎背上一拍:“雪儿,你可以尽情奔跑了。” 白虎原本对一直迈着猫步向前行走很是不满。 一听这声吩咐,喜的一声长啸,撒开四蹄如风奔驰。 风凌烟在现代开过最快的车,骑过蒙古的烈马,惟独没有骑过老虎。 这老虎奔跑起来的速度虽然比马要快,但它上蹿下跳的,也比骑马颠簸的多。她人又长的小巧,几乎坐不住虎背,她紧紧揪住白虎的斑斓毛皮,唯恐一个不防让它给颠下去。 …………………………………… 木木会经常改书名哦,亲们收藏起来吧,呵呵 难道她真的是我的有缘人…… “笨兔子!”宫湮陌笑斥了一声,伸臂揽上了她的纤腰。 被他的手臂这一抱,她坐在老虎背上牢稳了不少。 二人挤在一只老虎背上,免不了肌肤相接,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身后吹佛,风凌烟只觉一股淡淡的清香沁入鼻端,似薄荷又似幽幽茶香,让人莫名的心旷神怡。 她身子虽然是十三岁孩子的身子,但思想却已是成年人的思想,就这般坐在一个大帅哥的怀里,让她心脏莫名地跳了一跳,俏脸不由红了。 为了掩饰尴尬,她故意取笑他:“你用的什么香水?” “什么是香水?”宫湮陌不耻下问。 糟糕,自己又冒现代词了! 风凌烟干干笑了一笑:“香水……香水就是用香料制成的水。” “熏香可以制成水?这倒第一次听说。不过我从来不用熏香的。” “那——你洗花瓣澡?” 风凌烟只觉他身上的味道比古龙水还好闻。 “我是大男人,才不洗那个!”宫湮陌反驳。 “那你身上怎么会这么香?”风凌烟才不相信他不用香。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这丫头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气?! 怎么可能?! 师父不是说他身上的香气只有有缘人才能闻到? 难道她就是…… “小兔子,你闻着我身上是什么香?”宫湮陌不答反问。 “嗯,像是薄荷又像是清茶……总之很怪。” 风凌烟对香水颇有研究,却说不上他身上到底是什么香。 宫湮陌眸光一闪,她说的完全正确,看来这小丫头倒不是信口开河。 难道她真的是我的有缘人…… 你是在故意制造神秘感…… 看了看怀中的小丫头,宫湮陌微有些怔神。 “喂,宫湮陌,你怎么不说话?” “哦……说什么?”宫湮陌难得的愣怔。 “你到底用的什么香?怎么调制出来的?” 风凌烟十分好奇。 嘿嘿,如果把这种香制成香水,保准大卖特卖! 这香气太迷人了! “这,或许是药香罢。我懒得熏什么香。” 宫湮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这他倒是没说谎话,这香气是他出生就带的。 不过却不是人人都能闻到的…… 不至于给他造成多少困扰。 风凌烟扭头瞧了他一眼。他一袭雪白长袍,脸上又带了一张人皮面具,虽然英俊,面目却有些僵冷。 手中执一管洞箫,腰际坠一梅花玉佩,黑发懒懒披着,长过腰际,只在末梢松松地系了根玉色丝带。天然一股华贵而优雅的气质, “宫湮陌,你本来的面目长的也算差强人意,干嘛还要弄这么一张冰山脸?” 风凌烟有些纳闷,终于问出了憋了许久的问题。 宫湮陌淡淡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切!” 风凌烟瞟了他一眼:“什么天机不天机的,你是在故作神秘好不好。哼,我知道了,你是在故意制造神秘感……”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宫湮陌笑得无比畅快。 二人一虎同乘,谈谈说说,倒也不算寂寞。 聊的多了,风凌烟才发现,这宫湮陌极是博学,五行八卦,天文地理,风土人情,诗词歌赋……竟似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甚至于权谋变数帝王学他也略通一二。 看来她这公主也不是太平公主 风凌烟听的津津有味,渐渐的忘了戒惧之心。 而且自他嘴里风凌烟总算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格局。 这个世界共分五个国家:金云国,木云国,水云国,火云国,土云国。 五国之间时不时爆发战争,像极了中国古代的五代十国。 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他…… 乱哄哄的打成一锅粥。 这五国中以金云国国力最强,火云国其次,木云国最弱,其他两国不上不下……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国家为水云国,南和火云国接壤,北和金云国为邻。 风凌烟微微皱了皱眉,低低地叹了口气。 唉,没想到她居然穿越到一个乱世来了。 看来她这公主也不是太平公主,不知以后会不会受到战火的波及…… 风凌烟虽然做过杀手,却并不是有雄心壮志的女强人。 在这个世界,她只想吃好,喝好,玩好,自由自在的就好,可没想趁乱世做成什么大事业。 “小兔子,你想什么了?” 宫湮陌见她半晌不语,情不自禁问了一句。 “嗯,没,我没想什么……唉,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裂的国家多了,战争就多,乱世之中百姓生命如同草芥,还是统一了好……” 宫湮陌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说出这么有见识的话来,眼眸微微一亮。 深深地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只怕各国的百姓并不如此想。” 风凌烟小嘴一撇,淡嘲道:“没有任何人喜欢战争,百姓也喜欢安居乐业,而五国之间因为一点琐事时不时爆发战争,到时候吃苦流血,流离失所的还是老百姓。如果统一成一个大国,百姓就不用长年累月饱受战乱之苦……” 风凌烟来自于现代,作为一个杀手,她对历史颇为研究。 这家伙简直就像是公款旅游的官二代 自然知道战乱对百姓的危害,这时候禁不住侃侃而谈,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她这样的观点在现代再普通不过,但在那个时代,却是极大的异数。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忽然叹了口气:“小兔子,你实在不像个孩子,更不像火云国的公主,有时候我真纳闷你这小脑袋里怎么装了这么多奇思妙想……你的机关术又是和谁学的?” 风凌烟心中一跳,打了个哈哈:“我也没说自己是火云国公主,这话是你说的。至于机关术……呵呵,算是天授吧,我在梦中学会的……哎呀,天已中午,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她的机关术是在现代的时候跟一个机关大师学的。 而她自己也喜欢这一类的东西,看了许多这方面的闲书,机关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然这些她不能和宫湮陌说,所以用天授含混过去,说到最后一句,她干脆转移了话题。 还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越向前走,越是繁华,人烟鼎盛,官道上人来人往的,骑马的,坐轿的,倒也十分热闹。 只是每次白虎经过的时候,就会有一场马蚤动。 那些马老远闻到白虎的味儿便是一场人仰马翻…… 幸好白虎的脚程甚快,一溜烟似的飞奔,那些跌在地上的马上乘客尚没看清什么,宫湮陌他们已经消失成一个白点…… 风凌烟忽然发现和这个家伙在一起很是享受。 住最好的店,吃最好的饭,而这些都是那位云王爷提前打点好的。 他们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走人就行。 风凌烟叹气再叹气,这家伙简直就像是公款旅游的官二代。 主人过人的品位 走到哪里所见的人都是毕恭毕敬的。害得她也想跟着他学医了…… 她忽然发现这家伙如果不把她送回火云国当什么劳什子公主,就这么跟着他四处行医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水云国的国都 ——沧海城。 在城门口就遇到了云王爷派来的迎接的管家,毕恭毕敬地将他们带到了云王府。 风凌烟也终于见识到了这古代王府的规模。 云王府很大,占地辽阔,一座座宫殿鳞次栉比,也不知有多少重院落。 气势恢宏,景致幽美,处处透着王府的尊贵。 刚一进大门,那位云王爷便满面春风的迎了出来。 此刻头带八宝紫金冠,上等绸缎绣制的银白袍子,整个人潇洒贵气中又透出一丝王者的霸气。 “宫先生,小王已经恭候多时。” 云王爷冲宫湮陌一拱手。 “劳王爷久候了。不知小麟王爷现在何处?” 宫湮陌也拱了拱手,态度不卑不亢,得体的很。 “小弟病情又比先前加重了。先生随小王来。” 云王爷俊脸上有一丝愁容。 他和宫湮陌并肩而行,而他的四大护卫在前引路。 风凌烟跟在后面,冷眼观看周围的景致。 道道回廊,重重叠院,每个院子中都种有奇花异草,时有仙鹤在院中翩翩起舞。 景致富贵堂皇,却有清雅无比。无不透着主人过人的品位。 穿过七拐八绕的回廊,终于来到那位病重的镜王爷所住的‘听风园’内。 听风园内景致更为幽美。 假山,怪石,小桥,回廊,应有尽有,而且布置极为奇巧。 风凌烟乍一进来,感觉就像是进了苏州园林, 小攻,小受? 东北角上是一丛凤凰竹,西北角上则种有高大修长的梧桐。 在中央有一大片草地,碧叶青青,随风摇曳,散发着一阵阵淡淡的草木清香。 在草地上是一条鹅卵石的小路。 那些鹅卵石颜色鲜亮,黄白相间,一枚枚珠圆玉润,大小均等。 踩在脚下异常舒服,倒像是在做足底按摩。 小路尽头是一座小小的抱厦,抱厦前一个玲珑大石。 上面爬了许多藤蔓,或有牵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巅,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柱,萦砌盘阶。 或如翠带飘飘,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或花如金桂,香气馥郁,却又清雅悠远,让人闻了醒倦忘忧。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布置的极为精巧,独具匠心,可见王府主人对此院的重视。这院中极为干净,几乎连一片枯叶也找不到。 风凌烟状似无意地摸了摸那些碧藤,眼眸之中有微光一闪,唇角微扬。这里竟然有这东西,有趣,有趣。 在抱厦门口,站着两个华衣侍卫,一看就是精明强干的角色。 腰间佩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兵刃。 见到这一行人到来,二人躬身施礼:“王爷。” 云王爷点了点头:“这位便是医之圣手宫先生,本王特请他来瞧瞧王弟的病。” 那两人眼眸一亮,情不自禁打量了宫湮陌一眼。 脸上现出一丝讶色,似乎实在没想到传言中能起死回生的医国圣手会如此年轻。 其中一人轻轻推开房门:“王爷,先生,请进。”率先领路进去。 屋内布置极为精雅,为两进一出的格局,外面是客厅,里面则为寝室,隔着纱透,依稀可见账内的寝榻上,侧躺着一个人。 = 极品!极品小受! 寝榻两边各站着一个侍女。身形窈窕,脚步轻盈,显然身怀有上乘武功。 “麟弟,宫神医到了,你的病有救了。” 云王爷亲自揭开纱帐,对着里面躺着的少年柔声低语。 风凌烟终于见到了让云王爷无限紧张的弟弟。 一瞧之下,她微微一愣!好俊俏的孩子! 他披散着头发,看上去十四五岁,眉目清雅如画,脸庞精致的如同瓷娃娃,雌雄难辨。 只是脸色苍白的可怕,露出锦被外的手腕纤细。 青筋隐现,彷佛一折就断。显然病的时日不短。 听到云王爷的呼唤,那少年睫毛轻颤,慢慢睁开眼睛。 嘴唇蠕动了一下:“大……大哥。” 声音轻柔如春风,一双眼睛更是剔透如同世上最纯净的水晶,让人忍不住想要疼宠。 风凌烟暗暗叹了口气。 极品!极品小受! 这孩子简直就是极品小受!让人忍不住既想疼宠,又想忍不住欺负…… “麟弟,你放心,宫先生来了,你会没事的。” 一向尊贵霸气的云王爷此刻像个仁慈的父亲,轻拍了拍那少年的小手。 那少年抬起眸子,看了看宫湮陌:“宫,宫先生,有劳了。” 宫湮陌淡淡一笑:“应该的。” 伸出手指搭在那少年纤细的腕脉上,隔了一会,又换了另外一只手…… 风凌烟抱臂在旁边看着,唇角微翘,看着宫湮陌把脉。 明眸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芒。 她是用蛊大行家,自然一眼看出这个如同瓷娃娃似的孩子中的是蛊毒!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会用蛊的…… 又瞧了宫湮陌一眼,嘿嘿,这家伙是神医,如果不懂蛊的话只怕要碰钉子了! 要不然这么漂亮的孩子就要夭折了 哈哈,没想到自己这次无意间跟来倒跟对了,要不然这么漂亮的孩子就要夭折了。 她心中得意,面上却并不表露出来 看着宫湮陌,倒想看看他要如何医治…… 屋内其他人都极为紧张地看着宫湮陌。 小王爷已生病一月有余,几乎请遍了水云国有名的大夫,却全都束手无策。 如果宫湮陌也没有办法,那小王爷只有等死的份了! 这位麟小王爷是当朝皇上最小的儿子,和云王爷是同胞兄弟。 极得当今圣上喜爱,和云王爷也关系密切,兄弟情深。 这位麟小王爷极粘云王爷,明明有自己的府邸,却偏偏喜欢黏在云王爷府上。 一年十二个月他倒有十个月是在云王府度过。 一个月前,他又搬来云王府中。 却不料住了几天,竟生起病来,眼看着他一日比一日消瘦,云王爷遍请名医,却全都没有办法。 云王爷没有法子,才想起到云海山庄碰运气…… 半晌,宫湮陌终于抬头,淡淡地道:“小王爷是中了毒了。” 一句话出口,很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云王爷,麟王爷,以及他随身的那位侍卫和侍女全都睁大了眼睛。 其中一个侍女情不自禁开口:“不,不可能!小王爷的饭菜以及所用的一切东西奴婢都会提前试过,不可能中毒的!” 云王爷也点了点头:“不错,麟弟所用的一切东西都由这丫头提前试吃,不可能麟弟中毒,而她没事。” 宫湮陌微微冷笑:“谁说中毒一定要靠吃的?” 云王爷一愣,依旧摇了摇头:“即便是用闻的也不可能。麟弟身边从来不离人的,不可能只有他中毒,而别人却没有。” 宫湮陌分明是在拿乔 宫湮陌飘飘站起:“王爷既不相信,那在下也没有办法,既如此,请王爷另请高明吧。这是王爷的二十万两银票,请收回。阿烟,我们走罢。” 将那张二十万两的银票轻轻拍在桌上,转身就欲离开。 “等等!” 云王爷急忙开口。 宫湮陌却是头也不回,大袖飘飘。 向门口而行,风凌烟也只得在后面跟着。 眼前人影一闪,三个人拦住了去路。 风凌烟定睛一瞧,那三个人正是麟王爷的一个侍卫和两个侍女。 看他们身形展动处,武功显然不弱。 宫湮陌唇角似笑非笑:“你们想强留我?” 声音如玉石互击,清冷好听之中,又透着一抹淡淡的森寒。 那三个人也不知为什么,对着这位布衣神医竟颇为忌惮。 心底莫名一寒,忙躬身一礼:“不敢。是王爷有话要说。请宫先生留步。” 云王爷也忙道:“宫先生不必多疑,小王并没有怀疑先生的医术,只是对中毒原因有些纳闷而已。言语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不知麟弟中了何毒,宫先生可有解毒的法子?” 说着深施了一礼。 风凌烟却暗暗好笑,宫湮陌分明是在拿乔。 却让云王爷不得不低头。 不过,这麟王爷分明是中了蛊,他怎么说是中了毒? 难道他也没瞧出来? 她心中狐疑,却不露声色,且看宫湮陌要怎么处置。 宫湮陌淡淡地道:“小王爷中的是虫毒,在下自有法子驱毒,不过如果不能去除毒源,小王爷还会中毒。” 风凌烟却愣了一下。 虫毒? 这名词倒也新鲜。莫非也是指蛊毒? “毒源?” 他这两个儿子不会是皇后给他戴绿… “毒源?” 云王爷一抬眸:“宫先生可找着毒源?” 宫湮陌微一沉吟:“这还需要仔细查找。相信明日可以给王爷一个答案。” 云王面露喜色,深施一礼:“如能除去毒源,小王定有重谢,不知宫先生是否现在可以为我麟弟先行驱毒?” 一句话刚刚落地,忽听外面一声尖利的呼喊:“万岁爷驾到!” 云王爷忙迎了出去,就连病弱美人似的麟王爷也勉强支起了身子。 宫湮陌眼眸一闪,拉着风凌烟站在一旁。 风凌烟却睁大了眼睛,一脸的好奇。 瞧云王兄弟都是人间的极品男,不知他们的老爹又是什么样。 说不定是个老帅哥,其实老帅哥也是很有魅力的。 好多现代小女孩专钓老帅哥…… 风凌烟一颗小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麟儿,你怎么样了?宫神医到了没有?” 一道威严而又有磁性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随着话声,外面涌进一行人。 云王爷也在其中,中间簇拥着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 汗,不是帅哥! 甚至离着帅哥的标准十万八千里。 皮肤有些黝黑,好大一颗啤酒肚。 眼珠有些浑浊,眼神却锐利无比。 一个鹰勾鼻子,显示出此人的多疑,已经有些年纪了。 长相虽然平凡,倒有一些威严和霸气。 晕,老皇帝长成这副德行,他这两个儿子不会是皇后给他戴绿帽子得来的吧? 也或者是基因突变?囧!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却独有宫湮陌和风凌烟在那里杵着。 风凌烟是现代人,没有跪拜的习惯,一时尚没有反应过来。 宫家底细 而宫湮陌却仅仅微微一笑,微一躬身:“万岁。” “你就是号称不死圣手的云海山庄主人——宫神医?” 老皇帝一双利眸落在宫湮陌脸上。 “正是。” 宫湮陌回答的不卑不亢,淡然得体。 “果然少年风流,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医术,前途不可限量。嗯,宫这个姓并不多见啊,不知宫先生和火云国的宫丞相是什么关系?” 老皇帝话锋一转,一双细长的眼眸中里闪过一抹微光。 “禀万岁,草民和那位宫丞相唯一的关系便就是都姓宫而已,也或许五百年前是一家。” 宫湮陌淡笑回答。 “哈哈哈,宫先生真风趣。” 老皇帝大笑。 云王爷也笑道:“听说火云国的宫丞相只有一子一女,而且两个儿女都不成器。儿子只知道斗鸡走狗,声色犬马,浪荡成性,听说整日东游西荡的,根本不见人影,让宫丞相头疼至极。而那个女儿性喜奢华,尤喜唱戏,家里天天叫一班戏班子吹吹打打,铿铿锵锵,几乎搅得四邻不安……” 云王爷侃侃而谈,显然对火云国宫丞相一家的底细知之甚清。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梦云,你打听的倒也清楚明白。” 云王爷身子微微一僵,忙回道:“火云国一向和我国不和,儿臣自然对这个国家的事打听的清楚一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老皇帝摆了摆手:“梦云,父皇并没有怪你,你不必解释。” 云王爷低头:“是。” 退后了一步。 风凌烟心中一动。 这对父子的情景有些古怪,似乎并不像传言中的那般父慈子孝。 柔弱的小王爷 老皇帝貌似对这位云王爷颇有猜忌…… 听说这位云王爷战功赫赫,位重权高。 只怕他的父皇也觉得他功高震主,压过了他的风头。 唉,这对云王爷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老皇帝看了看云榻上的小麟王爷,脸上现出满满的关切:“麒麟,你今日感觉如何?” 风凌烟愣了一下,麒麟? 这小麟王爷这般柔弱,哪里像什么麒麟了? 倒像是温室里的牡丹…… 小麟王爷一躬身:“回父皇,儿臣感觉……好,好多了。” 只是微微躬身这么一个动作,小麟王爷鬓角就流出了虚汗,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老皇帝一双眸子立即投向宫湮陌:“宫神医,麟儿到底得的什么病?可有法子医治没有?” 宫湮陌淡淡地道:“麟王爷是中了一种虫毒,草民正要为小王爷医治。” “嘭!” 老皇帝一掌拍在了案几之上! “中毒?!谁敢下毒谋害皇子?!你们这些侍卫是饭桶么?!来人,将跟随小王爷的所有侍女,侍卫统统拉下去杖毙!” 老皇帝大发雷霆之怒。 “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命!凡是小王爷所用之物,奴婢们都先尝过,奴婢们也不知小王爷怎么会中毒……” 跟随小王爷的两个侍卫和两个侍女都吓慌了。 噗通噗通跪倒磕头,拼命解释,拼命求饶。 “为何独有我儿中毒,你等却没事?分明是没有尽心尽责,还狡辩什么。拉下去杖毙!” 老皇帝怒气勃发。 “是!” 跟随皇帝前来的皇家侍卫们答应一声,就来拉那四个可怜的奴才。 “万岁爷饶命,奴才冤枉。” 活该他老婆给他戴绿帽子! “万岁爷饶命,奴婢冤枉。“ 那四个人几乎瘫倒。 晕,这皇帝佬儿太昏庸了吧?! 还没问出个子午丁卯就要杀人! 风凌烟再也忍不住,挺身而出:“慢着,我有话说。” 她声音清脆,如风吹银铃,在这大殿之中清晰异常。 还没有一个人敢让皇帝‘慢着’。 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看向风凌烟,这孩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反驳皇帝的意见?? 老皇帝也把目光转向了她,见她不过是一个孩子。 微微一愣,浓眉一挑,冷冷地道:“你是何人?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余地?!来人……” “禀万岁,他是草民带来的药童,这孩子来自山野,没见过世面,冲撞了圣驾,还望万岁海涵。不过这孩子对医术一向有独到的见解,说不定她有什么发现,万岁爷何不姑且一听?” 宫湮陌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将风凌烟遮到身后。 一张朗月般的眸子淡然地看着老皇帝。 风凌烟心中一动,微微泛起一丝暖意。 原来这家伙还是肯帮自己的…… 麟小王爷的命还捏在这位宫神医手中,他的面子老皇帝自然不能不给。 他气呼呼瞪了风凌烟一眼:“她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有什么话可讲?” 这昏庸的老皇帝,居然瞧不起她! 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活该他老婆给他戴绿帽子! 让他做乌龟替别人养儿子! 风凌烟心中暗自腹诽。 听到老皇帝的话,她却微微一笑,笑容甜美可爱:“万岁爷,小女子对什么军国大事自然是不懂的。却粗通医术,麟小王爷所中之毒并非是下在食物中……” 这小正太太卡哇伊了!太可爱了 “不是食物中,那难道是清水里?也或者是无色无味,让麟儿闻到中毒的?就算是这样,麟儿身边从没离人,为何他中毒,那些奴才却没事?!分明是这些奴才要害主子……” 老皇帝哼了一声。 “万岁,麟小王爷中的毒极其古怪,不要说是这些侍卫,就是你派举国之兵来保护他,他还是会中毒!” 风凌烟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老皇帝一根筋,真是败给他了! “这话怎么说?” 老皇帝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风凌烟微微一笑,走到麟小王爷跟前:“小王爷,你是用的什么香?这香气蛮好闻的。” 她笑靥如花,几乎炫花了麟小王爷的眼睛。 “是,是蘼芜香,是别人送我大哥,大哥又转送我的。有什么问题么?” 麟小王爷乖乖回答。睁大一双小鹿般纯净的眼眸看着风凌烟。 这小正太太卡哇伊了!太可爱了! 风凌烟一只小狼爪差点就摸上他那羊脂白玉一般的脸蛋。 幸好她还有理智,不敢太过造次。 硬生生回转头,走到窗口,看了看窗外的景致。 窗外,那些碧绿的藤蔓在窗口缠绕而过,香气馥郁。沁人心脾。 “敢问王爷,外面这些藤蔓是什么异种?”这次她的目光看向的是云王爷。 云王爷微微一愣,从容回答:“这是杜若蘅芜,是南疆异种。因小弟喜欢有香气的东西,所以我便引进来种在这个院中。有什么不对吗?” 风凌烟叹了口气:“这样的异种定是珍贵非常的,不知道就这么砍掉王爷会不会心疼?” ………………………………………… 推荐木木的完结文《殿下太妖孽:休你没商量》很有爱的完结文,大部分读者都喜欢上里面的男主角哦。哈哈 她给他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 云王爷一怔,随即答道:“姑娘是怀疑这些藤蔓有问题?如果它们确实对麟弟的身体有妨碍,砍掉又有何妨?来人!把这院子中的所有藤蔓都连根拔起!” 风凌烟嘻嘻笑了一笑:“多谢王爷成全,将这些藤蔓拔出来后,请堆在一片空地上。” 宫湮陌眸光一闪,瞧了风凌烟一眼。 实在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还懂虫术,她给他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 王府的办事效率自然是惊人的。 不大一会,所有的一切都办的妥妥当当。 接到侍卫禀报,风凌烟转头看向小麟王爷:“小王爷,借你的香囊荷包一用。” 小麟王爷不知她要干什么,看了看父皇,再看看云王,两者也都是一脸茫然。 老皇帝哼了一声:“这香囊荷包乃贴身之物,岂能随意送人?!” 小麟王爷也歉然地望着风凌烟:“小姑娘,在我们水云国香囊荷包是男女定情之物……” 晕!风凌烟被囧到了。 她揉了揉额角:“小王爷,你误会了,我只是借用一下,用完立即归还!” 麟小王爷这才把身上荷包解了下来。 风凌烟接了过来,冲着宫湮陌一笑:“公子,你先替麟小王爷解毒,一会我给大家变个戏法瞧瞧。” 众人不知她到底弄的什么玄虚,不过给小王爷解毒确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6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爷解毒确实是最紧要的。 众人倒也无人反对。 宫湮陌目光一闪,微微颔首:“好,在下这就替小王爷解毒。” 手腕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银刀。 拉过麟小王爷的手臂在手腕上一割,鲜血便汩汩流出…… 他出手极快,快的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是个一等一的绝世好宝贝 老皇帝和云王都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地喝道:“住手!” 而麟王爷的侍卫更是冲上前来,各自出掌向着宫湮陌身上拍去:“不许伤害我们小王爷!” 这四人武功都不低,这一下出手又都用了全力,风声凌厉,来势猛恶。 宫湮陌却头也不回,左袖一挥,这四人的四掌都拍在他的衣袖上。 四人感觉就像是拍进了棉花堆里,软绵绵的全不受力,四人心中都是一沉。 这位神医武功竟然深不可测,他们四个捆在一起也赶不上人家一根小指头! “阿元你们四个不必紧张,宫先生是为我驱毒呢。快快退下。” 麟小王爷手腕虽然被割破,面上却没有一丝痛苦之色,挥手斥退四个贴身侍卫。 宫湮陌淡淡地笑了一笑,自身上取出一个红色的蟾蜍样的东西,置于小麟王爷的伤口处。 小麟王爷翻卷的伤口内忽然自己蠕动起来,一点点的绿光断续自伤口处冒出,被那个红色的蟾蜍吸进了嘴里。 众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惊住,大气也不敢喘,看着宫湮陌施法。 风凌烟瞧见那红色蟾蜍却眼中一亮! 赤睛朱蛤! 这东西竟然是万毒的克星——赤睛朱哈。 这东西无毒不解,无蛊不解,是个一等一的绝世好宝贝。 风凌烟也只是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由得满眼羡慕。 怪不得这家伙不懂蛊,却能解蛊。原来有这个东西…… 眼见着那些绿光越冒越多,众人仔细看了看,这才看出这些绿光竟然是无数极小的飞虫组成。 ……………………………………………… 推荐木木的完结文《穿越成娃娃公主:粉嫩王妃》。她是苗疆的蛊女,在阎王笑得一脸狗腿的样子中,穿了——是公主。嗯,可是为什么是亡国的公主啊!为什么不是温馨的大床,而是死尸遍布的河里?好不容易爬上岸,就看到一个笑得极其邪魅的人,符月童鞋的第一反应是:“姐姐,你好高好漂亮,唯一的缺点就是胸小了点…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飞虫单个肉眼几乎看不见。 芝麻粒大小的一点,便是由百十只聚成团的。 刚一出来便被那赤睛朱哈给吸了进去。 这样过了小半晌,终于不再有绿光飞出。 伤口处只有鲜红的血液在不绝的冒出。 宫湮陌伸指一点,止住血流,又在伤口上抹了一种透明的药膏,用绷带包扎完毕。 拍了拍手:“好啦,小王爷已经无碍,再细心调养几天便完全好了。” 说来也怪,麟小王爷的脸色原本苍白的发青。 此刻刚刚治疗完毕,一张小脸便有了一点淡淡的红晕,健康了不少。 老皇帝这才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望向宫湮陌的眼眸中有了一丝佩服:“宫先生,多谢出手救了小儿,不知道小儿体内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飞虫?” 宫湮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笑吟吟地道:“万岁爷可先看阿烟姑娘所变的‘戏法’,一切疑问自然可解。”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向风凌烟,风凌烟一挥手:“诸位,跟我来!” 一行人来到一处空院中,那些藤蔓就堆放在这里。 一切按照风凌烟的要求布置停当。 外圈围了好多松木木材,上面泼了一些黑油。 风凌烟走近那些藤蔓,掏出自麟小王爷处要来的那个香荷包,轻轻贴近那些藤蔓,却并不碰触。 就这么贴了一会,便收了回来。 走到老皇帝跟前,笑吟吟地道:“万岁爷,请看。” 将那荷包打开,见里面原本枯黄的香草上沾染了点点绿意。 再细细一看,那点点‘绿意’正是那些细小的飞虫在蠕蠕而动! 老皇帝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后退一步:“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确实是云王爷做的怪…… 风凌烟悠然道:“这正是小王爷中蛊,哦,中毒,而其他人却没事的原因。这种虫叫闻香虫,喜欢栖息在杜若蘅芜这种藤蔓里面。普通人碰触倒也没什么。但这种虫极喜蘼芜香,闻到这蘼芜香的香气,会被吸引出来,进而附着在蘼芜草上。麟小王爷将装有蘼芜草的荷包随身携带,所以就不知不觉沾染了闻香虫……” 她侃侃而谈,态度从容自然,说的有理有据,也由不得其他人不信。 老皇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一双利眸忽然朝云王看去,怒喝:“梦云,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恶毒,竟然谋害自己的亲弟弟,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云王爷大吃一惊,骇然色变,噗通一声跪倒:“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对麟弟一向疼爱至极,怎么忍心加害?” “是啊,父皇,云哥哥一向疼爱儿臣的,几乎儿臣想要什么他都想法给弄到。儿臣酷爱香香的东西,云哥哥才会在这院中种植杜若蘅芜,才会送我这个蘼芜草做香料……一切,一切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麟小王爷也被侍卫搀着来看热闹,一见父皇责怪哥哥,他慌忙解释。 风凌烟却叹了口气,这麟小王爷真是单纯,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这杜若蘅芜和蘼芜向草都是世所罕见的奇香,怎么会这么凑巧都出现在他的身边? 看来确实是云王爷做的怪…… 唉,这小王爷不解释还好些,这一解释更加坐实了云王爷谋害亲弟的事实。 ……………………………… 推荐木木的完结文《我的老公是九尾狐》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狐倒霉了打个架都被雷劈!糊里糊涂穿越到这个怪异的朝代,满大街的铁皮怪车不说,街上的美女也穿的一个比一个凉快! 他虽然失去了所有的灵力,但好歹还是一个万年的狐仙不是吗?这个臭丫头居然拿他当狗狗养!如不是顾忌她是驱魔师,他早把她一巴掌拍天上去了。 咦,等等,待在她身边竟然能恢复一些灵力?这倒是个好现象!他决定,他以后就和她混了!天天去爬她的床…… 谁冤枉了谁? 果然,老皇帝闻言更是怒不可遏:“梦云,你还有何话说?!杜若蘅芜是你种植在你弟弟所住的园子中的,蘼芜草也是你送的!你定是看朕疼爱你的幼弟,怕朕会改变主意废了你立他为太子,所以才会这样处心积虑谋害亲弟!来人,把云王爷拿下!” 云王爷脸色惨变,大呼冤枉。 但如此明显的人证物证俱在,他所喊的冤枉便显得苍白无力。 皇帝带来的皇家侍卫扑上来,将他按倒在地上,捆了个结实,押了下去。 风凌烟眼见如此大的变故发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抬头一瞧,见麟小王爷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拉着老皇帝的一只衣袖还在为哥哥求情。 老皇帝长叹了一口气:“麟儿,他如此待你,你还护着他……你终究是太善良了。算了,将云王押进大牢择日再审吧,朕也累了。” 回头看了看那些堆放葛藤,眼眸中闪现出一抹厌恶 又看了看风凌烟,终于不再轻视她:“风姑娘,这些害人的葛藤要该如何处置?” 风凌烟叹了口气:“放一把火烧掉吧。这些松树燃烧起来的松脂气正是闻香虫的克星。” 大火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那些葛藤先是被烧的卷曲,随着火光的燃起,一团一团的‘绿烟’冒了出来 没头苍蝇一样向火圈外移动,但一碰到松树燃烧的浓烟便瞬间消失不见…… 众人看的骄舌难下 老皇帝此刻看向风凌烟的眸光中已有了一些佩服:“风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倒真是难得。” 又看了看宫湮陌:“宫先生有如此本领埋没民间实在可惜,不知是否可以留下为官,朕可以封你为……” 宁愿毁去,也不能让其他国得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宫湮陌便摇了摇手:“谢万岁爷美意,但草民在民间逍遥惯了,过不来为官的日子,所以只有辜负皇上的美意了。阿烟,我们走。” 拉着风凌烟扬长而去。 老皇帝没想到他会直接驳了自己的面子,一双阴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恼怒…… 麟小王爷漂亮的大眼睛里光芒一闪,叹了口气:“这宫先生和风姑娘本事真大,武功又高,医术又好,还会一些奇术,这样的人才,到哪里都是各国争抢的目标,唉,可惜,可惜我们水云国留不下他们。” 他这一番话如同火上浇油,老皇帝眼眸中利光一闪,闪过一抹杀机! 这样的人才,竟既然水云国留不住。 那他宁愿毁去,也不能让其他国得到…… ……………………………………… “小兔子,还魂了!你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宫湮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风凌烟遽然一醒,苦笑了一声,瞧了他一眼:“这位云王爷花了二十万两银子请了你来,没想到反而揭破了他的阴谋,惹来了杀身之祸,唉,我怎么感觉有些对不起他……宫湮陌,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 唉,吃了人家,喝了人家,拿了人家,最后还把人家送进了监狱。 风凌烟摸着自己没有多少的良心开始感叹。 宫湮陌淡淡一笑:“我只管收银子治病救人,至于其他,不在我的负责之内。” “哼,你真冷血!” 风凌烟不屑地哼了一声。 “小丫头,你别忘了,这虫毒的源头还是你找着的哩。” 宫湮陌语气凉凉的。不客气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唉!” 风凌烟又叹了口气:“我总感觉这事有些诡异。” “怎么?”宫湮陌眉毛一挑。 或许是扮猪吃老虎的典型…… “那位云王爷一看就是雄才大略,心机深沉的人物,怎么会用这么简单的法子谋害对自己皇位没半丝威胁的亲弟弟?他那个弟弟虽然漂亮的不得了,但却不是有野心的人物,看上去太柔弱……” 风凌烟分析。 “呃……那位麟王爷果然天真柔弱的很……” 宫湮陌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风凌烟坐在他的身前,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觉得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冷嘲。 微微一愣,低头思索了一下,心中忽然一动。 那个孩子看上去天真可爱,让人一见便心生怜惜。 他看上去像是为哥哥求情说话,但每一句却都坐实了哥哥要谋害他的意思,把他哥哥向死路推进一步。 现在想来,这个麟王爷不是天真的要命,就是个心机极为深沉的人物! 只怕不那么简单! 或许是扮猪吃老虎的典型…… 宫湮陌也不说话,任由她猜度,只是眸子里的光芒有些莫测。 “我们现在去哪里?”风凌烟打了个哈欠询问。 此时他们已离了水云国的都城二百多里,正行进在一条山道之上。 山路崎岖,陡峭难行。 幸好他们所骑的是一头老虎,在此山地之上行走倒也如履平地。 “碧玺山庄。”宫湮陌回答的言简意赅。 “碧玺山庄在什么地方?” “碧玺山庄在土云国。” 宫湮陌回答的云淡风轻。 风凌烟俏脸一黑,原来治个病还需要周游列国! “那个风云堂又在什么地方?” “在火云国。” …… 风凌烟唇角抽搐:“你为什么不让他们都到你云海山庄来直接医治?这样多麻烦!” 小宫——小攻……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如果嫌麻烦,我这就送你回火云国做公主。” 风凌烟一愣,这才想起自个的公主身份。 她才不稀罕做什么公主呢。其实这样东游西荡的日子也惬意的很。 反正有吃有喝有玩的,她就当是公费旅游了。 跟着这家伙周游列国治病,正好能饱览一下这异世界的大好风光…… 她一张小脸笑得比向日葵还要灿烂:“小宫啊……” 这一声叫出,她自己先打了一个寒颤。 小宫——小攻…… 这家伙美得惨无人道的,哪里像什么小攻,分明就是一个小受…… 宫湮陌似笑非笑:“你唤我什么?” 语气有些寒凉。 这家伙不会也知道小攻小受的含义吧? 风凌烟开始怀疑这种可能性。 她笑了一笑:“你瞧瞧我们也算是朋友,连名带姓称呼你,显得多么疏远,我们那个时代都是姓前面加个‘小’字称呼,这样显得热络些……” “你们那个时代?”宫湮陌挑眉。 “啊……我说错了,是我们那个山村,呵呵,你姓宫我就称呼你小宫怎么样?” “小丫头,我可比你大的多了,你还是称呼我为宫哥哥吧。” 宫湮陌用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酸!”风凌烟不客气地下了一个评语。 宫哥哥——还靖哥哥呢! “那叫宫大哥!”宫湮陌提供了第二种称呼。 “俗!”风凌烟撇了撇小嘴,又一次否定。 宫湮陌忍不住黑线,这丫头可真难伺候! 这匹狼是个香香的狼…… “那你想怎么称呼我?丫头,别想称呼我什么‘小宫’‘小陌’的,不然我会把你直接变成尸体,去赚那五万两银子!” 宫湮陌呼出的热气在她的颈后吹拂。 风凌烟身子一僵,感觉自己背后像是趴着一匹狼。 不过这匹狼是个香香的狼。 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让她闻着很是神清气爽。 她灵机一动,笑得春暖花开:“小宫,小陌什么的太没创意了,你身上这么香,简直可以媲美香妃了,我就叫你繁香吧?繁花似锦的繁,香气的香……” 哈哈,她也做一次乾隆,弄个香妃,男香妃…… 繁香?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脸色微微一变。 眼眸半眯,凉凉地道:“繁香是女子的名,换一个!” “那——梵香怎么样?梵音的梵?” 风凌烟坐在他身前,并没有看到他脸色的异常。 梵香……!!!! 宫湮陌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气:“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名字?” 手指在她背后大|岤虚按。 风凌烟却浑不知自己已经站在了生死边缘上。 嘻嘻一笑,道:“你们古人……呵呵,古人不都是有梵香的习惯吗?你身上香味优雅,似兰似馨的。像是常年待在燃有香料庙里,叫你梵香名副其实。怎么样?好听不好听?” 她索性回过头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粉嫩如花苞的红唇微抿,眼眸中有俏皮,也有狡黠,还有一丝得意。 落日的余晖投射在她的脸颊上,宫湮陌甚至能数得清她浓密如小扇子一般的睫毛…… 心几不可微地一动,像是有人在他心弦上微微一拨,荡起一圈涟漪。 真是火云国走失的那位公主吗 这个女孩子,真是火云国走失的那位公主吗? 稀奇古怪的论调,怪异的武功,还懂虫术,机关术…… 她的资料他已全部看过。 九岁以前一直待在深宫里,是位乖巧可爱的公主, 九岁以后一直困在黑焰门做见习弟子。 他自然知道黑焰门的见习弟子学的是什么,只是一些普通的搏杀技。 那她这一身古怪技能又是从何处学的? 难道——真有天授这一说? 这丫头能闻到别人都闻不到的他身上的异香,又能一下子说中他的本名。 是凑巧,还是她本来就知道? “喂,好不好嘛?你倒是说个话呀。” 风凌烟见他居然在沉思,有些纳闷,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宫湮陌眸光一闪,似笑非笑:“这名字不错,倒不知你安排我姓什么?” 风凌烟扑哧一笑:“起个方便叫的名字而已。再带上姓氏还有什么意思?你自然还是姓宫喽,” 宫湮陌打了个哈欠:“算了,算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哦,小兔子……” 他正要说什么,神情忽然一紧,衣袖一扬。 一阵细微的金属撞击之声响起,似有什么被他兜在了衣袖之中。 风凌烟看得清楚,被宫湮陌一只袖子接住的,是无数牛毛似的银针! “来而不往非礼也,原物奉还!” 宫湮陌哈哈一笑,衣袖一拂,无数银光激射而出。 “噗!”“噗!”“噗!……” 数声,不远处的树上掉下四五个人来。 只可惜你们还是要死! 这几个人全是黑衣蒙面打扮,落在地上后,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风凌烟吓了一跳。银针有毒! 这些黑衣蒙面人到底是什么人? 为毛会来刺杀自己二人? “好身手!没想到宫神医武功也不错。”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忽然自密林中传出。 随着话声,自密林中跳出数十黑衣蒙面客,将他们团团包围。 “好说,好说,诸位来这里不会是想将我们灭口吧?” 宫湮陌神情依旧懒洋洋的,说出来的话却犀利无比。 为首的黑衣蒙面客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什么……什么灭口?!” 风凌烟也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叹了口气:“得不到的人才就干脆毁掉,老皇帝也未免太狠辣了些,亏我们还帮他救了宝贝儿子呢。” 为首的黑衣蒙面客窒了一窒:“你……你怎知……你们为何要如此说?” 风凌烟嘻嘻一笑:“你们黑衣蒙面,正是刺客惯用的打扮,又一次性来这么多人。除了老皇帝外,谁有这么大的手笔?更何况……” 她的眼眸转了一转,转在他们身上所穿的黑衣上:“你们这一身打扮一看就新裁制的,料子还是簇新的呢。而且你们包围上来时,明显训练有素,和普通的强盗不一样。更重要的是,你们全部蒙了面,显然是在掩饰一种身份。如我所料不错的话,你们的身份是皇宫侍卫!” “好机灵的小丫头!” 为首的黑衣蒙面客冷笑:“果然够聪明!只可惜你们还是要死!” 一挥手,数十黑衣人迅速变幻包围队形,将风凌烟二人的前后左右的退路全部封死。 想杀我们,你们的功夫还差点 数十件兵刃向着二人一起攻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大内一等一的高手,出手狠辣,精准,几乎织成一件兵器网,将二人笼罩在里面!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眼眸中几乎闪现出胜利的微笑。 他的笑容刚刚在唇边绽开,眼前白影闪了一闪,原本被兵器死死围困住的二人竟然瞬间没了影踪! 忽然失去了攻击的目标,这些人再也收势不住,叮当,乒乓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的兵器互相撞上。不但没有伤到敌人,反而伤到好几个自己人。 白虎一声咆哮,趁着混乱,身子急纵而起,自人丛中窜了出去!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大吃一惊,抬头一瞧,却见宫湮陌唇角勾着一抹冷笑,站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上,足下踩着一根细细的枝条上,颤颤悠悠的,却一点掉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他一只手臂半抱着风凌烟,凉凉的笑:“想杀我们,你们的功夫还差点。” 身子像一抹轻烟,抱着风凌烟正落在刚刚窜出的白虎背上,白虎一声长啸,电一般窜了出去。 那些蒙面黑衣人在后面拼命呼喝追赶。 山路蜿蜒崎岖,白虎跑起来如履平地,顿时将那些黑衣蒙面人远远抛在后面。 风凌烟还是第一次见到宫湮陌的轻功,心中十分艳羡。 这家伙,轻功只怕比得上那位盗帅楚留香了吧?! 也不知为什么,她竟然又想起了那位紫衣会主 踏着水波而来,足下鞋袜未湿。轻功之高,远远高出于她的想象。 原来古人真的有这么高深的轻功的 那位紫衣会主的轻功比宫湮陌似乎也差不了许多呢 不知道他们俩个要是碰到一起,不知会鹿死谁手…… 她早已忘记恐慌时尖叫是什么滋味了 她略有些出神,沿途又碰到三拨来暗杀他们的黑衣蒙面客。 她和宫湮陌虽然成功脱险,但跟在后面的‘尾巴’却越来越多,跟的也越来越近。 “小心,前面是悬崖!” 风凌烟无意间一瞧前面,忽然大叫起来。 宫湮陌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白虎驮着二人已经跑到了悬崖边沿。 这悬崖下面乱石林立,足有一百多丈,这要是跌下去绝对是粉身碎骨。 而离对岸却足有十多丈远,白虎驮着两个人,不可能凭空跃过去。 晕死,她可不想就这么白白送命,几乎是本能反应,风凌烟身子一动,就要跳下虎背。 忽觉腰间一麻,身子登时不能动了。 也几乎就在这霎时间,白虎身子腾空而起。 如一道白虹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对岸落了下去。 “噗!” 白虎的四肢稳稳地踏上了对岸的土地,风凌烟却吓得一颗心险些跳出来。 “小兔子,怕了?” 有温热的呼吸凑近她的耳边,声音里有些调侃的味道。 “你是故意的!” 风凌烟磨牙。 “哈哈,小兔子,是你自己胆子太小而已。” 宫湮陌哈哈大笑,笑声清朗如风。 风凌烟还是第一次听他笑得这么开心。 心微微一动,哼了一声:“哼,是你恶趣味而已。还不快点解开我的|岤道。” “小兔子,你实在不像个孩子,刚刚居然没有尖叫。” 宫湮陌顺手拍开她的|岤道。 风凌烟垂眸,她身体虽然是个孩子,心理却早已不是了。 尖叫? 哼,她可是烈焰组织的核心成员,她早已忘记恐慌时尖叫是什么滋味了! 这小丫头到底是哪里来的小… 她回头看了看,那些追兵也已经追到悬崖对面,这么宽的距离,他们自然跃不过来,纷纷找路下去了。 但看样子,他们并没有放弃。 风凌烟挑了挑秀眉,看来这狗皇帝不把我们杀死不会甘心,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 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彻底甩掉这些追兵才好…… 白虎依旧在奔跑,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大的乱石堆。 这些石头高高矮矮,什么形状都有,可见是天然形成的。 风凌烟眼眸一亮,忽然高叫:“停下,停下!” 宫湮陌一拍白虎的背,白虎果然停了下来:“小兔子,你想做什么?” “布阵!” 风凌烟得意地跳了下来:“我会布一个能困住他们几天几夜的阵,让他们无法再追赶我们……” …… 那些黑衣蒙面客都算是武林高手,所以这一百丈深的悬崖没多大一会他们便爬了上来, 正向前追赶,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大片乱石堆。 那些黑衣蒙面客自然不惧这区区石头,冲了进去。 刚刚进入到里面,忽然狂风大作,一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 风声如同鬼哭,似乎有无数厉鬼随着狂风冲了出来,在众人周围打转。 众人只觉后背一阵一阵发凉,抬头四望,但见怪石嵯峨,槎枒似剑。 横沙立土,重叠如山;四周的景致一摸一样,根本辨不清方向…… “小兔子,你刚刚那是布的什么阵?” 宫湮陌骑在白虎背上看了看怀中风凌烟。 这小丫头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妖精,竟然懂得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 今天元宵节,祝大家节日快乐,团团圆圆,幸福无极限。 你别在小孩子面前玩暧昧好不好 他也算是布阵的大行家,可是刚刚却看不出那些石头堆到底是什么阵。 风凌烟秀眉一挑,回眸一笑,说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不传秘术,不告诉你!” “臭丫头,好歹刚才布阵的时候,我也出了不少力气,做了一次你的搬运工,要不然就凭你这点功力,能搬动这么重的大石头?你现在这样说,也太不厚道了吧?” 风凌烟嘻嘻一笑:“追兵主要是追杀你的。我布阵也是为了救你,你出力气难道不应该?” 哼,这可是她以后跑路的法宝,自然不能随便对人传授,尤其是不能对这个大腹黑传授! 宫湮陌顺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凉凉一笑:“小兔子,就是你不说也没关系,这个阵的布局我已经全部记住,也记住了破解之法,你就算不说名字也没关系。” 布局他全记住了? 骗鬼啊? 哼,这个阵法阵法繁复,共有八八六十四个步骤,含有上千种变化。 她这个机关天才当初研究了一个多月才研究通彻。 这家伙就跟着布了这么一次,就能全部记住? 他以为自己是神仙?哼,吹牛不打草稿! 她小脸上的神情表明了不信。 宫湮陌一看她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微微一笑。 摸了摸她的脑袋,凑近她的耳边:“小兔子,我记住没记住,以后你会知道的。” 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旁,淡淡的清香沁入鼻端。 风凌烟心中一跳,只觉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往前死命一趴,抱住了白虎的脖子,叫:“宫湮陌,你别在小孩子面前玩暧昧好不好?” 这家伙不会有恋童癖吧?她怎么感觉他时时刻刻在调戏她? 她只得和他同床共枕 白虎被她这一抱,吓了一跳,一声长啸,撒开四足狂奔起来。 二人在路上又行走了三天。 说来也怪,这三天里,竟然没在遇到追兵。 不知道是那些追兵被困在石阵之中没逃出来,还是老皇帝放弃了。 总之这三天一直很太平。 太平的风凌烟几乎忘记了被追杀这一档子事。 远远的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城。 自宫湮陌嘴里知道,出了这座城,那就是土云国的地盘了。 风凌烟总算是松一口气。 这种时刻防备被人刺杀的感觉并不好受。 尤其是这个家伙美其名曰为了保护她,每天晚上住店的时候,都和她睡同一间房。 而一间房里就一张大床,她只得和他同床共枕。 害得她睡觉都睡的僵硬无比。 唯恐这家伙忽然化身为狼,摧残她这个祖国的花骨朵…… 唉,幸好她是现代人,不计较这么多,不然她的名节可就彻底不保了,只能嫁给这匹腹黑狼…… 看到出关的城门,风凌烟精神终于振奋起来。 逃亡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进了土云国,她就可以结束和他的‘同居’生活了,这是多么光明的未来! “梵香,你说我们要不要易一下容再出去?” 风凌烟看了看远处城门处的守卫提议,她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老皇帝就这么放手了? ………………………我是华丽丽的分界线…………6 诸位看到这里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哈。评论太少的话,木木没有心情码字了。 卖你我也不会卖它 “人可以易容,那雪儿呢?”宫湮陌凉凉地瞧了她一眼。 风凌烟黑线,望着那只威猛的大老虎,有些头疼。 这么大个的老虎简直就是活招牌! “要不,我们先把雪儿卖掉?你这只老虎确实太招摇了!” “嗷呜!” 白虎似乎听懂了,气得一声大叫 吓得远远围观的百姓屁滚尿流地作鸟兽散。 “卖你我也不会卖它!” 宫湮陌弹了弹身上的衣衫,慢条斯理地道。 风凌烟:“……” 她握了握拳,很有一种在他俊脸上留下一座五指山的冲动。狠狠地扭过头去。 原来在这家伙的眼中,她的地位尚比不上一只老虎 心中涌起的,不知是什么滋味,有些酸,有些涩,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跟随着出城的队伍,很快就走到了城门前。 “二位,站住。” 城门楼的阴暗处闪出两个军官。 风凌烟心中咯噔一跳,这两个人她见过,正是那一日跟随老皇帝的贴身侍卫。 这两个人出现准没好事! 她狠狠瞪了宫湮陌一眼 哼,不听她的话,这下吃亏了吧?! 只怕还要有一场恶仗要打。 风凌烟暗暗握紧了衣袖中的匕首。 “有何见教?” 宫湮陌脸上神色不变,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欠扁样。 “我家主上十分爱才,宫先生还是随在下回去,我家主上定然不会亏待于您。” 老皇帝果然够狡猾! 那个看上去极为精明强干的侍卫一脸的苦口婆心。 “假如,我依旧说不呢?” 宫湮陌俊脸上似笑非笑。 “那——在下只有得罪了!” 那名侍卫头儿一挥手,不知从何处冒出大批的灰衣铁甲武士,一步踏一步围了上来 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种奇形怪状的圆筒 圆筒中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哗哗做响。 再抬头一瞧,城门上的堞墙上,也闪现出层层叠叠的灰衣铁甲武士 无数黑洞洞的圆筒对准了他们。 风凌烟叹了口气,怪不得她这一路没再看到追兵,原来所有的人马都在这里等着呢。这里是通往土云国的唯一通道,老皇帝果然够狡猾! 只是这些人手里握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子午断魂钉? 还是什么弓箭连发的弓弩? “宫先生,在下在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有人能在这水神弩下逃生,无论你武功多高也逃不开圣水的沐浴,我劝你还是答应了吧!”那为首的侍卫已经退到了灰衣甲士背后,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水神弩?圣水?什么东西?听口气这东西似乎很有威力。 风凌烟一双眸子紧紧盯着灰衣甲士手中的圆筒,脑中急剧转着念头。 怎么办? 上下前后左右的退路都已经被封死,这些灰衣武士足足数千 想要在这么多人当中突围出去那是难上加难…… 不由转头看了宫湮陌一眼,宫湮陌眸子里光芒一闪,懒懒地一笑:“传言水神弩几乎无坚不摧,无物不溶,极为难得,是水云国的至宝,不轻易使用,现在这些不会是唬人的吧?” 小王爷的暗疾 为首的侍卫冷笑一声:“唬人?好,我就让你看看是不是唬人!” 做了一个手势。一个手持圆筒的灰衣甲士忽然对着城墙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一射。 五股白亮亮的水流自圆筒中射了出来,呈天女散花落在那块大石头上。 呼一阵白烟冒出,那块大石瞬间四分五裂。 嗤嗤声不绝,偌大一块大石瞬间融化成齑粉…… 风凌烟看得娇舌难下,这……这难道是硫酸? 好强的腐蚀性! 不过,貌似硫酸也没这么大威力吧?! 这要喷到身上一点,只怕立即就腐蚀个大窟窿! 没想到古人也有这样厉害的杀伤性武器! 她看了看周围及城墙上的数千灰衣甲士,小脸一黑。 在这种武器的重重包围下,要想逃生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瞧了一眼宫湮陌,正想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先答应……这样的话。 宫湮陌却忽然打了个哈欠,拍了几下掌,笑吟吟地道:“好!好!这武器果然不错。不过,我还是不能留下来。除非——你们强留下我们的尸体!” 那为首的侍卫脸色微微一变,正要下令。 宫湮陌忽然又笑了起来:“我们死了倒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可惜了你们的麟小王爷……” 那侍卫一愣:“我们麟小王爷怎么了?” 宫湮陌懒洋洋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那位麟小王爷有个暗疾,不治疗的话五年后会不能人道,原本我想三年以后再给他医治的,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他这句话很有石破天惊的效果,一众侍卫的脸立即白了。 水云国的皇帝就两个儿子。云王爷已经死在了狱中。 不能人道 那位小麟王爷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他如果不能人道,这水云国岂不是要易主了?! “你……你胡说!麟小王爷既然有这个暗疾,你为什么不早给他医治?非要等什么三年后?!” 为首的侍卫简直就不敢相信,忍不住反驳。 宫湮陌凉凉一笑:“他的暗疾和他所中的虫毒不能一起治疗,必须恢复三年方可。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相信这些,杀了我们,反正最严重的后果也就是他不能人道,与性命还是无碍的。” “你——” 这样的干系实在是太大,为首的侍卫脸色苍白,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好了,我们还要出城,就不奉陪了。雪儿,我们走!” 宫湮陌一拍白虎的脑袋。白虎长啸一声,大步向前直行。 众侍卫不敢阻拦,只得纷纷闪开一条道路。眼睁睁地看着宫湮陌二人逍遥出城去了。 “宫先生,这次我们就放了你,不过,麟王爷的暗疾还请宫先生出手……” 为首的侍卫不甘心,在后面高叫。 “呵呵,那——要等三年后你们得到梅花令再说了。” 白虎纵跃如飞,转眼便没了影子,空气中只留下宫湮陌那慵懒清冷的声音淡淡回响…… “梵香,那麟小王爷真有暗疾?” 白虎飞奔如风,直到跑出来七八十里路方才慢下步子。 风凌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询问。 宫湮陌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只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哼,蒙人的吧?那帮侍卫真是饭桶,这他们也信!” 风凌烟舒展了一下懒腰,刚才她要紧张死了。 “因为我是宫神医,我说出的话他们不敢不信!” 天才总是不被变态认可的 宫湮陌笑咪咪地摸了摸她的头。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风凌烟顺手挥掉他的禄山之爪,一抬头,见前方有一小城:“这里是土云国的地盘了吧?离那个碧玺山庄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一千多里路罢。怎么,你累了?” “累倒是不累,我只是有些好奇那碧玺山庄是不是也会像云王爷那样,沿途预备下酒饭什么的。” “哈哈,小兔子,你吃白食倒上瘾了。他是否预备么,我们进了城不就知道了?” 小城不大,倒也算是繁华。 宫湮陌,风凌烟二人骑着白虎走在大街上,照例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得行人纷纷行注目礼。 风凌烟叹了口气:“这碧玺山庄果然不如一国的王爷的大方,居然没派人打点呢。” 想当初他们去云王府的时候,每到一个城镇,都会有人毕恭毕敬迎上来打点一切。 现在他们进城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看到一个人影。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顺手敲了她一下暴栗:“小兔子,有些事情不像你看到的这么简单的。” 风凌烟捂着额头叫:“宫湮陌,不要老敲我脑袋,我这天才的脑袋要被你敲傻了!” 瞪着他那双惹祸的爪子恨不得给他剁下来! 这家伙敲她的头似乎上瘾了,时不时敲上一下。 而该死的,她竟然无论如何也躲避不开! 这让她无比郁闷。 宫湮陌哈哈一笑:“你是天才?我怎么没看出来?” 风凌烟也笑眯眯的:“天才总是不被变 免费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7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认可的。你这么说我不意外。” 你才是废材,你全家都是废材…… “……” 这丫头果然有一张利嘴。 “小兔子,别人封的天才才叫天才,自己封的天才十有八九是废材,比如——你。” 宫湮陌在她身后笑得很肆意。 风凌烟磨牙,回头瞧了他一眼 恨不得把他脸上可恶的笑容一拳打掉。 心里暗骂:“你才是废材,你全家都是废材……” 宫湮陌带着风凌烟照例又去这个城中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还未走到楼前,便看到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多人 出什么事了? 有热闹不瞧不是风凌烟的作风,她正想跳下虎背挤进去,宫湮陌一把抓住了她:“小兔子,不用下去。” 在白虎头顶轻轻一拍,白虎双目一睁,仰天一声怒吼。 这一声怒吼霹雳似的,震得脚下的大地都抖了一抖。 那些正在围观的人群吓得跌跌撞撞,四散而逃,闪出好大一片空地。 宫湮陌骑着白虎逍遥走了进去。 风凌烟总算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连叫晦气。 空地上躺着几具尸体,统一的打扮 一身绸缎衣衫绿的像荷叶似的 每个人的眉心都有一个血洞,显然这是致命伤。 这些尸体旁边站着几个官差,一个官老爷。 还有一个穿着华丽白白胖胖的商人模样的。 这几个人脸上惨白一片,那个官老爷一张大胖脸上更是频频出汗,一脸的如丧考妣 一只猪蹄似的胖手指着商人模样的人大喝:“佟掌柜,碧玺山庄的这几位……几位老爷怎么会死在你的门前?!你……你一定脱不了干系的!” 门下的家丁也是五品官 “老爷?” 风凌烟瞧了瞧地上的死人,这些人穿着虽然华贵了些,但一看就是家丁之流嘛 怎么到这胖官嘴里也成了老爷了? 那佟掌柜噗通跪在地上,筛糠似的抖:“禀大人,小人冤枉。这几位爷根本就没进小人的店,小人正在店内招待客人,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然后便听伙计说出事了。小人这才跑出来看的……” “胡说!那他们怎么不死在别人门前,分明是你们做的手脚!” 胖官抓着一个嫌疑犯就不肯再撒手。 一转头,忽然看到宫湮陌 再看看他胯下的白虎,一双小眼睛顿时放出光来:“你……您是宫神医?太好了!宫神医,请您看看这几位碧玺山庄的老爷……” 宫湮陌一脸的淡然:“我不医死人。” “不,不是,请您看看这几位老爷身上的伤是什么伤?” 宫湮陌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我不是仵作。” 一拍白虎,白虎迈着四方步在人丛中踱了出来。 官老爷怔怔地站在那里,根本不敢阻拦。 “梵香,这死的明明是碧玺山庄的家丁,怎么那位官爷尊称他们为老爷?” 出了人丛,风凌烟再也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开口询问。 “碧玺山庄的家丁也是个五品的官儿。这位官老爷是个七品,自然称呼他们为老爷。” “……” 风凌烟吃惊地睁大了眼,这碧玺山庄到底是什么来头? 居然门下的家丁也是五品官! 那碧玺山庄主人呢? 岂不是赶上皇帝了?! 刚刚夸你聪明你立即又变笨了 “碧玺山庄的主人是皇亲国戚?” 宫湮陌悠悠一笑:“在土云国,皇亲国戚也未必有他家这么大权力的。” “那碧玺山庄到底是干什么的?武林世家?” “不,碧玺山庄是兵器世家,土云国一大半的兵器都是出自于他家。而这个世上,所有的神兵利器都是出自他家。” 风凌烟自然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优良的兵器代表了什么 怪不得土云国皇帝给了碧玺山庄这么大的荣耀恩宠。 她眼珠转了一转,笑嘻嘻地道:“怪不得碧玺山庄在土云国这样赫赫有名,听说庄主夫人还是土云国国君最宠爱的小公主。” 她忽然像想到什么:“你说,这几个碧玺山庄的家丁是不是就是接应我们的?!” 宫湮陌拍了拍她的脑袋:“唔,小丫头变聪明了不少。终于想到了。” “哼,我本来就聪明!对了,他们为什么会被杀?还像展览似的摆在了酒楼门口,难道——这是故意警告我们的?!”风凌烟思绪转的很快。 宫湮陌笑而不答,任由她猜度。 “为什么要警告我们呢?我看这里的百姓都拿你当神仙一样,就差把你塑成金身供起来了,自然不是你本身的原因。难道——是有人不想让你医治碧玺山庄的那位公主夫人?!” 宫湮陌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唉,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要想半天,刚刚夸你聪明你立即又变笨了。”他一脸朽木果然不可雕的表情。 “!!!” 风凌烟炸毛,小手指向他的鼻子:“你既然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去验伤看是何人所为,我们也好有个防备,说不定下一次那血窟窿就戳到你脑袋上了!” ………………………………我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推荐木木的完结文《驱魔王妃》《我的老公是九尾狐》《穿越成娃娃公主:粉嫩王妃》 猪,就知道吃吃睡睡! 宫湮陌拍掉她的小狼爪,凉凉地道:“想让我受伤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验伤?” “你哪里验伤了?最多也就是瞟了一眼!” “一眼就足够了!” “……” 好吧,这个家伙是变态神医,不能以常理推断:“那——下一步我们要如何做?” “吃饭,休息,赶路。” 宫湮陌又打了个哈欠。 “……”猪,就知道吃吃睡睡! 风凌烟不说话了,省得说的多错的多被他嘲讽。 她君子不和变态一般见识。 两人又找了另外一家大的客店,吃饱喝足便住了下来。 因为怕睡了觉脑门上平白无故多个窟窿,风凌烟坚持和宫湮陌一起睡。 这间房是这家客店最豪华的客房,里面一切的东西干净又高雅。 更重要的是,这间房里居然有两张床,一大一小。 “哇,两张床耶,终于能痛痛快快睡一觉了!” 风凌烟扑上了那张大床,顺势在上面滚了两滚,松松软软的,舒服的直叹气。 前几天跟那个家伙挤一张床上要累死她了。 唯恐他会半夜占自己便宜,一直蜷缩成一个球,恨不得将自己贴墙上。 现在终于可以满床打滚了。 床忽然陷进去一点,一个力道在她身上推了一推,她就不由自主地滚到了里面。 侧头一瞧,宫湮陌已经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我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推荐木木的完结文《驱魔王妃》《我的老公是九尾狐》《穿越成娃娃公主:粉嫩王妃》 成功踢他下床 “喂,这个屋子明明有两张床,你干嘛非和我挤一张?下去,下去!” 风凌烟差点又被他推墙上贴着。 气不打一处来,趴在他耳朵边上叫嚷。 宫湮陌眼也不睁,淡淡地说出了一句话:“小兔子,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去小床上窝着,二,继续和我同床共枕。我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被毁了名声的又不是你!” 风凌烟气得想挠他。 宫湮陌一伸臂,忽然将她揽到怀中。 笑吟吟地:“放心,你是公主,不愁嫁不出去的。真要嫁不出去么……我也可以勉强娶了你。” “哪个要嫁给你?!” 风凌烟七手八脚地推开他,一个枕头砸了过去:“你老牛吃嫩草啊!” 她一句话说完,眼前一暗,一片阴影笼罩头顶:“我不吃嫩草,要吃么,也仅吃嫩兔子。” 他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就俯在她的正上方,离她的俏脸不足两寸。 明明在调笑,偏偏目光炯然,似笑非笑的。 类似拥抱的动作,他的呼吸敲打着她的耳膜,她感觉她自己就要呼吸不畅。 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风凌烟一张俏脸不由自主地泛红,心跳骤然加快。 她眸光一闪,唇角微勾,似羞又似恼:“你……你呀,就是嘴巴好坏。” 声音有些甜糯,似嗔似喜,却莫名的勾人。 宫湮陌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娇羞的表情,这样醉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微微一呆! ……………………………… 推荐木木的完结文《驱魔王妃》《我的老公是九尾狐》《穿越成娃娃公主:粉嫩王妃》 你再占我便宜,小心我废了你 也就在他一怔神的功夫,风凌烟一只小腿忽然闪电般抬起,朝他下腹踢了过去! 宫湮陌虽然没有防备,但他毕竟轻功惊人。 身子轻烟般掠起,顺着风凌烟的这一脚之势飞了出去,轻飘飘落在了地上。 风凌烟这一脚虽然没有命中目标,但成功踢他下床。 得意一笑:“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宫湮陌,你再占我便宜,小心我废了你!” 宫湮陌:“……” 这丫头真的只有十三岁? 小小年纪居然会使用美人计了! 刚刚她那一笑鲜艳明媚,像是迎春花第一个花苞绽开,让他一向冷凝如水的心房莫名一跳。 他平生见过的美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其中不乏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色。 甚至比眼前这小丫头漂亮的也大有人在。 却都没有让他有此时这种莫名悸动的感觉。 而被一个女人踢下床,在他来说,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风凌烟得意的笑声尚没有落地,眼前猛地一花,身子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灼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小兔子,给你两个选择。一,去小床上睡,二,我抱着你睡,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占便宜……” 他抱她抱的很随意,但恰恰固定住她的手脚,让她丝毫也动弹不得。 窝在他的怀中,不可避免地感应到他身上略有些灼热的温度。 风凌烟身子虽然只有十三岁,但灵魂却已有二十二岁。 男人身体的灼热她自然明白代表着什么。 一张小脸霎时红了个彻底,连耳根子也像沾了辣椒汁。 她不要理这个土匪恶霸了 她暗暗磨牙。 这家伙的武功是她现在的十倍不止,硬碰硬的话自己绝对没有胜算。 哼,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的男人,一点也没有礼让女士的自觉。 好女不吃眼前亏,这张大床就让给他好了。 “放开我,我去睡小床!” 风凌烟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的。 “哈哈哈,这才乖。” 宫湮陌终于放开了她。 风凌烟一骨碌跳下床,又气呼呼地爬上小床。 将被子向头上一蒙,她不要理这个土匪恶霸了! “小兔子,你在腹诽我什么?” 宫湮陌凉凉的声音自对面大床上传了过来。 “哼,你做贼心虚,我才没有!” 风凌烟在被窝里闷闷地回了一句:“好了,不要再打扰我,我要睡觉了!” 翻了一个身,不再理他。 宫湮陌看着对面小床上的被团,暗暗好笑。微微闭了眼睛。 夜已深沉,风凌烟侧目瞧了一瞧睡相沉稳,鼻息沉沉的宫湮陌,唇角露出一抹坏笑…… 冷月如钩,繁星漫天。 前面有雾气时隐时现,宫湮陌行走在一条山间小路上。 小路曲曲折折的,如一条弯曲的蛇盘在那里,也不知通向哪里? 左侧是陡壁,右侧是悬崖,艰险的不能再艰险。 宫湮陌微微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忽然来到这里。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前路渺渺,后路茫茫,看不到一个人影。 怎么回事? 这里到底是哪里? 你是一只猪 这样的情景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心中微微有些惊疑。 “哈哈哈,宫湮陌,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自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传来。 宫湮陌微微吃了一惊。 有人离他十丈之内,他还是第一次没有丝毫察觉。 抬头一瞧。便看到两只半截雪白的小腿在树枝上一荡一荡的。 再抬头向上看,身子微微一僵! 小腿的主人是一位女孩子。 看模样有二十一二岁,穿着一身露胳膊露大腿的古怪装束。 墨黑的长发披散,顺滑的如同上佳的缎子。 清澈明亮的眼珠就像是浸了水的黑葡萄,柳眉弯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一般娇嫩欲滴。 整个人看上去甜美而又无害,只是微微上扬的唇角透出几分俏皮,几分得意。 让宫湮陌惊讶的倒不是她有多美,而是,这女孩子竟然异常眼熟,彷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似乎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 他眼眸眯了一眯,心中忽然一动。 小兔子! 这女孩子简直就是风凌烟的翻版,只是放大了几号。 个子窜高了不少,原本平板的身材也变得玲珑有致,惹人遐思。 树枝微微一颤,那女孩子已经从上面跳了下来,就落在他的面前。 她的身手异常敏捷,轻盈的就像一朵雪花,落地无声。 笑吟吟地望着宫湮陌:“宫先生,可认得我是谁?” 取而代之的是两只粉红的樱花小猪… 宫湮陌眼眸一闪,这女孩子相貌虽然和风凌烟很相似,但功夫却高明了不少。 难道——这是风凌烟以后长大了的样子? 他眼眸一眯:“小兔子?” 那少女俏脸一绷:“什么小兔子,你才是小兔子。哼,你是猪,一只大笨猪!” 纤纤素手忽然在胸前画了一个繁复的符号,粉嫩的小嘴里念念有词:“你是一只猪,你是一只猪,你是一只猪……” 她语速奇快,像竹筒倒豆子。 宫湮陌却听得真真切切,他眼眸一闪,一抹冷色闪过。 还没有人敢如此冒犯他! 这女孩子脑袋被驴踢了吗? 怎么一见面就诅咒他? 她的相貌虽然比风凌烟大了不少,所做的事却比那个丫头还要天真,还要幼稚! 他迈前一步,手腕一抬,正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忽然察觉不对劲! 很不对劲! 手腕有些沉,足下有些乏力。 更奇异的是,他全身的劲力竟然丝毫也提不起来! 他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低头一瞧,忽然大惊失色,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趴在地上! 他的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只粉红的樱花小猪蹄! 这样的变化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饶是宫湮陌一向智计过人,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此刻也惊吓的差点跌一个跟头。 他下意识团团转了一圈,却只看到自己圆滚滚的身子。 对面的那女孩子哈哈大笑。 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只大镜子:“瞧瞧你的尊容,好漂亮的一只小猪哦!” 有本事来咬我呀 宫湮陌抬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如同被雷劈中! 出现在镜子中的是一头粉红的迷你型小猪! 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粉粉的皮毛,圆滚滚的身子 两只小扇子似的耳朵,还有一条打着问号的小尾巴…… 他看着镜子中的小猪 镜子中的小猪也一脸被雷劈到的表情看着他,黑亮的眼睛里满是诧异和惊恐—— 他猛地后退一步,大脑顺理成章地当机了 呆愣了十数秒,忽然抬头瞪着那个笑得嚣张的丫头,一定是这个丫头捣的鬼! 他想开口说话,但一张嘴,吐出的却是几声小猪的哼哼声。 他只觉头脑中轰地一响,全身的热血冲了上来 恨不得将眼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丫头撕碎。 但他现在全身的内力丝毫也提不起来,又是这样一幅迷你小猪样,他又能把她如何? “哎哟,看上去很生气嘛,连眼睛都红了呢。来呀,有本事来咬我呀,你不是很强大嘛?来呀,来呀。” 对面的女孩子一双大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得意而又嚣张。 手一张,纤纤素手中多了一条小鞭子。 “唰!” 她一鞭子忽然抽了过来! 宫湮陌大脑虽然处于极度震惊状态。 但反应速度依旧不是一般的快,顺着鞭子来势向后猛地一退。 如果他还是人的体型,这一退便会退的如同行云流水。 但他现在却是一头猪,一头个子娇小的玲珑小香猪。 向后这一猛退,却正被身后不远处一颗石头挡了一下。 可她怎么忽然长大了? 这样的石头他原先闭着眼睛也能一掠而过。 此刻却成了它的大绊脚石,他只觉小腿猛地一疼,足下一绊,咕噜噜地滚了出去! 这条小路原本就狭窄,他这一滚立脚不住竟然直直朝着悬崖边沿滚了过去! 几个天旋地转之下,身子下面忽然一空,他向着悬崖下直跌下去! 饶是宫湮陌再镇定,此刻也禁不住骇然色变。 他尚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身子上忽然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缠住。 电石火花间,他小小的身子已经被卷得飞了起来。 在空中悠悠一转,正落在那女孩子手里…… 宫湮陌一颗饱受惊吓的心尚没有落地。 鼻端忽然飘来淡淡的香气。这香气清清淡淡,极为好闻。 宫湮陌身子登时一僵! 小兔子! 这女孩子不但面貌和风凌烟相像,就连体香也是一模一样的! 莫非这女孩子就是风凌烟? 可她怎么忽然长大了? 还穿着这样一身古怪的装束? 宫湮陌大脑中的疑问还没有转完,忽觉四蹄一紧,垂眸一看,登时一头黑线。 这……这个丫头竟然用路旁的葛藤将他的四只小猪蹄捆了个结实。 还在上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宫湮陌,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哈哈哈,让你神气,让你欺负人!” 那个女孩子将它提了起来,顺手扯了扯他的一只大耳朵。 再戳戳他的长鼻子,还在它的猪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力道虽然不大,但却险险把宫湮陌气死! 他宫湮陌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给姐笑一个 他宫湮陌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被一个女孩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却偏偏没有一点办法! 他拼命挣扎,四蹄乱蹬。 无奈四蹄被拴得紧紧的,他根本挣不动。 圆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瞪着那个女孩子,恨不得活拆了她。 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已经将眼前这女孩子凌迟了一千遍! “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唔,你是一只迷你小香猪哦,这样一幅杀气腾腾的表情可不好。来,给姐笑一个。” 那女孩子拍了拍它的猪脸,对他几乎飞出刀子的眼眸根本无视。 宫湮陌磨了磨牙,他怒到极点却忽然冷静下来。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这等巫术,将他变成一只猪! 而且看样子,她似乎只是想欺负他为乐,倒没有其他想法…… 只是——自己似乎是住在一家客店中睡觉,为何会忽然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 是谁把他弄来的? 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女孩子见他忽然不再挣扎,一双黑亮的眼眸微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心中一动,忽然有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她把他这非常臭屁的家伙变成了一只小猪,不知这小猪有没有性别? 是公的还是母的? 她好奇心起,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情不自禁将‘小猪’挑了起来,左三圈右三圈转了几下 然后将它翻了一个个儿,就想给他验明正身。 宫湮陌在她将它一提起,便已经觉察到不对,再看到她唇角诡异的笑心中更是警铃大作。 看到这女孩子竟然将它翻了个个儿,很明显的图谋不轨。 宫湮陌,你果然够变态 他心中咯噔一跳,简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晕死,从来都是他调戏女孩子的份,却没想到今天反而被这个女孩子狠狠调戏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他下意识地并紧了两只后腿,拼命一挣! 或许是他使的力气太大的缘故,捆住他四肢的藤蔓竟然被他一下子挣断! 宫湮陌反应速度那不是一般的快捷,身子甫一得自由,便张嘴在那女孩子手背上吭哧咬了一大口! 它这一口劲力十足,那女孩子猝不及防,被它咬了个正着。 哎呀叫了一声,脱手将它扔了出去! 宫湮陌在空中翻了一个滚儿,四肢终于落地。 尚不待站稳,便撒开四只蹄子飞奔! “死小猪,臭小猪,居然敢跑,你给我回来!” 身后传来那女孩子的叫声。宫湮陌不用回头,便已能感觉到那女孩子正在向他追来! 再落在这个丫头手中,他不知还要受什么变态的折磨, 宫湮陌可不敢停下。 飞奔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致,完全超出了一只小猪应该奔行的速度。 就像一只被投出的肉球,就差飞起来了! “变成小猪还跑这么快!宫湮陌,你果然够变态!” 身后那女孩子清朗的笑声在慢慢接近。显然在迅速追来。 宫湮陌咬紧了牙关,额头有汗滴下。 老天,这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 他竟然变成一只猪被一个女孩子追的猪突狼奔的…… 不对! 等等,噩梦? 臭猪,死猪,别跑!别跑…… 他记得他狠狠咬了那个丫头一口,按照他刚才所使的力道,足以将她的手咬个对穿。 可那个丫头却一点痛的感觉也没有。 更没见流什么血,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难道—— 这真的是一个梦? 一个噩梦?! 宫湮陌身子猛地一僵,刹住了步子。 也几乎是在这同时,周围的景致忽然像纸糊的一样纷纷坍塌。 一阵白雾扬起,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 他低喘一声,身子挣了一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古雅的桌椅,古雅的摆设,残烛摇曳,帐幔低垂。 淡淡的青色透过窗纸,对面的小床上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子,呼呼睡的正熟…… 他下意识地抬手在眼前晃了一晃。 很好,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一双修长白皙如玉的手指,而不是粉嫩的小猪蹄! 刚刚的一切果然是在做梦! 他长吁了一口气,在额头上一摸,唇角现出一抹苦笑。 他竟然被那个怪异的梦吓出一头冷汗! 说来也怪,他自打十八岁修习护身神功之日起,便不会再做噩梦。 甚至这几年连一个梦也未曾做过。 却没想到今天会做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噩梦! 还真是奇哉怪哉…… 想起梦中那个怪异的女孩子,他情不自禁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床上的风凌烟。 一个怪异的念头忽然涌出脑海:“梦中的那个女孩子,不会就是这个小丫头长大了以后的形貌吧?!” = 果然是这个丫头捣的鬼! 他这一个念头尚没有转完,对面的风凌烟忽然翻了一个身。 小嘴里咕哝了一句:“臭猪,死猪,别跑!别跑……” 她的语调极为模糊,但宫湮陌又是何等的耳力,早已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中。 他身子忽然一僵! 这丫头到底梦到了什么? 不会是——不会是她口中的臭猪,死猪,就是刚刚梦中的自己吧?! 他身形一起,悄无声息地便挪到了她的小床上,低声诱哄:“小兔子,谁是臭猪,死猪?” “臭猪,死猪……你变成猪还跑这么快……哈哈,我要拿鞭子抽你……让你再欺负我……” 风凌烟咯咯笑,小嘴里咕哝着,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果然是这个丫头捣的鬼! 宫湮陌眼眸一闪,忽然俯身抱住了她,紧紧箍住她的身子。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抖,终于从迷梦中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 她吃了一惊:“你……你做什么?” 下意识地挣扎。 无奈宫湮陌将她箍得紧紧,她根本挣不动。 “小兔子,做美梦了?” 宫湮陌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令人怦然心动的节奏,彷佛佛音于魔乐的融合。 他的手臂紧箍住她,俊脸离她的俏脸不足半尺,灼热的呼吸吹佛在风凌烟的耳根处,让她不自禁的全身紧绷。 一抬眼,正和宫湮陌那狭长略带桃花的眼眸对个正着。 他的眼眸中波光流转,深邃如漩涡,让她心脏一阵狂跳。 “你……你先放开我……” 一副就要宽衣解带的样子 风凌烟嗓音软软的,有些底气不足。 “小兔子,本事大了啊,居然敢在梦中算计我……” 宫湮陌声音凉凉的,眸子里看不出是喜是怒。 风凌烟心中一跳。 不会吧?!他看出来了? “我……我哪有?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风凌烟死鸭子嘴硬。 哼,就算她在梦中算计他,他又没抓到什么证据,傻瓜才会承认。 “你没有?小兔子,说谎可不是乖孩子哦。” 宫湮陌手指指尖滑过她的唇瓣。 “我,我才没有说谎!我也不是小孩子。你,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风凌烟偏过头,拼命挣扎着想将他推开。 这姿势太过暧昧了!让她莫名心慌气促。 “男女授受不亲?小兔子,你现在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那你刚才抱着我想干什么?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上挑。 冷冷的,偏偏又邪魅入骨,让风凌烟心也跟着一颤。 “我……我哪里抱着你了?你,你说梦话吧?” 风凌烟咬紧了牙关,她就是不承认,他又能奈她如何? “装,你继续装。” 宫湮陌眼眸中笑意清浅。 唇角微微一挑,悠然道:“小兔子,我没想到你对我的性别还这么感兴趣,你要不要现在就验验看?” 他一手一腿控制住她的身子,另外一只手却抚上了自己的衣带。 一副就要宽衣解带的样子。 风凌烟小脸腾地一红,却睁大了眸子。唇角一弯,勾起一抹笑。 你真的好奇我的身体? 哼,如果她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么,听到他这句明显调戏加暧昧的话只怕早就捂脸狂奔了。 她可是来自未来的现代人。 裸男—— 裸男她见得多了! 各式各样的,各种姿势的…… (在电脑上)还怕他拿这个威胁她? 他如果真脱光了,她就当看免费的裸男了! 反正这家伙长的这样祸国殃民的,身材一定也很有看头,她也不怕长针眼…… 宫湮陌原本只是想吓唬她,见她此时大睁着两只眸子看着他,唇角含笑,有丝挑衅的意味。 心中一动,宽衣解带的手停住:“小兔子,你真的好奇我的身体?” 风凌烟别开眼睛,淡淡地道:“好奇怎么样,不好奇怎么样,是你自己要脱,我不看白不看。” 宫湮陌:“……” 这个丫头到底是哪里的怪胎?! 这样的话她也能说的出来! 他默然半晌,叹了口气,手指在风凌烟额头一点:“小兔子,你不知道害羞吗?竟然要看一个大男人的捰体!” 风凌烟哧地一笑:“什么叫我不知道害羞?要脱光光的又不是我!” 宫湮陌柔软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可你刚才在梦中穿着那样一身凉快的衣衫,和脱光了也没什么区别呢。” “胡说八道,我那是穿的连衣短裙,在我们的那个朝代,再普通不过。怎么和脱光……” 风凌烟顺嘴解释。 说到这里,忽然似察觉到什么,急忙缩口。 再看宫湮陌,他的眼眸中果然闪过一抹了然的光芒。 就将她扯了回来,拎回床上 再看宫湮陌,他的眼眸中果然闪过一抹了然的光芒,唇角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凉凉地道:“小兔子,你自己说漏嘴了吧?!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风凌烟垂下了眼眸,自己说漏了嘴再不承认未免太没意思:“哼,谁让你总是欺负我……再说,在梦中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嘛。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小气吧啦地计较。不过就是个梦而已。” “确实不过就是一个梦而已。不过,小兔子,你这手控制人的梦境之术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有,什么叫你们那个朝代?” 宫湮陌俯首看着她,眸子里的光芒有些莫测。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很会抓人话语中的漏洞和重点,这下说漏嘴了,看来不说也不成了。 自己和他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他做事虽然不按常理出牌,但对自己还算是不错的。 而且这家伙接受新事物比较快,就算知道了自己的底细,也不会把自己当怪胎烧死…… “唉,好吧,你放我起来我就说。” 风凌烟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宫湮陌笑了一笑,果然放她起来:“好,你说。我听。” 风凌烟身子终于获得了自由,她再也不敢待在床上,一跳而起,就想跳下地来。 宫湮陌随手一捞,就将她扯了回来,拎回床上,双手抱臂凉凉地道:“小兔子,你就这么说好了。” 风凌烟磨了磨牙,她现在的武功和他相比实在是太烂,动手的话太吃亏。 她防备地瞧了他一眼。 他双手抱臂,斜倚在她的床头。 看上去懒洋洋的,偏偏目光炯然,精神的很。 …………………………………………………………………… 推荐我的完结文 ·驱魔王妃【已完结】 ·穿越成娃娃公主:粉嫩王妃(完) ·《完结》娘子不像话:妖孽殿下俏… ·驱魔王妃2:不做你的宠 魂穿你懂不懂 “好吧,我对你说,嗯,你听说过穿越这个词吧?” 宫湮陌一挑眉,很干脆的摇头。 果然!他没听说过!唉,不知自己说出来历之后,他相信不相信…… “穿越是穿越时间和空间的简称。通俗的是指某人物因为某原因,经过某过程(也可以无原因无过程),从所在时空(a时空)穿越到另一时空(b时空)的事件……” 风凌烟在现代的时候没少看穿越小说,对穿越的定义记得很牢。 宫湮陌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怪异的论调,眸中光芒一闪,薄唇一启,吐出了三个字:“说下去。“ “我原本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睡了一觉不知为什么就穿越到了你们这个时代,附身在这个身体上面……” 宫湮陌微一皱眉:“你说你是借尸还魂?” 风凌烟小嘴一撇:“什么借尸还魂,这么难听!我这是魂穿,魂穿你懂不懂?!” 宫湮陌眸光闪动,一抬手道:“好,就算你魂穿好了,那你说你这一身怪异本事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风凌烟得意一笑:“自然是从我们那个时代学来的。我可是拜了好几位顶尖的老师。附身在这个身体上,我的灵力下降不少呢,不过好在最基本的东西没忘记,不然我就惨了……” 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宫湮陌一时无语 眸子中光芒流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方低低叹了口气:“怪不得……” 一句话没了头也没了尾。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怪不得什么?” 宫湮陌微微一笑,顺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怪不得你人小鬼大的。小兔子,在梦中你那个形象不会就是你的本貌吧?” 实在是很影响食欲的事 风凌烟眨了眨眼睛:“你说呢?怎么样?我那个样子漂不漂亮?” 她面上看上去似乎浑不在意,暗中却屏住了呼吸。 宫湮陌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哈欠:“唔,还过得去。” 风凌烟怒了,什么叫还过得去?! 她的本尊明明是个大美人好不好?! 也不知为什么,风凌烟原本心思玲珑,思维缜密,从不轻易动怒 但在宫湮陌面前,她却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像一个孩子 一个斤斤计较的孩子…… 转眼间又过去了两天 在这两天中他们没受到任何马蚤扰 只是每到一个城市,那个城市中原本接应他们的碧玺山庄的人都已经死于非命,像展览一样摆在他们将要歇宿的酒楼前。 而宫湮陌却依旧一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淡然 看到酒楼前的死尸神色丝毫不动,一副于他无关的样子 这让风凌烟很无语 这杀人者很明显是杀给自己二人看的,想要吓退他们 这家伙却是这样一幅于他无关的欠扁样子 是压根不在意,还是神经太粗? 风凌烟前生虽然是个杀手,但她是个有道德,有准则的杀手 不给钱的她不杀,不是毒枭她不杀 更何况每到一个地方,先看到两具尸体实在是很影响食欲的事 所以,到了第三天,风凌烟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太可恶了! 居然在她这个准杀手眼前频繁杀人,太让她没面子了! “宫湮陌,这样下去的话死的人太多了!不行,我要阻止这样的暴行,揪出幕后的黑手!” 那你干脆和这头白虎结婚算了 “宫湮陌,这样下去的话死的人太多了!不行,我要阻止这样的暴行,揪出幕后的黑手!” 二人此刻正行进在一条官道上。 宫湮陌的那一只白虎照样很拉风,吸引了大路上众多行人的目光。 “嗯,你想怎么阻止?” 宫湮陌懒洋洋看着她。 “如我猜不错的话,碧玺山庄的人知道你我二人的行踪后,就会在前面预先派人打点一切,假如他们掌握不了我们的行踪,也就无法安排,而杀他们的人似乎也把我们的行踪掌握的极准,正好在我们到的时候把人杀掉摆在那里……” 宫湮陌点了点头:“有道路。你想怎么样?” 风凌烟得意一笑:“你脸上带了人皮面具,所以那些人确认你身份的不是你这张脸,而是你胯下这头老虎!这只白虎才是你宫神医的标志!” 宫湮陌挑眉:“所以?” “所以我们先把雪儿扔掉好不好?我们换了普通人的衣服进城,他们就找不到宫神医了……” 似乎听懂了风凌烟的话,那只白虎忽然一声长啸 蹦跶了两下,差点将风凌烟颠下来! 宫湮陌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休想!雪儿可是我的宝贝,扔你也不能扔它。” 风凌烟不善地瞄了那只白虎一眼 实在不明白这只老虎有什么好? 脾气又大,吃的又多。 骑在上面又咯得慌…… 哼,我在这家伙的心目中,还赶不上这只白毛畜生—— 以后也能娶个母老虎媳妇 “谁让你真把它扔掉了?我是说只是暂时放掉,我们先进城,以后再把它寻回来。” 风凌烟忍住气和宫湮陌解释。顺便瞪了那只白虎一眼。 你好歹是兽中之王耶,总被人骑着像什么话? 姑娘我是放你自由,你可不能不知道好歹…… “那也不成,雪儿从来没有离开我。” 宫湮陌抱了抱虎头,一副深情款款,不忍分离的模样。 风凌烟寒了一下,很想说一句,那你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8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句,那你干脆和这头白虎结婚算了!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低头瞧了瞧这只白虎,心中一动,冒出一个念头。 笑吟吟地道:“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既不用扔掉这只白虎,又能不暴露你我的身份。” 宫湮陌抬眸,终于有了一些兴趣:“什么法子?” “给你这只白虎易容!” 风凌烟自背后拿出一个小背包 这几天她采购了一些易容的材料 这些材料虽然不及现代的那些东西好使,但也勉强能说得过去。 “给雪儿易容?” 这下宫湮陌真来了兴趣 从来只听说给人易容,没想到给老虎也能易容。他倒真想见识一下…… 二人一虎找到一个僻静处。 白虎却像意识到了什么 睁大一双碧油油的虎目,瞪着风凌烟俏脸上那似乎不怀好意的笑,后退几步,看上去很是戒备。 “雪儿乖,我给你画个美美的妆,以后也能娶个母老虎媳妇。” ……………………………………………… 推荐木木的完结文《驱魔王妃》《我的老公是九尾狐》《穿越成娃娃公主:粉嫩王妃》《殿下太妖孽:休你没商量》 不要把我独自扔给这个魔女啊啊啊啊 风凌烟拿出了易容的全部家伙,俏脸上笑眯眯的。 宫湮陌嘴角抽搐:“……” 白老虎:“……” “梵香,我这易容术可是不传之秘,你不能看。” 风凌烟斜睨着一脸好奇的宫湮陌。 宫湮陌眉毛一挑,也不啰嗦:“好,那我去那边等着。” 转身便走。 白虎却吓了一跳,一口叼住他的衣袖,一双虎目中满是不安。 似乎是说,主人,不要把我独自扔给这个魔女啊啊啊啊。 宫湮陌安慰似的拍了拍它的脑袋:“放心,小兔子只是给你易容而已。不是要吃你的肉,放心好了,乖乖的啊。” 衣袖飘飘,转过一个拐角,不见了。 “雪儿啊,为了不引人注意,委屈你了。” 风凌烟唇角含笑,心头暗爽 她终于能恶整一下这只臭屁的大老虎了,哇咔咔! 白老虎全身的白毛几乎都要炸起来。 呜呜呜,它怎么感觉这魔女十分不怀好意的说? 不过,主人的吩咐它不敢不听……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又过去了…… 宫湮陌等得不耐烦,终于开口问了一句:“小兔子,好了没有?” “好了,这就好了,再稍等片刻。” 又等了足足一株香的功夫,风凌烟的身影终于自僻静之处转了出来 她的身后跟着一头—— 一头瘦骨嶙峋的黄老虎! 那黄老虎瘦得胸口肋骨高高凸起,毛皮零零落落 生满了癞子,它耷拉着脑袋地跟在风凌烟的身后,看上去很是忧郁。 你这是得了白化病,不健康的表现… 抬头看到宫湮陌,那只病老虎顿时一声欢吼,甩开风凌烟旋风般跑了过来。 “喂,喂,笨雪儿,你现在可是病老虎,不许这么活力四射的!” 风凌烟在后面大叫。 这是——雪儿?! 宫湮陌忽然很有一种拍死风凌烟的冲动。 他家威武雄壮的白老虎雪儿居然被她易容成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鬼样子。 雪儿咬了咬宫湮陌的衣袖 看到宫湮陌看它,它立即躺在地上,四只爪子都摊开,露出了它唯一的一块白肚皮。 它全身上下,也唯有这一小块皮毛是它的本色。 宫湮陌叹了口气,俯身抚了一下它的白肚皮:“雪儿,你受委屈了。” 雪儿两只碧绿的虎目立即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表示自己很受伤,很受伤。 “好了,别装了,只是变了一个样子而已,又没有割你一块肉,干嘛这样一幅如丧考妣的样子?” 风凌烟不屑地撇了撇嘴。 雪儿一骨碌跳起来,狠狠地瞪了风凌烟一眼 看眼神似乎恨不得将这丫头咬成一具骷髅。 风凌烟凉凉地一笑:“笨老虎,皮相不过是身外之物,你一只老虎这么虚荣做什么?再说老虎黄|色的才是正经,白色的——你这是得了白化病,不健康的表现……” 白老虎:“……” 宫湮陌:“……” 风凌烟又瞧了一眼宫湮陌:“梵香,你有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宫湮陌唇角有些抽搐:“果然——很完美……” 风凌烟有些得意,拍了拍小手:“把一只白老虎化妆成黄老虎容易,但把一只胖老虎化妆成一只瘦老虎就难了……” 白虎哀嚎,我那叫雄壮,才不是胖! ………………………………………… 收藏,推荐,订阅,木木求包养,求票票。哈哈 推荐几本好的文文 叶非夜的放倒狂傲老公:喂,男人你卖吗【强更】 bookapp/orig/worktro/936/work_2322344shtl “昨晚怎么了?昨晚,男欢女爱,就是这样。难不成念少爷很恋旧,也想学我卖一次?只可惜,我没兴趣买。”该死的女人,你这是在挑战我吗?很好,有胆挑战,就要有胆承受!该死的男人,居然真的缠上她了,那好,我惹不起,难道不能跑么!可惜的是,无论她走到哪里,总是有人弯腰对着她说:少夫人,念少爷在那里等你。 推荐我的以下完结文,新来的,还没看过的亲们,如果等不及这一本,可以先去看那几本。木木保证,本本精彩。每一本有每一本的特色。反响都很不错。希望新来的朋友喜欢。 大家可以书名下面的作者名,那是个超链接,在那里面可以找到木木所有的书。 1,【穿越成娃娃公主:粉嫩王妃】 她是苗疆的蛊女,在阎王笑得一脸狗腿的样子中,穿了—— 是公主。 嗯,可是为什么是亡国的公主啊! 为什么不是温馨的大床,而是死尸遍布的河里?好不容易爬上岸,就看到一个笑得极其邪魅的人,符月童鞋的第一反应是:“姐姐,你好高好漂亮,唯一的缺点就是胸小了点……” 他带兵灭了她的国家,在她的面前逼死了她的姐姐,而她原本应该是他的妻,却沦为他的奴…… 几日的恩宠,千载的纠缠,谁是谁的宿命,谁又是谁的救赎? 2,【娘子不像话:妖孽殿下俏皮妃】 什么?!这个天天粘着她,吃她豆腐的蕾丝女居然是男扮女装的?而且还是个妖孽殿下!啊啊啊!她被他睡也睡了,摸也摸了,亏大发了!以为她齐洛儿是好欺负的?她非把他的皇宫整的鸡飞狗跳不可! 3,【驱魔王妃】 丫的,她是驱魔师,却也华丽丽滴穿越了!为什么别人穿越都穿越到舒服的大床上,旁边还有个小丫头嘘寒问暖,她却是硬硬砸死了两个人,直接成了杀人犯? 老天爷,你这待遇也太不同吧?她无语问苍天。幸好,幸好旁边还有一个美的冒泡的帅哥,她可以拉个垫背的了。 虾米,他还是个王爷?这下糗大了! 解蛊咒,泡美男,看现代女驱魔师如何玩转古代。 4,【驱魔王妃2:不做你的宠】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狐倒霉了打个架都被雷劈!糊里糊涂穿越到这个怪异的朝代,满大街的铁皮怪车不说,街上的美女也穿的一个比一个凉快! 他虽然失去了所有的灵力,但好歹还是一个万年的狐仙不是吗?这个臭丫头居然拿他当狗狗养!如不是顾忌她是驱魔师,他早把她一巴掌拍天上去了。 咦,等等,待在她身边竟然能恢复一些灵力?这倒是个好现象!他决定,他以后就和她混了!天天去爬她的床…… 我不要病态的 “好了,白老虎的化妆任务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你我了。” 风凌烟拍了拍身上的简易化妆包。 宫湮陌倒退一步,很谨慎地望着她:“我不要病态的!” 风凌烟笑:“放心,不让你病态,相反,还会健康的很。” …… 宫湮陌化妆出来的样子果然很健康。 白白胖胖的一张脸,白白胖胖的身子上罩着一件紫色团花的员外袍子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为富不仁的一方商贾。 风凌烟相貌上倒没变多少 只是眉毛粗了一些,肤色黑了一点,少了一些秀气,多了几分英气。 一身家童打扮,看上去蛮像那么一回事的。 “怎么样?你我现在像不像主仆二人?呵呵,其他人再也不会认为你是宫神医了。” 宫湮陌点了点头:“不错!” 他闲闲地冲着白虎招了一下手,闲闲的跨坐上去。 闲闲地道:“好了,我们可以赶路了。” 风凌烟点了点头,正想也跨坐上去。 宫湮陌却摆了摆手,闲闲地瞟了她一眼:“你看到哪个商贾会和自己的仆人一虎同乘?更何况——现在的雪儿样子这么娇弱,再驮着你我二人的话,会被路人骂的。” 在雪儿背上轻轻一拍:“好了,雪儿,你总算可以轻松一点了。” 白虎模样病骨支离的,眼神却灼亮灼亮的 得意地瞟了风凌烟一眼,撒着欢儿向前跑去。 风凌烟:“……” 她颇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早知如此,她就把那只白虎化妆成一头大水牛了! 老虎也会喝酒? 一个白白胖胖的商贾,骑着一头病骨支离的老虎,后面跟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家童 这样的组合走在大街上果然不惹人注目。 最多也就是多瞟上一眼而已。 坤合城——土云国的第二大城市。 自然是无限繁华的。 这里气候干燥,城里的建筑风格颇像新疆,都是生土建筑。 显赫的官宅,塔庙相映的寺院、布局合理的街巷,井然有序的民宅,显示着这个国家的富强。 这里离碧玺山庄已不算太远。大约也就还剩半天的路程。 这个城中最大的酒楼是云间酒楼。 风凌烟二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正是饭时 云间酒楼前一片繁华,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果然还没闹出人命。 风凌烟微微吐了一口气。 这次易容虽然让她受罪不少,但总算不再出现两具尸体来恶心她了…… 有钱的就是大爷,当风凌烟在柜台上拍下一大锭黄金时,酒楼的伙计自然将二人待为上宾 安排了一个靠窗的雅座,好酒好菜流水一样端了上来。 酒楼中人不少,风凌烟品了一口酒,游目四顾 酒楼中的人虽然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却感觉不到任何人可疑。 “梵香,你说,这里面有没有碧玺山庄的人?” 风凌烟扫了一圈众人,终于开口。 “唔,大概快来了吧。” 宫湮陌浑不在意。 打了个手势,招来一个伙计,指了一下酒席上的烧鸡和烤||乳|猪:“把这两样给我的坐骑送去。” 那伙计答应一声,忙将烧鸡和烤||乳|猪包好,宫湮陌又指了一下桌上的酒坛子:“这坛酒也送去。” 暴发户便就有暴发户的样子 小伙计睁大了眼睛,一脸的诧异,吃吃地道:“大爷的坐骑是……是那只老虎吧?它,它会喝酒?” 宫湮陌手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让你送你就送,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他这一拍,桌子上的盘子碟子都跳了起来。 吓了那小伙计一跳,再不敢说别的,忙答应一声去了。 风凌烟暗笑,她早就知道那只白虎是喝酒的,而且——酒量还不小的样子。 她有些纳闷地瞟了宫湮陌一眼:“梵香,你今天很不淡定呢。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宫湮陌淡笑:“你既然把我扮成暴发户,暴发户便就有暴发户的样子。” 风凌烟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宫湮陌。 见他此时的风神气度果然是一副暴发户的样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心中一动:“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装龙像龙,装猪像猪……” 宫湮陌手中的酒杯嗒地向桌上一放,似笑非笑:“有个猪一样的童仆,主人自然是装猪像猪了……” 风凌烟:“……” 他令堂的!这家伙不但是个腹黑,还有一张毒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酒楼饭馆正是江湖人常聚集的地方。 也是容易起磕磕绊绊的地方。 风凌烟一个水晶虾饺刚刚放在嘴里,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便奔着她的脑袋飞了过来! 风凌烟下意识地一闪,宫湮陌伸出筷子轻巧的一拨—— “哪个王八蛋泼你大爷一身?站出来!” 身后的一张桌子旁,一个锦衣大汉顶着一脑袋白花花的米饭叫嚣。 “对不住,兄台,失误,失误。” 煽风点火的人来了? “失误?!” 那锦衣大汉怪笑。 顺手在桌子抄起一盘菜,劈手就朝青衣汉子砸了过去:“那老子也失误一下!” 那青衣汉子早有防备,手一伸,那盘提溜乱转的菜便被他轻巧地接在手中。 他沉声道:“你够了没有?!” “没够!” 那锦衣大汉顺手又抄起几个盘子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这一次他是连环丢出,那青衣汉子脸色一变,正要有所反应。 他旁边一个人袍袖迎空一拂,那几个盘子滴溜溜打了一个转,纷纷落在桌子上。 这么多盘子落在桌子上,却没有一点声音。 甚至连一点汤水也没洒出来。 风凌烟眼眸一凝,高手! 不由得打量了一下那个人。 那人一身红衣,黑发披散。 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岁,双眉斜飞,唇角带着微微冷笑,一袭披风红的让人目眩,角上绣着一条飞狐。看上去极为精神。 那人缓缓站起:“是在下的下属一时失手,兄台看在我的薄面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看在你的薄面?你……” 那锦衣大汉正想恶言相向,忽然看到那男子披风上的飞狐,脸色微微一变:“你……哼,算了。” 气呼呼地坐了下去。 “哈哈,烈狐帮的少帮主果然有气魄,短短一句话就让性如烈火的霸王剑灰溜溜地坐了下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煽风点火的人来了? 风凌烟扭头一瞧,说话的是一个相貌猥琐,猴头猴脑的汉子。 这句话实在是恶毒 他一句话刚刚落地,那锦衣大汉便面红耳赤地跳了起来:“你懂得什么?!我是看在碧玺山庄的面子上,才不与他们计较!” 咦,居然扯出碧玺山庄来了? 风凌烟喝了一口酒,看得津津有味。 那红衣少帮主脸色一变,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冷冷地道:“休要提碧玺山庄,我烈狐帮和碧玺山庄没有一丁点关系!” 那猥琐汉子哧地一笑:“你撇的倒清!你如果不是碧玺山庄庄主的大舅子,江湖中人谁会把你烈狐帮看在眼里?!” 这句话实在是恶毒。 那红衣少帮主一张俊脸涨的血红,眼眸一眯,森然道:“江湖人哪个不知道,聂琉夕早已被逐出烈狐帮,她无论嫁的是谁,都和我烈狐帮没有任何关系。你如敢再提碧玺山庄一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语调极为寒凉,那猥琐汉子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啧啧两声:“少帮主既然不承认和碧玺山庄的关系,却不知道为何要来坤合城?这里可是碧玺山庄的地盘!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红衣少帮主一愣,随即冷笑“这天下之大,有哪里是我们烈狐帮去不得的?少爷我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又何须向你报备?你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 风凌烟看他们越说越僵,眼见就要打起来。 她却听得一头雾水,转头问宫湮陌:“梵香,碧玺山庄有几个庄主?” “一个。” 宫湮陌答的很顺口。 “一个?碧玺山庄的庄主夫人不是土云国公主吗?怎么这红衣人成了庄主的大舅子了?聂琉夕又是谁?” “笨蛋,这你还想不明白?碧玺山庄的庄主有两位夫人,一位是土云国公主,另一位便就是这位聂琉夕了。” 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就很平常 风凌烟忍不住一翻眼睛:“这碧玺山庄的庄主好花心,做了驸马爷还要再纳妾。” 宫湮陌悠然一笑:“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就很平常,碧玺山庄庄主有两位夫人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那位聂琉夕可不是妾,她是和公主平起平坐的。” “平起平坐?不是吧?!这样公主也愿意?!” 风凌烟睁大了眼睛。 看来这架空的朝代和中国古代没啥区别,女人超级没地位! 贵为公主也挡不住老公纳妾,而且纳了一个妾还和自己平起平坐……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那位聂琉夕是先进门的。” 宫湮陌回答的慢条斯理。 风凌烟愣了一下,一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聂琉夕是原配,公主是小三?” 宫湮陌听她说过几次现代词语,倒是明白这小三的含义。 不由一笑:“什么原配小三的,好难听!碧玺山庄庄主和聂夫人原本夫妻恩爱,三年前聂夫人得了一场大病,长久昏迷,碧玺山庄的庄主这才娶了贺仪公主……” “长久昏迷?” 风凌烟一挑眉:“那她现在还昏迷着?” “唔,一年前忽然醒过来了。所以现在两位夫人就平起平坐了。” 宫湮陌一摊手。 原来是这么回事! 风凌烟明白了。 这个碧玺山庄的庄主还是个多情种子,不过貌似他多情而不痴情。 老婆成了植物人,他立即又娶了一个。 不过,他似乎命里克妻,大老婆病刚好,公主老婆又病歪歪的了。 看他留的资料,似乎现在公主老婆也是植物人来着…… 她正沉吟,宫湮陌手中的筷子忽然斜斜一指:“喏,你想等的人来了。” 、 宫神医可不是这么猥琐的生意人…… 风凌烟顺着他筷子所指方向一瞧,便见酒楼门口快步走进两个人 这两个人身法轻灵,行动矫健,只是神情颇为紧张 闪闪的目光在酒楼中一扫,这才走到掌柜面前,忽然将身上衣衫随手脱下。 风凌烟目光一凝,这两个人内里正是碧玺山庄庄丁的打扮! 掌柜的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礼:“两位大人有何吩咐?” 那两个人啪地一声拍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黄金:“今天会有两位贵客来这里,你们要好生招待……” 掌柜的满脸赔笑:“一定,一定,只是不知那两位贵客有何特征?” 其中一人道:“他们骑着一头白虎,很好认的。” “老虎?刚刚确实有两个人骑着老虎前来,不过……” 掌柜的回头瞧了风凌烟二人所在的方向一眼。 他们三人说话声音很小,但风凌烟有极佳的耳力,一句句听得清清楚楚。 那两个人面色一变:“不可能!我们怎么没收到宫神医已经进城的消息?!” 又瞪了掌柜一眼:“不过什么?” “不过他们骑的是普通的老虎,不是白虎……” 那两个人微舒了一口气:“吓我们一跳。宫神医所骑的老虎可是世所罕见的白虎,不是普通老虎可比。嗯,你所说的两人是什么样子的?” 掌柜的用下巴向着宫湮陌二人所在的方向一示意。 风凌烟早已回过头来,只做未见。 那两人看了一眼,彻底放下心来:“不是这两人。宫神医可不是这么猥琐的生意人……” 瞧了掌柜一眼:“好,我们就给你说下宫神医的特征,可别认错了……” 你了解我了解的真透彻 将宫湮陌的特征向掌柜的描述了一遍。 宫湮陌出诊时都带了人皮面具 所以在这些江湖人的传言中,他都是面色极冷,基本没什么表情的大冰块…… 风凌烟听到他们的描述,不由扑哧一笑 瞧了宫湮陌一眼,凉凉地道:“其实宫神医比猥琐的生意人更猥琐……天生冷血,认钱不认人。” 宫湮陌面色不变,低头喝了一杯酒,忽然微微一笑:“小兔子,你了解我了解的真透彻!我喜欢。” 风凌烟:“……” 这家伙的脸皮是城墙做的吗? 居然承认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再转头想看看热闹,这才发现红衣少帮主和那个猥琐汉子都不见了…… “咦,他们呢?” “大概出去单挑了。”宫湮陌伸了一个懒腰。 “单挑?”风凌烟双眸闪闪亮。架空朝代武林人士的pk耶,她好想看! “你猜谁会赢?我猜是那个猥琐男,他一脸的阴沉,一看就是喜欢背后使坏的主。那少帮主武功虽然不错,但太沉不住气,只怕会上了猥琐男的圈套……” 宫湮陌眼眸一闪,淡淡地道:“烈狐帮的江湖地位不比碧玺山庄差多少,聂云真虽然稍显莽撞了些,但还是有实力在的。更何况聂家用毒举世无双,举手投足间便杀人于无形,司徒静虽然是头老狐狸,却未必能占便宜去的。” 风凌烟:“……” 没想到这家伙不但是个神医,还是个江湖老油条! 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他都如数家珍。没有他不知道的。 她再抬头看,心中忽然一动。 简直就是白白出来送死的 碧玺山庄的那两个家丁嘱咐完毕后,慌慌张张地又套上了普通的衣衫,转身就走。 那样子就像后面有鬼追似的。 “我们追上去看看,如我所料不错,暗杀他们的人很快就会出现!” 等那两个汉子一出门,风凌烟也急急忙忙结了帐,和宫湮陌走了出来。 那两个汉子全身肌肉紧绷,神情紧张,走的飞快。 看样子,他们是怕挨黑刀,所以不敢走僻静的地方。 两道寒光一闪,从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角度激射而来 所奔方向正是那两个汉子的咽喉! 那两个汉子明明已经看见,但寒光来得实在是太快,部位又极刁钻,他们竟然躲避不开! 他们一声惊呼尚未出口,眼前一花,那两道寒光忽然不见了踪影。 在他们眼前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小孩,小手里转着两柄寒光凛凛的小刀,样子十分悠然自得。 那两条大汉惊魂未定,知道是眼前这小孩救了他们,正要道谢,那小孩却瞧了他们一眼,顾自摇了摇头:“你们的功夫太菜了。简直就是白白出来送死的。唉,你们的庄主很不地道……” 身影闪了一闪,便不见了。 …………………… “小兔子,身手不错啊。” “好说,好说,小菜一碟。” 风凌烟一点也不客气,抿了抿唇角 抬头看着前方正在飞速奔逃的蓝衣人:“那人的暗器手法也不赖嘛,我差点就接不住……嗯,你没跟错人吧?这家伙怎么跑这么快?!” 宫湮陌大袖飘飘,足下如同闲庭漫步 和风凌烟由于奔行太急,涨红的小脸相比,他悠闲的就像是踏春 有顺风车干嘛不搭? ,还不忘和风凌烟调笑:“这人轻身术倒也算一流,可和我相比,那就二流也不如了。嗯,小兔子,你还能不能坚持,要不要我抱你一会?” 风凌烟眼珠一转,不客气地把头点了一点。 前面的蓝衣人脸上挂着一个娃娃面具,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不过还真能跑,一转眼的功夫,已经跑出城十几里路了。 害得她在后面紧跟不放,累得像老牛一样。 现在有顺风车干嘛不搭? 她又不是傻瓜! 宫湮陌怀里抱着一个人,速度却丝毫也没慢下来。 不远不近地跟在那蓝衣人身后,让他想甩也甩不脱。 三个人一路风驰电掣,又跑了十几里路,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处大宅院。 粉墙青瓦,看上去气势不凡。 那蓝衣人如同||乳|燕投林,‘飞’进那所大宅院,转眼不见了踪影。 风凌烟看了看高高的墙:“这里不会就是他的老巢吧?我们进去瞧瞧?” 就要飞身而起。 宫湮陌一把拉住她,风凌烟扭头:“怎么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做那只黄雀,让别人做螳螂去!” 宫湮陌瞟了某个方向一眼。 风凌烟,顺着他眼光一看,便看到不远处一道碧影一闪,在墙下略一踟蹰,便飞身而入。 风凌烟睁大眼睛。碧东流! 这个人不正是碧玺山庄的庄主碧东流么?! 风凌烟记忆力极好,当日在梅花令的拍卖会上她见了碧东流一次,对他印象颇深。 却没想到会在此时遇到。 他莫非也是追踪刚才那个刺客而来? 瞧他刚刚踟蹰的样子,似乎认识这家宅院的主人…… 请你休了我! “好了,我们也进去瞧瞧。” 宫湮陌拉着她轻烟般掠起,飞进了粉墙。 粉墙内是一个大花园,花园内小桥流水,假山怪石,布置的精巧别致。 花木扶疏,随风送爽,花园前面庭院深深,也不知隐着几重院落。 花园内明明草木茂盛,亭台楼阁掩映有致 但不知为何,风凌烟在这里竟然有一种荒凉寂寞的感觉。 宫湮陌二人转过了几个拐角,沿途倒也碰到几个家丁护院 但这二人身法极为敏捷,迅速,那些人根本发现不了。 又转过一座小假山,风凌烟忽然顿住了脚步 目光被一道红影吸引住。 那是一个女子,看上去二十四五岁年纪 长发挽成一个髻,眉目如画,额间有一天然的红痣 她就坐在一个秋千架子上,微微闭了眼睛,纤细的身子随着秋千微微摆荡 身上虽然穿着一件大红的裙衫,脸色却异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白的如雪,红艳如火,有一种摄人眼目的鲜艳。 风凌烟眼尖,一眼瞧见她裙角处绣着一只飞狐,眸子不由睁大。 这——这个女子莫非是烈狐帮的人? 这里是烈狐帮的一个分舵? 刺杀碧玺山庄家丁的主谋真是烈狐帮的? 她正狐疑,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走到秋千架前,微微躬身:“夫人,庄主来了。” 那丫鬟眉目间是掩不住的兴奋激动,似乎庄主的到来是她们期盼已久的。 夫人? 风凌烟挑起了眉毛,一个念头忽然了上来。 送我一纸休书 莫非她就是那位传言中的碧玺山庄的聂夫人——聂琉夕?!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在碧玺山庄么? 那位红衣夫人坐在秋千上,却是动也不动。 只有风吹起了她的衣衫,猎猎飞舞。 如同一朵绝望燃烧,却眼看就要熄灭的火焰…… 风凌烟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比喻。 但这个女子却给她这种强烈的感觉。 “琉夕,你果然在这里!我不是不让你在这风地里吹着?”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一位碧衣男子走到秋千架下。 俊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心疼和说不清道不明的黯然。 周围的仆从全部跪了下去:“参见庄主。” 碧衣男子正是碧玺山庄的庄主——碧东流。 他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仆从起来。 那些仆从们起身后,便识相地各自躲开。 那女子终于微微抬眸,瞧了碧衣男子一眼,飘飘站起,福了一福,道:“庄主。” 疏淡而有礼。 碧东流微微一窒,似乎不习惯这样的称呼。 俊脸微微一白,足下顿了一顿:“琉夕,你……” 嘴张了张,似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 叹了口气:“你身子不好,这里风凉,先去屋里歇着。”伸手似想扶她。 聂琉夕却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微微上挑的凤目中闪过一抹讥嘲:“庄主大驾光临,只怕不是为说这几句废话吧?” 碧东流被她噎的窒了一窒,脸色一白。 、 休了我也等于放了你自己 碧东流被她噎的窒了一窒,脸色一白, 蓦然一拂袖子,冷冷地道:“这里是我的别院,我想来便来,聂琉夕,你是我的夫人,你要恪守做碧玺山庄庄主夫人的本分,你瞧瞧你现在成什么样子?拈酸吃醋,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 聂琉夕一张雪白的脸更白,她飘飘站在那里,彷佛风一吹就会吹跑似的。 却偏偏身子挺直的像标枪一样,忽然哧地一笑,笑声飘忽而清脆:“拈酸吃醋?恪守碧玺山庄庄主夫人的本分?呵呵,你以为我好稀罕这个身份么?!碧庄主,你何不把这个身份给我收回去,送我一纸休书?贱妾感激不尽!” 碧东流后退一步,脸色忽青忽白,忽然一把抓住聂琉夕的手,将她拉近:“琉夕,你……你就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么?!” 他手指抓的紧紧,几乎要勒断聂琉夕的腕骨。 聂琉夕脸色苍白,却莞尔一笑。 梨涡深深,说出的话比寒冬腊月的冷风还要冻人:“你我早已恩断义绝,休了我也等于放了你自己,何乐而不为?” 恩断义绝?!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碧东流,他脸色连变数变,忽然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休想!” 蓦然放脱了她。 聂琉夕猛然失去支撑,身子踉跄了一下,站立不住,跌倒在地。 碧东流身子一僵,似想扶她,却又终于忍住。一拂袖子叫:“来人!” 他的声音实在是不小,那些丫鬟仆妇其实并没有走远,听到喊声,忙忙跑了过来。 “扶夫人去屋中歇着,夫人身子娇弱,不能见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出来!” …………………………………… 推荐木木的完结文《驱魔王妃》《我的老公是九尾狐》《穿越成娃娃公主:粉嫩王妃》《殿下太妖孽:休你没商量》 你会后悔的 他是碧玺山庄的庄主,他所说的话就是圣旨,这些下人哪里敢违逆? 有两个仆妇上来将聂琉夕扶起 又有一个上来为她披上一件大氅。 聂琉夕头发微微有些散乱,白皙如雪的手腕上一圈青紫 她却生像不知道疼痛,听到碧东流的吩咐,她苍白俏丽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笑容清浅,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薄唇轻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碧庄主,你会后悔的!” 碧东流身子微微一僵,眼见聂琉夕的身影远去,他薄唇翕张了两下,却又终于没有说。 游目一扫周围的奴仆,冷冷地道:“把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我有话说。” 人,很快便集合起来。 风凌烟暗暗数了数,男男女女有三十八人。 唔,碧东流把他这位夫人发配到这别院,所给的下人倒还不少,看来也不是全然的无情。 只是不知道这位聂夫人为何对他如此冷漠? 难道她是这个年代的异类,已经有了一夫一妻的思想了? 嗯,有骨气,我喜欢! “小兔子,你看戏倒是看的很畅快么。” 紫影一闪,宫湮陌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哼,有免费的狗血剧我干嘛不看?喂,你出去转了这一圈,可找到那个刺客没有?” 风凌烟盯着他的眸子。 “没有,这储秀园中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没有刚刚那个人。” 宫湮陌摇了摇头。 奇怪?难道那个刺客刚刚是穿园而过? 嗯,对了,那个刺客会不会就在这三十八个人里面? 她一双眸子又在那三十八个人身上一一扫过。 不由叹了口气。没有! 一副险些被抛弃的小狗终于找到主… 这些人虽然高矮胖瘦都有,却没有一个人身形和那刺客相像的。 除非—— 那人连身材也用易容术改变了…… 碧东流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那三十八个人 他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就像两把钩子,看得那些人心惊肉跳,瑟缩了身子,不敢抬头。 “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碧东流终于出声。声音有些暗沉,听不出情绪。 “是!庄主,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恭敬地回答。 “这些天有没有外人前来?” “回庄主,没有。” …… “哼,一群没用的奴才!我看你们近来松懈了不少。就算有刺客前来你们也未必知道,都去各院搜一搜,所有的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 所有的人虽然不明白一向对这别院不闻不问的庄主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但庄主的吩咐可不能不听。 齐齐答应一声。分头搜索去了。 碧东流站在那里,手扶着秋千架,微微有些出神。 “小兔子,你再不走,一会你也会入戏了。” 宫湮陌的声音在她耳边凉凉地响起。 风凌烟:“……唉,算了,走吧。” 宫湮陌的轻功绝世无双,没有惊动任何人,二人很轻松地就出了这所别院。 回到酒楼去牵那头喝的半醉的白虎。 那头白虎貌似还是很抑郁,耷拉着脑袋独处于马厩中 看到二人到来,虎目一亮,先狠狠瞪了风凌烟一眼,然后屁颠屁颠地跟在宫湮陌身边 她不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吗 硕大的虎头亲热地在宫湮陌身上猛蹭,一副险些被抛弃的小狗终于找到主人的架势。 风凌烟小嘴撇了一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小手戳着它的老虎屁股:“你好歹是一只老虎,兽中之王耶,干嘛一副很狗腿的架势?” 宫湮陌:“……” 白虎:“……” 恨恨的猛一转身。 哼,她不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吗? 居然戳它! 是可忍,老虎不能忍! 张嘴就要咬她的小狼爪 风凌烟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一闪身,早撤了回来。 一看白虎虎目瞪的溜圆,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她凉凉地一笑:“大猫,你如果想永远是这副病怏怏的样儿,尽管咬我没关系!” 白虎原本怒张的皮毛顺滑下来 碧眸中的精光散去,垂头丧气地在地上磨了磨爪子。 “好了,小兔子,我们今天下午便能到碧玺山庄,你还是给它恢复本来面目吧?” 宫湮陌拍了拍白虎的脑袋,安抚它脆弱的小心灵。 白虎的眼神立即又变得灼亮灼亮的,满怀希望地看着风凌烟。 它不要做黄虎,尤其还是这种病怏怏的黄虎,它要恢复它威风凛凛的样子! “这容易。” 风凌烟拍了拍白虎的脑袋:“你跳到河中洗个澡就没事了。” 这么简单?! 白虎额头的‘王’几乎要随着黑线滑下。 早知道这么简单,它早就跑去洗澡了! 城外就是护城河,白虎急不可耐地跳了进去…… 风凌烟也早已恢复了原先的装束,抱膝坐在河边的青石上,看着白虎快活地在清澈的河水中游来游去。轻轻叹了口气。 聂琉夕童鞋终于出来了。鼓掌。哈哈 和她玩暧昧 这没有污染的古代环境质量就是好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水是清的。 不像现代,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河水永远是黑乎乎的…… 可是——现代再不好也是自己曾经的家 她好怀念曾经出生入死的同事,好怀念手机,好怀念网络,好怀念城市的霓虹灯…… 好怀念现代的一切一切。 没有离开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但如今离开,才知道思念的滋味。 “我是在酒吧里睡着穿越的,不 免费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9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道我原先的身体是直接成了植物人,还是已经猝死……不知道为我难过的又有几个人……” 风凌烟是个孤儿,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吸毒身亡 她在孤儿院长到十岁,便被‘烈焰’的头目相中,带到‘烈焰’总部,训练成绝色杀手。 ‘烈焰’组织的成员虽然个个狠辣异常,但相互之间却如同兄弟姐妹,亲如一家。 现在她好怀念他们…… “小兔子,你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宫湮陌一身白衣和她并肩坐着 见她眼神放空,神情恍惚,一向甜美的俏脸上有一丝哀愁 这样的表情难得一见,竟让他心脏微微一跳,似乎身边的人儿转眼便会离去,让他有一种微微恐慌的感觉 情不自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想拉回她的心神。 风凌烟终于醒过神来。 微微苦笑了一下。 自己是个杀手,现在竟然有了出神的毛病,这可实在不是个好习惯。 白虎在水里游了几圈,湿淋淋地跳上了岸 它抖了抖身上的毛,恢复了本色的它总算恢复了应有的精神。 和她玩暧昧2 宫湮陌生起一堆火,让白虎就近烤着,风凌烟看他忙着,心中忽然有了一种颇为怪异的感觉。 这人虽然是神医,却不喜欢管闲事,冷眼看人生死, 看上去感情冷漠的很,却没想到倒真宝贝他这只白虎…… 白虎在那里烤毛,风凌烟未免就有些无聊。懒洋洋伸了个懒腰,眯了眼睛。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裙装,头上挽着双髻。 经过这一段时间好吃好喝的调养,她原本有些菜色的小脸现在粉嫩嫩的。 像剥了壳的鸡蛋,嫩滑如脂。 正午的阳光投射在她的俏脸上,在她细密卷翘的睫毛上撒下了淡淡的剪影。 她弯弯的唇角微翘,不笑也似带了三分笑意。 坐在那里,半支着头,看上去像只慵懒的,正在午休的猫。 懒懒散散的,却又致命的吸引人…… 宫湮陌心中一跳,就这么看着她,胸腹间便似有暖暖的气流涌上来。 温馨,宁静将他淡淡包围。 一向冷硬的心似乎被淡淡的溪流融化了一角,凭添一份柔软…… 自背后拿出洞箫,徐徐吹奏。 萧音清幽宛转,如涓涓的小溪在微风中缓缓流淌,让人听了醒倦忘忧。 风凌烟睁大了眼睛。她还以为这管洞箫是他的装饰品呢,却没想到他真的会吹,还吹的这么好听。 大概——这就是天籁之音吧…… 风凌烟算是个全才,惟独没有音乐细胞。 想当年也曾学过拉小提琴,无奈她足足学了一年,弹出的调子依旧像是在锯床腿。 和她玩暧昧3 荒腔走调的,让人听了简直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笱活。 无奈之下她终于放弃了当音乐家的念头。乖乖做她的杀手。 白虎身上的毛已经半干,终于不再跳来跳去。 偎在宫湮陌身边,随着箫声摇头晃脑,彷佛它也听得入迷。 风凌烟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想当初她也算是天才美少女,一直受同行称赞。 却没想到来到这里,居然被这个人比了下去! 他武功比她高,心计比她深,名气比她大,心肠比她硬。 如把这个家伙拐回现代,拐进‘烈焰’组织,只怕他会直接取代了老大吧?! 她这样思思想想,不觉困意上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凌烟,凌烟……” 虚空里,像是有人呼唤着她的名字。 声音里透着哀伤,却又是那样的熟悉…… 黑暗中,似有人在看着她,深深地凝望着她,充满着爱怜和眷恋…… “老大——” 蓦然,她手臂一疼,疼得她打了个哆嗦。 谁敢咬她?! 风凌烟猛地睁开眼睛。 入目的便就是一张毛茸茸的大脸,和一对铜铃大眼对了个正着! 哎呀! 风凌烟差点直跳起来,几乎是想也不想,抬脚便踢了过去! 嗷呜!白虎差点被她一脚踢中。 狼狈地向后一跳,险险躲过她的佛山无影脚。 “噗!” 她的脚尚未来得及收回,便被一只纤白如玉的手扣住:“小兔子,做梦了?” 你到底有多少男人?! 声音凉凉的,辨不清喜怒。 风凌烟愣了一下,脑袋秀逗了半晌,总算是真正醒过神来。 这才想起自己是穿越了,灵魂还在这个架空的朝代。 一抬眸,正对上宫湮陌那双深沉如海,却又透着丝丝邪魅的眼睛。 她心中一跳,立即凶巴巴地怒叫:“干嘛让你家大猫咬我?!” 白虎在旁边咆哮一声。 我是白虎,才不是大猫! 宫湮陌斜睨着她:“我吹箫给你听,你竟然敢睡觉?!” 呃……说起这个,风凌烟有些愧疚了。 看了看宫湮陌微皱的眉头。也不知为什么,她居然想到了胖丁。 胖丁歌声美妙,只是特有催眠作用。 每次唱歌,都会把下面的人唱睡着。 然后胖丁同学会很愤怒很愤怒—— 似乎—— 是有些说不过去…… 她干干地笑了一笑:“那个——是你的乐声太优美了……” “优美的让你睡着了??” “呵呵,呵呵,是啊,我一听到动听的音乐就想睡觉,这还真是一个怪毛病……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说的是真的……” “嗯,这实在不是个好毛病……刚才梦到什么了?” 宫湮陌的声音有些阴森森的。 “呃?”风凌烟眨眨眼睛。 “你说梦话了。”宫湮陌凉凉地指出。 “我说梦话了?说什么了?” 风凌烟额头滑下一条黑线。她居然还有说梦话的毛病么? “你在叫一个名字。一个男人的名字。” 你到底认识多少男人2 宫湮陌薄唇抿了抿,眼眸眯了眯。 “啊?我叫谁的名字了?”风凌烟有些好奇。 “自己想!”宫湮陌用洞箫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哼,这让我怎么猜嘛?这么多人……云行烈?”风凌烟抓了抓头发。试着说出了一个。 宫湮陌摇头。眸光有些冷。 “天镜心?” 风凌烟想起了那个冷酷的神枪手。 代号——零零三,对所有人都冷酷无情,惟独对她像小妹妹一样疼爱。 “哼!不是。”宫湮陌额头隐隐爆起一条青筋。 “孟天笑?”风凌烟再接再厉。 又想起了那个总是一副痞痞的样子,笑的普天同庆的零零八。 他明明年龄比她大,但进门比她晚,总在她身后缠着她唤她小师姐,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脱。 她刚刚一定是梦到他了。 没想到他的粘人功夫更精进了,居然追到了她的梦里。 握住洞箫的手指有些发白,宫湮陌声音越发的冷:“也不是。再猜!” 也不是?那是谁? 风凌烟抓了抓头皮:“那——是凯特?” 烈焰组织唯一的外国人,组装枪械像小孩玩泥巴一样轻松,温文尔雅的像个博士。 杀起人来却丝毫不眨眼。名副其实的杀神。 手腕一紧,宫湮陌将她拉进怀中,一双眸子里似笑非笑,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小兔子,你到底认识多少男人?!他们——都这么让你念念不忘?” 不给他点教训她以为她是小绵羊呢 “切,是你让我猜的!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干嘛一副抓j在床的样子?” 风凌烟七手八脚挣开他的掌握,冷冷斜睨着他。 “唔,我不是你什么人么?小兔子,有些事情很难说的。说不定你就是我未来的妻子。” 宫湮陌修长的手指拂过她花瓣样的小嘴。 什么?! 风凌烟睁大眼睛,蓦然哈哈大笑:“你胡说什么呢?我是你未来的妻子?我多大,你多大?你比我大八九岁呢!老牛吃嫩草啊!” 宫湮陌有些黑线。 眸光一闪,凉凉地一笑:“小兔子,你就等着瞧罢。嗯,说,老大是谁?” 风凌烟一愣,她梦里说的名字是老大? 老大就是从孤儿院中将她收养的那个人,代号零零一。 她一身的功夫就是他教的。 亦师亦友,对任何事物都淡淡的,万事不萦于怀,据说从不会掉泪,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唉,不知道自己在现代的躯壳到底是死了还是植物人了,是否能博得老大一滴眼泪呢…… 她正心神有些恍惚,头上忽然挨了重重一下,疼得她差点跳起来:“你干什么?!” 一掌拍过去! 简直太可恶了! 老敲她的脑袋,不给他点教训她以为她是小绵羊呢! 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风凌烟感觉自己的功夫又提高了不少。 如果说她才穿越来的时候,身上功夫是原先的三分之一,那么现在就快恢复一半了。 她手脚异常利落,动作快如疾风。 喂,看够了没?出来吧 宫湮陌身子如轻风般顺着她的掌风飘飘一转,风凌烟这一掌就拍了个空。 宫湮陌眸光一闪:“兔子急了要咬人?” 似笑非笑,一掌轻飘飘的拍出。 二人拳来脚往,斗在了一起。 他和风凌烟相处的日子虽然不算短,却是第一次见她真正出手。 见她武功身法并不是自己所知道的任何一种。 简单利落,没有任何花架子,却招招制敌,极为有效—— 唔,她所会的,没有一招是黑焰门见习弟子的入门功夫…… 莫非,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她,来自什么现代—— 白虎不明白二人原本聊的好好的,为毛忽然拳脚相向? 一双虎目睁的大大的。围绕着二人不住转圈子。 兴奋的摩拳擦掌,不时地吼叫上两声。 二人转眼斗了数十个回合。 风凌烟越打越泄气,这家伙明显没有出全力,分明是逗自己玩呢! 算了,没意思! 反正自己比他小的多,打输了也不丢人,以后等自己武功全部恢复了再想法整他! 她正要认输,宫湮陌忽然欺身直进,迎着她的掌风就扑了过来! 风凌烟一掌正拍在他的前胸! 心中一跳。 她现在的功力虽然不如以前,但这一掌也有裂石之力,如果打实了,一般人非吐血不可。 她正道要糟,却感觉就像是打在了棉花垛上,全然不受力。 她一愣神的功夫,身上一紧,已被他抱在了怀中。 滴溜溜转了一圈,淡淡地道:“喂,看够了没?出来吧!” 这位庄主难道还有偷窥的爱… 风凌烟愣了一下,抬头一瞧,就见远处的大树上跳下一个人来。 一身宝蓝色的外袍,清雅俊美。 只是眉梢眼底凝了一丝风霜,薄唇微抿,有些凉薄的味道。 手中执了一柄玉骨折扇。衣饰简单而华贵,正是那位碧玺山庄的庄主——碧东流。 风凌烟无语。 这位庄主难道还有偷窥的爱好?? 碧东流却并没有偷窥被别人抓包的尴尬,微微一笑,冲着宫湮陌一抱拳:“原来是宫先生在这里,让在下好找。这一路有怠慢之处,还望恕罪。” 深施了一礼。 “好说,好说。” 宫湮陌容色淡淡的。言语却有些犀利:“只是不知道碧庄主为何会在树上?” 碧东流叹了口气:“迎接宫先生的奴才都出了纰漏,这一路有所怠慢,在下十分过意不去,想亲自找宫先生谢罪,不料听家丁报说忽然失去了宫先生师徒的行踪。在下只好派人四处寻找。刚刚听到这边有虎啸之声,在下抱了一丝希望前来,果然见到了宫先生……只是宫先生正跟贵徒切磋,在下不敢冒昧打扰,所以……” “所以你就躲在树上偷窥了?” 风凌烟笑了一笑,笑容甜美可喜,看上去就像个孩子。天真可爱的孩子。 碧东流身子微微一僵,干干笑了一笑:“宫先生,贵徒真会说笑。” 风凌烟俏脸一绷,淡淡地道:“碧庄主,我想你弄错了,我和这位宫先生只是合作关系。可不是他的徒弟。” 呃……碧东流无语了。 他耳目众多,宫湮陌和风凌烟这一路的情景他知道的很清楚。 做陈世美做的很有滋有味的…… 原先宫先生行医都是独自一人。近来身边却忽然多了一个孩子。 二人神态亲密,一虎同乘,似师徒又似情人,就是不像普通的合作关系…… 不过,风凌烟既然如此说,他也就聪明的选择不问。 笑了一笑:“原来如此。那在下是误会了。该罚,该罚。请二位移驾敝庄,让在下好好为二位接风洗尘如何?” 他手一抬,一道旗花升空。 不到片刻,马蹄声骤起,先一阵风似的跑来八匹骏马,马神俊,人也极为精神。 统一的打扮。都穿着孔雀绿衣劲装,外罩青花一口钟风氅,看上去雄赳赳,气昂昂的。 后面跟着一辆豪华马车,驾车的是四匹高头大马,,两条锦衣大汉驾车。 马车后面还跟着八个碧玺山庄的仆从…… …… 马车内豪华而又舒适,简直可以媲美现代的房车。 两边都有窗子,窗帘是用用珍珠攒成,随着马车的行驶而叮咚作响,宛如奏乐。 车内一张白玉梅花几,几上摆着当时的鲜果,精美的茶点。 案几后有一张锦榻,锦榻上铺了雪狐的皮毛,看上去豪华而又大气。 风凌烟坐在锦榻上,长长滴伸了一个懒腰。 唔,坐这样的马车可比骑老虎背上舒服多了。 这碧玺山庄果然不同反响,奢华的程度丝毫不比皇家逊色呢。 嗯,对了,他现在是驸马爷,也算是皇家的一份子。 如此豪华倒也不为过。 他刚才说这是公主的车驾,看来他对这位公主很好嘛。 也不知为什么,她脑海中忽然闪出聂琉夕的影子,冷漠倔强而又憔悴…… 他就是一个大腹黑,还是很妖孽的… 这位碧庄主做驸马做的倒十分畅快。 又把原配发配到一个院子自生自灭,做陈世美做的很有滋有味的…… 碧玺山庄庄院果然像风凌烟相像中一样。 千檐百宇,气象恢宏。高大的门户,威武的铜狮子。 门口好大一座剑炉,看上去像个雕塑。 马车直驶入大门,沿着青石板路直驶到一座抱厦前停下。 碧东流亲自打开车帘:“宫先生,二位请。” 此时华灯初上,已是傍晚时分。 大厅中已摆好了酒席,山珍海味,样样俱全。 碧东流自然是请宫湮陌二人坐在了上首,他自己打横作陪。 风凌烟唇角含笑,如噙春风。 却一点也不客气。该吃便吃,该喝便喝。 而宫湮陌脸上带着那张几可乱真的人皮面具,始终是淡淡的。 在风凌烟看来,他就是在做莫测高深状…… 哼,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位清冷淡漠的世外高人。 可谁知在他的仙风道骨的皮囊下,装的是一颗很h很暴力的心啊…… 在风凌烟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大腹黑,还是很妖孽的那一种…… 酒足饭饱以后,碧东流便带着宫湮陌二人来到一间静室。 静室中布置精雅,古香古色,屋中随便摸起一件花瓶,便是精美的青花瓷。 显然碧玺山庄对这位公主夫人十分的看重。 靠墙有一张象牙床,床上帘幔低垂,隐隐有个人躺在里面。 静室内还有四位宫装侍女,见到三人进来,一起施礼:“庄主。” 她就像个女色狼 碧东流摆了摆手:“贺仪夫人今日如何?” “回庄主,夫人还是老样子。” 有一个侍女似乎是个头儿,低头恭敬回答,声音里有浓浓的担忧。 “无妨,这位便就是医国圣手宫神医,你们打开帘子,让宫神医瞧瞧。” 那四个侍女眼眸一亮,齐齐答应一声,便将床上的帘幔撩起。 风凌烟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公主。 一头青丝云一般铺了一枕,身上盖着杏黄的锦被,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张小脸。 脸色有些青白,唇色浅淡,微合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 虽然病着,却也能看出是一位美人,一位大美人。 风凌烟在早先便知道了这位公主的大体病情,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有点像植物人,只不过还能勉强喂进一些流质的东西。 宫湮陌为她号了一次脉,又拔开她的眼皮瞧了一瞧,沉吟不语。 风凌烟在旁边也瞧了几眼,心中忽然一跳。 这个女人并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一种极为罕见的毒。中这种毒的人表面看去和普通的病人没什么区别,看不出任何中毒的征兆,甚至用银针也不能探测出来。 唯一的区别就是眼白上出现雪花似的蛛丝。 不过一般的病人病的久了,眼中也会出现红丝,而且形状相像,极容易被人忽略…… 这世上,有两种毒会出现这种症状。 而这两种毒症状差不多,只有一种区别,这种区别就是…… 风凌烟笑吟吟地瞧了宫湮陌一眼。 这家伙不知瞧出来没有。他会如何做? 虽然他是大夫,但在这古代,那个地方还是不能随便让人瞧的吧? 这正是一个压榨他的好机会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的幸灾乐祸。 唇角一抿,似笑非笑。 碧东流看了看宫湮陌的脸色,宫湮陌神色不动,看不出喜怒。 “宫先生,内子病情如何?” 宫湮陌微一沉吟:“请庄主屏退左右。” 碧东流一摆手,屋中所有的侍女都退了出去。 宫湮陌自身上取出一枚银针,看着风凌烟笑吟吟地道:“阿烟,你已经瞧出这位夫人的病症来了,是不是?” 风凌烟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自己,下意识地道:“还不能完全确定。” “那……我就把这确定病症的任务交给你了。” 宫湮陌将银针递到她的手上。 啊? 风凌烟瞪了他一眼。 这只狡猾的狐狸,居然把这个烫手热山芋抛给自己了! 她才不这么便宜做义工,这正是一个压榨他的好机会。她决不能放过! 风凌烟眸光闪了一闪,笑靥如花,伸出五个手指头:“五五分成?” 这丫头一笑,他就知道她会有新花样。 淡淡一笑:“两成。只是让你测试一下而已。” “哼,四成吧,我要出不少力气的。而且这事你也不能做。” 风凌烟讨价还价。 “最多三成!阿烟,我还可以让别人做。也就是稍微麻烦了点而已。” 宫湮陌伸出三根手指头。 碧东流在旁边愣了一愣。 实在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两个人会因为这个起争执。 咳了一声,决心插一句嘴:“阿烟姑娘,你就答应宫先生吧。缺少多少银子,我补!” 这只铁公鸡今天大方的有点诡异! 风凌烟转头一笑:“真的?唔,他少给我一成,嗯,那就是三万两,碧庄主可真是大方的人。我喜欢。” 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拿来。现货交易,童叟无欺。” 啊? 碧东流愣了一下。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不过他急于救人,不想再多横生枝节。 自怀中拿出一叠银票,抽出几张递到风凌烟手中:“阿烟姑娘,这是全土云国通用的银票,随便一个商号,就能提出银子。您收好。” 风凌烟晾他也不敢欺骗自己,笑吟吟接过。 又看向宫湮陌:“宫大神医,你呢?” 宫湮陌微微一笑,很爽快地掏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这些都给你,不用找了。” 咦,这只铁公鸡今天大方的有点诡异! 不会是拿张假的来糊弄我吧? 风凌烟狐疑地接过银票瞧了一瞧。 唔,像是真的…… 风凌烟这些日子早已认清了各个票号的银票,一般人轻易骗不了她。 她翻来覆去瞧了一瞧,看不出任何破绽…… 砰!她脑袋上又挨了一下:“财迷兔子,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再啰嗦,我就不用你了!” 风凌烟瞪了他一眼,顺腿踢出一脚:“我做了,你可以滚了!” 宫湮陌向后轻飘飘地一闪,她这一脚自然落了一个空。 他淡淡一笑,看了一眼碧东流,道:“好了,我们出去。” 不由分说,将他拉出静室之外。 碧东流极力忍住心中的惊讶。 想要非礼这位金枝玉叶 江湖传言宫神医不苟言笑,惜字如金,喜怒无常。 却没想到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会有这样恶作剧的一面。 而这个女孩子精灵古怪的,对这位大神医也毫不客气,倒不知什么来头…… 风凌烟瞧了一眼人事不省的公主,叹了口气。 金枝玉叶也做了人家的小三,虽然很得宠,但小三就是小三,她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破坏人家婚姻家庭的小三。 如果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她才懒得管这位小三公主呢! 一把掀开公主身上盖的被子,贺仪夫人身上穿着一套云烟罗的纱衣,看上去弱质纤纤的。 风凌烟露齿一笑,露出八颗小牙。 忽然伸出手,哧啦一把将她身上的纱衣扯开! 幸好现在屋中没有其他人,不然定会有人以为她是女色狼,想要非礼这位金枝玉叶。 雪白的胴体虽然细瘦,但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尤其是胸前两团柔软,又挺又翘。傲人无比。 风凌烟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飞机场’,悲催地摇了摇头。 她这具身体好歹将近十三岁了。 为毛还不发育啊啊啊!害得她想吃木瓜了…… 伸出一只小手,在贺仪夫人左侧||乳|首按了一按。 这贺仪夫人虽然昏迷着,身体却敏感的很,被她轻揉了几下,便挺立起来—— 风凌烟觉得自己很悲剧。 她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性取向异常的女色狼。 唉!为了十几万两银子,她拼了! 她取出银针,在贺仪夫人傲人左峰上猛地一刺! 换他去头疼吧 她动作极快,银针瞬间入肉一寸! 这个地方的肉肉敏感无比,昏迷的贺仪夫人身子猛地一抖,眉峰轻颦。 风凌烟不敢怠慢,俏脸上的神情紧张而郑重,轻捻慢捻,调弄着银针的角度。 银针处有丝丝鲜血沁出。 鲜红的血,雪白的胸膛,一眼瞧去,有一种诡异的美。 终于,银针调整到她想要的角度,停了手,仔细看了看贺仪夫人的脸色。 贺仪夫人原本青白的双颊有丝丝红晕透出。 那红晕细瞧又和普通的红晕不同。 有些像一朵桃花的形状…… 风凌烟眼眸一闪,拔出银针,瞧了瞧银针上的颜色。 银针上的颜色有些怪异,晕红中透着一丝淡绿。 原来真的是曼陀桃花瘴,没想到在这个落后的年代有人会下这种毒。 不过,中这种毒的人一般活不过一个月。 可据她所知,这位旋夫人已经昏迷两个月了! 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莫非——她体内还有其他毒? 以毒攻毒,恰好克制住了曼陀桃花瘴的毒性? 风凌烟又在她身上察看了一下,却看不出她体内还有任何毒物。 叹了口气。算了,不管了。这个问题还是交给宫湮陌自己去头疼吧。 她只要分清她主要中的什么毒就可以了。 胡乱将这位旋夫人的衣衫掩上,替她盖好被子。 这才开了门,走了出来。 静室外的客厅内,宫湮陌正和碧东流喝茶。旁边还有一位身穿淡粉纱衣的女孩子做陪。 ………………………………………………………… 据说,腾讯原创今天会抽风,因为要维护系统,所以木木今天早晨一起床,就赶紧来更新了。阿弥陀佛,后台还进得来…… 旋夫人发病多久了 那女孩子十八九岁年纪,青丝如瀑,眉眼如画。 秀秀气气的坐在碧东流旁边,只是一双眼睛不时地飘到宫湮陌身上。 双颊微微晕红,明眸微微闪亮。 也不知为何,风凌烟心中蓦然一沉! 这女孩子看向宫湮陌的眼眸中满是恋慕,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 不由看了一眼宫湮陌,见他白衣如雪,似飘似扬。 神色依旧淡定而清冷,莹白的指尖持着白玉杯,杯中翠绿的茶水荡漾。 高贵中等多了几份出尘,犹如天上谪仙。 风凌烟心中一跳,暗骂了一声。 这家伙明明戴了人皮面具,这副容貌也不算太出众。 但他居然依旧能做出清贵出尘的模样。 分明就是来勾引女孩子的! 哼,妖孽!简直就是生出来害人的妖孽…… 听到开门声,宫湮陌和碧东流一起抬头。 那碧东流倒也很能沉住气,居然忍住没先开口。 宫湮陌清冷的目光看向她:“阿烟,如何?” “脸泛桃花,银针晕红透绿。” 风凌烟回答的言简意赅,又硬邦邦的。 将银针递到他的手上。 哼,她就只说症状,看看他是不是也知道到底是哪种毒。 宫湮陌眸中光芒一闪,看向碧东流:“旋夫人发病多久了?” “宫哥哥,我家公主嫂嫂昏迷两个月零十八天了。” 碧东流还未开口,那粉衣女子便抢着回答。 声音黄莺般娇脆、流水般柔美、带着令人砰然心动的节奏。 彷佛她小嘴里说出的不是话语,而是珠玉。 没想到这么美的美人儿也是趋炎附… 而她一声‘宫哥哥’成功让风凌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宫哥哥?还母哥哥呢! 这个小鸟依人似的美人儿居然是碧东流的妹子? 还公主嫂嫂…… 那她称呼她哥哥的原配夫人为什么? 啧,啧,没想到这么美的美人儿也是趋炎附势之徒…… 风凌烟心中腹诽,眼眸中闪过一抹讥讽。 唇角掠过一丝浅笑:“碧小姐记得真清楚。看来和你公主嫂嫂很投缘哦。” 那位碧小姐一双明眸向风凌烟看来。 见风凌烟一身浅紫色纱裙,梳着两个圆圆的发髻。 眉如青黛,眼若星辰。 皮肤白皙水嫩,晶莹剔透,粉嫩嫩的犹如花骨朵,甜美可喜。 让人恨不得上前咬一口。 她灿然一笑:“宫哥哥,这小姑娘是你弟子?好可爱!” 亲热地执起风凌烟一只小手,柔柔地道:“小妹妹,你几岁了?” 风凌烟似笑非笑后退一步,不动声色挣脱了她的掌握。 小脸上笑容甜甜的:“大姐姐,你误会了,我可不是你宫哥哥的弟子,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所以你也不用特意巴结我,没用的。” 哼,反正她现在这副躯壳只有十二三岁,她装一下嫩也未尝不可。 就算她‘无意’中说错什么。 这个美女也不能怪她,童言无忌嘛! 碧小姐被她一句话揭破了目的,一张粉脸微微泛红。 这小孩真不可爱! 说出的话更不可爱! 咦,等等,她说和宫哥哥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怎么可能! 这才能在你家宫哥哥面前保持你的… 宫哥哥神仙一样的人物,和一个||乳|臭无干的小孩子合作什么? 莫非,这孩子只是宫哥哥的侍女家童什么的? 她明眸中闪过一抹鄙视。 如果这小丫头只是他的家童,她还真犯不着巴结她。 不动声色后退一步,望着宫湮陌笑了一笑:“宫哥哥,你这家童说话真有趣。呵呵。” 风凌烟被她这一声‘呵呵’给恶心到了。 这妮子明明恨不得把她丢出去,还做出这么恶心的样子。 她嘻嘻一笑,眨了眨眼睛:“大姐姐,你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吗?我说和他是合作关系,哪个说是他的家童了?” 无论哪个年代的女人,什么年龄的女人。 没有一个人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年纪大的。 更何况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那位碧小姐脸色一变,一张俏脸阵红阵白的:“你……你……”她想发怒,但碍于宫湮陌的面子,又不好立即发作。 长吸一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怒火、 正想冷冷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两句。 风凌烟忽然又开了口:“大姐姐,你看上去很温婉贤淑,美丽大方呢……” “呃——” 碧小姐有些愣怔,实在没想到这小姑娘会忽然夸奖她。 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被人夸奖,自然是件美事。 碧小姐原本直冲上脑门的怒气顿时消失了一半,情不自禁瞧了宫湮陌一眼。 宫湮陌神色不动,端起一杯茶微抿了一口。 碧小姐唇角一翘,正要温婉地笑上一笑。 却不料风凌烟又开了口:“嗯,这才对嘛。有气你要压着,有火你要憋着,就算你是一只母老虎,这时候也要扮柔弱,这才能在你家宫哥哥面前保持你的淑女形象哦……” 你不是真和她是合作关系吧 她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粉嫩的小脸上满是甜甜的笑意。 说出的话却犀利的如同刀子,碧小姐感觉就像在众人面前活生生剥下了一层皮,说不出的难堪…… 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一张俏脸青白交错:“小鬼!你胡说什么?!” 柔软如鸽子似的嗓音终于透出一丝狠辣。 一双手掌握了又紧,紧了又握。 如不是碍于宫湮陌的面子,她早一掌拍了过去! “唔,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不好玩!” 风凌烟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抬起手掌拍了拍小嘴:“好了,宫大神医,你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恕不奉陪了,我出去转转。” 将银针向宫湮陌手中一递,转身便走。 碧东流愣了一下,忙站了起来:“阿烟姑娘,你且等一等。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我让人陪你转转。碧桃,你好好侍候阿烟姑娘。等姑娘逛够了,便去客房休息。” 一个侍女答应一声,忙也跟了出去。 ……………… 碧小姐一张粉脸气得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却偏偏碍于宫湮陌的面子,又不能发作。 一双明眸看向宫湮陌:“宫哥哥,你这个下属好无礼……” 宫湮陌一直在旁边淡淡喝茶,一副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的样子。 听到碧水寒向他求救,他瞧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声音不疾不徐:“水寒,我想你真的误会了。阿烟既不是我徒弟,也不是我下属……” 碧水寒:“……” 她愣了一下,才挣出一句:“那她是?宫哥哥,你不是真和她是合作关系吧?!她还是个孩子。一个小孩子又懂得什么?” 聪明的小孩子比某些大人要懂的更多 言语中颇为不屑。 宫湮陌缓缓转动手中的茶杯,模样有些懒散。 漂亮的眼睛笑看向碧水寒,嘴角眼角都微微上挑:“有的时候,聪明的小孩子比某些大人要懂的更多。” 碧水寒:“……” 碧东流打了一个哈哈:“宫先生的朋友么,自然非同凡响的。这位阿烟姑娘聪明伶俐,可不能和一般的孩子同日而语。哦,对了,宫先生,可查清内子的病因?” 宫湮陌眸光一闪,懒洋洋站起了身:“我两日后给你答案。嗯,你先派人抓些药来。” 随手开了一张药方。 自有身手利索的家丁拿着药方抓药去了。 宾主又说了一会闲话。 “宫哥哥,云鹤园中兰花开了,我又培育了几本兰花,我陪你去看看?” 碧水寒一双明眸凝望着宫湮陌。 “是啊,宫兄,舍妹知道你爱兰花,便自全国各地搜索来几本异种,精心培育,竟然让她培育成功了,便让她陪你走走吧?” 碧东流微笑替妹妹说话。 宫湮陌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淡淡一笑:“今日太晚了,还是明日罢。” 碧水寒忙道:“既是这样,宫哥哥想必也累了。哥哥早已为您预备好了客房,就让小妹领你去歇息。” 宫湮陌也不推辞,站起身来:“好,那有劳了。” 碧水寒眼眸一亮,一张清水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碧玺山庄比风凌烟想象的还要大。 那位碧桃侍女对她恭敬而又热情,陪她转了几个院子。 每个院子的风格都不相同,各有千秋,风凌烟感觉就像进了苏州园林。 她最不喜欢仰视别人了! 只不过夜色中观景毕竟有那么点美中不足,风凌烟转了一会,便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好了,明日再转吧。我也累了。有没有住的地方?” 碧桃笑回:“姑娘是贵客,自然妥帖预备了最好的客房。奴婢这就带姑娘去歇息。” 二人刚刚转出一个月洞门,一条蓝影像从平地里冒出来似的,凭空出现,向着风凌烟迎面撞来! 风凌烟吃了一惊,身子轻烟般向后一退,总算没和那人撞个正着。 那条蓝色人影也紧急‘刹车’,在她面前硬生生停住。 二人的距离仅仅有半尺之遥。 风凌烟甚至能看清他滚动的喉头—— 该死的,她最不喜欢仰视别人了! 风凌烟不动声色地后退两三步。 “二爷!”碧桃在旁边叫了一声。 风凌烟抬头。 见对面站着一个少年,身材高挑,比她高了足足半头。 黑发披散着,只在顶上挽了一个髻。 生了一张娃娃脸,眉毛很浓,眼睛很亮。 五官的轮廓和碧东流依稀有些相似。 只是多了一些阳光和稚气。 身上披了一件大红披风。 显得热情而又狂傲。 “小姑娘,没撞到你吧?” 那少年开口,手一挥,火红的披风飞扬而起,在夜色中极为耀眼。 又出来一个称呼自己为‘小姑娘’的! 风凌烟微有些不耐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也是个孩子,就不必称呼我为小姑娘了。” 这少年虽然高大,但脸上稚气未脱,也就十四五岁。 比她大不了两岁,称呼她为小姑娘未免可气。 小丫头片子,真是半分亏也不吃呢 那少年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风凌烟几眼:“看你身手也不弱,你几岁了?” 风凌烟黑线,她虽然长的娇小了一点,但不至于看上去像是几岁吧?! 她磨了磨牙,握了握拳:“你几岁了?” “小丫头片子,真是半分亏也不吃呢。我喜欢!” 那少年哈哈笑,伸手就想拍风凌烟的脑袋。 风凌烟脚步一旋,少年的禄山之爪就拍了个空。 那少年眼眸一亮,唇角那有些吊儿郎当的笑容消失了—— 眼前这个小女孩年龄虽小,身手竟然极高! 身法如同鬼魅,放眼江湖,只怕也没有多少人是她的对手! 这少年是碧东流的胞弟——碧东靑。 今天十四岁,和碧东流不同,他性子跳脱,喜欢游手好闲。 平日里不太爱读书写字,唯有喜欢习武,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 年龄虽小,但武功造诣已经不可小瞧。 脾气又乖张多变的很。让庄里人颇为头痛。 他喜好和人比武,庄里庄外和他同龄的几乎和他打遍了,都没碰到过对手。 这时一见风凌烟的身手,立即心痒难抑:“小丫头,功夫不错啊,和我比比?” 不待风凌烟说话,将外面的袍子一脱,露出了里面的短打。 双眸闪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那位碧桃侍女忙道:“二爷,阿烟姑娘是庄主请来的贵客,可不?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10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不能……” “放心,放心好了,我只是想和她比一下武,点到为止。不会伤到她的。” 那位碧桃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二爷……” 碧东青先就不耐烦起来,脸一绷:“我是二爷还是你是二爷?!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走开!” 她好久没和人真正打架了,… 又对着风凌烟:“怎么样?小姑娘,敢不敢和我比?” 风凌烟秀眉一挑,有什么不敢的? 她好久没和人真正打架了,手脚都有些痒痒的。 她瞧了碧东青一眼,爽快地一笑:“比自然是可以比的。不过就这么干比也没意思。还要有个彩头才好。” “彩头?呃,你说的也对……” 他在身上乱摸一番,忽然摸出一块碧玉老虎:“就拿它做彩头吧。你如果赢了,这只玉虎就是你的了。” 那只碧玉虎晶莹剔透,碧绿的像油汪汪的嫩白菜。 风凌烟也算是鉴定宝物的行家,一眼瞧出,这只碧玉虎是块冰种翡翠雕成的。 刀工精细,雕刻的栩栩如生,一看就价值不菲。 旁边的碧桃愣了一下:“二爷,这——这可是代表您身份的宝符,拿它做赌不好吧?庄主如果知道了……” “碧桃,住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一块玉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她也未必能赢我。” 风凌烟嘻嘻一笑:“碧二爷,这东西这样贵重,你还是收起来吧?我们另换一种……” 她想了一想,眼珠一转,道:“这样吧。谁输了,就拜对方为师。你敢不敢赌这个?” 碧东青一愣,随即一笑,洒脱地一挥手:“有什么不敢的?!好,就这么赌了!不过,这玉虎我既然拿出来了,那它也算彩头的一种吧。我如果输了,不但拜你为师,这玉虎就算是拜师礼送给你。你如果输了嘛,拜我为师就行了,我是大男人,就不要你女孩子的拜师礼了。” 他的样子甚是自负,显然并没有真把风凌烟放在心上。 ……………………………………………………………………………… 推荐木木的完结文《驱魔王妃》《我的老公是九尾狐》《穿越成娃娃公主:粉嫩王妃》《殿下太妖孽:休你没商量》 聂夫人在这里是个禁忌 他既然自己这么说了,风凌烟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她嫣然一笑:“碧二爷果然很豪爽呢。好,就是这样。不过,今天太晚了,要比明日再比怎么样?” 碧东青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好吧,你是小姑娘,就听你的。明日早饭后我去找你。” 又瞧了碧桃一眼:“碧桃,这件事情不许你对外提起,更不能庄主说。不然——哼哼,小心我揭了你的皮!” 对着碧桃比量了一下拳头,转身风一般跑了。 “阿烟姑娘,您……您明日真要和二爷比武?” 碧桃有些惴惴不安。 风凌烟笑吟吟的:“放心,没事的。只是比武而已。我有分寸的。” 碧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想了一下,终于开口:“我家二爷毕竟年龄小,又被老妇人惯着,性子有点……就怕他到那时出手不分轻重,伤着姑娘。” 风凌烟笑了一笑,未置可否:“我瞧你们二爷武功很不赖啊,家传的?” 碧桃叹了口气:“二爷是个武痴,家传的武功他自然学了大部分,他还在外拜了不少师父,当年聂夫人也传授过他……” 说到这里,忽似察觉失口,顿住不说。 风凌烟眉毛一挑。 聂夫人? 不就是被软禁在别院的聂琉夕? 她会武功? 不对啊,我瞧她脚步沉重,身子更是弱不禁风,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 “聂夫人?哪个聂夫人?” 风凌烟故意装作初次听闻。 “阿烟姑娘,天色不早了,奴婢还是侍候您快些回去吧。” 碧桃选择绕开了话题。 显然,聂夫人在这里是个禁忌。 花瓣澡 风凌烟眸光一闪,看来聂夫人在这里并不受宠。 她的地位虽然能和公主平起平坐,但这些下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莫非——公主所中的毒是她下的? 嗯,这倒完全有可能! 看来她有时间要探访一下这位聂夫人—— 客房布置精雅而舒适,更让她舒服的是,客房内竟然有沐浴房间。 房间内有一个沐浴桶,桶内热气腾腾,上面飘着一层娇嫩的花瓣。 花瓣澡耶! 这些日子她跟着宫湮陌也没尝到这种待遇,这下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洗一次了。 她还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宫先生不会也在这个客房吧?” 她可不想洗到一半就被这家伙闯进来打扰。 碧桃摇了摇头,失笑:“怎么会?宫先生自然另外安排了客房的,在兰香苑中。” “呃——” 风凌烟点头。 她刚才貌似看到过兰香苑,和这里隔了好几重院落呢。 她这就放心了。 舒服地泡了一个花瓣澡,洗的身上香香的。 穿上碧玺山庄为她预备的华美衣裙。 揽镜一照,眉如青黛,目如秋水,两颊红晕,一身淡粉衣衫,小美人坯子一个。 唔,有这具好皮囊,她倒也不用发愁在这个异世界会混不下去。 她在柔软的大床上躺了一会,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忽然想起那位公主的病情,她一骨碌跳了起来。 不知宫湮陌有没有透露公主是中毒的病情? 限制级画面…… 如果碧东流知道了公主是中毒,只怕也会怀疑到那位聂夫人身上! 也不知为什么,她对那位只见过一面的聂夫人甚有好感,不想让她受委屈。 她要先把这事弄清楚再说。 兰香苑中灯火通明。 显然,宫湮陌尚没有歇息。 兰香苑外立着四个侍女,在那里低声谈笑。 风凌烟正想走过去。 忽觉背后灯火闪亮,她向阴影处一闪,藏住身形。 向外一看,便见自不远处走来两位侍女。 身上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微风一吹,衣袂飘飘,身上曲线隐隐似要透出。 为首的一个提着一盏灯笼,走到兰香苑门前,娇声轻唤:“宫先生,清华池已备好,请宫先生前去沐浴。” 风凌烟在阴影中一愣,洗个澡也弄这么大阵仗? 唔,瞧这两个女孩子有穿和没穿一样。。 莫非还是要侍候他洗鸳鸯浴,来个3p? 风凌烟脑海中不自禁泛起了一些限制级画面…… 哼,瞧他和碧水寒那熟络的样子,这家伙来这里肯定不是一次。 碧东流想必也是知道他的性格喜好的,现在送上两个美女来陪浴…… 唔,这家伙平时看上去清冷高傲的,莫非还是个色狼? 这碧东流可真体贴到极点,用人前知道要把人侍候的舒舒服服的。 还一口气送了两个美女,想让他玩双飞啊—— 她这里正想着,门一响,宫湮陌开门走了出来。 他瞧也不瞧那两位美女一眼,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前面带路。“ 赐浴华清池 那两个美女穿成这样,也没让他瞟上一眼,颇为失望,但也不敢流露出来。 风凌烟眼见三个人远去,心中一动。 宫湮陌此时带着一种天生的高华气度,实在不像是草莽中的民间大夫。 倒有些像是天生的,久在上位的王者。 虽然声色不动,却居高临下的…… 宫湮陌到底是什么人? 真的只是一位草莽大夫? 看他年纪不大,怎么会创下这么一大份家业? 好吧,她承认,宫湮陌富可敌国,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受到王侯般的待遇。 或许他现在这个身份,比王爷什么的丝毫不差。 但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风神气度,倒像是贵族门庭里久居高位者长年修养下来的威严。 自然天生…… 或许——宫湮陌也曾经是位王侯公子吧? 只是风云变幻间他家失了势,这才流落江湖—— 这样事情无论古今并不少见,尤其是现在还是多国割据的乱世,就更加可能。 风凌烟叹了口气,对宫湮陌身份更加的好奇。 不知不觉间她便跟着前面三个人走过几道回廊,几重院落。 来到一个花木扶疏的院落,正中有一带粉墙,粉墙高大,有雾气自粉墙内冉冉透出。 一个侍女打开粉墙上那道紫檀色的大门,三人走了进去…… 风凌烟顺着大门洞开的地方向里一瞧,迎面是一道白玉屏风,其他的她什么也瞧不见。 眼见着三个人转过白玉屏风,不见了。 风凌烟料着那道白玉屏风内,定然便就是那清华池。 美男出浴图—— 看这透出的雾气便知道,那定是一道温泉。 啧,给我洗澡就是一个木桶完事,给这个家伙倒是温泉。 清华池——华清池—— 哼,他是杨贵妃啊?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嘿嘿,这首诗用在他身上倒也算合景…… 我要不要进去瞧一瞧呢? 不行,任由这么下去,只怕这位神医清白不保! 哼,他好歹也算是她的朋友,不能就这么被那两个狼女吃干抹净…… 风凌烟正想装作无意冲进去,忽听里面传出宫湮陌清淡的声音:“好了,你们出去罢。” “宫先生,庄主吩咐,让奴婢二人侍候公子沐浴。” 靠!果然如此! 碧东流真不是东西,自己娶了两位夫人玩双飞不说,还想拉梵香下水! 哼,她决定鄙视他! 活该他的公主老婆变植物人…… 不过,貌似宫湮陌也是非常乐意的吧? 毕竟这个年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男人左拥右抱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必,你们都出去!” 宫湮陌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但没有动情是真的,最起码不像是色心大动的声音。 咦,这个家伙还是正人君子? 送上门的美色居然拒之门外,看来生活作风没问题—— 那两个侍女走了出来,俏脸上有一些些失望。她们反手关了院门。 这位宫神医虽然是位布衣,但周身的气度如同王者,让她们自然而然的不敢冒犯。 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说别的,依依不舍离去。 里面时不时传来哗哗的水声,风凌烟心痒痒的。 脑海中自动泛起美男出浴图—— 她,她这是自然反应—— 这家伙美成这样,出浴图说不定比杨贵妃还耐看。她不看可真是损失…… 鼻中一热,她忙捂住鼻子。 阿弥陀佛,她可没起什么色心, 她,她这是自然反应—— 不行,她现在可是个小孩子,小孩子看这个会长针眼的。 她要保持自己纯真的小心灵不受h毒侵害。 风凌烟纠结了一下,转身向回走 不能再在这里被诱惑了,挑战自己脆弱的色女极限了…… 前方又有灯火闪亮 咦,又有谁来偷窥美男出浴图了? 风凌烟身子一纵,跳上了一棵大树 大树枝叶茂密,将她小小的身形遮了个密不透风。 透过缝隙,风凌烟将下面的情景看的很清楚。 也终于瞧清了来人。 心中咯噔一跳。乖乖,这位美女也来了。 那个女子秀发披垂,弯弯的眉,柔柔的眸,饱满的唇,一身银红衫子裹着她玲珑身躯,娇弱如同小绵羊,让人恨不得去蹂躏一番。 正是和风凌烟不对盘的碧水寒。 唔,她不会也来觊觎宫湮陌捰体的吧? 看来男人长的美了也是一种罪过,招来好多色女…… 碧水寒身边只跟着一个小丫鬟。 二人走到门前,碧水寒淡淡吩咐一句:“你在这里守着,别让不相干的闲杂人等进来。” 又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今日好累,唔,这个时间大哥不会来的。我洗浴一下也睡了……” 推门走了进去。 把他在更变态的道路上给拉回来—— “切!装相!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门上的锁都没有,很明显里面有人,这个女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分明是想和梵香洗鸳鸯浴,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恶心! 风凌烟蹲在大树上,猛烈腹诽。 几乎能猜到后面的情节。 碧水寒无意间闯进去,然后看到水中的裸男。 惊呼一声,噗通一声掉下水,亦或者跑了出来,叫的路人皆知…… 到那时宫湮陌被人平白看去捰体,还要为这个女人负责—— 宫湮陌虽然是个变态,但决不能让他再娶个变态老婆。 不然两变态碰在一起,那就无药可救了。 不行,梵香好歹是她的同伴,她不能就任由这个女人把他给算计了! 把他在更变态的道路上给拉回来—— 风凌烟在脸上抹了几把,念了几句咒语,便跳下地来,向着门内直扑了过去。 那小丫鬟正在大门那里守着,眼前一花,蓦然看到一只大老虎扑了过来。 吓得一声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风凌烟鸟也不鸟她,直冲了进去。 她动作不可谓不快,碧水寒刚刚转过屏风,尚没有来得及看清里面的东西,便见身后一头白虎冲了过来。 她吃了一吓,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掉下了水! 风凌烟怎么也没想到屏风后面就是大型的温泉,她没有防备,收脚不住,‘噗通’一声也掉下了水。 “救命!” 碧水寒好不容易从水里冒出来。 四下一瞧,没看到心上人,倒和一只老虎碧油油的眼睛对个正着,吓得魂飞魄散。 小兔子,想和我同浴 她虽然出身在武林世家,但自小身子虚弱,又兼她性子懒散,性好打扮,。 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穿衣打扮上。 她又不愿意受苦,所以家传的武功也就学了那么一二成。 拳脚功夫是典型的花拳绣腿,如何是一只老虎的对手? 还没动手,她的身子先吓软了。 也顾不得寻找宫湮陌,她连滚带爬地跳上了岸。 尖叫着,浑身湿淋淋地就跑了出去。 风凌烟没想到她会这样脓包,她甚至还没呲一呲虎牙呢,这女人就这么跑了。 尖叫声之大,险些没吵聋风凌烟的耳朵。 晕死,这女人大象投胎的啊,这尖叫声真恐怖! 风凌烟下意识地四顾。 不出所料,这是一个温泉,足有一个小池塘大小。 热气不断上升,氤氲成一片白雾茫茫。 温热的池水微微荡漾,舔着风凌烟的肌肤,似乎所有的疲劳都消失无踪。 呃……那位差点被偷窥的人呢? 她看到他明明进来了,怎么会不见的? 她又游着转了一圈,还是没发现宫湮陌的影子。 晕死,原来那家伙早已跑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急火火地跑来救他的贞操了。 温泉水貌似并不浅,风凌烟干脆恢复了本貌,在里面半浮半沉的。 感觉就像是躺在了云中,舒服的不得了。 唔,好久没尝到泡温泉的滋味了。 现在这感觉也不错,她惬意地闭了闭眼睛。 哗啦,耳边一声水响,身体猛地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住。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小兔子,想和我同浴?” 这下误会大了! 风凌烟身子猛地一僵。宫湮陌!原来这家伙没走! 她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猛地回转过身子,正和宫湮陌那含笑的脸对个正着。 他墨黑的眼眸微眯,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长发湿漉漉地贴着脸和后背,泉水仅仅淹没至胸前。 胸膛紧实细密,白皙如玉,两点茱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呃——这画面实在太刺激了! 风凌烟鼻中一热,她慌忙伸手捂住。 阿弥陀佛,她还是个纯洁的孩子…… “小丫头,这么小就想偷看男人洗澡了?” 宫湮陌戏谑的嗓音在旁边响起,成功拉回风凌烟的神智。 什么?说她偷看? 她没这么没品好不好? 她可是来拯救他的贞操的! 风凌烟觉得他这帽子扣大了。 她很有必要向他解释清楚:“我可是来救你的,避免你被色女偷窥了不说,还要替人家负责……” “色女?” 宫湮陌挑眉睨着她,又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一个遍,魅惑的嘴角轻轻扬起:“眼前不就有一个?” 这下误会大了! 风凌烟怒,一只手指上了他的鼻子:“不要告诉我,刚刚那个尖啸如同大象的女人你没看到!想和你洗鸳鸯浴的人是她,要不是我将她吓退,现在就有人来向你逼婚了!” “逼婚?” 宫湮陌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能向我逼婚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要逼婚也是我逼婚,怎么可能轮到其他人?” “切,如果真让这位碧小姐看到你的捰体,或者她下水后你看到她的……她叫嚷起来,你不娶也得娶!” 这家伙连她这个小孩子也调戏 风凌烟满脸不屑。 哼,她虽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好歹知道古代的这种风俗。 “呃——” 宫湮陌漂亮的眼眸闪烁着一抹邪恶的光芒。 忽然一伸臂,将她揽入怀中。 暧昧地轻咬了她的耳朵一下,低笑:“小兔子,现在是她没看到我的身体,倒是你——看了个十足十!唔,我好像也看过了你的捰体,你的意思是——是不是也想让我为你负责?娶你为妻?”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风凌烟根本躲避不开。 耳垂上的湿热感让她全身一麻,一张俏脸转瞬涨的通红。 晕菜,这家伙连她这个小孩子也调戏,不怕天打雷劈啊! 风凌烟忙忙就要推开他:“你胡说什么呢?哪个要你负责?看个捰体有什么了不起,帅哥的捰体我看的多了……” 宫湮陌手臂一紧:“帅哥的捰体你看的多了?!嗯?” 尾音一挑,挑的风凌烟心惊肉跳的。 却不肯示弱:“是啊,是啊,我看的帅哥的捰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个好的不得了,不必你的差……唔!” 话未说完,小嘴便被堵住。 对方温热的唇覆住她的唇,将她的胡言乱语成功堵回了嘴里。 “唔唔唔……” 风凌烟惊愕地睁大眼,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啊啊啊啊,她的初吻啊,她才十三岁啊,初吻就这么被夺走了!!!! 看着她一副被雷劈到的神情,惊愕的不知如何是好,宫湮陌心情大好。 在她唇上轻轻一咬,风凌烟吃疼,‘啊!’地轻叫了一声。 如果是你逼婚的话,我可以考虑一… 宫湮陌的唇舌趁机溜了进来,在她的小嘴里攻城略地…… 风凌烟只觉得一瞬间,所有的感觉都像唇舌处聚集。 宛如触电的感觉流遍全身,全身似冷又似热,甚至连心头也忍不住战栗起来。 呼吸窒住,全身酥软,彷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 几乎立不住身子,软倒在宫湮陌怀里。 她本能地想推开他,手推上了他的胸膛,软软的却没有力气。 宫湮陌暗吸了一口气。 一只手圈住她,一只手抓住她不知所措的小手。 固定在她头顶上方,唇上更加重了力道。 风凌烟觉得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沸腾了。 耳膜嗡嗡做响,头脑晕眩,已经无法思考,只是一颗心跳如擂鼓。 “小兔子,你的滋味真的很甜很美呢……” 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唇,灼热的呼吸在她的耳边。 风凌烟大口大口的呼吸。 大脑仍处于当机状态,反应不过来。 宫湮陌身上微微有些灼烫。 风凌烟紧贴在他的怀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甚至能感到他身体的悄然变化—— “小兔子,你的吻技明明很青涩嘛,骗人可不是好孩子。嗯,如果是你逼婚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哦。”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她略有些红肿的唇,羽毛一样,轻轻的来回摩挲着。 吻技青涩? 风凌烟终于回神,磨牙! 这是她的初吻啊,当然青涩的很。 相反,他的吻技相当娴熟,娴熟的让她想要一巴掌拍死他! 她在他怀中嫣然一笑,笑容如迎春花开:“我逼婚的话你会考虑?” 你的滋味很不错…… 她在他怀中笑的像个魅惑的小妖精。 宫湮陌心神一荡,刮了一下她的俏鼻,半真半假:“唔,或许吧,你的滋味很不错……” 他一句话尚没有说完,胸膛上就挨了一拳。 尚没有反应过来,肚子上又挨了一脚。 这一拳一脚的劲道很是不小。 宫湮陌完全没有防备,身子一晃,噗通一声坐在水里! “你这死变态,臭变态,姑娘我有哪只眼睛瞧得上你,你居然自我陶醉起来了,傻瓜才会向你逼婚!宫湮陌,你去死吧!” 风凌烟湿淋淋地跳上了岸,在岸边俯首叫骂。 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岸边的东西一股脑地向他投了过去。 毛巾,皂角,香料盒,甚至宫湮陌换洗的衣服,全被她抛进了水里。 宫湮陌脸色一黑,哭笑不得:“臭丫头,别扔了!” 再扔下去,他就要裸奔了。 风凌烟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一瞥眼,宫湮陌放在岸边榻上的衣物,被她扔的只剩一条亵裤…… 她唇角一挑,坏坏一笑。 一把抓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水中一抛。 宫湮陌最后一件遮体的衣物也宣告阵亡:“臭色狼,你不想裸奔的话,就在这里面泡个够吧!” 扬长而去。 宫湮陌:“……”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丫头这么彪悍的一面。 看来,他是真的惹恼她了…… 看了看水中浸泡着的自己所有的衣物,宫湮陌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那个丫头以为这样就能难住他?太小瞧他了! 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将那些衣物一件一件捞起,拧干,叠好,捧在手中。 默运玄功,那些衣物上冒出腾腾热气,像是被什么烘干炙烤……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所有的衣物都干爽如初。 宫湮陌慢条斯理地穿起来,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用玄功来烘干衣物,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想起刚刚那个吻,心神微微一荡。 那个丫头味道真不是一般的美好,让他险些就陷进去…… 如不是顾忌她还是个孩子,他或许刚才就要了她了! 心中忽然一惊! 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风凌烟一身湿淋淋地跑回了自己的客房。 幸好侍候她的丫鬟侍女们都已经睡了,没有察觉。 要不然她解释起来,那就麻烦大了。 一夜无话,风凌烟清早起来的时候还在想,那个家伙的衣物全泡进了水里,他是还在那里泡着,还是也像她一样,湿淋淋地跑回去? 哈哈,他的侍女定还在等着他,看他那个狼狈的模样回去,一定笑的不行。 嘿嘿,他们一定想不到,一向清高如天人的宫神医,会有这么狼狈的一面吧? 她越想越得意,唇角不由露出笑容。 刚刚吃过早饭,那位碧东青便找上门来:“阿烟,走,我们去比武!” 风凌烟不由一笑,这碧东青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这么火急火燎的。 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好啊,我们在哪里比?” “在……” 倒也不怕这半大孩子捣鬼 碧东青正想说‘比武当然在练武场’。 话说了一半,忽然像想起什么,眼眸中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影子。 笑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比武的好地方!” 看了碧桃一眼:“好了,你去侍候你们公主吧。我带着阿烟姑娘转转。” “二爷,这不成,是庄主让奴婢……” 碧桃面上有些为难。 “碧桃,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弄不清谁是主,谁是仆了?连二爷的话也不听了?!” 他这顶帽子压下来,碧桃哪里还敢说别的? 只好呐呐而退。 风凌烟艺高人胆大,倒也不怕这半大孩子捣鬼。 她平生也不知和多少高手交过手,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 昨天的那几下出手,她便已断定出这位碧二爷武功底子虽然不弱,或许比她现在要高一些。 但临敌经验明显不足,她要战胜他,应该不会费多大力气。 哈,没想到自己穿越来到这里,还能收个徒弟,倒也真是个让人心花怒放的事情…… 她跟着他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个马厩前。 碧东青牵出一匹高头大马。 一身火红,没有一根杂毛,喷着响鼻,看上去极为神俊。 风凌烟心中一动。千里马!这马绝对是千里马! 这一身火红的皮毛,倒有些像赤兔马的意思。 倒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样的宝马良驹! 风凌烟在现代的时候,学过驯马之术,一直向往骑着骏马在草原上尽情驰骋的快感。 如何肯让一个陌生人骑上自己的背 她也骑过几次马,但都不是宝马良驹。 在现代,宝马良驹早已被跑车什么的取代了。 就算能骑的马,也大都是普通的,而且很温顺的那种。 这时一见这匹骏马,立即心痒痒起来:“这是什么马?有没有名字?” 碧东青眼眸中闪过一抹得意:“你听说过汗血宝马没有?这匹就是!我给它起名为‘挟翼’奔跑起来就像插上了翅膀,快如追风。” “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风凌烟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这首描写赤兔马的诗,顺口念了出来。 碧东青对诗词类虽然外行,但也不是不学无术的浪荡子,自然能听出这首诗的好坏。 更何况他爱马成痴,听到这首诗描写他这匹骏马如此形象,眼眸立即闪亮。 拍手大叫:“好诗!真贴切,真形象!阿烟,没想到你还是位小才女!” 风凌烟笑:“看在这首好诗的份上,这匹马让我骑一下成不成?” “这……” 碧东青愣了一下:“让你骑一下倒也没关系,但这马太烈了,生人驾驭不了的……” “你只要同意就行。” 风凌烟一把抄过马缰绳,飞身上马。 她动作快速异常,等那匹骏马反应过来,风凌烟已经好端端地骑在了它的背上。 这马性子极烈,只认自己的主人,如何肯让一个陌生人骑上自己的背? 一声长嘶,后蹄一弹,身子疾速转了半圈。 四蹄腾空扬起,想把风凌烟颠下来。 好啦,它肯听我的话了 风凌烟早有防备,双腿夹紧了马腹,双臂有技巧地圈住马脖子。 风凌烟神色自若,死死地抱住马鬃,等待最初的反抗过去。 她知晓这个道理,只要你不放松,不被马儿甩开,马儿便没有办法,再反抗也无益 等它火气一过,便自然地温顺了。 马儿见甩不脱背上的人,更加恼怒起来,索性在院子里左冲右突,上蹿下跳。 幸亏这院子够大,这马在院子里一阵疯跑,倒也没撞翻什么东西。 碧东青见她小小的身子在马上颠上颠下,惊险万分。 看的他心惊肉跳:“阿烟,不行就算了。这匹马不是人人都能驯服的……我再另外送你一匹好马……” 风凌烟抿紧了唇,她全力控马,根本没心思理会旁边的闲杂人等。理也不理他。俯首在马耳处像是轻轻说着什么…… 碧东青唯恐她会有闪失,双拳紧握,肌肉紧绷,时刻准备着跳起来救人。 说来也怪,风凌烟也不知在烈马耳前说了什么话,暴躁的骏马忽然停了下来,俯首帖耳的立定身形。 风凌烟在马上坐正身形,回眸一笑:“好啦,它肯听我的话了。” 她微微有些气喘,双颊绯红,唇角含笑,明眸闪闪发亮,眉梢眼底有着快慰和自豪。 碧东青心中莫名一跳,又是欣赏又是佩服,还有些纳闷。 当年他驯服这匹马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功夫,足有大半个时辰。 而眼前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娇娇弱弱的,没想到‘挟翼’到了她的手里,还没半盏茶的功夫就被她驯服了! 她到底用的什么奇术? 风凌烟纤手一掠鬓边的发丝,看上去意气风发:“碧二爷,我们去那里比武?” 他想泡她? 碧东青性子虽然跳脱无拘,不服任何人管教,但他倒是说话算话,很有江湖义气。 风凌烟既然驯服了他心爱的‘挟翼’,他便让她暂时骑着 自己在马厩里另外牵出一匹骏马,飞身上马:“阿烟,你跟我来。” 打马如飞,跑出了院子。 风凌烟在后面紧紧跟随。 这‘挟翼’果然不愧是宝马良驹,跑的飞快不说,而且极是平稳。 风凌烟骑在上面,感觉比骑白虎还要舒服。 碧东青带她出了碧玺山庄,直奔正东方向。 跑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见前面现出一座大的庄园。 庄园靠一带青墙围护,大概里面种植了花草,还未到跟前,便闻到一缕细细的兰花清香。 大门是松香木的,看上去高大而又古老。 门匾上三个大字:云鹤园。 唔,这名字倒也别致,但听上去可不像是练武场呢。 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风凌烟狐疑地瞧了碧东青一眼。 碧东青一笑,也不说话,跳下马来敲打院门。 “吱呀”,院门开了少许,探出一个白花花的脑袋,露出一抹讶色:“二爷。” 那是一个皱纹堆垒的老人,应该是看门人。 碧东青塞了一锭银子在那位老人手里:“颜伯,我带朋友来玩玩。” 老人看了一眼碧东青身后的风凌烟,目中闪过一抹了然 忙不迭的答应:“好,好,请二爷和这位小姐进来。” 将大门敞开。 这半大小子不会是想泡她吧??! 风凌烟感觉自己是闯进了一座大花园。 这花园比苏州园林还要大,还要美。 花园中各色奇花异草竞相开放,星星点点,摇曳生姿。 花园的布置极具匠心,假山,怪石,凉亭,布置的极有章法。 风凌烟虽然对花草类的并没有研究。 但也能看出这些花草都是原先没有见过的。 “碧二公子,你是带我来赏花的?不打架了?” 风凌烟瞧了一眼身边的碧东青。 忽然有些想笑,这半大小子不会是想泡她吧??! 碧东青白皙的脸竟然微微有些涨红,脖子一挺:“谁说的?我就是带你到这里打架的。” 在这里? 风凌烟瞧了瞧这满园子的花花草草:“拳脚无眼,别毁坏了里面的东西。” “无妨!走,我们去那里。” 碧东青带着风凌烟在这云鹤园中左穿右饶,来到一个小院前。 小院的院墙是黄泥院墙,墙头上有一些蓝色的花儿在风中摇曳,显得典雅而古朴。 推开小院的院门,风凌烟忽然被眼前的景致震住! 花的海洋! 名副其实的花海。 白色的,黄|色的,紫色的…… 许许多多叫不上名来的奇花扑扑啦啦地开了满园。 带着震撼人心的效果扑入人的眼帘,震撼着人的视觉。 花海中有一条碎石小路,顺着小路进去,便可看到尽头有一个高台。 高台用藤木搭建,上面摆放着十几盆花儿。 雪白的花瓣,如同冰雪雕成,娇艳欲滴。 跑到这里来辣手摧花的? 碧东青在那里一站,比了个起手式:“我们就在这里打怎么样?万一失手摔了你,摔在这些花儿上也不会疼。放心,这些花都没有刺,柔软的很……” “……” 风凌烟黑线。 这小子确定是来比武的,而不是跑到这里来辣手摧花的? “碧二爷,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不然这一场架打下来,你这些花花草草就差不多全报销了!” 碧东青眉毛一挑:“没事,这些花花草草本来就有些碍眼,不过,能让它们做练武的垫子也不错。毁了就毁了,我再让花匠种就是。” 臭小子不知道好歹! 哼,算了,反正这园子是他家的,他自己都不心疼,她又替他心疼个鸟啊? 风凌烟把袖子一掖:“好,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开始吧!” “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我让你三招!” 碧东青很有男子汉架势。 风凌烟哧地一笑,她不用他让也能打败他。 “不必,打架么,就要公平。还分什么男女?难道你瞧不起女孩子?” 风凌烟斜睨着他。 “不……不是……” 碧东青脸又红了,咳了一声:“好吧,我不让你了。小心,我的拳来了!” 身形一起,呼地一拳打了下来,这一拳他也就用了五分力气。 显然还是怕伤着了风凌烟。 风凌烟身子滴溜溜一转,很轻巧地避开了他的拳风,干脆利落地一脚踢了过去…… 二人拳来脚往,打在了一起。 这石子路能有多宽? 二人打着打着,就闯进了花丛之中。 正在盛开的娇嫩的花朵被他们踩的东倒西歪。 这臭小子和这些花花草草有仇吗 风凌烟初时尚有些顾忌,尽量不伤着那些花花草草。 但碧东青武功比她还要好上一些,她虽然凭巧力和丰厚的对敌经验和他周旋,但也仅仅能打成平手。 打到后来,已经无法顾及脚下的花草是圆是扁…… 二人身形兔起鹘落,满园子翻飞。 激得零落的花瓣在他们周身旋舞,瞧上去倒也赏心悦目的很。 “噗!” 风凌烟抓住对方的一个破绽,将他拍飞出去。 身子跌进万花丛中,砸倒了一大片花草。 “怎么样?服不服?” 风凌烟轻飘飘站在那里,巧笑倩兮。 “不服!是我大意了。我们再来!” 碧东青哪里肯认输,又扑了过来。 …… “砰!”一个花盆迎面飞来,风凌烟看也不看,一脚踢飞。 “啪!”花盆破碎,泥土四散飞激,雪白的花瓣漫天飞扬。 风凌烟愣了一下,这才看清那花盆正是高台上的花盆。 那几盆花一看就是名贵的异种,没想到这时候被碧东青当做暗器抛了过来。 “呼!呼!呼!……” 高台上的花盘持续飞来。 风凌烟不假思索,接连踢飞。 满天的花瓣飞扬,倒也有一种震撼的美。 这臭小子和这些花花草草有仇吗? 这么糟蹋! 碧东青哈哈大笑:“阿烟,你武功真不错呢!” 自高台上飞下来,又和风凌烟斗在了一处。 你们在做什么?! 打了这大半个时辰,风凌烟也已经掌握住了他的武功特色。 终于开始反守为攻。 她在现代时,柔道,空手道,跆拳道都经过专业大师的培训。 几乎已经是最高级级别,没有多少人是她的对手。 穿越到这个朝代后,这个身子她虽然还没完全锻炼好,但也已经不可小瞧。 一招一式呼呼生风,极是干脆利落。 碧东青自然没见过她这样的打法,只觉她的武功奇诡无比。 尤其是这个小姑娘,眼睛特毒。 他有一点点疏漏,她立即就能攻过来,打的他防不胜防。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已经?br /txt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11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经被她或拍,或踢,或绊进花丛中四回…… 这个时候,他早已忘记对方是位娇滴滴的小姑娘。 使出来平生所学,和风凌烟纠缠。 风凌烟微微皱了一下眉,看来不给这小子一点厉害,他还不肯认输。 这么纠缠下去,他不累,她还累呢! 她在碧东青面门虚晃一拳,趁着碧东青出招格挡,她飞身而起。 一个540腾空后旋踢,又一次成功将碧东青踢飞了出去! 她这一次出脚颇重,用的又是一种借力打力的巧劲。 踢的碧东青一溜十八个跟头滚了出去,碾到了一大片花花草草……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尖啸忽然自门口方向传过来。 风凌烟扭头一瞧,心中忽然一沉。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宫湮陌和碧水寒。 碧水寒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了。 一脸的如丧考妣样 穿了一件双蝶戏花的淡紫外衫,下面穿着一件同色的百折细绢丝玲珑罗裙。 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缎带。 头发松散的挽起,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孔雀吊钗。 细密珍珠的流苏随着她的步子,轻轻的摇晃着。 整个人看上去娇柔宛转,丰姿绰绰。 只不过她此刻一脸的震惊和气急败坏,一张俏脸又青又白,破坏了她整体的美感。 而宫湮陌站起她的身边,他今日一身银色锦袍,袖口以几朵梅花点缀,黑发披了一肩,腰间束着细碎玛瑙坠成的腰带。 清隽俊美的脸庞,眼角斜勾的狐狸眼,温和却隐隐透着疏离的眸子,轻抿着的薄唇… 端端一个气质卓然的清隽贵公子—— 和碧水寒站在一起,倒也真像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璧人。 风凌烟摇了摇头,暗自感叹。 这年头,禽兽并不可耻,可耻的长得一点也不禽兽,却偏偏是地地道道的衣冠禽兽…… 想起自己昨晚无意中报销的初吻,再看看眼前这一对璧人,风凌烟忽然有了一种想要暴扁他的冲动。 “阿烟,你在这里做什么?” 宫湮陌微眯了眸子,看上去有些危险。 风凌烟淡笑:“唔,如你所见,比武呗。” 比武?! 碧水寒看上去咬牙切齿的:“两个臭小鬼,干什么非要跑到这里来比武?!天啊,我的锦绣园,我的仙女兰,这下全毁了!” 她一张俏脸青白交错,双拳紧握,身躯微微颤抖,一脸的如丧考妣样。 风凌烟一愣,原来这是碧水寒的园子—— 她扫了一眼周围,整个的大花圃如同遭遇了台风过境,东倒西歪,凌乱了一大片…… 我会——毁的更彻底! 嗯,确实毁的差不多了。 碧东青也终于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三人跟前。 一挺胸膛:“碧水寒,你别怪阿烟,是我请她到这里来比武的!” 唔,这愣小子倒是很讲义气…… 风凌烟瞧了碧东青一眼,俏脸上笑眯眯的。 “碧东青,比武不是有练武场吗?!干什么跑到这里来?!” 碧水寒气得嘴唇都有些颤抖起来,险些风中凌乱。 天啊,这些花都是她自全国各地淘换来的异种。 平时来赏玩都轻手轻脚的,却没想到竟被这两个小鬼一下子给毁得这么彻底! “练武场的场地太硬,阿烟姑娘是我们碧玺山庄的贵客,我怕摔伤了她。这些花没有刺,又柔软的很,摔在上面也摔不坏……” 碧东青前面几句话说的颇为理直气壮。 只不过说到最后一句,忽然想起,貌似这位阿烟姑娘一个跟头也没摔过,自己倒摔进花丛中好几回…… 不禁有些气弱起来。 侧头一瞧风凌烟,见她俏脸嫣红,眼眸似笑非笑的正看着他,心中一跳,说不下去。 “混账!她又不是纸糊的,怎么可能会摔坏?!怕摔坏别比武啊!干嘛非要糟蹋我这些花?我这些花何等金贵,这个臭丫头……” 碧水寒大概是要气疯了,几乎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她最后一句尚没有说完,眼前一花,一朵硕大的红花就飞了过来,正堵上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风凌烟拍了拍小手,悠然道:“碧水寒,我想你必须弄明白三点。第一,这场武不是我要比的。第二,比武的场地不是我选的。第三,我并不知道这花圃是你的……如果知道是你的,我会——毁的更彻底!”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 风凌烟笑了一笑,一脚将旁边的一块大石踢飞了起来。 那大石‘嘭’地落在地上,又滚了几滚,砸倒了一大片花草…… 碧水寒手忙脚乱的才吧嘴里那朵花给抠出来。 她原本就看风凌烟不顺眼,这下更几乎要气疯了。 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淑女形象,猛地扑了过来:“我和你这妖女拼了!” 宫湮陌眼眸一闪,想要阻拦,却又终于忍住。 风凌烟冷笑。 身子轻巧地一闪,脚下一绊,顺手一推,碧水寒妖娆的身子就这么飞了出去。 噗地一声扎进了花丛中。 她灰头土脸地爬起来。 衣服皱了,俏脸脏了,绣花鞋也掉了一只。 她是个骄纵的大小姐,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扑到宫湮陌面前:“宫哥哥,你要替我做主……” 一个柔软的身子便向宫湮陌怀中偎去。 宫湮陌微微皱了一下眉,行云流水般一退,单手扶住了她:“水寒,一个园子而已,你这是又何必?” 又瞧了风凌烟一眼,风凌烟眉梢微挑,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他心中一动,这个丫头正生气! “阿烟,跟我回去。” 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碧东青却唯恐风凌烟会受到宫湮陌的惩罚,忙挡在风凌烟前面:“宫大哥,你别怪阿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和阿烟没有一点关系。” 他一副保护者的姿态,让宫湮陌瞧了异常火大。 他正要说什么,风凌烟已经淡淡开了口:“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莫非你以后想娶这个丫头?! 一扯碧东青的衣袖:“乖徒弟,打了这一场架,为师也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碧东青身子一抖。乖徒弟? 风凌烟很想敲一下他的脑袋,凉凉地道:“你把我们的赌约忘掉了?说好了谁败了就拜对方为师的。” 碧东青这才想起自己那见鬼的赌约,一张俊脸立即黑了半边。 他在打赌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败在这个小丫头手中。 原本只是想别让这个丫头输的太惨就好,却没想到自己会输的很惨。 这下好了,难道自己当真要拜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小丫头为师?? 天,他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风凌烟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微微一笑,叹了一口气:“你不承认的话也不要紧的。反正打赌的时候就碧桃一人听到,而碧桃又是一个丫头,你不让她说的话,她是绝不敢说的。” “……” 碧东青俊脸立即涨红了,开口道:“哪个不承认了?男子汉愿赌服输,好,我拜你为师!” 双膝跪倒:“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风凌烟大咧咧地站在那里,还真受了他这一拜,笑咪咪地将他扶起:“乖徒儿,免礼。” 碧东青自怀中拿出那只碧玉老虎:“阿烟师父,这是徒弟的拜师礼。” “……”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碧水寒回不过神。 就连宫湮陌也怔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碧水寒看到那只碧玉老虎她才忍不住又尖叫起来:“碧东青,那可是父亲送你的遗物,是让你传给未来的弟妹的!你怎么能拿这个送人?!莫非你以后想娶这个丫头?!” 风凌烟原本想接过来,听到碧水寒这一句,她的手掌又急忙缩了回来。 ……………………………………………… 腾讯抽风抽得真销魂,后台时而能进来,时而进不来的。让人真的很无语。 各个榜单都不换,让人码字都提不起兴趣。唉,头疼…… 这个丫头果然越来越… 开玩笑! 她怎么可能接受新收徒弟的结婚信物? 摆了摆手:“算啦,你拜师就成了,拜师礼我就不要了。” 碧东青却倔强的不肯收回:“阿烟师父,我——弟子当初是这么说的。自然要这么做。” 这小屁孩认真了! 风凌烟头隐隐有些疼起来。 这只碧玉老虎她决不能要,不过不收他点东西,他又不肯放弃…… 蓦然想起那匹‘挟翼’,心中一动 安慰似的拍了拍碧东青的脑袋:“碧东青,我不要你的东西你又过意不去。要不这样,你如果非要送我东西,那就把‘挟翼’送给我吧,那个我勉强可以收下。” 碧东青:“……” 碧水寒石化。 宫湮陌摇头 挟翼是千里名驹,万金难买,这个要比碧玉老虎贵重许多好不好? 这个丫头果然越来越腹黑了…… 他抱臂在一旁看着,颇有些幸灾乐祸。 碧东青一咬牙:“好!那我就把‘挟翼’送给您。” 站起身来。 碧水寒下巴差点掉地上。 这挟翼可是碧东青的宝贝疙瘩,平时都是他亲自喂养,别人想要摸一下他都一蹦三尺高 没想到今天会舍得把它送给这个古怪的丫头,真是太诡异了! 宫湮陌眸中光芒一闪,脸上浅淡的笑容忽然不见了。 …………………… 风凌烟骑在‘挟翼’上意气风发 拍了拍马脑袋:“马儿啊,今天你就是我的了,我再给你改个名字吧。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你就叫赤兔马吧。” \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赤兔马抬首一声长嘶,声如龙吟。 也不知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碧东青却差点从马上载下去,吃吃地:“阿烟师父,这马声如龙吟,再怎么着也不像是兔子吧?” 风凌烟瞥了他一眼,轻笑:“你知道什么,在骏马中,最有名的就是赤兔马了。” “最有名的是赤兔马?我怎么不知道?” 碧东青疑惑地搔了搔头皮 他也算是个懂马的。却从来没听说赤兔马。 “你当然没听说过,那是古籍上有的。”风凌烟信口胡说。 碧东青耷拉了脑袋,他读书不算多,如果是古籍上记载的,他还真有可能不知道。 不过却不肯死心:“哪本古籍?” 他最爱马了,那古籍上既然有赤兔马的记载,那他也要看看。 风凌烟没想到他竟然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笑了一笑:“哪本古籍名为《三国演义》,早已失传,你找不到啦。” “那你给我讲讲好不好?” 碧东青骑着白马和风凌烟并肩而行。 风凌烟一皱眉:“那本书太长了,可不太容易讲。嗯,你只要知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是最强的就是了。吕布是那本书中武功最厉害的人,赤兔是骏马中最有名的骏马……” “原来如此。” 碧东青悠然神往:“那本三国演义既然是失传的古籍,莫非是本神话传说么?” 风凌烟被口水呛了一下,咳了一声,干笑:“是神话,呵呵,算是神话吧。” 瞧了碧东青一眼,干脆转移话题:“东青,碧水寒是你亲姐姐吧?” 碧东青哼了一声:“也算吧。” “什么叫也算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说话模棱两可,不爽快!” 哼,她才是无辜的 “是,是,她和我是同父异母。” “所以你就看她不顺眼,毁了她的宝贝园子?” 风凌烟睨着他。别以为她不知道。 今天这一出绝对是这小子故意的。 让她也顺带着做了一回恶人。 哼,她才是无辜的。 “我毁她的宝贝园子才不是因为什么同父异母,我是因为瞧不惯她那趋炎附势的个性,要不是她,我的嫂嫂也不会……” 碧东青脸色有些涨红。 风凌烟心中一动:“你的嫂嫂?你是说贺仪公主?贺仪公主是因为她病的?” “她才不是!我只承认一个嫂嫂,公主……哼,她只是公主而已。” 碧东青冷笑,唇角有一丝不屑。 “呃——你是说聂夫人?” “阿烟——师父,你也知道我那位嫂嫂?” 碧东青眼眸一亮。 “嗯,略知一二,不过只知道有两位夫人,一位是公主,一位就是那位聂夫人。奇怪了,怎么在碧玺山庄没见到聂夫人?” 风凌烟故意装糊涂。 “我嫂嫂早已不住在碧玺山庄了,现在住在别院中。阿烟师父,一会我带你去见我那位嫂嫂吧?你见了她才会明白,她可比那位公主强一百倍。” 风凌烟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嘻嘻一笑:“好啊,我也真想认识一下你口中的这位聂夫人。嗯,对了,你先对我讲讲这位聂夫人的故事好不好?” “好,我们一会找家酒楼,边吃边谈。” 菜不多,但精致。 酒不多,但清醇。 碧东青包了一间雅间,和风凌烟边吃边聊 琉夕情殇 风凌烟终于在碧东青口中知道了那位聂夫人的大体生平。 土云国最有名的两大门派是碧玺山庄和烈狐帮。 碧玺山庄善于铸剑,因为也为朝廷做事,所以属于白道。 而烈狐帮最擅长用毒,名气可媲美武侠小说中的四川唐门。 这一门中的人做事奇诡,有些神出鬼没,属于黑道。 黑白一向是冤家 所以碧玺山庄和烈狐帮一向是冤家对头,互相仇视,势不两立。 碧东流自小就是个奇才,无论文采还是武功一直是个翘楚 尤其是一手铸剑术几乎超越了父亲,碧玺山庄一直拿他当未来接班人培养的。 他二十岁那年,当时才八九岁的碧东青中了烈狐帮的毒,命在旦夕。 碧东流自告奋勇,要去烈狐帮寻解药,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碧东青也不知道,只知道一个月后,碧东流终于带了解药回来 而回来后看到碧东青身中之毒解开,便又离家出走了。 又过了一个月,便领回一个女子 那女子就是聂琉夕,烈狐帮帮主的女儿。 他执意要和这位聂琉夕成亲。 聂琉夕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头的。武功不错,人又生的漂亮,使毒使的出神入化,江湖人称毒手圣女。 上门求亲的江湖俊杰据说能排出八里地去。 这件事自然在碧玺山庄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碧远景十分震怒,力逼着儿子和这位聂琉夕断绝关系,甚至拿废了他继承人的位置来威胁。 但碧东流当时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算不做这继承人,也要娶聂琉夕为妻。 碧玺山庄人丁单薄,碧远景只有两个儿子。其他都是远族 琉夕情殇2 而碧东青还小,真要废了碧东流,碧家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 碧远景无奈之下,只得接受了聂琉夕这个儿媳妇。 好在不久他们就听说了烈狐帮已将聂琉夕逐出了门户,不再承认这个女儿。 而聂琉夕本人也再不入江湖,专心做碧玺山庄的儿媳妇。 这原本也算是一段佳话,却不想三年前忽然起了风波。 因为碧玺山庄和皇家一向有来往,碧水寒结识了土云国公主贺仪公主,并将她带到了碧玺山庄。 贺仪公主对碧东流一见钟情,回宫后就让她的父皇赐婚。 甚至甘心和聂琉夕平起平坐,姐妹相称。 没想到碧东流也是硬性子,不顾家人反对,抗旨不遵,自然又引发了一场家庭风暴。 到最后聂琉夕离家出走,而碧东流也随之而去。 这期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碧东青只知道碧东流一年以后回来,身边是贺仪公主和已经成了植物人的聂琉夕。 又过了一年,碧远景故去,碧东流终于和贺仪公主成亲,并继承了碧玺山庄庄主的位子。 而也就在他成亲后的第二天,聂琉夕自大梦中醒来,一切都已经改变…… 从此以后,碧玺山庄的女主人成了两位。 而聂琉夕虽然苏醒过来,一身武功却已全部报销,性情也大变。 曾经活泼善良,嫉恶如仇的性子,变得冷漠不近人情。 原先满宅几乎都是她的笑声,后来却变的一天天的不说话,如同隐形人。 更重要的是,自从她醒过来后,碧玺山庄中时常有人莫名中毒。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尤其是公主身边的人,甚至连公主也未能幸免。 碧玺山庄谣言四起,都说是这位昔日的毒手圣女所为。 而聂琉夕也从来都是冷笑,不解释。 碧东流没有法子,只得将她远远地迁出碧玺山庄,在一个别院居住…… 风凌烟听他说完,心中一动,开口:“聂夫人去了别院居住,是不是碧玺山庄的人就不中毒了?” 碧东青一张俊脸垮了下来:“是!偶尔还有人中毒,但后来查出是一个丫鬟所为,那个丫鬟正是聂嫂嫂的丫鬟,她说是替自家的夫人打抱不平,把那丫鬟遣走后,山庄内再也没有发生中毒的事……” 风凌烟似笑非笑:“你也相信是聂琉夕下的毒?” 碧东青摇头:“不!我不相信是嫂嫂下的毒,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风凌烟打了个哈欠,现在一切问题的疑点都指向那位聂夫人。 而看公主的症状,分明是中了奇毒,只怕也和这位毒手圣女脱不了干系。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虽然颇为同情这位聂夫人,但公主还是要救的。 因为这种奇毒是用下毒人的血液混合着毒草所制,要想解毒,还须用下毒人的血做药引子…… 看来她无论如何也要会一会这位聂夫人了。 但愿,会有所收获…… 吃罢了午饭,风凌烟拍了拍小嘴:“好困!东青,你不是说,你那位嫂嫂就在附近?我们可不可以去她那里歇一歇,不过,不可以说我是宫神医一伙的哦,免得你嫂嫂发火,把我赶出来。” 碧东青愣了一下,点头。 风凌烟终于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储秀园。 见到了那位聂夫人。 这小子的口气怎么像是夸赞情人似… 碧东青是这样介绍风凌烟的:“嫂嫂,这是我的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说这话的时候,碧东青悄悄地握住了风凌烟的手。 风凌烟不习惯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险些就甩脱了他。 一回眸,却看到了碧东青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讨好的眼神,她愣了一下。 叹了口气,任由他握着。 这小子既然说她是他最好的朋友,握下手也没什么了不起。 也省得这位聂夫人起疑心。 聂琉夕依旧是一身大红裙装,雪白的一张脸,尽管强打着精神,但依旧掩藏不住眉目间的颓败。 她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风凌烟和碧东青交握的手,淡淡一笑:“很漂亮的小姑娘。东青,你这位朋友不错,别欺负她。” 碧东青胸膛一挺:“嫂嫂,不会的。我绝不会欺负她,她很厉害的,一直是她欺负我呢。” 风凌烟黑线,很想踹他一脚。 她可是他的师父,这小子的口气怎么像是夸赞情人似的? 举手抚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趁机将小手抽了出来。 笑了一笑,睁大眼睛:“您就是聂夫人?嗯,我听说过你哦。毒手圣女,在江湖上很有名气哦。” 聂琉夕脸色微微一变,瞧了风凌烟一眼。 她看上去一派天真烂漫,真正像个孩子,和她现在的年龄很搭调。 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风凌烟的头:“好可爱的小姑娘。豆蔻年华,花骨朵一般的年纪,想当年我……” 一句话哽在这里,没了头也没了尾。 她明明也就二十五六岁,但语气却像个苍老的夫人。 充满了落花流水人去也,物是人非的感慨。 你胆子大了啊 她顿了一下,摇头笑了一笑,露出颊旁深深的梨涡:“东青,你们吃过饭没有?我让人预备点吃的。” 碧东青忙摇头:“嫂嫂,我们在外面吃过了,阿烟想逛逛园子,可不可以?” 聂琉夕点头:“那你们随意逛好了,累了就去东厢房歇着。让你的朋友不必拘束。” “是,嫂嫂。” 碧东青欢快地答应一声,拉着风凌烟出了大厅。 “碧东青,你胆子大了啊,连师父也不认了?你是不是想反悔?” 风凌烟抽出了手,似笑非笑斜睨着他。 碧东青脸色涨红,搔了搔头皮,忙打躬作揖:“师父,阿烟师父,在这里好歹给我个面子成不成?” 风凌烟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眼睛眨了一眨,笑:“臭小子,想让我给你面子也不难,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碧东青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最佩服江湖上的侠女了,更何况是你嫂嫂这么有名的。我好想要她的签名……” 风凌烟两眼冒星星状,典型的追星族的状态。 签名? 碧东青有些发呆:“什么签名?” “签名就是让你嫂嫂把她自家的大名写在我的本子上啦——嗯,出来的匆忙,我没带本子之类的东西,怎么办?” 风凌烟一脸的纠结。 “没关系,嫂嫂的书房里有纸笔,我去拿!” 碧东青自告奋勇。一溜烟似的跑走了。 风凌烟看他跑远,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身形一起,风驰电掣般朝聂琉夕的卧房窜去。 豆蔻花开 她聂琉夕的卧房干净雅致,一尘不染。 想必还不到她的午休时间,所以这个时候,卧房中并没有人。 风凌烟手脚轻快地在枕席上寻找。 终于让她寻着几根头发,不用问,这是那位聂夫人的。 迅速藏在衣袖之中,又在身上取出一道红符,将它藏在枕头之中。 返身又悄悄地跳了出来。 她动作麻利,迅速异常,从进来到出去不超过五分钟。 返回了刚刚和碧东青分手的地方,刚刚站定,便看到碧东青风风火火地跑了来。 手里拿着一张雪白的宣纸,献宝似的拿到风凌烟跟前:“瞧,我干脆让嫂嫂写好了。不过她不肯写自己的名字,只写了这么一句话。” 风凌烟接过来一瞧,上面一行秀丽的行书:豆蔻花开。 笔意纵横,观其字,笔画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收尾处干净利落。 没有半分拖泥带水。漂亮而又顿挫有致。 风凌烟睁大了眼睛,真心真意地夸奖:“没想到你嫂嫂不但是位女侠,还是位书法家。” 瞧这毛笔字写的,简直可以比的上颜真卿了。 碧东青得意:“当然,我嫂嫂可是一位才女呢。想当年上门求亲的不但有武林俊杰,还有许多文人墨客……” 说到这里,似想起什么,忽然顿住。 风凌烟取笑他:“你不是说烈狐帮当年是碧玺山庄的死对头吗?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碧东青一仰头:“这有什么可奇怪,我嫂嫂那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才女兼侠女,她的事江湖上流传很广,我也就无意中听到了。” 他神态语气颇以嫂嫂为荣。 温泉中那个火辣辣的热吻…… 风凌烟叹了口气,想起了聂琉夕那苍白的面容。 一代才女兼侠女为情所困,现在落的这般模样。 可见这痴心女子负心汉自古就有的…… 做女人还是不要轻易动情的好,尤其作为古代的女子动情更是一大忌…… 脑海中忽然泛起宫湮陌的影子。 不知那个家伙以后会不会也对女人动情? 动了情以后是否也会变心…… 嫁给他的女子是否也会如此伤心…… ““唔,我不是你什么人么?小兔子,有些事情很难说的。说不定你就是我未来的妻子。” “小兔子,现在是她没看到我的身体,倒是你——看了个十足十!唔,我好像也看过了你的捰体,你的意思是——是不是也想让我为你负责?娶你为妻?” “小兔子,你的滋味真的很甜很美呢……如果是你逼婚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哦。” “小兔子,你的吻技明明很青涩嘛,骗人可不是好孩子。嗯,如果是你逼婚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哦。” 宫湮陌曾经的说话似乎又浮现在了耳边。 甚至想起了在温泉中那个火辣辣的热吻…… 轰!风凌烟的小脸一下子红了个通透。 难道——宫湮陌对自己动情了? 自己以后有可能嫁他??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便被风凌烟嗖地一声拍回脑海深处! 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那个家伙,只喜欢逗人罢了,哪里有可能付出什么真心了? 更何况自己现在这个身躯还是个孩子,他如果肖想自己,简直就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 趁着系统没抽,赶紧更新,一会又抽了…… 不然被她察觉反噬那可不是玩的 风凌烟吸了一口气,不愿再想,和碧东青在园子里转了一会。 风凌烟忽然像想起什么,笑道:“我们再去见见你的嫂嫂好不好?我有件事想要问她。” 碧东青愣了一下。 略一踌躇:“再过一个时辰好不好?我嫂嫂这个时间午休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风凌烟横了他一眼:“我所问的事情可是女孩子的私事。怎么能问你?” 碧东青脸涨红了,愣了半晌。 苦笑:“好吧。既然是这样,那就等一会我嫂嫂醒了你再去问。” “好吧,也只能是这样啦。” 风凌烟捂住小嘴打了一个哈欠:“我也困了,能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嗯,最好找个离你嫂嫂近一点的房间,我喜欢她,想和偶像近距离接触。” 碧东青:“……” 好吧,他这个小师父一向比较怪异。 反正她也没什么恶意,没必要逆着她的性子。 碧东青给风凌烟找的厢房离聂琉夕的房间不远,就隔着一个小院子。 正符合风凌烟的心意。 送走了碧东青,风凌烟锁了内门,独自躺到榻上去歇息。 自袖中取出聂琉夕的那几根头发,叹了口气。 看来要了解真相,也只能使用这种法子了。 幸好这位聂夫人已经失去了武功,不然被她察觉反噬那可不是玩的。 割破手指,用血浸染。 又取出她写的那一副字,将染血的头发放在那副字上。 嘴里念念有词,在字上划了几下,微闭了眼睛,眼前一阵红光闪过。 那位聂夫人的生平就清清楚楚地映现在眼前。 和碧玺山庄人丁单薄不同,烈狐帮最不缺的就是男丁。 聂琉夕的父亲有三房小妾,每个小妾却只会生儿子。 聂琉夕上面有八个哥哥,清一色的和尚兵。 直到聂琉夕的母亲进门,第一胎终于生下了一个千金。 ………………………………… 童鞋们,可以收藏了,大家多多收藏哦 一点也不刺激,一点也不女侠 那就是聂琉夕。 聂琉夕是名副其实的千金,整个烈狐帮的宝贝疙瘩 她的父亲更是把她疼到了心坎里 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每次出门,都派大批弟子跟随,前呼后拥的。 无论在内还是在外,什么事几乎也轮不到她来操心 她的哥哥们以及烈狐门的弟子就已经为她打点好一切了。 优渥的生活环境养成了她天真烂漫的性子,当然众人的娇惯也让她的性子有些骄纵和倔强。 就这样,她无忧无虑地长到了十六岁。 十六岁,花一般的年龄 她喜欢游荡江湖,用自己最擅长的毒术来除暴安良 虽然在她的身后总有哥哥们暗中的保护,但到底也博得了一个毒手圣女的称号。 如花的美貌,显赫的家世,让来上门求亲的武林俊杰,才子马蚤客驱之如鹜 险些踏破烈狐帮的门槛子。 如果——她没有遇见碧东流,那么也许她就会挑个良人嫁了。 从此一辈子幸福美满。 但她偏偏碰到了碧东流,碰到了这个命定的冤家。 那一年,她刚刚过了十六岁的生日 她想庆祝一下,又不想总是生活在哥哥们的羽翼下 所以她瞅个冷子,偷偷溜出门去 沿途用一种使人昏睡的毒药甩脱了那些暗中保护的人,真真正正的一个人上路。 她想闯江湖便就是闯江湖,身后总是带着一大队跟班算什么? 一点也不刺激,一点也不女侠。 现在孑然一身,委实是逍遥的很。 洒脱的像是不带走一片云彩 也算她好运,这一路她竟然没碰到多少麻烦,轻轻松松地就跑到几百里以外的地方。 那是一个颇为繁华的大都市 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当时是阳春四月,正是出门踏青的好时节 城里郊外游人如织,很繁华,很热闹。 而聂琉夕也终于告别了她的好运,她身上的钱袋被偷了! 她在这波云诡秘的江湖上,就是一个雏儿 她的全部身家都在那一个钱袋里,被偷了以后,她就成了一穷二白,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更要命的是,她是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发现钱袋被偷的。 酒楼掌柜自然绝对不想让有吃霸王餐的人出现 所以当她应该付账,左摸右摸也摸不出一个铜板时,酒店掌柜的一张脸臭的像刚吃了大便一样。 说什么也要她脱一件华美的外套抵账。 害得她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想用毒先将掌柜的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给封住。 正在她犹豫着是先用哪种毒药才会比较不致命时,旁边伸过一只白皙如玉的手 手心里托着一锭大银:“这位姑娘的账我付了。” 顺着如玉的手掌看上去,是一个浅青色的袖管 袖管的主人是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着浅青色的滑缎长袍 以青玉发冠半束的黑发,入鬓的剑眉、细长的眼、挺拔的鼻梁和单薄的唇瓣 单只半张脸就可以看出他的俊美和卓然风采—— 有人付账,掌柜的自然不会再为难她。 一向高傲的她也难得地低了姿态,向他道谢。 他却只是淡淡一笑,又递给她一锭银子:“姑娘,江湖险恶,你还是及早回家去吧。” 少年风流,洒脱不羁 微微一笑,飘然而去。 洒脱的像是不带走一片云彩。 那个人自然就是碧东流。 那时的他少年风流,洒脱不羁。 那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像玉石一样好听,让她莫名记住了他。 受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挫折,聂琉夕自然不想就此打道回府,灰溜溜地回去。 可没有银子这个问题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没有银子闯荡江湖那就是一句空话 是很悲催的事情,除非她想去混丐帮。 偏偏这个年代的乞丐们很没有团结友爱的精神,更不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 都是各自要饭,尚没有成立那个赫赫有名的丐帮。 而聂琉夕没有江湖经验,更不知道在这个江湖中怎么挣钱。 纠结了几天,碧水寒给的银子也花的只剩下几个铜板 聂琉夕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一个江湖人山穷水尽时都会想到的办法。 江湖上对这个办法有一个很动听的名词——劫富济贫。 其实就是去大户家里偷盗银子。 她相中的是这城里最大的富户,他家的房子最大,最雄伟。 自然而然的,他家也应该是最有钱的。 聂琉夕毕竟是个雏儿,没有江湖经验,不知道就算是劫富济贫也需要先踩点的。 所以她晚上换了一套夜行人,莽莽撞撞地就闯了去。 她的轻功算是很不错的,但那家大户却实在不是一般的大户。 那是一位将军的府邸。 钱虽然最多,但家养的护院也不少。 你给的银子太少了 而且个个都是高手。 他家养的还有几条凶猛无比的藏獒。 聂琉夕尚没有找到这位将军的银库,便被小牛犊子一样的藏獒发现。 叫声惊天动地,惊动了大批的家丁护院,险些将她团团包围。 幸好她尚算机灵,一见不妙,立即使出了迷雾弹。 这迷雾弹算是她自研的,虽然无毒,却像小辣椒一样呛人,效果如同现代的催泪弹。 趁那些人呛的找不到北的同时,她终于脱身跑了出来。 刚刚跑出将军府,眼前忽然拦住一个人。 聂琉夕心中一跳,那个人正是碧东流。 碧东流武功比她高的多,几十招过后,她面上的黑巾被他一把拽下。 碧东流显然也还没有忘记她,看清她的容貌后,也吃了一惊。 随即苦笑:“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还没回家?” 聂琉夕嫣然一笑,随即又撇了撇小嘴:“你给的银子太少了!” 碧东流:“……” 叹了口气,自身上掏出一张百两银子的银票:“你到底是哪里的?这些总够了吧?” 聂琉夕不接,睁着一双大眼看他:“你为什么要帮我?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你有什么目的?” 她的哥哥们怕她太天真,跑到江湖上被别人卖了,所以常常用这句话来告诫她。 碧东流立即黑线,不动声色地收起银票,淡淡地道:“好!我不无事献殷勤了。姑娘自己保重吧!” 转身飞奔而去。 他刚刚奔行了几步,一侧头,发现聂琉夕闷声不语地跟在身后。 他尚有些生气,也不理她,只是脚下加快了脚步。 鸡飞狗跳 聂琉夕似乎打定了主意跟着他,所以也加快了脚步。 碧东流的轻功貌似比她要高,她跟了一会,便跟丢了。 聂琉夕小脸登时垮了下来 她现在那几个铜板也花光了,今晚再弄不到钱,就要露宿街头了。 而刚刚的冤大头又被她三言两语给气跑了…… 她正左顾右看,碧东流自树后转了出来,冷着一张俊脸:“小丫头,为什么要跟着我?” 聂琉夕急中生智:“我——我可以给你一个献殷勤的机会。请我吃饭吧!” 碧东流:“……” 他颇为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他一向侠义心肠,自然不忍心看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挨饿受冻 所以他真的请她吃了一顿饭。 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有了难处,便又送了她一百两银子 并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要回家, 她一个单身漂亮小姑娘在江湖上行走实在是太危险了。 如果不是他还有急事,他就亲自护送她回家了。 碧东流是做好事不留名,而聂琉夕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烈狐帮大小姐的身份。 所以二人虽然已经有了两次交集,彼此却并不知道姓名。 聂琉夕终于回了家,烈狐帮正因为她的失踪而弄得鸡飞狗跳 见她回来自然如同捡回了凤凰蛋,她的老爹欣喜之余又暴跳如雷,干脆禁了她的足。 聂琉夕原本就是活泼的性子,在家闷了几天,便老大不耐烦起来。 但有这么多眼睛盯着,她又跑不出去。 那多没面子 这一天,春暖花开,桃红柳绿 聂琉夕无聊之余,便在后花园弄了一个秋千架,她在上面荡秋千。 她一身火红的衫子,如同一只上下飞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12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只上下飞舞的火蝶 在秋千上越荡越高,她甚至能看到高高的围墙外红男绿女携手游春的样子…… 正玩的高兴,忽听宅院里传来呼喝打斗之声 显然是有人闯了进来。 聂琉夕正想从秋千上跳下来,去瞧瞧是谁吃了豹子胆,居然敢闯烈狐帮 便见一团青影直飞了过来 尚没等她有所反应,众人的惊呼声中,那人便一下子跳上了她的秋千架。 聂琉夕下意识地一掌挥出,想把他拍下去。 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紧接着身上一僵,她便不能动了。 那人动作极快,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把秋千猛地一荡,借着这一荡之力,他抱着她已经飞上了高高的围墙。 无比金贵的大小姐被抓,烈狐帮的帮众自然不敢放箭,更不敢放毒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大小姐被人掳走了。 聂琉夕却快要气死了 她堂堂毒手圣女就这么被人掳走,那多没面子?! 她恨恨抬头,却正对上有些熟悉的眸子 那人似乎也很吃惊,脱口而出:“小丫头!” 顺手拍开了她的|岤道。 聂琉夕趁机拽下了他面上的青巾,也怔住:“是你!” 那个人正是碧东流。 二人此时已经来到了一片郊外 碧东流的脸色微微有些发青,笑了一笑,只是笑容有些发苦:“原来你就是烈狐帮的大小姐。” 忽然‘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少女情怀总是诗 原来他在闯烈狐帮的时候,还是中了毒了。 他刚才是强行压住。 聂琉夕武功虽然不如他,但用毒解毒却是大行家 更何况他中的是烈狐帮的毒? 聂琉夕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替他解了毒。 这毒很霸道,虽然已经解开,但后劲还是不小,让碧东流足足虚弱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聂琉夕也终于知道了碧东流的身份—— 碧玺山庄的少庄主,烈狐帮的死对头…… 因为怕被烈狐帮的人搜到,聂琉夕反而带着他东躲西藏的 幸好她对这一块地形颇熟,虽然躲的险象环生,但好歹没让碧东流被抓了去。 在这三天里,二人的感情也是突飞猛进 少女情怀总是诗,聂琉夕真的爱上了这位俊美斯文的碧玺山庄的少庄主。 那碧东流显然对这位三次邂逅的少女极有好感 明明知道是仇家的女儿,目光依旧忍不住围着她转动。 聂琉夕知道了他之所以冒死闯烈狐帮的原因 知道碧东青所中的毒为烈狐帮的秘药,解药只有聂老爷子才有。 老爷子天天带在身上,盗是没法盗取的。 就算是聂琉夕也弄不来。 不过,聂琉夕终究不忍心看心上人那黯然的眸子,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让碧东流拿她当人质,去换取解药。 聂琉夕是聂老爷子的宝贝疙瘩,他自然不肯为了一点解药毁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聂琉夕为了求得逼真的效果,趁碧东流不备,她还故意弄伤了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很狼狈。 弄不清是谁主动, 所以当碧东流‘押着’聂琉夕来换解药的时候,聂老爷子很爽快就答应了。 解药到手了,聂琉夕也回了家 这下,聂家全家人将她保护的更紧密了。 聂琉夕原先时常闹着要出去玩,这一次回来后,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每天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她最喜欢的运动就是荡秋千,常常在秋千架上一待就是半天。 聂老爷子以为女儿终于收了心,又一连一个月没发生什么意外,聂老爷子终于放了心。 只不过宝贝女儿虽然一直乖乖地待在家里,形容却有些消瘦。 聂老爷子怕闷坏了她,反而常常派自己的儿子带她出去游玩。 这一天,聂琉夕在哥哥的陪同下去城外的一座庙里去上香 上完香后,聂琉夕又在庙里转了一大圈,便在一间静室中歇晌 朦朦胧胧正想入睡,忽燃察觉旁边有人正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一袭蓝衣迎入眼中。同时映入眼中的还有春风般的笑容:“琉夕,我回来了。” 聂琉夕愣了一愣,直跳了起来 张着小嘴发呆半晌,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反悔了,再也不会来……” 她后面的话被他热烈的吻吞没 一个月的相思折磨着不但是她,还有他。 聂琉夕虽然天真烂漫,却也性如烈火 她的爱情一旦爆发,那也是像火焰一样热烈。 弄不清是谁主动,在那一个炎热的午后,他和她终于结合在一起…… 不要负了我 当他进入她的一刹那,她疼出了眼泪 却紧紧抱着他汗湿的身子,眼里满满是爱情的憧憬:“东流,不要负了我,不要负了我……” 碧东流在她耳边低语:“琉夕,放心,这一生我只爱你,只娶你一个妻子。我发誓……” 他的誓言尚没说出口,便被她的小手掩住:“不许发什么恶毒的誓言。我相信你。” 静室之内是满满的春色 在喘息的极乐之中,她把自己交付给他 也交付了自己满满的爱情……飞蛾投火般不能自已。 两家的仇恨结的委实深的很,所以两人的爱情也注定充满了波折。 聂琉夕回到了家中,到底没有胆子向父亲说明。 但她对碧东流的爱意如同洪流,是怎么也阻不住的。 二人又私会了几次,也越来越难舍难分。 碧东流几次三番要带她走,但她一时下不了决心。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二人的私情终于暴露了 聂老爷子大发雷霆,率领着烈狐帮的帮众,想要将胆敢‘毁’了他女儿的碧东流碎尸万段 碧东流虽然武功极高,但毕竟年少,还不是聂老爷子的对手,眼看就要被活捉 聂琉夕忽然跳了出来,跪在了聂老爷子面前 哭着求老爷子放过他,她在地上磕头,雪白的额头磕出了青紫色的大包。 聂老爷子暴跳如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疯了,一刀竟然朝着女儿砍了下来! 他或许本意并没有伤着女儿,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但别人却未必看的出来。 碧东流更看不出来。 所以他大惊之下,竟然扑了过去,以自己的胸膛硬接了这一刀! 和他十指交握 血雨飞激,如烟花般绚烂。碧东流缓缓倒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怔住,就连聂老爷子也呆在那里。 聂琉夕爆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扑过去不顾血污将碧东流抱在怀里 幸好碧东流尚有呼吸 她一下背起他,又抽出一柄雪亮的匕首,抵在自己的咽喉 只说了一句话:“爹,放我们走,不然我立即就死在您的面前!” 这个时候,她肯定不是在做戏 因为聂老爷子稍一犹豫,她手中的匕首已经入肉半寸 只要再深一分,那就会割断气管,再也救不活。 鲜血涔涔而下,刺痛了聂老爷子的眼睛。 她看上去像是一个陷入罗网的小兽,眼眸中满是绝望和决绝。 聂老爷子一挥手,终于颓然放行 却也说了一句决绝的话:“琉夕,你今日只要离开这里,那么烈狐帮就再也容不下你!” 聂琉夕身子微微一颤,低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碧东流,毫不犹豫地在父亲面前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响头,抱起碧东流就走。 娇小的她背负着高大的他 她的血,他的血混合在一起,洒了一路…… 碧东流还是活了下来。 那一刀虽然厉害,但到底没有伤到要害。 聂琉夕背着他一夜之间踹破了十家药铺的大门,终于寻到了一个好大夫,将他的小命留了下来。 碧东流足足昏迷了三天 苏醒的时候,睁开眼睛所见的,就是聂琉夕苍白到极点的小脸。 她一直不眠不休,和他十指交握 似乎唯恐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我要送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看到他终于睁开眼睛,她笑了一笑,眼角却有泪流下 哽咽着道:“东流,你终究是醒了,我以为——我以为——东流,我好害怕——” “咕咚”一声,她自椅子上摔了下去,顺着裙角汩汩流出血来。 连日的惊吓和奔波终于让她的身体吃不消。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夭折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在一辆温暖的大车上 身上盖着云丝的被褥,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 他的眼睛也望着她的眼睛,看到她醒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亲:“琉夕,我们这就回碧玺山庄,我要送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让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子。” 她握着他的手,在他温暖的掌心里蹭了蹭,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婚礼盛大与否无所谓,她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够了…… 风凌烟看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进入她的梦里,进入她的过去,风凌烟实在没想到现如今活死人般的聂琉夕曾经如此活泼,如此天真。 她就像是一根火柴,一旦付出,那便是全然的燃烧—— 她俩个的爱情也算是够曲折,够热血的了 聂琉夕固然付出了全部的感情,碧东流也明显是极爱聂琉夕的 他俩个到底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风凌烟叹了口气,继续看下去。 终究没有盛大的婚礼,倒有一场盛大的风暴正等着他们。 和碧东青所说的一样,聂琉夕在碧玺山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排斥 虽然碧东流事事护在她前面,唯恐她会受到委屈。 她也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的挫折来临,她还是很受伤,很受伤。 为自己打气,为自己加油…… 聂琉夕在家时,是前呼后拥,受尽千娇百宠的大小姐。 而在这里却成了过街老鼠。 上至庄主,下至仆妇,没有一个人肯将她放在眼里。 每个人都对她冷冷的。 不是不理,就是冷嘲热讽。 在烈狐帮,是所有的人都敬着她,宠着她。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获得大家的认可。 她原本是烈火的性子,但为了碧东流,她拔光了她所有的刺。 局促不安可笑地想要讨所有人欢心…… 而碧东流所承受的压力自然要比聂琉夕大的多。 在聂琉夕面前虽然总是一副天塌下来,他替她顶着的样子,但人却慢慢消瘦下去。 聂琉夕心疼无比,却又不知该如何做。 心里虽然很忧虑,但只要碧东流还爱着她,那么一切她都可以忍受。 每天她都在为自己打气,为自己加油…… 为了她的爱情,她已让自己变得非常卑微—— 终于——碧东流的抗争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聂琉夕终于得到了碧家长老们的认可。 他们默许她留在碧东流身边,只不过,没有为他们举办婚礼。 那一夜,碧东流抱着她,满脸的歉疚:“琉夕,以后我会为你补办婚礼的。现在委屈你了。” 聂琉夕微笑,抱着他的脖子,和他十指相握:“没关系,只要能做你的妻子便好。婚礼不婚礼的我无所谓的。” 其实每个女孩子都希望有一个盛大的,一辈子都难以忘掉的婚礼。 聂琉夕自然也想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但是—— 碧东流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又如何肯为了一个婚礼再让他内疚,让他伤神? 公主驾到 日子就这么流水似的过去,堪堪过了两年。 碧玺山庄的人对她虽然还是不冷不热,但好歹没再对她冷嘲热讽。 甚至碧东青那个孩子开始喜欢亲近她。 如果一辈子如此,聂琉夕也未尝不是幸福的。 但命运之神终究没有垂青于她,那一天,一件不可逆转的事情终于来临。 那一天,天气晴好。 她正在屋子里写字。 自嫁给碧东流后,不能再研究她心爱的毒药。 无聊之余,她便开始练字。 她的字原本就很不错,练了这两年,更加有大家风范。 碧东青跑了进来,拉着她的手就走:“嫂嫂,家里来了一位公主,娘亲让大家都去拜见呢。” 在这个山庄之中,也就是碧东青这个孩子肯唤她一声嫂嫂。 所以她和他也分外投缘。 前厅中,碧玺山庄中所有人都已经到齐。 女眷在里面陪着公主,男人们在外面拜见。 前所未有的混乱,也前所未有的热闹。 聂琉夕是江湖人,江湖人一般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的。 如在以前,聂琉夕自然不把什么公主放在心上。 但在这里不行。 碧玺山庄一向和皇家来往密切,她作为少庄主的妻子,必须拜见恭迎这位公主。 大厅之中布置的花团锦簇。 贺仪公主就坐在这花团锦簇之中,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贺仪公主十分漂亮,长长的指甲涂着凤仙花的蔻丹,看上去高贵而又典雅。 碧水寒陪在她的身边,殷勤地为她做这做那。 一会斥责这个宫女不尽心,一会斥责那个宫女奉茶奉的慢了…… 侍候的贺仪公主很受用。 ……………………………………………… 总算是又能发文了。嘿嘿。 下决心要做个第三者 看看碧家人对待公主的殷勤,再想想自己这两年所遭受的冷遇,聂琉夕未免心中有些不自在 淡淡地说了几句话,她便想找个借口离开。 她尚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帘外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臣碧东流拜见公主千岁。” 那声音正是碧东流的 他出外办事,恰好今天回来,自然也来拜见。 原本他想在外面拜上这么一拜也就完事了。 却没想到刚刚直起腰,便有一个宫女出来传话,让他进去说话。 风凌烟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唉,这个公主也是个多事的公主 那么多的男人不见,非要见碧东流 莫非她在宫中就听说了碧东流的名气? 如她所料不错,就是在这里,这位公主爱上了碧东流 下决心要做个第三者。 事情的发展果然像她料想的一样。 这位贺仪旋公主一双妙目总爱向碧东流流转,说十句话,有八句话是对着碧东流说的。 她对他的欣赏,瞎子也能看出来。 聂琉夕在旁边悄悄握紧了拳,俏脸上一直保持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 贺仪公主破天荒在碧玺山庄住了下来。 指定碧东流兄妹陪她四处游玩…… 夜已深,在外面游玩了一天的碧东流终于回来 抱住了枯坐窗前,尚没有休息的妻子:“小丫头,怎么还没有睡?” 他喜欢叫她‘小丫头’ 婚后两年也没有改变。 聂琉夕僵着一张小脸没有说话。 如果——她肯委屈自己呢 碧东流刮了一下她俏挺的鼻头:“怎么了?是谁惹我家琉夕生气了?” 聂琉夕看也不看他,哼了一声:“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吃醋了?” 碧东流将她抱在怀里,在她颊旁吻了一下:“公主要吃酒,我总不好把她独自扔在酒楼不是?更何况还有水寒作陪,你想到哪里去了?” 聂琉夕咬住了唇:“碧家这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你陪着?她分明是……” 她后面的话被碧东流用吻堵住。 她一向是抵挡不住碧东流的热情的,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激|情过后,碧东流抱住了聂琉夕的身子,在她耳边低语:“傻丫头,你想太多了。她早已知道我已经有了你,她如何会相中我?难道是想嫁给我做小?别忘了,她可是公主呢。断不会这么委屈自己。” 聂琉夕身子微微一僵,斜睨着他:“如果——她肯委屈自己呢?” 碧东流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在她花瓣似的唇上亲了一亲:“放心,这一生我只爱你一个。绝不会再娶别人。你要不要我给你发个誓?” 聂琉夕的小手堵住了他的嘴,头依偎在他的胸前:“我不要你发誓,我只要你心中有我便好,东流,只要你站在我的身边,哪怕整个世界都背弃我,我也不怕。” 风凌烟微微叹息 可怜的孩子,男人的誓言能靠得住,母猪也能上树了! 因为她知道了他们的结局 碧东流终究是背叛了她,誓言什么的都是浮云…… 贺仪公主在碧玺山庄住了整整半个月 这半个月中碧家兄妹一直陪伴着她,游遍了碧玺山庄附近的山山水水。 你明明知道我是在躲什么 碧家几乎所有的人都喜形于色,甚至一向严肃的碧老夫人都常常露出笑容。 对待聂琉夕的态度温和了许多。 而下人们的目光却有些暧昧,看到她似乎是看准下堂妻的样子 聂琉夕没再过问,她相信碧东流,她要试着相信他…… 好歹熬到公主终于起驾回宫了,聂琉夕总算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一颗悬起的心尚没有放下多久,宫里又扔给她一个重磅炸弹—— 皇帝为贺仪公主赐婚了! 赐婚的对象正是碧东流! 碧家全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唯有聂琉夕所在的院子里愁云惨雾。 聂琉夕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还是碧东流强力把门破开,他以为他会看到一张哭泣的脸。 却没想到聂琉夕一滴眼泪都没有,看到他进来居然还笑了一笑:“你想对我说什么?” 她问得轻声细语,有如呢喃。 然而一字一句间却充满诡谲的压迫感。 碧东流微微一愣,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眼睛望着她的眼睛:“琉夕,你又在躲什么?” 他每次唤她琉夕的时候,都是要谈正经事的时候。 聂琉夕不动声色地甩脱了他的手,微笑:“你明明知道我是在躲什么?!” 她明明是在微笑,声音里却有了一丝颤抖。 碧东流叹了口气:“你还是不相信我?” 聂琉夕低垂了眸子,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东流,我好怕,怕就此失去你……” 碧东流将她揽入怀中,吻着她光洁的额头:“傻丫头,不会的。我们说好要携手一生的。你怎么会失去我?” 可不想再娶第二个 “可是……可是贺仪公主怎么办?碧家毕竟在皇家当差,圣命不可违……” 聂琉夕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话说的异常纠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抗婚呗!我已经有了一个醋坛子老婆,可不想再娶第二个。” 碧东流双臂环抱着妻子,说的很轻松。 “可是——可是违了皇命可是要抄家灭族的。东流,我不想让你为难……” “嘘,怕我为难就高兴点,放心,皇上不会把碧玺山庄怎么样的,再说,公主毕竟是公主,我就是不休你,她也没有办法。你以为以她的身份,会给我做小啊?” 碧东流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婚事。 当然,他的理由还算婉转:“家中已有贤妻,不能委屈公主……” 他的拒婚在碧玺山庄引起了很大的一场家庭风波。 碧庄主暴跳如雷,几乎没将儿子给劈了。 但儿子的拒婚书已经呈了上去,就算把他剁碎了喂狗也无法挽回。 全家人的怒火全向聂琉夕烧去,对待她的态度甚至不如她进门以前。 聂琉夕干脆闭门不出。 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她要和碧东流共存亡,他生她则生,他死她亦死。 一家人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三天。 三天后,他们又迎来第二道圣旨。 第二道圣旨的意思很简单,大体就是说公主欣赏碧东流的重情重义,她可以和聂琉夕以姐妹相称,不分大小。 这一道圣旨传下来,对碧家来说,不亚于仙音。 碧庄主唯恐儿子又要不知好歹的拒绝,便忙忙接了圣旨,谢主隆恩。 这一生只娶她一个 碧东流尚没说出拒绝的话,便被碧家的一位长老给点了|岤道。 乖乖跪在那里。 传旨的太监心满意得地走了。 碧庄主这才解开了儿子的|岤道。 还未等碧东流起身,碧庄主一柄宝剑便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他如果敢再说出大逆不道决绝的话,他就替家族清理门户。 碧东流脸色却变也不变,一挺身子:“爹,请恕儿不孝,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娶公主的。我对琉夕允诺过,这一生只娶她一个。爹爹总不希望儿子做个不信守承诺的人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聂琉夕就躲在大厅的匾额后面,看的一清二楚。 她眼里噙着泪花,唇角却有一丝欣慰的笑意。 碧东流虽然拒婚拒的虽然恨坚决,但碧家人这次却怎么也不肯罢休。 碧东流这里通不过,他们又开始在聂琉夕身上寻找突破口。 三姑六婆轮番上阵,对聂琉夕劝说。 所说的词无非就是那一套陈词滥调。 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徳啦,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女子要以夫家为天,要遵从三从四德,不能醋妒……什么的。 最后归结为一句,大概意思就是‘人家公主都不计较大小了,想要和你二女共伺一夫,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如果聂琉夕是普通的女子,或许会认可她们所说的一切。 偏偏她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聂老爷子根本没向女儿灌输什么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的狗屁道理。 她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家人像捧凤凰一样把她捧大,她又如何受得了这种委屈? 在她的意识里,她把她满满当当的爱完全给了碧东流。 自断臂膀 那么碧东流自然也会把全部的爱给她,这样才公平。 他们之间根本轮不到第三个人来插足。 所以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像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问的急了,她就只说一句。 想让碧东流娶公主也可以。 但前提是——休了她。 碧东流对她宝贝的很,自然不会休她。 所以那些三姑六婆全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那些人不成,碧老妇人终于亲自出马。 派丫鬟将她叫来,亲自训话。 她所说的话其实也是那些陈词滥调。 聂琉夕恭敬地听着,却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放在心上。 碧老夫人被逼急了,终于有些生气。 冷冷瞧着她,说出了一番颇有份量的话:“东流对你一往情深,爱你至深,你为何就不能为他想想?拒婚那可以杀头大罪,难道你当真没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你就忍心让他为你丧命?让全碧玺山庄的人陪葬?!” 这一番话实在是很咄咄逼人。 一直低头不语的聂琉夕却笑了一笑。 嘴角弯成漂亮的弧,淡淡地道:“老夫人,琉夕虽然一向不太过问家事,但我也知道,就算东流拒婚,皇上也不会把碧家怎么样的。碧家掌握着全土云国的兵器命脉,可以说是土云国主的臂膀。在这样的乱世,皇上断然不会为了一桩婚事而自断臂膀。所以,您老就放心好了。” 聂琉夕嫁入碧家后,一直对她唯唯诺诺的。 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乖巧了两年的儿媳妇居然有如此犀利的一面。 你无权打我 她的眸心仿佛深不见底的两汪幽泉,从里面折射出清亮慑人的光。 在这样的眼光笼罩下,似可以令心中藏有秘密的人变得无所遁形。 碧老夫人恼羞成怒,拍着桌子叫:“反了,反了,儿媳妇居然敢和婆婆犟嘴!这还有王法吗?请家法来!我要教训教训这不知好歹,目无尊长的小蹄子!” 碧水寒早已看这位嫂嫂不顺眼,闻言屁颠屁颠地将一条乌黑长鞭递了过来。 碧老夫人想当年也是有些武功的。 现在虽然已经放下,但臂力依旧惊人。 亲自抓过鞭子,劈头盖脸向着聂琉夕抽过去! 只不过她实在小看了聂琉夕的武功,更低瞧了她的性格。 聂琉夕乖巧的时候虽然很乖巧,可骨子里却一直都是个桀骜不驯、有仇必报的孩子。 她并非君子,她一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从不主动挑衅,却也不容人随意欺侮。 原先她为了碧东流一忍再忍,却发现她忍的越多,人家就逼她更甚。 现在她不想再忍了。 因为——这些人不值得她忍! 所以碧老夫人一鞭子尚没有抽下来,便被聂琉夕抓住了手腕子。 轻轻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巧地躲过了她的鞭子。 冷冷笑道:“老夫人,琉夕并没有犯错,所以——你无权打我!” 碧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连连大叫:“反了,反了,这还了得!去唤东流来!让他看看,他娶的好妻子!” 聂琉夕把鞭子向地下一抛,却只是微微冷笑。 碧东流很快便赶到,一进门便看到母亲气得发青的脸。 应该给她寸草不留的…… 而聂琉夕咬着唇站在那里,俏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碧老夫人一看儿子赶到,立即大哭起来。 碧老夫人一向端严,碧东流第一次见母亲失态成这个样子。 他是孝子,自然忙忙安慰。并询问原因。 碧水寒在旁边小嘴一撇:“还不是你娶的这位妻子,母亲说她一句,她倒有十句反驳,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母亲想要教训她一下。却没想到她竟然夺了鞭子,还推母亲一个跟头……” 这位碧水寒实在是很会添油加醋。 风凌烟看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毁了她的园子还是毁的轻了些。 应该给她寸草不留的…… 碧东流微微皱了皱眉,他是深知自己这位小妻子的脾气的。 本身就是个小刺猬,只是为了他才拨了她的刺。 但骨子里绝不是老实孩子,说不定这种事她真做的出来。 无论怎样,他要先安抚母亲的情绪,所以他向母亲赔笑:“琉夕年轻识浅不懂事,母亲不要生气,我让她对你赔礼。” 对聂琉夕施了一个眼色:“琉夕,快给母亲赔礼。” 聂琉夕也正在气头上,更何况她也觉得自己没什么错。 把头一扭,说了一句:“我没错!” 碧老夫人立即像抓住了把柄,一只手抖的像筛糠相似:“你瞧瞧,你瞧瞧!东流,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她是想存心气死我不成?!” 碧水寒在旁边哼了一声:“哥,你瞧瞧她这轻狂样儿。哪里还把母亲放在眼里,江湖草莽就是江湖草莽,一点家教也没……!”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我赔礼 她一句话尚没有落地,眼前人影一闪,啪地一声,她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 聂琉夕面上森然,冷冷地道:“不要侮辱我的家族!你以为你多有家教?我进门这么长时间,你可曾唤我一句嫂嫂??不分大小尊卑的是你吧?!” 碧水寒实在没想到聂琉夕这个一向乖巧的小绵羊居然也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被那一巴掌打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立即哭得如同梨花带雨。 而碧老夫人更是气得如老树乱颤,抖着手指指着碧东流:“这……这成何体统?!东流,你还不教训教训她,真让她把我气死不成?!” 碧东流看看老母,再看看同样气得脸色发白,却紧抿着小嘴,神情倔强的妻子。 头好像大了那么一圈,他揉揉额头。 俊脸一沉:“琉夕,快给母亲赔礼!不然休怪我……” 他在她面前从未这样疾言厉色过! 聂琉夕脸色微微一变,抬眸望他,冷冷一笑:“你想要怎样?!我没有错,为什么要我赔礼?!是她们侮辱我在先……” 碧东流没想到妻子今日居然如此不懂得回旋。 他脸色一沉,真有些生气起来。 而碧老夫人听到聂琉夕的话,立即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 终于使出来女人的杀手锏—— 一哭,二闹,三上吊。 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就剩上吊这个把戏没演过了。 大概碧老夫人觉得上吊不够气势,所以她选择了和上吊具有同样后果的——撞墙! 当然,她绝不会真撞。 放开我! 她如果想死,是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撞的,尤其是在拥有良好武功的儿子面前。 想当然的,她这似真似假的撞墙把戏被儿子拦住。 碧东流吓得脸色都变了。 而聂琉夕自始至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阻拦不说,甚至嘴角牵出一抹冷笑。 她自然是看穿了碧老夫人的把戏的。 碧老夫人气息奄奄:“东流,你娶个媳妇是想气死老娘么??我不要活了,媳妇如此大逆不道,儿子却不管管……” 她作势还要去撞。 碧东流被她逼得没法,而且此时也真有点生气。 脸一沉:“母亲安心,儿子这就管教她!” 一掌朝聂琉夕拍了过去! 他未必是想真打她,只是想吓一吓她。 所以这一掌只使出了五成功力。 再说,聂琉夕连他母亲的鞭子也敢夺。 自己打她这一掌,她肯定会躲开,不会乖乖站在那里挨打。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聂琉夕再也没想到一向疼宠自己的丈夫真的向自己挥拳,一时竟然呆在哪里。 等碧东流发现不对劲,再想收回掌力已来不及。 “嘭!”地一声,他这一掌拍在她的前胸上。 聂琉夕被震得像鹞子一样飞了起来。 砰地一声又砸在墙上,滑落下来。 碧东流没想到自己这一掌真的打中她,一时呆在那里。 愣了一下,才扑过去:“琉夕!” 将她抱在怀中。 聂琉夕脸色惨白,身子僵硬如同一块木头:“放开我!” 没有几个登徒子能近得了她的身 伸手猛地一推! 碧东流倒退了几步。 她趁机一跳而起,看也不看碧东流,飞身向外跑去。 耳边的余音中,似听到了碧东流的喊声:“琉夕!”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惊怕:“不要走!” 但很快又传来碧水寒的惊叫:“哥哥,母亲晕倒了!快救母亲……” 风凌烟因为是进的聂琉夕的记忆,所以一切景象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 她不知道屋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碧东流并没有追出来。 而聂琉夕一路狂奔,跑出了碧玺山庄。 跑出了这个囚禁她两年的华丽牢笼。 接下来的画面很混乱。 娘家和她已经断绝了关系,碧玺山庄她又不愿意回去,所以便在江湖上东飘西荡。 她毕竟多了两年的阅历,已经不是当初天真的小女孩。 被她放弃了两年的毒术又被重新捡了回来。 她伤情伤的厉害,每天喝的烂醉如泥,很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 幸好她周身是毒,武功又高,没有几个登徒子能近得了她的身。 所以她在江湖上飘荡了大半年,倒也没吃什么亏。 她身上银钱不少,每天东游西荡,吃最精致的饭,住最豪华的客栈,偶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番,倒也逍遥自在。 她原本就是豪爽的江湖儿女性子,为了她的爱情才会在碧府如此卑微。 此刻又回江湖之上,倒有些如鱼得水起来。 这半年中她自然也自江湖人口中听闻了一些碧玺山庄的消息。 进入这样的梦境真伤情! 知道碧玺山庄到底是推了皇家的那门亲事,碧东流不知所踪, 听说他正在江湖上拼命寻找她那离家出走的妻子。 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聂琉夕正在一家酒店喝酒。 她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不是也洒了两滴泪。 她喝酒喝的实在太多了。 脑筋转的有些慢,思维也有些不清楚。 为什么要哭呢? 她想,她大概是有酒溅入眼中,所以迷了眼罢? 进入这样的梦境真伤情! 风凌烟揉了揉眉心。 这位聂琉夕看上去放手放的潇洒,但她爱碧东流已经爱到骨子里,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忘掉他。 她记得碧东青对她说过,聂琉夕离家出走以后,碧东流也跟着离家出走。 一年以后方才回来,那个时候,聂琉夕已经成为植物人。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还是去看看那一段为好。 她一直端坐的身子微微动了一动,手中血染的头发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梦中的景致像是安装了快镜头,迅速闪过。 在这样的快进中,风凌烟恍惚看到碧东青也找到聂琉夕几次。 但聂琉夕大概被伤的太厉害,所以每次都很快甩脱他。 或用武功,或用诡计…… 就在这样的追追逃逃中,又过了五个月。 此时距离聂琉夕翘家出走已经将近一年。 不要使性子了,跟我回家 风凌烟看到大片的芦苇在风中摇荡。 聂琉夕坐在河岸之上,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清澈的河水映出她的面容,秀致的小脸上多了几分沧桑,少了几分稚气。 “叮咚”轻微的一响,一滴水落入湖水中,荡起了圈圈涟漪。 聂琉夕抹了抹眼睛,抬起头长吸了一口气,正要站起身来。 忽然风声一响,有人自背后抱住了她:“琉夕!” 声音有些颤抖。 聂琉夕身子一僵:“碧东流,你干嘛老缠着我?!” 七手八脚就要挣脱。 “琉夕,这么长时间了,你的气也应该消了。乖,不要使性子了,跟我回家。” 碧东流武功比她要高的多。 他执意要抱着她的时候,她是挣不脱的。 “我使性子?” 聂琉夕挣不开他,索性转过了身子,眼睛望着他的眼睛。 她本想发火,可一看清碧东流的面容,她的话忽然哽住。 一向温文尔雅,斯文俊秀的碧东流此刻竟然异常的落魄和憔悴。 眼眸中布满血丝,原本不染片尘的蓝衫竟然有一些脏污…… 她原本已有些冷硬的心蓦然似被打碎了一角。 她虽然一直在怨他,但在内心深处,对他的爱却并没有收回来…… 隔了半晌,她唇角才弯出一抹冷笑,声音柔柔的:“碧东流,是他们非要逼我答应你纳妾——不,是娶那位公主,你的母亲,妹妹,你的家人都不大瞧的起我——因为我是你仇敌的女儿,因为我是和你私奔来的……是她们一直在针对我!你说是我任性?你这样说,是不是太没良心?” 你居然对我用毒 碧东流叹了口气,却也有些欣慰。 他以前找到她,她根本不哭不闹不说,面上冷的像能刮下霜来,一门心思想要逃走。 这一次,她虽然还是推柜他,但是,她已经肯说话,肯诉说她心中的委屈…… 这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已有些软化了? 抱紧了她,丝毫也不敢松手:“琉夕,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和她们计较了好不好?”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风凌烟便知道要糟。 果然,原本已经有些软化的聂琉夕身子又僵硬起来。 她忽然柔柔一笑,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的脖子:“东流,我已经看你的面子看了两年了……东流,你有没有觉得那两年我都不是我自己了?东流,我倦了,累了。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你给我休书也好,不给我休书也罢,我是江湖儿女,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就让我们彼此放手吧!” 她脸上笑容明媚而又绝望, 桃花明眸弯似月,眉间红痣艳似火?br /txt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13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火。 映入他的眼中别样的动人。 她的声音温柔,但说出的话却异常决绝,刀子般直插人心! 碧东流脸色一白:“不!琉夕,我不要和你分手,你是我的妻子……” “碧东流,这——由不得你。” 聂琉夕微笑,慢慢的,但异常坚定地推开了他…… 碧东流吃了一惊,心慌之下,他想狠狠抱紧她。 忽然察觉手臂,腿脚竟然有些酸软,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他脸色惨白,不相信地睁大眼睛:“琉夕,你,你居然对我用毒!对你的丈夫用毒!” 声音里满是痛心和不信,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所有的浪漫都给了他 聂琉夕眼眸中闪过一抹不忍,慢慢推开了他:“碧东流,不要再跟着我。我已经不爱你了!再也不爱了!” 她一步步后退,忽然车转身子,跑走了…… 风凌烟也是用毒的大行家,自然认得聂琉夕是给碧东流用的什么毒。 这种毒能让人手足僵硬,五感俱失。 但也仅仅能维持小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过后,其毒自解。 中毒之人恢复如初,对他的身体没有半分妨碍。 相反,对他的功力反而有助长的作用…… 实在是一种能脱身而又不伤人的好毒药。 对付碧东流的好办法。 看她使出这种毒,风凌烟叹了口气。 这位聂夫人说的绝情,其实在心里还是爱着他的吧。 虽然恨他,却不忍心他受到半分伤害…… 聂琉夕跑的速度虽然快,但脚步却有些不稳,显然内心深处斗争激烈。 足足跑出七八里路,她才突然停住身子,在一棵大树下颓然坐倒。 双手捂住了脸颊,肩头耸动,有泪顺着指缝沁出来。 天上一轮明月皎洁,她的心中却犹如乱草。 她很想挥剑斩情丝,但她却明显忘不了他。 他不是可心的良人,但她却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她和他也有许多甜蜜的日子,那些甜蜜的时光此刻却化成了毒药,侵蚀着她的心。 她自小在保护中长大,第一次恋爱就遇到了碧东流。 她的所有的热情,所有的浪漫都给了他。 现在要想把他自心中血淋淋地剥离,却又哪里能够?? 失足跌进水里去了? 她心中斗争激烈,小手都抠进了树皮之中。 坚硬粗糙的树皮割破了她柔嫩的小手,她也毫无所觉。 定定地站了一会,她忽然跳了起来,返身向回跑。 他现在看不见,听不到,闻不到,动不了的,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她虽然还是很恨他,但却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 她就返回去看一眼,看一眼便好。 很快,她又奔回了那个湖边。 隔了老远,她便放轻了步子。 悄悄地,悄悄地走过去。 忽然,她身子僵住! 碧东流不见了! 他的毒要半个时辰才能解开,现在却仅仅过去了一刻钟,他不应该不见的啊?! 聂琉夕脸色立即白了。 她呆了一下,才不死心地走过去,在原地转了一圈。 甚至向水中看了一看。 依旧不见碧东流的行踪。 风凌烟眼见聂琉夕一张俏脸越来越白,也十分纳闷。 这位碧东流此刻甚至比不上残障人士,能跑去哪里? 难道碧玺山庄的人发现他把他救走了? 也或者是失足跌进水里去了? 聂琉夕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忽然将外面的衣衫一脱,跳进了水中。 她水性貌似不错,在水中上上下下,潜入湖底多次—— 显然——她并没有什么收获。 一张湿淋淋的小脸也不知的冻的还是吓的,雪白一片。 聂琉夕跳上了岸,这才想起查看湖边草丛。 这一看之下,她微微舒了一口气。 湖边并没有人滑落的痕迹,那也证明碧东流并没有落水。 而她,就这么突然地落下泪来 她也顾不得换下浑身湿淋淋的内裙,匆匆将放在岸边的衣裙套上。 这才开始蹲下查看地下的脚印。 湖岸并不松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出几个浅浅的脚印…… 风凌烟是追踪术的行家,看到那些脚印微微一愣。 在碧东流的脚印旁凌乱着其他一些人的脚印。 还有拖曳的痕迹,虽然那些痕迹已经被处理过,但却瞒不过风凌烟的眼睛。 她断定,碧东流是被人劫持了! 她能看出来,却不代表聂琉夕能看出来。 她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附近乱转,试图将他找出来。 结果却是失望再失望。 风凌烟叹气再叹气。她这是在聂琉夕的记忆中。 她就算什么也能看出来,也只能做一个看客。 幸好,聂琉夕这一年的江湖生活没白混。 她终于自那些脚印上看出了一点端倪。 跌跌撞撞地循着足迹向前寻找。 走了约莫三四里路,来到一条官道上。 官道平整宽敞,人来人往的。 那些人的足印早已不可辨认了。 聂琉夕呆立在大道中央,茫然四顾。 四周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而她,就这么突然地落下泪来。 那么仓促,那么狼狈,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失魂落魄地找了好几天,正毫无头绪的时候,忽然接到一封信。 此时也不知是死是活 信是一个孩子送来的。 信中只有短短一行字:想见碧东流,须用‘美人泪’来换。 下面便就是一行地址。 幸而,那个地址离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不远。 也就十几里路。 聂琉夕愣了一愣,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朝着那个地址奔去。 烟雨楼是一处观湖景的地方。 楼高三层,巍峨耸立。 下面清澈的湖水微微荡漾。 聂琉夕一口气跑到这里,汗几乎湿透了重衣。 进了楼,来到第三层。 一眼便看到三个人。 风凌烟看清了那三个人,也情不自禁睁大了眼睛,手指握紧! 其中一人是一位身穿灰衣的老者,面容清癯,正是五色门中黄焰门的门主! 他虽然没穿他那身标志性的衣衫,但他的面容风凌烟却认得。 另外两人应该是他的属下。 看上去精明强干的。 聂琉夕一看到那位灰衣门主也是一愣,俏脸微变:“卢梦生,是你?!我丈夫呢?” “聂姑娘,你是聪明人,想必带来‘美人泪’的配方了?” 卢梦生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聂琉夕哼了一声:“我见到我的丈夫自然会把‘美人泪’的配方送给你。” “好,聂姑娘快人快语,那我就先让你见上一见。” 卢梦生轻拍了两下掌,楼中一道暗门打开。 又有两个人拖着碧东流走了出来。 碧东流脸色惨白,全身浴血,紧闭着眼睛、 很显然,他曾经受了很大的罪,此时也不知是死是活。 以命换命 “东流!”聂琉夕心疼如绞,就想扑过去。 “聂姑娘,配方呢??”卢梦生旁边两个属下拦住了她。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他——他现在……” “放心,他还有一口气。” 卢梦生向着一个下属一示意。 那下属一拍碧东流的顶门,碧东流身子颤了一颤,微微哼了一声。 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但显而易见,他还活着。 聂琉夕微微松了一口气,怒火随即涌上来:“卢梦生,你要秘方我自然会给你,为何要如此待他?!” 卢梦生微笑:“他太不乖了,我自然是要给他一点苦头尝尝的。唔,聂姑娘,我数一二三,你再不写秘方的话,他这最后的一口气也快没了……” 聂琉夕一咬牙,这卢梦生也是用毒高手,名气仅次于烈狐帮的帮主。 只不过烈狐帮是个帮派,他却是独行者。 为人一向心狠手辣,说的出,做的到。 她不敢再耽搁。反正这‘美人泪’是她那时自己研究成功的。 就算是外泄,也不算是泄了烈狐帮的秘密。 而这卢梦生为人虽然狠毒,但却算是比较守信的。 他既然说出用秘方来换碧东流,那么他就应该不会食言。 秘方很快便写好,交到卢梦生手里。 卢梦生自己便是用毒大行家,自然一看便能辨别真假。 他瞧了一眼,便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很好!现在,你的丈夫是你的了。” 一挥手,那两个下属便让开道路。 以命换命2 聂琉夕扑过去抱住了碧东流:“东流,你醒醒,你醒醒……” 碧东流动也不动,身上伤痕累累。 若不是他尚有呼吸,几乎就是一个死人。 聂琉夕拨开他的眼皮,看了一看,脸色忽然惨变。 一下跳了起来:“卢梦生,你……你卑鄙!你竟然对他下了七星海棠的毒!!!” 卢梦生哈哈大笑:“聂姑娘,我只是说还一个活的碧东流给你,可没说不给他下毒。反正姑娘是解毒高手,或许你能解的开也未可知……记住,他只有三天的寿命,再不解开的话,他就真的死翘翘了!” 他笑声异常得意,一挥手,协同他的四个属下扬长而去。 聂琉夕身躯颤抖,将碧东流紧紧揽在怀中,几乎说不出话来。 风凌烟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她自然也是知道这‘七星海棠’的毒的。 那根本无药可解! 但后来碧东流毕竟没有死成,那证明这‘七星海棠’的毒已经解了。 而解七星海棠毒性的唯一法子便是——牺牲医者自己的生命,以命换命! 而且还要有七星海棠的叶子做药引子…… 莫非碧东流活过来,而聂琉夕却成了植物人,是因为这个原因? 聂琉夕抱起碧东流,向外走去。 幸好她有一身武功,不然碧东流如此长大的身子,她不要说抱,就是拖也拖不动。 在路上截了一辆马车,塞给马夫一大锭银子,说了一个地址。 日夜兼程,一天一夜的功夫,便赶到了一座高山下。 找了一家比较高级的客栈,将碧东流安顿好。 经过了这一天一夜,碧东流脸色更加惨白,气息奄奄,命在旦夕。 以命换命3 聂琉夕在碧东流面颊上亲了一亲,也顾不得歇上一歇,便向那座高山爬去。 七星海棠生活在高燥的向阳地带,大部分生长在云雾茫茫的悬崖峭壁之上。 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比现代的优昙花还要难找。 这一天之中,聂琉夕爬上爬下了不知多少座悬崖峭壁,却依旧是两手空空。 娇嫩的小手被荆棘扎的鲜血淋漓,身上的衣衫也多处破损,双腿累得打颤。 她越爬越高,终于在一座人迹罕至的雪峰上发现了一株七星海棠。 那颗七星海棠生长在绝壁之上,绝壁陡峭,光滑异常。 幸而聂琉夕身上带的有绳索。 她将绳索一头系在腰间,一头拴在一棵大树之上。 抓着绳索就溜了下去。 却没想到绳索到底还是不够长,离那株七星海棠堪堪还差半丈左右。 聂琉夕调换了好几种姿势,都够不到。 如果她只是寻常采药,那么她此时早已放弃了。 可是,现在她却决不能放弃。 她的丈夫正等着这一株药救命。 而此时天已薄暮,她已没有机会,也没有精力再去寻找第二株。 一咬牙,她解开了腰间的绳索,用两只脚别着绳索的一头,身子悬空下去,拼命一抓,终于将那株七星海棠抓到手中! 她实在是太过疲累,双足再也使不出力气,绳索一松,她凌空坠下! 也算她应变尚算机灵,百忙中一只手护住七星海棠,一只手在空中乱抓。 几个翻滚后,竟让她抓住了一块突出山石的一角…… 她终于又爬了上来,只是一只手的指甲完全脱落,鲜血淋漓。 以命换命4 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累的,亦或者疼的,她的身子簌簌抖个不停。 等她千辛万苦地返回客栈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客栈老板见她全身又是血又是泥,衣衫破损的像是刚刚被打过劫,吓了一大跳。 聂琉夕也顾不得和他说闲话,向他要了几样捣药的器皿,便回到了客房。 碧东流脸色已有些发青,牙关紧咬,人事不知。 聂琉夕将七星海棠用身上的药处理了一下。 然后摘下顶心的几片叶子捣碎,成为糊状,撬开他的牙关,给他硬灌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在碧东流身边慢慢跪倒。 轻抚他的脸颊:“东流,我知道,我在你身上用毒你很生气。可是,我真的没有害你之心。我虽然说不爱你,可那都是气话,做不得准的。东流,这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个。可是——你我终究无缘,我不能和你相伴到老了……” 她的泪水如珍珠般断线顺着白玉般的面颊滑下,扑簌簌滴在碧东流衣服上。 她低头在他冰凉的唇上吻了一吻,仔细地擦去他脸上的细微污垢。 指尖颤抖着抚过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似乎想把他的面容描摹下来,刻在心里…… 先拿出一把银针,扎入他身上多处|岤位。 风凌烟看的明白,知道她这是将碧东流身上的毒素朝一条手臂赶去。 等碧东流一条手臂肿大如吊桶,她才抽出一柄银刀,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割。 有粉红的血缓缓流出。 她嚼了一种丸药,俯下头去用口在他的伤口处用力吸吮。 她吸一口毒血,便吐在地上。 她吸了数十口,直到吸出来的血由粉红色转为鲜红,方才住口。 以命换命5 此刻她的唇已麻,舌头也像大了一圈,眼前一阵阵发黑,知道自己性命就在顷刻之间。 她挣扎着把早已预备好的一种药膏给他敷上。 做完这一切,她终于颓然坐倒。 抖颤着手指在他脸上摩挲了一下:“东流,别怕,再过三个时辰,你就会醒过来。你会没事的……” 嘴里喃喃,身子躺了下来。 像平时二人恩爱时一样,她偎依在他的怀里。 一只手和他五指紧扣,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东流,能死在你的怀里,我这一生也不枉了……” 语声越来越低,眼前的景致也越来越是模糊。 脸上虽然有着一丝满足的笑意,眼角却有一滴泪滑下…… 原来——果然是她救了碧东流! 她用自己的命换回了他的命。 虽然她最终没有死成,反而被毒成了植物人。 如果,早知道碧东流会背叛她,她那时就这么死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可惜的是,她最终还是顽强地醒了过来。 并——亲眼见证了他的背叛,那是怎样一种痛? 怎样一种绝望? 怪不得这位原本天真活泼的女子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只是——碧东流明明对聂琉夕很痴情,聂琉夕又用生命救回了他,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这么快又另娶了公主啊? 还是说,他原本就是薄情寡义之人,原先的那一切都是假的? 此时的聂琉夕的记忆中,是一片黑蒙蒙的雾气,什么也没有。 风凌烟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成为植物人,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记忆自然是一片空白。 看来要了解事情的真相,还要到她醒了以后的记忆中瞧瞧。 盛大的婚礼 或许正是她醒了以后,见自己的爱人又娶了新妇,这才因爱生恨,下了那种毒呢…… 震耳的锣鼓声喧天,唢呐声,喇叭声响成一片。 聂琉夕的记忆便就是在这一片喧闹声复苏的。 她想睁开眼睛,但眼皮上却像是挂了千斤重物,根本睁不开。 她想动一动手指,但全身僵硬冰冷,几乎不像是自己的。 她醒了,可是,只是意识醒了过来。 身体还是老样子,根本动不了。 耳边,似有两个年轻的声音在叽叽呱呱地说话:“碧香,外面这么热闹,我真想出去瞧瞧。” “是啊,我也想出去呢。可庄主非让咱们守着这个活死人,还说一步也不能离开。唉,这热闹我们怕是瞧不成了。” “唉,我们少爷当初继位庄主的时候,我们没看到,没想到现在还是瞧不到……真晦气!” 两个小丫头语气中颇为抱怨。 聂琉夕听出,这两个小丫头正是碧东流的丫头。 当初也侍候过她。 “他现在做庄主了?这锣鼓声是庆祝这个的?” 聂琉夕很想睁眼问一问,可是她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心中却有模模糊糊的喜悦,他真的被自己救活了,而且还做上了庄主之位…… “是啊,这次我们少爷做了驸马爷,听说当今圣上只有这一位公主,娇宠得很,这次嫁给我们庄主,带来的嫁妆就排出好几里路去,满城的百姓都羡慕的不得了……” 驸马爷?! 聂琉夕如同遭了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 那两个小丫头谈的兴高采烈,话题还在继续。 …………………………………………………… 系统不抽的话,下午继续。 聂琉夕的故事和整体故事联系颇大,所以木木不得不写。她的故事我已经尽量从简,少用笔墨。不过,我相信这个故事同样很精彩,也是木木一贯的风格。 相信大家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不是草草几笔完事。呵呵 放心,木木没有闲笔的。有些貌似关联不大的东西,后文说不定成了关键…… 现在我不能说,说了就剧透了哈。 寒冬腊月天 “我们老夫人也喜欢的很呢。这一年多了,我第一次看到老夫人笑的这么开心。” “可不是,要说人家贺仪公主真真温婉贤淑,更难得的是心地也善良。我们庄主放不下这一位,她不但不吃醋,还每天送这药那药的。每一种药都是奇珍,只可惜给这一位服下去,都像是泥牛沉海,连个响声都没有……” 另外一个丫头‘扑哧’一笑:“当然没什么响声了。这一位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当年连宫神医都说没有法子。这些药再珍贵,也没什么效果——” “嗯,要说我们庄主对这一位也算不薄了。当年她和老夫人吵架离家出走,我们庄主在外面寻了一年才把她寻回来。她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庄主也不放弃,这一年四处延请有名的大夫为她瞧治,可都没有办法……现在娶了贺仪公主,还不肯放下她,委屈贺仪公主和她并列。幸亏贺仪公主宽宏大量,不计较这些。不然以她公主之尊,怎么可能答应和一个江湖丫头并列为夫人?” 这两个小丫头自顾自说的高兴,聂琉夕心头却如同寒冬腊月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一片冰冷荒凉…… 一口气哽在嗓子里,左右冲撞,上下不得。 她忽然很想大笑。 笑这个见鬼的老天,为什么让她现在醒过来? 为什么不就此死掉? 为什么要醒过来!!!! 身子依旧是一动不能动,眼前却一阵阵发黑…… “两个小蹄子,在这里胡说什么呢!” 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聂琉夕认得,这是碧玉的声音。 是她的贴身丫鬟。在这个碧玺山庄,唯一尊敬她,爱戴她的丫鬟。 搅闹了婚礼…… “碧玉姐姐,你回来了。大婚进行的怎么样了?” “你们自己去瞧瞧不就是了。啰嗦什么?”碧玉声音颇有些不耐烦。 “那好,碧玉姐姐,那有劳你在这里守一会聂夫人,我们去去就来……” 两个小丫头迫不及待地走了。 碧玉走上前来,替聂琉夕掖了掖被角 为她细细地净了一下面,又拿温热的手巾为她净手,她忽然吓了一大跳。 聂琉夕的手冰冷彻骨,如同死人手! 碧玉吓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慌忙又去试她的鼻息。 直到确认她尚有呼吸,才放下心来。 “夫人,可吓死奴婢了。夫人的手怎么如此冰凉?” 抬起她的手想送进被窝中暖着。 忽然她身子一僵! 聂琉夕原本一动不动的手指居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碧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夫人,夫人,你醒了??” 聂琉夕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虽然幅度很小,但却足够碧玉惊喜的了。 她唯恐自己看错,又观察了一下聂琉夕的眼睛。 聂琉夕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是想极力睁开眼睛。 风凌烟叹了口气,聂琉夕醒的实在不是时候。 她几乎不用想象,也能知道她心情如何。 这就是她拼了自己的性命所救的爱人。 这就是那个当初发誓,口口声声说爱她一辈子的男人。 在她昏迷一年的时间里,就另娶了新妇…… 咚咚咚,那两个看热闹的小丫头又跑了回来。 气喘吁吁的:“碧玉姐姐,碧玉姐姐,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碧玉正全力观察聂琉夕的反应。随口问了一句。 扶我起来! “聂……聂夫人的四个哥哥打上门来了,搅闹了婚礼……” 两个小丫头的脸青青白白的,显然吓得不轻。 唔,这下热闹了! 风凌烟摸了摸鼻子。 她很想去瞧瞧热闹。 但这是聂琉夕的记忆,她到不了的地方她也到不了…… 碧玉也吓了一跳:“夫人的四位哥哥来了?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们是扮成客人混进来的,不过还没到大厅就被发现了。他们武功好厉害,一扬手,就倒下好几个人……幸好万岁爷的侍卫够厉害,拼死抵挡,现正在外面混战呢……” 风凌烟叹了口气,两个小丫头没见识,什么叫武功厉害? 他们是用毒高手,分明是在用毒好不好? “扶我起来!” 那两个人正说的热闹,一道清冷的声线自她们身后响起。 三个小丫头身体一僵,不相信地回头,正看到聂琉夕大睁着一双眸子,满头大汗想要坐起来。 “夫……夫人……” 那两个小丫头惊了,那模样像是大白天看到了诈尸,连连后退。 “天啊,夫人,你真的醒了?!” 碧玉几乎要哭出来,激动的手都抖了:“奴婢这就禀报庄主——” “碧玉,扶我起来。” 聂琉夕咬紧了牙关。她虽然已经醒来,但脸色苍白如纸。 整个人形销骨立,消瘦的吓人。 说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她已是满头大汗。 “夫人,您想要什么?奴婢给你拿,您现在身子虚弱的很,可动不得。碧灵,快去通知庄主,就说聂夫人醒了。让庄主也高兴一下……” 烟消云散 她一面安抚聂琉夕,一面吩咐旁边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唯唯诺诺的不肯去:“庄主正在大婚——不好,不好这个时候去通知吧?” “碧玉,我再说一遍,扶我起来!” 聂琉夕的声音几乎有些声色俱厉起来。 碧玉第一次见到如此冷厉的她,呆了一呆,不敢不听,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聂琉夕额头汗珠滚落,闭着眼睛想要调息一下。 却不料全身的功力竟不知哪里去了,内力丝毫也提不上来。 聂琉夕霎时心中冰凉一片。 她虽然侥幸活过来了,但一身功力却就此化去,现在甚至还比不上一个普通人。 风凌烟见她原本一位笑傲江湖的女侠此刻竟然变的如同林妹妹一样虚弱,心里也替她有些难过…… 聂琉夕脸色雪白,喘息了一会,忽然睁眸:“扶我出去。” 碧玉吓了一跳:“夫人,这可不成,你才刚刚苏醒,身子虚弱,见不得风的。” 聂琉夕也不理她,颤着双手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碧玉无奈,只得将她扶着搀了下来。 聂琉夕拼命抑制住双腿的打颤,碧玉用帕子拭去了她额头上的冷汗:“夫人,你还是躺一躺,养一养神吧?想要什么,奴婢们去拿。” 聂琉夕并不说话,在碧玉的搀扶下闭目养了一会神,忽然抬脚向外便走。 碧玉隐隐知道她想做什么,心里慌成一团:“夫人——夫人,您,您别出去……” 那两个小丫头也忙跪倒:“夫人,您别出去,庄主正在大婚,外面已经够乱了……” 聂琉夕冷笑:“你如果想让这一庄的人陪葬,那你们可以阻止我!” 你们不看这一段绝对是你们的损失…… 眼泪哗哗滴。 这个故事一共也就两三万字,几乎是浓缩起来的精华。 木木自己写的超有感觉,畅快淋淋,从来没有一篇文,能让自己这么感动过…… 这个女孩子的爱情大概已经死了 她人虽然虚弱无比,但却极有气势。 吓得这三个丫头不敢再说话。 聂琉夕看到她们还在犹豫,淡淡一笑:“放心,我不是去闹事的,只是做一个了断。” 她笑容清浅,却充满了一种颓败,一种繁华落尽的颓败 似乎在这一刻,她所有的情,所有的爱都烟消云散…… 风凌烟叹息,她知道,在这一刻,这个女孩子的爱情大概已经死了。 风凌烟自问,如果自己碰到这种情况,大概想杀了碧东流的心都有…… “你们扶我到前厅,不然,我现在自己就了结自己!” 聂琉夕如果能自己行动,她又哪里用得着求这些丫鬟? 她语气虽然冷淡,但却异常坚决,不容违逆。 风凌烟甚是替她悲哀。 尤其是想起亲眼所见碧东流对公主的好,她就更为聂琉夕不平。 那三个丫鬟毕竟不敢让她再有意外。 在一个春凳上铺好了被褥,抬着她来到了前厅。 前厅中乱成了一团,好多人倒在地上。 口吐白沫,不停抽搐,一看就是中了毒。 大批的御林军将四个红衣人围在正中。 其中一个红衣人正高声大骂:“碧东流,你个缩头乌龟,我妹妹为了你几次险些丧命,为了你被逐出了家族,她为你做了这么多,现在她还没死呢,你这个王八羔子就娶了这个劳什子公主,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良心让狗吃了?” 此时这八人已经被上千的御林军团团围困。 些御林军面上都罩着面具。 风凌烟心中一动,这些面具颇有些像现代的防毒面具。 只是简陋粗鄙了些。 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去…… 唔,看来土云国的国王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 大厅中皇帝正在大发雷霆,喝令御林军一定要将这八个敢于捣乱的人拿下 烈狐帮最厉害的是毒术,武功倒在其次。 现在毒术施展不开,也就没有了突围而去的本钱。 御林军在层层压进,包围圈在一步步缩小。 四个人的活动场地也越来越小…… “万岁,放过他们吧,他们虽然是大逆不道,但好歹是内子的兄弟……” 大厅内传来碧东流求情的声音。 声音里有些憔悴。 “是啊,父皇,今天是儿臣大喜的日子,见血光不太好。” 公主的声音很温婉,很大义。 老皇帝沉吟一下:“驸马公主说的有理。好,只要他们答应将这些宾客的毒解开,朕就放了他们。” “休想!皇帝佬儿,我兄弟既然前来,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去……” 其中一个较火爆的红衣人叫嚷。 “二哥,三哥,五哥,八哥……” 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四兄弟身子一僵,不相信地看向外围。 不远处,聂琉夕俏生生地立在那里。 她的额头,身上全是虚汗。 双腿微微打颤,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 但她偏偏站的很稳,她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丫鬟。 那三个丫鬟不敢抬头,想要扶一扶她,都被她甩开。 她一步步迈进了御林军的包围圈。 御林军被她的气势所摄,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小妹!” 四个人,四道惊喜的声音。 “琉夕!” 大厅门口传来碧东流发颤的声音。 聂琉夕缓缓回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恭喜你,驸马爷 他一身大红新郎倌的服饰,是狂喜,震惊,狼狈…… 多种情绪交织在他的脸上,表情丰富的很。 聂琉夕目光漫漫,在他面上掠过,在布置的豪华而又盛大的喜堂里扫了一圈。 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唇角露出一丝淡笑:“好盛大的婚礼啊,恭喜你,驸马爷。” 她的声音很淡,碧东流却像是生生挨了一巴掌。 俊脸上青白交错:“琉夕,我……” 他呐呐不能成语。 看那样子,他似乎随时想扑过来,但却挪不动地方。 聂琉夕却再也不看他。 一步一步走进包围圈,走到自己的哥哥面前。 “小妹!” 聂琉夕的二哥心疼地揽住了她。 其他三个也紧紧握住了拳。 他们最宝贝的小妹,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妹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 “小妹,当年是谁对你下的毒?害得我们都解不开。你说出来,哥哥们为你报仇!” 聂琉夕的二哥咬牙。 聂琉夕身子一僵。就连风凌烟这个看客也是一愣。 从她二哥这句话里,风凌烟得到了两个讯息。 一,聂琉夕中毒期间聂氏兄弟曾来为她解过毒,只是没有效果。 二,碧东流并没有将聂琉夕中毒的原因说出来…… 是不知道?还是另有原因? 聂琉夕忽然想笑,她也真的笑了。 偎依在二哥的怀里:“哥,这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终于醒了不是吗?哥,带我离开好不好?” 聂琉夕的哥哥们尚没有开口,红影一闪,碧东流一身大红喜袍,直闯了进来:“琉夕,你不能走!” 我呢,我是自己巴巴地私奔来的…… 他的眸子里有狼狈,有怒火,还有不甘:“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说走便走?!” 伸手便想把她拉过来。 聂琉夕身子一缩,避开了他的碰触。 她的二哥趁机身子一旋,让碧东流拉了个空。 “你还有什么资格说小妹是你的妻子?驸、马、爷!” 她的三哥护在了前面,眼眸中露出讥诮的笑意。 聂琉夕却已连看他的兴趣都没有。 缩在二哥的怀里:“哥,放过这些人,带我走吧。我好累好倦了……” “好,小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哥哥带你走。” 她的二哥温柔地抱紧了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的后背瘦骨嶙峋的,几乎咯疼了他的手。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疼,狠狠地瞪了碧东流一眼:“好狗不拦路,滚开!” 碧东流额头有汗滴下,眼眸中闪过一抹狼狈。 却固执地不肯退后:“琉夕,无论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是碧玺山庄的女主人,所以——你决不能走。” “呃——” 聂琉夕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她偏着头看他,脸上终于有了当初天真少女的模样。 微微弯起了嘴角,轻笑了一声:“我是碧玺山庄的女主人?那她是谁?堂上那位穿凤冠霞帔的是谁?”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柔,语句却异常犀利。 让碧东流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俊脸上阵青阵白:“琉夕,她——她和你身份相等,你们都是碧玺山庄的女主人。没大没小的……” 有谁的婚礼敢和公主媲美? “那——我是不是要感激公主宽宏大量呢?” 聂琉夕脸上讥诮笑意更重。 碧东流一僵。 还没来得及再说话,聂琉夕又接着开口:“不过,我可不敢当。她是公主,我是草民,她是你三媒六证,大红花轿抬回来的,我呢,我是自己巴巴地私奔来的……我们怎么可能相等?” 碧东流像是又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脸色涨红,胸脯剧烈起伏着,一呼一吸频率非常急促。 风凌烟几乎有些担心他会一口气喘不上来厥倒在院子里。 唔,他好像对聂琉夕承诺过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现在的婚礼果然很盛大,很盛大,但却是给别的女人的。 他嘴唇翕张了好几次,终于又开口:“琉夕,我——我可以补给你一个婚礼,一个盛大的婚礼……” 他最后的话语终结于聂琉夕讥讽的笑容里。 聂琉夕就像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笑话。 他看着她笑起来,嘴唇翘成漂亮的弧。 嘴角挂着浓浓玩味:“会比这个还盛大?” 一句话出口,所有人都变了颜色。 就连那位端庄地立在大厅,始终一言不发的公主也悄悄地握紧了拳。 风凌烟觉得这句话很给力。 有谁的婚礼敢和公主媲美? 除非不要命了! 风凌烟充满恶趣味地打量着碧东流,这个时候,她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 爽呆了! 在她看来,碧东流此时的表情灰常滴纠结。 让她直怀疑,此时如果地上忽然裂开了一个洞,他会不会直接钻进去? 她怎么可以?可以这么绝情! 蓦然,碧东流一咬牙,像是豁了出去:“琉夕,我,我可以给你一场和这个一样盛大的婚礼……”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如果,一场盛大的婚礼能挽回她的心,那么,他情愿一试。 她冰冷的,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模样,刺痛了他的心。 尽管,抱着她的那个男人是她的亲哥哥。 但看到她偎依在别的男人怀里,他还是感到很刺眼,很恼火。 却发作不出来…… 聂琉夕叹了口气。 如果,他这一番话是一年前说的,那么她会高兴的找不到北,对他更加死心塌地。 可惜——是现在! 在他娶了别人以后,他就算再给她一个皇后的婚礼如何? 她一点也不稀罕! 所以她轻轻笑了一笑,摇了摇头:“谢了,碧庄主,可是,我没兴趣!我早已不爱你了,所以,你还是放手吧。和你的公主过和和美美的日子,她才是你碧玺山庄的女主人。我——早已不是了,也从来没是过……” 她低眉顾自一笑:“其实,你和我没有婚礼也好,这个样子,我离开其实连休书也不用向你讨要的。” 她抬眸环住了二哥的脖子:“哥,我们走吧。” 她身子虚弱,俏脸上满是疲惫。 碧东流就像被当胸打了一拳。 这是她第二次说不爱他。 第一次说的时候是在河边,那一次,她也说了这么一句。 为了离开他,居然对他用了毒,害得他落入那个变态的卢梦生之手。 受尽了折磨,险些丧命…… 如不是公主…… 他现在坟头上的青草都长的老高了! 我一天不休她,她就不能离开 当年那一幕几乎成了他的梦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心。 现在她居然又这么说! 她怎么可以?可以这么绝情! 可是,他却不想放她走。 因为他知道,此时如果真的放她走了,那么他就真的彻底失去她了! 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他知道他现在娶公主有些对不起她,但他也有他的苦衷不是? 而且现在的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成了滔天大罪,不可原谅了? 他以后会补偿她,但是——绝对不能放她走! 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她走了! 他俊脸一沉,冷然道:“你四位可以走,但?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14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但琉夕必须留下!” “留下她继续让你碧玺山庄的人折磨吗?!碧东流,她是我兄弟捧在手心的珍宝,从小到大我们没戳过她一指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可是却被你如此糟蹋!碧东流,我劝你最好不要逼我,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聂琉夕的二哥愤怒地眼瞳,直直地望向碧东流。 “我——我没有!之前我们是有些误会,但我真的是爱琉夕的,我会补偿她……” “补偿?怎么补偿?碧东流,你肯休了那位公主?!” 碧东流噎住,哪个敢休公主? 他俊逸的脸上愤愤的:“聂傲宇,你不要逼人太甚!琉夕只要一天是我的妻子,她就要留在碧玺山庄……” 他犀利的目光看向聂琉夕:“我一天不休她,她就不能离开!” 唔,没想到碧东流居然有这么强硬的时候! 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风凌烟看得兴趣盎然。 他既然已经娶了公主,非强留下聂琉夕做什么? 难道他还爱着她? 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琉夕姐姐,你留下来罢,官人其实一直很惦记你的。你昏迷的时候,他衣不解带地侍候你,为你请来好多大夫。甚至连那位最难请的宫神医都请来了呢。 ”一直没说话的公主忽然开口,她和碧东流已经拜过了堂,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此刻更彰显了她的大度。 咦,这位公主有些大度的过头哦。 看她非要当小三的架势,她理应很喜欢碧东流才是。 情人眼里不揉沙子,按道理讲,她不是应该很盼着聂琉夕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滚蛋么? 为何要帮着碧东流留她?是她脑子有问题? 还是她另有别的算盘? 风凌烟趣味地看着那位贺仪公主。 那位贺仪公主站在那里,看上去宝相庄严,堪比大度温婉的宝姐姐—— 唔,这位公主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有别的问题! 风凌烟无比肯定。她知道,这一次,聂琉夕并没有走成。 不然也就不会有现在被幽禁在别院的聂夫人了…… 老皇帝最后一锤定音:“聂氏兄弟,留下人,留下解药,你们走!聂琉夕,身为女子,最忌醋妒,原本你不配碧东流,但公主既然大度,允你留下,你就休要胡闹了。来人,送聂夫人回她自己的院子!” 皇帝既然开了金口,御林军自然没什么顾忌的,上前就要带人。 聂氏兄弟脸色一变,将妹妹护在正中:“想让我们的妹子留下,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碧庄主,这下,你可满意了? 他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聂琉夕,你今天留下也得留下,不想留下也得留下!难道你想让你的哥哥们在这里赔上性命?” 老皇帝目光炯然,说出的话犀利无比。 聂琉夕脸色惨白,目光看向碧东流:“碧东流,你怎么说?” 碧东流一咬牙:“琉夕,你留下吧,我,我会待你好的……” 聂琉夕惨然一笑:“好,很好!那我就留下,不过,碧东流,你会后悔的!” 她挣下地来:“二哥,三哥,五哥,八哥,算了,我不走了,你们回去罢。” “小妹!” 聂氏兄弟不舍地看着她:“小妹,你不要有所顾忌,他们人虽然多,但未必能把我们怎么样的。就算他们能将我们强行留下,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聂琉夕一抬手:“放心,哥哥,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让哥哥们操心了……” …… 聂氏兄弟见她主意已定,也没有法子了。 恨恨地瞪了碧东流一眼:“碧东流,我们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下一次,再让我们听到你欺负她的消息,我烈狐帮就把你碧玺山庄夷为平地!” 四兄弟扔下了解药,终于恨恨离去,一场风波终于过去…… 聂琉夕看到四个哥哥安全离开,身子晃了一晃,一口哽在喉间的鲜血终于喷了出来。 碧东流大吃一惊,慌忙将她抱住。 她喷出的血浸染在他的新郎服上,像是晕染了一朵花。 聂琉夕抬头望他,像是从来也不认识他:“碧庄主,这下,你可满意了?” 眼前一黑,她晕倒在他的怀里…… 朦胧中只听到碧东流的大喊:“来人,快去请大夫!” 唔,她收回她刚才所想的。 后面的记忆开始凌乱起来。 聂琉夕大病了一场,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耳边人声嘈杂,似乎有许多大夫在来来去去。 等她真正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 一睁眼便看到碧东流坐在她的身边。他握住她的手:“琉夕……” “出去!” 聂琉夕冷冷的,俏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琉夕姐姐,你不要这样。你昏迷的这半个月,他一直陪着你,你瞧瞧他现在憔悴的样子……” 旁边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说话的正是那位贺仪公主。 她手里捧着一碗药,来到聂琉夕身边:“姐姐,你把这碗药喝了罢。你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补一下。” 聂琉夕身子一僵,唇边漾出一朵笑来:“贤伉俪费心了,不过,琉夕担当不起!” 她声音淡淡的,却极有讽刺味道。 “琉夕,你不要任性,乖乖的,还是把药喝了吧,这是雪域莲花,是公主亲自回宫向皇上讨来的,珍贵的很……” 碧东流的样子确实憔悴了不少,眼窝深陷,脸色青白。 风凌烟抚额。 这碧东流或许是真的爱着聂琉夕罢,但他实在是太不懂女人心了! 让哪任何一个女人乍醒来见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在自己眼前晃荡,也不会有好气! 聂琉夕还算是个好脾气的。 如果换了是她,她会直接将这碗药扔出去! “啪!” 一声响,汤水四溅。那一碗雪域莲花泼在了地上。 风凌烟摸了摸鼻子。 唔,她收回她刚才所想的。琉夕不是个好脾气的…… 不过,她喜欢! 她发现聂琉夕越来越符合她的口味。 她刚刚那一挥简直太帅了! 我也不是非爱你不可! 她刚刚那一挥简直太帅了! 太对她脾气了! “你……” 碧东流气得变了脸色,手掌在身侧握紧。 “没……没关系。琉夕姐姐是在病中,东流,你别怪她,我再去吩咐丫头们给她熬一碗就是。”贺仪公主似乎手掌被烫了一下,她用一只手轻轻揉着,嘴里虽然说的轻松,眼圈却红了。转身走了出去。 “琉夕,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事已至此,你为何就不能和公主好好相处呢?我……” “滚出去!” 碧东流话还没说完,就被聂琉夕冷冷打断。 碧东流脸色阵青阵白:“琉夕,你原先没有这么不可理喻……” “呃?” 聂琉夕秀致的眉向上挑了一挑,突兀地一笑:“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你才发现?还真是可惜了。不过,现在也不太迟,你可以休了我,送我一纸休书,我们就不会这么相看两相厌了……” “!!!” 她这种恨不得立即甩脱他的样子激怒了他。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琉夕,你就这么恨我?这么巴不得想离开我?!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了吗?” 他的眼眸中满是痛苦和不甘。 爱? 聂琉夕轻飘飘地一笑:“碧东流,你想让我说几遍?我早已不爱你了!不爱了……” 碧东流脸色煞白,怒视着她:“你恨我?恨不得我死?” “……” “对!我恨不得你死……你死了就好了……” 聂琉夕转过了身子,不再理他。 “……” “聂琉夕,我也不是非爱你不可!” 碧东流眸子中骤现冷色。 形影不离 “呵呵,那正好,你可以送我一纸休书。” 聂琉夕躺在床帐后,轻提了一口气,笑着说。 “休想!” 碧东流扔下了这么一句,拂袖而去。 这一次对话,二人不欢而散。 时间一晃就是半年,聂琉夕的病情终于大体痊愈。 只是一身武功算是彻底报销了,不但如此,她的体质甚至不如常人。 走在外面,略微风大些,就会生病。 这半年中,碧东流一次也没再来看过她。 当然,她倒是无意中和他碰到几次面。 有时候是他和贺仪公主在一起赏花,有时候是他自己在小亭中喝酒…… 每次碰到,他总要一脸冷漠,不是和公主秀恩爱,就是冷冷地瞧着她,不说话。 连着碰到几次,聂琉夕再也不去花园了。 她已经够悲催的了,不想让自己变得更悲催…… 她干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很想再研究自己最心爱的毒药。 可是碧东流虽然不来看她,但却严禁她再研究这个。 她找不到任何原材料。 长日寂寂,为打发时间,她开始一张接一张地练字…… 这两个月,她和他果然没有再见面。 聂琉夕很满意,忽然觉得这样无欲无求日子也算不错。 只是近来写字用的纸丫头们送的不是那么及时了。 让她觉得未免美中不足。 当然,她偶尔也自丫头们口中听到关于公主和庄主的一言半语。 像庄主又带着公主去游玩啦。 庄主又为公主买了什么稀罕东西啦,庄主和公主几乎形影不离啦…… 公主有喜了,全庄的人都在庆祝啦…… 可我还有话说!! 听到前几条信息,聂琉夕只装作没听见,最后一条消息让她愣了半天神。 良久,忽然笑了一声:“也好!” 她也只说了一句‘也好’便丢开手了…… 只是那一夜她或许是白天睡多了,竟然再也睡不着,抱着被子独坐到天明…… 那一天,她的房门几乎是被他一脚踹开的!碧东流闯了进来。 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 死死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聂琉夕正在练字,被他的气势汹汹吓了一跳,蹙眉看着他:“碧庄主……” 他身上好大的酒味,不知是不是刚从酒缸里泡过。 她顿了顿,把‘喝酒多了伤身……’ 这一类劝说词咽回了肚子里。 他现在早已用不着她来关心了,她又何必多事? “贺仪有喜了!” 碧东流忽然没头没脑冒出了一句。 “呃——” 聂琉夕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是特意向她来报喜的?她早知道了。 碧东流冷笑:“你难道不喜欢?你难道不该恭喜我?我碧东流终于有后了!” “呃——那,恭喜你了。” 聂琉夕从善如流。容色依旧淡淡的。 碧东流死死地看着她,眸子里有火光在涌动:“你没有其他可以说的?!” “嗯,再替我恭喜公主一声,我身子不便,就不亲自去了。” 聂琉夕想了一想,如是回答。 碧东流:“……没了?!”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很认真地想了一想,摇了摇头:“没了。” 他一把拉近了她的身子:“可我还有话说!!” 他的力气很大,几乎把她拽了个趔趄。 你很脏 她拧眉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不太好的预感:“你有什么话说?” 他嘴里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恶心…… “公主有喜了,不能和我同房,你也是我的妻子,你的身体也大好了。我要你尽一个妻子的本分!” 哧啦一声,碧东流撕烂了她身上的衣衫,扑了上去! 那真是混乱的一夜。 聂琉夕拼命反抗,但她原先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又失去了一身武功,就更加抵挡不住。 当他终于将她压在身下。 强行进入的时候,她脸上一直挂着的,淡淡笑意终于再也维持不住。 泪水顺着脸颊直淌,她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他背上的肌肤,却抵挡不住他粗暴的入侵…… 当一切的激|情过去,他看着身下聂琉夕那满布青紫吻痕和欢爱的身子时。 他终于自激狂中清醒过来,眸子里闪过一抹慌乱和懊悔。 颤抖着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喃喃:“琉夕,对不起……” “啪!” 他的脸上挨了她一记清脆玲珑的耳光! 她一把推开他,趴在床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碧东流眼眸骤冷:“你就这样讨厌我?我的碰触让你恶心?!” 聂琉夕没有理他。 她只觉得他好脏,真的好脏! 她连苦胆几乎都要吐出来了。 碧东流像是被人迎面打了十几巴掌。 整个脸都涨红了:““好!好!聂琉夕,算你狠!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碰你,我再碰你,我就是混账王八蛋!” 一向温文尔雅的碧东流情不自禁冒了一句粗话。 与你何干 哐地一声,他踢碎了她的房门,像他来时一样,他又雷霆万钧地走了…… 又是两个月过去,碧东流再也没踏入她的房门一步。 而聂琉夕近日也恹恹的,根本懒得动。 吃饭也吃不下去,吃什么吐什么。 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几两肉,转眼又吐没了。 碧玉不放心,到底为她请来了大夫。 大夫眯着眼睛号脉号了半晌,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是有喜了。” 聂琉夕愣了半晌,噗地坐倒,一言不发。 送走了老大夫,碧玉喜形于色:“夫人,我去禀报庄主,庄主一定会很高兴。” 转身就想跑。 “碧玉,回来。现在孩子还小,还是再等等吧。你去给我抓点药来……” 聂琉夕说了几味药名。 碧玉不懂药理,狐疑地看着她:“夫人,您……您抓这些药做什么?” “唔,那是保胎药,我的身子太虚了,我想补一补。” 聂琉夕淡淡回答。 “嗯嗯,夫人的身体的确应该补补。奴婢这就去抓……” 碧玉忙忙的去了。 她上午出去的,却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 聂琉夕正有些不安,碧东流又杀上了门。 他像是挟了一天的风雨,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拧出水来:“你怀孕了?!” 聂琉夕身子微微一僵。 淡淡地应了一声:“是!” “这个孩子——你不想要?” 他的声音有些阴寒。 聂琉夕扭过头去:“我要不要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碧玺山庄的骨血!” 凡是想杀死我骨肉的人都没有好下… “呵呵……” 聂琉夕短促地笑了一声:“你的公主夫人已经为你养了一个。你还要这个做什么?” “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许任何一个失去!聂琉夕,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虎毒尚不食子,你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他眸子里满是痛心和愤怒。 “我没有!” 聂琉夕扭过了头。 “啪!” 一包药摔在了她的脚下,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的药材:“你没有?这是什么?!这药难道不是你让碧玉买的?” 聂琉夕一颗心沉了下去,抬眸瞪着他:“碧玉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不关心你自己的孩子,倒去关心一个丫头?” 碧东流捏住了她的手腕,几乎将她腕骨捏断。 “这药是我让她抓的,碧玉什么也不知道,你别迁怒无辜……” “无辜?如不是我恰巧看到她提了一包药进门,此刻我的骨肉已经被她无辜地杀死了!” 碧东流脸色阴鸷的吓人。 “你把她怎么样了?” 聂琉夕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怎么样?凡是想杀死我骨肉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其中——也包括你!” 碧东流一只手用力扣上了她的下巴。 力道之大,让聂琉夕也微微皱眉。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极限,聂琉夕!他是我的孩子,你无权私自处置他!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把他生下来,否则的话……” “杀了我?” 聂琉夕扬眉。 精神寄托 “哼,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如果不怕拉上碧玉和这一屋子的丫头陪葬的话,你尽管试没关系!” 他手一放,狠狠一甩,他虽然极是愤怒,但下手还是很有分寸。 聂琉夕被他甩到了床上,却是毫发无伤。 他怒气冲冲地去了。 聂琉夕颓然倒在了床上,闭了眼睛。 碧东流这一去没再回来,各种各样的营养品,滋补汤倒是源源不绝地送进了聂琉夕的院子。 碧东流又另外调拨来八个丫头,日夜不停地守护者她。 她所吃的每一样药品,每一样食品都由两个经验丰富的大夫亲自检验。 检验通过才能让她吃下…… 风凌烟揉了揉额头,碧东青那个混小子,居然把两位夫人怀孕这件事给略了过去! 一会她要好好收拾一下他! 咦,我从进了碧玺山庄也没看见一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呢? 哪里去了? 日子流水一样滑了过去。 聂琉夕虽然嘴里说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 随着孩子一天天增大,渐渐有了胎动,聂琉夕的眉目也渐渐柔和起来,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她的全部心思似乎都扑到了孩子身上。 没人的时候,她常常抚着肚子和孩子说话,从来不动针线的她甚至开始缝制小孩子的衣物。 小衣服,小帽子,小肚兜…… 做这些她似乎是无师自通,针脚细密,每一件都做的很精致。 她也不再关在屋子中不出去,常常到小花园中走一走。 嗮嗮阳光,脸上也有了久违的,真心的笑意。 无论碧东流如何,但孩子总是无辜的。 庄主……庄主要杀奴婢 有了这个孩子,她也算有了精神寄托,觉得这一场无涯的生命还不这么难熬…… 她甚至有些热切地盼望孩子的出生。 她这么漂亮,生出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很漂亮,很聪明——她连名字都想好了。 男孩的话就叫碧霄,她希望她的儿子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女孩的话就叫碧皎月。 她希望她像月亮一样美丽,一样皎洁无暇。 手下丫鬟们对她的看守总算有些松懈下来,有的时候,她甚至能到府外走走。 当然,她每次出门总会有四个丫鬟跟着。 致命的变故是突然来临的。 那一天,她正在屋子里做一双小鞋子,忽然听到外面有些闹哄哄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无心理会,碧玉忽然闯了进来,她的脸色煞白,噗通跪倒:“夫人,救我!!” 碧玉是两个月前回到她身边的。 这些丫鬟中,她也就和碧玉走的近些,几乎情同姐妹。 “怎么了?碧玉,你起来说话。” “庄主……庄主要杀奴婢。” 碧玉身子筛糠也似的抖。 “为什么?!” 聂琉夕震惊。 “贺仪夫人的孩子刚刚没了……” 聂琉夕蓦然起身:“孩子怎么会没了?” “不……奴婢也不知道。大夫说误服了堕胎药……” 碧东流挟万钧雷霆之势冲了进来。 眼中是熊熊怒火,犹如地狱归来的修罗。 还未待聂琉夕有所反应,他雪亮的一剑已朝碧玉刺了过去:“贱婢,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 他武功卓绝,不要说碧玉不会武功,就是会一点,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谁知道你是不是受别人指使…… 幸好聂琉夕在他刚一进来时便预料到他的行动。 把碧玉向身后一拉,护在她的前面:“碧东流,你做什么?碧玉犯了什么错?!” “这个贱婢心肠歹毒,害了我的孩子!” 碧玉大哭,噗通跪倒:“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害公主娘娘……” “你还敢说你没有?!今天早晨你有没有去厨房要红枣粥?有没有给贺仪夫人送去了补元汤??你好恶毒,居然把堕胎药下在补元汤里!” “奴婢冤枉,奴婢确实去厨房给夫人端红枣粥去了,但当时粥还没有做好,奴婢正要回来,碰到了大小姐。大小姐正要给公主娘娘送补元汤,但她临时有事,便遣奴婢去了。奴婢真的只是把粥送到,绝不敢添任何东西在里面……” “碧东流,碧玉是我的丫鬟,我知道她,她绝不会下什么药的。这事你要调查清楚,说不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哈哈,好一个栽赃陷害!那碗补元汤是水寒亲自熬制的,根本就没假其他人之手,然后就给了你,让你送去。以你这么说,堕胎药是水寒下的?!” 碧东流狂笑出声,声音却森冷无比,充满浓浓杀机! 碧玉拼命磕头:“奴婢不敢……奴婢冤枉……” “碧东流,或许此事有其他隐情,你别冤枉了好人……” “好人?这丫头是好人的话,那我就是坏人了?” 碧水寒窈窕的身子忽然出现。 她眸子里满是怒意:“我和贺仪公主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会害她?倒是这个丫头!她定是不忿哥哥对贺仪公主这么好,所以才下此毒手!一定是她!” 疼痛袭来,如排山倒海 “大小姐,奴婢冤枉。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为何会不忿庄主对贺仪公主好??” “哼,这其中的隐情你自然心里明白。谁知道你是不是受别人指使……” 碧水寒冷笑。 她这句话的针对性很强。 聂琉夕后退一步,冷冷地瞧着碧东流:“碧庄主,你怎么说?!” 碧东流皱眉,却不答聂琉夕的诘问,冷冷地瞧着碧玉:“碧玉,本庄主平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今日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碧玉,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是选择自裁,还是我送你一程?” 碧玉已吓得瘫软,聂琉夕却猛地抬头。 忽然盈盈一笑,梨涡隐现:“碧东流,你说堕胎药是碧玉下的。碧玉是我的贴身丫头,那肯定就是我指使的喽?既然我是首恶,那她只是依照我的命令行事,你要杀,还是杀了我这个指使之人吧!” 胸膛一挺,护在碧玉身前。 碧东流气得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脸上阵青阵白,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大哥,我那可怜的侄儿好可怜,他还那么小,就这么去了……” 碧水寒哭了出来。十分替公主不平。 这一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碧东流眉梢一挑,杀机陡现:“滚开!” 他一掌将聂琉夕推开。一剑朝碧玉刺了过去! 他这一掌显然没控制好力道,聂琉夕立脚不住。 踉跄了几步,‘嘭!’地一声,好巧不巧肚子正撞在了床沿上! 疼痛袭来,如排山倒海。 “啊!”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聂琉夕仓促回头,有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脸上。 若爱已成伤 血珠模糊了她的眼睛,血光迸现下,碧玉缓缓倒在了血泊之中。 怒睁了两只眼睛,死不瞑目。 “碧玉!!” 聂琉夕暗哑地叫了一声,身子滑倒。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琉夕!” 碧东流终于从盛怒中惊醒,看到倒地的聂琉夕,再也顾不得什么,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忽觉手上粘糊糊的,心中猛地一沉。 低头一看,这才看到聂琉夕的红裙上有大片的血渍,还有血不断自她裙下涌出…… 他骇然色变,眼前一黑,抱着聂琉夕狂奔出门:“大夫!快找大夫!” 聂琉夕的孩子到底没有保住,小产了。 据说是个已成型的女胎,眉目宛然,酷似聂琉夕。 聂琉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三天后,她自一场大梦中醒来。 眼前是碧东流焦灼懊悔的眉眼。 他抓着她的手,只翻来覆去说一句话:“琉夕,对不起,琉夕,对不起……” 聂琉夕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然后眼睛死死地盯着碧东流的眼睛:“东流,孩子呢?” 这么些日子以来,她是第一次又唤他东流。 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碧东流懊悔不堪:“琉夕,孩子还会有的,一定还会有的,你别伤心……” 聂琉夕脸色惨白,缓缓撤回了手。 她抬头望着他,像是从来也不认识他,一字一句地道:“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你们这些杀人凶手还活着?!” “碧东流,我恨你!这一辈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碧东流,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我要亲眼见到你下地狱,你们都去下地狱!” 她的眼里是刻骨铭心的浓烈燃烧的恨意。 小兔子,装,你继续装! 在这一刻,风凌烟相信,聂琉夕想杀了碧东流的心都有。 或许正是这一件事真正打倒了聂琉夕,几日后,她烧掉了亲手缝制的小衣服,小鞋子…… 秋日的暖阳下,那些衣物化成了灰烬,她的心似乎也化成了灰烬,随着秋风散去,再也拼不起来。 自那以后,她活得像个活死人,对任何事再也提不起兴趣。 一切如同碧东青的讲述,那件事过去三个月后,碧玺山庄的人常常莫名其妙的中毒。 庄中谣言四起,纷纷传说是聂琉夕不忿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夭折,所以报复碧家人。 那聂琉夕对这种传言是不辩解,不解释,只是淡淡一笑了之。 终于,碧东流为了家宅的安宁将聂琉夕迁到别院…… 风凌烟仔细查看了她一下这一段的回忆。 聂琉夕不哭不闹,从那以后,她一滴眼泪也没掉,容色始终淡淡的,对什么也无所谓。 她深居简出,这大半年根本没出过别院…… 鼻子忽然奇痒难忍,风凌烟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喷嚏,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眼前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宫湮陌似笑非笑瞧着她:“小兔子,你在捣什么鬼?” 风凌烟吓了一跳,呼地一声跳了起来:“梵香,你是鬼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这一跳起来,手里的染血的青丝还有那一副字滑落在地上。 宫湮陌眉毛一佻,捡起,瞧了一瞧:“幻梦术?小兔子,你窥探别人的回忆!” 风凌烟干干地笑了一笑:“我……我哪有……” “小兔子,装,你继续装!你以为你这点事能瞒过我的眼睛?” 劫了她的色,毁了她的清白… “小兔子,装,你继续装!你以为你这点事能瞒过我的眼睛?” 宫湮陌顺手将她额前的乱发向后拢了一拢。 他略带亲昵的动作让风凌烟略略有些不自在。 她把身子不动声色地向后躲了一躲,斜睨着他:“你也懂得幻梦术?” 有什么是这家伙不知道的?风凌烟悲愤了! “唔,略知一二。小兔子,你真是太大胆了!这幻梦术凶险异常,一旦被那人发觉,那人趁机在幻梦中反噬,你会死的很难看!” 宫湮陌不客气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宫湮陌,你这个变态,你又敲我!” 风凌烟挥手将他的狼爪拨开,小嘴一抿,道:“我自然知道用幻梦术凶险啊,这次要不是为了救那位公主,我才不会用这个!这位聂夫人现在一点武功也没有。她就算是察觉,也反噬不了我的。我心里有数……” “这次就算了!小兔子,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再用这个!” 宫湮陌坐在她的身边。 “哼,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听你的?” 风凌烟不知为什么,就喜欢和他抬杠。 她唇角一牵,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你这个家伙不像是好人,神出鬼没,做事见首不见尾的。其实我倒真想看看你的过去……” 宫湮陌一顿,微笑:“唔,小兔子,你可以试试看。” 他声音凉凉的,笑得像一头狐狸。 一头抓了一只鸡,正算计着把这只鸡是红烧还是清炖的狐狸。 风凌烟颓然,摇了摇头:“算了!我不要看了。你的过去是杀人还是放火,是强盗还是采花贼,和我有什么相干。我可不想操这份闲心。” 我不会生孩子 这家伙精明的像头狐狸,武功又比她高的多,她还是不去冒这个险了。 他虽然不至于杀了自己,但说不定会恼羞成怒。 劫了她的色,毁了她的清白,把她拆吃入腹……那她可亏大了! 风凌烟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抬头打量了一下他。 这家伙几乎是万能的,轻功堪比楚留香,武功赛过西门吹雪。 懂药理,通蛊术,对幻术也略知一二…… “梵香,你到底是什么投胎的?怎么懂得这么多?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宫湮陌摇了摇扇子,很正经地回答:“我不会生孩子。” 风凌烟:“……” 宫湮陌,你可以再变态一点不? 风凌烟揉了揉额头,决定不与他一般见识。 四下一瞄,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跳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她施术的时候最忌有人打扰。 所以她严词嘱咐碧东青,在她的‘午休’时间,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当时她还不放心,又把门在里面反锁,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宫湮陌神色很淡然:“我有脚,当然是走进来的啊。” 回答的很理直气壮。 “你——你偷开了我的锁!”风 凌烟气呼呼地指控,眼光瞥到了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铜锁。 “唔,我没偷开。” “你还不承认?!那我那锁是怎么回事??” 宫湮陌一笑:“我没偷开,我是光明正大开的。是你这丫头睡的像猪一样,没有察觉才是。” “!!!” 我们不救那位公主了好不好? 你才是猪! 你是狐狸!老j巨猾的狐狸! 风凌烟在心里猛烈腹诽。 她瞪了他一眼:“你不陪着你那位千娇百媚的碧妹妹,跑到我睡房干什么?” 宫湮陌摇着扇子打量了她几眼:“醋了!” “……” “什么?” 宫湮陌围着她转了一圈,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吃醋了,好大的醋味!嗯,好酸,好酸。” “……” “醋你个大头!酸你个大头!” 风凌烟几乎有些气急败坏。 这个家伙,就是有顾左右而言它,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让她恨的牙痒痒的。 “唔,小兔子,你被说中心事开始气急败坏了……” 宫湮陌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眸中闪过一抹玩味。 “!!!” “宫湮陌,你还可以再自恋一点。没关系,我不在意的。” 风凌烟气到极点,反而忽然淡定下来。 这家伙摆明了是逗她的,她才不会上他的当! 宫湮陌笑了一笑。 这小丫头,有时张牙舞爪的像只小螃蟹,有时又淡定的像只乌龟。 不过,越来越好玩就是了。 “小兔子,你在这位聂夫人的回忆中看到了什么?” 宫湮陌忽然回归正题。 他突然的正经样子,倒让她有些回不过神。 她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唔,看到了一段苦情大戏,比八点档的韩剧还催泪,还狗血……” 她忽然满脸兴奋地看着他:“梵香,我们不救那位公主了好不好?” 宫湮陌:“……” 宫湮陌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发烧了?” 梵香,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你才发烧了呢!我说的是正经的!” “不救那位公主,你的十几万两银子可就飞了!” 宫湮陌凉凉地看着她。 风凌烟表情有些纠结:“这倒是……” 她可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银子呢。 还没捂热呢,就这么飞了? 她瞧了宫湮陌一眼,心中忽然一动,明眸眯了一眯:“梵香,下一次那个江湖帮主的病我来治疗好不好?我这人不贪的,你给我十万两银子就成……也或者,你还可以再发出几道梅花令,我给你拍卖,去除你的本价,超出部分我们五五分成。” 风凌烟颇有些兴高采烈,小算盘打的噼啪乱响。 宫湮陌轻飘飘地起身,轻飘飘地扔给了她两个字:“休想!” 小气吧啦的家伙!果然不知道通融! 现在离着年底还有三个月呢。就算再卖上两三面也不打紧…… 风凌烟泄气。 想起梦中所见的景象,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宫湮陌一句:“梵香,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宫湮陌一窒,半晌:“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哼,你连有没有都不敢确定,肯定是没爱过。更不知个中滋味。算了,不和你说了。” 宫湮陌:“……” 这丫头到底在聂琉夕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 醒过来以后就神神叨叨的,大发感慨。 “梵香,你听没听说过卢梦生这个人?” 风凌烟忽然又问了他一句。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 淡淡一笑:“自然听说过的。他是仅次于烈狐帮的用毒高手。浑身是毒,谈笑杀人。嗯,是个人才。为什么忽然提起他?” 或许,应该还有什么内情…… 风凌烟不答,忽然又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他还是黄焰门的门主?” “唔,你为何要这样说?” 宫湮陌神色有些莫测,似笑非笑。 这个丫头,貌似知道的多了一些…… 风凌烟却不看他,叹了口气:“我曾经见过他,在聂琉夕的梦里,我又见到他了……虽然他没穿那身标志性的衣裳,但我还是记得他的相貌的。奇怪,他自己也是制毒高手,为何独独对‘美人泪’感兴趣?美人泪能让人瞬间泪流如注,失去战斗能力,这个东西,应该是用在战场上吧?卢梦生干什么非要把这东西弄到手?” “他是用毒高手,对一些稀奇古怪的毒术感兴趣应该没什么奇怪吧?” 宫湮陌猜测。 “不!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或许,应该还有什么内情……” 风凌烟隐隐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 打了个哈哈:“江湖人本就是这种性子,有什么好奇怪的。好了,小兔子,我们来这里是治病救人的,不是让你到这里当捕快的。你可查出是谁给公主下了毒?我们还需要下毒者的血做药引子。” 风凌烟微微一笑:“我想我已经知道公主是被谁下了毒了。现在就差证实一下而已。” 她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双眸却闪闪发亮。 显然她心中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她忽然回头看他:“梵香,你有没有对碧东流说出公主所中何毒?” “嗯,略提了一提。” 甚至在杀人的时候都淑女的不得了… “……” “那有没有说出解毒的法子?” “略说了一些。” “……” 风凌烟无语,半晌,气恨恨的:“略,略,略个屁!” 忍不住爆了粗口。 “什么?” 宫湮陌声音懒懒的,把扇子一合,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可以再说一遍。” 他慢条斯理地拖过来一盘切的精美的水果,挑了一粒葡萄放在嘴里。 “哼,你明明全对他说了,还略个……” 她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嘴里就忽然多了一瓣桔子,酸酸甜甜地滑下肚。 也顺便把她最后一个字噎了回去。 “喂,你……” 风凌烟嘴里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两瓣桔子。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明明很随意,却偏偏带了一种迫人的威仪。 好看的txt电子书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15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让她心里一惊,原本想要吐出来的桔子又咽了下去。 呃…… 这家伙喜欢温文尔雅地做样子,大概听不得粗言。 她也不是非要说粗话不可,其实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很淑女的。 甚至在杀人的时候都淑女的不得了…… 她正想再说点别的找回这个场子,碧东青忽然闯了进来:“阿烟师父,你起来了没有?怎么虚掩着门?” 风凌烟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今天这是怎么了?她命犯太岁? 那我叫你师公……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抬脚就闯。 们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的睡房不可以乱闯。 门的作用就是被敲的吗??? “师父就是师父,说什么阿烟师父?没大没小!” 宫湮陌摇着扇子,在旁边慢条斯理地说。 碧东青一愣,似乎没想到宫湮陌会在这里,脸微微有些涨红。 他一向不服人,惟独对宫湮陌很是忌惮。 听他这么一句,不敢反驳。低下了头:“是……是。宫大哥教训的是。” 宫大哥? 宫湮陌高高挑起了眉,似笑非笑:“你唤她为师父,唤我倒是大哥?这是什么道理?” 碧东青这下想起自己这么一叫,倒是让宫湮陌平白比风凌烟低了一辈。 不由困窘地搔了搔头皮:“那——那我唤你什么?一向唤你宫大哥的。” “你说呢?” 宫湮陌淡淡的把话题扔回给他。 “宫……宫大叔……” 碧东青自己寒了一下。 ‘噗!’ 风凌烟一口水喷出来。 宫湮陌额头浮出一条青筋:“你这样叫我一声试试!” 碧东青也觉得这称呼实在是不妥。 忽然福至心灵:“那我叫你师公……” 一句话出口,又忽然后悔,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师父的丈夫才能唤为师公,自己这是多么变态的‘灵机一动’啊! 他还没来得及改口, 宫湮陌扇子嗒地一合,在碧东青肩膀上敲了一敲:“唔,这次靠点谱了。” …… 风凌烟一个茶杯扔了过去:“臭小子,你乱点什么鸳鸯谱呢?! 碧东青头疼起来。 原来阿烟姑娘还精通幻梦术 碧东青头疼起来。 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实在是两头不讨好。 忙道:“师父,我嫂嫂请你去一趟。” 风凌烟心中一跳,聂琉夕请自己做什么? 莫非——她察觉了什么? 宫湮陌站了起来,安慰似的拍了拍:“别怕,做贼的被抓了包最多就挨一顿胖揍,反正你是小孩子,她不会揍你太狠的,放心好了。” …… 他这样的安慰,实在不如不安慰的好。 风凌烟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你带着你的白虎可以滚了!” 她这一脚自然是踹到了空气之中。 一直蹲在角落里努力做隐形虎的雪儿很气愤地吼了一声、 抖了抖身上的白毛,踱到风凌烟跟前呲了呲老虎牙。 碧绿的眼睛灼亮灼亮的,喷了喷鼻子。 很有威胁她的意思。 风凌烟哈哈笑,拍了拍它的脑袋:“雪儿乖,你是一只好老虎,是你家主人太变态了。” 白虎:“……” 宫湮陌扇子在白虎的身上一搭:“雪儿,咬她!” 风凌烟嘻嘻一笑,早跳了出去。 聂琉夕独坐在卧房之中。 细瘦的手臂支着下颌,手里把玩着一道红色的符咒,面上神情若有所思。 风凌烟一瞧见那道红符,心中就是一跳! 宫湮陌这个乌鸦嘴,真被他说中了! 她干干地笑了一笑:“聂夫人,你找我?” 聂琉夕抬眸,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原来阿烟姑娘还精通幻梦术,佩服,佩服。” 对不起,又让你重新经历了一次 风凌烟笑的愈发干。 毕竟窥探别人的记忆不是件很光彩的事情。 不过人家既然已经察觉,她再不承认未免太没意思:“好说,好说。我懂这么一星半点,不过,聂夫人能一眼看出来也很了不起呢。” 她看了看聂琉夕的神色。 聂琉夕脸色异样苍白,眼眸里有一丝疲惫。 心中微微一疼,脱口道:“对不起。又让你重新经历了一次。”原来这幻梦术在读取被施术者记忆的时候,被施术者便会做梦,就好像是把过去的痛苦又重新经历了一遍,只不过是安装了快镜头。在几个时辰之内,便像是经历了一生…… 聂琉夕站起来,在窗前站了半晌,手指无意识地轻扣着窗台。 有一扇窗户开着,有风自窗外吹入,带着淡淡的花香和青草气在鼻间回旋。 “夫人,你的身子不能见风,还是关了窗子罢?” 一个丫鬟走了过来,就想替她关窗。 聂琉夕不动,淡淡地道:“走开!” 那个丫鬟一僵。 低垂了眉眼,却并不让步:“夫人,您的身体太过虚弱,不能见风,庄主吩咐过,绝对不能让夫人再有疏漏。请夫人保重贵体,不要难为奴婢……” 不由分说,关了窗子。 又取出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扶着她自床边坐下,递给她一个暖炉:“夫人手又冷了,还是暖和一下吧。” 这个丫鬟足下轻盈,手脚麻利,明显身怀武功。 风凌烟冷眼旁观,心中叹了一口气。 聂琉夕原本是笑傲江湖的女侠,如今却给弄成一位风一吹就倒的林妹妹了! 这一场爱情生生把她给毁了! 而且这丫鬟表面是侍候的无微不至,其实却是幽禁她的。 可怜的聂琉夕,这一场爱情生生把她给毁了! 聂琉夕脸色苍白,由得她在旁边侍候,眼眸却是冰冷而略带嘲讽的。 “好了,你出去吧。我和这位阿烟姑娘说几句话儿。” 聂琉夕摆了摆手。 那丫鬟愣了一下:“这——还是让奴婢在这里侍候您罢。夫人一刻也不能离人的……” 聂琉夕俏脸一沉:“莫非你把我当成囚徒,时时刻刻盯着!” 那丫鬟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却依旧分辨:“奴婢不敢,奴婢是为了夫人贵体着想……” “如真为了夫人的贵体着想那就赶快滚出去!有你这么不听话的奴婢么?!” 风凌烟在旁边有些看不过眼。 这奴才也太嚣张了吧?! 她二话不说,打开房门,指着门外让她滚蛋。 那丫鬟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风凌烟的身份,又哪里把她放在眼里? 冷笑道:“这位小姑娘话说的轻巧!我们夫人一着风就会感染风寒,岂是常人能比?庄主曾严格吩咐,一定要侍候好夫人……” 她冷笑的话尚没有说完,衣带忽然被风凌烟拎住:“你留着这些废话对碧东流去说罢!现在,给我滚出去!” 略一使力,那丫鬟便如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 她的速度快速异常。 等那丫鬟反应过来,身子已经扎进了花圃之中,弄了一身的泥。 她大吃一惊。 我早已不在乎了 她大吃一惊,正要跳起来 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冰冷的剑 碧东青冷冷地道:“那小姑娘是我师父,可不许你这个奴才无礼!” 那丫鬟身子僵住:“奴婢……奴婢不敢……可,可夫人的安危一刻也疏忽不得……” 碧东青怒道:“难道我师父还会害我嫂嫂不成?!她俩个就是说说话儿,又有什么危险?!哼,杞人忧天!乖乖在门外待着。没有我嫂嫂和师父的吩咐,不许打扰!” …… 风凌烟拍了拍手:“好了,嚣张丫鬟让我弄出去了,我们好好说说话儿。” 聂琉夕身上披着大氅,手里捧着暖炉,看着风凌烟如有所思:“阿烟姑娘是宫神医什么人?” 风凌烟微微一愣 这位聂夫人思维也够敏锐的,居然一下子猜出她和宫湮陌有关系。 她笑了一笑,回答的很是滑头:“我和他非亲非故,非友非敌,不是他什么人。” 聂琉夕叹了口气:“小姑娘很聪明,怪不得一向独来独往的宫神医会把你带在身边。” 风凌烟也叹了口气:“聂夫人也很聪明,居然这么快便能猜出我是和宫神医一起来的。那么——想必夫人也能猜出我是为什么来的了? 聂琉夕微微沉吟了一下,突兀地一笑,颊旁梨涡隐隐,淡淡地道:“阿烟姑娘是来寻找那下毒之人吧?不知可有什么收获?” 风凌烟明眸闪亮,笑了一笑:“自然是有收获的。只是我很奇怪你的态度。明明不是你,你为何不向碧东流解释?” 碧东流这个名字似乎依旧令聂琉夕有些痛苦 她脸色微微一变,淡淡一笑:“解释如何,不解释又如何?他是否怀疑与我,我早已不在乎了!” 她值得更好的。 风凌烟叹了口气,缓缓地道:“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拼了自己一条命救了碧东流,说不定这功劳被别人顶包了,成了别人达到什么目的的砝码?” 聂琉夕身子一僵:“你是说公主?” 风凌烟点了点头:“不错,看了你的往事,我一直怀疑这一点。不过,我想,以你的聪明,应该也能想到这一点吧?那为何不对碧东流说?” 聂琉夕垂眸,沉思了半晌,忽然一笑,淡淡地道:“对他说明又能如何?能改变他又娶了公主的事实?既然他已经非娶公主不可,那我还解释那个做什么?我当初救他,不是为了让他感激我的……” “呃——” 风凌烟没词了。 聂琉夕爱的纯粹而又热烈,根本不参杂一丝杂质,对待爱情更是容不下一粒沙子。 思想比现代人还现代人。 但又明显天真了些。 唉,这或许和家庭教育有关吧。 只可惜,这么好的人儿,阴阳差错爱上的并不是她一生的良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 如果回到相识的最初,她不曾爱上他,她依然是那个自由自在的快乐的人 哪怕永远是一梦,永远是过不去的障 在那芬芳的秋千架上,她的笑容依然明媚,眼睛依然清亮 她依然可以偶尔期待出现一个人 把她,变成他心尖尖上的人。。。。 她值得更好的。 但她却把她一生的热情都燃烧殆尽,于今只剩下这么一具半死不活的躯壳在苦捱岁月…… “聂夫人,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风凌烟难得的侠义精神冒出一点头。决心帮一帮这位聂夫人。 没天理让她长年缠绵病榻 聂琉夕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唇角弯起,挂着一抹冷嘲:“阿烟姑娘也看到了。我于今这个模样,又能去哪里?” “那——刚刚那丫鬟所说的是真的?你的身体真的禁不住一点风吹?” 聂琉夕点了点头,淡然道:“是真的。我吹一点风就会感染风寒的。” “……” “没再找大夫调理调理?” “自然是找了。碧东流在这方面是不会吝啬的,几乎全土云国的大夫都来过……” “那宫——宫神医呢?就没请他给你瞧瞧?” 风凌烟差点把宫湮陌的本名说出来。 聂琉夕淡淡一笑:“我现在所服用的药房以及调养法子都是宫神医开出来的方子……” 风凌烟一怔。 原来宫湮陌早已为聂琉夕瞧过病了。 这个家伙,嘴巴这么严! 居然没听他提起来过! “你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据说还要三四年罢。” “……”这么久?! 风凌烟有些头疼。 她本来想把她偷偷带出去的,可她这样的身体,带出去又能怎么样? “三四年后你的身体是不是就能恢复正常?” 这是风凌烟最关心的。 这样的女孩子,没天理让她长年缠绵病榻。 “或许吧……” 聂琉夕脸色淡然,看上去对自己的身体的安康并不感兴趣。 只要是还能恢复那就有希望! 只要她的武功什么的恢复了,这样的黄金囚笼也就关不住她了! 救人救到底就太难了 “聂夫人,你别这样颓唐,既然你的身体还能康复,那你还怕什么?最多也就是三四年后就能恢复自由了!难道你非要等他什么休书?” 聂琉夕神色有些古怪,淡淡地道:“休书什么的,我早已不感兴趣了。即便我的身体好转,最多也就像个常人,武功什么的想也不要想了……” “……” 聂琉夕忽然又笑了一笑:“不对,我说的不对。我即便是好转,也不能像常人。常人粗茶淡饭便能活下去。我却是必须天天要有金丝血燕的燕窝的。你也知道,这样的燕窝并不是普通人家能吃的起的。”她的笑容里有一抹讥嘲意味。 “呃……” 风凌烟无语了。 她自然知道这种燕窝的。 据宫湮陌说,这种燕窝极是难寻,一两便值千两白银。 不要说是普通人家,便就是大富之家,也未必能常年累月的吃! 或许碧东流是真的爱她,才会如此下血本。 只是她的心已伤透,却不是什么东西能挽回的。 这样关下去的话只会越关越糟…… 看来她得想个法子让碧东流同意放手…… 可是他就算放手了,她拖着这么孱弱的身体又能去哪里? 风凌烟头疼起来。 救人容易,但救人救到底就太难了。 就像挽救那些在街上流浪的孩子。 将他们从街上带回来容易,但怎么样安排他们却成了老大的难题…… “宫先生也来了吧?”聂琉夕忽然开口。 “呃……” 想起刚才白虎那一声精神抖擞的虎吼,风凌烟知道也瞒不过她。 很老实地点了一下头:“不错,不过,他大概是来找我的。” 等我自由了以后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聂琉夕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忽然问道:“阿烟姑娘,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风凌烟一愣:“嗯,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去办。” 聂琉夕走到窗前,扶着窗子沉吟良久:“我已经好久没出去看看外面的景色了。还真是怀念啊……” “呃——这容易,你穿的厚一些,再弄辆密闭较好的马车,我带你出去走走。” 聂琉夕摇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手苍白而又细长,隔着薄薄的皮肤,能看清淡青色的筋络。 这一双手曾经是那么的珠圆玉润,纤纤素手,如同玉雕。 此刻,却是枯瘦异常。 她突兀地笑了一笑:“在别人看来很轻松的事,我做却极难了。就如这一双手,曾经鲜嫩如同花蕾,现在我却只能看着着一步步凋残,飘落,原先我能用它舞出最漂亮的剑花,炼制出最厉害的毒药,现在呢——现在它什么也做不了……” 她说的话猛一听有些答非所问。 风凌烟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眼前的聂琉夕就如同一截蜡烛。 已经燃成了一捧泪,滑下了烛台。 只剩最后一小块芯子在做垂死挣扎,眼见就要熄灭…… 她心中一黯,叹息了一声:“聂夫人,你别多想,等你病痊愈了就好了。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你说的不错,等我痊愈了就好了……” 聂琉夕脸上有了一丝笑容:“阿烟姑娘,等我自由了以后你能不能送我回家?送我回烈狐帮?” “这……” 伊人白衣素袂裙带纷飞…… 风凌烟有一刹那的愣怔。 看着聂琉夕那有些渴望的眼眸,心中一软:“好,等你痊愈了我便带你走。” 聂琉夕笑了,笑容在她苍白的脸上绽开。 就像一朵梦幻的优昙花:“谢谢你。有了姑娘的这句承诺,我便放心了。” 她像是多年的心愿终于得偿,微微吐出一口气。 将床头柜子上一件青花瓷的坛子抱了下来,细细地用手描摹上面的花纹:“阿烟姑娘,你瞧,这是我平生最喜欢的一件瓷器,好看么?” 风凌烟瞧了一眼那个坛子。 白瓷的底色,上面是山水的图案,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由浓转淡,淡雅脱俗。 是青花瓷中难得一见的珍品。 点了点头:“果然好看。” 脑中不期然想起那首流传甚广的《青花瓷》。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记得当年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一出烟雨朦胧的江南水墨山水。 水云萌动之间依稀可见伊人白衣素袂裙带纷飞…… 她原本对周董的歌无爱,唯有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触动了她的心弦,莫名地记住了这首歌的歌词。 此刻见聂琉夕苍白的手指衬着天青色的细瓷,如同一幅水墨山水,异常和谐。 心中一动,无端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 好像交代遗言似的 聂琉夕神情有丝恍惚:“这件青花瓷器是当年我爹爹送我的,曾经摆在我的闺房之中。两年前我哥哥托人给我送来,这两年它一直跟随着我,是这里唯一属于我的东西。阿烟姑娘如果喜欢,我便把它送给你。” 风凌烟一愣,忙摆手:“这件东西对你来说,那可贵重的很,我不能要。” 她还要跟着宫湮陌逍遥江湖呢。 这青花瓷虽好,但怕磕怕碰的,不方便…… 聂琉夕叹了口气:“那就烦请阿烟姑娘将这件瓷器送回烈狐帮如何?” 风凌烟一僵:“你巴巴地把这瓶子送回去做什么?这好歹是你娘家的东西,送走了它,你在这里更加寂寞了。” 聂琉夕淡淡地道:“我不想在这里留下任何一件属于我的东西。如有可能,我恨不得也钻进这瓶子中回到烈狐帮。” “……” 风凌烟无语。 她这么大个活人想钻进这瓶子中? 除非把她烧成灰…… 风凌烟忽然打了个寒颤。 今天这位聂夫人话语中字字句句透着一股不祥,好像交代遗言似的! 她仔细瞧了瞧聂琉夕的脸色,心中蓦然又是一动。 这位聂夫人虽然强打了精神,但脸色苍白,透着一股莫名的灰败。 彷佛是一朵随时都会凋零的花。 风凌烟前生是位杀手,可以说是见惯了生死,心肠比一般人不知冷硬了多少。 但此刻见到这样的聂夫人,心头竟有些莫名的悲哀。 想要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所以——她有听没有懂。 憋了半晌,方才说了一句:“聂夫人,你还年轻,你才二十多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未来还有许多变数。世上并不是只有一个碧东流,说不定你以后还会碰到比碧东流好千万倍的男子,何必把自己搞的这么颓唐?” 聂琉夕怔了一下,抬头笑了一笑:“你说的很对,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一个碧东流……” 她的眸子里有一些沉思:“或许我现在早已不爱他了,也或者我从来没有爱过他,我爱上的不过是我的梦想中的幻影……如今梦已醒,那幻影也早已碎了。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是如此辛苦的事,恨一个人也是如此辛苦的事。或许,我不爱了,不恨了,也就能彻底放开了——” “……” 她的话语里貌似很有禅机,也很有诗意。 风凌烟没想到她一个江湖侠女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这显然不是文化熏陶出来的。 而是她被圈禁了这么久,悟出来的。 这和高深的文化无关…… 风凌烟摇了摇头,她对敌经验虽多,谈情经验却少的可怜。 所以——她有听没有懂。 所以她很欣慰地笑了一笑:“你能彻底放开就好。我想法救你出去。不过,要委屈你一下。” 聂琉夕抬眸:“你要如何做?” 风凌烟双眸看着她:“你是知道公主中毒了的对不对?” 聂琉夕似笑非笑:“阿烟姑娘为何要如此说?莫非,连阿烟姑娘也怀疑是我下的毒?” 她这话有些犀利。 风凌烟笑了一笑,悠然道:“我倒希望是你下的毒,只可惜不是。” 聂夫人,你一定也很期待吧? “呃,那阿烟姑娘刚才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我曾经是毒手圣女,那位公主中了毒,怀疑我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阿烟姑娘又为何确定不是我?” 聂琉夕问的越发咄咄逼人。 风凌烟叹了口气:“如果真是你下的毒,就不会让她这么不死不活了。再说中这种曼陀桃花瘴的人都活不过一个月。而这位贺仪公主却挺过了两个多月,看上去虽然凶险,但短期内并没有生命危险。不是她身上中的还有别的毒,就是有人定期为她解毒。当然,不是全解,而是能让她维持生命。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出去一次就难上加难,怎么能隔三差五的就替她解一下毒?而且,你这么做也完全没理由……”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笑吟吟地看着聂琉夕:“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聂琉夕默然。 上下打量了一下风凌烟,似乎是才认识她。 半晌才叹了口气:“阿烟姑娘真的只有十三岁?思维缜密,懂幻术,通毒术,分析事情也很有理有据。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风凌烟笑了一笑,她的底细自然不想随便解释给人听。 打了个哈哈:“哈哈,是啊,我天生聪明么,我自小就是个天才。嗯,我们还是说正事要紧。聂夫人是用毒大行家,自然知道曼陀桃花瘴的解法对不对?” 聂琉夕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嗯。知道。” “那就好!” 风凌烟笑靥如花:“那就好办了……” 她附在聂琉夕耳边说了几句。 他不是没有怀疑,他只是没胆子罢… 未了说道:“这样做虽然让你暂时受了一些委屈,但却能找出幕后的黑手,还你一个清白。我迫不及待想看看碧东流那厮后悔不迭的样子。聂夫人,你一定也很期待吧?” 聂琉夕浅浅一笑,笑容清淡,神色淡然:“他后悔不后悔已经与我无关,不过,我还是谢谢阿烟姑娘。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我这就满足了。” 她自身上掏出一个小册子:“阿烟姑娘喜欢毒术,这本毒经就送与你罢。这上面的毒术都是我这些年自己研究出来的。送给姑娘也不算违背烈狐帮的祖训。” 她送这本册子实在比送任何值钱的东西还要让风凌烟高兴。 她接过来略翻了一翻,上面的字都的工笔小楷,清清爽爽,很是漂亮。 再看看内容,她不得不佩服聂琉夕实在制毒解毒的天才。 里面所记载的内容有些甚至是自己也不知道的。 不由叹了口气:“其实碧东流这次的三十万两银子花的实在冤枉了些。这曼陀桃花瘴他自己的夫人就能很轻松地解开。非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去请宫神医这个变态的家伙。” 聂琉夕淡淡一笑,唇角牵出一抹冷嘲:“他原本就在怀疑我捣鬼,怎么可能让我去为她解毒?再说——我凭什么要替她解毒?我还没这么大度!” 风凌烟失笑:“不错。不过,碧东流未必是怀疑你捣鬼吧?要不然只怕他早找上门来了。” 聂琉夕淡淡一笑,转过身去:“他不是没有怀疑,他只是没胆子罢了!” 风凌烟:“……” 一语中的,唉,她也是这么想滴。 ……………………………… 日光斑驳,自密密的树叶缝隙中洒下来。 大家尽管猜测剧情,木木更慢了是因为今天有点事,汗 美人泪 日光斑驳,自密密的树叶缝隙中洒下来。 在地上透下点点亮影,也在树下那紫衣人身上镀下一圈银边。 “唰!” 一声低低的风响,一个灰衣人无声出现,单膝跪倒:“会主!” 那紫衣人并不回头:“卢门主,近来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于我?” 那人正是卢梦生,听到紫衣人这一句,他身子微微一僵:“没……没有。黄焰门一切正常……” “呃……那,我交与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属下还在努力研制。” 卢梦生眸光有一丝闪烁。 “嗯——我让你研制什么功能的毒药了?” “呃,会主让属下研制一种能大面积让敌人昏迷的毒药……” 卢梦生下意识地回答。 “那——就是说,你尚未研制成功了?” 紫衣人语气几乎没什么起伏。 “——是!尚未。请会主再给属下一些时限……” 紫衣人慢慢转身,日光在他面上那银质的蝶形面具上跳跃,琉璃变幻 他唇角微勾,墨玉般的瞳仁里闪过一抹光 口吻似无意又似有意:“卢门主可听说过‘美人泪’?” 卢梦生脸色微微一变,情不自禁抬头 紫衣人面上一片云淡风轻,面具后那双墨玉一般的眸子微微眯着,看不出情绪。 他暗暗咬了咬牙,低头:“属下——属下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 紫衣人淡淡的重复了一句,白玉般的手指轻轻一弹,一片碧绿的树叶便飘飘落在他的手心 这么秘密的事,会主是怎么… 他叹了口气:“那可真是可惜了。我听说‘美人泪’就有这个功用。” “哦,那属下想法把‘美人泪’搞到手!”卢梦生下保证。 “卢门主是不是记错了?我怎么听说你在一年多前就把‘美人泪’搞到手了呢?” 紫衣人眼眸深邃中带点迷离,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枚重磅炸弹。 卢梦生做贼心虚,脸色瞬间煞白。 那件事他做的极为秘密,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 就连知情的那几个属下他也早已找借口除去。 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被神通广大的会主知晓。 他了解这紫衣会主的脾气,如没有一定的把握,他绝不会如此说。 现如今不承认那是绝对不成了…… 他噗通跪倒:“请门主恕罪,那‘美人泪’属下确实已经弄到手,但那‘美人泪’功能不算齐全,属下怕会主不满意,所以没敢呈上去,想把它补充完整再禀报会主……” 这卢梦生也算是颇有急智,几句话便轻轻把自己的隐瞒之罪遮掩过去。 “呃——以你这么说,你隐瞒倒是有苦衷的了?” 紫衣人眸子里的光芒微微收缩。 卢梦生连连叩头:“属下欺瞒会主确实有罪,但念在属下是一心为了五焰门的份上。请会主宽恕,饶了属下这欺瞒之罪。” “饶过你?” 紫衣人淡淡重复,手指轻轻抚过叶片:“这件事且放在一旁,那一年多以前,你既然得到了‘美人泪’的配方,为何还要给碧东流下七星海棠的剧毒?” …… 卢梦生身子一颤,差点瘫软在地。 这么秘密的事,会主是怎么知道的? 他究竟知道多少? 你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 “说!” 紫衣人手指一弹,那片叶子蓦然在空中四分五裂。 每一条都是按照叶片上的筋络裂开,分毫不差。 他声音不大,却震的这位卢门主一哆嗦。 伏在地上,一咬牙道:“禀会主,属下是想弄到碧玺山庄制造神兵利刃的配方,有了这个配方,会主的大业又何愁不成……” “这么说,你倒是忠心为了本会主着想了,那——可弄到手没有?” 紫衣人负手而立,薄薄的唇角牵出一丝笑。 卢梦生摇头:“那碧东流当年骨头硬的很,属下用尽了酷刑也逼问不出来。所以属下才退而求其次,用他换取了‘美人泪’的配方。” “哦,碧东流骨头一向很硬,你逼问不出来倒也在情理之中……” 卢梦生听会主如此一说,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的事,会主并没有全知道。 他提起的心尚没有完全放下,便听到紫衣会主接着说道:“碧东流那里你没有找到突破口,看来倒是从贺仪公主那里找到了。你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贺仪公主把制作兵器的配方给你了吧?!” “!!!” 卢梦生脸色苍白,手指在身侧紧握成拳。 虽然强作镇定,却抑制不住双膝的发抖。 看来他的事会主完全知道了! 他眸子里的光芒数次转换,缓缓地道:“公主倒是给了属下一个配方,但属下尚不知道这配方是否真实,所以暂时没有禀报会主。” 为什么你总想着要骗我 紫衣人面具后的眼眸微微一闪:“公主的性命捏在你的手中,谅她也不敢给你假的配方吧?更何况那配方公主已经送给你两个多月,你会还不知道这配方的真伪?” 他的诘问是如此咄咄逼人。 卢梦生再也不能自圆其说,满头大汗滚滚而落:“属下……属下……” 他忽然暴弹而起,双手连弹,数道淡淡的彩雾自他指甲中飞出,向紫衣人罩去。 他身手奇快,二人距离又近,又是突然发难,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 如换了任意一个人,再逃不开他这要命的毒粉。 但他毕竟低估了他们的会主。 他刚刚一发动,眼前绿影一闪,接着脖颈猛地一疼,一口气再也提不起来。 他睁大了眼睛,徒然地看着紫衣会主仪态悠闲地袍袖一挥。 那些刚刚飞出的彩雾倒卷而回,纷纷飞入他的脖颈之中。 痒,麻,疼……各种不适的感觉一起顺着脖颈窜上了他身上的每条神经。 他再也站立不住,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他的咽喉位置嵌着一片绿意盎然,薄薄的树叶。 一缕血线顺着树叶蜿蜒流下,像一条凉凉的蛇…… 他喉头痉挛了几下,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睛一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紫衣人俯身,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轻轻合上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低低叹了口气:“明明我是骗不到的,为什么你总想着要骗我?” 他明明在浅笑,眼神却冰冷。 和谁私奔了? “会主。” 一个蓝衫人无声无息地出现,俯身跪在紫衣会主面前:“属下来迟了。” 这人脸上是真正的羞愧之色。 紫衣会主容色淡淡的:“去搜一搜他的身上,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是!” 那蓝衣人答应一声,手腕一翻,抽出一柄长剑,凌空一划。 卢梦生身上的内外衣衫便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利刃割开。 蓝衣人手指连动,灵活地翻检着他随身携带的东西。 不大的功夫,便翻出一个锦囊。 锦囊中整整齐齐地叠着几张纸。 那蓝衣人双手递于紫衣人:“会主,请看。” 那紫衣人接过来,抽出那几张纸,随意看了一看,便收了起来。 唇角露出一丝薄薄的笑意,淡淡地道:“卢梦生意图叛离本教,如今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林护法,你去黄焰会调查一下,看他还有没有同党,另找一个人取代他的位置。” 那位林护法低头答应一声:“是。” 在已死的卢梦生身上弹了一点药粉。 卢梦生的尸体冒出黄雾,一转眼的功夫便化为一滩黄水,渗入地下。 处理完毕,他方才一躬身:“会主珍重,属下去了。” 转身飞奔而去。 一阵风起,密林中又恢复了寂静,只剩风掠过树梢的声响。 紫衣人负手站在那里,唇角牵出淡淡的弧度,有些莫测,有些冷…… …………………………………… 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 风凌烟在别园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宫湮陌。 倒看到雪儿面前放着一大盆鲜肉,正在那里大快朵颐。 看到风凌烟回来,只在喉咙里呼噜了一声,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 “雪儿,你家主人呢?” 宫湮陌对他这头白虎宝贝的很,一向不轻易把它单独扔在一个地方。 雪儿头也不抬,只顾吧嗒吧嗒地吃肉。 它又不会说人话,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雪儿,不会是你的主人不要你,和谁私奔了吧?” 风凌烟恶意猜测。 “小兔子,你又编排我什么不是了?这么一会没见我,想我了?” 宫湮陌大袖飘飘,走了进来。 风凌烟心中一跳,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想!想你个大头鬼!我以为你和谁私奔了呢。” 宫湮陌摸了摸她的脑袋,凑近她的耳边,微微一笑:“小兔子,放心,要私奔的话我绝对会带上你的……” 他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边,让她的俏脸一霎那红晕。 “呀,小兔子脸红了,我不会是真说到你心里去了吧?你真的想同我私奔?” 宫湮陌笑的如同偷了腥的狐狸,半个身子几乎倚在风凌烟身上。 风凌烟也笑了,伸出手指轻佻地在宫湮陌唇上一点:“唔,皮相不错,来,给姐笑一个,说不定姐一高兴就同你私奔一下。” 她的动作神速,宫湮陌难得石化了一下…… “咦,没笑耶,那你被淘汰出局了,你还是同你的雪儿私奔去吧!” 风凌烟哈哈一笑,三两下便跳上了旁边‘赤兔马’的背。 一拍马臀,赤兔马一声长嘶,奔腾而去。 …… 那模样就像看到了垂涎已久的食物… ‘赤兔马奔跑起来快如追风。 风凌烟黑发飞扬,一手控缰,双腿夹紧了马腹,享受着这种御风飞奔的快感。 蓄在胸中的涨闷之气似乎也随着劈面而来的狂风吹散。 偶一侧头,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一道白影电闪而来,转眼就和她并肩驰骋。 白虎纵跃如飞,宫湮陌白衣飞扬,略有些狭长的双眸微微眯着,看上去悠然而又闲适。 没有飞奔时的狼狈,倒有些像闲庭漫步。 “小兔子,你有心事?”他清冷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一抹关心。 “没有!”风凌烟迎着风,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好端端的跑什么?” “我——我是给你和白虎单独相处的机会。” 宫湮陌:“……” “小兔子,难得你也知道心疼雪儿,我家雪儿对你家的赤兔马比较感兴趣,不如让它俩个私奔?” 风凌烟尚没有反应过来,腰肢忽然一紧,就腾云驾雾般‘飞’下了马背。 她吃了一惊,再抬头看时,她的那匹赤兔马已旋风般跑远。 而那头白虎兴奋地吼叫一声,露出了它那几颗锋利的虎牙,撒着欢儿在后面紧追不放。 那模样就像看到了垂涎已久的食物…… 天!赤兔马虽然是匹千里良驹,但在雪儿眼中只怕就是一大块鲜美的活动美餐—— 这要让它追上,只怕她的赤兔马就变成赤兔肉了! “宫湮陌,快让你家雪儿停下!” 风凌烟大叫。她一急之下,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交情了 宫湮陌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身上的衣衫:“小兔子,你也瞧见了,我家雪儿比较中意你的赤兔马,你怎么好意思棒打鸳鸯?还是随它们去吧。” 似乎是验证宫湮陌的话,前面又传来赤兔马的长嘶。 嘶声惊怖,似乎这匹宝马良驹正被吓得屁滚尿流。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虎吼。 吼声欢悦,显然雪儿玩的很高兴。 “鸳鸯你个大头!宫湮陌,你再不让雪儿停下,我就和你绝交!” 风凌烟真急了。 这匹赤兔马她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16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兔马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还没怎么发挥它的功用呢。 就这么被吃掉多可惜?! “小兔子,你想和我绝交?” 宫湮陌忽然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向怀中一带。 风凌烟一个踉跄,跌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不错!我要和你绝交!放开我!”风凌烟气呼呼地推他。 “唔,很有气势!” 宫湮陌点点头:“不过,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交情了?” 风凌烟:“……” 她身子一僵。 不错,她原本就是他的活动银票,似乎真的谈不上交情…… 心脏的位置莫名一痛,风凌烟忽然抬眸看他,笑了一笑:“你说的对,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交情,是我多事了。竟然拿你当朋友。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挣脱了他的掌握,快步向前跑去。 这小丫头哪根筋搭错了? 看来他是真的把这个丫头给惹恼了 平时听他这么说,她最多就是蹦蹦跳的踹他几脚。 今天却像个小炮仗似的。 时不时想要发火…… 他身形微动,赶了上去。 他的速度比她快的多,一眨眼的功夫就和她并行。 侧目瞧了一下她的脸色。 见她小嘴抿的紧紧的,眼圈略有些泛红。 心中一动,看来他是真的把这个丫头给惹恼了。 他打了唿哨,啸声清远,绵密悠长。 片刻功夫,白虎意犹未尽地跑了回来。 风凌烟也打了个唿哨,想招回赤兔马。 但那马似乎是被吓得狠了,根本不敢跑回来。 宫湮陌在虎背上伸出手:“上来,我带你去追你的马。” 风凌烟看也不看他,冷冷地道:“不用!” 足下更加紧了步子。 宫湮陌眼眸一闪,淡淡地抛下一句:“随意。” 骑着白虎转瞬去远。 风凌烟没想到他真的会抛下自己不管,愣了一愣,心中更不是滋味。 她很想就此跑路,但又惦记着聂琉夕的事。 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先回碧玺山庄吧。 此地离碧玺山庄尚有数十里的距离,风凌烟额上青筋跳了一跳 该死的宫湮陌,吓跑了她的马 看来她只能悲催地开11路回去了。 她正前行,身后蹄声得得,一个声音高叫:“师父,阿烟师父。” 风凌烟额上跳动的青筋又多了一根 师父有难,弟子服其劳对不对 回头,便见碧东青飞奔而来。 红衣映着白马,看上去很精神,很彪悍。 “阿烟师父,你怎么自己走了?也不叫我一声。” 碧东青喊师父已经喊的很顺口了,不再那么别别扭扭。 他看了看风凌烟,目中闪过一抹诧异:“阿烟师父,你那匹赤兔马呢?” 风凌烟叹了口气:“它和宫神医私奔了。” 碧东青:“……” “阿烟师父,这里离碧玺山庄还有四十多里路呢,让徒儿载你一程吧?” 碧东青眼眸中闪过一抹兴奋,终于可以和她近距离接触了…… 他好喜欢这个小丫头师父…… 风凌烟笑靥如花,向他招了招手:“你下来,我和你说。” 碧东青依言跳下马来:“阿烟师父,你想说什么?” 风凌烟上前摸了摸白马的皮毛:“你这匹马皮相很不错。” 碧东青自豪:“这匹马虽然比不上赤兔,但也是千里马呢。” 风凌烟摸摸马头,再摸摸马身子:“东青,我是你师父对不对?” “啊?对!” “师父有难,弟子服其劳对不对?” “那当然。” “现在师父失去了代步工具,做弟子的理应把自己的马匹贡献出来请师父代步对不对?” 她这句话的语速极快,碧东青愣了一下 他尚没明白过来,风凌烟已经飞身上马。 这白马可比赤兔温顺多了。 因为它在碧玺山庄常常被好几个人骑,不是某个人的专用坐骑。 所以谁骑在它的背上,它也不在意。 风凌烟一夹马腹,它就极欢快地向前跑了。 他哪有这么长久的耐性?? 碧东青张大了嘴,想要说什么,一时又找不到词。 一愣神的功夫,风凌烟已经跑没影子了。 风声中传来她银铃似的笑声:“乖徒弟,你的轻功该练练了,你能追上我,我就把白马还你。” 碧东青满头黑线。 如果只有短短几里路,依他的轻功说不定真能追上那匹白马 但现在却是数十里路! 他哪有这么长久的耐性?? 碧玺山庄的庄丁都已认得她,所以风凌烟很轻松地就直接催马入府 一进门就看到自己那匹赤兔正在院子中溜达 看到她进来,立即飞奔过来。 风凌烟瞪了它一眼,不理它。 拍了拍白马的鬃毛。 那赤兔马立即一副吃醋的样子,仰头长嘶了一声 那白马似乎甚是怕它,身子抖了一抖。 风凌烟拍了拍白马的脖子:“乖,别怕。” 继续向前直走。 哼,这赤兔马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但显然还没有培养出和主人共患难的精神 她不给它一点颜色看看,它就不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 赤兔马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那模样就像一只将要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阿烟,你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 门厅处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 宫湮陌抱臂站在那里,仪态闲适。 碧水寒站在他的身侧,娇娇弱弱的,像一株随风轻舞的杨柳。 看到风凌烟,她一双眸子里闪过一抹恨意。 显然,她尚没有忘记她那被毁的花园。 现在正忙着算计她 风凌烟对她的恨意视而不见,听到宫湮陌的话她笑了一笑:“我喜新厌旧关你什么事?” 她虽然是在笑,但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没有。 将马缰绳递给前来迎接的马夫,又拍了拍白马的脖子:“去,给它加点好料。” 赤兔马不甘心被彻底忽视,长嘶一声 大大的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风凌烟。 风凌烟却依旧不理它,返身走进了大厅。 碧东流早在大厅中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等候 他显然听说了她和碧东青出去游玩的消息,俊美的脸上含着一丝笑意:“阿烟姑娘,你回来了?东青呢?那小子有些莽撞,如有得罪姑娘之处还请多多担待一些。” 风凌烟看了他一眼,俏脸上笑吟吟地:“好说,好说。东青确实莽撞了些,要不然也不会毁了碧小姐的花园子。要担待也是碧小姐担待他,碧庄主不必和我客气。” …… 碧水寒见她轻轻几句话就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气得俏脸发青。 碧东流显然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情,他笑了一笑:“无妨,一个花园子而已。水寒不会在意的。” 风凌烟笑了一笑,没做声。 碧水寒不会在意? 哼,凭她那小肚鸡肠的性子只怕现在正忙着算计她呢。 不过,她才不怕! 一会她才让这个女人哭爹叫娘…… 宫湮陌,风凌烟坐在上首,碧东流,碧水寒作陪。 刚刚进行了一会,碧东青终于赶了回来。 他显然是开的11路,额头上尚有汗滴,微微有些气喘。 他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恼怒,看着风凌烟正想说点什么 就让她再蹦跶一会 风凌烟已经抢先开口:“东青,你的轻功不错啊,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佩服,佩服。” 她这高帽子一戴,碧东青满腔的怒气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也不知是该继续发怒还是就这么算了,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好了,东青,客人都入席了,你才赶回来。快去清洗一下罢。” 碧东流对这个弟弟虽然颇为头痛,但还是蛮疼爱的。 席间,碧东流终于开口:“宫神医,内子的病有头绪了没有?” 风凌烟心中一跳 原来宫湮陌尚没有说出贺仪公主是中毒昏迷—— 这个家伙,原来他先前所说的透露一点什么的都是逗她的…… 宫湮陌神色如常,淡淡点了点头:“如我所料不错,贺仪公主是中了毒了。” 一句话出口,碧东流一张脸顿时苍白了下去。 手中的酒一晃,洒在他的袍袖上。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故意道:“碧庄主,莫非你知道是谁下了毒?” 碧东流握着酒杯的指节有些发白,缓缓摇了摇头:“这个——还需要查一查。” 碧水寒在旁边忍不住插嘴:“哥,这还用查么?我们碧玺山庄可就一个用毒高手,而在心里和公主嫂嫂有过节的,似乎就只有那一位吧?!” 她虽然没提具体的人名,但字字句句指向的都是聂琉夕。 风凌烟微微冷笑,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贼喊捉贼。 不过,她暂时不揭破她 就让她再蹦跶一会,免得打草惊蛇。 碧东流脸色一变,把酒杯重重在桌上一顿:“水寒,没有根据,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胡乱猜测!” 偏偏这两个小祖宗这么不省心 碧东青也跳了起来,指着碧水寒的鼻子叫嚷:“你说谁呢?!用毒高手怎么了?难道人家是用毒高手就一定是下毒之人?说不定是庄外的,和大哥或者公主有仇的人下的呢?碧水寒,你别动不动就把矛头指向不相干的人好不好?1” 碧水寒俏脸涨红:“碧东青,我好歹是你姐姐,你别指名道姓的和我说话行不行?” 碧东青把头一扭:“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你!”碧水寒气得握紧了拳。 “我怎么了?你不服气?那来打我啊!” 碧东青斜睨着她叫嚣。 “好了!都别吵了!” 碧东流脑门上青筋直跳:“你们俩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一见面就吵!吵!吵!现在重要的不是抓住下毒的人,而是救贺仪公主!” 他已经够头大的了,偏偏这两个小祖宗这么不省心 见了面就像斗眼鸡似的,掐架掐个不停。 碧水寒眼圈红了:“哥,你到现在还护着她!难道非要等公主嫂嫂有什么不测你才甘心?” “水寒,闭嘴,不要再说了!” 碧东流揉了揉眉心,看向宫湮陌:“宫神医,我们现在还是先救人要紧,宫神医想必是有法子的了?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吩咐。” 宫湮陌唇角一牵,似笑非笑:“药材倒也好说,昨日我已让你准备齐全,现在所欠缺的是一味药引子。没有这味药引子,其他一切都是无用。” “药引子?什么药引子?” 碧东流心中有一抹不太好的预感。 “下毒人的血。” 宫湮陌慢条斯理地吐出这几个字。 就算把她挫骨扬灰十次也不为过 碧东流脸色一变,像是挨了谁重重一击,喃喃重复一句:“下毒人的血……” 风凌烟冷眼旁观,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知道他怀疑的是谁 心中冷笑,故意道:“碧庄主,你和公主伉俪情深,她现在被人暗算中了毒,你应该恨极了那下毒之人吧?暗算公主,暗算碧庄主心爱之人,我想就算把她挫骨扬灰十次也不为过,碧庄主有什么好为难的?难道还怕伤害到那下毒之人?” 她脸上笑嘻嘻的,说的话却有些咄咄逼人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碧东流额角有汗滑下,他强自镇定了一下:“我,我不是为难——我只是怕冤枉了好人而已。” 风凌烟悠然一笑:“瞧碧庄主的意思,是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这容易,是不是下毒之人,取了她的血一试便知,反正试试也没有坏处的。” “需要……需要多少血?哪个部位的血?” 碧东流终于问出口。 “唔,取血的部位么,有些刁钻。但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需要的血也不算多,茶杯半盏就可以。” 风凌烟对答如流。 碧东流对她这个小丫头毕竟不那么放心。 转头看向宫湮陌,眼眸中有询问之意。 宫湮陌点了点头:“阿烟说的不错。确实如此。” 碧东流微微吐出一口气,半盏血而已。 就算这毒是那个人下的,也不会危及到她的生命…… 碧水寒眸光一闪,忙道:“哥哥,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快去取血吧。公主嫂嫂的病可是再也拖不得了。” 拉整个碧玺山庄陪葬 碧东流脸色一沉:“水寒,你急什么?现在还不能确定下毒之人到底是谁……” 风凌烟凉凉地道:“碧庄主,你还是早日查出下毒之人为好,一是为了公主以后的安全,二是公主的病体确实不能拖了。唔,我瞧她再不治疗的话,也就剩几天的寿命……” 碧东流脸色发白,看向宫湮陌。 宫湮陌微微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她说的这么严重,但再拖两天的话,就会错过最佳治疗期,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说不清。” “哥哥,你看宫神医都这样说了,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就算真是那个人下的毒,也不过就是半盏血而已,又不会要了她的命。你别忘了,圣上可是说过,公主如果有什么不测,会让整个碧玺山庄陪葬!你不会因为怜惜她而不惜拉整个碧玺山庄陪葬吧?!” 碧东青跳了起来:“哥,别听她胡说!嫂嫂天天在别院之中,根本出不了门,又怎么可能来给公主下毒?!” 碧水寒冷笑:“是不是她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半盏血而已,她也不会怎么样的。” “是啊,东流,你妹妹说的有理,你试一次又有何不可?”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风凌烟侧目一瞧,便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风凌烟在聂琉夕的记忆中见过她,正是碧东流的生母——碧老夫人。 碧东流,碧水寒,碧东青全站了起来。 碧东流恭迎她:“母亲,您怎么来了?” 、 、 实在是太不给她老人家面子… 又忙着为母亲引见:“母亲,这位便是宫神医,您见过的,这位是宫神医的——随行朋友阿烟姑娘。” 宫湮陌微微欠身,淡淡点了点头。 风凌烟却想起聂琉夕落到现在这步田地,这位碧老夫人实在是‘功不可没’。 心中便有些瞧她不起。 坐在那里,屁股也没动一下。 碧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宫神医是神仙之流的人物,一向不与凡人共语,他不动也就罢了。 这个胎毛未干的小丫头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也配和宫神医坐在一起?! 还这么不知礼数! 实在是太不给她老人家面子了! 但这小丫头不给她面子,她却不能不给宫湮陌面子。 强压住不快和宫湮陌寒暄了一会,才入了席。 碧老夫人来临,按说她应该坐在次上首。 但风凌烟坐在那里就是不动地方,她也总不能去把这个小丫头赶开。 又不知风凌烟和宫湮陌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又不敢发作。只好在一旁侧陪。 寒暄完毕,碧老夫人又旧话重提: 东流,原先你一意孤行,看在你确实喜欢她的份上,为娘也无话可讲。 但现在公主命在旦夕,如真有个好歹,我们碧玺山庄就完了! 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救公主,你为何又要推三托四? 无论是不是她,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一来可以多了一份挽救公主的希望。 二来如果真的不是她做的,也能还她一个清白。 更何况只是半盏血而已,根本伤不了她的元气,你又何乐而不为?” 说话等于那个啥…… 碧老夫人这些话很是有理有据,听上去不偏不倚,道貌岸然。 风凌烟如果不是知道真相,说不定也会被她这一番说辞打动。 此刻却是心中冷笑。瞧了碧东流一眼。 想要瞧瞧他究竟要如何说。 碧东流脸色忽青忽白,半晌,方道:“好,就依母亲所言。不过,如果这毒真的不是琉夕下的,还请母亲妹妹消除对她的偏见,还她一个公道。不过,此事毕竟牵连不小,为免外人说三道四,还是不要外泄的好。免得人多嘴杂坏了事。” 他前面几句风凌烟倒没觉得有什么,听到他最后几句,又暗暗叹息起来。 碧东流其实在心底也是在怀疑聂琉夕的吧,只是他不敢面对而已。 要不然也不会严禁此事外传…… 这也在侧面证明了他心中没底…… 她瞧了碧东流一眼,唇角一弯,勾起一抹薄薄的弧度。 心中也不知是可气还是可笑……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碧东青无限郁闷。 但这件事也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干脆闷声发大财。 一转头,见风凌烟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便道:“阿烟师父,你尝尝这道菜,爽脆嫩滑,应该符合你的口味……” 为风凌烟夹了一著菜,放在她的盘中。 风凌烟微微皱眉。 这道菜倒是她喜欢的,可是被别人的筷子夹过了…… 古人就这点不好,为表亲热,总喜欢替别人夹菜,也不管自己的筷子上有没有口水什么的。 像是给了碧老夫人一巴掌 她尚未做出什么反应,碧老夫人长眉一皱:“东青,你唤这孩子什么?” 碧东青尚未说话,碧水寒已经抢着开口:“娘亲,东青拜这小丫头为师了……” 碧东流赔笑道:“东青和阿烟姑娘比武,当时曾约定失败的一方拜另一方为师,东青败了,所以……” “嘭!” 碧老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胡闹!碧家门楣清贵,碧家的武功一向是家传,岂能拜外姓为师?” 她的怒气显然不小,震得桌子上的盘盘盏盏都晃动起来。 风凌烟手掌在桌子上轻轻一压。 那些正在晃动的盘盘盏盏如同被定身法定住,忽然不动了。 她微笑:“碧老夫人,碧玺山庄可是江湖上的碧玺山庄?” 碧老夫人不知她想说什么,点了点头,傲然道:“碧玺山庄虽然也给朝廷做事,但在江湖上还是很有名气的。” “呃——那我就不明白了,江湖人最重的便是一诺千金,老夫人现在却教育子辈不必信守承诺,难道这就是碧玺山庄的做事信条?” 风凌烟睁大了眼睛,貌似一脸疑惑地询问。 她声音轻柔,样貌天真。 但问出的问题却犀利的像是给了碧老夫人一巴掌。 她一张老脸顿时有些涨红了:“老身何时如此说过?” “啊?那就是阿烟误会老夫人了?老夫人是同意东青拜我为师的?” “这……” 碧老夫人被她堵的没词了。 一张脸青白转换,煞是好看。 风凌烟笑靥如花:“我就说嘛,碧玺山庄在江湖上这么有名气,怎么可能失信于人,说话如同——那个什么,臭过就算了?呵呵。老夫人果然是信人,我敬老夫人一杯。” 在这里他的话就是圣旨 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瞧了碧东青一眼:“乖徒弟,给为师斟上。” …… 碧老夫人端起那杯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碧东流眼眸中闪过一抹狼狈 不知风凌烟的话戳中了他哪个软肋,脸色微有些苍白。 碧东青脸色也有些发苦。 他喜欢这个精明古怪的小丫头啊,怎么可能真拜她为师? 他拜师原本有点开玩笑性质,现在却是坐实了! 这可如何是好? 他心不在焉地为风凌烟斟酒。 宫湮陌眼眸中的光芒有些莫测,含笑望着他,悠然开口:“唔,满了,溢了。” 碧东青一惊,低头一瞧,酒流了一大片。 一张俊脸霎时涨红,呐呐说了一句:“对……对不住。” 颓然坐下了。 这一顿饭就在这无比诡异的气氛中吃完。 因为公主的病不可再拖,而作为药引子,血越新鲜越好 为保万无一失,碧东流决定索性连贺仪公主也带上。 碧老夫人不放心,也要跟着。 碧东流亲自驾车,一行六个人驱车前往碧家的别院——储秀园。 碧庄主驾车亲自前来,自然让储秀园的守卫吃惊不小 慌忙上前迎接,就有人要飞跑入内报告给聂夫人。 碧东流眼眸一闪,吩咐:“夫人身子娇弱,不要惊动于她,先预备一间静室。要极干净的,不要让人来打扰。” 在这里他的话就是圣旨 储秀园的守卫果然不敢去惊动聂琉夕,开了大门,迎接马车入内。 唉,唉,唉,现在开始裸奔发文了。 木木码字一向比较慢,有时候为了一句话,一句描写,会挠好长时间的头皮。 大家稍安勿躁哈。 难道你连我也信不过 储秀园甚大,聂琉夕的卧房又在庭院深处 如没有人禀报,她还真不知道这么一大队人马已经进门。 将公主安顿在里屋的牙床上。 大家来到了外屋。 碧水寒摩拳擦掌,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哥,我们现在就去取血吧?” 碧东流淡淡地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你们不用去。” 看了宫湮陌一眼:“宫先生,还需要不需要预备其他东西?” “其他我已经预备齐全,解药也已经制作好了。就只差这味药引子了。” 宫湮陌悠闲地喝了一杯茶。很淡定地回答。 “那——这药引子取来直接给宫先生?” 宫湮陌摇头:“不必,这药引子让碧庄主找一个信得过的女子服侍公主服下,因为公主身体太虚,所以这药引子必须是女子哺喂才好。” “呃,那好。我去去就来。”碧东流转身想走。 “等一下,哥,我和你同去。”碧水寒忙要跟上。 碧东流顿住,皱眉:“你去做什么?我自己去就可以。” “哥,既然是要给嫂子洗脱冤名,没有证人怎么行?” 碧水寒还是第一次唤聂琉夕为嫂子。 只是眼眸中那抹讥嘲却并没有多少遮掩。 碧东流脸色微微一变:“水寒,你太放肆了!?!” 他面沉如水,一股在家人面前很少出现的凌厉之气遍布周身。 碧水寒吓了一跳 但她的目的没有达到,又如何肯就此罢休 顿了一顿,挽住了碧老夫人的手臂:“娘亲,你看哥哥,他好凶哦。” 那岂不是把公主向死路上推? 眼睛眨了几眨,就被她眨出一圈泪雾,看上去楚楚可怜的。 碧老夫人叹了口气:“东流,你妹妹也是为了你好,你就让她跟着又怕什么?她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会让你为难的。” “不行!” 碧东流不知为什么,也上来了倔脾气, 冷冷地道:“母亲如果也不信我,那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公主的病我们再另想其他的法子!” 碧老夫人脸色一变 公主的病实在已不能再拖,另想其他的法子? 那岂不是把公主向死路上推? 她的脸色变的异常难看。 这是儿子第一次给她这样的难堪。 在这么多人面前颇有些下不来台。 张了张嘴:“这……” 风凌烟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笑话,见碧东流非要坚持自己去,倒有些纳闷。 碧东流到底想要干什么? 自己去和多几个人去又有什么区别? 人多了不正好是个见证么? 难道—— 她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碧东流不会是想取血的时候不让聂琉夕知道吧?!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他的武功极不错,想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取一点她的血应该不是难事。 碧东流虽然软禁了聂琉夕,但在他心里,一直是爱着她的吧? 只是弄掉了她的孩子,他一直觉得愧疚,没脸见她。 而这次,无论下毒的人是不是聂琉夕,他都带着人来了。 这个丫头,越扯越没边了 这本身就是对琉夕的一种不信任,对她也是一层新的伤害 所以他才想到这么一个法子 即能取来血做药引子,又能尽可能的不伤害到她……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风凌烟不厚道地摸了摸鼻子。 但这和她的计划背道而驰。 她还需要推波助澜一下…… 她叹了口气:“碧庄主,你自己去还是不行的。” 碧东流脸色一变:“阿烟姑娘是什么意思?” 风凌烟悠悠叹了口气:“公主所中的这毒甚是怪异,不但需要下毒人的血,取血的手也应该是女子的手。本来你可以让聂夫人自己割腕,但自己下手毕竟疼了一些。再说我听说聂夫人是位烈性女子,她未必就肯自己乖乖就范的。当然也可以我去,但我这人也有个毛病,我晕血,一见到血我就晕,所以,我算来算去,也就只有这位碧小姐比较适合了。” 风凌烟满嘴胡说八道,反正现在她是大夫,说什么便是什么。 碧东流脸色苍白,显然被她这一篇胡说八道打击得不轻。 看了看宫湮陌:“宫神医?” 宫湮陌差点被一口茶呛住。 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阿烟说的没错。” 嘴里说着,似笑非笑望了风凌烟一眼。 这个丫头,越扯越没边了! 她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她会晕血?? 还真是敢说! 不过,他还想看这个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便顺着她的口风说。 反正这里就他一个神医,别人也没有反驳的份。 心够狠,够辣,够毒 碧水寒不明白和自己不对盘的风凌烟为什么会帮自己说话。 但风凌烟说一句,顶她十句。 所以她也微笑听着。 这样的理由实在不是一个好理由,但对付碧东流却很有效。 碧东流脸色苍白,显然被这变态的理由给纠结住了。 半晌,他才点了点头:“好!那就让水寒跟着,不过,水寒,到时候你一定要听我的号令,不得擅自出声,擅自行动!” 说到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声色俱厉起来。 碧水寒乖巧地点了点头:“大哥,小妹知道了,不会让你很为难的。” 碧东流一咬牙:“好,那我们走!” “且慢!朕也要跟着。” 一道威严的声音忽然自门口传来。 紧接着一个尖声尖气的嗓音喊道:“万岁驾到。” 一屋子的人大惊之余,跪了下去。 碧东流却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一张俊脸瞬间煞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会在这个当口前来! 如果下毒之人真是聂琉夕,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碧水寒跪下行礼,眉梢眼底却掠过一抹得意。 这下,她倒要看看哥哥会如何护那个女人的周全! 她计划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个时刻! 风凌烟眼眸中光芒一闪。 唔,和她料想的一样。 这碧水寒真给力,果然是按照她料想的事做的。 不过,她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心够狠,够辣,够毒! 就因为聂琉夕打了她一巴掌,居然就用这个法子来算计人…… 看上去天真稚气,甜美可喜 嘿嘿,碧大姑娘,你现在就得意吧,兴奋吧。 再过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风凌烟伸了一个懒腰,捂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 这才发现满屋子人中,除了自己和宫湮陌,都凭空矮了一大截。 只有她二人在这里挺立着,鹤立鸡群一样。 宫湮陌倒还罢了,这家伙生来金贵,他好像到哪里都是不跪的。 没人不敢买他的账。 毕竟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保证一辈子康康泰泰,不生病的? 这能起死回生的神医,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但风凌烟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再不跪皇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随行的太监立即大喝:“大胆,那个小丫头,见了万岁爷还不跪下?!不要命了吗?” 风凌烟素有急智,眼珠一转,笑吟吟一拱手道:“万岁爷,不是小人无礼,实在是小人有个怪异的毛病,这一天之中,只要下跪一次,双手就会抖个不停,如果平时抖一抖也没关系,但小人一会还要为公主治病,抖一抖的话,就怕对公主会有妨碍……” 她微笑的时候,头上的两个丫角微微摆动。 明眸闪亮,粉唇微抿,看上去天真稚气,甜美可喜。 让人不忍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土云国的皇帝一向宝贝自己这个女儿。 听风凌烟如此一说,他自然不想因为一点小事情让宝贝女儿出什么事情。 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她还是个孩子,就不要和她计较了。朕免了你的跪拜之礼。嗯,小姑娘,一会为公主治病的时候,你可要尽心尽力。” 风凌烟笑的普天同庆的:“一定,一定,我保证‘尽心尽力’使出我的全部本事。” 还是不要轻易涉险… “大胆!不跪拜也就罢了,和万岁爷说话居然也‘你呀,我的’,脑袋不想要了吗?!” 旁边的小太监又大声斥责。 风凌烟学着他的样子,一瞪眼睛:“大胆!万岁爷面前你也敢大呼小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万岁爷呢。好厉害,好威风!” 她这一顶大帽子扣上去,吓得那小太监‘噗通’跪倒:“万岁,奴才冤枉……” 声音都打颤了。 老皇帝自然不会以为自己的太监有什么不轨之心。 而风凌烟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又有求于她,他也自然不与她一般见识。 就当童言无忌好了。 摆了摆手:“起来吧,阿烟姑娘只是个孩子,你不要凶巴巴的吓坏了她。” 安慰似的摸了摸风凌烟的脑袋:“好聪明的小姑娘。但愿——你的医术也同样不朕人失望。” 抬眼瞧了一下犹自失魂落魄的碧东流:“事关公主性命,朕便同你前去。” 碧东流‘噗通’跪倒:“万岁,万岁爷乃万金贵体,还是不要轻易涉险……” 他慌到了极点,话也说不好了。 老皇帝微一皱眉,不怒自威:“一个小小的女子闺房,有何涉险的?难道那个女子还敢行刺朕不成?!” 碧东流脸色惨白,怔了半晌,一咬牙,朗声道:“儿臣还请陛下答应一事。” 老皇帝一挑眉:“何事?” 碧东流手指在身侧悄悄握紧,一脸豁出去的样子,颤声道:“儿臣请陛下答应,这件事无论结果如何,都请饶过聂琉夕一命。” 老皇帝面沉如水,冷冷地道:“你可知谋害公主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你最应该大义灭亲才是 老皇帝面沉如水,冷冷地道:“你可知谋害公主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碧东流不敢抬头,一咬牙道:“如果真的株连九族,那她是臣的妻子,臣一家也难辞其咎……” 碧老夫人脸色一变,忙在一旁跪倒:“她虽然名义上是东流的妻子,但他们已经一年没在一起,东流和她几乎已没有了来往,如果真的是她,碧家愿意大义灭亲,只求万岁饶过碧家一门。” 老皇帝沉吟了一下:“贺仪毕竟是你碧玺山庄的儿媳妇,所以抛开公主的身份不谈,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你碧家历年来为土云国也算是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劳苦功高,好!如果真是聂氏投毒,那么只追究她一人,碧家一门罪过可免。” 碧老夫人大喜,磕头谢恩。 碧东流却面如死灰,手指握紧。 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陛下如不答应,东流只有以死谢罪!” 碧水寒在旁边忍不住,说道:“哥,王法大于天,万岁能宽恕碧家一门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你怎么可以再求万岁爷放过首恶?你最应该大义灭亲才是。” “不必你大义灭亲了!民女自现在起,和碧家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一道冷脆的声线忽然自门外响起。 碧东流面色一白,颤声道:“琉夕……” 众人抬头,便见聂琉夕一身火红衣衫,衣袂飘飘走了进来。 风凌烟缩在一个角落,眼眸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 唔,这次的主角都到齐了。 这出戏热闹了! “小兔子,你诡笑什么?” 一柄扇子在她肩头轻轻一敲, 你别坏我好事…… “小兔子,你诡笑什么?”一柄扇子在她肩头轻轻一敲, “我哪里笑了?” 风凌烟俏脸一绷,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小丫头,你以为你的小九九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声音凉凉的,在她耳边吹过。 风凌烟磨牙:“梵香,你别坏我好事……” 她脸上笑眯眯的,脚下拼命忍了忍,才忍住没一脚踹过去 “唔,那就看我高兴不高兴了。” “你要怎样才会高兴?” 风凌烟握了握小拳头,有些咬牙切齿。 她就知道,这家伙一反常态地陪着她演戏,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原来他一直云淡风轻的,并不是突然变好了,而是在等这个机会。 等到这个最关键的时刻突然发难! 果然够腹黑,够妖孽,简直就是一个人间祸害…… 宫湮陌揉了揉她头上的丫角,叹了口气:“那十万两银子凭空飞了,我想想就肉疼。” 风凌烟:“……” 她一口血险些没呕出来。 她磨了磨牙,恨不得上前咬他一块肉:“你总不能让我白忙吧?!” “嗯,怎么会是白忙?碧庄主不是送你三万两么?唔,小丫头,三万两已经很不少了。够你吃几辈子的了。太贪心可不好哦……” 倒塌!不知是谁贪心呢?! 风凌烟几乎要仰天长啸了。 “师父,你们在说什么呢?” 碧东青站在风凌烟不远处,好奇地发问。 暧昧的姿势 刚刚宫湮陌说话全是用的‘传音入密’。 而风凌烟虽然不会传音入密,但她和宫湮陌靠得极近。 声音小小的,几乎像是在咬耳朵。 旁边的人根本听不清。 风凌烟听到碧东青发问,更没好气。 她不过就是和宫湮陌这个变态聊天而已,你一个小孩子,这么八卦干什么? 似笑非笑地道:“东青,我和谁说什么话是不是都要向你汇报?” 一句话堵的碧东青再不敢言语。 宫湮陌叹了口气:“小兔子,欺负小孩子可不好哦。” “哼,你怎么不说自己?我也是小孩子!你既然知道不好,还这么欺负我!” 风凌烟比了比小拳头。 “你是小孩子?” 宫湮陌上下打量她一眼:“唔,这个身体或许是。” 言下之意,她的灵魂已经不是了。 风凌烟:“……”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和宫湮陌说话就有磨牙的冲动:“你真的一点也不通融?” 宫湮陌摇了摇雪白的手指:“通融么——其实那三万两落在你手里我也有些肉疼——” 风凌烟瞪着他。如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早扑上去咬他了! 他还能更无耻一些么? 自怀中掏出那张尚没有捂热乎的银票,气呼呼地塞到他的手里:“好,这十万两给你!不许坏我好事,还要配合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嘴里说的咬牙切齿的,身子却几乎钻进了宫湮陌的怀里。 旁人看过去,见他俩个贴在一起,姿势很是暧昧。惹人遐思。 ……………………………………………………………… 如无意外,下午还有。木木加紧码字哈。 谁会和一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 碧东青一颗心凉到底 看来他这位小丫头师父已经有?br /免费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17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有了心上人。 如果她的心上人是别人,他还有信心争上一争 但如果是宫神医么,他连一点希望也看不到! 碧水寒也看过来,见宫湮陌和风凌烟贴的如此之近,水眸中闪过一抹愤恨。 风凌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那一抹怨毒 只不过,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谁会和一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 搞定了宫湮陌,风凌烟总算可以安安心心地看戏。 聂琉夕的忽然进来,大出众人意料 老皇帝也挑起了眉,冷冷地道:“聂琉夕,你这么说,是承认下毒之人是你了?” 他语调森然,不怒自威。 聂琉夕淡淡一笑:“我承认不承认又如何?你们不是已经确定是我了?” 目光漫漫,在屋中所有人面上都扫了一圈 在碧东流身上略顿一顿,唇角一牵,眸中闪过一抹讥嘲:“就连他,我的亲亲夫君,也是这么认为。” 碧东流就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巴掌:“琉夕……我,我并没有认定是你……” “没有认定是我?呵呵,那你带这么多人是来做什么了?没有认定是我,你为何要为我求情?碧庄主,你如此做作,我是不是该感激你对我尚有那么一点点情意,对我手下留情?” 聂琉夕身子柔弱如柳,说出的话却锋利如刀, 碧东流脸上阵青阵白,偏偏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心中也无风雨也无情 他眸中闪过一抹痛苦:“琉夕,你,你不要如此说……” 聂琉夕淡淡地看着他,眸子里看不出喜怒,“呃,碧庄主,你想让我怎么说?你教教我可不可以?” 她笑容淡淡,声音甚至还有点温柔。 唇角微微含笑,俏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她的眸子盯着他,看起来专注 背后却暗含着不知多少冷漠疏离。 眼前是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当年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换。 现在却走到了这一步,再面对他时,心中也无风雨也无情,只有一片暗暗的死寂…… 风凌烟在旁边暗叹了口气,大概这个时候,聂琉夕的爱情才算真正死去了罢。 碧东流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冷漠疏离的态度像一把尖刀,刺进他的心中。 一片鲜血淋漓。 他嘴里发苦,手指紧握成拳 指甲嵌进了肉里,刺破了手心,一缕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老皇帝却极不耐烦起来,冷冷打断道:“你们的问题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先救公主要紧!” 目光看向宫湮陌:“宫神医,你说有了下毒人的鲜血做药引子就能救醒公主?” 宫湮陌微微点了点头:“不错,这种毒原本就是以下毒者的鲜血为媒做成的。自然也要下毒者的鲜血做药引子。不用多,半盏就行。” “好!那聂琉夕,你贡献半盏血出来。”老皇帝下了圣旨。 “慢着,万岁,民女还有话说。”聂琉夕目光冷冷。 汗,这一段不好写。 木木要揣摩每一个角色的心理,力求写到位。 民女只想要自由—— 老皇帝一皱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想让朕放了你??哼!谋害公主那可是凌迟的大罪,不过,你如果乖乖献血出来,朕可以算你将功补过,给你留个全尸……” “不!民女多谢皇上。但民女并不是想让万岁放了我。如果——民女的血真的是为公主解毒的药引子,那民女受到任何惩罚也无怨言。但假如——民女的血并不是药引子呢?也就是说,民女并不是那下毒之人,那万岁又怎么说?”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温柔秀气。 但说出的话却有些咄咄逼人。 老皇帝不愧老j巨猾,微微愣了一下,淡淡地道:“如果真的冤枉了你,那么可以既往不咎,你继续做你的聂夫人,还是和公主并列。朕还可以送你一块贞节牌坊,让土云国国民都以你为榜样表率……” 聂琉夕忽然笑了,笑容如百合花开放。 眼眸中却掠过一抹讥嘲,一抹不屑,躬身道:“万岁的天高地厚的恩德民女心领了。但民女只怕没那个福分能和公主并列。民女只求万岁一事,万岁只要答应这件事,不要说半盏血,就是半桶血民女也不会皱下眉头!” “你且说说,是什么事?如果不过分的话,朕就答应你。” “民女如果是无辜的,民女也不要什么赏赐,只求万岁施恩,让碧庄主休了民女,还民女自由!” 她这一句话很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碧东流脸色如纸般惨白,接连倒退了几步。 老皇帝也有些讶异:“休了你?你可知道,在土云国,被休了的女子是不能再嫁人的?难道你想孤老终生?” 一刹那间的失神 聂琉夕唇间抿出一抹笑来。 她抬手抚了抚云鬓,淡然道:“民女知道的,民女只想要自由——” 她身大红衣衫,婷婷立在那里,泼墨的青丝在身后飘摇。 俏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看上去就像像用血浇出的红梅花,盛开在冰天雪地间。 风凌烟是个女子,也看得有一刹那间的失神。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宫湮陌,想看看他是否也会惊艳。 宫湮陌面上始终淡淡的,眼眸中波澜不惊。 风凌烟瞧了半晌,也没瞧出他是否动心。 她正想再仔细看看,宫湮陌手中的扇子啪地一声敲上了她的脑袋:“看我做什么?” 风凌烟摸了摸脑袋,继续回头看戏。 谁也不愿意自己的闺女和别人共用一个丈夫,老皇帝当然也不例外。 他自己虽然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 但自己的公主还是希望被驸马独自疼宠。 更何况碧东流虽然将聂琉夕发配到这个别院。 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对这位聂夫人还是余情未了。 如果下毒之人不是她,那么碧东流愧疚之下,会对她拼命补偿,会对她更好。 也会对公主更不利。 现在难得她主动要走…… 老皇帝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如果确实不是你下的毒,我会让东流送你一份休书,嗯,朕再另加恩德,你被休以后还可以自由婚嫁……” 皇帝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碧东流面色如死。 他看着她,眸光深沉,似一滩化不开的浓墨:“琉夕……原来——你已经讨厌我到了这种地步……” 这忽悠也有忽悠的本钱…… 聂琉夕却看也不看他,垂眸看着自己细瘦的手。 半晌,突兀地一笑,淡淡地道:“是啊,你才知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碧东流向后踉跄了一步,再也说不出话来。 聂琉夕淡淡一笑:“好了,拿杯子来。我送血给公主。” 自有宫人递给她一个干净的白玉杯。 聂琉夕自袖中取出一柄锋锐的匕首,露出皓白如雪的手腕,正要下切。 碧水寒忽然叫道:“慢着,这位阿烟姑娘说,必须是用上手臂的血才可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风凌烟。 风凌烟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道:“嗯,我是这么说过。” 碧水寒一脸的得意。 她正想说点什么,风凌烟又开口:“不过,我那是说别人代劳的情况下。如果是她自己割么,那就随便哪里都可以了。” 众人:“……” 这样也行?! 连老皇帝也有些狐疑起来,严重怀疑风凌烟是个蒙古大夫。 目光看向宫湮陌:“宫神医,你怎么说?” 宫湮陌咳了一声,掸了掸衣袖并不存在的灰尘:“嗯,确实如此。人血的成分和人的情绪有关。如果是在那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身体各部位的血是不尽相同的。所以——刚刚如果是碧姑娘动手,自然是要她手臂上的血。可如果是聂夫人自己动手,那她身上的血便也就没有了任何差别,无论哪里都可。” 宫湮陌侃侃而谈,胡说八道的极有条理。 还真把这屋子中的所有人唬住。 风凌烟心里叹了口气。 这家伙看来绝非浪得虚名,这忽悠也有忽悠的本钱…… 自己的那十万两银子总算是没白扔…… 玩不死你丫的! 既然宫神医都如此说了,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 碧东流所受的打击看来非小,苍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聂琉夕右手一挥,寒光一闪,左手臂上现出一条血线,鲜红的血霎时奔涌出来。 那个白玉杯很快就接了多半盏。 “好了,好了,够了!够了!” 风凌烟跳了出来。 接过了那只白玉杯,顺手又替她止住了血。 碧水寒来接白玉杯:“我去服侍公主嫂嫂服下。” 风凌烟身子一闪,碧水寒接了个空。 她脸色一变:“你……阿烟姑娘,给我就好。” 风凌烟微微一笑:“我怕你服侍不了。这血如果喂不好的话,也是没用的。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 “阿烟姑娘放心,我有分寸的。” 碧水寒一双剪水双瞳紧紧盯在白玉杯上,恨不得立即抢过来。 “是啊,阿烟姑娘放心罢,这几个月贺仪公主一直是水寒照应着,喂水喂饭喂药的,极妥帖的。” 碧老夫人也插口。 风凌烟似笑非笑,悠然道:“我倒不是信不过碧小姐,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我总要好好嘱咐嘱咐。” 事关女儿的性命,老皇帝自然也份外郑重:“还有什么要注意的?阿烟你说。实在不行我让宫人代劳,也或者阿烟姑娘自己上也行。” 风凌烟瞥了碧水寒一眼,成功见她苍白了脸。 心头暗爽,哼,玩不死你丫的! 就让你先紧张紧张…… 她故意沉吟了一下:“我来喂也不是不可以……” 碧水寒尖声道:“阿烟姑娘不是说晕血么?晕血之人怎么能喂公主,万一失手怎么办。” 将计就计 “呃——也对哦。” 风凌烟颇为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我晕血,万一喂公主喂到一半晕倒怎么办?” “还是我来吧。我一直侍候公主嫂嫂,很有经验的。绝不会出差错的。” 碧水寒急急道。 风凌烟瞧了她一眼,见她那猴急的样子,心头暗笑。 嘿,我这叫将计就计,还怕你不上套? 嘴里却甚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唉,算了,那就由碧小姐代劳吧。不过,这血可是要极纯净的血,碧姑娘在喂公主的时候,如果不小心弄破了自己,和这血混了一点,那这血不但救不了公主,反而成了穿肠毒药了。” “……” 碧水寒脸色有些发白,却重重点了点头:“嗯。我会注意的。” 风凌烟眸光一闪,又接着说道:“嗯,对了,喂药的时候,怕见刀兵,碧小姐身上如果有什么防身兵器什么的,还请放在外面。” 碧水寒咬了咬嘴唇,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剑解下:“这样总可以了罢?” 风凌烟微笑,点头:“唔,可以了。碧小姐千万要小心哦。” 终于将那半盏血递到了碧水寒手中。 碧水寒珍而重之地接过,微微嘘了一口气,向里屋便走。 “碧小姐,再等一等。” 风凌烟又开口。 天啊,有完没完?! 碧水寒几乎要崩溃,顿住步子。 勉强自脸上挤出一抹叫做‘笑容’的东西:“阿烟姑娘还有何事?” 谜底很快就要揭晓 风凌烟笑吟吟地开口:“公主现在深度昏迷,碧小姐独自喂怕是不那么方便吧?要不要找两个帮手?” 老皇帝也点头:“不错,阿烟姑娘说的有理,嗯,要不这样,朕派两个宫女……” 碧水寒脸色微微一变,强自镇定:“无妨,我独自侍候公主嫂嫂已经习惯了。不用什么帮手。我怕有外人在场,我更难定下心神。如果有个什么闪失,那更不妙了。请万岁爷收回成命。” 她既然这样说,老皇帝自然也就不再坚持。 碧水寒扫了风凌烟一眼,这才转身入内。 走到门口顿了一顿,唯恐风凌烟又出什么新花样。 幸好这次风凌烟总算没再说话。她这才嘘了口气,走了进去…… 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 毕竟谜底很快就要揭晓。 碧东流脸色苍白,低垂了眸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偶尔看上聂琉夕一眼,眸子里的光芒有些难懂。 相对于其他人的紧张,当事人聂琉夕倒显得淡定许多。 衣袂飘飘,站在那里。 唇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似乎对什么也不在乎。 风凌烟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碧水寒刚刚进去,她便走到一副山水画前。 将那山水画揭下,露出了四个圆圆的小洞…… 众人不知她要干什么,都睁大眼睛看着她。 风凌烟笑了一笑,向着老皇帝招了一下手:“万岁爷。” 她颊旁两个梨涡隐现,说不出的娇俏甜蜜。 老皇帝信步走了过去:“阿烟姑娘,还有何事?” 人的本性里都有喜欢偷窥的天性 风凌烟微微一笑:“民女请万岁爷看一出好戏。” 又瞧了碧东流一眼:“碧庄主,也请你过来,想不想瞧个戏法?” 碧东流正有些失魂落魄,闻言也走了过来。 碧老夫人好奇心起,也走了过来:“怎么了?老身也瞧瞧。” 她刚走到那个小洞前,身上突然一麻,不能动了。 她大吃一惊,正要斥责。 但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下她大惊失色,瞪着风凌烟,一脸的疑惑的愤怒。 风凌烟笑了一笑,轻轻拍了拍手:“碧老夫人,你看倒也没关系,但我可不能让你出声,免得惊了里面的人。” 她向墙上的四个小洞一指:“瞧见这四个小洞了没?大家顺着这小洞瞧过去,就能看到很好玩的东西。” 她笑声很轻。 碧东流,老皇帝,还有碧老夫人却觉得她的笑声里有些讥诮之意。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风凌烟又道:“当然,你们不用怕惊了里面的人,因为这四个小洞那一面也是一副画,一副人物画,这四个小洞就是画中人的眼珠子……好了,你们可以瞧好戏了。” 碧东流虽然不知道这间屋子中何时多了这么个装置。 但看风凌烟笑的诡异,他心中一动,向里瞧去。 人的本性里都有喜欢偷窥的天性,老皇帝自然也是好奇的。 凑近一个位置最好的小洞去看。 碧老夫人却似意识到了什么,一张老脸有些苍白。 无奈她此时不能动,不能说,只能看…… 风凌烟回头瞧了一眼宫湮陌:“宫神医,你要不要也瞧瞧?” 四个人,四双眼睛向里瞧去 宫湮陌淡淡摇头:“我不必看了。” 言下之意,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清楚明白的很。 这家伙,果然心里很明白! 风凌烟摸摸鼻子,回头找了一个小洞。 四个人,四双眼睛向里瞧去。 这四个小洞的位置很好,看里屋的景致看的很清楚。 就见碧水寒端着那半盏血走了进去。 她进门先不忙着喂公主喝血。 先左顾右盼了一会,确定这屋子中再没有第二个人。 又在屋子中转了一会,仔细检查屋里的东西…… 风凌烟暗中吐了吐舌头。 幸好她在那边也动了手脚,不使用术法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这四个小洞的机关。 碧水寒转了一圈,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走到公主躺的榻前,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公主的脸颊:“公主嫂嫂,你今天可以醒来了,受的罪总算是没有白受,那个贱婢很快就能除掉了……” 她低头看了看白玉杯中的鲜血,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嫂嫂,那个贱婢自以为没下毒就能做到安然无恙,居然要求万岁爷不必饶她性命,哈哈哈,等你醒来后,嫂嫂你会看到她被凌迟处死的模样……” 她或许是太得意了,在里面忍不住自言自语。 声音虽然不大,但四个偷窥的人却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碧东流脸色瞬间惨白,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风凌烟偷笑,她弄的这个比较现代化的装置果然比较奇妙。 外面的人能听到里面人的说话。里面的人却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张口咬了下去! 碧老夫人面如死灰,她很想大喊一声,阻止里面的白痴女儿。 无奈风凌烟提前有准备,点了她的|岤道,让她徒然睁大眼睛,却是无可奈何。 里面的戏还在继续。 碧水寒说了几句,心不在焉地端起那半盏血瞧了一瞧。 冷笑一声,忽然张开嘴巴,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唔,这碧水寒果然够彪悍! 喝血也喝的这么干脆利落…… 她皱着眉,将那盏血喝干净后,又用旁边水壶中的清水漱了漱口。 仔仔细细将那白玉杯清洗了一下。 这才伸出手臂瞧了一瞧,她的手臂上有数道淡淡的伤痕。 她下意识地去抽腰中的佩剑,却抽了个空,恨恨地低咒一声:“那个死丫头,就她事儿多!” 她纠结地看了看嫩藕似的手臂。 忽然一横心,张口咬了下去! 这个咬伤和割伤两种疼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碧水寒疼的身子一抖,手臂上的血终于流了出来。 碧水寒慌忙用白玉杯去接…… “嘭!” 门一下子被撞开! 门口现出五个人的身影。 正中一人正是老皇帝:“碧水寒,你在干什么?!” 碧水寒万没有想到这时候会有人闯进来。 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白玉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看到老皇帝铁青的脸色,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万岁爷……民女……民女……” 吓得口吃起来。 碧东流怒气勃发,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无论谁谋害公主,那都是死罪! 碧东流怒气勃发,一把将她拎了起来:“水寒,原来公主的毒是你下的!我知道你一向讨厌琉夕,却没想到你居然为了除掉她起了这么龌龊的念头。为兄待你一向不薄,你这样做又把为兄置于何地?!” 他怒到了极点,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碧水寒脸色惨白,徒然解释:“哥,我……我没有。” “你到这时还要狡辩?!如果不是你下的毒,你为何要喝掉琉夕的血,用自己的血代替?!” “我……” 碧水寒没料到刚刚的行动全落在这些人眼中。 吓得几乎瘫软在地上:“我……我……” 她再找不到一句可以辩解的词。 老皇帝森然道:“无论谁谋害公主,那都是死罪!来人!将这个妖女拿下!” 一声令下,有两个侍卫进来,三两下便将碧水寒按住。 碧老夫人的|岤道已被风凌烟趁乱解开。 她脸色煞白,扑了过来。 在老皇帝面前拼命磕头:“万岁,万岁,水寒这个丫头一时糊涂,才会犯下如此大罪。还请万岁爷法外开恩。饶了她一条贱命。” 她拼命磕头,这次的磕头可是磕的货真价实,一点水分也没有。 额头很快就磕出血来。 老皇帝还没说什么,风凌烟在旁边叹了口气:“万岁爷,你就饶了这位碧小姐罢。她是碧家的小姐,和那位聂夫人可不同。如果是聂夫人下的毒,那她是非死不可。碧老夫人也会大义灭亲。可这位碧小姐么?碧老夫人是不会舍得大义灭亲的。嗯。或许土云国的国法是因人而异的……” 她这一番话就像是火上浇油,老皇帝就算有心要饶碧水寒也无法开口。 脸一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论是谁谋害公主,那都是罪加一等,一律死罪!来人,先自这贱婢身上取了血救醒公主,再将她拉下去秋后处斩!” 公主授意1 1果然有两个力大的健婢走上前来 哧啦一声撕开了她一只衣袖,露出了她雪白的臂膀 其中一人用手中的银刀一割,有血喷涌而出 另一个用预备好的白玉杯一接,接了满满一大杯…… 她们的动作如同宰猪,几乎眼也不眨。 碧水寒吓得魂飞魄散,一张俏脸纸一般惨白。 她眼见就要被两个侍卫拖出去,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叫:“万岁爷饶命,民女冤枉,民女这么做全是公主授意的……” 她这一声大叫很有石破天惊的后果。 碧东流脸立即白了:“什……什么?” 老皇帝脸色一变,森然道:“刁女还敢胡说八道,难道是公主自愿被你毒害?!” 碧水寒此时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什么也顾不得了。 忙道:“万岁爷,民女不敢撒谎,确实是公主授意的。公主说我大哥时时刻刻都忘不了聂琉夕,人虽然是碧玺山庄这里,心却一直在这别院之中……她气不过,这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满嘴胡柴!公主一向温柔敦厚,深明大义,又怎么会是那拈酸吃醋之人?!还会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哼,分明是你乱咬人。拉下去,拉下去!” 那两个侍卫就要再拖她走。 碧水寒现在只想活命,哪里还会想到别的? 急急地叫了出来:“万岁爷如不相信,何不等公主苏醒以后问问公主?” 风凌烟也在旁边笑道:“万岁爷,这位碧小姐给公主扣了这么个污浊的帽子,如不好好审问一下,只怕与公主的清名有碍。何不等公主醒来,两方对证,一问便知。” 风凌烟这几句话说的冠冕堂皇,实在是不好反驳。 公主授意2 老皇帝纵然有心封了碧水寒的口,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还不能徇私。 一拍案几:“好!那就等公主醒了再说。哼,假若让朕知道你是在诬陷公主,罪加一等!” 风凌烟嘻嘻一笑:“万岁爷英明!好,我现在就救醒公主。” 接过那一盏血,一只手扶抱起贺仪公主。 在她下颌某个部位一点,贺仪公主的樱桃小口就不由自主地张开。 风凌烟把那一盏血向她口中一倒,在她咽喉处轻轻一抹。 那盏血涓滴不剩地全被她灌了进去。 她的手法极是干脆利落,一套动作做下来也就不到半分钟。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小兔子,别玩太过火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也就风凌烟自己能听到。 风凌烟愣了一下。 唔,貌似自己有点太高兴了。 前脚说自己晕血,现在灌血又灌的这么手法熟练…… 宫湮陌自身上取出几味药,交给风凌烟让那公主吞下。 这公主虽然昏迷,但所幸吞咽并不困难。 让她吃就吃,让她喝就喝。 几味药很顺利地就灌了下去。 风凌烟又在公主身上推拿了几下…… 一直昏迷的贺仪公主终于微微动了一下,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老皇帝见宝贝女儿终于醒过来,大喜,上前握住她的手:“贺仪,你总算醒过来了。朕要担心死了。” 贺仪公主眼眸还有些迷迷蒙蒙的,看着老皇帝,看样子像是有点搞不清状况:“父皇……您……您老人家怎么在这里?” 公主的阴谋 又转头看了一看这一屋子的人,俏脸上有一抹迷茫:“我……我这是在哪里?” 她眼光漫漫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一眼看到了木然站在一边的碧东流,眼眸一亮:“东流……”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委屈的味道。 碧东流却像块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动也不动。 风凌烟笑了一笑,在他肩头一拍:“喂,你的公主娘子唤你呢。还不快去安慰一下。” 她的笑声里有抹淡淡的嘲讽意味。 碧东流却生像是根本听不出来。 木然地应了一声,却还是不动地方。 “东流……” 公主眼眸里已经有了一丝水光。 她昏迷了整整两个月,他看到她苏醒难道就不能表现一下他多高兴么?! 贺仪公主手指慢慢在被子中握紧,眼眸中闪过一抹羞恼和怨毒…… 她记得那个女人自昏迷中才醒来的时候,他明明正在喜堂和她大婚。 但是一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整个人便像是遭了雷劈,失神的眼眸瞬间发亮。 失魂落魄又含有莫名的兴奋,惊喜,歉疚,难以置信…… 这样的情绪表现的那样清晰…… 当时她清楚地记得他是颤抖的。 那颤抖甚至隔着红绸自另一端传了过来。 让她在那一刻,恨不得立即出去砍了外面那个本不应该醒过来的人! 贺仪公主的这一系列情绪在眸子中只是一瞬间闪现,几秒之后她又恢复了正常。 无辜的公主 她毕竟昏迷了两个月,身子还很虚弱。 抬头看了看老皇帝,正想说什么。 地下传来一个怯怯的,小小的声音:“公主嫂嫂……” 贺仪公主身子微微一僵,她自然也看到了那两个押着碧水寒的那两个卫士。 眼眸中有微光一闪:“水寒,你怎么了?跪在那里做什么。快起来。” 贺仪公主虚弱的声音里有着一抹关切。 “贺仪,你身上的毒就是这个贱丫头下的。亏你待她这么好……” 老皇帝开口,声音里还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和风凌烟料想的一样,贺仪公主闻言诧异地睁大了眸子,满脸的诧异震惊:“父皇,您老人家弄错了吧?水寒一直和我不错,怎么可能下毒害女儿?” “错不了!贺仪,朕是亲眼所见,这贱婢刚才想用自己的血为你解毒,她还诬陷说这一切都是受你指使……” 贺仪眼睛睁的更大,半晌,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父皇,您相信这种话?女儿脑子又没烧坏,怎么可能指使她下毒毒我自己……” 一直跪在地上的碧水寒一张小脸瞬间煞白,不可置信地盯着床榻上的公主。 颤声道:“公主嫂嫂,您不能不承认啊。是您说除掉聂琉夕只能用这种法子。两个月前是您弄来的这‘桃花瘴’,还教给我使用法子……公主嫂嫂,小妹唯恐您有事,隔十天就给你服用小妹的血,一次也没敢落下过……” 她边说边捋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了布了数道疤痕的手臂:“你看,你看,嫂嫂,这些疤痕……这些,全是为救你而留啊……” 几句话便将自己推脱了个干净。 贺仪公主微皱了眉头:“水寒,你胡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明白?你说本宫为了除掉聂夫人下毒害自己?天下还有这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么?” 她声音虽然还是很虚弱,语调却已很犀利:“水寒,本宫一向待你不薄,你给我下毒已经够让本宫伤心的了,为何还要诬陷本宫?” 碧水寒:“……” 她脸色苍白的已接近死人颜色。蓦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公主,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啊。你当时还说,就算此事暴露了也不要紧,因为万岁爷是你的父皇,你又死不了,所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你现在怎么可以不承认?!公主嫂嫂,你不能推个一干二净呀,万岁爷可是要杀我的啊……你要救我,要救我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贺仪公主面上却纹风不动。 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淡淡地道:“水寒,我对你真失望!我知道你恨你的聂嫂嫂,因为她曾经打过你一巴掌,可是——也不能为了陷害她就对我下毒啊?现在事情暴露居然反咬在本宫身上……算我平时白疼你了。父皇,女儿累了,请他们出去吧……” 她轻轻巧巧的几句话便将自己的责任推脱了个干净。 老皇帝舒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乖女儿,朕就知道是这贱婢胡说八道……这个碧水寒实在是可恶!毒害公主不说,还诬陷公主……来人!将她拉出去,重打二十,打入死牢,明日处斩!” 看来老皇帝气得不轻,原本的秋后处斩直接改成了明日处斩。 还多了二十板子…… 碧老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卸磨杀驴 碧老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噗通一声跪在贺仪公主的榻前:“公主,公主,水寒她是一时糊涂……您就瞧在她以前和您关系不错的份上,饶了她一条贱命吧。” 碧老夫人到底多经世事,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 但在这个时候却绝对不能把公主拉下水。 只能拼命磕头。 风凌烟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唔,好久没看到这么有趣的戏了…… 贺仪微微闭了眼睛,叹了口气:“老夫人,非是本宫不想饶她,实在是……唉,她在我身上下毒也还罢了,现在居然诬陷本宫,本宫情何以堪啊。” 碧老夫人:“……” 公主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卸磨杀驴。 碧老夫人大急,扯了扯站起一旁一直做木头人的碧东流:“东流,你……你倒是说句话啊!求万岁爷息怒,放过你那不成材的妹子……” 碧东流惨然一笑:“你让我说什么?我的亲妹子算计我,算计我的妻子……你让我求万岁爷放过她?她可曾想要放过琉夕?你们可曾想过要放过她?!今天如不是这位阿烟姑娘揭开这谜团,琉夕会被冤杀,而我,还蒙在鼓里!原来就我一个是傻瓜!哈哈哈……你们骗我骗的好苦!” 他哈哈狂笑,显然悲愤到了极点。 目光在碧水寒,碧老夫人,贺仪公主身上转了一圈。扭头就走。 “东流,我……我是无辜的,你相信我……” 贺仪公主慌了,挣扎着就想坐起来。 但她毕竟是久病的身子,虚弱不堪。 挣扎了一下,冷汗已经冒了出来。 老皇帝忙按住她:“贺仪,别动。” 被公主当棋子咔嚓掉了 贺仪眼泪巴巴地看着他:“父皇,儿臣是冤枉的……” 老皇帝点头:“父皇明白。” 扭头看到碧水寒还跪在那里,他的气顿时不打一出来,喝道:“还不快把这贱婢拖出去?!” 那两个侍卫再也不敢耽搁,拉扯着着碧水寒就向外走。 到了这个时候,碧水寒已然知道无幸,被公主当棋子咔嚓掉了。 她气怒交集,不顾一切地大叫出来:“公主,你卑鄙!你无辜?你还有脸说你无辜?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阴险毒辣的女人!当初你的孩子就是自己弄掉的。却反而诬告在碧玉身上……” 碧水寒大概是气疯了,又扔出了一颗极品‘炸弹’。 那两个侍卫吓得脸都白了。 有一个赶紧去捂她的嘴,另一个出掌干脆出掌在她后脑上一敲,终于让她闭上了那张惹祸的嘴。 …… 碧东流刚刚走到门口,听到碧水寒这一声,他身子晃了一晃,脸色惨白如纸。 一抬头,正看到聂琉夕站在外屋的一角。 她对屋子中的混乱好像无动于衷,完全置身事外。 飘飘然站在那里,望着窗外微微出神。 碧东流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瞧去。 窗外大树上站着一对小鸟,叽叽喳喳叫的甚是热闹。 他心头一颤,多年前一段对话又浮上了心头。 “东流,那对鸟儿叫声真好听,这是什么鸟?” “傻丫头,那是相思鸟啊,它们总是成双成对的呢。” “啊,这就是相思鸟啊?红红的嘴巴好漂亮!我听说相思鸟儿都很痴情,一个有了意外,另一个也绝对不会独活,是不是真的?” 对她伤害最深的就是自己 “啊,这就是相思鸟啊?红红的嘴巴好漂亮!我听说相思鸟儿都很痴情,一个有了意外,另一个也绝对不会独活,是不是真的?” “呵呵,傻丫头,那只是传说而已。未必是真的。” “我好希望是真的呢,东流,你说我们像不像这对相思鸟?可以永远不离不弃的呢?” “小丫头,你说像就像喽,我和你要过一辈子的。自然是不离不弃。” “东流,你真好,嗯,我们要做那对相思鸟,一辈子不离不弃。来,我们击掌为誓。” “啪!” 当年清脆的击掌声如在耳边。 然而一切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从前不能想也不愿想的那些事,一幕一幕全浮上来。 关于她,无论如何否认,他总记得清楚,清楚到烦乱疼痛。 她睡觉时喜欢和他十指交握,身子蜷缩的像只乖巧的猫咪,伏在他的怀里。 那个时候,他是她的天,他是她的地,他是她的一切一切。 自己在娶她的时候,曾经暗暗发誓决不让她受一丝委屈,受一丝伤害—— 却没想到,对她伤害最深的就是自己! 她曾经是那样一个骄傲的女孩子。 热起来像一团火,端着满满的情谊嫁给了他。 为了他受尽了委屈。他心疼,他内疚。 她却窝在他的怀里,展开一张笑脸说:“东流,只要你不负我,我什么委屈也能忍受……” 这样的日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呢? 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他偷偷期盼了这么久的孩子 一切的不可挽回似乎都是自自己那失控的一掌开始。 她躲自己如同洪水猛兽,无数次的挽回都是徒劳…… 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然的如同自己的左膀右臂。 没有失去时,从来不知道是如此疼痛! 如同被人活生生砍掉了臂膀,痛得撕心裂肺…… 知道她烈火一样的性子,在爱情里一向眼睛里不揉沙子。 公主曾百般向她示好,都被她冷冷避了开去,看上去对公主深恶痛绝。 所以公主小产的时候他才会在内心深处怀疑她,怀疑碧玉真是是受她指使。 他气怒交集之下,才会对碧玉下了杀手! 却没想到会伤到她,会害得她小产…… 那个孩子已经七个月大,完全成型。 眉目宛然,虽然红彤彤的,却已能看到她一点影子…… 没有人知道,他那时是多么的懊悔和痛彻心扉。 抱着它小小的冰冷的身子,他平生第一次嚎啕大哭!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多么热切盼望这个小人儿的出生。 它是他和她的孩子,是见证他和她爱情的唯一见证。 再他的内心深处,甚至希望这个孩子是恢复他和她关系的契机和纽带…… 她怀着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总会偷偷来看她。 在窗外的大树上痴痴地看着她睡去才会不舍地离去。 看到她为孩子做那些小衣服,小帽子,小鞋子,终于知道了她也是爱着这个孩子的。 不会再做傻事,他的心是隐秘地喜悦着,兴奋着的, 他甚至亲自吩咐府中的绣娘预备最好的,最精美的服饰。 按照女孩子,男孩子的标准,一样一套,一点也不能马虎…… 那个无缘的孩子…… 却没想到这一切都在自己那暴怒的一推中化为泡影! 公主的孩子小产的时候,他只感到生气和愤怒。 对那个孩子他甚至没有心情看一眼便让产婆埋掉了。。 而这个孩子,他偷偷期盼了这么久的孩子。 他等了那么久,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它冰冷的尸体! 在那个时刻,潮涌而来的悔恨席卷了他,他几乎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跌跌撞撞地跑到她的床边。 看着她雪白的脸,微弱的呼吸,他整个人彷佛是从高空坠落,无力的几乎要瘫倒。 握着她的手,他不吃不动,一遍遍地喃喃说着‘对不起’。 她昏迷了三天,他便在她床头跪了三天,谁劝也?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18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也不能劝走。 直到——她醒来的那一刻。 当她惨白着脸,一字一句地说出那些话:“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你们这些杀人凶手还活着?!” “碧东流,我恨你!这一辈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碧东流,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我要亲眼见到你下地狱,你们都去下地狱!” 那个时候,他明明白白在她眼睛里看到刻骨铭心浓烈燃烧的恨意。 在那一刻,他便知道,他和她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曾经的那些爱情,曾经的那些美好都已经一去不回头了! 他再也无颜面对她,看到她就会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 他为她请来最好的大夫,却不敢独自面对她,面对她的恨—— 看到她终于大体痊愈,看到她木然地烧掉那些亲手缝制的小衣服,小鞋子,他的心也完全碎裂…… 是被凌迟?还是被车裂? 那个时候,好想扑过去抱住她,安慰她的心伤。 可是——他不敢! 曾经无数次经历生死的他第一次感到害怕,竟然不敢面对她绝望恨怨的目光—— 他开始喝酒买醉,一天天的彻夜不归。 他在江湖上东游西荡,不敢回家。 不敢面对她,可耻地做着一个逃兵…… 碧玺山庄开始有人中毒,流言蜚语四起。 几乎每一个流言都是对她不利。 而她却从不解释,不辩驳。 直到公主身边的侍女中毒,皇帝知道后大发雷霆,便要派刑部过问。 他据理力争才避免了朝廷的介入。 但老皇帝对他施压,逼他休了她…… 他无可奈何之下,才将她迁到别院。 她每次见到他,那种冰冷的眼神几乎将他整个冻住。 她的疏离冷漠是他心头永久的伤,看一眼便是鲜血淋漓。 他没有勇气再见她,虽然时刻还是在关注她的消息,可是却没有勇气再去别院看她…… 直到两个月前公主忽然中毒昏迷,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看着公主一天比一天憔悴,没有苏醒的迹象,碧玺山庄所有的人都慌了。 聂琉夕成了首要的怀疑对象。 幸好,那种毒极为奇异。 所有的大夫都看不出那是中毒,要不然老皇帝早已下旨将聂琉夕捉拿审问了。 公主昏迷一个月,老皇帝再也沉不住气。 明确表示,公主如果有什么不测,他绝对会让聂琉夕陪葬,把她凌迟—— 没有办法,他才星夜赶往云海山庄,去宫湮陌那里碰运气…… 上天入地那就在一起罢 他以为,她是恨他的。 所以才想法设法不让他好过,想玉石俱焚。 却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场阴谋,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她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次不是风凌烟用巧计揭开这场阴谋,她会怎么样? 是被凌迟?还是被车裂? 虽然他当时已经下定了决心,假若聂琉夕真的被老皇帝治罪,那么他也绝不会独活。 上天入地那就在一起罢。 生不能在一起,能死在一处也不错。 却没想到她唯一的要求是——自己的一纸休书! 她如果是无辜的,她唯一的要求是那一纸休书! 听到她那唯一的要求,他便像是被人拦腰揍了一拳。 她宁愿死也要离开他。 在她的眼中,自己便如同那洪水猛兽,被她弃之如敝履…… 或许——自她两年前离家出走那一刻,她便不再爱他了。 是他苦苦巴着她不放,一次次的寻找换来的是她的羞辱,她的躲避。 为了逃开他,她甚至对他使用了毒药—— 或许,自那一刻起,她便是恨他的。 恨不得杀了他,恨不得他死…… 是他太傻,太痴,死死地抓住她不放,害了她也害了那没见面的孩子—— 或许——是到了自己该放手的时候。 放了她,还能给她一条活路…… 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碧东流脸色发白,微微捂住了心口。 “聂夫人,你在看什么?” 一纸休书 风凌烟自里屋走了出来,一眼看到聂琉夕站在窗前,望着某个地方出神。 而碧东流站在不远处木呆呆地看着她,显然也在神游物外…… 她好奇地向窗外看了一看,只看到大树上一对红嘴小鸟在叽叽喳喳叫着。 心中一动,问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红嘴相思鸟?咦,这种鸟比较少见呢。” 聂琉夕收回了目光,淡淡地笑了一笑:“或许是吧。我也不认得。” 她转过头,终于看了碧东流一眼。 那是怎样的一眼啊,没有了爱,没有了情,甚至连恨都没有。 平淡如水,如同打量一个陌生人,一个普通的点头之交。 她慢慢走上前,朝碧东流点了点头,甚至还笑了一笑:“碧公子。” 碧东流手指在袖中握紧,抬头看着她,眸光中闪过一抹痛苦,颤声道:“琉夕……” 这一声千转百回,有痛苦,有不甘,有懊悔,有害怕…… 千百种情绪都在这一声中糅合。 聂琉夕淡淡一笑:“我姓聂,你可以称呼我为聂姑娘。” 碧东流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喃喃地道:“聂……聂姑娘……” 聂琉夕点了点头,自衣袖中掏出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碧公子,这是休书,我已经写好,你签个字便好。” 碧东流身子微微晃了一下,闭了闭眼睛。 伸出手接过那张纸,他虽然力持镇定,手依旧有些颤抖…… 风凌烟颇有兴致地瞧着,见他手指抖的如此厉害,直怀疑他年纪轻轻得了那老年痴呆症。 纸张终于被打开,开头那两个大大的休书刺入他的眼中。 拿去吧。你自由了 开头那两个大大的休书刺入他的眼中。 让他有片刻的眩晕。 休书上只有寥寥几行字:聂氏琉夕善妒,正犯七出之条,今休回聂家,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碧东流闭了闭眼睛。 既然——自由是她现在最渴望的,那么自己无论怎么样,那就成全她好了。 也算是自己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未来那些痛苦的日子就让他独自承受好了…… 他抿了抿唇,那休书在他手中跳了一跳,忽然变成了碎片。 聂琉夕微微皱眉,他有这样的反应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幸好她早有准备,淡淡地道:“碧公子,皇上也已经答应我了,你又何必如此?就算你不给我休书我也是要走的。最多我永不再嫁人便是。” 又掏出了一张休书递了过去。 碧东流却不再接,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转身向书案走去。 信手抓起一支笔,刷刷刷几笔挥毫而就。 递给了聂琉夕:“拿去吧。你自由了。” 再也不看聂琉夕一眼,转身离去。 他走的太急,嘭地一声撞在了柱子上。 却像不知疼痛一般,踉跄后退几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凌烟摸了摸被他撞过的地方。 乖乖,柱子被他的脑袋撞凹了一块,好大的力道。 不知道是他的脑袋硬些,还是这柱子硬些…… 再看聂琉夕,她低垂了眸子,根本看不到她有何表情。 放手放的这么干脆 再看聂琉夕,她低垂了眸子,根本看不到她有何表情。 风凌烟凑过去,瞧了一瞧她手中的那张纸。 那上面纵横淋漓着几行字:你要自由,我便给你。从此聂氏琉夕恢复自由女儿身,嫁娶随意。 风凌烟摸了摸鼻子,没想到碧东流这次放手放的这么干脆。 亏她还准备了一大套说辞,都没来得及用上—— 宫湮陌摇着扇子悠悠然走了出来,扇柄在风凌烟肩上敲了一下:“阿烟,我们该走了。” 风凌烟点了点头:“好,我们和聂姑娘一起走。” 宫湮陌尚没来得及说什么,老皇帝忽然走了出来:“且慢!” 风凌烟心中咯噔一跳, 这老皇帝不会又像水云国的皇帝一样,动了惜才之念,想要强留下他们吧?? 她一个念头尚没有转完,老皇帝已经开口:“宫神医,贺仪公主的病情算是稳定住了吧?” 、宫湮陌点了点头:“不错,毒已经完全解开了。” “好,好,这就好!宫神医,这是十万两银票,算是朕的谢礼。” 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宫湮陌却动也不动,微微摇头,淡淡地道:“救治公主的诊金在下已然收下,这谢礼么,就免了罢。” 老皇帝无奈,只得罢了。 碧老夫人昏迷不醒,碧东流不知所踪,老皇帝自然不放心把刚刚醒来的公主放在这里。 一声令下,索性带着公主起驾回宫了。 风凌烟叹了口气,转头对聂琉夕道:“琉夕,我们也走吧?” 聂琉夕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独自走就可以。” 阿烟姑娘真聪明 风凌烟一皱眉:“那怎么成?你身子还有病呢。禁不住一点风吹。还是和我们一起走,沿途让宫神医为你医治便可。” 聂琉夕依旧摇头:“不必了……” 风凌烟还想再说,宫湮陌悠然走上前,扇尖在聂琉夕背后轻轻一点。 聂琉夕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风凌烟眼疾手快,将她抱住,瞪着宫湮陌:“你做什么?” 宫湮陌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帮你。” 帮我? 风凌烟额头有黑线滑下。 有这么帮的吗? 聂琉夕虽然瘦弱,但好歹也是成|人,而自己武功虽然不低,但到底还是个刚满十三岁的孩子,让她抱着一个大人 ——好吃力! “喂,你把她弄晕了,我抱着很吃力耶。” 宫湮陌头也不回,淡淡地道:“那就背着。” “……” 刚刚走出屋门,迎面停着一顶绿呢小轿。 有两个轿夫恭敬站在门外:“阿烟姑娘,还是请聂夫人进轿吧。她禁不住一点风吹的。” 风凌烟心中一动:“是碧庄主让你们来的?” 那两个轿夫也不否认:“是!庄主刚刚吩咐的。” 风凌烟叹了口气:“不会是大门外也有密闭的豪华马车在等着吧?” 轿夫点头,露出很敬佩的神色:“阿烟姑娘真聪明。” “……” 马车并不奢华,和当初接宫湮陌二人时公主的车驾根本不是一种风格。 他并不欠我们银子 那辆在外面看,简直像皇后乘坐的銮驾。 而这一辆外表看来很是古朴典雅,车厢不算很大,但里面的布置十分精致, 所有的东西应有尽有。锦榻,软垫,各色水果,点心…… 凡是一应生活所需,在车中都有预备。 更难得的是,这么多的东西堆在里面,却丝毫不显得局促。 布置的极具匠心…… 风凌烟叹了口气,看来碧东流对聂琉夕确实是用了心的。 只是这么多伤害之后,一切都已回不到最初…… 在车上,风凌烟颇有些纠结地问:“梵香,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向碧庄主辞行?” 宫湮陌微微闭目,淡淡回答:“他并不欠我们银子。” “……” 这个家伙,满脑子就知道银子么!真冷血! “我们现在去哪里?” “火云国。”宫湮陌回答的言简意赅。 “你是——去风云堂救那位烈行云帮主?” 风凌烟想起了那个差点出了五十五万两的冤大头。 宫湮陌似乎是嫌她明知故问,闭了眼睛不说话。 风凌烟低头瞧了瞧身边昏睡的聂琉夕,忽然悠悠叹了口气:“说起来全是那个卢梦生的错!如果不是他非要什么美人泪,对碧东流下了毒,又怎么会搞出后面这么多事情?如果不是他,或许聂夫人还没有这么惨。她的悲惨命运有一大半是他造成的。” “呃……怎么说?”宫湮陌挑了挑眉, 又有几个肯为了病患牺牲自己的医… “唉,如果不是他想要那‘美人泪’,他又怎么会抓碧东流,然后在他身上下了‘七星海棠’的毒?害得聂琉夕为了救这个负心人险些把一条小命搭上,结果做了一年多的植物人,再醒来就变天了……” …… 宫湮陌眸光一闪,缓缓地道:“你是说聂夫人当年为救碧东流才中的毒?她不是下了毒让碧东流动弹不得,才让他落在卢梦生手中吗?” 风凌烟哧地一笑:“当年她不过是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才下了毒,那毒也只是让人肢体僵硬半个时辰而已,本身没什么危害。他后来阴阳差错落在卢梦生手中所中的毒才要命!哼,你是神医,应该知道七星海棠的唯一解法吧?如不是聂夫人当年舍命救他,他现在早就烂成一堆枯骨了!” 宫湮陌默然半晌,叹了口气:“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风凌烟瞧着他。 “怪不得当年聂夫人昏迷的时候我竟然查不出她中的是什么毒。 像是七星海棠,症状却又不完全是。” “这倒是。这叫过毒,七星海棠的毒转移到她的身上,肯定和初中毒的不一样。你虽然是神医,见多了奇难杂症,但这个世上,又有几个肯为了病患牺牲自己的医者? 只怕全天下也就聂琉夕这一个傻丫头。你自然是没见过。咦,我想起来了,聂琉夕当时不是昏迷在碧东流身边吗?难道碧东流没和你说?” 宫湮陌淡淡地道:“我听到的,是另外一个版本。” “另外一个版本?什么意思?”风凌烟睁大眼睛。 、 是谁撒了谎 “我听到的是,碧东流当初落在卢梦生手上,被卢梦生折磨的生不如死,七零八落。昏迷后被抛尸荒野,如果不是公主恰恰经过那里,碧东流就交代在野狗嘴里了!” 风凌烟一呆,忽然哈哈大笑:“你是说碧东流当年是被公主所救? 他是如此对你说的? 哈哈,笑话!公主只是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她又不懂毒术,怎么可能解得了七星海棠的毒? 再说聂琉夕救他的地方是一家客店,怎么会给扔到荒郊野地去了? 我可是亲耳听到聂琉夕嘱咐店家在十二个时辰之内,绝不能进屋打扰。 十二个时辰之内,碧东流应该早醒了,断不会被店家当死尸扔出去!” “我听到的和你略略不同。” 宫湮陌淡淡回答。 碧东流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贺仪公主,据说贺仪公主发现他时他已奄奄一息,贺仪公主不顾自己的名节,不眠不休地服侍了他三天,甚至用自己的身子来温暖他…… 后来又找来宫里最好的太医,才保住了他一条命。 就连聂琉夕,也是公主派人找到的。 当时她昏迷在一家破庙之中,命悬一刻,如不是公主哀求自己的父皇,向他讨来千年灵芝,勉强留住她一口气,她也早已魂飞飘渺了……” 风凌烟呆了一呆:“不对,不对,宫里的太医怎么会解七星海棠的毒??公主撒谎!” 李代桃僵之计 宫湮陌叹了口气:“据我所知,碧东流并不知道自己中过七星海棠的毒。最起码——宫里的太医所医治的,不是七星海棠毒……” “唔,果然是两种版本!到底哪一种是真的?” 风凌烟和宫湮陌面面相觑。 她进的是聂琉夕的回忆,回忆应该是真实的。 那就是——公主撒了谎! 风凌烟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全明白过来。 是公主用了李代桃僵之计! 当聂琉夕为救碧东流昏迷,而碧东流尚未苏醒的时候,不知为何,碰到了贺仪公主。 贺仪公主见两个人都昏迷着,便想出了这种计策。 先将两个人分开。 然后将碧东流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聂琉夕救碧东流的时候,碧东流一直昏迷着, 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所救。 更不知道自己中过七星海棠的毒。 当他醒来后,自然公主说什么,他便相信什么。 再说又有哪些太医作证,也由不得他不信。 只怕在他的记忆中,只有聂琉夕把他毒倒的过程。 他以为她再也不爱他,甚至不惜向他下毒手。这样的伤害实在是不小。 自己所爱的人害得自己差点命丧黄泉,估计谁碰到这种情况,谁也会极度伤心。 或许,这就是他为何回到碧玺山庄一年后便迎娶贺仪公主的主因吧?? 毕竟,在他的记忆中,是她先负了他,而公主用自己的身子为他取暖,已经算是毁了名节,由不得他不娶…… 这么好的女子,碧东流生生错过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公主捣的鬼! 可怜的琉夕,倒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宫湮陌侧头瞧了瞧躺在锦榻上犹自昏睡的聂琉夕,叹了口气:“原来当年碧东流是被她所救,只是——她为何不说?或许说了以后,碧东流不会如此待她……” 风凌烟愣了一下,冷笑一声:“你知道她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是碧东流大婚的时候!他俩个当年曾经约誓不离不弃的。可她昏迷了仅仅一年,他便娶了别人!你以为以她的骄傲,她还会再向他解释这件事情?用恩情博回他的回心转意?再说,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他能把婚礼停掉?能不娶公主?事实已经摆在了那里,不可更改了啊。” 宫湮陌缓缓转动手中的扇子,沉默半晌,叹息:“你说的不错。她不会解释的。只能说是造化弄人,这么好的女子,碧东流生生错过了……” 风凌烟瞧了他半晌,突兀地一笑:“我瞧你和那位碧小姐关系很不错哦,她就这么死了你不伤心?” 宫湮陌似笑非笑望着她:“你是希望我伤心还是不伤心?” 风凌烟一愣,心中一跳,红唇一抿:“你伤心不伤心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是我希望?” 宫湮陌淡淡一笑:“她死不死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我要伤心?” 风凌烟:“……” 这家伙,有答等于没答! 棋子 她舒展了一下身子,半靠在锦垫上,轻轻叹了口气:“这个碧小姐是个傻瓜。她不明白兔死狗烹的道理,其实,就算这次她的阴谋没有败露,那位贺仪公主也容不下她,早晚寻个机会把她除去……” “呃?” 宫湮陌含笑看着她:“小兔子,你懂的真不少。居然还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不错,真不错。” 风凌烟横了他一眼:“这有什么不好懂的?碧水寒知道公主的一切秘密,也参与了她的一切秘密,你没听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吗? 如我猜测的不错,公主的小产也是她弄来的堕胎药,这虽然是公主的授意,但在公主内心深处,只怕也是极恨她的吧?毕竟公主的孩子是夭折在她的手中…… 只是这位贺仪公主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看惯了宫里那些你死我活的争斗,修炼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碧水寒这颗棋子被人家玩的团团转也不自知,想想这人可怜又可恨。这么死去也算是得了应得的报应……” “报应?” 宫湮陌用扇子在她手上敲了一敲:“她们的报应也是你给带来的。小兔子,没想到你还充当了一次赏善罚恶的判官。” 她们? 风凌烟明显听出了他话中的猫腻:“我说的是碧水寒,她们又是指谁?你是说——公主?” 宫湮陌似笑非笑:“除了她还会有谁?” …………………………………………………………………… 哈哈。今天居然更了十二章。 今天看到一个作者的讨票话,笑死我了。我也套用一下。哈哈哈。 向右看,戳三下,收藏,订阅,投票,不会怀孕滴,霸王看文是会肾亏滴(__) 向右看,戳三下,收藏,订阅,投票,不会怀孕滴,霸王看文是会肾亏滴(__)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了手脚 “她哪里受到什么报应了?哼,我就不相信老皇帝不明白是他自个的女儿捣的鬼,不过是护犊子罢了。” ’现在又帮女儿除去了情敌,我想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过不了几天公主还会再回到碧玺山庄,而碧老夫人也未必敢怎么样。照样毕恭毕敬地敬着她。就是不知道碧东流会不会原谅她……” “唉,其实我真想留在这里看最后结果的。毕竟一出戏有头有尾才叫精彩的戏。”风凌烟又加了一句。 唉,几乎是所有参与的人都得到了报应。 却惟独这出悲情戏的制造者贺仪公主依旧活得珠圆玉润,四平八稳的。 实在是令人扼腕不已…… 宫湮陌微微一笑,瞥了她一眼:“小兔子,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做的手脚?” 风凌烟心中一跳,斜睨着他:“手脚?什么手脚?” 宫湮陌扇子啪地一合,淡淡开口:“小兔子,刚刚你在为公主解毒的时候,又擅自加了一颗药丸吧?嗯,那药丸是朱红色的,和我给你的药差不多大。只是略红了点。那是什么药?” 风凌烟:“……” 她记得她给公主喂药的时候,这家伙明明是漫不经心地观赏桌上的一个古董花瓶的。 他的眼睛怎么会这么毒辣? 居然将自己些微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要知道,她的手法之快,连紧盯着她的老皇帝都没有发觉! 这家伙简直是地里鬼,孙猴子投胎转世! 什么也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梵香,你不是人 她呵呵干笑了几声:“呵呵,我,我怕公主不够强壮,送她一粒强身健体的……” “强身健体的?你会如此好心?” “哼,我一向心很好的,难道你不知道?!” 宫湮陌凉凉地瞧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一笑:“不错,你心肠一向不错。那果然是一粒强身健体的药。但愿公主比大象还要胖的时候,会想起你的‘好处’。” “……” 风凌烟睁大了眼睛。忽然重重叹了口气:“梵香,你不是人!” 他简直是个变态! 刚刚那一眼他居然看出了那粒药的作用。 不是变态是什么? 风凌烟确实在给公主喂的药中加了一味‘作料’,这种作料与生命无碍。 可是却会让人迅速长胖。 公主现在的身材如弱柳扶风,相信用不了一年,她的身子会像面团团一样发起来。 可以和大象相媲美…… 当然,她如果胖到二百多斤下决心要减肥的话,也是能减下来的。 前提是,她被肥肉撑出来的皮肤再也不会再紧致,没有了一点弹性。 减肥成功的话,她的皮肤会变得很松垮很松垮。 可以和七八十的老太太比脸上的沟壑…… 宫湮陌摸了摸她的脑袋,顺手将她额前的发丝向耳后抿了一抿,悠然道:“小兔子,你再说一遍看看。” 他的气息离她很近,他略有些亲昵的动作让风凌烟心跳加速。 风凌烟不自在地向后仰了仰,干干地一笑:“我说,你不是人——你简直是活神仙啊!救苦救难的活神仙……” 宫湮陌:“……” 你想和我一直同吃同睡 马车在一家客店停了下来。 风凌烟向外瞧了瞧:“你想住店?其实马车里也不错啊。” 有吃的,有喝的,有睡觉的地方。 除了不能方便以外,简直就是一座活动房子。 堪比现代的房车。 宫湮陌手臂懒懒地压在她的肩上,微微一笑:“小兔子,你想和我一直同吃同睡?” 风凌烟:“……” “那我岂不是太吃亏了?!” 宫湮陌貌似很纠结地叹了口气。 风凌烟额头有无数黑线滑下, 他吃亏?这种事传出去吃亏的是她吧! 她一脚踢过去:“怕吃亏的话,你可以去和雪儿同吃同睡!” 客店很大,很奢华。 店家的服务也很周到。 宫湮陌要了两间客房,风凌烟和聂琉夕一间,他自己一间。 风凌烟瞧着躺在床上的聂琉夕,颇有些头疼。 聂夫人身子羸弱,玻璃娃娃似的,一碰就碎。 偏偏她性子倔强,又孤苦伶仃的。 烈狐帮已将她驱逐出帮,自然是回不去了。 那么这世界之大,她能去哪里? 自己该怎么安排她? “梵香,她的病到底还有没有好的办法医治?这个样子总不是法子。她如果就这么自己走了的话,绝对是死路一条。” 宫湮陌手中的茶杯转了一转,淡淡地道:“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风凌烟:“……” 这家伙一定要这么冷血吗? 她斜睨着他:“看来——也有你看不了的病。”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原来神医什么的也是浮云。” 他到底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宫湮陌:“……” 他叹了口气,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风凌烟瞧了瞧他,有些不解。 宫湮陌悠然道:“二十万两。” “什么?什么二十万两?” 风凌烟心中忽然有不太好的预感。 “你送我二十万两银子我就替她医治。” 宫湮陌很干脆地回答。 风凌烟咬牙,以这家伙的抢钱速度,估计养一支军队都没问题! 他到底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死了以后盖个银坟? 咦,等等!他这么说的意思是—— 他有办法为聂琉夕治愈?! 风凌烟开始和他讨价还价起来。 经过又一轮的唇枪舌战,二人的‘生意’终于以十五万两成交。 而且还可以赊欠,风凌烟两年内还请。 宫湮陌拍开聂琉夕的|岤道,聂琉夕悠悠醒转,看到面前的二人怔了一怔。 她尚未说话,宫湮陌已经开口:“聂姑娘,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你现在就这么离开,我敢保证,不出三天,大街上就会看到你倒毙的尸体。第二,留在我们身边半个月,我有可能会还你一个健康的身体。你选一条吧!” 他的话干脆而利落,聂琉夕愣了一下,终于点头:“好,我留下。不过,我听江湖人说宫神医医术虽然惊人,但一年仅发八枚梅花令,没有梅花令者便是皇帝来了,也休想能请动您出手。倒不知这次宫神医为何会破例?” 宫湮陌淡淡瞟了风凌烟一眼,风凌烟则回瞪了他一眼。 原来这家伙是这般难求…… 怪不得江湖中人抢他的梅花令像狗抢骨头似的。 这家伙果然真的有两把刷子。 宫湮陌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很简单,我很想看这丫头还不上银子时那窘迫的样子!那一定有趣的很!哈哈。”他哈哈一笑,转身而去。 三个人在这客店中竟然住了下来。 一晃十多天过去。 这几天宫湮陌每天都会用银针为聂琉夕刺|岤。 他手法干脆奇诡,手一扬,便就是八枚银针,分刺进不同|岤道。 每枚的深浅都不同,难为他力道竟然控制的这么精准。 风凌烟虽然和他已经相处了一些时日,但像今天的这种银针过|岤,还是第一次看到。 直看的她侨舌难下。 暗叹这家伙果然真的有两把刷子。 不是浪得虚名。 聂琉夕的气色终于开始有了一丝好转,原本苍白到极点的两颊终于有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映衬着她的一身红衣,倒也显得精神了不少。 风凌烟见她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心里也颇为高兴。 觉得自己这十几万两花的总算不那么冤枉了。 聂琉夕的身体一天天好转起来。 到了第十三天,她甚至能趁阳光充足的时候去客店外转上一转。 自然,她的身边有风凌烟作陪。 无意间转到后院,聂琉夕无意间瞧见了那辆功能堪比房车的马车。 她脸色微微一变,顿住了脚步:“这是……” 风凌烟怕勾起她的伤心事,淡淡地道:“你不能着风,所以我们雇了这辆马车。” “呃……” 聂琉夕应了一声,语气中也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怎的。 她缓缓走过去,围着马车走了一圈。 这辆马车难道也有什么故事 马车车棚是天青色的,上面用银线绣着一幅图案。 大海海浪滚滚,上面斜挂着一轮夕阳。 夕阳火红,大海深碧,有一种波澜壮阔,灿烂和谐之美。 聂琉夕手指缓缓抚上那副图案。 眼眸中有晶亮的东西一闪,忽然又像火烫了似的把手撤了回来。 风凌烟在旁边冷眼看着她,心中忽然一动。 莫非——她是认得这辆马车的? 这辆马车难道也有什么故事? 正想旁敲侧击地问上一问。 聂琉夕已经恢复了那种淡然如水的表情:“阿烟,我们回去吧。我觉得有些冷。”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入冬的天气。 虽然天上有太阳,但依旧有些冷。 风凌烟也怕她再被冷风吹病了,让宫湮陌的努力前功尽弃,便带着她回到了屋内。 宫湮陌又出去了,这几天他天天出去,也不知是去采办药材还是有些其他什么公干。 或许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出去的时候并没有骑他那头白虎。 害得那白虎天天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时不时在它眼前晃荡一圈的风凌烟。 那模样就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大猫。 才入冬的月份,傍晚时分,外面竟然飘飘扬扬下起了雪花。 一团团,一簇簇的,漫天漫地地扯如飞絮。 不大一会,大地便是白茫茫一片。 风凌烟在现代的时候,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很少有这么轻松适意的时候。 此刻见下了这么大的雪,忽然起了童心,在院子里开始堆雪人…… 刚刚堆起一个大体轮廓,正想找颗煤球来个画龙点睛。 是很可爱 一个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小兔子,你在干什么?” “堆雪人啊,你没瞧见吗?” 风凌烟头也不回,依旧围着雪人拍拍打打。 “堆雪人??” 宫湮陌终于转到了她的正面,略有些挑剔的目光看了看那个刚刚被安装上鼻子眼睛的家伙。 很不客气地评价:“好丑!堆这个东西干什么?有什么用?” 风凌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堆这个东西就是为了玩儿啊,小孩子都喜欢堆这个的。你难道小时候没堆过?” 宫湮陌一僵,看了看那雪人,眸光微微收缩…… 风凌烟并没注意看他的脸色。 她的‘工程’终于完毕,后退一步,笑吟吟地道:“雪人都是这样子的。你没觉得它这个样子很可爱?” 雪人光秃秃的脑袋,两个小黑煤球做的眼睛,一根胡萝卜鼻子,圆滚滚的身子…… 宫湮陌认真看了几眼。 实在没看出这雪人有哪里可爱了? 侧目瞧了瞧风凌烟,见她一张小脸她已被冻得红红的,像是个苹果。 双眸闪亮如星,颊旁两个梨涡隐现…… 心中一动,笑道:“是很可爱。” 风凌烟得意地一扬眉。 她堆的雪人当然可爱,想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在那一帮小孩子之中,堆雪人是最快最棒的—— 想起过去的日子,风凌烟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 唉,她已经穿越过来两个多月了,不知道这一生还能不能再穿越回去…… “砰!” 她刚刚堆好的雪人忽然散了开去。 这么丑,不如毁了算了 雪雾飞激,风凌烟下意识地向后一退。 她这一退如同行云流水,身法曼妙,一个雪片也没沾上身。 “喂,你毁我雪人做什么?” 风凌烟抓起一个雪团扔向他。 她这一投自然落了个空。 宫湮陌不屑地瞧了一眼地上的散乱雪团:“这么丑,不如毁了算了。” 风凌烟跳了起来:“哪里丑了?有本事你堆一个漂亮的给我瞧瞧!” 宫湮陌哼了一声:“这有何难?我闭着眼睛堆也比你堆的好看。” “闭着眼睛?哼,那你就闭着眼睛给我堆一个。真堆的比我的漂亮,我就……” 她一时想不起许什么愿好。 “你就怎么样?嫁给我?” 宫湮陌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赏心悦目的俊脸样着魅惑众生的浅笑斜睨着她。 “我嫁你个大头鬼!宫湮陌,你别满脑子se情思想好不好?我还未成年呢。”风凌烟嘘他。 宫湮陌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成年了就可以满脑子se情思想?小兔子,你真是个色兔子。” 风凌烟:“……” 你才是色兔子,你全家都是色兔子…… 她攥了攥小拳头,磨了磨牙:“这堆雪人可是要计时的。超过了时间也算你输!输了你要拜我为师,让我好好教教你……” 宫湮陌懒懒一笑:“小兔子,一个人堆没意思,我们一人堆一个如何?后堆完的那个就算输了!你敢不敢和我比?” “有什么不敢的?哼,比就比!”风凌烟信心满满。 小气吧啦的丫头。一个胡萝卜也抢 几分钟后。 “喂,宫湮陌,堆雪人不是练武功,你以为你是张三丰啊?还玩太极球!” 宫湮陌站在原地不动,双手在胸前旋转。 地上的积雪像是被无形的手推动,在地上翻滚,转眼凝结成好大一颗雪球。 风凌烟气急败坏,情不自禁叫嚷。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双手一松。 好吧,不用武功就不用武功。 不用武功他也不比她慢。 又过了片刻 “不行,不行,不许你抢我的雪!” …… “喂,那个胡萝卜是我的,你自己再去找。” …… 喀,一个长长的胡萝卜断成了两个,一半丢回给她:“小气吧啦的丫头。一个胡萝卜也抢。” 风凌烟:“……” 抓住那半个胡萝卜风中凌乱。 她的雪人明明是个高鼻子,这下成了塌鼻梁了…… 二人的雪人几乎是同时完成的。 宫湮陌也就比风凌烟快了那么几秒钟。 “怎么样,小兔子,还是我快吧?” 宫湮陌拍了拍手上的碎雪,笑得很是肆意。 “哼,不算,不算,如不是你抢走了我的胡萝卜鼻子,应该是我最快的。你耍赖皮!” 风凌烟不怀好意地瞄了瞄他堆好的雪人。 别人堆的雪人都是白白胖胖的,他堆的雪人却是高高瘦瘦的。 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却偏偏站的很稳,就是不倒。 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你这个像擀面杖似的 风凌烟手一抖,一个雪球飞了过去。 噗地一声正投在那个高瘦雪人的脑袋上。 她投出的这个雪球用上了内力,满以为会将这个看上去就摇摇欲倒的雪人投倒。 却没想到那雪人依旧极牢稳地站在那里,生像是生了根。 她的雪球反而四散而开。 风凌烟有些纳闷,走上前看了一看,又摸了一摸。 这一摸之下,额角又有黑线滑下。 宫湮陌堆的这个雪人,所有的雪都凝成了一个,像一个实心的冰疙瘩一样和大地冻在了一起。 不要说用雪球投,就是用棍子砸,也未必能砸出个窟窿…… “小兔子,我这雪人你就是推也未必能推倒的。” 宫湮陌俊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风凌烟揉了揉眉心:“梵香,咱比的是谁的雪人漂亮,不是谁的结实。你这个像擀面杖似的。丑死了!” 哼,雪人还是白胖一点可爱。 他这个像营养不良似的。 宫湮陌瞧瞧自己的,再瞧瞧她的。 貌似——好像她那个更好看一点点…… 也就那么一点点而已。 他生平从来?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19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来没有吃过败仗,这时自然不肯承认。 袖子一挥,一股罡风吹出,风凌烟的雪人又四分五裂,不成模样。 风凌烟目瞪口呆看着他:“宫湮陌,你干什么?!” 宫湮陌淡淡一笑:“还是我的漂亮,你这个都不成样子了……” 风凌烟气得想咬他:“你给我吹散了,当然不成样子了!” 宫湮陌一脸无辜:“不怕吹的雪人才是好雪人。你这个太菜了!” 走光了…… 我靠!风凌烟差点爆了粗口。 这家伙看上去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没想到这么无赖。 要气死她了。 她磨了下牙,围着宫湮陌的雪人转了一圈,忽然一脚踢出! “轰隆!” 雪人像不倒翁似的晃了一晃,终于应声而倒。 风凌烟得意一仰头:“怕踢的雪人也不是好雪人。” 扬长而去。 刚刚拐过一个拐角,她便低头抱住了脚猛揉, 天啊,宫湮陌那个变态堆的哪里是雪人,根本就是个铁疙瘩! 她这一脚踢出去,爽是爽了,脚趾头却快断了! 她回到屋内,见聂琉夕已经睡下。 她微合着眼睛,脸色透着一抹淡淡的粉红,嘴唇是那种玫瑰色,看上去如同画上的睡美人。 刚刚她和宫湮陌在外面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居然也没惊醒她。 风凌烟叹了口气,这位聂夫人心结太重了。 这几天一直没睡好,现在总算是能睡个好觉…… 咦,她的脸色怎么这么好看? 忽然恢复健康了? 不会这么快吧? 风凌烟下意识地触了一下她的额头,忽然跳了起来! 她发烧了! 一个体弱久虚的人发烧绝对不是件好事。 风凌烟大急,想也不想就去找宫湮陌。 好在宫湮陌就在隔壁,她来不及敲门,嘭地一声撞开了门:“梵香,不好了……” 一句话忽然哽在喉咙里,再说不出来。 宫湮陌正站起床前,一副要上床休息的模样 ………………………………………………………… 今天到此。向亲们征询一个问题。 木木这篇文想写成一部系列文。主角当然就是宫湮陌和风凌烟,他们的故事是主线故事。在这主线故事上,我想串联上三四个小故事。就像碧东流和聂琉夕这一类的。亲们感觉如何?当然在这其中,主角们的感情也会逐步发展……这样写的话,这本书会很长。 当然,亲们如果不喜欢这种类型,那么木木会只写两位主角的故事。但肯定不会很长了。 亲们可以在下面留言说一下自己的意见,我会根据大多数人的意见来安排情节。 小兔子,看够了没有 宫湮陌正站起床前,一副要上床休息的模样 一件外袍搭在手臂上,也不知是刚脱下,还是准备穿上。 丝一般顺滑,墨一般漆黑的长发垂在腰际,白玉般的肌肤在烛光下发着诱人的光泽 精致的锁骨线条在黑发下若隐若现。 那张几可乱真的人皮面具已经摘下 五官俊雅如仙,几乎不似人间应有的绝色,却没有一丝阴柔气息,充满了一种张扬的,侵略性的美丽,十分的赏心悦目 下身仅穿着一条雪白亵裤。 亵裤腰有些低,露出半个肚脐和六块堪称完美的腹肌…… 风凌烟几乎忘记了风风火火来这里的目的,一时怔在那里。 双眸盯着他,从赤裸的上身,一直到紧绷的腰,修长的腿…… “小兔子,看够了没有?” 宫湮陌无所谓地拢了一下头发,动作洒脱而肆意 一面说着,一面随手将外袍穿上。 风凌烟脸腾地一红,赶紧移开视线。 心中却压不住惊艳。 前世比这更劲爆的画面她也见过,但眼前这一幕还是太震撼太刺激了,简直是让人流鼻血! 天,没想到这家伙不但有一张妖孽的脸,还有一个妖孽的,惹人犯罪的身材。 如把这家伙弄回现代,被那帮腐女看到,绝对会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美型小受啊…… 风凌烟眼眸闪闪地盯着他 那样子,就像是在猪圈里忽然发现了一只活生生的熊猫宝宝。 看着他的目光有一丝丝诡异。 告诉我,你都看过谁的 被她这样的目光洗礼着,饶是宫湮陌脸皮厚比城墙也有点消受不起 他慢慢走上前,手指在她头上一敲:“你怎么了?小兔子,看傻了?” 风凌烟遽然一醒,揉了揉被他敲疼的脑袋,强作镇定:“切,这有什么可看傻的,比这更劲爆的我都见过。” 宫湮陌眼眸一闪,忽然逼近她的身前,笑吟吟地道:“小兔子,不赖啊,比这更劲爆的看过?嗯,好像你说过看过许多男子的捰体,唔,告诉我,你都看过谁的?” 他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低声诱哄。 手臂环在她的肩头。目光温和依旧,只是眸心多了一抹锐利的星芒。 风凌烟敏锐地感觉到一丝危险,向后退了一退,干干一笑:“那个——那个人太多了——我忘记了……” 话刚一说完,风凌烟就后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自己明明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怎么只要这家伙一靠近身边,自己的大脑就自动短路呢? 瞧瞧自己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好像以前多色女似的…… 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果然,宫湮陌眼眸一眯,手臂一紧,便将她拉进怀中。伸出一根手指,轻点她的红唇:“嗯?太多了?!那——这里呢??” 忽然一低头,便吻上了她的红唇—— 风凌烟水灵的眸子瞬间瞪的像铜铃,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张俊脸在自己眼前突然放大 一时忘记了该如何反应。身子僵硬的如同一根棍子。 她的唇芬芳而又美好,,纯净诱人, 特有的少女馨香充盈着他的呼吸。 他的唇摩挲着她的唇瓣,专属于她的美好让他无法做到浅尝辄止 你的吻技有些生涩哦 他需要品尝更多的美好。 长舌轻易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般勾住她的丁香小舌,缠绵交缠…… 风凌烟只觉一股电流直冲上来 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彼此交缠的唇舌上 麻麻的,酥酥的 头脑有些发晕,身子也有些酥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专属于他的味道,清冷中带了点淡淡的茶香在她口中蔓延开来 汇入她的奇经八脉,恰到好处地止住了她体内散发的干渴的感觉 让她的身子一阵热一阵冷…… “小兔子,乖,闭上眼睛。” 他清冷的嗓音带了点魅惑的暗哑,他的吻蔓延到她的嫩白的脖子…… “不……不……” 风凌烟有刹那的清醒,双手想要将他推开。 忽然觉得掌下有些滑腻温热,掌心似有一个突起…… 耳闻宫湮陌倒吸了一口气,她掌下的身躯忽然变的有些火热—— 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瞧 轰地一声,一张俏脸瞬间如同火烧。 他刚刚只是披上了外衫,刚才的推柜让他的衣襟又重新敞开。 她的左手—— 她的左手好死不死地正推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觉察到掌下那一点瞬间变硬,风凌烟像被火烫着一般迅速缩回来。 宫湮陌趁机把她箍的更紧,暧昧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小兔子,你的吻技有些生涩哦。可不像是久经男人的。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ooxx?什么意思 他一句话尚没有说完,蓦然脚下猛地一疼 胸膛一紧,半个身子麻了半边。 他或许真的有点情热,一时没有防备 被风凌烟狠狠踩了一脚,又顺手点了他的|岤道。 风凌烟趁机跳离他的身子:“宫湮陌,你这个变态,又占小孩子的便宜!” 难得看到宫湮陌被人点住的情景,风凌烟也没想到自己会一击得手 见他站在那里不动,胆气顿壮。 一只小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无奈她个子太矮,难以形成视觉上的压力 她微微冷笑,问出了一个超级强悍的问题:“宫湮陌,我瞧你很熟练啊,你到底和多少女人滚过床单了?” 宫湮陌:“……” 他叹了口气,开口:“什么是——滚床单?” 风凌烟:“……” 她忘记他是一个古人了,不懂现代的词汇。 哼了一声:“滚床单就是——就是——男女在一起——那个ooxx。” “ooxx?什么意思?” 宫湮陌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笨蛋,这都不懂,就是男女在一起圆房啦。” 风凌烟叫出这一句,不禁有些泪了。 貌似和一个男人解释这个有些诡异吧? 什么时候话题朝这么诡异的方向引导了? “呃,小兔子,你真是一个色兔子,你一个女孩子大声说这些不嫌臊得慌吗?” 宫湮陌摸了摸她的脑袋。 风凌烟:“……” 她风中凌乱了。 不会就是为了看我的春光吧 什么叫她说这些不嫌臊得慌? 明明是他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询问的! 等等!他刚刚又摸她脑袋?! 他不是已经被她点住|岤了吗? 怎么又会动的? 她蓦然向后退了一步:“你没被我点中?” 宫湮陌委屈地点了点头:“点中了。你点的我还很疼。” 风凌烟怒:“那你怎么还能动?” 宫湮陌一脸的无辜:“大概是你的力度不够。” 风凌烟:“……” 她点|岤的力度会不够? 哼,这怎么可能?! 她记得她点碧老夫人时时候很得力啊? 当时就把老太太点成木头人了。 怎么用在他身上会不管用? 她心中一动,叫了起来:“宫湮陌,你会移|岤大法?” 所谓移|岤大法就是当人的内功高的极点,可以随意转移自己身上的|岤道。 当然所谓随意转移也只是移开一两寸而已。 会这种功夫的人,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破绽,点|岤对他们来说根本没用。 风凌烟也只是当年在武侠小说中见过 却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活生生的。 宫湮陌眼眸一闪:“移|岤大法?唔,这个名称不错。” 他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衫:“小兔子,你刚刚急急地闯进来,不会就是为了看我的春光吧?” 囧!忘记正事了! 风凌烟这才想起发烧着的聂琉夕,忙道:“琉夕发烧了,好烫!” 宫湮陌脸色微变:“走,带我去看看。” …… 聂琉夕原本苍白的脸此刻如同桃花般鲜艳 额头火烫,嘴里不停说着胡话。 干嘛非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一会叫‘哥哥’,一会又叫‘爹爹’。 偶尔再叫一声‘东流’。 眼角缓缓流下泪来。 风凌烟心中一窒。 碧东流对她伤害如此之深,她表面看去已经完全放手,其实,还没完全忘情吧? 唉,真是个傻姑娘! 风凌烟来自浮世喧嚣的现代,和现代的女孩一样,她根本不相信什么地久天长,生死不渝的爱情。 所以对聂琉夕如此放不开很有些纳闷。 这世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好男人有的是! 干嘛非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她觉得聂琉夕这一生最大的错,就在于只经历了碧东流一个男人。 所以失去他仿佛失去一切,久久不能释然。 但如果她多认识几个,多谈几次恋爱,说不定对碧东流也就不会这么在意。 唉,等她身子痊愈了以后,再在江湖上逍遥过日子。 说不定还会碰到比碧东流好一千倍的男人。 到那时她说不定认为现在的执著很傻很天真…… 她在这里胡思乱想,宫湮陌已经开始动手救治。 他运指如飞,连点她周身多处|岤道,又拿了几味药让风凌烟帮忙给她喂下去…… 这样忙乱了一通,半个时辰已经过去。 风凌烟再摸她的额头,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火烫。 真的没救了 微微吁了口气。不由又微微苦笑起来。 她发现自己穿越成这位小姑娘后,心肠柔软了不少。 瞧瞧她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多大的麻烦啊…… 侧头瞧了一瞧宫湮陌,宫湮陌微蹙着眉峰,神情并没有见轻松。 “怎么了?她的烧都退了,应该没事了吧?对了,梵香,她明明已经快好了,怎么会又突然发烧了?” 风凌烟问出了心中盘旋已久的问题。 宫湮陌淡淡地道:“她身上的旧疾是七星海棠的余毒,余毒不清的话,她永远也好不了。而清七星海棠余毒的药草直到现在也还没到……我算的是她会在第十四天余毒才会发作,却没想到提前了一天……” 风凌烟心中一跳:“提前了一天会怎么样?” 宫湮陌叹了口气,淡淡地道:“也没什么。也就是再得不到有效医治的话,你的十五万两银子不用还我了。” 风凌烟心中一沉:“你是说,她会死?” 宫湮陌不语,转身走了出去。 风凌烟情不自禁在他身后跟着:“真的没救了?” “她现在七星海棠毒已经全面发作,在十二个时辰内如果得不到医治,她也就还有十五天的命。” “……” 原来宫湮陌这几天的针灸只不过是把聂琉夕体内的余毒全面激发出来。 用一种特别的药草就能将这些余毒全部肃清, 但如果没有这株药草,那么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是白扯。 她会因为七星海棠毒性发作在半个月内死去…… 传说般的存在 听到宫湮陌简明扼要的解释,风凌烟愣住了, 半晌方道:“你这几天就是去弄药草了?” 宫湮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到底是什么药草?能解七星海棠的余毒?” 风凌烟也是喜欢用毒的,自然对解毒药草感兴趣。 宫湮陌淡淡地一拂袖,脸上的神色很是云淡风轻:“神虫仙草。” 风凌烟愣住。 这神虫仙草她是看到过的,在一本老的掉牙的古籍上。 传说这种草像冬虫夏草正相反。 冬天是草,夏天是虫子。 不过这虫子却不是普通的虫子,而是一种世间罕有的毒虫。 这种虫子很长寿,能活几百年。 而且它很有蝉宝宝的习性,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极黑暗的地下。 只有到了生命的尽头那一年才会爬出来,乖乖变成一棵草。 所以这种草极为难得,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 再说这种草毒性剧烈,一般生长在高山的悬崖峭壁,人迹罕至的地方。 而且旁边有几乎成了精的神兽守护。 在风凌烟心中,这种草一直是传说般的存在。不是真的。 现在她听宫湮陌如此一说,睁大了眼睛:“这世上真有这种草?” 宫湮陌打了个哈欠:“或许吧,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 风凌烟:“……” 他只是听说过,连见也没有见过,怎么知道这种草就是解七星海棠余毒的? 宫湮陌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什么,手中的扇子旋转了一圈,悠然道:“我在我师父的古籍上见到了这个法子,不过,那上面说可以试用一下。” 死了 风凌烟磨牙:“我听说那草是剧毒之物,万一试验不成功又如何?” “不成功就成仁喽。最多聂夫人早死几天而已。” 宫湮陌笑的没心没肺。 “你……没有把握就在她身上做实验?如不用这个法子,她说不定能多活几年。” 宫湮陌凉凉地道:“如果是这样活着,你觉得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赌一赌!” 不得不承认,宫湮陌说的极为在理。 与其这样像个玻璃娃娃似的病恹恹的活着,还不如搏一下…… 她心中一动,忽然问道:“那碧东流不会是去取那神虫仙草去了吧?!” 宫湮陌眸光一闪,微笑:“小兔子,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兔子。” 风凌烟无语。 原来她果然猜对了。 半晌她抬头询问:“这神虫仙草在哪里?如果你去取的话有几成把握?” 宫湮陌悠闲望天,很淡然地道:“总有三四成罢。这神虫仙草地方倒不难找。就是有几条毒虫看守,很有些让人头疼。当年我师父就被其中一条抓了一把,差点陪上一条老命,把武功全废了……” “你师父?你也有师父?” 风凌烟很讶异地看着他。这家伙这么强大,她以为他的本事是天生的呢。 原来也有个师父。徒弟都这么变态了,师父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呢。 她好奇心起:“你师父呢?也行医?” 宫湮陌简短地吐出两个字:“死了。” 啊?风凌烟不说话了。 原来大夫也不全是长寿的。 不过,听他的语气对师父一点也没有尊敬之意,莫非他师父对他不好? 只能是立即有多远跑多远! 看宫湮陌的表情明显不想谈论,风凌烟干脆转移了话题:“你这样高强的武功只有三四成把握,那碧东流有多少?” “他——总应该有一成罢?我送了他几种避毒的药,应该能用得上。” 风凌烟无语。 看来这碧东流是想将功赎罪了…… 只是聂琉夕的心已死,他就算能挽回她的命又能怎么样? 中间隔着这么多的伤害,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神虫仙草在哪座山上?”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自身后传出。 风凌烟吓了一跳,回头一瞧,见聂琉夕倚着门框站着。 风吹的她的红裙猎猎飞舞,那一双漆黑的眼被苍白的脸色衬得越发漆黑。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你不能被风吹的……” 风凌烟头疼地揉了下额角。 她只顾说话了,竟没注意到聂琉夕居然跑出来了。 “神虫仙草是不是在映泰山上?由天云蝎,血红蜈,赤金蛇,莽蛊朱蛤四大毒物守护?” 聂琉夕双眸紧盯着宫湮陌,一字一句问道。 风凌烟心中一跳。前三种毒物她没听说过,但这莽蛊朱蛤还是听说过的。 被称为万毒之尊,瘟神祖宗。 被它喷一口气,立即就会找阎王老子喝茶。 实在是个厉害不得的毒物 无论谁碰到它,只能是立即有多远跑多远! 这么一个已经让人头疼万分,再加上其他三个—— 只怕碧东流连一成的把握也没有! 十有八九会把小命交待在那里! 聂琉夕整日与毒物为物,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一张脸全无半分血色。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 今天到此。 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聂夫人,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碧庄主一意如此,我也无可奈何,他已去多日,你便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还是稍安勿躁,在此等消息吧。” 聂琉夕微闭了下眼睛:“他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他什么。我不需要他这么做!” 转身走了进去。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马的长嘶,客店的大门几乎是被撞开的。 一骑旋风般冲了进来。 风凌烟心中一动,抬头,便看到一位碧衣武士直直冲到他们跟前。 跳下马来,朝宫湮陌施了一礼,双手高举一个锦盒:“宫神医,这是神虫仙草。” 啊?没想到碧东流还有这个本事! 风凌烟大喜,接过那个锦盒。 打开一瞧,锦盒之中窝着一个金蝉模样的东西 微微闪着晕红的光芒,在这个虫子背上裂出一根草株 草株上顶着一圈珠子,珊瑚豆子一样。看上去很可爱。 唔,有了这个东西,聂琉夕就有望痊愈了。 “你们碧庄主呢?”不知何时,聂琉夕又走了出来。 那位碧衣武士的眸光有些闪烁:“庄主——庄主受了点伤,现在别院中将养。庄主怕误了时辰,所以派小人将仙草送来。” 风凌烟眸光一闪:“好了,仙草既然都取了来,那证明碧庄主是无碍的。琉夕,你还是赶紧治病罢。不要辜负他这一番出生入死的心意。” 聂琉夕动也不动,只问了一句:“他在别院?好,把这神虫仙草带回去吧!告诉他,我就是死也不要他的东西!” 碧衣武士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夫人,请您一定收下。不然——小人没法向庄主交待。” 聂琉夕愣了一下,忽然一把抢过锦盒,冷冷地道:“好,那我亲自归还给他。带我去别院!” 他到底怎么了 碧衣武士脸色微微一变:“别……别去……” 风凌烟心中一沉,为什么不让她去? 难道碧东流不想见她…… 绝对不会,那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 聂琉夕脸色也苍白起来。 看着那碧衣武士,缓缓地道:“为什么不让我去?你们碧庄主到底怎么了?” 碧衣武士眼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不敢抬头:“庄主——庄主说不想再见夫人您了……” 聂琉夕脸色更加苍白,后退一步:“他……他不想见我?”声音微有些颤抖。 “是!庄主说夫人既然已经离开,便和碧玺山庄再无任何瓜葛,请夫人赶紧治病,庄主说夫人这病再也拖不得。” 碧衣武士声音有些干涩,细听之下又有一丝颤抖。 似掩藏着一抹悲愤和凄凉。 “好了,聂姑娘,既然碧庄主这么说,你还是不要去了。先治病要紧。” 宫湮陌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悲悯。 终于开口。 聂琉夕后退一步,冷冷地道:“放心,我把这东西还他立即就走,绝不会在别院多待片刻!” 抱着锦盒扭头就走! “夫人!你不能去!这是庄主用命……拼命换来的!您别辜负了他……” 碧衣武士大急,身形一闪,挡住聂琉夕面前。 聂琉夕脸色惨白如纸,映的她那一双眸子更深更黑:“那你说,他到底怎么了?!” 碧衣武士满头大汗滚落:“庄主……庄主就是受了一点伤。” 或许情况没有她料想的那么坏 “你还不说实话?!” 聂琉夕声音严厉起来:“你以为我是小孩子?相信你这篇胡扯!四大毒虫随便一个咬他一口,就能咬掉他半条命!宫神医就在这里,为何不请宫神医去医治?说!” 碧衣武士直挺挺地跪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聂琉夕心沉了下去! 忽然一把抢过马缰绳,就想跳上马。 风凌烟叹了口气,一把拉住她:“算了,我带你去吧。我们坐马车去。” 隔了十几天,终于又回到了那个幽深的别院。 别院大门紧闭,里面鸦雀无声,听不到一点动静。 风凌烟紧提起的心放下了一点。 没有听到哭声,或许情况没有她料想的那么坏。 看到马车回来,那些家丁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吃吃地道:“夫……夫人……” 马车停也不停,直冲了进去。 转眼来到大厅门前。里面传来低低饮泣之声。 曾经的管家神色慌张地迎了出来,拦在了马车前:“夫人!” 她脸上有悲戚之色。 此刻更添了一抹慌张。 聂琉夕也不理她,跳下马车,跌跌撞撞推门就闯了进去。 她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景致,整个人像被焦雷劈中。 定在那里不动了。 三尺白鳗,一张灵床,几根白蜡烛,一个铜盆, 几摞纸钱以及一个大大的‘奠’字。 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要 这几样东西摆在大厅中就构成了一个灵堂。 灵堂中跪了一屋子的仆从。 看到厅门被撞开,都抬起头来, 吃惊地看着那个一步步走进来的人儿。 聂琉夕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如不是她在机械地走动着,几乎以为她也已经是个死人。 风凌烟想要扶她,却被她推开。 她身子虽然在微微颤抖,却走的极稳。 终于,她走到了灵床前,低头审视着灵床上人。 忽然伸出手,一把掀开了他脸上的白布。 露出了碧东流那苍白到了极点的脸。 他眼睛微合,早已没有了任何生的气息…… 聂琉夕身子狠狠地晃了一下。 颤抖着伸出手去,将他身上盖的白布完全揭开。 他身上还是穿着她最喜欢的淡青色的袍子,手指紧紧握着某件东西。 聂琉夕将他已经僵硬的手指慢慢掰开,露出掌心中的物事。 那是一枚小小的发钗。精巧的做工,镶嵌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宝石。 聂琉夕将那枚发钗缓缓拿起。 发钗上刻着一行极小的字:东流夕照。 她将那发钗紧紧攥住,锋利的杈尖刺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流了出来,她也毫无觉察。 风凌烟在旁边也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发钗她在聂琉夕的梦中见过。 那还是他们还是恩爱夫妻时,碧东流说要送她一件亲手做的生日礼物。 只可惜尚没来得及送出手,就发生了那件事,聂琉夕离家出走…… 你起来收回你的东西…… 以后的日子,他始终没有机会把这发钗送出去…… 十几天前她们离开时,碧东流脸色虽然苍白了点,但好歹还是个活人。 却没想到再回来,已经是天人永隔。 聂琉夕脸色惨白的可怕,眼眸中却一滴泪也没有。 死寂的眼眸深处似乎燃烧着火焰,她拿出锦盒向他身上一放:“碧东流,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听到没有!” 她又从袖子中掏出那张一直珍藏的休书:“碧东流,你瞧见没有,这是你亲手写给我的休书,我们已经毫无关系了!你还给我弄药做什么?告诉你,没用的。我不稀罕!” 说到最后一句,她嗓子几乎有些暗哑。 喉头如被哽住:“你起来!碧东流,你起来,你起来收回你的东西……” 她认真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似黑洞,一片黑暗,一点反光也没有。 碧东流静静躺在那里。 如墨的眉,紧闭的眼,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他的眉心还有些微蹙。 一如这些年他从未伸展的心结。 风凌烟心头发沉,在这样的时刻,聂琉夕如果哭出来还好一些。 她这个样子让人想要安慰也无法安慰。 转头看向那个一直默默跟随而来的碧衣武士:“碧庄主到底是——怎么故去的?又为何不发丧?” 碧衣武士这个七尺高的汉子终于流下泪来:“碧庄主拼了全力才得到这株神虫仙草,但他也受了很重的伤,勉强赶回来时已经不行了,给属下交代几句,就——。” 你还不知道当年是我救的你…… 他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碧庄主唯恐夫人知道他的死讯,所以临去时切切嘱咐近几天不可发丧……要,要等你们离开土云国再……” 风凌烟无言, 原来碧东流什么也想到了…… 看来他是真的爱聂琉夕的。 只可惜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失去了聂琉夕,他已经生无可恋。 这样的结局对于他来说,或许更不是个坏事。 再看看聂琉夕,她痴痴地站在那里。 眼睛里慢慢浮起一层水雾,就像失掉油彩遮盖的戏子的脸,那些悲欢离合真切地表露出来:“东流——” 她终于呼唤出在心中呼唤了千遍的名字。 话刚刚出口便被什么哽住,她清亮的嗓子有些暗哑。 慢慢俯下身环抱住他僵硬的身子:“东流,你醒醒,我不和你怄气了。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泪水从微闭着的双眼下溢出,一滴滴落在碧东流紧抿的唇上。 她眼角红的厉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东流,你还不知道当年是我救的你……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东流,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没良心……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就可以还清欠我的债了吗?我对你说,休想!我不原谅你……你不可以就这样死……” 她喑哑的嗓音荡在半空中,苍凉而无力。 她紧紧搂住他,动作凶狠的连指尖都微微发白:“东流,你醒来啊!” 她颤抖地伏在他胸口:“你什么时候醒来,你是不是再也醒不来了?东流,我害怕。我自己好害怕……” 东流夕照 她原本身子虚弱,这时候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竟将碧东流整个抱了起来:“东流,你说,你要制造一个很大很大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有,你要带着我坐着马车在江湖上遨游……” “现在马车你已经造好了,我要你陪着我,你已经失信一次了。不可以再失信了……” 她抱着他,踉跄着向外走去。 跪在地上的仆从想要阻拦,宫湮陌叹了口气:“让她去。” 他自有一种威严,那些仆从再不敢说别的话, 眼睁睁地看着她抱着自家的主人一步步踏出大厅,上了停在那里的马车…… 风凌烟想要跟上去,被宫湮陌一把拉住:“由她去吧。” 风凌烟只觉眼睛里涩涩的:“她这个样子会死的……” 宫湮陌看她半晌,淡淡地道:“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结局才是她二人最好的结局。碧东流死了,你以为她还能再活下去?” 风凌烟讶然:“她为什么不能活下去?你不是能治好她吗?她只要恢复了健康的身子,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逍遥自在……说不定以后还会碰到比碧东流好几倍的男子,现在就这么死了多么可惜。” 宫湮陌看了她半晌,忽然叹了口气,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阿烟,你真是一个超现实的孩子。” 风凌烟:“……” 几日后,风凌烟已经和宫湮陌赶往火云国的路上。 在一家客栈里,他们听到了这样一则传闻。 贺仪公主在宫里将养了几天,便听到夫君身亡的消息,急忙出宫奔丧。 而公主,则成了一则笑话…… 却找不到碧东流的尸体。 公主勃然大怒,派了无数皇宫卫士寻找他们的下落。 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辆明明很好辨认的马车。 后来又得到一个消息,说在一个偏僻的山崖下,有人发现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被烧的不成模样。里面还有两具紧紧抱在一起的尸骨。 那两具尸骨姿势很奇怪,一具偎依在另外一具尸骨的怀中。 手指交握,分都分不开。 那里的村民料着是殉情而死的男女,一声叹息后,便将他们的尸骨一起烧化,埋在了一起…… 据说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后,星夜赶了过去, 但她得到的,也只是他们已经烧化在一起的骨灰,再也拆分不开。 公主大怒之下,不顾公主的威仪,像个疯子似的大叫大嚷,将那些骨灰洒了一路…… 这件事以光的速度传播,很快就传遍土云国的角角落落。 成了一则传奇,而公主,则成了一则笑话…… 窗外大雪飘如柳絮,白茫茫一大片。 风凌烟瞧了一会外面的雪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宫湮陌。 宫湮陌又恢复了他那张雷打不动的冰山脸。 吃一口菜,喝一口酒,神情十分的淡然自在。 他就这么简单地坐在这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酒楼中十个人倒有九个人在看他。 土云国民风倒也不算太封闭,酒楼中也有女客,但都戴着黑色的纱帽,看不清面容。 虽然看不清她们的面容,但风凌烟却能感觉到她们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她这边。 当然不是看她,而是看她旁边坐的这位淡定帝…… 害得她这朵红花生生变成了陪衬的… 风凌烟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 你说他一个大男人没事这么气质出众做什么? 害得她这朵红花生生变成了陪衬的绿叶。 幸好他把他那张更妖孽的脸藏起来了。 要不然不知会引起多惊悚的效果…… 出了这座城,就是火云国的地盘了。 风凌烟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 忽然门帘一掀,一个人踱了进来。 风凌烟看清这人的相貌,心中咚地一跳。推了推身边的宫湮陌:“快瞧,打擂台的来了。” 来人是一名男子。约莫有二十四五岁。 墨黑的头发在头上松松地挽了个髻,眉飞入鬓,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子。 别人穿黑色未免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这人穿着却显得那么清冷不羁。 眉目如画,墨黑的袍子衬着他白玉般的脸,更有一种出尘的味道。 这样的气质和美貌并存的美男自然很吸引人的目光。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那男子身上。 那男子恍如未觉,径自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 说了两个极简单的菜名,便开始闭目养伤。 酒楼中纷纷扰扰的嘈杂似乎一点也影响不到他,一切与他无关似的。 很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宫湮陌依旧在喝酒,眸光在那男子身上一扫,又在他放在桌子上的黑布包裹上顿了一下。 眸中的光点微微收缩—— 转瞬又移开,一瞧身边的风凌烟。 那小丫头的目光正追随在那男子身上。 让我很想爆扁你一顿 一个小姑娘这么大咧咧地盯着一个男人瞧,还目光坦然,淡定,实在有够另类的。 那黑衣男子似乎也觉察到她这么‘热情’注视,微微睁开眸子,瞧了风凌烟一眼。 接触到她那坦然的,黑白分明的眸子,他微微愣了一下。 墨黑的眼眸中有光芒一闪。 风凌烟偷窥被人抓包,一点也不感到窘迫。 还大方地朝那男子举了一下酒杯:“兄台,请!”一饮而尽。 那男子似乎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这样和他搭讪,愣愣看她一眼,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淡淡点了点头:“请。” 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虽然喝下了那杯酒,但整个人始终冷冷淡淡的。 喝完这杯酒后,这男子再不看她。 哈,这才是气质型的冰山男吧? 声音,态度都像谪仙一般的流风回雪…… 不像某个渣男,那清冷出尘的气度全是装出来的。 内里其实就是个大腹黑,大妖孽…… 她正出神,脑袋上忽然被他狠狠地敲了一记。 宫湮陌那凉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兔子,看来你这爱出神的毛病数十年如一日,没半分长进。” 风凌烟差点跳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 咬牙低语:“姓宫的,你这有事没事敲人脑袋的毛病也数十年如一日,让我很想爆扁你一顿!” 宫湮陌悠然喝了一杯酒:“你不妨试试看。” 风凌烟磨牙,她现在的武功还比他差好远。 真要去揍他,只怕爆扁不了他,反而被他‘修理’一顿。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她扭过头去,看帅哥,看帅哥比较赏心悦目,比较不容易暴走…… …………………………………………………………………… 当当当,男二隆重登场。宫湮陌的对手来了…… 貌似,大家喜欢系列文的人比较少。那还是主写主角的故事吧。 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 那位酷酷的帅哥却再也不看她了。 他的酒菜都已经上来, 几盘简单的青菜豆腐,一碗稀粥,一块大饼。 风凌烟:“……” 莫非这位帅哥是出家的僧人或者道士? 怎么一丝荤腥也没有? 再看看他如墨的长发和腰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20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的佩剑,风凌烟摇了摇头。 不是出家人…… 这人看上去很秀气很文雅,但看他周身的气场,这人显然不是一般人。 是个极强大的存在。 她研究了一会,颇觉无趣,便转过身子吃饭。 一低头,发现自己最喜欢吃的一盘翡翠片鸭只剩下一个空盘 很显然,是被某个不良的人趁她看帅哥的时候给吃光了。 不由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 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发现宫湮陌最喜欢吃的水晶云片尚没有动 她一把抄过来,转头便送到身后一个桌上:“帅哥,我给你加盘菜。” 那个桌上坐着一位留有小胡子,相貌有些猥琐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身绯色的衣衫,十足的登徒浪子样。 风凌烟这一举动让他恍然有一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砸到的错觉 一双眼睛色迷迷地望着风凌烟漂亮的脸蛋连连道谢。 风凌烟刚刚只是为了气宫湮陌随便找了个桌子送出,根本没看桌前坐着的人。 此刻见这人是这个模样,心中暗叫晦气。 来个正义之雷劈了他吧! 小脸一绷,扭过头来,想看宫湮陌气得发狂的样子。 宫湮陌却依旧是一脸的淡然,从从容容的,根本不在意。 好像风凌烟的举动早在他意料之中。 风凌烟颇觉无趣,低头自顾自吃饭了。 刚刚吃到一半,身后那位猪哥模样的人忽然一脸苍白,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出去…… 风凌烟也没在意,那位猪哥公子在短短的一柱香的时间内跑进跑出了四回 而且看模样,还有继续跑动的趋势…… 那猪哥公子脸都黄了 再跑回来的时候,终于跑到风凌烟的桌前,指着她的鼻子尖啸:“臭丫头,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给我下的什么毒……” 他一句话没说完,脸色一变,又急急跑了出去—— 风凌烟总算起了疑心,低声道:“你在那盘菜里下了什么?!” 宫湮陌神色不变,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 “泻药?” “唔,答对了!”宫湮陌意甚嘉许。 “对你个头,貌似这泻药太厉害了吧,这孩子都没站住脚……” “嗯,一不小心,下的份量重了点。” “……” “你怎么知道我会端那盘菜给别人?” “因为那是我最喜欢的菜。”宫湮陌对答如流。 “……” “姓宫的,你真变态!” 这句话几乎是从某人的齿缝里蹦出来的。 “好说,好说。其实不如你变态。” 大名鼎鼎的宫神医变成扫把星了 某男子虚心接受了她的‘夸赞’。 顺嘴也夸赞了她两句。 天啊,来个正义之雷劈了他吧! 不要让他再祸害好人了…… 风凌烟悲愤了。 恨恨地用筷子戳着一盘豆腐,把这盘豆腐想象成某个人的脑袋—— 片刻的功夫就戳了个稀巴烂。 “你们说,那对殉情的男女真的就是碧庄主和她的夫人?不是说碧庄主十分不待见他那位聂夫人?真心在意的是那位公主吗?为了救公主,还花大价钱请来了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宫神医,怎么公主倒是醒过来了,他们二人却忽然死了?” 不远处一张桌子上,那些食客吃饱喝足,开始闲磕牙。 “唉,谁知道呢!不过最近真的很奇怪呢。那位宫神医虽然救好了病者,但却让病者家破人亡,听说水云国的云王爷也死的很惨呢。现在碧庄主也死了,不知下一个又不知轮到了谁……” 这样的话题实在是很惊悚,风凌烟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看了看宫湮陌,失笑:“什么时候大名鼎鼎的宫神医变成扫把星了?” 宫湮陌神色不变,淡淡说了一句:“从你这个小拖油瓶跟在我身边的时候。” 风凌烟:“……” 他二人说话声音很小,在这么嘈杂的酒楼内,别人根本听不清。 所以风凌烟倒也不怕暴露宫湮陌的身份。 风凌烟像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那朵神虫仙草呢?” 宫湮陌悠闲地转着手中的酒杯:“大概在那个马车上罢。” “不对!不对,我记得聂夫人一开始将那个锦盒扔到碧庄主的身上,然后她就抱着碧庄主的尸体走了,锦盒貌似掉到了地上……” 不幸中的万幸…… 风凌烟极力回忆当时的情景。 “你既然看到了,为何不捡起来?” “我……我当时心里有些难过,再说,那个情景,聂夫人是绝对不会再用那草治病的……” 她低头思索了一下,忽然像回忆起什么 望着宫湮陌双眸闪亮:“对了!我记得你在后面似乎捡起来了!哼,你不是想私吞吧?” 宫湮陌叹了口气:“你看到我捡起来,难道没看到我又把那锦盒扔到了马车上?” 风凌烟一愣:“扔到马车上做什么?你以为聂夫人还会使用?” 宫湮陌微笑:“她使用不使用只能看她的造化,那毕竟是碧东流拼命为她弄来的东西,无论是生是死,都应该让他们带着。你说是不是?” 好吧,他说的也算有理。 不过,风凌烟总感觉整件事情哪里怪怪的,仔细想想却又想不出所以然。 她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第二件十分紧要的问题:“对了,你可并没有治好聂夫人,聂夫人到最后也没能逃过了一死,所以,我们的赌约算是你输了吧?我可不欠你十五万两银子了!” 虽然聂夫人之死很不幸,但自己不再背负那么高额的巨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宫湮陌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看到她死了?见到她的尸首了?” 风凌烟一窒:“当时那个样子你以为她还能活着?再说不是有人看到他们的尸体了吗?” 宫湮陌微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兔子,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更何况,是道听途说的,就更加不可信了。” 风凌烟憋着气:“你的意思是?” 欠账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 宫湮陌一笑:“除非你能找来她的尸身,要不然,那个赌约就算我赌赢了。” “你……!!!” 风凌烟握了握拳头,恨不得一拳打掉他那可恶的笑容。 眼珠转了一转,也微微冷笑:“除非你能找来活生生的她,要不然,休想得到我那十五万两银子!” 哼,反正欠账的是大爷,她就是不给他,他又能怎么样? 耍赖,耍赖谁不会啊?! 哼!!她可是来自现代 在她们那个年代,欠账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 宫湮陌:“……”小丫头学乖了不少。 吃罢了饭,二人出城 又向前行了一天,终于来到火云国的地盘。 刚一进火云国,便碰到了来接应他们的人——风云堂的两位长老。 那两位长老把一切都打点的妥妥当当的,让风凌烟感觉很舒服,很稳妥。 轻叹了一口气,这是她自穿越以来,过的最舒心的日子…… 入夜,风凌烟在灯下研究了一会聂琉夕送她的那本毒经 不得不佩服聂琉夕真是一个用毒天才。 上面罗列的一些毒药和解法是她连想也不曾想过的。 看了一会,她困意上来,打了个哈欠,将小册子放好。 在软软的床上滚了一滚。 呼,终于不再和宫湮陌那个变态睡一间房了。 这独睡的滋味就是不错,她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反正外面有两个长老支应,而她在火云国也没有别的仇人,不会有人半夜跑来寻仇 所以风凌烟很放心大胆地睡下。 穿着一件内衣钻进了温软的被窝…… 宽了外袍,只穿着一件内衣钻进了温软的被窝…… 她朦朦胧胧地正要睡着,忽听窗户那里喀地微微一响, 她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床前立着一个黑影。 月光朦胧,她根本看不清那黑影的样子。 这人是鬼啊!动作这么快! 这下她大吃一惊,正想一骨碌跳起来, 那人出手如电,在她肋下一点! 风凌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风声,鸟声,野狼声,声声入耳;囧事,臭事,憋屈事,事事闹心 上面这两句诗是风凌烟改的。 这是她现在生活的真实写照。 穿着内衣,裹着一床被子缩在山洞的一角 风凌烟瞪视着飘然而立的男子:“你到底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 一醒来她就悲催地发现自己被人挪了一个窝儿。 温软的床铺被坚硬的石头所替代。 冷风嗖嗖地向里灌着,她如果不是裹着被子只怕会直接给冻成冰棍。 这人变态啊,把她连人带被子莫名其妙地掠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山洞里。 亏她前几天乍见他的时候还惊为天人呢。 以为他是冷漠高贵的帅哥,却没想到是变态男! 那人动也不动,继续站在那里当木雕 对风凌烟的怒气责问全当耳旁风。 “喂,你说话啊,不是想把我弄到这里来陪你吹冷风的吧?!” 这是什么混蛋理由 风凌烟在被子中握紧了小拳头。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能在宫湮陌的眼皮子地下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来? 他的功夫不用问,那绝对是一流的。 只怕比宫湮陌也不遑多让。 自己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不多,自然不会有什么仇家。 如果是公主或者云王爷那边的人,那他应该去找宫湮陌的麻烦 再怎么样也不该找她这个小孩子的晦气吧?? 风凌烟百思不得其解,脑中急剧转着念头。 自己连身蔽体的衣服都没有,靠自己的力量跑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宫湮陌只怕也已经发现了她的失踪,现在说不定正四处寻找她。 雪儿老虎是一只颇有义气的老虎,它有一个比猎狗还灵的鼻子 用它的话,估计宫湮陌很快便能寻来…… 所以只要眼前这人暂时没什么行动的话,自己应当是没有多少生命危险的。 “你——别吵。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过几天就放你走。” 那人终于开口。声调有一种奇异的生硬。 生像是说话说不利索似的。 “过几天放我走?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风凌烟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那黑衣男子。 “因为——有你,医患会家破人亡。” 黑衣人索性回过头来,一双锐利的眸子看着她,生像在看一个扫把星。 风凌烟额角有黑线滑下。这是什么混蛋理由?! 心中忽然一动,莫非那一次在酒楼中自己和宫湮陌的对话全被他听到了?! 倒塌!自己和宫湮陌开玩笑的话他也认真了! 下午或者晚上还会有 被人当成扫把星这种滋味不好受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那黑衣人:“你是风云堂的人?” 要不然也不可能绕过风云堂那两位比猴还精的长老,将自己连被子待人扛来这里。 那黑衣人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是。” “不是?那你和风云堂什么关系?” 貌似宫湮陌下一个医治的倒霉鬼就是风云堂的堂主吧? 这人如果不是跟风云堂有极密切的关系,又怎么会怕自己妨害风云堂? 那黑衣人的嘴巴又闭的像蚌壳一样紧了。 冷着一张俊脸,再也不说一句话。 虽然被人当成扫把星这种滋味不好受 但总算没有生命危险,还是让风凌烟微松了一口气。 “好吧,那你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告诉我?” 风凌烟退而求其次。 “不可以!”那人回答的干净利落。 “……” “那——你多久才会放了我?” 风凌烟心中暗暗诅咒。 她身上还有一处|岤道没解,下半身几乎不能动弹。想跑也跑不了。 “等宫神医为烈堂主医好了病。” 黑衣人这次倒是有问必答。 “那——你藏在这里,又怎么知道烈帮主什么时候病好?” “我——自有我的法子。” 黑衣人半晌,总算答出一句。 “哦,好吧,好吧。那你能不能把我的|岤道解开?我的腿动不了,坐在这冰凉的地上要冷死了。” 风凌烟睁大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他根本就没找自己的意思? “这……”那黑衣人微有些犹豫。 “不是吧?这也要犹豫?你这么高的武功还怕我一个小孩子捣鬼?我没有多少武功的。再说我总要方便的吧?你这样点住我很不人道耶。” “……” 那黑衣男子似乎被她这一套说辞打动 瞧了她一眼,凌空一点,风凌烟周身一热,下半身终于恢复了自由。 这个人居然会凌空解|岤,果然不可小瞧! 风凌烟心中暗惊。 她裹着被子站了起来,在山洞中走了几步,让僵掉的血脉加速畅通。 他们所藏身的这个地方,位于山洞的前端 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外面射进来的天光。 看阳光的倾斜度,现在应该是下午时分。 这里离他们当初住宿的客店到底有多远? 这都一夜外加一上午过去了,宫湮陌怎么还没找过来? 以他的本事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吧? 为什么迟迟不来? 难道他也出了什么事? 也或者——他根本就没找自己的意思? 这一刹那间,风凌烟脑海中闪过许多疑问。 最后那一闪而逝的念头郁闷到了她 摇了摇头,不愿意再想。 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她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饿的心头发慌。 那黑衣男子看来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听到她肚子叫声,他微微愣了一愣,接着便自衣袋中掏出一个白面馍馍,递了过去:“喏,你饿了,吃吧。” 风凌烟这些日子一直山珍海味地吃着,都把胃口养刁了。 干嘛一定跟在他的身边 再说这人为了一个好笑的理由将她掳来 让她心头很是不爽,硬邦邦地道:“我不吃!“ 那男子愣了一下。瞧了她一眼:“你不饿?” 风凌烟:“……” 这人听不懂她的话吗? 她是不吃,不是不饿! “饿,可是不想吃!” 风凌烟哼了一声。 倚在山洞的山壁上,暗暗想着脱身的主意。 那黑衣男子也不劝解,将馒头放在她身边的一个石台上。 又到洞口扮木头人去了。 时间又很快地滑了过去,外面照射进来的日光越来越少 到了最后,隐隐有些发红。 风凌烟知道,这是到了傍晚时分了。 宫湮陌依旧没有前来,看来自己的失踪对他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从其量也就是十万两活动银票不见了而已。 风凌烟心中闷闷的,看来她需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了。 哼,这次就算是脱身也不去找他! 自己身上现在有三四万两银票,到那里也能混个风生水起的。 干嘛一定跟在他的身边? 她摸了摸贴着肉肉放置的银票,微微嘘了一口气。 她在山洞里走动了几步,忽然哎哟叫了一声,跌倒在地。 眼前黑影一闪,那黑衣人身影如鬼魅,眨眼来到她的身侧,俯身就想拉她:“怎么……” 一句话尚没有说完,眼前飘过一缕红粉,鼻中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 风凌烟一跃而起,笑吟吟地拍手:“倒!倒!倒!” 这个人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她刚刚洒出来的,正是她原先常常使用的迷幻药。 名为三声倒。药效极快,误吸此药的人会应声而倒,比麻醉药还厉害。 风凌烟前几天刚刚把制作此药的材料置办齐全,做了一些,放在身上。 没想到此刻能用上。 她一击而中,心中喜欢 看也不看有些呆愣的黑衣人,转身便走。 她急急快走,眼前黑影一闪,有一人正挡在她的面前。 风凌烟吓了一跳,抬头一瞧,不相信地睁大眼。 那原本应该被迷晕的黑衣人好端端地立在那里 正微皱着眉头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叫?刚刚?” 风凌烟无语。 看来这黑衣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遭了暗算,居然还在纳闷她刚刚故意的惊叫…… “我……我不小心跌了一跤。” 风凌烟汗了一下,如是说。 “嗯,那——小心些。”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转身很淡定地走开。 风凌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个人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还有,自己的毒药怎么会失效的? 难道这古代的原材料不行? 又不能再找个人试试,风凌烟有些郁闷。 又是小半天过去,天完全黑了下来。 黑衣人晃亮了火折子,点着了一根蜡烛。 烛影晃动,映得山洞中半明半暗,颇有些阴森的气氛。 那黑衣男子自旁边一个包袱里取出两个水囊,几个纸包 打开纸包,露出里面几快咸菜,几个馒头,几个素包子:“想吃什么?随意。” 那语气,那神情,就像面前摆的是满汉全席。 自己拿起一个馒头慢慢吃起来。 今日完毕。大家今天都去抢盐了?貌似人很少的样子。 她要逃跑 风凌烟额头崩出一条青筋,这人不会是从深山的和尚庙长大的吧? 明明是俗客打扮,偏偏像和尚似的吃素…… 馒头咸菜还吃的这么香甜。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 要想逃跑,她需要先积攒点力气。 再饿着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摸摸馒头,再抓抓包子,挨个摸了一圈 才下决心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喝点水吧。” 一个水囊递了过来。 风凌烟伸手接过,她大概是饿的过头了,小手有些发抖,一个掌握不牢,手中的水囊掉在地上。 清水全洒了出来。 风凌烟撇了撇小嘴:“水洒了,可是,我好渴。”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水囊。 那黑衣男子愣了一下,将自己这袋递了过去:“喏,给你。” 风凌烟双手接过,喝了几口,手指在囊口摩挲了几下:“唔,这水质倒很不错。” 心里却微微冷笑, 她刚刚在馒头上,包子上,以及水囊的嘴上都下了让人三步倒的剧毒。 这样双管齐下的情况下,不怕这男子不上当! 眼前这男子只要再吃再喝其中的一种就会毒翻在地。 任她搓扁捏圆…… 那黑衣男子吃完一个馒头,果然又拿起一个包子。 吃几口包子,喝几口水,他吃东西很文雅,像是大户人家的王侯公子。 风凌烟心中默默计数:“一,二,三……” 我要逃跑 越数她眼睛睁的越大, 到最后,她紧盯着黑衣男子简直就像看一个怪物! 她——她都数到一百了,这男子还是一点事也没有! 那么厉害的毒药对他没起一点作用! 难道这家伙百毒不侵? 太——太神了吧! 风凌烟还不死心,还想再试一试—— 她猛地站起来,大概是起的急了些,脚下不稳。 被身上的被子一绊,向着黑衣男子身上倒了下去。 那男子顺手一扶,忽觉掌心刺痛。 风凌烟尖利的指甲划破了他的掌心。 他微一皱眉,手臂略略一抬,将风凌烟扶起:“小心些。” 风凌烟傻傻地看着他。 她刚刚指甲里的毒粉含量足够毒死一头大象! 却没想到这男子依旧是行若无事。 看来不是她的毒药失灵,而是这男子体质特异的根本就不像人…… 这条路暂时行不通了,只有再想其他办法。 她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 黑衣男子身影一闪,便拦在她的眼前。 “我去方便!不行啊?!” 风凌烟凶巴巴地嚷。 “呃……“那男子没词了。 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风凌烟忍不住黑线,回头瞪着他:“喂,我方便的时候你不会也在旁边看着吧?!”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黑衣男子微微沉吟了一下,道了一声‘得罪‘。 手指一弹,风凌烟双腿便有些发僵。 虽然能正常行走,但想要跑路那是千难万难。 风凌烟暗暗咬了咬牙,终于走出了山洞。 此时外面繁星漫天,月牙只有一勾。 斜斜贴在天边,像是画上去的。 到了外面才发现,这山洞实在是个怪异的山洞。 上不着天,下不靠地,就在悬崖一半的位置。 在悬崖口,有一个十平米大小的石台。 站在石台向下一看,云雾茫茫。 再向上一看,光溜绝壁,寸草不生…… 寒风呼呼吹着,风声中夹杂着远处的虎啸狼嚎…… 风凌烟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心中暗暗骂娘,把她放在这么个地方,她想跑也跑不了! 找了一块背风的石头解决了生理问题,她抬头瞪了一眼站在洞口,背对着她的黑衣人,走进洞去。 山洞里极冷,阴风呼呼吹着。 风凌烟内里就穿着一套内衣,裹着一床被子都嫌冷。 倚着山壁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又被冻醒了。 她在地上跳了一跳,活动了一下几乎冻僵的手足和咯的生疼的后背。 恨恨地瞧了那座不动不摇的‘门神’一眼。 黑衣男子盘膝坐在一块山石上,宛如老僧入定一般微合着眼睛。 他身上仅仅穿着一件黑色的单衫,却没有丝毫怕冷的样子。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风凌烟悲催地叹了口气。 人家有深厚的内力,她现在可比不了。 只能靠活动取暖。 黑衣男子睁开眼睛:“你很冷?” 风凌烟冷冷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哼,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黑衣男子叹了口气,手一圈一转。 风凌烟只觉一股巨力将她猛地一扯,身不由己倒退几步,噗地一声,倒进了这男子怀中! 她大吃一惊,她虽然是现代人,但也不是随便对人投怀送抱的。 没想到这厮看上去清冷高傲,居然是个变态的登徒浪子。 占她一个小孩子的便宜! 双掌齐发,向这男子胸前一拍:“你干什么?!” 她用的力气很不小,现在以她的掌力,一掌能拍碎一块石头。 却没想到拍在那男子胸上就像拍进了棉花堆里,根本不受力。 风凌烟不死心,一击不中,双足又连环踢出,直奔那男子的下阴。 哼,那里可是男人的关键部位。 如被她一脚踢中,够他在地上狼嚎半天的。 黑衣男子微一挑眉,一只手轻飘飘地拍出。 他的速度看上去并不算太快,却偏偏极为有效。 风凌烟两条腿一麻,登时不能动了。 那男子手臂一揽,便将她整个揽在怀中。 风凌烟又气又恼,几乎泪了! 这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简直就像—— 就像是男女在滚床单! 你才不清白了! 黑衣男子一张俊脸倒是波澜不起,根本没感觉到有任何不妥。 “别怕,我给你取暖。” 黑衣男子简单解释了一下。 轻轻一捞,就抓住了风凌烟的两只手掌,和她手掌相对。 风凌烟下意识地想要甩开,但他的手掌上像是有吸力,她根本甩不开。 也就一愣神的功夫,一股温热的气流登时便传了过来。 自她的手心灌入,顺着全身的筋络游走。 不大的功夫,风凌烟身上寒意顿消,全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好些了吗?” 黑衣男子终于放开了她,一双清冷的眸子在她脸上凝视了半晌:“不青白了。” 靠!你才不清白了! 姐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姑娘,哪里不清白了?! 风凌烟几乎要抓狂,她想跳起来,无奈双腿的|岤道还被点着…… 她又气又怒,一张小脸不由涨红起来。 “怎么会这样红?” 黑衣男子很纳罕地看了她一眼,手掌抚上了她额头:“没发烧……” 风凌烟几乎要风中凌乱了。 一跳而起:“烧你个大头!你把我的清白全毁了你知不知道?!” 这人举动好奇怪,明明是在占她便宜,脸上却偏偏是这样一幅云淡风轻,正气凛然的怪样子! 要气死她了。干脆扣个大帽子给他。 黑衣男子一脸茫然:“毁了青白?” 仔细看了看她,小心地询问:“你是喜欢脸色青白的样子?” 囧!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这厮到底是从哪个深山古庙里跑出来的,怎么什么也不懂啊? 偏偏武功高的吓死人! 风凌烟几乎被他气得无力。裹着被子在山洞里走来走去…… 风凌烟虽然一直在走动,但洞里极为阴冷,她的手足冰冷一片,脸上的红晕退去。 她的‘青白’又回来了…… 黑衣男子大概唯恐再引起她发飙, 眼看她一张小脸冻的青青白白,他再不敢用内力帮她取暖。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自洞口射进来,黑暗的洞里总算有了一些光亮。 风凌烟折腾了一晚上,早饿的前心贴后心。 眼见黑衣男子又拿出馒头咸菜,风凌烟忍不住爆发了:“你不是还想让我吃这鬼东西吧?!不吃不吃,饿死也不吃!” 不由开始怀念起跟着宫湮陌的日子。 那家伙虽然说话损了点,无良了点,喜欢压榨她的银子。 但在饮食上,从来不曾苛待过她。 她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哪像现在,她馒头咸菜啃了一整天了! 而且还有继续啃下去的趋势。 黑衣男子微微一皱眉:“那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肉!”风凌烟几乎是不假思索。 “好,稍等。”那男子衣袖一拂,又点了她双腿的|岤道。转身出去。 看着他的身影自洞口消失,不用问,他是去打猎了。 风凌烟唇角露出一丝笑容。 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手指在自己的腿上点了两下,被点中的|岤道应声而开。 她一跳而起。 她昨夜的那一番做作就是为了让他麻痹大意。 让他误以为自己是不会解|岤的,就为了现在这一个时刻! 她咬了咬牙,将被子里的棉花掏出来,在身上一裹。 将被面和里子撕成一条一条的…… 她动作麻利,迅速,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已经弄好了一条花花绿绿的长索。 她一刻也不敢耽误,抱着长索出去。 一头系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头顺着石台扔了下去。 她身法轻灵,动作迅疾,拉着长索直溜下去。 这悬崖虽然看不到底,但她已经看清再向下几十丈,那里的悬崖坡度略略缓了一些。 而且也生长着一些藤蔓和树木。 她这条被子搓成的绳索正好能到那里。 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就溜到了长索的底端。 风凌烟向下瞧了一瞧,离着那些藤蔓约莫还有三丈的距离。 她双手一松,瞅准了向下一跳。 很好!一根藤蔓正在她的手下。 她迎空一抓,正抓在手中,稳住了下坠的身子。 宾果!成功! 风凌烟唇角一翘,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帅气地一甩长发,抓着藤蔓继续向下…… 她下行的速度极快,也就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已经下到了悬崖的底部。 底部是一道小山坡,此处离她刚刚藏身的山洞足足有数百丈高。 从这里向上望去,几乎望不到那山洞的影子。 真难为那黑衣人是怎么找到这么变态的地方的。 冤家路窄 风凌烟略整了一下身上的棉花衣。 心中又禁不住问候了一句黑衣人的祖宗。 既然能用被把她包了来,干嘛不顺手将自己的衣服也弄来?? 害得她差点又一次裸奔。 她知道那黑衣人回来,势必要寻她。 那人武功高的可怕,又不怕毒药,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还是速速离开这里是正经。 她专捡偏僻的路走,刚刚转过一个拐角,前面忽然传来说话之声。 她一愣,一瞥眼间,见不远处有一个坑洞,她忙忙钻了进去,藏起身形。 借着半高的枯草向外观瞧。 这一瞧之下,全身一凉,打了个寒颤,把头一缩,一颗心砰砰直跳。 从不远处走来几个人。 这几个人脚下轻盈,眸中精芒四射,显然个个都是高手。 更重要的是,这几个人风凌烟曾经见过一面。 他们正是黑焰门的疾风队! 风凌烟动作轻盈,藏的悄无声息,更何况她她身上是白花花的棉花,正好和周围的积雪融为一体。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误打误撞,她倒是弄了一身很好的伪装。 那几个人走的很快,其中一人肩头站着一只怪鸟。 乍一看像是喜鹊,但双爪是雪白的,头上有一个竖起的翎子。 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正四面观瞧。 风凌烟心中纳闷,这几个人是出来遛鸟的? 这是什么品种? 嘎!那鸟忽然叫了一声,声音像乌鸦,吓了风凌烟一跳。 冤家路窄 那几个人原本懒散地走着,那怪鸟这一叫,他们立即提起了精神。 “老九?有情况?!” 那个肩上停着怪鸟的人不说话,对着怪鸟做了一个手势。 怪鸟立即展翅飞起,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 忽然展翅向着风凌烟隐身的坑洞飞了过来! 风凌烟在看到怪鸟飞起来的时候,脸色就一变,乖乖不得了! 这次只怕麻烦大了! 这几个人怕是认识她的。 如果让他们认出自己就是那颗‘废棋’, 只怕自己休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她迅疾异常地抓起一把土向脸上一抹。 刚刚抬起头,那五个疾风队的人便已飞掠到她的跟前。 “这里有一个孩子!”疾风十三先叫了起来。 “是不是她?” 疾风老九一把将她提起来。 看了看她脏污的小脸,微微皱了皱眉。用衣袖将她脸上的污泥抹去。 “她晕过去了。咦,她怎么裹的自己像个棉花包?” 疾风老九好奇地用手指头戳了戳风凌烟身上怪异的‘衣服’。 “拿画像比对一下不就是了?” 另外一人自身上抽出一个纸筒,打开看了一看:“相貌有些像,不过太脏了,不容易比对……” 风凌烟心中一沉,她在这世上又没仇人,是谁在画影图形捉拿她? 难道黑焰门知道我当日没死,还在寻找? 可听他们的言语又不是…… 她心中狐疑,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继续装晕。 “黎鸭不会认错的。一定就是她!我通知其他人!” 冤家路窄 疾风老五的声音有些兴奋。 一抬手,嗖地放出了一道蓝色的烟花。 那烟花在空中绽放,十分漂亮。 “她冻晕了,快,快把她弄醒。可千万别死掉。” 疾风老七拉过她冰冷的小手,开始给她传输内力。 他刚刚传了片刻,忽然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猛地放脱了风凌烟的小手,后退几步:“你……” 他仅仅说出这么一个字,便缓缓倒了下去。 其他人吓了一大跳,纷纷询问:“怎么了?” 这一句话尚没有问完,那个抱着风凌烟的疾风老九也面色变紫。 手脚蓦然僵硬,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风凌烟的身子在雪地上滚了一滚,一团淡粉色的烟雾随着飞起的雪沫一起升腾起来—— 其三人总算是久经训练的。 一见不好,身形一纵,瞬间后掠十多米。 有一人动作稍慢了一点,吸入了一点淡红的烟雾。 刚刚跃起,头脑一阵晕眩,噗通摔倒。 风凌烟咬紧了牙关,伏在地上,依旧动也不动。 “这丫头身上有毒!” 疾风十三沉声道。 “不错!暂时先别动她。等门主来了再说。” 疾风十一点头。 “她晕了,这样伏在地上不会冻坏了吧?” 疾风十三有些忧心忡忡。 “应该不会的,她身上有裹的有棉花……不知是谁在她身上下了毒,害得我哥几个上当,” 疾风十一有些咬牙切齿的。 “她会不会也中毒了?” 疾风十三想看看风凌烟的气色。 但她趴在那里,他根本看不到。 ……………………………………………………………… 关于特工,关于杀手 说几句废话。木木看到有的读者说,杀手都是又酷又帅的。也就是说气场非常强大的。 说木木的女主不像是杀手。 我想这部分读者是误会了杀手的定义。 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工杀手,应该是极善于伪装的。 或者看上去平凡无奇,或者看上去纯真善良。 或者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风尘女子。 温柔时如水,泼辣时如火,狠辣时如狼,心计如狐,身手绝高,一旦混入人丛中,便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成为合格的特工杀手。 因为只有这样的伪装,才能令人卸下防备,方便她们得手。 杀手无一例外的,都是心狠手辣的。 但她们却不能把心狠手辣挂在脸上。 让人敬而远之。 如果一个女子只会扮酷,只会耍帅,自以为是,气场大的不得了。 一眼就能和普通人分开。杀气爆出半里地,我想那样的人成不了杀手。 因为碰到这样的人,所有的人都会对她有了极高的防备。 她想完成任务?还完成个p! 木木承认,此文也存在着许多缺陷。 毕竟是一天七八千字的写,好多东西来不及细细斟酌。 但木木已经尽力了。 有明显的错误,亲们指出来,木木会改正。 好了,废话说完。祝愿亲们看文愉快。 木木承认,此文也存在着许多缺陷。 毕竟是一天七八千字的写,好多东西来不及细细斟酌。 但木木已经尽力了。 有明显的错误,亲们指出来,木木会改正。 好了,废话说完。祝愿亲们看文愉快。 木木承认,此文也存在着许多缺陷。 毕竟是一天七八千字的写,好多东西来不及细细斟酌。 但木木已经尽力了。 有明显的错误,亲们指出来,木木会改正。 好了,废话说完。祝愿亲们看文愉快。 木木承认,此文也存在着许多缺陷。 毕竟是一天七八千字的写,好多东西来不及细细斟酌。 但木木已经尽力了。 有明显的错误,亲们指出来,木木会改正。 好了,废话说完。祝愿亲们看文愉快。 是这丫头自己捣的鬼 疾风十一脸色微微一变 这丫头如果真是上面要找的人,就这么死了的话,他们绝对没有活路! “唔……” 一直伏着不动的风凌烟微微呻吟了一声,身子颤了一颤。 一缕血线自她唇边的位置流了出来。 血色有些暗黑,显然是中了毒。 “不好,这样下去,只怕不等门主到来,这丫头就挂了!” 疾风十三再也沉不 txt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21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再也沉不住气,屏住呼吸,一掠上前。 他不敢用手去翻风凌烟的身子,用足尖轻轻在风凌烟身上一点。 风凌烟瞬间被他翻了一个个儿 也几乎就在这同时,他只觉足尖猛地一疼,似被一个尖利之物刺中 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 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疾风十一脸色一变 他清楚地看到当疾风十三用脚去拨风凌烟的身子时,风凌烟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她动的幅度很小,但正好迎上了疾风十三的足尖…… 是这丫头自己捣的鬼! 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疾风十一杀心顿起,手一扬,一掌朝风凌烟拍了过去。 无论怎样,先把她拍晕了再说! 风凌烟就势一滚,避开了他的掌风 身子一弹,人像一颗炮弹一般朝疾风十一冲去。 疾风十一毕竟不敢真要了风凌烟的命,宝剑已拔出手,却不敢刺出去 飘身一闪,流云般后退了两丈。 “哎哟,宫神医,你怎么来了?” 这个世界上知道她的,又有… 风凌烟忽然看着他背后大叫,眼眸中闪现出惊喜。 疾风十一一愣,下意识地回头一瞧 鼻子忽然一痒,一缕桃花香气冲入鼻端。 他眼前一黑,大睁着两只眼倒了下去。 风凌烟凭诡计一举干掉了对方五个人,一颗心也是砰砰直跳。 慢慢走到那个疾风九跟前,自他手中拿过那张画像。 展开一瞧,心中猛地一动。 画中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垂髫双髻 大大的眼睛,甜美无害的笑容,正是自己的相貌。 这一张显然是印刷出来的,闻上去有一种淡淡的油墨清香。 原来这架空的朝代也已经有了印刷术…… 唔,印刷质量还说的过去。 是谁画了她的画像找她? 这个世界上知道她的,又有几个人?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 莫非是宫湮陌? 他能指挥动黑焰门的人? 在身上掏了一掏,掏出一个药丸,撬开疾风老九紧咬的牙关,给他喂了进去。 疾风老九身子颤了一颤,终于睁开眼睛。 风凌烟顺手抄起他的佩剑,压在他的脖子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疾风老九瞪了她一眼,把头一扭,根本懒得回答。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宫神医派你们来的?他就是你们的总会主吧?!” 风凌烟问出这一句,自己的心也跳了一跳,微微屏住呼吸。 “哧!” 疾风老九冷笑出声:“他——他只是一位神医而已。如何配做我们会主?” 会说话的鸟 言语里对宫湮陌并无尊重之意。 风凌烟眸光一闪,莫名提起来的心又放下了。 她知道,像五焰门这样的江湖门派,上下等级制度无比森严,比皇宫几乎差不了多少。 下属对待总会主,绝对是一种神一般的敬畏,断然不敢用这种语气评论。 这么说,是自己多心了, 宫湮陌并不是那位紫衣会主…… 她知道像这种门派中的门徒,一个个嘴巴比蚌壳还紧。 自己在短时间内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也不再问。 佩剑微一用力,血花迸出,疾风老九软软倒了下去。 风凌烟眼眸中利光一闪。 这几个人已经发现了她的影踪,自然不能再留活口。 反正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死有余辜! 灵巧的身子转了一圈,疾风五人已全部了账。 她将其中一人的大氅解了下来,裹在自己身上。 那只黎鸭也被她迷倒,可怜兮兮地扎进一个雪堆里,时不时地抖抖身子。 唔,看来这只破鸟就是他们寻找我的主要工具,没想到一只鸟也能当猎狗使唤…… 看来,要想不被人发觉,她只有除掉这只怪鸟了。 她前生是杀手,平生杀人无数,杀一只鸟自然不在话下。 将黎鸭自雪堆中拔出来,瞧了一瞧,正要痛下杀手。 却没料到那只黎鸭猛地睁开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眼珠滴溜溜转动,露出害怕的神气。 忽然用脑袋在风凌烟手上蹭了一蹭,呱地叫了一声。忽然开口:“不——要——杀——我。” “!!!!!” 我是被迫的 风凌烟万没想到这只鸟居然会说话。 手一抖,差点把这只鸟甩出去。 仔细看了一眼那黎鸭,太惊悚了! 既不是鹦鹉,也不是八哥,为毛会说人话?? 而且声调阴阳怪气的,像是有人捏着嗓子说话。 还没有任何抑扬顿挫,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会说人话更要杀! 要不然它一会更要暴露自己的行踪。不能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就搭上自己的命。 风凌烟眼眸中光芒一闪,正要来个屠鸟行为。 “不!我是被迫的!不要杀我!” 或许是意识到小命命悬一刻,这只黎鸭说话利索了不少。 居然冒出这么一句。 风凌烟手一抖,差点喷了。 一只鸟也是被迫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诡异! “你一只破鸟有什么好被迫的?!” 风凌烟忍不住开口。 黎鸭在她手里挣了一挣,不服气地拍了拍翅膀:“我是神鸟,不是破鸟!你可以杀了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神鸟家族!” 神鸟家族?? 风凌烟嗤笑,模样像喜鹊又不是喜鹊。 除了两只爪子白点,会说人话外,哪里有什么神鸟的风骨? “我给你一分钟的申诉时间,一分钟不能打动我,你只能死!” 风凌烟冷冷开口。手指比量上它的脖颈。 那黎鸭打了个哆嗦,慌忙开口:“黎鸭家族是这个大陆有名的神鸟,通人言,追踪术一流,只要让我们闻到一点被追踪人的气味,就算隔了千里万里也能找到。” 宁肯没命,不想掉毛 风凌烟眉毛一挑:“那就更该杀!” 有这样的鸟寻找自己,自己永远也逃不出黑焰门的追踪! “我的主人不是他们!我——我受了伤,被他们硬抓到的。我早就不想为他们卖命了。要不然,以我的本事,早找到你了……” 黎鸭忙忙解释。 它粗噶的声音刚刚落地,尖尖的嘴巴尚没有合上,喉咙里突然一凉。 一个小小的冰凉之物滚了下去。 “啊,你!” 黎鸭睁大了眼睛,头上的冠子一下子竖了起来。 “这是脱毛毒药,一旦毒发,你会全身的羽毛脱落个精光而死,你一会照着我说的话做,我会给你解药的。” 低头嘱咐了几句,便将它放开。 这样的威胁实在是比杀了它还要难受。 黎鸭是一只有骨气的,爱漂亮的鸟,宁肯没命,不想掉毛。 拍拍翅膀,停在一块大石上。 刚刚这几个人放了信号,相信他们的同伴很快就到来。 她现在就算是立即逃走,只怕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再用老法子了。 好在这个地方怪石颇多,她在脸上涂抹了几下。 用巫术混合着易容术将自己又变的像一块大石头。 她刚刚弄好,耳旁风声飒然,三条人影骤然出现。 这三个人的武功明显比刚刚那五人高的多,似一片枯叶似的落在地上,没有任何声音。 地上雪地上甚至没留下半个脚印。 风凌烟心中一跳,踏雪无痕! 这三个人武功已经高到这种级别了么? 破鸟的报复 再细看那几个人的眉眼。心中猛地一沉。 这几个人也算是她的老熟人。 正中那位岂不就是黑焰门的门主? 她记得那个变态的紫衣会主称呼他为黑焰…… 黑焰此时一身锦缎劲装,却并没有穿黑焰门那特有的服饰。 面容阴鸷,锐利的眼眸扫过地上躺着那五人。 眼眸中光芒一缩,一摆手,其他两人也停了下来。 他做了一个手势,旁边一人走上前。 袍袖一扬,风起处,那几具尸体便全被他翻了个儿。 “门主,他们都已遇害。致命伤为咽喉。右手剑,剑伤深两寸。” 那人一眼扫过,干脆利落地报告。 另一人身形一起,迅疾异常地在周围转了一圈。 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有很多的打斗痕迹。只有他们五个和一个孩子的足迹,莫非他们如此不济,竟然被一个孩子杀死?” 黑焰眸光一闪,摇头:“看这孩子的足印,武功应该不算很高,但凭武力的话,只怕不是他们五个任何一人的对手。” 沉吟了一下:“莫非是用毒?” 取出银针在那几具尸身上一插,银针闪亮,没有变色。 风凌烟心中得意。 她制作出来的毒十几分钟后就会挥发干净。 就算是中了毒的人,此刻身上也没有任何毒素了。 他们自然试不出来。 黑焰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巨石上站着的黎鸭,眼眸一亮。 撮嘴一啸,啸声悠长,带了一些飘飘渺渺的余音。 留下了一个大祸根! 黎鸭如同受了召唤,一拍翅膀,飞了过来,落在黑焰的手上。 风凌烟心中一跳。莫非这破鸟是黑焰豢养的? 只怕要坏事! 黑焰摸了摸它头上的冠子:“他们几个是不是被一个孩子所杀?” 黎鸭歪着头儿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用毒?子午断魂粉?” 黎鸭又点了点头。 风凌烟却心中一沉,这黑焰居然是懂毒的! 只怕暗算他有些费劲。 “那——那个孩子呢?她去哪里了?” 黎鸭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转,展翅飞了起来,直直朝风凌烟飞来! 完了,死了! 早知道这破鸟这么不牢靠,她就该一下拧断它的脖子。 一时心软怜才,留下了一个大祸根! 看来也只有一拼了。 风凌烟暗暗握紧了拳,预备等黑焰到了近前,她就给他致命一击。 拼个鱼死网破也比落在他们手里强! 却没想到那黎鸭拍着翅膀在她面前一飞而过。 翅膀上的羽毛甚至掠过她的脸颊。 掠过她身边时,嘎地一叫,却停也没停,朝前面飞了过去。 这破鸟!原来是报刚刚的仇,故意吓她! 风凌烟哭笑不得,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黑焰他们比较相信这黎鸭的追踪能力,不疑有它,三条人影一闪,紧随黎鸭身后追去…… 风凌烟吐了一口气。 只要这三个人追远,她就可以从容离开这里…… 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 她正要动上一动,忽觉小腹部位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一刺。 这疼痛突如其来,她脸色猛地一白,疼地弯下腰去。 那感觉就像是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朝小腹部位涌去,却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像是有人在里面拽着肠子打秋千。 疼的翻江倒海,疼的冷汗直冒—— 风凌烟这一生也没经历过这种疼痛。 她没有丝毫防备,虽然是严寒的天气,她却疼得满头大汗滚落。 这个地方太危险,她挣扎了一下,想先离开这里。找个隐秘一点的地方。 无奈刚刚走了两步就天旋地转,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怎么回事? 难道她自己中毒了? 不像!这症状不像是任何中毒迹象,倒有些像 ——像女人生孩子时的前兆—— 她还是黄花小少女一枚,自然不会是生孩子。 难道是——传说中的痛经?! 风凌烟泪了。她在那一世,可没有这个毛病。 来这个的时候,吃冰激凌都没事。却没想到穿越到这个小屁孩身上,居然会有这个毛病! 天啊,疼死她了! 她强咬住牙才没呻吟出声。 眼前微风飒然,三道人影去而复返,一人阴测测地道:“小丫头,原来你在这里!” 风凌烟抬头一瞧,一颗心顿时沉到了冰水里。 竟然是黑焰门主和他的两个属下,他们又返回来了! 风凌烟疼的脸色煞白,眨了眨眼睛,眼眸中水雾弥漫:“你……你是谁?” 疼!疼!疼啊…… 声音清亮中夹杂着一丝丝颤抖,显得无辜极了。 “哼,臭丫头,你还要装蒜!说,这五个人是不是你杀死的?” 黑焰旁边的一人怒喝。不相信地打量着她。 这小丫头看上去柔柔弱弱,可怜巴巴的,哪里像刚刚杀过人的? 风凌烟肚子疼的抓心挠肝,脑中却在拼命转着念头。 她现在行动不便,而眼前这三人武功不知比刚才那五人高出多少。 这黑焰门主还是懂毒术的,这次她无论硬拼还是用毒都是毫无胜算…… 她张了张嘴:“我……” 忽然噗通一声跌倒,抱住肚子在地上翻滚:“疼!疼!疼啊……” 眼泪扑簌簌流下来。 她本极善于伪装,这次的疼痛又是真的。 所以她这眼泪可以说是货真价实,一点水分也没有。 身体某个无法言说的部位蓦然一热,一股热流涌出来…… 风凌烟身子猛地一僵,疼的惨白的小脸涌起一抹潮红。 天,这次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黑焰盯着她慢慢透出血渍的棉花衣,双眸一闪,似笑非笑:“原来是来葵水了……” “拿下她。小心,她全身是毒。” 黑焰做了一个手势。 “是!” 其中一人,朝风凌烟猛扑过去。 风凌烟手指握紧,看来只有拼了! “唰!” 一道白光闪过,如同凭空亮起的闪电。 黑焰三人同时后掠三尺,再抬头看时,一个俊美的黑衣男子已护在风凌烟身前。 丢人丢到家了 这黑衣男子手中握着一柄奇形怪状的刀,弯弯曲曲的。 刀尚在鞘内。却已有凛冽的杀气透出。 黑焰瞳孔蓦然收缩:“天外飞刀?” 风凌烟身子抖了一下。 如果不是肚子正疼的死去活来,她几乎要笑出来。 天外飞刀? 还天外飞仙呢! 以为他是西门吹雪啊? 黑衣男子神情淡漠,他只说了一个字:“滚!” 让风凌烟没想到的是,堂堂黑焰门的门主,手下杀手如云的黑焰童鞋听到这句几乎带有侮辱性质的话竟然真的滚了。 带着他的两个手下。一句废话也没敢多说。 风凌烟这两天都是在冰冷之中度过,所以这初潮的痛经也就格外猛烈。 疼得她眼前发黑,忽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她本来就一直没吃东西,这个时候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黑衣男子脸色微微一变,俯身将她抱起:“那几个人伤了你?” 目光忽然凝注在她pp后面。 那里血渍已经透出好多,染红了一大片。 “你受伤了!” 黑衣男子伸手就要去察看她的‘伤势’。 “我,没事!” 风凌烟慌忙捂住pp。囧死了。 “你流了好多血。你脸色很难看。” 黑衣男子微微皱眉。 风凌烟:“……” 额头滑落一串黑线,为保自己的清白,她咬牙忍痛解释:“我来葵水了。” 她唯恐这男子不懂,特意用这个时代对这个的称呼。 黑衣男子扬眉:“来葵水?是什么?你要喝水?” 俊脸上有一丝迷茫。 风凌烟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你是说,你们女人都会有 这男子是从火星跑来的? 连这个也不懂! 难道她现在要给他普及一下生理知识? 眼看着这男子紧盯着她的小pp不放,风凌烟险些抓狂。 她一着急,下面血涌的更快。 棉花衣上的血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延—— 这次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 风凌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哧啦!” 一声撕裂的声响传进她后知后觉的大脑,小pp处猛地一凉,冷风嗖嗖灌入。 风凌烟猛地一惊,醒过神来,这才发现棉花衣被他撕开。 冷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吹的她的小pp凉凉的…… 风凌烟彻底暴走了!她的清白啊,这次真没了! 几乎想也没想,她一掌拍过去:“流氓!” 手臂一麻,黑衣男子轻描淡写地封住了她的|岤道:“别动,我给你疗伤。” “疗个p!我没受伤!” 风凌烟抓狂了,幸好她里面还穿着内衣,要不然真裸奔了。 “是女人都会来这个的你妈妈没教过你这是女人都会有的一个月一次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风凌烟不顾疼痛,为了自己所剩无几的清白,豁出去了。 一口气嚷出了这生理知识,语速又急又快,像竹筒倒豆子。 好在,那黑衣男子总算听懂了。 就要脱她内衣的手终于停住:“你是说,你们女人都会有?” 风凌烟点头不迭。 “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看上去很痛苦……”黑衣男子还有些疑惑。 “我——我是痛经……”风凌烟几乎要泪奔了。 …………………………………………………… 今日到此。哈哈。男二虽然要木讷了一些。但这和他的生长环境有关…… 这一段写的平淡?为毛评论这么少? 刚才疼得她想暴走—— “我——我是痛经……” 风凌烟几乎要泪奔了。 给一个大男人普及这知识感觉太诡异了! 她唯恐这男人不懂,接着解释:“痛经就是指女子在来葵水前后,出现小腹或腰部疼痛,甚至痛及腰骶。严重者可伴恶心呕吐、冷汗淋漓、手足厥冷,甚至昏厥,” 她好痛啊,痛的死去活来的,还要为了清白说这么多话! 来个天雷劈了她吧,她要风中凌乱了。 怎么这么乌龙的事情也会被自己碰上? 偏偏身边是这个怪人…… 又是一阵抽痛袭来,风凌烟眼前一黑,终于成功晕了过去。 不用再面对这么尴尬的局面。 …… 一股热流在体内游走,逐渐汇集在她的小腹部位。 剧烈疼痛的腹部有了一丝丝缓解…… 风凌烟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凹凸不平的洞壁,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一双温暖的大手停留在她的后腰的位置。 热气源源不断地流入,让她舒服了不少。 她微微动了一下,身后清冷的声音传来:“别动。一会就好。” 又过了一会,风凌烟的腹疼果然有点缓解,黑衣男子移开手掌:“如何?好些了没有?” 风凌烟点了点头,疼虽然还是疼了些,但总算能稳住心神了。 刚才疼得她想暴走—— 忽然发觉身下毛茸茸的,暖洋洋的。 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是坐在一张熊皮上。 绒毛厚密,柔软,十分舒服。 感觉有些焦渴 心中一动。这张熊皮这样新鲜,不会是他刚刚打猎的时候弄来的吧? 她心中微有暖意。 这男子虽然不通世事,倒也算心细…… “我打来一只獐子,你歇一歇,我给你烤獐子肉。” 黑衣男子生了一个火堆,将一只獐子剥了皮,割成一块一块的方肉。 用树枝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他剥皮割肉烤肉的手法异常笨拙,显然这种活他并不经常做。 火光映着他白玉般俊美的脸,让他冷硬的线条多了几分柔和。 “我来吧。” 风凌烟叹了口气。 这么鲜美的獐子肉还是让她这样的熟手来操作比较好,不然烤糊了就糟蹋了。 黑衣男子瞧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已不似刚才的惨白,便点了点头。 将烤肉的树枝交给她。 风凌烟先用几块咸菜用清水浸泡,再把清水淋在獐子肉上。 进了一些咸味后,才开始烧烤。 不大的功夫,满山洞都飘着獐子肉的清香。 黑衣男子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似乎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居然会弄这些。 风凌烟烤好了一块,瞧了他一眼。 这人虽然把她弄的很尴尬,但到底刚才救了自己的命,看在他打猎辛苦的份上,这第一块先送他。 “喏,给你。” 黑衣男子看也不看,缓缓摇头:“你自己吃。” 是他自己不吃,风凌烟也懒得跟他客气,自己低头吃起来。 吃了几口,感觉有些焦渴,抿了抿唇。 不然这么流下去太丢人了 一个水囊递到眼前:“你渴了?” 风凌烟愣了一下,颇为纠结地看了一眼那水囊。 她肚子还在疼着,可不想喝冷水。 算了,忍一忍吧! 摇了摇头:“太冷了,我不喝。” 黑衣男子一愣,不明白昨天她能喝为毛今天就不能喝冷水了。 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想要热的?这容易。” 手掌贴在水囊之上,有淡淡的雾气自他手心冒出,钻进水囊之中。 片刻的功夫,水囊之中便传来‘噗’‘噗’的水响。 风凌烟诧异地看着他。 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催冰化水’? 好厉害! “好了,水热了,你喝罢。”水囊又被递了过来。 风凌烟接过,拨开塞子,有热气冒了出来。 在唇上轻轻一试,略有些烫嘴。 正是她喜欢喝的温度。 解决了温饱问题,生理问题又开始让风凌烟头疼。 下面依旧不绝地在流血,她自己都感觉粘糊糊的,不敢起来。 她必须——必须找一些代替卫生巾的东西了。 不然这么流下去太丢人了! 瞧了瞧身上的棉花衣,这个扯烂了的话,倒是能代替一下。 可除了这件棉花衣,她里面仅有一套内衣。 在这山洞之中,非冻坏她不可! 她眼睛四处乱瞄,终于看到了那块獐子皮。 眼眸一亮,将獐子皮在火上烤了一烤,将没毛的一面烤干,然后裹在身上。 找到一个黑暗点的地方,终于脱下了这身让她丢人丢到姥姥家的棉花衣。 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会死掉的…… 将獐子皮裹在身上,用一根山藤捆住…… 她一面打点这些,心头不由苦笑。 没想到自己又回到了茹毛饮血的时代,用兽皮代替衣衫了…… 不行,这样还是太冷。 她肚子又疼的厉害,再这样耽搁下去,她非得一场大病不可! 搞不好会把小命丢在这里,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那个——天外飞刀,我们不能再在这里。” 风凌烟不知道他的本名,只好叫他的外号。 可是,可是为毛她一叫这个名字就想笑呢? “风间月璃。”黑衣男子忽然开口。 “什么?”风凌烟挑眉。 “风间月璃,我的名字。”黑衣男子淡淡回答。 “呃——这名字不错。和西门吹雪一样好听。”风凌烟笑了一笑。 风间月璃不明白这西门吹雪到底是个什么鸟人。 但看风凌烟的语气表情,自然是夸赞的意思。 微微点了点头,冷峻的脸上有一丝丝笑意:“为什么不能待在这里?” 风凌烟裹了裹身上的兽皮:“黑焰门的人已经找来了,他们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估计很快便能找到这里。而我——我现在十分怕冷,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会死掉的……” 风凌烟知道他只是想软禁自己几天,不会想让自己死,所以故意这么说吓他。 风间月璃只是对某些事物不懂,却并不笨。 眼眸一闪,有利光在眸中凝聚:“刚才那三人是黑焰门的?” 风凌烟讶然,抬头望着他:“刚刚那三人是黑焰门的首脑人物,其中一人还是黑焰门的门主。你不认识他?那他怎么认得你?见了你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风间月璃淡然道:“听说了我的名号的,几乎没有几个不跑的。” 他闲闲地擦拭着自己的怪刀刀鞘,面上一片云淡风轻。 如果是宫湮陌这么说,风凌烟一定要反驳他,嗤笑他自吹自擂。 但在这男子口中说出来,风凌烟却有一丝信服。 毕竟——那么厉害的黑焰见了他,屁也不敢放一个的转身跑路了。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难道他的名气真的像古龙笔下的西门吹雪? 是个剑神——不,刀神? 这人武功绝高,刚才的出手虽然只是惊鸿一瞥。 但风凌烟是个武学大行家,一眼便看出,这人的武功比宫湮陌只怕也是不差的。 不知道他们二人pk的话,谁会赢,谁会输? ………………………………………… 同一时间。 在一个偏僻的山头上,紫衣人衣袂飘飘地站在那里。 山风吹起了他宽大的袍袖,猎猎飞舞,似乎随时乘风而去。 黑焰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抬头。 “你是说,那个女孩子是和天外飞刀——风间月璃在一起?你确定?” 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丝毫起伏。听不出喜怒。 “是!属下亲眼所见!属下认识他的刀法和他的刀。” 紫衣人冷冷看他一眼,唇角牵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你认识他的刀法?他拔刀了?” “没——没有!” 黑焰额上滴下一滴汗。 “这不奇怪,你如果看到他拔刀,那你也不会活着见到我了。” 这样的杀手死与活能有什么区别 紫衣人面具下的目光冷冷。 “是!属下失言了。传闻他的刀法,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的。因为曾经看到过的人都已死了。”黑焰背生冷汗。 “你知道便好。回去罢。” 紫衣人摆了一下衣袖,背过身去。 黑焰心有不甘:“会主,属下门下有五人死在那个小丫头手中,就这么凭白放过她了?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紫衣人缓缓转过身来,冷冷地瞧着他,唇角扬起一抹笑。 眼眸却像刀锋般锐利:“黑焰,你想知道本座的事情?” 他声音不大,听上去也清清淡淡的。 但听在黑焰耳内,却不亚于惊雷。 他刚刚站直了身子,又噗通跪倒:“属下不敢!” 紫衣人半晌没动静,黑焰也不敢抬头,冷汗顺着额角滚落。 “黑焰,本座平日待你怎样?” 半晌,紫衣人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淡淡的。 “会主待黑焰一向极好,黑焰肝脑涂地也不能以报万一。” 黑焰答的没有半分迟疑。 会主平时对待属下虽然严厉了些,但一向并不苛刻。 对待他们却像是生死弟兄,他的性命当年还是会主救的。 “你知道便好。黑焰,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情。至于你死的那几个属下,五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孩子,这样的杀手死与活能有什么区别?黑焰,是不是这些日子你手下的那些人太安逸了?” 紫衣人语调寒凉而冷酷,却道出了一个事实。 黑焰低下了头:“是,是属下督导不严。” 本事大了啊 “好,你去吧。”紫衣人挥了挥手。 “那——还要不要将那小姑娘追回来?”黑焰询问。 紫衣人墨黑的眸子一眯,闪过的光芒有些莫测:“唔,这小姑娘浑身是毒,你们未必能拿得住她,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是那位刀神——你有把握将她追回来?” 一句话问的黑焰哑口无言,一张俊脸有些涨红。 紫衣人瞧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连这样的胆子都没有了,嗯?” 最后一字尾音上挑。挑的黑焰心惊肉跳的。 他一咬牙道:“这有什么?那位刀神虽然厉害,但毕竟是一个人,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是他。至于那位浑身是毒的小姑娘,属下让手下多加防备也就是了。她武功上平平,应该不难搞定……” 紫衣人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黑焰,你总算恢复了一点当年的豪气。唔,去吧。记住一点,别伤那女孩子性命。不许让她受伤。其他你们随意便是了。” 黑焰领命而去。 紫衣人独自站在山巅上,看到黑焰的背影消失,唇角露出一抹莫测的浅笑。 那个小丫头还真是心狠手辣,居然毁了他五个手下,本事大了啊。 不过,有仇不报非君子,他总得给她设点障碍,增加点麻烦,报一报这个仇。 顺便让她的逃亡生活变得多姿多彩一些…… ………………………………………… 此刻的风凌烟正坐在一辆马车中,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寒噤。 谁算计她了? 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看,马车正行进在比较繁华的官道上。 笑眯眯地问他要哪一个? 人来人往的,倒也十分热闹。 风间月璃坐在马车的一角,微合着眼睛犹如老僧入定。 风凌烟肚子还在疼着,不过已经疼得没那么厉害。 在她还可以忍受的范围。 在温暖的被褥中翻了一个身,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自旁边的小桌上取了一块点心扔进嘴里,感觉这小日子过得还是满惬意的。 她的身体实在不能在山洞里多待,所以风间月璃便将她带下山来。 在下山的时候,风凌烟还是暗暗被他的轻功震惊了一把。 这人明明抱着一个人,但上下悬崖却如履平地。 根本不需要什么藤蔓等抓扶之物,大袖飘飘简直就像是用凌波微步走下来的。 下了山以后,由风凌烟做主,风间月璃出头,二人劫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原主人是个贩布的富商,原本正在车厢里美滋滋地和小妾喝着酒,不提防跳上两个人。 一黑衣飘飘,俊美无匹,一兽衣如缁,灰头土脸。 那俊美的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那灰头土脸的孩子倒是牛气冲天的。 一手拿着寒光闪闪短剑,一手拿着足足千两的银票,笑眯眯地问他要哪一个? 那富商也算是很识时务的俊杰,立即便选择了银票。 然后带着他的小妾以及货物下车了。 这马车便归风凌烟二人所有了。 风凌烟什么也没留,就留了他一捆白布。 那富商自然满口答应。他所有的货物,算上这辆马车在内,也不值一千两银子。 一匹白布算什么? 这富商貌似对他这位小妾比较好,绸缎衣服买了不少。都堆在车厢旁的一个箱子里。 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风凌烟让风间月璃暂时到车厢外面,她自己将那小妾的衣物翻检了一会,拿出一套浅黄衣衫换下了那身臭烘烘的兽皮。 又打理好一切,这才又让他进来。 “我好看不好看?” 风凌烟自觉衣袂飘飘的,总算又恢复了她美美的形象。 风间月璃看了她一眼,很实在地指出:“这件衣衫太长了。绊腿。” 风凌烟横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这件衣衫太长。 那位小妾好歹是成年人,她穿的衣裳自然比自己这个小孩子大了一号。 但好歹比那身兽皮强多了不是? 这天然呆没有审美情趣,她不和他一般见识。 她又整了整衣袖,一抬头,正和一张美的天地变色的脸对了个正着。 呵!风凌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退:“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这么近距离地对上他的面孔,那种美更加让人心动。 风凌烟的心脏也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 这——这天然呆有一张妖孽般的脸。 他的美又和宫湮陌不同。 宫湮陌表面清冷如画,眼眸深处却像是大海般无常,让人时不时生出一种无法掌握的无力感。 而这风间月璃却像是一副画,一副寒江冬钓烟雨图。 冷则冷矣,却另有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 风凌烟正有些出神,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身子被他放倒在马车上。 啊?!风凌烟险些尖叫出声。 这美的不像话的大侠要干什么?! 强jian幼女?! 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她身子一动,下意识就要一跳而起,一只手按住了她:“别动。” 他干这么变态的事情还想让她乖乖地 靠!这怎么能不动?! 他干这么变态的事情还想让她乖乖地? 风凌烟手一扬,把一串珍珠项链当暗器打了出去。 双脚也不闲着,顺势踢出。 风间月璃左手一扬,那一串如暴雨梨花开的珍珠便掉落在他的衣袖之中。 风凌烟双腿一麻,被他点了|岤道。 更气人,更让她抓狂的是,他居然一手握住了她的小腿! 风凌烟全身僵硬。她倒不是紧张的。 也不是吓的,而是他又点了她的|岤道。 她想动也动不了。 流氓!色狼!登徒子!衣冠禽兽…… 一串串的词语从风凌烟脑海中冒出来。 她想骂,却该死的骂不出声。 她一双眼睛睁的溜圆,瞪着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也怪,明明是在做很猥琐的事情,却偏偏一副再正经不过的样子。 云淡风轻的,让人想海扁…… 眼见他的手掌顺着小腿摸上来。 在她的大腿处按了一按,又向上走…… 风凌烟一双眼睛瞪的比铃铛还圆。 心中暗暗发狠,只要她一得自由,她立即就就把他剁了喂狗! 宫湮陌那个变态都没敢这么占她便宜—— 老天,为毛她穿越过来后,碰到的美男都是怪胎? 没有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要疯了! 风间月璃手掌绕过她的小pp,又抚上了她的背,顺着她的脊梁向上走。 被他按过的地方,麻麻的,痒痒的,让风凌烟想去撞墙。 这变态到底想干什么?十八摸啊? ………………………… 今天到此山而亲亲为本书做的视频。好漂亮的说。大家去瞧瞧哈。 /p68/v_ta2d0njax≈pstyle=1ntpce 变态,色狼!禽兽—— 终于,风间月璃的手掌按上了她的后脑 在那里按了一按,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沉吟片刻,忽然开口:“拜我为师!” 风凌烟大脑有瞬间的当机,虾——虾米?! 这变态还是个师徒控? 也或者怕我报仇,先确立师徒名分,省得我以后以下犯上,弑师把他宰了? 她这乱七八糟的念头还没有转完,风间月璃又重复了一句:“拜我为师。” 风凌烟怒瞪他一眼,她才不顺他的意,达成他这变态的嗜好。 “为什么——不说话?” 风间月璃有些诧异。 靠!风凌烟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明明是这变态点了她的|岤道,还让她说话,说个鸟啊?! 看到风凌烟有些扭曲的俏脸,风间月璃终于想了起来。 眸子中闪过一抹歉意,在她身上一拍。 风凌烟身上一松,四肢不再僵硬,可以动了。 她一骨碌跳起来,手下的被子,垫子,枕头……一股脑向着风间月璃砸了过去:“变态,色狼!禽兽——想让我拜你为师?下辈子吧!” 风间月璃似乎不明白风凌烟为什么会忽然发飙。 愣了一愣,竟被一个枕头砸中脑袋。 他微微一皱眉,举袖一拂,所有的东西都被他格挡在二尺之外。 认真地听完她的骂语,似乎总算听明白了一件事情:“你不愿意拜我为师?” “当然,我才不愿意拜你这个变态色狼为师!” 风凌烟几乎是不假思索。 刚刚他把她摸了个通透,已经把她惹毛了。 是天然呆还是扮猪吃老虎? “变态——色狼??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22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狼不色,狼忠实。” 风间月璃挑了下眉,很认真解释。 风凌烟差点噎住,她恨恨打量了一下风间月璃。 他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偏偏她现在打又打不过他,毒也毒不死他,让她很没咒念。 “我就是不拜你!”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拜你为师?”“ 就为了满足你变态的爱好……” 她又在心里加了一句。 “我摸过了,你骨骼清奇,是颗好苗子。” 风间月璃眼眸里的神色依旧很认真。像是真看到了一根栋梁竖在那里。 风凌烟猛地被呛住。 他——他刚刚那十八摸就是传说中的摸根骨?! 她总算是见识到了,不,亲身经历过了。 再抬头看风间月璃,他清朗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情欲的成分—— 汗,原来是自己误会他了! 可是——可是这摸根骨也太变态了吧? 她心中涌出一丝好奇:“你怎么知道我骨骼清奇?你摸过多少人的?你这么收过多少徒弟了?” 他不会碰到一个中意的就去摸吧? 毕竟这种摸,摸女的那叫调戏。 摸男的——那叫耽美—— 风间月璃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就你一个。我不轻易收徒的。” 风凌烟黑线,原来就自己有这份荣幸。 她简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是该感谢他这份青眼有加,还是该恨他的轻薄无良? 会不会想‘耽美’一下 她抬眸看着他,半晌问道:“你的门派收弟子都要先摸根骨?” 心中不无恶意地想,这家伙儿时也一定是个超级漂亮的小正太吧? 不知道他师父摸他根骨的时候,会不会想‘耽美’一下…… 风间月璃自然不知道这小丫头脑子里转着多么龌龊的念头。 微微点了点头:“不错,古仙门一辈只收一个弟子,至于根骨,都是看个八九不离十再摸。一般不会错。” 风凌烟:“……” 原来他还真是对自己青眼有加! “你——原先没升起过收徒的念头?古仙门在什么地方?” 风间月璃微微点头,淡淡地道:“都是普通孩子,根骨佳者极少。古仙门在泓灵山最高峰,你拜我为师,去了就知道了。” 风凌烟心中一动,她和宫湮陌毕竟闯荡了一些时日。 知道这泓灵山是这块大陆最高的山峰,被誉为神山。 山高万仞,山顶常年被积雪覆盖,顶峰处据说从没有人上去过。 却没想到上面会有一个古仙门。 不过,既然一代只能收一个弟子,上面的人肯定也不多,搞不好就他师徒二人。 如果他师父也像他这般木头,两根木头戳在那里,他什么也不懂也就不奇怪了。 风凌烟又和他聊了一会,终于套出了他的身世。 原来风间月璃是个孤儿,自小便被他师父带进深山传授功夫。 他的师父性子十分孤僻,常常十天半个月的也不说一句话。 连带的他也常常不说话。 幸好,他师父传授武功倒是很有法门。 而他又聪明绝顶,是个练武奇才,功夫是一日千里。 永远不分开?那——晚上呢 师徒二人在山上一直待了十八年, 他的师父走火入魔突然故去。 他这才走下山来。 他师父只传授了他武功,人情世故却是一概不懂。 幸好他一身功夫骇世绝俗,也没有人能欺负到他。 他才下山的时候,几乎连话也不会说。 在江湖上飘荡了这两年,他已经进步多了。 风凌烟总算明白他之前的猥琐行为都是因为不懂,叹了口气:“月璃,你知不知道,女孩子是不能随便摸的,今天幸好是我,如果换了别人,一定要你负责不可!” 唉,算了,她是现代人,被摸摸也不会真损失什么。 看在他是真不懂的份上,她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负责?怎样负责?”风间月璃微微挑眉。 风凌烟:“……” “负责就是你摸了人家的身子,就得娶了人家,让人家做你的妻子。” 风凌烟耐心给他讲解,省得他以后无意中摸了人,娶个母老虎或者‘小月月’做老婆。 那就亏大了。 “妻子?是什么?”风间月璃脸上迷茫之色更重。 风凌烟一口血险些没喷出来。 心中不住大骂风间月璃的死鬼师父,把一个天才教育成一个生活白痴。 这是多么让人痛心疾首的事。 “妻子就是……就是和你生活在一起,你到那她到那,永远不分开。” 风凌烟有想挠头的冲动,她总不能把房中术告诉他吧。 “永远不分开?那——晚上呢?” 风间月璃一脸好奇的表情。 风凌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 我可以为你负责 她已经避重就轻了,这孩子还是又绕回重点了。 这该死的天然呆! “晚上也在一起,一间房里睡觉!” 风凌烟一横心,回答。 风间月璃沉吟片刻:“好!” 风凌烟瞧着他。 什么好?好什么? 她大脑一时有些秀逗。 “我可以为你负责。” 风间月璃淡淡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风凌烟:“……” 她被雷蒙了,一时想不起说什么。 半晌,干干一笑,身子向后缩了一缩,很小心地说:“那个——月璃,我不用你负责。真的,一点也不需要。” 风间月璃挑眉:“你不是说摸了就要负责?” 风凌烟:“……” 这是变相的调戏她吗? 她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她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淡定,试图解释:“那个——我不同。我和她们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你可以被人随便摸?”风间月璃问的波澜不兴。 靠!你才被人随便摸! 你全家都被人随便摸! 风凌烟几乎要暴走了。 她抓了抓头发,这风间月璃真是天然呆? 他为毛说这么猥琐的话也能说的这么风轻云淡?? 理直气壮,就像谈论今天天气啥的。 风凌烟瞪着他,几乎以为他是故意的。 她磨了磨牙,冷冷地道:“我说不让你负责就不让你负责,没有为什么!” 干脆闭了眼睛,窝在锦榻上,不再理某人了。 “呼!”一团黑影忽然自马车的车帘缝隙中钻了进来。 别!我是好鸟 “呼!”一团黑影忽然自马车的车帘缝隙中钻了进来,呱呱大叫:“解药!解药!” 唰!一道光芒闪过, 乌黑的刀鞘离那黑影的嘴尖仅仅有0。01厘米的距离! 黎鸭全身的毛几乎要炸起来:“别!我是好鸟!” 它身子僵了一僵,在空中停不住,直直掉落下来, 掉进风凌烟的怀里。 风凌烟黑线,她只顾自己逃命了,倒忘记这只鸟了。 顺手给它喂了一粒解药,拍了拍它的脑袋:“好了,你去吧。” 黎鸭狐疑地瞧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给了解药。 拍拍翅膀,停在她的肩头上。 一摇一晃的。 风凌烟皱了皱眉,拍了拍它的毛:“你怎么还不走?快回去找你的主人吧。” 黎鸭用嘴梳理了一下羽毛:“你就是我的主人。” 风凌烟:“……” 今天怎么都死皮赖脸往她身上贴?! 连一只鸟都这样。 什么时候她的行情这么看好了? 算了,贴就贴吧,一只破鸟而已。 也浪费不了多少粮食。她也懒得赶了…… “你原先的主人谁?” 她可不想养一个别人的宠物。 一旦养出感情,再被人认领回去,那她可亏大了。 “我是未成年黎鸭,尚没有主人。” “噗!” 风凌烟差点喷了。一只鸟也有未成年?! 这世界玄幻了! “未成年黎鸭确实没有主人。” 一直作壁上观的风间月璃忽然开口:“黎鸭是神鸟一族,一生只跟随一个主人。都是在黎鸭成年时歃血为盟,立下誓约才能确立主仆关系。” 我,我还未成年 风间月璃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而且说的很流畅,可见他对这种鸟的特性确实是很清楚明白的。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知道他就像自己那个年代的某些天才。 生活上或许是白痴了一点,但专业方面的知识却高的吓人…… 再瞧瞧那只黎鸭,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收居然收了一只神鸟,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她兴致勃勃地问:“你还有多长时间成年?” 黎鸭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兴奋地回答:“快了!快了!还有短短十年。” 十年还是快了,快了? 这破鸟到底是个神马品种啊? 居然成个年也要十年?! 风凌烟嘴角抽搐:“你现在多大了?” 黎鸭一晃脑袋,很自豪地一挺胸前的毛:“九十岁了,一百我就成年了。” 风凌烟:“……” 她一把将它自肩头扯下,扔到一个角落:“你老人家去那里待着。停在我的肩膀上别晃了你的鸟腰……” 黎鸭怪委屈地看着她,小声反驳:“我……我还是孩子,不是,不是老人家……” 风凌烟不理它,她揉了揉额头。 不但肚子疼,似乎连头也隐隐有些疼起来。 马车骤然停住,赶车的伙计扬声问道:“二位,前面有山石拦路,走不了了。” “呃?”风凌烟掀开车帘向外一瞧,在大道中央横着几块山石。 每一块都重达千斤。 不是普通人能搬开的。 风间月璃眉头也不皱一下,淡淡地道:“等着,我下去移开石头。” 满脸菊花开 风间月璃眉头也不皱一下,淡淡地道:“等着,我下去移开石头。” 正要跳下去,袍袖却被风凌烟抓住:“慢着。” “呃?”风间月璃挑眉。 风凌烟笑了一笑,悠然道:“这里可是落石常落的地方?” 风间月璃游目一扫周围,这条路虽然是山路,但此处却并没有陡峭的悬崖。 一侧是缓坡。一侧是树林。 这几快大石头出现有些突兀。 风间月璃呃了一声,淡淡地道:“那又如何?你怕有埋伏?” 以他的武功,无论碰到什么埋伏他也不放在心上。 风凌烟叹了口气:“他们的目标貌似是我,你只要一出去,他们立即就会向我发起攻击!你总不想我现在就出意外吧?” 风间月璃并不糊涂,他原先只是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所以一时才没有想到这一层。 听风凌烟这样一说,立即明白过来。 眸光一闪:“那——如何做?此间只有这一条道路,没法绕远。” 风凌烟坐了下来,淡淡地道:“一个字,等!” 等?等什么? 风间月璃正要问问。 风凌烟已自怀中拿出一叠银票,抽出两张小面额的,递给那车夫:“去找几个人,搬开这些石头。这些银票就是你们的了。” 那两张银票就像是鞭子,抽得车夫满脸菊花开,连声答应。 攥着银票去找人了。 这个地方虽然有些偏僻,但不远处就有一个小村庄。 不大的功夫,就那车夫就找来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壮汉。 四个人抬一个,喊一声号子,便将那大石搬了起来…… 想要喝止,已来不及。 风凌烟坐在马车里悠闲地吃着瓜子,瞧了风间月璃一眼。 笑眯眯地问:“怎么样?还是这一招灵吧?二百两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风间月璃依旧抱着他那柄刀,微合着眸子,淡淡地嗯了一声。 忽然身形微微一动,无数瓜子皮天女散花般飞了出去。 空气中传来轻微碰撞的响声,风凌烟抬头一瞧,见每个瓜子皮上都嵌着一枚碧绿的牛毛细针, 颜色瞬间发黑,显然这牛毛细针上有剧毒。 那些壮汉嘻嘻哈哈的,根本不知道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个来回。 不大的功夫,已将大石全部清理干净。 有一个大汉眼睛尖,无意间看到了瓜子壳上那碧绿的银针,好奇地俯身去捡。 风凌烟想要喝止,已来不及。 那大汉将银针捏在手中:“什么……” 一句话尚没有说完,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便全身发黑,七窍流血而死。 其他人吓得颜色更变,呆了一呆。 其中一人大概是认识死者的,伸手就要去搬死者的身子:“金二,你……” “别动他!”风凌烟一声大喝,吓得那人一哆嗦。 :“摸他你也会死!”风凌烟目光冷冷。 那人忙缩回了手,却满脸悲愤:“金二,金二就这么……” 风凌烟叹了口气,又抽出一张银票:“不应该捡的东西不能随便捡的,也算他倒霉。这张银票你拿去,将他好好葬了吧。” 那人擦了一下眼睛:“也只能这样。” 伸手就来接银票。他的手指刚刚触到银票的一角,忽然手腕一翻,擒住了风凌烟的手腕! 他心中一喜,正要趁势将她拉出马车,一抬头,正对上对方的眸子。 、 你自己便能摆平,又何须我多事 风凌烟眼眸中没有一丝慌乱,唇角反而有一抹揶揄的笑意。 他微微一愣,这才发觉整个手臂已经完全麻痹,根本使不出力气。 风凌烟顺势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 那壮汉睁大眼睛,到死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那些伪装的村夫一见行迹败露,发一声喊,四散而逃。 瞬间不见了踪影。 风凌烟揉了揉手腕,看了一眼抱臂作壁上观的风间月璃:“你怎么不出手?” 风间月璃面上淡淡的:“你自己便能摆平,又何须我多事?” 这家伙的眼睛果然很毒辣,竟然看出她刚才银票上有猫腻。 看来这家伙除了生活上某些事天然呆了些,其实还是很精明的。 “我只是有些纳闷,你是如何得知这壮汉有诈的?” 风间月璃一双眸子凝注在风凌烟身上,有些小小的诧异。 风凌烟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小嘴:“其实很简单,那些壮汉年龄全差不多,打扮虽然土气了一些,但一举一动间还是能看出有些功夫的。普通的村夫绝不会这样……” 她看到风间月璃似乎有些不服,干脆一股脑说出来:“还有更重要的两点。一,这些村夫手上的茧子根本不是干农活磨练出来的,而是握兵器所留的。二,刚刚这些人围上来的时候,看上去散散漫漫的,其实呈一种扇形包抄的队形。易攻易守。有了这三点破绽,我再看不出来他们有诈,那我就是傻子了。” 风间月璃:“……”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果然聪明!” 风凌烟微笑,将他的夸奖照单全收。 笑吟吟地吃了一个果子:“好说,好说。我从来就不笨的。” 她只有吃亏的份…… 风间月璃沉默半晌:“他们也是黑焰门的人?” 风凌烟手托着下巴,眨了眨眼睛:“大概是吧。不过应该是外围弟子,武功都不算高的样子。或许这几个连外围弟子都算不上。” 看来黑焰门还不想放过她,她以后有得忙了。 风凌烟轻叹了口气。她想过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风间月璃沉吟片刻:“传你武功。” 风凌烟黑线,原来他还没忘记收弟子这一茬。 “我不拜师。” “嗯,知道。只传你功夫,可以不拜师。” 有这好事? 风凌烟眼睛立即亮了。 一跃而起:“好啊,好啊。什么时候?” 她现在其他擅长项目都已经和前世没有多少区别 唯有武功这一项,因为这具身体的关系,算是平平。 碰到武功奇高,又不怕毒的,她只有吃亏的份…… 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很不好,她要争取早日扭转这个局面。 她前世武功算是极不错的 虽然比不上宫湮陌,风间月璃他们这些顶尖高手,但要对付黑焰这一类的,还算是绰绰有余。 在前世她的武功是下苦功练出来的,这一世不知道有没有捷径? 她兴致勃勃地看着风间月璃:“你怎么传我功夫?是打通我的任督二脉,还是将内力渡一半给我?或者是有什么瞬间提升几十年功力的灵丹妙药送我……” 她一口气将自己在武侠小说中看到的武功速成方法全说出来。 风间月璃:“……” 看来她就是个和男人同宿的命 他微微闭了眼睛,只说了两个字:“做梦。” 风凌烟眼眸光彩散去。 唉,她就知道武侠小说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武功没有一夜练就的……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那你怎么传?什么时候开始传?” 风间月璃头也不抬:“等你身体完全好的时候。” 马车晃晃荡荡进了城。 风凌烟先到成衣店买了几身衣裳,又教给老板娘帮她做了几款卫生带……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风凌烟说出了样式,所以老板娘做的很快,美观又大方。 风凌烟用着感觉甚好。 从成衣店出来,二人一鸟找了一家客店,住了下来。 为了防备黑焰门的偷袭,二人要了一间客房。 风凌烟悲催地趴在大床上直叹气。 看来她就是个和男人同宿的命。 前一阵是宫湮陌,这几天又是风间月璃。 好在风间月璃比较君子,(他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 虽然曾经在无意中吃足她的豆腐,但在那‘十八摸’之后没再占她便宜。 这让风凌烟比较放心。 和宫湮陌同宿的时候,她总感觉身边趴着一头虎视眈眈的狐狸。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吃掉。 而风间月璃从进了客房后,就盘膝坐在那张小床上,宛如老僧入定般打坐。 身旁有这样一个刀神保护,风凌烟感觉很安心。 嘱咐了一句:“无论你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离开我。” 看不到来路,也找不到去路 然后就开始睡大头觉。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再也不敢脱衣服。 只脱了外衫,溜进了被窝。 舒服地打了个哈欠,不大的功夫就已经睡熟…… 大团大团的迷雾,所有的景物她都看不清楚。 天地间似乎笼罩在这一片混沌里。 风凌烟感觉自己走在这迷雾之中,就像被包在鸡蛋壳里,迷蒙一片。 看不到来路,也找不到去路,让她有片刻的迷茫。 “咯咯咯……” 一阵少女的娇笑声自迷雾深处传来:“哥哥,哥哥……” 声音甜美,充满了欣喜和浓浓的思念。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那少女像小鹿般迈着轻盈的步伐跑来。 风凌烟心中一动。 听声音这女孩子和他哥哥好久没见了呢,兄妹感情倒不是一般的深。 迷雾不知何时渐渐散去。风凌烟这才发现自己是站在一个小山坡上。 眼前一片火红…… 看清楚了却是大片的梅花林。 嫣红的梅花正在盛开,点缀在皑皑白雪之间,有一种异样的妖娆。 梅林深处,树枝掩映之间,有一袭白色的衣袂。 风凌烟心中猛地一跳,只觉那白色的衣袂十分眼熟。 她正想仔细瞧瞧,便见一位华衣少女像一只翩然的蝴蝶向着那白衣人飞扑而去:“哥哥,哥哥。” 那白衣人转过了身,接住了她那柔软的身子:“小夜。” 声音清冷磁性,异常耳熟。 风凌烟心脏部位似被人重重一击。脑子呈现刹那的空白。 宫湮陌! 这是宫湮陌的声音! 你不必这么急的 她情不自禁向前走了几步。 绕过几棵花树,终于看清了白衣人的样子。 白衣人一只手里撑着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阻住了天空中飘舞的雪花。 一只手环抱着那位刚刚跑来的女子。 流云般的长发披散了一肩。 半眯着一双水汽氤氲的狐狸眼,眸色深邃如无尽的宇宙,彷佛吸尽世界一切的黑暗。 他低首看着怀中的女子。嘴角笑意清浅。 是那种最完美的弧度:“小夜,你不必跑这么急的。” 他怀中的少女一身华丽的裙装,妆容精致华贵,显然地位肯定不低。 她微微昂着头,轻咬红唇,明眸皓齿,凤眼潋滟如水,看着白衣男子。 难掩乍见情人的激|情和兴奋…… 风凌烟足下忽然微微发软。 手指慢慢握紧。嘴里发苦。 宫湮陌! 这白衣人果然是宫湮陌! 自己无故失踪他真的没有寻找,在他眼中,自己或许就是个很无足轻重的孩子吧? 充其量是个十万两的活动银票,丢了也就丢了,很无所谓…… 亏自己这几天还这么惦记他,原来他是到这里来会情人了…… 他低头瞧着那位名叫小夜的女子,眼瞳里不再是常看她时的戏谑,而是一种醉死人的温柔。 他伸手拂去她沾在鬓角的雪花:“笨蛋,要来也不知带柄伞来。” 那少女双颊嫣红如醉,眼眸却晶亮如星。 伸出双手抱住宫湮陌的腰,喃喃:“哥哥,我怕,怕来晚一刻便再也见不到你——” 恨不得将自己融化在他的怀抱里 “笨丫头。” 宫湮陌轻轻弹了一下少女的额头,声音里有丝宠溺:“我既然说在这里等你,自然会一直等下去的。我什么时候爽过约?” 那少女低垂了头,白玉般的双颊上浮起淡淡的红晕:“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就是害怕。哥哥,我们已经大半年没见了,我……我……” 这个女子虽然生的倾国倾城的,但看容貌,并不是那种娇柔娴静的。 但到了宫湮陌跟前,百炼钢她也变成了绕指柔。 双臂悄悄抱紧他的腰,恨不得将自己融化在他的怀抱里。 宫湮陌轻拍她的后背,低斥:“傻丫头。” 他动作轻柔,声音甜蜜,微一低头,一个吻轻轻落在那女子的额头:“我这不是来了么?” 他眼中笑意款款,情意深长,声音更是温柔的能滴下露珠来。 风凌烟跟着他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过他会有这样一面。 强压住心头那微酸,微痛的异样感觉,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宫湮陌忽然似察觉到了什么,眼眸朝她所在的方向看来。 风凌烟心头一紧,在他眼眸看来的同时,闪身树后,一颗心砰砰乱跳。 晕死,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躲个毛啊?! 风凌烟心中暗骂自己的没出息。 屏住了呼吸又向外看去。 梅花林中忽然起了一层雾。 雾气弥漫的极快,眨眼之间便将那两个人笼罩在里面,再也看不清形貌。 风凌烟大急,想再听听他们到底说些什么。 笑容有些凉薄,有些冷…… 那二人还在说话,只是——只是声音也如同有雾气遮挡,她根本听不清…… 她心中一急,一步迈了出去。 眼前景致忽变,那大片的梅林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荒原,荒原上白雪皑皑,厚达半尺。 寒风萧萧吹过,漫天的雪尘。 在荒原的尽头,宫湮陌和那女子正依依不舍地告别。 虽然隔着许远,但风凌烟竟然奇异地看清了他们的面容。 那女子满脸的不舍,眼眸中隐现亮光:“哥哥,我还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你?” 宫湮陌拂了一下她额角的鬓发:“傻丫头,很快的。在家乖乖听话。我忙完一些事,还会来找你。” 那女子依依不舍地拉住他一只手掌:“你……我,我真希望那一天快快来临,那样我们就不用再分开了……” 宫湮陌眼眸一闪,微笑:“是啊,为兄也希望那一天快快到来呢。所以——小夜,你回去继续努力……” “是,小夜会的。” 那女子轻轻点头,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嗯。 他微微一笑,笑容款款如水:“那就好,小夜,为兄的将来也是你的将来,好好把握吧。” 他的声音低柔的如同情人的低语。 那女子点了点头,再无任何疑虑,转身上了不远处等候的一顶轿子。 宫湮陌站在原地,负手而望,看着轿子缓缓行远。 唇角牵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有些凉薄,有些冷…… 你猪投胎的啊 风凌烟愣愣地站在那里,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闷闷的,涨涨的,伴随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噗!” 她的额角不知被什么东西猛地一啄,疼的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什么荒原,梅林,宫湮陌统统不见了。 入眼的是一颗黑黑的鸟头,那只黎鸭头顶上的冠子高高竖起。 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正歪头看着她。 她一时有些愣怔,睁开的眼睛又闭上。 “起床了,起床了,太阳嗮屁股了……” 那只黎鸭拿她柔软的身子当弹簧床,在上面蹦蹦跳跳的。 声音之大,几乎吵聋了风凌烟的耳朵。 在这样的魔音穿脑之下,风凌烟所有的瞌睡虫都被赶跑了。 梦境中的事如冰雪消融,忘掉了大半。 我,我好像做什么梦了,唔,到底是什么梦呢? 恍恍惚惚似乎梦到宫湮陌那个变态了…… 她抚着头微眯了眼睛正想细细思索。 黎鸭跳了过来,在她的耳边大叫:“好了,好了,别出神了。吃饭了,吃饭了……” 它这一叫,完全打断了风凌烟的思路, 她再也想不起来什么。 没好气地一把将黎鸭拎起来:“破鸟,就知道吃吃吃!你猪投胎的啊?!” 黎鸭在她手里拼命扑腾:“放开我,放开我,我毛要被你揪掉了!” 黎鸭对它那一身黑多白少的毛十分在意。 唯恐会掉落一根。 他可以敲门催一催的…… 风凌烟在它身上点了一指,黎鸭顿时全身僵直不能动了。 它睁圆了眼睛:“你……你要干什么?” 风凌烟笑得阴森森的:“你太吵了,我决定把你烤了做成北京烤鸭。” 黎鸭抖了一下。悲愤了。 老天,它是神鸟,又不是笨笨的鸭子! 这小丫头亵渎它! 风凌烟和黎鸭斗了一会嘴,也梳洗完毕了。 解开黎鸭的|岤道,拍了一下它的脑袋:“走了,我们去吃饭。” 黎鸭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这小丫头太暴力了,它还是离她远点为好。 风凌烟一开门,便见风间月璃站在门外。 依旧穿着玄色衣袍。站在那里风轻云淡的。 看到她出来,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前走。 他一直站在这里等她? 那他等了多久了? 心中微微浮起一点暖意。 他虽然软禁了自己,可是对她还是不错的。 他站在门外护卫,定是怕黑焰门趁机来捣乱。 其实——他可以敲门催一催的…… 二人一鸟走出客房,经过一个院子,见院子中落了一地的雪, 天空中雪花依旧在飘舞着。撕云扯絮一般。 风凌烟脚步忽然顿住! 在院子中堆着一个雪人,高高瘦瘦的矗立在那里。 黑黑的煤球做眼睛,半截胡萝卜做鼻子…… 风凌烟心中猛地一跳,凝眸看了片刻,缓步走上前去。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眸底深处,似有一抹火热…… 伸出手指,在雪人身上戳了一戳。 不出所料,那雪人果然已经被冻成一个冰疙瘩,和大地冻在一起。 “是他堆的?”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 他也来到了这家客栈? 他堆这个雪人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告诉我他已找来? 以他的精明,应该是知道我在这里的吧? 既然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不来见我? 还是说,他另有什么主意? 她心中似辘轳乱转,无数疑问浮现心头。 一颗心噗噗乱跳,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嘎!”黎鸭高叫一声,停在雪人的脑袋上 雪白的爪子刨了一刨,却没刨下一个雪粒。 它豆子似的眼睛里闪过讶异。不死心地又刨…… 来到外面后,这只鸟又开始当普通的鸟,不肯再说话。 风凌烟敲了一下它的脑袋:“好了,别刨了。别磨坏你的爪子。” 一抬头,见风间月璃站在不远处。 双手抱臂,俊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一双眸子也凝注在雪人上,眸底深处,似有一抹火热…… 风凌烟心中一动,莫非他也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笑了一笑,走上前去:“月璃,你也喜欢堆雪人?” 风间月璃摇头,目光在雪人上再一扫,淡淡地道:“不喜欢。” 回答的很干净利索。 不喜欢你还盯着猛瞧?风凌烟瞥了他一眼。 风间月璃目光总算从雪人身上移开,吐出了两个字做评语:“高手。” 转身向前走去。 大美女 “什么高手?堆雪人高手,还是武功高手?” 风凌烟和他并肩而行。想再听听他的意见。 风间月嘴巴又闭的像蚌壳一样紧了。 再不吐露一字。 穿过院子就来到了前面的大厅。 大厅中桌椅板凳不少,吃饭的人也不少。 二人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因为是早餐,便点了几样清淡些的。 刚刚吃了几口,门口人影一闪,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姑娘,头上戴着纱帽,看不清面容如何。 但看身段窈窕,体态风流,应该是一位大美人。 其他几个人像是家丁护院之流,如众星捧月一样簇拥着那位姑娘进来。 小二早迎上去,殷勤地想将那位姑娘让进雅座。 那女子微微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就在大厅罢。” 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离风凌烟二人倒也不远。 风凌烟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一僵! 这声音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 她蹙眉思索,神色有些讶异。 真是奇怪,她的记忆力一向绝佳,就算见过一面的她也能很快记住,再见面时便能叫出名字。 对这位女子,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又瞥了一眼那女子身后的侍卫,看身形看体态几乎个个都是高手。 这女子家世肯定不凡。应该是大家千金之流。 大家千金不是应该待在绣楼上吗?像这样出来走江湖的倒也少见的很。 风凌烟初见这位女子虽然有些奇怪,但她一向不喜欢多事。 只要没有妨碍到她,别人如何那便和她无关。 你干脆叫酒鬼鸟吧 那女子面前的菜色很丰盛。 侍从奉上一壶酒,又取出一只白玉杯,将酒斟上。 这酒刚一斟上,满大厅都飘荡着一缕淡淡的酒香。 酒香甘洌,绵软悠长…… 别人还没怎么样,黎鸭一双豆大的小眼睁的溜圆,在风凌烟肩膀上不停地蹦跶。 眼巴巴地看着那女子的酒杯…… 风凌烟颇为头痛地揉揉额角。 这只黎鸭是只贪杯的破鸟,她从昨天就知道了。 现在看它露出这么一副酒鬼看到好酒的猴急模样,便知道它的酒瘾又犯了。 招手唤来伙计,上了一壶好酒。 倒出一杯,连杯带酒向后随手甩出。 杯子划了一道弧线飞出,黎鸭嘎地一叫,黑影一闪,用嘴叼个正着,心满意足跳回风凌烟肩头,脖子一仰,咕噜噜喝了下去。 又叼着杯子放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风凌烟。 似乎是说。好酒!再来一杯! 客栈其他的客人都被这一幕惊住。 无数目光向她这一桌看来。 原本她这一桌就够招人眼球的,这下子更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有看美男的,也有看怪鸟的。 还有少数几个是看她这位小美女的…… 风凌烟和宫湮陌在一起时便已习惯了万众瞩目,所以此时并没有感觉。 伸出白玉般的手掌在黎鸭头上轻轻拍了一掌:“破鸟,你干脆叫酒鬼鸟吧?!” 又倒了一杯向后一甩。 毫无意外的,黎鸭一个飞扑叼住。 怎么能同一只破鸟相提共论 毫无意外的,黎鸭一个飞扑叼住, 衔回来站在她的肩头,咕咕的甚是得意。 风凌烟也玩的兴起:“破鸟,来,吃个丸子。” 她一会扔酒杯,一会扔丸子,一会扔小鱼。 黎鸭都一一接住,又吃又喝的甚是欢畅。 “来,我也送你一杯酒。” 一道清甜的声音响起。 一只白玉杯飞了过来,杯中琥珀色的美酒微微荡漾。 黎鸭黑豆似的眼睛转了一转,停在风凌烟的肩膀上根本不动地方。 “啪!” 白玉杯摔在地上,摔为碎片。 美酒洒了一地,酒香更加浓烈。 大厅内有片刻的宁静。 白玉杯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成,价值不菲。就这么摔成碎片未免让人心疼。 那女子愣了一下,黑纱遮挡下看不到表情如何,只看到一双白玉般的小手微微握紧。 她身后的一名侍女模样的人喝道:“好个不知好歹的鸟儿,我家小姐好心给你酒喝,你竟敢如此!” 手指一弹,一缕劲风朝着黎鸭射去。 风凌烟微一皱眉,衣袖一拂,那缕劲风被她随手化为无形。 她笑眯眯地看着那丫鬟:“你家小姐是鸟儿?” 那侍女脸色一变:“胡说!我家小姐身份高贵无比,怎么能同一只破鸟相提共论?!” 风凌烟小嘴一撇,似笑非笑:“既然你家小姐不是鸟,那怎么和一只鸟一般见识?” “……”那侍女被她一句话堵住,一张俏脸憋的通红:“你……你……你大胆……” 风凌烟悠然一笑:“我一向就大胆,你不知道么?” ……………………………………………………………… 今天到此,大家觉得男二怎么样?要不要让他上位做男主? 哈哈哈。反正木木是写到哪里算哪里,大家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哪个是男主还是未知数……就看大多数人的态度了。 传说中的神鸟啊! 拍了拍黎鸭的鸟头:“乖鸟儿,原来你还是一只有骨气的鸟。以后我不叫你破鸟了。” 黎鸭嘎地叫了一声,一仰头,颇为洋洋得意。 那名侍女估计从来没被人忽视的这么彻底过,怒道:“大胆的臭丫头,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吗?!她就是……” 她正想亮出自己小姐的身份震一震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 那女子淡淡开口:“云茶,退下。” 她的声音极冷,自有一种威严。 那侍女果然不言,气呼呼退下。 风凌烟不用看她,也知那位小姐在上下打量自己 并不理会,点了一下黎鸭的鸟嘴:“乖鸟儿,你瞧,人家在向你亮身份呢。我好怕啊,你怕不怕?” 她嘴里说着害怕,神情上却又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意思。 黎鸭站在她的肩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表示它一点也不害怕。 大厅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们这两桌的动静 见这只模样不起眼的鸟竟像是能听懂人言,人人好奇。 纷纷猜测黎鸭的品种。 “黎鸭!这是黎鸭!神鸟黎鸭!” 好看的txt电子书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23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终于有一个识货的叫了出来。 叫声如同抽筋,可见极为兴奋。 所有的人全睁大了眼睛看着风凌烟肩头的那只颇为臭屁的鸟。 神鸟,这是神鸟啊。 传说中的神鸟啊! 等闲人可是看不到的…… “啪!”一张银票拍在风凌烟的桌子上:“小姑娘,这只黎鸭我家小姐买了。” 风凌烟虚虚地瞟了一眼,那是一张全国通用的银票,面额是十万两。 一百万,你卖不卖? 银票嵌进了桌子,显然拍银票的手用上了内力…… “不卖!”风凌烟头也不抬,继续吃饭。 “再加十万。” 那名侍卫不屈不挠。又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 风凌烟干脆不鸟他。 手指却在桌下微微握紧。 不善地瞄了黎鸭一眼。 没天理!这只破鸟比自己还要金贵…… 居然值二十万两了…… “小姑娘,你出个价吧。” 那位高贵的小姐终于开口。 声音像黄莺一样好听。却也无比高傲。 风凌烟侧头瞧了她一眼,笑了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万?”那小姐声音有丝诧异 却轻轻地笑了一笑:“一百万就一百万。” 自衣袖中拿出一沓银票,数也不数,递了过来。 风凌烟轻轻叹了口气:“这位小姐出手真大方。不过,我说的不是一百万。是一千万。” 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那两张镶嵌在桌子上的银票便凭空跳了起来。 她随手用手指夹起:“没有一千万的话,这两张小票子还请姑娘收回去……” 她一句话尚没有说完,脸色忽然微微一变 眸子凝注在其中一张银票的背面。 那张银票其实也和其他银票没什么区别,只在银票的一个小角上画了一个小小的五瓣桃花。 这银票的颜色就是淡粉色的,那桃花也是淡粉色的。 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但风凌烟却看到了 原因无它,因为这张银票曾经是她的。 当时她很高兴,便在自己的第一张十万两的银票上画了一朵桃花 画工拙劣,自然难登大雅之堂,却给她留的印象挺深。 没有人会跟银子作对的 后来这张银票又被宫湮陌给敲诈回去,还让她郁闷了很久时间。 现在她终于看到它了,却是在另一个女子身上…… 心里忽然像吞了一个苍蝇,说不出的不舒服—— “怎么样?小姑娘,你只要答应,这一百二十万两银票全是你的。别说什么一千万两的气话。”那位小姐开口,声音里有丝淡淡的嘲讽。 哼,她想要的还没有弄不到手的。 没有人会跟银子作对的。 一百万两银子,足够一个大富之家一辈子的花销…… 看这小姑娘的穿着,应该属于中等偏上的人家,根本不是定制的。 而是从成衣店买来的…… 如果不是听说过黎鸭的神奇,她也不会花大价钱买它。 毕竟这些银子是哥哥让她做大事用的,不是买鸟玩的…… “风凌烟笑了一笑:“一百万两银子你也就买它一根鸟毛,还要看它舍不舍得给你。” 弹了一下黎鸭的脑袋:“破鸟,一百万两买你一根鸟毛,你卖不卖?” 黎鸭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笑话,它爱鸟毛如命,它要那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银子做什么? “好了,你也看到了。破鸟舍不得给你。可不是我不卖。” 风凌烟悠然说了这么一句,看了一眼风间月璃:“月璃,你吃饱没有?我可不想在这里和不相干的人闲磕牙了。” 转身便走。 “喂,小姑娘,你不要不知道好歹……追上她……” 那位小姐的侍女叫嚷,一众侍卫呼啦啦就要追过去。 “噗!噗!噗!噗!” 那些侍卫脚步忽然顿住,不相信地看着脚下, 在他们每个人的鞋子上,都钉着一个白玉碎片。 城门失火,殃及它这只神鸟…… 碎片深入鞋内,险险钉死他们的脚掌! 这些人看的清楚,这白玉碎片是那位黑衣公子随手射出来的, 甚至——他根本就没有回头! 只是挥了一挥衣袖。 这是多么诡异的武功?! 有的人眼尖,终于看到了他刚刚放在桌侧的弯刀, 低呼起来:“天外飞刀——他是天外飞刀……” 这个名字像一个魔咒,让这些侍卫骇然色变,再不敢前进一步…… 风凌烟走的很快,经过那个雪人的时候,冷冷一笑,一脚将它踢倒。 她这一脚用的力气不小,冰坨子一样的雪人被她一脚踢的粉碎…… 黎鸭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飞,收敛着翅膀,唯恐城门失火,殃及它这只神鸟…… 风凌烟回到房内,将东西略略一收拾,回头瞧了一眼跟进来的风间月璃, 冷冷地道:“你不用跟着我了,我根本不会再去找他。所以你不用再担心我是扫把星,给你的那位朋友招灾。” 风间月璃瞧了她一眼,没说话, 反而在对面的小床上坐了下来,闭目打坐。 风凌烟:“……你不相信?” 风间月璃根本不睁眼,也不说话。 “你不相信那就继续跟着我好了!” 风凌烟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一个小包袱里,背起来就走。 如她猜的不错,宫湮陌是故意不来找她。 既然他弃自己如敝履,自己又何必总是惦念他? 谁会认识她?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成的。 更何况她还曾经是一位杀手。 没有他自己照样可以混的风生水起…… 风凌烟想通了这一点,郁闷的心情蓦然开阔。 油然生出一种海阔凭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豪情。 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应该产生的牵牵绊绊她也终于能抛之脑后。 出了城门,她偶一回头,不出意外的,风间月璃一直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 她也不去理他,当跟着一个保镖罢了。 出城十里便就是一片荒野,再向前走,便看到一大片梅花林。 微风一吹,香气馥郁…… 风凌烟愣了一愣,这个景致怎么这么眼熟?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正沉吟,前面响起马蹄声,一抬头,看到两骑并肩驰来。 她也没仔细看,向道旁一让,等这两匹马过去。 那两匹马奔到近前,忽然停住,有人‘咦’了一声:“这不是阿烟姑娘?” 风凌烟微微一皱眉,谁会认识她? 抬头一瞧,也愣了一愣。那个人正是当初去云海山庄,替帮主求医的那位风云堂的堂主。 他跳下马来,一拱手道:“阿烟姑娘,当初谢你帮在下说话,才得到那枚梅花令,敝帮上下对姑娘感激不尽。” 风凌烟淡淡笑了一笑:“好说,嗯,贵帮主怎么样了?” “宫神医出手,那还有不药到病除的?敝帮帮主已经好啦。昨晚上便醒转了。宫神医说只要再将养几天,便可无忧。” 这位凌堂主性子颇为豪爽,喜怒全表现在脸上,帮主的病已经治好让他笑逐颜开。 呸!她才不是扫把星! 风凌烟似笑非笑:“宫神医把贵帮主的病治好了?贵帮没发生别的什么事?” 凌堂主愣了一下:“帮主苏醒,敝帮上下一片欢腾,能有什么事情?” 风凌烟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这老天还真跟她作对,她跟着的时候,宫湮陌行医的那两家全部家破人亡。 她不跟着了,这一家倒是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 难道她真是扫把星?呸!她才不是扫把星!一切碰巧了而已…… 那凌堂主十分热情,和风凌烟寒暄了几句,才和同伴打马而去。 风凌烟瞧了一眼站在一旁做木头人状的风间月璃:“风间大侠,这下子你总该放心了吧?那位帮主已经无碍了。你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风间月璃眼眸一凝 这丫头虽然是面上一片轻松无所谓,他却能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一抹淡淡的讥嘲和不忿。 或许他这么做,真的伤害到她了…… “好了,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们就此分手吧。” 风凌烟转身便走。 “等等。”风间月璃终于开口。 风凌烟回身似笑非笑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你要去哪里?还要去找宫神医?” 风间月璃刚一问出这一句话就后悔了。 他发誓他不是这么八卦的。问出这句话真是鬼使神差…… 风凌烟眼眸中流转出一抹嘲讽:“你怕我再跟着他祸害世人?” “不是。”风间月璃忙摇头。 “那我要去哪里又与你何干?”风凌烟冷笑。 风间月璃原本就不善言辞,被她一句话问的噎住。 俊美的脸微微有些苍白。 我们正好培养一下感情 风凌烟叹了口气,算了。 这位风间月璃也不过是忠人之托而已。 自己何必为难他。 “好了,放心吧,我不会再去找他的。我和他原本就是萍水相逢,各取所用而已。现在互相利用的价值已经失去,我们自然就分手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风间月璃不语,微微摇头。 “那就是了。我们分手吧。” 风凌烟不想再说,转身便走。 寒风吹起了她的衣衫猎猎飞舞,落在风间月璃眼里,不知为什么看上去有些萧瑟的感觉。 风凌烟一直向前走了数里,回头一瞧,风间月璃果然没有跟来。 再向前看看,大雪纷飞中,一个人也没有。 颇有点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凄凉。 “别瞧了,那柄刀没有跟来。”头顶上响起了某只鸟的呱噪。 “破鸟,你还跟着我?”风凌烟睨着它。 “当然,你是我的主人,我不跟着你跟谁?”黎鸭答的很理所当然。 “貌似我还不是你主人吧?不是说要什么歃血为盟的?” “不急,我等着你的血就是。”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诡异? 风凌烟汗了一下。 “还有十年呢,你等得起?” “当然!我们黎鸭找个主人可不容易。这十年我们正好培养一下感情。” 黎鸭拍拍翅膀落在她的肩头上。用嘴巴亲热地梳了一下她的鬓角。 这话听着更诡异了。风凌烟庐山瀑布汗。 不过,难得这只鸟这么忠心,也不枉她没拿它去换银子。 倒也不怎么寂寞 “鸟儿,我很奇怪,我又没教过你,甚至差点杀了你,你为什么就认准我了?”风凌烟觉得这原因有点神奇。 黎鸭梳了梳身上的毛,慢条斯理地道:“直觉,这是我们黎鸭的直觉。” 风凌烟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只鸟认主居然也需要直觉…… 她瞧了黎鸭一眼,实在瞧不出这鸟哪里神奇了。 就是会寻人? 貌似猎犬寻人也不错的。 会说话?鹦鹉八哥也会说话—— 它到底神奇在哪里? 一人一鸟一边聊天一边前行。 所说话题也都不是很有营养的话,在这里不提也罢。 风凌烟总算发现了黎鸭的一个好处。 这家伙是个小话匣子,而且知道的事情实在是不少。 风凌烟倒也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身边有个它,倒也不怎么寂寞。 她走了大半天,侧头看到路边有一个荒村。 那是一贯已经废弃多年的村落, 大雪压垮了大部分房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利的声响。 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彷佛有什么东西在涌起—— 前生杀手敏锐的本能让她迅速做出反应,飞身而起,窜上了路旁的一间破屋。 也几乎与此同时,雪地里一把长刀腾空升起,一道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一掠而过! 我自己的命更重要些 如果不是她刚才见机得快,此刻已经被那把长刀给刨成了两半! “唰!”一道白光自她身后袭来。 风凌烟身子一个翻转,手中的匕首迎上了那道白光, 叮地一声轻响,终于将那道白光击落。 几乎是想也不想,风凌烟反掌一拍墙角,箭一般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叮”地一声响,果然,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 雪忽然间爆裂开,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 将风凌烟团团包围。 这些人全是一身素白,脸上蒙着头套 看不清面容如何,只看到一双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居然有这样的身手。好,把这只鸟留下,你可以走了。” 其中一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风凌烟,终于开口。 风凌烟忽然笑了起来:“原来你们在雪里猫了半天,就为了这只鸟啊。你早说啊,你早说要这只鸟又何必费这么大精神。” 为首的白衣人眼眸一闪:“你肯轻易放手?” 风凌烟眨眨眼睛,撇了撇嘴:“我自然有些舍不得。不过和一只鸟相比,我自己的命更重要些。你说是不是?” 为首的白衣人眸子里闪过一抹讥嘲:“你倒是识时务的很。” 风凌烟笑:“彼此,彼此。其实你们运气也不错。你们弄出这么大阵仗来伏击应该是针对那位天外飞刀吧?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分开,现在就剩我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你们自然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我再不识时务一点。岂不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哼,你知道就好!把这只鸟留下,你可以走了。” 都是臭男人,我才不要! 风凌烟拍了拍黎鸭的脑袋,叹了口气:“破鸟,不是我不保护你,实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去吧。瞧瞧他们哪个可以做你的主人?” 随手将一粒东西塞进它的嘴中:“这是你喜欢的炒豆,再送你一颗罢。” 黎鸭歪头鄙夷地看了风凌烟一眼,将那颗炒豆一口吞下,拍拍翅膀飞了起来。 绕着那些白衣蒙面客飞了一圈,似乎真的在寻找哪个是它的主人。 那些白衣人有些紧张,为首的那个更是咽了一口唾沫:“我……我们是替别人……” 他还没说完,那黎鸭已经飞了回去, 停在风凌烟的肩头:“都是臭男人,我才不要!” 风凌烟笑眯眯地在它身上拍了一拍:“瞧,不是我不送你们,而是这只鸟自己不愿意。” 为首白衣人眼中闪过一抹恼怒:“臭丫头,你耍我们!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一挥手,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其他白衣人手中马刀寒光一闪,一步步紧逼上来。 风凌烟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嘴里轻轻数数:“一,二,三……” 刚刚数到三,那些白衣人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原本精光四射的眼眸瞬间一片死灰…… 为首的白衣蒙面客大吃一惊,猛地后退一步:“臭丫头,你用毒!” 风凌烟也吃了一惊,这为首的家伙怎么没事?这家伙武功最高,只怕不容易对付! 她一步步后退,脑中急剧转着念头。 “臭丫头,去死吧!” 为首之人的功夫果然了得,他的身形快如鬼魅,一瞬间就扑到风凌烟跟前, 救星到来—— 手中的马刀划出一个雪亮的弧,一闪而来—— 他的身手甚至比黑焰还要高一大截,招式狠辣,风凌烟根本就来不及躲避。 她小脸一白,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刀向着她疾斩下来, 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叮!”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 白衣蒙面客那一刀到了中途忽然急转,堪堪格开一枚银针。 小小的一枚银针竟然附着强烈的内息,白衣蒙面客勉强接下,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只觉胸口血气翻涌。 然而不等他站稳,随着一声虎啸,一人已然翩然赶到 双掌虚合,划出了一道弧线将他包围。 春风潮涌? 白衣蒙面客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慌。 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 只是——看得见的招式能够抵挡,这种无所不在的气流又该如何抵挡? 白衣蒙面客瞬间被这股暖洋洋的气流包围。就像是春风抚上了他的身…… 只不过他的身子就像是雪人,在这股春风中一寸寸软瘫下来…… 他大汗淋漓而下,睁大眸子看着将要置他于死地的那个人。 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口。 那个人一身精工绣制的白衣在风中飞舞,一双眸子如同深夜的大海,深邃而泛着冷光 漆黑的长发不曾束起,流水般披了一身。 容貌之美难描难画,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 但那种笑却是掌控天下的笑。冷酷而又带着一种神秘气息。 “原来——堂堂名门正派,红莲教中的左护法也觊觎一个小姑娘的东西。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呢。” …………………………………………………… 小兔子,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对面的男子缓缓开口,说出的话却让白衣蒙面客脸色惨变! 他来抢这只神鸟,刻意隐瞒了身份 却没想到这个男子居然在一照面间就认出他来! “你……你说什么?什么,什么红莲教……”白衣蒙面客极力否认。 “呵呵,不敢承认么?” 白衣男子手一抬,地上的马刀自动飞起,落在他的掌心中 他轻轻一弹,淡淡一笑:“你以为换件兵器,换身衣服我便认不出了?左丘云左护法。” 他连他的名字都唤了出来。 左丘云脸色惨白:“你……你到底是?” 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白虎,眼眸蓦然睁大:“宫……宫神医?!你的相貌……你的相貌……” 他实在是太过骇然。声音都发抖起来。 宫湮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你有福气,见着了我的本貌,只不过你没机会说出去了。实在是——很遗憾呢。” 说到最后三字,他双掌一合 左丘云眼眸蓦然睁大,唇角流出一丝血线,软软倒了下去。 “小兔子,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宫湮陌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刚刚还在身后的风凌烟竟然不见了影踪! 他墨黑的眸子一凝,四下一扫 远处断壁残垣在风中萧瑟,近处就这几具尸体躺在这里。 除了左丘云这位新死的外,其他的都已经冻僵了。 这么短的时间,那狡猾的丫头能去哪里? 小丫头越来越心狠手辣了 他的目光在地上微一逡巡,俯首在一具尸身上看了一看。 轻轻叹了口气。 小丫头越来越心狠手辣了,毒术也一天比一天高。 居然让她研究出来这种‘三步倒’。 唉,这么智计过人的小丫头让他着实有些头疼。 这样的她强大起来只怕不是一件好事…… 他站在那里微微沉吟片刻,向白虎招了招手。 白虎飞奔过来,宫湮陌抚了下白虎的脑袋:“雪儿,你说,小兔子是不是生气了?” 白虎嗷呜一声,表示它也不是太清楚。 轻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她不愿意见咱们,那就算了。雪儿,我们走。” 骑上虎背,扬长而去。 眼看他的身影在远方冉冉而没,断壁残垣间一块孤零零的土墙动了一动,风凌烟现出身形。 她微微吁了口气。 幸好她见机得快,趁他处置那位左丘云时用了易容术加巫术躲起来。 不然自己休想逃出他的五指山! 遥望着宫湮陌消失的方向,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个人太冷酷太莫测,不是她的菜。 趁自己陷足未深,还是及早断了干净。 风凌烟是个杀手,一向极有决断。 此时一旦下定了决心,便再也不想回头。 不是她的,她不会要。 感情的事不是勉强就可以的…… 她知道以宫湮陌的性格,绝不会就此放弃。 你的易容术又精进了不少 如被他重新找到,自己只怕依旧是想逃也逃不了。 也不知为什么,她落在风间月璃手中的时候,时时刻刻盼望他来相救。 现在却是唯恐被他找到—— 躲在一堆土墙后面,易了一下容,又换了一身衣裳,这才走了出来。 黎鸭自不远处飞了回来,围着她转了一圈,鸟嘴里啧啧有声:“啧啧,真丑!” 风凌烟:“……” 她一把将那只鸟抓了过来,恶狠狠地道:“破鸟,都是你!你没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你神在哪里我没看出来,倒给我引来了不少杀机。来,我也帮你化妆一下,让你平凡一点。” 黎鸭身子一抖:“不,我不要平凡,我是神鸟……” “住嘴!再多说一句,我把你炖了吃。” 风凌烟小手在它身上忙个不停…… “你……你没良心。刚才要不是我在他们头顶飞一圈,你也不容易毒翻他们,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 黎鸭喋喋不休。 “哼,什么生命危险,我刚刚可是提前给你吃了解药了,要不然你早神鸟变死鸟了。” 风凌烟凉凉地敲了一下它的脑袋。 黎鸭抗议无效,只得悲催地任这个小丫头辣手催鸟。 把它一只美美的黎鸭变成一只八哥…… 风凌烟化妆得像是土财主家的公子哥,嘻嘻笑了一笑:“破鸟,这下没人再能认出我们来了吧?” “唔,果然不太好认了。小兔子,你的易容术又精进了不少。” 一个声音忽然自头顶不远处传来。声音凉凉的,却又隐着一丝笑意。 风凌烟身子猛地一僵! 招手即来挥手既去? 慢慢回头,宫湮陌就站在一处断璧之上。 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飞吹得他的衣衫猎猎飞舞,似乎随时都会凌空飞去。 “你——” 被他抓个正着,风凌烟反而冷静下来。 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宫神医,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她的口气不是一般的冷漠疏离。 宫湮陌身形一闪,便来到她的身边:“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小兔子,为什么躲我?” 为什么躲你? 你还问为什么躲你? 你既然并不拿我当一回事儿,我干嘛死巴住你不放? 这家伙还真以为她是小孩子,也或者是其他的女人,招手即来挥手既去? 风凌烟暗里握了握拳,唇角一牵,淡淡一笑:“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躲你?宫神医,我已经不欠你什么,我们各走各路吧!” 她笑容清浅,看上去冷漠疏离。 宫湮陌微微一挑眉,伸手便来拉她:“小兔子,你怎么了?” 风凌烟身子一飘,向后掠了一丈,正好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冷冷瞧着他:“宫神医,男女有别,你庄重些。” 宫湮陌:“……” 这小丫头现在想起男女有别来了? 她不是什么现代人么,还计较这些?不是她在梦中提着他要验看他性别的时候了? 也不知为什么,她冷漠疏离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模样刺痛了他。 心中像是被一根细细的银针一扎。 他以为用银子真能拴住她? 不过,他并不认为她是在真正的拒绝—— 无非是愤怒罢了—— 愤怒自己这么久没来找她—— 小丫头其实是在闹脾气…… “小兔子,你失踪了以后,我很焦急……”宫湮陌叹了口气。 “呃?你是焦急你那十万两活动银票跑了吧?”风凌烟凉凉地揭穿他。 宫湮陌窒了一窒,凝眸看着她:“小兔子,你真这么以为?” 风凌烟扭过头去,淡淡地道:“宫神医,我怎么以为的已经不重要了。你我原本就是萍水相逢,你曾经救过我的命,而我也替你做了不少事情,最起码替你赚了不少银子。所以你的恩情我也算报答过了。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就让我们就此别过吧。”转身便走。 手臂蓦然一紧,已被人从身后抓住。 抓住她手臂的手微微有些灼热,宫湮陌的声音凉凉响起:“小兔子,以前你欠我的算是勉强偿还过了,那这次呢?这次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怎么算?” 既然她一直认为他是为了银子,那他就让她再欠一次好了。 只要能把她再重新拴回身边,他无所谓。 握住她手臂的手灼热而有力,风凌烟想挣也挣不开。 听到他最后一句,她忽然很想笑。 她干脆回过身来,双眸迎视着他,淡淡地道:“我并没有求你救我。所以我一点也不感激你。你如果感觉太吃亏,不妨再把我这条命拿去。你宫神医救人一命要十万两银子,我给你挣的钱不止十万两吧?所以就算你对我有两次的救命之恩,我也早已还清了!” 一张他可有可无的银票 她双眸晶亮有神,态度镇定自如, 在这一刻,宫湮陌有种错觉,眼前不再是那个常常被他气得蹦蹦跳的孩子, 而是一个成年人,一个和他划清了界限的陌生人—— 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 在这一刻,宫湮陌心中竟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 他的小兔子不是和他赌气,而是真真正正打定主意要离开他了—— “小兔子——”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我对你来说,还有最后一个功用,那就是送回皇宫去换那十万两银子。要么你立即将我送回去,你我从此真正恩断义绝。要么你放我走,我还可以当你是我的普通朋友……” 风凌烟用话激他。 她不相信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 “好,我立即送你回去!” 宫湮陌忽然开口,打碎了她唯一的一点希望。 风凌烟脸色微微一白,后退一步:“你……” 难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么? 就是一张银票,一张他可有可无的银票 他的声音凉凉的,听不出喜怒,面上也几乎没什么表情。 只一双眸子凝视着她,眸底似大海潮生。 宫湮陌在她面前一直是霸道的,痞痞的,甚至一直是吊儿郎当的。 而这么认真起来的他,她却从来没见过。有些危险,有些坏…… “我——” 那——就是恩断义绝了?! 风凌烟心中跳了一跳,她被他箍在怀中,感觉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这种感觉太不好! 他把心隐藏的太深,太深,她根本看不到。 她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这种无法掌控的情绪不是她想要的—— “你……你放开我!” 风凌烟挣扎。 “不放!” 宫湮陌笑吟吟的。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几乎要咬上她的耳朵。 “姓宫的,我给你的是两个选择,一个是恩断义绝,一个是做普通朋友……” 风凌烟想要先推开他。他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的大脑不是那么清爽 无法做出最理智,最好的反应。 “我不想做普通朋友——” 宫湮陌慢慢回答。 风凌烟的挣扎对他来说,形如无物。 “那——就是恩断义绝了?!好吧,宫湮陌,你把我送回皇宫换银子吧!” 风凌烟咬牙,在他怀中挣扎的更厉害。 “小兔子,你以为——我这么缠着你,真的只是为了那区区十万两银子?” 宫湮陌声音有些冷,他自衣袖中随手一掏,便掏出几张银票。 风凌烟瞧的清楚,那几张银票都是大额的,五万的,十万的…… 宫湮陌淡淡一笑,指尖一动,那几张银票忽然无风自燃,转眼化为灰烬。 小兔子,我要娶你 风凌烟愣住,这么多的银子,他就这么烧了?! 唉,给她一张多好,她正闹银荒—— 汗,她这是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不是心疼银子的时候吧?! “那你干嘛一定要把我送回去?!不是为了银子又是为了什么?” 风凌烟吸了一口气,质询他。 她的面上虽然看上去毫不在乎,一颗心却暗暗揪起,不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他眼眸一眯,偏偏要逗她:“你说呢?” “我,我怎么知道?!我想不起第二个理由。” 他的气息在她脖子这里吹的痒痒的,让她的口气怎么也强硬不起来。 低垂了眸子,一颗心怦怦直跳。 因为真正的原因,在最不可能的方向 而那个方向,则是风凌烟绝对不可能去思考的。 他太强大,太莫测,太神秘,他总是似有心而又无心,对她忽冷忽热,让她无法把握方向。 也因此。宫湮陌所有地异常,也在有意无意的曲解下,轻易被忽略过去。 她是杀手,原本就多疑的性子。 她曾经的身份让她不想沉沦自己的真心—— 而一个人,如果她真心想要回避什么的时候,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会朝自己预设的角度思考。 就算是猜测到了什么,也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宁肯做鸵鸟…… 宫湮陌拥紧了她,看着她的耳根一点点染红 心神一荡,低低在她耳边扔出来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小兔子,我要娶你。” 什……什么?! 风凌烟怎么也没想到他此时会蹦出这么一句。 宫湮陌,你又拿我开涮 身子抖了一抖。被他这句话雷到了! 他前几天还对她不闻不问,现在就马上向她求婚? 是他抽风,还是她耳朵抽风听错了? “小兔子,是不是被惊喜砸到了?” 宫湮陌笑眯眯地看着她。 “惊喜……惊喜你个头!” 风凌烟面上甜甜微笑,脚下却猛地一踩 宫湮陌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攻击他,一个不妨,脚背被她狠狠踩了一脚,钻心的疼。 紧接着她的双掌在他胸前猛地一推! 趁他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滑如游鱼般脱出了他的怀抱。 手一扬,有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宫湮陌眼眸微微一凝,这丫头居然对他用毒! 风凌烟身形一起,跳上了旁边的断墙,冷冷而笑:“宫湮陌,你又拿我开涮!你真以为我是三岁孩子,任你骗来骗去?哼,你想娶我?做梦去吧!你想娶我还不愿意嫁呢!” 打了个唿哨,她转身便跑—— 好狠心的小兔子…… 她哪里是小兔子,简直就是一头小狐狸 一头凶猛的,竖起全身毛的小狐狸,总是趁他不备就咬他一口—— “小兔子,你真想让当年碧东流的故事重演?” 宫湮陌的声音在她身后不疾不徐的响起。 声音淡淡的,却成功钉住了她的脚步。 风凌烟脚步慢了下来。宫湮陌声音接着传来:“小兔子,我知道你对我下的这种毒不致命,但我也有许多仇家,一旦被他们碰到……唉,你是知道后果的……” 你被别人抓了更好,关我什么事 风凌烟脚步愈加慢—— 是啊,当年聂琉夕为了逃开碧东流,对他下了毒,却被那位变态的黄焰门门主利用,以至于后来多了那许多误会,让人扼腕不已。 她对宫湮陌虽然还没有那方面的考虑,但也不忍心让他落在仇人手里…… 要怎么办才好? 她心里虽然犹豫,嘴里却恨恨地道:“哼,你被别人抓了更好,关我什么事!” 宫湮陌站在原地,看着她嘴里虽然说的凶狠,足下却越来越慢,终于在不远处停住。 他眸光一闪,这个丫头也不是对他全然的无情,终究是不忍让他受伤的—— “嗷呜!” 远处传来一声虎啸,一道白影一闪,白虎雪儿飞速奔来。 风凌烟眼眸一亮,她下的毒也仅能让宫湮陌僵掉半小时左右。 有雪儿在他身边,定能保他安全无忧。 她还是趁机跑了是正经,过了这半小时,那家伙一旦获得自由,肯定会扒她一层皮…… 风凌烟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哈哈一笑:“宫湮陌,让你的雪儿陪着你罢。本姑娘就不奉陪了!” 她心中再无顾忌,身形一起,向前飞奔—— 身子刚刚一起,还没有奔出几步,背后微风飒然,眼前猛地一花,多了一团白白的东西。 她正急速飞奔,这人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正挡在她的眼前。 这一下相距太近,她根本收脚不及,嘭地一声撞进了那人的怀里。 那人抱着她借势向后跃了一丈,消去她带来的冲力。 、 简直像活生生的春宫图—— 风凌烟晕头涨脑正要抬头,头顶上方传来一声闷笑:“小兔子,你还真是热情。这投怀送抱的速度,连我也险些消受不了……” 呵!风凌烟的身子蓦然僵住! 宫湮陌!又是宫湮陌! 这家伙不是被她毒的动不了了吗? 不是最少还有几十分钟他才能动,他怎么又阴魂不散地追上来了?! 她正要抬手,宫湮陌一只手掌便将她那对粉嫩的小手握住:“小兔子,你要变成一只毒兔子了,这次,你又想向我下什么毒?” 风凌烟气呼呼抬头望着他:“你刚刚没中毒?!”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唔,中毒了。你刚刚放的毒气味道很不错,蛮香的。” 宫湮陌将她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脑袋,意甚嘉奖。 “你——” 风凌烟握握拳,再握握拳。 为毛她一碰到他,就有想要锤人的冲动捏? 只是,两只小手都控制在别人手中,她想抬腿踢他,但他将她紧揽在怀中,他的腿别住了她的腿,。风凌烟知道—— 这个姿态十分的惨不忍睹,简直像活生生的春宫图—— 幸好,此处甚是偏僻,这么大半天也没再见一个人来,不至于让她太丢人—— “你放开我!” 风凌烟磨牙,强压住心中怒涌的火气。 “不放!放了你又要跑走了。” 宫湮陌干脆揽着她在路旁的一块大石上坐下。半倚着趴在大石上的白虎,神态慵懒而随意。 “你也像月璃一样百毒不侵?” 但愿——不是多了一个敌人 既然挣脱不开,风凌烟干脆问出了困扰她的问题。 “月璃?” 宫湮陌不回答她的问题,倒凉凉地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 手臂微微紧了一紧,唇角似笑非笑:“是那位天外飞刀的名字?你和他待了这么几天,就这么熟络无拘了?” 眼眸微微眯起。 他把她放在那个人身边这几天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愿——不是多了一个敌人。 那位天外飞刀人虽然冷漠天真了些,但武功可是一等一的高。 就连他,也没有把握打赢他…… 风凌烟自然不知道他脑中转过了多少念头,却自他语气中听到一丝酸意。 心中一动,忽然冷笑:“你怎么知道我是和他在一起?莫非——你也认为我耽误了你的生意,故意派他来劫持我的?他劫持了我,正合你意??” 她这个问题就有些尖刻了。 宫湮陌眸光一闪。 这丫头,果然精明的很,不好糊弄—— 不过,这个天外飞刀可不是他派的, 只不过那柄刀做的事很合他的心思而已,他也就将计就计,顺坡下驴了—— 嗯,这一点必须解释清楚,他可不想被冤枉! “小兔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之前并不认识天外飞刀,更何况这人性子孤僻高傲,几乎谁的账也不买,这天下谁能派得动他?你也太高估我了!?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24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再说你跟在我身边能帮不少忙,我怎么会故意请人把你劫走?” 他侃侃而谈,说的有理有据,也由不得风凌烟不信。 想起风间月璃的性子,果然不是普通人能请的动的。 那他为什么会忽然插手管这闲事? ……………………………………………… 今天到此。 我脑子又没有被驴踢,为什么要逃 可是,既然不是宫湮陌的授意,那他既然已经发现是风间月璃劫持的她,为什么不来救她? 似乎看出了风凌烟心中所想,宫湮陌叹了口气:“小兔子,我虽然不知道天外飞刀为什么会劫持你,但是这人一向是位君子,你就算待在他身边,也不会有什么意外。最多也就是受点惊吓,再说以你的聪明,应该没多久就能逃回来。倒是你,为什么不逃?”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有点冷意,眼眸颜色加深。 “哼,他对我好的不能再好,比你对我好一千倍,我脑子又没有被驴踢,为什么要逃?” 风凌烟故意气他。 她看了他一眼,成功看到他脸色微微一白 她接着火上浇油:“他虽然劫持了我,可是并没有苛责我,武功又高,数次救我与危难之中,对我也百依百顺,我想去哪里他便陪我去哪里……他……” 她还想再说,惊觉眼前一张脸忽然放大 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被他堵住——用唇。 她的身子有一种自然的甜香,抱在怀中,芬芳而柔软 不知自何时起,她原本平板的身子已经开始发育,胸前的飞机场也变成了两颗小笼包 抱在怀中,已能感受到那份醉人的柔软…… 她的唇有一种淡淡的花香,轻咬着她细嫩的唇瓣,吸吮着她口中的蜜汁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就要沉沦…… 只不过分离了短短数日,他对她已经有了一种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思念。 身边少了蹦蹦跳跳,古灵精怪的她,他感觉生命中就像是缺失了什么东西 强吻 身边少了蹦蹦跳跳,古灵精怪的她,他感觉生命中就像是缺失了什么东西,让他莫名烦躁,莫名不安。这样的情绪让他自己都不觉心惊。 他生活环境特殊,自小便被训练的性子坚韧,喜怒不溢于言表。 习惯性的掌控全局,杀伐决断,从不含糊。也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掌控自己和别人的一切。 他精于算计,几乎任何人,任何事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惟独——在对待这个丫头身上,他的情绪有点脱节,让他时时掌控不住。 这样的感觉是他平生第一次,未免有些无措,有些烦恼…… 看着她谈论另一个男人时的神采飞扬,心中的某名的怒气瞬间冒了上来,情不自禁就想堵上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在没有找到其他东西的情况下,他干脆用上自己的唇…… 风凌烟吃惊地睁大了眼,柔软地,细腻的,带着微微的凉意和温润地嘴唇覆上来, 嘴唇与嘴唇辗转相贴,一点一点地厮磨着。 好像要磨尽一切的温软与缠绵。 舌尖探出形状优美的嘴唇,仔细描绘她唇瓣的形状。 过了片刻便果断地撬开她的嘴唇,试图更加深入。 风凌烟紧咬牙关,宫湮陌也不着急,他好整以暇地亲吻着。 舌尖灵活地扫过她的贝齿,曼斯条理地舔吮她的唇瓣。 风凌烟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好像要沸腾起来。 她什么都思考不了,只能本能地抵抗。 全身的感觉都仿佛集中在了唇畔齿颊,被亲吻时便有火焰蔓延开来。 连牙齿都麻麻的,酥酥的…… 强吻2 她的身体被按在大石上,左右手腕被牢牢地捉住。 而她的身体,也被对方的身体完全压制着,丝毫动弹不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宫湮陌离开风凌烟的嘴唇。 一获得自由,风凌烟当即大口呼吸, 她还没学会怎么在接吻中换气。 她面色通红,嘴唇鲜艳湿润,眼前似有金星乱舞,脑中不能思考,思维尽数化成一团浆糊。 只听见耳边有一个微微低哑的声音贴着道:“再来。” 不待风凌烟有什么反应,他又低头稳住了她…… 漫长地亲吻终于停止。 宫湮陌微微喘息着,凝视着脸上几乎红得燃烧起来的风凌烟。 手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划着她的红唇。 风凌烟喘息许久,面上地红潮才缓慢褪去。 此时她身上的钳制已经松到几乎没有,但是她并未曾用力挣脱,只靠在身后的大石上。 雪衣黑发的男子笑意如水,凝望着她,眼眸深不可测 风凌烟盯着宫湮陌,嘴角慢慢翘起极浅地冰冷笑意:“宫湮陌,你就只会欺负小孩子么?用武力很爽是不是?” 宫湮陌笑容仿佛静默了片刻,原本漆黑的眼眸仿佛又深了些许,他很轻柔地道:“你这么想?你真以为我是欺负你……”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淡淡的如话家常:“阿烟,在这个年代,十三岁已经不算是小孩子。十三岁嫁为人妇的也大有人在。更何况,你的实际年龄已经和我差不多……你再说这话,不觉得很可笑?” 风凌烟愣住。 你要不要我把它坐实 “我——就算我的心理年龄和你差不多,可我这具身子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孩子。你这么做,我总感觉你是在猥亵幼童……” 风凌烟掀了掀嘴角,露出一点儿微微的讥诮 宫湮陌眼眸一凝,唇角的笑意忽然放大,凉凉地道:“猥亵幼童?!这帽子扣的不小,你要不要我把它坐实?” 他笑容很有些有些轻佻有些坏,只是眸底深处却似流转着暗光。 他坐在石台之上,看上去慵懒而又适意。 但是却生生让风凌烟生出一种错觉。 仿佛她就是放在砧板上的鱼,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念之间。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一步步后退,小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不……不必了。好了,算我误会你了。你,你也不必逗我了……。” 脑中拼命转着念头,要怎样才能脱身? 倘若一直跟他在一起,她会很难把持住自己。 就好像现在,只是跟他多待一会儿,便又有一丝难言的滋味在心头蔓延。 她怕自己真的会陷落,说不定那里正有一个深渊等着她去跳。 这种无法掌控的情绪不但他会担忧,她也会怕…… 如果对方是风间月璃那样的人,她会毫不犹豫。 因为那样的人虽然不轻易动情,但只要动情,那便是一生。 而宫湮陌—— 他太多变,太莫测,也太神秘。 他的情绪总是半真半假,她总弄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怕自己一旦付出,那便全没有了退路 他就像是神秘莫测的百慕大, 前一阵或许风平浪静,让你醉心于他醉人的温柔, 下一刻说不定就掀起了滔天的巨浪,足以毁灭一切…… 这个人让她太没有安全感,不敢投入,不敢付出。 怕自己一旦付出,那便全没有了退路。 宫湮陌望着风凌烟。他自然看出了她的退缩,她的不安。 漆黑如墨的眼眸中盘旋着谁都看不懂的情致, 他微微笑起来,很是悠闲安逸的,轻轻叹息了一声:“阿烟,你又何必逃避,你应该是明白自己的心的……” 他抬手给她理一下被风吹开的发丝。 他的手指如青葱如玉,动作亦极温柔,帮她拂去鬓角处沾着的雪花:“你便如此不相信我么?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会等你长大……” 风凌烟抖了一抖, 她只觉今天的宫湮陌有些诡异。 这样温柔的他她根本没有见过。 她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忽然伸出手去在他额头摸了一摸:“梵香,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没发烧吧?” 宫湮陌:“……” 风凌烟摆了摆手,苦笑:“好了,好了,这煽情狗血的台词你以后还是写给剧组好了,我被你酸出一身鸡皮疙瘩。” 宫湮陌:“!!!” 有那么一刹那,风凌烟似乎看到他的目光中碎裂开来。 可是下一秒,他又淡淡的笑起来。 那种掌控一切的气势让她立即认为方才所见的不过是错觉。 那你以为我是什么 他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要如何才肯相信我?” 这样吊儿郎当,又有些戏谑的宫湮陌才是她熟悉的。 风凌烟暗舒了一口气,揉了揉手臂上的寒毛。 也半真半假地笑了一笑:“你口口声声让我相信你,可是,你从来没给我说过你的身份,我甚至你是从哪个旮旯蹦出来的都不知道……” 她还没说完,脑袋上便吃了他一记爆栗子:“小兔子,什么叫从哪个旮旯蹦出来的?!以为我是孙猴子呢!” 风凌烟和他相处的那些日子,给他讲过西游记, 没想到他倒是记住了那位大闹天宫的孙猴子。 风凌烟揉了揉脑袋,跳离了他一步,斜睨了他一眼:“那你的身世是什么?父母是谁……” 她看到宫湮陌似乎想说什么,立即又加了一句:“不要告诉我你只是个神医,神医也是有家人,有来历的……” 这家伙绝对不只是神医这么简单…… 宫湮陌眸光一闪,似笑非笑:“那你以为我是什么?” 风凌烟一窒,她又没调查过他,她怎么知道他是什么? 不过看他周身的气派,实在不像是一个草莽民间大夫。 他看上去满不在乎的性格。 带了三分佻达,四分洒脱,明明是嚣张的,却那样的低调。懒散的,闲适的, “王孙公子!” 这家伙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魏晋风流的王孙公子! 即便现在不是王孙公子,也曾经是王孙公子…… 宫湮陌正手抚白虎的脊背,听闻她的话,手腕微微一凝。 轻叹了口气,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啊,时不时让他吃惊一下…… 、 这个人像是恶魔,又像是天使 “你叹什么气?莫非,被我说中了?” 风凌烟笑靥如花,眼眸中的神色却极冷。 “小兔子,你见过身边没有半个侍卫的王孙公子么?” 宫湮陌笑意清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白虎的皮毛。 风凌烟一愣。 是啊,她听说无论什么王孙公子出游,身边必然带着几个侍卫, 最不济也会有个书童保镖什么的。 而他出游从来是独自一人,逍遥自在,洒脱随意…… 她微微一抿唇:“就算你现在不是,最起码你曾经是王孙公子,或许你是家族没落了,才会流落民间……” 宫湮陌叹了口气:“小兔子,你想象力真丰富,可以改行去写小说了。” 风凌烟斜睨着他:“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心底却慢慢有些冰凉,他还是不肯说出他的来历么?这让她怎么相信他?这个人像是恶魔,又像是天使,偏偏隐在一团迷雾之中,让她根本看不清…… 宫湮陌眸光一闪,忽然凑近她的身边,笑吟吟地道:“小兔子,你答应嫁给我,我就和你说,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囧!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了老话题! 风凌烟被他一句话给噎住。 正想说些什么。忽听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她不能嫁给你!” 话到人到,一道黑影彷佛是自天而降,落在他们眼前。 风凌烟只觉眼前人影一花,手腕一紧,已被人扯到了身后。 她吓了一跳,抬头一瞧,却只看到宫湮雪白衣袍的背影。 晕死,这家伙动作真快! 阿烟,我就是来找你的 晕死,这家伙动作真快! 刚刚还是半倚着老虎坐着,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跳了起来。 不但如此,还将她扯到了身后,藏的这么严实! 她挣开宫湮陌的手掌,自他身后露出头来。 看着突然而至的男子,笑吟吟地打招呼:“月璃。” 来人正是风间月璃。 他依旧是一身青色衣袍,清冷如画,如同谪仙。 怀中抱着他那柄弯曲的怪刀,一双眸子清冷如冰,在风凌烟身上一扫, 微微点了点头:“阿烟姑娘,你还好罢?” 风凌烟微笑:“我很好,月璃,你怎么来了?是恰好路过,还是专门……”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 她半日前才和他刚刚分手,那时话已经说的很清楚,应该不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风间月璃却点了点头,很清楚很明白地道:“阿烟,我就是来找你的。” 风凌烟:“……” 风凌烟还没说什么,宫湮陌已经懒洋洋地开口:“你找她有何事?她不能嫁给我又怎么说?” 他脚下不丁不八地站着,看似浑不在意。 但风凌烟也算是武学大行家,他这样的姿势全身上下根本没有一点破绽。 可见—— 他对这位天外飞刀还是相当忌惮的。 风间月璃一双清冷的眸子落在宫湮陌身上,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火热。 就像是寂寞了许久,终于寻找到了对手。 有的时候,当武功太高时难免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寥之意。 他眸子里的光芒锐利如同刀锋,忽然问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客栈里的雪人是你堆的?” 我来带你走 宫湮陌懒懒一笑,不答反问:“那个雪人如何?可入得了阁下的法眼?” 风间月璃眸光一缩,冷冷地道:“有机会向阁下讨教几招!” 宫湮陌微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如何?” 风间月璃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风凌烟黑线。这两个人见面没说两句话就要打架? 她挑出来,摇了摇手:“二位,你们这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打斗一会再进行。我先插句嘴。月璃,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来意。” 风间月璃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话:“我想通了,我来带你走。” 啊?风凌烟有些傻眼。 心中却又有一点隐秘的喜悦。 她正愁无法自宫湮陌的掌握中逃出去,或许可以借风间月璃的手…… 宫湮陌眼眸一眯:“你想通什么了?风间月璃,上一次你偷偷把她劫走的账我还没同你算,这一次还想在我身边将她带走?” 风间月璃淡淡地道:“上一次确实对不起。可是这一次,我非把她带走不可!” “你凭什么?”宫湮陌神色不变。 “我要对她负责。” 风间月璃回答的理直气壮。 这一句话简直就是天雷霹雳,将风凌烟雷的外焦里嫩的。 想起那次的‘十八摸’,她的一张俏脸微微有些涨红。 宫湮陌眸光一闪,不善地瞄了有些心虚的风凌烟一眼。 那几天里莫非发生过什么事么? 我摸过她的身子了…… 又看了风间月璃一眼,淡淡一笑:“她还是个孩子,你要对她负责什么?这句话又从何而来?” 风凌烟唯恐那个呆子就这么说出‘十八摸’的事情。 到时候挑起了宫湮陌的杀机,他只怕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忙跳了出来道:“月璃,我说过了,那些都是误会,你根本不懂,我不在意的。不用你负什么责……” 风间月璃目光沉静,忽然开口:“我已经询问过了。我是应该负责的。” 风凌烟下巴差点掉下来。 询问过了?这么糗的事,他都问过谁了? 天,这次丢人丢大了! 她黑线万丈,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强提一口气,正想说话好好劝劝这位天然呆。 宫湮陌在一旁凉凉地开口:“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兔子,他要对你负什么责?” 他的手指在身侧缓缓握紧。眸底有刀锋般的光芒一闪。 传言中这位刀神是位不折不扣的君子,平时根本不近女色。 他能对还是个孩子的风凌烟做什么? 难道传言是假的? 他失算了…… 风间月璃神色丝毫不变,道:“我摸过她的身子了,所以要负责。” “……”晕,这个天然呆到底说出来了! 风凌烟哭笑不得。 恨不得地下突然裂开个大洞,好让她方便钻进去。 “你摸过她的身子了……” 宫湮陌慢慢开口,听上去依旧波澜不惊,淡定的很:“这就是你阻止她嫁给我的原因?” “不错!我要对她负责,她只能嫁给我。” 风间月璃丝毫不被他强大的气场吓住,声音依旧清清冷冷的,但掷地有声。 ………………………………………… 今天可能到此。晚上我看情况。更不更难说。 我谁也不嫁 宫湮陌忽然哈哈大笑:“好!很好。够胆量!小兔子,你怎么说?” “我……” 风凌烟张口结舌,怒气忽然涌了上来。 他想让她说什么?她现在谁也不想嫁好不好?! 她这个身子还是一个孩子,他们现在像狗抢骨头似的抢。 有没有问问她这个‘骨头’的意见? 她站了起来,冷冷地道:“你们俩别抢了,我不会嫁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位!” 目光先看向风间月璃:“月璃,这个就算是负责,也要问问你想负责的那个人本身愿意不愿意是不是?我说过了,那件事我并不在意。我也不是你们这个年代那种三贞九烈的女子,被人摸一下就要嫁给他。” “在我们那个年代,就算成了婚的,如果性格不合都能很洒脱的分手,照样能寻找合适的人嫁了。更何况我和你真的没有什么。怎么可能仅仅一次误会就把自己嫁了?月璃,我只拿你当朋友。最起码,现在是这样。” 又看向宫湮陌。 宫湮陌似乎被她刚刚那彪悍的言辞镇住,一双眸子看着她,见她看自己,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去,慢悠悠地道:“大概轮到我了,你想对我说什么?” 风凌烟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这个家伙的眸光看过来,竟然让她心不规则地跳了一跳。 她揉了揉额角。 忽然感觉自己很悲催。 如果自己有一身高深的武功,现在又何必要苦口婆心地说这么多的废话? 你哪只手摸了她? 直接转身离开便是,谁敢惹她她就揍谁。 而现在,现在这二位她谁也惹不起,任何一个人都能将她像捏苍蝇一样捏死。 尤其是这位神医,自己如果真得罪了他,他绝对有一千个法子让她生不如死! 老天,她感觉自己现在比原先做杀手时活的还累,好怀念那个时候快意恩仇的时光…… 她想过平淡适意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呢??? 在这一霎那间,她忽然感慨万端。 哀叹自己穿越人生实在无常,遇人不淑…… “唔,小兔子,你尽管出神没关系。风间月璃,来!来!来!你我先打一架。嗯……你哪只手摸了她?” 前面几句豪气千云,后面一句却说的凉飕飕的。 风凌烟一惊,抬头瞧他。 这家伙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想废了他一只手?! 想想宫湮陌的手段,她打了一个寒噤。 情不自禁开口:“宫湮陌……” 宫湮陌侧目瞧着她,倾国倾城的脸上似笑非笑:“小兔子,你叫他月璃月璃的,叫的好不亲热,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连名带姓的?这是什么道理?嗯?” 风凌烟一僵,强笑了一笑:“呵呵,那个——我习惯了。” 其实风凌烟自己也很纳闷,她叫风间月璃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自己在现代时那几个同伴。 大家不分彼此,称呼很熟稔。 而宫湮陌,他总有法子气得她牙痒痒的。 她唤他的名字的时候,忍不住就想连名带姓…… “哦,原来是习惯了,这个习惯倒也算好习惯,还不错。” 我不是故意的 宫湮陌弯了弯眉眼,他的样子像是在思索。 半晌后却又兀自笑得开怀,嘴角勾起来,笑意愈发浓。 风凌烟不明白他为毛忽然笑的如此开怀。 瞪了他一眼:“既然承认还不错,那就不要挑三拣四的!” 自己说完又愣住,自己现在这话听上去不像是斥责,倒像是撒娇调情…… 这样的想法让她自己也寒了一把。 她退了两步,被身后的白虎绊了一下。 趔趄了一下,又扶着白虎站稳。 白虎缩了缩爪子,不悦地呼噜一声,对着风凌烟呲一呲牙。 风凌烟拍了拍它的脑袋:“对不起哈,我不是故意的。” 她像是唯恐白虎发怒咬她一口,乖乖地躲开白虎三四丈。 而在她不远处的前方,宫湮陌和风间月璃终于动上了手。 风间月璃的武功据说是武林第一人。 而宫湮陌,宫湮陌的武功风凌烟始终没摸到过底。 只知道这家伙武功不是一般的高。 那是非常非常的高, 就算她以前的身手,把她这样的人拴在一起拴八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至于风间月璃,她甚至没见过他出手。 只知道他仅仅一句话,就把黑焰门的门主吓得狼狈逃窜—— 这两大高手此时交手,那自然是精彩非常。盛况空前, 只怕可以媲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那一场决战紫禁之巅了。 二人的身影上下翻飞,一黑一白如飞车一般在空中旋转。 乍分乍合,看得人眼花缭乱。 空气中的气流也发生了异常。 你果然不肯占别人半丝便宜 原本周围并没有风,但在这二人的带动下,方圆十丈之内竟然狂风呼啸。 地上的积雪全部飞了起来, 在诡异空气的激荡下,疯狂乱舞…… 风凌烟好武,如果她此刻是局外人,她一定会驻足仔细观看,拿鞭子赶也不走。 毕竟这样两大高手的pk,几百年也难遇到一次,不看就太亏了。 现在可是一个千载难逢逃跑的机会,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此刻他们乍然分开,相距四五丈远。 风间月璃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此刻虽然没有其他的表情,但眸子里已现出一抹炽热。 他已经寂寞了太久,难得碰到一个像样的对手…… 他的刀已握在了手中,尚没有出鞘。 而宫湮陌,也一收他惯有的慵懒。 狭长眼尾上挑,一张英俊面容上霎时所有表情都消失,眼神里渗出丝丝寒意,危险而清冷。 狂风吹的他白色的衣袍猎猎飞舞。 他的眼眸盯着风间月璃的刀:“为什么——不拔刀?” 风间月璃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你不是也没拔剑?” 宫湮陌蓦然哈哈大笑:“你果然不肯占别人半丝便宜。可是——” 他眼眸一眯,声音蓦然变冷:“有没有人告诉你,我武功的优势并不是剑术?!” 这一瞬间宫湮陌好像换了一个人,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 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但那种笑,却是睥睨一切的笑:“风间月璃,你还是拔出你的刀吧。不然,你很快就会后悔的!” 现在较量也还不算迟 双掌一错,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自他掌心涌出,将风间月璃瞬间笼罩。 那股气流尚没到风间月璃跟前,地上的积雪便迅速无比的融化,迅速扩大了开去。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周围三丈之内的积雪全部融化…… 风凌烟远远地站在十丈之外都觉得炽热难当,更何况正被他那道‘暖风’包围的风间月璃? 风间月璃眼眸一张,寒光四射,尖锐如刀:“春风潮涌?!” 身子瞬间横移一丈,袍袖一扬,紫光一闪,长刀终于出鞘。 雪光下它带出一道耀目的虹影,静寂中只听见一声轻吟,惊心动魄。 刀锋薄如蝉翼,不是普通的铁青色,反而透出一种诡异的紫。 在空气中划过,荡漾出一片紫光…… 长刀刚刚出手,杀气便一波波的逼来,几乎将空气都凝结。 宫湮陌那一掌发出的威力被他刀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消解。 宫湮陌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眸子里光芒一闪:“天下第一刀,果然名不虚传!” 风间月璃薄薄的嘴唇紧抿着,看上去坚强而又冷酷,他唇角一牵,冷冷地道:“没想到宫神医也有这么好的身手。看来我该早些找你较量一下的。” 宫湮陌哈哈一笑:“现在较量也还不算迟!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过了。再来,再来!”9 二人身影交错,再次斗在了一起。 你想和谁走? 风凌烟悄悄的一步一步后退。 她身子轻盈,退的毫无声息,轻得宛如浮云,快得却好似流星。 就这样一连退了七八十步,再看看那两个人。 依旧打得‘电闪雷鸣’的,难舍难分。 瞥了一眼那只白虎,那只白虎两只碧绿的眸子灼亮灼亮的,正紧紧盯着打斗的两个人, 兴奋的直磨爪子。 好!很好!就趁现在! 他们现在谁也无暇顾她,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风凌烟强忍住再看下去的欲望,转身便跑。 “唰!” 一道白光忽然朝她飞了过来,正敲在她的后背上! 风凌烟踉跄了一下,全身蓦然僵硬,一步也迈不出去。 晕死,她被那该死的雪团点了|岤了! “噗!”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中了一掌。 接着便听到有人‘蹬,蹬,蹬!连退几步。 “你居然有心他顾!” 风间月璃的声音传来,语声有一丝惊异和不信,还有一丝愤怒在里面。 风凌烟心中猛地一跳! 这雪团是宫湮陌投出的?! 他受伤了?? 严不严重? 她很想回头看看,奈何被点了|岤道,一动不能动。 幸好宫湮陌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多谢!” “哼,谢我什么?” 风间月璃的声音依旧冷冷的。 “谢你手下留情。毕竟你刚刚在紧要关头收回了四成功力。” 宫湮陌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 这家伙疯了吗? “哼,在下只是不想乘人之危而已!还没有人和我决斗时心不在焉的!” 风间月璃声音听起来有些怒意。 宫湮陌断断续续地咳了几声,没有说话。 风凌烟听到他的咳声似乎中气不足的样子,一颗心噗噗直跳。 她现在的武功虽然平平,但也是武学大行家。 知道高手争斗,万万不能分神,更何况是和这位天下第一刀比拼? 就是半秒钟的闪神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这家伙疯了吗? 拼着一死也要阻拦住自己?! 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很想回头看看他的伤势,偏偏一动也动不了。 心中一急,冷冷地道:“解开我的|岤道!” 一缕指风拂过,她身上的|岤道瞬间解开。 解的急了些,让她腿脚有些发麻,微微晃了一晃。 风间月璃伸手扶住她:“你怎么样?” 风凌烟手臂一抬,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搀扶。终于回过身来,看向宫湮陌。 宫湮陌身子斜倚在白虎背上,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唇角却含着一抹笑,向她招了招手:“小兔子,过来。” 看他这个样子,貌似并没有多少大碍。 风凌烟一颗悬起来的心总算放下一点。瞪了他一眼:“你白痴啊,不要命了!?” 一开口口气就很冲。 宫湮陌略略笑了笑,目光扫过她。慢慢开了口:“小兔子,胆子大了啊,居然趁这个机会逃跑!” 这个时候你还忍心离开我 风凌烟俏脸微微一红,凶巴巴地道:“我不想被你戏弄,自然要跑!你……你到底要不要紧?” 前面两句说的理直气壮,后面那句却显得底气不足。 宫湮陌眼眸微微一挑,笑得没心没肺的:“你说呢?” 风凌烟气结,没好气地道:“伤在你身上,我怎么知道?!” 宫湮陌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真正笑的时候眼睛会微微弯起,有一丝笑纹蕴含在眼角。 比他似笑非笑的时候还要吸引人百倍:“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你……” 风凌烟对他的反应感到气憋。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反应,自己还被闪了腰。 她不敢过去,怕又会被他趁机占了便宜。 这家伙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但做事常常出人意料。 谁知道他这时又打的是什么歪主意? 再仔细看看他的脸色,除了苍白一点。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妥。 风间月璃忽然开口:“阿烟,你真的不想留在他的身边?” “我……”风凌烟被他这突然的一问问的有些愣神。 “小兔子,这个时候你还忍心离开我?” 宫湮陌抚着左胸咳了几声,声音断续,像是受了很重内伤的样子。 风凌烟脸色微微一白,心头如被利针一扎。 他伤的真这么厉害? 刚刚那一掌打在他左胸上? 别是震动心脉了吧?! 咦,不对,震动心脉的话,他会吐血…… 再看看宫湮陌,他唇角连一丝血渍都没有! 我不想让任何人负责 本文的正版地址在腾讯原创网,手机腾讯书城。就酱紫。 他一手抚胸,微低着头,唇角微弯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似笑非笑的。 像是一头等待猎物上钩的狐狸…… 风间月璃冷冷地道:“宫神医,在下击中的是你的右胸。” 他的声音很冷很淡,却很有把握。 作为一个武林第一高手,他对自己这一掌打在了对方哪里自然清楚明白的很。 风凌烟愣了一下,暗里磨牙, 这家伙,果然又是装样子骗自己的! 以他这样高的武功,挨个一掌半掌的应该没什么事。 更何况风间月璃已经收回了四成掌力,大概更没关系了。 再说他自己就是个神医,想要治好这样的伤应该是小菜一碟。 自己如果此时心软留下来,那就再也没有逃走之日了…… 她侧头瞧了风间月璃一眼,淡淡地道:“我们走罢。” 风间月璃眸光一动,他什么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好!” “小兔子,你决定了?想让他负责?” 宫湮陌淡淡开口,缓缓直起身子,声音冰寒,像是带了冰碴子。 目光锁着她,极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 风凌烟转身,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是自由的,我不想让任何人负责!再说,我和你只是普通朋友,我要如何,也轮不到你过问。” 宫湮陌望着风凌烟。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中盘旋着谁都看不懂的情致。 他忽然微微笑起来,很是悠闲安逸的:“好,既然如此,那你保重!” 风凌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再见!” 牙一咬心一狠,扭头便走。 其他人等不过是浮云 如果真支持作者,就请支持正版。正版唯一的地方是腾讯原创网,手机的是‘腾讯书城 ’ 不能——不能再和他纠缠不清了。 他什么也不肯对自己说,太玲珑太莫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人辨不真切, 再纠缠下去,她怕自己就会彻底陷落,再爬不出来。 杀手的本能让她不敢这么做。 不敢任由自己的感情全然的交付。现在抽身,正好—— 她和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宫湮陌斜倚在白虎背上,竟然真的没有阻拦。 他微垂着眼眸,眸子深邃幽暗,谁也弄不清他此时想些什么。 手指轻轻捋着白虎的皮毛,风吹得他白衣飘飘如仙,看上去依旧优雅脱俗,闲散而适意。 一如她和他初见的模样。 他的眼中只有白虎,其他人等不过是浮云。 仿佛她的离去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风凌烟走出许远,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所看到的就是他这个模样。 她胸口有些憋气,心头暗暗自嘲。 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不放心什么呢? 再不愿意回头,大踏步和风间月璃离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在风雪中冉冉而没,再也看不到。 宫湮陌苍白的嘴角终于绽出一抹飘渺的笑意。他的手终于抚上了右胸, 那里仿佛每一分每一寸都好似遭凌迟一般痛楚,痛得彻骨。 他微微皱起了眉,苦笑了一声。 那个丫头视他为洪水猛兽,连过来查看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却不知道,他拼出了全部的力气,也就仅仅能够站直了而已! 他紧按住右胸,喃喃:“好厉害的天外飞刀,果然——是不可小瞧呢。” 身子微微一颤,,数次涌上的热血再压不住,直喷出来。 …………………………………………………… 今天到此。今天看到作者维权的话给给力。 作为一个消费者,支持自己喜爱的作家的最基本的方式,就是拒绝盗版产品,这也是保护自己获得更多优秀作品的唯一方式。 在这里,木木要谢谢一直在腾讯看正版文的亲们,正是你们的支持。木木才能专职码字,力求把自己的文写的尽善尽美,来报答这一部分亲爱的读者。谢谢你们。 ps:推荐度寒新文:宝宝小娇妻:误惹妖孽大人物【缠绵】 bookapp/orig/worktro/464/work_2322896shtl 推荐度寒新文《宝宝小娇妻:误惹… 小气巴拉的臭男人! 没事就喜欢把她晾在一旁喂蚊子,让她去猜他的心。 好吧,偷了他一尾小小虫落跑好了, 她好歹也是天才少女博士, 独立孵化小虫长大成小娃,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他很恶劣喔,绕过地球逮到她,一见面就抓着她不放,要她把“累积”了几年的“夫妻义务”先做完 ——她累得连白天晚上都分不清,可还是得不动声色的筹划着再给他点颜色瞧瞧…… 哇咧?她养大的儿子居然站在老爹那边? 一对二,她还有胜算吗? 小气巴拉的臭男人! 没事就喜欢把她晾在一旁喂蚊子,让她去猜他的心。 好吧,偷了他一尾小小虫落跑好了, 她好歹也是天才少女博士, 独立孵化小虫长大成小娃,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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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日里狭长得略显凌厉的眼眸那一刻分外沉静安宁。 在雪光的映照下甚至现出了不合时宜的落寞。 鲜血依旧止不住地喷出来。 白虎睁大了碧绿的眼眸,微微嘶吼,拼命支撑住他摇摇欲倒的身子。 诡异的规矩 宫湮陌急点数指,总算将沸腾的热血压住。 他踉跄着爬上虎背:“雪儿,去逍遥谷。” 白虎一声长啸,驼着他飞奔起来。 这一次,它跑的又快又稳。 宫湮陌骑在它身上,几乎感受不到颠簸。 心脏在一阵阵紧缩,那种痛是无法言表的。 一寸寸似乎要钻进他的骨髓,心口似在燃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烧灼般的疼痛。 冷汗顺着鬓角流下。 他身子摇摇晃晃的,几乎坐不稳虎背。 双臂拼命抱紧白虎的脖子,强撑着自己别晕过去…… 逍遥谷名字虽然很洒脱很美好,其实就是一个不大的山谷。 这样的山谷在火云国随处可见。 谷中有一幢孤零零的小楼。 据说,这里住着一位闲散公子。他的名字叫花无心。 这位公子的家庭很显赫,在江湖上算是极有名气。 而这位闲散公子却没有一点名气。 因为——他是一个废人,一个瞎子…… 虽然,他长的很俊美,很秀气,但都不能掩盖他是瞎子的事实。 没有人会找一个瞎子的麻烦,所以他在这小楼中活得很悠闲自在…… 就像此刻,他坐在窗前,体会着夕阳,微风,雪花飘落时的美好。 他的面容如一面澄澈湖水般的淡定宁静。 他一身淡青色的袍子,微微闭目,神情之中带着一种怡然自得的沉醉。 吓得他一屁股差点坐地上 一个小童在旁边静静的侍候,一切都那么闲适如意。 忽然,花无心眉峰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挑,淡淡地道:“童儿,泡壶好茶,有客到。” 小童愣了一下,向外看了一看,山谷中的景致一览无余, 只有风吹过的雪地的声响,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不过,他却不会驳回主人的吩咐。 因为他知道,主人眼睛虽然瞎了,但听力却吓人的好。 他的耳朵就是他的眼睛,大到天风凛冽,小到一朵花开,没有任何事物能逃过主人的耳朵。 主人说有客来,那就是有客来了。 只是他微微还有些奇怪,这小楼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客人到来, 此刻来的,究竟是什么客人呢? 他的茶泡了刚刚一半,小楼外便传来破空之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奔来。 接着便听到‘噗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他吃了一惊,正要出去看看。 却看到原本主人所坐的卧榻上已经没有了人影。 再一眨眼的功夫,青影一闪,主人臂中抱着一个白衣人飞了回来。 那白衣人面色惨白,唇角满是血渍,已经晕了过去。 主人刚刚将他放在自己的锦榻上,窗外又传来一声虎啸。 吓得这童儿一哆嗦。 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老虎跑到谷中来了? 他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窗口白影又是一闪,一只斑斓猛虎竟然自窗口跳了进来。 这只猛虎是罕见的白虎,只不过它雪白的后背上沾染了无数血渍,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笑容如三月花开,温雅从容 和猛虎碧绿的双眸碰个正着,吓得他一屁股差点坐地上。 老天,这楼可是三楼,这老虎怎么窜上来的?! “雪儿,你下去吧。我会救醒你家主人。” 花无心拍了拍白虎的脑袋,语气很淡然。 白虎喉咙里呼噜一声,歪头看了看床榻上的主人,显然不怎么放心。 “雪儿,楼内局促,你在这里我无法施救……” 花无心几乎一转身就能碰到白虎的腿。 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 “嗷呜!” 白虎终于放弃临场观摩的念头,一转身,又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来去如风,洒脱的很。 “好,童儿,预备银针,药剂……” 说了一些药名。 那童儿抖抖索索地从桌子下面爬出来,去预备药材去了。 花无心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微微叹了口气:“宫兄,没想到我真的又为你疗伤的一天……” 宫湮陌醒来的时候,胸口内的剧痛轻了许多。 他慢慢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一面竹墙。 古朴典雅的竹制家具摆放得宜。 旁边一个小炭炉,上面有一个小药锅,锅内腾腾冒着热气。药香扑鼻。 一个青衣男子面对窗子坐着,眉目沉静,似乎正在听着什么。 宫湮陌刚刚睁开眼睛,尚没出声,那青衣男子便开口:“你醒了?” 宫湮陌叹了口气:“你的耳朵还是一如既往的灵。我又没说话,你怎么知道我醒过来了?” “醒时和昏迷时的呼吸频率是不一样的。我的眼睛没用,自然耳朵要更有用些。”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醒时和昏迷时的呼吸频率是不一样的。我的眼睛没用,自然耳朵要更有用些。” 花无心微微一笑,笑容如三月花开,温雅从容。 宫湮陌动了一动,只觉胸口的骨头要断了似的,疼得钻心。 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他面色发白,这么剧烈的疼痛,他硬是忍住一声没吭。 那童子在旁边看着,眼眸中露出一抹佩服。 这白衣男子这样年纪轻轻的,居然有这样的毅力。 “别动!你想让我刚刚给你接上的骨头再断掉么?” 花无心的声音有着一丝怒意。 宫湮陌歪在榻上,脸色惨白,额间仍有细密汗珠渗出。 却扬了扬眉毛:“骨头断了?不会吧,我没感觉到断掉……” “没断,但裂开了!更要命的是有一枚骨头的残渣还划伤了你的心脉,如果再深一点,你当场就会死掉!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伤了你?你似乎没这么不耐揍啊……” 花无心的声音里有丝笑意。 宫湮陌:“……” 这个家伙,真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 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他还能笑得出来?! 怪不得叫花无心,原本就是无心无肺的! 宫湮陌想伸个懒腰,偏偏胸口疼的钻心,让他这个懒腰伸了一半就顿住。 嘴里却不甘示弱:“我如果一直耐揍,怎么能跑到这里来,让你显露一下本事?你的医术再不用一下的话,只怕就会忘光了!” 花无心:“……” 他微微苦笑:“我的医术如果真忘光的话,这次就没人从鬼门关把你拉回来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没叫个属下护送?万一在半路上摔下虎背怎么办?只怕摔一次就足够要你的命!” 说起心狠手辣,似乎你更当之无愧 宫湮陌打了个哈欠:“我自己的伤自己有数,再说,我也不想再牺牲属下了。毕竟培养一个不容易。” 花无心无语。 青葱的手指捻着银针,似笑非笑地道:“一向心狠手辣的五焰门门主居然也懂得爱惜下属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宫湮陌略略笑了一笑:“什么时候你把你那变态的入谷求医规矩改一改,再受伤的时候,我会考虑多派几个属下送我来。” 花无心面色一冷:“你想得美!人多口杂,一旦我会医术的消息传出去,逍遥谷再也不会如此风平浪静了!” 宫湮陌摸了摸鼻子,扫了他一眼:“无心兄,有时我真有些纳闷,你的医术和我应该不相上下,为何一定要如此瞒着?全江湖大概也就有那么五六人知道你懂医术吧?而且谁也不敢外传,所有陪病人来的家丁侍从,甚至他们的家人,把病人送到后,都被一律处死……我医人要钱,你医人却是要命!说起心狠手辣,似乎你更当之无愧。” 花无心淡淡地道:“我喜欢清静,学这些医术也不过是想自保或者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而已。我没有心思服务大家。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会是让人把你送到谷口就走了吧?” 宫湮陌似笑非笑:“你以为我是那样不守信的人?” “唔,我倒忘了,你一向很守信的。” 花无心似笑非笑,手中银针一甩,有六枚银针同时飞出,分别刺入他全身各处要|岤!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颤,苦笑:“你还真敢下手,这几个死|岤你也敢同时扎!” 我可以抱你上去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颤,苦笑:“你还真敢下手,这几个死|岤你也敢同时扎!” 花无心手捻银针,调整那些银针的角度,淡淡地道:“最多也不过就是扎死你而已。反正这次你的命也是我救的。再取回来也不算过分。” 宫湮陌:“……” “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冷血的朋友的?” 他揉了揉眉心。 “鱼找鱼,虾找虾,你本来就是冷血的人,自然会找冷血的朋友。这有什么奇怪?” 又弹出一枚银针:“你今天话多了些。睡一觉吧!” 那枚银针正钉在宫湮陌的晕睡|岤上,针尾晃动,宫湮陌无可奈何昏睡过去。 花无心继续调整着银针的角度,微微沉思。 宫湮陌心性似乎改变了一些,是谁有这本事,能改变他? …………………………………… 风凌烟不知道,号称泓灵山最高峰居然是这个样子。 山下白雪皑皑的,峰顶却温暖如春,绿草成茵。 泓灵山最高峰名为独秀峰。果然是一枝独秀。 整座山峰像是一块巨石形成。 四壁都直上直下的。 还是光可鉴人的冰壁。 滑的连蚊子飞上去也打滑。更不要说人了。 初到山下的时候,风凌烟瞧着这几百丈高的山峰忍不住发愣。 这么滑,这么直上直下的地方,就算她拿了全套的登山工具也未必能爬上去! 风间月璃如果真一直住在这上面,他到底是怎么上去的? 肋下生了翅膀? 那是哄人的,纯yy的 风间月璃却只是瞧了她一眼,俯下身子:“上来。” 啊?风凌烟睁大眼:“你——你想背我上去?” 风间月璃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想背的话,我可以抱你上去。” 风凌烟:“……” 她擦汗,一言不发地乖乖趴在他的背上:“你还是背吧。” 风间月璃点了点头,简短地吩咐一句:“抱紧!” 背着她忽然腾空而起,上升到三丈左右, 足尖在冰壁上一点,坚硬如铁的冰壁被他踢出一个足坑, 他借力再向上一跃,又在三丈左右一顿…… 如此反复,轻灵的身子像一只翩然飞行的大雁,直直向上飞去。 风凌烟抱紧他的脖子,暗暗心惊。 这样的轻功,简直可以媲美武侠小说的一代宗师了! 一直以为武侠小说那是哄人的,纯yy的。 原来在古代真的有这样的轻功……太神奇了!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风间月璃已经带着风凌烟飞上了峰顶。 说来也怪,峰顶的风景竟然别有洞天。 山下冰天雪地,峰顶却温暖如春,各色野花在风中摇曳,几乎让人疑心是到了迷梦之中。 峰顶有一幢青石院落。 院落不大,正房为青石屋五间,两侧各有偏房四间。 风凌烟心中一动,这里倒有北京四合院的架势。 峰顶很大,一眼望不到边沿,一眼瞧上去,颇有世外桃源的感觉。 风间月璃给她安排了一间客房。 说是客房,里面的陈设极为简单,不过就是一桌,一凳,一张床而已。 这一次为毛就这么轻易放手了 好在里面甚是干净,倒也颇合她的心意。 风凌烟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大半天过去了,她还不太相信自己已经跟随风间月璃来到了他的‘老窝’,师门之地。 她离开宫湮陌以后,和风间月璃走了一会,总感觉到有些不对头。 宫湮陌的态度有些奇怪,这家伙一向粘她粘的很紧,这一次为毛就这么轻易放手了? 这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她很想回去看看 但又怕这又是他的欲擒故纵之计,自己回去正好是羊入虎口…… 她思虑再三,到底是不放心 扯了一个理由,她又跑了回去。 风间月璃一声不吭,一直跟在她身边。 雪下的很大,不大的功夫,雪地上已经是一片雪白,连曾经的脚印也被白雪掩盖了。 风凌烟跑回原地,宫湮陌早已不见了影子…… 看来是真的放弃了。 她心中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在原地愣愣地站了一会,这才怏怏和风间月璃走了。 风间月璃向她承诺,回到独秀峰后就传授她武功。 至于她以后的嫁人问题,可以以后再说。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风凌烟深深感觉到武功太低的可怕。 所以对于修习武功,热情空前的高涨。 转眼半个月过去,风间月璃天天传授她一些练武法门。 古仙门的练武方法比较独特,和风凌烟原先所学根本不同。 当然,一些基本原理还是互通的。 风凌烟人又聪明,是学武的好材料。 转眼就能练成东方不败了…… 学起武功来几乎是事半功倍。短短半月的功夫,她的功夫已经有了一些长足的进步。 不过以她现在的功夫,比起宫湮陌和风间月璃来,那还是相差了不是一个宇宙的距离。 风凌烟学会了一些基本法门后,就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 她好想好想要些武功速成的法子啊啊啊啊啊! 风间月璃和宫湮陌年纪轻轻能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除了他们本身的根骨素质外,肯定也有窍门法宝什么的。 宫湮陌那个变态想从他嘴里套出点实质性的东西比登天还难。 还是风间月璃人实诚些,或许能从他嘴里弄出本秘籍什么的。 说不定她弄到一本葵花宝典似的东西,转眼就能练成东方不败了…… 转眼又过去半个月,这一天,在练功场上,风凌烟再忍不住,把心中的想法很委婉地说了出来。 大意是,只要风间月璃肯将古仙门的练功秘籍借给她看一下,让她拜师也没关系。 大概她的话委婉的有些过头,风间月璃竟然没有听出来。 不过倒是听明白了她对秘籍有极大的兴趣。微微愣了一下,便点了点头:“你随我来。” 风凌烟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答应,一时反而有些愣怔。 及醒过神来,风间月璃已经大袖飘飘向前行去。 她忙急急跟上。 来到风间月璃日常打坐的静室。 风间月璃指了下墙角的一个简易书橱:“都在那里,你想看哪本就哪本。” 风凌烟看着满满一书橱秘籍,难得的又有些发呆。 又怕他会笑话自己没有文化…… 本文正版在腾讯原创网,腾讯手机书城。每天都有更新 ,请大家支持正版,抵御盗版。 风凌烟看着满满一书橱秘籍,难得的又有些发呆。 被无数武林人士觊觎的武林秘籍就这么随随便便放在这里? 太不保险了吧?! 她走上前翻了一翻,俏脸一黑。 那些秘籍虽然名字花样繁多,数不胜数。 但都是统一的篆体,文字也晦涩难懂,让她看的一头雾水。 风间月璃吩咐了一句:“不懂问我。” 便盘膝在云床上打坐。 无法低垂,眉目淡然清远,恍如神仙。 风凌烟窒了一窒,想说里面的词句都看不明白,又怕他会笑话自己没有文化…… 她困扰地揉揉眉心。 想她在现代的时候,好歹也是大学生。 杀人的技术熟练,笔杆子摇的也不错。 她甚至还有才女的绰号呢。 除了象形文字,原始人的符号,几乎所有的中国文字她都认得。 就连枯涩的古文,她也能翻译个八九不离十。 可是现在,她看着那些文字,有些抑郁了。 这些字她都认得。但他们无序的组合在一起。 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懂了。 简直就像是一行行的乱码! 打开另一本瞧瞧,也是如此,她接连打开十几本,无一例外。 “月璃,我该先看哪一本?” 风凌烟无奈之下只好询问风间月璃。 风间月璃头也不抬:“第三排,第二本。” 这家伙,既然知道应该看哪一本,干嘛不早说?! ………………………………………………………… 今天到此为止。 害得她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这家伙,既然知道应该看哪一本,干嘛不早说?! 害得她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幸好,她有良好的看书习惯,看过以后随即放回原处,倒不至于弄错。 抽出他指定的那一本,打开。 毫无意外的,里面也是一些无序的文字。 拆开个个认得,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了。 “这书,要怎么看?” 风凌烟不耻下问。 发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习惯。 “一三四六七九,二三五六八九。二三四五六八九……” 风间月璃吐出一连串数字。 风凌烟心中一动,难道这是看书的密码? 她按照这些数字,一行行找下去,然后连接起来,果然成为一段话, 虽然还是之乎者也的有些难懂,好歹它是一段句子。 心中终于明白风间月璃为什么敢于把这些武功秘籍大咧咧地放在这里了。 如果不懂读的顺序,根本看不懂。 没想到古仙门还有这个方法。他师徒二人也不是纯木头…… 她按照上面的方法修习了一会,又翻到第二页,再按照原先的顺序,竟然又不成句了! 风凌烟嘴角抽搐,不会是一页一种密码吧?! 这次风间月璃没等她询问。 自动又吐出一溜数字。 和第一页上根本不同…… 风凌烟满脸崇拜地看着他:“月璃,你把这么多密码全记住了?” 风间月璃低垂了眸子:“入门,先背密码。” 又看了风凌烟一眼:“你不用,我就在这里。” 说不上是害怕还是期待, 风凌烟颇有些不好意思:“这样是不是让你违背门规了?或许——我,我也可以拜你为师的。” 风间月璃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没违背。放心。” 有他这一句,风凌烟总算放下心来。 坐在那里开始静心修炼…… 风凌烟原本就有武功底子,而她看的这一本又是古仙门的入门内功,学起来倒也不算吃力。 风间月璃看她修炼的似模似样,颇有些惊奇,眼眸中闪过一抹欣慰。 他摸骨摸的真不错,这孩子果然是练武的奇才……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初时,风凌烟心中还隐隐有种感觉,说不上是害怕还是期待,怕宫湮陌会随时找上来。 但两个月过去了,独秀峰上风平浪静,根本没有其他人上来。 有的时候,她也在想宫湮陌的伤势,不知他那次到底伤的怎么样。 不过,他自己便是神医,几乎有起死回生之能,应该很快便能医好的…… 看来他也真的是放手了,自己于他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 以后再无交集了吧?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结果正是自己想要的。 可是,心中那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又是为何? 她的武功这些日子有了很大的进步,古仙门的武功秘籍她也通读了一大本。 最基本的法则她背得滚瓜乱熟,只是内功的修炼却不是旦夕之功。 两个月过去了,她的内功也就相当于初中生水平。 虽然风间月璃说已经很不错了。 但她自己却是很不满意。 她强忍住那种想要大叫大嚷… 问了风间月璃好几次,想要能迅速提升内功的法门。 但风间月璃就像是老僧入定,根本不回答。 一来二去的。风凌烟也懒得问了。 这一天,她正在静室之中修炼,只觉一股丹田之气在腹部盘旋,却无论如何也提不上来。 急躁之下,她强行提起。 忽觉双腿一麻,气入岔道。 眼前金星乱冒,胸口之中憋闷异常。 一张口,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门嘭地一声被推开,黑影一闪,风间月璃闪身进来。 见她脸色忽红忽白,身子微微颤抖,大吃一惊,抢步上去,在她后背的几个|岤道点了几指。 风凌烟身子抖了一下,颤抖终于停住。 只是双腿麻痹,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走火入魔!”风间月璃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声,忽然一把抱起她,旋风般向外跑去。 风凌烟昏昏沉沉地伏在他的怀中,身上阵冷阵热,说不出的难受。 恍惚中感觉风间月璃抱着她跳下了独秀峰,在山间七拐八绕,奔跑了一会,来到一个冰窟之中。 这冰窟周围如同水晶宫,寒冷异常。 风凌烟身上的气息却在乱冲乱突,全身如同被放在沸水里翻滚。 她强忍住那种想要大叫大嚷的欲望,紧紧抿着唇,额头上不住有冷汗淌下来。 她正难受的迷迷糊糊的,忽听哧啦一声响,她身上的衣服被他一把撕开,扯了下来。 风间月璃的动作快到了极点。 几乎让她来不及反应。 还没等她尖叫出声,她便感觉身子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掉进了水中! 这水冰冷彻骨,风凌烟刚一入水,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 被人拖上了水面…… 她双腿已经麻痹,双手也不像是自己的。 这样掉进水中,只能像个秤砣一样沉下去。 眼看她已要糟灭顶之灾,手臂忽然一紧,被人拖上了水面…… 风凌烟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的几乎回不了神。 等她睁开眼睛,后背上已经贴上了一双温热的手掌:“调息,顺我内力方向运行。” 被外面这冰水一激,风凌烟体内乱窜的内力总算略略收束了一些,不再这么燥热。 她头脑略略清醒一点。 听到风间月璃的话,自然而然地闭目调息。 让体内的气流和风间月璃手掌传来的内力相融合…… 身周的碧水在轻轻荡漾,风凌烟感觉这水嫩滑如同香油,随着她的调息,周围的水流似乎也旋转起来,在她全身周围游走。 经过这水的配合,似乎调息的速度蓦然增强了不少。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风凌烟体内乱窜的气息终于被完全理顺,在她四肢百骸内缓缓游走。 所到之处,滞涩的筋脉终于开始重新流转。 上臂首先恢复了知觉,紧接着双腿上的麻痹感也在一点点消失。 她微微动了一动,嘘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会残废了—— 她一个念头尚没有转完,便听到风间月璃在身后低低说了一声:“专心!” 风凌烟知道练功的时候最忌讳胡思乱想,连忙打叠精神,继续练功……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她的手足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体内气流活泼,在周身游走的极为欢畅。 身上轻飘飘的,似乎连骨头也轻了几斤。 当酸奶喝也不错 一个小瓶子递了过来:“喝。” 风凌烟料着是提升功力的好东西,二话不说接过来,咕噜噜喝了进去。 甜甜的,酸酸的,有些酸奶的味道。 咦,这药水这么好喝,她不介意多喝两瓶的。 “月璃,还有没有?” 风凌烟想多要两瓶放起来。 就算不是提升功力的。当酸奶喝也不错。 她已经许久许久没喝到过酸奶了…… 风间月璃难得的睁大眼睛,有些吃惊地望着她。 “怎么了?”风凌烟挑眉看他。 “喝一口。”风间月璃微微皱了皱眉。 啊?!风凌烟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 这丫的大喘气! 晕死,明明喝一口的东西,她足足喝了一瓶,她会不会被毒死啊? 会不会发生变异,变成蜘蛛侠啊??? 风凌烟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他:“喝多了会怎么样?” 风间月璃摇头,很实在地回答:“不知道。” 隔了半晌又补充了一句:“还没有人喝多过。” 风凌烟:“……” 额角有无数黑线滑下, 看来,这一次她注定要做这喝多了药的小白鼠了…… 她不死心:“那有没有解药?” 风间月璃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这是圣药,不是毒药。” 言下之意,圣药哪里有什么解药?? 风凌烟头上黑线越滑越多。 老天,补药喝多了也是会补死人地啊—— 她郁闷得挥了挥小拳头,忽然看到自己白花花的手臂。 不明白她尖叫什么 身子一僵,眼光顺着手臂向上走,又看到了自己雪白的香肩…… 她身子一抖,低头再瞧,又看到了自己的那两颗小笼包。 圆圆的肚脐,以及微波荡漾下她那神秘的三角地带—— 啊!一声尖叫。 叫声惊天动地,振聋发聩,在山洞中回旋—— “怎么了?” 风间月璃看着瞬间退出八丈远的风凌烟有些纳闷,不明白她尖叫什么。 风凌烟已经把身子完全埋到水中去。 只露出一张气急败坏的俏脸,一只手指着他抖啊抖:“你……你占我便宜!” 天啊,她竟然赤身捰体地和一个大男人待了一个多时辰! 还谈笑风生的! 晕死,这下,她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风间月璃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占便宜?” 他一脸无辜的样子,让风凌烟更郁闷的想要吐血。 这家伙明明清雅的像个神仙,为毛总干这种猥琐的事??? 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他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怎么能随意脱女孩子的衣服?! “你……你干嘛脱我衣服?!” 还脱得这么光溜溜的!给她留一条小内内也好啊—— 风间月璃拧眉:“寒潭玉水必须捰体才能泡的。有衣服没效果。” 风凌烟:“……” 她抬头瞧一眼他,一句话脱口而出:“那你怎么穿着衣服?” 一句话出口,她就后悔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难道自己也希望他也赤果果的? 这不是引人犯罪吗…… 晕死,糗大了! :“我帮你疗伤,不用脱衣服的。” 风间月璃依旧回答的很认真。 他‘坐’在水面上,黑色的衣袍在身周铺开,清清冷冷,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俊美的脸上此刻有些汗珠,微微有些发白。 风凌烟也知道事急从权的道理。 刚刚自己走火入魔,危在旦夕,如果不立即施救,只怕真的会全身爆裂而死。、 可是……可是这施救的法子太变态了吧? 这是什么变态的寒潭水啊! 这不是引人犯罪吗…… “这——这走火入魔必须这么医治?” 风凌烟双手抱臂,整个身子埋进水下,唯恐自己再走了光。 “古仙门一直用这个法子医治的。” 风间月璃倒是有问必答。 “你也走火入魔过?” 风凌烟脑海中自动浮出少年的风间月璃被赤果果扔进水中。 一大一小两个美男在水中嬉戏的画面—— 寒,前世耽美看多了, 为毛总想这么不纯洁的事情? 风间月璃点头:“不错,走火入魔是每个古仙门弟子都会经历过的。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而已。” 晕菜,既然是必经阶段,这还叫走火入魔? 什么叫‘没想到你这么快’? 是夸自己聪明还是说自己笨呢? “那——这药也是走火入魔时必须吃的?” 风凌烟想起了那瓶本该喝一口的药。 “是!”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短。 “那走火入魔以后呢?”风凌烟很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这家伙哪怕安慰她一句也好啊! “武功会提升。” 风间月璃回答的波澜不惊。 啊,这么好! 这就是提升武功的法门? 早知如此,她就早些走火入魔了…… 汗,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月璃,这个寒潭水是不是走火入魔时才能使用?” 风凌烟全身泡在里面,感觉水流在身边环绕。 虽然冰冷彻骨,但却并不难过,似乎自己体内的气息也随着流动。 风间月璃点头:“不错!” “可我感觉现在体内的真气也随着水流涌动呢。” “那是药力发挥作用了。” “啊?那我该怎么办?继续在水中打坐?” 风间月璃点头:“不错,危险期已经过去,你只要在水中消化掉药力就好。” “可我多喝了那么多……没事吧?” 风间月璃的表情很无辜:“我不知道。” “……” 这家伙哪怕安慰她一句也好啊! 唉,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颓然地摆了摆手:“好,那你出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唤你。” 虽然她现在已经离他很远了,但她毕竟是光溜溜的,有个男子守在旁边让她极不自在。 老天,自己这是走的什么烂桃花。 穿越过来没半年,她小小的身子被两个男子看过了…… 到底让哪个混蛋负责呢? 这委实是个头疼的问题…… “我……我可不可以穿上衣服再练功?” 这光溜溜的感觉太不保险。 “不行,等你把药力全部吸收才可以。” 风间月璃摇头。 所以——不知道适合不适合 “那……什么时候才能把药力全部吸收?” “通常要两个时辰。” 风凌烟几乎要泪了。。 通常要两个时辰,那她喝了这么一大瓶要几个时辰? 是不是要在这冰冷的水里泡一天了? 她忽然想起了一个极重要的问题:“对了,你这古仙门出了几位女弟子?” 风间月璃摇头:“没有。” 没有?!风凌烟下巴差点掉下来。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女弟子?是不是你古仙门的武功不适合女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不如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这一次风间月璃倒是没摇头,但也没点头:“女子,出门少。没见根骨极好的。” 原来不是不适合女弟子。 知道了这一点就好。 看来自己还是撞了狗屎运了,做了第一位修习古仙门武功的女子…… “没有女子修炼,所以——不知道适合不适合。” 风间月璃将后面的话也说了出来。 风凌烟几乎被他噎住,瞪了他半天,差点被他这种说话大喘气气到无语。 她长长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好了,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唤你。” 风间月璃终于出去了。 风凌烟在冰冷的水中打坐,隐隐感觉丹田中升起一股暖流。 这股暖流在周身游走了一圈,突然散开入四肢百骸…… 再过一会,便开始全身发热…… 风凌烟心中激跳,这感觉——这感觉像吃了蝽药似的—— 燥热的厉害。 她舔了舔嘴唇,极力凝定精神。 她拼命的忍 幸好这周围的水够冰冷,带走她身上一部分燥热, 要不然她都怀疑这么热下去,自己会不会自燃—— 热度越来越高,周围的水流也旋转的更快, 风凌烟感觉像是进了高温桑拿室,说不出的憋闷难过。 脸上像小溪一样流下的, 也不知是周围的冰水还是自己的汗水。 全身的血管都在叫嚣着疼痛,似乎就要爆裂开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凌烟感觉自己就要变成一枚人体炸弹。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嘭地一声爆成碎片…… 忍忍忍!她拼命的忍,嘴唇都被她咬出血来。 天啊,这喝多了补药果然不是玩的,她简直要被蒸熟了! 一双手掌蓦然按了上来,耳边有人低语:“阿烟,再忍一忍。快好了。” 他的手掌是沁凉的,风凌烟出于本能,情不自禁把自己的身子拼命向他靠拢:“热——热,我要死了……” 背后是沁凉的怀抱,风凌烟迷迷糊糊的,几乎整个身子都缩进他的怀抱里。 风间月璃低眉看着她,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一只手扶正她的身子,一只手按在她光滑的后背之上,真气不绝地涌入,压制她沸腾的血脉—— 风凌烟唇干舌燥,感觉自己就要化成飞灰烟消云散了:“救我——救我——梵香——” 背后的手微微一僵:“我不是梵香,我是月璃。风间月璃。” 风间月璃也不知道为何会对她这样强调这个。 她已经完全被高热给控制了,神智正迷糊着,他说了她也未必能听明白—— 果然——风凌烟对他的话恍如未闻,在他手掌之下拼命挣扎。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按住。 她挣扎不得,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救我——你救我,你是神医啊……” …………………………………………………… 今天到此。 他的手掌如同触电般抽开 风间月璃额头上的汗也滚了下来。 手下的身子柔滑而又火烫,让他也莫名的口干舌燥—— 他虽然不懂夫妻之事,但他到底是个男子,有男子的本能。 这本能让他气息渐粗,一贯如同止水般的心中蓦然生出一种渴望 渴望将这具柔滑的躯体抱在怀中好好疼惜—— 掌下玲珑有致的身子如同一只烤红的虾,让他在一瞬间心跳如擂鼓。 “阿烟!” 按在她背后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风间月璃的唇几乎要印在她的裸背上。 “梵香——梵香……” 风凌烟的眼泪扑簌簌流下,随即又被灼热的皮肤烤干 她嗓音有些暗哑,闭着眼睛哭的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的神智已经完全迷糊,全身都成了粉红色 只是本能地贴在他的怀中,汲取那一点可怜的凉意。 她的低喃却像是打了风间月璃一巴掌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26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一巴掌 他的手掌如同触电般抽开,身子流水般向后一退。 风凌烟失去了依靠,身子向下沉去。 咕噜噜她呛了一口水,登时挣扎起来。 风间月璃一惊,心中那莫名的感觉瞬间消失无踪 忙又将她捞了上来,继续帮助她化解药力。 看着她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身子,他微微蹙紧了眉毛。 他那时走火入魔时也没烧到这个程度,难道真是圣药喝多了? 他一个念头尚没有转完,掌下火热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 掌下的身子似乎没那么灼热了,高热又减退的迹象。 全身如同累虚脱了一般 他大喜过望,看来这小丫头到底熬过去了, 只要体温恢复了正常,那么药力就被充分化解了。 她的内功会上升一大截,如同脱胎换骨…… 他加紧催动内力,想让她恢复的快一些。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风凌烟的身子已经恢复到了温热,她也终于不再难耐的挣扎。 风间月璃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一道难关风凌烟终于闯过去了。 他擦了一下额上的汗,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吃力。 全身如同累虚脱了一般。 他将她的身子扶正,让寒潭的水驱除她体内的余热。 然后退后几步,袍袖一摆,飞上了岸。 这个丫头很怕自己看她的身子 他还是趁她醒来之前躲开算了。 他正要离开,水中的风凌烟忽然颤抖了一下,原本有些潮红的脸蛋变得有些发青。 她尚没有真正清醒,只是瑟缩地抱紧了身子,像是有些冷的样子。 风间月璃一愣,脚下欲走还停。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冷啊…… 又等了片刻,发现风凌烟冷意更重。 裸露在水外的肩膀上也变成了青白色,整个身子颤抖个不停。 原本红艳的嘴唇也变成了苍白色,上下牙拼命碰撞 她下意识地将身子盘成一团,也难抵御周身冒出的寒气—— 风间月璃大吃一惊,不及细想,跳进水中,将她抱在怀里。 刚一接触到她光滑的肌肤,他就脸色一变。 她的身上冰冷的如同死人,皮肤甚至结了薄薄一层细冰! 她要死了吗?要死在他怀里了 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碰到过 他只会处理本门的那种‘走火入魔’,却并不是大夫 风凌烟这种情况显然和普通的走火入魔不同,他一时也不知怎么是好了。 只好抱紧了她,拼命将自身的内力传过去。 收效却是极小。 眼看她的小脸越来越白 眉毛,头发上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一层碎冰…… 他自小在冰天雪地中长大,平时在数九寒天穿着一件单衫也不嫌冷 此刻抱着风凌烟赤裸的身子,那感觉就像抱着一个千年大冰块,身上的热冷被她急剧地吸走…… 抱了她片刻,他竟然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几乎要被她冻住。 这倒没有什么,重要的是,风凌烟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脉搏跳动无力,越来越慢,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死掉—— 饶是风间月璃一向泰山崩于面前也不变色,这下却是真的慌了手脚 抱着她冰冷的身子,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要死了吗? 要死在他怀里了? 他原本早已看破生死,这辈子没怎么怕过。 可没想到,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害怕, 害怕她就这么死掉,彻底离他而去——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风凌烟吸住,根本没听到冰窟外传来一声虎啸 紧接着风声一响,一只黑鸟飞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位骑着白虎的白衣男子。 “在这里!” 那只黑鸟兴奋的尖叫。 “你在干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语声中充满了惊怒和不信。 猥亵一个孩子 随着话声,一道霸道无匹的力量朝风间月璃直攻了过来! 风间月璃神情呆呆的,根本不知道躲避 这道掌风正击在他的后背之上! 他一个踉跄,胸中热血奔涌,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他唯恐会脏了怀中风凌烟的身子,一扭头,鲜血全喷在潭水里,染红了一大片。 “放开她!” 那道白影闪电般飞过来,风间月璃身上一麻,已被他点了|岤道。 怀中的风凌烟也被那人劈手夺去。 风间月璃愣愣地僵在水中,看着这位飘然而来的白衣男子 他挨了人家一掌又被人点了|岤道,不但不气恼,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反而现出惊喜之色,颤声道:“宫神医,救救她!快救救她!” 来人正是宫湮陌 他一进来就看到风间月璃全身湿淋淋的,抱着已经昏迷赤裸着身子的风凌烟,不由又惊又怒。 原来他真的看错人了,这个天下第一刀竟然如此猥琐,猥亵一个孩子! 从未有过的杀气在心头弥漫 几乎是想也没想,还未来得及跳下来,便一掌拍出! 眼看这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就要袭上了风间月璃的后背,他这才看清风凌烟那张几乎结冰的脸—— 心中一动,掌力回收,虽然收回来大半的掌力 但就这四成的掌力也实实在在地拍在风间月璃的身上,将他打的吐了血。 将风凌烟抢过来,手一抖,已将身上的白袍脱下,将她赤裸的身子裹起 目光如寒冰利剪在风间月璃身上一扫:“怎么回事?” 他声音冰寒彻骨,似乎风间月璃一个回答不好,他就会立下杀手! 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已经换了人 他声音冰寒彻骨,似乎风间月璃一个回答不好,他就会立下杀手! “走火入魔,我给她吃了圣药……” 风间月璃简短地说了一下大概经过。 宫湮陌微一皱眉:“你是说,平时吃这什么见鬼的圣药没有这么厉害的反应?” 他在说话的时候,手中急点几指,已经展开了急救。 风间月璃点头:“是!” 宫湮陌头也不抬:“滚出去!” 一想到刚才那画面他就想杀人! 但现在是救人的时候,必须分秒必争,他也懒得和风间月璃算账。 风间月璃身子微微一僵。 他一向心高气傲,别人见了他只有恭恭敬敬的份儿,哪个敢斥责他? 但此刻却不是较真的时候,他再看了风凌烟一眼。 风凌烟此刻被宫湮陌包裹的如同一颗粽子,只露出一张青白的小脸…… 他握了握拳,终于走了出去。 风凌烟已经完全昏迷,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已经换了人。 她前一刻还像是走在撒哈拉大沙漠,干渴燥热的要命 下一刻就好像是赤脚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冰冷,几乎连血液也要被冻的凝住。 恍惚中她感觉一双温热的手在她周身游走 身上微微刺痛着,似乎有无数牛毛似的东西扎进了身上各处|岤道…… 那双温热的手掌掌心似有一团火焰,所到之处寒冰渐渐消融。 风凌烟的感觉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忽然看见了一个火炉,情不自禁将身子向那个温热的地方靠拢。 她的身子团成一个球,向那个温热的地方偎依。 看光了她的身子 她的身子团成一个球,向那个温热的地方偎依。 好暖和,这个地方好暖和—— 宫湮陌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像八爪鱼一样盘在自己身上 小脑袋拼命向自己怀里钻。 玲珑有致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让他微微有些紧绷。 这个丫头,她不知道她现在这个模样很勾人么? 居然在这个时候挑战他的极限—— 忽然想起刚刚的画面,她小小的身子在风间月璃掌下微微颤抖…… 一股杀气汹涌而至,把所有的倚念都驱除干净! 宫湮陌吸了一口气,将她从身上扯下来,顺手点了她的|岤道, 不让她再爬上自己的身,耽误治疗。 手掌贴在她背心的灵台|岤上,和煦的,汹涌的内力透入,将她身上凝滞的血脉一分分重新贯通。 看着她青紫的小脸,他竟然有些后怕。 如果—— 他再来晚一步,他就可能再也看不到这只‘小兔子’了吧? 原本以为她跟在风间月璃身边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看来是他想错了。 那个混蛋差点要了她的命不说,还看光了她的身子! 自刚才风间月璃的眸光中,他隐约看到了这柄千年不化的天下第一刀已经动心,动情—— 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这只小兔子是他的。任何人也抢不走! 幸好小兔子还是个孩子,清白尚在,要不然他就算把‘这柄刀’砸成一柄碎刀也难消他恨! 她的红唇还有些青紫,俏脸上的寒霜终于开始一寸寸融化 青白的小脸慢慢转为雪白,隐隐透出一抹红晕,这是好转的迹象! 她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这条命总算是被他硬生生给抢回来了! 又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一直昏迷的风凌烟睫毛颤动了一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俊脸 他脸色有些发白,额角都是汗珠,一双眼眸中却含着一抹笑。 这张脸无无比的熟悉,熟悉的让风凌烟的身子微微一僵 红唇开合了好几次,才唤出他的名字:“宫——宫湮陌。” 宫湮陌舒了一口气,左手手指将她额前的乱发拨开,抿于耳后,声音轻柔和缓:“乖,我在这里。。” 他嘴里说话,手下并不停。 风凌烟头依旧晕晕的,眼前的宫湮陌彷佛变成了两个,在眼前晃动。 她想伸出手,让他别晃,可是手软软的,没有丝毫力气。 抬了一半,便颓然放下。 他的怀中温暖如春,自己的肌肤贴在他的身上,感觉就像偎着一个暖暖的火炉—— 咦,等等!她记得她好像是光着身子的! 情不自禁低头一瞧,这一瞧之下,她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她竟然依旧是光着身子的! 天,来个雷劈了她吧! 风凌烟不顾自己头昏目眩,挣扎起来。 “小兔子,别动!” 宫湮陌按住了她的身子。她的身子像一条受惊的鱼,滑溜溜的。 风凌烟又羞又恼,恨不得将自己团成一个球滚进水里藏起来。 无奈她身上一丝力气也无,酸胀的要命。 宫湮陌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凉凉地道:“小兔子,现在知道害羞了?哼,你的身子该看的。不该看的,我早就看过了。现在害羞,晚了点儿。” 放手放的那么潇洒 风凌烟:“……” 她暗暗磨牙:“你——你怎么来的?” 心中莫名有股委屈涌上来, 他不是不要她了吗? 那一天分手时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拦阻的话也不说一句。 放手放的那么潇洒,现在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还正看到她这么出糗的一幕…… 为毛他出现的时候,都是她最狼狈的时候?!! 好丢人!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 她很想动动身子,但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她想动也动不了。 一缕寒气又自丹田中升起,瞬间冰冷了她的手足。 刚刚转红的芳唇又有些青紫。 她打了一个寒颤,不胜寒冷的模样。 宫湮陌微微一皱眉。这样忽冷忽热的,对她单薄的身子害处极大。 就像把一条刚刚离水的鱼先放进热水里,在它热的受不了的时候,又立即将它扔进了冰冻室里,如此反复几次,就是个铁鱼也受不了。 更何况是她这个活生生的人? 只怕四肢百骸,奇经八脉都受了严重的损伤。 保养不得力的话,就算保住她一条命,说不定让她从此以后变成一个残废—— 为今之计,只怕也只能用那一种法子了—— 他将她抱紧,微微一笑:“小兔子,睡一觉吧。等你睡醒了,一切便都过去了……” 他的笑容如同灼灼桃花一起开放,声音温柔如酥,手指在她脑后轻轻一点。 风凌烟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回到了原本那个年代。 别让我瞧不起你 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城市的天空依旧黯淡苍黄。 恍恍惚惚中她似乎进了一间房子。 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床单,水晶吊灯,大理石桌面,布置既像是病房,又像是总统套房。 她看到她现代的身子仰面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 床边坐着一位男子。穿着一身简单的衬衫长裤,眉目之间看上去清贵而又从容。 此刻他正低眉看着床上的她 雪白的袖口微露,一张侧颜在柔和灯光下看起来格外的清俊明秀。 他长眉微微锁着,指尖滑过她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凌烟,你怎么还不醒呢?喝个酒也能把自己喝成植物人,你真是太笨了!” “你才太笨了呢!” 没想到一向严谨的老大居然会骂她。 风凌烟很不服气,很想反驳他,但她张了张口,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凌烟,你可是最厉害的007呢,怎么能就这么窝囊地死去?凌烟,快醒醒,别让我瞧不起你!”那男子的手指慢慢握紧,他的声音如同大提琴一般悠扬悦耳,眉宇间掠过一抹痛苦。 原来老大平时看上去冷冷的,对待下属居然这么有爱 阶级感情果然浓厚,不愧她为他卖了这么多年的命。 风凌烟心中略略有些感动。 她围着自己的身体左转右转,可就是转不进去 心中正有些焦躁的时候,大门又一次被推开。 接连进来几个人。 这些人风凌烟全认识。 都是烈焰组织中的核心人物。 冷酷少年天镜心,总是一脸痞痞笑容的孟天笑,温文尔雅的凯特…… 这些一年也碰不到一起的人居然此刻都到齐了。 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呢 只不过人人冷着一张脸,就像是来向遗体告别似的。 围着她的身体转了一圈,微拧着眉头:“老大,她还没有一点好转?” 老大头也不抬,根本不理他这一帮手下。 “老大,a市那位神医没有找到,听人说,他已经失踪了很长时间了。” 孟天笑脸上那痞痞的笑容再也不见了。 俊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正经。 “继续找!找不到他,你也别回来了!” 老大终于开口,说出的话像冰碴子一样冻人。 “好吧。”孟天笑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老大,我感觉凌烟她是中邪,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像是失魂的症状。要不要请个和尚看看。” 科特对中国文化研究的很透彻,对神秘文化更是感兴趣。 老大瞧也不瞧他,语气冷冷的:“现在有几个得道高僧?驱邪的话不如找个驱魔师。谁认识好的驱魔师?”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 闷马蚤青年天镜心难得开口:“我去找。我前一阵认识一位叫白子陌的驱魔师,驱魔功夫一等一的好。”他也不待老大发话,转身去了。 其他人在这里又说了一些闲话,最后也走了。 整个房间里又只剩下她和老大。 老大伸手握住了她露在被子外的手,低低叹息:“凌烟,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呢。我要怎样做才能唤醒你……” 他在她床边一直说话,风凌烟从来没想到一向冷漠的老大居然有如此多话的时候。 心里又是感动又是诧异,还有些好笑—— 老大,他转性了吗? 公主,公主醒了 她想进自己的身体进不去,只能在房间里东游西荡…… 怎么办? 她要怎么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偏偏就是进不去! 反而无意中钻进了一个小屁孩的身体里,受了好些活罪—— 她刚刚想到这里,朦胧中似听到极远处传来呼唤:“小兔子,醒醒。小兔子,醒醒!” 这语声好熟悉! 熟悉的她差点瞬间落泪。 身子不由自主飘了出去,直飞上了虚空之中—— “小兔子,不许再睡了!你给我醒过来!” 那声音持续不断地传来,让她心脏一跳一跳的。 风凌烟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在黑暗中,无论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唯有前方有一点光亮,那声音就是从光亮的方向传过来的…… 她向着光亮处拼命奔跑,也不知跑了多久似乎有一世纪那么漫长。 呼唤她的声音时断时续,而且当中参杂了许多人的声音。 只是那些人的声音很模糊,她听不清她们说些什么。 那光亮越来越近,蓦然,她感觉一脚踩空,身子翻滚着落了下去。 她啊地一声轻叫,身子震了一震,猛地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重重流苏,房顶是重重雕花紫梁。 正中有一朵雕刻的牡丹,牡丹中心一颗玲珑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床温被暖,如同躺在云端里。 她还没来得及打量一下周围的陈设,一道惊喜的嗓音便响了起来:“公主,公主醒了!” 风凌烟身子一僵,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一个宫女模样的小丫头欢叫着跑了出去。 ……………………………………………………………… 今天到此。 又来一个唤自己兔子的 啊?公主?风凌烟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她难道又穿越到皇宫来了? 她有一刹那间的犯晕。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陈设。 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一水的红木雕花家具,青花瓷一样的花瓶中拱着一枝红梅,默默吐着芬芳…… 这样的陈设也就只能皇宫中才有,风凌烟愣在那里,蹙眉思索。 往事历历在目,她记得她好像是在冰窟中化解‘走火入魔’的症状 但是那所谓的‘圣药’喝多了,结果她便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热的时候热死,冷的时候冷死…… 如同在炼狱中煎熬。 再然后,她好像看到了宫湮陌…… 等等! 宫湮陌,她记得那家伙很温柔地对她说了一句话,然后狠狠地在她脑后点了一指! 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难道我那一关到底没闯过去,挂掉了 结果灵魂又穿越到什么公主身上? 她这一个念头尚没有转完,便听到外面纷乱的脚步声响。 无数人簇拥着一位绝色倾城的宫装丽人来到她的床前:“兔儿。” 她这一声呼唤轻柔宛转,风凌烟却当场雷了个外焦里嫩,唇角抽搐 看来她这辈子和兔子脱不了关系了。竟然又——又来一个唤自己兔子的! “兔儿,我可怜的孩子,失踪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了回来,又昏睡了两年……” 那位宫装丽人一伸手便将她抱在怀里,哭得如同梨花带雨。 风凌烟也自她这哭诉中彻底醒过神来。 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 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又穿越了,而是被送回了皇宫,恢复了她公主的身份…… 难道——是宫湮陌救好自己以后,到底又把她卖回了皇宫? 这个念头让她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不习惯有人和她有肢体接触 更何况对方对她来说,还是个陌生人? 差点下意识地将那宫装美人推开。 幸好她及时想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身子僵了一僵,总算是忍住没动, “万岁驾到——” 宫门外传来一声太监独有呼喝。 风凌烟头上的黑线越滑越多,这一位娘娘还没搞定,又来一位皇帝 看来有的热闹了,她蓦然间多了许多家人…… …………………………………………………… 好大一片荷塘,荷塘中翠盖亭亭。 数朵荷花在一片逼人的绿意中轻轻摇曳,散发出缕缕幽香。 浓绿的荷叶下,泊着一艘小舟。 那小舟是用金丝楠木制成, 风凌烟支着一条手臂懒懒地躺在里面。 头上那片片的硕大荷叶将热情无比的阳光尽挡在外面 身下铺着翠绿色的贡品凉褥,旁边摆放着几个果盘,盘中是鲜嫩欲滴的各色瓜果。 体贴地放在她手一伸就能够到的位置。 船头还有一尊白玉龙首小香炉,炉内轻烟袅袅 里面的香料具有强力驱蚊虫的效果,整个小船周围一只苍蝇蚊子也没有。 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清香,两只雪白的小脚无意识地在水中浸泡着 坐吃等死的公主生活 风凌烟惬意地打了一个哈欠。 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简直——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啊! 早知道公主的生活这样舒服,她应该早些让宫湮陌将自己‘卖’进宫来的! 如今距离她醒来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她也终于理清了宫中的人物关系。 她的父皇是火云国王,后宫并不庞大,只有三宫六院,没有七十二嫔妃。 她的母后是最尊贵的皇后。 育有一子一女。 其他嫔妃却都是男丁旺盛,所以她有十多个哥哥,却没有一个姐妹。 也因此,她刚一回来,便就成了她父皇母后手中最珍贵的宝贝。 就连太子爷,她的嫡亲哥哥也没有这么受宠。 火云国王看到失而复得的女儿,喜欢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什么好东西都给她送来。 所以她所居的绯烟宫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精品,豪华程度仅次于皇后的翊坤宫。 那些妃嫔们也纷纷来巴结她。 她才回来那些日子,几乎关不上宫门,天天有来赏赐东西的…… 唉,原先一想到回宫,她就怕关在高墙内太憋闷。 却没想到她的父皇特别开明,竟然准许她可以随意出入宫门。 自然,为防再有其他意外,她的身后总有暗影相随。 她的哥哥们也常带她东游西逛,这种惬意的日子是她在现代时想也不敢想的—— 那种杀手的生活,逃亡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 她坐起身来,临波照影,水波中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 总算不再是小屁孩了 一身湖水般的裙裳,在微风中飘摇。 双鬓各有一朵拇指大小的珍珠花,头发像瀑布一样流泻于脑后。 双眸如星,眉目如画,红唇润泽闪亮,身材玲珑有致。 横看竖看都是标准的大美人一个。 比前世的她还要漂亮。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现在,她这个身子已经十六岁,总算不再是小屁孩了。 脑中不由自主闪过宫湮陌的影子。 听说她昏迷的时候,他几乎隔上两三个月就来一次为她医治。 而她醒了以后,倒是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 那个人的心思太玲珑,太莫测,让人无法去猜—— 她以为她在他心目中是特别的。 可是,可是他还是趁她昏迷时将她送回了皇宫。 据说,还领了那十万两雪花银子。 虽然,在皇宫中一切都很美好,她的生活也是前所未有的优渥。 可是还不能解除她心中那若有若无的疙瘩。 伸出一条手臂,慵懒地摘了一朵荷花,凑在鼻端轻嗅,那淡淡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小妹!” 小舟轻轻晃了一晃,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跳了上来。 这男子眉清目朗,看上去斯文俊秀,隐隐有一种清华之气。 正是她的嫡亲哥哥,当朝太子——云昊天。 他看了看风凌烟那半挽起的裤腿,白生生的小腿,微微摇了摇头:“小妹,女孩子不能把小腿露在外面,你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又该有人去嚼舌根了。” 她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人又板正。 她的清白名节早已不见了…… 她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 人又板正,明明比她大不了几岁,却像个老学究。 常常提醒她某些不得体的举止什么的。 比她的皇后娘亲还啰嗦。 常常把女孩子的什么名节清白什么的挂在嘴边。 风凌烟轻轻一笑,浑不在意。 如果露一下小腿就毁了清白名节的话,那她的清白名节早已不见了…… 她一跳而起:“哥哥,你找我有事?” 云昊天笑了一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是早就嚷嚷着想去宫丞相玩玩。现在就有个机会。” 风凌烟挑了挑眉:“什么机会?” 她自醒来后,也不知为什么,竟然武功尽失。 她原本以为自己脱胎换骨以后武功会有极大的提升,却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竟然是这种结果! 她当初才察觉的时候,简直是生不如死。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试着重新修炼,但所有的内力都荡然无存、 丹田中空荡荡的,她根本无从练起。 而宫湮陌一直没出现,她想问也无从问起。 而且她内心还有一层隐隐的忧虑。这一切会不会是宫湮陌捣的鬼呢…… 当然这念头也就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不敢再想,也不能再想。 在皇宫中待了这大半年,风凌烟也多少知道了一些火云国的局势。 火云国是仅次于金云国的大国,版图很不小的样子。 她的父皇是火云国第五代国君,文雅有余,霸气不足。 不太喜欢理国事,倒是喜欢画些花鸟虫鱼,而且画的还很不错的样子。 诸葛亮再世 皇宫中处处是皇帝的御笔,让她想忽略都不成。 她每逢看到那些画,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位‘坐井观天’的宋徽宗…… 而她的嫡亲哥哥,当朝太子云昊天倒是不爱画画,却偏爱吟诗作赋。水平也很不错。 风凌烟见过几首,感觉那文风很像是南唐李后主。 脑中常常泛起两句诗—— 做个词人真绝代,可怜薄命做君王。 而她其他的哥哥们,爱好还不如这位太子。 有的偏爱女人,家里蓄养了数不尽的娇妻美妾。 有的偏爱斗鸡走狗,听说家里养的斗鸡,蟋蟀占了整整一座宫殿。 还有一个更猛的,好男风,听说家中蓄养了好多清倌儿…… 这么多哥哥,这么多爱好,却就没有一个喜欢治国平天下的。 这让风凌烟未免很忧郁。 现在五国鼎立,强敌环绕,而父皇哥哥们却醉生梦死的,万一被人灭了怎么办? 她这个想法有一次偶尔透露给哥哥知道。 想让哥哥别在沉迷那些诗词歌赋,多想想治国之道。 毕竟,她这个身子是这皇室中的一员,而父皇母后哥哥们对她又宠爱有加。 她前世是个孤儿,没有尝到过亲情。 没想到在这个异世界,她反而得到了这种父爱母爱…… 她很珍惜这种关系,不想他们会有事。 更不想自己再次成为孤儿—— 没想到哥哥听到她的忠言,却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傻丫头,你怕什么呢。我们火云国政治并不昏庸,因为有宫丞相。一切政事有宫丞相主持。你放心罢,宫丞相很有一套,对火云国又赤胆忠心,将火云国上下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什么机会?什么时候 在哥哥的嘴里,这位宫丞相简直就是诸葛亮再世。 让风凌烟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而他的宫姓也让风凌烟心中一动,不由自主想起来宫湮陌…… 她很想到这位宫丞相家中去瞧一瞧,无奈她是一位公主,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她又武功尽失,想去夜探一下也不可能—— 现在听哥哥说有这个机会,她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机会?什么时候?” 云昊天所谓的这个机会就是大家闺秀赏花会,是由宫丞相的女儿宫舞夜发起的。 各个名门闺秀云集,当然那些官宦子弟也来参加。 所以太子以及她这位公主都在被邀请之列。 傍晚时分,一辆宫车载着风凌烟和云昊天来到了宫丞相的府邸。 来到门口,大门早已洞开。 宫丞相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匍匐在地上行礼,样子极为恭谨。 云昊天并不下车,只在车上摆了摆手,直接驱车入内。 宫丞相的府邸很大,一眼也数不清有多少院落。 颇有些侯门一入深似海的感觉。 转过几道回廊,二人便在一道院门前分了手。 分别进入东西两个园内。 东园是男宾客,西园便就是女宾客。 有四个丫鬟引着风凌烟入内,路旁花团锦簇,各色名贵鲜花竞相开放。 曲折的回廊内摇曳着无数宫灯,照的整个花园如同白昼。 她走进一个月洞门,便听到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无数莺莺燕燕打扮得花团锦簇的,迎上来和她见礼。 宫舞夜?小夜…… 这些女子环肥燕瘦,嫩脸修娥,脂粉香扑鼻。 中间簇拥着一位女子。 风凌烟一见那个女子,心中一动。 这个女子她好像在那里见过一般。 好眼熟! 只见她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 云鬓旁嵌着一朵海棠珠花,额际坠着一弯玉月,耳挂翠玉玉坠。 身着一袭银红色纱衣,腰束玲珑玉带,玉带腰之两侧再垂下细细的珍珠流苏。 两臂挽淡青色的纱带,随风飘摇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 凤眼潋滟如水,明眸皓齿。 倒是个绝顶的美人于富贵华丽中平添一份飘逸。 她偕同那些女子走上前,盈盈下拜:“恭迎公主殿下。” 绿肥红瘦跪了一地。 风凌烟听到她的声音却忽然一僵! 拜她良好的记忆所赐,这女子的声音她记得,正是那一日在客栈吃饭时要强买她黎鸭的那位大小姐! 她淡淡一笑,自她身前轻飘飘地走了过去。 后面便是九曲回廊,回廊建在一方池塘之上。 她半倚着栏杆,自旁边取过鱼食,一点一点扔进了池塘池塘之中,引得塘中锦鲤纷纷来食。 “臣女宫舞夜恭迎公主殿下。” 那女子又说了一遍。 声音中隐隐有丝惊疑和不耐。 宫舞夜?小夜…… 脑中似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但那画面太过迅速,她尚没看清,便消失不见,无迹可寻。 她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才想起她还跪在那里,慢慢转身,摆了摆手:“请起吧。” 暗斗 众女起身,宫舞夜抬头,这才看清风凌烟的样子。 风凌烟她乌黑如泉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 头上一只玉钗松松簪起。 眉不描而黛,肤如玉雪,唇如绛珠,饱满晶莹。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流转顾盼,面容甜美可喜。 腕上一串绯红的珠链,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 宫舞夜身子微微一僵,显然也认出了她。 神情登时有些不自然起来,眼眸中闪过一抹狼狈。 怎么也没想到两年前那个村野小丫头居然就是失踪的公主。 那一次风凌烟尚是一位民女身份,便没将她放在眼里,让她恨得牙痒痒的。 却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会一举飞上枝头做凤凰,成了一位公主,身份比她要高贵的多。 这让她心中稍稍有些不平衡。 心中虽然不快,但礼节还是不能废的。 恭恭敬敬将风凌烟让到上首坐着,众女在下首相陪。 众女自然一阵寒暄,无非是夸赞公主的美貌,贤德什么的。 后来见宫舞夜神色有些不耐,又转为巴结宫舞夜。 一直把宫舞夜巴结的神态转嗔为喜这才罢了…… 风凌烟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端过茶杯,徐徐吹了一口,看上去很是高贵典雅。 暗中却在冷眼旁观。 这些女子都是官宦之女,看样子和宫舞夜很是熟稔,环绕在她的身边。 如同众星环绕着一轮滚圆的明月。 莺声燕语的,好不热闹。 看众人的态度最能看出人情的冷暖,人心的所向。 看来宫丞相势力蛮大的。 暗斗 在民间的口碑远远超过皇家。 这些人对待自己,虽然礼节上没有什么差错,但明显看出冷淡。 偶尔扫过来的眼光中暗暗含有评判,不屑…… 虽然这样的眼光只是一闪而过,但风凌烟到底是杀手出身,别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她貌似漫不经心的眼睛。 宫舞夜俏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得意,看了风凌烟一眼。 状似关切地道:“臣女听闻公主殿下幼遭不测,流落民间,臣女每每想起,彻夜难免,为公主担忧,公主金枝玉叶,如何在民间受得了委屈?又怕那些村姑莽夫的教育会让公主蒙尘,幸好天可怜见,公主又回来了。臣女的一颗心也终于放回了肚里。幸甚幸甚。” 风凌烟听她拽完文,明着是为她担心,其实却是暗笑话她在民间长大,不懂礼数。 浅浅一笑:“本宫虽然流落民间,是为不幸,但幸好本宫性子尚烈,也没人敢让本宫受委屈。至于偶尔碰到一个两个仗势欺人的狗才,也没能讨了好去。至于教育,本宫在民间所学是在官宦之家永远也学不到的。再说本宫在民间行走正好能体察民情。也免得被那些j佞小人蒙蔽了圣听。” 她顿了一顿,看到宫舞夜脸色一白。 这才接着慢条斯理地说道;‘当然,宫丞相治国平天下,居功甚伟,民间对宫丞相甚是推崇,火云国百姓几乎只知有宫丞相,不知有皇上呢。” 她这一番话似赞似讽,宫舞夜一张俏脸微微涨红。 干笑了两声:“公主——公主说笑了。家父不过是为人臣的本分,一向赤胆忠心,怎么可能大过皇家……” 似乎宫丞相尚没把所有的人心都拉走 风凌烟眉毛一挑,微微一笑:“是吗?呵呵,本宫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夸赞令尊治国有方而已。宫小姐多虑了。” 众女也微微紧张起来。 这功高震主可不是玩的,闹不好是掉脑袋的活。 宫丞相再有实权,再万人之上,却还是在一人之下。 现在宫丞相府虽然如同烈火烹油,花团锦簇。 但一旦引起皇家的猜忌,那只怕也离灭门之祸不远了…… 这位公主年纪小小,看上去却是深藏不露,心计极深。 谁知道她是不是皇帝派来试探的? 众人原本都围着宫舞夜坐着,此刻悄悄挪离开一点。 不动声色拉开了距离,再不敢像方才那样巴结宫舞夜…… 风凌烟笑了一笑,抿了一口茶,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众女的反应,似乎宫丞相尚没把所有的人心都拉走。 一时半刻倒不至于造反—— 众女再也不敢小瞧她,对她说话也恭恭敬敬的。 风凌烟和她们说了一会话,越来越觉得没意思。 她素来不喜欢听女子谈论什么家长里短,珠圆粉细…… 便找了一个由头,离开了众人,离开了水榭,去园中赏花。 一开始自然有两个侍女跟着,被她淡淡两句遣散。 一路上看到侍女,仆从们忙得团团乱转,往来不息。 四处都是忙乱的人影,衣鬓香影。 颇有些像在现代时上流社会的酒会party。 她在园子里站着看了一会,便又向静处转。 出了东园的门,侧头看到南边有一个偏门,微微敞开着,相较外面的灯火明亮,那里面反而显得暗了一些。 她慢慢走了过去,推门而入。 ………………………… 今天到此。关于坐井观天的宋徽宗和南唐李后主的故事,大家去查看一下百度。 他 免费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27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秘密 里面好大一片庭院。树木阴翳,月光从头顶洒下来,照得周围一片朦胧。 她顺着一条鹅卵石小路向前走了一阵,忽觉里面的布局有些诡异。 看似散漫没有章法,却暗合了九宫八卦之道。 她心中一动,这样的布局她分明见过,就是在宫湮陌的那个药园内! 只不过这些花草不再是有毒的,但都是带尖刺的 如果不懂武功又不懂阵法的话,要想走过去,得有被扎成刺猬的觉悟。 风凌烟眸光一闪,一颗心噗噗乱跳。 难道—— 这个地方是宫湮陌的地方? 他也姓宫,身份成谜,难道——他竟然是宫丞相的儿子?! 传闻中宫丞相的儿子浪荡而不成器,天天东游西荡的,有些不务正业 莫非这些表象是他虚假的外衣? 他是天下闻名的神医,看一例病人便要十万两,那他要这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难道是为宫丞相筹措的?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一颗心七上八下,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如果—— 如果他真的偕同他的老子谋反,那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她心中乱糟糟的,下意识地向里行走。 这种阵法她原本就认识,自然难不倒她。 很快的,她便绕过哪些花木,来到一栋小楼前。 小楼内灯火隐隐,彷佛有人。小楼房门半掩,里面流泻出暗黄的灯光。 风凌烟一步步走过去,忽然有种近乡情更切的感觉…… 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白衣人双手抱臂,倚在门上,微微而笑:“小兔子,你终于还是找来了。” 他的秘密 风凌烟僵了一僵,手指在身侧握紧:“我该叫你宫神医,还是宫公子?” 宫湮陌今天的打扮和平时不同。 华丽光滑的紫色衣袍,头束玉冠,手里摇着一柄折扇,看上去就是王孙公子, 此刻,他俊美绝伦的脸上微微有些笑意。 略有些邪魅的狐狸眼微弯:“小兔子,你无论唤我什么,我都无所谓。我是宫神医也好,宫公子也好,对于你来说,还有区别吗?” 他的声音依旧那样清冷富有磁性,如同大提琴一般悦耳。 他伸手似想要拉她,风凌烟却下意识地一退。 她忽然好想哭。他答得这样云淡风轻,浑不在意的, 区别——真的没有区别吗? 她眨了眨眼睛,把莫名的泪意眨了回去,冷冷地道:“那为什么瞒着我?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宫湮陌眸光一闪,叹了口气:“我隐瞒自然也是有我的苦衷的。你要不要听听?” 风凌烟握了握拳。 被她撞破了就要解释给她听了? 她还不想听了! 硬邦邦地道:“你要隐瞒便隐瞒,和我有什么相干?!宫湮陌,我再不听你一句话。”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 她原本是一个冷静到几乎可怕的人,也不太在意别人对她的态度。 如果是别人隐瞒了她,她不会这么生气,最多不过就是云淡风轻的一笑了之, 但宫湮陌不行! 他的欺骗让她无端地心伤。 泪意一层层涌上来,又被她强压了回去,转身便走。 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手臂蓦然一紧,被人一扯。 她足下立脚不稳,登时跌入宫湮陌怀抱之中。 她吃了一惊,怒喝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一巴掌拍过去,她这一掌自然被他轻飘飘拦住。 宫湮陌手掌将她的小手整个包住,微微笑道:“唔,小兔子,你人长高了不少。脾气也大了不少。你真不想听我解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他就这么随便抱着,风凌烟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她怒道:“你放开我,我不要听!” 宫湮陌笑吟吟的,眼眸弯成月牙:“你不要听?我还偏偏想讲给你听。” 不由分说,半搂着她走进小楼内。 “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风凌烟挣脱不得,干脆拿大帽子压他。 “呃……” 宫湮陌轻飘飘地呃了一声。 淡淡地道:“原来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你……” 风凌烟气得握了握拳,很想一拳挥掉他那可恶的,漫不在乎的笑容。 “小妹,宫兄是奉命隐瞒身份。你不要错怪了他。” 一个声音忽然自楼中传出,一位锦衣公子走了出来。 风凌烟身子一僵,这人正是她的太子哥哥云昊天。 “他是奉命?奉谁的命?” “自然是奉我们父皇的命。” 云昊天叹了口气,回答。 宫湮陌微笑:“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公主,我们进楼内说话。” 楼内的布置极为清雅,墙上是满满的书籍。 我说的你未必信 窗下案上设有笔墨纸砚,像是相府公子的书房。 在屋子中间有一个红泥炭火小炉,上面烧着水。 在小炉旁有一张古香古色的小桌,桌上摆着一套茶具。 桌旁是两个模样奇古的木凳,宫湮陌让他兄妹坐下。 亲自给他们烹茶。 风凌烟没想到宫湮陌对茶道颇有研究,一举手一投足颇有茶道高手的架势。‘ 她此时已能静下心来,冷冷瞧着他,看他究竟要如何解释。 看他慢条斯理的忙碌,知道这家伙一时不会说话,便看向哥哥:“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云昊天瞧了一眼宫湮陌,苦笑道:“为兄本来正在西园中和诸位才子赏花饮酒,是这家伙硬把我扯出来,说要请我喝茶,顺便替他解释一下。要知道,这家伙可不这么轻易动手烹茶,为了解决口福,只好随他来到这里,可巧你不大一会也到了……” 风凌烟瞧了一眼宫湮陌,见他宽袍大袖,穿着一双沉香木的木屐。 他正提壶以第一泡茶水涮冼茶具。 挨个儿点过盖碗、茶海、闻香杯、茶杯。 手法漂亮,如行云流水。 看上去儒雅风流,洒脱飘逸,颇有魏晋之风。 风凌烟抿了抿唇:“你怎么知道我会找到这里来?” 这家伙是神仙? 居然能先一步料到她的行踪,还把哥哥拉来做准备。 宫湮陌笑了一笑,给了她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猜的。直觉。就算你不来,我也要请太子爷喝茶的。” 风凌烟被他一句话给噎住,顿了片刻,哼了一声:“:“好,你们说,我听!” 我说的你未必信 宫湮陌淡淡一笑:“还是请太子爷说罢,我说的——” 他勾起唇角笑了一笑:“我说的你未必信。” 他虽然是在笑,声音里却隐着一丝凄凉。 风凌烟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反驳:“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宫湮陌双眸一凝,看着她,淡淡地道:“如果我说,我无论做什么,绝对不会伤害你。你信不信呢?” 风凌烟一僵。 信不信呢? 他似乎就是神秘了些,对自己倒是真没有什么恶意。 还好几次救了自己的命…… 她低垂了眸子,侧过头去,看着那红泥炉里冒出火苗舔着壶底,心神微有些恍惚。 宫湮陌双眸凝视着她,见她这样,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这个丫头如此敏感多疑,只怕有些事终究会伤害到她—— 在这样的目光下,风凌烟几乎被他瞧的坐不住。 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你还是说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吧。” 看了哥哥一眼:“哥哥,你说他是奉了父皇之命。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做?” 云昊天叹息了一声:“火云国前几年连年遭灾,国库很是空虚,父皇让宫丞相想生钱的法子。 恰好宫兄他在外游学回来,学了一手好医术,宫丞相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让他在水云国建了一个云海山庄,渐渐地把神医的名头打了出去。 因为宫兄的出诊费极高,需要赚五国人的银子。 如果让其他国家的人知道他丞相之子的身份,未免会有所顾忌。 所以便让他隐姓埋名,只以宫神医的身份出现。 回到我们火云国的时候,他便故意浪荡,不务正业,造成一个宫丞相之子很不成器的假象,不让其他国家的人起疑心……” 说不准哪一天就成了亡国公主…… 风凌烟听得愣住,有些哭笑不得。 一个国君不想富民强国的政策,却想出这样一种歪门邪道来赚钱—— 可是,履行这个法子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父皇。 风凌烟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父皇和那位昏庸的宋徽宗真有一拼。 儿子也没有成器的。这样下去只怕会被强国吞噬…… 自己这个公主说不准哪一天就成了亡国公主…… 她看向宫湮陌:“就为了这样一个理由,你就同意了?你应当比我更明白,这样下去根本挽救不了一个国家……” 宫湮陌手微微一顿,淡淡地道:“我是火云国的臣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风凌烟噎住,看了一看他, 什么时候这位不拘小节的宫神医变得这样愚忠了? 再一想,又微微苦笑。 在这个皇权大于一切的年代。 宫湮陌作为丞相之子,又怎么违抗得了皇命? 她看了一眼云昊天,低低叹了口气。 大哥风采那是很不错,但也不是做国君的材料。 其他几位哥哥也都很上不了台面,火云国前程堪忧…… 云昊天拍了拍风凌烟的肩膀:“好了,小妹,你心中的疑团总算解开了吧?宫兄一心为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就别再冤枉他了。来,来,我们吃茶。” 宫湮陌烹制的茶味道绝佳,云昊天抿了一口,微眯了眼睛细品了一会,睁开眼睛,笑道:“宫兄,你的茶道又有长进了,本王又做了一首词,你听听可好?” 也不待宫湮陌说话,摇头晃脑地吟道:“灵根无迹,未抵梅花身后客。如镜兰心,笑靥秀餐侵素音。青山作赋,蜀水烟笼芳草渡。九累衡云,浅绿轻银枕畔春。 (此诗抄自榕树下,原作者:谢芜村。原谅木木诗词无能,只好借用文友的。特此注明) 宫湮陌眸光一闪,微微一笑:“果然好词。太子殿下文采愈发的高了。” ……………………………………………… 今天有些卡文。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谁能降伏得了谁? 云昊天兴致勃勃:“那宫兄也来一首如何?一提起他爱好的诗词歌赋,云昊天的眼眸立即亮了。 宫湮陌苦笑着叹了口气:“太子爷就别为难微臣了。微臣只是粗通文墨,欣赏一下诗词还可以。做就做不出来了。” 云昊天忙道:“宫兄你别太自谦了,你也算是火云国第一风雅人物,不做诗词未免太过暴殄天物。你如果想学,本王可以找人教你。” 风凌烟叹了一口气:“大哥,你能不能研究一下为君之道?诗词毕竟只是陶冶性情的东西,可有可无……” 云昊天一皱眉道:“在此良辰美景讨论哪些政治做什么?小妹,你真会煞风景。” 风凌烟:“……” 好吧,算她多事。 她只不过替现在这个身体尽一下本份而已。 她看了一眼宫湮陌,宫湮陌却只是微微一笑 笑容倾城,谁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云昊天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宫兄,令妹对诗词也很有研究呢。简直就是位女才子。何不请她来一起烹茶论诗?也算人生一大快事。” 宫湮陌微微一愣,随即一笑:“太子爷要见家妹,直接传唤也就是了。何必客气。” 云昊天正色道:“本王求的是知己好友,不是臣子下人。再说宫小姐这样的才女,自然是需要请的。不能亵渎了她。” 他对这位宫舞夜倒也极为推崇 风凌烟看着他发亮兴奋的眸子,心中一动 自己的这位太子哥哥,不会是对那位宫小姐动情了吧?! 你怕我 云昊天兴致愈发的高:“你们在这里聊着,本王这就请她过来。” 兴冲冲地走了。 风凌烟忙也站了起来:“大哥,我和你一道出去,这里的路有些难走。” 云昊天摆了摆手,头也不回:“不必,宫兄已经给我介绍此路的走法。为兄迷不了路的。” 一径去了。 风凌烟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宫湮陌。 也不知为什么,如今和宫湮陌独处她竟然有些紧张 。干干笑了一笑:“我,我出去走走。”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坐下,微微一笑:“你怕我?” 风凌烟嘴硬:“我怕你做什么。我,我只是有些气闷而已。” 虽然这样说,还是坐了下来。 宫湮陌叹了口气:“小兔子,你和我疏远了不少。” 风凌烟一僵。 疏远了?或许吧。 在她被风间月璃劫走,而他明明能救她,却不来救她时,她的心中对他已经有了疙瘩,有了怨恙,有了隔阂…… 只听宫湮陌的声音又徐徐响起:“小兔子,我只希望你无论什么时候,也要相信我。我总不会害你的。” 风凌烟咬了咬唇:“为什么把我送回皇宫?你明知道我不愿意回来——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为了那十万两银票,那到底是——” 太丢人了 宫湮陌叹息,伸出扇子在她头上轻轻一敲:“笨蛋,这你都想不通? 你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忽冷忽热的,身体简直就像个破败的玩偶,戳一指头或许就散了架。 我没有法子,只好封了你的气脉,让你昏睡,只有在昏睡中,你的身子才能慢慢恢复过来。 而我东游西走的,根本没时间长期照顾那么病弱的你,只有把你送回皇宫。 只有在这个地方,你才能获得最妥善的照应。 我也才能放心。我一片好意,小兔子,你当真想不明白?” 一切的解释似乎都很天衣无缝,但风凌烟总感觉没这么简单。 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还是想不起来。 她垂下眸去:“我,我自然也有这个怀疑——可是,我的武功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之间便全都不见了?” 宫湮陌眸光一闪:“一点武功也没有了?你伸出手腕来,我瞧瞧。” 风凌烟知道他要摸脉,乖乖地伸出一只右腕给他摸。 宫湮陌修长莹润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脉门…… 风凌烟心中怦怦直跳。 她原先和他也不是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从来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现在他的手指只不过搭上了她的手腕,她的一颗心就跳的像擂鼓似的。 她自己几乎都能听到,心中囧的无以复加。 天,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心跳的不像话! 对面这个家伙听力不是一般的好,肯定能听得到——太丢人了! 终于,号脉完毕。 宫湮陌却并不放开她的手,唇角微勾,眼眸微眯:“小兔子,你很紧张?” 不紧张怎么心跳的这么厉害 风凌烟死鸭子嘴硬,一撇小嘴:“我哪有?!” “不紧张怎么心跳的这么厉害?”宫湮陌不客气地戳穿她。 “我……我是紧张自己的病情——我的武功还能不能恢复?”风凌烟成功转移话题。 宫湮陌微微笑着,瞧着她不说话。 在他这样的目光下,风凌烟感觉自己简直就要烧起来。 她蓦然跳起来,凶巴巴地道:“不说拉倒。哼,你这神医也是当假的,也有你治不了的病。” 宫湮陌叹息了一声:“笨蛋,你的武功自然是能恢复的。大概是因为你那次损伤太重,伤了奇经八脉,故而你的内力才会被一并花去,再过上三年五年,你的身体大好了,武功自然会回来的。不用特别担心。” 三年五年?这么久?! 风凌烟唇角抽搐了一下。 三年五年岂不是要等她二十岁以后了? 到那时,谁知道她这公主是不是已经成了亡国公主了—— 她叹息了一声,忽然道:“梵香,太子虽然不是治国之才,但他到底对你还算不错,真正拿你当朋友。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还请你手下留情,留他一命。” 宫湮陌神情微微一动,握住了她的手,似笑非笑望着她的眼睛:“小兔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风凌烟低垂了眼眸,淡淡一笑:“呵呵,没什么。算我多说了这么一句吧,我只希望你明白,无论皇帝还是太子,他们这个国君做的虽然有些失败但他们都是我的家人。给了我一份亲情。我希望他们不会有太差的结局。” 宫湮陌:“……”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心久居人下? 他眸色深沉如海,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 忽然冷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们是君,我是臣,你说这话岂不是陷我于不义么?小兔子,我隐姓埋名为火云国做了这么多的事,在你的眼里就是居心叵测?你这样说,置我于何地?你们皇家就是这么报答人的?” 风凌烟一窒,暗暗叹了口气。 太子所说的那些理由,她其实并不完全相信。 她和宫湮陌相处了这么久,知道他是雄才大略的人物,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心久居人下? 他也不是愚忠的那种人……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想到这个人以后有可能篡国,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唉,她如果没有回到皇宫多好。 没有享受到那些亲情多好——也不至于现在会这样矛盾…… 她知道,以宫湮陌的心计,就算他以后图谋不轨,他现在也绝不会说出来。 自己说的再多,也只能更增加了他的防备…… 她轻松笑了一笑,不动声色地挣脱了他的掌握:“好啦,我也就说着玩儿的。你还真当真了?!你也知道的,我只是一位穿越人,这个身子虽然是皇家的,可我不是。我这人没什么远大理想。只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谁做皇帝和我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她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向外看了一看:“哥哥怎么还不来?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她抬腿就想向外走,纤腰一紧,一条手臂忽然将她环住:“小兔子,两年多未见,你来找我就为了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没有其他话对我说?” ……………………………………………… 今天到此为止。木木感觉就像是在烧水,慢慢的将情节一步步推向沸腾……哈哈。 你,你想听什么 风凌烟被他一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激跳起来, 她挣扎了一下,奈何武力值没人家高,她的挣扎更像是欲拒还迎:“我……你,你想听什么?” 宫湮陌凝视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你说呢?你说我想听什么?” 风凌烟低垂了眸子,一张俏脸悄悄地泛红:“我,我怎么知道……我……” “小兔子,抬起头来。” 宫湮陌声音像是在诱哄。 “哼,你让我抬我就抬啊?你以为你是皇帝?!” 风凌烟越发低下头,既然挣扎效果不佳,她干脆放弃了挣扎 一条手臂撑在他胸前,防止他进一步的侵犯。 宫湮陌半晌没动静。 抱着她的手臂略松,风凌烟有些纳闷,情不自禁抬起头来,想看看他又打什么坏主意。 她的头刚刚扬起,眼前便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她猝不及防,唇瓣恰好擦过他的微勾的唇角…… 啊?!风凌烟在这一瞬间有些发僵。 宫湮陌唇角微挑,微微笑道:“小兔子,你这是在主动勾引我么?” 一俯头,终于吻上了朝思暮想她的唇瓣。。 风凌烟只觉大脑中轰然一响,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 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唇压上来,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那种清香 似乎久久压抑的渴望终于爆发出来。 他的吻有些霸道,被他啃噬的下唇有些痛。 他趁虚而入的舌上仿佛带着醉人的麻药,唇齿交缠间让她头脑瞬间昏沉起来。 她想推开他,手脚软软的,却没有丝毫力气 仿佛看到一群猪在天上飞 只能任由他贪婪地吸吮着她口中那甜美的气息…… “啪!”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脆响。 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风凌烟吃了一惊,忙忙要将他推开。 宫湮陌眸光一闪,虽然放开了她的唇瓣。 却没有放开她的纤腰,手臂微微松了一松,微微侧目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位是衣饰华美的少女,一位是华服风流的美男。 正是宫舞夜和云昊天。 宫舞夜脸色苍白,手中原本拿着一柄折扇,此刻掉落在她的脚下。 云昊天睁大了眼睛,:“小妹你……宫湮陌,你,你怎可如此无礼?!” 他那表情就仿佛看到一群猪在天上飞,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又惊又怒,自家的小妹被人平白占去了便宜,太——太让人气愤了! 他性子里颇有些老夫子的封建意识,风凌烟在自家院中露出点小腿他就感觉有伤风化,更何况刚刚这么大尺度的? 简直就是挑战他心脏的承受能力啊! 他一把将风凌烟扯了过来。 他身上倒也有些武功,放在武林中也能挤进高手的行列。 这一下出手,倒也快如疾风。 宫湮陌眸中有暗光一闪,手指微微翘起,正迎上云昊天的手掌。 云昊天的手掌如果就这么盲目撞上去,这一条手臂也别想要了! “哥哥!” 宫舞夜忽然急急叫了一声。 宫湮陌眸光一闪,手指总算是不甘不愿地放下。 我会为她负责的 宫湮陌眸光一闪,手指总算是不甘不愿地放下。 手臂一松,任由太子爷将风凌烟抢了过去。 风凌烟没有武功,被云昊天拉了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他的怀里。 云昊天忙将她扶住:“小妹,你……你……”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怒意飞上了眉梢。 既生气小妹的不庄重,又生气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妹就这么被人占了大便宜去。 “太子爷,你放心,我和公主是两情相悦,我会为她负责的。” 宫湮陌在一旁终于开口。 “啪!” 宫舞夜刚刚拾起的扇子又一次跌落地上。 “负责?你怎么负责?小妹的清白差点毁在你的手里!” 云昊天怒气依旧不止。 “我会娶她为妻。过几日就向万岁提亲。” 宫湮陌回答的波澜不起。 “哼,你娶她?说的轻巧!宫湮陌,莫非你忘记小兔是已经订了婚的了?!” 云昊天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让风凌烟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大哥,你说什么?我订了婚了?和谁?我怎么不知道?” 风凌烟一口气问出一大串。 云昊天叹了口气道:“小妹,这门亲事是在你六岁那一年订的。放心,男方很不错。是水云国的麟王爷。这一次也算是门当户对,不会辱没了你……” 麟小王爷? 风凌烟脑海中冒出那个柔弱的如同玻璃娃娃的孩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晕菜,那个孩子简直就是极品小受。 她在现代时,虽然不反对腐女,可是—— 可是让她接受一个极品小受做老公,那还真有些难度…… 夫妻之实 她干干笑了一笑:“娃娃亲不算的吧?再说我失踪了一次。万一找不回来怎么办?这门亲事就算了罢。” 情不自禁看了宫湮陌一眼。 这个家伙早知道我订了婚了? 那这一路上他还猛占我便宜!! 宫湮陌双眸似秋水横波,似笑非笑的。 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知道又如何?我和公主认识不久就两情相悦,我和她——” 他瞧了风凌烟一眼,这才继续说道:“我们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她不能再嫁其他人的。” 他这一句话很有震撼效果,宫舞夜的扇子第三次掉在地上。 这一次她总算是不再捡了。 因为那柄扇子经不起她这样三番四次的摔打,终于悲催的寿终正寝。 云昊天一双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一只手抖着指了指宫湮陌,再看看风凌烟:“你……你们……” 最后目光定在风凌烟身上,彷佛她犯下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大罪:“小妹,是不是真的?” 风凌烟刚刚喝了一口茶,这下全喷了出来! 这……这话从何说起?! 她还是一枚清清纯纯的小黄花好不好? 她虾米时候和他有夫妻之实了?!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传进了耳膜:“小兔子,别忙着否认,难道你真想嫁给那个小王爷?你如果反驳了,那就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这番话自然是宫湮陌用传音入密的法子对她说的。 别人根本没听到。 呃…… 风凌烟暗中在袖中握了握拳。 她可不想充当这个炮灰 他说的也有道理。 她不像某些穿越白痴一样,以为女主到了古代就可以打皇帝,骂王爷,我行我素。 谁的命令也敢违抗,嚣张跋扈的像全世界都得围着她转一样。 古代有严格的嫁娶制度。 尤其是皇家,凡是被皇帝指了婚的。 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没有很特殊的事情,不能悔婚。 而且公主的婚姻一般都是政治婚姻,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除非悄悄地溜掉。那就另当别论。 如今五国鼎立,金云国势力最强。 水火两国结成亲家,共同抵御金云国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 她可不想充当这个炮灰,她对那位麟小王爷又不来电…… 而宫湮陌,宫湮陌是知道自己的底细的。 说不定还好说话一些。 风凌烟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默默低下头去。 这个年头不回答就等于默认了。 她反正什么也没有说,太子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不过——太子哥哥这么封建,他会不会认为自己伤风败俗,撺掇父皇把她浸猪笼啊? 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风凌烟心中默默泪了。 她这位公主当的真窝囊。 平白无故就被人说没了贞操,还不能反驳——唉,她容易嘛。、 宫湮陌和宫舞夜真的是亲兄妹? 云昊天一张俊脸忽青忽白,显然气得不轻。 但又不忍斥责小妹。愣了半晌,一甩袖子:“小妹,你真糊涂!算了,此事还是禀过父皇再议吧,走,我们回宫!” 拉了风凌烟就走。 风凌烟也觉得再没有留下的必要。 她还要回去好好合计一下下一步棋应该怎么走。 唉,她现在的头就隐隐有些疼了。 她临行的时候,无意中瞥了宫舞夜一眼。 宫舞夜脸色有些发白,也正看着她,目光中有一抹怨毒—— 看到风凌烟回头,她立即垂下了眸子,掩去了脸上的神情—— 风凌烟想起她那三次掉落扇子,心中微微一动。 这位宫小姐貌似对自己怀有很深的敌意呢。 这是为什么? 看她看宫湮陌的眼神也不太一般,有丝丝爱慕在里面。 莫非——她也想赶一把时髦,来个兄妹恋? 风凌烟被自己这个念头雷到了。 摇了摇头,摇去这个天才想法。 走在回宫的路上,她还是情不自禁地问了太子哥哥一句:“宫湮陌和宫舞夜真的是亲兄妹?” 云昊天哼了一声,他貌似还在生妹妹和宫湮陌的气。 回答的很没有好气:“当然!他们是异母同父的亲兄妹。宫湮陌的母亲是宫丞相的正妻李氏。宫舞夜的母亲是侧室田氏。” 风凌烟微微一愣。 没想到这个只知道吟诗作对的太子哥哥居然把宫湮陌的底细调查的这么清楚。 心中一动,笑了一笑:“大哥,看来你和宫湮陌关系很不错啊,他的底细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云昊天冷冷一笑,面上有些得意:“把这么大的权力交给一个人,父皇自然是要弄清他的全部来历的。” ………………………………………… 下午还有。正在赶稿中。 、 他起兵造反怎么办 “嗯,父皇做的对。” 风凌烟随口附和了一句 看来父皇和大哥他们也不是全然的糊涂…… 她笑了一笑,故意试探:“哥,宫丞相毕竟权势极大,而宫公子,人又聪明绝顶,为火云国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嗯,我是说如果,万一哪一天他们不满足于眼前的富贵,起兵谋反怎么办?” 云昊天一愣,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妹,你多想了。宫丞相不会如此做的。他对火云国赤胆忠心,不会有别的念头。”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大哥这么自信?” 云昊天点头:“那当然!实话对你说了罢,宫丞相虽然拥有很大权力,但有一样重要的权力他没有。” 风凌烟心中一动:“兵权?” 云昊天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小妹,你真聪明。不错,就是兵权。兵权一直在父皇和为兄手里攥着呢。没有兵权,他们根本造不了反。” 风凌烟暗暗点头。 看来大哥和父皇倒也不是全然的不可救药,还知道抓兵权…… 她故意将云昊天的军:“本国的兵权他们没有,可是万一他们勾结其他国家军队来犯呢?到时候他们里应外合的,只怕我们也抵挡不了。” 云昊天愣了一下,看了风凌烟一眼:“小妹,你怎么了?今天怎么总是怀疑宫丞相谋反?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风凌烟摇头:“没有听到什么,只是把心中假设的情况说了一下而已,看看父皇兄长有没有应对之策。” 云昊天舒了一口气,笑道:“小妹,你多虑了。宫丞相父子是不会谋反的。就算是他们勾结外援,我们也有法子。” 会擦枪走火的 他在车上一个角落一按。 打开了一个暗格,取出了一个长柄的东西。 风凌烟看到那长柄的东西微微一愣。 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怎么有些像现代的火枪?! 难道这个年代已经发明了火药,制作出来火枪? 太惊悚了! “这个是?” 风凌烟前世就是个玩枪的,现在见猎心喜,就想摸摸。 她刚刚伸出了手,云昊天便撤了回去。 正色道:“小妹,这个东西可不能随便动,会走火的。” 走火?难道真是火枪? 风凌烟好奇心更重:“大哥,这东西有什么用途?” 云昊天掀开车帘,此刻马车正行进在一个偏僻的街上。 街上几乎没有半个行人。 除了随行的八个侍卫,周围一片静寂。 月光下,长街两边静静地卧着一排排的民房,偶尔有几家亮着暗暗的烛火。 云昊天笑道:“好,小妹,我就给你看一下此物的威力。” 他将那个火枪似的东西枪口朝外,按了一下柄上镶嵌的按钮。 只听‘砰!’地一声响,一团火球打了出去,正击在一座民房之上。 “呼!” 那座民房立即像被点燃了汽油,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霎时火光冲天! 风凌烟没想到这个东西威力这么大,一时楞了一愣。 民居中的百姓万没想到闭门家中睡,火从天上来。 在睡梦中被烧醒,吓得裤子也来不及穿,跌跌撞撞哭喊着跑了出来。 在街上乱冲乱撞,狼狈非常。 有钱算个鸟啊? 云昊天看得有趣,哈哈大笑。 其他侍卫也跟着哄笑起来。 风凌烟皱了皱眉:“大哥,你怎么平白无故烧人家房子?” 云昊天浑不在意,摆了摆手:“无妨,这火云国都是本王的臣民,烧一座破房子算什么。为兄也是想让你瞧瞧这火神弩的威力而已。” 正说着,一个百姓大概是被烧迷糊了。 跌跌撞撞的,竟然闯进了宫车的车驾之中。 侍卫们自然不允许他靠近,有一个手疾眼快,一鞭子抽了过去:“瞎眼了吗?太子的车驾你也敢闯!” 那个百姓被他抽得在地上连翻了几个跟头。 吓得在地上瑟缩着,呐呐赔罪:“草民不敢,草民知罪。” 云昊天笑了一笑:“算了,今天本王心情好,就饶过他吧。来人,赏他五十两银子,让他重修他那间破屋,免得在大街上影响我火云国国都的市容。” 一名侍卫将一包银子扔到了那个百姓脚下:“算你有福气。这五十两银子足够你修两座青砖大瓦房了。还不快谢谢太子爷?!” 那人接过银子,呐呐道谢。云昊天心情甚好,哈哈一笑,这才让侍卫驱车继续赶路。 风凌烟心中一冷。 她刚刚在那个百姓眼中看到了怨怒和愤恨,分明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想想也是,让谁碰到这种情况也会生气窝火。 有钱算个鸟啊? 他的妻子儿女险些烧死在里面,他们不过是善良的平民百姓,这又招谁惹谁了? 太子哥哥毕竟是在宫中长大,不懂百姓疾苦,闯了什么祸事以为赔个钱就算完了。 克星 太子哥哥毕竟是在宫中长大。 不懂百姓疾苦,闯了什么祸事以为赔个钱就算完了。 却不知道有时候花钱并不能买来人心…… 而民心向背,正是一个国家是否能够长居久安的必要条件…… 她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她这个公主只怕未必能够太太平平地做下去…… 云昊天并没有注意到妹妹的脸色。 他正有些兴奋,接着刚刚的话题道:“这样的火神弩可是装备了整个御林军,有了这个东西,可挡十万精兵。你还怕什么他会勾结外敌?” 风凌烟哼了一声,故意泼他冷水:“这个东西果然厉害,但它也有弱项吧,比如,它应该是怕水的。” 云昊天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此物是火云国一位隐士所造,不怕水的。” 想了一想又道:“嗯,是不怕普通的水的。只有一物是它的克星。” 风凌烟心中一动。 脑中忽然闪过自己和宫湮陌离开水云国时,水云国皇帝派宫中侍卫追杀。 手中所用的那种奇形怪状的圆筒,貌似叫什么水神弩的东西。 里面所喷射的,似乎叫什么圣水…… “水神弩?大哥所说的克星应该是那个东西吧?” 云昊天惊异地瞧了她一眼:“小妹,你真是个机灵鬼,你又知道了?” 未婚夫来了…… 风凌烟摸了摸鼻子,笑了一笑:“我,我也只是恰好听说此物而已。没想到倒蒙对了。嗯,大哥,他们如果有人借了水神弩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云昊天摇了摇头,漫不在乎地笑道:“放心,各国都有自己的神兵利器,绝对不会外传的。更不会外借。水云国也是如此。再说,这几年我们火云国和水云国虽然不和,但到底没开过战。水云国国主不会帮助其他人的。” 看了风凌烟一眼,叹了口气:“唉,小妹,你,你如果能嫁给麟小王爷多好,我们两国交好,更可以高枕无忧了。” 风凌烟见他又把话题绕到自己身上,打了个哈欠。 拍了拍小嘴:“唔,大哥,我困了。先睡一下。到宫中再叫我。” 歪在锦榻之上,大眼睛微微眯起,很快找周公喝茶去了。 …………………………………………………… 说曹操,曹操到。 风凌烟没有想到,不但她那一世的人不禁念叨?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28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叨。 原来这个异世界的人也禁不住念叨。 昨天刚刚说起麟小王爷,没想到今天他便带人到了。 风凌烟是被侍女吵醒的。 她手下有八个侍女,风凌烟很有御人之能。 这些侍女从一开始对她的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到现在的亲如姐妹,死心塌地,当中只经历了短短半年。 她昨晚玩的太累,今天便想睡个懒觉。 她正在床上蒙头大睡,便被手下的侍女给挖了起来。 纷纷来向她八卦:“公主,麟小王爷来了。” “嗯,是啊。没想到麟小王爷长得这么好看。” “他好像是来求亲的。公主,你真有福气。” ……………………………………………… 今天到此。 我不会放弃你 “哇,他带来好多礼品呢,听人说都是稀世珍品。” “对啊,对啊,公主,听说现在麟小王爷是太子呢。以后就是水云国的国君,公主如果嫁过去,那就是国母……” 这些侍女叽叽喳喳,把她们打听了一早晨的八卦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风凌烟头又隐隐疼起来。 老天还嫌她过得不多姿多彩啊? 居然这个时候这位麟小王爷也来凑热闹! 她揉了揉额角:“好了,好了,丫头们,看来你们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你们见过那位麟小王爷了?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睛的。” 据她所知,皇宫内的宫女是不可以随便走动的。 麟小王爷就算要来,也只能在前殿,这些丫头是不可能看到的。 一句话问的众侍女低下了头。 风凌烟慢条斯理地坐起身 在侍女们的侍候下,又慢条斯理地梳洗打扮了一番 吃过了早点。她便来到御花园中。 御花园中百花齐放,芬芳满园。 她伸了个懒腰,贪婪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这古代也不是全然的不好。 最起码空气没有污染,纯净而又新鲜。对身心很有益。 她对着太阳弯腰踢腿,做着最基本的训练动作。 无论现在有没有武功,她都要把身体锻炼好。 这是她每天必然的功课。 她倒是不为那位求亲的麟小王爷犯愁。 反正她的名节已坏,相信那位麟小王爷也不会愿意戴顶绿帽子回家,这门亲事肯定会退了的。 拒婚 至于怎么退,还是交给父皇和太子哥哥去发愁吧。 她就不操那份闲心了。 做了一套跆拳道的热身动作,她的额头已经微微见汗。 吐了一口气,她刚刚收起式子。 “好!” 一声清喝忽然自一个拐角处发了出来。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抬头望去。 拐角处飘飘走出两个人。 一位是她的太子哥哥。 而另一位,另一个却是一位身穿白色衣袍的俊美少年。 那少年头上束着代表王族身份的金冠,身上穿着一件精工绣制的白蟒袍。 眉目优雅如画,如同最精致的瓷娃娃。 肤白如雪,将近三年未见,他长高了不少,已经是成年人的模样。 身子修长而又挺拔,远远看上去如同一副淡淡的山水画。 风凌烟如果不是悲催地认出来他的身份,几乎就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传说中的未婚夫——麟小王爷。 风凌烟低垂了眸子,暗暗磨了磨牙。 太子哥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居然带这位麟王爷到御花园来? 难道他认为她和这位小麒麟还有可能? “阿烟姑娘。果然是你。” 麟小王爷开口,声音如同三月里的春风,暖洋洋的。 充满了故人重逢的惊喜。 风凌烟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麟王爷,好巧。” “你们认识?” 定情信物 “你们认识?”云昊天显然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认识的。眸子中划过一抹惊喜。 麟小王爷点头:“本王的命还是公主救的,只是没想到,当年的阿烟姑娘就是公主,早知道……” 他一句话尚没有说话,风凌烟截口道:“早知道是我,麟王爷就不会来求亲了吧?呵呵。我不意外。我虽然是公主,但一直在山野之中长大,只怕配不上麟王爷,麟王爷还是退了这门亲,另找其他名门闺秀吧。” 风凌烟说话语速很快,有点像竹筒倒豆子。 一口气说完,让人插不上话。 如果不用毁她清白就能退了这门亲,她是求之不得。 所以拼命忽悠麟小王爷。 麟小王爷微微笑着静静聆听,模样就像个乖巧的洋娃娃。 听风凌烟说完,才微微一笑道:“阿烟你误会了。早知道是你,小王会立即前来提亲的。两年前一别,小王时时想起阿烟姑娘。恨不能长期结交。现在终于知道未婚妻是你,小王简直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清亮的眸子不染一丝尘埃,看上去就是说的心里话,丝毫不作伪。 风凌烟:“……” 不会吧? 这小正太两年前就喜欢上自己了? 太……太诡异了吧? 她揉了揉眉心,正想再找个别的理由推脱。 麟小王爷已自怀中取出一个荷包。递了过来:“阿烟,送你。” 这个荷包前所未有的精致。 竟然全部用紫色珍珠串成的,幽幽发着紫光。 荷包内也不知放了什么香草,幽香淡淡,沁入鼻端。 可是——我不喜欢你 风凌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笑了一笑:“麟王爷还是收回吧。这东西太贵重了。” 笑话,水云国送荷包是定情的象征。 她又不想嫁给他,才不会收下呢。 又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麟小王爷眸光一闪,精致秀美的脸上掠过一抹受伤:“阿烟,这荷包是我亲手串成的。整整做了一夜。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娶你为妻。” 风凌烟扭过头去,冷冷地道:“可是——我不喜欢你。麟王爷,我好歹救过你的命,我想你不会这么强人所难吧?” 她转身便走。 “等——等等!” 麟小王爷一见她要走,大急,急走两步。 不提防一下子绊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云昊天吃了一惊:“麟王爷,你没事吧?”将他扶了起来。 麟小王爷摔这一下子还真不轻。 手臂上正向外渗着血,白袍瞬间红透一大片。 “你受伤了。” 云昊天忙忙挽起他的衣袖,见他雪白的手臂之上被划了好长一个大口子。 血肉翻卷着,正向外冒着血,看上去有些骇人。 “来人!来人!传御医!”云昊天大急。 麟小王爷绝美的脸蛋有些苍白,他却摇了摇手:“不要紧,小伤而已。” 抬头望向风凌烟:“阿烟,阿烟就是大夫……” 他一双眸子望着她。 眸底有丝丝的雾气缠绕,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为他揪心。 风凌烟抚了抚额头。 一个大男人长这么楚楚可怜干什么 风凌烟抚了抚额头。 不无恶意地想,这麟小王爷这副样子如果让她那好男风的三哥看到,只怕当即就会拔不动腿,就地爆了他的菊花…… 说到底,麟小王爷到底是因为她受伤的,她不管未免说不过去。 叹了口气,幸好她做杀手习惯了,身上常年带着金疮药。 倒出一点,涂抹在他的手臂上。 又哧啦一声撕下了他白袍的一角,当绷带给他包扎起来—— 她手法干净利落,麟小王爷倒没什么,云昊天睁大了眼睛。 实在没想到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小妹居然处理伤口如此熟练如流。 他心中一动。 唉,看来小妹原先受了不少苦,经常受伤,瞧瞧她的包扎手法,一看就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 风凌烟包扎的很漂亮,也很有效,片刻的功夫,麟小王爷的手臂已经不再流血。 “阿烟,谢谢你。” 麟小王爷柔声道谢。 他的脸蛋微微泛红,模样看上去诱人之极。 风凌烟费了好大劲,才没让自己的狼爪去捏人家的脸蛋…… 天啊,一个大男人长这么楚楚可怜干什么? 让她一个女孩子竟然也萌生了想要蹂躏他的欲望。 “麟王爷,你受伤了,还是回去歇一歇吧?”风凌烟趁机赶人了。 麟王爷眸子一抬,看着云昊天:“昊天兄,你不是说邀请令妹一起去郊外走走?” 云昊天一愣:“可你受伤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事,我的伤不要紧。我想请贤兄妹陪我出去走走。听说郊外梦泽园的玫瑰开的不错。” 麟小王爷看上去纤细娇弱,性子居然颇为倔强。 一双眸子看着云昊天,淡淡地道:“昊天兄可不要言而无信哦。” “这……” 云昊天被他将住,正想说什么。 风凌烟笑道:“反正玫瑰花什么时候看也行。而麟王爷你初来乍到,舟车劳顿的,现在又受了伤,还是歇一歇为好。” 她看到麟王爷还想再反驳,接着道:“麟王爷,小女子也是为了你好。喏,我们明天再陪你去也就是了,现在先去歇一歇,顺便让御医看看你的伤。” 麟小王爷微微叹息了一声:“好,阿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全听你的。明天我们再一起去游玩。” 麟小王爷终于转身去了。 云昊天看了看风凌烟:“小妹,其实——这位麟王爷很不错。人生得俊美,性子又好,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丈夫人选——” 风凌烟只觉头大如斗,叹了口气:“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撮合我和这位麟王爷?你明知道我……我已非完璧之身。” 豁出去了。她是穿越人,才不在乎什么名节呢。 只要是不嫁这极品小受,她甘愿自泼污水。 云昊天眼眸闪动,目光有些飘忽。 不敢看风凌烟的眼睛:“其实……其实只要你愿意,依旧可以冒充完璧之身……” 和自己的未婚妹子说这个,他毕竟有些不好意思,一张俊脸微微有些红了。 …………………………………………………… 下午还有 她又何必顾忌这么多 风凌烟哧地一笑:“怎么冒充?你是说新婚之夜让我故意喊疼,然后弄破手指冒充处子血?或者弄个鱼泡鸡血什么……” 风凌烟把现代一些冒充chu女的法子随口说了出来。 一抬头,见云昊天睁大了眼看着她,那目光就像是看一个外星人。 吃吃地道:“小妹,谁……谁教你这个的?不会是宫湮陌那个混蛋……” 风凌烟汗了一把,自己说顺了嘴。 自己一个未婚少女说这个说的头头是道的,确实惊悚了些。 她干干地笑了一笑:“好了,大哥,人家麟王爷新来,你理应去陪陪人家。别在我这里耗着了。” “小妹……” 云昊天还想再说。风凌烟摆了摆手:“好了,大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你先去看望麟王爷。” 云昊天欲言又止,半晌道:“那件事,我还没向父皇禀明——昨夜父皇便接到了麟小王爷来求亲的消息,和为兄谈论了半宿,火云国不能和水云国交恶,除非水云国主动提出,不然这门亲事就结定了。而麟小王爷又对你极为钟情,只怕想让他主动提出退婚,那是不可能的。” 风凌烟:“……” 云昊天出去了 风凌烟在花园中转了半圈,站在池子旁沉吟半晌 手里无意识地将一些朱红的小果子一枚一枚抛出去。 这朱红的小果子正是黎鸭爱吃之物,风凌烟抛出去一枚它便接住一枚…… 接了十几枚它终于不耐烦了,愤然大叫:“你当我笨狗玩呢!” 风凌烟眸光一闪,连一只鸟都不愿意接受别人强加给的生活,她又何必顾忌这么多? 她才不要受别人左右呢! ] 就是一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她穿越过来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头疼的! 她拍了一下黎鸭的脑袋:“小黑,我们还是去江湖逍遥好不好?不要理会其他的闲杂人等了。” 黎鸭两只眼睛有些朦胧,头一点一点的。 这朱红的果子是它的最爱 但这个东西吃多了它会醉。 平时风凌烟最多喂它十颗左右 这一次她心不在焉的足足多喂了它一倍。 而它吃的欢畅,一时也没觉察…… 咕咚一声它自她肩头掉了下去。 原来已经睡熟。 风凌烟叹了口气,拍了拍它的脑袋:“小黑,你太显眼了。我还是把你藏到口袋里带出去吧。” ………… 风凌烟的那些侍女有四位在御花园门口等着。 先看到麟小王爷出去 不大一会又看到太子爷走了出来,一径去了。 四位侍女第一次见到麟小王爷,未免八卦因子高涨,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谈论。 又过了一会,忽然看到太子爷自御花园又走了出来。 四个侍女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太子爷又回到御花园了? 她们怎么没看到? 但太子她们自然是不敢阻拦的,也不敢问的。眼见着他逍遥离去。 皇宫大门前,十六名侍卫站的雄赳赳气昂昂的,手中的长枪闪闪发亮。 没有他们的允许,就是一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当然也不可能飞出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自内宫传出,一骑白马旋风般跑了过来。 有一名侍卫下意识地一栏:“什么人?!” 不要拿本文和别的杀手文相比。一人一个写作风格,不可能一样。想看又酷又帅装b装十三的,尽管去看。别在我文下和那个人的相提并论!!!关于杀手的定义,我已经在前文中说过,不再多做解释了。毕竟,没有常识只会yy的人不少。尽管去那个人的文中yy,别在我这里给她乱打广告了。不然我见一个删除一个!!!!!!!!!! 我在等你 当然也不可能飞出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自内宫传出,一骑白马旋风般跑了过来。 有一名侍卫下意识地一栏:“什么人?!” 白马骤然停住,可见马的主人控马术极好。 微扬的眉梢有一抹不耐。 众侍卫看清了白马的主人,吓了一跳,噗通全跪了下去:“太子爷。” 马上少年哼了一声,目光略略一扫,连理也不理他们,打马而去。 直到奔出宫门许远,马上少年方才回头。 看了看笼罩在朝阳下的皇宫,轻轻叹了口气。 自己这一走,只怕又是一场鸡飞狗跳。 想起对自己无比疼爱的皇后娘娘,幽幽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就是天煞孤星的命,仅仅品尝了半年多的亲情眨眼又要割断了…… 这个人自然就是乔装出逃的风凌烟了。 她一路打马飞奔,似有意又似无意,经过宫丞相府前。 隐隐听到里面锣鼓声丝竹声不绝。不由叹了一口气。 大哥说的没错,这位宫大小姐爱好果然诡异。 天天在家请一班戏班子唱大戏,铿铿锵锵的,,也不嫌吵得慌…… 她唯恐丞相府中人发觉,打马而过,并不敢稍停。 她这一身打扮,出城自然也出的顺畅无比,转眼便来到了郊外。 她伸了一下懒腰,摸了摸身上的小包袱,那里面放着她此次出来的全部家当。 一包金叶子和一些散碎银两。 她原先身上有几万两银票,但自那次昏迷后,再醒来那些银票便不翼而飞。 现在这些,却是她这半年来攒的。 他在等谁? 出了城就是宽阔的官道,风凌烟一路急奔,再过了十里长亭便就是比较狭窄的小路了。 而且道路繁多,她随便踏上一个,再找个僻静地方易一下容那便是真正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所谓的十里长亭就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小亭。 一般送行的人送到这里便会分手。 亭旁杨柳婆娑,供那些红男绿女在这里折柳送别。 十里长亭就在不远处,风凌烟却忽然顿住。 马行速度停了一停。亭中此刻站着一个人。 一身精绣月牙白长衫,倚柱而立。 微风吹动他的长衫,飘渺而又清雅。 仿若带着一泓秋水仙气,就是这么随随便便一站,却也无墨自入画。 他背着身子站起那里,风凌烟只能看到他的一剪侧影。 便只是这么一个侧影便让她心里生生一顿,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握紧。 宫湮陌!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等谁? 她是装作看不见跑过去,还是打个招呼? 亦或者——掉头悄无声息地回去,另找一条路走? 不过,貌似这个方向就这一条官道,除非她再返回城里去—— 她又向两边看了看,两边峭壁陡立,没有可攀爬的地方。 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只有硬着头皮闯了。 庆幸的是,她现在是太子的装扮。 就算他眼睛毒辣,也未必能看出她是个西贝货…… 太子和臣子打招呼? 这天下没这个理。 她还是装作看不见的大咧咧地跑过去算了! 一念既定,她一夹马腹,正要打马而过。 一道清冷磁性的声音适时响起:“殿下。” …………………………………… 今天到此。明天带孩子去万亩桃园赏桃花。可能会更新的少一些。亲们原谅哈。、 难道,大哥和宫湮陌有一腿…… 风凌烟一顿,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侧头瞧了他一眼,一脸偶然相遇才看到的模样。 笑了一笑:“宫——宫兄,好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风凌烟的易容术天下无双,易声术也学得有模有样。 太子的气度声音倒也学了个十足十。 宫湮陌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凝望着她,淡淡地道:“不巧,我一直在等你。” 啊?风凌烟愣住。 不会是他正好邀请了大哥在这里见面吧? 汗,城里这么多的地方,他邀请在哪里不成,为毛非要来这十里长亭啊? 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约会,是不是有点诡异? 难道,大哥和宫湮陌有一腿…… 囧,她又腐了—— 在这刹那间,风凌烟脑海中转过了许多念头。 她甚至下意识地目光四扫。 不会大哥就要来了吧? 她抬头再看看宫湮陌。 春日的阳光温暖而又和煦,在他的眼眸里跳跃,流光溢彩而又深不可测。 她干干地笑了一笑:“呵呵,劳你久等了。” 心中急剧转着脱身的念头。 “也不算久。” 宫湮陌悠悠一笑,笑容清雅宁静:“也就两三个时辰而已。” 风凌烟:“……” 心中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宫湮陌和太子哥哥邀在这里,她就不走这个城门了! 不过,她要出逃自然要逃出火云国。 而逃出火云国自然是这条路离边境最近—— “呵呵,看我这记性,我忘记和宫兄相约了。赎罪,赎罪。” 风凌烟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嗯,眼下本王还有别的公干,要不,我和宫兄另约时间?” 你应该自称本宫,而不是本王。 宫湮陌望着她,不语。 在这样的目光笼罩下,风凌烟忽然有种无所遁形的狼狈。 她强笑了一笑:“忘记了宫兄的约会是本王不对,只是本王此时确实有急事……”她急着脱身,万一这个时候哥哥到来那就穿帮了! “我和你并没有约会。” 宫湮陌缓缓开口:“是我在这里等你。” 风凌烟愣住,没约会他怎么知道在这里等? 还等了两三个时辰? 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大好的预感,他不会是认出她来了吧?! “呵呵,那对不住,本王还有急事,宫兄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告辞。” 双腿一夹马腹,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 那马四蹄一抬,就要狂奔。 白影一晃,那马刚刚做出奔行的预备姿势,忽然身子一僵。 定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风凌烟猝不及防,险些自马背上跌下去。一只手扶住了她:“殿下,小心。” 风凌烟跳下马来,一把推开他的手掌:“宫湮陌,你干什么?连本王的马你也敢点?!” 她发怒之余也没忘记扮太子。 语气神态无一不像。 靠,这丫的太变态了。 连马的|岤道也会点…… 手腕一紧,风凌烟的左手被他握住。 力道不大,但恰好在控制她的范围之内:“公主殿下,你应该自称本宫,而不是本王。” 说不定明天就能有太子和宫丞相之… 宫湮陌声音不疾不徐,说出的话却像是扔出了一个炸弹。 炸得风凌烟心脏狂跳,身子僵硬。 强挤出一抹笑:“你……你……” 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宫湮陌手一圈一转,便将她抱在怀里。 一双眸子墨黑如同大海:“我什么?小兔子,你是不是逃跑上瘾了?” 风凌烟被他箍在怀里,想动也动不了,一张俏脸情不自禁泛红。 挣扎了一下,喃喃地道:“别——别这样。你放开我。” 她虽然易了容,但肤色和她真实皮肤并没有什么区别。 心中悲催地想。自己现在可是男装。 他这样抱着自己,姿势实在是惨不忍睹。 落在外人眼里是不是太诡异了些? 说不定明天就能有太子和宫丞相之子断袖的传闻。 而且这种姿势,她这个太子看着更像是小受…… 风凌烟被自己这忽然冒出的天才念头恶心到了。 打了个寒噤,强笑了一笑:“梵香,你,你先放开我,我们这样看上去,有些像是断袖……” 宫湮陌:“……” 这个时候她还能想这有的没的? 这条路上经过的人并不少。 他们两个俊美的大男人在这里搂搂抱抱的确实有点有碍观瞻。 风凌烟在他怀抱的缝隙瞧出去,已看到了四五个人走了过去。 几乎每个人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慢下脚步,看上两眼。 这火云国的人看来很开放,对耽美前所未有的包容。 貌似你不是脑袋被门挤过的人啊…… 这么多人走过,他们的眼中除了好奇外,倒没有什么鄙夷的神色。 周围的人的目光越来越明显,宫湮陌却对旁观者的注视视若无睹。 虽然放开了她的身子,却还半揽着她的腰:“公主殿下,要不要陪我去喝一杯?” 风凌烟汗了一下,心里恶狠狠的,她又不是三陪,为毛要陪他喝酒? 但看到他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她的气势发作不出来。 干干笑了一笑:“那个,你还是叫我‘小兔子’吧。不必客气。” 也不知为什么,他称呼她为‘公主殿下’的时候,她只觉后背寒毛直竖,足跟发冷,十分的不自在。 竹制的酒楼位于城郊一个颇为偏僻的地方。 人并不多。 小楼不大,但布置的雅致干净。 一间雅间。 一壶桃花佳酿,几盘精致的下酒菜,两只酒盅。 风凌烟已经换回了女儿装。 既然被这个家伙截住,那么她再逃跑的几率几乎等于零。 她也就不再费那个力气了。 其实扮男装学人家也是很累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逃走?” 风凌烟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逃走的念头她也是今天上午才冒出来的,而且没和任何人说,立即便付诸于行动。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的?居然还等了两三个时辰?! 他是诸葛亮,能掐会算啊?? 宫湮陌微微抿了一口酒,淡淡地道:“猜的。” 猜的?! 风凌烟下巴差点掉下来。 彷佛有一个陷阱在那里等着她去跳… 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道:“就凭一点猜测就跑到那里堵人?貌似你不是脑袋被门挤过的人啊……” 宫湮陌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因为你是脑袋被门挤过的。遇到事就跑不是你的一贯作风么?” 风凌烟:“……” 她握了握拳:“可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万一我不来或者再此经过,你不就白等了吗?” 宫湮陌眸光一闪,忽然有些黯淡:“我倒是希望我会白等。” 风凌烟诧异,心头似被小鹿一撞:“啊?” “如果——我白等了,你并没有想逃走,这说明你心中尚有我。可是——” 他的声音缓缓的,似乎并没有什么起伏。 一双眼眸里却慢慢透出一抹忧伤和失望:“小兔子,你的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我的位置么?” 他微微苦笑,转头寻了地上的酒坛。 用脚轻轻一勾,那酒坛便轻巧跃入他掌心。 托起酒坛对着嘴灌了一口,溢出的酒水便这么顺着他的下巴滑入领口里。 有一种落拓的美。 风凌烟见惯了他云淡风轻的稳操胜券,胸中沟壑无数却不露声色的韬略算计。 却从未见他这般落拓黯然的模样。 心中蓦然一酸,一时心绪纷繁难言,垂下眼帘掉转视线:“我……”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没有他的位置么? 她近来也有些理不清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如果没有他的位置,为何总是会在意他? 不见他的时候时不时会想起他? 可如果要嫁给他,心中又慌慌的,心慌的直想逃。 彷佛有一个陷阱在那里等着她去跳…… 一旦陷进去,那便是万劫不复…… 她摇头,也不知在否认什么。 呐呐地道:“我……我走不是因为你。是……我不想去和亲。” 宫湮陌眉毛一挑,眸子里的光芒有些莫测:“和亲?麟小王爷向你逼婚了?” 风凌烟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消息一向灵通,难道还不知道他的来意?” 宫湮陌淡淡地道:“昨晚我都那么说了,难道你父兄还想把你嫁给他?” 风凌烟恨恨地:“哼,你败坏了我的名誉也未必达到目的。想冒充chu女的法子多的是。那位麟小王爷喜欢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医术和毒术,当年他老爹为了留住你我,想尽了馊主意,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他自然不肯放过……” 宫湮陌放下酒坛,一双眸子望定她:“小兔子,你倒是很明白。” “当然,你以为我像别的女人一样很脑残地认为他是真正喜欢我啊?我还没这么自恋。” 风凌烟也喝了一口酒。这酒味道很不错。 醇香甘洌,喝一口有一种淡淡的桃花香在唇齿边流转。 “那——我呢?你以为我喜欢你又是为了什么?” 宫湮陌忽然又问了一句。他的声音很淡很冷,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只是握住酒杯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 风凌烟被一口酒呛住,咳了几声,干干地笑了一笑:“你……你又逗我……” “我逗你?!” 宫湮陌凉凉地重复了一句:“阿烟,你居然这么以为?!” 他每次心情不爽的时候,都会喊她‘阿烟’。 每次听他唤这个名字,风凌烟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如果是宫湮陌逼婚,她会不会逃走… “我……”她心中噗噗直跳。 不知为什么,她从来没恋爱过,却对爱情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害怕陷落,害怕这种无法掌控自己情绪的感觉。 似乎——一旦陷进去,那便是万劫不复…… 她下意识地摇头,急于绕开这个话题,偏偏又一时想不起别的。 憋得小脸通红。 宫湮陌凝望着她,目光灼灼。 忽然又慢慢开口:“小兔子,如果麟小王爷的事不用你再操心,只是我要娶你,你还会不会逃走?” 他眸子里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风凌烟僵了一僵。 如果是宫湮陌逼婚,她会不会逃走呢? 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可是,却又隐隐感觉他不简单, 这人太腹黑,太莫测,说话总是半真半假。 她也弄不清他何时是真心,何时是假意? 她是杀手,天性多疑,自我保护意识极强。 习惯于掌控身边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情绪。 而爱情,对杀手来讲,几乎是奢侈品。 心中渴望却不敢拥有…… 见她久久不答话,宫湮陌眼眸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暗去,只余一派深沉的黑。 半晌,唇角一翘,竟然勾起一抹笑。 似嘲又似讽:“好,我明白了!公主殿下,是臣高攀了,你可以走了。” “你……” 风凌烟像是被闷雷击中,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下来。 她抬眸看看他。 他却是再也不看她,砰地一拍桌子:“小二,上酒!” 再见。不,再也不见! 她抬眸看看他。 他却是再也不看她,砰地一拍桌子:“小二,上酒!” 他这一掌动静实在是不小。 店小二在外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送进来两坛桃花酿。 宫湮陌一掌拍开泥封,就着坛口喝了起来。 不大的功夫,一坛酒便被他喝得一滴不剩。 风凌烟:“……” 她从未见他如此失态。 心脏似被什么东西一寸一寸绞紧,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眼见他又抱起了第二坛,她忍不住一伸手阻住了他:“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 随即唇角一勾,笑容如三月春风:“公主殿下,你这是在关心微臣么?” 轻轻一挥,便甩脱了她的手。继续喝酒。 风凌烟被他这一句话堵得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心中似有细密的银针一扎,说不出的拧疼…… 看着他鲸吞牛饮的样子,感觉心中委屈渐渐涌了上来。 冷冷地道:“那你随意好了。再见。不,再也不见!” 嘭地一声,拍下一锭大银:“这是我的饭钱,我不要占你便宜!” 扭头便走。 他既然肯放自己走,那她简直就是求之不得。 他就这么潇洒放手,看来以后他再也不会纠缠自己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应该高兴的,兴奋的。松一口气的。 可是——可是心中那潮涌而来的委屈是怎么回事? 脚下快步疾走,心头却是一片空荡荡的。 空旷的难受,空旷的绞痛…… 眼见她头也不回地就要出雅间大门,身后的宫湮陌忽然拍了两下手。 淡淡地道:“还要继续看戏吗?出来吧!” ………………………………… 下午看情况哈 ‘疯狂’的宫湮陌 风凌烟身子一僵,蓦然顿住。 什么看戏? 难懂这里还有外人? 这间包厢是里外两间。他们吃酒是在外间。 而里间看规模极小,所以风凌烟怎么也没想到里面竟然藏了人。 而且是她很熟悉的一个人。 火云国的太子,她的亲哥哥——云昊天。 云昊天的神情有些狼狈,又有一丝隐隐的兴奋。 大概那间小屋实在是太小,他的袍子上蹭了一些蛛丝,灰尘 他走出里间便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双眸子盯着宫湮陌:“你输了!“ 宫湮陌唇角弯出一抹苦笑 几乎是头也不抬的,淡淡地道:“不错,我输了!输的很彻底!” 他神态黯然,脸上的表情似笑又似哭 又抱起一个酒坛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全喝下去。 将酒坛子一摔! 啪地一声碎裂响,吓了云昊天一跳。 宫湮陌哈哈大笑:“好,愿赌服输,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把她带回去吧!” 摇摇晃晃走了出去,门外一声马嘶,蹄声急骤,瞬间远去。 风凌烟愣愣地站在那里,这样‘疯狂’的宫湮陌她从来没有见过。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喜欢说一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以把她气得蹦蹦跳为乐。 这个人清冷而腹黑,天塌下来也是一副神色不变的淡定样子。 没想到今天竟然让她见识到了他的另外一面…… 一时心中似辘轳乱转,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似委屈又似倔强 明明是他使计又骗了她,她才是最有资格生气的那一个 但看到他如此落魄的样子她却怎么也发作不出来。 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雷霆火爆地走了。 走的决绝,走的干脆,走的毫无眷恋…… “小妹……” 云昊天看到风凌烟脸色苍白,小嘴微撇,眼眸低垂,似委屈又似倔强 心中微微一疼,扶住了她的手臂。 风凌烟忽然抬眸,盈盈一笑:“大哥,你也知道我要走?居然早早等在这里,好像——整件事情就我一个傻瓜,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还打赌了?赌注是什么?原来我是你们寻开心的。这一场戏我演的不错吧?你看得很舒服?” 她语声很柔和,话语却又有一种淡淡的自嘲。 咄咄逼人的诘问几乎让云昊天回答不上来。 他忙忙解释:“小妹,你误会了。我并不知道这一切。今天早朝后,宫兄约我在此见面。让我在这里等着……” 风凌烟此刻只觉心乱如麻。 脑子里乱哄哄的,似有千头万绪在里面缠绕,让她难以理出头绪。 摇了摇头。不行,她需要好好静一下。 看到桌上还有半壶酒,仰首喝下。 回首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云昊天,她居然笑了一笑:“这酒我也掏了钱了。浪费了可惜。你说是不是?” 啊?云昊天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风凌烟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我们回宫。” 云昊天:“……” 今天的宫湮陌怪怪的。他这位小妹更怪。 “你,你不走了?”云昊天问的有些小心翼翼的。 …………………………………… 今天到此 似有杀气若有若无缠绕 风凌烟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会让我走?” 云昊天不觉抓了抓脑袋,他以为想把小妹弄回去怎么也得费几句口舌,费一番周折的。 却没想到她会主动要求。 风凌烟哈哈一笑:“既然知道跑不了了,我还何必费那个功夫?我脑袋又没被驴踢。” 她看上去很洒脱很随意。 但是仔细看看,她唇角的笑太标准,简直就像是刻意弯出来的。 ………………………… 在外面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宫里。 那八个侍女正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找。 忽见她回来,如同凭空捡了一个宝贝,登时将她围了起来,问长问短。 风凌烟却只是简单了说了一句:“心烦,出去转了一圈。”便遮了过去。 幸好,哪些侍女唯恐皇帝降罪,只顾暗暗寻找,尚没有禀报,所以宫里倒还安静的很。 和她未出走前没什么不同。 哪些侍女还想再问,但看她神色冷凝,不似平时的平和可亲。 一双眸子流转之间,似有杀气若有若无缠绕。 让她们莫名的心中惴惴,不敢上前招惹。 她的绯烟宫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队侍卫。 这些侍卫随便挑出一个,那都是武林高手。 人人腰中佩着那个火神弩。看上去精明精干。 无论风凌烟走到哪里,身后都有数个暗影相随。 风凌烟知道,这些人都是大哥派来的。 他定是怕她再逃走。所以把她软禁了。 软禁 她微微冷笑,这深宫内院虽然看上去铜墙铁壁,但她如果想要逃走的话 好看的txt电子书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29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逃走的话,还是可以走的。 不过就多费些周折而已…… 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只想静一静,不想去考虑其他的。 几乎一夜没睡,她第二天顶着两只大熊猫眼起床。 刚刚梳洗完毕,云昊天便带着小麟王爷来了。 今天的麟王爷看上去神清气爽。 比起风凌烟的无精打采,他简直可以称得上精神焕发了。 他来自然是邀请风凌烟一起去看桃花的。 风凌烟恹恹的,精神有些不济。 一大早起来,她便感觉下腹隐隐有些下坠,头晕脑胀的,很不舒服,便很干脆地回绝了他。 云昊天面上有些尴尬,毕竟这是风凌烟第二次爽约。 沉吟了一下:“小妹,我们就是去赏个玫瑰而已,不会很累的。为兄预备有马车,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风凌烟微一皱眉正想说什么。 麟小王爷反而微微一笑,笑容温润如玉:“阿烟既然不舒服,那还是算了。”一只手抚上了风凌烟的额头:“好在,尚没有发热。阿烟,你便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的手指温凉如玉,风凌烟原本下意识想躲,竟然没有躲开。 心中蓦然一动。 这位麟王爷好快的身手! 虽然赶不上宫湮陌他们这些绝顶高手,但也算是很不错了。 最起码和她原先未穿越前的功夫差不多。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位麟小王爷也很不简单。 并不似外表这么柔弱…… 纯净如婴儿 她不动声色地向后一退,避开了他的手指。 淡淡地道:“我歇一歇就好了。麟王爷,你还是同我大哥去赏花罢。” 麟王爷摇了摇头,笑容如三月春风:“不妨事,你既然不舒服,我便在这里陪着你。”自己找了一座位坐下。 风凌烟愣住,只觉头更疼了起来。 俏脸一绷:“多谢麟王爷美意,我有这些丫头们侍候便足够。男女授受不亲,就不劳你大驾了。你还是和哥哥赏花吧。” 她不想再和这位麟王爷再多做交集,索性变相撵人了。 麟王爷慢条斯理地自身上掏出一个棋盘。 温温润润地一笑:“没关系,你不舒服,我玩也玩不安心。倒不如就在这里守着你,还放心些。” 他看风凌烟还想反驳,立即又道:“放心,我和太子殿下在外间守着,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你尽管安歇便好。” 一双湿漉漉的眼看向云昊天:“云兄,我们去外间下几盘棋可好?” 云昊天自然说好。 麟王爷一双纯净的眸子看向风凌烟:“阿烟,我们就在外面,哪里不舒服的时候,说一声便可。” 他的态度就像对待自己最深爱的妻子,体贴入微,深情而又自然。 他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如同这世上最剔透的水晶,纯净如婴儿。 拍了拍风凌烟的小手,和太子走出了内室。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 这麟小王爷不简单! 看起来如婴儿般无害,原来也有如此强势的时候! 自己原先是不是有点低估他了? 阿烟不舒服? 听着外面的棋子落入棋盘的声音,她原本混乱的心有一丝警醒。 这位麟王爷对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自己这逃婚之路貌似困难了些…… 她昨夜没有睡好,没有精神,干脆在象牙榻上和衣而卧,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剧烈的腹痛给惊醒的。 那腹痛突如其来,而且无比熟悉! 两年多以前她曾经历了一次。 那一次的疼痛让她生不如死,记忆犹深——痛经再一次来袭! 小女孩的初潮才来的那一年,一般没有规律。 有时两三个月来一次,有时半年来一次。 她自那些初潮过后,在独秀峰上生活了两三个月,并没有再来葵水。 后来药物中毒昏迷了两年多,初醒的时候人虚弱的很。 身体恢复了半年多才恢复了正常水平。 她都几乎遗忘了这件事,却没想到‘大姨妈’会在这个时候气势汹汹的上门! 她睁开眼睛,额头上已经微微沁出冷汗:“来人。” 寝宫内自然有侍女在一旁侍候。 此刻当值的正是她的贴身侍女——红云。 她忙走过来:“公主,您要什么?” 忽然看到她苍白的脸色,额头的冷汗,吓了一跳:“公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声音颇高,外间落棋的声音蓦然一停。 麟小王爷那如春水般温柔的声音响起:“阿烟不舒服?” 脚步声响起,似乎就要进来。 风凌烟吓了一跳,顾不得疼,急道:“没事,我睡了一头汗而已,麟王爷,你不必进来。” 她毕竟是在床上休息,男女有别,麟王爷自然不好意思硬闯进来。 原本樱红的唇苍白如蜡 她毕竟是在床上休息,男女有别,麟王爷自然不好意思硬闯进来。 红云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 风凌烟俏脸一沉:“红云,不许蝎蝎螫螫的,我是……” 招了招手,在红云耳边低语了几句。 红云终于明白,松了一口气。 慌忙将她扶了下来,公主的寝宫自然一切东西都预备的很周全、 风凌烟弄好了一切,肚子已经疼得翻江倒海,几乎站立不住。 她强忍住疼痛回到牙床之上,红云早吩咐人弄了红糖姜水侍候着。 风凌烟一口气喝下,趴回被窝里,心中无限悲催。 原先她上网的时候,常常听说这痛经是如何的‘惨绝人寰’,当时她还感到有些好笑。 痛经能有多痛?能有枪伤刀伤痛吗? 能有活生生地缝合伤口疼吗? 不过是某些女孩子太娇气了,夸大其词而已。 如今痛到她自己身上才知道,这痛真不是一般的痛。 其他的疼是疼在表皮,而这种疼却是自里向外痛的、 似乎所有的肠子都拧在了一处,打成了死结,然后再一寸寸切割一样。 疼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冷汗自额角不绝地滚下来。 或许是那次受了风寒的关系,这次的疼痛又比上一次痛了好多。 她蜷缩在被窝里,手指攥紧了身上的薄被,脸色雪白,原本樱红的唇苍白如蜡。 红云吓坏了,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痛经会痛到这种程度。 慌慌张张的就想出去请御医。 给她又是擦汗,又是做热敷,忙得不可开交。 女孩子的私事他这位小王爷凑的什… 外间的麟王爷和云昊天也听到了里面这不寻常的动静,终于走了进来。 云昊天见风凌烟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也吓了一跳,大叫:“快请御医!” 麟小王爷也慌了,抓住风凌烟的手:“阿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出去!” 风凌烟咬牙道出了这么一句,女孩子的私事他这位小王爷凑的什么热闹? 红云也道:“小王爷放心,我家公主没事的。还请您出去罢。” 云昊天也似意识到什么。 忙温声对麟小王爷道:“麟王爷,我们还是出去吧。已经去请御医了,我们在这里帮不上忙,也不方便……”拉着他便向外走。 麟小王爷颇为黯然,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垂眸道:“那好吧,一会我再来看你。” ……………………………………………… 给宫里娘娘们看病最拿手的王太医今天十分兴奋, 因为他昨天在酒楼里捡回来一个人,一个喝得烂醉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生得不是一般的俊美,衣着极华贵,应该是什么王孙公子。 当时他脚下摆了七八个酒坛子,却犹自在那里拍着桌子要酒。 酒楼里的掌柜怕出人命,不敢给他再送。 他斜着眼睛就想揍人,用酒坛子砸跑了好几个店伙计。 无人敢再近他三丈之内。 王太医恰好也在那里喝酒,听到下面闹哄哄的,就屁颠屁颠的跑下楼看热闹。 那年轻人闹腾了一阵,便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酒楼的掌柜一看到王太医就像看到了救星。 知道这人医道高深,人有古道热肠,便恳求王太医将这位瘟神带走。 相见恨晚 而自掌柜的口中,他也知道了这年轻人的身份。 正是传闻中宫丞相那不成器的儿子。 因为这位宫公子常年云游在外,王太医虽然和宫丞相同朝为官,却并没有见过他。 此刻见他喝得如此烂醉,不由叹气再叹气。 将他扶进自己的马车之内,想先把他送回宫丞相府邸。 不料这位宫公子满嘴的醉话,说什么也不回家。 嘴里说着一些在别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但听在王太医耳中却大为诧异。 因为他的醉话竟然零星夹了一些医学知识…… 有些医学知识是他连想也没想过的。 王太医试着和他聊了两句,果然又聊出一些精髓。 只是他话语模糊,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听得他有些迷糊。 他见猎心喜,或许这位不成器的宫大公子好好培养一下就是个医学奇才呢? 王太医顿时起了爱才之心,便把他带回家中。 足足灌了三大碗秘制的醒酒汤,又让他睡了一大觉。 第二日清早,这位宫公子神智终于完全清醒。 王太医和他聊了半日,谈论一些医学知识。 这位宫公子果然懂的不少,二人颇有些相见恨晚之势头。 正谈论的高兴,宫里忽然来请。 说公主有疾。 宫湮陌握茶杯的手微微颤了一下,随即颇为讽刺的一笑,一仰而尽。 王太医叹了一口气,看了宫湮陌一眼:“回来我们再聊,我去去就回。” 宫湮陌微微一笑:“小生自会在这里恭候,太医尽管放心的去就可以。” …………………………………… 下午还有哈 温柔的冷血杀手 宫湮陌微微一笑:“小生自会在这里恭候,太医尽管放心的去就可以。” ……………………………………………… 风凌烟正痛得死去活来的,忽听外面脚步声渐近,红云帮她把床帐落了下来。 低声道:“公主,王太医来了。” 外面一个苍老的声音恭声道:“请公主伸出手。” 红云将她的一只手腕露出了床帐之外。 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腕脉…… 太医?太医能治得了在现代也无法治愈的痼疾? 风凌烟心中苦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宫湮陌的身影,不知他这位无所不能的神医有没有法子?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只是一闪而过, 伴随而来的是一波一波的莫名的委屈…… 肚中的绞痛一波更胜一波。 她大汗淋漓,脸色惨白,贝齿紧紧咬住唇,渐渐地渗出了血丝。 她感觉自己将近虚脱了。 也不知怎的。脑海中又闪出宫湮陌那瞬间落寞的眸子,心中一痛。 眼中雾气凝聚,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砸在枕头上,湿了一片。 “公主,公主,你疼得厉害就叫出来吧,这样也好受一些。” 红云细心地为她拭去额头的冷汗。 看到她疼成这个样子,她也几乎要哭出来。 风凌烟不语,只是摇头。 她极力想忍住泪,但这泪意就像是和她作对似的,越忍越有泛滥的架势…… 肚子好痛,心也好痛。 好想哭…… 风凌烟第一次发觉自己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她,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 在现代的时候,她极少掉泪。 老大当年常常说她是温柔的冷血杀手。 当年她为了追捕一个毒枭掉下了悬崖,把一只腿摔断,疼得抓心挠肝。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依旧和追寻下来的毒枭周旋了数小时,直到将他一枪击毙。 又自己拖着一条断腿爬上了悬崖,很冷静的开车去了医院—— 犹记得当年那个骨科大夫的那不可置信的目光,像看到了一个铁人…… 那样的痛尚没有让她掉一滴眼泪, 这次她到底是怎么了??? 换了一个身体,泪腺就如此发达? 穷摇奶奶附体了? 心中似乎藏了一颗没熟的葡萄,酸涩的难受。 “那——我呢?你以为我喜欢你又是为了什么?” “小兔子,你的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我的位置么?” “只是我要娶你,你还会不会逃走?” “……” 昨天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闪现,心中忽然感觉无限的惶恐与绝望—— 她,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 这个念头又惊出她一身冷汗。 那位王太医在外面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什么她也没听清—— 王太医回到家的时候,宫湮陌居然还在那里喝茶。 修长如玉的手握着青瓷茶杯,眸光不知落向哪里,看上去有些落寞的味道。 看到他回来,宫湮陌眸光一闪。 淡淡笑道:“王太医,你怎么了?为何愁眉苦脸?难道这世上还有难住你的疑难杂症?” 王太医叹了口气:“世兄不知,如今这公主的病还真是难倒老朽了。” 微微起了一丝波纹…… 宫湮陌握住茶杯的手微微一紧。 挑眉道:“怎么?公主在宫中无非也就是普通的伤风感冒,能有什么病?” 王太医叹道:“这次公主却不是什么伤风感冒,她得的是一种痼疾……” 痼疾?她身上有痼疾? 他怎么不知道?宫湮陌挑眉。 他抱了她不止一次。 她身上除了还有一些寒毒没有驱除干净外,理应不会有什么其他病症了…… 他仰头喝了一口茶,状似无意地问:“什么症状?” 王太医摇了摇头:“气滞血瘀,随月信而来,发作起来会疼得生不如死……老夫前去的时候,听她的侍女说,她已经疼晕了几次。女人的痛经老夫见的多了,但疼得像她这样厉害的,老夫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她骨子里似还有一种极寒之气凝滞,让她气血不通……” 宫湮陌正在喝茶的手顿住。 过了片刻,他慢慢地放下茶杯。 手指却不曾松开,微垂了眸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青玉的杯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杯中茶水澄碧,微微起了一丝波纹…… “世兄,你走南闯北,可……” 他一句话尚没有问完,一个侍卫如同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王太医,公主忽然咳血,万岁急召。” 王太医脸色一变,急忙站起来:“世兄稍等,老夫去去就来。” 一转头,眼前却不见了宫湮陌的行踪—— 绯烟宫中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 皇帝,皇后,太子都到了,所有的太医都被召了来,却全都束手无策。 宫神医到 痛经痛到吐血的,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谁也不敢再用药…… 风凌烟已经完全昏了过去。 脸色惨白如纸,全身虚汗一层层冒出,很快湿透了身上的薄被…… 红云几个大丫环全吓哭了,拿着手帕给她擦汗,拼命呼唤她:“公主,公主……” 皇后拉住女儿的手,眼泪扑簌簌地下落。 她可怜的女儿,刚刚回来尚没享到多大的福便弄成这个样子—— 老皇帝终于也沉不住气,一叠连声地道:“快去请宫神医!快去请宫神医!” 那些太医们面面相觑,宫神医也能随便请? 更何况他远在千里之外,一时半刻又怎么能赶到? 宫中弄出这么大动静,自然也惊动了那位麟小王爷。 他第一时间赶到,但他到底是外姓王爷,进不了风凌烟的寝宫。 远远的,传来一声虎啸,一道白影电闪而来,有人大喊:“宫神医到。” 那些太医们吓了一跳,这传言中已是神仙之流的宫神医来的好快! 他们睁大了眼睛,想看看这宫神医到底是长什么三头六臂的样子。 随着那一声呼喝,宫门打开,一个白衣人飘飘而入。 三千发丝随意披散,身材挺拔如松。 他的容貌不是最俊美的,但周身的气度却极为出众,清冷如同谪仙。 众太医站在他的身前,心底竟莫名生出一种‘小‘来,竟不敢仰视他…… 王太医见了这个男子微微一愣。 这男子竟然给他一种好生眼熟的感觉,似乎像他认识的一个人—— 心中蓦然一动,宫公子! 这位宫神医除了相貌和宫公子不似外,周身的气度和风骨竟然如此相像。 …………………… 今天到此。 ps:新换了一个封面,亲们觉得怎么样?谢谢伊仔。 一寸寸冻凝了她的肌肤 心中蓦然一动,宫公子!这位宫神医除了相貌和宫公子不似外,周身的气度和风骨竟然如此相像。 老皇帝一见大喜,脱口道:“宫爱卿——宫神医,快去看看小女。” 宫湮陌俊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缓缓扫视了一圈屋中之人,吐出了三个字:“都出去!” 在这个时候,他说的话简直就是圣旨。 老皇帝愣了一愣,摆了摆手:“好,好,都出去,都出去。” 皇帝既然发了话,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太子云昊天僵了一僵,看了宫湮陌一眼。 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转头看看内间低垂的帘幔,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昏昏沉沉中风凌烟感觉自己就在一口深不见底的深井之中。 她爬不上去,想要呼喊,却喊不出声来。 井底一片漆黑,时有狂风涌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疼痛,却没有丝毫力气。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一寸一寸向下掉落…… 宫湮陌揭开床帐,所见的便就是风凌烟惨白的脸,紧闭的眼。 苍白的唇已经被她自己咬破,上面留有深深的牙痕。 屋中只有红云留了下来,她满脸是泪,跪在风凌烟身前正给她擦拭额上不时沁出的冷汗。 拼命呼唤着:“公主,公主,你醒醒,你醒醒。” “你也出去!” 宫湮陌开口,声音比数九寒天的冷风还要冻人。 红云一愣,睁大了眸子。 但愿,你以后不会怨我…… 她不明白宫神医救人为何还要所有的人都出去,一个人也不留。 但被宫湮陌的气势所摄,她竟是不敢反驳,乖乖低下头退了出去。 身下是冰冷的深水,一寸寸冻凝了她的肌肤。 双手无力,身子还在不可抑制地下沉。 冰冷的水淹没了腰,淹没了胸,又淹到了脖颈,眼见就要没顶…… 眼前一片漆黑,她俏美的脸上满是绝望 徒劳地伸出了双手挥舞着,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有冰冷的空气从指缝中溜过 她抓不住任何救命的稻草—— 她头很晕,很冷,很难受。也陡生一些绝望—— 就这样子罢,就这样死去也好—— 她缓缓闭上眼睛,任凭自己被冰冷的水淹没,不再做徒劳的挣扎…… 而宫湮陌见她一张小脸突然又白了三分,气息比刚刚还弱了一分,身体也渐渐僵硬起来。 他心中猛地一沉,在怀中拿出几粒丹药塞进她的口中。 又给她喂入一口水,她根本不知道吞咽,水渍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宫湮陌微微一皱眉。 喝了一口水,蓦然俯下身子用唇舌撬开的齿关,强行给她哺了进去。 风凌烟喉咙口咕噜一声,那几粒丸药终于吞咽了下去。 宫湮陌不敢怠慢,手中银针连连施出,刺遍了她周身大|岤,以此来催生她的抵抗能力。 风凌烟身子不停地颤抖,身子蜷缩成一团,似乎昏迷之中也是极冷。 他的记忆 宫湮陌凝视着躺在床榻上的风凌烟,轻轻叹了口气。 手指抚过她的樱唇:“小兔子,让你受苦了……但愿,你以后不会怨我……” 他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忽然伸手,将她身上的衣衫解开,露出了她玲珑如同白羊般的身子。 伸出了手,覆上了她的小腹,按摩起来。 春风潮涌功微微发动,一股暖流自他手心发出,将她身上的寒气一层层化开…… 风凌烟原本感觉自己就要被冰冷的井水淹没,却不知从何处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她就要冻僵的身子,将她一寸一寸提了起来。 胸闷的感觉渐渐消失,头也不再那么昏沉。 一股暖流在她周身游走,被冰冷了的身子慢慢泛热…… 宫湮陌见她青白的脸色有所好转,微微吁了一口气。 在床上盘膝坐好,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在怀中。 后背和自己的前胸相贴,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 双手握住她的手,内息流转间,汹涌温暖的气息将风凌烟整个包围。 风凌烟原本感觉是在冰冷的水里,此刻却像是坐在了云端。 周围暖暖的白云如同棉絮般将自己包裹,说不出的惬意舒服…… 她满足地咕哝一声,小小的身子本能地向温暖的地方靠得更紧。 眼前现出一片迷雾,她在迷雾中踟蹰行走,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 迷雾中隐隐似有孩子的哭泣,她脚步一转,顺着声音走去。 迷雾不知何时消散,眼前现出的是一道山谷。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杀人 光秃秃的山,光秃秃的水,光秃秃的大院子。 院子中有一大群孩子。 这些孩子无一例外,全部是姿容俊美的。 却衣衫褴褛,小脸上写了惊怕,有的干脆哭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孩子特别显眼。 绝美的脸蛋虽然有些苍白,唇却紧紧抿着,不哭不闹站在院子的一角。 手在袖中握紧,似是握着一个东西。 风凌烟大吃一惊,这孩子看上去竟然好生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宫湮陌! 这孩子简直像是宫湮陌的缩小版…… “开始!” 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不知从何处传出来。 那声音就像一道催命的魔咒。 一阵风扬起,遮住了视线,大院中空气蓦然紧张。 不知谁发了一声喊,刚刚还在绝望哭泣的孩子转眼就化身小狼。 院子中的孩子忽然自相残杀起来…… 刀光剑影,血雨纷飞,不时传来绝望的哭声和惨叫—— 小宫湮陌身子紧贴在墙壁之上,似乎吓傻了。 一个孩子舞着一柄长刀向他冲了过来。 人未到,刀光已逼近宫湮陌的咽喉。 宫湮陌身子蓦然一缩,手中之物出手,一抹寒光插进了那个孩子的心窝…… 风凌烟一僵,好快的动作!好快的刀! 这孩子天生就是杀手—— 宫湮陌眼眸中一刹那闪过一抹茫然,全没有刚刚杀人时的狠辣。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子却微微有些颤抖,看着手中的刀子。 看这样子——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杀人。 院子中转眼血污遍地。 “停!” 弱肉强食 那如同魔咒一般的声音响起,孩子们的自相残杀终于停住。 原本的五十多个孩子,只剩下十多个。 “好,很好!你们表现的不错。现在,你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去杀了他,你们就自由了。不然,你们全部要死!” 一只手所指的方向,正是小宫湮陌的方向。 那些孩子们立即便红了眼睛,不知是谁呐喊一声,率先冲了上来—— 只是他上来的快,倒下的也快。 他们手中的兵刃都没有快过他的刀—— 一个又一个孩子冲了过来,各种各样的兵刃向宫湮陌身上招呼。 小小的宫湮陌眸中一片冰冷。 狭长刀影在空中利落收放,站姿都无甚改变,却都是一刀毙命,他手中的短刀是一把好刀。 刀柄镶嵌着红色的宝石,随着刀子的起落发出莹润的红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剩余的那十多个孩子无一例外全部倒在了他的身下…… “好!很好!老夫真的没有看错人。梵香,你是不世出的奇才。” 那沙哑的声音哈哈大笑。 小宫湮陌俊美的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看了看遍地的尸首,这些孩子刚刚还是活生生的—— 他忽然蹲下身子,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虽然是个奇才,却毕竟是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杀了他们?” 他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和怒意。 “你不杀他们,你就只有死。记住,梵香,在这个世上,只有弱肉强食,你一时的心软,或许就是你的死期。” 寂月家族最强的王者…… 那沙哑的嗓子说出的话如同梦呓。 “我不要再杀人!这血好脏,好恶心……” 小宫湮陌蓦然蹲下,他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眼眸中满是厌恶。 “宿命,这是我们寂月家族的宿命。梵香,你的父皇也是这么走过来的。要想成为最强者,你必须比狼更狠,比狐狸更狡诈,比骆驼更能忍耐——” 寂月梵香微微低垂了眸子,他的身子还有些颤抖。 手指却将刚刚扔在地上的短刀缓缓拾起。 “对,这才对,孩子,你会成为最强的,老夫会把所有的本领都教给你,后面的训练会更残酷,梵香,用不了几年,你就会成为寂月家族最强的王者……” 风凌烟终于看到了那个在暗处说话的人。 那是一位老者,脸上坑坑洼洼的,几乎看不清五官。 一双眸子却犀利如鹰,紧紧盯着宫湮陌…… 风凌烟心头恍惚,寂月?梵香? 这孩子难道是叫寂月梵香? 莫非——他不是小时候的宫湮陌? 她心头正有些疑惑,眼前景致蓦然变幻。 所有的东西都瞧不见了,似乎被什么东西蒙上了一个罩子,拒绝任何人的窥视。 她愣了一愣,心中忽然有一种想要把那罩子撬开的欲望。 正团团打转,远处轰隆隆传来一阵呼啸之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滚滚而来。 脚下的大地都抖颤起来。 风凌烟吓了一跳,杀手的本能告诉她危险已经来临,来不及看清什么东西,她扭头便跑。 ……………………………… 下午还有 她不要命了吗?!这个笨丫头! 刚刚跑了几步,后面呼啸之声已经逼到身前。 她百忙中回头一瞧,便看到有巨大的黑色的波浪朝她直涌过来 浪尖上有无数骷髅在跳跃,如同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眼看就要将她吞没—— …………………………………………………… 床榻上,宫湮陌将她抱在臂弯,微微闭着眼睛,专心为她渡气。 蓦然他双眸一睁,一抹杀气一闪即隐。 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风凌烟。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丫头居然入梦读取他的记忆…… 如果不是他及时醒觉 这丫头就会被他的梦境反噬,灵魂从此万劫不复! 她不要命了吗?!这个笨丫头!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无论她看到了什么,这段梦境决不能给她留下。 他手指伸出,点在她的眉心位置,轻声呼唤:“小兔子,小兔子。”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有一种奇异的振动。 风凌烟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看向宫湮陌 视线和他接触的一刹那,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彷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脑海中一丝一缕地向外脱离—— 她精神陡然一阵恍惚,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软倒在宫湮陌怀中。真正地睡了过去。 宫湮陌抱着她,眸光深沉如海 手指滑过她微凉的,柔滑细腻的玉背 此刻疼痛的梦魇已经远离了她,她眉目舒展如同婴儿。 长长的睫毛覆在她的眼帘上,留下一团淡淡的阴影。 我这一生不会害你 她眉目舒展如同婴儿。长长的睫毛覆在她的眼帘上,留下一团淡淡的阴影。 红唇又恢复了往日的娇艳,微微抿着 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小兔子。” 他低喃,声音千折百回,俯身将她放进锦被之中,给她掖好被子 伸手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让你受苦了——相信我,我这一生不会害你。不要离开我……” 俯首在她唇上蝴蝶似的一吻。 ……………………………………………… 风凌烟折腾得太累了,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连梦都没做一个。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醒了过来 睫毛蝴蝶似的轻轻颤了颤,慢慢睁开。 入眼的便是红云那喜悦的眉眼:“公主,您醒了?” 她声音不大,却招来了更多的人。 她的父皇,母后,太子哥哥,都凑了过来。 她的母后一把将她楼在怀中:“我苦命的兔儿,你总算是醒了。” 她大概是高兴过了头,竟然泪如雨下,却死命抱住风凌烟的身子不松手。 风凌烟身子僵了一僵,她尚不太习惯和人这么亲密的接触,她下意识地挣了一挣。 待看到母后微肿的眼睛,她又顿住。 慢慢伸出手去,抱住了母后的纤腰。 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孺慕,就仿佛眼前这个女人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每个人都会渴求母爱,尤其是自小父母双亡的,对母爱的渴求更是激烈。 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这具身子真正的亲娘。 骨子里对这位皇后无比的亲近。 是谁救的我 火云帝也是满心欢喜,一叠连声地让人热粥补品什么的。 显然对这个宝贝女儿也极为上心。 风凌烟自然也十分感动。 此刻肚腹中那如同炼狱般的疼痛早已消失不见。 小腹上温温的,热热的,十分的舒服。 火云帝和皇后再三确定女儿已经无碍后方才离去。 太子又嘱咐了她两句,转身也想走。 “哥哥。”风凌烟开口,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别有一番味道。 云昊天回过头:“小妹,何事?” 风凌烟低垂了眼眸沉思了一霎,终于开口:“是谁救的我?” 云昊天身子微微一僵,稍一犹豫,笑道:“自然是御医们了,小妹,你不知道,父皇几乎把所有的御医全请来了。” 风凌烟眸光一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 在睡梦之中她迷迷糊糊似听到了宫湮陌的声音,难道是幻境? “到底是哪位御医呢?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听说这病很难治呢。” 风凌烟似是询问又似是自言自语。 云昊天‘哈哈’笑了一笑:“这么多的御医又是施针又是用药的,还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碰对的。好了,小妹,你也累了,好好歇一歇。明早我再来看你。” 转身也去了。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风凌烟将其他侍女都打发出去。 这些侍女心惊胆战地忙了一天,也确实有些疲累了。 侍候风凌烟吃了一些东西,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眼前只剩一个红云打支应。 不是她的幻觉…… 风凌烟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上闭目养了一会神,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道:“那个人骑白虎进来,没吓坏你们吧?” 红云下意识地摇头:“不会,奴婢们都在屋内,只听到虎啸,没见到什么老虎……” 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说漏了什么。 俏脸微微一变:“公主,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果然是他来过了! 不是她的幻觉…… 风凌烟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自己欠他的越来越多了,没想到自己遇到好几次生命危险都是他所救。 而大哥隐瞒这条消息,自然是怕我会对他旧情复燃…… “他是怎么救我的?你不必否认,我知道是他救得我,” 风凌烟微微闭着眼睛,声音也淡淡的。 “这——奴婢不知……” 红云低下了头。 “红云,连你对本宫也不说实话?” 风凌烟蓦然睁开眼,一双眸子盯在红云脸上。 她语声很淡,但红云却分明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 好像眼前的公主忽然换了一个人,周身散发的气场让她不敢仰视。 她腿一软,吓得慌忙跪下去:“奴婢不敢。公主,宫神医来时便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过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开门出来,只说了一句‘公主已无事’便就跨虎跑了。然后我们赶紧回到内室,就见公主你睡得正香,脸色好看了不少,已经没有了大碍。至于他怎么救的公主,奴婢们还真不知道。” 风凌烟点了点头。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 闭着眼睛最后问了一句:“是——他自己来的,还是父皇请来的?” ………………………………………………………… 今日到此。 似乎有什么东西难以启口 风凌烟点了点头。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闭着眼睛最后问了一句:“是——他自己来的,还是父皇请来的?” 红云愣了一下:“应该是,是万岁爷派人请来的吧。奴婢亲耳听到万岁爷吩咐去请宫神医……不过他来的好快。万岁爷的圣旨刚刚传下去,他就赶到了。” 风凌烟:“……” ………………………… 风凌烟因为是大病初愈,所以她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拒绝麟小王爷的邀请 只是来探望她的人也不少。各家的名门贵族夫人千金纷纷进宫探望 甚至那位丞相千金宫舞夜也来过了…… 而宫湮陌却像是失踪了 一次也未来过。 转眼三天过去了,风凌烟身体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碍。 这三天里风凌烟想了好多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许多东西 但无论如何想也想不起来。 生这一场大病,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真的爱上了宫湮陌 就这么几天没见,她的心里已经像油煎似的 踟蹰了三天,她不想再逃避下去。 她觉得自己无论于公于私都应该去见宫湮陌一面 所以在第三天的下午,她终于决定再到宫丞相府走一趟。 这三天云昊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每天傍晚会到她的绯烟宫来瞧一瞧外,其他时间根本瞧不见他的影子。 每次见到风凌烟时,云昊天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 似乎有什么东西难以启口。 风凌烟以为他又是想为麟王爷提亲,他不开口,她也乐得不提。 这三天他对风凌烟的看管也松了许多。 难道老了老了晚节不保了 所以风凌烟很轻松地从皇宫中跑了出来。 当然,她的身边有四名武功高强的侍卫,还有两名侍女相随。 宫车在宫丞相府邸停下。 风凌烟尚没下车,便毫无意外地听到锣鼓丝竹之声自相府中传了出来。 她不由叹了口气。 这位宫小姐的爱好实在是恐怖,天天在府里弄一些戏班子吹吹打打。 弹弹唱唱,她就不会腻? 幸好宫丞相虽然年龄不小,但心脏相当强壮。 天天生活在这样的噪音之中,换个身体弱的,早就心脏病发作了—— 她刚一下车,便愣了一下。 宫丞相府门口张灯结彩,像是要办什么喜事的样子。 难道是宫丞相府有人要过生日? 还是宫丞相要纳小妾? 听说宫丞相夫人早亡,宫丞相夫妻情深,一直没再娶,传为火云国奇谈。难道老了老了晚节不保了? 公主驾到,自然有人飞跑着入内禀报了。 不大一会,便有三个人迎了出来。 云昊天,宫舞夜还有一个应该是宫?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30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宫府的管家。 风凌烟愣了一愣,似乎没料到大哥会在这里。 “小妹,你怎么来了?” 云昊天面上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紧张。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宫府门前悬挂的大红灯笼。 宫舞夜上前行了一礼,说了几句‘公主驾到,蓬荜生辉’的场面话。 风凌烟淡淡地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瞧了哥哥一眼:“哥哥来得,小妹便来不得?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 大喜的日子 云昊天俊脸上现出一丝尴尬。 笑了一笑道:“宫姑娘酷好听戏,为兄恰好碰到一家好戏班子,便给宫姑娘送来了。” 宫舞夜微微一笑道:“是太子爷抬爱舞夜了。原本舞夜愧不敢当,但想起过两天就是哥哥大喜的日子,便也就留下了。公主殿下要不要一起听听,那里面的角儿唱得很不错,和普通不同……” 六月的太阳热辣似火,风凌烟却忽然感到有些冷。 她轻飘飘地笑了一笑:“大喜的日子?令兄要娶妻了?” 宫舞夜睁大了眸子,有些惊讶:“怎么?太子殿下没转告您?” 又顾自笑道:“哎哟,是我们宫家怠慢了,公主毕竟和家兄是旧相识,理由给公主送上一份请帖的。公主放心,等哥哥回来我便请他亲自送一份给您。” 她叽叽呱呱的又说又笑,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 眸底却闪过一抹嘲弄和快感…… 风凌烟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笑了一笑。 看了一眼云昊天,嗔道:“大哥,这样的好消息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我也好预备一些贺礼……不知娶的是哪家的千金?” 云昊天几乎不敢抬头:“是——是兵部侍郎家的千金。” 宫舞夜眸底嘲弄之色更重,唇角却弯出一抹甜美的笑:“兵部侍郎家的小姐刘梦瑶,是京城有名的美人才女。也算是臣女的手帕交呢。和家兄也早就认识。原本就郎有情,妾有意的。正好万岁爷赐婚,我们宫家自然是求之不得,选定了后天这个良辰吉日完婚。这几天太子殿下一直在这里帮着照应,不然只凭我一个小女子还真操持不来。” 她是故意的! 身上忽冷忽热 她是故意的! 这位宫舞夜一直对她怀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此刻她虽然面上恭恭敬敬的,笑容却甜蜜而又讽刺。 像是在看她的笑话…… 风凌烟忽然觉得宫舞夜的笑脸很是刺眼,让她有一种将之毁去的冲动。 她眸光一闪,手指在袖中握紧。 以为她失去武功就可以让人搓扁揉圆了? 她可以有一百种法子杀她于无形! 宫舞夜忽然感觉后背一阵凉气泛起,一种无形的杀气扑面而来。 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抬头看了看风凌烟。她不是失去武功了吗? 怎么还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风凌烟眸色渐冷:“本宫何时允你说话?!” 宫舞夜一愣,俏脸微微有些涨红,眸中闪过一丝怨毒,低下了头:“是,是臣女逾越了……” 风凌烟也不理她。 她只觉身上忽冷忽热,一颗心空荡荡的,也没个着落处。 看了一眼云昊天:“大哥,怪不得这几天一直看不到你,原来是在这里帮忙,你瞒得我好紧,对了,宫公子呢?我要亲自向他道喜。” 云昊天见她唇角虽然勾着一抹笑,但面色雪白,眼眸深黑如夜,显然受到的打击非轻。 明明已快站不稳,她却依旧倔强地挺直身子。 站在那里,如同一株挺拔的白杨树。 “小妹。”心中蓦然一疼,他伸手便想扶她。 风凌烟向后退了一步,眸中的光芒更胜,冷冷地道:“大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 如同漫天燃烧的火热讽刺 “呃,宫兄……宫兄去兵部侍郎府下聘去了。一会……一会可能就会回来。” 云昊天低下了头。 风凌烟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只觉一颗心明明像是燃着了火,却又给扔进了冰水里。 冰火两重天,说不出的难过。 抬头看了看那宫府那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喜稠,如同漫天燃烧的火热讽刺。 一口热血涌了上来,又被她强行咽了下去。 “小兔子,我会娶你……” “我会娶她为妻。过几日就向万岁提亲” “知道又如何?我和公主认识不久就两情相悦,我和她——” “小兔子,别忙着否认,难道你真想嫁给那个小王爷?你如果反驳了,那就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如果——我白等了,你并没有想逃走,这说明你心中尚有我。可是——” “小兔子,你的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我的位置么?” “那——我呢?你以为我喜欢你又是为了什么? 小兔子,如果麟小王爷的事不用你再操心,只是我要娶你,你还会不会逃走?” “好,我明白了!公主殿下,是臣高攀了,你可以走了……” 他口口声声要娶她,信誓旦旦,一副天下大情圣的模样。 如今,就因为前面的一点挫折,他便极干脆的放手了! 这就是他的情,他的爱? 这就是男人的爱。 来得快,去得也快!或许他从头至尾都是逗自己的。 却没想到自己明明防备着,谨慎着,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此刻,他定然是十分得意的! 干脆而利落!一如他平时的作风 他败坏了她的名声,让她别嫁麟小王爷,现在他却要去娶别家的女子! 是自己太天真,看到那天他落魄的模样竟然揪心了好几天。 难过了好几天,也反思了好几天。 自己生病是他救了她。 她虽然记不清病中的具体情境,却还记得那个温暖的,让她莫名安心的怀抱……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明了自己已经真正爱上了他。 所以这次身体刚一恢复便急急地赶了过来。 一为道谢,二为化解误会。 无论他神秘也罢,莫测也罢,只要他是真心爱自己的,那嫁给他又何妨? 无论前方是风也罢,火也罢,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她便能鼓足勇气走下去…… 却没想到她刚刚想明白,他却选择放手了! 干脆而利落!一如他平时的作风。 她自然知道兵部侍郎是做什么的,兵部侍郎掌管一大半的兵权。 他宫家如和兵部侍郎联手,造反起来更是如虎添翼…… 没想到她的父皇居然糊涂到这种地步,居然赐这样的婚!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段婚姻如果成真,他的皇位更加不稳了? 父皇只知道要巴结水云国,却不知道火云国内部已经风起云涌,随时可将他倾覆—— “小妹,你怎么了?要不,你去里面等等。” 云昊天看风凌烟低垂着眸子,一只手扶着马车的车辕,也不知想些什么,竟然有些出神。 他不放心,忍不住说了一句。 现在不买以后只怕就没机会买了…… 风凌烟遽然一醒,苦笑了一声,淡淡地道:“算了吧。我还是等他成婚那一天再来道喜吧。我倦了,且到别处走一走。你们忙。” “小妹,我送你回去。” 云昊天毕竟不那么放心。 风凌烟摇头:“不必了。宫府这两天会很忙,你就在这里帮忙吧。我略转一转就回宫。” 云昊天还想说什么,风凌烟忽然笑了一笑。 撇了他一眼:“大哥,我身边又是侍卫又是影卫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句话几乎有些犀利,云昊天俊脸微微一红。 只得说道:“那,小妹,别在外面玩太久。你身子才好,禁不得疲累。” 风凌烟点头:“我知道。” 也不要侍女搀扶,自己跳上了马车。 风凌烟顶着大毒的日头在街上转了足有将近两个时辰。 一个店铺又一个店铺地转悠。 连她自己也不知想买些什么。 看到稀罕的,就买一些,解恨似的。 反正她现在有的是银子,后面又有跟班帮着拿东西,所以她狠狠过了一把狂热购物的瘾。 她这个公主不知道还能做多久,现在不买以后只怕就没机会买了…… 马车内堆满了狂购而来的各色物品,倒把风凌烟这个正主儿给挤了下来。 此刻天已薄暮,她抬头看了看天边的落日,顺手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滴。 逛了这么一下午,肚子倒有些饿了。 遥见前面有一酒楼,她眼眸一亮,便要去那里喝酒吃饭。 公主是老大,那些侍卫侍女们自然不敢硬拦。 留下侍卫们在下面看守马车,她带了两个侍女走了进去。 能娶到京城第一大美人 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便在酒楼分散开来。 很有默契地一个门口站着一位,防备公主再次逃走。 因为风凌烟是微服出来,所以那些侍卫侍女们全是穿的便服。 就是她自己也只是一件淡白纱衣,并不是宫装。 酒楼的掌柜虽然不知道她的公主身份。 但看她身边带着丫鬟,便知道她的身份非富即贵,殷勤将她让至楼上。 楼上是一个个的包间,和现代的大酒店有些相似。 包间门楣上都贴有什么‘梅园’‘竹园’什么的。 风凌烟在‘梅园’门口顿了一顿。 酒楼的掌柜赔笑道:“小姐,这里面已经有客人包了。请到竹园吧,那里清净高雅,正适合小姐。” 风凌烟点了点头。她自然听出这‘梅园’是有人的。 这家酒楼虽然是京城中最豪华,最有名的酒楼。 但隔音设施毕竟不如现代那样高科技。 里面隐隐有喧哗声,酒杯互碰的声音传了出来,可以想见里面很是热闹。 风凌烟转身正要走开。忽听一个声音笑道:“宫兄,你好有福气,居然能娶到京城第一大美人来做妻子。让我们好生羡慕,定要罚你喝三杯。” “好说,好说,三杯而已。我喝。” 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传来。 风凌烟身子蓦然一僵。 好像有一道闷雷忽然劈中了天灵盖,大脑中一片空白,脸上仅有的一丝血色也迅速褪去。 她手中正拿着一柄刚才狂购而来的白玉扇子,这时失手掉落。 “啪!”地一声,清脆悦耳,玲珑动听。 “谁在外面?吓老子一跳!” 梅园内有一霎那的静寂,一个声音不悦地骂了出来。 风凌烟仓促退了一步,帘子一挑,一个银花袍子走了出来。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好厉害的小丫头 那人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容貌不丑不俊,穿着打扮富贵逼人 他一眼看到风凌烟,微微愣了一愣。 那京城第一美人他尚没有见过,但眼前这女子却让他极有惊艳的感觉。 这女子倒也不是那种倾国倾城,但眉目之间清灵秀美,看上去甜美如酒,看一眼便有种微醺的感觉。 满腹的怒气瞬间消失无踪。 唇角一翘,手中的扇子啪地一声打开,做了一个最最潇洒的姿势。 那模样就像是孔雀开了屏:“原来是一位姑娘,要不要进来喝一杯?” 风凌烟却瞧也不瞧他,转身便走。 这种登徒浪子,她懒得搭理他。 那银花袍子碰了一鼻子灰,自然不甘心。 身形一闪,阻住了风凌烟的去路:“姑娘,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在下乃吏部侍郎之子,想认识一下姑娘,请教姑娘芳名。” “大胆!” 一个侍女再也忍不住,喝了出来。 挺身挡在风凌烟面前。 那银花袍子眼眸一闪,扇子一抬,将那个侍女的下巴挑了起来。 标准的恶少调戏良家妇女的动作出炉。 轻飘飘地道:“好厉害的小丫头,这个相貌也不错,但比起你家小姐差得远了。” 这银花袍子貌似有些武功的样子。 那侍女却是娇怯怯的侍女,没有半分武功。 被他挑起了下巴,竟然躲避不开。 “滚!” 一只白生生的手掌闪电般拍上了银花袍子左脸。 掌声响亮,清脆玲珑。 银花袍子猛地后退一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风凌烟:“你——你居然敢打我?!” 臭丫头,敢打你大爷我 他原本有一身武功,等闲两三个壮汉也近不了他的身。 却没想到会被一个看上去娇怯怯的小丫头打了一巴掌。 这一掌来势极为刁钻,他竟然躲避不开。 这一巴掌力气还很不小的样子,将他打得一阵耳鸣,左脸火辣辣的。 原来风凌烟虽然没有了武功,但毕竟曾经是习武之人。 眼光独到,极容易寻找到对手的弱点。 刚刚她出掌的部位极为刁钻,让那位银花袍子根本避无可避。 幸好她失去了武功,不然以这一掌的力度,足以让这位团花袍子变成一个猪头。 团花袍子挨了这一巴掌,颜面顿失,怒气瞬间高涨。 怜香惜玉之心顿去:“臭丫头,敢打你大爷我!” 他到底有些武功,探手一抓,便抓住了风凌烟的一只手腕。 向怀中猛地一带。 风凌烟立足不稳,一个踉跄,跌倒他的怀中。 银花袍子软玉温香抱满怀,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一只手仍旧钳住风凌烟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摸风凌烟粉嫩的脸蛋:“小美人,陪大爷我……” “放开她!”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话音未落,那银花袍子眼前一花。 手腕猛地一疼,怀中的美人忽然不见了踪影。 一股霸道无比的力量袭来,他尚未反应过来,身子便不由自主飞了起来。 啪地一声拍在一间包厢的门上! 哗啦一声,门板破碎。 银花袍子已经趴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让他根本无法反应。 项上人头只怕保不住了! 他头晕脑胀的抬起头,这才看到原本好好待在怀中的小美人已经投入到他人怀抱。 而那个人,正是他的酒肉朋友宫湮陌! 他愣了一下,大叫道:“姓宫的,你……你什么意思?!” 他这一句话叫出口,忽然感觉手腕疼得不像话。 低头一瞧,顿时脸色惨变。 他的手,他的两只手居然不见了! 只剩下两截光秃秃的手腕! 这一下几乎把他的魂儿都吓飞了,杀猪似的惨叫起来。 宫湮陌却看也不看他,紧紧拥住风凌烟:“小……公主,你没事吧?” 风凌烟身子一僵,冷冷地道:“放开我!” 宫湮陌呼吸一窒。 她冷冷的模样像是要和他划清一切界限,让他心中似被银针一扎,痛不可当。 他眼眸一眯,眸子深邃幽暗,狭长的眼尾上挑,一张俊美的面容上霎时表情都消失。 他手臂缓缓松开,淡淡地道:“公主,在下唐突了。” 公主?!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就连那位银花袍子的惨叫声也顿住,张大了嘴巴望着风凌烟,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天,他竟然调戏了公主! 这下不但要心疼一双手,更要发愁他这一条小命了。 项上人头只怕保不住了! 刚刚那些世家公子哥儿还在暗中责怪宫湮陌出手太狠。 为了一个小姑娘将哥们的双手废掉,此时知道了风凌烟的身份,都说不出话来。 不知谁先反应过来,噗通跪倒:“参见公主千岁千千岁。” …………………………………… 晕死,忘记写了:今天到此 汗 还不至于太难堪…… 那人起了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呼啦啦跪了一地:“公主千岁受惊了。” “公主千岁……” 风凌烟后退一步,淡淡地道:“都起来吧。不知者不为罪。” “谢公主。”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风凌烟扫视众人一圈,淡淡地道:“你们该吃便吃,该喝便喝,别扫了大家的兴。” 又看了那早已吓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你所说的竹园在哪里?” 掌柜的点头哈腰:“请公主随小人来。” “公主,这个人怎么处置?” 宫湮陌在她身后开口。声音不冷不热。 他也和他们一样,唤自己为公主…… 风凌烟忽然好想笑,原来一个人无情起来可以这样。 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幸好——幸好她尚没表白,还不至于太难堪…… 她缓缓回头,瞧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过两天是你的好日子,他们毕竟是为你庆祝,也算是你的朋友。看在这个份上,饶了他一条狗命罢。” 宫湮陌:“……” 他脸色苍白,眼眸幽深,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却又终于没有说。 叹了口气,淡淡地道:“那——多谢公主开恩了。” 风凌烟回转身:“不必客气,你毕竟救过我的命,我总要卖你几分面子的。” …………………… 竹园里面的布置果然清新而又雅致 四壁是竹墙,墙上挂了几副山水画 原先那个跳槽了 原本是闷热的天气,坐在这里面却仿佛坐在竹林之中,恍如有一阵清凉的风扑面而来。 公主驾临,店掌柜的简直就兴奋过了头,恨不得把店中所有的拿手菜都端到她的跟前。 殷勤地为她介绍这间竹园。 风凌烟自他的絮叨中,总算明白了这间屋如此清凉的原因。 原来这四壁的竹子都是空心的,互相连通,有新吸的井水在其中流动 水气混合着竹子的清香自然有一种清凉的气。 风凌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脸上神色始终淡淡的。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不时用筷子挑几样菜吃。 待那掌柜的呱噪完,她双手抱臂,似笑非笑:“掌柜的,你说完了?” 掌柜的一愣 也不知为什么,风凌烟语气虽然淡,却有一种冰寒的冷意,让他全身寒毛直竖 干干地笑了一笑:“说……说完了。” “那——该换我说了,你这真是火云国第一酒楼?” 风凌烟挑眉看着他,俏脸上的神色满是怀疑。 “啊?” 掌柜的愣了一愣,抬头挺胸:“那当然!我祥云楼无论设施,饭菜,名气在火云国都是首屈一指的。” 风凌烟皱了皱眉:“那你今天的厨子是才请来的?原先那个跳槽了?” 掌柜的:“………” 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跳槽,但大体意思还是听懂了 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厨子还是原先的厨子,他可是我们火云国最有名的厨子,等闲请不动……怎么了?不合公主口味?” 风凌烟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每道菜都是又苦又咸,实在是难以下咽。” 又不是不要命了 掌柜的愣住。 怎么会? 他家的厨子那可是顶尖的厨艺高手,滋味鲜美绝伦。 多少达官贵人来到这祥云楼就是为了专吃他做的菜。几乎每个人都是赞不绝口的。 怎么到了公主这里就成了又苦又咸了? 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会来他的酒楼吃饭? 掌柜的几乎流下了宽面条泪。 他很想尝上一尝,想尝尝他家宝贝大厨的技艺是不是真退化了。 但公主没有发话,他可不敢自作主张 又不是不要命了! 风凌烟摆了摆手:“算了,端下去吧。给我上点水果来。” 掌柜的垂头丧气地吩咐伙计将那些饭菜端了下去 那些饭菜几乎原封未动,让他很没有成就感…… 水果端了上来。 水灵灵的葡萄,鲜美多汁的西瓜,肥美多汁的桃子…… 每一种都是最好的 洗得干干净净的摆在青花瓷盘里,看上去就很诱人。 风凌烟摘了一颗葡萄放在嘴里,微微蹙了一下眉。 好酸!好涩。 又用竹签叉了一块西瓜,放在嘴里一尝,淡而无味…… 掌柜的一直心惊肉跳地看着风凌烟的脸色 看她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他一颗心脏也跟着揪起来。 难道——这自然生成的水果也不符合公主的口味? 风凌烟暗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水果留下,你下去罢。” 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掌柜的终于郁闷地下去了 刚到厨房他便想尝上一尝刚刚撤下的饭菜。 却没想到只看到几个空盘。 饭菜已经被厨房的伙计们一抢而光! 人人吃得惬意无比,一点也不像是又苦又咸的样子…… 风凌烟明明肚子里空荡荡的饿的难受,却偏偏嘴里又苦又涩,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 将剩余的水果赏给了那两个侍女 看那两个侍女吃的那般香甜,便知道自己是冤枉了人家大厨 是自己嘴的问题,不是人家饭菜问题…… 难道我又新添了新毛病,吃不出食物的好坏了? 心中蓦然生出一股悲凉。 自己这穿越之旅可真是多灾多难的 频繁受伤不说,如今又添加了一个食不知味的毛病 这样的人生真是让人无语,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唉!不知道那位宫神医治得了治不了这种怪病……” 这一个念头才闪出来,便又被她啪地一声拍回脑海深处。 不能再想他了! 自己现在已经够悲催的了,不能再悲催。 自己决不能走聂琉夕的老路,在一条荆棘情路死磕到黑。 她要学会放弃,学会放开。 这个世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说不定她尚没碰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放弃了他这一棵歪脖子树,说不定后面有一大片森林等着她把头钻进去。 自己不能再想他了,就当从来没认识这个人。 我乐意,我减肥,不可以吗 其实就这么逍遥自在的一个人也是很不错的…… 蓦然间又想起了风间月璃,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从昏迷分别就没再见到他,他是否还在独秀峰上? 也或者又开始跑江湖了? 唉,他幸亏有一身好武功,又百毒不侵,要不然以他那样的性子,十个也被人暗算了…… 风凌烟托着腮,神游物外。 在这片刻的功夫,她脑子里已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 一个葡萄递到她的嘴边。 风凌烟摇摇头:“我不吃,吃不下,你们吃吧。” 那粒葡萄固执地停留在她的唇边,并不撤回去。 一缕淡淡的清冽香气沁入鼻端,说不出的舒服适意。 风凌烟蓦然一僵,垂眸看了一眼 莹润修长的手指衬着深紫溜圆的葡萄,看上去异常和谐。 手腕上方是一截绣有梅花缠枝的雪白衣袖…… 风凌烟暗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衣袖的主人。 宫湮陌似笑非笑望着她:“小兔子,要了这么多东西,却又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风凌烟淡淡笑了一笑:“浪费也是浪费我自己的银子,和阁下无关。” 宫湮陌干脆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一双眸子凝注在她身上:“为什么吃不下?” 风凌烟挑衅似的回望他:“我乐意,我减肥,不可以吗?” 减肥? 宫湮陌眸光在她周身一打量。 纤腰如束,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现在成了标准的瓜子脸 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比赵飞燕还赵飞燕,就差掌上舞了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最该做的是增肥,而不是减肥…… 手指一探,握住了她的手腕,想为她切一下脉。 蓦然看到她手腕上的青紫。 这还是那位银花袍子抓住她时的杰作。 宫湮陌目光一凝 那个该死的猪头,看来他只切下他的手腕惩罚还是轻了…… 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手腕。 风凌烟心中一颤,下意识就要回缩。 无奈宫湮陌握住她的力道虽然不大,但恰好是掌控她的范围,她根本挣脱不开。 “别动。” 宫湮陌一只手掌握住她的手掌,另一只手掏出一瓶药,在她青紫的地方细细地涂抹了一层…… 风凌烟愣了一愣,索性也不挣扎,任他涂抹。 被他药膏涂抹过的地方,清清凉凉的,手腕上总算不再那么火辣辣的痛。 她侧头看着他。 他微垂着眸子,摇曳的烛光勾勒出他轻轻贴近她的身影,轮廓清癯落寞…… 他,竟然也瘦了很多。 心中一刺,似有什么在她心口轻轻刺了一下,说不出的难过。 他这算什么? 前脚才说爱自己,后脚立即又要娶别人。 现在又做出这么深情款款地样子……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唇角牵出一抹苦笑:“宫公子,你这是又为了什么?你就要娶妻的人了,还何必对我这样关心?不怕传出去被你的未婚妻子听到,大吃飞醋?” 宫湮陌神色不变,淡淡地道:“放心,她不会吃你的醋的。” 我不愿意嫁给你,你就立即娶别人 风凌烟身子一僵,情不自禁冷笑:“我知道她不会吃醋,听说那位梦瑶小姐不但是京城第一美人,还很通情达理,一举一动都很符合贤良女子的规范,她自然不会吃醋的,因为吃醋违背了妇德…… “说不定成婚以后,她还会鼓励你纳妾,数女共侍一夫,让你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娶了她是你的福分。” “呃……” 宫湮陌手微微一顿。 药膏已经涂完,他却依旧握住她的手不放。 凉凉地道:“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这么关心我?那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风凌烟一窒,猛地撤回自己的手,冷笑道:“我不愿意嫁给你,你就立即娶别人?这就是你宫大公子的爱情观?还是——你原本就喜欢那位刘小姐,和我不过是逗着玩儿的?我拒婚正好如了你的意?” 宫湮陌脸色微微一白。 阴沉似铅云笼罩,站起身来俯视着她。 凉凉地道:“我逗你玩?这便是你的真实想法?” 风凌烟抬眸迎视着他,冷冷地道:“你想让我怎么想?毕竟——你前脚才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后脚便和别的女子定了亲,你这样又和碧东流又有什么不同?”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忽然呵呵笑:“瞧瞧,你的桃花运里也有我这位公主呢。不过,我可没有那位公主的厚脸皮,硬硬插足做小三。也没有和人共侍一夫的度量。” 宫湮陌无言,半晌叹了口气:“你不愿意嫁给我,那我再娶任何人也就没有了区别。此婚是你父皇所赐,我做臣子的根本反驳的余地。更何况,我又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风凌烟一愣,输了?什么输了? …………………………………………………………………… 下午还有。木木是裸奔发小说。写一些就发一些。下午写够几章,就再发几章。 你为了我可不可以推掉这门婚事? 宫湮陌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你总不会忘记你想逃走的那一天吧?那一天早晨,你的父皇便召见我,要为我赐婚,是我据理力争,我说我爱的是你,这一生只娶你一人。你的父皇,你的兄长却说这是我的一厢情愿。你根本不喜欢我……" “迫得我和他们打赌,如果你肯为了我留下,那他们就不但取消对我的赐婚,还要替你推掉麟小王爷的亲事。结果呢?小兔子,你知道答案的,我输了,输的很惨……也只有兑现承诺,现在你再怪罪我,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风凌烟这才知道前因后果,一颗心慢慢下沉下去。 原来那一天他大笑‘我输了’是这么个意思。 怪不得那一天他如此绝望,如此疯狂…… 可是——可是她又不知道他和父皇的赌注,又难以明了自己的心事,怎么可能一下子便答应他? 她忽然抬眸看着他:“那——你现在还喜欢不喜欢我?” 她明眸闪亮,看上去极为认真。 一颗心悄悄地揪紧。 宫湮陌微微叹息一声:“你说呢?我对你如何你难道还不明白?” “那……你为了我可不可以推掉这门婚事?” 风凌烟抿紧了唇。 幸福靠自己掌握,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要争取一下。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聂琉夕就是因为和碧东流赌气才错失了良缘……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长长的睫毛半垂着看她。 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敲,半晌无语。 风凌烟眼眸中的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她从未觉得等待一句回答如此漫长—— 现在哭就脓包了! 蓦然她站了起来。 笑了一笑:“算了,你不必回答了。我也是说着玩的。你后日便成婚了。已经下聘,喜帖也已经散发出去,又是皇帝赐婚,怎么可能反悔?我说个笑话你就认了真了。” 她忽然觉得十分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宫湮陌脸色微微一变:“小兔子……” 风凌烟摆了摆手:“你还是唤我的名字罢,我已经是成年人,被你这样唤也不成话。让人听了容易误会……” 她垂眸笑了一笑,接着道:“呵呵,放心,你我毕竟是朋友,你又数次救过我的命,于情于理你的婚礼我一定会参加的。唔,今天我采购了一下午,买了好多礼物,就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未来的宫夫人喜欢什么?要不,你随我下去瞧瞧?碧痕,点翠……” 她回头呼唤她那两个侍女,却发现那两个侍女趴在椅上,已经睡熟。 怪不得听不到这两个丫头的动静,原来是被点了睡|岤了。 风凌烟瞪了宫湮陌一眼,抬手就想为那两个侍女解|岤。 奈何她力道达不到,空忙了半天。 那两个丫头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又气又急,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风凌烟,你不能哭,现在哭就脓包了! 她在心里拼命给自己打气,又把眼泪硬憋了回去。 “阿烟!”宫湮陌在后面开口,声音千转百回。似有无尽未说出口的话。 风凌烟不应他,忽然掉头就走。 这两个丫头虽然被点了|岤道,但她下面还有四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呢。 阿烟,你恨我 但她下面还有四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呢。 他们总有一两个会解|岤的罢? 她走得太急,被脚下的一个凸起一绊,踉跄了一下。 “阿烟……” 宫湮陌伸手来扶她。 被她一拂袖子避了开,一挥衣袖道:“你去陪你的朋友罢。不必理我。” “阿烟!” 宫湮陌强行握住了她的手,向怀中一带。 风凌烟的身子已跌入他的怀中,他的眸子凝望着她的俏脸:“阿烟,你恨我?” 风凌烟身子微僵,却依旧在笑:“我为什么要恨你?我的命还是你救的呢。宫公子,你放手吧,男女授受不亲,再不放手,我可就喊人了。” 风凌烟成功地看到他脸色一白,心中有种莫名的快意:“如果让大家都看到你这新出炉的新郎倌在这里调戏良家妇女,对你的形象终归不太好吧?” 宫湮陌脸色刷白,终于松手。 却在她手中留下一瓶药膏,轻声道:“阿烟,这是治疗你手腕青淤的药膏,你再早晚涂抹三次便好。” 风凌烟也不回头,随口道了一声谢,便向外走去。 她刚刚走出酒楼的大门,那两个侍女也匆匆忙忙赶了出来。 风凌烟指挥那四个侍卫将马车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笑眯眯地指着楼上道:“这是我给宫公子买的新婚贺礼,你们替我送上去。” 众侍卫:“……” 集体黑线,这么多的礼物,他们可要怎么送? 而且这些东西稀奇古怪,零零碎碎的。 什么小刀,小剑,玉瓶,瓷壶,泥人……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一串糖葫芦! …………………………………………………… 今天到此。 我打扰到你了 但公主的话就是圣旨,留下两个侍卫去送礼。 风凌烟坐着马车又回去了。 刚一进绯烟宫的宫门,便见太子云昊天和麟小王爷迎了出来。 看到她进门,云昊天暗舒了一口气 叹道:“小妹,你又去哪里了?让为兄好找!” 麟小王爷一双眸子凝注在她身上,眸光中满是欣喜:“阿烟,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 风凌烟抚了抚额头:“我累了,你们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她好累,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还要来烦她? 麟小王爷一愣,清澈的眸子里滑过一抹受伤:“阿烟,我打扰到你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云昊天脸色微微一变,忙道:“麟王爷,算了,阿烟累了。我们先不要烦她了。明天再说。” 风凌烟只觉脑袋里乱哄哄的,像有一群蜜蜂在里面乱转,根本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 只是摆了摆手:“嗯,嗯,你们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麟小王爷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最后抿了抿唇,到底也没说出来 叹了口气道:“好,那阿烟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找你。” 送走了这两尊瘟神,风凌烟吐了一口气,一下子扑倒在床上。 她只觉疲累到了极点,衣服也没换,直接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异常黑甜,居然一个梦也没做。 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 刚刚梳洗完毕,云昊天和麟小王爷便到了。 风凌烟揉了揉眉心,这两天大哥是不是清闲过了头? 那就索性放手罢 不去随父皇处理政事,老向她这绯烟宫跑什么。 “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闲,不去丞相府帮忙了?” 风凌烟劈头一句。 云昊天窒了一窒:“小妹,丞相府的事情已经忙的差不多了,大哥这几天陪你。” 麟小王爷也微微含笑道:“阿烟,你的身体这几天大好了罢?我们去天泽园赏花好不好?你在宫里憋闷得也够久了,正好出去散散心。” “好!”风凌烟答应的很爽快。 麟小王爷眼眸一亮,和云昊天对望一眼。 云昊天兴高采烈的:“那我去预备马车。今天我们一定要玩个尽兴才好。” 风凌烟笑道:“这样的天气坐马车干什么。怪憋闷的,我们骑马怎么样?迎风奔驰,那样的感觉才舒爽。” 宫门又一次打开。 风凌烟骑着赤兔马当先奔了出来。 这赤兔马还是她昏迷时宫湮陌送到宫里来的。 她苏醒后,身体一直不算太好,所以骑马的次数也很有限。 赤兔马憋了这些时日,早已闲得发慌 此刻奔出皇城以后,索性撒开了四蹄,疾风似的向前奔跑 倒把云昊天和麟小王爷闪在了后面。 风凌烟马术高超,赤兔马又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 虽然是在都市之中奔行如飞,却不会碰翻任何东西。 再说眼看她飞奔而来,行人纷纷走避。倒也不会踢翻任何行人。 奔行的狂风吹得她衣衫猎猎飞舞 风凌烟披襟当风,心中的块垒似乎也随着迎面而来的疾风消散。 从此天地任她遨游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原本讨厌那些卿卿我我的情事,为何临到自己身上,反而如此婆婆妈妈的不痛快? 既然不能爱,那就索性放手罢! 等参加完他的婚礼,她就想法逃出这火云国,从此天地任她遨游。 她就不信以她的本事会在这个世界混不下去。 出了城门,官道上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31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人少了许多。 她更加让赤兔马放开了四蹄,当真是迅如疾风,如同流星闪电。 她正有些出神,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正挡在她的马前! 那孩子一见来到近前的奔马,吓得‘啊呀‘叫了一声,跌倒在地,根本不会躲避! 眼看赤兔马的前蹄就要踏中那孩子的前胸,惊呼声四起。 此时风凌烟已醒过神来,危急中她双腿一夹,猛一提马缰…… 一连串的操作车轻驾熟,流畅无比。 赤兔马一声长嘶,前蹄一扬,高高抬起 原地转了一圈后腾空而起,自那孩子头上跳了过去! 那孩子吓得脸色发白,趴在那里半天缓不过神来。 风凌烟一颗心也砰砰乱跳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操作熟练,这孩子已经做了马下亡魂了! 她并不停歇,刚刚又跑出一箭之地。 前面忽然传来急骤的马蹄声。 “闪开!闪开!马惊了!快闪开!” 一个女子慌乱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颇为熟悉,风凌烟还没想起来人是谁。 便见前面的人慌了手脚,东奔西逃,躲避不迭。 风凌烟把马向路旁一带,抬头一瞧,一骑红马旋风般跑了过来。 越没有缘分的人越喜欢撞在一起 马上坐着一个紫衣女子。 花容苍白,鬓发散乱,她拼命勒马,无奈那马已经受惊,连窜带蹦的,根本不停。 宫舞夜! 那女子竟然是宫舞夜! 风凌烟一愣神的功夫,两人已经错马而过…… 风凌烟忽然似想到什么,猛地回头一瞧。 便见刚刚那个孩子或许是惊魂未定的关系,坐在那里还没有起来。 而宫舞夜的惊马正朝那个孩子奔去!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风凌烟掉转马头便向回跑。 她马行迅速,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宫舞夜。 她猛地靠过去,就在两匹马错蹬之际,她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宫舞夜的马缰绳。 手下一用力,飞身而起,落在宫舞夜前面…… 她天生对马匹有一种控制能力,控马动作如同行云流水。 夹腹,勒缰,拍马头…… 一连串动作一气哈成。 那红色的烈马一声长嘶,终于停了下来。 离那个倒地的孩子仅仅有半步之遥! 宫舞夜惊魂未定,身子吓得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谢……多谢……” 她颤声道谢。似乎这才看清风凌烟的面容,不由呆了一呆:“公……公主!” 风凌烟一带赤兔马的马缰绳,飞身跃了回去。 她不想和宫舞夜多做纠缠,听到她的惊呼,微微点了点头。 也不答话,拨马就走。 刚刚拨转马头,她忽然顿住! 她近来流年不利吗? 怎么越没有缘分的人越喜欢撞在一起? 握得指节隐隐泛白 宫湮陌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 他看到风凌烟,也是一愣。勒住了胯下的坐骑。 “哥哥!” 宫舞夜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欺负我,你欺负我,我差点就跌死了!” 她身上貌似有一点武功,这时候飞身而起,跳到了宫湮陌的马上,偎进他的怀里。 抱住他的腰哭得如梨花带雨。 宫湮陌身子一僵,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把怀中的美人拍飞出去。 他抿了一下唇,情不自禁看了风凌烟一眼:“小……公主。” 风凌烟手指握紧了马缰绳,握得指节隐隐泛白,大眼睛微微眯着,唇角却露出一丝笑意。 点了点头:“好巧,没想到会在此碰到贤兄妹。” 宫舞夜总算抬起头来,盈盈一笑:“哥哥明天就要成婚,我们今天是去城外祭祖了,刚刚回来。” “呃……” 风凌烟点头:“那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正想拨转马头,后面马蹄声起,云昊天,麟小王爷终于赶了上来。 他们看上去神色有些慌张,待看到风凌烟,方才长吁了一口气。 再看到宫湮陌,云昊天神色微微一变:“宫兄也有闲暇出来游玩么?” 宫湮陌神色淡淡的,在马上微施了一礼:“臣兄妹二人出城祭祖刚回。” 一双眼眸落在麟小王爷身上,似笑非笑:“麟王爷也在啊。” 麟小王爷雪白的脸蛋微微一红,看上去就像个害羞的孩子。 但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是啊。火云国君已经同意了本王和阿烟的婚事。择日完婚呢。” 风凌烟身子晃了一下,险些从马上栽下去。 笑容看上去又甜蜜又真诚 这……这消息实在是太惊悚了! 怎么她这个当事人没有人通知? 这包办婚姻也包办的太彻底了吧?! “麟……麟王爷你开玩笑的吧?我怎么不知道?” 风凌烟板起一张俏脸。 别人决定她的婚姻大事却把她蒙在鼓里,换成谁也会不高兴。 麟小王爷温柔地看着她:“阿烟,昨天晚上我便想把这好消息告诉你的,可你说你太累了……” 风凌烟唇角抽搐,原来他昨晚说的好消息就是这个! 这可真是好消息! 好的想让她暴扁麟小王爷的脑袋…… 情不自禁瞧了宫湮陌一眼。 宫湮陌脸色微有些发白,却淡淡一笑:“那——恭喜二位了。” 麟小王爷眸光闪动,笑道:“多谢。也祝宫公子和宫少夫人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这一群人中,似乎就是他弄不清楚状况。 笑容看上去又甜蜜又真诚。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在麟小王爷身上顿了一顿。 唇角微勾,笑容散漫:“呵呵,借你吉言,我们会夫妻恩爱的……!” 眸光在风凌烟身上一掠而过。 忽然哈哈一笑:“好,三位慢行,臣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小夜,我们走。” 二人打马如飞而去。 他的话里似有深意,风凌烟一愣,不知他葫芦里弄的什么玄虚。 昨天还一副痴情种子的模样,今天就放手放的如此洒脱……她还真弄不懂他了—— 她微微苦笑,这个人一向鬼神莫测,心思又千转百回的,她从来就没懂过他…… 算了,不想了,还是筹备一下逃跑的事是正经。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婚变 虽然不能嫁给所爱的人,但她和其他女子不同,不会为了和男主赌气就嫁给别人。 她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 ………………………………………… 一大早,太阳喜气洋洋的早早爬上了天空。 热情地抚摸每一个芸芸众生。 皇帝亲自赐婚,丞相之子成婚那场面自然不是一般的宏大。 红绸彩带沿路飘扬,礼乐铿锵,宾客盈门。 下人们进进出出忙碌着。 宫丞相亲自在大门外迎客,满脸的喜气。 风凌烟今天穿着一件淡紫裙装,是随同她的父皇,太子哥哥一起来的。 皇帝出行,那自然是非同一般。 大批的御林军跟随,前呼后拥的进了丞相府大门,好不威风热闹。 宫丞相亲自将他们恭迎到内堂,跪请皇帝在首座坐下。 太子,风凌烟分坐两边相陪。 喜堂布置的一团喜气。 四处都是一片火红,火红的喜字,火红的地毯,火红的灯笼,火红的条幅,火红的蜡烛…… 刺得人眼睛生疼。 风凌烟揉了揉眼睛,她被这红光刺激的差点流出泪来。 暗暗摇了摇头。怪不得科学家说红色太刺激人的眼睛,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 还是绿色养眼。 心中不无恶意地想,如果这喜堂里的颜色全换成绿的是个什么效果。 绿喜字,绿地毯,绿灯笼,绿条幅,绿蜡烛—— 新郎头上再戴顶绿油油的帽子…… 婚变2 她揉了揉眉心,大概这位宫兄是打死也不会同意的。 大堂上乱哄哄的,行礼的,颂贺的,不绝于耳。 风凌烟只觉一颗心空荡荡的。 顺手拿过一个茶杯喝了一口。 不提防热了些,刚刚入口便喷了出来。 喷了那奉茶的小丫头一裙子。 那小丫头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火云国国君一皱眉,正要开口,风凌烟却摆了摆手道:“不妨事。” 让那丫头起来。那丫头这才千恩万谢地去了。 风凌烟咳了一声,只觉整个嗓子都火辣辣的。 连带着一颗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看到周围那火红的场景,她感觉就像坐在一团火焰之中。 说不出的焦躁难过。 她长长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极力让自己淡定下来。 无意间看了一眼父皇,心中忽然一动。 父皇那保养得体的龙颜上竟然也有一丝紧张,微眯着眼睛坐在那里。 看上去虽然四平八稳的,但手指握住红木太师椅的把手。 龙袍盖住了大部分手型,仅仅露出了一截指尖,微微有些泛白…… 父皇紧张什么? 他亲口赐婚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难道是怕再出什么纰漏? 还是说,另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她正满腹狐疑,忽听礼乐声响起,原来是新娘子的花轿到了。 风凌烟心中‘咚’地一跳,不自禁地手指握紧。 虽然心里不停地劝自己要淡定淡定,但心跳的不像话,根本淡定不起来。 婚变3 眼睁睁地看着宫湮陌一身大红的新郎倌喜服,牵着那新娘子走了进来。 踏着红毯慢慢地走到了喜案前面,并排站定。 那新娘子蒙着大红盖头,看不清面容如何。 但看身形窈窕,体态风流,应该是个美人无疑。 风凌烟第一次看到宫湮陌穿大红,没想到他穿大红是这个模样。 一点也不好看,很刺眼,很俗气! 让她很有一种想要给他扒掉的冲动! 她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只觉自己身子有些发僵,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以淡定地面对他的婚礼。 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看到心爱之人和他人举行婚礼是怎样一种刺心的痛! 老天,她可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抢亲? 什么面子,里子统统见鬼去吧! 她不想看到他和别人成亲! 他是她的! “一拜天地!”唱礼官如同歌唱般的声音响起。 风凌烟只觉胸中热血上涌,她一握扶手正想站起身不顾一切地阻止。 忽觉周围静的出奇。 连唱礼官也愣在那里。 风凌烟心中一动,抬头一瞧,见新娘子已经弯下腰去。 而彩绸那端的宫湮陌却站的挺拔如松。 这‘一拜天地’,他根本没拜! “一拜天地!”唱礼官以为新郎倌高兴傻了,所以又提醒了一遍。 宫湮陌却半点没有要折腰的迹象。 “陌儿,怎么了?快拜啊!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宫丞相情不自禁催出声来。 婚变4 宫舞夜脸色有些苍白,也急急地叫了一声:“大哥。” 火云国君手指握扶手握的更紧,沉默不语。 只一双利目望在宫湮陌身上。看看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宫湮陌一双潋滟双目却根本不看别人,只凝注在风凌烟身上。 眸底深处是一片让人无法忽视的浓重的黑,带着摄人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风凌烟顶住头皮发麻望回去。 宫湮陌忽然朗声一笑,手中的红绸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形,掉落在地上。 他对着新娘子拢袖一揖:“对不住,刘小姐,在下不能和你成亲。” “呃?” 新娘子声音里有一些惊讶,却没有愤怒:“为什么?” 声音如黄莺出谷,说不出的好听。 “因为……” 宫湮陌的目光凝注在风凌烟的身上。 缓缓地道:“因为我宫湮陌今生今世只爱一个人,只想和她在一起。白首不相离。”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在风凌烟面前站定。 向她伸出了手:“小兔子,你要不要和我走?” 风凌烟怎么也没想到宫湮陌会唱这么一出,已经完全呆住。 见到宫湮陌伸出的手,她头脑中一片昏然。 张了张嘴,却喉头哽住,说不出话。 下意识地把手伸出去,宫湮陌一把握住,和她十指交握。 再不肯松开:“小兔子,这一生我只喜欢你一个。我带你走!” 他手腕微一用力,风凌烟一个踉跄,已经跌进他的怀中。 风凌烟尚没来得及反应,他已将她横抱而起。 婚变5 他手腕微一用力,风凌烟一个踉跄,已经跌进他的怀中。 风凌烟尚没来得及反应,他已将她横抱而起。 众人的惊呼声中,风凌烟只觉眼前人影晃动,身子如同坐云霄飞车。 眼前猛然一亮,阳光耀眼,原来已经冲出了喜堂。 “抓住他!抓住他们!” 耳中传来火云国老皇帝的怒吼。 那些御林军似乎早有准备,呼啦一声围了上来。 刀光,枪光耀眼,纷纷阻拦。 但宫湮陌轻功绝世无双,虽然抱着一个人,这些御林军根本阻拦不住。 宫湮陌哈哈一笑,一声长啸。 耳闻别院之中一声虎啸,白虎雪儿也不知从哪个院墙上直接窜了进来。 御林军纷纷后退,宫湮陌抱着风凌烟一跃而上,白虎急冲而出…… “宫神医!宫神医的白虎!” “难道他是宫神医?” “啊,原来宫丞相这吊儿郎当的儿子居然是天下闻名的宫神医……” 议论之声犹如浪潮,一波一波的在身后涌动,渐渐便听不到了。 宫丞相府离东城门不远。 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守城的兵丁根本没收到皇帝下的关闭城门的命令。 眼见一道白影挟着一道红影如飞奔来,他们尚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宫湮陌已经骑着白虎闯了出去! 拒婚了!新郎倌居然拒婚了,还把公主给拐跑了! 大厅里简直要乱成一锅粥,如同烈火烹油,沸反盈天的。 火云国国君面沉如水,看着面色煞白的宫丞相:“宫爱卿,你怎么说?” 宫丞相噗通跪倒:“老臣有罪!老臣有罪,” 火云国国君冷冷地瞧着他:“你可知抗旨不遵乃是死罪?!更何况他又拐走了公主,那更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 今天到此。 计中计 宫丞相不敢抬头,汗如雨下:“罪臣这就派人把那个逆子追回来。交与万岁处置。” 火云国国君冷冷地道:“不必了!朕自会捉拿他。宫爱卿,只好暂时先委屈你了。来人!” 御林军呼啦一声全部围了过来。 “把宫丞相一家大小,不分老幼,一概拿下,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御林军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虽然属于皇帝直接管辖,但老皇帝买字画什么的,弄得国库空虚,常常克扣他们的军饷 都是宫丞相暗地里补给他们。对他们很照顾。 此刻让他们捉拿宫丞相,他们微微犹豫了一下。 但皇命不可违,他们也就是稍一犹豫而已。 说了一声:“得罪了。”便将宫丞相一家抓了起来,押了下去…… 老皇帝微微嘘了一口气,像是久悬在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他冷冷地道:“传朕的旨意,宫湮陌三日内带公主回来,朕便放了他一家老小。如若不然,三天以后,宫府众人全部处斩!” 看来老皇帝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 前来参加婚宴的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有心思,谁也不敢求情。 整个皇城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已经波涛汹涌。 ……………………………… 皇宫内,御书房。所有的仆从都遣了出去。 老皇帝志得意满地展开一幅画卷欣赏。 云昊天侍立在一侧,看着兴高采烈的父皇:“父皇,您看上去似乎不生气?” 计中计 老皇帝悠然一笑:“朕为何要生气?这正是朕想要的最好结果。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云昊天诧异:“恕孩儿愚钝,宫湮陌这么明目张胆的抗旨不遵,还拐走了小妹……实在是太嚣张了!” 老皇帝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你懂什么。他如果真娶了那兵部侍郎的刘小姐,朕才会真正担忧。” “为什么?”云昊天挑眉。 老皇帝叹了口气,道:“这些年宫丞相为国事操劳,虽然治理的火云国井井有条,但他在民间的名气实在是大了些。正所谓功高震主,如果他有不臣之心,为父还真有些担忧。而那兵部侍郎和他平时关系不错,一旦他们联手,势必威胁我云家的江山社稷。那才是真正的祸患到了。” “父皇既然知道这些,那为何还要为他们赐婚?” 云昊天更纳闷了。 “父皇为他们赐婚正是要暗中试验他们一下。姓宫的小子在你我面前口口声声只爱凌兔一个。非她不娶。朕也要看他对兔儿是不是真心的。所以才为他和刘小姐指婚,瞧他会如何做……” 云昊天汗了一下:“可是——这抗旨不遵毕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父皇怎么能确认他会不会临时反悔?万一他没有那个胆子真和刘府小姐成婚了怎么办?他们结成了儿女亲家,对我们更不利!” 老皇帝冷笑:“朕自有安排,即便是那小子没有悔婚,他这婚也是结不成的。幸好,那小子没有让朕失望。这样一来,兵部侍郎家定会和宫府结怨,他们两家关系破裂,朕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计中计 “父皇,您既然对宫丞相有所顾忌,为何不趁机将他杀死,岂不是永绝后患?”云昊天想到了另外一层。 “哼,我们云家对宫丞相多有倚重,朕这次抓他,也是为了探测一下他有没有反心。如果没有反心,是个大大的忠臣,我们自然不必杀他,还可以继续重用他。再说,他一向严以律己,在朝廷中威信极高,父皇如果就这样将他处死,未免寒了百官的心,无人肯再为皇家效力。” 老皇帝挥笔又在画上添了一个树叶。 说话的语气有条不紊,极有条理。 云昊天心服口服,诚心诚意地道:“还是父皇手段高明些。那小妹呢?就让他跟宫公子跑了?” 老皇帝笑道:“这小子敢于在喜堂上反悔,看来对兔儿倒也是真心的。那小子很有些本事,兔儿能嫁给他,也不算冤枉了。” “父皇,难道您就不怕宫湮陌谋反?那人儿臣感觉他心计极深,又有一身好医术,在民间口碑极好,又常在各国行医,认识三教九流的人很多。万一他谋反怎么办?” 老皇帝冷笑:“这次他如果听从朕的旨意真和刘小姐成婚,那朕倒真有点担心。现在看来,这小子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痴情种子,能做成什么大事?再说他对兔儿一片痴心,有兔儿牵制住他,晾他也不敢造反。那小子是个人才,如为我所用,我火云国更可以高枕无忧。” 云昊天:“……”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没想到他的父皇也是玩弄权术的高手。 他松了一口气:“那——万一宫湮陌怕受到惩罚,不回来怎么办?真杀了宫丞相一家?” 最唯美的…… 老皇帝抿了一口茶,悠然道:“我看那小子也算是个敢作敢当的。他定不肯整个宫家为他陪葬,一定会回来的。” “那——那麟小王爷怎么办?父皇刚刚答应他,再反悔不好吧?” “哼,你以为经过宫湮陌这么一闹,麟小王爷还会再要她?即便是完璧之身回来,名声也已经败坏。水云国自然不肯让自己未来的国君蒙羞,娶个不贞的女子。最迟明天,他定会来退亲,到时朕再顺水推舟也就是了。” ………………………… 白虎的脚程很快,追风似的。 原本奥热的空气逐步变得清凉,原来是已经进入了深山之中。 风凌烟坐在前面,宫湮陌半搂着她的腰,一只手和她互握。 他身上那温热的气息传到她的身上,让她心神沉醉。 风凌烟犹自感觉像是在做梦。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和他跑出来了。 白虎窜高俯低,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慢了下来,悠闲漫步。 耳闻不远处流水潺潺,山风徐吹,清香气扑鼻而来。 风凌烟四顾一瞧,蓦然怔住。 这是一个极幽深的山谷。 树木以千姿百态的姿势肆意生长,粗壮的树干上满布苔藓和藤蔓,在周围布成一圈绿色的屏障。 树木环抱着这道山谷。 山谷中有一个小湖,湖水清澈,湖底石质晶莹而折射阳光,呈现出梦幻般的色彩。 水波粼粼,如飞珠碎玉。 湖畔是白色沙滩,晶莹雪白的沙粒在阳光下闪着珍珠般的色泽…… 这是梦境还是真实的? 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地方? 最唯美的…… 说它是人间仙境绝不为过。 “小兔子,这里感觉如何?” 宫湮陌抱着她跳了下来,在白色的沙滩上行走。 沙滩软软的,踩在上面如同柔软的床。 风凌烟情不自禁蹲下身去,掬起一捧。 珍珠色的细沙顺着指缝流水般滑落,在阳光下泛起五光十色的光芒,让人目为之炫。 “梵香,这是哪里?没想到火云国还有这么绝美的景色,你是怎么发现的?” 风凌烟抬头,却不提防宫湮陌和她挨的极近。 她一抬头,正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波光潋滟的眼睛。 那双眼睛墨黑如同暗夜,静静地凝视着她,专注非常, 风凌烟心中一跳,在他专注的目光下,她的俏脸不可抑制地阵阵发烧。 蓦然又是一阵风过,她的长发扬起,蜻蜓点水般掠过宫湮陌那挺直的鼻梁,滑过他微抿的唇角。 痒痒的,酥酥的…… 风凌烟感觉自己一张脸几乎要烧起来, 今天的宫湮陌给她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她心房激跳。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拢了一下头发,不让它们再调皮。 她在紧张! 这个丫头虽然自诩为开放的现代人,但真到了关键时候,她却又开始掉链子了。 宫湮陌眸光一闪,微微笑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席地坐下。 细腻的白沙被太阳嗮的热乎乎的,坐在上面感觉十分舒服。 最唯美的…… 宫湮陌伸臂将她揽在怀中,声音徐徐响起:“这个山谷位于大山深处,必须从悬崖下一处夹缝中进入,才能看到它。我也是五年前无意间发现的,当心情烦躁的时候就来此处散心。从未带第二人来过。小兔子,你是进入这山谷的第二人,怎么样?像不像世外桃源?” 风凌烟心中感动,那感觉似乎分享了他一点秘密,又走近了他一步。 她抓起一把沙子抛向湖中,激起圈圈涟漪。 就像她此刻的心境,荡漾不休。 他就在自己身边,不再是别人的新郎,他是她的! 这个感觉像潮水似的冲击着她。 满心满心都是温暖,让她情不自禁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想要抱着他,想要窝在他的怀里,直到地老天荒。 他是神秘的,他是莫测的,他是不可捉摸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他为了她在婚礼之时不顾一切,不计任何后果地落跑,只这一条便彻底感动了她。 只要他是真心爱她的,她又为何不能放下心结? 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人。 也是纠缠最深的一个人。 他的身影已不知何时在她心底密密驻扎,生长成一棵大树,一棵不容她忽略的大树。 直到她想将它连根拔起的时候,她才深切地体会到那种鲜血淋漓的,撕心裂肺的痛。 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一件东西,一个人就在身边的时候,从来感觉不到它的珍贵。 可忽然失去的时候,才会体会到它(他)对于自己有多么重要。 失去它是多么的痛不可当。 最唯美的…… 就像是天下的父母,平时看孩子的时候,孩子在跟前蹦蹦跳跳,觉不出有什么不妥。 孩子淘气的时候甚至让人有些厌烦,可当孩子真正消失,被人拐走。 那种感觉却又像是天塌地陷一样,痛不欲生。 好多父母倾家荡产,踏遍全国寻找亲儿…… 失去时才觉出痛惜,是每个人都会犯的错误,风凌烟自然也不例外。 她把身子窝在他的怀中,和他十指相扣。 从没有一刻,她感觉他和她是如此的接近,如此的密不可分。 “小兔子,嫁给我好不好?” 宫湮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如流水般悦耳。 “好!” 风凌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回答完毕,她才感觉自己貌似回答的心急了些…… 那个,自己像是迫不及待要嫁给他一样,有点不太矜持。 这家伙会不会笑话她? 哼,她是现代人,爱了就要勇敢地表达出来,才不怕他笑话,他敢笑话试试?! 她侧头看了宫湮陌一眼,宫湮陌尚自穿着那一身新郎倌的服饰,红的耀眼。 她忽然觉得他这一身衣裳很刺目。 风凌烟回过身来,忽然做了一个很彪悍的举动。 伸手就去脱他身上的喜袍:“梵香,你穿这一身不好看,脱下来,脱下来。” 宫湮陌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看她解脱他身上的衣袍。 这喜袍的样式有些繁琐,她指尖有些颤抖地先去解他腰间的玉带。 那玉带扣是暗扣,不懂行的不容易解。 她慌慌张张的忙了半天,也没把那颗暗扣找到。 最唯美的…… 心里一急,猛地一扯。 ‘哧啦’一声,那条玉带被她硬生生扯开,散落地上。 好了,束腰的带子开了, 这衣袍也扒得顺手多了,风凌烟三下五除二便将他那喜袍脱了下来…… 不知不觉宫湮陌被她按倒在白沙滩上,他半支着身子,颇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任她在自己身上忙碌,为自己宽衣解带……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心神在这一刹那沉醉,所有的一切都放到一边。 眼睛里只有这个女孩子,这个有时调皮,有时淘气,有时又有些腹黑的女孩子…… 终于扒下了那件碍眼的新郎袍子,风凌烟得意地扬了扬唇角。 他里面只剩下白色的亵衣了,那身刺眼的红终于不见了。 咦,等等,白色的亵衣…… 她——她真的扒了他了?! 风凌烟似乎这时才醒过味来。 看着身下的宫湮陌,一张俏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这……这真是她干的? 她现在以一种极为不雅地姿势骑坐在他的身上,手里拎着那件大红喜袍…… 这架势,这架势就像是她在生生强犦他一样! 天啊,丢死人了! 风凌烟抬着两只手,放下也不是,抬起来也不是。 下意识地将想连滚带爬地下来。 一低头,正看到他眼眸中那略带揶揄的笑意。 她干干地笑了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喜袍:“你——你已经不成亲了,穿这身衣服不好。” 宫湮陌眼眸中笑意更重,点了点头:“嗯,我确实不和她成亲了……” 风凌烟心里慌慌的,她怎么感觉他话中有话? 好像意有所指。 她又低头看了看,宫湮陌仰躺在沙滩上,刚刚她貌似用的力气大了些。 连他上身的亵衣也撕扯开一半,露出半截白皙如玉的胸膛。 他的长发披散了一地,微微眯着眸子,看上去要命的性感…… …………………………………………………… 下午还有。 爱无间隙 风凌烟只觉头嗡地一声,脸蛋热的几乎要炸开。 身子不自在地动了一动。 身下的宫湮陌暗吸了一口气,身子有些紧绷。 风凌烟只觉身下身躯有些火热,似有一物硬邦邦的,顶着她的身子…… 轰!风凌烟脸上的热度更上一层楼! 她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她慌慌张张的就要起身。 蓦然,她的纤腰被他火热的手掌握住,他一向清冷的声音此时有了一丝情欲的暗哑:“小兔子,你好热情。” 风凌烟眼前一花,宫湮陌已坐起了身子。 二人目光相对,就这么尽在咫尺的,她的目光一下子便陷入了那看不见底的深渊黑海之中。 他轻叹一声,低下头,满是怜惜地亲吻她。 从秀气的眉,到水盈盈的眼眸,他柔软的唇瓣一路向下,蜻蜓点水一样掠过她粉嫩的脸颊…… 他亲吻的很仔细 在她的脸上叠加了一波波的温暖,最后,他缓缓地亲上了她的水润的嘴唇…… 风凌烟身子颤了一颤,似有些紧张 虽然从穿越过来和宫湮陌亲吻了不止一次,但却没有一次是这样的缠绵而悱恻。 这一次,她身子虽然有些僵硬,但并没有再挣扎 反而悄悄伸出手臂抱紧了他,生涩而笨拙地回应他的亲吻。 得到了她的回应,宫湮陌眸底光芒更深 \日光在他眼眸中跳跃,照见了他眼中澎湃的暗涌,铺天盖地将她淹没…… 爱无间隙 风凌烟脸上如同火烧,红晕了双颊。 原本白玉似的肌肤上晕染开粉红的光泽,平添几分少见的丽色。 “阿烟,阿烟……” 他低低呢喃,一声声似乎呼唤到她的心里,让她的心也如熨烫过似的微微颤抖。 他轻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眉毛,她的脸颊,所过之处如火燃烧。 她双目紧闭,长睫微微颤动,分明是有些羞涩,却偏偏强自镇定。 湿润的嘴唇色泽鲜艳,呼吸都是滚烫的。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全身游走,一阵如同要燃烧的热辣刹那传遍周身。 她全身的感官仿佛丝弦一般紧绷起来,全数聚集在他抚摸过的地方。 突然他的指尖拂过她的胸口,她腰肢一软,登时力气全失,软软地倒入他臂弯之中。 “阿烟……” 他轻唤,声音如水般轻颤,湿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际:“阿烟,不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里似带了淡淡的担忧和惶恐:“阿烟,不要离开我,任何时候也不要离开我。” 风凌烟微微睁开双眼,正对上他大海般深邃的眸子。 他的眸子里似有一簇火焰在燃烧,眸底深处却又有一丝不确定。 他是极端强势的男子,这一丝唯恐失去的脆弱登时让她心底烫伤般一窒。 这个男子对自己如此深情,自己也爱他如命,如何还会离开? 她鼓起勇气。更贴近一些,注视着他波光潋滟的眼眸。 这样好容貌,好风致,绝世无双。 他是她的。没有比这更让她心潮翻涌的了 “好,我不离开。”她郑重承诺。 爱无间隙 这一次和他一起逃出来,她便已下定决心要跟他一生一世。 “永远不离开?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会在我身边?” 宫湮陌俯视着她嫣红的脸颊,水光盈盈的眸子,再次求证。 风凌烟一愣,她自然知道他带着她这样不顾一切的一逃,后面等待着他们的是怎样的风暴。 她可以撇开家人四海逍遥。 但他却不行。 他的父亲,妹妹,他的家人都还留在京城。 说不定已经被抓起来,等着他回去相救。 她不能自私地要求他不顾家人的生死和她永远私奔。 而回去,有可能等待他的就是牢狱之灾,也或者就是砍头之刑—— 他有现在这样的担忧也在情理之中。 但,那又如何? 她会和他一起面对的!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住他以及宫家…… 即便当真保不住他,那她便和他同生同死好了。 能和相爱的人同生共死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 风凌烟伸出了手,和他十指交握,如同已经纠缠在一起的心。 盈盈一笑:“永远不离开。只要你不嫌弃,不变心,我永远不离开你。” 她双眸如同星星般闪亮,樱花般的嘴唇有些红肿,散发着水润的光泽, 手臂伸出,环抱着他的脖颈,将他拉的更近,轻吻他的面颊。 一连串细碎的轻触,好像蝴蝶的羽翼,但又似更温存数分。 温柔呢喃的细语声中,幽回交错着脉脉的情愫, 宫湮陌眸光一亮,在她耳边长长叹息了一声:“阿烟。” 爱无间隙 紧紧抱住她,回吻过去,夺回了主动权…… 空气里的温度越来越热,他和她紧紧抱在一起,如同两条接吻鱼。 “阿烟,我要你。” 他的声音沙哑透了。 急促的低喘声中,他的双臂撑在她头侧。 眼眸深幽,深处似燃烧着火光,锁定在她的身上。 风凌烟看着他,视线已经迷蒙。 到了这个地步,她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心跳突然失去了控制,全身不由自主地紧绷,连指尖几乎都要发抖…… 听到他那一句问话,她全身上下如同火烧。 两人都是衣衫半解,就在这幽美的湖水边,目光胶着相对。 她微微闭了眼睛,没有答话,可手臂却圈住了他脖子。 这是无声的邀请。 宫湮陌眼眸一亮,终于压了下来,深深地吻着她。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狂放肆意,带着足以燃烧一切的热情。他的吻渐渐向下…… “阿烟,你好热情……” 他吻住她颈侧突突跳动的脉搏,反复吸吮。 所到之处,如同点燃了片片火光,她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栗,只觉有一股火焰四处燃烧。 难耐地弓起身子,低吟浅叹。 心中情感的堤坝决堤,泛滥千里。 她心里满满的都是他,眼前的人占据去她所有思绪,让她失去了一切思考能力。 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爱无间隙 也知道应该做什么,但也只是理论上知道而已。 真正亲身体会时,才发觉理论和实践毕竟不同…… 他绵密的吻无处不在,温柔而缠绵,春水般化开。 很快地她又陷入如同迷幻般的眩晕里。 毫无抵抗之力地任由他随意摆布。 昏昏沉沉里,她感觉自己好像成了柔软的泥,被他捏成各种形状。 柔软的肌肤被一遍又一遍地吮吻噬咬。 隐约的疼痛伴随着酥麻的快意,在里外炸开。 胸臆间火热里夹杂着生涩。 可是不知为何却又萌生出无可救药的贪婪 他的身子覆了上来,将她密密覆盖…… 当烧灼却幸福的痛楚贯穿身体的那一刻,风凌烟身子一颤。 也不知是疼痛还是别的什么,眼角流出了一滴泪珠。 心口仿佛有什么跟着被填满,让她只想流泪。 他停下动作,俯下身子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她颤抖着缠绕着他,周身好像浸没在热水之中。 神经的每一处末梢都被潮水一般涌来的快意侵蚀着。 一层又一层的交叠不断积累。 在到达崩溃的顶点时,猛然的决堤,她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仿佛有绚烂的烟花炸开,无数极尽璀璨的光华缤纷四射…… 让她几乎昏迷过去。 …………………………………………………………………… 今天到此。 原本我应该留下三四更作为明天的底稿,但感觉停在那里毕竟很不人道。所以一口气发出来了。 撒花,撒花,偶?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32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龌ǎ技遗髦沼谕昝赖乇怀缘袅恕9?br / 偶这h可是很唯美的暗h,很符合当前的和谐大军。没有一点违禁词,违禁句。 唉,写这一段要累死了。死了n多脑细胞。以后再有类似情节,偶就帘子一拉,春光旖旎……亲们自己去想象吧,偶知道嫩们想象力很丰富的,掩面奔走………… 幕天席地 风凌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有一点恍惚。 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似乎都在叫嚣着疲累。 她下意识地想要伸展一下,却仿佛被什么禁锢着,伸展不开。 “唔,小兔子,醒了?” 耳边热热的,痒痒的,一个略显慵懒的声音响起。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一双潋滟的眸子凝望着她。 目光深邃而又温柔,唇角一抹笑意。 自己依旧浑身赤裸的被他禁锢在怀里。 两人外面裹着宫湮陌的喜袍。 已经是深夜时分,天上繁星漫天,风微微吹着,她并没有感觉到冷。 因为宫湮陌温暖的身体整个的环绕住她。 身下的白沙依旧软软的,温温的,那感觉就像躺在云被之中…… 不远处湖水轻轻荡漾,轻拍着湖岸,静夜之中听来如同天籁。 抬眸看看天,再看看身边的他。 方才发生的一切又像录像机一样在她脑海中回放。 他的火热,她如藤缠树…… 轰!风凌烟一张俏脸上如有火焰炸开。 老天,她和他竟然幕天席地大白天的那个什么什么—— 而且,貌似,还是她主动的—— 她埋下头,垂下眸子,动也不敢动,红晕悄悄爬了满脸。 老天,她可不可以把自己埋进沙子里,就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应该说什么? 你饿不饿? 是说——对不起,我把你给强了,不过,我会负责的。 可是貌似到后来她是被他给强了…… 还一次又一次,让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那么,她可以不用说负责不负责的话了…… 她有些纠结,身子动了一动。 “小兔子……” 头顶上方原本清浅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一丝絮乱, 她和他的身子依旧紧紧相贴,敏锐到感觉对方的身体某一部分起了变化…… “小兔子,你饿不饿?” 原本清冷的声音有一丝暧昧的暗哑。 饿? 嗯,她白天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还真有些饿了。 微微点了点头:“嗯,有点。” 可是这个地方能有什么吃的? 她抬起头,正想问问,不提防被他精准地捉住了双唇。 他暧昧的声音响起:“小兔子,我也饿了……” 风凌烟:“……” 看到他眼眸中的火光,她终于明白他嘴里的‘饿’是什么意思…… …… 待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风凌烟几乎被他‘折腾’的没有了起身的力气。 腰酸酸的,人懒懒的,一动也不想动。 看看身侧的他,她不由悲愤了! 做这种事情,明明最累的应该是他吧?! 为何她累得一根指头也不想动,而他却依旧精神奕奕地像刚刚做完热身运动?! 神清气爽的很?! “你……你和多少人滚过床单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 风凌烟一开口,就说了一句超级彪悍的话。 说完这句话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在这样的时刻说这样的话,未免有些大煞风景…… 她在乎的是他的以后,而不是应该询问以前…… 宫湮陌微微眯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摩挲着她的红唇,笑得有些坏:“你猜呢?” 风凌烟抿了抿唇:“我怎么知道?” 心里微微有些不适的感觉。 自己无论是现代还是在这个时代,都尚是处子之身。心 底深处还是希望对方和她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宫湮陌微笑,俯头在额上一吻,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我说——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你相不相信?” 风凌烟心里一跳。 在这之前他是处男? 不可能吧! 他的身份这么高,人又长得这么俊俏。 肯定不知多少女子对他投怀送抱,他怎么可能还是处男? 而且刚刚和他的亲热,他的经验貌似很丰富的样子…… 似乎看懂了风凌烟心中所想,宫湮陌点了点她的俏鼻。 笑道:“小丫头,又腹诽我什么了?不相信是不是?” 风凌烟垂眸,小嘴微抿:“你刚刚的表现可实在不像是没经历风月场合的……” 宫湮陌揽紧了她,笑得没心没肺的:“这么说,娘子对为夫刚才的表现还相当满意?” 风凌烟俏脸一红,推了他一把:“又没正经,我说东你说西。” 宫湮陌大笑,手臂微一用力,干脆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小心我再让你满意一次 风凌烟感受到身下胸膛的震动,被他笑的有些羞囧。 七手八脚推开他就想先爬起来。 她身子刚刚一动,宫湮陌手臂一紧,将她重新圈回怀抱之中。 眼眸颜色逐步加深,笑吟吟地道:“阿烟,你再乱动,小心我再让你‘满意’一次。” 风凌烟手脚僵住,望着他磨了磨牙:“色狼!” 宫湮陌笑得普天同庆的:“和自家的娘子在一起,不色不狼就有问题了。” “……” 斗嘴斗不过某位脸皮超级厚的人。 风凌烟决定不在这个比较尴尬的问题转悠。 而现在这个姿势也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些。 和他挨这么近,她的底气很不足…… “娘子,你饿不饿?”宫湮陌轻咬她的耳朵。 风凌烟身子微微僵了一僵。 想起刚刚说‘饿’的结果,她饿死也不敢再开口说饿…… 望着她颇有些纠结的小脸,宫湮陌哈哈大笑。 曲起手指在她额头轻轻一敲:“小笨蛋,我问你肚子饿不饿?你又想到哪个不纯洁的方向去了?色兔子。” 风凌烟:“……” 你才是色兔子,你是色狼! 明明是他很色好不好?! 没想到被他猪八戒倒打一耙。 宫湮陌终于放开了她,笑眯眯地道:“娘子,在此稍待,为夫为你烤肉吃。” 、他随手穿上了衣衫,风凌烟也连忙将散了一地的衣裙穿好。 一抬头,正想问问肉在哪里? 却见宫湮陌望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很温馨很甜蜜…… 宫湮陌眼眸里闪过一抹笑意,悠然道:“穿反了……” 啊? 风凌烟低头查看。 果然——她刚才慌慌张张的把裙子穿反了—— 她又羞又囧,凶巴巴地道:“不许看。” 晕,糗死了,她好像每次出洋相都会让他看到…… 宫湮陌从善如流地背转身:“好,我不看。” 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笑意。 风凌烟终于穿戴整齐。 自己检查了一遍,确认再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定了定神:“好了。嗯,你所说的肉在哪里?” 她的肚子要饿扁了。 宫湮陌回转身,见她一身浅紫色的裙装,长发在风中飘摇。 俏脸尚存刚刚激|情过的红晕,双眸如同星星般闪亮。 明明尚有些羞涩和慌张,却偏偏强自镇定。 风凌烟从来不知道,她这个模样有多有趣。 看多少次他也不会厌倦。 当然,这一点他不会对她说的。 他的眼眸又有些加深。 瞧见她的领子有些松开了,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脖颈,便走上前伸手去给她系紧。 风凌烟愣了一下,低垂了眼眸,不敢抬头。 一抹红晕悄悄爬上脸颊。 一颗心噗噗乱跳,她喜欢极了这种不经意间的小关心。 很温馨很甜蜜…… 宫湮陌吹了一声口哨。 不大一会,远处白影一闪,白虎雪儿嘴里叼着一只黄羊飞奔而来。 将黄羊轻轻放在地上,邀功似的围着宫湮陌转了一圈。 她终于可以把‘饿’理直气壮地说… 宫湮陌拍了拍它的脑袋:“辛苦了,雪儿,再去玩儿罢。” 白虎欢叫一声,撒着欢儿跑了。 原来他说的肉是雪儿送来的。 风凌烟满眼艳羡。 她如果也有这么一头老虎就好了。 那样再露宿荒郊野外的时候,就不怕会饿肚子了。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兔子,眼红什么?我的不就是你的?。” 风凌烟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是肚子里的蛔虫啊? 怎么这么快就读懂她心中所想? 她笑了一笑,拍了拍宫湮陌的肩膀:“不错,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去烤羊吧,我饿了!” 她终于可以把‘饿’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了。 宫湮陌笑了一笑,忽然问了一句:“小兔子,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风凌烟一愣,她从知道宫湮陌的婚讯就一直吃不下—— 但这么糗的事她才不说。 哼了一声道:“你管我!” 瞧了他一眼:“看来你倒是很吃的下。看来这场婚事并没有给你造成多大困扰——还是说,你这次的抗旨逃婚也是早已计划好的?” 宫湮陌眼眸一闪,敲了敲她的脑袋:“小丫头就爱胡思乱想!好了,不和你说了。还是先烧烤黄羊祭你的五脏庙是正经。” 风凌烟刚刚也就这么一说而已。 毕竟,这抗旨逃婚可是掉脑袋的大事,他自然犹豫再犹豫。 她更饿的受不了了 他如果早计划好了,那还不如未成婚前就逃,干嘛非要等到今天婚礼上逃? 不但抗了旨,还得罪透了兵部侍郎家—— 他脑子又没被驴踢,自然不会设计这种两头不讨好的举动…… 宫湮陌的动作异常快捷麻利,不大一会,就将那头黄羊洗剥好。 又在周围拣了一堆干柴,生了一个火堆,烧烤起来。 他在山谷里转了一圈,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些盐巴类的调料 用湖水化开,淋在烤得半熟的黄羊肉上…… 空气立即弥漫了一股奇异的食物清香。和普通的烧烤味道不同。 风凌烟食指大动,眼巴巴地看着。 唔,闻到这个味道她更饿的受不了了。 没想到宫湮陌居然有一手好烧烤技能。 又烧烤了一会,宫湮陌凑近闻了一闻,笑道:“好了。可以吃了。” 风凌烟在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烦,只觉那香味几乎是无孔不入, 渗入自己全身毛孔,若不是小心隐藏 只怕连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也被他听了去。 听到宫湮陌这一句,如奉伦音。 忍不住就伸出手去。 不料尚没碰到黄羊那金灿灿,香喷喷的身子,便被宫湮陌手疾眼快地抓住了她的手:“小兔子,这么急做什么?小心烫着。” 将烤好的黄羊移开火堆,在空地上转了一转,让表面上的油脂滴下来。 直到肉上的温度低了些,他才撕下一条黄羊腿,递给她:“好了,可以吃了。且尝尝为夫的手艺如何?” 我手艺一向很好…… 风凌烟忙接过来,放到口边尝了一尝。 不知道是不是饿极了的关系,只觉这黄羊的滋味是前所未有的鲜美。 她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烤…… 她意甚嘉许地笑了一笑:“不错,不错。可以和我们那里的一级大厨相媲美了。没想到你倒有一个好手艺。” 这次她是实心实意地夸赞,一点水分也没有。 宫湮陌似笑非笑,瞧了她一眼:“我手艺一向很好……以后你就会知道。” 呃……风凌烟俏脸微微一红。 她怎么总感觉他话中有话? 她低下头不理他,自顾自吃的高兴。 那只黄羊并不大,二人这一顿吃了小半个。 风凌烟这几天第一次吃的这么畅快,眉眼弯弯的,显得甚是高兴。 二人吃饱喝足,便在湖边清洗了一下。 此刻已是深夜时分。 一勾弯月斜挂天边,天上繁星闪烁,珍珠一般洒满了整个天空。 二人偎依在一起,坐在白沙滩上,喘息相闻,肌肤相接。 听着湖水轻轻拍打着湖岸,不远处斑蝥低鸣,只觉此情此景如在梦中。 风凌烟窝在他的怀中,心中温暖的潮汐一波波涌上来, 她在上一世是个孤儿,又没有兄弟姐妹,烈焰集团里的同事虽然亲如一家,但她总感觉缺少些什么。 感情上总有些缺失。 现在和宫湮陌偎依在一起,便觉一切都得到了圆满。 爱着的感觉如此美好…… 他是自己这一世里最亲的人,从今以后,她的命运便和他紧紧联系在一起。 作为一个杀手,情感绝对是羁绊 不敢相信任何人,不敢轻易将感情托付。 她以为,她这一辈子也不会爱上一个人。 却没想到到底还是陷进了感情的漩涡…… 更没想到的是,原来爱一个人,还被那个人爱着的感觉如此美好…… 她悄悄伸出手去,抱紧了他的腰,把小脸埋进他的怀中。 闻着他身上那独有的清香,她只觉心神俱醉…… 她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而白天—— 白天的大起大落又让她一直绷着神经 这时候吃饱喝足,又是偎依在情人的怀抱之中。 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困意不觉上来。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宫湮陌低头瞧了瞧她的睡颜。 月光朦胧,温柔地洒在她的脸上。 她的头发虽然有些凌乱,但一张俏脸却白皙如玉,肌肤柔嫩,几乎吹弹可破。 此刻她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 微风吹来,她的发梢轻轻飘动,在月光下,似镀了一层温柔的光辉…… 忽然,风凌烟在熟睡中,仿佛像是看到了什么 眉尖微微皱起,手指颤动,似要抓取什么。 宫湮陌握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握。左手轻轻拍了拍她。 风凌烟把头更紧地向他怀里拱了一拱,重新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走错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 然后,在她唇边,有淡淡笑容,就这么安心地睡着。 月光下,她的小手娇嫩如葱和他如白玉似的手掌握在一起,看上去是异常和谐。 “小兔子……” 他轻轻叹息。 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不敢将情感轻易交付,他又何尝不是? 他所背负的东西更多,而他所处的位置更让他如履薄冰,走错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 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朝他计划好的方向发展,没有偏离预定的轨道。 可是—— 可是他却愈来愈不忍,愈来愈不安—— 他一向心狠手辣,手腕铁血。 胸中沟壑无数却不露声色,韬略算计更是人所不能。 他可以轻易看出对方的软肋,并且在应该出手的时候,绝不手软。 此刻,心中却有了一些惶恐和忐忑…… 他低头在她额头蝴蝶般轻吻,轻轻叹息了一声,将她抱的更紧。 山谷间的微风,依然轻轻吹动,吹过树梢,吹过沙滩,吹过静静流淌的湖水,泛起轻轻涟漪…… …………………… 这一觉风凌烟睡的异常香甜,她是被一阵鸟鸣声惊醒的,慢慢睁开眼睛。 空气清新如酒,初升的朝阳晒的身上暖洋洋的。 她伸了一个懒腰,坐起身来。 四下看了一看,却瞧不见宫湮陌的影子。 ………………………………………………………… 今天到此。 它是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不由一愣,他去哪里了? 她一跃而起,在四周转了一转,依旧不见他的踪影。 这下,她不由有些心慌起来。 他不会是自己自首去了吧?! 不行,她决不能让他独自去承担,她要去找他! 她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向外走去。 刚刚走到谷口,便看到白虎雪儿趴在那里,正慢条斯理地摇着尾巴。 看到她出来,它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 “雪儿,你家主人呢?” 风凌烟摸了摸它眉心的那个‘王’字。 雪儿晃了晃脑袋,喉咙里呼噜一声,算是回答她。 “是不是他独自回城去了?把你留下,好让你驮着我出去?” 风凌烟猜测。 雪儿双眸灼亮灼亮的,有些为难地用爪子抹了一下脸。 她答对了一半,它是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风凌烟叹了口气,看来是这样子没错了。 她骑上了虎背,拍了拍它的脑袋:“好,雪儿,那我们出谷去吧。去城里找他。” 雪儿稳稳地站在那里,根本不动地方。 低低地呼噜一声,没有一点要跑的意思。 风凌烟愣了一下,她咬了咬唇,跳下虎背:“好,你不愿意载我我自己走!”扭头就走。 白虎轻轻一跃,拦在了她的面前 头一伸,大嘴一张,一口叼住了她的裙角。 “怎么?你不让我去?”风凌烟挑眉。 白虎点头。 “为什么?” 白虎也直立行走了? 让一只老虎回答为什么,这难度系数有点高。 白虎颇为纠结地磨了磨爪子。 碧绿的眼睛转了数转。忽然嘴里一使劲,哧啦一声,风凌烟的裙子登时被它扯破了一大块。 露出了白生生的小腿。 风凌烟吓了一大跳,猛地后退两步。 额上有黑线滑下。 这老虎发什么疯? 干嘛撕她裙子?! 她长的这么想让人非礼吗? 她可就这一件裙子,再破些她就该裸奔了! 白虎似乎也没想到这一口居然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象征性地用爪子捂了捂眼。 它,它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主人回来看到以后,会不会揍它…… 它低低地咆哮了一声,一咬牙,一横心,忽然做了一连串很彪悍地动作。 它先是人立起来,用爪子指点一块大石头,嘴里呜呜噜噜的像是说着什么。 然后昂首挺胸地向外走…… 风凌烟下巴差点掉下来。 白虎也直立行走了? 它要进化了?进化成什么?虎人? 她不错眼珠地看着它,想看看它到底想干什么。 雪儿走了几步,忽然又走了回来 这次它走的却是猫步,屁股一扭一扭的。 末了还向她抛了一个媚眼。 惊出风凌烟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轻轻躺下,两条后腿伸平,两条前腿合并放在一旁,微眯了眼睛,打起了欢快的小呼噜。 一脸这下你该懂了的模样 风凌烟目瞪口呆地看着它 它——它这个姿势,怎么这么像淑女? 再看看它的睡姿,依稀仿佛有些眼熟—— 再仔细一想,不由汗了一把。 这只老虎不会是学她睡觉吧?! 风凌烟有些惊悚了。 白虎又一骨碌跳起来,在谷口重新趴了下来。 摇着尾巴,像是刚刚她才出来时看到它的模样。 它做完这一切,几乎累出了一身白毛汗 跑到她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她,一脸这下你该懂了的模样。 风凌烟前后一联系,心中一动 道:“雪儿,你不会是说,你家的主人衣衫破烂了,他进城买东西了。而派你在这里守护我?不让我出谷?” 白虎宽面条泪,它忙乎了半天,总算让她明白了。 真不容易。考验它森林之王的智商。 白虎唯恐她再想出别的什么古怪行径让它为难。 用嘴扯着风凌烟的裙角向里走去。 “慢点,慢点。雪儿,你再撕我裙子我就真走光了!” 风凌烟哭笑不得,只得跟着它又回到了谷内。 白虎用爪子在白沙滩上拍了一拍,然后一屁股坐下。 风凌烟微微一皱眉,它这是让自己也坐下? 反正这白沙滩热乎乎的,坐下很舒服 风凌烟也就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下来。 白虎眯了眼睛,意甚嘉许地点了点头。 忽然向后一仰,躺了下去,四肢耷拉着,模样看上去有些滑稽。 躺下去的话说不定就走光了! 风凌烟俏脸一黑,这老虎不会是让自己再躺下吧? 死老虎,臭老虎,想让她躺她就躺啊? 她裙子破了,躺下去的话说不定就走光了! 风凌烟低头玩沙子,根本不理它。 “嗷呜!” 白虎叫了一声,翻身一骨碌跳起,朝她直扑过来! 风凌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一躺,就地翻滚了一圈。 “臭雪儿,你作死啊?!” 风凌烟滚了一身的沙子,灰头土脸地就想爬起来。 白虎前爪一伸,却按住了她的肩膀,碧油油的大眼睛颇为纠结地望着她。 风凌烟也微怒地望着它,这白虎想干什么? 她和白虎相处的日子也算不短了 自然知道它没有什么恶意,可是她为毛非让她躺下? 一人一虎,一躺一站,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忽然,白虎朝她猛眨了几下眼睛,一只爪子抬起来,指了指身下银白的沙子。 然后四蹄刨动起来,银白的沙粒被它刨得满天乱飞 不大一会,就刨了一个不小的深坑 它身子在沙坑里拱了一拱,伏了下来 银白的沙子流水般倾泻下来,将它庞大的身子掩埋了半截。 白虎微微眯了眼睛,看上去很是舒服。 风凌烟心中一动,莫非这白虎是教给自己做沙滩浴? 她低头仔细瞧了瞧这些沙子。 这里的沙子表面上似有一层极淡薄的光芒,柔和纤美,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宫湮陌!他回来了! 她弯腰捧起一把。银沙色泽如同银白的月光 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 七彩琉璃,变化莫测,却有一种奇异的温热。 或许——这奇异的沙子有什么功效? 风凌烟学着白虎的样子,在沙地上也挖了一个坑,把身子埋了进去 奇异的温暖立即围绕全身,整个人像是泡在了温度适中的清水里。 那感觉说不出的舒爽。 又过了一会,她便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丹田涌了上来 肚腹之间暖洋洋的 埋在沙子里的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舒爽,整个人像是漂浮在云端。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彷佛是未出世的婴儿,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原本滞涩的筋脉开始慢慢舒缓,全身的毛孔都要张开。 贪婪地吸取着母体的养分和热量…… 她意识逐步朦胧,呼吸慢慢平稳,竟然再一次睡熟了…… 趴在她对面的白虎轻巧地自白沙中钻了出来 略抖了抖身上的沙粒,看了看已经熟睡的风凌烟,一双碧绿的虎目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着莫测的光芒。 它伸了个懒腰,便又挨着风凌烟趴了下来 不一会,也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风凌烟自迷梦中醒来,睫毛颤了一颤,睁开了眼睛。 “小兔子,你醒了?”一道清冷慵懒的声音就响在耳边。 宫湮陌!他回来了! 风凌烟终于彻底醒过神来。她揉了揉眼角,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 你是兔子还是小猪啊? 风凌烟终于彻底醒过神来。 她揉了揉眼角,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 只听身上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是身上的流沙在滑落…… “小兔子,你是兔子还是小猪啊?怎么把身体埋进沙子里去了?” 那清朗的声音有一丝揶揄的意味。 “你才是小猪呢!还不是你家老虎,它非让我钻到这沙子里面。” 风凌烟抖了抖身上的沙子,跳了起来。 她感觉身子是前所未有的轻灵舒服。 回想刚刚那一觉,就像是躺在刚刚嗮过的被褥里,舒服的不可思议。 “咦,这到底是什么沙子,莫非有疗伤的功效?” 风凌烟抬头看向宫湮陌,忽然微微愣怔了一下。 宫湮陌终于又穿回了他的白袍,广袖飘飘,风扬起他泼墨似的长发,看上去如同谪仙飞临…… 再反观自己,刚刚从沙子里钻出来 衣裙破烂,灰头土脸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天,这么丑的一面居然又被他看到了! 风凌烟心中无限悲催,干干地笑了一笑,转身便向湖边走:“你等一下。” 她在湖边照了一照,果然满脸灰尘,灰一道,白一道的,堪比京剧脸谱了。 果然——不是一般的狼狈—— 风凌烟汗了一把。用湖水洗了一把脸。 她很想洗一下澡,但想起身后的那个人 虽然她已经与他有了最深的亲密,可是——她还是有些害羞…… “小兔子,你身上也脏了,要不要洗一洗?” 宫湮陌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侧,蹲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她。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他想和她洗鸳鸯浴 风凌烟小脸一红,这家伙又开始调戏她…… 她横了他一眼:“你出去一下,我就洗。” 他在旁边看着,她总有些不习惯。 宫湮陌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兔子,你在害羞?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 风凌烟俏脸涨红,忍不住抢白他:“好啊,既然是这种关系,那你洗给我看。” 这一句话出口,风凌烟又想撞墙。 瞧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好像急于看美男的色女似的。 宫湮陌眼眸一眯,一脸的恍然大悟:“呃,小兔子,原来你是想看为夫的身体……!” 汗,哪个想看他的?! 风凌烟悲愤了。 背转过身子不理他。 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响,风凌烟下意识地一瞧,宫湮陌已经跳入了水中。 他的身子在水中半浮半沉,露出了一小截白玉般肌理的胸膛,妖娆而魅惑—— 汗,这家伙脱衣服也忒快了些! 她都没有看到—— 宫湮陌微微一笑,绝美的脸魅惑到了极致:“小兔子,下来罢。” 汗,他想和她洗鸳鸯浴? 风凌烟脸又红了。 哼,干嘛自己老被他牵着鼻子走啊? 她偏偏不和他一起洗。 风凌烟一转身,反而离开湖边。 见沙滩上放着一个包袱。知道是宫湮陌带回来的。 要洗你自己洗 她也不客气打开瞧了一瞧。 里面有几套衣衫,一套男子的,两套女子的。 每一套都很精致,风凌烟正愁身上破烂,眼睛不由一亮。 拿出了一套女装,捡看了一下,心中一跳。 这一套十分齐全。不但有外衫,连亵衣,裹胸……也一应俱全。 这家伙心倒真不是一般的细,全想到了…… “小兔子,你不下来?” 宫湮陌在水中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他泼墨似的长发飘散在水中,看上去有一种极致的妖娆。 风凌烟笑眯眯地望着他,顺手拾起一枚小石头一上一下抛着玩:“要洗你自己洗,我一会再说。”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笑道:“好,那你随意。” 身子向游鱼一般游远…… 风凌烟坐在岸边,向水中看了看 宫湮陌在水中欢快地畅游 看他在水中劈波斩浪,俯仰自如,劲瘦有力的身躯时隐时现,她不由脸上有点发烫。 这湖面积不算小,宫湮陌似乎不再理会她 越游越远。几乎游到了对岸…… 风凌烟也确实感觉自己该洗一洗澡 趁他游远,忙将外面破烂的衣衫脱掉,终究不敢赤着身子,她穿着裹胸和亵裤跳下了水…… 她以为这深山里的湖水必然是清凉的。 谁知道跳到里面才知道,这湖水竟然是温热的。 堪比一个大温泉,泡在里面感觉十分舒服。 风凌烟原本想赶紧洗两下就上岸的。 你勒疼我了,快放开 此刻泡在里面,似乎全身所有的毛孔都透着舒爽,情不自禁向深处游了一游。 别处的水是越深越冷,这里的水却是越深越热…… 风凌烟好奇心起,这湖底不会真有温泉喷口吧? 她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向着深处游去。 她在现代拿过潜水证的,潜水技术不是一般的好 不背氧气瓶也照样能下潜几十米。 在烈焰集团,她是有名的蛙人。 老大曾经戏称她是鲤鱼投胎的…… 所以她此时下潜起来自然也是毫无顾忌,一口气下潜了五六十米。 下面依旧蓝莹莹的,看不到底。 没想到这湖水竟然如此深,只怕快赶上长白山的天池了—— 身上的压强越来越大,胸中也有了一些憋闷,她知道不能再下潜了。 看来,今天是探测不到这湖底的秘密了。 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来了。 心里叹了一口气,伸臂向上游去。 刚刚向上游了三四十米,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水响 眼前一花,白影一闪,她的腰已被抱住! 急速向上冲去。这向上冲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哗啦!”一声响,二人冲出了水面,露出头来。 风凌烟被他勒得腰肢生疼,挣扎了一下:“喂,梵香,你勒疼我了,快放开。” 抬头一看,忽然呆了一呆。 抱着她的确是是宫湮陌 但此刻的他终于失去了那种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闲适慵懒 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脸色煞白,嘴唇紧抿。 双眸深深地盯着她,那模样似乎恨不得把自己吞进肚子里去。 水沿着他的长发滚落,抱着她的手臂都微微有些颤抖…… 听到风凌烟的抱怨,他手臂微微松了一松,却并不放开她。 “阿烟!”他低低地叫了她一声,声音沙哑的不像是他的。 风凌烟紧贴在他的怀里,听到他一颗心砰砰砰跳得甚是激烈。 愣了一愣,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伸出手去,抚上了他的额头:“梵香,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白?心跳的这么厉害。感冒了吗?” 她一句话没说完,眼前一花,她的唇已被他深深吻住。 他的吻来的又激烈又霸道,让她猝不及防。 他的手臂像烙铁一样牢牢圈住了她,接触到他的每一块地方就像燃烧起来火焰,灼热而滚烫 随着唇舌的深入,他们几乎全身上下都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唔……” 风凌烟几乎要喘息不过来了,本能地想要推开他一点。 可是完全没有用,反而引来更加强力的压制。 他的手臂半抱着着她,似乎恨不得把她揉到自己的骨头里面去。 风凌烟被他吻的有些发懵。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被折断了。 他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不就是分别了一早晨,她又潜了一个水吗? 他怎么像是抢回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好东西似的,紧抱着不撒手—— 过了良久,他才慢慢放开了她。 风凌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终于顺过这一口气来。 但被他吻得大脑缺氧,全身酸软。 他的手臂稍稍放松了对她的钳制,她很没用的身子一软,差点沉下去。 伸出手臂下意识地一抱,就抱住了他劲瘦的,光滑的腰…… ………………………………………………………… 今天到此 自己不是那花痴的孩子啊 啊?! 待到自己反应过来是做了什么后,风凌烟又忙不迭地松手。 一张小脸要热爆了。 这家伙身材不是一般的好,而且是裸着身子的…… 她一双眼不知道该向哪里看好,干干地笑了一笑。 身子悄悄地想向后退 不料宫湮陌早已猜中她的心思,手臂一伸,便又将她抱住:“小兔子,你又想逃?” 风凌烟干干地笑了一笑,目光定格在他胸膛上方,刻意不去看水里的春色:“哪里,哪里,那个——我洗完了。该上岸了……” 宫湮陌此时终于恢复了镇定,看到她羞囧不已的小脸,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原本冷着一张脸 这一笑之下,如同春暖花开,冰霜消融。 清雅混合着邪魅,就这么有机地结合在他的身上,却不让人感觉到别扭。 似乎,原本它们就是一体的。 它们的结合才是最完美的。 风凌烟呆了半晌,直到看到他眼眸中的揶揄的笑意 才明白自己又被他的美色迷晕了头。 心里狂汗了一把 自己不是那花痴的孩子啊,怎么今天总办花痴的事…… 这家伙的面貌她都看了好几年了,怎么最近频繁被他美色所迷呢, 看他居然越看越顺眼…… “小兔子,你刚刚去了哪里?怎么能游那么深?” 重新抱到这具温软的身子,宫湮陌心中无限欣慰和满足。 刚刚真的吓坏他了! 刚才他虽然一直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着,但眼角一直注意着这个丫头的动静。 他要失去她了 知道她害羞,便刻意游到了远处。 见她果然忍不住跳下了水,他便悄悄游了回来,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游泳的技术不错,又有一身好轻功,所以游回来的速度很快。 快到跟前的时候,却见她一猛子扎了下去。 他在旁边埋伏好,想等这个丫头再浮上来的时候打她个措手不及。 他很想看她吃惊地张着小嘴的模样…… 却没想到他足足等了二三分钟,也没见这个丫头上来。 这下他焦急起来。唯恐她在水底会遇到什么不测。 他游泳技术虽然不错,但潜水本领却很一般。 不顾一切地潜了十多米深,便头晕眼花再也潜不下去…… 只好又游了上来,吸一口气。 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或许那个丫头已经自己游上来了。 他四下一瞧水面,鬼影子也没瞧见一个! 这下他算是真正慌了神,不祥的感觉越来越重。 他不顾一切地一次又一次潜下水寻找,却每一次都是失望…… 他要失去她了!他要失去她了! 这感觉像噩梦一样跟随着他。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他这一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九死一生,却从来没有怕过。 本来以为这一生也不会再有什么害怕之感。 却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吓得浑身酸软,眼前发黑…… 好在就在他又一次潜下去时候,终于看到了冲上来的她。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冲上去便将她抱在怀里。 唯恐她已经窒息,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从水里窜出来…… 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失态呢…… 唯恐她已经窒息,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从水里窜出来…… 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嗅着她温热的呼吸,听到她生龙活虎地说话。 他一颗提起的心终于放回了肚里。 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瞬间盈满整个心胸,抱着她再也不想放开。 他伸手将她头上的乱发别到耳后。 他的手指还有些颤抖,一双眸子深海似的深。 风凌烟心中一动,他刚刚是为自己担心? 他也怕了? 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失态呢…… 一股热流直涌上来,心里似甜又似酸,涨的胸臆间满满的。 忙忙解释:“我想看看这湖有多深,所以下潜了一段。不过,下潜了这么多还是没到底……” 她语气里有些遗憾。 “你怎么能下潜这么深?” 他这么高深的内功都达不到那种深度。 “呵呵,我有学过专业潜水。拿到潜水证的,在海中下潜个几十米都没问题的。你放心吧。 ”风凌烟笑吟吟地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33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释。 “以后再不许这样!” 宫湮陌脸上的神色前所未见,看上去有些冷,有些凶。 好像是面临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争,肃然的近乎严谨。 这样的恐惧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好,好,以后我再潜水一定先通知你一声。” 风凌烟心中甜蜜蜜的。 看着他湿淋淋的发,尚有些苍白的脸色,情不自禁凑了上去,主动在他脸颊吻了一下。 正想悄悄退后一点。宫湮陌手臂一伸,便又重新圈定她。 力道十足地将她狠狠折腾一回…… 唇角微勾,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小兔子,你把我吓成这个样子,这就算完了?” 他慢悠悠地说完,低头便又捉住了她的唇,力道十足地将她狠狠折腾一回…… 二人这样的姿势很容易擦枪走火,宫湮陌呼吸有些微絮乱。 嘴唇贴着她的耳畔:“小兔子,现在该给你治疗痼疾了。” 风凌烟被他吻得有些昏头涨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痼疾?”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笨蛋,你忘记那疼的要你命的痛经了?” 那种疼得恨不得去撞墙的感觉爬上风凌烟的脑海,她立即神清气爽。 睁大一双眸子,看着他:“你有根治的法子?” 宫湮陌点头。 风凌烟立即张牙舞爪:“你有根治的法子为毛不早给我医治?!让我受了好几次活罪!” 她的小手几乎掐上宫湮陌的脖子。 宫湮陌似笑非笑望着她,悠悠地道:“又要走光了……” 啊? 风凌烟下意识地低头。 她的裹胸因为刚才的那个激烈的吻松散开来,随着她抬起的手臂,春光若隐若现…… 风凌烟俏脸一红,却抱住了他的脖子,并不放过他:“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不怕!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宫湮陌凉薄的唇抿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手指抚过她的红唇:“不是我不想早给你治,实在是这治疗的法子有些特别……” “特别?” 风凌烟眯了眯大眼:“不会是像武侠小说所说的什么阴阳调和吧?” 你是神医也用这种变态的法子 宫湮陌笑眯眯地在她额前吻了一吻:“小兔子,你真聪明。” 啊,真是这样?! 风凌烟唇角抽搐,哭笑不得。 瞧着他,凉凉地道:“你是神医也用这种变态的法子?” 宫湮陌揉了揉她的乱发,叹了口气:“小笨蛋,你知道什么。你这具身子原本就有痛经的毛病,而初潮时又受了凉,便更加重了这病情。偏偏你第二次想来时,又走火入魔,误食了什么圣药,那圣药男子吃了倒也没什么不对,但你却是女体,和那圣药药性很是不合,你又多吃了一些,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险些就要了你的小命。” “因为在那寒泉里泡得时候过久,寒毒已经侵入你的五脏六腑,凝滞了你一部分血脉,所以你的武功才会全部废掉,而你的痛经也更加严重起来……” 他侃侃而谈,尽量把高深的医学知识化为简单的,能让她听明白的词语,解释给她听。 风凌烟苦笑了一下:“怪不得上一次会疼得像凌迟,比第一次痛了足足十倍,原来是这个原因。那——我们已经那个什么了,是不是我的痼疾就治好了?” 宫湮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哪有这么容易?普通的阴阳调和是不成的……” 风凌烟黑线:“还有特别的?难道不会是想让我跟多个人……” 她一句话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他一记爆栗子,他凉凉地瞧着她:“你敢!” 声音凉飕飕的,险些把风凌烟冻起来。 风凌烟揉了揉脑袋,这家伙一不爽了就敲她的脑袋。 和谐大军爬过 风凌烟揉了揉脑袋,这家伙一不爽了就敲她的脑袋。 这毛病数年如一日,让她恨的牙痒痒的。 不过,看在他是想为自己治病的份上,她便不与他计较。 “到底要什么法子,你就爽快地说出来吧。别吊胃口。” 宫湮陌眸光一闪,俯在她耳边对她说了几句什么。 风凌烟俏脸微微一红,斜睨着他:“你……你不会是借给我医病为由,行禽兽之事吧?” 宫湮陌摸了摸鼻子,笑的倾国倾城:“你可以这样想。反正到时候疼的想撞墙的不是我。” 风凌烟磨了磨牙,那痛经之痛她实在有些怕了…… 一抬头,便看到他温润的黑眸似笑非笑,带点儿揶揄的意味。 微微还有他惯有若有若无淡嘲,彷佛在笑她不敢…… 对上他这样的目光,风凌烟理智瞬间被炸得烟消云散。 哼,自己也算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主动点怕什么…… 罢了,罢了,就按照他所说的做吧,反正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就是丢人也丢不到哪里去…… 反正她想把他推倒很久了。 平素这家伙总是那般从容不迫显得异常强大的模样。 现在难得任她推倒,捏扁搓圆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她一咬牙,蛇一般盘上了他的身子…… 宫湮陌大概用上了什么春风潮涌的功夫,全身热的像个火炉…… 《和谐大军爬过,后面的情节大家自己去想象。》 总之,风凌烟把宫湮陌吃的很干净…… 你热情起来原来如此要命…… 风凌烟估计这辈子也没这么开放过,几乎十八般功夫全使出来了…… 当那股炙热的气流在她体内深处冲刷的时候。 风凌烟感觉身体中的某个凝滞的部分被热流一冲而开,肚腹瞬间说不出来的舒服。 她一直有下腹隐隐疼痛的毛病,此刻却好像是做足了热敷,暖洋洋的。 这水也似乎有特殊的疗效,在二人周身旋转,形成一个热气腾腾的漩涡。 漩涡上方是白色的蒸气,将二人那纠缠的身影完全遮住…… 时间不知不觉滑了过去。 二人终于爬上岸,风凌烟只觉手足俱软,只想好好睡一大觉。 宫湮陌脸色也有些发白,显然耗费的功力也不少。 二人穿上衣衫,风凌烟坐在地上,几乎不想起来, 相对于她的狼狈,宫湮陌反而显得很淡定从容。 除了脸色苍白了些,他并没有其他异样。 他在她身旁坐下,一只手揽上了她的纤腰:“小兔子,你热情起来原来如此要命……现在感觉如何?” 风凌烟连耳根子都几乎羞红了。 天啊,打死她也不相信自己居然还有如此‘狂放’的时候。 几乎没把宫湮陌连皮带骨地拆吃入腹…… 她强自镇定,勉强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还……还行。” 宫湮陌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腕脉,为她切一会脉。 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小兔子,恭喜你,由于你如火的热情,你的痼疾已经完全好了。” 风凌烟俏脸一红,这家伙时时刻刻不忘记调侃她,心中却无限喜欢:“真的?那我的武功呢?是不是也要恢复了?”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必要的时候,我也想保护你 她下意识地提了一口气。 丹田中却依旧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宫湮陌眸光一闪,笑道:“哪有这么容易。不过你的体质应该好了许多,可以重新开始习武了。” 重新习武? 风凌烟黑线。 她以为能恢复呢。 再重新开始,那她恢复到原先的功夫要等到何年何月? 宫湮陌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将她重新揽在怀中,笑道:“有为夫保护你也就是了。你还要这么高强的武功做什么?” 风凌烟闷闷地道:“我不想当一个只会拖人后腿的拖油瓶,必要的时候,我也想保护你。” 她不习惯做男人背后的女人,她想和他并肩闯天下。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笑道:“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是给我最大的保护……” 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笑道:“小兔子,你饿不饿?” 风凌烟身子一僵,险些跳起来,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饿,不饿……” 宫湮陌哈哈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兔子,你又想歪了。我是问你肚子饿不饿?” 风凌烟:“……” 她磨了磨牙,这家伙故意的! 宫湮陌拍了拍她微红的脸蛋,心情大好。 起身自旁边的包袱里取出一包糕点:“喏,这是你最爱吃的蟹黄苏。你体力消耗不小,补充一下也是好的。” 体力消耗不小,体力消耗不小…… 风凌烟咀嚼了一下这句话,不可避免地又红了脸。 这个家伙,估计他会拿这件事糗她一辈子…… 来纾解心中那满涨的喜悦感 她咳了一声,装作听不出来的模样。 她大半天没吃东西,也确实有些饿了。 不客气地接过来,吃了起来。 刚吃了几口,一个水袋又递了过来。 风凌烟喝了几口。 那水温温热热的,正合她口味。 她侧头看了看他,想问问他饿不饿,却见他坐在那里,微垂着双目,正在调息打坐。 她知道打坐的时候最忌别人惊扰,便悄悄向旁边挪了一挪。 一边吃东西,一边为他守卫。 这个地方真像是世外桃源,这山谷之中根本没有其他人来。 白虎从宫湮陌进谷以后,便乖乖地去谷口处趴着,不敢打扰里面的旖旎。 风凌烟吃饱喝足,困意便涌了上来。 但为了卫护宫湮陌,却不敢睡觉。大睁着两只眼睛看着他。 见他端坐在那里,眉目沉静,如同佛陀,微风吹起了他的白衣,说不出的风流尔雅。 轻轻叹了口气,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叹气。 似乎当人幸福到了极点的时候,也会频繁叹气,来纾解心中那满涨的喜悦感。 他早晨回城一趟,应该知道逃婚之后的后续发展。 现在却连提也不提,想必是不想让我为他担忧吧? 不过,看他现在这样一幅漫不在乎的样子,事情的发展应该不会太糟…… 她坐在他对面,思思想想,不知不觉又开始打瞌睡。 “小兔子,你困的话就休息一会吧。” 身后贴上来一个温暖的怀抱。 风凌烟忙睁开眼睛,笑道:“没事,我不困,嗯,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当不当我是你的妻子 经过这一番打坐,他的脸色好了不少,想必已经恢复。 宫湮陌点了点头:“好,那我也吃些。” 风凌烟将纸包中码的整整齐齐的蟹黄苏递了过去:“我给你留了几快。” 宫湮陌眸光一闪,微微一顿,接了过来,慢慢地吃了下去。 风凌烟伸了个懒腰,看着他吃完。 叹了口气:“好了,梵香,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抬眸看她:“什么?” 风凌烟淡淡地道:“你就这么带着我逃走了,我父皇肯定会大发雷霆的。肯定会怪罪你的父亲,说不定还会把他抓起来,来威胁你投案自首……你清早跑回去,采购东西是一方面,应该也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吧?” 宫湮陌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微微叹息了一声:“小兔子,你果然够聪明。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妥善地处理好的。不会让你受委屈。” 风凌烟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跟前。 认真地看着他:“梵香,你当不当我是你的妻子?” 宫湮陌抬眼望着她,映着日光,他的眸子流离变幻,深邃如海:“当然,小兔子,为何要这么问?” 风凌烟凝眸望着他,淡淡地道:“既然拿我当妻子,就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背负。有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承担,不要瞒着我。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宫湮陌一僵,似受什么触动。 看了看她,抿了抿唇,微微笑了起来。 你不会吃他们的醋吧? 将她拉坐在怀里,轻轻叹息了一声:“小兔子,我不想让你为难的。真的没有什么。消息我的确打听来了,你的父皇确实大发雷霆,他抓了我的父亲和妹妹。不过,他们在牢里并没有受什么苦,只要我在三日内回去,他们便不会有事。” “那你回去呢?你抗旨逃婚又拐带公主逃跑只怕是个砍头的罪名吧?” 风凌烟握住了他的手。 宫湮陌拍了拍她的小手道:“你别担心,没有这么严重。当初我隐姓埋名行医的时候,你的父皇为了补偿我,给了我一块金牌,可免我死罪一次。有了这块金牌,我的性命大概是无碍的。” 风凌烟道:“就算没有那块金牌,我也决不允许你死,父皇极是疼我,他总不忍心我还没成婚就做了寡妇。我和你一同回去!一起来面对!” 宫湮陌笑了一笑,忽然取笑她:“小丫头,你不是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吗?怎么也承认他是你的父皇了?” 风凌烟叹息了一声道:“或许他们是我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吧,对我好的不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一份,你也知道,我在上一世是个孤儿,从小缺乏父母关爱,如今他们对我这么好,我真的有一种他们就是我亲生父母的感觉,对他们很亲近。” 宫湮陌唇角一抿,似笑非笑地道:“小丫头,我对你比他们要好,你跟我亲近些还是跟他们亲近些?” 风凌烟一愣,失笑道:“你不会吃他们的醋吧?你们没有可比性。” 宫湮陌抱着她的手臂紧了一紧,轻轻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道:“小丫头,俗语云,出嫁随夫,你以后心里只须有我就是了。” ……………………………………………………………… 今天到此。11章 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风凌烟哼了一声,斜睨着他:“美的你。这要看你以后对我好不好了。” 宫湮陌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小兔子,我对你还不够好?” 他眯了眯眼睛,凑近了她的耳朵,刻意放慢语速:“要不要我现在证明给你看看?” 清朗的声音里有了丝丝暧昧。 风凌烟耳朵一红,跳了起来 信手抓起一把沙子就投了过去:“色狼,满脑子se情,小心纵欲过度,精尽人亡……” 这家伙表面看上去清雅脱俗,原来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在他清俊挺拔的外表下藏了一颗很黄很暴力的心啊…… 宫湮陌哈哈大笑,身形一闪,一把抓住了她:“小丫头,你新鲜词真不少。你那个年代的女孩子说话都这么口无遮拦么?” 风凌烟斜睨着他:“在我们那个年代,我还是比较淑女的,比我彪悍的人很多,可惜你穿越不到我那个年代,不然绝对能让你看花了眼。” 宫湮陌笑吟吟地道:“你以为我喜欢彪悍的女孩子?” 风凌烟瞧着他,笑容半真半假:“难道不是么?你喜欢我或许因为我比较新鲜。虽然历史的天空几乎被穿成筛子,但这个年代大概就我一个。这个物以稀为贵……” 宫湮陌止住了笑容,静静地看着她,半晌不说话。 看的她都开始有些紧张:“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宫湮陌叹了口气,左手撑着头,右手玩弄着她一缕头发。 凉凉地道:“物以稀为贵么?嗯,看来以后我要多找几个穿越女比较一下喽……” 左拥右抱,卧笑桃花间…… “你敢!” 风凌烟一把扯回自己的头发。 凶巴巴地道:“你以后的目光只能为我停留,再敢给我勾三搭四的……” “怎样?” 宫湮陌顺手替她撩开垂在耳旁的乱发,满含兴味地瞧着她。 风凌烟一个翻身起来,压在他的胸膛上。 和他眼睛对着眼睛,笑吟吟地发狠:“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乖乖女,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如果你敢给我惹不相干的桃花,我就把你囚禁起来,一身武功废掉,把你关在一个小院里,和我朝夕相对,让你吃饭也看到我,睡觉也看到我,闭眼睁眼全是我,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看别的女孩子。” 自己把这一套说完,忽然感觉这一段话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不管了,反正能威慑到他就行了!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嘴里唔了一声,手指抚过她嫣红的小嘴:“小兔子,听你这样一说……” 风凌烟兴高采烈:“怎样?”吓到他了吧。哼哼。 “听你这样一说,我现在就想去惹些桃花了……” 宫湮陌一双桃花眼微眯,满脸的憧憬。 风凌烟:“……” 貌似她的威胁起了相反的作用。 她的大眼睛一眯,和他鼻尖对着鼻尖,凶巴巴地道:“好,你真敢去惹桃花,我就把你休掉。踹你下堂,我要像别的穿越女一样,去寻些美男回来,左拥右抱,卧笑桃花间……” 她发狠的话尚没有说完,,眼前一花,整个人被他翻转过来压在了底下。 把你周围砍的光秃秃的 宫湮陌唇角似笑非笑,凉凉地道:“小兔子,你不高兴了打我骂我甚至关我都不要紧,就是不要说什么休夫的话。你还想卧笑桃花间?你出现一棵桃花我就砍上一棵,出现一对砍一双,把你周围砍的光秃秃的,不要说桃花,就是桃树枝子也不允许出现……” 风凌烟小嘴一撇:“你好霸道,难道只允许你惹桃花?太不公平了吧?” 宫湮陌点了点她的俏鼻:“好啦,我们说好,以后无论如何,你我二人谁也不许去惹别的桃花,嗯,小兔子,只要我没犯什么桃花,你就得在我身边陪着我。” 风凌烟愣了一下,总觉得他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却又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 正想细细思索。 宫湮陌已俯身压了下来,咬着她的耳珠,低声笑道:“青天白日,无心做事,不如我们做些别的……” 他的吻又压了下来。 风凌烟被他闹得昏昏沉沉的,七晕八素的,早已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 因为有三日的期限,所以二人并不急着出谷 确切地说,是宫湮陌不急着出谷。 风凌烟知道他是想多给自己一些温暖 因为出去以后,谁也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结果。 心里十分感激他的体贴,一向冷硬的心软软的,他说什么她都点头。 白天,宫湮陌教给她一些快速提升内力的法门,让她做沙滩浴。 夜晚,他们互相纠缠在一起,恨不得变成两根藤蔓,一辈子缠绕在一起。 永远也不分离。 那些不安,焦虑,不舍,爱恋全部在这夜色中得到释放…… 第三天一早,风凌烟早早起身 手却和宫湮陌紧紧牵在一起… 经过这几天的沙滩浴和宫湮陌的治疗,风凌烟自我感觉身轻体键了不少。 虽然尚没有多少内力,但身子轻便了许多。 “我们出谷去吧。” 风凌烟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既然暴风雨迟早是要来的,倒不如携手面对。 如果不能取得父皇的原谅,大不了她们就劫狱救出他的家人跑路。 “好。” 宫湮陌眼眸中光芒一闪,他也并不是喜欢逃避的人。 二人携手来到谷外,骑上了白虎,向京城中奔去…… ……………………………………………… 不出二人的意料,二人的身影一出现在京城,立即便被卫士发现,团团围了上来。 风凌烟牵着宫湮陌的手,淡淡地道:“不用你们来抓,本宫自己带他去见父皇。” 风凌烟毕竟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公主,这些卫士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微微让开一条道路,让他们进城。 他们在后面跟随。 不大一会便来到了内皇城大门口。 早已有人报进宫中,大门口站着一大队禁卫军。 为首的正是太子云昊天。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走近,微一摆手,禁卫军撑扇形散开,将风凌烟宫湮陌围在正中。 宫湮陌白衣飘飘带着风凌烟自白虎背上一跃而下,微一躬身:“太子爷。” 枷锁 风凌烟也叫了一声:“大哥。” 手却和宫湮陌紧紧牵在一起,并不松开。 “小妹,过来。” 云昊天神色有些复杂,似怒又似生气。 风凌烟笑了一笑,并不动地方:“大哥,我要和他在一起。父皇是不是要治他的罪?连我也一起吧。” 云昊天窒了一窒,冷冷地道:“宫湮陌,你好大的胆子,你还敢回来?抗旨逃婚,拐带公主,无论哪一条足以要了你的命!你就不怕父皇把你凌迟处死?” 宫湮陌微笑,笑容清浅,有些漫不在乎的样子:“如果要怕我就不会回来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放了我的家人,我甘愿领罪。” 云昊天眸光一闪:“这些话你留着说给万岁爷吧。宫湮陌,我念你是条汉子,就不让御林军动手捉拿你了,你自己带上这些枷锁,随我进宫领罪吧。” 他一摆手,就有四个御林军过来,将一副枷锁放到了宫湮陌的脚下。 风凌烟低头一瞧,眸光一缩。 地上的那副枷锁和平时常见的并不相同。普通的枷锁都是木板打造。 这一副却是精钢的。 比正常的大了一圈,也厚了一倍。 一看就沉重无比,需要两个御林军抬着,才能搬过来。 这要戴在身上,不要说弄开,就是走路也很成问题。 枷锁下面还有一套精钢的脚镣,儿臂粗细,看上去就沉重无比。 风凌烟心中一沉,父皇这是要做什么? 宫湮陌如果想反抗,就不会再来了。 枷锁 宫湮陌如果想反抗,就不会再来了。 现在既然来主动投案,自然没有逃跑的想法。 现在弄这一套东西,是想羞辱他吗? “大哥,这是做什么?!” 风凌烟怒气上来,手指握紧。 云昊天不理她,只看着宫湮陌:“宫兄,皇命在身,得罪了。” 宫湮陌眸底似有光芒波动。 他自然知道老皇帝是忌惮他的武功,不是真心前来领罪,所以才想用这枷锁困住他…… 他心中微微冷笑。 以他的功夫,不要说这样的枷锁,就是玄铁打造的,他如果想要弄开的话,依旧是不费吹灰之力…… 看来老皇帝还是低估他了。 他轻轻笑一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宫某既然是前来领罪的,自然是随万岁爷处置。戴枷锁便戴好了。” 他也不等着御林军前来给他‘效劳’。 自己先戴上脚镣,又将枷锁扛起,自己扣好…… 他动作如行水流水,没有丝毫凝滞。 转瞬间就将重达一百多斤重的枷锁扣在自己身上。 风凌烟脸色微微一变,觉得自己的父皇做的确实过分了些。 她咬了咬唇,正想说什么。 宫湮陌却冲她微微一笑:“小兔子,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万岁爷只是对我小施惩戒……” 他手腕不自觉在枷锁里动了一动。 喀!喀!两声闷响,在拷着他手腕的圆圈内,忽然弹出四枚尖钉。 噗噗几声,深深扎进宫湮陌的手腕之内。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宫湮陌闷哼一声,脸色有些发白。眸光看向太子:“太子爷,这是?” 风凌烟没想到这样一幅枷锁里居然还设了这么变态的机关,脸色大变,就想扑过来:“梵香!” 梵香? 云昊天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了风凌烟的手:“你唤他什么?梵香?” ……………………………………………………………… 晚上还有。 这是他的本名 云昊天颇有些武功,他这一抓之下犹如铁钳 风凌烟手腕骨头险些没被他捏断,脸色一白:“大哥,你做什么?你抓疼我了!” 云昊天一怔,忙松了手,风凌烟雪白的皓腕已被他抓出一圈青紫。 他讪讪地道:“小妹,对不住,是为兄太紧张了……嗯,你叫他梵香?” 风凌烟心中一动,淡淡地道:“是啊,有哪里不对么?” “这是他的本名?” 云昊天声音里有一丝冷意。 风凌烟横他一眼:“这是小妹初认识他时,顺嘴给他起的。怎么了?这个名字难道犯了什么忌讳?” “你给他起的?” 云昊天好像松了一口气,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不错,我就是起着玩儿的,大哥这么紧张做什么?” 云昊天已经完全放下心来,笑道:“我以为他是另外一个人……呵呵,原来只是小妹起着玩儿的。好了,我带你去见父皇,父皇这几天很是为你担忧。” 拉着她的手就向里行走。 风凌烟足下不动地方:“大哥,那他呢?难道父皇不想见他?” 她手指所指方向正是宫湮陌的方向。 云昊天一顿,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但瞬即消失不见:“父皇只吩咐将他带了枷锁关入大牢之中,其他以后再说。” 看了宫湮陌一眼,道:“宫兄,本宫也是奉命行事,暂时委屈你一下。” 宫湮陌脸上淡淡的:“无妨,一切微臣独自担当便是。不要牵连别人便好。” 太残忍了! 他的手腕上各扎了四颗钉子,动一动便是钻心的疼。 鲜血顺着枷锁不停地流下来,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偏偏他脸上云淡风轻,浑不在意的。 生像被扎的不是他。 云昊天点了点头:“你能想明白这点最好。押下去!” 风凌烟怒道:“慢着!大哥,你让他带个变态的枷锁也就罢了。为什么又在里面安排这种机关?” 太残忍了! 平生第一次恨自己现在失去了武功,要不然拼了命也要把他身上的枷锁弄下来。 云昊天不敢看妹妹那几乎喷火的目光。 眸光移开,道:“宫湮陌武功太高,就算这副精钢的枷锁也未必能困住他,所以才让工匠安排了这道机关。封住了他的脉门。你放心,只要他不挣扎,这钢钉不会再深入,也就让他受些皮肉之伤罢了。” 他这番话似是解释给风凌烟听。 其实也是说给宫湮陌,让他别妄图利用武功把枷锁弄开。 宫湮陌唇角似笑非笑,并不说话。 御林军将宫湮陌押了下去。 风凌烟知道此刻反抗也没用,还是尽早见到父皇讨要个说法要紧。 …………………………………… 风凌烟并没有见到老皇帝。 进了宫她才知道,她的父皇出去微服私访去了,并不在宫中。 因为老皇帝喜欢附庸风雅,为了磨练画技,他常常微服出去巡游。 自以为是史上最聪明的皇帝…… 因为老皇帝喜欢附庸风雅,为了磨练画技,他常常微服出去巡游。 也就是现在所说的‘采风’,或者三五天,或者半个月,没有定期。 谁也不知道他这趟出去,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云昊天将风凌烟送到绯烟宫,才对她说了这些。 风凌烟怒气勃发:“父皇既然出去微服私访了,你为何要这样对待宫湮陌?我记得你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的。” 云昊天叹了口气,道:“父皇是今早才出去的,他临去时这样吩咐为兄的,为兄也没有法子。”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放心,宫湮陌在牢中不会受刑的。他只要乖乖的,说不定父皇不会杀他。毕竟他是一个真正的人才。父皇很有惜才之心的。” 风凌烟冷笑:“不会受刑?哼,他戴那样的枷锁已胜过任何刑罚!大哥,父皇就是这样来留住人才的?” 风凌烟对老皇帝的做法实在不敢苟同。 风凌烟虽然聪明,但毕竟不懂政治,不知道那些当权者玩弄权术的心机—— 她的父皇处理国事虽然一塌糊涂,但玩弄权术却很上瘾。 自以为是史上最聪明的皇帝…… 云昊天对父皇的做法也不是很明白,而且也不能解释给风凌烟听。 只是含含糊糊地一笑:“父皇这么做或许自有他的主意,你没听说天威难测么?好了,你回来就好了。先歇歇吧,为兄回头再来看你。” 也不待风凌烟说话,转身就想走。 风凌烟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慢着,大哥,那宫丞相呢?宫湮陌既然已经投案自首,他的家人应该放回了吧?” 如坐针毡 云昊天这次回答的很爽快:“那是自然。父皇临出去时吩咐过,只要宫湮陌回来投案,立即就放掉他的家人。我现在就去放出他们。” “我和你同去!” 风凌烟扯住了他的衣袖。 “小妹,你才回来,还是歇歇吧。” 云昊天不由分说挣脱了风凌烟的掌握,转身走了出去。 ……………………………………………… 风凌烟被软禁了。 绯烟宫中派了重重重兵把守,一应的日常用品都是外面派专人送进来。 大概是云昊天知道小妹精通易容术。 绯烟宫只准进不准出,不允许其他人探望…… 转眼三天过去了。 老皇帝还没有回来。 风凌烟想起身带枷锁的宫湮陌,心中犹如火烧,如坐针毡。 她恨不得杀出去,却偏偏一点办法办法也没有。 而云昊天从那一天把她送进来后,一直没再来。 而周围的侍女也出不去绯烟宫,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景。 而那些侍卫生像是哑巴,根本问不出什么。 风凌烟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是如此无力。 宫湮陌到底怎么样了? 扛着那样沉重的枷锁,躺不能躺,坐不能坐,他要怎样挨过这三天? 风凌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吧 她无奈之下,一咬牙,一横心,终于使用了最古老,也是最实用的法子—— 一哭二闹三绝食。 她先是将绯烟宫所有的器皿都砸了个粉碎,然后便不再吃任何东西。 这样过去两天,终于惹得几天没冒头的云昊天上了门。 彼时风凌烟正躺在床上。 她两天水米没沾牙,脸色苍白,看上去有些昏沉沉的。 云昊天走到了她的床前,她也恍如不觉。 云昊天叹了口气,心中很是难过。 暗暗抱怨老爹这心机是不是玩的过头了些—— 他坐在风凌烟床头,握住她一只手:“小妹,你这是又何苦?起来,吃点东西,为兄为你带来了你最喜欢吃的杏仁糯米粥。” 风凌烟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望了云昊天一眼,冷冷地道:“大哥,你是不是嫌我和人私奔,觉得我丢了皇家的威严?那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吧!” 云昊天一愣,为她掖了掖被角:“小妹,你这是说的什么气话?为兄疼你宠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杀了你?再说你是被他掠走的,不算私奔……” 风凌烟冷笑:“可我终究是爱上了他……” 云昊天脸色微微一变,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 毕竟这是皇家丑事,他不想被任何人听到。 那些侍从宫女也唯恐风凌烟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将要被灭口的他们。 所以云昊天这手势一发出,那些人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转眼间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个。 不信大哥你尝一尝么 “大哥,他现在怎么样了?父皇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只要老皇帝回来,便能早日处理这件事情。 无论是杀是剐,总有个结果,强似这么拖着。 “小妹,你稍安勿躁,宫湮陌好端端地在牢中,并没有吃多少苦头。父皇已有了消息,再过两天就会回来。你先吃点东西。饿坏了身子不值得。” 风凌烟眸光一闪,委委屈屈地看着云昊天:“你以为小妹喜欢绝食啊?谁让你把人家软禁起来,你还不露面,让我心里没着没落的。以为父兄又不要兔儿了呢。” 她脸色苍白,大眼睛蒙了一层水雾,看上去楚楚可怜的。 云昊天对这小妹是打心眼里疼宠。 软禁她是不得已,此时见她如此,心中一疼。 忙道:“小妹,你多想了,怎么可能不要你。你一直是我最乖巧的妹子。好了,快吃点东西吧。” 他将那一碗热腾腾的粥端过来,亲自喂她。 风凌烟吃了几口,便颤颤地坐了起来,要自己端着吃。 云昊天也不忍违逆她,便将碗轻轻放在她的手中。 风凌烟想必是这两天饿的狠了。 端着碗,手便不由自主地打颤,一碗粥差点倾翻。 幸好云昊天手疾眼快,伸手一扶,又将那碗粥接在手中。 叹了口气:“算了,小妹,你躺着便好,还是为兄喂你吧。” 风凌烟抿着唇,微微皱了皱眉:“咸了些。” “咸了?”云昊天挑眉。 “是啊,不信大哥你尝一尝么。” 云昊天不疑有他,低头尝了一口,没觉出有什么不妥。 道:“小妹,最近你口味淡了?为兄尝着这粥正好呢。你既然不喜欢,我再让人为你换一碗。”回头正要唤人,眼睛忽然一阵发花, …………………………………………………… 今天到此 挤挤总会有的 他回头正要唤人,眼睛忽然一阵发花,前所未有的困意上来。 伏在风凌烟的床边睡了过去。手一松,碗跌落。 风凌烟手疾眼快,伸手一抄,便将那碗轻轻巧巧地接在手中。 她唇角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她前世可是个杀手,什么样的苦没有受过? 饿个区区两天根本不会损伤她的元气。 哼,逃出去的法子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她一个不轻不重的苦肉计,终究让她的太子哥哥上当了。 她自床上一跃而起,将云昊天高大的身子扶到了床上。 自床下一个偏格里取出一套偷藏起来的易容工具。 在云昊天身上忙了起来……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英俊潇洒的云昊天便被她化妆成她的模样。 虽然云昊天身子高大了些,但他的身子盖在被中,只露出一个头。 又是闭着眼睛睡觉的模样,只要他不说话,其他人休想能看出来。 风凌烟又自己收拾了一下,打扮成云昊天的模样。 她易容术天下无双,又穿着云昊天的衣袍。 就算她的父皇亲自来了,也未必能看出她是个冒牌货。 她在粥中下的药足够让云昊天睡两个时辰,所以风凌烟倒也不担心他会忽然跳起来揭穿自己。 她一切收拾完毕,这才将床上的账子放了下来。 沉声喝道:“来人。” 那些侍女并没敢走远,都在门外候着。 听到这一声唤,忙又进来。跪倒磕头:“太子爷有何吩咐。” 探监 风凌烟淡淡地道:“公主太累了,现在睡着了,让她多睡一会,你们不可打扰。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 她这几句话是用云昊天的语气说出。 那些侍女果然不疑有他。 齐齐答应一声:“是!” 风凌烟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那些侍卫原本就是太子所派,自然不会阻拦她。 太子的宫轿就在绯烟宫门口停着。 风凌烟径自上了轿,淡淡地吩咐一句:“去天牢!” 这一路前所未有的畅通无阻。 每到一个关卡,风凌烟坐在轿内只消露一下头,便无人敢阻拦。 所以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风凌烟已经来到天牢门口。 天牢门口狭窄,轿子进不去。 风凌烟走下轿来。狱卒跪了一地。 风凌烟指着一个狱卒头目模样的人,淡淡地道:“你,带路。本王要再审一次宫湮陌。” 那狱卒头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34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那狱卒头目的人愣了一下,跪在地上:“禀太子爷,零一号的重犯不归小的管辖。一直是蒙毅将军亲自监管。” 风凌烟心中一动,知道自己说话多了漏洞。 她斜眼一瞥,果然看到那狱卒头目脸上有些疑惑之色。 她反应极快,冷笑道:“大胆奴才!本王的意思正是让你带本王去找蒙毅将军,你敢推三阻四?!” 说至最后一句,语气已转为森寒。 那狱卒头目吓得连连叩头:“不敢,不敢,奴才不敢。” 乖乖站起来前面带路。 探监 风凌烟扫了一眼周围的亲随,淡淡地道:“你们在外面候着。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 “是!”那些亲随齐声答应。 风凌烟跟着那狱卒头目走进天牢之内。 迎面一面青砖照壁,转过照壁便接连六个拐角。 六道门都是狭窄异常,也就一人多宽。 每一道转角处都有一名狱卒把守。 这些人看到风凌烟假扮的太子,自然没人敢阻拦,远远地看到跪下行礼。 风凌烟看也不看他们,大步向里便走。 外面天光大开,里面却暗无天日。 狭窄的通道上安装的有火把,照得里面忽明忽暗的。 阴森森的有些鬼气。 向里走了约莫一株香的功夫,眼前一片阴森森的铸铁栅栏的牢狱。 不知从何处时不时传来挣扎哀嚎之声。 诡异而又扭曲,彷佛咆哮又彷佛是哭泣…… 让人听了忍不住后背寒毛排排竖起。 风凌烟暗暗握紧了拳,但愿——但愿他们对他尚没有用刑。 不然——不然她立即便反了火云国! 那狱卒头目带着她来到一间相对于比较宽大的房间外。 在厚重的铁门上敲了一敲:“蒙毅将军。” 铁门上有一个小孔被掀开,露出一只白多黑少的眼睛。 咕噜噜向外看了一看。 猛看到风凌烟,吓了一跳,铁门猛地打开。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顺着打开的门冲出来。 险些把风凌烟熏一个跟头。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不动声色。看着从门内走出来的这个人。 杀鸡骇猴 这个人穿着一身大厨样式的白大褂。 身材瘦小,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着油光。 皮肤是一种不见天日的青白色,眯着一双眼睛。 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实在和‘将军’沾不上边。 他一出来便带着一股刺鼻的腥风,看到风凌烟,忙跪倒磕头:“微臣蒙毅参见太爷千岁。” 风凌烟强忍住作呕的感觉。 摆了摆手,淡淡地道:“起来吧。零一号犯人怎么样?可说什么没有?” 蒙毅站起身来。他身上也不知带了什么东西,一起一站间叮当做响。 而且看他的动作,他的眼神,这人还怀有很上乘的武功! 人虽然瘦小文弱,但一双眼睛却仿佛带勾子似的。 看人的时候似乎恨不得盯到人的肉中去,让人极不舒服。 听到风凌烟的问话,他愣了一下。 白皙的脸上有一丝赫然的红晕:“太子爷吩咐微臣不许对宫公子用刑,微臣只好想了其他法子……” 风凌烟心中一动:“什么法子?” 蒙毅微微一笑:“杀鸡骇猴。” 杀鸡骇猴? 风凌烟挑了挑眉毛,淡淡地道:“怎么个杀鸡骇猴法?” 蒙毅一躬身道:“请太子殿下随微臣来。” 风凌烟跟随他走进室内。 进去以后她才知道,这间房子竟然是刑室。 室内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千奇百怪,有能叫上名的,也有叫不出名的。 墙上,地上,到处都是斑斑血渍,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一眼便看到墙上吊着一个血红的人。 那个人呈大字型,被钉在了墙上。 手臂上,手心里,脚心上,脚腕上,大腿上…… 都被活生生钉穿。 整个人彷佛是一只拉伸开的标本,在墙上微微颤动着。 这个人明显还没死,嘴里发出模模糊糊的嚎叫,不似人声…… 不要说风凌烟,那狱卒头目都扭过头去,不忍观看。 风凌烟前世虽然见惯生死,但像这样惨烈的景象还是第一次看到。 胃里一阵翻腾,险些吐出来。 她看了看这个瘦小文弱的蒙毅,感觉仿佛有一条冰冷的小蛇沿着脊背缓缓爬了上来。 谁能想到这么斯文的人居然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量…… “这——这人是谁?” 她的手指在衣袖内握紧。 他既然说是杀鸡骇猴,这个人肯定不是宫湮陌。 “太子爷放心,这人是牢里的一个死囚,原本就该死。” 蒙毅似乎唯恐风凌烟误会,在一旁解释。 风凌烟点了点头:“嗯,你这样的刑罚确实惨烈了些,如本王猜的不错,这人的舌头也被割掉了吧?你既然拿他当‘鸡’,那需要骇的‘猴’呢?他在哪里?又有什么反应?” 蒙毅脸上有一些挫败:“宫公子果然非同常人,他也就是吃惊了些,看上去没感觉害怕,微臣给这个人行刑到了一半,宫公子居然睡着了……” 啊?睡着了? 风凌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看这样的东西他居然也能睡着。 也就是那个家伙能做出来。 她早就见识过宫湮陌的手段,这家伙性子原本就有点变态,这惨烈的一幕自然吓不倒他。 “他现在哪里?”这是风凌烟最关心的。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试探 “微臣已经把他弄回零一号监去了。”蒙毅恭恭敬敬地回答。 “带本王前去。本王有话问他。” “是!”蒙毅答应一声,果然乖乖地在前面带路。 出了刑室,又拐了一个弯,来到整个牢房的最深处。 打开一扇厚重无比的铁门,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飘了出来。 风凌烟心中激跳,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走进铁门之内。 牢内四面石墙逼窄,阴暗异常 外面日头猛烈,这里却是一丁点光线也照不进来。 森森寒气逼人而来。 墙角处铺着一些干草,宫湮陌身上戴着那套精铁枷锁就坐在干草上。 他依旧穿着那一身白衫,白衫上斑斑点点有暗褐色的血渍。 手腕处那四枚钉子依旧牢牢地钉在那里,伤口处已经有些化脓…… 他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似乎已经睡着。 听到他们三个人进来,根本不睁眼。 明明是如此狼狈,枷锁脚铐加身,他非但没有半分阶下囚的落魄,倒有几分飘逸出尘 除了脸色苍白了些,他依旧清雅俊秀的让人心动。 “呔!姓宫的,见了太子还不行礼?!” 狱卒头目极力想巴结风凌烟这位假太子,大声呼喝。 风凌烟目光一扫,冷冷地道:“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余地?” 她声音淡淡的,却自有一种王族的威严。 试探 狱卒头目吓的噗通一声跪倒:“是,是。小人攒越了……” “滚出去!” 狱卒头目不敢再说废话,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风凌烟看了蒙毅一眼:“你也出去!在外面候着。” 蒙毅躬身:“是。” 轻手轻脚走了出去。还体贴地将门关闭。 风凌烟走到宫湮陌跟前,蹲了下来。 轻轻叹了口气,用仅有她一人听得见的声音缓缓道::“梵香,不要装睡了,本王知道你没有睡着。” 宫湮陌微微睁开眼睛,一双眸子清冷明澈。 看了看风凌烟,淡淡地道:“小兔子,你又称呼错了。你应该自称本宫,而不是本王。” 风凌烟:“……” 他,他居然看出来了! 怎么看出来的? 她化妆成太子,不但使用了易容术,还使用了巫术。 就算是老皇帝也未必能认得出的。 他又如何认出来的? 似乎看出了风凌烟眼眸中的疑惑,宫湮陌叹了口气:“小兔子,你的易容术果然天下无双,但你似乎忘记了一点。” 风凌烟挑眉:“什么?我忘记什么了?” 宫湮陌微微一笑:“你身上的味道,别人未必能闻出来,我却是可以的。” 风凌烟脸微微一红。 在那个山谷里宫湮陌和她整整纠缠了三天,自然是熟悉了她的味道。 可是……可是她天天洗澡的,身上的味道真有这么大吗? 让他一见面便能闻出来? 试探 宫湮陌凝眸瞧着她,见她有些羞囧的样子,心情蓦然大好。 其实他识破她并不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 而是他天生有一种识破巫术的本领。 当初和她初遇的时候,在那水潭之中,他已经看出来化身石头的她。 只是当时动了惜才之念,所以才没有点破。 也就有了后面的一切看似偶然的破庙偶遇…… 风凌烟化妆术高明,相貌虽然和云昊天一般无二。 但个头上毕竟矮了一大截。 如没有巫术的遮挡,明眼人还是能一眼看穿的。 “还有,小兔子,太子不会喊我梵香的。” 宫湮陌又指出了她另一个漏洞。 风凌烟打了一个哈哈:“太子哥哥原本就怀疑你真名是梵香,他这么叫你也不奇怪啊。” 她看上去也就是随便一说,一双明澈双眸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宫湮陌神色不变,瞧了她一眼:“这个名字还不是你给我起的?现在你又怀疑什么?” 风凌烟一窒。 她只是隐隐觉得太子当时的态度有些问题,所以现在情不自禁试探一下。 见宫湮陌如此,她倒不好意思说别的了。 她抿了抿嘴唇,看着宫湮陌,表情有些认真:“梵香,你说,这世上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当时太子哥哥的态度好奇怪。他好像知道另外一个梵香……” 宫湮陌眸光一闪,叹了口气:“你何不问问你的太子哥哥?” 风凌烟垂眸:“我一直没时间问他。你四海行医,知不知道呢?” 宫湮陌淡淡地道:“我真正四海行医也就是五年,这五年中没碰到过叫‘梵香’的病人。” 试探 他语气很自然,很淡定。 心中却叹了口气。 这秘密他现在决不能说,要不然筹划了十多年的事情只怕立即就泡汤了。 好在他这样的回答很滑头。 他确实没碰到过叫‘梵香’的病人,他这样回答也不算是骗她。 风凌烟摇了摇头,暗恨自己这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他为自己受了这么多的折磨,自己再怀疑他就大大不该了。 她笑了一笑,瞧了宫湮陌一眼,道:“你不知道就算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她早就见他手腕上犹自鲜血淋漓,心中一痛。 自身上拿出备好的上佳金疮药,为他敷上。 “你好歹也是大夫,怎么眼睁睁地让这伤烂成这个样子?” 风凌烟小心翼翼地为他敷好药膏,嘴里忍不住抱怨。 宫湮陌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风凌烟说完也觉得自己这抱怨有点无厘头。 宫湮陌双手完全固定在枷锁上,双脚上又是几十斤重的铁链。 怎么可能自己治疗? 她越看那枷锁越有气,忍不住道:“已经把你关进这里面了,他们怎么还给你带着这个劳什子?我唤你把这个东西给你打开!” 她正要去喊狱卒进来,宫湮陌抬手抓住了她的衣袍一角:“小兔子,且慢!” 他这一动不要紧,枷锁上的钢钉忽然缩了进去,转瞬又弹了出来。 噗噗几声重新扎进他的手腕中…… 试探 风凌烟吓了一跳,脸色发白:“这……这钢钉是活动的?” 宫湮陌微微苦笑:“是啊,这里面是个机关,我的手腕不能用力,稍一用力,就会触动这钢钉机关……” 他的手腕上血肉模糊,显然被扎了不是一次两次。 风凌烟吸了一口凉气。 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怒气勃发:“这刑具太变态了!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为什么拦我不让我喊人给你弄开?我现在是太子的装扮,他们不会不听的。” 宫湮陌瞧着她,苦笑了一下,轻轻叹息了一声:“傻丫头,这枷锁的钥匙就在太子那里,你去向他们要,岂不是泄了自己的底?” 风凌烟一愣:“真的?你怎么知道?” 宫湮陌淡淡地道:“当日我自戴枷锁的时候,亲眼看到太子腰间有一串钥匙,其中就有这枷锁上的。” 风凌烟呆了一呆,心中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她就把太子哥哥贴身收藏的那一串钥匙也偷来了。 “这几天这枷锁一直也没摘下来过?睡觉也扛着?” 风凌烟在袖中握紧了拳,一颗心悄悄揪紧。 宫湮陌微微一怔,随即微微笑道:“没事,就算是抗着枷锁我也能睡得着的。你不必担心。” 他说的很轻松,风凌烟却知道一个人武功再高,如果天天扛着这么大铁家伙,躺不能躺,倚不能倚,肯定是睡不好的。 心中一疼,眼中雾气凝聚,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把头一扭,暗吸了一口气,将即将涌出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不想让宫湮陌看到自己的脆弱。 ………………………………………… 今天到此为止 还在乎那么多的虚礼做什么 宫湮陌瞧着她,忽然轻轻一叹:“傻丫头,没事的。这大家伙我已经扛习惯了。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这铁家伙虽然有几百斤重,但压在我身上,也没多少份量的。” 风凌烟不语,一双大眼睛紧紧盯在那枷锁之上,左看右看。 忽然,她心中一动 她是个机关术的大行家,这枷锁上的锁眼看上去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说不定她用一根铁丝也能把它给解开! 她取下自己头上的发钗,就想试上一试。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退:“小兔子,你想做什么?” 风凌烟抿了一下唇,道:“父皇直到现在也不回来,他分明就是想折腾你!我想开了,现在就想办法把这铁家伙弄开,我救你出去,我们逃出去后逍遥江湖,再也不回来! 宫湮陌愣了一下,苦笑道:“傻丫头,这牢狱重重把守,你要将我怎样弄出去?” 风凌烟道:“你不用担心,我有法子。来时我就全想好了。一会给你打开这枷锁后,我就把那个牢狱头目骗进来打晕,他和你的身材差不多,正好把他化妆成你,把你化妆成他,然后把你带出去。没人会怀疑的。” 宫湮陌眸光一闪,叹了口气道:“阿烟,你这确实是个好法子,可是,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逃出去。我答应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就这么逃出去的话,就没法实现了……” 阿烟,你还不相信我 风凌烟瞪他一眼:“命都快没了,还在乎那么多的虚礼做什么?我不要什么盛大的婚礼,我只要你能安然无恙地待在我身边!” 宫湮陌摇头:“不!阿烟,我要正大光明地娶你。不能就这么苟且一世。放心,你父皇不会杀我的。毕竟我有一次免死罪的机会,而我抗旨不遵,藐蔑了皇权。吃点苦头也应该。你现在就把我救出去的话,就等于罪加一等,不但会连累宫家大小,而且也让你一辈子不能抬起头来。” 他说的很有道理,她虽然不计较什么名分,但宫家一家老小受到牵累就不好了…… 宫湮陌见她还有些犹豫,抬手拂了拂她的头发:“好了,阿烟,你能偷偷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放心,多则十天,少则三两天,你的父皇就会放了我。到那时我再向他求你为妻,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 他既然这样说,风凌烟也不好违逆了他 看了看他身上那枷锁,越看火越大。 手中的发钗忽然出手,向枷锁的某一个地方捅去。 宫湮陌吓了一跳,微微一退,风凌烟的发钗就刺了个空:“阿烟,你还不相信我?还想把这枷锁弄开?” 风凌烟抿了抿唇道:“放心,我不是把它弄开,我是想把这机关弄坏,让这破钉子别再反复扎你。” 宫湮陌这才放下心来。 乖乖坐在她身边,让她破坏那枷锁。 风凌烟眼眸一闪,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梵香,我这一下捅下去,也可能破坏不了这机关,反而加速它的运行,你怕不怕?” 你又没正经 宫湮陌凑近她的耳边,坏坏一笑:“最坏也就是多挨几下扎而已。我就当娘子用小手给我挠痒痒了……” 他语调有些暧昧,轻柔而又缠绵。 风凌烟禁不住耳根子一红。 啐了他一口:“你又没正经。” 不再和他说笑,凝神屏气去破坏枷锁上的机关—— 枷锁上有许多细孔,有大有小,遍布整个枷面。 风凌烟这里捅几下,那里桶几下…… 轻手轻脚,小心而谨慎。 就这样鼓捣一会,忽听枷锁机关那里传来‘喀!’地一声轻响,那些长长的钢钉缩回去一大半。 虽然还刺入宫湮陌的血肉之中,但疼痛明显减轻。 更重要的是,它不会再轻易伸缩了。 风凌烟吁了一口气:“好了。终于搞定!” 宫湮陌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光。 这机关精巧无比,他闲着没事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 却没想到真被这丫头三下两下给破坏了! 这丫头简直就是一座宝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他一个惊喜…… 风凌烟又悄无声息地回到绯烟宫内,云昊天还在熟睡,浑不知已经被李代桃僵了一回。 风凌烟遣散屋中的侍女,先恢复了自己的容貌,又将太子也恢复成原先的样子…… 拿出一个小瓶在太子鼻下一凑,旋即收起。 太子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眼睛 见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愣了一下。 看了一眼在铜镜前闲坐的风凌烟:“小妹。” 寂月梵香 风凌烟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大哥,你这两天是不是太累了?” 云昊天愣了一愣,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 细想了一想,也想不起什么。 汗了一把,有些赫然:“大概是这两天太累了吧。小妹,对不住,竟然在你这里睡着了。” “大哥,你和我还客气什么。这些天父皇不在,国事全压在你一人身上,确实累了些。现在感觉如何?” “嗯,好多了。” 兄妹俩又说了一会子话 风凌烟忽然像想起什么,状似不在意地道:“大哥,这世上你还认识叫梵香的?我记得我和他才回来时,我唤了一声他这个名字,你好像很吃惊?莫非,我们火云国还有个叫梵香的仇敌?” 云昊天怔了一下,认真地看着风凌烟:“小妹,你和我说实话,这梵香的名字真的是你给他起的?” 风凌烟笑道:“是啊,那时我们初识,我为了方便称呼他,便随意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云昊天瞧了风凌烟一眼,见她眸光澄澈,不似作伪 舒了一口气,一颗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笑了起来:“是我多疑了。这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只怕叫梵香的也有几个。我之所以紧张,是因为我知道我火云国的大对头金云国国主有一个儿子也叫梵香,寂月梵香。不过那孩子在八岁那一年就夭折了。” 寂月梵香? 风凌烟恍惚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彷佛在哪里听过。 小麟王爷退婚回国了 但细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摇了摇头,下意识地问道:“死了?怎么死的?那孩子什么样子?” 云昊天笑道:“毕竟是金云国的事,为兄也不是很清楚。据那里的探子回报,说他好像是得急病死的。据说那孩子原本生的不错,只是身子瘦弱,像女孩子似的。常常被他的亲兄弟欺负,后来被他的哥哥毁了容,变得奇丑无比,最后郁郁而终。” 风凌烟舒了一口气 云昊天嘴里的寂月梵香和宫湮陌的性子大相径庭,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人。 看来真是自己多疑了。 “大哥,父皇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到底想把宫湮陌怎么样?” 风凌烟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云昊天沉吟了一下,看了看风凌烟有些焦急的模样,叹了口气:“小妹,你别太担心。宫湮陌毕竟犯了欺君大罪,还得罪了兵部侍郎一家,让兵部侍郎家的千金无法做人,父皇还要安抚兵部侍郎,总要关他几天给兵部侍郎一个交代。而他拐跑了你,还要给小麟王爷一个交代……” 风凌烟汗了一把,她都把那位小麟王爷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麟王爷是不是退婚回国了?” 这是他最应该做的事情。 “是啊,说来也怪,这小麟王爷也真沉住气,父皇以为他会在你被拐走后的当天就会来退婚,却没想到他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才来。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要求退婚,看上去心不甘情不愿的,生像是有人在背后拿刀子逼着他……哈哈,父皇也觉得对不起他,送了他好多东西才把他打发走了。” 试探他的忠诚度 退了麟小王爷这头的婚事,这个消息让风凌烟神清气爽 看来太子哥哥知道很多内幕,她就再挖点:“大哥,那父皇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总可以和我说了罢?” 云昊天拂了拂风凌烟的头发,道:“小妹,父皇最疼爱的便是你,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放心,只要宫湮陌真正喜欢你,父皇便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他是个人才,如确实忠君为国,父皇不会亏待他的。” 风凌烟心中一动:“莫非——父皇这么做是试探他的忠诚度?” 云昊天拍了拍她的脑袋:“孺子可教。好了,小妹,我去处理一些文书,你好好休息吧。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又是哭闹又是绝食的。哥哥要被你吓出毛病来了。” ……………………………………………… 火云国秘密行宫 火云国主在悠闲逗弄一只鹦鹉,他的身后站着的是风尘仆仆的太子。 “如何?都城中可有什么动静?” 老皇帝也不回身,淡淡询问。 “禀父皇,宫丞相被放出后,一直极为低调,他已经两次上书想告老还乡,经过这一件事情,朝中那些曾经围绕他的大臣都躲他远远的,宫丞相府门可罗雀。兵部侍郎已经和宫丞相彻底决裂。宫丞相曾经数次登门谢罪,但兵部侍郎一直闭门不见。据牢中狱卒密报,兵部刘侍郎还曾经想贿赂看守宫湮陌的蒙毅将军……” 老皇帝眉毛一挑:“贿赂蒙毅做什么?难道他还想让蒙毅手下留情?” 驸马 云昊天摇头:“不,恰恰相反,刘侍郎贿赂蒙毅将军是想让他对宫湮陌下手重一些,最好不声不响地让他死在牢中……看来他确实是恨透了他。” 老皇帝哈哈大笑:“好!好!那宫湮陌在牢中怎么样?” 云昊天道:“他大概也知道闯了祸,乖乖在里面服刑,没出别的岔子。” “那他可是后悔了?后悔抗婚还抢走了公主?” 老皇帝口气有些森寒。 云昊天摇头:“儿臣亲自试探过他,告诉他如果他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只要答应再娶了兵部侍郎之女,父皇便既往不咎。” “那他怎么说?”老皇帝眸光一闪,很感兴趣。 云昊天苦笑:“他说他不后悔,他这一生只喜欢公主一人,如果事情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拒婚抢人……” “哈哈哈,看来他对兔儿倒是痴情的很嘛!这样父皇就放心了。好,朕明日便回去处理这件事情。也是时候给兔儿一个幸福了。” ……………… 火云国的老皇帝办事也算是雷厉风行 回宫以后,便突审了宫湮陌 先是教训了一番,声称对他失望至极,居然视天子威严于无物,理应午门斩首,以儆效尤。 然后话锋一转,便说他毕竟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为火云国立了很大功劳。 故而天恩浩荡网开一面,让他这次可以将功抵过,贬为庶民 因和公主情投意合,其情可悯,特招为驸马,一月之后完婚。 宫丞相教子无方,罚俸禄一年。 兵部侍郎之女婚礼之上新郎逃婚,虽然可怜,但于名声无损,可再择夫婿另嫁 二皇子云昊然年少风流,和兵部侍郎之女正可匹配……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有种像是活在美梦里的感觉 数道圣旨颁发下来 宫丞相固然欢天喜地,叩谢天恩浩荡。 就是那兵部侍郎也无异议。 毕竟女儿这一次被逃婚虽然有些丢人,却因祸得福,反而成了王妃—— 一切的一切,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风凌烟没想到一向风花雪月的父皇居然也有这样雷厉风行的时候 一颗久悬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转眼过去十多天,宫湮陌几乎天天来她绯烟宫报到 他手腕上的伤虽然不轻,但他自己便是神医 治疗这种伤自然不在话下 几天的功夫,便好了七七八八了。 二人的关系好的像蜜里调油,让风凌烟几乎有种像是活在美梦里的感觉。 宫丞相府又在筹备婚礼 这次的婚礼自然是大操大办,什么东西也用最好的 好多东西都是在外地采办来的 一箱一箱的流水似的向里宫丞相府中搬运。 火云国都城严禁百姓家中私藏武器,所以平时城门口盘查很严。 火云国君经过这一次事件,对宫丞相已经是全然的信任 为了补偿他那次的牢狱之灾,特颁发给他一面免检令,方便他购置东西…… 正在这里筹办婚礼如火如荼的之际,边关忽然传来金云国来犯的消息。 金云国和火云国并不相邻。 这次进犯却是借道木云国。 趁机报复 木云国和火云国相邻,木云国国力薄弱,常常受火云国的欺负。 如果不是常常受到金云国的接济,早已被火云国吞并。 所以这次金云国借道来打火云国,木云国是求之不得。 痛痛快快地为金云国大开方便之门。 等火云国接到消息,金云国的十万大军已经兵临边关城下。 边关的告急文书一封封传到京城。 火云国君急召众大臣商议。 火云国和平了这么多年,将领们几乎已经不会打仗。 文武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出头。 最后兵部侍郎举荐了一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宫湮陌。 火云国君心中明白兵部侍郎这是趁机报复。 但宫湮陌确实是个人才,武功高,又是帅才。 或许真能打赢了这场仗也说不定。 不由把目光看向宫丞相。 宫丞相慨然道:“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只要万岁爷瞧得起犬子,微臣愿意代犬子领命。” 火云国君此时对宫丞相已经全然的信任,听他应承,自然大喜过望。 当庭便下了圣旨,急召各部兵马十万,让宫湮陌率兵驰援。 救兵如救火,宫湮陌此时也只能抛弃了儿女情长,和风凌烟依依惜别。 风凌烟本也想跟去,宫湮陌却舍不得她跟去受苦。 何况她此时武功已失,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极力安抚她留在宫中等他。 风凌烟一想也确实如此,也只得罢了。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出征的前夜,宫湮陌来到绯烟宫来向她辞行。 风凌烟知道他的武功虽然几乎天下无敌。 但千军万马之中,只凭个人的匹夫之勇,真正兵败之时,却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二人相拥而坐。 风凌烟絮絮嘱咐他,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可是实行毛爷爷的十六字游击战术。 不要硬和人家死磕…… 她不想宫湮陌一时头脑发热,就这么为国捐躯了。 这样窝在他的怀里,同他谈论一些战术战策,风凌烟觉得很幸福,很圆满。 她希望自己能和他携手天下,共度难关。 而不是总躲在幕后,靠他的保护。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急于恢复自己的武功。 不用太高,只要恢复到从前的水平就行。 看到她那渴望的,闪闪发光的眸子,宫湮陌情不自禁抱紧了她。 亲了亲她的额头,郑重承诺。 等成婚之后,他就帮她打通任督二脉。 让她早日恢复武功,和他并肩闯天下。 这样的前景实在是太过美好,风凌烟笑的眉眼弯弯的,看上去美丽如画。 宫湮陌心中一动,自身上拿出一块羊脂白玉的玉料,说要雕刻一个佛像给她。 时时刻刻保佑着她。 风凌烟眉毛一挑,笑吟吟地做了一个姿势:“我不要佛像,你干脆雕刻一个我算了。” 宫湮陌:“……” 风凌烟不得不佩服,宫湮陌有一双巧手,他有高深的内功,极硬的羊脂玉在手中如切豆腐, 你别乱来 在他手中刻刀的雕琢下,渐渐的真的显露出一个女子的半身像……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宫湮陌终于停下了刻刀,大功告成。 风凌烟坐在那里当模特正有些脖子发酸。 听他说成了,忙活动了一下手足,接过来一瞧。 见那玉像凤眼潋滟,鼻子挺翘,小嘴微抿,居然和自己像了个十足十。 心中大喜,情不自禁扑到他怀里,圈住他脖子主动奉送一个香吻。 然后再欢天喜地细细观瞧手中的玉像。 忽然察觉不太对劲,这玉像虽然极像她。 但姿势神态却不是刚刚她辛苦做了半天模特时模样。 “梵香,你不是照着我刚刚的模样刻的?”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回答的理所当然:“当然不是。你的模样我早已记熟,就算闭着眼也能刻出来。” 晕!害她白白摆了半天的pose! 她将玉像贴身藏好,张牙舞爪就扑了过去:“宫湮陌,你又耍我!” 宫湮陌手臂一圈一侧,便将她禁锢在怀里。 笑吟吟地在她额头一吻:“小兔子,等我回来。” 风凌烟瞧着他,凶巴巴地道:“你要早点回来,最起码大婚的时候要赶回来,要不然……哼!” 宫湮陌微微眯了眼:“要不然怎样?” “要不然我就另外抓个人嫁了。反正那大婚之日不能没新郎……” 风凌烟得意洋洋,煞有其事。 “你敢!” 宫湮陌声音凉凉的。 指点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头:“小兔子,你这辈子只能做我的妻子,你敢胡来试试看!” 时间如飞刀,刀刀催人老 妻子,你敢胡来试试看!” 风凌烟推了他一把,笑吟吟的偏要捋虎须:“我们还没成亲呢,所以一切还是未知数……” 她尚没有说完,整个人已被他凌空抱了起来。 风凌烟一颗心忽然激跳:“你……你干什么?你别乱来。” 宫湮陌笑了笑,笑的像只大狐狸:“你觉得可能吗?” 风凌烟:“……” ……………………………… 翌日宫湮陌率兵出征。 火云国国君,太子,风凌烟亲自为他送行。 风凌烟为他紧了紧身上的战甲,自袖中拿出一个白玉雕成的小人递到他的手中。 凶巴巴地道:“昨夜我花费了一晚上雕出来的,时间太急,我又没内功,雕的粗糙了些,不许笑我!” 宫湮陌抬手仔细瞧了瞧。 那个白玉小人雕工虽然粗糙了些,但简单几个线条就已经勾勒出他的大体轮廓。 而且眉目之间的神情和他依稀仿佛有些相像。 显然这丫头是很用了一番心思的。 他眸光闪动,也顾不得这是在大军面前,将她拉到怀中,在她额上一吻,低声道:“小兔子,今生我必不负你。等我回来!” 将玉像贴身收好,率领大军而去…… ………………………………………… 时间如飞刀,刀刀催人老,转眼间宫湮陌走了已经一月有余。 好在书信时不时如鸿雁般飞来。每一封上都是他龙飞凤舞的字迹,让她甚是安心。 而捷报也连连传来,让火云国满朝上下俱是欢欣鼓舞。 这一天晚间,风凌烟吃罢了晚饭,便去御花园遛弯。 转到荷塘之上的小亭上,便逗着黎鸭玩儿。 正玩的高兴,眼前的光影暗了一暗,一个黑衣人影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眼前。 风凌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定睛一看,脱口叫道:“月璃!” ………………………………………………………… 今天貌似十二章。呵呵。今日到此 心理阴影 来人正是风间月璃。三年未见,他依旧是那副清冷如雪的模样。墨黑的头发在头上松松地挽了个髻,眉飞入鬓,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子。眉目如画,墨黑的袍子衬着他白玉般的脸,更有一种出尘的味道。 岁月未在他身上刻下任何痕迹,看上去一如风凌烟初见他时的模样。 风凌烟自三年前昏迷后一直就没再见到他 此刻见他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心中大喜 笑得眉眼弯弯的:“月璃,你这三年都去了哪里?一直不见你来看我。” 风间月璃一双寒潭似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微光,半晌他才蹦出两个字:“习医。” 啊?风凌烟睁大了眸子。 “习医?为什么?怎么好端端想起学医来了?” 风间月璃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满塘开放的荷花 淡淡地道:“我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风凌烟愣了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误服圣药险些命丧九泉的糗事 没想到这件事给风间月璃造成这么大的心理阴影 居然起了学医的念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月璃,原来这三年你去学医去了。你拜谁为师的?” 风凌烟很好奇,这个世上除了宫湮陌,还有当得起神医称号的? 风间月璃淡淡地道:“一个瞎子。不过没拜师,我用武功跟他换的。” “啊?你的武功不是古仙门的不传之秘么?还可以传人?” 风凌烟有些纳闷。 阿烟,你幸福吗 风间月璃眉宇间有些落寞滋味:“武功再高又如何,真到了关键时候,也保不住在意之人的性命……” 风凌烟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干干笑了一笑。 聪明地绕开话题:“你武功已经很高了,再学点医术也不错,最起码关键时候可以自救。” 风间月璃凝眸看着她,眸光清冷而又深邃:“阿烟,你幸福吗?” 风凌烟毫不犹豫地点头:“自然。月璃,我希望你以后也会幸福。” 风间月璃垂眸,淡淡地道:“你幸福便好。阿烟,我欠你一个人情,一条命,你随时可向我索取。” 他自衣袖之中取出一个细细的小铁管模样的东西:“阿烟,这是古仙门特制的烟花,你如果遇到什么急难,将这个放到空中,我便能看到。” 风凌烟伸手接过,心中一动:“月璃,你这一阵会留在京城?” 他如果不留在京城,自己就算遇到急难放出烟花,只怕他也看不到…… 风间月璃微微点头,并不回答。 淡淡地说了一句:“保重!” 身影一闪,像他来时一样,转眼消失无踪。 风凌烟不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用到这个东西 但这毕竟是风间月璃的一番心意,所以她还 txt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35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近来或许是百无聊赖的关系,她总喜欢睡觉 此刻天才交二更,她便有些困了。 刚刚走出御花园,便看到侍女绿痕飞奔而来 她满脸的喜色:“公主,前线传来捷报,驸马爷终于打退了金云国的来犯,明天便会班师回朝……估计再过上十天,便能回到京城。” 他现在回来,也算正好…… 风凌烟长舒了一口气,再过上半个月就是他们的大婚的日子。 他现在回来,也算正好…… 十天的时间很容易就滑了过去。 宫湮陌终于凯旋而归,太子率领文武百官亲自迎接出城。 大军不能进城,按例在城外十里扎营。 看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依旧是一身白衣,终于出现在长路的尽头 风凌烟再也忍不住,提着裙子便奔了过去。 长裙如蝴蝶般翻飞,风凌烟遥见他张开了双臂。眼眸中盈满了笑意。 阳光在他周身跳跃,看上去不像是将领,倒像是贬入凡间的谪仙。 风凌烟扑进他的怀中,重新拥抱着他 感受着他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她几乎要沉醉。 这一个多月的军旅生活并没有改变宫湮陌什么。 只微微消瘦了一点,此刻他深邃的眉眼含着宠溺的笑,眼眸里倒映出她的影子。 此时距离他们的大婚尚有五天,他总算是赶了回来 她不用担心她的婚礼会没有新郎了。 大军奉命驻扎在城外,太子亲自率人犒赏三军将士。 宫湮陌虽然打了一个大胜仗,但损失也不小 原本带去的十万大军还剩七八万,尤其是将领,更是伤亡惨重。 原先的二十位将领还剩四五位 其他都是军前立功,新近自兵卒中提拔上来的。 宫湮陌进宫见驾,自然又受到老皇帝一场嘉勉,这一番热闹也就不提了。 总之宫丞相府又像烈火烹油,花团锦簇了。 白狐 火云国的习俗,男女大婚前三天是不得相见的。 所以风凌烟和宫湮陌聚了短短两天,便又分开了。 皇宫中,宫丞相府人人为她二人的大婚忙乱。 就连太子爷也忙的脚不沾地。 而风凌烟这个准新娘却闲得发慌。 除了接受宫中父皇的其他妃嫔的道贺,她几乎没有其他事可做。 而她又懒得应付这些人,这些事。 这日早饭后,她便换了一身男装偷溜出宫。 想趁未婚前,好好玩上一天。。 这门亲事是她自己非常愿意的,自然不会逃走,所以她的父皇早已解除了对她的软禁。 让她很轻易地就混出宫去。 城中的景色她早已看烦了。 想起那个奇异的白沙滩,在那里进行沙滩浴可以强身健体。 这一个月以来,她也去过几次。所以这一次可以算是轻车熟路。 赤兔马奔行如飞,不消半个时辰,便已经看到了那座大山巍峨耸立在那里。 那白沙滩所处的地方极为隐秘,位于大山深处。 她骑着马左拐右绕,又走了一个时辰,再拐过一座山头,便就能看到那白沙滩的入口了。 她马头一转,正要再紧走几步。 草丛中忽然呼喇一响。一头狐狸蓦然窜了出来。 那头狐狸毛色雪白,体格娇小,比兔子大不了多少。 却有一条雪白的长长尾巴,一双眼睛是那种极少见的剔透红色。 如同红玛瑙,闪着莫测的光芒。 像只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 咦,这是什么品种的狐狸?好漂亮! 那只狐狸也不怕人,歪着头打量她。 大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晃。看上去可爱到极点。 她要抓到它! 这么好看的狐狸养一下也不错! 风凌烟跳下马来,一步步向那只狐狸靠近:“乖狐狸,来,跟我回家。” 她脸上笑眯眯的,看上去一点敌意也没有。 像只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 那只白狐端坐在那里,歪头看了看她,眨了眨眼睛,动也不动。 就是现在!风凌烟果断地直接扑了上去! 她现在虽然没有了武功,但到底锻炼的这么久,身手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不要说是一头狐狸,就是一只最滑溜的狸猫也休想逃过她的五指山。 眼看着她的手掌就要碰触到那小家伙的皮毛,那小家伙忽然身子一动。 这一动便如同闪电,嗖地一声便自风凌烟的手掌下窜了出去! 风凌烟没想到自己居然抓了个空。 顿住身子再看,那只狐狸就站在她身前不远处。 红玛瑙似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微光。 尖尖的嘴角一翘,竟似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 好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风凌烟被它激得火起,这小东西居然敢嘲笑她!今天不抓住它誓不为人! 扑过去又抓,白狐身形一闪,她又扑了个空。 该死!这白狐简直要赶上武林高手了,趋避得宜,很会钻空子。 这只狐狸太狡猾,太可恶了! 白狐慢条斯理地瞧了她一眼,红玛瑙似的眼睛眯了一眯,转身便跑。 风凌烟被它戏弄的好胜心起,如何肯放过它,骑上马就追。 那只白狐的速度几乎可以用闪电来形容。 窜高俯低,在山间行走如履平地。 风凌烟的马虽然也是好马,但并不善于走山路。 好几次险些将那只白狐跟丢。 那只白狐似乎也玩上了瘾。 它并不急于逃走,一直不远不近地在风凌烟马前晃荡。 风凌烟要跟丢或者不想追了的时候,它还会停下来等上一等。 一双红眼睛里光芒闪烁,像是在嘲笑她的半途而废。 这只狐狸太狡猾,太可恶了! 居然敢戏弄她。风凌烟嘴唇一抿,决心要和这只狐狸死磕。 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她倒要看看这小东西想做什么。 就这样,一个追,一个逃,绕着大山转圈圈,转眼间就追出几十里路。 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开阔山谷。 白狐回头瞧了风凌烟一眼,哧溜一声窜进山谷不见了。 山谷中郁郁苍苍的,遍布绿色的灌木青苔。 谷中百色鲜花开放,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清香扑鼻。 那只白狐早已没有了影子,也不知钻到那个树丛中去了。 风凌烟没想到追白狐居然会发现这样一座山谷。 谷中遍布奇花异草,简直就像个天然生成的大花园。 无数蜂蝶在花丛中飞舞忙碌。 秘密山洞 眼前这景致,比起那个白沙滩来也毫不逊色,各有千秋。, 这些奇花异草中不乏制毒和制药的品种。 风凌烟心中大喜,早把那只狐狸忘到了脑后,在山谷中采摘起来…… 因为没带什么采药工具,所以风凌烟只捡那些功效大的,个头小的。 平时轻易看不到的药草采摘,而且大部分是细小的种子…… 这样忙了一阵,走到一座山峰下面。她无意间一抬头。 忽然愣了一下。眼前矗立着一座山峰。 这座山峰和其他山峰不同,其他山峰都是树木丛生。 这座山峰却是光秃秃的。一颗杂草也没有。 风凌烟试着踩了一踩,看上去明明是石头,踩上去却有些松软。像是踩在土地上的感觉。 怎么回事?风凌烟抬头再看看这座山峰,心中蓦然一动。 迷幻术!这座山峰竟然笼罩着迷幻术! 莫非——这里隐藏着刚刚那只白狐的老巢? 这迷幻术是那白狐施放的?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 风凌烟心中一喜。臭狐狸,这次她无意间发现了它的老巢,看它还向哪里跑! 她一口咬破中指,嘴里念念有词,在空中疾划了几下,低喝一声:“破!” 一道红光闪过,眼前的普通山峰忽然变了一个样子。 原本是怪石嶙峋的石头山,此刻却成了一座土山。 说是土山,其实就是一座土山堆。 上面新土旧土都有,像是人工堆成的。 风凌烟愣了一愣,这里周围全是石头,怎么会在这里冒出这么一个土山? 她抓起一把看了一看,土质松软,不像是这附近的…… 她疑心陡起,围着这座黄土山峰查看。 这黄土山峰规模很不小,她转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转过这一圈。 蓦然,她眼眸一凝,在这座山峰的一个角落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山洞。 山洞周围灌木丛,山洞口堆着一些野草,和周围混为一体,如非风凌烟心细,几乎就错过了。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秘密眼看就要揭开。哈哈哈哈。 这里摸摸,那里敲敲 搬开那些野草,露出了整个山洞的轮廓。 山洞显然是人工挖掘而成,洞口有斧凿的痕迹 洞口地上的石头也比较光滑,显然常被人踩动。 山洞极深,有阴冷的风自洞口吹出,吹的人遍体生凉。 风凌烟看看身后那座土山,再看看这个山洞,心中激跳。 这山洞是谁挖的? 用来做什么的? 这山谷之中全是石头,如果只是在这座山里挖个山洞出来,不应该有这么多的黄土…… 莫非,这是什么暗道之类的东西? 她好奇心起,晃亮手中的火折子,钻了进去。 这洞洞口虽然不大,里面却不算小。 只觉脚下的路一路向下倾斜,越行越低,约莫走了五十来丈,便似到了尽头。 眼前一道石壁拦路。四下里看不到有任何通道。 风凌烟想起外面那座土山,知道这山洞绝不会这样浅,说不定有什么机关之流。 她顺着石壁四处摸索,时不时敲敲打打。 触手处都是凹凹凸凸的石壁,没一处缝隙。 她在一面石壁上敲击了两下 心中一动,这后面是空的! 风凌烟退后几步,用手中的火折子照了照面前的石壁。 这石壁凹凸不平的,看不出和周围有什么不同。 她这里摸摸,那里敲敲。 她本身就是个机关术的行家,不大一会,便被她找到了隐在暗处的瓣状突起 一步步接近真相 用力一旋,石壁深处传来‘喀!’地一声轻响,石壁微微晃动了一下。 风凌烟大喜,知道已经拨开了里面的机关。 吸了一口气,用力推动。 石壁缓缓卸开一条大缝,有微弱的光线自缝隙中透出来。 风凌烟愣了一下,有光透出,不知道这里面埋伏的有人没人? 她握了握怀中的匕首,以及刚刚采到的迷幻粉,默默吐出一口气。 如果里面有人,自己已经触动了机关,想必已经惊动了他。 不管了! 先进去探探再说。 她继续用力,推的那缝隙越来越大,终于能容一个人通过。 她侧耳听了听,却听不到任何动静。 她生来胆子大,身子一侧,挤了进去。 里面霍然开阔。 眼前现出一条曲曲折折的狭长甬道。 甬道内隔十多米便有一个牛油烛台,幽幽闪着光芒。 在甬道两侧,各站着一个石人俑,比正常人略高,看上去颇有些秦朝兵马俑的味道。 风凌烟正欲从中间经过,左侧的石人俑忽然开口,声音瓮声瓮气:“何以为尊?” 风凌烟万万没想到石人居然开口讲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啊?” 石人俑眼珠转了一转:“回答错误。最后一次机会。何以为尊?” 风凌烟一颗心砰砰直跳。 她迅速打量了一下那石人俑,心中忽然一动。 石人俑身上的铠甲的一角,刻着一个黑色的,闪着微光的骷髅头。 她蓦然想起自己初次穿越过来时所穿的衣衫,也是绣着这么个东西。 一步步接近真相 莫非这里是黑焰门的地盘? 她脑中的念头转的极快,张口便答:“五焰门会主。” 她对那位紫衣会主印象极为深刻,知道那人是这五焰门的总会主。 在五焰门弟子心目中,应该是那个人为尊吧? 石人俑不动了。 风凌烟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再有其他动静。 知道自己误打误撞地总算是蒙对了答案。 舒了口气,轻巧地在石人俑中间穿了过去。 这甬道很是宽广,并排走四个人也没问题。 毫无疑问的,这条密道和五焰门有关, 这五焰门在江湖上一向神秘莫测,最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想起当年黑焰门那变态的选取弟子的方法,风凌烟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顿时觉得这条密道像是龙潭虎|岤。 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武功,这样深入虎|岤,怕是莽撞了一些。 她抬眼看了看前面,烛火幽暗,道路曲折,根本看不到尽头。 如果换了胆子小一点的,此刻已经后退。 偏偏风凌烟一向胆子极大,这一生她龙潭虎|岤不知闯过多少。 此刻自然不会退缩。 为了保险起见,她一口吹熄了手中的火折子。 眼珠转了一转,脑中拼命想着那黑焰门门主的相貌,掏出随手携带的易容工具。 在脸上一阵涂涂抹抹。 幸好她此刻是身着男装,倒也不用更换装束。 再用上一点巫术,终于将自己化妆成黑焰门门主的形貌。然后大摇大摆向前走去。 这条甬道一路向下倾斜。 一步步接近真相 独自行进在这样的一条甬道中,风凌烟忽然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在古墓之中。 不知道暗处有没有藏着僵尸跳出来吓她。 她向前行走了数里,却一直没碰到过什么人。 这甬道大概在什么暗处开的有气口,所以行进在里面并不觉得憋闷。 她又向前走了一会,有光亮透了进来,隐隐似有人声喧哗。 她心中一喜,奔了过去。 那光亮是从上方的一个石板缝隙中传进来的。 石板下有一个铁梯,风凌烟顺着铁梯爬上去。 幸好那石板不算太沉,她一咬牙,便掀开上面的石板。 她悄悄伸出半个头向外看了一看。 这一看之下,她登时又把头缩了回来! 一颗心砰砰乱跳,这条甬道怎么会通到这里来了? 外面竟然是兵营,一个帐篷挨着一个帐篷,无数士兵甲胄鲜明地在空地上操练。 幸好,她所处的这个位置是兵营里的一个死角。 要不然早被人发现了! 她可不想在军营里被发现,便将石板小心地盖好,悄悄又爬了下去。 抬头看看,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五焰门想偷袭火云国的军营? 不对,不对! 这边的甬道一看就是挖好许久了,而这军营却是新驻扎的。 或许这里也是这条甬道的一个秘密出口吧。 宫湮陌的大军恰好误打误撞驻扎在这里而已。 嗯,回头再见到他,还要让他小心才是。 她一路思思想想,继续向前行走。 一步步接近真相 这一路她也没碰到其他人,所以胆子也变的大了起来。 足下走的越来越快。 这条甬道长的似乎没有尽头,两边原本的岩石体逐步被土层代替。 洞壁虽然是土层,但弄的很结实。 风凌烟有个错觉,她好像又穿越了时空,穿越到了抗日战争时期。 这里就是地道战中的地道,四通八达,贯穿整个城市…… 挖这样一个秘密通道工程量巨大。 五焰门在这里下这么大力气挖这样一条通道到底想干什么? 这通道的尽头又会是哪里? 这些问题在风凌烟脑中旋转,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条通道距离地面有四五米,在一些通气孔处,风凌烟时时能听到人声。 有的地方像是小贩们在吆喝着买卖。 有的地方居然铿铿锵锵的锣鼓喧天,似乎上面有戏班子在唱戏…… 莫非,这甬道已经钻进城了?她默默计算了一下路程。 果然是延伸到城里的距离! 风凌烟一颗心砰砰直跳, 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五焰门对火云国莫非有什么阴谋?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自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如果不把这里探个清楚明白,只怕她晚上连觉也睡不好。 风凌烟抿了抿唇,继续前行。 眼前忽然出现了两条岔道。 她愣了一下,看了一看。这两条岔路每一个都很幽深,一眼望不到头。 她想了一想,决心先探查一个,回头再探查另外一个。 她先选择了左边一条,直直走了下去。 一步步接近真相 又走了三四里路,终于看到了甬道的尽头,尽头一堵泥壁。 风凌烟摸了一摸,泥壁里参杂着大大小小的碎石。 看来,这里真的到了尽头。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发现了一架铁梯,直通向上方。 上方有一块大的石板,想必就是出口了。 上面到底是哪里? 会不会是皇宫? 她默默算了一下距离,貌似这里离皇宫还远了一些。 她知道,只要顺着这架梯子出去,就能揭开胸中的疑团。 在这刹那间,她却忽然有些胆怯起来。 一颗心砰砰激跳,似乎就要从腔子里蹦出来。 她抬头看了看,长吸一口气,压住激跳的心脏,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步步走向那架铁梯。 这架铁梯大约有二十米高,她轻手轻脚地爬了有十多米。 距离上方大约还有三四米高,她蓦然停了下来。 上面有动静!有人在说话! 那说话的声音很小,又隔着一层石板,她几乎听不清。 她不死心,又轻手轻脚地向上爬了两米。 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 “哥,你……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贱婢?不要忘了我们的计划。” 风凌烟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 这声音——这声音是宫舞夜的! 她嘴里说的贱婢是谁? 计划,他们有什么计划?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但风凌烟却几乎不敢相信。 手指握紧了铁梯,指节都握成了惨白色。 ……………………………… 今天到此,哈哈。居然十三章了。 心中的一切美好击的粉碎 “小夜,本王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莫非,你真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下来。 这声音要命的熟悉,风凌烟眼前忽然有些发黑 那感觉就像是被闷雷击中 身边的一切轰然倒塌,转眼化为一片废墟…… 心跳也仿佛停止,全身的血液也彷佛变成了冰水,一点一点慢慢凝固,再也停滞不前。 这声音,这声音是宫湮陌的。 一贯的清冷,一贯的淡然。 但听在风凌烟耳内却仿佛是听到了勾魂使者的声音。 无情地把她心中的一切美好击的粉碎。 本王!好尊贵的称呼! 这绝不该在一个丞相之子嘴里说出来! 那他是谁? 哪里的王? 他到底有几重身份? 铺天盖地的疑问几乎将她淹没。 她定了定神,咬牙继续听下去。 她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这个将要成了她夫婿的人到底想对这个国家做什么! “是!是属下逾越了。” 宫舞夜的声音里有丝黯然的意味。 “小夜……” 宫湮陌叹了口气,声音放柔:“小夜,我知道你为了我金云国的大业受了不少委屈,等大业完成,本王定会禀报父皇,对你论功行赏。” 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 金云国——本王—— 风凌烟只觉嘴里发苦。苦的她几乎想吐出来。 “那——梵香怎么样?梵音的梵?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名字?” “这名字不错,倒不知你安排我姓什么?” 这个名字还不是你给我起的,现在你又怀疑什么?” “我真正四海行医也就是五年,这五年中没碰到过叫‘梵香’的病人。 …… 原来他真的是金云国的小王爷。 如她所料不错,他应该就是那位传说早夭的寂月梵香! 自己那时无意中蒙对了他的真名,只怕他是起了杀机的吧? 幸好那时自己懵懵懂懂的,没再蒙出他的姓氏。 要不然,自己那时只怕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他以宫丞相之子的身份在火云国潜伏这么多年,肯定是大有图谋。 如今这阴谋已经隐隐浮出了水面,露出了狰狞的一角…… 耳中传来宫舞夜的一声苦笑:“王爷,你明知道的,小夜根本不在乎什么奖赏。我只在乎你,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傻丫头。其实,你明知道我对你怎么样的?难道还不够好?” 宫湮陌轻笑了一声。似乎有些无奈。 一样宠溺的语气,只是对的却不是她…… 风凌烟胸中一口热血涌上来,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种宠溺的语气,他到底对多少个女人说过? 他和她之间到底隔了多少个女人? 还有比她更傻的…… 他是她的唯一,他却不是她的唯一…… 怪不得她总感觉宫舞夜对自己怀有莫名的敌意。 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 风凌烟忽然觉得有些恶心,全身好脏好脏—— 让她恨不得把自己一层皮扒掉。 上面的声音持续传来。 “哥——不,王爷,你后天就大婚了,小夜不求别的,只求王爷今天陪小夜一晚……” 宫舞夜的语气近乎卑微。 风凌烟却忽然想笑,原来爱上他的不只自己一个傻瓜,还有比她更傻的…… 上面传来一些动静。 不知是谁扑倒了谁…… 接着宫舞夜幽怨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王爷连一夜也不肯赐予小夜么?” 宫湮陌声音一贯的清冷而淡漠:“小夜,你明知道本王修的是什么功夫。你想让本王武功丧失大半么?” “可是——可是那个贱婢为什么可以?!你和她难道还是清白的?” 宫舞夜终于把压在心头的刺不顾一切地问了出来。 因为心中的怨气太多,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大了不少。 “闭嘴!” 宫湮陌声音一冷,成功阻止了宫舞夜的话头:“看来本王确实对你姑息太多了……” 他的声音里有些寒凉:“小夜,莫非,你真的忘了本王对待犯上的属下是什么手段了?” 宫舞夜窒了一窒,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属下,属下不敢。” 声音里有些颤抖。 万劫不复 声音里有些颤抖。 宫湮陌声音柔和下来:“这才乖。你好好歇息一下,养精蓄锐,才能应付后天那场大局面。” 宫舞夜恭声道:“是,属下遵命。那——戏班子还要不要再唱戏?” 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厌恶。 “不必唱了。这两天府内热闹非常,而且暗道也终于修建成功,不必再靠那些声音来掩饰了。”宫湮陌淡淡回答。 “太好了。哥——王爷,您不知道,我这些年听戏听的几乎想吐了。大事成功以后,属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丞相府中戏班子中的所有人都杀掉!让他们不许再荼毒我的耳朵。” “随你吧。” 宫湮陌的声音里有了一些倦意。 风凌烟呆呆地站在铁梯上,手心冰冷潮湿。 这暗道之中明明并不算冷,她却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身子微微发抖。眼前阵阵发黑。 …… “你说呢?我对你如何你难道还不明白?” 因为我宫湮陌今生今世只爱一个人,只想和她在一起。白首不相离。 小兔子,这一生我只喜欢你一个。我带你走! “小兔子,嫁给我好不好?” “阿烟,不要离开我。” “如果我说——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你相不相信?” …… 那些犹在耳畔的细语呢喃,恍惚荡漾宛如还在耳边。 那些风花雪月甜蜜温存的表象下,原来隐藏着如此血淋淋的现实。 双腿一阵阵发软,彷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拉住她的脚踝。 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她跌入地狱。 脚下一空,万劫不复。 只余一派绝望的黑 大脑像是一片空白,拒绝任何转动…… “喀!” 一声轻响,头顶的石板忽然揭开。 眼前蓦然光亮,有明晃晃烛光映了进来。 “黑焰!你怎么在这里?” 宫舞夜语气里有些惊异又有些怪责。 “小兔子!” 宫湮陌脸色瞬间苍白,声音有些颤抖。 风凌烟飘忽地笑了一笑:“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二位的谈性了。” 一双眸子看着宫湮陌,一字一句地道:“梵香——我是该叫你寂月梵香?还是唤你五焰门门主?” 她的笑容飘忽而又绝望,一口血蓦然喷了出来。 身子一软,自铁梯上跌了下去…… 耳边风声响过,她的身子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跌进他的怀里。 宫湮陌脸色苍白如纸,一向镇定淡然的表象蓦然开裂,透出浓浓的惊慌无措:“小兔子……” 她怎么会在此处出现? 到底听到了多少?! 风凌烟脸色脸色纸一般惨白,却并没有晕过去。 大睁着两只眼睛,没有任何焦距。 宫湮陌抱着她轻轻一纵,便跃回了地面。 宫舞夜吃惊地睁大眼:“哥,你唤他什么?他……他不是黑焰吗?” “放开我!” 风凌烟眸光冰冷,满室的烛光没有一盏映入她的眼中,只余一派绝望的黑。 此刻,她已无心再冒充黑焰,声音是她原本的声调。 宫舞夜后退一步,终于听出了她的声音,脸色大变。 眼眸中蓦然闪过一抹杀气。手掌抬起,一掌拍了过去! 违令者——车裂 风凌烟微微冷笑,却并不躲闪。 这一掌还没拍到风凌烟身上,眼前白影一闪,光影错乱。 宫舞夜拍出的手掌手被一个大力握住。 听得一声骨头微响,想是腕骨己被卸脱臼。 接着被一股大力一推,她蹬蹬蹬向后退了几步,嘭地一声撞在桌子角上。 桌上的烛火一晃,倒了下来。 颤了一颤,终于熄灭。 屋子霎时漆黑一片。 宫舞夜疼的脸色一白,情不自禁叫嚷:“王爷,她已经知晓了我们的秘密,留不得了!” 房门蓦然被打开,宫湮陌轻飘飘的声音冷冷传来:“小夜,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她一指头!违令者——车裂!” 说至最后一字,他的人已经不见了。 宫舞夜身子微微颤抖,她再也站立不住,瘫坐在地上。 她为了今天的献身,很做了一番准备。 穿着一件鹅黄纱衣,这纱衣极薄极透,映得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 她的身材极有料,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人又美貌非常。 却没想到这样一幅好身材到了宫湮陌眼里如同一截木头。 她不顾一切扑到他怀中的时候,他没有半丝反应,淡然的眸光没有一星半点的波动。 冷的像个大冰块。 她以为他是天生的领导者,天生的冷漠寡情。 却没想到他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失态的对象却不是她。 而是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的女子…… 他说,不许动那个女子一指头。难道他还想娶那个女人? 那她怎么办?他又想将她置于何地?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棋子戏 金云国主曾经许诺事成以后,会让她光明正大嫁给他,做他的侧王妃。 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自然不配做他的正妃。 也从来没有肖想过那个位置。 因为寂月皇族继位者的正妃都来自于金云国第二大家族北宫家。 金云国历代的皇后都姓‘北宫’。 宫湮陌胸怀大志,无论韬略算计,计谋武功都是上上之选,金云国的天下迟早是他的。 所以他命定的正妃应该是北宫家族的女孩儿。 别人连想也不要想。 现在,他却如此宝贝这火云国的公主。 莫非,他也想娶这位公主为侧妃? 那在自己之上还是之下? …… 风凌烟闭着眼睛,任他抱着自己窜高俯低。根本不做无谓的挣扎。 耳边尚能听到人声喧哗。 毕竟后日便是大婚,宫丞相府中的家人还在忙碌。 只是这忙碌都已经与她无关,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与她无关—— 明明是初秋的天气,秋老虎尚在肆虐,略动一动就会汗流浃背。 她却觉得冷,那冷是来自于骨子中的,让她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宫湮陌的速度极快,一缕清风似的,在夜空中一滑而过。 根本无人发现他的踪迹。 眼前微微一亮,似进入一间屋内。 接着身下一暖,她整个身子已被放入一床暖被之中。 他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腕脉,大概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受到什么伤。 棋子戏2 他的手指比她的手腕还冷。 风凌烟蓦然把手一缩,缩回了被内, 另一只手使劲搓着自己的手腕,几乎要搓脱了一层皮。 室内死一般静寂。 窗外的大树枝条婆娑交错,斑驳纵横的影子投在窗纸之上。 在烛火的映照下,仿佛是像要择人而噬的狰狞怪兽。 “为什么不杀了我?难道——我在寂月王爷眼中还有一丝可以利用的价值?” 半晌,风凌烟终于开口。 语气平静如水,双眸深黑如墨。 宫湮陌脸色一白,吸了一口气:“阿烟,你听我解释。事情并不完全像你想的那样……” 风凌烟唇角一牵,露出一抹冷笑。 双眸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想的什么样?宫湮陌……不,寂月梵香,你想解释什么?你还想骗我什么?难道五焰门主不是你?难道你不想颠覆火云国的天下?难道我不是你手下的棋子? 宫湮陌一窒,似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风凌烟冷冷一笑,目光中却满是绝望和悲哀:“原来我自穿越以来始终没有逃开你的掌握,你能一眼认出是我,想必是有看破巫术的本事。当年我在水中化身大石你也看出来了吧?所以才会有了后面的一连串的‘偶遇’。” “你是五焰门门主,一贯的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却独独为何对我青眼有加,免费医治?想必在那时你便认出了我的公主身份。所以才会化身宫神医,为我医治,明着说是为了那十万两银子,暗里却在筹划怎样将我这颗废棋利用的更彻底。” 棋子戏3 “王爷心机深沉,满腹的韬略算计,不但是玩弄权术的高手,还是情场上的冠军。步步为营,似近似远,欲擒故纵,在利用我的同时也一步步将我诱入你的温柔陷阱,从此万劫不复。” “你名义上是救死扶伤的宫神医,实际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五焰门门主。为了骗聂琉夕的毒术,便令黄焰门的门主将碧东流掠走,下了七星海棠之毒……” “你一手杀人一手救人,玩得干净漂亮。不但得到了毒术银钱,还让碧东流夫妇反目成仇,最后双双殉情。碧玺山庄从此没落,不动声色便砍去了土云国的左膀右臂,让土云国从此没落。” “宫神医四处行医,莫不是在观察各国的地形优劣,以期以后知己知彼,各个击破?” “你身为宫丞相之子,早就知道公主和水云国麟小王爷定亲。水云国和火云国一旦结盟,势必对你金云国不利,所以你才想出这条计策,破坏两国结亲,让水云国和火云国生出嫌隙,我的父皇对你宫家忌惮颇深,对宫丞相虽然重用,却不肯给你们兵权。你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故意又安排了一连串的计谋。” “如我所料不错,兵部尚书应该也是你们的人,为了打消我父皇的戒心,你故意诱的我父皇和你打赌,让他为你和兵部侍郎家的千金赐婚。你明明知道我已经爱上你,却偏偏在我逃走时做出伤情的样子,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看我为情所困,为你伤神,你是不是很得意?一方面逼迫我认清自己的感情,一方面也为后面的拒婚造势。” 棋子戏4 “若你遵旨规规矩矩娶了那兵部尚书之女,我父皇反而起疑。疑心你们两家关系密切,联手作乱。而你当堂拒婚,却叫我父皇终于放下了心。一方面以为你只不过是胸无大志的痴情浪子,得罪透了兵部侍郎,两家交恶,不会再联手。另一方面以为你对我一片痴心可昭日月,今后有我在你身边,你总不会犯上作乱。” “父皇也算是玩弄权术的高手,却不想王爷你更是棋高一着,趁机将计就计。这计中之计真真是天衣无缝,别人都是一箭双雕,你却能够一箭数雕,用了小小的苦肉之计,便能取得父皇的全然信任,打消了他的疑虑。” “而金云国来犯,想必也是来自你的授意,趁机取得兵权,你在边关连连报捷,只怕是将带去的火云国十万大军趁机换掉,原本的二十位将领定不是战死,而是被你杀死,剩下的那四五位将领怕不是早已被你收买。” “你带去的是火云国的大军,回来的却是金云国的兵马。只待大婚之日,宫门大开之时,你们内外夹攻,一举拿下王都。我的大婚之日,便是亡国之时。那时候火云国群龙无首,自然很快灭亡,以你的手段,自然很快便能将百姓降伏,将火云国划入你金云国的版图。” 她喘了一口气,终于将其中的关窍完全想明白。 “寂月王爷真是好手段,好计谋,草蛇灰线,伏延千里,一石数鸟,计中套计,我这样一颗废棋,也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发挥出这么大的作用。我是否该感到荣幸?” “如不是我今天无意中闯入你的密道,我此时还蒙在鼓里,在宫中傻傻的大做美梦,以为找到了可以携手一生的良人,却原来是南柯一梦……” 四年,整整四年!她从来没脱离过他的算计之中! 她左躲右闪还是按照他为她画好的轨迹走下去。 她,这颗棋子,从头到尾被他利用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而自己却像个傻瓜似的一头栽进了他的温柔陷阱,失了身,失了心。 居然还自以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室内有一片刻的寂静。只余二人彼此的呼吸。 ………… 今天到此,哈哈,终于真相大白了 她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她在地道中担惊受怕,奔走了一天,水米未曾沾牙 又一口气说这么多,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而他的呼吸却微微沉凝。 “阿烟,你以为从头至尾我对你只是利用,没有一点情分?” 宫湮陌突然慢慢开了口。 长长的睫毛半垂着看她,眸子深邃幽暗,声音平静无波。 “情分?” 风凌烟忽然大笑,像是听到一个最不可能的笑话, “你到这个时候还跟我谈什么情分?宫湮陌,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鬼话?!说吧,你想怎么样处理掉我这颗已经被利用的只剩一点残渣的废棋?是凌迟,还是车裂?或者你忽然大发慈悲,一掌给我一个痛快?” 或许就这样死去也好。 省得再在这里忍受遭人背叛,拆骨掏心般痛楚…… 在这个时候,风凌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冷静条理的头脑。 或许某些疑问早已在心中产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36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在心中产生了。 只是一直不敢朝这个方向思考。 而听到见到的这些秘密就像一把钥匙,开启了她所有的疑问。 她是杀手,原本分析事物就是她的强项。 如今一通全通,一顺百顺,所有曾经想不透的东西霎时迎刃而解。 而故事的真相又让她瞬间心碎神伤。 不顾一切地揭穿他,只求一个痛快。 或许,这样死去的话,还能再穿越回去,忘掉这一世的一切。 只是切记,无论在哪一世,她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你……” 你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 宫湮陌手掌倏然握紧。 坚硬的桃木床柱不堪忍受他的指力,忽然折断。 床帐瞬间倾覆下来。 风凌烟眼见床柱的尖角就要戳上她的面门,她不躲不闪,微微闭了眼睛。 宫湮陌衣袖一拂,整个床帐都飞了出去。 翻翻飞飞落在地上。 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真的那么想死?这么想离开我?” 宫湮陌逼上来贴近她,眼睛汹涌着无尽的暗色,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风凌烟也不挣扎,睁眸望着他。 和他对视半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笑意却未到达眼睛里:“我发现了你这么多的秘密,难不成你还会放了我?” 宫湮陌一窒。放,现在自然是放不得…… 可是,他从未想过要杀她—— 她脸色苍白,目光冷澈而绝望 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却生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般的距离 似乎自己眨几下眼,她便会离自己而去。 一向冷硬的心似裂开了一角,痛不可当—— 他目光一凝,手腕一紧,蓦然将她整个抱在怀中:“小兔子,你说过,只要我不惹其他桃花便不会离开我。我永远都记得的。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会真正娶你为妻,让你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明明是极温软的身子,风凌烟却挺的如同木头 他不介意她的报复…… 听到他的许诺,她飘忽一笑:“宫湮陌,收起你这一套甜言蜜语吧,你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聪明的,现在就杀了我,我们一了百了,要不然,我绝对会让你悔不当初!” 她脸上是最甜蜜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如冰似刀。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慢慢放下了她 眼睛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淡淡一笑:“好!那我拭目以待!” 他最怕的就是她的毫无生气,一意寻死 如果,恨能激发她活下去的勇气 他不介意她的报复…… “公子,太子爷驾到。”门外传来一声禀报。 接着云昊天的声音传来:“宫贤弟——” 风凌烟眼眸一亮,张口欲呼。 只是宫湮陌比她更快,伸手在她身上一点。 风凌烟整个身子僵住,再也动不了了,连声音也无法发出。 宫湮陌扶她在被中躺好,也不看她几乎燃烧起来的眸子 淡淡地道:“小兔子,让你暂时受些委屈,以后我会补偿你。” 衣摆一掀,转身出门。又顺手将门关闭。 风凌烟胸膛中似有一把烈火在燃烧,只苦于说不出又动不了。 耳听宫湮陌如春风化雨般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太子爷夤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宫贤弟,凌兔不见了!” 云昊天的声音里有些惶急 他已懒得绕弯子:“她今天有没有来这里?” “不见了?何时不见的?太子爷也知道的,大婚前三日我和她不得相见……” 大劫难逃 宫湮陌声音里没有一点异常。清冷中又透着关切,恰到好处。 风凌烟只觉浑身冰冷,手指微微在身侧痉挛。 这人说话永远如此滴水不漏,让人寻不到半丝错处。 他这一句话说出,又没有明着否认,却又给人一种他确实没见到自己的错觉。 这人的谋略算计,应变能力当真是前所未见的! 这样的人简直令人可怕! “这么说,宫贤弟也没看到她?唉,这可糟了!听宫女说,她是今早就出去的。我以为她不过是在宫中气闷,在城中游玩,却没想到直到现在也没回来!我真怕她会有什么闪失……” 云昊天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担忧和无措。 看来是真有些吓慌了。 “太子殿下莫慌,阿烟她聪明绝顶肯定吃不了亏的。或许她只是在哪里吃酒吃的醉了,忘记了回宫,太子殿下有没有到各大酒楼找找?” 一句话点醒了云昊天。 他心急自己的妹妹,再也坐不住,忙起身便向外走:“好,那我这就派人去各大酒楼寻找!” “太子爷,不要大肆地调派兵马,不然惊动了皇上,那就不好了。平白让阿烟受一场责怪。小弟也赶紧派人暗地里寻找,无论我们哪一方寻到她,立即便通知另一方如何?” 宫湮陌话语里没有一点破绽。 “好,就是这样!” 云昊天说完这一句,急急地去了。 风凌烟在屋内却气得险些晕过去,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下。 这次只怕父皇兄长真的是大劫难逃了! 爱恨一线间 而罪魁祸首却是自己—— 从没有一刻是如此的恨他,爱和恨原本就是薄纸一般的距离…… 外面静默了许久,便听得宫湮陌在外面拍了两下掌:“来人!” 风声微微一响,有一个人如同凭空出现。 跪在宫湮陌跟前:“会主有何吩咐?”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这人的声音正是那位黑焰的。 “锁了这间屋子,没有本座的允许,禁止任何人进入。屋内那位姑娘,如少一根毫毛,本座唯你是问!” 宫湮陌声音凉薄,没有任何温度。 “是!”黑焰恭声答应。 “喀!”地一声铿锵的铜锁铁门相撞之音。 不知何时,风起了,夜色暗黑如墨。 宫湮陌的点|岤方法很奇怪,风凌烟虽然不能动不能说,但并不会感觉不舒服。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眸中闪过一抹绝望的冰冷:“很好!宫湮陌,你够绝!今日我如不死,来日我必十倍奉还!” 宫舞夜正在自己的屋中绕室彷徨。房门再一次被推开,宫湮陌负手站在门口:“小夜。” 宫舞夜眼眸一亮,少主居然又来找自己了,是不是自己还有点希望? 她慌忙一跳而起:“王爷。” 正想扑过去,可是看到宫湮陌那冰冷的气度,她又不敢造次:“王爷,是不是还有事吩咐小夜?” 宫湮陌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淡淡地道:“后日的大婚不能没有新娘子。你化妆成公主混进宫中吧。” 宫舞夜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识地道:“我——我只怕学不像她的气度。”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那你也不用回来了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这一眼就似乎整个看穿了她:“小夜,你一向有模仿他人的本事,现在又推脱什么?!再说后日便是大婚,你也就扮她一天多的时间。少言少动也就是了。” “好,好吧。” 少主的吩咐她不敢不听 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其他人好说,那只黎鸭怎么办?它是认主的。” 宫湮陌声音淡淡的:“这个我自有主意。保证那黎鸭说不出就是。我为你易好容后,你先去祥云楼喝酒,记得,喝的越多越好,最好给人你已经喝醉的感觉。一会太子的人马便会寻去。见了太子,你只装醉也就是了。” 宫舞夜微微叹息了一声,幽幽道:“是,遵命!可是——可是属下如果真喝多了怎么办?” 宫湮陌淡淡地道:“那你也不用回来了!” 宫舞夜:“……” 再也不敢说一句废话。 今夜的宫湮陌有些冷,有些硬,有些邪气逼人。 宫湮陌又拍了两下手掌,一道蓝色人影无声出现。 跪在地上:“会主,有何吩咐?” 宫湮陌瞧了他一眼:“传令天云山的留守弟子,一个时辰内速将地道入口处将那匹赤兔马带回来,放在祥云楼马厩里。” “是!” 蓝衣人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转身欲去。 “顺便——将把守地道入口的机关重新换掉!地道内的守关弟子处死,换六人一队,重新把守,再放一人进去,全部凌迟!再通知军营宓敏将军,计划恐怕有变,让他随时待命!” 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宫湮陌声音冷酷而铁血,条理分明。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便已将所有的,有可能出现的破绽重新修改一遍。 所有人都领命去了。 宫湮陌负手立在黑暗之中,抬眸看了看天色。 天上乌云遮月,似酝酿着一场暴雨。 小兔子,对不住。 这个局我已经投注了太多的人力心力。 为了今天,牺牲了太多的人,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押在我这里,已不是我想退便能退出来的。 我已无法再停手。 以后我会补偿你,你所受的一切伤害,我会一一偿还给你。 他身形一起,如流星般在空中一划而过。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小楼中,风凌烟独自躺在黑暗之中。 大睁着两只眼,眼泪想流流不出来, 一颗心憋闷的想要爆炸。 胸中的热血一阵一阵的上涌,让头脑也一阵晕眩一阵迷糊。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这一生她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一次却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跌的头破血流,万劫不复—— 时间如水般滑了过去,周围静寂如死。 可是风凌烟知道,在这小楼周围,遍布暗哨和侍卫。 自己现在莫说不能动,就算是好好儿的,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穿越以来的一幕幕不可抑制地在脑海中浮现。 曾经的甜美,曾经的美好,如今想来都是噬心的毒药。 唯一通道…… 宫湮陌让她把这毒药当蜜水般喝了几年。 如今幡然悔悟,才知痛彻骨髓,生不如死…… 人冷静下来,她便想的更多。 宫湮陌和宫舞夜的一段对话不期然地浮上了心头。 “小夜,你明知道本王修的是什么功夫。你想让本王武功丧失大半么?” “可是——可是那个贱婢为什么可以?!你和她难道还是清白的?” 这段对话她刚刚太激愤了,一时没注意到。 现在冷静下来,这段对话便不期然地浮现出来。 他修炼的莫非是一种童子功,一旦和人交合,武功便会丧失大半? 可是,他和自己已经……, 为什么他的武功没有一点丢失的样子? 还是说,自己体质特殊,适合他?“ “如果我说——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你相不相信?” 宫湮陌在和她亲热完毕后所说的一句话浮现出来。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他修炼的武功让他无法和其他女人亲热,而自己阴差阳错的,正好适合他。 不但是他重要的棋子,还是发泄欲望的唯一通道…… 怪不得现在阴谋泄露他也不杀自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自己还有另外一种价值。 哈哈哈哈…… 风凌烟几乎想狂笑,无奈出不来声音。 嘴角弯成最大的弧度,眼泪却扑簌簌流下来。 胸口一热,一口热血再也压不住,口一张,直喷了出来…… 自己会被一口血呛死…… 眼前一阵晕黑眩过,那一口热血回流进呼吸道, 她想呛咳无奈|岤道被点,连咳也咳不出来。 一阵气闷耳鸣,手脚阵阵发凉。 心头苦笑。 宫湮陌怕自己逃走或者寻短见,所以才点了自己的|岤道。 却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口血呛死…… 他回来见泄欲工具就这么死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头脑中渐渐眩晕,神智俱失。 …… 一股热流强行自她前胸涌入,顺着她的胸腹向上疾行。 风凌烟在昏迷中只觉喉咙口一痒,终于呛咳出来。 这一呛咳,凝在她喉咙的血块便喷了出来…… “阿烟!阿烟!你不许死!给我醒过来!醒过来!” 沙哑的声音带着痛楚的颤栗,在她耳边不停地呼唤。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颤,神智渐渐回炉。 她微微动了一动。抱着她的那个怀抱蓦然一僵。 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冰凉而又小心翼翼::“阿烟,阿烟……” 风凌眼睫毛抖颤了一下,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张苍白的脸,比她这个险些死去的人更像个死人。 只不过那张苍白的脸上有一双吸尽一切黑暗的眼眸。 沉如最深最暗的夜,似要将她整个人吸入,拉她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可是他的白衣的胸前沾染了她喷出来的血块。 就连那张白玉般的脸也有几点血渍,看上去狼狈非常。 风凌烟微微出了一口气,原来自己并没有死,还真是可惜了…… 很漂亮的一个五指山…… 她睁开的眼眸刚刚和他对上,眼睛便一花,被他紧紧抱在怀中。 呃~或许算不得是“揽”,“勒”进怀里兴许贴切些。 “阿烟……” 他一向冷漠的声音里有一丝失而复得的颤抖。 “放开我!” 风凌烟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发出的是实实在在的声音。 咦,能说出话来了?! 她手指动了一动,虽然有些发僵,但却已能正常活动。 宫湮陌手臂微微一松,风凌烟几乎是想也不想,一掌拍了过去! “啪!” 掌声清脆而又玲珑。这一掌正拍在他的左脸上! 他白皙如玉的俊脸上登时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很漂亮的一个五指山…… 风凌烟似乎也没想到这一掌真的能够打中,呆了一呆。 宫湮陌缓缓将她的身子放下,俊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淡淡地道:“我毕竟欠了你。如果打这一掌能让你出气的话,我挨这一掌也算值得。” 他刚刚已查看过她吐血的原因,实在是气怒交加,愤懑郁结于心的缘故。 他刚刚也是一时心浮气躁,没有考虑到她的心情。 以为点了她的|岤道她就不会乱动,更不会自杀,却没想到险些铸成大错。 他刚才一进门便立即察觉到不对。 风凌烟虽然被他点了|岤道,不能出声,但应该是有呼吸的。 可是,他却听不到任何呼吸的声音。 在那一霎,他一颗心险些跳出来。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一抬手点亮灯烛。 这才看到她脸色青白,唇角满是血渍,身子挺直,如同死去。 在那一霎,他的呼吸也几乎吓得停止。 飞扑过去,抱起她。 试了试她的呼吸,却感受不到任何温热…… 他以为她已经咬舌自尽,眼前金星乱迸。 咬牙撬开她的牙关,却发现她的舌头尚在,完整无缺,只是喉咙口被一口血块堵住。 当下他更不迟疑,忙用内力将她喉咙口的血块催吐出来…… 这才救了她一条小命。 想起刚刚的情景,他尚有些后怕。 生平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和挫败感。 他嘴里说着话,一只手并没有离开她的胸口, 依旧不绝地为她输入内力。帮助他血脉更加畅通。 她刚刚被点了|岤道久了一点,又被一口血呛住。 如不是他不放心回来瞧瞧,她已经就此香消玉陨…… 虽然他抢救及时,让她终于苏醒过来。 但造成血脉枯涩却不是立即便可以畅通的。 还需要他不停地输入内力为她疏通脉络,才不会落下病根。 “放开我!” 风凌烟挣扎了一下,声音里有着化不开的冷漠和疏离。 他的碰触于她来说不再是甜蜜,而是屈辱和恶心…… 宫湮陌手微微一僵,一只手便定住了她的乱动。 力道不大,却恰到好处:“别动!如果你不想双腿废掉就乖乖的。放心,没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动你。” 风凌烟身上柔软了下来,却冷冷地瞧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会报仇!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留下我会后悔的。” 宫湮陌垂眸,淡淡地道:“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声音随意凉薄,飘渺如风。 ……………………………………………… 今天到此 原来你喜欢更激烈的 风凌烟:“……” 为她推血过宫完毕 宫湮陌拍了一下掌,房门轻轻推开。 一个侍女用托盘托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下。 宫湮陌挥了挥手,那侍女便无声地退了出去。 那碗粥不凉不热,正好入口。 “阿烟,你饿了罢?吃点东西。” 他将那碗稀粥端了过来,俯下身子就要喂她。 风凌烟冷冷地道:“不饿!” 头一侧,避开了他的勺子。 宫湮陌眼眸一闪,淡淡地一笑:“阿烟,原来你喜欢更激烈的。” 喝了一口粥,忽然俯身吻上了她的双唇。 风凌烟眼前一花,尚没来得及反应,一口温热的米粥便哺进她的口内。 她下意识地张口欲吐,他却用自己的双唇堵住了她的嘴唇。 舌头灵活一挑,那一口粥就滑下了她的咽喉,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她的肚内…… 风凌烟气怒交集,牙齿一合,气恨恨地想要咬掉他的舌头。 他却已经滑如游鱼般缩了回去。 一手端粥,一手按住她的身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寒凉:“小兔子,你是自己正常吃下,还是想我这样喂你?” 风凌烟握紧了拳,这厮永远这样可恶! 眼看他喝了一口粥,又要俯下身子。 风凌烟扭过头去,没再说话,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宫湮陌心中一震。 和她相处这么久了,总是看她要么笑的没心没肺,要么笑的得意非凡。 或者冷漠如冰,或者气得张牙舞爪…… 而看她哭却也就这么几次。 他的故事 看她眼角泪珠缓缓流下,他一向冷硬的心禁不住有些软化。 轻轻叹了口气:“阿烟,我知道你现在恨透了我,可是——也不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是不是?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当真不饿?” 风凌烟不语,侧身向里,心中的悲哀似水漫延。 宫湮陌放下粥碗,站起身来,在窗前站了一会。 外面狂风肆虐,大雨已经倾盆,抽打的窗外的花枝在雨中乱颤…… 他回过身来,叹了口气:“阿烟,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风凌烟闭了眼睛。 自己原先百般问他他都不肯说。 现在自己已经发现了他所有的秘密,他再说是不是已经晚了些? 而且,他现在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宫湮陌不理会她的冷漠,如流水清泉般的声音在室内淡淡响起:“阿烟,你在密道里听的没错,我是金云国的八皇子。真名为寂月梵香。也是曾经最受宠的皇子,曾经被立为太子……” 他的声音有一种淡淡的悲哀。 接着道:“后来在我七岁那年,因为一种特别的原因,我失去了父皇的宠爱,太子之位被废黜,所有的曾经讨好我的兄弟姐妹一起针对我,嘲讽我,陷害我……,甚至,有人将一种特殊药水泼在我的脸上,让我毁了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有没有尝过从天堂直接跌到了地狱的感觉?呵呵,那样的感觉我生平不想再尝第二次!” “后来,也就是我八岁那年,我的父皇终于将我送到了轮回场,让我在那里自生自灭……轮回场天天都是杀戮,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他的故事 “人命在那里贱如牲畜。孩子们互相暗杀,就算在休息沐浴的时候,也不能丝毫大意,要不然,前一阵你还活蹦乱跳,后一阵就会变成冰冷的尸首。” “我的师父医治好了我的脸,他只告诉我一句话:在这个世上,只有弱肉强食,没有所谓的亲情友情,我如果想变得更强,重得父皇的宠爱,就只有不停地杀戮,在杀戮中成长……” 宫湮陌缓缓而谈,声音没有多少起伏,似乎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风凌烟虽然闭着眼睛,心里还是有些奇怪的感觉。 这个人外表清冷儒雅,温文淡定,却没想到会是在修罗场中长大的。 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身周都包裹着暗夜般的气氛,充满了浓重的寒意和压迫。 像黑焰,红焰他们…… “那时我毕竟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就算是在不停的杀戮中,也是渴望友情的。我还真的认识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和我同龄,他处处照顾我,一起切磋技艺,他甚至为我杀了想要暗算我三个孩子,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不知不觉,我心中便对他有了点点信任,我对他讲了我的遭遇,他也向我说了他的遭遇。他的身世并不出奇,是金云国普通的农家之子……” 他凭窗而立,眼神寂寥而淡漠。 如同他的追忆,往事如冰雪萧瑟,他从未对任何人讲过。 也没有人值得他讲…… 风凌烟虽然闭着眼睛,却不知不觉被他这个故事吸引住。 原本她并不想听,此刻却听得心潮起伏。 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绷紧的身子却缓缓放松下来。 他的故事 只听宫湮陌接着道:“我原本谁都不敢相信,却独独相信了他。他武功当时并不出色,凭的就是一股子狠劲和蛮力。我感激他,便把我在宫中学得一些技艺传授给他……” 风凌烟不觉睁开眼睛瞧了他一眼。 实在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当初也有轻信别人的时候…… “直到在轮回场的最后一场淘汰赛,当时还剩有二十个人,而能活下去的只有五个人——” “那真是一场可怕的杀戮,我和他并肩作战,联手杀了十个人,其他三人也杀了五个。场中终于只剩下五个……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宫湮陌微微闭了闭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却没想到我这一口气还没全呼出口,一直和我背对背作战的朋友却忽然自背后捅了我一刀!他的刀法很毒辣,正正地刺入我左胸之中,那理应心脏所在的位置……” 风凌烟吃了一惊,脱口问道:“你心脏被刺穿?!” 不可能吧? 如果心脏被刺穿他怎么还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慢条斯理地给她讲故事? 她这一句话出口,便后悔的想把舌头咬下来。 自己打定主意再也不要和他说一句话的。 此刻竟然忍不住开口了。 背转了身子,只当刚才那话不是她问的。 宫湮陌眼眸微微一亮,看了她一眼。 见她如此,心中微微一暖。 他的故事 叹了口气,继续讲道:“我虽然和他讲过我许多的秘密,可是有一条我没同他说过。我生来异于常人,我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也正是这一条的保留才救了我一命……” 风凌烟心中一动,瞧了他一眼。 忍了忍,才没开口问出来。 他呢?那个孩子呢? 既然最后这五个人都能活下来,他为什么还要暗杀你? 风凌烟这一眼正和宫湮陌的眼眸对上,宫湮陌似乎读懂了她心中所想。 淡淡地道:“那个孩子武功天份原本就不如我,他一刀杀我不成,自然就被我所杀。你所想的问题我也曾经想过,当时怎么想也不明白,后来年岁渐长,我也终于想明白。” 他唇角流露出一抹苦笑,眼眸中的光芒如冰似雪:“他无论怎样努力,还是及不上我,而在轮回场,两个人联手总比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安全些。如果不是和我联手,以他的功夫或许早已被淘汰掉了……” 风凌烟喃喃地道:“原来——你也上过别人的恶当……” 这个人满腹的算计,设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让别人心甘情愿地向里钻…… 却没想到他也会有上别人当的时候! 她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解气又像是悲哀。 他钻过别人的圈套,吃了大亏,所以才这样冷血,一步步算计身边所有的人,成为他的棋子,为他所用。 就连爱情也算计进去…… 他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 可是,就因为这个就可以成为他算计自己的借口? 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算计别人? ……………………………………………… 晚上还有。今天上午有事出去了一会,所以发文晚了一会。 并没有一条中间路可走 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算计别人?自己又何其无辜? “后来呢?你们出来出类拔萃的四个人,想必都修习了极上乘的武功。那三个人是谁?如今又在那里?” 既然刚才已经开了口,这次干脆问了出来。 宫湮陌眸光一凝,淡淡地道:“死了。” “死了?” 风凌烟唇角流露出一抹冷笑:“他们不会也死在你手中吧?” 宫湮陌微微闭了闭眼睛,神情看上去很淡定:“不错。他们是死在我的手上,不然我今天也爬不到五焰门会主这个位置。” “……” 她以为这五焰门是他创立的。 原来他是凭自己的真本事从底层杀上来的。 年纪轻轻便坐到这个位置,他的手中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不过,他不沾染别人的,就是别人沾惹他的。 并没有一条中间路可走。 他会这么心狠手辣本也无可厚非。 她自己也是杀手,自然知道‘弱肉抢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道理’, 可是能理解他是一回事,能不能原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的第六感一向比较强,早就知道他不简单。 所以才拼命拒绝自己去爱上他,想法设法想要逃离他。 但到底也没逃的出他的算计,自己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并加以利用。 如今被伤得遍体鳞伤,也算是自找的,活该了…… “想要吞并其他四国,你在火云国做间谍,也是你父皇的授意?灭掉火云国是你再成为太子的关键?” 还是姑表亲? 风凌烟慢慢坐了起来,倚着床柱。 一双黑眸中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 宫湮陌手指慢慢握紧,淡淡地道:“也是,也不是。” 风凌烟挑眉:“什么意思?” “我的父皇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我却不完全为了太子之位。” 宫湮陌声音淡淡的。 “那——还为了什么?难道你真的有秦始皇的心思,要一统天下?” “如果五国的存在只是是为了连年的征战,互相之间战火不息,让百姓朝不保夕,流离失所。统一又有何不可?最起码给百姓一个安定。小兔子,你不是也曾说过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吗?” 风凌烟窒了一窒。 好吧,她承认,他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她早就看出他胸怀大志,不是池中之物,以他的才智,或许比那秦始皇还要强了三分。 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 可是他的手段未免太卑鄙了些。 尤其还是以她的感情为棋子…… 他的大志向她能理解,可是做为一个被利用的很彻底的棋子,她还是很生气! 他布局布了数年,现在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再让他收手未免是痴人说梦。 火云国注定要灭亡在他手中,这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只是——她还是很不甘心! 一双眸子看着宫湮陌:“为什么是火云国?你第一个对付的为什么是火云国?” 宫湮陌沉默半晌,只看着外面的风雨大作。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萧瑟寂寞。 和亲的一般是公主 风凌烟心中一沉,淡淡地道:“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 宫湮陌缓缓地回过头来,点漆的双目,沉如最深最暗的夜:“我的母妃是火云国人。” 啊?这条消息大出风凌烟意外。 她不觉睁大了眼睛:“你母妃是火云国人,你还要这么算计火云国?你到底是爱你母亲还是恨你母亲?她是火云国的公主?这么说来我们还是姑表亲……” 据她所知,和亲的一般是公主。 以宫湮陌的年龄推断,她的母亲有可能是火云国王的妹妹,自己的姑母…… 宫湮陌回转过身去,像是不愿意风凌烟看到自己眼眸中的神色。 淡淡地道:“我的母妃和火云国国君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只是你父皇的父皇派往金云国的j细……” j细? 风凌烟心中微沉:“怎么说?” 宫湮陌淡淡地道:“很简单,我的母妃是火云国一位将军的独生女儿。曾经是火云国第一美人,我的父皇听说了她的美名,便向火云国讨要。火云国便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先将我的母妃封为公主,然后嫁给我的父皇。” 他闭了闭眼睛,手指握紧了掌下的窗棂:“父皇极为宠爱她,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还把她生的孩子封为太子。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只是一个细作。不停将金云国的各种机密信息传回火云国内,给金云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他的声音里有了一种不可抑制的苦痛。 谁又来为她的受伤买单 接着道:“知道我七岁那年为什么失宠吗?就是因为我母亲的身份暴露!火云国打上门来,因为早有计划,对金云国的布防都一清二楚,所以一路势如破竹,直打到金云国的都城下。“ ”那时我母亲的身份已经暴露,我的父皇便将她绑在旗杆上,逼迫那时的火云国主退兵……结果,火云国主根本不在乎这个曾经给他做了多大贡献的女子,为了表示他攻城的决心,反而让神射手将这个可怜的女人一箭钉死在旗杆上!被暴尸三日……” 风凌烟没想到宫湮陌还有这么一段血雨腥风的过往,一时无语。 怪不得他会第一个拿火云国开刀,换成她也会这么做! 只听宫湮陌接着道:“因为金云国的上下齐心,火云国到底也没攻下金云国的都城。只是却让我一个七岁的孩子从天堂跌进了地狱……从那时我便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统一五国,让我母亲的悲剧再也不会发生,而火云国自然是我第一个要剿灭的对象……” 风凌烟打了个寒颤,微微苦笑。 他要算计火云国情有可原,但自己这颗棋子做的又何其无辜? 穿越过来第一个碰到的人就是他,第一个信任的就是他…… 第一次动心的也是他,飞蛾投火般爱上的,还是他。 结果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他布的棋局。 而自己也是他手中一颗棋子,为他的天下博弈…… 他七岁逢大变从天堂跌进了地狱,所以他要布局报复…… 而自己在一夕之间也从天上跌到了地狱,谁又来为她的受伤买单? 情何以堪 “宫湮陌,你发现我的公主身份后,是不是就在布局让我爱上你?” 风凌烟一双眸子浓黑如墨,直视着他。 宫湮陌微微一僵,并不否认:“是!” 风凌烟苦笑:“那你三年前把我送回宫也是为了培养父皇母后对我的感情,只有我成为他们最宠爱的女儿,他们才有可能相信能用我牵制你。也为今天的大婚婚变做准备?” 宫湮陌垂眸:“不错。” 这件事他已经没有法子否认。 这个丫头这么聪明,自然能想出来。 风凌烟闭了闭眼睛,自己能猜到是一回事,听他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心口一闷:“那——你有没有想过,爱是相互的,他们固然会喜欢我,宠爱我,这三年我也会对他们产生感情?你利用我灭了我的国家又让我情何以堪?” 宫湮陌脸色有些发白,这些他又何尝没想到过? 只是,他以为她只是穿越而来的一缕幽魂。并不是火云国真正的公主,就算伤心也仅仅一阵。 以后他再补偿她也就是了…… “阿烟,以后我会补偿你。”宫湮陌握住了她的手。双眸凝视着她,无比的认真。 补偿?怎样补偿? 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能复原? 她还如何敢相信他? 焉知他心里不知又转着什么算计她的念头? 前几次就是相信了他,结果自己跌的头破血流…… 风凌烟微微闭了闭眼睛,没做声。 宫湮陌顺手一拉,便将她拉在怀中抱着。 最后一次机会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到底没有挣扎。任他抱着。 外面风狂雨骤,蓦然一个闪电夹杂着一个炸雷在窗前炸开。 风凌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雷。 情不自禁绷直了身体,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宫湮陌似觉察到什么,将她抱的更紧。 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傻丫头,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怕打雷?” 他声音里有一丝宠溺的笑意。像安慰一个小孩子。 恍如回到了没有间隙的最初。 风凌烟身子一颤,已经冷硬的心柔软了少许。 在这样一个雨天的夜晚,重新窝在他的怀抱之中,她竟然感觉到一点点温暖。 曾经和他的往日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禁不住想要流泪。 好想就这样一辈子,没有猜忌,没有国仇家恨,没有算计…… 她很没出息地深爱着他,明明知道他算计了自己,依旧深陷其中,难以拔出腿来。 和他这样相拥着坐在床上,他为她挡去外面的风雨。 天地也彷佛静止,似乎这样就能天长地老…… 或许,他对自己也是动了真情,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风凌烟咬了咬嘴唇,抬头看了他一眼:“梵香,你真的想补偿我?” 宫湮陌听她的话语中似有松动的意思,心中一喜,点头:“当然!” “那好,我知道火云国你是势在必得,让你放弃未免痴人说梦,那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宫湮陌心中一沉,却依旧点了点头:“好,你说。” 风凌烟眸子中闪过一抹亮光,似乎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城破之日,放我父皇母后以及我兄长一条生路好不好?” ………………………………………………………… 今天到此。 斩草须除根 这是她的最低底线。国破了不要紧,原本就不是她的。 但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到底给了她家庭的温暖,她只希望他们能活着就好。 只要他们能活着,她心里的内疚就能少点。 和他在一起也不至于太难堪…… 说完这一句,她一颗心悄悄揪紧。 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这是她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良久,没有任何回音,满屋寂静。 灯烛在室内明灭摇曳,照的屋内的景物忽明忽暗的。 风凌烟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她虽然对政治一知半解,不是很明白。 但也知道‘斩草须除根’的道理。 一个国家灭亡了,怎么可能容许这个国家的国君和太子留在世上? 他们的存在会给建立不久的新政增加不少变数。 更何况宫湮陌这次攻打火云国可以说的‘斩首’行动。 只有彻底摧毁‘云家’才能绝了火云国百姓的念想,真正臣服于金云国。 如果留下他们,会让某些火云国的将士们拼死营救…… 一旦营救出去,那便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免费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37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所以历朝历代对待投降的亡国之君,大都是赐死。不会留下这个绝世祸胎。 北宋赵匡胤可以说是一位仁德的皇帝,但他为了江山的稳固,到底赐死了投降过来的南唐李后主……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妇人之仁 宫湮陌要想成就大业,按道理自然应该杀掉火云国的国主和太子,以绝后患。 可是……可是这却是她的要求。 难道他直到现在也不肯为她破一次例? 心一点一点沉没,手一寸一寸冰凉。 慢慢推开他,惨然一笑道:“不能答应么?” 总要从他口中说出来,她才会让自己死心,让自己真正冷了心肠…… “阿烟,你的母后自然可以放过。就算将她接到我们身边颐养天年也不为过。你的父皇兄长……” 他顿了一顿,好似终于有了决定:“我可以饶了他们的性命,但是,需要终身囚禁。”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平生第一次,一向杀伐决断,铁血冷酷的他有了妇人之仁。 他已经伤她至深,不忍心再让她失望…… 窗外,依旧风狂雨骤,惊雷闪电一个接着一个。 风凌烟微微闭了闭眼睛。 皇帝太子沦为阶下囚,难道自己的父皇和哥哥真的像历史上的徽钦二帝一样,被囚禁到金云国去坐井观天么? 再说宫湮陌毕竟只是一个皇子,他可以不杀,却不代表金云国的皇帝也会同意不杀…… 他们只要被俘,不当场放掉的话,只怕就凶多吉少。 能活下来的几率很小很小…… 这位梵香王爷知道自己对他有情,为了拢住她的心,故意说的很圆滑。 其实也不过就是缓兵之计。 用他的韬略算计又摆了自己一道,给自己一个空中楼阁看着—— 她低垂了眸子,淡淡地道:“你,你不会是又哄我吧?说不定到那一天又反悔……” 他的小兔子已经完全不相信他…… 她的声音虽然冷,但已经有了活动的余地。 宫湮陌叹了口气。 心中一痛,他的小兔子已经完全不相信他…… 他拉过风凌烟的手,和她十指交握,认真地道:“小兔子,相信我。我会做给你看的。” 外面的雨渐渐的停了。 宫湮陌揉了揉她的头顶:“小兔子,乖乖睡一觉吧。我去去就回。” 手指在她睡|岤轻轻一按,风凌烟困意上来,终于睡了过去。 宫湮陌尽管已经十分疲累,却不能歇着。 她的不再信任是他心头的刺,就算是再艰难,他也要做到对她承诺的。 重拾她对自己的信心…… 虽然临时改变计划很难,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知要更改多少命令和布局。 未来更有一场艰难的仗要打…… 但只要能重新得回她的心,他情愿一试…… …………………… 第二日一大早,风凌烟在一片鸟语花香中醒了过来。 还没睁眼,便察觉身旁睡着一个人。 她身子微微一僵,睁开眼睛。 入目的就是宫湮陌那一张俊美绝世的脸。 朝阳自窗棂上斜照进屋内,有淡淡的光点在他脸上跳跃。 修长的眉峰微微蹙着,眼眸微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覆出一层阴影。 或许是这几日太劳心劳力的缘故,他有淡淡的黑眼圈,看上去有几分疲惫。 ,她一点也不在乎就这么原谅他,… 唇角微弯,薄唇浅抿,就算是在睡梦之中,看上去依旧淡然而又清冷…… 风凌烟心中微微一痛,不想再看他。 以免自己会心软。 她动了一下,想活动一下躺的略有些发麻的身子。 宫湮陌立即睁开眼睛,墨黑的瞳仁凝注着她:“小兔子,醒了?” 风凌烟眸子一转,不理他,顾自起身。 宫湮陌眼眸中闪过一抹痛楚,不过她有这样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以她这样的性子,她一点也不在乎就这么原谅他,那才有鬼! 他也不恼,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和她耗,也不怕她这么冷淡。 他拍了一下掌,就有垂髫丫鬟来侍候风凌烟梳洗。 风凌烟也不言语,任由那个丫鬟为她梳了一个流云髻。 又有两个丫头送来两盘精致早点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 然后倒退着出去。 “小兔子,你饿了罢,先吃点东西。”走过来要牵她的手。 风凌烟不动声色向后一退,冷冷地道:“我自己会吃。” 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 她昨天一天没好好吃东西,现在还确实有些饿了。 虽然又碰了一鼻子灰,宫湮陌也不以为意。 她的态度虽然还是硬邦邦的,但到底肯吃东西了,这让他心中很是喜欢。 只要肯吃东西,也证明她确实已经没有了寻死的念头。 只要她好好的,一切就还有希望。 吃罢了早饭,宫湮陌又想出去。 你让谁冒充我进宫了? 风凌烟冷冷瞧着他:“你还想将我囚禁到什么时候?” 宫湮陌愣了一下,叹了口气:“阿烟,再给我两天的时间。过了这两天,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都陪你去。你说好不好?” 或许是理亏的关系,他这两天对她说话都是这样的和风细雨。 风凌烟心中苦笑。 她倒宁愿像原先一样,自己说的不对或者做的不对,他用扇子敲下她的头,然后再默不作声地替她收拾烂摊子。 而现在——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现在的他让她感到一丝刻意和虚伪—— 外面隐隐又有了喧哗之声。 风凌烟知道,丞相府的人是在为大婚做准备。 尽管——这大婚是注定不会成功的。 但做足样子那是必须的。 说不定自己的哥哥还会来帮忙…… 她咬了咬牙,淡淡地道:“你让谁冒充我进宫了?” 如果哥哥昨天没找到自己,早该来丞相府找宫湮陌商量了。 现在还没有动静,肯定是找到了人。 不用问,那个‘假公主’定然是宫湮陌安排的。 以他的易容术,弄个假公主不是难事…… 宫湮陌身子一顿,轻声道:“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心,我不会和她拜堂的。” 他自然无需拜堂,因为他要在迎亲宫门大开之时发动兵变…… 风凌烟不语,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似乎已经有些认命。 她看了看紧闭的门窗,淡淡地道:“能不能给我开一扇窗户透一下气?这间屋里憋闷的很。” 宫湮陌一愣,叹了口气:“好!” 她的计中计 反正她现在也没有武功,而小楼周围遍布五焰门的高手,她就算是想跑也跑不出去。 把她憋闷出病来倒不好了。 他上前亲自把窗户打开一扇。清晨的风微微带着点凉意,迎面吹了进来。 风凌烟舒了一口气,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会主,太子爷又来了。现在前厅等候。” 一个声音在外面禀告。 风凌烟心中一动,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宫湮陌指尖一拂,便又点了她的哑|岤, 在她耳边歉然道:“小兔子,你可以在这间屋子里自由行动,我先出去一下,中午回来陪你。”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风凌烟微微冷笑,她自然明白他为何要点自己的哑|岤,是怕自己叫嚷起来,惊动了太子—— 看来——他对自己防备还是很深的。 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宫湮陌,寂月梵香,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你才会玩弄心计的…… 无论成功与否,她都不会坐以待毙! 她百无聊赖地端起刚刚剩下的半碗米饭,洒一些在窗台上。 米饭香甜,很快便引来了院中的鸟雀。 这院子中花草树木茂盛,自然飞来飞去的鸟雀不少。 它们循着香味而来。 开始它们还不敢凑到窗台来吃,只啄食落在窗台下的。 后来见风凌烟没有反应,便又凑近一步,吃窗台上面的…… 再慢慢的,那些鸟雀大概觉得窗内的女孩没有什么恶意,这才肯离她近了吃。 随着聚来的鸟雀越来越多,有些鸟儿便抢不到,有大胆些的,便索性跳到她的手中讨食…… ……………………………… 这一段比较难写,木木又在布局,想的要头疼死了。 晚上还有几章。 这只死鸟,它终于来了 周围的那些暗卫自然也看到了这番奇观。 他们都知道少主对这个女孩实在是宝贝的不得了。 只要她不逃出去,不哭不闹,不寻死觅活的,他们也乐得由她去。 或许是接了宫湮陌的什么吩咐,这些人没有人敢进来打扰她。 就连那些丫鬟也全在门外候着。 只不过里面的东西一切都是齐全的。 吃的,喝的,糕点,茶水,一应俱全。 不至于让她渴着饿着。 这些人初时还注意看这些鸟是些什么品种,防备有什么信鸽之类的飞进来。 后来见来的都是一些常见的野生雀鸟,便也就不放在心上。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风凌烟看看天色,已近中午。 心中一沉:“难道老天也不肯成全她?注定火云国要亡国?” 她正有些急躁,忽听外面扑簌簌一响,一只黑漆漆的鸟落在她的手心里。 黎鸭! 风凌烟眼眸一亮,这只死鸟,它终于来了! 黎鸭是和那些野生的雀鸟一起来的。 所以没有引起那些暗卫的丝毫注意。 一向喜欢呱噪的黎鸭这次居然乖了不少。 睁着两只绿豆眼睛哀怨地盯着风凌烟,在她掌心里蹦蹦跳跳,似乎想表达着什么。 风凌烟心中一动。如无意外,黎鸭是被宫湮陌动了手脚了,一时说不出话。 她将黎鸭翻来覆去看了一会,也没看出哪里不妥。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已接近正午,宫湮陌说不定要快回来了。 她将贴衣藏的那只小铁管取出,三下五除二绑在黎鸭翅膀下面的羽毛里, 学着月璃的样子走了两步,在桌上抄起笔画了一柄弯弯曲曲的刀…… 黎鸭一开始还满脸纳闷地望着她,及看到那柄刀,立即明白了。 这天下使用这样的刀的,除了月璃外,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风凌烟拍了拍它的脑袋,再指指这柄刀。 黎鸭点了点头,展动翅膀飞了出去。 窗台前鸟雀成群,飞来一只飞走一只,根本不会引人注意。 风凌烟松了一口气。黎鸭的寻人本事她还是信得着的。 就算风间月璃躲到老鼠洞里去,黎鸭照样能把他寻出来。 她被软禁在这里,四周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如果在这里放烟火的话,肯定引起他们的高度注意。 到时候月璃就算来了,只怕也见不到自己的面。 她知道宫里虽然有一位假公主冒充,但黎鸭却是认主的。 它只要得到自由,必然会跑出来寻找自己。 如果只是黎鸭前来,必然引起暗卫们的注意 所以她才想起喂鸟这一招,转移暗卫们的注意力…… 风间月璃只要看到那个烟花铁管,必然知道她有难,就会跟着黎鸭前来…… 只是希望风间月璃别太莽撞了,仗着自己武功高,硬闯进来就麻烦了。 宫湮陌如约归来,他来了以后,那些侍女才把午饭送了进来。 那些午饭不凉不热的,正好入口。 她这是——在关心他? 风凌烟瞧了一眼,心中一动。 这些饭菜都是自己平时喜欢吃的。 不用问,也是宫湮陌吩咐做的。 宫湮陌看上去有点疲累,精神却很好 不由分说拉着风凌烟坐下:“小兔子,饿了罢?我陪你吃点东西。” 风凌烟不动声色地将手撤回,淡淡地道:“你让仆从们送来便好,这么忙又跑来做什么?” 她这是——在关心他? 宫湮陌心情蓦然大好,笑了一笑,手臂圈上了她的腰:“小兔子,我怕你会闷。多陪陪你啊。” 风凌烟哼了一声,拨开他的手臂:“用不着,真怕我闷的话,就放了我。” 宫湮陌眼眸一黯,这个时候,他自然不能放她出去。 笑吟吟地转移话题:“小兔子,我累了,陪我歇一歇好不好?” 声音里有三分戏谑,二分求肯,还有一点可怜巴巴的。 风凌烟耳根子一红,没理他。 宫湮陌看着她白玉般的小脸飞起的红晕,心神一荡。 这情欲的滋味,如果一直没有尝到,倒也没什么。 而一旦品得其中的绝妙,自然是越来越上瘾。 二人没闹别扭前,在一起的时候,宫湮陌总会把她吃的一干二净 还常常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已经很节制了,让风凌烟很无语。 暗叹自己嫁给了一头身强力壮的色狼…… 如今二人分离了一天,又冷战了一天,此刻再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宫湮陌霎时情热如沸,手臂紧了一紧:“小兔子……” 杀心顿起 清冷的声音里染了丝丝暗哑。 风凌烟却身子一僵,不动声色地掰开他箍住自己身子的手臂:“你累了,那就好好歇歇吧。” 身子一转,便自他怀抱中挣脱出来。 这个时候,宫湮陌自然不好勉强她。 眸子里闪过一抹黯然,强笑了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那我自己去睡。” 宫湮陌看来真是太累了。 躺在床上没多久,便已睡熟。 风凌烟站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睡着的他眉目舒展着,唇角微挑,就是在梦中也带了一丝笑意。 就是这个人设计了一切棋局,一手掌控着她的一切,不动声色间便将她伤的遍体鳞伤 这样一幅温文尔雅的好相貌,内里却藏了一颗凉薄冷血的心。 想起他对待那些逃跑的‘棋子’所用的手段,想起他对自己的敷衍了事。 风凌烟杀心顿起。 她原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讲究的是有仇必报,有血必偿还。 她活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彻头彻尾地算计过。 赔了心,赔了身,还赔了整个国家……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杀了他,或许就能抚平心头的恨意 杀了他,自己的国家就不会灭亡。 杀了他,明天的兵变就会偃旗息鼓,无声无息地扼杀在萌芽之中…… 杀了他的好处实在是太多,风凌烟手一缩,自头上拨下一根金簪。 虽然她现在已经没有了武功,但以她的杀人手法,要杀他也不是没有把握 即便是一根金簪,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 今天到此。累死了。 杀还是不杀? 她慢慢走到他的跟前。 宫湮陌大概实在是太疲累了。 他睡得昏天黑地,浑不知杀机临近。 风凌烟足下没有半点声息,连呼吸也屏住。 盯着他起起伏伏的胸膛,那里正有一颗血红的心在跳动,而且是在右边…… 宫湮陌领口有些松散,玉石一般的肌理在衣衫下若隐若现。 她这一簪子下去,绝对能命中心脏,截断他的心脉,让他再没有活路! 动手吧,风凌烟。 你不是一向有仇必报吗? 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 她握簪子的手很凝定,心里却像是开锅一样,忽冷忽热的。 想起他数次救自己的性命,无论是不是为了更好的利用,如果没有他,自己或许早已死掉了…… 自己毕竟是欠了他的,现在杀了他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风凌烟,你是杀手啊!不能这么没出息! 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磨磨蹭蹭的? 拿出点杀手的狠辣果敢来,这一簪子下去就是一了百了! 这人对你不是真心的。你上了这么多恶当了,还抱有什么幻想么? 瞧瞧,他现在还在应付你,敷衍你,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你的体质特殊,正好是他唯一泄欲通道,他早已把你也斩草除根了! 他现在留下你也不过是权益之计,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放个仇人之女在身边的…… 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在以前,不要说吃这么大的亏 就是这种亏的一半,你也绝对不会让他见着明天的太阳…… 拔河 “小兔子,以后再不许这样!” 他以为自己溺水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吓人。 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失态的样子。 “小兔子,以后只要我不惹桃花,你就不要离开我,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用春风潮涌治疗好了自己的暗疾,让自己没再重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虽然狠狠地利用了她,可毕竟是有恩的…… 风凌烟的簪子如同被定在了半空,额头上的汗流了一脸…… 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在心中反复拔河,手中的金簪始终刺不下去。 唉,算了!就给他一个公平交手的机会,明天鹿死谁手且看天意吧。 自己饶过他这一次,也算是偿还他的恩情了。 以后自己就远走高飞,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她暗吸了一口气,将几乎有些僵直的手臂撤了回来。 将簪子插回头发上,转身走开。 宫湮陌眼睛微微睁开一线,深沉如海,暗如漩涡,滑过一丝欣慰。 微曲的手指默默放下。 这个丫头,虽然恨他,到底是舍不得动手的…… 他微吐了一口气,风凌烟从昨晚到今天的反应虽然让他很欣慰,却总让他有些怪怪的感觉。 感觉不像她那有仇必报的性子。 所以他才会来这里歇息,借机试探一下她。 果然,这个丫头有杀他的动机…… 她在那里犹豫,他的一颗心也随之起起落落。 软禁 好在,她到底没有动手,这段感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自小在地狱般的环境中长大,时刻提防着别人的暗算,就算是睡觉也几乎是睁着一只眼睛。 他的武功又极高,对潜在的危险有一种本能的反应。 不要说风凌烟靠近他的身边,就算是走近他一丈之内,他也能立即发觉…… 知道这丫头终于放弃了杀他的念头。 宫湮陌心气一松,终于真正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太阳西斜。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看。 风凌烟一直坐在窗前,双手支着下巴,眼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翻身坐起:“小兔子,你怎么不睡一会儿?” 声音有些满足的慵懒和关切。 风凌烟也不回头,淡淡地道:“我睡的够多了,不困。” 宫湮陌心中有些歉意。 是啊,她一直被软禁在这里,除了睡觉也没有其他事情做,怕是闷的很了…… “阿烟……”他有些踌躇。 “你不必在这里陪我,我也用不着你陪。” 风凌烟似乎猜到了他心中在想什么,淡淡说了一句。 宫湮陌叹了口气,他确实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在这里躲懒是不行的。 他走近风凌烟身边:“阿烟,我到晚上回来。你如果太闷的话就歇一歇。” 风凌烟唇角牵出一抹略带讥讽的笑:“谨遵吩咐。你如果不放心,再点了我的哑|岤便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反正在这间屋子里也没人同她说话,他点不点|岤道也无所谓。 宫湮陌一顿,叹了口气,手指在她后背一拂, 道:“阿烟,我不会再封你哑|岤了。你可以正常说话。只是……不能大叫大嚷。” 风凌烟淡淡一笑:“放心,我不会大叫大嚷的。这周围都是你的人,我就算叫嚷只怕也无人帮我……” …… 宫湮陌出去了。 屋子中就只剩风凌烟一人。 打开窗子向外瞧了一瞧,便回到床前。 无意间一瞥,心中忽然一动。自己在山中采的那些药材居然都在一个角落里放着,码放的很整齐。 她才被宫湮陌抓到的时候,这些东西便不翼而飞。 现在忽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宫湮陌放的。 看来是他还给她的…… 他就不怕她用这些药材制出毒药来害他? 是吃定了她不会把他怎么样,还是他另有什么目的? 也或者他本身就是用毒高手,知道这些药草我也弄不出什么高端的毒药,所以有恃无恐,故作大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到了这个地步,风凌烟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她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干脆不再细想。 将那些药草整理了一下。聂琉夕的那本毒经她已经研究的很透彻了。 这时看到这些药草,一时心痒难耐,干脆做了起来。 说不定有些东西明天用得着的…… 眼前忽然暗了一暗,一个人像是凭空出现的,站在她的面前:“阿烟。” 他不会是又想摸自己根骨吧 风凌烟一抬头,忽然愣了一下。 来人正是风间月璃。 这一次他居然脱去了他那标志性的黑衣,穿着一件月白的衫子。 眉目淡远如画,气质清冷孤傲。 “月璃。” 风凌烟吐了一口气,拍拍手站了起来。 她蹲的时间久了点,猛一站起来头有些发晕,脚下踉跄了一下。 风间月璃一伸手便扶住了她:“小心些。” 风凌烟苦笑了一下,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什么时候便头晕一次。 武功丢了不说,快变成林妹妹了。 她摆了摆手,正想说自己不要紧,将手臂撤回来。 风间月璃却忽然握住了她的脉门,眉峰微微蹙起。 “怎么了?” 风凌烟见他面色凝重,愣了一下。 风间月璃也不言语,伸手在她后背又按了一按。 风凌烟后退了一步,脸色微微涨红。 汗,他不会是又想摸自己根骨吧? “你身上有封印。” 风间月璃冒出一句话,颇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风凌烟睁大了眼睛,一颗心砰砰直跳:“怎么……怎么说?” “有人用秘术封印了你的武功。” 风间月璃力求把话解释的更清楚些。 风凌烟心中一沉,全身如浸在冰水里。 宫湮陌!除了他没有人再碰过她的身子…… 她的武功是回到皇宫以后就没有的。 那个时候,他已经算计到今天了吧? 连一只鸟的哑|岤也点 我如果有武功,他的计划肯定不会实施的这么顺利…… 这个人的心机韬略,城府算计简直就是可怕!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天空如洗,白云飘浮。 只觉心里空空的,几乎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她摇了摇头,振奋了一下精神。 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既然能封印自然也能解开。 她一双眸子立即凝注到风间月璃身上:“月璃,你有没有解开的法子?” 风间月璃很干脆地点头:“有!” 风凌烟眼眸一亮:“那你现在给我解开好不好?” 风间月璃点头,也不啰嗦:“好!” 拍了拍一直闷头在桌子上吃糕点的黎鸭:“你……望风。” 黎鸭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抬头:“为什么又是我?” 这只鸟又会说话了? 风凌烟瞧了一眼风间月璃。 风间月璃竟然看懂了她的意思,淡淡地道:“它刚刚也被点了哑|岤了。” 风凌烟嘴角抽搐。 宫湮陌这个变态,连一只鸟的哑|岤也点! 不过,他幸好没把黎鸭的嗓子直接弄坏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黎鸭乖乖飞到窗台上望风。 风间月璃让风凌烟背对自己坐好,伸手在她身上连点数点。 一只手掌按在她后背的一个重要|岤位上,雄厚的内力顿时涌了进去。 武功恢复 这股内力在她身体中转了一圈,便凝聚在她的百会|岤附近。 在这里似是遇到了绝大阻力,停滞不前。 这样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工夫,风凌烟忽觉百会|岤那里猛地一跳! 这感觉就像是忽然开启了一把锁。 门内所锁之物瞬间便奔涌出来,充盈了她的全身。 风凌烟下意识地调息,让这股新生的内力顺着全身游走。 凡是这股内力所到的地方,无不通畅。 这样游走了一圈,她自我感觉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说不出的舒服甜美。 “好了。” 背后的风间月璃低声说了一句,手掌缓缓移开。 风凌烟一跳而起,自我感觉身轻如燕。 试着一运气,握住一只茶杯。 “哧!”细白如玉的茶盏在她手中无声地化为碎末。 她的武功恢复了!还远远超过以前。就算是上一世也到不了这个高度! 这下她心中大喜,情不自禁握住了风间月璃的手:“月璃,谢谢你。我现在的武功比原先还强呢。” 她原本略带哀愁的眉梢终于被喜悦代替。 感谢自然也是诚心诚意。 风间月璃的脸色微有些发白,显然解开她身上的封印他耗费内力不少。 听到风凌烟的感谢,他微微点了点头:“能感觉出来。阿烟,你被封印的内力正是古仙门的。” 棋子有的时候也是会咬人的 风凌烟心中一动,继而全明白过来。 自己那次走火入魔虽然差点丢了小命,不过确实得到了无数新生的内力。 看来那次的圣药确实有好处的。只是被隐藏了而已。 “阿烟,明日便是你的大婚,为何软禁在此。” 这时候的她不应该是安安分分的待在皇宫里等待做新娘子吗? 风凌烟脸色微微一变,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月璃,这个说起来就有些一言难尽了。现在时间紧急,我有机会再和你详说。你先帮我做一件事……” 风凌烟在风间月璃的耳边说了一些话。 未了说道:“此刻大军大概已经进城,万万不能打草惊蛇,于今之计,也只有那一种法子。是成是败各安天命罢!” 将身上一件饰物取出,递到风间月璃手上:“你就以此物为凭。” 风间月璃微微一挑眉:“你现在武功恢复,要想逃走并非难事,为何一定要和他作对?你对你父母的感情比对他还要深?” 风间月璃也是孤儿,对父母实在是没什么感觉。 风凌烟墨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微光,淡淡地道:“给父母找条生路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我想让他明白,这个世上不只是他才会算计人,棋子有的时候也是会咬人的!” 救这具身体的父母兄长只是她为自己寻找的理由。 毕竟他们也算是给了她最大的宠爱,让她尝到了一点家庭温暖,不忍心见他们死于非命…… 更重要的是,她不服气!非常的不服气! 凭什么只能他算计她? 她总要让他尝一下被人算计的苦头的……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好梦未醒 风间月璃点头,没有人喜欢被人算计的。 尤其还是从头至尾都在算计的这种。 所以他决定帮她,毕竟他欠了她一条命—— ……………… 一大清早,太阳像染了血一样自地平线跳出来。 天气有些闷热。宫丞相府已经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宫湮陌悄悄起身,看了看睡在身边的风凌烟。 轻轻叹了口气,在她额头吻了一吻:“小兔子,等我回来……” 风凌烟一动不动,好梦未醒。 她昨晚睡的并不好,他昨晚回来时已经是半夜。 而她犹自坐在窗前,手托双腮若有所思。 饭菜摆在桌子上,已然冰冷,她却一著未动。 他心中一痛,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半是诱哄半是强迫地让她吃了一碗热粥,便让她睡下。 她离他远远的。静静地躺在里侧,虽然闭着眼睛,他却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他想和她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真的好想好想将她抱在怀里。 但看到她那冰冷疏离的态度,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有些怕了,鼓不起勇气去拥抱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她呼吸平稳下来。 知道她已经睡着。 他这才轻轻靠过去,为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在她身侧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怀中忽然感觉暖暖的。 微微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一直贴着墙角睡的风凌烟不知何时钻进了他的怀里。 小手贴在他的腰上,头枕在他的胸前,睡的有些不安稳…… 怕自己会心软…… 他心中一暖,伸臂将她抱紧,轻轻拍了拍。 风凌烟嘴里唔了一声,身子动了一动。 重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宫湮陌被她这一折腾,好半晌睡不着。 心中思潮翻涌,抱着她动也不敢动。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他恋恋不舍地起来,收拾利索,在风凌烟脸上一吻。 顺手点了她的睡|岤。 还是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睡醒了什么事都尘埃落定了…… 他拍了一下掌,唤来在附近的暗卫,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 他刚刚出去,风凌烟便睁开眼睛,眼眸中波光涌动,谁也不知道她此时想些什么。 侧耳听了一会,便一跃而起。 宫湮陌以为她的武功并没有恢复,所以点她睡|岤的时候力道很轻。 风凌烟微微运转内息,便将他的力道泄了去。 这一夜她其实也没睡好,宫湮陌对她的拥抱只是假做不知罢了。 怕自己会心软…… 她慢条斯理地梳洗打扮了一下。 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衣衫,打开房门。 不出意外的,门口有两位‘门神’。 而且看气度步伐,武功显然不低。 “阿烟姑娘有何吩咐?” 他们的神情绝对的恭敬,但却把出门的道路堵的死死的。 风凌烟淡淡地道:“我要吃新鲜的莲蓬,你们谁去给我采几个来?” 那两个人正是五焰门中的。 少主吩咐过,只要屋中这女子不出去,她要什么便给她什么。 这人倒也小心的很 这个园子中就有荷花池,自然也有莲蓬。 其中一人点头道:“属下这就去。” 这个人动作很是麻利,不大一会,便取来了莲蓬。 敲了敲门:“姑娘,你要的莲蓬来了。” “好,送进来。” 那个人愣了一下,推门而入。 见风凌烟坐在桌前,正在那里沏茶。 茶香幽幽淡淡的,十分好闻。 “姑娘,放在哪里?”那人垂首询问。 “放在桌上罢。”风凌烟淡淡吩咐。 那人将莲蓬放在桌上。 “辛苦了。喝杯清茶吧?”风凌烟将一杯清茶推了过来。 “多谢姑娘好意,属下不渴,不敢拜领。” 少主早就吩咐过,屋内姑娘送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吃,不能喝。 他恭恭敬敬施了一个礼,正要退出去。 一抬头,忽见风凌烟唇角有一丝诡异的微笑。 他愣了一愣,头脑一阵发蒙,软软倒了下去。 风凌烟一伸手,便将他接着。 小脸上的笑容有些得意。 这人倒也小心的很。 只是他却不知道茶水原本是没有毒的。 但如果手上沾惹到莲藕,再闻到茶香便就是最厉害的迷|药了。 这一种秘药还是在聂琉夕的毒经上记载的。她今天一试,果然大获成功。 宫湮陌也懂毒术,以为他留下的这些药草不会有害。 却不知她现在的毒术毕竟棋高一着,让他的下属上了恶当。 ………………………………………… 今天到此。 莫非他对自己当真是特别的 她以最快的速度和这名暗卫互换了衣裳 时间太紧,她已来不及为他易容 便将他弄到床上躺好,蒙上被子做熟睡的模样。 自己用巫术易了一下容,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门外那位正等的有点不耐烦,瞪了她一眼:“老七,你送个藕咋这么久?” 风凌烟笑了一下,一脸的无辜:“那位姑娘非让我给她洗出来,再切成片……” 呃,那人浑不疑它。 点了点头:“怪不得。” 又叹了口气:“老七,唉,今天这么个大日子,我真想也去凑凑热闹,可惜却让咱哥俩在这里看守一个姑娘。” 声音里满是遗憾。 风凌烟含糊应了一声。没答话。 那人又道:“说实话,老七,我还是第一次见少主这么宝贝一个小姑娘。我看她姿色虽然不错,但也不怎么特别啊。” 这人似乎很有谈性,压低了嗓门,兴致勃勃地八卦:“咱们五焰门里的小姑娘比她漂亮的我见过很多。可她们一旦犯了什么错误,我看会主处置起来一点也不容情。我亲眼看到有三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因为无意中泄露了五焰门中的秘密,被会主随手处死,其中一位还是他随身的侍女呢。” “呃。”风凌烟心中一跳,漫应了一声。 、想起她和他初见之时,他拉风的出场 四个美女抬轿,貌似那四个美女武功都很不错…… 五焰门中的人个个姿容秀美,美女更是不计其数。 想当年就是那些被格杀的‘废棋’少男少女,也都是个顶个的漂亮。 他身为总会主,自然是见惯美女了。 会辣手摧花倒也不奇怪。 莫非他对自己当真是特别的? 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莫非他对自己当真是特别的? 真的喜欢我? 可是,既然喜欢我,怎么忍心设下这样的棋局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他自小遭遇凄惨,谁也不肯相信。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逃不开他的算计。 整个天下,在他心中,不过是一盘棋 他爱的,他恨的,爱他的,恨他的,相干的,不相干的,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任他博弈…… 他的花样翻新,他的手腕诡谲地令人眼花缭乱。 他现在的温柔相待也许只不过是阴谋中的一环…… 她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了。 无论他爱不爱她,她都不允许自己再陷进去了。 这样算计的爱,她宁肯不要! 爱一个人,那是一种非常勇敢无畏,又非常容易凋零的东西 喜欢的时候极喜欢,一旦爱意消逝,又会变得极冷漠。 爱情,对杀手来说,原本就是一件极奢侈的东西,是她太贪心了。 他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人完全付出真心? 现在该是自己梦醒的时候。 这次救出父母兄长后,她便从容离开,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见他。 他毁灭火云国也好,统一天下也好,都和她无关——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你若无情我便休,。 无论怎么喜欢都可以抛开,不管不顾,一刀斩下,绝不回头。 不想再听关于他的任何八卦,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长相很周正很大众 她故意揉了揉肚子:“肚子好疼,我去方便一下。顺便去吃点东西。你先在这里看着。反正她一个弱女子也跑不掉。” 那人果然没有任何怀疑,点了点头:“好吧,你快去快回。今天其他暗卫都随少主去了,你动作快点。我自己在这里闷得慌。” 风凌烟笑了一笑:“好!”转身离开。 她在丞相府转了一圈, 丞相府今天人不是一般的多,走到任何地方,都能碰到忙忙碌碌的丫鬟仆从。 只不过这些丫鬟仆从面貌都很陌生。 风凌烟是武学行家,自然看出这些人个个身怀武功。 ?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38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虽然为了掩饰故意弄得脚步沉重,但她是有心之人,仔细看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用问,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丫鬟仆从都是五焰门的末等弟子假扮的…… 耳听外面喇叭唢呐礼乐之声欢天喜地响起 风凌烟躲在暗处,眼见一大队人马抬着大红花轿出门,渐渐远去。 知道宫湮陌是去迎娶自己了。 唇角不由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将自己所谓喜欢的女子软禁在府中,然后借大婚去诛杀这女子的父母家人,大概也就是他能做的出来…… 她现在是那名家将的容貌,在相府穿亭度院,倒也没人起疑。 刚刚走过一个院门,迎面便碰到一个人。 白面长须,长相很周正很大众。 穿着一身青色儒衫,看上去很有内涵的样子。 这人一看到她立即把眉毛并成一个破折号:“孟虎,你跑到前院来做什么?” 心中老大的不服气 白面长须,长相很周正很大众。 穿着一身青色儒衫,看上去很有内涵的样子。 这人一看到她立即把眉毛并成一个破折号:“孟虎,你跑到前院来做什么?” 左右看看无人,又加了一句:“少主说了,那位姑娘那里绝对不能离人,你私自跑过来,小心你的皮!” 风凌烟牵着脸皮笑了笑:“赵管家,小的就是为了那位姑娘而来。你过来一下,我们去那边说。” 她一脸的神秘样子,倒让这位管家好奇心起 眉峰挑了一挑,跟着她拐进一个暗门。 这里大概是放置杂物的,里面的东西杂乱无章。 “小兔崽子,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老子很忙……” 赵管家皱了皱眉,如果不是怕那位姑娘出意外,他才没空理这个小子。 风凌烟笑了一笑,靠近他像是要和他咬耳朵的样子。 赵管家正想竖起耳朵来听听,鼻中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他诧异地睁大眼:“你……” 他已察觉出不对,正要有所反应,却发觉手脚蓦然酸软的厉害,十成的力道发挥不出一成 后脑猛地一疼,眼前发黑,慢慢软倒。 临昏迷前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浅笑:“我想对你说的是,我已经跑出来了。” 赵管家眼睁的老大,神智却渐渐迷失。 临昏迷前,心中老大的不服气。 他也算是老狐狸,却没想到今天在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小女孩给算计了…… 笑得一脸阳光普照,温暖和煦的样子 风凌烟凉凉地一笑,将他的衣裳不客气地扒下来。 将他的人向一堆杂物中一丢。 顺手又接连点了他七八个|岤道。 确保他就算醒过来也要做一整天的木头人…… 又随手将那些杂物将他掩藏住。 再也没有一丝破绽,这才拍了拍手走了出来。 此刻她又易容成管家的模样,更能随意转悠。 先晃到前面的待客大厅。 大厅中已经来了不少前来祝贺的官员 公主下嫁丞相府,大大小小的官员哪个不来巴结? 虽然心思不一,却个个脸上春风满面的。 宫丞相坐在那里相陪,也笑得一脸阳光普照,温暖和煦的样子。 风凌烟指挥着仆从敬茶倒水 她学龙像龙,学虎像虎,很有赵管家平时的范儿,别人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 她明里四处照应,暗中已找到这间大厅的照壁夹层。 大厅之中四处都是高挂的红幔,看上去喜气洋洋。 而在红幔后的照壁夹层之中,却埋伏着近百名红衣少年。 这些人都是十五六岁的俊俏男子。腰旋利刃,看上去十分精明能干。 他们一看就是那种十分训练有素的。 静静地伏在那里,只等宫丞相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冲进大厅‘砍瓜切菜’,大开杀戒。 他和她的博弈 风凌烟暗叹了一口气。她料想的不错。 宫湮陌这一招果然毒辣,他率领迎亲队伍去清剿皇宫,而宫丞相在丞相府正好将来道贺的火云国大小官员‘一锅烩了’。 只要宫中一传出暗号,这里立即就会成为血流成河的屠宰场…… 这些官员以为是来喝喜酒的,却不知道死神已在半空张开了魔爪。 他的计策一旦成功,那就是彻底毁了火云国的中央系统,再也无法运转! 因为时间还早,火云国的官员到现在也就来了不足三分之一。 风凌烟料定他们暂时不会动手,便徐徐走开。 来到外面,吩咐几个仆从采来数枝荷花来插瓶,送进大厅之中 给喜气富贵的大厅增加了不少亮色。 又命人抬来一个兽吻香炉,在里面投了一把香料,放在照壁入口不远的地方。 清烟袅袅,香味淡淡。 不大一会,大厅之中便飘荡着一股极清淡的幽幽茶香, 香气弥漫了大厅,就连照壁之内也能闻到…… 一切全布置妥当,风凌烟便走了出来。 唇角露出一丝浅淡笑意。 荷花水气配上她特制的‘香料’,正是慢性迷魂的毒药。 再过一个时辰,便会发挥功用。 大厅内的所有人都会被迷倒,无论是大小官员还是照壁内的杀手无一例外…… 这些官员是死是活全凭他们的运气罢。 他们最快也要下午三四点钟才能醒过来。 就看到时候他们和这些杀手谁先苏醒了…… 而那时,她和宫湮陌的博弈也已经尘埃落定。 如果宫湮陌在宫中没有成功,这些官员自然能逃过一劫。 如果他成功了,这些官员还是死路一条——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报复是柄双刃剑 转身出来。在外面转了一圈,趁人不注意,窜进宫舞夜的房内。 宫舞夜的房间和她前日晚间看到没什么不同,华丽非常。 她将早已预备好的月白袍子穿好 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易容工具 忙了小半晌,终于将自己化妆成宫湮陌的样子。 揽镜一照,得意之余心中又蓦然刺痛。 这个人是她最熟悉的,却也是骗她最狠的…… 砰!地一声将铜镜扣下,不想再刺激自己。 找到那个暗道机关,撬开地板,跳了下去。 前日她在暗道之中搜索的时候,曾看到还有一条岔道。 到了现在这个时辰,那几万大军肯定是进城了。 如果她所料不差,那条她没去的岔道应该通往那几万大军藏匿之处。 她此时已经恢复了武功,速度极快。 没有一柱香的功夫,便回到了那个岔路口。 刚刚进入另一条岔路没多久,暗处两道人影一闪:“谁?” 及看清风凌烟此时的样貌,噗通跪倒:“少主!” 风凌烟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废话,淡淡地道:“人马都还在?” “是,少主!大军已整装待发,宓敏将军正等号令。” 其中一人下意识地回答。 说到这里,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少主不是去迎亲了吗? 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他想问一下,但在宫湮陌一向神出鬼没的,从来不允许人问他的行踪。 在积威之下,他又哪里敢多问一句? 报复是把双刃剑 风凌烟看也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身形一起,向里飞掠。 转瞬不见了影子。 那两个人互相对望一眼。 莫非——外面出了什么变故? 少主看上去很急…… 那个人应该是少主没错,轻功好的没话说…… 密道的尽头是两扇厚重的大石门。 石门外有四名兵丁把守。看到风凌烟飞掠而至,这四人吓了一跳,慌忙跪倒:“八王爷。” 风凌烟摆了摆手:“唤宓敏将军来见本王。” 风凌烟和宫湮陌相处已久,所以学他学的最像。 无论声音动作,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四人不疑有它,其中一人慌忙跳起来飞奔入内。 不到片刻的功夫,一位青年将军急急奔了出来。 这人穿着一身月白白战袍,俊美淡漠的一张脸,腰间悬着一柄长剑。 走路迅疾如风,转眼便到了跟前。 深施了一礼:“少主!” 声音清亮悦耳,属于那种中性音。 声音恭恭敬敬的,眼眸中却按捺不住诧异。 明明去迎亲的少主怎么忽然回来了? 莫非情况有变? 她仗着和宫湮陌平时关系不错,大着胆子问道:“少主,出了什么事?宓敏还等着外面的信号……” 宓敏出身武将世家,自小被当作男儿教养,一柄长剑使得出神入化。 十五岁就跟着大军征战四方。 立下了赫赫战功,十七八岁上就被封为上将。 报复是把双刃剑 大军中谁也不知道这位打仗拼命,武功高强的人是一位女子。 她和宫湮陌私交不错,这次带兵出来便以她为首。 她已习惯于男装,所以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位女子。 风凌烟听她问这一句便知道她和宫湮陌交情不浅。 这种情况自然话越少越好。 她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是那种清冷表情:“情况有变,皇宫中早有准备,暂缓行动。宓将军,你带大军速速按原路退出,不得有误!” 宓敏吓了一跳,实在没想到筹划了多年的计划就这样毁于一旦, 不过朝堂之上原本就是旦夕风雨,波云诡秘,谁也弄不清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 她心里虽然有些纳闷,但‘宫湮陌’撤兵的命令已下。 军令如山倒,根本没有她置嘴的余地。 她一向处变不惊,答应一声:“是!少主!属下这就带人退出去。” 她转身欲走,忽然像想起什么,回身问道:“那——已经乔装成百姓分散城中各处的三万兵士怎么办?” 风凌烟眸光一闪,淡淡回答:“本王自有主意。你先带此处的兵士撤出去。” “是!” 宓敏也不废话,传令去了。 金云国治军极为严明,四万大军分成四队向外疾行, 烛光明灭中只听到整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宓敏自然走在最后,她出来时,‘少主’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带着大军顺着密道刚刚撤出城,心中越想越是不对。 报复是把双刃剑 她平时和宫湮陌私交很好,宫湮陌待她如兄如友。 平时都唤她的名字或者干脆唤她‘小敏’。 这次怎么开口就是宓将军? 还有他去迎亲时明明是穿新郎倌的袍子出去的,既然情况有变,必然是十分火急。 他怎么还有心换好了衣衫再来通知? 难道——刚刚那人是别人冒充的? 不对,不对,少主的气质不是任何人能学来的。 刚刚那个人无论动作语气都和少主平时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她越想心里越没底,忽然一挥手,让大军原地停住待命。 她身形一闪,就想跑回去再瞧上一瞧。 不料她刚刚转过身子没跑几步,前方传来轰隆隆一声闷响,地动山摇。 整个甬道抖了几抖,滚下无数沙石。 宓敏脸色猛地一变,飞身而起,向里面奔跑。 跑了有百十丈,前面都是塌陷的乱石和黄土,也不知有多少万方。 进城的暗道已经被彻底封死! 宓敏后悔不及,到了此刻,她以知自己上了别人的恶当。 现在再让人挖通那根本来不及,看来只有走第二个方案了。 她长吸一口气。幸好——幸好少主心思缜密,备有第二方案。 要不然耽搁了少主的大事,她就真的要自裁以谢了…… 她不敢怠慢,带领大军又向前走了一里多路,她在甬道壁上一盏铜灯上一转。 原本没有一丝裂缝的甬道壁忽然无声裂开了一道大门,露出了另外一个暗道口…… 而在塌陷甬道的另外一头,风凌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报复是把双刃剑 她前世是杀手,对枪械什么的很是拿手,制作个土炸药自然是不在话下。 炸药是她在皇宫时闲着没事做出来玩的。 没想到今天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昨夜风间月璃按照她所说的,自皇宫中弄出来藏在这甬道内。 她刚刚隐在暗处,等宓敏带着大军出城后,她便引爆了藏在甬道壁的炸药。 彻底封死了大军再进城的道路…… 此刻,她望着那些碎石黄土出了一会神,心中似潮汐一般起起落落。 事情做到这一步,她算是基本破坏了宫湮陌筹划了十数年的计划。 也算是出了心中窝的一口恶气。 只是——事情做到这一步,她的心里为何不见半丝轻松? 为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反而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让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现在的他只怕也已经陷入父皇和皇兄设好的埋伏里了吧? 他带去的人都是五焰门的精英,理应不会全军覆没。 而他武功那么高,更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再说自己还安排了风间月璃这步棋,万一他真有什么危险,他们两大高手联手,没有闯不出来的龙潭虎|岤—— 所以他绝不会有什么事的,只不过就是计划失败,折一些兵马而已…… 虽然她恨他入骨,可是,在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他有任何意外…… 她并非君子,她一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从不主动挑衅,却也不容人随意欺侮。 …………………………………………………… 报复是把双刃剑 现在自己也有些唾弃自己,前世明明是那样雷厉风行,桀骜不驯、有仇必报的孩子。 现在却顾虑东顾虑西的,关键时刻竟然心软起来。 这一次,她满可以用炸药将他这几万大军都埋葬在这里。 但到底不忍心,只是将他们再进城的道路封死,也算是很手下留情了。 等他在皇宫脱困以后,必定会去和他的大军会合。 既然奇袭不成,那便失去了先机,孤兵再攻打火云国显然是不符合现实的。 估计他就会回金云国了…… 做到这一步,可以说宫湮陌的计划就完全失败了。 他知道真相之后,怕不悔不当初,没将自己杀死? 她长吸了一口气,稳住絮乱的心神。 摇了摇头,不让自己想的太多。 是他先对不起她,而她只是破坏了他的计划而已。 不应该有内疚的情绪浮现的—— 她咬了咬牙,扭头便走。 出了暗道口,她换了一身普通仆从的打扮,再也没心去看那些大臣们是否还活着。 独自溜出门,她原本还想做完这一切去皇宫看看成果的。 现在却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勇气。 原来报复曾经爱的人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 像是一把双刃剑,她也许用它伤了别人,但最终却一剑刺伤了自己。 伤人五分,伤自己三分。 心里空落落的,有些失魂落魄。 找了一家小酒楼,要了一个包间,在里面自斟自饮。 将所有的门窗都紧紧关闭,刻意不去听大街上的动静。不大一会,便喝的有些酩酊。 不去想也不敢想当他苦心经营的计划完全失败以后,他会不会天涯海角追杀自己…… ………………………………………………………… 什么才是不自私…… 今天到此为止。十二章了哈。看了下评论,木木现在超级纠结了。有些不敢写了。 按照某些人的说法,小兔子不应该报复梵香? 梵香虽然在算计她的同时爱上了她,但他用情骗小兔子不止一次。 伤情也好,对她好也好,都是为今天的婚变服务。 经过了这些,你们认为小兔子还应该无条件相信他? 按照某些人的说法,小兔子就应该任由梵香利用和自己的大婚去诛杀自己的父母兄长? 虽然这父母兄长不是她真正的。 但他们毕竟给了她三年多的亲情。 而且这三年也是一直宠爱着她的。 什么东西都给她最好的。 不要说她的父母也利用她。 在古代,公主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和亲的。 更何况麟小王爷和她年岁相当,在那个年代,这样的人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良人。 她的父皇设局试探宫湮陌也是为了看看宫对烟到底是不是真心…… 我只想问一下,如果你最爱的男友利用你去诛杀对你还算不错的养父母,你们会任由他去杀? 而不去想办法去救? 无条件地信任屡次骗自己的人,即便那个人是爱自己的。 只要为了他好,他愿意杀谁就杀谁,无论他杀的人是不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女主都要无条件的支持,信任。 这样的女主才叫不自私多疑冷血? 我实在不知道在有些人的心中什么样的女主才叫不自私。 女主既然是杀手,肯定是心思缜密细致多疑的。要不然在这刀头舔血,波云诡秘的江湖早已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她被他设计的这么惨,而宫湮陌的心声,他为她改变了一些计划和布局这些女主统统不知道。而在国家与国家的战争中,被囚禁了的君主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大多数被半路上处死或者囚禁上数日后毒杀。 宫湮陌毕竟不是皇帝,就算他不杀,他能保证他的父皇不会派人暗杀? 风凌烟认为他答应她不过是敷衍有什么不对? 说实话,现在心情很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写好。卡文卡死了。木木哪里写的不合理?你们说,我改…… 小蜜蜂一样忙成一团 外面街道上有些喧哗,隐隐有喊杀声传了进来。 风凌烟又喝了一杯,门一响,酒楼的掌柜跑了进来。 他脸色微微发白,满脸的惊慌:“客官,快回家吧。要乱了!大乱了!” 风凌烟动也不动,头也不抬,居然还笑了一笑:“乱……便让它乱好了!和我有什么相干?” 一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客官,唉,这次的乱可和原先的乱不同,金云国……金云国打过来了!大街上都是金云国的士兵……” 掌柜一面说着话,一面检查门窗,没关紧的拼命关紧。 小蜜蜂一样忙成一团。 风凌烟到底还没醉的糊涂,听到掌柜这句话,身子微微一僵。 大街上都是金云国的士兵? 怎么可能? 自己不是已经将那将近四万的士兵给骗出城了吗? 莫非——是那位宓敏将军所说的乔装成百姓分散城中各处的三万兵士? 不对,如果只是那三万的话,大街上不会都是金云国的士兵—— 大概是掌柜的言过其实了罢…… 自己摇摇头,又笑了一笑。 自己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结果如何,也就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她看了那掌柜的一眼:“金云国打进来了,你们就要做亡国奴了,为什么不逃跑,或者帮着你们的皇帝抵抗金云国?” 那掌柜的把门窗全部钉死,听到风凌烟的话 太不得民心了 他哧地一笑:“姑娘是外地来的吧?什么亡国奴不亡国奴的。这五国三百年前原本是一个国的,后来才分裂成五个国家。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的,让我等小民想过个安生日子也不能够……唉,做孽哟……他们抢的是权力和地盘,苦的还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风凌烟倒没想到他一个小老百姓会有这样的觉悟。 愣了一愣,心中一动,故意道:“你就不怕金云国的士兵打进来的时候会来个屠城什么的?” 掌柜的摇摇头:“不会的,我听说金云国对百姓一直是秋毫不犯的。他们就算打进来也不会对我们老百姓不利……” “既然知道他们不会对百姓不利,那你还钉门窗做什么?” 风凌烟斜着眼睛瞧他。 掌柜的叹了口气:“小老儿不担心金云国士兵,担心的是火云国的那些侍卫,我怕他们趁乱跑到我们这里打劫。” “……” 风凌烟揉了揉眉心。 看来火云国真的到了应该灭亡的时候了。太不得民心了! 算了,自己已经尽力了。 结果如何不是她能控制的。 只听那掌柜的又道:“我们不过是下等小民,只希望有吃有喝,能过几天安生日子,管他上面坐着的皇帝是姓张还是姓赵呢……” “火云国的百姓听着。都安生的待在家里,不要出来。本将军保证对各位秋毫无犯!要不然刀剑无眼,误伤了各位就不妙了!” 一道清亮的声音忽然自大街上传了上来。 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所有的人都听的真真切切。 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掌柜的脸上有些得意:“客官,小老儿说的对吧?金云国不杀百姓……” 他一句话没说完,忽听‘嘭!’地一响,吓了他一跳。 下意识地回头去看。 忽然惊讶地张大了嘴。 原本坐在那里喝酒的小姑娘居然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而他好不容易钉死的窗户此时居然打开了一扇,一阵风吹进来。 吹得掌柜的脸上拔凉拔凉的。 他在做梦? 他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 摇摇头,继续淡定地去钉窗户了…… 风凌烟轻如狸猫,伏在一户酒楼的屋脊上。 看着大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行人,瞬间像被大风刮过一样不见了。 一队一队的金云国士兵潮水一般向皇宫的方向涌去。 兵一过万,无边无沿。 风凌烟所处的位置非常好,能看到四五条街的街景。 这些大街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金云国士兵…… 她也看到了刚刚喊话的那个人,正是被她诳出城的宓敏将军—— 她既然在这里,那她所带的那四万金云国士兵肯定也进城了…… 喊杀声惊天动地,震得身下的屋脊都微微颤抖。 风凌烟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看来火云国灭亡是大势所趋。 自己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并不能真正改变什么…… 不过按时辰推算,宫湮陌应该已经中了埋伏。 火云国的火神弩厉害无比,一旦连发,只怕没有任何人能抵挡的住。 宫湮陌还在里面勉力支撑 火云国的火神弩厉害无比,一旦连发,只怕没有任何人能抵挡的住。 宫湮陌除了立即逃走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看这些金云国士兵都在朝皇宫方向冲杀,应该是去支援的。 难道——里面还没有见到胜负分晓? 宫湮陌还在里面勉力支撑? 她手指在身侧几乎要握成惨白色。 想了一想,轻如狸猫般向着皇宫方向奔去。 远远的,她便看到了皇宫那高大的城门紧闭。 无数金云国士兵正在拼命攻城。 云梯架起来了,撞城门的巨木也抬来了…… 城墙之上,是火云国的禁军侍卫。 风凌烟离得太远,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如何,但却认得他们手里的东西——火神弩。 它们在城墙之上交织成无数火舌,烧毁了云梯,也烧毁了刚刚抬来的巨木—— 无数金云国士兵自燃烧的云梯上跌下来,摔得骨折筋断。 也有被火舌喷中,转眼间烧成一个火人,挣扎呼号…… 战况异常紧张惨烈。 忽然——一道亮白的光芒忽然自城墙上冒了出来。 一道淡淡的水柱向着那些持着火神弩的侍卫喷去。 城墙上的侍卫一阵马蚤动,脱口惊呼:“水神弩!他们有水神弩!” 声音惊慌失措。 说来也怪,那些威力无比的火神弩只要被水神弩里的水珠只要溅上一点,便再也喷不出火舌,成了一个废品。 随着城墙上侍卫的马蚤动,一道红影疾飞而上。 国破家亡已经无法挽回 随着城墙上侍卫的马蚤动,一道红影疾飞而上。 在城墙上盘旋往复,所到之处如同砍瓜切菜。 那些火云国侍卫失掉了赖以护身的火神弩,根本抵挡不住那人的攻击。 惨叫声接连响起,无数个人影接连自城门上跌了下来…… 正在攻城的金云国士兵登时喊声雷动:“八王爷!八王爷!” 这数万人欢呼之声如同浪潮,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风凌烟伏在那里,震得脸色发白,险些自屋脊上摔下去。 她怔怔地看着那在城墙之上大开杀戒的红衣人影,心中满满的全不是滋味。 虽然距离较远,看不清人的面貌。 但看身形看体态,那个人正是让她爱恨不能的宫湮陌。 他身上穿的是将要和她成婚的大红喜袍。 左手持水神弩,右手持剑,两种兵器交替使用,出神入化。 杀得这些侍卫措手不及,严密的防守顿时被打破。 城下的金云国士兵趁机大举攻城。 不大的功夫,高大无比的城墙之上已经爬上无数金云国士兵…… “轰隆隆”一声大响,厚重的城门被两边打开,金云国士兵潮水般向里涌去。 皇宫的第一道防守大门终于被攻破…… 风凌烟脸色苍白如纸,知道火云国终究是大势已去。 第一道城门既然被攻破,那第二道城门也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儿…… 她咬了咬牙,身子忽然像一片落叶一般飘下。 趁人不备,抓住一个落后的金云国士兵。 随手点了他的|岤道,扔在街角。 她换上那金云国士兵的服饰,跟随着大军向着里面奔了进去。 既然——国破家亡已经无法挽回,那她只有伺机去救家人,救得一个是一个…… ……………………………… 木木卡文了。所以今天发的慢了一点 人质 城门内,到处是鲜血,到处是断肢残体。 有金云国的士兵,也有火云国的侍卫,交错躺在一起 天上的太阳热烈而又火辣,空气中氤氲着腥甜的血腥气息。 第二道城墙是内城墙,比第一道城墙矮了一些,城门也单薄了不少。 金云国的士兵个个兴奋的摩拳擦掌,等待着八王爷的攻城命令。 只要他一声令下,拿下火云国也就是须臾之间的事了。 宫湮陌一身红衣在一片乌起码黑的金云国士兵中特别显眼 在他的身后是五焰门的五个门主,他们都是普通的轿夫打扮,想必是和迎亲队伍一起混进宫的。 他们的手中各有一个水神弩,眼眸中眨动的,是嗜血的快意。 他们刚才遭到了埋伏,损失的门人弟子不少,身上也受了或轻或重的伤 此刻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宫湮陌,等他下那一道攻城的命令…… 宫湮陌却顿了一顿,抬头看着城墙之上,朗声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大势已去。放下武器,打开城门,乖乖出来。本王保证不伤害你们任何一人。”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而有磁性,远远传播开去。 显然用上了内力。 城墙上忽然有一阵小马蚤动,现出半个明黄的身影。 风凌烟藏在大军之中,看到那个身影,心中蓦然一跳。 父皇! 他居然在城墙上。 他的身周只剩下百十个贴身侍卫,看上去凄凉萧瑟的很。 她的太子哥哥站在他的身边。 鬓发散乱,看上去也有些狼狈。 人质2 她的另外几个哥哥也瑟瑟地躲在老皇帝的身后,脸色苍白的像鬼。 她睁大了眼睛,仔细再瞧,侍卫后面还有数个人。 面上都蒙着轻纱,衣鬓香影,居然都是女子。 风凌烟心中忽然升起一抹不大好的预感,急急地向前挤了几步。 宫湮陌身后的士兵数万,自然没注意风凌烟的靠近…… “宫湮陌,妄朕对你如此信任,没想到你狼子野心,居然是金云国的j细!朕只恨当初没在狱中杀了你!如今中了你的j计也无话可说。” 火云国国君终于开口。 声音里满是怨毒,似乎恨不得跳下来将宫湮陌碎尸万段。 宫湮陌脸色不变,他淡淡一笑:“云梦机,在下劝你不要再做困兽之斗,及早打开城门投降,在下保证保全你云氏一族的性命。” 这个条件实在是诱人。 风凌烟的另外几个哥哥原本自衬必死,脸色煞白,听到宫湮陌这一句,人人眼眸一亮。 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自个的父皇。 火云国国君却丝毫不为所动,冷笑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宫湮陌,你这话能骗得谁来?” 他顿了一顿,眸中闪过一抹得意和狠毒:“你先看看,这个是谁?!” 他一挥手,他身后的侍卫将一个女子推搡出来。 那女子鬓发散乱,衣衫不整,看上去甚是狼狈。 宫湮陌原本含笑的眼眸瞬间一凝。 宫舞夜! 那女子正是化妆成风凌烟冒充公主的宫舞夜! 她脸色有些苍白,绝美的脸上有一抹惊慌。 人质3 两名侍卫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锋利的寒光映着她脸上,似乎随时可以砍断她美丽的脖颈。 “放了她!” 宫湮陌缓缓开口。 她是他最忠心的下属,又做了他多年的妹妹,即便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火云国国君眸中闪过一抹得意:“哼,她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应该也是你的情人吧?如果真在乎她,那便带领你的大军退出去!” 这是他唯一的一张王牌,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 就算是明知道不可能也不甘心放弃。 宫湮陌微微笑了起来,笑意却未到达眼睛里。 他只缓缓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火云国国主脸色微微一变,忽然冷冷笑了一笑:“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微一挥手。一个侍卫会意,手中的刀微微一紧。 一缕血线登时顺着宫舞夜那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了下来。 宫舞夜脸色煞白,情不自禁‘啊’了一声。 声音虽然短促,但却充满了浓浓的惊恐。 她虽然是宫湮陌的下属,但到底在宫府养尊处优惯了,没有经历过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 此刻钢刀架在脖子上,她已压不住心中的害怕。 宫湮陌脸上的笑意倏然冻结在眼底,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那几个瑟瑟发抖的皇子。 唇角微勾,勾起一抹凉薄的笑:“你如敢伤她性命,我便拿你这几个皇子陪葬!” 人质4 他声音不大,但极有震慑力。 那几位皇子原本苍白的脸又白了一层,互相对望一眼。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更何况是这几个平时只知道斗鸡走狗的皇子? 有一个忍不住,终于颤颤开口:“父皇,我们……我们已经大势已去,还是……还是归降吧?他,他说——说会饶了我们的性命……” 他话没说完,“啪!”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一掌。 一张俊脸霎时肿起老高,唇角也流出血来。 只听火云国主阴测测地道:“孽障,你如敢再多说一句,朕立即就砍了你的脑袋!” 那个皇子眼里闪过一抹惊恐,手捂住嘴巴,退后一步不敢再说。 风凌烟怔怔望着城墙上的父皇家人,心底被一层层的悲哀笼罩。 自己的这位父皇虽然是个好父亲,但治国无能,却不是一位好皇帝。 如今众叛亲离,拿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做要挟,也不过是做困兽之争而已。 没有半丝用处…… 宓敏靠近宫湮陌身畔,低声道:“少主,要不要派两个神射手射杀火云国君,救宫姑娘?” 此刻火云国君的小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在神射手眼里,正是一个活靶子…… 宫湮陌眸光闪动,微微摇头。 他答应了小兔子要饶了她一家的性命,他已经骗了她多次,这次绝不能食言了。 “宫湮陌,你退还是不退?!” 火云国君眸中闪过一抹决绝,忽然一挥手,一道寒光闪过。 宫舞夜啊地惨叫一声,血光飞激中,一根小手指已经飞了出去! ……………………………… 好吧,没说更完,一会说不定还有…… 先去吃饭。回来再写。 人质 “宫湮陌,你再不退后,再削的就不是她的手指,而是她的脑袋!” 火云国君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软剑,软剑寒光闪烁,如一泓秋水。 上面有一滴血缓缓流下。 慢慢贴近宫舞夜的脖颈…… 宫湮陌眼眸中有利光一闪,手指缓缓握紧。 他面无表情,手一挥:“攻城!” 既然不能劝降,那他只能将城池攻破,直接将他抓住了…… 反正也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儿,他懒得再和他废话了。 耽误的越久,变数越多。 至于宫舞夜—— 做大事者难免要牺牲许多东西,他只好放弃她了…… 火云国国君眼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和绝望 他哈哈一声狂笑:“好,宫湮陌,你够狠,那你就接你心上人的脑袋吧!” 剑光一闪,向着宫舞夜那张漂亮的脸蛋劈下! “父皇,别伤她!” 一道人影忽然扑了过来,刷刷两剑逼开那两个侍卫 身子一挡,遮在宫舞夜面前。 剑光一歪,火云国主撤剑不及,这一剑避开了那人的要害,正刺进他的左臂之中。 “昊天,你干什么!?” 火云国主又惊又怒 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最得意的儿子这个时候居然会护住这个‘妖女’。 “父皇,她……她是无辜的,不要杀她……” 云昊天眼眸中闪过一抹痛苦。 他暗恋这个女子很久了,原本想过些日子便求娶她为妃,却没想到…… “你……” 火云国主气得发抖。 他正想再斥责儿子几句。 一抬头,忽然脸色一变:“昊天,小心……” 我爱的……一直是你 他一句话尚没有喊完,便听到‘噗’地一声。 云昊天尚没反应过来,便觉得后背猛地一疼。 一截雪亮的剑尖自他前胸直透出来! 他猛地回转身,不相信地盯住宫舞夜:“你……你……”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救了她,她居然向自己痛下杀手! “哥哥!” “哥哥!” 两道声音响起。 一清冷,一娇媚。 一个朝着城墙飞扑而上。 一个趁乱自上面一跃而下! 一直稳如泰山,指挥淡定的宫湮陌脸色蓦然一变:“小兔子!” 那个飞扑而上的人影正是风凌烟! 而那个一跃而下的,自然是宫舞夜。 两道人影交错之际,风凌烟几乎是想也不想,朝着宫舞夜轻飘飘拍出一掌! 宫舞夜原本就慌慌张张的,根本躲闪不及。 啊地一声惊叫,被打的在空中翻了一个滚儿,接着跌下来。 风凌烟几乎停也不停,迅捷如同飞鸟,转眼攀上了城墙,闪身而上。 饶是宫湮陌一向沉着冷静,此刻也愣了两秒。 及等他醒过神来,宫舞夜已经札手舞脚地掉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一接,便将她接在怀里。 低头一看,微微一呆! 宫舞夜面如金纸,唇角满是血渍。 看到宫湮陌,眼眸亮了一亮,似想说什么,一张嘴,一大口血喷出来。 宫湮陌面沉如水,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摸了摸她的脉门。 风凌烟那一掌是很货真价实的一掌。 就这一掌便击断了她的心脉,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活了。 “小夜……”宫湮陌心中有淡淡的痛楚,这个妹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而他 免费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39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多。而他总归是负了她了。 “哥——”宫舞夜眼眸中有痛苦,也有悲哀,还有一丝痴狂:”哥,我爱的……一直是你。我,我不想死……我,我还想做你的妃子,国主答应我的……答应我的……” 语声越来越低,终于再没有了声息…… …………………………………………………… 汗,今天就到这里。 他不是你的良人,忘了他…… 她大睁着两只眼睛,彷佛心中还有许多不甘…… 宫湮陌伸出手,默默地为她合上眼睛。 站起身将她的尸身交给身后的宓敏:“择个日子,把她厚葬了吧。” “是!”宓敏答应一声将宫舞夜接了过来:“那——还要不要继续攻城?” 宫湮陌面无表情,黑如暗夜的眸子里盘旋着谁也看不懂的景致 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继续!” 没想到小兔子的武功恢复的这么快,这么高,远远超出他的意料。 他答应她放掉她的家人,结果却害得最爱她的哥哥惨死,只怕她会更恨他了…… 他是神医,目力惊人 刚刚宫舞夜那一剑,他看的很分明,正中心脏部位,只怕此刻也已经气绝身亡了。 身形一动,他飞身而起 他必须趁更多的悲剧发生前,速战速决! 城门之上,那百十个侍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数十道火舌交织,阻挡宫湮陌上升的速度。 五焰门的门徒自然也早有准备,水神弩出手 数十道水线射上去,登时便扑灭了无数火舌…… 风凌烟扑上城墙后,便抱住了倒地的哥哥。 鲜血不停地自他身上前后两个窟窿涌出来 风凌烟手忙脚乱的,堵了这个,却堵不了那个。 弄得满手都是鲜血。 拼命想给他上药,但药粉刚一洒上去,便立即被鲜血冲掉…… “没……没用了。” 云昊天嘴唇翕张了两下,才冒出这么一句。 祸国妖姬 云昊天嘴唇翕张了两下,才冒出这么一句。他的脸色已苍白的有些发青。 风凌烟紧抿着唇,不说话,但手下的动作没停。 终于想起还可以点|岤止血,急点数指,终于止住了奔涌的血流…… “小妹……可怜的小妹……他,他不是你的良人,忘了他……” 云昊天颤颤地伸出手,想要抚摸风凌烟的脸,伸到一半便顿住。 停了一下,颓然落下, 眼睛慢慢合上,再也没有睁开…… “冤孽!”一剑闪着寒光向着风凌烟便刺了下来! 风凌烟下意识地一闪,抬头看着袭击自己的人,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父皇!” 火云国国主在这刹那间似苍老了几十岁 双眸血红,瞪着风凌烟,那目光就像看着一个刻骨的仇人 嘴里嘶嘶有声:“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朕也不会相信j细,朕的太子就不会死,朕也不会国破人亡!你就是一个祸害!” 太子的死看来给他的刺激不小 老皇帝像疯了一样,一剑连着一剑向着风凌烟劈刺。 这老皇帝貌似武功还很不低的样子 在他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风凌烟手里还抱着太子的尸首,躲闪的有些狼狈,险象环生。 “陛下,不要杀咱们的女儿!” 一道身影扑过来,不顾一切地挡在风凌烟身前。 “噗!” 老皇帝杀红了眼,根本收势不住,血光迸现中,一剑刺进皇后娘娘的胸膛! “母后!” 风凌烟脸色大变,抱住了皇后娘娘软倒的身子。 让她想报仇都不知道该找谁—— 皇后娘娘脸色惨白,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她像一位真正的母亲,给了风凌烟三年多的母爱。 风凌烟记得在皇宫中,初次醒来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母后温柔的眸子。 她才醒来的时候身体虚弱,是母后天天在绯烟宫中陪着她。 一切饮食起居,都是她亲手照顾。 她痛经的时候,她的母后整日整夜地陪着她…… 如今,居然就这么死了! 死在自己的父皇手中…… 让她想报仇都不知道该找谁—— 这天下,还有她这么悲催的穿越人,这么悲催的公主么? 风凌烟忽然想大笑,笑老天的滑稽。 这情节安排的何等的狗血,偏偏她还深陷其中,拔不出身来。 老皇帝呆了一呆,眼睛一片血红。 瞪着风凌烟,就像是在瞧着不共戴天的仇人:“贱人,畜生,我火云国毁在你的手里,你就是一个妖孽,妖孽!” 宝剑翻飞如雨,又朝风凌烟攻了过来。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骂为贱人。 大概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这位公主有这份‘荣幸’。 她再也忍不住,身形一起,手腕一抬,用地上太子的短刀磕飞了老皇帝乱舞的宝剑。 声音冷冷脆脆:“不错,我是妖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妖孽,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是你的女儿,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她简直受够了! 她他妈的招谁惹谁了? 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指责,这样的待遇? 悲催的炮灰角色 把她认下的是他,把她当成工具想拉拢水云国的也是他,非要做什么狗屁忠诚试验还是他。 他自己上了人家的恶当凭什么把罪过都泼在她身上?! 从头至尾自己不过就是他和宫湮陌博弈的棋子。 一个悲催的炮灰角色。 凭什么这时候把她说的像什么罪大恶极的祸水一样? “你……” 老皇帝简直要疯狂了。 忽然自腰中掏出一柄特制的火神弩,手一抬,扳动机关,向着风凌烟就要喷出火焰! “唰!” 一道寒光击中了老皇帝手中的火神弩。 这道寒光力量大的异乎寻常,老皇帝如被闪电击中。 手中的火神弩脱手飞出,流星般落到了城下。 “小兔子!” 红影一闪,宫湮陌终于飞上了城头,一伸手便要拉她入怀。 风凌烟如避蛇蝎,身子灵活一闪,退后一步。 她上下打量宫湮陌几眼。 在正午的阳光下,宫湮陌身上那大红的喜袍几乎红的刺目。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经穿了两次喜袍。 第一次他是为了和老皇帝的赌约而穿。 第二次他又是为了夺取火云国的江山而穿—— 她望着他的大红喜袍,眸心彷佛深不见底的两汪幽泉。 眼珠转动间,从里面射出清亮摄人的光芒。 忽然她微微笑了起来。 刚刚说出的话简直就是找抽 忽然她微微笑了起来,整张小脸笑的如同春暖花开。 她抬起一只小手指着他,咯咯娇笑:“宫湮陌,你还穿着这袍子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跟什么人成婚?” 她虽说在笑,笑声却极冷。 冰线一样钻进人的骨子里。 宫湮陌如同生生挨了一巴掌,身子僵了一僵。 他刚刚一进宫就遭遇了突袭,一直在忙着突围,攻城…… 早已忘记了自己穿的是什么衣服。 这时听风凌烟一问,下意识地低头瞧了一瞧,只觉这身红衣也分外刺目起来。 却不好意思当场扯下,呐呐地道:“阿烟,你如果不介意,今天依旧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带你回去拜堂……” 他的话终结于风凌烟的冷笑里。 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心虚,竟然再也说不下去。 心头隐隐泛起苦笑。 刚刚说出的话简直就是找抽,自己居然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一向万事俱在他掌握之中,看人物,看事物冷漠而又洞彻。 手腕可以说是八面玲珑。 可是如今在小兔子面前,他竟然会紧张到差点口吃。 简直就像是未谐世事的惨绿少年,说出的话让他自己都想去撞墙。 看到风凌烟愈来愈冷的眸子,他心头一阵慌乱:“我,小兔子,我是真的爱你,一定会娶你为妻的……” 他瞧见她笑了起来,嘴唇翘成漂亮的弧。 为什么一定要把无辜的我拉进来? 他瞧见她笑了起来,嘴唇翘成漂亮的弧。 眸子里却一片深黑的绝望:“宫湮陌,你为了你的千秋大业,想用计就用计,想打谁就打谁,这都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把无辜的我拉进来?为什么——让我爱上你?为什么要送我回皇宫?为什么一定要利用我?你不知道,我的心也是会疼的吗?” “你说你爱我,爱我会这样算计我?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哈哈,宫湮陌,不,金云国的雄才大略地八王爷!是不是你算计了我,让我做了你手中的棋子,我还应该感到荣幸呢?” 她尚穿着金云国士兵的铠甲,铠甲上满是深深浅浅的血渍。 没有一滴是她的,却都是她最在意的亲人的…… 星星点点,如同她破碎的心。 她的话一句句如同刀子般咄咄逼人,让宫湮陌几乎无话可答。 她脸色苍白似雪,唇角的笑容却如盛开的曼珠沙华。有一种妖娆的凉薄和绝望:“宫湮陌,我恨你!这一生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你我从此,恩断义绝罢!” 她的手指慢慢张开,掌心是那个羊脂美玉的小人。 眉目是活泼灵动的她。 这还是在他出征前一夜送给她的。 她一直戴在颈子上贴衣珍藏,晚上睡觉都舍不得摘下来。 此刻,它静静地卧在她的掌心,晶莹而又剔透,隐隐有光华在其中流转。 宫湮陌一见她拿出这个东西,心中猛地一沉,颤声道:“小兔子!不要……” 恩断义绝 一句话尚没有说完,安稳地停在风凌烟掌心的小玉人忽然无声地碎裂,碎成齑粉。 风一吹,散了…… 一如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和纽带,便就这么决绝地被她一刀斩断了! 宫湮陌心中像是被利针密密一扎,痛不可当。 看着她决绝的眉眼,心头莫名其妙升起恐惧。 如同新发的芽,在心头滋生,不停生长蔓延。 一颗心剧烈跳动,只觉口干舌燥,手心里都是冷汗。 头一次感到这种冷意。 分明闷热的天气,但那发自灵魂深处的幽寒却将他整个包裹住。 无声无息无痕无迹,却又无所不在。 他心性素来强大坚忍,无可动摇,只要是对目标有利的,无论失去什么,他都在所不惜。 此刻,他却是要失去她了!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楚:“小兔子……” 他缓缓开口:“小兔子,我真的一直在想法保全你的家人……会出这样的事情,是意外……总算,他们还活着。放心,我会给他们一条生路,你只要愿意,我现在就放他们走!” 他手指所指方向正是火云国国主和他另外几个儿子那里。 此刻的他们自然是被五焰门的五个门主押着的。 老皇帝脸色苍白,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 皇子们则身子发抖。 听到宫湮陌最后一句,皇子们眼眸一亮,闪出一抹希望。 只要她开口,只要她开口,他们便能获得自由…… 山河破碎风飘絮 只要她开口,只要她开口,他们便能获得自由……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风凌烟,只盼着她嘴里能蹦出一句求肯…… 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不要求别的。 只要有活着的希望就行。 老皇帝却微微冷笑。 别人或许都会放掉,自己这一国之君却是不可能的。 要不然他一旦获得自由,寻找到自己的旧部。 登高一呼,立即又能建个火云国。 宫湮陌这一场筹划,等于是白忙活。 老皇帝眸子里蓦然闪过一抹狠厉,忽然朝着黑焰门门主手中的钢刀扑了过去! 黑焰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自己向刀口上撞。 撤刀不及,噗地一声将老皇帝刺了个对穿! 众皇子的惊呼声中,老皇帝软软倒下。 一双眸子却死死盯住风凌烟,唇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笑容尚没扩散,他便头一歪,再也不动了。 黑焰吓了一跳,慌忙解释:“会主,不是我……不是属下有意要杀他……” 宫湮陌脸色微微苍白,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淡淡点了点头,没说话。 风凌烟心头一阵发冷。 她自然明白老皇帝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用死状的惨烈来让她记住这段家仇国恨…… 他还是以为她是他真正的女儿…… “小妹,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那几个皇子忍不住开口求肯,老皇帝的死更让他们胆战心惊。 唯恐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终究是无法挽回么? 风凌烟眼光淡淡地扫过他们,目光冰冷如水。 淡淡地道:“他们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在意的只有太子哥哥和母后娘娘,曾经还有一个父皇。 而其他人等不过是名义上的兄妹。 她和他们根本不熟。如今那三人已经全死了! 她还在意别人做什么? 她扭头便走。 宫湮陌下意识伸手拉她:“小兔子!” 风凌烟身形一闪,衣袖一拂。 宫湮陌便拉了一个空。 她的目光刹那间变得空漠而辽远,隐藏着刀兵般雪亮的冷芒:“八王爷,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 一纵身,自城墙上一跃而下。 城墙下是无边无沿的金云国士兵。 看到有人自城墙上跃下,下意识想要阻拦。 如被这些兵将重重阻拦,风凌烟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千军万马中闯出去。 她是认真的! 宫湮陌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终究是无法挽回么? 他知道此刻如果强行拦住她,以她决绝的性子,说不定真会自杀。 而她现在的武功,他还真的没有把握一举制住她…… “放她走!” 他的声音自城墙上传了下来。 清晰的如同响在众兵丁的耳边。 兵丁潮水般两边散开,风凌烟头也不回,衣袂飘飘,转瞬去的远了…… 天上的太阳很大,很圆,热力也很足。 宫湮陌却觉得像是跌进了冰窟里,手指缓缓在身侧握紧。 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女子就这样一点一点走出他的视线。 心像是被一寸寸揪紧,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 …………………………………………………… 今天到此吧。下午要陪孩子。大概写不了了。 风凌烟的‘遗弃’ 大街上比大风刮过的还干净 家家户户紧紧关着门。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此刻能闭着眼跑马。 风凌烟刚刚奔出城不久,身后便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她脸色微微一变 难道——他还不死心?追过来了? “稀溜溜……” 身后传来一声马的长嘶。 风凌烟身子一僵,猛然回头,奔到她跟前的正是她那匹赤兔马! 这匹马当初她放在那的山洞的入口处。 后来听说被弄回了皇宫,没想到现在居然自己找了来。 赤兔马亲热地舔了舔她的手心,一双大大的马眼颇为委屈地看着她 似乎是在控诉风凌烟的‘遗弃’。 风凌烟心中一痛,摸了摸赤兔马的鬓毛。飞身上马,向外奔去。 夕阳缓缓滚落下山,暮霭四合,远处的山峰朦胧在一片夜色之中。 风凌烟已经奔跑了一下午,她大脑中空空的,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只想离京城远远的,越远越好。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算计了她。 爱她的,疼她的,都已经死去。 热热闹闹过了一年,又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在这大地上踟蹰。 莫非自己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无论前生还是今世,都是孤独的? 不知何时,起风了。 天上乌云转瞬间铺满了天空,吹得周围的树木刷刷作响。 看样子大雨转瞬即至。 风凌烟下意识地两边看一看。 阿烟,我来晚了…… 四周浓黑如墨,根本看不到半个能避雨的地方。 没奈何,只得伏低了身子策马狂奔。 哗!大雨倾盆而下,瞬间浇她个透湿。 狂风夹杂着暴雨鞭子般抽打在身上,让她口眼难开…… 也不知奔行了多久,终于见前面隐隐有一点烛光。 她心中一喜,忙加快了速度。 夜黑路滑,赤兔马又奔行的急了些。 不提防一蹄踏出了官道,失了前蹄。 风凌烟被大雨浇的昏头涨脑的,没有提防,及她醒觉,身子已经飞了出去! 眼看脑袋就要撞上路边的山石,风凌烟百忙中身子硬生生一转,一掌拍出。 “啪!” 那块山石被她一掌击得粉碎。 她借着这股力量,身子向后一纵,稳稳落在地上。 她刚刚定住心神,便觉得小腹一疼,腿间一热。 一阵头晕目眩,软软地倒了下去…… 昏迷前迷迷糊糊听到一声鸟叫,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阿烟!” 一道黑影飞掠而至,俯身抱起了躺倒在泥水中的她。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那黑衣男子的脸。 他身上的衣衫和黑夜一种颜色,脸色却是微微苍白。 他紧紧将风凌烟抱在怀中:“阿烟,我来晚了……” 风凌烟紧紧闭着眼睛,微微蹙着眉。 凌乱的发,苍白的唇,已经晕了过去。 她在哪里? 他不敢怠慢,将身上的衣衫解下,蒙在风凌烟身上。 一只手掌贴在她后背之上,内力源源不绝输送过去。 赤兔马左前蹄大概骨折了。 趴在地上,哀哀地嘶鸣。 那男子步子微微一顿,暂时不管这匹宝马良驹。 身形一起,向前飞掠,转眼消失在雨中。 赤兔马哀哀地叫,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小狗。 不安地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前腿。 在这样泥泞的山路上,它如果在这样的大雨中淋上半宿,也会生病的…… 它正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远处又闪来一抹白影。 闪电般奔到赤兔马跟前,蓦然停住。 赤兔马抬头看了看,欢嘶起来。 来的是一人一虎,一水的白,在暗夜中特别显眼。 那人也是全身透湿,自白虎背上一跃而下。 看到几乎半残的赤兔马,脸色大变。 身子迅疾异常地在周围一转,却找不到那个让他牵挂的人影…… 白虎也跟在他身后转,忽然停在一些碎石跟前,咆哮低鸣。 那白衣人检查了一下碎石,忽然捡起一块碎石低头嗅了一下。 那碎石上隐隐还有血腥之气。 她受伤了? 心底像是有利针划过,手指都握成苍白色:“小兔子……” 她在哪里? 这么大的雨她独自一人不知受了多大的伤。 以她的性格就算受伤了,也绝不会把受伤的赤兔马扔在山路上。莫非她是被人救走了? 白虎在旁边咆哮低鸣,忽然自碎石中叼起一截青色的布条。 白衣人眸光一闪,伸手接过。 风间月璃! 他感觉就像看到一柄寒光凛… 莫非小兔子被风间月璃救走了?微微舒了一口气。 他低头瞧了一眼赤兔马。 这是小兔子最宝贝的马,自然不能让它废在这里。 俯下身子为它接上骨…… 他的手法流畅熟练,片刻的功夫,已经包扎完毕。 在赤兔马马背上一拍,赤兔马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站了起来。 感激地望了宫湮陌一眼。 它现在虽然不能奔跑,但小心地行走是没问题了。 “雪儿,我到前面看看,你和赤兔马在后面。” 身形一起,如飞向着远处那隐隐的烛光奔去。 如他所料不错,风间月璃救了风凌烟以后会在那里歇息…… ‘迎客来’小店是开在路边的鸡毛小客栈。 说是客栈,其实就是几间能遮蔽风雨的茅草房。 因为突来的大雨,小客栈倒也迎来几个客人。 一向冷清的小小的茅草房颇有人满为患的感觉。 客栈的老板忙的团团乱转,脚不沾地。 整个客栈就一个小伙计。 照应了这头,又照应不了那一头。 “嘭!”紧闭的客栈木门被生生撞开。 一个黑衣人抱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裹挟着风雨闯了进来。 “店家,找间干净屋子给我!” 那黑衣人俊美不似常人,而他怀中的女子脸色虽然苍白,但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店老板满脸的为难:“客官,小店已满……” 后面的话在看到那黑衣男子的脸色后咽了回去。 这,这年轻人身上的气场好吓人! 他感觉就像看到一柄寒光凛凛的刀…… 宫湮陌根本用不着他出手 他咽了一口唾沫:“小老儿把自个的房间让给你。” 只求这位大爷别用那种杀人的目光瞧着他。 他老了,心脏禁不住折腾。 屋子很快就收拾出来了。 在这样的农家自然找不到多么干净的地方。 好在,有热水,也有热坑。 黑衣人将怀中的女子放在热乎乎的炕上。 看着她身上湿淋淋的衣裳,目光有些纠结。 再不帮她换下来,她只怕非得生一场大病不可! 可是——她毕竟已经不是孩子,又是别人的妻子…… 这个黑衣人自然便是那风间月璃,他不懂那些机关埋伏。 所以白天的时候,火云国皇帝布局设埋伏的时候,他只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并不插手。 他对火云国的国君并没有好感,之所以帮忙完全是看在风凌烟的面子上。 宫湮陌中埋伏的时候,他躲在一个角落处淡淡地瞧着。 只等宫湮陌不敌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再跳出去救他。 他看了一会,却见宫湮陌中伏后,虽惊不乱,而且也好像早有防备。 他带的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手里都拿着一件稀奇古怪能喷水的东西,结成一个圈抵挡那些喷射的火舌。 那些火舌虽然厉害,但还未喷到宫湮陌他们这些人身前便被那怪水浇灭…… 看样子,宫湮陌根本用不着他出手。 他舒了一口气,便悄悄地起身离开。 他忙了半天,肚子有些饿了。 物是人非的感慨 出了皇宫以后,他找了一家客栈,吃了一些东西。 困意上来,便歇息了一会。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西斜。 出了客栈这才知道火云国已经易主—— 他猛然想起风凌烟,怕她有什么意外,不假思索地跑到宫丞相府。 发现那里已经被金云国的士兵接管。 他在丞相府搜索了一圈,也没瞧见风凌烟的影子。 他不死心,又跑到皇宫旋风般找了一圈。 皇宫中金云国的士兵正在里面打扫遍地的血渍…… 夕阳下,空气中那血腥的甜香尚未完全散去。 宫殿还是那座宫殿,侍女还是那些侍女。 只是里面的主人却已完全换掉了。 饶是风间月璃神经一向比普通人粗,此刻也有了一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他在皇宫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风凌烟的影子。 他的轻功佳妙,自然不会让那些侍卫看到。 三转两转便来到了风凌烟曾经所居的‘绯烟宫’。 这里的一草一木几乎都没什么变化,甚至风凌烟当初那些侍女都还是自由的。 只不过都在院子里站着,向着屋子里偷偷张望。 他心中一动,莫非宫湮陌和风凌烟都在屋子中? 便躲在暗处,也向里面望了那么一望。 屋子中却只有宫湮陌自己。 他一身白衣,正坐在风凌烟曾经的床沿上,手抚着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锦被,怔怔出神。半晌,他低低叹了口气:“小兔子……” 我到底还是留不住她…… 声音百转千回,有一丝浓重的悲哀在里面。 风间月璃头脑一热,想也不想便闯了进去。 手中的刀柄指向宫湮陌的咽喉! “你把阿烟怎么了?” 他不会因为风凌烟破坏了他的计划就恼羞成怒把小丫头杀了吧?! 宫湮陌却动也不动,视那柄不知取过多少人生命的怪刀如无物。 淡淡地道:“你来晚了,她走了……她走了。我到底还是留不住她……” 他的表情平淡,声音里却有化不开的悲凉。 “走了?去了哪里?” 风间月璃不死心。 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个世界一个亲人也没有,能去哪里? 宫湮陌惨然一笑,没有回答,忽然自桌下取出一壶酒:“风间老兄,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多年以来的愿望化成了真实,可为什么,他的心却沉重的如同坠了秤砣? 不但没有一丝轻松,反而空落落的,难受的要命?? 风间月璃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宫湮陌,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宫湮陌貌似喝了不少酒,眼神有些迷离,颓然道:“不让她走又如何?我根本留不住她……” 他心里压的心事实在是太多,又因为酒精的关系,他竟然对着风间月璃这个昔日的对头敞开了话匣子:“你知道吗,她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火云国的皇帝和太子根本不是她的亲人。可是她却为了他们设计我……” 他唇角流露出一丝苦笑:“这次如果不是我提前有准备,备有水神弩,只怕就会真的死掉了……我知道是我先对不起她,是我伤了她,所以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只求她能留在我身边……。” ………………………… 晚上还有。困死了,我睡一小会再写。 终于开始不知所措 “现在皇帝死了,太子死了,她的母后也死了……我不杀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她就更恨我入骨了……那我强留下她又有什么意思。你说,我就算能留下她的人,能留住她的心么?” 宫湮陌眼眸中闪过一抹苦痛和无奈。 他素来智计百出,胸藏城府,要做什么事,转念之间便能想出无数手段。 可是他却不知道拿风凌烟怎么办。 头一次这样,因为一个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有的智谋思虑都付诸流水,连伸手出去都仿佛成了禁忌。 唯恐指尖的锋芒会伤了她…… 他的狠辣手段,他的坚忍心机,现在完全无用。 做什么都不妥当,说什么都是错。 ……终于开始不知所措。 风间月璃瞧了他一眼。 似乎没想到这个一向强大,智计多端,天塌下来也当被子盖的人此刻竟然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愣了一下,淡淡地道:“你没有水神弩也不会死掉!” 宫湮陌握住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着他:“什么?” 风间月璃简短地道:“因为还有我。阿烟让我在你真危险的时候救你……” 宫湮陌原本幽暗的瞳仁蓦然一亮,眼睛里似折出光一般晶亮闪烁。 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被他捏碎,酒水顺着手腕流下。 他却似浑然不觉:“真的?”声音微微打颤。 风间月璃偏过头去,冷冷地道:“我从不骗人!” 懒得再和他废话,飞身而出。 此刻已经是暮云四合,天空中风起云涌,像是要变天的样子。 朋友妻,戏还是不戏? 他刚刚出了皇宫,天空中嘎地一叫,一只黑鸟落了下来,正落在他的肩膀上。 黎鸭!这只贪嘴的鸟终于冒出来了! 风间月璃大喜,忙让黎鸭循着风凌烟的气息寻找。 下大雨的时候他心急如焚,唯恐那个丫头会淋出毛病,毕竟她是有身子的人…… 她自己虽然不知道,但他却是在为她恢复武功的时候便察觉了。 因为风凌烟当时恨宫湮陌入骨,如果让她知道了这条消息,她第一反应只怕就是打掉它。 所以他忍住没说。 就这样他一路寻来,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风凌烟自马上摔下来,昏迷在路侧。 裙下隐隐有血渍,这是要流产的先兆! 所以他不顾一切地抱着她来到这家小客栈…… 此刻风凌烟全身湿淋淋地躺在那里,雪白的脸,苍白的唇,看上去异常脆弱。 他知道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就是为她换下这身湿衣,再设法施针保孩子 这几年他在江湖漂泊,已经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 知道女孩子的身子是不能随便看随便摸的,要不然会被人家的亲人追杀…… 而阿烟也不是几年前的阿烟,她和宫湮陌虽然并没有正式成亲,但却是他实实在在的妻子—— 俗语云:朋友妻,不可欺。 所以,他现在要脱风凌烟的衣裳还是很有心理障碍的。 他愣怔了两秒,又一想,他和宫湮陌是朋友吗? 不是吧! 他们甚至是对头! 那他还顾忌什么? 管她是谁的老婆呢! 现在救命要紧,管她是谁的老婆呢! 反正她也没和宫湮陌正式成亲,现在又决裂了。 只要阿烟同意,他不介意为她负责! 抿了抿唇,再也没有了顾虑,手指正要碰上她的衣带。 “嗖!” 一道微光飞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一躲,一枚银针扎上了他手旁的床板,针尾微微颤动着。 “放开她!” 一道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桌上的烛光暗了一暗,屋中已多了一个人。 轻飘飘的一掌,便将风间月璃逼退了一步。 风间月璃眼眸一眯:“宫湮陌!” 宫湮陌并不理他,他一伸手便将风凌烟抱在怀中,淡淡地说了一句:“出去!” “你——” 风间月璃握了握拳,冷冷地道:“要出去的是你吧!她最不想见到你,是你害的她这样惨……” 如不是顾忌怕伤了风凌烟,他真恨不得和宫湮陌打一架,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 宫湮陌墨玉般的眼眸光芒一闪。 凉凉地道:“这一切不用你提醒。我都明白。月璃,你如果真为了她好,就去找老板要一身干净女装,再要一桶热水……我的医道比你高,不会让她有事的。” 风间月璃一窒,这厮拿他当小弟使唤! 但宫湮陌说的是事实。 他是神医,自己却不是。 为了风凌烟,他也只好委屈自己做一次小弟。 他转身欲走,忽然像想起了什么。 冷冷地道:“她有流产的先兆,你如果想要这个孩子的话,必须先治这个。” 你早知道她怀孕了? 宫湮陌神色不变,淡淡地道:“我自然晓得,放心,孩子不会有事。你可以出去了!” 风间月璃倒是一愣,看着他:“你早知道她怀孕了?” 宫湮陌似笑非笑,淡淡地道:“你说呢?” 废话,他可是神医。 如果连这点本事也没有,他也别在江湖上混了。 在她第一次晕倒的时候,他便诊出了她有两个月的喜脉。 可是,她刚刚知道了他的阴谋,正恨他恨得入骨。 他又不敢告诉她,只是暗中注意她的身子。 晚上抱着她的时候,暗暗给她固精培元…… 这个孩子是他和她恢复关系的纽带,他自然紧张,不想让它有一点意外—— 他原本以为,只要不恢复她的武功,便能将她控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她要打要骂他甘愿认罚,只要将她禁锢在身边,他不介意使用一切手段。 只是——世事的发展并不完全按照他的意料发展。 风间月璃阴差阳错地到来,恢复了她的武功。 他还被这个丫头摆了一道,计划差点功败垂成—— 在城墙上太子,皇后,老皇帝先后殒命,让他措手不及,一颗心更似沉到了冰湖之中。 对她又愧又疚。 她的决绝离去。让他心碎神伤。 只是他不敢阻拦她。 毕竟这个丫头是个烈性的丫头。 他如果不放人,只怕更会出意外。 或许让她冷静几天,情绪平复一下他再去找她更好一些…… 所以他放出了她的赤兔马,却在赤兔马身上留下了一种白虎才能闻到的暗香。 这样他才能方便而又快速地找到她…… ……………………………………… 今天到此为止 你累了,睡吧,睡吧 原本才拿下火云国,亟待处理的事情多而繁杂。 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他在宫中再也沉不住气,抛下政事他不管不顾便寻了来。 只为确定她的平安…… 风间月璃板着脸出去了。 宫湮陌凝眸看了看怀中的风凌烟,眸光深沉如海 轻轻叹了口气:“小兔子,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话的功夫,已将她身上的湿透的衣衫脱了下来。 用被子裹住她抱在怀中 春风潮涌的神功发动,一波波的暖流在风凌烟周身游走…… 风凌烟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似乎泡在了温泉之中。 全身上下十分舒服,原本隐隐作痛的小腹在一股柔和力道的浸润下,变得不再难过。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风凌烟昏昏沉沉的,极力想拉回正在飘飞的理智 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眸似睁似闭 恍惚似感觉自己坐在一个人的怀里。 她身子微微一僵,正想挣开眼睛 后脑忽然一麻,一个声音在耳畔柔声催眠:“阿烟,你累了,睡吧,睡吧。” 风凌烟困意上来,再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此时她全身出了一身细汗,身上的寒气都被驱除出来。 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浮起一抹胭脂般的红晕 唇色淡红,唇角微抿,看上去健康了不少。 “叩!叩!叩!”门外传来三声叩门 风间月璃的声音响起:“宫湮陌,你到底好了没有?” 煞神还是财神 宫湮陌将风凌烟轻轻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这才说道:“可以了,进来罢。” 门轻轻被推开,风间月璃单手托着一个特大号的浴桶走了进来。 浴桶内微微冒着热气。 后面跟着那位吃惊的像吞了鸭蛋的店老板 他的手里抱着浴巾,衣物。一双腿像弹琵琶一样哆嗦。 天,他今晚简直就是活见鬼了! 这浴桶少说也有三百斤,居然被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男子单手给托了进来! 这么有力气的人他这辈子都没见到过! 再看看屋内坐在床沿前的白衣男子。 他揉了揉额角暴跳的青筋。 这个人的白虎吓得他店中的客人作鸟兽散。 没跑的是因为腿软了跑不动,全蹲在角落里种蘑菇,和白虎大眼对小眼…… 如果不是这个黑衣男子及时下来,只怕他也会冒雨狂奔而出了。 幸好,这黑衣男子给他解释,这白虎只要喂饱了,它是不吃人的。 让他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下那么一点。 吩咐儿子将店中的牛肉拿出一大块喂虎 然后再听从这黑衣男子的吩咐烧了一大锅热水…… 店老板悲催的叹气再叹气。 原本以为今天人多能多赚点,却没想到小店居然来了这么两个诡异的煞神。 虽然这两个男子都俊美的不像画,但漂亮又不能当饭吃,不能赔偿那些跑掉的损失…… “唉!”店老板第一百零一次叹气。 上升到神仙的高度 宫湮陌回眸一瞥便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在衣袖中一摸,便掏出一片金叶子,淡淡地道:“这些赔偿你的损失够不够?” 店老板的眼睛立即就亮了。 一张老脸笑成一朵菊花,点头哈腰:“够……够了,很够了!”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40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这一张金叶子能买十家他这样的鸡毛小店。 原来这白衣小哥不是煞神,是财神。 在店老板的一双眼睛里,宫湮陌的形象霎时高大了不少, 上升到神仙的高度。 他伸手正要接,宫湮陌却把手一抬,淡淡地道:“在半个时辰之内,弄套新被褥来。再寻个丫鬟来侍奉这位姑娘。还有那匹马,你也要好好照应着,侍候好了,这片金叶子就是你的。” “是,是。” 店老板忙不迭地答应,随后加了一句:“客官,此处有些偏远,可找不到别的人家,就让贱内照应这位姑娘怎么样?您老放心,贱内虽然粗手粗脚的,但年轻时在宫中侍候过娘娘,极稳妥的。” 宫湮陌目光一闪,点了点头:“也好。先让她将这位姑娘的衣物浆洗一下。” 店老板连连答应,欢天喜地地去了。 风间月璃一直冷眼旁观,冷冷地道:“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心中老大不服气。 刚刚他为了让店老板替他烧水,说了许多好话,那店老板还心不甘情不愿的。 如不是被他那柄刀吓到,他还不肯做这些事情。 没想到宫湮陌一片金叶子便将这位性子颇有些孤拐的老头儿收服,心甘情愿为他做这做那。 果然——还是有钱人说话份量比较重 她还不是你夫人 宫湮陌淡淡一笑,没有理他。 站起身来,伸手试了试水温。 不凉不热,刚刚好。 “风间兄,请你回避一下,我要给我家娘子清洗一番。” 风间月璃愣了一下:“她现在的身子能洗澡么?” 险些就流产了呢…… 宫湮陌淡淡地道:“我说可以便可以。她是我的夫人,我总不会害她的。” 风间月璃怔了一下,墨黑的瞳仁里闪过一抹利光,冷冷地道:“宫湮陌,你并没有和她成亲,她还不是你夫人。” 宫湮陌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被他踩到痛脚上。 饶是他能言善辩,此刻也窒了一窒。 风间月璃总算是扳回来一局,心情大好。 转身走了出去。 宫湮陌等他出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浴桶里洒了一种药粉,这种药粉是他秘制的。 用各种奇药混合而成,具有很好的安胎作用。 从知道风凌烟怀孕后,他便开始制作这种药粉,时刻带在身上,以备不需之用。 他将风凌烟抱起来放了进去。 刚刚她在雨中跌了一身的泥,又出了一身细汗。 这丫头素来干净,不给她清洗的话,她肯定睡的不舒服。 她的肌肤白皙如玉,滑如凝脂,摸上去温软一片。 又微微有些沁凉…… 宫湮陌眸光蓦然幽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拿出浴巾为她清洗。水珠沿着她雪白的胸膛滑落,有一种极致的妖娆之美。 狼血沸腾 虽然明知道此时不该产生什么倚念。 但却控制不住血流的加速,指尖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他狼狈地则转头,心头暗暗苦笑。 在他作为杀手训练的那几年中。 师父为了锻炼他的忍耐能力,从全国各地搜罗来无数美女,脱光了送上他的床头。 初时他尚有些少年人的冲动。 但时间一长,他便对美色免疫了。 无论什么样的美女都无法勾起他的性趣。 却没想到和这丫头破戒以后,强大的自制力变差了不少。 每次抱着她,曾经的那些美好便会浮上心头,让他狼血沸腾。 在这个丫头面前自己如同刚刚坠入情网的惨绿少年,渴望而又疼痛…… 他长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一手稳住她的身子,一手搅动浴桶中的水,加速药性的催发…… “梵香……不!不,你不是梵香,你是恶魔!只会利用我的恶魔,我恨你……我恨你……” 风凌烟身子动了一下,嘴里忽然冒出了几句梦呓。 宫湮陌微微一僵,手下一顿。 心上像是被狠狠割了一刀。 脸色微微苍白。 低低叹了口气:“对不住,小兔子,是我伤害了你……” 尽管心中如同翻江倒海,手下的动作却不敢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凌烟原本有些苍白的肌肤逐渐变得粉润晶莹。 如同新生的婴儿般,粉嫩的让人恨不得去咬一口。 在这里赏夜景了 而浴桶里的水始终控制在一个合宜的温度,十分的舒服。 风凌烟在睡梦中感觉像是陷在鹅毛被子里,说不出的舒服适意。 她猫咪似的喃呜了一声,睡得更加沉了。 ……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风凌烟自沉沉的美梦中醒来,微微睁开眼睛。 “阿烟,你醒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风凌烟身子僵了一僵:“月璃!” 风间月璃坐在桌前,又在擦拭他那柄古怪的刀。 三千青丝随意流泻在肩膀上。眉目沉静,看上去如同谪仙。 风凌烟迅速回思了一遍。 自己在大雨中跌下马,然后晕倒了—— 再然后恍惚似看到一个人,全身如在云端…… 她蓦然坐了起来,一双眸子看着风间月璃:“月璃,是你救的我?” 不知为什么一颗心微微揪紧…… 风间月璃握刀的手微微一紧,眸中闪过一抹狼狈。 想起了宫湮陌昨晚离去时所说的话。 当时大雨已歇,他百无聊赖便站在院中的大树下淡淡地等。 宫湮陌自屋中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像是耗费了不少力气。 看到他居然笑了一笑:“风间兄好兴致,在这里赏夜景了?” 风间月璃盯了他一眼:“她怎么样了?” 因为在意她才会在意孩子 洗个澡这么久,他真怀疑这家伙趁着洗澡沾便宜了…… 宫湮陌淡淡地道:“睡着了。估计明天早晨会醒过来。” “你点了她睡|岤了吧?” 风间月璃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他也不是这么好骗的。 “是!”宫湮陌大方的承认。 “为什么?”现在不正是化解矛盾的契机? “她恨我恨的要命,如果见到我肯定情绪波动的厉害,对孩子很不利……” 宫湮陌唇角牵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你只在意这孩子,却不在意她?”风间月璃的问题有些犀利。 宫湮陌淡淡地道:“因为在意她才会在意孩子。如果不是她的孩子,我才不会耗费这么大力气!”刚刚在水中为她安胎,足足耗费了他三分之一的功力。 “你伤害她这么深,你以为她知道了以后会留下这孩子?你以为能瞒她多久?她早晚会知道的。” 风间月璃问出了压在心头许久的疑问。 宫湮陌苦涩地一笑:“我知道。” 前三个月是保胎的关键时候,超过三个月就不容易流掉了…… 所以他拼命拖延让她知道的时间…… “月璃,尽量别让她知道怀孕的事,我已经用奇术稳住了那个孩子,不用特殊方法是弄不掉的。也别告诉她我来过的事情。以免刺激到她。” 风间月璃冷冷瞧着他:“宫湮陌,被你这样冷静的可怕的人爱上,也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这人事事全部都考虑到了,几乎把人所有的后路都切断。 计算筹划这么周密,他就不累么? ………………………………………………………………6 老规矩,下午晚上还有。呵呵。 她是我今生唯一动心的女子 宫湮陌嘴角泛起浅浅的笑容。 墨玉般的黑眸之中是无比的冷静沉稳:“她是我今生唯一动心的女子。我自然是不会放手。” 那些伤痕他会亲自慢慢抚平,哪怕是用一生地时光。 哈哈一笑,他就这么潇洒地骑上白虎在月下如飞离去。 衣袂和长发在风中飞扬、宛如翻涌不息的波浪。 风间月璃却再也没有了睡意,慢慢地回到屋内, 守在风凌烟身边,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听到风凌烟这一句问话,他窒了一窒。 他不擅长说谎,所以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阿烟,你觉得怎么样?” 风凌烟低垂了眸子,淡淡地道:“我很好。月璃,谢谢你。” 风间月璃颇有些尴尬,俊美的脸微微一红,岔开话题:“阿烟,你饿不饿?” 风凌烟在床榻上一跳而起:“还真有些饿了。嗯,这里是哪里?” “这是一家小客栈,你当时昏倒在大雨中,这附近没有村镇,所以只好带你来这里了。” 风间月璃口气中有些歉然。 风凌烟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呵呵。没想到我现在倒成了林妹妹,动不动就晕倒什么的。真不给面子。好了,我们去吃饭。” 风间月璃没想到就这么把她糊弄过去。 自己倒愣了一愣,吁了一口气。 她不再询问真好,他最不擅长说谎了—— 在这样乡野地方,没想到店老板居然给她俩弄的菜色很不错,色香味俱全。 让人一闻便食指大动。 脸上的笑容有些发苦 风凌烟瞧了瞧周围。 破桌烂凳的,整个小客栈就他们两个客人。 店老板在旁边殷勤招待,沏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店家,看来生意不算好啊……” 风凌烟貌似很有兴致,和掌柜的闲聊家常。 “可不是!唉!” 掌柜的像是找着了知音,唉声叹气:“谁说不是呢。小店地处偏远,前不着村,后不靠店,也就是偶尔有错过宿头的人会来住一下。经营惨淡的很,惨淡的很呢。” “呃,是吗?呵呵,我还以为你生意兴隆的不得了呢。” 风凌烟面上有些遗憾的样子。 “姑娘为何这样说?”掌柜的苦笑。 风凌烟用青竹筷子挑起一道小炒:“这虾子这么鲜嫩,一看就是今早才打捞上来的。炒的味道这么鲜美,掌柜的,你的厨艺简直赶上城里的大厨了。有这样的好厨艺,还怕客人不会闻香上门?” “这……呵呵,姑娘夸奖,姑娘夸奖。” 掌柜的干干笑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发苦。 这些菜是别人大清早加急送来的,根本不是他的手艺…… 可是那送菜之人嘱咐过,一定不能泄露,要不然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又哪里敢说? 这几样菜虽然只是平常小菜,但做的极精致,无论色泽味道都是极上乘的。 他这样的粗手笨脚自然做不出来。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又笑了一笑:“我听说我这身衣裳也是尊夫人为我新买的?” “是……是啊。” 掌柜的看了看她那身丝缎的衣衫。 居然对她的尺寸掌握的这么清楚! 穿在她身上异常合体,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她原本就是大美人,穿上这身衣衫更是相得益彰,几乎让他看花了眼, 他暗咽了一下口水,点了点头。 反正是好事,他认下总没有坏处。 风凌烟唇角勾起一抹笑,淡淡地道:“尊夫人倒也很有眼光。” 居然对她的尺寸掌握的这么清楚! 她瞧了风间月璃一眼。 风间月璃坐在那里不动如钟,细嚼慢咽,看上去和平时倒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耳根子悄悄有些发红,这是——他说谎后不安的象征…… 风凌烟心中暗暗冷笑,这些人联合起来骗她! 她虽然一直昏迷着,但对昨晚的事隐隐有些印象。 尤其是那为她疏通筋络的熟悉的暖流,更让她记忆犹新。 她知道,他来过了。 为自己疗伤的应该是他。 而自己身上穿的衣衫,今早的饭菜,应该都是他的杰作…… 哼,这算什么?打几巴掌再给她一个甜枣? 她和他之间隔了这么多的国仇家恨。 到了这个地步,他难道还想挽回她? 这么惺惺作态又想做给谁看? 他一个圈套连着一个圈套,让她钻的苦不堪言,还嫌她上的当不够? 还嫌她不够悲催? 真以为她是那种无论受了什么委屈只要哄上一哄就会回心转意的女生? 他也太小瞧她了! 她的性子一向决绝,不爱便罢,爱就是全身心的付出。 要断,就断个干净! 而一旦遭到背叛,她也能不管不顾,将这段感情一刀斩下! 不留一点余地。 既然放手,那就放个彻底! 要断,就断个干净! 不想再沾他半丝便宜,也不想再听和他有关的半点消息。 她站了起来,淡淡地道:“店家,这些菜我都不喜欢吃,倒掉吧!另外再给我做一盘凉拌小菜就可以。” “啊?” 掌柜的张大了嘴巴。 这样的极品的菜她都不喜欢吃,那他粗手笨脚的,做出的菜只怕她更不喜欢吃了…… 风间月璃叹了口气,看来这丫头是自己看出来了。 他摆了摆手:“掌柜的,听她说的。把这些撤掉重新再做吧。无论粗细,能入口便好。这位姑娘不挑的。” 好吧,有钱客官就是大爷,他不能不听。 掌柜的只得将那些饭菜都撤了回来。 他当然舍不得倒掉,他要和老婆孩子尝尝鲜…… 掌柜娘子也走了出来,帮着收拾。 风凌烟一把拉住她:“大嫂,我和你换身衣裳穿好不好?” 掌柜娘子愣住,一双为操持家务磨砺红肿的眼睛立即放出了光。 忙不迭地答应:“好,好啊……” 这位姑娘身上穿的衣衫她也仅仅见到过,平时连摸的福气都没有。 虽然这套衣衫太瘦,她粗壮的身子穿不进去。 但谁能保证她会胖一辈子? 为了这套衣衫,她要减肥! 在这霎时间,掌柜娘子便立下了减肥的宏伟目标…… 阿烟,原来你在这里 风凌烟穿着掌柜娘子那身粗布衣衫走了出来, 风间月璃瞧了她一眼,轻轻叹息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风凌烟只是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吃罢了早饭,风凌烟像闲逛似的,来到马厩里。 那马厩不过就是一个茅草棚子,赤兔马正在那里吃草。 看到风凌烟到来,它兴奋地打了个响鼻。 亲热地来舔她的手心。 风凌烟摸了摸它的马头,安慰似的拍了拍它,又围着它转了一圈。 看看它的前蹄又看看它的后蹄, 忽然眼眸一凝,唇角抿出一抹冷冷的笑。 她猜测的不错。赤兔马身上果然被人做了手脚。 在它的后蹄上,沾着米粒大小的一点肉色的东西。 不睁大了眼仔细观瞧是绝对瞧不出来的。 那个东西像万能胶一样粘在马蹄上,抠都抠不下来。 风凌烟眼睛眯了一眯,自身上取出一柄小刀,将那点东西小心地刮下,放在一个小纸包里。 收了起来。 她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再没有其他值得怀疑的东西,这才作罢。 查了查赤兔马的伤,休养了这一夜,赤兔马蹄子上的伤已经没有了大碍,破溃的伤口也已经愈合。 今天她蛮可以骑着它上路了…… “阿烟,原来你在这里。” 风间月璃疾步走了过来。看到风凌烟,他暗暗吁了一口气。 他刚才吃罢了饭就回房拿了一点东西,再出来风凌烟就不见了。 吓了他一跳,以为她独自又走了…… …………………………………………………… 今天到此。呵呵。木木现在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所以,催也催不出来的。如果没有酝酿的时间,木木写出来的说不定就是流水账似的文文的。 是个理想的丈夫人选。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笑道:“月璃,你有些紧张的过头了罢?我又不是泥捏的,碰碰就碎了。” 风间月璃脸一热,有些赫然。 她现在可是有宝宝的人,偏偏还不能让她知道,他自然会紧张…… 风凌烟拍了拍手,道:“好了,我们离开这里罢。” 风间月璃一愣:“去哪里?” 风凌烟淡淡地道:“一个能安宁生活的地方。” “那——去古仙门怎么样?” 风间月璃想来想去感觉还是自己的老窝最安全,最安宁。 风凌烟扑哧一笑,却摇了摇头。 以宫湮陌的聪明,他必然能想到那个地方。自己躲去那里也没用。 最好寻找个他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他以为能只手遮天,掌控天下,她偏偏不让他如意。 不让他猜到自己的行踪,只有安定下来,她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二人自小客栈中出来,风凌烟飞身上马,朝着风间月璃伸出小手:“上来。” 风间月璃微微踌躇了一下。 貌似有人曾经告诉过他,不能和别人的妻子有太多肢体接触 骑在一匹马上的话,会不会太亲密了点? 宫湮陌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拿剑追杀他? 他虽然不怕追杀,但终究是麻烦了些。 而且听说这种事情,对女孩的清名有碍。 他是江湖浪子,倒是无所谓,但阿烟不是…… 除非她以后愿意让他负责,那就另当别论。 。 风间月璃也不是备用胎 除非她以后愿意让他负责,那就另当别论。 他抬头看了看风凌烟,认真地道:“阿烟,你以后愿不愿意让我为你负责?” 只有她愿意,他不介意她有别人的孩子的。 风凌烟险些自马上栽下去。 嘴角抽搐了一下,原来月璃还没忘记当初的承诺—— 风间月璃是个很好的人,相貌,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好。 而且这人不染世俗,整个人就像一张淡淡的山水画 和他生活在一起不会累,不必担心会遭到背叛。 而且以他的性格对妻子绝对是一等一的忠诚,是个理想的丈夫人选。 但他虽然是极好的,她对他却没有感觉。 只拿他当一个朋友,一个蓝颜知己。 爱情不是非此即彼,风间月璃也不是备用胎。 那样对他不公平。 他值得更好的女子,值得对他也一心一意的。 现在她对爱情已经完全绝望,大概一时半会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她看碧东流和聂琉夕的故事时,曾经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情。 认为聂琉夕太死心眼,为什么不放弃那棵歪脖子树,来选择一大片森林。 直到事情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知道 被一棵歪脖子树伤了,会恐惧所有的森林…… 看着风间月璃蛮认真的模样,风凌烟决定还是不要让他继续误会了:“月璃,我当你是朋友,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风间月璃眸光闪了一闪,他一向独来独往惯了,还真没什么朋友…… 他不嫌他的手伸的太长了吗? 嗯,拿她当朋友也不错。 他无意间听人说过这么一句‘为朋友两肋插刀’ 那么他为了风凌烟这个朋友,也不介意被宫湮陌插两刀,也或者插他两刀…… 他正要跳上风凌烟的赤兔马,后面店掌柜忽然赶了出来 身后牵着一头雪白的高头大马:“客官,客官,你的这头坐骑忘记牵出来了。” 风间月璃愣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多了一头这么神俊的坐骑? 那店掌柜不由分说将缰绳塞到他的手中:“客官,您二位走好。” 边说边冲他猛眨眼睛。 风间月璃看着他忽闪忽闪的肿眼皮,总算是明白过来。 风凌烟淡淡一笑,侧过头去,只做未见。 暗暗冷笑。 那个人——他不嫌他的手伸的太长了吗? 自己明明已经离开他了,他还要管这么多! 他以为他是谁?如果不是看月璃不自在,就凭这个,她也非和月璃一马同乘不可! 风间月璃到底把马收下,看他飞身上了马,和风凌烟并肩而去,这才吁了一口气。 慢吞吞绕过自己的小客栈,来到客栈后的一片密林深处。 在一棵大树下,一个白衣长发的男子斜倚在树干上。 晨风拂过他的锦缎白袍,树叶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肩头。 他微微闭着双目,眉目之间淡然宁远,彷佛在倾听天籁之音。 “公子,他们走了。” 掌柜的恭恭敬敬地上前回话。 白衣男子睁开眼睛,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那位姑娘怎么说?” 店掌柜茫然地摇了摇头:“那位姑娘什么也没说。好像并不在意。” 有些甜蜜,又有些忐忑…… 他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刚才看样子,那位姑娘是想和那位风间公子一马同乘的。公子送去那匹骏马正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白衣男子的眼色蓦然沉了沉,仿佛有极度复杂的光芒从眼底掠过。 手指下意识的轻抚着树干,眉目间有些萧然。 他不言语,掌柜的更不敢说话。 这男子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压倒一切的气场。 只这么淡淡地站在这里,他便感觉有些心慌气短,腿脚发软,恨不得立时跪下去。 “今早的饭菜——合不合她的胃口?” 白衣男子终于开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一颗心却悄悄揪紧,应该是合她胃口的吧? 他亲手做的呢…… 平生第一次专门给别人做饭,感觉有些怪怪的,有些甜蜜,又有些忐忑…… 店掌柜脸色却变了一变,他本来想撒谎,但他不敢! 这男子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让他心中惴惴的。 “那……那位姑娘就吃了两口。” 还是说实话吧。 说实话比较没压力。 “她吃不下?还是不合她胃口?”白衣男子手指在袖中握紧。 店掌柜搔了搔头皮:“她……她喜欢吃小老儿炒的。客官送来的那个——她让小老儿倒掉了……” 白衣男子脸色微微一变:“倒掉了?”他的声音有些寒凉。 原本是初秋的天气,那掌柜的后背的寒毛忽然根根竖起来。 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窜上来,让他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天,这人是神仙还是妖怪? 怎么说句话也能让周围冷成这样? …………………… 下午或晚上还有 她看出来了吗? 打死他也不敢说是被自己吃掉了 含糊地点了点头:“那……那位姑娘的话小老儿不敢不听……” 白衣男子微微闭了闭眼睛。 她看出来了吗? 怕引起她的怀疑,所以用了最普通的材料精心烹制的菜肴。 没想到还是被她瞧出来了…… 她连他的饭菜都不屑于吃,看来是下定决心要和自己一刀两断了。 一丝难言的滋味在心头蔓延。 原来,真的可以冷漠绝情到这个地步么? 他的眼眸深邃如海,神色有些奇异的哀伤和苦痛。 “呃,对了。” 店掌柜又道:“那姑娘的衣衫也和我家娘子换了,是她非要换的。或许这位姑娘喜欢粗布衣裳也说不定……” 这一条他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万一这位神仙一样的客人发现那位姑娘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还以为是自己捣的鬼呢。 那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白衣男子却瞧也不瞧他,只摆了摆手:“你可以走了。” 她既然连饭菜都不肯吃,自然也不会要他送她的衣裳。 虽然还是免不了会心痛,但却在他的意料之中。 心上被扎了一刀,也就不在意再多扎上一刀。 店掌柜不敢说别的话,转身就想离去。 那白衣男子清冷的语声又在他身后传来:“那件衣裳还是毁了罢。别让我再次看到。” 他亲手选中的衣衫就算她不要,也不能落在别的不相干的人手中。 店掌柜愣了一愣,呐呐地答应了一声:“是,是,好的。” 实在很多此一举啊多此一举 他慢慢走出树林,擦了擦额头上被吓出的冷汗。 幸好—— 幸好那些饭菜他没说是被自己的家人分吃了…… 衣裳可以毁去,这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可是没法再毁了…… 白衣男子倚在大树上,微微抬起眼睛看看天。 天蓝如镜,有几朵白云在轻轻漂浮。 林中又有一阵冷风掠过,白衣男子轻轻咳了几声,眼神有些萧瑟。 过了好半晌,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淡淡地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丛林中风声一响,有一位蓝衣男子跪在他的面前:“会主。” “如何了?” 白衣男子吐出了三个字。 “禀会主,风姑娘和那位公子并不急着走,她们走的并不快。这一路那位风姑娘甚至捉了一只野兔在路旁野炊。” 那蓝衣男子禀报这一路跟踪所得。 “还有呢?” 白衣男子这三个字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一抹寒冬腊月的气息。 “没……没了……” 蓝衣男子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没了?”声音丝丝凉薄。 “嗯,那个——风姑娘和那位公子这一路都说说笑笑的。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 蓝衣男子心中悲催的直叹气。 他实在不明白会主的心思。 如果喜欢那位姑娘,直接派他们抢回来,锁在身边就是了。 我该怎么才能挽回小兔子 放人家走了,却又派人时刻关注…… 实在很多此一举啊多此一举。 “说说笑笑么?” 白衣男子淡淡地重复了一句,眼眸幽深,听不出喜怒。 衣衫如雪,在轻轻的微风里,却透出来一丝萧然的冷凝与朦胧。 半晌,他挥了挥手,淡淡地道:“去吧,派你的属下,盯紧一些。当然,别让他们发现。有什么事及时向本座报告。” 蓝衣男子心底苦笑。 会主说的倒也轻巧。 那风间月璃是什么人? 天下第一刀啊!虽然对世事懵懂了一些,但耳力目力惊人。 他们跟踪起来简直是胆颤心惊, 唯恐惹的那柄刀不爽,把他们给就地咔嚓了…… 不过,会主的吩咐却是不能打一点折扣的。 所以他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白衣男子出了一会神,叹了口气,拍了一下手掌。 白虎雪儿自丛林深处跑了出来,停在他的面前。 白衣男子摸了摸它的大头:“雪儿,你说,我该怎么才能挽回小兔子?” 雪儿晃晃大头,很同情地看着他。 它虽然不明白主人和那个女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那只小兔子现在不理它倒是真的…… 而且它好久没看到主人脸上有开心的笑容了。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好了,雪儿,我们回去。” 百废待兴,他还有许多要事要做。 就给这个丫头几天时间,彼此冷静一下吧。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反而不好。 …………………… 在感情上还是一页白纸 风凌烟烧烤的本事很不错,一只兔子被她烤的外焦里嫩的。 洒上自客栈中带出来的调料,香喷喷的很是可口。 风间月璃颇有些惊奇地看着她,实在没想到她还有这份手艺。 捧着半个兔子,慢慢地啃着。 他自幼跟随师父长大,天天也就是能填饱肚子就行。 他师父做饭的手艺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下山以后,他虽然也自己烤过东西吃,但都没有这丫头烤的这么美味。 她的小脸上蹭了一点黑灰,熟练地烧烤另外一只兔子。 眼眸微垂,唇角薄抿,看上去秀气文雅。 风吹起了她脸颊旁的发丝,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将她那缕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他动作奇快,风凌烟根本来不及躲闪,微微愣了一愣。 后知后觉地向后避了一下。 风间月璃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动作。 完全是本能反应,及等他醒过神来,一套动作已经完成。 风凌烟不动声色的躲闪让他的手指顿在了半空,一张俊脸微微泛红。 干干地道:“我……我怕你会烧着自己的头发。” 风凌烟原本有一点不自在,但看他赫然的样子又有点失笑。 月璃——在感情上还是一页白纸,自己切记别伤害到他…… 她笑了一笑,看上去浑不在意:“嗯,没事。我拿你当哥哥呢。哥哥疼妹妹也是理所当然的。” 风间月璃窒了一窒,心中忽然有些闷闷的。 他一直是独来独往的。 原先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师父。 在这个世界上,他除了对手以外,什么也没有。 我们这算不算举案齐眉 而风凌烟是唯一一位走近他生活的。 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和他有了交集。 让他不知不觉中对她有了一份牵挂。 尽管——他还弄不清这份牵挂是什么。 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感觉安心了不少,也省心了不少。 就像现在,他打猎猎来了兔子,而她负责烧烤,分工合作的感觉很舒服。 如果—— 日子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阿烟,我们这算不算举案齐眉?” 风间月璃想起了一个貌似常听到的词语。不知不觉说了出来。 啊?风凌烟手一抖,手中的半个兔子差点掉在地上。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干干笑了一笑:“月璃,咱这叫革命友谊。哥们情深……” 她原本心里水火交煎的,乱糟糟的一团郁闷。 现在有月璃守在旁边,时不时说句冷笑话,倒让她烦躁的情绪平静了不少。 她抬手掠了下云鬓:“好啦,吃饱喝足,可以再赶路了。” 风间月璃站起身来,忽然眼眸一凝,蓦然变得犀利。 有人在暗中偷窥他们! 他正要有所行动,风凌烟眸光一闪,却抱住了他一条手臂:“月璃,我们走啦。” 一边说,一边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风间月璃虽然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却知道她是不让自己发作。 好吧,和她在一起全听她的。 他微微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古代的男女朋友之间可没这么开放… 低头看了一眼风凌烟紧抱着自己的手臂—— 这,是不是太亲密了些? 朋友之间也可以如此么? 风凌烟倒是不怎么在乎,反正在现代她兴致所至,有时候也和她那些同伴勾肩搭背的。 现在抱一抱月璃的手臂,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直到—— 她感觉月璃的手臂微微有些紧绷。 俊美的脸上也透出可疑的红晕后,她才觉得有些欠妥。 毕竟——风间月璃是古代人。古代的男女朋友之间可没这么开放…… 汗,是自己莽撞了。 看来以后还是时时注意一下比较好,省得让他误会…… 她不动声色地松开月璃的手臂,笑了一笑:“再走七八十里路,就有一座大城,我们去那里玩玩。顺便买身衣服。这一身要丑死了。” 不但丑,还有一种洗也洗不掉的油烟气。让她直想捏自己的鼻子。 二人又各自上了马,顺着脚下这条官道向前奔去。 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不久,在远处的大石后,草丛中便跳出来几个蓝衣男子。 有一个看上去是个头儿。 他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刚刚‘那柄刀’应该是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吧? 那瞬间笼罩的杀气让他伏在草丛中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幸好,那个女子将他安抚住了,要不然他们几个只怕只有丢盔卸甲逃跑的份。 他回眸看了一眼旁边的喽啰:“他们说的话,你都记下来没有?” 这个手下有一手绝活,会看口型。 不用听到,他就能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一对青年男女说些闲话有什么可看的 那柄刀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们不敢靠近。 这个会读口型的下属正好派上了用场。 那个下属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一张薄纸:“是!全记下来了!” 他不但会读口型,还是个很好的速记。 那个头目拿过来瞧了一瞧,又用笔添加了几条刚刚二人的动作表情。 心满意足地弹了弹:“好,干的不错。门主会嘉奖我们的。” 那个下属挠了挠头皮:“言护法,我们会主真的会看这份资料?” 在他看来这份资料实在没什么用。 一对青年男女说些闲话有什么可看的? 会主日理万机,看这么小儿科的东西感觉很诡异的说。 那位言护法瞪了他一眼:“门主吩咐要将这位姑娘的一举一动都要禀报上来,想必会主是要看的。会主一向有神鬼莫测之机,想必他如此做自有理由。不是我们这些下属能随意猜测的。还是禀报上去为正经。” 一招手,一个弟子自怀中拿出一只鸽子。 将刚刚写的那张薄纸装进一个小铁筒之中,细细地绑在信鸽的一只脚上。当下放飞。 信鸽展翅飞上云霄,越飞越远。 所去的方向正是火云国京城的方向,片刻的功夫便不见了。 那位言护法舒了一口气,好了,大功告成。 “言护法,我们还要不要再跟?” “跟!当然要跟!”言护法斩钉截铁。 “可是……可是他们已经去远了……” 他亲眼看到他们拐上了大道,而那大道比较繁华,人来人往的,按足迹的话只怕不容易找。 言护法伸了一个懒腰,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无妨,我自有寻找他们的法子。” 向前飞掠而去。其他几人当然也跟着。 大道上蹄印散乱,果然已经无法分辨什么。 言护法在地上找了一圈,忽然指着一个蹄印,十分肯定地道:“就循着这个足印找!” ……………………………………………………………… 今天到此为止。 阿烟,你跑什么 猛一眼瞧去,那个马蹄印和普通的马蹄印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些下属正有些诧异,言护法又道:“你们看看这蹄印的边沿位置,可有什么不同?” 其他几人瞧了一眼,茫然地摇了摇头。 其中一人比较心细,仔细看了看,忽然心中一动:“这蹄印的左边位置的蹄钉是略呈梅花形的!” 言护法意甚嘉许:“孟云,还是你心细些。正是这样。” 孟云还是有些不明白:“言护法,这梅花形的蹄钉虽然少见些,但也不是没有。怎么知道一定是他们的马匹留下来的?” 言护法淡淡一笑:“这自然和它所在的位置有关……好了,再说下去就泄了底了。我们快走!” ———— 风间月璃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是如同悠闲溜达的风凌烟忽然玩命似的策马奔跑起来。 而且是专走岔路多,教繁华的大道 看她骑着马在人流中穿插,风间月璃几乎为她捏一把汗。 幸好他的骑术也不错,还能及时跟上。 连着走了十多条岔路口之后,风凌烟这才停止了狂奔,停了下来。 “阿烟,你跑什么?” 风间月璃实在不明白有什么可跑的。 那些跟踪的人他还不放在眼里,嫌麻烦的话大不了把他们打跑就是。 在他的概念中,落荒而逃不是好汉…… 风凌烟淡淡一笑,也不说话 围着风间月璃的那匹白马转了一圈,细细检查。 没发现有什么暗香之类的东西。 又抬起白马的四个蹄子挨个看了一下。蓦然目光一凝。 这白马左后蹄上的蹄铁钉有一枚和其他不太一样。 别的都是圆钉,那一枚却是略呈梅花形的。 这匹马身上绝对有鬼! 那一枚却是略呈梅 好看的txt电子书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41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是略呈梅花形的。 当然,不仔细看的话不容易分辨。 哼,她就知道,这匹马身上绝对有鬼! “月璃,这颗钉子你可不可以拔下来?” 风间月璃低头瞧了一瞧,二话不说,在蹄钉上微微一拍 那颗梅花形的钉子便自动跳了出来。 “那能不能把这颗钉子变成圆形再按进去?” 风凌烟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对别人稍稍有些难度,但还难不倒他。 风间月璃将那枚钉子在一块石头上稍一打磨,火花四溅。 片刻的功夫那梅花形状就不见了,变成圆形。 和其他的蹄钉一模一样,重新按了进去。 风凌烟嘘了一口气,笑道:“好了,我们再易一下容就ok了。” 风间月璃总算是亲眼见识到风凌烟的易容术 真的很有化腐朽变神奇,不,化神奇为腐朽的力量。 他原本是酷酷的帅哥一枚,在她的巧手涂抹之下,变成一个满脸麻子,鼻歪眼斜的汉子 让人看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而她自己,原本是一位漂亮的美少女 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面色蜡黄,鼻塌眼小的中年汉子 唇角居然还有两撇浓黑的小胡子,整个脸上就这两撇胡子最神气。 风凌烟像是早有准备,她像变戏法一样在行囊中又掏出两套衣衫。 这两套衣衫都是她在店掌柜家里顺来的。脏乎乎,油乎乎的。 风间月璃微皱了下眉,一根手指挑着那套衣服:“阿烟,能不能不换了?” 味道好难闻。 很新奇,很刺激 风凌烟叹了口气:“不换可不成。你这身黑衣衫简直就是你的活招牌。再说也和你这容貌不搭调。换掉吧。你看我是女孩子,不也换了嘛?” 风间月璃:“……” 好吧,她女孩子都不怕,他还怕什么? 大不了多洗几回澡而已。 风凌烟又将两匹马也易了一下容 原本高大神俊的白马和红马,现在变成了普通的黄骠马 扔进马堆里也找不到的那种…… 风凌烟原先给那些跟踪的人她一点也不着急跑路的假象,让那些人麻痹大意 然后忽然狂奔几十里,连着跑了十多个人多的岔路口 那些人就算循着足迹追来,也要在每个岔路口耽搁好大一会 这样才让她有充裕的时间做这些工作…… “我们现在去那里?”风间月璃此刻对风凌烟已经言听计从。 一向都是别人见了他逃走的份,现在这样——很新奇,很刺激……貌似,也很有趣的说。 原先他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除了找那些高手比武几乎没别的事可做。 而近两年,他连找人比武也没了兴趣…… 毕竟大家都不如他,他也不好意思欺负人家。 高处不胜寒,说的就是他这种感觉。 自古英雄皆寂寞,他很有种独孤求败的意境。 而宫湮陌——是他碰到的唯一对手。 但那家伙就是不同他比武,他向他挑战了几次,都被他用别的事情含混过去。 一来二去的,他也懒得挑战了。 我们就走着瞧罢! 现在这样,焉知不是他和他的另外一场战争? 深潭般的眸子里流动出一抹火热,对未来的生活忽然多了一抹期待…… “我们还要不要进城买衣服?” “不!城中只怕也都是他的眼线,我们偏偏不如他们的意,不进城了。直接绕道去孟樊城。” 风凌烟眼眸中闪过一抹光华 宫湮陌,你以为我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么? 我们就走着瞧罢! 她自怀中掏出那个自赤兔马马蹄上刮下来的暗香,随手扔在一辆经过的马车上。 这马车看上去比较豪华,透过飘摇的车帘,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位衣饰风流的女子…… ………………………… 火云国皇宫内。 “什么?不见了?” 宫湮陌站了起来,眯了眯眼睛, 望着伏在地上的蓝焰,凉凉地道:“你的人跟两个大活人居然也跟丢了?” 蓝焰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是,是他们大意了。他们以为凭着地上的暗记号就能找到他们。却没想到……暗记号忽然不见了。属下派出一百人各个路口寻找,都没有找到,也没再看到他们二人,那两匹马也不见了……” 宫湮陌目光闪动:“那——城中呢?他们不是说进城么?” “属下已通知了城中的暗哨,全搜遍了,没有。” 蓝焰暗暗纳闷 那样出色的两个大活人,难道飞上天了? 宫湮陌心中猛地一动 莫非,小兔子发觉了我的人,然后毁掉了白马上的暗记,然后易容逃走了? 专心去追‘兔子’ 淡淡地道:“去那家小客栈,问问那里的掌柜,可丢失了什么衣服没有。然后派一对人马,牵着猎狗,顺着气味寻找,一旦寻着,无论男女老幼,盯紧了听我号令!” 人可以易容,但气味是改变不了的。 如他所料不错,风凌烟易容所穿的衣服应该就是那家店老板的。 那店老板衣服上有一种油腻腻的怪味。 绝对逃不过猎狗的鼻子…… 他目中光芒闪动,手指在身侧握紧:“小兔子,原来你愿意玩这种追追逃逃的游戏,那我就和你玩一把。” 转头问旁边的黑焰:“六王爷到了没有?” 黑焰一躬身:“六爷明日早晨便能到了。” 宫湮陌拍了拍案几上如山的文书:“所有交接的东西都在这里。六王爷来了以后,黑焰你交给他。” “是!” 黑焰答应:“那——会主您呢?” 宫湮陌悠然一笑:“黑焰,你想过问本座的行踪?” 黑焰惶恐低头:“属下不敢!” 宫湮陌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他的肩膀:“黑焰,明日你负责和六王爷的交接。协助他处理政事。” “是……属下明白。” 宫湮陌懒洋洋起身。 火云国的政事基本已算走上正轨,父皇派来交接的六王爷明日便到了。 那么他就可以无官一身轻,专心去追‘兔子’了。 无论她现在跟谁走,他一定要知道她所在的地方才安心…… 白虎的速度一向比任何千里马都快。 似乎在嘲笑着他的失算 他骑着白虎奔跑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循着那股唯有白虎才能闻到的暗香进了火云国的第二大城市。 然后又来到一座花团锦簇的院子前。 此刻已是深夜时分,这里却依旧人声喧哗,热闹非凡—— 宫湮陌心中一沉。一张俊脸黑的如同包公。 难道小兔子他们竟然来这烟花之地了?! 不对!风间月璃那人古董的很,绝对不会允许小兔子进这种地方! 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顾不得别的,一拍白虎的脑袋。 白虎一纵身,飞进了高高的院墙。 院墙内红男绿女的在院子里来来往往,勾肩搭背,调笑之声不绝于耳。 宫湮陌骑着白虎一进来,登时吓得这些人跌跌爬爬作鸟兽散。 院子里的护院龟奴本想上前阻拦。 但看那只体格彪悍的白虎,他们又不敢向前。 只在远处呼喝:“什么人?站住……” 宫湮陌连理也不理,白虎一路蹿高俯低,连着窜过了好几个小院子。 终于来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前。 白虎呼噜了一声,用一只前爪在车厢里挠了一挠。 终于抠出那一小块暗香,献宝似的举到宫湮陌眼前。 宫湮陌嘴角微微抽搐。 瞧着那辆豪华马车,马车的车帘在风中吹的呼扇呼扇作响。 似乎在嘲笑着他的失算。 宫湮陌手指暗暗握紧。 那个丫头果然不容人小觑。 居然——居然又摆了他一道! 这个丫头越来越聪明了。 不知道蓝焰他们那边有没有消息,或许,那个丫头也算到了…… 那么——她会如何做? 宫湮陌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 晚上还有。宫湮陌和小兔子的pk正式开始。 一个看到一大块肥肉的狼 她既然是有心躲我,肯定知道我的手下会动用猎犬。 那躲避猎犬的唯一法子就是 ——走水路! 离此最近的水路就是孟樊城外的碧沙河! “公子,你是不是要找什么姑娘?是不是找奴家?” 一声娇柔宛转的声音自不远处传了过来。 宫湮陌缓缓回头,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华衣女子。 一张脸粉扑扑的,满脸的娇羞。 头上戴着一朵夸张的牡丹花,睁着一双星星眼痴痴地望着他。 宫湮陌见过无数看到他犯花痴的目光,但像这个女子这么明显的,还是第一个。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简直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看到一大块肥肉的狼。 宫湮陌微微皱了皱眉,懒得再看她一眼。 他原本还想再在这个妓院里好好搜搜的,现在全没了兴趣。 一拍白虎的脑袋,就想出去。 “公子,你就留下来嘛,我家牡丹可是城中第一美人,功夫很好呢。保证让公子欲仙欲死……” 那满身肥肉的老鸨模样的人也缩在一个角落里拼命为这朵牡丹说话。 “是啊,公子,既然来了,就留下来玩玩嘛,奴家可以不收你银子的。奴家可是这万春园中第一朵花,有个艺名是国色牡丹……” 那女子的花痴病显然不轻。 如不是碍于白虎在那里虎视眈眈的,只怕她早扑过来了。 饶是如此,她满身的劣质脂粉香隔这么远也熏得人直想打喷嚏。 她脸上浮起羞涩的红晕,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花痴的星星越冒越多…… 好了,搞定了 宫湮陌斜瞟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他哪里有心理这些花花草草的? 他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凉凉地道:“美丽的国色牡丹,你再向前一步,你信不信我把你脚掌割下来?!” 一句话成功钉住那位国色牡丹的脚步。 他一拍白虎的头:“走啦,雪儿。” 白虎一双碧绿的双目却疑惑地盯了那朵俗不可耐的国色牡丹一眼,嗅了嗅鼻子。 那脂粉香直钻进它的鼻孔,鼻子痒痒的,让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再不敢闻,掉转身子,驮着宫湮陌飞奔而去。 过了好半晌,那些被白虎吓得躲到角落中的男男女女才反应过来。 吵吵嚷嚷的乱成了一锅粥。 谈论的,调笑的,沸反盈天的。 没人再去注意那位‘国色牡丹’。 毕竟像她这样的货色,在万春园一抓一大把。 国色牡丹转身走进一间屋中。 风间月璃正绷着一张俊脸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一脸的生人勿近。 他身上自有一种冷硬的气场,屋里还有好几个妓女全躲在角落里种蘑菇。 没人敢上前去和这位帅的天地变色的帅哥搭讪。 国色牡丹对他那冷凝的气场很免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搞定了。” 风间月璃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些无奈:“阿烟,你刚刚为什么一定要出去?还把身上弄的这么臭……” 他还是喜欢她身上那种自然的,淡淡的水果香的。 那位国色牡丹正是风凌烟假扮的。 是否可以把银子兑现了? 她微微一笑,将那身香的熏死人的彩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浅紫色的衣裙。 又把那朵大的吓死人的牡丹花摘下,随手扔在桌子上。 淡淡地道:“不这样做的话,他只怕会搜这里。如果我不弄得这么香,那头白虎的鼻子我就瞒不过。” 而且她还在这脂粉香里加了一点‘材料’。 对人倒没什么害处,但那头白虎的鼻子大概好几天闻不到任何气味…… “姑娘,老身陪你演这场戏,是否可以把银子兑现了?” 一身肥肉的老鸨走了进来。 一只肥白的手伸到风凌烟面前。 风凌烟也很爽快,自身上拿出一张千两的银票递到她的手里:“你演的不错,我说了给你五百两,这是一千两的银票,全给你了。你再找我二百两银子便成。” 老鸨一双绿豆眼里立即冒出贪婪的光芒,伸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确实是全国通用的银票。 在火云国,最大的钱庄就是宫记钱庄。 在全国分号遍布,这张银票就是它家的。 货真价实,一点水分也没有。 老鸨整天和银子银票打交道,自然能分辨真假。 喜得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那多谢姑娘了。彩莹,去取二百两银子给这位姑娘。” 风凌烟笑了一笑,又自身上拿出几张面额一百两的:“今天姑娘高兴,见者有份。一人送你们一百两,给姑娘们买茶喝罢。” 其他的女子一听,大喜过望,谢了一声,纷纷接过。 不大一会,那丫头就端来了二百两银子。 姑……姑娘说笑了…… 风凌烟随手收起,放进行囊之内。 她环顾了一圈,笑吟吟地道:“今日之事,大家别对任何人说起。不然的话,你们体内的剧毒就会发作,全身溃烂,生不如死……” 她一句话出口,屋中的人齐齐色变。 那老鸨更是一身肥肉抖的像风中的玫瑰花:“姑……姑娘说笑了……什么剧毒啊……” 风凌烟悠然道:“我在银票之上都沾了剧毒的,你们手上沾上一点,那便中毒了。” 啊?那些女子像是被火烫到,将手中的银票脱手扔了出去。 “没用的,你们已经中毒了。” 风凌烟干脆坐在一张椅子上。 “你……你……你休要骗我们,这银票是从你手里递过来的,我们中毒的话,你肯定也中了!” 有一个女子貌似反应快了些,忍不住反驳。 风凌烟悠然一笑:“你见过下毒者自己中毒的吗?你们可以试试摸一下手掌心,是否有一种麻痒的感觉?” 众人忍不住一摸,果然,掌心里有一丝麻痒的感觉泛上来。 “你……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我们好歹帮了你……” 另一个女子气得俏脸都变了。 风凌烟眼眸闪了一闪,淡淡地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按道理说,我应该灭了你们的口的。不过,我不想手上沾上太多血腥,所以饶你们一命。只要你们不泄露今日之事,三天以后,我会派人送来解药,决不食言。” 我说的话,大家是听的进还是听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也说不出话来。 那老鸨眼中有光芒一闪。 趁着风凌烟不注意,身子慢慢向门边挪动。想叫几个护院来帮忙。 这个丫头看上去娇娇怯怯的,她自己没中毒,身上肯定带了解药 她只要唤人来制住她,还怕解不开毒? “噗!” 一道白光飞过来,正钉在她的耳旁。 离她的耳垂堪堪一头发丝距离。 老鸨下意识地看了看那道白光,那是一个白瓷碎片。 深深地钉进厚重的门板之上! “老鸨儿,你乱动的话,那这瓷片下一次就不会这么长眼睛了。”风凌烟面上悠悠闲闲的, 手里状似无意识地转着一个茶杯。 茶杯上有一大块缺口,想必那一块正是门板上那一块。 她笑了一笑,站了起来:“我说的话,大家是听的进还是听不进呢?” 手中的茶杯随手向桌子上一按,整个茶杯瞬间没入桌子,只余一圈杯口。 这样的腕力,准头,让老鸨霎时间没了别的想法。 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上:“是,是,全听姑娘的。我们打死也不泄露。只求姑娘三日后准时送来解药。” 老鸨的冷汗流了一脖子。 风凌烟拍了拍手,笑眯眯地道:“你们只要乖乖的,我自然将解药送到。好了,你们退下吧。”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风凌烟拿出早已预备好的衣衫,让风间月璃换上。 这一次,二人又化妆成两个纨绔子弟…… 那老鸨在外面忐忑不安地待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又来到这间屋子。 风凌烟和风间月璃早已不鸿飞冥冥,不见了踪影。 …………………… 今天到此为止 让她出来见我 她叹了一口气,这两个煞神总算是走了…… 可是,可是自己中的毒该怎么办? 但愿那丫头守信用,三天后能送来解药…… 不然她就死定了! 她怅怅的正要出来,一抬头,忽然吓了一大跳 啊地一声惊叫,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门口站着一个人,一只虎! 那只老虎的眼睛在月光下灼亮灼亮的,闪着碧油油的光芒正瞪着她。 那个人一身白衣,长发披散,在月光下就像是随风降临的谪仙。 这老鸨一个肥胖的身子像是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衣袂飘飘走了进来:“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那白衣人也不理她,转眸看了看门上插着的白瓷碎片。 随手一拍,那白瓷片便跳了出来,落在他的掌心。 垂眸看了看,面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似喜又似怒。 身形一闪,鬼魅似的飘到桌子跟前, 看到桌子上那个陷落的杯子 眼眸一闪,手指轻轻在桌面上一敲,那茶杯便无声无息整个跳了出来 除了那个缺口,别处丝毫也没有破损。晶莹剔透的像是新的一样。 “那个国色牡丹呢?让她出来见我!” 白衣男子终于缓缓开口。眼眸幽深,瞧不出喜怒。 他一连串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已显露出极高深的武功 老鸨几乎看的呆住,张大了口半天反应不过来。 听到白衣人的问话,她犹自没有反应过来:“啊?” 。 没想到她居然又摆了他一道! 白衣人瞧了她一眼,眼眸中依稀有犀利的冷光 淡淡地道:“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老鸨只觉全身如同被寒风笼罩 颤抖着道:“老身……老身去唤她。” 她院子中确实有个叫国色牡丹的。 她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就想先跑出去再说。 白衣人淡淡地道:“我是要刚才那个国色牡丹,你如敢用其他人来搪塞我……”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握住茶杯的手微微一紧。 原本坚硬无比的茶杯瞬间化成粉末,顺着那男子的指缝滑下,如同流沙…… 老鸨吓得脸色一白,险些再次坐倒在地。 颤声道:“那……那位姑娘已经走了……” 白衣人目光一凝:“走了?什么时候?” 桌子上风凌烟摘下的那朵大牡丹花还扔在那里 他随手拿起,轻轻一闻,花根上隐隐还有她发上的清香…… 果然是她! 没想到她居然又摆了他一道! 这个丫头诡计多端,滑溜的像条泥鳅,居然让他接二连三地上了几次当…… 自己这几天还是太心浮气躁了,所以才会接连判断失误。 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之中流动着沉思的神色,冷静无比地剖析自己的心境。 这样的事他经常做,他不是别人,他特殊的人生经历让他内心强大凌越于一切。 他这一生如果一步计算错误,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再也翻不过身来。 他有最缜密的头脑,韬略计谋更是无人能及 这一生他已习惯于分析计算, 他不会让任何外物遮蔽他的双目,模糊他的心志。 爱上了自己亲手布置的棋子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的安排有条不紊的进行。 他唯一没算到的是,他居然在过程中遗落了自己的一颗心 爱上了自己亲手布置的棋子 这是不是一种讽刺?一种报应? 他不是没挣扎过,不是没犹豫过。 风凌烟当初责备他的那些话并不是全对的。 在和她的一路同行时,他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这个丫头。 喜欢和她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和她相处的那一段时光是他最轻松的时光,目光情不自禁随着她转换…… 这种陌生的情感让一向习惯掌控一切的他感到有些害怕。 所以在风间月璃将她带走时,他忍住几个月没去找她 一为疗伤,二也是想让自己彻底冷静一下。 他伤好后,接连处理了一些会中事务,他刻意让自己别去想她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冷静的时候,这才启程去古仙门去寻她。 却没想到正碰到她走火入魔,一条小命险些不保。 拼力将她救了回来,但她的伤却需要绝对的静养 要不然她活不过二十岁。 所以他用一种奇术封了她的奇经八脉,做了两年多的植物人。 他自己没有时间照应,所以才将她送回了皇宫之中。 也只有在那里,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封住她的武功,一是因为她的武功恢复对他的计划十分不利。 但却能满足小兔子的唯一要求…… 二也是她身上的暗疾并没有真正痊愈,贸然恢复武功的话会损害到她的身体。 在白沙滩的那一夜,他和她抵死缠绵。 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治疗好了她的暗疾…… 在那个时候,她的武功已能恢复。 但他的计划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为了防止增加不必要的变数,他忍住没将封住她武功的封印打开—— 他以为她是穿越来的女子,并不是真的公主。 就算对火云国国主他们有感情,也未必能有多深。 所以午夜梦回之时虽然也曾为风凌烟犹豫过,但最终选择了继续这个计划。 直到风凌烟忽然自地道中冒出来。 那愤恨,心灰的模样像一把刀,狠狠地撕裂了他的心。 她的愤恨,她的冷漠,对他来说不亚于穿肠毒药,让他前所未有的心痛,难过—— 而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人员都已经到位,数万人的性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中。 牵一发而动全身,就连他自己也不可能再阻止这场动乱。 唯一的办法便就是稍稍改变一下进攻的方法。 尽量减少对火云国兵士的伤亡,尽量保证皇室中人的安全…… 他本来计划很周密,自己这边虽然多了些变动,增加了一些人力物力。 但却能满足小兔子的唯一要求…… 只是没想到的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快。 他实在没想到火云国国君会拿宫舞夜做人质。 更没想到太子会舍身救她,而她却趁机给了太子一剑! 他才觉得自己活的像个人 更没想到的是,风凌烟居然恢复了武功,混进了他的大军之中。 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掌握,朝着最悲催的一面发展…… 她最在意的三个人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心碎神伤。 他也像是整个掉进了冰窟窿里,再也没有了阻拦她的勇气…… 她会恨他入骨,这些他都能明白,理解,可是他却不想放弃。 她是他唯一动心的女子,是他灰暗生命里唯一的一点温暖。 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觉得自己活的像个人,也有人的七情六欲…… 他希望的是,他能和她携手打天下。 无论成功或者失败他只愿意和她分享。 也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活得这么轻松,适意。 不用时时刻刻的算计,不用这么累…… 真正的失去她后才明白,原来她已经走进他的心里这么深。 已无法拨出来,动一动便是鲜血淋漓…… 这两天,他表面并没有什么,但一向冷硬到近乎强大的心却已经开始为她而乱。 而心一乱,有时难免出现失误…… 像刚刚,他居然出去了好久才回过味来。 万春园也算是这个城市中最大的妓院,它家的头牌怎么可能使用那么劣质的胭脂香粉? 又怎么会是这种大街上随便一抓一大把的货色? 更重要的是,白虎的反应有些异常。 而他却因为突然而至的失望搅乱了心境,竟然没有注意到…… 等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立即便赶了回来。 抱着万一的希望,或许真的是那个丫头假扮的,或许她还没走…… 他站在那里,微微有些沉思。 摄于他强大的气场,那老鸨不敢不说:“他们……他们大概走了一会吧?” 她也不敢确定。 宫湮陌眸光一闪:“他们?他们是两个人?” 风间月璃那个古董居然也进了妓院? 他抿了抿唇,看来她给他带来的‘惊喜’不是一般的多。 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老鸨犹豫了一下,想起风凌烟临走的威胁,不敢说 憋了半天,才道:“公子,你别问了,反正她的人已经走了,你再问也没什么用处……她,她不让老身说这件事情,她……她给我们下了毒……发作起来的话生不如死……” 老鸨几乎要哭了。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 这老鸨肥白大胖的,脸色红润的像抹了一层桂花油,哪里有半点中毒的样子? 宫湮陌淡淡地道:“你现在不说的话,我立即就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老鸨:“……” 她终于泪了!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一晚上来了两拨煞神,而且一个比一个狠…… 她是现在保命,还是以后保命?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宫湮陌看着她那纠结的表情,淡淡地又添上一句:“你如果回答的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立即就解了你的毒。” 这一句话如同给老鸨打了一针强心剂 她睁大了那一双绿豆小眼:“真……真的?公子也懂解毒?” 宫湮陌微微一笑:“宫神医有什么毒是解不了的?” 老鸨的模样就像是被一颗金元宝砸中了脑袋,抖着肥硕的手,颤声道:“你……您就是宫神医?” 天啊,地啊,她不是做梦吧? 她居然见到传说中那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她对他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天下第一神秘人物居然和她这个小小的妓院老鸨有了交集…… 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宫湮陌看她一脸被雷劈中的模样微微挑了跳眉:“你不相信?” 是真的!她见到偶像了! 声音凉凉的,淡淡的。却成功唤回了老鸨那几乎飘飞的神智。 信!她当然信! 传言中宫神医就是骑着一头白虎,她只是没想到他的长相居然如此出色 说他倾国倾城也不为过。简直就是太刺激她的小心脏了! 她突然狠掐了自己一把,把自己一条肥嫩的白胳膊掐的通红一片。 天啊!不是做梦! 是真的!她见到偶像了! 在这刹那间,老鸨那一双小眼中露出标准的狂热的追星族见到心仪明星的眼神 痴痴地道:“相信,老身相信。公子想要知道什么?老身事无巨细全告诉你……” 不要说宫湮陌答应为她解毒,就算他不为她解,她也要全部告诉给自己的偶像—— 这位老鸨颇有口才,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将风凌烟和风间月璃来到她妓院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包括风凌烟向她索要的那二百两白银以及服饰…… 宫湮陌静静听着,听她说完,问了一句:“那二百两银子你从哪里取来的?” 老鸨谄媚地笑道:“老身所用的银子都是从宫记票号取回来的。”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那她可要说去那里?临走又是穿的什么衣饰?” 老鸨摇头:“这老身倒没听他们说。她向老身讨要了两套男子服饰,应该是穿那个吧?” 她毕竟没瞧见他们走,也不能确定。 宫湮陌点头。 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所有的店铺早已关了门,所以风凌烟二人再换装的可能性不大。 问清楚了那两套衣衫的特征,宫湮陌转身便走。 且勿打草惊蛇 老鸨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宫……宫神医,那毒……” 他不会真不给她们解了吧? 宫湮陌头也不回,淡淡地道:“你并没有中毒,她用在你们身上的,不过就是一些麻痒粉而已。一个时辰后就没事了。” 说到最后一字,他的人已经不见了。 老鸨发呆了片刻,忽然想起还有一个极重要的问题没有问 情不自禁大叫:“宫神医,有没有减肥的好法子?” 她要被自己这一身肥肉愁死了…… 明月郎朗,清风片片,院子里早已没有了那神仙一般的身影 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再说宫湮陌,他来到外面,随手放出了一枚旗花。 过不了片刻,便自街角闪出一个人来 看到宫湮陌愣了一愣:“宫神医,有何吩咐?” 这人正是天下第一大帮风云堂弟子。 宫湮陌当年医好了风云堂帮主的病,便成了风云堂的朋友。 风云堂上下对他感恩戴德,风云堂的帮主曾送他一枚信物旗花 放出这个,便能招来风云堂的弟子为他效一次力。 宫湮陌也不和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道:“请通知贵帮孟樊城碧沙河渡口,明天暂停船运,注意一个穿蓝衫,一个穿紫杉的人。发现这两个人在一起,立即禀报给我。且勿打草惊蛇。” “是!” 那风云堂弟子答应一声,去了。 风云堂乃江湖第一大帮会,其帮众极多。 相当于武侠小说中的丐帮,几乎没有人能躲避开丐帮的追踪。 后面似有人跟踪 而且其自有一套迅速的传播消息的渠道,传递起来极快。 宫湮陌看着他去远,叹了口气。 他必须找到小兔子,至于找到以后怎么样,他还真的不敢去想。 先找到再说。 这个城市距离孟樊城大约有三百多里路,而且都是崎岖的山路。 所以风凌烟和风间月璃赶到孟樊城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一进城风凌烟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后面似有人跟踪! 莫非——到底还是没甩脱他的人? 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却找不到任何跟踪的人。 她的第六感一向灵敏异常,绝不会出错。 可见跟踪的人是个高手! 她瞧了一眼风间月璃,低声道:“月璃,有人在跟踪我们。” 风间月璃依旧紧绷着一张俊脸。硬邦邦地道:“知道。那又如何?” 他还在为平生第一次进妓院耿耿于怀。 在他的潜意识里,那里是最肮脏的地方。 他师父最深恶痛绝的就是那里,曾经逼着他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踏足那种地方。 可是,他昨晚为了风凌烟破戒了…… 师父的鬼魂会不会在天上气得跳脚? 风凌烟揉了揉发涨的额角,月璃绷着脸已经绷了一路,害得她很有犯罪感。 “月璃,我去那里真的是没法子。你也知道,宫湮陌的白虎比警犬——比猎犬还厉害百倍,它又闻过我的气味,不弄坏它的鼻子的话,我们还是跑不了。而且是你嫌那身油腻腻的衣服味道太难闻的,非要换下来。大半夜的,其他地方都关门了,也就是妓院还营业……” 脸蛋都要笑酸了…… 昨晚上风凌烟原本想自己进妓院办哪些事情的。 但风间月璃却担心她的安危,心里虽然对这种地方反感透顶,但还是要跟着。 她也没有法子不是? 再说妓院又怎么了? 这年头哪里没有妓院? 哪些女孩子大部分是被迫的,不应该瞧不起不是? 她那个年代还笑贫不笑娼呢…… 再说他们进去也不是去嫖妓,风凌烟真不明白他如此别扭是为了什么。 害得她陪笑脸陪了一道,脸蛋都要笑酸了…… 风间月璃瞧了她一眼。 见她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心中一软。算了! 也不是她逼着自己破戒的,是自己自愿的。 现在再给她脸色看,未免太过稚气。 他叹了口气:“以后再不许去那里!” 破例仅仅一回。 “好,好,以后不去了。” 风凌烟实在不习惯和他冷战,只好举手投降。 风间月璃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淡淡地道:“那些跟踪的我早发现了。都是小角色,你如果嫌他们碍事,我立即就将他们打跑。” 风间月璃信心满满。 风凌烟抚了抚眉心,月璃的方法虽然粗暴而有效,但很容易暴露目标。 尤其是他那诡异的武功,一旦出手简直就是活招牌。 那她还化妆成这副鬼样子有什么用啊? 算了,她先看清是哪路人马再说吧。 也或者是她多心了…… 对月璃使了一个眼色。忽然打马飞奔。月璃自然也在后面紧紧跟随。 她俩的马都是千里良驹,这一跑起来不亚于追风。 ……………………………………………… 今天到此 不要让谁发现啊 大街上虽然比较繁华,但她俩个的骑术都是一等一的好。 一阵风似的在人丛中穿梭,不大的功夫便跑了大半个街,拐进一个小巷子之中。 趁着马儿向前急冲之际,风凌烟飞身而起,悄无声息地跳到旁边的一家院墙之上。 风间月璃有样学样,落在她的身边。 只露出半个脑袋,看外面的动静。 不大一会,便听到风声飒然,一个锦衣汉子现身在巷子口。 他的轻功显然不错,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他向巷子里看了一眼,正看到那两匹马的马屁股拐进另一条横道不见了。 他一挥手,巷口又冒出四个人。 和这个锦衣汉子一样的穿着,唯一的区别他们腰带的颜色不一样。 “继续追!都手脚轻些,不要让他们发现……” 锦衣汉子吩咐。 “是!”其他人答应。 “不要让谁发现啊?” 一个声音忽然自墙上传了过来。 锦衣汉子微微一僵,抬头一瞧,便见刚刚跟踪的那两个少年自墙头冒了出来。 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的脸上笑眯眯的,一副他很好脾气的样子。 另外一个样子貌似有点纠结,绷着一张俊脸,一言不发。 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让任何人不敢轻视…… n分钟之后,地上已躺下五个人。 他们被点了|岤道,动弹不得。 风凌烟用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在其中那头目脸上比划了一下:“为什么跟踪我们?”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五焰会的人。 让你娶不成媳妇 倒像是哪个江湖门派的。而且她还见过。 风凌烟细细思索了一下,拜良好的记忆力所赐,她终于想了起来。 他们是风云堂的! “阿烟,别伤他们的性命。” 耳中钻进风间月璃的声音。 风凌烟愣了一下,瞧了他一眼。 知道他是用传音入密传到自己耳中的。 “我师父曾经欠风云堂一个人情,所以他嘱咐我一生不得与风云会为敌,他们有困难时还要尽量帮忙……” 风间月璃看懂了风凌烟眼中的疑问。 开口低声解释。当然,还是用的传音入密。 风云堂的帮主曾经被宫湮陌所救,莫非,这次他们盯人是受宫湮陌的委托? 风凌烟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 只是他们怎么知道她和风间月璃穿的是什么衣饰? 莫非——宫湮陌又回去了,那个老鸨到底泄了她的秘密? 在这一霎那间,风凌烟脑中闪过无数可能性。 “说!” 匕首险险贴着那人脸颊插进了土地。 “哼!”那人冷哼一声,一副他是英雄好汉,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42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不出卖兄弟的模样。 “你不说是不是?我现在就把你的这张脸划花,让你娶不成媳妇!” 那人看上去很年轻的样子,一张脸长的也算英俊。 听到她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 怒瞪着风凌烟:“你……你敢!” 风凌烟笑:“这有什么不敢的?哼,我现在就开始画,嗯,画个什么好呢?乌龟怎么样?左边脸蛋一个乌龟,右边脸蛋一朵鲜花,唔,这样画出来也很美啊。” 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女子…… “你……无耻!是英雄好汉的,给你爷爷一个痛快!风云堂头可断,血可流,想让我们屈服,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那人闭了眼睛,视死如归了…… 风凌烟倒没想到他会这么硬骨头。 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女子…… 看来所知有限,再逼问也没什么用处。 何况有风间月璃这位大侠在旁边,她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刀柄一转,在那人昏睡|岤一敲,那人终于晕了过去。 风凌烟依法炮制,又在其他人身上各踢了一脚。 然后和月璃一起将他们拖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这个地方异常冷清,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风凌烟拍了拍手,道:“月璃,看来我们又要换装啦。要不然像刚刚这样的境遇数不胜数。咱可没法应付。” 这次的风间月璃破天荒没有反对。 二人溜进一家成衣店内…… 碧沙河是一条很宽很长很澎湃的河流,它位于水云国和火云国的交界处。 其规模相当于现代的长江,算是这块大陆的第一大河流。 河道曲折,河流湍急,暗礁险滩密布,没有两把子力气,丰富的经验,根本无法在这里摆渡。 风云堂管辖着一大片水域,这里的渡船风云堂的占一大半。 其他的渡船虽然不是风云堂的,但也受它管辖,有条不紊的统一调配, 孟樊城碧沙河渡口 此刻挤满了想要渡河的人群,人人脸上一片焦急。 他认为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吵吵嚷嚷的,乱成一锅粥。 此刻,在碧沙河渡口的拐角处,走来一对年老夫妇。 这对夫妇看上去足有七八十岁,脸上皱纹堆垒,头发花白一片。 二人手里都拄着一根粗大的拐棍。 那老太太体力明显不如那老头,颤颤巍巍的,半弯着腰。 反而是那老头,精神矍铄的很。 腰杆挺拔如松,如不是那老太太拽着他的胳膊,他几乎能大步流星了。 他们来到渡口,见到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愣了一愣。 那老头儿看了一眼渡口那大大的告示,低声道:“今天停止摆渡了。” 老太太暗暗握了握拳。 她没想到宫湮陌的行动会这么快! 手伸的这么长! 他到底想干什么?想抓自己回去? 经过了这么多以后,他认为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以他平时那样骄傲的性子,不应该这样死缠烂打啊! “怎么办?”老头儿低声询问。 还能怎么办? 他们在这里多待一天便多一分危险。 “走,我们离开孟樊城,去下一个渡口。” 她就不信所有的渡口他都会控制。 虽然下一个渡口离这里还有七八十里路,但骑快马的话,一个时辰便能到达,胜过在这里死等。 这一对老夫妇自然是风凌烟和风间月璃巧扮的。 二人刚刚转过身子,一骑快马忽然冲了进来。 马上一人挥舞着手中的一面小旗:“帮主有令,可以开船。” 他全身的气场依旧强大的很 一句话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人群顿时欢呼起来。 风凌烟二人对望一眼,也停住了欲转身的脚步。 又有两队人马过来,都是风云堂弟子的打扮。 督促人们排好队,分批上船。 风凌烟排在队伍里,暗暗向前观瞧。 每条渡船旁边,都有一个腰中围着金红腰带的风云堂汉子,双眸锐利闪亮,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 赤着双膊,手里牵着一条模样看上去有些古怪的猎狗。 毛色金黄,两只猫似的耳朵,嘴吻长长的,看上去有些凶恶。 风凌烟手指微微一紧,为什么会有狗狗? 倒不知这狗狗鼻子灵不灵…… 她穿着老太太衣服,身上涂了一种自制的香水,来遮挡本身的气味。 普通猎狗的话是闻不出来的…… 她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到底还抱着一份侥幸的希望。 白虎的鼻子已经被她给整坏了,三天之内闻不到任何气味。 而她这次又是使用的单纯易容术,而非巫术。 就算是宫湮陌亲自来了,也未必能认出自己。 自己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心里一面自我安慰,一面瞧了风间月璃一眼。 风间月璃依旧是挺拔如一棵古松,绷着一张老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 就算是易了容,化了妆,他全身的气场依旧强大的很。 如同一柄出了鞘的刀,让周围的人自动自发地离他三尺远。 不是愈老愈鹤发童颜的武林大侠 风凌烟扯了扯他衣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月璃,你能不能别这样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我们化妆的是普通的年老夫妇,不是愈老愈鹤发童颜的武林大侠。你这个样子,很显眼耶。” 风间月璃抿了抿唇,瞧了她一眼:“那要怎么样?” 其实他也很憋屈,这一辈子他都独来独往,快意恩仇,活得很大侠,很意气风发的。 哪里像现在,还要扮什么病怏怏的老头。 难度系数太大了。 “像我啦,弯一下腰,时不时咳上一声,这才像老年人的样子。” 风凌烟无奈之下,给他做示范。 哦,好吧,为了这个丫头。他忍。 风间月璃微微弯了一点腰,好歹有了一点老头的样子。 因为渡口人太多,所以倒也没人注意他们的小动作。 风凌烟舒了一口气,点头:“嗯,现在有点样子了。” 风间月璃性子很固执,原本风凌烟也想给他身上喷点特制的药水的。 但他死活不同意,她也只好作罢。 他肯为了自己憋憋屈屈地化妆成一个老头,就已经够委屈他了。 她也不好紧逼他。 瞧了他一眼,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或许她也该设法摆脱风间月璃的,明明是自己的逃亡,干什么一定要让无辜的他来垫背? 宫湮陌统一五国是早晚的事情,自己只要还用着这位公主的躯壳,只怕就要隐姓埋名一辈子。 何苦再拖累他? 而且风间月璃本身就像一柄寒光凛冽的钢刀,到哪里都是一个极显眼的存在。 宫湮陌如果不放弃的话,早晚会通过风间月璃找到她…… 自己又苦笑了一下,宫湮陌对自己或许就只是利用关系。 现在这公主身份对他已经一点用处也没有。他又何必紧抓住不放? 好有气势的老头儿 再说,他如果以后统一了五国,做了皇帝,高深的武功也就没这么重要。 那么他再和别的女人ooxx也就没什么要紧了。 自己说不定很快就能恢复原本的容貌…… 前行的队伍因为有条不紊,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算慢。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便轮到了风凌烟他们。 那个穿着金红腰带的人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风凌烟的易容术很巧妙,普通人绝对瞧不出来。 金红腰带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妥,又让那条模样古怪的狗上前闻了一闻…… 风凌烟一颗心砰砰直跳,面上却依旧一副老眼昏花的病恹恹模样。 哑声道:“大人这是在寻找什么人吧?难道是像我老婆子这样的?哎哟,您让您家的狗离老婆子远一些,咬着就麻烦了……” 她絮絮叨叨,神态,声音,无一不像。 那金红腰带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常,又被她呱噪的心烦。 手一摆,便把她放了过去。 风凌烟暗吁了一口气,宾果,她终于过关了。 她回头瞧了一眼风间月璃,那金红腰带正在对他检查。 风间月璃依旧绷着一张老脸,虽然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但也让金红腰带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好有气势的老头儿! 又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衣裳,很普通的普通百姓打扮。 耷拉的眼皮遮住了他眼中的光芒,微垂的眼眸让金红腰带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珠。 更无法猜测他懂不懂武功…… 风凌烟见金红腰带对风间月璃好像很感兴趣,心中一沉,上前赔笑:“大人,他是老婆子的老伴,绝对不会是通缉要犯什么的,他脾气不好,耽搁的时候久了,他会暴跳如雷,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您老还是放行吧……” 行迹暴露 金红腰带觉得这老头儿虽然有些古怪,但也瞧不出到底哪里古怪 正要摆手说放行,那条怪异的狗忽然冲着风间月璃狂吠起来 又蹦又跳,一副兴奋不得了的样子。 金红腰带一愣,随即便大笑起来:“原来是你们二位,二位好高明的化妆术,险些连我这个老江湖都瞒过了!” 风凌烟见到那狗一狂吠,便已知道大事不妙。 猛地跳起来,就想先制住他再说。 金红腰带也甚是滑溜,知道不是他们二位的对手,身子滑如游鱼,钻进了人丛之内 一抬手,一道蓝色的旗花升上了天空。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无数风云堂弟子涌了过来 将风凌烟二人团团围在正中。 风凌烟脸色一变,和风间月璃对望了一眼。 “阿烟,要怎么做?” 风凌烟咬了咬牙,低声道:“有没有冲出去的把握?” 风间月璃点头。 这些风云堂的弟子虽然人数众多,但真正的高手并不多。 带着风凌烟冲出去倒也不算太难。 难就难在兵不血刃上,他不想伤了风云堂的弟子,违背了对师父许下的承诺。 “好!那我们冲出去!” 风凌烟在拐棍上一按,一柄长剑便弹了出来。 风间月璃瞧了她一眼,也在手中的拐棍上一按,他那把形状古怪的刀便跳了出来。 当然是连着刀鞘一起。长刀依旧没有出鞘。 根本没有地方下手 看到他这柄刀,围着他们的风云堂弟子霎时后退了几步,一脸的紧张。 笑话,天下第一刀啊,武林中人谁不知晓? 那几乎就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围在最前面的心里开始后悔。 早知道要抓的人是他,他们就不向前跑这么快了…… 风凌烟正要有所行动,围在最前面的二十多个金红腰带忽然手一抖。 每四人一组,抖开六张大网。 这网和普通的渔网不同。 乌光闪闪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所制,上面像刺猬似的镶了无数银针。 寒光闪闪的,极是锋利。 任谁被网兜住,全身中针,就算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风间月璃脸色微微一变,他是认得这网的,正是风云堂最有名的抓人法宝——乾坤网。 这网是用乌金所制,不惧刀砍火烧。 网上的银针虽然没有毒,却涂抹有让人昏迷的麻药。 一旦被它网中,再厉害的武功也使不出来。 看来这次想要不伤人地闯出去,有些困难了。 风凌烟虽然不知道这乾坤网的厉害。 但她到底见多识广,一看这网的构造,便知道它的用法。 心中一跳。倒霉,这风云堂的大当家莫非看过《神雕侠侣》? 怎么把绝情谷主的看家兵器给弄来了? 她这一个念头还没转完,那十几名风云堂弟子交叉换位,将包围的圈子一步步缩小。 六张网或横或竖,或平或斜,不断变换着方位。 网上的银针在阳光照耀下不停闪光,让人目眩神移。 他们不停变幻方位,愈来愈近。 宫湮陌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风凌烟额头流汗。 要想破这个阵法,必须先要攻击持网的风云堂弟子。 可他们都藏在网后,她只要一近身,就会被这网网住。 把她扎成刺猬,根本没有地方下手。 风凌烟想起杨过破渔网阵的手法,她也很想试试。 但手中没有软索,只有一把长剑,却是半点用也没有。 眼见那些人一步步逼近前来。 风凌烟手心中全是冷汗,心下惨然。 宫湮陌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么? 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还确实像是他的作风! 原本——她对他的爱情便已心伤绝望,现在又像是在原有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 宫湮陌,原来,你真的可以绝情到这个地步。 心中的恨意如野草般疯长,握紧了手中长剑,一抹杀气在眼眸中闪现。 看来今天少不得要大开杀戒了! 她和风间月璃原本就是背靠背站着,所以风间月璃很轻易地就感觉到了她身子的紧绷。 低声安慰:“阿烟,别害怕,有我在呢。” 他话语不多,仅仅九个字。 却让风凌烟心中一暖,险些流下泪来。 无论怎么样,这位风间月璃对待自己总是真心的…… “月璃,我今天要大开杀戒,你如果不能动手的话,就……毕竟他们要抓的是我……” 风间月璃动也不动,淡淡地道:“临阵脱逃不是我的脾气,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出战,他们如果真敢伤你的话,我也要出手了!” 风凌烟心中又是一暖,即便不是爱情,这份感情也让她心动。 是走是留悉听尊便 让她恍惚似乎又回到了现代,风间月璃就是自己交情过命的兄弟同伴,值得人用生死来托付。 她瞧了风间月璃一眼,低声道:“月璃,谢谢你。如果有人敢伤害你,我也会为你拼命!” 这是她的心声,她的承诺。 虽然不能给他爱情,却能为他拼了这条命! 此刻包围圈已缩得离他们仅有几步之遥。 风凌烟长剑一挥,正想拼命。 远处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一个声音高叫:“帮主有令,莫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话声刚落,人丛外又驰来一队人马。 为首的是一位方脸膛的大汉,浓眉虎目,看上去极有气势。 那些渡船的百姓怕殃及池鱼,早已一哄而散,躲到远远地去看热闹了。 所以那一队人马很轻松地就来到圈外。 “参见帮主!”风云堂的所有弟子都跪了下去。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那二十四个持网的弟子。 这些弟子听到那位帮主的话,果然不再向前一步。 但并不松懈,依旧将二人围了个密不透风。 那人正是风云堂的帮主烈行云。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大氅,腰中系着一根绣着风云的赤红腰带,看上去极为威风。 还未到近前,他便飞身而下。 微一挥手,持网的弟子让开一条通道,让他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他首先看了看了一眼风凌烟,温声道:“姑娘莫怕,是宫神医让我等拦住姑娘芳驾。你见过他以后,是走是留悉听尊便。” 又看了一眼风间月璃,目光一凝:“阁下是——天下第一刀?” ………………………………………………………… 今天到此。 井水不犯河水 又看了一眼风间月璃,目光一凝:“阁下是——天下第一刀?” 他的眸子中显出一抹诧异:“没想到你也会有藏头露尾的一天……” 他最后一句只是下意识说出,说完以后,才想起自己这句话未免有侮辱人的嫌疑。 忙又解释:“呃,我是说阁下居然也会掩藏行迹,易容成这个模样。 他这样的解释和不解释其实没什么区别。 风间月璃霎时涨红了脸,还偏偏做声不得。 他一伸手,哧啦一声扯破了外面的百姓衣袍,露出了他那一身招牌似的黑衣。 又在脸上抓了两把,抓下一张薄薄的面皮,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依旧是美得让人炫目,他淡淡地道:“为了她,我就算破几次例也不要紧。” 烈行云微微沉了一沉。 他给宫湮陌的旗花只有一枚,也就是说只能动用风云堂的力量一次。 风云堂的力量相当于一个大军,他这次颠覆火云国都没舍得动用这股力量,却没想到今天为了追一个姑娘,下这么大血本。 可见这位姑娘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现在看风间月璃的态度,对这位姑娘也有点暧昧不清,这只怕犯了宫神医的大忌…… 风云堂是江湖第一大帮,消息自然不是一般的灵通。 他们的基地虽然在火云国,但对火云国的皇帝并不买账。 火云国的国君也奈何不了他们。 双方属于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火云国皇宫的覆灭,对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影响。他们也没有什么国破家亡的感觉。 今天我一定带阿烟走 所以虽然知道宫湮陌是金云国的皇子,他们也并不反感,还是唤他为宫神医。 “风间大侠,在下劝你还是别淌这浑水。宫神医不会害这位姑娘的。” 单论武功,风间月璃能和宫湮陌打成平手 \但论智谋,论心计,论人力,十个风间月璃也比不上一个宫湮陌。 和他抢同一个女人,他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烈行云是这个时代标准的江湖豪客,平素从不把女人看在眼里。 女人在他的眼里,和财宝,金钱,权力是同等的。 实在不明白一向特立独行的风间月璃为何会为了一个女子改变自己这么多。 更不明白宫湮陌的心思,堂堂一个金云国雄才大略的王爷,会为了一个女子晕了头,连政事都不顾了…… 此时风凌烟也已经恢复了原貌,虽然也算一位天香国色,但还说不上是什么绝色倾城。 就是他那八个老婆,有两个也能勉强赶上她—— 风间月璃神色冷冷的:“这浑水我已经趟了,又怎么样呢?我一定要带阿烟走,谁来了也不成!” “如果,我说不行呢?”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白影一闪,一人一虎眨眼间便来到圈外。 风云堂弟子自动自发地让开一条路,让他进去。 风间月璃脸色微微一变,冷冷地道:“你说不行也不行!今天我一定带阿烟走!” “风间兄,阿烟是我的妻子,不经过我这做丈夫的同意,你带她走又是什么道理?” 阿烟,你还好吗? 宫湮陌脸上似笑非笑的,看上去悠然自在的很。 一点也没有星夜赶来的疲惫。 他一双墨玉般潋滟的眸子在风凌烟身上一扫:“阿烟,你还好吗?” 风凌烟忽然冷笑:“宫湮陌,你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向我证明你的实力?八王爷果然技高一筹,韬略计谋堪比沙漏,精确计算着每一分每一秒,分毫不差,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在你这样的算计之下,我又怎么能不好?我好的不得了呢!” 风凌烟这一番话夹枪带棒,嘲讽的意味极浓。 他又如何听不出来? 宫湮陌脸色微微一白,心中一痛,眸色一黯。 瞧了她一眼,柔声道:“阿烟,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 他明白她的怒气怨气,如换成是他,或许行为会更激烈。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心中还是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他目光幽深地望着她,她的目光明亮锐利,眼神却极其警惕戒备。 她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信任。 心中微微苦笑。 有的人被骗过一次便能记一辈子。 更何况他整整骗了她四年,如果她再傻呵呵地自己说什么她便信什么,那她就不是她了。 她是个极高傲的女孩子。 这四年的欺骗对于她来说,是个极大的侮辱。 她其实和他在性子上蛮像的。都是轻易不肯相信别人的人。 而她好不容易信任了一次,却又被他残忍地打破。 是自己毁了她对自己的信任,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这理由已经太牵强,太单薄…… “阿烟,我并没有想算计你……”我只想让你留下来。 风凌烟盯着宫湮陌,嘴角慢慢翘起极浅地冰冷笑意:“你没有想算计我?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是想让我这个手下败将看看你的强大和无所不能?” 宫湮陌微微一僵,她犀利的指责几乎让他话也说不出来。 他一贯处于强势的掌控地位,习惯于把各种情绪隐藏在一片淡然之下。 而像今天被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指责的话也说不出来还是平生第一次。 而现在再说‘我爱你!’不要说风凌烟不会相信,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说出口。 这理由已经太牵强,太单薄…… 只听风凌烟又道:“宫湮陌,你明知道经过这么多的事,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了任何可能,却还是像猫儿戏鼠般狂追不舍,这实在不像是你的性格。你从来不做无回报无意义的事,现在刻意阻拦我离开,也是为了什么目的吧?” 她眼眸明亮而又锐利如刀,一字一顿地道:“现在的我,可不会再受你的欺骗!” 有那么一刹那,风凌烟看到宫湮陌目光似乎碎裂开来, 他扬起的嘴角泛起了浅浅的无奈。 他要怎么才能对风凌烟说,这其间缘由,连他自己都道不明白? 明明知道现在的她恨透了自己,不可能原谅自己,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和自己走到一起。 如果他足够冷静,他应该先平静地任她离开。 让双方都冷静一下,让时间来化解她心中的仇恨。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那样他才有可能挽回她,和她重修旧好…… 他初时派的那些探子,原本没想暴露,只要暗暗跟住她就好。 能让他知道她身在何方,没有任何不妥便好。 那样他才能安心做事,不再为她的安危担忧…… 可是当他接到蓝焰传回的字条,他一颗强大冷静的心瞬间纷乱了。 而随后又接到了风凌烟忽然不见的消息,更让他一颗心提了个半天高。 情不自禁亲自出马来追踪…… 他素有决断,极少有这样没想清楚就行动的时候。 明知道这样不对,还是控制不住地做下去…… 现在弄的自己不上不下的,连个台阶也找不到,也算是自己冲动的惩罚了。 烈行云有些不耐烦起来,忽然开口:“宫兄,你如果想要留下她,直接抓她回去就是了,和她说这么多话做什么?女人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给她三分颜色,她就开起染坊来了。实在舍不得她,抓回去以后你再哄哄她,无论有多大的火气在炕头上哄哄也就没事了。” 烈行云娶了八房老婆,自认为很有心得,禁不住对着宫湮陌传授出来,脸上有一些得意。 风凌烟眸光一闪,全当烈行云的话是放屁,根本不予理会。 宫湮陌唇角抽搐了一下,他如果能这么做早这么做了。 但小兔子和其他女子不同。 他如果这么做了,绝对会把她越推越远,再也没有了挽回余地。 他想要的是她的心,而不只是她的身…… 现在他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一向多谋善断,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和茫然了—— 手指在衣袖之中握成死白色尚不自知。 喃喃地道:“你以为——我一直都是欺骗你么?就没付出一点真心?” 风凌烟浅浅一笑,笑容很灿烂,眸中的神色却极为冰冷。 淡淡地道:“宫湮陌,无论你现在是不是真心的,那都不重要了。纵然是真的,我也无所谓,因为我现在不要了。” “你……还在恨我?恨我间接害死了你的家人?”宫湮陌眸色有些深。 风凌烟目光闪动了一下,淡淡地道:“你雄才大略的,火云国早晚要覆灭在你的手中,成王败寇的,我也没什么话可说。我现在离开你,只是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棋子,你也不用指望任何一个棋子会再爱上操棋的手。” “我已经不爱你了……” 这句话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他眸光一凝,后退一步。 忽然叹息似的一笑:“阿烟,你不是常常说爱上了就是一生一世吗?为什么这么轻易放手了?还是说,你并没有深爱过我,所以才放手放的这么洒脱。” 风凌烟一窒,微微冷笑:“如果这么想会让你更好受些,那就随你吧。” 放手虽然不那么容易,但她要保护自己再也不受他的伤害,就让时间来淡化一切吧。 她相信早晚能真正放手的。 再见他时就仿佛那只是一个寻常认识的人,与她没半分特殊关系。 宫湮陌静默了片刻,原本墨玉一般的眸子仿佛又深沉了些许,忽然浅浅一笑:“也好!” 我不要你的东西! 风凌烟微愣了一下,什么叫‘也好’? 宫湮陌后退了两步,从容不迫地笑起来,又恢复了他那种稳固掌控一切的气势。 很洒脱地道:“我放你走。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留下你的人也没多大用处。我们天涯海角各自保重吧。” 他自衣袖中摸出一枚颜色碧绿的玉牌。 玉牌上有五色的火焰在跳跃,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闪烁着莫测的光芒。 “这是五焰令,持这个令牌可以号令全五焰会的人,你有什么急难之时,可以持这个令牌向五焰会求助。”又掏出一个烟花模样的东西:“到时候你只有放出这个东西,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 风凌烟后退一步,淡淡地道:“我不要你的东西!” 她想的是彻底的和他一刀两断,又怎么会用他的东西? 来和他牵扯不清。 宫湮陌眉峰微微一挑:“阿烟,别赌气,拿着。” 江湖险恶,她一个孤身女子没个护身符不太保险。 风凌烟几乎想冷笑。他这算什么? 什么时候一向冷静冷酷的人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风间月璃忽然冷冷地道:“有我保护着她就够了。你可以把你的东西收回去了!” 他示威性的伸出一条臂膀,圈着了风凌烟的腰:“她只要和我在一起,我便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宫湮陌冷冷地道:“风间月璃,你如果还想要那条手臂的话,现在就放开她!” 他双眸有意无意扫过风间月璃那条圈住风凌烟的手臂,真的很碍眼! ……………………………… 下午或晚上还有 两大高手pk 让他有一种想把它砍下来的冲动。 风间月璃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威胁自己。他这一生从不受任何人威胁! 所以听了宫湮陌的话,反而激起了他逆反的性子,一条手臂搂得更紧。 冷冷地道:“我不放又怎么样?宫湮陌,阿烟还没说什么,你不觉得你管的有些宽了吗?” 宫湮陌眸光一沉,忽然哈哈大笑:“好,好!风间月璃,我倒是小瞧了你!” 他在腰间一按,一柄软剑便跳了出来。 落在他的手中秋水般悦目:“风间月璃,你不是很想和我一较高下吗?来,来!敢不敢现在就和我打一架?” 风间月璃愣了一下,一双眸子里蓦然闪过一抹火热。 他早就想跟宫湮陌一较高下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难得他亲口提出来,他又怎么会不答应? 唯恐宫湮陌会反悔似的,他淡淡一扬眉,很干脆地回答了一声:“好!” 两大高手要pk?这种热闹可不是时时能看到的! 所有的风云堂弟子兴奋的眼眸放光,呼啦啦让开一大片空地。 风凌烟微微皱了一下眉,一把扯住了风间月璃的衣袖:“月璃,还是改日再比吧?” 他二人的武功半斤对八两,没有几千个回合,只怕分不出胜负。 无论谁输谁赢都不是她乐于见到的…… 这还是风凌烟第一次主动抓他的衣袖,风间月璃一向沉静如水的眼眸微微一亮:“阿烟,你这是关心我?放心!这几年我虽然学医,但武功并没有落下,比前几年更高了一些。未必会输的。” 她叫的好生亲热 风凌烟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还想再说什么。 烈行云唯恐一场大战被她给搅合没了,忙道:“阿烟姑娘,男人打架女人还是不要插嘴的好。来,来,来,到这边来看,刀剑无眼,别误伤了你。” 伸手就来拉风凌烟的衣袖。 风凌烟衣袖一翻,烈行云便拉了一个空。 风凌烟连理也懒得理他。转头看向宫湮陌,冷冷地道:“你一定要和他比武?” 宫湮陌脸色微微苍白,唇角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轻声道:“是啊,阿烟,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我总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钱。” 他的声音有些飘渺,彷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风凌烟暗暗握了握拳,冷冷地道:“他有没有这个本钱,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为什么她都和他分手了还要被他掌控? “宫湮陌,你赢如何,输又如何?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和你走的。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阻拦住我,但是你除非想带回去一具尸体,要不然休想带我回去!” 他们二人都是绝顶高手,一出手必定是惊天动地的死战,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只要能阻止,她不遗余力。 宫湮陌的眼眸比刚才更深沉了些,似有一丝无奈飘过,涩声道:“我知道。” 风凌烟一挑眉:“你既然知道,还要和月璃比武?” ‘月璃’‘月璃’的,她叫的好生亲热。 唤他的时候就是连名带姓的,生硬的很…… 自己深爱的妻子款款关心别的男子 宫湮陌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一收,淡淡地道:“阿烟,烈帮主说的对,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你还是别管了。” 长剑一振,跳上了一块青石,剑尖斜指风间月璃:“风间大侠,可以开始了吗?” 风间月璃缓缓拔出了他那柄稀奇古怪的刀。 微微一挥,如同龙吟,漾起若虹影般的紫光:“宫湮陌,这是你自找的!我希望,这一次动手,你别再为任何事分心!” 和他动手就应该全心全意,再分神别的就是对他的侮辱。 宫湮陌轻轻一笑,淡淡地道:“放心,这次不会了。” 风凌烟心中一动,想起几年前他们二人的那一场争斗。 宫湮陌因为分神拦住自己,受了风间月璃一掌…… 心中一颤,许多陈年旧事似乎要翻涌而上…… 她慌忙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下意识地看了宫湮陌一眼,见他此刻的神情沉静之极。 一双眸子如同看不到底的深渊,看似一片莫测,暗中却翻腾着妖异的狂澜…… 她心中猛地一沉,他显然动了杀机! 他的武功虽然和风间月璃差不多,但他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杀人的方法可绝不止这一种! “月璃,小心一些。”她只能这样嘱咐。 风间月璃微微点了点头。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棋逢对手的狂热,早已没有了其他闲杂人等的存在。 宫湮陌心中热血一阵翻涌,自己深爱的妻子款款关心别的男子,而他却不能做什么…… 但她现在却阻止不了 他眸子中的颜色更加寒凉,剑尖一颤,率先出手! 风间月璃长刀一摆,也已出手。 宫湮陌的长剑寒光流离,就像是白云外的一阵风。 轻灵俊秀,不可方物。 风间月璃的刀虹影片片。 就像是天边被搅碎的彩虹,有一种极其妖冶的美丽。 天地间所有的光辉,似乎都集中在这一刀一剑上。 一刀一剑都已出手。 速度都不快,宫湮陌和风间月璃之间还有些距离。 他们的兵刃并未接触,就已开始不停地变幻。 人的移动虽然不快,但兵刃的变化却极快。 一招尚没有使出,就已经随心而变。 在那些普通弟子看来,这一战并不像想象中的激烈和精彩。 而烈行云,风凌烟,以及有数的几个高手,却已经流出了冷汗。 他们看出了这种剑术刀术的变化,真的已经到了随心所欲境界。 他们二人的对手如果不是彼此,早已分出了胜负。 因为他们每一招都是必杀必胜之招。 烈行云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自认如果换成自己,绝对不能抵挡对方的十招! 风凌烟也握紧了拳,眼眸深深,闪过一抹黯然。 这两个人无论谁受伤,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但她现在却阻止不了—— 要想分开两大高手的争斗,就必须要有胜过两大高手的合力的力量。 这普天之下,谁能有这种力量? 她的武功虽然已经恢复,但比起这二人来却还差了许多。 她紧张的手心里都沁出了冷汗。 两个人一黑衣一白衣。 相同的情景她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两个人一黑衣一白衣。 黑衣如地狱中的修罗,眼神火热,手中刀刀刀冷酷。 白衣如天外谪仙,眼神清冷,手中剑灵动如风。 在这一霎那间,他们的人已变得像他们的兵器一样,冷酷锋利。 已完全没有了人的情感。 剑气刀光冲入云霄,光华耀眼。 连天上的一轮朝阳抖似已失去了颜色。 时间过去的飞快,又像是极慢。 二人已打斗了四五百招,却还没有分出胜负来的迹象。 二人开始动手时,朝阳刚刚升起来一竿子高,而现在却高悬中天。 已经是中午了…… 现在尚是初秋的天气,天上那一轮太阳嗮起人来还是很不遗余力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脸上都冒出了汗。 在这大毒日头下,风凌烟身上还是穿着老妪的布衣。 站在一个地方,像是钉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额头不时有汗冒出,她也想不起擦一擦。 “阿烟姑娘,你别在这日头底下站着了,先到那边的草亭上歇一歇。放心,那边的位置也很好的。不会错过这场精彩的打斗。” 那位曾经去云海山庄求医的风云堂的凌堂主。 他心中还是感激风凌烟当年说情送他那一枚梅花令。 这时见她满脸是汗,忍不住过来劝说。 风凌烟看也不看他,微微摇了摇头。 她还是站在这里好、 她还记得几年前的那一场争斗中,就是因为自己移动,让宫湮陌瞬间走神。 挨了风间月璃一掌,相同的情景她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 今天到此为止 对决 看客都热成这个模样,更何况那两个正动手打架的? 只不过他们动作太快,出的汗转眼被强大内力形成的风吹干。 满场中都是他们的影子 那些功力差的几乎被他们的身影晃的头晕目眩。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风凌烟手中忽然又沁出了冷汗。 她发现宫湮陌剑势的变化,看来虽然灵活不可方物,此刻却显得有些气力不足的样子 剑上似挽着千斤重物,略有些滞涩 至少比不上风间月璃那么轻灵如风。 风间月璃一打起架来,那便浑然忘我,眼中再也没有了任何人,任何牵挂。 他就是刀,刀就是他,不受任何外力侵扰。 真正的洒脱如风。 而宫湮陌的剑上,却有一条线—— 他的感情,他的事业,他的部 好看的txt电子书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43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他的部署,他的国家就是那条看不到的线。 论聪明,论天份,宫湮陌都比风间月璃高出许多。 但他心太杂,顾及的东西太多。 琴棋书画,武功医术,智谋毒术,无一不通,无一不晓。 但他会的东西太多,分了心,分了神,就难以到达真正的巅峰。 而风间月璃天份虽然比宫湮陌差了一些 但他也算是天分极高的练武奇才,又术业有专攻 所以他和宫湮陌斗到千招开外后,他的优势便显现出来。 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手中那柄琥珀紫的宝刀,冷酷,尖锐,锋利。 他一直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眸子里闪过嗜血的,兴奋的光芒。 总要给自己一段缓冲期才行 一刀一刀,收缩如同彩虹,妖冶而又飘逸。 宫湮陌剑法愈见滞涩,好像每一剑都有些力不从心…… 风凌烟握紧了拳,一张俏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们这是一场公平的对决,无论谁输谁赢那都与旁人无关。 而宫湮陌——他太强势了。 他以为能掌控住一切,是该让他失败一次,吸取一下教训了。 可是——心中那莫名的心酸疼痛又自何处来? 她不是恨他恨的牙痒痒吗? 那为何看到他要落败了,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摇摇头,暗暗苦笑。 知道自己虽然被他伤害的体无完肤,但在心底并没有真正放下他。 爱情不是自己想放就立即能放下的。 总要给自己一段缓冲期才行。 她很清楚自己的感情,也很清楚明了自己想要干什么。 所以对于所做过的一切,她不后悔。 唯一的后悔是自己慧剑磨的还是不够锋利…… 就因为不容易控制自己的感情,所以她才拼命想要逃开他。 或许,躲的远远的,和他一辈子不见面。 再过上几年,自己就能将他真正忘掉,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到那时,或许她还能碰到一个如意郎君,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 就算再碰不到让自己心动的,做个古代版的剩女也不错…… 想到这里,她唇角不由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宫湮陌虽然是在激烈的打斗之中,但眼角的余光还时时注意她这边的动静。 分明是亵渎了 此刻看到她唇角的笑容,他心头猛地一痛。 自己现在已呈败势,性命危在旦夕,她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莫非——她真的已经不在乎我了? 悲愤,难过,心伤瞬间席卷了他。 他这一分神,手中之剑登时有些凌乱起来。 风间月璃眸光一闪,忽然跳出了圈外。 冷冷地道:“宫湮陌,你又分神了!” 宫湮陌苦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漫应了一句:“是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答的一点诚意也没有。 风间月璃咬牙,冷冷地道:“我不想乘人之危。这样子的话,我就算打赢了你也不光彩。” 风间月璃的性子极为骄傲,他的武功又到了巅峰。 只恐琼楼玉字,高处不胜寒…… 人在高处的寂寞,他是深深知道的。 对一个像他这样的人说来,高贵的对手,实在比高贵的朋友更难求。 在他的眼中,比武是件很神圣的事情。 所以比武双方都要全身心的投入才对。 像宫湮陌此刻的状态,在他眼中,分明是亵渎了比武两个字。 所以他宁肯不取胜,也要等对手恢复了状态再说。 宫湮陌却忽然觉得输赢已无所谓。 输也好,赢也好,他都无法挽回心爱之人, 他忽然微微笑了起来:“那你还要不要打?” 既然开了头,那就有始有终吧。 风间月璃眸中光芒凝聚:“当然!这一次你我一定要分出胜负!” 下一次邀斗不知道还能不能成功,所以他更不想放弃。 宫湮陌凝视着剑锋:“好!请!” 你心太乱了 他没有去看风间月璃,连一眼都没有。 不去看风间月璃手中的刀,也没有去看他的眼睛。 这是高手比武的大忌。 因为对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手势,甚至连每一根肌肉的跳动,也都应该观察得仔仔细细,连一点都不能错过。 因为每一点都可能是决定这一战胜负的因素。 宫湮陌身经百战,怎么会不明白这道理? 这种错误,本来就不是他应该犯的。 现在的他竟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风间月璃目光比他手中的刀还要锐利。 不但看到了他的全部动作,还看到了他的心。 他眉毛一挑,冷冷地道:“你心太乱了。一个人心太乱,太杂的话,必败无疑。” 宫湮陌脸上的笑容有些漫不经心:“你还会看相?你认为我已经败了?” 风间月璃目光冷冷:“你这样子的话,我胜之不武。” 宫湮陌目光一闪道:“所以你现在不愿出手?” 风间月璃抿了抿唇,没有否认。 “月璃,既然你不愿意乘人之危,那就别打了。以后再说。” 风凌烟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的声音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宫湮陌脸色微微一变,忽然哈哈一笑:“风间月璃,既然你我之间一定要见个输赢,那就今天吧!一战决生死!” 他像是忽然恢复了精神,双眸中光芒更胜。 风间月璃忽然忽然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剑气,就像一重看不见的山峰,向他压了下来。 他瞳孔蓦然收缩,肌肉忽然绷紧。 天上地下,还从来没有人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宫湮陌给他的感觉一直像是莫测的大海。 此刻却像是铮然出鞘的碧水寒剑,凌厉,尖锐! 风凌烟原本正想跑过来,但她才走几步,便再也不能上前。 这二人虽然还没有再出手,但那种静的压力,却比动更强,更可怕,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夜。 ………………………………………… 卡文,卡文,更新晚了。晚上还有。 都是致命的打击…… 一片落叶飘过来,在二人之间打了个旋,在空中忽然凝立不动 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摄出。 那原本泛着绿意的落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败 一阵风吹来,那片枯叶忽然化成无数碎片,不见了踪影。 风凌烟心中一跳,明白真正的恶战这才开始了! 这一次打起来,那便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没有一方倒下,另一方绝对不会停止。 她忽然觉得喉咙发干,身子发抖。 他们二人无论哪个死了,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这一场的打斗又和刚才有所不同。 刚才二人还有点顾忌,还是人和人之间的打斗。 此刻却像是野兽对上了野兽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置人死地的招式,彷佛对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宫湮陌宝剑大开大阖,出招之间全无顾忌 迫得风间月璃也不得不抖擞精神全力反击…… 身影纵横如飞,激得地上沙飞石走 迫得人群向后疾退,打斗的圈子也越来越大。 风凌烟指尖忽然一阵冰冷。 刚刚已有些败像的宫湮陌此刻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招招狠辣,招招致命 那如山的气势就算是风间月璃也不能挡其锋,被逼的连连后退…… 这样的攻势已不像是人的攻势,风间月璃躲闪的近乎狼狈。 风凌烟睁大了眼睛,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 全身蓦然冰凉,她已看出,照这样下去,五十招之内,风间月璃必败 而且——只怕连全尸也不会留下! 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其他人也全惊得屏住了呼吸,场中除了打斗中的两个人,全没了动静。 他们全没见过活像是煞神附体的宫湮陌 而风间月璃,俊美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四十多招转瞬过去。 众人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有些不忍心看,却又舍不得不看。 现在,无论是谁也改变不了风间月璃的命运,他死定了! 众人的目光都被那二人紧紧吸引住,谁也没注意风凌烟的动静。 打斗中两个人影瞬间交错,一刀一剑都已全力刺出。 这已经是对决胜负的一招,最后的一招。 直到现在,风间月璃才发现自己还是慢了一步。 他的刀劈的方向是宫湮陌的胸膛,而宫湮陌的长剑却已刺到他的咽喉! 这命运,他不得不接受 眼睛微闭,做好了死在对方剑下的准备。 “呼!”也不知从何处吹来了极剧烈的罡风,无数金光自二人眼前闪现。 二人微一愣神的功夫,一柄长剑闪着寒光而来。 ‘铛’地一声和风间月璃的长刀碰了个正着。 风间月璃长刀一颤,眼前一花,一条纤细的身影已挡在他的身前:“不要打了!” 宫湮陌那必杀一击在她眼前半寸处生生顿住。 与此同时,风间月璃也反应过来。 一把将她向一旁拉开:“阿烟,你疯了!” 宫湮陌手腕一翻,那如雷霆一般的长剑蓦然寸寸而断,零落在地。 他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阿烟,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她好累,真的有些累了 他脸色惨白,面上似哭又似笑。眼中的光芒瞬间分崩离析,点点湮灭成尘…… 风凌烟心中像是有无数银针在扎,她低垂了眸子,不敢和他对视。 她刚刚那一下出手已经是她所有本领的精华。 先是用巫术放出了一个金星乱舞的烟火。 接着拼尽所有的力量格开了风间月璃的长刀,让它再也劈不中宫湮陌的胸膛。 然后用身子挡在了风间月璃面前。 她原本想再用手中剑格挡一下宫湮陌的长剑的。 但两条手臂完全酸麻,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 不要说格挡兵器,就是提也提不起来。 如果——这场争斗注定要死一人的话,那就让她来吧。 反正她来自于异时空,就这样死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回到自己的国度。 她好累,真的有些累了。 她欠风间月璃一条命,就这样还上好了。 而能死在宫湮陌剑下,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 只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宫湮陌那雷霆一击居然也能硬生生顿住。 看到他那几乎不敢相信的眸子,风凌烟微微苦笑。 三个人谁也没有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是不是? 她长吸了一口气,压住了翻涌而上的血气。 浅浅一笑,淡淡地道:“你要杀他的话,还是先杀了我吧!” 她的眼神明澈而又冷漠。 宫湮陌脸色苍白,蓦然后退一步,哑声道:“你不后悔?” 他眼睛里的光芒如同风中之烛般明灭不定。 你是否也会如此拼死相救 风凌烟低垂着眸子,笑了一笑,却没有说话。 向上翻涌的血气,已经让她无法说话。 风间月璃毕竟是武林第一高手。 她刚刚所用的巫术虽然让他有片刻的失神,但那一刀依旧是霸气十足的一刀。 她虽然用巧力将它泄开,却也被震动了心脉。 此刻胸中热血如沸,她却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 “阿烟,如果将要落败的是我,你是否也会如此拼死相救?” 宫湮陌脸色灰白如死,目光如深海般潮涌。 风凌烟抿紧了唇,根本不回答。 她怕一开口就会喷出血来。 心头暗暗苦笑,宫湮陌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 但她虽然替风间月璃挡剑,但在这之前,她也拼命磕开了风间月璃的长刀啊。 要不然他那一刀虽然不至于要了宫湮陌的命,却也能让他三个月下不了床…… “阿烟,你要不要紧?” 风间月璃急急询问。 他深知自己那一刀的力量的。 没想到居然被这个丫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格开。还真让他刮目相看呢。 风凌烟唇角牵了一牵,全当是微笑,面上云淡风轻的,看不出任何异常。 只是伸出一只小手,安慰似的拍了拍风间月璃的手臂,表示她不要紧。 宫湮陌面色如死,那般热烈的阳光没有一丝落入他的眸中,只余一派深沉的黑。 原来真的可以这样无情!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便再也找不回来。 这算不算是他的报应? 他颓然地摆了摆手:“你们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既然她的心已经不在他的身上,那他还强留下她做什么? 只能让彼此徒增伤害,他如今就算不想放手也必须要放了, 她要自由,那他便给她。 他拼尽了全力,终究是走了东流夕照的老路。 这算不算是他的报应? 他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冲撞着,又仿佛有什么在慢慢地碎裂。 他忽然哈哈大笑两声,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风凌烟眼前只觉雾蒙蒙的,那一袭渐行渐远的白衣是那么的鲜明。 鲜明的彷佛要烙印进心里一样。 他离去的如此决绝,想必是不会再来缠她了。 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可为何心里竟然沉甸甸的,让她几乎不堪重负。 是她说了要彻底放弃他,忘记他,直到现在她绝望的发现,她已经戒不掉他的毒了…… 可是,戒不掉也是要戒的。 不管过程是怎样的撕心裂肺。他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本来就应该按照自己世界的轨迹安安稳稳的走过去。 当他们不循规矩相交时,得到一瞬间的欢乐。 然而却忘了有相交就必然有相离,最后,自食苦果……这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苍凉和萧瑟。 让她心里狠狠地一撞,血气翻涌的更厉害。 烈行云愣了一愣,实在没想到他十万火急地赶来,居然弄了这么个结果就放手了。 情不自禁在后面大叫:“宫神医,你还没吃早饭,我在庆功楼已经摆好了酒宴……” 胸口中的热血又涌了上来 说到这里,忽然噎住。宫湮陌这个样子,无论如何都说不上成功。 他还在庆功楼宴请他,岂不是踩他的痛脚吗? 想要改口,却一时想不起说什么。 宫湮陌身形一顿,声音远远飘来:“不必了。” 身影渐渐远去,终至没了踪影。 烈行云颓然地低下头,看了风凌烟一眼。 一副看红颜祸水的模样,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你们走吧!” 他转身上马,看了一上午的热闹,他也饿了。 心中不免十分佩服宫湮陌。 这人连夜赶来,早饭也没吃,还打架打的这么有魄力。 差点就杀了那个天下第一刀…… …… 码头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秩序,风云堂的人马都已撤去。 风凌烟只觉全身无力,在胸口翻涌的那一口热血终于喷了出来,眼前金星乱冒。 风间月璃一惊,忙扶出她:“阿烟!你受伤了!” 说话的功夫,已经搭上了她的腕脉。 见她体内血气翻涌的厉害,像是心脉受伤的症状。 忙半抱着她:“阿烟,别动,我为你疗伤。” 心脉受伤,如果治疗不及时,只怕就会落下咳血的病根。 她还怀着孩子,万万不能有任何意外。 风凌烟却将他一把推开,挺直了身子,摇了摇头,居然笑了一笑:“我……我不要紧。我们上船吧。” 她向前了走了两步,胸口中的热血又涌了上来。 她再也忍不住,接连喷了几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耳边一声叹息,身子落在一个人的怀里:“阿烟,你太倔强了。” …………………………………………………… 今天到此 我想出去走走 等她再醒过来时,感觉身下下面摇摇晃晃的,像是坐在船里。 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真的是躺在船舱之中。 眼前是风间月璃那俊美如天人似的脸。 看到她醒来,他微微舒了一口气:“阿烟,你总算是醒了。感觉怎么样?” 风凌烟勉强笑了一笑:“我很好。” 是真的很好,最起码那不停翻涌的热血是止住了。 或许是震伤了心脉的关系,她的心依旧涩涩地疼。 她转头看了下周围,这是一间普通的船舱 虽然有些窄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的东西倒也挺齐全的。 “这是……船上?” 风间月璃点头:“是,你受伤了,所以我向船家要了一间单独的船舱。” 风凌烟动了一下,倒没觉得身体有其他不适,便坐了起来。 船舱内窄小,未免有些气闷。 再说船体晃的厉害,她也再睡不着 便下了那张窄小的床:“我想出去走走。” 风间月璃点了点头,并不反对,只说了一句:“我陪你出去。” 打开窄小的房门,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这船也算是中型船了。 前甲板就有一间大房子那么大。 风凌烟偎在船桅上,远方是碧水蓝天,远山如黛,逶迤行来 天边一轮落日,染得远方的云霞血红一片,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原来已经是傍晚了……” 风凌烟已经换上了一身湖水色的裙裳,有风迎面吹来,吹得她衣衫猎猎飞舞。 心中的窒闷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现在是第二天的傍晚。” 他这盘棋究竟布置多少年了? 风间月璃在旁边一丝不苟地解释:“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她竟然昏迷了这么久吗? 她看了看两边的风景:“这里是——水云国的地盘?” 风间月璃摇了摇头:“还不是。依照这个速度,再前行一个时辰就到了。” 风凌烟怔怔地扶住船栏杆,一时说不出话。 是啊,这就离开了,离开了火云国,这个生活了三四年的伤心之地 她才穿越过来时,是在水云国 现在又回到这里也算是一种圆满吧。 金云国原本在五国中最为强大,现在又吞并了火云国 如她所料不错,宫湮陌在回程的时候,肯定顺道灭了弱小的木云国。 剩下的水云国和土云国独木难支,也难以再扭转大局。 而现在的水云国因为麟小王爷的政治贪念,为了害死他的哥哥夺取太子之位,而拱手将水云国的独门兵刃的制作秘方传给了五焰会 他只怕怎么也没想到五焰会的会主乃是金云国的皇子 以为它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门派,也做不成什么大事。 现在的麟小王爷只怕后悔的想撞墙的人都有了…… 而土云国少了碧玺山庄这个左膀右臂,国家的战争实力消弱不少—— 宫湮陌雄才大略,素有杀伐决断,狠毒无情。 头脑冷静而缜密。 利用每个人的人性弱点,给予痛击。 他这盘棋究竟布置多少年了? 原先尚不明白,现在回头细想,他所布之棋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他借助各种身份,设了一个又一个的局中局,计中计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排布他的棋盘 计算的精确度堪比计时的沙漏,分毫不差。 火云国,土云国,水云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样一个人堪称遨游九天的神龙,不可能为了自己而改变。 也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穿越女子能困住的…… 忘记他吧,忘记了他自己会活的轻松一些,适意一些。 现在这块大陆,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金云国 但金云国是他的地盘,她实在不想再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木云国灭亡之后,按照他的布局,接下来的应该是土云国, 也就是说,水云国相对安全了一些。 她先在水云国安定下来。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长吸了一口气,无论自己以后怎么选择,先赶紧找个地方把肚中的孩子解决了再说。 宫湮陌和风间月璃一直没敢把她怀孕的事告诉她,却不代表她现在不知道。 她在逃亡之前是真的不知道的。 毕竟她的月事一向不准,隔三个月,五个月来一次的情况都有。 偏偏她这次的怀孕还没有一点症状。 什么孕吐,头疼之类的都没有。 而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她也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 直到她在逃亡的过程中,第二次晕倒,她才起了疑心。 在没人的时候,自己摸了一下脉,觉察出与平时的不同。 再看到风间月璃的紧张态度,她便什么也明白了。 心中一片混乱 原本她在得知有这个孩子后,第一个念头便就是打掉它! 既然要断就断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弄个孩子出来做什么? 有了孩子,只怕自己和他更加牵扯不清。 她是杀手,平生杀人无数 所以对于一个小小胚胎,她自然没什么感情。 要考虑自然先考虑大局,而不会感情用事。 所以她才选择了逃跑,一心一意想寻个安静的地方,把肚中的孩子打掉。 真正的,干干净净一个人上路。 只是没想到宫湮陌会追的这么紧 而码头那一幕,他孤独离开的那一个背影,竟让她心痛的要死, 对他的恨意不知不觉减少了许多 打掉孩子的念头便不再这么强烈了,心中有了一些犹豫…… 只是这个孩子无论是打掉还是留下,她都需要一个相对安宁的地方…… 水云国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再说宫湮陌,他又是伤心又是绝望。一怒之下,转身离去。 他骑着白虎一路疾奔 心中一片混乱,全没了平时的精明,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胸中的热血一阵阵上涌,他又强自压下。 他的武功原本不如风间月璃,只是最后被一口怒气所激,破天荒使用了能瞬间提升功力一倍的‘天魔解体大法’。 这种功法算是一门邪门功夫 在自残身体的任何一部份之后,内力可以陡增一倍以上。 这原本是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才用的。 他因为一时激愤,头脑发热,一口咬破舌尖,发动此法。 只有你才不背弃我…… 但“天魔解体大法”最为耗损元气, 使用此法过后,就算不死,内功也要损耗大半。 此刻被激发的内力渐渐消解,由此带来的副作用也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而刚刚因为风凌烟那奋不顾身的一挡 让他在大惊之下,拼命把内力回收,这才停住了那雷霆一剑。 但他自己却被猛收回来的内力反震,如不是他素来能忍所不能忍,这一口血早已吐出来。 此时两处的伤一起发作,他再也坚持不住,头一偏,一口血喷出来。 急点数指,将胸中如沸的热血强行压住。 他头脑一阵晕眩,几乎坐不稳虎背。 自怀中掏出一把丸药强吞了下去,这才让自己头脑清醒一点。 他紧紧抱紧白虎的脖子,喃喃:“雪儿,我于今只有你了,只有你才不背弃我……” ]他情不自禁哈哈大笑,只是大笑尚未出口,便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身子在白虎背上晃了一晃,险些跌下去。 幸好白虎已经通灵,不待他吩咐,便掉转身子向着逍遥谷奔去。 此处离逍遥谷并不算远,也就是四五十里路而已。 白虎奔跑起来,快如追风,不大的功夫就窜进了逍遥谷…… 宫湮陌昏昏沉沉的,原本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自己疗伤 见白虎竟将自己驮来逍遥谷,唇角露出一丝苦笑:“雪儿,你也老马识途了……” 心中再无牵挂,终于放心大胆地晕了过去。 干嘛非要同人家死磕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他昏昏沉沉中只觉得口鼻中一阵清馨,透入胸口的伤处,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缓缓睁开眼来,见自己睡在一张榻上,身上盖了一床薄被 想要翻身坐起,突觉胸口处剧痛 低头一瞧,便瞧见了胸口处密密麻麻地扎了无数银针。 身子一软,根本动弹不得。 “你感觉如何?” 一道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窗前那人转过身来 他的面容一如湖水般澄澈宁静,穿着他那身淡青色的袍子,看上去如同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没有焦距的眸光深沉如海洋。 宫湮陌强笑了一笑:“好多了。花兄,多谢你又救了我一命。好像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可让我用什么偿还好?” 花无心淡淡一笑,用手指揉了揉眉心,有些浅浅的无奈:“雪儿将这样伤重的人驮来,我不救的话未免说不过去。至于你说的偿还,那倒不必。你只要让你家雪儿再来逍遥谷的时候,蹄子放轻一些,它又踏坏了我一畦花草。”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道:“它踩坏了你什么花草?我派人再给你送来。” 花无心摆了摆手:“别,那花草倒也不算值钱,我再让童儿重新种植就是。” 他缓缓走到宫湮陌身边,一边调整着银针的角度,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我只是有些奇怪,你到底碰到了什么过不去的槛,居然使出了这伤人三分伤己七分的‘天魔解体大法?以你的武功打不过跑了就是,也或者用其他阴谋诡计赢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干嘛非要同人家死磕?这实在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宫湮陌微微闭了眼睛,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淡淡地道:“你就当我当时脑袋被驴踢了罢。” 花无心手顿了一顿,微笑:“这词倒也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倒是挺形象的。” ……………………………………………………6 晚上还有。 你的心乱了!是谁影响了你 花无心手顿了一顿,微笑:“这词倒也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倒是挺形象的。” 宫湮陌身子微微僵了一僵。 这样的话还是风凌烟在他跟前时常说的 此刻无意间说出来,心头又是一阵酸涩,闭了眼睛不说话。 花无心看不到他面容如何,默然了半晌,忽然挑了挑眉,道:“你的心乱了!是谁影响了你?” 他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其他的感觉却异常灵敏。 比正常人更多了一份洞察力。 宫湮陌脸色苍白,闭目不语。 花无心叹了口气,道:“以你的武功,天下几乎已经没有了对手,也就是那位天下第一刀或许能与你一战。能逼得你使出了天魔解体功法的,想必也只有他吧?你把他杀了?” 宫湮陌手指微微握紧。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没有? 花无心微微挑起了眉:“天魔解体大法非见血不回,你居然没杀了他,怪不得被反噬的这么厉害。你这样狠辣的人,怎么忽然菩萨心肠了?” 宫湮陌闭了眼睛,又不说话了。 花无心轻轻叹道:“宫兄,那位风间月璃武功虽然是当世第一,但他并没有多少心机,你如果不是和他死磕,应该有很多机会置他与死地。为何要应承他和他公平比武?难道——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宫湮陌原本不想再说话的,这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花无心悠然一笑:“传言中金云国的八王爷爱上了火云国的亡国公主,和天下第一刀争抢一个女子……” 貌似刚刚那些话睬到他的痛脚上了… 宫湮陌忽然开口,截断他的话,淡淡地道:“花兄,我发现你今天话多了不少!” 花无心优雅一笑,貌似刚刚那些话睬到他的痛脚上了…… 看来传言是真的。 他聪明选择不再说话,专心为他医治。 无意间摸到了他的腰侧,那里只有一个剑鞘,宝剑却不见了踪影。 他愣了一下:“宫兄,你那柄从不离身的龙吟剑呢?” 难道他失败了以后,把宝剑也输给了人家? 宫湮陌也不睁眼,只吐出了两个字:“断了!” 断了?! 花无心这次是真吓了一跳。 这家伙平时对待他那把剑比情人还亲,宝贝的不得了。 现在居然断了? 太可惜了! “被那个天下第一刀削断的?” 龙吟剑也算是神兵利刃,天下间也就只有风间月璃的宝刀有削断它的实力。 “不,是被我自己震断的。” 当时他如果不震断那柄剑,就会插进风凌烟的胸膛了…… “呃……” 花无心不说话了。 不用问,看来还是为了那位姑娘。 他不由失笑,怎么也没想到心肠一贯的狠毒,手腕铁血毒辣的宫湮陌,也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天 简直就让他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他在宫湮陌胸口轻轻一拍,所有的针都跳了出来。落在他的手上。 宫湮陌正想一跃而起,花无心拦住了他:“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再在这里静养几天吧。” 人犯傻犯一次也就够了 宫湮陌衣袖一拂,花无心拦了个空:“多谢花兄相救,我还有许多事要做,这就回去了。” 花无心医术虽然高明,但武功相比宫湮陌来说,毕竟差了一些火候 叹了口气道:“你暴走的血脉刚刚理顺,两天内妄动真气的话会走火入魔……” 宫湮陌微笑,面上云淡风轻:“无妨,我这几天不动真气就是。花兄,我自己就是神医,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的。” “你……你不会再去找那个天下第一刀的麻烦吧?” 依照他从不吃亏,有仇必报的性子,这种可能性很大。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不会了。人犯傻犯一次也就够了。” 他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态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舍弃的。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而已…… …………………………………… 船行了三天,终于进了水云国国内 船在码头上停靠了半天 自有水云国的官差上船检查了半天,也没检查出什么违禁用品,挥挥手便放行了。 上了一些人,又下了一些人,自然是不用细表。 因为这里离水云国国都甚近,风凌烟不愿意同官府中人打交道,所以宁愿再坐的久一些 找个较偏僻的地方安顿下为最好。 这一段水路相较比较平稳。 风凌烟嫌在舱中气闷,便走了出来 风间月璃自然陪在她的身边。 甲板上跑出来乘凉的人不少。熙熙攘攘的,倒也有点摩肩接踵的意思。 在风间月璃的治疗下,风凌烟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画面温馨而又甜蜜 万幸的是,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腹中的胎儿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风凌烟依靠着船舷抬眸远望。 这一块河面宽阔的很,河水滚滚而流,看上去颇为波澜壮阔。 河水为深碧色,里面裹挟着暗绿色的河沙,看上去自有凌人的气势。 怪不得唤为碧沙河,原来这河底的沙子是绿色的 倒不知是什么缘故? 她正沉吟,忽听一阵小孩子的笑声传了过来。 她侧目一瞧,见不远处坐着一位少妇,她的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娃 那女娃娃生的白白胖胖的,一笑脸上有两个酒窝,看上去粉嫩可爱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风凌烟现在看到小孩竟然有一种亲切感,心中一股莫名的情潮在心口泛滥。 如果—— 她的孩子也出世的话,或许比这个孩子还要可爱吧。 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 那少妇和孩子坐在那里玩拍手游戏,逗得那孩子不时咯咯大笑 阳光如金子般洒在这娘俩身上,点点光斑摇曳变幻,画面温馨而又甜蜜。 风凌烟站在不远处,不觉看得痴了。 船上的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对母女,时不时有人瞧上一眼。 那少妇样貌普通,脸上是满足的,惬意的微笑 双眸柔柔地凝注在孩子身上,显然对这孩子极为宠爱。 “阿烟,阿烟。” 风间月璃见她忽然望着一个地方出神,便也望了过去。 自然也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 他是大男人,这种场面见的多了。倒不觉得有什么。 见风凌烟一向微蹙的眉峰此刻舒展开来,双眸中光芒柔如春水,心中一动。 她看上去不像是讨厌小孩子的样子,如果知道了自己怀有身孕,或许不会想法子打掉吧? 今天到此为止 惊变 一个年轻男子自船舱内走了出来,这年轻男子浓眉虎目的,看上去应该是个脾气很急的。 他走到那母女身边,将一件衣服披在孩子身上 道:“外面风大,别把妞妞吹病了,还是进舱吧。” 那少妇点了点头,抱着孩子起身,就要向船舱内走。 那孩子大概还没玩够,抱着那少妇的脖子开始哭闹 小腿乱蹬,说什么也不进船舱。 那少妇无奈,只得立住身子,想先哄哄女儿再说。 那个男子性子较急,有些不耐烦起来 自那少妇怀中抢过女儿,大踏步向船舱走去。 那小女娃儿哭得更加厉害,札手舞脚的,在父亲怀里拼命挣扎,哭得声嘶力竭。 那少妇心疼的不得了,走上前就去抢孩子:“相公,让我哄哄她,妞妞哭的好厉害……” 那个男子满脸的不耐烦:“娘子,你太惯着她了。惯的这小东西无法无天的,一不如意就大哭大闹的。我也是为了她好,妞妞身子不太好,在这风地里吹一会,说不定回去又要病一场。好了,好了,妞妞,别哭了,回头爹爹给你买糖葫芦吃。” 那孩子哪里听劝,依旧娃娃大哭,眼泪一对一双向下掉。 那个男子怒上心头,在女娃儿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虽然拍的不重,那孩子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愈发大声。 那孩子人虽然不大,但声音实在是不小。 这一哭起来惊天动地,愁云惨淡。 全甲板上的人有一半的人不堪其扰,纷纷皱紧了眉头。 那年轻男子涨红了脸,那少妇也有点不知所措。 “妞妞,闭嘴!你再哭老子就把你扔到河里喂王八!” 惊变2 年轻男子有些发怒,威胁的话说出口。 那孩子吓了一跳,哭声嘎然而止。 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动,眼泪在眼眶中转来转去。 那男子舒了一口气,总算止住了这小东西的魔音穿脑。 他抱着孩子向船舱中走去,那少妇在后面紧紧跟随。 他一脚刚刚迈进船舱之内,一直运行平稳的大船忽然猛地摇晃了一下。 那男子猝不及防,噗通一声摔了个跟头。 他身后的妻子也一下子跌到了他的身上。 好在没摔着孩子,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怎么了? 这男子一手抱孩子,一手扶着妻子站了起来。 船身又猛烈地摇晃了一下,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 风凌烟原本在船首倚着栏杆站着,刚刚那一下摇晃,险些把她掀出去。 幸好她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船栏杆。 风间月璃脚下像生了根似的,一把抓住了她一条手臂:“阿烟,小心。” 难道撞上了什么礁石? 风凌烟想倚着船舷向下看看。 船身又猛烈地晃动了一下。 好在这次她早有准备,没什么要紧?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44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紧。 天上原本艳阳高照,此刻却忽然阴云密布,狂风骤起,吹得船帆猎猎作响。 “阿烟,你身子不舒服,还是到舱内歇着吧?” 风间月璃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 风凌烟原本还想看看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但想起肚中的孩子,实在已经经不起太大的风雨,她也就作罢了。 风间月璃速度极快,虽然是在颠簸摇晃的大船之上,速度依旧快的像追风。 惊变3 拉着风凌烟一眨眼的功夫就进了船舱之内。 大船颠簸的更厉害了,船底传来一阵阵类似于刮擦的动静。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利爪挠着船体。 大船颠簸的根本就站不稳,船舱中的东西四处乱滚。 风凌烟只得抱紧了一根船柱,风间月璃像颗钉子一样钉在她的身侧,不动分毫。 只听外面浪卷涛翻,夹杂着疾风呼啸之声,似乎有千百个巨浪同时袭到。 惊呼声四起,那些没来得及逃进船舱的船客有好多被卷进了风浪之中。 惊呼声,惨呼声,连绵不绝,入耳惊心。 哗,一股巨浪冲上了甲板,直冲进船舱。 风凌烟只感全身一凉,口鼻中全是河水,冰冷刺骨。 “阿烟!” 风间月璃被大浪冲得打了个趔趄,脸色有些发白。 他虽然武功绝世,但却不会水,最多也就会个狗刨而已。 船不会要翻了吧? 他一个念头尚没有转完,脚底下的船板陡然间又向左侧倾斜…… 他尚未完全反应过来,隔壁忽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 以及一个女子的哭喊:“不要抢我的孩子!不要!”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谁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要抢那个女娃儿? “小娘子,河神发怒了,所以一定要拿你的孩子去祭河神,要不然这一船的人谁也活不了!” 声音是船老大的。 风凌烟好歹在这船上待了三四天,认得他的声音。 “不!凭什么拿我们的孩子去祭河?!不行!绝对不行!”这声音是女娃他爹的。 不能让那孩子就这么死了! “是你们说了,再哭丢她喂王八!现在河神认真了,掀起了风浪。所以这女娃娃必须死!” 风凌烟现在的耳力不是一般的好。 虽然是在大风大浪之中,也将隔壁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耳听得那孩子哭声撕心裂肺,想必是被船老大强行抱走。 她胸中热血一阵上涌,不能让那孩子就这么死了! 她忽发一掌,锤破了那面木墙,木屑纷飞中她已钻进了隔壁房中。 正看到一个船伙计抱着那个小女娃儿要出去。 那对夫妻跌跌撞撞的正要扑过去抢孩子。 风凌烟身形一起,那个伙计眼前一花,手中的孩子便被人劈手夺了去。 “姑娘,你莫管闲事。这孩子不死的话,我们这一船的人谁也活不了!” 船老大满脸惊慌,面如死灰,显然害怕的不得了。 风凌烟嗤之以鼻:“胡说八道!船遇到风雨和这孩子有什么关系?把这孩子扔下去风浪就息了?什么怪理论!” 那孩子彷佛知道风凌烟是要救她。 两只小手紧紧抓住风凌烟的前襟,大眼睛里满是惊怕。 风凌烟心中一软,救这个孩子的心更切。 船老大原本不敢惹她和风间月璃。 此刻毕竟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也顾不得害怕这位天下第一刀了。 急急地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风雨,而是这碧沙河中的河神在作怪,再迟上片刻,就什么也完了!” 船身摇晃得像是打摆子,巨浪一个又一个打上来。 似乎随时都会倾覆。 水下——确实有东西在作怪! “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河神?是你自己无能掌舵罢了,却怪在一个孩子身上!” 风凌烟顺手将那孩子递给孩子她娘。 那女子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 这女子也算十分机警聪明,离船老大和他的水手远远的。 躲在风间月璃身后。 “姑娘,姑奶奶,这个时候不是玩侠义的时候!这不是普通的风雨,普通的风雨再大,我也应付得来。这是河神在示威,你听船板下,是什么动静!” 船板下那抓挠之声越来越剧烈。水下——确实有东西在作怪! “姑娘!” 船老大几乎要给风凌烟跪下:“这确实是河神啊,你想想还有什么东西来临时会风雨大作的?赶紧把这女娃儿扔下去吧,说不定还能保住这一船人的性命……” 风间月璃微蹙着眉头,眼眸中也闪过一抹不确定。 风凌烟知道和这些人脑中全是迷信,和他们解说也解说不清, 如她所料不错,下面的怪物应该是一只大号的章鱼之类的东西。 这东西对天气变化敏感,借风雨之势袭击来往船只。 她才不信扔一个孩子下去就能填饱它的胃口…… “放心,我有办法!船老大,你亲自到舱室掌舵,月璃,你快到后梢掌住舵,其他水手各自站好自己的位置!” 风凌烟双眸炯炯有神,指挥若定,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度。 船老大半信半疑,到了此时,他就算是不相信也没有其他法子。 这两个人如果护定这个孩子的话,他连半分机会都没有。 风间月璃不假思索,纵到后梢。 几乎要瘫坐在地上 只见黑影一晃,啊地一声惊叫。 一名舟子被巨浪冲出了船外,远远飞出数丈,眼看就要落入水中。 风间月璃不假思索,他脚下正有一道缆绳,一把抓起,甩了出去。 正缠在那舟子腰上,向回一带。 那舟子冲浪冒水,又飞了回来。 那舟子转眼在鬼门关中走了一遭,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几乎要瘫坐在地上。 风间月璃也不理他,他还没走到舵边,又是一个浪头扑将上来。 这巨浪犹似一堵结实的水墙,砰的一声大响,只打得船木横飞。 风间月璃双脚牢牢的站在船面,竟如用铁钉钉住一般,纹丝不动, 待巨浪过去,一个箭步便窜到舵边,伸手稳稳掌住。 他到底久闯江湖,倒也识得怎么掌舵。 任那狂涛左右冲击,始终将舵掌得稳稳地,绝不摇晃。 幸好那船造得分外坚固,虽然船上的舱盖、甲板均被打得破碎不堪,船身却仍无恙。 因为这场风雨来的极是突然,水手来不及落帆,此刻船被风吹得歪歪斜斜,似乎随时都会倾覆。 水手愈加的慌乱,急切之间却又哪里落得下来? 船舱中忽然跃出一个身影,这人身形如飞,连连出掌,击在桅杆之上。 “喀,喀,喀,数声响,前帆,后帆全部折断,掉落水中。 风间月璃斜眼一瞥那个人,这人好高的功夫!想必也是一位江湖豪客。 船帆一落,大船稳定了不少。 风间月璃松了一口气。大风来的快,去的也快,雨一大,风势小了许多。 远处的风浪小了许多。。 水怪 但船下不知怎的,波涛像疯了似的翻涌,大船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抱着它乱晃。 风凌烟待风间月璃出舱,便向船老大要了一身紧身下水衣,迅速穿戴停当, 她知道如果让风间月璃看到,肯定不放心让她独自下水。 所以她也不通知他,和船老大打了一声招呼,自前舱甲板上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这河水上面虽然波涛山立,潜到水下却相对风平浪静了许多。 风凌烟水性极佳,在风高浪急的大海里尚且应付自如。 这样的河水自然难不倒她。 她急潜入水底,此刻河水浑浊,她影影绰绰地看到船下有一大团黑影。 足足有半艘船只大小,身上有六条腕足似的东西。 紧紧扒住船体,左右晃动…… 看来这个大家伙就是被无知船夫称为河神的东西了。 这家伙身子这么巨大,胃口肯定不小,一个孩子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这次如果不是碰到她,这一船的人都要落进这大家伙的肚皮里! 那个乌贼似的东西触觉十分灵敏,似乎感应到水波的异动。 那东西有三只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向风凌烟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一条腕足疾速伸出,向着风凌烟就缠了过来! 它这条腕足看上去像一条巨大的海蛇,足下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大小吸盘。 像是无数只眨动的眼睛,转眼到了风凌烟身后。 风凌烟自然知道如果被这东西裹住,不用等它拖到嘴边吃掉,那股绞缠的力量,也足以当场就将她全身的筋骨勒得寸寸折断而死。 她早有防备,自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便丢了出去! 激斗水怪 那条触手见物就缠,当下将那东西缠了个死紧, “嘭!”地一声轻响,一阵白烟腾出,有大团的血污冒出。 那东西一声牤牛似的惨叫,那条腕足像是被火烫着一般,痉挛了一下。 密集的吸盘上扎满了晶亮的银针。 它这条腕足敏感异常,疼神经自然也十分发达。 被这无数银针扎上,就像是人的十指被钉入了竹签,疼得它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情不自禁将那条腕足收回。 带动湍急的水流一阵翻滚,险些将风凌烟一并吸入水底。 幸好她早有防备,扔出那枚‘毒针炸弹’后便急速上游,这才险险避开水流的搅动…… 风凌烟的毒针虽然厉害,但那个怪物实在是太多巨大。 毒素一时无法将它立即制住。让它还有还击的能力。 这个怪物一声大吼,另一条腕足又泼风似的缠了过来。 风凌烟身子像颗炮弹似的急速下沉,片刻的功夫便沉到了水底。 那水怪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不甘心。 居然放弃了那艘大船,急速向风凌烟追来。 水底礁石林立,风凌烟身子娇小玲珑,如游鱼一般在礁石之中穿梭。 那个怪物体型庞大,却是穿梭不便,礁石之间的狭小区域,反成了它难以触及的死角。 气得它连连怒吼,巨大的腕足直劈横扫,搅的周围水流如同开锅似的。 风凌烟趁机又扔出了一个粉红色的‘毒针炸弹’。 难道阿烟到底被风浪卷走了? 那怪物没有防备,一条腕足又条件反射一般将那‘毒针炸弹’缠住…… 想当然的,又扎了无数毒针—— 两条腕足上都被扎上了银针,那怪物纵然皮粗肉厚,也有些受不了了。 风凌烟的银针可不同于普通的银针。 无比锐利不说,而且一旦扎到血肉,会自动向里猛钻,顺着血脉运行。 而其中所含的毒素更是厉害得不得了。 随着血液循环游走,所到之处,痛不可当…… 此刻,毒针之毒终于发挥了作用,那怪物疼得在水中翻翻滚滚,六条腕足疯了似的乱挥…… 搅得水底昏黑一片,泥沙乱飞。 风凌烟唇角一牵,露出一丝笑意。 知道这个水怪再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了,车转身子,便向上游去…… 此刻的船上,风浪已经停止,大船也停止了晃动。 风间月璃舒了一口气,将后舵交给船上水手掌握。 他到底不放心风凌烟,怕刚刚的巨浪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忙忙到船舱中寻找。 却根本看不到她的影子。 急得满船乱跑,乒乒乓乓的,各个舱室都翻遍了,依旧看不到伊人芳踪。 而刚刚所有的人几乎都躲在船舱之内,无人看到风凌烟跳水。 风间月璃一颗心险些沉到水底,难道阿烟到底被风浪卷走了? 无意间一抬头,见船老大眼睛望着他,似乎欲言又止。 他心中一动,一把抓住船老大衣领,险些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说!那位姑娘呢!?” 夫君,我等你回来 他的眼眸凌厉如刀,在这样的眼光下,船老大可不敢撒谎,忙道:“那位——那位姑娘向小人要了一身水衣,下水去了……” 风间月璃眼前一黑,那个丫头不要命了?! 这样的情景也敢下水! 他一把甩脱了船老大,奔到船舷边,向水中看了一看。 正看到水波像疯了似的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水下缠斗。 浊浪涌动间,有一团团的血污冒了出来…… 船长脸色惨白,喃喃地道:“河神……真的是河神啊……那位姑娘只怕被河神吃掉了……” 风间月璃脸色一白。 他武功虽然了得,但水下功夫却极一般,跳下去说不定还会帮个倒忙,急得他在船上团团乱转。 忽听一人道:“我下去看看!” 风间月璃转头一瞧,见船舷边站着一个白衣人,相貌俊秀,一双眸子也正看着翻滚的水下。 这人正是刚才危急时刻,震断船桅杆的那位武林豪客。 他的身旁立着一位大腹便便的少妇,风姿秀美,眉间一点朱砂艳红如火。 听到那白衣人的话,那女子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白衣人微微一笑,握了握她的手:“琉夕,我去去就来。” 那少妇微微一笑:“嗯,夫君,我等你回来。” 他夫妇想必十分恩爱,而且这位妻子也十分信得过丈夫的水性,微微一笑间柔如春水。 那白衣人俯首在妻子额头吻了一吻,将外袍一脱,噗通一声也跳下了水。 他刚刚跳入水中,不远处水花一翻,一条纤细的身影像颗炮弹般冲了上来。 刚浮出水面,便长吁了一口气。 风间月璃正巴着船舷向下看着,忽见风凌烟毫发无伤地冲上来,心中大喜。 …………………………………………………… 今天到此为止。啊哈哈 缘分散了,自然不在一起 风凌烟笑靥如花,向上比了一个v的手势。 表示已经全部搞定。 风间月璃不敢怠慢,将一条绳索抛出:“阿烟,接着!” 风凌烟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正要抓住绳索,无意间一瞧那个跳入水中的白衣男子。 霎时睁大了眼睛,脱口道:“碧……碧东流!” 那白衣男子竟然是几年前和聂琉夕双双殉情的碧东流! 碧东流也吃了一惊。 仔细看了看风凌烟的样貌,风凌烟前几年还是个身量未足的孩子。 此刻却已经是位风姿翩然的少女。 他愣了一愣,终于也认出了她:“阿……阿烟姑娘。” ……………… 风凌烟,碧东流都上了船,各自换了衣衫,又走了出来。 风凌烟直到此时,尚疑心自己是在梦中。 看看碧东流,再看看那位大腹便便的少妇,也就是聂琉夕。 苦笑道:“如不是亲眼见到,我还以为我眼花了。你们二位是……是怎么回事?” 聂琉夕抬手轻掠了一下云鬓,嫣然一笑:“这个说来话长,还要感谢宫神医……” 她抬头看了看风凌烟和风间月璃,眸中闪过一抹诧异:“阿烟姑娘,宫神医没和你在一起?” 风凌烟心中一跳,脸色微变,淡淡地道:“他有他走,我有我走,缘分散了,自然不在一起了。” 聂琉夕毕竟是过来人,一看风凌烟的神情,便知道个大概。 她心里对风凌烟和宫湮陌一直十分感激。 他不习惯和人寒暄 在那时便感觉到风凌烟和宫湮陌十分相配,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 现在见风凌烟这个样子,便知道二人不知为什么闹了别扭…… 她看了看周围,周围人声嘈杂的,实在不是个谈话的好所在。 便把到口的话咽住,笑了一笑道:“阿烟,这几年没见,我一直很想你,你这是要去哪里?下一个渡口就是我们的家,不如请你们到我家玩玩吧?阿烟,我真的想和你聊聊。” 言辞之间十分恳切。 风凌烟其实也没有一定的目的地,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聂琉夕的后续故事。 听她这样说,自然欣然答应, 碧东流一直在看风间月璃,风间月璃此时站在风凌烟旁边,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淡然。 碧东流看了看他腰畔那柄稀奇古怪的刀:“阁下是——天下第一刀风间月璃大侠?” 风间月璃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不习惯和人寒暄。 那船老大站在一边一直想插嘴,这时忍不住问道:“阿烟姑娘,那……那河神究竟如何了?” 风凌烟笑了一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话的功夫,便听到船舷边有人惊呼起来:“啊,这是什么?好大一个……” 众人涌到船边,见水中冒出一个庞然大物。 在水中半浮半沉的,已经翻了肚皮。 风凌烟在水中的时候,没仔细看,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家伙大的像座小山似的。 每一个腕足都有吊桶粗细。 看上去像章鱼,却又比章鱼少了两条腕足。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而且三只眼睛半睁半闭的,看上去亮如夜明珠。 风凌烟望了那船老大一眼:“瞧见没有,这就是你口中的河神。它这么大个儿,吃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够?” 那船老大脸微微一红,干干笑了一声:“是,是,还是姑娘厉害。今日如不是姑娘,这全船的人都保不住了。姑娘,你这是替我们碧沙河除了一大害啊,” 他的心里是真真正正的感激。 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娇娇怯怯的小姑娘,身手居然这样了得,杀了这么厉害的东西。 水下终于停止了沸腾,大河中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所有劫后余生的人都欢呼起来。 在刚才的大风大浪中,也有十数人被浪头卷入河中。 此刻有些人在庆祝自己终于脱离危险之余,想起了不幸遇难的亲友,又倚着栏杆痛哭失声。 船老大在忙着统计失踪的人数,风凌烟心中一动。 走了过去道:“船老大,我求你一事。” 船老大此时对她感激的不得了,自然满口答应:“姑娘请说,只要在下能办到的,刀山火海也为姑娘闯了!” 风凌烟微微一笑:“哪有这么严重。我所求的这件事,对船老大你来说是举手之劳……” 在船老大耳旁说了几句。 船老大愣了一下:“姑娘为何……” 风凌烟摆了摆手,淡淡地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我只想过一种全新的生活。 船老大,你答应不答应呢?” 船老大点了点头,终于答应了下来。 你武功差,给你做件防刀剑的衣服 众人都倚着船舷看那怪物,谁也叫不上这怪物的名字。 只是看它身形这么巨大,肯定很有年数了。 “阿烟,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东西?刚刚看你很胸有成竹的样子。” 风间月璃终于憋不住开口。 风凌烟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东西名为六足怪,河怪的一种。我原先也是听说过,今天第一次得见……嗯,月璃,它脑中还有一块避水珠,那是个好宝贝。” 风间月璃瞧了她一眼,飞身而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衣袂飘飘落在那个河怪身上。 宝刀在河怪身上一劈。 “噗!”地一声,宝刀又弹了回来。 他吃了一惊,不相信地看了看脚下。 这才发现这河怪的一身皮虽然光滑,但柔韧度极高,看来不惧刀砍斧剁。 真不知阿烟在水底是怎么把它杀死的…… 他好胜心起,运足内力,又是一刀! “哧!”河怪头部终于被他的宝刀割开一个口子…… 这河怪如同河蚌,弄开它的外壳,里面就柔软的很了。 风间月璃如切豆腐,切开它的脑袋。 果然见到一颗碧莹莹的珠子,大约寸许,在他掌心滴溜溜乱转。 他正要上岸,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将那河怪身上的皮剥下一大块。这才跳了上来。 将避水珠递到了风凌烟手中,风凌烟摆了摆手道:“月璃,这珠子你留下吧,我水性好,用不着那个。” 又瞧了瞧他手中那块灰黑色的怪兽皮:“你割这个做什么?” 月璃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武功差,给你做件防刀剑的衣服。” 啊?风凌烟愣了一下,心中一暖。 假死药 没想到一向对外界事物漠不关心的风间月璃居然也有这么心细的时候。 碧东流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忽然也默不作声地跳了下去。 他的内力比风间月璃差了许多。 在下面割了半天,才总算弄下一块皮来。 他在河水中漂洗干净才跳上船来。 船老大自然也动了心,带着刀子也跳了下去。 但他力气虽然大了些,毕竟是普通人。 割了半天也没割开一点。 他自然不死心,爬上船来,吩咐水手将那只大水怪用粗大的缆绳拴在船后。 想等靠了岸以后再整治它。这才吩咐开船。 船帆因为断了,所以船行速度并不快。 原本半日的路程,又走了整整一天才到达下一个渡口。 船靠了岸,风凌烟四人下了船。 随同碧东流夫妇雇了一辆马车。 又行走了两天两夜,终于进了一个小城。 这小城虽然不大,但山清水秀的,如同山温水暖的江南。 到了这里,离碧东流的家也就不算太远了。 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碧东流笑道:“这城中的太白楼做的菜很不错,愚夫妇请二位先到那里小酌如何?” 风凌烟自然不会反对。 众人进了那家太白楼,看来这太白楼颇有名气,里面吃饭的人很不少。 看来碧东流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店小二殷勤将他们让进去后,便给他们找了一个清凉舒适的雅间。 这份他数年来可望而不可及的甜蜜 风凌烟和他们谈谈说说,终于知道了碧东流和聂琉夕后来的故事。 原来碧东流为聂琉夕寻找神虫仙草时到底受了伤,原本是必死之局。 但宫湮陌提前给了他不少解毒的药。 其中有一枚药丸,宫湮陌嘱咐他如果能侥幸取了神药回来,又被怪物抓伤,就把那药丸吞下去。 他对宫湮陌的话深信不疑,所以受伤后,立即将那药丸吞了下去。 却不料越走越没力气,眼前阵阵发黑。 他以为宫湮陌的药丸没有压住毒性,自己就要死了。 因为怕聂琉夕伤心,所以他勉强返回别院后,便派人将药草给宫湮陌送去。 而他刚刚交代完后事,便死了过去。 他当时却不知道,宫湮陌送他的药丸乃是假死药。 一旦发作起来,人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聂琉夕虽然被他伤透了心,但到底还是深爱着他。 一旦看到他死去,顿觉整个世界全部坍塌。 抱着他的‘尸身’跳上了那辆马车。 当时聂琉夕昏昏沉沉的,她在马车上一直抱着碧东流的身子,根本不管马车会奔去哪里? 她不吃不喝就这样守着他,足足过了一整天,碧东流药性过了,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便发现自己是躺在聂琉夕怀中。 聂琉夕抱着他,小嘴絮絮叨叨的,正喃喃给他讲沿途的风景…… 这是他几乎想都不敢想的美好。 琉夕还爱着他,这个发现让他狂喜。 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只是他一时不敢睁开眼睛,怕打破这份安宁,这份温馨。 这份他数年来可望而不可及的甜蜜。 他屏住呼吸,躺在聂琉夕的怀中。 直到一口气几乎再也憋不住,这才缓缓呼吸,慢慢睁开眼睛。 而一睁开眼睛,他就吓一大跳。 聂琉夕脸色憔悴,面色如死。 虽然还抱着他,但神智显然已模糊不清。 他大惊之下,反手抱住她,这才发现她身边还有那枚‘神虫仙草’,她根本就没吃下去。 显然是以为自己已死,她也不想活了…… 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幸好宫湮陌对他说过这种药草的服用方法,忙抱着她为她服用下去。 将她救醒过来…… 自然——聂琉夕醒来后见到活着的他,先喜后惊再生气、 以为他故意装死害她伤心,气得想跑。 碧东流到了这时自然是打死也不肯再放她了。 百般地和她解释,说自己真的不知道是假死,赌咒发誓什么的。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碰到了一拨人马。 这拨人拦住了他们的马车,说是奉宫神医之令,请他们换乘别的。 碧东流,聂琉夕对宫湮陌已经十分的信服。 听那拨人说是奉他的命令,自然是不会驳回。 虽然不知道宫湮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下了马车,换乘了另外一辆…… 经过这件事情,聂琉夕也终于明白这是宫湮陌为了撮合他们的计谋。 自然不会再责怪碧东流。 而经过这次的生死离别,她心中的怨气也终于消散,真正原谅了碧东流。 形影不离 碧东流的爱情失而复得,自然不想再回碧玺山庄,便带着她远走高飞。 在路途中,他们也听说了那辆马车在一个偏僻的山村被焚毁。 里面有对烧在一起的尸骨,都以为他们已经殉情而死。 这正合碧东流的意愿,听到那个消息他一笑了之。 带着聂琉夕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来到水云国隐居下来。 不问世事。 碧东流毕竟是一庄之主,极有经商手腕。 虽然原先的朋友全部断了音讯,还是被他又创下一份家业。 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人称——逍遥员外。 二人经过这么多的磨难,好不容易才能再在一起,自然是分外珍惜。 碧东流每次出外经商,必也会让聂琉夕跟着。几乎是形影不离。 因为琉夕怀孕已经八个多月,他这次出门原本不想让她跟着,但聂琉夕不肯。 他又不忍违逆了她,所以还是带在身边…… 碧东流把后来的事情约略说了一遍,风凌烟这才明白。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宫湮陌安排的…… 心中也不知做何滋味。 想起几年前自己以为碧东流和聂琉夕已经死去时宫湮陌所说的话。 “你看到她死了?见到她的尸首了?” “小兔子,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更何况,是道听途说的,就更加不可信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怪不得那么心有成竹的样子,看她伤心了许久,也不告诉她…… 那个人从来把所有的一切都藏在心里,不会说出来—— 吃罢了饭,四个人一起出来。 经过楼下大厅的时候,却无意间听到一个关于宫湮陌的八卦。 ……………… 下午或晚上还有 所谓吃里爬外的公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八卦。 而八卦传播速度最快的地方就是酒楼饭馆。 这种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自然消息也最灵通。 而且,也比较准确。 “听说,金云国的八王爷把火云国吞并以后,在回程的时候又把木云国给吃掉了?” “是啊,这消息我也是今天早晨才听说的。看来这位八王爷雄才大略,野心不小啊。” “唉,木云国太弱小了,根本不是金云国的对手,再说金云国和木云国原本关系不错,怎么也没想到金云国会突然打它,听说仅仅用了一天的功夫,金云国就拿下了木云国的边防重城,攻到了木云国的都城,木云国皇帝还没等着对方攻城,就率领文武百官出城投降,那木云国的皇帝甚至打了赤膊,自己捆了自己呢。” “听说这位八王爷原先在金云国一直名不见传,直到拿下火云国才一举成名的。还听说火云国国君本来想用公主拉拢他,谁知道他将计就计,利用他和那位公主的大婚,和公主里应外合,直接攻进火云国的皇城之内,杀了火云国国君一个措手不及。火云国国君气急败坏之下,想杀了那位吃里爬外的公主,结果误杀了自己的皇后,最后老皇帝愤而自杀了……” “啊,那位公主可真不是东西,居然勾结外人来毁灭自己的国家……那个贱女人呢?难道八王爷真娶了她了?” “哪能呢?八王爷雄才大略,乃人中龙凤,岂能真看上这种货色?也不过就是利用她一下而已。” …… 嘭!那桌谈兴正浓的江湖豪客的桌子忽然被人一掌拍碎! 和苏妲己相媲美 上面的盘盘盏盏掉了一地。 “公主不是贱女人,她也没勾结外人,是宫湮陌利用了她!你们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我会直接割了你们的舌头!” 风间月璃全身杀气弥漫,一双眼睛冰冷地扫视着那几个乱嚼舌根的人。 那几个人也算是江湖豪客,平生也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直跳了起来。 正想发怒骂娘,忽然看到风间月璃腰畔的宝刀。 到口的‘三字经’又咽了回去,一个个憋得脸通红。 “阁下是……是天下第一刀?”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风间月璃冷冷地瞧着他,连一个字也懒得回答他。 但那强大的气场却表明了他的身份。 有一人强笑了一笑:“大侠莫生气,莫生气,我们也都是道听途说而已。那位……那位公主是,是大侠的什么人?” 风间月璃冷冷地道:“她是我的朋友!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道听途说的最不可信,你们不可以跟着在这里胡说八道。再让我听到你们诋毁她一句,我会直接要了你们的项上人头!” 没有人可以诋毁他的朋友,更何况是他最在乎的阿烟。 这些人说的太难听了! 风凌烟原本脸色微微发白,听到风间月璃这一句,心中温暖之余又暗叹了一口气。 既然是道听途说,肯定是各国都传遍了。 他能堵得住这几个人的说话,但能堵得住悠悠众口吗? 自己这个吃里爬外的卖国公主只怕已经是打响了名号。 在这块大陆上的名声和自己那个时代的苏妲己可以相媲美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 她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拍了拍风间月璃的肩头道:“大哥,和这起浑人说这些做什么。没用的。” 又瞧了那几个人一眼,淡淡地道:“各位,你们不知道的事最好别乱传,要不然,你们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笑容清浅,看上去很好脾气的样子。 但周身自有一种冷冷的气度,让人不敢小觑。 说完这几句话,她不由分说拉着风间月璃就走人了。 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个黑衣男子真的是那位传言中冰冷不近人情的天下第一刀? 不是说他一向独来独往吗?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妹子? 这个女孩子虽然不是那种倾城国色,但却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女孩子身上淡淡的馨香。 这几个人贪婪地吸了吸鼻子,忽然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几个人一起打喷嚏,那声音整齐划一,清脆响亮,听上去很震耳。 几乎酒楼中所有的人都向他们看来。 他们也有些纳闷,互相看了看。 正想说点什么,谁知道尚未开口,又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喷嚏声接二连三,几乎止不住。 这几个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喷嚏声此起彼伏,倒也十分热闹。 酒楼中几乎所有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几个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灰溜溜地跑出了酒楼…… 小城外有一个大湖,名为规模相当于现代的太湖。 湖中有一座岛屿,名为沉香岛。 碧东流的家就在沉香岛上。 几个人弃舟登岛,但见岛上田亩成行,两旁都是碧绿的树木。 不容许任何人欺辱…… 几个人弃舟登岛,但见岛上田亩成行,两旁都是碧绿的树木,浓荫相接,花木飘香。 岛上有一山庄,门楣上四个古篆:琉夕山庄。 早有仆从迎了出来,殷勤接过众人的行李物品。 走进庭院,只见紫藤盘径,繁花照眼,亭榭水石,参差错落,掩映有致。 规模虽然比不上碧玺山庄,但精巧古雅却胜过那里。 这一路上,风凌烟若无其事,和聂琉夕谈谈说说。 彷佛对刚才那些浑人的话一点不在意。 而聂琉夕自刚才风间月璃的神情中已知道事情的大概, 她也不询问,只是握紧了风凌烟的手,和她携手而行。 倒把自己的丈夫闪在一边。 碧东流微微苦笑,他自然是听说过风间月璃的名头的。 便试着和他聊天。 风间月璃容色一直冷冷的,紧抿着唇。 碧东流说上十句,他回答不了两句。 就算回答也是很简短的一两个字。 碧东流心中一动,莫非他还在为刚刚那几句闲话生气? 没想到一向冷情的天下第一刀也有这么在意一个人的时候。 莫非——阿烟姑娘现在和他是情侣? 不过看阿烟姑娘的神情,可实在不像…… 他是过来人,自然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风凌烟对待风间月璃更像是生死相交的朋友,就是不像恋人…… 而风间月璃对待风凌烟看上去像是对待娇宠的小妹妹。 爱护有加,不容许任何人欺辱…… 好像,比爱情少点,比友情多点。 正是懵懂的时期。 ……………………………………………… 今天到此为止 最美丽的两位公主? 月光如水,清风如潮。 一缕笛声自木云国的皇宫中悠悠响起。 笛声清越悠扬,冷冷彻彻,飘荡在夜色中。 宓敏将军站在御花园外站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走了进去。 “殿下,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夜深了,还是歇息去吧?” 她走进御花园中的八宝亭内, 亭内有一石桌两石凳。 石桌上有一坛刚刚启了封的酒。一坛子酒已少了大半。 宫湮陌独倚着栏杆正在吹奏。 白衣在夜风中飘袂,洒脱中又有丝落寞的味道。 听到宓敏的话,他也不回头,淡淡地道:“木云国的皇族安排的怎么样了?” 宓敏道:“差不多了。已经将他们囚居在一户宅院之中,有重兵在看守。明日便可押解回金云国。” 她沉吟了一下,终于说道:“木云国的国君想求殿下一事。” 宫湮陌微微侧身,看了她一眼:“何事?” “木云国的国君说,只要殿下能在我国国主面前美言几句,他愿意把他最美丽的两位公主送给您做奴做妾……”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手中的玉笛‘嗒’地一声向桌上一放。 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最美丽的两位公主?唔,听上去似乎不错。本王云游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两位公主的名头的,听说才艺双绝。你是不是把她们已经带来了?” 宓敏原本担心他会因为风凌烟的事情一蹶不振。 这几天她的这位少主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 行军打仗时计划周密,用兵如神,几乎比她这个常年带兵的人都强百倍。 但脾气变得愈加的阴晴不定。 真的是一对妙人 手下将领动辄得咎,苦不堪言。 因为都知道她和少主关系尚算不错。 所以纷纷让她想办法尽量哄得少主高兴。 她对风凌烟和宫湮陌之间的事知道的并不多。 只知道对方是位武功尚算不错的公主…… 恰好木云国国君求她这件事情,她心中一动就 txt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45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应下来。 那两位公主她已经见过,果然是国色天香,才艺双绝。 在她看来,比起那位云凌兔公主还要强盛三分。 她头脑一热,便将这两位公主带了来。 不过,她到底不敢大咧咧地直接带进去。 让她们都在外面候着。 这时听宫湮陌一问,她心中一喜,觉得有门。 便笑吟吟地道:“是啊,她们就在外面,殿下要不要见一见她们?” 宫湮陌微微一笑,笑意清浅:“宓敏,你带她们来不就是想让我见见吗?现在还问什么?” 宓敏一愣,也笑了起来:“是,是属下多嘴了。属下这就将她们带来。殿下,你见了她们一定欢喜。真的是一对妙人。” 得意洋洋走了出去,不大一会,便带着两位韶龄女子来到小亭前。 那两位女子一粉衣,一碧衣。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 肤如玉雪,眉目如画。 身材婀娜似柳,体态风流多姿。 更难得的是,她们居然是一对双胞胎。 一模一样的相貌,唯一的不同是,穿粉衣的左脸上一个梨涡,碧衣的右脸上一个梨涡…… 你不恨本王 “奴婢云凌,奴婢如烟见过八殿下。” 两个女子双双拜了下去。 声音娇脆甜美,如黄莺出谷。 云凌?如烟? 宫湮陌凉凉地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名字。 面上看不出喜怒:“本王记得二位公主似乎不是这个名字。” 那两位公主微微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这位声震天下的八王爷居然知道她们的本名。 一时不知道是忧是喜,粉衣女子忙道:“回八王爷,这名字是宓将军为我姐妹才起的……说八王爷会喜欢。” “呃……” 宫湮陌面上似笑非笑,瞧了宓敏一眼。 宓敏心虚地低下头。 宫湮陌摆了摆手:“那你们起来罢。” 那两位公主初来时满心的不情愿,此刻见了宫湮陌的样貌,顿时惊为天人。 暗思自己现在已经是亡国公主身份,身世如同浮萍,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 如果能跟着这位八王爷,就算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那名叫云凌的公主比较懂进退,大着胆子走上前。 伸出纤纤素手替宫湮陌斟上一杯酒,双手递了过去,娇声道:“王爷,云凌敬您一杯。” 宫湮陌脸上要笑不笑,随手接过,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不恨本王?” 云凌掩口笑了一笑:“奴婢为什么要恨王爷呢?” 宫湮陌冷冷地道:“本王灭了你们的国家,让你们沦为阶下囚,难道你不恨?” 是不恨,还是不敢? 云凌愣了一愣,面上有一抹羞恼掠过,但随即便消失不见。 摇了摇头,强笑了一笑:“云凌不敢恨王爷。” “是不恨,还是不敢?” 宫湮陌语气凉凉的,看不出喜怒。 云凌身子一僵,低下了头。 她一开始自然是恨的。 让谁由一位尊贵的公主沦为阶下囚不会痛恨这个始作俑者? 但如今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八王爷,他的风采,他的气度都令她着迷。 恨意消失了一大半…… 她愣了一下,这才说道:“奴婢不敢,也不恨。王爷人中龙凤,奴婢一直倾慕的很……如能留在王爷身边,奴婢便十分高兴了。” 宫湮陌淡淡地“呃“了一声,返身在石凳上坐下。 云凌趁机偎了过来,就想偎进他的怀中。 尚没到他身边,便被一股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一震。 她再也立脚不住,蹬蹬蹬连退几步,摔了个跟头。 不由花容惨变,不知自己哪里出了差错,颤声道:“王……王爷?” 就连宓敏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又犯了宫湮陌哪片逆鳞。 宫湮陌头也不抬,随手将她斟的那杯酒泼在地上,凉凉地道:“一个真正的公主,国家灭亡了也不懂得恨始作俑者,还想以身侍敌,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还留着干什么?来人!” 刷,刷! 御花园深处冒出几个暗卫。 跪在地上:“王爷有什么吩咐?” 宫湮陌冷冷地道:“将这两位公主带下去,明日分给功劳最大的将士们。至于木云国的皇帝——我看他大概是太舒服了。想尝尝坐囚车的滋味。现在就把他押进去吧!” …… 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样的结果谁也没有想到。 两位木云国的公主怎么也没想到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时呆住。 如烟吓得瑟瑟发抖,云凌吓得脸色惨白,张大了口:“王爷,王爷,这是为什么?云凌说错了什么话……” 她一句话没说完,便被暗卫手脚利落地封住了|岤道,拖了下去。 宫湮陌淡淡地道:“这两位公主还是唤她们的本名吧。凭她们也配叫‘凌’‘烟’?!” 两位公主给拖下去了。 花园里又恢复了平静。 宓敏睁大了眼睛,不知道宫湮陌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难道他喜欢有人恨他? 喜欢恨他的公主? 这口味倒也特别的很。 她一时僵在那里,不敢说话。 宫湮陌瞧也不瞧她,自斟自饮了一杯酒,淡淡地道:“宓敏,自今日起,罚你俸禄半年。下去吧!” 宓敏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苦着一张俏脸,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天啊,地啊,她还指望着俸禄生活呢。 这下要喝半年的西北风了! 她刚刚出了园门,差点和一位青衣人撞了个满怀。 幸好二人武功都极不错,身形一错,闪了开来。 那青衣男子有一对如剑锋般锋锐的眸子,身子虽然不高,身姿挺立却如同标枪。 他看到宓敏,眸光一闪:“宓将军,少主在不在御花园中?” 宓敏打量了他一眼:“蓝逍遥,你不在云海山庄,来找少主何事?” 这人正是宫湮陌做神医时,云海山庄的管家。 怎么办?怎么办? 蓝逍遥瞧了她一眼,没说话。 宓敏说完那一句,自己也笑了起来。 蓝逍遥一向只听命于少主,他急匆匆赶来自然是有要事,自己问的有些多此一举了。 看来今天自己受的刺激太深了,说话有些不经大脑…… 忙道:“少主就在御花园中的八角亭中,你快去吧。” “少主他……他今日可还算高兴?” 蓝逍遥说话办事一向干脆利落。 这时候却有些踌躇不前的样子。 “你……你如果没什么要紧事,今日还是不要打搅少主的好。” 宓敏语重心长,很有感触。 像她刚刚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还把半年的俸禄碰没了…… 蓝逍遥愣了一下,脸上神情更加犹豫。 搓了搓手,原地转了一圈。 怎么办?怎么办? 少主正不高兴,如果让他听到这个消息,只怕——只怕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如果不说,这延迟消息之罪又不是他能担待的起的。 他正急得团团乱转,园中忽然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蓝逍遥么?有什么事进来回话!” 蓝逍遥身子一僵。 宓敏暗中吐了吐舌头,少主的耳朵真长,隔这么远的距离居然也能听到他们的说话。 冲蓝逍遥点了点头:“少主唤你了。你快去吧。” 转身快步离开。 虽然她也很好奇蓝逍遥到底带来一个什么消息,但她可不想跟着去做炮灰…… 蓝逍遥飞身入内,绕过一座假山,几块花圃,来到八角亭外。 已被属下秘密处死 宫湮陌依旧站在亭内,一双黑如曜石般的眸子向蓝逍遥扫过来:“云海山庄出什么事了?” 蓝逍遥躬身道:“这几天水云国国君不知为什么,大肆抓捕五焰会的会众,抓住的一律斩首示众。前日那位麟王爷带着五万大军踏平了云海山庄……” 宫湮陌脸色微微一变,看来麟小王爷已经有所行动了! 他五焰会的根据地在水云国,前几日他安排打木云国的时候,就已经料到水云国会有所行动。 所以提前通知五焰会的人撤离,抓到的人应该也有限。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云海山庄,苦心经营了十数年,便这样毁掉了。 他云海山庄外的三千花杀阵阻挡几百人绰绰有余。 但五万大军,那就难了。 一人砍两棵,也把他那些梅树砍完了…… 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唇亡齿寒,麟小王爷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我们的人损失多少?” “十四个,那十四个人原本是属下留在那里的暗探……” 蓝逍遥回答。 “呃——看来五焰会出了内j——查出来没有?” 宫湮陌一语点中要害。 “查出来了,已被属下秘密处死。” “这就好,逍遥,你就留在大军中吧。” “是!” “好,你这一路也辛苦了。下去吧。” “是——” 蓝逍遥答应了一声,却并不走,面上的神情有些犹豫。 “你还有事?” 宫湮陌瞧了他一眼。 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吞吐的样子。 心中一沉,冷冷地道:“有事直说,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 晚上还有。呵呵 方寸大乱 蓝逍遥一张俊脸微微有些涨红,低头道:“是。属下在逃亡途中,在水云国听到一个消息。是关于云凌兔公主的……” 宫湮陌手指微微握紧,抿了一口酒,淡淡地道:“她的什么消息?” “属下无意间听水云国那边的船家说,前两天,云凌兔公主所坐的船在碧沙河遭遇河怪,那艘船差点颠覆,是云凌兔公主跳下河去搏杀河怪,不幸遇难……” “砰!” 一声碎响,宫湮陌手中的酒杯直接被他捏成了碎片。 无数碎片割入他掌心肌肤,血涔涔流出 他也像毫无所觉:“你……你说什么?!” 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飘出来的,充满了一种不真实感。 蓝逍遥吓了一跳,宫湮陌那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场让他两股战栗,差点跪下去。 却不敢不说,只得硬着头皮再说了一遍:“属下无意间听水云国那边的船家说,前两天,云凌兔公主所坐的船在碧沙河遭遇河怪,那艘船差点颠覆,是云凌兔公主跳下河去搏杀河怪,不幸遇难……” “胡说!” 宫湮陌怒喝:“那个天下第一刀不是在她身边吗?怎么会同意让她下河搏杀什么水怪?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传?!” 这突然而至的消息如同一枚超强炸弹,炸得他顿时方寸大乱。 他的小兔子不会死,那丫头的命一向比蟑螂还硬,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不会的! 这么关键的问题他居然没问! 蓝逍遥低下了头:“属下,属下也详细地打听过了,据那个船家说,当时风雨大作,云公主让风间月璃掌后舵,她自己向船老大要了一套水衣下去的。下去以后就没再上来。" “后来风雨停止后,风间月璃寻找公主,才知道的这件事情。再后来那个怪物大概是受了重伤,又浮上来了。风间月璃将那个怪物斩杀……这件事好多人都知道,属下也询问过了那艘船的几个水手,他们都这么说,属下……属下也见到了那只怪物,比房子还大……” “哪个渡口?哪家的渡船?” 宫湮陌脸色苍白,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站立不住。 他费了好大劲,才又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是……是水云国天风城外的天风渡口,渡船是感恩号。” 蓝逍遥颤颤地回答。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会主也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那——风间月璃呢?他现在哪里?” 宫湮陌极力使自己冷静,问出了关键所在。 “这……这属下没问。”蓝逍遥赫然。 “没问?!” 宫湮陌凉凉地重复了一句,唇角有些抽搐。 这么关键的问题他居然没问! 蓝逍遥后背顿时凉飕飕的。 那位天下第一刀一向行踪不定,他根本没想起问他啊—— “少主……” 他还想再说什么,眼前恍如一阵风掠过,那个轻裘缓带的少主已经不在当地。 少主忽然这样安排,到底是为了什… “明日你押解囚犯率领一支劲旅回金云国。告诉宓敏将军,让她率十万大军立即攻打水云国,让她打本王的旗号。” “啪!”地一声,一个金色令箭自远处飞了过来。 扔到了他的脚下:“这是军令!” 说完这句话,宫湮陌的人就彻底不见了影踪。 蓝逍遥彻底呆住,只有一院的清风缓缓吹过,告诉他这并非做梦…… 兵营内 宓敏差点跳起来:“现在攻打水云国?!不是吧!不是应该先拿下土云国,获得土云国的独门武器,才能攻打水云国吗?怎么现在全变了?蓝逍遥,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这五国的兵器也是相生相克的,和五行差不多。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现在拿下了火云国,木云国,应该再用木云国的武器去打土云国。 得到土云国的独门兵器土神弩,才能去打水云国…… 少主忽然这样安排,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没听错!” 蓝逍遥挺身:“少主让我押解人犯回国,让你带兵去打水云国,还要打少主的旗号!” 他是什么样的耳力,怎么会可能听错!哼! “蓝逍遥,你究竟对少主说了些什么?”宓敏万分纳闷。 “我说云凌兔公主在水云国遇难了……” 蓝逍遥苦着脸回答。 啊?!宓敏像挨了一拳。彻底愣住。 看来——她所料不差,少主是真的陷进去了! 两次更改计划,两次都是因为这位云凌兔公主……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她所料不错,少主是亲自去那里寻找了。 现在水云国对他防备这么深,他去那里也不知有没有危险? 心中忽然一动:“少主让她现在攻打水云国,肯定是为了让自己掩护他,让水云国以为他还在军中。嗯!一定是这样!” 她再也沉不住气,旋风般冲出门,去调兵遣将了…… ………………………… 此刻,宫湮陌已经奔行在去往水云国的路上。 曾经以为自己能放弃这段感情,可在听到关于她的这条消息时,他还是被猝不及防地打击到了, 心中像是被大铁锤重重一击,痛不可当,霎时如同掉进了冰水里。 那种感觉像是在万丈深渊的边上突然一脚踩空。 一颗心霎时凌乱成一团。 原来——他终究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 原本她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可是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成为了他灵魂的主宰? 他素来算无遗策,但在她的身上却屡屡出现纰漏,好多事情都偏离了预定的轨道。 身心都不由自主被她束缚,可怕地是,他却偏偏甘之如饴。 现在——他如果不弄清了她的生死,他无心做任何事情! 无论她是生是死,他总要去那里看看。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是深知风凌烟的水下功夫的,。除非她是被河怪吃掉,否则绝不会出什么事。 说不定是她为了摆脱自己诈死埋名,趁机潜水逃走了…… 他心绪虽然杂乱,但到底没丧失理智。 白虎是他的招牌身份,自然骑不得了。 他现在所骑的,是大宛中的骏马。 虽然比不上白虎的速度,但也算是千里名驹了。 …………………………………………………… 今天到此 真相 木云国和水云国相邻,所以宫湮陌奔行了一天两夜,终于来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天风渡口。 或许是因为将要到来的战争留下阴影,渡口那里船只并不算多。 宫湮陌远远的,便闻到一股奇腥刺鼻的臭味 他心中一动,循着臭味一找。 见渡口的最边上,停着一艘渡船。 船舷上有三个大字:感恩号。 渡船很不小,船上还有一些明显风浪打击过的破损,有一些船匠正在那里修修补补。 桅杆,帆都是新换过的。 看来蓝逍遥说的没错,这艘船遭受过重创。 在渡船旁边,半浮半沉着一个庞然大物。 那庞然大物有些像章鱼,全身的皮已经被割走了一半。 露出了里面鲜红的嫩肉。 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正指挥着几个赤膊的船工用一种钢锯切割怪物身上灰黑的皮。 宫湮陌信步走过去,向那位船老大抱了抱拳:“船家。” 船老大扭头看了他一眼。 此时宫湮陌穿着一身普通的灰衣,脸上又戴着一面几可乱真的人皮面具 看上去就是一普通行走江湖的豪客。 船老大看了一眼便回过头去:“今日不摆渡。客官去找其他船只吧。” 宫湮陌淡淡笑了一笑,顺手塞到船老大手里一大锭银子:“在下不要船,只想向你打听一事。” 那一大锭银子足有十两。 船老大脸色立即和缓下来:“客官要问什么?凡是在下知道的,一定说。” 她可是我们整个碧沙河上的活菩萨 宫湮陌双眸一闪,看了看那河怪。 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道:“这是什么怪物?这么大的个头,我还从来没见过。” 船老大满脸得意:“那当然,这怪物可不是随便能见着的。客官总听说过河神吧?其实这东西就是碧沙河的河神,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颠覆了多少船只。这一次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大害了。” “呃……” 宫湮陌随口呃了一声,围着那河怪转了一圈:“那船家这场功劳可不小。在下听说过往的船只没有不怕这东西的,没想到船家居然有这个胆量,佩服,佩服。” 他装作全不知情的样子,随口送给船家一顶高帽。 船老大苦笑道:“我哪有这个本事!这河怪是一位姑娘下河搏杀的。” “一位姑娘?什么样的姑娘竟然有这个本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佩服,佩服。” “是啊,那位姑娘确实非同一般。她独自下河斩杀了这么巨大的河怪,如不是亲见,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唉,她可是我们整个碧沙河上的活菩萨。” 船老大竖起了大拇指。 “那位姑娘呢?现在哪里?” 宫湮陌似有心又似无心问了一句。 他本来忧心如焚的几乎不能自持,但此刻却用稳固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接近崩溃的心神。 恢复了表面的云淡风轻,浑不在意。 船老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见他容貌普通,穿着普通,一切的一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便也没怎么起疑,只当他是普通的好奇。 他大概是为那位姑娘报仇…… 叹了口气道:“那位姑娘虽然搏杀了河怪,但自己也没再上来,大概是被河怪吃了罢……” 宫湮陌暗中握了握拳。 虽然是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还是让他心脏一窒,几乎罢工。 他咳了一声道:“她被河怪吃了?那怎么搏杀的河怪?” “那位姑娘大概是用的一种毒,毒杀了河怪。” 船老大回答的不慌不忙。 这些风凌烟都教过他。 他已经说的熟极如流。 宫湮陌呃了一声,他双眸凝注在那河怪的头上。 那里血肉模糊成一片,显然被劈开过。 他心中一动问道:“船家,你可知这河怪是什么东西?” 船老大愣了一下,他摇了摇头。 这东西他也是第一次瞧见,还真不认识。 而风凌烟和风间月璃说这河怪名字的时候声音极小,他根本没听到。 宫湮陌眸光一闪,接着道:“这怪物的脑袋怎么被劈开了?” 风间月璃取珠子动作极快,船老大根本没看到。 当时只看到风间月璃挑到怪物背上,在怪物脑袋上砍了几刀。 他还以为是这位天下第一刀泄愤,所以也没在意。 这时听宫湮陌相询,便道:“这是和那位姑娘同行的男子砍的。他大概是为那位姑娘报仇……”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真的,很天衣无缝。 宫湮陌微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清明。 道:“船家,我想到这怪物身上瞧一瞧,可不可以?” 船老大很大方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客官尽管上去瞧就是。” 想让他彻底死心—— 宫湮陌自船上跳到了怪物背上。 现在水云国对他防备极深,他孤身入敌军腹地。 自然要谨慎一些,不到万不得已,不暴露自己的行踪。 所以他这一跳,也不过是很普通的一跳,像一个普通江湖人的样子。 他仔细查看了一下那怪物头上的伤口。 伤口伤痕很是整齐,干脆利落。正是风间月璃的刀法。 这怪物皮不是一般的柔韧,可以说是刀枪不入。 能留下这种伤口的,这个世上也就只有那位天下第一刀可以。 他不顾腥臭,在怪物头上扒拉一会。 果然——那颗避水珠不见了! 在这一霎那间,他一颗心狂跳起来。 几乎死寂的心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 那个丫头没死! 那船家撒谎了! 别人不认识这河怪,他却是认识的。 前几年还搏杀过一只。 知道这河怪头骨下有一颗避水珠。 现在那颗避水珠不见了,明显是被人取走了。 风间月璃就算是见多识广,恰巧也认识这水怪,但如果阿烟真的已经死掉,他又怎么还有心劈怪物脑袋取珠子? 而且看刀口,明显知道珠子在什么地方,不像是胡乱砍着泄愤…… 那个丫头十有八九是活着上了船,然后和船家商议好了,故意放出自己的死讯…… 想让他彻底死心—— 也或者是她搏杀了水怪后,趁机在水下潜水逃走,而且风间月璃是应该知道她的平安的…… 在这片刻的功夫,他已经事情的本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所有的理智全部回笼 他手指微微在袖中握紧,眼眸中的光芒有些莫测。 他又瞧了瞧怪物身上被割得七零八落的皮。 终于在背脊处一个最好的位置,找到了那柄刀割皮的痕迹。 其他地方的被割的像狗啃过的。 只有这一大片刀口看上去整整齐齐,板板正正,一看就知道是风间月璃的杰作! “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割怪物皮……” 宫湮陌唇角勾起一抹笑,一直沉重到极点的心蓦然轻松了不少。 所有的理智全部回笼。 此刻他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确定风凌烟没死。 还差最后一点证明…… 那船家不是说那怪物把阿烟吃掉了吗? 那他就挑开这怪物的肚子,看看到底有没有她! 反正这怪物吃什么东西也是用吞的,它这么快就死掉了,肯定胃里的东西没来得及消化。 如果它真吃了阿烟,他肯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手指在腰间一按,一柄软剑瞬间出鞘,寒光一闪,劈了下去! 他动作快如闪电,下手奇准。 而那怪物身上的皮已经被剥走了大半,所以他切割起来也就分外轻松。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怪物巨大的胃便被他的利刃割开。 无数东西掉了出来…… 这怪物毕竟死了好几天,天气又有些热,胃里的东西几乎全部腐败。 刚一割开,那冲天的臭气几乎把所有人熏一个跟头。 纷纷掩鼻而奔。 “喂,你……你干什么?” 船老大吓了一跳,他也被熏得头晕脑胀,捂住鼻子在船上喊叫。 已经……已经死了啊…… 宫湮陌却似乎对这冲天的臭气半点也不在意。 低头扒拉着那些掉出来的东西…… 死鱼,烂虾,还有五六个人形的东西。 这艘船当时遇到风雨的时候,船上有十几个人被卷到了水里。 其中有几个被这怪物吞掉。 这些人虽然是被整体吞下去的。 但身子被挤压变形的厉害,已看不出本来模样。 但宫湮陌是什么样的人,他对风凌烟又是何等的熟悉。 随意一扒拉,他便知道这些人里面根本没她…… 他长吁了一口气,到了此刻,他才觉得这臭味太刺鼻。 再一看周围。 那些原本正割皮的船工全被熏跑了…… 虽然被熏得有些头晕脑胀,宫湮陌心情却是蓦然大好,终于完全放心。 飞身而起,跳上了船。 船老大被熏得已经远远地躲开,见到他上来才捂住鼻子过来。 船老大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太——太可气了! 这个人没经过他同意就将这河怪肚子剖开,弄得这么臭气熏天的。 那些好不容易雇来的船工全被熏跑了—— 他正想气势汹汹地责问几句,眼前人影一花,他的衣领已被宫湮陌抓住:“船家,你撒谎了!” 他用的力气不大,但正好将那船家控制的动弹不得。 船老大脸色有些发白:“哪……哪里撒谎了?” “那位姑娘根本没死是不是?!”宫湮陌声音凉凉的。 “已经……已经死了啊……” 船老大虽然有些底气不足。却还硬挺着。 …………………………………………………… 晚上还有。 推荐稻花香香的新书 一朝穿在君王侧:洞房3天后bookapp/orig/worktro/852/work_2336596shtl 洞房花烛夜,新郎转眼变成了禽兽不如的王爷,且受尽他无休止的凌辱! 成亲三天后,老娘终于决定要爆发了! 两个选择 毕竟——风凌烟对他有大恩,不但救了满船的人,还送他这么大一个礼物。 这怪物身上的皮做好了就是一件极佳的软甲,能卖许多钱…… “你还要撒谎!这怪物的肚子里根本就没那位姑娘!” “那……那或许那位姑娘没被吃,沉到水底去了……” “哼,就算你沉到水底,她也不会!船家,你是骗不过我的。” 宫湮陌手指微微收紧,那船家顿时感到气也透不过来,眼前阵阵发黑。 “船家,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再不说实话的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声音听上去很轻松,但语调却极冷。 他周身那强大的气场让船老大差点整个瘫倒…… 他想呼救,偏偏所有的人都被熏跑了,周围一个人毛也没有。 船家陷入空前的天人交战,手心忽然多了一个东西。 他下意识地一瞧。一张千两的银票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足够他跑船一年了! 一抬眸,便见宫湮陌脸上笑吟吟的:“船家,给你两个选择。一,说实话,钱就是你的。二,继续说谎,钱和命都没了……” 这样两个选择的优劣是显而易见的,船老大叹了口气,终于决心做一次聪明人。 于是,宫湮陌不但知道了风凌烟并没有死,而且还在船上碰到了故人,最后跟着那对故人一道走了的全部事实…… 到了这个时候,宫湮陌总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那个丫头没事! 只不过是想彻底摆脱他,而设的这么一个局。 自己现在就算找到她又如何? 她这个局果然很天衣无缝,她大概没想到自己会亲自来。 要不然或许就真的被她瞒过了…… 这个丫头盘算的很完美,大概她也猜到自己下一步的战略部署了。 以为自己会先去打土云国,所以她跑到水云国来…… 他苦苦笑了一下,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去找她的良机。 她对他防备这么深,恨意这么重,自己现在就算找到她又如何? 还不是再重复渡头分别的老路? 她是绝对不会乖乖待在自己身边的。 更何况她还有了他的孩子,他如果逼得太紧的话,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状况来。 他揉了揉额角,原本风凌烟走后,他不过是想派个自己人盯着,暗中保护她。 并没有打算惊动她,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演变成追逐游戏。 自己已经不是青涩的毛头小子了,没想到也会那样一时冲动,将事情弄的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不是那个丫头—— 他固然能杀了风间月璃,而风间月璃那一刀只怕也会给自己开了膛吧?! 没想到那个丫头会有这个本事,这个魄力! 他当时虽然因为风凌烟为风间月璃挡剑而气得金星乱冒。 但他到底武功绝世,人又极端聪明,一旦冷静下来,当时那一幕便也就能分析出差不多了。 他自问以自己的实力也未必有法子分开当时的自己和月璃,却没想到这丫头会用这一招。 先用巫术放一道烟火,转移自己和风间月璃瞬间的注意力。 然后用剑磕开风间月璃的宝刀,再用她自己的身子去挡他的宝剑—— 时间是伤痕最好的良药 她这分明是拿她自己的命去赌! 天下第一刀的刀可不是那么好挡的。 那个丫头只怕当时也受了重伤吧? 只恨自己当时被气怒冲晕了头,竟然没去看她一看。 幸好——幸好她身边还有个风间月璃…… 现在能下水搏杀河怪,想必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嗯,现在又有碧东流夫妇在她身边,她应该更没有什么危险,自己就先不去寻她了。 等拿下水云国和土云国,五国统一,这块大陆全是他宫湮陌的地盘。 倒要看看这丫头还能向哪里跑?! 时间是伤痕最好的良药,到那时或许这个丫头就不会这么恨自己了,自己再慢慢追回她也不迟…… 知道她平安无事,他的理智瞬间完全回笼。 片刻的功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所在。 他瞧了一眼船老大,这人知道的太多了…… 留下他是个绝大的祸胎。 一旦麟小王爷从他嘴里知道阿烟的下落,那就是个不小的麻烦! 宫湮陌一向心狠手辣,此刻自然也不会犹豫。 眼眸闪了一闪,忽然出手,在那船老大背后点了一点。 船老大正看着那一千两银票高兴的找不着北,怎么也没想到宫湮陌会突然向他出手。 眼前一黑,一口气再也上不来,软软地倒了下去…… 宫湮陌叹了口气,为他合上犹自不信的双眸。 又随手取过自己的那一千两银票。 这银票是宫记钱庄的,留在这船老大身边的话,让有心人知道,很容易就能猜到是他所为—— 宫湮陌手中火光一闪,那千两银票瞬间化为灰烬。 你疼就嚷出来,别忍着 他一向说话算话,这千两银票既然已经送给他,那便烧给他好了…… 宫湮陌的杀人手法很特别,这位船老大容色安详,根本不像是被杀。 看上去倒像是忽然得急病死的。 利落地弄好了一切,宫湮陌转身而去。 此刻宓敏的大军尚在半路上,他赶回去的话正好…… ………………………………………… 时间如水般滑了过去,转眼过去了将近两个月, 外面的战争已经打的如火如荼,而逍遥山庄偏居一隅,倒没被战火波及。 平和宁静的如同世外桃源。 就像此刻,碧东流满脸的兴奋和紧张,正在大厅内走来走去。 时不时跑到内室门口听上一听。 内室中微微有些呻吟的动静,似乎是有人在苦苦压抑疼痛。 “琉夕,你疼就嚷出来,别忍着。” 碧东流忍不住在门口喊。喊完继续在大厅转圈。 风凌烟揉了揉眉心:“碧庄主,麻烦你别再晃了行不?我眼都被你晃晕了……” “阿烟姑娘,你说琉夕怎么还没生出来?会不会有什么……什么危险?” 碧东流脸色比室内生孩子的人还白。 已经是初冬的天气,他脸上的汗却时不时冒出来。 他一双眼睛盯着风凌烟:“阿烟姑娘,你……你不就是一位大夫?你去里面看看她吧?你在里面我也放心些。” 风凌烟苦笑,她只是会下毒解毒而已,和大夫根本不沾边。 更不会接生孩子,她进去连接生婆也不如。 更何况里面已经有六个接生婆了,简直就破了接生婆最多纪录。 谁会真正在门外守候 她进去只有添乱的份…… 她看了一眼急得团团乱转的碧东流,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心中莫名一酸。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又有谁会真正在门外守候? 一个白衣人影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 心中猛地一疼,她摇了摇头,把那个影子瞬间摇掉。 不能再想他了! 说好要忘记他的,她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 此刻,她的肚腹微凸,她肚中的宝宝也已经将近五个月了。 时不时感应到胎动,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那是——她的宝宝啊! 会动,会感应她的情绪。 有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甚至能摸到它的小手小脚…… 让她心里暖暖的,柔柔的,有的时候甚至为曾经出现打掉它的念头而羞愧。 无论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这可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以后会唤妈妈,唤娘亲,在她身边围绕—— 她有信心独自把这孩子带大—— 这些日子,她刻意不去听关于梵香的话题。 碧东流夫妇也很识趣,从不在她面前提起。 只是他们不提,不代表那些仆从不提。 那些仆从出去采办山庄的日常用品的时候,常常听到一些关于金云国和水云国开战的消息。 什么金云国的八王爷亲自率军啦。 什么今天又攻破了一座城啊。 什么水云国现在已经和土云国联手,但因为被金云国杀了个措手不及,还是节节败退啦…… 毕竟战争对普通百姓的影响深远,代表的是战火连绵,妻离子散,人命贱如草…… ……………………………………………… 今日到此 这实在是一个颇为头疼的问题…… 这种切身的话题最受百姓关注,风凌烟时不时听她们谈论时局,想忽略都不行。 宫湮陌会先来打水云国,这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但也不算太奇怪。 宫湮陌做事一向神秘莫测,让人摸不清他的思路 他这么做,或许真的有什么理由…… 毕竟——他的这个决策并没有错,他节节胜利不是吗? 相信过不了许久,水云国就会被他拿下—— 风凌烟虽然恨他,却不得不承认,宫湮陌很有帝王之能,比那位秦皇嬴政也不遑多让。 甚至比他更有治国之才。 而且治军严明,所过之处秋毫无犯,极得民心。 这也是他能频繁打胜仗的主因…… 统一五国那是早晚的事,他统一五国之后,自己又该躲去哪里? 这实在是一个颇为头疼的问题…… “哇!”一声儿啼自内室中传了出来,也打断了风凌烟的沉思。 碧东流直跳了起来。 内室的门终于打开,一个接生婆满面笑容走了出来:“恭喜庄主,贺喜庄主,夫人生了一位千金。母女平安……” “哦,哦……” 碧东流高兴的已不知说什么好,忽然跳起来直冲了进去:“琉夕……” 风凌烟心中喜欢,顿了一顿,也跟了进去。 屋中已收拾的妥妥帖帖 ?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46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聂琉夕脸色苍白,一张俏脸上满是汗水,唇角却含着满足的笑意。 碧东流一手握着妻子的手,一条手臂揽着刚刚出生的小娃娃,左看右看,看个不足。 一脸准爸爸的模样 那么严谨文雅的人,此刻笑得像个傻子…… 唯娘子之命是从 “琉夕,我们宝宝好漂亮呢!瞧瞧这眉眼,真的好像你……” 碧东流越看怀中的宝宝越爱,情不自禁低下头在小宝宝脸蛋上亲了一口。 “是吗?东流,给我看看。” 碧东流将包裹着孩子的小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聂琉夕怀中:“琉夕,小心些。宝宝很娇嫩的。” 他的样子看上去比聂琉夕还要紧张。 “嗯,我知道的。” 聂琉夕手指轻轻划过坏中宝宝的脸蛋:“阿烟,你看宝宝是不是很漂亮?” 她的语气中满是做母亲的骄傲。 风凌烟瞧了瞧那个孩子。 小家伙像所有才出生的孩子一样小脸红彤彤的。 说实话,这么小的孩子,实在瞧不出哪里好看—— 只是——在每一对父母眼中,自己的孩子都是最漂亮的。 风凌烟笑了一笑:“是啊,是很好看。漂亮的小千金。” “阿烟,如果没有你们的暗中帮助,我和东流也不会这样,这个孩子也不会出生,所以,你才是这孩子的大恩人。你就为她起个名字吧?东流,你说好不好?” 最后一句,却是对碧东流说的。 “好啊,阿烟姑娘就替小女取个名字吧?” 碧东流唯娘子之命是从 两双眼睛一齐看向风凌烟。 风凌烟正被三口之家温馨的气氛弄得有些心神恍惚 听到他们这一句,苦笑了一下 摇了摇头:“我起名字可是外行。碧庄主博闻广记,还是自己来吧。” “不,阿烟,这孩子名字一定要你起。” 聂琉夕一脸的认真。 隔绝在外 “呃……好吧……” 风凌烟揉了揉眉心:“碧,碧什么好呢?” 她灵机一动,忽然道:“碧汐尘怎么样?潮汐的汐,尘缘的尘。” 聂琉夕眼睛一亮:“好啊!这名字别致好听。东流,你说呢?” 碧东流笑着点头:“唔,不错,不错,那咱家宝宝就叫碧汐尘了。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在里面。还是阿烟姑娘聪明。这名字不错。” 他夫妇恨不得挤在一处。 逗弄着襁褓中的小女儿,眉眼之间满满的都是幸福安乐。 风凌烟悄悄地退了出来。 这样的天伦之乐让她心里无端的刺痛。 幸福溢满了整个房间,而她,隔绝在外。 这样的幸福注定她拥有不起…… 她走出大厅,在山庄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花园之中。 刚刚走进去,便被一种兵刃的劈风之声吸引。 她循声走了过去。 在一片竹林之中,一个黑衣人在翻飞腾挪。 无数竹叶在他身周团团旋转,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巨大的碧绿球在那里翻滚。 碧绿球中时不时有绯红的光芒闪电般透出…… 风凌烟站在不远处看着,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风间月璃原本是位江湖浪子,四海为家,现在却甘心陪她困在这里。 那柄刀曾经轻易不出鞘,此刻却在这里劈削竹叶…… 他嘴里不说,心里其实是无限憋闷的吧? “月璃。”风凌烟唤了一声。 说不闷那是骗人的…… 那巨大的竹叶球蓦然停止。 无数碧绿的叶子纷纷散开,在风间月璃周围缓缓落了一地。 绯红的光芒一闪,长刀入鞘。 风间月璃微微点了点头:“阿烟,你怎么出来了?” 风凌烟笑了一笑:“琉夕平安添了个女宝宝,我也就放心了。有些气闷,出来走走。” 俯身捡起地上的竹叶,微微愣了一愣。 落在地上的每一片竹叶都被从叶脉中间处分成两半。 不偏不斜,刀口整齐划一,精确度简直吓人。 风间月璃眸中光芒一闪,道:“我不过是闲来无事练一下刀法而已。不要看这些没用的叶子了。走,我们去那边坐坐。” 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走向不远处一个竹亭。 “月璃,你是不是很闷?” 风凌烟看了他一眼,眼眸中有一丝歉然。 风间月璃愣了一下。 他四处漂泊惯了,像这样在一个地方停留两个多月,还是第一次。 说不闷那是骗人的…… 但风凌烟正怀有宝宝,所需要的是一个安定的环境,这里正好—— 风凌烟当日来这逍遥山庄,原本想住几天便走,但聂琉夕却说什么不放。 一定要她留下作伴,碧东流也拼命挽留。 风凌烟想想自己现在本来也是居无定所,而肚中的孩子让她不方便四处漂泊,也就答应下来。 她留下,风间月璃自然也留了下来。 风间月璃淡淡地道:“还好。不算太闷。” 她竟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风凌烟微微笑了笑,忽然认真地道:“月璃,我现在在这里很好,碧庄主夫妇对我照顾有加,不会有什么事情。你不如出去走走,做做你自己的事情?” 风间月璃是一条无拘无束的龙,理应遨游天下。 她不想再让他陪她困在这一方池塘中了。 风间月璃身子微微一僵,瞧了风凌烟一眼, 低垂着眼眸擦拭了一下手中的宝刀,淡淡地道:“不行,留你单独在这里我不放心。” 风凌烟:“……” 也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吸了一口气,将泪意忍了回去。 笑了一笑:“我在这里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里与世隔绝,和外界几乎不通。又有碧东流夫妇照应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风间月璃依旧摇头:“那也不行。再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 风凌烟叹了口气,知道再劝也无益,还是慢慢再想法吧。 二人在竹亭中又说了一会闲话,便走了回来。 再经过那片竹林的时候,有两个人的谈话让他们顿住脚步。 “秋意,你听说没,麟小王爷这次打了一个胜仗,重新夺回了浮华城。” “嗯,我也听说了,是买菜的老张头带回来的消息……” “是真的吧?没想到那位金云国的八王爷也有吃败仗的时候。” “是啊,我也没想到呢。看来麟小王爷用兵也很不错。可惜老张头他的家人都在浮华城中,本来已经欢天喜地归降了八王爷了。现在又被麟小王爷夺了回去……听说那位麟王爷人长的虽然很秀气,手段很狠辣,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浮华城的百姓,别迁怒于百姓才好……” ……………………………………………… 今天有事,又有些卡文。更新晚了。 阿烟,你不担心 “老张头也在担心这个。现在连做饭也做不下去呢。” …… 说话的是两位打扫庭院的仆妇,谈谈说说的,倒也不闷。 风凌烟脚步顿了一顿,便接着向前而行 似乎根本没将那两个仆妇谈话放在心上。 风间月璃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走了一大段距离,忽然问道:“阿烟,你不担心?”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笑道:“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的神情明朗安宁,没有半丝阴翳 方才听到宫湮陌的那些消息,似乎对她没有半丝影响。 宫湮陌哪一方的落败,她并没有流露出半丝忧虑之色 彷佛那真的只是一个寻常认识的人,于她没有半丝关系—— 风间月璃无端地有些高兴 或许——阿烟真的已经走出感情的泥沼了吧,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彻底忘掉那个人,焉知不是她的福分? 风凌烟的确一点也不为宫湮陌担心。 胜负乃兵家常事,宫湮陌诡计多端,几乎是一眨眼便就是几百条计谋出来。 他节节胜利,忽然又落败一次,还不知给那位麟小王爷下的什么套子呢…… 她舒展了一下腰肢:“月璃,我想出庄走走,你要不要去?” 风间月璃眼眸一闪,点头:“好!” 二人出了山庄。漫步在田陌之间的小路上。 此刻正是初冬的天气。万物萧杀。 唯有地上的麦苗是那种墨绿色。 为这苍黄的天地点缀了一点暖色。 心里有一份牵挂的感觉也很不错 寒风吹得二人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风间月璃顺手替她紧了紧大氅:“你冷不冷?”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被他这突然的关心弄的有些尴尬。 笑了一笑,摇了摇头:“放心吧,我不冷。” 风间月璃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笑颜并不算特别的绝美,但却宛如春风扑面而来。 让他心中微微一暖。 这个女孩子性子坚强,聪明而又果决。 一向极有自己的主张,不像别的女子似的依附男子而活…… 这样的女子不自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和她相处了这么久,感觉已经有些习惯。 原来——心里有一份牵挂的感觉也很不错。 二人信步而走,前面有一帮小孩子在追追赶赶。 一个穿蓝衫的小男孩跑的跌跌撞撞的,忽然被脚下的田埂绊了一个跟头。 后面的几个孩子趁机扑到他的身上。 拳脚齐下,打得那孩子哇哇大哭。 风凌烟眉毛一扬,几个孩子打一个,太可气了! 她正要出手教训一下那几个小鬼。 身边的风间月璃手臂一抬:“你不方便,我来。” 他一手一个,将那些孩子拉了起来,随手一甩,甩出三丈开外。 将那些孩子全札手舞脚地甩进了田地里。 他用的是巧劲,看上去虽然凶险,那些孩子落地时却毫发无伤。 也就是一个个屁股摔得疼了一些。 怎么会走这女子的老路?! 那些孩子大概也晓得厉害,面面相觑了一下。 发一声喊,都逃散了。 风凌烟随手将那个挨揍的孩子拉了起来:“他们为什么打你?” 那孩子鼻青脸肿的,哭得抽抽噎噎:“他们——他们骂我是野孩子,骂我是野种……骂我不知道爹爹是谁——我有爹爹的,娘亲说爹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风凌烟脸色微微一白,正想说什么。 远处一个青衣妇人急急走了过来:“清河,清河。” 那个孩子身子一僵,反而藏到了月璃身后。 “清河,你又和他们打架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 那青衣妇人看到儿子被打成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忍不住斥责,上前就想把他拉过来。 那孩子小嘴一抿,向后退了一步:“我不要见你了!全是你,都怪你!别人都有爹爹,为什么我没有?!他们都骂我是野孩子,都欺负我!哇……” 那孩子大哭着跑走了。 那青衣女子脸色苍白,被孩子的几句责问弄的很下不来台。 尴尬地冲着风凌烟二人点头笑了一笑,便去追孩子了。 风凌烟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女子的背影,彷佛看到了几年后的自己—— 不知道自己的宝宝出生以后,会不会也经历这孩子的遭遇…… 又很快摇了摇头,自己是什么人? 怎么会走这女子的老路?! 自己一个人也蛮可以把孩子教育好的,决不让他(她)受同样的气…… 她心中暗暗苦笑,似乎自怀孕以后,人变得敏感了不少…… 这分明是调戏她! 她正有些出神,风间月璃在一旁缓缓开口:“我做这孩子的爹爹。” 啊?风凌烟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抬眸看他:“什么?” “我说——我做这孩子的爹爹。” 风间月璃眸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风凌烟干干地笑了一笑:“好……好啊,以后这孩子出生就让他认你做义父。” 月璃盯着她肚子的眼光直勾勾的,目光澄澈冷静。 让她很有些想藏起肚子的冲动。 “不是义父,是爹爹。不然他(她)会受气。” 风间月璃脸色无比认真。 风凌烟:“……” 如果别的男子这样说,她会一脚踹出去。 这分明是调戏她! 可是月璃不同。他是认真的。不想让自己遭受这青衣妇人的命运,被自己的孩子怪责—— 她尴尬之余,心中又有些暖暖的感动。 月璃对她好的不能再好,如果她不是为情所伤,或许被风间月璃感动,真正爱上他。 可惜——她知道她不能。 如果他遇到什么危险,她可以为他而死,却独独无法爱上他。 他和她注定永远是朋友,无法再近一步—— 她如果自私一些,她会答应嫁给月璃,反正她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人,能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也不错—— 可是——那样对月璃太不公平。 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最起码是对他一心一意的女孩子…… 她一甩头发,很轻松地笑:“好啊,以后让他唤你爹爹也可以。反正干爹也是爹。嗯,月璃,我很久没到城中去了,我们去城中转转好不好?” 她这位亡国公主的话题明显已经过时 趁机岔开了话题。 风间月璃看了她一眼,点头:“好,我们一同去。” 他也好久没去城中了,前些日子听说江湖上又出现了一名使刀的少年。 据说很出神入化,四处挑战,已经打败了无数武林高手…… …………………… 虽然只是过了短短的两个月,或许是因为战争的阴影,大街上人明显少了不少。 为防麟小王爷的人找自己的麻烦,风凌烟化妆成一个大腹便便的商贾。 为求逼真,嘴上还粘了两撇小胡子。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将风间月璃化装成一位络腮胡子的江湖豪客。 这样他腰板无论挺的多么坚挺也没有人再怀疑。 二人在街上转了一圈,临近中午时分,便去了那家八卦消息的集散地——太白楼。 楼中的人也不如两个月前多。 二人很轻易就找了一个好位子,坐了下来。 楼中吃饭的,既有贩夫走卒,也有江湖豪客。 这些人坐在一起谈谈说说。 风凌烟又是有心人,所以听到许多八卦消息。 江湖上的流言永远都是最新鲜的,最时兴的。 她这位亡国公主的话题明显已经过时。 现在他们讨论的,大部分是金,水,土三国之间的战争。 从这些人口中风凌烟把战争状态知道的更详细…… 知道水,土两国原本是联手一致对付金云国的。 却不知为什么水云国的国君和土云国的国君闹崩了。 土云国一气之下想撤回了所有的兵马。 宫湮陌之所以‘兵败’的理由 幸亏水云国麟小王爷发挥萧何月下追韩信的精神。 愣是单枪匹马追上了土云国国君。 主动求娶土云国国君那位如同肥猪般的女儿。 这才哄得土云国国君回心转意。 不过那国君有个条件。 让麟小王爷立即和自己的女儿成亲。 那麟小王爷也不含糊,立即答应。 在土云国大营和那位公主当夜成亲,并在第二日成功带回了土云国十万兵马。 并第一次将金云国八王爷的大军打败,夺回了浮华城。 还听说麟小王爷夺回城池的第一天就大开杀戒。 将城中凡是投降过的士兵,百姓一律处死。 浮华城一日之间血流成河,城墙上密密麻麻都是被斩首示众的人头。 血腥气直冲云霄,几乎成了人间地狱。 麟小王爷用此举震慑那些投降过的士兵和百姓,杀鸡骇猴,让百姓再也不敢轻言投降—— 那些谈客直说的慷慨激昂,唾沫乱飞,风凌烟却暗暗冷笑。 这位麟小王爷能忍人所不能,确实是个人才。 但他对上的是狡猾如同狐狸的宫湮陌,便注定了他的失败。 如她所料不错,土云国和水云国两国皇帝关系弄僵只怕也是中了宫湮陌的反间计。 而麟小王爷以为大杀归降过的人能震慑本国百姓,却不知道这么做正是自绝了后路。 那些已经被宫湮陌占领城池中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后,本来有些人心浮动的,只怕也会下死心跟随宫湮陌,帮他守城…… 心中忽然一动。或许这就是宫湮陌之所以‘兵败’的理由吧? 他攻城略地时间太急,那些被他攻占过的城市中的百姓肯定有不安生的,在他后方掣肘。 这样一来,断了那些百姓的念想,死心塌地为他所用。 这借刀杀人的计策他玩的风生水起,圆转如意…… ………………………………………………………… 今天到此为止 这样才不会连累身边的人 她叹了口气,麟小王爷玩政治,玩权力或许有一手 论带兵治国,明显不是宫湮陌的对手。 看来——水云国国灭之日不远了…… 她低头喝了一口汤 这些事如果与她无关也就算了,但倘若就此放下不理,说不定什么时候有什么未知的危险降临到她和身边人的头上,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才好。 这样才不会连累身边的人。 她抬头看了一眼月璃,他明显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对他这位江湖人来说,无论谁当政,对他们关系都不算大。 因为现在五国如同中国古代历史上的春秋战国,并没有所谓异族侵袭,团结一致对外的爱国思想。 更多的人盼望能统一一下,让百姓能吃个安稳饭。 “对了,不知道那位‘天下第一刀’哪里去了?好像失踪了两个多月了。” “是啊,现在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位江湖少侠,听说武功绝高,刀法十分诡异,已快将江湖上有名的侠客挑战一遍了。听说他前几日在江湖上下了战帖,想邀那天下第一刀一战。” “可那位‘天下第一刀’失踪了啊,不会是惧怕那少侠的厉害,躲起来了吧?” “有可能哦,毕竟这‘天下第一刀’的称号得来不易,如真被个才出道的毛头小子打败,那就太丢人了。” “嗯嗯,说的也是。他现在隐藏起来更好,大概他也知道技不如人吧,所以藏拙了……” 这些人议论纷纷。风凌烟在他们一开始议论,便感觉有些不妙 唯恐风间月璃会沉不住气。 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 挑战 却没想到风间月璃神色丝毫不变,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她有些纳闷,低声道:“月璃,你不生气?” 风间月璃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这种事情我一年之中总会碰到十次八次的。懒得理会。” 他眼中有浅浅的寂寞滑过,并不是每个人出来就能挑战他的 到了他这个境界,有的时候对手比朋友更难找…… 没想到风间月璃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淡定。很有大侠风范。 风凌烟微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呃,对了,前些日子我碰到了那位少年英侠,还有幸为他去向天门派的掌门传话,带了一件那位少年英侠劈削的石头,你们没看到,那位天门派的掌门见了那块石头脸色都变了。” 一个黑瘦的汉子洋洋得意地说。 “啊,真的。堂堂天门派的掌门见一块石头就吓得变了脸了?那块石头在哪里?让我们也瞧瞧。” 他同桌的一个大汉满脸的好奇。 黑瘦汉子得意一笑:“好,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自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了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一看就是那种极坚硬的花岗石。 上面纵横着几道切口,切口整整齐齐,比切豆腐还要利落:“瞧瞧,瞧瞧,这是他一刀削出来的。各位瞧一下。” 风间月璃,风凌烟也瞟了一眼。 风凌烟倒没瞧出什么。 她毕竟不是刀术名家。 只看出这人内力很高,刀很快。切石头如切豆腐。 那神情就像是久饿的人见到一块大… 风间月璃起先只是随意瞧几眼,然后目光突然瞬也不瞬地凝注在那石头上。 一双眸子里慢慢闪过一抹火热……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见他竟似瞧的入了神。 “月璃?”风凌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风间月璃遽然一醒,缓缓地道:“高明,快速,精准!这样的刀法难得一见!” 能让这位刀术名家如此说,可见这位少年英侠的刀法确实不同凡响。 风凌烟瞧了风间月璃一眼。 见他眸光火热,看着那块石头依旧依依不舍。 那神情就像是久饿的人见到一块大蛋糕……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忽然笑了一笑,对着邻桌抱了一下拳:“请问一下这位仁兄,那位少年英侠想邀天下第一刀在哪里比武?” 那黑瘦汉子瞧了风凌烟一眼,有些狐疑。 风凌烟笑道:“天下第一刀和人比武呢,我自然想去瞧一瞧。” 那人释然,笑道:“据说是邀战于云梦山天霞峰峰顶。” …… 风凌烟二人吃饱喝足,走出酒楼,返回了逍遥山庄。 到了晚间,风凌烟忽然提着一个包袱来到风间月璃的房间:“月璃,我把东西给你收拾好了,你去吧!” 风间月璃正在擦拭他那把宝刀,微微一愣,抬头:“去哪里?” 风凌烟笑:“去云梦山天霞峰比武啊,不要告诉我你没被勾起兴趣。我不信的。” 风间月璃身子一僵,苦笑:“可那里太远了!你现在不适合舟车劳顿的。” 风凌烟干脆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谁说我要去了?我留在这里就可以。” 他心中多了好多顾忌…… 风间月璃垂下眸子,道:“留你自己在这里我不放心。” 风凌烟笑了起来:“碧东流夫妻是我的朋友,在这里有什么不放心的?你难得碰到一次对手,还是去吧。不然你会终身遗憾的。来回也用不了十天的,你比完武快快回来就是。” 风间月璃眸子中终于闪过一抹心动。 这种事情如放在以前,他根本不用考虑。 立即就会前往,就算是天崩地裂也拦不住他。 他这样的人似乎就是为了比武而生的。 但现在因为要保护阿烟,他心中多了好多顾忌…… 不过他们在这里已经住了两月有余,一直无风无浪的。 碧东流夫妇对风凌烟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就离开十多天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放心啦,没事的。你就去吧。” 她不能把这把‘天下第一刀’给困在这里生锈…… 他已经为自己做的够多的了。 再说自己也不是脆弱的花瓶,除了宫湮陌让她上了这么大的当,能为难她的人实在是不多。 月璃有月璃的生活,她又给不了他想要的,她不能拖累他太多…… 风间月璃终于点头,很干脆地道:“好!最多八天,我必回来!” 在这一霎那间,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刀,瞬间散发出凛冽的光芒。 “嗯,好,我等你。”风凌烟微笑,笑容宛如春风。 风间月璃眸中有光芒一闪,点了点头。 这种有人等待的感觉,真的很好。心中暖暖的,似乎被暖流塞满…… 接过风凌烟递过来的包袱,转身大踏步向外走去…… 关于她的琐琐碎碎 金云国大营内。 夜已经很深了,大帐内灯火通明。 宫湮陌坐在帅案后,处理案几上的各种文书。 他看得极为快速,几乎可以称之为一目十行,却字字不漏。 眼看手写,一封文书在他手里不超过半分钟,便处理完毕。 不长时间,案几上那半尺高的文书便被他处理了一大半。 “报!宓敏将军求见。” “进来!”宫湮陌头也不抬。 脚步声响起,宓敏快步走了进来。 “如何了?”宫湮陌放下了手中批阅文书的笔。 “果然不出王爷所料,麟小王爷夺回浮华城之后,大杀城中百姓。弄得百姓人心惶惶。我们后方前几日差点出动乱的浮云城,梦华城,星界城现在一片安宁,再也没有人出来挑事……王爷神机妙算,这样的以退为进之策,果然平息了一场大动乱,不但如此,那些百姓还纷纷给金云国的士兵送粮,好多百姓自动组团,替金云国百姓守城……” 宫湮陌淡淡笑了一笑,这样的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 他摆了摆手,让宓敏下去。 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又自怀中取出一封昨日送达的密信。 轻轻拆开,展开信纸慢慢观看。 信上的内容很普通,无非是一些琐琐碎碎。 什么碧东流夫妇生了一个女娃娃了,什么风凌烟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和什么人说过话,甚至睡了几个时辰都记载的详详细细的。 他唇角露出一抹微笑。 看来那丫头在逍遥山庄倒也活得蛮潇洒自在的。 会不会又会气得跳脚? 比起他现在的烽火连天,她如同活在世外桃源。让他乱羡慕一把的。 不过,她能这样安稳的生活,也正是他所深切希望的。 这些密信都是通过一个特殊的密道直接送达的 比那些八百里加急文书还要重要,任何人也不敢耽搁……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上她的名字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她的影子。坏笑的她,发怒的她,伤心的她,高兴的她,得意的她—— 每一个影子都是那么鲜明,似乎她就在眼前 这些影子如同看不见的丝线,将他一颗心满满缠绕,再也没有了其他的空隙。 小兔子,分别两个月零八天了,这些日子,你可曾想起了我? 相信我们很快便能相见的。 我会亲自接生我们的宝宝,再也不让你受一分委屈…… 我知道,这些日子让你受了好多的委屈,就让我慢慢补偿可好? 他又微微笑了一笑,揉了揉额头。 不知道这个丫头如果知道了他在她身边安排了这么多的暗探会有什么反应? 会不会又会气得跳脚? 他知道这么做有可能触怒她,但他却实在不放心。 她是他今生唯一珍视的人,决不能让她再出任何意外。 所以他派了六个五焰会的高手充当仆从,混进了逍遥山庄。 他们或者是逍遥山庄的庄丁,或者是花园里的花匠,或者是厨房中的厨子…… 更难得的是这些人时常做暗探 无论做什么职业都车轻驾熟 样貌又普普通通,绝不会露出半丝破绽—— 他习惯于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绝不会露出半丝破绽—— 毕竟,那个丫头藏身在水云国,麟小王爷又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 如果他用她来要挟自己的话,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虽然知道她身边有一个风间月璃,他依旧忍不住派遣了高手暗中保护。 她没事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一旦有什么紧急事情,自己也赶得及处理…… 他习惯于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就算知道风凌烟以后要怪他,他也顾不得了。 那小丫头嘴上说的凶狠,决绝,其实心里应该还是爱着他的。 要不然也不会留下那个孩子。 虽然他用一种秘术固胎,轻易打不掉 但风凌烟到底是武功高手,又通毒术 她如果就是不想要这孩子,她有的是法子打掉……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二更时分,今天的密信应该快到了吧? 不知道她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 这两个月来,这样的信两天一封,信使从没耽误过,所以他倒也不担心。 站起来吃了一点东西,又开始处理文书—— 终于——案几上的文书全部处理完毕了 他站起身来看了看沙漏,心中蓦然一沉 已经是三更时分了,为何那‘家信’还不来??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在那信在路上耽搁住了? 他心中微微有些絮乱 站起身来在大帐里踱了几步,向帐外看了一看。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大雪纷纷扬扬的,不知何时落了一地。 怎么回事?简短了说 或许是雪天路滑耽搁了一下…… 关心则乱。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她不可能有什么事的…… 一夜过去了,那封他牵挂无比的家信始终没来。 宫湮陌一夜没睡,他所在的这个地方离风凌烟所居的那个小城足有八百里之遥 而且还有四百多里的山路,他一时之间也无法得知她那里具体的情况。 而他现在就算立即赶过去,最迟也要明天早晨才能到达她那里 她如果已经出事,他根本来不及赶去救人! 他长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 他在她身边周围安排了不少人手,她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这些人不可能一个也跑不回来 只要回来一个,他就能知道事情的大概。才能布置人手。 天刚蒙蒙亮,外面终于传来一声守夜士兵的呼喝:“什么人?!” “是……是我。金云恒,求见王爷。” 宫湮陌心中一沉:“让他进来!” 一个黑衣劲装的少年踉跄着闯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会主,出事了!” 宫湮陌手指在一刹那间冰冷。 他信的传递如同朝廷里的八百里加急文书,一站传一站。歇人歇马不耽搁传信。 这金云恒是第二道送‘家信’的信使,负责将第一道信使送出的信送到第三道信使那里。 然后第三道信使才会直接将‘家信’送到了宫湮陌这里。 现在第二道信使亲自气喘吁吁的跑来,而且身上还带了这么重的伤…… “怎么回事?简短了说1” 指尖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简短了说1” 宫湮陌强压下心急如焚,沉声道。 “禀会主,昨天申时属下应该能接到第一信使的信,可是多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第一信使的踪影。属下不放心,便亲自沿途寻找,顺便接应。” “在子午谷中发现了第一信使的鞋子和其他部分衣物,属下在附近搜寻了半天,才找到一条残臂,看臂上的伤痕应该是被水神弩所伤,其他部位大概是被腐蚀掉了。属下便知不妙,立即想向回赶,不料中了他们的埋伏,属下拼死向外冲,又得第三信使的接应,方才逃了回来。第三信使不幸中了他们的水神弩,不幸殒命……” 他身上有好几道伤口,尚有血在不停流出 一条腿半瘸着,可见他昨晚的场面有多凶险。 宫湮陌脸色瞬间苍白 只觉一股寒意自头顶直贯脚跟,整个人如同坠入了深渊。 指尖微微颤抖。 恐惧,那是彻骨的恐惧,像是被人一把握住了心脏,然后生生捏碎。 他以为——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恐惧了 却没想到仅仅听到信使出事的消息便让他巨大的恐惧感顿生! 因为—— 这信使的出事直接牵连着风凌烟的安危! 如他所猜没错,那封记载着风凌烟琐碎家事的信已经落入麟小王爷手中! 也就是说,间接暴露了风凌烟的行踪。 麟小王爷既然发现了这张王牌,哪有不使用的道理? 只怕他现在已经赶往逍遥山庄对风凌烟不利了! 没想到自己百密总有一疏,犯了这么个大错误! 自己把把柄送到了对方手中…… 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得手—— 他手指在袖中握紧,现在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就算是急死也没用。 先想法解决是关键。 他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他头脑更冷静了许多。 现在不是惊慌的时候 首先要确定的是,风凌烟那边是不是已经出现了意外。 她的身边有风间月璃,又有他那六个精明强干的手下暗中保护 麟小王爷如果想要对她不利,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得手—— 原本碧东流夫妇都有一身武功,但碧夫人刚刚生产过了,所以他夫妇也就能做到自保…… 退一万步讲,麟小王爷就算去抓阿烟,也是为了要挟自己,定不会要她的命。 她就算落在麟小王爷手中,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不会真丧心病狂的对阿烟不利,要不然,他宫湮陌的报复也必然是极端惨烈的,会让他这辈子都后悔被生出来! 他略一沉吟,当下做出决断。 摆了摆手,让那金云恒下去休息养伤。 走出帐外,一抖手放出一道紫色旗花。 不到片刻的功夫,黑焰,蓝焰,红焰便迅速赶到,落到他的身前:“会主,有何事急召?” 宫湮陌所放的是紧急召集部众的旗花。这种旗花宫湮陌虽然有,但从来没使用过。 他平时召集部属都是派遣会众传唤。 尤其是他们三个就在军营之中,随便派个兵士传信就可以。 没想到今天居然用上了这代表十万火急的紫色旗花! 害得他们三个一见到这个,几乎衣服也来不及换就跑了来。 究竟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今天到此为止。 显然是出事了 宫湮陌也不同他们废话,说话很简明扼要:“黑焰,你带领黑焰门的弟兄负责协助毕敏将军攻城,攻得越激烈越好,最好能做出我在大营中的假象。” 又转头看向红焰:“红焰,你带领五百红焰门门徒沿途查探,搜索麟小王爷一行人的行踪。别正面和他冲突,用五焰门密令速速传报给我。” “蓝焰,你率领五百本门子弟随时听命,红焰那边的人一旦放出了发现人的烟火,你速速派兵去接应。记住,你们都要化妆成金云国的百姓分散开,尽量别泄露自己的行踪。” 毕竟——那逍遥山庄是在金云国的腹地,他尚没有攻占下来的地盘。 大队人马根本进不去…… “是!”三人答应一声,分头行动。 刚才的动静也惊动了宓敏,她也忙忙赶了过来。 宫湮陌又嘱咐了她两句攻城的诀窍,便轻装简从,孤身上路。 他依旧化妆成一络腮胡子的江湖汉子 骑着一匹黄骠马绕道直奔落遥城(流夕山庄所在的那座小城) 八百里路,他跑了整整一天,等他赶到落遥城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他也不进城。绕到城外的那座大湖。 尚没来到湖边,一颗心便沉了下去。 湖心中沉香岛方向隐隐有火光,显然是出事了! 半夜里也没有渡船,宫湮陌围着湖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湾里发现了一艘无人小渔船。 渔船拴在岸边,在水中轻轻飘荡。 当下他也不客气,跳上渔船,解开缆绳,便向沉香岛方向划去。 刚刚划至湖心,两边水波一响,两道黑色人影自水中直窜上来。 只剩一个空壳子诱使我上当 暗夜中两道寒光一闪,一奔咽喉,一奔小腹。 那是分水娥眉刺,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蓝光,显然涂有剧毒! 那两个人的武功很不低的样子,出手迅疾,位置刁钻而又狠辣。 宫湮陌似是早有准备,微微冷笑 右手船桨一挥,竟然后发而先至,点到一名黑衣人的胸口, “喀!” 地一声轻响,点中了他的死|岤。 那黑衣人的娥眉刺已刺到宫湮陌的咽喉半分处,而这半分的距离他却再也无法达到了 手臂颓然垂下。 噗通一声跌入水中。 另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娥眉刺尚没刺到宫湮陌的小腹 眼前灰影?br /txt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47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影一闪,手上一麻。 手中的娥眉刺不知怎么的就落在宫湮陌手中,宫湮陌的动作快如闪电,顺势一送。 那名黑衣人小腹一凉,脸色瞬间发黑。 死在了自己的兵刃之下,噗通一声也摔入水中。 宫湮陌眼眸一闪:“既然有人埋伏在这里,那么流夕山庄肯定已出事,说不定风凌烟她们已经被带走,只剩一个空壳子诱使我上当。” 虽然他瞬间能明白对方的企图,但因为事关风凌烟,就算是有一线希望他也要竭力争取。 他可以搏命,但是却不敢拿风凌烟去冒险—— 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就要百倍的博取, 他心肠冷酷,纵然满目白骨森森,鲜血遍地,也不能动摇他分毫 但他不愿意再伤害风凌烟半分…… 水中又接二连三跳出刺客来,但对上他,也不过在两三招内全部毙命。 后来宫湮陌有些烦了,这些人虽然对他形不成威胁,却多多少少阻了他一点行程。 他们现在在哪里? 等又一个黑衣人窜上来时,他眼眸一闪,闪过一抹决绝和狠厉 手掌在那个黑衣人胸口一拍,黑衣人狂喷黑血,跌了下去。 说来也怪,随着他的跌入,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周围的湖水突然全像开锅似的翻腾起来 接二连三地冒出许多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在水中挣扎了一下,便漂浮在水面上不动了。 也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宫湮陌船桨在水中疾点,小船如离弦之箭向对岸驶去。 沉香岛曾经生活着十数家百姓,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现在却是一片死寂,到处是断壁残垣 到处是横躺着的死尸,男人,女人,孩子…… 淡淡的血腥气在空中弥漫,曾经如同世外桃源的流夕山庄此刻已变成一片瓦砾! 那两扇厚重的大门,已经变成了两块焦木,还在冒着一缕缕残烟。 那些楼阁,花木还时不时冒出火光,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一片死寂! 除了火燃烧的声响,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 宫湮陌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就像这残烟,轻飘飘的。好像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他在来路已查看过了足印,足印繁多凌乱,重重叠叠 显然,麟小王爷带来不是几百人,而是数千人…… 风凌烟,碧东流他们本领再大,也打不过这数千人。 而且看这埋伏在水中的这些人,他带来的都是水云国的精锐! 十有八九是带了水神弩…… 阿烟呢?碧东流夫妇呢? 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忽然飞身而起,向着尚冒着余火的山庄内掠去。 用这些破铜烂铁对付我,还嫩了点 在山庄内快速异常地逡巡一圈 踏过哪些瓦砾残石,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这里被毁尚没有多久,看火焰燃烧程度,这场火应该是中午烧起来的。 庄内一具死尸也没有。 地上虽然足印凌乱,但却没有打斗的痕迹…… 难道阿烟她们就这么束手就擒了? 就算阿烟肯,那风间月璃也不肯吧? 可他把周围全勘察遍了,根本找不到风间月璃曾经出手的痕迹 也找不到一具对方的尸体。 以风间月璃的功夫,最少也要拼个几十个够本的…… 四处被烧得灰黑一片,唯有后花园的那片竹林是完好无缺的,没被大火波及。 宫湮陌心中一动,向那片竹林掠去。 刚刚踏进竹林,无数道寒光疾闪,向着他周身射来。 宫湮陌既然敢进来,他自然早有防备 身形骤起,一道灰影迎空展开,一转一兜,那些淬毒的暗器全部被那团灰影给兜揽下来。 “好功夫!”有人低喝了一声。 宫湮陌将手中的灰衣一抖,那些暗器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他冷冷地道:“用这些破铜烂铁对付我,还嫩了点。” 他游目一扫,身周冒出数十个人 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围困起来。 这些人全是水云国大内侍卫的打扮 行动极为统一有效,交错而站,极有章法。 为首的那人还是宫湮陌的熟人—— 麟小王爷手下的第一等侍卫兰天赐。 宫湮陌当初带着风凌烟逃离水云国时,就是他带兵追杀的。 兰天赐鹰眼薄唇,一看就是不相与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宫湮陌:“你是什么人?!闯进这里来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对你说 宫湮陌此刻就是普通武士打扮 他站在这些侍卫的包围圈中,月光朦胧,远处的火光映的他脸上忽明忽暗,他的笑容极是散淡。 可骨子里那狂傲的意味,却形成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彷佛根本不把这些侍卫放在眼里。 这是对自己强大实力的自信。 他眸光在这些人身上一扫,淡淡地道:“寻找故人。” “寻找故人?谁?!” 兰天赐眼眸如同钩子,在宫湮陌身上扫来扫去 恨不得剥开他的表面,看到他的内里。 宫湮陌叹了口气:“我为什么要对你说?” 兰天赐冷笑:“你只能对我说!” 他一挥手,他身周有十数人掏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管子,乌洞洞的管口对准了宫湮陌 宫湮陌眼眸一凝。 ——水神弩! 看来麟小王爷还真下了血本了 在这种地方埋伏的人也携带了水神弩…… 宫湮陌好整以暇地弹了弹衣襟,叹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我要寻找一个花匠。” “胡说,你这么高的武功怎么可能寻找一个花匠?!你是五焰会的吧。哪一门的门主……” 兰天赐上下打量宫湮陌那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和有些蜡黄的大胡子脸:“还是什么长老?” 他眼眸中闪过一抹兴奋 五焰会的人他只抓到过普通的会众。 眼前这人武功这么高,在五焰会的职位肯定不低。 抓回去说不定能审出一些内幕, 人形兵器 麟小王爷临走时让他在这里埋伏 说金云国的八王爷必定会派人来查探,而且来人职位肯定不低。 所以又留下十柄水神弩。 以确保万无一失。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来刺探的人,他立大功的机会到了!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躲得过十个水神弩的追击。 这个人武功再高,他抓他也如探囊取物! 宫湮陌瞧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说了你又不肯相信,我有什么法子?” “哼!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是五焰门的人,总认识我们这些人手中拿的是什么吧?” 他举了举手中的水神弩,示威性的朝一株竹子射了一下。 一道白亮亮的光芒一闪,那棵竹子哗啦一声倒了下去。被腐蚀掉的断面上还在冒着白烟。 也几乎就在这一霎那间,被围困在中间的宫湮陌身形忽动,鬼魅般在他身上一拍! 兰天赐万万没有料到他居然这个时候也敢出手 而且宫湮陌的速度简直可以媲美闪电,根本让他来不及反应。 胸腹间猛地一疼,眼前一花,双脚凌空 他整个人都被宫湮陌轮起来! 宫湮陌出手狠辣精准迅速,一举得手,更不迟疑 将兰天赐当做一件人形兵器向着那些侍卫横扫过去! 那些侍卫愣了一下,自家的首领落在人家手上,他们自然不敢发射水神弩 也就在他们微一愣神的功夫,‘兰天赐’牌人形武器已经横扫了过来! 宫湮陌的动作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避,手中的水神弩被撞得扫飞了出去…… 原来——原来头还没死…… 这一下情势逆转,那些侍卫纷纷后退,狼狈不堪 有些退的稍慢一些的,被那件特殊的‘人形武器’扫上 顿时骨折筋断,惨呼不止。 “兰侍卫长已经被杀了,我们不必顾忌,射!” 有一人反应比较快,大喊了一声。 他手中的水神弩侥幸没被打飞,手一抬,白亮亮的水柱向着宫湮陌喷了过来。 宫湮陌哈哈大笑,将兰天赐的身体一转,那‘圣水’都喷到兰天赐的双腿上。 耳闻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吼,兰天赐身子猛地痉挛了一下,一股嗤嗤的白烟冒出,恶臭味刺鼻。 他的双腿已消失不见…… 原来刚才宫湮陌抓住他当兵器抡的时候,只是点了他的昏睡|岤。 而宫湮陌的内力绝高,内力灌满他全身,不亚于铁棍。 所以可以把其他人砸成残废,兰天赐并没受到多大伤害。 而那名自作聪明的侍卫这一下出手,‘圣水’全泼在他身上。 顿时腐蚀掉他两条腿,剧痛让他彻底清醒大叫出来。 他这一出声,把所有的侍卫都吓了一大跳。 原来——原来头还没死…… 那名自作聪明的侍卫更是吓得脸色煞白。 也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宫湮陌哈哈一笑,手一抖,兰天赐那半截身子已经朝他猛砸过来! 他躲闪不及,兰天赐的脑袋正撞上了他的脑袋。 噗地一声,像是摔破了两只大西瓜。 两声惨叫声响起,两个人一起殒命。 你杀了我吧 其他人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兵器又被撞飞,再也没有了任何斗志,转身就跑! 无奈他们再快,也比不上身后的水神弩快。 宫湮陌一手一支,左右开弓,身形纵跃如飞。 喷出的水流奇准,喷一次就惨叫着倒下一个。 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水神弩连发性很好,他动作又快。 不大的功夫,那些埋伏的几十个人只剩下三个。 这三个自然再也成不了气候。 看到宫湮陌如同杀神似的来到跟前,有一个甚至吓尿了裤子,几乎没瘫倒。 宫湮陌手指接连弹出,那三个奔跑的人被他弹出的石子封住了|岤道,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宫湮陌慢慢的先走到一个人面前,微笑着看着他。 那人脸色煞白,把眼一闭:“你休想从我嘴里知道一字,你杀了我吧!” 宫湮陌眼眸一眯,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好!是条汉子!” 手中的水神弩喷出一股水流,正喷在这侍卫的肚子上。 这侍卫一声大叫,肚子上登时多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疼的翻翻滚滚,却一时不得死,惨呼声不绝。 宫湮陌也不再管他,又走向第二个人。 第二个侍卫脸色惨白的已有些发青。 宫湮陌蹲下身子,笑吟吟地看着他:“你怎么说?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大义凛然,威武不能屈?” 那人嘴唇颤抖,死他倒不怕,最怕就是不死不活,受活罪…… 比竹筒倒豆子还要痛快 他眼珠转了一转,忽然一咬牙道:“让我说可以,请先解开我的|岤道,让我做一件事情。” 宫湮陌眸光闪动,点头:“好!” 他也不问这侍卫要做什么事情,手指一弹,解开了他的|岤道。 这人在地上一跃而起,自怀中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忽然出手,将地上躺着的两个同伴一起刺死。 宫湮陌站在那里,根本不阻拦。 那侍卫眼看两个同伴气绝,这才舒了一口气:“好,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这人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是宫湮陌问什么他便说什么,比竹筒倒豆子还要痛快。 宫湮陌自他的口中,总算知道了事情的一个大概…… ………………………… 原来麟小王爷在各地一直派得有暗探。 不过,他起初得到的消息是风凌烟已经葬身在怪物肚中。 所以打了这两个月的仗,他也没想起抓捕风凌烟来要挟宫湮陌。 说来也是凑巧,昨日他派几名大内侍卫来这落遥城办事。 这几名大内侍卫也是好事之人,放弃了官道不走,走了一条小路。 没想到正和化装成普通商贾的宫湮陌的第一信使碰了个正着。 眼见四下无人,这几个侍卫起了歹意,想把这‘商贾‘劫下,发笔小财。 没想到这‘商贾’武功还很高,他几个动用了水神弩,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这商贾杀死。 在他身上没搜出多少银子,倒搜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 信封上写着‘会主亲启’四个字样。 这几个侍卫也算是有些见识的,立即意识到此事不简单。 说不定于五焰会有关。 立即让一个人飞马跑回国都报信,幸好此地离水云国的国都并不算远,大约有五百里路。 麟小王爷原本一直在前线督战。 夺回了浮华城后,他新娶的土云国公主不喜欢血腥,便闹着要回水云国的国都享福。 不知有什么大祸临头 麟小王爷此时因为要拉拢土云国,对公主的话自然不能违背。 又赶上宫湮陌这两天偃旗息鼓,一直没来攻打,所以他就想先把公主护送回去再说。 反正公主在这里不但帮不上他的忙,她那如同大象般丰满的身子让他也大倒胃口。 能将这尊金刚女菩萨送走,他也正求之不得。 他刚刚把那位肥猪似的公主送回麟王府,掌灯时分便接到了侍卫送回来的宫湮陌的‘家信’。 上面记载的都是阿烟姑娘的这两天的生活,他自然知道这阿烟姑娘是谁。 心中大喜! 不敢耽搁,点了数百御林军火速赶往落遥城。 这数百御林军骑的都是大宛的战马,奔行了一夜,终于在拂晓时分赶到了落遥城。 又让落遥城的太守点齐了两千人马一起登上沉香岛。 将流夕山庄团团包围,围的铁桶似的。 碧东流两口子刚刚起床,便接到流夕山庄被官兵围困的消息。 聂琉夕刚刚生产完三天,身子根本还没复原。 她原本也要出去,被碧东流阻住,细细嘱咐了几句,这才出来。 正碰到风凌烟也得到了消息,刚刚从客房里赶出来。 碧东流因为是在这里隐居,所以雇佣的仆从都是普通人,根本不懂武功。 眼见山庄被围,人人吓得颜色更变,不知道有什么大祸临头。 风凌烟已隐约猜到官兵突然到来的原因,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听外面的动静,少说也有数千人。只怕是来者不善,冲着她来的。 心里隐隐有些奇怪。 自己为防备一旦战争起来,麟小王爷有可能在自己身上打坏主意。 让那位船老大散布了自己葬身怪物腹中的谣言。 自己这些日子又一直深居简出的,所以这两个多月一直过的太太平平的。 没人来找她的麻烦,怎么现在忽然官兵来围困了? ………………………………………… 今天到此 是冲自己来的? 碧东流一直安安分分的做生意,又没做作j犯科的事,这些官兵忽然上门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冲自己来的? 她本想出去看看。碧东流却拦住了她 让她先隐藏起来,说不定官兵只是来打秋风的(也就是来抢劫的)。 “里面的人听着!乖乖把火云国的云凌兔公主交出来,还可饶全庄人不死,做无谓反抗的话,本王会把整个流夕山庄杀个鸡犬不留!” 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磁性的声音。 这声音听上去不高,却全庄可闻,显然用上了内力。 风凌烟身子猛地一僵。 这是——麟小王爷的声音!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阿烟,你快躲起来。我来应付他!” 碧东流自然不肯将风凌烟交出去。 风凌烟苦笑,躲,她能向哪里躲? 再说她躲起来的话,麟小王爷肯定会拿流夕山庄的人开刀,她可不想连累他们! “阿烟姑娘,请随在下来!” 一个花匠打扮的人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在风凌烟面前躬身行礼。 风凌烟一愣:“孟花匠?!” 风凌烟因为常在后花园游玩,所以认识这位平时沉默不语的花匠 侍弄花草很有一手 此刻于往日的木讷低调截然不同,一双眸子精光内蕴,脚步如风 行动间透着挺拔傲然之意。 “是!属下孟花城。请阿烟姑娘走。属下保证姑娘的安全。” 孟花城腰板挺拔如松。 我不想他们为了我陪葬 风凌烟目光奇异,望着他,忽然叹了口气:“你是五焰会的人?” “是!属下是蓝焰门的护法长老。奉命保护姑娘。” 宫湮陌交代过,平时要隐瞒身份 但万一出现什么危险变故,保全风凌烟的安危才是第一要务。 风凌烟眸光闪了一闪,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原来是五焰门的护法长老,没想到这样的人才居然在这里默默无闻地做了两个月的花匠 不显山不露水的,是个人才! 但她出神也只片刻,现在正是危急关头,容不得她多做思索:“要能走的话请带上碧庄主他们。我不想他们为了我陪葬!” “是!碧庄主,请偕同碧夫人随我们一道来。我知道一条密道,可通向外面的田地。” 孟花城说话简短干脆。 碧东流一挑眉 他修建的这个庄子,怎么不知道庄内有什么密道? 转念一想,宫湮陌手下的人都是各行各业的高手,绝非庸才…… 他很干脆地点头:“好!” 飞身入内,片刻的功夫,聂琉夕抱着女儿也走了出来。 碧东流雇佣的仆从并不多,男男女女也就十几个人。此刻全部等在花园里。 一见他们到来,那个胖胖的厨子弯腰将一丛花一推,草皮揭开,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阿烟姑娘,请!”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 原本像是面团团一般整日笑容满面的厨子此刻一副精明强悍的样子 很显然,他也是卧底。 眼神不那么好使了 她一双眸子飞快地扫视了一圈 花匠,厨子,庄丁,马夫…… 此刻都已经和平时不一样,个个神情精悍坚毅 以另外一种面貌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大跌眼镜。 风凌烟是个杀手,也曾经做过多次卧底,自认很有几分识人本事 却没想到这两个月来浑浑噩噩,竟然没发觉这几个人的异常。 是他们伪装术太高,还是自己安逸了太久,眼神不那么好使了? 原来——宫湮陌的一只手始终悬在她的头顶上 在她周围布了这么大的一张网,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她心中也不知什么滋味,但这个时候可不是生气的时候。 再说这些人都只是奉命行事 如她所料不错,这些人在五焰会中的地位都不低,现在委委屈屈地在这里做普通人,实在是大材小用。 这样看来,她不但不应该责怪人家,还应该感谢他们才对。 她拢袖一揖:“多谢!” 孟花城有些不安:“阿烟姑娘不必客气,这都是属下份内之事。请随属下来。” 迈步先走进洞内 风凌烟在后面跟上。 碧东流夫妇,其他人紧随其后。 这洞挖的有一人多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刚够一个人向前直走 见棱见线,看上去整整齐齐,一铲挨着一铲,匀称而坚固。 更难得的是,这里面虽然地方虽然局促,却并不感到憋闷,隐隐有风在其中流动 除了阴冷些,倒也没有其他不妥。 这孟花城莫非是摸金校尉出身吗? 瞧这洞打的,简直比专门打盗洞的摸金校尉还要专业。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风凌烟不受伤害 几个人的行走速度非常快,隐隐听到地表之上有军士奔走的脚步声,马蹄声…… 声音繁杂纷乱,怕没有两三千人? 麟小王爷只怕怎么也没想到他想抓的人已经自他脚下偷溜出去。 上面已经传来呼喝撞门之声。 风凌烟脸色微微一变。 流夕山庄的门虽然厚重,但却抵挡不住大军的冲撞,片刻的功夫,她们就可能冲进庄内。 而她们这些人自花园地洞中钻进来,花园地道口定然是留下足印的。 以麟小王爷的聪明,应该很快便能找到这条地道,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可怎么是好? 她低声将心中的担忧对孟花城一说。 孟花城微笑道:“请姑娘放心,这些属下们早已考虑到了。有人会在外面将那些足印彻底消除干净的,洞口也会被重新隐藏起来。麟小王爷一时半刻找不到这里。” “那——那个人呢?是不是他就进不来了?” 风凌烟心中微沉。 孟花城身子微微一僵,淡淡地道:“姑娘放心,他自有脱身的办法。眼前姑娘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决不能让姑娘落在麟小王爷手中!” 这是宫湮陌曾经下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风凌烟不受伤害。 到了这个时刻,再说其他的也没多大用处。 风凌烟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我们如果想要逃出去还要渡湖的……” 流夕山庄原本就是四面环水,想要出岛,得渡过那个大湖。 “姑娘放心,湖边属下已经安排有人在的。” 孟花城回答。他声音沉稳干练。很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逃命 风凌烟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看来这些人都是宫湮陌的得力属下,做起事来滴水不漏。 一切一切的早有准备。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那地洞已走到尽头。 只听得水声拍岸的声音隐隐传来。 想必离湖岸已经不远了。土壁倚着一架木梯。 孟花城登上木梯,在头顶上方按了一按,将一块草皮掀了起来。 一束亮光透入,将地洞中照亮不少。 孟花城悄悄冒出头,两边看了看,确信没有危险,这才回头道:“都上来罢。”先翻身而上。 风凌烟,碧东流夫妇也紧随而上。 只闻哗哗水响声音更大。 地洞的出口位于一个小山坡的背风面,四周都是枯黄的野草。 寒风萧瑟,吹得人身上衣衫猎猎做响。 回头看看,流夕山庄方向人声嘈杂,显然已冲了进去。 因为出来的匆忙,众人的衣衫都不算厚。 有几个已经冻得嘴唇发白,抖个不停。 聂琉夕毕竟才生产三天,此刻面色更加苍白,她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 幸好孩子在襁褓中睡的正香。 孟花城带领一行人俯下身子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小湾前。 一艘小渔船正停在那里,一个渔翁正在那里做垂钓的模样。 看到这一行人到来,他一跃而起,躬身一礼:“请阿烟姑娘上船!” 渔船不大,最多也就能乘八个人。 风凌烟一愣,回头看了看一行十几个人:“那他们怎么办?” 看来这水下也埋伏有人! 孟花城躬身道:“可以分两次渡过去。请阿烟姑娘,碧庄主,碧夫人先行上船。” 时间紧迫,这个时候推脱未免矫情。 风凌烟点头:“好!”跳上了船。 碧东流夫妇也随后上了船。 又接连上来四个人,算上那个渔翁,正好八个人。 那渔翁操船本事不是一般的高,船桨一点堤岸,渔船便荡了出去。 这湖湖面甚是宽广,渔船刚刚行了一半,忽见数道水线齐向小船奔来。 风凌烟心中一沉。看来这水下也埋伏有人! 一念未毕,水声一响,水花一翻,小船周围有六个黑衣人冒出头来。 其中一人向渔船中看了一看,喝道:“什么人?王爷吩咐,今天不准渡湖!” 那渔翁打扮的人早有准备,满面含笑:“官爷,这些都是小老儿的家人,这不是孙女刚刚出生,亲家想看看小外孙,所以小老儿带领家人去走亲戚。” 那黑衣人看了看船上之人,面上有一些狐疑:“胡说!他们几个的穿着打扮可不想是渔夫渔婆!”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碧东流夫妇以及风凌烟。 他一句话刚刚说完,渔船上的人除了那个抱孩子的除外,忽然出手! 七道不同颜色的寒芒直奔水中的六个人! 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刻,几个人出手自然是毫不犹豫,所打的正是六个人的要|岤! “噗!噗!噗!噗……” 几声轻响,七道暗器有五道钉入水中黑衣人的眉心。 那五个人甚至没来得及惨叫一声,便沉入水中。 那渔翁射出的暗器略偏了一点。 虽然也是一招取了那个人的性命。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那渔翁射出的暗器略偏了一点。 虽然也是一招取了那个人的性命。 但那个人临死之前,却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像一道勾魂索,风凌烟脸色一变。不好!这下只怕要招来追兵了! 她一转念间,便见水中忽然冒出了一道蓝色烟火直冲天际。 接着便见远处涌起无数道水线,向这边团团围来。 孟花城脸色一变,将风凌烟护在身后,沉声道:“兄弟们,准备迎战!决不能让阿烟姑娘落在麟小王爷手中!” 随着这道烟火的摇曳落地,流夕山庄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大队人马正在向这边飞奔…… 那个渔翁将渔船划的更快。 风凌烟心中一沉。 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麟小王爷率兵转眼即到,他们这些人根本跑不掉了! 如果是她自己,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但碧东流夫妇以及这些五焰会的人势必受她连累…… 到了这个时候,她不想再连累任何一个不相关的人! 她忽然低声道:“一会大家全部听我指挥,我让你们走便走。不得违背!” 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干脆。孟花城一愣:“阿烟姑娘……” 风凌烟打断他道:“时间来不及了,你们听我说……” 她低声而又快速地将自己的主意说了一遍。 未了,说道:“放心,我就算落在麟小王爷手中,也自有脱身的办法。孟花城,你们只要负责碧氏夫妇的安全就好。” 碧东流一皱眉道:“我们怎肯让阿烟姑娘独自涉险?大家一起拼了吧!” 风凌烟凉声道:“你以为我们几个人能拼得过这数千大军?!白白送了性命而已,没有一点用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按我说的法子,大家不要再有异义了!” ……………………………………………………………………………………………… 晚上还有。呵呵 唇枪舌剑 无数小船从各个方向朝着风凌烟所坐的渔船包围过来。 这些人看来对水战并不陌生,所以很快便将风凌烟所乘的渔船前后左右退路全部封死。 每一条小船上都坐有六个士兵 有两个持有水神弩,乌洞洞的驽口对准风凌烟小船上的每个人。 风凌烟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倒也不怎么紧张了。 干脆让渔翁将船停了下来。 她含笑坐在船头等着。 过了片刻,远处驶来一艘大船。 大船上旌旗招展,人影幢撞。 那些围堵的小船纷纷向两边闪开,放大船过来。 大船终于停了下来。船头上一人衣袂飘飘,望着风凌烟清朗一笑:“阿烟姑娘,你好。” 风凌烟抬头瞧去。 见那人一身深紫衣袍,头束金冠,眉目清秀,如诗如画,身子修长而挺拔。 此刻正含笑望着她,目光柔和如三月的春风。 俊美的脸上是故人重逢的喜悦,根本就不像是率兵来抓她的。 风凌烟浅浅一笑:“麟小王爷,你率领千军万马前来莫非是来为我送行来了?” 麟小王爷眸光如水,在风凌烟身上略一逡巡,目光奇异,似有光芒在闪烁。 笑吟吟地道:“阿烟,你怎么着也算是本王的朋友,来水云国住了几个月,小王一直不知道。不然早就来接阿烟姑娘一聚,诉诉别离之情的。” 风凌烟笑道:“好说,好说。麟小王爷国事繁忙,阿烟本是落魄之人,怎么好意思去打扰麟王爷?” 麟小王爷微微叹息道:“阿烟,你本是我的未婚妻子,虽然因为一些不可预知的事退了这门婚事,但在我的心里,还是一直想着阿烟你的。也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两人的说话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 “呃,是吗?那阿烟多谢麟小王爷瞧得起。前些日子听说王爷大喜,只是阿烟一直身子不便,无法去道贺,还望恕罪。” 风凌烟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麟小王爷身子微微一僵,眸中闪过一抹阴鸷。 但随即笑如春风:“好说,好说。现在道贺也不晚,内子一直惦记阿烟你,听闻你在这里,便让小王连夜赶来,特来接阿烟进京一聚,让我夫妇尽地主之谊。” 看了看周围,斥道:“还不快搭船板过去,接阿烟姑娘过来!” “是!” 两边的侍卫答应一声,果然搭过来一条船板。 “阿烟姑娘,快过来罢。”麟小王爷声音温柔如水。 两人的说话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看上去热络无比。 但大船上,小船上的兵士并没有半点松懈,数百只水神弩正对着风凌烟他们。 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立即将她们连船带人一起射死毁掉…… 或许是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聂琉夕怀中的宝宝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声音响亮,在湖水上飘荡。 聂琉夕轻轻拍着襁褓中的女儿,轻声诱哄。 风凌烟动也不动,微微一笑,眸中却有光芒一闪而过。 柔声道:“麟小王爷,想让阿烟过去不要紧,能不能放了我这几位朋友?我不过是寄居在他家,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麟小王爷眸光闪动,微一沉吟:“这……既然是阿烟姑娘的朋友,一并请上也不要紧。” 风凌烟笑意不变,淡淡地道:“我这几位朋友没见过大场面,可不敢和王爷结交。能放他们走阿烟就感激不尽了。” 麟小王爷凝望着她,半晌方道:“我如果说不呢?” 麟小王爷自然不会做这赔本… 碧东流夫妇的来历他并没有打听出来,只当他们是普通的商贾。 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中。 风凌烟回望着他,也笑了起来,眼眸中却没有半丝笑意。 她忽然一抬手,一柄匕首指向自己白嫩的脖颈。 匕首上闪着荧荧碧光,显然淬有剧毒:“麟小王爷你是聪明人,你想请的无非是阿烟一人而已。相信王爷想要的是活的阿烟和你叙旧,而不是只带一具尸体回去。” 风凌烟笑意莹然,信心十足。 他此时来抓自己,无非是想用自己来要挟宫湮陌。 如果自己死去,他不但鸡飞蛋打,反而更激起宫湮陌更大的报复。 麟小王爷自然不会做这赔本的买卖。 麟小王爷眸光闪动,朗声一笑:“阿烟姑娘太多虑了。本王原本就是想与你好好叙叙旧的。自然不会为难你的朋友。好,就听你的,本王放了他们。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风凌烟笑了一笑;“麟小王爷果然是聪明人。和聪明人交谈就是痛快。麟王爷既然答应了阿烟,想必是不会做反悔的事的。而且麟王爷也知道,阿烟逃跑的本事虽然不算好,但想要寻死的话,那法子还是多得很的。” 她慢慢地顺着船板向大船走去。 寒风吹起了她的衣衫猎猎飞舞,似乎随时都会掉下去。 麟小王爷一颗心提起:“阿烟,小心些。” 他素知风凌烟诡计多端,怕她会趁机暗算,所以并不上前搀扶她。 反而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侍卫们将他团团围护。 风凌烟暗叹了一口气。 这麟小王爷果然是条小狐狸! 她原本想上船以后,趁机将他劫持,逼他放行的。现在看来第一套方案是不可行的…… 她回身挥了挥了手,示意他们放心。 便跳到大船之上,但手中的匕首一直没离开自己的脖颈,望着麟小王爷笑了一笑:“麟王爷,我过来了。能否放人了?” 今天到此 阿烟姑娘,你保重 麟小王爷最想要的就是她,其他人等无所谓。 再说船上这几个人就算有武功怎么样? 在他这数千人面前,能做得了什么怪? 放了也无所谓的。。 他一挥手:“放行!” 一声令下,那些堵住通道的小船纷纷向两边划去,让开了一条水路。 碧东流,孟花城他们也都是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拼命显然是不智之举。 还是先逃出去再想救人之法。 便纷纷向风凌烟抱了一下拳:“阿烟姑娘,你保重。” 小船如离弦之箭划了出去…… 风凌烟一双眸子一直盯着麟小王爷,就连一个小小的动作也不错过。 唯恐他会暗中捣鬼。 好在麟小王爷一直乖乖地站在那里。 既没有打什么手势,也没放什么暗号。 想必是诚心放碧东流他们那些人。 此刻他们是在湖中心,湖面上又没有雾什么的。 所以一览无余,已能看到对岸的风光。 眼见碧东流他们的小船靠了岸,几个人在湖岸上闪了一闪,逍遥离去。 风凌烟舒了一口气,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总算是没连累碧东流夫妇,至于自己…… 只要不死,总有法子逃出去的…… “好了,阿烟,你的朋友已经走了,你是不是可以把刀子收起来了?” 麟小王爷眼眸含笑,望着风凌烟。 风凌烟笑了一笑,将匕首慢条斯理地收了起来:“麟王爷不要怪罪,阿烟也是没有法子。” 麟小王爷点头:“阿烟姑娘义薄云天,为朋友如此着想,本王佩服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不过,你毕竟有了身孕,身上带着这样一件杀人利器不好。伤了别人倒不要紧,伤了自己就不好了。”向旁边一个侍女施了一个眼色。 那侍女一看就是个会武功的。 点了点头,走到风凌烟面前:“阿烟姑娘,对不住。请把匕首交给奴婢保管吧?” 阿烟,我这是为了你好 风凌烟叹了口气:“麟王爷,你太小心了。其实我这人还是比较惜命的。若不是没有法子,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来威胁王爷。” 将那柄刀子交给了那侍女。 那侍女将那柄匕首小心地收好。 一双眼睛却还盯在风凌烟身上:“阿烟姑娘,对不住了!” 忽然出手,点了风凌烟身上的|岤道。 她的动作极快,功夫可以说是一流的。 在她出手的一霎那,风凌烟的眸光闪了一闪。 指尖微动,似想要有所动作。 但转念一想,便又作罢。 任由那侍女点了自己的|岤道,一副气怒的样子:“麟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麟小王爷笑的如沐春风:“阿烟,本王也是怕你误伤了自己。身上的凶器还是让这丫头收起来保险些。” 风凌烟冷笑:“原来麟王爷如此不相信我。罢了,罢了,你搜吧。” 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那侍女就算搜身也不能太出格。 不过就是在她身上有可能藏兵器的地方拍上一拍,确认没有什么兵器之流的东西这才罢手。 “麟小王爷现在总该放心了吧?”风凌烟满脸的不忿。 麟小王爷走上前来,叹了口气。 握住她一只手:“阿烟,我这是为了你好。好了,别生气了,随本王到船舱内坐坐,外面风大,别吹坏了你。” 风凌烟虽然被点了|岤道,也只是行动迟缓了些,正常行走还是可以的。 她眼眸一闪,手腕一扬,甩脱了他。 气呼呼地道:“我自己可以走。?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48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向船舱内走去。 麟小王爷眸中有暗潮涌动。 他笑了一笑,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麟小王爷终于将风凌烟抢到手,心中自然喜欢。 他大内高手带来了数百名,又有这三千官兵护送,也不怕风凌烟会捣什么鬼。 他和风凌烟接触的那一段时间,风凌烟根本没恢复武功。 唯恐她会凭空飞走 所以在他的印象中,风凌烟还是那位懂点易容术,会点小巫术的公主。 而看刚才风凌烟上船时脚步虽然轻盈,但看上去虚浮无力,不像是有高深武功的样子。 谅她一个小女子在他这高手云集的大军之中,能翻出什么天去? 更何况她又被点了|岤道…… 大船很快靠了岸。 麟小王爷弄了一辆轻快的胶皮轱辘的马车。 马是两匹千里马,驾车的也是高手。 风凌烟被点了|岤道和四个侍女坐在马车内。 因为那三千士兵都是徒步的,麟小王爷让其中一个总兵带队前行。 又留下六十人布置在水下和竹林中以截杀前来刺探之人。 他自己率领六百骑兵簇拥着这辆马车,向着浮华城方向飞奔而去。 迟则生变,这一路麟小王爷的人快马加鞭,说他是风驰电掣也不为过。 风凌烟和那四名侍女同坐一车。 那四名侍女明显都是高手,看她们那冷艳精光四射的眸子以及一些不经意间的动作便能看得出来。 这四个人得了麟小王爷的严令,对风凌烟看守的很是着紧。 四个人八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在她身上,唯恐她会凭空飞走。 风凌烟也不理她们,微闭了眼睛斜倚在锦榻上养神。 看上去老神在在的,舒服自在的很。 这样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外面风声微微一响。 车帘一掀,麟小王爷弯腰钻了进来。 “王爷!”四个婢女一起施礼。 麟小王爷摆了摆手,看了看风凌烟。 风凌烟斜倚在锦榻上,微合着眼睛,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熟。 “阿烟,阿烟。” 麟小王爷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做这位小… “宫湮陌,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风凌烟也不睁开眼睛,嘴里喃喃呓语。 麟小王爷眸光微动。 想再拍下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低声道:“阿烟。” 风凌烟嘴里又喃唔了几声,语调模糊,已听不出什么。 眼角却缓缓滚下一滴泪珠…… 麟小王爷神情有些古怪,看着风凌烟微微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子不知压到了什么东西,蓦然颠簸了一下。 风凌烟身子猛地一晃,险些自锦榻上跌下来。 麟小王爷下意识地一把将她抱住:“阿烟,小心!” 刚刚那一下颠簸,让风凌烟的额头撞上了车璧。 她嘴里‘唔’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此刻那水光潋滟的眼眸有些深沉,唇角微微扬起。 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阿烟,你醒了?” 风凌烟身子僵了一僵,俏脸微微一红。 将他一推,挣脱了他的怀抱。 淡淡地道:“麟王爷,你已经派了四个高手看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麟小王爷微微一窒,抿了一下唇:“阿烟,你对我敌意很深啊。其实,我们应该成为朋友的。” 他的模样像是有点委屈:“如果不是宫湮陌横刀夺爱,阿烟,你已经是我的妻子。” 风凌烟打了一个寒噤。 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做这位小受的妻子。 虽然他已经娶了妻子,用事实证明了他的性取向正常。 但在风凌烟的心里,还是把他和小受画上等号。 她强笑了一笑:“麟小王爷,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我已经退了亲,你也娶了娇妻。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 麟小王爷凝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可是……阿烟,无论怎么样,我还是喜欢你的,当日如果不是宫湮陌来威胁我,我是不会退亲的。” “他威胁你?”这倒是个新八卦。 麟王爷,你说谎了 风凌烟眼眸一闪,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了一些兴趣。 “是啊,那一日他在婚礼上拒婚并掠走了你,我心急如焚,派人四处寻找。无奈火云国毕竟不是我的地盘,所以有许多不便之处。没想到第二日他便以五焰门主的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以……以我父皇的生命相要挟,逼着我退婚。“ 你也知道,五焰门在水云国势力一向很大,几乎无孔不入。我怕他真的会对我的父皇不利,所以便应承了他……” “没想到他居然就是宫神医,还是金云国的八皇子!早知道他这层身份,我就算拼着生命不要,我也不会退婚,如果我不退婚,阿烟你也不至于国破家亡,被他伤这么深……阿烟,我是真的喜欢你。” 说到后面。 他手指微微握起,显然还在为那次的退婚后悔。 风凌烟心中却是一动。 想起在白沙滩的第二天早晨,宫湮陌忽然消失了一阵。 她那时以为他是去打探消息兼买吃的东西,原来他还做了这么一件事情。 他是以五焰门门主身份去的。 能令麟小王爷如此听话,肯定不是什么他的父皇受到威胁,麟小王爷还没这么孝顺! 而是…… 风凌烟静静地看着他,俏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点笑意。 一直听他自说自话地说完,她才淡淡地道:“麟王爷,你说谎了!” 麟小王爷一僵,挑眉:“我哪里说谎了?” 风凌烟淡淡地道:“你喜欢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另有他人。” 麟小王爷墨玉般的眸子微微眯起:“这话怎么说?另有他人?谁?你以为我真的喜欢那位土云国的肥猪公主?!”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厌恶。 提起那个女人,他就像吃了一个苍蝇,说不出来的难受。 禁忌之恋 风凌烟笑道:“自然也不是她。你的口味还没这么怪异。” “那阿烟你说的是谁?” 麟小王爷挑高了眉毛,看上去颇感兴趣。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那个人一直对你很好,可以说好的不得了。你无论要什么东西,他都想法为你弄到。你喜欢带香气的花草树木,他便在自家的院子里栽种了杜若蘅芜这种奇木。别人送他的蘼芜香他也像献宝似的送给了你,你命在垂危,他不远千里去云海山庄求医,一掷万金……” 风凌烟话没说完,麟小王爷便脸色一变。 冷冷打断她:“你说的是我的兄长云王爷吧?他是哥哥,疼弟弟也是理所应当。只可惜……唉,原来他对我的好全是假的。他想毒死我,说起那一次,还要多谢你,阿烟。” 他力持镇定,声音却有一丝颤音。 忽然抬头看了看那四个侍女:“你们几个,先去外面候着!” 那四个侍女不明所以,忙点了点头,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因为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这四个侍女故意躲得远远的。 和车把式挤在车辕上,唯恐听到一点动静。 风凌烟却只是冷笑,看着那四个侍女出去,这才慢条斯理地道:“麟王爷,你心虚了?” 麟小王爷眸光闪动,淡淡地道:“我心虚什么?你还想到了什么?说下去!” 他眼眸中的光芒似痛苦又似有些兴奋。 就好像久埋在心底的,不得与外人说的往事忽然被人揭破。 尴尬之余又有种终于不再憋闷在心里的痛快淋漓。 风凌烟淡淡地道:“还有什么可说的?麟王爷,你心里应该明白,云王爷当年根本没有害你之心。相反,他是处处维护你。而你为了争取皇位,却起了害他的心思。你和五焰门的人勾结,让他们故意卖给云王爷杜若蘅芜和蘼芜香,云王爷知道你喜欢带香味的东西,必定会送给你。” 天知道我有多厌恶这个位子! 她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麟小王爷微微苍白的脸。 接着道:“如我所料不错,这杜若蘅芜和蘼芜香都是五焰门主为你搞到的。而作为交换,你将造水神弩的秘方传给了五焰门主,也就是宫湮陌。当时你并不知道鼎鼎有名的宫神医就是五焰门主,当然更不知道他的其他身份……” 麟小王爷僵了一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阿烟,你很聪明,能够举一反三。如果——你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一定会娶你。” 无形中已承认了风凌烟的话。 风凌烟笑了一下:“好说,好说,谢你抬爱,我可消受不起。” 麟小王爷微微低垂了眼眸。 忽然叹息了一声:“我并不是为了皇位才杀他的……”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显然心中的情绪波动的厉害。 “呃,那是因为什么?” 风凌烟顺口问了一句。 “其实我对皇位一点也不感兴趣!天知道我有多厌恶这个位子!可是,是他先对不起我!我不得不杀他!” 麟小王爷情绪有些激动。 原本白皙如玉的俊脸微微涨红。 “呃?不是为了皇位?不得不杀他?理由呢?” 风凌烟抬眸看他。 “理由?!” 麟小王爷喃喃重复了一句。 眼眸中光芒闪烁不定。 似愤怒又似悲哀:“我十三岁时就把身子给了他,他也说过会一直爱我,一直宠我的。他说过不会负我的!可是——可是他却要听从父皇的安排要娶妻了!无论我怎么哀求都没用,他说娶妻是他的使命,他说他是太子,必须让我们这个皇家家族繁衍下去。还说什么他无论娶多少妻子,他也只对我一个人好,只爱我一个……” 活生生的小受 这段禁忌之恋是他心底的疮疤,一直埋藏在最深处,从未拿出来对外晾嗮过。 于今对这风凌烟说出来,心中竟有一中奇异的痛快。 彷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吐的对象。 风凌烟一双眸子睁大。 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淡然些。 小受!原来麟小王爷真的是活生生的小受! 没想到自己倒误打误撞地给碰对了。 云王爷当年对麟小王爷的宠爱让她隐隐感觉不太正常。 所以今天才用话诈他,没想到居然诈出来一段狗血的耽美之恋…… 原来麟小王爷是因爱生恨,所以才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 没想到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一点也不差。 尤其是小受一样的男子,简直就有点变态…… 麟小王爷把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以后,也终于敞开了心扉。 继续喃喃自语:“从他死后,我一直想要梦见他,问问他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要娶妻……他只要说一声后悔了,我就会原谅他……” 他的声音渐渐颤抖,哽咽:“可是,他一定是恨了我!他一次也没走进过我的梦中!四年了!四年了,阿烟,他的魂魄从来没来看看我!阿烟,你知道吗?是我下毒把他害死在狱中的!原本我也不想要了他的命,只是想给他一个大的教训。可是,可是我的父皇却心软了,居然和我商量将他放出来,让他娶丞相的女儿做妻子……” “我好恨啊,真的好恨啊!我就是让他死,也不能让他娶别人!所以我给他下了药,亲自给他送去……他是死在我怀里的。阿烟,你不知道,他临死的时候对我说,让我继承水云国的太子位,要替他看好这个国家,要不然他死不瞑目。我不想管的。我毒死了他,我也不想再活了!可他,他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似的,将一壶毒酒都喝的干干净净,一滴也没剩下!” 麟小王爷秀气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绞的指尖惨白犹不自知。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 他秀美的睫毛微微颤抖。 往事的疮疤被揭开,他的心中又是一片鲜血淋漓:“我后悔了,阿烟。失去了他以后我才明白,一切的一切都已没有了意义。我对任何事也提不起兴趣。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疯狂地想要再见他,可是……无论我怎么寻找,再怎么后悔,却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可以不计较他会娶妻,娶妾,只要他再陪在我身边,什么也无所谓。可是,阿烟,他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因为我的后悔而复活……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完美的薄唇微微抖颤,手指痉挛似的抓住旁边的把手。 心中的悔恨如同排山倒海,在风凌烟面前倾诉出来。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 迷了道路,又找不到亲人…… 风凌烟说不出话来,事实上她已不知说什么好。 麟小王爷和云王爷之间的爱情——耽美也算是爱情吧? 在现代,这样的爱情都不被祝福,真要结合,不知要顶着多大的世俗压力。 更何况是在这封建思想的古代? 虽然这个年代的人也有豢养娈童的。 但那只是玩玩而已。 根本谈不上爱情。 而云王爷爱上了幼弟,这样的爱情在这个时代却绝对是个悲剧…… 麟小王爷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 他吸了一口气,压住纷乱的心绪,瞧了风凌烟一眼。 喃喃地道:“阿烟,多谢你倾听我的故事。” 风凌烟笑了一笑:“好说,好说。我也不是故意要听的。也多谢你信得过我,把你心底的秘密说给我听。” 麟小王爷又瞧了她一眼,忍不住叹息:“阿烟,这个时候你不应该高兴的。难道你没听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 麟小王爷蓦然僵住 风凌烟依旧在笑:“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我也知道你不会杀我的。毕竟,你还要我当人质的。我如果死了,这人质也就没用了。你今天也就白忙活了。” 麟小王爷望了她一眼,目光奇异,缓缓地道:“阿烟,我没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就一直同宫湮陌,不,寂月梵香打仗,就算没有你做人质,我也能将他打败……” 风凌烟叹了口气:“这么说,你一定要杀我?” 麟小王爷点头:“说实话,阿烟,我其实挺欣赏你的。可是,你知道了我这么大的秘密,你必须死!唔,我也有些舍不得的。” 风凌烟叹气再叹气:“这么说,我非死不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麟小王爷微笑:“只怕是的。” 他的手指已摸上了腰畔的软剑。 一双美丽的眼眸凝注着风凌烟的咽喉。 他相信,以他的身手,将这个女子一剑刺死完全不在话下。 风凌烟睁大一双眸子,像是有些害怕:“你不会现在就想杀我吧?!” “有何不可?早死早投胎岂不是更好?!” 麟小王爷最后一个字刚刚轻飘飘地落地,他腰畔有碧色的光芒一闪。 软剑像一条毒蛇般弹出来,直接奔向风凌烟的咽喉! 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的。 剑法轻灵俊秀,繁复多变,他还是比较喜欢风凌烟的。 所以就给她一个痛快好了…… “喀!” 一声轻响,麟小王爷蓦然僵住。 他那如奔雷似的一剑被两根白玉似的手指轻轻夹住。 风凌烟的俏脸上满是淡嘲:“幸好,幸好我早有准备。” 麟小王爷不相信地睁大了眼。 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这个丫头不是被点了|岤道了吗?! 还有,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一身高深武功的? 居然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他的利剑! 今天到此为止 和他对换了衣裳…… 过了片刻他才想起要撤剑。 但手中的宝剑如同被两根铁钳夹住,他根本动弹不得。 这下他不由大惊,张口正要喊人。 风凌烟却比他更快,身子一闪,便撞进他的怀中。 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麟王爷,你睡一觉吧!” 麟小王爷只觉一股淡淡的馨香自她手心传入。 顿时骨软筋麻,眼涩头胀,全身如酥。 一声也没出,软软地倒了下去。 风凌烟冷冷瞧着他,眸光有些莫测。 手掌缓缓抬起,按在他灵台|岤上。 只要内力一吐,这位麟小王爷登时就会了账! 她正要有所行动,车外的侍女似乎听到什么动静。 不放心地道:“王爷,没事吧?” 风凌烟眸光一闪,手掌又收了回来。 自己如果现在就杀了他。 只怕在这数百高手之间也逃不出去! 她眼珠转了一转,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学着麟小王爷的声音道:“本王没事。你们先在外面候着!” 麟小王爷看来御下也很严,那四个侍女果然不敢再说话。 风凌烟自身上拿出易容的工具。 她的易容工具放在一个软皮袋子之中,一直贴胸放着。 因为手感和胸部没什么两样,所以并没有被那些侍女发现搜走。 风凌烟给麟小王爷简单化了一下妆,将他易成自己的容貌,和他对换了衣裳…… 她的手法迅疾无声,片刻的功夫她已经弄好了一切。 她现在虽然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但身形苗条,肚腹微凸。 穿上宽大的袍子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又用了一点巫术,身形就和麟小王爷一般无二。 自己检查了一下。 确认没有什么破绽,这才将那四个侍女唤了进来。 那四个侍女浑不知风凌烟和麟小王爷已经调换了个个儿。 见‘风凌烟’躺在软榻上,睫毛低垂,睡的正香,心中微微有些纳闷。 夜长梦多 这个女子睡神附体了? 这么能睡! 风凌烟淡淡地道:“她有孕在身,所以能睡了些。你们好好侍候着,别打扰她。本王出去看看。” 那四个侍女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睡在那里,她们也不用盯这么紧,自然也乐得逍遥。 风凌烟这才大摇大摆钻出马车。 数百侍卫训练有素。 虽然是在疾奔之中,但队形丝毫不乱,将马车保护在正中。 车轮滚滚,蹄声如雷,踏碎了满山的寂静…… 水云国多山,此刻他们就行进在山路上。 风凌烟骑在麟小王爷的战马上,脑中急剧转着脱身的主意。 她现在虽然化身为麟小王爷,但如果无缘无故脱离大部队的话,还是很可疑的。 而且麟小王爷随身的八大护卫一直围在她的身侧。 寸步不离,忠心的让她很想踹他们一脚。 好在她给麟小王爷用的迷|药足够他睡两三个时辰,所以她也不是那么很着急…… 这条路不算宽阔,两边杂草丛生,满目荒凉。 抬头一看,太阳已经滚落山坳,极远的天边只余一点残红。 “现在到了哪里了?”风凌烟沉声询问。 “回王爷,现在是在苍凌山中。离浮云城还有四百余里。”一个侍卫躬身回答。 “大家奔行了一天,想必也累了。找个地方歇一歇吧。”风凌烟吩咐。 其中一个侍卫愣了一愣:“王爷不是说要连夜赶路吗?” 风凌烟眼眸一闪。 是了,夜长梦多。 这麟小王爷定是怕出现什么别的变故,所以嘱咐要连夜赶路…… 她脸一绷,冷冷地道:“人能扛得住,马总要歇一歇的。歇息两个时辰再走!” 那个侍卫愣了一下,低头答应:“是!前方有一块开阔地,就到那里歇一歇如何?” 她们也乐得逍遥…… 风凌烟微微颔首,只要队伍能停下来,她就能想法脱身。 说多错多,所以她尽量不开口说话。 山路有些崎岖难行,队伍又行进了大半个时辰,才看到那片开阔地。 那为首的侍卫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王爷吩咐,在此小歇。大家吃点东西喝点水,再喂喂马匹,两个时辰后再赶路。”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人也确实人困马乏了。 人还好说,那马匹连续奔驰了一天,累得通身是汗,四条腿突突打颤。 一说歇息,所有的人都眼睛一亮。 答应一声,纷纷下马,五百多人把这不大的石坪挤得满满的。 吃东西的,喝水的,喂马的……忙成一团。 “王爷,那位公主是不是把她唤醒了,让她吃点东西?” 一个侍女走了过来,施礼询问。 “不必!一顿两顿不吃也饿不死她!本王怕她出什么新鲜花样,已点了她的昏睡|岤,还是等到了浮华城再为她解开罢。” 风凌烟喝了几口水,又吃了一点东西,悠然吩咐。 心中不无恶意地想:“这位麟小王爷妄想拿我当人质,就饿上他两顿罢!” 侍女答应了一声去了。 公主不醒更好,她们也乐得逍遥…… 风凌烟吃饱喝足,站起身来,道:“这里太吵了。本王想静一静,你们在这里待着,本王到前面看看地形,顺便歇一歇。” 八大侍卫忙也跟着站起:“属下们护送王爷到前面歇歇……” 风凌烟俊脸一绷:“本王的话你们没听到?本王想独自静一静!” 麟小王爷看上去虽然很好脾气。 但和他接触长了,便可得知这人性子阴鸷,很是喜怒无常。 常常无缘无故大发脾气。 还有个要不得的毛病,喜欢虐杀奴仆。 是他自己要来寻死 这八大侍卫这两年来一直贴身侍候他,深知他的脾气。 所以他此刻忽然发怒对他们来说是很常见的。也没起什么疑心。 “是,是……” 八大侍卫诺诺答应。 为首的侍卫道:“山里颇多猛兽,就让属下一人跟随王爷到那边歇歇吧。王爷需要安静,属下绝不出声便是。” 这人眼神锐利,看上去精明能干。 对这位麟小王爷可谓忠心不二。 风凌烟暗叹了一口气,是他自己要来寻死,那她也没办法是不是? 她一言不发骑上马,上前驰去。 那为首的侍卫嘱咐其他侍卫几句,也忙忙地跟了上去。 直直又奔出四五里路,眼前出现了两条岔路。 风凌烟正要踏上其中一条。 那名侍卫赶了上来,急急地道:“王爷,那条路通过迷雾沼林,还是不去那边了。就在这里歇歇吧?” 迷雾沼林?风凌烟心中一动。 听这个名字,好像是迷魂谷之类的地方,说不定是自己脱身的好地方! 她下了马,在路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状似无意地问道:“一个森林而已,瞧瞧你吓成这个样子,像里面有什么吃人猛兽一样。” 那侍卫脸色微微一变,苦笑。 麟小王爷久居深宫,不知道这迷雾沼林,他却是听说过的。 原来这个迷雾沼林在水云国极有名。 传说这森林位于阴阳交界之地,钟灵毓秀,里面生长着千种奇花异草。 原本应该是个采药的好地方。但里面却有厉鬼在林中逡巡,进去的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好多胆大喜欢猎奇的武林人士也曾经到里面一探究竟。 结果他们的下场和那些猎人一样,进去以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一来二去的,那个地方便成了水云国最有名的鬼森林。 再也没有人敢去那里送死…… 那侍卫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看。 难道我还会吃了你 只隐隐看到那个方向的天空似有淡淡的烟雾升腾,那边的天空比这边暗了一些。 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摇了摇头,简洁地道:“王爷,那是有名的闹鬼的森林,没有人敢进的。我们要回去的路也不在那边。犯不着过去冒险。” “呃……” 风凌烟淡淡地应了一声。 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了下来。 拍了拍旁边的石头:“你也歇一歇吧。” “是!”那侍卫答应一声。 却不敢和风凌烟并坐,侧着身子坐在另外一块大青石上。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坐过来一些,都是大男人,难道我还会吃了你?” 那侍卫微微有些局促。 麟小王爷生得倾国倾城的,比小姑娘还要美丽。 关于他和云王爷的风言风语他也耳闻了一些。 并不知道真假,他也不敢打听。 只听说在云王爷死后,麟小王爷身边的仆从也全部莫名失踪,所有的人都是新换上来的。 像他就是这种情况,三年前才来到麟小王爷身边。 虽然一直贴身保护,但麟小王爷的私事他从来不过问,不打听。 此刻见‘麟小王爷’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望着他,唇角似笑非笑的。 他心中蓦然打了个突。 莫非传言是真的? 麟小王爷好男风? 不要啊!他家中还有新婚妻子在倚门盼望…… 但王爷下的命令他不敢不听,苦着脸坐在‘麟小王爷’身边,呐呐地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见他一张俊脸微微有些涨红,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心中暗暗好笑。故意伸手在他肩头一拍:“你到底在紧张什么?和本王在一起有什么好怕的?” 那侍卫被她这一拍,却险些跳起来,身子向后一缩,退后了一步, 王爷——王爷不会是想调戏他吧?! ………………………………………………………… 晚上还有。 难得的有情人 心中开始万分后悔自己刚刚那莽撞的决定。 早知如此,他刚刚再多叫一个人跟来就好了…… 他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呐呐地道:“王……王爷,属下回去以后想请假两天,去看看妻子,她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们……我们很恩爱……” “呃……” 风凌烟漫应了一声。 指缝中隐藏的淬有剧毒的牛毛细针无声地收了回去。 这人只是一位侍卫,听命于人,家中还有娇妻等待…… 难得的有情人,她杀他虽然易如反掌,但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伤心女子…… “好,等回去以后本王就放你几天假,和你的妻子好好团聚一下。” 风凌烟随口回答。 那侍卫眼眸一亮,大喜。躬身施礼:“谢王爷!” 他浑不知自己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中是即将和妻子相逢的喜悦。 他抬起头,正想说什么 忽闻到一股淡淡香气沁入鼻端,眼前一阵发黑。 他吃惊地睁大了眼,不相信地看着正微笑着望着自己的‘麟小王爷’。 ‘麟小王爷’唇角一丝笑,看上去诡异的很。 他大吃一惊,想要跳起来,但全身发软,根本没有半丝力气。 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恍惚中听到‘麟小王爷’淡淡地说了一句:“看你也算是有情人,我就饶你一命。” 她这一声是原本的声音,清亮甜美。 那侍卫一双眸子蓦然睁大,嘴唇颤抖着似想说什么,但喉头发僵,一句话也说不出 头脑中一阵晕眩,晕了过去。 风凌烟得意一笑,站起身来,飞身上马,正要前行。 心中忽然想道:“这里就两条路,一条通往迷雾沼林,那么另外一条就是通往浮华城的道路了…… 绝佳的藏身之地 她看了看天色,还有不到一个时辰,麟小王爷大概就要清醒了…… 他清醒以后,必会顺着这条路追寻。 这是他的地盘,随时能调动各处的兵马。 自己如果走这一条道路的话,只怕还会被他追上! 她向迷雾沼林的方向瞧了一瞧。 她通巫术,略会一点驱魔之术,自然不怕什么闹鬼的森林。 这森林或许就是林子密了些,有一些鬼火罢了。 这些侍卫害怕那个地方不敢进,倒正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地! 自己就去走那一条路! 她想了一想,忽然自身上撕下一条袍角,跑到通往浮华城的道路上 将那条袍角挂在路旁斜伸过来的树枝上,看上去像是无意间刮扯下来的。 这才跑回岔路口,骑着马向着迷雾沼林的方向跑去。 她刚刚跑出四五里路,便隐隐感觉周围不太正常。 太静了! 月光下,两边的石壁不知何时从灰褐色变成了浓黑色 浓黑色的大石奇形怪状的,在月光下宛如一头头似要择人而嗜的怪兽。 浓黑色的大石上生长着各式各样的杂草。 此时已是初冬,万物萧杀,这里的杂草却是碧绿的,春意盎然的。 这些花草在夜风中摇曳,美则美矣,但却听不到一声虫鸣,一声鸟叫,一声猿啼…… 如同一副静态的水墨画,透着丝丝诡异。 风凌烟心中一沉,这个地方静的不同寻常,莫非真有什么大凶之物隐藏在前方吗? 又拐过一个弯子,她抬头看了一看,见前方黑郁郁的,果然有一大片森林。 今夜原本是一个月圆之夜,月亮像个圆盘挂在空中,映得远处的山景清清楚楚。 而这么明亮的月光却照不进那片森林,浓黑一片。 脚下的石板路杂草重生,一看便就是n久没人走动了。 这片森林果然妖异! 风凌烟有片刻的犹豫。 这马也感应到了什么? 她正有些踟蹰。 忽听到后面人声吵杂,马蹄声如奔雷,滚滚而来。 风凌烟心中一沉! 麟小王爷大概是醒了,率兵追上来了! 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如被他抓到,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这森林虽然诡异,但好在自己也会些驱魔术,就算真有厉鬼什么的作怪,自己也能应付一二。 她再也不迟疑,策马向着迷雾沼林跑去。 越向这个方向走,地上的草越高。 快到跟前的时候,已没有了路。 地上的荒草草有一尺多高,风一吹,波浪般起伏。 奔跑的战马忽然轻嘶了一声,骤然停住了脚步。 无论风凌烟怎么驱赶,它也不肯再向前一步。 这马是麟小王爷的坐骑,自然是宝马良驹,都说通灵性的马能感知前方未知的危险。 莫非,这马也感应到了什么? 风凌烟微有些犹豫……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口哨,风凌烟胯下的战马蓦然僵了一僵。 两只耳朵抖了一抖,猛地竖起来! 因为麟小王爷喜欢带有香气的东西,所以他的身上一直清香扑鼻,倒掩盖了他原本的体香。 风凌烟化妆成他以后,将他身上的香囊什么的,一股脑全带在自己身上。 所以身上也是麟小王爷惯有的香气。 那宝马并没有闻出来。 此刻听到这声口哨,正是麟小王爷惯常召唤它时所吹的! 风凌烟自然也听到了那声口哨声,再感觉到胯下宝马的僵硬,心中猛地一沉。 尚未等她有所反应,那宝马忽然一声长嘶,前蹄一扬,人立而起! 幸好风凌烟心中已有了防备,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和一匹马死磕。 趁势轻飘飘地一跃而下。 那马又是一声长嘶,转身就想跑。 风凌烟眼眸陡然一凝,这马如果再落回麟小王爷手中,那追赶起自己来也更便捷! 她眼眸闪过一抹冰冷。 一双水波盈盈的眼眸此刻满是阴鸷… 她眼眸闪过一抹冰冷,杀机陡现。 手腕一抬,指尖有蓝莹莹的光芒一闪,轻飘飘的一掌拍在那马的额间位置! 那宝马身子一抖,两只马眼睁的大大的,缓缓地扑倒在地。 抽搐了一下,再不动了。 额间有一点蓝光钻了进去…… 风凌烟知道刚刚那一声马嘶肯定惊动了麟小王爷 当下再不迟疑,飞身而起,向着迷雾沼林奔了过去。 她的身影刚刚没入密林之中,麟小王爷也率领人马赶到了。 他此刻还穿着风凌烟的衣衫,显然还没来得及换下来。 秀美如画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双水波盈盈的眼眸此刻满是阴鸷的杀气 他骑在一名侍卫的战马上,身上杀气弥漫 让其他人几乎不敢近前,连呼吸都轻轻的,不敢大声…… …………………………………………………… 刚刚这些人正歇着,便听到马车方向传来一声惨叫。 这些侍卫吓了一跳,麟小王爷的其他七名护卫不约而同奔到马车前,正想掀开车帘看看。 马车内已传来第二声惨叫,正是车内侍女的声音。 “哧啦!”一名侍卫心急,一剑挑飞了车帘。 终于让车厢内的情景一览无余。 就见‘云凌兔公主’满脸杀气,一掌便掐断了一位侍女的脖子。 在她的脚下已经躺下了一名侍女。 其他两名侍女跪在她的眼前,簌簌发抖…… 眼看这位公主的魔爪就要伸向第三名侍女,那七名侍卫再也忍不住,齐齐喝道:“住手!” 他们正要有所动作,‘云凌兔公主’蓦然回过身来,喝道:“一群废物!是本王!” 他的声音正是麟小王爷的! 众侍卫僵住:“王,王爷?” 老母鸡变鸭 麟小王爷满脸的气急败坏,怒道:“那个丫头呢!?” 他中了风凌烟的迷|药,原本不该在这个时辰醒的。 有一位侍女看他嘴唇有些发干,便好心为他在嘴唇沾了些清水。 却不知这清水正是这迷|药的解药。 清水入喉,麟小王爷自然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马车内,对面四个侍女。 而风凌烟却不知去向。 他又惊又怒,一骨碌跳了起来。 那四个侍女尚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一见他跳起来,自然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出手阻拦。 麟小王爷大怒,低喝一声:“瞎眼的狗才,是我!” 众侍女愣了一愣,她们自然是认得他的本音的。 不由得脸色大变,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老母鸡变鸭’,但也知大祸临头。 吓得噗通一声跪倒,不停磕头。 麟小王爷此刻也发现自己穿着风凌烟的衣衫,略一想便全然明白。 不由得又急又气又怒,把一腔怒火全发在这四个侍女身上。 这四个侍女既然知道他是小王爷,自然不敢躲避,更不敢还手,被他活生生掐死两个。 此刻众侍卫赶了过来,他才住手,开口便厉声询问。 众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个人既然是麟小王爷,那刚刚那个自然是那位云凌兔公主假扮的了…… “他……她嫌在这里吵,去前面歇着了。” 一名侍卫颤颤地回答。 麟小王爷大怒:“废物!都是废物!真假都分不出来,还养着你们做什么!她肯定是趁机跑路了!青川!” “回王爷,青川跟在王……假王爷身边。想必没有跑远……” 一名侍卫慌忙禀报。 幸好,幸好还有人跟在那位公主身边。 青川办事一向稳妥,就算不知道假王爷的身份,定也不会离开她…… 麟小王爷握拳,就连自己都着了那个丫头的道儿,青川只怕也难逃厄运…… 一身女装的麟小王爷 他飞身而起,一脚将一名侍卫踹了下去,自己坐在上面。 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追!” 一行人就这么追了下来。 很快便追到那个岔路口。 远远地看到青川躺在一块大石上,并没有风凌烟的影子。 麟小王爷心中一沉,奔了过去一瞧。 发现青川只是被迷晕,并没有遇害。 他取出水囊,在青川脸上一淋,青川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 看到一身女装的麟小王爷,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个丫头呢?!” 麟小王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青川一愣之下,结合着昏迷前 免费txt小说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49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着昏迷前所听到的话,再看看眼前的人,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全明白过来。 他一张俊脸涨的通红,一跳而起,呐呐地道:“他……她把属下迷晕后就跑了……” 他满脸的愧疚,接着又说了一句:“属下愿意戴罪立功,将她立即追回来!” 麟小王爷哼了一声:“那你可知她走的是哪条路?” 青川一愣,忙指着右边的一条道路道:“她肯定走的这条!” 麟小王爷冷笑:“何以见得?” 青川道:“左边这条小路是通往迷雾沼林的,那里有厉鬼出没,她一个女孩子没胆子走那一条路的。” 麟小王爷眸光一闪:“她知道那条路是通往迷雾沼林的?” “是!属下已经对她说了……” 青川还有些愧疚,但分析起事情来级有条理。 此刻,不用吩咐,其他侍卫已经在附近展开地毯式搜索。 片刻的功夫,一名侍卫捧着一缕布条献宝似的送到麟小王爷眼前:“王爷,那女子确实走的右边这条道路,这是在那条路上的荆棘丛中发现的。定是她不慎刮扯下来的。” 麟小王爷用指尖挑起那缕布条,瞧了一眼,果然是自己袍子上的…… …………………………………………………………………… 今天到此。明天小宫就该出来了。 将他诱入圈套之中—— 他眼眸内波光闪了一闪,垂眸沉吟了一下。 他刚刚在马车内吃了风凌烟这样一个大亏,对她的印象也大有改观。 这丫头一直一脸人畜无害,根本不像是要逃跑的样子 慢慢打消了包括他在内所有人的防备。 刚才在马车上引诱他说出心中秘密,让他自己将四个侍女支了出去。 趁他心绪不稳,情绪激动之际,突然发难,这才让他着了道儿…… 这个丫头能忍,能装,一步步的有条不紊,环环相扣,将他诱入圈套之中—— 狡猾的如同小狐狸,刁钻古怪,聪明而又冷静。 她这样的人,身上的袍子被刮扯下一角,她会毫无察觉? 他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这只怕是这丫头故布疑阵吧!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看向青川:“她跑了多久了?” 青川也抬头看了看天色,他时间观念极强,看天色就能知道具体时辰。 忙道:“她刚逃走大约一刻钟。应该跑不远的。” 麟小王爷眼睛一亮,此处山路崎岖,她就算骑着马也跑不很快的…… 他忽然仰头打了个唿哨。 这唿哨声正是他平时召唤爱马的。 这唿哨声他是用内力送出,又是在静夜之中,故而传出了很远。 不大的功夫,便听到左边的道路上传来一声马的长嘶。 她在那里! 麟小王爷眼眸一闪,二话不说,拨转马头就向那条路上奔去。 拐过几道弯,终于看到了那黑蒙蒙的森林,也看到了倒毙在路旁的马尸…… 麟小王爷翻身跳下马,来到自己的爱马跟前。 眸中闪过一抹痛楚和怒气。 伸手正要摸一下马尸,青川忙道:“王爷,小心有毒!” 麟小王爷一愣,缩回了手,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马尸。 眸中暗光流转,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匹马还是当年哥哥送他的,如今竟然就这么失去了! 他就不信她凭两只脚能飞到天上去 他能留住的东西真的越来越少…… 他微微闭了闭眸子,一挥手:“给我搜!” 那个丫头失去了马,他就不信她凭两只脚能飞到天上去! 侍卫四散而开,在四周的荒地上展开地毯式搜索,只是没人敢靠近那片黑森林。 迷雾沼林的名字如雷贯耳,这些侍卫没有不知道的。 谁也不想妄自送了性命。 自然——在周围的搜索一无所获。 “王爷,那个丫头大概是进了迷雾沼林了……” 青川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张虎,你带领二十名侍卫去里面搜搜看!” 麟小王爷吩咐其中一名贴身侍卫。 张虎脸色立即惨白,那样子像是被点名入鬼门关 呐呐地道:“王爷,进了迷雾沼林的还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麟小王爷眸光冰寒:“你想抗命?” 手指摸上了腰畔的软剑。 张虎颓然低头:“是!属下这就去。” 点了二十名侍卫,那二十名侍卫也一个个苦着脸,那样子活像是上刑场。 但如果不听命的话,麟小王爷现在就会把他们杀掉…… 张虎带着这二十名侍卫一步步向迷雾沼林走去,身影渐渐没入林中。 寂静,周围静寂如死。 这几百名侍卫站在这里,皆屏气凝神,竖着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 嗷呜! 密林中忽然传出一声奇异的兽吼,吼声清越异常,带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韵味。 猛一听上去,这声音似乎并不高 但在场的每个人却都感觉就响在自己耳边 连带着一颗心也跟着那吼声激跳起来。 众人尚没反应过来这倒底是什么动物的吼声, “啊!”一声惨叫又自里面传了出来。触耳惊心。 众人全都变了脸色。 那声惨叫不似人声,静夜之中听来尤其瘆人。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拨出了兵刃,严阵以待。 无数血红的,圆睁着的眼睛…… 啊!啊!啊!…… 又是连续的惨叫声响起 脚步声凌乱,一个人猛地冲了出来。 他全身浴血,疯了似的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嘴里乱七八糟地喊着:“滚开!滚开……” “当!” 青川磕飞了那人手中的宝剑,以免他伤到自己人:“张虎,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那人正是刚刚还好端端的张虎 此刻他全身各处鲜血淋淋,也看不出到底是哪里受了伤,只有鲜血在不绝地顺着他衣服流下。 “妖怪!妖怪!里面有妖怪啊……” 张虎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身子簌簌发抖 目光呆直,一直重复着这一句 忽然慢慢瘫倒,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青川胆子大些,咬着牙一把撕开他的衣衫。 只瞧了一眼,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张虎全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个个都如铜钱大小,血淋淋一片。 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块完好皮肤。 更诡异的是,这些伤口中央都有一点黄豆大小的黑斑,黑斑蠕蠕而动。 就像是无数血红的,圆睁着的眼睛…… 青川脸色大变,猛地后退一步,大叫:“快!烧掉他!” 他们长途行军,自然有的侍卫身上带了照明用的桐油 青川不由分说抢过一桶,一股脑地淋在张虎的尸身上。 又抢过旁边一个侍卫的火把,投在张虎的尸身上。 他的动作快速异常,一眨眼的功夫已完成了全部动作。 呼!张虎的尸体呼呼燃烧起来。 噼噼啪啪乱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鼻的皮肉烧焦的味道…… 众人纷纷掩鼻退后。 “青川,怎么回事?” 麟小王爷脸色也有些发白。刚刚那些伤口把他恶心到了。 血眼蛊 “回王爷,如属下猜测不错,迷雾沼林中的怪物是血眼蛊,而且——还很多……” 青川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张虎燃烧的尸体。 直到它彻底成为一堆灰白色的灰烬,他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他处理及时,不然等那些血眼蛊破肉而出,在场诸人一个也跑不了。 血眼蛊?什么东西? 麟小王爷有些纳闷,正想细细询问。 青川噗通一声跪倒:“王爷,此处极为危险,不宜久留,还是速速离开。一旦林子中的血眼蛊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麟小王爷吓了一跳,看了看黑沉沉的森林,只觉寒气彻骨。 他的二十名侍卫大概已经全殁在里面了。 那个丫头肯定也不例外…… 他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一挥手道:“传我号令,今日之事不许泄露分毫,哪一个敢多嘴一句,凌迟处死!” “是!”众侍卫齐声答应。 “那——云凌兔公主我们不找了?”青川试探着问了一句。 麟小王爷眸中暗芒闪烁不定,忽然微微一笑:“云凌兔公主岂不是还在我们的马车之中?” 啊?青川愣了一下,重复了一句:“还在我们的马车之中?” 他一时没明白麟小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麟小王爷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凉凉地道:“是啊,当然是在马车之中!我们这就回浮华城,用云凌兔公主解浮华城之围!” 青川身子一僵,总算是明白过来:“是!是属下糊涂了。公主还好端端的在马车之中。” 他目光一扫众侍卫,大声道:“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众侍卫也不是傻瓜,齐齐答应一声。 麟小王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们这就带云凌兔公主回城,谁敢对外胡说一句,小心他的脑袋!”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马尸,自身上取出一种药粉,弹在马尸上的伤口中。 这里面黑的太不寻常了 随着一股浓烈的白烟冒出,马尸快速消解。 不大的功夫,便化成一滩黄水…… 他这才一挥手,带领所有的人马离开了这个地方。 迷雾沼林又恢复了平日的宁静,彷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黑漆漆的天,黑漆漆的树干,黑漆漆的周围…… ………………………我是分界线……………………………………………………… 风凌烟原本不想深入密林。 藏于一棵大树后,想等麟小王爷走后自己再出去。 不料麟小王爷竟然派了二十人的小分队要进来搜索。 她无奈之下,只得又向里走了几步。 她绕过几株大树,眼前猛地一黑,感觉就像是掉进了黑色的大染缸里。 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甚至,她都看不到自己足下的荒草…… 这里面黑的太不寻常了! 刚刚明亮的月光在这里一丝一毫也透不进来。 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脚下的草丛里似有什么东西在迅速靠近…… 毒蛇?毒蝎子?还是蜈蚣? 她下意识地掏出一种药物,迅疾异常地涂在自己身上。 这种药物是她在流夕山庄的时候研制成功的。 防毒虫蛇蚁最有效。 耳听悉悉索索的声音渐近,她心中一沉,莫非这种药物对这里的毒虫无效吗?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退,后背撞到一棵大树上。 树干粗糙,冷硬如铁。 被她一撞,大树微微晃了一晃,树顶上似有无数细微的光芒闪了一闪,落了下来。 落在风凌烟周围。 似乎下了一道无声的命令,那悉悉索索的声音顿时停止。 借着地上那级微弱的光芒,风凌烟终于看清那些蜿蜒爬来的东西。 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什么东西?! 身体细长如小蛇,但身周却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蜈蚣似的足,头上有一颗血红的肉瘤…… 似被火烫着一般 似蛇非蛇,似蜈蚣又非蜈蚣,倒像是青蛇和蜈蚣的合体。 两只芝麻大小的眼睛,嘴里吞吐着长长的信子。 足足有上千条,将自己密密包围…… 她吃了一惊,这东西一看就有剧毒,如被它们咬上一口,哪里还有命在? 这些怪虫对那微弱的光芒似乎有些惧怕,纷纷绕开。 那些微弱的光芒有些像是树上的花粉,明灭了几下,便不再闪动。 周围又是一片黑暗,悉悉索索的响声又起。 这次爬行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风声一响,一条怪虫凌空飞起,吐着血红的信子,向着风凌烟咬了过来! 风凌烟虽然看不见,但耳力惊人。 听到风声不对,不敢怠慢,手指一弹,一根飞针射出,正钉在那怪虫肉肉的身子上。 噗!像是刺破了一个小气球,那条怪虫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不动了。 哧!哧!哧!无数怪虫飞弹起来,向着她攻来。 风凌烟手指连弹,又用飞针击落无数怪虫。 她的身子又不可避免地撞了一下身后的大树。 树上荧光又起,簌簌又落下无数。 有几点荧光落在怪虫的身上,那些怪虫似被火烫着一般,猛地蜷曲了一下,就此死去。 其他的怪虫一见不好,纷纷后退。 莫非这大树上的荧光是这些怪虫的克星? 风凌烟动念极快,立即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返身三下两下攀上了大树。 随着她的攀爬,大树又继续晃动,不可避免的又落下了无数荧光。 这些荧光在草丛中闪闪烁烁,像无数小小的萤火虫…… 那些怪虫再不敢过来。 却不甘心就此放过到口的美食,在树下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圈。 风凌烟一直爬到树巅这才停了下来。 她刚刚停下,便听到脚步声凌乱,知道那二十人的小分队到底搜进来了…… ……………………………………………… 晚上还有。每一章的字数都变多了。码十章好累 亡命般向外冲了出去…… “妈的!这里面太黑了!我们点个火折子吧?” 一个侍卫的声音响起。 远处有火光一闪,火折子亮了起来。 风凌烟屏住呼吸,藏身于枝叶之中。 地上的怪虫似乎也听到了那二十个人的动静。 掉转身子,向这那个方向急速爬了过去…… 乖乖,总算不再围困她了! 风凌烟长舒了一口气。 她正想溜下树去,忽听一声奇异的吼声,彷佛就在耳边。 她身子一颤,险些掉下去! 这是——是—— 随着这吼声,黑漆漆的树林里忽然冒出十数个碧莹莹的光点。 这些光点迅速变大,变幻成一张鬼脸、 青面獠牙的,额头上一只血红的大眼。 暗夜之中看上去异常可怖,闪电般朝那二十个人扑了过去…… 耳听惨叫声不绝于耳。 凡是被那张鬼脸包围的,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迅速倒了下去。 片刻的功夫,只剩一层衣服堆在地上。 有一个人见机较快,手中宝剑舞得像旋风似的,把全身护了个风雨不透。 在那张鬼脸尚未将他吞没之际,亡命般向外冲了出去…… 风凌烟站在大树上,怔怔地望着那些‘鬼脸’,大气也不敢出。 那些‘鬼脸’没有了攻击目标,像鬼火一样在森林里乱冲乱撞。 幽幽碧光照射之下,照得森林里一片诡异的透明。 长草在碧光下起伏,如同波浪。 那些怪虫不知何时也不见了, 说来也怪,它们并不靠近风凌烟藏身的大树。 有几次就快要飘到这边,便又忽然折了回去。 就像它们来时一样,这些‘鬼脸’转了几圈,便突然缩小消失了…… 风凌烟咬牙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她已经认出了这些‘鬼脸’的原身。 ——血眼蛊! 她在现代的时候也研究了一阵苗疆的蛊术,听那里的大蛊师说起过这种蛊。 却不喜欢看到别人算计他 传说这种蛊大小如同豆子。 出没喜好成群结队,组成一张鬼脸的形状。 喜食人的血肉,无论人畜,一旦碰到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它的标志性的特征便就是鬼脸正中那一只血红大眼…… 在现代,这种蛊早已绝迹,也就是在苗疆的大蛊师嘴里口口相传。 已经是传说中的生物。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 而且还是这么一大群! 想起刚刚响起的那声清啸,彷佛就是那声清啸指挥了这些血眼蛊的攻击…… 那声清啸的主人应该是—— 应该是万蛊的蛊祖宗—— 妙仙蛊发出来的! 传说这种蛊已接近神魔,根本不会臣服于任何人。 能知过去未来,略动一动,便能引来天雷,地火。 长啸一声,便能役使万蛊为它效命…… 没想到自己这么歹命,居然逃进了这蛊祖宗的老巢! 风凌烟欲哭无泪。 密林之中寂静异常,所以外面麟小王爷的说话她都听的真真切切。 心中猛地一沉,麟小王爷想干什么? 自己明明困在这密林之中,他为什么要说尚在他的马车上? 难道他想弄个西贝货,去威胁宫湮陌? 一颗心猛然激跳起来。 孟花城他们是宫湮陌派到流夕山庄卧底,自己落在麟小王爷手中他们肯定报告给了宫湮陌,宫湮陌万一不察,说不定真会着了麟小王爷的道儿! 她虽然依旧很恨宫湮陌,却不喜欢看到别人算计他。 更别说是用她算计他了! 他们之间的战争她不想管,也不想过问。 但麟小王爷明显不想让她逍遥自在地中立,死拉硬拽将她也拉到局中来…… 她最恨有人利用她了! 从被宫湮陌利用这一次后,她就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被任何人利用。 谁敢再利用她,她必会打的他满地找牙,让他后悔爹娘把他生出来!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个宫湮陌利用她一次也就够了,麟小王爷居然也想凑这个热闹!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太挑战她的心理极限了! 她不发威,真拿她当病猫了? 风凌烟握紧了小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把麟小王爷抓过来打个稀巴烂…… 现在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赶紧逃出这里,发信号找到孟花城他们。 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平安脱身,免得宫湮陌钻了人家的套子…… 外面马蹄声得得,麟小王爷已经率领大队人马离去了。 风凌烟此时已知这棵大树是那些血眼蛊的克星。 刚才树林中亮起的时候,她已看清这棵大树上开满了无数细小的花儿。 隐在碧绿的树叶之中,微微一动,便会掉落花粉…… 风凌烟摸索着将那些花粉采集下来,涂抹在自己身上。 直到细细地涂抹了一个遍,她才溜下树来。 悄悄地向外走去。 那些花粉在她身上一闪一闪的,看上去像个荧光人。 密林中虽然暗黑无比,但她身上有这些荧光,倒也能照亮身前一小块空间。 所走过的草丛之中,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想必是怪虫之类的东西被她身上的花粉惊走…… 风凌烟记得她也就跑进森林几十米深,凭着良好的记忆能力,她向着出口方向快步走去。 却不料她走了足足几十米,周围依旧是黑漆漆的大树,根本看不到出口的影子! 怎么回事? 风凌烟停下脚步,四下瞧了一瞧,蓦然身子一僵。 在她前方不远处有一棵大树,大树亭亭如盖,树冠上开满了细小的花儿…… ——这,这岂不就是刚刚她藏身的那棵大树?! 她还不死心,又走到近前看了一看。 在草丛中搜索了一下,蓦然全身冰凉。 草丛中尚有数个怪虫的尸体,每一个尸体上还有她弹射的毒针…… 果然——她是在原地转圈圈。 晚了!太晚了! 难道碰到‘鬼打墙’了? 她既然懂巫术,自然也懂一点驱魔术。 对付‘鬼打墙’自然不在话下。 她一口咬破中指,迎空画了一道符咒,低喝一声:“破!” 周围景致依旧黑漆漆的,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风凌烟愣住。不会吧?! 她这一招破鬼打墙百试百爽,这一次怎么一点用也没有? 难道——不是鬼打墙,自己就是普通的迷路了? 这倒新鲜,她平时方向感奇准,生平第一次迷路…… 嗯,或许是太黑的缘故,毕竟像这么黑的地方极少见。 简直就是宇宙黑洞…… 风凌烟一面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边看准了一个方向。 她清楚地记得,那个方向就是出去的方向。 这一次,她不再走快,每经过一棵大树,都在上面划上一道符号…… 这样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她颓然停住。 没用,她居然又转回了原地方!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阵法? 如果这里是明亮的地方,她自然能一眼看穿周围的地形,从而判断是什么阵法。 但这里周围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她根本无从判断—— 不行,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 只怕走上三天三夜也走不出这迷雾沼林! 她低头细细思索了一下,在脑中将刚刚走过的路推演了一遍。 一咬牙,又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还是用刚才的老法子做记号…… 幸好她身上涂抹有花粉,不至于有毒物攻击她…… ………………………………………………………… 而在同时间,宫湮陌在流夕山庄刚刚审问完那名黑衣人,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指尖刹那冰冷,一颗心慢慢下沉。 彷佛全身都浸在了冰水里。 晚了!太晚了!他竟然晚了麟小王爷将近一天! 今天到此 以她为人质,逼自己退兵! 麟小王爷是今日清晨抓到风凌烟的,而现在却已是午夜时分。 麟小王爷抓到她肯定会日夜兼程地赶路 自己就算是肋插双翅,也追不上他了! 而且落遥城通往浮华城的路有数百条,他又怎么知道他们到底走的是哪条路? 他来时便和他们错过了。 因为在水云国的暗探都已撤出,他也没法让人沿途查看。 就是想追也无法追的……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感到是如此无力。 他长吸了一口气,他虽然忧心如焚几乎不能自持 但却以极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心神,冷静思索。 麟小王爷抓风凌烟无非就是一个目的 以她为人质,逼自己退兵! 所以他就算抓住了她,在没见到自己以前,他必然不会害了她 只要她还活着,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速速赶回去,看麟小王爷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只要能救回那个丫头,他不惜一切代价! 他再不迟疑,飞身上马,火速向回赶去。 这一路风驰电掣,每跑二百多里,便在五焰门安排的隐秘哨点换一匹新的战马 这些马虽然不是千里名驹,但也是很优良的品种,有良好的耐久力。 天大亮的时候,宫湮陌已经跑了五百多里。 在这些哨点,他也接到了蓝焰他们传回来的飞鸽传书。 说麟小王爷带了五百铁血侍卫簇拥着一辆马车正朝浮华城奔去。 因为沿途都有各地的地方士兵护送,所以蓝焰他们根本没敢动手—— 而在下一个哨点,宫湮陌又碰到了派遣到流夕山庄的卧底——那名胖胖的厨子 也是蓝焰门的护法长老董葵,他向宫湮陌请罪之余,也禀报了最新消息。 风凌烟一直被禁锢在那辆马车上 现在孟花城他们已经尾随过去,但一直没找到营救的机会。 如何禁得住这般折腾? 碧东流夫妇他已遣人送他们去了金云国。 原本碧东流夫妇不肯走,想要一起救风凌烟出来。 但他按照风凌烟被抓时吩咐的,将碧东流夫妇找个时机点晕,送了回去…… 虽然已在意料之中,宫湮陌心中还是一沉 到了这个时刻,着急也没有任何用处。 也只有他回去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沿途不断接到飞鸽传书 孟花城他们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机会,却没想到是麟小王爷设的圈套 不但没救了人,还折了十几个五焰门帮众…… 不但如此,那辆马车的马因为受到袭击,还受惊了 连窜带蹦地跑了四五里才被劫下 也不知车中的风凌烟受伤没有—— 每一条消息几乎都是不利的。 宫湮陌就算再镇定如山,也不禁变了脸色。 阿烟怀有身孕,如何禁得住这般折腾? 他一路心急如焚,抽打的胯下的战马几乎要飞起来。 也许在别的事情上,宫湮陌依旧拥有他一贯的冷酷镇定与缜密 但一碰到风凌烟的事情,他总会出现一些偏差…… 有时候自己做出的事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白痴,不像是他应该犯的错误。 而这次,他犯下的错误却几乎是致命的。 麟小王爷阴鸷毒辣,性子偏激,他这次就算不杀了阿烟,却不知道会怎么折腾她。 自己已经够对不起她,如果这次再因为自己的疏漏出现了什么意外。 他这一生也不会原谅自己! 沿途又接到宓敏的加急文书。说已攻下浮华城,现在大军已到云阳城城下。 她接到探子报告,麟小王爷中午时分带领数百侍卫及三千精兵簇拥着一辆马车,已进了云阳城。 云阳城是水云国都城最后一道屏障 只要拿下那里,攻陷整个水云国几乎就是指日可待了。 宫湮陌丝毫也不耽搁,跑死了两匹战马 来回行程两千余里 到日落时分,终于到达云阳城郊外。 云阳城外号角声此起彼落 远远望去,旌旗招展,剑戟如林 马匹奔驰来去,整个大地便如裹在一片尘沙之中。 宓敏用兵很有一手,这个时候已经将云阳城重重包围。 宫湮陌几乎是想也不想,直闯入内。 他这样一身装束,金云国的士兵并不认得他。纷纷阻拦喝问。 宫湮陌手中金牌一闪,冷冷地道:“是本王!” 他手中的金牌正是金云国皇族的身份象征。 众兵士一见王爷归来,士气大振 纷纷拜倒。山呼:“王爷千岁千千岁!”!” 呼声自近而远,如潮水奔涌,到后来十余万人齐声高呼,真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宫湮陌微微点头,纵马入内。 宓敏率领诸将将他迎进帅帐之内。 简短扼要地报告了这半日攻城的情况。 麟小王爷极会用兵,调派有度,他手下又掌握着土云国的十万精兵 不论自己这方如何用弓箭、用火器、用垒石、用云梯攻城 守城的水云国和土云国两国的士兵居高临下,都给一一破解。 双方死伤都很惨重,现在两军处于胶着状态。 宫湮陌急急奔波了三天三夜,来回行程两千余里 虽然是无功而返,却是片刻也未曾休息。 纵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宓敏见他虽然已经换过了衣衫,恢复了原貌,却也掩不住满面的风尘之色 一向水光潋滟的眸子有微微的血丝。 “王爷,攻城不急在这一时,先歇上一歇。” 宓敏心疼地跟在他的身后解劝。 宫湮陌摆了摆手,制止住她的唠叨 兵贵神速,麟小王爷刚刚进城半天,他正要攻他个措手不及! 让他没有时间和机会折腾风凌烟,他也好伺机相救。 立即升帐,调配人马。 他虽然心焦如焚,但调动起人马来却依旧有条不紊,简明而又快速。 我要逼他亮最后一张牌 他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 但细心的宓敏还是觉察到他与平时的不同 他的情绪正被他自己强力压制着,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一旦触发,必会爆发骇人的波浪。 刚刚调派完毕,红焰飞马赶回 向宫湮陌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原来碧东流为了报答宫湮陌和风凌烟的相救之恩,特意将制作土神弩的秘方送到。 现在专门制作兵器暗器的红焰门已经连夜将土神弩造好,现在已装配到五百红焰门的门徒手中。 金云国攻城屡受水云国水神弩攻击,受挫非小。 现在有了对付水神弩的克星,攻陷这云阳城指日可待! 宫湮陌立即将这配备有土神弩的五百门徒分配到大军之中,伺机而动。 此刻已是暮色时分 太阳刚刚滚落下山,云阳城外鼓角声鸣,杀声震天。 宓敏身先士卒,领着两个万人队急攻北门 这些人都是金云国的精锐之师,骁勇善战 数百架云梯纷纷竖立,金云国士兵身手矫捷,飞速向城头爬去。 黑焰率领一万人用一根巨木急撞西门大门…… 南门,东门亦有数万人进攻…… 宫湮陌一身白袍,站起一个小山坡上 眸光深不见底,俯首看着这一场厮杀…… 他左右的传令兵骑着快马奔驰来去,随着他的调令,十万大军攻防有度。 暮色苍茫之中,城内城外点起了万千火把,照耀如同白昼。 蓝逍遥站在宫湮陌的身侧,看着山下这一场大战 兴奋地握紧了拳:“王爷,照这个样子,用不了一天,就能将云阳城攻下来。” 此刻云阳城上的水云国士兵已经明显呈现了疲态,士气低迷了不少。 宫湮陌略有些苍白面容上却一丝笑意也没有。 他静静地道:“麟小王爷最后一张王牌还没亮出来。我要逼他亮最后一张牌!” ………………………………………… 终于来了吗? 只有逼他将那张牌亮出来,他才有可能营救…… “城下的人听着,暂停攻城,让你们八王爷来说话。我们麟王爷有话说。” 城墙上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这声音是用极强的内力送出,虽然是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之中,依旧听得真真切切。 宫湮陌心中一动,眉毛一挑。终于来了吗? 他一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传令兵迅速传令,各方士兵原地待命,暂停攻城。 他骑着白虎瞬息冲到城下。 也就在同时间,城墙上竖起了高高的旗杆,旗杆上绑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淡紫衣裙的女子,肚腹微凸,长发披散,遮挡了半张脸。 血污满面,身上也隐隐有血渍,看上去狼狈不堪。 显然受过刑。 宫湮陌身旁的孟花城拳头紧紧握起。 阿烟姑娘! 那是阿烟姑娘,他认得她那身衣服,正是她被抓时所穿! 而且看身形,看面目,分明就是风凌烟!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宫湮陌乍一瞧见风凌烟现在这个样子,心中似被闪电击中,痛不可当! 阿烟,阿烟,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抬头看着城墙上被绑在旗杆上的风凌烟,恍惚中似看到了当年自己的母亲,也是被绑在旗杆之上…… 十几年前是自己的母亲,十几年后又换成了自己的心爱之人。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宿命轮回?! 他手指微微握紧,眼眸中瞬间闪现的杀气几乎让周围的温度也下降了好几度! ………………………………………… 风凌烟在迷雾沼林中也不知转了多少圈。 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她的脑海中却已将走过的道路记得精熟,默默推算。 密林中虽然毒物怪虫不少,但都怕她身上的花粉。 而她每回来一次,都要涂抹一次,所以倒也没受到什么攻击。 …………………………………………………… 今天看孩子,更新晚了。一会应该还有。先发上这些。 小姑娘有些本事 等转到第十八圈,她蓦然停住脚步,唇角露出一丝微笑。 她找到破阵之法了! 她一口将手指咬破,向左走八步,在左手边的一株黑漆漆的大树上画了一道血符。 又向又斜走九步,同样在右手边的大树上画了一道血符…… 就这样,她连换了几种步法,连画了几道血符,走到一棵大树前。 这棵大树看上去和其他大树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更茂盛了些,树冠亭亭如华盖。 风凌烟飞身而上,用手丈量了一下主树干。 指尖轻点某处,迎空画了一道血符。 啪地向树干某处一拍,大喝一声:“破!” 这一声喊过,脚下的大树猛地晃了一晃,竟然向旁边缓缓转动。 密林中原本没有风,此刻却是风声大作。 密林中那亘古未变的黑暗像是被什么一只无形的手推动,浓雾般翻翻滚滚起来。 风凌烟舒了一口气,好了!终于搞定了! 她跳下树来静等机关破解。 漫天漫地的黑雾终于全体散去。 风凌烟眼前一亮,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天日。 阳光漫洒进来, 虽然是冬日的阳光,但此刻在风凌烟的眼中,却是暖暖的,甚是亲切。 周围的大树虽然都还存在,但已恢复了碧绿的叶子,淡褐色的树皮。 这些树虽然是她未曾见过的异种,但除了叶子碧绿点,宽大点,倒也没有了什么特别。 树下是各色奇花异草,有她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 在大树下摇曳生姿,景色美不胜收。 外面已是深冬,这里却是温暖如春。 连树林中的风也是暖暖的,溢满了草木的清香。 “小姑娘有些本事!”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这声音清脆而又稚嫩,像是软软的童音。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循声望去。 这一看之下,她不由愣了一愣。 你是妙仙蛊 在不远处有一棵大树,这棵大树的枝杈上竟然斜倚着一个小娃娃。 这小娃娃看上去也就三四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紫色的小袍子,袍角上绣着繁复的花纹。 水灵灵的大眼睛,粉嫩嫩的嘴唇,五官精致的像是用最精美的玉器雕琢出来的。 这小娃娃以一种颇为诡异的姿势倚在树杈上,像是被无形的绳子捆绑住一般。 在这诡异的森林里忽然冒出这么个小正太,饶是风凌烟一向镇定,此刻也不禁有些呆住。 一双眸子将那个孩子上下打量:“刚刚是你说话?” “不错!小姑娘,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个本事。能破解这三百年也无人能破解的玄雾连环迷魂阵。” 那小娃娃笑了一笑,露出了八颗白亮亮的小虎牙。 风凌烟额头冒出黑线。 被一个看上去刚断奶的小娃娃唤做小姑娘实在有些惊悚。 他的声音虽然稚嫩,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稚嫩。 简直就像个江湖老油条。 三百年…… 风凌烟忽然想起了他话语中的关键词,身子抖了一下。 这小屁孩多大了? 忽然想起那声召唤血眼蛊的清啸,难道—— 她蓦然睁大眼睛,冷冷地道:“你是妙仙蛊!”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毕竟能平安生活在这林子中的不是一般人,而三百年——又证明他根本不是人! 没想到妙仙蛊居然真的修炼成了人形,还长的这么可爱! 让她恨不得上前摸上一把。 那小娃娃黑葡萄般的眼睛转了一转。 闪过一抹惊奇:“小姑娘不简单,居然一眼就看出本尊的本体来。” 风凌烟囧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 那小娃娃和她说了这几句话,姿势始终没改变过,那诡异的姿势让风凌烟看到都替他累得慌。 她心中一动,忽然开口:“困妖索?” 那小娃娃眼眸中闪过一抹亮光。 快快给本尊解开 那小娃娃眼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却小嘴一撇:“什么困妖索?!这是捆仙索好不好。本尊是仙可不是妖……” 风凌烟暗自翻了个白眼,我管你是妖是仙,和我有什么关系? 传言中这妙仙蛊根本不服任何人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50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教,没有善恶之分,做事全凭喜好。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做了许多人神共愤的事…… 这妙仙蛊应该是被她看不到的困妖索捆在了树上,他根本下不来! 风凌烟心中大定。 微微放下心来。 这妙仙蛊虽然厉害的不得了,但被捆在这里又能做什么怪? 自己破了他的这什么鸟阵,他也奈何不了自己。 还是不和他废话了。赶紧出这鬼林子要紧!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 没想到自己在这破林子中竟然被困了这么久! 她不再瞧这小娃娃,扭头就走。 “喂,小姑娘,你既然认识这捆仙索,也一定会解吧?快快给本尊解开!” 那小娃娃在她身后叫嚣,一开口就是命令的语气。 风凌烟理都懒得理他。 这捆仙索她确实会解,但她为什么要救他? 这东西作恶多端的,放出来祸害世人啊? 她脑袋又没进水…… 那小娃娃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光,忽然叹了一口气:“真是个不乖的小姑娘,你以为本尊不动就奈何不了你?”仰头一声清啸。 这啸声和风凌烟昨夜听到的一模一样。 风凌烟心中一跳,暗叫不好。 她尚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林中忽然亮起无数鬼火似的光芒。 这些光芒瞬间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又一个的‘鬼脸’,团团将风凌烟围住。 这一次,这些鬼脸离她如此之近,风凌烟也终于瞧清了这些血眼蛊的模样。 没想到就这么废了…… 一个个如同豆子大小 前端是一张不合逻辑的大嘴,大嘴里尖牙如同利针。 它们成千上万地凝聚在一起,翅膀振动的嗡嗡之声如同有飞机低空飞过。 这该死的小屁孩! 风凌烟心中暗骂了一句,无奈回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那小娃娃嘻嘻一笑:“三百年没人陪我说话了,我想留你陪我聊上几年。” 几年?!风凌烟磨牙,她几天都等不得! “你想找人聊天还不容易?撤去你这见鬼的破阵,有的是人来陪你聊!”风凌烟没好气。 那小娃娃眨了眨眼睛,笑的很无良:“其他人不好玩,本尊就喜欢你,所以一定要你陪聊。” 风凌烟:“……” 陪聊?她又不是三陪女! 情不自禁又看了看天色,自己一直没机会放出平安的信号、 过去了这么久,不知道孟花城他们在哪里? 她必须把自己平安的消息送出去,才能粉碎麟小王爷的阴谋。 只是现在被这妙仙蛊困住…… 不管了,趁着现在迷雾散去,她先放了信号再说! 她探手入怀,掏出一个紫色的烟花,一抖手放了出去。 孟花城他们只要在这周围十几里之内,就能看到这个信号。 那紫色的烟花刚刚升到空中,尚没来得及炸开,那小娃娃忽然眨了眨眼睛、 一道淡淡的白光闪过,那烟花便直直落了下来。 悬停在小娃娃身前。 他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摸了一摸:“热热的,什么东西?能吃吗?” 他左看右看,一脸好奇。 风凌烟磨牙,不无恶意地道:“你可以试试。” 心中却无限悲催。自己就这一个‘信号弹’,没想到就这么废了…… 玩,玩,玩!玩你个大头鬼! 那小娃娃眼珠一转,指尖一弹,那烟花流星般飞向空中。 ‘砰!’地一声炸开,变成一朵紫色的火焰落了下来。 小娃娃拍手:“真好看,小姑娘,还有没有?再放几个玩玩。” 风凌烟:“……” 玩,玩,玩!玩你个大头鬼! 风凌烟心中暗自低咒。 这小鬼太厉害了,她还是别得罪的好。 她强笑了一笑,极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上去甜美些:“你放我出去,我去给你买回一堆,好不好?” 小娃娃眼珠转了转,笑的一脸人畜无害:“你给我解了这捆仙索,我陪你出去。” 风凌烟揉了揉额心,看来不给他解了这个捆仙索,他是不会放她出去的。 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时候不趁机讲条件,怎么对得起自己? 风凌烟一笑:“可以,不过,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小娃娃笑的很是无良:“好处多了去了,第一,我可以饶你一条命。第二,你放了我后,你随时都可以出去。第三,这林子中的药草,随便你采。” 风凌烟淡定的磨牙,这小屁孩前两条和没说没什么区别,第三条,她哪有时间去采?但她此时也不想浪费口舌,点了点头:“好吧,把你这些血眼蛊撤走,我帮你解。” 小娃娃很是满意挥了挥手。 一道淡淡的微光闪过,那些狰狞的大脸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凌烟慢慢走到大树前,用手细细的摸索的大树的纹路。 找到了! 她眸光一闪,手猛地一抓,抓住一条细长的东西。 扬起手,手中却什么都没有。 她微微一笑,忽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涂在那条看不见的绳索上。 嘴中念念有词,不大一会,那条捆仙索自涂有血的地方熔断开来。 今天到此为止。 写着一段有点卡文,所以更的慢了,亲们见谅哈。 娘子…… “好了。” 她抬头向小娃娃一笑:“你可以下来了。” 却发现那小屁孩理也不理她,直直盯着她的肚子看 一双眸子里光芒流转,似惊又似喜,让风凌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小娃娃在树上一跃而下,或许是被困的久了,他微微踉跄了一下。 但还是一步步向风凌烟走去 目光紧紧地黏在她的肚子上。 风凌烟心中一跳,一步步的后退 双手在袖中握起,有丝丝紧张。 这小屁孩想要做什么? 妙仙蛊黑玉般的眸子眯了一眯,忽然打了一个响指 风凌烟身上一紧,周身像是捆上了一道无形的绳索,登时不得动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她身前。 他伸出嫩藕似的小手缓缓摸上风凌烟的肚子,小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似怒似喜似惊又似疑…… 风凌烟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一股冷意从头顶直贯脚心! 这小孩,不会是想将她开膛破肚,取她的紫河车吧? 想起那些关于妙仙蛊的传说,以及昨夜看他对付那些侍卫残忍手段,风凌烟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她虽然不能动,但还是能说话的:“喂,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救了你!你也答应放掉我,不会是想恩将仇报吧?难道这就是你妙仙蛊的作风?好歹你也是仙,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那妙仙蛊却理也不理他,隔着衣裙,他柔嫩的小手手指在风凌烟肚子上轻轻滑动 指尖有淡淡的白芒发出,似乎在描摹她肚中孩子的形状。 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吐出了两个字:“娘子……” 风凌烟:“……” 风凌烟身子一抖,被恶寒到了 差点风中凌乱:“你胡说什么?哪个是你娘子?放开我!小屁孩,你放开我!” 那小娃娃脸色微微一变,流光溢彩的眸子中有一抹杀气一闪而没, 哪个是你娘子 风凌烟:“……” 风凌烟身子一抖,被恶寒到了 差点风中凌乱:“你胡说什么?哪个是你娘子?放开我!小屁孩,你放开我!” 那小娃娃脸色微微一变,流光溢彩的眸子中有一抹杀气一闪而没 终于抬头看了一眼风凌烟,缓缓地道:“洛羽。” “什么?” “我说,我的名字叫洛羽,轩辕洛羽。小姑娘,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有幸知道我的名字,你是第三个。” 明明是极稚嫩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老气横秋,凉飕飕的。 他眼眸眨了一眨,风凌烟身上的束缚瞬间消失,活动如常。 她接连后退几步,离这小娃娃远远的。 这小娃娃已是神魔一级的,不是她这个小小人类能招惹起的。 “好了!我已经将你救下来了,姑娘我大人大量,也不要你这林子的药草,这就告辞,我们后会有期……不,后会无期!” 风凌烟转身就走。 这小孩太诡异了,她还是远离他为好。 那小孩眸光闪动,双手抱臂,倚在一棵大树上,并不说话。 他相貌虽然是孩子,但行动言行却像个成年人。看上去分外古怪。 风凌烟运用上乘轻功,急急出了树林,来到大路上 回眸一瞧,那孩子并没有跟来。 她舒了一口气。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妙仙蛊? 他到底是被谁封印到这里的? 自己就这么放了他,会不会给这个时代惹下了塌天大祸? 他瞧着我肚子出神,又唤了一声‘娘子’,难道我肚中的宝宝是个女孩? 是他娘子转世投胎的? 他是蛊祖宗,那我肚子中的宝宝难道也是蛊…… 天,自己到时候不会生个怪物出来吧? 风凌烟恶寒了一下,情不自禁摸了摸肚子。 小宝宝貌似察觉了她心中所想,忽然在她肚子里踢了两脚,像是在抗议。 真的有些诡异了 风凌烟心中一动,昨夜她只顾了紧张了,没有察觉到宝宝的异常。 似乎在自己进了那个林子之后,宝宝就乖的不像话,一晚上动也没动…… 现在想来,还真的有些诡异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边一轮红日西坠,彩霞满天,看上去美轮美奂。 自己被困了这么久,又没放出平安的信号,只怕孟花城他们也上了麟小王爷的恶当 说不定还以为我落在麟小王爷手中,如被宫湮陌知道,那就糟了! 看来—— 自己很有必要赶往浮华城一趟了…… 宫湮陌的影子在心头泛了起来。 原先他的影子刚一冒上来,就被她拼命压下去,不敢让自己去想,一心一意想要忘掉他…… 现在他的影子却以一种不可抵挡的姿态在心头强势泛起,彷佛是打破寒冬的滚滚春雷,轰鸣着炸开。许多刻意遗忘的往事如烟般在脑海中划过…… 尽管——她尚没有想好见不见他,应该用什么神情去面对他? 但是这一趟浮华城之行却是必须的! 麟小王爷应该早就到了浮华城了。 不知道他会使什么恶毒的法子去骗宫湮陌…… 不过,宫湮陌一向比猴子还精,比狐狸更狡猾,应该不会上了麟小王爷的当吧? 虽然这样拼命安慰自己,但到底不放心。 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似乎自己如果去晚一步,就会有让她后悔终生的事发生…… 这里离浮华城少说也有四百多里,她现在迫切需要的,是一匹快马! 但这里荒郊野外的,不要说快马,就是一匹瘸马也找不到! 也只能先跑到一个村镇再说了。 她施展上乘轻功足足跑了二三十里,额头已经见汗。 好在,她终于跑上了一条官道。 这条官道虽然荒僻了些,倒不是没有行人的。 她刚刚跑上去不久,就碰到了第一个骑马的人。 你……你不要孩子啦? 那个人看上去是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武夫。 胯下的马虽然不是宝马良驹,但也是一匹好马。 风凌烟心中一喜,就是它了! 那个人正享受飞驰的快感,眼前一花,马头前突然窜出一个紫衣人来。 这人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急勒坐骑。 他勒马太急,胯下骏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险些把他掀下去。 他心中大怒,定睛一瞧,见马前站着一位服饰华贵的年轻公子 (风凌烟尚穿着麟小王爷的衣裳)。 “喂,你不要命了!?” 这武夫忍不住怒喝! 他一句话刚刚出口,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宝剑直指他的喉咙。 风凌烟的动作快的不可思议。 这个人也自诩高手,但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 风凌烟一手挺剑指着他,一手上下抛动一锭银子,淡淡地道:“你是要命要钱,还是要马?”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那个武夫也不是笨蛋,所以风凌烟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一匹快马。 她刚刚飞身上马,正要驱马奔行,那个武夫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马缰:“你……你不要孩子啦?” 啊?风凌烟僵硬地回头。 见那位名叫轩辕洛羽的小娃娃就站在她的马后。 小脸蛋红扑扑的,小嘴微撇,一双大眼睛正控诉地望着她。 像是在无声地指责她的弃婴行为…… 那个武夫虽然明知风凌烟的武功远远高于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要打抱不平:“公子,你有急事抢马也就算了,怎么可以扔掉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这么可爱的孩子!” 他一把抱起轩辕洛羽,不由分说放在风凌烟的怀里。这才转身离去。 风凌烟:“……” 她低头瞧了瞧怀中的小娃娃,咬牙切齿:“你跟着我做什么?!” 轩辕洛羽一脸的无辜:“这大道你能走,难道我不能走?” …………………………………………………… 晚上还有 以后要怎么成亲? “这么说,你不是跟着我?” “当然不是,我跟着你一个小小人类做什么?” “那好!”风凌烟一把将他提起,一抖手甩了出去:“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轩辕洛羽身子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轻飘飘地落下地来:“小姑娘,你真狠,我这么小的孩子被你摔死怎么办?” 风凌烟斜睨了他一眼:“你这样的神仙会这么轻易被摔死吗?” 不想再理他,抖缰向前急驰。 却不料那马刚刚跑了十几米远,就越跑越慢,到最后简直就像是蜗牛漫步。 轩辕洛羽迈动两条小短腿在她身边悠闲地走过。 小手在马腿上拍了一拍:“小姑娘,慢慢走吧。” 那马被他一拍,筛糠似的抖起来。 干脆卧在地上无论风凌烟怎么死拉硬拽,它就是不起来。 风凌烟头嗡地大了一圈,用脚后跟想想也是这孩子捣的鬼! 这小屁孩和她有仇啊? 这么折腾她干什么? 她好歹也是他的恩人是不是?! “轩辕洛羽,你站住!”风凌烟疾喝了一声。 轩辕洛羽果然立住身子,回过身来,眉毛挑了一挑:“何事?” 他一脸于他无关的样子,让风凌烟气不打一处来。 她强压了一压心中的怒气:“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现在就说出来吧!我很忙,没空陪你打哑谜!” 这小屁孩神仙跟着她一定有什么目的。 轩辕洛羽眼睛眨了一眨,忽然笑的像一朵花:“很容易,让我陪在你的身边,直到你肚中的孩子出世。” 风凌烟:“……” 她狐疑地看了看他:“我的宝宝是你家娘子转世?” 虽然这事情有些荒诞,但或许真有这个可能。 不过这个小屁孩神仙被困在林子里三百多年都没有长大。 如果自己的宝宝真是他的娘子,以后要怎么成亲? 出于对自家宝宝的负责,风凌烟不得不考虑这个因素。 说不定我是你未来的丈母娘 轩辕洛羽黑葡萄似的眼珠转了一转,又盯在风凌烟的肚子上。 却并不说话。 风凌烟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毛,恨不得把肚子藏起来。 冷冷地道:“是不是给个痛快话!这么磨磨唧唧的可不像是神仙……” 轩辕洛羽眼睛闪烁了一下,有一丝怒意飞上眉梢。 他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然后转瞬抬起。 冷冷地道:“还不能完全确定。我现在灵力不够。” 他只是略略感应到一点气息,尚不知道真假。 “那——什么时候能确定?” “等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 轩辕洛羽对答如流。 风凌烟黑线,她的孩子现在五个多月。 这么说这个小娃娃还要跟在自己身边四个多月?! “那……万一不是呢?” 轩辕洛羽眼眸中的光芒似春水般温柔:“那我会放过你们,再去其他地方寻找。” 他的声音清脆甜美,柔和的像是天使。 但听在风凌烟耳中,却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 直觉绝不会这么简单。 这小孩儿堪比西游记中的红孩儿,根本善恶不分。 如果让他跟随了自己四个多月,发现自己的宝宝不是他家娘子。 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只怕会对宝宝不利! 自己得想法子制住他…… 她脑中拼命思索着古老相传的对付妙仙蛊的法子。 面上却笑了一笑,佯喜道:“这就好。这就好。” 她骑上马,低头看他:“那,洛羽,说不定我是你未来的丈母娘,丈母娘和女婿同乘一马总是不对的。你别捣蛋了,就在下面乖乖走吧。” 说完这话,自己恶寒了一把。 轩辕洛羽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好啊。我答应你。” 原来这个小东西是故意扮可怜 风凌烟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 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懒得去想,拍马而行。 这次轩辕洛羽果然没捣蛋,这马奔跑的很畅快。 风凌烟跨马迎风,耳旁风声呼呼,速度放到最快。 旁边有一道紫影一闪,轩辕洛羽悠然赶了上来。 明明是在疾行,他的模样却像是闲庭漫步,看上去悠然自得的很。 风凌烟咬了咬牙,刻意不去理他。 心中有种诡异的不安、 自己一个大人骑着马跑,让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甩开两只小短腿追。 貌似有点不人道的说。 “爹爹,你看,你看,那个小弟弟居然在自己跑呢!他爹爹为什么不让他上马?” 迎面走来一匹毛驴,毛驴上是两父子。 孩子八九岁的样子,一双小眼睛望着风凌烟这一对诡异的组合有些纳闷,也有些气愤。 那个父亲捂住了孩子的小嘴,不让他再说。 转瞬两两错过,那父亲这才低低开口:“孩子,莫理他,那个当爹的变态……” 他以为离远了风凌烟听不到,但风凌烟耳力不是一般的好。 听的真真切切,顿时满头黑线。 心中又有些纳闷,他们怎么就没看到这变态的小孩跑的这么快?! 轩辕洛羽似乎看懂了她心中所想。 小嘴抿了一抿,笑了一笑:“为免惊世骇俗,我用了一点法术,他们那些俗人看我们,就是你骑在马上,我走在地上,我们都在慢慢行走。” 风凌烟:“……” 原来这个小东西是故意扮可怜,让自己挨骂! 叹了口气,算了! 自己现在可没时间和他干耗,还是正经赶路要紧。 她一俯身,将轩辕洛羽抱了上来:“好,算我服了你了!” 一想到怀中这个可能是自己的女婿,风凌烟后背就寒毛直竖。 轩辕洛羽眼睫弯了一弯,唇角微微上翘。 干脆偎依在风凌烟的怀里,脑袋靠在风凌烟的肚子,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决不能让他对我的宝宝不利 一想到怀中这个可能是自己的女婿,风凌烟后背就寒毛直竖。 一把将他扯开:“你干什么?”这 小屁孩神仙怎么这么能搞怪啊! 轩辕洛羽伸出白嫩的手指嘘了一声:“我在听我家娘子的动静。她怎么不和我说话?” 风凌烟黑线,她肚中的宝宝才五个多月,发育还没完全呢! 怎么和他说话? 这小屁孩不会是趁机揩油吧?! 她将他一把推开,险些又将他丢下去:“轩辕洛羽,你再动手动脚的,小心我不让你家娘子出世!” 她奈何不了这蛊祖宗,就不信奈何不了自己肚中的宝宝…… 轩辕洛羽身子微微一僵,掀了掀嘴角,露出一点儿微微的讥诮:“随便!” 风凌烟没想到他会如此淡漠。 微微一怔,思索:“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料想我不会把自己的孩子怎么样?” 忍不住低头瞟了他一眼。 轩辕洛羽低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掩饰了他眼中的微光,根本看不出什么。 风凌烟心中警铃大作。 这小屁孩神仙不会和他家娘子反目成仇吧? 毕竟这世上怨偶也不少。妖怪神仙应该也不例外…… 看来自己以后还要试试他的底细—— 决不能让他对我的宝宝不利! 风凌烟不再说话,骑马一路狂奔,暮色四合,天又黑下来了。 “小姑娘,你一直没吃东西,不饿吗?” 怀中的轩辕洛羽又抬起头来。 “不饿!”风凌烟没好气地回答他。 都怪这个小鬼,困了一夜又一天……现在还有脸询问。 “可我听到你肚子叫了哦,你饿一饿不要紧,饿着了肚中的宝宝怎么办?” 轩辕洛羽小脸上有些不爽。 风凌烟握拳,什么叫她饿一饿不要紧? 这小鬼说话真欠扁! 她忍了又忍,没说话。 她现在赶时间,没空理他…… 说话的功夫经过一片小镇。 这小变态管的太宽了! 小镇不大,从这头能望到那头。 镇头有一家小酒楼。 那匹马驮着风凌烟二人跑到这里,忽然停住,说什么也不肯再走。 “小姑娘,先吃饭吧,这匹马也饿了……还有,天黑了,你也该歇息一下了。这样吧,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歇一夜再走。” 轩辕洛羽探出脑袋建议。 不用问,又是这小屁孩捣的鬼! 这小变态管的太宽了! 风凌烟拳头握了再握,才忍住没轰上轩辕洛羽的脸蛋。 “轩辕洛羽,我知道你很闲,但我真的有急事,没空和你玩!” 风凌烟拼命压住想要暴走的心思,冷冷地瞧着他。 胸膛气得急剧起伏。 这次,她是真生气了。 她肚中的宝宝似乎也感应到了母亲的情绪,不安地踢了两脚。 轩辕洛羽眸光闪烁了一下,叹了口气:“已经成定局的事你赶也没用的。” 风凌烟心中猛地一沉,激跳起来:“什么……什么成定局了?你什么意思?” 轩辕洛羽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好困,我们进店歇一歇吧?” 不再解释。就要跳下马。 风凌烟一把扯住他:“轩辕洛羽,你说清楚!什么事成定局了?” 他是神仙,莫非他预知了什么? 轩辕洛羽摇了摇白玉似的手指:“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知道,你赶过去和不赶过去结果是一样的。” 再不理会风凌烟,身上有暗光一闪,风凌烟便再也抓不住他,他翻身跳下马,向店中走去。 风凌烟愣愣地瞧着他,脑中轰轰做响,几乎快不能思考。 一双眸子中光芒流转不定。 蓦然她一咬牙,跳下马来,转身就跑! 马既然被他控制,那她就用两条腿的,就是用跑的她也要跑到那里看看…… 小小的紫影一闪,轩辕洛羽拦在她的身前:“你去哪里?” 风凌烟不理他,左右腾挪,想避开他的阻拦。 那个结果本就是天意 但这孩子个子虽然小小的,功夫却不是一般的高,她根本避不开他! 风凌烟怒气勃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拍过去! 轩辕洛羽小小的身子像片树叶一样飞了出去 又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她连他的衣角也捞不到。 他依旧阻拦在她的面前。 风凌烟拳头握的紧紧的,几乎嵌进了肉里,沉声道:“闪开!今天你除非把我杀了,要不然我一定要走!” 轩辕洛羽一双眸子里波光闪动,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如此固执?那个结果本就是天意,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他虽然没说明白什么,但字字句句却透着一股不祥,似乎暗示了什么。 难道说,宫湮陌会上了麟小王爷的恶当? 会死……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风凌烟瞬间感觉浑身冰冷,像是被人在三九风雪的寒冬泼了一盆冷水。 风凌烟脸色发白,连思绪都是破碎的 只觉呼吸急促,一颗心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挤压,眼见就要爆裂开来。 那个看上去永远智计无双,慵懒闲雅的男子似乎就在眼前。 耳边似有他懒懒的声音响起:“小兔子,小兔子——” 那声音带着一抹温暖的疼痛在心底炸开,她双耳一阵嗡鸣,几乎要站立不住。 不!不会的! 这小东西危言耸听! 梵香他不会死! 那个总是不慌不忙布局,一举一动都算计的无比清楚的人怎么可能被别人算计? 他本是操棋之人,不可能会沦为一枚棋子的! 麟小王爷连他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怎么可能设计了他?? 可恶,一定是这小屁孩又恶作剧,说话模棱两可的,故意把她向不好的方向引导!一定是这样! 无论是怎么样,她一定要赶过去!她要亲眼看到他安好才能放心…… 轩辕洛羽瞧着她,见她表情多变,忽而满脸惊恐如丧考妣,忽而怒气勃发,而这怒气貌似像是要朝着他来…… 今天到此。 将他的强势冲淡了不少 “轩辕洛羽,你的鬼话我一句也不想多听!要不,你杀了我,要不,你放了我!” 风凌烟手指按上了腰间的宝剑剑柄 一副他不放人,她立即就和他拼命的架势。 “小姑娘,我是为了你好!” “谢了!用不着!” “你一定要现在就赶过去?” “废话!当然!” “你何必逆天而行?” “哼,你是神魔,也相信什么天命这一套?” 风凌烟唇角一挑,忍不住嘲讽。 “我是不死之身,我当然无妨!你可只是个普通人类,逆天而行的话说不定祸延己身,你有几条命和天斗?难道你没听说过天命难违?” 轩辕洛羽微微冷笑。 风凌烟身子挺直,冷冷地道:“什么天命难违!我从来不相信天,我只相信自己!我只做我该做的!我想我做的。任何人也无法制止我!去它见鬼的天命!” 轩辕洛羽漂亮的眼眸有暗光流动,忽然哈哈一笑:“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人类居然也有这种见识,这种胆识。我喜欢!好,我可以帮你一次!” 他如果是成年人,这样的话,这样的语调很有气势。 但现在却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他原本是哈哈一笑,但用他那稚嫩的嗓子笑出来,听上去笑声清脆,充满童趣。 将他的强势冲淡了不少。 他颇为苦恼的揉了揉眉心,暗暗低咒了一声。 风凌烟心中一动,眼眸发亮:“你可以帮我?你有迅速到达的法子?” 轩辕洛羽身子一挺,尽量让自己显得有气势些:“当然。我现在的灵力虽然消失了大半,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不过……” “不过什么?”风凌烟心急如焚。 居然折磨她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什么?”风凌烟心急如焚。 “一会我用缩地之术送你过去,不过你的身子毕竟是普通人类,空间扭曲的力量怕你会受不了,你又怀有身孕,风险更大!” 轩辕洛羽慢慢地道。 风凌烟身子一僵:“那……对宝宝有没有影响?” “有,不过,我会在一旁护卫她,以我现在的力量,只能护她一人安全。你的身体可能会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 风凌烟舒了一口气,只要宝宝无事就好。 至于她,反正她自从穿越过来后,大大小小的伤受了不尽其数。 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次。 “好,那我们还等什么?这就开始吧!”风凌烟眼眸闪闪发亮。 “你急什么?!你先吃了饭!让体力恢复一些再说!” 轩辕洛羽不由分说,拉着她一只手,就向小客栈里拖。 风凌烟虽然焦急,但这个时候可不敢得罪眼前这个小屁孩神仙。 再说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也确实饿的前心贴后心的…… ………………………………………… 云阳城下。 宫湮陌微微握紧了拳,抬头看向旗杆。 旗杆立在城墙上,水云国的官兵都藏在城墙后面。 而‘风凌烟’像个活靶子,被高高地捆绑在那里。 风吹的她的长发猎猎飞舞。火把的光芒映得她身上忽明忽暗。 她垂着头,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心仿佛被狠狠撕裂,是他的过错,是他的疏忽又将她弄到这步田地…… 麟王爷好狠!居然折磨她到了这个地步! 他长吸一口气,方才稳住将要崩溃的心神,展现于面上的,是一贯优雅从容:“麟王爷,你这是何说?” 我知道她还活着 麟小王爷并不露头,只是传来一声轻笑:“寂月梵香,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我想做什么吗?” 孟花城,蓝逍遥握紧了拳。 麟小王爷不冒头,他们根本没法偷袭,果然是只小狐狸! 宫湮陌冷冷地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哈哈,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子啦。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却不守妇道和你私奔,现在既然落到我的手里,自然要给她一点苦头吃的。放心,我还没要了她的命,她还活的好好的。你如果不相信,我给你瞧瞧。” 麟小王爷的声音有一些得意。 话刚一落地,一点寒星直奔旗杆上的‘风凌烟’! 宫湮陌脸色一变,手指一弹! 一枚石子急如流星般飞出,竟然后发先至,在半空中迎上那点寒星! 只听半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那点寒星被石子击成了齑粉! “云麒麟,你想干什么?!” 宫湮陌眼眸中杀气一闪,喝出了麟小王爷的全名。 如不是他手疾眼快,风凌烟的身上又多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向你证明一下她还活着啊,刺她一下的话,她还会呻吟的。” 麟小王爷语气满是无辜。 “不用你多事!我知道她还活着!” 宫湮陌目力惊人,他自然看到风凌烟虽然动也不动,但胸膛微微起伏,显然还有呼吸…… “嗯,你知道便好。那就好办多了。”麟小王爷声音带了一丝笑。 “麟小王爷,有胆子出来说话,这么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你瞧瞧我们八王爷,就正大光明地站在你的城门下!” 蓝焰高声大叫。 麟小王爷‘哧’地一笑:“寂月梵香,我劝你少打别的主意。我知道,城下你有数百神射手正蠢蠢欲动,想要先把我射死,造成混乱,你也方便救人。嘿嘿,我又岂会上你的当!” 蓝焰等人心中一顿。 那是——他的阿烟 因为麟小王爷确实喝破了他们的意图。 宫湮陌眸中有暗光一闪,叹了口气:“那你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你答应退兵,并保证有生之年不会来攻打水云国,我就放人!” 麟小王爷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宫湮陌身子一僵。 有生之年不能攻打水云国,那他这些年的筹备,这些年的计划就全泡汤了,而父皇那里也无法交代…… “王爷,这个条件不能答应!他太狮子大开口了!不打水云国的话,那么统一大业就完不成了。而且陛下也不会放过您的,其他王爷到时候又该落井下石了……还是按照原计划做吧?” 宓敏深知金云国的局势,在宫湮陌身边忍不住开口。 宫湮陌不语,他眼眸深深,看了看旗杆上的风凌烟。 那是——他的阿烟。 今生唯一动心,唯一想要保护的女子。 他知道麟小王爷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撕毁手中这张唯一王牌。 他如果用早已想好的法子,就算不答应麟小王爷的条件,他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将她救下来。 可是事到临头,他又不敢了! 他不敢拿她的命去冒险,即便失败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几,他也不敢! 他根本赌不起! 他不愿意风凌烟再有任何危险。 她如果在这里遇到什么不测,那他连再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 他忽然垂眸一笑,觉得人生如戏,还真是报应不爽。 他利用阿烟做棋子取得了统一天下的契机,而今为了她放弃统一大业也是理所应当。 这是他欠她的…… 若论智谋,论处理政事,论带兵打仗,十个麟小王爷捆在一起也不是宫湮陌的对手。 但麟小王爷却深知宫湮陌和风凌烟之间的情事,也知道情之一字的力量。宫湮陌对风凌烟用情越深,就越是束手束脚。 风凌烟已经是宫湮陌身上的软肋,是他的死|岤! ………………………………………… 晚上还有! 他知道这样做很不理智,很白痴 他现在将他的死|岤握在手中,不怕他不就范! 如果宫湮陌能割舍风凌烟,眼下的局势对他是极有利的。 统一大业指日可待,没有人能伤害到他,没有人能算计过他…… 可是——可是…… 宫湮陌手指摸上了怀中一个锦囊 隔着软软的布料,他能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 那是一个小小的玉石雕像。 那是她送给他的。 在他出征前那一夜,她用了一晚上的时间雕出来的,雕工粗糙,大街上随便一个玉石师父闭着眼睛雕刻也比这个好看。 可是他却视如珍宝,一直贴衣珍藏 每当午夜梦回,夜不成寐之时就会拿出来瞧瞧。 原本她只是他手下一枚棋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枚棋子已经深深嵌进他的心底 动不得,碰不得,无法再拔出来…… 天下如棋局,他原本是操棋的手,却不知何时爱上了一枚小卒子 宁肯毁去全盘棋,也要留下它,让它完好无缺…… 他知道这样做很不理智,很白痴,但他已经无法自拔。 他微微摇了摇头,自己也有些看不起自己。 原来自己也有陷入情网的一天,也有做傻事的时候…… 麟小王爷在城墙后得意地笑,看来他这步棋押对了。 他终于可以反败为胜!保住哥哥心爱的江山…… 他趁热打铁:“寂月梵香,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如果不同意,我不介意杀了她!就当没有这颗棋子……” “不必了!” 宫湮陌沉静地开口:“我现在就给你答复。放了她,我答应你的条件!” 城上城下一片静寂,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麟小王爷也呆了一呆,似乎没料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风凌烟在宫湮陌心中的份量。 他为了她——真的可以放弃一切吗? 这实在不像是他印象中的宫湮陌…… 他不想得了天下而失去她 还是,他又有什么阴谋花招? “王爷!还请三思……” “王爷,你不能一意孤行……” 宓敏,蓝焰,忍不住纷纷开口。 宫湮陌目光一扫,他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势,只这一眼便让他们全都闭嘴。 “寂月梵香,你真的答应?”麟小王爷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宫湮陌淡淡一笑:“不错!我寂月梵香一向说话算话。答应了的事绝不反悔!” 他眸子里一片坦然,那是彻底放手的决然。 统一天下又如何? 如果身边没有她的陪伴,那也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他不想得了天下而失去她。 好看的txt电子书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51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只要她能安然无恙,一切的一切他还能去争取。 天下没了他还可以去打,而她却只有一个,没有就是没有了…… “痛快!寂月梵香不亏是寂月梵香,放手也放的这么痛快!你签个文书吧!” 麟小王爷一挥手,一只缚着文书的箭射了下来。 宫湮陌扬手接住,在文书上扫了一眼,几乎连想也不想便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他做事一向干脆,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他半点时间也不想浪费 不想让风凌烟再遭受一点折磨…… 尽管金云国的士兵,五焰会的人极为不平,但谁又能左右得了宫湮陌的行动? 签完字,宫湮陌也懒得再把那文书捆在箭上,一抖手,直接将那文书射了上去! 他内力强劲,这小小的一张纸简不亚于利箭,朝着麟小王爷的方向直直射到! 麟小王爷不甘示弱,也学着他那样子伸手去接。 但他到底低估了宫湮陌的功力,被那文书强劲的力道差点撞个跟头。 打了个趔趄,差点翻下城墙。 城上一片哗然。有一刹那的马蚤乱。 宫湮陌眼眸一闪,无声地做了一个手势。 五百神射手手中箭如飞蝗般向城墙上射去 水云国兵士登时大哗,被箭雨压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她不是阿烟! 而就在这同时间,宫湮陌手腕一翻,两柄飞刀电般飞出 在旗杆上一个盘旋,已将风凌烟手上,脚上的绳索一齐割断! 风凌烟不由自主自旗杆上跌了下来。 哧地一声急响,一支利箭不知自何处射出,直奔向‘风凌烟’的背心! 风声劲急,势头猛恶,显然是内家高手射出。 宫湮陌脸色微微一变 不及细想,身形一闪,飞身而起,左臂一伸,在半空中将‘风凌烟’接在怀中 右臂一挥,手中宝剑斜拍,将那只利箭格挡过去—— 也几乎在这同时,他蓦然左胸猛地一疼! 那疼痛突如其来,却痛入骨髓! 他身子一僵,不相信地低头看向怀中拼命救下的女子 那女子满脸血污,却笑容满面,手中一柄匕首闪着诡异的蓝光…… 他头脑中嗡地一响。 她不是阿烟! 虽然相貌身形看上去和风凌烟极度相像,但他却知道她不是!手感不对! 如不是刚刚他急着格挡那只利箭,这女子一入怀他就能察觉的! 也不至于中了这女子的暗算…… 这一定又是麟小王爷的阴谋! 他眼眸中杀机迸现,手臂一松,一掌拍出 怀中的女子一声闷哼,被他直直拍飞出去,正撞在城墙上 撞的骨软筋断,软软地跌了下去。 宫湮陌心中一片火热又一片冰冷 不是风凌烟暗算他让他喜欢,但真的风凌烟又在哪里? 莫非遇到什么意外…… 蓦然头脑中一阵晕眩,手脚发软,在半空中跌了下去—— 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在一瞬间,直到宫湮陌自半空跌下来,宓敏,蓝焰,蓝逍遥他们才反应过来! “王爷!” “殿下!” “会主!” “梵香……” 金云国士兵大哗,而在这吵杂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凄厉的呼唤 …… 无数人跳了起来 中毒 无数人跳了起来,去接跌下来的宫湮陌。 还是蓝逍遥动作快些,先一步将宫湮陌接在怀中。 飘飘落下地来,低头一瞧,吓得一颗心险些蹦出来。 原来在这片刻的功夫,宫湮陌一张俊脸已经完全发青 嘴唇发紫,胸口处一处刀伤,伤口处汩汩冒出的是浓黑的血…… 那个假风凌烟的匕首上涂有见血封喉的毒药 她这一刀刺的又深,毒入心脉。 宫湮陌气息微弱,却还有些许神智,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眼眸微微一转,想要说什么 但所中之毒毒性太过霸道,他眼前一黑,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蓝焰也算是用毒高手,一看宫湮陌所中之毒,脸色大变 原本镇定如山的一个人,此刻竟然整个身子抖颤抖起来。 他对毒物也算研究颇深,天下间少有他不认识的毒 但这毒他却是连见也没见过,更别说施救了…… 而此毒之烈也是他生平仅见,眼见宫湮陌整个身子都发黑起来,性命危在旦夕。 他一急之下,一把扯开宫湮陌胸前的衣衫,用嘴凑到伤口上去,用力吸吮起来…… 吸一口黑血,便吐在地上…… 他没吸几口,一张俊脸已经发黑 再吸几口,忽然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众人都忙着救人,谁也没注意到外围的士兵的有些喧哗起来。 似乎有人在硬向里闯…… 但金云国这次攻城的士兵足足十几万,绵延数里,无边无沿的,要想闯进去谈何容易? 宓敏心中虽然悲愤难言,眼见几个通医术,毒术的人将宫湮陌围起来,忙着医治。 她不懂解毒之术,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到底有大将之风,当机立断,宣布撤兵。 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还是给少主治伤要紧。 原来那个女人早已死了吗? 她刚刚一声令下,便听得麟小王爷在城头哈哈大笑:“寂月梵香,实话对你说了罢,你那心上人早已死在迷雾沼林中,如今你正好去和她作伴,去做一对鬼鸳鸯……” 宓敏愣了一下,握紧了拳。 原来那个女人早已死了吗? 可怜我们王爷为她上了这么一个恶当! 金云国士兵到底训练有素,虽然退起来犹如潮涌,但丝毫不乱。 麟小王爷本想趁机掩杀,但看到对方退兵时有条不紊阵仗,他叹了口气,又作罢了。 现在金云国官兵满腔悲愤,各个大将又各负其责,悲而不乱。 不是他水云国士兵能比的…… 俗话说哀兵必胜,他贸然冲出去的话,只怕讨不了什么便宜。 再说宫湮陌中了奇毒,只怕也活不了一时半刻。 只要他一死,自己就可高枕无忧了。 这毒是他花费了数万白银自一个游方道士手中购得。 剧毒无比。一星半点就能瞬间毒死一头大象。 他已经亲自试验过多次,这次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在那柄匕首的刀刃上涂抹了足够毒死两头大象的量。 宫湮陌不中计便罢,只要中计就能让他吃不来兜着走! 而且他听那游方道士说此毒根本无解。 也就是说,宫湮陌这次死定了! 逼迫宫湮陌退兵不是他最终目的。 他想要的,是他的命! 麟小王爷性子一向偏激,睚眦必报。 宫湮陌抢了他的未婚妻不说,还逼得他不得不娶那个肥猪做妻子。 他早已将宫湮陌恨到极点,只要去掉宫湮陌这个心头大患,金云国现在这些大将也无人是他的对手 ——必定败退。 到时候他再趁机掩杀,趁机收复失地不说,说不定还能直接打到金云国去…… “王爷,追不追?”他身旁的大将询问。 麟小王爷摆了摆手:“由得他们去!多派些探子刺探!” 看以后谁还敢小瞧他! “是!”大将领命而去。 麟小王爷站在城头,望着金云国大军撤退的滚滚烟尘,微微冷笑。 这些人都以为他是个柔弱的小王爷,除了会点武功外什么也不会。 却不知他两年前偷学了一门技艺——易容术,易容本领比风凌烟也差不到哪里去。 于今就连智计无双的宫湮陌也上了他一个大当,看以后谁还敢小瞧他! 他打了个哈欠,忙了这么久,可以睡个好觉了。 …………………………………… 金云国士兵很快撤回距离云阳城十里的营帐之中。 既然是在撤退中,为宫湮陌解毒的事一刻也没停止过。 军营中随军的军医,懂毒术的兵将全都到了。 但看过宫湮陌的伤势之后却全都束手无策。 没有一个人认得这种毒,更何谈解法? 宫湮陌自己虽然是神医,但他业已昏迷,人事不知,根本无法替自己解毒。 这毒蔓延起来很快,虽然已经有无数人不顾生死地为他吸毒,他脸上的黑气依旧越来越重。 如不是他平时惯会用毒,本身已经有了抗毒性,又内功深湛,此刻早已丢了性命! 饶是如此,刚刚进了大帐,他的气息已经微弱不可闻,身上黑的像墨炭似的。 几乎摸不到脉搏,生命之火摇曳不定,随时都会熄灭。 众人正急得团团乱转,忽听外面一阵喧哗。像是有人闯营帐。 宓敏一惊,难道麟小王爷趁这个机会杀来了? 她疾步出账,迎面正碰上一个疾跑来报信的小兵。 “怎么回事?” “宓将军,有两个人不顾生死闯营,说能医治王爷……” 宓敏眼前一亮,尚没来得及说话,便见有两个人已经直闯了进来。 那些士兵自然纷纷阻挡,但这两个人武功极高,足下迅疾异常。 如同虎入羊群,那些士兵根本抵挡不住,被她们硬闯出一条路来。 …………………………………………………… 今天到此。 不过这小孩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宓敏抬头看清她们的身影,蓦然一僵。 原本刚刚升起一丝希望的心瞬间跌倒了谷底! 那两个人,一个女子,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面生的很,那个女子她却认识。 正是刚刚缚在旗杆上扮可怜,骗宫湮陌上当的风凌烟! 她眸子里闪过一抹怒气,提剑就冲了过去。 “贱婢!你又是那个麟王爷派来的是不是?你以为我们还会上当?!” 一剑刺了过去! 直奔向那女子的要害! 她武功高强,自然和那些士兵不可比, 那女子脸色苍白,身子迅疾一转 宓敏眼睛一花,手中的宝剑竟被对方劈手夺去。 “宓敏,是我!我是风凌烟!也是云凌兔,我是真的!” 那女子低喝。剑尖指向宓敏的心口,并不刺入。 “胡说!云凌兔早已死在迷雾沼林了,你分明也是假冒的!” 宓敏两只眼睛都红了。 “宓敏,时间紧急,我也难以对你说清。你放我进去,我要见他,为他解毒!” 那女子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的可怕 但一双眸子却亮的吓人。 “焉知你不是看他不死,想继续害他!”宓敏根本不相信她。 “哈哈哈!” 那个孩子忽然大笑起来:“我说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奇怪。你们王爷中了奇毒,命在旦夕,我们就站在这里不动,过不了一时半刻他必会死去。我们如想害他,还用得着费劲向里闯吗?” 宓敏一僵,这小孩说的极有道理 不过这小孩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还有他说话的语气好古怪,他自己就是三朝未满的孩童 却称呼自己为小丫头…… 不顾一切向里猛闯 风凌烟已经懒得和她废话,抬脚就向大帐中闯。 宓敏还想阻拦,那小娃娃凉凉地道:“你如果嫌你那宝贝王爷死的慢,尽管拦着就是。” 宓敏愣了一愣,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那小娃娃嘻嘻一笑,也钻进了大帐。 宓敏唯恐有什么意外,忙忙的也跟了进去。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风凌烟和轩辕洛羽了。 轩辕洛羽用缩地之术仅仅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将风凌烟送了过来,正在云阳城外围。 风凌烟脚跟尚未站稳,便看到旗杆上的‘风凌烟’跌落下来,宫湮陌飞身去接那一幕。 虽然离的较远,眼尖的她还是看到了那抹一闪而逝匕首寒光! 看到宫湮陌自半空中坠下,她一颗心便似掉进了冰水里,情不自禁大叫了一声。 也顾不得刚刚经过时空扭曲之术,身子极度虚弱,舍命向里便闯! 但金云国士兵人山人海,列队又列的极有章法,她一时半刻又哪里能闯得进去? 偏偏轩辕洛羽把她送到地头后,便声明不再帮她 一切看她自己。 她拼力刚刚闯进十几步,金云国士兵便接到撤退的消息,也无人再理她。 后队变前队,如滚滚洪流,风凌烟根本插不进脚去。 也看不到宫湮陌是在哪里?她想闯也无法闯。 只得一路跟随到他们的大营。 她本来想让守营官兵禀报。 偏偏那守门的罗利啰嗦,恨不得将她的祖宗八代也审问出来。 她心焦的几乎要爆炸,哪里有空和他闲扯? 一急之下,不顾一切向里猛闯。 幸好也是在营帐之中,来来往往的都是金云国士兵 风凌烟二人又是在人丛之中,他们怕伤到自己人,不敢放箭。 要不然风凌烟武功再高,也会被射成刺猬。 她旋风般直冲进帅帐之中,帅帐中乱糟糟的。 宫湮陌虽然御下极严,但奖赏分明,又战无不胜。 你们脑子进水了 在金云国官兵以及五焰会部众眼里,几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此刻他命在旦夕,这些人都拼命了。 虽然明知道吸了毒之后自己也会中毒,依旧有许多前仆后继的人抢上前去为他吸毒。 各种各样的解毒圣药都用上了,却依旧无济于事。 地下已经倒下好几个 但宫湮陌胸口的伤所流出的血依旧浓黑如墨,手脚渐渐冰凉 几乎已经摸不到脉搏…… 见到风凌烟闯进来,众人看清她的容貌,人人血红了眼睛。 轮刀的轮刀,挺剑的挺剑,冲上来就和她拼命。 风凌烟眼里却根本没有他们,她的目光完全被躺在床榻上的宫湮陌吸引了去。 竟然顾不得那些就要劈到身上的刀剑,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 “笨丫头!” 轩辕洛羽叹气。 小小的手指摇了一摇,一道淡淡的光芒闪过 那些就要乱刺到风凌烟身上的刀剑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众人一愣之下,风凌烟已经扑到宫湮陌的身边。 众人唯恐她会对宫湮陌不利,正想再冲上来。 轩辕洛羽已经忍无可忍地叫了起来:“你们脑子进水了?她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你们主帅这个样子还用得着人再去补一刀吗?!” 他人虽然小,动静却实在不小,清脆的童音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也喝醒了这些人的神智。 “她……应该是真的。让她医治吧,或许,或许我们王爷还有一线希望。” 宓敏终于开口,若有所思地看着风凌烟。 风凌烟红唇抿的紧紧的,已经红了眼圈,却并没有落泪。 她片刻也不敢耽搁,一双手在宫湮陌身上忙忙碌碌。 风凌烟眼泪终于滴了下来 她本来就是解毒高手 又毕竟跟在宫湮陌身边许久,解毒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 她先在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送进宫湮陌的口中。 宫湮陌喉头已经痉挛,根本无法下咽。 风凌烟一俯身,吻住了他的双唇 他的嘴唇已经有些冰冷,风凌烟眼泪终于滴了下来。 流在他铁青的脸上。她急忙擦干。 伸出舌尖将药丸顶到他的咽部,运用上乘内力一吹 手指在他喉头一抹,终于将那药丸送了进去。 此刻她虽然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双手却稳定有力。 她的大脑中已经空白。 只有一个念头。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双手齐出,十二枚银针几乎同一时间闪电般刺入他身上几大要|岤之中。 出手之快,认|岤之准,让其他围观的诸人也叹为观止。 宫湮陌身子微微颤了一颤,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几乎硬挺的身子有了些微的柔软…… 风凌烟用银针封住了他各大要|岤,微微吐了一口气。 她的脸色比刚刚还要苍白了些,额角也沁出了细汗。 到了此刻,宓敏已经完全相信了她,用手绢为了擦去汗水。 风凌烟恍如未觉,手指一寸一寸按过他的胸口,眸子中闪过一抹决绝! 忽然手腕一翻,指尖雪亮的光芒一闪,六枚中空的银针瞬间就刺入他的心脉之中! 众人险些惊呼出声。 风凌烟这一下出手极险,所扎的都是人身上的死|岤,稍有偏差,患者立即就会死于非命! 宫湮陌身子又颤抖了一下。 那六枚中空的银针的针尾涌出黑色的血液,腥臭扑鼻…… 轩辕洛羽眼含兴味地在旁边看着,这小丫头在心绪如此杂乱的情况下,还能如此镇定,如此有条不紊,硬是要得! 不愧是他未来的丈母娘,他家娘子投了个好胎…… 他抬头看了看厅顶。。 谁在捣鬼?! 别人看不到,他却是能看到的。 专门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正在那里盘旋,不时地看看天色。 宫湮陌毙命的时刻已经到了。 但他却迟迟不死,无法让他们勾魂。 黑无常沉不住气,锁魂链一抖,飘下来强行拿人。 他将别人看不到的锁魂链向宫湮陌颈中一套,手指一勾。 咦,勾不动?! 以前他拿魂的时候,这一招一出,没有魂魄不被勾出来的。 像今天这么诡异的情景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不死心,再一勾。他用的力气大了些。 没勾出魂魄自己险些被拽了个跟头。 谁在捣鬼?! 黑无常一双眸子乱瞟,蓦然看到轩辕洛羽,虚无的身子一僵! 锁魂链失手滑下,无声跌落! 蛊神!他又来捣乱。 黑无常一张黑脸更黑,又惊又怒又怕。 轩辕洛羽眼眸含笑,耸了耸肩,表示这次不关他事。 他刚刚重获自由,只要别招惹他,他预备尽量做个奉公守法的好神仙的。 而且这次他也只是负责把人送到,其他事确实没插手…… 黑无常和他打过多年的交道,知道这人虽然做事全凭喜好,善恶不分,让仙魔两界无不头疼。 但信用一向不错,说到做到,从不撒谎。 他说不是他做的,就不是他做的…… 白无常眼尖,一瞥眼间见风凌烟手中的银针上似有隐隐的符咒在流转。 脸色一变。眼前这普通的凡人女子居然会使用定魂针! 怪不得黑无常刚才失手…… 轩辕洛羽见黑白无常碰了钉子,唇角轻扬,肚中暗笑。 这小丫头连困妖索都能解开,定魂针自然不在话下。 他刚才瞥了一眼,风凌烟的定魂针十分厉害,就算是黑白无常也是无可奈何的。 他又看了一眼宫湮陌的脸色,死气依旧很重,而且这毒—— …………………………………………………… 晚上还有。 更改不了最终的结局 他眼眸眯了一眯,这毒根本不是人间应该有的,似乎是他的老冤家的看家宝贝。 怎么会落在那位麟王爷手中的? 他又看了看风凌烟,暗暗摇了摇头。 如果是普通的人间毒物,她这么个解法完全正确 但这种毒—— 她怕也是无能为力的。 定魂针虽然暂时定住宫湮陌的魂魄,但也就是多拖延一两个时辰而已。 更改不了最终的结局。 他就说嘛,来晚和来早根本没分别,偏偏这丫头不死心…… 他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 刚刚运用缩地之术很耗费他的灵力,他有些倦了…… 他找了一张椅子,双手抱臂,坐在上面打盹。 大帐中虽然有许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屏气凝神看着风凌烟的动作。 风凌烟忙了半晌,俏丽的眉尖越蹙越紧 她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貌似依旧没多大作用? 宫湮陌脸上的黑气虽然散了些,但依旧处于频死状态,呼吸若有若无的。 若非她刚刚一来就用银针刺|岤之法吊住了这一口气,他早已气绝多时。 她这一次所用的解毒方法虽然不是无毒不解,但最起码能抑制住毒性的蔓延,为何这次没多大作用? 宫湮陌伤口处血依旧是黑色的,有一种奇异腥臭气息。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也解不开这毒! 一直压着的紧张,害怕,绝望终于全数涌了上来,排山倒海般把她淹没。 “梵香……梵香……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终于呼唤出了苦苦压抑许久却又一直在胸中回荡的名字,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掌冰冷,和她温暖的指尖形成鲜明的对比。 呼吸终于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胸臆间似乎有无数声音在呼啸: 他要死了!他要死了!她也救不了他…… 在这颠沛流离的乱世,虽然她已经见惯生死,她却不能见到他的。 相见争如不见 虽然恨他利用了她,欺骗了她,可是——她还是忘不了他…… 原本以为爱情里不可以掺进一粒沙子,爱情便就是互相忠诚,一旦爱情被利用,那么它也就变质了。 你若无情我便休,自己也能抛弃这一切。放开这一切。 可是,为什么临到终来,竟然演变成这个样子? 本以为,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莫如无情。 分开来对大家都好些。却没想到…… 他如果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阿烟姑娘,少主究竟怎么样?”宓敏不放心,问了一句。 风凌烟恍如未闻,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思想是麻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麻木的。 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还能怎么做—— 手指和他紧紧握在一起。 似乎这样子就能挽留住点什么,能让自己心安些…… 昏迷中的宫湮陌身子微微一颤,忽然口一张,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风凌烟呆呆的,根本不知躲避,全喷在她的衣衫上。 有几滴溅进她的嘴里,奇异地腥苦…… 她俏媚的小脸顿时蒙上一层淡淡黑气。 “该死!” 一直坐在椅子上打盹的轩辕洛羽忽然像个弹簧似的蹦了起来! 一眨眼窜到风凌烟跟前,白嫩嫩的小手在风凌烟眉间一点。 一缕黑气自他指尖传入,在他掌心转了一转,便消失不见了。 而风凌烟脸上的黑气也消失无踪…… 他动作快如闪电,风凌烟又有些精神恍惚,所以让他这一套动作完成的干脆利落。 轩辕洛羽看了看重新恢复正常肤色的风凌烟,舒了一口气。 其他人中毒他可以袖手旁观,信守神仙不参与凡人事务的信条,做个有格调的神仙。 但威胁到他家娘子的小命就不行了…… 还好,还好。幸好他抢救及时,她不会有事,她腹中的胎儿更没事…… 孩子是无辜的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便看到风凌烟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那眼神似惊似喜又似不信…… 轩辕洛羽这么厚的脸皮也被她看的浑身发毛,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小姑娘,你看我做什么?” “这毒你能解!” 风凌烟的样子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呵呵,还……还行吧……” 轩辕洛羽心中警铃大作。 他是蛊神,万毒之祖宗,这世上有什么毒是他解不了的? “那,请你给他解毒吧!”风凌烟一双死寂的眸子顿时闪亮。 “不行!我说过,我不能干涉人间的事。”轩辕洛羽拒绝的很干脆。他也有他的原则的。 “可你已经干涉了!如不是你将我困在林子里,我也不至于来晚的。他也不至于上了人家的当中了奇毒……” 风凌烟反驳他。 “小丫头,就算我不将你困在那里,你也会别的事情绊住的。实话对你说吧。这位王爷今日就应该殁于此地,跟你来不来没有关系。” “你不出手?” “嗯,我不能出手。”轩辕洛羽干脆抱起了手臂。 “好!你不出手就不出手,我也不要你出手!” 风凌烟忽然冷笑。一俯身,趴在了宫湮陌的伤口上,张口便要吸毒血! 轩辕洛羽脸色一变,小手一抬,一道白光闪过,风凌烟被他凭空隔开:“你不要命了?!孩子是无辜的!” 她死了的话,他的娘子也无法出生了。 他娘子不出生的话,他就无法恢复原身…… 他已经等待了三百多年,不想再等! 他可不想拖着这个小不点的身子在仙魔两界行走,太丢人了! 风凌烟惨然一笑:“他死了的话,我也活不成了。与其让宝宝成为孤儿,倒不如将她一起带走,我们三口也能做个伴儿。” 轩辕洛羽:“……” 众人见风凌烟忽然和这个个子不高,气势不小的小幼儿吵个不休,全都怔住。 他唯一在意的是风凌烟的死活…… 不相信地将轩辕洛羽不停打量。 实在不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会是解毒高手…… 不过刚刚风凌烟明明中毒,被他戳一指头就将毒吸了出来,却是人人都看见的。 宓敏反应较快,噗通一声跪倒:“求小神仙救救我家王爷。” “噗通,噗通……” 一屋子中的人全部跪了下去:“求小神仙大发慈悲。” 轩辕洛羽眼眸中波光流转,一张俊美的小脸绷了起来。 凡人下跪对他来说根本不在意。 也无法让他动心。 他唯一在意的是风凌烟的死活…… 很显然,宫湮陌如果死了的话,风凌烟也会千方百计寻死的。 他看看风凌烟,再看看在半空中耐心守候的黑白无常,只觉头有些疼起来。 他想遵纪守法怎么就这么难?!唉! 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这毒原本就非人间所有。 是别人先破坏规则的,那也不能怪他多事了。 反正这丫头也救过他一次,肚中又怀着他的娘子,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送未来娘子一个人情吧。 他冲着空中的黑白无常摊了摊手。 表示他也是很无奈的,是被逼上梁山的…… “他身上有两种毒,我只能给他解开一种,那一种还需要你自己去解。” 轩辕洛羽正色道。 他不想干涉太多,只把那种非人间的毒解开就好。 另外一种——就要看风凌烟的本事了。 “好!我解‘黑血冢’”风凌烟答应的很爽快。抢先选择了一种。 她是解毒高手,又研究了聂琉夕的毒经,可以说这世上所有的毒没有她不认识的。 刚刚在替宫湮陌解毒的时候,也察觉出他这次所中之毒是两种毒调和的。 有一种是她认识的,是黑血冢。 另外一种从未见过不说,而且是隐藏在第一种里面…… 轩辕洛羽:“…………” 好聪明的丫头! 不适合众人围观 帐中诸人也不乏用毒解毒高手,自然也有人听说过‘黑血冢’的。 人人色变,面面相觑。 这黑血冢也是传说中的一种剧毒,古老传说中十大剧毒之首,据说根本无药可解。 在场的人也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更别说解了。 没想到风凌烟竟然一口喝破,她竟然会解那种毒么? 人人睁大了眸子,想看看他们到底怎么解。 轩辕洛羽也不再废话,伸出一只嫩藕似的肥白小手,轻轻地按在宫湮陌的伤口上…… 烛光闪烁中,他的手掌犹如月光般透明。 一缕死灰色的小蛇般蜿蜒顺着他的手掌向上延伸—— 宫湮陌原本肤色铁青,随着轩辕洛羽的吸毒,他身上的黑色渐渐变得淡了许多。 脸色已然好了一些,死灰渐渐从脸上淡去……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轩辕洛羽蓦然撤回小手:“好了!我已经解了一种毒,另外一种就交给你了。” 一句话说完,他便跌坐在地上,双手合十,以一种奇异的坐姿打坐。 他的两只小手一黑一白,相映成趣,看上去分外诡异。 众人直瞧的侨舌难下,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的解毒法子似乎非人间所有…… 风凌烟此时却已顾不上其他,看了看一屋子的人,冷冷地道:“你们都出去,” 她解毒的法子有些古怪,不适合众人围观。 众人一愣,互相对望一眼。 毕竟王爷是因为这个女子受伤,而王爷身份尊贵,他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这个女子可信么? 看着众人的犹豫,风凌烟却仿佛洞察一切似的笑了起来,眸色冷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不相信我?!或许你们之中有人会解这‘黑血冢‘的毒,我可以现在就放手!” 她现在已经有把握治好宫湮陌的伤,理智纷纷回笼,又恢复了她一贯的淡定。 众人:“……” ……………………………………………… 今天到此为止。 现在每一章的字数都多了,相信大家是知道的,所以,木木相当于每天都在多更,木木最多,一天也就写出这些来,木木的文,力求每本创新,所以才不能一天2,30更的来,如果2,30更,木木的文就写成烂俗的流水账了。呵呵。 说实话,现在一天七八千字,一天两天还可以。长期着写下来,真的不是一般的累。一个月最少二十万字,是其他网站的一倍多了…… 以她为人质,逼自己退兵! 麟小王爷是今日清晨抓到风凌烟的,而现在却已是午夜时分。 麟小王爷抓到她肯定会日夜兼程地赶路 自己就算是肋插双翅,也追不上他了! 而且落遥城通往浮华城的路有数百条,他又怎么知道他们到底走的是哪条路? 他来时便和他们错过了。 因为在水云国的暗探都已撤出,他也没法让人沿途查看。 就是想追也无法追的……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感到是如此无力。 他长吸了一口气,他虽然忧心如焚几乎不能自持 但却以极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心神,冷静思索。 麟小王爷抓风凌烟无非就是一个目的 以她为人质,逼自己退兵! 所以他就算抓住了她,在没见到自己以前,他必然不会害了她 只要她还活着,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速速赶回去,看麟小王爷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只要能救回那个丫头,他不惜一切代价! 他再不迟疑,飞身上马,火速向回赶去。 这一路风驰电掣,每跑二百多里,便在五焰门安排的隐秘哨点换一匹新的战马 这些马虽然不是千里名驹,但也是很优良的品种,有良好的耐久力。 天大亮的时候,宫湮陌已经跑了五百多里。 在这些哨点,他也接到了蓝焰他们传回来的飞鸽传书。 说麟小王爷带了五百铁血侍卫簇拥着一辆马车正朝浮华城奔去。 因为沿途都有各地的地方士兵护送,所以蓝焰他们根本没敢动手—— 而在下一个哨点,宫湮陌又碰到了派遣到流夕山庄的卧底——那名胖胖的厨子 也是蓝焰门的护法长老董葵,他向宫湮陌请罪之余,也禀报了最新消息。 风凌烟一直被禁锢在那辆马车上 现在孟花城他们已经尾随过去,但一直没找到营救的机会。 如何禁得住这般折腾? 碧东流夫妇他已遣人送他们去了金云国。 原本碧东流夫妇不肯走,想要一起救风凌烟出来。 但他按照风凌烟被抓时吩咐的,将碧东流夫妇找个时机点晕,送了回去…… 虽然已在意料之中,宫湮陌心中还是一沉 到了这个时刻,着急也没有任何用处。 也只有他回去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沿途不断接到飞鸽传书 孟花城他们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机会,却没想到是麟小王爷设的圈套 不但没救了人,还折了十几个五焰门帮众…… 不但如此,那辆马车的马因为受到袭击,还受惊了 连窜带蹦地跑了四五里才被劫下 也不知车中的风凌烟受伤没有—— 每一条消息几乎都是不利的。 宫湮陌就算再镇定如山,也不禁变了脸色。 阿烟怀有身孕,如何禁得住这般折腾? 他一路心急如焚,抽打的胯下的战马几乎要飞起来。 也许在别的事情上,宫湮陌依旧拥有他一贯的冷酷镇定与缜密 但一碰到风凌烟的事情,他总会出现一些偏差…… 有时候自己做出的事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白痴,不像是他应该犯的错误。 而这次,他犯下的错误却几乎是致命的。 麟小王爷阴鸷毒辣,性子偏激,他这次就算不杀了阿烟,却不知道会怎么折腾她。 自己已经够对不起她,如果这次再因为自己的疏漏出现了什么意外。 他这一生也不会原谅自己! 沿途又接到宓敏的加急文书。说已攻下浮华城,现在大军已到云阳城城下。 她接到探子报告,麟小王爷中午时分带领数百侍卫及三千精兵簇拥着一辆马车,已进了云阳城。 云阳城是水云国都城最后一道屏障 只要拿下那里,攻陷整个水云国几乎就是指日可待了。 宫湮陌丝毫也不耽搁,跑死了两匹战马 来回行程两千余里 到日落时分,终于到达云阳城郊外。 云阳城外号角声此起彼落 远远望去,旌旗招展,剑戟如林 马匹奔驰来去,整个大地便如裹在一片尘沙之中。 宓敏用兵很有一手,这个时候已经将云阳城重重包围。 宫湮陌几乎是想也不想,直闯入内。 他这样一身装束,金云国的士兵并不认得他。纷纷阻拦喝问。 宫湮陌手中金牌一闪,冷冷地道:“是本王!” 他手中的金牌正是金云国皇族的身份象征。 众兵士一见王爷归来,士气大振 纷纷拜倒。山呼:“王爷千岁千千岁!”!” 呼声自近而远,如潮水奔涌,到后来十余万人齐声高呼,真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宫湮陌微微点头,纵马入内。 宓敏率领诸将将他迎进帅帐之内。 简短扼要地报告了这半日攻城的情况。 麟小王爷极会用兵,调派有度,他手下又掌握着土云国的十万精兵 不论自己这方如何用弓箭、用火器、用垒石、用云梯攻城 守城的水云国和土云国两国的士兵居高临下,都给一一破解。 双方死伤都很惨重,现在两军处于胶着状态。 宫湮陌急急奔波了三天三夜,来回行程两千余里 虽然是无功而返,却是片刻也未曾休息。 纵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宓敏见他虽然已经换过了衣衫,恢复了原貌,却也掩不住满面的风尘之色 一向水光潋滟的眸子有微微的血丝。 “王爷,攻城不急在这一时,先歇上一歇。” 宓敏心疼地跟在他的身后解劝。 宫湮陌摆了摆手,制止住她的唠叨 兵贵神速,麟小王爷刚刚进城半天,他正要攻他个措手不及! 让他没有时间和机会折腾风凌烟,他也好伺机相救。 立即升帐,调配人马。 他虽然心焦如焚,但调动起人马来却依旧有条不紊,简明而又快速。 我要逼他亮最后一张牌 他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 但细心的宓敏还是觉察到他与平时的不同 他的情绪正被他自己强力压制着,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一旦触发,必会爆发骇人的波浪。 刚刚调派完毕,红焰飞马赶回 向宫湮陌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原来碧东流为了报答宫湮陌和风凌烟的相救之恩,特意将制作土神弩的秘方送到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52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秘方送到。 现在专门制作兵器暗器的红焰门已经连夜将土神弩造好,现在已装配到五百红焰门的门徒手中。 金云国攻城屡受水云国水神弩攻击,受挫非小。 现在有了对付水神弩的克星,攻陷这云阳城指日可待! 宫湮陌立即将这配备有土神弩的五百门徒分配到大军之中,伺机而动。 此刻已是暮色时分 太阳刚刚滚落下山,云阳城外鼓角声鸣,杀声震天。 宓敏身先士卒,领着两个万人队急攻北门 这些人都是金云国的精锐之师,骁勇善战 数百架云梯纷纷竖立,金云国士兵身手矫捷,飞速向城头爬去。 黑焰率领一万人用一根巨木急撞西门大门…… 南门,东门亦有数万人进攻…… 宫湮陌一身白袍,站起一个小山坡上 眸光深不见底,俯首看着这一场厮杀…… 他左右的传令兵骑着快马奔驰来去,随着他的调令,十万大军攻防有度。 暮色苍茫之中,城内城外点起了万千火把,照耀如同白昼。 蓝逍遥站在宫湮陌的身侧,看着山下这一场大战 兴奋地握紧了拳:“王爷,照这个样子,用不了一天,就能将云阳城攻下来。” 此刻云阳城上的水云国士兵已经明显呈现了疲态,士气低迷了不少。 宫湮陌略有些苍白面容上却一丝笑意也没有。 他静静地道:“麟小王爷最后一张王牌还没亮出来。我要逼他亮最后一张牌!” ………………………………………… 终于来了吗? 只有逼他将那张牌亮出来,他才有可能营救…… “城下的人听着,暂停攻城,让你们八王爷来说话。我们麟王爷有话说。” 城墙上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这声音是用极强的内力送出,虽然是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之中,依旧听得真真切切。 宫湮陌心中一动,眉毛一挑。终于来了吗? 他一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传令兵迅速传令,各方士兵原地待命,暂停攻城。 他骑着白虎瞬息冲到城下。 也就在同时间,城墙上竖起了高高的旗杆,旗杆上绑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淡紫衣裙的女子,肚腹微凸,长发披散,遮挡了半张脸。 血污满面,身上也隐隐有血渍,看上去狼狈不堪。 显然受过刑。 宫湮陌身旁的孟花城拳头紧紧握起。 阿烟姑娘! 那是阿烟姑娘,他认得她那身衣服,正是她被抓时所穿! 而且看身形,看面目,分明就是风凌烟!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宫湮陌乍一瞧见风凌烟现在这个样子,心中似被闪电击中,痛不可当! 阿烟,阿烟,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抬头看着城墙上被绑在旗杆上的风凌烟,恍惚中似看到了当年自己的母亲,也是被绑在旗杆之上…… 十几年前是自己的母亲,十几年后又换成了自己的心爱之人。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宿命轮回?! 他手指微微握紧,眼眸中瞬间闪现的杀气几乎让周围的温度也下降了好几度! ………………………………………… 风凌烟在迷雾沼林中也不知转了多少圈。 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她的脑海中却已将走过的道路记得精熟,默默推算。 密林中虽然毒物怪虫不少,但都怕她身上的花粉。 而她每回来一次,都要涂抹一次,所以倒也没受到什么攻击。 …………………………………………………… 今天看孩子,更新晚了。一会应该还有。先发上这些。 小姑娘有些本事 等转到第十八圈,她蓦然停住脚步,唇角露出一丝微笑。 她找到破阵之法了! 她一口将手指咬破,向左走八步,在左手边的一株黑漆漆的大树上画了一道血符。 又向又斜走九步,同样在右手边的大树上画了一道血符…… 就这样,她连换了几种步法,连画了几道血符,走到一棵大树前。 这棵大树看上去和其他大树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更茂盛了些,树冠亭亭如华盖。 风凌烟飞身而上,用手丈量了一下主树干。 指尖轻点某处,迎空画了一道血符。 啪地向树干某处一拍,大喝一声:“破!” 这一声喊过,脚下的大树猛地晃了一晃,竟然向旁边缓缓转动。 密林中原本没有风,此刻却是风声大作。 密林中那亘古未变的黑暗像是被什么一只无形的手推动,浓雾般翻翻滚滚起来。 风凌烟舒了一口气,好了!终于搞定了! 她跳下树来静等机关破解。 漫天漫地的黑雾终于全体散去。 风凌烟眼前一亮,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天日。 阳光漫洒进来, 虽然是冬日的阳光,但此刻在风凌烟的眼中,却是暖暖的,甚是亲切。 周围的大树虽然都还存在,但已恢复了碧绿的叶子,淡褐色的树皮。 这些树虽然是她未曾见过的异种,但除了叶子碧绿点,宽大点,倒也没有了什么特别。 树下是各色奇花异草,有她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 在大树下摇曳生姿,景色美不胜收。 外面已是深冬,这里却是温暖如春。 连树林中的风也是暖暖的,溢满了草木的清香。 “小姑娘有些本事!”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这声音清脆而又稚嫩,像是软软的童音。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循声望去。 这一看之下,她不由愣了一愣。 你是妙仙蛊 在不远处有一棵大树,这棵大树的枝杈上竟然斜倚着一个小娃娃。 这小娃娃看上去也就三四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紫色的小袍子,袍角上绣着繁复的花纹。 水灵灵的大眼睛,粉嫩嫩的嘴唇,五官精致的像是用最精美的玉器雕琢出来的。 这小娃娃以一种颇为诡异的姿势倚在树杈上,像是被无形的绳子捆绑住一般。 在这诡异的森林里忽然冒出这么个小正太,饶是风凌烟一向镇定,此刻也不禁有些呆住。 一双眸子将那个孩子上下打量:“刚刚是你说话?” “不错!小姑娘,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个本事。能破解这三百年也无人能破解的玄雾连环迷魂阵。” 那小娃娃笑了一笑,露出了八颗白亮亮的小虎牙。 风凌烟额头冒出黑线。 被一个看上去刚断奶的小娃娃唤做小姑娘实在有些惊悚。 他的声音虽然稚嫩,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稚嫩。 简直就像个江湖老油条。 三百年…… 风凌烟忽然想起了他话语中的关键词,身子抖了一下。 这小屁孩多大了? 忽然想起那声召唤血眼蛊的清啸,难道—— 她蓦然睁大眼睛,冷冷地道:“你是妙仙蛊!”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毕竟能平安生活在这林子中的不是一般人,而三百年——又证明他根本不是人! 没想到妙仙蛊居然真的修炼成了人形,还长的这么可爱! 让她恨不得上前摸上一把。 那小娃娃黑葡萄般的眼睛转了一转。 闪过一抹惊奇:“小姑娘不简单,居然一眼就看出本尊的本体来。” 风凌烟囧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 那小娃娃和她说了这几句话,姿势始终没改变过,那诡异的姿势让风凌烟看到都替他累得慌。 她心中一动,忽然开口:“困妖索?” 那小娃娃眼眸中闪过一抹亮光。 快快给本尊解开 那小娃娃眼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却小嘴一撇:“什么困妖索?!这是捆仙索好不好。本尊是仙可不是妖……” 风凌烟暗自翻了个白眼,我管你是妖是仙,和我有什么关系? 传言中这妙仙蛊根本不服任何人管教,没有善恶之分,做事全凭喜好。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做了许多人神共愤的事…… 这妙仙蛊应该是被她看不到的困妖索捆在了树上,他根本下不来! 风凌烟心中大定。 微微放下心来。 这妙仙蛊虽然厉害的不得了,但被捆在这里又能做什么怪? 自己破了他的这什么鸟阵,他也奈何不了自己。 还是不和他废话了。赶紧出这鬼林子要紧!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 没想到自己在这破林子中竟然被困了这么久! 她不再瞧这小娃娃,扭头就走。 “喂,小姑娘,你既然认识这捆仙索,也一定会解吧?快快给本尊解开!” 那小娃娃在她身后叫嚣,一开口就是命令的语气。 风凌烟理都懒得理他。 这捆仙索她确实会解,但她为什么要救他? 这东西作恶多端的,放出来祸害世人啊? 她脑袋又没进水…… 那小娃娃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光,忽然叹了一口气:“真是个不乖的小姑娘,你以为本尊不动就奈何不了你?”仰头一声清啸。 这啸声和风凌烟昨夜听到的一模一样。 风凌烟心中一跳,暗叫不好。 她尚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林中忽然亮起无数鬼火似的光芒。 这些光芒瞬间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又一个的‘鬼脸’,团团将风凌烟围住。 这一次,这些鬼脸离她如此之近,风凌烟也终于瞧清了这些血眼蛊的模样。 没想到就这么废了…… 一个个如同豆子大小 前端是一张不合逻辑的大嘴,大嘴里尖牙如同利针。 它们成千上万地凝聚在一起,翅膀振动的嗡嗡之声如同有飞机低空飞过。 这该死的小屁孩! 风凌烟心中暗骂了一句,无奈回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那小娃娃嘻嘻一笑:“三百年没人陪我说话了,我想留你陪我聊上几年。” 几年?!风凌烟磨牙,她几天都等不得! “你想找人聊天还不容易?撤去你这见鬼的破阵,有的是人来陪你聊!”风凌烟没好气。 那小娃娃眨了眨眼睛,笑的很无良:“其他人不好玩,本尊就喜欢你,所以一定要你陪聊。” 风凌烟:“……” 陪聊?她又不是三陪女! 情不自禁又看了看天色,自己一直没机会放出平安的信号、 过去了这么久,不知道孟花城他们在哪里? 她必须把自己平安的消息送出去,才能粉碎麟小王爷的阴谋。 只是现在被这妙仙蛊困住…… 不管了,趁着现在迷雾散去,她先放了信号再说! 她探手入怀,掏出一个紫色的烟花,一抖手放了出去。 孟花城他们只要在这周围十几里之内,就能看到这个信号。 那紫色的烟花刚刚升到空中,尚没来得及炸开,那小娃娃忽然眨了眨眼睛、 一道淡淡的白光闪过,那烟花便直直落了下来。 悬停在小娃娃身前。 他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摸了一摸:“热热的,什么东西?能吃吗?” 他左看右看,一脸好奇。 风凌烟磨牙,不无恶意地道:“你可以试试。” 心中却无限悲催。自己就这一个‘信号弹’,没想到就这么废了…… 玩,玩,玩!玩你个大头鬼! 那小娃娃眼珠一转,指尖一弹,那烟花流星般飞向空中。 ‘砰!’地一声炸开,变成一朵紫色的火焰落了下来。 小娃娃拍手:“真好看,小姑娘,还有没有?再放几个玩玩。” 风凌烟:“……” 玩,玩,玩!玩你个大头鬼! 风凌烟心中暗自低咒。 这小鬼太厉害了,她还是别得罪的好。 她强笑了一笑,极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上去甜美些:“你放我出去,我去给你买回一堆,好不好?” 小娃娃眼珠转了转,笑的一脸人畜无害:“你给我解了这捆仙索,我陪你出去。” 风凌烟揉了揉额心,看来不给他解了这个捆仙索,他是不会放她出去的。 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时候不趁机讲条件,怎么对得起自己? 风凌烟一笑:“可以,不过,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小娃娃笑的很是无良:“好处多了去了,第一,我可以饶你一条命。第二,你放了我后,你随时都可以出去。第三,这林子中的药草,随便你采。” 风凌烟淡定的磨牙,这小屁孩前两条和没说没什么区别,第三条,她哪有时间去采?但她此时也不想浪费口舌,点了点头:“好吧,把你这些血眼蛊撤走,我帮你解。” 小娃娃很是满意挥了挥手。 一道淡淡的微光闪过,那些狰狞的大脸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凌烟慢慢走到大树前,用手细细的摸索的大树的纹路。 找到了! 她眸光一闪,手猛地一抓,抓住一条细长的东西。 扬起手,手中却什么都没有。 她微微一笑,忽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涂在那条看不见的绳索上。 嘴中念念有词,不大一会,那条捆仙索自涂有血的地方熔断开来。 今天到此为止。 写着一段有点卡文,所以更的慢了,亲们见谅哈。 娘子…… “好了。” 她抬头向小娃娃一笑:“你可以下来了。” 却发现那小屁孩理也不理她,直直盯着她的肚子看 一双眸子里光芒流转,似惊又似喜,让风凌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小娃娃在树上一跃而下,或许是被困的久了,他微微踉跄了一下。 但还是一步步向风凌烟走去 目光紧紧地黏在她的肚子上。 风凌烟心中一跳,一步步的后退 双手在袖中握起,有丝丝紧张。 这小屁孩想要做什么? 妙仙蛊黑玉般的眸子眯了一眯,忽然打了一个响指 风凌烟身上一紧,周身像是捆上了一道无形的绳索,登时不得动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她身前。 他伸出嫩藕似的小手缓缓摸上风凌烟的肚子,小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似怒似喜似惊又似疑…… 风凌烟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一股冷意从头顶直贯脚心! 这小孩,不会是想将她开膛破肚,取她的紫河车吧? 想起那些关于妙仙蛊的传说,以及昨夜看他对付那些侍卫残忍手段,风凌烟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她虽然不能动,但还是能说话的:“喂,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救了你!你也答应放掉我,不会是想恩将仇报吧?难道这就是你妙仙蛊的作风?好歹你也是仙,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那妙仙蛊却理也不理他,隔着衣裙,他柔嫩的小手手指在风凌烟肚子上轻轻滑动 指尖有淡淡的白芒发出,似乎在描摹她肚中孩子的形状。 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吐出了两个字:“娘子……” 风凌烟:“……” 风凌烟身子一抖,被恶寒到了 差点风中凌乱:“你胡说什么?哪个是你娘子?放开我!小屁孩,你放开我!” 那小娃娃脸色微微一变,流光溢彩的眸子中有一抹杀气一闪而没, 哪个是你娘子 风凌烟:“……” 风凌烟身子一抖,被恶寒到了 差点风中凌乱:“你胡说什么?哪个是你娘子?放开我!小屁孩,你放开我!” 那小娃娃脸色微微一变,流光溢彩的眸子中有一抹杀气一闪而没 终于抬头看了一眼风凌烟,缓缓地道:“洛羽。” “什么?” “我说,我的名字叫洛羽,轩辕洛羽。小姑娘,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有幸知道我的名字,你是第三个。” 明明是极稚嫩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老气横秋,凉飕飕的。 他眼眸眨了一眨,风凌烟身上的束缚瞬间消失,活动如常。 她接连后退几步,离这小娃娃远远的。 这小娃娃已是神魔一级的,不是她这个小小人类能招惹起的。 “好了!我已经将你救下来了,姑娘我大人大量,也不要你这林子的药草,这就告辞,我们后会有期……不,后会无期!” 风凌烟转身就走。 这小孩太诡异了,她还是远离他为好。 那小孩眸光闪动,双手抱臂,倚在一棵大树上,并不说话。 他相貌虽然是孩子,但行动言行却像个成年人。看上去分外古怪。 风凌烟运用上乘轻功,急急出了树林,来到大路上 回眸一瞧,那孩子并没有跟来。 她舒了一口气。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妙仙蛊? 他到底是被谁封印到这里的? 自己就这么放了他,会不会给这个时代惹下了塌天大祸? 他瞧着我肚子出神,又唤了一声‘娘子’,难道我肚中的宝宝是个女孩? 是他娘子转世投胎的? 他是蛊祖宗,那我肚子中的宝宝难道也是蛊…… 天,自己到时候不会生个怪物出来吧? 风凌烟恶寒了一下,情不自禁摸了摸肚子。 小宝宝貌似察觉了她心中所想,忽然在她肚子里踢了两脚,像是在抗议。 真的有些诡异了 风凌烟心中一动,昨夜她只顾了紧张了,没有察觉到宝宝的异常。 似乎在自己进了那个林子之后,宝宝就乖的不像话,一晚上动也没动…… 现在想来,还真的有些诡异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边一轮红日西坠,彩霞满天,看上去美轮美奂。 自己被困了这么久,又没放出平安的信号,只怕孟花城他们也上了麟小王爷的恶当 说不定还以为我落在麟小王爷手中,如被宫湮陌知道,那就糟了! 看来—— 自己很有必要赶往浮华城一趟了…… 宫湮陌的影子在心头泛了起来。 原先他的影子刚一冒上来,就被她拼命压下去,不敢让自己去想,一心一意想要忘掉他…… 现在他的影子却以一种不可抵挡的姿态在心头强势泛起,彷佛是打破寒冬的滚滚春雷,轰鸣着炸开。许多刻意遗忘的往事如烟般在脑海中划过…… 尽管——她尚没有想好见不见他,应该用什么神情去面对他? 但是这一趟浮华城之行却是必须的! 麟小王爷应该早就到了浮华城了。 不知道他会使什么恶毒的法子去骗宫湮陌…… 不过,宫湮陌一向比猴子还精,比狐狸更狡猾,应该不会上了麟小王爷的当吧? 虽然这样拼命安慰自己,但到底不放心。 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似乎自己如果去晚一步,就会有让她后悔终生的事发生…… 这里离浮华城少说也有四百多里,她现在迫切需要的,是一匹快马! 但这里荒郊野外的,不要说快马,就是一匹瘸马也找不到! 也只能先跑到一个村镇再说了。 她施展上乘轻功足足跑了二三十里,额头已经见汗。 好在,她终于跑上了一条官道。 这条官道虽然荒僻了些,倒不是没有行人的。 她刚刚跑上去不久,就碰到了第一个骑马的人。 你……你不要孩子啦? 那个人看上去是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武夫。 胯下的马虽然不是宝马良驹,但也是一匹好马。 风凌烟心中一喜,就是它了! 那个人正享受飞驰的快感,眼前一花,马头前突然窜出一个紫衣人来。 这人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急勒坐骑。 他勒马太急,胯下骏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险些把他掀下去。 他心中大怒,定睛一瞧,见马前站着一位服饰华贵的年轻公子 (风凌烟尚穿着麟小王爷的衣裳)。 “喂,你不要命了!?” 这武夫忍不住怒喝! 他一句话刚刚出口,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宝剑直指他的喉咙。 风凌烟的动作快的不可思议。 这个人也自诩高手,但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 风凌烟一手挺剑指着他,一手上下抛动一锭银子,淡淡地道:“你是要命要钱,还是要马?”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那个武夫也不是笨蛋,所以风凌烟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一匹快马。 她刚刚飞身上马,正要驱马奔行,那个武夫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马缰:“你……你不要孩子啦?” 啊?风凌烟僵硬地回头。 见那位名叫轩辕洛羽的小娃娃就站在她的马后。 小脸蛋红扑扑的,小嘴微撇,一双大眼睛正控诉地望着她。 像是在无声地指责她的弃婴行为…… 那个武夫虽然明知风凌烟的武功远远高于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要打抱不平:“公子,你有急事抢马也就算了,怎么可以扔掉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这么可爱的孩子!” 他一把抱起轩辕洛羽,不由分说放在风凌烟的怀里。这才转身离去。 风凌烟:“……” 她低头瞧了瞧怀中的小娃娃,咬牙切齿:“你跟着我做什么?!” 轩辕洛羽一脸的无辜:“这大道你能走,难道我不能走?” …………………………………………………… 晚上还有 以后要怎么成亲? “这么说,你不是跟着我?” “当然不是,我跟着你一个小小人类做什么?” “那好!”风凌烟一把将他提起,一抖手甩了出去:“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轩辕洛羽身子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轻飘飘地落下地来:“小姑娘,你真狠,我这么小的孩子被你摔死怎么办?” 风凌烟斜睨了他一眼:“你这样的神仙会这么轻易被摔死吗?” 不想再理他,抖缰向前急驰。 却不料那马刚刚跑了十几米远,就越跑越慢,到最后简直就像是蜗牛漫步。 轩辕洛羽迈动两条小短腿在她身边悠闲地走过。 小手在马腿上拍了一拍:“小姑娘,慢慢走吧。” 那马被他一拍,筛糠似的抖起来。 干脆卧在地上无论风凌烟怎么死拉硬拽,它就是不起来。 风凌烟头嗡地大了一圈,用脚后跟想想也是这孩子捣的鬼! 这小屁孩和她有仇啊? 这么折腾她干什么? 她好歹也是他的恩人是不是?! “轩辕洛羽,你站住!”风凌烟疾喝了一声。 轩辕洛羽果然立住身子,回过身来,眉毛挑了一挑:“何事?” 他一脸于他无关的样子,让风凌烟气不打一处来。 她强压了一压心中的怒气:“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现在就说出来吧!我很忙,没空陪你打哑谜!” 这小屁孩神仙跟着她一定有什么目的。 轩辕洛羽眼睛眨了一眨,忽然笑的像一朵花:“很容易,让我陪在你的身边,直到你肚中的孩子出世。” 风凌烟:“……” 她狐疑地看了看他:“我的宝宝是你家娘子转世?” 虽然这事情有些荒诞,但或许真有这个可能。 不过这个小屁孩神仙被困在林子里三百多年都没有长大。 如果自己的宝宝真是他的娘子,以后要怎么成亲? 出于对自家宝宝的负责,风凌烟不得不考虑这个因素。 说不定我是你未来的丈母娘 轩辕洛羽黑葡萄似的眼珠转了一转,又盯在风凌烟的肚子上。 却并不说话。 风凌烟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毛,恨不得把肚子藏起来。 冷冷地道:“是不是给个痛快话!这么磨磨唧唧的可不像是神仙……” 轩辕洛羽眼睛闪烁了一下,有一丝怒意飞上眉梢。 他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然后转瞬抬起。 冷冷地道:“还不能完全确定。我现在灵力不够。” 他只是略略感应到一点气息,尚不知道真假。 “那——什么时候能确定?” “等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 轩辕洛羽对答如流。 风凌烟黑线,她的孩子现在五个多月。 这么说这个小娃娃还要跟在自己身边四个多月?! “那……万一不是呢?” 轩辕洛羽眼眸中的光芒似春水般温柔:“那我会放过你们,再去其他地方寻找。” 他的声音清脆甜美,柔和的像是天使。 但听在风凌烟耳中,却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 直觉绝不会这么简单。 这小孩儿堪比西游记中的红孩儿,根本善恶不分。 如果让他跟随了自己四个多月,发现自己的宝宝不是他家娘子。 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只怕会对宝宝不利! 自己得想法子制住他…… 她脑中拼命思索着古老相传的对付妙仙蛊的法子。 面上却笑了一笑,佯喜道:“这就好。这就好。” 她骑上马,低头看他:“那,洛羽,说不定我是你未来的丈母娘,丈母娘和女婿同乘一马总是不对的。你别捣蛋了,就在下面乖乖走吧。” 说完这话,自己恶寒了一把。 轩辕洛羽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好啊。我答应你。” 原来这个小东西是故意扮可怜 风凌烟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 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懒得去想,拍马而行。 这次轩辕洛羽果然没捣蛋,这马奔跑的很畅快。 风凌烟跨马迎风,耳旁风声呼呼,速度放到最快。 旁边有一道紫影一闪,轩辕洛羽悠然赶了上来。 明明是在疾行,他的模样却像是闲庭漫步,看上去悠然自得的很。 风凌烟咬了咬牙,刻意不去理他。 心中有种诡异的不安、 自己一个大人骑着马跑,让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甩开两只小短腿追。 貌似有点不人道的说。 “爹爹,你看,你看,那个小弟弟居然在自己跑呢!他爹爹为什么不让他上马?” 迎面走来一匹毛驴,毛驴上是两父子。 孩子八九岁的样子,一双小眼睛望着风凌烟这一对诡异的组合有些纳闷,也有些气愤。 那个父亲捂住了孩子的小嘴,不让他再说。 转瞬两两错过,那父亲这才低低开口:“孩子,莫理他,那个当爹的变态……” 他以为离远了风凌烟听不到,但风凌烟耳力不是一般的好。 听的真真切切,顿时满头黑线。 心中又有些纳闷,他们怎么就没看到这变态的小孩跑的这么快?! 轩辕洛羽似乎看懂了她心中所想。 小嘴抿了一抿,笑了一笑:“为免惊世骇俗,我用了一点法术,他们那些俗人看我们,就是你骑在马上,我走在地上,我们都在慢慢行走。” 风凌烟:“……” 原来这个小东西是故意扮可怜,让自己挨骂! 叹了口气,算了! 自己现在可没时间和他干耗,还是正经赶路要紧。 她一俯身,将轩辕洛羽抱了上来:“好,算我服了你了!” 一想到怀中这个可能是自己的女婿,风凌烟后背就寒毛直竖。 轩辕洛羽眼睫弯了一弯,唇角微微上翘。 干脆偎依在风凌烟的怀里,脑袋靠在风凌烟的肚子,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决不能让他对我的宝宝不利 一想到怀中这个可能是自己的女婿,风凌烟后背就寒毛直竖。 一把将他扯开:“你干什么?”这 小屁孩神仙怎么这么能搞怪啊! 轩辕洛羽伸出白嫩的手指嘘了一声:“我在听我家娘子的动静。她怎么不和我说话?” 风凌烟黑线,她肚中的宝宝才五个多月,发育还没完全呢! 怎么和他说话? 这小屁孩不会是趁机揩油吧?! 她将他一把推开,险些又将他丢下去:“轩辕洛羽,你再动手动脚的,小心我不让你家娘子出世!” 她奈何不了这蛊祖宗,就不信奈何不了自己肚中的宝宝…… 轩辕洛羽身子微微一僵,掀了掀嘴角,露出一点儿微微的讥诮:“随便!” 风凌烟没想到他会如此淡漠。 微微一怔,思索:“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料想我不会把自己的孩子怎么样?” 忍不住低头瞟了他一眼。 轩辕洛羽低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掩饰了他眼中的微光,根本看不出什么。 风凌烟心中警铃大作。 这小屁孩神仙不会和他家娘子反目成仇吧? 毕竟这世上怨偶也不少。妖怪神仙应该也不例外…… 看来自己以后还要试试他的底细—— 决不能让他对我的宝宝不利! 风凌烟不再说话,骑马一路狂奔,暮色四合,天又黑下来了。 “小姑娘,你一直没吃东西,不饿吗?” 怀中的轩辕洛羽又抬起头来。 “不饿!”风凌烟没好气地回答他。 都怪这个小鬼,困了一夜又一天……现在还有脸询问。 “可我听到你肚子叫了哦,你饿一饿不要紧,饿着了肚中的宝宝怎么办?” 轩辕洛羽小脸上有些不爽。 风凌烟握拳,什么叫她饿一饿不要紧? 这小鬼说话真欠扁! 她忍了又忍,没说话。 她现在赶时间,没空理他…… 说话的功夫经过一片小镇。 这小变态管的太宽了! 小镇不大,从这头能望到那头。 镇头有一家小酒楼。 那匹马驮着风凌烟二人跑到这里,忽然停住,说什么也不肯再走。 “小姑娘,先吃饭吧,这匹马也饿了……还有,天黑了,你也该歇息一下了。这样吧,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歇一夜再走。” 轩辕洛羽探出脑袋建议。 不用问,又是这小屁孩捣的鬼! 这小变态管的太宽了! 风凌烟拳头握了再握,才忍住没轰上轩辕洛羽的脸蛋。 “轩辕洛羽,我知道你很闲,但我真的有急事,没空和你玩!” 风凌烟拼命压住想要暴走的心思,冷冷地瞧着他。 胸膛气得急剧起伏。 这次,她是真生气了。 她肚中的宝宝似乎也感应到了母亲的情绪,不安地踢了两脚。 轩辕洛羽眸光闪烁了一下,叹了口气:“已经成定局的事你赶也没用的。” 风凌烟心中猛地一沉,激跳起来:“什么……什么成定局了?你什么意思?” 轩辕洛羽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好困,我们进店歇一歇吧?” 不再解释。就要跳下马。 风凌烟一把扯住他:“轩辕洛羽,你说清楚!什么事成定局了?” 他是神仙,莫非他预知了什么? 轩辕洛羽摇了摇白玉似的手指:“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知道,你赶过去和不赶过去结果是一样的。” 再不理会风凌烟,身上有暗光一闪,风凌烟便再也抓不住他,他翻身跳下马,向店中走去。 风凌烟愣愣地瞧着他,脑中轰轰做响,几乎快不能思考。 一双眸子中光芒流转不定。 蓦然她一咬牙,跳下马来,转身就跑! 马既然被他控制,那她就用两条腿的,就是用跑的她也要跑到那里看看…… 小小的紫影一闪,轩辕洛羽拦在她的身前:“你去哪里?” 风凌烟不理他,左右腾挪,想避开他的阻拦。 那个结果本就是天意 但这孩子个子虽然小小的,功夫却不是一般的高,她根本避不开他! 风凌烟怒气勃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拍过去! 轩辕洛羽小小的身子像片树叶一样飞了出去 又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她连他的衣角也捞不到。 他依旧阻拦在她的面前。 风凌烟拳头握的紧紧的,几乎嵌进了肉里,沉声道:“闪开!今天你除非把我杀了,要不然我一定要走!” 轩辕洛羽一双眸子里波光闪动,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如此固执?那个结果本就是天意,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他虽然没说明白什么,但字字句句却透着一股不祥,似乎暗示了什么。 难道说,宫湮陌会上了麟小王爷的恶当? 会死……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风凌烟瞬间感觉浑身冰冷,像是被人在三九风雪的寒冬泼了一盆冷水。 风凌烟脸色发白,连思绪都是破碎的 只觉呼吸急促,一颗心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挤压,眼见就要爆裂开来。 那个看上去永远智计无双,慵懒闲雅的男子似乎就在眼前。 耳边似有他懒懒的声音响起:“小兔子,小兔子——” 那声音带着一抹温暖的疼痛在心底炸开,她双耳一阵嗡鸣,几乎要站立不住。 不!不会的! 这小东西危言耸听! 梵香他不会死! 那个总是不慌不忙布局,一举一动都算计的无比清楚的人怎么可能被别人算计? 他本是操棋之人,不可能会沦为一枚棋子的! 麟小王爷连他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怎么可能设计了他?? 可恶,一定是这小屁孩又恶作剧,说话模棱两可的,故意把她向不好的方向引导!一定是这样! 无论是怎么样,她一定要赶过去!她要亲眼看到他安好才能放心…… 轩辕洛羽瞧着她,见她表情多变,忽而满脸惊恐如丧考妣,忽而怒气勃发,而这怒气貌似像是要朝着他来…… 今天到此。 将他的强势冲淡了不少 “轩辕洛羽,你的鬼话我一句也不想多听!要不,你杀了我,要不,你放了我!” 风凌烟手指按上了腰间的宝剑剑柄 一副他不放人,她立即就和他拼命的架势。 “小姑娘,我是为了你好!” “谢了!用不着!” “你一定要现在就赶过去?” “废话!当然!” “你何必逆天而行?” “哼,你是神魔,也相信什么天命这一套?” 风凌烟唇角一挑,忍不住嘲讽。 “我是不死之身,我当然无妨!你可只是个普通人类,逆天而行的话说不定祸延己身,你有几条命和天斗?难道你没听说过天命难违?” 轩辕洛羽微微冷笑。 风凌烟身子挺直,冷冷地道:“什么天命难违!我从来不相信天,我只相信自己!我只做我该做的!我想我做的。任何人也无法制止我!去它见鬼的天命!” 轩辕洛羽漂亮的眼眸有暗光流动,忽然哈哈一笑:“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人类居然也有这种见识,这种胆识。我喜欢!好,我可以帮你一次!” 他如果是成年人,这样的话,这样的语调很有气势。 但现在却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他原本是哈哈一笑,但用他那稚嫩的嗓子笑出来,听上去笑声清脆,充满童趣。 将他的强势冲淡了不少。 他颇为苦恼的揉了揉眉心,暗暗低咒了一声。 风凌烟心中一动,眼眸发亮:“你可以帮我?你有迅速到达的法子?” 轩辕洛羽身子一挺,尽量让自己显得有气势些:“当然。我现在的灵力虽然消失了大半,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不过……” “不过什么?”风凌烟心急如焚。 居然折磨她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什么?”风凌烟心急如焚。 “一会我用缩地之术送你过去,不过你的身子毕竟是普通人类,空间扭曲的力量怕你会受不了,你又怀有身孕,风险更大!” 轩辕洛羽慢慢地道。 风凌烟身子一僵:“那……对宝宝有没有影响?” “有,不过,我会在一旁护卫她,以我现在的力量,只能护她一人安全。你的身体可能会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 风凌烟舒了一口气,只要宝宝无事就好。 至于她,反正她自从穿越过来后,大大?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53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大小小的伤受了不尽其数。 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次。 “好,那我们还等什么?这就开始吧!”风凌烟眼眸闪闪发亮。 “你急什么?!你先吃了饭!让体力恢复一些再说!” 轩辕洛羽不由分说,拉着她一只手,就向小客栈里拖。 风凌烟虽然焦急,但这个时候可不敢得罪眼前这个小屁孩神仙。 再说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也确实饿的前心贴后心的…… ………………………………………… 云阳城下。 宫湮陌微微握紧了拳,抬头看向旗杆。 旗杆立在城墙上,水云国的官兵都藏在城墙后面。 而‘风凌烟’像个活靶子,被高高地捆绑在那里。 风吹的她的长发猎猎飞舞。火把的光芒映得她身上忽明忽暗。 她垂着头,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心仿佛被狠狠撕裂,是他的过错,是他的疏忽又将她弄到这步田地…… 麟王爷好狠!居然折磨她到了这个地步! 他长吸一口气,方才稳住将要崩溃的心神,展现于面上的,是一贯优雅从容:“麟王爷,你这是何说?” 我知道她还活着 麟小王爷并不露头,只是传来一声轻笑:“寂月梵香,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我想做什么吗?” 孟花城,蓝逍遥握紧了拳。 麟小王爷不冒头,他们根本没法偷袭,果然是只小狐狸! 宫湮陌冷冷地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哈哈,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子啦。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却不守妇道和你私奔,现在既然落到我的手里,自然要给她一点苦头吃的。放心,我还没要了她的命,她还活的好好的。你如果不相信,我给你瞧瞧。” 麟小王爷的声音有一些得意。 话刚一落地,一点寒星直奔旗杆上的‘风凌烟’! 宫湮陌脸色一变,手指一弹! 一枚石子急如流星般飞出,竟然后发先至,在半空中迎上那点寒星! 只听半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那点寒星被石子击成了齑粉! “云麒麟,你想干什么?!” 宫湮陌眼眸中杀气一闪,喝出了麟小王爷的全名。 如不是他手疾眼快,风凌烟的身上又多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向你证明一下她还活着啊,刺她一下的话,她还会呻吟的。” 麟小王爷语气满是无辜。 “不用你多事!我知道她还活着!” 宫湮陌目力惊人,他自然看到风凌烟虽然动也不动,但胸膛微微起伏,显然还有呼吸…… “嗯,你知道便好。那就好办多了。”麟小王爷声音带了一丝笑。 “麟小王爷,有胆子出来说话,这么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你瞧瞧我们八王爷,就正大光明地站在你的城门下!” 蓝焰高声大叫。 麟小王爷‘哧’地一笑:“寂月梵香,我劝你少打别的主意。我知道,城下你有数百神射手正蠢蠢欲动,想要先把我射死,造成混乱,你也方便救人。嘿嘿,我又岂会上你的当!” 蓝焰等人心中一顿。 那是——他的阿烟 因为麟小王爷确实喝破了他们的意图。 宫湮陌眸中有暗光一闪,叹了口气:“那你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你答应退兵,并保证有生之年不会来攻打水云国,我就放人!” 麟小王爷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宫湮陌身子一僵。 有生之年不能攻打水云国,那他这些年的筹备,这些年的计划就全泡汤了,而父皇那里也无法交代…… “王爷,这个条件不能答应!他太狮子大开口了!不打水云国的话,那么统一大业就完不成了。而且陛下也不会放过您的,其他王爷到时候又该落井下石了……还是按照原计划做吧?” 宓敏深知金云国的局势,在宫湮陌身边忍不住开口。 宫湮陌不语,他眼眸深深,看了看旗杆上的风凌烟。 那是——他的阿烟。 今生唯一动心,唯一想要保护的女子。 他知道麟小王爷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撕毁手中这张唯一王牌。 他如果用早已想好的法子,就算不答应麟小王爷的条件,他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将她救下来。 可是事到临头,他又不敢了! 他不敢拿她的命去冒险,即便失败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几,他也不敢! 他根本赌不起! 他不愿意风凌烟再有任何危险。 她如果在这里遇到什么不测,那他连再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 他忽然垂眸一笑,觉得人生如戏,还真是报应不爽。 他利用阿烟做棋子取得了统一天下的契机,而今为了她放弃统一大业也是理所应当。 这是他欠她的…… 若论智谋,论处理政事,论带兵打仗,十个麟小王爷捆在一起也不是宫湮陌的对手。 但麟小王爷却深知宫湮陌和风凌烟之间的情事,也知道情之一字的力量。宫湮陌对风凌烟用情越深,就越是束手束脚。 风凌烟已经是宫湮陌身上的软肋,是他的死|岤! ………………………………………… 晚上还有! 他知道这样做很不理智,很白痴 他现在将他的死|岤握在手中,不怕他不就范! 如果宫湮陌能割舍风凌烟,眼下的局势对他是极有利的。 统一大业指日可待,没有人能伤害到他,没有人能算计过他…… 可是——可是…… 宫湮陌手指摸上了怀中一个锦囊 隔着软软的布料,他能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 那是一个小小的玉石雕像。 那是她送给他的。 在他出征前那一夜,她用了一晚上的时间雕出来的,雕工粗糙,大街上随便一个玉石师父闭着眼睛雕刻也比这个好看。 可是他却视如珍宝,一直贴衣珍藏 每当午夜梦回,夜不成寐之时就会拿出来瞧瞧。 原本她只是他手下一枚棋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枚棋子已经深深嵌进他的心底 动不得,碰不得,无法再拔出来…… 天下如棋局,他原本是操棋的手,却不知何时爱上了一枚小卒子 宁肯毁去全盘棋,也要留下它,让它完好无缺…… 他知道这样做很不理智,很白痴,但他已经无法自拔。 他微微摇了摇头,自己也有些看不起自己。 原来自己也有陷入情网的一天,也有做傻事的时候…… 麟小王爷在城墙后得意地笑,看来他这步棋押对了。 他终于可以反败为胜!保住哥哥心爱的江山…… 他趁热打铁:“寂月梵香,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如果不同意,我不介意杀了她!就当没有这颗棋子……” “不必了!” 宫湮陌沉静地开口:“我现在就给你答复。放了她,我答应你的条件!” 城上城下一片静寂,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麟小王爷也呆了一呆,似乎没料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风凌烟在宫湮陌心中的份量。 他为了她——真的可以放弃一切吗? 这实在不像是他印象中的宫湮陌…… 他不想得了天下而失去她 还是,他又有什么阴谋花招? “王爷!还请三思……” “王爷,你不能一意孤行……” 宓敏,蓝焰,忍不住纷纷开口。 宫湮陌目光一扫,他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势,只这一眼便让他们全都闭嘴。 “寂月梵香,你真的答应?”麟小王爷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宫湮陌淡淡一笑:“不错!我寂月梵香一向说话算话。答应了的事绝不反悔!” 他眸子里一片坦然,那是彻底放手的决然。 统一天下又如何? 如果身边没有她的陪伴,那也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他不想得了天下而失去她。 只要她能安然无恙,一切的一切他还能去争取。 天下没了他还可以去打,而她却只有一个,没有就是没有了…… “痛快!寂月梵香不亏是寂月梵香,放手也放的这么痛快!你签个文书吧!” 麟小王爷一挥手,一只缚着文书的箭射了下来。 宫湮陌扬手接住,在文书上扫了一眼,几乎连想也不想便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他做事一向干脆,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他半点时间也不想浪费 不想让风凌烟再遭受一点折磨…… 尽管金云国的士兵,五焰会的人极为不平,但谁又能左右得了宫湮陌的行动? 签完字,宫湮陌也懒得再把那文书捆在箭上,一抖手,直接将那文书射了上去! 他内力强劲,这小小的一张纸简不亚于利箭,朝着麟小王爷的方向直直射到! 麟小王爷不甘示弱,也学着他那样子伸手去接。 但他到底低估了宫湮陌的功力,被那文书强劲的力道差点撞个跟头。 打了个趔趄,差点翻下城墙。 城上一片哗然。有一刹那的马蚤乱。 宫湮陌眼眸一闪,无声地做了一个手势。 五百神射手手中箭如飞蝗般向城墙上射去 水云国兵士登时大哗,被箭雨压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她不是阿烟! 而就在这同时间,宫湮陌手腕一翻,两柄飞刀电般飞出 在旗杆上一个盘旋,已将风凌烟手上,脚上的绳索一齐割断! 风凌烟不由自主自旗杆上跌了下来。 哧地一声急响,一支利箭不知自何处射出,直奔向‘风凌烟’的背心! 风声劲急,势头猛恶,显然是内家高手射出。 宫湮陌脸色微微一变 不及细想,身形一闪,飞身而起,左臂一伸,在半空中将‘风凌烟’接在怀中 右臂一挥,手中宝剑斜拍,将那只利箭格挡过去—— 也几乎在这同时,他蓦然左胸猛地一疼! 那疼痛突如其来,却痛入骨髓! 他身子一僵,不相信地低头看向怀中拼命救下的女子 那女子满脸血污,却笑容满面,手中一柄匕首闪着诡异的蓝光…… 他头脑中嗡地一响。 她不是阿烟! 虽然相貌身形看上去和风凌烟极度相像,但他却知道她不是!手感不对! 如不是刚刚他急着格挡那只利箭,这女子一入怀他就能察觉的! 也不至于中了这女子的暗算…… 这一定又是麟小王爷的阴谋! 他眼眸中杀机迸现,手臂一松,一掌拍出 怀中的女子一声闷哼,被他直直拍飞出去,正撞在城墙上 撞的骨软筋断,软软地跌了下去。 宫湮陌心中一片火热又一片冰冷 不是风凌烟暗算他让他喜欢,但真的风凌烟又在哪里? 莫非遇到什么意外…… 蓦然头脑中一阵晕眩,手脚发软,在半空中跌了下去—— 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在一瞬间,直到宫湮陌自半空跌下来,宓敏,蓝焰,蓝逍遥他们才反应过来! “王爷!” “殿下!” “会主!” “梵香……” 金云国士兵大哗,而在这吵杂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凄厉的呼唤 …… 无数人跳了起来 中毒 无数人跳了起来,去接跌下来的宫湮陌。 还是蓝逍遥动作快些,先一步将宫湮陌接在怀中。 飘飘落下地来,低头一瞧,吓得一颗心险些蹦出来。 原来在这片刻的功夫,宫湮陌一张俊脸已经完全发青 嘴唇发紫,胸口处一处刀伤,伤口处汩汩冒出的是浓黑的血…… 那个假风凌烟的匕首上涂有见血封喉的毒药 她这一刀刺的又深,毒入心脉。 宫湮陌气息微弱,却还有些许神智,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眼眸微微一转,想要说什么 但所中之毒毒性太过霸道,他眼前一黑,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蓝焰也算是用毒高手,一看宫湮陌所中之毒,脸色大变 原本镇定如山的一个人,此刻竟然整个身子抖颤抖起来。 他对毒物也算研究颇深,天下间少有他不认识的毒 但这毒他却是连见也没见过,更别说施救了…… 而此毒之烈也是他生平仅见,眼见宫湮陌整个身子都发黑起来,性命危在旦夕。 他一急之下,一把扯开宫湮陌胸前的衣衫,用嘴凑到伤口上去,用力吸吮起来…… 吸一口黑血,便吐在地上…… 他没吸几口,一张俊脸已经发黑 再吸几口,忽然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众人都忙着救人,谁也没注意到外围的士兵的有些喧哗起来。 似乎有人在硬向里闯…… 但金云国这次攻城的士兵足足十几万,绵延数里,无边无沿的,要想闯进去谈何容易? 宓敏心中虽然悲愤难言,眼见几个通医术,毒术的人将宫湮陌围起来,忙着医治。 她不懂解毒之术,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到底有大将之风,当机立断,宣布撤兵。 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还是给少主治伤要紧。 原来那个女人早已死了吗? 她刚刚一声令下,便听得麟小王爷在城头哈哈大笑:“寂月梵香,实话对你说了罢,你那心上人早已死在迷雾沼林中,如今你正好去和她作伴,去做一对鬼鸳鸯……” 宓敏愣了一下,握紧了拳。 原来那个女人早已死了吗? 可怜我们王爷为她上了这么一个恶当! 金云国士兵到底训练有素,虽然退起来犹如潮涌,但丝毫不乱。 麟小王爷本想趁机掩杀,但看到对方退兵时有条不紊阵仗,他叹了口气,又作罢了。 现在金云国官兵满腔悲愤,各个大将又各负其责,悲而不乱。 不是他水云国士兵能比的…… 俗话说哀兵必胜,他贸然冲出去的话,只怕讨不了什么便宜。 再说宫湮陌中了奇毒,只怕也活不了一时半刻。 只要他一死,自己就可高枕无忧了。 这毒是他花费了数万白银自一个游方道士手中购得。 剧毒无比。一星半点就能瞬间毒死一头大象。 他已经亲自试验过多次,这次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在那柄匕首的刀刃上涂抹了足够毒死两头大象的量。 宫湮陌不中计便罢,只要中计就能让他吃不来兜着走! 而且他听那游方道士说此毒根本无解。 也就是说,宫湮陌这次死定了! 逼迫宫湮陌退兵不是他最终目的。 他想要的,是他的命! 麟小王爷性子一向偏激,睚眦必报。 宫湮陌抢了他的未婚妻不说,还逼得他不得不娶那个肥猪做妻子。 他早已将宫湮陌恨到极点,只要去掉宫湮陌这个心头大患,金云国现在这些大将也无人是他的对手 ——必定败退。 到时候他再趁机掩杀,趁机收复失地不说,说不定还能直接打到金云国去…… “王爷,追不追?”他身旁的大将询问。 麟小王爷摆了摆手:“由得他们去!多派些探子刺探!” 看以后谁还敢小瞧他! “是!”大将领命而去。 麟小王爷站在城头,望着金云国大军撤退的滚滚烟尘,微微冷笑。 这些人都以为他是个柔弱的小王爷,除了会点武功外什么也不会。 却不知他两年前偷学了一门技艺——易容术,易容本领比风凌烟也差不到哪里去。 于今就连智计无双的宫湮陌也上了他一个大当,看以后谁还敢小瞧他! 他打了个哈欠,忙了这么久,可以睡个好觉了。 …………………………………… 金云国士兵很快撤回距离云阳城十里的营帐之中。 既然是在撤退中,为宫湮陌解毒的事一刻也没停止过。 军营中随军的军医,懂毒术的兵将全都到了。 但看过宫湮陌的伤势之后却全都束手无策。 没有一个人认得这种毒,更何谈解法? 宫湮陌自己虽然是神医,但他业已昏迷,人事不知,根本无法替自己解毒。 这毒蔓延起来很快,虽然已经有无数人不顾生死地为他吸毒,他脸上的黑气依旧越来越重。 如不是他平时惯会用毒,本身已经有了抗毒性,又内功深湛,此刻早已丢了性命! 饶是如此,刚刚进了大帐,他的气息已经微弱不可闻,身上黑的像墨炭似的。 几乎摸不到脉搏,生命之火摇曳不定,随时都会熄灭。 众人正急得团团乱转,忽听外面一阵喧哗。像是有人闯营帐。 宓敏一惊,难道麟小王爷趁这个机会杀来了? 她疾步出账,迎面正碰上一个疾跑来报信的小兵。 “怎么回事?” “宓将军,有两个人不顾生死闯营,说能医治王爷……” 宓敏眼前一亮,尚没来得及说话,便见有两个人已经直闯了进来。 那些士兵自然纷纷阻挡,但这两个人武功极高,足下迅疾异常。 如同虎入羊群,那些士兵根本抵挡不住,被她们硬闯出一条路来。 …………………………………………………… 今天到此。 不过这小孩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宓敏抬头看清她们的身影,蓦然一僵。 原本刚刚升起一丝希望的心瞬间跌倒了谷底! 那两个人,一个女子,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面生的很,那个女子她却认识。 正是刚刚缚在旗杆上扮可怜,骗宫湮陌上当的风凌烟! 她眸子里闪过一抹怒气,提剑就冲了过去。 “贱婢!你又是那个麟王爷派来的是不是?你以为我们还会上当?!” 一剑刺了过去! 直奔向那女子的要害! 她武功高强,自然和那些士兵不可比, 那女子脸色苍白,身子迅疾一转 宓敏眼睛一花,手中的宝剑竟被对方劈手夺去。 “宓敏,是我!我是风凌烟!也是云凌兔,我是真的!” 那女子低喝。剑尖指向宓敏的心口,并不刺入。 “胡说!云凌兔早已死在迷雾沼林了,你分明也是假冒的!” 宓敏两只眼睛都红了。 “宓敏,时间紧急,我也难以对你说清。你放我进去,我要见他,为他解毒!” 那女子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的可怕 但一双眸子却亮的吓人。 “焉知你不是看他不死,想继续害他!”宓敏根本不相信她。 “哈哈哈!” 那个孩子忽然大笑起来:“我说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奇怪。你们王爷中了奇毒,命在旦夕,我们就站在这里不动,过不了一时半刻他必会死去。我们如想害他,还用得着费劲向里闯吗?” 宓敏一僵,这小孩说的极有道理 不过这小孩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还有他说话的语气好古怪,他自己就是三朝未满的孩童 却称呼自己为小丫头…… 不顾一切向里猛闯 风凌烟已经懒得和她废话,抬脚就向大帐中闯。 宓敏还想阻拦,那小娃娃凉凉地道:“你如果嫌你那宝贝王爷死的慢,尽管拦着就是。” 宓敏愣了一愣,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那小娃娃嘻嘻一笑,也钻进了大帐。 宓敏唯恐有什么意外,忙忙的也跟了进去。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风凌烟和轩辕洛羽了。 轩辕洛羽用缩地之术仅仅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将风凌烟送了过来,正在云阳城外围。 风凌烟脚跟尚未站稳,便看到旗杆上的‘风凌烟’跌落下来,宫湮陌飞身去接那一幕。 虽然离的较远,眼尖的她还是看到了那抹一闪而逝匕首寒光! 看到宫湮陌自半空中坠下,她一颗心便似掉进了冰水里,情不自禁大叫了一声。 也顾不得刚刚经过时空扭曲之术,身子极度虚弱,舍命向里便闯! 但金云国士兵人山人海,列队又列的极有章法,她一时半刻又哪里能闯得进去? 偏偏轩辕洛羽把她送到地头后,便声明不再帮她 一切看她自己。 她拼力刚刚闯进十几步,金云国士兵便接到撤退的消息,也无人再理她。 后队变前队,如滚滚洪流,风凌烟根本插不进脚去。 也看不到宫湮陌是在哪里?她想闯也无法闯。 只得一路跟随到他们的大营。 她本来想让守营官兵禀报。 偏偏那守门的罗利啰嗦,恨不得将她的祖宗八代也审问出来。 她心焦的几乎要爆炸,哪里有空和他闲扯? 一急之下,不顾一切向里猛闯。 幸好也是在营帐之中,来来往往的都是金云国士兵 风凌烟二人又是在人丛之中,他们怕伤到自己人,不敢放箭。 要不然风凌烟武功再高,也会被射成刺猬。 她旋风般直冲进帅帐之中,帅帐中乱糟糟的。 宫湮陌虽然御下极严,但奖赏分明,又战无不胜。 你们脑子进水了 在金云国官兵以及五焰会部众眼里,几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此刻他命在旦夕,这些人都拼命了。 虽然明知道吸了毒之后自己也会中毒,依旧有许多前仆后继的人抢上前去为他吸毒。 各种各样的解毒圣药都用上了,却依旧无济于事。 地下已经倒下好几个 但宫湮陌胸口的伤所流出的血依旧浓黑如墨,手脚渐渐冰凉 几乎已经摸不到脉搏…… 见到风凌烟闯进来,众人看清她的容貌,人人血红了眼睛。 轮刀的轮刀,挺剑的挺剑,冲上来就和她拼命。 风凌烟眼里却根本没有他们,她的目光完全被躺在床榻上的宫湮陌吸引了去。 竟然顾不得那些就要劈到身上的刀剑,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 “笨丫头!” 轩辕洛羽叹气。 小小的手指摇了一摇,一道淡淡的光芒闪过 那些就要乱刺到风凌烟身上的刀剑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众人一愣之下,风凌烟已经扑到宫湮陌的身边。 众人唯恐她会对宫湮陌不利,正想再冲上来。 轩辕洛羽已经忍无可忍地叫了起来:“你们脑子进水了?她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你们主帅这个样子还用得着人再去补一刀吗?!” 他人虽然小,动静却实在不小,清脆的童音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也喝醒了这些人的神智。 “她……应该是真的。让她医治吧,或许,或许我们王爷还有一线希望。” 宓敏终于开口,若有所思地看着风凌烟。 风凌烟红唇抿的紧紧的,已经红了眼圈,却并没有落泪。 她片刻也不敢耽搁,一双手在宫湮陌身上忙忙碌碌。 风凌烟眼泪终于滴了下来 她本来就是解毒高手 又毕竟跟在宫湮陌身边许久,解毒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 她先在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送进宫湮陌的口中。 宫湮陌喉头已经痉挛,根本无法下咽。 风凌烟一俯身,吻住了他的双唇 他的嘴唇已经有些冰冷,风凌烟眼泪终于滴了下来。 流在他铁青的脸上。她急忙擦干。 伸出舌尖将药丸顶到他的咽部,运用上乘内力一吹 手指在他喉头一抹,终于将那药丸送了进去。 此刻她虽然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双手却稳定有力。 她的大脑中已经空白。 只有一个念头。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双手齐出,十二枚银针几乎同一时间闪电般刺入他身上几大要|岤之中。 出手之快,认|岤之准,让其他围观的诸人也叹为观止。 宫湮陌身子微微颤了一颤,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几乎硬挺的身子有了些微的柔软…… 风凌烟用银针封住了他各大要|岤,微微吐了一口气。 她的脸色比刚刚还要苍白了些,额角也沁出了细汗。 到了此刻,宓敏已经完全相信了她,用手绢为了擦去汗水。 风凌烟恍如未觉,手指一寸一寸按过他的胸口,眸子中闪过一抹决绝! 忽然手腕一翻,指尖雪亮的光芒一闪,六枚中空的银针瞬间就刺入他的心脉之中! 众人险些惊呼出声。 风凌烟这一下出手极险,所扎的都是人身上的死|岤,稍有偏差,患者立即就会死于非命! 宫湮陌身子又颤抖了一下。 那六枚中空的银针的针尾涌出黑色的血液,腥臭扑鼻…… 轩辕洛羽眼含兴味地在旁边看着,这小丫头在心绪如此杂乱的情况下,还能如此镇定,如此有条不紊,硬是要得! 不愧是他未来的丈母娘,他家娘子投了个好胎…… 他抬头看了看厅顶。。 谁在捣鬼?! 别人看不到,他却是能看到的。 专门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正在那里盘旋,不时地看看天色。 宫湮陌毙命的时刻已经到了。 但他却迟迟不死,无法让他们勾魂。 黑无常沉不住气,锁魂链一抖,飘下来强行拿人。 他将别人看不到的锁魂链向宫湮陌颈中一套,手指一勾。 咦,勾不动?! 以前他拿魂的时候,这一招一出,没有魂魄不被勾出来的。 像今天这么诡异的情景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不死心,再一勾。他用的力气大了些。 没勾出魂魄自己险些被拽了个跟头。 谁在捣鬼?! 黑无常一双眸子乱瞟,蓦然看到轩辕洛羽,虚无的身子一僵! 锁魂链失手滑下,无声跌落! 蛊神!他又来捣乱。 黑无常一张黑脸更黑,又惊又怒又怕。 轩辕洛羽眼眸含笑,耸了耸肩,表示这次不关他事。 他刚刚重获自由,只要别招惹他,他预备尽量做个奉公守法的好神仙的。 而且这次他也只是负责把人送到,其他事确实没插手…… 黑无常和他打过多年的交道,知道这人虽然做事全凭喜好,善恶不分,让仙魔两界无不头疼。 但信用一向不错,说到做到,从不撒谎。 他说不是他做的,就不是他做的…… 白无常眼尖,一瞥眼间见风凌烟手中的银针上似有隐隐的符咒在流转。 脸色一变。眼前这普通的凡人女子居然会使用定魂针! 怪不得黑无常刚才失手…… 轩辕洛羽见黑白无常碰了钉子,唇角轻扬,肚中暗笑。 这小丫头连困妖索都能解开,定魂针自然不在话下。 他刚才瞥了一眼,风凌烟的定魂针十分厉害,就算是黑白无常也是无可奈何的。 他又看了一眼宫湮陌的脸色,死气依旧很重,而且这毒—— …………………………………………………… 晚上还有。 更改不了最终的结局 他眼眸眯了一眯,这毒根本不是人间应该有的,似乎是他的老冤家的看家宝贝。 怎么会落在那位麟王爷手中的? 他又看了看风凌烟,暗暗摇了摇头。 如果是普通的人间毒物,她这么个解法完全正确 但这种毒—— 她怕也是无能为力的。 定魂针虽然暂时定住宫湮陌的魂魄,但也就是多拖延一两个时辰而已。 更改不了最终的结局。 他就说嘛,来晚和来早根本没分别,偏偏这丫头不死心…… 他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 刚刚运用缩地之术很耗费他的灵力,他有些倦了…… 他找了一张椅子,双手抱臂,坐在上面打盹。 大帐中虽然有许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屏气凝神看着风凌烟的动作。 风凌烟忙了半晌,俏丽的眉尖越蹙越紧 她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貌似依旧没多大作用? 宫湮陌脸上的黑气虽然散了些,但依旧处于频死状态,呼吸若有若无的。 若非她刚刚一来就用银针刺|岤之法吊住了这一口气,他早已气绝多时。 她这一次所用的解毒方法虽然不是无毒不解,但最起码能抑制住毒性的蔓延,为何这次没多大作用? 宫湮陌伤口处血依旧是黑色的,有一种奇异腥臭气息。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也解不开这毒! 一直压着的紧张,害怕,绝望终于全数涌了上来,排山倒海般把她淹没。 “梵香……梵香……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终于呼唤出了苦苦压抑许久却又一直在胸中回荡的名字,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掌冰冷,和她温暖的指尖形成鲜明的对比。 呼吸终于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胸臆间似乎有无数声音在呼啸: 他要死了!他要死了!她也救不了他…… 在这颠沛流离的乱世,虽然她已经见惯生死,她却不能见到他的。 相见争如不见 虽然恨他利用了她,欺骗了她,可是——她还是忘不了他…… 原本以为爱情里不可以掺进一粒沙子,爱情便就是互相忠诚,一旦爱情被利用,那么它也就变质了。 你若无情我便休,自己也能抛弃这一切。放开这一切。 可是,为什么临到终来,竟然演变成这个样子? 本以为,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莫如无情。 分开来对大家都好些。却没想到…… 他如果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阿烟姑娘,少主究竟怎么样?”宓敏不放心,问了一句。 风凌烟恍如未闻,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思想是麻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麻木的。 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还能怎么做—— 手指和他紧紧握在一起。 似乎这样子就能挽留住点什么,能让自己心安些…… 昏迷中的宫湮陌身子微微一颤,忽然口一张,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风凌烟呆呆的,根本不知躲避,全喷在她的衣衫上。 有几滴溅进她的嘴里,奇异地腥苦…… 她俏媚的小脸顿时蒙上一层淡淡黑气。 “该死!” 一直坐在椅子上打盹的轩辕洛羽忽然像个弹簧似的蹦了起来! 一眨眼窜到风凌烟跟前,白嫩嫩的小手在风凌烟眉间一点。 一缕黑气自他指尖传入,在他掌心转了一转,便消失不见了。 而风凌烟脸上的黑气也消失无踪…… 他动作快如闪电,风凌烟又有些精神恍惚,所以让他这一套动作完成的干脆利落。 轩辕洛羽看了看重新恢复正常肤色的风凌烟,舒了一口气。 其他人中毒他可以袖手旁观,信守神仙不参与凡人事务的信条,做个有格调的神仙。 但威胁到他家娘子的小命就不行了…… 还好,还好。幸好他抢救及时,她不会有事,她腹中的胎儿更没事…… 孩子是无辜的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便看到风凌烟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那眼神似惊似喜又似不信…… 轩辕洛羽这么厚的脸皮也被她看的浑身发毛,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小姑娘,你看我做什么?” “这毒你能解!” 风凌烟的样子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呵呵,还……还行吧……” 轩辕洛羽心中警铃大作。 他是蛊神,万毒之祖宗,这世上有什么毒是他解不了的? “那,请你给他解毒吧!”风凌烟一双死寂的眸子顿时闪亮。 “不行!我说过,我不能干涉人间的事。”轩辕洛羽拒绝的很干脆。他也有他的原则的。 “可你已经干涉了!如不是你将我困在林子里,我也不至于来晚的。他也不至于上了人家的当中了奇毒……” 风凌烟反驳他。 “小丫头,就算我不将你困在那里,你也会别的事情绊住的。实话对你说吧。这位王爷今日就应该殁于此地,跟你来不来没有关系。” “你不出手?” “嗯,我不能出手。”轩辕洛羽干脆抱起了手臂。 “好!你不出手就不出手,我也不要你出手!” 风凌烟忽然冷笑。一俯身,趴在了宫湮陌的伤口上,张口便要吸毒血! 轩辕洛羽脸色一变,小手一抬,一道白光闪过,风凌烟被他凭空隔开:“你不要命了?!孩子是无辜的!” 她死了的话,他的娘子也无法出生了。 他娘子不出生的话,他就无法恢复原身…… 他已经等待了三百多年,不想再等! 他可不想拖着这个小不点的身子在仙魔两界行走,太丢人了! 风凌烟惨然一笑:“他死了的话,我也活不成了。与其让宝宝成为孤儿,倒不如将她一起带走,我们三口也能做个伴儿。” 轩辕洛羽:“……” 众人见风凌烟忽然和这个个子不高,气势不小的小幼儿吵个不休,全都怔住。 他唯一在意的是风凌烟的死活…… 不相信地将轩辕洛羽不停打量。 实在不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会是解毒高手…… 不过刚刚风凌烟明明中毒,被他戳一指头就将毒吸了出来,却是人人都看见的。 宓敏反应较快,噗通一声跪倒:“求小神仙救救我家王爷。” “噗通,噗通……” 一屋子中的人全部跪了下去:“求小神仙大发慈悲。” 轩辕洛羽眼眸中波光流转,一张俊美的小脸绷了起来。 凡人下跪对他来说根本不在意。 也无法让他动心。 他唯一在意的是风凌烟的死活…… 很显然,宫湮陌如果死了的话,风凌烟也会千方百计寻死的。 他看看风凌烟,再看看在半空中耐心守候的黑白无常,只觉头有些疼起来。 他想遵纪守法怎么就这么难?!唉! 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这毒原本就非人间所有。 是别人先破坏规则的,那也不能怪他多事了。 反正这丫头也救过他一次,肚中又怀着他的娘子,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送未来娘子一个人情吧。 他冲着空中的黑白无常摊了摊手。 表示他也是很无奈的,是被逼上梁山的…… “他身上有两种毒,我只能给他解开一种,那一种还需要你自己去解。” 轩辕洛羽正色道。 他不想干涉太多,只把那种非人间的毒解开就好。 另外一种——就要看风凌烟的本事了。 “好!我解‘黑血冢’”风凌烟答应的很爽快。抢先选择了一种。 她是解毒高手,又研究了聂琉夕的毒经,可以说这世上所有的毒没有她不认识的。 刚刚在替宫湮陌解毒的时候,也察觉出他这次所中之毒是两种毒调和的。 有一种是她认识的,是黑血冢。 另外一种从未见过不说,而且是隐藏在第一种里面…… 轩辕洛羽:“…………” 好聪明的丫头! 不适合众人围观 帐中诸人也不乏用毒解毒高手,自然也有人听说过‘黑血冢’的。 人人色变,面面相觑。 这黑血冢也是传说中的一种剧毒,古老传说中十大剧毒之首,据说根本无药可解。 在场的人也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更别说解了。 没想到风凌烟竟然一口喝破,她竟然会解那种毒么? 人人睁大了眸子,想看看他们到底怎么解。 轩辕洛羽也不再废话,伸出一只嫩藕似的肥白小手,轻轻地按在宫湮陌的伤口上…… 烛光闪烁中,他的手掌犹如月光般透明。 一缕死灰色的小蛇般蜿蜒顺着他的手掌向上延伸—— 宫湮陌原本肤色铁青,随着轩辕洛羽的吸毒,他身上的黑色渐渐变得淡了许多。 脸色已然好了一些,死灰渐渐从脸上淡去……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轩辕洛羽蓦然撤回小手:“好了!我已经解了一种毒,另外一种就交给你了。” 一句话说完,他?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54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他便跌坐在地上,双手合十,以一种奇异的坐姿打坐。 他的两只小手一黑一白,相映成趣,看上去分外诡异。 众人直瞧的侨舌难下,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的解毒法子似乎非人间所有…… 风凌烟此时却已顾不上其他,看了看一屋子的人,冷冷地道:“你们都出去,” 她解毒的法子有些古怪,不适合众人围观。 众人一愣,互相对望一眼。 毕竟王爷是因为这个女子受伤,而王爷身份尊贵,他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这个女子可信么? 看着众人的犹豫,风凌烟却仿佛洞察一切似的笑了起来,眸色冷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不相信我?!或许你们之中有人会解这‘黑血冢‘的毒,我可以现在就放手!” 她现在已经有把握治好宫湮陌的伤,理智纷纷回笼,又恢复了她一贯的淡定。 众人:“……” ……………………………………………… 今天到此为止。 现在每一章的字数都多了,相信大家是知道的,所以,木木相当于每天都在多更,木木最多,一天也就写出这些来,木木的文,力求每本创新,所以才不能一天2,30更的来,如果2,30更,木木的文就写成烂俗的流水账了。呵呵。 说实话,现在一天七八千字,一天两天还可以。长期着写下来,真的不是一般的累。一个月最少二十万字,是其他网站的一倍多了…… 一个大男人的捰体而已 就算是‘黑血冢’他们也是解不开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她。 宫湮陌生死只在一线之间,这种时候如果再怀疑什么、只怕会延误了时机。 宓敏一挥手:“大家都出去吧。让阿烟姑娘为少主疗伤。” 又对着风凌烟一拱手道:“阿烟姑娘,少主就交给你了。你如救了少主的命,你就是整个金云国的大恩人,金云国上下没齿难忘!” 风凌烟脸色微微一白,淡淡地道:“我要救他只是因为他只是他,不是因为你们金云国!” 无论怎样,是金云国害得她国破家亡,她又怎么肯为了金云国效命? 她也不要金云国答她这个人情! 宓敏一窒,她倒忘了风凌烟这个火云国公主身份…… 她唯恐风凌烟忽然改变了主意,不再出手救治,不敢再说什么。 拱了拱手带领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她刚刚退到门口,便听到风凌烟接着说道:“速速预备一个大浴桶和足够多的热水送进来。” “好!”宓敏也不啰嗦,答应一声,忙忙的让人预备去了。 人多自然好办事 不大的功夫,一个大浴桶便被抬了进来,桶内热水微微荡漾。 风凌烟垂眸看了看正在打坐的轩辕洛羽,尚未说话,轩辕洛羽便笑了起来:“你不会想让我也出去吧?一个大男人的捰体而已,有什么可避讳的?” 他此时已将吸来的毒轻轻化去,小手恢复了往日的白嫩。 风凌烟微微一笑:“我倒不是避讳,是有一事相求。” 轩辕洛羽戒备地望了她一眼:“你不会想让我也解他这一种毒吧?我说了只帮你这一次的!” 风凌烟摇了摇头:“这种毒我会解,不用麻烦你。” “那你让我帮什么忙?”轩辕洛羽不解。 “我记得我救你出来时,你说要把林子中的药草送我的,不知你还这句承诺还算不算?” 我如果不去又怎么样 “我记得我救你出来时,你说要把林子中的药草送我的,不知你还这句承诺还算不算?” 风凌烟看着他。 “当然算了,那些药草你随时可去采!” 轩辕洛羽一挺胸,他说话一向算话的。 “那就好,我现在需要那林子中的一味药草。你去帮我采来好不好?” 风凌烟双眸闪闪,望着他。 轩辕洛羽:“……” “臭丫头,我只是说随便你采,没说帮你去采!”轩辕洛羽冷嘲。 风凌烟望着他,忽然叹了口气,柔声道:“洛羽,算我求你如何?你知道,要解黑血冢的毒,必须要有新鲜的赤血草,而我正好在那个林子中无意间瞧见。一事不烦二主,你又会缩地之术……” 轩辕洛羽冷冷地瞧着她:“我如果不去又怎么样?” 风凌烟抿了抿唇:“你如果不去我还是救不了他,他如果活不成……” “他如果活不成你也活不成了对不对?臭丫头,每次都使用这一招!你就不会换换?!” 她尚没有说完,轩辕洛羽便将她打断,没好气地望着她。 风凌烟不语,只是瞧着他。 “好吧,好吧!我去!我去!”轩辕洛羽握紧了小拳头。 自己这个堂堂蛊神横行三界,当年神见神怕,鬼见鬼愁,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间的一个小姑娘吃的死死的,悲催地沦落为跑腿的小弟…… 他也懒得再罗嗦,一转身,一道白光闪过,他的人已经不见了—— 风凌烟苦笑,谁愿意总拿自己的孩子当挡箭牌? 她也是没办法。 这个小娃娃神鬼莫测,自己也只有这一招治他。 看来他对自己的宝宝倒是情有独钟的…… 她回身又看了看宫湮陌,他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变成诡异的黑绿色。 依旧命悬一线。她不敢怠慢,双手齐出,忙碌起来……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帅帐中人影一闪,轩辕洛羽现出身形。 我以后会让宝宝对你好的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帅帐中人影一闪,轩辕洛羽现出身形。 手里握着一株通红药草。没好气地递到风凌烟手中:“喏,这是你要的,这下总该可以了罢!” 此刻宫湮陌已经被风凌烟赤条条地弄进了大浴桶之中 浴桶中碧绿色的水波荡漾,有药香馥郁。 风凌烟舒了一口气,将药草接过,看了轩辕洛羽一眼 接连两次使用缩地之术,他的小脸也有些苍白。 “洛羽,谢谢你。我以后会让宝宝对你好的。” 风凌烟郑重许诺。 自己的宝宝尚没有出生他便待她如此之好。 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找。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 她现在就觉得这小正太挺可爱的。 不介意自己以后的女儿嫁给他…… 轩辕洛羽一愣,瞧了她一眼,眸中神色有些莫测 忽然哈哈一笑,不说一语,转身走了出去。 他得找个地方恢复一下元气……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浴桶里的水换过了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风凌烟都在水中放上不同的药物,有的色做碧绿,有的色做鲜红,有的色如蓝天…… 不一而足。 相同的是每一次清水进去,黑水出来 只不过颜色逐渐的越来越淡…… 宓敏他们焦急地守在帐篷外,谁也不敢打扰里面的治疗。 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风凌烟身上。 心里不住求神拜佛,只希望少主快快好起来 只要少主能逃过这一劫,他们不介意把风凌烟当菩萨供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终于不再要水 又过了一会,帐帘一掀,风凌烟终于走了出来。 她像是刚刚跑完马拉松,全身汗湿,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脸色苍白的可怕,眸中的神色却是平静,安宁的…… 看向风凌烟的目光就像看到活菩萨… “怎么样?怎么样?王爷怎么样了?” “阿烟姑娘,王爷没事了吧?” “阿烟姑娘,毒解开没有?” “……” 众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纷纷询问。 风凌烟摆了摆手:“毒已经解开了,不过他还没醒,你们再开些好药为他调理一下就好……”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说了这么两句便有些气促。 宓敏慌忙上前扶住她:“阿烟姑娘,你怎么样?” 风凌烟摇了摇头:“我没事。歇一歇就好。” 众人大喜,一涌而进 见宫湮陌平躺在床榻上,脸色虽然依旧苍白的可怕,但已没有了那种可怖的墨黑色 长睫微垂,尚在昏迷之中 随行的军医上前为他号了一下脉,脉象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已经驱于平稳。 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看向风凌烟的目光就像看到活菩萨…… 风凌烟一扯宓敏的衣袖,宓敏会意,跟着她走出来。 “宓敏,、找个地方,我要歇上一歇。还有,今天在场的人先控制在一个帐篷里,不许一个人出去。还有,放出风去,就说王爷不行了……” 宓敏吓了一跳,一挑眉:“怎么?” 风凌烟眸中有光芒一闪:“我自有主意。你按照我所说安排就好。还有,给我调派两千有力气的兵士,我醒时要用。” 宓敏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但此时的风凌烟自有一种气度,一种指挥若定,让人信服的气度。 更何况是她将宫湮陌从鬼门关抢回来,所以无形中宓敏对她已经十分信任。 更何况她的要求并不过分。所以她点了点头:“好!” 又加了一句:“姑娘如果不嫌弃,就到我的帐中歇息可好?” ………………………………………… 风凌烟这一觉睡的十分黑甜,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你预备以后怎么办 一睁眼,便看到宓敏坐在旁边,面上有些焦急,想把她叫醒又不忍心的样子。 风凌烟心中一跳,一骨碌坐起来:“宓敏,有什么事情?王爷他有危险了?” 不会是宫湮陌又出现什么意外吧?! 宓敏忙摇了摇头:“没,王爷病情平稳了许多,不过,不知为什么一直没醒……” 这是她最担心的 现在军营中千头万绪的,有许多事急等着处理。 风凌烟舒了一口气:“不要紧。这‘黑血冢’的毒性极烈,中此毒的人就算解救了,最迟也要五六天才能醒转。你们王爷虽然内功深湛些,但他毕竟同时中了两种毒,所以什么时候能醒还真难说。” “哦,原来是这样。”宓敏总算是放下心来。 她瞧了风凌烟一眼,欲言又止:“阿烟姑娘……” 风凌烟抬头:“怎么了?” “阿烟姑娘,你预备以后怎么办?” 宓敏终于将埋藏在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风凌烟微微一愣。强笑了一笑:“什么怎么办?” “你……你还会不会再离开我们王爷?” 宓敏两只眸子盯着她。 风凌烟身子一僵,扭过头去。心中微微混乱。 她这次赶来原本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平安 不要因为自己耽误什么事,却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意外…… 她现在虽然早已不再恨他,但却不敢再相信他的爱—— 毕竟宫湮陌为她所做的事,她还都不知道。 自己还爱着他,这是毋容置疑的。 但他呢?他对自己又是什么感情? 他对自己忽冷忽热,让人摸不到头脑 先前是利用,现在呢? 是愧疚,还是怜悯? 还是因为她的体质正适合他,又怀了他的孩子,所以他不能放手…… 她也有她的骄傲,无论怎么爱他,但如果他不爱她,那她还是会走的,她不要怜悯的感情…… 毕竟有些事情她并不知道—— 宓敏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风凌烟的心结并没有解开。 毕竟有些事情她并不知道—— “阿烟姑娘,你知道王爷这次为什么会受伤吗?” 风凌烟涩声道:“他以为那个女人是我,他毕竟还有些在乎我的,所以见‘我’自城墙上跌下来,自然去接,所以上了麟小王爷的恶当。” 宓敏叹息摇头:“王爷一向心细如针,思虑周密,从小活到大,别人给他下的套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都能轻易识破,为何这次他就这么轻易相信了?” 风凌烟一僵,这也是她所怀疑的。 麟小王爷的计划虽然周密,但以宫湮陌的性格,理应不会这么轻易上当啊…… 只听宓敏又叹息了一声:“我们王爷对姑娘用情极深,在火云国从姑娘负气走了以后,他一天也没忘记姑娘,他的使命让他无法放下一切,人虽然是在军营之中,但他的心却一直跟随姑娘走了的,一天也没放下姑娘……” 风凌烟还是第一次在别人的嘴里听闻宫湮陌对自己的感情,愣了一下 眸中暗光波动,淡淡地道:“他一向将自己的心事隐藏极深,宓敏姑娘如何知道?” 宓敏叹道:“王爷虽然极会掩饰情绪,可宓敏长期在他身边,还是时时能觉察的到的。自姑娘走后,王爷常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有时候整夜整夜的吹笛子……” 风凌烟胸中一酸,眼圈微红。 心中似甜似苦,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只听宓敏又道:“姑娘在水云国搏杀水怪,放出了假死的消息。王爷听闻这消息以后,失魂落魄,扔下了所有的事务,不顾危险,亲自去水云国的码头去查探消息的真伪……” 风凌烟心中一震。 她以为他如果听到自己的死讯,最多也就是派个得力的属下来查一查,没想到他竟然是亲自去了。 他心思缜密,自然能查到些破绽的。 真相 怪不得他后来在流夕山庄安排了人…… “王爷大概探听到姑娘是假死,所以回来后没多久,便将五焰会的六大护法派了出去,隐藏在流夕山庄,暗中保护姑娘,并嘱咐他们每隔一日便向他写一封密信,报告姑娘的日常生活……” 风凌烟脸微微一红,原来自己一直没有离开他的眼线,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心中也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生气? 咳了一声,不知说什么好。 “密信是靠五焰会一种专门的通道送到的,从不会延误。我虽然没看到信的内容,但应该无外乎一些家长里短,但王爷都看的津津有味,每一封信都是看了一遍又一遍,都珍而重之地收好,不允许任何翻动——” “前几天,理应到密信迟迟不来。王爷坐立不安,一夜无眠,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接到信使被劫之事。王爷担心姑娘安危,不顾水云国内危险重重,孤身一人奔波了一千多里前去流夕山庄救人,得到的却是姑娘已经落入麟王爷手中的消息……” 风凌烟心中一颤,原来这次他又亲自来了吗? 这么说自己落入麟王爷的消息,他也是在流夕山庄打听到的。 而自己被困密林中,一直无法传递出自己平安的消息。 只怕那几大护法向他报告的,也是自己落入麟小王爷手中,一直没脱身的消息。 怪不得他会轻易相信旗杆上的人是我…… 宓敏又道:“王爷三天三夜未曾合眼,来回奔波了两千多里,回来后人憔悴了不少。却不肯歇上一歇。他唯恐麟王爷会对姑娘不利,调派人马急攻云阳城,逼麟小王爷把你这张王牌及早亮出来。” 宓敏的声音有了些苦涩:“麟小王爷果然祭出了姑娘这张牌,弄一个假的姑娘绑在旗杆上,又弄得鲜血淋漓的,像是受过大刑的样子。你没看到王爷当初看到旗杆上的‘你’,脸色是何等的苍白! ………………………………………… 晚上还有 他……他肯签那样的条约 “王爷原本安排了多条营救姑娘的方案,那些方案虽然成功的希望很大,但终究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姑娘的安全,事到临头,王爷全都舍弃不用……” 说到这里,宓敏声音已有些悲愤:“麟小王爷狮子大开口,逼迫王爷签下有生之年不攻打水云国的条约。王爷为了姑娘,放弃了唾手可得统一五国的机会,签下了那个条约……” 这些都是风凌烟不知道的,她几乎呆住。 颤声道:“他……他肯签那样的条约?!” 风凌烟自然知道宫湮陌签这样的条约意味着什么,那是放弃他毕生的追寻目标—— 他这一生几乎都在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真的可以就这么放弃吗? 他,他真的肯为了自己做到这一步吗? 心在这刹那间似浪滚涛翻,似有无数洪流滚滚而来。 震惊,酸涩,欢喜,难过,感动…… 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却全在胸臆间汇成暖流。 鼓荡着,汹涌着,彷佛要满溢出来—— 心中千万种滋味在心头,却又难以言宣。 原来——他对自己用情也如此之深么? 原来自己也不仅仅是一颗棋子…… 曾经恨他入骨,曾经发誓一辈子也不要见他。 但经历了这样的生离死别,曾经的怨恙,不忿,悲哀,不知何时一寸寸消散。 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如果是一个普通朋友这样利用了她,她不会恨。 只会二话不说地报复回来,说不定还会加上些利息! 但因为利用她的是他,是她深深爱上的他,才让她如此矛盾。 想报复终究是舍不得下真正的毒手…… 恨他之余自然也恨自己。 恨自己明明是个爱憎分明,快意恩仇的杀手,偏偏跌进情网中出不来。 在感情问题上提不起又放不下,只能像个鸵鸟似的躲起来…… 下决心要遗忘,也以为自己能够遗忘,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他自己连性命都可以舍… 却不料他一有个风吹草动自己便开始沉不住气。 而眼见他中了暗算命在垂危时,她才忽然明白。 原来——自己已经爱他到了这个地步。 为了他自己连性命都可以舍弃! 而他——虽然做了许多错事,但他也确实是爱着自己的。 原来他在背后已经为自己默默做了那么多。 为了自己宁愿放下就要到手的江山社稷…… 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做到这一步?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不可以放下,不可以原谅的呢? 或许——她早已原谅了他,只是一直没跨过自己心中那个坎而已…… 忽然好想见到他,好想和他说说话…… 她蓦然跳了起来,哑声道:“我,我去看看他……” 大概觉得自己急切了些,又加了一句:“我怕他有余毒未清……” 宓敏笑了起来:“我都知道的,你去罢。” 风凌烟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宓敏看到她身影远去,悲喜交集,心中一酸,忽然落下泪来。 宫湮陌文采风流,无论武功,智谋,权术,容貌都是上上之选。 和这样的人相处久了,说她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也只知道,宫湮陌心目中只有风凌烟一个,别人根本没有一点插足之地。 这些日子看到曾经那样一个意气风发,不为世俗牵绊的人为情所苦,为情所困。 自己可真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脑海中泛起宫湮陌和风凌烟的双双俪影时,在这刹那间又有些怅然若失…… 抬手擦了一擦眼角的眼泪,顾自笑了一笑:“我解开了阿烟姑娘的心结,少主知道了以后,说不定把那条罚俸半年的命令取消……” 风凌烟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帅帐之中,宫湮陌依旧在昏迷之中。 帐内只有两个随军的大夫,正在那里密切注意宫湮陌的动静。 见到她闯进来。全愣了一愣,站起身来:“阿烟姑娘。” 梵香…… 风凌烟点了点头::“他怎么样?” “回姑娘,王爷脉象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平稳,没有生命危险了。” 其中一个大夫躬身回答。态度毕恭毕敬。 “嗯,这就好,你们守了一夜,也累了,去歇一歇吧。”风凌烟吩咐。 “是,是。” 这两位大夫颇通人情世故,也是老油条了,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风凌烟一双眸子看向床榻上的宫湮陌,呼吸无法控制地开始絮乱。 昨夜她只急着救人,脑子里几乎什么也没来得及想,什么也来不及感受。 此刻再见到他,熟悉的气息无所不在,心底的记忆彷佛洪水一样涌出来,在胸中呼啸…… 她喉头一哽,视线内一片迷蒙。 缓缓走过去,心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缠住了。 一步步地靠近他,那线一寸寸地收紧。 他脸色苍白,静静地躺在那里,长睫低垂,唇角微抿,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梵香……” 轻轻地呼唤出这个在胸中激荡了许久的名字,泪珠已在眶中滚来滚去。 在他身边坐下来,重逢之后,她一直没有好好看过他的样子。 虽然分离了不过几个月,那感觉却像是分离了好几年…… 先为他号了一下脉,脉息稳定,的确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又可以挥斥方遒,江湖风流了…… 手指不自觉地抚过他的脸颊。 蜻蜓点水般滑过他英挺的眉毛,刷过他的睫毛。 他的眼睛望着她时总是似笑非笑,几分宠溺又有几分淡淡的嘲讽…… 抚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略微苍白的唇上。 他的唇是温热的,略有些干燥。 曾经的甜蜜在心口呼啸,原来曾经刻意忘记的一切始终都没有忘记…… 她蓦然心口一酸,眼泪不知怎么的一滴一滴滚落下来,想止也止不住…… …………………………………………………… 今天到此为止。 我帮你算计回来好不好呢 她仓促抬头,为他小心地拭去滴在他面上的眼泪 忽然看到宫湮陌睫毛轻轻颤了颤。 她呼吸一窒,他要醒了?! 不会吧?这才过去一夜! 心中忽然有些慌乱,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但他也仅仅睫毛颤了这么几颤,并没有其他动作。 风凌烟顿了半晌,也没见他睁开眼睛。 微微舒了一口气,心中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放松…… 一低头,见他一只手放在锦被之外,虚虚笼着,似要抓握什么东西。 情不自禁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他的大掌之内。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心头一酸。 又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 他的伤口极深,正在正常人心脏的位置 幸好他的心脏生在右边,要不然不用下毒,这一刀便已要了他的命! 看着这狠绝的一刀,风凌烟暗暗握了握拳。 为他重新换了一遍伤药,包扎完毕。 反握住他的手掌:“梵香,因为我你被别人算计,我帮你算计回来好不好呢?” 慢慢抽出手,帮他掖了掖被角,在他额角轻轻一吻:“梵香,等我。” 她眼眸中闪过一抹刀锋般锋锐的暗光,没有人可以再利用她! 她会让麟小王爷付出代价的! 站起身来,大踏步走了出去。 宓敏他们都守在外面,一见她出来,宓敏上前回道:“阿烟姑娘,那两千精兵已经点齐,就在练兵场中待命。 风凌烟点了点头:“好!” 又低声道:“那——王爷病危的消息传出去没有?” 宓敏点头:“嗯,传出去了。除了帐中有限的几个人,三军都以为王爷病危,人心有些浮动……” 虽然知道风凌烟可能是要用什么计策 但传这样的消息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 一个弄不好会引起兵变……… ……………… 这个时候正好将计就计! 风凌烟眸光一闪,自然知道她在忧虑什么。 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她小时候的《三国演义》可不是白看的。 这个时候正好将计就计! 在宓敏耳边嘱咐了几句,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宓敏也是帅才,极善用兵。 听到此计,顿时茅塞顿开,连声称妙,对风凌烟佩服的五体投地。 急急忙忙去布置去了…… ………………………… 再说麟小王爷,他在云阳城中美美地睡了一大觉。 第二日一大早,便接到探子来报。 说宫湮陌病危,金云国官兵人心浮动,人心惶惶…… 麟小王爷面上没有什么,心中却极是得意。 宫湮陌中的那一刀,他可是亲眼看到,他病危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他挥了挥手,让探子再去探听…… 两军交战,双方派的都有细作,所以他能得到这些消息丝毫也不奇怪。 到了中午时分,探子又来禀报,说金云国兵营之中忽然传出哀声。 但那哀声仅仅传出几声,便没有了声音,而且全军也没有挂孝。 因为所有的大夫都被禁锢在中军大帐之中,不得出来。 所以细作也无法确切打听出来宫湮陌到底有没有毙命…… 麟小王爷正在帅堂和众将领议事,听到这个消息,哈哈一笑:“寂月梵香死了!我们总算是可以无忧了!” 众将领尚有些疑虑,其中一人道:“王爷不是吧?那金云国主帅死了,为什么他们不举哀?应该全军挂孝的。” 麟小王爷微微一笑:“这也正是他们的聪明之处。他们毕竟是在行军打仗之中,一旦让兵士知道主帅已死,会人心大乱,军心涣散的,军心一旦涣散,他们只怕连金云国也撤不回去!他才死的时候,自然有将士痛哭,而后被有心人压了下去。现在秘不发丧,定是想撤回金云国再说!” 痛打落水狗的活人人都喜欢干的…… 他分析的极有条理,众将士信服,纷纷道:“王爷神机妙算,一定是如此。” “一定是这样,那我们要不要趁机掩杀?” “对,对,现在我们就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是啊,是啊,这口恶气总算有机会出了……” 众将士纷纷摩拳擦掌。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被宫湮陌打的猪突狼奔的。 大部分时间窝在城里做缩头乌龟。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复仇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麟小王爷挥了挥手:“再等等。” “等?还等什么?王爷,末将愿意请令,带一支人马去突袭他!” “末将也请令!” “不错,王爷,下令吧?”众将士鼓噪起来。 麟小王爷看了看手下的将领。 人人面上一片兴奋之色,痛打落水狗的活人人都喜欢干的…… 他微微一笑:“急什么?现在还不到时机,宫湮陌诡计多端,我们也得提防他使诈。” 虽然亲眼看到宫湮陌受了重伤,也知道自己下的毒无药可解。 但他生性多疑,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也不敢出兵……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个将领亟不可待地询问。 “等到他们撤兵的时候!如本王所料不错,寂月梵香如果真的已经死掉,金云国的大军今晚就会撤兵,到时候我们再去痛快掩杀!” 麟小王爷眼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大家可以先去做准备,等本王的号令!” “是!”众将齐声答应。纷纷准备去了。 ……………………………………………………………………… 风凌烟此刻正在指挥着两千膀大腰圆的兵士在一个山谷中摆放石头。 这些石头都是在其他山坡上挖来的巨石,数十人才能抬一个。 东一块西一块,按照风凌烟指定的位置摆放。 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乱石已经摆放完毕。 她要让麟小王爷付出利用她之后的… 乍看上去杂乱无章,如同一堆乱石林。 风凌烟让兵士原地待命,她进去细细检查了一圈,这才舒了一口气。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麟小王爷上钩了! 她虽然没带过兵,但她到底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又熟读兵书。 论起排兵布阵,说不定比宫湮陌也不差的。 没有人算计了她以后还能逍遥地全身而退的。 她要让麟小王爷付出利用她之后的代价! ………………………………………… 夜幕降临,天渐渐暗了下来。 天边几颗星子在闪闪烁烁。 金云国大营一直没有动静。 麟小王爷以及手下众将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此刻正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稳如泰山的麟小王爷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 难道是他预料错了?寂月梵香并没有死? 又顾自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 那样霸道的毒能让人瞬间昏迷,就算是寂月梵香自己是神医也救不了自己! 他正有些坐立不安,终于接到探子来报。说金云国大军开始悄悄撤兵。 他们撤的有些急,留下两支人马殿后,其余都已整装待发…… 麟小王爷眼眸一亮,大喜! 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 金云国开始偷偷撤兵了,这也间接证明寂月梵香确实是死翘翘了。 他们急着回去报丧…… 他一挥手,正要说自己亲自带队掩杀。 忽似想到了什么,先派出两个大将带领两队人马,精兵两万去追击金云国大军。 他自己则带了一队人马出了城,登上了一个山坡, 向着军营方向遥望,为保险起见,他要先探探对方的虚实。 恨不得自己也跑出去捡现成的便宜… 喊杀声很快阵阵传来,金云国大营方向火光四起,杀声震天。 不大的功夫,便有传令兵来报,金云国大营果然已经空虚。 整个大营内只有两个一千人的小股人马殿后,现在这两小股人马也已经在仓皇撤离。 金云国大军看来确实撤的相当急促,帐篷也没来得及拆掉…… 金碧吾,凌霄寒两位将军正在率众追赶…… 沿途又碰到两股拦截的人马,那两股人马并无心恋战,打了一会便向后跑了…… 传令兵一会跑来一个,捷报频频传来。 站在麟小王爷身边的大将听得心痒痒的,恨不得自己也跑出去捡现成的便宜—— 麟小王爷长舒了一口气。 到了这个时候,他再也没有一丝疑虑。 白玉似的手掌在空中一挥:“好!众将听着,随同本王一同前去掩杀,不取得寂月梵香的人头我们绝不回兵!” 金云国的兵士逃的甚是狼狈,丢盔卸甲,旗帜马匹到处都是。 麟小王爷先前派出的那两队人马杀的极是痛快。 一路拾取战利品的丰盛让这两位将领喜笑颜开,心花怒放。 好久打仗没打这么痛快了,还真是过瘾呢! 这两个人率领两队人马一路狂追,不知不觉便追进了山区,进了一个大峡谷—— 风凌烟站在一侧的山峰上,和众军士一样,隐藏了身子向下观瞧着。 宓敏就趴在她的旁边,看着进入埋伏圈的水云国追兵,眸中闪过一抹兴奋。 情不自禁看了风凌烟一眼。 没想到这位公主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居然是一位战术高手,用起兵来比自己这个常年带兵的人还要强些—— “阿烟,现在打不打?” 宓敏看了一眼周围的将士,所有的人都在摩拳擦掌了…… 风凌烟向下看了一会,唇角一牵,微微一笑:“先不打,放他们过去!注意,绕开峡谷中的石阵……” 不放掉小鱼,怎么能引来大鱼? 宓敏愣了一下,她此时对风凌烟既惊且佩,早已是言听计从。 一挥手,按照风凌烟所说,悄悄吩咐下去不提。 “阿烟,为什么放掉他们?” 她有把握把这两万人一举歼灭的,一个不留! 风凌烟道:“不放掉小鱼,怎么能引来大鱼?放心,大头在后面。” 她自信满满,整个人似乎都散发出一种光华,看上去竟有几分耀眼。 她虽然就这么散漫地倚在一块大石上,却掩盖不住她那种逼人的气魄。 今夜的一切都在风凌烟的算计之中,宓敏早已心服口服。 听她如此一说,眼眸闪亮。 如果能抓到麟小王爷,她便能为王爷报仇了! …………………………………………………… 麟小王爷他带领大军跟在后面掩杀,冲到大峡谷外围的时候忽然一挥手,停住脚步。 他对本国的地形自然清楚明白的很。 知道这大峡谷两边口儿小,中间肚子大,典型的葫芦形。 如果此处有伏兵的话,那可是大麻烦! 他见前面两支人马冲进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眼珠一转,终于还是没有说。 就让那两支人马先探路也不错,如果有埋伏,自己在外面也好接应…… 跟在麟小王爷身边的将士心中都暗暗抱怨他未免太过小心。 敌军的主帅都已经死了,他们哪里还有心埋伏啊? 功劳全被前面两支人马抢去了! 过去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前面峡谷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动静。 探子回报,那两支人马已经冲出峡谷,追过去了…… 麟小王爷舒了一口气,暗笑自己果然是被宫湮陌算计怕了,居然这么畏首畏尾起来。 到了此刻,他心中再无任何疑虑,带领大军冲进了峡谷…… “阿烟,你猜对了,果然大头在后面!这些足足有五万人马!”宓敏兴奋异常。 好,可以动手了 风凌烟微笑点头,她在身上拿出一个自制的望远镜向下观瞧着。 这峡谷幽深,又是晚上,里面黑暗异常。 麟小王爷的人马早已点起了无数火把。 自上面望下去,那大队人马就像是流动的火焰长龙…… 风凌烟眸光一凝,终于看到了她最想抓的‘大鱼’——麟小王爷! 他就骑在一头高头大马上,身旁七大护卫,看上去得意洋洋,意气风发。 眼见着五万大军全部进谷中,风凌烟唇角轻扬,双眸闪亮:“好,可以动手了!” 宓敏正等着她这一句,立即吩咐下去…… 麟小王爷带领人马刚刚冲到大峡谷中间。 忽听两边号炮齐响,山上滚下无数大石,转眼的功夫将大峡谷两边的谷口封死。 只听两边峡谷之上喊杀声如雷,也不知埋伏着多少人马。 麟小王爷脸色大变,知道到底中了敌军的埋伏。 到了此刻,也只能向前猛冲,仗着自己兵马多,就算有大石拦路,也能将之搬开。 他率领众军刚刚奔到一大片乱石阵前,山上号炮一响,无数火箭如雨射下。 水云国士兵无遮无挡,被射死无数。 风凌烟站在山头,看着山下水云国兵士奔逃无路,哭爹叫娘。 被火箭射的成片成片地倒下,有的没有射中要害,一时不得死,在地上乱滚乱翻。 惨呼声震天,入耳惊心。 整个山谷飘荡着一股皮肉烧焦的臭味…… 风凌烟心中惨然,眸中闪过一抹不忍。 她虽然也曾杀人不眨眼,但像现在大规模的战争场面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尤其这还是自己一手操作的。 阿烟姑娘千岁千千岁 怪不得人说一将功成万骨枯。 果不其然。世上最残酷的事莫过于战争。 在战争中人命贱如草,随时都会被对方收割, 而一块大陆上分的国家越多,战争就越频繁,死的人也就越多。 宫湮陌手段虽然残酷冷血,但如果真能统一五国,过程虽然血腥了些。 到最后受益的还是老百姓。 国家全统一了,也就没这么多战争可打了…… 峡谷内空旷,除了那片乱石阵外,几乎无遮无挡。 这火箭一下来,慌乱之下,麟小王爷等人自然向石阵内躲藏…… 风凌烟在山上见到麟小王爷终于钻进了石阵之中, 免费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55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中大喜。 一挥手,让兵士停止了放箭。 向下喊话,只要那些兵士愿意放下兵器投降,便放他们一条生路。 水云国兵士被射杀了足有大半,剩下的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麟小王爷等一干将领又进了石阵之中,也不知为什么就再也没出来。 群龙无首,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愿意投降。 纷纷放下兵器,举了白旗…… 金云国全体官兵没损失多少兵卒就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自然欢声雷动。 山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呼完王爷千岁,忽然又欢呼‘阿烟姑娘千岁千千岁’。 漫山遍野都是这样的呼喊,群山回应,震耳欲聋…… 风凌烟愣了一下,眸中光芒浮动,苦笑之余,心中也有些激动。 没想到自己会受到整个金云国大军的拥戴…… 黑焰,红焰,黄焰,绿焰,孟花城,蓝逍遥……等等五焰会的人,无不对风凌烟佩服的五体投地, 虽然谁也没说什么,但在眼神中,行动上已经表现出来。 他们分站在她的周围,保护着她…… …………………………………………………………………… 腾讯抽风抽的很销魂,一直无法登陆,现在原因找出来了,估计下午就不会抽了…… 今天没想到这些冒出的石头会救了… 宓敏带兵下去受降了。 “阿烟姑娘,山上风大,属下们还是保护你下山吧?”孟花城躬身行礼。 风凌烟抿唇一笑,凉风拂鬓,月光下风致嫣然:“我们到石阵看看麟小王爷。” 如果不拿住他,又怎解她心头之恨?! …………………… 麟小王爷和他身边的七大侍卫以及一些将领慌不择路,躲进了那石阵之中。 以大石为掩护,抵挡射过来的火箭。 那些火箭射到大石上,噼啪乱响。 麟小王爷及众将便又向里走了几步,连着绕过了几块大石,火箭才射不进来。 麟小王爷舒了一口气,幸好这里有这些乱石,要不然他就被活活射死在外面了。 这个峡谷他原先也进来过,却没发现有这些石头。 今天没想到这些冒出的石头会救了他一命…… 听到外面惨呼声不绝,他心底暗暗庆幸。 又过了一会,听到外面嗖嗖的破空之声终于停止。 接着便听到金云国的士兵大声招降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他带的这几万兵都是水云国的精锐。 一旦全军覆没的话,那水云国基本也就算完了。 急急便要出去,刚刚迈了几步,阵内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遮天盖地。 敲打在人的身上,痛不可当。 众人纷纷走避…… 麟小王爷宝剑一边挥舞,一边向后疾退。 脚下忽似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一脚跌倒。 他急忙停住脚步。这才发现原本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侍卫将领一个也看不到了。 周围怪石嶙峋,陡峭如剑,看上去鬼气森森。 周围隐隐有雾泛起,听不到一句人声,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怎么回事?莫非,这里是什么阵法?麟小王爷强压下心中的慌乱,长吸一口气,静下心神仔细查看。 他也学过阵法。知道大凡行兵布阵,都脱不了太极两仪。 没有人会站在他前面为他遮风挡雨… 五行八卦的变化,这里应该也不例外。 他不敢再乱走,倚在一块大石上,仔细研究。 但这阵实在是繁复奥妙,他刚似瞧出一点门道,略加深究,却又全盘不对。 左边对了,右边又变了。 想通了阵法的前锋,后尾又不对劲了。 不禁呆在当地,惊佩不已。 这石阵到底是何人所布? 听说寂月梵香最会布阵,但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金云国大营之内还有谁有这本事? 外面的声音一概听不到,他也不知道他的大军到底有没有全军覆没? 不过,就算没有全军覆没,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想到自己谨慎又谨慎,还是上了对方的恶当! 困的越久,心里越慌,绝望恐惧一层层泛上来。 他倚着一块大石,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如果——哥哥在的话,自己又何须如此拼命? 他一定会拼死卫护自己的周全。 可是,那个最疼宠自己的人已经死在自己的手中。 没有人会站在他前面为他遮风挡雨—— 心中狠狠一疼,像是被什么刀子一搅,嘴里一阵阵发苦。 “唉!” 不远处的雾气中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那叹息声音是如此熟悉,麟小王爷身子一僵,闪电般抬起头来,向着浓雾中望过去。 浓雾中似有一个人影一闪,便不见了。 “哥哥!”麟小王爷如受雷击,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那是云王爷的声音,云王爷的身影! “哥哥!哥哥!” 麟小王爷头脑一阵轰鸣,情不自禁大叫起来,不顾一切地追过去! 刚刚迈出两步,脚下一沉,原本坚硬的石头地忽然变成了泥沼。 他的身子登时向下陷了进去! 他吃了一惊,拼命挣了一挣,但越挣扎身子陷落的越快,转眼便没到他的腰际…… “唉!麟儿……”一个声音又传了过来。 …………………………………………………… 今天到此。这两天腾讯抽风,吞了不少留言,可不是木木删除的哦。呵呵 心里有多苦,有多后悔…… 麟小王爷正自绝望,听到这一声,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 便见已死了四年的云王爷就站在不远处望着他。 一身紫色的蟒袍,身形修长 面容清隽儒雅,眼眸深凝如海 唇角含笑,一如当年的模样。 “哥哥!哥哥!” 麟小王爷眼眶一阵发热,向着半隐在云雾中的云王爷伸出了手。 “哥哥,你是来救我的吗?来救麟儿了?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哥哥!” 不知何时,麟小王爷眼泪流了一脸。 四年了!他已经疯狂想他四年了。 却一次也没梦到过他,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苦,有多后悔…… 他疯狂挣扎起来,他要跑过去,要跑过去和他相见。 告诉他自己有多后悔,有多想他…… 云王爷站在那里,却一动也不动。 看着他不停陷落的身子,脸上的神色不动,只眸子里的光芒有些莫测…… 很快,麟小王爷大半个胸膛也陷了进去。 他却固执地一直伸着手,向着云王爷的方向:“哥哥,你恨麟儿了是不是?你不要麟儿了吗?哥哥,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原谅我……” 他眼泪流的又快又急。 这个时候的他,就像个孩子。 一个做了错事,急于求得父母谅解的孩子。 云王爷却只是神情木然冷冷地瞧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根本没有半点要出手相救的意思。 “哥哥,我知道是我害死了你,你恨我是应该的,就让我来陪你好不好?哥哥,其实,这些年,我也好寂寞,没有你在身边,我早就不想活了……” 麟小王爷干脆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沉下去。 漂亮的眼眸里满是痴狂:“哥哥,就让我来陪你吧,你打我骂我都成,就是不要再离开我……” 他的头已经陷进去了小半。 渐渐的,泥沙淹没了他的口鼻,他已经无法呼吸,更无法说话。 却固执地朝一个方向伸着手……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眼前金星乱冒。 却固执地朝一个方向伸着手…… 明知道不可能再牵住那个人的手,却不肯就此放弃—— “咳!”不远处忽然传来重重一咳。 麟小王爷眼前一花,浓雾,云王爷,泥沼……忽然全都消失不见。 周围依旧是那些竖立的大石。 而自己也好端端地立在地上,根本没有陷落…… 在不远处,站着十数人。 为首的是一位女子。 穿着一身淡紫的裙裳,明亮锐利的眸子,甜美的面容,正是风凌烟。 她此刻微抿着唇,望着麟小王爷的眸光有些复杂。 而她周围的那些人正是金云国的兵将,以及捉到的一些水云国俘虏。 自己的七大侍卫全在里面,无一漏网。 此刻,这些人全在盯着他。 目光中有震惊,有不信,还有不屑…… 显然,刚刚他那些哭喊全被他们听了去—— 麟小王爷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几步。 眼睛望着风凌烟:“是……是你……你居然没死!” 风凌烟微微叹息:“是啊,我没死。麟小王爷,你没想到吧? 这场战争原本是你和寂月梵香的事,但你不应该死拉硬拽把我扯进来,更不该利用我做靶子…… 既然拉我进来,就要有被我报复的觉悟。 现在你的十万大军伤的伤,亡的亡,投降的投降,云阳城也被我们拿下了。 你现在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等着这些人拿你?” 风凌烟设的这个石阵融合了武侯八卦阵和三千花杀阵的精髓。 一旦发动,幻象叠生,翻翻滚滚无穷无尽。 心里想什么便会见到什么。 陷入阵中的人一般都会被阵中幻象所迷,不知不觉就掉入幻境之中。 而且在幻境中所见的,都像是真实的。 无论见到的是火烧还是水淹,人都会有真实的感觉,杀人于无形…… 他们在天上看着你呢! 刚刚如不是风凌烟咳了那一声,破了迷阵。 麟小王爷会被这幻境直接杀死…… 其实风凌烟一开始并不想救他的。 毕竟是他害的宫湮陌险些死于非命。 但看到他被幻境所迷,所喊出的那些话,她又情不自禁心软了下来。 这位麟小王爷虽然可恶,也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 战场上原本就是尔虞我诈的地方,他用毒计也无可厚非。 说到底,他也是个可怜人。 再说水云国主力已灭,已没有了还手的力量。 还是把他生擒了等宫湮陌醒来交给他发落吧。 麟小王爷脸色苍白,看了看周围,明白自己大势已去。 自己又被团团包围,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他惨然一笑,他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忍辱苟活被人耻笑么?! 他胸膛一挺,反手拔出了腰间佩剑。 剑如秋水,映碧了他的面容。 众人以为他要负隅顽抗,纷纷亮出了兵刃。 宓敏一皱眉:“麟王爷,我劝你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没用的……” 麟小王爷望了风凌烟一眼,冷笑:“阿烟,你果然是个人才。不过,你大概忘了你的出身,你别忘了,你的国家,你的父母兄长都是死在金云国的阴谋之下! 你现在这么帮金云国,就不怕你父皇母后哥哥在九泉之下诅咒你吗? 他们在天上看着你呢! 火云国的旧国民都在看着你呢!你就算帮寂月梵香夺取了天下,又能如何? 依旧洗脱不了你这个叛国公主的罪名! 你就不怕天下的百姓瞧不起你,戳你脊梁骨吗?” 还不如一个平时看上去柔弱的孩子 风凌烟脸色虽然微微有些苍白,却垂眸一笑:“我根本就不是云凌兔,何谈叛国?还有,我也不是帮金云国,这是你利用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良禽择木而栖,阿烟姑娘是深明大义,顺应天意,麟小王爷你不要信口雌黄!左右,将他拿了!”宓敏疾喝。 他不能再让麟小王爷胡说下去了。 麟小王爷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会败在你这个小丫头手中,成王败寇,于今我也无话可说……” 他仰首天空:“哥哥,我已尽力了,现在就去找你赔罪……” 手中宝剑一闪,在颈项中一横。 血立即喷溅出来,流了一地。 他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略有些女气的眼睛渐渐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大家都没想到麟小王爷居然有这样的血性,一时楞住。 “王爷!”那些被缚的侍卫叫了起来,脸上有悲愤也有羞愧。 他们平时都自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国难当头,还不如一个平时看上去柔弱的孩子。 麟小王爷现在也不过十八岁而已。 “王爷,是属下对不住您,大丈夫理应殉国!” 其中一个侍卫挣脱了金云国士兵的束缚,猛地冲出来。 拾起麟小王爷的佩剑,横剑自刎,倒在麟小王爷身侧。 风凌烟一僵,那名侍卫正是青川。 当初自己放他一条生路,没想到还是逃不掉一个死字。 不知道他见到他那位青梅竹马的娇妻没有…… 虽然打了一个大胜仗,报了仇,她心中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亲自上前,将青川和麟小王爷的眼睛合上。 淡淡地道:“把这位侍卫厚葬了吧。至于麟小王爷——打听一下云王爷的墓地在哪里,把他和云王爷合葬在一起吧。” 这是她为他们能做的唯一的事。 宓敏愣了一下,麟小王爷和云王爷之间的情不是她能理解的。 …………………………………………………… 卡文了,大家觉得到了这个地步,阿烟会应该怎么做? 继续留在宫湮陌身边帮他打天下,还是转身离开? 在王爷身边歇一歇也不要紧的 宓敏愣了一下,麟小王爷和云王爷之间的情不是她能理解的。 但风凌烟既然这么吩咐,她自然要办到…… 不过要等到攻下水云国的都城才可以了。 风凌烟转身就走,宓敏忙忙在她身后跟上。 “阿烟姑娘,麟王爷不过是满口胡说,你别放在心上……” 风凌烟淡淡地道:“我自有我自己的做人原则,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而改变。” 宓敏吁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笑道:“我就知道阿烟姑娘不会因为某些浑人的话改变初衷的。我们回城吧,王爷还是城中等着我们。” …………………………………………………… 此时,云阳城已被金云国兵士拿下,云阳城的城主府现在已经做了金云国的中军大帐。 宫湮陌依旧昏迷着,躺在床榻上。 有几个随军大夫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他。 风凌烟进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一起躬身:“阿烟姑娘。” 语气是那种真正的佩服和恭敬。 “他怎么样了?”风凌烟询问。 “王爷的病情一直很平稳,好多了。” 风凌烟看了看宫湮陌,他虽然还没有清醒,但脸上的气色好看了不少。 不再是那种吓人的苍白色。 宓敏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王爷有阿烟姑娘照顾就好。” “是,是。”那几个大夫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阿烟姑娘,您毕竟是解毒高手,还是您来照顾王爷妥帖一些,万一王爷身上余毒未清,哪里有什么不对劲您也能及早察觉。反正这张床也足够大,你累了就在王爷身边歇一歇也不要紧的。” 宓敏一张俏脸上笑吟吟的。 说完这话,抬头看了看天色:“哎呀,太晚了,我也去休息了。阿烟姑娘,王爷就交给您了。” 两个人在上面打滚都没问题 也不待风凌烟说话,将风凌烟向床边一推,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临出去时,还不忘替他们把门关上。 风凌烟微微苦笑。 这床确实够大,两个人在上面打滚都没问题。 而且,而且这里人人都知道自己是他的女人—— 就算是不知道的,看到她的肚子也知道了…… 慢慢坐在床边,一时心绪繁复难言。 说麟小王爷那一番话对她没有影响是假的,但是也没有那么深。 而且那些她也早考虑过了。 别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自己却是知道的。 自己不过是来自异时空的一缕孤魂,和这个时代的人并没有血缘关系。 就算没有自己,凭宫湮陌安排那些局,凭他的手段,也一样将火云国覆灭。 对他而言,和平夺取与武力征服的区别,不过是少些心力和少一些无辜伤亡而已。 结局并没有多少不同。 低头看着宫湮陌依旧有些苍白的脸。 这人清醒时嗜血冷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整个天下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为了一个女子甘愿放弃一切。 他能为她做到袖手天下,她又为何不能为他抛弃一切,和他长相厮守? 又何必去计较那些流言蜚语? 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向来不去计较什么蜚短流长。 她要为自己而活,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手指轻轻抚上了他的脸。 修长的眉峰,绵密的睫毛,微阖的双眸。 他难得有这么老实地让她抚摸的时候。 风凌烟忽然之间想笑。 但笑意尚未在唇角化开,眼泪却滴了下来。 偎依着他,在他身侧躺了下来。 熟悉的气息扑入鼻端,让她纷乱的心绪安宁了不少。 自己拉过一床被子盖上,她忙了这一夜,也实在有些困乏, …… 他醒了!竟然醒了! 拉过他的一只手为他诊了一下脉。 确认他确实没什么危险,便闭了眼睛,沉沉睡去。 她毕竟心里有事,睡的不是那么安稳。 迷迷糊糊似乎躺在一个怀抱之中。 温热的感觉,特有的体香萦绕在鼻端。 “阿烟……”一声梦呓般的低语。 她身子一颤,下意识地睁开眼睛。 蓦然身子一僵,赫然撞入眼帘的是宫湮陌那一双墨如点漆的双目。 沉如最深最暗的夜,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 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一双眸子里流转着震惊,惊喜,不信…… 他……他醒了!竟然醒了! 四周寂寂,风凌烟一颗心霎时跳如擂鼓,唇干舌燥。 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只觉自己就要燃烧起来。 紧张地舔了舔唇:“你……你醒了?”, 没想到他会醒来的这么早! 这才一天一夜不是吗? 难道是他的体质异于常人? 不过,看模样他也是才醒…… “阿烟?” 他声音微微嘶哑,轻轻两个字似是跋山涉水而来。 颤颤地伸出手捧住她的两颊,双眼错也不错地凝视着她,犹自不信自己的眼睛。 风凌烟干干笑了一笑:“你觉得怎样?嗯,你中毒了……好在现在已经解开,不过,你应该昏迷五天五夜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风凌烟紧张的几乎有些口吃起来,自己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说完才知道自己说了几句什么狗屁倒灶的话。 听着好像自己希望他昏迷五天五夜似的! 忙又画蛇添足地添上一句:“呵呵,你体质真好。” 这一句话说完,风凌烟一张小脸已经涨红起来。 自己这——这简直是不知所云。 在胡说些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再也躺不住,直想丢盔卸甲而逃,一翻身就想坐起来。 蓦然腰间一紧,一双手臂缠了上来…… 她几乎有些哭笑不得 蓦然腰间一紧,一双手臂缠了上来。 风凌烟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倒在他的身上。 耳闻他一声低低的闷哼。 风凌烟吓了一跳,自己不会是压到他的伤口了吧?! 正想挣扎起来看看。 宫湮陌手臂一伸,已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或许不是‘揽’,用‘勒’进怀中比较贴切些。 “阿烟,阿烟,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声音有一丝清冷的暗哑,语气里是满满的不信和惶然。 风凌烟埋在他的怀中,被他勒的险些上不来气。 她既怕压到他的伤口,又怕挤到肚中的孩子。 忙忙开口:“是我,是我,梵香,你先松手,先松手……” 身下的人身子微微一僵,反而把她抱的更紧:“阿烟,不要离开我了!不要离开我了……” 风凌烟只觉胸腔里的气几乎都被他给挤出去了:“梵香,咳咳,你再不放手,我,我要被你勒死了……” 他的手臂松了一松,风凌烟终于缓过这一口气。 慌忙滚下他的身子,却未能离开他的双臂的掌握。 依旧被他圈在怀抱之中。 他的鼻尖几乎抵着她的鼻尖,双眸光芒流转,凝视着她的俏脸。 那模样像是要将她连皮带骨吞下去:“阿烟,我居然看到你躺在我身旁了,是真的吗?感觉不像是真的。或许我又是在做梦罢……就算是梦,我也不会放手了!” 他的声音里有一些不确定的苦涩。 手臂一紧,将她更严密地揽在怀中,严丝合缝,找不到一点空隙:“阿烟,就算是在梦中,你的身子也这样温热柔软,和真实中一样呢……” 风凌烟:“……” 她几乎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明明是个大活人,他偏偏以为是在迷梦之中。 好笑之余,心头又有些发酸。 宫湮陌平时总是一副强大的,慵懒的,掌控一切的样子。 因为太在乎才会让他这样患得患失… ,这次的或许是刚刚清醒的缘故罢。 竟让她看到他如此无错彷徨的一面,脆弱无助的如同孩童。 他真的是在乎自己的,因为太在乎才会让他这样患得患失……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一撞,心头幸福到近乎绞痛。 鼻中酸楚,喉头哽咽竟几乎说不出话来。 眼泪迷蒙了双眼…… 顿了一顿,悄悄伸出手去,和他十指交握。 认真地道:“梵香,我是真的……” 半晌,宫湮陌并没有动静。 风凌烟微有些诧异,抬头。 却见他脸色苍白,双眸紧闭,唇角一丝淡淡的笑意,竟然又晕了过去。 风凌烟吓了一跳。 所有的浪漫,所有的倚念都消失无踪。 慌忙为他诊了一下脉,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不妥。 长舒了一口气,知道那毒毕竟霸道厉害,他清醒的这么早大概是昏迷前心有执念…… 现在见自己无事,他便又放心大胆地晕过去了…… 想将他身子扶正,让他躺的更舒服些。 却不料一只手被他牢牢攥在掌心,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他的手也像是有自己的意识,牢牢地握紧她再不肯松手。 风凌烟干脆也不挣扎,在他身侧又躺了下来。 将一张小脸埋在他的臂弯,兜兜转转了一大圈,终于又回到了这个朝思暮想的怀抱。 闻着他身上那种独有的淡淡清香,风凌烟满足地舒了一口气。 本想再歇一歇,但心头如有浪潮在滚动,无数往事在脑中翻滚,无数情绪在心中缠绕。 这些情绪在胸中酝酿成一壶酒,让她像喝多了酒似的微醺,却又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 次日清晨,风凌烟早早起床。 手被他握了一夜,已隐隐有些发麻,她看了看他沉睡的面容,终于将手轻轻抽了回来。 活动了一下手腕。轻手轻脚地略略梳洗了一下,便开门出来。 那叫卖萌…… 或许是宓敏嘱咐了什么,两名守卫全在二门处。 看到她出来,纷纷行礼:“阿烟姑娘。“ 风凌烟微微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此刻时候尚早,或许是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的关系,人人放松。 除了值夜的,大部分官兵尚在睡梦之中。 整个官衙里静悄悄的。安静的很。 风凌烟恢复了武功后,每日清晨都会锻炼一下,练一套拳法。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为防伤到肚中的宝宝,便改为做一套体操,舒展一下筋骨。 早晨的空气清新而冷冽,风凌烟来到后花园中,在草坪上做了一套标准的广播体操。 又打了一趟太极,这才缓缓收功。 “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夫?感觉像梦游……” 一个清脆的声音懒懒地传来。 风凌烟循声一瞧,便见轩辕洛羽倚在一棵树下。 双手抱臂,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明明是个很酷的动作,他做出来看在风凌烟眼中,那叫卖萌…… 他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元气。 一张小脸白中透红,像一个大苹果,让人想咬上一口。 风凌烟横了他一眼:“什么梦游啊,明明是太极好不好?这可是高级功夫,你这小屁孩不懂的。” “高级功夫?” 轩辕洛羽哧地一笑:“这算什么高级功夫?像跳舞似的。慢的要命,用这功夫和人打架,十个也被打飞了……”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慢?哼,你要不要和我比试一下?当然,不许用什么灵力蛊术之类的。单纯的武功,怎么样?” 轩辕洛羽愣了一愣,忽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居然想和我比试——哈哈,打输了你又该哭鼻子了。我不和你打,没意思。” 在这个世间,也就他的娘子能和他打个平手—— 和这小姑娘打,万一控制不好力度,说不定他的娘子就没了…… …………………………………………………… 今天到此为止。 他居然瞧不起人! 他居然瞧不起人! 风凌烟小嘴一撇,故意激他:“我看你是不敢和我打吧?你的蛊术,灵力确实是一级的,没有这两样,我瞧你也不过尔耳。算了,不打就不打吧,说实话,和你这个看上去三四岁的小娃娃动手我还真不好意思动手,被外人看到还以为我在虐待儿童。” 轩辕洛羽眸光闪动,倚着大树并不动地方。 只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就陪你走两趟拳。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风凌烟哧地一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吗?少废话,动手吧!” 做了一个太极拳的起手式,她就让他尝尝太极拳的厉害! 轩辕洛羽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心中一动。 她足下不丁不八,看似随意地站在那里。 但全身上下气息涌动,找不到一丝破绽。 咦,有些意思! 轩辕洛羽双眸中有光芒闪动,直起身子还当真来了兴趣。 他已n久没和人打过拳了。 这次能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 “小姑娘,注意,我第一招来了!” 他要先行打个招呼,省得以后有人笑话他是以大欺小…… 他身形一闪,已蹦到风凌烟跟前。 小拳头一扬,向着风凌烟双腿打到。 风凌烟身形行云流水般一推。 左掌似封似闭,右掌顺着轩辕洛羽小拳头打来的方向顺势一拨。 幸好轩辕洛羽收拳收的快,要不然这一下就被她用‘四两拨千斤’的技法给甩出去! 不错啊!没想到这看似跳舞的拳法居然有这样的功用! 轩辕洛羽双眸闪闪发亮,像发现了新大陆,终于认真了起来。 小身子像颗陀螺似的围着风凌烟打转。 风凌烟此时像是有鬼附体 拳影漫天,出拳如同闪电一般,却始终绕开风凌烟的肚子。 风凌烟也没想到他拳法也如此厉害。 一招一式邪魅古怪,来去如电。 打叠精神,把太极拳的精髓发挥到极致。 太极拳讲究的便是动之则分,静之则合。 无过不及,随曲就伸。 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 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 风凌烟前世也算是太极拳的高手。 现在施展开来,招式连绵不绝,轻灵圆活。 二人一动一静,斗在了一起。 轩辕洛羽连呼痛快,好久没打的这么过瘾了。 风凌烟也出了一层薄汗。 这小家伙出拳很有分寸,要害地方一律不打,倒像是给她喂招。 不过,这小家伙没出全力,打的缩手缩脚的,让她很没成就感。 “左转,击他血海|岤!” 一个声音忽然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风凌烟身随意走,一掌拍过去! 这一招她从没学过,自己也不知怎么打出来的。 轩辕洛羽双眸一凝,小小身子滴溜溜一转,避了开去。 “趁现在,击他背心!” 脑中声音又起,风凌烟身形一侧,在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双掌直推了出去。 轩辕洛羽一个铁板桥,风凌烟的拳风自他鼻尖掠过。 他一跳而起,眼眸中光芒闪烁不定,双掌一立:“再来!再来!” 狂风骤雨般攻了过去。 这一次明显跟刚才不同,显然用了全力。 风凌烟此时像是有鬼附体,随着脑海中的指点出掌换式。 沐沐 风凌烟此时像是有鬼附体,随着脑海中的指点出掌换式。 身子飘飘如同飞天,一招一式都是她原先从没学过,甚至没见过的。 却恰恰将轩辕洛羽攻来的式子全部化解。 轩辕洛羽眼眸中闪过一抹火热。 似爱又似恨,眼前的风凌烟的淡紫衣裙似乎变幻成飘飘白衣…… “沐沐……” 他脱口而出,双拳握紧:“你便如此恨我么?” 他眸子里似痛苦又似迷茫,杀机隐现:“沐沐,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待我?!” 双掌齐出,一缕绿色的雾气向着风凌烟卷了过去。 风凌烟吓了一跳,那雾气中隐隐有飞虫振翅之声,分明是蛊雾! 这蛊雾来的势头极猛,有形有质。 风凌烟根本躲闪不及,正道要糟。 “阿烟!” 一声清喝响起,蓦然斜侧里吹过一道罡风。 将那蛊雾吹的向旁边一偏。 接着风凌烟腰间一紧,被人抱着横里一掠,总算是将那蛊雾全部躲开。 那蛊雾却似有生命般,在空中一转,又闪电般袭来! “小屁孩!你耍诈!说好不用蛊术的!” 风凌烟又气又怒,大叫起来。 轩辕洛羽如梦初醒。 双掌一收,那道绿色的烟雾忽然一缩,匹练似的飞回他的掌心,不见了。 他愣愣地望了风凌烟一眼,忽然仰天一声大笑、 身形一闪,在草丛中瞬间消失不见。 风凌烟惊魂未定,这小屁孩受到什么刺激了? 还有自己刚刚那是一套什么拳法? 怎么会莫名其妙就使出来了? 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那孩子是谁?” 一道慵懒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风凌烟身子一僵,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是被人所救,而听声音,这人是——宫湮陌! 而自己,还窝在他的怀抱之中…… 心在刹那间狂跳起来,几乎不敢回头。 “小兔子,你傻了么?” 耳边传来低低的叹息。 接着身子被人一转,她终于面对着他。 一抬头,撞入她视线的是一双波光流转的眸子和微抿的淡红唇线。 他的脸色微微的还有些苍白,神色却是十分清醒的。 “你……你醒啦?看你的气色好看了不少。嗯,身上的毒应该全消了……” 风凌烟干干地笑,顺手抄起他一只手腕切了一下脉:“不错,脉象正常了……” 她一紧张,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有的话,所有的动作几乎都没经大脑…… 宫湮陌轻轻一叹,将她拥紧,嘴唇擦过她的鬓角:“小兔子,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昨夜真的是做梦……” 他的臂膀不着痕迹地抱着她又收拢了几分,力道刚好在控制她的范围之内。 再不肯松开。 他是今早正式醒过来的。 缓缓睁开双目,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手心,心中猛地一空。 昨夜的事情他尚记得一鳞半爪,他明明记得她昨夜就躺在自己身边的! 空气中隐隐似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可是,却没有她的影子! 难道真的是做梦? 心像是被人猛地掏空,一片空白。 下一刻,他便从榻上一跃而起。 他起的太急,旁边桌上的油灯等物被他撞翻,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外面的两个侍卫听到里面的动静,急急全冲了进来。 看到他站起地上,大喜,纷纷叫道:“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一个侍卫掉头就想向外跑,去报告这个喜讯。 ………………………………………… 晚上还有。卡死了,木木最不会写的就是甜蜜啊啊啊,总感觉那是浪费笔墨,晕 说不定全是梦,是梦…… 一个侍卫掉头就想向外跑,去报告这个喜讯 不提防衣领一紧,被宫湮陌抓住:“她呢?她呢?她在哪里?” 宫湮陌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或许昨夜不过是一场梦,她根本没来…… 她连见都不想见自己,怎么可能会在夜里陪着他? 说不定全是梦,是梦…… “王爷是问阿烟姑娘?她,她出去了。” 一个侍卫结结巴巴的道。 她出去了? 这么说她刚刚真的在这里?! 不是梦!居然不是梦! 她昨晚真的陪着自己呢…… 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提起半天高的心终于缓缓放了下来 整颗心像是被巨大的暖流冲刷着…… 宫湮陌松开了手,倾国倾城的俊脸上是难掩的笑意 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出去了?去哪里了?” 他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让那两个侍卫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爷,王爷没事吧? 原先宫湮陌也微笑,但那笑却是浅而淡 整个人像是高深莫测,波澜壮阔的大海,让人从骨子里敬畏。 而此刻的宫湮陌却像是一条泛着晶莹彩光的小溪,欢快而又温和。 王爷中了这一次毒,不会是换了一个人吧?!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疑…… “都哑巴了?!她到底去哪里了?” 宫湮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想要的回答 却见两个侍卫在那里挤眉弄眼的,忽递眼色…… 难道——她又走了?! 几乎忍不住雀跃的心像是又猛挨了一锤,忽忽悠悠地沉了下去。 眼眸一凝,声音有些冷厉起来。 几乎比平时都冷了几度。 两个侍卫刚刚还沉浸在他的春暖花开里醒不过神 这时被他冷飕飕的声音一冻,霎时神清气爽 忙忙回答:“阿烟姑娘说出去走走,属下看她朝花园方向去了。” 心情就像是在坐云霄飞车,忽上忽… 幸好刚才风凌烟出去时,他们留了一个心眼,注意多看了两眼 要不然这次就答不出来了…… “王爷,属下给您去找找阿烟姑娘?” 一个侍卫低声请示。 “不必了,本王亲自去寻便是。” 宫湮陌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在坐云霄飞车,忽上忽下地摆荡。 “王爷,您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还是让属下去寻……” 那个侍卫很是赤胆忠心。一番话说完,却听不到半丝回音 大着胆子抬头一看,屋中早已没有了王爷的身影…… 虽然昏迷了将近两天两夜,但宫湮陌的功夫并没下降多少 除了身子虚弱点,倒也没其他的感觉。 更何况他此刻心里正燃烧着一把火—— 这把火让他忘记了身上的一切不适。 他要看到她! 马上看到她! 他必须亲眼确定她是在这里的…… 全身都仿佛在叫嚣,身体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急切 理性这种东西早就被丢弃到九霄云外,他身体灵魂全在沸腾。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56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在沸腾。 尚没见后花园,便听到了打斗的声响。 他心里一沉,飞掠入内。 终于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影。 数月不见,她丰满了不少 (毕竟是怀孕五个多月的人了,身子自然纤细不了) 正和一个小娃娃翻翻滚滚的打斗。 那小娃娃人小个矮,动作却快如闪电。 宫湮陌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有这么好的身手的。 而风凌烟—— 风凌烟的拳法他也从来没有见过! 真正的飘飘如白云出岫。 姿态之美堪比飞天,飘逸灵动。 看上去清华脱俗,直不似人间所有。 他是武学大行家,自然一看便知优劣。 情不自禁被他们的拳法迷住。 看了片刻,见那小娃娃忽使杀着,击出一道绿色的烟雾。 他也是一位用毒高手,自然一眼便瞧出了那绿色的烟雾含有剧毒! 前所未有的欢喜和满足 眼见那缕剧毒烟雾向着风凌烟匹练似的卷去。 他大惊之下,几乎是想也不想,一掌击出。 刚猛的掌风将那缕烟雾吹的硬生生向旁边一偏。 他趁这个机会将风凌烟向怀中一带。 顺势向旁边一跃,风凌烟这才化险为夷。 此刻重新抱着她柔软的身子,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清香氤氲鼻端。 他只觉前所未有的欢喜和满足。 抱着她后退几步,顺势旁边的一个石凳上。 风凌烟被他拉坐在怀中,想挣也挣不开,脸上微微涨红。 她还不习惯和他如斯亲密。 更何况这里是后花园中,随时有人会进来…… “你……你先放开我……” 风凌烟挣扎了下。 “乖,别动,小兔子,让我抱你一会。” 宫湮陌手臂圈在她的腰上。 将她完全固定住,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脖颈上。 麻麻的,酥酥的,风凌烟莹白的耳轮悄悄晕染上一层红晕…… “小兔子,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宫湮陌唇瓣刷过她的耳垂,风凌烟全身一颤。 只觉耳朵上火辣辣的,像是涂抹了辣椒汁儿。 她叹了口气:“梵香,你别这么肉麻……” 这家伙平时一副清冷的不得了的样子,没想到也有这么肉麻的一面。 虽然——虽然她也激动得不得了。 但这个样子,感觉好奇怪…… 或许分别了太久,第一次清醒时的碰触,反而让她有一些不自在。 她转过头去,轻咳了一声。 “煞风景的小兔子!” 宫湮陌低低笑了一声。 看她明明很紧张很害羞,却偏偏做出那种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 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感觉比原先重了一些。 手掌微微向上,抚上了她的肚子。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她和他共同的孩子,是他的血脉…… 身旁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这种感觉很奇妙,心中满溢的是暖暖的感动。 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第一次感觉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身旁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小兔子,宝宝有五个半个月了吧?” 他家的小兔子很能藏孩子呢。 都五个多月了肚子还没怎么凸现,她穿着宽大的袍子几乎看不出来。 “哼!” 风凌烟哼了一声,心里莫名的有些委屈。 自己挺着个大肚子流离失所,四处奔波,还不全是他害的? 想拂开他的手。宫湮陌手指却固执地停在那里。 小宝宝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到来,非常给面子地踢了他一脚。 宫湮陌手微微一僵,笑逐颜开:“阿烟,孩子也欢迎我呢。它踢了我,呵呵。喂,小家伙,再来一脚,爹爹疼你。” 宫湮陌低头和肚子里的宝宝商量。 此刻的宫湮陌全然没有了平时的清冷邪魅。 看上去像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肚里的宝宝不理,让我踢就踢啊? 太不矜持了! 但它又唯恐爹爹会生气,顺手打了两拳,意思意思了一下。 虽然隔着肚皮,但宫湮陌依旧能感觉出它手脚的活动,无限欣慰。 他家宝贝是聪明的宝宝呢,这么小就能听懂话了! “阿烟,它是个男孩子吧?活力很充沛呢。” 风凌烟恶作剧似的笑:“这只怕你要失望了,它是个女孩儿。失望了吧?” 哼,难道这家伙也重男轻女? 那孩子不跟他的姓! 宫湮陌笑了起来:“女孩我也喜欢,小兔子,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我的宝贝。女孩么,像你才好,小小兔子……唔,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儿?” 这丫头还有隔着肚皮看男女的本事? 风凌烟叹了口气:“女婿都找上门来了,我自然知道了。” 想起刚刚那轩辕洛羽比武的那一幕。 难道——是肚子中的宝宝在作怪? 想起刚刚那轩辕洛羽比武的那一幕,心中忽然一动。 自己刚刚像是被谁指挥了似的打出了一套从未学过的拳法。 难道——是肚子中的宝宝在作怪? 不是吧?! 风凌烟感觉有些惊悚。 再一想,如果肚子里的孩子真是那个小蛊神的娘子,说不定也是什么神仙。 神仙都是有异能的,能指挥自己也就没什么奇怪。 忽然想起自己打出那一套拳法时,那小屁孩忽然起的杀机。 她心中一沉。 莫非,那小屁孩对我家宝宝有什么恨意? 嗯,大有可能! 哼,不管他们前世有什么恩怨,但现在她已经是她的宝宝,她就不允许那个小屁孩欺负她! 风凌烟母性瞬间被调动。 看了看周围。周围静悄悄的。 除了她和宫湮陌外,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轩辕洛羽看来是真跑走了,一直没再出现—— 看来以后自己要离那个小屁孩神仙远一些,不能让他伤到自己的宝宝…… 宫湮陌却大是惊讶:“什么女婿?阿烟,你给宝宝定娃娃亲了?” 风凌烟叹了口气:“不是娃娃亲,大概是宝宝前世的丈夫……” 对宫湮陌,她不想再有隐瞒,将自己在迷雾沼林中的遭遇说了一遍。 她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宫湮陌却从其中嗅到了无比的凶险。 心中一紧,原来她真的陷到那见鬼的林子去了! 他自然也知道那个林子的,几乎就是死亡之地的代名词。 没想到他的小兔子居然在那里死里逃生! 他几乎有些后怕起来,更紧紧地搂住她,鼻尖蹭到她的鼻尖上:“傻兔子,以后不许再这么冒险!” 他不能再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了。 “还不全怪你。好好儿的干嘛要派人偷窥我,还把偷窥的结果弄成书信……” 风凌烟握了握小拳头,开始秋后算账。 宫湮陌微笑地望着她,深凝的目光逐渐转柔。 小兔子,你还想离开我 对于风凌烟地指控,他也没辩解。 叹息一声,大方地承认:“是啊,是我的错,小兔子,对不住。” 他表情十分的诚挚,他已经为自己那一次的疏忽后悔了很多次了。 他应该做的更隐秘更稳妥些的。 “以后不许再让人跟着偷窥我!” 风凌烟语气凶巴巴的。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眸光转深。 手臂加了几分力度:“小兔子,你还想离开我?” 好不容易他才又重新见到她。 如果他的苏醒代表她就要离开,那他宁愿不要清醒! 风凌烟低下了头:“我不想和你一起攻打水云国……” 她虽然虽然不是真的火云国公主,但这个身子好歹是。 金云国灭了她的国家,她不想帮着金云国统一五国…… 宫湮陌沉默,他自然知道风凌烟的心结。 说实话,她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他已经很意外,也很感激了。 他沉吟了一下,将她拥的更紧,在她额角轻轻一吻:“小兔子,我不打水云国了。我和你一起去火云国隐居如何?” 风凌烟愣住。 他这就放弃自己的梦想了? 不是吧! 猛地抬头,正想说些什么。 却不料二人距离太近,她这一猛一抬头,唇瓣正碰到他的唇…… 风凌烟僵了一僵,宫湮陌的眼眸骤然加深,低低叹息了一声:“小兔子……” 手臂一紧,吻住了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儿…… 她的唇柔软而芬芳,带着记忆中的香甜,让他在刹那间心醉。 他贴着她的唇浅浅吮吸,吻得依恋。 舌尖在轻轻描摹她的唇形,仿佛要记住那上面的每一丝细小纹路。 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风凌烟心像是要跳出来似的,头脑中一片昏然,恍如置身云端,心慌意乱。 软软地依附着他,依附着这个男子。 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 ……………………………………………………………… 今天到此。汗死,卡,卡,要卡死我了。头发都几乎被我挠下几缕来。 木木写甜蜜无能,虐倒是很拿手。哈哈。 从来爱的都是他 他的心在她的掌心下剧烈跳动,热烈而快速 彷佛就要跳出来。 自己甫一穿越过来,碰到的就是他 一路纠缠,一路的相扶相持,不知何时丢了心,失了魂 从来爱的都是他,从没有别人。 他的算计,他的手段虽然让她痛不欲生 但爱情原本就没有多少道理可讲的 爱了就是爱了,并不是想不爱就能不爱的。 无论他坏,无论他好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原本只有这一个最亲近的人…… 自己只贪恋他的温存,他的怀抱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可以像个孩子似的 撒一撒娇,使一使性子 才有那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着一些不甘的,有着怨气的。 心中像是有羽毛扫过一般,痒痒的,涨涨的。 让她一瞬间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视线 都怪他,全是他! 拿自己当棋子博弈不说,还偷走了她的心! 让她想要也要不回来,无法让自己真正狠下心来,只能在他的柔情里沉沦…… ”小兔子,别哭,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她的眼泪把他的心都灼疼了。 轻轻为她吻去面上的泪珠。 风凌烟眼泪流的更急,禁不住抽噎:“你拿我当棋子!很轻松地就让我背上了叛国公主的骂名,既然拿我当棋子,我现在都没什么利用价值了,那干嘛还要纠缠我? 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放手,还派这么多人追我…… 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上麟小王爷的当? 去救那个假人?还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吓我,想把我吓死……我以为再也救不活你了—— 你根本不爱我,要不然怎么舍得这么对我…… 我恨你,恨死你了!我该一直不见你的,我该再喜欢其他人的…… 她的日子又何尝好过?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担惊受怕,在受折磨。 他的日子不好过,她的日子又何尝好过? 在火云国的渡船码头,她为分开他和风间月璃而受了重伤,差一点就死掉。 他呢?他转身就潇洒地离开! 他心里很受伤,她又何尝不是? 如果不是风间月璃及时的医治,她早就死在渡船上了! 他在行军打仗时彻夜难眠,她在流夕山庄的日子就好过吗? 有多少个不眠的夜晚是独自抱着被子,大睁着眼睛从黑夜到黎明的? 天天理智和情感在那里拔河…… 拔的她精疲力竭,白天还要装作没事人似的晃荡一天…… 看不见他时,疯狂地想念他。 现在窝在他的怀中,这满腹的委屈也跟着冒了上来。 她越说越委屈,忍不住用两只小手锤他,推他,拿他当沙包打…… 宫湮陌紧紧抱着她,一颗心揪成一团。 原来——自己给她竟然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 即便是在这种意乱情迷之下,她依旧无法遗忘…… 一直以为,她是穿越来的,并不是真的公主。 即便是利用她灭了她的国家,也不会对她造成致命的伤害。 只要自己好好补偿她,爱她也就是了。 却忘记了这样做会让她背上叛国公主的骂名,会让她再也不肯相信自己—— 错了!是他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他在爱上她的同时该停止那个计划的…… 是他一错再错,将她越推越远…… 如果,如果不是这一次自己的受伤,她只怕还不肯来见自己,还不肯原谅自己—— 在这一霎那间,宫湮陌甚至有些感激麟小王爷。 是他,给了他们一个和好的契机…… 这一次,他要牢牢地把握,再不能放手! 他紧紧地搂住她,任她在自己身上发泄。 她心中积压的苦太多了,这么发泄出来也是好事。 她现在能说出来,嚷出来,就代表她的心结确实已经解开。 对自己不是那么排斥了…… 她现在能说出来,嚷出来,就代表她的心结确实已经解开。 对自己不是那么排斥了…… 一只手抱紧她,一只手轻轻拍打她柔软的脊背。 声音放的柔柔的:“小兔子,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 过去,我做错了许多事……做了许多错误的决定,寒了你的心……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们从头开始,从头开始好不好? 小兔子,你相信我,我以后什么事也不会再瞒你,无论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你说不打水云国,我们就不打水云国,你说不五国统一,我们就不统一…… 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别再离开……我什么都依你…… 风凌烟这些日子来第一次哭的这么痛快。 也就是在他的面前,她能放下一切伪装,可以像个孩子般哭泣。 偎依着他的胸膛,连哭泣也变得放松。 可以肆无忌惮地将昔日的痛苦和绝望一并发泄出来…… 宫湮陌轻轻拍打着她,温暖而又镇定,带着十足的耐心。 风凌烟擂了他十几下,虽然没用什么内力,力气也不算小。 忽觉掌下有些黏黏的感觉。 心中一沉,低头一看,这才看到他的左前胸衣襟上慢慢渗出血来…… 不用问,肯定是她擂的那十几下震裂了他的伤口—— 风凌烟心头一绞,慌忙住手,吃惊之下,连心中的委屈都忘了:“你,你伤口又裂开了!笨蛋,你怎么不喊疼?!” 宫湮陌微笑着看着她,面上根本没有一丝痛苦的感觉。 眸光微微闪烁:“不要紧,只要你能出气,打两下也不妨事。” 话虽然如此说,他的脸色还是比刚刚苍白了些,额角也有微微的细汗。 “哼,我知道你很耐揍,但现在可不是充英雄的时候!让我看看你的伤。” 风凌烟擦干了眼泪,顺手将他推倒在石凳上。 姿势——姿势相当的暧昧! 像前两天给他疗伤一样,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解开了他的衣衫,察看他胸口的伤—— 该死!肯定又裂开了! 血已经渗透纱布,晕红一片。 看来还是要重新包扎才行。 可是手头没有绷带药品…… 宫湮陌毫不挣扎,任她推倒。 白衣如雪,拖曳在地上,宛如浮冰碎雪。 他的眉目清冷而慵懒,颇有些好笑地看着风凌烟。 目中光华流转而又深不可测。 看她慌慌张张地查验他的伤口。 又慌慌张张地在身上左掏右掏。 大概是想掏些金疮药之类的东西出来。 很明显,她这次身上什么也没带。 她失望地停住手,急急地道:“我们快些回去吧?你的伤口需要重新包扎一下。你……” 说到这里,忽然察觉不对! 宫湮陌被自己扒得半裸着身子。 而自己,自己竟然骑坐在他的腿上,姿势——姿势相当的暧昧! 风凌烟脑子里嗡地一响,僵在那里,几乎要动弹不得。 她,她这两天给他换药换习惯了,刚刚是完完全全的不假思索! 可是,可是原先他是昏迷着的,现在却是清醒着的! 清醒地看着自己把他推倒。 然后……然后跨坐在他身上…… 望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风凌烟想挖坑把自己埋起来的心都有了! “那个……我一直是给你这么换药的……” 风凌烟试图解释一下。 可是,可是这么解释貌似还不如不解释…… “呃……” 宫湮陌漫应一声,深潭般的黑眸漾着似笑非笑,带点儿揶揄的意味。 她一急:“你别想歪了!” 宫湮陌强忍住就要冲出口的笑意,眨了眨眼睛,眼神很无辜:“我想歪什么了?” 她现在这个模样太有趣了! 让他忍俊不禁。 ……………………………………………………………… 哈哈,偶家兔子又把大灰狼推倒了…… 像是在嘲笑她的色女行为…… 风凌烟见他一双眼睛几乎弯成了月牙,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 像是在嘲笑她的色女行为…… “你还笑?!” 风凌烟全身燥热,忍不住又给了他一拳。 宫湮陌低低呻吟了一声,身子有片刻的僵硬…… 风凌烟吓了一跳:“怎么了?” 难道她那一下又锤在他伤口上了? 低头慌忙查看。 “傻兔子!” 宫湮陌手臂一紧,风凌烟一个趔趄,俯趴在他的身上。 二人面对面,眼睛几乎对着彼此的眼睛。 宫湮陌手指在她唇上一点:“小兔子,原来你还这么热情……” 热情个屁!是他把她硬拉下来的好不好? 这个……这个姿势太,太那个惨不忍睹了! 这可是后花园中,随时都会进来人的…… 她磨牙:“宫湮陌,你放开我!你的伤需要马上包扎……” 她唯恐按在他的伤口上,两只手都不知道向哪里放好。 “没关系,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的。” 宫湮陌漫不在乎。 他是神医,自己的身体自己当然清楚。 “胡说!什么一点小伤?!你差点就因为这小伤死掉好不好?!” 风凌烟几乎被他打败了。 偏偏又顾及他身上的伤不敢大力挣扎,被他吃足豆腐…… “小兔子,没想到你会解黑血冢的毒。了不起,有本事!” 宫湮陌抬起手将她一缕头发向后抿了一抿。 “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 风凌烟瞧着他。难道有人已经给他说过了? 宫湮陌叹了口气:“我自然知道。” 他被刺那一刀后就看出来了。 无奈毒性发作的太快,他根本没有时间自己解毒。 他知道自己大营之中没人会解这种毒,以为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 却没想到这个丫头会及时赶到…… ………………………………………………………… 晚上还有。这两天心情不好,或许更新速度会放慢,我尽量赶出来。 你们不知节制 她是他的福星。 他忽似想起了什么:“呃,对了,我好像中的不是这一种毒吧?那一种毒是什么?” 当时的感觉很不对,另外一种毒他根本没见过…… 风凌烟抿了抿小嘴:“我也不知道。另外一种毒是轩辕洛羽解的,他没说那是什么毒。” 宫湮陌眸中光芒流转不定,沉吟了一下:“那孩子不简单,小兔子,你要防着他些。” 轩辕洛羽虽然还是小孩子样貌,但却不知道多少岁了。 这样一个人跟在风凌烟身侧,他终究不那么放心。 他不能再让她有什么意外。 风凌烟哧地一笑:“他救了你的命呢,你还防着人家……” 宫湮陌手指玩弄着她额前的一缕头发。 淡淡地道:“看他刚才的表现,他对咱的宝宝似乎怀有恨意,绝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防备些总没有坏处。” “喂,我救了你的命耶,你就这样对我?果然人类都是没良心的!” 一道清脆的童音忽然凉凉地传来。 风凌烟微微一僵,轩辕洛羽! 那小屁孩居然又去而复还了! 想起自己和宫湮陌此刻不雅的姿态,她俏脸立即涨红了。 她尚来不及说什么,宫湮陌抱着她缓缓坐起。 手臂依然揽住她,让她窝在自己怀中,懒懒地向上瞧了一眼。 见轩辕洛羽坐在一株大树的树巅上,颤颤悠悠的在上面晃动,看上去逍遥自在的很。 明明看上去只是三四岁的孩子,偏偏气场大的很。 宫湮陌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道:“你这蛊神还好到哪里去吗?我们夫妻亲热,你来凑什么热闹?在这里偷窥,不觉得自己猥琐了点?” 我恨她 “喂,是你们不知节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般……我可不是故意要看的。” 轩辕洛羽轻扯下一段枝条,咬在嘴里,那样子臭屁的很:“倒是你,我明明救了你的命,你不思报答也就算了,居然还说我坏话。哼,想我堂堂蛊神一向只杀人,不救人,这次救了你,反而得了个这么个结果,想想还真是让人寒心呐。” 宫湮陌慵懒地一笑,眸中却闪过一抹冷光:“那你敢说对我家宝宝没有恨意?轩辕洛羽,是男子汉的话就不要撒谎!你现在虽然是个孩子的形貌,但我知道你是个成年人,不要在我面前扮小孩子,我不吃那一套的!” 轩辕洛羽一顿,一双水润葡萄似的眼眸里光芒一凝。 将嘴里的枝条吐了出去,冷冷地道:“不错,我恨她,恨她离开了我……让我独自在这林子品尝寂寞这么多年……” 宫湮陌手指轻扣身下的青石板面,眸光一闪,忽然话锋一转:“是谁将你困在那迷雾沼林的?” 轩辕洛羽身子一僵,脸色微微一变。 小脸一绷,硬邦邦地道:“与你无关!” 宫湮陌笑了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答案。 淡淡地道:“自然与我无关,但如果此事和你所谓的娘子有关,那就与我有关了!” 轩辕洛羽眸光一凝,彷佛有极度复杂的光芒掠过。 看了宫湮陌一眼,见他懒懒散散地坐在那里,明明乌发披散,衣冠不整,神情却从容悠然。 笑容清冷如同寒塘上的波光。 明明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但周身气场之强大比他这个神仙也不遑多让! “轩辕洛羽,我不管你和我家宝宝前世有什么恩怨,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今生她是我的孩子,我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宫湮陌手臂依旧环在风凌烟腰上,以一种绝对占有者的姿态。 宝宝是他和小兔子爱情的结晶,他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的亲人不利! 到底哪里出错了?! 就算是神仙也不行!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但此刻却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异常强大的模样,似乎掌控着一切。 风凌烟心中一暖,原本她还有些不自在,此刻禁不住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掌,和十指交握。 半依偎在他的身上,有这样的丈夫她妇复何求? 他们夫妻同心,就不信保护不了自己的宝宝! 瞧了轩辕洛羽一眼,笑吟吟地道:“洛羽,前世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她现在是我的孩子,一个全新的人,不再是你的沐沐,她转世投胎,喝过了孟婆汤,说不定她出生以后根本不认识你。你又何必死抱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徒自让自己痛苦,别人也不快活。” 风凌烟也不知哪一句话戳中了他的软肋,他的脸色微微发白。 一个声音跨越了三百年的距离飘飘渺渺而来:“轩辕洛羽,我要记住你这个相貌,牢牢地记着,好让自己下一世再也不要遇见你,再也不要爱上你!” “以吾之血,封尔之术,以吾之血,封今世之情。以吾之血,绝来世之爱……” 清冷磁性的声音魔咒似的声音响起,字字诛心…… 虽然隔了三百多年,却依旧让他心痛如绞,缠绕成他三百多年的梦魇—— 他不明白,明明是她对不起自己…… 为什么她却像是自己对不起她似的? 到底哪里出错了?! 当年他没来得及问,她便消失不见了…… 这件事困扰了他三百多年,现在他好不容易脱困,一定要找到她问个清楚! 可是——可是她已经转世投胎,万一不记得前世怎么办?! 这三百年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恨多些还是爱多些,问清楚了又如何? 选择放手么? 一时之间,轩辕洛羽心中似海潮涌动,坐在树癫上一时有些发愣…… 风凌烟见他在树梢晃晃荡荡的,小拳头紧握,眸光幽暗。 亲热不要紧,幅度小一点 看上去倒有些像观音画上的善财童子。 心中一动,正想说些什么,宫湮陌已揽住她站起,淡淡地道:“小兔子,我们别让不相干的人打扰了雅兴,我们回房去。” 他要和他家兔子好好亲热亲热,一解相思之苦。 就让轩辕洛羽这个不识相的大电灯泡在这里发呆罢。 风凌烟俏脸微微有些发热,跟随他走了几步。 身后的轩辕洛羽似乎终于回过神来。 开口便说了一句话,险些把风凌烟雷个跟头。 他说的是:“你们小别胜新婚,我知道,一定会亲热下的。亲热不要紧,幅度小一点,小心肚子中的孩子……” 宫湮陌:“……” 风凌烟:“!!!” 二人同时回头,轩辕洛羽又不见了。 微有树梢微微晃动,证明他大少爷曾到此一游…… 风凌烟磨牙,低咒:“真是个不纯洁的小屁孩!” 宫湮陌圈着她的腰,低笑:“他说的也不错,我们一会真要小心些。” 风凌烟:“……” 俏脸上像被扔上了一颗炸弹,像是要烧灼起来。 恨恨地踩了他一脚:“连你也没正经起来……” 她现在可是怀着宝宝呢,她记得不知谁说过,怀孕期间,禁忌ooxx的…… 再说,他不是还受着伤吗? 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身体肯定很虚弱,自然不能…… 宫湮陌却似猜到了什么,俯在她耳边笑道:“小兔子,也就是怀孕初期和末期不能亲热,平时没事的,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如果一直没尝到过情欲滋味也就罢了。 但既然已经尝到过,而且那感觉还如此美好。 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他又怎么会放弃本该属于他的权力? 何况他本身就是神医,什么事情不知道? 他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热血似在体内烧灼,叫嚣着想要释放…… 王爷醒了他们就有主心骨了…… 风凌烟俏脸涨的更红了,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小红帽,身边跟着一头大灰狼…… 这家伙还是那个清冷飘逸,神仙般的神医吗? 怎么一脑袋se情思想? 他揽着她腰的手臂灼热有力,让她连耳根子都红了。 推了他一把:“色狼!” 宫湮陌笑吟吟的,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小兔子,这只狼已经饿了好几个月了,你忍心想把它饿死?” 风凌烟被他咬得遍体酥麻,一张小脸红的简直可以媲美天边的朝霞。 踢了他一脚:“谁让你练这么怪异的功夫,要不然你还可以去找别的女子……” 宫湮陌微微笑了起来,牵着她的小手:“我也幸好是练的这种功夫,这样你也可以放心些。” 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她。 他练的这一门功夫,也就是和第一个女人在一起才有这种讲究,以后就不用这样了。 要不然他身为皇家子弟,怎么娶妻纳妾,广纳妃嫔? 他的父皇对他寄予厚望,如非如此,他的父皇早已不会让他习练这门功夫了…… 换言之,他其实早已能和其他女子亲热,但他却提不起兴趣…… 二人一出花园,便看到好几个侍卫在那里挺立着。 大大小小的将领全站在外围,看到宫湮陌带着风凌烟出来。 齐刷刷地跪倒:“恭喜王爷得脱大难。” 人人面上一片兴奋,看王爷的样子,真的痊愈了,真是太好了! 王爷醒了他们就有主心骨了…… 原来宫湮陌刚刚离开卧室,后脚那两个侍卫便把宫湮陌苏醒的大好消息报告出去。 宓敏正和众将在议事厅议事,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大喜,众人纷纷跑来贺喜。 但又不敢进花园去打扰这一对恋人,所以全在花园外面等着。 ………………………… 今天到此为止 她在怕什么 花园里的那些动静,他们自然不敢听,全躲的远远的 看到宫湮陌偕同风凌烟出来,这才全跑上来见礼。 刚刚还龙精生猛的宫湮陌此刻的脸色却有些苍白,半靠在风凌烟身上。 向这些属下微微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宓敏,面上似笑非笑:“宓敏,可有什么军务急着要本王处理?” 宓敏心中一动,眼睛瞄到宫湮陌和风凌烟交握的两只手上。 再看看宫湮陌的表情,立即醒悟过来。 人家急着和情人叙旧,现在哪有闲工夫理会这些闲杂人等? 自己带了这一大群人来未免大煞风景,只怕又无意间捋了他的虎毛…… 苍天,不会又要扣她俸禄吧?! 她打了个寒噤,立即挺腰大声报告:“禀王爷,没有!我军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一切正常。” 又看了看围拢在旁边的众电灯泡:“好了,好了,王爷刚醒,身子虚弱,需要静心调养,大家该干嘛干嘛去罢?让王爷歇一歇。” 众人自然也不是笨蛋,纷纷明白过来。 赶忙说了两句恭喜的话,便忙忙的去了。 宫湮陌微笑,这次,宓敏倒是聪明了不少。罚俸半年的惩罚可以取消了…… 风凌烟斜睨了他一眼:“你故意的!” 宫湮陌摸了摸她的脑袋,很大方地承认:“不错!” 风凌烟:“……” 你的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药熬好没有。” 风凌烟推开他。 她刚刚出来锻炼时曾嘱咐小厮为宫湮陌熬了一锅药。 那毒霸道的很,虽然解开,但因为深入脏腑,须用药拔除余毒。 他现在既然清醒了,喝那药正好。 “阿烟,我,我的伤口有些疼,嗯,有些头晕……” 宫湮陌大半个身子几乎都要倚在风凌烟身上。 微微蹙起了秀挺的眉毛。声音有些暗哑。 她在害怕什么 “装,你继续装!” 风凌烟以为他又故意作怪,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正想将他推开,宫湮陌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摇摇欲倒。 脸色微微苍白,额头滴下冷汗。 风凌烟吃了一惊,忙扶住他。 情不自禁揭开他的衣襟瞧了一瞧。 果然有血在慢慢渗出。已将身上所有的绷带湿透。 这下,她所有的倚念都跑没了。 忙扶住他:“你的余毒未清,我先给你去包扎一下。” 将他半扶半抱着搀进了卧室之内。 宫湮陌胸口的伤确实又裂开了。 风凌烟给他上了一些上佳的金疮药,重新包扎了一下。 宫湮陌坐在床榻之上,笑吟吟的看着她的一双小手自己身上忙碌。 心中的幸福像肥皂泡似的越冒越多。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端药。” 风凌烟为他包扎完毕,跳下床就要跑。 宫湮陌一把拉住她:“笨蛋,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去做?在这里陪着我。” 伸出手去也不知道在床头哪里按了一按。 一个侍卫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去看看药熬好没有?熬好送进来。” 宫湮陌淡淡吩咐。 “是!”侍卫答应一声去了。 风凌烟颇为纳闷地看了宫湮陌一眼。 此刻他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额头上的冷汗也不见了踪影。 唇角含笑,就像个正常人。 根本不是刚刚那眼看就要晕倒的样子…… 她脑中灵光一闪,这个家伙,刚才估计又是装的! 她暗中磨了磨牙,柔声道:“梵香,你现在不头晕了?” 她笑颜如花,一只小手半揽着他的肩膀。 看上去像是很哥俩好的样子。 “不……不晕了。” 宫湮陌背上寒毛直竖, 这丫头的笑容有些阴森,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那你刚刚是做样子给我看的喽?” 她在害怕什么 风凌烟笑的愈发甜美。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笑的愈甜,他感觉身上愈冷。 干笑了一声:“也……也不是完全做样子。” 他就做了一点点而已。 他刚才确实有些头晕的,他不过就是把它扩大了十倍来表现…… “梵香,看我为你着急,你心里很爽是不是?” “……” “不,不是……” “不是?不爽?” 风凌烟斜睨着他。 “我,我很高兴,也很感动……” 宫湮陌极力想表达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 “你为了高兴感动一下就拼命折腾我?!” 风凌烟握了握拳。 这家伙这一装相,又让她像小蜜蜂似的忙了半天! 宫湮陌:“……” 他貌似桶了马蜂窝…… 干干地笑:“我怕你又扯一个理由跑路……” “跑,跑你的大头鬼!宫湮陌,你分明又在耍我!” 风凌烟扑了过去。 宫湮陌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她扑在身上。 宫湮陌眸光一闪,顺势一倒,抱着她躺倒在床上。 风凌烟猝不及防,差点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 他低低地笑,坏坏的,像个狐狸:“小兔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压我?” 风凌烟:“……” 这家伙猪八戒倒打一耙。 分明是他将她拉着躺下的! “小兔子,你真热情。”他抬头在她唇角亲了一亲。 热情个鸟!风凌烟推了他一把,七手八脚就想爬起来。 一会侍卫还会送药来,看到他们这样成什么样子…… 这个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她可不陪他一起疯…… “小兔子,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宫湮陌一翻身,二人掉了一个个儿,换她在下面。 因为顾及她腹中的宝宝,他避开了她的肚子,只是虚虚地压着她。 强迫她和自己四目相对。他在她眼眸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在害怕什么 彼此的呼吸几乎吹进了对方的嘴里。 他的眼神深不可测,时间仿佛也开始凝固。 她是爱着自己的。 这宫湮陌很能确定。 但是她好像有些怕和自己亲热,总想逃避…… 他敏锐地察觉出来。 却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 从和他真正相逢后,心中虽然是极其欢喜的。 但却总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很不真实…… 而这种幸福都极致的感觉,若干时间前曾经经历过。 她卸下所有的防备接纳了一个人,随后发生的事情却把她从天堂直接拉进了地狱。 她经历了最大的背叛和欺骗…… 这一次,那种幸福的感觉又?br /免费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57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又在心头滋生,却不知后面有没有阴谋,有没有更残酷的背弃? 她已经经历了一次那种从天堂跌进地狱的感觉,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如果从来没上过天堂,那就算跌进地狱也没有这么痛,这么苦…… 她的眼泪忽然流出来。 宫湮陌心里一紧,用手指抹去她面上的泪珠:“你怎么了?别哭,别哭,我不勉强你。” 他虽然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但她的泪水让他心疼。 “梵香,给我一段时间。我,我有些害怕。” 风凌烟低垂了眼眸,几乎不敢看他。 他就压在她的身上,自然能感应都他身体的灼热和悄然的变化…… 她知道这样很煞风景,可是她就是害怕,非常害怕…… “害怕?” 宫湮陌怔住。 她在怕什么? 两个相爱的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为何她要害怕? 即便聪明如宫湮陌,一时也弄不清她为何要这样。 可是在这种事情上,他不想强迫她,虽然他想要她想的全身都疼了…… 他彻底平躺下去,却并没有放开她,让她侧躺在自己臂弯之中。 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一只手把玩着她耳旁的头发:“乖,告诉我,你害怕什么?” ,我怕,我怕伤到孩子…… 他想得到的不仅仅是她的人,还要她全部的真心。 风凌烟被迫窝在他的怀里,如同小鸟依人 尽管这不是她想要做出来的姿态 但某人的武力值比她高,气场比她大 她也只能将就着了。 听到宫湮陌的诱哄,她心底苦笑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具体怕什么,而且也说不清。 说怕因为怕再掉进地狱,所以干脆鸵鸟地不爬上天堂? 他未必会懂的…… 连她自己也不是真明白自己的心思,更何况是他? “你……你的伤还没好,我,我怕,我怕伤到孩子……” 风凌烟胡乱扯着理由。 宫湮陌凝望着她,眼眸深沉如海,半晌没有说话。 风凌烟在他这样眼眸下只觉心里慌慌的,低垂了眸子,不敢看他。 良久,才听到上面宫湮陌轻轻叹了口气,收紧了手臂 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心:“小兔子,我不会勉强你,我可以等你,等你重新接纳我。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可以不动你,但你以后必须留在我身边。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呢?” 他半是强迫地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 他的眼眸深邃如海,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 眩晕的让人想窒息。 风凌烟只能点头。 宫湮陌舒了一口气 只要她答应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只要能时时看到她,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就好,至于这欲望…… 这么长时间都忍过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侍卫送来了药,默默又退了出去。 宫湮陌一口气喝下,笑吟吟地道:“好甜!” 风凌烟诧异地瞧了他一眼 如同一个依恋主人的小猫咪 这药应该是极苦的。 他怎么尝出甜味儿来了? 莫非那侍卫拿错了? 瞥见药碗底尚有一点药根。 风凌烟拿过来用舌尖一尝,苦死了! 药没错,是那家伙的嘴出错了! 宫湮陌哈哈大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要是娘子熬的药,无论多苦都是甜的。” 风凌烟顺手拍掉他的狼爪,横了他一眼。 她倒忘了这家伙是修罗场出来的,平生最习惯的就是吃苦/ 刀剑加身尚不皱眉头,更何况一碗苦药? 宫湮陌坐在床上打了一会坐,让药效发挥的更快。 风凌烟昨晚没怎么睡好,今早又被他闹了一早晨,便有些犯困 坐在那里打了一会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宫湮陌终于逼出了身上的余毒 一回头,见风凌烟侧着身子躺在那里,呼吸均匀已经睡熟。 他微微笑了起来,躺在她身边 手臂一伸,将她揽在怀中 也闭上眼睛,几乎立即就酣然入梦了。 他常年在刀尖上打滚,平时几乎连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睛的。 此刻抱着她软软的身子,闻着她淡淡的体香,他只觉无限满足,无限安逸。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睡的这么香甜过 似乎心底的无数凡俗杂念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所顾忌,无所牵挂,身心都那么放松舒适……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 怀中的人儿依旧在酣睡,微合着眼睛,睫毛覆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俏脸上神色安详,宁静,如同婴儿。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前,一只小手无意识地握着他的衣襟 也难怪她心里的防备会如此深…… 如同一个依恋主人的小猫咪,柔软,安详。 这时的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尖刺 不再是冷漠而疏离地对待他。 她是杀手,骨子里便不相信任何人 好不容易相信自己一回,偏偏自己又打碎了她的信任 也难怪她心里的防备会如此深…… 现在她能这么安宁地睡在自己怀中,或许在下意识中已经再次相信了他。 心中被巨大的满足和欣慰鼓动着,那是被她重新信任的喜悦。 他的小兔子在外面流浪了一圈,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怀抱。 他俯下头,脸贴着她的脸,感受着她的温暖,她的呼吸。 她的脸庞柔软而光滑。 温玉一般让人不忍离开。 一股柔软的情绪在心底升起,迅速在心头蔓延。 他禁不住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轻如蜻蜓点水。 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但愿她永远这么安静地躺在自己怀中,享受彼此偎依所带来的安宁和甜蜜…… 这些日子她因为怀孕,腰围丰满了不少。 但容色却是憔悴的,显然这几个月她的日子也很不好过…… 她怀孕了自己也没给她好日子过,想想全是自己的错。 孕妇是需要大大的滋补的,他要补偿她,给她最好的—— …………………………………… 风凌烟是被一阵诱人的饭菜清香给诱惑醒的。 她睁开眼睛,便看到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他就坐在她的旁边,轻拍她的脸颊:“小兔子,懒兔子,别睡了,再睡就变成小懒猪了……起来吃点东西。” 将她拉了起来,半是拉,半是抱,暧昧而又亲热。 就算是不能ooxx,但肢体上亲热一些应该没问题吧? 也算是对他一点小小的补偿。 果然是看人下菜碟啊 她总不能连这个也反对是不是? 所以宫湮陌搂抱她抱的很坦然,很随性:“小兔子,来,我们吃饭。你饿了没有?瞧瞧这些饭菜可有你喜欢的?” 风凌烟脸又红了。 他的声音温柔而又甜蜜,让她心跳漏跳了好几拍。 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 她抬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 很简单的四菜一汤,正是她平素喜欢的口味。 闻上一闻便让她食指大动起来。 “这些……都是你让他们预备的?” 风凌烟净了手,在桌前坐了下来。 宫湮陌在她身侧坐下,微笑:“尝尝味道可好?” 风凌烟先喝了一口汤。 不咸不淡,芬芳香滑,将她的馋虫全勾了起来。 情不自禁又喝了一口,差点连自己的舌头也吞了下去。 没想到军中居然有人能做出这样的美味。 可恶! 她来到这里好歹也好几天了,为什么他们不早做出来给她吃? 现在他们的王爷醒了才做出来…… 唉,这些人果然是看人下菜碟啊! 亏她还帮了他们这么多的忙…… 风凌烟心中暗自腹诽着,又尝了其他的菜。 果然每一种都是色香味俱全,让她食欲大增。 “小兔子,味道怎么样?喜欢不喜欢?” 宫湮陌为她夹了一著菜放在她面前的碟中。 “很好,很好,没想到你军中还有这样的人才,简直比五星级饭店里的大厨做出来的味道还好。” 风凌烟真心夸赞。 宫湮陌忽地漾开一笑,眉目舒展,像是无限欣慰:“适合你的口味便好。我以后再给你做。” 这称呼像是很亲热的样子…… 风凌烟夹了一著子菜在空中停住:“这饭菜是你亲手做的?” 宫湮陌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要不然又有谁能这么了解娘子的口味?” 风凌烟咬了咬嘴唇。 他居然会为她洗手做羹汤,这让她怎么也没想到。 心中情潮激荡,她本来不是那么轻易能感动的人。 此刻眼眶一热,慢慢蒙上了一层雾气…… 再次睁眼一抬头,却险些撞上宫湮陌那近在咫尺的鼻梁。 不知何时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靠的这么近,她竟然毫无所觉…… 心中似小鹿般一跳。 眼睁睁地看着那淡红的嘴唇越来越近,微微动了一动:“阿烟。” 声音如春风化雨般循循善诱。 风凌烟脑中白茫茫一片,心跳的不像是自己的。 如同被蛊惑了般动弹不得。 眼看他的唇就要碰到她的唇…… “啪!”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响。 清脆响亮!像是——耳光声。 接着一个声音喝道:“大胆!连北宫家的小姐你也敢拦!不要命了!” 这煞风景的声音一响,风凌烟霎时回过神来。 这声音清脆异常,明显是女孩子的声音。 北宫家的小姐? 北宫家的小姐又是谁? 军营中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北宫家的小姐? 精心营造的旖旎气氛便就这样被硬生生打破,宫湮陌不是一般的气恼! 眼眸一睁,有一抹杀气掠过。 听到那什么北宫家的小姐云云,他神色一冷:“谁在外面?” 门外一个声音响起:“梵香哥哥,是我。北宫静儿。” 那声音青青翠翠的如同门外的那几杆修竹。 有客到来你敢回避试试看 风凌烟一僵,心中一沉。 梵香哥哥……这称呼像是很亲热的样子…… 抬头看了看宫湮陌。 宫湮陌神色淡然,没有任何异常。 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他垂眸忽然看到风凌烟僵在半空的筷子,心情蓦然大好。 慢悠悠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小兔子,怎么了?” 风凌烟蓦然清醒,放下筷子笑了一笑:“我吃饱了。你有故人来,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宫湮陌看着她,手中的筷子嗒地在桌上一放,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紧不慢地道:“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有客到来你敢回避试试看。” 风凌烟:“……” 外面的那位北宫静儿等了片刻,却再等不来其他动静,有些不耐烦起来。 但她是大家闺秀,日后要母仪天下的人物,该有的矜持还是要的。 所以她向侍女施了个眼色。 侍女会意:“八王爷殿下,我家小姐听闻王爷有恙,特地跋涉千里前来探视……还请八王爷一见。” 门缓缓打开,宫湮陌现出身形。 俊挺挺拔,俊美无双。 一身白衣如雪,清雅淡漠。 居高临下直视着北宫静儿,神色间带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淡淡地道:“北宫小姐来访,本王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声音如碎冰浮雪,清冷异常。 北宫静儿双眸晶亮,吸了一口气。 望着宫湮陌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这真的是他吗? 当年那个苍白瘦弱的男孩子居然长成这般倾国倾城的男子! 寂月家的男子都是美男,他生的这么美她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周身的气质,风度,和当年那孩子几乎无法重合! 果然——果然当年她看走眼了…… ……………………………………………………………………………… 今天到此,又一女配角上场。呵呵,这个女配我前面提到过的。 他不希望任何一个电灯泡来…… 宫湮陌看她那发呆的样子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北宫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这个时候,他不希望任何一个电灯泡来…… 如不是碍于她的身份,他早已眼也不眨地将她轰出去! “梵香哥哥,我是静儿啊。你不记得我了?” 北宫静儿一双水眸眨也不眨地望着宫湮陌。 一颗心噗噗乱跳。 她和他几乎算是青梅竹马。 因为寂月家族的当权人必须要娶北宫家的女儿。 所以北宫家在金云国一直是第二豪门。 当权的皇帝如果让哪个儿子娶北宫家的女孩子。 那么也就变相地指定了金云国下一任继承人。 而北宫家也怪,每一代只生一个女儿。 到了北宫静儿这一代自然也不例外。 而皇室却有数个皇子,所以这些皇子全打破脑袋似的要博得北宫静儿的好感。 因为知道她迟早母仪天下,所以全家族的人都捧她如同凤凰一般。 请最好的家庭老师教导她,穿最好的衣衫,吃最好的饭。 从她三岁起,金云国的皇子们几乎就踏破了北宫家的门槛子,人人拼命讨好她。 她比宫湮陌小两岁,宫湮陌正受宠的时候,她和他走的最近。 天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梵香哥哥’‘梵香哥哥’的不离口。 宫湮陌那时也是个孩子,自然不会别扭的反感她。 两个孩子很能玩到一起。 天天一起调皮捣蛋…… 倒也算是快乐无忧。 宫湮陌七岁那年遭遇大变。 母妃惨死,又失去了父皇的宠爱。 所有当初巴结他的人都远离他而去。 大家一起嘲笑他,挖苦他。 人不人鬼不鬼的容貌…… 北宫静儿虽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捉弄他,但小小的孩子也知道驱吉避凶。 慢慢的也疏远了他,转而和当时最受宠的五皇子寂月芸香靠拢。 寂月芸香恶意地用一种毒药泼毁了宫湮陌的容貌。 看到当时的宫湮陌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她虽然很害怕很心疼,却也不敢上前去安慰。 为了表明她彻底和宫湮陌划清了界限。 她甚至也和其他皇子一样笑话他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容貌…… 宫湮陌八岁那年被送进了修罗场,对外却宣传这个皇子夭折了。 北宫静儿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心疼的。 毕竟是曾经情投意合的玩伴,那时她还好像掉了两滴眼泪。 不过,她毕竟只是六岁的孩子,很快便把他抛开。 因为还有好多皇子玩伴争着和她玩,讨她的欢心…… 金云国皇帝这些年不知打什么主意,一直没有定下太子的人选。 所以她这位内定的太子妃人选也始终没有嫁人—— 直到几个月前,她才知道当年的小玩伴并没有死。 反而练就了一身惊人的技艺,用计谋兵不血刃地夺取了火云国的天下。 寂月梵香名声大噪,一时之间,风头一时无二。 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真是又喜又惊。 也终于明白了金云国老皇帝迟迟不立太子的原因。 原来——太子之位一直在为寂月梵香而设! 也就是说,那个人才是她命定的丈夫。 随后她又听说了他许多的事迹,几乎是神乎其神。 虽然没见面,她的一颗少女心却已经完全地被他吸引。 只是一想起他当年那被毁的面目全非的容貌心里还有些犯堵。 姐儿爱俏,她自然也不例外。 没见宫湮陌之前,她一颗心忽上忽下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直到此刻,终于见到了他! 笑不露齿,浅浅而笑 他的容貌甚至比儿时更俊俏了不少。 周身那种强大的气场更是任何人比拟不了。 虽然宫湮陌态度很冷淡。 但却无法阻止她内心的火热。 毕竟她才是内定的太子妃,宫湮陌如果想做太子的话,就必须娶她为妻…… 在这一刻,她从未想过她的婚姻会如此圆满。 美满的如同一个梦。 她未来的丈夫是如此强大的一个人。 心中的欢喜如同肥皂泡一样向外直冒。 说完这句话,情不自禁上前去拉宫湮陌的衣袖。 俏媚的脸上是甜甜的笑。 她是淑女,连笑也笑的很标准。 笑不露齿,浅浅而笑。 宫湮陌衣袖一拂,北宫静儿就拉了一个空。 她没有武功,趔趄了一下,险些跌了个跟头。 幸好旁边的侍女手疾眼快,将她扶住,才不至于出乖露丑。 “北宫小姐,这军营战场可不是你这种千金小姐来的地方,还是及早回去吧。” 宫湮陌衣袂飘飘立在门口。 根本没有请她进去的意思。 北宫静儿一僵,怎么也没想到会吃到这么冷的闭门羹。 眼眸眨了一眨:“梵香哥哥,我,我跋涉千里来看你,你,你就这么对我?” 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对她这么冷淡…… 她左右逡巡了一圈,忽然看到匆匆赶到的宓敏。 眼睛一亮:“梵香哥哥,宓敏也是女子啊,她怎么可以待在军营里?我……” 正想说‘我自然也可以’。 宫湮陌眼眸中已经闪过一抹讥嘲,唇角微勾,淡淡地道:“宓敏是行军打仗的将军,你呢?是能打仗?还是能带兵?” “我……” 北宫静儿张口结舌。 她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啊,怎么可以做这种带兵打仗的粗活? “梵香哥哥,我听说你受了重伤,很不放心,所以才急急跋涉千里来看你的……” 自然也不假辞色 她手指握紧了自个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望着宫湮陌。 宫湮陌悠然一笑:“那——多谢北宫小姐了。现在看到了?” 他这一笑如三千桃花灼灼开放,几乎没晃花北宫静儿的眼睛。 她心潮一阵翻滚,没听到宫湮陌说什么。 半晌才像大梦初醒似的点了点头:“看……看到了。” “既然看到了,那北宫小姐的任务也算完成,可以打道回府了。” 宫湮陌不客气地开始赶人了。 他做事一向淡定周密,但现在一腔欲火憋在心头,正无处发作。 哪里还有心理会这些不相干的闲杂人等? 童年的际遇,修罗场的锻炼让他的心性变的极为凉薄。 对这童年的玩伴没半分好感,自然也不假辞色。 更何况他家的小兔子好不容易有松动的意思,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女人的搅合又让兔子跑路! 北宫静儿一张俏脸涨的通红。 他看她的眼神冷漠无情,他虽然在笑,但周身的气度却冷的人直打哆嗦。 她原本尊贵如同凤凰,现在却被他像赶鸭子一样驱赶…… 这让她自尊心严重受伤,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蓦然她想起一种可能:“梵香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或许他还在记恨她当年的疏远,但她也是不得已的是不是? 没有爱哪有恨? 或许他早已爱上了自己。 所以自己的疏远才会让他如此记恨……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北宫静儿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似甜又似酸…… 宫湮陌却几乎想大笑。 她今日如不是巴巴地跑来,他几乎都忘了还有这号人物。 恨?从何谈起? 她也不过是他当年的玩伴,当年的背叛只不过再在他伤口撒一把盐。 让他对人情的冷暖认识的更深刻而已。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功用。 ……………………………………………… 晚上还有 千秋万载,万人传诵…… “北宫小姐,你多想了。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他多少大事还做不完,哪里有心情去恨一个不相干的小卒子。 他又不是闲着没事干! 北宫静儿眼眸一亮,他不恨自己? 或许他并不完全知道当年的事情,以为我那时不过就微微疏远了他…… 他是做大事的人,胸襟宽广,自然不会把当年那点小事放在心上…… 这样也好,只要他不恨自己,自己以后和他也能夫唱妇随 做一对统一五国的帝后 入史官笔下,千秋万载,万人传诵…… 她心中想的蓝图实在是太美好,所以自动忽略掉了宫湮陌的冷漠。 走上一步:“梵香哥哥,我给你带来了我家族的疗伤圣药——福寿膏,你用一用吧,会好的很快的。” 向旁边的侍女打了一个眼色。 那侍女从身上取出一个羊脂白玉的小瓶 小瓶内有淡红色的膏汁,在日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福寿膏?鸦片做的?” 一道清甜的声音忽然自屋内传了出来。 风凌烟飘飘走了出来 她本来不想出来的,毕竟她和这位北宫静儿又不熟,没必要出来笑脸相迎。 她以为宫湮陌会将这位北宫小姐让进屋内,却没想到宫湮陌在门外便下了逐客令 她自然知道宫湮陌的心思,是怕自己会误会,所以想把误会扼杀在萌芽中。 却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在乎这什么北宫小姐。 宫湮陌如果想要变心,早就变了。 还用等到这个时候? 听这位北宫小姐不识趣也就罢了,还偏偏自恋的很 不大的功夫,宫湮陌已经下了三次逐客令了,她居然还死赖在这里不走 听声音应该是位大家闺秀,没想到脸皮这么厚…… 原本没她什么事,她乐得坐在屋中听戏。 后来听到‘福寿膏’三字,忍不住冒了头。 这丫头现在太瘦了 据她所知,福寿膏在现代是鸦片的代称, 没想到她北宫家的圣药居然是这种彪悍的名字。 不见识一下还真对不起自己。 她几步走出来,终于见到了这位北宫小姐。 这北宫小姐还真是美人。 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发上别着一只金光灿灿的凤凰,中间嵌着一朵海棠珠花 两旁垂下长长白玉璎珞 额上坠着一朵小小的牡丹花,耳挂着碧玉坠子 身上一袭金红色绣着凤凰的皮裘 美丽的大眼睛如水波盈盈如滴。 行动间袅袅婷婷,显得妩媚风流又高贵端庄 四名宫女打扮的人紧随其后,分作两边。 再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四匹马拉的豪华马车。 围绕着豪华马车的是数百名宫中侍卫打扮的人…… 风凌烟没想到这位北宫小姐居然这么大的排场,一时楞了一下。 这位北宫小姐到底是什么身份? 怎么弄的像皇后的凤驾出游似的? 北宫静儿没想到屋中居然还有另外一名女子,愣了一下。 见风凌烟一身家常打扮 乌发如云,随意披散肩头。 鼻子挺翘,粉红的小嘴微微抿着,微微一笑,雪白的粉颊旁现出两个小酒窝,看上去甜美娇俏,分外可人。 只有一双明眸转侧间分外锐利,灵气逼人。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也看不出身材是否玲珑有致。 她刚刚走出来,宫湮陌便握住了她一只小手:“阿烟,你吃的太少,乖乖回去再吃一点。” 这丫头现在太瘦了 需要好好补一补,吃这么点怎么行? 风凌烟头疼揉了揉眉心。 他做的饭菜虽然好吃,可也不能像喂猪似的喂她。 她都撑的几乎要打饱嗝了,他还嫌她吃的少! 抽出自己的小手,并顺手拍掉就要缠上她腰的禄山之爪:“我吃饱啦,不吃了。” 那侍女手中还托着那白玉瓶子, 别乱动别人家的东西 那侍女手中还托着那白玉瓶子。 宫湮陌视作不见让她很下不了台。 又不敢收回去,只能在那里干干地托着。 风凌烟瞧了一眼,便知道不是鸦片所制,没想到会起这种彪悍的名字。 是圣药应该疗效不错罢? 宫湮陌胸口的伤还没好,倒正好用得着…… 她正想代替宫湮陌接过来。 宫湮陌手臂一紧,将她扯了回来。 白皙如玉的手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小兔子,别乱动别人家的东西。” “怎么是人家的东西,她送你了啊。人家千里迢迢地送了来,不要多伤人家的心?” 风凌烟不服气地转头看她。 宫湮陌将她半揽在身侧,淡淡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对于我不喜欢的东西万里迢迢送来也没用。对了,你不是说要把疗伤药制成药片送给我吗?什么时候兑现?” 刚刚在吃饭的时候,风凌烟曾无意间说起中药太苦的话可以制成药片,就是麻烦了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没想到这家伙这就记到心里去了。 “那个……那个做药片麻烦了点,要捣的粉碎,还要用强力压缩,我现在内力还没完全恢复,等恢复了……” 风凌烟给他解释。 “还要用内力压缩它?那算了,你的内力有限,别用在这些不相干的东西上,还是熬药给我喝罢。” 她现在有孕在身,不能劳累过度。 那药虽然苦了点,但对他来说这点苦就是毛毛雨。 “这可是你自己说算了的,可不许以后再向我要账。” 风凌烟连忙打蛇随棍上。 宫湮陌似笑非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欠我的账多的很,也不差这一桩。” 风凌烟拍掉他的狼爪:“说话便说话,别总动手动脚的。” 她才和他和好没几天,他又故态复萌。 总喜欢或敲或揉她的脑袋,彷佛她还是小孩子—— 我一直动的是手,哪里动脚了 宫湮陌顺手又将她揽在身侧,让她在自己身上贴着:“我一直动的是手,哪里动脚了?” 他态度从容,神态洒脱得就像摘一朵花喝一杯茶…… 他二人在这里旁若无人地说话,自然就将那位北宫小姐晾在一边。 北宫静儿神色虽然仍镇定,握着袖角的手却握的死紧。 她是淑女,打断别人谈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所以宫湮陌和风凌烟说话的时候,她虽然很震惊很难堪,却还是拼命忍着。 直到二人对话刚刚结束,她才开口:“梵香哥哥,她是谁?!” 声音有些颤抖,俏脸微微发白。 瞎子也能看出来宫湮陌和这女子神态极亲密,关系非同一般。 宫湮陌瞟了她一眼,似乎才想起有这号人存在,淡淡地道:“她是我的妻子。北宫小姐,你可以唤她为嫂子。” 北宫静儿小脸原本有淡淡的绯红,此刻却褪至雪白。 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什……什么?” 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了一想,忽然像是福至心灵。 上下打量风凌烟一眼:“我知道了,她是你随军收的姬妾吧?梵香哥哥,你糊涂了,这姬妾不能称之为妻子的……” 风凌烟秀逸的眉毛一挑,俏脸绷了起来。 随军收的姬妾?! 她怎么想的出来?! 正想说话,宫湮陌捏了捏她的手掌,示意她先别忙着说话。 冷冷地看着北宫静儿一眼:“北宫小姐,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什么姬妾。是你糊涂了。” 北宫静儿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掌,一张俏脸阵红阵白:“怎……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做你的正妻?那我呢?我算什么?” 宫湮陌眸光一闪,颇为有趣地看着她:“你算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北宫小姐,你这话问的好奇怪。” 北宫静儿:“……” ……………………………… 谁说我想做太子了 她再也忍不住,叫了起来:“梵香哥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现在皇帝陛下对你寄予厚望,你十有八九就是太子。而太子是必须要娶北宫家的女子为正妃的。所以你要统一五国君临天下的话,只能娶我为妻。” 风凌烟并不知道金云国还有这么一说。 听她这么一叫,心中一动! 宫湮陌雄才大略,这统一五国的事自然是他的志向,也是他的目标。 如果金云国真有这么一说,自己又该怎么办? 给他做小?做侧妃? 想想就没可能! 不要说做侧妃,就是做正妃,他如果敢再娶别的女人,她也会二话不说掉头就走的! 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不是拥有后宫的大种马! 似乎察觉到了风凌烟身子瞬间的僵硬,宫湮陌手臂微微一收。 将她搂的更紧,冷冷地看了北宫静儿一眼:“北宫小姐,我要怎么样轮不到你来插嘴!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娶你。所以——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你……你不想做太子了?” 北宫静儿祭出了杀手锏。 宫湮陌轻飘飘地笑:“谁说我想做太子了?” “可是,可是万岁爷一直对你寄予厚望,他迟迟不立太子定是等你成功……” 北宫静儿不死心。 “那是他的事!” 宫湮陌语调凉凉的:“和我无关。”他的语气极其冷漠。从他的父皇将母妃暴尸三天三夜,对他不管不问,在他的心中,那个人就不再是他的父皇了。 如果那个人有一点父子之情,又怎么会将他丢到修罗场中自生自灭? 那个人只是他血统上的父亲。 只是他要统一天下的阶梯,早已没有任何感情的羁绊。 宓敏在旁边听着,心中有点着急。 有点摸不清宫湮陌的心思。 平时宫湮陌对待老皇帝虽然总是阴奉阳违的,好歹大面上过得去。 ……………… 他和她之间已经禁不起任何风吹草… 这一次他这么说分明是和老皇帝叫板! 而现在——还不是能和老皇帝公然叫板的时候。 如果让老皇帝知道这件事情,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北宫家族历来就是皇后家族,几乎掌握着金云国大部分财政命脉。 权势通天,朝廷中有一半的大臣仰北宫家的鼻息。 所以这北宫小姐万万不能得罪…… 最起码现在不能得罪……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请权且忍一忍。” 宓敏用传声入密对宫湮陌说话。 宫湮陌眉毛微微一挑,淡淡一笑:“宓敏,你不用管,本王自有主意。” 他对风凌烟的感情早已在军中公开,迟早会吹到老皇帝的耳朵里。 他们父子因为此事交手是早晚的事。 现在干脆挑明。他见招拆招,见式拆式就是。 他好不容易才得回风凌烟,他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绝不会允许自己三宫六院,妻妾成群的。 而他也确实对其他女人没兴趣,更不想再出现任何不愉快。 他和她之间已经禁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风凌烟忽然笑道:“好了,好了,北宫小姐千里迢迢到来不易,远来是客,还是留几日再走吧。” 宫湮陌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风凌烟却知道他是为自己才会如此做。 心里暖暖的,甚是感动。 只不过他太小瞧她了。 既然选择回到他的身边,自然不会再无缘无故怀疑他…… 虽然她还不完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却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以及北宫静儿的穿着打扮气度以及排场上猜出来个大概。 决定先稳住这位北宫静儿再说。 他能为她不惜和他的父皇决裂,她又为何不能为他做点事情? 宫湮陌神色一动,倒没想到她会如此,看了她一眼。 风凌烟冲他微微一笑,用指尖在他手心里捏了一捏,示意他放心。 ………………………………………… 今天到此为止。 她不是我命定的妻子,你才是 转头对宓敏道:“宓将军,北宫小姐舟车劳顿的赶了好几天,想必也累了,麻烦你安排她住下吧?” 宓敏正巴不得这一声,忙走上前:“北宫小姐,请随在下来。” 北宫静儿原本被宫湮陌噎的下不了台 就此回去自然不甘心 现在风凌烟给她弄了一个台阶,她自然就下来了。 看了宫湮陌一眼,柔声道:“梵香哥哥,静儿知道你刚刚受伤,心里正不痛快,说说气话也是正常的。静儿不会放在心上。你好好歇一歇,静儿晚上再来找你。” 这样好的男人她不想放手 她几乎自小在宫中长大,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 宓敏带着北宫静儿去了。 自去妥当安排住处。 宫湮陌拉着风凌烟回到屋内。 经此一搅合,所有的旖旎气氛全都消失无踪。 屋内的残羹剩饭已经收拾走。 宫湮陌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顺手给风凌烟倒了一杯,递到她的手中 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小兔子,这次怎么大度了?” 风凌烟端起茶杯,悠然地喝了一口,吹掉上面的浮叶:“要不然还能怎么样?哼,你的命定妻子找来了,就这么赶人家走太不地道了。” 宫湮陌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她不是我命定的妻子,你才是。” 风凌烟伸手拍掉他的手:“好吧,那你老实交代,北宫家是怎么回事?青梅竹马是怎么回事?哼,她今天如果不找来,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宫湮陌拉着风凌烟坐在床边:“好,好,我全说,省得你这小丫头整日疑神疑鬼的。” 将北宫家在金云国的地位故事简略说了一遍。 我感觉我在暴殄天物…… 风凌烟眉峰微微皱起:“这么说,你如果要继承金云国的皇位也必须娶这位北宫小姐了?” 宫湮陌摸了摸她的脑袋,淡淡地道:“我也不是非继承金云国的皇位不可。小兔子,我说过,要和你隐居的。” 风凌烟笑眯眯的:“弄着你这样的人才去隐居,我感觉我在暴殄天物……” 宫湮陌:“……” 麟小王爷虽然毙命,水云国的主力部队也被消灭 按道理说,宫湮陌该乘胜追击,趁机拿下水云国。 但宫湮陌因为之前和麟小王爷签订了那个合约,此刻却不能打了。 经过一天的调养,宫湮陌的伤势好的更快。 自去议事厅和众将领议事去了。 风凌烟无事可做,吃罢了午饭,又歇了一歇 近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喜欢睡觉。容易疲倦。 刚刚睡下不久,朦朦胧胧的,似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 她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却见轩辕洛羽坐在自己身侧 小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一双亮闪闪的眸子盯着自己的肚子。 时不时伸出小手抚摸一下。 风凌烟打了一个寒颤,一骨碌跳了起来:“轩辕洛羽,你来干什么?” 晕死,她好歹也是他未来的丈母娘 这小东西在这里摸她的肚子也不怕天打雷劈? 轩辕洛羽嘻嘻笑:“我来看看我家娘子。” 风凌烟黑线 她上下打量轩辕洛羽几眼,忽然问道:“洛羽,你既然说我家宝宝前世是你的娘子,那么你也应该成|人了吧?怎么还是这样的小正太模样?” 这件事她早就在怀疑,一直没有机会询问,现在正好。 轩辕洛羽脸色微微一变 这是他心中的痛,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微微冷笑:“我自然是成|人了,至于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我以后或许会和你说。” 这丫头果然聪明!不可小瞧! “假如你还有命活着的话。” 他在心里又补充了这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58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一句。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忽然石破天惊地问了一句:“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和我家宝宝有关?” 轩辕洛羽:“……” 这丫头果然聪明!不可小瞧! 他站起身来,凉凉地道:“神仙的事,不是你这个凡人能知道的。好好养胎吧,毕竟——她跟着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一跃下地,像他来时一样,瞬间没了影子。 风凌烟愣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跟着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孩子即便出生了也会跟着自己,怎么会时间不多了? 还是说—— 这家伙想等她家宝宝一出生就给抱走?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心里忽然慌慌的。 这家伙神出鬼没的,自己一个凡人和他斗有点鸡蛋碰石头的感觉。 她总感觉这小屁孩不太保险,他毕竟是个善恶难辨的蛊神 不知他会对自己的宝宝做出什么事来! 不行,在没弄清他的底细之前,绝对不能让他靠近自己的宝贝半步。 好在,宝宝现在才五个多月 要出生还要四个月,她还有时间筹备…… 再睡不着,翻身而起,略略收拾了一下,想去找宫湮陌商量一下。 刚刚走出庭院,门口就碰到一个身穿宫衣的侍女 那侍女皮笑肉不笑地对她施了一礼:“阿烟姑娘,我家小姐有请。” 说话的功夫,已有四位侍卫模样的人分站在她的两侧 一起躬身:“阿烟姑娘,请。” 这是要挟持自己? 这个北宫小姐真不给力 亏自己还给她一个台阶下,居然这么‘报答’自己! 风凌烟淡淡一笑:“没空。” 根本不看那围着自己的四个侍卫,向前便走。 “沧啷,沧啷”几声兵器出鞘的声响,四柄宝剑斜指着她 我也不是你们能得罪的起的 将她前后左右的道路封死,其中一人沉声道:“阿烟姑娘,我们北宫小姐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风凌烟似笑非笑:“我如果偏偏不吃她这敬酒呢?又能如何?” “那——只好委屈姑娘了!” 那四名侍卫靠的愈发近了。 四柄长剑的剑尖距离她不足一寸。 风凌烟叹了口气:“你们来时就没打听打听吗?” “打听?打听什么?” 那侍女退到外围,诧异地开口。 风凌烟悠然道:“你们北宫小姐不是能得罪的起的,其实,我也不是你们能得罪的起的。你们且按一按左肋下位置,可有什么异常?” 四名侍卫一惊,情不自禁伸手按了一按左肋 忽然一起大叫一声,噗通噗通几声,摔倒在地 脸色刹那惨白,在地上乱翻乱滚,冷汗爬了一脸。 那名侍女大吃一惊,后退一步:“你……你这妖女……” 妖女二字刚刚出口,眼前人影一花 只听‘啪’地一响,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一记耳光 只听风凌烟森然道:“你再骂一声试试!” 那名侍女半边俏脸登时肿起老高,唇角也流出血来 她目瞪口呆,几乎不知该如何反应:“你……你……” 终究不敢再开口辱骂。 风凌烟没事人一样晃了晃白生生的手腕,淡淡地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想要见我的话去后花园等着,我高兴的话说不定去见一见她的。” 再不理会这些不相干的闲杂人等,迈步抬腿逍遥而去。 一人灌一勺大粪 “你……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他们都是宫中的一品侍卫,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万岁爷不会饶你。” 那侍女见那四名侍卫脸色愈发白了,在地上不停抽搐 一副随时都会嗝屁的样子不由吓得慌了 在风凌烟身后大叫。 风凌烟头也不回,理也不理。 那侍女大急,忍不住跑上前来 伸手便来扯风凌烟衣袖:“阿烟姑娘……” 风凌烟衣袖一拂,她这一扯便扯了一个空。 “阿烟姑娘,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他们。” 那侍女嚣张的态度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 已知道眼前这女子看上去甜美温柔,其实却是个极不好惹的。 最起码,不是她们这种人能惹的起的。 眼见那四名侍卫抽搐的像发了羊癫疯,再也顾不得什么,忙忙开口求肯 她唯恐风凌烟不会答应,在她身后‘噗通’跪倒 连连磕头:“阿烟姑娘,小的们也只不过是听差,您老大人大量就别和小的们计较了。” 风凌烟脚步微停,淡淡地道:“一勺大粪。” “啊?”侍女愣住。 “一人灌一勺大粪,他们就没事了。” 风凌烟并没有回头,唇角却抿出淡淡的笑容。 想和她斗,他们还嫩点!继续向前行。 那侍女呆立在当地,有心不信,却又怕那四名侍卫当真有个好歹 只得捏着鼻子去那五谷轮回之所弄来一些大粪,给他们强灌了下去。 四名侍卫哇哇一阵狂吐,眼泪鼻涕齐流,几乎没把苦胆给吐出来…… 但好在,这一番狂吐之后肋下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五个人正忙乱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五个人一惊抬头,见宫湮陌衣袂飘飘走了过来。 “八王爷。”五个人吓得颜色更变。 北宫静儿吩咐过,让他们趁宫湮陌在大厅和众将领议事的时候将风凌烟‘请’来 你们就是用兵器来请的 现在风凌烟没‘请’到,王爷倒提前回来了! 宫湮陌眸光在他们身上一转 看到地上的刀剑以及那些污秽之物,脸色蓦然一冷:“你们不去侍候你们的北宫小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答话。 “说!”宫湮陌眸光愈发的冷。 他声音不大,却吓得众人一哆嗦。 那侍女战战兢兢地道:“是,是我们小姐想,想和阿烟姑娘叙叙家常,让,让奴婢们来请……” 她平时也算是伶牙俐齿,此刻却吓得结巴起来。 宫湮陌目光一扫地上的刀剑,都已经出鞘,显然是拔出来的…… 他眸光一冷,却淡淡一笑:“你们就是用兵器来请的?” 他说话声音很柔和,但听在五个人耳内却像是一个惊雷,吓得脸都白了。 这位八王爷的铁血冷酷的手腕他们是听说过的。 惹他怒了那后果不用想也知道。 情不自禁腿一软,全部跪倒:“不……不敢。” “不敢?”宫湮陌凉凉地重复了一句。 “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看来北宫小姐的气焰愈发的足了……好!好!” 转目一扫四名侍卫:“你们都是右手剑?” 四名侍卫只觉一股寒气冒顶,却不敢不答:“是……” “那好,都自己把右手废了吧。” 宫湮陌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四名侍卫脸色惨变,身子抖的如筛糠似的:“王……王爷……饶命!” 跪在地上狂磕头。 宫湮陌神色丝毫不动,淡淡地道:“再废话的话就废两只手。” “……” 四名侍卫几乎瘫倒。 他们在金云国跟着北宫静儿一向嚣张惯了,文武百官几乎没有人不买他们的帐。 所以北宫静儿让他们来请人,他们眼也不眨地就来了。 却不料会跌这么大的跟头。 …………………………………… 还有继续废话的没有? 被风凌烟逼得吃大粪不说,现在连手也保不住了…… 他们久在金云国都城,虽然听说过宫湮陌的威名和作风。 到底没有亲见,心里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个为首的侍卫比较大胆,仗着自己是北宫家的远亲,在金云国有些实力。 更何况这位八王爷的太子位未必稳,他们姑娘却是稳稳当当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的。 忍不住磕头道:“八王爷,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奴才们这一回罢,毕竟……” 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眼前人影一晃。 ‘喀!’‘喀!’两声,手腕猛地一疼。 血雨飞激,两只手就这么飞了出去! 宫湮陌随手扔掉染血的宝剑,淡淡地道:“还有继续废话的没有?” 他动作快如闪电,那侍卫也算是武林高手,居然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及等他醒过神来,两只白惨惨的手已经跌落尘埃,再也接不上去了! 也直到此时,他才觉得手腕处疼得彻骨,冷汗瞬间全冒了出来。 宫湮陌白衣飘袂,看上去依旧清冷慵懒,似神仙中人。 但出手之狠辣决绝让在场的所有人几乎瘫倒。 那侍女一声尖叫,吓晕了过去。 其他三人几乎被吓破苦胆,再不敢说一句废话。 但砍掉自己一只手也实在需要很大勇气。 他们和宫湮陌的属下不同,平时养尊处优习惯了,胆子并不算大,出手也不算狠。 此刻这三人握剑的手指颤抖,脸色惨白如蜡,就是不敢砍下去。 实在没有法子了,三人才商量定了互相对砍…… 当又有三只手跌落尘埃的时候,这三个人面色已经与泥土没啥区别。 “阿烟呢?”宫湮陌这才开口询问。 他知道风凌烟的本事,自然不会落到这些人手中。 “出……出去了……” 侍卫们回答的战战兢兢。。。。。 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半天没听到王爷说话,再抬头看时,王爷早已不在原地了。 风凌烟在大街上转了一圈。 因为刚刚经历了战乱,大街上有些萧条。 铺面有一大半没有开门。城中到处都有哀声。 母哭其子,妻哭其夫,听着心中未免也有些悲凉。 风凌烟叹了口气,正想回去。 “阿烟。”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声音中透着一抹惊喜。 这声音忒耳熟,风凌烟猛然回头。 便见身后立着一人,眉目如画,墨黑的袍子衬着他白玉似的脸,清冷不羁,潇洒出尘。 腰中一柄招牌似的弯刀, 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她,眼眸中闪着一抹光芒。 “月璃!”风凌烟大喜,三步两步跑过去。 围着他转了一圈:“咦,没受伤哦,想必你把那个狂妄的少年打败了吧?哈哈,月璃,我就知道,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风间月璃脸色微微一变,没有答话,却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了一下。 发现她除了瘦了点,倒没有其他不妥。 微微舒了一口气:“阿烟,你没事吧?麟小王爷有没有为难你?” 他比武结束以后便急急地赶回了流夕山庄,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幢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庭院。 他当时便吓得手足冰凉,唯恐风凌烟已经遭了什么不测。 沿途打听。他又不善言辞,走了好多弯路。 才总算打听到风凌烟落到麟小王爷手中,被掠来了云阳城。 他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急急赶来。 还没到这里,便听到了云阳城破,麟小王爷毙命的消息, 他对谁打赢打输没有心情理会,他只在乎风凌烟的安危。 细一打听,终于知道了麟小王爷是死在了风凌烟的计谋之下。 现在风凌烟正住在曾经的将军府,现在的金云国大军的中军府内。 他正要闯进去瞧上一瞧,却不料在大街上碰到风凌烟。 我们又见面了 见她无恙,终于放下心来。 二人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酒楼。 因为不是饭时,酒楼中人并不多。 二人刚刚坐定,酒菜尚没有上桌。 一个声音便传了过来:“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风间兄,我们又见面了。” 这声音清朗悦耳,十分动听。 随着话声,一个白衣少年走了过来。 风间月璃身子一僵,手指握紧了面前的酒杯。 风凌烟循声一瞧,这少年也就十七八岁。 头带玉冠,皮肤白皙如玉,一双大眼睛黑如葡萄,甚是灵动。 手里握着一盏酒杯,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大咧咧地在风间月璃这张桌前坐下:“老朋友相见,怎么也得清我喝一杯吧?” “嘭!”风间月璃手中的茶杯变成了碎末。 一向淡定冷漠如同冰山的脸上现出一丝怒意:“孟红潮,又是你!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孟红潮漂亮的黑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怎么?风间大侠,你能来这酒楼,我就不能来?这酒楼你家开的?” 风间月璃手指微微握紧,冷冷地道:“好,那你在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阿烟,我们走。” 站起身来,转身便要离开。 风凌烟眸中闪过一抹兴味。 她毕竟见识的人不少,这少年虽然是男装打扮,其实却是一位少女。 听这少女口气和风间月璃的反应,貌似他们已经纠缠一定的时日…… 倒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缠着月璃,能让他气得七窍生烟…… 有趣,太有趣了。 “唉,没想到堂堂的天下第一刀居然害怕一个女子,传出去怕是没人相信纳。” 孟红潮并不起身,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一张俏脸上却没有半点忧伤之色,反而笑嘻嘻的。 一笑之下,露出一口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看上去分外讨喜。 “哼!哪个怕你?!”风间月璃冷哼一声,声音里几乎都凝结着冰珠碴子。 狗皮膏药 “哼!哪个怕你?!” 风间月璃冷哼一声,声音里几乎都凝结着冰珠碴子。 “哦?你不怕我?你不怕我怎么见了我像见了洪水猛兽似的?亏我这一路还帮你打探消息呢。要不然你能这么快就见到这位阿烟姑娘?” 孟红潮抿了抿小嘴,淡淡讥嘲。 “你……我不让你跟着我的。哪个用你打探消息?!” 风间月璃握紧了腰间的宝刀,握的指节都有些泛白了。 心里第一百零二次后悔去赴那场比武。 如果——如果他就是不应战,最多被人笑话成缩头乌龟。 而这一次头脑发热应战不要紧,身边居然多了一块狗皮膏药,揭也揭不下来。 那个邀他决战于云梦山天霞峰峰顶正是这位孟红潮。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一身白衣,抱着一柄天青色的宝刀。 只不过一张脸却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时的她肤色黝黑不说,唇上还粘着两撇小胡子,看上去风流肆意的很。 正是她那副相貌,让他误会了她的性别。 孟红潮的刀法果然精奇,二人交手,大战了三四百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风间月璃难得碰到对手,这一场大战下来自然十分痛快。 直到战到七八百回合,那孟红潮才渐渐落了下风。 风间月璃没想到她是个女人,出招自然无所顾忌。 战到第八百三十五招上,他做了一个后悔终生的动作。 一掌直奔人家姑娘的前胸。 孟红潮向后猛地一退,这一掌没有拍实。 但他手上所带的掌风却割裂了她的前襟。 结果春光乍泄,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他都看到了…… 风间月璃当时那一惊自然是非同小可,慌乱之下,险些被脚下的石头绊个跟头。 ……………………………………………………………… 今天到此。 很时髦,很流行的比武招亲 因为是两大高手的比武,那些来围观的江湖人士自然不在少数。 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么狗血的一幕。 当时便嘘声一片。 风间月璃此刻已通人事,知道了男女有别,自然是十分尴尬。 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呐呐赔礼。 这孟红潮却落落大方,掩好了衣襟。 对着风间月璃笑了一笑,然后说出一段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话。 话的大意是说,她孟红潮曾经立志要嫁给打败自己的人。 也就是说,她的比武不是普通的比武。 是江湖上很时髦,很流行的比武招亲。 现在风间月璃打败了她, 又看到了她的身子,自然应该为自己负责。 所以从今日起,风间月璃就是她的夫君…… 风间月璃难得的目瞪口呆,围观的群众也是嘘声一片。 毕竟一个两撇小胡子的黑小子说出这么一番话有些惊世骇俗。 风间月璃更像是吞了一个苍蝇。 气得扭头便走。 但这孟红潮像狗皮膏药一样硬贴着他。 他走到那,她跟到哪里。 让风间月璃几乎要抓狂。 偏偏这孟红潮武功极高,他在短时间之内一时也打不走她。 在这追追赶赶之中,孟红潮终于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挺娇俏的一个女娃儿。 但风间月璃实在是怕了她,见了她跑的比什么都快…… 偏偏这孟红潮的轻功也好的不像话。 而且追踪术一流,他根本甩不脱她。 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冒出来。 一脸相逢不如偶遇的样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让风间月璃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已经名草有主了 这丫头打听事情很有一手。 威逼利诱,甜言蜜语,无所不用其极。 凡是她想知道的事情,没有打听不出来的。 也因为有她的捣乱,风间月璃得到好多虚假信息。 多跑了好多冤枉路。 让他对她的恨意更上一层楼…… “啧!你过河拆桥啊你。风间兄,你可是大侠呢。就这么报答给你跑了无数腿的你?” 孟红潮撇撇小嘴。 “你……你还敢提!如不是你,我怎么会跑去门阳城?明明是云阳城……” 风间月璃捏紧了手中的杯子。 孟红潮黑眼睛里写着无辜:“这不能怨我,都怪那个报告消息的小屁孩,门和云说不清,才让你跑了冤枉路……” “!!!” 风间月璃本来就不擅言辞,被她堵的一时说不出话。 他只觉得不对,却无法反驳哪里不对。 哼了一声,坐在椅上,再不说一句话。 风凌烟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第一次见到一向冷漠如水的风间月璃有了人的感觉。 虽然被气得够呛,但生气好歹也是七情六欲中的一种…… 孟红潮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将风凌烟打量了一眼。 目光停在她的小腹上,脸色微微一变。 难道她相中的未婚夫婿竟然已经名草有主了? 他像疯了似的寻找她,莫非她才是他的…… 风凌烟何等聪明,一见她的眼神便明白她想的是什么。 眼眸一转,决定逗一逗她。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月璃吃亏是不是? 她忽然笑靥如花,假装没看出这孟红潮的身份。 挽着风间月璃的臂膀,很亲密的蹭了蹭:“月璃,他是谁啊?你的朋友?” 风间月璃身子微微一僵。 风凌烟是第一次主动这么靠近他,他略略有些不习惯。 但并没有其他动作,只微微摇了摇头:“她不是我的朋友。” …………………… 唯一牵挂的人 在他心里,她虽然算不上敌人,但也不算朋友。 最多是一贴他急于摆脱的狗皮膏药…… 孟红潮俏脸微微一白,彷佛有些受伤。 一双眸子盯在风间月璃脸上:“风间兄,你说过阿烟姑娘是你的朋友……” 风间月璃点头:“不错,是朋友。唯一的朋友。” 她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 唯一牵挂的人。 风凌烟想看看这位孟姑娘的底线在哪里,笑吟吟地将风间月璃的手臂抱的更紧:“是啊,月璃是我的朋友。也是我肚中宝宝的爹爹。” 干爹也是爹是不是? 风凌烟坏心地笑。 孟红潮俏脸上的笑容终于不见,一双眸子转到风凌烟脸上。 慢慢地道:“我听说麟小王爷将你抓走是为了威胁金云国的八王爷?” 咦,这姑娘不简单呢。 居然打听的这么清楚,不是个绣花枕头。 风凌烟转头看向风间月璃:“月璃,你和金云国的八王爷是什么关系?” 风间月璃淡淡地道:“平生唯一的对手!” 风凌烟叹了口气,笑的一脸圣洁:“武功到了月璃这个高度,有时候找一个真正的对手比找一个真正的朋友要难的多。月璃,你说是不是?” 风间月璃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很有同感。 “对啊,也就是说,那位八王爷和月璃的关系其实比朋友更深,他们彼此很在乎对方,怕对方真的有事……” 风凌烟拍了一下巴掌,推出了这么一个彪悍的结论。 心里却汗了一把。 这个推论怎么有点耽美的感觉? 幸好梵香不在这里。 不然听到我这样的结论只怕会敲爆我的头…… 风间月璃难得地呆住,只觉风凌烟说的似是而非。 正想说什么,风凌烟已经继续说下去:“麟小王爷知道八王爷和月璃的关系,知道他们在乎彼此,自然也关心对方最在乎的朋友。 习惯性的保护姿态 “便想这么一个损招,想用我来威胁八王爷……”她又补充一句。 这样的推论倒也新奇,却偏偏一时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风间月璃固然愣住。 孟红潮也睁大了眼睛。 “好新奇的推论!只是——我八王爷是为了别人的朋友而收手的人么?” 一道清冷磁性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随着话音,一个白衣男子逍遥踱了进来。 漆黑的发丝流泻在肩头,整个人如同一幅水墨画,优雅脱俗,尘埃不染。 他一双眸子凝注在风凌烟抱着风间月璃的那条手臂上。 淡淡地道:“小兔子,你是自己松手,还是让我把他的手臂切下来?” 风凌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干干地一笑,松开了手。 摸了摸鼻子,本来想玩玩的。 没想到被他抓了个正着。 风间月璃身子却一僵,冷冷地看着宫湮陌:“想切我的手臂?你有这个本事么?阿烟,有我在,不必怕他!” 顺手将风凌烟扯到身后,习惯性的保护姿态。 宫湮陌眼眸一眯,神色转冷。 风凌烟颇为尴尬。 她原本是想给风间月璃和孟红潮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现在倒弄得气氛微妙起来。 孟红潮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墨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常。 孟红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忽然脱口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一句话很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宫湮陌眼眸一眯,似笑非笑地看了风凌烟一眼:“阿烟,你又把我的孩子塞给谁了?” 风凌烟笑的很无辜,很大方:“月璃是孩子的干爹,我早就答应的。” 宫湮陌点了点头,看向孟红潮:“孟姑娘这下明白了?” 孟红潮舒了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宫湮陌又看向风凌烟,俊脸上一片风轻云淡:“小兔子,你是自己过来,还是让我现在和这位月璃兄打一架?我没意见的,全听你的。” 月璃的春天到了 风凌烟叹了口气:“天高云淡,风和日丽的,理应朋友把酒言欢,而不是挽胳膊,捋袖子的打架。那多煞风景。 "来,来,都坐下,小二,你家的酒菜怎么上的这么慢?不想开门做生意了?”将话题成功引开。 她也找了一个位子重新坐了下来。 左手边是宫湮陌,右边是孟红潮,风间月璃坐在对面。 风间月璃看看风凌烟,再看看宫湮陌 他就算对感情再迟钝,此时也已经看出了和往常的不同。 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似喜似悲,还似有些如释重负。 他很想给风凌烟幸福,但风凌烟的心却明显不在他的身上 如今他们二人和好,他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 但总比看她整天强颜欢笑好些…… 孟红潮眼眸眨了一眨,看向宫湮陌:“你就是金云国的八王爷?你怎么知道我?” 宫湮陌淡淡一笑:“孟姑娘这么有名,在下不想知道都难。” 他耳目众多,江湖上出现了这么一位少年英侠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早有下属将她所有的资料都呈了上来。 不过这孟红潮就像是突然从土里冒出来的,根本查不到她的出身来历。 即不是出自武林世家,也不是出自哪家门派。 只知道她刀术惊人,是个易容成男子的女孩子—— 孟红潮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灵动的眸子一转。 笑嘻嘻地道:“八王爷果然是个雄才大略的人物,不但操纵政治时局,连江湖上的事也知道的这么清楚。佩服,佩服。” “好说,好说。” 宫湮陌似笑非笑:“像阿烟说的,月璃兄是我唯一的对手,我自然要关心一下他,顺便要关心一下他身边的人。” 这句话孟红潮自然很爱听。 笑容满面:“哈哈,说的好,关心的好!八王爷,在下敬你一杯,祝贤伉俪早生贵子,夫妻恩爱。” 他不需要任何人乱点鸳鸯谱! 看了风凌烟一眼,笑吟吟地道:“等孩子出生后,我一定要做宝宝的干娘。好不好呢?” 风凌烟瞧了风间月璃一眼,微笑:“好啊。” 呵呵,这姑娘聪明伶俐,和月璃正是一对儿。 或许——月璃的春天到了…… 不过月璃可不是这么好追的,能不能追到手就看这位姑娘的本事了。 心底无限欣慰。 心中对风间月璃的那点点愧疚也慢慢消散…… 风间月璃脸色却微微有些发白。 他虽然不善言辞,但却也是极聪明的一个人。 他们说的暗语他又如何听不出来? 淡淡地道:“我不做宝宝的干爹了。”他不需要任何人乱点鸳鸯谱! 风凌烟:“……” 孟红潮一僵,俏脸有些发白。 却嘻嘻一笑:“那好,我也不做干娘了。我好歹还是黄花闺女,做人家的干娘毕竟有些不妥。” 宫湮陌抿了一口酒,悠然道:“好的很,转眼我家宝宝的干爹干娘都不见了。消失的还是蛮快的。” 风凌烟悲催的叹了口气。 唉,还是亲爹娘实在,不会撂挑子走人。 端起一杯酒正想喝一口,以表达自己的无奈。 却不料手腕被宫湮陌压住:“阿烟,不许喝酒,对宝宝不好。” 风凌烟无奈放下。 好吧,他是神医,听他的。 风间月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蓦然站了起来。 淡淡地道:“阿烟,既然你已经无事,那我也放心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只要她幸福便好,他也就放心了。 至于他,本就是江湖漂泊之人,注定属于江湖。 而且他古仙门中人大部分都是一生不娶。 他为何也要像俗世中人一样结婚生子? “月璃!”风凌烟情不自禁叫了一声。 风间月璃也不回头,只向后微微抱了一下拳,大袖飘飘而去。 孟红潮呆了一呆,微微抿了一抿小嘴。 还有那么一道看不见的疤痕 孟红潮呆了一呆,微微抿了一抿小嘴。 冲风凌烟和宫湮陌点了点头,忙忙追了出去。 风凌烟愣住,她是不是伤到月璃了? 心中有些郁闷。 瞪了宫湮陌一眼:“都怪你!” 宫湮陌叹了口气,不怎么有诚意地点了点头:“是啊,都怪我。” 又牵起风凌烟一只小手道:“好啦,别想太多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唔,小兔子,你的毒技愈发的进步了。什么时候大粪也被你派上用场了?” 风凌烟想起那几个侍卫,也笑了起来。 斜睨了宫湮陌一眼:“那几个人的毒你帮他们解了?” 宫湮陌悠然道:“虽然清水便能解那毒,但他们非要吃大粪我也没法子不是?” 风凌烟‘扑哧’一笑,但想起那位北宫小姐她心中又有些沉甸甸的。 那个女子背后有金云国皇帝撑腰,只怕不容易对付…… 二人吃罢了饭,便走了出来。 此刻已经是华灯初上,风微微吹着,有一丝冷意。 天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在空中打着转。 “小兔子,你冷不冷?” 宫湮陌将身上的狐裘解下,给她披在身上。 狐裘上带了他身上暖暖的体温。 风凌烟只觉那暖意似乎从身上直透心头。 虽然一直爱的是他,但那次的伤害实在是太深。 现在表面上虽然和好如初。 但在内心极深处,还有那么一道看不见的疤痕。 不知什么时候便隐隐疼痛一下。 让她总有那么一丝不确定,一丝不安…… 她看了他一眼:“你不冷吗?” 他脱下这件狐裘后里面就是一件夹袍。 宫湮陌搂住了她的腰:“有娘子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冷。” 风凌烟拍了一下他的手掌:“油嘴滑舌。” 宫湮陌趁机握住她的手。 ………………………………………… 他要处置人还需要给她理由么? 她的手柔软滑腻,他的手温暖干燥。 就这么握在一起,有一种奇异的和谐之感。 二人在大街上闲逛了一会,便回到将军府。 刚刚进了府门,便见到北宫静儿站在那里。 也不知在那里冻了多久,一张俏脸已经有些发青。 看到他们进来,她缓缓走了过来:“梵香哥哥。” 看样子有话要谈。 宫湮陌脚下却停也不停,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何事?” 北宫静儿抿了抿冻的有些发青的唇。 看样子,是在极力压抑怒气:“北宫远他们的手是你下令废掉的?” 北宫远正是那位被宫湮陌砍掉双手的侍卫。 他是北宫静儿的远房表哥,在金云国,身份也算比较尊贵。 宫湮陌回答的很简短:“不错。” “理由呢?”北宫静儿手指在袖中握紧。 宫湮陌理也不理她。 他要处置人还需要给她理由么? 拉着风凌烟便走。 “梵香哥哥,好歹我们也是一起玩大的,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宫湮陌脚步一顿,凉凉地道:“砍掉他们的手已经算给他们面子。乱闯军营应该砍掉他们的腿的。” 北宫静儿:“……” 她咬了咬嘴唇,再也忍不住:“你这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们哪里乱闯军营了?就是我派他们去请阿烟姑娘。” 宫湮陌终于回过头来,森然道:“你派他们去哪里请阿烟姑娘了?” “去……去你住的地方,静心苑……” “那你可知现在的静心苑相当于军营的什么地方?” 宫湮陌冷冷地看着她。 “什么……什么地方?总不会是中军大帐罢?” 北宫静儿有些气短。。 她虽然没随过军,但好歹她的亲戚中有曾经带兵打过仗的。。 知道军营之中每个兵将都有自己的位置,没有人敢四处乱晃。。 ……………… 你还有什么说的没有 而元帅的中军大帐更不是随便能乱闯的地方。 一旦犯了此条,杀头的惩罚都有。 此刻宫湮陌的大军驻扎在云阳城内。 她倒忘了现在正是战时,和平时不同…… 宫湮陌淡淡地道:“他们不但违反军规闯到本王的中军大帐,还将污秽之物泼在门口,本王不要他们的脑袋已经给足了你的面子……” 他说的有理有据,北宫静儿想要兴师问罪的气焰登时小了下来。 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但心里明白,宫湮陌说的这理由虽然冠冕堂皇,却不是真正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是因为他们得罪了风凌烟…… 可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嘴里却不能说出来。 在这里真和他撕破了脸谁也不好看。 心中怒火翻涌,还不能发作出来。 原本冻的有些发青的小脸此刻有些涨红。 贝齿咬紧了唇瓣,呐呐地道:“他们……他们毕竟不知道,你,你该给他们一个机会的……” 宫湮陌嘴角啜着如云温雅的笑,说出的话却冷锐如刀:“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要不然本王要的就不是他们的手,而是他们的命。” 北宫静儿心中一跳,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眼前的宫湮陌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寂月梵香。 杀伐决断,干脆利落,狠辣的让她心惊肉跳。 宫湮陌面上的微笑丝毫未改,看着北宫静儿:“你还有什么说的没有?” 他声音听上去清冷而又慵懒,甚至还带了那么一丝温柔的味道。 却让北宫静儿硬生生打了一个冷战。 咬着唇看了风凌烟一眼。 风凌烟抱着手臂一直没有搭腔,这时见她看自己,笑了一笑:“莫非北宫小姐有话要和我谈?” 北宫静儿点了点头,却看了宫湮陌一眼:“梵香哥哥,可以吗?” 宫湮陌尚没有说话,风凌烟唇角一牵,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没想到她现在只有跟从的份…… 风凌烟唇角一牵,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淡淡地道:“你是要和我谈还是要和他谈?” 转身便走。 北宫静儿一愣,从她来到这里后,碰的钉子比她一辈子的都多。 心中虽然恨恼火,却无法将对方怎么样。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强压了压心中的火。 ,忙道:“阿烟姑娘,我要和你谈谈。” 语调中已经没有了那份高人一等的优越。 风凌烟脚步未停,只淡淡地挥了挥手:“好吧,我们去花园谈。” 北宫静儿:“……” 一向都是她占主导地位,没想到她现在只有跟从的份…… 咬了咬嘴唇,一时有些呆愣。 这样的角色互换让她一时还适应不过来。 宫湮陌笑了笑,转身走开。 他知道风凌烟的实力,一定吃不了亏。 他只是有些纳闷,风凌烟居然有和北宫静儿聊天的兴趣…… ……………… 风凌烟其实是想散一散步的,反正她也闲着无事。 况且孕妇还是多走动走动好,以后生孩子好生。 这里又没有剖腹产,她多走走有好处。 她虽然对这位北宫静儿有一种本能的反感。 但为了宫湮陌却不能不面对。 她想要了解的更多一些…… 花园中挂的有灯笼,倒也不是很黑。 因为正在下雪,花园里到处银妆素裹。 原本的枯草被掩盖,看上去别有一番韵致。 花园中小径上铺的是鹅卵石,雪天踩上去有些滑。 北宫静儿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看着风凌烟在前面走的悠闲,眼眸中闪过一抹恨意。 明明她才是梵香哥哥的青梅竹马,她才是真正的太子妃。 谁娶了自己谁就是太子。 为什么这么好的条件摆在这里,梵香哥哥就是对她冷淡如冰,不假辞色? ……………………………………………… 今天到此。 真以为这是她的痛脚? 反而对眼前这个不起眼的丫头宠爱有加?宝贝似的放在手心?! 还有——寂月家族的继承人都练有一种古怪功夫 练有这种古怪功夫的人破童子身的女人必须是北宫家的才不会有妨碍 要不然大半功力会消失无踪不说,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梵香哥哥明显练的那种功夫,那谁破了他的童子身? 北宫家这一代的女孩子就是自己,不可能还有别人。 难道——是这个丫头? 难道现在 txt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59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难道现在梵香的功夫已经丢了一半了? 不过,又不太像…… 风凌烟悠闲地俯身攥了一个雪球,手指一弹,丢了出去。 砸在一颗小树上,上面的积雪扑簌簌掉落不少。 她神情悠然自得的很。 北宫静儿不开口,她也懒得说话。 先开口的气势上就会矮一截,她才不着急。 “阿烟姑娘。”北宫静儿到底沉不住气,首先开口。 “呃?”风凌烟淡淡地应了一声,等她继续说下去。 “阿烟姑娘,你便是火云国的云凌兔公主吧?”北宫静儿眸中闪过一抹微光。 “云凌兔公主早就死了……” 风凌烟淡淡回答。这她可没撒谎。 数年前真正的云凌兔公主就已死去,她不过是借尸还魂的而已。 北宫静儿却以为她是在逃避,冷冷一笑:“阿烟姑娘再不承认又如何?也更改不了你是火云国公主的事实!他灭了你的国家,你难道就不恨他?” 风凌烟眯了眯眼睛。 为毛麟小王爷,还有这什么北宫小姐都爱拿这个刺激她? 真以为这是她的痛脚? 人人死踩住不放…… 啧啧,真不厚道! 越是恨一个人就越要嫁给他? 她叹了口气,很幽怨地道:“恨啊……我当然恨啊……“ 既然他们都希望她恨,那她就如他们的意。 “恨?恨你还要和他在一起??” 北宫静儿没想到两句话就套出了风凌烟的心里话。 心中一喜。 “就是因为恨他,所以才想和他在一起。” 风凌烟悠然地又捏了一个雪团投了出去:“你难道没听说过,越是恨一个人就越要嫁给他?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一辈子都折磨他,要他赚钱给我花,要他为我做牛做马。 稍不如意,我还可向他撒娇示威,还可以拿他当沙包打…… 你瞧,嫁给他的好处这么多,我干嘛不嫁给他?” 风凌烟前世没少看武侠小说,记得一些台词。 这时趁机拿出来用上。倒也合情合景…… 这样的奇谈怪论北宫静儿大概是第一次听到,不禁目瞪口呆。 睁大了眼睛:“一……一派胡言!” 风凌烟笑的没心没肺:“喏,我给你说了,你偏偏不信,那我有什么法子?” “你……” 北宫静儿气得小拳头在袖中握了又握。 眼前这女子看上去甜美可喜,却原来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她说的根本就不是真心话,分明是敷衍! “哼,你跟在梵香哥哥身边是想趁机害他对不对? 一定是这样!我听说你曾经是麟小王爷的未婚妻,和他不清不楚的……” 她被风凌烟气得方寸大乱,一心想要打击她…… 风凌烟斜睨她一眼。 看来这位北宫小姐为了打击她,打听到的事情很不少, 只可惜她只打听到了一点皮毛,现在这么说未免可笑。 她风凌烟受到的打击够多了,这些话在她耳中不过是毛毛雨。 她嘻嘻一笑:“你有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不清不楚了? 北宫小姐,你知不知道,麟小王爷是死在我的手中。 她的目光明亮而又锐利 “至于梵香,不用我害他,这次我如果不出手相救,你以为你还能看到活着的梵香哥哥?” 她随手折了一根枝条,在手中摆弄着:“北宫小姐,我劝你说话前还是先动一动脑子再说,要不然,我感觉你的问题很白痴耶。” “……” “!!!” 北宫静儿眼前一阵阵发黑,吸气再吸气:“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她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 良好的修养险些破功。 “是不是强词夺理,你去军中打听一下就知道。我想北宫小姐应该已经打听到不少事情了吧? 怎么最重要的反而没打听到?是故意无视?还是你那些属下变白痴了?” 风凌烟回眸看着她。 在朦胧的灯光下,她的目光明亮而又锐利。 “哼,焉知这不是你的欲擒故纵之计,来获得梵香哥哥的信任?或许你想颠覆的是整个金云国……” 北宫静儿越想越有道理。 风凌烟叹了口气,瞧了北宫静儿一眼:“北宫小姐,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我很佩服。不过,你是不是把你的梵香哥哥想的太白痴了些?” 北宫静儿:“梵香哥哥一时被你迷惑也是有的。” “好吧,北宫小姐,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无所谓。我想说的是,漫说我没有那样的心思,就算是有,你以为凭你这么两句旁敲侧击就能逼我承认了? 你说这个除了暴露你的浅薄无知外,根本没有其他用处。 你这次找我来,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废话吧?” 她看了看北宫静儿那发白的脸:“你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如果没有,那就请回吧。天气怪冷的,你这样身娇肉贵的公主可受不了。” “你……你……” 北宫静儿差点抓狂。 眼前这女孩子有一条毒舌,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她很想发威,偏偏人家还不拿她当一壶醋。 可真不容易! 只有被她气得跳脚的份。 她压了压火气,想起自己酝酿了一下午的话。 理了理思路,这才说道:“好吧,暂时就当你没什么阴谋诡计,对待梵香哥哥是诚心诚意的好了。那么,我问你,你想不想他好,想不想统一天下?” 风凌烟暗舒了一口气。 这位北宫小姐绕了半天,总算是绕到正题上了。 可真不容易! 她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瞧着北宫静儿:“怎么说?” 北宫静儿见她终于不再一副‘嚣张’的样子,总算是能沉下心来。 开始斟酌词句:“你知道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一直是没有好结果的。梵香哥哥身上肩负的东西太多,你一个亡国公主能替他做什么?你什么也帮不了他。” “呃?那你又能帮他什么了?北宫小姐,你大概连公主都不算吧?!” 风凌烟语气淡淡的。 “哼,我当然能帮了他!你知道北宫家在金云国有多大势力?他只有和我成了亲,这些势力才能为他所用,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北宫静儿面上有一丝得意。 她终于可以开口说她的优势了。 “呃,你北宫家能有多大势力?无非是拉拢了一些朝廷官员而已。那也没什么。这些人都势利的很,投靠你北宫家不过是想捞点实惠,而这样的实惠寂月皇族一样会给。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大不了把这些官员全罢免不用也就是了。” 风凌烟面上一片云淡风轻。 “哼,你说的轻巧!朝廷官员算什么,北宫家还有……” 说到这里,突然一顿。 心机有些欠缺…… 恼火地看着风凌烟:“说了你也不会懂,反正你只要知道,梵香哥哥如果想要登基称帝,只能和我成亲。这样他才能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你如果爱他的话,一定不希望他放弃自己的平生志向吧?” 风凌烟叹了口气,淡淡地道:“北宫小姐,你连你北宫家有什么优势都说不出来,还想用这些大话压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 “你……” 北宫静儿咬了咬嘴唇,看上去很想说什么,却一时又不想说出口。 一双眸子转来转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风凌烟心中暗笑了一笑。 这北宫小姐大概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自小到大也没跌过啥跟头,所以心机有些欠缺…… 她决定再添上一把火:“北宫小姐,我相信以梵香的本事能搞定这些的。 你别忘了,他已灭了三个国家,现如今只有一个土云国未灭,但它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估计灭掉它也是迟早的事。 四国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何况你一个北宫家? 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让你北宫家族夹起尾巴做人。 说不定到时候梵香还能网开一面,放你们北宫家一条生路。” 北宫静儿一张俏脸憋的通红,忽然冷笑道:“你不是金云国人,你又知道什么?!北宫家的势力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金云国的帝王为何一定要娶北宫家的女孩子为正妃的吗?” 正题儿来了! 风凌烟吁了一口气。 淡淡地道:“还能有什么?金云国主给你们北宫家面子呗。或许是寂月家族的开国先辈欠了北宫家的什么人情,用这个来还账也说不定。反正也只是做皇后而已……” “哼!有什么样的人情可以让皇家世代娶北宫家的女子为妻?你太天真了!” 北宫静儿撇嘴。 “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 她又不想听另一个版本的三国 “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风凌烟抓了一把雪,一口气吹了出去。 “哼,谅你也不知道!我对你实说了罢。 三百多年前,这块大陆还是一块完整的大陆,还没分为五个国家。 当时的主上无能,全国各地狼烟四起,诸侯分割,谁也不服谁……” 北宫静儿从八百里地外开始扯起。 风凌烟无奈地翻了一下眼睛。 她又不想听另一个版本的三国,这北宫静儿扯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北宫小姐,请讲重点。那些诸侯争夺天下的事你还是写成书给我再看吧。” 风凌烟揉了揉眉心。 北宫静儿被她堵的小脸一白。 咬了咬唇,吸了口气,压住心头的火气。 风凌烟给她碰了太多钉子,她已经开始习惯了…… “金云国的天下是寂月家族和北宫家族共同打下来的,当时其实北宫家的势力还要强一些,但北宫家的祖先不想做皇帝,便让给了寂月家的。 当时北宫家只有一个条件,那便是寂月国君世世代代要娶北宫家的女孩子为妻……” “呃……令祖先可真高风亮节,敬佩,敬佩!” 风凌烟适时应了一声,好让北宫静儿有兴趣说下去。 心中却暗暗奇怪,北宫家的祖先脑袋被驴踢了? 舍生忘死地打了数年天下,就只是为了嫁个女儿? 听说北宫家族一代只有一个女孩子,其他孩子都是和尚兵,怎么做到的? 她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哼,祖先怎么想的现在自然无从得知,但我知道从那一代开始,金云国太子登基以前必须娶北宫家的女孩子为妻。还要安插北宫家的男丁入朝为官,担任要职。一旦违背了这一条,寂月家族就会受到天罚……“ 北宫静儿得意洋洋,深深为自己是北宫家最高贵的女儿而骄傲。 ……………………………………………………………………………… 晚上可能还有。礼拜六,日要看孩子。时间紧迫了些。 为何不多生养几个 “那违背了又如何?难道三百多年以来就没有哪一代的皇帝反抗?又能受到什么天罚?风凌烟神色依旧淡淡的。 “哼,听说有一个太子原本也是雄才大略的人物,想要违抗这个宿命 因为那一代的北宫女子长相极为普通,那个皇子为了做太子,先娶了北宫女子 待先皇驾崩,他登基称帝时,便不顾大臣的反对便又将北宫女子废掉娶了另外一个女子为皇后 结果就在他大婚的那一天夜里,他和新立的皇后一起死于非命。 更奇怪的是,他们的尸体上遍布一种肉色的毒虫,看上去十分骇人。 这还不说,就连他其他的几个妃嫔也在一夜之间上吊自杀……” 她侧头看了风凌烟一眼 见风凌烟低垂了眼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听的很认真就是了。 这才接着说道:“整个寂月王朝差点垮塌。从那以后,寂月家再也没人敢违背这个祖训。” 这些事宫湮陌大概是怕她忧心,并没有告诉她,风凌烟还是第一次听说。 心中不由一动。 听梵香说,寂月家族的历代的太子都是从修罗场中千挑万选培育出来的。 那个太子应该也不会例外。 一夜之间无声无息的暴毙,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肉色的毒虫?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才不相信什么见鬼的天罚,说不定是北宫家捣的鬼! 不过自己能想到的,只怕寂月家族肯定也想到了。 又怎么会不查? 或许事情还要更复杂些。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北宫静儿。北宫静儿被她看的有些发毛,怒道:“你看我做什么?” 风凌烟缓缓地道:“看来你北宫家真的有神灵护佑 我只是有些奇怪,你北宫家的女孩子既然这么金贵,为何不多生养几个? 如果能把皇帝的三宫六院全包了那该多好。” \ 听上去他好像是非娶你不可了 北宫静儿冷冷地道:“北宫家生养女孩子很难的。 必须是北宫家的嫡长子,还要戒斋十日,然后再去……” 说到这里忽然顿住。脸色一白。 她怎么如此大意? 竟然差点把北宫家最中心的秘密说出来!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看到风凌烟的眼睛总想忍不住说实话。 “然后再去做什么?” 风凌烟眸光闪动,一脸的好奇。 “哼!这是我们北宫家的事,你不需要知道! 反正北宫家每一代只能生出一个女孩儿。其他都是男孩子,想多生也生不出来……” 她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道:“梵香哥哥这样的人物一定会继承金云国大位的,所以,他非娶我做皇后不可。 至于你——就算他再喜欢你,你也只能做偏妃…… 好了,所有的利害我都向你讲清了。 如果梵香哥哥一意孤行,不但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寂月家族,说不定还会危及你的生命……” 北宫静儿握了握衣袖,看上去很大度的样子:“我希望你劝劝梵香哥哥,让他不要如此固执,我知道他喜欢你,我也不是不大度的女子。 他和我成亲后,我自然允他封你为侧妃。 日后他登基以后你一样是皇妃,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风凌烟叹了口气:“听上去他好像是非娶你不可了?” 北宫静儿一仰头:“那是当然。要不然他会受天谴的。” “那——他可以不做这金云国的皇帝,反正这金云国的皇帝活得这么不自由,傀儡一样。” 风凌烟看着自己的手指,很淡定地说。 “哼,这只怕由不得他。 很惨烈,也很变态! “哼,这只怕由不得他。他这一代众皇子中,从修罗场完好无缺地闯出来的,就一个他而已,接掌金云国是他的使命。” 北宫静儿自信满满。 “其他皇子也进修罗场了?”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不错,共有六个皇子进修罗场,四个没闯过来死掉了。 一个双腿没有了,一个神智已失,成了傻子…… 另外几个连进修罗场的资质也没有,一直生长在皇宫里。” 她垂下眸子,接着道:“也怪不得近几年万岁爷没再送皇子进修罗场,我原本以为是他太失望放弃了,却没想到梵香哥哥早已闯了出来,只是万岁爷一直瞒着而已。” 果然——很惨烈,也很变态! 风凌烟叹了口气。 这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尤其是寂月家族的悲哀。 看来梵香如果要做这个金云国的皇帝,不但要娶这位北宫小姐,还要再娶进一大群妃嫔。 这样才能像生小猪崽一样多生儿子。 才能优中选优地送进修罗场去做残酷的淘汰赛…… 娶一个妻子是绝对不行的。 就算一直不停地生下去,也不够去做炮灰的…… 她隐隐感觉金云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这只手在暗处控制着整个金云国。 什么北宫家,寂月家都是它的傀儡,它的棋子…… 寂月家的天谴,北宫家的只生一女,说不定全是它捣的鬼—— 如果真是那样,梵香说不定也是在它的棋局之中—— 自己能想到的,梵香只怕也想到了。 他这样的人想做的是棋手,而不是棋子。 他学医,学毒术,蛊术,成立五焰门,灭其他四国。 说不定就是为反抗这种傀儡的命运…… 看来他们前面还有很艰难的一段路要走。 首要的任务是先想法揪出那只幕后的黑手,再想破解之道…… 她一时有些沉吟。。。。。。。。 你找我,我就有义务帮你 “喂,你答应不答应?倒是说句话啊!” 北宫静儿有些不耐烦起来。 风凌烟笑了一笑,淡淡地道:“我想,这些利害关系梵香一定比我知道的更清楚。此事的决定权在他,我想,你是找错人了。” 她一个四两拨千斤把球踢到宫湮陌那里。 轻飘飘的样子让人恨的牙痒痒。 北宫静儿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透露出这么多北宫家的秘密得到的是这么一个结果 气得握紧了拳:“你……他被你迷了心窍,如果听我的,我还何必找你?!” 风凌烟一摊手:“你找我,我就有义务帮你?” “你……这也不是单纯地帮我,也是在帮他,难道你盼着他受天谴出事?” 北宫静儿恼火地看着她。 风凌烟叹了口气,忽然道:“你不是说我恨他,想颠覆你金云国么?或许我不劝他就是一个绝佳的主意。” 她笑了一笑,拍了拍北宫静儿的肩膀:“多谢你提醒我。你真是一位好姑娘!” 北宫静儿:“……” “好啦,你想说的我也听到了,就这样吧,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去休息了。” 风凌烟转身便走。 她嘴里说的轻松,心头却沉甸甸的。 北宫静儿却被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看着她飘飘自自己身边经过,恶从心头起,恨从胆边生,趁势一推! 她虽然没修习过武功,但也略会一些强身健体的花拳绣腿 这一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二人距离又近,满拟能将风凌烟推个大跟头。 就算摔不死,摔掉那个孽种也是好的! 今天到此为止。 你……你怎么有两个脑袋 却不料她拼尽全力推出,眼前衣衫一飘,她的双手竟然推了一个空。 雪天路又滑,她再也立脚不住,“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她用的力气实在是不小,所以摔的也分外实在。 地上的积雪被她砸的飞起好高,如起了一层雪雾…… 再看风凌烟,飘飘立在不远处 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北宫小姐,你怎么了?怎么摔跤了?” 北宫静儿:“……” 她摔这一下实在是够重,手肘关节全麻了,一时起不了身。 只抬头恨恨地瞧着风凌烟,眸子里燃烧着火光 看样子,恨不得把她一口吃下去。 风凌烟摇了摇头,叹道:“地上虽然凉快些,但心中有火的话,也是压不住的。还是起来罢?” 北宫静儿狼狈异常,挣扎了一下,还是起不了身。 风凌烟叹了口气:“既然北宫姑娘一定要在这里乘凉,那我就不陪你了。” 脚下再不停留,转身而去。 尚没有出花园门,忽然一阵头晕目眩 脚步虚浮,滑了一滑,险些跌一个跟头。 “小兔子!”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风凌烟眼前发花,看到有两个俊美绝伦的脸在自己跟前晃荡 笑了一笑,喃喃地道:“梵香,你……你怎么有两个脑袋?” 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已在卧室之内 烛影摇曳下是宫湮陌略有些苍白的脸:“小兔子,你种状况有多久了?” 他的手指还搭在她的腕脉上 眸光微凝,十分专注。 风凌烟愣了一下,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时不时会头晕上这么一下两下。 小兔子,乖乖的,别动 风凌烟愣了一下,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时不时会头晕上这么一下两下。 不过前几次头晕都是片刻之间的事,瞬间便能恢复正常。 她在前世的时候,听说过有些孕妇血糖低,会常常晕倒。 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这是孕妇的常见反应,也没放在心上。 这一次虽然晕倒了,但再醒来时倒没察觉身上有什么不妥。 翻身就要坐起。 “小兔子,乖乖的,别动。” 宫湮陌按住了她的肩膀。 在她身上这里点点,那里按按,问她有什么感觉…… 风凌烟脸微微红了一红。 他按的那些地方让她有种被趁机吃豆腐的感觉。 不过这家伙是神医,别人请都请不到。 能免费帮自己看看也不错,便乖乖回答他的问话。 宫湮陌终于停手,眉峰轻蹙,若有所思。 风凌烟眨了眨眼睛:“怎么了?这么严肃?我这不是孕妇的普通的反应?” 宫湮陌微微一笑,帮她拢了一拢鬓角的头发:“没事,我只是有些纳闷而已。你平时像个健康宝宝一样,怎么也会无缘无故晕倒的……” 风凌烟放下心来,干脆坐了起来。 宫湮陌顺手在她身下塞了一个枕头。 让她倚床头更舒服些。 “没事的,大概是怀孕期血糖低了些,偶尔晕一下很正常。你虽然是神医,但孕妇的事你大概知道的没这么多。” 风凌烟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懒懒的舒了一口气解释。 “血糖?” 宫湮陌重复了一句,对这现代词表示不懂。 难得给神医当一次老师。 风凌烟兴致勃勃的解释:“我们血液中的糖分俗称血糖,是人体必不可少的养分,一般饮食无规律的孕妇容易患低血糖,也就是容易晕倒……” 宫湮陌虽然是神医,但却也不是全能的。 对孕妇的病症研究的极少。 ………………………… 有些亢奋的感觉 毕竟在那个年代女人生儿育女都是稳婆的事。 他刚才为她诊脉的时候,只隐隐感觉她的身体机能好像比平时运转的快了一些。 有些亢奋的感觉。 但细查却又觉不出有哪里不对。 他还不放心,趁她醒来,又按了按那些他认为有可能出毛病的地方。 风凌烟都没有其他不适感觉…… 俗话说,关心则乱。 因为太紧张她,越查不出病因,他越会担心。 这时听风凌烟一解释,他这才有些放心, 这一阵风凌烟确实饮食无规律,又比平时劳累的多,看来是该多给她增加营养了。 说做就做,他开门吩咐侍人去炖各种营养品…… 风凌烟一头黑线。 这家伙说起风来就是雨的,她现在又不饿,炖这么多的营养品她怎么吃? 再说现在都快三更了,弄的这么沸反盈天的干什么…… “唉,我没事的,你别瞎忙了。” 嘴里虽然如此说,心里却暖暖的。 因为他的关心和细致而分外窝心。 宫湮陌为她掖了掖被角,又为她倒了一杯水。 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兔子,以后你专心养宝宝就是了。其他的有我在,” 风凌烟斜睨他一眼:“你怕我干涉你的事?” 宫湮陌靠在她身边,顺手一搂,便把她搂在自己胸膛上靠着:“傻兔子,你现在不适合太劳累,我不想你有任何事。” “放心,没事啦。我以后注意些也就是了。对了,你刚刚怎么会出现在花园的?幸好你来了,不然非跌个跟头不可。” 北宫家的女子到底有什么魔力 宫湮陌似笑非笑点了点她的俏鼻:“你总不会怀疑我跟踪你们罢?你和那个女子有什么好说的?居然说了这么久,我便来瞧瞧,顺便接你回来。” 风凌烟叹了口气:“你猜不到她会和我说什么?” 宫湮陌淡淡地道:“无非是些她非要嫁给我的理由,你不会真被她说动心了吧?” 风凌烟脑袋在他怀里拱了一拱,玩弄着他衣带:“既然早有思想准备,自然不会被她说动心。 梵香,你寂月家族的‘天谴说’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能不能给我说说。你不娶她真的不怕那天谴?” 宫湮陌微一沉吟。风凌烟抬头瞧他:“不方便说?” 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宫湮陌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叹了口气:“傻丫头,现在对你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其实对寂月家族的天谴说我早就有怀疑了。也很早就在布置。 金云国建国三百二十年,前前后后共有十八位国君,除了第五代国君不服‘天谴说’娶了外姓女子外,其他国君的皇后都是北宫家的。 相信北宫静儿也对你说了,第五代国君死状极惨,全身向外爬着肉色的毒虫。 他新娶的皇后也被那毒虫咬死。 他的其他妃嫔一夕之间在各自的宫中上吊自尽。 仵作验过所有的尸体,她们确实是自己上吊的,不是被人勒死后挂上去的……” 因为是本家族的事,宫湮陌又是有心人,所知道的东西比北宫静儿还要多些。 此刻说出来,风凌烟心中一冷。 这件事确实透着诡异,北宫家的女子到底有什么魔力? 可以操控国君的生死? “阿烟,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 晚上还有,又开始要计中计,局中局了。 好累啊啊啊啊啊啊啊 北宫家的女子恰好是这种毒的解药 风凌烟沉吟了一下:“我总感觉有股神秘力量在操控着你们金云国,用北宫家来牵制你寂月家,你说那肉色的毒虫会不会是蛊?或者是一种奇异的毒?” 宫湮陌叹息:“我也有这种怀疑。但毕竟年代已久远,史官记载的东西又不是那么详尽,无从考证。再说金云国建国也已经三百多年了,如果真是有某个人在控制着整个局势,这人得有多大年龄了?” 风凌烟脱口道:“这也不稀奇,你那未来的女婿被封印在迷雾沼林也有三百多年,他实际年龄还不知多少呢……” 说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莫非金云国内部有一个神魔在暗中操控?” 宫湮陌眼眸发亮,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不错!小兔子,你倒是点醒我了。或许确实有某个魔物为了一种不可预知的目的在操控着整个金云国!” 风凌烟理了理思路,前后贯穿了一下所知道的线索,忽然道:“梵香,你说,会不会你们所修习的这种武功本身就是一种阴谋?你瞧,你们金云国的历代国君全是从修罗场出来的,修炼的是同一种功夫,或许修炼这种功夫就会中一种奇怪的毒,而北宫家的女子恰好是这种毒的解药……嗯,一定是这样!你寂月家族不可能一代只活下来一个皇帝吧?肯定还有其他的兄弟,北宫家的女孩子一代只有一个,都做了皇后了。那些皇子的正妻自然不是北宫家的女孩子……。” 宫湮陌笑了一笑:“聪明!不过,这只是一个方面,第五代先皇的妃嫔一夜之间全部死掉又怎么解释?” “那些女子都是弱女子,或许是北宫家捣的鬼,北宫家或许在宫中隐藏有高手,他们趁夜派人逼着这些妃嫔上吊自杀也有可能……” 风凌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小兔子喜欢这么激烈的 宫湮陌摇摇头,淡淡地道:“那一代的先皇喜欢有武功的女子,据记载,他的妃嫔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女侠,武功都极不错。就算宫中有什么高手逼着她们自杀,他们不可能不反抗的,但据记载,那一夜根本没有异常动静,直到第二天早晨宫女们才发现……而且仵作在她们身上也没有发现迷|药之类的东西……” 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风凌烟愣了一愣,一时也想不出任何解释 喃喃地道:“不会真是神魔捣的鬼吧?或许该问问咱们的女婿……” 说到这里,心中蓦然有一个念头一跳。 忍不住开口:“轩辕洛羽那小屁孩也说在迷雾沼林困了三百多年,而你寂月家建国也三百多年,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宫湮陌眸子一凝:“这倒有可能!再看到那小家伙的时候问问他。”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那滋补的汤便送来了一种。 那是一碗瘦肉燕窝汤。 风凌烟最近喜欢清淡的食物,看到上面漂浮的油花,便不想吃。 转眸看了看宫湮陌,坏坏一笑:“梵香,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很需要补一补,这燕窝可是大补元气的东西,你把它吃掉吧?” “补元气?” 宫湮陌凉凉地重复一句,似笑非笑地道:“小兔子,你以为我元气不足?” 风凌烟总感觉他好像话中有话。 今天思考的事情太多,她现在有些反应不过来。 点了点头,干干笑了一笑:“你中的那一刀极伤元气,补一补也好。” “好!” 宫湮陌很痛快地端起了碗,喝了一口,忽然俯下身子捉住了她。 尚没等她反应过来,已吻住了她的唇、 将那一口汤全给她哺了进去。 那汤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腻。 有些甜滋滋的味道,倒也不难喝。 “原来小兔子喜欢这么激烈的,我不介意把这碗汤全这么给你喂下去。” 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宫湮陌手指抚过她如花苞似的小嘴、 笑吟吟地道:“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向你证明我的元气到底足不足……” 他声音随着摇曳的烛火在她耳边响起。 带了两分夜的暗哑。 他的指尖彷佛含有电流,霎时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风凌烟脸不可抑制地又红了。 慌忙坐起来,佯装听不懂他话语中的暧昧:“好啦,好啦,我自己喝就是了。” 自他手中抢过碗来,几口喝了下去…… 宫湮陌眼眸中有一丝黯然划过,却笑了一笑。 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这才乖。” 此时夜已深沉,宫湮陌让风凌烟躺下。 仔细地为她掖了掖被角,隔着被子抱了她一下:“小兔子,你先歇着,我出去巡下营。” 和她窝在一个床上实在很挑战他的自制力。 而风凌烟明显心结未解,他不想勉强她。 需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遏制住倚念…… 现在她身子又虚弱了些,他也不想让她再劳累…… 为保险起见,他和她还是分开睡好些。 风凌烟心中一窒,她自然也是明了宫湮陌的心思的。 为他的体贴而感动,转头看了看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你……你要早些回来。” 宫湮陌眸中有光芒一闪,轻握住她的手:“小兔子,你盼着我早些回来?” 外面还在飘着雪花,一地的银白。 月光似乎也染上白雪的亮色柔柔地照进屋内。 他的侧影笼罩在这样的月光下,看上去犹如神邸。 在这一刹那间,风凌烟心跳如擂鼓,咽了一口唾沫,侧过脸去。 不敢看他晶亮的眼眸:“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是……只是在一起便好。” 宫湮陌眸中光芒更胜,手指抚上她的脸颊。 他手指的温度灼热,熨帖着她娇嫩的肌肤。 让她的心中也似燃起了一簇火。 ………………………… 这是我盼望了许久的时刻 他的唇在她唇上一吻:“好,小兔子,你先睡吧。多休息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声音温柔如春风过耳。 风凌烟心中大定,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她恍惚觉得有一具温热的身子躺在自己身侧。 替她掖了下被角,手轻轻伸过来,和她十指相扣。 低低叹了口气。声音里有一丝落寞的意味。 风凌烟睡觉本轻,早已惊醒。 听到他这声叹息,心头一撞,鼻中不知为何有些发酸。 忽然抽出了手,翻过身来,无声地环上了他劲瘦的腰。 他全身一僵,垂眸不相信地看着她:“阿烟?” 他虽然力持镇定,声音却微微有些暗哑。 风凌烟不敢看他火热的眸子,只轻轻把头埋到他的胸口。 喃喃地道:“你,你的伤不碍事吧?” “不,不碍事。” 他轻轻回答她,更紧地抱住她。 像是抱住了这世上最要紧的宝贝。 灼热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 他的声音缓缓在夜色中流淌:“阿烟,这是我盼望了许久的时刻。” 她的下巴被他手指轻轻挑起,她的视线被迫与他对上。 他大海般深沉的眼眸深处似燃烧着一簇暗红的火苗,让她的心跳霎时漏跳一拍。 只觉唇干舌燥。 情不自禁伸出小舌舔了一下唇。 却不料她这样的动作更像是一把火。 一把促进别人然绕的烈火。 宫湮陌眸光更深,他俊美如谪仙的面容一寸寸靠近。 风凌烟双颊如烧,情不自禁闭上了眼。 当双唇相碰的刹那间,风凌烟恍如飘上了云端。 他的身子炙热,手掌下他的心跳如雷。 手掌抚上她的衣带,顿住。 燃烧着火光的眼眸凝望着她:“阿烟,可以吗?” 风凌烟感觉自己几乎要燃烧起来,不敢抬头看他。 ……………………………… 推荐木木自己的完结文《殿下太妖孽:休你没商量》 怕他会嫌弃,嫌弃这样的自己—— 只喃喃地道:“我,我现在身子好难看的……” 她现在已经怀孕五个多月。 穿着宽大的衣服虽然看不出什么。 但毕竟不再是玲珑有致的身子。 在这刹那间,她竟然有一丝自卑的情绪滑过—— 怕他会嫌弃,嫌弃这样的自己—— “傻丫头……” 他的唇摩挲着她的眼睑:“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在我眼中,你现在最好看,比任何时候都好看……”他的声音低哑而动听。 风凌烟心像是有软软的羽毛扫过一般,柔柔的,软软的。 让她的声音也跟着软糯起来:“梵香……” 顷刻之间,周遭的一切都化成了虚无。 连月光都似被隔绝在纱帐之外。 只有两具火热身子的纠缠…… 恍如混沌初开的宇宙,温暖而又甜蜜…… 他的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虽然已经是欲火焚身,但她只要略有不适他便停住了动作,耐心等待她的适应…… 激|情过后,宫湮陌紧紧拥住她的身子。 手掌抚在她的肚子上,感应着宝宝的气息。 灼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小兔子,你和宝宝是我的全部,我爱你……” 二人虽然相爱弥深,但像这样清清楚楚地把爱说出来,却还是第一次。 风凌烟胸中似被什么一撞,温暖而又酸涩的肥皂泡在心中咕嘟嘟冒了出来。 只是更紧回抱着他:“我也是……梵香,我也爱你。。。。” 宫湮陌气息一紧,抬眸凝望着她。。 漆黑的眸子里是她红如苹果的俏脸:“阿烟……你,你说什么?” 声音低哑,如同炸酥了的果子。。 莫非,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唱独角戏? 以为自己不爱他? 风凌烟思量着,瞧了他一眼。 见他俊脸上有一些难得的紧张。。 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梵香,你不相信我爱你?” 原来你也有傻瓜的时候…… 身上猛地一紧,他更紧地将她抱?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60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抱住,似乎要把她勒进自己的身体之内。 风凌烟气也几乎透不过来。 忙低低地叫:“喂,你干什么?你挤到宝宝了……” 宫湮陌手臂慌忙松开,却并没有放开她的身。 ,顿了半晌,哑声道:“我知道你爱我,只是……听你忽然说出来让我有种不真实感……” “……” 他漆黑的发丝和她的纠缠在一处。 深邃的眼眸凝望着她,像是要将她溺毙在里面。 床帏间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清爽幽雅。 风凌烟心中彷佛如有水化开。 在这刹那间。 心中的那一抹疤痕分崩离析。 化成了碎片 消失不见。 唯有暖暖的感动潮水般涌上来,涌上来…… 想说什么,却一时无法成语。 半晌, 她才笑了一笑,轻抚他的眉眼:“傻瓜……原来你也有傻瓜的时候……” 他没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将她整个人抱的严丝合缝的,却小心地没压到她的肚子。 气息吐在她的耳边:“睡吧,小兔子,你什么也不用管,一切有我……” 风凌烟窝在他的怀中。 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甜蜜和宁静。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 风凌烟一觉醒来,天光已大亮。 宫湮陌已起身,正侧坐在床边看折子。 长发流水似的泄了一身。 身上散散地披着衣袍,衣襟半开,看上去慵懒而性感…… 风凌烟心中一跳。 只觉他现在这个样子分外好看。 一时有些痴了。 似乎听到她的动静,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小兔子,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风凌烟遽然一醒,没回答他的问话。 爬起身来,凑了过去:“看的什么?这么用功。” …………………………………………………………………… 今天到此。哈哈,原来甜蜜的情节我也会写的。 小兔子,你在玩火…… 她只穿着中衣,现在又是严寒天气。 屋内虽然点了火炉,她的手脚还是迅速冰冷下来。 宫湮陌一条手臂伸出,将她抱在怀中 顺手捞起锦被,将她的身子一裹:“傻兔子,要起来就穿上衣服,要不就乖乖去被窝里窝着!” 风凌烟只觉身上,心上都暖暖的 情不自禁偎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腰用头在他身上蹭了一蹭:“你穿这么少怎么不冷?”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半晌没说话。 风凌烟有些纳闷,正想抬头瞧瞧他 却听到他略有些压抑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小兔子,下来。” 啊?这个家伙,她主动和他亲热他还拿乔。 风凌烟抿了抿唇,坏坏一笑,她偏不松手 不但如此,小手还在他胸膛上按了一按 玉石般的肌理,摸上去有些火热…… 宫湮陌倒吸了一口气,低低地道:“小兔子,你在玩火…… 风凌烟忽然回过味来 小脸红了一红,松开了他 向旁边一滚,滚到床的内侧,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 干干笑了一笑:“呵呵,哪有这么容易起火?好了,好了,我起来了。” 爬起来慢条斯理地穿衣。 宫湮陌唇角抿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小兔子,你胆子倒真不小……” 风凌烟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道:“我胆子一向不小,你才知道么?” 她现在身子还不算好,又怀着身孕,宫湮陌自然不敢很折腾她 昨夜也只一次。 对于一个‘饿’了很久的人来说,那小心翼翼的一次简直就像是毛毛雨。 宫湮陌手指掠过她的肩头发梢,凉飕飕地道:“小兔子,别挑战我的极限,你想让我把你红烧还是清炖了?” 看着他那如海般潋滟的双眸,风凌烟不敢再招惹他 玩火的事还是不要做了,这家伙不是她能玩的起的。 还是吃素吧! 玩火的事还是不要做了 这家伙不是她能玩的起的。 一掌拍掉他的狼爪,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兔子肉红烧和清炖都不好吃,你伤刚好,还是吃素吧!” 穿好衣服,七手八脚就想跳下床 被他一把拎回床上:“今天乖乖的在床上将养,你现在还是太瘦了。” 除了肚子那里丰满以外,她身上的肉又掉了不少 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也怪不得会像林妹妹似的喜欢晕倒…… 拍了两下手,就有侍女进来侍候她洗漱…… ……………………………… 二人刚刚吃罢了早餐,就有侍卫来报,说北宫小姐前来辞行。 宫湮陌微微挑了跳眉,挥了挥手,淡淡地道:“她要走便走吧,本王知道了。” 风凌烟挑眉看他:“她好歹也是北宫家的小姐,你不去送送她?” 宫湮陌一只手揽在她的腰上,唇角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小兔子,你醋了?” “醋你个大头!我说的是真的。小心惹急了她,在你皇帝老爹那里告你的黑状。” 宫湮陌笑的云淡风轻的:“大概她已经被惹急了,我平生被人告黑状告的多了,也不差她这一次。好了,小兔子,我们不谈她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风凌烟叹了口气:“你猜你父皇听说这件事以后会怎么做?” 宫湮陌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是了。喏,你现在怀有身孕,操心多了反而不好。有我在身边,你什么也不用怕。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运筹帷幄 风凌烟叹了口气:“你猜你父皇听说这件事以后会怎么做?” 宫湮陌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是了。喏,你现在怀有身孕,操心多了反而不好。有我在身边,你什么也不用怕。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风凌烟垂眸,沉吟了一下:“梵香,我想离开云阳城一段时间……” 宫湮陌脸色微微一变:“阿烟,我们好不容易相聚,你还想再离开我?” 风凌烟握住他的手,认真地道:“梵香,我不是想离开你。我以后身子越来越是笨重,再待在军中反而成了你的累赘…… 再说我所去的地方可以任由你安排,只要安静就好,等孩子出世我再回到你身边。” 宫湮陌眉毛一挑,微微叹息 自己戎马倥偬,现在不行军还好些 一旦再开始打仗,就算自己会保护她,但让她整天看到残酷的血肉横飞的场面,对孩子实在不好…… 只是现在正是非常时期,自己的父皇一旦知道了她的存在,肯定会想法子对付她 自己如果不在她身边,终究不那么放心…… 他正沉吟,风凌烟又问道:“梵香,你以后怎么打算?你和麟小王爷签订了那个条约,这水云国还继续打不打?” 宫湮陌笑了一笑:“不用打了。” “不用打了?”风凌烟挑眉:“为什么?你现在就放弃了?” 宫湮陌摇头,淡淡地道:“水云国的主力部队已经被灭,他的都城的门户又被我们掌握,现在水云国的都城沧海城已经乱成了一团,大臣们正在酝酿逼宫…… 不出十日,水云国国主必会来降。” 风凌烟斜睨了他一眼:“原来你这两日并没有闲着玩儿,依旧在运筹帷幄,水云国大臣的逼宫也是你在背后操作的吧?” 宫湮陌在她额头一吻,笑眯眯地道:“小兔子,说起来还主要是你的功劳 麟小王爷的尸身失踪了 宫湮陌在她额头一吻,笑眯眯地道:“小兔子,说起来还主要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用计杀了麟小王爷,覆灭了他的主力军,我也不会这么快成功。” 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兔子,没想到你还是军事方面的人才。你那个诱敌之计用的大妙。怎么想到的?” 风凌烟得意一笑:“我的三国可不是白看的。里面都是行军打仗的计谋。那一计诸葛亮曾经用过,将司马懿困在葫芦谷险些把他烧死……” 宫湮陌不动声色地将她揽在怀中:“哦,是吗?那你就给我讲讲三国可好?” 风凌烟揉了揉眉心:“太长了,好几十万字,再说我也没全记住。” 二人正说着话儿,外面忽然传来侍卫的禀报:“王爷,宓敏将军有要事求见。” 宫湮陌眉毛一挑,这个时候能有什么要事? “进来!” 宓敏几乎是风风火火冲进门的:“王爷,麟小王爷的尸身失踪了!” 风凌烟一愣,麟小王爷的尸身因为要和云王爷合葬,所以一直没有下葬,谁偷个尸身干什么? 宫湮陌旋身而起:“小兔子,你先歇着,我去看看。” 风凌烟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我和你同去。” …………………………6 麟小王爷的尸身赝本停在一间冰室之内 就派了两个兵士轮流看守 现在那两个兵士就躺在地上,已经气绝 脸上有一丝诡异的笑,像是死亡是件极快乐的事情。 停放麟小王爷的冰棺之内,已经空空如也。 三人在冰室中检查了一圈,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 甚至连冰棺前的蜡烛还稳稳地立在那里。 宫湮陌又检查了一下那两个兵士的尸首,他们身上没有丝毫的伤痕…… “他们是不是中毒死的?” 风凌烟掏出一根银针想试试。 。。。。。。。。。。。。。。。。。。。。。。。。。。 晚上还有 谁是凶手 宫湮陌衣袖一拂,隔开了她:“小兔子,你别动。”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 知道他是怕自己中毒…… 唉,算了,有他这个用毒高手在,自己也乐得清闲…… 宫湮陌弹出了两枚银针 银白色的针尾在那两具尸体上颤动,并没有变色。 不是中毒。 这个结果颇出宫湮陌意料之外。 看他们的表情分明是中了一种迷毒,为何测不出来? 宫湮陌瞧了风凌烟和宓敏一眼:“你们俩先出去。” 他要给他们做全身检查。必须弄清他们的死因,他才好判断。 ………… 过了半晌,宫湮陌终于自冰室中走了出来。 “怎么样?” 宓敏沉不住气,忙忙上前问了一句。 “他们是被人一掌震断心脉而死。” 宫湮陌简短地说了一句。 风凌烟挑眉 她刚才也认真看过,那两个人胸口并没有任何伤痕 既然是被人一掌震断心脉,怎么会没留下掌印? 宓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问了出来。 宫湮陌淡淡地道:“这不算太稀奇,内功到达一定的高度,可以做到这一步。 所用的是一种巧力。外表看来毫发无伤,但内脏会完全破裂 不过能做到一丝一毫也看不出来却有些难。 这个世上,也就有数的几大顶尖高手可以达到这种境界……” 风凌烟叹了口气:“这几大高手都有谁?你算不算一个?” 宫湮陌点头:“我,风间月璃,还有雪域谷的薛谷主都可以……” 他微微沉吟了一下:“听说那位孟红潮和风间月璃几乎打成了平手,或许她也有可能的。” 一个绝顶高手来偷一具尸体干什么? 莫非是水云国的国君唯恐儿子的尸体会受到损坏,所以派一位高手来偷? 貌似不太可能。 宫湮陌和月璃自然排除在外。 抱着我跑一圈试试 孟红潮一心追月璃去了,估计也不可能。 也就剩那位什么雪域谷的谷主了…… 莫非是他? 不过,在将要国破家亡时这位世外高人不帮水云国,现在为什么又肯了? 心里这么想着,风凌烟也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宫湮陌却直接摇头:“雪域谷主常年隐居塞外,那老头极是古怪,而且性子高傲的很,从来不会对普通的人出手,这两个士卒没有让他出手的资格……” “那——会是谁?” 风凌烟愣住:“难道是——孟红潮?不可能吧!那个女孩子一心一意追月璃,而且看上去聪明又爽朗,不像是能做出这样事情的。再说了,她为什么要盗麟小王爷的尸体?有什么用处?” 宫湮陌眸光闪动,叹了口气:“这个世上原本就有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其实也未必是她,毕竟还有一些世外高人在的。” 看了宓敏一眼:“宓敏,你出去查问一下兵士,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伤亡,这将军府戒备森严,那个人不可能无声无息就把一具尸体弄出去。” “是!”宓敏答应一声出去了。 风凌烟又在附近检查了一圈。 因为昨夜刚刚下了一场大雪,这个小院又位于将军府深处,平时并没有人来光顾。 就算是巡查的士兵,也在小院外转一圈就算。 所以院内的脚印很有限。 有那两个士兵的, 也有他们三个刚刚留下的…… 却再没有其他人的, 一点痕迹都没有! 风凌烟愣住。 跑到同样在检查的宫湮陌身边,一纵身,抱住了他的脖子:“你抱着我运用最上乘的轻功在这院子里走一圈看看。” 这个世上还有比宫湮陌轻功更高明… 宫湮陌也是七窍玲珑的聪明人,自然明白她想试验什么。 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 迅疾异常地在雪地上转了一圈。 风凌烟回头瞧了一瞧:“咦,你抱着一个人也能踏雪无痕了……” 地上的积雪上除了原先的脚印外,再没有其他的。 宫湮陌走过的地方,积雪依旧平平整整的…… 她跳下地来,又细查了查,眼光忽然一凝。 在宫湮陌刚刚走过的地方,有一个极浅极浅的半个足印。 如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原来——你这样的轻功也不能做到真正的踏雪无痕……” 风凌烟笑着说了一句。 但这一句话出口,她又笑不出了。 连宫湮陌都做不到的事,那个人抱着一具死沉的尸体却做到了…… 那个人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个世上还有比宫湮陌轻功更高明的人? 宫湮陌不语。 他蹲下身,又细查了一下地上的足印。 忽然道:“小兔子,你看看,这两行脚印有什么不同?” 风凌烟瞧了一瞧。 那两行脚印大小,鞋底的花型完全一致,显然是同一人所留。 不同的是,自冰室向外院大门口方向的脚印比向回走的脚印要深了好多…… 风凌烟刚才比对过,知道这脚印是暴死的其中一个士卒留的。 她心中蓦然一动,叫道:“我明白了!定是那偷盗尸体之人进了冰室后,先制住了那两个士卒,让其中一人将麟小王爷的尸体背出大门。 然后再让那个兵士走回冰室。 我希望的是和你携手并肩 “那个人在冰室中结果这两个兵士以后,便跑出大门将麟小王爷尸体抱走……” 宫湮陌似笑非笑,在她额角一弹:“唔,孺子可教也。你总算想明白了。” 风凌烟拍掉他不安分的手:“这么说起来,外面定然有放麟小王爷的地方,而且离这小院不远……” 宫湮陌点头:“不错!” 拉着她抢步出门。 二人分头搜素。 风凌烟搜索到一株大树下,抬头看了看,飞身而上。 忽然一声欢叫:“在这里了。” 白影一闪,宫湮陌也‘飞’了上来。 果然看到大树的一个粗大的枝桠上,有一对足迹。 还有人倚着树干的痕迹。 风凌烟道:“定是这人自兵士手中接过麟小王爷后,就把它放在大树上藏着,然后立即又赶回冰室将那两个兵士杀死。好奇怪,你这兵丁怎么这么听话?出来进去的好几遭,居然连叫也不叫……” 宫湮陌眸光一闪,道:“如我所猜不错,这人应该会迷魂术,那两个兵士被他迷了魂了。” 风凌烟点头:“也就只能这么解释了。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宫湮陌摸了摸她的头:“你回去歇着,这件事交给我。” 风凌烟似笑非笑:“要歇你去歇,不把这件事弄清楚,我会连觉也睡不好的。” 飞身而下。 那个人轻功虽然极不错,但未必比宫湮陌强多少。 他抱着一个死人,肯定在地上留有足印的…… 宫湮陌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只要强的小兔子。” 这丫头的身手现在极不错。 大着个肚子还能这么麻利。 还真让他刮目相看。 风凌烟回眸一笑,红唇微抿。 微风吹动她身上的衣衫,看上去风致嫣然:“我说过,我希望的是和你携手并肩,而不是只躲在你后面靠你保护。” 宫湮陌墨黑的眸子里波光涌动。 …………………… 这种身边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携了她的手,哈哈一笑:“好!以后你我夫妻携手并肩闯天下,再也不要分开。” 他一向都是独自一个人在拼。 父母兄弟师父全都算计他,没有可信的。 特殊的环境造就了一个特殊的他。 虽然身处高位,虽然无比强大。 但内心深处一直是孤独寂寞的,现在身边却有了她。 无论前方道路有多艰险,都会有一个她陪在身边,不离不弃…… 这种身边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似喜悦,似酣畅,似慢慢的酸甜…… 心中百味杂陈,几乎是难以言说的。 …………………………………………………… 二人在雪地上仔细地找了找,终于又找到了一双浅浅的半个足印。 宫湮陌的士兵都穿着各式各样的官靴。 而看这足印的花纹,不属于任何一种。 倒像是江湖人常穿的薄底快靴。 不用问,是那个偷盗尸体之人留的。 风凌烟瞧了宫湮陌一眼,微笑:“这人的功力似乎不比你差呢……” 宫湮陌懒懒一笑:“小兔子,你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人轻功虽然极不错,但比为夫还是略差了点。” 寒风鼓荡起他的衣衫,他的笑容慵懒而散淡。 彷佛漫不经心,那是一种自信。 一种基于自己强大实力上的自信。 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那偷盗尸体之人轻功虽然是世间少见的高明,但比起宫湮陌来还稍欠点火候。 他如果抱着一具尸体奔行的话,所留的足印会比这个再浅一些。 风凌烟斜睨他一眼,小嘴一抿,似笑非笑:“梵香,我发现你还挺自恋的……” 宫湮陌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傻丫头,这是自信,可不是自恋。” “……” ………………………………………… 二人的追踪术都是一流。 虽然那足印时断时续,也有其他足印混杂,但二人细一寻找,还是能够找到。 好,你上来 一路追踪,转过几个拐角,前面现出一座宅院,那足印再也不见了…… 宫湮陌眼眸一凝,兰雅苑?! 这里正是北宫静儿曾居住的地方。 难道偷盗麟小王爷尸体的竟然是北宫静儿的人? 她要一具尸体做什么? 宓敏赶了过来:“王爷,所有的值夜的侍卫全部问过,没有人见到有人半夜携带尸体出逃。” 宫湮陌点了点头。 将军府的守卫是外紧内松,外面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轻功再高的人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逃出去! “宓敏,北宫静儿走了多久了?” 宫湮陌眸光闪动,如他所料不差。 麟小王爷的尸体是藏在北宫静儿的马车中运出去了! “差不多已经两个时辰了。”宓敏回答。 “好,宓敏,大军暂时交给你指挥。本王去把麟小王爷的尸体追回来!” 宓敏一愣,忍不住道:“王爷,一具尸体而已,犯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 宫湮陌淡淡地道:“北宫静儿处心积虑盗走麟小王爷的尸体定是有所图谋,要不然她不会费这么大劲儿。” 他一抖手放出一朵五彩烟花。 片刻的功夫,五焰门五大门主八大护法长老一起赶到。 蓝焰,黄焰已死,暂时提拔了其门下的高级护法担任。 “红焰,蓝焰,黄焰,你们留下在此协助宓敏守城。” “黑焰,绿焰随本王去追!” 他打了一个唿哨,白虎奔了过来,他飞身而上。 风凌烟跳了起来:“我也去!” 她隐隐感觉此事绝不会这么简单,说不定那个隐藏在金云国的大boss已经出手了。 宫湮陌独自前去她不放心。 宫湮陌眸光一闪:“好,你上来。” 风凌烟飞身上虎,就坐在他前面。 蓦然后脑一麻:“你……” …………………………………………………… 今天到此为止。腾讯抽了,也不知有多少人能看到。呵呵。 是……是你 她惊讶回头,正想说什么,但神智已经模糊。 迷迷糊糊中似听到宫湮陌叹了口气:“小兔子,你的身体不适合过度劳累,先歇一歇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很快就能回来……” 将陷入昏睡的风凌烟交给宓敏:“带她回房休息。她有什么闪失,本王唯你是问!” “是!” 宓敏大声回答。 宫湮陌也不耽搁,跨虎率众绝尘而去。 …………………………………………………… 马是四匹高大的骏马 车自然是最豪华最舒服的马车。 车门自然是关着的,车窗上也挂着华贵织锦的缎子。 车帘上是珍珠流苏,随着车的前行摆荡出绚丽的光芒。 马车前后是数十侍从,穿着盔甲,很精悍的模样。 北宫静儿倚在车厢内的锦榻之上 虽然微眯着眼睛,但睫毛颤动,看上去有些紧张 她不时让侍女催促赶车的侍卫再将车赶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她的对面坐着两个侍女,都在那里昏昏欲睡。 “呵呵,你做的不错。” 一个声音忽然自她头顶响起。 北宫静儿身子一僵,蓦然睁开眼睛,抬头看向车厢顶。 颤声道:“是……是你?” “不错,是我。” 车厢顶上开着一个小小的天窗,此刻天窗上露出一张笑脸。 大大的眼睛,挺翘的鼻子,漆黑的发上束着玉冠,趁着那雪白粉嫩的一张脸 看来真是说不出的活泼可爱。 那两个侍女似乎也听到了动静 正想睁开眼睛,蓦然头脑一晕,昏睡过去。 天窗上红影一闪,那人很轻易便跳了进来。 北宫静儿睁大眼睛,一颗心噗噗乱跳。 那天窗不足一尺宽,这俊美的少年自那上面跳下来。 根本不见局促,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缩骨神功?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那少年身上披着一件鲜红的斗篷,看上去英气逼人。 他笑眯眯地自北宫静儿对面坐下来 慢条斯理地伸了一个懒腰,唇角露出一抹懒懒的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北宫静儿咬了咬唇:“我就不明白,圣者非要我们千里迢迢的偷这么一具尸体干什么?” 她俏媚的脸上几乎有些嫌恶的颜色。 那少年笑嘻嘻地瞧着她,悠然道:“圣者大人的心思自然不是你我能猜透的。” 北宫静儿瞧了她一眼,咬了咬牙:“我从来没听到过圣者大人说话,你从何而知他的心意?是不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假借圣者大人的令谕?” 那少年嘻嘻一笑,凉凉地说了一句:“你敢怀疑圣者大人?” 他虽然在笑,但笑意却未到达眼睛里。 声音虽然很温柔。却有无形的杀气透出。 北宫静儿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却不服气:“我怀疑的不是圣者大人,而是你!” 那少年笑了一笑,看着自己白皙如玉的双手 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怀疑我,那为什么要帮我?” 北宫静儿一窒 手指在袖内握了一握。说不出话。 她在梦中见到了北宫家一直秘密供奉的圣者像。 北宫家的女孩子未出阁前,每到初一十五必须要到圣者像跟前去做祷告。 而这一次祷告中她竟然睡着了 梦中圣者像似乎开口说了几句话 她醒来后就忘掉了大半 只记得一句,让她来云阳城一趟 并听一位红披风少年的吩咐 恍恍惚惚她好像还看到了那红衣人的样貌…… 因为梦中的景象有些模糊,她也弄不清楚真假 是真的圣者显灵吩咐? 还是就是一个无聊的梦…… 她反正也想来看看宫湮陌 顺便增加感情,所以想了想,还是赶来了。 需要你的合作 却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前所未有的大钉子,前所未有的冷遇 让她异常恼怒和难堪。 昨夜她气得说什么也睡不着 心里想了数十种可以杀风凌烟的法子,但都不切合实际而宣告破产。 正在翻来覆去的时候,窗户处一响,无风自开 黑影一闪,有两个人跳了进来。 确切的说,是有一个人背着一个人跳了进来。 因为是在宫湮陌的大军的严密保护下,所以她的大部分侍卫乐得轻松,全在偏院里休息 只有两个侍卫守夜。 北宫静儿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闯进来。 一惊之下,开口欲呼 忽觉颈下一紧,全身发麻,再也开不了口。 来人手一晃,将火折子一晃,低低地道:“别叫,是我。” 来人将身上背的人放下,脱去了一身夜行衣,露出了大红披风…… 正和北宫静儿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北宫静儿惊讶地睁大眼睛 来人微微一笑,开口一句就让北宫静儿心中一跳:“我是圣者派来的,需要你的合作。” 北宫静儿这才想起那个梦境,唯有点头。 那人指尖一抬,一缕指风闪过,北宫静儿忽然又能动了。 这个时候,她自然不敢叫嚷 看了看已经被点晕了的侍女,再看看那个红披风少年, 最后又看看地上躺着的‘人’。 吓得倒退两步:“死……死人……” 地上躺着的人容颜虽然极美,但脸色青白,唇色青白。 脖子中还有一道明显的血痕。 一看就是自刎而死的。 那红披风少年悠然道:“你的任务就是把这死人藏在马车里弄出去。” 调戏 “他……他是谁?好恶心!” 北宫静儿几乎从蜜罐中泡大,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死人。 就算这死人再好看,他也是个死人。 一想到和一具死尸同车,她就全身汗毛直竖。 “他是圣者要的人,你必须把它弄回金云国。” 红披风少年简短地回答。 想起梦中圣者的吩咐,北宫静儿不说话了。 北宫家之所以有这样的权势,这样的殊荣全是圣者的功劳。 虽然对这少年有所怀疑,却不敢违背。 只得任由这少年将麟小王爷的尸体藏在马车的隔断内。 这少年嘱咐她几句,便飞身离去。 悄无声息的如同狸猫,那两个守夜侍卫从头至尾都没有发现他。 北宫静儿按照他的吩咐,第二天一大早便来向宫湮陌告辞。 宫湮陌果然和那少年料想的一样,连送也懒得送她。 她在失落之余,也松了一口气。 她要出城那些兵卒自然不敢搜她的马车,所以很轻易便出了云阳城。 她唯恐宫湮陌察觉出来会来追赶,所以这一路都是急行军。 这样堪堪奔行了两个多时辰,她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便有些受不了了。 马车这才稍稍缓慢了一些。 此时离开云阳城已有三百多里,她刚刚松了一口气。 却不料那鬼魅似的红披风少年居然就这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且看情景,她这些侍卫居然没发现这少年是什么时候窜到她的车顶上的! 此刻,北宫静儿被那少年堵的答不出话。 只气呼呼地望着他。 那少年却像是在自己的马车上,干脆在锦榻上躺了下来。 头枕着双手,笑吟吟地看着北宫静儿几乎气白的脸。 悠然道:“看来还是北宫小姐活的舒坦,这马车里好暖和,比车厢顶舒服多了。” ……………………………………………………………… 晚上还有。 一点都不好玩 “你……你要和我一起回去?” 北宫静儿僵着身子问他。 “有何不可?你这马车里又暖和又舒服,还有你这大美人儿陪伴,真是神仙来了也不换的好差事。” 那少年笑嘻嘻的,还在她的锦榻上滚了一滚。 “你……” 北宫静儿咬了咬牙,怒视着他:“我好歹也是金云国未来的国母,你就算是圣者派来的人又怎么样?我可不是随便让你调戏的!” 她这一发怒,颇有几分气势。 那少年大眼睛眨了几眨:“喂,生气了?啧啧啧,你这未来的国母一生气,我还真有些怕了呢。” 他嘴里说着害怕,脸上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反而翻身而起,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摸了北宫静儿的脸蛋一下:“啧啧,这小脸蛋水嫩光滑的,还真可爱呢。” 他动作快如闪电,北宫静儿根本躲闪不开。 被人摸了这一把,她不禁目瞪口呆 或许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调戏,她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你……你大胆!” 她不自禁提高了声调! “小姐?” 外面传来贴身侍卫的询问。想必是听到了她的怒喝。 那红披风少年笑吟吟地道:“你如果不想做未来皇后的话尽管呼唤没关系。” “……” 北宫静儿气得脸色发青。 但这少年无论来历功夫都极诡异,她一时还真不敢得罪。 “小姐,您没事吧?” 外面的侍卫明显不放心,声音越来越近。 “没事!” 北宫静儿吸了一口气。 强压住心头的愤怒,说了一句。 “你到底想怎么样?” 北宫静儿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少年摸了摸鼻子,一点都不好玩 这未来的皇后原来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真不明白师父为何要相中她…… 他瞧了北宫静儿一眼,大大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嘲讽。 诡异的少年 别人看这北宫小姐尊贵无比,但在他的眼中不过就是一味活的解药……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到前面的庙中歇息一下,我自有主意。到时候你一切听我吩咐就是了。” 北宫静儿咬了咬嘴唇:“你想干什么?” 那少年叹了口气:“我说大小姐,我说你是不是还想和这尸体多待一会?你如果愿意的话,我没意见的。” 北宫静儿:“……” “到庙中你会将这恶心的尸体弄走?” 这是北宫静儿最关心的。 “唔,是啊。你毕竟是未来的国母,把你和尸体放一起,万一熏傻了怎么办?” 那少年依旧笑嘻嘻的。 好吧!只要他能将这死尸弄出去,她就忍他一会。 这死尸虽然是在这马车的盖板底下 她看不到,但心里还是窝着个大疙瘩。极不舒服。 马车行进的速度很是迅速,不大工夫,果然看到前面路旁有一座破庙。 那少年打了一个手势,北宫静儿会意,吩咐:“大家到破庙中休息一下吧。” 众侍卫正有些疲累,闻言自然欣然答应。 这破庙规模还不小的样子。 三进三出的院落。虽然破败,倒还有些气势。 众侍卫赶着马车入内,忽然愣了一愣。 在院中的大槐树下,还有另外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那辆马车青色的棚顶,拉车的竟然是一头驴子。 瘦骨嶙峋的,看上去不太精神。 马车上坐着一位身姿挺拔的汉子 这汉子微低着头,靠在车厢上,似睡非睡。 “喂,喂,这里被我们占用了,你是哪里来的闲汉,快快滚出去!” 北宫静儿的侍卫平时嚣张习惯了。 此时老大的气势终于重出江湖。 那汉子却动也不动,生像是没听到那侍卫的叫嚷。 “喂,你耳朵聋了吗?!” 一名侍卫一鞭子抽了过去。 诡异的少年 那汉子却头也不抬。 眼见那一鞭子就要抽上他的面门,蓦然似碰到一个无形的屏障。 那侍卫手像是触电似的一抖,长鞭失手坠地。 众侍卫吃了一惊,抽刀把剑将这驴车团团围了起来。 “不许无礼!” 车内的北宫静儿终于出声。 “小姐,这人来路怪异……” 为首的侍卫回答。 “一位江湖人罢了,不必管他。将我们的马车也停在这槐树下吧。” 北宫静儿淡淡吩咐。 “这……是!” 平时北宫静儿很有大小姐脾气,这些侍卫自然不敢违逆她。 将马车也停在大槐树下。 好在那驴车上的汉子并没有什么异动。 依旧坐在那里垂着头,稳如泰山。 北宫静儿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我都按照你所说的做了,还要怎么办?” 那少年嘻嘻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一会你下车后,让你的侍卫们都离开这里,陪你去庙中歇着。一个也别留,要不然我出手可是会很辣的,要了他们的小命就不好了。” 北宫静儿点头:“好!” 只要能快点把车中的那具死尸弄走,她其他都无所谓。 那少年大眼睛眯了一眯,弯成一勾月牙儿:“还有,你在庙中停留小半个时辰也必须走。要不然,嘿嘿,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北宫静儿哼了一声。 这样的破地方,想让她多待一会也不可能。 那少年嘱咐完毕,这才又将车厢上的天窗打开。 身子一缩,狸猫般钻了出去。 他身法轻灵无比,又伏在车厢顶上,别人根本没看到。 那少年回身轻轻一弹。 那两个侍女微微动了一动,朦胧睁开眼睛。 一骨碌爬起,看到北宫静儿正盯着她们。吓了一跳。 慌忙跪倒:“小姐赎罪,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 废话什么,快走 北宫静儿瞧了她们一眼,打鼻孔里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没用的奴才,下车罢!” 她急于甩脱那个魔鬼似的少年。 所以一切都按照那少年的吩咐,将车子停在槐树下。 带领所有的侍卫走进了破庙的大殿。 那些侍卫虽然纳闷北宫静儿为何这次如此大度。 但谁也不愿意在外面雪地里冻着。 北宫静儿这个命令可谓很得人心。 大殿内十分颓败,正中一座金漆剥落的佛像。 一张破旧的祭桌,两截半残的红烛。尘土满桌。 侍卫自然打扫出一块干净地方,又拿出自带的锦墩给她坐下。 众人分坐在地上,喝水休息。 赶了这么大半天,每个人都累得不得了。 坐在地上便不想起来。 堪堪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北宫静儿便站了起来:“好了,休息够了,出发吧。” 众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来时那可是走一路玩一路的。 七八百里的路程愣是走了三天才到达。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61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谁也没想到回去北宫小姐会这样心急,生像后面有鬼撵似的。 “小姐,多歇一歇好不好?大伙都累了……” 那个断了两只手的远房表兄终于忍不住开口。 北宫静儿眼眸一闪,正想说话。 忽听大殿顶部传来‘喀!’地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断裂开。 北宫静儿脸色一变,蓦然想起那个诡异的少年所说的话。 急急地道:“废话什么,快走!” 率先走了出去。 众人无奈,只得跟随她出来。 不料前脚刚刚走出大殿的殿门,身后便传来‘喀拉拉!’一声大响。 整个大殿的殿顶在这一霎那间垮塌下来。 众人吓了一跳,发一声喊,急急奔下台阶,眼见着大殿像是摧枯拉朽般瞬间倒成一一堆垃圾。 灰尘溅了个半天高。 那些跑的慢的,全弄的灰头土脸的。 哪里来的老虎? 众人面如土色,纷纷看向北宫静儿, 如非她的坚持,这次他们这些人就要被砸死在里面了。 北宫静儿却知道定是那诡异的少年捣的鬼。 他先弄坏了大殿的横梁,恰恰能支撑半个时辰。 这份算计能力,足以让她心惊。 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大车。 自己的大车还好好的停在那里,而那辆驴车却早已不知所踪。 她只觉整个破庙都鬼气森森的,一刻也不想多待。 三步两步跳上了自己的马车,连连催促快走。 众人也受了惊,忙忙地簇拥着马车跑出了破庙的庙门…… 北宫静儿上了车后,将车厢底部的横版揭开瞧了一瞧,那具死尸果然不见了。 她长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没有了那个东西,她总算不怕宫湮陌的追兵会赶来了。 她也可以美美地睡一觉了。 对外面的侍卫吩咐了两句,让他们不必像刚才那样紧赶路,可以慢一些了。 众侍卫巴不得这一声,果然放慢了马速…… 马车晃晃荡荡的又向前行了大约一个时辰。 此处并没有下雪,干硬的官道分外好走。 这一个时辰又走了一百多里。 北宫静儿正有些昏昏欲睡,忽听后面传来一声虎吼。 那声音如霹雳似的,吓得北宫静儿一哆嗦,霎时醒过神来! 北宫静儿下意识地掀开车帘向外瞧了一瞧。 外面是颇为宽阔的街道。两边农田成片…… 不是深山老林啊,哪里来的老虎? 她正惊疑不定,后面白影一闪,一人一虎闪电般直闯进侍卫的队伍之中,来到她的车前。 一把扯住头马的缰绳,凉凉地道:“站住!” 那人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众侍卫几乎尚没看清他的样貌便被他冲乱了阵脚。 大惊之下,纷纷拔剑:“谁?!” “活腻了……” 你还是太天真了 斥责的话说了半句蓦然憋了回去,再不敢说一个字。 一起滚下马拜了下去:“王爷千岁。” 来人一身华贵白袍,身披银色狐裘,正是他们的八王爷寂月梵香! 北宫静儿心中一跳:“梵香哥哥!” 手足有些发软,暗道侥幸。 幸好把那具惹祸的尸体处理掉了。 要不然被他抓个正着! 她暗舒了一口气,故意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的样子。 端出一张笑脸:“梵香哥哥,你怎么会追来?是,是来送我……” 最后的几个字说不出来。 一丝淡淡的讥嘲在宫湮陌唇角漾开:“北宫静儿,你偷具尸体干什么?交出来吧!” 北宫静儿脸色不变,微微笑道:“梵香哥哥,你说什么?静儿怎么听不懂?” 宫湮陌目光一凝,心中一沉。 他虽然和北宫相处不久,但他素有识人之能。 知道以北宫静儿的性格,如果那具尸体还在她的车上,她必定不会这么沉住气—— 他目光在众侍卫脸上一掠而过。 就这一眼,他便看出,这些人中没有那位偷盗尸体的高手。 北宫静儿得理不饶人,干脆将车帘全部掀开。 让车厢内的景致一览无余:“梵香哥哥,你说什么尸体不尸体的?静儿不懂,不要说死人,就是活人也没窝藏啊,不信的话你进来瞧瞧。” 车厢内只有那两个侍女跪在那里。 宫湮陌忽然微微一笑,叹了口气:“北宫静儿,你还是太天真了。好,本王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一拍白虎的脑袋:“雪儿,上!” 白虎的两只眼睛灼亮灼亮的,一声大吼就跳上了马车。 北宫静儿及那两个侍女吓得一声大叫,连滚带爬地跳下马车。 众侍卫也吓了一跳,慌忙将北宫静儿护在正中。 …………………………………………………… 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六一,木木要陪儿子过六一,去看他演节目。可能会更新的少一些。提前和大家打个招呼。 北宫小姐偷人? “你……你做什么?” 北宫静儿吓得小脸都白了。 宫湮陌理也不理她。 那只白虎在车内东嗅嗅,西闻闻 忽然一爪将车厢地一块盖板给揭了起来。 在里面闻了一闻,忽然一声大吼,跳了出来, 嘴里叼着一角布条。 冲着宫湮陌摇头摆尾。 宫湮陌手指夹起那缕布条,瞧了北宫静儿一眼:“这是麟小王爷的衣袍角,北宫静儿,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北宫静儿心中暗骂那少年办事不利索 却还死鸭子嘴硬:“一个布条子而已,或许是谁不小心掉到这里面的。也未可知。 梵香哥哥非说是什么麟小王爷的,可是冤枉静儿了。” 宫湮陌却早就料到她会如此抵赖,忽然懒懒一笑 转移了话题:“这马车如此不凡,是专为北宫小姐特制的是不是?” 北宫静儿一仰头,颇为自得:“那是当然。这马车也只有北宫家的女儿才有资格坐……” 车厢全部用沉香木所制 珍珠,宝石更是镶嵌四角,高贵不凡。 这马车还是北宫静儿十五岁时做出来的 全金云国也就这一辆。 “那——本王听说静儿小姐和皇兄们关系不错,想必常常和北宫小姐在里面共乘了?” 宫湮陌如同闲话家常。 北宫静儿俏脸却涨红起来:“梵香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北宫静儿好歹也受过良好的教育,怎么可能随便和人共乘?再说这辆马车是未来国母的车驾,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乘坐的!” 事关她的贞洁,她自然分毫不让。 北宫小姐偷人? “哦,这么说王兄们并没有福气进过这辆车子了?” 宫湮陌叹了口气。 “那是当然,不要说各位皇子,就是静儿的兄弟哥哥也进不得这马车!” 北宫静儿小嘴微撇,无比自信。 “那——这布条是怎么回事?” 宫湮陌散漫的声调忽然一转:“看这布条的工艺是极品云锻,在各国也就王室的人才配穿戴。现在自小姐的车厢底部搜出这个东西,自然不是工匠们所留。” “而皇子们和令兄令弟又都排除在外。那么它怎么会留在那里?看刚刚发现布条的位置,正能藏一个人。莫非——北宫小姐在那里藏过人?会是什么人呢?什么样的男人会被北宫小姐藏在车厢底部呢?” 他句句意有所指,眼看一个‘北宫小姐’偷人大帽子就要扣下来。 北宫静儿脸色瞬间煞白,金云国对待不贞的女子处罚极狠。 一般会被家族浸猪笼。 再残酷的会游街三日,然后绑在木桩上钉死,烧死…… 如果这个大帽子扣实,她不要说做什么国母,就连性命也难以留下来! 眼见身周的侍卫一双双眼睛看过来,目光中有惊讶,有狐疑,有吃惊…… “梵……梵香哥哥,你,无凭无据的,你不能胡乱诬陷人……” 北宫静儿声音都打颤了。 宫湮陌悠然一笑:“无凭无据?这根男人的衣袍角就是凭据!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从北宫小姐的香车上搜下来的。你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北宫小姐,本王也只能禀告父皇,让他秉公裁决了……” 你们不得无礼 北宫静儿脸色苍白,宫湮陌的步步紧逼让她几乎适从。 两害取其轻,反正偷具尸体也没什么,这偷人的帽子绝对不能被扣上! 她暗中一咬牙,终于说道:“好吧,我告诉您。那具尸体确实是我运出来的。可是……可是现在已经不在这里。” “呃……”宫湮陌轻飘飘地应了一声:“那你把它转给谁了?” “是——是一个,一个蒙面人……” 北宫静儿脑中急剧转着念头。 她不知道圣者要那具尸体干什么,也不敢暴露,万一圣者降罪那就麻烦大了。 “呃?怎么说?” 宫湮陌眼眸微眯,看着她。 北宫静儿忙道:“昨夜的防卫有点松,那个蒙面人也不知怎么的就混了进来。将那具尸体藏在我的马车里,我……我也是出来以后才知道。那……那时已经离开云阳城了……我,我也没法子……” 她虽然说的结结巴巴的,半真半假,倒也有几分可信度。 说话的功夫,黑焰,绿焰也率领本派弟子赶到。 将北宫静儿的人全部围了起来。 宫湮陌凉凉地瞧了北宫静儿一眼,她说谎了! 她虽然自以为说的圆满,但还是被他听出了几个破绽。 不过现在不是忙着审问的时候,还是先把那具尸体追回来是正经。 “你是在哪里把尸体交给那什么蒙面人的?北宫静儿,你最好说实话,要不然这里通外国的罪名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是……是在离此大约百里的一座破庙内……我,我没有里通外国,是,是那个人拿剑逼着我,我也没法子……” 北宫静儿紧张的一颗心险些跳出来,慌忙解释。 四蹄踏雪 把在破庙中的经历说了出来。 宫湮陌此时也无暇理她,淡淡地道:“黑焰,将所有的人都拿下,送回云阳城等候本王处置。” “是!”黑焰答应。 北宫静儿脸色惨变:“我——我,我乃当朝未来国母,你,你们不能无礼……” 她的那些侍卫也全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围在北宫静儿身边,意欲保护。 宫湮陌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淡淡地对着黑焰吩咐一句:“敢反抗者一律杀无赦!绿焰,我们走!” 拨转虎头,向来路奔去。 那座破庙他刚刚在那里经过,还有印象…… 他的白虎速度快如追风。 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找到那座破庙。 白虎的鼻子灵敏无比,很快就在那大槐树下嗅到了麟小王爷那尸身的气息。 顺着气息一路追踪,很快来到一个小河边。 河水不深,水冰齐流。 白虎到了河边便停步不前,冲着对岸低吼…… 居然淌水过河了! 也只有在水中才能掩藏掉气息。 看来那个人的反追踪术极高! 宫湮陌略一沉吟,微微冷笑。 下河不要紧,他就不信他会不上岸。 一头驴子而已,受不了水中的寒气的…… 他只要让白虎在对岸嗅上一阵,不愁找不到他! 小河并不算宽,白虎几个纵跃便过了河。 在对岸嗅了一阵,却始终再没有麟小王爷的气息…… 宫湮陌大为纳罕。 难道那驴车始终没有上岸? 这么冰的水,普通的驴子如何能受的了长时间在里面? 他心中蓦然一动:“莫非——那驴子不是普通的驴子?而是传说中的驴中极品——四蹄踏雪?” 传说这种驴不惧严寒,不惧酷热。 速度可比千里名驹,如果真是这种驴子,这次自己只怕追不上了! 这时绿焰率人也追了上来。 因为要追踪,所以带了四头猎犬。 风间月璃 半途而废不是宫湮陌的作风。 他立即吩咐绿焰带猎犬在河的两岸前后搜索、 就算那头驴子不怕冷,但河水中坑洼不平,走的不快,他不可能不上岸的。 他自己择了一个最有可能的方向驱虎沿途寻找…… 果然这样双管齐下之下,不到半个时辰,河对岸数里外飞出了一道黑色的焰火—— 有消息了! 宫湮陌立即赶了过去。 他速度奇快,片刻的功夫就和黑焰他们会合。 果然在这里,又闻到了久违的气息…… 那个人还真是反追踪术的大行家。 他驾着驴车竟然一会上岸,一会下水的。 在这个岸上走一会,又下水到另一边行走…… 反复折腾。 如不是宫湮陌带了数头猎犬和足够的人手,这一次还真是要跟丢了…… 这样向前追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 河对岸忽然传来狗的狂吠声。 宫湮陌心中一动,驱虎赶了过去…… …………………… 这里地形险要,两山夹峙,正中只有一条窄窄的通道。 仅容一辆马车通过。 此刻,在这条道的正中,一个人抱刀而立。 披散着长发,看不清面容。 静静地立在那里,他并没有动。 但一种无法形容的刀气却自他周身涌出。 那是无比浓重的诡异的杀气! 就连黑焰等人瞧见那人影,都不禁顿住了脚。 被那浓重的杀气逼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风声起,枯叶飞。 天地间所有的一切,似乎全在这杀气中凝结了。 …………………………… 再向前三步必死 风声起,枯叶飞。 天地间所有的一切,似乎全在这杀气中凝结了。 追赶的猎犬被这突然而至的杀气激得全身的毛都耸立起来。 蓦然狂吠一声,冲了过去! 黑焰大吃一惊:“狗儿,回来!” 但一句话尚没有完全说出,眼前绯红的光芒一闪,猎犬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血淋淋地倒在地上。 只留下那凄厉的犬吠声尚飘荡在风声中—— “回去!” 那人终于开口。 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声调,显得无比生硬冷酷。 黑焰等人身子微微一抖,握紧了拳。 他们自然不能回去。 但被他无形的杀气所慑,也不敢上前。 恰在这时,宫湮陌终于赶到,他抬眸看了一眼那个人。 蓦然眸光一凝:“风间月璃!” 怎么也没想到追上的人居然是他! “回去!” 风间月璃又一次开口,声调冷硬单调。 宫湮陌目光凝注在他身上:“月璃,你在这里干什么?” “回去!” 风间月璃现在似乎只会说这一句。 身上的杀气更重。 宫湮陌眸光一动,上前一步:“风间月璃,你怎么了?” 风间月璃蓦然抬头,一字一句地道:“上前者死!” 也未见他怎么作势,手中的刀已经出鞘。 绯红的刀影迷离,在日光下闪着妖冶的光芒。 此刻,这柄刀刀尖正斜斜指向宫湮陌。 长发随风飘散,他也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俊美无双的面容,唇角紧抿,面上没有丝毫表情,正是风间月璃。 缓缓地道:“再向前三步必死!” 宫湮陌眼眸一眯,淡淡笑道:“好!我看你能不能杀了我!” 缓缓向前走了三步。 绯红的光芒一闪,如同彩虹,直劈了过来! ………………………………………………………… 今天儿童节,陪儿子玩了,休息了半天。呵呵。更新的少了一些。 貌似——都不太像…… 宫湮陌早有防备,一见刀光,身子立即倒翻而出 他身形变幻之快,几乎和目光同样迅疾。 但饶如此,衣袖扔不免被划破一条裂口。 看来风间月璃出手真的毫不容情 一出招就是极凌厉的杀招! 宫湮陌和风间月璃的关系极复杂 原先是井水不犯河水 近期是似敌似友…… 几乎都有些欣赏对方,有惺惺相惜之意。 平时虽然因为风凌烟的关系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却不会再以命相搏。 而现在风间月璃居然莫名其妙对他痛下杀手! “哈哈!好,很好!很好!月璃,看来你是动真格的了!我只是奇怪,你偷盗麟小王爷的尸体干什么?” 宫湮陌长剑出鞘 足下不丁不八,看上去虽然慵懒而随意 但全身各处已经没有一处破绽。 他原本以为风间月璃是中了什么迷魂术 可是看他的神情又不太像。 中了迷魂术的人眼神十分呆滞 动作也死板,看上去像梦游。 但风间月璃双眸凌厉,出招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平时 除了说话更冷硬了些,似乎没别的异常。 风间月璃冷冷地瞧着他,却并不回答他的问话。 宝刀斜指,又是一句:“再上前三步必死!” 宫湮陌心中猛地一动,风间月璃莫非是受了什么东西控制了? 脑中把各种可能的情况闪电般想了一遍 貌似——都不太像…… 他眸光闪了一闪,忽然凉凉一笑 吐出了三个字:“孟红潮!” 一直面无表情的风间月璃手指微微动了一动 眼角跳了一跳,似是有所触动。 要想制住他谈何容易? 宫湮陌叹了口气,看来他猜对了,是孟红潮捣的鬼! 没想到她还有控制人心的本事。 她不知给风间月璃下了什么套子 控制了他的心神,让他阻拦自己。 如他所料不错,偷麟小王爷尸体的主谋就是她! “会主,追不追?” 黑焰低声请示。 宫湮陌淡淡地道:“一会我拖住风间月璃,你们追过去,切记,你们不是人家的对手,不要暴露自己。只探查到她的落脚之地便好。” “是!” 黑焰答应 这一条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 宫湮陌颇为头痛地瞧了一眼风间月璃 虽然他已经大体猜到风间月璃是中了什么术 但解的步骤比较复杂,要想给他解开,得先把他制住才行。 偏偏这人的武功还和自己半斤对八两 要想制住他谈何容易? 但如果任由他这么下去,会成为自己的极大障碍 自己又不能真正伤害他,要不然他家小兔子说不定会和他拼命 不救他的话,小兔子如果知道了,也肯定不会与自己干休…… 他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没想到追一具尸体居然追出这么大的麻烦—— 现在的风间月璃无论武功和反应速度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却没有了人的感情 更难缠,更难斗…… 他眸光闪了一闪,忽然得了一个主意 无论怎么样,也只能试一试了! 低声向一个属下吩咐几句。那名属下点头急驰而去。 宫湮陌哈哈一笑,长剑一摆:“月璃,这次就让我们痛痛快快打一架罢!” 身形一闪,又冲了上去…… 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他的武功和风间月璃在仲伯之间 这一战自然是精彩纷呈。 如果不是还身负使命,黑焰打死也不想错过这一场打斗。 宫湮陌有意地将风间月璃向旁边引开 好不容易终于闪开一个空隙。 就是现在!黑焰带人在窄窄的路上急窜而过! 风间月璃眸中杀气一闪,似想冲过来阻拦 宫湮陌早截住了他,俊脸上似笑非笑:“风间月璃,你的对手是我!” 乒乒乓乓的又和风间月璃斗在了一起。 宫湮陌制不住他,但他想绕过宫湮陌去追黑焰他们那也是难上加难…… 又斗了小半个时辰,黑焰他们早已没有了影子。 宫湮陌忽然虚晃一剑,跳出了圈外 身形一闪,离那个山口远远的。 风间月璃愣了一下,倒也不追赶 依旧在山路中间如先前一样站好 一双眸子瞬也不瞬地盯在宫湮陌身上。 宫湮陌懒懒一笑,干脆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他和月璃实打实地争斗的话,没有一两千招决不出胜负 他还是不浪费力气了…… 天高云淡,艳阳西斜。 宫湮陌怡然自得地坐在那里 眉梢轻挑,双眸微眯,薄唇浅浅的弯翘,索性观赏起夕阳来。 夕阳如同一个大红球在天边层层晕染 群山彷佛蒙了一层淡红的面纱,魅丽无比…… 宫湮陌暗暗叹了口气 如果小兔子在身边就好了 和她并肩而坐,同赏夕阳,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偏偏站在那里像狼一样盯着他的是风间月璃。 一块木头一样,不懂得风花雪月。 无边的风景没人陪同欣赏…… 马蹄声骤起,那名被他派走的属下终于飞奔而回。 飞身下马,将一个包裹递给了宫湮陌。 宫湮陌瞧了风间月璃一眼。 只要不凑近他所站的一丈之内,他就冷冷的没有什么反应。 ………………………………………… 晚上还有 这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宫湮陌瞧了风间月璃一眼。 只要不凑近他所站的一丈之内,他就冷冷的没有什么反应。 也就只能试试这个法子了,再不成功,他也没有法子—— 拎起包裹隐到一个山角后面……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个身披大红披风的人自山角处走了出来。 闪电般朝风间月璃扑过去! 风间月璃看到这大红披风,眼眸蓦然一缩。 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想要出手又有点犹豫—— 宫湮陌所要的就是他这一瞬间的犹豫! 高手比拼,这一瞬间的犹豫足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和胜负。 宫湮陌出手如电,长剑一颤,一瞬间点了风间月璃身上数道大|岤! “哐当!”一声,风间月璃的宝刀坠地。 他自己的身子也晃了一晃,倒了下来。 眸子里居然有惊异的成分,紧紧盯着宫湮陌身上的大红披风…… 宫湮陌顺手将他接住,长吁了一口气。 终于将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了! 风间月璃动弹不得,双眸狠狠瞪视着宫湮陌,看上去怒火汹汹的样子。 他平时都是万事不萦于怀的样子,这个样子倒很少见。 宫湮陌瞧着有趣,凉凉地道:“这么瞪着我干什么?如果不是为了小兔子,我才懒得管你!我救一次人十万两银子,风间月璃,这个帐我以后再和你算!” 将他放倒在大石上,拨开他后脑的头发。 果然在他后脑的玉枕,灵台两个大|岤摸到两枚银针。 银针如同头发丝那样细,如不细摸,绝对发现不了。 好毒辣,好狡猾的女子,居然会这种金针控脑之术! 他只是有些奇怪,风间月璃武功也算极高的。 怎么会被人用银针扎中这两个大|岤? 叹了口气,这件事也只能等风间月璃彻底清醒再询问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种金针控脑之术他也仅仅是听说过,并不没有亲眼见过。 像是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 如果操作不好,说不定会让月璃从此以后变成傻瓜。 他虽然看风间月璃不太顺眼。 但如果真把他治疗成一个傻瓜,也太砸他神医的招牌了。 再说他家的兔子急了说不定会咬他…… 要如何治疗因为金针封脑引发的混乱,他尚没有任何经验。 微一沉吟,想先给风间月璃吃一粒药丸。 风间月璃牙齿咬的咯咯直响,牙关紧咬,就是不肯张口。 宫湮陌凉凉地瞧了他一眼,他一向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更何况风间月璃人虽然长的俊美出尘,但却既不是香也不是玉,他自然不必怜惜他。 所以宫湮陌很干脆地在他下巴上一捏,将他下巴卸开。 将药投进去后,又给他把下巴上好…… 他动作快如闪电,这一卸一上十分麻利。 虽然把风间月璃疼出一头汗,但这药好歹喂了进去。 不大一会,喂进去的药起了作用,风间月璃渐渐地陷入昏沉…… 宫湮陌双手如同绣花,连点他身上十二处大|岤。 他出手之辣,认|岤之准,令人叹为观止。 风间月璃也算一条硬汉,此刻在半昏沉中也疼得全身颤抖起来。 “风间月璃,风间大侠,你听见我说话么?” 宫湮陌俯低身子,双手虚虚按着他后脑上的两枚银针。 靠近他的脸,凝视着风间月璃那半眯着的眼睛。 宫湮陌双眸中流离变幻,如一潭深水,闪烁着凛凛光波。 风间月璃在半昏沉中似乎受他双眸所吸引,模糊地应了一声。 药物让他陷入昏迷,眼睛睁开一线,神智似乎游离在外。 “你是谁?” 宫湮陌声音轻轻的,像是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 “我……我是……是……” 风间月璃俊眉微皱,表情有一丝痛苦。 宫湮陌两根手指轻轻地挟着她后脑的一根银针,极轻极慢的提出一点…… 她明明是爱着风间月璃的不是吗? 嘴里淡淡地道:“你不就是风间月璃大侠么?天下第一刀啊……” 风间月璃眼眸似有亮光一闪,有了一丝精神,喃喃:“我……我是风间月璃……” “唔!不错,总算有了一点记性!” 宫湮陌凉凉地说了一句,将那根银针又拔出一点点:“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风间月璃一脸的茫然,喃喃:“你……你是谁?” 宫湮陌皱眉,轻轻叹息:“我是宫湮陌,你平生的大对头……” 那个丫头不是说什么‘有时候对手比朋友更珍贵’么? 瞧风间月璃这个反应,这个说法很值得商榷…… 风间月璃全身一震,身体动了动:“宫……宫湮陌?” 宫湮陌一喜,有反应了? 看来自己这个对手还是让他记忆蛮深刻的…… 他喜悦尚未爬上嘴角,风间月璃蓦然双眸一睁,有寒光闪过:“再向前三步必死!” 这句话说的熟练无比,很有气势。 宫湮陌俊脸一黑。 看来孟红潮主要让他针对的是自己。 所以一提起自己的名字,风间月璃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为风间月璃治疗用的是催眠读心术。 只能是柔和地启发和诱导,才能一点一点揭开被封印的记忆…… 被金针控脑的人几乎没有自己真正的思维,一切依照施术者的命令行事。 而且这种人在表面看上去和正常人没多少区别…… 宫湮陌心中升上一抹怒意,那孟红潮也太恶毒了! 她明明是爱着风间月璃的不是吗? 怎么忍心对心爱之人用这么恶毒的法子? 要知道,再厉害的人被金针控脑久了。 也会给这人造成永久性的,不可逆转的伤害。 再久一点的话,被控制的人会真的变成一个傻瓜…… 还是说——她那些作为都是假装的? 故意给风间月璃和自己看的,让自己和风间月璃不会防备她…… 换言之——专踩他的痛脚 这样看来,论起心狠手辣来,这孟红潮比自己也毫不逊色—— 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他长吸一口气,继续诱导下去:“那你记不记得阿烟?” 虽然用自己的爱人启发另一个男人让他很不舒服。 但风间月璃的朋友有限,他平时最在意的也是阿烟,或许管点用—— 风间月璃眸中果然闪过一抹光芒。 拧眉思索:“阿……阿烟……” 忽然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她……她怎么样了?” 哼! 果然提起阿烟‘这柄刀’的反应就不是一般的大! 宫湮陌握了握手指,恨不得在风间月璃的俊脸上挥上一拳! “她很好!” 他硬邦邦地接了一句,又将银针拔出来一点。 风间月璃迷离的双眸闪过一丝微光。 彷佛是舒了一口气:“好……好便好……” “那你可还记得怎么和她相遇的?” 宫湮陌悲催的因势利导。 “怎么……怎么相遇的?江湖人说她是扫把星……黑黑的山洞……包裹在棉被中的她……” 他的身子忽然剧烈颤抖起来:“疼!” 后脑剧痛,让他什么也无法思考! 彷佛有什么阻拦着他的回忆。 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宫湮陌却并不放过他,声音愈加蛊惑人心:“想起来了吧?是你害的她走火入魔差点丢了小命……” 他的眼眸微微变幻着。 似乎可以随着语调闪现出不同的色泽,诱惑人心。 专捡最能刺激风间月璃的事说。 换言之——专踩他的痛脚。 风间月璃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似乎受到的震动更大。 手指痉挛地握紧,似想抓握什么东西。 有一缕血丝顺着银针慢慢浸了出来。 “不,不……我不是有心的……我知道对不起她……阿烟……” 风间月璃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和痛楚。 就是现在! 霎时把他痛了个神清气爽! 宫湮陌果断地将一枚银针一拔! 随即在他相应的|岤道一点! 风间月璃一声闷哼!脸色煞白一片,显然极为痛楚! “你害得她差点死掉,让她全身的功力全部废掉……” 宫湮陌继续踩他的痛脚。 “不……不是!是你……你封住了她的|岤道……” 风间月璃终于忍无可忍地叫了起来! “很好!你都想起来了!” 宫湮陌凉凉地说完这句,手掌迅疾无比在他后脑一拍! 另一枚银针也猛地跳了出来。 风间月璃一声痛呼,身子猛地一颤。 委顿下去,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他似乎累到了极点。 这么冷的天气,他居然出了一身的大汗,脸色苍白的可怕。 宫湮陌却舒了一口气。 很好,他终于又成功治愈了一例疑难杂症! “风间月璃,你给我清醒一下,现在不是你逃避的时候!” 风间月璃迷迷糊糊的,忽觉手指被什么东西一扎。 十指连心,剧痛彻骨,霎时把他痛了个神清气爽! 居然有人趁他睡着攻击他! 风间月璃怒气忽然涌了上来。 眼睛尚没有完全睁开,凌厉的的一掌已经拍了出去! 幸而宫湮陌早有防备,顺着他的掌风直飘出去,行云流水般一退。 “风间月璃,风间大侠,我救了你的小命,这就是你报答恩人的方式?!” 宫湮陌声音凉凉的,恢复了他一贯的慵懒,充满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风间月璃像是自大梦中醒来。 一跃而起,眼眸尚有点点茫然:“宫湮陌,你怎么会在这里?” 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微微皱了皱眉:“这……这是哪里?” 宫湮陌不语,他相信风间月璃很快就会想起来…… 果然——风间月璃的眼眸自迷茫到清亮再到震惊,愤怒…… “都想起来了?” 宫湮陌凉凉问了一句。 杀了她 风间月璃霍地抬起眼睛,望定了宫湮陌:“是,是你救了我?” 宫湮陌不回答他的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上了孟红潮的当的?啧啧,难得风间大侠也有被人当傀儡使用的一天……” 难得能糗这位冰山似的大侠一次,宫湮陌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 风间月璃一张俊脸先是涨红,后又转苍白。 眸中闪过一抹冷色,淡淡地道:“宫湮陌,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会还你!” 一跃而起,转身便走。 “你去哪里?” 宫湮陌拦在他面前。 风间月璃整个人像一柄就要出鞘的刀。 冷冷地道:“杀了她!” 他指节都握的有些苍白,显然气得不轻! 他这一生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只以为那女人只是喜欢缠着他而已,却没想到是别有目的! 那一日他和风凌烟二人分手后,急急从酒楼出来。 心中一阵火热又一阵冰凉,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看到风凌烟和宫湮陌和好他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和郁闷。 他怕孟红潮再来缠他,所以走的分外快疾。 在大街上就用上了轻功,他如鬼影子一样的轻功惊掉了一街人的下巴。 自然又一次成功地甩掉了孟红潮。 他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向哪个方向去。 他只是不想再待在这个城中,便胡乱选择了一个方向,飞奔出城。 狂奔了三四十里路,看到路边有一小店,他觉得肚中有些饥渴,便冲了进去。 生平第一次要了一大坛酒,一大盘烧牛肉。 他武功虽然极高,酒量却很一般。 几杯酒就能喝醉,这也是他极少喝酒的原因。 这一次也不知是为什么,只想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场。 很快的,他便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一大坛酒下肚,他果然酩酊大醉…… 后面的事情他记得不是很清楚。 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和他抱在一… 只记得喝完酒之后他摇摇晃晃去付账,却不知道钱袋跑去了哪里。 左掏右掏也没掏出半个铜子,让店老板脸上的笑容随着他摸钱的动作越来越少。 终于完全消失不见,抄起棍子就将这位看上去斯文有礼的风间大侠给劈头盖脸地打了出去! 风间月璃武功虽然一等一的高,但他一向自负,从不与不懂武功的人动手。 更何况他确实理亏在先,所以竟然实实在在地挨了几棍。 幸好他练武之人比较耐揍。 而店老板又是一个普通的粗人,所以这几棍子也没能给他造成实质的伤害。 踉踉跄跄来到官道上,被风一吹,他酒意彻底上来。 终于很没风度倒在大道上,后面的事情他便再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的一幕让他终生也难以忘记。 他竟然只穿着一件亵衣躺在被窝里。 怀里还有一个光滑水嫩的女娇娃,那女娇娃穿的比他还少,衣不蔽体的。 只有一个肚兜,那肚兜还滑脱了一小半。 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和他抱在一起…… 风间月璃这一惊比从几十层高的楼上跌下来来个嘴啃地还要销魂百倍! 几乎是下意识地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用被子将那女子劈头盖脸地蒙住。 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穿上衣衫。 过了好半晌,察觉到这样终究不妥,便又一咬牙,揭开了被子的一角。 露出了那张俏美的似嗔似羞的脸蛋,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颇为委屈地看着他。 风间月璃头嗡地大了一圈:“孟……孟红潮!这……这,你怎么会在这里!” …………………………… 今天到此为止 他连半点想为她负责的念头都没有 孟红潮满面委屈,说出一番话来,像一枚炸弹一样在他耳边炸响:“你昨夜喝醉了酒,被人赶了出来,在大道上就睡着了。我……我怕你会冻坏,就把你扶到这家客栈来了,没,没想到你……你酒品这么不好,吐了自己一身不说,还死拉住人家不让走……后来,后来就这样子了……” 风间月璃一口气凉到底,再提不上来。 他现在已经知晓男女之事,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大侠。 几乎不敢看孟红潮那如珍珠般细腻干净的肌肤。 脑中嗡嗡直响,似群魔乱舞。 他虽然对酒醉之后的事没印象。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62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印象。 但好在真身未失,没和人家有实质的关系…… 可是——可是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他又该怎么办? 风间月璃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终于开始无所适从。 连着后退好几步,差点撞到房间的木柱上。 “月璃,我现在可是你的人了,你要为我负责。” 孟红潮一双清亮的眼睛幽幽地看着他,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风间月璃这一生也没遭遇过这样的尴尬。 孟红潮的纠缠神功让他避之唯恐不及。 见了她第一感觉就是无比头疼,想要离她远远的。 很难说对她是什么感情…… 当年他无意中摸了风凌烟的身子。 虽然那只是普通意义上的摸骨,但从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他很想为她负责…… 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只希望她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而对孟红潮,他连半点想为她负责的念头都没有。 他只是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却是个极端聪明的人物。 在最初的慌乱过后,他便明白过来。 冷冷地看着孟红潮:“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自己不可能脱掉她的衣服。 她如此做,只不过是想将自己缠的更紧而已。 孟红潮原本红晕的俏脸微微一白。 我再给你看看也不打紧 看了他半晌,忽然微微笑了起来、 漫声道:“是啊,我是故意的。我只是喜欢你,希望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我说过,我那一场武是比武招亲,谁胜了我,谁就是我的夫君……” 风间月璃冷冷地道:“在比武时,你从来没说你那是比武招亲!” 如果他知道是什么比武招亲,打死他也不凑这个热闹! “我写了,字太小你只是没看到而已。” 孟红潮抿了抿唇。 “那——你写在哪里了?” 风间月璃有些纳闷,他当时对周围观察的很仔细。 没看到什么比武招亲的条幅之类的东西…… “我明明写在刀上了,是你故意没看到而已。” 孟红潮小嘴微撇,有些委屈:“我再给你看看也不打紧。” 掀开被子,穿着一个肚兜就跳下地来。 风间月璃冷不防看到她白花花的肌肤,心中一跳。 囧的转过身去,僵着声音道:“穿上衣服!” 孟红潮眸光闪动了一下,叹了口气。 果然乖乖地穿上衣服,抽出了自己的那柄刀。 献宝似的呈到风间月璃面前:“看,有比武招亲四个字的。” 风间月璃忍不住看了一眼,然后又仔细地看了一眼。 俊脸不由一黑。 她的刀上确实刻有四个小字:比武招亲。 每一个字比芝麻还小,又和她的刀一个颜色,不睁大眼睛看也看不出来! 写与不写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你……这也算?!” “当然算了!字虽然小了点,但它是这个意思对不对?我写了对不对?”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风间月璃手指握紧。 “我……我想要怎么样你难道还不明白?” 孟红潮又抱住了他一条手臂,大半个身子偎在他身上。 风间月璃身子一僵。 下意识地将她推开,一时心乱如麻:“不可能!” 暖暖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耳边 他虽然不知道真的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但最起码是他乐意。 让他有想要呵护的感觉,而不是像这样霸王硬上弓似的贴上来他敬谢不敏。 他对孟红潮厌恶似乎更多了一些,见了她直想跑路…… 他对她没有任何爱意,怎么可能在一起? 孟红潮身子僵住。 慢慢松开手,认真地看着他:“月璃,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想为我负责?” 风间月璃下意识地摇头。 他在男女关系上并不是随便的人,不会因为有人把他设计了就要为她负责。 感情是相互的,而不是一方死缠乱打就可以的…… 隔了好半晌,孟红潮的声音才幽幽传来 “月璃,既然你实在不愿意也就算了。那么——可不可以拥抱我一下,就当是告别了……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不缠你……” 风间月璃一愣,缓缓转身:“你……”不知该说什么好。 孟红潮微笑,只是笑容有些发苦:“我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吧?难道这也不可以?” 她这样的要求确实不算过分。 无论是不是她设计的,自己对她终究有些愧疚…… 风间月璃一向古井无波的眸子终于现出一丝松动。 微微闭了眸子,淡淡地道:“孟姑娘,你能想开最好,你我确实不适合,你还能找到比我好的……” 他话还没说完,孟红潮已经扑到了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 她柔软的身子像一条蛇般缠住他。 风间月璃强忍住要将她推出去的冲动。 僵硬着身子,任她抱着。 半晌,开口:“可以了吗?” 她的身子热的像一团火,而他却始终一块冰。 一块没有任何反应,任何温度的石头…… 孟红潮手臂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忽然手臂抬起,抱住了他的脖子。 ………………………………………… 下午还有 我是真的爱你啊 暖暖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耳边 喃喃地道:“月璃,我是真的爱你啊,你看着我,看着我好不好?” 风间月璃神色不动,缓缓睁开眼睛 眼神清澈,看不出半丝波动:“孟红潮,你何必如此?” 眸光正和她的对上,忽觉不对劲! 孟红潮俏脸微红,唇色却有些苍白 一双大眼睛波光闪动,像是有五彩的光芒在她眼中旋转…… 他微微愣了一下 忽然一阵眩晕,似乎灵魂也要被她吸走。 尚未等他反应过来,后脑忽然一麻一疼 眼前一片红光,似有一个大红披风在眼前晃动 一缕声音似是从天际幽幽传来:“以我之魂,借你之力……” 再后来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如同做了一场大梦 梦中他好像是身不由己地做了许多事情 却根本管不住自己…… 再醒来时,便看到了宫湮陌的脸 也想起了之前所有的事情。 这一怒非同小可! 只想立即找到那个敢于利用他做工具的女人,亲手杀了她! 他转身就走,宫湮陌凉凉地道:“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怎么寻她?” 风间月璃一愣,他追踪人的本事一般 而对孟红潮,她虽然缠了他这么久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出身来历 又向哪个方向寻找? 宫湮陌微微一笑:“我倒可以帮你。” 风间月璃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你也是帮你自己吧?!” 宫湮陌摸了摸鼻子,很爽快地承认:“不错!这次我们倒是可以合作一次。” 我只想杀她 “怎么合作?” 风间月璃神色不动。 宫湮陌笑的很是云淡风轻:“我帮你找到她……她身后应该还有一个什么集团,你我联手一起对付。” 看孟红潮所去的方向是金云国的方向 他隐隐感觉此事说不定和那个幕后的黑手有关…… 孟红潮武功诡异的高,又懂邪术 就像是突然从土里冒出来似的 身份成谜,不能不让他考虑此事的可能性。 以自己的一人之力只怕难以将对方连根拔起 如果能拉风间月璃这位天下第一刀做帮手倒也很不错。 风间月璃冷冷转身:“我只想杀她!” 宫湮陌早知道他会有此回答,悠然一笑 不紧不慢地道:“风间大侠,你知道不知道我救人的规矩?” 风间月璃也不回身,简短地道:“十万两银子,梅花令。” 他宫神医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救人的规矩他自然知道。 宫湮陌眼眸闪动,叹了口气:“算了,看在小兔子的面上,那你欠我的十万两银子就一笔勾销罢。你不必放在心上。” …… 风间月璃在袖中握紧了手指 冷冷地道:“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要银子我没有……好!我就和你合作这一次。这一次事毕,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 宫湮陌很爽快地一笑:“好!” 有风间月璃这个高手做帮手,他又多了几分胜算。 风间月璃瞧了他一眼,很不客气地道:“你穿着这件披风真丑!” 宫湮陌刚刚因为心急救他,早已忘记了自己穿的是什么。 听风间月璃一说,这才想起还穿着那件大红披风。 难道小兔子出了什么事?! 笑了一笑,一把扯下:“是很丑,如果不是为了救你,谁耐烦穿它。” 手一扬,大红披风飞上了空中 尚没有落在地上,便忽然碎成一缕一缕的…… 宫湮陌一声唿哨,白虎飞奔而来。 他飞身而上,又对那个给他送披风的属下说道:“把你的马让给风间大侠。” 那个属下自然不敢拒绝 恭恭敬敬地将马缰绳送到了风间月璃手中。 风间月璃刚刚接过,远处忽然马蹄声骤起。 一个蓝衣人飞奔而来。 宫湮陌面色微微一变。 蓝逍遥! 他这么急急的赶来做什么? 难道小兔子出了什么事?! 那人正是蓝逍遥 他显然是疾奔而来 虽然是大冷的天,他竟然赶出了一身的汗。 他胯下的马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刚刚跑到跟前,那马一声长嘶,前蹄一曲,噗通跪倒 口吐白沫,再也起不来。 蓝逍遥一跃而下,也跟着噗通跪倒 一开口就说出了一个惊爆消息:“王爷,万岁爷突然来访,带走了阿烟姑娘。” 宫湮陌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脸上的笑容倏然不见 手指抓紧了白虎的皮毛尚不自觉:“什……什么?!” 蓝逍遥几乎不敢抬头:“万岁爷带走了阿烟姑娘。” 宫湮陌眼前一黑,险些自白虎上跌下去! 他定了定神,强压住心慌:“什么时候的事?” 过程如何他已经不想追究 他只想知道他还来得及来不及追赶…… 和寂月家族同归于尽! “是……是王爷刚走不久。” 蓝逍遥声音越来越小。 他是上午出来的,现在已经是天是薄暮时分。 换言之,也就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时辰…… 这四五个时辰已足够发生任何事。 足够他的父皇从容离开…… 而回金云国的路有四五条,他根本无从去追! 曾经有过的无力感又冒了出来。 他定了定神,现在着急也没用。 得想法子将阿烟救出来! 他自然知道父皇把风凌烟擒走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为了逼迫他这个儿子就范而已。 她一切安好便罢。 如果—— 父皇真的把阿烟怎么样。 他会彻底反了金云国,和寂月家族同归于尽! “父皇走时可曾交代什么?为什么不早来禀报?!” “万岁爷是,是带了十八暗影一起来的。 一来就控制了所有的将领,将阿烟姑娘带走后,让六个暗影将所有的将领困在中军大帐之内,任何人不得外出擅自行动,属下,属下等也无法出来送信。 万岁爷临走交代让王爷回金云国都城一趟,他有话要和你谈。” 蓝逍遥用最简洁的话说了大体经过。 宫湮陌微微闭了闭眼睛。 看来父皇是有备而来。 说不定这孟红潮偷盗尸体就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要不然又怎么会这么巧?! 他十有八九是被自己的老爹摆了一道! 也不对! 这孟红潮如果真是他父皇的人,他又怎么会半丝消息也打听不到? 就像父皇的那十八暗影。 在金云国虽然是高度机密,他却全部知道的清清楚楚。 甚至连他们每个人的优缺点都了如指掌。 而孟红潮却不是,她的武功手段都诡异的很。 不像是他父皇能控制得了的…… 难道真是巧合? 还是—— 这一切都是那个幕后之人操纵的? 他后面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要… 不过,父皇还需要拿小兔子和自己谈判,估计暂时不会对她不利。 让他尚能勉强沉住气。 他吸了一口气,静了静心神。 父皇、幕后黑手…… 他后面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要打! “蓝逍遥,回去召集所有五焰会的人齐集‘金月城’(金云国的都城),听候本座的调派。” 宫湮陌开始安排一切。 “是!那——那云阳城呢?” “云阳城有宓敏率兵镇守就可以。” 水云国已无可用之兵,已经不会对云阳城构成威胁…… “是!” 蓝逍遥答应一声立即去了。 宫湮陌拍虎便走。风间月璃跟上:“你要去哪里救阿烟?” 宫湮陌薄唇紧抿,吐出了三个字:“金月城。” 既然父皇带着阿烟回金云国了。 与其各路拦截,那他还不如直接去目的地等待。 “好!我们一起去!” 风间月璃和他并骑而行。 二人一路烟尘向金云国奔去…… ……………………………………………… 再说风凌烟。 她原本想和宫湮陌同去,却不提防被他点晕。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却惊觉床前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穿龙袍,无比俊美儒雅的中年人。 正微微皱着眉看着她。 风凌烟身子一僵。 她自然知道穿龙袍的代表了什么。 更何况眼前之人眉目之间和宫湮陌有几分相似…… 她想一跃而起,却惊觉身子软绵绵的,似乎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 所以她身子起了一小半便又狠狠地摔倒在被窝中。 他自己先为老不尊,还能责怪别人… 虚汗都冒了出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风凌烟暗暗握紧了拳,冷冷地看着那个中年俊美皇帝。 宫湮陌虽然也点了她的|岤道。 但他点的|岤只是让她昏睡两个时辰而已,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妨碍。 不会出现她现在这种状况。 那中年皇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原来是一个不懂礼仪的野丫头,满嘴你呀我的,梵香没教你身为太子侧妃的礼仪么?” 风凌烟冷笑,反唇相讥:“彼此,彼此!我也没见过没经通报就闯进儿媳睡房看儿媳睡觉的皇帝!” 他自己先为老不尊,还能责怪别人么? 中年俊美皇帝眼眸一眯。 这丫头还不笨嘛,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 更难得的是她乍一醒来见到蓦然出现的自己居然没有惊慌惊叫。 虽然受制于人,却还能如此镇定,反应灵敏—— 比他那个准儿媳强了百倍。 可惜……可惜她不是北宫家的人。 要不然是她做儿子的正妃也不错。 只可惜—— 他冷冷地道:“梵香和你并没有成婚,你还不算是朕的儿媳。朕也不承认你!” 风凌烟淡淡地笑了一笑:“你承认不承认和我有关系么?” 她要嫁的人是梵香。 只要梵香愿意娶她就好,这老皇帝承认不承认又能如何? 他不承认她,她还不屑于承认他呢! 中年皇帝一窒,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他眸中闪过一抹杀气。 唇角一牵,扯出一个冷冷的笑:“丫头,你这样嚣张不怕朕直接处决了你?!” 原来万岁爷对小女子顾忌竟如此之… 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人噗通跪倒:“万岁,请放过阿烟姑娘,她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看在她怀了八王爷骨肉的份上放过她……” 跪下的正是宓敏。 她将风凌烟送回卧房后。 唯恐她再出一点纰漏,所以一直守在这里。 却不料门会被突然撞开。 她还没来得及喝问,便看到了那明黄的身影大踏步走了进来! 她是朝廷的大将军,自然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他正是——金萱帝。 寂月梵香的父皇,现任金云国的当政者。 宓敏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驾临云阳城。 而且事前没人知道,进了军营居然也没人通报一声! 赶忙跪在地上:“陛下!” 心中十分惶恐不安。 金萱帝却理也不理她,大踏步走到床帏前。 一把撕开帐子,露出了被中安睡的风凌烟。 他冷笑一声,也不知把什么东西塞进了风凌烟的口中…… 宓敏吓得一颗心噗噗乱跳。 想要阻拦,又慑于皇家威严,她不敢开口。 稍一犹豫的功夫,便眼睁睁地看着风凌烟在睡梦中遭了人的暗算。 她正想说什么,金萱帝已经解开了风凌烟身上的|岤道…… 现在眼见金萱帝似有怒意,宓敏唯恐他会真的对风凌烟不利。 再也顾不得什么,忙扑过来求情。 风凌烟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这皇帝在她身上向是下了软骨散之类的东西。 她微微一动就直冒冷汗。 这话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她轻轻一笑:“是啊,你是皇帝,自然是你说了算。 你可以现在就处决了我,毕竟这里的人没人敢挡住你。 而我又在昏睡中被你下了药,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倒正是杀掉我的好机会。 原来万岁爷对小女子顾忌竟如此之深了吗? 迫不及待要将我处死以绝后患……” 金萱帝俊美的脸上忽然铺展开淡淡的微笑。 看似温和如春,实则喜怒莫测:“小丫头,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如果杀了你是因为怕你?” 风凌烟也笑的如春暖花开:“这话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哈哈哈哈!” 金萱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朕就暂且饶了你一条小命,倒要看看你能翻了什么天!” “小丫头,朕带你去金云国玩玩如何?” “我可以说不吗?” 风凌烟淡然瞧着他。 “大概是不可以的。” 金萱帝也笑眯眯的。眸中却有一抹利芒闪过。 “那就是了!” 风凌烟慢慢下了床,身子摇晃了一下。 双腿软的如同棉花,险些跌倒。 她手疾眼快,一下子扶住了旁边的床柱。 长吸了一口气,虽然双腿还是发软,但却能站的稳稳的。 金萱帝一直冷冷地瞧着她,没有丝毫想要让人帮忙的意思。 看到风凌烟自己站稳,他眸中闪过一抹暗光。 这秘制软筋散厉害无比,中了此毒的人一般身子软的像一滩泥一样。 没想到这丫头还能自己站稳! 他自然知道风凌烟怀的是寂月家的骨肉。 但寂月家族对待儿女一向凉薄,最不缺少的就是孩子。 他自己就有二十多个子女,废几个,残几个,死几个,在他眼中很正常。 只要寂月梵香顺利继位,以后还愁没有孩子么? 宓敏原本想上前去扶风凌烟,被金萱帝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 今天到此为止。 中午发的急,打错字了,本来想说晚上还有,结果说成下午了。亲们见谅哈。 她只能在当中做夹心饼干的份……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宓敏既然吃皇家饭,自然不敢和金萱帝唱对台戏 无奈地站在一边,悲催的直叹气。 八王爷把风凌烟交给她 如果从她手里出了纰漏,不要说半年的俸禄了 只怕她这一辈子也别想要俸禄了…… 唉,这儿子,爹爹权力都不小,她只能在当中做夹心饼干的份…… 看来,她还是赶紧派人通知八王爷为好…… 她不动声色地双脚向外挪。 刚刚挪到门口,金萱帝的声音就淡淡响起:“宓敏,通知所有将领到中军大帐集合,朕有事要吩咐。记住,在这之前,不准走漏朕到来的消息!” “是!” 宓敏心中一喜。 只要她能出去一下就好办了。 这正是个机会。 她答应的很响亮,也代表了她终于振作的心境。 “金风,金云,你俩陪宓敏将军同去。” 金萱帝又凉凉地吩咐一句。 “是!” 两名身穿黑色劲装的暗影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扬声答应。 宓敏一张俏脸垮了下来。 有两个暗影在旁边盯着,她哪里还能做小动作?只得怏怏走了出去…… ………………………………………… 青蓬的轻便马车。 这马车是特制的,车厢四面夹层中夹着钢板。 车厢上有一个小窗,小窗宽不足一尺,就是一个童子也钻不出去。 车厢门上锁着一把铁将军。 这小小的马车如同一个小小的设施齐全的活动牢房,没有一点可以逃走的空隙。 车厢中铺着软垫和锦褥,风凌烟就坐在这锦褥中。 她身上所有的衣物都已经换过。 甚至还有人帮她洗了一个澡,此刻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如同刚刚出炉的热面饼。 自然,她身上所带的那些毒粉药粉的也全被搜出去了。 一件不剩。 ……………………………………………… 朕倒是真服了你 车厢内就她自己一人,连个侍女也没有。 记得金萱帝将她才送入马车的时候,说过一番话:“听闻姑娘易容术,毒术都极高超,不知现在这样你还能用什么法子逃走? 如果这个样你还能逃走,朕倒是真服了你。” 说完哈哈一笑,便锁上了车厢门。 将她关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之内。 做了真正的笼中鸟。 到了这个时候,风凌烟也确实没咒念了。 她干脆向车厢中一躺,积攒体力。 看来金萱帝将她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所有的一切举措都是针对她的。 既然没有可能逃走,她干脆也不费那个脑子。 反正这金萱帝现在也不可能杀她。 一切还是等到金云国再想办法逃走也不迟。 马车的轱辘也不知是什么所制,异常轻便。 趟在里面倒也不觉得有多颠簸。 不知不觉风凌烟又睡了过去。 马车外是十二个暗影,一色青灰色的战马,青灰色的服饰。 金萱帝一马当先,骑着一头高头大马。 穿着一身锦袍,看上去就像一位跑江湖的豪客。 每隔一个时辰,金萱帝必会到小窗口这里向里瞧一瞧。 见风凌烟一路呼呼大睡,似乎一点逃走的打算。 便也就放下心来…… 这一队人马的速度相当之快,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虽然是在急速的奔行中,队形却丝毫不乱。 风凌烟睡了一觉又一觉。 每隔两三个时辰,便自小窗口递进一些食物和清水。 这车厢设计的很是变态。 里面竟然有一个小小的隔断,隔断下是一个类似于马桶的装置。 方便关在里面的人便溺…… 风凌烟认命地叹了口气。 不得不佩服这金萱帝,果然不愧是宫湮陌那个变态的爹。 变态的程度比起宫湮陌来也不遑多让。 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轩辕洛羽。 宫丞相的来历 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轩辕洛羽。 那个小屁孩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也不知道躲到哪个旮旯去了…… 又想起了黎鸭。 那时她为了躲避宫湮陌的围追堵截。 她带着一只鸟的话太显眼,也太好认,所以干脆放飞了它, 让它暂时去自谋生路。 现在那只鸟是不是回归了山林,还是又被其他人抓走了? 一个人坐在马车中太无聊。 人虽然不能多活动,大脑思维却异常活跃…… 又想起了那位大炮灰宫丞相。 和宫湮陌相聚的时候,她曾问起那个人的来历和去向。 原来那位宫丞相原本就是金云国的人。 是金萱帝年轻时的属下。 在二十岁便被秘密派往火云国。 他先在火云国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落脚,并在那里娶妻生子。 这人极有才能,自然和当地的保甲什么的混的极熟。 渐渐又结识了当地的地方官,做了人家的幕僚…… 他才华出众,如同一柄放进口袋的锥子,很快便显示出自己的才能。 名气也越来越大。 得到各级地方官的保荐,一步步向上爬。 终于入朝为官,火云国当时的皇帝很是赏识他。 自然也派人打听了他的出身底细。 因为他是一步步爬上来的,在那些调查的官员眼里,他自然身家清白。 终于官至丞相,博得了火云国主的信任。 他原本就育有一子一女。 开始的时候,都随其母生活在那个小山村里。 后来寂月梵香到来,便将两个儿女都接出来。 却在中途忍痛全部格杀,让寂月梵香和宫舞夜代替…… 而其妻也在中途被秘密处死,对外则宣称得暴病身亡, ………………………………………… 常常有人追问宫丞相的来历行踪,木木一直找不到机会写,现在借这个机会写出来罢。呵呵 到底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如此一来,寂月梵香和宫舞夜便光明正大以宫湮陌和宫舞夜的名字进入丞相府…… 记得宫湮陌将这一切都说给风凌烟听时,风凌烟几乎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忠心的人。 甘心拿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家人做赌注,做棋子。 为这个计划甘心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 也怪不得宫湮陌当初无法放手…… 至于宫丞相,火云国覆灭以后,他便从容自尽。 遗言将自己的骨灰和自己的亲生骨肉埋在一起…… 想必他对他曾经的家人还是无比愧疚的…… 想到这里风凌烟唯有苦笑。 这么大的局,这么忠心的属下,其背后的真正老板就是这位金萱帝…… 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现在自己落在这样一只老狐狸手中。 命运还真是堪忧—— 他将自己弄回去大概就是为了逼迫寂月梵香娶了那位北宫小姐,让金云国的天下继续正常下传…… 风凌烟知道,回到金云国皇宫之中肯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到底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其实这样也好,不入虎|岤,焉得虎子,她趁机打听一下那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 她这样思思想想,在车子的颠簸下,又有些犯困。 半眯着眼睛正在养神,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能睡的着,我倒是真服了你!” 那声音凉凉的,有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声音却是那种清脆的童音。 轩辕洛羽! 风凌烟猛地睁开眼睛。 就见轩辕洛羽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此刻居然就这么坐在她的面前。 眯着一双眼睛瞧着自己,至俊至美的小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浅笑。 似嘲似讽。 “小屁孩,你是来这里看笑话的?你不是说能保护我吗?看到我被下药,被抓,居然缩在一旁当缩头乌龟。” ………………………… 晚上还有。 小屁孩,把你的小狼爪拿开! 风凌烟不客气顶了他一句。慢慢坐起身来。 轩辕洛羽俊美的小脸一黑 但随即悠然一笑:“我可没说要保护你,我只是要保护你肚中的孩子。” “哼,那还不是一样?我如果死了,这孩子也活不成了!亏你还是什么神仙,这都想不明白?” 风凌烟糗他。 “你现在又死不了,本座有什么好急的?再说,本座也说过,你只要没有生命危险,本座就不会插手你们人间的事情……” 轩辕洛羽头一扬,很闲适地舒展了一下身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他这个动作如果是成年人做出来,那的确是悠闲闲适,潇洒自如的很。 但由他这个小小的身子做出来,却给人一种小正太拼命装大人的感觉。 让她忍不住想笑。 “你不想插手人间的事情?那你现在还坐在人间的马车上干什么?我可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肚中的宝宝自然也是人类的宝宝,那你要保护它做什么?” 风凌烟瞧不惯他那臭屁的样子,忍不住抢白他。 轩辕洛羽笑吟吟的,却并不生气,反而伸出小手摸了摸风凌烟的肚子。 他动作快如闪电,风凌烟根本来不及躲开。 他软软的小手在她肚皮上滑过。 让风凌烟狠狠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屁孩,把你的小狼爪拿开!” 她伸手便拍,无奈双手无力,拍在他的小手上如同挠痒痒。 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他。 轩辕洛羽小手轻轻按了一按。 肚中的宝宝可能被他按的不舒服,很不客气地踢了一脚。 轩辕洛羽眼眸中的光芒有些莫测,终于将手掌拿开,低低叹了一口气。 沐沐,再有四个月我们就见面了。 不会是专程来占我便宜吧?! 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心狠,选了这么决绝的法子…… “轩辕洛羽,先别忙着神游,先给我解了这软骨散的毒吧?” 风凌烟见他摸完自己的肚子,他又是一副神游状,没有一点救自己出去的意思。 忍不住催他。 轩辕洛羽总算是醒过神来。 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说了,我不会插手你们人间的事的。所以,不能给你解毒。” 轩辕洛羽一副他很有原则的模样。 风凌烟黑线! 忍不住糗他:“那你来干什么?不会是专程来占我便宜吧?!” “你一个大肚子孕妇有什么便宜可沾?” 轩辕洛羽凉凉地瞧了她一眼,接着道:“我是来看我家娘子的。几天没见,她好像又长了一些……” 风凌烟磨牙:“你就不怕这软筋散对你娘子不利?这可是毒药!!” 轩辕洛羽微微一笑,很镇定地摇了摇头:“不会的。这药对孩子无害。不会怎么样的。” 风凌烟气恨恨地看着他:“既然这样,你也看过了,那是不是可以滚了?” 这小屁孩明明有解救她的法子,偏偏站在这里看笑话。 让她很想狠狠敲他脑袋。 轩辕洛羽大眼睛眨了几眨,目光凝注在风凌烟脸上。 忽然唇角一牵,一本正经地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很生气?” 风凌烟瞪他一眼:“我生气不生气与你什么相干?还有,什么小姑娘大姑娘的!我可是你未来的丈母娘!” 轩辕洛羽道:“你生气自然与我相干了。孕妇生气的话,对孩子不好……” 风凌烟气急反笑,没想到这位神仙还懂优生优育的知识。 倒让她刮目相看。 她冷冷地道:“我愿意怎样是我的事,你不给我解毒我自然生气,非常生气!大大的生气!好了,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滚了!” 想办法把小蛊神拉下水 她刚刚说到这里,外面马蹄声蓦然靠近。 小窗口的帘子被人揭开,一双眼睛望了进来,狐疑地向车厢内扫视了一圈。 风凌烟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望了轩辕洛羽一眼。 轩辕洛羽却动也不动,小脸上笑吟吟的,没有丝毫的惊慌。 那双眼睛却生像没看到他,只在风凌烟身上停了一停,便放下车帘去了。 “他看不到你?!” 这小东西会隐身术?! 轩辕洛羽伸了个懒腰:“当然。我可是神仙,不想让太多的凡人看到本座的仙体。” “……” “刚才我们说话,我听你的声音似乎不算小,外面的人为什么听不见?” 风凌烟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是因为本座用了封禁之术,你就算是在里面大吵大嚷,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轩辕洛羽解释。 “看来——你人虽然小,懂得法术倒真不少。” 风凌烟顺口夸赞他一句。 轩辕洛羽斜睨她一眼:“这点法术算什么?只是一些初级而已。还有,本座再说一遍,本座并不小!最起码比你们任何人都大的多。” 风凌烟心中一动,忽似想起什么事情,问道:“你说你在迷雾沼林待了多少年了?” 轩辕洛羽眼眸一眯:“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不行吗?难道这也是你的秘密?” 风凌烟回了一句。 轩辕洛羽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那一段往事本座不想再提起。” 风凌烟叹了口气:“也对,被困了三百二十多年,你自然不想再提起……” 轩辕洛羽身子微微一僵。 眼眸一凝,一张娃娃俊脸蓦然凑到她的跟前:“你怎么知道本座在那里困了三百二十多年?!” 想办法把小蛊神拉下水 他声音冷凝森然,隐隐有丝杀机浮现。 风凌烟心中一动,看来她说对了…… 她并不回答轩辕洛羽的问话,话题一转,淡淡地道:“那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术法可以让一个家族每一代只生一个女孩?” 轩辕洛羽哧地一笑:“这有何难?本座也能做到这一点。” 风凌烟一愣,睁大眼睛:“你也能?” 轩辕洛羽悠然道:“这种术法虽然高深了些,但也难不倒本座。” “那……和你同时期的神啊魔的,还有也会这种术法的吗?” “大概有五六个罢。” 轩辕洛羽不算确定地回答。 “都有谁?” 风凌烟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轩辕洛羽狐疑地看着她。 “好奇呗!反正旅途无聊,你又不肯救我,难道说个闲话也不行?” 轩辕洛羽忽然笑了起来,淡淡地道:“阿烟,你很聪明。你到底想听什么?还是直说了罢!” 风凌烟心中一跳,那个幕后的黑手说不定和轩辕洛羽认识。 她又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 是敌人自然再好不过,如果是朋友,那可是大大不妙! 她这个女婿人虽然小,本事可不小。 如也和她作对,那她和宫湮陌就更没有胜算了! 这些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电般一闪而过。 她表面上并没有看出什么,只是笑了一笑:“我只是有些奇怪你在密林中困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朋友去救你……他们定也是大有本事的人。” 轩辕洛羽忽然冷冷一笑:“阿烟,你是不是认为神仙的世界都是仙风道骨,与世无争的?” 风凌烟故意睁大眼睛:“难道不是吗?” 轩辕洛羽摸了摸她的肚子:“自然不是的。神仙的世界和你们人类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也充满了勾心斗角,朋友——嘿嘿,这世界朋友可信么?” 想办法把小蛊神拉下水 “连最亲爱的人说不定都出卖你,朋友自然就更加不可信!当你花团锦簇时,朋友自然遍天下,但当你落魄时,他不给你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还指望他能救你?” 咦,这小屁孩话中有话哦! 难道他被最亲爱的人出卖过?! 换言之,也就是被自己肚中的宝宝出卖过? 唔,怪不得是这种爱恨难辨的表情…… “是啊,世人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嗯?你被最亲爱的人出卖过?” 风凌烟状似无意中问了一句。 轩辕洛羽面色一冷,忽然哈哈一笑道:“上一世的恩 免费txt小说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63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还提它做什么。”瞧了风凌烟一眼:“我也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宝宝不利。再说……” 他又瞧了风凌烟一眼,淡淡地道:“我如果真对她有什么不利,你也防备不了的。是不是?” 风凌烟:“……” 半晌,她笑了一笑,道:“我自然不担心,你好歹也是神仙,说话自然是算话的,你说不会对我的宝宝不利,自然不会做伤害她的事,你能这样承诺,我很高兴。” “不过,说来你也怪不容易的,混了这么久,也没个像样的朋友。那仇敌呢?仇敌总有的吧?能做你对手的人自然不同凡响,你现在出来了,你不怕你那些仇敌再趁机找上你的门?” 轩辕洛羽静默半晌,冷冷地道:“仇敌自然是有的。而且还不少。不过,就算是我现在这样,大部分仇敌也还不是本座的对手,他们自然不敢前来。而那位唯一能称得上对手的人,我虽然被封印了三百多年,他也没得到什么好下场。差一点魂飞魄散。现在能修成|人形就算不错,他自然不敢再跑来碰钉子。” “好了,小丫头,你不会无的放矢,这样九曲十八弯地询问,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也或者是……你想借我仇敌的手除去我?”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冷了下来。 想办法把小蛊神拉下水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冷了下来。 周围的气场也似乎也一下子冷了七八度。 风凌烟哧地一笑:“还说我有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你这防人之心也很重呢!你虽然不算是个好神仙,但却是我的保护神,干嘛要除去你?,我脑袋又不是被驴踢了。再说你也保证对我的宝宝不会不利了,我就更没有必要除去你了。” 她想了一想,抬起头忽然认真地道:“轩辕洛羽,你真的不想插手我的事?” 轩辕洛羽翘着二郎腿笑道:“当然。” “那——如果是一个像你这一类的神仙要伤害我呢?你也不管?” 风凌烟瞧着他。 轩辕洛羽微一皱眉:“哪个神仙这么掉价会对你一个凡人不利?” 风凌烟握拳,这小屁孩字字句句对人类甚是不屑,让她很想海扁他一顿! 不过,她现在需要做的是,顺利把这小屁孩拉下水——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还是暂时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你知道的,并不是每一个神仙都像你这样有志气,也有很多无良的,说不定有朝一日会有一个这样的无良神仙出手杀了我……。” 轩辕洛羽眸光一闪,淡淡地道:“在你没生产前,没有人能杀得了你。我会一直暗护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有真正的危险,神来杀神,佛来杀佛!” 风凌烟哦了一声,笑道:“这就好。” 心中却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趁生产前把那个幕后黑手引出来,大不了以自身做诱饵…… 想法设法把这小蛊神拉下水! 如果幕后之人真是个神仙妖魔什么的,也只有蛊神能对付他…… …………………………………………………… 今天到此为止。 你想和本座同床共枕 轩辕洛羽微眯着眸子望着她 虽然——他不知道风凌烟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却嗅到了一种阴谋的气息。 他干脆仰躺在风凌烟的锦被中 枕着双手,看上去异常轻松自在。 “喂,轩辕洛羽,不许占我的位子。” 风凌烟在沉思中被他挤到一边。 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悲催地贴在车厢壁上,不由得推了他一把。 轩辕洛羽却动也不动,悠然道:“喂,本座可是你的保镖,不用你付工钱也就算了,躺一躺难道也不可以?” 风凌烟:“……” 她才是那个最需要躺着的! 这小屁孩龙精虎猛的,连孕妇的床位也抢,太可恶了! 风凌烟眸光闪了一闪,不管三七二十一,躺了下去 险些就将轩辕洛羽整个压在底下。 微微的白光一闪,轩辕洛羽整个跳了起来:“死丫头,你想和本座同床共枕?” 风凌烟笑眯眯的:“反正你现在也像个三四岁的娃娃,抱一抱也不打紧。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当抱儿子了。” 轩辕洛羽白嫩的娃娃俊脸上闪过一抹青气 握了握小拳头,如不是看在她怀着自己娘子的份上,他会直接把她拍到车厢顶上挂着。 哼,他神仙不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白光闪了一闪,轩辕洛羽小小的身子顿时不见了…… …………………………………………………… 风凌烟终于来到金云国的皇宫中 金云国的皇宫和其他国的皇宫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 巍峨华丽,气势恢宏。 赤红的大门,金黄的圆钉厚重华贵 需要六个侍卫才能开启,两侧傲然挺立着两排锦衣侍卫 扔在这大屋中自生自灭了…… 持刀横剑,尽显国威。 所有的宫殿全部贴金镶玉 在日光下闪着琉璃般的光泽。 风凌烟一入宫便被锁在一间高大的宫殿内。 从囚车到囚宫也就是空间大了一些而已 宫殿内一应生活用品齐全 唯一缺的是侍女,大屋子里依旧锁着她独自一个。 寂寞,无边的寂寞,大屋里静的如同坟墓。 风凌烟身上的软筋散依旧没有解 天天锁在大屋中除了吃就是睡,小猪一样。 不到五天的功夫,她居然胖了一圈。 这五天,那位金萱帝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其他人自然也没有。 风凌烟生像是被人遗忘了,扔在这大屋中自生自灭了…… 而轩辕洛羽那个小鬼或许是真生气了,一直没冒头。 风凌烟叹气再叹气。 宫湮陌应该听到消息赶回来了吧? 为何一直没露面? 就算没和老皇帝谈妥,好歹进来瞧瞧她也是好的…… 还有,这金萱帝也不知给她下的哪一个类型的软筋散。 好几天过去了,药力居然没有一点消失的意思。 她现在全身软的依旧像是没骨头。 动一动就虚汗直冒…… 莫非——那老皇帝是连续给她下药的? 药藏在每天送来的食物里? 可是—— 可是每天的食物清水她都偷偷测试过。 不像是有毒的样子…… 转眼又是五天过去,外面依旧是没有半丝动静。 那些来送饭的侍女生像是哑巴。 每次来送饭都是在门上开的小口上递进来。 一句话也不肯说,送完便走。 虽然没人陪自己说话,但风凌烟却知道,这里的防卫极是严密。 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时不时能听到一队队巡逻的士兵在窗前经过。 步伐轻盈,整齐而又有力,显然都是高手。 风凌烟在里面关的也越来越没有力气。 走路都开始打晃。 有一天甚至摔了一个大跟头,手肘,额角,磕得鲜血直流。 侍女来送饭时自小窗口看到她那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不知禀报给了谁。 不到半个时辰,久锁的殿门终于打开。 鱼贯走进一队侍卫。 个个持刀挺剑,将她团团围住,如临大敌。 最后走进一位青衣大夫。 为她检查了一下伤口,见她确实磕的不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便为她清洗了一下。 又为她上了一种上佳的金疮药,细细包扎了一下。 站起身来正想走,风凌烟忽然一把扯住了他:“大夫,能不能给我留下一点金疮药?我怕只上这一次不会痊愈……” 她脸色苍白,睁着两只大眼睛,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那青衣大夫看看她的大肚子,再看看她那苍白到极点的脸色。 终于起了恻隐之心。 果然给她留下一瓶金疮药以及另外几种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旁边的侍卫貌似不太放心。 将那些药拿起来挨个仔细地检查一遍,一样一样的确认。 由于这些药都很普通,这些侍卫平时也免不了磕磕碰碰的,自然认得这些药。 确认无误,这才重新递给风凌烟。 一众人在这里耽搁了也就一炷香的功夫,便又全部走了。 大殿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风凌烟叹了口气,将那些药重新收好。 尽可能地满足她…… 落草的凤凰不如鸡,等不来救兵,她现在也唯有自救了。 一向不挑食的风凌烟忽然挑起食来。 这个不吃,那个不吃。 今天想吃炒苦瓜,明天想吃拌茄子…… 花样翻新。 幸好金萱帝除了限制她的行动外,对她饮食上倒也没虐待。 再说她要的这些菜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孕妇原本口味就刁,所以也没起疑,尽可能地满足她…… 前几日,还常常有人在小窗口监视她。 后来见她除了吃就是睡,也没有其他动静。 这些人便松懈下来。 除了送饭,大半天也没个来瞧上一眼的…… 这一天,风凌烟刚刚吃过午饭。 殿门忽然又一次被打开。 久违的阳光照射进来。 风凌烟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有馥郁的香气冲进了鼻端。 风凌烟抬眸一看,先走进来的是一队衣衫光鲜的侍女,分向两边站立…… 咦,这是哪位圣母要降临? 好大的排场! 风凌烟斜倚在榻上,冷眼看着一个宫装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那女子衣着极为华丽。 身着一袭金红色绣以凤舞九天之朝服,腰束九孔玲珑玉带,玉带腰之两侧再垂下细细的珍珠流苏。 两臂挽云青欲雨带,带长一丈,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 于富贵华丽中平添一份飘逸! 这宫装女子看上去有四十余岁。 虽然说不上有多漂亮,但容貌端庄,年轻时大概勉勉强强也能算是个美人。 风凌烟心中一动,这个——莫非便是金萱帝的皇后? 北宫静儿的亲姑姑? 看穿着打扮有些像…… 他们要唱什么大戏? “你便是那位云凌兔公主?”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风凌烟一眼,开口。 风凌烟也不起身,淡淡地道:“是啊,你是谁?” “大胆!这是我们皇后娘娘,无知贱婢,还不快快行礼迎接?” 旁边一位侍女厉声开口斥责。 果然是皇后! 风凌烟心中一动。 金萱帝把自己关在这里,一关将近一个月,她还以为他已经将她忘掉了呢。 现在派皇后来干什么? 他们要唱什么大戏? 她软软地倒在榻上并不起身,淡淡地道:“原来是皇后娘娘,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那侍女还要斥责,那位皇后娘娘一摆手,淡淡地道:“她身子不便,本宫不与她计较。” 又上下打量了风凌烟一眼:“姑娘在这里一切可好?” 风凌烟微笑:“你看到了的,你说好不好呢?” 皇后娘娘叹了一口气:“万岁爷也真是……唉,你毕竟怀了我寂月家的骨肉,孕妇长期关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不好。云姑娘,哀家向万岁爷求个情,你跟了哀家去可好?放心,哀家不会让你受苦的。” 风凌烟心中一沉,这位皇后这是要唱什么戏? 她隐隐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却想不出来他们要怎么对待自己…… 她低头不语,只听皇后娘娘又叹道:“梵香那孩子也是,回来这么久也不来看看你……” 风凌烟心中一跳,她被关在这里已经差不多一个月。 以宫湮陌的性格和本事,他应该早就来看自己。 想法将自己救出去。 可是,他没来!一直没来! 到底出了事? 是什么绊住了他的脚步? “梵香,梵香也回来了?” 风凌烟抬眸看着皇后娘娘,毫不掩饰眸底的火热。 他为什么不来? “梵香,梵香也回来了?” 风凌烟抬眸看着皇后娘娘,毫不掩饰眸底的火热。 皇后娘娘微微点头:“是啊,早就回来了。哀家以为他会来看看你,你们虽然没正式成亲,但你到底怀了他的孩子,就算是个侍妾也应该来瞧瞧。唉,等他回来哀家替你好好教训他一下。” “等他回来?” 风凌烟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是啊,怎么?没人对你说?现在水云国的皇帝已经纳了降书,梵香又率人去攻打土云国了。和他一同去的,还有北宫家的小姐——北宫静儿。” 皇后说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眸光却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风凌烟心猛地一跳,面上微微一白。 但随即微微一笑:“哦,他和北宫小姐在一起?呵呵,倒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呢。皇后娘娘是来专程告诉我这件事的么?” 心底却在冷笑。 这皇后撒这个谎未免破绽多了些。 宫湮陌怎么可能和北宫静儿在一起? 他杀了她倒有可能是真的。 哼,撒这样的弥天大谎来刺激我,倒不知道目的何在? 可是——可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为什么不来? ……………………………………………………………… 今天到此。 今天彻底卡文了。、 因为本文前期设定太大,以至于这篇文写的长了一些。 木木总想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 现在看大家的反应,似乎觉得本文冗长了些。 后面的内容木木尽量缩短,尽量简洁。 前期的一些设定就要更改和去掉。 我知道大家很想尽快看到结局,其实我也想,恨不得写上几百字就结尾。我也累了,想去玩了…… 但本文写到现在,我已经对它有了感情,不想把这篇文烂尾,给广大读者留下遗憾。 今天坐在这里狂理思路,争取在简洁的基础上,尽量写个精彩的结尾。亲们稍安勿躁哈。 梵香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他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不来呢? 以他的本事,就算无法把自己救出去,但是来看望她一下还是可以的。 可——为什么,他一直没来呢? 自二人再次和好那一刻起,风凌烟便决定了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都要相信他 哪怕遍体麟伤,也要信任他 毕竟——二人在一起已经经历了那么多 经过了那么多的坎坷,那么多的磨难 他曾经为她险些丧命,她才不会相信宫湮陌会突然变心。 说他变心简直就是一个最不可能的笑话! 或许是什么事给耽搁住了? 也或许是这里防卫太严密,梵香他根本进不来 也或许是她搜遍了各处,还没搜到这里来…… 北宫皇后说的这些,她一个字也不相信! 她面上是云淡风轻的微笑,但心中却有一层层疑惑在慢慢堆积 梵香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你不相信?” 北宫皇后瞧了她一眼,看破她心中所想。 风凌烟冷冷地道:“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么?” 北宫皇后笑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风凌烟的头发:“真是个傻孩子。其实这也没什么。 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更何况梵香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自然会娶静儿为正宫皇后,静儿对他百依百顺的,又美丽端庄,他现在会把全副心思花费在她的身上也很正常…… 或许再过些日子,他就会想起你了… …嗯,对了,梵香刚刚有家信送来,你要不要瞧瞧?” 风凌烟笑了一笑:“好啊,就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哼,如她所料不错,皇后拿来的什么家信定是找人伪造的。 真信假信…… 她倒要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北宫皇后果然自身上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她 微微叹息道:“梵香这孩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这才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快打到土云国的都城了…… 嗯,静儿这孩子一向娇生惯养习惯了,没想到也能吃这行军打仗的苦,一直陪在梵香身边。 梵香这次来信也夸她了……” 风凌烟漫不经心地打开瞧了一瞧。 嗯,皇后找的这枪手不错,模仿宫湮陌的笔迹极像。 简直就可以以假乱真了…… 风凌烟前世对毛笔字颇有研究,自问也能看出书信的真假。 但这封信她从头看到尾,也没能找出半丝破绽! 她对宫湮陌的字体自然熟悉的不得了。 而这封信无论字体,语气,还是运笔之法,力度,甚至宫湮陌惯常使用的字型都分毫不差。 古人云,观字观人。 观其字,笔画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不见任何顿立。 字体颀长而坚毅,收尾处干净利落。 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这显示了毛笔字的主人应该是行事干脆果断的人 意志坚定且心无旁骛。再看他距离的处理,恰到好处—— 潇洒独立合在一起又不显得突兀,反而有一种暗连在一起的感觉。 则又可得知这人心思及其细腻,精准于细节而又善于掌控全局。 梵香,没想到你金云国还真是人才辈出,居然有人能把你的字体模仿的这么像。 就算是双胞胎也未必有这样的功力…… 信的内容和北宫皇后所说的一样。 信只有薄薄的两页,语句简洁明朗,说了一些战争的概况和北宫静儿的一些情况。 从头至尾根本没提风凌烟…… 风凌烟心中暗笑了一笑。 他们造假信不过是为了刺激她,自然不会在信中提起她。 她才不要上当呢。 风凌烟漫不经心地看着,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看上去很是和谐 转眼看完,笑了一笑,轻飘飘地道:“唔,没想到一个枪手的功力也这么高。皇后娘娘,你们有心了。” 将那封信又递了回去。 北宫皇后微微蹙眉:“什么枪手?” 风凌烟歪在床榻上,但笑不答。 “朕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一个男声突兀地加了进来。 明黄的衣袍一闪,金萱帝大踏步走了进来。 一屋子的人全部跪了下去:“万岁!” 连北宫皇后也不例外。 金萱帝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来。 又亲手扶起北宫皇后:“皇后,朕不是吩咐过,你可以免礼的么?” 北宫皇后微微一笑:“皇上疼爱臣妾,但礼节不可废。” 金萱帝拍了拍她的手,意甚嘉许。 他夫妻之间看上去很是和谐。 风凌烟心中一动,这金萱帝倒也不像是传言中的那样冷漠寡情。 后宫这么多的莺莺燕燕,他对这位徐娘半老的皇后还是如此恩爱。 情不自禁又看了金萱帝一眼,却从金萱帝的眼眸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厌恶…… 这种光芒只是一闪而过,如果不是风凌烟目光锐利,绝对看不出来! 北宫皇后又对金萱帝福了一福:“万岁,梵香虽然没和这位云姑娘正式成婚,但她到底怀了咱寂月家的骨肉,这样长期关着对孩子不好,臣妾想向万岁讨个人情,把她交给臣妾吧,臣妾会好好调教调教她,让她以后好好做咱寂月家的儿媳妇。” 金萱帝瞧了风凌烟一眼,冷冷地道:“这女子j诈狡猾,只怕皇后你管束不了她。” 北宫皇后温和地笑了一笑:“不会的。我瞧她也算可人。虽然不太懂礼数,但毕竟她是从山野中长大的。只要好好调教,应该是颗好苗子。臣妾还希望她以后能辅佐静儿共同治理后宫呢。后宫安宁,才能让梵香登基之后,能安心治理天下……” ……………………………………………… 给你的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金萱帝叹了口气:“就怕这丫头以后会辜负了皇后你的好心……” 看了风凌烟一眼:“云凌兔公主,你怎么说?可愿意跟着皇后学学规矩?” 风凌烟心中微动。 北宫家的秘密众多,如果能跟在皇后身边或许能刺探到一些秘密。 帮助梵香摆脱寂月家的毒咒…… 她低垂了眸子,长长的睫毛覆下来,遮住了她真正的眸光。 叹了口气:“到了这个时候,我可以说不吗?随皇上娘娘安排吧。” 金萱帝瞧了她一眼,眸光有些莫测。 这个丫头一直像个刺猬似的,对任何人也不买账。 现在终于想通了? 又一想,自己不闻不问地关了她一个月,就算是团烈火也被磨成绕指柔了…… 她也总算是识相了些。 风凌烟慢慢自床榻上下来,微微踉跄了下,像是腿软的根本站不稳。 金萱帝眸光闪了一闪,俊美的脸上徒生一层冷意。 忽然上前,手指遥点,连点风凌烟身上多处|岤道。 风凌烟身子晃了一晃,睁大了眼睛:“你……你干什么?” 金萱帝淡淡地道:“你这个丫头太过刁钻,朕怕你对皇后不利,只好先废了你的武功!” 风凌烟脸色苍白,踉跄着后悔几步。 抿了抿唇:“皇上的疑心重了些吧?我已经中了软筋散,连颗石头都拿不起,有武功和没有武功有什么区别?” “软筋散的毒朕可以给你解掉,毕竟你挺了个大肚子行动不便……” 金萱帝掌心中托着一枚金黄|色的丸药。 让身边的小太监给风凌烟递了过去。 风凌烟随手接过,瞧了一瞧。 这丸药气味芬芳,倒真的是这软筋散的解药。 抿了一下唇,将它纳入口中…… 金萱帝一直盯着她的脸色,忽然开口:“你就不怕朕给你的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 不……不能恢复了么 “陛下如果想要杀我还用得着再下毒吗?” 风凌烟不答反问。 金萱帝墨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光。 点了点头:“你知道便好。” 这解药吃下去,风凌烟表面虽然看不出什么,但看上去慢慢有了力气。 终于不再是软软的,有气无力的样子。 “好了,你现在身体已经与常人一般,以后就跟随皇后多多学学礼仪吧。” 金萱帝转身便要离开。 “陛下,那什么时候恢复我的武功?” 风凌烟忍不住开口询问。 “恢复武功?!” 金萱帝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冷冷地道:“以后你就在深宫中做个本分的女人就好了。还要武功做什么?废了也就废了。” 风凌烟脸色苍白,眼睛睁得更大,像是不敢相信。 后退一步,“不……不能恢复了么?” 金萱帝看了她一眼, 见她一脸深受打击的震惊模样,终于放下心来。 她就算是再刁钻,以后没有了武功,能翻得了什么天? 他总算是没违背他许给儿子的诺言…… 转身走了出去。 风凌烟颓然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皇后娘娘瞧了她一眼,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得意。 一只小鸡也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寂月王朝的皇后永远姓北宫,任何人也不可以改变! 她放柔声音:“好啦,兔儿,你收拾一下跟哀家来吧。”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抖,被她这声‘兔儿’给恶心到了, 她一副认命的样子,乖巧地答应了一声:“好。” “那好,哀家在外面等着你。” 这屋子里太阴凉了,让她很不舒服。 现在想做的事已经成功,她自然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北宫皇后心满意足地带着众侍女走了出去。 大屋中又只剩风凌烟一个…… …………………………………… 果然是个小狐狸精! 过了小半晌,风凌烟提了一个小包袱走了出来。 北宫皇后瞧了她一眼。 见她已经梳洗过了,换上了宫装。 穿着一身半窄袖小衫细褶裙。 虽然大腹便便,但周身自有一种清爽灵动的气质。 让人移不开眼睛。 哼,果然是个小狐狸精!怪不得迷得梵香失魂落魄的…… 她瞟了风凌烟一眼,淡淡地道:“好了,跟哀家来罢。” 自己上了凤辇,让风凌烟和一众宫女在轿后跟随…… 风凌烟似已完全认命,默默垂着头跟在后面。 只是掩藏在缕缕发丝下面的那张粉嫩红唇,微微向上弯起。 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有些得意,有些雀跃,有些诡谲…… ……………………………… 北宫皇后所居住的华清宫是后宫中最大最华丽的宫殿。 除了八间正殿外,两侧各有一排偏殿。 北宫皇后有心给风凌烟一个下马威。 虽然口中说拿她当儿媳妇,却让她和自己的侍女住在一起, 都住在旁边的偏殿内…… 风凌烟正想多了解一些北宫皇后的八卦。 而自她身边的宫女身上打听正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风凌烟表面虽然做出有些委屈的样子,但心底却乐开了花…… 这些宫女都是北宫皇后娘娘的心腹。 对风凌烟又都怀有戒心,一个个的嘴闭得比蚌壳还紧,轻易听不到什么八卦。 不过风凌烟并不着急,人心是需要慢慢拉拢的。 而她又是有心人,时间长了,她一定能听到她想听的信息的…… 唯一的缺憾是这里实在太不自由。 三更睡,五更起的。 她还要跟着那些侍女做一些琐碎的活。 真正的像一个宫女…… 如打扫庭院,擦拭屋中器皿什么的。 真正的像一个宫女…… 而且北宫皇后表面对她温暖如春,对她的防备还是极深。 无论白天晚上,她的身边总有那么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女。 明着是陪伴着她,其实却是赤果果的监视。 防备她耍什么心机…… 这华清宫内外防卫也极是严密。 没经允许,就是连个苍蝇也休想飞进来飞出去…… 时间如流水般滑了过去,转眼又过去了半个多月。 宫湮陌生像是失踪了。 也或者是忘记了她,真的一次也没露面。 只来过两封家书。 而北宫皇后异常大度,每次都要给风凌烟看看。 想当然的,家书中从来没提到过她…… 风凌烟一直乖乖的,像是真正认了命。 根本没有逃走的打算。 经过她这半个月不屈不挠的努力,那些侍女总算不再那么排斥她。 偶尔也能和她说上几句话。 她长相甜美,又能说会道,极有人缘。 又是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妇。 众人渐渐开始怜惜她,暗中照应她,让她干比较轻松的活。 就连那几个监视她的侍女也放松了对她的监视。 其实她们这些人都是皇后身边的人,自然不会真干什么粗活累活。 闲暇时间较多。 为了联络感情,风凌烟做了几套纸牌给她们玩。 俗话说,最能联络感情的地方有两个地方。 一。酒桌,二。牌桌。 酒在这里是被禁止的。 那么牌桌便是让人最轻松,最能放下心防,最能拉拢人的地方。 这东西在这个时空绝对是个新奇的,好玩的,便于上手的。而又能打发无聊时光的好东西。 短短几天的功夫,从宫女到太监,再到侍卫。 凡是闲暇的时间,便能看到四人一组的牌局四面开花…… ………………………………………… 怪不得北宫静儿会如此嚣张 风凌烟和这些侍女的交情便就是从牌桌上建立起来的。 风凌烟人又大方,牌技又高。 输了痛快掏钱,赢了最后又还给大家。 这样的好牌友简直是打着灯笼也难寻。 所以皇后宫中的这些侍女都愿意和她玩。 对她态度明显改变,分外照应起来。 风凌烟在牌桌上总算知道了一些自己想知道的八卦。 如金萱帝一共有一百零七个妃嫔,算上皇后正好凑了个一百单八将。 有子女共二十六人。 除去夭折的,战死的,病亡的,现还有八人, 六个王爷,两位公主。 两位公主都已成婚。 驸马都在朝廷中为官。 四位王爷有两个尚未成年。 有两位已经残疾。 还有两个已经娶妻,娶的都是朝中大臣之女。 而这些大臣,驸马,又多多少少和北宫家有些关系。 北宫家家族庞大,子弟众多,好多在朝廷中担任要职。 而这些子弟所娶的夫人又大部分是朝中大臣之女…… 风凌烟心中暗暗叹气。 怪不得北宫静儿会如此嚣张,原来金云国一大半的权力都被北宫家的人夺走。 北宫家在朝廷中,后宫内,建立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眼线遍布。几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名义上是寂月家的天下,其实是和北宫家共享天下。 这样的家族在任何朝代都是皇帝眼中的心腹大患。 如搁在其他国家,皇族一脉决不允许这样的家族坐大。 但在这里却成了例外。 莫说轻易除不掉北宫家,即便能除掉,也不能动手。 除掉了北宫家,寂月皇族又去哪里找破童子身的老婆? 也怪不得金萱帝这么雄才大略的,也任凭北宫家坐大。 看来宫湮陌如果想要称帝,未来的道路确实不太好走…… 金萱帝早年间比较宠爱梵香的母亲—— 宠幸皇后 金萱帝早年间比较宠爱梵香的母亲—— 幻蝶宫的蝶妃。 听说那时独宠后宫,风头一时无二。 金萱帝除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是在皇后宫中度过。 其他时间一直待在幻蝶宫…… 而蝶妃死后,金萱帝像是忽然大彻大悟,不再专情于某个妃子。 开始让后宫中的花花草草雨露均沾…… 当然,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是固定给皇后娘娘的。 这一点雷打不动。 这一日,又是十五。 华清宫中又像往常一样,张灯结彩。 北宫皇后一身盛装,等待金萱帝的到来。 风凌烟原本待在偏殿没什么事,她肚中有些饥饿,便去厨房要些吃的。 刚刚走到那里,正碰到一个平时关系不错的侍女。 这侍女本应该把一盘水果送往正殿。 但她忽然肚子疼,急于方便一下,便让风凌烟代送。 风凌烟正想去刺探一下。 这正是一个机会,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 端着那盘水果走向正殿。 刚刚拐过一个拐角,忽听一声太监的尖利呼喝:“皇上驾到!” 明黄的衣角一闪,一个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和风凌烟碰了个正着。 这人的速度极快,风凌烟又猝不及防。 那个明黄的身影正撞在她的身上! 风凌烟‘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水果盘子落地摔成了碎片,水果滚了一地。 “大胆!居然敢冲撞圣驾!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太监尖声大喝一声,手中的拂尘向着风凌烟劈头盖脸打了下来。 这倒有些像是欲火焚身的样子—— 风凌烟眸光一凝,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似想躲避。 但想了一想,便又忍着。 咬牙任那拂尘在身上打了几下。 那拂尘是用马尾编成。 抽在身上虽然不至于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却也火辣辣地疼。 “算了,饶了她,都给我滚下去!” 那明黄的身影终于开口。正是金萱帝。 他的声音浑不似平时的清朗,倒有种暗哑的味道。 像是在苦苦压抑着什么。 风凌烟下意识抬头瞧了一眼。 心中忽然猛地一动! 平日俊美威严的金萱帝此刻的脸色竟然有丝淡淡的潮红。 平日深邃幽暗的眸子此刻却带上了极暗极深的灼热。 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眩晕的让人窒息。 这——这倒有些像是欲火焚身的样子——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都给朕滚!” 金萱帝眼眸中闪着大大的不耐,厉声呼喝。 风凌烟以及其他的一些宫女忙忙退了出去。 “万岁,和这些奴婢生什么气呢?好了,让臣妾侍奉您……” 风凌烟刚刚退出正殿,便隐隐听到北宫皇后的声音。 声音和平时不同,有一种奇异的颤音,腻软如酥,勾人心魄…… ……………………………………………… “万岁爷好威猛,每次来都是这么雷霆火爆的吗?” 风凌烟拍了拍胸口,像是惊魂未定。 “万岁爷今年似乎又比往年急躁了一些。一次比一次来的早……” 旁边的一个侍女和风凌烟关系不错,笑着回答。 “呵呵,原来万岁爷和皇后娘娘这么恩爱……” 风凌烟不动声色地继续勾着那侍女八卦。 “是啊……” 那宫女捂嘴偷笑。 赝本帝后的八卦是忌讳宫女谈论的。 …………………………………………………… 今天到此,寂月家和北宫家错综复杂的关系真不好写,我写了删,删了写的,总算是解释清楚了。 终于相见 但风凌烟和这宫女关系一向不错 此刻这里又没有别人,那侍女的八卦因子被风凌烟勾起 忍不住俯在她耳边道:“阿烟,我告诉你,万岁爷最爱皇后娘娘,他自别的娘娘那里出来,都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唯有临幸了我们皇后娘娘,第二日都精神焕发的像是吃了大补之药,处理起政事来迅速快捷,文武百官都夸万岁爷那几天最英明神武…… 不过,他好几天不会召其他娘娘临幸……” “啊,这么神?那万岁爷为什么不专宠皇后一人呢?那样就可以天天英明神武……” 风凌烟看上去有些疑惑。 “那可不成。寂月家族因为要多子多孙,自然需要万岁爷对其他娘娘雨露均沾,再说……”说到这里,那侍女俏脸上有一丝黯然。 “再说什么?”风凌烟一脸的好奇。 “唉,再说,我们皇后娘娘没有子嗣,万岁爷不能专宠她。” “啊?皇后娘娘没有生养吗?怎么会呢?万岁爷这么宠她……” “说来也很奇怪呢。历代的北宫皇后都没有生养……” 那侍女的语气里有些遗憾。 “哦,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 风凌烟顺着那侍女的话风顺口回答。 心中却是微微一动。 金萱帝像是中了一种奇怪的蛊,每到初一十五便开始发作。 唯有北宫皇后是这种蛊的解药。 只有和她在这两天交合才能暂时解掉蛊毒的发作…… 这些情况宫湮陌肯定不知道。 不要说金萱帝和宫湮陌感情冷漠。 就算是父子感情好的不得了,金萱帝肯定也不会和儿子说。 终于相见2 这些情况宫湮陌肯定不知道。 不要说金萱帝和宫湮陌感情冷漠。 就算是父子感情好的不得了,金萱帝肯定也不会和儿子说。 毕竟——这是宫闱私事。 不是可以父子可以嚼舌根的。 而这些侍女都是皇后的亲信,平时嘴巴闭的比蚌壳还紧。 自然也不会向外说。 自己这次能偶尔听到。 完全是‘牌局’的功劳,赚大了! 她感觉自己正一步步接近事情的真相。 好想,好想把打听到的事告诉给他! 好想好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都一个半月过去了,他却一直没有露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天,她一日比一日担心。 唯恐他会遭遇到什么不测。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64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不过看金萱帝的态度,不像是继承人出了什么事的形容。 或许他中了什么圈套,不知道被什么事绊住了…… 也或者他正安排什么计策,布什么局。 毕竟——这一仗才是最难打的。 以他的性格,这是最可能的。 可那些信是怎么回事? 每一封她都仔细看过,可是——却看不出有丝毫破绽。 笔迹太像了! 简直就像是真迹,连平时的用词都像…… 如果不是知道这不可能,她都几乎疑心这家信就是他写的了…… 摇了摇头,摇掉心头隐隐泛起的不安。 自己要体谅他,原谅他…… 不能胡思乱想自己先乱了阵脚。 现在她已经怀疑七个半月,肚子大的像颗球。 身子不可避免的有些笨重。 她心中有事,肚子又压的她不好受。 翻来覆去了大半夜才朦朦胧胧睡着…… 第二日醒来,天光早已大亮。 太阳升起多高,阳光斜斜地洒了进来。 嗮的身上暖洋洋的。 风凌烟睁开眼,看了看天色,吓了一跳。 她居然睡过头了! 终于相见3 比平时足足晚了两个时辰! 慌忙跳起来,却见和她同屋的两个侍女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梳妆打扮。 并非像平时那样,快手快脚收拾利索。 然后去主殿打扫听命。 “阿烟,你起来的正好,一会我把小诗唤来,我们正好凑一个牌局,今天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上午牌。” 其中一个圆脸侍女满脸的兴高采烈。 风凌烟讶然:“今天怎么这么悠闲?不去主殿听命吗?” “阿烟,你还在梦里呢,今天上午皇后娘娘又去祈福去了。下午才会回来呢。我们正好玩玩。” “皇后娘娘去祈福了?” 风凌烟下意识地重复一句。 心中猛地一动,慢条斯理地起身,看了看那圆脸侍女:“雅儿,我给你梳个好发式好不好?” 这雅儿极为爱美,她又知道风凌烟有一双巧手,大喜:“好啊。” 风凌烟一面给她慢慢打理头发,一面和她闲话家常。 东拉西扯了一会,话题就绕回了北宫皇后身上。 雅儿此时对风凌烟早已没有了半分防备,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每次金萱帝和北宫皇后ooxx完毕后,北宫皇后都会去祈福。 每次都是只带几个心腹前去。 大半天才会回来。 至于去哪里祈福,怎么祈福,她这个做粗活的小丫头就不知道了。 或许——她祈福的地方就是那个大boss藏身的地方! 可以肯定的是,寂月家族的掌权人所练的那门功夫并不是什么童子功,而是一种邪术。 修炼这种功夫的人会慢慢中一种奇怪的毒。 破了童子身后,一个月内必须有两次和北宫家的女人交合。 要不然会毒发。 那位所谓逆天而行惨死的第五代皇帝大概就是因为没及时和北宫家的女人交合,才会毒发身死。 毒发时全身爬满肉虫子…… 莫非这种毒是一种蛊? 终于相见 不过,有这种奇特属性的蛊她还真没听说过。 也或许历代北宫家的女子体质都很特殊,倒像是专为皇帝解毒而生的。 皇帝每次和皇后交合后就神清气爽。 可能就是因为毒性暂时抑制住的原因。 而皇后和皇帝交合完毕后就去祈福。 也可能是通过某神奇的中介化解身上的毒…… 不过,好像也不对。 如果真是毒的话,皇帝也和宫中的其他女人ooxx,为什么其他女人没有中毒? 不用祈福? 联想到北宫静儿所说的,北宫家族每一代想生女孩者需要先沐浴更衣。 祈福十天等等做一番准备工作…… 看来—— 重点是在这个祈福上…… 她必须想办法把这个祈福过程弄明白才行。 这一次她起来晚了,皇后早已走了,自己什么也没准备。 现找肯定来不及,只能等待下一次了…… 只是自己肚子越来越大。 身手也越来越不灵活,倒真有些累赘…… 或许,她该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想法解决这件事情?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暂时先不想了。 ……………………………………………… “阿烟,皇后娘娘让你把这件披风送去。” 风凌烟正在打扫庭院,一个侍女急急跑过来。 递给她一个托盘,托盘中是一件孔雀裘的披风。 “好吧。” 风凌烟接过来:“皇后娘娘在哪里?” “在御花园陪万岁爷赏梅花呢。现在陶然亭,你快去罢。” 那侍女急急的,又跑走了。 风凌烟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三天两天常常闹这么一出。 每次都是点名道姓让她送东西。 一来二去的,她都习惯了。 反正孕妇多走动走动也好。 送个东西而已,也没什么。 她也没多想,托着那件孔雀裘向御花园走去。。。。。。。。 终于相见 尚没走到陶然亭,刚刚转过一个假山。 远远的便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 笑声如同银铃,在料峭的春风的飘荡。 风凌烟身子蓦然一僵! 北宫静儿! 这是北宫静儿的笑声!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笑的这么欢快? 当日情景似乎在眼前浮现。 宫湮陌急急去追赶她,到底追不追到? 麟小王爷的尸体到底追没追回来? 这转眼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北宫静儿好端端地在这里。 那梵香呢?他又在哪里? 在这一霎那间,风凌烟脚步凝滞,几乎不敢再向前迈步。 心中隐隐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似乎那里正有一个大‘惊喜’等待着她去拆阅…… 她定了定神,摇了摇头,极力忽略心底的那抹不安。 又向前走了几步。 只要再绕过一块假山石,便能看到陶然亭了…… “梵香哥哥,你好坏!静儿不依!” 北宫静儿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声音里带了抹小女孩的娇嗔。 “静儿乖,其实你戴这个梅花花环真的很漂亮的。” 一声清冷慵懒的声音淡淡地传来。 声音带了一丝疼宠。 无比的熟悉…… 那一霎那,风凌烟只觉一道天雷直劈额顶天灵盖, 一股冰冷之气自脚底直灌上来,凛冽非常, 瞬息之间全身麻木,呼吸全窒,耳中嗡嗡直响,眼前看不到任何东西…… 宫湮陌! 这竟然是真的宫湮陌的声音! “啪!” 手中的托盘失手落地!清脆响亮! “谁?!” 一声断喝,几条黑影像土行孙一样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瞬间将她围在正中。 ……………………………………………… 晚上还有 一家人的团圆饭 刀光,剑光耀眼生花,寒光闪闪的剑尖离她不足两寸距离。 “怎么了?” 一道慵懒的声音似响起耳边。 风凌烟耳中嗡嗡作响,眼睛尚不能聚焦 只看到一团模糊的白影。 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我……我是来给皇后娘娘送披风的……” 声音莫名的抖颤,腿脚也有些发软。 “是兔儿吗?” 皇后娘娘的声音传了过来:“都下去吧。她是给哀家送东西来的。” 那些围拢住风凌烟的隐卫一躬身便散去 瞬间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又土遁到那里猫着去了。 风凌烟狠狠一咬唇 剧痛让她终于神魂归位,看清了眼前之人。 一身月牙白衫金丝走绣绣云纹,披着一件白狐皮的披风 头上束着一支羊脂美玉的簪子 泼墨似的长发在身后飞扬 月朗风清般优雅的面容,海潮般深邃莫测的双眸…… 她摇摇头,努力睁大眸子,上下打量这个人 不错,她没看错,真的是他! 不是别人假扮的! 没有人可以拥有他身上那种自然而然散发的慵懒而又高贵的气质…… 没想到—— 没想到她日思夜想,终于——又看到他了! 狠命才能压住双唇的抖颤:“梵……梵香……” “梵香哥哥,是谁啊?” 一个身穿鹅黄裙衫的宫装少女走了过来 自然而然的挽住了对面之人的手臂。 动作流畅的像是早已这样挽住他多少次了。 风凌烟原本下意识地想要扑过去 但看到他们相挽的手臂,她的脚步又生生被定住。 再也动弹不得。 “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认得你? 北宫静儿俏脸一变,忍不住怒喝。 风凌烟双眸紧紧地盯在他们相挽的手臂上。 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大群马蜂在里面乱转。 在这一刹那,是一片空白。 几乎什么也不能思考,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明明那么讨厌北宫静儿不是吗? 为何不将她推开? 就让她这么亲密地抱着? 难道—— 他被人下了药? 失忆了?! 这是风凌烟凌乱的头脑中唯一的念头。 怪不得他这两个月一直没来找自己。 怪不得他失踪这么久! 原来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在这一霎那间,风凌烟几乎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没想到这么天雷狗血的一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人正是宫湮陌。 看到风凌烟,他眸子里闪过一抹谁也看不懂的神色。 相对于风凌烟的激动,他反而显得异常淡然。 微微蹙了一下眉,忽然缓缓开口:“阿烟?你来这里干什么?” 风凌烟呆了一呆。 一句话不经大脑,几乎脱口而出:“你……你还认得我?” 宫湮陌凝眸看着她,墨玉般的瞳仁里却没有半丝温度。 淡淡地道:“你是阿烟,我为什么不认得你?” “阿烟?哪个阿烟?我的全名是什么?” 宫湮陌目光有些奇异,眉峰微微挑起。 他始终双手抱臂,优雅慵懒中又有一丝不耐:“云凌兔,你傻了么?怎么总是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风凌烟微张着嘴,傻傻地后退一步。 头脑中一阵晕眩,身子摇晃了一下。 伸手扶住旁边的假山石。 他记得她,认得她。 可是—— 可是态度却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冷漠的如同一个陌生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是因为某个她不知道的原因,假装的? 一抹得意的,示威性的微笑 假装对她无情,故意给别人看? 她脸色苍白,目光漫漫向他瞧了过去。 极力想从他的神色间找出点什么…… 没有! 他的神色如常,连眼神也一丝波动都没有…… 北宫静儿始终抱着他的一条手臂,现在更是连头也依偎在他的手臂上。 看上去如同小鸟依人。 俏脸挂着一抹笑,一抹得意的,示威性的微笑。 她头上戴着一个花环,不知道用什么细草编织的。 上面插着几朵梅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风凌烟仓促回头,不想再看。 第一次觉得原来梅花是如此难看的花朵—— “兔儿,快到亭子里来,别在风口里站着,仔细着凉。” 北宫皇后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了,你也是有了身孕的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先到亭子中来。” 宫湮陌终于再一次开口。 伸手似乎想来牵她。 风凌烟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躲,避开了他的手。 “梵香哥哥,静儿也有些冷呢。” 北宫静儿微微抿了抿唇。 “笨蛋,谁让你不穿暖和一点?” 虽然是斥责的语气,却有宠溺的意味。 宫湮陌顺手解下身上的白狐裘,披在北宫静儿身上:“这样暖和一点没有?” 北宫静儿巧笑嫣然:“暖和多了。” 风凌烟的身子也在发抖。 却不是冷的。而是气的。 虽然—— 明知道这可能是宫湮陌的一步棋。 心底还是像被猛刺了一刀,疼的几乎要弯下腰去。 肚中的宝宝大概也感应到了她强烈的情绪波动,不安地在里面拳打脚踢。 风凌烟直直地站在那里,像是傲然挺立的树。 原本因为赶路脸上出现的那点胭脂红色迅速褪尽雪白。 梅花花瓣随风飘散,有几瓣落在她的肩头。 被她嫌恶似的拂掉…… 她神色依旧很镇定, ,这里是多么和谐温馨的情景…… 只是手指在袖内握紧。 指尖刺入手心,鲜血沿着指缝渗出。 她也像是毫无察觉。 “该死,你把皇后娘娘的孔雀裘弄脏了!” 北宫静儿一声低呼,弯腰将那件落在雪中的孔雀裘捡了起来:“这可是别国进贡的。弄坏了你赔不起!” “好了,好了,你们三个别在外面站着了。都进来罢。” 一直在旁边作壁上观的金萱帝终于开口。 “一件衣服而已,静儿,不许对兔儿无礼。她以后也是梵香的侧妃,也算是你的姐妹。以后你们要和谐相处。” 北宫皇后大度地开口,终于走了出来。 拉着风凌烟的手,忽然微微一皱眉:“兔儿,你今天穿的也单薄了些,你的手好冷!” 自北宫静儿的手中接过那件孔雀裘,披在风凌烟身上。 风凌烟全身僵硬如同石头。 孔雀裘华美灿烂,衬的她脸越加雪白。 她头脑中一片空白,近乎机械地随着北宫皇后走进亭内。 陶然亭说是一个亭子,其实却是一间屋子。 四面都是镂空的窗子, 里面清新透亮,亭内笼着火炉。 中间有一张大荷叶形碧玉桌子,四面设着几张式样奇古的椅子。 桌子上摆满了珍馐佳肴。 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却温暖如春。 菜未冷,酒尚温。 可以想见她没来时,这里是多么和谐温馨的情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来告诉她? 就算是个计谋好了,可他为什么不用传音入密给她解释一言半句? 她很想单独问问他。 可是—— 可是她的传声入密没有练好,这里的金萱帝就是高手,说不定会被他听到…… 风凌烟心中似一团沸水在里面翻滚。 脸颊先前雪白,此刻却泛起了不健康的潮红。 身子火热,手脚却冰冷。 ……………………………………………… 似乎嫌她扫了他的兴一般 “来,来,都坐下。这是我们的家宴,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兔儿,你也坐下。哀家知道你一直打听梵香的消息,现在他来了,你应该高兴了罢?” 北宫皇后拉着风凌烟在身边坐下。 北宫静儿眸光闪了一闪,抢先一步挨着风凌烟坐下。 这样以来,宫湮陌便只能挨着北宫静儿坐下。 五个人团团围坐。 北宫皇后让侍女为风凌烟也添了一个酒杯:“兔儿,你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风凌烟正有些出神,神智一直处于神游的状态中。 几乎是下意识地端起来。 想也不想,一饮而尽! 这酒并不算辣,风凌烟却忽然呛咳起来。 那酒似乎一直辣到嗓子里。 让她呛咳的头脑发懵,伏在桌上起不了身。 “阿烟,不能喝酒便不要喝。” 宫湮陌又一次开口。 他微微皱着眉,似乎嫌她扫了他的兴一般。 风凌烟好不容易止住咳。 她慢慢抬头,盯着宫湮陌。 目光直直的,似想自他身上找出另外一个人来:“你……你真的是梵香?” 宫湮陌微微拧眉,语调冷冷:“阿烟,难道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我?” 风凌烟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忽然大笑:“你这些日子真的去打土云国了?真的——一直和她在一起?” 宫湮陌神色不变,淡淡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对么?” 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是对的?! 风凌烟看着他,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那——那些家信也是你写的?” 宫湮陌眸中光芒闪动,看了北宫皇后一眼。 北宫皇后叹道:“兔儿一直惦记你,你写来信哀家自然要拿给她瞧瞧。” 原来—— 那些信也是真的…… 怪不得字迹这么像,根本就是他写的! …………………………………………………… 今天到此为止。 洪波暗涌 想起信的内容,里面除了报告战事,还写了他和北宫静儿的情事…… 他带她去看夕阳啦,北宫静儿替他犒赏三军啦…… 当初以为是假造的时,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此刻字字句句却在心头浮起,透过字里行间。 她似乎看到了他和她手牵手共闯天下的双双俪影—— 心口一阵闷闷的抽痛。 风凌烟忽然哈哈大笑:“好,很好。恭喜贤伉俪凯旋而归!来,喝酒!我们喝酒!” 风凌烟干脆一掌拍开酒坛,咕噜噜连喝几口。 “啪!” 她手中的酒坛忽然碎裂,酒坛中的酒洒了一地,也洒了她一裙子。 “够了!” 宫湮陌漆黑的眼眸中没有半丝温度:“你闹够了没有?!阿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泼妇!如不是你怀了本王的骨肉,本王……哼,本王待你并不薄,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他手指微微握紧,指节都握成了苍白色。 显然气得不轻。 风凌烟愣愣地瞧着他,眸色深沉如海,嘴唇却血色尽失。 冰冷的酒液顺着她的裙子流淌。 裙子贴在身上,似乎要冰到骨头缝里去。 宫湮陌,我不相信你会突然变心。 你忽然这么做作或许真的有你不得已的理由。 请给我一点暗示——哪怕,一个眼神也好! 然而,没有! 一句悄悄的解释也没有,一个眼神也没有! 他的眼眸中只有嘲讽和轻视—— 他的确在看着她,只是眼眸中没有半丝情谊,有的只是不耐和冷漠—— 心在一霎那间好疼! 洪波暗涌2 疼得她眼前发黑,突然觉得长久以来支撑自己的东西在迅速消失。 她无力地坐踉跄了一下,坐在椅子上。 “梵香,她好歹是你的枕边人,又为你怀了孩子,你不要对她这么粗暴嘛。” 北宫皇后开口打圆场:“哀家这些日子都舍不得斥责她呢。” 又拉着风凌烟的手:“你看可怜见儿的,裙子全湿了,这么冷的天,冻着可不好……” 回头嘱咐身后的侍女:“快去拿一套暖和的衣服来。” “不必了。母后,儿臣先送她回去,回来再喝酒,没得让她扫了我们的兴。” 宫湮陌终于站起身来,一只手伸到风凌烟跟前。 绷着一张俊脸道:“过来,本王送你回去!” “嗯,也好。你们小两口也好久没见了,好好说说话儿罢。” 金萱帝在一旁淡淡开口。 北宫静儿身子一僵,小嘴一抿,也站了起来:“梵香哥哥,我和你同去。” 不由分说抱住了宫湮陌一条手臂。 风凌烟慢慢站起身来,淡淡地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转身便走。 无论——他是不是在做戏,她都没心情陪他演下去了。 只想落荒而逃—— “梵香,你送她回去,她到底怀了孩子,冻病了对孩子不好。” 金萱帝开了金口,他俊美的脸上是淡淡的,极浅的笑意。 一双眸子看着宫湮陌,眸仁幽暗,看不到半分真实情绪。 “这……” 宫湮陌沉吟了一下,似有点不情愿。 为难地看了看身边的北宫静儿。 一副唯恐北宫静儿误会的样子。 “静儿,你以后是要做皇后的,要有皇后的宽容大度,让梵香将阿烟姑娘送回去吧?” 北宫皇后也开口。 北宫静儿不敢再说话了,委委屈屈地放开了宫湮陌的手臂。 宫湮陌叹了口气:“好吧。那我送回了她,一会就回来。” 洪波暗涌3 不情不愿地飞身而出,瞬间便追上了低头疾行的风凌烟:“本王送你回去!” 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这个怀抱无比熟悉,也是她无比贪恋的。 闻到他身上那独特的,清冷的,淡雅的清香。 风凌烟心中一酸,差点滚出泪来。 但旋即想起他冷漠疏离的态度,以及北宫静儿对他如藤缠树般的缠绕…… 窒痛,屈辱,疑惑,委屈…… 一起潮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放开我!” 一想到这个怀抱可能前一刻就拥抱过别人,她就无端地恶心…… “别闹了!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本王耐心有限!” 宫湮陌似乎也压不住火气。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亭内的人还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梵香,送她到灵犀苑吧。哀家前天才为她收拾好,那里清净,容易静养。” 北宫皇后在后面开阔。 “是!梵香多谢母后。” 宫湮陌淡淡地答应一声,抱着她向前疾行。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风凌烟还在挣扎。 “闭嘴!” 宫湮陌索性点了她的|岤道,制止住她的挣扎:“再吵本王直接休了你!” 他的声音有些凶狠和阴鸷。 “哈哈,好啊!宫湮陌,你终于说出这样的话了!你有本事现在就休了我啊!” 风凌烟好像也豁了出去。 “……” “云凌兔,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不是为了孩子,哼,你以为本王会留下你么?” 宫湮陌声音冰冷无情。 洪波暗涌4 风凌烟却微微一愣……云凌兔? 他还是第一次称呼自己这个名字…… 她双眸直直地看着他,他双眸似幽深无底的深潭。 她一下望进去,却读不到他真实的情绪…… 冰冷的酒液湿透了裙子紧贴在身上。 寒风一吹,冰冷如铁。 风凌烟脸色苍白,却紧咬着唇,大眼睛里的泪珠在眶里滚来滚去,却不掉下来。 宫湮陌却神色不动一股暖暖的气流自他身上发出,将她整个环绕。 风凌烟的身子总算不再发抖,被酒液湿透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干…… 春风潮涌功! 原来他暗暗运用了春风潮涌功! 他表面对自己冷酷无情,原来还是关心自己的,怕自己着凉…… 她四下看了看,他们此时已经来到外面,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她咬了咬牙,说道:“梵香,你究竟怎么了?怎么忽然……忽然这样……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宫湮陌目光终于凝注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如梨花带雨。 但他的目光仍是石一般冷,铁一样硬。 这冰冷的目光让风凌烟一颗心瞬间跌了下去,整个人似掉进了冰水里…… 宫湮陌缓缓地道:“什么怎么了?我原本就是如此。我只是有些奇怪……” “奇……奇怪什么?” 宫湮陌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现在见了你就觉得心烦,当初又怎么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和你有了肌肤之亲的?” 风凌烟:“!!!” 她的身子瞬间僵硬起来。 她是聪明的女子,已隐隐感到哪里有什么不妥。 莫非——他被人下了什么药? 洪波暗涌5 但他并没有失忆,他还认得自己,却只剩下冷漠和厌恶…… 虽然她曾听说过爱情有什么保鲜期,过了保鲜期再缠绵的爱也会变得平淡如水。 但那个都有个转变过程,或三年,五年,七年什么的。 在现代有个说法,叫做什么七年之痒…… 而他转变的未免太快了些! 前一刻还为救她毫不顾惜自己的生命,下一刻便冷漠如斯,恨不得让她立即消失! 这样的变化未免太大了些,让她简直措手不及。 重见的喜悦完全被悲哀疑惑挤走—— 一股闷气哽在胸间吐也吐不出来。 宫湮陌,你到底怎么了?被人下药了?中蛊了? 她想去摸下宫湮陌的脉门。 但|岤道被点,她又被他狠狠禁锢在怀中,根本抽不出手来。 再看他的脸色,面色红润白皙,看不出任何不妥…… …… 看到他们的背影在花园口冉冉消失,北宫静儿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看了看北宫皇后,抿了抿小嘴:“姑姑,他……他会不会不回来了?他和她再旧情复燃怎么办?” 北宫皇后眸子里也有一抹沉思。 看向金萱帝:“皇上,您看梵香可有什么不妥?这孩子城府一向极深,会不会……会不会他是故意装样子的?” 金萱帝目光幽暗,淡淡地道:“朕记得这忘情蛊还是皇后你拿来的,你也亲眼看到他吃下去,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北宫皇后脸微微一红:“臣妾,臣妾倒不是怀疑这忘情蛊的威力,臣妾是担心,担心,梵香这孩子医术惊人,会不会早就自己解开了?” 金萱帝哼了一声,道:“笑话!这忘情蛊入口即化,而且是立即发作,根本没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他如何自救?再说中了此蛊的人并不会失去任何记忆,只是会断掉对最心爱之人的感情,他本身不会感到有任何不妥,自然不会知道自己是中蛊了,也不会去解……” 洪波暗涌6 他又看了一眼宫湮陌二人消失的地方,淡淡地道:“刚才你也看到了,他对阿烟确实厌恶,冷漠。如果他没有中蛊,自然不会舍得如此待她。朕早已打听清楚,平时他可是连重话也不肯对她说一句的。” “那……会不会他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表面故意这么做的?暗地里用什么传音入密给阿烟那个丫头解释了?” 北宫皇后心思也算缜密,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会!”金萱帝摇头。 “怎么不会?” 北宫皇后不服气:“臣妾听说这传声入密想让谁听到谁就能听到,其他人离的再近也听不到……” 金萱帝冷冷地看了北宫皇后一眼:“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忘记朕有一项特殊功力了?只要在朕周围十丈之内,无论谁使用传声入密都休想逃过朕的耳朵!而且阿烟那丫头的反应也很正常,根本不是装出来的。朕刚刚已经暗察了她的脉搏,脉搏浮急,确实是气怒攻心所致……” “那……他现在抱着那贱婢走了,他如果没中蛊的话,或许会在回去的路上偷偷给她解释……” 北宫静儿也福至心灵,说出了她刚刚想到的。 “静儿,你以后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说话有分寸些。” 北宫皇后低声斥责,话锋一转:“不过,静儿也说的有些道理,万岁不可不防。” 金萱帝眸光深沉,悠然一笑:“朕正是要给他们一点独处的时间。这倒是最后查验梵香是否中蛊的好机会。” 北宫皇后挑眉:“怎么说?” 北宫静儿也睁大了眼睛,看着金萱帝。 金萱帝也不说话,十指交握,像是在掐诀念咒。 嘴里念念有词,不大一会,一个米粒大小的小虫无声飞来。 围着金萱帝转了一圈,金萱帝伸出手指,那小虫便落在他手指上。 振动着一对肉色的翅膀,看上去极为怪异。 ……………………………… 晚上还有。 现在你们总算可以放心了罢 金萱帝让人预备了一张白纸,一小盒墨。 左手做了几个手势,那小虫便飞到了那墨盒之中。 原本肉色的小虫便成一团漆黑。 这小虫滚到白纸上,左蹦又跳的 落在那里便留下墨黑的痕迹…… 北宫静儿一开始不知道这小虫在搞什么玄虚,只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 看了一会,忽然低声叫了起来:“它在写字!” 那小虫的确在写字 而且因为它滚动速度快,写出来的字也越多越快。 所写的字,正是刚刚风凌烟和宫湮陌在无人时的对话! 一字不差,一句不落! 北宫皇后愣住:“这……这是?” 金萱帝微笑:“这正是刚刚他二人的对话!这小虫名唤‘鹦鹉虫’,能将它听到的话原封不动写出来。 刚刚朕趁梵香不备,将这小虫弹在他的身上…… 凡是他说的话,只要有声音的震动,它都能重复,就算是传音入密也一样。” 北宫静儿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看来梵香哥哥是真的不喜欢她了。” 金萱帝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现在你们总算可以放心了罢?” 北宫静儿乖巧地点头:“多谢父皇的苦心安排。” 北宫皇后眸中却有一丝慌乱闪过 忽然笑了一笑:“皇上,这鹦鹉虫倒也奇巧,臣妾原先没见陛下放出来过。” 金萱帝看似不太在意:“这小东西朕也是近几日才炼化出来的。爱妃若喜欢,朕送你一个?” 北宫皇后几不可闻地吐了一口气,笑道:“臣妾要这小东西做什么。再说臣妾也不会用它。陛下还是收起来吧,梵香快回来了,让他看到,不好。” 金萱帝眸光微闪,似笑非笑:“爱妃说的是。" 手指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那小虫便飞了回来。 落在他的手指上。 越来越小,越来越淡 最后竟然凭空消失了。 有没有肌肤之亲 北宫静儿看的新奇,正想再问些什么, 金萱帝却站了起来:“好了,朕要出去处理些政务。你们娘俩在这里等梵香吧。” 大踏步走了出去。 北宫皇后和北宫静儿自然是躬身相送。 待金萱帝走后,北宫皇后忽然道:“静儿,梵香这些日子对你……哦,怎么样?” 北宫静儿俏脸微微一红,却满脸的幸福:“梵香哥哥现在对我好的不能再好,在外面行军打仗的这一个多月,他一直对静儿照顾有加,唯恐静儿受一点委屈……” 北宫皇后点了点头:“嗯,这就好。” 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一下北宫静儿:“静儿,他……梵香有没有对你……对你……” 她好像有些难以启齿 但事关整个北宫家族的命运,她又不得不问。 看到北宫静儿有些茫然的眸子,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只好低低询问:“你和梵香有没有肌肤之亲?” 北宫静儿一愣,俏脸瞬间红了个通透 这些年北宫家族对她的教育就是怎么做一个淑女, 她和宫湮陌并没有成亲,甚至连定亲也没有, 怎么可能…… 她微微摇头:“没……没有。” 没有?! 北宫皇后微微凝眉:“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他居然没动你?” 宫湮陌是一个正常的男子 他如果极爱静儿,理应会想要她…… “姑姑!” 北宫静儿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肌肤之亲不是……不是理应等到成亲之日么?” 北宫皇后叹了口气:“傻静儿,事急从权,这个理你都不知道?” 看到北宫静儿依旧一脸茫然 标准的花瓶 看到北宫静儿依旧一脸茫然 她又叹了口气:“静儿,梵香中了忘情蛊后昏睡,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你。 所以他现在才会对你这么好。 这是这种蛊的特性。但这种效果仅能持续一年,一年后忘情蛊的这种功用就会消失 如果到那时你还不能让他真正爱上你,你就没有机会了!” 北宫静儿一愣,俏脸微白:“怎么会?梵香哥哥以后称帝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既然称帝,所娶的皇后自然应该是我……” 北宫皇后看了侄女一眼,心中暗暗叹气。 这侄女空有个漂亮的外壳,却是标准的花瓶。 梵香那个孩子心机不是一般的深沉 如不是靠非常手段,他怎么可能看上她? “静儿,你知不知道寂月家族的继承人第一个女人必须是北宫家的女孩?” “嗯,知道啊。” “可是——在梵香这里却出了意外,他的第一个女人不是北宫家的。而是那个云凌兔公主!还让她怀了孕!你不觉得很奇怪?” “是……是有些奇怪……那,那又如何?” “傻孩子,这个魔咒被打破,对我们北宫家绝对不是好事!哀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是第一次逃脱这种规律的,说不定他以后不会娶你……我们北宫家世代为皇后的格局只怕就会打破了……” 北宫静儿俏脸也白了:“那……那怎么办?” “静儿,想法早日和他有肌肤之亲!他只要和你有了肌肤之亲,他就不能不娶你做皇后!” 北宫静儿一颗心激跳 她从未想过在婚前和宫湮陌有肌肤之亲 而宫湮陌对她虽然极好,却如同君子 他对她甚至连亲吻也没有过…… 他就没亲过你,碰过你 “静儿,你和梵香朝夕相处,他就没亲过你,碰过你?” 北宫皇后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寂月梵香并不是温文如玉的君子。 少年人又血热的很,他如果真爱静儿。 一定会想那件事的。最起码会亲她…… 北宫静儿几乎不敢抬头:“亲……亲过的。” 他曾经亲过她的额头,让她心房如同小鹿般激跳…… 北宫皇后舒了一口气。 看来不是梵香的事。 而是自己这宝贝侄女的事,她太羞涩了…… 她眸光闪了一闪。 看来,她得及早促成侄女的好事,以防夜长梦多! 而梵香变成这个样子,云凌兔那个丫头心计颇深,只怕也起了疑心,必不肯罢休。 她也得有个防备才行…… ………………………… 粉墙黑瓦,门庭光鲜。 宅院之内,房屋并不多。 只有三间正房,几处厢房,还有一道长廊。 庭院中有各式各样的花草,窗外有树,树旁有石,石旁有花。格局布置很有韵味。 这里就是风凌烟现在的住处。 风凌烟抱膝窝在铺满锦绣的屋角,动也没动。 宫湮陌把她送回来后便又匆匆离去,一刻也不想多待的样子。 而自宫湮陌离去后,风凌烟便一直窝在那里出神。 北宫皇后的表面功夫做的很好,还给她派了四个侍女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现在全被她赶出了门外。她需要静一静…… 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夕阳半落,彩霞漫天。 风凌烟的世界却一片冰凉。 整个世界似乎都成了黑白色,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离她而去。 她就像被世界遗弃的可怜孤儿,蜷缩在一个角落内,拒绝任何人的接触。 侍女们唯恐她会有什么意外,频繁敲门。 风凌烟却不言不动,生像是丢了魂。 北宫皇后赶到的时候,侍女们正急得团团转。 …………………………………… 今天到此 他也不会很亏待你的 北宫皇后赶到的时候,侍女们正急得团团转。 见着了皇后,如同见着了主心骨,纷纷上前施礼求救。 北宫皇后神色一动 隔着窗子向里瞧了一瞧, 见风凌烟如同一个木头人 坐在一角,微垂着头,长发遮住了脸,一副失魂落魄的呆滞模样。 屋内桌上放着的食物她动也 好看的txt电子书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65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物她动也没动。 轻轻叹了口气:“兔儿,兔儿。” 风凌烟恍如未闻。根本不理她。 北宫皇后叹道:“兔儿,你想开一些,梵香毕竟没有不要你,你只要乖乖的,还是梵香的妃子,你又有了他的孩子,他也不会很亏待你的。” …… 风凌烟依旧没有动静。 “唉,这也难怪你……满心盼望他回来,结果却盼来了这么个结果,唉,这男人要是无情起来,我们女人也没有办法。 现在梵香和静儿正在情投意合,哀家说什么他也未必能听进去。 本来哀家劝梵香今天多陪陪你,毕竟你们分离了这么久,结果—— 唉,他和静儿时刻也离不开,现在出宫放烟火去了—— 等他们回来,哀家会劝劝梵香那个孩子,让他有空多陪你一下,你也不必太过伤心……” 风凌烟身子微微动了一动,还是没有抬头 只是露在袖外的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紧 指尖苍白而抖颤—— 北宫皇后眼眸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芒,柔声道:“好了,兔儿,你好好歇歇吧。哀家明日再来看你。” 转身嘱咐那几个侍女:“云凌兔公主正不高兴,你们就在外面侍候着吧。先别打扰她。让她静一静也好。” 转身满意地离去。 手心里似乎还有他指尖的温度—— 那几个侍女自然也是见人下菜碟 北宫皇后的暗语她们如何听不出来? 乐得轻松,再也不用管风凌烟,各自散去。 ………………………… 风凌烟慢慢抬头 唇角一牵,露出一抹冷笑。 这北宫皇后是来刺激她的吧? 看上去关怀备至,不知道心里乐成什么样。 只怕她恨不得自己自寻了断,也好去了眼中钉,肉中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心里似乎还有他指尖的温度—— 居然和北宫静儿去看烟火了!他从来没带自己去过! 胸口又是一阵窒痛! 梵香——梵香…… 原来,你真的可以这样无情 你难道不知道,我也是会心痛的吗? 你以为——我能承受多少? 我累了,真的好累…… “咦,小姑娘,你怎么了?前几天还像打不死的蟑螂,信心百倍的。怎么才短短一天的功夫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轩辕洛羽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蹲在她的身前。 风凌烟头也不抬,理也不理他。 “告诉我,谁给你气受了?本座去找他活动一下拳脚。” 轩辕洛羽白嫩的手指握的咔吧咔吧直响。 风凌烟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一直跟在我身边?” 轩辕洛羽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你又没有生命危险,我总跟在你身边干什么?你以为本座很闲吗?本座最多也就是一天来看一次。” “你来看我都是隐身的?” 这小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游魂似的。 “当然。” 轩辕洛羽答得理所当然 他干脆坐在她身边,伸出小手拍了拍风凌烟的肚子:“每次来我都是和我家娘子说一会话就走。” 风凌烟:“……” 她一想到每天不知什么时候有个小屁孩在旁边觊觎自己的肚子她就全身汗毛直竖 你看什么 轩辕洛羽有这种隐身的本事, 不知那幕后的那只黑手会不会也有这个本事? 他会不会也一直隐身关注事态的发展? 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情不自禁四面瞧了一瞧。 “你看什么?” 轩辕洛羽有些纳闷。 “看有没有你的同行也在隐身窥探!” 风凌烟没好气。 “哈哈哈,怎么可能!隐身术也就能骗过你们凡人,可骗不过我,周围一里之内,如有其他仙魔的气息,我肯定能察觉的。” “那你在这皇宫之中可感应到什么没有?” 轩辕洛羽微一沉吟 他在这宫廷之内隐隐嗅到一点大对头的气息 不过气息不浓,不像是大对头本人…… 他也曾循着气息找过,却只找到一个凡人。 那人虽然身份高贵了些,但却和神魔沾不到边。 他堂堂神仙自然不会和一个凡人一般见识。 所以也没理会…… 这个小丫头已经够心事重重的,他就别再让她多悬心了。 所以他摇了摇头:“没有。” 风凌烟隐隐有些失望,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道:“你是蛊神,那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蛊,可以让人忘掉所爱的人而移情别恋?” 轩辕洛羽兴味地挑了挑眉:“有!有一种是完全忘掉的。也就是所有的前尘往事全部忘掉,开始新的人生。 还有一种往事全部记得,但是对原先所爱之人却没有了那种感觉。相反还会非常厌恶……中了这种蛊的人会先昏迷片刻,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人会是他倾心相恋的人……” 风凌烟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风凌烟打了个寒噤:“那……如果见到的是同性呢?” “那就爱那个同性喽。反正这种事在这个世上也有,不算稀奇。小姑娘,你怎么会忽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不会是寂月梵香那小子负了你,你想干脆忘记他吧? 那可不行!这两种蛊都是仙蛊,不能随意用在凡人身上的。” 轩辕洛羽一本正经。 “那——用在凡人身上会如何?” 风凌烟心中一跳 差不多已经明白宫湮陌或许中了什么蛊…… “唔,倒也不会如何。不过仙魔两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这一类的仙蛊不能用在凡人身上。” “那……如果有人干冒天下之大不韪用了呢?” “那本座直接废了他!在我蛊神面前玩猫腻,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轩辕洛羽像是忽然顿悟到什么:“你今天失魂落魄的,一副如丧考妣样,不会是你的小情人中了这种蛊了吧?!不可能吧!这世上没有几个人会使这种蛊,凡人就更不可能!” 风凌烟唇角一牵,露出一抹苦笑 不答他的问话,又问了一句:“那——这种蛊有没有解法?” “天下所有的毒,所有的蛊都有解法,也就是会解不会解罢了。” “那你会不会解?” 轩辕洛羽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说呢?” 他是蛊神,如果有解不开的蛊毒,那他干脆也别在这世上混了! “那——除了你的神仙解法,凡人有没有自解的法子?” 风凌烟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轩辕洛羽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地道:“倒是听说过一种凡人解法。不过那种解法太受罪了。还是不说也罢。” 风凌烟脸色有些发白,手指又开始握紧:“怎么说?” 晚上还有。 代价如此之大,值得吗? 轩辕洛羽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地道:“倒是听说过一种凡人解法。不过那种解法太受罪了。还是不说也罢。” 风凌烟脸色有些发白,手指又开始握紧:“怎么说?” 轩辕洛羽简单地道:“金针封脑。中蛊的人如果在三个时辰之内用一种秘术金针封脑,可以不受忘情蛊的蛊毒控制。 不过一天十二个时辰之内,会有一个时辰头疼欲裂。 五百多年前有一个使这个笨办法的。 结果那人后来实在受不了头疼之苦,自己挥剑把脑袋削掉了……” 风凌烟脸色煞白,原来——原来如此受罪么? 这样做……代价如此之大,值得吗? 就算真有这种蛊,真能忘记心中的那个人? 如果爱情真的可以遗忘的话,那些曾经的心动呢? 那些曾经的生死相依,相濡以沫呢? 也真的可以一笔抹杀? 真的能无缘无故地爱上另外一个人? 不管那人是个什么鸟人,都能闭着眼爱下去? 怎么可能! 那些已经是融入骨髓深处的本能! 如果真能就这么轻易地不爱了,那这小屁孩还紧紧缠着自己干什么? 何不忘掉那个沐沐,开始新的人生? 还何必非要吊死在她的肚子上…… 轩辕洛羽目光闪动,看着她复杂多变的表情,淡淡地道:“有些东西记起来虽然痛苦,但总比不记得强些。记得代表还有过去可以怀想,而忘记则是一种空白,连过去也失去了……” 只觉与这繁华格格不入 他站起身来:“好,我去瞧瞧你那位小情人,如果他真中了那种蛊,本座也不能袖手旁观了。毕竟——是有人先破坏了这个规矩!” 一转身不见了。 …………………………………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今天是金月国的金月节,相当于现代的春节。 到处都是灯,到处都是人。 无数彩灯在风中摇晃,如同天上繁多的星星洒满了这个帝都的角角落落。 彩灯下是如织的人潮。 在这一夜,几乎全金月城的百姓都已出动。 就连那居于高位的公卿人家也不禁女眷游冶。 那一晚整个城中的百姓几乎倾城而出,看灯兼看看灯人。 金月城的所有城门一律打开,不禁百姓出入,便于乡民入城。 如果女子已经嫁了人,这日一定要与夫婿一同观灯,同往同归,寓意夫妻恩爱,相守白头。 这一日,皇帝要登上高大的城楼,和百姓同乐。 风凌烟原本并不知道金云国有这样的节日。 她是被北宫皇后硬给拉来的。 说是让她散散心,出来看烟火,顺便与百姓同乐。 此刻,她便站在这高大的城门楼上,夹杂在一众宫廷女眷之中 金云国五国已经统一四国,只剩下一个土云国在风雨中飘摇。 五国统一是迟早的事儿。 金云国的百姓自然和乐。 喜洋洋的百姓只要吃的饱,穿的暖,又哪里在乎现在是谁做这个皇帝? 金云国的朱雀城楼上,点了无数盏彩色的纱灯。 整座楼台如同琼楼玉宇,烛影交错,金碧辉煌。 楼上垂着大红的帷幕,在风中飘飘摇摇,猎猎作响。 从来没有觉得这一切离她是如此遥… 城楼上仪仗成队,各宫的娘娘们都穿盛装在城楼上走动。 就连那些宫娥,侍女们也一个个喜气洋洋。 风凌烟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站在这一众繁华里。 只觉与这繁华格格不入。 风猎猎吹在脸上。刀子一样刺的生疼。 俯瞰着城下万家灯火,心头一阵阵恍惚。 市井街坊,高楼广厦,如棋盘般陈列于前。 远远望出去,如同一片星星的海洋。 蓦然,城下一片欢呼起来。 原来帘幕揭开,金萱帝,北宫皇后终于出场。 楼上楼下山呼雷动,纷纷欢呼着‘万岁,万岁!’ 欢呼雷动,如同浪潮。 风凌烟半扶着栏杆,淡淡地瞧着,从来没有觉得这一切离她是如此遥远…… 金萱帝挥了挥手,四周慢慢安静下来。 金萱帝讲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官话。 风凌烟心不在焉地听着,只觉得好笑。 看来这古代现代当官的全是一个样,喜欢在人前作秀…… 说到最后,金萱帝忽然话锋一转,大声宣布了一个举国振奋的消息。 这个消息的中心内容便是,自今日起,正式立八王爷——寂月梵香为太子,下一任储君! 在金云国百姓心中,寂月梵香就是一则不朽的传奇,神仙一般的人物。 这个消息虽然早在百姓的意料之中。 但一旦正式宣布,还是引发了一轮疯狂的马蚤动。 欢呼之声惊天动地,海潮一般翻滚。 金萱帝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挥了挥手。 身后的帘幕再一次呼啦啦拉开。 有两个人并肩走了过来。 风凌烟也终于又一次看到了宫湮陌,不,是寂月梵香。 他今天不同往常,穿了一身太子的朝服。 一袭银色的锦袍,袖口以几朵祥云点缀。 黑发用金冠束起,腰间束着玉带。 从侧面看,他的轮廓依旧完美。 ……………………………… 从来不知道,原来心也可以这么疼的 入鬓的眉眼,狭长的双眸,挺拔的鼻梁,薄薄的粉红唇瓣。 天然一股华贵而优雅的气质。 完美的如同神邸。 他的身侧是一身盛装的北宫静儿。 看上去宛如一对璧人。 在他们身后,是华丽的翠盖。 风吹动九曲华盖上的流苏,亦吹动了他们的袍袖…… 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不知是谁起了头。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声’。 如滚雷般在天地间滚动。 风凌烟死死地抓住身后的栏杆,指尖都握成了惨白色都不自觉。 满天的云压得极低。 月亮星星都瞧不见,只有风割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从来不知道,原来心也可以这么疼的。 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站起一起接受万民的祝贺…… 似乎整个胸口都抽搐起来…… 她伸出一只手,如同禁受不住似的握住了胸口 梵香,你让我相信你——是啊,我也相信你。一直在相信你…… 可是,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我看到这个? 我真的好想,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啊…… 胸口处疼的发紧,腿脚一阵阵发软。 四面都是人,四面都是灯。 所有的灯都亮的刺目。 她下意识地抓着襟口皮裘的带子,只觉全身一阵一阵发冷。 寂月梵香的目光似乎朝她这边看来。 微微一顿,眸中闪过的神色谁也看不懂。 他一脚不知踏中了什么,忽然踉跄了一下。 “梵香哥哥。” 北宫静儿忙扶住了他一条手臂。 寂月梵香刚刚的失态也仅仅是一瞬。 他淡淡一笑,拍了拍北宫静儿的肩膀:“放心,本王没事。这里又该修一下了。” 北宫静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的脚下。 那里有一个小坑,刚刚寂月梵香一只脚正踏进小坑之中。 “梵香哥哥,你的脚不要紧吧?” 北宫静儿还不放心。 同去同归 “没事!你以为我是纸糊的啊?” 寂月梵香清冷的声音里隐隐有一丝不耐。 北宫静儿扁了扁小嘴。 梵香哥哥好久没这么疾言厉色的了…… 寂月梵香似意识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静儿,在这么多的臣民面前,你想让我丢脸么?” 一句话点醒了北宫静儿。 自己,自己也的确莽撞了些…… 她刚刚那一问简直就是在拆寂月梵香的台! “梵香哥哥,对不住。” 北宫静儿声音低的如同蚊蝇。 寂月梵香看了她一眼,微微舒了一口气:“没事。” “梵香,静儿,你们过来。” 北宫皇后柔声开口。 又看了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风凌烟一眼:“兔儿,你也过来。” 北宫静儿眼眸中闪过疑惑。 不悦地看着北宫皇后,不明白为何让他们三个站在一起。 “梵香,静儿是你未来的皇后,兔儿是你的爱妃,今天金月节,你带她们两个出去逛逛吧。同去同归,博个好彩头。” 北宫皇后一脸的宽厚大度。 “我不去!” 风凌烟开口。声音清清冷冷的:“就让他们夫妻两个同去同归吧……” 北宫静儿眼珠一转,上前揽住风凌烟的一条手臂:“兔儿,你和我们一起去玩吧。我们去放烟火,我和梵香哥哥昨夜就放过一次了。很好看的。你也来瞧瞧。” 风凌烟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把她甩出去。只将她推了一把:“滚开,放手!” 她的力气实在是不小,推的北宫静儿一个趔趄。 寂月梵香顺手抱着她。 “梵香哥哥……” 北宫静儿的眼泪立即掉了下来。 “阿烟,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大节日的,别扫了父皇母后的兴,走!” 不由分说,一手拉一个,转身就向下走。 “寂月梵香,你放开我!” 风凌烟立定脚步,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好聚好散罢! 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她怀有八个多月的身孕,寂月梵香也不敢强拉她。 眉毛一挑,似有不耐:“阿烟,你到底想干什么?” 风凌烟微微闭了闭眼睛,淡淡地道:“我受够了!寂月梵香,我们好聚好散罢!你放我走!” 寂月梵香的手指微微在袖中握紧。 她是认真的?还是? “你胡闹什么?放心,我终究不会负了你……” “算了,我累了。真的好累。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和相爱的人安安稳稳的生活。寂月梵香,这些……你都给不起。你注定属于你的臣民,既然这样,你就和静儿小姐白头偕老罢。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个人的世界,三个人……太挤了些。就让我退出吧!” 她是真的累了。 明知道…… 可是,她还是很难过,很憋气。 现在的她只想做个鸵鸟,躲到一个谁也看不到的角落,去慢慢舔自己的伤口…… 寂月梵香站在那里,一双眸子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是认真的! 她的眸子里一片绝望死寂,脸色苍白的像个鬼。 她的整个手掌冰冷潮湿,俏脸上是他熟识的决然。 就像……就像在火云国城墙之上,她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模样! “休想!”寂月梵香缓缓出声吐出两个字。 北宫皇后,金萱帝目光都朝这边看来。 寂月梵香接着道:“你肚中还怀有我寂月家的骨肉,本王决不让自己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 他说的理由合情合理,北宫皇后悄悄吐了一口气。 …………………………………………………… 今天到此。 打他一记耳光 他说的理由合情合理,北宫皇后悄悄吐了一口气。 她眼眸一转,站起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是哀家疏忽了。 兔儿毕竟有了这么大月份的身孕,行动不便,在人群中挤坏了反而不好了。 这样罢。梵香,你带静儿去祈福,也为兔儿求个福禄荷包来。”、 又看了风凌烟一眼:“兔儿,你不舒服就先回去歇着罢。” 风凌烟扭头便走。 她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吐血…… 她走的又快又急 下城墙的台阶颇陡,她挺着个大肚子,却是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蹦跳着下的。 旁边的侍卫看得都捏了一把冷汗 唯恐她会直接滚下去。 她是太子的女人,也没人敢去扶…… 耳旁风声一响,风凌烟的一只手被紧紧握住。 “放开!” 风凌烟脸色苍白,向回猛扯自己的手。 她不想让他碰 一想到这只手曾经亲亲热热地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她就感到分外闹心。 他的手比她的还要冰冷 却根本容不得她挣扎 强行将她抱起,飞身一纵,直接跳了下去。 终于落在实地上,宫湮陌将她放下 俊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冷冷嘱咐随后跟下来的两个侍女:“带她回去!让她摔一个跟头,你们俩个便也就别想活命了!” 两个侍女吓得脸色一变,忙忙答应一声,一左一右扶住了风凌烟。 “梵香哥哥。” 北宫静儿也追了下来,俏脸上有一些慌张。 伸出手,悄悄抱住了宫湮陌的手臂:“梵香哥哥,你,你生气了?” 从今天起,你我恩断义绝 宫湮陌冷冷地道:“她好歹是本王的偏妃,如果在台阶上摔下去岂不是成心给本王难堪?太不懂事了! 宫湮陌似乎余怒未息,声音也没有刻意压小。 原来—— 他只是怕丢人…… 不是对她还有怜惜之心…… 北宫静儿总算是放下心来。 她尚没有说什么。 风凌烟忽然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不同于刚才,她这一次走的很稳。 唇角甚至还挂着一抹微笑。 尽管—— 这微笑让北宫静儿心中直冒冷气。 “啪!” 宫湮陌脸上挨了她清脆玲珑的一记耳光! “宫湮陌,寂月梵香,我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从今天起,你我恩断义绝!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再也不会爱上你!我要彻底忘了你!” 转身快步便行! 宫湮陌像是被她打懵了。 竟然没有躲闪,一时愣在那里。 袖中的双手禁不住抖颤。 如同她辨不清他的真假,他也有些辨不出她的真假了…… 北宫静儿气得跳脚:“她……她怎么可以打梵香哥哥?!” 恨不得扑上去厮打风凌烟。 “静儿,回来!” 宫湮陌的声音终于镇定如常。 “梵香哥哥,你这一巴掌不能白挨了……” “算了,看在她肚中孩子的份上,别和她一般见识。” 宫湮陌的声音很冷,也很硬。 北宫静儿一愣,叹了口气:“好吧,我们不和一个浑人一般见识。梵香哥哥,我们再去放烟火好不好?” “嗯,今天风云楼会放宫花,我们一会去那里看。” 宫湮陌像是强压住心头的不快,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脸颊上的掌印也渐渐淡去。 ………………………………………… 大街上人流如潮涌动。 二人刚刚来到大街上,便听到半空中‘砰!’地一响,所有人抬起头来。 彷佛隐忍,又彷佛痛楚—— 半空中金是金银光线,交织成一朵硕大的花,华丽非常…… 随着这一朵的升起,各色焰火也全升到了空中。 此起彼伏,姿态万千。 照得大地如同火树银花…… 宫湮陌瞧了一眼身边笑逐颜开的北宫静儿,另一只手在背后微微握紧。 他抬头望天,眼眸中有着错综复杂的光芒。 彷佛隐忍,又彷佛痛楚—— 空中那些艳丽的焰火一朵接着一朵。 他有一刹那的恍惚—— “梵香哥哥,梵香哥哥!” 北宫静儿在拉着他一只手连连摇晃。 “嗯?什么事?” 宫湮陌终于回神。 “我要那只宫灯,好漂亮!” 北宫静儿指着一个水晶走马灯。 “你喜欢买来就是。” 宫湮陌二话不说,走过去给那个摊贩一锭银子,将那水晶走马灯买了下来。 空中焰火越来越胜。 春寒料峭的寒风吹拂着他墨黑的长发,焰火闪烁明灭。 映得他脸也忽明忽暗的—— 二人随着人流向前。 风中有焰火的硝气,食物的清香,还有姑娘们身上或浓或淡的脂粉香…… 这样的节日,这样的繁华。 如果身边是相爱的人,那又是怎样一种景象? 街道两边是连绵不绝的摊铺,各种各样的东西琳琅满目。 北宫静儿自然是欢喜的。 像只出了笼的小鸟儿,双眸晶亮,两颊绯红。 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一件。不知不觉便买了好多。 什么小刀,小剑,金钗,珠钗,玉佩……林林总总的。 幸好二人身后跟的有暗卫,那些七零八碎的东西,都让暗卫拿着。 这样好的彩头,她干嘛不要? “公子,买一对荷包吧。这是夫妻荷包,成双成对的,你和你家娘子这么漂亮,佩戴在身上一定很好看。” 一个小贩挑着担子,笑眯眯地向着宫湮陌推销。 他的担子里果然是各色各样的荷包。 宫湮陌无可无不可地看了一眼北宫静儿:“静儿,你要不要?” 北宫静儿自然是要的。 这样好的彩头,她干嘛不要? 精心挑了两只,一只送给宫湮陌,一只自己佩戴。 宫湮陌随手佩戴在身上:“我给你戴。” 北宫静儿受宠若惊,忙把荷包给了宫湮陌。 宫湮陌凑在鼻下闻了一闻,笑了一笑:“味道不错,来,我给你戴在脖子上。” 他凑近了她,双手圈过她的脖子。 因为离的近,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边。 暖暖的,轻轻的。 他身上有淡淡的梅花清香,清新而冷冽。 北宫静儿耳朵悄悄地红了。 双颊做烧,一颗心更似要跳出来。 北宫皇后的声音似响在耳畔:静儿,不要害羞,想法得到他,那样他就再也不会放弃你了…… 这是今天下午北宫皇后私自对她授意的。 此刻想起来,北宫静儿只觉两只手都要烧红了。 该怎样勾引他? 勾引他和自己…… 她咬了咬牙,忽然踮起脚尖,在宫湮陌唇角轻轻一吻,低喃:“梵香哥哥……”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 垂眸,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似笑非笑:“嗯?静儿,你想说什么?” 北宫静儿几乎红到了脖子里,呐呐地道:“今晚……今晚……” 宫湮陌眸子里的光芒有些莫测,微微笑道:“今晚怎么样?” 他唇角似笑非笑的,看上去有些坏,有些痞。 但眼眸深处却盘旋着谁也看不到的厌恶…… 北宫静儿气得用小拳头锤他:“你好坏……” …………………………………………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宫湮陌全身的寒毛竖起。 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今晚我们玩个尽兴。走,我们去看放河灯……” 北宫静儿松一口气之余,又有一些失落。 梵香哥哥还是不懂人家女孩的微妙心思。 放河灯的人不少。 五彩缤纷,河面上如同漂着无数盏灯笼…… 二人看了一会,宫湮陌笑道:“静儿,我也给你放个焰火看看。” 一抖手,一道蓝色旗花直飞空中,如盛开了一朵蓝色的火焰。 “好看,好看!” 北宫静儿娇笑着拍手。 “静儿,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宫湮陌忽然漫不经心地开口。 北宫静儿一愣,俏脸一红,呐呐地道:“喜欢……喜欢梵香哥哥啊。” “呃,那就是温文尔雅的了?” 宫湮陌笑的愈发的莫测。 北宫静儿小嘴一扁,几乎要羞死了:“梵香哥哥,你好坏哦。静儿不依。” 宫湮陌脸上的笑容愈发亲切,用扇子挑起北宫静儿的下巴。 漂亮的眼睛笑望着她,唇角眼角都微微上挑:“静儿,你今晚很美……” 北宫静儿几乎不敢抬头看他。 一颗心更似要跳出喉咙。 二人携手转了好多地方,不知不觉夜已经很深了。 人潮渐渐散去,大街上又有些冷清。 “梵香哥哥,现在宫中大概也关了门了。我们就找家客店住一晚上吧?” 北宫静儿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酝酿了一晚上的话说出来。 说出来以后她就脸红了。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眸中光华流转,却看不出他任何真实心思。 唇角一勾,爽快答应:“好啊!” 北宫静儿大喜,拉着他向早已预备好的客栈走去。 一切和她料想中的一样,这家豪华客栈只剩下一间客房。 宫湮陌微微皱眉:“那怎么行?我们去别家看看。” 作势欲走。 ……………………………………………… 晚上还有 真真假假 北宫静儿一把拉住他:“梵香哥哥,那……那也不要紧。静儿,静儿独睡也害怕。” “呃?” 宫湮陌叹了口气:“好吧。就怕对静儿声名有碍……” “没关系的。梵香哥哥,我们早晚是夫妻……” 北宫静儿声音细如蚊呐。 …… 客房很大很豪华。一水儿的紫檀木家具。 中间一张华丽的,唯美的大床。 上有卷帘,下有踏步,床的三面是彩绘屏风,床幔飘摇,看上去惹人遐思。 就一张床,还是一张超大的床。 宫湮陌将被子抱下一床,铺在地上。 “梵香哥哥,你干什么?”北宫静儿有些讶异。 “嗯,静儿,你在床上歇着,我在这里略歇一歇就好。” 再给她一次机会…… 北宫静儿呆了一呆,忽然流下泪来:“梵香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宫湮陌挑眉,一脸诧异:“为什么这么说?静儿,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的。” “那……那你怎么不肯和我……和我同床共枕……” 北宫静儿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这番话。 宫湮陌半晌不语—— 这是她逼他的! “静儿,我怕现在这样……会玷污了你。” 北宫静儿嘤咛一声投入他的怀中:“不会的……我们早晚是夫妻,早晚有这一天……” “你不后悔?”宫湮陌又再一次确认。 “不后悔……”北宫静儿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 宫湮陌叹了口气,忽然一口吹灭了灯烛。屋内顿时漆黑一片。 “梵香哥哥……” 北宫静儿颤颤地叫了一声。 手下意识地摸索,却摸不到他。 反而碰翻了一张椅子,发出好大的响声。 真真假假2 反而碰翻了一张椅子,发出好大的响声。 “梵香哥哥,你在哪里?” 北宫静儿有些慌了。 她自小怕黑,就是在自己的卧室之中,也有丫鬟陪床。 此刻陌生的地方,陌生的黑暗,让她一颗心慌慌的。 一双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双手。 北宫静儿一愣之下,那双手顺势一带,便将北宫静儿揽入怀中。 那个怀抱温暖,甚至有些火热,让北宫静儿也禁不住颤抖起来。 “梵香哥哥……”她低喃。 蓦然唇上一热,已被人狠狠吻住! 灼热的气息涌进她的口内。 北宫静儿双腿发软,头脑发晕,软软地依附着他,双手不由得缠绕上他的脖子。 耳闻那人气息越来越急促,一双手掌悄悄探入她的衣内。 轻轻一解,北宫静儿的外衣已经滑落…… 他是个中熟手,脱女子衣服脱的异常熟练。 片刻的功夫,已将北宫静儿剥的如同一只白羊…… 北宫静儿几乎完全眩晕,被他连摸带吻,几乎连神魂也飘荡的不知所踪…… 蓦然她整个身子被人横抱而起。将她放上大床…… 帘幕重重落了下来,掩盖了一床的春光。 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细细的呻吟…… 交织出一片暧昧。。 他像是久经风月场合,知道所有的女子敏感点。 大手所到之处,便像是点着了一团一团的火焰…… 北宫静儿何曾经历过这样的玩弄? 神魂飘荡之下,早已辨不清东西南北。 只感受着他给予她的爱抚和销魂的撞击—— 迷迷糊糊中觉得梵香哥哥身上的香气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似兰似麝,让她头脑一阵一阵发晕。 真真假假3 他的精力极为充沛,这一晚上也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 折腾的北宫静儿疲累欲死,到最后昏昏睡了过去…… 楼下的阴影中,一个人负手而立,仰望着天上的浮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前暗了一暗,一个蓝衣人无声地在他眼前出现,躬身:“会主。” 那会主眸光一闪:“怎么样?” “已经处置妥当。”蓝衣人回答的简单明了。 会主微微点头:“不要留下任何破绽。” “是!那个人是这城中有名的风流公子……事毕后,属下已将他送回万花楼夏荷房中,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不会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会以为是发了一场春梦……” “很好。”那会主点了点头:“其他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禀会主,已经按照名单混进每个北宫党的府中……全部到位,只等会主发号施令了。” “好!三日后以五彩旗花为号,各府一起动手!”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蓝衣人一躬身,飞身而去。 那会主抬头望了一下天。 不知何时起风了。 天空中墨云疾走,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极大的风暴…… 三天,再给他三天,他便能彻底扭转一切! 他的一切苦忍也才有价值。 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他情不自禁揉了揉眉心,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忍过这艰难的一个时辰再说。 “你果然中了蛊毒了!没想到你居然会用这门金针封|岤的笨功夫。” 一道凉凉的童音忽然自树上传了下来。 宫湮陌一僵,抬头。 就见一个白衣童子坐在一个树杈上,两只小脚一晃一荡的,一张小脸上似笑非笑。 轩辕洛羽!那个小蛊神! “你来晚了!”宫湮陌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不晚吧?最起码我现在可以帮你彻底解了蛊毒。”轩辕洛羽看上去吊儿郎当的。 真真假假4 “条件呢?”宫湮陌不为所动。 “哈哈,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我要那个孩子!” “你想也不要想!” 头有越来越疼的趋势,宫湮陌口气中却毫无商量的余地。 “喂,你如果不解开的话,这头疼会跟你一辈子!你不会真这么死心眼吧?反正你以后会有许多孩子,也不缺这一个。” 轩辕洛羽把树枝摇的嘎嘎响。 宫湮陌理也不理他,顾自向前行。 “喂,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其实那孩子我随时能弄走的……” 宫湮陌脚步忽停,轩辕洛羽险些撞到他的身上。 “我告诉你,休要打那个孩子的主意!要不然我天涯海角也会追杀你!” 宫湮陌声音凉凉的,威迫力十足。 “啧啧,既然这么在意那个孩子,那为什么要说那么无情的话气她?你不知道孕妇是最忌情绪剧烈波动的吗?” 宫湮陌脸色微微苍白,他神色有些奇异,瞧了轩辕洛羽一眼:“你去瞧她了?” “当然!你不在意她,我还在意我家娘子呢。” 轩辕洛羽答的很理直气壮。 宫湮陌一窒:“她现在怎么样?” “很不好!” 轩辕洛羽煞有其事地摇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我去了也被她轰出来了。” 想想真失败。 他现在的身子好歹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孩子模样,那个丫头居然指着鼻子让他滚蛋。 太伤害他这蛊神面子了! 宫湮陌微微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轩辕洛羽叹了口气,跳了下来:“寂月梵香,你果然是个人才,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你的演技太高明了所有的人都被你骗了过去。。你真是铁石心肠么?居然舍得这么伤害自己所爱的女人!只是——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霸业天下?” 宫湮陌额角已有冷汗滴下来。 ………………………… 真真假假5 这小蛊神聊天聊的这么云淡风轻的,他的头可是在剧痛,像是有一把钻子在向里猛钻。 疼得他脸色煞白,恨不得一头撞死! 往常这个时候,他已将自己锁在一个阴暗的角落。 此刻却不得不听小蛊神的絮絮叨叨…… 他咬了咬牙关,强自忍过又一拨疼痛的来袭。 冷冷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守护的东西,你不例外,我也不例外。” 这小蛊神神秘莫测,似敌似友的,他还不想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 轩辕洛羽凝眸看着他,半晌,忽然叹了口气:“好吧。你是我平生佩服的唯一的人类,你的蛊我免费给你解了!” 上前便要动手。 宫湮陌却忽然退后一步,淡淡地道:“现在还不行!” “什么?” 轩辕洛羽睁大眼:“难道你头疼还上瘾了?”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66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我如果想解蛊,当初也不会故意上当了。要解也得过了明天。”宫湮陌声音淡淡的。 轩辕洛羽:“……” 果然上瘾了!他还想多疼一天!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 风凌烟又将自己锁在屋子内,所有的人都被她轰了出去。 那些侍女侍卫的不敢惹她,像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 大家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派两个侍卫在院门口守着,其他人各自散去。 风凌烟双眸望着窗外,时不时见各色焰火起起落落,比起现代的焰火来也毫不逊色。 轻轻叹了口气:“梵香,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从来没陪我看焰火……现在陪在你身边的,是另一个女孩子……” 从来没有人陪她看烟花,从来没有! 在现代她是女杀手,每个人看到的是她强势的一面。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也喜欢风花雪月的。 也希望有个肩膀可以依靠,也盼着有人陪她看日出日落,陪她看盛世烟花…… ………………………………… 今天到此为止 有危险的东西正在向她靠近! 她孤独地坐在这里,依旧像孤魂野鬼—— 夜,渐渐深 万籁俱寂,外面的鞭炮焰火声已经渐渐消散 终于湮灭无闻。 风凌烟正有些昏昏欲睡,蓦然惊醒! 有危险的东西正在向她靠近! 那强烈的存在感让她想忽略都不行! 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所见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险些惊呼出声。 她的床前站着一个人! 一个一身红衣的年轻男子。 惨白的一张脸,大大的如同水雾般的眸子,略有些苍白的小嘴…… 这张脸是俊美的,甚至可以说是绝色倾城的。 但风凌烟见着这张脸却像是见到了厉鬼。 下意识地就想跳起来! 麟……麟小王爷! 那人正是已死数月的麟小王爷! 风凌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的脖子。 那里有一道红红的印迹 曾经的皮肉翻卷化成了一道丑陋的疤痕! 风凌烟这下吃惊非小,张口欲呼 那人衣袖一拂,风凌烟鼻中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人眸中有暗红的光芒一闪 手掌缓缓抬起,有红色光芒向他手心迅速聚集。 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竟然能无意间破除了他下在寂月和北宫两家的魔咒! 是他的心腹大患,不可不除! 他这一掌正想拍下,忽然看到风凌烟的肚子,眸光蓦然一凝! 沐沐! 他居然感应到了沐沐的气息! 手指微微抖颤起来,不相信地抚上了风凌烟的肚子。 肚中的宝宝似感觉到了什么,剧烈活动起来 他是谁? 搅得风凌烟的肚子像波浪般起伏不定。 “沐沐,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他眼眸眨了一眨,似要流泪 但这具身体的机能还未完全恢复 他想要落泪也不能够。 他眼眸闪了一闪,忽然一弯腰将风凌烟整个抱起 身子一起,腿不打弯,整个身子如同一团红光,直接飘了出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凌烟终于又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 转目一望,微微一愣。 她进了什么喜堂了吗? 眼前触目所及的,都是大红的颜色。 大红的帘幔,大红的供桌,大红的蜡烛,大红的灯笼…… 甚至—— 连供桌后的神像都是大红的。 红的耀眼,红的喜庆,也红的诡异! “你醒了?” 耳边响起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 风凌烟身子一僵,似意识到什么,猛然转头。 在她的左侧坐着一个人。 依旧是一身红的耀眼的大红衣衫。 墨黑的头发流水般披散下来,遮住了一小半面孔。 看到风凌烟那吃惊的双眸,那人呵呵笑了起来:“小姑娘,这个皮相你是不是很眼熟?” 风凌烟缓缓起身。 很好,她的|岤道并没有被点,身上也没有其他不舒服。 “你到底是谁?” 她手指在身侧握紧,脑中急剧转着念头。 她记得麟小王爷的尸体是被北宫静儿偷出去的。 也就是说,这人和北宫静儿有关。 而死人绝不可能复活。 他是谁 而死人绝不可能复活。 唯一的可能是有个怪异的灵魂附身在这具尸体上,而且还是有计划的附身。 有这种本事的人实在是不多,除非是神鬼…… 和北宫静儿联系密切的神鬼是什么?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 莫非——他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那个大boss?! 风凌烟微微握紧的手指又松开。 无论她恢复没恢复武功,她现在绝不是这人的对手! 而且看现在这种情况,这个人还没有要她性命的意思。 她还是见机行事好了…… 她动念极快,几乎在一霎那的功夫,已将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一双眸子盯在‘麟小王爷’身上。 “我是麟小王爷啊。云姑娘,你不认识我了?” ‘麟小王爷’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如果不是他脸色过于苍白,这笑容倒也算倾国倾城。 “撒谎!麟小王爷早已死了!” 风凌烟不客气地揭穿他的谎言。 “那我又复活了可不可以?” 麟小王爷脸上笑容不变。 风凌烟忽然冷笑起来,淡淡地道:“连承认自己身份的勇气都没有么?冒充别人有什么意思?” 麟小王爷一双略显女气的眸子盯在她身上,忽然叹了口气:“你很聪明。本座只是有些奇怪,你怎么笃定我不是他?” 风凌烟淡淡笑了一笑:“你猜不出来?” “你可以说说看。” 麟小王爷眼眸眯起。 “风凌烟微微一笑,忽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这是哪里?你把我掠到这里来做什么?” “小姑娘,是我先问的你。” “你先问的不代表我先回答。” 你杀了我吧! “小姑娘,你胆子不小!还从来没有人敢跟本座讨价还价!你不怕我立即就会杀了你!” 麟小王爷的声音阴鸷而阴森。 “你如果想要杀我又何必把我巴巴地弄到这里来?阁下实在不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啊。” 麟小王爷:“……” “你果然很伶牙俐齿……不错,本座确实不想杀你。但如果你是自寻死路的话,本座也不介意成全你。” 麟小王爷手心中冒出淡淡的红光。 似乎立即就要下杀手! 风凌烟惨然一笑,闭了眼睛:“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早已不想活了!” 麟小王爷眸光闪动,似乎在看风凌烟情绪的真假。 半晌,冷冷地道:“你想死本座偏偏不让你死!” “喔喔喔……” 不知自何处传来雄鸡啼鸣之声。 麟小王爷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衣袖一拂。 一团红色的烟雾闪过,眼前的景致忽变。 原本的大红庙堂变成了一条深邃的甬道。 甬道尽头涌动着粉红的烟雾。 “乖乖地待在这里,别乱跑。要不然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麟小王爷冷冷说了这么一句。 忽然倒在地上。 一团红光自他的身体中冒了出来。 在空中闪了一闪,逐渐化出一个略有些透明的人形。 那是一位少年,看上去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一双略狭长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 透出一点固执和倔强。 一头美丽的暗红色的长发。 醒目惊心,如同一条翻涌不息的赤河,在他身后荡漾起伏。 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 算你识相! 他在空中略一转身,衣带摇曳,衣袖飘飘:“小丫头,你瞧本座比麟小王爷如何?” 他的声音低哑,却绝对好听。 略显虚弱,却彷佛带着一种催人入眠的魔力。 风凌烟微微挑眉。 这个人和麟小王爷的气场很像。 阴鸷而又美丽。 怪不得能附身到麟小王爷身上…… “你比他好看的多。” 风凌烟倒不是拍他的马屁,说的是实话。 这人虽然是一种气凝聚成形的,但周身似有微光。 其绝色美貌程度,比麟小王爷又过之而无不及。 那个人面上掠过一抹得意:“那是自然,这只是本座元神的虚凝体,本座的真身比这还要好看许多。还有二十年——再有二十年,本座便能恢复原身了……还——真是期待呢!” 他哈哈一笑,忽然化成了一团红雾,飞了出去。 而麟小王爷的尸身就倒在那里。 这尸身肤色虽然还有些青白,但比起原先来好看了不少。 看上去柔软而富有弹性。 风凌烟眸光一闪。 她如果现在就将他这尸身毁去。 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她伸出手去,以她现在的功力,就凭两只手,她也可以将这具尸体彻底毁掉! 手指眼见就要触及那尸身的心脏部位。 她又忽然顿住! 这具尸身只是这个大boss的寄生体,毁去了它只怕对这大boss没有多少妨碍。 反而容易引起他的警惕,说不定会坏了大事…… 她手指又缩了回来。 “哼!算你识相!你如敢动这法身一下,现在的你已经是个死人!” 一个娇脆的声音自甬道深处响起。这声音十分熟悉。 “谁?!” …………………………………………………… 晚上还有 纠纠缠缠 一位身披大红斗篷的少女缓缓走了出来。 白皙如玉的皮肤,黑如葡萄的大眼睛。 眼波灵动,薄唇微勾,看上去三分适意,七分调皮。 ——孟红潮! 风凌烟并不知道劫走麟小王爷尸身的乃是这位孟红潮。 此刻见她居然在这里出现,大出意料之外。 而且看她自然的表情以及刚刚的话语,她明显和那大boss是一伙的! 那——月璃呢?!月璃怎么办?! 她原本还以为是月璃的另一半出现了呢,没想到…… 心中是真正的难过,抿了抿唇,依靠在墙壁上。 孟红潮却有些纳闷起来,走到她的跟前:“咦,我们好歹也不算是初次见面吧?你就没有什么可问我的?” 风凌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问的?你这样出现在这里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我只是替月璃难过了一点而已。” 怪不得她拥有这么超强的武功,梵香又查不出她的来历,原来她是那位幕后大boss的人! 孟红潮脸色微微一变,风凌烟的话似乎戳中了她心中的痛楚。 微微愣了一下。 哼了一声:“你已经是寂月梵香的情人,还惦记他干什么?!” 风凌烟微微闭了眼睛,淡淡地道:“月璃是我的朋友。你这醋吃的没有来由。” “朋友?” 孟红潮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你以为——他真的当你是朋友?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关心一个人!就是在睡梦中梦呓的也是你的名字!” 她的笑渐渐有些疯狂,心中被强压的痛楚又翻卷上来。 在一开始,她的确是奉了师父的命令,故意勾引风间月璃的。 只是却不知何时,在纠纠缠缠中真正丢失了自己的一颗心…… 她那一次就真的死在他的刀下了 她也曾经想抽身而退,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疯狂地想要见他。 她自小在师父身边长大,脑中根本没有善恶观念。 自己喜欢的,想尽办法她也要得到。 那一夜,正赶上月璃难得一次的喝醉。 为了得到他,她脱光了钻进了风间月璃的被窝…… 却没想到酒醉的风间月璃也是如此的清冷。 她百般的挑逗,也无济于事,反而被他吐了一身。 搞得兴致全无。 后来听到他在睡梦中唤出风凌烟的名字。 她如受雷击,半晌无法动弹…… 她原本以为,以风间月璃那样的性格,在那样的状况中醒来,就算不爱自己也会为自己负责。 却没想到风间月璃会如此聪明,如此无情。 看破了她的局,根本不想娶她! 她恼怒之下,趁他不备,忍不住对他使用了金针控脑的傀儡术。 让他变成了自己阻拦宫湮陌追杀的傀儡…… 她知道宫湮陌和风间月璃的关系,宫湮陌看在风凌烟的面上,也绝不会对风间月璃痛下杀手。 而且他俩的武功是半斤对八两,谁也打不过谁。 风间月璃定会全身而退。 满以为到半夜时分,他定会听从她的召唤,回到她的身边。 却没想到那一晚她做法召唤了一夜,也没见到风间月璃的影子! 这下她彻底慌了,不顾一切就想出去寻找。 却正碰到风间月璃寻了进来。 她还没来得及欢喜,风间月璃便狂风骤雨般向她杀了过来。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杀招,根本没有半丝容情! 她心慌意乱之下连连遇险。 如不是师父及时出手,她那一次就真的死在他的刀下了! 他虽然对她无情,她却无法对他放手。 原本风间月璃打不过她的师父。 是她暗中放水,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师父的杀招,这才让风间月璃趁机逃走…… 英雄不问出身,流氓不问岁数。 而她,也因为违逆了师父,被师父关在这里思过。 已有两个多月没有出这结界一步! 此刻见了风凌烟,新仇旧恨一起被勾上来,忍不住现身讥讽她。 风凌烟并不知道后来的那些事,听她如此一说,心中怦怦直跳。 此刻见她笑容凄苦,心中一动。 英雄不问出身,流氓不问岁数。 或许,她是真的爱上月璃了也说不定…… 忍不住道:“睡梦中呼唤的也未必就是喜欢,梦原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也不必太在意。” 她还记得当年在现代的时候,有一阵子零零八孟天笑缠她缠的紧了,竟然让她梦到好几回。 说了好几次梦话,还有一次被老大听到,让老大误会了好几天…… 孟红潮一愣,看了她一眼。 她是在安慰她吗? 风凌烟一句话出口,心中也暗暗苦笑。 自己平时不是这么好心八婆的一个人。 或许是自己情殇,所以见不得别的女子为情所困…… 淡淡笑了一笑。 月璃是自己的朋友,如果他就是对孟红潮无爱,这件事自然不能勉强。 还是顺其自然吧。 自己没必要插手…… 她转身向那团红雾走去。 “别过去!有毒!” 孟红潮情不自禁开口。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醒她。 风凌烟头也不回:“我晓得。” 在离红雾一丈远处,停下。 那红雾翻翻滚滚,看上去有形有质的。 风凌烟微一沉吟,随手捡起旁边一根木棍,伸进了红雾之中。 嗤嗤之声不绝,如同泼进了硫酸之中。 风凌烟猛然撤手,那根木棍落在地上。 前端已经不见了踪影,无数道红线正顺着木棍的条纹蔓延。 响声如同爆豆,所到之处,无不被腐蚀殆尽。 如不是风凌烟撒手及时,她一只手也要报销在里面。 赤血毒! 毒神vs蛊神 赤血毒!这些红雾居然是传说中的赤血毒。 看来轩辕洛羽那小屁孩说的不错。 这大boss的确是他当年的大对头——毒神流云桑! 她手抚了抚胸口,眼眸中有淡淡的光芒一闪而过。 知道了他的确切身份,对付起来也容易些…… “既然被抓来这里,就别打跑出去的主意了。除非我师父主动放人,要不然这一辈子你也休想逃的出去!” 孟红潮在她身后凉凉开口。 “你是他徒弟?” 风凌烟转身,一副诧异的样子:“他看上去比你还小呢。” “哼,人不可貌相!我师父只是生得年轻了些,他的年龄……”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他比我大的多,也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大的多!” 她虽然不知道师父的来历,但是,她却是被他自小抚养长大的。 她有记忆以来,师父就是这个样子。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师父还是老样子,不会长大也不会变小…… 他一直是半实体,近来面目越来越清晰了。 师父是神仙,这是她深信不疑的。 可是师父到底是哪一路神仙,她就不清楚了。 风凌烟转身:“你在这里被关了多久了?” 孟红潮一僵,哼了一声:“谁说我是被关在这里的?我是瞧见师父抓进一个人,顺便来瞧瞧。” 风凌烟“呃‘了一声,坐在一快青石上,不说话了。 孟红潮被禁锢在这里两个多月,平时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几乎要憋疯了。 她生性好说爱动,平时在师父面前叽叽喳喳的,常常把师父烦得把她轰出去。 平时犯了错,虽然也惩罚她,但那都是三天两天就放出去。 你知不知道北宫静儿为什么要帮我? 像这次一关两个多月,还是绝无仅有的第一次! 这些日子师父虽然也常常进来,但却不肯和她说一句话。 生像她是隐形人,把她要郁闷死了。 或许——师父抓风凌烟进来,就是给她找个说话解闷的…… 不知不觉话就多了起来。 风凌烟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聊着天。 孟红潮机灵跳脱,凡是和师父的秘密有关的话题一律绕开。 看上去对她这位师父忠心的不得了。 风凌烟套问了大半天,愣是没问出一个有用的信息。 叹了口气,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孟红潮却聊的不过瘾,拼命勾着她说话。 无奈风凌烟半倚在石壁上,发挥‘徐庶进曹营‘的优良传统。 无论孟红潮说什么,她一律不理! 一来二去的,孟红潮也说的没了意思。 在原地转了一圈,忽然指着麟小王爷的尸体道:“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让你动它?” 风凌烟看也不看。 既然现在不能毁去,那她还动它干什么? 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依旧不说话。 孟红潮抓了抓头发,实在没想到风凌烟这么难搞定。 “你知不知道北宫静儿为什么要帮我?” 孟红潮又找到一个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这次,风凌烟总算把眼睛睁开一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有点兴趣,偏偏又兴趣不大的样子,却依旧不说话。 “你真的不好奇?”孟红潮不死心。 这一次风凌烟总算开口:“你愿意讲就讲,不愿意讲就闭嘴,我要休息了。” 孟红潮跳了起来:“你不喜欢听就算了。我还不乐意讲了!” 风凌烟干脆闭了眼睛:“那就算了。不用讲了。” 孟红潮:“……” 她憋了实在是太久,此刻一段话说了一半,风凌烟还没怎么样,她自己就憋的难受。 ……………………………… 今天到此为止 祈福 气呼呼地推磨似的转了几圈,忽然一声冷笑:“我知道你这般装模作样的,也不过是想从我嘴里掏出点什么。哼!你以为我真的会讲?” 风凌烟揉了揉眉心,这位孟红潮小姐看来真是憋太久了…… 她淡淡地‘呃’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孟红潮额上青筋直跳,握了握小拳头 忽然冷冷地道:“其实给你说了也没什么。反正你既然被抓进来,便就再没有机会出去。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我就是全告诉你也不打紧。但前提是,你不要再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很来气!” 她这一番话似乎也说服了自己,于是便敞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讲个不停。 风凌烟也很给她面子,时不时在她说话的间隙。 说一些譬如‘哦,啊,原来这样,真没想到……’ 等等能适时勾起人谈性的话语,做了一名绝佳的听众。 其实孟红潮知道的也不算多,但风凌烟却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整理出一个大概。 每个月的初一十六早晨,北宫皇后都会来这里祈福。 每到这个时候,流云桑都会用元神出去。 而孟红潮则会被师父关起来,关在这间密室内,不让她露面。直到下午才会把她放出来。 而每次师父回来,都像是吸足了元气,红光满面,精神百倍。 凝聚的实体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晰,生像是北宫皇后给他进贡了大补灵力的药物似的。 每一次,流云桑都要静坐两整天。 两整天以后,他的功力就会微微上升一点。 而北宫静儿每个月的初一十六下午也会来祈福。 每一次流云桑都会出去摩挲她的头顶。 一团一团的红光会进入北宫静儿的体内…… 这个时候,流云桑是隐身的,北宫静儿并看不到他。 当然,也看不到隐在暗处的她。 当时,她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容器 见北宫静儿穿金戴银的。 出出进进都前呼后拥的,凭空生出一些羡慕。 有一次不小心在师父面前把羡慕的意思露了出来。 那时流云桑心情甚好,哈哈大笑。 说她是个傻丫头。说北宫静儿乃至整个北宫家族历代的女孩儿不过是他亲手制作的容器。 一个替他吸纳什么龙气的容器…… 龙气? 风凌烟愣了一下,蓦然醒悟过来! 她也算是半个术者,自然知道这龙气是什么意思。 这龙气是真命天子天生就有的气息。 统御世间万物,宛如暖火,最能修复术者受伤凝滞的血脉…… 每一代的皇帝都有或多或少的龙气。 身体强壮的,龙气就足。 而身体瘦弱的,龙气就弱…… 而金云国的历代国君都是自修罗场出来的。 武功,内力都是上上之选,身上所蕴藏的龙气自然也最足。 如她所料不错,金云国的历代国君登基之前在修罗场所修炼的功夫,最初只怕也是流云桑传授的。 这种功夫虽然能迅速提高功力,成为武林第一人。 但也能固锁龙气于体内,只能由特制的女体来解开。 而一旦开启,就必须一个月施放两次。 要不然体内的龙气得不到施放,皇帝会憋的很难受。 而这特制的女体自然就是北宫家的女子。 流云桑也不知在北宫家的女孩子身上下了什么咒。 大概在交合之时,能不知不觉将对方的龙气吸引到体内…… 这么多的龙气储存在体内,北宫家的女子自然不好受。 绿油油的皇冠 所以才会来这里祈福。 而这汹涌的龙气正是流云桑修复真身的大补之药。 北宫皇后来祈福的过程中,这流云桑也不知使用什么法子,将历代北宫皇后体内的龙气提炼出来。 加以炼化—— 这样看来,这寂月家和北宫家不过是这流云桑控制在手中的药人。 他用他们互相制约,互相制衡。 用这个法子来吸收源源不断的龙气—— 而且据她所知,要想获得真正的龙气,最好最便捷的法子便就是阴阳交合。 也就是说,流云桑获取龙气的时候,会用一种特殊的法子和历代皇后交合—— 好悲催的寂月家族! 做了人家三百多年的药引子不说,连头上的皇冠也被染得绿油油的了! 所谓的天命原来不过是戴绿帽子的天命! 如果—— 梵香和他老爹知道了这一切,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想杀人? 她微微苦笑起来。 看了孟红潮一眼忽然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每次北宫皇后来祈福的时候要把你锁起来?” 孟红潮反问她一句:“难道你知道?” 风凌烟微笑:“或许吧。不过我倒有些纳闷,你这样跳脱的性子碰到这么奇怪的事情为什么会不想偷偷瞧一瞧?我看你对这毒雾似乎并不怕,应该能闯出这里的。” 孟红潮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地方。而是在我师父的术法结界之内。外人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 风凌烟眸中闪过一抹光芒:“今天是初一吧?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那北宫皇后有没有来?” 既冒险又刺激 孟红潮愣了一下,看了看墙角处的一个沙漏:“现在是辰时二刻,按道理说,北宫皇后应该来了。” “那——你要不要出去瞧瞧?” 风凌烟声音里是满满的诱惑。 “哼,要能出去我早出去了,还用你说!” 孟红潮瞪了她一眼。 “如果——我能悄悄破掉这个结界呢?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孟红潮一怔,脱口道:“好啊!” 一句话说完,忽然感觉不对:“你骗鬼呢!你如果能破掉这个结界,那为何不逃走?” 风凌烟叹道:“我的武功被废,十成的力道发挥不了一成。就算知道破解的法子,我也破解不了。倒不如你我二人合作,偷偷跑出去瞧瞧。” 这一番话明显让孟红潮心动。 她眼珠一转,冷笑一声:“你是想借我的力气趁机逃走吧?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况且这结界既然是我师父设立,肯定与他有心灵感应。我们在这里破解,他立即就能感应到的。 哼,那流云桑说不定现在正忙着吸收龙气,就算感应到了,他只怕也无心理会…… 风凌烟心里这么想,嘴里却不能这样说。 一脸圣洁的微笑,看上去就像个慈悲的天使:“怎么会?你武功比我高的多,难道还看不住我一个失去武功的大肚子孕妇?你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吧?” “再说了,我这破除结界的法子十分巧妙,你师父肯定觉察不出来。等你满足了好奇心,我们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这里便是。放心,这结界不会损毁,我们回来后,它能自动修复如初,你师父不会看出来。” 这样的建议的确很诱人。 既冒险又刺激,还能满足好奇心。 容不得半点亵渎和背叛 孟红潮的被她说的心痒难耐。 不过,她也不是笨蛋,狐疑地望着风凌烟:“你这样帮我是为了什么?条件呢?”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才不相信风凌烟会无缘无故这么帮自己。 风凌烟叹了口气:“你果然够聪明。我确实有条件的。嗯,我瞧你能自由穿梭在这毒雾之中,事成之后,你能不能告诉给我躲避这毒雾的法子?” 这个条件确实恰当。 而且孟红潮知道风凌烟喜爱研究毒术,她会好奇这个毫不奇怪。 孟红潮总算是放下心来。 不再怀疑其他。 点了点头:“好!事成之后我教给你。不过,你以后未必能用得上的。我也实话告诉你。被我师父抓到这里面来的,还没有谁活着出去。” 风凌烟叹气:“朝闻道,夕死可矣。只要能解了心中疑惑,用上用不上的也就无所谓了。” 孟红潮瞧了她一眼:“你倒是很能看得开。” 风凌烟再叹气:“看不开又怎么样?你难道还会放了我?” 孟红潮一窒:“休想!我绝不会背叛我师父的!” 师父在她心中就是一尊神,容不得半点亵渎和背叛。 “这就是了!” 风凌烟又叹气。 她觉得她今天叹的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多。 不知为什么,孟红潮有些愧疚:“你放心,在师父处死你之前,我会尽量对你好一些。让你少受罪。” “嗯,那谢谢了。” 风凌烟看上去真心实意的:“你能做到这样我很感激,毕竟,你是月璃的朋友。而月璃对待我就像是亲妹妹一样。日后月璃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也会感激你的。” 闯出去! 轻轻一句话,即解说了自己和月璃的关系。 又在无形中把孟红潮拉近了一步。 孟红潮似乎受到了什么触动。 睫毛颤了一颤,张了张口似想说什么,到底又没有说。 低垂下眸子。自身上取出一粒红色的水晶模样的东西:“你将这个佩戴在身上,自然就不用怕这赤血毒了。” 风凌烟眼眸一亮,伸手接过。 那粒水晶模样的东西有鸽子蛋大小。 红光妖娆,琉璃变幻,微微有一种淡淡的奇异血腥气。 难道这是用什么鲜血凝成的? 风凌烟心中狐疑, 但这个时候却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依言将它佩戴在身上。 她试着向红雾靠近。 那团红雾像遇见了什么克星,翻腾着向两边散开。 她和孟红潮一前一后很轻易地就穿过了红雾。 红雾的尽头依旧是条甬道。 甬道尽头是墨云翻滚的云海,云海中有无数骷髅头在跳跃…… 孟红潮似笑非笑:“这结界你能破开?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云海并不是虚幻的。当年我曾经不管不顾地跳下去。差点被这些骷髅头咬死!而且这云海如同流沙,进去了身子就会陷落,拨也拨不出来。当年如果不是我师父救的及时,我就真的被这云海给吞了!” 风凌烟点头。 这是一种幻术加阵法,盲目的闯自然是不行的。 她在甬道附近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时不时低头掐指计算着什么。 孟红潮也不敢打扰她,在一边看着。 过了小半晌,风凌烟终于吐了一口气:“好,我想到破解的方法了!” 孟红潮眼一亮:“怎样破解?” 风凌烟笑吟吟的:“你看到那些骷髅头了吧?你先跳上从右边数第八颗,然后再跳到第十二颗,十九颗……” 风凌烟指手画脚的将走法说了一遍。 ……………………………………………… 晚上还有。 过河拆桥 孟红潮也极是聪明,听了一遍便记在心中。 不过,她还有些狐疑:“你不会是想趁机害我吧?” 风凌烟叹气:“我现在害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孟红潮想想也对。 踩这些骷髅头需要绝佳的轻功,风凌烟失去了武功,自然不能先行。 她心计颇深,捡了一颗石子用一种特殊手法投了过去。 正落在第八颗骷髅头上。 那颗骷髅头微微一沉,然后便动也不动了。 果然和其他骷髅头不一样! 应该就是踏出这片吃人云海的机关石。 当下孟红潮再不迟疑,飞身而起。 按照风凌烟所教的走法,足尖轻点,身姿曼妙绝伦。 瞬间便走了一遍。 只听云海之中传来阵阵微响,一座透明的虹桥在云海中缓缓升起, 黑漆漆的云海中升起一道色彩亮丽的虹桥。 这样的画面诡异而又美丽。 孟红潮正落在虹桥的那一端,嘴里不说,眸中闪过一抹敬佩。 风凌烟逍遥自在地踏着虹桥走到她的身边。 虹桥的这端是一道蓝莹莹的墙壁。 不待孟红潮说话,风凌烟让孟红潮在胸前结了一个印,又教给她一段咒语。 孟红潮有样学样,倒也学了个十足十。 一番咒语念毕,那蓝莹莹的墙壁如海水般晃动起来。 “就是现在!一掌拍过去!” 风凌烟低叫。 孟红潮一掌拍出,汹涌的内力到处。 哧地一声响。 那道蓝莹莹的墙壁瞬间不见了踪影。 眼前现出一个洞口,亮晃晃的,正是真正的天光! 孟红潮大喜,回头看了风凌烟一眼:“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 忽然出手,在风凌烟身上连点几指。 风凌烟诧异抬头。 孟红潮笑嘻嘻地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过也不能让你趁机逃走。” 风凌烟叹了口气:“你这过河拆桥未免快了些。” 一片火焰般的红 孟红潮俏脸微微一红:“我也是不得已。你如果趁机跑掉我对师父没法交代。” 风凌烟叹口气不说话了。 出了山洞,孟红潮领着风凌烟东绕西转。 遥遥听到外面有侍卫走动之声。 孟红潮低语:“皇后还在这里。” 风凌烟点头。 她也猜到了。 二人走进北宫家的祠堂。 里面是两进两出的院落。 孟红潮带领她直接走到最里面。 祠堂内悬挂的是北宫家族历代掌门人的画像。 供桌前是四时的瓜果。 看上去很有几分庄严肃穆的样子。 孟红潮对这里的布局显然是熟极如流的。 在风凌烟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跟我来!” 拎着她的手忽然直直地朝着一面墙直撞进去! 风凌烟吓了一跳。 一愣神的功夫,他们居然已经穿过了那道墙壁,来到一个小花园中。 小桥流水,假山怪石。 各色奇花异草在两旁亭亭开放。在风中摇曳生姿。 外面尚是料峭春寒,薄冰浮雪,这里却像是春暖花开的阳春三月。 尽头则是一座庙。 一座红墙红瓦的小庙。 孟红潮做了个手势,二人脚步放轻。 悄悄摸到一个拐角,在这里有一个透气的小窗。 戳破窗纸,孟红潮,风凌烟向里望了进去。 和风凌烟料想的一样,里面的景致正是她才被掠来时所见的。 一片火焰般的红。 在一片翻飞的红色帘幕之中,北宫皇后斜倚在一块大红的锦垫上。 脸颊绯红,衣襟半开。 星眸似睁似闭,像是进入了迷梦之中。 而在她身上有一团红色的影子在起起伏伏—— 自然是昨夜一夜欢爱的结果 北宫静儿这一觉还真是好睡,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太阳升起多高,照得室内明晃晃的。 她睁开眼睛,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人。 宫湮陌却不知所踪。 心中一跳,忙忙爬起来。 只觉身子酸痛的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 全身都软软的,提不起半丝力气。 ——这,自然是昨夜一夜欢爱的结果。 她一张俏脸霎时绯红起来,慌忙爬起来。 昨夜‘宫湮陌’貌似太疯狂了些。 将她的衣衫扔的满地都是。 在这里,自然不会有人侍候。 她红着一张俏脸,将满地的衣衫捡起,重新穿戴整齐。 这才走出来。来到外间。 “你醒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北宫静儿抬头,见宫湮陌正眼眸含笑凝望着她。 他的一只手里正托着一只黑漆漆的鸟。 这鸟看上去就像只乌鸦,只不过头顶上多了几根翎子。 此刻正在宫湮陌手中蹦来跳去的,啄食他手中的小果子。 想起昨夜的疯狂,北宫静儿几乎有些不敢看他:“梵香……梵香哥哥。” 宫湮陌倒是神色如常。 清浅一笑:“不早了,去吃点东西吧,我让掌柜的预备了几样小菜,去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北宫静儿也确实有些饿了,乖巧地答应一声,正想下楼。 忽然看到宫湮陌手中的那只黑鸟,微微皱了皱眉:“梵香哥哥,你养只乌鸦干什么?” 宫湮陌:“……” 那只黑鸟头上的翎子哗啦一下竖了起来,嘎地大叫了一声。 你何必和一只鸟一般见识 那只黑鸟头上的翎子哗啦一下竖了起来,嘎地大叫了一声。 把北宫静儿吓了一跳,后退一步。 嫌恶地道:“连声音也这么难听! 免费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67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香哥哥,你喜欢养鸟,以后我再送你个好的。我家养着各种各样的漂亮的鸟,每一只都比这个漂亮百倍……” 她话没说完,一团黑影直飞过来。 嘎地一声,北宫静儿猝不及防,被它的翅膀扇了一下, 火辣辣地疼。 “死鸟,破鸟!” 北宫静儿慌忙后退,一掌拍了过去! 但那鸟滑溜异常,她这一掌连根鸟毛也没捞着。 黑鸟飞到一个架子上,抓住一根链子打秋千。 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不屑地望着她。 喉咙里咕咕的,似乎在嘲笑她。 北宫静儿在脸上一抹,觉得湿湿的。 吓了一跳。 被划破了?她破相了? 她生xg爱美,吓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瞪着架子上那只黑漆漆的鸟,怒火扬起半天高:“死鸟,破鸟,本小姐杀了你!” 几乎是想也不想,一个杯子就扔了过去!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伸过来,适时地接过那个杯子:“静儿,你何必和一只鸟一般见识?” 宫湮陌脸上似笑非笑的,看上去风轻云淡的很。 只是声音里有那么一丝凉意。 “梵香哥哥……” 北宫静儿几乎要哭出来:“我,我的脸被这破鸟划破了……” “傻丫头,哪里破了,那是一些水渍而已。” “啊?” 北宫静儿在脸上摸了一把,看了一眼。 果然,没有半丝血渍。 总算是放下心来,却还不服气,狠狠瞪了一眼那只黑鸟。 不屑地道:“梵香哥哥,这是你从哪里寻来的这么一只破鸟?又难看又不听话……” 嘎!嘎!嘎!架子上的黑鸟激动的全身的毛又竖了起来。 ……………………………………………… 今天到此。 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一双眼睛睁的圆溜溜的,扑棱着翅膀似乎又想扑过来袭击她。 “好了,好了,别闹了。小黑,你先出去玩罢。” 宫湮陌对着黑鸟打了个手势。 黑鸟不忿地瞪了他一眼。 他临时给它起的名字可真难听! 让它很有开口骂人的冲动。 眼珠转了一转,看了一眼北宫静儿。 黑鸟不屑地叫了一声,嗖地一声自窗口飞了出去。 它故意在北宫静儿跟前掠过,疾飞的翅膀扇了北宫静儿一头的灰…… “死鸟,破鸟!” 北宫静儿气得跳脚,似乎就会骂这两句。 再看那只黑鸟,早已高高地飞上云层,不见了踪影。 “梵香哥哥,你从哪里弄来这只破鸟的?模样难看,叫声难听,还刁还不听话……” 北宫静儿余怒未息,一口气罗列出黑鸟所有的缺点。 宫湮陌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静儿,你和一只鸟儿较劲,不觉得有失身份?” 他的声音凉飕飕的,听不出喜怒。 但周身的气度却令北宫静儿打了个寒颤。 她心中一沉,惊觉眼前这位并不简单,不是自己能随意撒娇使泼的。 “梵香哥哥,对不住,是静儿失礼了……” 她悄悄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 宫湮陌眼眸中有一丝暗光闪过。 他站起身来:“知道错了便好。好了,我们走罢。这么许久不回去只怕父皇母后该担心了。” 北宫静儿此时自然不敢再炸毛,乖乖答应一声,随着他走下楼。 二人刚刚回到皇宫之中,便得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风凌烟失踪了! 偏偏北宫皇后还祈福去了,尚没有回来。 侍女们只好禀报给金萱帝。 金萱帝大惊,派出了所有的侍卫。 恨不得将皇宫也翻了一个个儿,但依旧不见风凌烟的行踪。 宫湮陌二人回来的时候,宫里面正乱成一团粥。 可她肚中还怀着你的骨肉 宫湮陌听到这条消息,只是愣了一下。 不屑地道:“她一个大肚子孕妇能跑去哪里?再搜一下。” 金萱帝眸光复杂,望着宫湮陌,淡淡地道:“梵香,你就不为她担心?” 宫湮陌失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宫中防卫像铁桶似的。连个鸟儿也休想飞出来,她能逃到哪里去?或许只是躲在哪里玩儿了罢。” 金萱帝沉声道:“皇宫中所有的地方都搜过了,她就算是躲在了耗子洞内,也应该能找出来了!朕刚刚去她的院中看过。窗户,门全部锁的好好的,她自己不可能逃出去的!而且她的侍卫们也一直没发现异常……” 宫湮陌微微挑眉:“还有这样的怪事?” 他好像终于提起来一丝兴趣:“儿臣去瞧瞧。” 风凌烟所居的灵犀苑内侍女侍从都被看管起来。 他们所知有限,自他们口中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还有侍从牵着猎犬在屋里屋外的搜索。 但也是一无所获。 屋中只有风凌烟的气味。 并没有其他人的味道。 所以就排除了有人进来将她救走的可能性。 而风凌烟的气味却是在窗边忽然消失不见的…… 生像是有鬼将她劫走了! 正在忙乱的当儿,北宫皇后也回来了。 听到这件事情自然大吃一惊。 自然又是一番询问忙乱—— 皇宫中既然搜索不到,金萱帝的目光又转向皇宫外。 大批的御林军被派了出去,在京城中挨家挨户搜索,弄的一片鸡飞狗跳—— 宫湮陌帮着搜索了几个时辰,有些不耐烦起来:“父皇,她不过是儿臣的一个小妾,丢了就丢了,不用寻找了!” 金萱帝看了他一眼:“可她肚中还怀着你的骨肉。” 有什么好后悔的 宫湮陌叹了口气:“这儿臣也知道。就是因为她怀了儿臣的骨肉,所以儿臣这几天才会对她三分礼让。不过此女嚣张跋扈,又莫名其妙。儿臣对她早已厌烦。本来打算等她生出孩子后再将她休掉,没想到现在就失踪了……既然这样,也只能怪那个孩子与我们皇家无缘。随她去吧!这样为了一个小妾弄的鸡飞狗跳的,未免失了我皇家的体统。大丈夫何患无妻无子?儿臣以后还愁没有儿女绕膝么?” 金萱帝摇了摇头。眸光闪动:“梵香,你不后悔?” 宫湮陌眼眸一抬:“有什么好后悔的?” 金萱帝沉吟了一下,叹道:“三个月前父皇怕你分心,将她接进宫中来。三个月前父皇曾经亲口答应你,会好好照应她,以后将她完好无缺地交给你。现在却忽然失踪,生死未卜。朕怕你以后会怨恨朕……” 宫湮陌哈哈一笑:“父皇,您也是为了儿臣好,儿臣怎么会怨恨您呢?再说儿臣也有些纳闷,那时也不知怎么让鬼迷了心窍,居然对她爱如珍宝,现在想想还觉得好笑。哈哈。好了,父皇您如果过意不去继续寻找就是。要不要儿臣派五焰会的人也帮忙寻找?” 金萱帝眼眸一闪:“好!父皇听说你五焰会的人极擅长找人,让他们去找找也好。无论找不找得到,总也算给你个交代。” 宫湮陌笑了一笑,转身:“儿臣无所谓的……”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父皇,是京城中所有人家都要搜,还是只搜寻常百姓家?” 金萱帝道:“要搜当然全搜。所有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宫湮陌打了个哈欠:“好吧。就依父皇。” 看了一眼北宫静儿。 此刻她正和北宫皇后站在一个较偏僻的地方聊天。 看得出来,娘俩聊的相当愉快。 北宫静儿俏脸绯红,却双眸闪亮。 北宫皇后也一脸的欣慰…… ……………………… 这只死鸟居然也学会了说话大喘气! 宫湮陌唇角微勾,笑容清浅,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父皇,母后,儿臣这就去安排。” 北宫静儿忙道:“梵香哥哥,我也同你一道去。” 宫湮陌微微一挑眉:“静儿,你不累吗?” 这话听上去有些暧昧,北宫静儿俏脸微微一红。 她现在一刻也不想离开宫湮陌,忙道:“不,不累。梵香哥哥,我要同你一道。” 宫湮陌叹了口气,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静儿乖,你先在宫里吃点东西。我去安排一下应下差,一会来接你出去玩儿。” 他既然这样说,北宫静儿也不好说别的。 乖巧地答应一声去了。 …………………… 所有的人马都已布置妥当。 宫湮陌微微吐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 已经过了正午,阳光不算太充足。 天空有些暗沉,似乎也在酝酿什么。 一只黑鸟一头扎下来,扑扇着翅膀落在他的肩头。 嘎地叫了一声,忽然开口:“那个没眼光的女人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宫湮陌一把把它自肩头扯了下来。 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她呢?她现在如何了?” 那黑鸟慢吞吞地:“逃出来了……” 宫湮陌眼眸一亮:“真的?她在哪里?” “又被抓回去了……” 黑鸟语气里有些遗憾的意味。 宫湮陌:“……” 这只死鸟居然也学会了说话大喘气! “那她现在如何?” 宫湮陌声音凉凉的,有些咬牙切齿。 “现在——” 那黑鸟转了转眼珠子:“现在我不知道呢。” 一副想卖关子的模样。 宫湮陌瞧了它一眼,自身上掏出几粒小红果一上一下地抛着玩:“那现在呢?” 黑鸟一双眼睛跟着小红果上下转动。 咕噜咽下一口唾沫:“现在我立即就和她联系一下。” 语气软了许多。 你哭都没地哭去 它眯了眼睛,尖尖的嘴接连吐出无数个难懂的音节。 周身一团一团的青光冒出,如同散发的光波…… 过了小半晌,它终于睁开眼睛:“现在她还是被关在一个山洞之内。和那个孟红潮在一起。暂时没生命危险。” 宫湮陌松了一口气,将小红果喂到它的嘴里。 拍了拍它的脑袋:“黎鸭,幸好有你。没想到你居然又修炼出这么一项新本事。” 黎鸭得意地扬了扬脑袋:“这些日子辛苦的修炼可不是白练的。这读心术放眼整个家族也就是我自己而已。” “嗯,不错!果然是只神鸟。好,那你就每隔半个时辰和她联系一下。” 宫湮陌淡淡吩咐。 黎鸭全身的毛都要竖起来:“这读心术可是很耗费灵力的。用一次就耗费我一小半灵力,半个时辰一次,哪有这么容易!最多也就是两个时辰一次。” 黎鸭绿豆似的小眼瞪成了黑豆。 “好!那就两个时辰联系一次!” 宫湮陌不容它再讨价还价,凉凉地道:“你总不希望你的主人有事吧?努力些。” 一抖手,将它抛了出去。 黎鸭在空中凌空翻了个筋斗,飞了起来:“你行动也快些,别只顾着和那个烂女人卿卿我我,我主人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哭都没地哭去!” 拍了拍翅膀飞走了。 …………………… 一轮夕阳半落,宫湮陌将北宫静儿送到了北宫府门口。 二人下了马车,北宫静儿挥了挥手:“梵香哥哥,我明日再去找你玩儿。” 宫湮陌却不松手,笑道:“静儿,本王好久没去你府中坐坐了,你舍得赶我走?” 他面上似笑非笑的。 眼眸半眯,看的北宫静儿心房一阵激跳。 她还要急着到圣庙去向圣者祈福。 而这祈福是北宫家的绝密,只怕被宫湮陌发现不好…… ………………………………………… 晚上还有。 向着那面墙撞了过去! 可是—— 可是她现在对宫湮陌是满腔满怀的爱意 一丝一毫也不想违逆他 他主动提出要上门, 她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她其实从来不觉得那圣庙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就算被他知道应该也没事吧? 最多不让父亲他们知道就好…… 心中计较已定,她终于点了点头。 因为时辰将到,北宫静儿也不敢耽搁 匆匆沐浴更衣了一下 便直接将宫湮陌领到祠堂之中。 宫湮陌随意地瞟了几眼 听跟踪孟红潮的黑焰回来报告,孟红潮拖着麟小王爷的尸体进了这祠堂便没了影子。 可他在这里暗查了好几次,始终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是机关术大行家,如果有什么暗道机关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北宫静儿对祠堂中的祖宗画像什么的看也不看,一拉宫湮陌的手:“走!” 向着那面墙撞了过去! “噗!”像是闯过了一个什么透明的结界,二人已经来到小花园之中。 宫湮陌瞧了瞧花园尽头的朱红小庙 心中一动! 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怪不得历代的寂月皇族找不到这里…… 北宫静儿对这里的道路熟极如流 拉着宫湮陌快步疾走,进入小庙之内。 触目所及,一片大红 宫湮陌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 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却已将里面整个布局看了个通透。 他抬头看了看神座上的神像。 那神像和正常人差不多高度。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头雕成 面容俊美,一身火红的衣袍,看上去惟妙惟肖的…… 鹿死谁手…… 他侧目瞧了一眼坐在蒲团上的北宫静儿。 北宫静儿双手在身前结了一个莲花印记,微闭着眼睛宛如老僧入定。 宫湮陌不动声色地围着神像转了一圈。 指尖一弹,一道淡绿的小珠子飞了出去。 正落在神像的头发中,瞬间湮灭不见…… ………………………………………………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孟红潮抱膝坐在山洞中一个角落里。 小脸苍白,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风凌烟坐在她身旁,叹了口气。 已想不出还能再说什么话安慰她。 她也没想到孟红潮会对那件事反应这么大。 自看到那一幕,孟红潮就这样一脸幻灭的表情。 师父在她心目中一直是神圣的,让她能够俯首膜拜的。 却没想到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来。 居然——居然迷jian北宫皇后! 怪不得他每逢这一天会将自己关起来。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师父在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瞬间坍塌…… 风凌烟叹气再叹气。 如果不是孟红潮太幻灭,无意中弄出动静。 也不会惊动刚刚完事的流云桑。 毫无意外的,二人再一次被抓。 还是那个设了结界的山洞,还是那些红雾。 自己的好事被弟子撞破,流云桑又是生气又是恼怒,还隐隐有些尴尬。 大发雷霆之怒,将孟红潮一顿痛批之后,便拂袖而去。 风凌烟知道这种幻灭的滋味,也不再安慰她。 这样的打击虽然很不小。 但过上一段时间,让她自己消化消化也就能走出来了。 一场大战就要来临了呢 她站起身,看了看沙漏。 已经是申时。 外面已经是傍晚了吧? 不知道他们…… 手指握紧,眸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 一场大战就要来临了呢。 不知道这一次会鹿死谁手…… 她正沉吟,红光一闪,流云桑闪电般冒了出来,差点撞在风凌烟身上。 风凌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后背倚上了洞壁。 流云桑一脸怒色。 他本来是烟雾凝成,此刻俊美的脸扭曲的有些狰狞。 他怒气实在是太重,周围的温度彷佛也受他的情绪影响,下降了十来度。 孟红潮也感应到了师父的怒气,终于清醒过来。 积年积攒下的敬畏不是因为一件两件事情能消除的。 她下意识地问候:“师父,怎么了?谁惹你老人家了?” 往常这个时候,师父看上去会很兴奋,很愉悦,这次是怎么了? 流云桑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看风凌烟一眼,忽然衣袖一扬。 风凌烟鼻中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眼前一黑,倚着墙壁缓缓倒了下去。 “师父……” 孟红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扶住风凌烟。 “放心,她只是晕了。为师现在还不想杀她!” 流云桑眸光复杂地望了风凌烟一眼。 “呃。” 孟红潮总算放下心来。 或许是曾经一起出逃过,孟红潮对风凌烟竟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流云桑身形一闪,附进了麟小王爷体内。 这才说道:“北宫静儿那个白痴女人,居然将寂月梵香带到圣庙来!” 孟红潮也吓了一跳:“怎么会?北宫家的家训不是不允许外人进入圣庙么?” “那丫头鬼迷了心窍!” 流云桑手指握的咔吧咔吧直响。 “那……他有没有发现师父你……” ……………………………………………………………… 反正时间也不会太久了…… “没有!寂月梵香那厮比狐狸还精,不能让他发现圣庙的秘密!看来圣庙外的结界要重新设置了。” 他闭目打了一会坐,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站起身来:“为师出去看看。” 他心中总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丝丝不安涌上心头。 以他现在的功力,就算宫湮陌他们都到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就算是发现了他的秘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种心慌慌的感觉。 像是某个地方有一张网正在悄悄张开,等着他去跳…… 沉吟了一会,却感觉不出哪里出了纰漏。 看了一眼昏睡的风凌烟一眼。 似乎从这个女子出现,一切都不对了…… 他又瞄了一眼风凌烟的肚子。眸中闪过一抹痛楚。 如果不是沐沐在里面,他会直接将这个罪魁祸首掐死! 他这计划已经进行了三百多年。 他只要再吸收二十年的龙气就可以恢复真身。 这二十年他不想再出任何意外—— 刚才他已看过,寂月梵香身上还中有忘情蛊。 那忘情蛊原本就是他梦中赠送给北宫皇后的。 自然认得。他身上只要还中有这个,就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对风凌烟一时不会动情。 叹了口气,还是等沐沐出生以后再将这个女子处死吧,以绝后患! 反正时间也不会太久了…… 现在有了麟小王爷这个躯壳,他总算是能自由出去了。 这个躯壳他才占据,用的还不那么熟练。 所以只能是晚上使用。 而一旦完全适应,他白天也可以自由出入了。 他手指遥遥一点,风凌烟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终于又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洞内已不见了流云桑的行踪。 孟红潮神色颇有些复杂地望着她:“你觉得怎么样?” 风凌烟活动了一下身子,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无妨。” 终于——来了吗? 二人说了一会话,风凌烟看了看沙漏,已经是戌时—— 外面忽然隐隐传来吵嚷之声,似乎来了许多人。 孟红潮脸色微微一变。 这个山洞一直在结界之内,外人从来没有进来过,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就要搜到这山洞来了…… “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孟红潮飞身而起,向外奔去。 风凌烟慢慢站起 终于——来了吗? 在这一刹那,她的手心竟然有些潮湿。 抚了抚胸口,终于快等到这一刻了! 慢慢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足 吸了一口气,吞下一颗小小的药丸。 不到片刻的功夫,自我感觉真气又在体内流转不息…… 其实在金萱帝给她软筋散的解药之前,她身上的毒便已经解开了。 她可是个用毒高手,自然也是解毒高手 当日被抓的时候,金萱帝虽然命人将她身上的所有药品全部搜去 可没将她脑子里装的东西也一并搜走。 成品药被搜走,她难道不会再重新做? 她那个跟头可不是白摔的。 那位青衣大夫所留下的金疮药里面含有制作解药所需要的成分 她再从各种蔬菜中提取了一下另外的成分 虽然颇费了一番功夫,但这解药总算是制作成功了…… 那一天把她放出来的时候,金萱帝还是低估了她。 以为她身上还有软筋散的毒,没有力气。 所以刚才下手废她武功的时候只用了三成功力 风凌烟在他指风点到的时候,怕露破绽,虽然不能躲避,但却暗运内力挡了一挡。 今天到此为止。 好大的阵仗! 他那几指并没有点透她的|岤道 除了让她身子一阵酸麻,有些不舒服外,武功并没有被废掉。 也幸而金萱帝托大了,自持身份 对方又是自己的儿媳,不愿意与她有身体上的接触 所以才采用的隔空点|岤 如果风凌烟的软筋散没有解开,这几指确实能废了她的武功,只可惜……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皇宫中装孙子 也不过是为了解除北宫皇后和金萱帝的戒心 她也方便在宫中打听消息…… 流云桑将她劫持到这里来的时候,风凌烟唯恐露出破绽,所以用药物封住了自己的武功 看上去和普通女子没什么区别。 现在吃过解药,真气自然恢复。 略略活动了一下,一切便恢复正常。 她侧耳听了听,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 风凌烟一颗心砰砰直跳,似紧张又似兴奋,还有一些些悲哀…… 慢慢走了出去。 穿过红雾,来到黑云海前 这里一切还是老样子。 她教给孟红潮的,只是暂时经过的法子。 不能破坏—— 她唇角露出一丝浅笑 在地上捡了几颗石子,以打暗器的手法一一射了出去! 她动作迅疾异常,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已经弹出九九八十一颗石子 打中了不同方位的骷髅头。 最后一颗石子打出,翻滚的黑云海中间像是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所有的黑云全向里面涌去。 不到片刻的功夫,那些黑云,骷髅头全部消失不见 露出了山洞原本的模样。 她走到洞口,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向外观瞧。 心中猛地一跳。 好大的阵仗! 寂月梵香,你是故意的 外面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全是身穿轻甲的五焰门门徒。 红,蓝,黄,绿,黑五色分站五个方位 将场中正中打斗的四个人围在正中。 手中所拿的正是各国的独门兵器。 水神弩,火神弩,土神弩,金神弩,土神弩。 在五焰门门徒的外围,还有身穿轻甲的御林军 足足有上千人,各据高位 手中弓箭引的半开,对着场中的四个人。 确切的说,是对着两个红衣人。 那两个红衣人正是用着麟小王爷皮囊的流云桑和孟红潮。 在他们对面站着的,是宫湮陌和风间月璃 二人一黑一白,相映成趣。 而在最外围站着的 是不知所措的北宫静儿和北宫家族其他的人等。 “麟小王爷,没想到你居然没死,还躲到这里来!这是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宫湮陌俊脸上似笑非笑的。 足下不丁不八,长剑斜指。 看上去很随意,但全身上下也找不到一丝破绽。 风间月璃和他并肩而立,俊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绯红的宝刀已经出鞘,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流离的光华。 孟红潮脸色苍白,一双眼睛时不时看风间月璃一眼。 她已很久没看到他。 却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在这里出现…… 无奈风间月璃根本一眼也不看她,面上淡然而冷漠。 手中的宝刀斜着流云桑:“阿烟呢?是不是被你抓了?把她放出来!” 流云桑冷冷一笑:“寂月梵香,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带了好多的人来啊……” 哑巴吃黄连 宫湮陌懒懒一笑:“原本只是搜本王一个姬妾,却没想到会搜出你这位诈尸逃走的麟小王爷。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梵……梵香哥哥,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他,他怎么会在我们府上……” 北宫静儿吓坏了。 如果只是搜出其他逃犯也没什么, 但这麟小王爷可是敌国的, 窝藏了他说不定弄个叛国的罪名! 她并不知道现在的麟小王爷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位, 而是她们圣者附体的。 此刻见这位明明已经死的通透的忽然复活, 还好端端地藏在她家,一颗小心脏顿时受不了地猛跳起来。 拼命解释。 她的老爹,现任北宫家族的掌门人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虽然知道这次的事件寂月皇族不能把他家怎么样。 但出了这种事情,他也是老脸挂火,阴沉着脸站在那里。 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他甚至调来了府中所有的家将,供宫湮陌随意调派。 流云桑脸色原本就苍白,此刻更是有些发青。 一向敬他如神明的北宫家居然也来对付他 他圣者的身份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暴露。 弄到这个地步倒有些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冷冷地道:“寂月梵香,凭你们这些人困不住我的,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虽然被重重包围,他心中并没有真正慌乱。 这个躯壳他用着虽然不是那么灵活。 但他毕竟是神,又岂是凡人能够打赢的? 他手中光芒一闪,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柄式样古怪的长剑。 剑如蛇形,剑尖更像是蛇的信子。 几乎占不到什么便宜…… “红潮,你退下。” 流云桑淡淡地嘱咐一句。 这两个人虽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本事能到哪里? 还能大过神仙吗? 孟红潮咬了咬唇,看了风间月璃一眼。 退到一边替师父掠阵。 场中有一刹那的寂静。 随即三道寒芒一闪,三色人影翩飞。 三个人走马灯一样斗在了一起。 这样的大战百年难得一见。 场中所有的武林高手全看直了眼睛。 眼睛眨也不眨。唯恐漏掉一个动作。 但三个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 他们窜高俯低,明明是三个人在打斗,但看上去就像是数十人在激斗一样。 黑,白,红三色影子忽分忽合,到最后搅在一起。 武功低的,根本看不清谁哪个是哪个。 砰地一声。 已经有人被晃花了眼头晕目眩。 倒在地上。 风凌烟站在洞口,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场中的人吸引了去。 自然没有人注意她。 她是武学行家,看这三个人的恶斗,心中也是砰砰激跳。 流云桑的功夫果然不是盖的。 一人对付两个绝世高手还是绰绰有余。 而且他举手投足间,时不时有淡淡的红粉飞扬。 不用问,定是剧毒之物。 幸而风间月璃本身百毒不侵。 而宫湮陌也是用毒高手,身上大概带了避毒的药物。 所以那些粉末对他也没多少妨碍。 流云桑却是越打越心惊。 怎么也没想到,他从来瞧不起的小小人类武功居然能高到这个地步! 必须速战速决! 流云桑却是越打越心惊。 怎么也没想到,他从来瞧不起的小小人类武功居然能高到这个地步! 毒,他们不怕。 武功,自己因为占用的一个死人的躯体, 这具躯体体能有限,所以他十成的功力最多也就发挥了五成。 看上去自己好像占了上风。 但却被宫湮陌和风间月璃逼住了手脚,几乎占不到什么便宜…… 代表联络的烟花时不时腾空。 门外,密集的脚步声如雷声震动, 标志着还有大队的人马正在向这个方向涌过来…… 必须速战速决! 要不然这些人虽然伤不了他的真身。 但麟小王爷的躯壳以及自己的弟子孟红潮只怕就保不住了! 他忽然飞身而起, 避开了宫,风间二人的夹击,落在黑焰门的队列里。 众人大惊,手中的水神弩不顾一切向他喷去! 流云桑身形滴溜溜一转,那些奇毒无比的圣水离他一丈开外便失去准头。 落在地上。 他探手一抓,便抓起一个黑焰门的弟子。 向着追击而来的两个人便掷了过去! 他是毒神,遍体都是毒药。 这一抓之下,手中的剧毒便渗入血液。 使这个人满身都是尸毒。 那个黑焰门弟子就像是一件极大的暗器, 带着凌厉的风声, 还没到近前,便是一阵腥臭味扑鼻! 风间月璃下意识要用宝刀去拨。 宫湮陌脸色微微一变。 手肘一起,将风间月璃撞退数步。 一掌斜斜拍出,浑厚的掌风将那具就要砸到近前的毒尸给掀了回去! 砰地一声落在地上。众人鼻中都闻到一股焦臭。慌忙后退,唯恐中毒。 跑也跑不迭 “哈哈哈!” 流云桑哈哈大笑:“寂月梵香,你果然够聪明!不过,这人好歹也是你门下弟子,就这么被你打死了,你就不怕部下会寒心?” 原来他这毒为腐尸毒,霸道的不得了。 就算用兵刃拨开,尸毒也会沿着兵器传上手掌。 也就只能用劈空掌才行。 宫湮陌神色不变,淡淡地道:“麟小王爷,你刚刚那一抓那人便已经毙命了。杀他的是你,不是我……” 流云桑一声冷笑:“好,那再接几个!” 再次跃入红焰的队伍中。 他身形快如闪电,别人根本躲避不开。 更何况这里原本就人多,跑也跑不迭。 流云桑大笑声中,双手连抓。 呼呼呼风声大作,七八个红焰门门人被他像连珠炮一样投掷过来! 宫湮陌脸色一变。 和风间月璃连连出掌,用劈空掌将那些毒尸打飞回去。 地上转瞬间已多了八九具尸体。 宫湮陌一声长啸,似是发了一个什么信号。 和风间月璃向后一退。 五焰门门徒忽然一起蹲下,身后的御林军万箭齐发,向着流云桑激射。 铺天盖地将他笼罩在其中。 流云桑哈哈一笑。 只是挥了挥衣袖,那些箭纷纷四散开去。 在丈余外就失去了准头,歪歪斜斜落在地上。 他正要再冲进人群之中。 宫湮陌忽然一声唿哨。 五焰门弟子在圈外团团疾转。 五种伸弩齐发,如同五彩的浪潮,滚滚向流云桑喷去! “师父!” 孟红潮的脸色变了。 这天下间,有几个人是能抵挡得住伸弩的? 更何况是数百把不同的神弩? 来擒拿他倒是真的! 外围万箭攒射。 这次的箭已不再是普通的箭,而是火矢。 密集的如同首尾相连,一丝空隙也没有。 流云桑脸色也微微一变。 终于猜出宫湮陌这是早有准备。 他来搜什么姬妾是假,来擒拿他倒是真的! 要不然准备的也不会这么充分! 他原本满可以抛下这具身子用元神跑路。 但能找到和他相同气场的身子太不容易了,他暂时还不想放弃。 更何况这个徒弟也养了十几年了,有了一些感情。 可以帮自己做不少事。 就这么死在这里未免有些可惜…… 他元神虽然不怕五神弩,但这具身子还是怕的。 飞身而起,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忽前忽后,身上似涌起一个琉璃罩子。 那些火矢和五神弩所喷出来的圣水,圣火什么的纷纷在他面前跌落下去。 但这样的情景之下,他也难以闯出箭阵的包围圈…… 忽闻一声尖叫:“都住手!看看这是谁?!” 声音正是孟红潮的。 此刻的她头发散乱。 手里抓着一个人,一个淡紫衣衫,大腹便便的女子。 风间月璃脸色大变:“阿烟!” 被孟红潮抓为人质的,正是风凌烟。 风凌烟脸色苍白,面上似惊又似怒。 她原本在山洞口看热闹看的好好的。 却没想到孟红潮会趁乱飞扑过来,一举便制住了她! 宫湮陌手一挥,箭雨流失全部停止。 流云桑周围堆着厚厚一层断箭。 孟红潮趁机押着风凌烟冲到师父身边。 “孟红潮,放开阿烟!” 风间月璃忍不住冲了过来。 白影一闪,宫湮陌也扑了过去:“放开她!” 她是我曾经深爱的, 流云桑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一把便将风凌烟拉了过来, 手中的蛇剑抵上了风凌烟的脖颈。 狞笑一声:“你们再上前一步,她这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宫湮陌,风间月璃脚步骤停。 “麟小王爷,不许伤害她!” 风间月璃面上冷冷。 手指将宝刀握的死紧。 冷汗冒了出来。 宫湮陌眸光幽暗。 周围火把的光芒映在他的眼睛里,忽明忽暗。 几乎看不出情绪:“麟小王爷,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放了她,我可以放你徒弟一条生路。” “哈哈哈,寂月梵香,她可是你曾经深爱的枕边人,在你眼中,她的命是和我弟子同等的?你打的好如意算盘!” 宫湮陌眉尖微蹙,似有一刹那的犹豫:“你想怎么样?” 流云桑哈哈大笑:“把你所有的人全部撤走!你自己自断一臂,离开这里!” 这样的条件实在苛刻。 所有的人脸色全变了。 北宫静儿叫了起来:“梵香哥哥,你不能答应他!决不能放他走……” 宫湮陌清冷的眼神无从捉摸,忽然叹了口气。 淡淡地道:“麟小王爷,你是我金云国的心腹大患,今日决不能放你走!更别说还让我自断一臂……我寂月梵香这有用之躯不能废在这里。而阿烟——你也说了,她是我曾经深爱的,只是——曾经而已。你不觉得你提的这条件有些可笑么?你以为凭着本王一个小小的姬妾做挡箭牌就可以威胁到本王?” 他的声音慵懒而又淡定, 清冷而又无情中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和血腥。 你是不是从来也没爱过我 宫湮陌的目光终于落在她的身上。 目光中却只有冰冷:“阿烟,你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你除了会给本王添麻烦,还会做什么?” 风凌烟如受雷击,脸色雪白。 蓦然惨然一笑:“宫湮陌,原来——我在你心中是如此不堪么?宫湮陌,你是不是从来也没爱过我?原先对我的好全是假的?!” 她眼眸中一片绝望,泪水长滑而下。 宫湮陌却转过眸子不再看她。 淡淡地道:“本王只要有北宫静儿这个正妃就好了。其他的,想要多少有多少,也不少你这一个!” 风凌烟踉跄了下,手指缩进了衣袖之中—— “寂月梵香,女人也还罢了,难道她肚中的孩子你也不管了?我这一剑下去,那可是一尸两命!” 宫湮陌一弹手中的三尺青锋。 淡淡地道:“本王又没毛病,以后妻妾成群,想要多少孩子没有?这一个既然实在没缘分,那也就算了……” “宫湮陌,你别太过分,阿?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68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阿烟还爱着你,你怎么能如此冷血待她?!” 风间月璃手中的宝刀不再指着流云桑,而是宫湮陌。 俊美的脸气得发青。 “宫湮陌!你……你,我如果能重获自由,必和你一刀两段,再不相见!” 风凌烟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眸光愤怒而又决绝。 “哈哈,好!这次你如果不死,本王便放了你!随便你去哪里!” 宫湮陌大声承诺。像是浑不在意。 随即话锋一转:“前提是——你还有命活着离开!” 手掌举起。 这,正是让兵士将要发动攻击的信号! 流云桑俊脸上忽阴忽晴。 他并没有真想杀了风凌烟。 毕竟他最在乎的人还在她的肚子里。 一旦她死掉,孩子也不保了…… “寂月梵香,我再问你一次,答应不答应?!” 蛇剑的剑锋离风凌烟更近。 那我就死给你看! 剑锋锋利非常 只这么稍稍一蹭,便有血丝沁出。 宫湮陌纵然再镇定,此刻也禁不住色变。 一只手高举到空中却迟迟不肯挥下,另一只手在袖中握的死紧。 指甲嵌入血肉之中。 微微一动,似要有什么动作。 “宫湮陌!你想我死是不是?好,那我就死给你看!我但愿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不要再见到你!” 风凌烟似乎气怒到了极点 忽然涌身向剑锋上直撞了过去! 流云桑在她说出那一句‘我就死给你看’时便已察觉到不妙 见她朝自己的剑锋撞来,吓了一跳 下意识将宝剑一撤。 他动作快如闪电,风凌烟这一撞便撞了一个空。 他尚没松一口气,忽觉心口猛地一疼。 一柄金色的小剑直插进他的心脏位置,直没入柄! “啊!” 流云桑全身一震,蓦然发出痛极的惨叫。 他大惊失色,万没想到明明要自杀的风凌烟居然刺了他一剑! 这一剑方位刁钻,迅疾如电,又出其不意,竟让他中了招儿! 剧痛自心口瞬间扩散,他蓦然睁大了眼睛。 轩辕洛羽! 这金色的小剑居然是轩辕洛羽的独门兵刃。 上面刻满了特殊的符咒,正是他的克星! 当年轩辕洛羽就是用这柄剑打得他险些魂飞魄散,直接毁掉了他的肉身。 他足足修炼了三百多年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挨风凌烟一剑! 这一剑不但伤了麟小王这具身体,而且还直接伤了他的真身! 他虽然被围困,原本并不害怕, 自思大不了舍弃这具皮囊而已,这群凡人根本不能把他奈何不了他的真身。 却没想到一时大意,竟然上了这个恶当! 风凌烟一招得手,更不迟疑,一个翻滚,就要滚出圈外。 …………………………………………………… 今天到此为止 木木建了个新群:113262532 木木的《王妃从天降》(原名:驱魔王妃) 《你是我的宠》(原名:不做你的宠——御狐)这一本加了四万多字的番外。在番外里花抱月童鞋终于和伊灵汐修成了正果哈。 《魔君的笨笨仙妃》(原名:小笨仙卯上大魔头:转世成魔)将要出版,大概七八月份上市。请亲们敬请期待。 拉着这个狡猾的丫头陪葬 但流云桑毕竟是毒神,不同于其他人 几乎是下意识地,眸中利芒一闪 一掌拍向尚没来得及躲开的风凌烟! 就算要死,他也要拉着这个狡猾的丫头陪葬! “唰!”“唰!”两声,早有准备的宫湮陌,风间月璃一刀一剑疾攻而至! 想逼迫他回掌自保。 却不料流云桑也是狠绝之人, 脸色铁青,眼光犹如野兽 竟然不顾攻到近前的一刀一剑,掌式不变,向着风凌烟疾拍而下。 立誓要把风凌烟毁在掌底! 激烈雄浑的掌风逼得她衣衫猎猎飞舞 风凌烟毕竟怀有八个月的身孕,行动再快,又如何快的过毒神? 眼看这一掌就要拍在她的身上。 “阿烟!” 宫湮陌飞扑而至 急速中途变招,一手将她拉开。 抢步上前,硬生生和流云桑对了一掌! 轰然巨响中,他拉着风凌烟踉跄着退了几步,胸口气血翻腾汹涌。 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脸上已罩上了一层青气。 急急低头吞下一粒小蛊神赠送给他的药丸。 后退几步,噗地一声坐倒在地。 而流云桑拍出了这一掌,似乎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哈哈狂笑:“寂月梵香,原来你一直……” 他话没说完,风间月璃的一刀已经挟雷霆之势劈了过来。 “‘喀!”地一声响。 竟然直接攻破了他周身的防护罩,砍上了他的脖子! 一颗人头顿时飞了起来,飞出数尺开外。 无头的身子扑倒在地。 腔子里冒出黑血。 腥臭味扑鼻。 一团红影自麟小王爷的腔子里冒了出来。 那红影淡淡的。几乎要维持不住形状。 你到底还是舍不得杀我对不对 风凌烟那一剑伤到了他真身的要害,功力几乎废了一大半。 在空中略一盘旋,便想飞走。 “唰!” 风间月璃的宝刀再次闪烁而至,刀锋上有金色的符咒在闪烁。 “不要杀我师父!” 孟红潮忽然疾扑了过来。 不顾一切地迎向风间月璃的刀锋! 风间月璃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会冲过来。 心中猛地一跳,急急变招。 但他这一招用了全力,急切之间哪里收得住? 眼见这一刀就要劈上孟红潮的胸膛! 手腕一抖,刀锋向旁边一偏,总算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孟红潮的要害。 在她手臂上划了一刀! 鲜血瞬间喷涌出来,瞬间染湿了她大半个衣袖。 “滚开!” 风间月璃脸色苍白,声音都似带了冰冻碴子。 孟红潮却动也不动,一双眸子凝注在风间月璃身上。 脸上表情似哭又似笑:“月璃,你到底还是舍不得杀我对不对?” 风间月璃墨黑的眼眸里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冷冷地道:“你多想了,我只是不想脏了我的刀而已。滚开!” 孟红潮脸色瞬间苍白,踉跄了一下。 而倒地的宫湮陌一只手还下意识地紧紧拉住风凌烟。 风凌烟脸色一变,冷冷地道:“放手!” 手腕一转一侧,已经滑如游鱼般出了他的掌握。 手中金色的短刃迎空一扬,猛冲向刚刚自风间月璃刀下逃脱的红影! 轩辕洛羽说,这是唯一杀死他的机会。 她忍了这么久,装孙子这么久,所等的就是这一刻! 如何肯放过? 金色的刀光闪着最灿烂的光芒直奔向那团红影,如同情人最温柔的眼波。 流云桑脸色大变! 她怎么好像被谁控制了似的 他的真身这些凡人不应该能看到啊。 怎么今天一个两个的都像是开了天眼似的。 朝着他的真身下手?! 尤其是这个大肚子丫头,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轩辕洛羽的刀法?! 如在平时,这种似是而非的刀法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可现在—— 现在他受了重伤啊! 还是差点就魂飞魄散的那种! 他的身子拼命一扭,这才避开了金色的刀光。 真身上胸口的裂伤更大,有鲜血流了出来。 那血也如同烟雾,尚没流到地上,便淡化的没有了影子。 这是—— 他真体的心头血,随着这个的流出,他的功力也在急剧下降…… 这一次—— 真的要魂飞魄散了吗? 他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悲凉和绝望。 凝望着风凌烟再次劈过来的金刀。 惨然一笑:“沐沐,你真的舍得杀我么?” 风凌烟这一刀眼见就要再次劈中他的身子 却不知为何手指一颤, 像是被谁握住了刀锋 一股莫名的力量斜侧里一推 这一刀斜斜自流云桑身上掠过,没伤到他分毫。 风凌烟眼睛瞬间睁大,眸中有一些茫然。 怎么回事?她怎么好像被谁控制了似的! 流云桑眼眸一亮,这样的机会可是很难得! 身子拼命一扭,向着空中飞遁! 他必须先回到寄身的神像中,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再恢复一些元气…… 风凌烟眼见他逃走,心中大急,挺刀就要去追。 无奈脚下似被什么无形的细丝绊住。 根本迈不开步子! 略一耽搁,那流云桑的原身已经跑的没影子了。 今天风间月璃是吃错药了吗? 略一耽搁,那流云桑的原身已经跑的没影子了。 这些写来虽然慢,但发生的时间其实就是短短的一瞬。 风间月璃被孟红潮阻住,风凌烟忽然无功而返, 宫湮陌刚刚服了解毒的药。 见那红影仓促逃走,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还有最后一个‘惊喜’ 要送给这位圣者…… 风间月璃好不容易摆脱了孟红潮,风凌烟身上的束缚也忽然消失。 二人再抬头看的时候,空中早已没有了流云桑的影子。 风凌烟叹了口气。 人家是从空中遁走的,她还真无从去追。 孟红潮站在那里,脸上表情似笑又似哭,让人不敢迎视。 手臂上鲜血一直在流着。 一滴滴顺着她手腕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血洼。 她也懒得包扎 嘴唇微抿,眼泪一直在眶里打转,却硬硬的就是不掉下来。 那样子,那神情,就像是惹了祸的孩子被大人狠心遗弃了一样。 风间月璃却看也不看她,转身走到风凌烟跟前:“阿烟,你要不要紧?” 风凌烟摇头:“我没事。” 风凌烟身上还穿着几天前的衣衫,又经过刚刚的摸爬滚打,此刻脏的已经不成模样。 脖颈上尚有浅浅的剑伤,微微渗着血珠—— “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风间月璃顺手将她拉到身边,自身上取出绷带,就要为她包扎。 风凌烟看了一眼脸色瞬间苍白的孟红潮,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干干笑了一笑:“小……小伤而已。” 晕菜,今天风间月璃是吃错药了吗? 平时冷漠如冰的人忽然变的这么热情还真让她有点不习惯。 朋友妻,不可欺 平时冷漠如冰的人忽然变的这么热情还真让她有点不习惯。 “小伤也是伤!你是孕妇,禁不得这些的。” 不由分说又将她扯过来,想先为她上点金疮药。 药还没洒上伤口,眼前白影一闪,手下的风凌烟忽然被人夺走。 抬眸一看,宫湮陌已将风凌烟半揽在身侧。 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朋友妻,不可欺。本王的人何时轮到你来关心了?” 风间月璃身子微微一僵。 唇边浮出一个讥诮的笑,淡淡地道:“我何时和你是朋友了?” 宫湮陌眸光一凝,怒色从眼眸深处泛上来。 只是一瞬,又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口气:“本王倒忘了,你和我一直是对手来着……不过,阿烟是我的人,还……” 他一句话没说完,怀中的风凌烟蓦然一挣。 她怀有身孕,宫湮陌自然也不能很拦她。 她这一挣,便挣了开去。 “我不是你的人!” 风凌烟一字一句开口。 俏脸上淡淡的, 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宫湮陌,刚刚在这数百人面前你已经亲口许诺,只要我不死,你便放了我,随便我去哪里。难道这刚刚说出的话你便忘了?”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恰恰能让全场的人都能听到。 语调四平八稳,柔软而又平静。 但说出的话却像是利刃,一句一句,一刀一刀割在人的心头。 她脸色苍白,但唇色却饱满红润,如同开在冰天雪地里的红梅。 明艳美丽中透着一寸寸透骨的冷意。 宫湮陌脸色微微一变,一双眸子凝望着她:“阿烟,你恨我?” 爱不起来自然也恨不起来 风凌烟回望着他。 半晌,突兀地一笑:“恨其实也需要力气的。宫湮陌,我累了。爱不起来自然也恨不起来。一直是我太傻,也将你看的太重。其实,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感觉,在你眼中,我一直只是一额棋子而已。” 她像是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曾经,我以为只要努力了,就可以和你这位高贵的王爷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原来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一场梦而已。梦醒了,爱也就散了。我只希望王爷能信守承诺,放小女子一条生路。你我从此再不相见罢!” 宫湮陌脸色有些发青。 一双眸子凝望着她。眸底闪过一抹慌乱。 一瞬之间心头涌上无数的未知与不确定。 在此之前从未有过的疑虑纷至沓来。 让他在一刹那间几乎有些失神。 一时弄不清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原本他是如此笃定。操控着自己也操控着别人的一切。 他知道,戏还没有演完,还需要最后一场谢幕…… 他自然可以不管不顾地抛弃一切,然后带着风凌烟远走高飞。 可是—— 可是如果那么做了,得不到天下不说,他们二人以后就得面对永无休止的追杀! 现在的情况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不但要退,而且还说不定被激浪掀翻,死无葬身之地! 而胜利—— 完全的胜利距离他们就只剩一步之遥。 只要—— 只要再给他两天的时候,他就能和她真正的双宿双飞…… 可此刻看到风凌烟那冰冷决然的眸子,他心中又有些慌乱起来。 后退了一步:“阿烟……” “梵香哥哥!” 北宫静儿拨开人群,急急地冲了过来。 看看一脸淡漠的风凌烟,再看看脸色有些发青的宫湮陌,心中蓦然一跳。 梵香哥哥他—— 不会是现在就解开忘情蛊的毒了吧?! 神出手,拉紧了宫湮陌的一只袍袖。 …………………………………… 晚上还有 放她离去 装做不在意的样子,笑道:“梵香哥哥,太好了,你们将这个麟小王爷给彻底杀死了。这下脑袋掉了,应该不能复活了吧?” 边说,边将小脸倚在宫湮陌的手臂上 看上去自然而又亲热。 忽然察觉宫湮陌身子似乎有些僵硬 愣了一下:“梵香哥哥,你怎么了?” 宫湮陌费了好大劲,才将想把北宫静儿甩出去的念头压了下去 手臂不动声色地撤回,淡淡地道:“没——没什么。” 北宫静儿的目光又看向风凌烟 眸中恨意一闪而过, 却笑了一笑,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道:“原来阿烟你是被这麟小王爷劫持了……好了,好了,现在麟小王爷也死了,阿烟也找到了,真是一举两得呢。梵香哥哥,我们带阿烟回去罢?” 伸手要来拉风凌烟的衣袖。 风凌烟不动声色地一退,北宫静儿就拉了一个空。 她脸色微微一变:“阿烟姑娘?” 她原本就不擅长伪装,此刻脸上强装的笑容几乎要快挂不住。 “好了,好了,都雨过天晴了。云侧妃虽然受了点惊吓,但好歹没有伤着。还帮着除去了麟小王爷这个祸胎,也算大功一件。万岁爷定有封赏,来,来,老臣在前厅办下了家宴,犒劳犒劳各位,顺便也给云王妃压压惊……” 北宫大人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 终于也不再作壁上观。 过来和稀泥,打圆场。 他眸光一扫场中诸人。 蓦然喝道:“把那个妖女给我拿下!” 他手指所指方向,正是孟红潮那里。 孟红潮生像是没听到,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像是一棵独守沙漠的树。动也不动。 放她离去2 风间月璃手一直抚住腰间的宝刀。 听到那一声喝令,眸底深处似有浮冰裂开。 手指微微握紧…… 御林军中一大半归北宫家族管辖。 听到北宫大人发号施令,微微有些马蚤动, “慢着!” 风凌烟忽然开口。眼睛望着宫湮陌:“王爷,我要向你讨个人情。” “什么人情?” 宫湮陌微微蹙眉,眸子里看不出是喜是怒。 “放了这位孟姑娘。她是我朋友。” 如她所料不错,风间月璃对这位孟姑娘也不是全然的无情…… 宫湮陌叹息一声,似笑非笑:“你朋友倒真不少。倒不知我在你心目中算是什么?是否连朋友也算不上呢?” 他边说边眯起眼睛,笑意渐渐自唇角掩去。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海,眸仁幽暗如潭。 风凌烟垂眸,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心中暗暗苦笑。 现在的两个人虽然全都是在演戏。 但或许双方的演技都太高明了,让对方也猜不透真正的心思了。 不过,这样也好。 连她和他都看不出真假,更别说旁观者了…… 还有最后一场戏,她要演好才行。 她俏脸一绷,冷冷地道:“现在再说这个还有意思么?宫湮陌,我也算给你帮了一个大忙,难道这个人情也不能卖给我?” “梵香哥哥,这个女人不能放,她和这个麟小王爷是一伙的,只怕都是敌国的j细……” 北宫静儿忙忙插嘴。 其实她也不在意孟红潮的生死,只是喜欢和风凌烟唱反调。 来证明她的重要…… 风凌烟瞧了她一眼,忽然一笑。 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唔,你想审问她是不是还有同伙?呵呵,我和她同处了一天,倒是听她说过几次梦话,好像是迷梦,红披风少年,圣者什么的……” 她一句话没说完,北宫静儿脸色大变。 放她离去 那些东西都是和她密切相关的! 万一审问她再扯上北宫家, 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刚刚流音桑的真身唯有宫湮陌,风凌烟,风间月璃,以及孟红潮能够看到。 其他人根本没注意。 只看到风凌烟趁乱刺了麟小王爷一剑。 然后风间月璃又一剑削去了麟小王爷的脑袋。 麟小王爷就彻底死了…… 被削掉了脑袋还能不死么? 北宫静儿蓦然想通了其中的关系,惊出一声冷汗。 急要改口,但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怎么开口。 憋的一张俏脸通红。 宫湮陌叹了口气,淡淡地道:“阿烟,你现在虽然对我无情,但我却不能对你无意,就卖你这个面子。” 北宫大人忙道:“王爷,还要着落在此女身上寻出幕后主谋……” 宫湮陌眉梢一挑,双眼微眯,薄唇抿出浅浅的弧度,淡淡一笑。 看似和煦温和,实则喜怒难辨:“北宫大人,你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声音中透着一股彻骨的冷意。 北宫大人心中一寒,这位八王爷身上自有一种令人心折威仪的气度。 让他竟然不敢再说别的。 躬身道:“微臣不敢。” 老脸上颇有些挂不住,耳根子都红了。 宫湮陌拍了拍他的肩,似有意似无意低声道:“北宫大人,本王也是为了你好。这麟小王爷么,毕竟是从贵府中搜出来的。本王自然知道北宫大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但怕就怕会被其他人抓住这个把柄做筏子,如果这个丫头怀恨在心,在招供的时候,随便说上那么一句两句,将大人一家拉下水,总有些不方便罢……” 他声音压的极低,也就北宫大人自己能听到。 这一番话让北宫大人惊出一身冷汗。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人是从他家搜出来的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再被有心人利用…… 你走吧!你自由了! 虽然因为北宫家的特殊身份,皇帝不会拿北宫家怎么样。 但总是一个大大的污点。 被朝臣背后议论指点…… 再不敢说别的,一躬身道:“全凭王爷处置。” 宫湮陌微微点头,叹了口气:“好,阿烟,本王就卖你这个人情,你可以让她走了。” 风凌烟浅浅一笑:“多谢王爷,月璃,红潮,我们走!” 一手拉一个,扭头就向外走。 北宫大人脸色一变:“云侧妃也要走么?这……这怎么成?!” 风凌烟淡淡地道:“北宫大人,给你说两件事。一,我不是什么云侧妃,二,你们王爷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诺放我走。你想让你们王爷做那无信无义之人?!” 一番话问的北宫大人哑口无言。 呐呐地道:“可是……可是,你还怀着王爷的骨肉……” 风凌烟哧地一笑,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嘲讽:“刚才你们王爷也说了,以后妃嫔众多,还会发愁没有骨肉?还何必在乎这一个!” 北宫静儿总感觉今天宫湮陌对待风凌烟的态度有些古怪。 似冷又似热,让她摸不透他的想法。 更唯恐他会对风凌烟重新爱上。 现在巴不得风凌烟走的远远的。 忙道:“是啊,爹,梵香哥哥是太子,也差不多是金口玉言的,虽然我也很舍不得阿烟姑娘,但不能陷梵香哥哥于不义……” 宫湮陌微微闭了闭眼睛,挥了挥手。 淡淡地道:“放心,本王说出的话从来不会更改。既然你已经无意于本王,那本王强留下你也没意思。你走吧!你自由了!” 风凌烟拱了拱手:“好,那多谢王爷。再会!不,再也不相会!” 左手拉着孟红潮,右手拉着风间月璃,向外便走。 那些五焰门的弟子以及御林军都得到了指令,没人敢上前阻拦。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凌烟三人逍遥离去…… ……………………………………………… 今天到此。 喜欢木木书请加2群:160430878 此群只收v读者。呵呵。验证码就是亲们的书符号 但愿——他不会令自己失望…… 宫湮陌站在那里,就这么看着她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视线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有一种惶恐的感觉 似乎她这一去,便真的没有了再见的机会…… 像她所说的,这一生再也不相会…… 他微微摇了摇头,摇掉心头那莫名的不安。 不会的。最多三天,他就会去找她! 而且是永远陪在她的身边 带她去看烟火,他要放许许多多的烟花给她看,以弥补这次的亏欠。 亲手接宝宝出生,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 想想那美好的前景,他唇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一丝真正的笑意。 北宫静儿一直在悄悄注视着他 见他在这样的时候,居然笑出来,连眼底都是愉悦的样子。 彷佛风凌烟的离去他是真的不在意,倒像是甩掉一个包袱似的。 北宫静儿也悄悄吐出一口气 走了那个大麻烦,她也放心了不少。 …………………………………… 走出北宫府邸,风凌烟抬头看了看天,颇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终于——终于自由了! 演戏演了这么久,让她一个大肚子孕妇情何以堪啊! 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她的戏份演完了,后面就靠宫湮陌自己了。 但愿——他不会令自己失望…… 她看了一眼风间月璃:“月璃,我们现在去哪里?” “出城。” 风间月璃说话像以往那样言简意赅。 风凌烟看了看孟红潮:“孟姑娘,你呢?” 孟红潮终于抬眸,眸色有些复杂:“我用你做人质,你,你不恨我?” 谁的戏最逼真 风凌烟坦然地看着她:“老实说,有些恨的。不过,可以理解,毕竟你也是为了你师父。更何况你也算帮过我一次。这一次救你我们也算两清了。” 孟红潮垂眸:“多谢,此恩日后必报。后会有期。” 朝风凌烟拱了一下手 眸光在风间月璃身上一掠而过,转身而去。 风凌烟瞧了下风间月璃。 风间月璃俊美如天人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大步流星的,让她几乎小跑才能追得上。 如以现代的时间算,此时正是晚上八九点钟 大街上行人依旧不少。 车水马龙的。 没有人知道,一场变故已经发生,而一场更大的变故还在酝酿…… 料峭的春风里似乎还有焰火的气息 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纷纷扬扬的,打在脸上有丝丝凉意。 月璃带着她七拐八绕,来到一个小胡同口。 在那里静静地停着一辆青蓬马车 车辕上,车老板正坐在那里打瞌睡。 风间月璃走上前:“车老板,我雇你的马车出城。” 那车老板一见生意上门,立时有了精神:“好。客官要去哪里?” 风间月璃说了一个地方,然后和那伙计谈好了价钱 便和风凌烟上了马车。 刚一走进车厢,便看到一位温润如玉的青衣男子正含笑望着他们。 风凌烟眼眸一亮,张口欲呼出他的名字。 那人将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比量了一下外面。 风凌烟顺着车帘的缝隙向外一瞧,见暗处有几条暗影一闪而没。 风凌烟笑了一笑。 她早知道后面有人跟踪, 如她所猜不错的话,应该是北宫大人那只老狐狸。 谁的戏最逼真 他对自己的走毕竟不是那么放心的。 所以一定看着自己确实没弄什么猫腻他才放心…… 马车迅疾,清脆的蹄声敲击在青石板面上。 回响在夜风中。 出城十里,拐过一个弯子,道上又出现了一辆一摸一样的马车。 这样的马车在金云国随处可见。 碰到一样的倒也不奇怪。 两辆马车并驾齐驱了一会。 两个车老板似乎较上了劲,你追我赶的。 一会儿这辆在前面,一会儿那辆又在前面。 一直到下一个岔路口,两辆马车这才分开。 分道扬镳。 风凌烟瞧着那青衣男子,轻轻叹了口气:“碧庄主,你未免过于小心了些。刚刚那辆马车是混淆视听的吧?” 那青衣男子正是碧东流,他微微一笑道:“这么小心的可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风凌烟心中一跳,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 扭过头去,喃喃地道:“我又不是纸糊的……” 碧东流哈哈大笑:“阿烟姑娘确实不是纸糊的。好英勇呢。不过,在某人的心目中,却是一点点风险也不敢再让你冒了。你看看外面赶车的是谁?” 掀开了一角车帘。 外面赶车的那人似乎也听到了动静,回身含笑道:“属下参见阿烟姑娘。“ 那人在脸上抹了一抹,露出了本来面目。 风凌烟呆了一呆。孟花城?! 她在琉夕山庄时便奉命保护自己,区身做了数月花匠的蓝焰门护法长老孟花城。 没想到他今天又扮成赶车的了。 这人倒有装龙像龙,装虎像虎的本事。 刚才的模样实实在在是个车夫。 连她这个老江湖都瞒过了。 ——戏 风凌烟侧头看了风间月璃一眼。 见他老神在在的,连眼皮也不抬。 不用问,他也是事前早知道的。 没想到风间月璃这样实诚的人也懂得做戏。 刚才倒真像是雇车的模样。 一点也不像是事前安排好的。 “不用看我,这些都是宫湮陌安排的。我只是负责复述一遍而已。” 风间月璃淡淡开口,耳朵上却冒出浅浅红晕。 显然刚刚的做戏很是为难他。 好在他戏份不算多。 就几句台词,倒也不至于穿帮露馅。 风凌烟叹了口气:“月璃,没想到你也会演戏了。配合着梵香一起演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和我说说了?” 风间月璃诧异地挑眉:“你不是早知道了?” 风凌烟叹了口气:“我知道的并不多。” 原来,那一日,风凌烟在御花园中和宫湮陌相见。 酒水泼在她的裙子上,宫湮陌抱着她去换衣服。 那时宫湮陌虽然不能张口道出实情,但他却有手。 抱着风凌烟大步流星向外走的时候,嘴里虽然说着最刻薄的话。 但指尖却已在她手心划字。 时间紧迫,他只写了一个字——戏。 风凌烟原本就起了很大疑心,又是冰雪聪明的人儿。 虽然不知道宫湮陌为何会如此, 但却明白他是在做戏。 她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却已相信了他。 便将计就计跟着演了下去。 她原本就善于伪装。 更何况虽然明白宫湮陌是在做戏,但看到他和北宫静儿腻在一起心里还是不舒服。 嫉妒的小火苗还是燃烧的熊熊的。 所以她半真半假的,倒也不全然的做戏。 合谋 她原本就善于伪装。 更何况虽然明白宫湮陌是在做戏,但看到他和北宫静儿腻在一起心里还是不舒服。 嫉妒的小火苗还是燃烧的熊熊的。 所以她半真半假的,倒也不全然的做戏。 正是因为一半真心一半假意,所以她才演的这么声情并茂。 骗过了所有的人,甚至宫湮陌都有点摸不清她的心思…… 在风凌烟被毒神劫掠前的那一个晚上,轩辕洛羽又冒了出来。 对她说,他已经暗暗调查过了, 控制北宫家的圣者就是他的老对头——毒神流云桑。 还说流云桑再过二十年便能重新修成正果。 也就是说,他必须督促宫湮陌和北宫静儿正式成婚。 而风凌烟却是这件事的大绊脚石。 流云桑肯定会来杀她…… 原本风凌烟有些紧张,但轩辕洛羽又神秘兮兮地告诉她。 流云桑如果脑子没被驴踢,真正见了她肯定不会杀,拍着她的脑袋让她放宽心。 还送给她一柄金黄的小剑藏在身上做防身…… 在那个山洞中,她和孟红潮在一起的时候,耳边无端地传出黎鸭的声音。 让她很吃了一惊。 下意识地这里瞧那里看的。 那只鸟却笑的甚是猖狂,告诉她,它并不在她的身边,而是在宫湮陌这里。 现在是用读心术和她交流。 也就是在这一刻起,通过黎鸭的嘴,她才能和宫湮陌正式对话。 因为这读心术极耗灵力,所以所说的话都是最至关重要的。 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说。 风凌烟没有问宫湮陌究竟是怎么中蛊的。 ………………………………………… 连环计 风凌烟没有问宫湮陌究竟是怎么中蛊的。 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讨论哪些枝末细节也没多大用处。 关键是以后怎么做…… 而轩辕洛羽也偷偷跑来一次 告诉她格杀流云桑的方案, 因为流云桑是神。 人间的凡器根本伤不了他 就算能留下他那具麟小王爷的尸体,但对他真身却并无多大妨碍 一旦让他逃脱反扑,那就不是同归于尽那么简单了。 而唯一能伤流云桑真身的,就是那柄黄金刀! 但轩辕洛羽因为现在被封了大部分灵力,根本无法在流云桑毫无所知的情况下近他的身。 所以这刺杀流云桑的大任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一来她是大肚子孕妇,流云桑对她无防备。 二来流云桑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她肚中宝宝的份上,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真的出手伤她。 所以风凌烟必须想法在宫湮陌他们围攻流云桑的时候,让流云桑以她为人质。 只有真正靠近他的身边,而且还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能一击成功。 为了这绝杀一击,风凌烟前面的戏份一定要做足…… 因为变数太多,很需要她临场发挥…… 这个方案虽然风险大,但却是唯一可行的。 而她也通过黎鸭将这个方案告诉了宫湮陌。 宫湮陌一开始自然是极力反对的。 因为这样风凌烟冒的风险最大。 但架不住风凌烟一意孤行,告诉他如果不同意,那就等着替她收尸。 宫湮陌无奈之下,也只能全力配合着演出…… 当然宫湮陌也做了充足的准备,预备了好几种救人计划。 这是一出连环计,计套计。 一方出了纰漏,后果便不堪设想! 所以风凌烟演出的很卖力。 幸好宫湮陌也是个演戏高手。 二人这一出双簧,不但骗过了流云桑,也骗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 晚上还有 一群已满,对木木书感兴趣的童鞋请加2群160430878 本群只加v读者。呵呵 以他的手腕一定能做的干净漂亮! 而风凌烟的趁机脱身,也是二人早预谋好的。 毕竟宫湮陌发动政变在即。 皇宫中十分不安全。 而风凌烟又是大肚孕妇,快要临产 自然不能再冒任何风险…… 现在她终于成功脱身 后面的事情,就只能靠宫湮陌一人去做了—— 她相信他的能力,也知道他已经布好了大网,就等着收网了。 以他的手腕一定能做的干净漂亮! 风间月璃也终于向风凌烟讲述了宫湮陌中蛊的经过。 原来那一日他和宫湮陌回到金云国国都后,他和宫湮陌便分头开始寻找风凌烟的下落。 但风凌烟却生像在人间消失了 他们把皇宫所有的角落都搜遍了, 却根本找不到风凌烟的下落。 而皇宫中戒备森严,他们自然不能牵着猎狗四处嗅闻气味。 宫湮陌自诩寻人第一,这个时候却也没有了主意。 他也曾怀疑父皇将风凌烟关在城外的某个地方 但他派出了若干手下牵着猎狗搜索 却依旧连根人毛也没找到。 宫湮陌什么法子也使用了,甚至悄悄抓宫人严刑逼供, 但当时金萱帝将风凌烟藏的太严密,宫中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 那些被抓的宫人自然也是一问三不知—— 时间愈久,宫湮陌愈沉不住气, 数日不眠不休的寻找,他几乎是一刻不停。 连一向冷情的风间月璃也被他感动…… 这样直直寻找了将近大半个月,风凌烟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宫湮陌没办法,只得和自己的父皇正面交锋,直接要人。 他的父皇似乎也正等待他的到来,很干脆的提出一个条件。 让他必须娶北宫静儿为正妃, 风凌烟也可以嫁给他,但只能是侧室。 宫湮陌自然不答应,很干脆的拒绝。 金萱帝大怒。 给宫湮陌三天时间。 将计就计 金萱帝大怒。 给宫湮陌三天时间。 假如他不答应这个条件,他便会将风凌烟直接处死,以绝后患。 而宫湮陌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直接告诉老皇帝,如果敢把风凌烟怎么样,那他只有两条路 第一反了金云国 第二他和风凌烟同生共死…… 父子不欢而散。 出宫后,宫湮陌也没闲着 派了大批的人出去寻找那只躲懒偷闲的黎鸭…… 几天后,金萱帝不知道是不是真服了软, 设下家宴又将宫湮陌唤了去, 席间,老皇帝亲口答应,绝不会伤害风凌烟的性命,也可以把他的婚?br /好看的txt电子书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69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阉幕槭路旁谝槐?以后再议。 但前提是宫湮陌必须率兵去攻打土云国。 席间金萱帝命人频频向宫湮陌敬酒, 宫湮陌破天荒喝的酩酊大醉,留宿宫中, 第二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竟然直接领兵去攻打土云国去了。 把正在客店等消息的风间月璃给气了个半死 跟着去了土云国,好不容易摸到中军大帐,竟然看到宫湮陌和北宫静儿在一起。 二人虽然没做什么 但看神情,似乎有些亲密。 风间月璃顿时气冲斗牛,和宫湮陌狠狠打了一架。 那一场架二人打的昏天黑地 从军营里直接打到了军营外,又从军营外打到了山里…… 二人的身法都是快如闪电 宫湮陌的那些兵士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直到打到一个无人的山谷,宫湮陌这才让他住手。 向他讲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那次的宫廷家宴中,金萱帝给他下了忘情蛊。 他是神医,以他的聪明和机智,自然能看出来。 但又不想揭破, 唯恐金萱帝北宫皇后他们恼羞成怒之下,直接不管不顾地杀了风凌烟。 所以他灵机一动,决定将计就计 ……………………………………………… 不知道那家伙的心灵受没受伤…… 他知道金萱帝为人极是自负,许下的诺言从无更改。 所以先用言语逼住金萱帝许下了永远不会伤害风凌烟的承诺。 然后才喝了含有忘情蛊的酒。 金萱帝和北宫皇后虽然有这种蛊,却并不知道还有所谓的‘笨蛋解法’——金针封脑。 见他确实将那蛊吃了下去,自然就放下心来。 以为终于将儿子控制住。 反正这忘情蛊的功效是一年, 他们可以在这一年之内让宫湮陌爱上北宫静儿并娶了她, 一旦木已成舟,就算一年之后他再想起风凌烟,那时也只能纳她为妾。 他们的算盘打的响亮。 却不料反而中了儿子的缓兵之计…… 宫湮陌带兵走后,金萱帝这才把风凌烟自那个软禁的大殿中放了出来。 后来风间月璃终于打听清楚 风凌烟当时被软禁的那个大殿外面设了结界 那结界是北宫皇后请人设的。 也怪不得宫湮陌他们无论如何也寻找不到。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宫湮陌彻底放开了手脚布局。 具体的步骤风间月璃并不知道。 只是给他跑了几次腿,杀了几个人而已—— 后面的不用讲,风凌烟也知道了…… 风凌烟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全部始末。 想起宫湮陌为自己所做的,心中似酸似苦又似甜…… 自己临走时对他说的话,虽然是在演戏,却不知道那家伙的心灵受没受伤…… 反正,当时看着他和北宫静儿演戏她挺难受的。 而他对她所说的话,也让她心中很受伤很受伤。恨不得上前去咬他两口解气…… 现在好了,她终于不必再演戏了。 想到宫湮陌还要继续和北宫静儿再‘亲热’两天,她就全身不自在…… 唉,只能希望这两天过的快些,再快些…… 马车一直西行,这一路又有数辆马车来混淆视听,他们也确实换了一辆。 最后的一战终于要开始了! 足足行进了一整天的功夫,终于来到了一座庄园之中。 马车直驱入内,出来迎接她的竟然是风云堂的帮主烈行云! 原来这里是风云堂的一个分舵。 在这里,风凌烟又见到了阔别多日的聂琉夕和她的女儿…… 不用问,这一切还是宫湮陌预备的。 这座庄园看上去虽然不算起眼,但在里面护卫的却是风云堂最精英的骨干。 风凌烟来到这里,简直就像是进了保险箱。 只需要静心等待宫湮陌的佳音就是了。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京城中并没有什么动静。 只是听说宫湮陌要在明日大宴请宾客,为北宫静儿庆生。 据说出了‘麟小王爷’那一档子事后,北宫家惶惶然了一天。 连带着北宫家的党羽也跟着忐忑了一天, 正想找个地方商量一下对策,却不料宫湮陌以及金萱帝根本没有怪罪的意思。 为了安抚北宫静儿,还大张旗鼓为她庆生。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好的信号。 毕竟—— 寂月梵香要做皇帝的话是需要北宫静儿的。 北宫家族以及其党羽终于又放下心来。 又恢复了正常的活动…… 这个消息是烈行云带回来的,十分的可靠。 风凌烟叹了一口气,最后的一战终于要开始了! 她家梵香应该准备的很充分吧? 宫湮陌发动政变应该就在那场庆生宴上! 如果不出意外,她到后日便能见到他。 嗯,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嘿嘿,陪他演戏演的几乎有些入戏,心中微微还有些怨气呢! 哼,她要让他陪她去看烟花,去游山玩水…… 把先前所失去的都补回来! 他如果敢不同意,她就不要理他…… ………………………………………………………… 呼,今天到此。 卡文了。解释前面所设的局真费脑子。呜呜,不知道大家看明白没有? 度秒如年 风凌烟一向有耐心,前生做杀手的时候,为了杀一个毒枭她甚至在丛林中猫了三天三夜。 也从来没觉得时间会如此难熬。 而这一次,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简直是度秒如年! 夜里,黎鸭的声音又自心中响起。 这只呱噪的鸭子先问候了一下风凌烟的近况,风凌烟三言两语告诉它。 风凌烟又忍不住问了宫湮陌的近况。 幸好,那只鸭子说一切正常。 那只鸭子还想再呱噪点别的,被风凌烟禁止。 要它留着灵力明日给她现场直播…… 现在黎鸭成了他和她的传声筒,彼此也算放下心来。 大概是神经太兴奋了,风凌烟抱着被子几乎是一夜无眠。 第二日差点顶着两个大熊猫眼起床。 吃罢了早饭,和聂琉夕的小女儿玩了一会。 那孩子生的像粉团子似的,又特别爱笑,一逗就咯咯笑个不停。 粉嫩的小脸上一边一个小酒窝,看上去可爱的不行。 看到这个孩子,便可以想见自己宝宝的未来样子。 风凌烟自然十分喜欢,和这孩子玩了大半晌,直到把那孩子逗弄睡着。 她这才意犹未尽地走了出来。 在后花园中逛了一圈,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那个所谓的小女婿轩辕洛羽。 她已经n久没见到他。 不知道那个小屁孩神仙又仙游到哪里去了。 这次的连环计,计中计这小屁孩居功不小。 虽然他让自己冒了很大的风险,但却终于除去了那个心头大患—— 对了,那个流云桑虽然受了重伤,不过却到底逃走了。 不知道那小屁孩安排的有后着没有? 唉,杀人容易,杀神仙真难—— 她情不自禁叹了一口气。 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一跳。 已接近正午,宫湮陌那里应该快开始了吧? 这个时候,那里一定热闹非凡的。 是不是要,要生了? 这个时候,那里一定热闹非凡的。 谁又知道这繁花锦簇中隐藏着致命的杀机? 唉,如果不是肚子太大,她真想待在他身边和他共进退…… 摸了摸自个圆球一样的大肚子,今天小家伙安静的有些诡异。 像是在睡大觉积攒力气。 她轻轻地拍了好几下,过了好半晌,小家伙才给面子似的伸展了一下拳头…… 再一抬头,忽然察觉天上的云朵有些诡异。 靠近太阳的那几朵竟然变成金黄|色的,看上去美丽非常。 风凌烟愣了一下,正想再仔细瞧瞧,肚腹忽然隐隐疼痛起来。 她皱了下眉,肚腹有越来越疼痛趋势。 怎么回事?她吃坏东西了? 不对!现在给她吃的东西营养丰富,口味多变,有专人负责,也有专人检查。 不好的东西绝不会到她的嘴里。 那——是快生了?不是吧?! 她现在是八个半月,临产应该还有一个月左右,不应该是现在啊…… 肚子一阵一阵疼痛,她扶住一棵树,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想等这阵疼痛过去再说。 “阿烟!”一声清冷的呼唤,风间月璃出现在她的身边。 “你怎么了?” 风间月璃看到她那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伸手便摸她脉门。 她的脉息跳的又快又急。 “肚子……肚子好疼,是不是要,要生了?”风凌烟强笑了一笑。 风间月璃如被雷劈,愣住…… ……………………………… 一阵忙乱的鸡飞狗跳,风凌烟被送回了卧房之中,稳婆是早就请好了的。 是当地最有名的几位。 女人生孩子很正常的 男人都被轰了出去。 风间月璃自然也不例外。 碧东流,烈行云,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首脑人物都在客厅里焦急等待。 过了一小会,一个稳婆出来大声宣布,阿烟姑娘确实是临产症状。 也就是快要生了! 众人瞬间石化。 阿烟姑娘这算是早产吧? 那他们该不该通知远在京城的宫湮陌? 肚子一阵一阵疼的越来越是剧烈,风凌烟额头上满是冷汗。 心中暗骂肚中的小鬼头来的不是时候。 明明不到日子,它这么急着出来做什么? 她紧抓住聂琉夕的手细细嘱咐:“现在别……别通知他……他那里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分不得心……你,你去告诉外面的人,让他们别给他送信……这里,这里这么多的稳婆,我不会有事的……” 聂琉夕点了点头。 走了出去,通知了大家。 风间月璃一言不发,在椅子上坐的笔直。 又开始低头擦手中的刀。 只是手指有一点不稳,险些被锋利的刀刃割伤了手。 烈行云哈哈笑道:“没事,没事。女人生孩子很正常的,也很简单的。再说我们这里还有好几个极有经验的稳婆。她们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不会出什么事的。不通知就不通知吧,宫神医还有大事要做。说不定他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了。多爽快……”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一个时辰慢慢滑过去了。 卧房内的风凌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风间月璃渐渐坐不住,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 烈行云第一次见到这位天下第一刀这么沉不住气的样子。 孩子就出生了 叹了口气,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放心吧,没事的。女人生孩子都慢的,快的也要三四个时辰,慢的甚至要两三天……” 最后一句又让风间月璃白了脸,更加坐立不安起来。 烈行云哈哈一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风间老弟,又不是你老婆生孩子,你紧张个什么劲儿?走,走。陪我去喝一杯。说不定这一顿酒喝完了,孩子就出生了——” 风间月璃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淡淡地道:“阿烟是我妹子。还有——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再饮酒!” 他自那次喝的酩酊大醉被孟红潮设计了以后,对酒这种东西已经深恶痛绝。 发誓再不饮酒。 烈行云被他冷冷的气场险些冻个跟头,摸摸鼻子干干笑了两声。 风间月璃又坐了下去。 无事可做又开始擦他那柄已经铮亮的。 蚊子飞上去都会打滑的宝刀。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心中总有不太妙的感觉。 让他大失往常的冷静…… 风凌烟总算真正尝到了生孩子的滋味。 原来电视上演的果然不是骗人的。 那种疼像是有人大力猛扯着她的肠子打秋千,完全绞痛成一团。 分娩过程中,她疼得死去活来,汗湿透了重衣。 却咬紧了牙一声不出。 人在这个时候总是特别脆弱,他曾答应生孩子时他会陪在身边。 可是现在这小鬼头提前来报到,让所有的人措手不及…… 呜呜呜呜,好想他,好想他能陪在自己身边。 他是神医,或许有不让自己这么疼的法子吧? 这小鬼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发动! 晚来一天也好啊…… 聂琉夕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一直握着她的手,安慰她。 稳婆一直在风凌烟身边忙忙碌碌,教给她怎么用力—— 又一拨阵痛过去。 ………………………… 晚上还有。 现场直播—— 风凌烟刚刚松一口气,耳边忽然又响起了黎鸭的声音:“主人,主人,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风凌烟身子一僵,勉强压住疼痛 和黎鸭心灵交流:“黎鸭,怎么样了?” “发动了哦!在这次的酒宴上,几乎所有的北宫党羽都到了。宫湮陌以摔杯为号,将那些人已经一举擒拿,一个也没跑掉……” 黎鸭的声音满是兴奋 此刻它就两只爪子倒吊在房顶上 看着下面颇有些刀光剑影的场面, 在那里对风凌烟进行现场直播—— 宫湮陌准备的相当充分。 短短数月功夫,所有的兵权在不动声色中都归入他的掌下。 那些北宫党羽怎么也没想到灾难会忽然降临 丝毫准备也没有,被宫湮陌在酒宴上一举拿下。 北宫静儿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前一刻还对自己温柔爱护的情人转眼间就对她冷漠以对, 她颤抖着站在一边 看着自己的父亲,兄弟,叔伯被宫湮陌的人毫不迟疑地拿下 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宫湮陌这次埋伏的人中,都是五焰门的高手 以及一些被他秘密调派的武林人士。 所以很快的,就结束了战斗。 北宫静儿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不顾一切地向前猛扑:“梵香哥哥,你,你这是何意?” 她还没扑到宫湮陌身前,便被两边的侍卫擒下。 宫湮陌面上懒懒的,几乎没什么表情:“如你所见,北宫静儿,游戏结束了。你北宫家族作恶多端,是到了该清偿的时候了!” “游戏?什么游戏?难道说,你……你一直没有中蛊?你原先和我好全部是在演戏?!” 北宫静儿睁大了眼睛。 宫湮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却根本懒得理会她。 北宫静儿的父亲北宫望极为不甘心:“寂月梵香,北宫家族一向对金云国忠心耿耿,何罪之有?” 快,准,狠 宫湮陌唇角一牵,眼眸中闪过的是一抹讥讽 缓缓地道:“金云历三百二十年,售金神弩一百张给火云国。 金云历三百二十一年,伪造和火云国勾结的书信陷害幻蝶宫蝶妃, 金云历三百三十二年,为圈地杀害秣陵村一村百姓四百八十三人……” 他随口说出的,正是北宫望曾经做过的。 北宫望脸色大变 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机密的事情宫湮陌居然会知道,如数家珍! 险些跌倒,他所做的这些任何一项在金云国都是抄家灭族之罪! 不过他手里毕竟还握着北宫皇后和北宫静儿两张王牌,不相信宫湮陌会赶尽杀绝, 叫道:“老臣要见皇上,要见皇后娘娘!” 宫湮陌眸光一闪:“放心,你会见到的!押下去!” 所有的人都被押了下去,就连北宫静儿也不例外。 刚刚还繁华热闹的大厅此刻一片冷清 宫湮陌走出厅门,城中各处升腾起五颜六色的焰火,这些正是其他手下已经得手的消息…… 他已在北宫家族及其党羽家中布置下无数棋子, 此刻正是一起行事的时候。 北宫家族在金云国经营了三百多年, 根深叶茂,势力几乎涵盖了大半个朝廷。 要动他们就要快,准,狠。 不能漏网一个。 不然一旦他们反扑,便会增加许多不可预知的变数。 宫湮陌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计划了这么久,终于要成功收网了! “王爷,大军已经将皇城彻底攻陷,现在皇上和娘娘已被控制在幻阳宫中,特来请王爷示下。” 一个将领飞马来报。 宫湮陌一挥手:“好,本王这就去……” 当年他的母后被北宫皇后设计害死,而金萱帝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在—— 是该向他们清算这一切的时候了! 心头始终有不安的阴影笼罩 一抬头,向着挂在厅顶的黎鸭招了一下手:“黎鸭,走了。” 黎鸭拍了拍翅膀飞了下来,停在他的肩头。 “黎鸭,她现在在做什么?” 有这只鸭子在身边,简直就比得上阿烟她那个时代的电话了。 方便的很。 黎鸭两只绿豆小眼咕噜噜一转,摇头:“她不说。” “不说?!怎么回事?” 宫湮陌蓦然定住身形。 黎鸭拍了拍翅膀,继续摇头:“不知道,她就听我说了。她今天话特别少。大概……大概是想知道你的情况吧。不想插话。” 说到这个,黎鸭有点心虚了。 它今天太兴奋了。只顾着自己说个不停了,倒没注意风凌烟说些什么。 只觉得她今天的话不是一般的少。 宫湮陌脸色微变:“那你再联系一下她,问问她在做什么?” 黎鸭头一扭:“不可能,我需要恢复一个时辰才有力气联系她。再说你还担心什么?你把她送到那么保险的地方,在那里那么多人保护,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再就是玩,能有什么事?再说她就是话少了些,并不是不说话,放心啦,现在我们去皇宫罢。” 黎鸭看上去比宫湮陌还要兴奋。 宫湮陌沉吟了一下,想想黎鸭说的也对。 他心绪微微有些絮乱 又回思了一遍对风凌烟所做的一切安排,觉得并无疏漏。 可是—— 为什么心头始终有不安的阴影笼罩,挥之不去呢? 沉吟了一下,自身上取出一枚碧绿果:“黎鸭,你把这个吃下去。能恢复你一部分灵力,赶紧和阿烟联系。” 黎鸭小眼睛一亮:“碧玺果!”。 这碧玺果也算是一种圣果,能够大补灵力。 黎鸭没想到宫湮陌身上还藏着这么个好东西,忙不迭一口吞下去。 咕咕叫了一声:“好了,再过一柱香的功夫我又可以和她联系。” ……………………………… 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站在宫湮陌肩头上微微闭了眼睛,那模样像是练武人在打坐。 宫湮陌虽然心急。 但风凌烟栖身的那个山庄离这里足有六七百里,他不可能一步赶过去看她。 现在也唯有等黎鸭恢复灵力和她联系一下再说了。 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她根本没事…… 大街上的气氛冷凝而又萧杀。 不时有马蹄声,号角声,整齐的奔跑声,兵器的碰撞声自四方响起。 无数兵士整齐有序而又快速地奔向一个地点 ——皇宫。 而此刻,宫湮陌已经来到皇宫门口。 昔日庄严肃穆辉煌的宫门大开。 一队一队的士兵涌了进去。 宫湮陌一来,无数士兵跪了下去。 欢呼雷动,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响彻云霄。 宓敏,还有其他几个部将上前来迎接他。 因为这次发动兵变极是突然,宫湮陌事前没露出一点征兆。 所以皇宫中根本没有一点防备, 大军杀进来时,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 一路畅通无阻。 现在金萱帝和北宫皇后直接退进了幻阳宫中。 宫湮陌的大军已经将那里重重包围。 只等宫湮陌一声令下,便可以杀进去。 宫湮陌眸光深不见底,看了看这幻阳宫的宫门。 这里曾经是他的住所, 他那时还正是个受宠的孩子,父皇单独给他一个宫院,就是这个幻阳宫…… 母亲的事发后,他也成了皇宫中人见人厌的孩子, 也被迁出了这幻阳宫,不久就被送进了修罗场…… 现在父皇居然躲到这里来了! 他想干什么? 想让自己看在他曾经宠爱自己的份上放过他? 宫湮陌唇角流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他一向心肠冷酷,脾气邪魅。 有仇必报。纵然白骨遍地,满目鲜血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又岂能一点小恩小惠就放弃自己的原则呢? 自他的母妃一死,他被送进了修罗场。 在他心中,金萱帝便已不再是自己的父亲。 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幻阳宫的大门紧闭着,五焰门的门徒手持五种神弩对着幻阳宫的大门, 只要宫湮陌一声令下,五种神弩发射。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抵得住五种神器的联袂攻击。 宫湮陌微微眯了眼睛,手掌慢慢举起—— “吱呀呀!” 厚重的宫门忽然自己打开。 现出一个影卫的身形,躬身道:“万岁有请八王爷入内。” 宫湮陌眸中有暗光一闪,二话不说,抬步入内。 “王爷,小心有诈。” 宓敏,蓝焰他们纷纷阻拦。 那影卫头也不抬,继续道:“诸位将官也可一同入内。” 有了这句话,众将放下心来。 相随着宫湮陌一起涌了进去。 幻阳宫并不大,金萱帝就坐在一张雕花椅上。 神情还算淡定,衣冠也算齐整。 他的身边站着簌簌发抖的北宫皇后。 此刻的北宫皇后早已没有了那种雍容华贵的风度,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怕。 在他们身侧环卫着金萱帝的十八暗卫。 这十八暗卫是金萱帝年轻时就跟随的死士,忠心耿耿, 平日里很难看到他们的影踪, 没想到今天全部在这里出现。 宫湮陌一步步缓缓走进来。 在大殿中心站定,双眸直视着金萱帝:“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萱帝叹了口气:“梵香,你终于长大了。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宫湮陌轻笑了一下,淡淡地道:“你不配提我的母亲。”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冷冷的讥讽。 金萱帝眼眸黯了一黯:“梵香,你还在恨朕?” …………………………………………………………………………… 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宫湮陌冷笑一声,反问:“难道我不该恨?你明明知道母妃是那么的爱你,你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他的眸光在北宫皇后身上一扫而过,接着道:“你明知道那封叛国的书信是这个女人派人偷偷塞到幻蝶宫的!” 北宫皇后脸立即白了。 怎么也没想到十几年前的旧案会这么被翻出来, 下意识地叫:“不……不是我,是,是那个贱……是蝶妃自己写的。” 宫湮陌眼眸一凝,淡淡地道:“北宫雪,当年你看到我的母妃受宠才想起这么一条毒计,让你的哥哥用一百张金神弩和火云国的皇帝密约,让他伪造了这么一封信,还加盖了火云国皇帝的玉玺来诬陷我的母后!我这里还有你哥哥当年和火云国皇帝交易时所立下的字据,你要不要瞧一瞧呢?” 北宫皇后脸色煞白。 没想到宫湮陌不动声色的居然掌握了这种证据! 那她的事他到底掌握了多少? 北宫家的事又掌握了多少? 她心里越加没底起来。 只看着金萱帝:“万岁,臣妾,臣妾没有……” 金萱帝微微闭了闭眼睛,冷冷地道:“北宫雪,你不必狡辩了。这件事朕早已知道了!” 北宫皇后脸色大变,险些软倒:“早……早就知道……” 宫湮陌似乎也颇出意料之外,一挑眉:“你早知道了?那为何还要冤枉我的母妃?!” 金萱帝叹了口气:“朕知道真相晚了几天。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原本朕也没想让你的母妃死,把她绑到旗杆上不过是想恐吓火云国一下。 却没想到火云国国君会命人一箭射死你的母亲…… 你的母亲是朕最喜欢的女人,她死了朕也很难过……” ………………………………………………… 今天到此。所有的秘密将全部揭开……哈哈。 你原本应该是一条翱翔九天的龙 宫湮陌冷笑:“你又何必装模作样?你既然早知道我的母妃是被冤枉的,那为何还要如此对我?” 金萱帝眸光颇为复杂,忽然叹了口气:“梵香,就是因为对你母亲有愧疚,朕才会如此待你……” 他仰头看了看殿顶,目光有些难懂:“你从小聪明绝顶,又是个练武奇才。只是因为你的母妃太溺爱你才让你那时的性子有些软弱。” “你原本应该是一条翱翔九天的龙,却需要多加磨练。你的母妃冤死后,朕便决意要将你培养成金萱国下一位帝君。” “所以才会故意冷落你,让你尝尽人情的冷暖,将你的性子锻炼强硬以后,才将你送进修罗场……” 宫湮陌微微愣了一下,冷笑:“你说的倒也好听!修罗场是什么地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不是我命大,早已死在里面无数次了!这就是你的补偿?” 金萱帝缓缓摇头:“朕自然有安排的。不会让你死在修罗场里面。” “呃?什么安排?你不会想说修罗场中的师父也是你安排的吧?!” 宫湮陌冷冷瞧着他。 金萱帝轻轻一笑。 从怀中掏出一个人皮面具揉弄了两下戴在脸上:“宿命,这是我们寂月家族的宿命,当年你的父皇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变了,变得沙哑难听。 而他那张脸——那张脸变得坑坑洼洼的,几乎看不清五官—— 这正是他师父的声音,师父的面貌! 宫湮陌后退了一步。 怎么也没想到当年对自己如狼似虎,死命操练的魔鬼师父竟然是金萱帝乔装的!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他还是赌了一把!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逼你成才,逼你成为这个大陆上的最强者!” 金萱帝简短地说了一句。 宫湮陌冰雪聪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金萱帝的用意 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忽然似想起什么:“那你说能闻到我体香的女子是我的有缘人也是假的了?” 金萱帝摇头:“这是真的。儿子,朕好不容易将你培养成才,自然不想你会得到什么天报而死,为父当年曾做一梦。梦中有仙人指点了此事……梵香,我们寂月家族被控制了太久,父皇希望你能打破这个宿命……” 宫湮陌:“……” 原来那种说法只是来自于金萱帝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而自己呢? 明知道当年的‘师父’对自己狠辣无情,他说的话未必是真的。 但在风凌烟饱受痛经的困扰,只有这一个法子能给她治疗时,他还是赌了一把! 其实,他父子二人都在赌,只不过目的不同而已。 “那——你既然知道阿烟是我的有缘人,那为何还要拼命拆散我们?” “父皇只是想更保险一些而已,如不如此,你或许就不会孤注一掷这么快除掉北宫家这颗毒瘤,揪出那个幕后黑手么?” 北宫皇后脸色已有些发青:“皇上,你……你原来……原来也想对付我们北宫家?” 金萱帝森然道:“没有哪个皇族喜欢被人控制!只是一直找不到那宿命的根源而已。” 当年他也曾跟踪北宫皇后, 但跟到北宫家的祠堂便没了踪影…… 他眼睁睁地看着北宫皇后在一面墙上横穿而过。 而他也想偷偷跟进去的时候, 却被那面墙结结实实撞了回来…… 原来那个隐在结界后的圣庙只有北宫家的女人或者流云桑的弟子能随意进出 别人想进,必须有那些人牵着手才行…… 一群二群已满,想加群的请入三群160701534此群只加读者。 敲门砖:是木木文中任何一个主角的名字。 朕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北宫皇后后退几步:“你……” 原来一直对自己宠爱有加的枕边人时刻都在算计自己。 这样的结果让她几乎崩溃:“你……你对我好一直是在演戏?” 金萱帝轻笑了一声:“你以为呢?你以为朕会真的喜欢你?你害死了朕最心爱的女人,朕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北宫皇后又后退一步,忽然哈哈狂笑:“寂月旭日,你是想巴结你的宝贝儿子让他放你一条生路吧?!哼,没有我北宫雪,你也活不长的!你儿子摆脱了这个宿命,不代表你也摆脱了……” 金萱帝淡淡笑了一声,不再理会北宫皇后,看了看寂月梵香:“梵香,你终究没让朕失望,朕很欣慰。现在——朕总算可以给你死去的母妃一个交代了。” 他挥了挥手, 一个影卫捧着一个暗青色的梳妆匣子走了上来。 打开梳妆匣。里面是一摞奏折一类的东西。 “梵香,这是历年来大臣弹劾北宫家族违法乱纪的奏折,朕当年都秘密查了,证据确凿,每一项都是足够将北宫家抄家灭族的大罪。下面还有一张名单,是北宫党羽的……” 宫湮陌看了金萱帝一眼,命人接了过来。 随手抽出一封瞧了一瞧,又放下。 最后抽出那张名单,看了一看,轻轻叹了口气。 这些证据其实他早已掌握。 就连那些党羽所做恶事他也调查的清清楚楚。 不过,他现在倒不想说出来了。 原本他对金萱帝充满了恨意,此刻却恨不起来了。 金萱帝舒了一口气:“好啦。朕总算可以放心地去见你的母妃了。梵香,你会成为这块大陆最强的王者……”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终于寂灭无闻…… 唇角一缕血线滑下。一动不动了。 “皇上!” “万岁!”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宫湮陌脸色苍白,一步跨上前,摸了摸金萱帝的脉门。 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宫湮陌脸色苍白,一步跨上前,摸了摸金萱帝的脉门。 微微闭了闭眼睛:“皇上驾崩了!” 缓缓跪了下去! 原来金萱帝早萌死志 在见了儿子之后,便吞下了剧毒药丸。 不发作便罢,一发作便立即死去,神仙也难救。 北宫皇后几乎呆住,身子瘫软,坐倒在地。 她没有想到金萱帝宁死也不肯再受她威胁…… 宫湮陌这一跪倒,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 十八影卫却慢慢起身,恭恭敬敬地朝着宫湮陌施了一礼 其中为首一人道:“王爷,当日我等便与万岁许下了同生共死的誓言,现在先皇已经驾崩,我等唯有一死相随!” 十八影卫一齐拔剑,一齐在颈项上一抹! 鲜血喷出,一齐跌倒 成圆圈状倒在金萱帝脚边…… 这一幕实在是惨烈,所有的人都呆住。 空气沉重的仿佛要凝滞。 过了好一会,宓敏等人才回过神来。 互相对望一眼,忽然朝着宫湮陌跪倒:“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驾崩,请王爷登基为帝,以安民心……” 宫湮陌缓缓起身, 多年的愿望如今成真,他的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的人都拜了下去。 整个皇宫中的十万兵士全部跪了下去。 山呼万岁之声如浪潮滚动。响彻云天。 一直在宫湮陌肩头打摆子的黎鸭忽然猛地睁开圆溜溜的小眼睛 不安地拍了拍翅膀,在宫湮陌耳边说了一句:“我家主人出事了!” “什么?!” 又让她活生生痛醒过来…… “什么?!” 宫湮陌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脸上血色尽褪 一把扯住黎鸭的羽毛:“说清楚些!” “联系不上!喂,你放开我的毛,要被你扯掉了!” 黎鸭忍不住大叫。 这只鸟会说话! 难道是特殊品种的八哥? 众人都愣住,尚没回过神来,宫湮陌便飞身而起。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大殿之中已经没有了宫湮陌的影子…… ………………………… 风凌烟痛得死去活来之际,正赶上黎鸭给她现场直播 她怕宫湮陌知道为她悬心,所以强忍住疼痛听黎鸭在那里唠叨 她不敢多说话,怕会被黎鸭听出来。 好不容易,黎鸭和她断了联系 她这一口气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产妇在生产时最怕会晕过去 所以那些稳婆七手八脚一通乱扎,又让她活生生痛醒过来…… “夫人,用力!再用力!” “快啊,看到头了……” “再用力些……” …… “好了!生出来了!” 所有的稳婆长出了一口气。 蓦然眼前紫光闪动,一种奇异香气满室蔓延…… 所有的人但觉眼前一花,头脑一蒙,晕了过去。 风凌烟昏昏沉沉之余,见眼前白光一闪,轩辕洛羽便凭空冒了出来。 他几乎看也不看如同在水中捞出来的风凌烟 伸手抱起了那个刚刚出生的小小婴儿。 他眸子里闪着莫测的光芒,晶亮如同寒星。 双指一夹,便剪断了脐带。 有血自脐带中流了出来,轩辕洛羽将那小婴儿高高举起—— 风凌烟吃了一惊,以为他要对自己的宝宝不利 原来你是被我的宝宝封印的 风凌烟吃了一惊,以为他要对自己的宝宝不利。 叫了一声:“你……你干什么?!还给我!” 想扑过来,但刚刚生产过的身子虚软如同棉花。 这一扑几乎从床上滚下去。 轩辕洛羽身子漫不经心地一闪。 风凌烟便扑了一个空。 “放心,我不会将她如何。” 轩辕洛羽说了这么一句,仰高了头。 小婴儿身上的脐带中滴下血来。 正落在他的眉心上—— 一道紫光自他眉心一波波晕染开来—— 咯咯一阵爆豆似的轻响。 轩辕洛羽小小的身子蓦然长大起来。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原先的小屁孩便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青年男子。 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袍。 衣襟上镶着银色的云纹。赤着一双天足。 凝脂赛雪一样的肌肤,入鬓的长眉,眉心一弯月形金粉。 邪魅的桃花眼中波光流转,灿如星辰。 两片淡粉薄唇微微上挑,看上去清高而又邪魅…… 漆黑的长发不曾束起,流水一般直垂腰际。 发间一个宝石抹额,有璀璨的光芒在宝石上流动。 配合着他妖冶的双目,简直美得惊心动魄, 风凌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变身。 几乎忘记了疼痛:“你……你……” 轩辕洛羽缓缓回身:“小姑娘,我的原身好看么?” 声音如同飘渺的轻烟,有一种奇异的韵味。 风凌烟终于自美色中回神。 毕竟有宫湮陌和风间月璃两个极品男在前,让她对美色有了免疫。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70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眸光一闪。第一个反应,自己这未来的女婿皮相真不错。 第二个反应,她脱口说了出来:“原来你是被我的宝宝封印的!” 他用宝宝的脐血解开封印。 如无意外,当年封印这位当世蛊神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自己的女儿当年到底是什么身份? 沐沐,我们终于又相见了 风凌烟的双眸不由自己飘到他手中的小婴儿身上。 那孩子不同于普通婴儿。 普通的婴儿才出生时都是红通通皱巴巴的。 这个孩子却是雪白粉嫩的,全身被一层淡淡的紫光笼罩。 微微闭着眼睛,不哭不闹。 轩辕洛羽也在看着手中的孩子,眸中的光芒复杂而莫测:“沐沐,我们终于又相见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我等这一刻足足等了三百六十八年……” 他手中的婴儿依旧闭着眼睛,似乎睡的正熟。 风凌烟却大为担心, 从孩子出生,她还没听孩子哭一声呢! 不是说,才出生的孩子必须让她哭吗? 要不然气管什么的不通…… “她怎么不哭?!” 风凌烟又挣扎着想爬起来。 轩辕洛羽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她又不是普通的孩子,她前世可是天上威风凛凛的战神啊,怎么会哭……” 他一句话没说完,手中的孩子鼻翼翕动,粉嫩的小嘴一张。 “哇!” 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脆嫩,是那种真正的童音。 轩辕洛羽身子一僵,不相信地看着手中的孩子。 似乎没想到心目中那清冷的女子会有这么童趣的时候。 “放下她!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把她还给我!” 孩子的哭声激起了风凌烟全部的母性,又挣扎想爬起来。 轩辕洛羽却理也不理她,只是凝目瞧着手中大哭的婴儿:“沐沐,不用再装了。我只想问问你,当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你不惜耗尽全身的精血封印我?”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哭又似笑。 手中的小婴儿依旧在闭着眼睛大哭。 根本不回答他这么复杂的问题。 “沐沐,回答我!” 轩辕洛羽声音中隐着风暴。 双手捧着那个婴儿,眼眸中有一丝不耐。 小婴儿闭着眼睛哭的更大声。 她的时间不多了 轩辕洛羽忽觉手上热乎乎,湿漉漉的…… 他呆了一下,仔细一瞧,额角的青筋立即狂跳了几下。 尿了! 那小婴儿居然尿了他一手! 还有尿液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轩辕洛羽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简直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啪!” 一声轻响,他刚刚顺手所设的结界破裂 人声蓦然吵杂,风间月璃等人闯了进来! 而风凌烟,原本刚生产完身子极虚 又因为急着破除结界,也耗费尽所有的力气 低低地叫了一声:“放下宝宝……”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什么人?!” “放下孩子!” 风间月璃宝刀一摆,向着轩辕洛羽就劈了下来! 轩辕洛羽却只是望着手中的孩子出神,动也不动。 风间月璃的宝刀正砍在他的双腿上! “噗!” 那声音像是砍进了棉花堆里,找不到受力的地方。 风间月璃被晃的打了一个趔趄。 吃惊地看着轩辕洛羽。 轩辕洛羽却依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手中的娃娃 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手中的小婴儿札手舞脚的还在大哭。 那模样和普通婴儿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原本以为等到她出生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却不料她竟然真的成了普通婴儿 很显然,过去的事情他是问不出来了! 原本就是恨爱难辨,此刻又加上了迷茫和绝望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放下孩子!” 烈行云也飞扑过来。 眼前一花,轩辕洛羽的身影忽然像烟雾般散开 转瞬又在空中凝结成型, 手里抱着那个婴儿,冷冷地看着众人:“这个孩子我带走了!你们还是赶紧救大人吧。她的时间不多了。” ………………………………………………………… 你故意选择遗忘是不是? 随手一抓,抓起一床早已预备好的小被子,裹在那孩子身上。 凉凉地道:“沐沐,你故意选择遗忘是不是?很好!那我就带你走,你什么时候想起来我什么时候放你回来!” 身形一闪,瞬间凭空消失。 风间月璃倒没有什么,其他人全吓得睁大了眼睛! 神仙! 白日撞神仙了! 呼啦啦跪了一地。 随着轩辕洛羽的消失,那些晕过去的稳婆也全醒了过来。 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间月璃听到轩辕洛羽那句话却脸色大变。 再也顾不得去抢孩子,赶忙来看昏迷的风凌烟。 风凌烟此刻脸色煞白。 头发被汗水湿成一绺一绺的。 已经完全晕死过去。 下身的裙子已被血水染透…… “阿烟,阿烟!” 风间月璃一向稳定如磐石的手微微发抖,赶忙去摸她的脉门。 她脉息散乱,微弱非常,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哎呀,你们这些大男人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快出去!” “女人生孩子的地方不干净,别玷污了你们。” “是啊,是啊,孩子出来了,紫河车还没出来(胎盘还没出来),婆子们还要给夫人处理,你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烈行云等人也有些尴尬, 毕竟女人生孩子自古以来都是禁止男人进入的。 他们刚刚只是听到动静不对这才闯进来的。 进来便发觉不对, 整个大床周围一团黑雾,什么也看不到。 他们拼命冲撞也冲不到雾中去。 正在焦急万分的当儿,黑雾忽然像轻烟般散开。 这才露出了众人的身形…… 刚出生的宝宝被神仙抓走,这事虽然是他们亲眼所见,但却不好向宫湮陌交代。 烈行云等人忙忙跑了出去。 出去调兵遣将去寻小婴儿的下落。 血崩 聂琉夕也简要把经过说与碧东流知道, 他们并没有见过轩辕洛羽,不知道他是谁。 想起孩子被抢走,愁容满面。 碧东流出去协助找孩子去了。 聂琉夕留了下来,协助那些稳婆抢救风凌烟。 风间月璃虽然懂医术,但对女人生孩子这事一知半解, 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 也被聂琉夕连劝带哄给弄了出去。 婆子们又是掐人中,又是刺手指 十八般武艺都使了出来, 风凌烟这才悠悠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就索要孩子。 聂琉夕不敢说实话,只说孩子暂时先抱出去了。 让她安心养身子。 风凌烟脸色煞白,眸子里却一片了然。 微微闭了眼睛。 孩子是被轩辕洛羽弄走了,不知道他会对孩子怎么样? 她心中如同火烧,但身子此刻却不像是自己的 只觉五脏六腑似乎都在慢慢移位 孩子虽然生出来了,但周身却宛如撕裂般的疼痛。 身体深处无数个地方,似在慢慢的一点点裂开…… 胎盘终于分娩出来,稳婆们都松了一口气 刚刚念了一声佛。 正想去外间报喜。 风凌烟忽然一张口,一口血喷了出来。 聂琉夕脸色一变。 生孩子再痛苦也不会咳血,现在是怎么回事? 聂琉夕毒术虽然强,医术却是一般。 慌忙摸了摸风凌烟的脉门,却摸不出个子午丁卯来。 “她又流血了!不好,是血崩!” “天啊,真的是血崩啊!” 稳婆们也慌了手脚,眼见着风凌烟刚刚收拾清爽的衣裙又被血迅速染透…… 聂琉夕脸色惨变, 在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几乎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难产,血崩(俗称大出血)都能要了产妇的命! 尤其是这血崩,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今天到此。 你来晚了! 就算是在现代,产妇如果碰到大出血也是凶险万分 必须立即想法止血,输血抢救! 而在这个年代,却根本没有输血这一项。 产妇大出血也只有等死的份。 她跌跌撞撞跑出去 大叫:“快,快去请神医来,阿烟大出血了,怎么办啊?” 一向冷静自持的人此刻满身是血,哭的像个孩子。 风间月璃原本在外面等的坐立不安的, 此刻听聂琉夕一叫,脸色变的比纸还白。 再也顾不得什么,撞开门又冲了进去。 三两下推开手忙脚乱做无用功稳婆 终于又看到风凌烟那惨白的近乎发青的脸。 额上全是冷汗,又晕了过去。 整个人如同浸泡在血水里。 “阿烟,阿烟!” 风间月璃在她身上连点数指,想先止住血流 但这种出血和普通的出血不同,他点这几指根本没用。 一向稳如泰山的人此刻已经是手忙脚乱 他对这方面只是略懂一些,却并不是全懂 在风凌烟身上又扎了几针。 血流的慢了一些,但却十分有限。 她的脉息细弱的几乎摸不到。 风间月璃手指颤抖,摸了一小会,脸色更白。 也不知怎么回事,风凌烟五脏六腑均已错位 就像是受了最严重的内伤,所有的器官都开始衰竭…… 这种情况他第一次遇到,不由得呆愣在那里。 他又扎了一针,风凌烟的身子一颤,竟然慢慢睁开眼睛…… …………………………………………………… 黎鸭在前面振翅疾飞,宫湮陌骑虎在后面奔行 你来晚了 白虎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致,两旁的景物向风一样掠过。 这一路,黎鸭不时运用读心术试图和风凌烟联系。 但那边却丝毫没有动静。 生像是电话断了线。 宫湮陌心中的不安如同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心中似藏着一团火,又似窝着一块冰。 心提到喉咙口,手脚却在一阵一阵发冷。 阿烟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难道说提前生了? 可是就算是生孩子也不应该联系不上啊。 黎鸭是用心灵来和她交流的,她只要有神智就应该有反应的。 难道说 ——晕了? 他是神医,自然明白生孩子时产妇晕倒代表了什么? “阿烟,等我,一定要等我!” 他素来不信神佛,此刻却忍不住把天上的神佛全挨个请了一个遍。 一向宝贝的白虎被他催的就差插上两只翅膀飞了。 他却总还是觉得慢…… 前面振翅疾飞的黎鸭忽然身子一僵, 翅膀忘记了拍动,险些自空中跌下来。 翻了一个滚,忽然大叫:“有反应了!主人有反应了!” 宫湮陌险些自白虎上跌下去! 有反应了? 阿烟没事? “快问,是怎么回事?!” 宫湮陌一招手,干脆让黎鸭落在自己的肩头, 让它专心和风凌烟联系。 但愿——她什么事也没有。 只是昏迷了一阵。 就像原先她在自己身边一样, 偶尔一次昏迷,只是这一次昏迷的长了一点…… 其实什么事也没有…… 一定是这样! 这一次他要永远让她待在自己身边,再也不允许她离开—— 黎鸭小眼睛骨碌碌转动,看上去有些奇怪。 “怎么样?她说什么了?” 宫湮陌声音有些颤抖。 “她不说她怎么样,她就问你在哪里?成功了吗?” 黎鸭回答。 你来晚了 宫湮陌抬眼看了看周围。 他这一路疾奔,不到两个时辰,竟然奔行了四百余里! 还有将近二百里,他就可以赶到她的身边了。 “告诉她,再有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到了!” 第一次觉得路程是如此漫长。 “嗯,我对她说了。她说这就好。她说她没事,让你稍慢些不要紧。” 黎鸭又把话传了过来。 宫湮陌紧提起的心略略放下一点:“你问问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是不是晕倒了?怎么晕了这么久,身边有没有人陪着?” 他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黎鸭翻了一下眼睛:“老大,我第一次发现,你居然很罗嗦耶!” “少废话,快问!” 宫湮陌这个时候可不想和它聊天打屁。 只想确定她的平安。 好吧,好吧。黎鸭投降。 果然去问了。 过了片刻,黎鸭一脸古怪地道:“老大,你有女儿了,女儿很美。” 宫湮陌身子晃了一下。 生了?! 原来已经生了! 天,他还曾经信誓旦旦地向她许诺要亲手为她接生的! 没想到竟然食言了! 在这一刹那间他无限愧疚。 小兔子,对不起,我食言了。 我以后会补偿你,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老大……” 黎鸭又呐呐地:“小宝宝刚出生就被蛊神给抢走了,我家主人求你一定要想法把孩子找回来。要不然她绝不会原谅你……” 宫湮陌脸色一变。 该死,他倒忘记了小蛊神一直对自己的女儿虎视眈眈的! 阿烟一定很伤心吧? 都怪自己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如果有自己在,孩子一定不会被那个小屁孩抢走! “告诉她,不要伤心,我一定想法夺回孩子。让她安心。不要哭,一切有我……” …………………………………………………… 这只破鸟,关键时刻掉链子! 宫湮陌想起风凌烟可能会有的伤心,心就纠结成一团。 自己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老大,她说……她说你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食言。不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 黎鸭像个传声筒,又传话过来。 宫湮陌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猛涌上来! 他怎么感觉阿烟像是交代遗言似的?! “黎鸭,再问问她,她现在怎样?必须回答!” 半晌,黎鸭没有动静。 宫湮陌一颗心险些沉到水里去:“怎么样啊?” 黎鸭在他肩头晃了一晃,摇了摇脑袋。 有气无力地道:“又……又联系不上了!” 咕咚在他肩头跌了下来。 如不是宫湮陌一把接着,黎鸭几乎跌到地上。 “怎么……怎么回事?” “老大,我灵力用光了,联系不到了。” 黎鸭耷拉着脑袋。 它这次和风凌烟联系的时间长了一些,灵力几乎耗尽。 这只破鸟,关键时刻掉链子! 宫湮陌几乎无语,只能让雪儿跑的再快些,更快些…… ……………………………… 风凌烟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有了那个承诺,自己如果有什么事情,梵香才不会寻死吧? “阿烟,阿烟,你感觉怎么样?” 风间月璃还在她身上忙碌,扎针,输送内力…… 凡是能想到的全部试验了一个遍。 “月璃,别……别忙了……没……没用的。” 风凌烟开口,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血液还在流出不说,她自己已经感觉到全身各处正在裂开。 就好像一个千万道裂纹的玻璃杯,原先只是用一种粘合剂勉强粘合在一起。 现在粘合剂已经过期,那些裂纹又重新出现。 而且,还有加速的趋势。 生命也随着这些裂痕在加速流失…… ……………………………………………………………… 让他活下去…… 手脚冰凉,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知道,她不行了! 轩辕洛羽的话似乎又回荡在耳边。 “我是不死之身,我当然无妨!你可只是个普通人类,逆天而行的话说不定祸延己身,你有几条命和天斗?难道你没听说过天命难违?” “一会我用缩地之术送你过去,不过你的身子毕竟是普通人类,空间扭曲的力量怕你会受不了,你又怀有身孕,风险更大!” ”“有,对宝宝有影响。不过,我会在一旁护卫她,以我现在的力量,只能护她一人安全。你的身体可能会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 ……………… 原来是这么回事! 轩辕洛羽当初使用缩地术的时候,自己当时只是感觉到身子酸涩了不少。 以为不可逆转的伤害是这个。 却原来自己在那时便受了严重的内伤了。 只是因为孩子是仙体,对自己有了护佑,所以才觉不出什么。 被压在一个角落,不让它发作。 这也是她前一阵莫名其妙忽然昏迷的主因吧? 现在孩子已经顺利出生,那些伤便已铺天盖地之姿态呈现出来。 她现在就像个被一掌震坏的破败玩偶。 从内到外都已经破败不堪。 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阿烟,你坚持,再坚持一会。宫湮陌应该快要赶过来了,只要他到了,你就有救了!阿烟坚持……” 风间月璃平生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手微微有些颤抖。 风凌烟微微摇头。 她呼吸急促,像是在积攒力气。 半晌,蓦然睁开眼睛:“月璃,阻止他……阻止他……让他活下去!” “什么?!” 风间月璃脸色煞白。 “你……你能做到的。让他活下去……孩子,让他找孩子……这是我……我最后的要求。” 风凌烟反手紧紧抓住风间月璃的手:“答应我……答应我……” 今生,今生已经无望了…… “什么?!”风间月璃脸色煞白。 “你……你能做到的。让他活下去……孩子,让他找孩子……这是我……我最后的要求。” 风凌烟反手紧紧抓住风间月璃的手:“答应我……答应我……” 她的手又湿又凉,一双眼睛却晶亮的吓人。 似乎他如果不答应,她就死不瞑目似的。 “好!” 风间月璃喉头发紧。 一颗心疼的几乎有些发苦。 风凌烟微微闭了闭眼睛,彷佛终于放下心来。 她知道月璃,说话一向一言九鼎。 既然答应了,他一定会做到。 而自己也把寻找孩子的事压过去。 梵香他…… 他应该不会寻死了吧? 梵香,我一直记得那些美好的时光。 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可今生,今生已经无望了…… 原来—— 这一世我们真的有缘无分。 梵香,但愿下一世,下一世还能遇见你。 到那时我一定要抓紧你的手,再不放开…… 风间月璃感觉她身子越来越冷。 身下虽然不再流血。 但焉知不是已经流干了的关系? “阿烟,阿烟!阿烟!” 他拼命叫她,她却微微闭了眼睛。 再不回答一句。 再摸摸脉息,时断时续,几乎摸不到了。 “阿烟,阿烟……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风间月璃脸色苍白,拼命呼唤着她。 不顾一切将内力输送过去。 想再吊起她一点生命之火。 “焰火……好漂亮的焰火啊……梵香,你从来没带我看过……” 风凌烟苍白的小嘴里忽然咕哝出这么一句。 眼角一滴泪滑下。 手掌无力地跌落。 头慢慢垂了下来,一头秀发垂落。一动不动了…… 风间月璃眼前一黑, 一搭她的脉搏,已然停止了跳动。 ……………………………………………… 你来晚了! 他自己一颗心也几乎停止了跳动。 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也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大叫:“阿烟,阿烟!” 但任凭他再呼唤千声万声,她也再不能回答了…… “砰!” 门被一股大力撞开。 宫湮陌挟着一股劲风急闯进来。 原本是乍暖还寒的天气。 他全身上下全被汗水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如被雷劈,脸上血色尽褪。 脚步生生顿在那里。 整个身子僵住,再也移动不得! 风间月璃抱着风凌烟坐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听到动静,风间月璃抬头, 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此刻竟然泪痕遍布,一字一句地道:“你来晚了!” 他面上似哭又似笑。 没有一个人的死亡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震撼。 风凌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牵挂的人, 于今,这唯一的牵挂也被夺走了…… “阿烟!” 宫湮陌恍如未闻,一步步走过来:“她……她怎么样?睡,睡着了?” 不敢说出那个最可怕的事实,彷佛在自欺欺人。 “她死了!” 风间月璃简短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声音隐着一丝绝望,如玻璃般脆弱。 如同迎头被人拿锤子痛击了一锤。 宫湮陌身子晃了一晃 张了张口,似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踉跄了几步,扑了过来:“胡……胡说!滚……滚开!” 一掌将风间月璃推开。 将风凌烟抱在怀里。 他抱的那样紧,生像是要把她勒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她眼眸微合,动也不动。 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只是,已经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心跳。 “阿烟,阿烟,你看看我,我来了。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活你的!” 手指连点……无数银针扎下去…… ……………… 醒过来,你醒过来啊 转眼过去了一整天,宫湮陌还在忙碌。 他的脸色苍白如雪,眼眸深黑似墨。 身上所带的能挽救生命的灵丹妙药一股脑地给她喂进去。 但她却无论如何不再吞咽。 他甚至吻住了她冰冷的唇,用内力向里送。 但那些药只是被他逼下了喉咙口,却在脖颈里哽住。 他废了好大的劲,才帮她弄下去。 一只手一直按在她的后背上,无尽的内力输送进去。 但所有的努力都如同泥牛入海,不见一点效果。 “阿烟,醒来啊!不要睡了。你说过要等我的。是不是?你答应我只要我不惹桃花,你就永远不离开我的。你早就答应过的。” “阿烟,我对北宫静儿是演戏啊,你是知道的对不对?我没有背叛你,所以你也不可以食言!” “阿烟,醒过来,你醒过来啊!” 他凝目瞧着她。 只盼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唤,会睁开眼睛瞧上一瞧。 “阿烟,就瞧一眼好不好?只要……只要一眼就好。” 他的要求还渺小。 只要她能动一动眼皮,便能给他希望。 他号称不死神医,可是却救不醒最心爱的人…… “宫兄,阿烟姑娘已经去了,你就不要……” 烈行云忍不住开口。 宫湮陌却恍如未闻,根本不理他。 拼命向风凌烟体内输送着内力…… 风凌烟身子僵直,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浑身冰冷。 就是个孩子也能看出她已经死掉多时。 但这位神医却生像不知道。徒劳地做着无用功…… 而宫湮陌的指尖却似乎比她的身子还要冰冷—— “宫兄,没用的,你不能就这么白白耗费内力……” 练武人一般把内力看的比什么也重要,轻易不敢耗费。 但宫湮陌却像是疯了似的,拼命将宝贵的内力向一个死人身体输送。 他是神医,理应见惯了生死,怎么会如此看不开? 漂亮的小姑娘,别睡了 “宫兄,你瞧,阿烟姑娘的尸体已经僵硬了……” 烈行云实在看不下去。 “呼!” 宫湮陌一掌拍过去:“滚!” 烈行云吓了一大跳,慌忙一闪。 宫湮陌那一掌掌风过处,屋内的大理石屏风瞬间断为两截。 哗啦一声倒地,摔的粉碎! 显然他这一掌根本没有容情! “谁再说阿烟不好,一律杀无赦!” 宫湮陌眸光冷锐如刀。杀气在周身弥漫。 低头看了看风凌烟苍白到发青的面容,低声道:“阿烟只是睡着了……让她睡一睡就好。睡一睡就好……” 众人:“……” 宫湮陌不会是疯了吧? …………………………………………………… 眼前是一片模模糊糊的白光。 风凌烟悠悠荡荡随着那白光向前。 仿佛是心有不甘,耳边似听到一声声的呼唤:“阿烟!阿烟!” 声音是熟悉的清冷磁性,似充满无限痛楚…… 是他!是他来了!他终于赶来了! 她嘴唇蠕动了一下,忽然好想流泪。 但虚无的身子原本就如同一缕轻烟,勉强凝聚着形状。 根本就没有眼泪这一说。 正有些恍惚,一道声音在耳边模模糊糊响起:“你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回去吧!回去吧!把这里的一切都忘掉,这本来就不该是属于你的回忆……” 她愣了一愣,一阵狂风忽然吹了过来,将她直卷上天空…… ………………………… “凌烟,凌烟,醒来吧,醒来吧,你已经睡的够久了!”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像大提琴一样悦耳。 “漂亮的小姑娘,别睡了,别睡了,再睡下去就是砸我的招牌了!” 又一道声音响起。懒懒的,极富磁性。 “花抱月,貌似不全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吧?没有我的招魂术,她一样醒不了。” ……………………………………………… 我救活了你的命,你反而给我一巴… “花抱月,貌似不全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吧?没有我的招魂术,她一样醒不了。” 另外一道声音响起。 听上去温文尔雅,说出的话却凉飕飕的。 风凌烟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在自己耳边呱噪。 眼前所见却是一张放大的,倾国倾城的俊脸。 那张脸离自己如此之近。 风凌烟甚至能数得出他漂亮眼睛上的睫毛! “嗬!”生平没被人离得这么近过! 登徒子?! 风凌烟下意识地一掌拍过去! 那张俊脸轻烟一般顺着她的掌风飘了出去。 “好厉害的丫头!我救活了你的命,你反而给我一巴掌!不亏是杀手的性子,够辣!” 风凌烟一僵,小手忽然被人握住:“凌烟,你终于醒来了!” 风凌烟顺着手臂望过去,睁大了眼睛,吃吃地道:“老……老大!” 那人一身简单的衬衫长裤,面容俊美而又清贵。 正是她烈焰盟的老大——秦幕言。 “凌烟,你醒来便好。” 秦幕言舒了一口气,眉宇间终于放松。 “小师姐,你这个笨丫头,喝个酒也能把自己喝成植物人,天下还有你这么笨的杀手么?!” 一个声音插进来,不客气地数落她。 风凌烟抬眸一瞧,就见零零八孟天笑手轻松插着口袋,痞痞地看着她。 “好了,好了,凌烟醒了就好了。小八,你别数落她了。” 温文尔雅的凯特插嘴。 风凌烟愣了一愣,眼光迅速在房中一扫。 老大,天镜心,孟天笑,凯特…… 这些一年之中也几乎碰不到一起的人居然全在这里。 比下帖子请的还要齐全! 除了他们烈焰组织的成员外,还有另外两个人不容忽视。 …………………………………………………… 今天到此。好了,总算按照自己当初的构想写了一回。我知道肯定会有许多亲骂我是后妈。但毕竟前面为这个结局埋了许多伏笔,不用上的话总感觉浪费了。 放心,无论过程有多虐,结局总是好的。木木的惯用手法就是经历了风雨,到最后是能见到彩虹滴。 全天下的帅哥都跑到她这里来了? 一个一头银发,一双眸子好看得有些过分,甚至略显邪气。 一双狐狸眼,眼尾狭长而上挑。 即使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也会泄露出一丝勾魂的意味。 简单却不失雅致的着装,看上去懒散而又随意。 唇角似笑非笑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味道。 莹润修长的手指尖转着一根银针。 另外一人看上去温文尔雅的 唇角含笑,一双漂亮的眸子狭长而又漂亮。 面如冠玉,丰姿翩然,如同一位谦谦君子,但周身的气场却不容许任何人忽视! 晕,今天是什么日子? 怎么全天下的帅哥都跑到她这里来了? 风凌烟下意识地一扫,这才发觉自己并不是在自己的蜗居之中,而是在一间豪华病房里。 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床单,水晶吊灯,大理石桌面,既像是卧房,又像是病房。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被这么多的帅哥围观,风凌烟觉得很不自在,忙坐了起来。 “凌烟,别动!你刚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 一向冷漠的秦幕言伸手扶住了她。 风凌烟一僵,饱受惊吓地望着老大。 老大——他这是转性了么? 怎么会这么关心她? 孟天笑吹了一声口哨:“小师姐,你这次可把大家吓得不轻。瞧瞧,千年冰山老大都为你热情了……” 后面的废话扼杀在老大凌厉的眼刀中。 呼,还是不摸老虎屁股了。惹恼了老大可不是玩的。 “凌烟,你不记得前事了?” 秦幕言开口。 风凌烟揉了揉额头,只觉脑袋里乱哄哄的,一片空白。 又细细思索了一下,自己似乎是在某个酒吧里喝酒,喝着喝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握了握拳! 那个酒吧里的酒不会是假酒吧?! 用甲醇兑的? ………………………………………… 前尘后世 害得她差点成了植物人! 等等,植物人?! 她到底昏迷了多久了? 一句话脱口而出:“现在是什么时候?” 老大下意识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下午三点半……” “不是,我是问日期。” “现在是2011年4月2号。” 那个银白头发的男子眼眸里闪过一抹趣味,懒洋洋地回答。 风凌烟一愣,她记得她在酒吧里喝酒的时候是二月二号。 这么说——她昏迷了两个多月了? 风凌烟满脸黑线。 该死的假酒,竟让她做了两个月的植物人! 她翻身就要下床。 “小师姐,你这是风风火火的要去哪里?” 孟天笑诧异地看着她。 昏迷了两个月的人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可真让他刮目相看。 “我去挑了那家酒吧!居然给我假酒喝!” 风凌烟恨恨的。 “不用去了。老大早把那里挑了,你喝的倒不是假酒,只是添加了一点佐料……那家酒吧被老大砸成破烂吧了……” 孟天笑回答,想想那一天的情景还心有余悸,老大那一天好恐怖! “小八,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大冷冷开口,冰冷的语调把孟天笑冻的一哆嗦。 不敢再开口了。 “凌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老大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刚还冷漠如刀,转过脸来立即又温柔下来。 眼眸里温和如水。 风凌烟生生打了个冷战。 见惯了老大板着脸训人,这么温柔的老大还真让她不习惯。 干干地笑了一笑:“我……我什么也不想吃。” 老大微微一蹙眉:“还不想吃东西?莫非你还没好?” 眸底深处似掠过一抹怜悯 手指伸过来。 抚上了她的额头。 风凌烟身子僵了一僵。 不自在地把头一侧,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老大的碰触。 在床上一跃而起,苦笑:“老大,你还是骂我吧。那样我还自在些。” 她乖乖地站在那里,彷佛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老大的手在空中一顿,眸底深处掠过一抹失落。 撤回手,脸上神色淡淡的:“你没事便好。” “好了,好了,你们的人也回来了。余款打到我的账户上就行。告辞,告辞。” 一旁的银发男子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开口。 “白老弟,走了。子尘,灵汐还等着我们。回去晚了,你家那个小辣椒又该蹦高了。” 拍了拍那温文尔雅的男子肩头一把。 温文男子微微一笑,看了看秦幕言:“秦老大,后会有期。我的余款你就打在子尘的账户上就好,这是账号。” 轻飘飘地丢过来一张纸片。 动作洒脱随意,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神棍。 丈夫挣的钱就应该交给老婆,那样才有归属感。 他微微笑了起来,很满意这种归属感。 更何况亲亲老婆怀孕后,因为不能再出去降妖除魔,挣不到票子。 小丫头郁闷了好几天了…… 刚刚走到门口,那银发男子忽然像想起了什么。 折回风凌烟身边,笑了一笑,神神秘秘地道:“小姑娘,鄙人花抱月,精通医术,时空穿越术,你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看在打过一次交道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八折优惠。” 他笑容里似大有深意。 风凌烟怔了一怔,一头黑线。 她虽然有时也看穿越小说,但从来不相信什么穿越时空等怪力乱神之说。 但花抱月就这么瞧着她,狭长的眼尾挑起来。 淡淡地笑,眼眸中波光潋滟。 似一口深潭般,眸底深处似掠过一抹怜悯,但转瞬消失不见。 说的你好像去过古代一样 “好了,花抱月,你挣得钱还不够多?还惦记小姑娘的钱做什么?我记得你房产就有几十处了。人家都说狡兔三窟,你是狡狐几十窟。” 那温文男子走了过来,淡淡地嘲讽他。 花抱月哈哈一笑:“好,那我就推销你,这位白子陌兄,鼎鼎有名的驱魔师,降妖除魔你可找他,当然你如果想要穿越时空的话也可以找他,他老婆可是驱魔小天才。会制作穿越时空的轮回盘呢。” 他三句话不离穿越时空,风凌烟听的一头雾水。 花抱月忽然哈哈一笑:“有时候把前尘往事忘掉的那个才是最幸福的,也是最欠揍的!” 大笑声中,他已经和那位白子陌转身离去。 风凌烟身子一僵!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眼前似闪过一个白衣身影,心头莫名一绞。 想要看清那白衣身影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凌烟,你醒了就好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凯特的中国话说的比他的母语还溜。 风凌烟活动了一下手足:“没事啊。除了力气小了些,感觉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呢。” “好,好,这就好。为了庆祝咱们小七复生,我们去庆祝一下吧?老大,怎么样?” 孟天笑兴致勃勃地提议。 “好!” 这次老大答应的很爽快。 ……………………………………………… 畅游在久违的车河,城市中霓虹灯闪闪烁烁。 空气中隐隐有汽车尾气的味道,香水的味道,小吃的味道…… 还有说不出什么味道的味道…… 抬头望天,城市的天空永远是雾蒙蒙的,看不到半颗星星。 “唉,还是古代的空气好啊,天是蓝的?br /好看的txt电子书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71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的,云是白的,没有任何污染……” 盛世烟花 风凌烟叹息。 秦幕言开车的手微微一僵,侧头瞟了她一眼。 “哈,小师姐,说的你好像去过古代一样。” 孟天笑哈哈笑了起来。 风凌烟身子一僵! 她去过古代么? 感觉中好像真的去过呢…… 她一时有些恍惚。 “阿烟……”隐约耳边似有人轻喊。 声音听上去那么痛楚悲哀,茫然无助。 让她的心猛地一痛,眼泪莫名其妙涌了上来。 谁在叫她? 她下意识地四处瞧,车中却只有这几个人,而这几个人没有一个这么称呼自己的…… 怎么了?我这是幻听了吗? 风凌烟摇了摇头,极力摇去心中的不安。 车子在一家大酒店停了下来。 泊好车,刚刚走下来。便看到无数烟花升空,在空中炸开。 幻化成无数流光溢彩的花朵…… 风凌烟蓦然僵住。 眼前似幻化出一个场景。 外面千树万树梨花开,无数烟花自空中摇曳坠落。 自己独处一个小屋中,痴痴地望着外面的烟花出神。 从来没人陪她看过烟花,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那种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莫名其妙地涌上心头,让她在一刹那失神。 “凌烟,怎么样?这烟花漂不漂亮?你在昏迷的时候说了好几次‘烟花’‘烟花’的,老大便自各处搜集了最漂亮,最古怪的烟花……” 孟天笑兴高采烈。 “小八,你是不是想让我直接把你扔回去?” 秦幕言揉了揉眉心,不善地瞄着孟天笑。 孟天笑哈哈一笑:“当我没说。” 反正把该说的全说了。 这些日子老大为小师姐所做的事他可是全看到了。 没想到一向冷清的老大原来对小师姐已经清根深重…… 也有如此浪漫的时候。 原来我在梦中也说烟花了…… ……………………………… 小兔子 原来我在梦中也说烟花了…… 她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平时最怕的就是过年。 每当除夕夜鞭炮齐响,无数烟花升空的时候,也是她最寂寞的时候。 后来被老大收养,每日都是艰苦的训练,训练,再训练。 早已忘记了天伦之乐是何物。 再后来成为杀手,游走于刀锋边沿。 过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 虽然危险,但好歹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同帮的兄弟虽然亲如手足,但总让她感觉少了点什么。 她记得她昏迷的那一天正是除夕。 看到万家团聚,大街上的烟花明明灭灭,她心中颇不是滋味。 个孤魂野鬼似的在街上游荡了半天,才走进那家酒吧。 或许是因为她心神难得的恍惚吧,才会中了人家的招。 喝下了‘加料’的酒…… 手一紧,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 风凌烟一僵,侧头,秦幕言不动声色地站在她的身边:“凌烟,喜欢吗?以后我一直陪你看烟花好不好?” 风凌烟抖了一抖。 天,她怎么睡了一觉就变天了?! 老大变得不像老大了…… 她干干笑了一笑:“好……好啊,以后我们烈狐帮的精英骨干有机会一起看烟花——啊,好漂亮的小兔子。” 她向前跑了过去。 自然而然的,也就甩脱了老大的手。 秦幕言眼眸中闪过一抹黯然,但随即消失不见。 跟着走了过去。 酒店的菜肴是自选式的。 活鱼,活海鲜,活野味……都在水箱里,笼子中。 有一个笼子中,关着一只雪白的兔子。 通红的,如同红宝石似的眼睛。 风凌烟受它吸引,走了过去, 凌烟,你怎么了? “凌烟,你喜欢吃兔子?清蒸的,还是红烧的?或者是炖的?” 凯特手里转着一柄小刀。 似乎风凌烟只要说一声,他立即就能把这只兔子活剥了…… 风凌烟打了个寒颤,不理会那个暴力的哥们。 蹲在笼子前,和那只兔子大眼瞪小眼。 耳边恍惚又响起一声呼唤:“小兔子……” 声音清冷而又慵懒,却痒痒的,似乎要钻进人的骨头里去。 似近似远,似真似假—— “小兔子……” 风凌烟不知不觉唤出口,用手拨了拨兔子耳朵。 只觉这声呼唤如同呼唤自己,说不出的亲切,又说不出的怅然…… 似乎这个称呼是某个人对自己的专属称呼…… “凌烟,你怎么了?” 今天的风凌烟有些怪,时时出神。 这对一个杀手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没,没什么。” 风凌烟淡淡摇头:“把这只兔子放了吧!我以后再也不吃兔子肉。” 站起身向里走去。 众人:“……” ………………………………………… 风凌烟终于又回到了阔别多日的小窝。 她昏迷的这些日子,秦幕言一直派专人为她打扫。 所以她回到这里还和平时一样。 打发走了送她回来的秦幕言,风凌烟匆匆洗了一个澡。 对着镜子擦拭身上的水。 无意中一抬头,蓦然一僵。 水汽迷蒙的镜子上现出一个男子的模样。 一身白衣如雪,披散着黑发。 面目模糊,却奇异地能看清他唇角那慵懒的笑。 整个人像一副水墨画…… “小兔子……” 清冷慵懒的声音又似在耳边响起。 风凌烟吓得一哆嗦! 慌忙回头,闪电般逡巡了一圈,偌大的浴室内根本没有其他人。 就自己而已。 …………………………………… 晚上还有。 怪异的梦 再转头,镜子中的人影早已不见 模模糊糊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见鬼啦?! 风凌烟皱了皱眉 她会巫术,自然不会怕什么灵异的东西。 又瞟了镜子一眼,干脆一掌拍过去。 “哗啦!” 镜子应声而裂,碎了一地。 风凌烟拍了拍手,穿好浴袍,走了出去。 站在阳台上,俯身看万家灯火。 对面楼中的女人正在逗弄自己的孩子, 那一家的男主人斜靠在床上,半揽着女人, 唇角含笑,看上去异常温馨。 风凌烟心头似被什么东西一撞,眼眶发热,鼻子莫名发酸。 愣愣地看着那一家三口,一时有些发呆。 她摇了摇头,唉,从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或许真该找个人把自己嫁了。 脑海中浮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心头如同鹿撞。 想要呼唤出那个人的名字,大脑中却一片空白…… 摇了摇头,不想再想, 爬上大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她似乎来到一个古香古色的庄园里。 小桥流水,雕梁画栋。 有些苏州园林的味道。 园子外都是密密麻麻的御林军, 排列整齐,看上去庄严肃穆,像兵马俑似的。 这是要捉拿什么人么? 又不太像,倒像是护卫什么大人物。 她身子飘啊飘,飘啊飘,不由自主就飘到一个大屋子里。 大屋子中都是人,人人愁容满面,咳声叹气。 其中就数一个黑衣年轻男子最引人注目。 整个人像一柄刚刚出鞘的刀,冷冽的吓人。 偏偏容貌最是俊美,让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风凌烟也在看他,倒不是犯花痴看帅哥。 而是她觉得这黑衣男子忒眼熟, 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 怪异的梦 “风间大侠,怎么办?这都过去两天了,陛下他一直不出来……再这么下去,阿烟姑娘的尸体就臭了,这个,死者入土为安……” 一个身穿军官服饰的女子一脸的为难。 那位风间大侠脸色似乎更苍白了, 他猛地站起身,向里屋走去。 “风间大侠,小心些,万岁不允许人靠近三丈之内,已经……已经被万岁射杀了六个属下了。”有人忙忙嘱咐。 风间大侠不语,走了进去。 风凌烟也满心好奇,跟着走了进去。 幸好没有人能看见她,她虽然就在他们中间,却恍如空气。 她刚刚飘进里间,便被室内的景致震住。 一室的狼藉。 床铺上,地上,到处都是斑斑的血渍。 像是到了某个凶杀现场。 一个白衣男子怀中抱着一个脸色青白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淡紫的裙裳,只是此刻被干涸的鲜血染的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身子僵直,一动不动, 凭风凌烟的经验,这女子已经死透透的了。 根本不可能复活,除非是诈尸—— 那白衣男子的脸色仿佛比那女子更像死人。 发丝凌乱,双眸无神,满面的沧桑。 他的身上也满是血渍,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怀中这女子的。 他一只手臂紧紧抱着那名女子,仿佛搂着平生最珍视的宝贝。 另一只手在这女子身上不停地忙碌。 点|岤,扎针……手法快速,看得风凌烟眼花缭乱。 他在做什么? 莫非他还不知道这女子已死? 咦,瞧他的手法蛮像是大夫的。 怎么连这点也看不出来? 又看着他那只扶抱着女子的左手, 蓦然一愣,那只左手筋脉浮动,很明显,他一直在向这女子体内输送着内力。 “宫湮陌,你别忙了,她已经死了!” 那黑衣男子冷冷开口,眸底的悲哀掩藏不住。 怪异的梦 “滚!” 那白衣男子就回了他一个字。 银光一闪,一枚银针激射而至! 黑衣男子早有防备,单刀一立。 银针射到刀鞘上。哧地一声化成了粉末。 “宫湮陌,你是神医,难道现在死人活人也分不清楚?” 黑衣男子锲而不舍,继续苦口婆心。 “滚!” 白衣男子又回了他一个字。 伴随着又是另一枚银针。 “宫湮陌,她活着的时候你让她伤透了心,难道死了也不让她安生?” 黑衣男子似乎还嫌他伤的不够,继续向他伤口上洒盐。 那个名叫宫湮陌的身子微微一颤,面色如死, 看着怀中的女子:“阿烟……阿烟,你当真如此狠心,真的弃我于不顾了?你怎么忍心?阿烟,你怎么忍心离开我?” 他的嗓音颤抖,暗哑。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手抚上她发青的面颊。 指尖微微颤抖:“阿烟,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为了演戏我冷落了你,我知道你嘴里不说,心里是很难过的…… 阿烟,你知道的,说出那些话不是我的本心,看到你受伤的模样我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阿烟,我这一生唯一爱的就是你,再也没有了别人—— 阿烟,我一再一再的伤害你,害你伤心,害你难过。 我曾经亲口许诺要亲手接生我们的宝宝,结果也食言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风凌烟见了那白衣男子再也拨不动腿。 听他说那些话,心中酸胀的厉害, 愣愣地看着他,几乎舍不得眨眼。 阿烟?阿烟……这个称呼好生耳熟。 而这个男子也像是前世里见过,让她心脏一阵一阵紧缩。 眼泪不觉流了下来。 忍不住上前,伸手想碰那位白衣男子,手掌却在他身上穿过,根本停留不住。 ………………………………………………………… 今天到此。 诡异的梦境 风凌烟苦笑,到底自己是鬼,还是这些人是鬼?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那白衣男子唇贴上了那女子冰冷的额头:“阿烟,你是对我绝望了是不是?你在那边也是很寂寞的对不对?我去那边陪你好不好?” 手掌缓缓抬起。 看这样子,他是要自杀! 不!风凌烟一声大叫,扑了过去。 但身子却依旧从他身上穿过。 “啪!”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她踉跄了一下, 胆颤心惊地回头,唯恐会看到血腥的他血溅当场的画面。 幸好,幸好! 那黑衣男子及时出手,阻止了他。 “宫湮陌,寻死觅活不是大男子所为。你难道忘记了她最后的愿望?忘记了自己的女儿?还有,你想不想知道她临死说了什么?” 黑衣男子面上始终冷冷的。 叮铃铃! 一阵突兀的电话铃猛然响了起来。 风凌烟猛然惊醒。 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不见。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墙上的表。 凌晨两点多。 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顺手接起。 “凌烟,你没事吧?” 电话里传来老大低沉磁性的声音。 风凌烟:“……” 她握了握拳,磨了磨牙。 老大半夜把人吵醒就为了问这么个幼稚的问题? 吸气,再吸气:“我没事。老大,你还没休息?” “嗯,这就睡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那边像是舒了一口气。 声音里透着一丝患得患失。 老大是怕自己再莫名其妙睡过去吧? 心中又是感动又有点好笑。 答应一声,放下电话。 刚刚梦中的场景又浮上心头。 微微沉吟,自己怎么会梦到这么古怪的梦? 那男子给她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好像是自己最亲密的人—— 忽然想起那个死去的女子。身子蓦然僵住。 小姑娘,睡不着了 那个女子的容貌好像自己啊!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刚刚她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那名叫宫湮陌的男子身上, 对他怀中的女子仅仅瞟了一眼。 那女子脸色青白,头发散乱, 毕竟是一具死尸,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一时也没注意。 此刻却猛然忆起。 一颗心顿时激跳起来。 想起自己这一天中常常出现的幻觉。 一个念头蓦然冒了上来。 莫非—— 可能自己在那两个月中穿越了? 那个人就是自己穿越时候的恋人? 她自己被这个念头震住! 出了一会神,顾自摇了摇头。 自己仅仅昏迷了两个月,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就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而且对方还是个皇帝。 那些人都称呼他为陛下呢…… 再没有了睡意,无聊之余,上了网, 看了一阵时事新闻,总感觉这些事情离自己好遥远。 彷佛,自己不是属于这个世间一样。 登陆qq,几乎所有好友的头像都黑着。 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一只狐狸头像的qq忽然亮了起来。 对方打了一个狐狸笑脸:“小姑娘,睡不着了?” 风凌烟愣了一下,看了看那人的昵称——花少。 又是一个在网上泡马子的花花大少! 风凌烟很不耐烦,对这种半夜找人搭讪的登徒浪子很不感冒。 这种人先是问年龄,再是问男女,籍贯,生像是查户口的! 说不到三句话开始弹视频。 赶上一个猥琐的甚至开始发黄|色图像…… 让人恨不得暴扁! “小姑娘,怎么不说话?” 对方打上一个小狐狸图像,那小狐狸歪着脑袋一脸的问号。 生像是卖萌的。 风凌烟嘴角抽搐, …………………………………………………………………………………… 没人教你要尊老爱幼 快速地打上一行字:“我今年六十了!别说什么小姑娘,大姑娘的。你该称呼我为奶奶!小孩子,没人教你要尊老爱幼?” 一句话说完,迅速将那人拉黑。 正想下qq,那个该死的狐狸头像居然又冒了出来。 弹出一个对话框,对话框中一只老神在在的白狐狸。 白狐狸一张口吐出一行字:“小姑娘,我今年一万一千岁了。不称呼你小姑娘,难道称呼你为大姑娘?” …… 风凌烟目瞪口呆。 明明是拉黑的人居然又这么快速冒出来! 这人是黑客? 电脑高手? “小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睡不着?是不是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那个白狐狸不知在哪里变出来一把躺椅,躺在上面晃啊晃—— 风凌烟愣了一下,这人是恰巧蒙准,还是无聊搭讪? 她忽然有了一丝谈性。 不再忙着把它拉黑:“梦到又怎么样?” “哈哈哈哈,看来你还是没想起什么。果然——忘记的那一个才是最幸福的那一个!为什么,你们女人这么善忘?” 那只狐狸头像忽然暗了下去。 生像是受了刺激。 风凌烟愣住,这人受了什么刺激了? 半夜三更的抓住她闲聊,就是为了说这几句废话的? 她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个问题。 ……………………………… 时间一成不变地滑过去,转眼间过了一个月。 那种莫名其妙的梦再没有出现过。 她也几乎淡忘了。 这一个月中,秦老大没给她分配任何任务。 美其名曰让她恢复的快一些。 害得她体重直线上升,一个月的时间生生长了三斤肉。 看到体重秤上所蹦出来的斤数,风凌烟欲哭无泪。 三斤肉啊,如果换成猪肉也是好大一坨呢! 不行,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 …………………… 白虎 再这么昏天黑地地玩下去,她就变成超级大胖子了! 以后怎么钓帅哥嫁人?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秦老大终于分配她一个任务。 深入一个边陲小镇去调查一个大毒枭的下落。 拜便利的交通所赐,两天的时间,风凌烟已经行进一片森林中。 过了这片森林,便就是那个边陲小镇。 这里被子茂盛,十分的原生态。 因为怕受到野生动物的攻击,风凌烟和向导骑在一头大象上。 一边缓缓前行,一边听这向导讲解此处的风土人情。 “吼……” 她正随意看四周的景色,忽然听到密林深处一声虎吼。 吓了她一跳。 这里还有野生老虎? 她一个念头尚没有转完,一条灰白的影子自草丛中直窜出来。 直奔向那个骑在大象背上的向导! 那向导吓得一声尖叫,手里的棍子乱抽。 但那灰白的影子动作实在是太快。 大头一摆,躲开了棍子的攻击, 张着血盆大口奔向向导的大腿! 白虎! 风凌烟蓦然一怔,心中似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撞。 眼见那向导就要遭遇不测,风凌烟不及细想,随身携带的软鞭出手。 啪地一声将那老虎抽的翻了一个滚,跌了下去。 “嗷呜!” 白虎一声大叫,落下去时,锋利的爪子在大象背上抓了一把。 大象受了惊,一声仿如火车拉笛时的长啸,驮着二人在森林中狂奔起来! 风凌烟吓一大跳,急让那向导喝止这头大象。 向导死里逃生,犹自惊魂未定。 苦笑着向风凌烟解释,大象受了惊,神仙也没办法。 还是等它自然停止吧。 森林中枝叶茂盛,几乎没有真正的道路,大象这一受惊,哪里林密钻哪,哪里难走走哪里。 象背上的两个人苦不堪言,被周围的树枝勾破了好几道伤口。 蛊神 等大象终于停下来时,周围一片茂盛的原始森林, 触目所及一片浓绿,根本不知道来到了哪里。 问那向导,那向导像是吓得丢了魂,什么也说不出来。 求人不如求己, 风凌烟没办法,只得拿出指南针 选择了一个方向,慢慢前行。 这里地处热带,高高低低的原始森林像流淌着浓绿的大帐篷, 把一切事物都包裹在里面,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空气中弥漫着原始森林特有的落叶腐败气息。 地上的落叶很厚很厚,这也表明这个地方是真正的原始地带,人迹罕至。 二人正行间,忽觉大象足下所发出的声音有异。 风凌烟心中一动,跳下去一瞧,下面竟然是石板。 “咦,这是石板路啊,有路了!” 有路的地方就有人烟, 两个人都是精神一振,让大象沿着石板路前行。 越往前走越开阔,转过一个弯子,前面忽然现出一座高大的殿堂。 那殿堂远远望过去破败不堪,像是荒废了许久。 风凌烟愣了一愣。 这是什么地方? 说庙宇不像庙宇,说人家不像人家…… 那向导脸色一变,嘴里忽然咕哝出几句苗族土语。 风凌烟也没听明白。就见那向导跌跌撞撞向大殿中跑去。 风凌烟不知道他是撞了什么邪,也只得在后面跟着。 大殿内像在外面所见的一样破败不堪,爬满了各种藤蔓植物。 正中一具高大的白玉塑像。 说来也怪,其他地方都爬满了不知名的植物,唯有这具塑像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破败的殿顶泄下来不少日光,投射在白玉塑像上。 猛一眼看去,白玉塑像似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白玉雕像是一个男子。 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袍,赤着双足。 足踝上各有一条青蛇雕饰。 …… 蛊神 白玉雕像是一个男子,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袍,赤着双足。 足踝上各有一条青蛇雕饰。 发间一个宝石抹额。 在日光的照射下,闪着熠熠光辉。 这是一个坐像。 坐姿有些古怪,像是打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风凌烟呆住,望着这塑像出神。 只觉这塑像的样貌异常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可细想却想不起来了。 不由得又想起那只白虎,白色的老虎,很少见呢。 “笨老虎,皮相不过是身外之物,你一只老虎这么虚荣做什么?再说老虎黄|色才是正经。白色的——你这是得了白化病,不健康的表现……”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么一段话忽然自脑海中冒出来。 似乎在某年某月某日自己说过这么一段话。 风凌烟愣了一下。 一种莫名其妙的自己也难以说清的心情在胸臆间泛滥…… 再看看那塑像,更觉得眼熟。 眼熟之余还有丝心惊。 潜意识中对这塑像有一种本能的敌意…… 那向导却已经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这是?哪一路神仙?” 风凌烟问出口。 向导总算磕完了头,一脸的庄严肃穆。 又似有些紧张:“这是蛊神啊,我们最伟大的神……” 蛊神? 风凌烟愣住,这个名字也好耳熟的说。 再一想,这里正是苗疆地带。 这向导虽然是熟苗,但她们现在所处的地带正是生苗居住区。 这里会信奉蛊神也不奇怪…… 或许在遥远的古代,这里确实生活着一群苗人。 他们信奉蛊神,供奉蛊神。 只是年代太久远,所以荒废了。 那向导又不断地磕头,似乎惊恐万状。 唯恐得罪了这位蛊神,然后一步一步退出去。 ………………………………………………………………… 幻境还是真人? 风凌烟也懂一些蛊术,倒并不害怕。 只是望着那塑像出神。 脑子里似乎有许多东西在左冲右突,却偏偏找不到宣泄口。 “唉……” 不知自何处传来一声飘飘渺渺的叹息。 “什么人?!” 风凌烟跳了起来,四下观瞧。 大殿中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连那个向导也不知所踪。 谁在叹气? 风凌烟下意识地瞧了瞧那神像,忽觉那神像似乎是在看她! 那神像的眼睛是用黑宝石镶嵌的,看上去奕奕有神。 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风凌烟蓦然一僵,心中激跳。 头脑中忽然一阵眩晕—— 迷迷糊糊中,她似来到一道山谷之中。 清澈的湖水,雪白的沙滩。 奇奇怪怪的各种各样的树木。 景致之美难描难画。 湖边有一小木屋。 用最原始的树木搭成,木屋上爬着各色藤蔓。 藤蔓上开着各种各样的细小的花朵,看上去美轮美奂。 风凌烟漫步在山谷中,无端地感觉这里异常眼熟,突如其来的钝痛袭上心头。 恍恍惚惚中似看到两个人在水波中,沙滩上嬉戏玩闹。 “小兔子,嫁给我好不好?” “好!” “阿烟,不要离开我,任何时候也不要离开我。” “好,我不离开!” 是谁在郑重承诺? “永远不离开,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在我身边?” “永远不离开,只要你不变心,不嫌弃,我永远不离开你。” …… “如果我说,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你信不信?” “小兔子,你不高兴了打我骂我关我都不要紧,就是别说什么休夫的话。你出现一棵桃花我就砍上一棵,出现一对我砍上一双……” 是谁在说话? 她怎么无缘无故地出现这些念头? 有一种想要扑进他怀中的感觉 怔怔地看着沙滩,她的眼泪一颗一颗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叮叮咚咚……” 一阵琴声忽然自那间木房中传出来。 琴声袅袅,在青山绿水中扩散。 看远方夕阳半沉,霞光满天。 风凌烟心中一跳,下意识地走过去。 在门外略一逡巡,走进了小屋之中。 屋中的陈设古雅而又简单。 正中一个古藤木桌子,桌上一架瑶琴。 弹琴的是一个白衣男子。 清雅绝伦的容貌,莹白如玉的手指,弹琴的样子风雅而又从容。 坐在那里,像是一幅空灵飘渺的水墨画。 风凌烟愣住,傻傻地立在那里,再也不想动弹。 这个男子,这个男子正是她那次梦中的男子。 那个名叫宫湮陌的皇帝! 他比那个时候要整齐了些,但眸子中的孤寂却是显而易见的。 霞光自窗外透进来,斑驳地映在他的身上。 愈发显得他一身寂寥。 风凌烟知道,这又是一个梦。 因为她明明就站在他的不远处,他却看不到她。 这样的梦有些伤情,可是她却不想离开。 反而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静静地听他弹奏……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太阳早已下山,月亮也升上来了。 今夜的月亮很圆也很大,照得大地一片银白。 小屋中已经黑了下来。 借着月色,风凌烟只看到他淡淡的身影。 他的眼眸像大海一样深沉,星星一般闪亮。 他的唇角微微抿着,看上去凉薄而又美好。 他很好看。 风凌烟发誓,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瞧上去这么舒服的男子。 虽然她并不真正认识他,但却有一种想要扑进他怀中的感觉。 就这么瞧着他,她便有一种无端的安心。 ……………………………………………………………… 一口气发这么多。呵呵。晚上还有。 小兔子,小兔子……好特别的称呼… 琴声一直未断 他弹了一首又一首,一曲又一曲 弹的人不烦,听的人也几乎痴迷。 月亮慢慢落了下去,晨曦洒进了小屋。 直到太阳的光芒刺进眼睛,风凌烟才霎时醒过神来。 站起来神了一个懒腰,看了看外面。 呀!都天光大亮了! 这个男子弹琴竟然弹了一宿! 一刻也没有停过! 她抬头看了看宫湮陌,他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弹奏 修长莹白的手指尖已隐隐有些血泡…… “别弹了!” 她情不自禁开口。 忘记了他看不到自己的事实。 扑过去想要阻止。 毫无意外的,她又自他身体上穿过去 她甚至不能拂动他一片衣角! 琴声蓦然顿住! 宫湮陌闪电般抬头。 眼眸看着虚空的方向:“小兔子,是你么?是你来看我了?” 心猛地一阵抽痛! 风凌烟傻傻地立在那里 他——他在叫谁? 小兔子,小兔子……好特别的称呼…… 风缓缓在指缝间吹过,屋内空空的,什么人也没有。 宫湮陌缓缓缩回了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半晌,唇角流泻出一抹苦笑。 自己是思念她思念傻了吗? 两年了,她整整逝去两年了! 直到今天,他尚记得她冰冷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在怀中腐败…… 、那种绝望,那种空茫,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如不是他三四日不吃不喝,神思困乏 被风间月璃趁势把他敲晕,将尸体抢走。 只怕他还会抱着那具尸身不放 直到抱成一具枯骨…… 他是神医,没有人比他更懂得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所有的人都知道阿烟已经死了,就他还傻傻地抱着一个念头。 她是穿越而来的。 或许,她还会再穿越回来呢? 说不定到那时候,她就醒了…… 再也没有了她的存在…… 所以,他一直抱着那尸体不放 直到——被风间月璃敲晕! 风间月璃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药, 他醒来后已经回到了皇宫之中 而风凌烟的尸身也已经下葬了…… 他自然是不死心的,到底又趁夜将她的棺木撬开。 结果—— 她的尸身已经变形,尸臭四溢…… 也直到那一刻,他才感觉,阿烟是彻底离开他了! 再也不会回来。 从今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她的存在…… 现在,两年已经过去,她坟头上的草都长了很高了 他和她是真的阴阳相隔,就像她当初离去时所说的。 今生今世再也不会相见了。 所有的一切关于她的东西都已经烟消云散,再也无迹可寻! 那是一种再也抓不住她浅笑轻颦的巨大空洞 得到了天下又如何?没有了心爱的人同来分享,便一切全都可笑。 每日里剩余的除了寂寥还是寂寥…… 和她唯一有联系的就是那个孩子! 而蛊神生像是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他派了无数人马出去,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打听不到一点他的消息。 甚至,他连黎鸭都用上了,结果还是两手空空! 垂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他微微闭了眼睛。 原来——他终究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没有。 除了江山以外,他依旧是孑然一身…… 这两年,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最起码,是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安心地治理着这个国家。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他终于走出这个阴影。 只是没有人知道,痊愈的只是他的外表。 有一种伤,它已经深入骨髓。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溃烂,在看不见的地方,泛滥成灾…… ……………………………………………………………………………… 恢复记忆 低下头去,轻轻叹了口气:“小兔子,我曾经对你说过,你生日的时候,我要弹几首曲子给你听。只给你听。可惜,我终究是食言了。还没到你的生日,你便去了……” 他清冷的语声中有些颤抖。 风凌烟心中似坍塌了一角,痛不可当, 愣愣地看着他,一段模模糊糊的场景浮上心头。 ………………………………………… “梵香,你的琴弹的挺好听的。能不能给我弹几首?” 她抱着他手臂撒娇,边说还边打了一个哈欠。 他侧坐在她身边,在处理一些积压下来的文件, 听到她的撒娇无奈地揉揉眉心:“乖,以后再弹给你听,我先处理好这几个军报。” 她不吭声了,放开了他的手臂,翻过身去。 “小兔子,生气了?” 他终究不放心她,扳回她的身子,看着她。 “哼!”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喜欢在他面前撒娇…… “哦,好吧。” 到底舍不得她伤心,他拍了两下手,想唤人进来送琴。 她却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我现在没心思听了。好困,睡觉,睡觉。” 翻过身去,她几乎立即就睡着了。 知道他的辛苦,到底还是体贴了他…… “小兔子,再过几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等你生日的时候,我把所有会的曲子都弹给你听。好不好呢?” 他抱着她圆润的身子猛开支票。 她却动也不动,似已睡熟。 只是嘴角处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喜欢—— 喜欢这种被他呵护的感觉。 真的,真的很美好…… ………………………………………… 琴声又悠悠响了起来,她却泪流满面。 所有的往事闪电般在心头复苏,回忆像是打翻了的潘多拉盒子,一下子倾覆出来。 ………………………………………………………… 好了,小兔子总算恢复记忆了。我可以顶着锅盖出来透个气了。 之所以写小兔子失忆,一个是剧情需要,一个是这样写可以同时兼顾写双方。 不然时间战线拉这么长,双方的生活就不能兼顾了。 通过小兔子入梦这些情节,可以抓几个重点片段来写,而又不显得突兀。 这样双方的生活能用最少的笔墨交代清楚。 也是为了早日结尾是不是? 而且小兔子原本就有入梦的本领。现在不写出来什么时候写出来? 不然小兔子死掉穿越回去了,放屁的功夫立即又回来了。然后立即在小宫怀中醒来,那还有什么看头? 那些一直说我狗血的读者,你是不是觉得那样才比较好??? 倒也不辜负他痴心的等待 她记得那一个场景是他和她在军营之中重逢以后的场景 她怀有五个半月的身孕…… 心在一刹那间疼得翻江倒海,一幕幕的往事如同发生在昨日 只可惜他们已经阴阳两隔—— 如她记得不错,今天正是她的生日 他果然没有食言,来弹琴给她听了。 只是,自己能看到他,他却看不见她! “梵香……” 她颤颤地伸出手去,想去抚摸他苍白的脸颊。 这些日子,他清瘦了不少, 很有种形销骨立的感觉。 “梵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我会回来找你,无论如何我也回来找你,你等着我……” 从来不是那么感性的人,此刻却禁不住泪如雨下。 唉!不知从何处又传来一声飘渺的叹息。 “谁?!” 风凌烟一惊,回头,眼前的景致忽然不见, 似融化了一般分崩离析,化成无数光点,散入冥冥夜空之中。 “你总算是想起来了!倒也不辜负他痴心的等待。想法回去吧,人类的生命好短暂的……本座也算稍稍补偿了你……” 那声音清雅而懒散,彷佛自遥远的地方传来。 轩辕洛羽! 这是轩辕洛羽的声音!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72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风凌烟猛地睁开眼睛。 看了看四周,自己依旧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殿内依旧是那尊白玉雕像。 只不过此刻白玉雕像上爬满了各种藤蔓植物,只在藤蔓间隙看到雕像的影子。 见鬼啦?刚刚这白玉雕像明明是一棵草也没有的。怎么她睡了一觉,这草就长满了? 看来这蛊神就是轩辕洛羽!是他捣的鬼…… 她记得自己生出宝宝的同时,轩辕洛羽也用宝宝的脐血解开了封印。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神仙的身份和本事,他抱走了自己的宝宝,不知道还要干什么? “轩辕洛羽,我的孩子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还给我!” 还是做坏事爽些 风凌烟冲着白玉雕像大叫。 白玉雕像很淡定地坐在那里 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轩辕洛羽,你再不说话,我就毁了你这玉像!” 风凌烟抽出了腰中的软鞭。 远在另一个遥远时空的轩辕洛羽微微一皱眉。 果然,还是做坏事爽些 他不过因为抢走了他们的孩子,略略歉疚了些,所以忍不住略略出手帮了他们一把 ——结果,麻烦上门了! 那个玉像是他到那个世界栖身的地方 毁坏了的话,他就不那么方便了…… 看了一眼不远处蹒跚走路正在追赶蝴蝶的小娃娃,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终于用一种法术再一次开口。 “她很好,放心,等她恢复了记忆我就还给你。” 轩辕洛羽舒展了一下手脚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粉嫩的小娃娃脚下一绊,向前扑倒。 就在她将倒未倒之际,轩辕洛羽手一抬 那小娃娃凭空又站了起来。 小娃娃满脸黑气,小嘴扁了一扁,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那只翻飞的蝴蝶。 挥舞着小手猛向前一扑! “啪!” 这次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嘴啃地! “哇……” 小娃娃哭得惊天动地。 轩辕洛羽只觉头嗡地大了一圈, 没奈何将她抱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泥 慢条斯理地教育她:“沐沐,做事要量力而行,它这么小巧,你这么沉重……” 这小娃娃被他养的白白胖胖的,小身子圆滚滚的。 和人间普通的娃娃根本没两样。 唉,自己到底抢来这孩子做什么? 难道专职做人家奶爸的? 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够聪明,但懵懵懂懂的。 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想起往事。 自己只不过想要了解一段真相,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大了些? …………………………………………………………………… 不鸣则已,一鸣雷人 小娃娃抱着他的脖子,软嫩的小嘴在他脸上啃了一啃。 轩辕洛羽心神一荡。 忽然感觉自己这两年的付出很值得…… “爹爹!”小娃娃忽然开口叫了一声。 “……” 轩辕洛羽的下巴差点掉地上! 黑线万丈! 这娃娃两年不开口,一开口居然是这么一句! 不鸣则已,一鸣雷人啊 他顺手将她勒进怀中,和她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 恶狠狠地道:“沐沐,我是你的丈夫!丈夫!你听到没有?!” 这一世里不会再有其他人来和他抢了吧? 他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一点点长大也是个很不错的过程。 虽然——这过程有点囧…… “轩辕洛羽,什么叫恢复记忆?她就一个才出生的娃娃,哪里有什么记忆可恢复?!她既然选择了重新投胎,那证明她要开始全新的人生!我不管你前世和她有什么恩怨,那都是过去式了!她现在是我的宝宝,你要把她还给我!” 风凌烟对着玉石像大叫。 好不容易才和他对上话,风凌烟当然极力争取自己的权力。 她很吵耶! 轩辕洛羽开始有点后悔让她恢复记忆了。 当初风凌烟逆天而行强行救回宫湮陌,改写了好多既定的历史。 作为报应,本应该是她魂飞魄散来偿还。 岂料那只万年狐狸插手,将她的魂魄硬硬的又聚拢起来。 重新附回了她自己的身上…… 黑白无常无奈,便在她的魂魄将回未回之际,强行给灌了半碗孟婆汤。 将她那一世的记忆完全抹去。 却不料风凌烟对那一世的情印象太深刻,执念太重。 她又有入梦的本领。 居然时不时能看到那一世的人物景象…… 轩辕洛羽原本不想插手她的事情。 ………………………………………………… 但她想要看的不是这个! 但又想到她毕竟是沐沐的亲娘,自己又亏欠了她。 所以才将她引到蛊神殿来帮她一把…… 现在好了,她的记忆恢复了。 也开始向他讨要孩子了! “轩辕洛羽,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快把孩子还给我!不然我毁了你这本尊!” 风凌烟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自己的宝宝不会是被轩辕洛羽给折腾死了吧?! 毕竟,她被抱走的时候,是刚刚出生。 那么点的孩子略略放手些,就养不活…… “唉!” 遥远的天空又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小姑娘,本座就让你看看她。你先出去,看着夜空……” 风凌烟半信半疑,走了出来。 天空中一轮弯月,几颗星星散落在天空,几丝白云在天空漂浮。 四周幽静,群山静穆。 时不时能听到远处虎啸猿啼之声…… 那小蛊神不会是耍她吧? 虽然这夜空很美,但她想要看的不是这个! 瞧了天空小半晌,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风凌烟怒气冲冲的就要奔回大殿。 却不料一回身,那大殿居然无影无踪了! 该死! 果然中了小蛊神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风凌烟愤愤回身,看了看天空。 猛地呆了一呆。 天空如屏幕,上面正缓缓展开一副画卷。 艳阳天,芳草地。 各色野花似乎生长到天边去。 在草地上,一个小娃娃正自如地奔跑。 看上去两三岁的样子。 大大的眼睛,挺翘的鼻子,粉嫩的小嘴,看上去粉雕玉琢的,就像个小天使。 容貌有点像自己,也有点像宫湮陌。 似乎综合了两个人的优点…… 这——就是自己的宝宝吧?! 居然这么大了! 好可爱!真想抱在怀里亲上一亲…… 风凌烟努力睁大眼睛,想将她看的更清,记得更牢。 穿越回去 画面仅仅出现了不到一分钟,便渐渐淡去,终于消失无踪。 天空又恢复了澄净。 风凌烟长吸了一口气。 自己是时候想法再穿越回去了! 梵香,梵香—— 只是轻轻呼唤这个名字,心中便是一阵潮起潮落。 暖暖的,又涩涩的。 好想立即就能看到他! 这种念头一旦翻涌上来,便再也压抑不住。 恨不得一步穿越回去回到他的身边! …………………………………………………… 风凌烟站在一道悬崖上,悬崖下云雾漂浮, 很显然,这个地方,够高,够深。 就这么跳下去的话,如果不能穿越,就摔成肉饼子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准确地说,是一身黑色的驱魔服。 据那只万年狐狸说,穿着这身驱魔服,在穿越的时候,才不会被旋转的空间撕裂。 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黑黑的轮回盘。 这轮回盘模样和普通的罗盘也没多大区别。 也就是黑了些,亮了些,看上去比较神秘些。 耳边又似响起花抱月的话。 “这只轮回盘是我亲手做的,功能齐全,性能优良,和伊家所制不相上下,甚至更好一些。唯一的缺点它名气没这么大,尚没正式投入使用。还有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所以我可以给你个七折优惠。就收你七十万元好了……这可是成本价,童叟无欺,你平时有钱也没地方买去……” 那只狐狸一脸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直到风凌烟二话不说,把钱按照数目全部划拨给他, 花抱月才又噼里啪啦又讲了一些轮回盘的使用方法。 并大方地送她一身驱魔服当赠品。 现在,风凌烟终于按照花抱月的要求,找到了一个最深的悬崖,就等着她向下跳了! 站在悬崖边上,风凌烟越想越感觉这花抱月像是江湖卖野药的。 ……………………………………………… 晚上还有 摔晕了 就这么个破罗盘,真的能穿越时空? 她跳下去万一没穿越,摔了个稀巴烂怎么办? 唉,算了,为了见梵香,她拼了! 最多也就是再死一次。 低念咒语,忽然涌身一跳! 身体腾空的同时也抛出了轮回盘—— 谢天谢地,果然如花抱月所说的一样,下方出现了一个墨黑的大漩涡! 她的身子正掉进漩涡之中…… 她在漩涡中一阵疯狂的乱转,眼前似快速闪过无数镜头画面 头晕目眩中噗地一声似撞破了什么东西,眼前重新现出蓝天白云。 而她的身子还在翻滚下坠中—— 风凌烟向下一看,俏脸登时一黑。 她此刻离地面少说也有几百米。 这么摔下去的话,就算是一身武功也得摔成肉饼子! 她极力在空中调整身形,刚刚翻转过来,后背忽然有东西一动。 伸过了头顶,头顶上方登时呼呼风生。 风凌烟抬头一瞧,又好气又好笑。 她这驱魔服上居然向外伸出两只小螺旋桨,在她头顶呼呼疾转,像是小型的直升飞机。 让她下落的速度降低不少。 她刚刚松了一口气,忽听‘喀!’地一声响,螺旋桨竟然断掉一根! 她下落的速度又骤然加快! 风凌烟吓了一跳,幸好此刻离地面也就四五十米。 左边有一棵大树,她拼命调整身形向那棵大树落去…… “喀!” 一声脆响,她虽然终于踩到了一根树干。 但那树干实在是太细,而它下落的速度又极快。 那根树干根本承受不住她下坠的重量。 断裂开来。 “噗!” 风凌烟狼狈地扎进一个雪堆之中,晕了过去…… ………………………………………… 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感觉像是在行船,又像是在什么车上。 耳边叽叽喳喳的,似有许多人在说话。 凌陌国 风凌烟慢慢睁开眼睛,微微呆了一呆。 马车很豪华很宽敞,里面有一车的莺莺燕燕。 每个人都穿着相同的淡紫裙裳,环肥燕瘦,个顶个都是大美女。 看到她睁开眼睛,这些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好了,好了,她醒了……” 风凌烟头脑中还晕晕的,此刻见了这些大美女更晕了。 慢慢起身,环视了她们一圈,是古装没错,看她们的衣衫打扮—— 她蓦然一僵,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居然和她原先的相似! 再看这些女子的相貌,她更是像是被雷劈中! 这些女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像自己! 有的三四分像,有的五六分像,甚至有一个像了七八分的! 她愣了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是谁搜集了这么多像自己的? 是巧合,还是? “这是——哪里?” 她开口询问,但愿她没穿错朝代,要不然她哭都没地哭去。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冰凉玉润…… 幸好,轮回盘还在。 万一穿错朝代她还可以再穿一次…… 这部车中共坐有六名美人,人人都是盛装打扮。 唯有她是一身露胳膊,露小腿的紧身黑衣。 所有车中六个人,十二只眼睛看着她,目光中有好奇,也有不屑…… 听到她询问,总算有一个女子回答:“这里是凌陌国啊,你不知道么?” 凌陌国?! 风凌烟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晕死,她不会是穿错朝代了吧?! 她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国家? 等等,凌陌……风凌烟,宫湮陌…… 不会是他和她名字的合体吧? 是巧合,还是…… “现在是什么年代?” 她又问了一句。 对面那美人的眼光像是看一个傻瓜。 但终究回答了她:“我们凌陌国建成两年,现在是建安二年……” 想跑路 才建国两年——听上去有点合拍了。 风凌烟还不放心:“那——当今万岁是?” 这话未免有些大不敬了,但风凌烟心急,也顾不了这么多。 众女吓了一跳,有的人就开始上下打量她:“你……你到底从哪里来的?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风凌烟笑了一笑,扯了一个穿越女常扯的谎:“我,我撞了头,对前事全想不起来了。所以问问。” 她额头上真有一个小包,确实是刚刚磕出来的。 众女的目光转为同情:“怪不得。那你原先是哪一国人士?可还记得?” “火……火云国。” 风凌烟吐出了这几个字。暗暗看众女的反应。 “呃,怪不得。现在五国统一了,当今圣上改国号为凌陌皇朝。” “那当今圣上是不是寂月梵香?” 风凌烟一颗心噗噗乱跳。 众女脸色一变,纷纷斥责:“你好大胆,怎么敢直呼圣上名讳?不要命了!” “真是乡野丫头,不知道死活……” “圣上是最英明,最伟大的,岂是你这种乡野丫头可以胡乱称呼的?” …… 一句话掀起了众怒,风凌烟没想到一句话居然惹来她们这么大的反应。 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梵香如此受众女爱戴,她又高兴又有些酸涩。 这些女孩子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孩子,她也懒得同她们废话。 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她拍拍手,便想跑路。 掀开车帘向外瞧了一瞧,微微吃了一惊。 她这辆马车前面居然还有两辆马车。 而马车前后,有两队人马,足足有上百人。 都是家将打扮,家将的前心后心,都有一个火焰的装饰。 而这火焰装饰风凌烟无比熟悉,正是火云国当时王室的标志! 怎么回事? 这难道是火云国旧王室的人马? 带着这么多的女孩子这是要去哪里? 若相见 她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难道—— 这是给当今皇帝选秀女的队伍? 她回头望了一下车中诸女,环肥燕瘦的,但都是真正的美女。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她低声问出这么一句。 众人尚未回答,外面脚步声一响。 车帘一挑,一位锦衣公子弯腰走了进来。 风凌烟一看清这男子的相貌,心中一跳! 这——这人正是云凌兔公主的三哥——云景天! 当年这位仁兄斗鸡走狗,声色犬马无所不能,还画了一手好画。 自己和他走的不近也不远,倒也在一起玩过几次。 火云国亡国后,这位哥哥和另外的几位皇兄被俘。 押往金云国,一直没有消息。 没想到居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看情景,混的还相当不错。 “你们都打叠起精神来,这一次可是为皇上选妃,你们万一哪一位能入了万岁爷圣意,以后可是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云景天开口。 风凌烟心中一跳,宫湮陌要选妃子了? 不是吧?! 虽然——这些女子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影子,但——终究不是自己啊! 如果感情真的可以找一个相似的人来代替,可这样的爱情还算是爱情么? 云景天的目光看向风凌烟,眸子里光芒闪烁:“像!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风凌烟低下了头,心中暗暗苦笑。 她自然明白云景天嘴里的像是像谁…… 她现在的本尊和那位云凌兔公主原本就八九成相像,和孪生姐妹没什么相同…… 云景天又围着风凌烟转了一圈:“就是这身古怪的衣服不像……” 他拍了拍手,便有一个侍从送过一套淡紫衣裙:“姑娘,你换上这一身吧。嗯,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昏倒在路旁?” 风凌烟原本想立即离开的,她如果想离开的话,这些人没有一个能阻拦住她。 六宫无妃 但想了一想,还是留了下来。 或许,这样进去见他一面也不错…… 不知道他见了这么多像自己的女孩子会是什么反应? 是全体留下? 还是全部轰出去? …………………………………… 马车行进了两天多,终于进了金云国的都城。 也就是现在凌陌国的都城——凌烟城。 外面细雪纷飞,刚刚落在地上,便融化了。 青石板路一片潮湿,两旁的树上挑着一点白雪,看上去略略有点粉妆素裹的味道。 两旁都是做生意的铺子,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流如潮。 所有的铺子前都挑着彩灯…… 风凌烟心中一跳,难道——快要金月节了? 想起那一个金月节自己所受的冷遇,心中有丝丝抽痛。 虽然明明知道那时都在演戏,当到底在心中留下了阴影…… 她问了一下日期,果然,明天是金月节,怪不得这么热闹。 明日应该又是花灯如海,焰火满天了吧? 不知道他这两年都是谁陪他看焰火? 那位北宫静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唉! “我最喜欢看焰火了,圣上明天会出来和万民同乐吧?” 风凌烟询问。 同车的女孩子瞪着她,那模样就像看外星人:“圣上早已禁了焰火了,你不知道吗?” “啊?” 风凌烟一愣:“禁了焰火?为什么?” 众女摇头。 没有人知道,好像新皇一登基,便宣布了这条禁令…… 不过,皇帝虽然禁了焰火,但在这一天是要大宴群臣的。 而她们这一批人也正是要在那一天进献的。 而自众女的口中,风凌烟知道,这位云景天被新皇封为平安候,是个有职无权的职位。 ………………………………………… 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大结局哈。 大结局 每年的金月节,他都会受邀前来参加百官宴。 因为新皇后宫一直空悬。 一个妃子也没有,所以 众大臣越来越急。纷纷上奏折。 要求新皇广纳后宫,这样皇脉才不会断绝—— 但新皇在别的事情上虽然极是开明,广纳贤言。 但唯有这件事情上,根本不听任何人的。 也有的大臣自作主张,挑选了一些美人。 五国统一,自然有许多天仙佳人。 挑了一些最漂亮的,给皇帝送上去。 但都被新皇不动声色给退了回来…… 众大臣碰了几次钉子,却不甘心失败。 挑选的美人越来越绝色,才艺越来越高…… 每年的金月节,也是众大臣争着献美人碰钉子的时候—— 唯有云景天最聪明。 他自然是知道新皇对自己妹妹的感情的。 所以他灵机一动,今年他自各地选了一些和妹妹长的相像的来参加。 但愿能被新皇选中,那他就立了大功了。 说不定能让官衔再提升一下。 第二日一大早,所有的女孩子都精心打扮,盛装而出。 争奇斗艳,百媚千娇。 云景天又嘱咐了大家几句,这才率领着大家前去皇宫赴宴。 在皇宫门口,大家下了马车, 皇宫门口,停了许多官家马车,也下来许多的女孩子。 无一不是天香国色。 风凌烟暗暗叹了口气。 梵香的行情真不是一般的好。 不知道他一会看到被进献的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心中一阵阵激跳,恨不得一步跨进去和他相见—— 所有的女孩子都有黄门官带领走了进去。 风凌烟跟着自己这一队,向前快步疾行。 忽听一个声音问道:“这些是谁带来的女子?” 声音异常耳熟,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抬眸一瞧。 来人一身御林军头目打扮,容貌英挺,正是孟花城。 大结局2 为首的黄门官答道:“是平安候带来的。” 孟花城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些大臣想些什么,万岁爷明明不好此道,非要来碰这个钉子……” 目光在众女面上一扫,蓦然一怔! 眸中闪过一抹光芒。 这些女子和阿烟姑娘很像…… 或许,万岁爷这次能破例留下几个…… 他挥了挥手:“好,那带这几位姑娘进去吧。老规矩,先在偏殿等候。” 皇宫虽然已经修葺一新,但还是能看到旧时的影子。 风凌烟旧地重游,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梵香,就要再次相见了,你会高兴吗? 我换回了自己的躯壳,不知道你还认不认得我? 等待是漫长而磨人的。 风凌烟和众女一起,静候在偏殿之中。 所有女子脸上的表情是又紧张又兴奋。 等待着自己能雀屏中选,飞上枝头做凤凰。 不知不觉天近正午,正殿方向隐隐传来丝竹之声。 不时有黄门官将一队队的女孩子带过去…… 但在不久便又全部退了回来。 这些女子去的时候兴高采烈,后来时垂头丧气。 显然,皇帝并没有留下她们的意思。 这样来来回回几队人回来,终于轮到她们这一队…… 就要见到他了! 风凌烟一颗心险些跳出来。 跟着众女后面,走进了大殿。 百官宴设在瑶光殿中,殿中席开百桌,大臣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众女一排席前站定。 只听上面一道慵懒的声音传下来:“平安候要让她们表演什么才艺?” 声音清冷淡漠,一如他平时和人说话。 风凌烟心中激跳,禁不住微微抬头。 见上面高坐着一人。 不是惯常穿的白衣,而是一身明黄的龙袍。 头戴帝王的冕旒,流荡的珠光在他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 大结局3 见上面高坐着一人。不是惯常穿的白衣,而是一身明黄的龙袍。 头戴帝王的冕旒,流荡的珠光在他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看不到他表情如何。 但周身的气度却是高高在上,威迫逼人的,像一位真正的帝王。 这样的他风凌烟还是第一次见到, 几乎疑心是在梦中。 怎么也无法和自己心目中那位慵懒随性,有些无赖,又有些坏坏的宫湮陌重合起来…… 云景天早已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道:“万岁,这些女孩子并没有多少才艺……” “呃?” 宫湮陌淡淡地呃了一声,未置可否。 似在等待云景天继续说下去。 只听云景天继续道:“她们虽然没有多少才艺,但万岁爷见了她们一定会喜欢。” 他口气中自信满满。 “你带她们来是专程给朕看的?” 宫湮陌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喜怒。 “是!”云景天大声回答。 百官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百官虽然也想法设法进献美女,但找的理由很正统。 是为了给百官歌舞助兴。 没人敢说是进献给皇帝选妃的…… 因为这么说的人都被治罪了…… 没想到这次平安候这次这么大胆,居然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顿了五秒,宫湮陌的声音淡淡传来:“你们可以下去了,平安候,你官降一级,这百官宴么,你可以不必参加了。” …… 所有的人愣住,和风凌烟并列的女孩子满脸的失望。 万岁连看她们的兴趣都没有…… 幸好,云景天心中尚有准备。 忙道:“万岁,她们虽然没有多少才艺,但她们的容貌——她们的容貌您见了一定欢喜,大大的惊喜!” 宫湮陌的眼睛半眯起来:“惊喜?” 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好,朕就如你所愿,都抬起头来。” ……………… 大结局4 女孩子们的心又微微雀跃起来,抬起了头。 风凌烟心中苦笑。 依梵香的聪明,他应该能猜到这些女子会给他带来什么惊喜吧? 不知道他又打了个什么主意? 御座上,两道冷漠的目光在众女子脸上一扫而过。 风凌烟半抬着头,想看宫湮陌的反应。 看到这么多像心爱之人的女子,他应该多多少少有些失神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掩藏的太好,宫湮陌脸上根本没什么表情。 云淡风轻的,像是下面站着的不是一队美女,而是一队小猪。 一丝惊喜的表情也欠奉。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宫湮陌冷冷的声音响起。 “是……是啊。” 看到宫湮陌没有表情的脸,云景天原本慢慢的底气顿时不足了。 “云景天,你也算有心了,你可以下去了,直接降为平民吧。” 宫湮陌淡淡的道, 眼底却闪过一抹淡嘲…… 云景天脸色惨白,后退了几步。 自己辛辛苦苦物色各种美女,却想不到到头来居然换的个这么个下场。 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垂头丧气的下去了。 宫湮陌冲那些莺莺燕燕挥了挥手:“你们也下去吧。哪里来的哪里去。” 声音懒散而随意,却也冰冷无情。 他爱的并不是阿烟的容貌。 如果只是相同容貌便能代替她,他易容术高超,随便拉过一个来化妆成她的模样便好。 过尽千帆皆不是。 阿烟,我纵然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却无法让你再回到我的身边…… 这一场无涯的人生,真的很漫长—— 他懒懒地坐在龙椅上,一只手臂支着头,微微闭着眼睛。 等着心中忽然泛起的抽痛过去。 偶一低头,却见尚有一个女子站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他微微一挑眉:“你怎么还不走?” ………………………………………… 大结局 那女子悠悠叹了口气,蓦然抬起头来, 直视着他:“陛下真的舍得让我走?” 声音冷冷脆脆。 居然——连声音也这么像她!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 抬眸看她,这女子声音样貌都和他的阿烟像了个十足十。 可是——他的阿烟已死,他亲手将她埋葬。 这个女子纵然再像,终究不是她——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笑:“违抗圣旨是杀头之罪,姑娘是想尝尝砍头的滋味?” 那女子叹了口气:“砍头太血腥了,还是枪毙来的文明些。” 她的声音不大,但御座上的宫湮陌却听的真真切切。 宫湮陌猛然抬眸,失声道:“什么?” 他和风凌烟在一起的时候,风凌烟曾经无意中和他讨论过关于死刑的问题。 说她那个年代处死罪犯,一般是枪毙。 还和他详细说了关于抢的知识…… “唉,陛下的圣旨不能违抗,让小女子们哪里来的哪里去。别人倒好说,我却有些难办……” 那女子又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众臣也总算听出了异常, 其中一人喝道:“大胆民女,和陛下说话也满口你呀我的,没半点规矩……来人!把她拖下去!” 这人是京州郡守,姓袁,专管京城中的大小事务。 那女子眉梢一挑,尚没有说话,宫湮陌冷冷开口:“袁爱卿,朕的面前,何时轮到你来插嘴了?” 他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冻得袁郡守一哆嗦。 他没想到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一直坐的稳如泰山的宫湮陌竟然缓缓站起,一步步走下来, 眼眸望着那个女子,漫声道:“你为什么难办?” 他的声音很平稳,但细听却有一丝颤抖。 那女子笑了一笑:“我的家好远好远的,远的在座诸位谁也想象不到。我来这里千难万难,差点没摔死……” 大结局 “呃……那你又为什么来?” 宫湮陌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耳边。 那女子叹气:“这里有我最牵挂的人,我不能不回来。” “回来?你说你回来?那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什么离开?”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暖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 那女子一步不退,反而抬眸看着他:“金云历三百三十八年一月十六日申时丽正园内,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不得不离开。” 她所说的时间正是她前世死亡的时间。 地点自然也是死亡的地点。 说完,她轻轻笑了一笑:“有一个人曾经对我说,要在我生日的时候把他会的所有曲子都弹给我听,可惜他到底食言了……既然——相逢对面不相识。那我还是再回去的好。老大千辛万苦才把我弄回去,结果我牵挂某人,简单地给老大留了一封信又不要命地跑回来了。现在赶回去,说不定他还没看到那封信,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梵香,保重。” 她冲他摆了摆手,转身便走。 一步尚没走出去,蓦然腰间一紧,已被他从身后抱住! 那是一个极用力的拥抱,将她整个身体都紧锁在怀中。 越抱越紧,恨不得要勒进自己的身体之内:“阿烟,你终于回来了!”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独有的清香,风凌烟忍了好久的泪终于滚了下来。 只觉脖子里一滴水晕开,热热的。 那是——他的泪吧? 风凌烟几乎不能言语,感受着他身子的微颤。 张了张口,却哽咽不能发出声音。 群臣被他们诡异的对话惊住。 谁也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语? 而他们那一直寡淡无情的君王居然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家姑娘抱在怀中。 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所有的人全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 半晌,风凌烟吸了口气,强笑了一笑,低低低地对显然已经被巨大惊喜冲晕头的某人说道:“梵香,形象,形象,注意你的帝王形象……我不想被人看猴戏似的围观……” 她一句话没说完,身上一轻,已被他打横抱起:“那我们出去说!” 眼前人影闪动,隐约还听到有人低低的惊呼…… 风凌烟怎么也没想到宫湮陌这位一代帝王,就这么抱着自己,抛下满堂的百官,运用上乘轻功跑了出来! 眼前日光闪动,殿顶檐角不停在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 风凌烟伏在他的怀中,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那是一种全然交付的姿态。 无论他带她去哪里,她都天涯海角相随…… 这一次再抱住,那就是一生。 她确信,这一生,他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 正文终于完结!大家撒花吧。哈哈哈。 番外卡了,偶要好好想想,过几天再写哈。 番外1有这么热乎的假人么? 宫湮陌抱着她在一处凉亭那里停了下来。 将她放下地来,却并不松手。 似乎唯恐一松手,她又会消失不见。 “小兔子——”他犹自不肯相信。 “嗯?”她抬眸看他。 “小兔子……”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啊?” “你是真的?” 他摸摸她的头,再摸摸她的手,再捏捏她的脸颊…… 风凌烟:“……” 他已经死死地把她勒进怀中了,还不肯相信她是真的。 有这么热乎的假人么? 心中一阵热流涌起,似甜又似酸。眼泪险些又涌出来。 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患得患失的模样。 不过她喜欢。 如果易地而处,她表现的或许更出格—— 毕竟,这次重逢她早有心理准备。 而他,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亲,笑中带着泪:“这次相信了吗?” 她身上熟悉的清香萦绕鼻端,她唇上那柔软的触感是如此真实。 让他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他的小兔子,是真的回来了! 不再是做梦,不会再给他希望后又无端消失…… “这是——你的本体?” 她的身形比原先略高些,眼睛更明亮些。 毕竟,原先那身体才十七岁。现在这身体二十一了。 “是啊,好不好看?” 风凌烟很想站起来转一圈,秀一下身材。 但他一直圈着她的腰,她根本站不起来,索性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终于可以看清他重重冕旒下的面容了。 还是——这么好看。 “很美,阿烟,你无论怎么样都很美。” 在她眼中,她是独一无二的。 其他女子不过是路旁的风景。 他的头低下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冕旒垂到她的脖子上,痒痒的。 她咯咯笑:“梵香,你戴这个东西不累吗?” 激吻 上面好多宝石珍珠呢。 宫湮陌反手将那冕旒一把扯下。 扔到一边,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她的滋味一如既往的甜美,甚至她身上淡淡的水果甜香都是一样的。 原来换了一个身体,她的味道还是没有改变,让他沉醉…… 很冗长的一个吻。 激烈而又霸道,似乎要把所有的思念都要补回来。 风凌烟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却舍不得闭上眼睛。 望进他狭长幽深的眼眸,他的眼眸里倒影出自己的面容。 自己的眼眸中肯定也只有一个他…… 这种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感觉真好。 “傻丫头,闭上眼睛。” 有哪个女孩子接吻是睁着眼睛的? 宫湮陌低笑,却舍不得放弃她口中的美好。惩罚性的吻的更深。 等到他终于放开她,风凌烟气喘吁吁的,几乎忘记了呼吸,全身软软的倚在他胸前。 终于又回到这个温暖的怀抱。 那是一种极致的心满意足,无限安心…… “阿烟……” 宫湮陌干脆让她坐在自己膝上,叹了口气:“阿烟,我一直没找到咱们的孩子……” 这是他心中一直的痛。 当年不但失去了她,也失去了那个孩子。 让他瞬间崩溃, 当时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全部坍塌,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如不是惦记着那个孩子,他或许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可是,他已经使尽了法子,却依旧找不到蛊神的影子,让他无限挫败。 现在阿烟回来了,孩子却依旧没有消息…… 风凌烟抱着他的脖子,看到了他深邃眼眸中闪烁的愧疚。 叹了口气。当年她留下那么一句不过是为了让他活下去。 被蛊神抱走的那一刻,她便知道那孩子大概是回不来了…… “梵香,我见到我们宝宝了。她很好。” “啊?” 宫湮陌眼眸一亮:“你在哪里见到的?” 番外:她终于又回来了! 风凌烟叹了口气,将自己在蛊神庙中的遭遇说了一遍。 她说的很仔细,宫湮陌也听的很仔细。 听她叽叽喳喳说完,他手臂微微收紧,似笑非笑地道:“小兔子,你曾经失忆,忘了我?” 声线优雅又柔和,他的声音敲打进她的耳朵里。 因为太过?br /免费电子书下载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73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过轻柔,反而让风凌烟不寒而栗。 她干干笑了一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像,像喝了孟婆汤似的。” 感觉自己气势弱了一些,立即又挺了挺腰:“后来我全想起来了啊。忘记了你梦里还不停地跑过来看你……” 宫湮陌揉了揉她的头发:“怪不得有时候我明明看不到你,却恍惚觉得你的存在……” 风凌烟抓起了他的手,看着他指尖的薄茧:“傻瓜,你到底会弹多少曲子?居然弹了一夜也不重样。” 想起那一夜他独自弹奏的萧索的身影。 风凌烟小脸禁不住向他怀里偎了偎。 那个时候好想扑到他的怀中,抚平他的伤痕。 只可惜总是扑空,现在好了,她终于又可以坐在他怀里和他说话了。 她柔软的指尖轻揉他的指腹,小脸上是满满的心疼。 宫湮陌心中一热,险些又吻下去。 吸了一口气,更紧地拥住她。 她软软的身躯填满他空虚的怀抱,清浅的呼吸在鼻尖氤氲。 重新抱着她,重新感受着她,那份欣喜,那份感动是难以形容的。 她终于又回来了! 一伸手,一低头,她就在这里,完完全全属于他。 心中的坚冰此刻如春水般化开。 把玩着她耳旁的一缕秀发。 这秀发颜色有些怪,像是栗子色…… “小兔子,你把你这两年的经历都讲讲吧?你的原身居然能回来,怎么办到的?” 这是他最好奇的。 风凌烟也不隐瞒,便把穿越回去后的经历说了一遍。 ………………………… 番外:滴水不漏 未了,拿出那个轮回盘献宝似的给宫湮陌瞧:“看到没,就这么个东西花费了我七十万人民币,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个江湖骗子呢。没想到是真的,嘿嘿,有了这个盘我就可以随时穿越时空,蛮好玩的……” 宫湮陌接过那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轮回盘。 他也通玄术,自然能感应到上面隐隐流转的灵力……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东西,能让人随意穿越时空。 看来那个叫花抱月的真的不简单! 不过也幸好有他,要不然他的小兔子就回不来了…… 随手将轮回盘放进自己的怀中。 风凌烟睁大眼睛:“喂,这可是我花费了大半个家当换来的。还给我。” 伸手去他怀中摸索。 咦,这家伙放到哪里去了?她怎么摸不到? 风凌烟不死心地继续掏啊掏。 忽然身下的宫湮陌呼吸一紧,身子微微紧绷。 一把按住她惹祸的小手,低笑:“小兔子,你好热情,我知道你很急,其实我也急,不过,在这个地方不好吧……” 风凌烟:“……” 她愣了一下才回过味来,一张俏脸顿时绯红起来。 这个家伙! 又开始调笑她…… “喂,你还给我啦,我还没玩够呢。” 还玩?再玩就把他玩死了! 宫湮陌没收轮回盘的心念更坚定。 要不然这丫头用这个和他玩失踪他可没地去抓人。 按住她乱摸的小手,宫湮陌笑的倾国倾城:“乖,先放在我这里,什么时候你想穿越了,我带你去。这东西太危险了。” 风凌烟:“……” 原来他是怕自己又会消失! 这家伙做事一向这么滴水不漏…… 她抿了抿唇,开始秋后算账:“哼,你是皇帝了!” 宫湮陌一挑眉:“是皇帝怎么了?” 怎么看这丫头的神情,他做了皇帝倒像是罪行似的…… ……………… 番外:晚上我再来陪你 “皇帝美人儿多,你瞧瞧,一个金月节,就有这么多的美人儿送上门来……” 风凌烟扁了扁嘴。语调半真半假。 醋意忍不住泛上来。 用小手锤了捶他的胸膛。 一想到全世界有那么多的美人在肖想她的梵香,她心里就不自在。 宫湮陌伸手将她的发丝挽到耳后。 手指停在她的耳畔,微微一笑:“阿烟,我和其他君王不同……” “嗯?” 风凌烟抬眸:“哪里不同?” 宫湮陌淡淡一笑:“国家大事群臣可以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我的家事却不容许他们任何人置喙。没有人可以左右我。” 风凌烟心中一动:“所以?” “两年前你走后,我原本打算终身不娶的。现在我能娶一个皇后他们就应该感恩戴德了。更何况我这皇后是有名的小醋坛子,你以为他们还敢再送美人?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才不是醋坛子……” 风凌烟下意识地反驳。 “嗯,我说错了,我的皇后是醋缸……” 宫湮陌从善如流地改口。 “切,我也不是醋缸!” 风凌烟忍不住锤了他一下。 几乎要跳起来。 “哈哈哈,阿烟,这么说你同意做我的皇后了?” 宫湮陌很轻松就将搂紧,让她更贴近他。 声音清冷而又磁性,暗含了一丝熟悉的戏谑。 风凌烟:“……” 她又被这家伙绕进去了! 呜呜呜,她本来想让他来一场浪漫的求亲的。 结果…… 宫湮陌瞧着她颇为纠结的小脸,心情大好。 在她唇上啄了一啄:“小兔子,我送你去寝殿休息一下。晚上我再来陪你。” 风凌烟知道他毕竟是一国之君。 刚刚是太激动了,所以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抛下一殿的大臣抱着她出来。 …………………… 今天到此为止。这是番外鸟,不要说木木拖文拖点击哦。 惊喜 风凌烟知道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刚刚是太激动了,所以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抛下一殿的大臣抱着她出来。 现在理智回笼,自然还要去处置那些国事…… 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二人好不容易才见面,他就不能为她罢一次朝么? 又一想,自己以后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 自己可不能让他做个昏君,撺掇他不早朝…… 宫湮陌的寝宫大而空旷,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冷冷清清的。生像是没人居住过。 风凌烟心中一窒,可以想见宫湮陌这两年过的什么生活。 宫湮陌似乎此时才觉得自己的大殿冷清了些 看向风凌烟的眼眸中有些赫然:“小兔子,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去预备。” 风凌烟笑了一笑:“你还是赶紧忙你的吧。这里我来收拾。” 不由分说,将他推出殿外。 宫湮陌吩咐了周围的侍卫几句,一笑而去。 …………………… 风凌烟指挥着众侍女将这大殿好好收拾一番,这才心满意足躺在他的龙榻上睡去。 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发现宫湮陌就坐在她的身边。 穿着一身白袍,墨发披散,看上去慵懒而又随意。 风凌烟连忙坐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宫湮陌一笑,不回答她的问话,一条手臂半揽着她的腰:“小兔子,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风凌烟正有些无聊 忽又想起一事:“今天是金月节呢。你不和你的百姓同乐?” 宫湮陌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眯眯地道:“小兔子,你牵挂的事太多了。你要不要和我去?” 去,当然去!干嘛不去! 就算看不到焰火,看看灯也是不错的。 太阳刚刚西坠,天还没有黑,二人手牵着手儿溜出宫来。 城中各坊已经挂满了彩灯, 三步一景,五步一换, 这家伙故意的吧! 城中各坊已经挂满了彩灯, 三步一景,五步一换。 飞禽走兽,花鸟虫鱼,人物山水,大大小小,应有尽有。 街上已经人流如潮。 卖各色小吃的,各色收拾的,卖胭脂香粉的…… 繁华而又热闹。 看来宫湮陌治理的这个国家不错。 百姓能安居乐业应该是对一个君王最大的肯定吧? 二人随意在街上逛着。 风凌烟一抬头,见路边有一个摊子,卖的是玉器。 有好几个玉像雕刻的栩栩如生。 风凌烟蓦然想起宫湮陌当年送给自己的玉雕像,心中一黯。 那个玉雕像被自己毁了。 现在也不好意思再让他为自己雕刻了…… 宫湮陌见了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微微一笑,扯着她离开那个玉雕摊子。 风凌烟眼珠一转,回身买了几快玉料。 故意在手中一上一下抛着玩。 只盼着他能自己开口为自己雕东西。 等了半天没动静。 风凌烟决定在点醒一下他。 “梵香,这玉料好不好?” “唔,成色还不错。” 宫湮陌自然是这方面的行家。 很认真的评论。 “那适不适合雕个像什么?” 宫湮陌又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雕只小老虎不错。” 风凌烟:“……” 这家伙故意的吧! 她咳了一声:“其实雕个人物也很不错。” 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看他还怎么装糊涂! “阿烟想为我雕像?嗯,也好,让我看看你技艺提高了没有。” 他自怀中摸出一个白玉雕像。 这个做工粗糙,勉强能看出人物轮廓。 旁边的雕玉师傅好奇地看了一眼,撇了一下嘴。 看不出这个衣饰风流,卓尔不凡的俊秀男子居然拿这么个东西当宝贝似的放在怀里。 风凌烟心中却是一跳,这个像还是当年她送给他的。 让她觉得怪丢人的…… 玉像已经看上去滋润发亮,显然是他常常摩挲的原因。 只是雕工太差了,让她很汗一把。 更没想到他还留着…… 她抿了一下唇,或许自己真的该再重新给他雕刻一个。 要不然他时时拿出这个粗糙的来把玩,让她觉得怪丢人的……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见她一张小脸上忽阴忽晴。 微微一笑:“好了,小兔子,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大街上虽然人潮涌动,他却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 看看涌动的人潮,再看看身边的她。 宫湮陌只觉心中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 曾经无数次幻想这个场面,如今终于实现了。 他的小兔子终于又回到他的身边,可以陪他一起看灯看盛世烟花,看日升日落…… 他带她所来的地方是个大平台。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平台上并没有灯,黑漆漆的,也不知道他要弄什么玄虚。 难道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亲热? 风凌烟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雷了一下。 “梵香,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手温暖而又干燥,让她不想放开。 “送你一样礼物。小兔子,闭上眼睛。” 宫湮陌声音如同风拂柳丝,低低响在她的耳畔。 礼物? 为什么非跑到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来给? 风凌烟心中激跳起来。 他会送自己什么? 耳边响起一个奇异的声响,像是有人射出一枚鸣镝。 “好啦,小兔子,睁开眼睛。” 他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风凌烟好奇地刚刚睁开眼睛。 便看到一枚烟花腾空而起,这枚烟花和其他的不同。 笔直地升腾上去,在黑色的天幕上拖曳出一道银亮的弧线。 一直升腾到极高处,才蓦然炸开。 ……………………………………………………………………………………………… 阿烟,嫁给我 在空中交会成一个奇异的图案,如同两颗艳红的心脏。 周围是纵横四射的金光,几乎割裂了茫茫夜空,交错绽放细小的花朵…… 随着这朵烟花的升空,四周纷纷炸响。 无数烟花此起彼伏,升到空中。 整个天空烟花一朵接着一朵,一团遮住一团。 尽是金线银线在空中交汇…… 风凌烟僵住。 看了看身侧的宫湮陌,只觉眼中热热的。 心中暖暖的,涨涨的,似有什么东西要满溢出来。 宫湮陌一直和她牵着手,侧头看着她:“小兔子,喜欢不喜欢?” 他眼眸中倒映出漫天烟花的影子,明灭不定。 他望着她,神情异常专注。 风凌烟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眼睛发热,鼻子发酸,像个小傻瓜似的拼命点头。 实在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种惊喜。 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不用问,他那条不准放烟火的禁令已经为了她解除了! 一下午的时间,他居然能让人重新赶制出这么多的烟花—— “小兔子,刚刚那个心形的烟花是我亲手做的。怎么样?好看不好看?” 宫湮陌顺手将风凌烟揽进怀里。 风凌烟微微闭着眼睛,用力点头。 脸紧挨住他胸膛,听到他沉稳的心跳。 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好……好看。” “小兔子,睁开眼睛。” 宫湮陌清浅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放开了她的腰,却依旧牵着她一只手。 风凌烟睁开眼睛,在漫天烟花的映照下,宫湮陌缓缓跪了下去。 单膝跪地,他眼睛如同大海般璀璨迷人,声音是惯常的清冷低沉:“阿烟,嫁给我。” 他即便是跪在那里,那种风雅从容的姿态,也是别人无论如何模仿也模仿不来的。 风凌烟如被雷劈,一瞬间怔在那里! 一向心高气傲的宫湮陌居然用这种方式向自己求婚! 今夜,你将是我的新娘 一向心高气傲的宫湮陌居然用这种方式向自己求婚! 胸臆间似有无数暖流泛滥,有一种感情叫喜极而泣。 风凌烟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了。 眼泪扑簌簌掉个不住。 她原先和宫湮陌无意中聊闲话的时候,曾经说起过现代人的浪漫求婚。 没想到宫湮陌居然记在心里。 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有拼命点头。 这个时候,她早已忘记了矜持为何物。 指间一凉,一枚戒指戴上了她的手指。 大小正好,中间镶嵌了一个碧绿的翡翠,看上去华贵而又精致。 “小兔子,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宫湮陌微笑着宣布,站起来将她横抱而起:“小兔子,今夜,你将是我的新娘。” 一抬手,又放出一枚五彩的旗花。 随着旗花的升空,他们所站平台的周围,亮起了无数宫灯,照得大地一片通明。 接下来的事情,风凌烟如在梦中。 宫湮陌抱着她一步步走下平台。 平台下不知何时停着一顶八人抬的大红花轿。 花轿自然是最华贵的花轿。 上面的刺绣全是金丝银线,流苏全部是珍珠玛瑙…… 宫湮陌直接将她抱进花轿之中,鞭炮声,礼乐声响起, 宫湮陌骑马随行在侧,队伍浩浩荡荡向着皇宫方向行去…… 风凌烟坐在花轿之内,摸摸这里,看看那里。 头脑中一片昏然,犹自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这也太效率了吧?! 求婚,结婚居然是一起的…… 这个家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提前预备好了吧? 他还是这么自信啊,万一自己刚才不答应怎么办? 又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自己自然不会拒绝…… …………………………………………………………………………………… 今天到此。呼呼 大婚 外面鞭炮声,烟花炸响声依旧不绝于耳, 映的娇内也明灭不定。 娇内还有两位喜娘,她们为风凌烟梳妆打扮 穿上皇后娘娘所穿的凤冠霞帔…… 风凌烟心中暗笑 像这样在花轿之内打扮的新娘大概开天辟地就自己一人 也算又破了一项纪录。 不知道宫湮陌的喜袍什么时候穿上?不会是从马上换吧? 她掀开轿帘,悄悄向外瞧了一眼。宫湮陌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换上了皇帝大婚时专门穿的喜服。 这家伙——动作好快! 沿途百姓欢呼声如雷声震动,不绝于耳。 花轿缓缓绕城一圈,便进了宫门。 宫门大开,花轿并没有进正殿,而是直接上了承乾门。 这里也是每个金月节,皇上和百姓同乐的地方。 此刻,这里已经装饰的花团锦簇。 上面点了无数盏彩色的宫灯。 各色花灯攒成各种花朵的形状,整座楼台看上去繁花似锦 层叠的光芒辉映的如同天上的琼楼玉宇 地面上铺着大红的毯子,毯子上绣着金丝银线的龙凤图。 楼上四周垂着层层帘幕,微风吹荡之下,波浪起伏,如行云上。 花轿停了下来,轿帘掀开,风凌烟便看到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了进来 她心中一荡,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他的掌中 被他紧紧握住搀了出来。 这里的凤冠前面是一排珍珠流苏,并没有盖大红盖头 透过珠帘的缝隙,风凌烟看到文武百官全着盛装分列两旁 宫湮陌并没有用红绸,而是直接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过红毯,来到栏杆前。 站在城楼上,风吹起了二人的衣衫 城楼下,是五颜六色的彩灯,人潮汹涌的百姓 市井街坊,楼台亭阁,像是棋盘里的棋子,星罗棋布…… 宫湮陌挥了挥手,四周礼乐骤停 ………………………………………………………………………………………… 特别的婚礼 一道蓝色的旗花升上空中。 所有的鞭炮声,烟花声全部停止。 天地之间有一霎那间的安静。 宫湮陌牵着风凌烟的手,面朝着楼下的百姓。 缓缓开口:“今天是金月节,也是朕成亲的日子,这位便是我寂月梵香的妻子,也是凌陌皇朝第一代君王的开国皇后,百姓是国之根本,百姓是为天,朕和皇后在此拜百姓既是拜天地。天地为证,朕在这里立誓,此生此世只娶她一人。自今日起,大赦天下,百姓可以狂欢三天……” 他的声音不高,听上去还是那样淡然而清冷。 却一字字,一句句清晰无比, 无论是城楼上的百官侍从,还是城下的万万百姓,全部听的真真切切。 城上城下有一刹那的静寂。 宫湮陌拉着风凌烟缓缓跪了下去…… “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一个头,高声喊了一句,拜了下去。 城上城下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也跟着拜了下去…… 欢呼声掌声如浪潮般涌起,山呼万岁声如春雷般在大地上滚动—— 所有的人都沸腾了…… 今夜——注定是个狂欢之夜,是个不眠之夜…… 风凌烟站在那里,宫湮陌一直牵着她的手。 二人并肩站在城头,看着下面欢呼的人群。 “小兔子,高兴吗?” 他的声音低沉,如春风盈耳。 双眸灿如星子。俯首凝望着她。 风凌烟心中一波波的暖流涌上来。 鼻中发酸,眼眶微红, 她费了好大劲才把就要涌出的泪憋回去。 她知道,这是宫湮陌在补偿她。 把原先自己失去的东西全部补回来——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有一个别开生面,终生难忘的婚礼。 风凌烟自然也不例外…… ……………………………………………… 浪漫起来也如此要命 对于他煞费苦心的安排,她自然感激的要命。 再次回来,她只求能回到他的身边。 原本没奢望一个豪华的婚礼,毕竟,他和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在她内心深处,宫湮陌已经是自己的丈夫。 却没想到他会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样的婚礼,这样的夜晚,足够她牢记终生! 原来这个家伙浪漫起来也如此要命,害得她频频想要掉泪—— “看到没有?那个才是你的爹爹,你的娘亲。笨沐沐,不要再乱认爹了!” 空中云团深处,一个懒懒的声音如斯教育怀中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看上去有三四岁的样子。 头上梳着两个圆圆的髻,像两颗包子。 大大的眼睛清澈明朗如天空,粉嫩的小嘴微微抿着。 看上去粉雕玉琢的,让人恨不得去亲一口。 她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下面的人,小脸上满是好奇:“他们在做什么?” 声音软濡甜脆。 “他们在成亲。” 轩辕洛羽舒展了一下四肢,换了一个姿势抱她。 “成亲干什么?” 小娃娃锲而不舍,很有好学精神。 “……成亲就可以生小娃娃了。给你生弟弟妹妹玩。” 轩辕洛羽眯了眯眸子。 他还是很人性化的一个神。这不带着小沐沐来认祖归宗了。 让她认清谁才是她的爹,省得这小家伙追在他屁股后面叫爹。 叫得他心惊肉跳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 “沐沐,看清没有?那个穿龙袍的就是你的亲爹。” 这是最需要让这小丫头明白的。 沐沐眨了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看着下面的新郎倌,再看看身后的轩辕洛羽,忽然开口:“他是我爹爹,那你是谁?” “我是你的郎君啊,你未来的丈夫。” 原本想问出答案就拍拍屁股走人的。 ………………………………………… 郎君是什么东西 可是做了她将近三年的奶爸。 这抚养孩子的辛酸简直是一言难尽。 已经做出了极深的感情,再也舍不得放手了…… “郎君?郎君是什么东西?” 沐沐好奇。 “郎君不是东西!” 轩辕洛羽脱口纠正。 说完了才知道自己说了一句什么狗屁倒灶的话。 “不是东西?那是什么?是大灰狼吗?” “不是!郎君是男人。” 轩辕洛羽揉揉眉心,太阳|岤开始隐隐的跳。 沐沐愈加好奇:“男人是什么?” 轩辕洛羽:“……” “我就是男人啊。像我这样的就是男人。” 轩辕洛羽拿自己当教材。 沐沐认真地看了看他,又向下面看了看,很确定地说:“下面好多男人。” 轩辕洛羽点头。 不错,不错,总算开窍了。 但沐沐下一句话又差点雷他一个跟头:“他们都是我的郎君。” 她伸出小手划了一圈,看上去很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轩辕洛羽:“……” 好吧,他家沐沐很有举一反三的本事。 他眼角跳了一跳,决定纠正她这个常识性的问题。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你的郎君。” 沐沐睁大眼:“我的郎君不是男人?” 轩辕洛羽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 他什么时候不是男人了? 太侮辱他男子汉的尊严了! 他唇角抽搐了两下,好气又好笑地解释:“郎君是男人,是唯一对你好的男人。” “那爹爹对我好吗?” 沐沐看着下面那对新人,隐隐有种熟悉和孺慕的感觉泛上来。 轩辕洛羽狠狠敲了敲沐沐的小脑袋:“他自然会对你好。但他是你娘亲的郎君。” 沐沐捂着被他敲疼的地方,小嘴扁了扁,更糊涂了。 怎么也理不清这郎君和爹爹,男人有什么区别。 …………………………………………………… 你不能休夫的 “你对我不好,我不要你做郎君了。我要下去找爹爹。” 沐沐开始往外挣。 轩辕洛羽瞬间有被休了的感觉。 他对她还不好?! 他堂堂蛊神为了养这个小娃娃,三更睡,五更起的,比奶妈还要尽职尽责。 当初才把她偷出来时,她饿的哇哇哭,他没奶给她吃,急得团团乱转。 最后还为此穿越时空偷来一箱奶粉…… 没想到这小祖宗胃口奇大,一箱奶粉不到半个月就见了底。 害得他频频穿越。就为了偷渡奶瓶奶粉…… 说起来就一把辛酸泪啊,他容易嘛他。 还有像他一样悲催的郎君吗? 这丫头欠他太多了。 只能够以身相许来报答他了! 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沐沐乖,你不能休夫的。你不是吵着要爹爹吗?好吧。我就让你们一家人团聚一次。” 宫湮陌正牵着风凌烟的手站在城楼上看烟花。 腿一紧,冷不防被人抱紧。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爹爹!” 宫湮陌刚刚险些一脚踢出去。 听到这一声身子僵了僵,低头一瞧。 下面站着一个小娃娃。 穿着一身白衫子,两只大眼睛弯成月牙状,抱着他的腿轻轻摇晃。 风凌烟也僵了一僵。 第一个反应:宫湮陌在外面的私生子回来认祖归宗了…… 宫湮陌嘴角抽了抽,这是谁家孩子? 怎么乱认爹? 老天,他是清白的! 也就在这时候,风凌烟瞧清了那个孩子的面容。 不顾一切惊喜地将她抱起,颤声道:“你是……沐沐?!” 不会错的!这孩子相貌综合了她和宫湮陌的优点。 更何况不久前还见了她一面。 宫湮陌也总算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四周看。 这孩子忽然冒出来,肯定轩辕洛羽也在这附近! …………………………………………………… 今天到此。番外木木更新不定。呵呵。有灵感就写。 要爹爹不要郎君 四周是重重叠叠的御林军和大臣 所有的人嘴巴都张成o型,原来他们的万岁爷连孩子都有了…… 唉,可惜是女孩啊,要不然连储君都有了…… 宫湮陌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女儿 站在那里看着风凌烟抱着孩子亲了又亲,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温馨的感觉 这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没想到一日之内都回来了…… 他伸出手臂,将她母女都抱在怀中。 这二人是他这世上最亲的亲人。 于今全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无比舒畅。 “爹爹,抱抱。” 沐沐毕竟是在轩辕洛羽手中长大,天生对爹爹有好感。 向宫湮陌伸出了两只小手。 宫湮陌伸手接过,将她抱在怀里。 他平生第一次抱孩子,看上去有些笨手笨脚的。 “沐沐……沐沐……” 宫湮陌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遍一遍的叫她的名字。 又是喜欢又是愧疚。 没想到轩辕洛羽会趁现在把孩子送回来。 “爹爹会对沐沐好吧?” 沐沐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他。 软软的小手抱着他的脖子。 “当然。” 宫湮陌答得理所应当。 “那沐沐要爹爹不要郎君了好不好?” 沐沐语不惊人死不休。 宫湮陌身子一僵,黑线! 尚没来得及说话。 便听到空中传来一声低咒:“笨蛋沐沐!” 风凌烟直跳起来。轩辕洛羽!下意识就想去抱孩子。 宫湮陌只觉两条手臂猛地一僵,怀中的孩子竟然凭空飞了起来。 看姿势—— 还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他想要跳起来追赶,无奈全身僵硬,根本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沐沐挥舞着小手小脚急速向上升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 没有人可以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空中传来淡淡的声音:“好了,认祖归宗结束了。沐沐我带走了。顺便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本座如果高兴了,还会带她来看看你们。” 声音飘渺空灵,听上去很仙风道骨的。 风凌烟本也想跳起来追赶,但她和宫湮陌一样,身子有片刻的僵硬。 及等她恢复自由,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听到轩辕洛羽的话,她忍不住朝着空中大喊:“轩辕洛羽,她叫寂月凌陌。沐沐是她的小名。” 那是她和宫湮陌的孩子,得有个正式名字。 冠上寂月的姓。 清风袅袅,繁星漫天。 空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 大概孩子又被他拐到哪个时空去了。 风凌烟眼泪在眶里打转,这个孩子注定与他们无缘…… 宫湮陌手指握紧,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伸出手臂,搂紧风凌烟的腰肢:“阿烟,对不起。” 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在自己的手上被人夺走,却毫无办法。 这在他还是第一次。 心疼,恼怒,窝火,愧疚……齐涌心头。 风凌烟已经感应到了他身体的紧绷,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低低地道:“梵香,这不怪你……” 她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絮乱的心情:“好在我们宝宝没事。还有个好夫婿,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阿烟,我会想法让孩子回来的。相信我。” 宫湮陌眼眸中闪过一抹锐光。 没有人可以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是神仙也不行! “主人!真的是主人回来了!” 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叫,一个黑影闪电般直冲下来! 嗖嗖嗖,周围的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 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东西袭击皇后,抬手就射出几箭。 却不料那几只箭尚没射到它的身上,便像被一种无形的气墙阻住,纷纷跌落下来。 今天的不速之客真多! 也就是这么稍一耽搁的功夫。那个黑影已经扎进了风凌烟怀里。 扑扇着翅膀大叫:“主人,主人……” 黎鸭?! 这只鸟居然也来了。 风凌烟还来不及跟黎鸭叙旧。 忽听城下一阵喧哗,一道黑影在城墙上点了一点,也直升了上来…… 众御林军刚刚在一只鸟跟前失去面子,这个时候正是要补足场子的时候。 发一声喊,就要向下放箭。 宫湮陌却叹了口气,今天的不速之客真多! 一挥手:“让他上来。” 也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经跃上了高高的城墙,立在宫湮陌和风凌烟跟前。 一身黑衣在风中猎猎飞舞。 一双冷泉般的眸子凝注在风凌烟身上,上下一打量:“你……是阿烟?” 风凌烟眼眸一亮,脱口道:“月璃!” 没想到他会突然到来,高兴异常,正想上前几步。 宫湮陌却箍住了她的腰,似笑非笑地道:“月璃,你能不能也走走正门?” 风间月璃眸光闪动,终于舒了一口气:“阿烟,果然是你回来了。” 黎鸭此时已经飞上了风凌烟的肩头。 拍拍翅膀,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当然!我黎鸭可是神鸟,主人一回来,我就感应到了!不骗你的。” 风凌烟心中激动,摸了摸黎鸭的脑袋:“是你告诉月璃的?” “是啊,是啊。我在八百里外就感应到了你的气息,告诉了月璃,他还不相信哩!” 黎鸭得意洋洋。 风间月璃上前两步,眸光闪动,在风凌烟身上的凤冠霞帔上一扫。 似松了一口气,又似有些失落:“阿烟,恭喜!” 这句恭喜说的实心实意,一点水分也没有。 风凌烟心底闪过一抹歉疚,随即笑靥如花:“多谢。月璃,” 风间月璃有些歉然:“我,来晚了,没,没预备什么礼物……” 、 …………………… 凌烟,跟我回去! 风凌烟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牵挂的人。 现在她成亲了,自己连礼物也没来得及预备…… 宫湮陌在他肩头一拍:“好啦,你人来了就好。比任何礼物都贵重。今天就留下喝喜酒吧?” “慢着!她不能嫁给你!” 天空忽然传来一声冷冷的呼喝。 众人吃惊,抬头。 便见一位打扮怪异的男子自天而降。 宫湮陌黑线。 今天天上掉下来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顺手将风凌烟拉到身后。 风凌烟却吃惊地睁大了眼,声音都有些打颤了:“老……老大!”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烈焰集团的老大——秦幕言!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衬衫长裤,在现代是再普通不过的打扮。 在这里却很另类。 无数双眼睛看过来盯在他身上。 那些侍卫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不敢胡乱放箭,全部等宫湮陌的示下。 风凌烟那一声低呼宫湮陌听的清清楚楚,心中一沉。 看了看这从天而降的男子,面上虽然不动声色,眸光却是一凝! 这人武功不低! 最起码比自己差不了多少。 两只手里各拎着一把奇形怪状的暗器,乌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 “凌烟,跟我回去!” 秦幕言就落在风凌烟和宫湮陌身前,俊脸上冷冷的。 强大的萧杀的气势瞬间蔓延开来。 风凌烟吓了一大跳。怎么也没想到老大会也这么快穿越过来,而且还会持枪来劫人! 她眼睛极利,刚刚秦幕言落下来时,顺手接住一个黑黑的东西。 应该就是花抱月牌轮回盘! 那只死狐狸,还嫌天下不乱啊?! “老……老大,今天天气不错哈。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风凌烟简直不知所云,脑中急剧转着念头,自宫湮陌身后就想转出来。 ……………………………………………… 穆丹枫实体书预售公告: 1穆丹枫新书《你是我的宠》开始预售啦!前一百名(以付款时间次序为准)在快乐图书专营店(ite/aldetailht?al_id=2690172≈ite_nu_id=10901998719)预购《你是我的宠》的读者均可获赠木木的《王妃从天降》一本,(为了让多数人获利,一人艰赠一本) 《你是我的宠》既是花抱月那一本。实体书中有四万多字的番外。呵呵。先到先得。买一赠一哦。 2凡在快乐图书专营店买木木新书的童鞋,有机会获得木木的亲笔签名书签一枚完全随机发放,不另拍 好好修理…… 宫湮陌手腕一紧,将风凌烟固定在身后 淡淡地看着秦幕言:“她是朕的皇后,不会跟你回去。你如果是来喝喜酒,朕自然欢迎,如果想要带走她,那得先问问朕答应不答应!” 秦幕言眼眸一眯,上下打量了一下宫湮陌 见他淡淡地立在那里,看上去斯文俊秀,慵懒而又随意。 但周身的气场却丝毫不亚于他,那种帝王之气也是自己没有的……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不是普通的皇帝! 他握枪的手微微紧了一紧,冷冷地道:“没有人可以威胁烈焰的人!就算你是皇帝,我照样随手取你性命!凌烟,你如果不想让他为你丧命,跟我回去!” 风凌烟心中一沉。别人不知道老大的本事,她却是知道的。 那可是左右开弓的神枪手! 身手更是一等一的好。 几乎可以和宫湮陌相媲美。 在她那个时代,没人敢捋老大的虎须,除非是不要命了! 她在留给老大的信中已经说了自己的情况,没想到老大还是杀了过来。 她知道老大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大亏,这次肯定来者不善。 一看就是想把她打包回去,好好修理…… 眼看着老大的枪口对着宫湮陌,风凌烟心惊肉跳。 唯恐老大一个不爽,随手开两枪。 她急急从宫湮陌身后挣出来:“老大,别冲动。我……” “砰!砰!” 秦幕言随手两枪,打爆了城墙上悬?br /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74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悬挂的两盏宫灯:“凌烟,你再不和我走,这次打碎的就不会是宫灯了!” 他的声音比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冷。 风凌烟倒吸了一口冷气,正想再说什么,便被宫湮陌扯了回去。 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你死? 宫湮陌微微一笑,笑容如灼灼开放的桃花:“这个世界上能威胁到朕的还没有生出来!秦幕言,在这里放狠话是没有用的。想带她回去,可以!你先过了朕这一关再说!你以为,不经过朕的同意,你能离开这城墙半步?”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视同无物。 一双眸子微微眯起,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看上去根本不在乎。 五焰会各门的门主,长老,护法此时都在城楼上。 而大内高手,御林军,暗卫更是密密麻麻。 这些人训练有素,一个感觉不对,立即分头行动。 人影闪动间已将秦幕言重重包围起来, 无数利箭对着他,而在最外圈,则是奇门兵刃五神弩…… 如果宫湮陌不发令,或者他出了什么意外。 秦幕言连半分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当年毒神在这样的包围下,都没有逃出去的把握,更何况是秦幕言? 双方箭弩拔张,一触即发。 “老大,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爱他,他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也活不了了。老大,你如果硬要带我回去,那就只能带我的尸体回去了。”风凌烟开口。 双方都是她的亲人,都是她极在意的人。 她不希望任何人受伤。 秦幕言脸色微微一变。 心中的悲哀重重涌起。 风凌烟一向冷情。表面上虽然嘻嘻哈哈的。看上去很好脾气的样子。 其实和谁也不亲,和谁也不真正亲近。 他以为她这一次只是头脑发热,却没想到…… 看到她和宫湮陌紧握在一起的手,心中像是被谁打了一拳,说不出的窒闷痛楚。 他手指握紧,眼眸中闪过一抹利光。 看着宫湮陌冷笑:“你怎么说?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你死?” …………………………………………………………………………………………………………………… 就这么放手他又心有不甘 宫湮陌微微一笑,悠然道:“现在摆在你眼前的有两条路。第一,和我们为敌。那样的话最多也就是两败俱伤。你讨不到什么便宜。第二,就此放手,你还是阿烟的老大,朕全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怎么样?你选哪一条?” 秦幕言心中一沉。 他知道,宫湮陌并没有说谎。 自己要想从这重重包围中将风凌烟抢过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如果一意孤行的话,最多也就是杀了宫湮陌,风凌烟殉情。 而自己——也会被乱箭射死…… 可是,就这么放手他又心有不甘! 他花了七百万人民币才穿越过来,怎么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回? 最起码—— 他要看看眼前这个男子到底有几斤几两。 值不值得风凌烟倾心相爱…… 他冷冷一笑:“你就只凭你的千军万马来和我对决么?你敢不敢和我单打独斗?在我们那里。两个男人抢一个女人是靠本身的实力的!” 风凌烟汗了一下。 老大这是要和宫湮陌单挑决斗? 他说的决斗是外国人的风俗吧,而且还是几十年前的。 现代谁还决斗啊?! “老大,我……”风凌烟正想说话,宫湮陌拍了拍她的头:“乖,这件事我来搞定。” 风凌烟眼眸一闪,这家伙,还是喜欢当自己是小孩子…… “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风凌烟低声道。 宫湮陌微微点头,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小手,低低道:“放心,小兔子。一切有我。” 秦幕言见他俩个你侬我侬的,看上去异常默契,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冷冷地道:“怎么样?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宫湮陌哈哈大笑:“秦幕言,朕知道你这是激将法。可是,阿烟不想让我们闹的太难堪,朕就给你这个面子。你想怎么比试?划出道儿来吧!” ………………………………… 老大貌似误会了…… 秦幕言眼眸中光芒一闪,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 看了一眼风凌烟。见她一双眸子凝注在宫湮陌身上,不曾稍离…… 心中蓦然一痛,她何时拿这样的眸光看过自己? 看来这个丫头是动了真情。 自己就算能强行把她带回去又如何? 她的心根本不在他的身上! 他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你能躲我两枪我就认输,不再插手你们的事情!” 宫湮陌眼眸微眯,轻飘飘地一笑。 淡淡地道:“好,就是这样!” 他喜欢快刀斩乱麻。 今天是他和阿烟大喜的日子,不想被不相干的人等搅了他的婚礼。 风凌烟脸色微微一变。 老大是神枪手,想打你左眼绝不会打中你的右眼。 几乎用恐怖来形容! 宫湮陌武功再高,要躲避枪子只怕不那么容易吧! 急急地道:“老大,这不行,这么近的距离,没有人能躲开子弹的!这样比不公平……” “那要怎么比才公平?好,我也不占他便宜。我打他两枪,他也发射两枚暗器,谁先打到谁就算赢怎么样?” 秦幕言气极反笑。 怪不得人说女生外向,果然不假。 风凌烟一愣,她倒不是那个意思。老大貌似误会了…… 再说现代化武器对冷兵器,其实还是不公平的说…… 不过,这句话她不能再说了。 老大对她如同再生父母,她可不想把他气得吐血。 忙道:“距离太近了。最起码要百步开外。” 百步开外以宫湮陌的轻功应该差不多能躲过去…… 秦幕言性子高傲,自然也不想占宫湮陌的便宜。 点了点头,冷冷地道:“好!就依你!” 宫湮陌一挥手,所有的兵士无声后退,让出一大块空地。 宫湮陌将皇帝冠冕一脱,露出里面紧身袍服。 …………………………………………………… 愿赌服输 二人相距百步站好。 秦幕言冷冷地道:“还是你先出手吧!” 省得那丫头老说他占人便宜。 宫湮陌手里惦着两枚飞刀,笑吟吟地道:“你来是客,还是你先出手。” 秦幕言冷笑,也懒得再废话:“好!那你别后悔!” “砰!砰!”两声,双枪齐发。 一奔头,一奔胸! “当!当!”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两道白光一闪。 空中又传来两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那两枚子弹尚没射到宫湮陌的身前,便斜斜落下地来。 噗噗两声,弹在足下的青砖之上。火星乱迸…… 再看宫湮陌,依旧飘飘站在那里,身形根本没有动上一动。 手中的两枚飞刀却不见了踪影。 这几下如电光石火,快速异常。 大部分人几乎没看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来。 风凌烟却瞧的清楚,原来在秦幕言射出子弹的同时,宫湮陌手中的飞刀也已出手, 在空中和子弹撞在一起…… 他竟然用普通的飞刀打落了枪弹! 这份眼力,这份内力,这种准头,无一不是配合到妙到毫癫! 秦幕言脸色瞬间苍白,狠狠盯了宫湮陌一眼:“好,该你了!” 宫湮陌却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袍,淡淡地道:“朕也已经出过手了。就这样算了罢。你如果不服,我们再比试别的。随时乐意奉陪。” 秦幕言也有自己的骄傲。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明白宫湮陌确实比自己技高一筹。 他这么说,其实是给自己一个面子。 不用说,也是看在风凌烟的面子上。 心中又苦又涩,也说不清什么滋味。 哼了一声,淡淡地道:“愿赌服输,好,我不再插手你们的事。不过……” 他冷冷地看了宫湮陌一眼:“你决不能做对不起凌烟的事,要不然,我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这一次他虽然败给宫湮陌了,但他现在有了轮回盘,随时能穿越时空。 下一次来,他会带火箭炮来—— …………………………………………………… 哈哈。今天到此。 番外真正想开,真正放手 宫湮陌如果敢做对不起凌烟的事,他会架炮直接轰了他的老窝…… 一纵身,从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众人的惊呼声中,他已落入人丛之中,转眼不见了踪影。 风凌烟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出声,心中无限歉疚。 她知道这轮回盘并不能连续使用。 中间必须隔三天,也就是说老大必须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待足三天才能再穿越回去。 她本想开口留下他,但她既然知道老大对自己的感情,她又无法回报。 留老大在这里看着自己成亲,对他未免太残忍了些…… 只希望老大能真正想开,真正放手 早日找到命定的另一半。 宫湮陌不动声色地将她搂在怀中,淡淡地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好了,小兔子,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许想别人!”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天空,现在天上不会再掉东西了吧?! ……………………………………………… 大红的喜字,高高燃烧的龙凤花烛。 喜房布置的美轮美奂。就算是极小的东西也独具匠心。 宫湮陌终于为她摘去了流荡着珍珠的凤冠,唇角含笑将合卺酒的银杯递到她面前:“小兔子,今夜你终于成为我的新娘。” 他的声音清冷中透着一抹暗哑,有一种勾人心魄的感觉。 风凌烟抬头,正望进他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眸中。 他的眼眸深邃幽暗,眸底似燃烧着一抹火光。 让她心中一阵激跳,直到此时,她尚觉自己是在梦中。 今天中午他还没认出她,要砍她的脑袋。没想到晚上居然就结婚了! 求婚,结婚快的如同坐过山车,让她措手不及。 心情大起大落。 外面焰火渐稀,烛影摇红,洒落一室暧昧。 风凌烟一颗心忽然激跳起来,虽然她和他亲热已不止一次。 可是……可是这个身子却是第一次…… 番外:哪个害羞了? “小兔子……” 宫湮陌揽住了她的腰,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呼吸有些灼热。 “啊?” 风凌烟竭力做出镇定的样子。 可一抹嫣红依旧不可控制地爬上了她的脸颊。 甚至连双耳都悄悄地染上了一缕绯色。 宫湮陌捏了捏她粉红的脸颊,抬手取掉了她束发的簪子。 长发就这么披散下来。在烛光下闪着栗色的光泽, 他眼眸渐深,伸手将她的发丝撩起, 笑眯眯地道:“怎么,小兔子,害羞了?” 风凌烟在袖中握了握拳。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却很没出息地每次靠近他都会脸热心跳。 她和他孩子都生出来了,现在还怕羞个鸟啊? 她昂了昂头:“哪个害羞了?我……” 她一句壮底气的话尚没有说完,忽然睁大了眼睛。 在宫湮陌的掌心中有一枚玉像。 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细腻的纹理,逼真的造型,惟妙惟肖的模样…… 正是她在他梦中时所见的模样! 这个雕工极是精致,神态气质无一不像。 风凌烟心中猛地一跳,情不自禁出手。 用指尖轻触,温润腻滑,手感极好。 “这是——你新雕刻的?” 风凌烟爱不释手。 “不是。” 宫湮陌微微叹息了一声。 他打开床下一个暗格,风凌烟好奇地向里瞧了一瞧,蓦然呆住。 里面大大小小的足有几十个玉雕小像。 含笑的,发怒的,撒娇的,薄嗔的,调皮的,欲哭的…… 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 却都统统是自己的容貌, 无一不形神兼备,可见雕刻之人极为用心…… 风凌烟连指尖都有些颤抖起来,只觉有热气涌上眼眶。 鼻中发酸:“这些都是你雕刻的?” 宫湮陌将她拉到怀里,二人一起倒在鸳鸯戏水的锦被之上。 ……………………………………………… 番外: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抚过她的额头,把玩着她耳际一缕头发。 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这是这两年雕成的。阿烟,我一直很想你,可是——却无处寻找……无论我如何寻找,都找不到……白天政务繁忙还好些,夜晚睡不着就只好雕这个……” 他语调普普通通,像是在诉说一件很普通不过的事情。 但风凌烟却自他这简单的叙述里嗅到了他这两年多的悲哀。 心中一抽,鼻中一酸。 握住了他有些薄茧的手:“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宫湮陌手臂一紧,将她搂进怀中。 灼热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耳畔:“小兔子,我要罚你。” 他眼眸含笑,眸底却是暗暗的火热。 一翻身,将风凌烟压在了身下。 在他这样如狼似虎的目光下,风凌烟几乎紧张的有些口吃起来:“罚……罚什么?” 宫湮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手指抚过她的红唇。 似笑非笑:“当然是——这个。” ‘这个’两个字湮灭在紧贴的红唇里。 他挥手拂过床帏,让重重纱幔遮下来。 摇曳的烛光在明黄的账幔上勾勒出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暧昧的喘息声中 他的衣衫尚穿在身上,风凌烟一身火红嫁衣已经滑落肩头。 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他的吻无处不在,绵绵密密覆盖她全身。 风凌烟整个身子颤抖起来。 任由他在她身上点燃一个个激|情的火花…… 或许是久旷的关系,宫湮陌的动作明显比原先生涩了许多。 而他的生涩却取悦了她,喜悦在心底慢慢漾开。 他的手在她全身游走,低吟浅叹:“阿烟,你好美……” 美的让他沉醉。 他的手上似有魔力,所到之处如有电流通过。 风凌烟长睫微垂,几乎不敢睁眼。 …………………………… 梵香,你今天就从了我吧 “小兔子,怕了?” 宫湮陌低笑,轻啄她的红唇。 “哪个……哪个怕了?” 风凌烟脸红的像下了火,却倔强地反驳。 “不怕?不怕怎么颤抖的这么厉害?” 宫湮陌声音里带着情欲的暗哑,好想立即要了她, 可是——她好像很紧张? 这个身子又是第一次。 他虽然很急很急,可是—— 可是太狂野的话只怕会伤害到她…… 风凌烟心中有些悲催,她和他明明已经生过一个孩子,可是…… 可是她今天又要尝破身之痛……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狗血的人么? 听说——听说女方主动比较不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听到他的调笑,她抿了抿唇,忽然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你让我来我就不紧张了……” 宫湮陌:“……” 趁他愣神的功夫,风凌烟果断地一翻身,跨坐在他的腰上, 垂眸看着他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咕噜咽下了一口口水。 伸出小手,在他唇上一点,典型的恶女调戏良家妇男的派头。 很英姿飒爽地一笑:“梵香,你今天就从了我吧!” 原来这个丫头还有这么大胆的时候! 宫湮陌微感好笑,眼眸微眯,愈加深沉。 摇曳的烛光在他眼中明灭不定,似有一小簇火苗在他眼底燃烧。 风凌烟不敢看他那双波光潋滟,似要把人溺毙的眼睛, 将头埋进他的肩头。 长发滑下,拂的他身上痒痒的,酥酥的—— 他的衣衫只是半褪,而她身上仅剩下肚兜。 他吸气再吸气,才勉强压下想要将她扑倒的欲望。 瞧着她,倒想看看她究竟要如何做。 风凌烟雄赳赳,气昂昂地骑在宫湮陌腰上,低头瞧着他,志得意满。 哼,她一直受他的欺负,被他吃的死死的。 这次她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也吃他一回。 这女吃男要怎么吃? 哼,她一直受他的欺负,被他吃的死死的。 这次她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也吃他一回。 可是—— 可是这女吃男要怎么吃? 是先上手,还是先上嘴? 她一颗心跳如擂鼓。 虽然是冬天,她额头却滴下汗来。 她定了定神,看了看宫湮陌。 宫湮陌头枕着手,笑吟吟地看着她。 一副乖乖等着被吃的表情。 风凌烟纠结了。为毛这家伙就要被吃了,还这么一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表情? 让她很没成就感…… 她咬了咬牙,横了横心,伸手就去脱他半褪的衣衫。 宫湮陌十分配合,让他抬手就抬手,让他抬足就抬足。 好不容易,一件外衫总算扒了下来。 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里衫光洁如玉的胸膛……性感而又邪魅。 轰,风凌烟热血全部冲上头顶。 终于,他身上被她脱的只剩一条亵裤, 风凌烟两眼睁的大大的,咳了一声,却说什么也下不了手…… 虽然在现代她也看过几次女吃男的小h,可是—— 可是吃猪肉和看猪跑毕竟是两个概念—— 她一时还难以将它们有机地结合…… 半晌,宫湮陌隐忍含笑的声音响起:“小兔子,你会么?” 将他脱成这样,却坐在他身上发呆纠结。 让他好笑又无语。 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个丫头是想坐在他身上发呆到天亮么? 这一句话刺激到了她,有毛不会的?! 一把按住他就要起身的胸膛,凶巴巴地道:“别动!” 耳闻他低低吸了一口气,手下的身子蓦然绷紧, 指下的肌肤有些灼热。掌心的感觉有些凹凸不平…… 风凌烟愣了一下,她——她按住他哪里了? …………………………………………………………………… 她是想将自己逼疯吗 低下头却见宫湮陌漆黑的头发顺着瓷枕铺下来,鸳鸯戏水的鸾被被他压在身下。 自己的一只手正按在他的胸上。掌下一点迅速变硬—— 宫湮陌的眸色瞬间变深,眸底似要燃起火来。 他已经两年多没碰过她的身子,想她几乎要想疯了! 现在朝思暮想的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她却让他别动,她是想将自己逼疯吗? 看着风凌烟故作镇定的大眼,明明紧张的不得了,偏偏一脸淡定的样子。 微微咬着嘴唇,抖着手摸上去。 她这个样子无比可爱,宫湮陌暗暗吸气,强压住在全身叫嚣的欲火。 他以后有大把的时间要她,也不急在这一时。 他倒要看看这个丫头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个样子的风凌烟太少见了。 他不忍用其他‘粗暴’的手段打断她…… 指尖轻触上他柔润的肌肤,肤色如珠光美玉,让人爱不释手。 风凌烟俯下身子,学着他曾经的样子,轻吻如同蜻蜓点水 在他眉心,鼻梁,薄唇轻轻掠过。又沿着他的脖子一路亲吻…… 宫湮陌手掌似有无限魔力,在她周身游走,所过之处,如有电流通过…… 让她遍体一阵酥麻,一股异样热流自身体深处缓缓涌出 微微颤栗着在全身滋长扩散。 险些就瘫软在他的身上! 她手脚绵软无力,几乎不听使唤。 心里火烧火燎,却又空荡荡的,似乎渴望着什么。 她仰头喘了几口气,“你……你不准动!” ……≈………………………………………………………… 半夜里更新,还真是第一次。呼呼困死了。 还是那句话,木木的实体书将要上市。现在出版方正在搞预售活动。想要买的抓紧了。就还剩下12本书。 这里留地址你们找不到。想要再买书的进三群吧。已经加过一群二群的人就不要加了。节省一下资源哦。 群号:160701534 群号:160701534 群号:160701534 群号:160701534 换我来也还来得及…… 风凌烟又凶巴巴地嚷了一句。 但声音软绵绵的,那软濡的调儿让她自自己都吓了一跳。 宫湮陌双眸如星,凝望着她 靠近她的耳边,笑吟吟地道:“你如果太紧张,换我来也还来得及……” 哼,说的好像她很没用似的! 原本风凌烟有些打退堂鼓。 这时候好胜心又张扬起来。 既然做就要做个彻底,要不然会被这个家伙笑死! 她一咬牙,一横心,紧紧按住他,俯身在他身上乱亲着。 宫湮陌不动声色,手沿着她的脊背,轻轻揉过她身上各个敏感区…… 明明是她占主动,可她在他手指的撩拨下,险些溃不成军。 这让她有些挫败,抓住了四处游走的手:“你……你不要动啊!” “好,好,我不动。” 宫湮陌眸中似闪烁着星光,笑吟吟的,像是偷了鸡的狐狸。 风凌烟伸出小手捂住他一双魅惑的眼:“你……你也不许看!” 宫湮陌从善如流,微微一笑:”好,我不看。” 缓缓闭上眸子,终于不再瞧的她心虚 风凌烟舒了一口气,手一路向下…… 蓦然,她似摸到了某处,像被火烫着似的又缩了回去! 宫湮陌的身子在一刹那绷紧。 喘息声加剧,微微睁开星眸。身子微微发抖。 风凌烟平时见他都是强大得不容质疑,第一次见他如此任尔推倒的样子。 心中跳了一跳。终于有了一些得意洋洋。 再接再厉,伸手握住了他的—— 感应到他身子蓦然的绷紧,如玉的脸微红,眸底闪过一抹难耐。 风凌烟又慌又囧,还有一些成就感。 终于——让他也不淡定了。 下一步,该那个最后一步了…… 可是箭已在弦上,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发出去…… 明明是初春的天气,天气乍暖还寒,她却出了一身燥热的薄汗。 …………………… 番外:太……太不公平了! 明明是初春的天气,天气乍暖还寒,她却出了一身燥热的薄汗。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她知道接下来应当如何,也知道这么下去会发生何事。 宫湮陌却被她磨得几乎要爆炸。这小丫头居然停在了这么关键的地方! 这样下去,他会自燃的! 灼热的手掌忽然反握住她的手腕,半抬起身子,吻住了她。 一只手在她身上游移,轻挑慢捻的,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 风凌烟手颤足软,想要阻止他,又想要的更多。 身子酥软的如被剔去了骨头,柔若无骨地攀附在他的身上。一颗心跳如擂鼓。 他的目光温柔而又火热,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火热的吻几乎要将她瞬间融化。 她脑袋里迷迷糊糊的。早忘了自己想要吃掉他的雄心壮志。 他的指尖按在她的肩头,让她一寸一寸坐下去—— 一阵撕裂疼痛袭来,她终于又一次告别了少女时代…… 空虚的身体终于被填满,心中漾起一股股情潮。 风凌烟不觉睁开了眼,她——她依旧在上面。 可是——可是主动权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 随着他的动作,她就像被扔进了万顷碧波之中。 一波波的浪头打过来。身体的每一处都似被浪头包围着,簇拥着。累积着—— 直至攀上了决堤的巅峰—— 夜,还很长。无边的春色却还在继续。 千万别小瞧一个禁欲长达将近三年的男子,他的爆发力,持久力几乎没有人能比得上的…… 除了第一次是在他的诱导下,勉强算是将他吃掉。 到了后面,宫湮陌却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总之一句话。这一夜,风凌烟被宫湮陌从里到外,从头发梢到脚地板,被他吃的很干净,很干净。 让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如狼似虎,什么是良宵苦短,什么是小别胜新婚…… ………………………………………… 好了,洞房篇总算被我写完了。这么点东西憋了好几天。东瞧瞧,西看看。比写正文费劲多了。汗。好在,没有真正的器官描写什么的。倒也不怕被举报。汗。 过两天可能写月璃的番外。敬请期待。 本文由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 txt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