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开恩哪》 三爷开恩哪第1部分阅读 三爷开恩哪 作者:rouwenwu 本书下载于,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贝勒爷吉祥2 三爷开恩哪 by 梅贝儿(市井庙宇) 【文案】 哈勒玛凶恶的名声京里传得沸沸扬扬,还谣传他坏得打死了自己的福晋 哼!他可不在意旁人的说嘴,但却深怕宝龄听了不知会怎么看他。 她这丫头,每回看见他就吓得发抖,很怕他会吃了她的模样, 偏偏只要一得机会,他就想唬唬她,逗弄她,这下她吓得逃得更快了。 但说也奇怪,她既然这么怕,干啥还帮他说好话,还信他是个真好人, 这话由她说来甜又窝心,教他心头怪舒坦的,益发在意起她来了 宝龄觉得哈勒玛就像头会吃人的猛虎,她一见就怕,遇见他不是躲就是逃, 躲逃不掉,就得受他的惊吓。他说不吃她是嫌她肉少,他说很想咬她一口, 他说他对她说了很多唬人的话,后来才知道他只是唬著她玩。 后来,她才知道,生性粗犷的他对自己其实很贴心,说话大声下, 他对她其实很呵护宠爱,她爱上这样的他。好不容易,他请皇上指婚,娶了她进门, 她如愿以偿,没想到洞房花烛夜,他却留她孤单过夜,他是怎么了 第一章 "三爷请!"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府里的奴才,不敢怠慢地在前头引路,最近这位贵客常来找他们家大人,两人互相切磋刀法,相谈甚欢众人对三爷的来历所知不多,只知道他是个从事人华买卖的生意人。不过,这三爷体格高大壮硕,走起路来威风凛凛、气势逼人,刀法还使得虎虎生风,不说还真以为他是军营里的年轻将军。 哈勒玛手握单刀,跟着奴才来到后院,刚过二十四岁生辰的他,有着粗犷阳刚的脸部轮廓,再配上两条又粗又黑的浓眉,以及炯亮有神的黑色瞳眸,当他瞪起眼来,那威严凝肃的目光足以让阵前的敌人两腿发软,而眼睛下方则是一管笔挺的鼻和宽阔大嘴,不笑时给人一股压迫感,教人不敢亲近。 "请三爷稍候,我家大人马上就来。" 哈勒玛"嗯"了一声,两手背在身后,不介意等待,鄂容泰可是好不容易才遇上的对手,只要技痒,而鄂容泰又不必到衙门当差时,哈勒玛就会登门找他痛痛快地比划一场。 就在这当口,哈勒玛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道娇小身影漾着笑脸奔进后院。 "阿玛,我帮你绣好荷包"当宝龄发现在后院里的不是她要找的人,顿时吓得僵在原地。怎么办才好?明知见到客人要好生招呼,不可以失礼,可是现在想跑也太迟了 "你是鄂容泰的女儿?"哈勒玛扬了扬眉,瞥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个头长得娇小圆润,扎了两条粗粗的发辫。 ""在他的粗声询问下,宝龄仰起满是惊惶的乌眸,本该粉粉嫩嫩的脸蛋,瞬间刷白了,活像只受惊的免子,正面对哈勒玛这头吃人的猛虎。 "我在问你话!哈勒玛不耐烦地又问了一次。 听到哈勒玛这么一喝,宝龄整个人惊跳起来,之前曾经远远地见过他几次,知道这位"三爷"是阿玛的朋友,可是这么近距离的瞧了之后,更加觉得这个男人瞪人的样子好可怕,而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魁梧,仿佛只要动动手指头就可以捏死她,让她想起幼年时一段不好的记忆。 "你叫什么?" 哈勒玛双臂环胸睥睨着眼前抖个不停的娇小人儿,心里头有些不太痛快,又没对她做什么,怎么吓成这副德行?难道自己长得真有这么吓人? 宝龄双肩不自觉地拱起,全身僵硬。人家在问话,她知道该要回答,可是她发不出声音真的好可怕 "我说小丫头"哈勒玛才跨前一步,想跟她说别怕,想不到她先是发出一声尖叫,然后跑得比什么还快,途中还跌了一跤,顾不得膝盖的疼痛,马上爬起来,跑得见不着人影。 哈勒玛愣在那儿.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的长相真有这么吓人吗? 刚才若是多点笑容,会不会比较好? 哈勒玛忍不住反省着,他知道自己不笑的模样是挺凶的,连三岁小娃儿看了都会吓哭,不过长相是天生的,他不想要也不行,但见人家吓成这样,心里还是满受伤的。 "让三爷久等了!"一名中年男子快步上前,抱拳说道。 哈勒玛旋即咧高嘴角,兴致高昂地提高嗓门说道:"鄂容泰咱们还没比出一个高下,今儿个再来过!" 唤作鄂容泰的中年男子,正是现任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见到哈勒玛也开始摩拳擦掌,朝身边的奴才说:"那是当然,去取我的刀!" 待双方手上都有了兵器,立刻拨刀出鞘。 "来吧!"哈勒玛大喝一声,举刀攻向对方,动作勇猛栗悍,宛如猛虎出柙。 鄂容泰在心中大叫声好,也技痒地出招一较长短。 两人皆是使用单刀,一手持刀、一手配台,忽而缠头、忽而裹胸,忽而劈、砍、刺、撩、抹、拦、截,挑,打得痛快淋漓。 哈勒玛一声低喝,出其不意地将刀架在鄂容泰的脖子上,占了上风。"你输了!" "这回是三爷略胜一筹。"鄂容泰喘着气,爽快地认输。 他咧了咧大嘴,要将刀入鞘之前又加了一句。"不过还打得不是很过瘾,不如再比一回。" "三爷年轻力壮,我老了,可得体息一会儿。"鄂容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汗水,一旁的奴才奉上茶水,然后退下去。 哈勒玛随兴地往石阶上一坐,就将整碗茶水一饮而尽。"像这样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这茶水感觉格外好喝。"他平常没什么嗜好,就爱找人比试刀法,能有对手是件多开心的事。 "若是三爷想找人比划,另外三位贝勒爷的拳脚工夫必定是比我好,还怕找不到对手?"确定周遭没有旁人,鄂容泰这才道出这位"三爷"的真实身分。 "要是他们愿意就好了,伊尔猛罕自从当上领侍卫内在之后,整天都待在宫里,至于另外两个人就甭提了,他们从以前就宁可多动脑子,也不想流汗,真是白白浪费一身好武艺,想找他们比划,只怕得先费一番唇舌。" 哈勒玛忍不住要抱怨,然后咕噜咕噜地又喝了一大碗的茶水,才满足地叹口气。"就算找府里的侍卫,他们也不敢真的跟我打,害我都快闷死了。" "这也难怪他们了,三爷不只是多罗贝勒,又是皇上跟前的人,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脑袋可就不保。"鄂容泰可以理解他们的顾虑,在皇上尚未亲政之前,他们四人的重要性超过一切。 听着,哈勒玛啧了一声,"所以这会儿在外人眼中,我只是‘三爷&039;一个做人华买卖的生意人,不是什么贝勒爷,你瞧这样有多快活,不用见了我就下跪,也不必我一瞪眼,所有人就猛磕头直喊开恩,活像我很喜欢砍人脑袋似的,看了真的挺烦的。"光是想到府里的奴仆每回见到自己回去,就跟老鼠见到猫差不多,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 鄂容泰先是莞尔一笑,接着面露谨慎之色,压低了声量说:"日月会这半年来在京城里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可惜一直找不到他们落脚的地方,足见他们是有计划的。" 两人之所以来往密切,是因为两个月前的某天夜里鄂容泰在回府的路上发现几个可疑的人,于是暗中尾随,正巧遇到哈勒玛也在跟踪他们。 那时他们连手将人擒住,逼问出对方原来是日月会的乱党,还是近来京华门发生几起纵火事件的元凶。 "这些乱党只是妄想利用纵火引起慌乱,好乘机潜入宫中行刺皇上,我这个三爷可不是成天无所事事,一天到晚在市井里闲晃。"哈勒玛心想要不是这次正好从热河回来,也不会遇上这件事,因此便以"三爷"的身份深入民间,想要打探出一些蛛丝马迹。 幸好他这些年来奉皇上之命到处跑,鲜少待在京城里,所以除了少数亲近的人,外人自然不认得他,加上他也不爱穿那身象征尊贵的朝服,太过拘束不说,动不动就得摆出贝勒爷的架势,真是累赘。因此他不管是进宫或出宫,必定先换过袍褂,更不喜欢让奴仆或侍卫在一旁跟前跟后的,国此不像伊尔猛罕和毓谨,那些乱党认得出他们的脸孔,只要现身,马上就被识破。 不过他人虽不常在京城里,但关于他的传闻可是越演越烈,这会儿已经把他形容得活像是个会吃人的恶鬼,还可以用他的名字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不过他也懒得去澄清,心想这样也好,那些只晓得逢迎巴结的人听了这些传闻,自然不敢上门了。 哈勒玛想到这儿便起身,朝他抱拳。"往后还要大人多帮忙。" "三爷可别这么说,这是卑职该做的,为了皇上,必定全力以赴。"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在这段日子里,两人已经成了惺惺相惜的忘年之交。 不期然地,哈勒玛的眼角瞄见在左前方不远的回廊下,有人躲在梁柱后头探头探脑,发现他在注意,又赶紧把头缩了回去。他认出是刚才那个小丫头,嘴角不自禁地上扬,觉得特别有趣唉!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以吓人为乐了? 府里的婢女正好在这时候过来和鄂容泰说了两句话,他颔了下首,说声待会儿就过去。 "怎么,你有别的事?"哈勒玛正把方才脱下的长袍、马褂穿回身上。"那我就先走了。" 闻言,鄂容泰连忙出声挽留。"不是,是我那福晋这几年身子不是很好,又喝腻了汤药,所以只要在府里,就非盯着她喝下去不可,我去去就来,待会儿再和三爷一起喝两杯。"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他也不是会客套的人。 当主人的前脚一走,暗勒玛便迈步走向宝龄。 哈勒玛挑了下眉梢,深幽的眸底隐隐带着笑意。"如果我保证不会咬你,你敢不敢出来?" "真、真的吗?"宝龄躲在梁柱后头,抖着声问。 他笑咳一声。"当然是真的了,我喜欢咬比较有肉的小丫头,像你这样子的咬起来不过瘾。" 他话一说完,马上听到一个小小的抽气声,教他差点大笑。这小丫头的胆子,真是比蚂蚁还小。 "你刚才不是跑掉了,干么又回来?"哈勒玛双手环胸,看着她露出一只眼睛偷瞧自己。 "因为我想拜,拜托三爷不要跟我阿玛说"宝龄话说得结结巴巴。 "说什么?" "说说我见到客人就就吓跑了"她努力想装得勇敢些,不想让家人操心,可是胆子一时是练不大的,这一开口就泄底了。 他板起脸说:"帮你也不是不行,除非你让我咬一口。" "哇!"这次宝龄真的吓跑了。哈勒玛觎着那娇小身影跑得飞快,还差点撞到墙壁,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难以置信居然有人会相信这种话。 这时,鄂容泰正巧回来了,纳闷地问:"三爷在笑什么?" 暗勒玛搓了搓棱角分明的下巴,还是忍不住想问个清楚。"刚才在这儿遇到个小丫头,长得是挺可爱的,不过这胆子真小。" "小丫头?"鄂容泰恍然大悟。"三爷遇到的多半是我最小的女儿宝龄,这孩子从小就怕生,还请三爷别见怪。" "见怪倒是不会,只是她那胆子最好练大些。"哈勒玛想到就不禁发笑。 闻言,鄂容泰也表示赞同地点头。"三爷说得是,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在宝龄六岁那年,和她姊姊跑出府玩,不小心落单,目为长得讨人喜爱,差点被坏人带走,险些找不回来。" "有这种事?"他皱起眉头。 "没错,等咱们终于找到宝龄时,她已经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好些年后才听宝龄自己说,那个坏人一直吓唬她,说要是她不听话,就要把她丢去喂老虎,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那是件很可怕的事,自此之后宝龄就变得异常胆小,也很怕身材高大的男人,她今年都十五了,除了我和她那两个兄长之外,其它男人根本无法靠近她,就连府里的奴才都得远远地跟她说话,咱们也没办法教她别害怕。"说到这儿,鄂容泰叹了口气。"除了心疼,也不晓得该怎么帮她,她额娘更担心她以后没办法嫁人。" 哈勒玛这才明白个中原因,很后悔刚才那么吓她,因为他不就跟那个拐骗她的坏人一样可恶了。"那个带走她的坏人可有抓到?" "是有抓到,原来那人是专门拐骗孩童的人口贩子,也将他处死了,不过伤害已经造成。" 鄂容泰先把这个烦恼搁到一旁。"咱们进厅里去吧。" "好。" 接下来一个多月,哈勒玛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就会往鄂容泰的府里跑,除了找鄂容泰比划刀法,要不就捉弄一下那个远远瞧见他就跑得像后头有鬼在追的娇小身影,其实也不是存心要这么恶劣,但他就是有股冲动,想要逗弄她一下,帮她练练胆子,或者他的内心深处是希望她不要怕他,教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不过每回他还来不及开口,小丫头就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见过三爷!"这天,鄂容泰跟哈勒玛又约好了今天要继续上次的比划,想要扳回。 "你们家大人不在府里?"哈勒玛问道。 "是的,三爷。不过大人在出门前有交代过,要是三爷来了,得好生伺候,他很快就回来,请三爷先到厅里奉荼。"奴才比了个请的手势。 哈勒玛在前院站定。 "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等。" "那三爷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一声。" 待奴才走了,哈勒玛心里想着,这几天该找个时间回自个儿的府里去,从热河回来也快四个月了,几乎都住在客栈里,美其名是在追查乱党的下落,实际上是自由自在惯了,难以逢应贝勒府里那些礼节规矩,所以只要皇上又下旨让他离京办事,他就恨不得有双翅膀可以马上飞得远远的。不过,他这回出门太久了,只怕有人会让他的耳根子不得清静。 不期然地,哈勒玛瞥见扎着两条辫子的小丫头,才见着他转身又想跑了,嘿嘿,今天可让他逮个正着。 "站住!"听见这一声叱喝,宝龄真的很听话的不敢乱动,心想要是早知道他会来,她绝对躲在房里不敢出门了。 咭勒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僵直的背影,慢慢地踱到地身前,由高往下睥睨她低垂的脑袋。 "为什么老是见了我就跑?" 宝龄缩了缩脖子,怯懦地说:"不没没有" "我没有吃人的习惯,上次是故意吓你的。" 哈勒玛双臂环胸,更加突显贲张的肌肉,和鼓起的健壮胸膛。 "我我知道。"她瞠圆了眼,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把距离拉远一点,可是他真的好高大、好吓人,光退一步根本不够啊!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跑?"他也跟着往前一步,又拉近了距离。 "对对不起"不要再靠过来了!宝龄在心里朝他叫着,她也不想害怕,可是偏偏克制不住想跑的念头。 "作啥跟我对不起?"哈勒玛盯着她的发顶。 "虽然我长成这副凶恶模样,不过跟那个想带走你的坏人可完全不一样。" "我我知道"知道归知道,但她就是会怕怕。 哈勒玛眯了下眼,突然"哇"地大叫一声,她果然也和他所料的又跳起来,转头就跑。 "哈哈" 他不应该又吓她的,不过就是忍不住想捉弄她。完了!这下子那小丫头真的会把他当坏人看,以后想跟她说话可就难了。 又过了半个月 那位三爷又来了!一听婢女这么说,宝龄就不敢踏出院落。现在只要阿玛在府里,就会找三爷来把酒言欢,或是比划刀法,她总是尽可能地避开,真的不想这么胆小啊,连她都讨厌起自己来了。 "宝龄。你在这儿正好,我穿这件怎么样?" 一名年约十七的姑娘从对门的房里出来,在宝龄面前转了个圈。 "好不好看?你想伊克坦会不会喜欢?" "姊姊穿这身衣裳真的很漂亮。"宝龄由衷地赞美。 "那就好。"恩古伦对自己的美貌和健美的身材很有信心,保证把未婚夫婿迷得团团转。 "你这会儿要是没事,咱们一起去额娘那儿好了。" 宝龄怯怯地垂下皓首。"听说三爷来了,我还是先别出去比较好。"很怕又不小心遇上了。 "你呀!个子小就算了,连胆子也这么小,这可怎么办?想想他要真是坏人,阿玛又怎么会让他进门。"地用手指戳了戳妹妹的额头。 "你再这样下去,以后要怎么嫁人?可不能见到夫婿就发抖,那会让男人觉得没面子,可是会被冷落的。" "我我不想嫁的"宝龄话含在口中。 "你说什么?"恩古伦把耳朵凑近她。 "没、没说什么。"宝龄知道说出来准会被姊姊念的。 恩古伦很快的又把心思转开了。"那我去跟额娘说一声就出门去了,你就继续待在这儿好了,真拿你没办法。" 见姊姊离开了,宝龄坐在石阶上,把玩着垂在肩上的辫子,自从差点被掳走的那件事发生只后,她只要出门必定有阿玛或哥哥们的陪伴,否则绝不敢踏出大门一步,其实心里真的很渴望能一个人到外头走走,现在的她可不会再傻傻地跟陌生人走了。 坐了足足一个时辰,宝龄想说那位三爷也应该回去了,于是趁勇气还没消失,决定来试试看,至少要先能跨出大门一步。于是,她使力地拉开门闩,把心一横,一鼓作气地跨出门坎。 成功了!她真的办到了! 只要她愿意尝试,一定可以办得到的。 宝龄旋即红了眼眶,这下姊姊就不会再笑她了。 "你站在外头做什么?" 一个宏亮厚实的男性嗓音陡地在她头顶响起,教她浑身一僵,因为她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才正要离开的哈勒玛见到是她,没来由的,就觉得特别开心愉快,想跟地说上几句话,明知她会害怕,不过他也会努力和颜悦色些,不想再吓跑她了,这还是他头一回对女人这么有耐性 不过她只能算是个丫头,不算女人。宝龄一边发抖着,一边抬起小脸,觎见他站得离自己好近,脸色顿时发白,要不是她两腿发软,早就逃走了。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哈勒玛轻咳两声,挪远了些距离。"我这人对欺负小娃儿没什么兴趣。"想想他光用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拎起来系在裤腰上了。 虽说这丫头已经十五,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不过这样不解世事的丫头,对二十四岁的他来说还是太小了,需要花很多的心思去调教,而他又太粗鲁、太直来直往,他可不喜欢做这么费功夫的事,所以对她真的只是单纯觉得好玩。他在心里这么说,不过这番话倒像在说服自己似的。 见宝龄还抖个不停,哈勒玛不禁大感挫败,殊不知他不笑的表情看来竟有些狰狞。 宝龄惊惧的眸子霎时瞠圆,发现双脚终于能动了,转头就要往大门内冲去,哪知道那扇门早就被不知情的奴才关上,她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砰! "唔好痛"宝龄捣着额头,蹲了下来。 哈勒玛忍住滚到喉头的笑声,矮下高大健壮的身躯,声音刻意放轻。 "哪儿撞疼了?让我看看。" "呜"她再也忍不住,耸着肩头,低声抽泣。这个三爷真的好坏,为什么老是要吓她?她已经够害怕了 哈勒玛先是伸出大掌,日是又怕适得其反,于是又缩回去,粗声地安慰。 "你、你先不要哭很痛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吓你,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呃不是这样,我是说该怎么说呢?" 他一向拙于言词,也不像毓谨那幺擅长应付女人,现下怎么说都是辞不达意。 "我这人最怕看到女人的眼泪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这样够不够?要怎么样你才不哭?" 宝龄呜呜咽咽,听着他又是道歉又是赔罪,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她不自禁地偷瞄他一眼,只见他粗犷黝黑的脸上满是慌张和着急,忽然觉得他应该没那么可怕吧? 何况人家也道歉了,她不能因为他的外表就认定对方是坏人,三爷心里一定也很难过 换作是自己,想必会更伤心。 想到这儿,宝龄收起泪水。"是我自己胆子太小了,可是就没办法"她真的好沮丧。 "我明白。"哈勒玛见她肯跟自己说话了,可比什么都还快活。"险些被坏人抓走,回不了家,一定会很害怕,不过老是这样也不行 呃我不是在强迫你,只是不希望你这么怕我。"要他讲出这番话可比跟人家比划刀法还要难,就怕又吓跑人家。 她沉默了下,才小声地求教。"那、那要怎么做?"要是能改掉这个毛病就好了,不然额娘见了她就叹气,阿玛和哥哥姊姊们也觉得头疼,她不想成为家人的负担。 哈勒玛索性盘腿坐好,表情认真地苦思。 "总是会想出办法来的,让我好好的想一想你"才说个"你"字,他话就不知该怎么接了,因为宝龄那双噙着水雾的眸子,正眨巴眨巴地望着他,凝神听他说话,加上那哭得红红的鼻头,微颤的唇瓣,教他好想揉揉她的发,或者是抱抱她 啪!哈勒玛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头,不准自己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三、三爷为什么要打自个儿?" "呃,这样脑子比较清醒"哈勒玛尴尬地轻咳一声。 他跟她阿玛可以算是知己、朋友,所以只能把她当作妹妹,或是晚辈看待,不能想到别的地方去,何况这会儿是在帮她,他要正经点才行。 "不如这样好了,往后就别再躲着我了,我说话,慢慢地,只要不再怕我,你能自在地跟我说话了。就算我嗓门大一点,你也不会吓到。久而久之,胆子自然就跟着大了,你悦这个法子好不好?" 宝龄怯怯地问:"这样就行了吗?" "不光是你,很多人第一眼见了我,都会觉得我这人看来凶恶可怕,若是你连我都不怕的话,还会怕谁呢?我说得对不对?"哈勒玛脸希冀地看着她,真怕她拒绝了,别人怕他就算了,可是看她抖成那样,他其实是个好人。"要不然就把我当作兄长,如果是兄长就不怕了。" 把他当作哥哥?宝龄握紧拳头,不让自己退缩。"好"她想,如果勇敢一点,额娘见了开心,身子也会好得快。 "你真的答应?"哈勒玛咧嘴笑了。 "嗯。"她开始觉得好像没那么怕他了。 哈勒玛清了清喉咙,脸孔发热,幸好他皮肤黝黑,看不太出来。"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我改天再来找你阿玛,你你快进去吧。" "那、那我先进去了。"宝龄起身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奴才还吓了一跳,诧异她怎么会在外头。 看着她进去,大门再度关上,哈勒玛却有种想要大声欢呼的冲动。他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是因为没有姊妹,所以这会儿多了个妹妹,他才会这么开心吗? 一定是这样的 既然把她当作妹妹看了,往后他当然得好好的照顾、疼爱她。 几天后,正好是护国寺每个月举办两天的庙会活动。 才用过午膳,宝龄就被姊姊恩古伦硬拉出门,心想只要多带妹妹到外头走动,久了她就会习惯,以后便可以一个人出来,不用再依赖别人。 "你手别抓这么紧,不会有事的。"恩古伦告诉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宝龄好,她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家里。 "可是有好多人。"宝龄小手还是紧抓着不放。 "因为昨天和今天都有庙会,当然有很多人了,你看那儿有江湖卖艺,还有你最爱吃的冰糖葫芦,老是待在家里也不嫌闷,出来看一下热闹也好。"希望这些东西能让妹妹忘记恐惧。"咱们再过去一点看得比较清楚。" 经姊姊这么一说,宝龄也被那些正在表演硬气功和吞火的江湖卖艺给吸引了,上回见到这些是在三年前,还是哥哥们怕地无聊,专程带她出来玩的。 一波波的人潮涌了过来,原本紧紧牵在一起的小手因而挣脱,姊妹俩不知不觉得被分开来了。 宝龄目瞪口呆的看着表演吞火的人,半天合不上嘴。 "那个人好厉害,居然可以把火吞下去,姊姊"话未说完,她发现身边竟然都是些陌生人。 姊姊不见了? 宝龄被人潮挤到路旁,她只好站在卖硬面脖谚的店门口,东张西望着,等待姊姊能快点找到自己。 而她着急地频频张望、惊慌失色的模样,正好让歹人有了可乘之机。 "小姑娘,是不是迷路了?"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好心地上前询问:"还是跟家里的人走散了?你住哪儿?要不要大婶带你回去?" 宝龄摇了摇头。"谢谢,我在这儿等就好。" "大婶是怕你一个人在这儿会被坏人拐走了,才想帮你,你不要怕。"那妇人更加和善了,伸手就要握住宝龄的手。"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可是"宝龄还是有些犹豫,怕万一姊姊找来了会看不到她。 "别怕,跟我走没关系。"妇人不给她考虑的时间,就要拉她离开。 "你想带她去哪里?"一个浑厚低沉的嗓音冷冷地质问。"少在这儿装亲切了,谁知道你安什么心眼?快放了她!" "呃我真的是一片好意"那妇人原本想跟对方说少管闲事,可是一瞧见哈勒玛的长相,再被那双怒气腾腾的眼瞳一瞪,她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很快地钻进人群之中,逃之夭夭。 哈勒玛哼了哼。"什幺好意?鬼才相信!"光用膝盖想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三、三爷。"宝龄没想到会碰到他。 哈勒玛眉头一皱,有些气恼。"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差点就可能被卖去那种供男人玩乐的地方?你居然还傻傻的要跟人家走,要不是让我瞧见,只怕你这次真的回不了家。" 她瑟缩了下,呐呐地说:"我我是想那个大婶又不是男的应该不是坏人" 听完,他更生气了。"坏人有分男的还是女的吗?你到底有没有脑袋,一个人站在这儿,看起来就一副很好骗的样子,难怪会被坏人盯上。" "我我"宝龄头越垂越低,声音越来越小。 "以后没有家人陪伴,就不准出门,听到没有?"他只要想到她可能真的会被拐走,不知道会沦落到哪条花街柳巷,就整个火气上升。 宝龄扁了扁小嘴。"是姊姊带我出来的。" "那她人呢?居然丢下你一个人跑了,当什么姊姊?"怒气正炽的他见着宝龄的肩头触微地抖动,就像被浇了盆冷水,怒火立刻熄了一大半"我不是在骂你"不过说得一点都不理直气壮。 "我下次不出府就是了。"她嗫嚅地说。 他用手抹了把性格刚正的脸庞。"你要出府也行,我可以陪你呃我的意思是说那些坏人只要见了我,包管吓得拔腿就跑,更别说想要拐骗你了,所以绝对很安全。" "嘻。"宝龄听他这么自嘲,忍不住破涕为笑。 "我送你回去。"哈勒玛看她笑了,这才吁了口气,不然还担心会把她骂跑。 "三爷不生我的气了?"她怯怯地问。 "我没有生气,只是担心。"这小丫头太好拐骗了。 "我以后不会再傻傻的跟陌生人走了。"宝龄还是头一次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之前她都不敢直视,现在,她甚至可以分辨得出他眼底的关切。 "最好是这样。"哈勒玛哼道。 "我想再逛逛可以吗?" 听她说得这么可怜兮兮的,满眼跃动着期待的光芒,就是不行也得行。 "当然可以,走吧。"他这会儿真的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嗯。"她很明白这位三爷刚刚像是在骂人,其实是在替她担忧。渐渐地,了解到他是面恶心善,过去自己老是怕他、躲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第二章 于是,哈勒玛带着宝龄逛起了庙会。 一路下来.宝龄注意到这位三爷一直体贴地帮她开路,让她可以挤到最前面看个清楚,就连哥哥们都不曾为她这样细心设想过,只有他做到。 她抬起小脸,偷觎他一眼,见他不时地用自己高壮的身躯帮她隔开人潮,免得娇小的她披撞着了,这副呵护备至的模样,让宝龄更加在意起他的存在,也益发觉得他不可怕,也不凶。 "看什么?你不是想看戏?已经开始演。" 哈勒玛用下巴点了点前方的戏台,正在演的戏码是"八仙过海"。 宝龄霎时脸颊发烫,赶紧把目光放在戏台上,有他在身边,她出奇地感到安心,像是什么也不用怕,什么都有他挡着。这是她在阿玛和哥哥们身上都不曾感受到的奇异滋味,却在这个原以为该害怕的男人身上找到。 哈勒玛见她看戏看得目不转睛,可见得她很少到外头来,不由地心生怜惜,一面帮她注意身旁的动静,一面也情不自禁地低头瞧着站在身旁的小人儿,她两排长长的睫毛不时上下褊着,看到精彩处,她红嫩的嘴唇微微张开了,他喉头霎时发紧,恨不得将嘴凑上去,尝尝她的味道 想到这儿,哈勒玛身躯一震,赶紧把思绪拉回来,勉强定住心神。 什么妹妹?他是在骗谁? 惊觉到自己居然对个小丫头有了胃口,他心想这下大事不妙了。 一直以为自己比较欣赏的是那些个性大刺剌、身材又健美的姑娘,不用小心翼翼地对待,也不用怕对方会被他的粗鲁吓到,抱起来火辣热情就够了,想不到真令他动心的对象竟是完全相反。 不过现在他更担心的是,当宝龄知道他真正的身分,还有那些关于他不好的传闻时,她会做何感想?会不会更怕他了? 很快地,半个时辰一下就过去了。 两人逛完了庙会.哈勒玛决定送宝龄回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府。他不希望宝龄的家人担心,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好,真把她给吃了,她好不客易才没那么怕的,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把它毁了。 "阿玛说我额娘现在服用的人华都是三爷送的?"宝龄忽然想起这件事,便出声问了。 "你额娘喝了没用吗?" 宝龄感激地澄清道:"不,很有用,她现在精神好多了,可以坐着跟我说话,还可以聊上一会儿,所以才想谢谢三爷。" "我跟你阿玛算是朋友,这点小忙不算什么。"他的府里头就有不少,何况他现在的身分可是个从事人华买卖的商人,总要做出个样子。 "我听说白云观供奉的菩萨相当灵验,或许你可以去试试看?" 她傻乎乎地问:"真的吗?" "我还听说白云观的山门外有只石猴,只要摸摸祖,跟它祈求,愿望就可以成真,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哈勒日一本正经地说。 闻言,宝龄睁圆了眼,完全没想到要怀疑。"不管许什么愿望都会灵验吗?那咱们现在就去。" 哈勒玛先是瞪着她,然后朗声大笑,笑到胸膛剧烈震动。 "你这傻丫头真是好骗,这么简单就可以把你拐走。" "原来三爷是故意骗我的。"她鼓着口颊嗔道。 他双臂环胸,免得真的伸出两指捏捏她的小脸。"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傻,以后就算是我说的话也不能相信。" "为什么?"宝龄纳闷地问。"三爷拐骗我能做什么?" 如果真要拐骗,就不会这么说了不是吗 看来这丫头对男女之事根本还没开窍,不然就不会这么问了。他只能在心里叹气,要自己学着耐住性子,让她慢慢接受他,继而喜欢他 没错!他希望她会喜欢他、崇拜他,而不是惧怕。哈勒玛终于承认,他喜欢上这个小丫头了,想要她属于他。 "我当然不会骗你了,可是别人就不同,你要真的想去白云观的话,咱们明天巳时出发。" "好。"宝龄点头如捣蒜。 见她答应得一点都不犹豫,哈勒玛真是哭笑不得,这时反倒希望她能多怕他一点,别这么相信自己,因为连他自己都不太信任。哈勒玛收起苦笑,不着痕迹地往后瞥可一眼,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其实他早就发觉身后的人从离开护国寺就已经跟着他们,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打算等对方主动现身再说。 "阁下可是三爷?" 听到身后传来询问声,哈勒玛方停下脚步,转过身,打量着叫住自己的年轻男子。男子身后则跟了个中年人,虽然穿着打扮像名商贾,不过可骗不了他,只消一看,来的全是习武之人。 "两位是?"哈勒玛不动声色地问。 年轻男子拱了下手,自我介绍。"敞姓赵,这位则是方老板,我和他都是在苏州本地经商的生意人,才刚到京城没多久,也和三爷一样都住在悦来客栈。" "原来如此,不知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哈勒玛一脸泰然。 那名"赵老板"和身边的"方老板"交换了个眼色。"听说三爷是做人华买卖的,想必和朝廷的关系不错,否则一般 三爷开恩哪第2部分阅读 三爷开恩哪 作者:rouwenwu 商人很难得到挖采的资格。" "好说,只不过运用了些人脉,费了不少力才拿到户部发给的准票,才得以让华夫入山采华。"看来对方也对自己的身分做过调查。 听完两人互视一眼,"赵老板"指了下对街卖豆汁儿的摊子。"三爷若是不忙,咱们有事想要请教,可否坐下来谈?" 哈勒玛故意吊他们胃口。"这会儿不太方便,既然大家都住在悦来客栈,那今晚我做东,请两位喝一杯。" "那就这么说定了,先告辞了。"他说。 年纪较大的"方老板"朝挨在哈勒玛身边的宝龄瞥了一眼,见两人姿态亲昵,思量了下,这才跟着离开。 大鱼上钩了! 哈勒玛觎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忖道,看来今晚得好好准备一下。 当他送宝龄目到家,才知道府里的奴仆都出去找她了。 "你要把额娘吓死了。"马佳氏半卧在榻上,拉着小女儿的手,轻声责骂。 "恩古伦回来说跟你走散了,我赶紧让人去跟你阿玛说一声,就怕你又不见了,还好没事。" "对不起,额娘。"宝龄低头认错。马佳氏抚着女儿的小脸,庆幸是一场虚惊。 "额娘宁可你一辈子都持在府里,别再出事,那种意外一次就够了。" "幸好遇到三爷,是他送我回来的。"宝龄才想到他,脸蛋不自觉地又红了,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三爷送你回来的?"马佳氏是这座府里唯一知道"三爷"真正身分的人,夫婿并没有隐瞒她,就是希望她能好好招呼这位贵客。"下次离这个三爷远一点,不要跟他走太近。" "为什么?"她不明白。 "这位三爷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听额娘的话,要是再见到他,只要行个礼就够了,别跟他说话。"早就听说不少有关他的坏名声,她可不希望女儿和他有任何瓜葛,还是避远点好。 宝龄还是不太懂:"可是"他们明天还要去白云观。 "听额娘的。"马佳氏断然地说。 "嗯。"她不得不点头,只好再想其它办法了。 "你要跟那个三爷去白云观?"恩古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真是她那个胆子又小又怕生的妹妹吗?这会儿居然敢跟个男人出门。 "小声点!"宝龄将她拉到自个儿房里说话。 "额娘不希望我再跟三爷见面,姊姊千万别跟额娘说。" 看着妹妹两眼晶亮,颊上还浮着淡淡红晕,恩古伦张口结舌地目:"你老实告诉姊姊,是不是喜欢上那个三爷?" 宝龄小脸倏地胀红:"才不、不是,是三爷说白云观的菩萨很灵验,好心要带我去,这样额娘的身子说不定能快点好起来。" "真的只是这样?"恩古伦不怎么信。 "就只是这样。"宝龄用力点头。 "我以为你很怕三爷。" "以前都是我误会他,现在我不怕了,姊姊你可别跟额娘说。"她绞着十指,有些羞、有些窘。 "难得你想要出门,我高兴都来不及。"于是,姊妹俩从后门出去,果然见到马车早已等在外头了。 哈勒玛跳下马车,眼里只有一脸含羞带怯地盯着自己的小丫头,每见她一次,就觉得她讨人喜爱,尤其是被那双娇怯羞涩的眼儿望着,心头便一阵火热,想要一辈子都这么被她看着。 "嗯咳。"恩古伦打断他们的凝视,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听阿玛说过三爷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这会儿才肯把妹妹交结你,你要是敢欺负她的话,我可不会饶了你。" 哈勒玛脸色一整。"我会平平安安的把她送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她这才对妹妹说。"不要待得太晚,不然额娘要找你的话,我可瞒不住。" 宝龄颔下皓首,知道自己这么做太大胆了,可是偏想冒险一次,她无法阻止自己有这样的冲动和想法。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只要有三爷在身边,她就不怕。 "我扶你上去。"他宽厚的男性大掌很自然地握住她的腰肢,让她上了马车。宝龄觉得即便隔着衣物,那被他触碰到的地方,就像被火烫到似的,教她整个人恍若也跟着热了。 她偷靓了一眼坐在身边驾驶座上的男性侧脸,那刚毅正派的线条,跟自己是多么的不同,一颗心突然怦怦地直跳。 你是不是喜欢上三爷了? 姊姊的话蓦地在耳畔响起,宝龄心里一慌。 她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看见三爷她会心跳怦然,还会有些慌乱,害羞却又期待他的出现难道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她喜欢上三爷了吗? "不要这么紧张,我不会在这时候扑上去咬你的。"哈勒玛见她坐得直挺挺的,嘲谵地说。 宝龄噗哧一笑,这回可不会再轻易被吓着了。 看着他驾着马车,手掌有力地抓握着缰绳,不时甩动,那么充满自信,于是又悄悄地看向他粗犷、神采飞扬的脸庞。 "你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不介意。"他戏谑地笑说。 "我、我才没有在看你。"宝龄小脸顿时晕红一片。 "那从刚刚起是谁一直在偷看我?" "我才没有。"她撅起小嘴。 "你这个傻丫头,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哈勒玛见她脸红,更想逗她了。 唉!被她这么偷觎着,害他更是心痒难搔。 "为什么?"宝龄怔怔地问。 哈勒玛终于明白为什么毓谨老是喜欢用言语轻薄那些年轻的宫女,逗得她们格格娇笑了,过去他对此行径总是不以为然,现在才明白自有一番情趣。不过,他只会对自己在意的姑娘这么做。 "我会以为你偷偷在喜欢我。"他故作正经地说。 闻言,宝龄烧红了脸。"你乱说,我、我才没有喜欢你。" "哈哈。"哈勒玛听了反而大笑。 "我真的没有。"她被笑得满脸羞窘。 "你这样说,我会很难过。"他佯叹一声。 "真的吗?"宝龄信以为真了。 "哈哈"见她还是这么好骗,哈勒玛不禁放声大笑,更想抱抱她、亲亲她了。不过他要是真的扑上去,准会把她吓得跳下马车。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宝龄只觉得他开怀大笑的模样真好看,就像阿玛常跟她形容的,那些生活在白山黑水,生性爽直豪迈,而且善于骑射的满族好男儿,也不再觉得他可怕了。 "三爷会在京城待多久?" 他斟酌着该怎么回答。"不一定。"要看皇上的旨意,随时都有可能奉旨离京,所以他也不确定。 "那什么时候会离开?"宝龄急急地问。 哈勒玛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她,不知她若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分,会有什么反应?会避而远之,还是拘谨不自在?这两样他都不喜欢。 "很难说这会儿家里有人在等我,所以不回去也不行。"想到从小带大自己的贵嬷嬷,只怕又要唠叨个没完了。 "有人在等三爷?"她怎么没想到他或许可能已经成亲有妻儿了。 宝龄胜色黯淡下来,心口莫名地有些泛疼,这到底是什么滋味呢?她头一回有这样的感受,难道就像姊姊说的喜欢上他了,所以才会难受? 见她低头不语,哈勒玛感到疑惑。 对于姑娘家的心思,他总是很难猜测,自始至终都摸不清楚。就像他那个已经死去的福晋,两人成亲了一年多,他始终找不到话题跟她说,每回独处甚至说不上三句话,自然产生不了感情。 当马车来到了白云观,哈勒玛伸手要扶她下来,宝龄羞赧地拒绝了。没想到才跃到地面,她因为太过紧张,一个没站稳,差点往前仆倒,一条有力的男性手臂及时将她捞进宽阔坚硬的胸怀中。 宝龄从他胸前仰起晕红的脸蛋,一颗心快从喉咙蹦出来了。 "谢、谢谢。"只要在他身边,她的脚就发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 哈勒玛瞧着她娇羞的模样,多想将她揽得更紧,甚至把嘴压上她的红唇他轻咳了两声,勉强地放开她。 "小心点,"他嗓音沉哑地提醒。完了!自己的意志力何时变得这么薄弱不堪了。今天带她出来,他可不是真在打什么歪主意,只是纯粹体念她一片孝心。"我可不是故意要轻薄你的。" "嘻"宝龄喷笑。"我当然相信三爷。" 每回听到她说相信他,哈勒玛的内心就掀起一番天人交战,想着到底要当好人还是坏人,这丫头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挑战。接下来.哈勒玛一脸失笑地看着她用力摸着刻在山门上的石猴,怀着孝心虔诚地祈求她额娘的病能早点痊愈。 看着她如此诚挚的孝心,哈勒玛的心暖了、热了。他深深地觉得她是自己见过最美好、最没有心机城府、也是最适合自己的女人。此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这样单纯善良,而且容易满足的她。 等宝龄终于摸够了,她进入大殿里参拜。 哈勒玛在外头等她出来.因为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香客自然不多.白云观里十分幽静,也因为人少,他注意到除了道士之外,还有几个手上握有兵器的男女在附近走动。 哈勒玛悄悄地跟在后头,见他们进了后殿,脸色微凛,如果他没看错,这些人可不是来礼佛的信徒。 而当他听见长廊的那一头传来年轻姑娘的声音,连忙跃上屋檐。 "大哥觉得那位三爷怎么样?他真的可以帮咱们混进宫里吗?昨天你们又谈了些什么?" 接着是个年轻男子的嗓音。"没谈什么。我总觉得那位三爷不像个生意人,虽然他说过自己的生母是个汉人,不过到底有一半满人的血统,不能太相信,咱们要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否则会危害到整个日月会。" 哈勒玛趴在屋檐上,观察他们的动静。他听出来了,这位年轻的男子正是昨天那位"赵老板"。 因为自己的长相和汉人男子实在有落差,不会有人相信,昨晚他向他们谎称自己的生母是汉人,好消除他们的戒心,不过对方也很谨慎,之后他闲聊几句就找了借口离席了。 "那可怎么办?总舵又派人捎信来问进展如何,咱们该怎么说。"赵世芳性子急,开口又问。"要是这回来京城没把事情办好,其他分堂的堂主可是会笑大哥办事不力的。" 赵水昌沉吟了片刻。"我跟方叔和其他人商量看看再说。" "咱们都在这儿待了快半年,要是再" 随着两人渐行渐远,声音也跟着听不太真切了。 想不到日月会的人都藏身在这座白云观里头,难怪他会找不到。哈勒玛直到他们走远了,这才一跃而下,回到前面的大殿。 "你都跟菩萨说什么?"他笑问。 宝龄从大殿出来走向他,歪着蜂首,笑得可爱。 "我希望菩萨能保佑额娘的身子快好起来,还有阿玛和哥哥们不要太劳累了,以及姊姊嫁给伊克坦大哥之后能很幸福。" "那菩萨怎么回答你?"哈勒玛逗她。 "菩萨说"她这才发现被骗了,鼓着双颊娇嗔道:"菩萨才不会说话。" 他大笑。"说不定菩萨见你孝顺,又有诚心,真的跟你说话了。" "真的会这样吗?"宝龄瞠圆了眼问。 哈勒玛朗声大笑。"你这傻丫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真的好想把她带回家藏起来,不还给鄂容泰了。 "我才不傻!"她小声地抗议。 "是吗?说不定我是故意把你拐来,乘机把你卖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生意人,无j不成商,满脑子只想着该怎么赚钱。"他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三爷才不会做出这种事。"她仰起红扑扑的脸蛋,神情满是信赖。 "说不定我真的骗了你。" 宝龄摇了摇头。"我相信三爷。" "你"哈勒玛胸口绷紧,克制着流窜在身体内的欲望,他的定力碰上这小丫头就溃不成军。 "三爷为什么这样看我?我说错了吗?"她觉得他的眼里好像有火,看得她的脸又热了。 他深吸了口气:"你没说错,再怎么说,三爷我也是个正正当当的生意人,不会去做贩卖人口的勾当。" "我当然相信三爷了。" 哈勒玛很想叹气,这丫头根本不知道说这种话对男人有多大的影响,足以教男人变成猛兽。 "咳咳有件事在心里搁了好一阵子,想找个人商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些意见?"他的耐性用罄,可是又怕太坦白了会吓到她,只好用迂迥的方式,偏偏这又不是自己拿手的。 她很认真地点着脑袋。"当然可以,只要能帮到三爷。" "事情是这样的呃最近我发现我喜欢上一个小丫头不过她胆子很小很害羞,好不吝易她见了我不会吓得逃跑,心里真的很开心,偏偏我这人又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讨好她" 宝龄听到这里,不知怎的小脸跟着胀红,明知道三爷应该不是在说自己,不想会错了意,可是就忍不住害躁。 "说不定她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你想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喜欢上我?" 哈勒玛豁出去了,她要是听不懂这个暗示,他索性就直接招了。 三爷是在说她吗? 莫非三爷也喜欢她? "或许她以为像三爷这样的人已经成亲,有了妻室。"她怯怯地开口。 他马上摇头。"没有,虽然曾经娶过,不过已经过世了,家里头连个侧室或小妾都没有。" "真的吗?"宝龄露出喜色。 "我不会骗你的。"哈勒玛只差没跪下来发誓。 "那只要有心,不用说什么甜言蜜语,我想那位姑娘会懂的。"她不敢看他,皓首垂得低低的,好小声地说。哈勒玛几乎要很专心聆听才听得见她在说什么。"原来是这样,那我会表现给她看,让她知道我这人了以信任依赖。" "嗯。"宝龄抬眼,望见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立刻难为情地转开眸光,故意清了清喉咙,接着噗噗地笑了。 "咳后头还有间药王殿,听说可以保佑人们身体健康。"他黝黑的脸庞竟有些滚烫。 宝龄现在可以确定三爷说的那个丫头是自己了,她又羞又喜,原来两人对彼此都有情意。 "真的吗?那咱们快过去吧。" 哈勒玛跟在她身后,想着贵嬷嬷老催着他快点再娶个福晋,或许他真该认真考虑了。这可是他生平头一遭,只有在面对这丫头时,他才会涌出无比的怜爱之情,一心只想要疼惜宠爱她,原来这就叫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因为白云观范围很广,里头就有好几座殿,后来问了正在扫地的道士,两人才顺利地找到药王殿。 "三爷?"赵永昌和妹妹经过药王殿前,怎么也没料到会遇到三爷,顿时心生警觉,不过见他神态自若,加上身边还有个姑娘,赵家兄妹决定静观其变,以免先露出馅来了。 "赵老板也来上香,真巧。"哈勒玛一派轻松地笑说。 赵永昌微微一笑,指着身边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说:"是舍妹想来祈求平安。" "嗯。"哈勒玛打量着一身蓝色襦裙的赵世芳,她五官有着江南女子的柔美,不过眉眼之间却有着任性刁蛮之气,以及显而易见的野心,这让他想起自己死去的福晋。 "听我大哥说三爷是做人华买卖的,而且在京城里认识不少王公贵族,想必也经常进出宫里。"赵世芳话说得莽直。 "世芳!"赵永昌低声喝止。 "可以那么说。"哈勒玛觎了她一眼。 "不知道三爷的名讳怎么称呼?"果然就像大哥说的,这个叫三爷的不太像商人,而且跟弱不禁风的汉人男子相较起来出色多了,是她欣赏的类型,可惜身上有一半满人的血液,否则她肯定要说服他加入日月会。 "满人的名字只怕有些绕口,不太好念。"哈勒玛一语带过。 赵世芳审视着高大健硕的哈勒玛,目光接着看向有些怕生而紧挨着他的娇小人儿,心想她只不过是个小丫头,没什么威胁性。 "这位姑娘是三爷的妹妹?"赵世芳打算多了解这个男人,之后才知道该怎么利用,她可是很懂得运用女人的优势。 "不是。"哈勒玛简单地回答,因为宝龄此刻正在身边,得顾虑到她的安全,他可不想让她成为目标,因而受到伤害。"没事的话,咱们要进殿里去了。" "那就不打扰三爷,先走一步了。"赵永昌怕这妹妹太过心急,问太多了,反倒令人起疑。 "大哥"赵世芳还不想离开。 "走!"赵永昌硬拉着妹妹离去。 "果然是想利用我混进宫去。"哈勒玛哼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看着宝龄还抓着自己的袍袖,如此信赖的小动作让他心窝暖呼呼的,低笑一声。 "要不要抓着我的手比较安心?"宝龄这才回过神来,满脸逋红地松开,然后逃了。不过这回他看得出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害羞。 哈勒玛一双炽热的黝黑瞳眸,直追随着那道娇小的身影进了药王殿。 第三章 酉时 恩古伦在后门踱来踱去,心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总算看到马车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恩古伦语气焦急地问。 先跃下马车的哈勒玛,将宝龄扶到地面上,想着等太皇太后的万寿庆典结束,他就要跟鄂容秦提这门亲事。 宝龄痴望着马车喀啦喀啦地驶离,还没看它消失,她人就被姊姊气急败坏地拉进后门。 "别看了,额娘已经找了你一个下午,我什么借口都用光了,她已经在怀疑了,快跟我去。" "额娘知道了?"她一脸惶惶然。 "她还不知道你跟三爷出去,但是多半猜到你不在府里,否则怎么可能找不到人。你呀,可别被额娘一凶,就什么都说出来了。"恩古伦太了解这个妹妹了。 "嗯。"宝龄跟着姊姊进了房,见到正在喝药的马佳氏,有些紧张地上前。 "额娘找我有事吗?" 马佳氏先让大女儿出去,让小女儿坐在床边"你去哪里了?" "我我在房里"宝龄不敢直视额娘。 "你是我生的,有没有说谎我会看不出来吗?"马佳氏把药碗交给婢女,然后示意不必伺候了,独留她跟小女儿。"看着额娘,老实地说!" 宝龄皎着唇,慢慢地抬起头:"我我只是去了一趟白云观求菩萨保佑额娘,让额娘快点好起来" "就你一个人?" 宝龄迟疑地点头。 "你什么时候敢一个人出门了?"一眼就看出女儿是在说谎,马佳氏端详了半天,凭做母亲的直觉,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跟三爷去的?" "不不是"宝龄目答得很心虚。 "还敢骗我!"马佳氏一看她的反应,更加确定了。 "额娘"宝龄哽声唤道。 "我昨天是怎么跟你说的?要你离三爷远一点,为什么偏偏不听?"这还是女儿头一回对自己撒谎,心里明白不能任这情况继续下去。 "三爷是个好人他没有对我怎么样"她不由地替哈勒玛说话。 "你喜欢他?"见女儿脸都红了,马佳氏心也往下一沉。"你这丫头连对方是什么来历、什么身分都不知道,就这么傻傻的喜欢上了宝龄,听额娘的话,不要再跟他见面,也不准再跟他出去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紧绞的手指。"我知道说不定三爷已经有了妻子说不定他只是把我当作小丫头,就像妹妹一样,可是我喜欢跟他说话,喜欢跟他走在一起的感觉喜欢他大笑的样子,还喜欢他对我好,我一点都不怕他。" "你这傻孩子!"马佳氏没想到女儿会陷得这么快。"虽然你阿玛不许我说出去,可是都到这个地步,额娘就老实的跟你说好了。"马佳氏拉着女儿的手,要她看着自己。 "这位三爷其实不是什么生意人,他是哈勒玛贝勒,还是皇上身边的人。" 宝龄怔愕了半晌:"三爷是个贝勒爷?" "没错,他是个多罗贝勒,这样的爵位可以有很多妻妾,那不是每个女人都受得了的,你也不会喜欢的。额娘不求你嫁给那些皇族贵胄,享受荣华富贵,只希望有个男人能一辈子都对你好,况且听说这位贝勒爷几年前曾经娶了个福晋,最后却被他活活打死了。" 这是马佳氏反对的主要原因,要是早知道这个贝勒爷会把小女儿的心给拐跑,她说什么也不许夫婿让他到府里头来走动。"像他这么可怕的男人,额娘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跟了他。" 她愣了愣,不过马上为哈勒玛辩护。"可是我相信三爷,他不是额娘说的那种人,他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这件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难道还假得了吗?就只有你这傻丫头会相信他,答应额娘,以后不再见他。" "可是"宝龄还是无法相信。 马佳氏口气强硬地问:"你不听额娘的话了吗?" "我我当然听额娘的。"她颤声地说。 "那就好。"马佳氏依然不太放心,看来得快点帮宝龄决定一门亲事,杜绝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额娘也要休息了,你回房去吧。" 宝龄顺手带上房门离开了,一时还无法接受刚刚听到的事。 没想到三爷竟是个贝勒爷可是不管他是什么身分,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只是喜改他故意吓唬她之后,又手忙脚乱地跟她道歉的模样,他外表看起来凶恶,却又懂得温柔体贴,在他身边,她的心就会跳得好快 想到以后再不能见他,不能再跟他说话,她的心就揪紧了。 宝龄捂着自己的心口,觉得好像被什么给掐住,无法呼吸了。 如果这意谓着喜欢,那么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三爷。 恩古伦见妹妹出来,赶紧过来问:"额娘骂你了吗?" 宝龄仰起小脸看着姊姊。"姊姊想到伊克坦大哥时,心会不会痛?会不会一直想去见他?" "那是当然了,只要好几天没看到他,就会好想冲去找他,就算是说上两句话也好怎么了?"恩古伦注意到妹妹的神情不太一样,像是忽然长大了,连眼神都变了。 "我相信他"她现在就好想见到三爷,好想跟他说说话,虽然他们才刚分开,可是总觉得已经过好久了。 "你说什么?"恩古伦听得一头雾水。 "喜欢一个人原来既甜又苦。"宝龄在这一刻有了深切的体认。 贝勒府 当天晚上,哈勒玛回到自己的府里,因为接下来要忙太皇太后万寿庆典,他得做最后准备工作。 进府之前,他还先敛起在外头的轻松自在,做起不怒而威的表情,现下的他只消一个凌厉的瞪眼,就能让奴仆们胆颤心惊,深怕一个没伺候好,脑袋就得跟着搬家。在府里,只要他走过,气氛就变得格外紧张。 "贝勒爷日终于知道要回来了?"一名穿着旗装的中年妇人,挡住哈勒玛要回寝房的去路。"堂堂一个贝勒爷,连着好几个月都见不到人影,要是传到皇上耳里,还以为贝勒爷只晓得玩。"贵嬷嬷脸上不见笑意,口气更是带了些责备。 "嬷嬷骂得对。"哈勒玛的态度十分恭敬,谁教她就像自己的生母,额娘生他时难产而死,是身为陪嫁侍女的贵嬷嬷一手将他拉拔长大,所以就算她再唠叨也得忍耐。"不过我是替皇上办事,可不是在玩。" 贵嬷嬷横他一眼,想看看自己带大的孩子是不是又在敷衍了。"贝勒爷老是这么说,也不见皇上赏赐个官位什么的。" "就算没有,还是得尽心尽力才行。"哈勒玛跟着她进了偏厅,在位子上落坐,心里庆幸着皇上了解自己,没有真的赏他官做,因为他实在不是个当官的料,真要再多个官衔,他可就头大了。 贵嬷嬷勉强接受他的说词。"贝勒爷都回来了,还不快点奉茶真是的,这些奴才都得要人盯着。" 没过一会儿,婢女把茶水端来了,也不晓得是不是紧张过度,或者是头一回见到这个传闻中的可怕主子,热烫的茶水就这么全酒了出来,还淋到主子身上。哈勒玛反射性地从座位上弹起,拨去袍褂上的水珠,而这个大动作却让人以为他怒得要打人了。 "贝勒爷开恩贝勒爷开恩"婢女满脸惊骇地扑通跪吓,猛磕着头。 "连端个茶水都不会,竟然还淋了贝勒爷一身。"贵嬷嬷低骂一句,立刻叫来总管。"马上把她换了,再找个机伶一点的。" 总管唯唯诺诺地点头,贵嬷嬷在这座府里的地位之高,可是连主子都会听她的话,自然谁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贝勒爷开恩"婢女哭哭啼啼地磕头。 有贵嬷嬷在,哈勒玛也不能开口袒护,因为那只会让她叨念一整晚,要他有主子的威严,免得让奴仆骑到头上去。 "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就罚她挨十个板子,要是下次又犯,脖子上的脑袋可就得小心点。" 他这个主子还真不好当,随时得摆出恫吓的脸色和口气来吓人,难怪整个京城的人都传扬着他这个贝勒爷有多坏多凶,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实在是很委屈。跪在地上的婢女哭得更大声了,还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让总管拖了下去。 "真是一个比一个散漫,若再不加以管束的话,只怕不把主子放在眼里。"贵嬷嬷数落地说。 "要是连自个儿府里的奴才丫头都管不动,别人只会认为贝勒爷御下无方,所以该罚就要重重的罚。" 哈勒玛连忙点头。"所以我刚刚罚她挨十个板子,够她受得了,茶也不用喝了,我先回房去。""贝勒爷何时又要出门?"贵嬷嬷抓住机会问道。 他两手背在身后,准备逃之夭夭,目为猜得到接下来贵嬷嬷会说些什么。 "这要看皇上的旨意。"上回是因为热河的避暑山庄开始建造,没想到朝廷才拨下银子,居然就传出多位官员私下贪污的弊案,皇上大怒,才要他前往暗中察访,想不到一查之下,层级越来越高,牵连甚广,他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将一干人全揪出来。 "贝勒爷都已经二十四了,也该再有个福晋。"贵嬷嬷还跟在后头,老调重提,就是非说到他点头为止。"贝勒爷的两位兄长早已不在,就只剩你这一脉单传,得快点生几个娃儿才行。" 听了,他在心里叹气。 "这些我都知道。"就因为祖父年纪轻轻就战死,身为镇国公的阿玛也在他出生不久因意外过世,两位兄长更等不到长大就接连夭折,家里的男丁可以说都活不过三十,所以贵嬷嬷才急着要他再娶,就怕连他也一样。 可是哈勒玛不想急就章地随便娶个女人进门,只为了帮他生孩子,就像死去的福晋,名义上虽是夫妻,却跟陌生人差不多,因此这回要找自个儿喜欢的 哈勒玛脑海中突然蹦出宝龄的脸蛋,含泪的眼儿眨巴眨巴的,那么惹人怜爱,还有那粉粉润润的脸颊,总是引诱着他想伸出两指指指看,才这么想,霍地全身发热、下腹绷紧,他马上用力地甩了甩头,甩掉不该有的遐思。 贵嬷嬷锲而不舍地说:"既然知道,我来列几个对象好让贝勒爷挑选。" "娶是一定会娶,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等太皇太后的万寿庆典结束,我会慎重的考虑。" 他的话让贵嬷嬷生起希望。"真的吗?贝勒爷可别借故拖延,不如先纳几个小妾在房里伺候贝勒爷听到了吗?贝勒爷" 怕她再这么念下去,真的没完没了,哈勒玛赶紧躲进房内,让小厮帮他更衣,准备用迟来的晚膳。如果真要再有个福晋,他希望是宝龄。 那么她呢?她会高兴当他的福晋吗? 哈勒玛用膳用到一半,玉箸就这么僵在半空中,好半天动也不动,身边伺候的奴才顿时提心吊胆,就怕自己没伺候好。 没瞧见奴才的表情,他还在苦恼,想到万一她不愿意呢?他何时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了? 因为他不想再娶一个起不了任何感觉的福晋,当年也是因为她是额娘那边的亲戚,以为这样会亲近些,就挑了一个年纪和自己相当的。 不过娶了后,却无法打心眼里喜爱,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把权力的欲望看得很重。 她总要他多在皇上面前有所表现,要他学学伊尔猛罕,努力立下各种功劳,好得到更多赏赐,多罗贝勒这个爵位在她眼里还不够,两人因此常发生口角,让他更不爱待在府里头,夫妻之间的隔阂更大,当她过世了,他心里也很自责,觉得该负起全部的责任。 想到这儿,"啪"地一声,哈勒玛将玉箸用力搁在案上。 "贝勒爷开恩贝勒爷开恩"奴才被他咬牙切齿的凶恶模样给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地求饶。 "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瞪着猛磕响头的奴才,他额际抽搐,对这种情形真的很无奈,却也没办法改变。 "谢贝勒爷、谢贝勒爷。"又磕了两下,奴才屁滚尿流地逃出寝房了。 "反正我就长这样,想换张脸得等下辈子了。"哈勒玛揉了揉眉心,看来他想当个和善亲切的主子是不可能的,也没人会信。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宝龄,从没追求过姑娘的他该从何下手?看来得去跟毓谨虚心求教一番。 接下来,他几乎忙到无暇上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府,直到太皇太后的万寿庆典团满结束。 这天,哈勒玛处理完所有的正事,再度造访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三爷?"奴才见到是他,便开门请他进来。 "我家大人还在衙门里,尚未回府。"以为他是来找主子比划。 哈勒玛跨进门坎,眼角瞥见府里的奴仆进进出出,似乎相当忙碌。"府里是要宴客吗?" "是的,三爷,昨儿个是我家格格过大礼的好日子,男方送来聘礼,于是我家大人晚上便摆了几桌宴席。"奴才将这件喜事告诉他。 听了,他粗浓的眉头皱起。"我记得你们家格格已经跟人订过亲事了不是吗?"之前听宝龄说过姊姊有未婚夫婿。 "三爷说的是咱们大格格,这目是二格格。" "你说什么?"哈勒玛脸色丕变,一把扣住奴才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它捏碎了。 "再说一遍!"鄂容泰也只有两个女儿,不是恩古伦,便是宝龄了,不可能是她才对。 "这回跟人订亲的是咱们家二格格三爷饶命小的手快断"奴才疼得是哀叫。 "她订了亲?"他震惊地喃道。 "你们家二格格呢?我要见她!" "这咱们福晋有交代,不许二格格离开房间一步。"奴才揉着手臂,心惊胆跳地回道。"请三爷不要要为难小的。" "去问你们福晋,说我要见宝龄。"他凶狠地瞪视。为什么这件事他不曾听鄂客泰说过?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就决定了婚事? "可是" "快去!"哈勒玛抽紧下颚低咆。 "是三爷小的这就去" 奴才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去问了。 宝龄要嫁人了 之前完全没听她说过,才不过短短一个月,她就已经许了人家?对方是谁?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无数个问号在哈勒玛心里盘旋。 以为鄂容泰和他的福晋舍不得这么早就把宝龄嫁了,而且她胆小怕生的毛病还没治好,就算真的嫁过去了,怎么博得夫婿和婆家的疼爱呢? 这桩婚事又是经过宝龄的同意才定下的吗? 哈勒玛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意外的转变,若是知道,早在一个月前就先来提亲了不过就算现下宝龄订亲了又如何,只要她不愿意嫁给那个男人,他一样有办法改变这个状况。 等了约莫两刻,他看到宝龄朝自己走来了。 这是哈勒玛第一次见她头上梳了大拉翅,还穿上旗装以及花盆鞋,娇秀可人的模样,教他看得舍不得转开眼。 虽然低着头,可是她知道三爷正在看着自己。 于是抽出淡紫色的绢帕,朝他行了个蹲安礼。 "贝勒爷吉祥!"宝龄好怕自己会哭,可是不行,她已经答应额娘,要彻底跟他断绝关系。 "起喀!"哈勒玛明白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分了,脸庞绷紧,双目紧盯着不放,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可是她依旧低着头。 "谢贝勒爷。"宝龄缓缓地站直身子。 "你都知道了?"他喉头紧缩地问。 她望着自己的鞋尖,小小声地说:"之前不知道贝勒爷的身分,要是有失礼之处,请贝勒爷见谅。" "那么你也知道关于我的一些传闻了?"哈勒玛不得不问,就是想知道她的想法。 "你全都信了?" "我当然相信贝勒爷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昂起下巴,口气坚定。 "也相信贝勒爷的为人,可是"她相信也没用,就连阿玛一直跟额娘保证那些都只不过是辈短流长,额娘依旧不信。 "可是什么?"哈勒玛的心提到到半空中。 "为什么贝勒爷不解释?如果真是误会,为什么不澄清?为什么要让大家以为贝勒爷真的打?br /好看的txt电子书 三爷开恩哪第3部分阅读 三爷开恩哪 作者:rouwenwu 打死自己的福晋?" "你不是说相信我,既然相信,又何必在乎那些传闻。"他不想提起那件事,也不想解释。 当年他的福晋怀了他的孩子,可是胎儿太大,导致难产,最后失血过多而死,就跟自己死去的额娘一样,而他居然没在那一刻陪在她身边。因为他,害死了两个女人,所以他宁可让人误会人是他打死的,反正都差不多,虽然不是他亲手做的,却也是间接害死,所以无论外头怎么谣传,他都保持沉默。 "可是"就因为他什么都不说,额娘才会信以为真。她咬着下唇,不知该怎么说了。 "刚刚府里的奴才告诉我你跟人订了亲事,是真的吗?对方是谁?"哈勒玛转开话题。 "是我未来姊夫伊克坦大哥的弟弟伊里布,我跟姊姊同时嫁过去的话,也好有个照应,不会让人欺负了,何况伊里布只比我大两岁,一定可以处得来。"宝龄绞着十指,挤出了抹笑靥说道。 这桩婚事是额娘决定的,虽然她花了好几天去抗争,可是额娘说她要是不肯答应,就不再吃药,最后她只能妥协。 "你喜欢那个叫伊里布的?"他情急地握住她的手腕。 "当、当然喜欢,他以前就常跟伊克坦大哥来这儿,人又好相处我一点都、都不怕他"她实在不会说谎。 "你真的想嫁给他?" "我"宝龄为之语塞。 "你也一样不怕我不是吗?难道那天在白云观里说的那些话,你还不明白?我说喜欢的那个丫头就是你,你真的不懂吗?"哈勒玛急急地吼。 她懂,她也明白。可是她不想惹额娘生气、伤心,连哥哥们也大力反对,从小已经让家人过于担忧,怎么能忍心再违背他们? "贝勒爷"宝龄困难地启唇。 "若是你不愿意嫁给那个男人,我可以要你阿玛和额娘退了这门亲事,只要你说一声。"他固执地相信她是被迫的。 她露出一朵颤抖的笑花。"我是不再那么怕贝勒爷了,那是因为因为贝勒爷就像我的哥哥,这不是当初贝勒爷说的吗?要我把你当作兄长?" 兄长? 原来她只把他当作哥哥。 "真的?只有这样?"哈勒玛整个人僵住了,听到自己又问:"你只把我当作哥哥?"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当初一句戏言,只为了让她不会怕他,想不到却成了自己的绊脚石。 "贝勒爷就像哥哥那样待我好。"她眼眶发热地说。 哈勒玛松开手掌,胸口像挨了记闷棍,脸色也跟着发白了。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她多少有点喜欢自己,喜欢跟自己在一起,想不到是自作多情。 "贝勒爷在生我的气吗?"宝龄怯怯地问。 他抽紧下颚,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是在气自己只不过太晚知道你订亲的事,来不及送上贺礼,不过" 他从系在腰际的荷包里拿出用绸缎包裹的细长物品,大约巴掌大小,这是那天他找伊尔猛罕去逛市集,找了好久,直到看到它觉得适合就买下来,只为了讨她的欢心,想不到却是用在这个地方。"这个送你!" "谢谢谢贝勒爷"宝龄伸手接过去,打开外头的绸缎,是支翠蝶簪花,精致秀气,泪水瞬间在眼眶中打转。 "日子挑好了吗?"他声音紧绷。 她颤声说:"就在两个月后,到时跟姊姊一起出嫁。" "是吗?"哈勒玛不知道自己还待在这儿做什么,他该走了。"到时我会让府里的总管送礼过来。"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须臾,他才转身,强迫自己踏出大门。 待奴才将大门闩上,宝龄将那支翠蝶簪花按在心口,蹲了下来,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哭得是泣不成声。 "宝龄额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恩古伦躲在一旁,从头到尾都听到了,这时才过来安慰妹妹。 "可是我喜欢的是他"她不想嫁给别人。 恩古伦抱着她,摇晃着哄着。"喜欢他又怎么样?不管外头那些传闻是真是假,他到底是个贝勒爷,要当他的福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说依你这胆小怕生的个性,只怕会过得很辛苦。" "我不怕的我会很努力的"宝龄觉得只要跟跟他在一起,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在乎。 她只喜欢他,只想嫁给他。 节气从立冬进入小雪 哈勒玛站在廊下,眼看再不不到一个月,宝龄就要出嫁了,从此便属于别的男人的,就算他的爵位再高,也不能硬把她抢过来。 他从来不曾仗恃自己的身分,做出蛮横的事来,可是这会儿心底却有个声音,要自己别管这么多,只要能拥有宝龄,不用在乎别人会怎么看。 "贝勒爷是不是有心事?"他这几天特别沉默,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贵嬷嬷全都看在眼里,从小拉拔到大,还没见过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没事。"哈勒玛淡淡地说,视线落在飘了满园的枯黄落叶上。 贵嬷嬷横睨他一眼。"那么贝勒爷答应等太皇太后万寿庆典结束,就要考虑迎娶福晋的事,如今都过了这么久,也该做出决定了。" "她要嫁人了。" "什么?"贵嬷嬷的耳朵马上竖得高高的,就怕漏听了。"是谁家的闺女,别把话说到一半,快跟我说清楚。" "是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鄂容泰的小女儿,不过她已经跟别人订亲了。"哈勒玛眸光深合,嗓音暗哑。 "怎么会这样?"贵嬷嬷扼腕道:"这就表示你们缘分不够,反正还有很多可以挑选,就像辅国公的女儿佛库伦格格、善敏贝子的妹妹兰格格" 他听不进去,就算对方条件再好,也都不是宝龄那丫头。 "贝勒爷要上哪儿去?"贵嬷嬷在后头嚷道。 这是他头一回让个女人乱了心神,若是以前铁定会耻笑自己这么没用,可是这会儿脑子里头除了那张害羞柔怯的小脸,再也装不下其它。 "去毓谨那儿。" 于是,他很快地换上便袍,跨上马背,直闯另一座贝勒府。 一进毓谨府里,哈勒玛立刻大吼:"陪我喝两杯!" 容貌俊美、气质尊贵的毓谨,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你是来找我喝酒,还是想来杀人?我那几个小妾都被你这杀气腾腾的凶恶模样给吓晕过去,奴仆全躲了起来,连侍卫都紧张地准备应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酒?"哈勒玛掀袍落坐。 "去拿酒算了,抱几坛过来好了!" 他翻了个白眼,交代奴才去办。 "现在是怎么了?伊尔猛罕为了个女人搞得不成|人样,要死不活的,那你呢?为的又是什么?别跟我说也是为了女人?" "她要嫁人了!"哈勒玛再也按捺不住地咆哮。 毓谨一怔,很想把人赶出去。"然后呢?天要塌下来了吗?天下何处无芳草,再找个女人不就得了?" "我只要她!"要是能这么简单就好办了。 "这为女人发疯的病是会传染的吗?那我可得小心点,别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毓谨揉了揉眉心,真是头痛。 "你说我该怎么做?"哈勒玛揪住他的前襟,吼声连连。"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我真的没办法!" "咳咳"毓谨觉得自己就快被勒死,耳朵也要被震聋了。"不要这么激动,冷静一点,只不过是个女人。" "你不了解我的心情。"哈勒玛放开手掌,濒临发狂的滋味,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会知晓。 "咳还好不了解,我可不想象你这样。"毓谨抚了抚被弄皱的前襟。 这时奴才们抱了几坛酒进来,哈勒玛捧起其中一坛,就往嘴里猛灌。 "喝慢一点,你就算醉死,也想不出办法的。"毓谨劝道。 被辛辣的酒液呛到,他用力的咳了几声。 "我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毓谨一脸没好气地说:"难不成你想在成亲那天把新娘子抢走?" "我是有这个打算。"哈勒玛听了,反倒清醒许多。 闻言,毓谨怔愣了半天,冼定先把话说在前头。"虽然咱们像亲兄弟,不过这种事我是不会帮你的,相反的,还会阻止你,不会让你铸下大错,到时可会让有心人抓到把柄,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如果是皇上指婚呢?" 哈勒玛沉下脸孔,像是下定了决心:"再认真不过了,要我看着她变成别人的,那我会先去把那个男的砍了。" 就算宝龄只把他当作兄长也好,他都无法放手,即便以后她会怨他、恨他也无所谓,他只想拥有她,让她当自己的福晋,会永远待她好,一定会让她慢慢爱上自己的。 "我现在确信你是认真的。"说着,毓谨也捧起一坛酒。"我想我也需要喝两杯。" 既然这么决定了,哈勒玛隔天便进宫面圣。 "鄂容泰的小女儿?"年少的皇帝有些讶异地看着哈勒玛。"你不是也说她已经和人订了亲,对方是步兵营统领马齐的儿子,还要朕指婚?" 哈勒玛跪在冰凉的金砖地面。"恳求皇上成全。" "朕听说伊尔猛罕为了宠爱的女人,整个人像发了疯似的,这会儿又换成你。"皇帝从龙椅上起身,踱上前去,俯视着跪在跟前的男人。 "哈勒玛,你确定要朕这么做?"他不禁觉得好奇,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姑娘,可以让这即便立下大功也不要求任何赏赐,对权势名位无动于衷的男人,这会儿却想凭恃自己的爵位和功劳来请求赐婚? "请皇上恕罪。"哈勒玛伏地。 "记得朕九岁那年,第一次跟着太皇太后前往热河,想说将来要在那儿建一座避暑山庄,却在途中遇上埋伏的乱党,是你替朕挡住那一剑,只差半寸就刺中心脏,事后朕问你要什么赏赐,你说只要朕长命百岁就好"这段往事,皇帝可记得一清二楚。"让朕想一想。" "谢皇上恩典。"哈勒玛知道这等于应允了。 十日后 "钦此。"内务府的官员传达了皇上的旨意,看着跪了一地,却茫然震惊的几张脸孔,问道:"大人莫非是想抗旨?" "卑职不敢。"鄂容泰连忙双手接下圣旨。 "那下官就回去覆旨了。" 府里的管事代替主子将他送出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府。 "阿玛,皇上居然把妹妹指给了哈勒玛贝勒,这该怎么办?"恩古伦拍去裙上的灰尘,一脸担忧地问:"待会儿要怎么跟额娘说?" "皇上的旨意岂能违抗。"他看着握在手上的圣旨。 "那伊里布怎么办,他可是巴望着再过几天就能把宝龄娶回家。"还以为可以跟妹妹一起嫁过去当妯娌,还可以就近照顾。 鄂容泰叹了口气。"你又不是没看到,伊里布每回来府里想跟你妹妹说句话,她就吓得直发抖,这样又怎么当夫妻呢?那可是要过一辈子的。" "可是他们有婚约在先"恩古伦口气一顿,也知道这是皇上的旨意,说什么都没用,转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妹妹,见她低头不语,有些担心。"宝龄?你都听见了,三个月后,你就要嫁给哈勒玛贝勒了。" "皇上真的把我指给贝勒爷吗?姊姊,是不是真的?"她指了下自己的臂膀,一脸又惊又喜,简直难以置信。"阿玛,这是真的吗?" "你真的这么想嫁给他?"恩古伦死心了。 "我知道这样会伤了伊里布的心,他是真的喜欢我,可是"宝龄就是办不到,只要他靠过来,她就想逃。 "既然是皇上指婚,咱们也只能遵旨。"鄂容泰倒是没那么悲观,因为他也不相信哈勒玛如同传闻中的那么残忍,真的亲手打死了自己的福晋,只是妻子那边得想想要怎么开口安抚。 这下宝龄真的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我知道阿玛和额娘替我担心,不过我会没事的。"她拿出藏在怀中的翠蝶簪花,这可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到了明年春天,她就要嫁给贝勒爷了。 第四章 立春 新的一年开始了。 "听说是怡亲王的儿子要娶那个蒙古格格,暂时不用烦恼咱们四个之中谁得负责娶她,你们这以命相搏,总算值得了。" 乾清宫内,哈勒玛在觐见过皇上之后,和伊尔猛罕在长廊下边走边谈。"经过这么多波折,你后侮过吗?" 伊尔猛罕瞥他一眼。"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除了皇上,她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可以为她而死。"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了。"他笑了笑,不过笑容很快地隐去。 他瞬间的神情变化,并没有逃过伊尔猛罕的眼。 "再过半个月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不过我却看不出你有半点喜悦,这门婚事、这个女人都是你跟皇上求来的,难道你后悔了?" 哈勒玛目光一整,粗声地说:"当然不后悔,我要她,但是又怕她心里会恨我,毕竟她说过只把我当作兄长,她喜欢的是别人。"就算他说即便是这样也不在乎,但事实上怎可能不在乎。 "这一点都不像你。" 他自嘲一笑。"若换作平常的我,哪管这么多,做了再说,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扛着,可是这会儿我却有些害怕,怕在洞房花烛夜时,当我揭开她头上的红巾,看见的是她怨恨的眼。" "不过她也说过不怕你,既然这样,就努力让她心中只有你一个就好了。"伊尔猛罕不再闲聊,把话题转回正事上头。"这两三个月下来,日月会的人还有试图跟你接触吗?" "皇上今日召我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日月会的人突然消失在京城里,我到过白云观几次,也没见到他们的踪影,或许只是换了地方藏身,要不然就是撤回了苏州,那儿可是他们的大本营,不过可以确定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了,我会继续留意。"哈勒玛说完,和伊尔猛罕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在出宫之前,他先到武英殿内其中一处偏殿换下朝服,这儿曾经是皇帝的临时居所,如今这处偏殿便供他和伊尔猛罕他们在宫里过夜时使用。 哈勒玛独自驾着马车出宫,来到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府外,自从皇上下旨指婚后,他便不曾来到这里,不想让宝龄有机会跟他说,她不想嫁给他,她一直都当他是兄长,求他放了她。 哈勒玛并不喜欢自己居然利用权势来强迫她嫁给自己的恶劣行为,这是小人才会干的事,要说他卑鄙也不为过。可是他真的没办法忍受她成了别人的妻子,所以他一定会加倍地疼惜她,让她能够接受他、爱上他,就算宝龄会因此怨他、恨他,他也不会后悔。 "驾!"他挥动握在手中的缰绳,驾着马车离去。 再过不到半个月,她便是他的了。 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煎熬和等待,哈勒玛终于等到这一天来临了。虽然在十九岁那年就曾经迎娶过福晋,不过这回却是他真心重视的,整座贝勒府洋溢着喜气。贵嬷嬷大声吆喝指挥着奴仆,对这个新进门的福晋可是满怀期待,希望她能留住哈勒玛的心,别再老是往外跑了,最好能多生几个娃儿,这样她才能对得起死去的主子。 喜轿载着新娘子由家中的兄长们护送,跨过放在地上过火避邪的火盆,然后停在门前,再由新郎往轿底射了三箭,赶走或杀死随轿而来的鬼怪后,才将新娘扶出喜轿,同新郎向北三叩首。 萨满单脚跪在桌前,一面用满语念经,一面用尖刀把供奉的猪肉割片抛到空中,祈求上苍保佑这对新婚夫妇子孙满堂、白头偕老。 当宝龄被搀进了洞房,双脚还直发抖,要过门坎时,她按照指示跨过一副马鞍,完成种种仪式后,终于在床上坐稳了。 这样就算嫁给贝勒爷了吗?连着几天下来,她既高兴又紧张,有时还会作噩梦,梦到他说弄错了,他根本不是要娶她,因为她胆子太小,没有资格当他的福晋,现在后悔了教她伤心地哭着醒来。 但现在,她真的成了贝勒爷的福晋了,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这儿有人伺候,那姊姊就先出去了。" 已嫁为人妇的恩古伦免不了担心,但如今妹妹都嫁进门了,谁也帮不了。 "以后就全靠你自己了,要是真有个什么,赶紧让人回来说一声,咱们一定会马上冲来救你的,你不要怕。" "额娘没有来吗?"宝龄只记挂着这件事。 自从皇上下旨指婚之后,额娘就天天以泪洗面,精神也不太好,一直担心自己会被欺负了,甚至最后连命都不保。 "她不太舒服。" "请姊姊跟额娘说,我会很勇敢的,请她不要为我担心。"她唯一牵挂的就是额娘的身子。 "嗯。"了一声,恩古伦便离开新房了。因为头上覆着红巾,宝龄只看得见自己紧绞的十指,她知道房里还有其它人在,虽然口很渴,还是坐着不敢乱动。宝龄不停地告诉自己,如今身分不同了,不能老依赖亲人,得学着独立,得要更坚强,要让夫婿刮目相看,让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胆小怕生的小丫头。 跟他有三个月没见了,她真的好想他,想着他大笑的模样、他厚实温热的大掌,还有他的体贴 一想到这些,她的身子便发热,羞得将脸垂得更低了。 新郎哈勒玛好不容易灌醉了一干贵客,让他们闹不了洞房,才得以回到新房,过他的洞房花烛夜。站在新房外头,哈勒玛手心却直冒汗,从来不晓得自己会紧张成这副德行,要他去阵前杀敌都还比这个简单。 他多想马上冲进去,一把抱住宝龄,脱掉她身上的新娘红抱,然后吮吻她的小嘴、她的身子,让她娇喘吁吁地躺在自己身下,然后把脑袋里想过的各种招式都和她做过一遍 遇上她,他不只改变做人处事的原则,还变得好色,满脑子只想着怎么与她欢爱 不行!他得冷静下来,对这丫头得要慢慢来,不能头一次就吓着她了,那往后只怕不敢再让他碰一根汗毛了。 站在门外,他用力地深吸口气后,这才推门而入。 他粗犷刚直的脸容因为紧张而显得紧绷,不过这神情看在婢女们的眼里,简直像是来跟人算帐似的,委实令人胆寒。 "恭喜贝勒爷!"在房里伺候的两个婢女赶紧上前见礼。 "都下去吧!"他挥挥手。 婢女们匆匆地出去了,只能暗自祈求这位新进门的福晋熬得过今晚。 听见哈勒玛的沉厚嗓音,宝龄知道他进房了,小手绞得更紧,想起额娘有天拉她到床边,小声跟她说,洞房花烛夜时,要是贝勒爷想跟她做夫妻之间的事,只要咬紧牙关就可以撑过去了,要是他太过粗鲁野蛮,甚至力道太大,也不要哭出声,免得惹来更多的皮肉之苦。 宝龄听得一知半解,可是她相信贝勒爷不会故意伤害自己的。 接着,脚步声来到她面前,哈勒玛用秤杆揭去新娘头上的红巾,觎着低头不语的新娘,才要伸手扶她到桌案旁坐下,还没碰到,就看到宝龄的身子抖了抖,似乎想要避开他的手掌。因为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让他的心头顿时凉了半截,直觉她真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嫁得并不情愿。 哈勒玛把手缩回去,嗓音哈哑地说:"到桌旁坐下。" 闻言,宝龄乖乖照做,小脸还是羞得不敢抬起来。 "现在要喝交杯酒。"哈勒玛见她仍是低着头,不肯看他一眼,更别说让他碰了,她是因为怨他、恨他吧?还会有什么呢?不过,她已经是他的人,有的是时间让她接受这个事实。 她啜了口酒,眉心一钻,努力吞下。 "还有这个。"哈勒玛依着习俗又各取了长寿面和不太熟的子孙脖脖,让她吃了一些。 尴尬的沉默在新房内弥漫 宝龄只要想到待会儿要做额娘口中的那些事,就羞到全身忍不住颤抖,有些喜、又有些怕。 过了片刻,哈勒玛见她始终都不说话,放下玉箸,再次伸出手掌,覆在她的背上,想要搀她起身,但手心传来的颤抖是如此明显,明显到他像是烫到似的,马上又缩回手,不再尝试触碰她。 她怕他、讨厌他了吗?虽然早就想到会这样,还是让他难以承受。 "今天辛苦你了。"他倏地站起身。"我让人进来伺候,你早点歇着。"说完便像逃难似地离开了。 而坐在位子上的宝龄困惑地仰起小脸,看着关上的门扉,心想贝勒爷是要出去招呼外头的客人,所以才要她先睡吗?那她等他回来好了,做妻子的怎么能自个儿先上床。 哈勒玛急急冲出新房,一路解着大红袍上的盘扣,并交代两名婢女进去伺候福晋就寝,然后才让服侍的奴才把酒送到另一头的厢房,今晚他就睡在那儿。 他颓然地坐在椅上,痛苦地将脸庞埋在掌心内,想到宝龄因他的接近而有半点厌恶和憎恨,恍若有人往他的心口猛击一拳,痛得他呼吸困难。 他该怎么做才好?哈勒玛用力往案上一槌,吓得刚进门的奴才脚都软了,差点把酒给洒了。 "贝、贝勒爷酒酒来了" "把酒搁下,你可以出去了!"他将身上的新郎红袍用力扯下。 奴才抖着把酒放下,嗫嚅地说:"奴 奴才告告退。" "慢着!"哈勒玛一吼,粗声交代:"我要在这儿过夜的事,不准让贵嬷嬷知道,听见没有?"要是让她知道,只怕会马上跑来干涉,肯定会向宝龄兴师问罪,那准会把那丫头吓坏的。 "是。"奴才领命下去了。 哈勒玛直接以酒瓶就口猛灌,连喝了好几口才停,狼狈地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别急,我得慢慢来才行。"哈勒玛告诉自己要有耐性,急躁只会坏事,之前能让她不再惧怕,这次一定也办得到的,只要有诚意,宝龄终会感受到他的心意。 把五瓶酒全都喝光了,他步出房门,远远地看着该是今晚与她恩爱的新房,烛火熄了,知道宝龄多半已经睡了,这才稍稍安心。 有什么事只好等明天再说。哈勒玛抹了把脸,这么跟自己说,然后回房躺到炕床上,倒头就睡。 翌日早上 哈勒玛觉得似乎才刚睡着不久,就被熟稔的妇人嗓音给吵醒了,知道该面对的事不能逃避。 "贝勒爷为什么不是睡在新房?怎么没人来跟我说一声?"贵嬷嬷瞪着不该睡在其它房间的哈勒玛,恼怒地问着奴仆。 "是贝勒爷交代的"奴才回答得结结巴巴。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我说呢?"她音量也大了。"是不是福晋不让贝勒爷待在房里,所以把他赶出来了?" 当初知道这个福晋原本要嫁的是别人,是哈勒玛请皇上指婚,才硬是把她娶来的,就很担心会出什么岔子,想不到连洞房花烛夜也没一起过,夫妻之间肯定是出了问题,这怎么行,说什么都要问清楚原因。 奴才摇头,什么也不知道。"呃我的头"哈勒玛翻身坐起,捧着快裂开的头颅,逸出呻吟。 "还不快去给贝勒爷准备醒酒茶?"贵嬷嬷真是又气又急。 "小的这就去。" 奴才走了,贵嬷嬷缓了口气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贝勒爷为什么会睡在这儿?"好不容易等到他肯娶妻,以为可以安心了,想不到还有更大的事要烦。 "跟宝龄无关,你不要怪她。"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她是你的福晋,却不让贝勒爷睡在房里,这要是传扬出去,人家在背后会怎么说?"贵嬷嬷不满地问。 哈勒玛自嘲地哼笑。"我何时会在意别人说什么了?那是他们的事,我只希望你不要去责怪宝龄,是我自己要睡在这儿的。" "总有个原因吧?" 他走到桌案旁,自己倒杯水喝。"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嬷嬷就别管,也不要因此错怪她,宝龄胆子不大,禁不起人家大吼或者生气,会把她吓着的。" 贵嬷嬷看着从小带大的孩子,头一回见他对个女人露出这么温柔怜爱的表情,足见他很在乎她。 "我可不敢保证,不过会暂时先观察这个福晋的表现,这会儿她也该起来了,得去跟她打个照面。" "嬷嬷!"他忧虑地叫住她。 贵嬷嬷横他一眼。"我不会吃了她的,等贝勒爷梳洗之后,还得跟福晋一起用膳,然后到祠堂祭拜祖先。"虽然昨日福晋进门时已经拜过天地和祖先,不过依据萨满的指示,为了表示慎重,隔天要再拜一次,以防像上回福晋在生产时那件不幸的事再度发生。 "我知道。"哈勒玛走向放洗脸水的地方。 此时待在新房里的宝龄,也梳洗完正让婢女打扮,她一夜没睡,想不透为什么贝勒爷没有回房,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呃贝勒爷他他不在府里吗?"她鼓起勇气,开口询问伺候的婢女,不然想得头都痛了。 婢女摇头。"贝勒爷没有出去。" "没有出去?"既然这样,为什么没有回房呢?是不是她做错什么了?"那他在哪里?"另一个婢女帮她穿上有着精致华丽镶边的马甲。"听奴才说贝勒爷就睡在前面那间厢房福晋喜欢这件吗?还是想换一件?" "这件就好。"宝龄小小声地说,困惑地想着贝勒爷为什么要睡在另一间厢房,她越来越胡涂了。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 "福晋已经打扮好了吗?"贵嬷嬷同样穿着旗装走了过来,然后朝在座的新福晋见礼。 "见过福晋。" "免、免礼。"宝龄扬起羞怯腼腆的笑意。 贵嬷嬷终于瞅见新福晋的长相,将她从头到脚看个仔细,她在心里叹气,这么一个小丫头,能成为称职的当家主母吗?难怪贝勒爷要特别交代说话不要太大声,否则会把她吓坏了。 "我是贵嬷嬷,贝勒爷是我带大的,福晋也跟他一样喊我嬷嬷就好,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 "那、那我现在可以问吗?"她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 "当然可以了,福晋请问。" "贝勒爷他昨晚为什么不睡在这儿?" 宝龄虽然有些怯懦,但很坚持想要知道理由。 贵嬷嬷瞪着她满脸无辜不解的小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这问题真是出在贝勒爷身上 "这得要问贝勒爷自己了。"贵嬷嬷心想,这么个小丫头总不会把他赶出房间去吧,看来她还是当个旁观者,孩子长大了,她总不能老是在后头收拾,不过让新福晋快点有当家主母的架势,可就是她的责任了,得好好训练才行。 "原来你也不知道。"宝龄失望地垂下小脸。 "好了,把早膳端进来。"贵嬷嬷到门口吆喝。 待宝龄都穿戴好了,走出内室,正巧见到教她等了一整晚的哈勒玛跨进门坎,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她看着穿着正式朝服的哈勒玛,这么威风、这么神气,而且这么好看,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婿,是她要依靠终生的对象,喜悦的泪水蓦地在眼底打转。 她要是这么冲进他怀里,会不会被其它人笑了?可是她好想告诉他,自己好高兴能嫁给他,还有要谢谢他请皇上指婚,不然她真的要嫁给伊里布了。 "先用膳吧。"哈勒玛瞅见她那双微微泛红的眼,心也绞紧了,宁可她骂他、吼他,也不想惹她哭。 "嗯。"宝龄柔顺地坐下。 "快吃!"他在她身边掀袍落坐。 雪白的小手也跟着端起面前的碗筷,小口小口的吃着酸菜白肉锅,然后偷觎他一眼,见哈勒玛神情凝肃,板着脸孔,笑也不笑,不像之前总是开怀大笑,还很爱逗她、故意吓她心想,哈勒玛是不是不喜欢她了?还是后悔请皇上指婚了?宝龄心中惴惴,就是不懂为什么这一切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他像是变了个人,那么难以亲近。 她鼻头发酸,不过又不能哭,这会儿没人可以依靠,得仰赖自己。"我我吃不下了" "怎么才吃几口就吃不下?"哈勒玛沉下脸庞,克制着想去触摸她,看看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的冲动。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 宝龄以为他不高兴了,垂下眼帘,颤声问:"可以晚一点再吃吗?" 哈勒玛下颚抽紧,久久才"嗯"了一声,也放下碗筷,转头问贵嬷嬷。 "祠堂那儿都准备好了吗?"因为家族当中已经没有其它亲人,便把祠堂设在府里,每年举办祭祖仪式。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贵嬷嬷看着他们的互动,没多说什么。 "走吧。"他率先起身往外走。 凝睇着他高壮的背影,迈着大步越走越远,宝龄咬了咬唇,好想追出去问个清楚,又气自己胆小没用,什么也不敢说。 等他们祭拜过了祖先,她便跟着婢女回到新房内。 "贝勒爷待会儿会回房吗?" 婢女整理着房间,答道:"奴婢也不清楚。" 听了,一颗心不禁沉甸甸的,宝龄只能呆呆地坐在床沿,看着婢女忙进忙出,没过一会儿,另一个婢女端着点心进来了。 "福晋早上和中午都没吃什么,这是贝勒爷特地让厨房准备的爱窝窝和炸糕,免得福晋饿坏了。" "真的是贝勒爷交代的吗?"宝龄转忧为喜,小脸霎时绽放出笑靥。 "奴婢可不敢乱说。" 她咬了一口内馅满是芝麻的爱窝窝,心里也同样是甜滋滋的。"这两样刚好都是我最喜欢吃的。"原来他还记得,那天去白云观,在回程的路上肚子饿了,于是就买了几个爱窝窝和炸糕,那时她跟他说过最爱吃这两种点心。 "福晋总算笑了。"婢女松了口气,不然自己也要跟着倒霉了。 "我只是"宝龄明白自己错怪他了,其实他很关心她的,或许是碍于现在的身分,才不能像在外头那么随兴。 "奴婢知道福晋很怕咱们贝勒爷,所以才笑不出来。"婢女误会了她的表情。 "只要福晋听话,别惹贝勒爷生气,其实贝勒爷也不是那么坏的,这会儿还会担心福晋会不会饿着了,可见得心里还是喜欢你。" 宝龄愣了愣,呐呐地说:"可是我不怕的" 一旁的婢女用力点头。"奴婢保证不会跟贝勒爷说的,何况贝勒爷也不常待在府里,所以只要忍耐个几天,很快就没事了。" "我"真的不怕呀!宝龄这才发现原来大家都这么害怕贝勒爷,那他一定很难过了。 当晚,哈勒玛独自用过膳,找了府里的总管,还有几个地位较高的包衣奴才来,至于婢女丫头就不必了。 "福晋怕生,往后只要远远地见着她走来,就赶紧躲开,还有非得跟她禀报事情,得距离个十步,不准靠太近了,谁敢吓着福晋,我就要了他的脑袋。"这回不用装,那表情和语气就够吓人了。 他光是想到府里这么多奴仆,走到哪儿都会碰上,一天不知道要吓她个几回,就心疼得要命,于是下了这个命令。 "把刚刚说的这番话传下去,谁敢犯了这个忌讳,就自个儿提着脑袋来见,听到没有?"哈勒玛表情严峻,足以杀人的眼神扫过众人,仿佛谁敢在这时候说个不字,马上人头落地。 所有的人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交代完,哈勒玛屏退了众人,只留下总管,不太放心地又叮咛了些事才放人,至少要让宝龄在这儿住得安心,不会有任何人或事吓着她。他捏了捏眉心,紧闭着眼,心里多想时时刻刻都看到她,可是又不想见到宝龄怕他,那会让他大感挫折,只要想到她那双似怨似怒的眼,噙着泪水的模样,哈勒玛就觉得心上被砍了好几刀。 像头困兽般,他在客房里踱来踱去,直到夜深了,见婢女退出新房外,哈勒玛把她们叫过来问,知道宝龄已经睡了,他这才偷偷地进去瞧她。 明明是自己的房间,他却得蹑手蹑脚,像作贼似的。 来到炕床前,哈勒玛就着幽微的烛光看着她,天知道他得费多大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伸出手去拥抱她、亲吻她,那覆在锦被下的娇小人儿睡得正熟,像是累坏了。 这是他的女人,可是他却不能碰。 哈勒玛叹了口气,以往总是认为天底下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得倒他,就算是死,眼皮也不会眨一下,可是这会儿却栽在这小丫头身上,为了她茶不思、饭不想,好不容易娶来了,却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她真是他的克星。在炕床前站了许久,直到告诉自己不能再待下去,否则真的会把持不住,才轻悄地退出房外。 看来今晚又得失眠了。 他在廊下走来走去,消耗掉所有的精力,试图让自己疲惫不堪,才不至于冲动地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哈勒玛才回到昨晚睡的房间,躺在炕上,辗转难眠熬到天明。 第五章 又过了一天 宝龄依旧一个人醒来,贝勒爷昨天夜里还是没有回房,她想着究竟是为什么呢?她敏感地察觉到他在躲着自己,只是弄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贝勒爷出府去了吗?"她又开口问了伺候的婢女,问到都不好意思了。 ?br / 三爷开恩哪第4部分阅读 三爷开恩哪 作者:rouwenwu "回福晋,贝勒爷一早便进宫去了。" "是吗?"宝龄垂下小脸,神情黯然,口中低喃着。"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出门?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婢女凑近了些,问:"福晋说什么?" "没什么。"宝龄心想等他回来,得跟他好好谈谈。 于是,宝龄就这样从白天等到太阳下山,终于等到他回府了。待哈勒玛换了套便袍,跨进新房内,观见立在门边的娇小身影,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哈勒玛身躯倏地绷紧,想亲近她,又怕被拒绝,每回见到她就变成了一种要命的折磨。 "请贝勒爷用膳。"宝龄柔怯地说。 哈勒玛看着她,喉头发紧。"嗯。"才刚落坐,想着有件事该让她知道。 "今天进宫遇上步兵营统领马齐,跟他聊了一会儿。" 听了,宝龄扬起脸,当然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你们聊了些什么?" "马齐说他的儿子希望我能好好疼惜你、珍惜你。"当时他听了很不高兴,宝龄是他的福晋、他的女人,他自然会待她好,不需要别人说,那话听在他耳里仿佛在警告他,若是没有善待她,就会把她抢回去。 宝龄咬了咬下唇,低头不语。她心里其实对伊里布也充满愧疚,看得出他有多喜欢自己,多想讨好她,偏偏她就是无法接受,只希望伊里布能找到比自己更好的姑娘。 哈勒玛将她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以为她还忘不了那个叫伊里布的,心里还在想着别的男人,熊熊的妒火在他胸口燃烧。他多想对她大吼"你是我的!不准再想别的男人!"不过悲哀的是,他连对她大声说话都舍不得,更别说咆哮了。 "贝勒爷今晚会回房吗?"宝龄忍着羞意问道。 哈勒玛寒凛着脸色,脱口而出。 "你会希望我回这儿来睡吗?"不过话才出口就后悔了,他真恨不得揍自己一拳。 宝龄小脸一僵。"什、什么意思?" "用膳。"他粗声地说。 宝龄眼圈泛红地看着他。"明明有话,为什么不把它说完?"她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还以为成亲是他要的,结果似乎不是这样。 "没什么好说的。"哈勒玛从齿缝中进出声音来。 宝龄抖着唇,就是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哈勒玛铁青着脸朝她低吼。"你已经进了这座贝勒府,哪里都休想去,我不会放你走的!" "可是我"没有要走啊。 他不想听,也害怕听到宝龄接下来的话,猛地起身,就往外走。"你自己吃吧,我还有事。" 哈勒玛好气自己这么没用,简直是个懦夫,就是不敢听她说不爱他,不想嫁给他。见他又一次背对自己走开宝龄已经忍无可忍,怒气上升。 "站住!"宝龄追出了房门,头一回这么大声吼人,连她自己都吓到了,可是她气坏了,根本顾不了这么多。 这回非得让他知道,她也是有脾气,可不是好欺负的。 哈勒玛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实在是太生气,气到不知所措,有一股怒火想要发泄出来,索性脱下一只花盆鞋,就往他身上扔了过去,正好打到他的脑袋。 目睹这一幕的婢女个个惨白了脸,有的脚软地跌坐在地上,有的吓哭了,心里都想着同样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刚进门的福晋这下死定了,只怕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哈勒玛诧异地抚了抚后脑勺,旋过高壮的身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心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可笑,不过他真的太震惊了。 "你你不喜欢我了就别让皇上指婚我还以为以为"宝龄知道应该用骂的,而不是用哭的方式,但她真的好没用,泪水就是不听使唤。 "还以为你会很高兴既然这样你就说一声不要老是躲着我呜呜"宝龄哭得唏哩哗啦,又觉得委屈,也好丢脸,于是转过身,一拐一拐地跑回新房内,只想躲起来舔舐伤口。 哈勒玛还怔怔地呆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 哈勒玛呆愣地拾起掉在地上的花盆鞋,想找她问个清楚,于是跟着进房,想着自己是不是误会她了。 难道她并不是心不甘情不愿,是真心想嫁给他?一切都是他在胡思乱想?可是她明明说过当他是兄长,喜欢的人是那个叫伊里布的 这下他真的被搞胡涂了。 当哈勒玛跨进门坎,顺手带上门,不让人进来打扰,然后听见内室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声声撕裂了他的心。 绕过屏风,他来到内室,瞅见坐在炕床上的娇小身影正掩面哭泣着。他深吸了口气,走到宝龄身前,才蹲下高壮的身躯。"我从来不想惹你哭的"他搔了搔脑袋,又清了清喉咙,试着表达自己的想法和心情。"我这人就是粗枝大叶,又不懂女人的心思,可是绝对不是存心要让你伤心难过。" 宝龄抽噎着,嗓音挟着浓浓的鼻音。"我知道可是你要真不想娶我,何必请皇上指婚?"害她空欢喜一场,以为他是真心的,要是让额娘知道了,准会更加担心。 "我想!我当然想娶你!"哈勒玛大声吼了回去,音量之大,让她跟着惊跳起来,他烦躁挫败地说:"我、我不是要吓你,我只是没料到你会这么想为了把你抢过来,我可是跪在地上求皇上求了好久,他才答应的。" 她吸了吸气,泪光盈盈的眼儿闪着惊喜。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做?" "傻丫头,当然是真的了。"他轻咳一声。 "你可是第一个让我愿意这么低声下气也要娶来的女人。" "可是"她小嘴一瘪。"你这几天对我对我好冷淡。" "那是因为因为我以为你不高兴嫁给我。"哈勒玛也觉得已经到了自己所能忍耐的限度,再这样拖下去,他一定会发疯。 "你说过只把我当作兄长,是我硬要把你娶进门,所以我很担心你会怨我、恨我,甚至不想再看到我,所以才尽量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听他说得这么委屈、惶恐,宝龄的心软了。 "我怎么会怨你、恨你,不想看到你呢?之前我会那么说,是因为额娘相信外头那些谣传,硬是把我许给了伊里布,还要我跟你说那些伤人的话,不然她就不再喝药为了让你死心,我才不得不这么说的而当我知道皇上指婚,我就我就天天数着日子,等着要当你的福晋我真的好高兴能嫁给贝勒爷。" 他愣愣地听完,似乎开始搞懂问题出在哪儿了。 "是你额娘不是你想嫁给那个男人?" 宝龄用力颔首。 "那天说的话都是假的,我没把你当作兄长我我喜欢贝勒爷,真的很喜欢,只是还找不到机会跟你说" 瞅着她垂下羞红的小脸,还有不断扬动的睫毛,正诉说着满腔的情意,哈勒玛终于信了,大嘴张得可以塞进鸭蛋。 "贝、贝勒爷?"见他没说话,宝龄偷觎了下他。 "你真的喜欢我?"哈勒玛又惊又喜,狂喜地将她打横抱起,绕着圈圈。"你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 她圈住他的脖子,也感染到这份迟来的喜悦,娇笑着慎嚷:"别再转了我头好晕" "我忘了,因为真的太高兴了"他连忙停下脚步。"你这丫头真是会折磨人,害我这几天好痛苦,不晓得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真的吗?"宝龄轻抚着他粗犷性格的脸庞,有些自责。"我也以为贝勒爷不喜欢我心里真的好难过,想着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哈勒玛将她搂紧,叹了口大气,之前的忐忑不安再也不复见了。 "咱们两个真是傻,自顾自地在心里头想着,却又不说出来,这样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 "嗯。"她点头认同这番话。 "你真的不后悔?"哈勒玛眸光变得火热,盯着宝龄娇怯的小脸,见她被自己瞧得脸更红了,身躯也瞬间绷紧。 "后悔什么?" "万一你额娘的担心没有错,外头那些谣传都是真的,你不怕吗?"哈勒玛把额头抵着她的,气息微喘地问。 "我相信贝勒爷。"宝龄扬高了唇角。 "真的不后悔?" "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她可以感受到从他鼻端呼出的男性气息,身子渐渐发热了,尚未被启发的情欲在他炽热的凝视之下,苏醒过来。 闻言,哈勒玛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俯下头,吻住她微獗的红唇,先是轻尝慢舔,可不许自己太过鲁莽吓着了她。 虽然有一回不小心瞥见姊姊和未来姊夫伊克坦躲在后花园亲嘴,当时宝龄只觉得不可思议,也不太明白,现在才亲身体会到和喜欢的人这样做,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幸福和喜悦。 "傻丫头,把眼睛闭上。"他啄着她的小嘴,低笑着说。 被他一说,宝龄更是面红似火,赶紧闭上眼,还能听见哈勒玛低沉的笑声,敏感地猜到他想做的事。 哈勒玛将她抱上炕床,动手帮她脱去花盆鞋和白袜,他可不在意做这种事,伺候他的女人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我、我可以自己来。"她羞窘地说。 "让我来就好。"他可不想被剥夺了这份乐趣。"等等我会很轻、很小心,尽量不弄疼你,可是每个姑娘的第一次都会不太舒服" 说到这里,哈勒玛的手心也紧张地出汗了,生怕她太过娇小柔弱,会无法承受,也无法容纳自己。 "没关系,我相信贝勒爷。" 宝龄的全心信赖让他更壮大更坚硬了,他必须更克制,至少给她一个美好的初次体验,这是身为男人该做的事,不然就不配当她的夫婿了。 "你这傻丫头"哈勒玛将她覆在身下,一遍又一遍地吻着那早已让他渴望的小嘴,舌头滑入她的嘴里,翻搅着、舔吮着,直到她娇喘吁吁,因这带着情欲的吻而晕眩了。 他的掌心抚揉着她的胸、腰,来到臀部,让它紧贴着自己亢奋茁壮的欲望,想让她先习惯这种亲密。 "嗯"宝龄发出一声嘤咛,像是有点被吓着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哈勒玛继续亲吻着她,在她口中呢喃安抚着。 她知道他不会,身子渐渐放松下来。 "我不怕。"说着,勇敢地贴近他,让彼此没有足巨离,然后听到他逸出一声锐利的抽气声,担忧地问:"怎么了?" "没事只是好喜欢你这么做"大掌解开她身上的马甲,接着是长衫,雪白的肌肤一一呈现在眼前,几乎要逼得他发狂。 宝龄羞得把眼睛捂住了。 "咱们是夫妻,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不然我也让你看。"哈勒玛站起身来,迅速解去身上的衣物,那结实的肌肉和刚硬的身体线条,充满了力量。 虽然她看过阿玛和哥哥们打赤膊的样子,但从来不知道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差别,不禁看直了眼。 "我不介意你多看几眼。"他打趣地说。 她娇呼一声,连忙又用手心捣住。"我、我才没有看!" "明明就有。"哈勒玛回到炕床上,不敢用全部的重量覆上她,怕把她压疼了。"傻丫头,待会儿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停下来。" "我才不傻。"她嗔恼地说。 哈勒玛从喉头滚出一串低哑的笑声,当笑声停止,再度吻住那张小嘴,手掌也没有闲着,爱抚着她柔白的身子,让他抚摸过的地方都发烫了。 "嗯"宝龄不由自主地娇颤,口中逸出呻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只觉得整个人像着火似的,脑子也无法思考。 他的大嘴顺着她的颈项往下移动,那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想要品尝她的每一寸,让她为他颤抖、吟喘。 "贝勒爷"她转动螃首,肌肤淌着一层薄汗,小手钻进哈勒玛的发辫之间,想将他的头扯开,又想将他再拉近,柔软的胸房被他彻底地疼爱,更是敏感。 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事想逃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宝龄不由自主地扭摆,痛苦地需要着,却不知道究竟自己需要什么,那让她慌乱无措,只能紧紧抱住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这才注意到他也同样满身的汗水,肌肉更是绷得像石头那么硬。 在这一瞬间,腿间传来先是磨蹭、接着挤压的力道,那疼痛的滋味让她瑟缩,然后发现那巨大的硬物撤退了。 "不要担心"哈勒玛因极度克制而满脸胀红,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滴下来。"我不想弄痛了你" "我相信贝勒爷。"她可以瞥见他咬紧了牙关,宁可忍耐,也不要伤害她,感动得身子也为他融化了。 "傻丫头。"他嘎哑的低骂,意志力在削弱当中。 "我才不傻!"宝龄大着胆子亲吻他的嘴。 他逸出低吼,重重地吻住她,随着这个亲吻,健腰往前一挺,进入她。 这痛比她想象的来得大,让她流下泪来,唇瓣也咬得发白了。 哈勒玛无比怜宠地亲着她的小脸,想要表达自己的歉意。"我保证下次就不会再这么疼了。" "我不怕疼的。"宝龄不希望他内疚。 他笑了两声,见她都疼得咬着唇,还想安慰他。"傻丫头不!现在该说傻女人了,你已经是我的了" "这样就算是了吗?"她天真地问。 "当然还不算。"接下来,他要让她尝到男女之间最美的事。 云雨过后,宝龄也累坏了。 "身子还疼吗?"他亲着她的额头问。 她羞怯地观他一眼。"只要不动就不疼了,可是" "可是什么?" 宝龄好小声、好小声地说:"可是我不讨厌。"既然是夫妻,应该可以说真话,不该隐瞒。 "哈哈。"哈勒玛朗声大笑。"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想再来一次。" "真的吗?"她瞠大乌眸,不确定自己现在还有办法承受。 "骗你的!"他笑得胸膛上下震动着。 "你好坏,老是故意吓我。"宝龄獗嘴嗔道。 哈勒玛被她这羞恼的模样给逗得蠢蠢欲动,凑上大嘴,吻着那翘高的小嘴。 "谁教你这么好拐骗我才舍不得又弄疼你,至少得休息个几天。" "嗯。"她可以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宠爱,下次见到额娘,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贝勒爷真的很疼她,又对她好。 他拂开黏在她面颊上的发丝。"记得成亲那天晚上,我跟你喝了交杯酒,当我伸手碰你,你却发抖了,我还以为你怕我,或者不想让我碰,所以就逃走了,怕在这儿多待片刻,真的会不顾你的心情强占了你。" "有吗?我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哈勒玛还记得那时被排拒的难堪。 宝龄想了又想,这才恍然明白。"我知道了那时我好紧张,可是又好欢喜,因为我已经是贝勒爷的福晋了,还有想到要跟你做夫妻之间的事就就好害羞,然后忍不住发抖,可是那并非讨厌贝勒爷。" "原来是这样。"他居然误解了,白白浪费了洞房花烛夜。"我真笨。" "贝勒爷才不笨。"这点她可是要抗议。 "幸好你用花盆鞋敲醒了我,不然这种情况可是还要再拖下去。"哈勒玛忘不了她凶巴巴对他吼的样子,想到就好笑。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红了小脸。 "以后要再像这样,你可以两只花盆鞋都扔过来。"他揶揄地笑说。 "我才没那么凶。"宝龄慎道。 哈勒玛咧开大嘴笑着。"你不必凶,只要用这双眼睛看着我,什么都不用做,我就举白旗投降了。" "哪有这么厉害?"她偎在他胸前喃道。 "连府里头都有这么多人怕你,我真是不懂。" 他收敛了些笑意。"只要你不再怕我就好了。" 宝龄像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心说:"我要让大家知道贝勒爷一点都不可怕,那是因为大家都不了解。" "那就拜托福晋了。"他呵呵笑说。 "嗯,我会努力的。"她像是负起了重责大任。 见她当真了,哈勒玛真是又爱又怜的。"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我陪你回门,让你阿玛和额娘看看有没有被我苛待了。"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也无妨,只要她相信,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哈勒玛鳅着她,心头暖呼呼的,他愿意用生命来保护她。 闻言,她"噗哧"地笑了,闭上眼,在睡着之前喃道:"我一定要让额娘知道,贝勒爷真的对我很好。"他对她这么好,那么她也要更用力地回报。 不知不觉地,宝龄睡着了,嘴角还噙着一抹甜笑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宝龄像是踩在云端,幸福得难以想象。 "福晋还有气儿吗?会不会死了?"一早,婢女惊恐的声音教正幽幽醒转的宝龄有些疑惑,她们是在说自己吗?她当然还活着、为什么会说她死了?"你过去看看。" "我不敢!" 两个婢女都不敢上前查看,就怕发现刚进门的新福晋已经断气,凶手正是她们的主子,因为她居然敢用花盆鞋扔主子,简直是罪不可恕。 宝龄先攒了下眉心,慢慢地睁开眼,看着她们推来推去。 "你去看!" "你去啊"其中一个婢女叫了出来,看到宝龄起身一脸纳闷地看着她们,不禁喜极而泣。 "福晋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福晋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两个婢女都冲到炕床边,急急地问。"要不要找大夫来瞧瞧?" 她摇了摇头。"是有点酸,不过不打紧,不用请大夫。" "那怎么成?奴婢去请大夫。" "贝勒爷手劲大,谁也受不了他一掌的。" 总算明白她们的意思了,宝龄委实哭笑不得,连忙挥着小手。"不是,贝勒爷没有打我,他也不会打我,是真的,你们都误会他了。" 两个婢女面面相观,还有些怀疑。 "你们要相信我。"她才揭开锦被,打算去解手,就听到两人的抽气声,原来她们被自己一身的红红紫紫给吓到了,想到昨晚哈勒玛的唇舌是如何在自己身上需索着,小脸又热了。"这个是呃" "你们还杵在那儿做什么?" 哈勒玛恰巧回房来看她醒了没有,就见婢女全呆在一旁,也没在伺候,脸色一沉,宏亮的嗓音更显冷峻,还有与生俱来的那股威严和强悍的气势,着实令人望之惊骇。 "贝勒爷饶命贝勒爷开恩"她们扑通地跪下,脸色惨白,就怕自个儿也遭殃了。 "去准备热水让福晋沐浴!"他额际抽搐,从齿缝中进出声来。 婢女吓得脚都软了,死命地爬出房门。 "你吓到她们了。"宝龄总算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他了,光是那身量和嗓门,真的可以把人吓晕。 他哼了哼。"谁教她们伺候得不好,没挨板子就不错了。" "她们只是担心我,以为我让贝勒爷打死了。"她失笑地说。 哈勒玛倒不觉得好笑。"反正我在他们眼里就是这么可怕的男人,不但会打人,还会杀人、吃人你在笑什么?" "可是我偏喜欢贝勒爷这个样子。"宝龄甜甜地说。 他在床沿坐下,将她连锦被一起搂到大腿上。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不喜欢也不行身子还会疼吗?待会儿沐浴过后,我再帮你上点药。" "还有一点酸,已经不怎么疼了。"她害躁地说。 "那就好。"哈勒玛禁不住那红唇的诱惑,张大嘴含住,像是吻不够似的,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 宝龄放大胆子回吻他,渐渐地,她勇于接受挑战的本性也展露出来,不想当个畏缩怕事的女人。 "你再这样亲我,我会把持不住,又想要你了。"他粗喘着说。 "如果你真的想要"她小脸晕红地睇着他。 哈勒玛将头埋在她颈窝间,大声呻吟。"不要勾引我我怕明天你要回门,得让我抱着进门了。" "才不会,我没那么娇弱。"宝龄笑说。 他用力吻她一下。"还是不要,等你的身子都恢复了再说,不要因为要满足我,而让你不舒服。" 这番珍视的话让她听了想哭,心都要融化了。 "贝勒爷。" "什么?" 宝龄用小女人的神情,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我好喜欢你,喜欢得心都疼了。" "那还是别这么喜欢,不然我会舍不得。" 他不自觉地更加拥紧她,头一回有个女人对他说出这样窝心的话,让他甘愿臣服,这辈子只有她一个。 "我就是想这样喜欢你。"她轻喟。 他心头发热,气血都沸腾了。"那把你的疼给我,让我来疼就好我跟你承诺,只有你能躺在我的床上,再也没有别的女人。" "可以吗?"宝龄瞠圆了眼问。 哈勒玛轻笑一声。"我说可以就可以怎么哭了?" "额娘说你是多罗贝勒,可以有很多女人不是吗?"她梗声问道。 "照理说没错,不过我不想要,我只想要你这个把我折磨得好苦的丫头。" 哈勒玛也跟她吐露心声,想要让她安心。 她又哭又笑。 "傻丫头,你哭什么?"他吻去她的泪水,将自己的心双手奉上。 "人家就是想哭。"宝龄圈住他的脖子。 "好,那就哭。"哈勒玛笑咳一声,抱着她轻轻摇晃。"反正我这辈子是注定栽在你身上了。" 他可以感受到两人的心是如此贴近彼此,也引起了共鸣。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可以为她而死。 第六章 到了回门这一天,按照习俗,哈勒玛陪着宝龄在黎明前回到她娘家。 "快让额娘看看。"马佳氏一夜未睡,就是等着亲眼看见小女儿,深怕母女俩再也见不到面。 "前天贝勒府派了人来说你们今天要回门,我就一直盼着等着,真怕他反悔了不让你回来。" 宝龄穿着可以衬出身分的旗装,乖巧地坐在床边,让额娘仔细瞧个清楚。"贝勒爷既然说了就会做到,我这会儿不是回来了吗?额娘要先顾好自己的身子,我真的没事。" 姊姊恩古伦也在得知了消息后,提早在昨天晚上就回娘家来,同样担心妹妹的近况。"看来是没有少一块肉,还完好如初,气色也很红润。" "额娘和姊姊全都被外头的传言给骗了,那都是人家乱说的,贝勒爷一点都不可怕,对我也很温柔体贴。"她极力为夫婿辩解,尤其是不希望被家人误解。"我真的过得很幸福。" 马佳氏端详着女儿脸上属于幸福女人才有的神情,一颗心放下大半。"真的是这样吗?" 有没有说谎,她这个当额娘的一眼就可以识破。 "贝勒爷直一的很疼我,老是担心他粗手粗脚的会伤到我,简直把我当成小娃儿一样,婢女没伺候好,他就会很生气,除了家人,他是待我最好的。"宝龄一再的声明和保证。 "如果是这样,额娘就安心了。"女儿这么信誓旦旦,她再不信也不行。"只要他对你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宝龄一把抱住她,眼眶湿润。"我知道额娘担心,可是现在我嫁人了,不管将来会遇上什么事,我都必须很勇敢、很努力地去克服它,以后是好是坏,也都是我自个儿的命。" "你这孩子真的长大了。"当额娘的既开心又伤感地说。 恩古伦抽出绢帕擦了擦眼泪。"好了,今天是喜事,不要哭哭啼啼的,额娘这会儿也该放心了。" "是应该高兴才对。"马佳氏拭去泪水。 "贝勒爷人呢?" "他跟阿玛比划刀法去了。"宝龄不禁想到,要是他没有常来府里,或许他们就不会认识,缘分真的很奇妙。 马佳氏叹了口气。"他们男人好像一点都不关心正事,还是得靠咱们女人来烦恼,恩古伦,你去厨房看看菜色准备得怎么样?" "我这就去。" 待大女儿出去了,马佳氏又拉着小女儿的手问:"贝勒爷可有跟你说他前一个福晋是怎么过世的吗?" 宝龄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才摇头。"他没提过,虽然我有问婢女,不过她什么也不敢说。" "那就奇怪了。"马佳氏不免疑惑。 宝龄倒是很看得开。"或许贝勒爷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我既然选择相信他,那就别问,等他自个儿愿意说出来。" "你这丫头真的长大了,也变得懂事了。" 马佳氏看着从小就挂心的小女儿,幼年时差点被拐走,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又嫁了一个有着可怕传闻的夫婿,让自己担心不完,反观她却愿意敞开心胸去接受自己的未来和命运,跟她相比,自己这个做额娘的才是胆小。 宝龄腻在额娘怀中。"那是因为我有阿玛和额娘,以及哥哥姊姊,知道有你们当我的后盾,会一直保护我,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爱贝勒爷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能嫁给他,我真的好幸福。" 马佳氏不禁感慨。"你会原谅额娘当初硬把你许给伊里布吗?" "我怎么会怪额娘呢?"宝龄摇着螓首。 "额娘太担心我了才会那么做,我知道额娘也是为我好。" "你真是个贴心的好女儿,希望贝勒爷会永远珍借你对他的感情。"她只能这么寄望。 母女俩聊着体己话,很快地到了吃午膳的时候,这可是新婿到岳父家吃的第一顿饭,也就格外慎重。 在席间,鄂容泰一家人看着哈勒玛为坐在身旁的宝龄布菜,没有半点大男人的姿态,更别说摆出贝勒爷的架子,那份体贴入微全落在他们眼底。 哈勒玛欣然接受他们的敬酒,也豪迈地回敬,反倒先把鄂容泰和宝龄的两个哥哥都灌醉了。 一顿饭吃得尽兴,直到午后才告辞。 "怎么喝这么多酒?"坐在马车后的车厢内,宝龄抚着他醺红的脸。 "你和阿玛又不是在比赛谁喝得多。" "因为能娶到你太开心了。"他将头靠在她柔软的胸前。 "我也很开心。" "呵呵。"哈勒玛低笑两声,抬起头来,瞅着她那饱含情意的眼。"还记得第一次跟你说话,我就在想这么一个小丫头只能当妹妹,不可以有非分之想,可是越跟你见面,就越想把你吃掉,我真的好烦恼。" "为什么要烦恼?"宝龄听了好欢喜。 "因为我怕吓着你了。"他在她耳畔低语,那带着酒意的气息让宝龄也开始醉了。"怕让你知道我脑袋里在打什么主意。" "那么贝勒爷是在打什么主意?"她听得害羞,又想问个明白。 "我在想要怎么跟你这样又那样把每个招式都做全了"哈勒玛的手掌随着说出的每个字,爱抚着她的身子,经过初夜的启发,她的欲望很快地被点燃了。"还有怎么让你在我身下哭泣" 听了,宝龄眨巴着眼,看着他的嘴俯下来,自动的为他张开,大胆地回应着,听着哈勒玛不断的粗喘,竟让她有了成就感。 "你这磨人的丫头!"原想只是吻她,可是她这么热烈的反应,让他按捺不住的想要更多。 哈勒玛加深了这记亲吻,大掌很快地剥去彼此下半身的裤子,再让宝龄跨坐在自己身上,做最亲密的肌肤相亲。 "你确定确定可以吗?"虽然酒意让他的抑制力不若平常,但他还保有最后一丝理智,就怕她还没准备好。 她即便面如火烧,依旧无法阻止自己不害躁地吻着他的眉眼、他的鼻梁和嘴巴,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要是真的会疼"哈勒玛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宝龄却不想等了,主动靠向那火热坚硬,慢慢地坐下来,她的身子仿佛有自己的意识,知道该怎么做。 她倏地攒起眉心,还无法容纳他的全部。 "很疼是不是?"他想离开,可是她不准他丢下自己。"傻丫头别这么急让我来。"他爱抚着她腿间的柔腻,一面吻着她,直到确定可以了才再度尝试,肌肉跟着绷紧了,直到与她结合,才喘了口气。 "好些了吗?" "嗯。"宝龄给他一个羞答答的笑意,让他欲念勃发,随着马车行进间产生的震动,自然地摆动身子。 哈勒玛脸孔胀红,紧抱着她,引领着跨坐在身上的小女人如何驰骋,听着她低泣、娇喘,是他人生中最快活的事了。 他还真希望让马车绕京城一圈,慢一点再回到府里。 直到哈勒玛气喘吁吁的,满足地闭上眼,而他身上的小女人早已瘫软在他的怀中,身子还因方才享受到的愉悦而轻颤。 "贝勒爷,已经到了!"外头负责驾驶马车的奴仆不敢直接掀帘,而是先出声探询。 "我的衣服怎么办"宝龄紧张地想要坐起来,就怕被人瞧见了。 "慢慢来没关系,他们只敢待在外头。"哈勒玛好笑地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赶紧安抚。 "真的吗?"她觉得好难为情,好羞人。 "谁这么大胆敢偷看,我砍了他的脑袋。" 哈勒玛故意恶声恶气地说,逗得她笑了出来。 "还好吗?会不会疼?" "不会。"宝龄一脸羞窘地让他帮自己着装,小手扶好头上的扁方,好小声地问:"他们会不会看出咱们刚刚做了什么?" 哈勒玛搓了搓下巴,把她从头看到脚。"应该看得出来,因为你脸上的表情太幸福、太满足了。" "真的吗?那怎么办?"她好急好慌,要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以后要怎么做人。"能不能多等一会儿再出去?" 他仰头大笑,惹来宝龄一顿粉拳伺候。 "你还笑!" "刚刚是谁主动引诱我的?"哈勒玛调侃地笑问。 "我才没有引诱你,只是"宝龄嗔他一眼。 "只是什么?" "不知道。"她嗔恼地说。 他却明白她的意思,若不是幼年的遭遇让她变得胆小畏缩,一个很热情的姑娘,可以说跟他不相上下。 "等你觉得可以了,咱们再出去。"他不想让她觉得困窘。 "外面没有很多人吧?" 哈勒玛清了清喉咙说:"应该不会太多人。" "那就出去吧。"若是待太久,别人才会怀疑。 不过当宝龄跟在他后头钻出车厢,乍见两排奴仆迎接他们,偷偷地瞪了哈勒玛一眼。 "你又骗我!" "是真的没有很多。"他笑咧了大嘴,将她抱下来。 "这还不多?"宝龄窘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才跨出一步,身子一软,连站都站不稳,下一瞬便被人打横抱起。 "快放我下去!" "我抱你进去比较快。"哈勒玛无视个个瞪凸了眼的仆众们,直接回到两人的新房内。 宝龄一直用手捂着睑,再也不要见人了。 接下来四、五天,两人都在房里厮磨着,很少踏出房门,毕竟还是新婚燕尔,也就不足为奇。 "贝勒爷老待在房里,人家会不会说话?" 宝龄觉得再不可能比现在更幸福了。 哈勒玛抚着她光裸的肩头。"府里的人谁敢多嘴,又不是活腻了。" "我是说其它那三位贝勒爷,我知道你们都是皇上跟前的人,都在替皇上办事,可是贝勒爷这会儿都陪着我,真的不要紧吗?"宝龄可不希望又有人在背后闲言闲语的,现在可清楚什么叫人言可畏。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咱们才刚成亲不久,皇上不会介意的,虽然我都待在府里,不过该替皇上办的事可一点都不敢马虎,所以你别操心。" "嗯。"她甜甜地笑了。 "你觉得幸福吗?"哈勒玛至今还不敢相信能拥有她和她的心。 "我真的好幸福。"宝龄抬起螓首,那笑容好美。 "我也是。" 她又偎回他的怀中,希望时问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而这一刻静谧的时光很快地结束,外头响起了总管战战兢兢的话声"启禀贝勒爷!" 虽然主子有交代不要打扰,可是这会儿是有正事,总管才硬着头皮来报告。 哈勒玛轻轻地挪开已经睡着的宝龄,披上长袍出去开门。 "什么事?"他粗声地低叱。 "这是刚送来的。"总管抖着手将信呈上。 他迅速地撕开,抽出信纸,看完内容之后,表情凝重地问:"人呢?" "正在偏厅等候。" 于是,哈勒玛走回内室,穿戴好衣裳,便来到偏厅。"保住,信上说的都确实查过了?" "见过贝勒爷!"叫作保住的亲信为了掩人耳目,穿着汉人的衣裤,来到他跟前,单膝跪下见礼。 "好了,起来回话!"哈勒玛掀袍落坐。 "这信上写着,白云观目前的住持空一道长,他的父亲是前朝的内阁大学士,这消息可靠吗?" 保住低声回话。"回贝勒爷,确实是事实。" "这就难怪日月会的人会在白云观里活动了,原来是有人刻意掩护。"他捏紧了信,冷笑一声。 " txt电子书下载 三爷开恩哪第5部分阅读 三爷开恩哪 作者:rouwenwu "最近白云观可有任何动静?" 哈勒玛揣想,既然日月会曾经在那儿活动频繁,想必还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因此便派了几个眼线乔装成贩子在白云观附近监视,而保住则是负责跟他报告的人。 "回贝勒爷,属下发现有个人常去找空一道长,觉得可疑于是就跟踪对方,发现那人是顾命大臣尼满大人身边的人。"保住知道兹事体大,得更谨慎。"属下慎重起见,另外又派人盯着尼满大人的府邸,确信此人是他的心腹。" 听完他的话,哈勒玛皱眉沉吟。"尼满和日月会怎么会凑在一起?"难不成尼满和那些乱党勾结?虽然知道尼满野心大,不过却是有勇无谋的匹夫,比起死去的穆都哩还有老谋深算的阿克敦,那可就差远了,只希望尼满不要愚蠢到想造反,或以为可以利用日月会。 "再继续盯着,本贝勒很想知道尼满派心腹去找空一道长,都谈了些什么。"想也知道绝对不是闲话家常。 "嗻!"保住回了一声便离开了。 哈勒玛步出偏厅,心中忖道,事不宜迟,看来他得尽快去找伊尔猛罕他们三个商讨这件事。 "贝勒爷是要回房吗?"贵嬷嬷朝他走来,然后比了下跟在身后的婢女,手上还捧着茶壶、茶碗。"我让她们泡了人华茶,这会儿先送进去给福晋喝,对身体有益,可以恢复精神。" "谢谢嬷嬷。"对宝龄好的事他当然不会反对了。 贵嬷嬷先让婢女送去,才横了他一眼。"谢什么?这都是我该做的,福晋看来娇弱,得好好地补一补,说不定能早点怀上孩子。" 听到最后这一句,哈勒玛嘴边的笑意不见了,脸色也瞬问刷白。 天啊!哈勒玛身躯摇晃了下,恨不得狠狠地揍自己一拳。 他为什么没想到这个呢?不该忘了才对,宝龄的腹中说不定已经怀了他的亲生骨肉了 贵嬷嬷见他像是受到很大的打击,脸色很难看,赶紧问道:"贝勒爷怎么了?" 哈勒玛好不容易才撑住,苍白着脸,心中思忖,自己真是笨,被这幸福的喜悦给冲昏了头,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想到宝龄那么娇小荏弱,若真的怀上孩子会有多危险?他的额娘,还有之前死去的福晋,都是因为难产而死去,那她呢 他两手抱头,光是想到宝龄可能在生产过程当中也出了岔子,因而丧命,他就全身发抖,无法承受可能失去她的风险。 真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现下该怎么办才好? "贝勒爷!" 贵嬷嬷这一叫,让他冷静下来。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要出门一趟,晚一点就回来。"哈勒玛心思紊乱地往回走,他必须想想该怎么做才好。 当他来到伊尔猛罕的府里,听总管说伊尔猛罕人还在宫里,于是立刻转往毓谨府里去了。 毓谨一看到他来,有些头疼。"不是才刚新婚,应该在家抱你的女人,跑来我这儿发什么呆?"见哈勒玛不说话,毓谨先让奴才送酒过来,然后很无奈地坐下。 "别跟我说你满足不了你的女人,这我可帮不了。"毓谨戏谑地说。兄弟妻不可戏的道理他懂。 "我才没那种问题!"哈勒玛朝他大吼。 "开个玩笑也不行?"毓谨掏了掏耳朵咕哝道。 "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哈勒玛垮下肩膀,因为这种事谁也帮不了。"对了,有件事先跟你说"他把刚才保住回报的事说了一遍。 毓谨啧啧道:"这可有趣了。" "总之我让人先盯着,有什么进展再跟你说。"见奴才把酒送来,于是抓来就咕噜咕噜地灌。 见状,毓谨也陪他一起灌了几口,叹了口气。 "现在该喝闷酒的人是我才对,你可别跟我抢。" "谁惹你了,我去把他砍了!"哈勒玛说得豪气干云,为了兄弟他可以两肋插刀。 毓谨丢了一颗白眼赏他。"太皇太后你能砍吗?" "当然不能,怎么回事?" "这个老祖宗突然心血来潮要帮我指婚,害我这两天被府里的几个小妾烦死了,个个哭哭啼啼,以为要失宠了。"毓谨用折扇轻敲了下额头。 "偏偏我又姓爱新觉罗,不能不给面子,但是指婚的对象可不是我偏好的类型,这可是要做上一辈子的夫妻,光想我就头疼。" 哈勒玛灌了一大口酒。"至少不是要你娶什么蒙古格格,不管是不是你喜欢的,好歹也要善待人家。" "这点就不必担心了,虐待女人可不是我会干的事,要是老祖宗那儿真的推不掉,只能娶回来供着,有得吃有得住,只要别管太多,我都能忍受。"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哈勒玛心不在焉地听着毓谨发牢马蚤,想到自己必须面对的事,决定不能逃避了,于是起身告辞。 "我该回去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唉,他都还没喝够呢!毓谨一脸失望,想着该找什么人陪自己喝酒才好。 "贝勒爷出门去了?" 宝龄问道,此刻的她穿着圆领宽袖的便袍服,领袖、衣襟和衣锯上都镶着精致绣花,看起来益发清丽可人。 贵嬷嬷呈上人华茶。"贝勒爷出门之前有交代,他晚一点就会回来,福晋快趁热把这喝了。" "好。"她端起茶碗,啜了一小口。"他多半是有急事去办了,没关系,我会自己找事情来做。" "怎么没把福晋的头发梳好?"贵嬷嬷观见她居然扎了两条发辫,于是沈下老脸,怒问着伺候的婢女。 宝龄不想因为自己而害别人挨骂。"是我要她们弄成这样的,因为梳成两把头,头皮拉得好疼,是我的错。" "这话说得不对,福晋是主子,没有一个主子是错的,往后绝对不能说出这种话来,这点千万要记住。"贵嬷嬷乘机教导该有的规矩。 "还有在这座府里,贝勒爷不在,就数福晋最大,过去贝勒爷经常出门,所以我得负责管束这些奴仆丫头,以后这就是福晋的责任了。" "是。"宝龄乖巧听话地颔首。 "不能说是,要有自信地说知道了,还要抬头挺胸,不可畏畏缩缩,不然连府里的下人都会骑到你头上,福晋既是主子,就要有主子的架势" 听着贵嬷嬷的谆谆教诲,原本有些怕她的宝龄忽地笑了。 "福晋笑什么?" 她脸上漾着傻呼呼的笑"其实嬷嬷一点都不凶,说这些都是为我好。" 贵嬷嬷睨她一眼,想骂又骂不出口。"这不是福晋该说的话,要是让其它下人听见了,可是会以为福晋好拐骗。" "嘻。"宝龄噗哧一笑。"贝勒爷也常这么说我,不过现在我已经能分辨得出是不是真的对我好,不会再随便相信别人了。" 贵嬷嬷好气又好笑地瞪眼,这么单纯天真的丫头,难怪贝勒爷为了得到她,也不顾她已经跟别人订了亲,非要娶到不可。 "最好是这样。"贵嬷嬷的心也渐渐被她收服了,比起之前去世的那位福晋,老是趾高气昂的,这个丫头会让人打心底想对她好。 宝龄认真地点头。"我会昕嬷嬷的话,努力当个好福晋。" "等看了福晋的表现才知道。"贵嬷嬷嘴硬地说。 "我会努力的。"为了贝勒爷,宝龄告诉自己再困难都不能放弃。 于是,一整个下午,她忙着熟悉府里的事物,听着贵嬷嬷的谆谆教诲,直到都过了晚膳时间,哈勒玛才回府。 "贝勒爷回来了。"她想跟他邀功,说今天学到不少东西。 哈勒玛瞅着她洋溢着甜蜜幸福的眉眼和笑靥,心更是揪紧了,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一时心情激动地抱住她。 "这儿这儿还有人"以为他想要她,宝龄羞怯地说。 婢女互觎一眼,识趣地行了个礼,很快地退出去。 "让我这样抱着就好。"哈勒玛好害怕,万一她已经有了身孕,那该怎么办 是留还是不留?他又怎能残忍的杀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也承受不了那个万一,万她也难产不!他不会让那种事情再发生的!"怎么了?"宝龄小手轻抚着他厚实的背。 他深吸了口气,平抚了心绪才说:"没事,只是才几个时辰没见到你,就好想你。" "我也一样。"宝龄羞涩地说。 "傻丫头"哈勒玛喉头梗住了。 "我是女人,不是丫头了。"她嗔笑着纠正。 "那往后就叫你傻女人。"哈勒玛轻啄着那纤细的颈项,但理智要他适可而止,免得忘情了。 她格格地娇笑。"我很聪明的,一点都不傻,不然怎么会爱上贝勒爷呢?大家都不懂得贝勒爷的好,只有我知道。" 高大身躯遽震。"你说什么?你爱我?" 她晕红的小脸从他胸前抬起。"很多很多的喜欢累积起来不就是爱?喜欢到心都疼了,那应该就是爱了,我爱贝勒爷,永远都是。" "宝龄"哈勒玛双臂加重了力道,恨不能替她受所有的苦。"我也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真好,我听了好欢喜。"她爱他,他也爱她,就是世上最大的幸福了。 他将痛苦挣扎的脸庞埋在宝龄发问,喃喃自语。"就是因为爱你,才不想失去你失去你,我又怎能独活?我没办法的"此时此刻,他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伊尔猛罕当时的心情,为了心爱的女人,即便是以命相搏,也想赌上一次。 可是他敢跟老天爷再赌一次吗? 哈勒玛发现自己的双掌不断地在颤抖,现在的他居然脆弱无助到这样的地步,这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滋味。 直到夜晚来临,他拥着已经熟睡的小女人,两眼却盯着帐顶,怎么也无法入睡,心中千头万绪,只有一件事情自己很清楚,那就是他可以不要有子嗣后代,但绝不能没有她。 就这样,他内心煎熬地过了数日,决定请来宫里的老御医,名义上说是要来帮宝龄诊脉,看要如何调养她的身子,但心里还有着别的盘算。 福晋的脉象属于迟脉,也就是阳气不足、体质偏寒,其它没有太大的问题,下官可以开几帖药,再注意饮食,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待御医把过脉,又问了些私密的事,便捻着白胡子说道:"贝勒爷可以放心。" "那就有劳了。"哈勒玛听了,确定宝龄并没有怀上孩子,暗自吁了口气。 "贝勒爷待会儿把药方子给我,我来煎给福晋喝,都包在我身上。"贵嬷嬷说什么也要抢第一,只希望福晋早点有喜讯传出。 "是不是只要喝过了药,就能很快有贝勒爷的孩子?"宝龄因为对方的岁数大到可以当自己的祖父,又是个大夫,所以少了惧意,多了几分期盼。 "是的,福晋。"御医据实回答。 她旋即露出笑靥,一脸喜色。 哈勒玛把这些全看在眼里,下颚抽紧,心也揪疼了。他亲自送御医来到房外,好私下说几句话。"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会怀上孩子?" "贝勒爷也不要过于忧心,不是每个女人都会遇上那种事。"御医知道前一位福晋的事,因此很清楚贝勒爷心底的顾虑。 "我不能冒险。"哈勒玛语气坚决地说。 御医也不便说什么,只能提醒道:"不过防孕的汤药喝多了对福晋的身体不好,也不是绝对有效,贝勒爷得再多考虑,下官先告辞了。" 目送御医走远了,他才转身回房,和正要离开的贵嬷嬷擦肩而过。 "我这就先去煎药给福晋喝。"贵嬷嬷说着,离开了。 哈勒玛却怎么也无法放宽心,就像御医说的,这种事没有个准,要是真的有了,更不能打胎,那很伤身,如今之计,只有不再与她欢爱,不再碰她,自然就不会受孕,虽然痛苦难熬,但总比失去她来得好。才这么想着,她娇小圆润的身子投进哈勒玛的怀中。"我好想早点当额娘。"她幻想着孩子的模样,会像谁较多。 "这种事不必强求。"他喉头像卡了东西。 "这个我知道,不过御医不是说希望很大吗?只要我把身子调养得强壮,以后要生几个都没问题的。" "我" "嗯?" 哈勒玛低头看着她那么全然信赖的眸子,话在舌尖绕了几圈,又咽了下去,就是无法跟她说,咱们这辈子都不要孩子,只要彼此就好,他不想让她失望。 "没事。"看来只有从自己身上下手,可是真的好难,光是这样抱着她,他就起了欲念,想要将她压在炕床上他只好不断地深呼吸。 "我只要你每天过得开开心心就好。" 她欣慰地笑了。 不过这抹笑意在经过一天、两天一直到了第五天的夜里,便多了深深的困惑和不解了。 "贝勒爷嗯"宝龄娇喘一声,响应着他的吻,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压在自己双腿之间的欲望是如此的坚硬巨大,她的身子跟着融化,也渴望着他。 "喝!"哈勒玛倒抽了口凉气,火速地从她身上弹开,整个人也清醒过来了,他的意志在白天还好,可是到了夜里,两人同床共枕时就显得特别软弱,也很容易失控。 见他翻身下床,她也不解地坐起身。"你怎么了?"这种状况不只一次了,她不由地感到奇怪。 他喝了一大碗冷掉的茶水,想冷却体内的躁热。"我只是口渴。"这个藉口真是差劲透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宝龄拉拢好衣襟,也下了床,不太相信是这个理由。 "是不是又怕弄疼我了?不会的,我没事。" 哈勒玛下颚抽措,不敢触摸到她。"你先去睡,我还得处理些事。" "真的只是这样吗?" "你睡吧。"他必须等到冷静下来,才有办法跟她共处一室。 见他出去了,宝龄却已经明白,若不是真有心事,哈勒玛是不会再次背对自己走开的。 不过究竟是什么事呢? 第七章 隔天早上,哈勒玛府里来了贵客,伊尔猛罕突然带着福晋来访,既然彼此的丈夫就像亲兄弟,当然要让两个女人乘机认识一下,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咱们年纪相当,你就叫我芮雪,我也叫你宝龄,这样亲近些。"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夫婿出这一趟门,不然他还不准,就怕老天爷又要考验他们之问的感情了。 宝龄也觉得眼前的少妇跟自己很投缘,一下子就熟稔起来了。 "当然好了,这儿就让给两位贝勒爷好了,咱们到别的地方说话去,我有些事想要请教你可以吗?"在府里她不晓得该找谁问,要问贵嬷嬷又不好意思,芳雪来得正是时候。 "不要跟我客气,只要是我知道的事,一定跟你说。" 两人手牵着手,像对好姊妹似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先让婢女送了茶点进来,然后宝龄便紧张兮兮地关上房门。 "你不能告诉别人喔。"宝龄咬了咬唇,才鼓起勇气找她帮忙。 "我保证不说出去。"内雪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呃,就是"于是,她吞吞吐吐地将哈勒玛这几天的表现说出来。"我是想你比我早成亲,应该比较了解我真的可以确信贝勒爷明明想可是为什么要中途停住是不是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我想这种事有损男人的面子,又不敢问他" 听完,内雪掩住小嘴,很小声地问:"那当他亲你摸你的时候会不会" "嗯、嗯。"宝龄羞红了脸,用力点头,她可以明显地察觉哈勒玛身体的激烈反应,那是假不了的。 芮雪沈吟了下。"这表示他应该是行的啊" "可是为什么会那样呢?" "那你就反过来诱惑他好了。"茵雪吃吃地笑说。 "我我不知道怎么做"宝龄顿时面红耳赤。 "还不简单,就这样"芳雪叽哩咕噜教了一堆。"我保证他马上把你扑倒,吃得一点都不剩。" "真的吗?"她捂着通红的面颊问。 "我都是用这一招,对我家贝勒爷很有用,你就试试看。"丙雪抚着自己的小腹。"我也想快点帮他生个孩子。" "那咱们一起努力。"听芳雪这么说,她也有了几分信心。 于是两个女人小声地研究,看要怎么把她们的男人治得服服贴贴。 没说多久,男人已经谈完了话,过来找他们的女人。 "等一下,咱们的话还没说完"芮雪徒劳无功地抗议,已经脚不着地,被人拦腰抱着往外走。 哈勒玛也过来。"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不能说。"宝龄嗔道。 "为什么?"他粗眉一挑。 "就是不能说。"她娇嗔。 瞧着她娇媚的模样,教哈勒玛险些又把持不住,想把嘴凑上去,不过他明白光吻是不够的,他还会想要更多,因此绝不能冒险。"我还有点事,会待在书房。"哈勒玛决定避开为上策。 宝龄眸光品亮,双颊更是泛着淡淡的红晕。 "贝勒爷有事先去忙,我也要请贵嬷嬷再教我一些规矩。" "嗯。"他不敢多待片刻,急急地往外走。 她捂着小嘴笑了,对今晚可是有着很深的期待。 于是,两人各怀心思地度过下午,直到一起用过晚膳,之后哈勒玛又到书房磨蹭了一阵。 终于,挨到了该回房歇息的时刻,这对他来说,完全是意志力的严厉考验。 或许他该跟她分房睡 他考虑着该用什么理由跟宝龄开口,又不至于引起她的疑虑。 才踏进房门,就听伺候的婢女说福晋正在沐浴,要他稍待,这可撩起了他诸多的想象,让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欲望又蠢蠢欲动。 哈勒玛不得不狠狠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把那些煽情的画面给打碎。"那、那我待会儿再过来" "贝勒爷回房了吗?"后头的浴间传来宝龄羞怯的声音。"快扶我起来。" 他先吸了好大一口气,隐忍地说:"不用急。" "福晋小心!" 一听到哗啦的水声还有宝龄的娇呼,哈勒玛立刻冲进去查看。 "怎么了?"哈勒玛话才说完,整个人就僵在原地,一眼就瞥见跌回浴桶中的可人儿,那红扑扑的圆润小脸,让他好想咬上一口,还有露在外头的雪白香肩,教他猛咽了几口唾沫,不过他的双眼可不敢再往下看,理智要他转身离开,可是他的感情、他的身体却疯狂地叫嚣着,不肯让他就这么放掉到了嘴边的肉。 宝龄吐出了口水,羞赧地嫣红了双颊。"我不小心滑倒了" "以后小心点"他喉头倏地紧缩,嗓音嘎哑。 她好乖巧地颔首。"嗯我该伺候贝勒爷就寝了。"她发现那着火的男性瞳眸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来得炽热,教她有些惊羞,不过还是决定大着胆子按照计划进行下去。 当娇小却有着明显女人曲线的雪白胴体从水间起身,哈勒玛整个人定住了,甚至连视线都无法转开,然后听到自己开口说:"你们都下去吧!" 哈勒玛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说,可是话却真的出自他的嘴里,两名婢女才踏出浴间,他喉头发出一声低吼,便扑过去抱住他的女人。 什么理智都不管用了,他快疯了,想抱她、要她,不然他一定会死,还是因饥渴而死 他不由分说地将浑身湿淋淋的娇躯打横抱起,快步来到炕床边,一将她放在炕床上,他立刻倾身覆上,用他的唇舌和双手膜拜她每一寸肌肤 "贝勒爷我爱你"宝龄的小手抚着他贲起的背肌,不停地呢喃着对他的情意,这让他更为疯狂。 男性喉头逸出一声意志瓦解的低咆,三两下扯去身上的衫袍,急切地想要把满腔的爱都注入她体内,而他也真的付诸行动。 宝龄轻喘地接纳他的全部,拱起身子引诱、迎合,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激起的火花让他们忘了其它的事,眼里只有彼此。 交迭的两人用着最古老的律动来表达心中深切的情爱 "啊"他仰头吼着,释放出全部。 她颤抖再颤抖,晕眩地闭上眼,不过嘴角却是上扬的。 这一招真的有用,下次见到芮雪时要告诉她。 哈勒玛半伏在她身上喘着气,当被欲望冲昏头的理性渐渐回笼了,发现自己居然又与宝龄欢爱,甚至在她身上落了种,真巴不能砍自己一百刀。 "可恶"他翻身跃下床,捞起裤子套上。"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为什么要像个急色鬼" 他懊恼、悔恨的模样教宝龄心一沉,怔怔地坐起身。"贝勒爷不喜欢我了吗?" 这挟着哭音的委屈问话,令哈勒玛背脊僵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身面对她。"不是这样的。" 宝龄眼底氤氲着楚楚可怜的泪雾。"这些日子我看得出来贝勒爷又躲着我,也不再碰我,或许已经腻了" "不是这样!"他大吼。 "不然是为什么?"她咬着下唇嗔着他。 哈勒玛用手扒了下头,说不出口。 "难道要我再用花盆鞋丢贝勒爷?" 宝龄今天非逼问出原因不可。 "也不是不行。"他喉头滚出低笑声。 "这不好笑。"她好生气,气到哭了。 "别哭。"听到宝龄的哭声,哈勒王马只能选择投降。"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实在说不出口" 宝龄用着泪光盈盈的双眼瞅着他,瞅到他心软了。 "我说就是了。"就说遇上她,他就只有认栽的分 哈勒玛踱回床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坐下,缓缓地说了 "我上头曾经有过两个兄长,额娘在生他们的时候还算顺利,可惜他们活不过三岁就夭折了。 而额娘在生我的时候,痛了几天几夜就是生不下来可是额娘不肯放弃,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也要为我阿玛留下一个子嗣,在我出生的那一刹那,她也因为失血过多走了" 她可以听得出他声音中压抑的沉痛,于是安抚地握住他黝黑的大掌,与他十指交缠。 "然后就是之前娶过的福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我跟她成亲不久,她就怀了身孕,可是同样在生产的时候,因为孩子太大了她她怎么也使不出力气,好几个稳婆在旁边也帮不了,最后她跟孩子一起死了。" 哈勒玛说到这里,喉头梗塞到不行。"我不该跟她呕气,尽管跟她感情不睦,也该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应该陪在她身边的,我的孩子却把她害死了我害死了我额娘,我的孩子也害死了她,所以我对天发过誓,绝对不再让这种事发生。" "因此这些日子你才不敢碰我?"宝龄泪潸潸地问道。 他拭去她颊上的泪水。"我可以没有子嗣,但是我不能失去你要是你也走了,我要怎么活下去?" "因为贝勒爷爱我?"她动容地问。 "我当然爱你,就是因为爱你,才不能忍受失去你。"哈勒玛将她紧紧嵌在胸口,嗓音哽咽,也不在乎这样会不会丢脸。 "所以咱们不要孩子好不好?童贝嬷嬷那儿我会去说,说这全是我的错,和你无关。" 宝龄顿时泪如雨下。"要是我已经有了怎么办?"话才说完,就感觉到他在发抖,还抖得很厉害,教她好心疼。"我在这儿贝勒爷别怕" "我真的好怕,我不敢想象你的身子可以承受那种疼痛,可以把孩子顺利生下来我我不能让你受那种苦"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承认自己也是有弱点的,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她又哭又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何况我相信我和贝勒爷的缘分已经注定好了,既然注定好了,老天爷就不会狠心地拆散咱们。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一定办得到的,贝勒爷要相信我。" "你这傻丫头"哈勒玛感动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这种事怎么证明?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你骂我懦夫,说我没种好了。" 她抬起小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沾到满手的湿意。"我就偏要证明给大家看,我可以帮贝勒爷生下孩子,还有让大家瞧瞧贝勒爷对我有多好,一点都不可怕,要洗清所有人的误解。" "可是"哈勒玛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我一定可以的,我办得到的。"宝龄心意已决。"贝勒爷总不能一辈都不碰我吧?" "我我会努力克制自己。" 宝龄好羞人地横他一眼,小小声地说:"那、那我想要贝勒爷的话又该怎么办?我也想让贝勒爷疼的。" "你一定是故意要折磨我的!"他绷紧了下颚,被她这话挑逗得都亢奋了。 "才不是。"她獗起小嘴。 "我该怎么办?"哈勒玛知道要是像刚刚那样诱惑他,早晚都会受孕,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不碰她的。 "咱们就顺其自然吧,如果孩子要来,谁也挡不住。"她抚着他僵硬的背部,直到他的肌肉放松下来。"要是真的有了孩子,贝勒爷这次一定会从头到尾都陪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这是当然的,我一定会握着你的手,在旁边帮你加油打气,不让你孤军奋战。"哈勒玛回答得好大声、好理所当然。 "那我现在更有信心了,我一定要帮贝勒爷生好几个白白胖胖的娃儿。" "不用好几个,只要一个就好。"他很坚决地说。 她噗哧一笑。"那么贝勒爷是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哈勒玛苦笑。 宝龄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那我得再想想下次要怎么诱惑贝勒爷,非得怀上孩子不可。" "原来你是有计划的。"他两眼眯起,佯怒地瞪眼。"你好大的胆子" "贝勒爷不喜欢?"她抬起玉臂攀住哈勒玛的脖子。 他先是窘红了脸,然后轻咳一声,这才不太情愿的点头。"该不会是伊尔猛罕的女人教你这一招的吧?" "如果我说是,那会怎么样?" 哈勒玛冷哼一声。"当然是不准她教坏你了。" "可是我很感谢她。"宝龄真诚地说。 他闭上眼,重重地叹口气。"我不该答应你的。" "我不会轻易被打败的,该对我有点信心。" 她柔声地说。 "嗯。"哈勒玛虽然害怕恐惧,但是只能相信她一次,也相信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一切只能等待时间的考验。 一个月后 哈勒玛和伊尔猛罕来到毓谨的府邸,三人在书房中密谈了片刻,不过他根本无法专心,现在的他成天都腻在心爱的女人身边,一颗飘泊的心像是找到了依归,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想出远门,向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了。 只要想到宝龄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为他生儿育女,他心中既感动又忧心,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另一个女人愿意为他这么做了,想着忍不住就咧高嘴角,露出沉浸在幸福中的傻笑,那傻呼呼的笑引来某人的瞪眼。 啪地一声,毓谨不满地合上折扇。"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很可笑,看了很刺眼。" "不要因为你要被迫娶个不喜欢的女人,就想把气发泄在别人身上。"哈勒玛现在可是每天过得幸福又美满,不必再禁欲,自然也回报宝龄更多的疼惜和宠爱。 "不要嫉妒别人。" 毓谨一脸悻悻然。"谁说我嫉妒了?本贝勒从来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这会儿是在谈正经事,你给我认真点。" "我哪里不认真了?"哈勒玛不喜欢被人诬蟆,就算兄弟也不行。 毓谨哼了哼。"那就把你的春风满面收起来。" "还说不是嫉妒。"哈勒玛在嘴里咕哝。 "你要是真不想娶,就再去求太皇太后放你一马,你不是最会灌迷汤的吗?只要多说几句甜言蜜语,包准太皇太后就会改变主意,我想她也不忍心把自己最宠爱的丫头许给你,那简直是糟蹋。" "你说的没错什么糟蹋?我有那么糟吗?"毓谨俊目一睨。"可是有多少姑娘巴望着能嫁给本贝勒,该说是她的福气。" 哈勒玛一句话点出问题所在。"可是你对哪个女人是真心的?你每一个都爱,但却都不认真,那么娶谁不都一样,何况璇雅格格的个性温柔娴静,对你的风流想必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无趣,就像白开水般索然无味。"毓谨佯叹一声。"我喜欢女人是事实,可是要怎么样才叫真心?" 啜了口香茗,伊尔猛罕直到这时才加入对话。 "能让你连命都不要的女人,当你遇到时就知道了。" 闻言,毓谨哈哈一笑。"那这世上除了太皇太后还有我额娘,恐怕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办到。" 伊尔猛罕淡淡地说:"小心一语成真。" "算了!你们这两个痴情种,可以为了女人抛弃自尊和性命,我可不行,只希望这个被你们说是温柔娴静的女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肚量,可别仗恃后台硬,要我为了一朵花,放弃整座花园。"毓谨嘲讽地哼道。 伊尔猛罕觎他一眼,没再多说,因为在没遇到芮之前,自己也曾这么认为,直到她出现,她比自尊和性命更为重要。 "先谈正事。如今已经拿到尼满写给白云观空一道长的密函,证明他想利用日月会造成朝廷不安,好用这借口让皇上无法早日亲政,而日月会也想利用他混进宫里行刺皇上。" "一个狼一个狈,真是狼狈为j。"哈勒玛忿忿地斥道。"既然有了物证,咱们马上到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挥着玉扇的毓谨丢颗白眼给他。"我倒觉得尼满敢做出这等事,背后并不单纯,只怕是受人煽动,或是指使,所以揪出幕后主使者才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因此我建议按兵不动。" "嗯,我也赞成这么做,尼满是怎么也比不上阿克敦那只老狐狸,真说要造反,他还没那个胆子。"伊尔猛罕沉吟了下。"格日勒怎么说?阿克敦那只老狐狸可不好对付,只要朝中有谁敢和他作对,都没有一个好下场,格日勒一个人行吗?虽然相信他的能耐,但也不要太逞强了。" 毓谨撇了撇嘴。"我看他玩得很开心,阿克敦越狡猾,他就越乐,反正他自个儿也说了,要一个人去对付,不要咱们插手。" 哈勒玛听了有些着恼。"他那人就是这样,以为年纪比咱们大上几个月,就想把责任都扛下来,将最棘手的对象留给自己,难道咱们就这么没用,需要他来保护?既然是兄弟了,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毓谨收起折扇,意有所指地笑说:"所以咱们明着不行,当然就来暗的,格日勒也拿咱们没辙。" 于是,三人达成了协议,没道理压轴好戏让格日勒一个人独享了。 正事谈完之后,哈勒玛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个儿的贝勒府,即便只是坐在宝龄的身边,什么话都不用说、也不用做,就觉得舒坦快活。 "我还以为贝勒爷会晚点回来。"她漾着甜笑迎向他。 他贪看着她,怎么也看不腻。"谈完自然就回来了,免得嬷嬷老是说我不待在府里,总爱往外跑。" "可是贝勒爷是在办正事,又不是在玩。" 宝龄替他说话。哈勒玛因她满满的信任而窝心。 "前两天进宫,皇上要我下个月去一趟苏州,说不定这一去又是大半年。"日月会不早点铲除,总是不能安心,尤其尼满可能与他们共谋,若是能找出实证,就可以再解决一个顾命大臣,离皇上亲政之日不远矣。 "那么我会很想念很想念贝勒爷的。"她痴痴地看着他说。 听了,他的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以往皇上只要交代这样的差事,我总是抢第一个,伊尔猛罕他们也了解我,知道我不爱待在京城里,所以都让我去,以前是巴不得早点出发,现在却不想离开你。" 说着,便将宝龄圈在胸前,满足地叹气,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往后若非必要,我会尽量待在府里,陪在你身边,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用性命来保护你的。" 宝龄眼眶红了、湿了。"我也会努力当个勇敢坚强的女人,不能光靠你保护,希望以后也能反过来保护贝勒爷。"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保护我。"他喉头一梗,想着她是这么娇小,可是却又比自己强壮十倍。"那就拜托福晋了。""嗯,包在我身上。"宝龄霍地想到什么。 "对了一这个是要给贝勒爷系在腰带上的。" 她来到桌案旁,拿起用布缝制的法都荷包递给他,满人都喜欢配戴它,代表着吉祥和祝福。 "这是你绣的?"哈勒玛看着上头的图案,一面是把威风凛凛的单刀,就跟自己随身佩带的那把一模一样,另一面则是只神气的老鹰。 "贝勒爷喜欢吗?" 哈勒玛旋即将解食刀和火镰放进荷包内,再挂在裤腰带上。"我会一直戴着,水远不会拿下来,那么你呢?想要什么?" "我已经有贝勒爷,其它都不要。"她很容易满足。 他搂着她,只能点头晌应,因为声音像被卡住了,发不出来。 "不过可不可以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他沙哑地问。 "明天可以让我回去看额娘 三爷开恩哪第6部分阅读 三爷开恩哪 作者:rouwenwu 去看额娘吗?"宝龄说得好像自己要求得很过分,怕他不答应。"我好想她,也好想阿玛。" 闻言,哈勒玛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当然可以,不过这几天我比较忙,没办法陪你归宁。" 宝龄笑着摇头。"没关系,我只是回去看额娘有没有好好的喝药,不会待太久,很快就回来。" "如果你想留下来过夜也没关系,你们母女俩可以多说些话。"只要她开心,他也会开心。 "真的吗?"她一脸欣喜若狂。 "当然。"哈勒玛见她那么容易满足,在这一刻愿意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包括他的命。 "明天我让婢女陪你回去。" "谢谢贝勒爷。" 哈勒玛见她开心得双颊红滥艳,已经急切地将她抱上炕床,俯下盛满欲望和情意的脸,好好地疼爱她一番。 翌日辰时 哈勒玛刻意以一顶普通轿子送宝龄归宁,另外还有两名婢女随侍在旁,本来不太放心,还想让侍卫也跟去,不过这样又太醒目,容易成为有心人士的目标,所以宁可低调些,不要太招摇。 "你们要紧紧地跟着福晋,不许离开她身边半步,一直到进了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府,要是有个什么差池,小心脑袋搬家。"他瞠着像要吃人的瞳眸,表情严峻恐怖,早已把行蹲安礼的两名婢女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婢女连忙颤巍巍地点头称是。 "只不过是回家一趟,不会有事的。"宝龄失笑地说。 他就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进宫见过皇上,大约未时就可以离开,到时我也会过去。" "我知道了。"她身上穿着粉紫色的便袍,衬着她红润的双颊更显得神采奕奕,相信额娘见了她这副健康的模样,心中想必不会再有疑虑。 哈勒玛为她掀开轿帘,等宝龄坐好,又交代轿夫别晃得太大,就怕她头晕,这才目送他们离开贝勒府。 宝龄从小窗往外看,见他还站在原地,朝他挥了挥小手,直到看不见人为止,这才坐稳。 几天前她接到姊姊派人送来的信,信上写着姊姊已经怀了身孕,让宝龄好生羡慕,真希望自己的肚子能争气点,早点有好消息。 轿子没有晃动得太厉害,慢慢地往前走,来到热闹的市集,宝龄想到额娘最爱吃的点心,心想不能空着手回去。 "停轿!"她轻嚷。 闻言,轿夫在路旁停下,婢女透过小窗问:"福晋有什么吩咐?" 宝龄自己掀帘下轿。"你知道哪儿有卖山植蜜糕吗?" "福晋说的是金糕?" 另一个婢女马上又接口。"说到金糕,自然是汇丰斋的最好吃最有风味了,就在前头而已。" "快带我过去,我想买些回去给额娘吃。" 说着,她吩咐轿夫抬着轿子跟在后头。"走吧。" 婢女领着她走向汇丰斋。 "就在最前面、再拐个弯就看到了。" "嗯。"宝龄满脸欣喜的走进人潮,现在的她胆子也练大了,就算街上有这么多人,她一点都不怕。"啊" 她走得太急,不小心和人发生了擦撞,连忙询问:"有没有怎样?" 赵世芳攒起了眉心,心情已经够不好了,谁惹到她就倒大楣了。 "你长不长眼啊,走路小心点行不行?"前阵子回苏州,真是丢尽了脸,大哥什么功劳也没立下,在其它人面前怎么也抬不起头来,让她好着急,所以这次再来京城,得想办法挣回面子。 见她态度不好,宝龄身边的婢女赶忙出声护卫。"咱们福晋已经说是不小心了,你还想怎么样?" "福晋别理这种人。"另一个婢女想把她拉走。 宝龄摇了摇螓首制止她们。"是我没看路 不好意思.有没有撞疼你了?" 说到这儿,总觉得这位姑娘很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你是" 而赵世芳也同样有这种感觉,美眸因努力思索而眯起。"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福晋?这可是满人才有的称谓。 "应该没有,如果姑娘没事,那我先走了。" 宝龄直觉感到不安,只想快点离开了。 瞪着那娇小的背影半晌,赵世芳终于记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对,没错,就是几个月前在白云观跟在三爷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不过感觉不太一样,不像那天见到时总是畏畏缩缩,看她的打扮,像是嫁了人,难怪多了几分成熟。 "你知道她是谁吗?"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赵世芳身旁的方澜突然开口问道,他们是来这儿跟日月会的其它兄弟会合,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赵世芳有些纳闷。"方叔是说刚刚那个女人吗?" "第一次见到她是跟在那位三爷身边,于是我暗中跟在后头,心想或许可以抓到三爷的弱点,好要他帮助咱们,只是后来你大哥不信任三爷这个人才作罢。" 方澜继续说:"她是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鄂容泰最小的女儿,听说三个月前嫁给了哈勒玛贝勒。" 这番话让她一怔。"狗皇帝身边的四大贝勒其中一个?还真是想不到,不过倒是可以好好的利用。"只要这女人在他们手上,就多了一样筹码,真是连老天爷都要帮她。"方叔先去会合的地方等其它人,我去去就来。" "世芳,你可不要乱来。"不过他也没有太认真的去阻止,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冲动。 方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畔泛起冷笑,什么反清复明,自己是汉人又怎么样,可没笨到连命都不要,他还想好好地享受后半辈子,就算日月会的人全被四大贝勒杀了也跟他无关,只要拿到尼满大人答应给的好处就够了。 可借赵世芳听不进去,只想着快点帮大哥立功,要是可以证明自己的表现不输给男子,说不定总舵主也能让她当上分堂堂主,到时可就扬眉吐气。 于是,她偷偷地尾随着宝龄,等主仆三人都进了汇丰斋,便在外头守候,不好好利用这机会,以后可就困难了。 宝龄浑然不觉被人跟踪,只是想着待会儿就可以见到额娘,要像从前一样跟额娘撒娇,母女俩有着说不完的话。 等到婢女们各捧着一盒山楂蜜糕,跟着她跨出门坎,接下来的事,因为来得太快太突然,根本是措手不及 赵世芳迅速地闪到两名婢女身后,先点了她们的|岤,两人瞬间无法动弹,只能惊恐地瞠着双眼。 "你"当宝龄回头发现时,她小脸发白,才张开口,便被点了昏|岤,娇小的她软软地倒下。 习过武的赵世芳轻而易举地将她扛在肩上,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她。 两名婢女动不了,也叫不出声音,要是让贝勒爷知道福晋被劫,她们的脑袋真的不保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们只能无声地掉泪,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过了半刻钟,|岤道自动解开,又能动了。 "呜福晋福晋被抓走了" "咱们快回去告诉贝勒爷!" 第八章 宝龄昏迷了一个多时辰后,被一男一女的争执声给吵醒,才动一下,她就觉得全身不舒服,忍着头晕想吐的不适,慢慢地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你真是太鲁莽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劫人你当是在苏州吗?这儿到处都有狗皇帝的眼线,知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 接着是个姑娘家的嗓音,悻悻然地说:"我把她抓来可是为了日月会,还有大哥着想,不然大哥老是说要从长计议,总是要大家再等一等,只会把等挂在嘴边,到最后什么法子也没有,就是因为你太优柔寡断。" "你不懂"赵永昌被妹妹这么抢白,不禁气恼。 "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什么都不懂吗?那我更要让大哥瞧瞧我的本事。"赵世芳不服气地哼道。 他着实奈何不了自己的亲妹妹。"她要真是哈勒玛的妻子,事情肯定难善了,要知道哈勒玛可不是好惹的对象。" "传闻归传闻,怎么能信?何况咱们来京里这么久,也没亲眼见过他本人,说不得正好相反,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之徒,故意放出那些传闻来混淆视听,反正我都已经把人抓来了,只要照我的计划进行准不会错。" 赵世芳就是死不认错,这时眼角瞄见榻上的宝龄动了动,注意力便转了过去。 "你还睡得真久,我有话要问你。" 宝龄往床内挪了挪,小脸苍白地看着眼前这对年轻男女。"你们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听说你是哈勒玛贝勒的福晋?"赵世芳踱上前问道。 闻言,宝龄更往里头瑟缩。"你们想做什么?" "那么就是没错了。"赵世芳得意地娇笑。 "京城里的人都听过有关这位贝勒爷的传闻,说他打死了自个儿的福晋,是个既凶恶又残忍无情的男人。" 宝龄听到有人抹黑自己的夫婿,脱口为他辩护。"贝勒爷根本没有做出那种事来,都是人家乱说的,贝勒爷待我很好又很温柔,一点都不可怕。" "是这样吗?"赵世芳别有深意地笑了。 瞥见赵世芳的表情,宝龄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那么他很在乎你了?"赵世芳又问。 "不、不是"她约略猜到对方的意图了。 "现在想改口已经太迟了,看来你在他心目中想必也占了很重要的地位。"赵世芳就知道她很好骗,随便套一下话就上当了。 说完,赵世芳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这个举动教宝龄吓得全身僵硬,不过她不会哭,更不会求饶。 "你要做什么?"赵永昌连忙制止。 "放心,我不是要杀她。"赵世芳用蛮力扯下宝龄的发壁口,再用匕首割下一小撮发。"总要捎个信给她的贝勒爷夫婿。" 赵永昌瞧了直发抖的宝龄一眼,事到如今,也不能放她走了。"我会让人在厢房外守着。" "大哥可别因为她是女人就心软了。"赵世芳提醒他。"要是这位贝勒爷为了心爱的福晋,答应带咱们进宫杀那个狗皇帝,可是大功一件。" "你这么想就太天真了。"四大贝勒若是这么好威胁摆布,又怎么有本事让狗皇帝稳坐龙椅,听说顾命大臣穆都哩就是死在他们四人手上,所以他不认为行得通。"世芳,你先听我说" 赵世芳打断兄长的话。 "老是这么瞻前顾后,什么事也做不成,大哥这回就听我的吧。" 赵永昌深深一叹,他辩不过她,也了解妹妹的脾气,越是阻止她就越要这么做。"我去找方叔。"只要其它兄弟都不赞成冒这个险,那么她也无可奈何。 见兄长出去,赵世芳冷冷地瞪着蜷缩在床尾的宝龄。"你还有利用价值,我不会杀你的。" 宝龄昂起下巴,斩钉截铁地说:"贝勒爷绝对不会为了我而做出背叛皇上、背叛大清的事。" "肯不肯还不知道,除非他真的不顾你的死活。"赵世芳看着握在手心的发丝。"要是这个没用,下回就送上你的一根手指头,看他听不听。" 宝龄赶紧把自己的十指藏在身后,这举动却惹来赵世芳的讪笑。 "就算你们杀了我也一样。"她用自认最凶巴巴的表情瞪着对方。 "那咱们就等着瞧,还有别想逃走,否则我会点了你的|岤,让你无法动弹,那可是会很难受的。"赵世芳出言警告,说完转身走人了。 宝龄两手抱着膝盖,她没有傻到轻举妄动,知道这些人都会功夫,她根本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来。这会儿贝勒爷一定很担心,先前还说要保护他,但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有阿玛和额娘,自己老是让他们忧烦,她真是不孝。 该怎么办才好?她不想成为用来威胁哈勒玛的棋子,可是又逃不了,只有干着急的分。 在宫里的哈勒玛获知福晋被掳走的消息,绷着张吓人的脸孔回到府里,他心里相当自责,为什么不让侍卫跟着她出门境。 "贝勒爷开恩贝勒爷饶命" 两个婢女跪在地上,又哭又嚷,额头磕到都肿了个包,还是不敢停下,但总比丢了脑袋好。 "福晋比贝勒爷想象的还要坚强,一定不会有事的。"贵嬷嬷安抚着他的情绪。 他硬声地说:"我知道。" 这点他比谁都还要清楚,宝龄一定会等到他去救她的,不过敢动他的女人,那些人简直是找死。 直到未时,咯咯咯的脚步声从外头传了进来。 "贝勒爷!"府里的总管慌慌张张地进了大厅,手上抓着信封。"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 哈勒玛立即抢过信封,从里头抽出信纸,才打开赫然见到夹在里头的一撮发丝,还用绢帕束着,他一眼就认出绢帕的主人是谁,胸口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整个人晃了两下。 他们竟敢伤了她! 哈勒玛全身燃着熊熊怒焰,几乎烧光了他的理智。 他要亲手杀了那些胆敢伤害宝龄的人 想到此刻的她有多害怕,他的心就像被只无形的手掌给指住,痛得快要死去。 "这是?,"贵嬷嬷倒抽了口凉气,不用说也猜到了。 "信是谁送来的?"哈勒玛咬牙问总管,訾目欲裂地瞪着躺在信纸上的乌黑发丝,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回、回贝勒爷,是个浑身又脏又臭的老乞丐,说是个姑娘给了他几个铜子儿,要他把信送来给贝勒爷。"总管庆幸自己没让那人离开。 "他还在外头,贝勒爷要问话,小的现在就让他进来。" 他将发丝紧握在手掌内,双目射出两道让人胆寒的厉光。"去问清楚给他信的人是在什么地方遇上的。" "嗻。" 深吸了口气,哈勒玛才将视线望向信纸上写的汉字,内容很短,只写着一行"三日后再联络",却已经说明宝龄在他们手上。 哈勒玛脸色铁青,将信纸整个捏皱。要他等三日 哼!分明是想要让他尝尝心神不宁的滋味,想让他担忧恐惧,才能由着他们予取予求。 再睇一眼从宝龄头上削下的那束发丝,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怕了,像是能感应到她此时惊恐的情绪,他因她的害怕而害怕着。 他说过会保护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可是却没有做到。 好恨自己没用 去而复返的总管回报。"贝勒爷,老乞丐说是在西便门附近遇到那位姑娘的。" "西便门?"哈勒玛重复地喃道。 那不就在白云观附近 难道是日月会?昨日才接到保住传来的消息,说那些乱党又在京城里开始活动了 可恶!他早该想到才对。 思及此,哈勒玛旋即取了刀,差人备马。 "贝勒爷要一个人去救福晋?"贵嬷嬷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打算。"要不要让人去通知三位贝勒爷?" "我的女人我自个儿救!"哈勒玛咆哮。 "那么多派几个府里的侍卫跟着。"贵嬷嬷担心地交代。 哈勒玛没再多说,像疯了似的往前冲,一副挡我者死的架势,府里的侍卫拦也拦不住。 "哈勒玛,你要上哪儿去?"毓谨正巧找来,看着一脸狂乱的他,拦下问道。 "当然是去白云观救我的女人!"说着就要伸手挥开挡路的人。 "冷静一点!"毓谨抓住他的手腕。 "我没办法冷静!"哈勒玛大吼一声。"是兄弟的话就别拦着我!" "就因为是兄弟才要拦。" "滚开!" 于是,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哈勒玛举刀就劈,因为知道毓谨绝对避得开。 "小心?别伤了我的脸。"毓谨用折扇格开他,惊险地低嚷。 他咬牙低咆:"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比划,宝龄被日月会的人抓走了,她正在等着我去救她。" "我知道你心里急,不过你这么冲动,可是救不了人的。" 两人边打边你一言我一语。 "你根本不懂!" 毓谨翻了个白眼。"之前见过伊尔猛罕拚命的样子,现在又轮到你,说我真的不懂。" "不懂就让开!" 见他还是冥顽不灵,毓谨索性不再闪避,站得直挺挺的让他砍算了。 "啊"哈勒玛的刀就这么硬生生的在半空中打住,他仰头狂啸。 "叫完了吗?叫完了就来谈正事。"毓谨没好气地说,不然你这么冲进去,可就打草惊蛇了。 想着毓谨的话,哈勒玛狂乱的情绪才逐渐冷静,胸口因喘气而剧烈起伏着。"只要确定她在白云观,你就不会阻止我?" "自然。"毓谨随口应允,反正先让他冷静下来再说。 他深吸了口气,很快的写了封信,让人尽速交给负责监视白云观一举一动的保住,想办法打探出消息来。 天色露出鱼肚白。 远方传来几声鸡鸣,似远似近。 高大魁梧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过山门外的牌楼,神情冷厉的黝黑脸庞,教初夏微凉的风都凝结了。 山门从里面被打开来,两名白云观的小道士负责洒扫的工作,因为光线还有些昏暗不明,赫然瞅见矗立在不远处的庞大黑影时,还以为遇上了鬼魅,再被那双怒眼一瞪,不禁吓得软倒在地上。 哈勒玛连看都没看一眼的越过他们面前,进了山门,而山门内又分为中、东、西三路,从保住口中得知,宝龄被关在位于西路后方的厢房内,只是房外有人看守,无法靠近,决定就由他来引出日月会的人,之后再乘机教人。 "是是人" "好、好像是" 两名小道士先是面面相觎,然后才赶紧爬起身来。 哈勒玛青色的袍摆随风扬起,那威凛强悍的步伐没有须臾的迟疑,仿佛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了他。 "施、施主请留步" 正在整理花木的道士见哈勒玛如入无人之境,想拦又被他骇人的气势给震慑得不敢靠近半步。 "施主还没到参拜的时辰" "施、施主" 哈勒玛依旧直直地往前走,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像是在说谁敢挡他的路,后果自理。 "快去告诉住持!" 道士们虽然不知道此人的身分来历,却也看得出绝非前来上香的信徒,于是争相走告。 没过多久,哈勒玛忽地停步,怒焰般的眼神疾射向前方。 "三爷?"习惯清晨练剑的赵永昌察觉到前头的马蚤动,一路寻来,乍见是哈勒玛,不禁有些困惑,接着面露警戒。"三爷为何来此?" 哈勒玛傲然昂首,眼底有着讽刺。"那么日月会的人又为何在此?" "你"赵永昌大吃一惊,反应也很快。 "你究竟是谁?"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凭你们想要反清复明,简直是痴心妄想!"哈勒玛嘲弄地哼道。 "报上名来。"赵永昌拔剑出鞘,将剑尖指向前。 "本贝勒的福晋呢?" "你是哈勒玛?"赵永昌脸色倏地刷白了。 原来三爷真正的身分就是"四大贝勒"中唯一他们还没见过的哈勒玛,难怪一直觉得他不像普通商人,自己真是愚蠢,当初居然还想找他帮忙杀狗皇帝,或许早在那时便泄漏了身分 "堂主!"十几名日月会的兄弟都赶来了。 "既然知道本贝勒是谁,你们可以死得暝目了。"哈勒玛抽出反握在身后的刀,刀光凛冽。 "大家小心!"赵永昌喊道。 其它人立刻提剑应战。"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就可以断了狗皇帝一条手臂。" 白云观的一些道士也加入战局,他们全都是为了对抗朝廷才出家当道士,好掩人耳目。 哈勒玛冷嗤一声。"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全都一起上吧!" "杀了他!" 十几把剑却比不上一把刀,只见刀影闪过,伴随着一声声惨叫 面对前方的敌人,哈勒玛毫不退却,鲜红的血喷在他的脸上、袍褂上,看起来就像是威风凛凛的战神,令人震慑。 日月会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只能把剑横在身前,慢慢往后退。 他用力甩去刀上的鲜血,无视满地的尸体和哀嚎声,大步前进,脑后的发辫已经散开,随风飘扬。 "我再问一遍,本贝勒的福晋呢?" "她在这儿!" 就在这时,赵世芳硬是拖着因身体不适、行动缓慢的宝龄过来,她气恼地瞪着哈勒玛,被人欺骗的感受教她恼羞成怒。 "想不到你就是哈勒玛,咱们全都上了你的当,你们这些满人,果然都是些j诈狡猾之徒,一个个都是小人" 没有理会赵世芳的叫嚣,哈勒玛的眼里只有宝龄,很快地将她从头看到脚,想确定她是否古兀好无缺。 "再忍耐一下,待会儿就可以回家了。"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因为害怕她可能受到了伤害。 宝龄也深深地望着他,虽然是在这么生死交关的时刻,她却没有哭,反而笑了,因为能再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比什么都来得欣慰。 "你受伤了?"不过见他满身的血,还是让她心惊。 "这不是我的"他喉头像梗着东西。 "那就好。"宝龄放心地笑了。 赵世芳见他们旁若无人地说起话来,马上把剑架在宝龄的脖子上。"不要再靠过来,否则我可能会不小心失手要了她的命。""放开她!" 哈勒玛大吼。 "世芳,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说。"赵永昌心生狐疑,因为哈勒玛不可能单枪匹马的来这儿教人,光他一个人就很难对付了,就怕还另有埋伏,决定先撤退再想其它办法。 赵世芳不甘心地说:"现在是咱们占了上风,要是放弃这个机会,那就太可惜了,大哥要有点魄力。" "世芳" "要我放了你的女人可以,只要你帮咱们做一件事。"赵世芳立功心切,当然要把握眼前的筹码。 哈勒玛沉下脸,粗声问:"什么事?" "带咱们进宫杀了狗皇帝。"赵世芳看得出他很爱身边这个女人。"事成之后,就把她还给你。" 闻言,哈勒玛定定地看着宝龄,不发一语,只是抽紧下颚,眼神痛苦而挣扎。 忠诚和情爱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也无法比较,他更无法选择 "他不会答应的。"宝龄望进他的眼底,不需要言语,仿佛两人早已心灵相通,知道彼此的想法和心意。"贝勒爷不会为了我而让你们杀了皇上。" "除非他想眼睁睁地看着你死!"赵世芳把剑刃贴近她纤细的颈项,几乎要划出伤痕了。 但宝龄对这个威胁一点都不害怕。"那么我宁可死,也不想看着我的贝勒爷,因为背叛了自己最在乎最忠心的主子而悔恨终生,还落了个大逆不道的罪名,那么我和他就算能在一起也不会幸福,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哈勒玛听了,他的心既痛又欢喜,因为她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就算没说出口,也能心领神会。 这一刻,他不再惧怕她会受到伤害,或是死亡,因为他也会随后跟去,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单寂寞。 不论是生还是死,他们都会在一起。 赵世芳气炸了。"你难道你真的不在意?他居然为了那狗皇帝也不愿救你?你就真的不怕死?" "我怕的,我也不想死,可是贝勒爷有他的责任,要他做出背叛的事比杀了他还要痛苦,我又于心何忍?只要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心里只有我,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宝龄回答她的话,漾着泪光的眼儿却是望着同样痴痴凝眸自己的男人,扬起唇角,柔柔地笑了。"那么能为了所爱的人而死,我不怕的。"同样都是女人,赵世芳好妒忌这种超脱生死的感情。"那我就成全你们" 哈勒玛再度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逼得他们直后退,然后寒声说道:"若她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先杀了你们。" 见他当真不顾宝龄的死活,赵世芳终于知道怕了。 赵永昌往前一步,扬声喝道:"我来挡着,你们快走!" 话才说完,一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陡地传来,他们几个人已经被侍卫们给团团包围住。 "你们想走去哪里?"毓谨一袭琵琶襟袍褂,悠闲自得地踱了出来,薅出俊美风流的笑容,娣着他们伤痕累累的狼狈模样,再瞥一眼被他们当人质的宝龄,扬了扬眉。 "你们是束手就擒呢?也退是要再打一场?反正她不是我的女人,由我来奉陪,这样才叫公平,就算不小心伤了她,心疼的也不是我。" "大哥!"赵世芳这才明白兄长骂得对,她太天真了,她真的错了,都是她害死了这么多兄弟。 赵永昌闭了下眼,丢下剑,其它人也跟进。 "这才对,算你们还识时务,其实本贝勒也不想弄脏身上这套袍褂。"他笑叹口气。 见大势已去,赵世芳一脸惨淡的移开架在宝龄脖子上的长剑,跟着兄长他们一起被押走了。 "贝勒爷!"一待重获自由,宝龄迫不及待地张开双臂,投进哈勒玛的怀抱,直到这时才嚎啕大哭,把心里的恐惧一并发泄出来。 哈勒玛手上的刀滑落了,收紧臂弯,将她紧紧地簸住,这么温润,这么熟悉,这么真实,她真的安好无恙地在自己怀里了。 "你一定吓坏了都怪我,我该保护你的" 宝龄偎在他胸口摇着头。"我不怕的 只要心里想着贝勒爷,我就有了勇气,不再害怕了。" "你这傻丫头"他将她按在心口上,艰涩地开口道:"我我没办法为了救你而背叛皇上你真的不怪我?" 宝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如果你真的为了救我而答应他们了,那么我会生气,因为我知道这么一来,你会一辈子痛恨自己,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时时刻刻记住自己做了什么,永远开心不起来。我不想要你变成那个样子,即便是为了我也不行。" "咳咳"旁边有人试着打岔。 "谢谢。"哈勒玛哽咽了。 "谢我什么?" "谢谢你这么了解我。"哈勒玛红了眼眶。 "你是我的夫婿,我最爱的人,我当然了解了。"小手抚着他沾了血迹的脸庞。"看到你一个人跑来救我,我已经好开心了。" 旁边的人又出声了。"咳咳!他可不是一个人。" "我当然要来救我的女人,不需要别人帮忙。"哈勒玛亲着她的发顶,满足地叹道。 毓谨在嘴里咕哝。"忙都帮了,还说不需要,这根本就是过河拆桥。" "你怎么还在这儿?"哈勒玛皱眉瞪道。 "我一直都在。"毓谨嘴角抽搐,心想算了,不跟这些为了女人发疯发狂的男人一般见识。 "你们要卿卿我我等回去再做,那几个乱党打算怎么处置?还有空一道长好像给他跑了,得把他抓回来才行。" 哈勒玛拥着心爱的女人就往山门的方向走。 "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一刻根本无法想到其它的事。 "真是有了女人,就没了兄弟。"毓谨嘀咕了两句,就看到哈勒玛的亲信保住抓了个人过来。 保住让方澜跪下来。"贝勒爷,这还有日月会的人。"虽然没能及时救出福晋,不过抓到丢下同党,想一个人偷偷逃走的方澜。 "小的不是日月会的"方澜目光一闪,赶紧开口澄清,这就是当墙头草的好处,希望这么说可以救自己一命。"而是尼满大人放在日月会里的暗桩,想要查出日月会意图行刺皇上的证据,还请贝勒爷明察。" 闻言,毓谨笑眯了俊眸。"是吗?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辛苦你了。"呵呵,那么这人应该多少知道些尼满和日月会之间的内幕,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快起喀吧。" "谢贝勒爷。"方澜以为他信了,安心地笑了。 "走吧,相信尼满大人会好好的赏赐你的。" 毓谨眼底跃动着两簇兴味盎然的,笑得可乐了。 第九章 贝勒府 "快点躺下来。"哈勒玛小心翼翼地将宝龄安置在炕床上,见她气色不好,一副病慨慷的样子,委实担心。 宝龄强忍着晕眩,说:"我只是有些头昏,不碍事的。" "去请大夫了没有?"哈勒玛回头咆哮。 "已经去请了。"贵嬷嬷指挥着婢女端来热水,好让哈勒玛先把脸上的血迹洗去,不然真要吓坏人了。"贝勒爷先梳洗更衣,福晋让我来照料。" "我等会儿再去。"哈勒玛死守在炕床旁,根本不想离开,他盯着宝龄那比雪还白的小脸,忧心不已。要不是事态紧急,他直想把御医给请来才比较安心。 "我真的不要紧,你就听嬷嬷的。有办法劝得动他。 "贝勒爷开恩,小的尽力就是了。"大夫心想这哈勒玛贝勒果然跟传闻中一样可怕,早知道就让总管另请高明。 哈勒玛这才放手,让大夫过去把脉。 "怎么样?"他焦急地问。 贵嬷嬷在旁边数落道:"贝勒爷不要催得这么急,要让大夫看个仔细。" "别吓着大夫了。"宝龄轻声制止,才让哈勒玛耐下性子来。 大夫沉吟了下,捻着灰白的胡子,再诊脉一次,就怕弄错了,脑袋真要搬家。 见大夫态度这么慎重,哈勒玛心急地来回踱步,又不敢催促。 "恭喜贝勒爷!贺喜贝勒爷!"大夫笑了,因为确定不会有错,于是起身向哈勒玛拱手,窃喜地想着,说不得等会儿还有赏钱呢 哈勒玛一脸恼火地将大夫拎了起来。"她都虚弱成这副模样,分明是病了,你居然还敢跟我报喜?" "咳咳祖晋福晋是有喜了"大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全了。 哈勒玛呆掉了,不敢置信地说:"你再说一遍!" "福晋已经怀了身孕咳"待大夫快没气儿了,哈勒玛才怔怔地放下他。 "程晋有喜了,真是太好了,恭喜贝勒爷恭喜福晋"贵嬷嬷开心地抹着眼角的泪水,这一天终于给她盼到了。 "我要当额娘了"宝龄不禁喜出望外,抚着自己的小腹。 "是啊,福晋,以后可得多注意点,别再发生像这次的事,幸好母子平安,可见这孩子很强壮,非要跟着福晋不可。" 宝龄很听话地点头。"嗯,我会很小心的。" 砰! 一声巨响吓得宝龄和贵嬷嬷同时看过去,就见哈勒玛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贝勒爷!"宝龄忘了身体的虚弱,急急地下炕,蹲在他身边。 "贝勒爷怎么了?"贵嬷嬷赶紧要大夫过来瞧瞧。 大夫帮哈勒玛把过脉后,惩着笑说:"嗯没事,贝勒爷只是吓晕了。" 闻言,两个女人都傻住了。 "真是没用,只是听到福晋怀了身孕就晕倒了,那等到生产时该怎么办?"贵嬷嬷真想骂他一顿。 宝龄捂着唇笑了,心里却觉得好甜蜜。"那是因为贝勒爷很担心我的缘故,不过,这次我一定可以顺利的帮他把孩子生下来。" 她相信自己办得到。 不过某人却没她这么有把握。 打从第二天开始,哈勒玛就满脸忧惧地跟前跟后,不时瞄着她的肚子,然后叹气,再烦躁地走来走去。 "我有喜了,贝勒爷不高兴吗?"宝龄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是明知故问,就是要他把话说出来。 哈勒玛张开口又闭上,然后抹了把脸,回道:"不是。"盘据在心底的担忧,他说不出口。 "那么是不喜欢有孩子?"她又问。 他欲言又止。"当然不是。" "还是怕我熬不过生产的痛苦,跟着孩子走了?" 听了,哈勒玛被说中了心事,激动地将她从座椅上拉进怀中,嘶声叫道:"不准你说这种话!你会撑过去的,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的" 宝龄抚着他轻颤的背,幽幽一叹。"既然贝勒爷都这么认为了,为什么还会这么不安?" "我我好怕"他亲口承认心中的恐惧。"真的好怕" "别怕我在这儿"她的心融化成了水。 "永远吗?" "当然,直到咱们老了,孩子大了,还是会在一起。"宝龄不知道该如何弥平他心中的恐惧。 哈勒玛自然相信她想要与自己厮守到老,不过他的心情还是很沉重,根本无法感受到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我不能失去你" "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她抚着他粗犷的脸庞,每一道刚硬的线条,都在诉说着心底的不安。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太杞人忧天了,深吸了口气,不想让自己的沮丧也影响到她的心情。"我爱你。""我也爱贝勒爷。"宝龄不禁羞赧,却也坦然地向他表白。 "我会陪在你身边,一直到你平安生下孩子为止。"哈勒玛难以想象这么娇小的她正怀着他的骨肉,但是孩子既然来了,就不能逃避。"他最好别让你吃太多苦,不然他一出生,我就先揍他一顿。" "好。"宝龄顺着他的话?br / 三爷开恩哪第7部分阅读 三爷开恩哪 作者:rouwenwu 话回道,只要能让他不再烦恼,她什么都听。 他吐出积压在胸口的郁气,温言交代:"那么就从现在开始,你要多吃一点,让身子变得强壮,到时才有体力生孩子。" "我全听贝勒爷的。"宝龄偎在他怀中,笑着答应他。 哈勒玛稍稍放松心情的笑了。"你真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呢?看着那把剑架在你脖子上,我都怕死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勇敢,是为了你才撑着,就算心里害怕得直发抖,也不能让他们拿我来威胁贝勒爷。"她噗哧一笑。"现在回想起来,连自己都很意外,原来我的胆子有这么大。" 他哈哈一笑"只是吓破我的胆了。" "呵。"宝龄喷笑出来。"所以咱们连这种生死关头都能平安度过了,还有什么撑不过的是不是?"你说得对。"她的话让哈勒玛直点着头。 没错!谁敢把她抢走,就算是阎王老子他也照砍不误。 十天后 毓谨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有了些结果,这才拨出空暇,带着自己、以及伊尔猛罕和格日勒的贺礼,亲自送到哈勒玛府上。 "真是恭喜,这可以说否极泰来了吧。" "多谢。"哈勒玛咧开大嘴,心情平定下来之后,才有了要当阿玛的自觉。 "那几个乱党打算怎么处置?" 毓谨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格日勒的意思是先关着,要铲除日月会,说不定还需要用他们当饵。" "他顾虑得也对。" "那天还抓到那个叫方澜的男人,说是尼满派他去日月会当眼线,不过被尼满全盘撇清了,说根本不认识方澜。"毓谨泛出一缕冷笑。"你该瞧瞧尼满紧张的样子,生怕被咱们找到他和日月会有任何关系的证据。" 哈勒玛嗤哼。"咱们不是有那封密函吗?就算尼满再否认,只要那个叫方澜的指证历历,尼满想赖也赖不掉。" "不过还是得人证物证俱在才行,可惜当初被尼满派去找空一道长的心腹前几天突然死在家里,说是得了急病,这病来得还真是时候。"他着恼的用折扇敲着右手的掌心。"就怕尼满会说那是有人假冒他的字迹,不是他亲笔所写。" "那不就没办法扳倒尼满了?"哈勒玛说得咬牙切齿。"就差这临门一脚,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毓谨端起茶碗,啜了一口,消消气。"只要逮到空一道长,他就是最好的人证,不过这事你就先别烦了,我和格日勒会想办法,你只要陪着嫂子就好,我可不想再看你发疯的样子。" "我只是着急而已。"哈勒玛嘴硬地说。 毓谨俊目一睨。"是,只是着急。" "你要留下来用过午膳再回去吗?" "不了,我还有事。"毓谨整了下袍摆起身。 哈勒玛也不跟他客套了。 "那就不送了,我得去陪你嫂子用膳。" 闻言,毓谨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跟伊尔猛罕一样?现在想找他喝两杯都难,真是把咱们男人的脸都丢光了。"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子算什么。"哈勒玛回得很理直气壮。 "反正你不懂,等你遇到那个女人就知道。" 毓谨悴了一口。"别诅咒我,我可不想跟你们一样,好了,我回去了。"还是快快离开,免得也染上疯病了。 待毓谨走后,哈勒玛才来到寝房,婢女正在外头的花厅准备膳食。 "怎么不留他下来跟咱们一起吃?"宝龄见他进门,堆满笑容地走向前迎接他,她的双颊又渐渐恢复红润,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哈勒玛拥着她的肩头。"他不想跟我一样,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要,所以不敢待太久,好了,别理那个人,待会儿要多吃一点。" "是,贝勒爷。"她慎笑地说。 哈勒玛搔了搔后脑勺,多虑地问:"你不会觉得我烦吧?" "为什么?" "我老是在旁边唠叨,你会不会厌烦了、不想看到我了?"哈勒玛突然患得患失起来。 宝龄一怔,旋即噙着抹娇媚的笑意,忍着羞意,大胆地拉下他的头,用唇告诉他答案,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丫头你别勾引我"他粗喘地含住她的小口。 这几天他都不敢放纵自己的欲望,只是搂着她睡,就怕伤了她和腹中的孩子。 "可是我想勾引你。"纤白的手指解着他袍褂上的盘扣。 "噢"哈勒玛难忍欲望地低吼。 她小声地问:"贝勒爷不要吗?" "我我会很轻、很小心的,要是肚子不舒服得跟我说"哈勒玛将她抱上炕床,褪去彼此的衣物,轻怜蜜爱地亲吻着她的唇、她的笑,还有她的心。 "孩子很强壮,不用担心。" 哈勒玛放下床帐,用手肘撑住自己的重量,才不会压到她。"我好想这样碰你这种感觉真好" 忽地,她羞窘地问:"外头的人会不会知道咱们在做什么?"他低笑两声。"应该知道,不过她们不敢进来的。" "那那小声一点"宝龄还是会难为情。 他进入她,让两人之问没有距离。 "好小声点"哈勒玛也很配合。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知道也没有人可以分开咱们"她全心全意地吻着他,抚平他心中所有的忧虑。"我还想帮贝勒爷生好几个娃儿,你等着看吧!" "好,我会等着"他声音一梗,沉稳而有力地疼爱着她,与她一起发出喘息。"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数年后 "阿玛,阿玛,我也要玩!"已经三岁的小男孩看两个哥哥在比划刀法,好像很有趣,吵着要加入。 哈勒玛纵容地摸了摸小儿子的头。"明年阿玛再教你,现在先看哥哥们怎么使刀,然后你要多吃一点,这样身体才会强壮。"他的小脸像极了心爱的女人,自然特别得到自己的疼爱。 "就可以跟阿玛和哥哥一样吗?"小男孩仰起满脸崇拜的脸蛋。 "没错。"他又看向一个七岁、一个五岁的男孩,正拿着为他们量身打造的短刀较量着,这两个儿子的五官和身形就完全遗传了自己,好好地训练,将来长大可以为皇上效命。"你们两个都过来!" 听到阿玛叫唤,两个男孩马上跑到他跟前站好,态度既尊敬又仰慕。 哈勒玛看着大儿子和二儿子,有着为人父的骄傲。"你们今天表现得不错,明天咱们来骑马。" 听到骑马,最小的儿子也跟两个哥哥一样兴奋和期待,不过因为他还太小,得让阿玛抱在怀里,才有办法在马背上坐稳了。 "额娘、额娘"当娇小的身影走来,小儿子立刻就忘了骑马的事。 宝龄蹲下身,掏出手绢帮小儿子擦去额上的汗水,笑得好温柔慈爱。"看你流这么多汗,要不要喝水?" "额娘,我也流了好多汗。" "我也是。" 上面两个哥哥也凑过来,虽然他们已经长大了,可是还是想让额娘擦汗和抱一下。 "好,每个人都有分。"她柔柔一笑,为了表示公平,也帮他们擦汗。 哈勒玛见心爱的女人被抢走了,索性将三个儿子拎给照顾他们的嬷嬷,占这份温柔。"我也流了很多汗,你都不关心我了。" "我哪有不关心?"宝龄横了夫婿一眼。 "你这个阿玛还跟儿子吃醋,人家会笑话的。" 他哼了哼。"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 "我当然相信贝勒爷了。" 哈勒玛瞧着宝龄充满信赖的眼神,教他想起两人初相识的情形,他心头热,目光也深黝了,于是把嘴凑到她耳畔,低声说:"咱们回房去。" 听懂他的暗示,宝龄小脸顿时泛红。 "不过有件事得先让你知道早上大夫来过,他说咱们又要再有孩子了,希望这次可以生个女娃儿。" 哈勒玛瞪凸了眼,震惊到差点咬到自个儿的舌头。 "你、你又、又有喜了?"他还要再承受一次那种撕心裂肺、心惊胆颤的滋味 还以为已经有了三个儿子,至少可以再等个十年,不会这么快再当阿玛不过,以他想要她的欲望丝毫不减的情况看来,只怕也很难 哈勒玛两眼翻白,身躯晃了几下,砰地一声,昏倒在地上。 "贝勒爷?!"宝龄张口结舌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还以为之前已经吓晕过三次,也该习惯了。 她好笑地蹲在一旁,帮他扬着风,等他醒来。 谁说她的贝勒爷是个可怕的男人,她庆幸自己从来不信,因而才能拥有这份真挚深情的爱。 【全书完】 后记 虽然是个在家工作者,我却不爱下厨,讨厌把厨房弄得油腻腻,所以几乎都是吃外食。不过现在时机不好,想说自己煮来吃应该会省下一笔钱,偏偏就是不擅长拿菜刀,光是每天想着要买什么菜来煮就很头痛。前阵子就发现了吃的束西都涨价了,原本把拉亚汉堡当作固定吃早餐的地方,一个礼拜会去个四次,结果它的玉米蚤饼加起司,以前只要再加五元,现在要加十元,再配上一杯三十元的咖啡,一餐要六十五元,看来以后要少吃一点。 以前也满爱吃鲜天下的牛肉面,原本九十元,现在要一百元,每次想吃就要多考虑一下。又发现常去的一家卖热炒的店,很爱吃他家的菠萝炒饭,我发现虽然价格不变,但分量却明显变少了,就连三商巧福,也觉得不像之前常有特价活动了。 假日到家乐福,看到里头挤满了人,都是全家总动员去买特价商品,果然哪里的束西便宜,消费者就往哪里跑。我和我妹很爱吃里头卖的吐司,不过现在最便宜的那种,吃起来像在吃面包渣,是因为偷工减料吗?对我这种外食人口又懒得下厨的人的口袋实在很伤。 好了,抱怨完毕,来谈这一本书,终于写完这个系列第二本,把哈勒玛给出清掉了,其实写他还满轻松的,因为他的角色塑造是比较没有心机城府,总是直来直往的,只是外表吓人,当初设定时第一个就想到范迪索,因为那阵子电影么口都在播放他演的电影,对"限制级战警"、"限制级保母"印象最深刻。 哈哈,范迪索明明就是外国人,但或许是因为身材体格的关系,东方人会有像哈勒玛那种体型的似乎不多,所以很难找到想象的对象。 再来聊聊女主角,就像上一本的芮雪,有不少读者看完都说她好坚强,我想宝龄也一样。大概是我偏好这样的角色,尽管在力量上居于弱势.可是她们的心却比男主角还要坚强。我想我最不喜欢写的就是那种明明有些事可以自己克服,明明可以逃离噩运,却只会哭哭啼啼的等男主角来救的女主角,我会想先一巴掌给她,要她清醒一点,就算是在古代,我也不爱那种把自己塑造得很悲苦、很软弱,让自己成为最佳悲剧女主角的人,那我会骂她一句"活该"。 其字贝我很怕写系列书,因为越到后面的主角就越难写,因为压力也跟着变大,还必须顾虑到前面的情节,后面也要交代清楚,可不能留下一堆未解的谜团给读者,所以脑子要记的事也就多了。 下一本是毓谨贝勒,这样风流的男主角应该不会很难写,不过在还没下笔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从第一本的《贝勒不好惹》,几乎以紫禁城为主,到这本的《三爷闭恩哪》虽然还是以北京城为背景,却是较为平易近人的市井庙宇,那么下一本《夫君请息怒》要带领大家去哪里呢?在这一本《三爷开恩哪》里头,应该已经透露了些玄机,你猜到了吗? 本书下载于,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