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1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疾风知劲草 晋江20111031完结 数字穿综武侠 文案: 若今生有缘,便是与你携手又如何 都说这儿女是债,谁知这兄弟更是债。前世,为了大清,狠下心来将那票兄弟关的关了,圈的圈了,又费尽心思肃 清了朝堂,甚至不惜毁了名声赚下足够多的国库银子,安排好了一切,于是,将江山交给儿子,闭了眼睛,惟愿来 世不在帝王家。 醒来后才发现,虽是忘川河边走一遭,却独少了那一碗孟婆汤。今生本想着仗剑天涯一人独行,却不料三生石上早 注定,情缘难了,情债难偿。 ps: 四穿综武侠世界,配有数字几人,武侠小说主人公几人,all四。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江湖恩怨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昭(胤禛) ┃ 配角:展熙(十三),姬澜(太子),东方瑾(老八),萧飒(十四) ┃ 其它:前世今生,all四 了心愿雍帝归地府 夜已经很深了,圆明园南书房内依旧灯影绰绰。书房外,侍卫们站得笔挺,警觉的听着周围的动静,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侍女太监们贴着大门墙壁排成一排,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大太监苏培盛屏气凝神的侍立在离雍正有一定距离,既不会打扰主子思路又可以随时听主子的召唤的地方,看着深夜仍在辛苦批阅奏折的主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想劝又知道主子的脾气,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心下盘算着等主子休息后,便到小厨房叮嘱下面的人最近多做些有营养又清淡的汤食。 端坐在御座之上的雍正,自是不知自家贴身太监心里的转转念,正在手枝朱笔,聚精会神的批阅奏章,偶尔停笔揉揉发困的眉心。 “苏培盛。”雍正突然停笔,似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几更天了?” “快三更了,主子是否要歇息了?”苏培盛看了看外面天色,小心翼翼的回答。 雍正摇了摇头,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许是朕老了,最近经常会想起从前的事情,那时候朕还小,兄弟们也小,大家一起到上书房,一起上课,一起捉弄师傅,虽然不免打打闹闹,谁也不会放在心上。这日子过的真快呀!转眼间朕老了,兄弟们也分开了。” 苏培盛垂首站在那里,不敢接腔。 雍正也不在意,顿了顿,又问:“他们在那里过的怎么样?” “回主子,下面传来消息,那几位爷过的很好。”苏培盛是他贴身的大太监,又兼管着粘杆处,自然知道真相,斟酌着回答,“许是日子久了,不该起的心思都放下了,却不似从前那般了,说起从前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哦?不生气了?被朕那般对待,怎么能不生气,不怨恨。他们巴不得盼朕早点死呢!”雍正冷笑,除爵,圈禁,没了自由,换成自己也不会心平气和,更何况是斗了一辈子的人。 “主子爷!”哗啦,书房内外的侍从惊慌地跪了一地。 “起来吧,朕只是说说而已。”雍正疲惫的抬了抬手,苏培盛赶紧使眼色让他们起来。 早知道兄弟们难免生死相争,可真到了时候,还是下不了手,毕竟血浓于水,骨肉亲情不可抛。于是在登基之时便做了准备,对外是圈了这个,圈了那个,暗地命人将人带出,送往江南,好吃好喝供着,粘杆处盯着,随他们怎么说,怎么骂,只要不和外面的人联系,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就不管了。 一朝为帝,首先顾全的便是大局,兄弟一场,朕也只能做到这点了。 “十三爷呢?”想到这个最亲的弟弟,雍正的眼睛不由闪过丝丝柔情。当年十三病重,眼见得就不行了,好不容易找来高人,只说他这病已经是拖了太久,若想根治,只能安安生生的静养,任何外事不想,不问,一年半载的细细调养,身体才能好转。 当时正是朝堂不稳的时候,胤祥身上挂着数职,整天忙的更个陀螺似得,怎么可能一点不操心,就是让他关门谢客,也难免会被烦心事情所扰。没办法,狠了心,不顾他苦苦哀求,打晕了直接送往别庄,撂下狠话,如果不好生调养,不说今生今世,就是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不再见面,这才吓得他连连答应,直说肯定要养好身子。对外则宣称怡亲王薨逝,爵位传了弘晓,风光大敛。 “回爷,十三爷身体康健,和那几位也相处得也不错。”知道主子心情好转,苏培盛的语气也轻快了许多。 这个傻弟弟,好容易将身子调养好,就要求去江南。自己知道他的想法,替自己看着那几个人,不忍驳了他的面子,就同意了。听说开始总被那几个人冷嘲热讽,好在现在处的还不错。 “派人多照顾着,缺什么少什么都上心点。”雍正不放心,知道弟弟是个省心的,能凑合就不愿打扰他,转头叮嘱苏培盛。 “嗻!”苏培盛应道,心下好笑,主子一遇上十三爷的事情,就没了平日的冷静,变得絮絮叨叨。 又批阅了一阵奏折,雍正感觉累了,转了转发酸的脖子,便想起身回寝宫休息。没想到起身稍微猛了些,眼前一阵的发黑,天旋地转,胸口憋闷,忍不住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主子!”苏培盛大惊失色,几步上前扶住雍正,小心地扶他坐下,同时厉声呵斥着身边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嗻!”书房内外一阵慌乱,早有机灵的小太监向太医院跑去。 “朕的时候怕是到了。”雍正摆摆手,苦笑,“最近朕一直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面下着大雪,好大好大的雪,地上白茫茫铺了厚厚的一层。朕一人走啊走啊,边走边弯腰拾捡着什么,突然一回头,发现朕的身后没有脚印。再细看前面却有着好多的脚印,不知道怎么朕的脚印居然跑到前面去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朕一直是在捡着自己的脚印,你说好笑不好笑。” 苏培盛心头一颤,知道不妙,听老人们讲,这人快不行的时候,就要重走一遍来时路,将自己从前留下的脚印一一捡完,等捡干净了,人也就不行了,干干净净的上路。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强忍着眼泪,安慰着雍正:“主子最近怕是累着了,才会做这种梦。等过几天身体好转了,就好了。”说着有些忍不住哽咽了,回头呵斥身边的小太监:“再去几个人催催,怎么太医这么半天都还没来。” “朕不怕死!”雍正提高了声音,“想朕初登位时,朝政混乱,国库空虚,大清朝维持着表面的繁荣,其实暗地之中已经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了。朕累死累活一十三载,肃清朝堂,追回欠款,充盈国库。朕之所为,对得起大清,对得起皇父。就算现在去见皇父,朕也毫不愧疚。” “主子自当得起明君称呼,奴才还期望着能陪着主子一辈子,看主子创下百年盛世呢!”苏培盛陪笑道。 “算了,你也别安慰朕了,生死有命,随他吧!朕累了,服侍朕就寝吧!” 是夜,雍正帝在梦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雍正十三年(1735)八月二十三日,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卒于圆明园,谥号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 世宗突然驾崩,圆明园中众人慌了手脚,奴婢内侍们或是慌慌张张的东奔西跑,告知自己的主子;或是战战兢兢,不知所为;随侍的众皇子皇孙,换了丧服,未等靠近,便大放悲声,直至踉踉跄跄,不能支持;等得信的大臣换好丧服,进的园来,便又是一阵的哭声震天…… 在这仿佛被悲伤笼罩了的圆明园上空,本应回归地府却不知何原因滞留在此的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冷笑着欣赏着下面众人宛若戏子的表演。看表面一个个表面哭的伤心欲死,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法。 世人愚昧,看皇亲贵胄表面风光,皆言来生愿为皇家人。却不知,从来‘天家无亲情’,为了那把椅子,多少兄弟相争,甚至骨肉相残,血雨腥风,不一而言。就算胜了又如何,登基坐殿,高高在上,不过是称孤道寡,孤零零一人罢了。 盯着下面哭的快昏过去的四子爱新觉罗·弘历,自己定下的皇位继承人,雍正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若非嫡子早夭,皇位也轮不到他。这个儿子虽然有些小毛病,办事倒也有些能力。不过他毕竟不似自己,一辈子拼杀出来的皇位。自己又为了不让兄弟相残的事情再次发生,把所有的路都给他铺平,顺风顺水的继位。可也因为如此,才有点不放心,这没有牵制他的人,就怕他日后生了狂妄之心。所以早早给十三和那几个小弟弟下了密旨。弘历,若是你好好的,大清江山在你手里发扬光大,朕自是高兴,日后见了前辈祖先,脸上也光彩。若是你做事昏聩,耽搁了这大好江山,到时候,为了大清,你别怪朕心狠,朕已经担了杀子的恶名,不怕再多一个。 想着想着,忽觉身后穿来巨大的吸力,身子不由自主的朝那边飘了过去,这是阴间的人来拿自己了吧! 轮回转世,只愿来生不在帝王家。 忘川河边论因果 有歌谣 火照之路泪成河 忘川河岸骨冷彻 三生石前望三生 奈何桥上叹奈何 又有“人们世间找公平,要算阎罗王最公平”,任你前生是落魄寒窑,命贱如狗;还或是富贵荣华,为帝为王,都耐不过阎罗一纸召唤,即便是泼了天的滔天富贵,该舍也舍,该弃也弃。 世人做歌哭曰“黄泉路上没老少,奈何桥上骨肉分” 鬼门关,黄泉路,忘川河,来来往往新鬼旧鬼,无论哭哭啼啼,千般不舍,万般不愿,还是面无表情,阴狠毒辣……不管前世如何,皆是一碗孟婆汤自去投胎。 唯一人静立在忘川河边,巍然不动,负手凝望着面前大片大片盛开的彼岸花,花色如血一样绚烂鲜红,有花无叶,绽放出妖异的近乎于红黑色的浓艳,俨然这上上下下皆是昏黄阴暗的黄泉地府中唯一的希望。 蓦然那人身边又出现一人影,与前人不同,后来之人身上散出淡淡的白光,紫衣,面容俊美妖异。而男人似早已习惯,毫无反应,仍是盯着那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连眼神都不舍得施舍给旁人一点。 后来这人也已习惯他的冷漠,自顾自地开口:“我说,爱新觉罗·胤禛,雍亲王,雍正帝,你们人间不都讲究‘受人点水恩,必将涌泉报答’么?好歹我借了你昊天镜让你看着人间,也算你的恩人了,就算我不求你报答,你怎么也应该对我态度好点吧!” “人间还有话说‘施恩莫望报’,你借我‘昊天镜’,我自然感激,只是你念念不忘报答,可知并不是真心想借于我,而是有事交换。既然如此,我只在你提出事情的时候做好便罢,又何必存了感激之心。”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嗓音清冷,语气中有着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却也掩饰不住彻骨的孤寂。 后来之人被男人一句话噎了回去,摇了摇头,“你还是不开口的好,开口说话就是如此之毒。难怪世人都只见雍帝冷漠,少有表情,少言寡语,看你这样子,还是冷漠点好,省的开口便气人,难怪你那些兄弟都不待见你。” 语音刚落,后来之人便感觉到周围的温度直线下降,暗自窃笑,表面还是装着很严肃,“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若不是你留下了那道密旨,恐怕你们大清的江山就砸在你儿子的手里了。”绷到最后还是忍不住了,语气里充满了戏谑。 “那个逆子!朕恨不得从未生过他!”男人的声音冷的让人发颤,显然是动了真火。 原来胤禛来到地府后,才知道他们这样生在皇家,身带龙气之人多是上界星宿下凡历练的,早晚还是要回去的,不能随便投胎。但因为身沾染了人间红尘之气,昧了前因,不能立即回转天庭,所以,天帝特在地府开辟一处空间,名曰“幻境”,里面充满了仙灵之气,容他们在里面暂时居住,洗涤凡尘浊气,等时机成熟,忆起前缘,自有仙官接引重回天界。 胤禛听说康熙就在里面,心情激动,恨不得立刻去和皇父团聚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总是不安,所以便打消了念头,一直留在这忘川河边,借着与弘历之间父子血缘关系牵连,感受着弘历的一举一动。后又因身边这个莫名出现的人物,借给他传说中的昊天镜,能更清楚的观察人间。 这儿子头几年还不错,操劳国事也算得上兢兢业业,就算他反了自己的话,罢黜了自己用惯的老人,安插自己的心腹,也只当他新君登位要施恩,忍了。可他竟然解散了自己一手创建的粘杆处,这可是自己多年的心血,也不知道这儿子怎么想的。到后面,他反而感谢这个儿子解散了粘杆处,要不然,后来想把他弄下皇位就更麻烦了。 这儿子后面越来越不着调,辛辛苦苦攒下的国库银子被他花去大半,没事就下江南游玩,各处接驾花去银子无数。后宫里,宠幸包衣女子,不辨真假格格,为个回疆的女子弄得后宫不宁,甚至还要娶个歌妓当贵妃。皇后劝诫,居然被他收了凤印,一桩桩,一件件,看的胤禛险险吐血,恨不得立刻回转人间,掐死那个不孝子。 幸亏他留了密旨,那几个弟弟见弘历越闹越不像样子,生怕这祖先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这么毁了,告了太庙,请出自己的密旨,联合宗室和众大臣,内有粘杆处做内应,外有十三隐隐控制军队,逼着逆子退位,传位嫡子,才没有让事情弄得更加不可收拾。 “你为了逆出地府耗尽了灵气,又将龙气给了孙子,等于你现在就是个普通的灵魂。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没了灵气,去不了幻境,而地府的威压可不是一般灵魂能承受的住的,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在这地府威压下分崩离析,彻底消失在这世上的。”神秘人物担心的问道。 “这倒是多谢你了。”胤禛的声音和缓了一些,虽然不知道身边这人究竟是谁,可看得出对自己并无恶意,而且若不是他暗地帮忙,就算自己再怎么恨,也出不了这地府,更别提将自己的真龙之气传给孙子,“永璂虽是嫡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但毕竟年幼,不足以抗拒正值壮年的弘历,若是朕不将自己真龙之气给了他,他们又怎么能顺利将弘历逼下台。至于朕,身体都给了大清了,还在乎这灵魂吗?到最后魂飞魄散,也图个干净。” “可你的亲人们呢?他们若知道你消失,定然会很伤心的。” “会吗?”胤禛冷冷一笑,“我兄弟虽多,可大家多是表面的感情。除了十三那个傻子,我不在了定然会难过外,剩下的那些弟弟,算了吧!我对他们那样,他们怎么会忘掉,见了面定然会不愉快。我虽不悔,却也不愿因为这再次伤了兄弟的感情。如此还不如‘相见不如不见’。日后他们重返天界,这一世的记忆不过一次历练而已,很快就忘记了。况且人都善忘,日子久了,那些伤害会慢慢淡忘,反而是很多事情会在记忆里不断被美化,这样,就是偶尔想起来,也是最初最美好的回忆,这样不是更好?” 看着胤禛语气平淡分析着兄弟感情,甚至连常人听闻都恐惧的魂飞魄散都毫不在意的随口说出,神秘人物勾唇一笑,不愧是当年天界第一冰山美人啊!虽然是没了记忆,还是这么的冷漠,对别人,对自己都毫不在乎。只是你想就这样落个干净,哪有那么容易,那些人苦苦追了你几世,又岂会那么容易放弃。 红尘望断了前缘 忘忧湖畔圆月夜。 江清月皎,水天一空,忘忧湖中,各色青白莲花,依仗地势,亭亭玉立在碧波之上,碧茎翠叶,花大如斗,香远溢清,沁人心脾。 沙,沙,沙,湖畔传来脚步声。在这夜深人静,万籁俱静的时候,居然有人有此闲情到此湖边游玩。 月色下,渐渐显出一双人影,逐渐清晰,不由让人心中感叹,好一双璧人。女子二十左右的模样,虽非天姿国色,却让人一望而心醉,尤其是一双明眸,真真有如一潭秋水,头上髻身高挽,气质高雅之及,只是腹部高高隆起,行走略微有些困难,旁边小心翼翼扶着她的男子不到三十,身材高大修长如玉树临风,一身蓝衣,看起来颇似个儒雅的书生状元郎,笑意盈盈的说着:“难怪都这么晚了你非要出来,这湖边月下荷景确实让人陶醉。” “早听人家谈起这忘忧湖在夜间的景致最好,叫你出来你还不听,现在知道我没有说错吧!”女子像是在和男人撒娇,小女儿气十足,唔哝软语,充满江南水乡的气息。 “我不是担心你的身子嘛!”男子好脾气的哄着,“眼看你月份快足了,前些日子又因为着急回家赶路有些急了,累你动了胎气。好不容易这两天才好转,我怎么放心。”男人顿了下,似想起什么,声音有些发颤,“万一你有个什么我可怎么办?”女子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心下也是一酸,偎在男人怀里,拉过他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腰,十指交握,安抚着男人的情绪,“云山,你放心,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嗯!”男子嗯了一声,两人再无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这湖中美景,一种名曰幸福的感情在二人之间缓缓流淌。 “云山,你看那朵青莲。”女子忽然惊喜的叫道。 “哪里?”男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从湖的那边缓缓的飘来一朵巨大无比的青色莲花,眨眼间就到了近前。 “清儿,你喜欢,我采来送你。”男子说着放开女子,准备去摘那朵青莲。 “不要!”女子一把拉住他的衣角,男人回头见女子脸色惨白,满头冷汗,不由大惊,“清儿,清儿。” “我,我可能快要生了。”女子用力抱着肚子,声音低微。 “我马上送你客栈。”男人打横抱起女子,沿来路飞奔而回,没看到身后那朵硕大无比的青色莲花瞬间合拢,化为一朵个小巧的玉锁落于男子的手中,男子担心妻子安危,也顾不上多看,匆忙间只是收于怀中。 客栈屋外,男人焦急的踱来踱去,屋中不时传来了女子痛苦的呻吟,眼见天边曦光将至,蒙蒙亮了起来,方才听得一声啼哭传出,男子大喜,顾不了许多,推门进入。 “恭喜老爷,夫人生的是个儿子。”产婆见他进来,笑嘻嘻迎了上来,将洗过包好的婴孩放于他的手中。 男人接过刚出生的婴儿,细细打量,不似一般刚出生孩童那般脸色通红,皱皱巴巴,一张小脸粉妆玉琢,煞是喜人,越看越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就见小婴儿似乎察觉出什么,露出个淡淡的微笑,淡到甚至不能算微笑,只能算是唇角微向上弯了一下而已,男人心里却觉得仿佛天边的第一道晨曦在瞬间照亮整个客栈,同时,婴儿的眼睛也睁开了,如天池的池水一般的明亮清寒。 “清儿,清儿,你看,我们的儿子。”男人献宝般的举着刚出世的婴儿,兴奋的说着。 床上的女子微笑着看着这父子二人,“云山,取个名字吧!” “师父,怎么办?孩子从出生之后便不吃不喝,怎么叫也没反应。”女人抱着孩子哭的哽咽难耐,男人在一旁也是红了眼眶。 本来想着一切都好好的,儿子有了,妻子也很好,没有料到,突然间,一切都变了。孩子睁眼看了一下,便闭上了,本以为是累了,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一直到晌午,也不见孩子再睁眼,叫也不应,喂水喂奶也进不去,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眼见得奄奄一息,撑不了多久了。夫妻二人着了急,也顾不得产妇生产后需要静养,抱着孩子向师傅求救。 男人名叫林风,字云山,他的妻子叫萧清雨,二人本是同门师兄妹。婚后,夫妻二人离了师门,双双携手天涯,登山观日出,山中听风鸣,直到萧清雨身怀六甲,在外不便,这才决定回家。夫妻二人之师名为“幽谷老人”,姓秦名游,幽谷一脉本是上古剑派,只因为先秦焚书坑儒,很多门派都遭了秧,不得已避往深山茂林。时光变迁,随着老人们逐渐故去,新注入的血液又少,逐渐没落下来,传至林氏夫妻,曾经的大派也仅有这师徒三人了。 “幽谷老人”秦游,年龄不知几许,身材修长,挺拔有力,方脸阔面,慈眉善目,虽然头发胡子早已全白了,脸色还是非常的红润,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听完夫妻二人的话,他双眉紧皱,先是接过孩子仔细打量,随后又将手缩袖中不停占算,半晌才叹息一声:“都是天意啊!云山,清儿,这孩子你们是留不住的,还是舍了吧!” “不!师傅,他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产下的,我还没有亲自喂他一口奶,就要舍了,我舍不得啊!”萧清雨哭倒在地上。 “清儿,不是为师狠心,而是……你可知,我们每个人投什么胎都是上天算好的。前世身死,魂转地府,喝下孟婆汤后进入轮回,根据上世因果不同进入不同的道。这个孩子却是不同,他本上界星宿下凡历劫,一世为帝,归转地府后本应返回,却不知何原因徘徊地府,失了灵气的身体承受不住地府的威压,眼见得魂飞魄散之时被人匆匆送入轮回,未及让他服下孟婆汤。即便是他因故散去了自身的仙灵之气和真龙之气,也不是普通凡胎的身体能承受得住的。本是孩子一降生就该夭折的,幸亏体内灵魂知之甚早,见情况不妙,不吃不喝,尽量减少婴儿本体里先天之气的损失,可这也只能拖延短短几天也是撑不了多久。”说着秦游有些不忍,“你们夫妻还年轻,以后还可以有孩子的,不如舍了这个孩子吧!” “不!”萧清雨大声反抗,抱过孩子,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认真地说着:“师傅,我不管他前世是什么人,既然今生投了我的胎,便是我的孩子。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弃的。孩子,你也不要放弃,我们一起努力。”说来也是奇怪,本来只是毫无反应的婴儿,听了她的话后,顺着眼角滑落一行眼泪。 “师傅,你看他流泪了,他也不舍得离开我,师傅,我求求你,再想想办法。”萧清雨抱着孩子也流下了眼泪,母子二人哭做一团。 “幽谷老人”虽是年纪大了,心情淡薄了很多,眼见这母子情深,也不由被感动,考虑再三,叹了口气,可这事关幽冥他也没有办法。 这在这时,他们身边突兀的出现一个人影,乍一现身,便将萧清雨手中的婴儿夺了过去。 “你,你是什么人?”萧清雨一愣之下立刻反应过来,瞪眼看向面前这个俊美的近乎妖异的男人。 男人却没有理她,只是挑眉看向怀中的婴儿,露出个嘲笑的表情,‘胤禛,这孩童的身体如何?’ 说也奇怪,自那日之后,从未有反应的孩子突然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来人一眼,‘都是你做的好事!’ 男人笑的更开心了,‘好了,好了,你也别瞪我了。我帮你解决了还不行嘛?’说着取出一个嫣红似火的丹丸塞在胤禛的嘴里,很快,胤禛便感觉到头脑发昏,沉沉睡去了。 “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萧清雨虽然知道面前的男人不是寻常,只是为母则强,她却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没什么,封了他前世的记忆罢了。要不然,这么一个小婴儿的身体怎么能容得下他。”男人摇摇头,“这凡人的身体真是弱,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孩子给你,等他再醒来就会忘记以前的事情了。”男人抬手又将孩子抛回给萧清雨,瞬间消失。 “师父,他?”林氏夫妻茫然的看着秦游,秦游叹了口气,“没事,他不会伤害孩子的。” 兄弟恩怨从此了 林氏夫妻怀着满心的欢喜迎接新生的娇儿,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却不料世事难料,孩子出生只看了他们一眼,就再也没有睁开眼睛,不吃不喝,无声无息。林氏夫妻着了急,抱着婴儿赶回师门向师父‘幽谷老人’秦游求救。 经秦游一番解释,方知孩子夙愿牵连,虽是成功转世,但因为身子弱,承受不起,怕是活不长久。萧清雨闻言抱着孩子哭成一团,幸好有异人相救,这才化险为夷。 话说那孩子正是胤禛转世,那日他分析了自己和那几个兄弟的关系后,一时情感突发,陷入回忆,等清醒过来后发现那个神秘人物已经消失不见。这些日下来,他已经很习惯那人的神出鬼没,也不惊讶,只是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淡的近乎看不出来的微笑,是不是自己过于冷漠了,冷漠到这修行多年的神仙也经受不了。 收回思绪,胤禛继续从昊天镜中观察人间。还好孙子不似儿子,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看着那孩子迅速成长,逐渐在朝堂上站稳脚步,有条不紊的处理朝政,心下终于安稳了许多,若这大清的江山真的毁在弘历的手里,自己怎么有脸去见爱新觉罗的各位先祖,就是魂消也难赎己罪。 地府无日月,每日来去匆匆不知增多或者减少几多新魂旧鬼,自上次那个神秘神仙将昊天镜要回去之后,胤禛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了,耳边少了他的聒噪,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还好他曾经为帝,心境修炼的极其坚定,很快将自己这一丝淡淡的怅然抛在脑后,没了上世的勾心斗角,忧国忧民,每日里对着这火焰一般的彼岸花,心情得到从未有过的宁静。 “这种日子宁静的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吧!”胤禛看着自己趋向崩溃的身体,微笑,很快,自己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的出来!”耳边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那个神秘人物突兀的出现在他身边。 胤禛从他的口气中听出担心,勾起了嘴角,临死前能有个人真正关心自己,真好,“为何不笑,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么,难道你要让我哭?” “你,你!”那人指着胤禛的鼻子,气的说不出话来,“爱新觉罗·胤禛,你是真的铁石心肠?还是皇帝当久了,心也跟着硬了。算了,算了,早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我还和你计较什么,到时候气死的是我自己。喂,我带你那票弟兄们找你来了。”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很仔细的盯着胤禛,却失望的发现,胤禛听完他的话后,不仅是身体,连衣角都没有动弹分毫。 “兄弟一场都是前世的缘分,他们能过来找你,就说明他们放下了,你呢?你当年能不杀他们,就说明你对这兄弟之情还是念着的,现在好容易地下团聚了,你摆出个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给谁看?”神秘人物一面继续言语刺激胤禛,一面不着痕迹的朝后看了一眼,示意身后激动的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几个人稍安勿燥,“当年他们就对你的死将信将疑,只是没有证据,所有他们能接触的人都问过了,没有人改口。你儿子继位后,众大臣也没有疑义,这才死了心。这些年他们一个个陆续离世,到了幻境,发现你不在,更坚信了原来的想法,定是你出了什么事,退位修养去了。直到前两天你皇父玄烨恢复记忆回返仙界的时候,算出你人早已离世,魂魄却不知所踪,这才着了急。四下打听,最后……” “最后打听到你这里,或者说是你主动上门让他们找到你。”胤禛冷冷打断他的话,“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究竟是谁,主动找上我有什么原因?昊天镜,那可是天帝的法物,你说借给我就借给我。逆出地府,换成别人还不得打入十八层地狱,回来之后我却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究竟是什么人物?我不过一个孤魂野鬼,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根本是你忘记了,居然还要问我是谁。”那人苦涩的笑了笑,转脸又换上了惯常的笑脸,“现在还不到时候,等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四哥!” “四哥!” 身后之人已经忍不住叫了起来。 胤禛心头一颤,手握的死紧,语气却是一贯的冰冷:“你们不是恨我入骨,恨我夺了你们到手的皇位,私下散言说我篡改诏书,逼死阿玛,毒死额娘;恨我夺了你们的爵,圈禁了你们。如今我魂飞魄散了不是正合了你们的心思。找我作甚!”胤禛强自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兄弟们,不是我不认你们,而是,我不忍心,我怎忍心让你们亲眼看到我灰飞烟灭。 “四哥,你还在恨我们?”胤禩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四哥,你忘了十三了吗?你不理十三了吗?”胤祥忍不住就想冲上来。 “十三弟,老十三,前世四哥累你一生,亏欠你良多,本想着偿还,现在看已是没有机会了。日后你恢复了仙界记忆,还是忘了四哥吧!” “不,四哥待我的好,十三都记得!四哥,求求你回头,难道你真的不想看看我?”胤祥哭的哽咽难耐。 “四哥!”胤祯欲言又止。 “十四!”胤禛心一颤,没有说话,这是他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更亲的过他们了,可惜,到最后,他们还是走上了对立的道路。 “走吧,八哥,枉费咱们眼巴巴主动找上来,人家根本不领情,算了,咱们回去吧!”老十胤誐一向心直口快,心头不悦脱口而出。 “就是,咱们何必要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老九胤禟和老十胤誐一向焦不离孟。 “老四,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们的兄弟,你今天不想见我,我们就先回去,过两天再来看你。”曾经的太子胤礽褪却一身的傲气,叹息连声,一步三回头。 “别了,二哥,老八,老九,老十,十三弟,十四弟……”胤禛心里默念着刻入骨髓的那些名字,颓然倒下。 别拍我 胤礽几人回身还没走了几步,便听到一声惊呼:“胤禛,你!”匆忙回头,却见在片刻之间,胤禛的身体已经完全崩溃,恍惚间就要四散而去。而那神秘人物用一件奇怪的东西将他全身罩住,向轮回之处飞奔而去,“都闪开,错过了时辰他可就真的没救了。” 在轮回隧道中的旋风刺激下,胤禛很快陷入了昏迷,等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了。尤记得昏迷前有人在喊四哥,四弟,那种毫不掩饰的焦急让他心里很安慰,不由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情况不对,这具身体显然承受不住自己,有崩溃的迹象,饶是他全力保存体内的先天真气,也是微乎其微。苦笑,这算个什么事情,难道自己刚投胎就又回地府吗?可是耳边听着这孩子的生母那哭泣的声音,他又有些不舍,亲情永远是他心头的痛,多少年了,自佟额娘故去后,再没有人这样为他哭泣了。 还好,那个没啥用的神仙出现了,或许,这辈子能重新体会下母爱的滋味。带着笑意,胤禛陷入了沉睡之中。 “等他醒来之后,他对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整个人就像重生了一样,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吧。云山,给孩子起名字没?” “没有,还请师父赐名。” “叫昭吧。林昭,取其光明之意,孩子,愿你的今后的人生不再有黑暗,以往的噩梦不要在缠着你了。” 第二日,当惴惴不安的众人看着从沉沉梦境中醒来的婴孩秀气的打了个哈欠,睁开双眼后都安了心,那眸子黑白分明,清澈如水,干净的一眼就可以看到底。 笑眼看向窗外,天空,略有浮云,湛蓝无边。 英雄救美人 江南暮春三月,正是踏青的好时候,路上,堤上,踏青,赏花,游人往来如梭,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人群中缓缓穿过一辆轿车,车前一匹体形硕大的骡子,摇头摆尾,不缓不急的踏着步子,车周围还跟着七八个家丁,挥舞着马鞭驱赶着路人。从车里不时穿来女子说笑的声音,轻柔婉约,让人不禁想凑前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 走走停停,渐渐这骡车远离了人群,来到一片旷野之外。车上的女子浑然不知,仍在说着话,忽然觉得车子一下子停了下来,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的外面嘈杂之声顿起。细听,来者竟非一人。 听一人嗓门很大,粗声粗气:“我说几位,今儿咱爷几个手头紧了些,看你们这车也不像一般人能坐得起的,不妨让我们劫了换几个钱花花。”又有一个人接话:“大哥,这车上挡着帷幕,不是见不得人,就是有女眷,要是有个漂亮的小娘子,娶回去做老婆,岂不风光。” 话音落,车外顿时一片大笑,甚至有人去掀轿帘,吓得车上的女子瑟瑟发抖。 “混蛋!庞府的轿子也是你们几个龟孙子动的!反了你们了!”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抄家伙!” 几个家丁见来者不善,个个摩拳擦掌,就要上去教训人。平日里,他们在一亩三分地横行霸道,欺负旁人,今天被人戏弄,自然不甘心,想找回场子。 哪知来人真的不善,没听到打斗的声音,便见那几个家丁噗通噗通躺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唤,动弹不得。 “呲”轿帘被猛地撕开,几个强人已将车内的人强拽出来。车里坐着一主一仆,主是小姐,细细的柳叶眉,微瞪的杏核眼,略施脂粉的脸上,似有似无的红晕,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气的,一身锦衣在明媚的春光下闪着华光,饶是俊秀;仆是丫环,小巧的五官,虽是下人打扮,却也透着几分机灵秀气。 “这小妞儿还真俊俏!”说着,伸手就去往小姐的脸上捏去。 ”啪!”一声脆响,“凭你们,也配!” “小妞还挺厉害的。”手捂着左脸颊上那分明的五条鲜红的指印,为首之人狞笑着冲向那小姐,那小姐刚刚打了这人一个巴掌已是鼓起全部的勇气。现在看他冲过来,急急后退,险险躲了过去,额上已然布满汗珠。 为首之人见一掌打空,有些挂不住面子,随即又一掌拍出,却有些过了,那一掌没伤着人,却是印上了拉车骡子的后臀。骡子吃痛,一扬蹄,箭一般地脱缰而去,显然是被惊着了,全不顾被吓呆的主仆二人。 “哈哈,这回我看你往哪里躲。” 那小姐心下一凉,眼睛紧闭,从眼角滑落两行清泪,“爹,娘,恕女儿不孝,女儿要先走一步了。”银牙一咬,就欲咬舌自尽。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块石子,直直地打在为首之人的手臂之上,那人的手正要摸着小姐的脸庞,被这石子狠狠一击,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抱着手原地跳了几跳,“是谁??br /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2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谁?哪个小子在暗地之中袭人,给老子滚出来。” 这边的主仆二人见事情有了转机,也息了先前自尽的念头,一起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 见从不远处缓步行来一个年轻的男子,看样貌不过弱冠之年,年少清远,姿容俊秀,一身合体的青色外衣,越发衬得他挺若松柏,秀如修竹。男子看似走的很慢,实则几步便来到了他们跟前,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只是看着他们,就让那几个强人感到莫大的压力。 那主仆二人不知不觉地呆看了,尤其那小姐,看到那男子出现,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可不看,心下又有些不甘心,于是偷偷抬眼又瞟向男子。那丫鬟就直白的多,惊呼:“这世上居然还有这般俊秀的男人!天,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几个劫匪本就是色中恶鬼,平日之中也不知抢了多少的良家女子,虽然一时被男子的气势压住,很快被色心冲昏了头脑,见这男子生的俊秀,一个个神色相与,也不管那主仆二人,j笑着包围了过去,“小兄弟这是要去哪里呀?哥哥……” 话未说完,就见那青衣男子一个起落,已然跃身于那群贼人中,如流星般,一闪即过,然后所有人的耳边都清净了,那伙儿匪徒或张口欲呼,或抬手伸脚,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呆若木鸡的愣在那里。原来,早已被来人点了周身数大|岤位,想动也动不了了。 收拾完这伙强匪后,男子也不说话,径直向前走去,那小姐忍不住呼了一声:“这位公子……”一双清如溪水的眼眸看了过来,那小姐霎时间住了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男子冲着她们点点头,几个闪身,已是不见人影。 "小姐,小姐,这骡子也跑了,咱们怎么回去啊?”那丫头惊呼起来。话音未落。主仆二人听得挞挞蹄声,那头拉车的骡子慢慢跑了回来,而那救了她们的男子斜坐在骡子身上,原来他是去将骡子赶了回来。 “小女子庞馨多谢这位公子相救。”那小姐也顾不得羞涩,上来福身道谢。 “姑娘不用客气。”男子微微一笑,恍若春风拂面,声音清冷纯净。“既然姑娘没事了,那在下就此告辞。” “公子。”庞馨情急叫道。 “还有事情吗?”男子停下了脚步,奇怪的看向了她。 “那个,那个。”庞馨不知该说什么,看了一下前面,红着脸低下了头。 “什么?”男子先是不解,后来看到地下躺着了家丁打扮的人,又看路中呆呆站着的几个匪徒,啊了一声,心下责怪自己太粗心了,她一个大家小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然心下害怕,于是走到那几个受伤的家丁面前,那几个挂彩的人包扎好了伤口,看他们慢慢爬起来,这才又来到被他点了|岤的众匪前面,凌空弹了几下,“这次只是略施惩罚,若是再被我碰上,定然不饶,你们走吧!好自为之。” 那些匪徒敢说什么,只是恨恨地盯了他一眼,灰溜溜的走了。 “好了,姑娘,你们赶紧回家吧!”男子挥挥手,转眼消失。 庞馨幽幽的叹息还未出口便已消散在风中,只记得那双温和中带着清冷的眼眸。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今天那庞家小姐被人欺负固然可怜,可看她手下那些家丁,平日里定然也不是良善之人,有仆若此,其主人品性可知。我救她,却不知是对还是错。”男子离开庞家主仆,独自上路,边走边问着自己。 这男子便是那长大的林昭,也就是投胎的胤禛,自醒来之后,胤禛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转起来。‘幽谷老人’秦游在捏过他全身的骨骼后仰天大笑,是个天生练武的坯子。从小便给他打好基础,长至五岁,开始教他吐纳功夫。 这胤禛天生奇才,无论学什么都是一教即会,秦游大喜,将幽谷一脉的功夫悉心传授,待胤禛十二、三岁的时候,已经有了他的七、八分的功力。尤其是幽谷最深奥的心法‘龙翱九天’也被他练到了八重。这‘龙翱九天’和普通的武功不同,每增进一重修为,便会武功大进,与从前绝然不同,然而修习之时却很容易出现各种幻象,稍一动心,即走火入魔。好在胤禛意志坚定,又有他出生那年莲花化成的青莲锁镇定心神,很快就达到了他那个年龄所能达到的极限,剩下的那两重只能是随着时间而慢慢练习,急促不得。 胤禛十五岁后,经秦游,林氏夫妻商议,让胤禛一个人独闯江湖,林母虽然是不放心,可毕竟不是凡俗,知道父母的荫庇不可能跟着孩子一辈子,忍痛放他单飞,只是叮嘱一切都要小心为上,每年只许在外半年,剩下的时间必须回来。 就这样,游游逛逛,天下十亭胤禛近乎走了七、八亭。这次他正准备回家,偏巧遇上了这事情,看不过眼便出手相救。 胤禛摇摇头,将莫名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的想法摇去,不管怎么样,见了这种事情总不好袖手旁观。走了没有多远,便又隐隐约约听到呼喝的声音,停下脚步,犹豫下,还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兄弟相逢不相识 胤禛救下庞家主仆后,没走了几步,又听到呼喝的声音,皱眉,莫非今日黄历上写着不易出行? 心想着脚却没停,很快便来到出事的地点,胤禛仔细观察了下,皱起了眉头,又是刚才那几个人,只是这次他们包围打劫的不是女孩子,而是一个少年人,这少年年纪不大,长的甚是英俊,虽然脸上配合着露出害怕的模样,可看他那双眼睛,胤禛就知道这几个人绝对看走了眼,那少年眼中一瞬间划过的狠辣可没逃脱他的眼睛。 知道没事,胤禛便准备离开,可那少年身形却在瞬间动了,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这种步法他挺秦游讲过,听说已经失传很久了,不知怎么会在这个少年身上出现。好奇让他犹豫下,找个了角度好的地方看起了戏。 果然,少年出手不凡,那几个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便被点到在地上动弹不得,少年手中拿着一条柳枝,不停的弯折着,同时不紧不慢的说着,“庞家五虎,我记得你们和莫计远分开的时候,他可是警告过你们,不可以仗势欺人,否则必有人来收回你们的武功,这才过了几年,当初的誓言就被你们抛在了九霄云外了吗?” 少年介于变声期的嗓音甚是好笑,尤其是他故作成熟的语气更让人觉得可爱,胤禛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边浮起一丝微笑。 “你,你别瞎说,莫老爷子在天上,我们是地下,我们和莫老爷子可没有什么关系。”庞家五虎中的老大庞一虎一边努力挣扎着一边分辨道。 ‘轮回老人’莫计远其人江湖事迹不多,仅知其“轮回掌”阴柔厉害绝伦,是仅次于‘邪神’轩辕皓的老一辈邪道绝顶高手。 “呵呵,我有瞎说吗?庞家五虎,临沂人氏,以一二三四五排名,初始只是普通农夫,后来无意中遇到莫计远,结下一点香火缘,得莫计远传授半套轮回掌,居然让你们练成,并以此成名。” “你,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庞一虎看着此人的眼中充满着惊惧,果然他们兄弟就是凭借着莫计远传授的半套轮回掌法出名的,而且也真的在分别时候发下重誓,此生绝对不会仗此‘轮回掌法’欺负人。分开的前几年还紧记在心头,做些好事,也颇有侠名,‘庞家五虎’就是那个时候闯出来的,后来一直没有听到莫计远的消息,又听闻旁人说他已然归隐,不问世事,这才大着胆子,合着几个黑道的朋友,做了几票生意,又见莫计远果然没有出现,而这打劫的生意来钱来的格外容易,愈发的放肆起来,后来竟成了一方的恶霸。本以为这事会一直隐瞒下去,没有想到被来人一语道破,“难道你是老爷子派来的?”想到这里,庞氏弟兄的脸上豆粒大小的汗珠滚滚而下。 “放心,我不是莫计远派来的,凭着他,还没有命令我的本钱。”那人摇了摇手。 “那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情的?”听说此人不是莫计远派来的,庞一虎心里安稳了一点,可是眼前之人仍然让他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唉,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你不做。”少年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所谓的秘密,在我展家耳目下根本不算什么。” “什么,你是展家的人?”庞一虎一听这话,眼前就是一黑,险险昏了过去,心里将提出打劫此人的庞老四在心中骂了个狗血喷头。本来他们打劫庞家小姐反被胤禛教训一顿,当时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心里还是很不忿,以为是对方突袭,自己没有反映过来才被他制住的,要是真刀真枪的对决,拼着‘轮回掌’那人绝对不是对手,可既然被人制住,哪里好意思再说什么,灰溜溜的走到这里,遇到一个穿着很华丽的年轻人在悠闲的散步,看这人皮肤娇嫩,身材瘦弱,步伐无力,不像是会武之人,贼心又起,仗着自己人多,拦住了年轻人。 没有想到第二次又踢着铁板了,眼前之人更厉害,他们还没有动作,就已经被打到在地上。更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展家的人,想着展家的那些传闻,庞家弟兄更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常州展家虽然不属于江湖八大门派,却是哪一派都不敢招惹的。他们并不以武功出名,真正让武林人士忌惮无比的是展家的消息网,上至当朝的内宫秘史,下至谁家小儿夜啼,只要你想问又花得起银子就没有展家查不出来的。 展家传到这一代,一年前,家主地位由年仅十五的展熙接收,旁人本来想着这么小的家主,定然撑不起门面,还想趁机看能不能浑水摸鱼。却没有料到展家自展熙接手之后,不仅没有衰败,反而更加昌盛起来。只有你想不到的消息,却没有你问不出的消息。 不过,提起这现任展家家主展熙,却是让人爱不得恨不得。本来,如果想打听消息,可以到展家设在各地的分部去,一般消息在三天之内可以得到答复。如果嫌慢,可以增加银子,那么当天就可以得到确定的消息。如果还想更快一点,直接去问展熙是最方便的,当下他就可以给你满意的答案。不过,一般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人们是万万不会上门找他的。 因为这个虽然已经掌控了大世家的掌门人,心下却不过是个十五的孩子,求到他面前,只要你能做到他提出的要求,分文不取,还可以免费奉送几个消息。可他提出的要求往往很难,不是什么攸关性命的大事,却很让人头疼。比如他经常提出在某某大殿的正梁上题写什么xx到此一游的要求,或是xx掌门人的贴身物件,结果就是十之八九的人都无功而返了。 有人不忿被他整,在外放出消息说他根本不配做当家人,还有展家真是瞎了眼,选这么个小孩子做家主,肯定不知道有什么□之类的……几天之内,那人从小到大所做的事情被传遍了整个武林,武林中人这才知道,此人虽然白道称侠,私底下却做了不少昧良心的事情,使得他一夜之间从人人景仰的大侠变成|人人喊打的武林败类,最终在家中自缢而亡。 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说展熙的坏话,胤禛对这些都是了解的,只不过不知道面前之人是展家的哪一位。 “怎么,看我是展家的人很惊讶?”少年挑高了声音。 “不是,不是,请问您是展家的哪位少侠?”五虎中的老二急忙摇头,陪着小心问道。 “啧啧,不服气,还想报复我一下不成?”胤禛心中好笑,这少年甚是促狭,言语毫不留情。 “哪里,哪里,小的只是想知道败在哪位少侠的手中。”庞老二勉强抬起手来,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哦?”少年声音似笑非笑,拿出一物,“这个认识吗?” “墨玉扳指?”庞老二的一声惊呼让几个兄弟脸色迅速转青,甚至有些面无人色了,本以为是遇上展家的外围弟子,没有想到撞在了人家家主的头上。 江湖人都知道这‘墨玉扳指’是当代展家家主的信物。看样子今天是凶多吉少了,不过不是听说展家人不善武艺吗?为什么这当家少爷这么的厉害。 “不错,胆子不小,欺负到我展家来了,怎么,看我们门中不善武艺就可以随便欺负吗?”展家现任家主展熙的声音迅速转冷。 “误会,误会。”庞一虎在心里大呼着,却知道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了,谁让自己不长眼睛呢! “让我想想该怎么送你们上路,我展家之人最是护短,谁敢欺负我家的人,最好乖乖的等着我们的报复。”展熙说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不讲理,这话却说的没错,展家人及其护短,容不得外人的欺负,不过他们也不是一味的包庇,如果查明错误在己方,一样毫不容情。 “完了。”庞家兄弟眼睛一闭,心知此事绝难罢休,也就死了求饶的这条心,还能落得个不怕死的称呼。 “还有些胆量,还好,少爷今天成全你们,给你们来个痛快。”展熙有些惊讶他们的勇气,点了点头,就要动手,忽然又停了下来并没有回头,冷笑:“怎么,阁下看不过眼,准备救这几个人?” 兄弟相逢不相识(二) 胤禛遇上一个奇怪的少年,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感觉很是熟悉,不想让他难过,不想让他手染鲜血,所以出面阻止了他。 “当然不是,我只是过路之人而已。”胤禛笑笑,他本来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更是对那句‘报应不爽’有了更深的体会,刚才还耀武扬威抢人,现在被人被人握在掌心里随意拿捏,世道转得还真快。只是当他看到展熙要动手的时候,不由自主就想阻拦,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看到面前之人手上染上鲜血,所以出声阻拦,没留意展熙在听到他声音后浑身就是一颤。 “既然阁下是过路之人,那就请赶紧过去,不要耽搁了时间。”展熙不敢回头,指甲狠狠地掐在肉里,才不让声音显出颤抖来。 “可是,这几个人我也想管管。”胤禛没有察觉出展熙的异常,“他们还不值得你出手。” “阁下这是想包庇他们喽,你可知他们是谁?”展熙冷了声音。 “我知道他们是谁,也知道他们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可是,我不想让你脏了手。如果要杀,我来。”胤禛很诚实的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你我不过初见面而已,你为什么要管我这么多?”展熙强忍着要回头的欲望。 “不知道,只是觉得你很有亲切感,不想让你的双手染血。”胤禛也不知道为什么,初见这个展熙就觉得非常的亲切,好像是自家的小弟弟,忍不住就想呵护他,不让他沾染黑暗的一面。 “只是因为这样?”展熙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胤禛一惊,以为他中了什么暗算,却见展熙挺直了身子,冷冷对庞家兄弟说:“便宜你们了,冲着我哥的面子,我不杀你们,但你们最好给我乖乖的。再撞到我手里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过去的。” 庞家五虎本以为在劫难逃,突然听到展熙说话,当下也顾不得多说什么,抱头就走,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见那五个人逃走了,胤禛松了口气,事情这么处理虽然是便宜了那‘庞家五虎’,可现在看,也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事情已经了结,胤禛便准备继续上路,刚想跟展熙说些什么,却见那方才还是成熟冷厉的展家家主,现在恍若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垂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 看着他好似被抛弃的小狗狗的可怜样子,胤禛在心里继续无声的叹着气,这么多年了,见过的人也不少,除了父母,从来没有人让他有过心疼的感觉。可这不过初见面的少年,却给了他这种感觉,不忍心他伤心,不想让他手上染血。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胤禛一边唾弃着自己的莫名其妙的心软,一边脚已经不由自主的朝展熙走去,手也仿佛有着自己想法般的抚上少年的头顶,“好了,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四哥!”展熙忽然转过身来,一头扎在他的怀里,双手将他紧紧搂住,大哭了起来,嘴里还“四哥,四哥,四哥”一叠声的叫着。胤禛一愣,下意识就想挣开,他一向洁身自好,从不习惯被人靠得这么近。可展熙抱的死紧,挣了几下挣不开,他又不忍心真的用上内力,怕伤了展熙,只得再次无声叹气,感觉活了这十几年都没有今天一天叹气的次数多。 “为什么呢?”胤禛一边拍着已经哭的打嗝的展熙的背,一面对自己今天不同一般的想法感到茫然,除了对少年莫名的亲切感,对他嘴里一直喃喃的‘四哥’也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有很多人这么称呼过自己,可是,自己明明就是家里的独子,怎么会有人这样称呼自己呢? 想着自己心事的胤禛忽然觉得肩膀一沉,一惊,赶紧低头,失笑,原来展熙哭的累了,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 ‘你这小子,还真放心。’胤禛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下姿势,让展熙靠的更舒服一点,一面环视下周围,看有没有什么平整的地方能让他们靠一会儿。见离他们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一块较为平整的地方,也挺干净的,半拖半抱的将展熙移到那里,小心的放好,自己也紧贴着他坐下,揽过他的头依在自己的身上,看看天色,又解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展熙的身上,盯着睡的沉沉的少年发呆。他从来都是心思细腻之人,自然不会错体会展熙语气里的感情,思念,激动,那种强烈的情绪浓烈的让人忍不住心惊,也让人忍不住妒忌他嘴里的那个‘四哥’…… 想着想着,胤禛也有些神志恍惚了,不觉中也靠着背后的树睡着了。而依着他的展熙睁开了眼睛,眼里哪有丝毫的朦胧。 “四哥,还记得你的小十三吗?”原来展熙却是那怡亲王爱新觉罗·胤祥转世,他痴痴的盯着面前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的人,今世的他有着和前世相似的面容,却是柔和了许多,褪去了那层迫不得已武装的冰山外壳,今生的他更像挺拔的竹,温润的玉……可不管怎么样,他是他的四哥,是他钦慕一生,甘愿追随一生的人。 四哥,今生好不容易再见,不管你还记不记的我,我是不会再离开你了…… 我是时光飞速溜走的分界线 “四哥,四哥,醒醒,再睡下去天色就不早了。”胤禛朦胧间听到有人在耳边低声叫着自己,身子一动,感觉有人扶了自己一把,一惊,努力睁开眼睛,正对上胤祥毫不掩饰关切的目光,茫然了片刻,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天色已朦胧,忙起身:“怎么我给睡着了?” “定是大哥赶路疲乏,累着了,休息下感觉可好点?”胤祥边说着边将胤禛扶起,顺势将因他起身而掉下的外衣拾起,给他披在身上,“大哥,天色不早了,小心着凉。” 听着胤祥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关心,胤禛抿了抿嘴唇,明知道他对自己好是因为自己跟他心里的那个人相似而产生的移情,可心里还是不舒服。虽然感动他的深情,但自己被当成另一个人总是种很别扭的感觉。 胤禛默默将外套穿好,系好衣带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展公子,天色不早了,胤禛还要赶路,就此告辞。” “大哥你生气了?”胤祥自然看的出胤禛温和笑容下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不禁有些惶急。 “没有,我没有生气,只是……”胤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纠结的心思,想了想,还是找了个借口岔开话题,“家母托人稍信说家中有事,盼我速归。我耽搁一下午的时间已是不该,现在趁着天色未晚,我还是继续赶一段路再休息。” “既是这样,展熙也不便拦着大哥,大哥请便。”展熙听了他的话后没有多说,爽快答应。 胤禛没有料到他答应的如此干脆,愣了一下方才拱手‘告辞’,转身离开。 胤祥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若有人在旁边,定然会惊讶胤祥这勾唇微笑的模样竟然和胤禛一般无二,“四哥,既然决定这世无论怎样都不会再离开你,我又怎么会轻易答应你离开。” 林昭的纠结心理 胤禛一边赶路一边想着心事,对于胤祥如此干脆答应他离开,并没有丝毫挽留的利落做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怎的又有种莫名的失落。低声叫着自己的名字,胤禛啊胤禛,你这是怎么了,这个只是初次见面的少年竟然引起你如此多的情绪变化,莫非是最近在外面待得时间久了,被花花世界迷了心,而让心境有些破绽?这对练武之人可是极大的隐患,等回到家里见过母亲后还是闭关好好静静心才对。 自以为理清了自己思路的胤禛,加快步伐向前赶路。 走了一段,胤禛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跟着自己,回头看,胤祥在离着他不远的地方不紧不慢的走着,见他回头,还笑的一脸灿烂的挥手致意。胤禛又是好笑,又是生气,可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这路又不是他林家的,人家要走总不能拦着吧!只得点点头,继续前行。 几次三番,胤禛终于无奈的停下了脚步,“展公子,你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要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啊!”胤祥一脸的无辜,“我也是要走这条路嘛!”突然又故作兴奋的惊呼:“难道林大哥也是要走这条路?好巧啊!原来咱们同路啊!” 胤禛看着那张胤祥,恨不得一拳打掉他脸上那碍眼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展公子,你不去找你的‘四哥’,一直跟着我做什么?”故意将‘四哥’两个字咬的十分清楚,言外之意,你赶紧去找你的心上人吧,不要一直跟着我了。 “找人?”胤祥茫然,“林大哥怎么知道我要找人?” “你还给我装傻!”胤禛的右手在袖子里攥了又攥,终于放开,正色对胤祥说道:“展公子,我不知道你将林某认成了谁。但林某自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四哥,你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胤禛虽非什么贵人,却也不喜欢被别人当成替身。” 胤祥在他严肃了脸色的时候便停止了嬉笑,知道四哥真的生气了,认真听完胤禛的话后,虽然他心里不停的喊着‘你就是我四哥,我找的就是你,我没有找错人’,可也不敢就这么简单的说出来。就这短短半日的接触,他也知道四哥正如那个无良神仙说的那样,被封了前世的记忆。虽然知道是为了四哥好,但对四哥将他忘了这件事情还是很不满意,他可是四哥最宠爱的弟弟。 心里虽然是九转十八弯,表面上胤祥还是笑的一脸无辜:“林大哥听错了吧!我明明一直叫的就是大哥嘛!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小弟总感觉到林大哥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像是我的亲哥一样,所以就冒昧的直呼林大哥为大哥了。” “tnnd,少爷我还年轻,没有耳背的毛病。四哥和大哥我还分不清楚。”胤禛被胤祥几句话气的几乎要骂出粗口,愤愤的转身走了。身后胤祥忍笑忍得要抽搐了,这世的四哥少了前世的冰冷,多了几分人间烟火之气,能见到他如此表情真是,真是太爽了。 之后几天,胤祥便如胤禛的小尾巴一样形影不离,你走哪我走哪,你停在哪里我也停在哪里,反正我不靠近你,也不远离你,就保持个十来步的距离,弄得胤禛是气不得,恼不得,只能给他个冷眼冷脸,暗地里第一百零一次后悔自己一时的心软。胤祥却是不在乎,吃定了胤禛不会真的对他翻脸,至于什么冷眼冷脸的,那更是小意思了,前世的冰山冷气都经历过了,还在乎个这?虽然他经历的比较少,可也不是一次都没有。 十天之后,胤禛终于忍不住先投降了。这些天,为了甩开这个小尾巴,好几次他都故意错过宿头,只是买上一些干粮,夜间便休息在野地里,要么就是找个破旧的茅屋,凑合一晚上,想让胤祥受不了自己离开。谁知道,就是这样,胤祥还是紧紧跟着他,丝毫不叫苦。只是看着几天下来,那张小脸布满灰尘,还有本来穿着的华服也有些破烂的地方,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还是个孩子,又是出生在大世家,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叹息一声,这几天头一次缓和了语气:“胤祥,你这又是何苦,你堂堂的展家家主不做,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大哥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胤祥激动的扑上来,眼泪围着眼眶转啊转啊,强忍着不流下来。前世他是皇亲贵胄,今生转世又是世家嫡子,什么时候都是被人宠着,疼着,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只是,他看得出胤禛是故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他离开,狠了心,所有的苦都忍下,就是不让四哥有机会抛下他,终于是等到了。 “算了,你想跟着就跟着吧!”胤禛拍了拍胤祥的肩膀,“咱们到了下个地方,你好好洗洗,收拾下自己。” “嗯!”胤祥激动的连连点头。 之后胤禛便和胤祥一路相偕着朝胤禛的老家灵州行来。没了之前的尴尬,胤禛发现展家肯让这么小的孩子接掌家业果然是有眼光,这胤祥说起什么事情来都是头头是道,有很多的想法都和自己不谋而合,不禁对他有了更多的好感,而称呼也由原来的‘展公子’变成了他坚持的‘祥弟’,对他的称呼更是简略成了‘哥’。开始他觉得过于亲密了,毕竟不是亲人,准备呼他的字‘天祥’,可耐不住胤祥不停的在他耳边念叨,你要不叫我祥弟就是不喜欢我,就是还在生我的气……要么就是眼泪汪汪,用满是委屈的眼神盯着他,直到他举手投降。(插花:十三爷,乃这装嫩的水平是越来越高的说。胤祥:废话,四哥现在又没有以前的记忆,都不记得我是他最宠爱的弟弟,我再不装嫩撒娇,怎么能重新进入他的心?那个无良的神仙!嘿嘿嘿,某人在黑暗里窃笑)。 “祥弟,先处理事情,我到旁边休息休息!”在看到又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胤禛已经可以很淡定的视而不见了。 这些日子他可是开了眼界,心下暗暗称赞展家果然是神秘家族,走到一处总会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兀出现一个人,向胤祥汇报情况,得到胤祥的答复之后又神秘消失。他算是看出来了,那几天胤祥的狼狈纯粹是装出来惹他同情的,展家这些神出鬼没的人物会打听不到他家家主的消息,会没人关照他的吃喝?这个死小子,恨恨地咬牙,却也没办法。 还有一件事情也是让他觉得大开眼界,为什么展家的消息这么灵通,原来他们不仅仅在各门各派中都安插有自己的眼线,最重要的是,他们训练了好多的飞禽分布在全国各地。据说是展家的祖先与‘百禽道人’公冶黄交情莫逆,公冶黄便将自己控御百鸟的本事传授给他,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展家更是将这一技艺发挥到极限,你想想,当你在屋中做些什么,谈些什么,你会避讳外面的一只喜鹊,或者是一只喳喳的麻雀吗?那还不是有什么说什么,想要什么消息就有什么消息。 胤祥一边听着属下的汇报,一边偷眼观察着胤禛,四哥这些天已经逐渐对他放下戒心了,只是还拿自己当外人,每当这种情况的时候,就闪避在一边。他好怀念当初那亲密的时光,四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对了,胤祥眼睛一亮,对着属下交代了几句,记着,一定要给我传回家里去,听到没? “是!属下一定做到。” “哥,你还是这么的见外。”处理完了公事,胤祥哀怨的缠上了胤禛,胤禛对于他这种时不时的挨挨靠靠已经很习惯了,脸色都没有改变一下,“你处理公事我总不好在场,毕竟我是个外人。” 失败!胤祥垂下了头,总会有一天他会让四哥变成‘内人’的,一定会的,再一次在心底里下定决心。 子欲养而亲不待 进入灵州地界后,胤祥发现胤禛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脸上的笑容也一天天多了起来,神情中分明带了几分游子归家的雀跃与期盼。有时心情好了,还给胤祥讲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三岁七岁狗也嫌的时候,院子周围的小动物们可倒了大霉不是被他拔了尾巴上的毛,就是被他剃掉头顶的一块皮毛;后来习武,练得累了,不想继续,躺在地上撒娇耍赖无一不做;春天百花盛开的时候,剪下鲜花给母亲簪上,油嘴滑舌的称赞母亲是绝世佳人,难怪能生下自己这样帅气逼人的儿子;冬天的下雪之后,堆雪人自己藏在里面,害大人着急,找到他之后好一顿竹笋炒肉…… 说的兴起的时候,胤禛还会绘声绘色的给他讲母亲做的饭菜是多么的色香味俱全,这些年闯荡江湖,吃遍各地美食,就没有吃到过跟娘做的一样好吃的饭菜,害的他想起来就垂涎欲滴。每次回家第一顿饭绝对会吃到撑的不能动为止。还说这次到家,求娘亲大展手艺,让他长长见识。 胤祥看着这样轻松惬意,眼眸中流光溢彩,满是幸福的胤禛,心下真是高兴。高兴四哥今生终于又找到一个关心他,疼爱他的娘亲。前世,佟妃是怎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可是从四哥这么多年来念念不忘,可知佟妃对他定然是很好,可惜天不假年,很早就故去了。而后,与德妃的失和是四哥心中一辈子的痛。每每看到四哥对着别人母慈子孝无意识的露出羡慕的眼神时,他都恨不得抓着德妃狠狠的摇晃,都是十月怀胎生下的,为什么十四是儿子,四哥就是仇人。 同时,胤祥肯定了心里那个一直犹豫不决的念头,既然四哥今生过的这么幸福,为什么非要让他想起来前世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虽然他忘记了自己,可是,那又如何,今生重新结交便好。 他胤祥是谁?爱新觉罗·胤祥,堂堂的怡亲王,四哥口中的王子,前世他有本事让四哥把他当最重要的弟弟看,今生就有把握重新攻破四哥的心,只不过,这次他不要当弟弟,要当他最重要的人…… 我是悲喜转换的分割线 “祥弟,穿过那个林子就到了我家了。”胤禛指着前面一片密林对胤祥笑道。 胤祥看着面前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密林有些惊愕,难怪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四哥的下落,原来是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只是,“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幽谷一脉曾经也是大派,虽然现在落破了,可是,这密林不觉太荒凉了点?” “忘了跟祥弟你说了,这不是我幽谷的归隐地,这是我三岁那年,师公无意中发现了,当时就爱上这个地方了,反正偌大的幽谷就我们几人,看着都觉得悲戚,索性布了阵,将幽谷封闭,全家人搬迁到这个地方。你别看他身处密林之后,那里可不一样哦?”胤禛的语气引起胤祥的好奇。 跟着胤禛走进密林,胤祥有些奇怪,这林子安静的诡异,居然没有任何虫鱼鸟兽的声音,莫非,有埋伏?不自觉的,胤祥握紧的拳头,胤禛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放缓了脚步,安抚的拍拍他的手,“放心,没事。” 胤祥忽然想起胤禛跟他说过小时候的事情,自从他将这林间小动物折腾个够之后,这里的动物只要闻到他的气息,都会自动销声匿迹,不等到他回家后是绝对不出来,这才放下心来。 穿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胤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好似那误入桃源之人,见这里山峦起伏,峰奇林秀,云雾缭绕,水明涧幽,鸟啼婉转,松竹掩映,他们正站在半山之上,顺着绿竹掩映、藤萝绕裙的幽径,徐徐走到谷底。绿草如细绒精纺,一道小溪蜿蜒流过,汇入那边一泓幽潭,潭中各色莲花或完全绽放,或含羞半掩颜色,间或有几只蜻蜓点水而飞。溪流的那一侧,十数株参天桂树,枝繁叶茂,细花满枝,幽香暗送。 林中空地上建有一所精致的院落,竹篱环绕,几间大屋青瓦白墙,简单利落。胤禛不由加快脚步,几步走到院门口,推开竹篱编成的门,朗声喊道:“娘,我回来了,娘,我回来了。” 谁料从屋中走出的不是笑意盈盈的母亲,而是双眉紧皱,脸色非常难看的秦游。 “师公,你云游回来了?”胤禛看到秦游很是意外,自胤禛将‘龙翱九天’习成之后,秦游大笑三声说幽谷有传人了,自己要去云游四海,就不见了。几年来都没有个音讯,这次居然自己回来了。“爹和娘呢?他们去哪里了?难道又去游山玩水了?”对于这父母亲他也有些头疼,没有见过夫妻这么多年还离不开的,每年他被撵出去体验世情的时候,这夫妻二人也甜甜蜜蜜的携手天涯游去了。 “不是,你回来的正好,我正发愁怎么找你呢!你娘受了重伤了,快不行了,你赶紧去看看他吧!”秦游摇头,声音低沉。 “怎么会?”胤禛本来笑的开怀,闻言脸一下子僵住了,不相信的看向秦游,“师公,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秦游脸色凝重,“具体的以后跟你说,你先去看你娘吧!” “娘!”胤禛身子一晃,又站住了,大喊着向卧室奔去。 胤祥看了他一眼,也想跟上去,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又不适合跟过去,只得不安的望向胤禛离去的方向。 快到卧室门口,胤禛停下了脚步,手放在门上,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是昭儿吗?快进来。“里面传出萧清雨微弱的声音。 胤禛不敢犹豫,推门而入,迎面扑来的不是往常一样的鲜花气味,而是苦涩浓郁的中药味道,萧清雨躺在雕花木床之上,原本丰盈的脸颊深深的陷了下去,脸色惨白,唯看着自己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温和慈祥,探出一只手来,似要抚摸自己。 胤禛扑了过去,跪在床前,紧紧地握住母亲苍白枯瘦的手,顺势在她脉搏处轻轻一按,这一探之下更是心如死灰,萧清雨的脉象微弱,纵有灵丹妙药,怕也是回天乏术了,伤心下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娘,这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爹呢?他怎么不在?是谁伤了你?我去替你报仇!” 萧清雨慈母的目光缠绕在爱子的脸上,缓缓道:“昭儿……有件事一直瞒着你,你生来便无声无息,水米不进,没办法,我们求了师傅专门为你起了一课。方才知道你是有来历的,今生还有夙愿未了。只是,这凡人的身子承受不住仙人的魂魄,眼见得小身子支撑不住的时候,有仙人下凡,封了你前世的记忆,这才让你平安长大。本想着,有我们护着,陪着,那前生夙愿忘记也罢。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现在?br /好看的txt电子书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3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在你父不在身边,我这眼看着也不行了,日后你一人可怎么办呀?” “娘,你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你既然不放心我,那就好好活着,看着我,照顾我,啊?娘,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伤了你?”胤禛慌乱的阻止着母亲的不详之语,心如刀绞,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眼泪一滴滴顺脸庞而下,滴在青衫之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印记。生老病死本是常事,他知道自己以后定然是会给爹娘送葬的,可那并不是现在。娘才刚过不惑之年,离白发苍苍还很远,她还没有看到自己娶妻生子,怎么会…… 失去焦距的目光看着儿子,萧清雨已是气若游丝:“昭儿,这件事情你不要再过问了。至于你爹,若他不出现,你也不要去找他。这是我们上一代的恩怨,是是非非,很难说清楚。不是局中人,是体会不到的。娘不怨任何人,这都是命,躲不过的。” “不!”胤禛语气激动,“我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敢伤他母亲的人,他定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昭儿!”萧清雨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怎么,长大了,娘的话你也不听了。你发誓,发誓不会再过问这件事情,不会去找那个人寻仇。” “娘!”胤禛哀求的看着母亲,萧清雨完全不理会,绷着脸:“你发誓。林昭,你发誓,你发誓再也不过问这件事情,有生之年绝不会去追寻真相,去寻仇。如违此誓,我萧清雨永世不得转生。你发誓!” “好,我发誓,我林昭发誓不会再管这件事情,不会再寻仇!”看萧清雨一激动,喘气连连的模样,胤禛慌了神,只得同意。 “这样才是娘的乖儿子。”萧清雨缓和了语气,“昭儿,你也快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可惜娘是看不到了,若是有动心的,不要犹豫,记着,幸福是要自己去追求的。还有,娘走之后埋我在那边幽潭,我生平最爱莲……记得那年你出生那夜,我和你爹去忘忧湖看莲花,那莲花真美啊……” 胤禛早已是泪流满面,忽觉手中母亲的手一沉,那近乎呓语的声音也消失了,他的心就是一颤,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阵窒息的痛苦袭入心中,把母亲的手死死的抵在自己的额头上,浑身抖个不停,却是一滴眼泪也流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打了个寒颤,胤禛忽然间清醒了过来,挣扎着站起身子,身边,‘幽谷老人’秦游和胤祥静静的看着他,眼里全是心疼。 “哥!”胤祥想说什么,被胤禛挥手堵了回来,“什么也不要跟我说,我知道该做什么。”那种冰封了自己的冷漠,让胤祥恍惚间又看到前世那个疲乏苍白的雍正帝,不要,他不要四哥再变成那个样子,一把握住胤禛的手,“哥,有我,还有我陪着你,你……” 林母坟前,胤禛浑身缟素,神色苍白清淡,三天了,他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只是呆呆的跪在坟前,本来就不是很强壮的身子更是孱弱了不少,似乎一阵风吹来就消失不见了。 “哥,你哭出来好不好?求你了,你哭出来好不好。”胤祥跪在一旁,苦苦哀求着,这三天胤禛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他知道胤禛不是不伤心,而是伤心到了极点反而没有泪了。可这样硬生生将悲伤藏在心底,反而更让人心酸。不宣泄出来的话,胤禛过后肯定会垮掉的。 胤禛看了胤祥一眼,胤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的眼里像小孩子迷路一般充满迷惘无措,搀扶着胤禛站起来,“哥,咱们回去,回家。” 夜凉如水,一灯如豆。 胤禛睁开了眼睛,看胤祥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打着瞌睡,白日里胤祥将他扶起的时候,胤禛吐了血,昏了过去,一下子把胤祥吓了个好歹,还好秦游诊治过说是悲伤过度,郁结于心,休息几日就好了,这才放了心。 “傻弟弟。”胤禛摇摇头,小心翼翼的将胤祥抱上床,自己则走出卧室,竹篱围成的院墙上,长满了茂盛的藤萝,夜风中微微摆动,胤禛过去扯了一片叶子下来,拿在手中无意识的揉搓着,“子欲养而亲不在”往常只觉一句普普通通的诗句,现在读来却是揪心不已。 不知不觉间时间流逝,远处几声清脆鸟鸣,天已将晓,胤禛这才反应,自己竟是在外面站了一夜,想着母亲长眠,此生再无相见之日,只觉心中一片凄凉。 等胤祥醒来后看到胤禛不在床上,匆忙出来寻找的时候,才发现胤禛已是浑身发烫,染了风寒。忙将他扶回卧室睡下,这一睡,病魔肆虐,竟不能起身。饶是胤祥和‘幽谷老人’秦游悉心照料,仍是昏迷不醒,几日下来,已是形销骨立,憔悴不堪了。 前世今生情相牵 青丘山顶,林昭,又或是说胤禛,昂首傲立,负手凝望,山风激扬玄色衣袂,龙纹翻涌,仿佛于腾身而出直冲云霄,英武挺拔的身姿与这险峰浑然一体。沐浴夕阳金色的余辉之中,他浑身散发出令人眩目的神采。 然而胤禛的口气却是不善,“青丘,出来!” 然而除了‘青丘,青丘’的回声不停在空中回荡,却是没有其他别的声音,甚至连虫鸣鸟叫之声都没有,恍若这青丘山只是一座死山。 “青丘,我知道你在,赶紧给我滚出来!”胤禛的口气愈发的差了。 周围还是一片静默。 “难道还要朕亲自请你不成?”胤禛见此情况不怒反笑,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愈发低沉如水,只是每一字出口都含有的莫大的威胁,“青丘,你再不出来,小心你狐窝不保。” “诶呦呦,真的生气了。爱新觉罗·胤禛,几日未见,这脾气可是见涨啊!我这不就来了,怎么想我了?”雌雄莫辨的声音,调笑的口吻,暧昧的语气,声音不大,却让人不觉心头一动,勾起心底最隐秘的遐思。 “狐狸就是狐狸,走到哪里都忘不了勾人的本性。”胤禛冷哼一声。 “是么?那这样呢?” 天色突变,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已是阴云密布,飞沙漫天,狂风中磔磔的鬼笑和着凄凄惨惨的哭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听的人是毛骨悚然,直以为身已非在阳间而落入地府幽冥。 胤禛依旧是一动不动,对面前的一切恍若未闻未见,只是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雕虫小计’,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咄’,张口哈声,霎时间风住云散,天地恢复一片朗朗。 暗中那人则闷哼一声,显然是受了暗算。 “是我失算了,忘了你在地府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对这些早已经是习惯了。”空气一阵颤动,出现一位美艳异常的男子,金红色长发,翡翠色眼眸,浑身上下散发着蛊惑人心的致命魅力,正是那地府中的神秘人物。 “你终于肯出来了,我以为你准备在你那狐狸窝里猫一辈子。”胤禛对着面前的绝色却是毫无反应。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嗯?”青丘细长的丹凤眼轻轻向上瞥,翠色的眸子瞅着胤禛,似是娇嗔,似是玩味,真真媚态入骨, “你这破地方有几个人不知道?就你还当个宝。”胤禛嘲笑道。 “爱新觉罗·胤禛,不对,你不是他,他不会知道这些的。你是玄天帝君,清玄!你,你恢复记忆了?”青丘指着胤禛张口结舌。 胤禛颔首。 “难怪!”青丘恍然大悟,“我说清玄,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毒舌。” “你还是那么会编故事。”清玄(此章胤禛暂时换名称为清玄)语气平静中含着一丝隐隐的怒气,想着自己失去记忆后被他的谎话骗的一愣一愣的,就有种毁了他那张脸的冲动。 “咳咳,那个,那个。”青丘没有料到清玄会突然冒出这句话,一时不妨,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尴尬的笑笑,“我那不是随口说说。” “是哦,随口说说。若让那些虔诚凡人听了,不知多少人会改了信仰。还有天界那些人,我怎么不知道天庭有那么的无聊,派人下来历劫还享受一世荣华富贵。”清玄毫不留情的吐槽。 “现在的凡人不是都信那个么?”青丘讪笑。 原来那些什么为皇为帝都是上界星宿下凡等等的事情都是青丘胡乱说的,倒也不是没有丝毫的根据。都是人间帝王为了维护自己正统的地位,编了无数的谎话愚民,日久天长,不光是百姓,就连他们自己也相信是天上星宿下凡。实则,若非天下大乱,需要有英明帝王收拾残局,统一江山才会偶尔有仙人下界,平日里那些人根本没办法下来,笑话。道祖亲封的通道,是那么容易解开的?一世为皇,享尽荣华富贵,多是前几世多多行善,未有恶行,善缘到了,转世的时候自去帝王家投胎。什么幻界啊,洗涤红尘之气之类的,都是浮云啊浮云,所以说,狐狸是最狡猾的,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那个?你怎么突然恢复记忆的?”青丘转移了话题。 “怎么,你不想我早点恢复记忆?”清玄似笑非笑的看着青丘。 “那是当然。我看戏看的正热闹,你突然恢复记忆,这后面的追妻戏码该怎么演下去?”青丘心下大喊,修行这么多年,难得遇上个好玩的事情,他正看戏看的津津有味,怎么舍得这么快就落幕,表面却不敢这么说,“那是,我当然希望你早点恢复记忆。” “是吗?”清玄似已看透他的心思。 “你不是被青莲玉珮封了所有记忆的,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那可是经过天帝加持的,寻常神仙都难以破解。”青丘猛然反应过来,大喊。 清玄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青丘忽然醒悟,面前之人是谁?那可是被称为‘圣人之下第一人’的玄天帝君,当年若不是他推辞,天帝的宝座是谁的还不一定。 “没有想到万年不见,你不仅法力退步,这脑子也迟钝了不少。看来人间有话说这‘二八佳人如刀’还是很有道理的。你每天在红粉堆里混,不仅是精气被吸了,这脑子也被吸了。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小心哪天被吸干了。”清玄嘲讽道。 “胡说,我堂堂九尾天狐会被那些小妖精给吸干了,你少瞧不起人了。”青丘气的直跳脚,可悸惮对方的身份,又不敢怎样。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气呼呼的看向清玄,察觉他眼中还没有收回的笑意,恍然大悟,“你,你又拿我开涮。” “是又怎么样。”清玄本就无意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青丘反而无话可说,叹息一声,“现在只有你敢跟我开这玩笑了。” “是啊,当年紫霄宫听道之人,除了哪几位圣人师兄,活着的也不多了,除了我,还有谁敢跟你这狐族长辈开玩笑。”想起从前,清玄也沉默了。 洪荒分界线 话说在无数个会元之前,天地还不是如今这个样子。那个时候,天地未分,混沌一片,里面肆虐着地水火风,鸿蒙之中还活跃着三千魔神。后有大神盘古,劈斧开天,清气上浮,浊气下沉,天地初现。后盘古又撑天81万年,天地稳定后力竭而亡,身体化为天地万物。又有三道清气化为人教三清教主,十二道浊气为巫族十二祖巫,另有阴阳之气遇合相交,形成万千妖族。 青丘便是妖族,因在青丘山化形,便以山为名,自称青丘,他是天地间第一个修成天狐的九尾狐,道行深厚,不次于妖族的十大圣。帝俊太一建立天庭后,也曾想着要招揽他,只是他不愿受管束,婉言谢绝,只说日后妖族有事,招呼一声他自然回来。第二次巫妖大战后,帝俊太一身死,天庭解散,他便带着一帮子狐子狐孙,隐遁在青丘山不出世了。 而清玄的来历更是不凡,三清化形之后,发现身边躺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睡的正香,推算一下也是盘古清气所化,算起来是三清的小弟弟,不过因为较为弱小,化形后却是个小孩子的模样。清玄虽然名义上是三清的弟弟,可是因为年龄相差太多,实则三清是拿他当儿子看的。又因清玄长的天真可爱,金玉娃娃一般,嘴又甜,整天奶声奶气的跟在他们后面,直哄得三清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真真拿他当眼珠子疼。 因为是盘古正宗,又有名师教导,清玄进步的飞快。第三次紫霄宫听道的时候,已是斩出三尸,准教主的修为,只是因为没有鸿蒙紫气,才没能成圣。 清玄和青丘就是在第二次紫霄宫听道的时候结识的,说也奇怪,两人性格完全不同,却是很说的来,很快就成了好友,还一起游历洪荒数万年。当时很多人都在私下里揣测他们会不会结为道侣,没想到两人这么多年也只是维持损友的关系,没有更近一层。 巫妖二次大战后,不周山倒,天河倒流,日月山川向西倾斜,众圣补天之后商议重设天庭,复立天帝。 清玄本是众望所归的天帝人选,可惜他自言舒懒惯了,不想揽这个担子,任三清怎么说也不同意,没有办法,只得立了道祖鸿钧身边的童子为新天帝,瑶池为王母。清玄被封为‘玄天道君’,位与天帝齐平。 再后来,封神之战,三清反目,鸿钧出手,分开地仙界与人间界,令众圣搬离地仙界,居住于三十三天外天之上,无大事不得现身。又闭了地仙界和人间界的同道,众仙不得随意下界。 圣人不出,这地仙界便没有人是清玄的对手,连天帝对他也忌惮三分,幸好清玄不问世事,只顾修行。尤其是封神之战的时候,他的三位师兄反目让他受了莫大的刺激,性子大变。原本清玄待人亲切,如春风拂面,现在的他,面无表情,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冰冷的如同极地那万年不融的雪山。除了几个老友外,新进的神仙看到他莫不腿打转,心发颤,哆哆嗦嗦出不了一言。 清玄对此情况却十分满意,他正不希望旁人多来打扰他,影响他的修行。直到第二次天地大劫的时候,清玄方才出关,察觉此次天地大劫牵连三界,一个不小心三界会重返浑沌,毅然舍了修为,唤出成道法器浑沌珠,身体随浑沌珠化作亿万颗粒,遍布了三界大地各处,所过之处,勃勃的生机布满整个三界大地,解了这因果之劫。 清玄牺牲自己,救了众生,众生感念,哭喊不止。惹得鸿钧现身,严明他须得转世万年,方才能全部集齐散去的魂魄,重归天界。可叹清玄因魂魄实在是太过零散,前几次转世都是痴儿,而且寿命不长。知道他转为胤禛,方才集全了全部的魂魄,只是不知为何还没有以前的记忆。 因林母去世,胤禛心情过于激荡,冲破了封锁,这才恢复前世记忆。 “你既然恢复了前世记忆,那么,可是要重返天庭?”青丘问道。 “不,我记忆刚恢复,还需时日融会。何况今生父母养育之恩未报,还不适合恢复原身。”清玄摇头。 “那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以胤禛的身份度过此生。”清玄理所应当的说着。 “可是,”青丘犹豫下,“你既然恢复前世记忆,自然知道那几个人的身份。他们对你有多么的深情你也应该知道,当年他们自散修为,万年来一直随着你转世。你……” “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今生要如何的做,若是感动了我,或许……”清玄的眼中闪过一抹自己也没有察觉出来的柔情,“他们现在只有上世的记忆,在他们的眼中我还是那个和他们有着万般纠葛的雍正帝。关系好的二哥和十三弟就不说了,那些关系不好的,老八,十四,我很期待他们用什么方法来化解恩怨。” “你是说,你不打算和他们相认。或者是说你想在旁边看戏?那几个人绞尽脑汁,争风吃醋,你旁观?”青丘看着清玄,心下哀号,“是哪个说’玄天道君’不愧圣人师弟,最有圣人风范,谦谦君子,面前这个笑的诡异的男人究竟是谁?是谁?”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要不然让真的死了可就不好玩了。青丘,你可别坏了我的事情。”清玄临走之前警告青丘,青丘笑而不答。 回归现实 “前辈,哥都已经昏迷好几天了,怎么还不醒。会不会有危险?”胤祥将手中喂水的小碗放在一旁,小心的擦了擦胤禛的嘴,一面问旁边同样焦急的老人秦游,他无数次的后悔自己怎么会睡的那么死,四哥把自己抱起都没有感觉。连日的后悔和焦急让他消瘦了一圈,神情也憔悴许多。 “烧已经退了,应该很快就醒了。”秦游摸摸胤禛的额头,点点头,忽然惊喜的说了一声,“展小子,你看他醒了。” 胤祥急忙转头,果然见胤禛的睫羽颤动,似将醒来…… 前世今生兄弟情 “哥,你醒啦!”胤祥回头看到胤禛缓缓睁开了眼睛,大喜,直扑了上去。 ‘幽谷老人’见此情景,微笑着摇摇头,退了出去。 “十三,好久不见了,你可还好?”胤禛微笑着看着自己上世最疼爱的弟弟。 “哥,嗯?不对,四,四哥,你,你恢复记忆了?”胤祥先是照着今生的称呼喊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不敢置信的盯着胤禛,说话也有些结巴。 “是啊,这么多年,辛苦你了。”看着他这么失态,胤禛的语气也充满了感情。 “呜呜呜,四哥,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四哥,十三好想你。四哥,十三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十三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胤祥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后,激动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扑在胤禛的身上哭了个不亦乐乎。 虽然胤祥现在还没有成年,但是身子已是不轻,被他这不知轻重的一压,胤禛只觉胸口一闷,一口气险险上不来,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方才好点,抬手就想掀开身上这人,可是看他哭的伤心,又不忍心,勉强抬起右臂,在他背上摩挲着,调笑着:“怎么这么多年没见,朕的拼命十三郎变成了个泪包包。你算算咱们见了几面,你哭了几场?” “四哥。”发泄了心中的不安,胤祥抬头抹了一把眼泪,也笑了起来,“四哥打趣人。” “好了,你个大小伙子压在四哥身上算怎么回事,赶紧起来。”胤禛推胤祥起身,推搡了几下胤祥都没有反应。有些生气,刚想发怒,只觉眼前一暗,一个温热热的东西贴在了嘴唇之上,“你----” 原来胤祥正准备起身,一眼看到胤禛笑的甚是开心,一张俊面柔和了表情,炫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不觉心头一动,受了蛊惑般鬼使神差的低下了头,将自己的嘴唇贴在那因为生病而有些发白的唇上,也不敢多做什么,只是静静的贴着,头挨头,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察觉身下之人没有反对的意思,大着胆子,辗转厮磨,舔舐,吮吻,直到那唇色逐渐恢复红润,并在自己唾液的润泽下泛着水色的光泽。 胤祥眼神一黯,想继续下去又不敢,分开确又不舍得,犹豫之际,听的屋中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以为他生气了,赶紧起身,想解释什么,未及,胤禛的唇便凑了上来。 “四哥。”胤祥激动地看着胤禛,凤眸微闭,脸也有些发红,却没有生气的样子,低头,两人的嘴唇再次纠缠在一起。胤祥伸出自己的舌头,试探的伸向对方的嘴里,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阻拦,反而是嘴唇微启,默许他放肆的侵略…… 唇舌纠缠,手也不受控制的到处摸索着,胤祥只觉自己快要爆炸了,满心满脑的只想将身下人吞吃入腹,于是动作愈发的大了,嘴唇也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游走,留下一连串暧昧的红印…… 不知什么时候,二人的衣衫都翩然落地,谁也不去理睬,只是彼此不停的纠缠着,共同演奏一支古老的和谐之曲…… (作者上:哦也,四四终于恢复了记忆,也被十三吃掉了,也答应再也不会离开十三了,之后心意相通的两个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甜蜜夫夫生活。那个,偶去把文案改改,改成cp134,于是全文完结,散花,鼓掌,谢谢。众:pia飞这无良的作者!作者抱头鼠窜,打死我就没后文了!……于是,以上,yy下就好了,千万别当真。) 偶是现实的回归线 “砰”的一声巨响,胤祥睁开了眼睛,发现椅子倒在一边,而自己则在地上坐着,一室冷清,什么婉转承欢,红被翻浪,巫山云雨,俱都消失,原来之前那拥人入怀,得偿所愿的兴奋只是一场绮丽的美梦。 “为毛啊?”胤祥哀怨的摸着自己撞疼了的额头,爬起身来,看床上胤禛呼吸沉沉,显然睡的正香。那天胤禛清醒了一阵,便又昏睡了过去,幽谷老人说是正常现象,重病后身子虚,多睡对他有好处,这才放了心,自己也搬进卧室,方便每天照顾。 看看看看,胤祥不觉又痴了,都说梦是心头想,原来自己对四哥的渴望已经到了做春梦的地步了?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对四哥产生了那种不伦的想法的呢?细想起来自己也忘记了,一桩桩、一件件的日常小事,平凡的那人估计也忘记了,却是织成密密麻麻的情网,让自己深陷其中不得挣脱。只是知道他甚是厌恶男色,怕惹了他厌恶,方才压抑了满心的情怀,将自己定位在他最宠爱的弟弟上,在他累了,倦了的时候,总有个亲人在身边不离不弃,慰藉他疲乏的心。 雍正八年,自己的鹤惊风已经很严重了,或许已经有了预感,快要离开这人世了,于是每天拖着沉重的身子,更加的拼命,想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为他做更多的事情。可惜那人并不领情,偏信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神仙高人,硬逼着自己安心养病,一点心都不要操。不操心?只要自己还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可能有不操心的时候。四哥也想到了这情况,跟自己商量,要不假死,将王位传了弘晓? 不行啊,不是舍不得王爵,而是四哥这些年眼看着就老了,若自己也不在他的身边,沉重的朝事会将他一点一点拖垮。哭着求他,跪着求他,若是生命就此终结,他没办法,认命;可现在他还活着啊,就要硬生生的和四哥分开,他不甘心。而且总是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好像这次分别后便再无见面之日。更何况这一养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就算是病好了,也不能如现在这般光明正大的陪伴在他身边,他不要…… 再次醒来之后,自己已是身处别庄,那人留下一句话,若不肯好好养病,别说今生今世,就是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永不见面。终是怕了他这句话,于是乖乖养病,病好了又帮着他去江南看着那几个哥哥,既然不能在朝堂上名正言顺的帮他解决朝政,那便暗地里帮他安抚这江南各地。 雍正十三年,四哥驾崩的消息传来,预感成真了,失控的砸了整个屋子的摆设,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明明他都听话的乖乖养病了,为什么还是今生今世不得相见。四哥的密旨留下了想随着他去的自己,于是,冷眼看着,那个明明小时候看起来很聪明的孩子,一天天狂妄自大,独断纲常,短短十数年,已是败家大半,将四哥好不容易肃清的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忍无可忍,联系粘杆处,通知一直控制在手中的丰台大营,随时待命,联合宗室和大臣,逼退了弘历那个不孝子,重立新皇。 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也一天天老了,只是盼来盼去,总等不到那人接自己的身影。算了,你不接我我自己去找你,我要到问问,为什么那么不守信用,早早抛下我走了。到了地府,和皇父兄弟们团聚,唯独不见那人的踪迹。直到皇父重返天庭,才知那人魂魄早已归入地府,却是不见人影。着了慌,四下打听,碰到那个奇怪的神仙。与四哥见面,还没有从惊喜中醒悟过来,就看到他分崩离散的身体,那一刻,心胆俱裂,神魂皆散…… 还好,还好,我们今生又见面了,这次我一定不会再放开,想着梦中那人微红的双颊,一向冷清的眼神染上□的色彩,眼波流转间,风华绝代……什么时候才能在现实中成就好事呢?想到高兴之处,胤祥忍不住吃吃笑起来, “你傻笑什么?”胤禛清朗又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床榻传来。 胤祥揉揉眼睛,又咬了自己手臂一下,感觉到疼,这才知道不是梦,四哥真的醒了,狗腿的跑过来,喂水,擦拭,扶他起身,好一阵的忙乱。 “好了,你刚才想什么呢?傻笑不说,还咬自己一口。”胤禛拉胤祥坐在身边,心疼的看着他手臂上那个深深的齿痕。 “没什么,一点都不疼。”胤祥摸摸自己的后脑,“哥醒了就好。”开玩笑,要是哥知道自己刚才想什么,还不得立刻拉了脸,把自己赶出去。这世他可不敢保证,无论自己做什么,说什么,四哥都不会生气。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总有一天…… “这些天辛苦你了。”胤禛看着胤祥发黑的眼眶,眼珠也布满了血丝,脸色也很不好看,知道他是真的关心自己,有些感动。 “什么话,难道哥还拿我当外人?”胤祥不悦。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别生气。祥弟,这回哥真的要求你了。”看他生气,胤禛识趣的改了口。 “哥,你放心,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过两天你身体好了,我回家一趟,定会将伯父伯母的事情查个清清楚楚。”胤祥拍着胸脯保证道。 关于萧清雨是怎么受伤的,‘幽谷老人’秦游也说不很清楚,他也是一时的念头,想回来看看,结果在半路上碰到了重伤的萧清雨,问她怎么受伤不说,问林风的消息也不说,没办法,只得先带回家中再做打算。 几天之后,见胤禛身体好转,胤祥提出告辞。胤禛知他毕竟是展家的家主,事物繁多,能陪他这么就已是很不错了,也不多挽留,只是说自己要守孝三年,这三年不会离开。如果他有空,可以随时过来。 胤祥临走的时候表情哀怨,虽然他早已将展家各处的分布都给胤禛讲解清楚,还是不放心,一遍一遍殷殷叮嘱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传信,胤禛苦笑,自己才是那个当哥哥的好吧。 好在无论前世今生,胤祥都是有责任心的人,既然当了家主,便不可能不闻不问,只陪着胤禛住在这里,狠了狠心,转身便走,再不回头。 落日小镇 三年后 时值深秋,荷塘里的荷花都已经枯萎了,只有几片荷叶还在塘水里沉沉浮浮。胤禛跪在萧清雨的墓前,“娘,您现在过的还好吗?已经三年过去了,想必你早已经过了奈何桥,有了新的父母,也忘记了你这世的儿子。可是,如果可以,我宁愿只做林昭不为清玄,我情愿抛却这仙根仙骨,只求这一切重来,那时候,我肯定会更加的孝顺您,守着您,陪着您,可惜,没有如果……娘,我要出去了,虽然您不让我去寻找仇人,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怎么可以不闻不问,别怪我发誓不算,发誓的是林昭,报仇的是清玄。等我把所有的事情了解了,我再回来,陪着您,一辈子再不出去。” 最后看了一眼萧清雨的墓,胤禛转身离开了,身后,一朵小小的睡莲从荷叶里钻出,悄悄绽放…… 回到家中,胤禛开始收拾行囊,‘幽谷老人’秦游早在三年前办完丧事后就离开了,年纪大了,看事情也都淡了,只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每个人总会走那么一遭的,倒不如趁着还能走得动,把这大好河山看个遍,也好临终的时候不留遗憾,胤禛阻拦不住,只得由他。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不过几件衣服,一些银两。‘当啷’,一物掉在了地上,胤禛捡起来,是胤祥送给他的墨玉扳指,想起那个爱撒娇,爱黏人,每每用爱慕眼光偷窥自己,被发现后快速扭头的别扭弟弟,嘴角上扬,心情很是愉快,很期待他会忍到什么时候才会向自己坦陈心意。这个墨玉扳指便是他在第一次见面之后送给自己的,本来想着这是他家主信物,自己拿着总是不合适,推辞不受,可是他却一昂头,一撇嘴,语气张狂,‘难道没有这个东西我就不是展家家主了?要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我早就被推下来了,还能混到现在?’,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人很是着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东西已经拿在手里了。 见自己收下,他笑的很是开心。这三年,每年他都要抽空来看望自己,陪着自己说话,给自己解闷。也多亏了他,才让这个冷冷清清的地方多了几分人气。只是,关于那几个兄弟的下落他却是只字不提,不相信依着他的消息网会不知道那几人的情况,只是他不说,自己也乐的装糊涂。 前些日子他传来消息说,在青城山附近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准备再去好好查查。说也怪,这萧清雨受伤,林风失踪的消息居然被捂得死死,连展家的消息网也没有丝毫端倪。胤祥气的跳脚,回去后将所有人召回,重新进行特训,让展家的打探消息的水平又上了一层,这一年才陆陆续续打听出来一星半点,好像与多年前的一桩悬案有关,具体的却是没有查出来。 场景转换 奉安镇,小镇不大,可也不算很小,东西主要的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一派繁华。 不过因为是个观落日的好地方,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整个小镇就会笼罩在一片落日余晖之中,金灿灿,暖洋洋的,吸引了不少年轻爱侣前来观赏许愿。所以小镇便以落日为名,本来的名字反而逐渐被人们所忘记。 又值落日时分,从小镇外的路上缓步行来一个红衣男子,落日的余晖映照在他随风舞动的衣角之上,形成道道流动的金光,鲜艳的红与耀眼的金交相融合,远远望去,那人似那凌天凤凰,浴火而行,令人忍不住想靠近细观,却又自惭形秽,不敢正视。 男子经过之地,众人皆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其中不乏胆大的女子投过缕缕秋波,就连一些男人也受不了诱惑而大胆的投过灼热的眼光。可惜男子过于迟钝,或是不屑,对周边完全无视,对那些灼热的仿佛要刺穿他的眼光更是毫无反应。 这时从街道的那边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有人将眼光从这红衣男子身上移开,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脸色就是一变,现出厌恶之色,随后又转眼看向这红衣男子,眼神中隐隐露出些担忧的意思。 见从那边一摇三摆走来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哥,身边还跟着几个家仆打扮的人,狗仗人势,吆五喝六。那公子哥看样貌还有几分俊秀,只是一双邪滛之眼却破坏了他整体的感觉,使人望之生厌。虽然现在新春已过,天气逐渐转暖,但乍暖还寒,早晚感觉还是有些寒冷。这公子哥却是一柄折扇在身前不停地摇着,明显是想装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潇洒模样,只因季节不对,反有几分东施效颦的可笑。 那公子明显没有感觉到别人眼中的鄙夷,遇上些大姑娘小媳妇还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惹得别人红了脸,转了头,他才得意的继续前行。 正左顾右盼之际,他手下一个家仆忽然上前,指着正朝着他们走来的红衣人谄媚的笑着,“公子爷,你看前面那人?” 那公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睛一亮,“浴火红莲,真真的绝色佳人。” “可是公子爷,那人看穿着是个男人啊!”又有一家仆提出问题。 “你傻啊!”那公子收起折扇敲了他的头一下,“这世上哪个男人会有这般风姿?定然是哪家的小姐为了出门方便,女扮男装。走,咱们上去会会佳人。” 几人加快了脚步,迎着红衣男子就走了上去,几个家丁更是向四面散开,隐隐呈包围之势。 “这位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学着戏文里书生的样子,这公子哥做了个大揖,本想着对面之人被自己翩翩风采所吸引,就算不好上来搀扶自己,也定会说些什么,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有反应。只得自己起身,看向对方,这一看之下,竟然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只见那人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剑眉凤目,俊美无双。因为自己的道路被人阻挡,狭长凤目微挑,面罩寒霜,满是不耐,却不似那公子想象中假扮的女子,这绝对是个男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那公子本不好男色,按说自己认错人就该说几句话打过圆场就好,可不知怎的,今儿却似鬼迷了心窍,在找回自己的声音后,竟然抓向了男人的手腕,“想我董钱也曾遇上不少美人儿,往日里只觉美女佳人动人心魄,却不料这男人也有这般绝色。兄弟,跟哥哥回家吧!每日里穿金戴银,使奴唤婢,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总好过你独身在外,风餐露宿,吃穿无着。” 这董钱是镇上首富董利的独身儿子,从小被家里娇生惯养宠坏了,看中什么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平日里仗着父亲的权势欺负良善,乡亲们敢怒不敢言,如今更是被迷了魂魄,说什么也不肯放过,摆出最标致的笑容,声音也放到了最缓。 “你要我跟你回家?”对面那人闻言一挑眉,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这一笑更是把董钱迷得七荤八素,不知今昔何夕,左手还不知死活地摸上了那人的脸,“是啊,跟哥哥回家吧!哥哥心疼你一个人行走江湖。” “啊!”一声惨叫出乎意料的响起。 董钱被那人一掌打中胸口,吐出一口鲜血。他还没有搞清楚美人儿为何突然变成了夜叉,整个人已经被拎了起来。 “心疼我?”那人的声音冷若寒冰,“睁大你的狗眼,他x的给我看清楚,我哪里看起来让人心疼了?竟然把我堂堂魔宫少主姬澜当小倌儿?还敢用你的脏手摸我。很好,很好,我就先废了你的爪子,再废了你那没用的招子。” “啊!”惨叫声再度响起,董钱的左手无力地挂了下来,不知何时被折断了。 “上啊!”董钱带着的几个家丁一看情况不妙,招呼一声一哄而上,准备集体围攻胤礽。 “很好,一起来吧!”姬澜眼睛微眯,冷笑,眸光闪动中,透漏的那种凌厉傲气几乎让人不敢迎视上去。本来那些家丁已经准备上了,却被他震得全身颤抖,动弹不得。他们这般动作宛如火上浇油,姬澜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这下更是被激到了顶点,伸手在腰间一摸,一道黑黝黝的鞭子出现在他的手中,旁人只见空中黑影闪动,耳听呜呜风鸣,再看那几个家丁已经是躺倒在地上,左滚右翻,身上的衣服被抽的一条一条,破烂不堪。董钱更惨,早在那些家丁围攻之前,他已经被胤礽一拳捣中鼻梁,整个人沿着抛物线飞了出去,“乓”的一声落地,不知死活。 胤礽收拾了这几个人之后,将鞭子又缠绕在腰间,继续前进,目不斜视,对方才打伤几人的事情根本不放在欣赏,仿佛只是消灭了几个不起眼的小蚂蚁一般。而看热闹的人?br /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4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人却被他惊呆,看他的眼光痴迷外多了几分恐惧。 ‘刘记草堂’是小镇上唯一的药铺,掌柜刘元,既是掌柜,又是坐堂的大夫,医术还不错。刘元是个好人,并不因为客人的地位又什么不同而态度有所不同,若是遇上一些穷人实在付不起诊费,他还免费赠药,镇中的人在暗地里称呼他为“刘大善人”。 现在是黄昏,药铺很轻闲,并没有什么人,刘元坐在靠窗户的椅子上,闭着眼睛,悠闲地晒着太阳,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看到那红衣男人一身带着冷气,跨步而入。 饶是刘元见多识广,也不由在心里暗暗惊叹,这男人生的一副好样貌,猛然想起一事,想起一个人,不由变了脸色。自家上司曾在自己耳边殷殷叮嘱,又拿着画像让深刻印在心里,就是闭上眼睛都要认清楚,江湖中有几个千万不能招惹的主,千千万万要离得远远的,最好看见他们就消失在十里开外;如果真的逃不掉,能多恭敬就多恭敬,尤其是魔宫少主姬澜,这个主儿可是在最不能惹的人中排行第一,脾气喜怒不定,稍一不顺他的心,那腰间围着的鞭子可不是放着当摆设的,那可是玄蛟的筋抽出来,加着乌丝等多种东西一起制成的,抽到人的身上,不弄个骨断筋折也差不了许多……那可是传说中的宠子如命的魔宫宫主送给儿子的生日礼物,姬澜自到手之后便再没离身。 刘元忙低了头,用力将眼中的惊艳眨去,抬头依旧是恭恭敬敬,“这位爷台,您……” “老四,我到了,你还不出来?”男人撇了刘元一眼,压下心头之火,冲着空中说了一声。 “二哥,你自进来吧,我就不迎接你了。刘叔,他是我二哥,您请他进来吧!”从药铺后面传出清朗而又带着一丝慵懒的男声。 “好大的架子。”姬澜哼了一声,阻止了刘元带路的打算,自己朝内走去。 故人来 姬澜听到里面传出清朗的声音,敛了眼中的寒霜,冷哼一声,“好大的架子。”自向内走去,刘元在外面长出了一口气,摸了摸头上的汗,这魔宫少主好生凌厉的眼神,只一眼,便压得自己喘不上气来,还好,还好自己记性不差,否则,这把老骨头就得交代在这里。 穿过药铺,走过里堂,再往里走一段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小小的月亮门。进门之后让人不觉眼前一亮,里面竟是别有洞天,小院不大,布置的蛮是精致,四白落地的几间大屋,周围花木扶疏,树影婆娑,正中一颗高数丈,宽合抱的月桂长得郁郁葱葱,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几把石凳。 一个穿着青色外衣的年轻男子斜坐在凳上,简单的服饰,没有繁杂的锦纹花络,仅仅用淡青绣线在袖上挑织出一竿葱郁修竹,散落几片青叶。石桌上放了一个青玉雕莲花的小酒壶,男子右手擎杯,左手无意识转动着手指上的墨玉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微翘,显然心情很好。 姬澜本是满心的火气,看到男子消散了些许,正待招呼,一眼看到他手中的墨玉扳指,变了脸色,可恶的小十三,有了四弟的下落,居然不说,硬是瞒了三年,若不是自己听到风声,找上门去,估计能被他隐了一辈子,你给爷等着。 “花间一壶酒,老四,你这日子过得好生悠闲。只是美酒当前,一人独饮不觉有些寂寞吗?”胤礽也不客气,径直过去,坐在男子对面。 “瞧二哥说的,不过是闲来无事,小酌一番罢了。”男子回过神来,微笑,“二哥,你来了。” “不过数年未见,老四你这架子可是越来越大,二哥来了都懒得出门迎接一下。不过也难怪,四弟你是做过皇帝的人,我这太子的身份怎么能被你放在眼里。”姬澜一把夺过男子手中的玉杯,玉杯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成,杯中还残留着些许美酒,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好酒。”姬澜首先赞了一声,提壶自己斟出一杯,窖香浓郁,醇香宜人,未饮先醉,张口倒入嘴里,只觉入喉甘醇辛辣,呛咳了一声,大声称赞“果然是好酒。” “当然,大名鼎鼎的‘胭脂露’哪有不好的道理。”胤禛,或者说是胤禛淡笑,这‘胭脂露’可是皇家指定的御酒,常人很难喝到,不知十三这小子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转念间,再回神,发现一壶酒已经完全被姬澜喝下,苦笑,“二哥,那酒的后劲很大的。” “怕什么,这点酒还不放在孤的眼中。”姬澜摆手,或许是在熟悉的人面前会不自觉的放松,姬澜不自觉的说出了习惯的称呼,释放出当太子四十年养成的王者之气。 “二哥。”胤禛无奈,“这种称孤道寡的话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万一被什么人听到了总是有麻烦。” “怕什么,老四,你当年不是还称朕了么?我说个孤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十三的地盘吗?在他的地盘要是出了这种岔子,我看他有什么脸来见咱们。”姬澜冷笑。 “二哥,虽然你一直说你是我二哥,我是你四弟,胤祥是我十三弟,可是,我毕竟没有前世的记忆,你就不怕万一弄错了,再错过你找真正四弟的机会。”胤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冒出这句来,是想确认自己在二哥心中的地位,还是什么的,一下子他也说不清楚,说完话后,他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脸上的红润一闪而过,还好姬澜没有留意。 “笑话,孤怎么会认错人!”姬澜(太子胤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起来,“你是孤的四弟,爱新觉罗·胤禛,清世宗,雍正帝,你是孤看着长起来的,孤怎么会认错人。再说,”胤礽泯了声音,“你是孤放在心上一辈子的人,认错了谁也不会认错你。还好,这辈子你把十三也一起忘了,不然,孤还真怕抢不过那个臭小子。不过就是这样还被他占先了,凭什么,他就投了个那么好的胎。你给我等着,等着我夺了四弟芳心以后再收拾你。” “可是。”胤禛想说什么,被胤礽粗暴打断,“我说不会认错就不会认错,你就是我四弟,我就是你二哥,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十三的行为让他很是不悦,不自觉就带了出来。 “二哥心情不好啊?”胤禛看胤礽的样子,不敢再多说,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提起今天的事情,胤礽就是满心的怒气,凉亭中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没事!”简单明了,显然不想再说。 胤禛看着他浑身散发冷气的样子,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莫非,偷笑,“二哥,是不是有人调戏你了?” 一语中的,胤禛的一句话戳中胤礽的心肝,霎时间凉亭中的温度又降了n度,胤禛忽然觉得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把那件大氅穿上是很失误的事情,自己还真是没脑子,明知道这是二哥的死|岤,还要一捅再捅,不由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 我是回忆的分割线 胤禛离开家中,本来是打算去青城山打探自己父亲林风的下落的,谁知道走了没有几天,就收到展家传来的消息,说事情有误,让他不要再去青城。可是既然已经出来了,便没有回去的打算,胤禛想想,索性就沿着面前这条路信步走好了,走到哪里算哪里。 他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深秋时节了,很快隆冬就来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让他不得不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落足在这奉安镇。偏巧这小镇上唯一的药铺是展家的一个分点,就以掌柜刘元亲戚的名义住了下来。 小镇民风淳朴,见了他也不因他是外乡人而歧视,尤其爱屋及乌,看在刘元的面子上,对他甚是热情,有什么吃的,好喝的都不忘给他送一份。在这种最平凡的热情包围下,胤禛敛了一身拒人千里之外冷漠,露出真心的笑容。 要是谁家里需要写个信啊,或者写几个字啊,求到他面前,他也不推辞,挥笔而成。乡民虽然多数不识字,可也看得出字的好坏,私下里说比私塾中那些夫子写的都好。于是一来二去,胤禛写的一笔好字的消息逐渐传了出去,有乡绅试着求他给自家的书画题字,胤禛也不拒绝。上世他自幼临摹董其昌书法,一手字清宛挺秀,功力非凡。尤其是给人诗画题字,多是行草形式,潇洒自在,结体错落有致,安排得疏疏朗朗,凡他题字之物,主人多爱若珍宝,不舍拿出示人。 时光飞快,转眼新年已到,胤祥本来说是要过来陪着他一起过年的,可是家中事物实在太多,怎么也安排不出来时间,只得遗憾放弃,潜人给他送来过年新衣和许多的年货,附带的书信上写满了抱怨,让胤禛不觉失笑。 这是胤禛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外面过年,‘独在异乡为异客’,身边也没有一个亲人,冷冷清清,心下不免有些怅然,正准备早些上床睡觉,却听到外面欢呼热闹,一会儿有人敲他的门,开门一看,都是镇上熟识的小孩子,一个个穿着新衣,笑的满脸开花,看他出来,齐齐作揖,童声琅琅‘林哥哥过年好。’ 胤禛心头一暖,拉起这个,摸摸那个,那些孩子却是等不及了,拉着他就向外跑,‘林哥哥,快点,咱们去放鞭炮,很好玩的。’胤禛不由自主的被拉了出去,跟孩子们一起放鞭炮,点旺火,玩的不亦乐乎,直到那些小孩子撑不住困了,一个个回家去,还觉得意犹未尽,连梦中嘴角都是翘着的。 年节易过,转眼已到十五,胤祥到底抽了个空过来,陪着他吃了团圆饭,晚上又看了花灯,方才在一封连一封的催促中依依不舍的回家了。 我家太子第一次现身 前段时间,刘元突然找到他,告诉他旁边的清屏镇出现了一个采花贼,这人四处流窜,作案几十次,糟蹋了不少良家女子。很多人都想除了他,只是这人甚是会躲藏,轻功也好,等发现他行踪再追过去,要么他已经转移了,要么眼睁睁看着他溜走。这次他来到清屏镇,被展家的探子发现,可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惊了他又让他跑了。刘元想起自家家主说过,这林公子武艺超群,就抱着试试的态度来求他。 胤禛生平最恨这种败类,自然是满口答应,第二天就到了清屏镇,找到那里展家的分点,问清楚了情况,连夜蹲守在那人可能出没的地方。 突然,一道黑影掠过,背上还背着一个巨大的麻袋。那人背着这样一个大麻袋还健步如飞,显然轻功上乘,功力不俗。胤禛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缀着。眼见着几个起落之间,黑衣人来到一座破庙,迫不及待地把麻袋放下,那麻袋微微挣扎了几下,里面竟然是个人。 黑衣人打开麻袋,准备将里面的人放出来欲行不轨,胤禛刚想上前,异变突生,麻袋中人飞身而出,站在黑衣人的对面。胤禛眼神甚好,借着微弱的星光,看清那人,饶是他多年修行,也不由心头赞叹,好一个绝世佳人。黑衣人本就是花中饿鬼,见此美色,更是神魂颠倒,滛辞艳语调戏对方。却见对方不仅没有脸红,反是面若寒霜,抬手一掌将滛贼打到,随后更是摸出一把黝黑的乌亮的鞭子,挥手间鞭影闪动,如一条条黑蛇扑向那采花贼。那采花贼被打的鬼哭狼嚎,怎么闪避也逃不出对方的鞭阵。 “好功夫!”胤禛暗自喝彩,使鞭子的人他也见过不少,可甚少见到如此凌厉的鞭招,丝毫不给人喘息的余地,尤其还是个女子。只是,为什么对这人用鞭的手法他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好像是二哥,想前世二哥从来都是鞭子不离手,那些兄弟们可没少被他抽。 二哥,想到胤礽,胤禛的眼神闪了闪,不知想到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来,却惊愕的发现那女子的身形突然改变,转眼间美娇娘变成昂昂七尺男儿。 “好精纯的缩骨功。”胤禛又是吃了一惊,面前之人让他心头的战斗欲望蠢蠢欲动,那是遇到了可以一战对手时候从骨子里透出的渴望。 随着样貌的变化,那个男人的气势也是一变,傲然不羁,盛气凌人,还有眉宇间和前世几分的相似,让胤禛已经很确定面前之人就是前世的二哥,太子爱新觉罗·胤礽,只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前世的记忆。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胤禛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在静静看着胤礽将那个采花贼打得惨不忍睹,直到那个采花贼基本上没气的时候,胤禛才上前,准备将他救下,送到官府,也好给那些无辜的女孩子个交代。 “这个采花贼我带走了,你--”胤禛刚开口说了一句,便住了嘴,因为他看到胤礽一步步朝他走来,一双狭长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那里面七分神伤,三分激动,还有许多他不懂的东西深藏其中,月光下,白衣如雪,恍若下凡的谪仙人,“四弟,我终于找到你了。” 后来的事情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那人也不听,一如前世那般独断,毫不给推辞的机会,自顾自下了决定,“那,老四,胤禛,二哥今生的名字叫胤礽,你记好了。我今天还有事,办完了去找你,你住哪里。” 没办法,只好说了自己的地址。 胤礽离开后,胤禛拖着基本上就剩下半条命的采花贼回到奉安镇,交给刘元,让他带去官府交差。同时让他把胤礽的消息调出来自己看看。胤禛有着胤祥给的墨玉扳指,刘元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就将胤礽所有的事情都拿来给他看,胤禛一边看一边笑,自己这个二哥呀,今生生在魔宫可是如了他喜好美色的愿,邪道本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何况他还有个视儿如命的极品爹,无论他怎么嚣张,怎么放肆,他那个宠儿如命的爹都不会说什么,反而称赞做的对,这也养成了他今生做事张扬,肆无忌惮的性格…… /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胤禛回神,对上胤礽诧异的眼神。 “没什么。”低头清咳了两声,压下满脸的笑意,故作无辜的表情,“我在想和二哥初次见面的情况,月光下,二哥你还真是绝色佳人啊!” “胤禛,胤禛,你,你给我忘记那件事,听到没?”胤礽一听就炸了毛。都是自家那个无良的老头子,非要考验自己缩骨功练到什么程度了,正巧又知道这镇上有采花贼,借着这个机会逼着自己换女装,还要涂脂抹粉,说什么哪有姑娘家不爱脂粉的。我呸,分明是他想看自家儿子的笑话。要是知道那次能遇上老四,打死他也不会同意扮成女人,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胤礽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胤禛,“再说小心我收拾你。” 胤禛笑而不语,望天,天色真好。 二四jq录之落日与蝶吻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见落日熔金,暮云合壁,夕阳余晖淡淡的铺洒开来。观日台上,胤礽席地而坐,双手抱膝,状似在欣赏夕阳落山的美景,实则看他眼里空空,便知早不知神游到什么地方了。 胤禛踏上观日台的时候,胤礽仍在神游,直到胤禛坐在他的旁边,拍了下他的肩膀,这才茫然的回过头来,那个眼神,看在胤禛的眼里,却不觉心头一痛,本应是肆意张扬,恣情任性,风华绝代的二哥,为何会露出如此落寞的神情。正如刚才他看到的那样,明明人是坐在那里,却是似要融入这无边的余晖中,所以他才几步走到他的跟前,一只手悄悄扯着他的衣角,仿佛这样就可以留他继续在人间,微笑问道:“二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胤礽对上的是胤禛关切的目光,忽然邪邪一笑,瞬间滑落了满身的孤寂,偏头看着胤禛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怎么,四弟突然开窍了,发现离不开二哥了?放心,有四弟这般美人珠玉在前,其他的就是天仙下凡也入不了二哥的眼睛。” 胤禛看面前之人笑得邪气,若非他自认眼神不差,几乎以为是刚才看花了眼睛,又耳听的他不正经的调笑,忽然感觉自己纯粹是白担心了,这种人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忙松了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脸看向夕阳。 胤礽看胤禛转过脸去,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确实是想起前世的一些往事,这才有些失态,还好,被自己插科打诨混过去了。有些痴迷的看着胤禛,这样嘻笑怒骂,表情生动的四弟,这样真实的,没有丝毫阴霾的笑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恍惚中,前尘往事再一次象潮水般涌来…… 康熙十八年,胤礽在承乾宫第一次见到归在佟贵妃名下,还在襁褓里的胤禛,肉乎乎的小脸,灵活的眼睛,黝黑的眸子,清澈如小溪之水,一望而见底,小嘴开合,不停的吐着泡泡,别提有多么喜人了。 胤礽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粉粉嫩嫩的糯米团子,虽然自己地位尊崇,又有皇父的疼爱,宫中上下看到自己无不恭敬有加,可没有兄弟,也适龄的玩伴,孤零零一个人生活在这若大的皇宫,让他总是觉得很寂寞。现在终于有个弟弟可以疼,自然很是高兴,尤其这个弟弟还是这么可人。 从那天开始,每天放学之后,胤礽便自觉到承乾宫报道,跟弟弟说话,陪着弟弟玩,就连佟贵妃都笑着跟康熙说从来没有见到太子对什么人这么用心,自己都要嫉妒这个小团子了,太子对弟弟可真好。 康熙听了也是大笑,心里暗自盘算着,除却兄弟情深,太子已是他确立的继承人,可这天下太大,靠一个人的肩膀撑起来很难,需要给他找个膀臂,难得他对这四阿哥如此上心。只是现在孩子还小,什么也看不出来,等日后发现是可塑之材,倒可以好好培养一番,让他成为太子的助手,一起托起这大清的万里江山。而且这四阿哥为佟妃养子,身份也够尊贵,他背后还有佟氏一族,将来太子登基,佟家便又是一股强大的助力,所以也并未阻止胤礽整天往弟弟这里跑的行为。 胤礽看着胤禛一天天长大,从粉粉嫩嫩的糯米团子到呀呀学语,蹒跚学步的奶娃子,最后到行礼说话有模有样的小皇子,心下真是高兴,这眼瞅着捧在手心的小娃娃慢慢长大,竟然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骄傲和自豪。 打住,打住,我这是在想什么啊!胤礽猛然回过神来唾弃自己,那是四弟,不是儿子,可怎么越想越感觉像是在养儿子,转脸看着胤禛专注盯着夕阳被染成金粉色的侧脸,线条优美,微尖的下壳,长长的睫毛,和前世一样,四弟依然是个美男子。 前世的胤禛肖似德妃,诸皇子中样貌也算靠前,只是因为被皇父评为喜怒不定后,常年板着脸,才让旁人在初次见面时容易被他气场所震,忽视了他的相貌,只是因为从小在一起的情分深,才让他在自己面前依旧保留着那份随意的自在。 那么,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对他的感情不一般了呢?看着他对别的弟弟露出笑脸,关心他们,自己心里便不舒服,恨不得他永远绷着脸,最好把那些人都冻的离他远远的,让他的笑容只为自己绽放。本以为这只是自己对弟弟的独占欲,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却跟别人关系好,感觉像是自己的宝贝要被别人夺走了,心里怎么也不舒服。 就这样一直安慰自己只是兄弟情深,可潜意识却是越来越不安。果然,康熙三十年,胤禛大婚。想着四弟的生活中将会走进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他的身边,可以陪着他,照顾他,给他生儿育女,陪他白首终老,心里又苦又涩,不知什么滋味,恨不得把那个女人推开,自己站在那里,跟他誓言一辈子不分开。 这才惊觉自己的感情早已变质,不再是自己一直认为的兄弟之情,而是……确定自己对胤禛怀着的是这种不容于世的感情后,自己也曾害怕惶恐过,毕竟时下虽然有不少王公贵胄养小倌,养男宠,可也只是玩玩而已,真正的同性之爱并不被人支持。何况自己和胤禛还是同胞的兄弟,在这规矩森严的皇宫,一旦被人发现,就是万劫不复。 于是,从来都被人称道有自制力的太子殿下破天荒把自己灌了个烂醉,妄图逃避这种感情,可是,无论梦中还是醒来,心下念念的还是那个人的名字,眼前浮现的也是那人的音容笑貌。 “四弟,我该拿你怎么办?本想着我们一生兄弟齐心,就跟皇父和二伯一样,一为明君,一为贤王,君臣和睦,共同托起这大清江山。可现在……”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爱新觉罗·胤礽在第一次真正动心后,与青涩的毛头小子一般无二,纠结在感情中不可自拔。 “看着你对别人的关怀,我妒忌的发狂,可真的把你拉下泥潭,让你和我一起在这悖德情爱中挣扎,我又不忍心。”思来想去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是下意识疏远了他,生怕在他的面前露出一点点的破绽,被他看出自己对他有别样的而露出厌恶的表情。 胤禛好像也感觉出来自己的冷淡,见自己也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口称‘太子殿下’,而不是从前的亲热的二哥。看着深爱着的人被自己一步步推远,相行渐离,心下又是痛楚,又是安慰,就这样吧!所有的事情我一个人来背,你就安心做你的四阿哥,雍贝勒。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几个小弟弟也长大了,在他们的眼中也充满了对皇位的渴望,虽然他们掩饰的很深,还是瞒不过自己的眼睛,毕竟自己当太子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眼线耳目。只是胤禛还是那么的淡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甚至还去寺庙参禅。这怎么可以,有些时候,你处在那个地方,站在那个位置上,就会不由自主的被卷进去,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因为和自己一起长大,所以,胤禛不可避免的被贴上了太子党的标签,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若想拉自己下来,就必须搬倒他。所以很多事情或明或暗的都指向他,对他不利。 看着他一天天变得冷漠,脸上身上也一层层罩上冰霜,心疼若死,可也无能为力,自己这个位置,被众人盯着,稍一疏忽,别说帮助四弟,就是自己也很难自保。 四弟,你再忍忍,等我登上帝位之后,便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再忍忍。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之后发生的一场意外却让自己的想法完全改变了。 在那个月华清辉的夜里,终于将心爱的人揽入怀中,肌肤相亲,呼吸相连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一点点进入他的体内,直到被那紧致温暖的地方彻底吞没,四弟,我终于彻底拥有了你,灵肉结合幸福的让人如此直入飞上云霄。不顾一切的律动着,一次次狠命的冲撞,如果这是今生我们唯一的一次,就让我彻底的放纵…… ……表盯偶了,再盯偶也是省略号…… 看史书时曾经嘲笑过那些为了美人失了江山的君主,现在才明白,一旦遇上真心喜欢的人,真心爱着的人,就身不由己了,什么身份,地位,性别,全都不放在眼里,什么江山功绩,全不及那人的一颦一笑。只想着把自己最好的,最珍贵的东西双手奉上…… 我的感情中已经参杂了太多的东西,最初的那种纯真再也找不回来,这样的感情给你我都觉得是一种的亵渎。四弟,既然给不了你唯一的感情,那么,我能给你的,便是这至高无上的皇位……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心办坏事…… 于是开始暗中筹谋,一面表现的愈发骄纵,让皇父对自己失望,另一方面,借着几个机会,让那几个对皇位充满野心的弟弟自己暴露出来,彻底绝了他们的前进之路,也绝了皇父选择其他继承人的想法,除了四弟,你们哪个也别想着登上皇位。 果然,最后夺嫡胜出的正是自己期望看到的,爱新觉罗·胤禛,欣慰的看着身着帝服的雍正帝,孤终于把能拿得出来的,最好的,唯一的东西,这大清的江山交给你了。 ……继续分啊分…… 没有想到仅仅过去短短的十三年,才十三年,就听到了雍正帝驾崩的消息,骗人的,孤不相信,孤比四弟还大四岁,孤还活着好好的,他怎么可能走了呢? 可是,不相信又能怎样呢?所有人都这样说,外面也全是铺天盖地的白色, 不信又能怎样? 拆开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书信,依旧是熟悉的字体,只是信的内容却让人肝肠寸断,“对不起,二哥,我尽力了。” “不是这样的。”手颤抖着,身体无力地向后倒去,“孤只是想把最好的给你。” 原来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本以为将江山双手奉上是交出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却忘了他是那样一个认真的人,大清的江山给他,却似给了他一副催命符,硬生生将一个好好的人拖垮…… 胤禛和胤礽兄弟二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起看向夕阳,灿烂的晚霞象一片燃烧的火海般漫延到天的尽头,很快,云海的边缘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青色,渐渐黯了下来,象是火的余烬。 夜很快降临了,两个人依然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老四?” 胤礽突然开口。 “二哥,你想说什么?”胤禛回头,很认真的看着胤礽。 黑暗中,胤礽身影模糊不定,“老四,你过的幸福吗?” “幸福?”胤禛重复了一遍,想着今生慈爱的父母,笑的很是开怀,“二哥,我过的很幸福。” “这就好!”胤礽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这辈子,我不会在自以为是的将自己认为的好的东西强加给你,我给你选择的余地。” “二哥?呃,”胤禛感到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一触而过,就像随风轻飞的白梅飘落,清清淡淡的馨香…… 二四jq录之同榻而眠 自那日那个轻如蝶翼的亲吻后,胤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胤禛对他这个举动又是好笑,又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自己才是那个被占便宜的人好吧!怎么这个人占便宜的人反而跑的不见踪迹。难道是自己长的很骇人吗?还是……(四四,乃的想法有点不对头的说。被四四拍飞)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天色微朦,东方的天空隐隐泛起鱼肚白,除了早起赶路的行人,多数人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美梦。 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胤禛还是早早就醒来了,虽然明知道自己应该起来练剑了,可不知怎的,胤禛就是懒懒的不想起身,于是,一向都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起五更,爬半夜’的乖乖宝宝头一次,赖床了。伸手将床边的灯烛点燃,从枕边摸出一本闲书,有一页没一页的随意翻着,渐渐的又有些睡意朦胧了。 正在他即将陷入梦境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接着就听到刘元有意提高的声音:“二爷,四爷还没起呢?要不您在前厅先等等?” 胤礽在这奉安镇现身可是大事,刘元怎么敢怠慢,早早的便将消息递了上去。胤祥接到消息后,恨不得插翅赶到奉安镇,只是手头有一件大事让他脱不开身,只能看着书信苦笑,“二哥,还是被你先找到四哥了。” 上辈子胤禛不知道,他可是对胤礽的想法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颇有种同病相怜的意味,这世他苦心瞒了四哥的消息三年,但不知道怎么得还是被胤礽找上门来,向他逼问胤禛的下落,“老十三,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爷清楚的很。有本事大家公平竞争,你这样瞒着大家消息算什么,没有自信胜过别人吗?” 没奈何,只能告诉他四哥这世的名字和样貌,不过具体的地方却瞒了,就这样还是被找到了,真是,该说是缘分注定,解也解不开吗?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真的到了这一天,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很,不过,转念一想,偷偷笑了起来,二哥,虽然你找到了四哥,可惜还是比我慢了一步。 胤祥回信告诉刘元,对待胤礽要态度恭敬,好生伺候着,不可懈怠。 至于二人的称呼问题,则另有典故,其实早在三年前胤祥和胤禛重逢后,他就传令展家上下,见到胤禛一律称呼四爷。虽然胤禛没有前世的记忆,可他还是觉得四哥好听,四爷顺耳。反正对胤禛都称作四爷了,二哥就二爷的叫吧!开始胤禛对这个称呼很是不习惯,胤礽听了却是很满意,胤禛抗议了几次无果后,也就默认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起?”胤礽看看天色,皱起了眉头,习武之人多是闻鸡起舞,若无其他事情,多是天不亮就起身,睡到这个时辰的时候倒是很少,莫非是病了?想到这里脚步愈发的快了,刘元劝阻不得,看他推门直入,也只得无奈叹息一声,自己回转前厅,这个主儿和里面那个都不是他惹得起的,还是离远一点好。 “二哥,你来啦?你在外面稍坐一下,等我穿好衣服就出去。”胤禛听到胤礽的脚步,忙提高了嗓音,急忙起身,准备穿衣。 他话音未落,胤礽已经一步跨进门来。 卧室里窗户关着,胤禛在被窝里坐着,身上披着一件外衫,看他进来,神情有点尴尬,胤礽却丝毫没有在意,两步走到床前,伸手摸向他的额头,“怎么,生病了吗?” “不是。”被他的手贴在额头上,胤禛有些不好意思,忙偏头闪过了他的手,把枕边的书拿起来给胤礽看,“今天没事做,不想起床,躺着看会儿书。” 胤礽这才放心,坐在床边,弯腰脱了靴子,做势要掀开他的被子。 “二哥,你做什么?”胤禛被他的动作惊的睡意全消,忙将被角压下去。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咱们兄弟同塌而眠又不是第一次了。”胤礽看他紧张的表情有些好笑,“你向里面靠靠,让我躺会儿,大老远从长白山回来,累死人了。” “二哥,你回家去了?”胤禛细看才发现,胤礽俊美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眼眶下也有了淡淡的阴影,盘算下路程,便知道他有多么的赶紧,有些心疼,“这么着急做什么?要是家里有急事,你赶回去,办完了事再慢慢回来就好了,做什么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 说着就要起身,被胤礽按住,“不想起就多睡会儿,又没人会笑话你赖床。” “不是,我去给你拿一床新被子。”胤禛挣脱他的手,又要起身。 “那么麻烦干什么?你往里靠靠,给我点空就好了。”胤礽向里推了推胤禛,自己衣服也没脱,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胤禛没奈何,向里靠了靠,让他躺得更舒服一点。呼吸间都是那人清爽的味道,胤礽不由懒洋洋的眯了眼睛。 “二哥,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胤禛靠着床边问道。 “家里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不过不着急回来不行啊!紧追着都还怕跑了,哪敢再放开。”胤礽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若有所指,只是看胤禛平静如昔,挫败的叹了一口气,“我回家告诉我家老头子,我已经找到心上人了,让他把宫里碍眼的人都给我弄走。” 胤礽的口气很是不善,那个老头子,整天闲的无聊,就会找各种理由折腾他,还美其名曰不能让姬家香火断在他这一代。胡扯,要真的怕断代,他就不会找来那些个男人膈应自己。 外界传言,修建在长白山峰顶冰雪世界中的神秘魔宫,不仅景色奇异,不同中原地带,里面更是美女如云,传说就连最普通的侍女,在外面也算的上中上姿色。 江湖中有多少人提起来都羡慕的眼睛发亮,妒忌住在里面的姬家众人。 实际情况却是,魔宫前几任宫主如外人所言,都是好色风流,放荡不羁之人,只是当代宫主姬峦却是生了胤礽这个看似风流,实则无情的怪胎,若说他不好美色吧,看到侍女也不曾冷脸;若说他好美色吧,在这普通人家男子早已经知晓人事,有的甚至娶妻生子的年纪,也不见他对那个人上心。刚开始姬峦以为是儿子眼光高,这些人对不上他的眼,便亲自带着他下山到处游历,一路上也遇上不少的侠女闺秀,温柔的,冷艳的,活泼的,腼腆的,说起来条件都不错,可就是不见他有任何的意思。 见自家宝贝儿子这个样子,愁得头发都快要白了的魔宫宫主姬峦,没奈何找自己那数十房姬妾商量,果然集思广益,众人七嘴八舌后,得出结论,胤礽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只是孩子面嫩,不好意思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姬峦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上面。魔教中人,亦正亦邪,脱略形骸,恣情任性,肆意而为,自与天地独往来,全然不把世俗礼教放在眼里!什么同性相恋有悖礼法,全是狗屁。尤其是这位儿子最大,宠子如命的宫主大人,别说儿子喜欢男人,就是儿子说他喜欢一棵树,他也会命人把树挖回来种在儿子房子里。 于是自以为明白儿子隐晦心思的宫主大人,派出手下众教众,四下打听哪里有娇柔美少年,或是南风馆里美貌的清倌儿,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用其他什么方法,总之,只要是颜色好的,都要不择手段的都给他弄回来。 胤礽某次下山访友,一月后回来,惊见自己居住的栖梧院中,不仅有美貌的侍女,还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都是些青春年少的男子,一个个打扮的矫揉造作,看他回来,围拢了上来,七手八脚就要服侍他更衣。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殿下被惊得倒退了几步,待他问清楚情况后,怒火冲天的胤礽径自冲到姬峦的主院中,大发雷霆。 姬峦甚少见到儿子如此狂怒,刚开始是被吓了一跳,后来见儿子如炸了毛的猫一般的样子,感觉很是好玩,比平日那个高高在上,看到他的一些行为还面露鄙夷之色的儿子好玩多了。 于是堂堂宫主开始哭天抹泪,说自己也是为了他好,姬家的香火绝不能断在他这一代……胤礽是越听越上火,怕断了香火还给他弄来那些个男人,难道那些男人都能生孩子不成,直气的拂袖而去。 姬峦心里暗爽,此后更是变本加利,你越不喜欢,我就偏要做,以看胤礽变脸为乐趣,胤礽对这世这个老顽童的父亲甚是头疼,打不得也说不得,只能忍了。 平时也就算了,最多把那些人放到偏院里来个眼不见为静。这次找到胤禛后,胤礽就不想再继续陪着老顽童玩下去了,四弟可是他上辈子就认定的人。上辈子碍于身份不能表述衷情,这辈子可不能再错过了,他还指望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要是因为这些琐事给误会了,那岂不是亏大了。回宫后他很严肃认真的告诉姬峦,自己已经找到要共度一生的人了,让他不要再胡乱插手,否则,别怪他翻脸无情。对于姬峦提出想见见他心上人的要求,更是断然拒绝。只是在下山的时候答应,合适的时候把人带回来给他看。 “哦?二哥找到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小姐这么有福气,竟然入得了二哥的青眼,小弟这里提前?br /免费txt小说下载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5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前恭喜二哥了,到时候别忘了请小弟喝杯喜酒。”努力忽视心里在听他说找到心上人后浮上的莫名情绪,胤禛对胤礽笑着说恭喜。 “你居然恭喜我!你知不知道我对你……”胤礽听了胤禛的话后猛地坐起来,想发作,可看着奇怪他为何发怒而显出茫然的胤禛,又想到自己发下绝不为难他的誓言,无奈的重重躺了下去,“老四,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拿斧子把你的脑子砍开,看看里面到底放着什么。一个人怎么能迟钝成这个样子,难道你就是人家嘴里说的那种榆木疙瘩。也不知道爷做了什么事情,上天这么惩罚我,让我没眼光的就选了你这么块木头。” “二哥,你嘀嘀咕咕在说什么?”胤禛被他看得心头直发毛,后来又见他孩子气的卷着被子缩成一团,好笑的拍拍他,“二哥,要睡就宽了外衣好好的睡。” “也是。”胤礽想了想,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脱了外衣随意一抛,又躺了回去。 胤禛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方才胤礽让他向里靠靠他就朝里挪了挪,对两人躺在一起也没什么感觉,反正上辈子他们在一起商量事情晚了,也没少在一起同榻而眠,都是兄弟,谁还在乎那么多。只是在胤礽冲动下吐出的那半句话和他受伤的眼神,让他怎么想怎么觉得现在的情况别扭,于是悄悄掀起被角,准备起身。 “怎么了?”胤礽虽然有些恼恨胤禛的迟钝,可因为连日奔波,身体差不多就快到了极限,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身边又有心上人陪着,很快就昏昏欲睡了,见胤禛起身,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 “二哥,你睡。反正我也睡不着了,干脆就起来了,这样你也睡的宽敞点。”胤禛边小声对胤礽说话,边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抓起放在外面架子上的外衣穿好,回身看胤礽已经是鼻息沉沉,睡着了。 拾起胤礽仍在地上的外衣,胤禛又帮他把被子掖好,定定盯着他熟睡时轻松如孩子般的脸,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外面刘元等着焦急,见胤禛出来,忙迎了过来,“四爷,二爷他……” “二哥睡了,别打扰他。对了。”胤禛似乎想起了什么,径直朝厨房走去,刘元不明所以,跟在他的身后。 然后一向自认为见多识广的刘元目瞪口呆的看着胤禛手脚麻利的利用厨房中现成的材料迅速制成几样精美的包点,放在大锅上蒸,又在另一眼火上煮水,淘米,看样子是要煮粥,在等水开的时候还顺便调了两碟的小菜。 胤禛无意中回头看到刘元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因为很早我就出来行走江湖了,家母怕我吃不惯外面的东西,硬逼着我学了几样简单的,做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刘元呆呆的点点头,胤禛看水已经开了,将碧绿的粳米倒入锅中,滴了两滴清油进去,顺手将盖子盖好,“刘叔,约莫再过一刻钟包子和烧卖就可以熄火了,粥还得劳烦您看着点,等熬好后就在火上温着,等二哥醒来后记得让他吃。我出去走走。” 刘元答应出去后,胤禛出了厨房,就这外面的井水抹了把脸,被冰冷的水一刺激,残余的一点困意也完全消失了。 二四jq录之林昭发飙 胤禛给胤礽准备好吃喝的东西后,就着院里井中冰冷的水洗了把脸,将脑中残存的最后一点睡意抹掉,也把刚才突然涌上的莫名的感觉一并甩掉,开门出去了。 之前和胤礽的一番相谈,时间已过去不少,又在厨房一通的忙碌,现在早已经是天光大亮,镇子上行人往来川流不息,各色小吃汤水面点一样也不曾少,一声吆喝,一揭锅灶,白气氤氲,香气扑面。 胤禛漫步行来,不少摆摊的摊主都在笑着跟他打招呼。 “林公子,来碗藕粉?” “林公子,来喝完粥吧,刚熬好的。” 胤禛一面笑着点头,一面向自己经常去吃早点的小面摊走去。 “王伯,王伯。”还没走到,胤禛就笑着喊起来了。 “小林来啦,来坐,今天怎么晚了?”摊主是个矮矮胖胖的老者,看到他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今天早晨有点事情耽搁了。”胤禛脸红了一红,不好意思说自己赖床了。 “哦,那还是老样子?”摊主也没有多想,转身将一把纤细的面条投入那口硕大的,水花翻滚的大锅里,翻了几滚赶紧捞出,又加了几样的佐料,端给了胤禛。 不大的瓷碗,浅浅的一层细面,汤上漂浮着一层油亮亮,红彤彤的辣椒油,还有青绿的小葱,看着就让人有胃口。挑起一筷子面来,细而不断,入口一嚼,细腻中带着些许的劲道,再喝一口汤,初时微辣,细一品却是辣而不燥,满口余香。王老板接着又端来一碟小菜,和几张烤的焦黄的小饼,坐在对面笑眯眯的看着胤禛吃。 面爽口,汤鲜美,小饼酥香,小菜清脆,胤禛一顿早点吃的是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后,胤禛准备掏钱结账,王老板坚决不让,“几文钱的东西,就当我老汉请客了。” 胤禛推脱不得,只得谢了,离开了小摊,身后王老板笑的开怀,“这般俊棒人品,不知以后会有那个姑娘入得了他的眼。” 胤禛沿着小街缓缓地向‘刘记草堂’走去,忽然背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女孩子娇柔的声音,“林大哥,你等我一下好吗?”无声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胤禛认命的转过身来。 他身后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林大哥,我娘请你到我家去吃中饭。”显然说这话已经让她鼓足了勇气,说完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脸也变得通红。 “这不太好吧!”胤禛脸色一僵,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林哥哥才不要去她家,去我家啦!我娘炖了一只大公鸡,说要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上次你帮我治好了腿伤。”胤禛正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拒绝又不伤人家小姑娘的心,又一个小姑娘插了进来。 “林大哥去我家。” “才不要,林哥哥去我家。” 说话间两个小姑娘吵了起来,压根忘记自己原本的想法,胤禛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辨别了下方向,疾步朝着‘刘记草堂’奔去。 “四弟怎么走的这么快啊?有美人邀请怎么赶紧不答应啊?”胤禛低着头向前赶路,突然耳边传来胤礽阴森森的声音,浑身的汗毛都站立起来了,忙停下脚步,满脸赔笑,“二哥,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多睡一会儿就看不到美女爱英雄的好戏了。”胤礽虽然是脸上带笑,可语气酸的让靠近他十丈的人都能闻到。本来他是很高兴的,在四弟的卧室里迷瞪了一会儿,精神头又恢复过来了。出来后,刘元将他领到饭厅,桌上已备好了几碟清淡小菜,碗里盛着碧绿的粳米粥,配上蛋丝汤包、虾肉烧卖几样精致点心,又听刘元说是胤禛专门给他做的,更是吃的心花怒放。 可惜,等胤礽吃饱喝足后满街转悠找胤禛时,本来大好的心情在看到纠缠胤禛的小姑娘后遗失殆尽,最可恨的是,这小姑娘不只一个,还是两个,那小姑娘眼里的情愫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到。本想冲上去分开他们,又犹豫了一下,想知道胤禛怎么回答。 看到胤禛并没有答应,反而趁着她们吵架的功夫脱身了,这才有些满意,可还是酸的很,不行,这个地方不能待了,既是十三的地盘,又有小姑娘惦记,实在是太不让人放心了,得赶紧拉着四弟离开这个地方才行。 就在胤礽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胤禛拐走陪自己游览天下的时候,长街的那边又乱了。 “闪开,闪开,都给我闪一边去。”吆五喝六的声音伴着着道边之人的惊呼声一并传来。 胤禛和胤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待看清来人,胤礽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就势向腰间的鞭子摸去,“不知死的鬼。”却被胤禛一把按住,“二哥,等一下。” 胤礽感觉胤禛温暖的手贴着自己的手背,一股股暖流透了过来,难得没有反驳,只是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从那边走来的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调戏胤礽被折断左手的董钱,他的左手现在还被包扎吊在脖子上,脸上的淤青也没有完全散去,青青紫紫,甚是好笑。胤禛和胤礽对他完全采取忽视的态度,吸引他们注意的是和他并排几步开外走着的另一个人,三十岁左右,国字脸,浓眉,虽然穿的很普通,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威严,让人不敢小觑,看得出,董钱对他也很忌惮,时不时偷偷转头看他一眼。 自那日董钱被救回家去,董利和他老婆当时就被吓傻了,尤其是他老婆,儿一声肉一声哭的快背过气去了,董利毕竟是一家之主,镇定下来,忙命人去把刘元请来,可听手下人把事情讲述一遍,又听到那个打伤自己儿子的人也进了‘刘记草堂’,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命人骑快马去邻镇请大夫过来。大夫看了,说并不要紧,都是些外伤,最严重的就是左手的骨折,修养上个一段时间就好了。 董利的心这才放下,送走大夫后,又将事情的缘由仔细盘问了一遍,他能称为首富就自然有他的道理,对于‘刘记草堂’的刘元,他总是有着很深的忌惮,虽然表面看起来无害,可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刘元,他总是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所以他从不得罪刘元,多会儿见了面都是一团和气。尤其听说打了儿子的那个人是多么的厉害,一手鞭子使得出神入化……本来有心报仇的念头也被他强压了下来,这些江湖人可不管你是谁,是不是首富,如果得罪的狠了,怕是整个家族都有灭门的可能,又埋怨自己的儿子,平日里在镇子里耍耍威风也就算了,怎么不长眼睛,什么人都是能得罪的吗? 可这董钱却不这么想,他从小被董利夫妻宠坏了,在这奉安镇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东西,只要他提出来,就没有得不到了,这次在胤礽身上栽了跟头,又怎能咽下这口气,尤其胤礽那俊美的容貌,只要闭上眼睛,就浮现在他面前,说什么他也要把这个高傲的男人弄到手,整天在家里撒泼打滚,逼着董利想办法,董利愁得头发都快要白了。 这天来了救星,他夫人孙氏的娘家外甥孙皓来看他,这孙皓年近三旬,来头却是不小,是武当派‘道林七子’中的老小,一手武当绵掌练得颇有几分火候。董利和孙氏将事情的缘由讲给他听,又添油加醋的讲了许多对方的不是,孙皓虽然不太相信这个表弟的为人,可这老两口说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他也不好一口拒绝,就答应了下来,董钱一听,也闹着要跟来。 似乎是因为有了撑腰的人,董钱显的有恃无恐,看到胤礽,怒气冲冲走过来,想靠近胤礽说什么,却被他身上传出的煞气吓退,连着退了好几步,才敢开口:“小子,那天你伤了本公子,今天本公子请了高人过来,定要降伏了你。让你跪伏在本公子面前乖乖求饶。” “啪!”他的话音还未落,就觉得被人脸上一疼,之后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出手的并非胤礽却是胤禛,见胤禛满面寒霜的看着对面的几人,他恨董钱出言不逊,自家二哥是什么人物,天之骄子,让二哥跪在他的面前,做梦。他的武功本就高,又是含怒出手,董钱被他打的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孙皓看到董钱被打,想救已经来不及了,等他过去,发现董钱又被打昏了过去,看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松了口气,这个表弟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只是碍于姑父姑母的面子不得不来,看他口出不逊也有些生气,可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打出个好歹来,自己的面子上也难堪。尤其看到胤禛的身法,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阁下出手伤人,不太好吧!” “一条只懂得乱吠的狗而已,有什么不好的。”胤禛淡淡说道,他很少出言伤人,若不是逼到他的底线,通常情况下都是温和待人。他的底线便是他的亲人,谁敢伤害到他的家人,那就等于触了他的逆鳞,那温和的面具就挂不住了。本来他对董钱敢调戏他二哥的事情就有些不满,只是二哥已经报了仇了,他再插手就不太好了,可这人不知死活,再次出言不逊,就别怪他翻脸了。 胤礽听的胤禛这样维护他,心里一暖,虽然明知道他只是将自己当哥哥,可心里还是很高兴,就连听到董钱那句话后涨满的怒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大半。 “咱们名人不说暗话,你的来意我知道,不管你跟那个人有什么关系,最好那根绳子把他栓紧点,若再让他跑出来乱吠,可别怪我不留情面。”胤禛自然看出对面人的脸色因为自己的话阴沉了下来,可他最是护短之人,敢欺负他的家人就要有勇气承担他的怒火。 孙皓就算是个菩萨,听了胤禛的话也忍不住怒火中烧,“不管怎么说,阁下出手伤人就是不对。” “笑话,若今日我和二哥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岂不是就要被那个人欺负了。再说了,他叫你过来,不也抱着以武力压人的念头,大家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只不过他技不如人罢了!”胤禛冷笑。 “你!”孙皓被胤禛问得哑口无言,明知有强词夺理的意思,可就是想不出辩白的理由来。良久,狠狠的顿了下足,让那几个仆人抬起董钱来回转董府,临走时,狠狠盯了胤禛一眼。 孙皓他们离开后,胤礽大笑了起来,边笑边拍着胤禛的肩膀,“哈哈哈,没看出来,老四你居然还有这般口才,几句话便将那人逼得不得不离开。” “也就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罢了。”胤禛看他凤目斜挑,笑的即是疏朗,如烈日当空,眩惑了人的眼睛,不由淡淡一笑,“道林七子,有名的正人君子,我也是不想跟他们动手,才用言语逼迫。真要换个别人就不好那么说了。” “总之你是把他逼走了,好了,不说不高兴的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胤礽努力抚平的嘴角,拉着胤禛往回就走,他心情极好,一路都是神采飞扬,步子也一反平日的虎步龙行,而是他最讨厌的书生迈着的那种方步,胤禛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两眼,这二哥不会是被气出问题了吧! 二四jq录之山林遇雨 这俗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果然有些道理。方才还是夕阳锦霞,暮色人家,美景无限;转眼间就是阴云密布,天一下子黑的就像子夜,豆粒大的雨点突然的就砸了下来,砸在岩石树木上,犹如紧锣密鼓。 偏在这大雨倾盆,天河倒挂的时候,从远处飞奔而来两个人。这二人身法极快,看似离得很远,转眼已到眼前,只是任他身形再快,浑身上下也早已经被雨水打湿,衣服湿漉漉的裹在身上,甚是狼狈。 他们停下脚步,打量着面前的道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横挡在面前,虽然因为雨水的灌注而变得宽阔了许多,对他们来说,想过去还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小溪的对面却是一座陡峭的山崖,藤萝密布,灌木丛生,景色看起来很是不错,却是没有道路了。 “可恶,居然是个断路。”其中一人看着对面的山崖诅咒了一句。 “好了,二哥,别生气了。看那里好像有个山洞,咱们过去避避雨吧!”另一人开始并没有接话,只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仔细打量着,忽然他指着山壁一处说道,那里看上去和别处不太一样,隐隐约约露出个山洞的模样。 “管他是不是,过去看看。”先前那人当先向那山壁走去,后面那人紧跟着。二人紧抓着藤萝,手脚并用,几下攀上了崖壁,还好,他们并没有看走眼,撩开藤萝后,果然现出一个山洞来,忙低头钻了进去,这才松了口气。 ‘咔嗒’,黑暗中一声轻响,山洞瞬间亮了起来。 “十三这小子果然有好东西,这火折子居然是不怕水的,如果不是他,咱们就惨了。”借着火折子的光亮,发现这山洞虽然不大,倒是很干净,洞口的道道藤萝恰似那天然的屏障,将风雨阻挡在外面,星点也进不来。再看洞中的二人,一人穿淡青色的外衫,另一个则是一身紫衣,二人都是风姿绰约之人,虽然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减了几分神采,看起来仍是翩翩美男子。 “这是什么鬼天气,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给下起雨来了。”就听其中紫衣男子抖着身上的湿衣报怨道。 “山中天气本就多变,好在咱们有了躲雨的地方,二哥你就不要再抱怨了,小心变成老头子。”那个穿淡青色外衣的人含笑安慰他。 “可是……”紫衣男子还是有些懊恼,想说什么,却在对方被雨打湿后反多了几分朦胧的眸子里败下阵来,恨恨的别过头去,粗声粗气的低吼,“赶紧运功把衣服弄干,要是不小心染了风寒爷可不管你。” “二哥,你是在害羞吗?”青衣男子胤禛暗自腹诽,却不敢说出来,乖乖运功将全身烤干。他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世被他那个做事毫无忌惮的老爹宠爱过了头,头前没有皇位吊着,身后也没有兄弟拉着拖着,这世的二哥脾气差了好多,完全不见前世的冷静自持,稍一撩拨便如同炸了毛的猫。不过这样直爽的二哥很可爱,让他忍不住总想逗他,看他被踩住脚痛后张牙舞爪的样子。当然,这话只能是心里想想,绝对不能让二哥听到的。 这二人正是胤禛和胤礽,胤礽自那日看到胤禛的爱慕者后,起了防范之心,回去后便跟胤禛说不想总是呆在一个地方,想让胤禛陪着他四处走走看看。 胤禛听了也有些心动,虽然最近胤祥一直有平安消息传来,关于他父亲的下落却是没有更多进展,他自己好像也遇上麻烦一时脱不开身。虽然有些担心胤祥,但胤禛对于胤祥的能力还是很放心的,再怎么说,小小的世家争斗也比不过当年的九龙夺嫡,当年的血雨腥风都闯过来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屈指一算,自己在这奉安镇也待了数月时间了,也有些静极思动,犹豫了片刻,也就点头答应了。跟刘元交代了几句,二人便收拾行囊离开了奉安镇。 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谈古论今,讲些江湖八卦或者是武功心法,却是对感情避而不谈,默契的保持兄弟情深,将心底暗自生出的莫名感情强行压下。 这日,他二人来到一个城镇,时已近午,在小铺中吃饭的时候,胤礽听到旁桌有人在描述镇外的翠屏山,虽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可那人说的兴致勃勃,还信誓旦旦说虽然比不得那些名山大川,景色也不同凡俗,不由勾起他的游兴,当下就要拉着胤禛去览胜。胤禛不忍驳了他的兴致,只得答应,不过,为了轻装上阵,可以好好观景,他们还是找了一家客栈,将随身携带的包袱放下,又稍微休息一番,这才跟店家问明方向,朝着翠屏山的方向走去。 果然,那人并没有夸张。远远望去,见那主峰峰峦秀拔,耸立如屏,正值春夏交接之时,漫山遍野,山花烂漫,映衬屏峰如锦;沿着山道慢慢前行,两边风光旖旎,松林侬茂,景色绝佳,登上主峰之后,看峰下有湖,与翠崖相呼应,水面平阔,几许水鸟飞过,扬起白光一片。 “这里虽然是山村野岭,风景却着实不错。”胤礽见这满眼风光无限,心情大好。 “嗯,确实不错。”胤禛也点头同意,“这里果然不错。” 等二人心满意足准备回客栈的时候,却很悲惨的遇上这场突然而来的大雨,幸好找到了山洞,不然……他们都是功力深厚之人,头上,逐渐冒出一丝丝的白烟,白烟越来越浓,几乎将他二人包围。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之后,白雾忽然散去,胤禛睁眼起身,胤礽也跟着站了起来,再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已干。 这时,外面的雨也逐渐的小了,天色逐渐亮了起来,胤礽将火折子灭掉,起身向外看了两眼,皱了皱眉,从山上汇聚下来的水将来的通往山下的小路完全淹没,“看样子咱们得在这山洞里呆上一段时间了,希望太阳落山之前水能退下去,不然就麻烦了。” 他说完话却没有听到胤禛的回答,有些纳闷的回头看,却见胤禛笑得甚是奇怪,“我说你在傻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胤禛努力压下满腔的笑意,故作平静的说道。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是在嘲笑我呢?”胤礽狐疑地盯着胤禛。 “怎么可能呢?二哥你想太多了。”胤禛腹诽,二哥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这么了解我的想法呢? “不对,你绝对笑得有问题,感觉说,不然……”胤礽阴笑着靠近胤禛,并起双指,作势要点向胤禛的右腰处。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嘛,二哥你就会拿这招威胁我。”胤禛求饶,却没有留意胤礽在听到他的话后眼神忽然一亮,随后又是一黯。 前世他还是胤禛的时候,右腰处便是他的软肋,被人稍微使劲一戳,便笑的不能自制。所以,前世他很少让人靠近他的右边,总是下意识的护着那个地方,这个弱点却是很早便被胤礽发觉,每每想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总是作势要点那个地方,几乎百试百灵。没有想到,今生转世后这个弱点也跟着过来了。看到胤礽要点他那个地方,习惯性讨饶,却完全忘了去想为什么胤礽会知道他那个弱点。 “快说!”胤礽语气有些奇怪,似惊喜,又似气愤,胤禛没有听出来,只以为是被自己吊胃口,他的脾气又犯了,也没多想,稳了稳心神,“二哥,我只是想到一句古话‘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胤礽重复了一遍,“这话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我突然发现‘落汤的凤凰也不如鸡’啊!”说完,胤禛再也憋不住满腔的笑意,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你在嘲笑我?”胤礽听了胤禛的话后愣了愣神,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胤禛在嘲笑他刚才被雨淋湿后的狼狈样子,勃然大怒,“你自己又好到哪里?你个落水猫!” “落水猫?”胤禛也愣了,呆呆的重复了一遍,也跳了起来,“我哪里像猫?”明明你才像猫好吧,一撩拨就张牙舞爪。 “怎么不像,别看你平日里待人都是温和可亲,把爪子都藏在肉垫里,可要是惹着你了,你就会毫不客气的伸出爪子。”胤礽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 “才没有。” “你有!” “不是!” “你是!” …… 于是,两个前世今生加起来可以算的上人间老妖怪的人,竟如幼童般就这个很没有营养的话题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 半晌,突然同时住了嘴,止了声,相视大笑起来,胤礽边笑边指着胤禛,“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二哥不也是这样吗?”胤禛也不甘示弱,回嘴道。 “居然还敢顶嘴?”胤礽又做出刚才的那个姿势,这次他存心含着试探的意思。 “二哥,你有没有点心意,就会拿这招来威胁我。”胤禛瘪嘴。 “你分明有着前世的记忆,为什么却要装着不认识?是前世伤你太深,还是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想着胤禛的心里可能有了别人,胤礽的心猛然就是一抽,痛的脸色都发白了。 “二哥,你怎么了?”胤禛敏锐的察觉出胤礽的情绪不对,又看他脸色惨白,以为他是被雨淋了而中了风寒,当下息了所有嬉闹的心思,解下自己的外衫就要披在他的身上。 “不要,你赶紧穿上,要不然会着凉的。”胤礽拒绝,心下苦涩,既然你心里没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 “二哥,你究竟在闹什么别扭?”胤禛有些着急,刚才给他衣服的时候,顺手探了下他的脉息,看脉象不像是生病,只是从跳动的很快的脉搏可以知道他现在的心思很不平静。不明白怎么突然间他就变了脸色,若前世他还可以摸着二哥的几分心思,这辈子可真的是三分的把握都没有,都说这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心,也难琢磨啊! “胤禛,你有喜欢的人吗?”胤礽还是问了出来,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问清楚再说。 “喜欢的人?”胤禛很少见胤礽这么正经的称呼他的名字,有些奇怪,不过他既然问的严肃,自己也不好随意回答,很认真的想了想,“有啊,很多。” “居然还是很多?”胤礽被打击的心如沉到了无底的深渊。 “当然了,爹,娘,师公,胤祥,还有二哥你,都是我喜欢的人啊?”胤禛回答的理直气壮,胤礽听的全身无力,“这四弟究竟是就这么木头呢?还是在扮猪吃老虎?胤禛啊胤禛,孤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你不想认我,那我也不强迫你,反正今生,孤跟你耗上了。” “二哥,二哥?”胤禛小心翼翼的叫着听完他的话后又陷入沉思的胤礽。却见他猛然睁眼,露出那个熟悉的邪笑,“四弟,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你!”胤禛气结,唾弃着自己,被耍一次就够了,自己又傻傻的第二次上当…… 二四jq录之愿得一心人 胤礽虽然插科打诨将自己的失态掩饰过去,心底里却如波涛汹涌,极不平静。为什么你明明有前世的记忆,却非要做出不认识的样子? 胤禛其实也有些揣揣不安,偷眼看着胤礽,看他是不是猜出什么来。不是他不想控制反应,而是多年来早已形成习惯,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回应。 于是在两人一个故作玩笑,一个故作生气后,山洞中又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中。直到从洞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才将两个各自沉思的人惊醒过来,二人目光对视,点了点头,同时起身,悄无声息地来到洞口,胤礽猛然将藤萝掀起,与外面正欲进来的一人撞了个正着。 “啊!”对面之人似没有想到里面有人,低呼了一声,竟然是个女子。 胤礽也是一愣,借着外面的光线已将来人看清,那女子三十上下的年纪,一身湖绿的衣裙,气质清雅,眉宇间透着干练锐利,见她只在初时低呼一声,随后便镇定了下来。女子只瞧了胤礽一眼,便转头不理,目露担忧的看向下面,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胤礽发现在山崖下面坐着一个蓝衣人,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脸冲着这边一笑。那男人样貌英俊,尤其一双眼睛,很是出彩,只是男人的眼睛里竟然是一片空洞的惘然,可惜了,这般人物居然是个痴子。 女子担忧的看了那人一眼,又看了看天,雨虽然已经停了,可天色却比方才还要暗,眼见得一场大雨即将到来,女子转脸对着胤礽,张了张嘴又没有出声,目露恳求之色。 胤礽没有开口,身后胤禛先说话了,“这位夫人,相逢即是有缘,请进来歇歇脚吧!” “非常感谢了。”那女子听后非常感激,她看这对面二人穿着非凡,本以为是那种世家子弟,这种人多数都很难讲话,若人家不让他们进去,他们也没有办法,没想到居然这么好说话,激动的冲着胤禛连声感激,然后跳了下去。 胤礽白了胤禛一眼,“怎么,难道在你的眼里爷就是那狠心的人。” 胤禛讨好的笑笑,“是是是,二哥是天下最善良的人。” 胤礽又是一个白眼。 胤禛不确定胤礽猜到了多少,自知理亏的他,现在是胤礽说什么,他都不反驳。 绿衣女子走到那蓝衣男子跟前,蹲下身子,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衣裙被地上的泥水浸湿,不知在那男人的耳边说了什么,二人都笑了起来,女子小心翼翼的将男人搀扶起来,揽着他的左臂,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胤礽看他们走到山下,望着山崖有些为难,跳下去将男人接过来,扶掖着他几下就到了山洞口,胤禛就势接过,搀扶着男人到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那女子随后跟进来,对着胤禛和胤礽深深的行了一礼,二人忙还礼不迭。 越来越废话了 女子给二人行礼之后,急匆匆走到那蓝衣男子的身边,细心的擦拭着他脸上的雨水,动作温柔,那种深情,让外人看了也不觉心动,胤礽不由看向胤禛,什么时候你才能对我也这样呢? 女子将男人头发上,脸上的雨水擦干之后,又小心翼翼的给他将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好,这才在他身边坐定,男人立刻将她的手死死握住,看得出,那男人虽然眼神空洞,对这女子却是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女子见胤禛和胤礽都在看他们,不由脸一红,“二位恕罪,我们失态了。” “不会,贤伉俪鹣鲽情深,真是让人羡慕。”胤禛看着他们的样子,不由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两人行走江湖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不觉有些神伤。胤礽看出他的心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胤禛冲着他感激的一笑。 胤礽看着他清浅的笑容,忽然有些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的样子,忙转移了话题,“不知这位夫人怎么称呼?” “我叫姜漪容。”女子落落大方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姜漪容?”胤禛重复了一遍,突然想起父母曾经跟他提起过的一个传奇女子,“药仙”姜漪容,不仅容貌倾城,精通天下医理药理,更是武艺高强,聪明绝顶,因为曾在西部鸾凤山偶得一块千年寒铁,经数百次淬炼铸成一把金光闪闪,无坚不摧的细剑,剑身镂空雕着凤舞的图案,金剑舞动时犹如琴箫和鸣一般好听,故此命名为鸾音剑,姜漪凭借这把鸾音剑以自创的剑法名扬天下。 后来她嫁给了当时赫赫有名的少侠秦筝,郎才女貌,佳偶天成,那一场盛大的婚礼至今仍被人不时提起,江漪容也是当时未出闺阁少女们心中妒忌羡慕的对象。她自嫁人后便归隐江湖,谁知三年之后她又重出江湖,自言已经与秦筝和离,一语如石破天惊,武林人众说纷纭,很多人传言是秦筝变心,另结新欢,可具体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只知道随后几年,江漪容一直独身一人,秦筝也没有出来寻找。十年前她忽然隐匿江湖,从此之后再无任何的消息,没有想到居然在这翠屏山遇上,只是这个男人又是谁? “原来是江前辈,晚辈有礼了。”胤禛压下心中的怀疑,抱拳。 “什么前辈,自嫁了人,早不问武林事。二位只当是遇到了个山村野妇,无需客气。”姜漪容爽快的笑笑。 “好,夫人够爽快,我就喜欢夫人这样的。”胤礽拍了下巴掌,“那就恕我冒昧了,这位是?”胤礽也听说过那场婚变,对这个蓝衣的男人也是好奇的很。 “他是我的师兄云宁。”江漪容深情地看了蓝衣男人一眼。 故事其实挺狗血的 原来江漪容和云宁本是一师之徒,因为从小上山,二人年纪差不多,青梅竹马,早已经是情愫暗生,只是云宁资质要稍逊江漪容一些,让他有些自惭形秽,不敢向江漪容吐露心思,而江漪容女孩子面薄,对方不讲,她也不好意思提。就这么一年年过去了,师长只知道他们兄妹情深,却不知这份感情早已经变质。后来江漪容出师行走江湖,成名于世,又遇上了她今生的情孽--秦筝,秦筝当年也是翩翩少年,多少江湖侠女苦恋他的视而不见,偏是对江漪容一见钟情,苦苦追求。江漪容心里有人,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可耐不住秦筝动用了各种手段,求到了她的师父那里,江漪容不好违背师命,又看云宁迟迟不表明心事,一时赌气,点头同意,嫁给了秦筝。 刚开始,秦筝对江漪容着实不错,嘘寒问暖,呵护的无微不至,可好景不长,一次,秦筝去苗疆,回来后带回个长相妖媚的女子,说是这女子为了救他,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自己不能平白无故受人这么大的恩惠,只能娶她回来做平妻,希望江漪容能理解他云云。 江漪容心高气傲,怎么能接受一夫二妻,当时就自请下堂,秦筝被新人迷惑,也未多做挽留,爽快的写下和离书,二人就此劳燕分飞。经此一场婚变,江漪容对感情彻底死了心,反而因祸得福,在武功上大有突破。 云宁自江漪容出嫁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后来的变故更是让他内疚不已,认为若不是自己自惭形秽,优柔寡断,怎么会让师妹遭此不幸。想要补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暗中默默的保护着她。 十年前,云宁探听到秦筝被女妖女挑唆,又觉得江漪容跟自己和离伤了面子,纠结了几个被江漪容教训过的人,准备在暗中偷袭。云宁大急,传信江漪容后还不放心,抢先在他们动手的地方埋伏,拼了命,将那几个人全数拦下,等江漪容得信赶到的时候将他们击毙后,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只对着江漪容说出那句埋藏在心里多年的‘喜欢你’就咽了气。 江漪容用尽平生所学,终于将云宁从奈何桥拉了回来,可他因受伤过重,伤了大脑,神志全失。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在一起,虽然旁人看起来他是个痴儿,可我感觉得到他对我的爱意。这辈子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生不能同寝,死也会同|岤。”江漪容讲述的很平淡,胤禛和胤礽却听得出她语气中的认真。 “天色不早了,我们得先走了,要不然赶不回家了。年轻人,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江漪容掀起藤萝,看了看外面,天依然阴的可怕。胤禛和胤礽帮着她将云宁背出去,看着她扶着云宁一步步走远,耳边仍回响着她的话。 这人啊,一辈子遇上个两情相悦的不容易,不要因为这样那样种种的顾虑而错失,否则,像我们这样,虽然还是在一起,可若我们早一点能表明自己的心思,是不是会幸福更多年? 以下极其狗血天雷你确定要看 “二哥,咱们也……”胤禛看着那两个人消失的背影,招呼身旁的胤礽,“咱们也趁着现在不下雨赶紧回客栈去吧!”只吐出几个字,就被背后突然传来的温暖给惊得失了声,“二哥,你……” “嘘,别说话,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身后胤礽声音中难得的脆弱让胤禛熄了反抗的念头,犹豫了片刻,放软了身子,任由他有力的双臂将自己的腰腹越揽越紧,“你有着前世的记忆是不是?” “二哥,我……”胤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老四,胤禛,胤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隐瞒记忆又有什么苦衷,可既然已经决定不逼你,我也只做糊涂,只是,你可真的明白自己的心。前世我们已经错过了,难道今生还要继续错过吗?你看姜前辈他们,这是云前辈没有死,若真的天人永隔,岂不是一辈子的遗憾。” 锐?br /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6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锐利的字眼一点一滴的打在心上,所有的酸楚都从最深处流泻出来,胤禛的身体开始一点点的颤抖起来,二哥,原来我竟然伤你这么深,对于你的深情,我该怎么偿还…… 额,不行了,偶码不下去了 以上天雷狗血请无视事实是 “四弟,我……”胤礽看着江漪容云宁二人消失的背影,突然心有感触,很想向胤禛表白自己的感情,他不想再继续打哑谜了,若真的有一天出了什么事情,那岂不是一辈子的后悔。 “二哥,你等等……”胤禛抬手阻止了他的话,苦笑,“二哥,我不是傻子,你的心思我明白,可现在我没办法给你回应,有些事情我还需要想想清楚。” “好,我等!走吧,看样子一时半刻也下不来雨,咱们还是早点回客栈吧!”胤礽转移了话题。 “好,走吧!”胤禛也很配合的改变之前的话题,“咱们比试一下好了,看谁先出这山林,谁输了以后住客栈的钱就由他出。”话音刚落胤礽身形已当先飘走。 “二哥你耍诈,你堂堂魔宫少主居然舍不得出这点银子,用手段丢不丢人。”胤禛边喊边追了上去。 “这年头富人也没有隔夜粮啊!俺家老头子教导,吃自己要省,吃别人要狠,蚊子腿肉再少也是肉,不能放过。”胤礽大笑。 “你个吝啬鬼。”胤禛听他的话后差点笑的岔了气,这一笑,便又落后了几步,看前面的胤礽笑的张狂,猛然反应过来,“二哥,你是故意的。” “是又怎样?老四,你准备着掏银子吧!” 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晴了。 出场人物说明 出场人物介绍: 今生姓名前世今生的身份 林昭 爱新觉罗·胤禛 幽谷传人 展熙 爱新觉罗·胤祥常州展氏家族的家主 姬澜 爱新觉罗·胤礽 魔宫少主 方悟 爱新觉罗·胤缇武盟金龙统领 东方瑾 爱新觉罗·胤禩 东方世家 萧飒 爱新觉罗·胤祯 暗夜盟金牌杀手‘煞’ 一缕箫音震凡俗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三峡行舟难,但莫过于剑阁栈道天下险。“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凿石架空,下悬万寻,稍一不慎失足,粉身碎骨,尸体无存。人行其中,只见削壁陡崖,耸立千仞,寻峰参差迭起,苍翠巍立,山还水复,林壑幽邃,风景奇绝,惊险处更胜十分,鸟道蚕丛,栈道飞渡,诗人笔下有云:“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冰崖转石万壑雷。”虽刻化入木,事实上远非笔墨能形容万一。 栈道迤俪剑门群山中,虽然险峻万分,却处处奇峰层峦叠翠,古柏耸入云霄,怪松天骄,石兰垂挂老松,姹紫嫣红,散发出淡淡幽香,泉声潺潺,天风啸吟,引人入胜。 剑关以南,峡壁如削,四望群山如刃,一至剑关来,削壁中断,两崖相连如门,险峻万分。是以剑门称谓由来,东控嘉陵峡谷,西望龙门群山,天生危险,一线羊肠。而在这险峻之地,偏有一人一马悠闲而行。 那马甚是神骏,全身黝黑没有一丝杂色,唯有四蹄是白色,即是人们常说的‘乌骓踏雪’,马背上所坐之人,二十上下,青色外衣,头上也用同色的带子绑着,无一丝繁杂琐碎的修饰,倒愈发显得人苍翠如松! 马上之人正是胤禛,□神驹却不是胤祥送给他的,而是胤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非要给他,不收还不行,被那种‘只有十三是你兄弟,二哥就不是’的哀怨眼神看着,胤禛只觉得头皮发麻,二话不说,爽快收下。 这次他独身入蜀,是接了胤祥的消息,约他蜀中相见,他父亲的事情好像有了些端倪。胤礽本来不放心,也想跟来。谁想到魔宫通过展家传来紧急消息,让他速到江西一趟,说那里出了大事,没有办法,胤礽只得先过去一趟,若事情处理完了,再到蜀中汇合。临走之前狠狠威胁胤禛,不许乱抛媚眼,不许沾花惹草。打得是关心弟弟的旗号,可那语气酸的直似打破醋坛子的情人。 “唉!”胤禛幽幽叹了口气,胤祥,胤礽,胤礽,胤祥这两个名字不停地在他脑中盘旋,彻底扰乱了他修行多年平静的心。他不是没有感觉的木头人,这两个人对他的好,他体会的得到,无论是胤祥这些年来小心翼翼的守护,还是胤礽偶尔几次失控的拥抱,还有眼中那不容错视的深情,都说明了他们对他的感情不一样。而且尽管他们相思若狂,却都共识着并没有强迫自己接受,对他们这份呵护,他很感动。 若他还是上世的胤禛,还可以宽慰自己说是兄弟情深,可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后,还这样说,就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了。这万年轮回,虽然前几世因为灵魂太散,转世也不过是痴痴傻傻,可到近几世,基本已经可是如凡人般轮回了,爱恨情仇也体会了不少,自然看的出两人眼中的绵绵情意。 只是,这一切是从何开始的?他们一样没有从前的记忆,而且在上世,虽然是亲生的弟兄,但是生在皇家,‘天家无兄弟’这话可不是乱说,夺嫡之战中,彼此斗得你死我活,也没发现谁因为对谁有感情而手软。十三是宠爱的弟弟,相处的时间久了或许会让他对自己产生错觉。可二哥呢?自己可是夺了他皇位的人,他会这么容易放开吗?还有老八和十四,当年斗得你死我活,可地府匆匆一唔,他们那种悲凉的语气,让自己心头就是一颤…… 同性之情胤禛无所谓,洪荒之中同性结为道侣的比比皆是,兄弟乱囵再他看来无关重要,在他看来,重要的是,他们怎么会对亲兄弟产生这种感情?“情”这一字,他不解,正如他当年不明白那几个在天庭呼风唤雨的仙家重臣,是怎么对冷冰冰一心修行的‘玄天道君’产生别样感情的,最后还跟着他一起轮回万年。 清玄(胤禛)自化形之后就一直跟在三清跟前,三清视他如子,传他大道之法,督促他修行,感情这方面却没有涉及到太多,毕竟三清是天定的圣人,在他们的眼中,不成圣,便为蝼蚁,成圣之后,视天下为刍狗,众生一般。所以,深受三清影响的清玄(胤禛)在个人情感上是一片空白。后来封神之战,三清反目,更给了他致命的打击,若相伴无数年的感情都可以轻轻放下,那还有什么感情能持续长久?从此清玄(胤禛)对感情更是敬而远之,对那几个不请自来的神仙也仅仅是不远不近的客气,直到他灵魂随着浑沌珠一起散去的时候,那几个人的眼泪才让他觉得有些怅然,恍惚是失去了什么一般。直到今世,听青丘讲他们追着自己万年轮回,感动之余重新回想,分明当初便已是情根深种。 究竟该怎么办呢?是故作不知就这样下去,还是尝试着接受下他们的感情?胤禛犹豫不定,而且在他心里还有一个心结解不开。说白了,他只是怕,怕他们对他的感情只是一时迷恋,或许在最前世的时候他们真心喜欢过他,可是,轮回转世这么多年,他怕那种对他的感觉只是一种习惯,他们已经习惯了寻找他,而不是为了最初的喜欢,或者是爱。解不开这个心结,他永远不可能真正敞开自己的心扉。 正在胡思乱想的胤禛没有发现自己已被心魔所扰,习武到了一定阶段自会产生心魔,一旦被心魔侵入,人如进入幻觉,往事接踵而来,多数都是自己不愿面对,或是心下恐惧的事情。这些事情在幻觉中感觉愈发清晰,逃不得也躲不得,只能强迫自己面对。若能战胜心魔,日后无论修行何种心法都是事半功倍;若解脱不出来,轻则今生难再前进一步,重则一身功夫尽毁。 “啪!”胤禛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惊得□神驹长嘶一声,诧异回头,胤禛摸摸马的鬃毛,以示安慰,“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说他们是习惯或是爱情都不准确,再怎么纠结也是无法。等日子久了,自然会明白。若他们只是这万年追寻的习惯,那么便让青丘寻了忘川水,抹了这多年的纠缠,放他们一个自由;但若不是,他们对自己仍抱着当年最初的想法,自己或许可以尝试着接受他们,大不了就是伤心一次,还能怎样?” 剑门山中,群峰削立如刃,天色微阴,间或有些蒙蒙细雨。 路边有一个小小的茶棚,里面摆放着几张方桌,几条长凳,挤挤挨挨坐满了行路歇脚的人,人声嘈杂,不绝于耳。 紧靠路边的桌子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年少的约有二十二、三的模样,猿臂蜂腰,长眉朗目,甚是英俊,只是双眉紧皱,眉宇之间似有重忧。他对坐的老者五十上下的年纪,五官端正,气度不凡。若此间有武林中人,定然认得这一老一少的来历,年少者是最近武林年轻一代中风头最盛的青城派少侠‘小白龙’葛天豪,老者是他的师叔赵思奇。 赵思奇正在悠闲的品着手中的茶水,看到葛天豪这般模样,不由莞尔一笑:“天豪,你也不用这么的着急,现在距离咱们回山不过一天的路程,只要我们连夜赶路,相信明早就能回去了。” 葛天豪闻言脸一红,“师叔,是天豪焦躁了。” “不,天豪,师叔不是怪你,你也是担心你师父的伤势罢了。不过,山上有司徒神医,他可是有名的医国圣手,有他在,相信师兄他不会有事的。”赵思奇放下手中的茶碗,安慰道。 “但愿苍天见怜,师父可以平安度过此劫。”葛天豪喃喃道。 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一缕箫音,似清晰如在耳旁,却又缥缈恍在天边,悠扬婉转,清韵绝佳,直如天上仙乐。茶棚中人虽大多都是贩夫走卒之类,粗俗平庸,并无几个精通音律,却也无不被此箫音吸引,听得是如痴如醉,心醉神怡,恍惚已经远离尘嚣。 “师叔你看那里。”葛天豪本也听得如神,忽然睁大了眼睛,低叫了一声。 赵思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见从远处深深浅浅的薄雾中缓缓走来一人一骑,乌骓宝马,通体黝黑,四蹄健壮,马上之人身量修长,一身青衣,剪裁合体,正在旁若无人地吹奏手中的一管玉箫。 人俊,马壮,让看到的人无不在心头暗赞,不知这是谁家儿郎,好生俊朗,端的是‘人似玉树马如龙’。 茶棚中人本来就被箫声所吸引,现在更是为这青衣人风采所吸引,只顾呆呆看着,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 青衣人似也察觉到了此处的异样,放下手中玉箫,不明所以地向这边看来,被那双清寒如天池之水的眼睛一扫,众人只觉呼吸就是一滞,似乎每个人都在他的眼中,而实际上什么也没入了他的眼。 一人一骑继续前行,似乎这世间万物都只能让他稍作停顿,却无人能留住他前进的心…… 直到那青衣人离开很久之后,茶棚中的众人才清醒过来,一个个议论纷纷,都在谈论那人的来历,而那葛天豪更是呆立良久,方才怅然坐下。 “天豪,天豪,你怎么了?”赵思奇明知其意,心下暗笑,故意问道。 “没,没什么。”葛天豪猛摇头,脸却莫名其妙的红了。 “好了,天豪,此人风度不凡,定然是名门子弟,若能相交,定是一段佳话。只是现在山上有事,谈什么都还远,歇够了没,歇够了咱们赶紧回山。”。 “是,师叔,那咱们赶紧走吧!”葛天豪叫来茶博士结账,二人匆匆离去。 青城(一) 蜀中六大名山以峨眉、青城两山为最,峨眉的天下秀名,青城独以‘幽’称,因其山形如城郭,多丛篁修竹,四时常青,故名‘青城’,道书列为第五洞天,其山有三十六峰,七十二洞,暗含天罡地煞之数。 清晨时分,朝阳初升,从山脚下飞快的奔上来两个人,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到达青城山脚下的长生宫前,这长生宫红墙一角隐现在一片万杆修篁之间,漫光笼罩,竹叶婆娑,涛吟如箫,令人神清气爽。 来的两人正是赵思奇和葛天豪,二人都是遍身尘土,满脸掩饰不住的疲惫,想来定是一夜未歇。刚走到宫门前,倏的宫中人影一闪,走出一个长眉凤目的道人,手执一柄雪白如银的云帚,两道眼神有如冷电。这道人一见二人,忙打稽首行礼,二人也不停步,匆忙还礼后继续前行。 转眼间便来到引胜桥前,桥畔巍然矗立着赤城阁事,飞檐流水,古雅壮丽。过桥沿溪而行,只见满山苍松翠竹,漫空碧绿,流水潺潺,鸟语啾啾,美情美景令人目不暇接,只是二人心怀忧急,无暇顾忌身边美景。 穿行之间,只闻得林间深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钟声,葛天豪一呆,脚下毫不停顿,迎面赫然出现一座道观,上书‘天师洞’三字,天师洞建于隋初,原名延庆观,宋说昭庆观,逊清一代改称长道观,俗称天师洞。背倚万丈悬崖,前临千刃绝壑,黑虎与青龙两峰夹持左右,海棠与白云双溪分流两峰之下峡谷,观前有数百株大楠树,交织结叶,翊日参天,景幽险绝。 二人见观门口静悄悄的,不见守门之人,不由大为惊奇,相顾愕然,忽听得两边翠竹中嗖嗖蹿出数十道人,一见两人,纷纷行礼,为首的是一个脸色凝肃的道人,“四师叔,葛师弟,你们回来了。” “宁青师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守在门口?”葛天豪奇怪问道。 “葛师弟,你不知道,司徒神医交代说掌门人需要静养,不许我们这么多人围在周围,屋中只留下清静师叔。可是,如果大家都离开,我又担心有人会趁乱来犯,就命他们隐在这竹林之间,以防有人偷袭。”宁青道人解释。 “宁青师兄,师父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葛天豪焦急问道。 “还是老样子。”宁青道人面色阴沉,“有司空神医护着,掌门人的病情并没有恶化,只是依旧昏迷不醒。你们回来就好了,赶紧进去吧!” 屋中静悄悄的,见床榻边守着两个人,一个是面目清瘦的老道人,另外是个须发皆白,但又满面红光的老人,二人皆是双眉紧锁。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同时抬头,见是他们两个,眉头稍稍放松了一些,“你们回来了。” “是,师叔,司徒前辈。”葛天豪答应了一声,走到床榻边上,床上躺着一个老道人,两颊消瘦,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几乎让人以为是个死人。葛天豪看的一阵心酸,险险留下眼泪,忙一偏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双手递给那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司徒前辈,给您。” 老人正是享誉江湖的‘圣手神医’司徒空,此次若非他在青城做客,青城掌门清虚真人怕是就此交代了。他将葛天豪递过的布包接在手中,打开,里面是一株形如婴儿,有手有脚,通体灰白的成型何首乌,散发着一缕缕的清香,司徒空点点头,“天豪,去取一把从未用过的匕首来。” “是!”葛天豪应了一声,疾步奔出,不多时又冲了进来,手中拿个一柄精光四射的小刀,“前辈,给您。” 司徒空接刀在手,在何首乌上轻轻划了一刀,切下薄薄一片,一手捏开清虚真人的牙关,就要将何首乌放进去,忽然手顿了一顿,又收了回来。 “怎么,前辈,有什么不对吗?” 司徒空没有理睬他,将何首乌重新拿起,对着光线仔细查看了起来,其他人不敢打扰,屏息凝神地看着他。良久,司徒空将何首乌放下,面色沉了下来,“天豪,我来问你,你们拿到这东西之后可曾离身?” “从未离身。司徒前辈,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葛天豪不解的问道。 “这根本就不是何首乌,而是娃娃参。何首乌可以治病,这娃娃参可是能要人命的剧毒之物。”司徒空脸色阴沉。 “什么!”司徒空一语惊得屋中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葛天豪更是激动的冲到他的跟前,“前辈,你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你们怀疑我的医术?”司徒空脸阴了下来,不悦地说道,“若不是我留了个心眼,重新看了看,刚才那薄薄的一片喂下去,你们就可以直接为你师父收尸了。” “这么说是那个商人故意给了我们娃娃参,存心要害死师父,可恶,我去找他!”葛天豪大怒,一把抢过娃娃参就要冲出去。 “天豪,你给我站住!”屋中一直没有说话面目清瘦的老道士一把拉住他的手,“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再考虑那个人。”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葛天豪回转了身体,眼巴巴的看着司徒空,“前辈,我师父他……” 司徒空摇了摇头,“这何首乌是重要的药引,缺了它老夫开的药基本上没有用。” 葛天豪听了他的话,颓然的坐到在地上,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他自幼被清虚真人抱上山,亲自教他习文练武,这么多年,他早已将清虚真人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惊闻此噩耗,情绪失控,旁人自然理解,只是面露同情怜悯之色,却无人教训他失态。 屋中一片的愁云惨雾,从屋外却传来一缕箫音,似轻风暖阳,如柔水轻云,悠远绵长,飘飘扬扬的,众人只觉得灵魂仿佛洗绦过了一般,那种惊闻噩耗,迷惘不知所措的惶恐在箫声的抚慰下也逐渐归于平静。 “是他,是他!”葛天豪喃喃说着,猛然起身,拿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就朝着门口冲去。 门口已经乱了,早在箫音悠悠响起时,便已惊动了暗中守卫的道士,众人暗自惭愧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对方的同时,也依着平日的训练,呼啦围成一个大圈子,将吹箫之人围在当中。 为首正是宁青道人,他的面色严肃,强行将心头的讶异压下,一挥手阻止了想冲上来的众人,打稽首行礼问道:“不知这位施主来此何干?若是游山,此处是敝派重地,一向不对外人开放;如是上香,敝派最近有些事情,不接待香客,还请施主见谅,即刻下山。”果然名门大派气度不一样,又添为出家人,即使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口头仍然留有余地。 只是那吹箫之人恍若未闻,兀自吹奏不已,不理不睬,难得这宁青道人好修养,人在这里不理不睬,依然没有发作,饶是其他守卫道士已是怒目横眉,只是挥挥手,仍是好言语相劝。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葛天豪奔了出来,“宁情师兄,你们先退下,这人没有恶意的。”转头又像吹箫之人抱拳,“在下葛天豪,请问阁下……”却在看到对面人的笑容时,忽然声音消失在唇舌之间。 对面之人青衣朴素,有如山间青竹,眉目间隐自有一股清岸高标之意,见他出来,止了箫声,唇角微挑,似笑非笑,站在那里衣袂飘飘直如画中之人,只听他开口,声音清朗如那蔚蓝的不见一丝云彩的晴空:“我受人之托,送信给贵派赵思奇赵大侠。” “赵思奇?阁下可是指我的赵四叔?”葛天豪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若赵大侠前几日去了一位周姓老者的家中,那便是我没有找错人。”青衣人说话不急不缓。 “周姓老者?他……”葛天豪一听这个名字情绪激动,剑眉倒竖,想说什么,看看周围又咽了下去,再怎么冲动,轻重缓急他还是分的清楚的,“阁下并没有找错人,前几日小弟和赵四叔正是去了一位周姓人家。” “我叫林昭,直呼我名字就可。”青衣人正是胤禛,他不习惯葛天豪‘阁下’‘阁下’的称呼,皱了皱眉,报出自己的名字。 “林昭。”葛天豪默念了几遍,脸不知为什么红了,“既然林兄是找我四师叔,请跟小弟我进来吧!”说完当先带路,胤禛随后跟着。 进了正门之后胤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只觉庭院四周,楼阁相连,奇花异竹,广植院中,清雅异常。进得屋来,屋中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胤禛毫不在意,泰然自若,“请问哪位是赵思奇赵大侠?” “老朽便是,不知这位少侠是?”赵思奇向前跨了一步。 “不知赵大侠可还记得一位周姓的商人?”胤禛此话一出口,场中气氛一变,每人脸上难掩气愤之态,葛天豪一拍桌子,将刚才强行忍住的怒火发泄出来,“好个姓周的,师叔当年好心救他,他不但不思感激,还用剧毒之物来害师父,若不是司空老前辈识破,师父就丧身在这个人手里了。” “哦!”胤禛摇摇头,“葛少侠这可是冤枉了那周姓老者了。” “怎么讲?”大家异口同声。 青城(二) 胤禛突然出现在青城山,确实是有原因的。他自突破心魔后,修为更进一层。他修行‘龙翱九天’心法时日已久,早在三年之前便已破八重进入九重天,但在九重天却持续了很久,每每打坐时稍有领悟,便从空灵中自行醒来,总是不能成功。眼下心魔已解,脑海只觉一道灵光闪过,那种朦朦胧胧摸不着的感觉消失大半,纠结了很久的瓶颈也有了松动的迹象,相信过不了几日,就可冲破九重直达十重顶峰。 至于这几日一直理不清的感情也轻松放下,现在说是习惯还是真情都为时尚早,一切随缘吧!若当真他们的感情一如从前,自己也不会吝啬付出,如此,便一起尝尝这芸芸红尘众生皆痴迷沉醉不可自拔的爱情滋味。 行走之间,神游天外的胤禛忽然感觉马停下来了,不觉有些奇怪,胤礽送给他的这匹‘乌骓踏雪’极通人性,平日里走路根本不需要缰绳,只需要轻轻一点,便自会寻路而去。现在见它停下脚步,不由低了头,和声问道:“怎么了,老黑?” 如此神骏居然起名老黑,说起来也是一段笑话。那日胤礽将宝马送给胤禛的时候,还未起名,于是二人绞尽脑汁想取个配的上它的名字,于是墨云,追风,踏月……一一写在纸上,谁知胤礽将这些名字念给马听,让它自选的时候,那马儿却是将大脑袋摇来摆去,哧了几声,喷出一口白气,显然是很不满意,胤礽气结。 胤禛看的好笑,随口打趣,“反正它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不如就叫‘老黑’好了。”他话音刚落,马儿几步凑到他跟前,在他身上挤挤挨挨,又伸出舌头来添着他的手,很是亲热。 胤禛和胤礽见此情况,面面相觑,终是爆笑出声,“好你个畜生。” 老黑听胤禛问话,竖起耳朵,大脑袋左右晃了几晃,回头冲着他长嘶几声,见胤禛还是茫然,放开蹄子,沿路狂奔而去,很快面前出现一片茂林,老黑这才停下脚步,示意胤禛下来。 胤禛翻身从老黑身上下来,顺顺它的毛,“你这急急惶惶的到底在做什么?”一面大量着这片茂林,不经意一抬头,看到不远的树上有一个人吊在那里,可能是刚上去不久,手脚还在乱动,心下了悟,惊奇的上下打量着老黑:“你是想让我救他?” 老黑连连点头,胤禛皱皱眉头,顺手拾起一块石子,不经意抛了过去,正巧将绳子打断,那人直直掉落了下来,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你乖乖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那人还活着没?”胤禛叮嘱了老黑一句,向那人走去。他心下其实并不想管这件事情的,不论是最开始的清玄,还是上世的胤禛,或是今生的林昭,心都很小,只能装的下自己关心的人,别人死活,与他无关。而且,他对这种轻贱自己生命的行为极是厌恶,有勇气去死,难道就没有勇气活着?从洪荒世界一步步走来,看到过几多沧海变桑田,几次的天地大劫让多少昔年的强者一一陨落,这让胤禛对生命有着本能的敬畏和珍惜。而且那时虽然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但弱者并不会引颈待戮,只要存着一线希望都不会放弃,正是这样,初生弱小的人族才能从巫妖二族的夹缝中艰难生存下来,最终成为这天地的主角。 现在再难,能难得过那个时候?没有胆子面对,只会逃避罢了。胤禛冷笑,只不过一来老黑专门为着这事情跑来,定然是有什么原因的;二来,既然已经看到了,总不能再装什么也不知道吧!所以胤禛才仅仅是把绳子弄断,让那人不会死,摔他一下以示惩戒。 走过去仔细看,这才发现上吊之人是个老者,已经昏了过去,胤禛蹲下身,将他脖颈上缠绕的绳子解开,一面摩挲着老人的前胸,帮他顺气,一面仔细打量着。老者花甲上下的年纪,衣料摸起来顺滑柔软,显然不是贫苦之家,心头的不悦这才稍减了一些,‘人老为精’,‘人老惜命’,不是到了真正难关,老人一般不会寻死的。尤其他这种家世不错的,若非有什么重大的变故,定是不会走上这条路的。 过了一会儿,看他似乎有清醒的意思,胤禛起身,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等老者缓回了这口气。 老者虽然是睁开眼睛,眼睛还有些发花,看东西还是模糊不清,惟一看清的是一双冷冷看着他的眼睛,乌黑的眸子,纯净如深井涌泉,却带着彻骨的清寒,被那样的眼睛盯着,老者只觉内心已被看的一清二楚,想着自己一时错念,忽然间悲从中来,痛哭了起来。 “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胤禛也不劝止,只是等他哭泣的声音逐渐小了之后才开口,“只有活着才能解决问题,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老人的声音中透着绝望,眼中缓缓淌下两行混浊的泪,渗入脸上沧桑的褶皱之中,“想我一生无愧天地,老了老了竟然为人所迫,做下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我真是无颜面对恩人呀!倒不如一死向恩人谢罪。” “你死了,他也不会知道,只会恨怨你一辈子,倒不如说出来,看有没有回转的可能。”胤禛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 老者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年纪不大,气势沉稳,站在那里□如松,仿佛什么事情都压不垮他。莫名的,老者激动地心情安静下来,开始讲述自己的事情。 老者姓周,本是这个县城的商人,平日里虽是有时做生意不免会精打细算了一些,可这一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在这一带也称得上是口碑还算不错的人家。可这老了老了,犯了个错误。 一月前,有人来到他家,指明了要他的千年何首乌。这何首乌他本来有两株,一株已经用了,剩下的一株虽在他家放着,说起来是替别人保管。那是好几年前,他一次出去做生意,碰上了强盗,险些丧命,多亏了有个侠士出手相救,才免于一死。他要拿何首乌报答人家,可那个人死活不要,最后两人达成协议,先在老人这里放着,以后用的上的地方,再来拿老人同意了,非要问他的名字。那人只说自己叫赵思奇,青城派的,就走了。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赵思奇也没有来取。 老人颇有耿气,只说那何首乌是别人在寄放在他这里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怎好轻易给人。那人也不多说什么,冷笑一声就走了。 可从那天起,他们全家人都得了一种怪病,全身无力,有的人甚至站都站不起来了,去请大夫,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老人心知是那人干的,连气带急,也病倒了。十天后,那人又来了,问自己想清楚了没有,也不隐瞒,明说是自己下的毒,要是不交出何首乌,全家人的性命不保。 老人看着病倒的全家,实在是不忍心见他们如此痛苦,直言给个痛快好了。那人听了之后不怒反笑,‘想要个痛快,没有那么的容易,你可要考虑清楚,只是一个约定罢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来,恐怕人家早已经忘记了,难道你就为了这个虚空的诺言害了自己的一家。’老人权衡之后,被逼无奈,只好交出。 那人拿到之后,说自己办完事后,在给他解药。就在昨天早上,那人又来了,说今天会有人来取,自己只要和平日里一样,脸上不露出任何行色,就行了。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开门正是赵思奇,还有一个年轻人,是他的师侄,他们开门见山说要那株何首乌救人。老人这才知道那人是要害他们,有心不给,家人的性命还握在人家的手中,只好交出。 两人一拿到手,也不耽误时间,匆忙就走了。他们走后,老人向那人要解药,不但不给,反而将老人一顿羞辱,说他为了自己的性命,竟然出卖恩人,真是禽兽不如,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是早点死了算了。老人越想越恨,一时想不开,来到这里,准备上吊自杀。 胤禛听后眉峰往起挑了一挑,“老人家,您还记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蜡黄脸,小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想起那个人,老者恨得咬牙切齿。 “这样吧!我先随你回家,救了你的家人再说别的。”幽谷一脉对医术也是颇有研究,胤禛的功夫并没有完全下在医术,可也不是一般可比。 跟着老人到了他的家,胤禛仔细检查了他们的脉象,其实也不算是很厉害的毒,要是个闯荡江湖久一些的人都会解,只是小镇子大夫对于江湖药、毒研究不深而已。 挥笔开了几幅药方,叮嘱他们一定要按时按量服用,切不可图省事觉得好了就不服了,本来打算就走的,可是老者看他的样子也是江湖中人,千求万求,求他上青城看看,胤禛无奈,只得答应,在老人一家感激的目光下告别。 告别老者,胤禛牵着老黑慢慢走着,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上青城去看看。一方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二来,青城掌门清虚真人是师祖秦游的好友,自己父母的长辈,自己刚闯荡江湖的时候也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是个很不错的老前辈,谦和幽默,并没有仗着自己是大派掌门人就盛气凌人或是倚老卖老,胤禛对他的印象很好,反正无论自己走到哪里,胤祥都能找到他,不妨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 青城(三) 胤禛来到青城之后,放任老黑在山间嬉戏,反正他也不认为谁能把老黑弄走,自己则施展轻功偷偷上山,一路之上自然有很多的暗哨,只是那些人和他比较起来就差得远了,被他一路欺近青城的中心地带都还茫然不觉,走到这里,他停下了脚步,想着是直接闯进去还是叫人出来。后来转念一想,不管是哪个都比较费时间,而且容易产生误会,倒不如吸引他们自己出来,于是取出碧玉箫来吹奏,果然,很快就将里面的人引了出来。 胤禛将事情大概叙述了一遍,“周姓老者自缢表示愧疚,可知他并不是那种不知悔改的人,只是家人控制在旁人手中,没有办法,还好,掌门人无事,也算是邀天之幸了。我话已带到,这就告辞了。”说完后他微微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小昭儿,怎么,见了大师兄不打招呼就走吗?”胤禛转身要走的时候,司徒空一句慢悠悠的话让他停下了脚步,在别人耳中是昭儿,在他耳中却是另一个被称呼了无数年现在却感觉有些陌生的名字‘清玄儿’,飞快转身,惊疑不定的目光盯着说话的‘圣手神医’司徒空,“你,你……”那种不敢置信,生怕是自己一时听差了的忐忑让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嗯!”司徒空看着他慈祥的点头,原来他竟是那三清圣人中的太清太上老君,只是不知为何会成为司徒空。 确定了司徒空的身份后,胤禛的身体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只觉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意识都飞走了,然后眼眶唰一下红了。 “痴儿。”司徒空看他的样子,叹息一声,走上前,拍拍他的头,“都这么大了,还掉金豆子。” 胤禛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抬起袖子胡乱的抹了一把,难为情的一笑,退后两步,跪倒在地,连拜三拜:“林昭拜见大师兄,大师兄一向安好。” 司徒空看着拜伏在地上的人影似乎也怔了,万年前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他跪伏在‘上清宫’大殿的门前,连拜三拜,然后转身就走,师兄弟之间多年未见,竟是一语皆无,想着往事,一时竟忘记将他搀扶起来。 这二人一跪一站,静默无语,青城众人看着他们,谁也不敢插话。 半晌,司徒空才回过神来,想起从前发生的事情,不觉有些伤感,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里却好似有千言万语,却是半句也说不出来,最后,轻然一叹,上前搀扶,“起来吧,你没事就好,你那两个师兄也很想你。” 听了司徒空的话后胤禛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似了悟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来到这个世界上最真心的一个笑容,那一个浅浅的微笑,让这间充满了愁云惨雾的屋子,如春暖花开一般,一片灿然。 司徒空微笑着看着胤禛,眼里是掩不住的欣赏与满足,这是他眼看着一点一点长起来的宝贝师弟,虽然轮回万年,仍是魅力不减当年,轻咳的一声,“各位,不好意思,老朽有些失态了。” 众人回过神来,忙表示不介意。 司徒空拉过胤禛,“这是我小师弟,当年见面的时候太还小,一晃已经长大成|人,就是还是个小孩子脾气,动不动就掉眼泪。昭儿,还不赶紧跟几位前辈道歉,你既然是要送信,好好说就行了,非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虽然说是让胤禛道歉,可是语气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炫耀的意味,青城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在胤禛道歉之前就纷纷摆手。 “不用,不用,林少侠也不是故意的。” “林少侠好功夫,真不愧是司徒前辈的师弟,果然是后生可畏……” “好了,你们别夸他了,小心他听了骄傲。来,昭儿,青城掌门身受重伤,你来看看。”司徒空拉着胤禛向病榻走去。 “我?”胤禛一愣,轻笑了起来,“有您‘圣手神医’老前辈坐镇,还有什么伤病医治不了的。”还特意将‘圣手神医’四个字咬的很重。 “你小子少胡说,哪有替自家人吹嘘的。”司徒空打了一下胤禛的额头,“赶紧的过来看看。”又转头解释“昭儿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医术一门深得师父的真传,不在我水平之下。让他看看,或许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有劳了。”床前的清静真人谦和的施了半礼,朝后退去。 胤禛冲着清静子点点头,边向前走边传音“大师兄,您那金丹一丸下去,什么病症解决不了啊?怎么,不舍得拿出来?” 司徒空啼笑皆非,“小子不学好,居然打趣起师兄来。这里是凡间,自然是以凡间的规矩吧,怎么能随便拿出金丹来,而且他也承受不起。” 正说着两人来到清虚真人的病榻前,清虚真人依然是呼吸微弱,昏迷不醒。胤禛坐在旁边的小凳上,调整下自己的呼吸,掀开被子一角,将清虚真人的手腕抬?br /免费txt小说下载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7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抬高放在一旁的小枕上,又将被角掖好,这才开始号脉。 他这一举一动不仅是司徒空捻髯微笑,就是青城众人也对胤禛的好感迅速上升。 胤禛先是伸出二指探向清虚真人的手腕,眉头就是一皱,又加了两指,脸色越来越阴沉。四指号脉是很少见的,一般大夫号脉只用两指,最多三指,到了四指已经是很重的病症了,半晌,胤禛转身看向司徒空:“这分明是中毒的现象,只是这毒?”疑惑的摇摇头,“不对”,皱眉苦苦思索,突然一击掌,眼睛一亮,“哦,对了,是尸毒。” “不错,是尸毒。”司徒空点头。 “可是这尸毒甚为奇特,一般门派是不会接触的。最有可能的便是湘西的排教或是巫家,可青城与这两个门派井水不犯河水的,他们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门来。除此之外,我就想不出来了。” “你忘了还有一种掌法也会造成这样的中毒的迹象?”司徒空提醒道。 “对,化骨绵掌!”胤禛被他提醒,忽然想起来一种很恶毒的掌法,“不过这化骨绵掌似乎做了些变化,以前为了让人感受万般痛楚,中掌之人多是清醒异常。这次居然会令人昏迷,奇怪了,难道是人改了性子?掌门人昏迷过去也是好事,最起码感受不到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胤禛一语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这化骨绵掌,本是源自西域的一派邪功,修习之人取死去七七四十九日之人脑内尸虫研磨成粉,日日将手掌浸入其中,则掌上自然带有尸毒。被其手掌打中之人,尸毒随着血液逐渐侵蚀全身骨骼经脉,最后令中掌之人全身经脉寸断,沦为残废,且施展这种掌法,为保持毒素活性,出掌越轻毒性越烈,是故唤作化骨绵掌。 当时掌门人只说自己被人暗算,随后就昏迷不醒,惊慌失措的时候正巧司徒空路过青城上来拜访老友,众人一见下是大喜过望,忙迎接进来。司徒空看了清虚真人的伤势,双眉紧锁,连着喂了他数种丹丸,也说仅能暂时止住毒性的蔓延,若想根除,只能是用已经成型的灵物配上其他几种珍贵药材,算来算去,只有这成型的灵物不好找。还好,赵思奇想起了那周姓老者,这才和葛天豪一起下山去,谁知拿回来的东西还被人给掉包。 “这可怎么办?”葛天豪一时情急,一把握住胤禛的手腕,“林兄,你一定有办法救师父的,是不是,是不是。” 胤禛强忍着想把他甩出去的欲望,他一向不喜人靠近自己三步之内,更别说身体接触了,只是现在师兄也在,而且还是在青城的地盘上,做得太过了也不好,只是稍微用力,将葛天豪震开,“师兄,你说用无回水怎么样?” “无回水?”司徒空沉吟了片刻,这无回水是天生神水,用来和药的话,可以调和一切药性,再水火不容的两种药材也可以一起用,只是他本身却带有剧毒,服下它调和的药后,必须再另行解毒。 一般人若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他的。可现在清虚真人情况危机,怕是等不到他们再去寻找其他的灵物。可是,这样做危险很大,稍一疏忽,很可能掌门人就会因此丧命。 司徒空在心中盘算一番后,将胤禛的想法和青城众人说明,并把可能的情况都一一列出。 青城众人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更有人用怀疑的眼光看向胤禛,面对他们各样的目光,胤禛微微一笑,丝毫不介意。他为帝多年,自然知晓人心,面对亲人的生死,就是熟悉之人都不敢轻信,何况对他们来说,自己不过是个陌生人,能和颜悦色已经是看在司徒空的面子上了。 商量了一炷香的功夫,清静真人代表大家答应了司徒空提出的医治方法,只是提出派葛天豪给他们做帮手,万一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去跑腿,当然,话说的很是委婉。 胤禛听了却很不高兴,冷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什么跑腿,不过是不放心他们,派个监视的人来罢了。你若真的不放心,索性不要答应,却又不肯放弃这唯一的机会。既然要医治,就完全放手,还要派个什么人来,如此却有些小人心思了。上世他称帝之前夺嫡之争激烈异常,阴谋阳谋层出不穷,甚至自己身边的人也很有可能被对方收买。就是这种情形下,若他让人去做什么事情也是完全放手,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了,司徒空可是他们掌门人多年的老友,居然连他都不相信了。这青城排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越想越生气,周身帝王陡然气势放出,压得青城众人呼吸都有些困难,看着站在那里的负手而立的人,很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好了,昭儿。”司徒空安慰的拍拍他的手,胤禛这才敛了周身的怒气。 经过一昼夜的忙碌,清虚真人体内的毒性终于是被完全的化解了,期间出现几次呼吸急促,险些不治,还好,最终还是挺过去了。只是这毒性甚是厉害,串行间已伤及他的五脏六腑,这没办法一日只好,只能日后慢慢调养了。 司徒空和胤禛一出门,外面等待着早已经是不耐烦的青城众人便冲了进去,看清虚真人脸色虽然海稍显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脉搏也是正常的跳动,清静真人长长松了一口气,几步跨出门来,对着司徒空和胤禛行了个道家的大礼:“青城上下皆感谢二位的大恩。” “不用谢了。既然掌门人没事了,那我们师兄弟这就告辞。”胤禛口气不善,只要涉及到他关心的人,平日里那令人称道的冷静就不翼而飞,尤其是他最尊重的三位师兄,那可是他心中最仰慕的对象,任谁都不可以小视。 清静真人知道这次是自己做得不对,尴尬笑笑,不知该说什么。 “师父,你醒了。”葛天豪激动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一起向身后望去。 青城(四) “师父,你醒了。”葛天豪的一句惊呼,让司徒空和胤禛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毕竟多年的老友,知道他醒了,怎好一语不发,一面不见就走,再加上清静真人又在一旁陪着笑脸,不停的说着好话,二人也就缓和了脸色,三人一起重新回到屋中。 屋中青城众人都围拢在清虚真人的床榻之前,司徒空皱皱眉头,想说什么看了眼身边余怒未消的胤禛,又咽了回去。倒是葛天豪一眼瞧见他们,挤开众人迎了上来,看他虽然是眼睛通红,脸上已现欢容,“司徒前辈,林兄,多亏了你们,家师才能转危为安,天豪在此谢过了。”说着倒身下拜就要行大礼。 “不敢当,不敢当,葛少侠太客气了。”司徒空忙将葛天豪拦下,“我和你师父多年的老友,救他本就是分内之事,你们年轻人说说话,我去瞧瞧他怎么样了。” 葛天豪和胤禛站在一起,葛天豪想说什么,看着胤禛绷着的侧脸,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没有发声,一时间两人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反是胤禛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葛兄,我和清虚前辈也算是忘年交了,我上去打个招呼,你累了一晚上,好好休息下吧!” 葛天豪看着胤禛的背影,眼里流露出一抹怅然。 床榻上,清虚真人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围拢在他身边众多或惊喜或悲戚,神色各异却都是陌生的面孔,一时有些茫然,“你们……” 激动的众人却不管这些,自顾自说着: “掌门,你可醒了。” “掌门,我们担心死了。” …… 众人吵吵闹闹,清虚忍不住按着额头,脸色难看。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想起来了,看样子自己是被人救了,就是不知道救自己的是谁。清静子察觉出不对,忙将众人一一拉开,自己也跟司徒空打了个招呼,退到了门口。 清虚这才松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再睁开,眼神已恢复了清明。这时司徒空已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清虚真人重新睁开眼睛,拉过他一只手腕,仔细号了号脉搏,点头:“老友,你身体里的毒素基本上被解了,剩下的只需要好好调养一番。” 清虚真人看了司徒空一眼,苦笑,“司徒老友,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恐怕我这回真的要去见三清教主去了。” 司徒空身后的胤禛听了暗笑,恐怕什么啊,三清教主已坐在你面前了,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司徒空一眼瞥见胤禛嘴角撇的有些诡异,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下也有些好笑,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昭儿,你去倒杯水来,真人现在一定口渴的紧。” 胤禛不疑有他,回头看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茶壶,走过去摸了摸,温度不是很高,顺水拿过一边的杯子,泼了里面的残茶,倒了满满一杯水端了过来,正听到司徒空关切的问清虚真人事情发生的经过,“道长,我这也是正巧遇上了。这是天意,是老天不让你有事。倒是道长,以你现在的修为,怎么还能伤成这样?敢莫是遇上什么高手了?”也难怪司徒空有此疑问,清虚真人算得上是当今武林中顶尖好手,能伤得了他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难道是那几个老不死的又出现了?”他说的是几个在上次正邪大战中归隐了邪派高手。 “不是,哎,也是我大意了。”清虚真人叹了口气,“那天早课之后,我闲来无事,就到后山走走。看到有个乡民坐在那里,抱着腿不停的呻吟,我这后山本不禁附近村民打柴,也没太在意,以为他受了什么外伤,就打算过去看看。问起来,那人说他上山采药不小心踩空掉了下来,可能是摔坏了腿,现在动弹不得。我也是一时心善,就把他扶到一旁的石头上,给他医治腿伤。其间我感觉到背后被他用力按了一下,看他满脸是汗,以为是痛的紧了,也没放在心上。撩起他的裤角看了看,摸了摸骨头没事,只是稍稍有点错位。正过来后本来我是打算让他跟我一起回道观修养一段时间在走,他却说怕家里老幼担心,着急要回去,一瘸一点的走了。 我开始也没放在心上,可是他走后不久,我就觉得头有些晕,很快就站立不稳。我情知不对,勉强走回来,就再也支撑不住了。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039;听完清虚真人的话后,屋里屋外的人都沉默下来,肯定是那个乡民有问题,只是想不出来究竟是哪个人跟他有这么大的仇恨,或是有别的阴谋。 清虚真人感觉屋中空气凝重,摇了摇头,一眼看到胤禛,呵呵笑了起来,“原来林少侠也来了,恕老朽病后眼浊,没有看清楚。” “前辈太客气了,前辈请喝水。”胤禛小心翼翼的将水递给清虚真人,看他躺着喝水有些费力,便又将水接过,放在一边。自己则歪身半跪在清虚身后,一臂用力撑起他的身子,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拽过一旁的棉被,垫高枕头,弄得很舒服后,才又缓缓让清虚躺下,再次端过水来,一点一点慢慢喂给他喝。 “老友啊,想来我这小师弟和你真是有缘分,我这师兄都没有享受过如此的待遇。”看清虚真人水喝的差不多了,司徒空打趣道, “师兄你乱说什么?”胤禛白了司徒空一眼,“等哪天你也如前辈一般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师弟我保准伺候得您舒舒服服,妥妥贴贴。” “那还是不用了。”司徒空呵呵笑了起来。 “小师弟?”清虚真人奇怪的重复了一遍,眼神惊疑不定的打量着二人,他和胤禛的师祖秦游是多年故交,和司徒空也是多年的故交,可怎么重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瓜葛,也没有听说过胤禛另外拜师。 “具体的情况以后再跟你说。”司徒空自然知道他为何惊讶,安抚的拍了拍他,“你身上的毒刚解,身子还虚,还是多多休息为好,至于我和小师弟之间的事情,等你恢复了精神头后再说。” 清虚真人虽然有些好奇,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点了点头,招呼清静真人进来,让他赶紧收拾出来两间上房,安置司徒空和胤禛,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招待,不得怠慢。 这边司徒空起身的时候顺手点了清虚真人的黑甜|岤,嘱咐众人,不要打扰,这才和胤禛一起随着小道童来到给他们准备的房间。 小道童打来清水,奉上茶水之后,司徒空打发他出去,这师兄弟二人方才安顿下来。 见小道童走了,胤禛急忙关上门,抑制不住满心的激动,“大师兄,您怎么下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当年道祖鸿钧封了这地仙界和人间界的通道,非重大事情任何仙人不得下凡,更何况是老子这种圣人呢! 司徒空(老子)笑而不语,胤禛见状更着急了,“大师兄,你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嘛!” 待欣赏够了胤禛的紧张样子,司徒空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若不是感觉没错,我真以为我认错人了,面前这个情绪外露的林昭可是那个冷若冰山高高在上的玄天帝君?抑或是那个铁血冰心,一心为民不顾身前身后名的雍正帝?” “大师兄,你取笑清玄。”胤禛俊面一红,不好意思了,恼羞成怒的扑在司徒空的身上,扭着身子不依不饶。 司徒空看着胤禛小孩子一般跟自己撒娇,老怀大慰,呵呵笑了起来。 “大师兄,你还嘲笑昭儿。”胤禛被笑的脸更红了,缠着司徒空一阵好闹。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你快起来吧!再缠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就被你摇散架了。”司徒空求饶道。 胤禛这才从司徒空身上起来,捋了捋头发,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倒身下拜,认认真真行了拜见圣人三叩九拜大礼,“人族胤禛拜见人族圣人太清太上老君,圣人万安。” “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不再承认我是你大师兄了?难道你准备跟我们断绝关系?”司徒空看他这个样子,又气又急,一向风平浪静的脸色也变了几变。 “今生林昭为人族,见了圣人自然是要行见圣人礼。”胤禛起身,又给司徒空行了见师门长辈之礼,“清玄拜见大师兄。” “你这孩子,又捉弄师兄。”司徒空气不过,狠狠地打了胤禛的额头一下。 胤禛做势呼痛,委屈的看向司徒空。 “再呼痛也没有用,你二师兄不在,没人帮你。”他一句出口,二人都是心头都是一颤。那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清玄小时候无比的淘气,整天欺负了这个欺负那个,弄的不周山的小动物们三里之外闻到他的气息转身就跑,让他好生无聊。后来又转移了目标,开始把主意打到他们的身上。每次做了恶作剧被抓住后,就露出这种委屈的表情。而三兄弟中最宠他的反而是一本正经最重视规矩的原始天尊,每每这个时候都是他出来打圆场,往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终不了了之。 “二位师兄还好?”胤禛笑笑问道。 “都好,每天没事就是吵架,要不就是整天念叨着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想起那两个弟弟,司徒空(老子)忍不住揉揉额头,那两个活宝,真是他不知道做了什么孽,老天惩罚他才给他送来这么个人折磨他。 “你们。”胤禛问的有些犹豫。 “清玄儿,昭儿,我这次特意下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司徒空(老子)拉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昭儿,封神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里面牵扯这很多的缘由,我们也是天意难违,只能顺应天道,做出争斗的样子”。 “哦?”胤禛露出疑惑好奇的表情。 “事关天机,我也不能明说。不过你知道我们兄弟并未如外人看起来那般生分就好了。”司徒空(老子)有些歉然的看着胤禛,他自然知道胤禛以为他们兄弟为了外事而忘了多少年的兄弟之情,才会对感情丧失希望,此后人也变得冷冷冰冰,多少次想解释又碍于天道,不能明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封闭自己的心门而心疼,后来三兄弟联手用太极图推算天道,算出经此一遭,胤禛反而有大造化,这才狠了心一直没告诉他。 后来胤禛舍了身子,原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几乎和老师鸿钧翻了脸,也要下界来把接回天外天,鸿钧才跟他们透漏一点点情况,这才安静下来。后来老子算出胤禛全部魂魄融合,在鸿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分了一缕元神下界,化身司徒空等着胤禛。 “那师兄你既然知道我的存在,为什么不来接我。师兄不疼清玄了。”胤禛了解了全部事情真相后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埋怨他们瞒着他这么久,又有些开心自己的三位师兄还是原来那样,一点都没变。 “傻孩子,我虽然知道你会投胎在这界,可在你前世记忆未恢复的时候我去找你,你会相信?而且天机牵引下,你我肯定会相遇,我又何必破坏规律呢?”司徒空笑道,“清玄,昭儿,我知你从前为了我们兄弟反目的事情而封闭了感情,不过,那几个人对你的情意你真的感觉不出来?” 胤禛被司徒空满含意味的笑容看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好了,师兄不笑你,只是,你也可以尝试着打开心门,接受下他们的感情。追着你万世轮回,连我这外人都感动了,就你这木头人没有感觉。”司徒空一边嗔笑,一面叹息自己当年实在是忽略了对孩子这方面的教育。 “师兄,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胤禛岔开了话题。 “师兄在这个世上的时间不多了,等你的事情解决了,师兄就要重返天外天了。” “那我要跟着师兄。”胤禛好不容易才见到大师兄的面,自然不舍得离开。 “不行,我这老头子怎么能挡了别人的道路呢?岂不碍眼。”司徒空若有所指的话再次成功逗弄的胤禛红了脸。 起名无能滴一章 清虚真人自那日清醒之后,又昏睡了好几天,青城众人不明所以,都有些焦急,但请了司徒空号脉之后,却说是正常现象,他的身体已在逐渐的恢复,昏睡只是身体的自我保护。 果然,清虚真人虽然还是时醒时不醒,但脸色眼瞧着红润了起来,这下子,青城上下将这师兄弟二人完全当成了活命的菩萨,吃穿用度无不上心,尤其是清静真人怕胤禛无聊,特地派了葛天豪过来,嘱咐他陪着胤禛好好将青城山逛逛。胤禛不忍驳了人家的好意,又加上司徒空也劝他四下看看,也就答应了。 期间,宝马老黑自也寻了过来,果然是宝马良骏,辨人的功夫不是盖得,看到司徒空后,向来不服人的老黑,不仅是大脑袋连点,并还屈起前蹄,如人行三叩大礼般拜了三拜,令围观众人莫不啧啧称奇。司徒空拍了拍老黑的脑袋,低声笑语:“老伙计,为了清玄,你这可牺牲了不少,真是辛苦了。” 老黑忽然长嘶了一声,似在回答司徒空。 “昭儿,好生对待老黑,日后你用得着他的地方良多。”司徒空安抚地顺了顺老黑的毛,很是认真的嘱咐胤禛。 “是,师兄放心。”胤禛也看到了司徒空和老黑的互动,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知老黑定然非寻常之辈。 胤禛上山的时候,因为心中有事,也没有顾得上仔细观察周围的景色,这次有了葛天豪的向导,自然可以好好游览一番,果然青城山不愧为道家第五洞天,各种奇景不计其数,但堪称奇绝的却是青城山亭。 这些依山就势修建的各个小亭,每百十步就有一座,或掩于茂林,或倚于崖壁,或设立于泉流沟壑之上,大大小小有三四十座。这些小亭不但在外观上寻奇制胜,各具独特之处,就连这修筑的建材也是复杂多样,有的以砖石为材,有的以砖木为材,甚至有的是以树木为柱,树皮做顶。精巧别致,令人称绝。而且每亭中必有一联,起了画龙点睛之妙。如第一座亭子上的楹联,‘山路原无雨,空翠湿人衣。’一翠一湿,形象的刻画出青城之‘幽’。 葛天豪陪着胤禛逛了几天,胤禛逐渐发现这葛天豪虽然是稍显方正一点,却是个很称职的导游,对这青城山的一草一木都了若指掌,说起古迹来头头是道,讲到激动处也称得上是妙语连珠。他俩本来就年纪相仿,一来二去,二人之间的气氛也由原来的生疏客套变得熟稔了许多。 这天一大早,葛天豪便兴冲冲的来找胤禛:“林兄,今天山下的镇子上的许举人家要做道场,请了清静师兄,林兄有兴趣去看看吗?” “做道场?”胤禛有些奇怪,他当然知道做道场的意思,用来超度亡灵,前世他可是亲眼看着三教是怎样超度他的亡灵的。可是,青城这样的武林大派居然也去会做道场? 葛天豪看出了胤禛的怀疑,随口解释了两句,虽然青城是武林大派,可又不是武林人就不食人间烟火,偌大的门派也得靠金钱来维持生计,所以,历来青城山的道士,只要有人求到山上,也会答应下去做道场的。不过像清静真人如今这样身份的,一般是没人敢请。此次清静真人下山,完全是因为和许举人私交不错,他家老太爷去世几日,眼睛不闭,请了无数的高人,都没有办法。总不能让老太爷睁着眼睛到另一个世界去呀,许举人这才厚着脸皮,亲自上山来请了清静真人。 胤禛本也无事可干,听他这么说也起了好奇之心,于是便点头答应。等他们到了镇子上,找到了许举人家,水陆道场已经开始了,清静真人换了正式的道袍,在铜锣响器袅袅香烟里,绕棺三周,仰天一声长叹,熟门熟调的唱将起来: 自古花无久艳 从来月不常圆 纵是堆金积玉 难买长生不死 孔子造书千万卷,未有不死之书 如来佛精神丈六,未免涅槃而终 李老君烧丹练汞,无救母之功 楚霸王举鼎拔山之勇,难免乌江自尽 石崇豪富堆金积玉,难买长生不死 …… 自清静真人开始唱的时候,胤禛就若有所动,那亘古如斯的生命哲理,那古代圣贤的巧妙比喻,那人生的无奈,生存的艰辛,在低婉回转的唱腔中,一波三叹,屏气凝神间,无端的添了一种旷达无为的人生情韵。 后面的事情胤禛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在青城自己落脚的客房里,原来那日他突然若有所感,一下子进入了空灵状态,葛天豪也是行家,自然明白此刻不易惊扰他,于是将他背负在自己身后,带回了青城。 胤禛明白自己情况后,运行周天,惊喜的发现自己已经突破九重天,直达‘龙傲九天’心法的十层顶峰,呼吸间只觉一吸若提,一呼若羽,浑身上下轻飘飘的,舒爽无比。 “数年不见,看样子林少侠已达大圆满的境界了,真是少年英豪,可喜可贺。”胤禛收功后,忽然听到称赞之声,睁眼看清虚真人站在门外,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忙起身,将清虚真人迎了进来,“道长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有事唤林昭过去就好了,何必亲自过来。” “躺了这么几天,再不起来活动活动,老骨头都要生锈了。”清虚真人呵呵笑道,早有小道士奉上茶来。 啜了一口,清虚真人放下茶碗,“不知我那老哥哥还好,令尊令堂可好?几年未见,老道可是想念的紧。”他话一出口就见胤禛变了脸。 “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家母三年前故去了,家父至今下落不明。”提起父母,饶是他现在心境圆满,仍是红了眼,低了声音。 “怎么回事?”清虚真人急急问道,他和秦游老人交情深厚,对胤禛的父母也算是看着长起来的,跟自己孩子一样,得知他们出了事情,心下焦急,失了风度。 “前辈您别着急。”胤禛看他这样,心里好受了许多,将父母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几句,“我已经将这件事拜托展家查了,可是现在还是没有太多的线索。” “哦?还有展家查不出来的消息?”清虚真人有些惊讶。 “背后那人隐藏的很深,几次查到消息,证实下发现均是放出的假消息,这次胤祥约我来蜀中相见,想必是查出什么端倪了。”胤禛瞒了一些话没说,早在他上青城山的第二天,便接到了胤祥最新的消息,说是伤了清虚真人的那人,很可能和伤了他父母的人是一伙的。只是胤禛这些天跟着葛天豪到处游览,却再也没有遇上类似的人。 清虚真人见胤禛直呼展家家主的姓名,而且很是顺口,显然交情不一般,而且还是司徒空的小师弟,显然这几年又有了新的机遇。故人后代有成,他与有荣焉,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对了,昭儿,这个给你。”清虚真人将一块乌黑的令牌递给胤禛。 “这是?”胤禛不明所以。 “昭儿,还不赶紧谢过道长,这可是他当年行走江湖的信物,现在虽然不常用了,可青城弟子见牌如见人,不可违背持令人的任何要求。老友,你这份礼可是送大了。”司徒空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胤禛不认识,他可是认得那令牌是什么东西。 “前辈,这太贵重了,林昭承受不起。”胤禛忙推辞。 “送给你了你就拿着,难道人家堂堂一派掌门人送出来的东西还好收回去?”司徒空接过后,硬塞在胤禛的手里。 “这。”胤禛无奈,只得称谢后揣在怀里。 “老友,我们在这里也打扰了好几天了,如今你的身子也康复了,我看我们也该走了。”司徒空和清虚真人是多年的好友,说话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就说自己要走。 清虚真人苦留不住,只好答应,不过让他们再留一晚,明天早晨再上路。 夜里胤禛正在收拾东西,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开门看是葛天豪,“天豪,有事吗?” “林兄,听说你们要走?”葛天豪也不进屋,只站在门口问道。 “是啊,我们在山上也打扰多日了,现在掌门人病体痊愈,我们也该下山了。”胤禛不明白他的想法,边继续收拾包袱,边随口回答。 “林兄,我……”葛天豪挣扎了半天,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小道士们在呼喊,圣灯出现了,圣灯出现了,眼睛一亮,一把拉着胤禛就走,“林兄,跟我走,我们这‘青城圣灯’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见到的,林兄真是有福气之人。” 胤禛不明白,被葛天豪一路拉着跑到了圣灯亭,到了才发现,亭子上已经站了不少的人,大家满脸都是惊喜的表情。 见先是一点点灯火自半空冉冉飘落,继而东一盏,西一盏,顺次出现,亮光时大时小,时聚时散,忽明忽灭,忽左忽右,或近或远,好像—盏盏灯笼。眨眼间光景变成一片灯海,在山林深谷之间往来移动不觉,山谷一时灿若星汉,活似人间元宵佳节灯会,本来极其幽暗的林谷山川,此时顿见光明,正是青城山闻名天下,与峨眉‘万盏灯火’各具声场的‘点点圣灯’。 这‘圣灯’虽然说是青城胜景,可多数人只是只听其名,未见其景,是以葛天豪才说胤禛是有福之人。 第二日一大早,司徒空和胤禛便提出告辞,众人知晓他们心意已定,也不多留,只是殷殷叮嘱,有空一定再来,只有葛天豪送了一程又一程,看着胤禛,满脸的恋恋不舍。 “天豪何必如此,虽然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可有缘总会再见的。”胤禛以为他还是少年心思,舍不得朋友,笑着安慰道。 葛天豪却是摇头不语。 司徒空看看懵懂的胤禛,又看看葛天豪,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走了一段路后,胤禛看着司徒空欲言又止。 司徒空自是明白胤禛想问他父亲的下落以及母亲是被谁伤的,可他们都知道,天道森严,天机不可泄露,所以最终胤禛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再次给司徒空行了大礼,看着他飘然远去。 暗夜盟 司徒空和胤禛告别青城众人,一起下了青城山,本来,胤禛是打算跟着司徒空一起走的,可他们都知道聚散无常,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便是强求也的不来,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眼睁睁看着司徒空飘然而去。倒是司徒空临走的时候一句话提醒了他,蜀中美景颇多,剑门你去了,青城也去了,倒不如去峨眉逛逛。 暗夜盟虽然说白了只是一个杀手组织,但是在江湖中却有着极好的口碑,因为这里的杀手从不失手,无论多长时间,无论多难的任务,只要有人交代了任务,就绝对会完成,即使是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便如多年前的那场正邪大战,最后出场的神志全消但功力精进十倍不止的白发魔君,将多少称誉江湖数十载的前辈高人一一打落,后来还是一个名叫吴明的不起眼的小子,和白发魔君在泰山顶上激战十天十夜,最终二人同归于尽。后来人们才知道,吴明是暗夜盟的人,是有人万般无奈下请了暗夜盟,当时的暗夜盟主派出自己最得意的金牌弟子,服下苗疆奇毒“弹指灰间”,这种奇怪的药服下之后全身的功力大增数十倍,但一年之后,服用者即会变得垂垂老去,生命不在。 虽然是牺牲了得意弟子,但换来的是暗夜盟鼎盛的名声,在人们的心中暗夜盟是一个出手无回的地方,上门的买卖多不胜数。 暗夜盟在各个地方都有分点,以各种的身份来做掩饰,有人若是有要求的话,可以先联系那里的联络人,付上订金,一天之后,方才能接到是否接手任务的通知。 而暗夜盟也是出了名的神秘地方,他的本部至今无人知晓,就算是以消息灵通著称的展家,也在暗夜盟铩羽而归,派了多少人,多少物想潜进暗夜盟,终是无功而返,所以一代代的展氏族人,提起暗夜盟总是恨得牙痒痒,这简直是破坏了他们展家的‘上知帝王家,下晓百姓事’的金字招牌。 孤雁山庄 唐·杜甫曾有一首《孤雁》的诗,“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 孤雁之清冷寂寞,是孤雁山庄取名为“孤雁”的本因。 山庄之外碧草青青,修竹森森,一派的冷冷清清,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么一个貌似冷清的地方,却是江湖中最神秘的地方——暗夜盟的本部。 天很低,没有月亮,但繁星点点,星光温柔洒落,微凉的石桌上,几只空酒壶凌乱散着,从中滴出的暗红色残酒蜿蜒成线,缓缓滴下。 酒香淳厚,芬芳醉人。 有人笑得甚是夸张的声音却破坏了这如画的美景,“生意又上门了,你自己看接还是不接,不过我觉得这次的生意比较好玩,反正前些日子‘煞’不是抱怨最近闲的无聊,不如让他去。” “哦?拿来我看看。”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片刻之后 “来人!” “主子!”影子无声无息的在空气中飘着。 “去,通知‘煞’,他不是闲的无聊吗?这个任务就由他接了。” “是!”影子又无声息的飘走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暗室中,少年一身红衣鲜艳似火,灼烧了人的视线,檀木般的黑发下容颜秀美,大而上挑的凤眼妖遂惑人,眸光却清冷异常,是鹰般的冷锐和无情,“林昭?起的名字倒是不错,不过也只能是到此为止了。” 这成都城中最大的酒楼非醉仙居莫属,他家的剑南美酒更是闻名蜀中,有着‘三日开瓮香满域’‘甘露微浊醍醐清’的美誉。而且在两位非常出名的大侠在此对拼掉三十斤剑南春后,原本就不错的生意更是日渐火爆,有不少的武林豪侠,或是少年英侠慕名前来,学着心中偶像的样子,相聚于此对拼剑南春。 胤禛上楼后,独自坐在靠窗户的一个座位上,随意点了两道小菜蜜番茄和小葱煎豆腐,主菜则是干菌烧肉和清炒蒜苗,又要了一壶剑南春。伙计速度很快,很快菜就齐了。 胤禛夹起一块蜜茄放在嘴里,眼睛就是一亮,番茄冰清玉洁,甜鲜爽口;小葱煎豆腐更是煎的皮色金黄,香气浓郁。又捻起一片腊肉放在嘴里,舌尖首先感触到的就是辣,不觉眉头一皱。巴蜀之地,气候多阴郁,饮食中多麻辣,冬驱寒避湿,夏发汗排毒。刚开始胤禛及其不适应,习惯了江南清淡饮食的他,看着那满桌的红艳都感到头疼,不过日子久了,慢慢习惯了好多。细细咀嚼,慢慢辣味退去,香味逐渐浮上来。菌子虽然是经过晒制的,可因为有了肉的滋润,吃起来干中带韧,有菌子的清香,也有肉的甘腴。再看蒜苗,一青二白,清清爽爽,很是诱人。抿了一口剑南春,微微点头,果如旁人所说,陈香幽雅,饮之如珠玑在喉;甘润飘逸,闻之似香思刻骨。 他在这里自斟自饮,颇得其乐,却没有发现两道爱慕的眼光偷偷打量着他。那是两个年轻的姑娘,一个身着红衣,满脸的天真活泼,另一个穿一身天蓝裙衫,气质温文,二人自胤禛进来就留意上他了。 胤禛本就样貌出众,气质风采更非一般凡俗可比,尤其是他上世生在皇家,言行举止必须有规有据,自幼便有教养嬷嬷在身边督促教导,早已经刻入骨髓。今生虽然再世为人,习惯行动作却改不了,举筷,挟菜,品酒,一举一动皆优雅自如,与一般江湖人豪爽成性,不拘小节比起来,自有云泥之别。 俩姑娘的视线太过火热,就连胤禛这般迟钝之人也终有感觉,顺着视线望了过去。见是两个姑娘家在盯着自己看,暗笑这武林侠女果然大方,没有小家女那般忸捏,盯着陌生男人看毫不掩饰,冲着她们友善一笑,点点头,又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直到对上那双名澈如水的眸子,俩姑娘才慌悟自己看的太过忘我,红着脸低下头,拨拉起碗里的饭粒来。 “客爷,您来了,快,请里边坐。”楼下店小二招呼的明显有些过分殷勤的声音引起了胤禛的好奇,这醉仙居每日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身为酒楼门面的店小二自然也是经风雨见世面,形形□的客人应该是见过不少,是什么样的人物让他这么的接待,不由好奇的看向楼口。 “不好意思,这位爷,楼下已经满座了,您看楼上怎么样?楼上的风景更好,找个靠边的坐席,从窗口望出去大街上什么都能看到。” “好的,小二哥,那我就上楼好了。” 楼梯声响,有人走了上来。 只见来人身形修长纤细,白色长衫,带着纱帽,看不清模样,不过却掩不住天生一股清雅俊逸的迷人气质,猜想起来一定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吧! 他那身长衫看来普通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8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但看在胤禛的眼中,却是暗暗吃惊。幽谷一脉正式传人虽然不多,可并不是说他们就真的彻底隐遁山林不出来,否则,当年门派壮大的时候,广养活一大家子人就可以让当家人愁白了头发,所以,为了让大家吃饱穿暖,当时的掌门人不得和几个心腹弟子隐姓埋名在外开设店铺,靠这些收入来养活其他人。后来大家有学有样,在全国各处开了不少的店铺,虽然大多都因为战火或者其他原因不复存在了,可还是有几个艰难生存下来,逐渐成长为首屈一指的商业大世家,处在江南的楼家便是其中之一。 楼家先祖楼易曾是幽谷第一代掌门秦蠡的家仆,后来幽谷因为避祸整体隐遁,楼家也跟着归隐。当时的掌门秦涵率几个心腹弟子外出经商,楼家派出最出色的弟子楼清一起跟随,即为楼家的第一任家主。楼家确有经商的天份,多年来将当年一个小小的成衣铺扩展为首屈一指的商业大户,几乎垄断了江南衣饰行业的半壁江山,不仅是平民百姓喜欢买楼家成衣,就连达官贵人也多爱在楼氏订做衣衫。 按说楼家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若将从前为仆之事一笔抹杀,概不认账,以幽谷现在的情况,自然也无可奈何,可是楼家却坚持自己是秦家的仆人,并且楼家家训第一条便是永不叛主,违者逐出家族,死不入祖坟,是以楼家世世代代下来,依然认幽谷一脉为主。幽谷投桃报李,自然不肯亏待,对楼家每代出色的弟子都青眼相看,除了没有正式收为弟子,基本上两家已经合为一家了。 这人穿着的外衫名为檀罗衫,正是楼家所出,是用天蚕吐出的丝织成匹布后又经西域名香檀香薰染数月后,方才裁制成衣。天蚕长在极寒地带,每年吐丝不过几许,挑挑拣拣下勉强能成丈,所以一件檀罗衫往往经年才能制成。此衫常年散发淡淡檀香,虽然微不可闻,却可清心正气,百邪不侵,夏天穿在身上,暑气自消,舒适无比。 因为难得,所以一件外衫价值不菲,若非大贵之家,只能望价兴叹,胤禛也有一件同款的天青色的外衫。因天蚕丝极难上色,天青一色又很难得,还是楼家专门派人从漠南取回一种很奇怪的小花,用它的汁液染成的。不过胤禛内功已成,寒暑不侵,不愿穿在身上浪费了,就一直放在包袱里没穿,后来被胤礽无意中发现,很是喜欢,就给了他。其实胤礽并不适合穿这种青色的衣服,他更适合那些张扬的颜色,可胤礽拿在手中就是不舍得放开,胤禛只好送他了,那人既然能穿得起檀罗衫,定是非富即贵。 胤禛打量了这人片刻,低头又开始吃着自己的东西,心下盘算着这是谁家的公子,若是胤祥在的话,定然能一眼看出。想到胤祥,他有些奇怪,按说既然是胤祥约他蜀中见面,那人就应该早就来了。以他的消息网,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落脚的地方,可自己来了蜀中这么长时间,除了青城的一封书信后,他都没有现身,实在不似他平素的作风,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想着不免有些担心,准备一会儿去展家设在成都的分部去探听下消息。 招呼小二结账的时候,胤禛又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打量自己,心头有些不悦,以为还是那两个姑娘,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起身,借着转身的片刻功夫不着痕迹的向后瞟了一眼,却发现那两个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打量自己的是刚上来的那个白衣人,收回视线,径自下楼去了。 无缘对面不相逢(上) 白衣人正是东方家的世子东方瑾,也是前世的爱新觉罗·胤禩,他在小二带领下坐定后,随手递给小二一小块碎银,“小二哥,请来一壶上等龙井,饭食等下再说。”声音清雅,语速不快,很是好听。 “客官请稍候,小的就来!”小二本就被此人风采吸引,又见了银子,更是笑的看不到眼睛,回话的语气都不自觉添了几分的热情。 小二下去后,胤禩正准备将头上的纱帽摘下放在一边,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连变了几变,放在纱帽边缘的手犹豫了几下,还是放下了,心下暗恨,好你们几个,居然敢联手阴我。我认赌服输,像女子一般戴三日的纱帽,不过你们别让我抓住脚痛,否则,哼哼,心里想着怎么折磨那几个暗算他的人的胤禩,却不知道这次的打赌却是让他错失了和心心念念那人相认的好机会。 他身上一瞬间发出的阴冷之气让端着茶的小二打了个颤,不明白为何刚才还是和风细雨的人身上会传出好重的死气。 咳咳,胤禩的咳嗽声惊醒了小二,小二尴尬的将茶水放好,跑下楼去。 胤禩望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是带着纱帽看不到样子,可也不用这样吧!难道自己很让人害怕吗? 喝着小二端来的龙井,胤禩有些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周围的人。从他们的穿着打扮,还有那或放在桌边,或背在身后的兵刃可以看出,都是江湖中人,言谈举止有着江湖人特有的豪爽,喝酒吃饭不拘小节。那边有人喝多了,拉着旁边的人胡言乱语,旁边的人不但不以为意,反而听得兴致勃勃,不时鼓动他再多讲一点。那人受了鼓励,愈发的来劲,声音也提高了不少,讲的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胤禩很快移开了视线,虽然重生在这个地方已经有二十年了,对这个和前世生活规则迥然不同的世界也逐渐熟悉,但有些事情却是怎么也习惯不了。比如这吃饭,前世讲究细嚼慢咽,举筷高度和一筷子挾多少都有讲究,吃饭时更要求食不言,这里的豪侠们多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吃的高兴时更是什么形象都不讲究了。 投胎的这户说起来也算得上世家了,平日里行为举止也颇讲究规矩,只是仍摆脱不了豪放之气。前世说起那些以武犯禁的江湖草莽多用居高临下,不屑一顾的口气,现在自己竟然也成了其中的一员,想到这里,胤禩不由苦笑了一下。 忽然他被坐在靠窗的青衣人吸引了,背冲着自己,看不清面目,喧闹吵杂的酒楼里,那人独自坐在那里,自成一体,仿佛所有的声音在他身边戛然而止。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人,揣测着这人的来历,可能是自己的目光太过专注了,引起那人的注意,见那人趁着结账转身的机会撇了这边一眼。 只这一眼,胤禩呼吸就是一滞,那是一双深邃如深井之水的眸子,清澈却带着无比的寒气,正如记忆中的某人也有一双类似的眼眸,只是那个人的眼中更多透出的是冷漠和复杂难懂的意味。等回过神来,那人已经不见了,不知为何,心下竟然有些怅然的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一个脸都没有看清楚的陌生人产生了兴趣,胤禩努力拉回自己的飘忽的心绪,对这里还是有种陌生的隔阂感觉。虽然在前世的时候无比想脱离那个禁锢自由的金鸟笼,可真的到了这个地方,可以随着自己性子来了,却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没有皇位的诱惑,家族也不需要自己去壮大,家里那帮老狐狸比他还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 每天闷在家里除了练武就是练武,要不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家里人不愿自己总是闷在家里,劝自己出去走走,倒也结识了不少名门子弟,凭着自己堂堂八贤王的八面玲珑,对付这些毛头小子还不是易如反掌,稍稍用点手腕,自然能混的如鱼得水,让他们对自己服服帖帖,很快便传出东方家的公子温文尔雅,待人如春风拂面,熏人欲醉,不愧世家子弟的美誉。倒是这里的姑娘有几分满族姑奶奶的气势,碰上心仪的也不扭捏,自己可是收到不少或明或暗的示爱,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这辈子可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那个人。自己和他本来是亲密兄弟,不知什么时候却走上了敌对的道路;开弓没有回头箭,一脚踏入那皇位之争,便再也没有抽身的余地。 那人登基之后,本来想着是认赌服输,可不知怎么,一看到他对十三的笑脸,心里就不舒服,就想给他添乱,直到自己彻底惹火了他,被送往江南,再也不得一见的时候,才冷静了下来。 雍正十三年,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泪流满面,方才醒悟自己的胡搅蛮缠根本就是在怨恨,怨恨他对别人那么好,却对自己总是冷言冷色。原来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心思,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四哥,若今生有缘再见,小八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定要让你的眼里,心里深深的留下我的印记。 “你们听说了没有,前些日子青城派掌门人清虚真人被人暗算受了重伤,多亏了竹君林昭林公子施展回春妙手,才得以起死回生。”旁边又有一桌人在窃窃私语。 “诶,我怎么听说是‘圣手神医’司徒空老人出手相救的呢?”有人持不同的意见。 “唉,一看你就不是消息灵通的人。这竹君可是司徒老人的小师弟,据说那功夫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啊!”另一桌的人也凑了过去。 “真的啊?这竹君就是不一样。” …… 又是竹君,胤禩对旁边这桌的话题产生了兴趣,江湖有好事之人排了江湖三君,‘邪’君是魔宫少主姬澜,‘兰’君冷清秋,还有就是这‘竹’君林昭,传说他刚出道时便与江湖十大恶人相争于洞庭湖中,那一战究竟如何无人得知,只知十大恶人无一身死,却心甘情愿放弃自己曾经经营的一切重新做人。经此一战奠定了他江湖中的地位,因其每次出来都是一袭青衣,淡雅如竹,故而被称为竹君,只是这竹君行踪甚是神秘,每年只有几个月在江湖现身,其余时间便不知所踪。 “雪压竹头低,低下欲沾泥,一轮红日起,依旧与天齐。”(这个是方志敏的狱中诗,我只是觉得比较符合胤禛的性格,引用一下,不管是胤禩还是谁,自然不知道,请勿较真哈。)竹子坚韧若此,不去不折,却非一般人能随意称呼,不知道这竹君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胤禩听着听着不由自主又想起刚才那人,若将这竹字安在那人头上,倒也名副其实。 ‘万花楼’,成都城中最大的青楼,不仅有着美酒佳肴,更有数十不同类型的姑娘,环肥燕瘦,任君挑选,是以终日里客来如云,日进斗金。 胤禛看着面前红砖斗拱,琉璃铁马的三层小楼,嘴角有些抽搐,心里满是对展家那位前辈的崇敬之情,把青楼当成收集消息的地方,也是够大胆的想法。难怪展家的消息广,这可是将男人的心理研究了个透彻,普通百姓喝上几杯黄汤后,嘴上都有些把持不住,更何况是在这青楼楚馆呢!在这销金窟里,美酒佳肴,轻歌曼舞,目迷五色下人的谨慎心理便会不由自主降低,若是再多喝上几杯,身边莺声燕语吹捧下,想知道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尤其这万花楼是大地方,非一般平民能进门的,但凡进来的非富即贵,他们嘴里吐出的都是大消息。 走到万花楼的大门口,胤禛深深吸了口气,这可是他两辈子第一次进青楼的门。前世明令禁止官员狎妓,他身为皇阿哥更不敢带头犯忌,尤其他‘冷面王’称号可不是白给的,那些官员就是有事求他,也不敢带他来这个地方。今生林家家教甚严,从小萧清雨便告诫胤禛要洁身自好,胤禛又是冷清性子,是以这么多年,胤禛虽然独身一人,竟是从来没有走进过这青楼楚馆。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脚步声,接着吱呀一声,一旁的角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个脑袋,嘴里嘟嘟囔囔,“这是谁啊?大中午的扰人清梦。” 一眼看到胤禛,愣了一下,将门打开更大一点,整个身体都现了出来,满脸堆笑,“这位公子爷,看起来眼生啊,莫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万花楼?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各种类型的都有,冷艳,妖媚,娇俏,包您满意。只是啊……”说着暧昧一笑,“您要是来找姑娘呢,时辰上还早了一些,现在姑娘们都还在睡觉,得掌灯的时候才梳妆打扮,开门迎客呢!您看,你不如先到别处转转?” 胤禛看着面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人,眼眸深沉,这是个练家子,虽然表现的很是猥琐,可是从他出来走路的架势,还有近乎无声的脚步,无一不显示出他是个高手。忽然起了试探的心,也不多话,一掌轻飘飘推了过去,“少爷我是来砸场子的。” “你!”见胤禛一掌推来,那人下意识的向后闪身,胤禛就势跟着进了这万花楼,顺手将角门带上。 “你是谁?来这里要做什么?”那人看胤禛的动作,惊怒交集,收敛了方才那种对客人面具化的笑容,冷了脸问道。 胤禛并不答话,只是看着面前的人,三十上下的年纪,长相平凡,属于那种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到的普通人,心下赞同展家的做法,果然用探子就得用这种人,长的太有个性了,反而扎眼,又看他收敛了浮于外表的猥琐之气后,二目间光华隐隐,周身气流浮动,很明显修为已经登堂入室。 半晌,胤禛冷笑,凌厉的目光刺得那人心头一跳,“我是谁?展熙呢?把他给我叫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背后是谁?告诉你,我就是冲着他来的,把他给我叫出来!” “尊驾慎言!我们是正经开门子做生意的人家,哪里有你要找的人?”开门之人挡在胤禛面前,强行稳住在胤禛强势威严下想要下跪的腿,心砰砰跳个不停,手心,额头也隐隐见汗,只是这万花楼是展家出资的事情对外是绝对的机密,怎么面前之人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哦?是吗?我不信,我进去找找,你给我闪边去!”胤禛伸出右手把那人往边上一扒拉,就欲直接闯进去面前的三层小楼。 那人看他轻蔑自己,不由气撞顶梁,也顾不得再继续掩饰身份,探手向胤禛抓来。 “‘虎爪手’?想不到这小小的万花楼竟然卧虎藏龙,还有崆峒派的高手。”胤禛轻松闪开这飞快的一抓。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我万花楼有何贵干?”一击不中,那人知道遇上了高人,停手不再继续。 “我……”胤禛刚想说什么,就听的从小楼上传来女子的娇笑声,“竹君大驾光临,恕奴家有失远迎了。” 无缘对面不相逢(中) 胤禛本来打算到展家在成都的分部‘万花楼’打探下胤祥的消息,没想到意外发现这‘万花楼’的护院外表看起来平平,却有一身的好功夫,一时兴起,瞒了身份,想跟这人较量几下,谁知道还没比划两下,就被一女人叫破身份,有些尴尬,当即收了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从小楼之上袅袅娜娜走下一个女子,见那女子三十上下的年纪,中等身量,罩着一袭轻纱浅月白蔓草刻丝苏绉长裙,虽不似豆蔻年华的少女那般俏丽可人,却另有一番成熟女子的妩媚风仪,就如同悬于夜空的那轮明月,初时如眉似牙,精致可爱,却终不及十五月满时的清辉朗照,月华如水。 见她走到胤禛的面前,福了一福,未语先笑,朱唇轻启,流淌出万种风情:“万花楼风情见过竹君,不知竹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胤禛点头,此女果然不愧风情称呼,不仅容貌行姿风情万种,说话之间,似不经意而流露出的媚态有着夺魄摄魂的惊人魅力,若不是自己天性淡薄,对女色向来敬而远之,给一般凡俗男人,早就骨软筋酥,不知所言了。难怪年纪不大,却深得展家人信任,能独掌这偌大的‘万花楼’,单这一手,在男人堆里就该是无往不利了。他心里赞叹,语气依旧平静如水,“不用客气,跟我说这些没用。我来找展熙,你赶紧把他叫出来。” 风情咬了咬嘴唇,愈发摸不准面前之人的来历,她刚才施展了下展家密传功夫‘天狐媚笑’,这天狐媚笑练到极处,不仅是男人,就是女人也会被诱惑,虽然她并没有练到极致,就这样,一般人也早承受不住,拜倒在裙下了,可是面前之人眼睛依然清冷如初。 “不知竹君找我家主作甚?”风情问得直接,反正听他的口气,肯定是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再遮遮掩掩就显得小家子气了,不如索性大方承认。 “不否定了?”胤禛似笑非笑。 “竹君不是都已经确定了,风情再遮掩还有什么意思?”风情掩口而笑。 “呵呵呵,有意思,不愧祥弟的手下。”胤禛笑了几声,“好了,不逗你们玩了。你们看这是什么?”掏出胤祥给他的墨玉扳指。 风情一见立刻反应过来来人身份,忙整理衣衫,重新跟胤禛见礼,“展氏成都分堂堂主风情见过四爷,四爷有礼。”又冲着傻愣在一旁的男人瞪了一眼,“铁虎,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四爷见礼?” “你说他是四爷?”半晌那人才反应过来,有些迟疑的问道。 “哎呦我的铁虎大哥,平时也不见你这么憨啊!”风情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能持着家主信物的人会是谁?难道咱们展家的信物是那摆摊的地货,什么人都能拿到?” 原来胤祥在和胤禛重逢后,便下令所有展氏族人看到胤禛一律称呼四爷,若胤禛有什么要求,必须无条件答应。又虑有人不认识胤禛,特地将自己的家主信物送给胤禛,风情为一方分堂主,自然知道内情,却也没有想到江湖鼎鼎大名的竹君居然是自家家主的结义哥哥。 “对哦,呵呵,看我这脑子。”铁虎嘿嘿一笑,向胤禛重新行礼,“铁虎见过四爷。方才是铁虎冒犯了,还请四爷原谅。” 胤禛也有些尴尬,他一时兴起,逗弄人家,现在人家反过来赔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旁风情察言观色,看气氛有些僵硬,忙插话,“都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四爷请上楼。” 风情将胤禛引上三楼,带到一个平时不接待外人的屋子,“四爷请进,这是家主下来巡查时候住的屋子,平日里并无旁人进来。” 胤禛打量着房间,屋子不是很大,四面雪白的墙上挂着几张条幅,中间是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一个四扇屏,窗前桐木案上笔墨纸砚俱全,案边摞着厚薄不一的书籍,笔架上悬着各式狼毫,旁边一只大鼎里插满卷轴。虽然风情说除了胤祥并不接待外人,可这案上半点灰尘都没有,显然是每日里都有人精心打扫。 “四爷请坐,风情去泡些茶来。”风情行礼,朝着旁边另一个房间走去,胤禛无事,随手抽出一张卷抽,缓缓打开。 十三的笔法,却是一派的苍凉,宫门微开,透出一线明光,一位帝王茕茕孑立,剪影苍凉,看着手中的画,胤禛不由忆起前尘,那个时候,朝政混乱,内忧外急,他终日里忙于朝政,经常是彻夜未眠,从天色幽暗忙到天□晓,偶尔有几次累的狠了,便放下朱笔,站在那里,想什么却是忘记了。本以为只是自己一个人,却没有料到竟然被十三看在眼里。也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一直牢牢记在心上。 “四爷……”风情突然的声音打断胤禛的回忆,他匆匆忙忙将卷轴收起,放回原地,顺势抹了下眼角,回身扯起个笑容,“我没事做,随便看看。” 风情自然看到胤禛眼眶发红,不过她是什么人物,自然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神情自若的将手中托盘放在另一扇窗前的条案上,“四爷尝尝家主的好茶,平日里铁虎想喝都没有那个机会。”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胤禛平复了下心情,坐在条案旁边的凳上,风情将茶杯放在胤禛的面前,素手提起茶壶斟入杯中,杯口烟霭蒙结不散,“四爷,这是咱蜀中的名茶蒙顶茶,您尝尝。” 胤禛将茶杯端在手中,仔细打量,见茶汤绿黄,透明清亮,数根芽叶纤细如发,身披银毫,饮一口清香爽口,齿颊留香,只觉神清气爽,两腋习习,频频点头,“人云,‘蒙山有茶,受全阳气,其茶芳香,为天下称道’,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四爷来是?”风情见胤禛缓和了脸色,在一旁赔笑问道。 “哦。”胤禛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你们家主最近可有讯息传来?他月前约我来蜀中相聚,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有见到人。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了吧?”说到最后面上带出担忧的表情。 “四爷放心,家主无事,前几日就已到成都,本想着去和四爷相见,没想到家中突然传来消息,家主留话说若四爷找来,便说他有事要办,办完即回,不用担心。”风情说道甚是简单,其实心里也没底,胤祥数日前便来到成都,本打算立即去和胤禛见面,没想到探子传来消息,说有人出钱请暗夜盟对付胤禛,具体情况却说不清楚,胤祥一时着急,要亲自出去打探消息,风情和铁虎劝阻不住,只得叮嘱他小心再小心。胤祥临走之前,算定胤禛会不放心他,吩咐这二人务必守口如瓶,不得泄漏半点,果然胤禛找上门来。 胤禛听了风情的话后,一直紧绷的弦这才放下,“他没事就好,我就是问问。” “原来四爷只是来打探家主的消息,奴家还以为是四爷恼了家主,要来这万花楼砸场子,拆台子呢?还说日后见了家主,好好问问,怎么得罪四爷了,竟让堂堂竹君都变了脸色。”风情一番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胤禛也笑,站起身来,“既然他没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怎么,四爷这就要走?”风情有些惊讶,眼波流转,笑得很是暧昧,“四爷不若在这里歇息半晌,等掌灯后奴家挑几个绝色美人,陪着四爷好好乐和一下。” “好意心领了。”胤禛连忙摇头,虽然是在书房中,也没有那些粉红暧昧,可胤禛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既然知道胤祥没事,便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风情和铁虎见他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什么,二人将他送出大门后,回身风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堂堂竹君女色方面竟然是如此清涩,自家家主真是好眼光。 胤禛离开了万花楼,这才觉得全身轻松了许多,心下盘算着自己到哪里去歇个晌儿,却被不远处的啼哭声和怒骂声吸引了注意,“唉,是自己身带麻烦还是麻烦喜欢找自己,为什么总是会遇到这种事情呢?”想绕过去,却发现路被人给堵死了,没奈何,看到附近有一棵大树,再看周围没人注意自己,飞身跃上大树,居高临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就见层层人群中坐着一个黄衫的女子,正在哪里哭哭啼啼,离她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黝黑的脸涨成紫红色,满脸不甘的表情,嘴里连声说着:“你个女飞贼,赶紧把东西还我。” “胡说,我什么时候拿你东西了?”那黄衫女子抹了把眼泪,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分明是你轻薄妾身不成,才倒打一耙胡说妾身偷窃你的东西。乡亲们,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偷得到他一个大男人的东西?”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女子有礼,她纤纤弱质,那男人人高马大的,怎么能偷的了他的东西;也有人持反对的意见,说若不是这女子真的偷了男人的东西,男人素昧平生,为何要污蔑于她;还有人指着男人戳戳点点,面露嘲讽之色。 那男人也是嘴拙,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半天,也没找出更有利的证据来说明自己的清白。 胤禛看着打了个无聊的哈欠,很明显那女人有问题,一般情况下,平常人家的妇人姑娘若是遇到这种事情,多半都会暗地隐忍,就算闹出声来,见了这么多相邻的围观一般也是闷声流泪,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种事情说个清楚了。这女子侃侃而谈,神态从容,显然是经常出头露面的人,而且看她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眼珠乱转,就知道定然有鬼,武功这种东西可不是凭着外表能看出来的。 无缘对面不相逢(下) 胤禛对自己总是招惹麻烦的体质很是不满,想着哪天去什么地方拜拜,看能不能扭转一下。(某草在暗地里偷笑,你不惹麻烦,乃的那几个亲亲爱人怎么出现捏?) 他躺在树杈上,看着那黄衫女子唱念做打,一哭二闹,表演的是栩栩如生,忍不住想给她鼓鼓掌,表扬一番。这件事要解决其实很简单,找个女人把这女子带到偏僻的地方,好好检查一下,就知道到底有没有偷这个男人的东西了。只不过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没有真凭实据,就说她是小偷,给谁也不承认啊!再说了,虽然她看起来像是个弱女子,可走江湖的人都知道,遇上僧,尼,道,女子,小孩,一定要提高警惕,难保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最好是让她自己露出马脚来。 胤禛正想着该如何让那女飞贼自动露出马脚,却看到一头戴纱帽的白衣男子,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是他?’胤禛愣了一下,正是在酒楼上遇到的那个白衣男人,看到他挤进人群,胤禛打消了下去的念头,只是继续在树上静静的看着。 胤禩心里很是不爽,真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堂堂的八廉王居然被几个毛头小子给涮了,这个暗亏吃的,不仅要被迫跟女子一样戴纱帽,还得替他们解决眼下这个麻烦。 原来那被困的高大男人是胤禩几个处的不错的朋友,其中一个的亲戚,那人本想自己出面,可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自己又没有真凭实据,冲上去指责那女子,万一被反诬了,周围乡民可不管你是不是江湖人,少不了一顿排头,于是打主意到胤禩身上,说是办完这个事情,就不用再顶着纱帽了。 胤禩盘算一下,自己不能动手,若沾惹那女子一下,这里民风淳朴,可不似江湖人那样不拘小节,光一个败坏人家名节的称呼自己就受不起,只能是……想好对策后他分开人群走进去,先向着周围的人团团行了个礼,正所谓‘礼多人不怪’,果然,他这样一来,那些被他挤开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胤禩行礼起身后,微笑着对围观众人说道:“各位乡邻,刚才的事情在外面我也听了个大概,我感觉,这位姑娘……的确没有说谎。”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缓不急,在加上那一身温和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进而听从他的意见,果然,他说完之后,很多人都在不自觉的点头。 那个高大男人听了胤禩的话后,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就想发作,忽然听的耳边有人低声说话:“大个子,你别说话,看这人怎么帮你解围。” 这男人姓古名洛,本也是武林中人,只是生性木讷,脑子不是很灵活,所以并没有学到上乘武功,可他也知道有种传说中的武功叫做‘传音入密’,显然是有高人在暗中帮衬他,于是休了发作的念头,静静听这人要如何处理此事,要不然,就凭自己的拙嘴笨舌,再怎么也不可能辨得过这巧舌如簧的女贼的。 “这位公子的仗义直言,妾身铭记在心,只道是日后有缘,定当报答公子之恩。”那黄衫女子正在考虑该怎么脱身,胤禩的突然出现和他的那番话,让她心头窃喜,哪里来的这么个楞头少爷,正好借他的话给自己脱身,忙欠身福了一福,就想拨开围观在人群,先行开溜,只不过,她这次却是打错了算盘。 “姑娘且慢。”胤禩出言将那女子拦下,又走到古洛的身边,出其不意握住他的手腕,古洛下意识的想反抗,耳边又听到那个神秘的声音“别动,继续看!” 胤禩握住古洛的手,本以为他要反抗,加了几分的力道,没有想到只是在接触的刹那那人反抗了下,随后便卸了力道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不觉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人并不似旁人口中说的那么迟钝,那为何却对这女贼束手无策,来不及多想,转脸对那女子笑道“姑娘,此等祸害绝不可以放过,请姑娘作个人证跟在下到衙门走一趟,也免得其他女子再遭此人‘毒’手。 “这个……妾身不想多生事端,望公子成全。”黄衫女子听了胤禩的话,不由得有些着急,果然书呆子一个,衙门是那么好进的?胡乱扯了个谎便想借机逃走。 “姑娘敢莫是怕这人的报复?放心,我们人多势众,既然已经将这个败类抓住,便不怕他跑了。咱们合力把他送到官府,自有官家定罪,如果就这么简单放过,日后若再有其他女子受害,姑娘于心何忍?”胤禩凉凉的几句话,成功勾起周围人的共鸣。 “是啊是啊,这等败类就得在官家的大牢里关上好几年,最好一辈子都出不来,要不然他肯定还会祸害别的女子的。”众人一阵议论纷纷,尤其那些家中有妻女的,更是义愤填膺,那眼中射出的刀子简直可以把古洛扎成漏勺,古洛明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个……我……我不是怕,而是……”黄衫女子说话有些结巴,心下暗恨,这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本以为他是来给姑娘解围的,没有想到是个这么难缠的人,若再任由他继续下去,今天想脱身就不容易了,只是,该找个什么理由呢? “嗯?姑娘,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是苦主,怕什么?还是,姑娘,你另有什么隐情没有告诉我们?”胤禩挑高了声音,逗引着众人的怀疑逐渐转向女子。 “我没有!”黄衫女子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那就对了,既然没有隐瞒事情,姑娘为何不跟我们走一趟?”胤禩步步紧逼。 “我不去,你们,你们欺负人。”说着黄衫姑娘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拍着地面大哭了起来,“妾身被人欺侮,乡亲们不说替妾身做主,反而非要让妾身上公堂。妾身本是良家女子,随便在公堂抛头露面,妾身的名节何在?” 胤禛在树上笑的打跌,本以为已经将那女贼套住,没想到峰回路转,那女子一个惯常的手段————哭,一下子将局面扭转,那些围观的人见自己将个娇滴滴的大姑娘逼哭了,而且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都有些不好意思,窃窃私语的人也住了嘴。 胤禩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有些无措,他平素里交往的都是武林侠女,世家闺秀,或英气逼人,或落落大方,从未见过她们在自己面前失态做出此俗妇的动作。 眼见得冷了场,古洛忽然走上前来,气呼呼的盯着黄衫女子,“你这个女贼,整日里偷窃他人的财物,哪里还将女子的名节放在心上?我刚刚在街上闲逛,你这女子不知从何处突然窜了出来还摔倒在我面前,我好心上去扶你一把,没想到你却将我身上的袋子偷了去。后来被我发现了,你先是逃,见甩不掉我,干脆就说我对你……” 说道这里古洛顿了一顿,脸涨的通红,“居然说我对你有意非礼,不依不饶,才闹得一大群人围了过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被人逼得说不出话来,走不脱了,居然做出一副三贞九烈的模样,省省吧!你不去,不行,我还非得要去。我倒要看看你在衙门上是如何巧舌如簧,颠倒是非的,走,咱们上衙门去。” 古洛反而气势盛了起来,不依不饶的非要上衙门去,他一番话说的条理分明,尤其几句评论对女子来说极其恶毒,引来旁人讶异的目光,难道是老天降临,突然给他开了窍?若方才也可以这般说话,又哪里来的现在诸多麻烦,而且照他这么说,分明其中另有隐情……很多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黄衫女子。 胤禩也是狐疑的看着古洛,他可不信突然之间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会变得侃侃而谈,只怕是……飞快的扫向周围,却失望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黄衫女子的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很是精彩,看众人怀疑的目光由古洛那里转向自己,心下一狠,撒泼打滚,哭的更大声了,边哭边在心里暗骂,好你个大个子,居然扮猪吃老虎,刚才装出一副木讷的样子,现在围观的人多了,又变得会说话了,等我这次脱了身,再找你算账。 其实她却是冤枉了古洛,古洛本就笨嘴笨舌,这番话是胤禛在耳边一句一句指点了,他便是那在古洛耳边传音的神秘人,等他笑够了,看气氛沉默下来,这才指点古洛,让他一口咬定非要去衙门,果然这女飞贼自己乱了阵脚,反倒是将众人推到他那边。 黄衫姑娘哭了半天,偷眼看众人还是有些疑惑,神情却缓和了许多,突然站起身来,向着一处撞了过去,嘴里喊得凄凄惨惨,“可怜我堂堂良家女子,却被人无端扣上贼人的帽子,郎朗青天何在?” 她撞过去的那边本来就人不是很多,尤其见一个女人撞来,都有些束手束脚,闪出一丝空来,黄衫女子大喜,就待施展轻身功夫闪出去,只觉得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的劲风,将她腰中的丝带划开一个口子,瓜达,掉下一物,而同时,胤禩也赶了过来,从背后封住女子的|岤道,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东西,是一个黑色的素雅布袋。女子的随身爱用不论何物,一向以红色、粉色之类的鲜艳颜色为主,然而从这女子身上得到的却是男子偏爱的黑色,众人亲眼看到之后,不由得又是一阵议论。 “看来,这名女子一定是个偷儿了。” “还敢诬陷别人,真是!” “那男人也是个笨,被人偷了还解释不清。” “谁知道这男人怎么回事,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 黄衫女子被封了大|岤动弹不得,又见布袋掉下去,就知道情况不妙,大势已去,垂下眼睛一语不发,做出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胤禩将手中的布袋举起,问古洛:“这可是你的东西?” “没错,没错,正是我的。”古洛面露喜色,双手接过黑色的布袋,颤巍巍的打开结口的纯白丝带,露出几块或黄,或白的石头,却将那名女贼气的险险背过气去! “原来竟是那么几块破石头?!若早知如此……”黄衫女子女子正要继续怒骂下去,却见众人一片了然眼光,自觉失言的她再次垂下头来,不发一言。 “破石头?!”古洛黝黑的脸庞再次涨得通红,“你这女子可真是不识货!这可是上等的寿山石,若不是杜大师寿诞临近,我都不舍得把他拿出来。你居然敢说它们是‘破石头’?!你……你……”说到激动处,古洛显然又犯了老毛病嘴拙得厉害,“你……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杜大师?胤禩和胤禛听了都是一惊,这世上姓杜的人不少,称为大师的人也很多,可让人只敢称呼他杜大师,不敢直呼其名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事的顶级雕刻大师杜松羽,无论什么东西到他手里,经他手雕刻出来的东西,无不栩栩如生,恍若天成,人购了去都深藏家中,不是极为亲近之人,那是绝不会拿出来看的。尤其近年来大师年事已高,身体不比当年,经常是一两年才出一件东西,放在外面那是价值连城。这寿山石是雕刻中?br /免费电子书下载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9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中的上好石材,这男人礼物送的倒是有几分的讲究。 自那黄衫女子自己说破事情之后,早有那脚快的人跑去衙门,很快就有当地的地保和捕快跑了过来,将女贼带走,围观的人看没了热闹,也都纷纷散去,古洛愣了一阵,忽然朗声冲着空气喊道:“刚才是哪位前辈指点?还请前辈现身,古洛在此有礼了。”连喊数声,都无人应答,古洛无奈,只得深深的弯腰行礼,有些怅然的朝着自己住宿的客店走去。 “这位古少侠请稍停片刻,我有话问。”古洛回头,见胤禩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你说刚才是有人在暗中指点你?” “是的。”古洛对胤禩帮忙解围很感动,也不掩饰,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那人的声音怎么样?能听出来是多大年纪吗?”胤禩性急的打断他的话,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好像认识这个人。 “听声音好像年纪不大,声音是清朗中带着一点点沙哑,与些许的低沉结合起来,感觉就像初春的微风,乍暖还寒。而且我还觉得声音中有种震慑人心的威严,让人不自觉的臣服,听他的话。”古洛很努力的回忆刚才那人的声音和自己的感觉。 “是他!”胤禩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来酒楼里那个青衣人和那双清冷的眸子,虽然没有听过他的声音,可就是觉得那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声音,清冷,低沉,压迫感,忽然他身体一震,似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第三十章 武盟(上) “四哥,真的是你吗?”胤禩心头纠结不已,既想让那人是四哥,又不愿那人是四哥。如果真的是,那他又该以什么样子打招呼,平平常常,还是满怀激动?而四哥呢?他又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在做错那么多之后,他可还认自己这个八弟?还是冷冰冰的一句‘八廉王’。 他站在这里脸色连变,引得古洛奇怪的上下打量他,“尊驾,阁下,你没事吧?” “我没事。”胤禩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失望的发现那都是自己的想象,不管那人是不是四哥,都没有现身,于是没精打采的跟古洛说:“古兄,古汉大哥在前面等你。” “哦?大哥来了,太好了,那咱们赶紧走吧!”古洛一听是熟人,很是激动。 胤禩不死心的又打量了周围一遍,确定真的没有人了,这才死了心,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去。 胤禛其实并未离去,他隐身在树上,本来是打算等人都散去后,跟古洛打听一下杜大师的住所。杜大师自一年前举家搬迁,隐遁山林后,就再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了,就是这一年他的作品也从未现身,很多人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故去了,听古洛这么一说,他不仅认识这杜大师,而且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密切。 胤禛倒也没有想能从杜大师那里拿到什么,只是想着让这位雕刻泰斗传授自己几招,胤祥和胤礽都送给他礼物了,可是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还礼东西,与其去买,倒不如亲手雕刻几样东西,那样来的岂不更有意思。只是听古洛这么一喊,他反而不想现身了,现在提出什么条件都会被人误认为是挟恩求报,胤禛可不想落下这么的名声。 他这一迟疑,却正好瞧见了白衣人在打探自己的行踪,便运起心法,敛了全身的气息,他现在‘龙翱九天’心法已经到了极致,若他真有心相瞒,就是走到你面前也察觉不出来,那二人自认没有发现他。 对那白衣人他很是好奇,而且也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说话的语气,还有周身透出的看似亲切实则却带着淡淡疏离的气质,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前生的对头——廉亲王,爱新觉罗·胤禩。对于这个八弟,外人都说他是恨到了极点,所以才除宗籍改名,其实真心里,也没有什么恨不恨的,成王败寇,玩得起就要输的起。只不过后来老八有些输不起,玩得那些手段有些过头了,或许他也不想,可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名声是很重要,可是对江山社稷来说,宽厚仁德的名声又有多少用,当时那个情况,若不是自己狠了心,用了铁腕手段,又怎能扭转乾坤。 等那两个人离开后,胤禛从树上跳下来,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进退两难,不知道该追上去,还是就这样错过机会,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二哥和十三两人的情意他清楚的很,自己一直在装聋作哑已经很不应该了,连合心的礼物都不送的话,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从来都自诩光明正大的胤禛,平生第一次做出了跟踪的举动。 不过跟了一段后他又放弃了,就见那白衣人和古洛走了不多远,便和一帮人汇合了,他们说说笑笑很是热闹,而白衣人也将头上的纱帽摘下。 胤禛一看清楚那白衣人的样貌,直接改变了原先的计划,白衣人和胤禩的样貌实在是太相似了,还有那身气度,让胤禛欺骗自己那不是老八的转世都做不到。这票冤家兄弟一个个不都回转天庭了?跑来做什么? 胤禛正在心中腹诽,忽然“嘶——”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过后,天空中出现了一朵飞龙形状的图案,呈青色,持续了很久才逐渐散去,引的人们纷纷驻足观赏,而胤禛却是脸色一变,这是武盟的求救信号,看样子还是青龙堂的,不知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欺负武盟的人。 武盟,江湖中人心目中的圣地,凌驾于各个门派之上,是正邪双方第一次合作的结晶,由百年前的一代武圣公孙央开创,创办初始是为了对付当时横行中原大地的‘九幽教’,才联合所有的武林门派组成的。后来,‘九幽教’被灭后,公孙央本意是打算解散武盟,可是在众人的恳请下改变了主意,继续下去。 不过,如今的武盟宗旨却有所改变,现在的武盟是为了维护江湖的安宁而立。若是有哪个门派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或是有什么不平的事情,受害者自己不能解决,就由武盟当地的分堂派人出去调解,若是分堂处理不了,则报上总部,由总部派下人来处理。 武盟每隔五年轮换一批人,旧人回归原门派,同时又招收一批新人,经过严格的筛选后,留在各地的分部处理江湖事务。若是能力好的,可以留在总部。武盟下设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四堂各有一正两副三个堂主。每堂下面还有各自的分堂。另外,还有一个特设的部门,刑堂,用来处罚一些犯了错误的弟子。刑堂在武盟地位特殊,上至盟主,下至各地弟子,若是有人犯了错误,一律严惩,毫不客气。 除了各堂堂主和弟子外,在武盟还有一明一暗两个特别的职务。 明的便是‘金龙铁卫’,他们统领的等级与四堂堂主相同。铁卫的存在不仅是为了保护武盟的安全,更重要的是,检查各处分部有无徇私或是干一些违法的行为。若是有,他们可以先行拿下,再向上面汇报。正因为‘金龙铁卫’的地位超然,所以在选人的时候格外的慎重,必须经过严格的测试,才可以进入。进入之后,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直到完全肯定了这个人,才授予金龙令牌,正式成为金龙护卫。一般的金龙护卫大多在三十以上的年纪,而他们的总管‘金龙统领’更需要有特别的威望才能胜任。 另一个便是‘巡察使’,这是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职务,主要查盟中是不是有人欺上瞒下,算的上的悬在众人头上的一把看不见的利刃。因为隐秘异常,所以外人只知有这么个职务,却从来没有见过,就是盟中之人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到过本人。 胤禛便是这代的‘巡察使’,至于他小小年纪便担当重任,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大家撑着点,我已经发出了信号,很快就有人来救援的!”几个年轻人仗剑在前,全身都是鲜血,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个穿着淡粉色衣裙的少女,少女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倒。他们的对面是几个穿着青衣的人,青衣人身后是一个穿着锦服的年轻人,这年轻人长的到也不差,长眉入鬓,可惜面色发白,隐含青气,目光流盼不定,一望而知是一个阴邪之人。 看样子他是这些青衣人的头,见他盯着眼前的年轻人,嘴角似笑非笑, “嘿嘿,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和本公子斗,识事务的就把你们身后的女子交出来,也许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你们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做梦!”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年轻人开口说话,“李阳,武盟里没有怕死的人。除非我们倒下了,否则,你就休想带走这个姑娘。” “武盟?”华服公子一愣,“你们是武盟的人?” “当然,我们是青龙堂的。”年轻人的脸上全是骄傲的表情。 “少主,这武盟可不是好惹的,不如我们——就这么算了吧!”华服公子身边的人小声说道。 “不行!这丫头既然被少爷我看上,就绝不会放手的。武盟的人怕什么,你们上去,把他们全部给我放在这里,记住,不许留一个活口。” “是!”几个青衣人领命后,又慢慢围拢了上来。这边的年轻人也强打起精神,和青衣人打斗在一起。 这次与上次不一样了,青衣人出手全是杀招,饶是年轻人奋力抵抗,仍然不是对手,眼看着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华服公子冷冷一笑,低喝了一声:“退!” 青衣人明白他的意思,闻言忙向他的身后闪去。 这边的年轻人却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停手愣愣地看着他们。 就见华服公子手一扬,一片浅浅的淡青色的烟雾向他们这边飘来。 有人就想迎上去,可是在他的身子还没有挨到那团烟雾的时候,就听到耳边有有人低喝,“退!这烟碰不得!”同时自己也被一阵柔和的罡风推开。 “是谁?”不仅这边的人奇怪,那边的人也很奇怪,两边同时看向了来人。见来人穿了一身黑衣,脸上罩着同样颜色的面纱,虽然看不清脸面,浑身上下却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雍容气度。 就见从男人的手中飞出几点火花,飞到了那团青烟中,转眼间青烟就燃烧起来,很快消失不见,一股恶臭味传来,那人在空中连挥几下,将臭味散开。 “天魔公子,你怎可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用‘青罗帐’,你知不知道,此毒一出,方圆地方草木不生。”黑衣人怒斥道。 来的正是胤禛,看到武盟的求救信号后,他便将身上的衣服反穿过来,他的衣服本是特制,外青内黑,又摸出面纱罩在脸上,这才匆匆赶过来,离了很远他就认出李阳施出‘青罗帐’,心下暗惊,生怕武盟的人不知好歹,中了暗算。 “你是谁?为什么会认得我的‘青罗帐’?”天魔公子李阳有些惊慌,这可是独门秘药,轻易不出手的。 说起来这“天魔公子”李阳倒也是良材美质,从六岁起被雪山神魔抱上山去,武艺尽得其传,性格也渐受其师影响,他虽然很少为恶,可是最大的缺点就是任性,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下山之后,江湖中人闻得他是雪山神魔的弟子,说什么也要让他几分,即使是胜了他,打了小的,后面还有老的,这祸可惹不起。不过以他的武学,也极少有人可以和他打成平手。 “我的名字,你不需知道。”胤禛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受伤的几个武盟的弟子走去。 “你!”‘天魔公子’李阳气的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自下山之后,还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你给我站住!” 胤禛没有理他,李阳怒气冲了头脑,当下也不管不顾,直扑胤禛而来。 “小心!”那几个武盟的弟子刚要喊,情况又发生了变化,一柄突然出现的长剑拦在了李阳的面前,“天魔公子,你平白欺我武盟弟子,是不是先得给我一个交代。” 第三十一章 武盟(下) 胤禛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武盟的弟子,但‘天魔公子’不甘心,意欲从背后偷袭,却被一柄剑拦下。 “统领!”武盟弟子惊喜叫道,出剑之人三十上下,穿一身蓝色的外衣,袖口和领口分别用金线绣出云龙花纹,剑眉朗目,相貌堂堂,甚是英武。尤其现在满脸寒霜,一身煞气迫的人喘不上起来。 “大哥?”胤禛惊讶的低呼出声,不明白为什么这票冤家兄弟怎么突然都出现了。 来人正是爱新觉罗·胤褆,直郡王,他前世的大哥。对于这个大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大哥他是活着的皇长子,所以对二哥这个嫡子总是看不过眼,处处想争风,这两个人见面总是会唇剑舌枪,争论不休,对自己这个人们眼中的太子党也没有啥好脸色。 可要说大哥对自己一点不好,真也是眛了良心。毕竟小时候,大哥对他们还是很不错的,颇有兄长之风。而且他刀马娴熟,三次随皇父出征、巡视……威风八面,很是让他们羡慕。 可是后来,因为皇位,因为彼此身后的人,终于是渐行渐远。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算是大哥看不上二哥,也不应该做出请杀二哥那样昏庸的事情,难道是利令智昏?还是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银龙剑’胤褆!”李阳停下了攻击,咬牙道。 “正是我,天魔公子,不知我门中弟子如何得罪阁下,竟然让公子施出如此恶毒手段。”方悟,也就是胤褆冷冷问道。 胤褆正好在这附近,看到了武盟的求救信号,急忙赶来,正巧看到李阳背后偷袭,忙飞身出剑挡在李阳的面前。 “这位朋友,你没事吧!”胤褆匆忙回头一唔,却让他浑身如电击般僵硬,半天动弹不得,这个身影…… “交出身后这丫头,我放过你们,不然的话你们一个也走不掉。”李阳没有留意他的表情,冲着胤褆喝道。 “统领,这是峨眉‘粉凤’曲姑娘,这人好生无理,看到曲姑娘就不停的纠缠,若不是遇上我们,曲姑娘被他他欺负了。” “是吗?李公子,他说的可对?”胤褆缓过神来,看向李阳。 “是又怎样,我就是喜欢这姑娘,你们一个两个挡在我面前是什么意思,难道没有听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吗?”‘天魔公子’反问道。 “有你这样喜欢人的吗?人家不理你,居然在人身上下毒。”武盟众人反唇相讥。 “少爷我愿意,赶紧交出来,不然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哦?你有这个本事吗?”胤褆看了他一眼,转脸又看向胤禛,那曾经刻在心底无比熟悉的身影变得有些陌生,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那人自来冷漠,周身上下总是散发着迫人的威压,却从来没有这般锋芒毕露,像一把出鞘的宝剑,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没有理睬他们之间的唇枪舌剑,胤禛朝着武盟几人走来,指着受伤的几人说道,“你们几个把衣服脱了。” “阁下,你?”武盟几人闻言一愣。 “把外衣脱了,不想失血过多的话就乖乖闭嘴。”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不想见的人,胤禛的心情很是不好,不自觉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几人被他威严所迫,不敢多言,乖乖的脱下外衫让他查看伤口。 “还好,只是外伤,没有伤到经脉。”检查了一下伤口,胤禛皱了皱眉,他过来的匆忙,身上并没有带什么东西,想想,解开外衫,从内衣里子上扯了几条下来,又取出一个很精致的小瓷瓶,将瓷瓶打开后,撒了一些药粉在伤口上,用内衣布给他们包扎好,“今儿便宜你们了,看在你们拼死保护这个姑娘的分上,我给你们上了最好的伤药。这可是‘圣手神医’的独家灵方,药效可以保持半年,在这半年之内,你们只要不是伤到了内脏,表面的伤口会自动的愈合。” 几个年轻人大喜,久闻‘圣手神医’有一种治疗外伤的良药,许多的人用重金想买都买不到,今天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好了,我去看看这姑娘的伤势,你们好好看你们统领大展威风。”将衣服重新系好,胤禛向那个少女走去。 穿粉色衣裙的少女刚才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全凭借着一股信念才坚持着,现在一见来了救兵,一松气,身子就向下滑去,胤禛及时扶住了她,“小心。” 胤禛扶着她慢慢坐下,手则搭在她的腕脉上,皱皱眉头,“冰魄,这李阳倒是肯下本钱,把压箱底的东西都用上了。来,你把这个吃了。”说着又取出另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药丸,嫣红如火,清香扑鼻。 这姑娘也知道刚才是胤禛救了他们,毫不怀疑,接过药来就吞了下去。药刚进入嘴里,就化成一股清凉的液体流进了喉间,本来全身已经是冻的瑟瑟发抖,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从丹田里生出了一团温热的气体,瞬间流遍全身,那股子寒气很快就感觉不到了。 看着姑娘的脸色逐渐红润了起来,胤禛也放下心来,点点头,果然是大师兄的药不一般,简直是药到病除。其实胤禛一般是不随身携带这些东西的,只是和司徒空分别时,司徒空忽然塞在他手里的,嘱咐他务必要随身携带,向来师兄对今天这个情况是早有预料的。 那边胤褆和李阳一言不和,已经打在一处,胤禛站起身来看了两眼,撇撇嘴,冲着一脸担心的武盟众人说道:“别担心,你们统领没事。”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胤褆并没有施展全力,只是在耗时间而已,想等着李阳自动认输,毕竟他身后的雪山神魔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突然情况突变,两道人影突然分开,就听得‘天魔公子’李阳得意的大笑,“哈哈哈,胤褆,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了,你们给他准备后事吧!”也不管自己的手下,径自走了,那几个青衣人看了看这情况,也跟在李阳身后离去。 胤禛见情况不对,刚准备上去,又停下了脚步,“你,可以起来了。” 众人茫然不解,却见胤褆翻身而起,状若无事之人。 “统领,你没事?”大家又惊又喜,围拢了上来。 “我没有中他的暗器。”胤褆说着伸出手来,在他的手上用衣服裹着一根泛着蓝光,细如牛毛的绣花针,“我看他的眼神不对,就一直留意他的举动,果然他要释放暗器。我就顺势接在手中。毕竟他的老师雪山神魔并不好惹,平白伤了他也不好,所以就趁机让他走了算了。” “算你命大。”胤禛冷哼了一声, “若是打中你,即便我能就你,你的苦头怕也少不了。那可是雪山神魔的宝贝‘血影针’,上面的毒叫做 ‘烟雨朦胧’,中毒者全身无力,筋脉停滞,血气不顺,身如被万蚁噬咬,万刃割裂,足以令人在极度痛楚中死去,偏生身体又麻痹无力,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是种极为霸道的迅速发作的烈毒。” “你……”胤褆看着胤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胤禛不给他机会,“既然没事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告辞。”说完转身毫不留恋的就要离开。 “等一下。”胤褆情急之下伸手拉住胤禛的手腕。 “方统领有事吗?”胤禛回身,垂眸看着自己被胤褆握住的手腕。 虽然看不清胤禛的脸色,但是胤褆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忙松了手,“对,对不起,我只是看阁下有些像我的故人,一时失态,失礼了。” “故人?方统领,我不是女子,你若用这种法子跟我搭讪,却是用错了对象。”胤禛已经认出来人是谁,口气更加的不善。 “不是,请阁下不要误会,真的是因为阁下很像我的一位故人,真是冒昧了。”胤褆被胤禛嘲讽的有些脸红。 “那是我错怪方统领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我跟方统领您的哪位故人很相似呢?不如说来听听,日后遇上了,我也好比较一番。”胤禛点了点头。 “他,是、我、的、四、弟。”胤褆一字一顿很困难的说着,“对不起,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了,一时认错了,请阁下不要见怪。” “原来是方统领的弟弟,那就难怪了。兄弟久别,一时失态也是难免的。”胤禛了然说道,“既然是方统领认错了人,那我就此告辞了。” “等等,你别走。”胤褆第二次想抓住胤禛的手,却被他冷冷甩开,“方统领请自重。” “你——”胤褆看着被甩开的手,怔了半晌,突然痛苦地弯下腰去,大口喘息着。 一旁有人看了不忍,上前将他扶起,不满的说道:“这位少侠,我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你怎可出言伤人。方大哥,方大哥你没事吧?”说话的正是那‘粉凤’曲凌。 胤禛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胤褆,嘴边的笑容愈发扩大,“哦,算我的错,方统领,对不住了,告辞。” “不,你不要走,我知道,你是胤禛。”恍惚从无尽的噩梦中惊醒,胤褆推开曲凌,直直看向胤禛。 “应真?金陵应家?方统领,我叫林昭,不姓应。” “不,胤禛,我知道你是胤禛。” “不错,我是胤禛。”胤禛本不想承认,看他这样子又改变了主意,传音跟胤褆说道:“大哥,你不是想在这里跟我相认吧!” “你!好!”胤褆转头对那几个武盟的人吩咐,“你们先保护好曲姑娘,我去去就回。” “统领,你。”几人不放心的看着胤禛。 “放心,他是不会伤害我的。”胤褆挥手挥退他们,“走吧!” 胤禛跟着他向偏僻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胤褆跟着胤禛走了,剩下武盟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从远处又匆匆来了几人,身法很快,转眼已经到了近前,是一个老者和两个中年人。 “沈堂主,卓副堂主。”几人人忙迎了上去。 “于韦,怎么回事,为什么发求救信号?”老者问那个年纪较大的人。 “这个,这个,一时也讲不清楚,总之就是我们和‘天魔公子’遇上,打了起来,若不是统领出现,就都完了。”于韦吭吭巴巴语焉不详。 “什么,‘天魔公子’李阳?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老者惊呼,“幸亏统领出现,不然你们几个谁也讨不了好。算了,这荒郊野外也说不清楚,还是回分堂再说。诶,你不是说方统领也来了吗?人呢?”老者左右看看,并没有发现胤褆的行踪,奇怪问道。 “方大哥和一个黑衣人走了,沈堂主你赶紧去救他。”粉衣姑娘插话道。 老者看了他一眼,又转眼看向于韦,“于韦,怎么回事,黑衣人又是谁?” “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过看盟主的样子,好像跟他很熟,而那个黑衣人虽然冷冰冰的,不过看起来并没有恶意。” “胡闹,不认识的人你们也放心让统领跟着走。”老者瞪了他们一眼,吓得那几个年轻人缩了缩脖子,满脸的委屈,“可是统领不让我们跟,我们又怎么敢跟着。” “你们啊!”老者不放心,刚想问清楚他们走的方向,跟过去,却听的那几个年轻人欢呼,“沈堂主,你看那不是统领,那个黑衣人也一起回来了。” 说话间胤褆和胤禛已到了面前,看到老者和中年人有些诧异,“沈堂主,卓副堂主,你们也来了。” “统领。”三人抱拳行礼。 “这位是?”沈堂主打量着胤禛问道。 “嗯,有事回去再说,这里说话不方便。” “是!” 众人几个起落后,消失不见了,没有留意到暗中有人盯着他们,阴森森冷笑,“林昭,正好,我到处找你不着,知道你的落脚处就好了。” 心结解 胤褆和胤禛二人沉默不语,只是在不停的走着,知道周围看不到人影,这才停下脚步。 “好了,就在这里吧!四弟,我知道是你。”最后还是胤褆停下了脚步。 “不错,是我。”胤禛爽快的承认,抬手摘下了面上的罩纱,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实的笑容,“大哥,别来无恙。” 胤褆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容颜,百感交集,虽然他一直和老二明争暗斗,但对于老四的感情确都是一样的。尤记得当年初见面时候的情形…… 那是胤褆回宫后不久,他无意中撞上了胤礽,发现胤礽怀里有一个小小的肉团,粉嫩粉嫩的,很像包子,看着胤礽那么疼爱他的样子,忍不住就走上去狠狠的捏了一把。可是看着被捏红的小脸,他竟然莫名生出心疼的感觉,对一个第一眼看到的人产生心疼的感觉,这还是从来没有的感觉。 听着他软软糯糯叫着自己大哥,这才知道他便是那个养在佟贵妃名下的四弟,撇了撇嘴,包衣的生母,贵妃的养母,也算一步登天了。不过这个小肉团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反正爷的弟弟很少,多这么个弟弟也不错! 于是每天疼着,宠着,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记着给他带一份,看到老二对他好心里就不高兴,你对老四好,我就对老四更好,看他跟谁亲。那段日子真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候。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大家都长大了,弟弟也多了,对兄弟也不那么看中了。 而自己和老二则一直明争暗斗,对老四也由开始的喜欢变得诸多的不待见。可是,一次意外竟然让自己发现了老二对老四的感情。这本来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若以此为把柄,告到皇父哪里,就算不告,散出点风声,都搞不好真能把老二弄下来,可自己犹豫了几天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一想到会将老四牵扯进去,心里就止不住的疼。这话传出去,太子或许没事,老四必死无疑,再怎么说他也是爷认同的弟弟,就那么死了实在太可惜了。 皇位之争不可避免的开始了,凭什么老二因为是嫡子,就注定了储君,而自己这个皇长子,就只能俯首称臣,所以,因为不服气,因为背后人的唆使,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卷了进去。 其实自己对那个皇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衷,自己更向往的是战场,那种金戈铁马,旌旗弊日,枕戈待旦,刀头舔血的生活,更适合自己的性子,只是,身在这个位子,就会有很多的不由自主。 每每累的时候,总会想起小时候那些事情,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最是无愁少年时’,就算是看对方不顺眼,也是明的来,都表露在脸上,就跟对四弟的争夺战一样,你用文房四宝诱惑,我就用弓箭来吸引,小孩子又有哪个不爱这些东西,所以胤礽你肯定是输,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心下大快。 还有在书房的那些联合起来捉弄师傅的事情,四弟看起来像个小大人,淘起来也皮的可以…… 老二有些变得不对了,依着皇父从小对他储君的培养,他应该懂得礼贤下士,对朝臣要拿捏有度,对享乐要谨慎自省,不得放纵,可他那样子,根本就是在自毁,难道他想学商纣?不对,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定然有其他的用意。 派人私下里调查,本以为他是做出麻痹他们的事情,好让他们放松警惕,一举得胜,调查出来的结果,分析下好像也是这样,可心里总是不安生,不对,肯定别有用意,直到那天看到老二看着老四的眼神,那么深情,坚定,无怨无悔,方才明悟,明悟了他,也明悟了自己。 于是,朝堂内外都知道水火不容的大阿哥和太子,私下里竟然有了个共同的协议。 争取立长、请杀胤礽、推荐胤禩、镇魇胤礽,一桩桩,一件件,最终惹怒了皇父,革了自己的王爵,终身幽禁,同时也将老八他们一起拖下水,绝了他们飞黄腾达的路。 老四登基后,曾跟自己说让自己也去江南,可是被自己拒绝了。知道他的好意,那里条件要好一点,又有兄弟陪着,不会寂寞,可又有什么用呢?一样见不到人。反不如一起在这四九城,可以跟他更近一点。 在那个高墙里,守着从前的回忆,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欣慰他做了那么多对大清有好处的事情,心疼他为了大清牺牲了那么多。一天天的熬日子,直到雍正十二年生命最后一刻的来临。 四弟,我喜欢你。 “大哥,恭喜你升任金龙统领。”胤禛笑的很开心,他是真的为胤褆感到骄傲,以前听人说起过现任‘金龙统领’胤褆才三十上下,堪为武盟历年来最年轻的统领,早就有心一见,只是一直慕名,却是从来无缘见面,更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家大哥。 说起武盟,胤禛有些愧疚,说来他这个‘巡察使’做的实在太不称职了,那年机缘巧合,他遇上了武盟长老任傲,也不知道哪里投了缘,入了眼,康熙非要让他做‘巡察使’,他百般推脱不了的情况下,勉强接受了巡察使这个职务,本打算回家一趟后便去武盟报道,顺便认认人。可是,其后几天,便先是和胤祥相认,后又有父亲失踪,母亲离世,前世记忆恢复,一时间竟然是家破人亡,种种事情搞得他是心力交瘁,武盟的事情便搁置了。好不容易所有的事情落地,他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这才想起武盟。 给盟主诸葛宏明去信,讲明这段事情,又言明自己要为母守孝,巡察使一职还请另寻贤能。可是书信过去,回来只有两个字“不准”,再去信,便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回了,胤禛无奈,不知道自己这个巡察使还算不算,此次出来,准备解决家事后,去武盟问问诸葛宏明,或是任傲看能不能辞了这个职务。 “都是虚名罢了,哪里值得一提。”胤褆本来对自己这个统领的职务不是很感兴趣的,只是看胤禛真心恭喜他,忽然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对这个职务也多了几分的好感,“老四,跟我回盟里去吧,阿玛他老人家也在。” “阿玛也在?”胤禛真的愣住了,这个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他想过那几个兄弟回来,却从没想到阿玛已经成仙了,居然也会在这个世界出现。 汗阿玛,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那个英明神武的帝王,小时候他也会冲着阿玛撒娇,阿玛,额娘,二哥,自己,一家人其乐融融;后来额娘不在了,二哥也越来越有储君的风采,自己再想着撒娇,却总是被人告诫皇父,皇父,先是皇帝,后才是父亲,于是,压下满心的孺慕之情,兢兢业业做着他安排下来的事情,务求做到最好,只求能得到他欣赏的一笑,满意的一瞥…… 后来,等自己也登上了皇位,体会到了为帝的艰难,才真正懂得皇父的心酸与无奈,可那时再想尽孝,再想安慰他孤寂的心,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老四,老四?”胤褆看他眼神迷离,不放心的走过来,轻轻摇着胤禛的身体。 “哦,大哥,我没事,只是想到阿玛有些激动。这样,大哥,我已经和十三弟约好这几天相聚了,不方便失约,等我见到他以后,我们在一起去给阿玛请安。”胤禛回过神来。 “那好吧!你跟我一起去武盟在这里的分堂落脚吧!”胤褆也知道他家里的事情,胤祥瞒着他偷偷将胤禛家里的事情告诉他们,也是想着武盟的消息网也很广,抱着多一份力量的念头,可是,他们也没有查处什么有用线索来。 “行!”胤禛也想着和大哥多聊几句,很痛快的答应了,兄弟二人相偕而去。 胤褆和胤禛携手回来,大家彼此介绍了一下,众人这才知道胤禛居然也是武盟的人,还是最神秘的巡察使,不由肃然起敬。 而回到分堂之后,胤禛发现又遇上了熟人,正是那日在醉仙居遇上的穿红衣和穿蓝衣的两个姑娘,她们和今天被救下的曲凌正是同门的师姐妹。 武盟成都分堂来了这么多人,一下子热闹了不少,除了胤褆和胤禛两个大神外,还有堂主沈叶,副堂主卓欣,卓宁兄弟俩,那几个年轻人分别是于韦,叶云,吴飞和何进,而三位姑娘则是‘峨眉五凤’中的粉凤曲凌,蓝凤宁雨莲,红凤徐晴。 除了堂主沈叶外,大家都是年轻人,那几位姑娘也是豪爽之人,很快便熟稔起来,晚饭的时候不由都多喝了几杯,喝到酣畅之时,胤褆手下那几个年轻人彼此使了个眼色,排着队来敬酒。而胤褆因为找到了胤禛,心情大好,基本上是来者不拒,一口一杯,很快便喝多了,手脚也不利索了,舌头也有些大了,就这样还不停的喊着:“喝,来,咱们干!” 胤禛看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跟众人打了了招呼,抗着胤褆向给他们准备的房间走去。 “老四,我喜欢你,很喜欢。”行走间,胤褆突然喃喃低语了一句,听到胤禛的耳中却如雷霆轰炸,浑身一颤,险险将胤褆仍在地上。还好他醒悟的早,一把将快滑落在地上的胤褆捞起,继续前行,只是脚步怎么看都有些凌乱。 走进房间,胤禛将胤褆放在床上,看他脸色通红,皱了皱眉头,“不会喝就不要喝那么多,最后难过的还不是自己。”话是这么说,还是从包袱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捏开胤褆的嘴,送了进去,那药丸入口即化,化成药汁流了下去。胤禛看他喉咙动了一动,知道咽下去了,这才放心。又出门打了一盆清水,将胤褆脸上的汗擦掉,又给他脱了靴子,解了外衫,拉过薄被盖好,这才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呆呆发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哥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毕竟在印象中,大哥对他总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大哥,你……”思前想后,胤禛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虽然他恢复前世记忆,也知晓那几个人对他的深情,可有些事情他总是不想去多想,总欺骗自己不知道就可以不响应,可现在这个情况,也是该下定决心了。 犹豫片刻,胤禛终于决定破坏这凡间不许使用法术的规定一次,将门关好,盘膝坐在胤褆的对面,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屏息,元神离体,进入胤褆的意识海里,读取他的记忆。 片刻,胤禛原身从胤褆的意识海里退出,仔细的看了胤褆睡得沉沉的脸,有些失魂落魄的开门出去了。 “竟然是这样。”胤禛坐在台阶之上,双手捂脸,眼泪顺着指缝不住的滑落,自上次母亲去世后,他再也没有落泪,这次却是止也止不住。从胤褆的记忆中他知晓了许多被他们瞒得死死的事情,也明白为什么大哥会做出那样昏睽的事情;二哥又如何从之前人人称颂的贤名太子变得那么骄横跋扈,还有那几个弟弟又是怎样暴露出来的。 前世种种,曾经想起只觉孤寂,感慨天家无情,皇室无爱,原来是自己太迟钝了,被那么多的爱包围着,?br /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10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却仍是懵懂不知,不知他们又在背地里哀叹过几声自己的迟钝。 今生虽然明悟,却又钻了另一个牛角尖,纠结于他们是真心还是习惯。真心又如何,习惯又怎样?前世他们放弃了一切,却隐瞒自己,并不居功,再见到自己也绝口不提,还小心翼翼体谅着自己的情绪,已经足够了,自己该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自己又怎么忍心让他们一世世的苦等,一世世带着遗憾转世,想到这里,胤禛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 前缘误 此章天雷滚滚,再次友情提醒,慎入,慎入 这边,胤禩和几人分手之后,来到了自己落脚的客房,甫一推门,身形立刻向外飘去,嘴里同时低喝:“是谁?” “是我,八哥。”屋中传来冰冷的声音,却让胤禩松了一口气,“是十四啊,你怎么来了,也不点灯。” 进门后,看到桌边坐着一个黑衣的少年,正是那暗夜盟的金牌杀手煞,看他进来,煞冰冷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你不在,我点灯做什么,再说了,黑暗多好啊,正适合我们这种见不得光,满手鲜血的人。” “看你这装束,又有任务了?这次的目标是谁?”胤禩没理会他的自嘲,顺手将门关好,坐在煞的对面,屋子因为门的关闭而瞬间黑了下来,不过对于他们内力已经练到一定程度的人,基本上不受影响,依然看的很清楚。 “林昭。” “竹君林昭?”胤禩深吸了一口气,诧异的问道,“谁这么大的手笔,居然请的出你这尊大神,也不知道这林昭是怎么得罪他了。” 胤禩自觉自家语气平淡如聊天,却没有留意自己的语气中不自觉带了几分关切。这一点被煞发现了,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怎么,八哥,你们认识,听你的口气,你很关心他嘛?” ‘不认识。’胤禩慌忙摇头,看煞怀疑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对这人慕名已久,不过一直不得见。所以才好奇的多问了几句。” “是吗?”煞哼了一声,很明显并不相信,却也不再多话。 胤禩看他不再问了,偷偷松了一口气,该怎么跟他说呢,在醉仙居遇上的那个青衣人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那双清寒如水的眸子,还有听古洛描述的他的声音,一切一切,让他自觉不自觉和心底的那人重合,“四哥,是你吗?” 当日在地府,他们眼见着四哥入了轮回,求着青丘大神让他们一起入轮回,好可以来生再遇,青丘虽然答应了,却也明白告诉他们,六道轮回神秘异常,不说他,就是上古圣人也不能说完全了解,所以只能说送他们到四哥去的那个世界,却并不能保证一定会遇上,或许你是垂髫童子,他却已经成|人;也有可能你白发苍苍,他却是风华少年;种种可能都有,让他们想清楚再进去。 当时谁也没有多想,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了进去,可重生之后才发现,当初想的真是太简单了,茫茫人海,寻找一个人何异于大海捞针,他总不可能一个人一个人的去看,去问,去观察,尤其不知道四哥这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期盼着苍天有眼,让他们可以再次重逢。 几年前,突然接到了展家的来信,当时还觉得很奇怪,东方家和展家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展家家主给他来信做什么,可拆开信封,里面的内容他的双手颤抖,字迹很熟悉,是十三的,十三正是现任展家家主展熙。不仅如此,随信附带着其他几个兄弟的消息,大哥,二哥,老九,老十。只是依旧没有四哥的下落,老十四也行踪不明。 以展家的能力都找不到十四的话,可能正如青丘大神所说的那样,或许他还没有出生,但是,一次他闲来无事,跟踪一人,无意中撞上了‘煞’杀人的场面,本来‘煞’要杀他灭口的,危机关头‘煞’的一个动作让他惊呼出声,“十四?” 煞停了手,他们这才兄弟见面。没想到十四今生居然转世为暗夜盟的金牌杀手,难怪展家也得不到他的消息。 可是兄弟见面后,胤禩并没有将找到十四的消息告诉十三,也没有告诉十四其他几个兄弟的下落,也许是自欺欺人,也许是因为说不出的晦暗心思,在今生独行的路上,他总是希望有个人可以完全的依赖他,全心全意的对待他,而十四正好出现。 于是他瞒了所有的事情,让十四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重生,那样,十四对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兄弟就会从心底依赖。事实正如他所料,不管对外人十四是多么的冷冰冰,对他总会缓和了气息,出任务之前也会找到他小聚一番。而一次的酒后乱性,更让他们有了肉体之亲。 可每每亲热过后,并没有那种灵肉交融的愉悦,反而更是痛苦,有时候也想,如果真的找不到四哥的话,就这样过吧!而找到四哥又怎么办,他却不敢去想。 “八哥,我发现你今天的情绪很不对啊?”煞突然凑到了胤禩的面前,“你是不是在担心那个叫林昭的?” “胤祯,你少乱说!”胤禩露出被看破的恼羞成怒,很难得的连名带姓的称呼十四,不过马上又转了口气:“是又怎么样?就算我喜欢他又怎样?” “自然是杀了他,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还可以去想别的男人!”‘煞’,也是胤祯危险的眯了眼睛。 “难道你在吃醋?” “是又怎么样?我们是情人,我吃醋很正常吧!”胤祯理所应当的说道。 “笑死人了,咱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还不清楚,只是肉体伙伴罢了,充其量还是前世的兄弟,对方的感情都不得干涉的。你说我们是情人,那我问你,你爱我什么?”胤禩忽然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仿佛雪地里孤绝的狼,嗥叫呜咽。 “我……”胤祯张口无言。 “十四,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要骗自己。”胤禩叹了口气,“你只是寂寞了太久了,难的遇上前世的兄弟,正如那溺水之人,看到一截漂木,便如看到了活命的稻草,死死的握在手里不肯放开,完全不顾那截漂木能否承担了你求生的希望。而我便是那半截漂木,你敢说每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喊的不是四哥的名字?” 沉默,半响,胤祯问:“那你呢?既然你看的如此清楚,为什么还要和我做这些事情?明明你爱的是四哥不是?” 胤禩脸上掠过一丝苦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其实,十四,难道你没有发觉,骨子里我跟你更相象吗?那么自私,不肯多付出半点,可以毫无条件毫不保留的付出和牺牲,我们的爱,太昂贵了,反而什么也得不到。正如前世,我们就做不到大哥,二哥那样抛下皇位的牺牲,也做不到十三那么多年的默默陪伴,我们更在乎的是自己,在乎自己做了那么多,却入不了四哥的眼睛,所以才转了念头,不停的跟他做对,想用这种方法吸引他的主意,最终,我们不仅没有在四哥心里留下好印象,还最终失去了他。这世,我本想着如果遇上他,在不做任何让他伤心难过的事情,可现在看,好像又做错了。” “十四,以往一直不敢想,可今天不知怎的,如此多话,既然已经说开了,索性一次说个清楚。十四,别的不提了,八哥今生唯一做错的便是跟你在一起,若是当初没有跟你走到这一步,不管日后如何,我们朋友兄弟,坦坦荡荡,可惜那是一刻的酒后乱性,却造成现在的混乱不堪,日后若遇了四哥,更是无颜相见。” “八哥,若说我们走到这一步,只你一人定然做不成,若不是我顺水推舟,想摸清你到底要做什么,也成不了如今。谁让我先遇上了你,而你又有意瞒我事情,想来却也是天意了。”胤祯叹道。 “你知我瞒你事情?”胤禩心惊。 “八哥,十四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你在瞒我什么,可也看得出你在瞒我。”胤祯盯着胤禩的眼睛。 两人都不再语言,静静凝望对方,却在彼此眼里,看见那遥远却又熟悉的哀伤灵魂,仿佛是镜子里面的另一个自己,孤独,寂寞,相知,又相厌。 于是,疼痛、懊恼、伤心绝望、愤恨无奈一齐涌入心头,痛苦得想要自噬,忍不住弯腰,想吐却又吐不出什么来,苍天啊,为什么今生明明是要改变的,却还是走错了路,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前世今生都无缘在一起吗? “十四,你知道展家主宅的地址吧,去找展家家主展熙,他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的。”良久,胤禩直起身子,推了胤祯一下,“你不是想知道我骗了你什么吗?去了就都知道了。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恨我。” 胤祯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风中隐隐传来女子柔婉的歌声,“……似被前缘误……” 兄弟相逢 武盟成都分堂 院中的空地上,胤禛正手持长剑,随风而舞。他的动作缓慢而轻盈,随性而不失章法,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嘴角噙着一抹淡然微笑,几近人我两忘,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一人一剑般。 胤褆睁开眼睛,只觉一夜好梦,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了,起身,发现自己只着内衣,外衫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回忆昨天自己好像喝多了,然后,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个人在照顾自己,那个人影很熟悉,对了,四弟呢? 起身穿衣,推门而出,胤褆看到的便是朝阳轻拂在胤禛的眉间、眼角、唇边,使得他看上去仿佛会发光一般,发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烂的华光,触人心弦……不觉有些痴了。 胤禛收招定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眼看到胤褆目光呆滞,表情愣愣地盯着自己,冲着他招了招手,居然没有反应,有些好笑,蹑手蹑脚走到他的面前,突然在他耳边恶作剧般提气大喊了一声,“大哥。”叫完后便偷笑着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胤褆被他带着内力的喊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不由哀怨的看了胤禛的背影一眼,用手使劲按了几下耳边的|岤道,才缓和了几分,不过难得看到胤禛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哀怨很快变成宠溺的笑容,摇了摇头也跟着进了房间:“老四,今天的心情很好?” “大哥为什么这么问?”胤禛正上下检视着自己的衣服,看有什么地方没有穿整齐,闻言奇怪的抬头。 “没什么?”胤褆总觉得胤禛今天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像是想通了什么,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轻松了好多。 胤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大哥你今天怪怪的,难道是宿醉还没有醒?” “呃!”胤褆无语。 “林大哥,来,喝碗粥。”坐在胤禛右手的‘蓝凤’宁雨莲盛了一碗粳米粥放在胤禛的面前,温柔的冲他笑笑,胤禛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林大哥,这个汤包的味道很不错,你也尝尝。”‘红凤’徐晴咬了咬嘴唇,挾起一个汤包放在胤禛的小碟子里,胤禛点头:“谢谢。” 坐在胤禛对面的胤褆看得两眼冒火,这两个女人,从昨天见到四弟后眼神就不对,晚上吃饭的时候,不停的给老四夹菜,倒酒,而老四对他们笑的也很温柔,难道老四喜欢他们?也难怪,自古少年爱美女,这俩人长的不错,家世也好,也配的上四弟,可是…… “方大哥,这个给你。”‘粉凤’曲凌也有学有样,同样盛了一碗粥放在胤褆的面前,可胤褆又哪里有心情喝粥,心不在焉的舀了两勺,机械的放入嘴里,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统领。”这时候,于伟忽然走了进来。 “有事吗?”胤褆正好借此机会将汤勺放下。 “外面来了两个人找您和林巡察使。”于伟行礼道。 “哦!来的是谁?”胤褆问道。 “他们报名是‘邪君’姬澜和展家家主展熙。”于伟话音未落,惊愕的看到一向沉稳的统领不顾形象的站起来,快步往外走去,而他对面的胤禛也是神情激动,推开椅子就向外走去,几步便不见了踪迹,“这都是怎么了?没听说过统领和这二人交情深厚啊?”说完摇摇头,也跟了出去,屋中只生下三风相顾茫然。 门口,站着两个俊美的男人,一人穿红,一人着紫,引得路过之人纷纷回头观瞧。 “你说老四看到咱们两个同时出现,会不会很惊讶?”红衣男人胤礽百无聊赖的冲着紫衣人说道。 “四哥看到我肯定不惊讶,不过二哥你的话,可能会吓他一跳。你不是去江西办事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紫衣人胤祥的口气中满是嫌恶。 “要不是我回来的早,你小命就不保了,没良心的,对救命恩人居然是这个态度。”胤礽毫不示弱,反唇相讥。 “二哥,我受伤的事情你可千万记得要保密,不能让四哥知道。”胤祥叮嘱胤礽。 “废话,我又不傻,让他知道好关心你啊!”胤礽撇嘴。 “怕我知道什么?”胤禛出来的时候只听到片语,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你听错了。”胤礽和胤祥二人异口同声,说完还瞪了对方一眼。 “可能吧!”胤禛自然看的出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只是每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反正他们不会害自己,不说就不说吧! “二哥,十三弟,你们两个怎么到一起了?都办完事情了?”胤禛既然解开心结了,自然不会再装作不认识了,很顺口的叫出前世的称呼。 “四哥/四弟,你,你恢复记忆了?”他这一声惊得那二人傻站在那里,说了这一句话后便呐呐无语。 胤褆看不得他们二人儍愣愣的样子,嘲讽道:“瞅瞅你们的样子,让外人知道堂堂的邪君和展家家主居然被一句话惊成这个样子,还不得吓掉下巴,赶紧进去,别杵在门口丢人了。” “保清你又好到哪里,我就不相信你知道四弟恢复记忆后平平淡淡,一点儿都不激动。”胤礽习惯性的反驳胤褆的话。 “好了大哥,二哥,你们别吵了,有话咱们进去说。”胤禛看着这两个人又开始掐架了,有些无奈的抚额,已经有人被这边的动静所惊动,停下脚步看了过来,忙扯过胤祥,推着那见面就剑拔弩张的二人向里面走去。 “哼!”胤褆和胤礽冲着对方哼了一声,不说话了,一左一右朝里面走去。胤禛和胤礽随后跟上。 胤祥被胤禛这一扯,动了伤口,闷哼了一声,胤禛一愣,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手上放松了力道。 分堂的众人得到消息,也纷纷迎了出来,彼此寒暄了几句,胤褆有些不耐烦的打发他们下去,四人来到他的屋中。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胤禛突然走到胤祥的面前,面沉如水,“把外衣脱了。” “四哥,大哥和二哥都在,就算你很想我,想做点什么,小弟我也不好意思啊!”胤祥嘻皮笑脸,想岔过去。 胤禛什么人,怎么会被他几句话引走话题,“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十三,瞒不过的,你还是乖乖让四弟看看,别让他担心了。”胤礽在一旁劝说。 胤祥眼瞧着是瞒不过去了,磨磨蹭蹭将右手衣袖卷起,露出手腕,见他手腕处用白纱缠绕,被胤禛刚才那一扯,隐隐透出些红色来。 “怎么弄的?”胤禛的手有些颤抖的抚上去。 “没事,四哥,小伤口。”胤祥安慰道。 “你!”胤禛瞪了胤祥一眼,待会儿再跟你算账,转身走到自己的包袱前,取出几个大小不同的瓷瓶,一起拿到胤祥的面前,细心的将白纱解开,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丝丝鲜血不停的渗出。 “忍着点!”胤禛深呼吸了一下,打开最大的那个瓷瓶,从里面传出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倒在胤祥的伤口上,是绿色的粉末。 “嘶!”胤祥只觉那粉末倒在伤口上,伤口处灼热无比,又带着一点钝刀慢慢割据的感觉,心猛然抽搐了一下,痛的他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四哥,好疼,你不是在整我吧!” “哪那么多废话,这可是‘圣手神医’治外伤的良药。”话虽说的狠,胤禛也知道这个药虽然效果好,但是倒在伤口上,那个滋味可真是……又取了另一个瓶子,这次是白色的粉末。 “唔!”胤祥舒服的哼了一声,白色的粉末碰到了皮肤,融化如水,就像那春天的小雨一般,钻入毛孔,刚才那种痛也好像减弱了很多。 胤禛又寻了洁净的白纱,重新将他的伤口包裹好,这才坐下,“好了,跟我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哥!”胤祥还想隐瞒,不过看胤禛老实交代,别的免谈的样子,只好讪笑,“四哥,你别审问犯人一样嘛!好,我说,我说。” 看胤禛越发沉下来的脸,胤祥终于抗不住了,心里无比怀念当初那个还没有恢复记忆的胤禛,那时候惹怒了他不过是几个冷眼,不疼不痒,完全没有感觉。现在的四哥,完全拿出端坐龙椅的雍正帝当年对付那些贪官污吏时的威严,不,比那还厉害,没看到旁边的大哥和二哥也有些坐不住了。 原来胤祥忙完家中的事物来到成都后,本想着马上就去和胤禛会面,谁知得到消息说是暗夜盟派出金牌杀手煞去追杀四哥,这下子可坐不住了。暗夜盟是展家几代人心头的刺,这个地方太诡异了,派出几拨人都被识破;就连派过去几只麻雀都被杀了,那里好像除了杀手外,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不允许存在。 胤祥研究了历代家主留下的手册后,结合上世四哥训练粘杆处的法子,终于是成功楔入两个钉子,虽然还进不了核心,但已经足够了。只要知道派出的人是谁,就不难找到。他根据传来的各种资料,终于确定了煞也进了这蜀中。于是,顾不得风情和铁虎的再三劝阻,决定自己亲自出马,试试这煞的水平,为防止万一,还将胤禛送给他的,楼家特制的,冰蚕丝夹杂金线和头发一起鞣制成的护心衣穿在身上。 胤祥亲自出手,自然很容易就锁定了煞的行踪,本想趁着夜色偷袭煞,可惜技不如人,反被煞所伤,索性胤礽赶到,将他救下。 胤祥说得简单,但胤禛又怎会不知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隐了多少惮思竭力和凶险,单看那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就知道,再深一点胤祥这只手就废了。 用力呼吸了几次,胤禛方才让自己剧烈跳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瞪着胤祥,想骂他自不量力,就那点功夫就去偷袭‘煞’,简直是找死;又恨不得使劲摇他,问他究竟知不知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万一有个闪失,将展家置于何地,将自己置于何地。 可所有的愤怒都在听到他受伤那一瞬间平息了,剩下的便是满满的心疼,胤祥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自己。 胤禛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到胤祥的身前,拍拍他的肩膀,“最近小心一点,不要让伤口沾了水。” 胤祥本来低着头,心里惴惴不安,等着挨训,他知道自己这次做的孟浪了,若不是二哥赶到,自己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四哥了。没想到胤禛并没有骂他,诧异抬头,却对上胤禛眼中一闪而过的水光,心头大痛,捉了胤禛的手,“四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命是你的,要不要跟我有什么关系。”胤禛嘴上斥责,但并没有挣开他的手。 “好了,老四,十三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怪他了。”胤礽看不惯他们二人的温情脉脉,忍不住打断。 “二哥。”胤祥哀怨的看着胤礽,“你怎么可以这样?” “保成做的好!”一旁胤褆用眼神称赞。 “你少来做好人!我又不是为了你。”胤礽回瞪。 “大哥你怎么也这样?”胤祥更哀怨了。 三人眼神交换,暗地里波涛汹涌,胤禛却没有发现,“对了,大哥,怎么盟中的人都到了?难道有什么事情不成?” 各有各的修罗道 胤禛又不是傻子,怎能看不到他们三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化解,岔开话题,“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盟里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说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胤褆收回了和那两人互瞪的眼刀,干笑了两声,“因为盟里最近一直也没什么事情,大家都很闲。正巧过几天是‘万胜镖局’孙老镖头七十大寿,同时他也正式封刀归隐的日子,孙家早早的便将请柬送来,盟主自己不便亲自到贺,就派了那几个小子带着寿礼来了。我不放心,跟盟主说了一声,也跟着出来了。幸亏出来了,要不然怎么能和四弟相逢。”说完胤褆有些庆幸的看向胤禛,若不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错过这次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了。 “保清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看你手下那帮子人,一个个看起来衣冠楚楚,说出去也是武盟青龙堂的人,这手下的功夫可是不怎么样!要不是四弟出现的及时,恐怕就被人一锅端了。”胤礽不爽胤褆看向胤禛灼热的目光,更没错过胤禛脸上一闪而逝的红晕,满腹醋意,嘲讽道,“不过也难怪,有这么个软脚虾的统领,他们是那个样子也就正常了。人们不常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么。” ‘那几个小子,真是给我丢人,居然连个小小的天魔公子都搞不定,害我在保成和四弟面前丢人,等着我回去收拾他们。’胤褆心下暗恨,正在另一个屋里谈天说地的于韦几人莫名的感到脑后一阵凉气,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想归想,在胤礽的面前还是不能示弱丢人,胤褆一拍桌子跳起来,“保成,你说谁是软脚虾,谁功夫不行!” 他话一出口,大家都暗自戒备,胤礽更是将手放在腰间,随时准备抽出鞭子来,出乎意料的是,胤褆吼完这句之后,眼珠一转,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缓和了语气,重新坐回椅子上,顺手端过茶碗,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这才重新开口,“保成,说我不行,你又好到哪里?堂堂的魔宫少主,外号居然是‘邪’君,连个‘魔’字都没混上,丢不丢人。你再看人家李阳,‘天魔公子’的名号响当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才是魔宫的传人。所以啊,咱们还别老鸹嘲笑家猪黑,有本事你就去让他把名字换了。” 胤禛坐在一旁暗自啧舌,什么时候豪爽的大哥也变得这么会说话了,瞅这一句多厉害,直插二哥的软肋,二哥不炸毛才怪。 结果还是出乎他的意料,炸毛猫般的胤礽,这次居然没有爆炸,听了胤褆的话还认同的点了点头,“那是爷懒得跟他计较,你等着,过几天我就让这天魔公子几个字消失江湖。不过,听你的话,保清你当了这个统领后还没有昏了头,还有点自知,知道自己不怎么样。既是这样,哪天爷心情好了,传授你几招,今儿爷高兴,就不跟你计较了。” “哟,咱家的太子爷原来也好为人师啊?需不需要爷给束修啊?就你那两下子,还是算了吧!自家人不好意思说,让外人看了嘲笑魔宫原来就那样可不好了。”胤褆也有些诧异胤礽这次居然没有跳起来。 “魔宫的功夫好不好我心里清楚就好了,反正你这莽夫爷看不出精妙所在。”胤礽也有学有样,同样端起一杯茶来慢慢品着。 “你说谁是莽夫?” “谁认就是谁咯。” …… 一旁胤禛抚额,他已经懒得理这两个开口就掐架的人,回头仔细听胤祥给他介绍这孙老镖头的情况。 “这万胜镖局的镖头孙震岳是少林派的门人,是少林现任掌门人智尘大师的俗家师弟,为人正直义勇,武功高强。自从创设万胜镖局以来,已有四五十年历史,挟其一身名门业艺及师门威望,红货极少失事,渐渐声威所及,几乎成了长江以南各地镖局的盟主。孙震岳行年七十,名成利就,儿孙绕膝;故欲在这次寿筵之前,当众封刀归隐,将镖局事业,完全交给儿子继承。所以广发喜帖,邀请各派武林人士,及南北各地的同业光临。其实大家肯来,一方面是收了请柬,不好不来,更大的原因还是看在他师兄了尘的分子上,总得给少林几分面子。” “看来这江湖庙堂都是一样,身在高位就有人溜须拍马,难怪人人都想高升。”胤禛想起前世有些感慨。 “四哥。” “四弟。” “老四。” 察觉出他心情的转变,那两个唇枪舌剑的人立刻停止,围拢了过来。 胤禛看着三双满是关心的眼睛,心里暖洋洋的,“大哥,二哥,十三,你们放心,我没事。” 就在兄弟四人相视而笑,屋中一派温情脉脉的时候,门外传来的声音将这美好的一幕瞬间破坏。 “盟主,盟主”叶云在门口怯怯的叫着胤褆。 “什么事?”胤褆的口气里充满了火药气息。 “东方世家的东方瑾东方公子求见统领。”叶云吓得缩回了头。 “东方瑾,他来做什么?”胤褆奇怪的重复了一遍,“好了,我知道了,你让人将他领到大厅,好茶好点招待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叶云如得了大赦一般,一溜烟跑了。 “东方瑾!”再看胤祥和胤礽也同时沉下脸 “怎么了?”胤禛不明所以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没事,保成,十三,你们陪着老四坐坐,我出去会会这个东方瑾。”胤褆安抚地拍拍胤禛的手,起身出去了。 大厅中,胤禩状似悠闲的打量着大厅的布置,实则眼里空空,脑子里想象着一会儿要见面的场景,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东方公子大家光临,武盟分堂真是蓬荜生辉。”就在胤禩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冒汗的时候,胤褆出现了,一见面便抱拳行礼,客套的打着招呼。 胤禩猛然回身,发现只有胤褆一个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人,不由失望的垂下眼帘。 “怎么,东方公子好像很不愿意见到方某?”胤褆径自在主位上坐下,早有仆下送上茶水来,“难道我武盟中有东方公子心仪的女子?打着见方某的旗号其实是来相会佳人。没问题,武盟不是小气人家,方某更不愿做那棒打鸳鸯之人,只要东方公子正式派人提亲,女方我做主应了。” “大哥,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提亲的。”胤禩慌忙摇头。 “打住,打住,这是从哪里论辈的,方某当得起东方公子大哥的称呼,真是愧煞人也。”胤褆一脸愧不敢当的表情,掩去了眼底的不屑,对于这个老八,不管是今生的胤褆,还是前世的胤禔,都没有什么好感,四弟登基后,若不是他弄出那么多的事情,也不会操劳过度,最后早逝,想到这儿,胤褆就恨不得让人把他拖出去。 “大哥,兄弟重逢,难道不应该高兴吗?何必要对弟弟这般冷漠。就算弟弟千般不对,万般错,那都是前世的事情来。大家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这么看不开。”胤禩自然看的出他眼中的怒火和怨气,苦笑。 “笑话,看得开,看的开你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只说吧,你今天来有何贵干?有事快说,说完赶紧给我走人。” “大哥,昨天出手救下你的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四哥?”胤禩无视胤褆嫌误的表情,满脸期待。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可惜不准。”胤褆嗤笑,“那个人怎么可能是老四,那是我盟中的巡查使。” “不是吗?竟然不是?”胤禩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叨念着什么,“那大哥我可不可以见见这个巡察使?” “笑话,巡察使是什么人物,又不是窑子的姑娘,谁相见就能见到?”胤褆一时不查吐了粗口。 “大哥。”身后传来胤禛挑高的声音。 胤褆看着胤禩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涌上难以言语的痛快,若不是还要顾及形象,就想着狂吼两声,忽然听到胤禛的声音,兴奋之气瞬间卡在胸口,猛咳嗽了两声,这才缓过劲开,瞪向胤禛身边的胤礽和胤祥,“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没有拦下老四,让他出来了?” “我们也得拦得住啊!”二人苦笑。 原来自胤褆出去后,胤禛就盯着这两个人,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 胤祥受不了他的眼神,首先投降,“四哥,你今天已经冻过我一次了,别再来一次,弟弟承受不起。” “那个东方瑾是谁?也是我们的兄弟?” “东方世家的未来继承人嘛,能是谁?”胤祥嬉皮笑脸的打岔。 ‘啪!’胤禛的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茶碗里的水被拍的撒了出来,溅在他的手背上。那茶水是刚换上的,滚烫,胤禛手背被溅到的地方瞬间变红。 “老四。”胤礽的眼一下子就红了,飞扑了过来,捧起他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胤禛将手从胤礽手里抽出,“二哥,告诉我,那个东方瑾究竟是谁?” “十三不是说了吗?就是东方世家的继承人啊!”胤礽左顾右盼,就是不愿面对胤禛的眼睛。 “是这样啊?二哥,十三,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胤禛站起身来,冲着他们点点头,向门外走去,身形显得无比落寞。 “东方瑾是八哥。”胤祥冲口而出。 “是老八?”胤禛身形微微一晃,脚步不停,“老八这世可是投了个好胎。” “胤禛,你别这样,我们只是不想让你烦心,才没有跟你明说的。”胤礽突然心里一慌,恍惚胤禛这么一去,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地方,快走了几步,从后面将他环住,不顾他若有若无的挣扎,而胤祥也回过神来,也奔上来用力握了胤禛的一只手,语无伦次,“四哥,你别走你别生气,我们,我们……” “二哥,你放开我,十三,小心你受伤的手腕。”胤禛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我懂,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是,二哥,十三,你们能体会我的感觉吗? 感情方面,我承认,我很迟钝,可别的方面,我自认不差。那个皇位,若我想要,自然会抢,会争,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不会遗憾,而你们却瞒着我,做了那么多,等于将皇位拱手奉上。二哥,说句心里话,这样得来的皇位我不稀罕,只是前世我不知道罢了。若我知道,肯定不会去坐。不过我也佩服你们,能瞒过我的粘杆处,确实做的够隐蔽。 今生我不想再体会这种被欺瞒的感觉。今生我没有粘杆处,又生长在幽谷,所以没有十三你的消息网广,甚至连二哥的消息面也不如,你们要想瞒我什么,容易的很。二哥,十三,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以后我不问了,想让我知道的,你们就告诉我,不想让我知道的,随便你们怎么编。”说着胤禛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几分的哽咽和心灰意冷。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声声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们只想着让他好,将最好的东西双手奉上,却忘了他也是有着皇子的骄傲和底线的,白白送上等于打了他的脸,辱了他的骄傲,“对不起,我们只顾着自己的安心,却忘了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真的不会了?”胤禛的语气中还是充满着怀疑。 “真的,真的。”二人如啄米鸡般不停的点头。 “那咱们走吧!” “走?去哪里?” “去见见老八,你们瞒了我这么长的时间,这不还是遇上了。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胤禛平复下心情,一手拉过一个,向外走去。 “四哥?”胤禩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一席合体青衣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目如点漆,眉锋鼻挺,薄唇如削。 “八弟,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胤禛却没有他这么多的心思,冲着他点点头后,便走到胤褆的跟前,“大哥,我好像听到你将弟弟比成什么人?嗯!” “这个,这个……”胤褆被问的张口结舌,不由将求救的眼神投向胤礽和胤祥,二人乐的看笑话,自然不肯去帮他,都将眼神分视左右。 “二哥,这大厅装的真有品味。” “就是啊,十三,看样子找的匠人不是古板之人。”胤礽点头附和。 “你们……”胤褆气结。 “四哥,你,你可还恨我?”胤禩鼓起全部的勇气,问出了这么一句。 “恨你,为什么?”胤禛诧异回头,“老八,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胤禩仔细打量胤禛,见他因为那三人的互动而忍不住弯起嘴唇,眼波流转间笑意微微,恰入那皎皎之月,让人不由被他吸引,却最终发现遥远的永远也达不到。 “前世我……” “胤禩。”胤禛忽然很认真的叫了他的名字,胤禩一怔,“胤禩,前世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说起来谁都没有错,大家都是为了那个皇位罢了。今生难得可以逍遥江湖,为何又让自己执着于前世不可自拔。” “可是,我……”胤禩有些着急的想表露自己的感情。 “八弟”胤禛打断了他的话,“有人曾和我说过,人生苦累已多,何必再自寻烦恼。你有你的江湖,我有我的世界,各人顾了各人的修罗场就好。” “可我喜欢你啊,从前世就开始。”胤禩不顾一切的喊了出来,“四哥,我喜欢你。” 胤禛一呆,随后低头不语,旁边三人面上满是焦急,片刻后他抬头展颜微笑:“老八,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各人有各人的修罗场,老八你自设罗网,只能由你自己慧剑斩断。” “四哥。”胤禩听了胤禛的话后心如刀绞,四哥这是拒绝自己的情意了吗?向前跨了两步,仔仔细细瞧着胤禛的眼神,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四哥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自己,前世虽然看着自己眼睛充满了冰冷,可他的眼里还有自己。现在他虽然温暖的看着自己,却仿佛看不见,带着那么遥远的距离,仿佛永远也达不到。 “好,我知道了,但是四哥,我不会放手的。”胤禩也知道今天的情况特殊,那三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意思了,只要让四哥知道自己的想法就好,“大哥,二哥,十三弟,告辞了。”最后又深情脉脉的看了胤禛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四弟你……”三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胤禛。 “你们看我作甚?”胤禛被看的莫名其妙。 “你,你……”该怎么说呢?是只不接受老八,还是不能接受这段感情?三人心头如塞了无数的小老鼠,百爪挠心,可谁也问不出来。 “好了,你们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考虑下中午吃什么,我可是有点饿了。”胤禛拍拍他们的肩膀,自向外走去。 “老四,四哥……”三人追上去,“别这样啊,好歹给个话啊!” 寿宴(一) 胤褆几人看着胤禛的背影,摇摇头,也跟着向外走去,途中,胤褆停下脚步,拉过一个人叮嘱了几句,这才又重新追了上去,“四弟,你等等我啊!”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11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便到了午饭的时候,有人过来请他们到饭厅吃饭。 菜式很是丰富,荷叶鸡,爆乌花,酿杂烩,枇杷虾,脆皮卷,全家富,清蒸鲥鱼,生敲膳丝,清蒸鲩鱼……一色的江南风味,在这川蜀之地能吃到正宗的江南风味,显然是狠下了一番的功夫,尤其那刀工,胤禛都忍不住想去看是哪位大厨的手法,实在是够意思,盘盘菜肴端上来都精美如艺术品,让人不忍下箸。 “大哥。”胤禛有些感动的看了胤褆一眼,心知是他特意安排下去的,不然不会这么符合自己的口味。 “大哥也不嗜辣,看着那红辣辣的也犯怵,所以才让他们弄点清淡的。”胤褆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有点欲盖弥彰的解释。 “就是,老四,不用理他。这是他的地盘,手下人孝敬点清淡点的饭菜不算什么,来,尝尝这个清蒸鲥鱼。”胤礽有些不爽的看了胤褆一眼,挾了鲥鱼腹部最鲜美的一块,细心的剔去刺后,放在胤禛面前的小碟子里。 “谢谢二哥。”胤禛挾起鱼放在嘴里,体味着鱼的鲜美,不由满意的眯缝了眼睛,虽然川蜀之地,天府之国,饭菜自成一体,有着独特的味道,可他还是习惯江南饭菜的清淡。 “四弟,别光吃菜,来尝尝这个。”胤褆拿过一旁的小巧酒壶给胤禛的杯中斟了一小杯酒。 胤禛好奇的端起酒杯,见酒液虽然呈金黄|色,却是清澈透明,剔透的如琉璃一般,细细品了一口,滋味纯正,果香浓郁,不由赞了一声,“好酒。” “那是自然。”胤褆难掩面上得意之情,“这可是韩家独门秘方制成的,很难弄到。传说是用百种野果酿制而成的,喝了之后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是吗?那我尝尝。”胤礽一把夺过酒壶,自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诶,诶,你那样喝跟牛饮水一般,哪能品出这美酒的好处来。”胤褆心疼的心都在抽,“这韩家的美酒可是一年就出十坛,到现在就剩下一坛了,保成你给我慢点喝。” “看保清你那小气的样子。”胤礽话虽这样说,不过喝酒的速度倒是明显降了下来。 胤祥聪明的不去参合两个哥哥的争斗,只是仔细留意着胤禛,很有眼色的将他最喜欢吃的菜转在他的跟前,又舀了一碗羹汤放在他面前,“四哥,喝点汤。” “十三,你……”胤礽和胤褆看到情况不对,停止争吵,一致对外,将胤祥好一顿的冷嘲热讽,胤祥苦笑,胤禛充耳不闻,自顾自吃吃喝喝,对大哥和二哥见面就吵他已经很习惯了,倒是对无辜被牵连进来的十三感到有些可怜,抛过去一丝同情的眼神。 一顿饭吃的□迭起,等胤禛吃饱喝足放下筷子后,见那三个人还在斗嘴,慢条斯理将嘴角擦净,起身,“大哥,二哥,十三弟,你们继续,我去外面散散步。” “别啊!老四,四哥,我们跟你一起去。”三人也顾不得自己根本没吃几口,也匆忙放下筷子,跟着出去。 连着几天,同样的事情不停的发生,开始胤禛还有心劝解一二,后来发现那几个人根本就是拿斗嘴当乐趣,也就逐渐丢开了手,有时候甚至端了杯茶坐在那里,半眯缝着眼睛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看得高兴处还频频点头微笑,神情惬意,直将他们几个当成了演杂剧的戏子。 “老四,你怎么可以这样?”胤礽首先察觉出不对,怎么看胤禛那副样子都很熟悉,恍似上辈子,他们几个逛戏园子的时候,品着香茗,吃着小食,折扇轻敲另一只手,打着节拍,看到高兴处喝彩两声,再顺手扔几个金瓜子上去。 “呃?二哥,你们怎么不吵了?”胤禛看戏看得过于投入,看到胤礽放大的脸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话语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四哥你竟然将我们当成了耍猴儿的戏子。”胤祥也凑了过来。 “抱歉,一时失口了。”胤禛嘴上说着抱歉,脸上的笑意却没有收回去的意思,语气里也听不出任何抱歉的愧疚。 “每天能看到你轻松的笑脸,真好。”胤褆有些痴迷的看着胤禛的笑脸,喃喃的说道,引得那两人频频点头共鸣,他们为什么这么牺牲形象,还不就是‘彩衣娱亲’,想逗他开心。 眼底没有一丝阴霾,轻松的,像小孩子一样发自内心的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胤禛脸上看到过了。前世的胤禛为了大清牺牲了太多,就连笑容也很少见到。今生,他们希望他过的轻松,什么都不要去想,只做好自己就好。 对他们这份心意,胤禛很清楚,也很感动,虽然他表面不说什么,实则将这份情意铭记心底,不管他们几人今生结局如何,有人发自内心的关心着自己,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万胜镖局,座落在得胜街的东头,门口有一对五尺多高的石狮子,金字门匾,是少林上代掌门大源大师的手笔。里面几间正房是孙震岳全家居住,旁边的厢房则是镖师镖伙们居住。 房屋后面是一片园林空地,莲池花圃,点缀的颇有几分情趣,平日无事时,镖局众人多爱在这里休憩游乐。右边是练武场地,青砖夯实,里面石担石锁梅桩环靶等练武设备,一应俱全。镖局的周围,一色的红色砖墙,大门两侧颇为宽敞的地方,做为拴马套车之用。 门面宽敞,再加上配上块一个大金字的招牌,和迎风招展的镖旗,这镖局的气派实在不小。 这些日子,为了老镖头的寿辰,镖局上下都在忙碌着,里里外外被粉刷一新,中堂被布置成辉煌的寿堂,大厅以及各门柱,均贴着红联,一片喜气。 寿辰这天,早饭过后,便有贺客上门。 少镖头孙继忠,里外全新,穿戴整齐,忙着接待来客。 这些来客中,镖行同业们,到得特别多,附近各省的,多是镖头亲自前来,远一点,则派儿女或得力镖师代表。 这些来客多数都是武林中人,豪爽成性,不拘小节,是以哈哈大笑之声和粗犷的贺语,不绝于耳,来客愈多,愈显得热闹非常。午末时刻,贺客已来得不少,各自在侧厅或厢房中休息喝茶;亦有不少年轻喜动之人,在参观练武场,或在园林散步。 已到来的各派人物中,年轻一点的有青城派的‘小白龙’葛天豪;峨嵋派‘粉凤’曲凌,‘蓝凤’宁雨莲、‘红凤’徐晴三姐妹;武当派‘道林七子’中的老小孙皓;昆仑派的‘云中鹤’何飞;乞帮的“喜乞”杨雄;武盟中于韦和叶云作为代表来了,他们年纪相差不大,说说笑笑很是投缘。 而孙家父子则在中厅陪着各派知名人物在闲谈,忽然有担任接待的镖伙飞奔而来,说是少林智悟大师带着弟子慧正、慧明驾到。两父子一听,忙向诸客人道歉,迎了出去。 这智悟大师是少林达摩院的监院,也是现任掌门人智尘大师的师弟之一,身材高大,武功卓越,修为仅次于掌门人,是少林护法九僧之首,平时极少下山,只在重要环节上代表掌门人前往,这次为了师弟孙震岳的寿辰,亲率二徒前来,可见少林对此事是何等的重视。 孙家父子迎了智悟大师进去后,又陆续来了许多的贺客,男女老幼,丑俊不一,装束各异,真是群英毕集,盛极一时。 放眼望去,见大厅里人头攒动,喧闹不已,中堂各席都已坐满,只剩下左右回廊中最末数席尚在空着。孙家父子对视一眼,点点头,正准备宣布开席,突然又进来的一拨人引起人们的注意。 为首的是一个灰布长衫的老者,长脸高鼻,浓眉细眼,嘴角下弯,肤色枯槁,身材瘦长,高出常人盈尺,他身后跟着另一个老者,也是灰衣长衫,阔口塌鼻,高颧环眼,身后背着兵器。在他们之后是十几个灰色箭袖劲装,满脸凶相的下属门徒之类。 他们进门后,除了为首的老者说了几句贺词外,其余诸人都是满脸倨傲,一言不发,孙震岳有些摸不清来人的底细,有些歉意的解释说只剩下回廊空席了,那老者点点头,任由接客的镖伙引导他们坐在左廊空席上。 这时,除了他们对面还空着一台酒席,其余近百席位皆是酒满金樽客满座。 所以,中堂首席上的孙震岳便以主人身分,起立举杯,向智悟大师及全体贺客致谢干杯,一时厅堂之中,充满祝贺碰杯之声。 酒过数巡,孙震岳便起身出席,先向智悟大师一揖,再步出中堂檐下,向全体贺客作一环揖,面合欢笑,正待启口向大家申谢,却见一镖伙匆匆而入,递给孙继忠一个烫金的拜帖,孙继忠打开后,脸色也是为之一变,快步走到孙震岳的身边,小声说了几句,孙震岳忙跟众人告罪,带着孙继忠就往门口走去。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知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让孙家父子一同出去迎接。 一炷香的功夫后,孙家父子陪着几人走了进来,众人顺势望去,都在心里暗自喝彩,好俊棒的人品。 见为首之人三十上下的年纪,蓝色外衣,剑眉朗目,相貌堂堂,甚是英武;他身后的男子一身火红衣衫,长眉入鬓,凤目微挑,似笑非笑,甫一出现便吸引了在场所有女子的目光,紧随着他们的是一个着浅紫衣衫,年近弱冠的英俊少年。 然最后走来的青衣人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简单的青衣,没有任何的装饰,却愈发趁着那人挺若松柏,秀如修竹,面如冠玉,眸如朗星,一头青丝简单了扎了起来,只静静的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动人心魄的魅力,让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粘过去,再也放不开。 “统领。” “方大哥。” “林大哥。” “林昭。” 他们这一走进,那几个年轻人所在的一桌便响起几声低低的惊呼声,尤其是于韦和叶云,这就要起身过来迎接。 “你们都好好坐着,别乱喊,惊动了别人。”胤褆传音给那几个人,几人对视一眼,又看旁人都被他们的风采吸引,没有注意到他们这桌,这才安心坐下,只是目光中仍带有几分激动。 “对不住了,委屈几位坐末席了。”孙震岳满脸的歉意。 “没事,我们也是临时起意,孙老镖头请自便。”几人摆手表示不在意。 孙震岳又和胤褆他们客气了几句,这才又回到中堂,重新跟大家致谢,开始向大家宣告封刀归隐的事情。 因为大家注意力被这边几人吸引,又多已明白此事的原委,所以没有专心去听,尤其那群灰衣人更是不住打量着胤禛。 这边孙震岳回到座上后,同桌之人纷纷向他打听那几人的来历,他身边坐着的正是少林智悟大师,他虽然是出家人,却不由也被这四人的风采所吸引,“老衲已经很久没有下山了,竟然不知道江湖中竟然出了这样的人物,师弟,你亲自去迎他们进来,定知他们的身份了。” “师兄,小弟确实知道。”孙震岳点点头,又看同桌之人也多露出好奇的神情,微微一笑,也不再吊几人的胃口,将四人来历一一说明,“那个穿蓝衣的是武盟历年来最年轻的金龙统领方悟,红衣的是魔宫的少宫主‘邪’君姬澜,他们身后的那个少年是展家当家家主展熙,至于最后那青衣人却是不知来历,不过既然能跟他们一起来,又看他们关系亲密,定然也不是凡俗之辈。” “那个青衣人我认识。”说话的正是青城赵思奇,这次他和葛天豪奉清虚真人之命前来道贺,一眼便认出胤禛来,“他便是‘竹’君林昭。” “哦?他就是竹君林昭?”听了赵思奇的话后,几人又将目光重新投向那桌,看胤禛似察觉出来什么,擎杯在手冲着这边颔首致意,唇边的微笑,云淡风轻得如长天一碧的晴空,实难想象他便是神秘的‘竹君’。 “老喽,不服老不行了。”昆仑派郭怀德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有些感慨,“一辈新人换旧人,这江湖以后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那不正好,咱们也可以逍遥一番了。”峨眉‘铁琵琶’游四姑笑道。 “是啊,是啊!”他们几人这里相谈正欢,却没料到那边又生事端。 寿宴(二) 胤禛几人来到这孙震岳的寿宴也是突然决定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胤禩。自那日胤禩和胤禛见面后,这几日便日日前来,虽然几人对他是十分不耐,可胤禩打着拜访的旗号,堂堂正正前来,几人也不好将人撵出,只能给几个眼刀,说几句冷话罢了。 胤禩对此完全不放在心上,反正自己来也不是找你们的,不待见我你们可以走。倒是胤禛对胤禩的态度还不错,温和有礼,笑脸相待,谈谈武林轶事,或是讨论下武功心法,兴致来了,也会切磋一二。但所以的话题只限在今生,对前世绝口不提,只要胤禩提起前生,便被他转移话题。 他越是这样,胤禩的心里越苦,宁可胤禛对自己冷了脸,也不愿见他如此,心平气和,温和有礼,不远不近,却是生生将他们之间划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尤其看到他对那几个人,嘻笑怒骂,表情生动,更是苦涩难捱,想聊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平生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四哥,你在想什么呢?”胤禩看胤禛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 “没什么。”胤禛回过神来,探寻的眼神望向胤禩,“老八你刚才说了句什么?四哥走神了。” “四哥,你为什么能接受大哥,二哥,十三他们,就不能接受我呢?难道是因为前世吗?就因为前世我跟你做对吗?”胤禩站起身来,情绪激动,引得状似在聊天,实则竖着耳朵听着这边动静的三人同时望了过来。 胤禛叹了口气,今生第一次拉过他的手拍了拍,“老八,你这又何苦?” 胤禛的手掌干净温暖,传来阵阵暖意,修长的手指略带薄茧,只这一拍,胤禩满腔的愤恨恼怒忽然便平息了下来,“四哥,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胤禩,你又何必如此痴迷,昨日已逝,一去不返,再多的爱恨情仇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若你眼中只有昨日没有今日,岂不是让今日如昨日一般逝去。就如那是再上好的美酒,开坛后也当及时饮用,若不及时,待香气散了,终究不过一坛清水罢了。你这生有父有母,家庭幸福,你不去追求你的修罗道,只执着于我作甚。”对于胤禩,胤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本就对感情茫然,今生下定决心也是被他们感动,才想着尝试一下。 依稀听有人曾说过,‘对一个人好,是爱,若是对很多人好,那便不是爱,而是博爱了’,也曾听很多人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前世身为皇家人,那是奢望,可今生呢? “何必将情放在我一人身上,就算我应了又如何,注定不能给你一份完整的心,难道你不想得到一个人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回应吗?”胤禛忍不住喃喃出声,似在问胤禩,也似再问那几个人。 “你想那么多干嘛?小心生了皱纹成了老头子。”胤礽心疼的走来将胤禛无意识皱起的眉头揉开,顺势瞪了胤禩一眼, “是啊,四哥,你想太多了,今生能得到你的回应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别的我也不奢求什么。”胤祥也跟了过来。 “就是啊,老四,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心思太细腻了,又不是女孩子。”胤褆大大咧咧的说着。 “四哥,我不会放弃的,今生你便是我的劫,我也是你的劫,我们注定要纠缠一辈子的。”胤禩用力握了握胤禛的手,对着那三个人冷哼了一声,出去了。 “这老八还真是不死心,四弟都这样拒绝他了,还是每天来。”胤礽看着胤禩的背影,很是无语。 “算了,不说他了,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出去走走。”胤褆提议,大家一致通过。 走走瞧瞧,恰巧走到得胜街,眼见已到正午,胤褆便提出索性大家去孙家打顿秋风,被胤礽好一番嘲笑,“堂堂武盟统领,居然还要学人家打秋风,简直是丢武盟的脸,让你家盟主知道了,还不赶紧的将你赶出武盟。再说了,你带寿礼了吗?就这样两手空空上门去,我们还丢不起这个人。” “就是,大哥,你要是荷包羞涩,这顿午饭弟弟请了,弟弟虽然不是有钱人,一顿饭还是请的起的。”胤祥也凑热闹的掺了一脚,最近他在二人不停打压下也学聪明了几分,管他是大哥还是二哥,只要有一个说错了话,就可以毫不顾忌的去踩,绝对不会遭到另一个人的打压,反而,那人会不遗余力的帮他。 “十三,你少搀和。”胤褆挥苍蝇似的挥了挥胤祥,神秘兮兮的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这个,当寿礼应该可以了吧!” “万钻朱兰!”胤褆将怀里东西掏出来后,三人同时惊呼,见此物碧玉雕叶,苍玉为瓣,碧玺雕成蕊萼,嵌在一座黑釉瓷拟成的土基上,做成一朵兰花的模样,难得的是全无匠气,如天然生成的。这玉器最贵重的地方还在于,苍玉的表面镶了近百颗碎钻,于夜间灯火下观,钻石散发出一片宝光,再加上黑土,绿叶,白瓣和红蕊,晃如一朵栩栩如生的真兰。若有微风吹过烛火,宝光也随之变幻,万钻珠兰直似已变成了一朵迎风摇曳的春兰。 “大哥,你从哪里弄到这东西的?”半晌胤禛才开口,语气里全是惊叹,“我只在书中看到过它的画像,没有想到真的能看到实物。” “不错吧!”胤褆得意的将‘万钻朱兰’重新收入怀中,“前段时间我赶来这里的时候,有个不知死的小鬼跟我挑衅,被我收拾了,在他的包裹里我发现了这个东西。本来是打算回盟里放在珍宝阁里的,正好这次拿来一用。” “也好,孙老镖头也值得起这么贵重的东西。”胤祥点点头,珠宝金银在他们眼中都是一般,给谁都一样。只是贵重的东西也得有德之人才能压得住,若送礼不当,反而给人家招来祸害,就不好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去吧!”胤礽看到几人都同意了,也不再唱对台戏了,点头同意。 以上就是几人来寿宴的真实原因 吃吃喝喝许是无聊,胤禛他们对面这桌的灰衣人开始生事,见其中一人端着杯子四下打量着,看到对面的胤禛,眼睛就是一亮。 胤禛这些天敞开心扉,心境日渐圆满,又加上胤褆,胤礽和胤祥三人每日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插科打诨的逗笑,额头上从前挥之不去的轻愁和纠结一扫而空,整个人如最上等的白玉,光华内敛,温润沉宁,尤其刚才不知谁说了个笑话,让他笑倒在身边人的身上,眼波剔透,流转间笑意微漾,一看一望,便令人心魂荡摇不能自己。 灰衣人眼珠转了几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指着胤禛,“小子,过来,给大爷斟酒。看你一脸小白脸模样,正适合这把酒执壶的活计。若是伺候的大爷好了,大爷大大有赏。” “是啊,是啊,小子过来,伺候大爷舒服了,大爷有赏。”他同桌几人也跟着起哄,那个灰衣老者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扫了他们一眼,什么时候了,还敢生事。不过看对面那桌都是年轻人,虽然是孙家父子亲自接来的,估计有点背景,不过也厉害不到哪里,也就没多话。 “你说什么?”胤礽一听就炸了毛,胤褆和胤祥二人也怒目瞪过去,本来他就看那几人不爽,他们看胤禛的眼睛,满是邪滛,又听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将胤禛看成仆下小斯,言辞更是语带猥亵,更是怒火直冲顶梁,探手就要摸出鞭子来。 “二哥,等等。”胤禛将胤礽的手按住,冲着那边微微一笑,恍若春风拂面,声音清冷纯净,“你们几位是想让我把酒?” “嗯嗯,人长的好,声音也好,赶紧过来给大爷斟酒,伺候的大爷舒服了,大爷带你回门,一辈子包你吃香的,喝辣的。”那人被胤禛这一笑更是勾去了几分的神魂。 “好,那我无论斟多少你都能喝下?”胤禛丝毫不动怒,又问了一句。 “那是,小子你只管斟,多少大爷都喝。”那灰衣人怎肯在胤禛面前丢了面皮,拍拍胸脯,大刺刺说道。 “很好。”胤禛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灰衣人没有看到,却是被同桌几个一直关心他的兄弟看在眼里,知道胤禛定然是有办法治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也都敛了周身的怒气,坐等着看好戏。 四四被调戏了,怎么办 就见胤禛也没有怎么动作,右手微微一招,堆放在墙角的酒坛顺着他的手飞了过来,落在他们的桌面上,就这一手,便让几个察觉出来不对,暗自留意这边的前辈心头赞叹,“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孙震岳身为主人,自然要眼观六路,他看这边起了争端,就想过来调停一下,却被同桌之人拦下,“孙老头,坐好,坐好,等着看戏。放心,那年轻人吃不了亏。” 同时靠着回廊的酒席上也有两人在关注着这边,一个是乡下装饰,红面银须,另一个是一位蓬头垢脸的怪老人,身傍倚着根油黑的拐杖,吊着一个赤红精亮的大葫芦,听那灰衣人这般言辞,暗笑,真是色令智昏,那几个小子是那么好招惹的。 这边胤禛却不管他们是如何想法,将坛口的泥封拍掉,美酒的清香霎时间四下飘散,“你做好准备没?” 灰衣人看胤禛露了这么一手,心里有一丝胆怯,但这么多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面子,色厉内荏,“小子,大爷准备好了,你尽管过来斟酒。” 胤禛冷冷一笑,右手在酒坛上虚虚一按,就见那美酒似有灵性一般,化成一条酒线直向灰衣人射去。灰衣人没有想到胤禛居然用这种方法斟酒,酒线还没有到跟前,便感觉一股凌厉之气扑面而来,情知自己看走了眼,遇上了茬子,身子向后闪,想让这酒线自己竭力落下。 “我都已经倒酒了,阁下为何要闪躲,难道这点面子都不给?”胤禛的声音冷了下来,低沉如水,只是每一字出口都含有的莫大的威胁。 “小子,你……”灰衣人想反唇相讥,却被胤禛气势所压,话也说不完整。 他身边的灰衣老者见此情形,双眉紧锁,抄起手中的酒杯,妄图拦下这道酒线,酒杯和酒线相触,老者只觉一股大力,硬生生将自己的手腕撞开,那酒线仍是追着灰衣人,逼得灰衣人没有办法,只得用上轻功,绕着桌子连连闪躲,很是狼狈。 老者见自己的手腕被震开,细眼中寒芒频闪,也在桌子上用力一拍,将桌面上所有的杯子全数震起,几个杯子将酒线裹在中间,眼瞧着酒线便有些力竭。 “老爷子也想让林某斟酒吗?请!”胤禛也是被激起了豪情,将‘龙傲九天’心法运到了七层,就见那酒线突然壮大起来,将酒杯一一撞开,到最后直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酒龙,追着那灰衣人的桌面上徘徊往复。 “四弟今天兴致真好,即是如此,二哥怎能不配合。”胤礽仰头大笑起来,他曲一指弹响墙角的酒坛,砰的一声,在酒坛四散分离的瞬间,将坛中酒液凝结成另一条酒龙,和胤禛的那条酒龙相映成辉。 “二哥,四哥,只有双龙没有珠怎么可以。”胤祥也学着胤禛的样子,冲着酒坛一挥一引,那酒坛在二龙之间提溜打转,忽高忽低,引得双龙忘了那灰衣人的存在,只顾上下追逐着酒坛,好一副二龙戏珠图。 “好!”不知谁喊了一声,接着各桌上都传来喝彩的声音,尤其年轻人那桌喊得更高。 胤禛和胤礽二人相视一笑,同时收力,两条纠缠着酒龙撞在一起,酒液四散,将那个灰衣人淋得透湿,满身都是酒气,灰衣人脸涨的通红,可毕竟是自己看着了眼,也只能低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心下暗恨,‘等一会儿大爷怎么收拾你们。’ “几位少侠真是年轻有为,吾辈老矣,不承认不行了。”孙震岳站起身来,呵呵笑着冲胤禛他们这桌拱手示意。 几人也起身还礼,忽然,听到一声惨呼,孙震岳直直倒了下去,中堂首席上即刻人影散乱,杯盘台椅齐飞,整个寿筵场面弄得一塌糊涂。 寿宴(三) 胤禛四人参加孙老镖头的七十寿宴,大伙儿本来是高高兴兴,谁想到喝到正高兴的时候,变故突生,孙老镖头惨呼一声,仰面栽倒,大厅里霎时间乱成一团。 在惨呼声响起的同时,胤褆三人同时起身将胤禛护在中间,对于他们这份心意,胤禛很是感动,但也有些无奈,自己又不是闺中少女,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用不着他们这样小心,若让那个老顽童的师公知道了,还不定要怎样嘲笑自己。 想着师公笑的夸张的老脸,胤禛不由打了个寒颤,再一次下定决心,这件事过去后一定要跟他们好好沟通一下。 此时,在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的压制下,大厅中的慌乱已逐渐平息下来,孙老镖头被家人抬往后堂,孙继中本想跟着过去,看了看这混乱的场面,又有些犹豫。 智悟大师寿眉高挑,满面寒霜,竟然在他面前将师弟打伤,饶是他修行多年,也忍不住怒火中烧,“继忠,你去照顾你父亲吧!这里的事情有我们。” 早在孙老镖头惨呼的同时,那批灰衣贺客即像有计划的分散,守住房屋瓦面,及大小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出,只留下那两个灰衣老人慢慢地起身出位,面向众人而立。 孙继忠瞪了那帮灰衣人一眼,红着眼睛进后堂了。 智悟大师越众而出,站在中堂台阶之上,大声说道:“诸位亲友同道,敝师弟封刀归隐,本是喜事,如今弄得悲剧收场,真是出人意料。”老和尚情绪激动,说话时不由带上内力,洪亮的声音震得人鼓膜嗡嗡作响,他稍一停顿,又接着说道:“武林规矩,封刀归隐的时候,如有旧仇待清,只要提出,自然会按照惯例,当众结清而后再封刀。可如今这狠毒阴险之徒竟然不敢当众评理,正大光明的解决。偏趁着这宾主尽欢的时候,用歹毒的暗器伤我师弟,这种卑鄙下流的行径,真是让人齿寒。 现在师弟伤势严重,虽经老衲和几位同道紧急救治,仍是生死难料。不过老衲既为同门师兄,又受其子所托,定要将此事一查到底,找回公道。现在请出手的朋友站出来,与老衲正面相对。同时也请诸位同道赐予援手,不吝感激。” 智悟大师话音刚落,就听的那灰衣高瘦老者桀桀怪笑几声,又沉脸如旧。 双方僵持时,从门口传来女子的笑声,“老妇来的迟了,当自罚三杯。” 见门口走进两个女子,为首的三十上下,一袭墨绿长裙,面目祥和,整个人显得优雅端庄,雍容高贵;她身后跟着一个十八九的少女,大红短装,腰缠白色罗带,瓜子脸,柳叶眉,杏眼含春,朱唇带笑,曲线玲珑,体态撩人。 自女子出现后,大厅便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似兰似麝,很多人忍不住吸了又吸,满脸陶醉。 “‘芙蓉夫人’墨无殇。” “屏住呼吸!” 胤祥和胤禛同时出声。 “怎么不对吗?”胤褆和胤礽屏气后用眼神问道。 “这个香味不对。”胤禛自那个女人出现就提了警惕,在闻到香气的同时便屏了呼吸,看了看三人,一直屏气也不是办法,忽然想起以前无聊的时候做的的解毒丹,好像还揣在怀里,拿出来分给他们:“赶紧吃了,虽然不知道香气里有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三人自然不会怀疑胤禛,接过药丸来毫不犹豫的咽了下去。 “十三,你刚才叫那女子什么?”胤禛这才想起胤祥和他同时出声。 “这女人叫墨无殇,江湖人称‘芙蓉夫人’,驻颜有术,看样子不过三十上下,实则年已过半百,内功修为深厚无比,是老一辈邪道高手中的顶级人物。数年前就听说她归隐了,不知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大哥,二哥,四哥,这女人不好惹,一会儿大家都小心点。” “她就是‘芙蓉夫人’?看样子不像邪派的。”胤褆仔细打量了墨无殇后有些惊讶。 “大哥,这墨无殇本来也是正教中人,只因一场情变,让她性情大改,别看外貌甚是祥和,一语不合,便可致人死地,千万不要大意了。”胤祥怕他们大意了,又叮咛了一遍。 “夫人,您来了。”看到这墨无殇出现,灰衣老者上前行礼,他身后灰衣人也跟着行礼,“夫人好!” “罗护法不必多礼。”墨无殇挥袖让他免礼。 “阿弥陀佛,我当是谁,原来是芙蓉夫人当面,不知夫人来此有何贵干。”智悟大师也认出了来人,上前几步打佛号行礼。 “智悟大师,多年没见,您还是那么矍铄。”墨无殇还礼。 “都是我佛保佑,不知夫人来此何事?”智悟大师情知此女子不好惹,所以说话很是客气。 “没什么?只是奉门主之命,请大师和参加寿宴的各位同道加入我地狱门,而这孙府便是门下新堂的地址,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墨无殇咯咯笑道。 她这一句话出口,整个孙府立刻炸了窝,要说刚才还有人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等着看戏,现在全都一心,骂了起来:“你算什么东西,地狱门又是什么地方,想让我们归顺,做梦去吧!” 墨无殇却也不动气,只是笑笑,看着大家,好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夫人,归顺的话暂且休提,先说我孙师弟的事情,不知我孙师弟得罪了贵门哪位,居然下此毒手,关于这件事,夫人是否应该给老衲和众同道一个交代?”智悟大师看了看墨无殇,又看看众人,众人当然和他站在一起,一起起哄。 “是,智悟大师说的对,有恩怨咱们摆在明面,为什么要暗地伤人,这件事一定要有个交代。” “就是,给个交代!” 那灰衣高瘦老者本来是一语不发,闻言放声大笑,“和尚,你们不要为难夫人了,告诉你,伤了孙震岳的不是我门中的人,他和孙震岳有着杀父之仇,现在不过为报父仇而来,报仇后就离开了。不过大家各取所需,正好凑一起罢了。” “你做梦!”‘铁琵琶’游四姑天生一副火爆脾气,闻言拍案而起,“想让我们归顺你们那个什么地狱门,做梦。” “哦?”罗新不再说话,冲着身后一挥手,从他身后跃出五个灰衣大汉,手中执着一杆红缨短枪,甫一落地,便围成半圆形,就听中间大汉冷笑一声,“诸位不想加入我地狱门可以,先得胜了我们兄弟。各位都是名门人士,哪位敢来试试咱兄弟的小阵法?嘿嘿,单打群攻,随便你们。” 他这话一出口,倒是让众人为难了,若说单打独斗,哪个也不含糊。可这阵法,却不是那么好对付了,他们中多数都是独身而来,就是和朋友相挟一起,也不是同门,不同心法,配合起来便不那么默契,而对方既然敢以阵法挑战,自然是有把握,不是那么容易破阵的,一时情形十分的尴尬。 反观那五人却是洋洋得意,他五人是同门的师兄弟,本是称霸西北的马贼,后来被地狱门主看中,收归手下,将几种阵法融合在一起,传给了他们,又给了他们同样的兵器,更是如虎添翼,在西北横冲直撞,所向无敌。 说话的正是他们的老大朱伯金,他见无人敢应答,嘿嘿冷笑了两声:“怎么,没人敢上?还什么名门正派,没种出来,就赶紧离开此地,让老子们在这里建立分堂。”他这么狂言一叫,各派之人更是难堪。 “你们又是神马东西,既然说要破阵比输赢,就光明正大的来,暗地里弄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做什么?”不知从哪个角落中出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谁,谁在那里乱喳喳!”罗新环视了一周,却没听出那个声音是从哪里传出的。 “乱喳喳,我说错了吗?你敢说那女人身上的香气没有问题?”那阴阳怪气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胤禛他们也有些疑惑的四下打量,可最终也没有分辨出究竟出自哪里。 墨无殇突然粉脸一沉:“死老鬼,有本事就出来,装神弄鬼做什么。” “哟哟哟,生气了,好了,好了,老鬼不打扰你了。”说完那个诡异的声音又那么突兀的消失了。 “香气?”众人听不懂二人打哑谜,但是听得懂香气有问题,听后一阵慌乱,不管是真是假,都暗自运气,可运气周天,发现并无异样。 “怎么样?没有问题吧!别听那人胡说。”罗新看众人脸色由狐疑便为放心,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真是见识短啊!算了,不听老人言,到时候吃亏的是你们。”暗地那人叹息了一口,再无声息。 突然胤禛一扬手,接下了冲着自己飞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是四个小若米粒的白色丹药,耳边也听得那人说话:“娃娃,你倒是够机警的,不过那墨无殇的碧落不是一般人能解得了的,赶紧把老头子的东西服下,再运气周天,一会儿就看你们小辈了。” 胤禛他们依言服下,运气的时候只觉丹田处似被堵了什么东西,提气不灵,而那丹药入腹后化为一股柔和又强大的内息,推着他们的内力向前走,很快便冲开堵塞的地方。四人相视暗惊,这是什么毒,居然连胤禛炼制的解毒丹都没有效果,当下又加了几分的小心。 智悟大师看看周围,又看看面前狂妄的歹人,盘算片刻,决定自己亲自出场,毕竟是在自己师弟的家中,自己又揽下了所有的事情,他的两个弟子慧正、慧明想替师父出战,被智悟大师拦下了,“你们都退后。” 智悟大师慢慢步入场地,“老衲就以这双肉掌和施主们讨教一番,请各位尽力施为吧!” 五人不答,相互对视一眼,旋即以包抄的姿势,分列在他的左右,左手单枪微举,右手下垂,面向内,双眼平视,似五行阵,又似梅花阵。 他们摆出这个阵势,令在场众人都觉得茫然,就是智悟大师少林达摩院监堂的身份,见多识广,也没有认出究竟是个什么阵势,只是已入了阵,便不好退出,当即不再多想,一招‘曲径探梅’夹裹着劲风攻向其中一人,本以为怎么也能迫得一人后退,没想到眼前一花,跟着一声大喝,即感到周围劲风迫人,红缨耀眼;迫得他连忙退步,先求自保;随后又试探着击向身后之人,可回身之际,便已不见敌人身影,只有枪林重重,齐袭自己的前后左右,上下四方;周围旋风劲气愈来愈急,阵阵压力越来越重,使他空负高深功力,无法施展。 智悟大师有些心急,施展出般若禅掌,将自身护得水泄不通,幻成一团灰影,在枪林中滚来滚去,趁着外面的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12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缨枪幕,形成蔚成一种极少遇见,而颜色鲜明的打斗奇观;灰内红外的色泽,确是引人入胜!以致在场观战的全体人士目瞪口呆,赞叹不已! 其实在外面看起来,那五人只是碎步疾驰,团团而转,单枪拆分成双枪,上下分挥,结成红色枪幕而已,只要智悟大师再一用力,便可突围而出,但是,身临其境的智悟大师却在暗暗叫苦,他方才就觉得内息有些不对,总是什么地方有些艰涩,运转不灵,而在这停顿的片刻,便是枪尖触碰,鼻欲窒息,好几次都险险伤在枪下,好在大师自幼童子功,还能勉强支撑一段时间,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约莫半小时后,智悟大师已渐渐行乏力疲,呼吸也逐渐紧促,显然已成强弩之末,快要脱力昏倒。 危机关头,只见红影一闪,阵势已解,五人远跃两丈,怒目而视,而智悟大师已昏倒地上,他旁边站着一个红衣男子,正是胤礽,他们看出智悟大师不对,胤禛准备自己动手,被胤礽抢先了一步。 大家一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的‘哈哈’两声,在胤礽的身边又站过去两人,一人农夫装束,一人花子打扮,正是那暗地里关注胤禛他们那桌的二人,听那花子笑着喊道:“我说少林寺的小和尚,怎的还不出来抬你师父回去,难道还要我老叫花子的背吗?”他这一调笑,众人才收回心神,慧正,慧明慌忙跑出,抬着师父向后堂走去。 “小子功夫不错。”那乡农大半的老者看着胤礽,笑着点点头。 胤礽看了他一眼,罕见的抱了抱拳,“多谢任前辈夸奖。” “小子知道我是谁?”农夫有些惊讶。 “‘酒仙’‘渔隐’二位前辈,又有几人不识?”胤礽再次冲着二人抱拳后,便不再多话,转身朝着自己原先的座位走去。 说来这两人也是武林前辈,“酒仙”吕良,原为丐帮帮主,素性诙谐,热心扶植后辈,擅乞帮打狗棒法和的擒拿散手三十六式,“纯阳气劲”等。尤以自创的“醉里乾坤法”,更为武林所称道,多年前他将帮务交给大弟子掌理,自己经年在外,与“渔隐”结伴同游。 “渔隐”任通,本属武当俗家弟子,家住邵阳湖边,水功绝伦,创渔竿二十八式,和流水掌法。武当派的“太极玄功”已给他练得登峰造极,为人正派,亦喜杯中之物,故与“酒仙”交情最佳。 胤礽话一出口,早有丐帮的“喜乞”杨雄和武当的孙皓挤出人群,他们都是小辈,拜师学艺的时候二人早已归隐,故此只听得名字,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忙上前行礼,“徒孙拜见师叔祖。” “起来,起来,老叫花子最讨厌别人行礼了。”吕良不耐烦的摆摆手。 “墨无殇见过二位前辈。”芙蓉夫人看到二人也有些心惊,这两人比她还要年长一辈,算来也将近百岁年龄了,本来想着没有什么大人物坐镇,谁想到半路上出现这两尊大佛。 “不敢,不敢,玉夫人你的礼我们可不敢受。”任通冷笑一声,“咱名人不说暗话,今天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是有人破了你的阵就行,还是怎么着,说个谱儿。只要老渔夫和老叫花子心悦诚服,咱就远走他方,不管贵门的闲事了。” 这二老游戏人间,本不想出头管事,又关注胤禛他们这一桌,看看他们会不会出手,往那边一看,惊愕的发现胤禛居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了,以他们的功力,竟然没有发现。有发现智悟大师情况危机,多数人又没有看出,不得已准备出手,被胤礽抢先一步,可胤礽救下智悟大师后便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摆明了不想多事,只得暗骂一声鬼头小子,自己接了过来。 墨无殇听了他的话后,和身边的罗新几人商量片刻,最后由罗新上前,“好,这样吧!我教教主对阵法比较感兴趣,传给我们众教众也多是合击之术,若各位不说我们以多欺少,不如由我们来摆阵,大家破阵,三局两胜。若阵法被破,我们即刻退出此地,返回总坛;否则的话,嘿嘿!这孙府就是我们的新分堂。” 众人虽然不忿他提出破阵的比斗法子,但是又不好说出什么示弱的话来,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听的从后面正堂传来孙震岳的声音:“好,我同意,只要我们胜了,不仅你们要走,还得把解药交出来。” 寿宴(四) “解药!”孙震岳出口的两个字如巨石惊起千重浪,屋里屋外的人嗡的一声炸了锅,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更有人不管不顾直接运气,然后惊讶地发现内息运转不灵,一传十,十传百,除了胤禛几个早已知晓的人,旁的人都面色大改,恨恨的盯着灰衣人,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墨无殇和罗新却没有理睬众人愤怒的眼光,只是惊讶重伤的孙震岳和智悟大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孙震岳和智悟大师二人站在中堂门口,孙震岳脸色铁青看着墨无殇和罗新,“我同意二位提出的法子,只是,还是那句,若我们胜了,你得把解药交出来,还有,方才你们伤了我师兄的那局算不算在内?” 孙震岳是主人,他既然发话了,其余众人就是再不满意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便都注了嘴,静静听他们说话。 “这个嘛,容我们商量一下。”罗新也不敢擅专,走到墨无殇的身前,低声议论起来。 这边孙震岳疾行了几步,走到吕良和任通面前,作揖行礼:“二位前辈游戏人间,晚辈能够见面,真是眼福不浅!之前不知二位身份,有所怠慢,还请前辈原谅。” “有啥怠慢不怠慢的,又没有少了我们吃的喝的,倒是你和智悟那老和尚,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突然又出来了?”吕良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有些迷惑的问道。 “多亏遇上高人相救,具体情况一会儿再向二位禀报。目前之事晚辈做主接下了,还望前辈不要怪罪晚辈擅专之罪。”孙震岳笑而不答。 正是胤禛看到孙震岳和智悟大师受伤进了后堂,跟胤礽三人交代一番,自己也随后跟了进去,孙震岳虽然受了重伤,但是神志尚有,自然认得胤禛。在胤禛喂服了几个丹药后,已经好转了不少:智悟大师是中毒后又脱离,只要解了毒,凭借着大师身后的功底,很快就能缓过来。 本来二人应该静养,可是二人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强撑着还是出来了。 “这是你的家,你不做主谁做主,只是老镖头,这可是关系众人的一次赌赛,你可得小心应付啊!”任通语重心长叮嘱道。 “老渔夫,你想那么多作甚,孙镖头既然敢接下,定然有他的用意,再说了,还有……”吕良白了任通一眼,努嘴指了指胤禛那一桌,不知什么时候胤禛又回到座位上面。 “哦!”任通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芙蓉夫人,你们商量妥了吗?方才那局可算在内?”孙震岳冲着那边朗声喊道。 “孙老镖头,方才我和夫人商量好了,那局也算在内,不过智悟大师脱力倒地,我们的阵又被人偷袭,这才不得已停下来,大家都没有落好,我的意思是,就算平局好了。剩下两局,一局咱们比阵法,另一局换成轻功比试如何,省的你们说我们以多胜少,欺负你们。” “也好!”孙震岳点点头。 罗新冲着身后一摆手,与上次不同,这次出来的是八个人,也是同样的灰衣打扮,红缨短枪,站出来后,也不多话,短枪一分为二,脚踏阵法,不停旋转。 “好了,我方人已出,不知诸位哪位前来破阵?”罗新看着那几人的动作,满意的点点头,冲着这边叫道。 若说刚才或许有人还想着挑战一下,现在都打了退堂鼓,毕竟还是小命要紧,别的都可以放后。只是看着对方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实在不舒服,那几个年轻人拳头松了紧,紧了松,牙也咬的咯嘣嘣响。 “有点意思。”胤禛坐在座椅上,看着这几个灰衣人行动间的步法和身法,点了点头,“竟然是个套阵,看样子想出这阵法的人确实是个高人,可惜啊!” “套阵?”“可惜什么?”胤礽和胤褆二人同时问出。 “嗯,是个套阵,所谓‘无极生太极,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宫,一切归十方’。这个阵便是将两仪,三采,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混合在一起,若再有两人,将九宫和十方融合在一起,此阵就大成了。”胤禛介绍这个阵给几人听,“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么?”胤礽有些奇怪。 “可惜他们功夫太差了。”胤禛冷笑,两生他都没有被人如此威胁,这帮人算是开了第一例。 “听老四你这么说,这阵倒是挺厉害的。”胤褆撇撇嘴,有些跃跃欲试。 “大哥,你想试试吗?”胤禛转头看着胤褆。 “算了吧!那个莽夫,哪里懂得什么阵法,万一被人家困在里面,丢人不说了,害咱们这边输一阵,到时候我看你的脸往哪里放。”胤礽习惯性打击他,难得胤褆老老实实没有还嘴,说真的,他对这个阵法还真是没有太多的研究。 “二哥呢?也没兴趣?”胤禛又看向胤礽。 胤礽撇嘴,“你二哥我只喜欢拎鞭子教训人,对破阵没兴趣。” 胤禛看胤祥有起身的意思,喝止道:“十三你给我坐好,不想要你的那个手了?” “就是,十三,到时候成了独臂人,还得拖累四弟照顾你。” 胤祥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怎么?不是都说好比试条件了,为什么还没有一个人肯出来,难道名门世家都是些沽名钓誉,夸夸其谈之辈?”罗新看到没有人出来,桀桀怪笑起来,他身后的灰衣人也跟着嘲笑起来。 “没种!” “窝囊!” “胆小鬼!” “看他那得意的样子!”胤礽有些不忿的瞪着罗新,“要不是爷……” “既是如此,那便由小弟代劳教训他一番。”胤禛就要起身。 “老四你!” “放心!”胤禛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凌空而起,众人只觉眼前青影一闪,胤禛便落在了那八人的中间。 “好小子,终于肯出来了!”吕良一击掌。 众人不知胤禛身份,见他年纪轻轻,虽然是风度翩翩,不似一般人物,可少林达摩院的监院智悟大师都栽在对方的阵法下,他一个晚辈又有多少的能为,若到时候输了,难道真的要归顺地狱门不成?况且还有解药,这可是关系着大家的性命。 知道胤禛身份的人却放心的很,脸上也露出笑容,“难得能亲眼看到‘竹君’出手,真是不虚此行。” 那八人看到胤禛进了中间,为首之人大喝一声,发动了阵法,一圈缨枪人影,急速地团团运转,然而阵中的胤禛仍是静立不动,任八人绕着他走,依旧面含微笑,一身青衣微摆,配上外面不停旋转的红光灰影,幻成一幅悦目的图案。 他这样,旁边的人却有些担心,‘酒仙’吕良和‘渔隐’任通虽然知道这年轻人不是一般的人物,可是也没有料到他竟然如此的托大,不由也捏了一把冷汗。 胤礽饮了一口酒后放下酒杯,“老四,别玩了,赶紧解决了他们,回来喝酒,这饭菜一般,酒还是不错。” “好的,二哥!”胤禛应了一句,开始动手。 阵法对别人来说很是玄奥,却别忘了胤禛最初始的身份,生于洪荒之中,又经三清悉心教导,对于道家的研究又岂是现世之人所能相比,尤其他又和伏羲交好,从伏羲那里学得了伏羲八卦,那可是后世八卦的始祖,是以这阵法在他眼里处处都是破绽,只是还想陪他们玩玩,这才没有出手。 胤禛这一出手,情形立刻改变了,本来破阵应该找到阵眼,然后根据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变化而出,可他偏不这样,懒得去找阵眼,只将内力运于手指之上,随意朝一个灰衣人的枪尖上一点,那人身形顿时一停。他这身形一顿,直接影响其他人,其余七人的脚步就是一乱,出现一个很明显的破绽。 这时,敌我双方的观众才明白当前的年轻人,真是不简单的人物!各派人士是宽心赞赏,地狱门这方却是皱眉沉思,不知面前这突然杀出的程咬金是哪一位。 本以为胤禛会就此出阵,可谁知胤禛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是装着没看到将那个破绽忽略过去,为首的灰衣人大喜,以为他是一时误打误撞,暗地里做了个手势,就是阵法突然改变,一会儿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交互运动,使人眼花目眩,无法看清!而阵中也忽来一声清啸,旋即之间一道青影在红光灰影晃来晃去,八人的叫骂声不断地传入在场诸人的耳膜。 突然叫骂声停止,众人再看胤禛又回复以前背手而立的姿势,那八人看似舞枪疾走,实则身体不由自主向外旋转。 旁观的众人,此时却莫名其妙地睁大双眼,目不转晴的注视着逐渐扩大的包围圈,猜不透是什么缘故?只有酒仙等老前辈,才看出是胤禛用玄妙的功力,迫使八人身不由己地后退,但也叫不出是什么心法,能够如此强弱随心,缓急如意。 直到阵图扩到直径两丈的时候,才见静立中央的胤禛身形闪动,幻出八个同样的身影,立在那八人面前,趁着他们发呆的时候,探手一点,那八人顿时呆立不动了。 这身化八影的绝顶身法惊得全场人说不出话来,就是胤褆,胤礽和胤祥,平日里自诩不凡,也不由自愧不如,“原来老四(四哥)这么厉害,平日里很少见他出手,现在才算是真正见识了他厉害的一面。” 胤禛将八人制住之后,就准备回归本位,谁知被吕良拦下,“娃子,只知道你不凡,却不知厉害到这步,即是如此,一客不烦二主,接下来的轻功比试也由你代劳吧!” “这合适吗?”胤禛有些为难,他本也不是喜好出风头的人,这才出手,一方面是看不惯地狱门的嚣张气焰,另一方面也带着几分小孩子般的赌气,希望他们几个知道自己的真本事后,不要把自己当弱者看。 “有什么不合适的,老花子看好你,大家说,有没有反对意见?”吕良环视了众人一眼。 自然不会有人反对,除非他自认比胤禛厉害。 “那好吧!”胤禛同意,看了自己那桌一眼,投过去个抱歉的眼神,“抱歉啊,我尽量速战速决。” “我说芙蓉夫人,我们这边已经出人了,下一局准备怎么比?”没等胤禛问话,任通先开口了,不知怎的,他对胤禛有着莫名的好感,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似的。 “你们定吧,只要你说的出来,咱就做的出来。”罗新虽然有些惊讶胤禛能那么快破阵,可也并不认为他小小年纪能厉害到哪里,或许是碰上了,结果说出来后悔一辈子的话。 “哦?由我们定?”胤禛突然笑了起来,“好,扰了主人的寿宴真是不好意思,咱们还是速战速决吧!” 说着胤禛走到孙震岳的身边,跟他低语几句,孙震岳点手招来一个镖伙,嘱咐了几句,那镖伙应了一声,匆匆离开又很快回来,手里捧着一大卷的白线。孙震岳和胤禛耳语了几句,又招过来几个镖伙,吩咐了一番。 众人茫然的看着这几人,见他们走到院中的一棵大树下,一人背着白线顺着树干爬到树杈上,将白线卷抖开,一头系在枝杈上,剩下的便顺手抛下去,早有守在下面的镖伙拾起,拴在寿堂的一个柱脚上,七八丈的白线顺着微风飘飘悠悠,好似风一大就被吹断了。 “咱们就比试在这白线上走一遭好了,若绳子断了自然是输,若绳子都未断,就看谁的身法轻盈好了。”胤禛看他们将东西都准备好了,这才开口。 他说的这种比法,众人都是闻所未闻,那白线细若发丝,一只鸟落在上面,恐怕都会断掉,一个大活人走在上面,又怎能不断呢?若不是轻功达到巅峰的人,根本不敢放出这话来。 “贤侄,老妇就托大称你一声贤侄。”墨无殇慢慢走了过来。 “夫人。”人家既然这么客气,胤禛自然不好失礼,抱拳行礼。 “贤侄你说的这个条件,老妇虽然现在能做得到,但在你那个年龄的时候,却是无能,所以,若你能在上面走个来回而白线不断,这次就算你们赢了,我们掉头就走。” “好!”胤禛应了一声,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子原地拔起,双脚并立在白线之上,神态悠游,恍若脚底白线是康庄大道,如闲庭信步般,一步步走到树顶,转身又走了下来,白线随着他的脚步上下颤动,却是丝毫未断。 “好!”不知谁喊了一声,满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喝彩,掌声不绝于耳。 “贤侄果然好本事,若入我地狱门,副教主一职定然跑不脱,贤侄不考虑一下?”墨无殇颔首称赞。 “我们兄弟刚从黄泉出来,这才几年,还没有兴趣这么快就回去。”胤褆早就不爽这女人一口一个贤侄,气不过接过话头,他说的也是实话,只是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挑衅。 罗新听了他的话后,眼神如两道利剑刺了过来,胤褆毫不示弱,回瞪过去,大有一语不合咱就开打的意思。 胤祥忍不住捂脸,这大哥是怎么混到武盟统领的份上的,难道是盟中有人好做事? “罗护法,咱们走!”墨无殇见招揽无能,又看今天这个场合,想拿下孙府不是那么容易的时候,当机立断,带着自己人就要离开。 “夫人稍等!”胤禛拦下了墨无殇,“解药。” 墨无殇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抛给胤禛,“药粉融在无根水中,一人一口便可解。” “多谢夫人。”胤禛凌空点了几下,将那被定住的八人|岤道解开,“这点|岤之法是我师门独创的,一般人解不开。” “很好!”墨无殇突然身形闪动,凑到胤禛的近前,胤禛有些不习惯的想退后,却被她一句话惊在了当场,“‘竹君’胤禛,不想让林风吃苦,就不要乱插手。” “你是谁?”胤禛被她这一句扰得心神不宁,也忘了现在他们的距离看在别人的眼中是那么的碍眼。 “记着,不要乱插手事情。”墨无殇看到那三人因为她的凑前而坐立不安,嘴角露出一丝慧黠的微笑,嘴唇似挨非挨的在胤禛耳边划过:“贤侄,记着啊!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说完一挥手,当先迈步向外走去,她身后那红衣少女狠狠盯了胤禛一眼,似要把他的样子牢记在心里,身后几个灰衣人也没有来时那样的趾高气昂,低了头一语不发。 胤禛被墨无殇的话震得全身无力,想赶紧回去追问胤祥知道不知道这地狱门的来历,却被涌上的众人围在当中。 眼见一场大战被胤禛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众人都很激动,纷纷想上前跟他道谢,孙震岳忙过来解围,并准备将他让到正厅正席,突然眼前一花,一道银光闪过后,血花四溅。 伤别离 眼见得一场大战被胤禛轻描淡写的化解,众人都很激动,在地狱门众人走后,纷纷涌上前来,想跟胤禛这后起之秀打个招呼。 看着挤上前来的众人,胤禛暗暗皱了皱眉头,本来是出来散心放松的,结果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最后虽然是知道一点关于父亲的消息,可这地狱门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还是很茫然。跟众人拱拱手,跟过来解围的孙震岳点点头,胤禛便向自己的座位走去,那几个人早已经是满脸不耐,早在墨无殇凑近胤禛的时候,他们就有些坐不住了,若不是知道墨无殇的年纪和胤禛对感情的迟钝,直以为被那个女人迷惑了。 “小心!”胤礽本是提壶斟了一杯酒,准备等胤禛过来后给他作为乱管闲事和让那个女人碰到他的罚酒,可一抬眼,却看到一道银光直直刺向胤禛,惊呼一声扔了酒杯,就向这边扑来。 胤禛在听到他喊话的同时,也看清了那道银光,依着他的功夫,自然可以闪开,可无奈周围都是人,尤其他的身后是峨嵋派的几个姑娘,若他闪开,那几个姑娘肯定重伤,只得勉强将身体向外移了半分,让开心脏要害。 呲,一声轻响,胤禛感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半截冰冷的剑锋已插入怀中。 “这剑不错,够锋利!”胤禛也奇怪在这个时候自己还有心思乱想,抬头看着面前之人,那是个俊秀的少年,饶是每天在几个美男子的身边,胤禛也不由感叹这少年容貌出众,而他在看清自己的面容后便呆愣在那里,嘴里开开合合,念叨着什么。 “四哥!”胤禛从他的嘴型分辨出这两个字,无奈苦笑,“又是兄弟,也罢,就算是前世欠了兄弟债,今生偿还了。”身体猛然退后,长剑离体,血液因为剑的带动而飞溅出来,竟然溅得他面前的俊逸少年一身,众人被他的举动吓傻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老四,胤禛。”胤礽冲过来堪堪接住身体无力倒下的胤禛,手忙脚乱的点|岤,想止住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可怎么也停不住。 “四哥,四哥你撑着点。”胤祥颤抖着从怀中掏出止血的药粉,可撒上再多的药粉也是瞬间便被鲜血冲走。 胤禛看着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表情平静,仿佛被刺入这一剑的不是他,甚至,没有任何的痛苦,只是,看向那两人的眼神,不觉带了几分的歉疚:“二哥,十三,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不要听对不起,我们要你好好的活着。”胤褆眼眶发红,他一掌将少年打飞后,恨恨的甩开惊呼着要过来的峨眉三女,若不是为了保护她们,老四也不会受伤。 “大哥。”胤禛轻笑着叫着胤褆,“替我跟阿玛问好,真是遗憾,没有见到他老人家。” 此时,众人完全被惊呆了,不管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还是年少有为的后起之秀,只知道呆呆看着他们,完全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清晰的感觉到了生命的流失,不禁苦笑这凡人身体的脆弱,胤禛用尽全力握住想碰触他又怕碰到伤口的手,露出个抱歉的笑容,“对不住了,今生还是不能陪你们白头到老。” “不会的,四哥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胤祥的眼泪成串成串滴落在胤禛的脸上,在药粉又一次被鲜血冲刷后,颓然的坐倒在地上,一拳砸向地面,埋怨着自己的无能。 “傻十三,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大哥,二哥,十三,这次换我等你们,你们不要太着急过来,我很有耐心的。”胤禛聚起全力用双手将他们三人的手包在一起,“记着,不要太着急过来啊!” “不要,不要!”眼见怀中人疲惫的闭上眼睛,气息也渐渐微弱下去,胤礽慌乱的叫着胤褆,“大哥!” 胤褆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则按在胤禛的后心,源源不断输送这内力,妄图吊住他的性命。 “不要白费力气了。”最后留恋的看了三人一眼,抬眼望天,天空幻出萧清雨温柔的笑容,“娘,对不起了,到最后还是没有找到爹的下落,儿子真是不孝。” 带着几分的幸福和几分的遗憾,胤禛缓缓盍上了如秋水般的双眸,把所有的眷恋,所有的爱意都锁入了眼底,从此,只留了别离,再无了声息…… “不!!!!!!!!!!!!!!!!!!!!!!” 果断的回头,卡在这里会有什么结果捏 “这帮子笨蛋!”屋顶上一人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声,飞越而下,从胤礽怀里抢了胤禛就走,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了。 等胤礽他们反应过来,那人早已经不见踪迹。 “你是?”胤禛模模糊糊中感觉自己被喂下什么东西,勉强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被一女子打横抱在怀中,只是那人的侧脸很是熟悉:“青丘?是你?” “清玄你醒了?”那女子看到他睁开眼睛,很是高兴,展颜一笑,天地失色。 “青丘,你怎么?”胤禛想从他怀里起身。 “你别说话。”青丘又将胤禛往怀里紧了紧,“那三个笨蛋,平时看起来还行,关键时刻真是指不上,明明都看到那人了,还让你受了伤。” “那种时候,他们就是想过来也很难。”胤禛习惯性的为他们辩解。 “你啊,也是个笨蛋,明明能闪开还非要让自己受伤。”青丘恨不得用力敲这笑的云淡风轻的男人,在人世间没有呆了多长时间,怎么变得这么软心肠了。看胤禛还想说什么,“好了,我已经给你服下了返魂丹,你的性命是保住了,可还得好好调养一番才行。” “可是!”胤禛担心胤礽三人会着急。 “让那几个笨蛋担心一会儿没事。只要你好好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啥也没得想了。” “哦!”胤禛这才放下心来,看着青丘的侧脸,很想笑,“青丘,你。” “我?我这副皮囊不错吧!”青丘吹了一声口哨,得意洋洋的跟胤禛炫耀,“对了,我现在的名字叫法蓉,别弄错了。” “法蓉?”胤禛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忽然想起胤祥跟他说过的一个地方,‘沧澜阁’,‘沧澜阁’现任阁主法蓉,行踪神秘,一身修为惊人,“你就是那个法蓉???” “是啊!”青丘看到胤禛面色疲倦,二话不说施法让胤禛睡着,“那三个,不对,五个笨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你们让清玄受了伤,就得受到惩罚。” 孙府这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在胤禛被人抢走的同时,胤礽便红了眼睛,什么也不说,跟着追了下去,胤祥也匆匆交代了一句,“大哥,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查那个人的来历。”也跟着下去了。 胤褆无奈,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站起身来,朝着中堂走去。 孙震岳也反应过来,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好好的一场金盆洗手的寿宴,却弄了个这样的结局,最重要的是胤禛重伤后又下落不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交待,看到胤褆过来,满脸的愧疚:“方统领,这……” “扰了老镖头的寿宴实在不好意思,舍弟下落不明,胤褆得先去寻找,等寻到舍弟后,再来给老镖头赔罪。”胤褆不等孙震岳将抱歉的话说完,抢先将话说完,提了胤祯便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来,扔给孙震岳一物,“这是解药,无根水化开,一人一口便可解。” 孙震岳再想说什么,胤褆和胤祯已越墙而出,只得幽幽叹息一口,“让各位同道受惊了,实在是老朽的罪过,老朽这厢赔礼了。” 七十岁的老者向自己赔礼,就是再不满又能怎样,于是众人都大度的摆手表示不介意,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又另说了。 这边孙震岳忙召唤镖伙准备无根水解毒不提。 胤褆提着胤祯飞出院墙,跑了没有,就看到胤礽和胤祥呆站在那里发愣,“你们怎么了?找到老四没有?” “大哥,四哥他!”胤祥声音艰涩,又带着几分的茫然。 “到底怎么了,你们要急死我了。”胤褆大急。 “四哥,四哥他被人带上天了。”胤祥指指天空,继续发呆。 “十三,你开什么玩笑?怎么会上天?”胤褆开始不信,可胤祥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也有些发愣,“到底怎么回事?” 胤祥也知道他的话很令人怀疑,可没办法,他将门口能看到的鸟类问了个遍,结果都一样,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物抱着四哥,飞上天了,有个小麻雀还生怕他不明白,在他头顶飞了两圈,意思是真的跟鸟一样的飞走了。 “怎么办?保成?”胤褆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大哥,先回你那里去吧!”胤礽冷静了下来,眼里满是嗜血的冷漠,“若让我找到你是谁,我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好吧!先回去再说吧!”胤褆点头,一行四人来到了分堂,正和从里面出来的胤禩撞了正着,“大哥,二哥,十三,四哥呢?”胤禩没有看到胤禛,有些奇怪,却一眼瞥见失魂落魄站在那里的胤祯:“十四,你怎么在这里?” “十四?你说他是十四?”胤禩一句话惊得三人都睁大了眼睛,重新打量胤祯一番,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是一个人。说也奇怪,他们几个和前世都有几分的相似,可胤祯和前世的十四实在没有半点的相同。 “是啊,他是胤祯,暗夜盟的金牌杀手‘煞’,也是十四,怎么,你们碰到一起了?十四,你和大哥他们相认了?”胤禩不了解具体的情况,笑着问,可看大家脸色阴沉,逐渐觉出不对,“怎么了?四哥呢?” “八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四哥就是‘竹君’?”十四,也就是胤祯低声的问道。 “四哥是‘竹君’?十四你!”胤禩先是很意外胤祯问出的这一句话,他怀疑过,可还真没确认四哥究竟是不是竹君。况且最近几天都沉浸在和四哥重逢与四哥对自己冷漠的冰火两重天之间,旁事都没放在他的心上,忽然想到胤祯那日跟他说起的任务,指着胤祯的手颤抖了起来,“你,你,你,你……” “十四不知道还情有可原。老八,你明明知道,居然隐瞒不说,难道就这么想让老四死吗?”胤礽抽出腰间的鞭子,黝黑的鞭子化成吐信的灵蛇,朝着胤禩脖子缠来。 胤禩被他这一句惊得浑身发软,眼睁睁翘着鞭梢扫来,却是动弹不得,任由那鞭子重重缠绕在脖颈之上,越勒越紧,渐渐有些呼吸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样也好,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见到四哥了。” “保成,放开!”胤褆看到胤禩脸色发白,情知不对,忙攥了胤礽的手,用力将他拉开,“你疯了,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兄弟。” “兄弟,这样的兄弟我不稀罕!”胤礽冷笑着收回鞭子。 “十四,你要做什么!”胤祥惊呼一声,呛啷,长剑落地的声音,这边刚安抚好了,胤祯那边又出事了。 胤祯那日离开胤禩后,本来是打算去展家找胤祥的,可是不知怎的,他总是觉得心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神不宁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是大忌,于是他改变了主意,包了一个客栈的后院来修神静心。今天晌午,他突然接到了盟中传来的消息,说胤禛会在孙震岳的寿宴中出现,并将胤禛大致形象跟他描述一遍,让他赶紧去。胤祯赶去的时候,正是灰衣人离开的时候,对于这些人,他不放在心上。 十四今生是个孤儿,从小便被暗夜盟盟主收养,向来接受的教育便是,杀手的眼中只能有自己的猎物,别的一律无视。环视下面,一眼看到胤禛的背影,便再也不顾其他,眼中只有这个人。 胤祯杀人向来都是一击则中,等看清胤禛的样貌后,再想收手已来不及了。 “四哥!”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身上,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这两个字不停在脑中盘旋。 之后的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记忆,胤褆在自己身上落下拳头,拖着自己走都没有感觉,只抱着一线的希望,自己弄错了,弄错了,那个人不是四哥。可结果仍是失望,自己竟然杀了亲哥,那还活着干什么?越想越是灰心,看到被丢在一旁的爱剑,就是这柄剑伤了四哥,那我用自己的命来还可好?挥剑向胸口刺去,被一直看着他的胤祥发现,纵身过来打掉,“十四,你要做什么?” “报应,真是报应!”胤祯突然像发疯了一样不停的狂笑,久久不停,笑声中混杂着痛楚、憎恨、无奈、不平……各种负面的情愫。 “够了!”胤褆怒了,头一次拿出大哥的威严,大吼一声,“现在老四生死不明,你们不说去找,闹什么闹!” 为君难 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从远处急匆匆驰来了三匹马,马上三人,一老二少,每人的脸上都满是风尘,显然已经赶了不少的路程。 走到一个岔路口,三人停下马天,抬头看星斗满天,辨认好方向后,为首之人狠狠的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蹄子,狂奔向前,他身后那两人见此情况,也跟着甩了马一鞭子,一溜烟追了下去。 清晨,成都城的大门刚刚开启,三人便策马而入,开门的小兵被尘土弄得满头满脸,呸呸了两声,嘴里嘀嘀咕咕:“大早晨的,也不知道哪家人赶着奔丧。” 此时天色尚早,武盟成都分堂的大门还没有开,三人径直来到大门前,为首之人翻身下马,马缰绳顺手甩给身后二人,自己则几个跨步走到大门跟前,“咚咚咚”,敲门声很是急促。 等了很一会儿,里面才有人说话:“是谁啊?这么早就扰人清梦。”边说边将角门打开,那人见门开了,也不和里面之人答话,一把将那人推在一旁,径直向内走去。 “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那人被推的一个趔趄,顿时睡意全消,慌忙就要上前阻止来人,却被他身后二人拦下,其中一人掏出一物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悄声,不要乱嚷。” 开门人认出信物,惊得险险咬到舌头,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堂不停的来人,这次连长老都亲自到来了。 屋中几人早早便坐在大厅里面,其实都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这些天不眠不休的寻找,让他们每个人都脸色都很不好看,明显憔悴了许多。 “十三,有老四的消息没?”胤褆揉了揉酸疼的眉心,问道。 “没有。”胤祥仰靠在宽大的椅子上,神色黯淡,他基本上把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上了,可还是没有任何新的消息传来,就当年跟寻找林风百无结果一样,还有这个神秘的地狱门,也是在他的消息网之外。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从心底对自己产生怀疑,自己究竟还能不能胜任这个展家家主,更别说将展家发扬光大了,能保住这个金字招牌就邀天之幸了。 胤禩这些天也住在武盟,虽然三人并没有原谅他,可对于他的态度也不似当初,他看屋中气氛低沉,便安慰大家,“大家都要往开了想,没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呢?二哥,你觉得呢?”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胤礽的回答,胤禩诧异地看过来,发现胤礽又陷入那种迷茫的状态中,这些天胤礽经常莫名其妙的就表现出这个状态,他们也习惯了,无奈地拿起茶杯,喝了口早已冰冷的茶水,想让自己焦燥的心情平静下来。 这些天胤礽无时无刻不在埋怨自己的无能,悔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把四弟抱的再紧一点,那样,是不是就不会被那人抢走了。 跟?br /txt电子书下载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13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跟他同样状态的还有胤祯,胤祯简直成了木头人,喂他水,他喝两口,喂饭,也能咽几口,就是不说话,怎么引话题也不说,除了吃饭喝水,就是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面无表情,若不是还有呼吸,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化为石头。 “都几天了,还没有四弟的下落,这……”胤褆的话还没有说完,门被猛地推开了,从外走进一人,见那人鬓发花白,但精神矍铄,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深刻的脸部轮廓带有一股豪迈之气,身形高大稳重,一举一动皆有一代宗师之风,令人心折。 “阿玛?”胤褆一见来人,惊得险些咬着舌头,虽然他是借用胤祥的消息网将胤禛的消息传回去,也知道阿玛肯定会赶过来,可这才几天,人就到了。算路程非得日夜不停才行。 听了他的话后,屋中几人也惊愕的站了起来,他们虽然知道康熙的转世为武盟的长老康熙,可谁也见到过真人,想着去拜见也被他一口否决了。 胤礽,胤祥,胤禩还有清醒过来的胤祯同时用眼神瞪向胤褆;“你怎么把这尊大神给请来了?” 胤褆苦笑,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敢不说嘛?若老四没事还好,最多说他个知情不报,若老四万一有个好歹,这后果他哪能承担的起。 “儿臣胤褆,胤礽,胤禩,胤祥,胤祯参见皇父。”五人同时行礼。 “都起来吧!”康熙(任傲)挥挥手让他们都起来,“老大的信里也没说清楚,胤礽,你给我说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皇父。”胤礽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详细解说了一遍,‘暗夜盟’康熙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又看了眼失魂落魄的胤祯,想发作又咽了回去,“十三,有你四哥最新的消息吗?” “回皇父,毫无头绪,不过儿臣分析那人应该对四哥没有恶意。”胤祥说道。 “怎么说。”康熙好奇问道,几人也睁大了眼睛。 “这些天我将当时的情况想了又想,又听有只麻雀说那人骂了句,话我不重复了,可感觉并无恶意。”十三想起那天麻雀说出来的话就觉得脸红,‘这帮子笨蛋!’那鸟儿还偏学的惟妙惟肖,果然自己是笨蛋。 “是这样啊?”康熙听完话后沉默了片刻,“希望你的直觉是对的。” “皇父,你这两天赶路辛苦了,不如儿臣命人烧好开水,再收拾个房间,您好好休息一下。”胤褆看康熙灰尘满面,小心翼翼建议道。 “也好,外面是我的两个记名弟子,你们也好好招待一下。”康熙点头,连着几天的赶路,也确实有些乏了。 “是,皇父放心,我这就命人好好安置二位师弟。”胤褆应诺。 将全身浸泡在热热的洗澡水中,康熙感觉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舒服的忍不住低唔了一声,连日来赶路的辛苦让他有些昏昏欲睡,可脑海里却是杂事纷纷,‘&039;禛儿,胤禛,你在哪里?现在可好?’ 世人都羡慕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在百姓的心里,做君王那是最惬意、最美妙、又最容易的一件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君王一喜,赏赐千万;君王一怒,流血漂橹”; “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紫禁宫殿,又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 所以,从古至今,不管是绿林豪杰,还是文人谋士,为了争夺那个君位,机关算尽,一直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几乎大部河山沦为废墟,才有一人从血肉场中胜出,登上君位,自己大清的老祖宗也是这样一步步拼杀出来的。 外且不提,皇家内部,为了继承地位,也不乏父子相残、兄弟操戈,同根并蒂,相煎何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一个“君位”。 可又有谁真正知晓那个位子的苦楚,身登高位,才知道高处不胜寒的滋味。身边没有贴心人的嘘寒问暖,没有红袖添香的夜下美人,甚至平常百姓家那种儿女和乐,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在皇家也是一种奢望。前朝要平衡,后宫也要平衡,不能对哪个人过于的宠爱,也不能完全的忽视,所有的事情都要讲究制衡。 因为继承人早定,所以对其他的儿子,他并没有过于的用心,更多的只是在他们之中选择可以辅佐太子的人选,而归在佟妃名下的胤禛便入了他的眼睛。这个儿子果然不负众望,为人做事低调而认真,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果然,最后的江山还是托付给了他。 本以为闭了眼睛就到了地府,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竟然留了魂魄在这紫禁城中,于是看着他忙着处理自己一时心软留下的烂摊子;看着他宁背负抄家皇帝的罪名也要让那些贪官污吏将吞了的钱吐出来让国库一点点充盈起来;看着他那几个不省心的弟弟给他捣乱,他心力交瘁却终是网开一面;看着他夜夜夜不眠,批阅奏章,身子一天天垮下去…… 丧钟响起的时候,他看到了胤禛的魂魄,不知为什么,却躲开了,没有上前去相认,只是躲在暗处看着他。看到他看着那些人做戏般哭号时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竟然觉得是那么的碍眼。 后来胤禛被一阵旋风吸走了,自己也同时被卷了进去,等再清醒过来,惊愕的发现自己被分成了两个,一个回返“幻境”和那些不孝子们团聚,留下的一缕精魂却是化身为一株彼岸花,整天里陪着静静立在那里的胤禛,一点一点体会着那人冷漠面具下掩饰不住彻骨的孤寂。 当看到他为了为了那个不孝的儿孙逆出地府耗尽了灵气,又将龙气给了孙子,成了个普普通通的灵魂,随时可能崩溃魂飞魄散的时候,自己气得跳脚,恨不得冲出来问他在想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作甚,还有他分析着皇家骨肉亲情时候那种平静与淡漠,心酸难忍,这才发现自己在陪着他的这么多年,竟然不知不觉动了心,动了情。 再后来,恢复记忆回返天界,两个魂魄合二为一,不忍心也不放心留胤禛一个人在这黄泉地府,这才告诉那几个被蒙在鼓里的儿子真相,让他们找到他,陪着他,没想到已经晚了,在天界的水镜中看到胤禛魂魄消散的那一刻,心如刀绞,想也没想,拼尽全力入了轮回。 觉上面那段写的很乱,有木有人看不懂啊 今生曾见过他一面,可惜那个时候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还是单纯的热血少年,不忍心扰乱他的生活,所以并没有告诉他真实的身份,只是将巡察使的令牌给了他,好有理由经常见到他。 没想到还是出事了,想着他在这几个儿子的保护下还受伤,就恨不得冲来教训他们一通,若你们不能好好保护他,那换朕来…… “皇父,皇父,你是不是睡着了?有四弟消息了。” 沧澜阁 正在康熙躺在浴桶里,前世今生,思绪纷乱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胤礽惊喜的叫声:“皇父,皇父,有四弟的消息了。” 康熙一听,直接从水中站起,抓起一旁的干布匆匆擦了擦身上的水,穿上衣服就向外走,完全不顾头发上的水滴答滴答将后背全部打湿。 走进正堂,看到面前的一幕,差点吐血。就见那五人正在围着桌子吃喝着,瞅那样子,像是几天水米没有沾唇一般,吃相完全不敢恭维。 原来他们收到信后,知道胤禛没事,心落地后,突然觉得饥肠辘辘,胤褆是主人,当即命人将现成的各种糕点端上来,几人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大吃起来。 “老四的信呢?”康熙强令自己将眼神转移,不去看他们毫无形象的样子,直接冲着胤祥走去。 “皇父,给。”胤祥边将一块桂花糕塞入嘴里,边将一封信递给康熙。 康熙接过信来,匆匆一看,又想发火,信太简单了,就有四个字:“甚好,勿念”若不是胤禛的字迹自己怎么也不会认错,直以为是谁冒充的。 “信从哪里来的?”康熙压下了满腹的火气。 “刚才有下人送来的。”胤褆将嘴里的馒头用力咽下,抢过胤禩的杯子狠狠灌了一口,这才回答康熙的问题,“听说是个小孩子送来的。” “胡闹!听说是个小孩子,就这么一封没头没脑的信,你们就放心了,难道不怕是别人仿写的?”康熙看他们一个个几辈子没吃过东西的饿死鬼样子,一腔怒火再也压不住,直接发了出来。 “皇父莫急。”胤祥一看情况不对,没奈何又递给康熙另一封信,“这个是沧澜阁阁主的来信,说四哥在她那里,让我们放心,另外还有一封四哥给老十四的亲笔信。””说着略带妒忌的看了一眼仅仅抓着那封信,满脸幸福的胤祯。 “给我看!”康熙直接抢了过来,打开后扫了两眼,满腔怒火和焦急突然就那么消失不见了,脸上绷不住露出笑容来,难怪那几个人不开始就把这信给自己,换成自己也不想让别人看到。 来人的字写的很好,文笔也不错,内容也很多,不过内容实在是不忍看,通篇都是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词语,将几个人骂的狗血淋头还没有办法生气,简直将骂人不带脏话的水平发挥到极限,最后才交代了几句,“你们四弟(四哥)爱新觉罗·胤禛在我这里养伤,等他伤好了我再让他回去。”落款是沧澜阁主法蓉。 “这沧澜阁主既然知道老四的真实身份,怕是和他交情不浅。”胤礽说着感觉自己嘴里酸酸的,这沧澜阁主又是哪一个?老四才刚刚想通了,跟他们相认,怎么这沧澜阁主居然就知道了,难道他们有什么不同的关系? “是啊,皇父,这沧澜阁主行踪莫测,沧澜阁也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四哥在那里养伤也不错,看他的话,颇多埋怨我们的意思,这次也是我们失误了,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地狱门给乱了手脚。我这就回展家去,召集全部的人手全力去查这个地狱门究竟是什么所在。”胤祥开口,他已经下定决心,若这次再不能将这个地狱门查出真相,他就辞了这家主之位,退隐山林再也不出来了。 “也好!”康熙点头,“老大,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咱们回武盟去,咱也调查调查这个地狱门的所在,相信盟主应该还给我几分的面子。” “是!”胤褆起身应道。 “你们呢?”康熙又问胤礽,胤禩和胤祯。 “我当然是回魔宫了。”胤礽回答的毫不犹豫,离开家这么长时间,也有些想家了,还有那个让自己很无语的老头子。 “我也回家,东方世家虽然比不得展家,但是也有一定的势力。十四,你呢?要不跟我一起回东方家吧”胤禩看向胤祯。 “不!”胤祯出乎意料的拒绝了,“我回暗夜盟。” “你疯了,难道你忘记四哥信里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四人同时反对。 “怎么?”康熙不明所以。 “十四,把四哥给你的信让皇父看看。”胤祥口气里带了几分的妒忌,都是弟弟,凭什么单单给十四稍信,自己可是四哥最宠爱的弟弟,难道现在自己在四哥心里已经排到后位了?不要啊,四哥,你快回来吧!弟弟想你了。 此时正在沧澜阁的胤禛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天空,谁在念叨自己? “除了你那票冤家兄弟,谁还会念叨你?对了,搞不好还有那几个峨眉女侠和墨无殇。”法蓉冷冷吐槽。 胤禛:汗,无语 胤祯犹豫半晌,才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一个保护得平平整整的封套,双手交给康熙,康熙将信从封套里面取出,展开,字迹已经被泪水沾染的斑斑点点,不过还是可以认出。 十四弟: 展信如晤 提笔写这信的时候,还被法蓉嘲笑,说拿你当小孩子。可我知你的性子,有些事情,若不说明白,怕你想不开,就此入了魔道。 那日之事,我知与你无关,不会恨你,也不会怨你。 想你我之间,许多事确是不知从何说起。前世,你我同样的父精母血,本应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可惜天公捉弄,造化弄人,同胞兄弟,最终却是渐行渐远。 好在前世已矣,今生再看当年之事,只觉大梦一场,如今都为堂堂男儿,拿得起,放得下,我心再无恨,你也无须再为前世耿耿于怀,若日后再见,当为今生兄弟重逢浮一大白。 前日听法蓉讲你身世堪怜,虽然被暗夜盟主收养,养育之恩难忘,可你这么多年为他卖命,也算还得几分。听哥一句,杀手毕竟有损阴德,能脱身还是尽早脱身为好。 言尽于此,善自珍重。勿念。 ——兄胤禛字 “十四,既然你四哥都这么说了,你不如借此机会离开暗夜盟。”康熙将信还给胤祯,胤祯立马当宝贝的重新揣回到怀里。 “不,皇父,我要回暗夜盟。不是我不听四哥的话,只是,此次任务,四哥虽然行踪不明,可那么多人看着,穿胸而过,定然是活不成的,我回去也不算没有完成任务。盟主他也拿我无法,我呆在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利的消息也好早点通知大家。” “即是这样,那十四你一定要小心。”众人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了,只是叮嘱他多多小心。 胤禛在沧澜阁生活的不错,沧澜阁位于东海边上的一个小岛,岛上各种珍禽异兽在各式花木中忽隐忽现,早晚坐在岛上那块巨大的岩石上,看着海天一色,几只白鸥起起落落;感受着潮涨潮落,整个人都觉得豁然了许多。 胤禛的伤势好转的很快,虽然碍于凡人身体不能用灵丹,但法蓉将沧澜阁多年的珍藏都拿出给胤禛用,几日之后,胤禛只觉得精神是前所未有的好,这才想起来问法蓉:“我说青丘,你什么时候转成女儿身的?我记得上次咱们见面时候,你……” “你不是病糊涂了吧!”法蓉凑过来想摸摸胤禛的额头,“咱们上次是什么情况下见面的?” “你看我,还真是忘了。”胤禛猛地一拍额头,上次他们是元神见面,这次可是肉身相见,“可是,你好歹也转成个男人啊!”看着堂堂妖狐青丘变成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胤禛总觉得很不习惯。 “还不是你那个师父。”法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师父?”胤禛明显愣了一下,“哦,师父怎么了?”(鸿钧表示很郁闷,偶滴亲亲乖徒儿,这才转世了几年,就忘记了师兄。清玄:偶滴法术都是师兄们教授滴,师父你出镜率太低了。) “你那个师父封锁了从地仙界到人间界的通道,我本来是想凭着法力硬闯下去,可他非不让,说你是师兄下凡都是用的一缕神魄,自家人都不好徇私,更别说我了。没办法,我也只好抽了一缕神魄下界投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青丘,哦,应该说是法蓉,很是郁闷,不过转眼又丢开了,兴致勃勃的问道:“看样子你和那几个处的不错,怎么样,准备接受哪个了?还是都接受?” 胤禛看着满脸八卦的法蓉,很是无力,扭头不理他了,不过法蓉眼尖的在胤禛的耳根处逐渐扩散出来一片红晕。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情,我前些天救下一个人,想来你应该很想见见。”法蓉突然一拍巴掌,将陷入神思的胤禛惊醒,“什么人?” “你跟我过来看看就知道了。”法蓉拉着胤禛的胳膊就向一个房间走去,而胤禛多少年也习惯了这种兄弟间的亲密,没有丝毫反应的任着她拉着自己走。 院内中间廊壁幽长花窗精致,沟通着东西景色,曲廊环绕亭院,缀以花木石峰,从曲廊空窗望去皆成意蕴丰富之画,门虚掩着,窗户倒是大敞着,有一人坐于窗前,向外望着。 “老九?”胤禛一眼认出那人,正是老九爱新觉罗·胤禟,生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实在是好认的很,“老九怎么在这里?” “你自己问他啊!”法蓉撇嘴。 “老九?”胤禛招呼了一声,奇怪的是,胤禟明明看到他们过来,却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就连自己招呼他,也不理,“老九这是怎么了?”胤禛有些奇怪,“不像老九的性格啊!他应该跳起来刺讽几句才比较符合。” “懦夫!”法蓉不屑的冷哼了一句。 “到底是怎么回事?”胤禛愈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就在他走到窗前的的时候,猛然收住了脚步,因为他突然发现胤禟的眼里没有焦距,看似在盯着什么,实则什么都不在看。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完全没有反应,“他的眼睛怎么了?” “瞎了,不仅眼睛瞎了,腿也有问题。”法蓉径自推门而入。 “谁干的?”胤禛眼中寒光一闪,不管前世他们怎么不对头,毕竟是兄弟一场,谁敢伤了他兄弟,就要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 “你兄弟今生转世为金陵应家的小儿子应卓,因为经商的才华出众,将应家发展成了独具一方的大家族,他家家主很欣赏他,曾经透漏过让他当接班人的想法,结果被他那个大哥知道了,明着跟他百般亲近,暗地里却在他的饭菜中下毒。等你兄弟察觉了,已经中毒很深了。这帮子人也够狠,下了毒还不算,还要杀他,被我顺手救下来,不过我出手稍微慢了一点,结果不小心让人把他的腿给伤了。”法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 “是吗?”胤禛似笑非笑的看着法蓉。 “好嘛!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他前世那样跟你做对,我就是看他不爽。”法蓉将头转开。 “青丘!”胤禛感动的看着她。 “你别做出那个表情来,咱们什么关系,还用得着感激,不过我跟你说啊。”法蓉顿了一下,“你那个兄弟真是……” “怎么?”胤禛挑了下眉峰。 “他醒了后,我故意跟他说,他的眼睛好不了了,腿也废了,结果,唉,你那兄弟的承受能力还真是差,当即就要寻死觅活的,被我好好收拾了一通,现在是不想死了,可是脾气涨了不少,把我好几个侍女都欺负的哭了,还有的瓷碗也损失了不少,这次亏大了。”法蓉不满意的说道。 “没事,你不是说老九转世成应家人吗?应家有钱,到时候你跟老九要就好了。”胤禛安慰法蓉,“倒是他的毒要不要紧。” “小事一桩,不过他不听话,我就只能慢慢跟他耗着了。”法蓉摊手表示很无奈。 “什么意思?”胤禛疑惑的重复一遍,“他不是不想死了吗?怎么还不肯吃药。” “谁知道是怎么想的。”法蓉冲着暗处一使眼色,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有一个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走来,跟二人屈膝行礼后,推门进去。 片刻,就听里面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然后是胤禟的声音:“吵死人了,给爷滚!” 悲惨的老九 胤禛被法蓉救到了沧澜阁,意外的遇到前世的兄弟爱新觉罗·胤禟,应家老小胤禟,听法蓉说他被人下毒,毒瞎了眼睛,并还伤了腿,眼里划过一丝寒光,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外人敢欺负他兄弟,就准备接受他的报复。 正准备推门进去,被法蓉一把拉住,“你等等。” “怎么?”胤禛不明白。 “你那个兄弟,知道自己眼睛好不了,脾气变得好大。”法蓉不敢苟同的摇头,冲着暗处一使眼色,有侍女端着一碗汤药进去,结果片刻功夫,就听到里面瓷碗落地伴着胤禟的吼声,“滚,都给爷滚!” “你看吧!”法蓉冲着胤禛挑了挑眉头。 胤禛的双眉皱了起来,“他每天都是这样不肯吃药?” “是啊!除了最开始我趁着他昏迷给他灌下解毒丹,让毒性不至于扩散外,从他醒了,知道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了,而且复明的几率还很小,就不肯吃药,每天脾气还超大,把我这里的侍女吓得都不敢给他送药送饭了。”法蓉示意快步走到他们跟前的侍女退下,嘲讽道。 “是么?”胤禛的声音沉了下去。 “还以为你那票兄弟跟你斗了这么多年,心里承受能力应该不差,结果……”啧啧,法蓉摇头叹了口气,推门而入,“这辈子估计他是过的太顺风顺水了,遇上一点点的挫折就变得消极,颓废,暴躁不堪,实在难堪大任哦!” 胤禛默不作声的也跟着走了进来。 “哎呦,九爷真是威风啊!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忘耍爷脾气,拿我的侍女来撒气,有本事你去找害你的人啊!”法蓉站在胤禟的面前。 “是你!”胤禟听到法蓉的声音,霍的一下站起,随后又坐倒在椅子之上,气呼呼的指着法蓉,这个女人的厉害他可是尝到了,整的他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你怎么收拾他了?”胤禛用眼神问法蓉,这老九和老十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居然被法蓉吓成这个样子,他可是没错过胤禟在听到法蓉声音后一瞬间的哆嗦。 “没什么,小意思。”法蓉看着胤禟冷笑一声,“这是我的地方,我想进哪里就进哪里。倒是九爷,你别忘了现在的身份,在我的地盘还耍大爷脾气。”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听法蓉一口一个九爷,胤禟大恐,他这一世可不是排行老九,能叫他老九的只能是知晓他前世身份的人。 “爱新觉罗·胤禟,我说的没错吧!”法蓉步步紧逼,从来都是他耍大爷脾气,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耍狂,若不是知道清玄向来面冷心热,护着自己人的脾气从来没有改变过,他恨不得一巴掌把胤禟拍死。 “滚,你给我滚!”胤禟顺手一挥,碰到了桌子上放着的茶杯,反手抓起便仍了下去,若不是胤禛拉了她一把,就砸在法蓉的身上了。 “你没事吧!”胤禛上下打量着法蓉。 “没事。”法蓉看胤禛脸沉的像黑锅底,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向后退了一步,准备看好戏。 “啪!”胤禛走到胤禟的身前,突然挥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额,谁打我!”胤禟被这突入而来的耳光打懵了。 “啪!啪!”一巴掌下去不解恨,胤禛又反手给了他两下,这才恨铁不成钢的点着胤禟的鼻子开骂,“爱新觉罗·胤禟,九贝子,多年未见,长本事了啊!别人的救命之恩不说感谢,居然还要迁怒,出言不逊,你的教养呢?你的规矩呢?别跟我说转了一世,连做人的基本都忘了!” “你!四,四哥?”胤禟本想发火,可来人先叫出自己前世的名字,后又开始教训自己,听着这教训的声音还有这周身的气势很是熟悉,犹豫的叫了一声。 “不敢,胤禛怎敢当九爷一声四哥。”胤禛余怒未消。 “四哥!”胤禟啜喏的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来和这个四哥不亲,所以才在他登基前后做了那么多跟他对着干的事情,按说他们应该是冤家对头,见面应该冷嘲热讽,可奇怪的是,他对他们最后一面却是记忆深刻,闭上眼睛似乎就能看到,清晰的如同发生在昨天。那是在雍正四年,那此见面之后他便被秘密送到江南。 才不过四年的时间,那个冷漠却英俊的雍亲王,却是消瘦许多,眼睛依然明亮,眼角却已经有了鱼尾纹,而细看,鬓角也稍见白发。 他没有多话,定定地看了自己半晌,悠悠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肩背挺直,步伐坚定,只是在跨出院落的瞬间,身形显得无比的疲惫与落寞。 老九,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初的想法! 突然之间泪流满面,这些年为了敛财不择手段,却是失了最初的本性,忘记自己想经商的本意不过是为国谋福,为民谋利。 这世本不想和前世有牵扯,只想完成前世那个梦想,所以十三找上门来的时候,求他不要告诉别人他的消息,以后也不要在关注他,十三答应了,这么多年便再没有和任何兄弟联系,甚至家变的时候也没有告诉他们。 现在居然和四哥见面了,还是在这种尴尬的场面下,实在是相对无言啊! “法蓉,你先出去一下,我需要和我这兄弟好好沟通一下。”胤禛压了压心头的怒火,看着可怜兮兮的胤禟,突然间又觉得他很可怜,转头跟法蓉说道。 “好!”法蓉听话的出门,还很体贴的将从外窗户关好,门锁好,然后偷偷坐在廊上竖起耳朵认真听着里面的动静。 “老九,咱们兄弟见面,应该好好聊聊是不是?”胤禛一把将胤禟拎起,放在另一侧的床上。 “四哥,你要做什么?”胤禟觉得全身发冷,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心底产生。 “没什么,只是兄弟聊聊天,你别那么紧张。”胤禛用和脸上狰狞的表情完全不一样的温柔语气说着。 可他越这么说胤禟越是不安,哀怨自己现在看不到也动弹不得。 “我叫你不识好歹!”胤禛扯过一旁的鸡毛掸子,狠狠的打了下去。 于是,堂堂的九爷在事隔多年后,再一次尝到了竹笋炒肉的味道。 “四哥,不要!” “堂堂的九阿哥,遇上点挫折就萎靡不振,你简直是丢我们爱新觉罗家的脸。” “只不过看不到了,又不是不能动弹,你一副死人的样子给谁看?” “别人好心好意给你送东西,不说感激就罢了,还吼人家,长本事了!” “家里出了事情为什么不联系十三,别跟我说他没有找到你,你就这么不相信兄弟!” “四哥,四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吧!”被胤禛向小孩子一样的教训,本来就心情不好的胤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胤禛其实也没有用多大的劲,只是一时气不过才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见胤禟喊得凄惨,下手也越来越轻,最后一把拉起胤禟,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想哭就哭吧!放心,四哥不看,没人会看到的。” “嗯!”胤禟在胤禛的怀中闷闷的嗯了一声,从哭的哽咽到默默流泪,将这些天的委屈,茫然,无措都一一发泄出来。他本也不是脆弱的人,可事情都赶在一起,一下子脑子转不过弯来,被胤禛这么一骂,反而舒服了很多。哭了一阵,有些不好意思,想起身,却又贪恋四哥浑身清冷的气息和温暖的怀抱,反正是自家哥哥,撒个娇也不会被笑话,所以又往里凑了凑。 胤禛慢慢抚着他的后背,感觉胤禟由刚才的剧烈颤抖逐渐渐平静下来,这才推开他,“好了,我去让法蓉再帮你弄一碗药来。” 突然间离开那个并不强壮却很温暖的怀抱,胤禟一时有些不习惯,心头很是留恋刚才那种让人心安的气息,听胤禛说要给他端药,皱起了眉头,“我不要吃,反正这辈子也好不了。” “胡说!”胤禛一听这话,又想生气,看了看胤禟,因为这些天休息不好,脸颊消瘦,眼眶发青,又压下了火气,安慰他:“放心,四哥一定会治好你的。” “你们不是相看不顺眼吗?怎么还对他这么好,要是让那几个人看到你难得温柔的一面,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看到胤禛出来,法蓉也没有起身,只是仰脸笑着说道。 “胡说,好像我是什么人,每天都绷着脸似得,什么叫难得温柔的一面。”听了法蓉的话,胤禛笑了起来,“毕竟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有那么多的仇恨。再说都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还提他做什么。对了,我说你惩罚也惩罚的差不多了,该给他解药了吧!别真的弄出个好歹来。” “我才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那个兄弟,脾气太坏,不让他吃些苦头,以后还有的他受,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些毒素还是早点清出来比较好。”法蓉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个胤禛很熟悉的表情,那是多年前他们在一起整人时常用的表情,不由在心里默默的替胤禟祈祷,希望法蓉不会下手太狠。 屋中的胤禟听着外面胤禛和法蓉的谈笑声,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从胤禛的笑声中可以听的出他的心情很是轻松愉快,那种发自心底的笑声让他不由妒忌法蓉,这女人和四哥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四哥见了他这么高兴,比见到我这个兄弟还高兴,难道是未来的四嫂? 想起前世那个温温和和,却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四嫂,再比较现在这个凶暴的女人,胤禟不知是该嘲笑四哥还是该同情四哥,要是娶了这么个母夜叉回家,这以后的日子有的玩了。 可为什么,听到他们的笑声,想着以后要叫这个女人四嫂,心里就很不舒服呢?胤禟纠结了。 “老九,来喝药了。”胤禛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胤禟虽然看不到,可是闻到那浓浓的药味,就觉的忍不住一阵的反胃,可怜巴巴的看着胤禛,“四哥,反正也治不好,我能不能不吃药。” “胡说,谁跟你说治不好了?别废话了,赶紧吃药。”胤禛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前,“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喂?” 胤禟其实很想向往常一样将药碗挥到地上,可对着胤禛,他可没有那个胆子,只能紧闭着嘴,猛摇头。 胤禛将碗短在胤禟的嘴前,看他还是紧闭着嘴,有些失了耐心,双手在胤禟的脸颊颌骨处一掐,胤禟不由自主张开了嘴,随后一碗浓浓的汤药被灌了进去。 “苦苦!”胤禟的脸皱的像个包子,嘴里只有一个苦字,简直是苦到了舌根,就连胤禛递给他的白水,喝起来也是苦味,“四哥,好苦啊!” “哪有好吃的药,法蓉说这是第一天,还得吃一天,另外,一会儿她过来给你针灸,眼睛上药,我可告诉你,要是这次你还耍脾气,真的惹怒了她,四哥可不会帮你。”胤禛边说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出去。 “重色轻弟。”胤禟嘟嘟囔囔的念叨了一句。 “胡说什么!”胤禛听了啼笑皆非。 “难道不是吗?有了美女陪伴,就忘了我这个弟弟。四哥,那凶暴女人是不是我未来的四嫂?”胤禟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胤禛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的不可遏抑,半晌才停下来,看着胤禟满脸八卦的样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和法蓉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们是什么关系啊?难道我做你妻子很掉价,怎么说我也是沧澜阁主,大美女一名,有才又有貌,哪里配不上你了。”法蓉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柔若无骨的靠在胤禛的身上,娇嗔道。 “是啊,青丘大美女,我怕娶了你以后成为武林公敌,被全江湖的少侠们追杀,岂不是亏大了。”胤禛将法蓉推开,“我说你在药里放了什么,怎么老九那个表情。” “没什么,除了解毒药以外,就是半斤黄连,真的没什么。”法蓉不在意的吹着鬓边一缕垂下来的头发。 “半斤黄连?”胤禛咽了下口水,再一次同情胤禟,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这个万年老妖怪。 树欲静而风不止 深夜,寂静的天空高挂着亘古长存的月亮,撒下银白的光辉,温柔的看着赶路的行人。 胤礽骑在老黑的背上,悠哉悠哉的晃悠着,显得无比轻松惬意,忽然,破空声四起,无数的弓箭由林中发出,全部射向胤礽。 胤礽反应迅速,立即将腰中的长鞭抽出,化成道道黑影,准确的拨开袭来的弓箭,老黑顺势前行,一人一马配合默契,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闪开这波箭雨后,胤礽顺势冲向树林中,这种原本适合远距离攻击的弓箭,便没有了原本的优势,然而,第二波的攻势却开始了。十字利刃漫空飞舞,紧接着十八个蒙面黑衣人从树林中穿出,胤礽深恐一时疏忽顾不得胤禛的爱驹,从老黑的身上跃起,展开身法扑向来袭的刺客,“老黑,你自己找个地方躲躲。” 老黑自然明白现在的情况,灵巧的退在一处袭不到的地方,密切关注着这边。 胤礽手中的长鞭,这次开了杀戒,如同一条条凶狠的毒蛇,发着黝黑的光芒,吞噬着飞来的十字刃,那些刺客见十字刃奈何不了胤礽,换了兵刃,从身后抽出长刀,暗红色的刀芒连续发出,一个接着一个将胤礽周围的空间斩断,也抵消着胤礽长鞭发出的黑芒。 胤礽先是一愣,随后激起他不服输的气势,内力灌输于长鞭之上,长鞭立即带起层层黑芒,如舞动着彩带的舞娘般,将身体护得水泄不通,也把周围暗红色的刀芒一扫而空。 那些刺客们也察觉出区区刀芒奈何不了胤礽,不等他招式用完,另一轮奇特的攻势已经开始。见刺客用长刀砍向同伴的后背,一个接一个,每砍一人刀上的暗红色刀芒也逐渐加深一层,等胤礽消除掉上一波攻击的所有刀芒后,十八名刺客也汇聚成一道巨大的血红刀芒喷薄而出。 胤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聚精会神的准备全力接下眼前的巨大刀芒,忽然听到老黑凄厉的长嘶,接着就听的一人的惨呼声,可还没等到胤礽回头看,他只觉背后一痛,似有钉子般的东西扎了进去,而同时,那巨大的刀芒也斩入了胤礽的身体。 “砰”,胤礽身上暴起一阵似乎能吞噬一起的黑芒,瞬间斩碎了血红刀芒,十八名刺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全身喷出血雾飞退,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四,二哥不能陪着你了。”胤礽伤重脱力,控制不住身体,如流星般飞落在二十尺外的断崖,消失在寂静的夜里。 老黑长嘶一声,冲着下面悲鸣不止,半晌才停了下来,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二哥!”胤禛猛然睁开眼睛,刚才他似乎听到了胤礽在叫他,摇摇头,这才几天没见,就这么想他了吗? 起身来到窗前,看看外面,星斗满天,胤禛一时也没了睡意,索性打坐修习起心法来。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亮了,外面传来侍女走动的声音,收功后,胤禛睁开了眼睛,起身向胤禟住的屋子走去,正巧碰上从胤禟屋中出来的侍女,“给老九送药?” “是的,林爷,阁主吩咐,今天的药必须在日出之前让卓爷服下。”侍女行礼。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胤禛挥了挥手,走到门口,故意咳嗽了一声,不出所料的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摇摇头,推门走进屋子,看到屋中先是慌慌张张,现在又是一脸心虚的坐在床上的胤禟,眼中露出了然的责备,“老九,你到底还想不想要你的眼睛了,每天都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治好?” 胤禟手中拿着碗,正欲倒掉,看到胤禛后,立刻改变了注意,一口将汤药灌了下去。 “好苦啊!”他的脸皱成了一朵菊花。 这些天胤禟每天都在痛不欲生中度过,胤禛每天端来的汤药味道是越来越奇怪?br /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14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怪,第一天是苦;第二天是辣,那种辣,让他全身都在抖,额上的汗水流成了小溪;第三天又成了涩,涩的他如同吃了十七八个青柿子,舌头已经木的什么味道都感觉不出来了;酸的时候牙吃豆腐都困难;甜起来是腻的恨不得喝掉整缸的水, 总之,各种滋味他是尝了个遍,到最后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了。 胤禛虽然看的有些心疼,不过想起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知道法蓉也不会做得太过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没看到,只是暗中让人给他多做一些好消化,味道清淡的饭食。 就这样每天吃着怪怪的汤药,胤禟却从完全的绝望中逐渐挣脱,本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在见到光明了,心下曾经一度的惶恐,若今生真的看不到了,他该怎么办? 吃了几天后,眼前虽然并不清晰,却已露出一点点模糊的影像,更让他心情大好。尤其那天,法蓉那个恶女人突然现身,给自己的眼睛上涂上了一种很奇怪的药后又用纱布层层裹好,嘱咐自己不管再怎么难受,也得忍着,等第二天她来给自己解开。 第二天法蓉没来,来的是她的一个侍女,那女子帮自己将纱布一点点解开,慢慢睁开双眼,刺目的光线晃得眼球生疼,稍稍闭目后,再次睁眼,一点点,模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四哥,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胤禟当即就想出门去找胤禛,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这些天他每天给自己熬药,很是辛苦,自己复明了当然第一个要告诉他。当然了,胤禟打死不承认自己是想看看胤禛这辈子长什么样子。 可扭头向窗外,看到的却是胤禛和法蓉并肩走来的情景,男的帅女的娇,无论谁看到都不由称赞,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尤其法蓉不知说了句什么,惹得胤禛大笑了起来,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让人不由自惭形秽,感觉怎么也插不进他们中间去,激动的心情瞬间低落。 法蓉检查了胤禟的眼睛,表示毒素已经彻底排除了,当然,为了不让毒性反复,还是需要再喝一段时间汤药巩固药效的。 胤禟听说还要喝药,本来就低落的心情更是低到了深谷,那种哀怨的表情惹得胤禛忍不住莞尔一笑,惹得胤禟瞬间花了眼,心更是砰砰跳个不停。 “喂,你这个兄弟好像也拜倒在你的魅力下了。”法蓉揶揄道。 “胡说!”胤禛横了法蓉一眼。 “你还真是迟钝啊!”法蓉垮肩表示很无力。 知道自己眼睛无碍了,胤禟便对那有着各种滋味的汤药表现出各种的不喜欢,总是想找一切的机会偷偷倒掉,可奇怪的是,每当他做出要将汤药倒掉的动作。胤禛就会突如其来的站在他的面前,然后用那双如深潭之水的眸子,冷冷的看着自己,这时胤禟很会一口气将汤药灌下去,然后露出一个我很乖,快夸奖我的表情。 每每看到此情景,胤禛总是啼笑皆非,很想冲到法蓉的面前,问问她开的药里面是不是加了什么让人变笨的药材,怎么老九这眼见得越来越,胤禛真不想说出那两个字来。 “好了,‘良药苦口’,哪里有好吃的药,法蓉说了,今天这是最后一副,明天就不用吃了。”胤禛看着胤禟每天愁眉苦脸的喝着汤药,有些不忍,跟法蓉求了求情,这些天法蓉折腾胤禟也烦了,答应今天是最后一副,不过胤禛看她的表情,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过去的。 “真的吗?”胤禟听的心花怒放,就连嘴里的苦味也没有那么重了。 “骗你有什么好处?”胤禛瞪了傻笑的胤禟一眼,“不过法蓉交代了,这些天的诊费,药费,吃喝的费用,还有你打破她东西的钱,她都给你一笔笔记着,等你报了仇以后,十倍还。” “那是当然!”胤禟也忍不下这口气,开始是因为知道自己好不了了,才将仇恨死死压住,现在身体好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爱新觉罗家的人,从来都不是那么宽宏大量的,“四哥,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废话,你是我弟弟,我不帮你帮谁?”胤禛敲了一下他的头,卷起胤禟的裤管看了看,点点头,“伤口收的不错,很快就好了。” “胤禛,出来,出事了!”法蓉突然在胤禛耳边传音,胤禛神情大变,叮嘱胤禟,“你好好养伤,我去去就来。” 出了房门,胤禛直接用上轻功向海边飞去,他知道,若不是出了大事,法蓉是不会用传音的,来到海边,看到法蓉身边站在的正是自己的老黑,“老黑?” “老黑你不是在成都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老黑一看到胤禛,直直奔了过来,冲着他连声长嘶。 胤禛一边顺着老黑的毛,一边问法蓉,“你是怎么发现老黑的?” 法蓉面色凝重,“今天早晨我过海去那边采买一些东西,发现老黑正在海边团团转,就把它带过来了。胤禛,你二哥可能出事了。” “什么?”胤禛知道老黑身上有许多的秘密,对于它认识法蓉也并不奇怪,但是法蓉最后几句话却惊得他神魂皆散,“怎么回事?”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老黑传来的消息是你二哥出事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 “嗯,我收拾东西这就走。”胤禛点头。 “四哥,我也要去!”胤禟突然出声,不知什么时候他也跟来了。 “胡闹!”胤禛不理他,想绕过他回屋。 “四哥,我要去!”胤禟毫不退让。 “可是你腿上的伤。”胤禛看出胤禟眼里的坚定,知道再劝也无济于事,只得勉强答应,只是不放心胤禟腿上的伤。 “放心,我一会儿给他敷上药,明早你们走的时候再敷一次,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胤禟,这次你四哥是去打探消息并救人的,肯定辛苦的很,你若是吃不了苦早点说,省的救人不成反照顾你!” “你也太小看爷了!”胤禟不服气的瞪着法蓉。 “法蓉说的也对,老九,我这次肯定是快马加鞭,你不会武,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胤禛也想到这个问题。 “不要,我要跟着四哥,四哥,你放心,我不会拉你后腿的,难道只能你去救人,就不许我去救兄弟了?” “那好,到时候受不了,可别怪我丢下你不管。”胤禛无奈,撂下一句话表示妥协。 胤禟看到胤禛同意了,笑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 误会 知道胤禛肯定是待不住了,第二天一大早,法蓉就来到海边等着他们,果然没有多时,便见胤禛和胤禟二人急匆匆向这边走来。 “路上小心点!”法蓉一边嘱咐着胤禛,一面将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递到胤禛的手里。 “这是什么?”胤禛好奇的打量着手中的小白狐,这狐狸长的甚是漂亮,毛色雪白,尖尖的小耳朵,蓬松的长尾巴,短巧的嘴吻微微上翘,似在微笑,一双眼睛灵活而有神。 它看胤禛在打量自己,偏偏头,似也在观察着胤禛,突然纵身一跃,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胤禛的嘴上飞快一啄,随后又落回到胤禛的怀里,找个的舒服的地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不动了。 “这!”胤禛被小狐狸突如其来的一吻弄得啼笑皆非,而一旁的胤禟则是看的眼里冒火,好你个色狐狸,居然敢占四哥的便宜,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法蓉也笑了个掩口葫芦,“这可是我九尾一族的宝贝,还是他们偷偷从青丘给我送来的,鼻子最是灵敏,不管在多么复杂的环境中,它都能闻到你让它找的气味,我想你这次出去可能会用的上。” “对了,它叫丸子,喜欢吃和睡觉,没事不要打扰它,否则后果自负。”法蓉警告的看了一眼胤禟,应桌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 “别逗老九玩了。”胤禛见状笑笑,看样子在胤禟的心里,法蓉就是魔女的样子,“我这就上路了,还得麻烦你把我送过去。” “咱们谁跟谁,还用得着这么客气。”法蓉又瞪了胤禟一眼,若不是这个拖后腿的,她早就用轻功带胤禛过去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坐船。 胤禟无语问天,老天把这个女人带走吧,爷没活路了。 三人坐船到了对岸,对面早有侍女等在那里,老黑不耐烦的踢着土,不远处另有一匹枣红马,看起来也很是神骏,只是有些畏惧老黑,不敢靠近前来。 “你家老黑太霸道了,我岛上的宝马也不少,没有一个不被它欺负的见了它就躲在三丈开外,难得还有一个敢往它身前凑,应公子,你凑合骑吧!”法蓉狠狠的拍了一下老黑的头,老黑敢怒不敢言,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胤禛,胤禛干笑,表示什么都没有看到,胤禟更是很自觉的走向那匹枣红马,这些天他算是深刻理会了‘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深刻涵义。 胤禛顺了顺老黑的毛,拍拍它:“路上不许使性子。” 老黑偏过头去,不屑的哼了一声。 “都是叫你给惯坏了。”法蓉看着这一人一马的互动,笑着瞥了胤禛一眼,“对了。”她似想起了什么,凑过去在胤禛耳边耳语了几句,胤禛听了神色连着变了几变,“好,我知道了,谢了啊!” “你又跟我客气,还有这些东西,拿着,路上不要饿坏自己。”法蓉使了个眼色,一边侍女拿过两个好大的包袱。 “这,不用了吧!”胤禛苦笑的看着那硕大的包袱。 “拿着,有这么壮的劳力不用白不用。”法蓉接过放在老黑的背上,老黑想闪开,犹豫了一下,乖乖定住不动,“这才乖!”法蓉赞许的拍了拍老黑的头。 “我们走了,没事别乱跑,好歹也是一阁之主,别每天都见不着人。”胤禛冲着法蓉挥挥手,翻身上马。 “快走吧你!”刚聚起的一点点离别之情在胤禛这话出口后瞬间消散,法蓉没好气的在胤禟的枣红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吃痛,长嘶一声,向前奔去。胤禛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胤禛和胤禟别了法蓉后,日夜兼程赶往胤礽出事的地方。胤禛多年习武,老黑又是宝马神驹,一路上虽然辛苦还好,可胤禟却是吃了大苦,他这世为富家子弟,自幼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吃过苦。况且法蓉给他的枣红马虽然也非凡品,比老黑自是不如。长途颠簸,双腿内侧都被磨破出血,本来腿伤就没有彻底好,这下更有加重的趋势,只是他看胤禛双眉紧皱,心情不好,也不敢叫苦,同时不服输的脾气也上来了,只是暗自咬牙硬挺。 开始胤禛关心胤礽的情况,对旁事多不放在心上,吃喝也多在野外解决,困了眯一觉继续赶路,等过了两天,他逐渐渐渐冷静下来,这才留意到胤禟的情况,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这天傍晚,他们来到一个小镇,胤禛在一家名为‘李家老店’的客栈前停下马来,早有小二殷勤的迎了上来,他老远就看到二人了,见他们虽然衣衫沾土,满面风尘,仍难掩一身贵气,尤其当先穿青衣之人,人如玉树,跨下马似墨龙,肩膀上还卧着一只欺霜赛雪的小白狐,怎么看也不似常人,满脸陪笑,“二位客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打尖的话咱家厨子有京城名店大师傅的弟子,那手艺没的说。要是住店,咱家的上房可是这十里八村都有名的。” “行了,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还有,我们的马要好生料理。”二人从马上下来,胤禛摆手阻止了小二继续的滔滔不绝,吩咐道。 店小二听了胤禛的话,没口子答应:“好咧,两间上房,您二位跟小的来。” 店小二在前面带路,胤禛拉着胤禟随后跟上,胤禟被他这一拉,扯到了伤口,嘶,倒吸一口凉气,忙转头呲牙咧嘴做着鬼脸。 胤禟声音虽小,还是被胤禛听到,胤禛脚步先是一顿,随后下意识的放慢脚步,胤禟心里一甜。 走了不多时,小二停下了脚步,“客爷,您看还满意吧!” 小院不大,很是幽静,几盆适令的花木给院子添了几分活泼,店小二打开一间屋子,屋里收拾的很干净,桌椅床铺一应俱全,胤禛点点头,虽然比不得大客栈,在这小镇上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也不错了。 店小二察言观色,看到胤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这贵人落脚自家小店,虽然荣光,可也提着心,这种一看就是大地方来的人要求也高,生怕一个伺候不对,惹人生气,遭来一场灾祸。 “小二,我们大老远的,满身尘土不舒服,你给我们弄点热水来,再有,我们也不点菜了,你惦量几道拿手的菜一会儿给我们送到房间里。”说着胤禛拈出一块散碎银子塞在店小二手里。 店小二掂着手中的银子,愈发笑成了一朵花,“好咧,客爷您放心,一会儿我给您屋来。您二位先休息,小的去准备热水去。” “老九,你也累了,先休息吧!”店小二退下去后,胤禛跟胤禟交代了一声,自进了房间。 胤禟确实也累了,大腿内侧磨破的地方钻心的疼,闭了门,一瘸一点的走到床前,顺势躺下,再也不想动弹了。 “爷这是为什么啊?舒舒服服在沧澜阁住着养伤,跟那个女人斗斗嘴,吹吹海风多舒服,何苦要这么拼命的赶路。难道爷就是那受虐的性子”胤禟唾弃着自己,可一想到要和四哥分开,心里就不舒服,思来想去,胤禟把自己莫名的思绪归结为兄弟久别重逢,不舍分开。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胤禟以为是小二送热水进来,懒得起身,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着,“把热水放那里就好了。” 没有听到店小二的回答,反而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胤禟一愣,睁开眼睛,见是胤禛拿着一个小瓷瓶走了过来。 “四哥?”胤禟慌忙起身,不慎又扯到了伤口,痛的他一头冷汗。 “你躺着就好了。”胤禛忙将他按住。 “四哥,你怎么过来了?”胤禟下意识的夹紧双腿,不想让胤禛看到他的伤口。 “我看看你的伤。”胤禛将手中的瓷瓶放在一边,就要弯腰看胤禟的腿。 “我的伤早好了。”胤禟傻笑着就是不肯让他看。 “你别扭个什么劲?”胤禛有些着急了,上手就要解开胤禟的衣服。 “四哥!”胤禟挣扎的很无力。 偏巧这时店小二送水过来,看到的就是胤禛要脱胤禟的衣服,胤禟红着脸欲拒还迎,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还好。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出去。”胤禛哼了一声,店小二如梦初醒,放下热水低头哈腰退出门去,还体贴的将房门关上。 出了院子,这才长出一口气,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没想打这两位公子是这种关系,那位青衣的公子看起来文文弱弱,没想到居然是在上面,而且还这么的猴急。 偶是误会神马的分界线 被店小二这么一打岔,二人反而轻松了,胤禟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当即解开衣服。 胤禛一看,胤禟大腿内侧被磨得不成样子,血肉和裤子粘在一起,看起来很是可怖。 “你木头啊!磨成这个样子不会吭一声。”胤禛将热水端过来,用干布沾了水一点点将凝固的血渍擦去,用小刀将裤管划开,上好了上药,又包扎妥当。 胤禛手上忙个不停,嘴里也唠唠叨叨不停的数落着胤禟。 胤禟大开眼界,以前没发现四哥是个话唠啊?难道这辈子转性子了?(某草入:老九啊,乃四哥就是个话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好了,这两天好好休息,很快就没事了。”胤禛给胤禟包扎妥当,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准备将脏水倒掉。 “四哥。”胤禟拽住胤禛一只手。 “怎么了?”胤禛奇怪的问道。 “四哥,我不是有意的。”胤禟可怜兮兮的看着胤禛。 胤禛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胤禟的想法,想生气反而笑了:“你想的太多了,咱们已经连着赶了这么多天路了,人困马乏的,也该休整一下了,就是你不累,你那枣红马也得休息了。好了,好好休息,别想了。” 胤禛收拾好了东西出屋,望着缓缓落下的夕阳,“二哥,你一定会没事的,等着我。” 半个时辰后,店小二端着菜饭走了过来,这才他学聪明了,提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声音后才推门进去,看到胤禟姿势怪异的从床上下来,落座的时候还皱了下眉头,心里对胤禛更是佩服,这爷就是勇猛,看那个爷高高壮壮,居然被弄成这个样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所以说,有时候误会神马的产生是很狗血滴! 妖童易水 “老黑,你别急!是不是快到地方了?”在小镇上休整了一天,胤禛还没有说话,胤禟已经吵着要走了,胤禛知道他的想法,是担心二哥,也是怕自己着急,心里领了他这份情,但是嘴上什么也没说,不过,却不似最开始那样赶路了。 又走了几天,老黑的情绪开始不稳,明显有些焦躁了,时不时对着那枣红马发脾气。胤禛安抚的拍拍它的大脑袋,又从它背上翻身下来,将内力运在掌心,很仔细的给它顺着毛,老黑这才平静下来,用大脑袋拱着胤禛,低低喷着粗气。 “二哥不会有事的!”胤禛似在安慰老黑,也似在坚定自己的信念,这些天他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脑子里就会胡思乱想,想着上世发生的事情,也想着今生见面后的种种,直到听到二哥出事后自己那一瞬间的六神无主,方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是情根深种了,“二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答案吗?若你这次没事,我就告诉你,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就是这里吗?”胤禛看着深不见底的山崖,心头就是一抽,这么深,二哥他…… 老黑将大脑袋连点,白狐丸子也在胤禛的肩上跳来跳去,嘴里吱吱呜呜说着什么,“老九,我下去看看,你和老黑,丸子在上面等着。” 胤禟也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帮不上忙,去了反而是累赘,乖乖点头,丸子却是不听,抓着胤禛的衣服不松手,胤禛无奈,只能带着它一起下去。 山崖下怪石嶙峋,崖壁长满了各式的藤萝,两颗参天的古柏,成|人字形将黢黑干硬的枝干伸向天空。 胤禛和白狐丸子站在树下,白狐把周围嗅了个遍,随后跳回胤禛的肩膀,摇摇头,表示没有胤礽的气味,胤禛这才放心,他下来的时候心一直悬着,若真是看到二哥血肉模糊的样子,他该怎么办。 突然,丸子朝着一棵树上狠狠的挠了一爪子,胤禛以为它也是焦虑,刚想安慰,一眼看到那树皮被抓下的地方颜色有些不一样。伸手过去,试探着摸索,感到有一处微微凸起,用力按了下去。 丸子吱的尖叫一声,爪子指向一处,胤禛顺势看过去,在两树交叉的垂直方向,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小小的山洞,黝黑的洞口,散发着丝丝寒气,像一个张着大嘴的巨兽,随时吞噬着陌生的来访者。 将全身的衣服重新整理一下,摸出胤祥送给他的改良版的火折子,胤禛毅然向山洞走去。 山洞内深暗幽长,出人意料地,脚下居然是平整的石阶,显然是经过刻意的建造。谨慎地慢慢前行,下行约三十余级石阶,面前的道路突然出现了一个直角转弯。胤禛停了下来,细细谛听转角隐蔽处的动静…… 静,静得毫无声息。 心中更是诧异:莫非这里已经没有人在? “丸子,安静点。”胤禛一把将在他肩膀上不停跳来跳去的白狐丸子拉下,揣在自己怀里,迅速转过石壁,同时暗暗做好的袭击的准备。 但…… 入眼的竟然是一大扇厚实的石门,阻隔了道路。 胤禛试探的敲了敲门,声音沉闷,显然是实心的,苦笑,“丸子,看样子咱们得另想办法了,这门可不是凭力气就能打开的。” 丸子从胤禛的怀里探出小脑袋,好奇的四下张望着。 就在胤禛到处寻找开门机关的时候,那门突然轰隆作响地慢慢升上去,就那样在他们面前打开来…… 胤禛本能地后退一步,全身戒备,丸子则尖叫一声重新缩回他的怀里。 面前豁然开朗。 一间开阔的洞厅出现在眼前,足有三十余丈深,二十丈宽,在这洞厅之中,居然高燃松明,不住跳动的火焰将洞中的情景映得忽明忽暗。 在洞厅深处的地下,整整齐齐有顺序地设着二十余个地铺,除了有几张空着,其余的每一张地铺上都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个孩子。 似乎早知道要来人,他们谁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是静静地坐着,狐疑地看着他们。 胤禛一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胤禛的右眼角忽然觉得有亮光闪了一闪——一道冷冽的寒芒映照着火焰在他对面的岩壁上流泄出一抹凄厉。 “是谁?出来!”胤禛在暴喝的同时将爱剑‘问天’出鞘,只见一泓碧光流泄而出,恰如一汪春水。 他平日里对敌甚少用剑,在今天这种情势莫测的情况下,也破例先将兵刃拿出。 此时,一个黑衣人站在前面,若不是他的手中举着一根火把,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好象是一颗本就该放在在那儿的石头。 “你是谁?”声音冷冷地,没有人的味道。 “你又是谁?你把这么多的孩子关到这里要做什么?”胤禛也是冷冷地问着。 “擅闯血库者,死!”黑衣人好像是不善长与人说话,只是冷冷的说出了几个字,说完,也不给他说话的余地,手中的火把就已经向他袭来。 烈焰飞腾,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这团火苗,让人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胤禛也不搭话,挥剑迎了上去,问天化成一汪碧水,迎向了奔腾的烈焰。 烈焰与冷泉,水火交融间,不知是火克住水,还是水克住火。 砰一声轻响,刹那间水火全消,胤禛巍然不动,那黑衣人踉跄退后。 “出来。”胤禛逼退黑衣人之后,忽然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冲着那些孩子说道。 “你果然厉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在孩子中间走出来一个天真可爱小孩子。 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僧,尼,道,女子,小孩”,遇上了一定要小心,绝对的不好惹,胤禛顿时一凛,全神戒备。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小男孩开口,那笑嘻嘻的样子,怎么也不能把他和一个恶魔联系在一起。 “很简单。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在这种场合下会面无表情。”胤禛指了指那边的小孩子。 的确,那些孩子虽然不至于尖叫,可也吓的瑟瑟发抖。 “这倒是我疏忽了。”小男孩的神态一变,全身上下都是迫人的气势。 “妖童?你是易水,你不是死了吗?”胤禛的面色一样的平常,却在语气中透漏出些许的惊诧。 妖童 易水 本是成名多年的黑道巨魁,后来练功走火入魔,身体缩成了小孩的样子,却是更狠。尤其他二次出山后,喜欢吸食孩童的鲜血,引起武林公愤,当年的几大高手联手把他打入血池。 没想到他在此出现,既然他在,刚才黑衣人说的话和那些小孩子的存在便说的过去了。 “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纪,还听说过我的名字。不错,我就是易水。他们是把我打下了血池,那又怎样,我一样又活了过来。”易水嘿嘿冷笑。 “活过来又怎样,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胤禛的语气冷厉如寒冬之风,充满了肃杀,他怀中的丸子不由打了哆嗦,突然探出小脑袋,四下里不停嗅着什么。 “怎么,丸子你是不是嗅到了什么?”胤禛缓和了周身的冷厉,轻声细语问道。 “嗯嗯”丸子不停地点着头,探出一个爪子指向一个方向。 胤禛心头一凛,也顾不得什么妖童还是易水,收起承影就要掠向那个方向。 “哪里去?”易水情知里面藏着的人关系他的前途,怎肯让胤禛过去,直接冲着胤禛扑了过去。 胤禛哪里肯他的缠斗,‘问天’剑横扫,在易水的面前织起一片耀眼的剑网,易水只觉得目眩神迷,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已笼罩在那片剑网之下,转眼就要被绞得粉碎。 也是胤禛听人师公幽谷老人讲起过易水的厉害,又加上他关心胤礽的情况,出手便是杀招。 易水左眉峰一挑,右手在身前划出一个极大的圆弧,喝了声:“退!”左手便伸了出来,双指从这个圈中直穿了过去,一点! 胤禛没有动,眼中却漾起笑意,如春风拂过万丈冰河。 “你。”易水向后退了几步,一滴鲜血滑了个弧线,飞了出去。他太相信自己,也太低估了问天剑的锋利,在胤禛内力的灌注下,即便是百炼精钢也可以砍断,何况是人的手指,于是,双指落地。 易水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头发也已经一根根竖起,面目狰狞,不复那个小孩子的样子。 胤禛虽然伤了易水,可也不敢大意,不停的挥动的问天,化成一道道灵动的泉。 水,是至阴至柔的,但却无坚不摧,任你硬如磬石,终也水滴石穿;水,是无形无依,却可以变成你能想得出的任何形状,无所不在;水,是温柔沉静的,但也可以轻漫如雾,或坚冷如冰。水一样的剑,没人可以捉摸、可以想透它的万千变化! 只一瞬间,易水的全身各个方位角落便全部罩在剑光里,在外人看来,他就像是掉进了寒潭之中,立时便要被漫过,被淹没…… 胤禛却并没有放松,他知道对于这种老妖怪,单单这一招是不可能困住他的。 果然,易水不知怎的就突然拔身而起,脱出了那团的剑影,手中突然多出的火把像初升的太阳般猛地涌到胤禛的面前。 胤禛反应极快,问天剑倒转,密密将全身护住,一道冷幕不待招式变老,一泓剑影已倾盆大雨般泼洒而下,见他虽然唇角含笑,目光却冷如秋霜。 易水也毫不示弱,火把直进,招招突破剑雨,直袭他的要害,胤禛只觉一股即为霸道的内力直压了下来,如烈火在面前蔓延,一时间竟然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不由暗自心惊,不愧是称霸多年的高手,这内力不是一般人可比。 “破!”胤禛舌战春雷,猛然加劲,就见青影重重,他全身已被层层青光包裹,无数的青芒勃然从青光团中爆发,呼啸着向易水急射。 易水大惊,急急后退,他没有想到面前的年轻人年纪不大,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一时被震慑住。 胤禛不容他回神,一声清啸,龙卷风般的怒涛狂涌,如山潮海啸般向易水猛卷。 “啊!”易水惨叫一声,从嘴里的鲜血喷出来有数尺。 胤禛眼见逼退易水,也不去管他伤势如何,凌空转身,直向白狐丸子指的西北方向掠去。 一掌轰开虚掩的石门,胤禛向内匆匆一看,“二哥!!!” 生死与共 胤禛将易水打飞之后,不管不顾的扑向西北方向,一掌将虚掩的石门击开,定睛向内看去,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不是很大的地方却赫然冰火两重天,半空悬着一条石梁,在石梁上天然生出一块长满的各色蘑菇的高大岩石,岩石上静静躺着一个人,不需要看清楚容貌,仅仅一打眼,胤禛便认出那是胤礽,他的头顶上是各式各样的钟||乳|石,在不知从哪里射来的一缕昏黄的光线和若有似无的紫色雾气映衬下,洞顶的钟||乳|石都似在微微晃动。 石梁向下数丈是一个天然的太极池,左边赫然是一个巨大的岩池,熔岩滚滚,热浪扑人;石右边则是一个寒冰潭,水面之上冷雾飘渺,寒气逼人;冰与火交相呼应,堪称奇观。 四周很安静,水滴声不知何时也停止了,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胤禛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沉的像灌了铅块,一步也迈不开,他不知道躺着的那人是死还是活。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人来的,只是很奇怪,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胤禛身后传来易水的声音。 胤禛转身,惊讶的发现易水在逐渐的衰老,原来刚才胤禛一剑破了他的命门,也就等于毁了他这身的邪功。易水的声音也不像是小孩子了,而是变的苍老,那滑嫩的皮肤也开始老化,不一会儿,一个小孩子在他的面前变成了鸡皮鹤发的老头。 “你!”从少年到白头只在一瞬间,饶是胤禛大风大浪经历多了,也免不了心惊。 “你居然打败了我!”易水哑着声音咯咯怪笑,渗得人头皮发麻,“可惜啊,我的神功就要大功告成,却被你破坏了。” 易水眼中传来的怨毒让胤禛不禁打了个寒颤,丸子早就缩在胤禛的怀里不敢探头。 “不过,我神功不成,你也讨不了好,你不是来救他的吗?可惜啊,可惜,多好的身体,用不上了。”易水将视线转向躺着的胤礽,口气里满是惋惜。 “你什么意思?”胤禛听出了不对,边小心戒备边向胤礽那边走去。 “多好的身体!” “年轻,有活力!” “可惜啊可惜!” 易水似看不到胤禛的动作,只是在不停的喃喃自语着。 胤禛飞身上了岩石,颤抖着将手指伸向胤礽的鼻端。胤礽的呼吸很浅,不过还是有的,胤禛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上下打量着,发现胤礽除了昏睡不醒,并没有其他的伤口。 “二哥,二哥。”低声唤了几句,胤礽没有任何的反应。 “没有用的,失了魂魄的人怎么能醒过来。”易水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石梁之上。 “什么叫失了魂魄?”不详的预感。 “好不容易我才找到这么个天生的“冰火涵洞”,又得了这样绝佳的身体,只需下次月圆之时,便可借着这个身体复生,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罢罢罢,苍天灭我,苍天灭我啊!”易水仰天长叹,突然纵身跳下熔池,一阵青烟后,一代高手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们伤害了主人,简直是罪无可孰,一起下地狱吧!天魔解体!”最开始遇上的那个黑衣人看到易水跳下熔池,红了眼睛,从他的身上瞬间喷出了大量的鲜血,幻化成漫天的血雾朝胤禛和胤礽罩来。 胤禛在岩石之上,身后又是昏迷不醒的胤礽,躲闪不能,只得拼着全力将那团血雾震开。 “主人,他们上当了。他们很快就来陪您了。您不会寂寞的。”黑衣人缓缓倒下了,可是在他的嘴边留着可疑的笑容。 呼,胤禛几乎瘫倒在地上,这一战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功力,可黑衣人最后那个诡异的微笑总是让他心神不安,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哧,哧”胤禛突然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接着闻到了一种刺鼻的味道,这个是,“火药!孩子” 胤禛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一跃而起,冲到大厅之中,冲着那些呆愣的孩子们大喊,“快跑,快跑!” 惊呆了的孩子这才反应过来,站起来向外跑去。 “轰隆”一声巨响,山摇地动,紧接着又是连声巨响。 孩子们惊慌地向外奔逃,但随着爆炸声越来越猛烈,人跟本站立不住,只能跌跌撞撞地向前滚。 胤禛也被震倒在地,可他立刻又爬起来,回身向石梁奔去,“二哥”。 受到这爆炸的冲击,洞顶的钟||乳|石不停的向下掉落着,胤礽的身体也因为冲击而缓缓的向下滑落。 “不!”胤禛看到这一幕心脏险险停止了跳动,什么疲累也感觉不到了,冲上去抱起胤礽几个翻滚,落在了实地之上。 “二哥,你没事吧!”胤禛上下检查着胤礽,虽然在落地的时候胤禛奋力翻身让自己垫在身下,可还是怕伤到他。 “啊!”孩子们的惊呼声让胤禛惊讶的抬头,“不好!”他放下胤礽,人已掠了过去,那一扇巨大的石洞门,受到震动正失控地滑落下来,眼见就要堵住唯一的逃生之路。 一双并不宽厚的手擎住了那倾斜下来的命运,仿佛撑住的是一道鬼门关!生与死都寄托在那双手上,那沉重的压力尽管难以负荷,却又是必须负起的重责。 “二哥,若我撑不住了,咱们就在一起吧!”胤禛回头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胤礽,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孩子们,快些跑……” 洞里的爆炸声愈来越大,气浪夹带着尘土与碎石向挺立的胤禛扑来。 眼看着最后一个孩子已冲出了石门,胤禛松了口气,“丸子,出去,我知道你能爬上去,通知老九想办法救那些孩子。” 白狐丸子眼泪汪汪的望着胤禛,摇头不肯出去。 “丸子,听话,赶紧去找人!”胤禛感觉双手已经支撑不住了,身体疲倦到了一定程度,反而感觉不明显。 “丸子,当我求你!”胤禛猛然放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丸子抛了出去,自己则脱力的倒在地上。 “二哥,这次我们真的要在一起了。”胤禛勉强爬了几步,来到胤礽的身边,握着他的手,有些疲累的合上眼睛。 继续分啊分 胤禟在崖顶上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这些天他看胤禛每天焦急胤礽的下落,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很不是个滋味。 胤禛和白狐丸子下去后,他百无聊赖的盘膝坐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根野草不停的转来转去,老黑啃着一旁的野草,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你说那女人究竟是不是未来的四嫂啊!四哥这么着急二哥,她不仅没有阻拦,还主动帮着分析情况,还送东西,送马,是不是脑子不够数啊!难道四哥还不知道二哥对他的感情?”胤禟放下野草,跟老黑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 老黑回头看了他一眼,喷了口白气,又转回头去,继续啃野草。 “我知道你听的懂,算了,爷不跟你计较,也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反正你也没事做,不如听我讲讲。你说爷跟着四哥这么辛苦是为了啥啊?”胤禟也不管老黑的反应,自顾自的说着,“本来以为这辈子和四哥见面后会互看不顺眼,没想到见面后竟然是那么个尴尬的场景。更没想到四哥并不是印象中那个冷漠样子,会体贴人,甚至还有些话唠。若不是四哥没人敢冒充,那女人也不是好惹的,爷真的怀疑四哥不仅是换了个壳子,连芯都换了。” 老黑冲着胤禟翻了个白眼。 胤禟干笑了几声,继续回忆,“上世开始和四哥的关系算不得好也不差,只是不待见他那个严肃讲规矩的样子,所以逐渐生分了,后来跟八哥走的近了,为了帮八哥争夺皇位,做了许多现在看起来实在不该的事情,更不敢去见四哥了,见了面也无话,反是为了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15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反是为了掩饰尴尬而冷嘲热讽。直到那年最后一面,他那句话点醒了自己,可惜,已是物是人非。其实四哥当时对我们兄弟还是不错的,可惜那把椅子的光芒晃花了人眼,也迷失了人心,争得头破血流仍执迷不悔。” “今生转世后,爷本不想再见任何兄弟,只想实现自己那个富国经商的梦想,可惜,世事总是不随人愿,想置身事外却还是着了道。” “大哥,我虽看不上那个位子,可也不容人这般欺负。”胤禟絮絮叨叨的发了半天的牢马蚤,又捡起那个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野草,继续哀怨,“说来说去还是四哥不好,他要早点对我这么好,这么照顾,对也就跟对十三一样宠着,爷能对他那样嘛?” 老黑这次是头也不抬,不想搭理这个越发白痴的男人。 十三表示很无辜,真是躺着也中招啊! “四哥怎么还不上来?”又等了一会儿,胤禟探头朝山崖下看了看,依旧是一眼望不到底,有些眼晕,忙缩回头来,“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呸呸呸,我在乱想什么。坏的不灵好的灵。”胤禟还没说完,就听的崖底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生,胤禟只觉脚底都在发颤,站立不稳,老黑也惊的长嘶连声。 “四哥!”胤禟顾不得山体摇动,慌忙探头向山崖望去,受到爆炸的冲击,就见大小的山石不停向下滚落,轰鸣连声。 胤禟直惊的魂飞魄散,脸色发白,“四哥,四哥。”声嘶竭力的吼着,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 “四哥!”颓然的坐倒在地上,胤禟头一次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学武。 ‘吱吱’胤禟突然听的白狐丸子的声音,抹了一把眼泪,左右看着,一眼看到丸子从山崖处探出头来,几步过去,拎起,“丸子,怎么只有你,四哥呢?” 丸子嘴里吱吱连声,爪子也不停的比划着,很是着急的样子,可任是他如何摆弄,胤禟就是看不懂。最后丸子泄气了,狠狠在他脸上挠了一爪子,跑到老黑那里。 胤禟摸着被挠出的血痕,也不敢吭气,他从第一次看到丸子就不顺眼,尤其恨它居然第一次就偷吻了四哥,爷都木有吻到滴说。(老九,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 路上他总是找一切的机会欺负丸子,可惜,从青丘山上出来的狐狸又岂是一般狐狸可比,再加上胤禛的宠着护着,胤禟被整得灰头土脸后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愧是那女人的宠物,和那女人一样可恶。’ 丸子在老黑耳边连说带比划的吱哇叫着,老黑突然走到胤禟身前,把陷入自怨状态的胤禟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老黑前蹄抬起,连点带颤的在他的面前写了‘十三’两个字。 “对啊”胤禟一拍额头,“我怎么给忘了?”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摸出一物,抬手扔向天空,一声轻响后,天空开出一朵美丽的花朵。 “信号我已经发出去了,现在只能等了。”看着天空的花朵渐渐散去,胤禟松了口气,这是当年和胤祥分手的时候胤祥送给他的,说遇上什么危急情况,可以发信号。上次他重伤都没有用,这次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希望真的如同十三说的那样,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他抛出信号,便会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过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其实也没过了多久,可在胤禟的感觉像是过了几天,就在他忍不住想找地方下去的时候,听到衣袂破空的声音,站起身来四下张望,就见嗖嗖嗖几声,他面前站了几个人,“是谁发信号?呃?九哥?” 救人 胤禟发出信号不久后,便有人赶来。 “是谁发的信号?呃,九哥?”来人正是胤祥,他身后站着一人,四十上下的年纪,凤目微挑,薄唇似笑非笑,浑身上下透着掩饰不住的狂妄之气。若胤禛在此,定然会发现此人还胤礽有着七分相似,只是胤礽少了他几分风流气息。 “九哥,你怎么在这里,谁放的信号,出什么事情了?”胤祥急冲冲追问着胤禟。 “十三,快,四哥。”胤禟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扯过胤祥,指着悬崖。 “什么?四哥在下面?”胤祥大惊,现在山体震动已经停止了,探头看下面烟雾缭绕,一眼望不到底。 “四哥为了救二哥下去了,半天都没有上来,刚才下面又发生了爆炸,我担心。”胤禟的话还没有说完,早有人一跃而下。 “诶”胤祥阻止不住,只能苦笑,“这位老前辈的脾气还真是急。” “他是谁啊?”胤禟有些奇怪。 “他就是二哥这世的父亲,魔宫宫主姬峦姬老前辈。”胤祥解释道。 “十三,你怎么来的?”听了胤祥的话后,胤禟这才放心,虽然他不是武林中人,可也听说过魔宫的威名,更何况又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怎能不用心。 胤祥来到此处也是偶然,他本来是打算回本家的,好好查查这地狱门究竟是个什么所在,可是走到半路,突然接到法蓉传来的消息,说这边出事了,顺便告诉胤礽,让他仔细查查身边人,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胤祥听了心头就是一凛,其实他也怀疑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关于林风和地狱门的消息竟然一点都没有查到。开始他怀疑是那些想跟他争夺之位的人做的,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那帮子人基本上被自己剿除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羽翼也不会接触到机密,难道真的是身边亲密的人出了岔子?将自己身边人过了一遍筛子,都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老人了,难道会是他们中的一个? 法蓉传信语焉不详,只说胤礽出事,胤禛已经赶过去,胤祥不敢怠慢,转了方向就朝这边赶来,路上正巧遇到了出来找儿子的魔宫宫主姬峦。 魔宫自有一套传信的法子,胤礽出事的同时,姬峦便已察觉,到暗室发现胤礽的本命灯奄奄一息,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大急,先用密法护住灯火,让他不至于熄灭,随后拿了随身的兵刃带了两个人下山而来。 胤祥自然认识姬峦,当下表明身份,姬峦也听儿子讲起过胤祥。二人相见,自是一见如故。胤祥将事情简单的跟姬峦说了一下,姬峦一听宝贝儿子出事了,当即催着胤祥赶紧走,他们刚到这附近,便看到了胤禟发的求救信号。这种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胤祥只给了前世的几个兄弟,也慌了,加紧脚步,赶了过来。 胤祥将往事说完,还未来得及追问胤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姬峦挟着一个小孩子爬了上来,那小孩子脸色惨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前辈,下面什么情况?”事情紧急,胤祥也顾不得礼数了,直接问道。 “下面有十几个小孩子,刚才那阵爆炸声把他们吓得够呛。问什么也说不清楚,只说里面爆炸了,从个山洞里出来,可是我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山洞。这个孩子年纪大点,说话还比较清楚,我就把他先带上来了。具体情况你问他。” “小兄弟,跟大哥哥说,发生什么事情了?”胤祥看那孩子嘴唇干裂,不住的用舌头去舔,忙把水壶拿过来给他,那孩子接过来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你慢点,别着急喝,小心呛着”。胤祥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呛着自己。 大概灌下去有大半壶水后,孩子停下来,只说自己叫小山,是附近村子里的,前段时间他在村边玩耍,被个黑衣人抓住,带到这个地方,里面还有好多孩子,可是每天都会被带走,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今天来了个穿青衣服的大哥哥,把那个黑衣人给打伤了,他还把那个奇怪的小孩子也打伤了,后来里面爆炸了,青衣哥哥把石门撑起来,自己给困在里面了。他们几个顺着山道跑出来,可是出来后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小孩子说的颠三倒四,好歹他们是听明白了,是胤禛救了他们,可是自己被困在里面。 “你们是怎么下去的?”沉默不语的胤禟突然问出一句。 “不知道。那个人把我抓起来就蒙了我的眼睛,堵了我的嘴,可是,我感觉不像是这个伯伯带我飞上来的。” “那就是另有下山的道路了?”众人眼睛一亮。 “大家分头寻找,看有没有下山的小路。”越好谁有新发现后就大喊,几人分开在这山崖周边寻了起来。 胤禟和丸子一路,胤禟是很认真的低头看路,丸子则不一样,端坐在胤禟的头顶,小脑袋四下转着,不停的嗅着什么。 突然胤禟感觉到头皮一紧,原来是丸子用力扯着他的头发,胤禟不耐烦的扒拉它,“你干什么,现在四哥不在,没人给你撑腰,惹怒了爷,爷把你扔下去。” 丸子听了,生气地用力又扯了几把他的头发,直痛得胤禟眼泪都快下来了,连声告饶,这才用小爪子指这一处,叫了几声。 胤禟顺着它指的方向找过去,见那是一丛低矮的灌木,只是颜色略微有些不同,蹲在地上,用手一拨,惊讶的发现灌木丛中竟然藏着一卷粗大的长绳,忙叫了起来,“这边,这边。” 众人闻声赶来,将那卷长绳抖开,这才发现不知是哪位高人制作的,看起来是一卷长绳,抖开后竟然成了一个小巧的软梯,将软梯放了下去,众人一个个顺着软梯向下爬,虽然还是有些危险,可毕竟安全了许多。 山下的孩子们或坐或站,不哭不闹,只是在静静等着命运的安排。 几人看他们空洞的眼神有些心酸,当即商量了一下,先把孩子送上去再说别的。于是由姬峦带来的两人打头,胤祥和胤禟居中,姬峦垫后,将孩子们夹在中间,慢慢的向上爬。人在危急关头总会爆发出最大的潜力,那些孩子虽然手脚都在发抖,可还是用力拉着绳子,一步一步谁也没有叫苦,倒让心里暗自担心的几人松了口气。 等孩子们都被救上来之后,几人犯了愁,都不是看孩子的料,若是让他们守着这帮毛头小子,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更何况下面还有着两个让他们牵肠挂肚的人。 商量了一番,姬峦拍板决定,他带来的两个人留下,一个看着孩子,另一个去找当地的地保,让他们过来把孩子领走,其余的人都下去找洞口救人。那两个人再是不愿意,宫主发了话也没办法,只好心不情愿不干的答应下来。 他这边找地保找人不提,再说胤祥三人重新下到崖底,这次因为带着白狐丸子,所以很顺利的找到了隐蔽的山洞,可是他们对那厚重的石门也是无能为力。 “要不咱们再炸他一下?”胤禟话一出口招来三双白眼,包括丸子的,话出口他也知道不对,摸了摸鼻子讪笑两声,不吭气了。 “对了,我正好带着我们魔宫的黑焰。”姬峦从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中取出鹿皮手套戴在手上,又小心翼翼的捏出一物,极为慎重的放在石门之上,看身后两人迷惑的眼光,解释道:“这东西可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能在一切东西上燃烧,被它烧过,再坚硬的东西也成了豆腐渣。因为保存不易,所以留下来的很少。展小子,应小子,你们退后。” 胤祥和胤禟应声后退,姬峦打着火折子引燃了那个蜡烛似的东西,也飞快的退了回来。 就见那东西慢慢的燃烧起来,开始很弱小,见风即长,火苗呈青绿色,瞬间吞噬了整个的石门。 青绿色的火苗将三人的脸也照成青色,忽明忽暗,甚是可怖。 “好了。”过了约有一柱香的功夫,火苗逐渐变小,哧的一声,熄灭了,姬峦一掌击去,厚重的石门从中间被打出一个大洞。 胤祥和胤禟暗地啧舌,果然魔宫名不虚传,的确是有好东西。连着几掌,石门被完全破开。走进去,里面一片漆黑,松油灯火全部熄灭,姬峦顺手捡起个掉落的火把,引燃,借着火把的光芒打量面前,眼前一片狼籍,已完全不似当初大厅的模样,断倒的石柱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大厅,将原先的地铺砸得七零八落。 “分开好好找,每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 “在这里,前辈,四哥他们在这里。”胤祥突然一声惊呼,引得其他二人循声而来,他二人被压在一块巨石之下,胤禛在上,将胤礽死死护在身下。 “四哥!”胤禟扑上去。 “老九,你来了?”胤禛勉强睁开眼睛,嘴唇露出一丝微笑,他强撑着一口气就是在等老九喊人来。刚才一快巨大的钟||乳|石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他将残余的内息运到后背各要害,拼了命扑上来将胤礽护在身下。 “四哥!”胤祥也扑了过来,稍一碰触胤禛,突然见从胤禛的鼻端,嘴唇喷出大量的鲜血,原本就黯淡的脸色越愈发黯然。 二人慌了手脚,“前辈,四哥他!” “伤了肺腑,很危险,不管怎么说,先把他们弄出来再说。”姬峦塞了一粒他们魔宫的灵药在胤禛的嘴里,对于这个舍命护着他儿子的年轻人他很是欣赏,所以即便那灵丹他也就剩下三颗了,也毫不犹豫的拿出来,只是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伤的很重,尽人事听天命吧! 三人合力将巨石掀翻,胤祥和胤禟抬着胤禛,姬峦将胤礽负在身后,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山洞,可是看着那软梯,又有些发愁。 “不如这样吧,我先把澜儿送上去,再回来将胤禛送上去,然后你们再上来。”胤礽也知道现在这二人情况危机,经不得太大的震动,决定由自己用轻功将他们送上去。 在上面等着的那人一见老宫主将少宫主送上来,忙迎了上来,“宫主,少主他。” “澜儿没事,倒是那个年轻人伤的很重,你看好澜儿,我去把那人抱上来。”姬峦轻喘了一口气,再次下去,很仔细的将胤禛背在身后,攀爬而上,期间胤禛又呕了几次血,姬峦的心也越来越沉,如果没弄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儿子嘴里的心上人,如果他有个什么好歹,澜儿可怎么办? 胤禛的卧房中药香氤氲,门窗均被厚厚的帐幕围得密不透风。胤祥,胤禟二人静静立于床前,久久望着塌上昏迷不醒的胤禛,他的唇白的如透明一般,呼吸浅而短,已经微不可闻。 那天他们上来后,也顾不许多,一路上用内力吊着胤禛的心脉向展家在这里的分舵奔驰而去。几日来请了多少的名医大夫,看了他的情况后都摇头,说是实在伤的太重了,回天乏术,现在还没有断气只是因为之前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勉强吊着一条性命罢了。 “十三,若四哥他……” “不会的,四哥不会有事的。”胤祥打断了胤禟的话,“我已经给阿玛,大哥他们传了消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赶到,四哥一定会没事的。” “家主,外面来了一个老人,说他叫司徒空,他说他可以医治四爷和二爷。”就在他们忧心忡忡的时候,有家人前来报告。 “快请。” 一梦千年 就在胤祥和胤禟为胤禛的伤势忧心忡忡的时候,有家人来报,说是有老者自称可以救治胤禛,大喜之下,二人迎到了门口,随着家人走来的是一个面色红润,须发皆白的老者。 “司徒前辈,竟然是您,求前辈救治我四哥。”一看到来人,胤祥的眼睛就是一亮,‘圣手神医’司徒空,四哥有救了,当下上前两步,跪倒在老者面前,不住磕头,胤禟也跟着跪在他的身后。 “起来,起来,我就是为了昭儿来的,你们不要客气了。”司徒空一手一个将他们搀扶起来。 “前辈,请进。”二人起身,胤祥请司徒空先走,司徒空也不客气,径直推门而入。 看到昏迷不醒的胤禛后,司徒空双眉紧皱,“情劫,情劫难逃啊!” 看到他也双眉紧皱,二人的心顿时悬了起来,若是司徒空也说没有法子了,那四哥可真的没救了。 “放心,老夫会尽力的,你们在外面等着。”看出二人的焦急,司徒空慈祥一笑。 “好!”胤祥和胤禟二人应了一声,退出去。 看到他们出去后,司徒空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打开盖子的同时,屋中瞬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只是他并没有将瓶子里的东西喂给胤禛,而是冲着瓶口一指,从瓶口里射出一股淡金色的气体,顺着胤禛的鼻子钻了进去,片刻功夫,就见胤禛本来近乎透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清玄儿,醒来。清玄儿,醒来。”司徒空拍着胤禛的脸轻声呼唤着,胤禛的眼睫毛眨啊眨的,慢慢睁开眼睛,“大师兄?您怎么来了?” “躺着,躺着,我若不来,你这条小命就交代了。”司徒空按住欲起身的胤禛,薄嗔道,“若在晚几天,我回到天界,你可怎么办?老头子不介意你早点回来陪我,可活着的那几个人怎么办?” “师兄又取笑清玄儿。”在司徒空的跟前,胤禛总是不自觉的露出小儿娇态,“诶?这个味道?师兄,你给我用了九转金丹?” “你刚才那个样子,若不是九转金丹,还有什么能救你?”司徒空看了他一眼。 “可是……”胤禛知道九转金丹的珍贵,觉得用在自己身上小题大做了。 “给你的东西当然是最好的了。好了,师兄的东西不给你给谁,倒是,你得想好一个问题。”司徒空看胤禛还想说什么,故意岔开话题。 “关于胤礽的的。” “二哥?对了,易水说二哥失了魂魄!”胤禛突然想起易水说的话。 “胤礽他被易水施了移魂大法,本来等到下个月月圆的时候,易水便可以借胤礽的身体重生,不过他时运不济,被你给破了命门,自尽而亡。他死了,胤礽还没有被解法术,现在还是一直昏迷不醒。” “那师兄能解吗?”胤禛焦急问道。 “能借是能解,只是他之前被喂下一种很奇怪的药。西方有树名忘却,叶厚无脉,有果无花,四季长绿,有风不动,以忘却之果铸炼出的“忘却”,服食者可在最短的时间内全身伤好如初,从此百毒难侵功力倍增。易水也不想要个残破的身体,所以就用了这药。可服下这药的代价便是忘尽此生中最重最深的一份情。”司徒空怜悯的看了胤禛一眼,“我若不解他的法术,他虽然一直昏迷,但还可以伴你一生;若解了,他便不会再记得你,也不会在记得之前的那份感情,从此相逢是陌路。” “二哥!”胤禛喃喃念着胤礽的名字,真是苍天捉弄了,好容易弄清楚自己的想法,却又遇上这样的事情,难道我们真的是有缘无份吗? “求神医救我儿性命。”门被撞开,姬峦闯了进来。 “这个。”司徒空有些为难的看了胤禛一眼,却见胤禛笑了,“大师兄,救人吧!” “可是你!” “我宁可二哥忘了这段感情,也不忍见他一辈子躺在床上。” “小子,谢你了,若澜儿日后还能想起你们这段感情,我绝对不阻拦,魔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姬峦拍了一下胤禛的肩膀,他刚才在门口听了半天,对于儿子和胤禛的感情也明白了大半,担心胤禛会不舍这段感情而不让司徒空解救,这才闯了进来,听胤禛这么说,对他刮目相看,更是多了几分的欣赏。 “前辈夸奖了,师兄,你去救人吧!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胤禛侧过身体,不再说话了。 “好,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司徒空和姬峦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体贴的没有再多话,门口胤祥和胤禟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担心的看着胤禛。 “你们若不想昭儿伤心,就不要让他见到胤礽,也不要在胤礽面前提起昭儿。”司徒空第一次严肃的语气,“姬峦,等我解了胤礽的法术后,你就带他走,我不想让昭儿伤心。” “前辈放心,等澜儿清醒了我就带他会魔宫修养。”姬峦拍着胸脯打包票。 神医出手,自然药到病除,胤礽很快便清醒过来,也正如他所说的,胤礽记着所有的人,唯独忘了胤禛,众人暗自伤神,也不敢多说什么,等胤礽的身体好了一点,姬峦便找好马车,带着他回魔宫了。 送走胤礽的那天,胤禛并没有现身,只是晚上,司徒空,胤祥和胤禟发现胤禛坐在屋顶上,一抹青蓝身影,虚幻得几乎要融入那月色中去,清冷孤苦。 胤礽一直在做梦。 在他的梦里,下着很美很美的洁白的雪。 雪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象是为谁在哭泣着。 铺天盖地的大雪中,胤礽深一脚浅一脚地茫然地走着。 去哪里?找谁呢? 不知道…… “二哥,二哥,给你这个!”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男孩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梅花糕,硬塞在他嘴里,甜甜的,冰冰的。 “你是谁啊?”熟悉的名字含在舌尖,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二哥,你怎么了?睡糊涂了,我是禛儿啊。”小男孩诧异的摸着自己的额头。 “禛儿,禛儿!”还没来得及喊出他的名字,雪花突然变成了雨滴,狂乱地打在他的身上。眼前出现了一张门,他毫不犹豫伸手推开。屋中空荡荡的,没有人。一张纸盖上他的脸,他一把抓住,只来得及看清熟悉的字迹写着“生平不会相思……”纸突然碎成一片片。 纸片轻灵似蝶,舞上空中,化为飞花,悠悠飘落。 花落花开飞满天,胤礽这么想着,闭上眼,抬起脸,感受着,任花瓣轻轻拂过面颊,嘴唇。 风中依稀有人轻喃:“二哥,二哥……” 梦醒,胤礽睁开眼睛,触目是自己熟悉的摆设,他知道,自己是在魔宫栖梧院自己的卧室中。起身推开了窗户,任温柔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卧室。屈指算来,他回家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身体早已经恢复健康,其实他感觉自己健康的很,只是父亲非要说他外面看起来很好,可底子已经亏了,需要好好修养才行。 吱呀,门开了,打断了胤礽的思绪,回头看正是刚才还在想着的老顽童父亲,魔宫宫主姬峦。 姬峦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澜儿,你醒了,喏,这可是为父亲自顿的补品,给个面子吧!” “爹--”胤礽头疼的盯着桌子上的碗,俊逸的脸皱的像个苦瓜,“可不可以不喝?” 从他回家后,这些天是天天补品补品,汤汤水水不断,虽然是对他的身体好,可是谁也架不住天天喝啊,现在他是闻到这味道都想吐。 “儿子,为父这么辛辛苦苦的炖汤给你喝,你就这么不给面子?”胤礽那张和胤礽有着七分相似的脸上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 “得,得,得,你这样子还是给那些美人去看吧!我受不了。”胤礽举手投降,认命的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姬峦露出得意的微笑,小子,跟我斗,你还嫩。 “这就对了。”姬峦收拾好碗后,刚要出门,忽然又想起什么,对胤礽说,“园里的花开的正好,你去看看吧!每天闷在屋里憋坏了怎么办?你放心,我让他们都在自己院子里呆着,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胤礽本来不想去,可是待在屋中,总是想起刚才作的那个梦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晚他都会梦到同样的场景。自从回到家中来,他便察觉到家人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种有些期待又有一些怜悯的意味。每一次梦醒后,心底总是有着一些空荡荡的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可是自己想找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算了,还是出去吧!“ 转过了几道长廊,忽然闻到了一阵幽幽的香味,“奇怪,这是什么味道?”胤礽有些奇怪,寻着香味走去。眼前出现了一片偌大的莲池,九曲阑杆蜿然其上,春天柔和的阳光洒在墨黑的池塘上,翠绿的荷叶顺著水波轻摇著。 “这——”胤礽忽然怔住了,悠地发现那池塘的中央,竟然缓缓升起一朵青莲!好漂亮的青莲,青色的花瓣,散着白雾般的光。 一些场景在眼前不停的浮现着。 盘古开天,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镇守东西南北四极,青龙傲,朱雀燥,白虎狠,玄武冷。 青龙在东极天修行,除了那几个同为圣兽的,根本不见旁人,没想到这样一个傲的目空一切的人,却被寻青莲误闯东极天的清玄所吸引,从此深陷情网,一发不可收拾。 【“清玄,你喜欢莲花?这是浑沌青莲的种子,送给你。”】 【“清玄,你狠,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抛下一切走了,我告诉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你都别想抛下我。”】 【“二哥,给你。”胤禛递给胤礽一个小小的褐色的莲子。】 【“这是什么?”胤礽放在手里仔细打量着。】 【“青莲的莲子,二哥你不是喜欢莲花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品种的。”】 【“老爹,你在做什么?”】 【“澜儿,你不是喜欢莲花吗?老爹把这池塘里钟满莲花,你说好不好啊!”】 胤礽无力的跌落地上,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般…… 四弟四弟四弟四弟四弟四弟四弟四弟四弟 好想大声的喊出来……可是声音,却一点也发不出来…… 眼睛,已经完全模糊了。 “四弟,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记得你!!!!!!!!!!!!!!” 记忆的闸门打开了,那些被遗忘的全都回来了。 太子二哥恢复记忆了,撒花 “宫主,宫主,少宫主留书出走了。”一个侍女急慌慌拿着一封书信跑来。 “书信呢?拿来我看!”姬峦似早已想到这天,只是很平静的让侍女将书信拿来。 送信的侍女松了口气,本以为少宫主离家出走,宫主得大发雷霆,没想到这么轻松过关。 信纸上是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儿子找心上人去了,老爹你准备好红包! “臭小子!”姬峦将手中的信拍在一边,嘴上骂着,嘴角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收不住。 情思了 时光回溯,胤礽离开三天后。 月色下一道人影只身而立,任凭清冷的晨风撩动他的头发,他的紫衣,岿然不动。 仰头,冷月映入轻愁的眼,冰凉凉的更让这具在院中站了一夜的身子冷到了骨子里。 又一阵风过,他猛的皱下眉…… 忽然,身后吱呀一声门响,他一夜守着的人已然走出。 “十三,你怎么在这里?”看到胤祥,胤禛有些奇怪,抬头看看天,还很早,“这么早,有事吗?” “没事。”胤祥有些慌乱的摇摇头,本来是想跟他说自己的感情了,话语也酝酿了一晚上,可不知怎的,看到胤禛那双因为刚起床而略带朦胧的眼睛后,突然失了所有的勇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就这样吧,一辈子守着他也好。 “没事就好。”胤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开始了早晨例行的吐纳。 胤祥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胤禛的背影,回忆上世,他也是这样,默默的站在他的背后,将爱意深深的埋藏在心底,至死也没有吐露。今生难道还要这样,不,他不甘心。 被胤祥眼神盯着,胤禛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十三,你到底怎么了?” “没,没事。”胤祥还是有些害怕,怕说出来连兄弟都做不成。 “你到底怎么了,想说就说,吞吞吐吐还是不是个男人。”胤禛向来雷厉风行,最见不得人做事磨磨唧唧,尤其讨厌身边人这样。 “四哥,真的没事。我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胤祥掩饰道,“既然你起来了,那我去吩咐他们准备早点。”说完就要离开。 “站住!看我醒了没有需要等一晚上?别以为我看不到你头发上的露珠,还有潮湿的衣服。十三你长大了是不是,也学会瞒着四哥了。”胤禛真的生气了,他记得跟他们说过,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他,他讨厌被瞒着的滋味。 “四哥,你是不是接受了二哥的感情?”胤祥看胤禛生气了,鼓足了勇气,脱口而出。 “十三?”胤禛差异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看得出来,自二哥走后,你虽然表面上和平时一样,该说笑说笑,该调养调养。可你瞒不过我的,你的眼睛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失落和伤感。我知道你在想着二哥。”反正已经说出口了,胤祥也豁出去了,索性放开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十三……”胤禛有些狼狈的移开眼神,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还是被胤祥看在眼里,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胤祥说的没错,他确实是在想着胤礽。就算是他再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心里涌上的酸楚是骗不了自己的。其实他有去看过胤礽,装着下人的样子偷偷溜过去看他。但看着他扫过来陌生的眼神和生疏有礼的客气,心瞬间缩成一团,痛苦的快要呼吸不上来。二哥,当初我装着不认识你,对你的感情毫无反应,给你也是陌生人的眼神,你是不是也是这么的痛苦。 “四哥,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感情,二哥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啊。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比二哥的感情浅。上辈子我将这段情藏在肚子里,想着只当兄弟就好了。可这辈子我不想在当兄弟了,我要当你的爱人,可以与你携手一辈子的人。四哥,你既然能接受二哥,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感情?”胤祥看到胤禛移开了眼睛,心头就是一沉,难道这辈子还是错过了。 “十三!”胤禛抬头,对上胤祥湿润的双眸,那眼里充满着不容忽视的深情。这才发现十三已经不是那个守护在自己身后,将一切打理的妥妥贴贴的弟弟,也不是这世初见面时那个毛头的少年,现在的胤祥已经是个成|人,更是个为情所困的男人。 “四哥,我不逼你,我可以等,等你从这段感情中平复下来。可你可不可以给我句话,只一句就好。只要你说一句你可以接受我,只是还需要时间,那么我等,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都等。”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胤祥也不敢去擦,只是定定的看着胤禛,“我只要一句话,一句话就够了。” “你这又是何苦。”胤禛叹息着吻上那双流泪不止的眼睛,“十三,你真是个痴儿。” “四哥?”虽然胤禛只是轻轻的一触,但那温暖的感觉仍让胤祥呆愣在那里,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四,四哥,你,你……” “你不是想要我的回答吗?”胤禛好笑的看着他,刚才他也是一时冲动,但看着胤祥呆呆的样子,心里那一点点的羞涩也消失不见了。 胤禛做的这么明显,胤祥再不明白就是傻子,“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多年的愿望突然实现,这巨大的惊喜让胤祥只会傻傻的重复一句话,“这是真的吗?四哥,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虽然傻兮兮的胤祥很好玩,但是胤禛还是喜欢那个能干的十三弟,于是,胤禛狠狠地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 “痛啊!”胤祥这才清醒过来,“四哥,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突然接受你的感情?” 胤祥点头,他真的没想到胤禛会同意,本来还想着就是胤禛不反对,也得耗个十年二十年的,没想到,头倒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 “我对感情的迟钝一定让你们很无奈吧!”胤禛自嘲。 胤祥苦笑,确实是。 “那天,其实我是准备跟二哥说我喜欢他的,可惜天意弄人,世事难料,最终他还是忘掉了这段感情。这几天我一直在问自己,若是我肯早点正视我的感情,早点接受二哥,就算最后结局仍是这样,最起码会有一段很美好的回忆,而不像现在这样空留一辈子的遗憾。所以,十三,我决定接受你的感情,这种遗憾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在体会第二次了。”胤禛很坦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四哥”颤抖的吻上那片日夜思念却不敢冒犯的薄唇,胤祥觉得这一刻就是立即身死也无憾了。 表盯偶了,再盯偶也是省略号不是h 咣铛,一声巨响,二人迅速分开,胤禛略微有些尴尬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胤禟呆愣在院门口,脚下水果散落一地,看二人寻声望来,又见胤禛泛着水泽的红唇,只觉□异常,哄的一下,从头到脚红了个遍,宛如一只煮熟了的虾子,“我,我来给四哥送水果,我,我什么都没,没看到。” 结结巴巴说了几句,胤禟也不顾脚下,转身就跑,好似有身后有什么怪物,几下就不见了踪迹。半天想起好像忘记什么,又跑回来远远的冲着他们喊,“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那些小孩子和大人又来了,非要见救了他们的英雄,十三,你手下人拦不住,你赶紧去应付一下吧。” “那好,四哥,我去应付一下。”胤祥苦笑,胤禛自然知道他苦笑的原因,面露同情之色。 原来他们救了那些孩子,也让周围几个村庄惶惶的人心安定下来。几个月前,这里周围几个村子开始丢孩子,丢的都是五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孩子。有人在后山上发现了有孩子的尸体,全都是被割破血管放尽血而死的。 传闻山上出了吸血的怪兽,弄的这里人心惶惶。有孩子的人家都把孩子送了出去,生怕再被抓走。这件事情也惊动了官府,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查,也毫无头绪,为此,当地的父母官还受到重罚,没奈何,官府贴出通告,谁要是能抓到吸血怪物,赏银千两。在这个小地方,千两银子已经是个大数字了,可就这样,也没有人找到那吸血的怪物。 胤禛他们误打误撞的救下了孩子,孩子的家长自然是感激涕零,争着前来拜见救命恩人,就连当地的县官也亲自前来拜访,这里是胤祥的地盘,他自然躲不开,连着几天下来,胤祥是一听到有人上门,脸就变色。 过了不多时,胤祥领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走了进来,胤禛也已经洗漱完毕,看着小姑娘奇怪道,“这么快就办完了?这个小姑娘是谁?” “大哥哥,我叫飞舞,我是来谢谢你救了我。”小姑娘也不害怕,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名字,然后看了一下胤禛,抱怨道:“大哥哥你好高啊,我都抱不到你。” 胤禛很顺从的蹲下身子,和飞舞平视,小姑娘看他这么配合,小脸乐开了花,在胤禛的脸上啾的一声,给了个大大的吻,“大哥哥,我听戏台上唱,‘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了就嫁给大哥哥,你要等着我长大哦。” “好,我等着你长大。”胤禛摸摸小姑娘的头发,忍俊不禁。 “好了,飞舞,大哥哥身体不好,咱们不要打扰他休息了。”胤祥忍了满肚子的醋意,催促道。 “大哥哥?br /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16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哥你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飞舞等着你来娶我。”小姑娘恋恋不舍边走边回头。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飞舞长大了肯定是个最漂亮的新娘子。”胤禛笑的很是开心。 胤祥送小姑娘出去,回来看到胤禛脸上还未敛去的笑意,刚平复下去的醋意瞬间又冲了上来,“我这算不算引狼入室,看小姑娘哭的可怜,才带她过来见你,没想到竟然是给自己找了个情敌。也是四哥你好大的魅力,连小孩子都被你吸引,我是不是该找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把你藏起来。” “胡说什么!”胤禛瞪了胤祥一眼,起身回屋,“我又不是女子,什么魅力,什么藏不藏的。” “四哥,我错了,可我就是不安心,家里有几个兄弟虎视眈眈盯着,外面要再来几个,我就是三头六臂,也防不过来。”胤祥也跟着进来。 “越说越不像话了。我又不是无知的孩童,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我只要认清自己就好。”胤禛板着脸教训胤祥,胤祥也是习惯了,低着头乖乖挨训,错过了胤禛眼中的好笑和不容错认的深情。 却说胤禟晕晕乎乎的走到自己的屋中,脑子里还是刚才那出人意料的一幕,“四哥和老十三,他们……” 奇怪的是,胤禟的第一反应不是背德,乱囵,而是,酸涩,妒忌。 就算上一世他不知道,可在地府的那么长时间里,他也明白了那几个兄弟对四哥的感情,开始还奇怪,他们怎么会对同为兄弟的四哥产生那种感情,可当真正接触到四哥,体会到他状似无意的体贴和清冷下的温柔,他也有些贪恋不舍得离开了,不然,在他身体好转后便离开去找他那现世的大哥算账去了。 “啊啊啊啊啊!我在想什么,四哥是哥哥,我只是贪恋被哥哥护着的感觉,没有其他的想法,没有。”胤禟抓着自己的头发,努力忽视心底的声音,可情缘到了,是那么容易逃的出的? 忆往昔 接到胤禛和胤礽双双受伤的消息后,康熙和胤禟都大急,当下就要赶往胤祥这边,可不知怎的,盟里的事情突然多了起来,不仅是胤禟这个金龙统领忙的不可开交,就是康熙一向待在幕后,甚少露面的人,也被盟主诸葛宏明叫去处理盟中事物,等他们把手头的事情完结了,已经过去好几天。 二人取了盟中最好的马匹,日夜兼程的往出事的地方走,生怕出什么意外,那可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半路上接到胤祥第二次的传书,言明胤禛已经没事,但是胤礽却是有点麻烦,解了毒,却忘记了胤禛,叮嘱他们为了胤禛好,见面之后不要提起胤礽的名字。 知道胤禛没事,二人都松了一口气,放缓的脚步,思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感觉有些不对头,盟中看起来很多事情,可真正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他们思想全在胤禛哪里,才没有发现端倪。至于胤礽忘记胤禛,虽然这么想很不厚道,但心头那一丝的窃喜是瞒不过自己的,胤礽对胤禛的感情那是谁都看的出来的,而胤禛明显对胤礽也不一样,少了这么个强有力的情敌,自然自己获胜的希望要大一点。 “阿玛,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头。”胤禟跟康熙说道,“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我出面,可底下人不是这个病了,就是那个家里有事,怎么会这么巧?” “是有些不对头。”康熙沉声道,“盟主这些天叫我过去,也只是东拉西扯,说着一些大面上的话,我当时心思已乱,没有多想,现在看盟中确实出了问题。” “那咱们怎么办?”胤禟问道。 “先去看看老四,然后和十三商量一下,我感觉他那里也出了问题。”康熙想了想,回答。 “好的。”胤禟应了一声,二人都不再说话了,只顾埋头赶路。 等他们到了地方,距离出事的时日已过去将近一月,胤祥听闻阿玛和大哥到了,赶紧迎了出来,“阿玛,大哥,你们来了。” 自从胤禛接受了胤祥的感情后,胤祥这两天是春风得意,那满脸的笑容看的让人真是碍眼,恨不得一拳打掉他那傻兮兮的样子。康熙和胤禟自然也感觉的出不一样,彼此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康熙当先向内走去。 “阿玛,大哥,你们先坐,我去叫四哥和九哥出来。”在大厅落座之后,胤祥病人将茶点端上,自己则起身向内堂走去。 胤禛闲来无事,懒懒的斜靠在床前的躺椅上,手中拿着一本游记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午后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暖的,让他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四哥,四哥。”胤祥喊了两声便后悔了,转身想走,胤禛睁开了眼睛,“十三啊,有事吗?” “四哥,我扰了你午睡了。”胤祥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也没有睡着。”胤禛将书放在一边,坐直身体,“有事吗?” “阿玛和大哥来了。”胤祥小心翼翼看着胤禛的脸色。 “阿玛?”胤禛就是一怔,那些被他埋在心底的记忆如泉涌般浮上眼前,用力摇了摇头,甩掉那些早应该忘掉的前尘,胤禛起身将自己收拾一下,“阿玛来了,你怎么不早点通知我,我也好出去迎接。让他老人家等我,真是太失礼了。” “阿玛和大哥来的突然,我也是才知道的。”胤祥有些委屈。 “好了,又装,赶紧走吧,别让他们等着急了。”胤禛看胤祥又露出那种小狗狗般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给了他个暴栗。 “四哥,很痛的。”胤祥捂着额头,追了上去。 大厅中应卓得到消息,先赶了过来,“儿子胤禟给皇父请安。” “胤禟?快起来,你怎么也在十三这里。”胤祥的信中并没有提到应卓,所以康熙很是惊讶。(作者入:可怜滴小九啊,乃根本就被乃那十三弟给无视了。) “皇父。”应卓刚想把自己的经历讲述一遍,胤禛和胤祥到了。 “儿臣爱新觉罗·胤禛叩请皇父圣安。”进门后,胤禛先向康熙行了亲王大礼。 “起来,快起来。”康熙急冲冲从椅子上站起,几步来到胤禛的面前,将他架起。 “皇父,额,任前辈?”胤禛抬眼看清康熙的样子,愣了一下,原来那个给自己巡察使牌子的任老前辈就是皇父的转世。(作者又入:那个,之前的设定是老康穿武林盟主的,可是突然对长老又很萌,所以改了设定,以前的那个不算。) 往事回溯 那是在几年前,胤禛还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 这天,林昭走到一个小树林,有些累了,刚想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歇脚,突然听到从小树林里传来轻微的呻吟声,他就是一愣,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向树林中走去。 树林中有三个人,只其中一人还勉强保持着坐的姿势,但是也已经是脸色惨白,嘴唇发青,豆粒大的汗珠滚了下来,还有两个人在地上来回翻滚着,声音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林昭见状也顾不得多说什么,几步走到坐着的那人的面前,就要抓向他的腕脉,那人似乎疼的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见有人来了,下意识的就要出手反抗,无奈林昭是何种的身手,反手就破了他的来势,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边低声喝道:“放松,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也许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有杀气,也许是太累了,没有力气了,那人不再挣扎了。 “咦!”林昭奇怪的咦了一声,神色先是一怔,随后又放松了,伸手在这人的昏|岤上点了一指,这人应指倒下,随后他又用相同的办法点倒了那两个在地上打滚的人。 “这是哪位前辈,既然有心成全他们,何必要用这么折磨人的法子。”林昭摇了摇头,原来看那三人的脉象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他们这么痛苦只是因为被点了几处奇|岤,那个点他们|岤道的人也没有丝毫的恶意,颇有玉成他们的意思,只要他们能挺过去,日后练功就会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就是他不出手,一个时辰□道自解也没事,只是他不忍心,才点了昏睡|岤让他们好受一点。 不过江湖中有怪癖的前辈很多,他们既想成全晚辈,又不想让他们得来的太容易而不珍惜,这也是他们的一片苦心。所以林昭也没再做猜测,只是盘膝坐在三人身前,边调息边等着他们醒来。 “小子本事不错,居然能看出我的用意来。”突兀而来的声音让林昭猛然站起来,四处打量着,但见寂静无声,除了躺在地上的三个人以外,没有丝毫的动静,竟然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是哪位前辈教育林昭,还请当面训示。”林昭骇然,已他现在的功夫,方圆数十丈之内有什么风吹草动是绝对逃不过他的耳力的,若是照一般情况推算,发声人必然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但这里是树林,相隔遥远应该看不到林中的情况,那就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来人的功夫实在是太高了,比他高出不止一倍,这样才能瞒过他。 “我就在你你身边,你看不到怨得着那个。”那个声音隐隐含了几分的嘲笑。 他这句话激起林昭少年人的脾气,林昭也不再多话,只是静静听着,突然腾身跃起,朝一处扑去。 “竟然被你发现了,果然后生可畏。”从那边树后转出一个人来,见那人鬓发花白,但精神矍铄,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深刻的脸部轮廓带有一股豪迈之气,身形高大稳重,一举一动皆有一代宗师之风,令人心折。 “不知前辈有何训示。”林昭抱拳当胸,恭恭敬敬行礼。自己也感觉到奇怪,明明不认识这个人,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叫林昭?好,很好!”老人在看到林昭的时候脸色突变,只是他控制心神的能力极强,很快收住激动的心情,将眼中的泪水硬逼了回去。 “前辈认识林昭?”林昭有些诧异的问道。 “哦,不,不认识。只是感慨后生可畏,吾辈老矣。”老人仔细打量着林昭,像是要把他的容貌牢牢记在心头。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林昭感觉这老者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异,以为是自己有什么不对,低头看着检查自己的衣服有什么问题。 “我姓任名傲。”康熙在林昭低头的同时,同贪婪的眼神注视着他,“禛儿,禛儿。” “任老前辈。”林昭检视了自己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这才重新抬头,重新见礼。 “不用多礼。”康熙架住林昭行礼的身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林昭感觉这任老前辈的手在颤抖。 “任前辈,不知这三人怎么,呃……”林昭也不知道该怎么问,若说得罪吧,可点那三人|岤道又有玉成的意思,若不是得罪吧,那个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挺得住的。 “我——”康熙不想在林昭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刚想解释一二,几声微弱的呻吟声打断了他下面要说的话,二人转头看去,见那三个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抱着头,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不过他们的眼神在看清楚康熙的时候就完全醒了,“是你!” 转眼间迷糊的三个人化身杀气腾腾,中间年轻一个就要冲上来动手。 “你们几个不要不识好歹。”林昭上前将那个年轻人拦下。 “让开,你们都是一伙儿的。”年轻人挥动长剑就要动手。 “还真是不识好歹,算了,今天小爷心情好,陪你们玩玩。”林昭闪身躲开,却没有动用兵刃,其余二人见小弟动手了,自然也不好站着,一起冲了上来,四人打成一团。 盏茶功夫,林昭突然收招停下,他这样收招。那三个人自然也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也就停了下来,气喘吁吁,不过看向他的眼神还是恶狠狠的。 “你们三个还真是不识好人心。”康熙不悦的瞪了过来“赶紧运气周天,不要浪费了别人的好心。” “是啊,赶紧运气周天,看看有什么收获。”林昭也跟着说道。 “运气周天?”三人一愣,那个年纪稍长一点的人也察觉出不对了,林昭身上的那股气息很熟悉,就像,就像,对了,就是在他忍受不住痛苦要昏迷过去的时候,有人扶住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感受着那股宁静的气息,好像身体也不是那么的痛了。 “原来是少侠救了我们兄弟,在下文伯多谢少侠的救命之恩。”说着深深一揖,一眼看到两个弟弟还没有回过神来,尴尬一笑,狠狠的一人踩了一脚。 “大哥,你为什么踩我!好痛!”这才使得两个年轻人回过神来。 “救命恩人在面前,你们还不赶快上去谢过。”看着他们的样子,文伯又恨不得在后面再踢两脚。 “文大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稍稍缓解了一下你们的痛苦罢了。”林昭侧身让开了他的行礼,“三位还是赶紧运气的好。” 知道林昭对他们没哟恶意,三人盘膝坐下,运气周天,忽然发现以前几处没有打通的|岤道现在赫然全通了,这样子就可以修炼家里的上乘武功了。 看到他们的脸上都露出喜不自禁的表情,林昭继续说:“其实任前辈并没有恶意,你们也不是受了什么伤,只是他在帮你们打通|岤道而已,至于会那么的痛,”说道这里,看了康熙一眼,又继续说下去,“估计是你们在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了某人吧!还有就是刚才林昭失礼了,实在是因为你们|岤道初开,必须和人打斗一番才能巩固,所以……” “是我们兄弟太孟浪了,林少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知道了真相,文氏三兄弟忙跟林昭道谢,又走到康熙那里行礼。 “哼!”康熙冷哼了一声,抬眼望天,三人有些尴尬,林昭忙打圆场,“老前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说出来,他们也好改正。” 是啊,是啊,三人连连点头。他们是兄弟三人,老大文伯,老二文元,老三文殷,是‘鄂州一剑’文飞的爱子,这次父亲让他们兄弟出来闯荡闯荡,见见世面。 “我说三位,是怎么得罪了老前辈,被前辈点了|岤道的,可否说来听听。”林昭看康熙的脸色也回缓了许多,知道他并不是那么生气了,提起了话题。 听到他的话,虽然明知道康熙点他们的|岤道是为了他们好,可是想起那痛不欲生的滋味来还是一颤,哀怨的看着康熙,文殷抢着说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好好的走着路,一直就有小石子不停的偷袭,后来我们觉察到是有人在这小树林里暗中捉弄,就打算进来问问是什么人,谁知道进来就看到任前辈站在在那里,刚想开口,前辈出手如电,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点了|岤道了。” “嗯?”林昭狐疑的看向康熙,这老前辈不像是无理取闹的人的。 “咳咳,我来解释一下,事情是这样子的。”康熙不愿被林昭误会,干咳了两声,“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在前面管了一件闲事。” “闲事?”三人一愣,对看了两眼,“前辈是指我们教训了一个浪荡公子的事情?那个公子居然敢当街抢人,我们看不过就教训他一下,怎么,难道我们做的不对?” “你们做的不是不对,只是没考虑完全后果,年轻人嘛,难免,你们挑断了他的一根脚筋,做的有些过分了。” “怎么过分?我恨不得一剑挑了他。”文殷忿忿不平。 “我没有说你们做的不对,只是,做到稍稍过头了,对于这种人,教训一下就好了,让他收敛一点就达到了我们的目的,而且,你们就这样走了,要那个姑娘怎么办?她可是个弱女子,你们挑断了那个公子的脚筋,他的家人一定会怨到这姑娘的头上,让她怎么办?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有些服,又有些不服。 “我看你们出手就知道是文家的后人,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不想多教训你们了,可是又得让你们尝点苦头,所以才引你们过来的。”说完康熙看了他们一眼,见文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那两兄弟还是一脸的不服。 “还是年轻人短练啊,你可知你们这一走,被打伤的那个浪荡公子的家人就跑到那姑娘家去捉人,说是姑娘勾结匪人害了自家的孩子,抓这姑娘回去做丫鬟,说是自己儿子残疾了,她也别想快活。老太太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可怜姑娘家就这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姑娘不在了,可让这孤老太太怎么活下去。若不是我正好路过,救下姑娘,又给了他们银两,安排他们去投奔他乡的亲戚,你们这一弄,几乎害了两条性命。”康熙教训道。 三人被说的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林昭看了不忍心,出言岔开话题,三人还是不好意思,谈笑了几句,就匆匆告辞走了。 康熙对他们离开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关切的询问林昭的家世,师从哪位,身体可好,林昭虽然奇怪刚见面这康熙这么关心自己,可也不好不回答,对康熙的问题一一做了回答。 康熙听林昭讲起父慈母爱时满脸的幸福,心头一酸,神色也黯淡了许多。 “前辈?”林昭不解。 “没事,只是想起我那早逝的孩儿,有些心酸。对了,昭儿,这个给你。”康熙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递在林昭的手中。 林昭接在手中,看是紫铜打造,做工精致,造型精美,正面是‘武盟’二字,背后则写着‘巡查’,只一看便知非寻常之物,慌忙要还给康熙,“前辈,这太贵重了,晚辈受不起。” “拿着,昭儿,刚才我隐了真实的身份,我本是武盟的长老,这次出来就是要寻找巡察使一职合适的人选,我看你头脑聪颖,身手矫健,最主要你有一颗公正的心,正是巡察使的合适人选。” “可是。”林昭不解为什么第一次见面,这康熙就如此相信自己。 “你以后就知道了。”康熙依依不舍的看了林昭一眼,闭了闭眼,“我走了,你好好保重。”几个起落消失不见,空留下林昭对着那巡察使的牌子发愣。 回忆结束 “禛儿,当年为父就说过,日后你自然会知晓一切的。”康熙摩挲着胤禛的脸,“你瘦了好多。”比起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热血少年,胤禛成熟了,脸上也多了几分风霜的痕迹。 胤禛有些不习惯的闪开康熙的双手,“哪有瘦啊,在十三这里,恨不得每天把我当猪养。” 康熙看着空空的双手,内心涌上掩饰不住的失落。 胤祥看情况不对,忙插话,“阿玛,四哥,站着干什么,快坐啊!” 纷乱 就在胤祥招呼康熙和胤禛落座的时候,有人跑来,“外面东方家的胤禩公子求见。” “哦?八哥也来了,我去迎接。”胤祥愣了一下,跟康熙招呼一声,很快,他和胤禩二人一前一后进来。 胤禩没有料到康熙他们也在,稍一愣神,随后反应过来,先给康熙行礼,又跟方悟打了声招呼,“大哥。” “八哥,你是八哥?”胤禟冲了上来,抱着他大哭起来,“我是老九啊!” “你是老九?”胤禩反手将这个上世关系最好的弟弟用力抱住,也忍不住落下几滴眼泪。 旁边几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们。 “好了,好了,兄弟相逢是喜事,哭什么。”最后还是康熙发话了,这才让相拥而泣的二人分开。 擦了把眼泪,两人这才分开,携手走到一旁,细细讲述着这世的经历。 突然又有人跑来了,“家主,外面又来了一个年轻的公子,说他叫胤祯。” “十四也来了?今儿是什么天,怎么大家都凑一起来了。”胤祥自言自语的摇头出去了,过了一会儿,胤祯也走了进来。 胤祯进门后,根本忽略其他的人存在,眼里只有坐在那里,冲着他点头微笑的胤禛。 “四哥!”胤祯哽咽的唤了一声,扑上去跪倒在胤禛的膝下。 “十四弟”胤禛摸着胤祯的头发,心里也是感触万千,千言万语到最后只说出一句略带批评的话,“不是不让你回暗夜盟了吗?怎么不听四哥的话。” “四哥。”胤祯听胤禛的语气里没有一点的怨恨,只有不容错辨的关心,再也忍不住满腔的委屈,像小孩子一样哇哇的痛哭起来。 他这世甚惨,生下来就父母双亡,是暗夜盟主无意中遇上饿的直哭的他,摸了摸骨头是个上好的材料,这才捡回暗夜盟,命人找了奶妈,胤祯这才活了下来。暗夜盟是杀手组织,在这里虽然吃穿不愁,却是没有人真正的关心你,关心你是否吃得饱,是否穿的暖,稍大一点,便有人教他杀人的本事,前世他手底下虽然人命不少,可这么近距离杀人还是第一次。 由记得七岁那年第一次杀了人,那滚烫的鲜血在手上流过的感觉,还有那人死不瞑目大张的眼睛,都让他几天吃不下饭,闭上眼睛,梦里也是被杀那人不停的追逐着自己,蹲在墙角缩成一团,只会在心里喊着,“哥,哥,你在那里,十四想你了。” 可既然入了这个行当,先抽身已是不可能了失态了那么一次后,他逼着自己适应。杀的人多了,也就麻木了,慢慢的,在胤祯的眼里,人不过是活着的动物,除了猎物,什么都不关心了,而且他也逐渐迷恋这种杀人的滋味,尤其看着那人临死前惊恐的眼睛,让他有种兴奋的感觉。 这样的日子直到遇上了胤禩,不得不说,胤祯再是冷血无情,心底里还保留一点点人的感觉,明知道胤禩和他在一起是别有用意,还是贪恋那一点点的关心,不舍离开,直到酒后乱性,酿成大错,再回头已是悔之晚矣。 那天得知自己竟然错伤了自己的亲哥,自己一直要找的人,胤祯真是万念俱灰,只有一个念头是若四哥有个好歹,自己也不活了。幸好,老天有眼,四哥没事,还捎来书信安慰自己。四哥,十四不要再离开你了,十四要一辈子跟着你。 “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快起来,地下凉。”任胤禛怎么劝,胤祯也不起来。 对这个亲生的胞弟,胤禛虽然恨铁不成钢,可还有几分怜惜的。尤其可怜他今生凄苦,看他哭的甚是伤心,心又软了几分,无奈,只能起身将胤祯用力撑了起来,腾出一只手来在他的手背不停摩挲着,像哄小孩子一样,“十四乖,别哭了,看皇父和哥哥们笑话你。” 屋中几人看胤禛抱着胤祯,好声好气的哄着,满腔的酸气无处发泄,若眼神是刀子,胤祯怕早被扎成筛子。 康熙更是气苦,禛儿连自己碰一下都不肯,却肯抱着这个弟弟哄,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咳咳,轻咳了两声,“老十四,你眼中只有你四哥,还有朕这个阿玛吗?” “阿玛,你别生气,十四他不是故意的。”胤禛生怕康熙生气,推了一把胤祯,一边替他解释。 康熙听了心里更不是个滋味,难道在禛儿你的心里,阿玛就是这样的人吗?(不得不说,老康,乃真相了。) “儿臣参见皇父。”在胤禛的连连催促下,胤祯才不情愿的从胤禛怀里起身,向康熙行了大礼。 “起来吧!不容易啊,十四爷的眼中还有我们几人的存在。”康熙心里不舒服,又不好像胤禛撒气,胤祯正好成了迁怒的对象。 胤祯听了若无所闻,毫不在意的起身,又来到胤禛边上,大有胤禛走哪儿,他跟哪儿的意思。 胤祥看这情况不太对头,忙招呼下人重新端上来茶水,有吩咐下去备饭,很快便有人上来禀报说是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问在何时开饭。 饭菜极为丰盛,一道道菜品精致的让人不忍心下筷。 “来,为了庆祝咱们异世重逢,大家干一杯。”康熙起身举杯说道。 “干!”几人也赶忙站起来,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酒后,胤禟突然冒了一句,“若二哥也在,咱们就真的团圆了。” 一句话让大家都沉默下来,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胤禛,胤禟更是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胤禛却笑了,“是啊,若是二哥还在,那咱们可真的团圆了。来,为咱们兄弟的团圆干一杯。”说完举杯当先一饮而尽,几人看他喝了,也纷纷将杯中酒饮下。 “四哥,我敬你,以前都是弟弟不对,你别放在心上。”胤禩举着杯子说道。 “好!”胤禛毫不推辞,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四哥,十四要跟你喝。”胤祯不甘落后,给胤禛倒了一杯酒。 “好,十四,喝完这杯酒,咱兄弟前世恩怨一笔勾销。”胤禛仰头,一杯酒直接下肚。 “四哥,你先吃点菜再喝,小心伤胃。”胤祥看出他心情不对,给他挾过一些清淡的菜肴。 “十三你就是想太多了。”胤禛并没有吃菜,只是又斟满一杯酒,“咱们兄弟重逢,难道不应该浮一大白?” “我只是担心你。”胤祥低语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起喝了起来,尤其胤禛,谁来敬酒他都一口尽,很快脸上浮上一层浅浅的红晕,眼里也有了稍许的醉意。甚少见他如此恣意,几人不由咽了口口水。 还是康熙看情况不对,以父亲的身份压制,才让胤禛没有继续喝下去。 夜里,胤禛因为白日里酒喝的多了一点,早早的便歇下了,睡意朦胧中,感觉到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接着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胤禛并没有动弹,只是静静听着来人要做什么,就见来人走到自己的床榻前,低呼了两声,“老四,你睡了吗?” “老四?” “阿玛?”胤禛一愣,刚想起身,心念一转,故意缓和了气息,显出睡的很沉的样子。 唤了两声,胤禛并没有应答,细听,呼吸沉稳,显然已经是沉沉入睡,康熙这才放了心,掀起床帐,侧身坐于床边,抬手想抚上胤禛的脸颊,手伸出去又定住,呆愣了半晌,才狠心在胤禛的黑甜|岤点了一指,这才放心。 右手抚上胤禛的脸颊,额头,双眸,鼻翼,最后来到双唇,不停的摩挲着,那专注的目光似盯着稀世珍宝,片刻都不舍得移开,“禛儿,我该拿你怎么办?看着你对他们几个好,我妒忌的要发疯。可我只能看着,努力将自己表现成一个好父亲。禛儿,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和他们一样,禛儿,我喜欢你啊!” 胤禛依旧睡的沉沉,什么反应都没有,康熙实在控制不住自己,附身在胤禛脸上不停的吻着,灼热的吻一路下行,来到脖颈处,一手挑开他的衣襟还想继续下去,突然惊醒,自己问着自己,“玄烨,你这是在做什么,现在禛儿被点了|岤道什么都不知道,你做什么他都没有反应,可这是否是他想要的,若你今天真的强了他,日后还有什么面目对他?” 想着胤禛用那种陌生的,冰冷的,忿恨的眼神盯着自己,康熙不禁全身打了个寒颤,心头那一点点的欲念也冰消雪融,又将胤禛被挑开的衣领系好,留恋的在胤禛额心一吻,康熙用尽全部的自制力让自己站起来,将床帐重新放好,蹑足潜踪出去了。 听到们吱呀一声,本应沉沉入睡的胤禛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明亮,哪有丝毫被点了|岤的迷蒙,刚才康熙说的话他都听在耳中,心里的震惊不知如何形容,他只知道那几个兄弟对他有特殊的感情,可没有想到从小仰慕的父皇也对他抱有这种念头。 第二日清晨直到吃早饭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胤禛的出现,几人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忙赶到胤禛的房间,房间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床铺也叠的整整齐齐,胤禛随身的衣物不见了,小狐狸丸子也不见了踪影,书桌上放着一封信,拆开后是胤禛熟悉的字迹,只说自己昨夜梦到母亲,突然很想回家看看。因为天色尚早,不欲扰了他们清梦,就没惊动他们…… 胤禛虽然一句没提别的,只嘱咐大家要好好保重身体,可几人都知道胤禛绝对不会是他表面说的那样,想家了才回。 “好了,凭老四的本事,一般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倒是十三,你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愧是做过皇帝的人,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 “阿玛怎么知道的,难道武盟里也出了什么岔子?”胤祥反问道。 “嗯,我感觉有些不对,趁着禛儿不在,咱们好好分析一下,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我感觉背后有人针对禛儿布下个很大的局。” “好!”胤祥也觉得康熙说的话有道理,现在他这里也不是很安全的地方,或许外面对他来说更好。 晓前因 康熙走后,胤禛抱着被子发愣,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皇父会对自己产生这种感情,明明前世一点征兆也没有。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胤禛很是迷惘。 不过看皇父点了自己的|岤位才说出口,那说明他心底对这段感情也不是那么确定,既然这样,自己索性就当成什么都不知道,明天继续以平常心对待好了。想通后,胤禛翻了个身,将打着小呼噜的白狐丸子抓过来,刚才在康熙推门的时候,丸子已然惊醒,只是这个气味很熟悉,而胤禛又捂了它的嘴,示意它不要吭声,所以丸子没有多想,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还是你好,每天吃了睡,什么也不想,没有那么多的烦恼。”胤禛将脸在丸子柔软的小肚子上蹭了蹭,闭上了眼睛,准备继续他的美梦,可很快他又无奈的睁开眼睛,起身,穿衣,拉开门出了屋子,“哪位前辈到访,还请进屋一叙。” “呵呵呵,想不到刚经历了那样一场告白,你的心居然还这么静,还能听出我的声音来。”随着女子的笑声,从屋顶上轻盈的飘落下一个绿衣的女子。 “墨夫人?”胤禛诧异,来人正是芙蓉夫人墨无殇。 “正是老妇。”墨无殇点头。 “不知前辈来此有何贵干?”胤禛暗暗戒备,听胤祥说起过她的厉害,又知道她与那个神秘的地狱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墨无殇没有说话,只是借着月光上下打量的胤禛,见他披了件青色的外衫,脸色因为宿醉而略显苍白,月光洒在青衫上,让他清冷孤寂的像颗深山中的朴玉。 胤禛被她看的莫名其妙,“前辈?” “难怪,难怪他们同为男人,却对你动了心。”墨无殇终于收回目光,点头叹息道。 “前辈。”胤禛有些不悦,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不希望别人多话。 “放心,老妇不是多事之人,他们对你的感情如何与我无关,我来是想问你,你可想知道林风的下落?” “前辈知道家父的消息?”胤禛眼睛一亮,林风失踪了很久,就连展家的消息网都没有查出来,这女子居然知道,又想起那日分别之时,她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竹君’胤禛,不想让林风吃苦,就不要乱插手。”,显然,她对自己的身份清楚的很。 “若想知道林风的下落,就跟我走。”墨无殇并没有回答胤禛的话,只是挑衅的丢下这句话。 “好。”胤禛点头。 “只你一人跟来。”墨无殇加了一句。 “可以,只是前辈容我点时间,给几位兄弟留封信告别。”胤禛仍然点头。 “你别想着借机跟他们传递消息,我知道你有个兄弟是展家的家主,记着,若被我发现有任何人跟在你的身后,林风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了。”墨无殇警告道。 “前辈若不放心,不如一会儿胤禛写好了,检阅一番。”面对墨无殇的警告,胤禛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本来也不打算让几个兄弟参合进来,这是他的家事,他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而陷入危险。 回到屋中,胤禛收拾好行囊,将睡的流口水的丸子叫醒,又仔细的把床铺收拾好,这才坐在书桌前,洗笔研磨,留下一封书信。 “拿来我看!”墨无殇一阵风似得从他手中将书信拿走,看了两眼,又还给胤禛,“你确定这样写他们不会怀疑?” “他们自然相信胤禛。”胤禛将书信上的墨汁吹干,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这才仔细叠好,压在笔架边上,淡淡说道。 “你是说他们就是怀疑你不是回家,也不会去找你求证,再担心也只会放在肚子里,等有一天你给他们解释。”墨无殇转念一想,明白了胤禛的意思。 胤禛笑而不答,捞起还在睡觉的丸子,“前辈,走吧!” 来到马厩,将打盹的老黑唤起,二人二兽无声无息的出了展家。 “胤禛,你跟林风长的很像,不过,你比他多了几分的冷硬之气。”许是觉得静默赶路有些无聊,墨无殇主动展开了话题。 “前辈认识家父?”胤禛牵着老黑,转头看向墨无殇,她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自己看不懂的闪亮,“大名鼎鼎的林公子,江湖又有几人不识。胤禛,想不想听一段往事。” “前辈若有兴趣,胤禛自然洗耳恭听。” 故事很长,不过剧情却很老土,很狗血,传统的双凤追龙,若在别人身上,胤禛或许淡淡一笑,听过后就撩开,但放在自己的亲人身上却是惊心动魄。 原来二十多年前,林风和萧清雨一次在苗疆游玩的时候,遇上了苗女蓝诗诗,苗女多情,看到英俊潇洒的林风,自然心动,借机与他们搭讪,一路同行,得知林风和萧清雨还没有成亲,动了心思。苗人讲究婚前自由追求,婚后一心一意,既然他们并没有成亲,自己追求林风那就没有错。 于是,一次同桌吃饭的时候,蓝诗诗在林风的碗里下了‘蚀心蛊’,对他明言,自己对他有好感,要嫁给他,并说家人曾告诫过自己,汉人最花心,只有中了蛊才能对老婆专情,若林风肯跟她成亲,她就解了那毒,否则过了七七四十九天,那蛊在身体里面长了根,吞噬了他的七情六欲,以后就会忘情,再也不能爱了。 林风和萧清雨两情相悦,自然不肯答应,可萧清雨却不想让林风从此断了七情六欲,背着林风苦求蓝诗诗,并独自离开,却无意中探出一个针对蓝家的阴谋。萧清雨重返蓝家,将所探消息告知蓝诗诗,可惜晚了一步,蓝家被偷袭,伤亡惨重,蓝诗诗看到萧清雨,以为是她不甘心将林风拱手让人,才勾结外人灭她蓝家。大怒下跟萧清雨动起手来,只是她又怎是萧清雨的对手,饶是萧清雨处处留情,仍被打伤。萧清雨情知现在怎么解释蓝诗诗也听不进去,只得先找到林风,离开这里再说。 看着心上人和那个灭了自己满门的女人相谐而去,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蓝诗诗万念俱灰,对着苗人信奉的大神发下最恶毒的誓言,今生一定要将萧清雨杀死,不然自己甘愿永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林风和萧清雨出了苗疆,眼见得离七七四十九天的日子越来越近,林风也愈发痛苦,萧清雨看的痛彻心扉,几次想回去找蓝诗诗,都被林风?br /好看的txt电子书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17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风拦下,言明若她去找蓝诗诗,他立刻自裁在她的当面。萧清雨左右为难,幸好在最后一天,他们遇上了一位隐遁多年的苗人前辈,这才解了‘蚀心蛊’,也才有了胤禛。 “前辈是我家父是被这位蓝诗诗前辈掳走的?”胤禛有一点点头绪了,“家母呢?家母是不是也是被她害的。”说道这里,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我来问你,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是不是叮嘱你不许报仇?”墨无殇并没有回答胤禛的话,反问道。 “前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胤禛听墨无殇将当年发生的事情描述的栩栩如生,直如亲眼所见,又听她对自己母亲临终前的话都知道,对她的身份愈发好奇,不由讶异出声。 “说起来这又是另一段冤孽了。”墨无殇叹了口气。 那年林风和萧清雨外出游玩的时候,正巧遇上前来寻仇的蓝诗诗。蓝诗诗另有奇遇,已非当日可比。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蓝诗诗看到他们二人眼睛都红了,冲上来不由分说,挥掌便打。 萧清雨想跟她解释一二,可是被仇恨迷了双眼的蓝诗诗哪里还听的进去,丝毫不由她分说,萧清雨无奈,只得还击,打斗中萧清雨无意中看到蓝诗诗手臂上一颗红痣,情绪激动下被蓝诗诗一掌打成重伤。原来萧清雨和蓝诗诗竟然是同胞的姐妹,当年家里受灾,逃荒的途中被灾民冲散,从此姐妹分开,那时候蓝诗诗还小,不记事,萧清雨还记得妹妹手臂上有一颗红痣。 骨肉分离,多年后重逢竟然是这样的情形,蓝诗诗狂吼一声,点了林风的|岤道带走,萧清雨强撑着重伤的身体往家走,遇上幽谷老人秦游,之后的事情胤禛便都知道了。 “前辈是说,掳走我父,害死我母亲的是我亲生阿姨?”胤禛这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真是上苍捉弄,同胞的姐妹竟然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难怪母亲临终前让自己发誓不报仇,毕竟一母同胞,怎么下的了手,可自己该怎么办? “现在你明白了,你想怎么办?”墨无殇停下脚步,盯着胤禛。 “我也不知道。”胤禛也有些迷惘了,之前一直心心念念要给母亲报仇,可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算,难道要杀了阿姨给母亲报仇? “还是找到父亲后,看父亲的意思吧!”胤禛思来想去,将决定权交给父亲,“前辈,不知家父现在可好。” “他现在……”墨无殇沉默了片刻,“等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听她这么一说,胤禛心就是一沉,显然父亲过的不是很好,“前辈,家父现在在哪里?还有前辈究竟是什么人?”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一切。”说完这句后,墨无殇不再开口,胤禛也不是多话之人,二人在沉默中赶路。 “天快亮了,咱们还是抓紧点时间吧!”墨无殇腾身而起,看了眼老黑,“你骑马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千里宝马能跑多快。” 俺是人物转换的分界线 胤禛和墨无殇一起去寻林风下落不提,再说展家这几人,因为胤禛的留书离去,让他们都失了兴致,对着美味的早点也是味同嚼蜡,胡乱吃了几口,胤祥便挥退下人,将几人引到一间暗室,把法蓉的告诫和他自己的怀疑一并说了出来。 “十三,你是说你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康熙沉声问道。 “是的。”胤祥点头,“这两天我反复的想,既然没有听到外面有传言说展家消息不准,那就说明他对展家是没有恶意的,最起码他是不想毁了展家的声誉。现在看来,有三件事很可疑,第一就是四哥这世的父亲林伯父的下落,我整整找了四年,居然只有零星半点的消息传来,还有就是这神秘的地狱门,居然我一点都没有听说过。另外这次二哥的出事,事前我没听到一点风声,还是法蓉告诉我的。”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林伯父的失踪和二哥的出事,都和这个神秘的地狱门有关,而暗中这个人和地狱门早有勾结,所以将所有有关地狱门的事情都隐匿起来。” “那你心里可有人选?”胤褆问道。 “下面分堂的人不敢,那人也不可能渗透我每一个地点,唯一可能的就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胤祥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硬生生挤出喉间。 其他几人也无法,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如果胤祥的想法是真的,那么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个,每一个都是从小陪着他一起长起来的,无论是那一个,都如同在胤祥的心头上捅了一刀。 这种被亲近的人背叛的滋味,别人再怎么安慰也是无力,这个滋味只能由他一个人来尝,这个结也只能由他一个人来解。 世俗之眼 十月一,送寒衣,人们多在这天为去世的亲友送上准备好的冬衣,以求他们在阴间过的好,不会挨饿受冻。 墨色深沉,连着阴了好几天,厚重的乌云将漫天星斗遮的严严实实,伸手不见五指。小街上隐隐传来悲泣声让人原本就压抑的心情更加低落。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胤祥的书房外,他屏息凝神,警惕的四下打量着,看并没有人发现自己,这才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如鬼魅一般闪了进去。 显然来人很熟悉书房的布置,直奔书桌而去,拿起桌上还没有整理好的卷宗,翻阅起来,突然他看到一篇,随手抽了出来,揣在怀中,转身就要离开。 喀嚓,一声轻响,但那人听在耳中却似惊雷,退后一步,惊恐的双眼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少主!” “翠姨,竟会是你。”忽明忽暗的烛火照的胤祥的脸明晦不定,眼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原来来人是他母亲展小姐杨盈的贴身侍婢杨翠,从小看着他长起来,生活起居呵护的无微不至,这些天胤祥怀疑了很多人,唯独没有怀疑过她。可今天她失望了,竟然是最亲近的人从背后狠狠给了他一刀,那种愤忿与失望,一时间全身似失了力道,双腿怎么也支撑不住身体,摇摇欲倒。 “少主。”杨翠惊呼一声,就要上前扶他,被胤祥闪身让开,“翠姨,我怀疑了很多人,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为什么,自娘亲去世后,我就把你当成了亲人,为什么会是你,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我娘,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在做戏?” 想着自己竟然将这样心怀鬼胎的一个人当成亲人,胤祥就有种自插双目的感觉,痛恨自己有眼无珠。 “不,我没有对不起小姐,我完全是为了少主你好。”杨翠辩解道。 “私下里瞒了重要的消息,将我身边之人的行踪透露给别人,难道不是背叛?还是说你准备让整个展家都成了地狱门的分堂,好做个堂主风光一下,怎么也比现在伺候人说出去好听。”胤祥也是真的失望了,平时他对杨翠总是很尊重,说话也很客气,似这般毫不留情,还是头一遭。 “少主,你竟然这样看我?”杨翠眼中含泪,“我杨翠自和小姐一起进了展家,就没有背叛的念头,生是展家人,死也是展家的鬼。”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听杨翠这么说,胤祥的语气稍稍平和。 “都是少主你不争气,翠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杨翠指责胤祥。 “我?我怎么了?”胤祥被责问的莫名奇妙。 “少主你居然爱上了一个男人,少主,你怎么可以爱上一个男人,展家偌大的家业日后由谁来继承,难道你要让展家断在你身上吗?难道你要让小姐和姑爷在地下也不得瞑目吗?”杨翠语气激动,尤其说起‘男人’二字,更是不掩厌恶。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胤祥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因为我爱上一个男人吗?这又不是什么罪过,不过是我喜欢的人恰巧是同性而已。” “少主你说的好轻松,‘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你只是玩玩,翠姨不会反对,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只要日后娶妻生子便无所谓。可少主你不同啊,我看得出,你对那个男人动了真情。少主,你醒醒啊,你已经被那个男人迷惑了心神,不要在执迷不悟了,难道你要做展家的千古罪人吗?”翠姨苦苦哀求着胤祥。 “翠姨,你也是我展家的老人了,居然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原因背叛了展家,你才是那个被迷惑了的人。”胤祥的语气里充满了疲惫。 “我没有背叛展家,我只是答应他将关于地狱门的消息抽出来而已。”杨翠辩解道。 “那还不是背叛?他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肯帮他。” “他事成之后答应我,杀了那个男人,那个迷惑你心神的妖人,对,他就是妖人。” “啪!”胤祥抬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不许侮辱四哥。” “少主,你打我?你居然为了那个男人打我。”杨翠捂着红肿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胤祥。 “再让我听到你侮辱四哥一句,就不是打这么简单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胤祥的声音冰冷如雪,四哥在他心中如皎皎明月,怎能容忍旁人这般污蔑。 “少主,你完了,你已经彻底被那个人迷惑了心神。”杨翠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果然,只有那个男人不在了,你才能彻底清醒过来。”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在了?”胤祥听出一丝不妙的意味。 “我跟他做了交易,我将所有关于地狱门的消息悄悄撤下,而他答应我在他称霸武林后,帮我杀了那个人。”杨翠也不用胤祥逼问,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竟是这样。”胤祥突然大笑了起来,直到笑出眼泪,“翠姨,你不明白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爱了他多久,等了他多久;你不知道我看着他日夜忙碌,形容憔悴却帮不上忙的无力;你也不会明白我听到他去世后肝肠寸断的滋味;你更不会知道我亲眼看着他神魂崩散时那一刻的心若死灰。 你只会用世俗的眼神来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 翠姨,我很失望。 今生在遇上他之前,虽然我衣食不愁,可心却是空落落的,如溺水之人,伸手无所依,踏脚无所凭,身如在虚空之中,只是一味地行尸走肉罢了。幸好,我找到了他,而他也回应了我的感情,今生,我于愿足矣。 若你担心展家无后,我可现在就卸下家主职务,由长老共推一个更好的人来担当家主。” “卸了家主之位?少主,你真的这么想的,为了那个男人,你忍心抛下整个家族?”杨翠瘫倒在地上。 “只要有四哥在身边,我可以抛下一切。”想到胤禛,胤祥笑的很是温柔。 “抛下家主之位,抛下家主之位,你竟然做的如此绝决,那我在做什么,做什么啊?”杨翠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着。 “翠姨。”毕竟是照顾自己长大的人,胤祥也不忍心多说,想上前搀扶他起来,被杨翠一把拍掉,“少主,翠姨再最后问你一句,若那个男人死了呢?他再也回不来呢?你怎么办?” “四哥生我生,四哥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于世。”胤祥回答的毫不犹豫。 “很好,很好,好个生死相许。小姐,姑爷,小翠对不起你们啊!”杨翠仰天长叹一声,突然亮出一把不知藏在何处的匕首,直直的插入胸膛。 “翠姨!”胤祥大惊,手忙脚乱的要替她止血,温热的血渍溅到他脸上,一点一滴的事情飞一般从他眼前闪过。 “少主,天凉了,多穿点衣服……” “少主,今天的晚饭里有你爱吃的清蒸鱼……” “少主,这个荔枝是刚运来的,新鲜的很……” “少主,快擦擦,看这一头的汗,都成了花猫了……” 翠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和四哥的感情就这么不容于世吗? “没用了,少主,翠姨要去见姑爷和小姐了,少主,翠姨求你,忘了那个男人,娶个好姑娘,生几个好的继承人,将展家发扬光大。啊,少主,翠姨求你。”杨翠握着胤祥的手,苦苦哀求着。 “翠姨,我不想骗你,我对四哥的感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忘记他了。”胤祥看着杨翠眼里的神采一点点黯淡下去,可还是不忍骗她,最终还是摇头。 胤祥独坐在屋顶,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坐在屋顶上,看着月亮,想着从前,而翠姨总是拿着厚实的外衣,准备好热水,等着自己,等自己什么时候下来,什么时候给自己裹上外衣,将自己推进浴房。 可现在放眼望去,只是漆黑的夜,阴暗的好似千万万马般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就这样坐着,心里一片空白,似乎比没有记忆时更加空白。 老天爷似也感受到他的悲哀,一滴两滴……豆大的雨点一个一个的砸在他身上,浇在他脸上,胤祥却毫无感觉,只是拿起一坛子酒抬头猛灌了起来,辛辣刺激的酒气呛的他一阵猛咳,凌乱的发丝,随着夜风舞动着。 “十三没事吧!”对面屋子里几人关切的看着胤祥。 “毕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亲人,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心里的难过是可想而知的。”胤褆虽然很不爽他这几天得意的样子,可毕竟是兄弟,看他这么难过,心里也不舒服。 “夜里这么吹冷风,会伤身体的。”胤祯担心道。 “我去把他抱下来。”还是康熙不忍心看儿子这般颓废,脚尖轻点,落在胤祥的跟前。 “四哥……”胤祥醉眼朦胧中,看到面前之人乌发纷飞,青衫翩然,一双向来冷如寒潭的眸子意外的缓和,充满了关心,“四哥,你来了,我好想你。” 康熙冷不防被胤祥抓着右手,还眷恋的在脸上不住暧昧的摩擦着,身子瞬间就是一僵,又听他嘴里不停的叫着‘四哥,四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不孝子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就算了,喝醉了叫着自己心上人的名字也忍了,最不可饶恕的是把老爹看成老哥,本想把胤祥就这么扔下去,可看他醉的厉害,恐怕是砸冰块也醒不过来,这才放弃了之前的念头,打横将他抱起,跳了下来。 “十三怎么样了?”众人围拢了过来。 “没事,就是喝多了,明天宿醉过去就好。”康熙不想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们,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可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物,除了不懂武的胤禟外,都是顶尖高手,方才胤祥的动作和呢喃都听的清清楚楚,看着康熙,又想着胤禛的模样,脸皮抽搐,眼皮跳动,满脸黑线,这得醉成什么样子才能认错啊! 隐情(上) 胤禛现在去了哪里呢?原来墨无殇的一句话激起老黑的不满,在墨无殇腾身而起的时候,老黑也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直到天色蒙蒙,胤禛这才勒缰绳让老黑停下脚步。这一夜的放马狂奔让胤禛精神大震,豪气顿生,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惊飞了几只早起的燕雀。 “你这马儿果然不错。”墨无殇此时方才赶到,看着顺服的贴着胤禛的身子不住撕磨的老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那当然。”拍着老黑的大脑袋,胤禛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与有荣焉。这些日子随着前世事情更多的忆起,胤禛对老黑的身份模糊的猜到了。(插一句哈,四四虽然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但因为隔了太久,很多小的细节都很模糊,只能一点点的想。) 这老黑是他大师兄的坐骑青牛,自化形后便跟着老子,多少年来不离不弃,本身也有着妖族大圣的修为。清玄少年时常在青牛的背上玩耍,以青牛那高傲的脾气,旁人想挨一下都不能,却容得清玄在他身上玩,可想而知是多么疼爱胤禛。 这世知道清玄数世轮回结束,恢复了前世的记忆,青牛按奈不住,苦求老子也要下来,彼时老子因为已经分了一缕元神下界,不好再次明知故犯,所以一直不肯吐口。某日,鸿钧突然来到,牵了青牛下界,不过事先讲好,封了它全身的妖力,任何情况下也不许使用,又掩了它周身气息,变成一匹黑骏,这才送到胤礽的面前,由胤礽转赠胤禛。 “前辈,咱们该往哪个方向前进?”胤禛思念父亲,恨不得一步赶到林风那里。 “林风他们离这里不远,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看着胤禛听了自己的话后,面现喜色的样子,墨无殇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希望你能承受的住。” 等天光大亮的时候,胤禛和墨无殇来到一个小小的村落。村子很小,没有几家住户,房子也甚是低矮,村口几头水牛在悠闲的喝着溪水,还有几个鸭子蹒跚的踱着脚步。 墨无殇将胤禛领入村落中最大的一个小院,说是最大,其实和一般中等人家也差不多,竹篱围成的院墙,几块木板钉成门板,里面不过三间屋子。只是在这多是低矮茅屋的村子里,便有了几分鹤立鸡群的感觉。 “到了,你父亲就在里面。”墨无殇停下了脚步。 胤禛打量着面前的院子,犹豫了片刻,这才上前准备叫门。 门半掩着,他手一推就开了,冷不防从里面滚出个小肉球,眼见得就要摔个跟头,胤禛眼急手快,一把捞在手里,这才知道,原来在门后藏着一个小孩子,他一开门顺势滚了出来,而刚才他心绪激动,竟是没有发现。 待看清手里孩童样貌的时候,胤禛一下子呆愣在那里,心中波涛汹涌,耳朵也嗡嗡响个不停,这孩子的模样。孩子不过两岁上下,可这眉毛,耳朵,眼睛,五官轮廓,俨然和父亲林风如一个模子刻出来。 自己因为灵魂原因,越长越偏向前世,可这孩子,活脱脱父亲的影子。 突然胤禛觉得头皮一痛,回过神来,听那小孩子哥哥,哥哥叫个不停,抓了他一缕头发就要往嘴里放。 胤禛有心将孩子放下,可他刚有放手的意思,那孩子便扁了嘴,抽抽噎噎就要哭,胤禛无奈,只得换了姿势抱好,孩子这才转了脸色,笑嘻嘻的抓了他头发继续咬。 被胤禛扔在老黑身上的白狐丸子探长了脖子,见有人占了自己的地方,吱哇叫着表示不满,可胤禛却被从屋中走出的女人吸引了心神,没空顾及这边。 从正屋中走出一个端着铜盆的女人,穿一身深蓝绣花的罗裙,头上梳着妇人发髻,从侧面看,身量窈窕,不弱少女。她边走边喊着,“宝儿,宝儿,你又跑哪儿去了,快出来,要不娘亲生气了。” “阿娘,阿娘。”胤禛抱着的小男孩伸着胖胖的小肉手呼唤着。 那女人顺声看来,铛啷一声,手中铜盆落地,脸上瞬间失了血色,“你……” “蓝诗诗”,胤禛在看清女人样貌后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便是故事中的蓝诗诗,她眉宇间跟自己的娘亲萧清雨有着三分相似,只是面像要苍老许多。若不是墨无殇说她是娘亲的妹妹,直以为是娘亲的姐姐。 “阿娘,阿娘。哥哥放开我,我要去找阿娘。”小男孩在胤禛的怀里不住扭动,胤禛顺势将他放下,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跑到蓝诗诗的身边,“阿娘,阿娘,你怎么哭了?” “宝儿乖,阿娘没哭,只是眼里进了水。”蓝诗诗抹去眼泪,抱起小男孩,“果然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夫人,林公子,请进屋说话吧!” 胤禛自从看到那小男孩后脑中便是一片空白,这孩子若真是父亲和蓝诗诗所生,那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父亲,责怪?怨恨?他也不知道。 蓝诗诗进屋后,墨无殇也跟了进去,胤禛却是近乡情怯,站在门口几番鼓劲才迈步进屋。 屋里的摆设很是简单,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外并没有什么贵重的装饰,林风并不在,胤禛这才松了口气,若真的看到林风在这屋里,他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清雨,你去哪了,刚才我到处找你不着。”胤禛正在四下打量屋中摆设的时候,门帘一挑,走进一个男人,边走边报怨,看到蓝诗诗和小男孩后,将小男孩抱过来,“昭儿又淘气了,小心爹爹打屁股。” “宝宝才没有淘气,不信爹爹可以去问哥哥。”小男孩一指胤禛。 男人看到胤禛,神色微微一变,随后又笑道:“清雨,家里来了客人,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外出迎接。” 胤禛无比惊骇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刚才男人挑帘进来的时候,胤禛便认出那是父亲林风,看林风虽然稍显苍老,可脸色红润,显然身体还是不错的。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人没事就好,别的再说。 没人知道他在看到林风的那一刻心里是多么的激动,想着年幼时父亲的宠爱,少年时严厉而不失温和,在他的心目中,母亲是最亲近的,可以让自己由肆意撒娇;而父亲是心中的山,坚不可摧,只要有他在,就有了依靠,什么都不怕。 自母亲去世,父亲失踪,家里失了顶梁,顿觉四顾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直到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才强迫自己成长起来。可看到父亲,方明白,心底里,自己还是那个在父亲肩膀上撒娇小娃儿。 眼前这一幕是什么?饶是他做足思想准备,想着可能林风变心了,或许是他失忆了,忘记了母亲,忘记了他。可这一切都不能解释。为什么父亲会对着蓝诗诗叫自己母亲的名字,还有那个小孩子又是谁?为什么父亲会叫他昭儿,向来冷静自持的雍正帝,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云山,你怎么起来了,你不是说头晕吗?赶紧再躺会儿。”蓝诗诗一直在打量林风的表情,看他除了在看到胤禛的瞬间神色稍微变化外,便一如寻常,应该是没有认出来,可还是不放心,不着痕迹的在林风身上点了一指,林风顿觉眼前发昏,身子晃了几晃,被蓝诗诗一把抱住,急呼“云山,云山,是不是又头晕了?” “不知怎的,突然头又晕了,我还是回屋再躺躺吧!”林风捂着额角,呻吟起来。 “那我赶紧扶你回房。”蓝诗诗抱歉的对墨无殇和胤禛说道:“外子身子不适,我先送他回房。” “夫人轻便。”胤禛晗首,虽然他恨不得将面前之人千刀万剐,可面色仍然平静如水,刚才蓝诗诗那一点自以为没人察觉,可还是躲不过胤禛的双眼,胤禛当时就想出手,被林风借着抚额给他的眼色阻止了。 过了约有盏茶的功夫,蓝诗诗从里屋出来,很是抱歉,“夫人,林公子,真是失礼了。” “无妨。”墨无殇摆摆手。 胤禛却是等不及了,焦急问道:“家父究竟怎么了?” “林公子。”蓝诗诗未语泪先流,“你也看到了,令尊把一切都忘掉了,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二十年前。” “怎么会这样?”胤禛做出大受打击的模样。 蓝诗诗偷偷看了他一眼,继续抽噎,她倒也不避讳,“那年我打伤你母亲,掳走你父是有原因的,这其中很多的恩怨纠葛,一下子也说不清楚。不过,我虽然很你母亲勾结外人毁我蓝家,可对你父亲却是一片真心,掳走你父亲,一面是想跟他鸳梦重盟,另一方面也是门主惜才,想招揽他入我地狱门。” “不知我父哪点入了地狱门主的眼,竟然要用如此手段来请。”胤禛冷冰冰问道。 “你父精通上古文字,门主得了一部上古大神的修行之法,可苦于不通其中的文字,得知你父通晓,才让我去请。” “上古文字?”胤禛愣了一下,他虽然知道父亲博学多才,却真还不知道他通晓上古文字。不过转念一想,幽谷从先秦时候开创,一代一代传下来,父亲懂这文字也不稀奇。 “你父到了地狱门后,门主礼贤下士,几次亲自上门求教,可你父总是不理不睬,险些惹怒门主,最后还是我苦苦哀求,才让门主网开一面,再给他一次机会。我去求你父亲,可你父亲看到我后更是勃然大怒,对我的话是一句也听不进去,没奈何我只能用蛊控制了他的心神,这才逃过一劫。” “那我倒要感谢你的出手相助了。”胤禛冷冷一笑。 “你也不用嘲笑我。”蓝诗诗苦笑,“你也看到了,不知哪里出了岔子,你父的记忆发生了错乱,只记得二十年前的事情,之后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 “那为什么他会把你看成我的娘亲,还有那个小孩子又是谁?”胤禛追问道。 “情蛊的最大的作用,便是将看到的第一个人当成最心爱的人,一辈子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可……”胤禛想问既然父亲被情蛊控制了,为什么刚才喊得还是自己母亲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你父看的是我,可他呼的却是你母亲的名字,就连我们的孩子,他也毫不犹豫的起名林昭。”想着自己深爱的人天天对着自己喊别人的名字,蓝诗诗只觉心痛难忍,“不过这又有什么,虽然他喊得是你母亲的名字,可毕竟他还是在我身边,陪着我一辈子。” 胤禛看着蓝诗诗眼中含泪,嘴角含笑,不知道是该恨怨她,还是该同情她。 隐情(下) 胤禛在墨无殇的引领下,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可父亲似已失忆,完全不记得自己,大受打击下,也无心再找蓝诗诗报仇,失魂落魄的走出村落。 墨无殇看他的样子,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无声无息的离去了。 “娘亲,现在父亲成了这个样子,儿子该怎么办?”胤禛在心里念着母亲。 到底还是不甘心,又不知父亲当时给自己的那个眼色究竟是无意思做出来的,还是给自己什么暗示,夜半时分,胤禛一个人又悄悄潜回蓝家。 就在胤禛站在门前忖度,到底要不要进去之时,屋中的灯突然亮了,接着从里面传来林风的声音:“是昭儿吗?进来吧!” 胤禛闻言毫不犹豫,越墙而入,推门,见父亲端坐在对面椅上,一如从前自己游历归来,父母二人坐在屋中,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再也忍不住满心的伤痛,扑上前去,跪倒在林风的膝下,“父亲。” “昭儿。”林风一手揽着儿子的背,一手抚着他的乌发,眼眶也有些发红,“昭儿,这些年苦了你们娘俩了。” 胤禛咬着牙,浑身紧绷着,靠在父亲熟悉的温暖而宽阔的怀抱中,儿时的记忆再也不能抑制,如洪水般泛滥而来。此时又听父亲提起母亲,更是忍耐不住。 “母亲,母亲”胤禛低声抽泣起来,渐渐的,那哭声竟像一个孩子一般…… “昭儿,你母亲怎样,啊?怎样了,快说啊!”看胤禛这个表情,林风也觉出不对,急切的问着儿子。 “母亲,母亲在四年前已经去世了。”胤禛不敢抬头,只是低低抽噎着。 “去世了,去世了。”林风忽然大笑起来,“怎么可以,清儿,我们说好要一起走的,你怎么可以撇下我一人独行。” 一时之间,房屋中只听得到胤禛低低的哭泣和林风撕心裂肺的笑声,渐渐地,笑声低了下去,越来越低,在不能再低的时候终於转为了哭声。 “父亲!”胤禛收了眼泪,惊见林风双目紧闭,两行血泪顺眼角蜿蜒滑下,不由大惊。 “我无事。”林风睁开眼睛,摆了摆手,借着烛光,胤禛觉得父亲片刻之间苍老了许多,白日里还是黝黑的头发犹如蒙了一层尘土,灰蒙蒙一片! “跟我讲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林风脸色灰暗,虎目冷漠。 胤禛将当年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一遍,“娘亲临终前命我发誓我不要去找那人报仇,也不要再调查当年的真相,可我……” “清儿,清儿,你总是处处替我着想,可你为何偏要早早离我而去。”听了胤禛的话后,林风仰天长叹。 “父亲。”胤禛窥视着林风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既然没有被那女人控制,为什么……”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为什么还要和那女人有了孩子。” “昭儿。”林风和胤禛父子天性,虽然胤禛没有说出口,但他又岂不知,苦苦一笑,“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牵涉到二十年前的一桩旧案。” 林风将二十多年前在苗疆发生的那一段往事讲述给胤禛听,胤禛静静听着,并没有插嘴说自己其实已经早知端倪。 “本来我们以为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了,后来我和你母亲回到幽谷成亲,又有你了。想着这么多年,她肯定也忘记这段感情,谁想到世事难料,真是世事难料啊!” “那日我和你母亲相携游玩,走到一处,停下脚歇息,竟又遇上那苗女。” 胤禛听林风连名字都不肯叫,只是以苗女称呼,便知他心里恨怨异常,恨到不愿提起她的名字。 “苗女一见你母亲,不由分说,上来就打,你母亲百般解释不通,无奈只得还击。为父有心上前相助,可深知你母亲的性子,虽然外表看起来柔顺温和,内里却极是刚硬,我若插手,反而让她不悦,只得看着。 打斗间,不知你母亲看到什么,忽然神色大改,稍不留神,被苗女一掌击中,重伤倒地。 我本欲上前相探,被你母亲止住,只听她颤声问那苗女,手臂上是否有个红痣,可还记得有个小名叫窈儿,那苗女撩起衣袖,露出那颗红痣,你母亲大哭,叫声妹妹,就要上前。 这才我们知道你母亲和那苗女是同胞的姐妹,当年家乡遭灾,她们在逃荒路上失踪,那时你母亲有七八岁了,窈儿方不到三岁。后来你母亲被师傅收留,窈儿被蓝家收养,就是蓝诗诗。 她们姐妹相拥而泣,我这才放心。 本以为姐妹见面,事情便会化解,谁知那苗女心狠手辣,竟然趁为父放心之时,一把毒粉撒来,为父当即昏倒,人事不知。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身处这个院落之中。 这时苗女才跟我讲明,二十年前她被地狱门主收为入室弟子,传授她上乘心法,使得她毒术,蛊术更为精进。前段时间看到地狱门主愁眉不展,问明是日前得了一部经书,翻开看却是上古文字,门中上下并无人懂此文字。苗女突然想起,多年前为父和你母亲有一次曾为一个上古文字而争论不休,知道为父通晓,便告知地狱门主。不几日,地狱门主告诉她我们的下落,命她前来招揽。 我自然不肯,任苗女怎么说也不同意。期间那门主也来过两次,每次都被我冷言冷语逼走。最后一次,甚至触怒了那门主,就要将我杀害,还是苗女苦苦哀求,门主才拂袖而走。 苗女送那地狱门主走后,回来问我是不是肯定不能接受她,彼时我恨她入骨,斩钉截铁说此生她休想得到我的感情。听我这样一说,苗女惨笑一声,走出房门,片刻后取来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她给两个酒杯都斟满酒,只说既是如此,强纽的瓜不甜,饮了这杯酒后彼此一刀两断。 我以为她想通了,倒也对这女人刮目相看,虽然她心狠手辣,但是对感情也算得上拿得起,放得下,就饮了那杯酒。 饮酒后不多时,便觉得天旋地转,情知中了暗算,以为她求爱不成反生恨,要用毒酒害我,当时不知你母亲和你的下落,想着这样也好,可以魂返故乡,看着你们,守着你们,没想到,没想到……”林风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声音。 胤禛疑惑看过来,见林风目露痛苦,表情纠结,全身颤抖,吓了一跳,喊了声父亲,忙起身在林风的背上不停拍着,帮他顺气,好半林风才缓过这口气,“没想到,等我清醒后,发现,发现我竟然和那苗女,做,做那,苟且之事。 我当时羞愤欲死,恨不得一掌将她打死,然后再自杀,可不知怎的,被那苗女看了一眼,神志便又昏昏,恍惚间似看到你母亲在面前…… 再后来,为父便被那苗女控制,每当稍有清醒,想摆脱控制,可不知怎的,只要看到她的眼睛,便再也生不出反感之心,事事顺从。直到她怀孕生子,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才逐渐减淡。” “既然父亲已经恢复记忆了,为什么还不离开?”胤禛插话道。 “走不了了。”林风摇头,“那女人虽然控制了为父,还是不放心,每日在为父的饭食里掺有轻微的毒药,为父现在一身功夫已被毁去大半,仅比常人强健一点,而且虽然那种感觉逐渐淡去,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为父只有抱着那个孩子的时候才能彻底清醒。况且为父又想得到更多的消息,便和那女人虚与委蛇,直到你到来。” “那苗女不知我逐渐清醒,以为她对我控制已深,渐渐不再防备,吐露了许多地狱门的事情,我这才知道这地狱门潜伏多年,教众甚多,盘根错节,已形成一个巨大的网。” “地狱门!”胤禛冷哼一声,目露杀机。 “父亲,跟我回家吧!” “不!”林风摇头。 “为什么?”胤禛不解。 “我要留在这里,盯着着苗女。她经过地狱门主的一番栽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一身毒功不可小视,尤其那个蛊,更是防不胜防,实在不行……” “这太危险了。”没等林风将话说完,胤禛已经明白他想做什么,大惊失色,“不行,父亲,这太危险了。” “昭儿,为父被那苗女的控制,日日昏昏如行尸走肉,如今虽然逐渐清醒,但大错已筑成,日后九泉之下不知当以何面目见你母亲。”说着林风老泪纵横,胤禛的眼睛也湿润了。 “昭儿,走吧!为父能见你一面,已经心满意足,日后若有什么万一,只求你将我尸骨带回幽谷,葬在你母亲坟旁,今生我亏欠她良多,等到了地下,我再跪求她的原谅。” “父亲。”胤禛悲呼一声。 “走!” “父亲保重。”再看林风闭了眼睛,任他如何哀求,只是不理,胤禛知父亲铁了心,无奈下狠狠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离开。 胤禛离了蓝家后,一时也不知该往哪去,母亲不在了,父亲又不肯回家,深爱的二哥已经忘记了他,十三那里,虽然十三不说,可他也知道,展家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想去扰他心烦,思来想去,决定回家一趟。 “娘亲,昭儿回来了。”胤禛跪在萧清雨的墓前。 “娘亲,昭儿找到父亲的下落了,看他不肯跟昭儿回来,不过娘亲你放心,拼了昭儿的性命,也会保护好父亲的。” 这天,胤禛又在萧清雨的坟前继续念叨,却没有发现对面有人在看着他。 “娘亲,昭儿找到要共度一生的人了。” “娘亲,虽然他已经忘了昭儿,但是昭儿还是会一辈子记得他的……” 幽潭对面,胤礽静静地站着,听着、看着胤禛跟母亲讲着心事…… 直到胤禛无意间抬头,惊呼一声,“二哥?” 这才从潭水那边飞掠过来。 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却惟有静默一片。 “是你,真的是你!你……终于……” “是!是我!我回来了!” 两人默默不语,只是紧紧的相拥相抱,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过对方的呼吸心跳,心中被一种莫名的喜悦胀得满满的,近乎有些贪婪的感受着彼此那份久违的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18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热气息。 “胤禛,我好想你!” “二哥,我也想你了……” “有一天,梦醒的时候,很想去找你。然后想到你已忘了我,心突然很冷,很冷……” 三生三世 胤禛和胤礽二人在深潭边紧紧相拥,四目相对,相视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好半晌,胤禛才轻轻推开胤礽,“二哥,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若不来,怎么能听到某人的表白。”胤礽虽不舍放开,但在萧清雨的坟前,也不好太过放肆,只得狠狠的又抱了一下,这才松手。 想到刚才听胤禛说他找到深爱的人并会一辈子想着,念着,真是心花怒放,嘴角的弯的是怎么抿也抿不回来。 胤禛无意回头,看他笑的甚是夸张,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他定是听到刚才自己和娘亲的话,脸红了一红,甩手回屋,不理他了。 胤礽却没有跟胤禛一起进屋,转身来到萧清雨的坟前,撩衣襟双膝跪倒,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伯母放心,我胤礽今日在您面前发誓,终我一生,定会陪着四弟,不离不弃,他生我生,他死我死。”说完,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笑着朝胤禛追去,“四弟,四弟,你这主人是怎么当的,怎么可以留下我一人,难道你是害羞了?” 屋中,胤禛正忙着准备午饭,胤礽走进来,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忽然眼眶一热,有种想哭的冲动,忙昂起头,将眼泪逼回眼眶,这才轻轻走了进去,从后面揽了胤禛的腰,“做什么好吃的?” 胤禛被他这么一揽,全身就是一僵,手中的刀一抖险险切了自己的手指,忙将刀放下,从胤礽的怀里挣脱出来,“你不是向来信奉‘君子远庖厨’,怎么也进来了?” “自然是来帮忙了,坐在那里袖手旁观,岂不是被人当成恶宾。”被胤禛甩开,胤礽也没有生气,他自然看的出胤禛耳根的那一丝红晕。 “那好。”胤禛顺手拿起一个红心的萝卜塞在胤礽的手里,‘帮我去了皮。’ 胤礽看着手中的萝卜犯了愁,那让拿刀杀个人什么的,他毫不为难,可给这萝卜去皮他还真是没有弄过,想他前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今生是集众人宠爱在一身的魔宫少主,啥时候需要他亲自进厨下亲自动手。可难得胤禛发话让他帮忙,有怎好不听,于是拿起菜刀开始在萝卜上比划。 胤禛正在处理莲藕,准备一会儿做炸耦合子,偷眼一看,差点笑出声,原来胤礽拿着菜刀怎么也觉得别扭,太不顺手了,忽然灵光一闪,想起父亲曾经交给他的一种刀法,用在这里似乎不错,于是太子殿下想到便做,别说,还是挺好用的,看着那萝卜皮被一圈一圈薄薄的削了下来,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老四,怎么样,不错吧!”胤礽拿着那个削的很干净的萝卜在胤禛面前炫耀。 “不错,不错。”胤禛敷衍了一声,将胤礽推出了厨房,“好了,二哥,你去屋子里歇着吧!别添乱了。” 胤礽也知道自己不善厨艺,呆在这里也是添乱,只好做出依依不舍,面带哀怨的表情,顺水推舟的被胤禛推了出来。 胤礽走到胤禛的书房,推门而入,见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书案上笔墨纸砚摆放整齐,一瓶秋花,清香郁郁飘散。几上一张古琴,琴衣散在一旁。墙上悬挂一支长箫,有风吹进,箫上玉色丝穗轻晃。眼光又移到榻上。榻上铺着雪白的被褥,枕套上绣着一丛幽兰,清冷,孤傲。 胤礽走到几前,盘膝而坐,将琴取在手中,本以为是普通古琴,谁知咋见之下,不由神色一凛,立手翻转琴身,却见龙池之上刻着四个字--桐梓合精,竟然是名琴“绿绮”。 胤礽熟练地拴上琴弦,调好音准,又忍不住用手一拂,古雅的乐音立刻铮琮着在四壁间激荡。 “不愧是传世名琴。”胤礽激起兴致,吟猱绰注,抹挑勾剔。曲音平和温煦,琅然清圆,如日之明媚,如风之轻徐,一曲奏毕,整个房间亦似乎弥漫起了一股春意,竟是一曲《阳春》。 “啪”“啪”,胤礽抬头,见胤禛靠在门框上,拍手称赞,“二哥好琴艺,听二哥琴艺,方知此曲名为《阳春》的含意。” “四弟取笑为兄了,倒是我这客人过于随意,还请主人不要介意。”胤礽装模作样的打躬行礼,引来胤禛一记白眼,“午饭准备好了,来吃吧!” 桌子上摆的都是些家常小菜,可是,可是红的红、绿的绿、黄的黄、紫的紫,怎么就那么好看,怎么就那么诱人? 菜一入口,胤礽的眼睛一亮,马上在桌上逡巡起来,这看似平淡无奇的家常菜肴,竟异常的鲜美,“四弟,想不到你的手艺这么好!” “都是娘亲硬逼着我学的。”一句话引起胤禛对母亲的很多回忆,原以为忘记了的回忆,现在却发现其实一直没有遗忘,只是被埋藏在深处,现在回想起来,也没有母亲去世时那种孤单,仅有淡淡的温馨弥漫心头,“小时候,母亲非逼得我学习厨艺,我不想学,跟母亲学说什么‘君子远庖厨’,被母亲追着打,后来抗不过,还差点烧了厨房,又挨了一顿揍。” “可惜,现在想让母亲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胤禛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感伤,感伤那些逝去了的、再也回不来的幸福安宁的岁月。 胤禛脸上的伤感深深刺痛了胤礽的心,一阵阵痛感袭来,并非那种铭心刻骨,撕心裂肺的痛,只是淡淡的,一直隐隐疼到心底。 “胤禛,许我吧!许我个生生世世可好。”忍不住上前握了他的手。 “好,我许你,许你个生生世世。”胤禛盯着胤礽的眼睛,见那里没有闪躲,没有犹豫,只有坚定和心疼,闭了眼睛,点了点头。 “胤禛,我胤礽对天盟誓:今生今世这颗心只为你跳动,以吾心换君心,即使他年人人与你相背,我胤礽也信你,爱你,永不相负。” “……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胤礽一边摇头晃脑的吟着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一边品着一口手中的美酒,酒色浅黄透明光亮,色泽清澄,有着浓烈而优美的特殊芳香,正是那上好的状元红。 盛酒的耳杯也非一般,椭圆形,两侧附耳,造型风韵雅致,端庄中显生动,恰是王羲之兰亭聚会,曲水流觞所用的“觞”。 “二哥今日心情很好?”胤禛也浅酌了一口,笑问道。 “美景,美酒,美人当面,你说又怎能不高兴?” “什么美人。”胤禛将剩余的酒一口饮尽,“既然二哥兴致不错,不如咱们来比试一番。” “好啊!倒要领教下竹君的高招。”胤礽听了十分高兴,他很久之前就想竹君好好比试一番,后来知道胤禛便是竹君,也就熄了这个念头,现在听胤禛主动提起,自然奉陪,也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两臂一分,人突地拔空而起,待身形起在了空中有五丈上下,水平射出,轻飘飘地落在一棵桂树之上。 胤禛也同时飘起,人亦落身在另一棵桂树之上,他身上那件石青色的长衫,被风吹起,配着那清逸的面容,意态出尘。 “四弟,小心了。”胤礽轻喝一声,施展的是魔宫的‘千叶掌’,一掌化千掌,掌掌带风,幻成满天掌影,从四面八方向胤禛袭来。 胤禛则不一样,东出一招,西打一式,轻松写意,无形无相,完全不受招式限制一般,随心所欲。但就是奇怪在这里,他每出的一招,恰好打在胤礽掌风最薄弱的地方,眨眼间满天掌影被他一一破解。 胤禛将胤礽满天掌影化解之后,突然招式一转,每一个动作不在虚实难辨,而像一本书一样,写的明明白白,每一个动作都明明显显,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化解的方法。 胤礽试探着攻了几招,无论如何近不了他的身,只得无奈放弃,“四弟,你这幽谷的功夫果然不同一般,我认输。” “二哥太谦虚了。若真的比拼起来,咱们之间还不一定谁胜谁负。”听了胤礽的话,胤禛笑了起来,疏朗纯粹的笑,完全不同于平日里他对人那种冷淡而客气的笑容。 胤礽被这一笑惑了神魂,只想着将面前这个男人拥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的,一辈子也不放开。 “二哥,你,唔!”突然袭来的一吻让胤禛再也说不出话来。 胤礽并没有着急的进去,只是在唇上辗转,一点一点,细细的辗压研磨。温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亲吻令胤禛有些迷醉,不自觉的微微启唇回应他的索求;这才探了进去,一一舔过他的贝齿,勾着他的舌和自己一起共舞。尽呼吸相融,唾液相交,胤禛只觉自己脸红的发烫,身体也软软的用不上力,只能用力抓着胤礽的肩膀,好让自己不至于软下去。 “四弟,我想要……”直到肺间的空气用完,彼此呼吸都不畅了,胤礽才恋恋不舍的将胤禛放开,在他耳边低喃着。 胤禛并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双臂环绕在胤礽的脖颈处,其意思不难理解,胤礽大喜,大横将胤禛抱起,向屋中走去。 人影交叠,一声微微的呻吟,像游丝一样悠悠缭绕于空,那么淡淡的,渺渺的…… 一夜缠绵 清晨,微弱地朝阳自简陋的窗格外斜射进来,多年养成的早起习惯,使胤礽悠悠地醒来。 侧身注视着身边安睡的人,俊逸的五官,露在被子外的削肩,撑著白色宽松的亵衣,隐隐可见脖颈处几点红痕。紧闭的双目,睫毛细长,在眼下晕出一层淡淡的阴影,粉色薄唇微启,气吐如兰。 小腹一紧,胤礽这才回神,默念了几声静心诀,这才平复躁动的心情。 第一世,你为帝君,我是青龙,相知,相交,未及相许,你便抛下一切舍了自身,我追随而去,也只能陪着你世世轮回。 第二世,我为储君,你是臣弟,兄弟之情如不可逾越的天堑,隔断了所有的感情。我手托帝位放在你手中,却害你为这江山生生耗尽心血。 这一世,我瞒了所有的感情,只求你一生幸福。 禛,终于,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惊变 暗室之中,一灯如豆,一人盘坐在房间正中地板上放置的蒲团之上,全身被黑衣包裹的严严实实,他对面跪着一个穿灰衣的男人。 “怎么,你说展家的那个女人死了?”黑衣人的声音很是诡异,飘渺虚无,雌雄莫辨。 “是的,门主,听说是被展熙察觉,自觉无言面对旧主,所以自杀而死。”灰衣人匍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真是笨啊!”黑衣人叹了口气,“难得在展家核心安插个钉子,这么快就被察觉了。没看出来那展熙小小年纪,居然信心细如此,倒是我小看他了。” “门主!”那灰衣人听黑衣人语带不悦,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黑衣人挥了挥手。 “是!”灰衣人行了大礼后正准备起身退出。 “等等。”黑衣人似想起什么,又叫住了他。 “门主?” “传令下去,让下面的人都给我安分一点。最近都给我好生呆着,不要轻举妄动,省的被那展熙察觉,顺藤摸瓜找上门来。现在我神功尚未大成,还不是那几个老不死的对手。上次咱们贸然出手,险些暴露了自己,日后更得小心。” “是!门主,我这就吩咐下去。”灰衣人领命退下了。 “没想到任通和吕良那两个老不死的还活着,想必其他几人也没有死,还有那个青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年纪轻轻居然能破了我的五行八卦阵。”灰衣人退出后,黑衣人自言自语道。 “那是竹君林昭,不是那么好惹的。还有那几个年轻人,你若轻敌,定会栽在他们手里。”暗室中突兀的出现一团模糊的灰影,渐渐形成一个人形。 “主子。”方才还甚是威严的黑衣人看到这团灰影,连忙起身,垂手恭敬立在那里。 “那青衣人便是竹君林昭,是个很不好对付的角色,而且他身边的那几个人,说出去也是风头鼎盛的人,唯独对他感情非同寻常,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份上。若林昭一人还好说,豁出去几十上百人也能拖垮他。可这几个人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他们几人和他们背后的势力连在一起,对咱们统一江湖的事情是大大的阻碍。” “那主子的意思是?” “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主子不是说他们对那林昭言听计从,怎么才能瓦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你听说过‘隐逸一族’吗?” “隐逸一族?”黑衣人疑惑的重复了一遍,“主子是说那传说中的鬼族?” “正是,这隐逸一族之所以被称为‘鬼族’,是因为他们有一些很奇特的禀赋。而其中有一个人的禀赋是可以迷惑别人的想法。” “主上是说迷魂术吗?” “没那么简单。这‘鬼族’的人若只有这点本事,又怎么能称为‘隐逸一族’。” “请主子明示。” “让他自己跟你说,隐,出来。”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人。 “你!”黑衣人大惊,“外面的人呢?我不是吩咐过任何人不许打扰,你怎么进来的?” “呵呵,你别担心,他就是隐,也就是我说的那个‘隐逸一族’的后人。隐,你来告诉他,你有什么本事!” “我可以迷惑别人的思想,只要我这里集中精神,把某一个我曾看过的人的样子在脑内描绘成图后,就可以让任何人都认为我就是那个人。当然,如果我使用的暗示强一些的话,那些人即使看着我所扮的人的本人,也会把他看作是个不相识的外人,也就是说,我可以轻易地扮成任何人而介入他的生命中,甚至,攥改其他人的记忆。”隐的声音不带丝毫的起伏,平铺直叙道。 “居然还有这种本事?那主子的意思是……” 青城掌门清虚真人突然遇刺身亡,消息传出,天下皆惊。 清虚真人是老一辈中的顶尖人物,谁能杀得了他,一时间江湖沸腾。 然外人虽然众说纷纭,但青城上下却是一片沉寂,并无人出来说明情况。 狂风呼啸,大雨倾盆,平日里就少有人烟,如今更是半个人影都瞧不到的荒郊夜路居然踉踉跄跄走来一个人。雨很大,已经将他的衣服打湿,紧紧地裹在身上,狂风更是吹着来人前后摇晃,似乎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让人忍不住捏了一把的冷汗。 沿着小路一直向前,雨幕中隐现出一座小小的房屋,来人似乎振作了一下,努力直起身体,加快了脚步。走进才发现,说是房屋,其实不过是一间废弃了的小茅屋,门板半掩着,推门时吱呀响了一声,直直倒了下去,来人似乎没有料到如此情况,苦笑一下,踉跄地跨了进去。 屋中空荡荡的,四周都在下着小雨,墙角堆着一些的稻草也被打湿,显然,这里曾是流浪汉的落脚的地方,来人身体似到了极限,也顾不得许多,整个人沿着墙角,缓缓的滑落在那堆稻草之上。 已经是深秋季节,寒风呼啸,四周又多处走风漏气,这屋子也仅仅比外面少了雨打之苦,阴冷的很。来人双臂环肩,缩成了一团,借着外面隐隐的光线,这才看清楚来人竟是青城派的‘小白龙’葛天豪,见他脸色惨白,眼里充斥着无限怨毒,嘴里不停念叨着:“林找啊林昭,怪我葛天豪有眼无珠,引狼入室,竟然将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当朋友,还对你产生,产生……” “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今日若我逃的生天,日后定当连本带利,报着杀师之仇。” 身处桃源的胤禛和胤礽二人却不知外面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仍是日日逍遥自在,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胤礽推门而出,看到的便是胤禛手执墨玉箫,抬眼望着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邶风·柏舟,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曲子?”胤礽将胤禛手中的墨玉箫抢过,放在一边。 “怎么了,二哥?”胤禛回神。 “那个曲子不吉利,以后不要吹了。”胤礽不愿说他刚才看到胤禛茫然的表情是多么的心疼。 “二哥还迷信这个吗?”胤禛笑了起来,不知怎么,清晨醒来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心跳的很快,不想扰了胤礽的美梦,自己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心烦意乱,不知怎的就出吹那首曲子。前世,他也曾向往,泛舟其流,独步山水,寄意林泉。奈何生在帝王家,奈何身为天下主。被困在紫禁城中。他要熬住,全天下的人都有资格说累,他没有。全天下的人都有权力罢工,他没有。 “四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胤礽看胤禛又走神了,有些担心的晃着他的肩膀。 “呃?没事?”胤禛从回忆中惊醒,对上胤礽关切的目光,心一暖,摇摇头,“二哥,我没事。” “你今天很不对。”胤礽敏感的发现胤禛的脸色有些黯淡。 “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心烦意乱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知道瞒不过,胤禛也没打算瞒,实话实说。 “生病了吗?”胤礽抬手抚上胤禛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 “真的没事。”胤禛其实也觉得不太对劲,前世的事情他已经很少想起了,怎么突然又浮上来,只是他不愿胤礽担心,这才忍了下来。 “要不你再去躺会儿?”胤礽不放心的看着他。 “睡不着,这样吧,我去屋里静坐一会儿,看能不能好点。” “也好。”胤礽点头,看着胤禛的背影,总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在心头萦绕不去。 诡谲 一场不期而至的小雪纷纷扬扬飘落而下,预示着冬天的脚步悄悄临近。 夜里,胤禛睡不着觉,悄悄起身,没有惊动身边好梦正酣的胤礽,独自开门出来,外面极其安静,因为昨日的那场小雪,天空干净异常,翻身上房,拂袖将薄雪挥净,抱膝坐下。 自那日久被遗忘的往事突然浮上心头后,连着几日他都觉得心惶惶,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跟胤礽商量了一下,二人决定还是出谷看看。 出了幽谷,胤禛用胤祥告诉他的方法联系了展家的暗哨,得知胤祥现在回了本家,留下话说若胤禛问起来,就让他们去武盟一趟。 实在是胤祥酒醉清醒后,听胤祯幸灾乐祸的说起那夜的糗事,听到自己竟然将阿玛认成四哥,胤祥羞的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什么被背叛的忿恨,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借口说要回本家整顿,当先走了,胤褆几个差点笑岔了气,看他走了,也各回各地儿。 康熙和胤褆更要抓紧时间赶回武盟,一定要查出盟里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白日里遇上青城派的“小白龙”葛天豪,虽然彼此交情不深,但是也算有过几次的交道,对这人感觉也不差,谁知刚想上前招呼,就被他一剑削来,若不是二哥拉了自己一把,险险被他砍中。 “葛兄,你做什么?”胤禛一愣,胤礽更是怒目横眉。 “林昭,你这小人,我师父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暗下毒手,害他重伤难愈,撒手人间。”葛天豪还是不依不饶,一剑紧似一剑,竟是拿自己当不共戴天的仇敌,嘴里还不停的骂着。 “你说什么?清虚真人不在了?”胤禛听了就是一惊,他们赶路多是晓行夜宿,打尖住店也是在自己屋里,很少在大厅,竟然对于这个江湖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都没有听说。 “装什么无辜,明明师父就是你杀的,还在装迷糊。”葛天豪的剑招逐渐慢了下来。 “葛兄,你是不是搞错了,最近林某一直在家中,怎么可能上青城。”胤禛和胤礽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你还在狡辩,那天在虞城我遇上了你,你还请我喝了当地的美酒,并说对青城景色念念不忘,如果有机会还能再去一趟就好了。我当即邀请你上山。谁知你这人面兽心的家伙,在掌门人与你交谈的时候,出手暗害掌门,还嫁祸于我,使我百口莫辩。” “我嫁祸与你?”胤禛更是茫然。 “也不知你用了什么妖法,居然让所有的人都相信是我误伤了掌门,若不是大家念在我从小被掌门带大,情同父子,几乎当场就要杀了我。你还假惺惺的求情,说什么掌门人考验我的功夫,一时失手,自己出手太慢,真是愧对掌门等等。” “林昭啊林昭,算你狠,虽然在你的求情下,我没有当场被杀,可也被逐出青城,从此成为孤魂野鬼。你好狠!”葛天豪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全凭报仇二字撑着,现在看到胤禛,心头怒火经过这么一阵的发泄,觉得全身无力,当啷一声,宝剑落地。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做,不知道你把谁当成我。我林昭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但凡做过的事情我也不会不承认。”胤禛扫了他一眼。 这也是看在清虚真人的面子上解释了两句,否则他依着他的性子,根本懒得解释,对于关心的人,他可能还多说几句,对于陌生人,清者自清,随他去吧。 “你不会放弃的,你等着,我一定会报杀师之仇的,你等着,你等着……” 葛天豪身上散发的杀气不是假的,他眼中的忿恨也不是假的,可自己明明和二哥在幽谷,又怎么可能去青城杀了清虚真人,想着那个慈祥的老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心里也很是不舒服。 唉!胤禛无意识地叹了口气,今天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让他有种直觉,自己要卷入一场麻烦中了。 一切的一切,交杂在一起,让本来就有些头疼的胤禛更加的难受,唉,再次叹了口气,他决定还是回房去睡觉好了,有什么问题回头再说。起身正准备跳下去,胤禛忽然感到身后传来冰冷的杀气,心头一紧,转身同时已将内力提起。 离他几步开外站着一个黑影,黑暗中只能模模糊糊看到近似于人的轮廓,究竟什么模样却是根本看不出来。 “你是谁?”胤禛散去了凝聚的功力,好奇的问道,看得出,眼前之人虽然是杀气盈然,对自己却是并无恶意,否则就凭着刚才自己神游天外的状态,有十个也被杀了。 “果然单凭着别人的描述还是模仿的不像。”黑影突然仄仄怪笑起来,“也就是那个笨蛋能把我认成是你,还殷勤的非要邀请我去青城山。我推辞不过,自然跟着去了。” “原来是你杀了清虚真人。”胤禛恍悟。 “不错,而且还是以这个模样。”说着那人影逐渐凝结成|人形。 胤禛暗暗吸了一口冷气,这眉眼,这身高甚至是衣服,都和自己一般无二。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没等胤禛说话,胤礽的长鞭已挾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已经扑到了“林昭”的身前,“林昭”仍是动也不动地不稍作抵抗,眼看着胤礽便要一招得手,但鞭梢在“林昭”身前要害的地方急促的顿住了,漫天的萧刹之气也随着卷回自己的腰间。 胤礽苦笑,虽然明知道不是真人,可对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还是下不了手。 “二哥,我在这儿呢,别被他蒙了双眼。”胤禛见势不妙,忙起身挡在胤礽的前面,面罩寒霜,“你究竟想干什么?” “没打算做什么,只是过来看看你,顺便提个醒儿,别被一些事情迷惑了双眼,尤其是你身边这个。” “这个就不劳你挂心了。”胤礽不悦的看着“林昭”。 “就算他被全天下的人都视为邪魔外道,你也会像现在这样护着他?” “那是自然。”胤礽回答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我曾经发过誓言,即使日后他年人人与他林昭相背,我姬澜也信他,爱他,永不相负。” “那就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做到。”“林昭”说完又看了胤禛一眼,眼神深晦莫测,便如来的那般突兀的消失在二人面前,留下胤禛和胤礽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老四,究竟怎么回事,伤着你没有?”胤礽拉着胤禛跳下屋顶,推门进屋,上下打量着,还是不放心,伸手就要解胤禛的衣服。 “二哥,我没事。”胤禛苦笑拦下胤礽的动作,“那人对我没恶意。”同时在心里深刻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太过清闲了,连基本的警觉都没有,若那人真的想做个什么,就算自己反应再快,恐怕也要吃个大亏了。 “他是什么人物?怎么能任意幻化别人的模样,太可怕了。”胤礽想起刚才的一幕,都觉得后怕,这是胤禛在身边,若是久别重逢,情绪激动之下被暗算了都有可能。自己倒是不怕,就怕那人幻成自己的模样,伤了胤禛。 “老四,我跟你说啊,日后我看得天天盯着你,一刻也不放松,要是我哪天有事不在你身边,回来后你先别让我靠近,确定是真正的我后再说,听到没?”胤礽紧张的嘱咐。 “好了,二哥,我还能认不出来你?”胤禛看着胤礽像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很是无奈,都说爷是话唠,这二哥唠起来也不输爷啊! “再说了,我身边一直带着丸子,它的鼻子可是灵敏多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胤禛回忆起刚才那人欺近时候,那种气息,好像在哪里遇到过。 “那种外道你还见过?别是弄差了吧!” “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早点赶到武盟,见了阿玛和大哥后再做计较。” 洞|岤一片静寂,隐隐飘出阴寒之气。初冬时分,四周的树木没有丝毫生气,枝桠枯干,叶片泛着黑光。洞中时不时传出一种难以言语的气息,让人不忍闻。洞中黑漆漆的,一个身着黑袍之人端坐在洞中央石床之上,潜心打坐运功。 他身前同样站着一个黑袍的人。 “隐,怎么回事,我只是让你去破坏他们的感情,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去杀那清虚真人?”突然他悠悠睁开双眼,望着面前静默的人。 “早晚也是杀,我不过是动手早了一点。”隐的声音依旧是一条直线,没有起伏停顿。 “胡闹!”黑袍人一拍石床,勃然大怒,但隐的身子丝毫未动,显然并没有将他的发怒放在心上。 “别忘了,你的族人还控制在我的手上。” 隐一语不发。 “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一旦被展熙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你再想打入他们内部就很难了。”看他丝毫不为所动,黑袍人缓和了语气。 “你不是说他们关系很好吗?若知道林昭身背杀害青城掌门的恶名,你说他们是会更加护着他还是拒他于千里之外?”隐反问。 “自然是更护着他了。”黑袍人有些明白隐的意思了,“可是……别人还好说,展熙那里就不容易瞒过去,林昭的下落他自然一清二楚。” “瞒不过就杀了他,你说我杀了他然后自己取而代之怎么样?”隐突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隐,你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去展家本家,将展熙牢牢控制在手里,弄清楚展家传信的秘密。听闻展家消息网最核心的秘密只掌握在当代家主的手里,只有在他去世之时,才会告诉接任的新一代家主。别人是丝毫别想探听到,若不是展熙对那林昭产生不一样的情愫,咱们也没有这个机会。” “不一样的情愫,呵呵,我倒要看看这个不一样的情愫有多么的不一样,看我这个假“林昭”能不能迷了他的眼睛,也迷了他的心。”隐冷笑了一声。 “我要走了,记着你的话,我帮你完成这件事后,你必须毫发无损的放了我的族人。” “这个你放心,我说话算话。” “那就好!” 黑袍人看着隐远去的身影,目露凶光,“从来还没有人敢这般跟我说话,若不是……” 展家 本家 “四哥,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听下人报有位叫林昭的少侠求见,胤祥大喜,迎到了门口,看林昭站在那里,俊逸如竹,不禁惊喜叫道。 “十三弟。”林昭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欢迎四哥?那四哥去魔宫找二哥去好了。” “是弟弟失言了,四哥莫怪。”胤祥被那一瞥险险摄了心魂,忙偷偷掐了一下自己,方才尴尬笑道。 林昭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四哥难得过来,十三弟就准备咱们俩在这里叙旧吗?” “是弟弟的不是,四哥,请。”胤祥暗自懊悔,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看到四哥就变的不似自己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相信展家总部居然是这样一个地方,沿着林荫路走了约有一炷香的路,眼前豁然开朗。 沐浴在暖暖斜阳下的房屋,宁静而平和,没有任何的杀气,仿佛已经远离了江湖的纷争。走的前来,仔细观察,发现每个院落都没有刻意的突出,有的只是平和曲线的柔美。 “没想到展家竟然是这么个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个武林门派。”林昭边走便惊叹道。 “那是我们展家第一代家主决定的,他希望展家不是什么江湖门派,就是一个家,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想起了他,就有总对家的依恋。”胤祥提起这位先人来,语气里充满着崇敬。 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一路行来,林昭发现,虽然因为是胤祥带路,所以并没有人过来盘问,但他感觉得到,暗中有不少人在监视着他们,而且,他隐隐觉出自己是走在一个阵法之中。 看样子,这展家不像表面那么的平静。 松涛阁 因为周围种满了松树,风拂过松林,如海涛般的声响。 “四哥,你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准备一下。”胤祥将林昭让进房屋,有些歉然。 “没事,四哥又不是什么挑剔的人,有的住就好了。”林昭漫不经心的打量这房间的布置,发现里面虽然没有什么奢华的东西,但每一件东西都放置的恰到好处,看得出主人是用了心思布置的。 “家主……”胤祥刚想和林昭叙旧,突然听到外面有人低声叫他。 “四哥,我……” “没事,你忙你的,咱们之间还用得着客套?”林昭表示很不介意。 “那好,一会儿我再来看你。”胤祥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林昭坐在椅子之上,很快便有仆下奉上清茶和各样的茶点,那人也不多话,放下东西,向林昭行了一礼,无声无息的退下了。 林昭慢斯条理的端起给自己斟出一杯茶来,拿在鼻端轻嗅了一下,又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墙边挂着一把古琴,一时兴起,取了下来,随手拨了几下,觉得顺手异常。将琴取下放在靠窗的桌子上,打开窗子,耳听的松涛轰鸣,坐下,一曲‘天风海涛’信手弹出,起先如松岩秀峭,长风袭来,弹至中央,又似云海浩淼,激荡有声,颇与当时的场景符合。 “没想到四哥对于琴一道如此精通。”胤祥推门而入。 “哪里,门外汉罢了,你那里事情忙完了?”林昭将古琴挂回原位。 “都是些杂事罢了。倒是四哥,不是留话让你们去阿玛那里吗?怎么跑我这儿来了,二哥呢?”胤祥坐在林昭的对面。 “二哥被他家老头子拎回去了。”林昭不在意的说道。 “姬前辈下山了?”胤祥有些疑惑。 “是啊!姬前辈让二哥回去,有事商量,二哥就跟着回去了。”林昭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不对,你不是四哥,你究竟是何人?”胤祥霍然站起。 “我当然是你四哥了,怎么了,十三,有什么不对吗?”林昭纹丝不动,笑着反问道。 “不对,你不是四哥。”胤祥一掌拍向林昭,心中恼恨这人居然幻化四哥的样子来欺骗自己,所以一下手便是狠招。 林昭起身向后漂移,闪开了他这一掌,“十三,你疯了,怎么对四哥动起手来。” “你虽然知道我们之间的称呼,可还是不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二哥怎么可能那么乖乖听话。你究竟是谁?”胤祥的掌风飘到林昭的面前却是无法拍下去,眼神也逐渐迷离。 “我当然是你四哥了。”林昭的眼中异彩频闪。 “不是,你不是四哥。”辛苦地把话说出后,胤祥猛地抱着头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拼命地打滚,神情痛苦可怖。 “我不是你四哥还会是谁呢?小十三?”林昭半蹲下身子将胤祥扶起,让他半靠在自己的怀中。 “四哥?我怎么了?”胤祥睁开眼睛,茫然的转动着眼睛,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突然昏倒了,十三,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林昭关切的问道。 “昏倒?”胤祥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情,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十三,你没事吧?要不要去请大夫?”林昭轻轻摇着他的身子。 “唔,四哥。”胤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半靠在林昭的身上,忙挣扎着站了起来,“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四哥,我先回房去了。” “也好,可能是累着了,回去好好休息。”林昭也站了起来,看着胤祥逃也似的出了房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划破了沉黑的天幕投射到大地众生上,天与地一片一片地明亮了起来。 这是一座连绵不绝的高山峻岭,山峰高耸入云,绝壁危崖,怪石林立,真个奇险异常,但有着一种大自然的雄伟气概,只见山峰间一片白皑皑的积雪,寒风凄烈,四周绝无人烟,真个人兽绝迹,荒凉已极! 此刻,忽见两道人影,在雪地上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飞驰着,在如此松软的雪地上,竟连一点痕迹都未留下,那怕是浅浅的一抹!只见二人携手揽腕,一纵身就是七八丈,身形真是又快又美妙! “这里便是武盟总部了?还真是荒凉。”来人正是胤禛和胤礽,他二人在一个大绝壁下定住身形,不禁暗自咋舌不已!原来此一绝壁高愈四十馀丈,且因经年积雪,整个壁面都结成一层厚而坚滑的冰层,而且山壁奇陡,宛如刀削,莫说是人,只怕连飞鸟也难以上去。 “应该是那个吧!”胤禛一指前面另一座入云高峰。 “堂堂的武盟选这么个地方。”胤礽撇嘴说道,那山峰四周具是高山绝壁,仅有那峰底裂开一尺许窄径,似是进谷的唯一入口,但入口处满是搓峨怪石,或立或卧,真是奇形百态,怪异已极! “还不是为了表明自己中立的身份?br /免费电子书下载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19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份,才选择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胤禛拉着胤礽向那边走去,“听阿玛和大哥说那谷口的怪石是九宫八卦阵,传说此阵玄妙异常,如不知其中奥妙,却是有进无出,任英雄盖世,也要困死阵中!” “什么阵能难得了你。”胤礽看了胤禛一眼。 胤禛笑而不答。 二人来到那堆怪石面前,胤禛在前,胤礽在后,转右弯拐了好多个圈子始走了出来,在那条宽约尺许的秘径之前,那两傍如削的山壁上铁划银钩刻着“武盟”两个大字,笔力苍劲。 甫一入谷,眼前奇景突现!只见此谷四周,万山环抱,谷底方圆约四五里,外面虽是寒冬,但谷内却是温暖如春,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姘,谷内树木青葱,修竹蓊翳,四周皆是楼台水榭,拱桥曲径,四面清溪纵横,竹篱茅舍,炊烟,直是几疑此非人间,与外面之冰天雪地,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老二,老四,你们来了。”早在胤禛和胤礽二人靠近武盟的时候,便有人报了回来,胤褆一听便知道是他们,早早迎接在谷口。 “大哥。” “走吧,先去见了盟主咱们再叙旧。”胤褆领头,向其中最大的一间房屋走去。 只见此屋全为天然松木造就,占地颇大,四周围以竹篱,四周修竹千竿,点缀着假山荷池,台阁花亭,地上皆着一层白色碎石,端的雅致异常。众人一行至此屋大厅落坐,胤禛抬头一看,此厅建的十分宽敞,室内也收拾的纤尘不染,朴实无华,大厅正中,挂着一方匾额上书:“天地无私”四字,益加显得此厅自有一般庄严威武之气。 屋中主位上坐着两个人,正是盟主司马宏明和长老康熙。 盟主司马宏明,五十上下的年纪,儒生装扮,潇洒中带着一种淡雅出尘的气质,看到他们很是高兴:“林少侠,你这巡察使当的可真不称职,都这么多年了,这才头一次回到本家,怎么样?咱这地方不错吧!” 胤禛被打趣的有些不好意思,康熙在旁边忙解围,“他们一路辛辛苦苦赶来,热茶热饭还没有吃上一口,你就这么多话。” “好好,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知道你心疼后辈,来人啊,吩咐下去,准备晚饭。”司马宏明也不生气,笑笑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交谈不久,便有帮众将酒菜络绎送上,众人在互相举杯中,尽兴而饮,这桌酒宴,直吃到夜半叁更,方才尽欢而散。 书信 “四爷呢?”这日一大早到松涛阁找林昭的胤祥,发现屋里没人,便叫住一个打扫的婢女。 “家主。”婢女看是胤祥,忙屈膝行礼。 “四爷呢?”胤祥挥手让婢女起来,又问了一遍。 “回家主,四爷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正午就回来,叮嘱我们不要惊动了您。”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婢女退下后,胤祥坐在椅上,看着墙上挂着的古琴,呆呆出神。约有一炷香的时候,他突然起身,大踏步的走出房门。 “说吧,大早晨把我叫出来做什么?”林昭不耐烦的看着面前的人。 “都好些日子了,你弄清楚展家的传信秘密没?” “你问这个做什么?”林昭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我是担心你啊!若完不成任务,你怎么跟主上交代。” “多谢你的关心,完成完不成自有我跟主上去说,你就不用操心了。” “额!”那人似乎没有想到林昭这样不给他面子,梗了一下,讪笑,“都是一家人,隐,你何必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呢!” “一笔交易罢了,谁和谁是一家人,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省的被展熙怀疑。”林昭起身,“还有,没事别随便找我,虽然依着展熙对林昭的感情,他应该不会怀疑,但这毕竟是展家的地盘,被人察觉了什么会很麻烦。” “你!”那人看着林昭的背影,恨恨咬牙,“不过是鬼族余孽罢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等那天主子不用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四哥。” “十三,怎么,出去办事去了?”林昭在大门口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听到胤祥在身后叫他。 “有点事情,出去走了一趟,四哥,办完事情了?”胤祥笑问道。 “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些心烦意乱,出去走走。” “四哥,我这两天事情多,也忘了问,丸子和老黑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们。”胤祥和林昭并肩走着,胤祥似有意似无意的随口问了一句。 “十三,我看你是忙糊涂了,不是跟你说了,他们跟二哥走了嘛!”林昭偏头盯着胤祥的侧脸,胤祥状似未觉,一拍额头,“对哦,你看我这记性,真是最近忙糊涂了。四哥莫怪啊!” 林昭看不出胤祥有任何的异状,又将视线转了回来。 “四哥,快过年了,请阿玛,大哥,二哥他们一起过来好吗?”胤祥又问。 “阿玛他们可是在关外,天冷,路又不好走,这样长途颠簸,不太好吧?”林昭有些为难。 “可是咱们兄弟多少年都没有过个团圆年了,难道四哥不想和大家团聚一下?”胤祥转头看着林昭。 被胤祥的眼神盯着,林昭又怎好不答应,“那好吧!不过你给他们送信的时候,不要提我在你这里。” 胤祥定定的看了他一刻,露出个了然的微笑,“四哥是想给他们个惊喜吗?” “看什么呢?”胤礽走到胤禛的房间,发现胤禛手里正拿着一封信。 “十三的来信,我还没看呢。”胤禛将手中的信递给胤礽,胤礽却没看,顺手放在一边,略带醋意的说道:“果然只有十三和你的关系最好。明明都在武盟,要传信也应该给阿玛。你看他直接跳过阿玛,单给你一个人。”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呢?”胤禛失笑,“这次十三传来的是密信,给了别人也看不懂。” “十三对你可真好,连展家迷信的破解方法都告诉了你。”听胤禛这么一说,胤礽的醋意更涌上一层。 “二哥。”胤禛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他是在胤礽失去记忆后,才幡然醒悟,不再逃避这段感情的,可…… “你接受了十三的感情,是吗?”胤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淡然,可天知道,他快被醋意淹没了。 “二哥?”胤禛惊讶抬头。 对上胤禛惊讶的眼神,胤礽苦笑,以他对胤禛的了解,能让他这么吞吞吐吐,迟疑不定的,自然是相关身边之人,而且是关于感情。将他身边的人过个筛子,除了老十三不做他想。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毕竟十三对老四的感情有多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心里也早就默认了,可这一肚子的酸水是忍也忍不住,“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十三对你的感情就有多深,所以你接受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不介意吗?”胤禛很认真的盯着胤礽的眼睛。 “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被胤禛黝黑清亮的眸子盯着,胤礽掩饰的干咳了一声。 “那你……”胤禛也是难得的别扭劲上来,非要刨根问底,弄个清楚。 “老四,我知道你心里对上世我的做法一直耿耿于心吧!”胤礽忽然转过身去。 “二哥?”胤祥一愣,胤礽说的没错,当他知道前世的事情后,对于他和大哥二人等于拱手将他捧上帝位的行为一直不是很舒服。 “爱新觉罗·胤禛,曾想着日后我为帝后,不顾一切的将你禁锢于身边,就算为天下所指,也无怨无悔,可依着你的性格,怕是宁可死也不愿我这么对你。” 听着胤礽的话,胤禛也顾不得原来的纠结,正色听着。 “就算日后我面南背北,登基坐殿,我依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告诉天下我对你的感情,甚至不能给你过多的宠爱。身为皇家,是不可能专一一人的,若我这么做了,才会置你死地。” “人说皇家无情,偏偏我却只痴恋你一人,老四,你二哥的心很小,不管前世今生,心里也只会念你一人,想你一人,为了不玷污对你的感情,所以其他的便只能舍弃,好让自己心无旁骛。” “所以……” “好了,二哥,你不要说了。”胤禛止了胤礽后面的话。 胤礽回身看胤禛,见一滴清澈的水珠顺着胤禛的眼眶滑落,不由慌了手脚,“诶,四弟,我没说什么啊,我只是把上辈子就想跟你说的话说出来而已,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二哥我明白的。”胤禛用力眨了眨眼睛。 “所以,你不用胡思乱想,我们都希望你幸福,能多一个人爱着你,关心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难过,只要你幸福快乐就好。” “嗯。”胤禛点头,他何其有幸,身边有着这样爱着,护着自己的人,上苍对自己真是不薄。 “好了,你不是要看信吗?赶紧拆开看看,十三要做什么?”最后还是胤礽有些不习惯这样感性的气氛,出言打破。 “嗯!”胤禛点头,撕开信封,取出信瓤,按照胤祥曾经教给他的方法读信,没读了两行,双眉皱了起来。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胤礽凑过来看,可怎么看书信上都是一些礼节性的问候,以及邀请大家去展家过新年的话,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十三遇上麻烦了。”胤禛将书信收好,“走,咱们去找阿玛。” “老四,你是说十三那里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康熙有些不可置信,再看胤礽和胤褆二人也是满脸的诧异。 “是的,阿玛,十三在信中就是这样写的。那人不仅幻化成儿子的模样,而且对咱们之间的称呼也很熟悉。”胤禛点头。 “这怎么可能,咱们每次用上世称呼的时候,都是让下人退避的。”胤褆猛摇头。 “可十三就是这样说的,难道是咱们哪个兄弟?”胤禛也有些疑惑。 “对了,老四,你记不记得咱们在来这里的时候,遇上的那道黑影,还有葛天豪说的话。”胤礽突然想起什么。 “你是说那个可以任意幻化别人样子的怪人?”经胤礽这么一说,胤禛也想起来了,“难道他幻化成我的样子去了展家?那十三岂不是很有危险。”一想到胤祥可能会处在危险之中,胤禛有些不淡定了。 “老四,你别着急,十三应该是没有危险。”看胤禛这么担心胤祥,其他几人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康熙咳嗽了一声,“既然十三能在那人的眼皮下将迷信送来,说明那人对他还是没有怀疑的,他现在还是很安全的。” “是,阿玛。”胤禛也知道自己心思乱了,不说今生的感情,上世十三可是他最宠爱的弟弟,他们之间那种感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不过虽然那人暂时不会怀疑十三,可保不准哪天有什么变故,所以,为今之计,咱们还是早点赶去展家的好。”康熙最后拍板。 “是,阿玛!”几人同时应道。 解惑 “四哥,听说你找我,有事吗?”大早晨胤祥就听下人说林昭有事找他,忙迅速整衣收拾好自己,兴匆匆的感到了松涛阁。 “是啊,十三,我找你有点事。”林昭回身看了胤祥一眼,突然嘴角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胤祥情知不妙,想抽身,却被林昭一指点倒。 “你!”胤祥用力瞪视着林昭,恨自己明明知道这个人不对劲,却总是提不起防范之心。 “呵呵!”林昭看着胤祥那恨不得将自己吃掉的眼神轻笑了一声,动作很轻柔的将他扶到椅子上。自己则走到房门,开门吩咐外面的人:“我跟四爷有事情商议,你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门外的人丝毫没有怀疑的意思,答应一声,便全体退下,林昭点点头,反手将门锁好,坐在胤祥的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惊骇的眼神。 片刻后,或许是欣赏够了胤祥的面色变化,他又凌空一指将胤祥的|岤道解开,本以为解开后胤祥会立刻起身对他动手,或者是外出喊人,出乎意料的是,胤祥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站起来稍稍活动了下身体,就又坐在那里。 “你居然不动手也不喊人?”林昭忍不住问出口。 “有用吗?”胤祥反问。 “哈哈,不愧是展家家主,果然有大家风范。”林昭突然大笑了起来。 “说吧,你究竟是谁?扮成四哥的样子有何用意。”胤祥冷冷问道。 “你果然没有被迷惑。”半晌林昭止住了笑声。 “你果然知道我并没有被迷惑。”胤祥肯定的说。 “是。”林昭也爽快点头,“你每天试探不是摆明了告诉我你没有被迷惑。” “你不也很配合的说明你是假的。”胤祥顿了顿,“那你为何还要同意我发信让大家过来,难道你不怕到时候被拆穿?” “我不明白,明明我自认为样貌无差啊?”林昭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起了胤祥。 “虽然你的外貌看起来无懈可击,可四哥却不是外貌像就行的。”四哥的风范又岂是一般人能模仿得了的。 “也是,那人的风骨和性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假扮的了的,那你这些天一直装着被迷惑只是为了弄清楚我的用意,看样子你已经知道的我的身份了。”林昭并没有反对。 “是的。”胤祥点头,“‘隐逸一族’仅存的几人中的一个,善于幻化他人形象。” “果然,展家的消息网号称没有打听不出来的事情,真是名不虚传。”林昭啧啧赞叹。 “事关四哥,我怎么可能不用心,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的。”胤祥说的很认真。 “哈哈。不愧是他倚重的兄弟,只要事关他,任何事情都上心。难为你忍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拆穿我。”林昭又笑了起来。 “你究竟是谁?”胤祥敏锐的从他的话语中听出问题。 “你既然能弄清楚我的真实身份,为什么探不出来我的真实目的?”林昭并没有回答。 “展家消息网再广,也不可能天上地下的事情都知道。就是关于你的事情也是别人告诉我的,他只说你不会害我们,但没有说你究竟是为什么而来。”胤祥倒也诚实,实话实说是别人告诉的,天下之大,总有他展家顾不到的地方。 “有人向你透漏了我的身份?”林昭的眼里划过一丝冷厉,“是谁?”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他说你日后自然知道。”看着被拆穿身份都没有神色都没有变化的林昭在听了他的话后难得的变了脸色,胤祥暗暗的笑了一下,但是还遵从那位前辈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好。”林昭平复了下心情,“我到你的这里的原因你真的猜不出来?当然是套取你展家传递消息的核心秘密,捎带的破坏下你们之间的关系啊,小十三。” “你!”胤祥刚相说什么,发现面前的人又突兀的发生变化,换成了另外一张脸,惊呼出声,“十哥?怎么会是你?” 原来这个假林昭,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十阿哥,敦郡王,爱新觉罗·胤誐。 “十哥,你怎么也来了?”看到熟人,胤祥很是高兴,连声问道。 林昭,隐,或者说是胤誐,苦笑了下,“我现在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胤祥不明白的问道,忽然又想起什么,有些埋怨,“怎么这么多年,十哥也不跟我们联系,难道是忘了兄弟了?” “我也是才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不久。”胤誐叹了口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听我慢慢说吧!” 原来胤誐虽然也是一般投胎,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失了前世的记忆,直到那日他遇上胤禛后,才逐渐想起一些前世的事情。而神秘的人物派他去展家,怕称呼上有什么问题让胤祥察觉出不对,又让他背熟他之前偷弄出来的他们私下里的称呼。 阿玛,大哥,二哥,四哥,八哥,九哥,十四弟,这些熟悉的称呼让胤誐前世的记忆如打开大门的钥匙,很快胤誐便想起了他前世的身份。 因为事关自家兄弟,胤誐并没有在那神秘人物面前露出任何异常,这才来到展家,开始他还以为胤祥真的被迷惑了,有些齿冷,可没几天他就觉出胤祥根本没有被迷惑,并且还时常有意无意的提醒自己他并没有被迷惑,不明白胤祥这样做的原因,只能见机行事。 “原来十哥已经见过四哥一面了。”胤祥恍然大悟。 “见是见了,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前世的记忆。还遇上了那个认不出我乱咬人的姓葛的小子。”胤誐不屑的哼了一声。 “姓葛的小子?”胤祥一愣,“这又是谁?” “青城派的那小子,误把我当成四哥,还亲热的一口一个林兄,我只是稍稍流露出点意思,他就主动邀请我上青城。”胤誐现在回想起葛天豪的眼神,那种痴迷暗恋的眼神,就觉得非常不舒服。 “青城山?十哥,青城掌门是不是你杀的。”展熙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传来的消息。 “不是我,是隐,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恢复记忆。”胤誐忙解释,他可不想让胤祥误会,到时候再传到四哥的耳朵里。 “为什么隐要杀清虚真人呢?”胤祥不明白。 “因为清虚真人居然看破了隐的幻化,所以隐才出手的,捎带嫁祸给葛天豪。”胤誐现在对两世的记忆已经融合的差不多了,想起清虚真人那睿智的,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神,不仅有些心折,可惜他遇上的是隐,而不是自己。 “清虚真人这么多年修行,按说不应该伤在你的手下。”胤祥还是不明白。 “我们族里有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术。”对于隐逸一族,胤誐并不想多说,胤祥也不再多问。 “我说十三,你做什么非要提醒我你没有被迷惑,你装出被迷惑的样子来不是更好弄清楚我的身份?”胤誐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着你的脸做不出被迷惑的样子。”胤祥很不给面子的打击他,真实的原因胤祥并没有告诉他。 “明明就是一样的脸啊!”胤誐又恢复了林昭的模样,边自恋的做了个样子。 “你赶紧给我换回去。”胤祥受不了的喊道,看胤誐又恢复原样子,这才说:“既然做不出被迷惑的样子,便只能提醒你我是清醒的,看你下一步会怎么做。倒是十哥,你为什么突然又想起来跟我相认了?” “因为暗中那人又派人催促了,若我再不动作,怕他下一步又想到什么怪招来对付四哥。” “那人为什么要对付四哥?十哥,你了解那个人吗?是地狱门主吗?” “不是地狱门主,地狱门主也是他的下属,具体的身份我也不清楚,只是他的声音很有诱惑力,那种诱惑力,让你忍不住想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那十哥的意思呢?” “我们这样这样办,然后那样那样……”胤誐凑到胤祥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就看到胤祥的脸色连变数色,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若不这样做,怎么能让那神秘人物相信你已经被我控制,难道要他起了怀疑后再生别的想法?”胤誐责备道。 “好!”胤祥神色复杂的看着胤誐,早知道他不是人们口中说的那样莽霸王,没想到心思如此深沉。 胤禛几人辞别了武盟盟主司马宏明,匆匆赶往展家,可进关没有多久,便听到两个对他们来说堪称爆炸性的消息。 其一,有个长的很俊秀的少年不知因何跟展家家主打了起来,并将展熙打伤,那少年又被一个青衣人给重伤,少年临走时发下誓言必报此仇。 其二,有人看到东方家的少主失魂落魄的从展家出来,还有从展家下人嘴里传出来的一些秘文。 说东方瑾和家主进了屋中,不让他们随侍,可里面的声音很大,就听见东方瑾情绪激动,“我对你的感情你真的不明白吗?” “为什么你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呢?” 不久后又有消息传来,东方家少主东方瑾和唐门三姑娘定亲。 于是人们纷纷传言,东方瑾暗恋展家家主展熙,但被拒绝,这才一怒另行定亲;也有人说是东方家的几位大家长为了消弭东方瑾喜欢男人的传言,这才给他匆忙定亲,妄图让人们以为那只是传言,当不得真的。 “老八喜欢十三,开玩笑的吧!”开始的时候,几人只当笑话听,谁不知道老八对老四的感情,怎么可能喜欢上十三。倒是另一个传言让胤禛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俊秀少年应该是十四了,他和十三怎么打起来了,受伤重不重。 “放心,十三做事有把握的,十四应该不会有事。”胤礽安慰道。 胤禛点头,心还是放不下。 可随着他们日渐靠近展家,各种的传言也越来越多,甚至传出来展家家主迷恋一个不知什么身份的男子,已经很久不管事了。听到这里,他们才有些焦急,莫非十三真的被那人控制了? 南天堡 “你说隐已经成功的让那几个人离心了?” “是的,主上。” “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据安插在展家的探子说,他已经好几次撞上隐和那个展熙暧昧的情景,有一次甚至让展熙大发雷霆。而且不仅这样,隐用展家的传信方法给暗夜盟煞的猎物传递了消息,让煞吃了个大亏。煞找到展家,又被隐打成重伤,最后煞负伤而去,发誓此仇必报。” “还有就是东方家的那个东方瑾,居然也对林昭有那种想法,也不知道那个林昭有多大的魅力,这么吸引男人的注意。隐用同样的方法将东方瑾叫来,让东方瑾亲眼看到他和展熙不堪的事情,又用狠话回绝了东方瑾,这不,东方家很快传出东方瑾定亲的事情。” “很好,已经解决两个了,剩下那几个让隐再加快点速度,最近我感觉有隐隐有突破的迹象,等我神功打成,这武林就在我的掌控下了。” “是,主上英明。” “还有,那个林风你也盯着点,那可是咱们一步很有用的棋子。” “主上放心,蓝诗诗的情蛊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破解的了的,那个林风已经完全被她所惑,没事。” “话虽这么说,可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主上放心。” “好了,你退下吧!” “属下告退。” 饶是胤禛他们努力赶路,可毕竟冬天不比夏天,天气寒冷,路又难行,一天其实赶不了多少的路。 这天,他们走到一个小镇,有点疲乏了,身上也感觉出来寒意,胤褆一眼看到路边有个小小的面摊,“阿玛,老四,不如咱们去哪里吃点东西,暖和一下再走。” 几人当然没有疑义,于是纷纷下马,走到那额面摊前面,因为天气冷,人们宁愿躲在家里猫着,也不愿出来,所以摊子上冷冷清清,一个客人也没有,摊主人坐着个小凳子,紧挨着火炉烤火,看他们几个人过来,忙过来招呼,“几位要点什么。” “你这摊子上有什么?”胤礽问道。 “小摊子,只有羊肉馄饨和羊肉片儿汤。”摊主人陪着笑,难得来几个客人,自然要好好招待。 胤礽问了下众人,结果是胤禛和他要馄饨,康熙和胤褆则要了羊肉片儿汤。 摊主手脚麻利,很快便将他们要的馄饨和片儿汤端了上来,都是满满的大碗,汤上漂着一层油花,撒了一些绿绿的葱叶子。 胤禛将碗端在嘴边,喝了一口汤,浓郁的热汤顺着食道一路下去,霎时间觉得全身都舒服了,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这才放下碗,挾起一个馄饨咬了一口,眯了下眼睛,不知道是怎么调馅的,羊肉不仅没有丝毫的膻味,反而是鲜美异常,想不到这小小的摊子上竟然能吃到这样美味的东西。 “老四,你看那里!”胤礽突然用胳膊碰了下胤禛,示意他看那边。 “二哥,怎么了?”胤禛不解,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眉头就是一皱。 来的是一男一女,女子花信年华,人样子也漂亮,只是神情郁郁,显得有莫大的心事;男子赫然就是青城派的‘小白龙’葛天豪。 “怎么,有过节?”康熙和胤褆也看出胤禛、胤礽脸色不对,低声问道。 “也不是,有点误会。”胤禛不想他们为这个烦心,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康熙和胤褆见胤禛不说,也不好多问,只是拿眼神询问胤礽,胤礽表示很无奈,一面是四弟不想说,一面是父亲和大哥的询问,只能低下头装着吃馄饨吃的很认真,哪方面也不理。 这时又听的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 胤禛看到那个女子的脸瞬间惨白,葛天豪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不由好奇这后面追来的人是谁。 很快后面的人便追了上来,为首的人是个红面的老者,六十上下,他身后跟着六名劲装汉子,他们并没有下马,只是策马将二人的退路堵死,“葛天豪,江瑶红,看你们还能跑到哪里去。” 葛天豪和江瑶红对视了一眼,相互点点头,葛天豪首先说:“方前辈,我们一再避让,你又何必苦苦相迫呢?” “你们退让,你们退让就能换回来我儿子的性命吗?我们方家就这一根独苗,你们将他打死,就是断了我们方家的香火,你说,我怎么能够甘心?” “方前辈,令郎夜闯民宅,□民女,事后又想着杀人灭口。幸被我二人即是发现制止,否则,那一家五口岂不是白白枉死。再说了,我们好言好语相劝,令郎不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竟然要我们自裁。我们实在被逼无奈动手,他打不过我们居然动用了梅花针,葛大哥不忿他如此歹毒,这才失手将他打死。”江瑶红在一旁说道。 “失手?哼,一句失手就能轻飘飘的揭过去了?说的好简单,别说我儿当时并没有杀人,就是杀了人又怎样?几个区区小人的贱命又怎抵得上‘南天堡’少堡主的性命。” “南天堡?”康熙和胤褆冷哼了一声,这南天堡也是越来越嚣张了。 原来这红面老者正是‘南天堡’堡主方渐南,方渐南极其护短,若是有人得罪了他‘南天堡’,无论对与错,都必须到他‘南天堡’来赔罪,否则就是与他做对,必定和那人势不两立,不死不休。若葛天豪和江瑶红真的将他儿子杀了,这个仇可不是那么好化解的。 果然,那边一语不合,渐成剑拔弩张之势,摊主人吓得直抖,嘴里不住念叨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胤禛看了有些于心不忍,他知道这些武林人争斗起来可是不管不顾,受伤害最大的却是这些无辜的平民,刚想说什么,被胤礽推了一下,不明白的看着他,“二哥?” “喏!”胤礽努嘴示意胤禛,胤禛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暗自一笑,不再多说了,只是留意着周围,不要有暗器之类的伤了人。 “你们几个把两边的路卡死,一个人都不要放进来,若是有人硬闯,格杀勿论。”方渐南吩咐手下。 “是,堡主。”那六个劲装汉子分散开,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将葛天豪和江瑶红前后路都封死。 葛天豪因为被逐出青城派,所以便不好再用青城的招式,只是用的一套最普通的长拳,大开大合,拳势平正,没有那么多花哨的招式,但每出一拳,都带着莫大的劲势。 江瑶红使得却是‘乱劈风’剑法,剑势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每一招都是攻人必救之处,出剑很是刁钻。 两人一刚一柔,配合的很是默契,若是一般武林人早被攻的手忙脚乱,无奈对手过于强大,根本近不了人家的身体,反是方渐南一挥手,掌风扑面,逼得他们踉跄后退,没有多长时间,两个人的身形就显得有些迟缓了。 “老四,你看他们还能坚持几招?”胤礽看胤禛摇了摇头,有些好奇的问。 “很快就不行了。”胤禛看着葛天豪和江瑶红,叹了口气,“招式不错,可是用的人太笨,只知道套死套路,不懂得活用。” “怎么说?”胤礽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康熙和胤褆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很明显他们两个的内力不如方渐南,若照这样打下去,就是打不死也得被累死。葛天豪所用的拳法有点像少林的罗汉拳,这种拳法是讲究直来直往,以直拳出名,可出名归出名,也没有硬性规定不能转折吧!打胸口是肯定会被震开的,毕竟是要害,可他就不能转弯换个攻击的地方,人总有防护薄弱的地方吧!还有那个江瑶红,既然是乱劈风剑法,自然是以‘乱’字为真诀了,既然要乱,就不要拘泥于师父传授的剑招,随心所欲才对。还有他们的配合也不行,空隙太多,以刚为主,以柔相辅,刚柔并济,看他们现在哪里做得到这点,我看都快刚柔相克了。”因为胤禛存着指点的意思,所以声音很大,最后这句出口,惹得几人差点笑出声,很久没有听到老四这么念叨了,也很久没听到他讽刺人了,真是怀念。 正陷入苦战中的葛天豪和江瑶红自然也听到胤禛的话了,葛天豪手忙脚乱时只觉这个声音很熟悉,却一时没有想起来是谁,只是下意识的听着胤禛的话改变了法子,江瑶红也同时变了招式。 这下子方渐南有了一点点的吃力,不似刚才那么轻松了。葛天豪一反刚才直来直往的套路,显得灵活多了。有时明明看到他向着自己前胸打来,正要提气震开,谁知道拳风都已经快到胸口了,突然转向相左肘击去,若非自己闪的快,几乎被击中。江瑶红更是刁钻,原先的剑法虽然略显凌乱,却还能看得出一丝痕迹,现在根本是毫无章法可循,真正体现了‘乱’,还有几招是甚至朝着自己的胡子和头发挑来。 “去,给我废了那几个多嘴多舌的人。”方渐南也是打出了真火,自己堂堂老前辈,对付两个小辈用了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有拿下,不仅如此,还被他们不按牌理的招式逼得手忙脚乱,传出去自己的老脸要往哪里搁,‘南天堡’的牌子还要不要。尤其可恨那坐着的青衣小子,老老实实呆着就好,非要多那张嘴,好好教训一番,让他懂得凡事尽量少开口的意思。 “老四,他们过来了。”胤褆看着那几个围拢上来的劲装汉子,有些跃跃欲试。 “大哥,我也很久没有动手了,要不你把这几个留给我?”胤礽的手不由自主摸向腰间的鞭子,很是兴奋。 “不要,就这几个怎么能打过瘾。”胤褆一口拒绝,“最多咱们一人一半?” “也行,聊胜于无,大哥,不如咱们来比速度,看谁速度快?”胤礽提议道。 “好!”胤褆点头同意。 二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派,却将那六个南天堡的手下气坏,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藐视他南天堡,这次算是遇上了。倒要看看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的不把他们‘南天堡’放在眼里。 退 敌 胤禛瞥了一眼正在兴致勃勃讨论怎么动手的胤礽和胤褆二人,表情很是无奈,这两个哥哥在一起总是争来斗去,从来没有个休战的时候。低头想再喝一口汤,发现在他说话的这段时间,汤已经冷了。一旁的摊主很有眼色,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还很轻松,定然是有来头的人,巴结好了,不仅自己没事,就是摊子恐怕也会被护得很好,于是殷勤的又端来一大碗热汤,放在胤禛的面前,胤禛看了他一眼,虽然没说话,眼里却露出欣赏的意思。 那六个劲装汉子缓缓逼了过来,看他们的走路的样子,基本将整个摊子都围住,胤礽和胤褆两个还在兴致勃勃的争论谁出手快,康熙关注着那边的比斗,胤禛吹了吹汤,喝了一大口。那六人看他们如此气定神闲,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位,劳驾你让让,挡着我的视线了。”胤褆突然对其中一人挥手示意。 那人还真是听话,听了胤褆的话后还真的向边上跨了一步,等他反应过来,不由恼羞成怒,举起手中的刀劈头向胤褆砍了下来,虽然他知道面前之人不是普通人,可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南天堡多年的威名让他有些狂妄自大,想着这一刀下去不劈个两半也够你受的,可惜,预想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刀劈到一半再也动不了了。 仔细看,原来刀尖被胤褆二指夹住,边还仔细观察着,边看边摇头:“这么钝的刀还好意思拿出来现,南天堡真是穷啊,要不就是堡主太抠门了,连刀都不舍得给磨快一点。我说你还是赶紧离了这里穷的地方,另投明主去吧!” “大哥,虽然你出身名门,可也不能这么看不起人啊,搞不好这是人家能拿得出来最好的东西,你看人家着急的,赶紧还给人家吧!”胤礽也在一旁搭腔。 果然,那个劲装汉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想从胤褆的手中拔出刀来,这么冷的天气居然弄出了一头的大汗,可无论他怎么使劲,刀就是纹丝不动,不由将求救的眼神投向自己的同伴。那几人看到他求救的目光后,也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同时举刀就要砍下来。 “坏了!”胤禛突然起身,手中一双筷子分成若干,随手一抛,自己则扑向场中央,就听的一声巨震,接着人影晃动,三人同时向场中央看去,见胤禛几个旋转,人已稳稳落地,而方渐南蹬蹬蹬连退数步方才站稳,葛天豪和江瑶红则被震倒在地上。 场中方渐南上下打量着胤禛,半晌才方才说话:“年轻人,方才是你破了老夫的‘开山掌’?” 胤禛点头,刚才他就是看出方渐南招式变换,使出一种很奇怪的章法,眼见得葛天豪和江瑶红就要被击中,这才飞身上前,硬接下这一掌。 “你可知老夫是谁?冒然架这个梁子你可想好后果了。”方渐南声音低沉。 “‘南天堡’堡主方渐南,久仰大名了。”胤禛抱拳。 方渐南听胤禛居然叫出自己的名号,而且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不由对胤禛的身份产生好奇之心,“年轻人,你师从何处,说不准老夫和你的师门长辈还有点交情。” “乡野山村,偏僻地方,方堡主不会听说的。”胤禛简单说了一句。 “是吗?”方渐南看胤禛不肯报出自己的姓名,又见他年纪轻轻,出手却是不凡,若假以时日,等他气候大成,定然是南天堡的大敌,心中杀机顿起。再看自己派过去的那几个手下,一个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竟是被无声无息的点了|岤道,杀机更盛几分,“既然小兄弟不愿报出自己身份,那就算了。”话音未落,突然一掌击向胤禛的胸口大|岤。 “尔敢!”康熙,胤礽,胤褆同时起身喝道,却见胤禛身形未见怎样动,方渐南一掌击空,原来他早在方渐南的眼里看到了杀机,心头自然有了几分的提防。 方渐南一掌击空,旋即回身又是连着几掌,掌风呼呼,霎时惊人,胤禛却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在他的掌风中从容闪身,神态悠游。 ?br /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20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方渐南头上也渐渐冒出虚汗,自己的‘开山掌’威力无穷,一般武林人几掌就可毙命,自己连着数掌,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挨着,这小伙子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身法,虚虚实实,明明看着就在面前,可一转眼就跑到自己的身后,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他的真身,照这样下去,不用他打,自己就会累个半死。 “难道少侠的师门只传授了闪躲的功夫吗?”方渐南讥诮道。 听了他的话后,胤禛突然长啸一声,身形拔起,陡地一变神龙旋空,绕飞三匝,头部微微仰着,双臂内屈肩部张开,将方渐南身躯全部罩住。 方渐南一愣,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神龙身法,只是人家既然使出,自己也不好示弱,只得先护住自己再见机行事。 胤禛使出的是‘龙傲九天’里的九十七式飞龙掌,这掌式威力就在于云空翻击,足才一沾着地,复又上腾,远远看去,真似神龙逞威,张牙舞爪,翻云覆雨,夹着满天巨飙。 方渐南仍仗着‘开山掌’对敌,可胤禛全是由上空凌下出手,身形不由挫短一尺,仰面吐掌,这样打法,方渐南殊感十分的费劲,转眼半个时辰过去,方渐南不禁颈项两处微微发酸暗道:“不好,这样下去,不要被这少年取了巧去。”’墓地弯腰一拱,赠地窜出三丈,恰巧避过胤禛一招“金龙吐爪”,只是劲风在耳旁掠过,被胤禛一把抓下他几根鬓发。 “你!”方渐南气的脸色通红,也改变了打发,每一掌推出都缓慢无比,内力含而不露,专等着胤禛的手掌推来,迫使他不得不跟自己对掌。 胤禛一看便明白,方渐南是想跟自己比拼内力,自己自心法修行到顶峰,还没有和人真正比斗过,不如借此机会检测一下自己的能力,于是做着无意的样子,和方渐南的双掌碰上。 方渐南家传“震山气功”非同寻常,十丈方圆以内来人被击上,骨节粉碎,宛如一滩烂泥,看胤禛居然敢跟他对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哪知他“震山气功”运出,竟似泥牛入海,完全不发生作用,又见来掌发出丝丝微弱风扑面清凉,继之只觉一股软柔无形的潜力袭向身上,愈来愈强,这个力道逐渐增加,想还手已觉无力,移时,徒觉变成一段重逾山岳的气流,压挤周身,自己手足变成麻木,口噤不语,身形被那潜力逼得缓缓后退。 胤禛习学的‘龙傲九天’心法,是夺天地造化之秘学,每一式中都有独到的精妙蕴含无穷威力,他这次使出化字诀,将方渐南推来的‘震山气功’化溶在自己的‘龙傲九天’中,缓缓地逼去,想那方渐南怎能挡得住他那神功,加上自己刚才所施之力道,很快便支撑不住,胤禛这边一收力,他直直坐倒下去。 “怎么样,方堡主,还要继续下去吗?”胤禛看着方渐南,方渐南满是怨毒的盯着胤禛,又看着倒在地上的葛天豪和江瑶红,再看自己被点了|岤道的手下,情知自己今天肯定讨不了好,“葛天豪,江瑶红,今天算你们运气好,遇上贵人,不过咱们这篇揭不过去,有本事你们就一直在他身边跟着,否则咱们是不死不休。这位少侠,劳烦你解了我手下人的|岤道。” 胤禛点头,顺手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子,手腕一抖,小石子飞射过去,撞在第一个人身上,又弹向第二个人,很快便解了几人的|岤道。 方渐南看他这一手借物接|岤的手法,眼睛一眯,对胤禛的身份更加好奇,只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机会,冲着那几个手下一挥手,自己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那六个人也随着方渐南一起离去。 “葛兄,你没事吧!”胤禛走到葛天豪的身前,伸手想拉他起来,却被葛天豪一把拍落,“你少假惺惺的,林昭,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我是不会忘记的。” 胤禛还没有说话,胤礽忍不住走了过来,一把拉过胤禛,“姓葛的小子,我四弟看在你们曾经相识的份上,救你了,你不仅不感激,反而口出恶言,难道清虚真人就没有教给你什么叫礼仪廉耻?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个态度?” 江瑶红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满脸的茫然,挣扎着起来向林昭行礼:“江瑶红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多礼。”胤禛颔首,又看着葛天豪,“葛兄,我说过,清虚真人的死与我无关,我堂堂‘竹君’林昭,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 “啊!”江瑶红惊呼一声,美目中神采连闪,原来面前的救命恩人竟然是武林中神秘的‘竹君’,没想到居然是这般的俊品人物。 胤禛看了她一眼,江瑶红只觉那眼神清冷如冰,刚升起的那一点点小遐思瞬间熄灭,看葛天豪还倒在地上,忙挣扎着过于扶起他,二人蹒跚着就要离开,突然听到街巷处又传来马蹄清脆的声音,脸色都是一变,难道那方渐南不甘心又返回来了? 却见有两人并辔而行,边行边说着什么,谈得很是投机,似乎并没有察觉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马长嘶一声,这才望了过来。 待看清来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真真假假 胤禛救下了葛天豪和江瑶红,葛天豪却并不领他的人情,仍是死咬这胤禛是他的杀师仇人这一点不放,对此,胤禛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所谓清者自清,信也好,不信也罢,自己问心无愧,至于别人怎么想,随他吧! “咱们走吧,应该很快就到展家了。”胤禛看了葛天豪一眼,招呼康熙等人,自己也走到老黑身前,把因为被扔在老黑身上而非常不满的白狐丸子抓起,正准备翻身上马,只听的街巷处又传来马蹄清脆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匹神骏正缓步而来,马上两个人相谈正欢,似乎没有看到他们这一众人,直到老黑长嘶一声,惊得那两匹马前蹄猛然抬起,这才将他们惊醒,忙用力勒马缰绳,将马匹停下。 众人仔细打量这马上二人,其中一人少年英武,放在平日也是吸引注意的俊棒人品,但现在所有人的眼神都被另一人所吸引。那人一身墨蓝色的外袍,腰中盘着银灰相间的貂皮腰带,上嵌三颗红色的暖玉。外罩银狐皮的大氅,白色的狐毛在银辉的锦缎、暗花的映衬下更显出几分脱俗的华丽。 康熙等人看了他一眼后,又下意识的回头看胤禛,一身石青色的外袍,淡青腰带,披着黑色的大氅,简简单单,风骨天成。 胤禛这世家传身教,对衣着方面并不要求奢华,舒适即可,是以外出时多是一袭青衫。胤礽他们虽然看惯,私下里仍不免想象若是他一身华服又是何等模样,这下见到了,又觉得这一身装束比任何锦衣华服都显得雍容闲雅,潇洒不凡。 这来的正是胤祥和胤誐二人,他们为了取信于那暗中之人也算得上煞费苦心,先是把一个对方的探子放了进来,当然,那人是被严密监控的,只能看到他们想让他看到的东西。又和胤禩,胤祯假做一场,弄得沸沸扬扬,遍传武林。 这天他们收到消息说胤禛一行人马上就要来到展家地盘,二人一番合计,这才迎着他们而来,顺便有意无意让那个探子知晓,等那人偷偷跟着他们,这才放心急驰。 被几人打量,胤誐倒也没有什么感觉,反正前世也习惯了,大大方方跳下马来,很是热落的招呼:“呦,这不是任前辈,方大哥和姬二哥吗?小弟有礼了。”又装着刚看到胤禛的样子,满脸的惊讶:“这位仁兄是哪位?为何和林某长的一般无二,莫非咱们前世是同胞的兄弟,今生有缘又重聚不成?” 胤禛听了他的话后,也不动怒,脸上露出个极浅的微笑,“是么?那可是太有缘分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敢问尊兄贵姓高名?”胤誐的话还没有说完,葛天豪突然说话了,“那天可是你随我一起上的青城?” “葛兄,你也在啊?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大家都聚在一起了?”胤誐又做出一副惊异的样子,还有意抬头望天。 “回答我的问题?”在胤誐出来的同时,葛天豪便知道自己认错人了,虽然这两个人很像,但分明不是一人,只恨自己当初怎么看走了眼,竟然错把顽石当美玉,还一直冤枉胤禛,只是想跟他道歉,又不知如何开口。 “是啊,这才分开了几日,葛兄就不认识林某了?” “我要杀了你!”葛天豪抛下了心头的纠结,瞪着胤誐,若不是他现在全身无力,直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一口。 “为何葛兄见面后就是打打杀杀,咱们直接可有过节?” “你杀了我的师父,还要问我有什么过节,我们之间的仇不共戴天。” “葛兄这话是怎么说的,明明清虚真人是被葛兄误伤后伤重难治,不愈归天的,怎么可以怪在林某身上。”胤誐喊冤道。 “你!”葛天豪被他一句呛的咳嗽了两声,当日的情况实在诡异,又情知今天这般情况,自己无论如何也报不了仇,只能恨恨瞪了他一眼,又满含歉意的看了胤禛一眼,拄着长剑一步步离开,江瑶红匆忙给胤禛行了一礼,追着葛天豪而去。 葛天豪和江瑶红走后,胤礽首先发作:“又是你!你假扮老四的模样究竟意欲何为?” “什么叫假扮啊,二哥,几日没见,你就不认识小四了?还把那个陌生人当成我,真是让弟弟伤心。”胤誐丝毫没有动怒,安安稳稳的说道。 “哪个是你二哥,你少来攀亲戚。”胤礽冷哼了一声。 “二哥不认弟弟,让人好生伤心,大哥呢?你认不认小四了?”胤誐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转脸看向胤禔。 胤禔看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心就是一抽,虽然明知那个是假的,也忍不住要上前。刚一跨步,就听到身后胤禛清冷的声音,“大哥。”瞬间如冰雪兜头,浑身一个寒颤,清醒了过来,“你,你究竟是谁?” “怎么,大哥也不认识小弟了?还是小十三好,就十三能认出四哥来。”誐做势就要靠过去,胤祥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又顶着几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的眼神,一时只觉站也不是,动也不对,怎么也不舒服,看胤誐越来越凑近,低喝道:“十哥,你给我差不多点。” “我不要,难得能看到大家变脸,你不觉得很好玩吗?”胤誐玩上了瘾,前世这几个人不是父亲就是哥哥,又在那个规矩森严的地方,饶是他被称为宫中小霸王,也是在规矩的范围内玩,哪里敢越雷霆一步。现在多好玩,看着他们火冒三丈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十哥,正事要紧,我看那人好像缀着跟来了。”胤祥无法,只得提醒他。 “哦!”胤誐脸色突然一变,正色问道,“阿玛,大哥,二哥,你看我究竟是谁?” 听胤誐突然严肃起来的声音,几人不自觉的看了过去,“小四?” 面前之人分明就是胤禛前世的模样,浅藏青绣着祥云的衣袍,黑色滚银边儿的马靴,负手站在那里,称得上翩翩君子,只是眉宇间的疏离与淡漠让望而生畏,不敢亲近。 “不对,你不是小四,小四是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的。”胤礽抱着头,呻吟道。 “十哥!”胤祥有些不忍。 “不行,为了让那人看到传回去,今天必须得让他们信了我才是四哥。”胤誐摇头,他觉得有些吃力了,这些人都是意志力极强的人,想控制他们不是那么容易,忙给胤祥使眼色,让他帮忙。 胤祥无奈,偷偷撒出一把迷魂散,这迷魂散无色无味,中者并无感觉,只是会觉得有些困倦,浑身懒洋洋提不起精神,借着迷魂散的药力,胤誐这才勉强控制了几人的心神,使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善起来,而望向胤禛的眼神却是陌生无比。 胤誐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把头上的汗珠,不着痕迹的侧眼瞥了一处,心下冷笑,想看就让你看个够,装着无意中踢到一块小石子,脚尖微一用力,小石子电射而出。暗中偷窥那人,本来看胤誐控制住那几人,很是高兴,谁知小腿突然一麻,“哎哟”一声低呼,跪倒在地上,怎么用力也站不起来。 “小四,这个人是谁?”胤褆指着胤禛问道。 “从前游历时遇上的朋友。” “哦!”几人同时看向胤禛,却见胤禛表情淡然,一把抓住想要扑上去咬人的白狐丸子,不管它的挣扎,径直塞在自己怀里,拍了下他的头,‘安静点’,丸子这才安静下来,只是仍恶狠狠盯着胤誐。 “四哥,我……”胤祥几乎是挪着走到胤禛面前,啜喏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展家主有何指教?”既然大家都认定胤誐才是自己,胤禛便没有用从前的称呼。 “我!”胤祥也不知该说什么,虽然是为了麻痹背后那人,可四哥他,能不能…… 胤禛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良久,突然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冲着他点点头,又冲着胤誐点点头,回头招呼老黑过来,翻身上马双腿轻轻一磕,老黑心领神会,飞奔起来。老黑本非凡品,脚力极快,又加之有意发力,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人没有料到胤禛会突然离开,愣神之间,已不见他踪迹。 “老四,你这朋友好生无礼,居然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看着胤禛的背影,康熙有些不满,他前世是帝皇,今生是武盟长老,走到哪里都是人人恭敬的,甚少有人这样无视他的存在。 “阿玛,别怪他,我这朋友性子怪,表面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其实最是体贴关心人的。”胤誐小心翼翼解释道。 “哦?老四,他这性子倒是与你有几分的相似,难怪你们能处到一起。”康熙点头,听了胤誐的话后,脸色和缓了一些。 “那当然相似了,根本就是一个人。”胤誐心里吐槽,嘴上还是嗯嗯应付着。 “阿玛,大哥,二哥,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里离我家不远了,加紧赶路傍晚应该能到。”胤祥岔开了话题。 “对了,老四,你和十三这是准备去哪儿?”胤礽问道。 “我们也是无事出来走走,正巧遇上了,真是天意。”胤誐一愣,随口解释了几句。 因为迷魂散的效力,几人都觉得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想事情,所以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几人重新上马,向展家走去。 摊主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早就吓呆了,浑身哆嗦,因为胤誐并没有特意针对他,所以他的神志很是清醒,发生的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转眼间就能将一个人看成另一个人,反而将本尊忘掉,“这,这究竟是什么妖法……” “忘了你看到的一切。” “是谁?”摊主人浑身一抖,惊呼出声,他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穿墨绿色衣裙的女人。 “忘了你看到的一切,今天你一个客人都没有遇上。”女人又一次重复着。 “是,我今天还没有开张。”在女人重复了两遍后,摊主人眼睛开始迷离。 “很好!”女人点点头,如来时那般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鬼族之谜 胤禛策马狂奔了良久,方才勒住了老黑,举目四望,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再看由于刚才只顾着离开,没有分辨方向,现在也不知走到哪里了。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胤禛感觉的出来,他们似有意做戏让人看。尤其假扮自己那人踢出的小石子,瞒过了别人,却没有瞒过他的眼睛,他也看到那边有个探头探脑的人在偷窥着这边。 理智上告诉自己看到的都是假的,胤祥不会认错自己,那个假扮自己的人也应该是前世的某个兄弟,他们将阿玛,大哥,二哥迷惑了也只是为了做戏给暗中的人看。可当真当真的对上他们冷漠的,猜忌的眼神,胤禛发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原来,被世上最信任的人所遗弃的感觉……是这么的,痛…… 勉强挤出笑容安慰惶急的弟弟,便不愿再继续呆在那里,一方面不想破坏他们的计划,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再面对他们陌生的眼光。 “静心,静心,情绪容易失控是练武人的大忌,不管在你面前的是多么亲近的人,你也不能失守心神,否则一但有人以他们为迫,你当如何自处?”当初习武的时候,这句话被师公经常的提起,自己也以为修行到‘龙傲九天’到十层,早已经是心境圆满,再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动心了,没想到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自己这么难受。 “真是欠了你们了。”胤禛苦笑,突然他全身一紧,随后又放松下来,“前辈请现身吧!” “你不错,果然很不错。”随着一声赞许,胤禛面前突兀出现一个穿绿衣的女子,正是那‘芙蓉夫人’墨无殇。 “夫人!”胤禛从老黑身上跳下来,这个神秘的芙蓉夫人,不知为何,总让他有几分亲切的感觉。 “下雪了,不好在外面说,前面有个小酒肆,咱们去那里说!”墨无殇说完转身便走,胤禛牵着老黑随后跟上。 酒肆的规模并不大,看样子应该只是为了给过往的商旅提供一个躲避风雪,御寒驱乏的地方而已,胤禛看墨无殇径直走了进去,也只好将老黑交给迎上来的店伙,掀门帘走了进去。 不大的屋中放着好几个炭火盆,又加上厚厚的棉门帘阻挡了外面的风雪,暖和的很,酒肆里人并不多,只有一桌上坐着几个人,墙角处蹲着爷孙两个,看他们进来,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反应。 “坐吧!”墨无殇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指了指对面,胤禛也坐下。 “夫人想用点什么?”胤禛问道。 “我已辟谷多年,很少进人间烟火,你随意吧!”墨无殇摇头。 胤禛取出一些银两,吩咐店家为他准备一些可以果腹的食物,又要了瓶烧酒。 墨无殇只是看着,并没有说话。 小酒肆里没啥好东西,只是简简单单几样小菜,很快就送了过来,一起送来的还有他点的那壶烧酒。 胤禛平日里并不常饮酒,对于这个东西,既没有太浓厚的兴趣,也不排斥,遇到可以谈的上话的人就会多喝两杯,但是独自一人时,是绝对不会将此作为打发精力时间的消遣,如今,心情有些郁闷,正好喝两口也缓解一下。 自斟了一小杯,抿了一口,口味并不是很好,粗糙的酒液滑进喉腔之内,如火一般的灼烧感立刻随之而来。 “酒伤身体,年轻人不懂保养,还是少喝一点的好。”墨无殇看他连着喝了三杯,开口劝导。 “是,夫人。”胤禛倒也听话,立刻放下酒杯不喝了。 “你的心神乱了,不然不会直到我发出动静才察觉,这样很危险,若是敌人的话,你现在不死也得重伤。”墨无殇责备道。 “是!”胤禛低头认错。 “我知你是因为他们几个而心情不好,只是你可知他们也是……”墨无殇并没有隐瞒自己看到一切的事情。 “夫人不用说了,我知道展熙并没有被迷惑,也知道那个假扮我的人没有恶意。”胤禛止了墨无殇的话。 “那你?”墨无殇有些诧异,“既然你根本就知道他们另有目的,为什么还会这样?” 胤禛苦笑,该怎么说,说自己理智上明白,情感上很难接受吗? 墨无殇看出他的为难,也没有多问,沉默了片刻,“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真实身份。” “是!”对于这个神秘的‘芙蓉夫人’,胤禛一直很好奇,她的消息之广,就是胤祥也比不上,而且好像知道很多隐秘的事情,明面上是地狱门的人,跟自己是对头,可暗地里却忙了自己很多忙,而且她的语气里还透着隐隐的关心。 “你可听说过洪荒世界?”墨无殇突然问出个很奇怪的问题。 胤禛笑了,若别的事情他可能不是很清楚,若是洪荒世界那几次大战,他可是比谁都清楚。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办多了。”墨无殇讲出了一段往事、 盘古大神开天之后,有巫妖二族横行洪荒大陆,后来又有妖族大圣女娲用乾坤鼎炼制九天息壤,并以自身为模,造出了人族,借以成圣。 人族没有妖族那般上天下地的能耐,也没有巫族的强悍的身体,本来巫妖二族是看不起这个新生的弱小族群,对他们也没有投入多少的关注,任由他们自行发展。 可巫族无意中发现巫和人结合产下的后人,竟然有着弱小的元神,巫族本没有元神,所以很多法门都没办法修炼,这下子有了希望,所以对人族都青眼相看,对他们照顾的也很周到,只求能得到更多有元神的后人。在这种情况下,便有了巫人,也就是隐逸一族的前身。 隐逸一族的人,除了有人的特征后,还有一些巫的能力,当时的洪荒大陆会各种异术的不计其数,是以他们也并不显眼,直至封神之后,道祖鸿钧将人族整体迁往人间界,又至秦始皇焚书坑儒,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民生渐昧,隐逸一族偶尔露出异相,被愚民当成妖怪之属,人人喊打,不得已,这才潜入山林,隐遁不出了。 “原来‘隐逸一族’竟然是巫族的后代。”胤禛这才明白。 “是的,假扮你的那人便是‘隐逸一族’中的隐,他善于迷惑别人的思想,只要他集中精力,把一个曾经看到的人在脑子绘成图后,就可以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那个人,如果他使用的暗示更强烈一点,就是本人在场,别人也会无视的。也就是说,他可以轻易地扮成任何人而介入他的生命中,甚至,攥改其他人的记忆。” “竟然是这样。”听完墨无殇的话后,胤禛不觉有些心惊,若是他以此本事扰乱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控制得住,不过他对自己好像并没有恶意,而且话里话外,应该是自己哪个兄弟。 “不过你不用担心,如果以前的隐对你还有几分危险的话,现在的隐就完全无害了,因为我听到展熙称呼他为‘十哥’。” “老十?”胤禛一愣,居然会是老十。 “看来你果然认识了。”墨无殇察言观色,见胤禛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又恢复正常。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真实的身份,比如那个武盟的长老任傲,还有统领方悟,姬家的姬澜,东方家的东方瑾,展家的展熙,暗夜盟的杀手煞,还有你,你们的称呼很奇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有结义金兰,可是你们之间彼此称呼都是哥哥,弟弟的。” “我记得夫人并不是多事之人。”胤禛暗下心头的越来越大的疑惑,冷声问道。 “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用多心。”墨无殇摆手。 “夫人说的都是别人的事情,对于夫人的身份林昭是越来越好奇了。” “娃子,我告诉你,她也是你幽谷的人,擅长追踪和打探消息。她打探消息的能力堪称天下第一,就是现在的展家也望尘相背。当初她苦恋你师公幽谷老人秦游,可惜秦游心如铁石,她一怒之下便离了幽谷,另投在‘阴姬’门下。这么多年了,还是对你师公痴情难忘,对幽谷的人也多方面照顾,虽然碍于‘阴姬’和地狱门主的关系,不得已入了地狱门,心还是向着你幽谷的,不然怎么会跟你透漏这么多的消息。”胤禛的耳中突然传来细如蚊蚋的声音,看旁人并没有反应,显然是有高人在用‘千里传音’。 墨无殇显然也听到了,脸色突变,不等胤禛起身见礼,人已电射出去,“死老鬼,乱说什么。” 等胤禛追了出去,早已不见墨无殇的踪影,外面雪越发的急了,他摇摇头,又回到酒肆,准备将剩下的那点烧酒喝完,再另寻去处,心头的疑惑这才解开,墨无殇居然是师门长辈,难怪总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斟出一杯酒,还没有喝,就听到那边一阵马蚤乱,循声望去,正是在他们之前进来的那桌客人。 “这位客官,请你行行好,放了咱家丫头吧,她还是个孩子。”一位老翁撑着拐杖,嶙峋的身骨无力的依靠在那单薄的随时都会断掉的木棍上,而那颤抖的嘴唇一张一翕在殷殷恳求,对着对面的一个壮汉,几乎就要跪将下去。 壮汉手里捏着一个小姑娘的手腕,看的出来他的力气很大,小姑娘的眼里噙着泪水,但也许是因为害怕,泪珠还没有掉下来,壮汉一手捏着小姑娘,一手磨蹭着她水嫩的肌肤,后者左躲右闪,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恐惧。 听见老翁的话,壮汉嗤哼了一声:“她弄脏我的衣服,就这么算了?”说着手又在小姑娘的脸颊上捏了一把,终于将她引的哭了出来,见状大汉大笑,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老翁:“我要她补偿我。” 他口吃含糊,看起来是喝了不少酒,主人见这阵势是要起事,只得暗自叫苦,却是不敢上前去招惹。 胤禛知道壮汉的补偿是什么意思,恐怕是他色心起了,要占人家的便宜,至于什么弄脏衣服都不过是些名目罢了,可怜那小姑娘看起来也不过仅仅十三,四的模样,就要被这畜生糟蹋。老翁又惊又恼又怕,自己不过就是和孙女在这酒肆角落栖身避避风雪,却不知怎招得了这位爷,非说丫头弄脏了他的衣服,这就捉住了戏弄。可怜自己一介老朽,只得将求救的视线转向旁人,可风雪天出来的人本来就少,只有店主,店伙和胤禛三人,悲戚无奈,心中叹苦,他竟然流下老泪。 大汉见老翁落泪,知他已经认命,不由笑的更是猖狂,一手捏紧小姑娘的下巴,就要凑上去,突然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阵剧痛,血腥味充斥满口,一口吐出,一片血沫中,还混合着有颗牙。 “阁下若是被酒烧的厉害了,大可在外面乘乘凉,何必找个孩子寻开心。”胤禛面色冷然,带了几分鄙夷,因喝酒而染的几分红晕的脸上是不容侵犯的威然。他看那人做的太不像话,抬手将手中的酒杯掷出,正撞在那人的脸上,他含怒出手,酒杯带着几分内力,那人丝毫没有防备,自己吃了大亏。 “你!”那壮汉看周围只有胤禛一人,料想出手的便是他,怒火一起,就挥拳向胤禛冲了过来。 “不知死的鬼!”胤禛冷哼了一声,右手一挥一引,那壮汉控制不住力道,登时身体飞了出去,压坏了隔壁的桌子,幸好旁边没人,没有收到波及。 那壮汉知道遇上了高人,诅咒一声,捂脸跌撞跑掉,他那桌人也纷纷跟着跑了出去,胤禛这个时候才回身,冲着老翁和小姑娘微微一笑:“二位受惊了。” 那小姑娘本受到方才的惊吓,已经骇到不行了,却被胤禛这一笑笑的失了魂,痴痴的不会动了。 老翁毕竟是虚活了些岁月,知道今天自己是遇到贵人了,连连道谢,倒头就要拜,却被胤禛一把拦住:“本是举手之劳,不敢担如此大礼,二位以后多多小心,我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说完胤禛走到店主那里:“方才打坏主人家的桌子,烦请清算在帐上,一并清了。” 店主摇头,怎么也不肯收,“那恶人本就该受到教训,奈何家是小店,只求小财糊口,这才不敢去招惹,侠士义举叫人称快,若是我还要收你这钱,岂不是要被人在身后嘲骂!这酒就是小店请您的,侠士自便。” 胤禛见他态度坚决,只有无奈一笑,放下一把铜钱,算是收了主人家赠酒的好意,但那桌子还是要赔的,留下的只多不少,也是够了赔偿,然后不顾身后的呼喊,径自出了酒肆,招呼老黑,本来有些郁郁的心情因这一动手反而轻松了许多,分辨了下方向,策马而去。 那小姑娘头一次遇到胤禛这种人物,面色发红,直到胤禛人已经消失了良久还不曾回神,身旁老翁无奈将她喊了清醒,看她有些失落的表情,安抚的摸摸她的头:“丫头,不要想了,刚才那位爷,不是你我能够接触的人物。 小姑娘听言泪又涌了出来,戚戚的哭了起来,老翁也只得在旁边陪着。 前事 “二哥,二哥,你饶了我吧!阿玛,大哥,救我啊!”胤誐惨叫着,不停的在地上打滚,那种全身上下似被无数蚂蚁叮咬滋味,让他真想着一刀了结了自己,可犹豫几下,还是没敢,而且还得硬挺着,不然,自己这后半辈子就惨了。 原来在确定那个探子已经将所有看到的事情都传回去后,胤誐立即解了对几人的幻术,很光棍的跪在几人面前,眼睛一闭,你们随便吧! 果然,听了他的话后几人是勃然大怒,想到那是他们看着胤禛充满猜忌的眼神,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他们陌生的眼神中挤出笑容,又是怎样落寞的独身离开,就恨不得一巴掌把胤誐拍死。 胤礽转身就要出去寻找胤禛,被胤祥拦下,胤礽瞪着他,“你什么意思。老十三,别以为老四宠着你,你就可以随便让他伤心。” “二哥,你听我解释。”胤祥也知道这事情是自己做的不对,对胤礽明显的迁怒也没有放在心上,“二哥,现在四哥去了哪里咱们谁也不知道,你这样盲目的去找,不仅找不到,还容易让暗中的探子产生怀疑。而且,你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听了胤祥的话后,胤礽止住了脚步,也是,他们恢复记忆后便怒气冲冲,也没给老十辩解的机会,于是坐回原位,“老十,你给爷讲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是!”胤誐的苦着脸,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详细说明。 “那个暗中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要一直针对老四?”康熙稍稍缓和了眼神,问道。 “儿子也不知道,那人突然出现我的族中,下重手伤了族中几位长老,又给全族的人下毒,威胁儿子帮他做一件事情,做好后,自然会解了族人的毒。”胤誐恨得咬牙切齿,他已经完全将隐的记忆融合,说起族人之类的话也很是流畅。 “不管他是什么人物,敢对老四下手,爷绝对饶不了他。”胤褆恨恨将手中的茶碗在桌子上一放,那茶碗瞬间四分五裂,看着胤誐吞了吞口水,赶紧低下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否则,那个茶杯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下场。 “那老八和老十四又是怎么一回事?”康熙又问道。 “这个,这个……”胤誐瞥眼看了胤祥一眼,两人目光对视,都有些闪躲,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僵硬,他们这样表情自然瞒不过三人,“啪!”康熙一拍桌子,“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我说。”胤誐也认命了,反正就是今天了,躲过去就万事大吉,躲不过去大不了重新投胎。 事情交代的分界线 胤誐和胤祥定下计谋准备放出烟雾弹迷惑暗中的那人,因为胤禟要回家处理家事,康熙和胤褆离得远,而且武盟中搞不好也有地狱门的探子,算路程胤禛和胤礽他们应该快到了,到时候四人见面,想让他们不相信也很难,所以,这最佳的人选便是胤禩和胤祯了。 本来依着胤祥的意思,传信给他们,将所有的事情讲述清楚,然后他们二人过来展家,大家假作一场就好了。可是被胤誐否决了,他的话听起来也有道理,做戏的话,很容易被看出破绽,万一有什么不对,被人看出来,传到那神秘人物耳中,使那人再生其他计策就不好了。 胤祥有些犹豫,万一这两个人真的误会了四哥怎么办? 胤誐的一番话让他也有些心动:“老十三你做事就是太小心了,想了这个又想那个。八哥和十四弟对四哥的感情你还不清楚,他们不相信谁还会不相信四哥?再说了,咱们要的就是他们的误会啊,他们越伤心难过生气,不是越容易让那人知道我已经成功的将你迷惑,他肯定放心不少,这样咱们才有更多的时间做准备。” 胤祥转念一想也对,也就同意了,于是二人商量了一晚上,第二天,胤祥命手下收集来关于胤禩和胤祯现在所有的消息。由于胤祯在暗夜盟里做内应,所以胤祥很容易就□去一个钉子,从钉子的口中得知胤祯最近接了新的任务,于是传信给那被锁定的猎物,让他早做准备。等胤祯去时,那人早已经是严阵以待,还让胤祯不大不小吃了个暗亏。 胤祯自出道后,就没有能逃脱他追杀的猎物,这次居然失了手,让他引为平生奇耻大辱,尤其是在他夜里重返那人家中时,居然听到说若不是展家送来消息,自己可就性命难保,更是气炸了肺,当下便不管不顾的跑到展家,非要和胤祥好好理论一番。 胤祯前世就被宠坏了,脾气极其暴烈,今生因为从小在暗夜盟长大,被交传的也都是写杀手无情,不能动情动爱之类的话,更是凉薄,除了那几个兄弟,基本上没有人能被他放在心上,没有想到居然是被兄弟从背后捅了一刀,气迷心窍,见到胤祥后,也不听他解释,就要动手拼命。胤祥暗暗叫苦,都是十哥出的这个馊主意,看把十四惹火了吧!他学的可是杀人的本事,自己可应付不了,可现在都闹成这个样子,再想着解释什么也晚了,只能奋力招架。还是胤誐听说外面闹了起来,匆忙赶来,胤祯一看到他,清醒了几分,刚想跟‘四哥’哭诉一二,可无奈胤誐就是打着要他误会的主意,也不安慰,反而是对胤祥嘘寒问暖,完全将这个弟弟抛在脑后。 胤祯一看更是气苦,前世就是这样,四哥的心中十三才是弟弟,自己就是那路人,没想到今生还是这样,自己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四哥的眼里居然还是只有十三,想冲着四哥发脾气,又不忍心,只能将一腔怒火发在胤祥身上,不依不饶的非要他给个交代。眼看着胤祥就要吃亏,胤誐无奈,取出腰间软剑,刺了胤祯一剑。 胤祯被刺中,却是全然没有感觉,只觉心若死灰,定定了看了他们一眼,“好,很好,四哥,上次我刺你一剑,这次就算一报还一报吧,以后咱们两清了。” 奋力撕下一块衣襟,扔在地上,“兄弟之情,从此两断,今日之仇,不死必报。” 胤誐刺出那剑其实也有些后悔,可当时情况危急,他也没有办法,想解释一二,谁知胤祯虽然受伤,身形仍是很快,眨眼不见,留下胤祥和胤誐两人相视苦笑,这下子麻烦大了。 至于胤禩,本来还没有想好用什么法子,没想到胤祥听说胤禩因为不满东方家的长辈们私自给他安排亲事,借口出去散心,忙散出消息,说展家最近来了个青衣的男子,跟家主的关系密切云云,胤禩一听便知道那个青衣人是胤禛,听说他在展家,也过来了。 胤祥自然是热情接待,晚上,胤禩睡不着觉,外出走走,无意识的走到一处,看灯还亮着,听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很像四哥,于是便走了过去。走得进前,刚想说话,突然浑身如电击般僵硬,半天动弹不得。 ?br /好看的txt电子书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21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只见屋里橘光憧憧,温暖明亮,门窗虽关,但烛影将屋中情形诚实的印在窗纸之上,两个身影在烛影下交缠纠错,浑然忘我,渐渐朝后面的床上倒去。(做戏,做戏啊同胞们,千万表误会了,偶没有写十/十三的爱好。) 胤禩只觉脑子轰的一声,然后什么也听不见。半晌,那房里的动静才仿佛天外传来般由远至近,越来越大声,那么清晰,一声声敲打着他的心脏。 他呆立在窗前,双目直直瞪着那个空荡荡的窗户,直到东方发白露湿重衣,公鸡打响了第一声晨鸣,才惊醒过来。刚想走,忽听的门吱呀一声,‘胤禛’和胤祥从里面走出,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二人的脸都闪过一抹尴尬,“老八,这么早,有事吗?” “四哥。”胤禩眼尖的看到‘胤禛’的脖颈处隐隐露出一个红印,心里又苦又涩,“四哥,你怎么可以和他……?” 却见‘胤禛’冷了脸,“老八,我愿意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 “那我呢?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十三,我饿了,命人摆饭吧!”‘胤禛’不理他,转脸对胤祥笑着说。 “好啊,四哥,我昨晚已经交代过他们了,都是四哥你爱吃的点心,八哥,一起来吧!”胤祥小心翼翼的牵起‘胤禛’的手,又回头招呼胤禩。 胤禩看‘胤禛’别扭的甩了一下,没有甩开,也就任由胤祥牵着,只觉自己的心一点一点沉入无底的寒潭。 “事情就是这样了。”胤誐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清楚,“阿玛,大哥,二哥,我真的只是想着不知情的话,做出来的事情比较真实,也容易让人相信,没有别的用意。” “那十四呢?十三,你可有十四的下落?”毕竟十四也是儿子,康熙听说他受了伤,还是有些担心。 “阿玛放心,十四回了暗夜盟,虽然他这次任务失败,不过依着他的身份,暗夜盟主应该不会太为难他。”胤祥也是不放心,那日胤祯负伤而走,他就命展家各处的暗哨盯着胤祯,直到看着他回了暗夜盟这才放心。 “那就好!”康熙点头,看胤誐还跪在地上,“你起来吧!” 胤誐大喜,以为这关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刚一起身,就见胤礽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浑身就是一哆嗦,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全身一冷,冷的如数九寒天光着身子躺在冰雪地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成了冰碴子。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冻死了,一股暖流从脚底升起,逐渐扩散到全身,温温的,如浸润在温度合适的热水中,胤誐忍不住低吟了一声,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可很快他就不这么认为了,身子虽然是缓过来了,可这一冷接着又一热,酸软就不说了,可随后那种刺痒的感觉让人实在受不了。而且这种刺痒的感觉越发的强烈,到最后就如同无数的蚂蚁在叮咬着自己,想去抓,可手稍稍一动,就被胤礽仍过来的茶杯打中,看着胤礽通红的眼睛,胤誐识趣的把手放下,可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很快他就坚持不住,倒在地上不住翻滚,胤祥看了有些不忍,张嘴想说什么,被胤礽一个眼刀定住,啥也不敢说了。 最后还是康熙发了话,胤礽这才罢手,阴森森说着,“老十,若老四没事还好,若他有事,我不介意让你再尝尝魔宫炼魂大法的味道。还有你,十三,别以为这么轻松的就没事了,若老四没事就算了,若他出了什么事情。” “四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胤禛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 他从酒肆出来,找了一个客栈投宿,经过一夜的休憩,他的精神好转了许多,听店家说这附近山色极美,动了出游的兴趣,一大早,兴致勃勃的向山间走去。 山间寂然无声,脚步踏在积雪的草地上,吱吱作响。 虽然是深冬时节,小雪过后,草木却未凋零,一眼望去,枫红似火,竹翠胜玉。顺山道而行,山顶处有一个小小的亭子,“爱晚亭”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眼帘,笔划锋利,无拘无束,仿佛要破亭而出。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坐在亭子里,任山风拂面,只觉心旷神怡。 一缕夕光斜射入不远处的枫林,串串被照透的光莹雪水,正滴浸在一朵朵红叶上,清莹似泪,也不知是叶染红了水,还是水打湿了红。 参棋悟道 胤禛坐在‘爱晚亭’中,看着红叶如火,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算起来自己离家也将近两年了,看似每天忙忙碌碌,四处奔波,实则完全在做白功,母仇未报,父亲虽然有了下落,可仍然控制在别人的手中,为人子者,不能救父母于危难,实在不孝。 想到了父母,又想起前世的父兄,这辈子大家能遇上也算是天大的缘分,尤其又抛却了所有的恩怨情仇,心平气和做一世兄弟已是难得,其他的也不多求了。至于他们的别样想法,胤禛忽然轻笑了一声,他可以接受胤礽和胤祥,却不代表他能接受所有的人,不管前世今生,他胤禛都不是多情之人,不会玩那种流连花丛,看这个不错,又不舍那个的游戏。 既然许了情,便是一生一世,就算别人对他再好,他会感激,却不会动心,等有了机会,还是大家挑明了算了,一直逃避着,故作不知,不过是误人误己。 想通了,胤禛蓦地纵声长啸,他的啸声沉宏澎湃,宛如老龙吟空,竟将数丈之外的树叶震得瑟瑟直颤。 “是那个不知礼数的小子乱喊,将老夫一局好棋震乱。”胤禛啸声刚落,就听得有人很不悦的声音。 “晚辈不知前辈正在手谈,惊扰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胤禛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深施一礼。 “年轻人有兴趣过来一谈吗?” “前辈邀约,林昭怎敢不至。”胤禛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行去,很快看到在另一个亭子里,有一人背对他而坐。走的进前,才看清那人正在凝神看着桌子上的棋局,看样子已将近残局,那人一手执黑,一手执白,竟是自己在跟自己下棋。 胤禛不敢打扰,屏息凝神站在那里仔细看着,直到那人摇头起身,将棋子拨乱,这才开口:“林昭见过前辈。” “你叫林昭?”那人转过身来,有五十上下的年纪,一身蓝衣,五缕长髯,神采飞扬,观之如神仙中人。 “晚辈正是林昭。” “老夫柳湛。” “柳前辈,扰了前辈棋性,真是不好意思。”胤禛再次道歉。 “无妨,小友可会下棋?”柳湛摆摆手。 “略懂一二。”胤禛谦逊道。 “如此甚好。小友若不着急走,不如咱们杀上两盘”柳湛提议道。 “若前辈无事,林昭自然乐意奉陪。”胤禛点头。 高手下棋当然不同于一般,说是下棋,实则在棋盘上,另做武学上的印证 两人客套一番,由柳湛让一子执白子后下。 “那晚辈不客气了。”胤禛当先落子。 柳湛随后跟子。 三两子之后,二人都肃穆的脸色,正襟危坐起来。 若外人看了,定然不明白,偌大的棋盘上,疏疏落落三五颗棋子,哪里值得他们正襟危坐,脸色凝重。 谁知道虽然只是这三两颗棋子落盘敲定,却已经决定未来一百余子的经纬大概。 全盘大局的虚实攻守已在这数子之间绵延展开。 初时,胤禛攻多守少,虚多实少,行的是一路招式复杂,变化多端的剑法,但是这一路剑法在柳湛功力深厚的一阳禅指的反击之下,轻易地被消化,于是胤禛落子陡慢,而且前后相距遥远,仿佛是一些散漫杂乱的招式。 柳湛沉思之后,落子其中先行试探,然而他这白子一落,黑子顿活,原先一些无用的布署,立即变成咄咄逼人的杀招,应机而发。 柳湛忍不住击掌轻喝:“妙呀,好个无招胜有招!” 但胤禛这样一落子,他立刻陷入危机,立刻紧守门户稳扎稳打,落子之间显得更加沉缓。 胤禛亦相对感到吃力,他目不转睛看着棋盘筹思对应之道,思虑片刻,微微一笑,黑子一落,竟又是一招攻敌必救的妙招。 柳湛看了叹笑连连,“这孩子不过二十出头,竟能深得致虚守静,无为而为如此先天大道的诀窍,真是不简单。”想是这么想,落子却毫不留情,很轻松的化解了他的杀招。 胤禛默运心法,‘龙翱九天’运转全身后,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一落子,渐又和柳湛战得旗鼓相当。 饶是胤禛在当今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中翘楚,年轻一代中无人可及,但比起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前辈,还是差了一些,终究招架不住,逐渐节节败退。 此时,他们二人虽然只是在盘棋上论功夫,却无异于实际上的动手过招。 胤禛向来有着不肯轻易妥协的倔脾气,如今虽然大势不利,却依然沉着应战,准备寻隙做最后一击。 柳湛原待相让,但是胤禛的机变与韧性却屡次出他意料之中,于是他念头一转,有心激发胤禛的潜能,试探看看这年轻人究竟能承受到何种程度。当下,他又逐渐增加压力。 胤禛额际汗水涔涔滑落,但他依然咬牙顽抗。 柳湛被他脸上坚毅固执的神色所震撼,原本准备劝他弃子投降也话又咽了回去,既是如此,就最后见真章吧! 此时那小小的棋盘上隐隐散发出一股窒人的杀气,彷佛已非黑白棋子,而是激战中的两名高手,如今已经到达生死立见的紧张时刻。” “断白虎、舍青龙、浑圆一体,生死两拋!” 胤禛棋子应声而落,啪地一声,那张全为坚实檀木所制的棋桌,竟然由中间裂成二半,黑白棋子洒落矮几之上。 胤禛轻喘一口气,笑道:“前辈果然厉害,晚辈自叹不如。” “小友太谦虚了。”柳湛轻叹道,他在适才胤禛那凌厉的一记反击中,仗着自己苦练五十余年的金刚护体神功全力施为,方始全身而退,饶是如此,他亦惊出一身冷汗! 这场棋下的颇有几分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可以很轻松取胜,毕竟胤禛从外貌上看不过二十出头,在他的眼中不过一个小娃娃,随料一盘棋下来,他又惊又叹,惊的是胤禛递招印证武学间,攻守俱备,显示出自己一身上乘根基的武艺,叹的是这年轻人根基非凡,难为他这身上乘功夫是如何修练出来?若不是自己修为不差,只怕让子让先反倒令自己陷人困境! 胤禛也在细细品味着收获,幽谷的功夫源自道家,柳湛的心法虽然另辟蹊径,可归根到底也是道家根基,两人走得算同一门路的修练方向,经过这一盘棋印证下来,胤禛最后虽然只能守而不攻,勉强支持,但是却令他从其中领悟到一些更微妙的心法! 柳湛也非常好奇究竟是哪个在危急关头喊出那一声救下胤禛的,二人同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来人是个白发红面长须的老者,正是幽谷老人‘秦游’。 “师公?”胤禛一看来人大喜,忙迎了上去,倒身下拜。 秦游看到这个得意的徒孙也很是高兴,满脸慈爱的上下打量胤禛一番,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起来,起来,你的事情我听无殇说了,你父亲既然不愿出来,就由着他吧!” “师公?您和无殇前辈……”胤禛刚想说什么,就听得柳湛朗笑:“竟然是老友你的门下,难怪如此了得,多年未见,老友可好。” 秦游看到柳湛也是大笑,“老鬼你还活着,我以为你早就成仙去了。” “你们一个个都还活着,我怎么敢自己走,好歹也得带走一两个。”柳湛丝毫不生气,他们都是多年朋友,互相开开玩笑也是常有的事情。 “师公和柳前辈认识?”胤禛有些奇怪。 “你都知道他姓柳了,难道还不知他是谁?”秦游也有些奇怪。 胤禛更茫然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时候他无比希望胤祥在他身边,有胤祥在身边,哪会出现如此尴尬局面。 “呵呵,小友莫怪,方才是老夫隐了姓名,老夫姓柳名梦烟。”柳湛呵呵笑道。 “天人‘柳梦烟’?”胤禛听了心头大吃一惊,‘天人’柳梦烟是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有人赞他是方外高人,有人敬畏他一身神功,但更多的人则认为他亦正亦邪,不知所以。 无人知晓柳梦烟的真正出身背景,也无人清楚他究竟是富可敌国,对于任何人他都表现的很淡漠,让人摸不清是友还是敌,可是看他和师公的言谈,却不似传说中的那种人。 既然都是熟人,大家也都不拘礼了,彼此坐下后,胤禛先问:“师公,您老人家怎么来这里了?” “老头子四海云游,正巧走到这里,感觉到有股子杀气,这才寻了过来,看到你和那老鬼正在关键时刻。我说柳老鬼,不厚道啊,你都多大年纪了,居然欺负我这小徒孙。”秦游指着柳梦烟说道。 柳梦烟苦笑,得,这算打了小的,引出老的来吗?“既是如此,老夫就传授你这徒孙‘吹箫引凤’的功夫算作赔罪吧!” “吹箫引凤?老鬼,你可真大方。”秦游万没想到柳梦烟居然舍得将自己压箱底的功夫传授给胤禛,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那吹箫引凤可是驭剑术,有的人一辈子都无缘见到的。 “我这不和孩子有缘嘛!”柳梦烟也是真的看胤禛喜欢。 “昭儿,还不赶紧谢过柳前辈,那可是御剑术,别人想学也学不到。”秦游看胤禛还愣在那里,忙招呼道。 “是!”胤禛应了一声,走过来,就要行礼。 “好了,这么多礼作甚,倒是你的宝剑借我一用。”柳梦烟摆手,胤禛恭恭敬敬将‘问天’捧给他。 柳梦烟接剑在手,手指凌空虚划一番,问天剑便电射而出,在一株枫树旁环绕飞舞,顷刻,片片红叶有若风中飞絮飘然而落。 “怎么样,老夫这手不错吧!”柳梦烟看着胤禛吃惊的样子,很是得意,“来,来,附耳过来,我传你驭剑心法。” 胤禛听话的凑了过去,柳梦烟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好了,你试试看。” 胤禛心里默念了几遍后,确定好无差错,这才默运心法,手冲着‘问天’一指,‘问天’果然应声自动弹鞘而出,飞往不远处的一棵枫树,又在他的引导下,回绕而回。 “果然你这个徒孙资质超凡,我就交了一遍,他居然能分毫不差的使用出来。”柳梦烟跟秦游赞道。 “那是自然,我幽谷传人又岂是一般之辈。”秦游得意道。 这时胤禛收了问天,走过来行了大礼,真心实意的道谢,“多谢前辈传艺之恩。” “起来吧!这‘吹箫引凤’极耗内力,若非到了危机关头,你最好不要轻易使用。”柳梦烟告诫道。 “是!”胤禛肃容答道。 “你记得就好。老鬼,我要下山了,你准备去哪里?”柳梦烟点头,又问秦游。 “我老头子四海为家,不过难得咱们相见,不妨同行一路。”秦游哈哈大笑起来。 “也好,你还有什么事情与你这徒孙交代的没有,说完了咱们赶紧走,一会儿这山上人多了,就不得清静了。” “师公,你这就要走吗?”胤禛有些恋恋不舍。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这孩子难道还没有看透。”秦游拍拍他的手,刚准备迈步又停了下来,“还有,昭儿,我观你印堂发黑,似有灾祸要发生,今日你做事定要小心。” “是,师公,我记下了。”胤禛看着二人飘然远去的背影,很是羡慕。 执念成魔 看着秦游和柳梦烟远去的背影,胤禛有些羡慕,何时自己才能抛下一切,活的似他们这般洒脱,呆呆愣了半晌,方才清醒过来,摇摇头,等救出父亲,破了这神秘的地狱门,自己就隐遁山林,再不出世了。 转身下山的胤禛却没有听到秦游和柳梦烟二人的窃语。 “柳老鬼,说实话,你为啥那么大方将驭剑术传给昭儿。” “问什么问,我就不相信你没有算到你那乖徒孙马上就是一场劫难。”柳梦烟白了秦游一眼。 “情债,情债,都是孽缘啊!”秦游长叹了一口气。 “你那徒孙目正眸清,不是个拖泥带水,纠缠不清的人,你就放心吧!” “唉,你不知道,昭儿看似清冷,实则对自己人却是心软的狠,若是外人就算了,可偏偏那几个又都是他的……看他怎么化解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在这里怎么愁也没有办法,不过那驭剑术好歹能保他一条性命。” 走回镇上,胤禛发现集子上分外的红火,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屈指算了下日子,这才发现今日已到了小年,街市上除了鸡鸭猪肉卖得最红火外,就要数那被俗称为“捏冻耳朵”的饺子最抢手了。 特别是街角老仨儿的小铺,门客兴隆。 老仨儿是个老实人,做出的饺子不但味美,而且皮薄馅儿大如人般憨厚,四邻八乡的人赶集都喜欢到他这里来吃上一碗。 胤禛走到这里,看人们吃的香甜,也有些饿了,找了个空桌子坐下,要了一盘饺子,正准备吃,谁知还没有动筷子,就听到有人惊喜的喊道:“四哥?” 胤禛一愣,抬头看也笑了,“老八啊,你怎么在这里?先前听说你要成亲了,真是恭喜了。” “四哥取笑了。”胤禩的眼神黯了一黯,随即又笑了起来,走到胤禛旁边坐下。 “吃中饭了吗?”胤禛顺手递给他一双筷子,“一起吃吧!” “不用,四哥,我最想……” “吃你。”胤禛在陷入黑暗的时候,依稀听到胤禩在他的耳边轻柔的说了两个字。 “唔!”的一声,胤禛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上一张大床上。手下是丝织的床单,触感柔滑,略略扭头看,身上的被子上也绣满着华丽的花纹。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呢?闭上眼睛,定了定神,胤禛才又重新睁开眼睛,之前的记忆完全想了起来,“胤禩!” “四哥,你醒了。”胤禩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而入,刚走到进前,便看到胤禛睁开了眼睛,惊喜叫道。 “胤禩,你,居然暗算我。”想起之前自己一时不查,竟然被他点中昏|岤,就气不打一处来。 “四哥,你别生气啊,我这不也是迫不得已。”胤禩慌忙解释。 “迫、不、得、已。”胤禛沉了声音,一字一顿的说着。 “是啊,不这样,四哥怎么会乖乖的躺在我身边。” “你!”胤禛刚想发火,又强行按了下去,“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的别院,也是咱们大婚的地方。”胤禩满脸的喜气。 “大婚?”胤禛险险被这句话给呛着,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头顶的帐子是红色的,身上的锦被也是大红颜色,对面胤禩的外袍也是红色,“胡闹,咱们是兄弟,又都是男人,怎么成亲。” “我才没有胡闹!”胤禩不满的说道,“你既然可以接受十三,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胤禛一愣,虽然他和胤祥定情,可并没有告诉别人,胤禩是怎么知道的。 “四哥?”胤禩危险的眯了眼睛,看胤禛听了他的话后眼神有些恍惚,就知道他定然又想到十三了,当即吃醋的在胤禛的脖颈处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咬出血印来,方才不舍的松开,用舌尖轻舔着那渗出的丝丝鲜血。 “爱新觉罗·胤禩,你疯魔了不成?”胤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口惊呆了,就想挣扎的起身,谁知动了几动,却发现除了头还可以左右摆动外,脖子以下的地方竟是全然不听使唤,虽然有感觉,可就是不能动弹,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你,居然给我下药!” “放心,四哥,弟弟只是给你吃了一点药,唐家那妮子,还真是好哄,几句话就骗的她给了我这唐家的迷|药,据说这个药没什么副作用,只是能让你全身无力。不过,听说服食太久的话,四肢会有奇怪的变化,上面的肌肉会萎缩,到时候,就真的是再也走不了了——只要四哥你乖乖的,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不过,就算真变成那样也没什么不好,我堂堂东方家的传人还养不起你么。”胤禩哧哧笑着,抚上胤禛露在外面的脸颊。 “胤禩,你到底要做什么?”胤禛放弃了无谓的挣扎,眼神逐渐凝结成冰。 “噢,对了,四哥,我还没有带你参观下咱们的新家呢!”胤禩完全忽视胤禛散发出来的冷气,笑着岔开,又掀开胤禛身上盖着的锦被,打横抱起,往旁边走去。 “知道你喜欢读书,我从东方家的书库里搬了好些过来,够你看的!”好大一间书房,笔墨纸砚齐全,墙上挂了好些字画,墨香悠悠。通过一条雕花廊道,推开一扇角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水池,氤氲出丝丝雾气。池中,还有一个略高过池水的汉白玉平台,不过上面铺了一层软垫,一条碎石小道从平台连到池沿。 胤禩走到平台上把胤禛放下,拉来一个垫子枕高他的头,然后坐在他的身边,“好不容易挖出的泉水,冬暖夏凉,以后洗浴就在这里,四哥,怎么样,喜欢吗?” “不喜欢,你疯了?你把我困在这里做什么?”胤禛奋力想挣扎开,可是无力的四肢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也挣脱不开。 “四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我要困你一辈子,一辈子都不放开你。”胤禩的眼神有点狂乱,“上辈子我就喜欢你,可是你,你的眼里只有别人,所以我不停的跟你捣乱,只求让你眼里有我,这也不行,你什么时候看我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上辈子我认了,这辈子我不跟你争皇位,我什么都不跟你争,可你的眼里还是只有别人,有二哥,有十三,还是没有我。”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朕的眼里有你?别做梦了。”胤禛也是气的狠了,多年不用的称呼顺口而出。他从来都不觉得,你喜欢我,我就必须接受你,更何况又是现在这个情况。 “四哥,你总是这样,无论我怎么做,你都是对我冷言冷语。你知不知道那天夜里,看着你和十三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么的嫉妒,我嫉妒的要发疯。”胤禩的眼神有些迷离,“不过现在好了,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不管你心里想着谁,念着谁,他们都找不到你了,日子久了,你的眼里,心里便只会有我一个人了。” “胤禩,听四哥的话,赶紧把四哥放开,我可以当成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胤禛缓和了声音,想让已经陷入癔症的胤禩清醒一点。 “不要,我只要一放开,四哥就又会离开的。” “你这样又何苦,得了我的身又能怎样。你马上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守着娇妻幼子,一家人和和美美,有何不好,为什么非要在我身上下这功夫。”胤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是男人,又不是什么绝代佳人,哪里入了他们的眼睛。 “我不要成亲,就是成亲也只跟四哥成亲。对了,差点忘了,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洞房花烛夜,怎么也不能错过。”胤禩似被提醒,低呼一声,又抱起胤禛,回到刚才的那间卧房,轻柔的将胤禛放在大床之上。 “四哥,你好美。”胤禩一点一点解着胤禛的衣衫,看这他的脸因为羞愤而涨红,痴迷道。 “胤禩,你赶紧给朕放开,不然朕会让你生不如死。”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胤禛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不由气的嘴唇哆嗦,若不是现在全身不能动弹,定然起身将胤禩一脚踢开,再用长剑戳他个透心凉。 “四哥!”胤禩突然凑了上去,右手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 “痛!”胤禛轻呼一声,却是无法睁开胤禩的钳制,只能被迫让他疯狂又绝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看到那双眼里足以毁灭一切的嗜血与残虐。 “你……” “嘶啦”一声,原来胤禩竟然用蛮力将胤禛全部扯开,顿时,胤禛整个胸膛袒露在他的面前。 “四哥!”看着胤禛白皙的胸膛,胤禩不觉痴了,低头在那白皙上烙下一点点的红痕,逐渐向下,直到小腹处才停下,同时他的手也不停,解开胤禛的腰带将他裤子褪下,露出修长结实的双腿。 “四哥,你是我的,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胤禩喃喃叫着,飞速的脱掉自己的衣服,分开胤禛的双腿就要挺身而入。 一把冰冷的长剑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若不是他躲闪的快,那冰冷的剑锋定然毫不留情的划过他的脸颊。定睛看,正是胤禛的爱剑‘问天’。 原来胤禛在胤禩俯身的时候本是万念俱灰,知道自己恐怕是难逃一劫,突然一眼看到被放置在桌上的问天剑,当即想到了刚学会的驭剑术,于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了胤禩的行为。 胤禩看着泛着寒光的宝剑和宝剑主人眼中同样的冰冷,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四哥,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施舍一点爱给我?” 胤禛冷冷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屋中静默异常。 “混蛋!”门突然被撞开了,胤礽当先闯了进来,看到这种情况,怒火中烧,一脚将胤禩踢开,急急看向胤禛,“老四,你没事吧!” “二哥,我还好!”胤禛看到胤礽和他身后的胤祥几人,松了一口气,宝剑应声落下,那迷|药不仅控制了他的身体,对他内息流转也有很大的影响,能将宝剑移到身前已经是他最大的力气了。 胤礽一把将问天抓过,放在一旁,看胤禛的衣服已经被扯破不能再穿,忙将一旁的锦被抓过,严严实实的盖在在他□的身子上,这才用噬人的眼神盯着胤禩。 他后面的几人也都怒视着胤禩,还是康熙看躺在那里动也不动的胤禩可怜,“老八,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胤禩也不说话,抓过衣服来很快穿好。 “你,你竟然对四哥做出这种事情来,简直是禽兽不如。”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胤祥现在都觉得心砰砰跳的剧烈,若不是他们赶来的及时,以四哥宁折不弯的性子,还不定出什么大事情。 他们能及时赶来也是凑巧,胤禩将胤禛带走的情形正巧被展家的探子看在眼里,当即报了回去,胤祥等人快马加鞭,一路赶了过来,这才堪堪赶上。 “老八,你!”康熙也是无语,难不成这个儿子傻了,怎么能想出这么个主意,强上,他就不怕老四恨他一辈子。 “二哥,十三,扶我起来。”胤禛突然说话。 胤礽小心翼翼的将胤禛扶起,胤祥也忙过去,在另一边扶着胤禛。 胤禛面无表情的看了胤禩一眼,冷漠的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二哥,十三,带我离开这里。” “四哥,四弟,你的身体。”胤祥和胤礽也察觉出来不对,“胤禩,你对四弟(哥)做了什么?” “我只是下了一点点迷|药而已。”胤禩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解药!”胤褆一把抓住胤禩的衣襟。 “解药,呵呵!四哥是我的,永远是我的。”胤禩双齿用力咬下。 “阿玛,大哥,二哥,四哥,十三,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放心,有我在,解药肯定能问出来。”胤誐离胤禩最近,在他欲咬舌的时候闪电般点了他的|岤道,一边扶着胤禩,一边说道。 “对,咱们先回去再说。” 家宴 胤礽将用锦被将胤禛仔仔细细包好,抱着他一步步向外走去,胤祥在旁边护着,胤禩痴痴的看着胤禛,胤禛却连个施舍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出了外面,大家都有些为难,天气这么冷,胤禛又不方便骑马,这可怎么办。最后还是胤祥出面,找了辆马车来,让胤禛坐在马车里,胤礽和胤祥两边护着,其余几人纷纷上马,向展家本家赶去。 一路上胤禛脸色惨白,一语不发,胤祥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只是满眼担忧的看着胤禛。而胤礽则把胤禛紧紧抱在怀中,生怕他被颠着,碰着。 外面,胤誐和胤禩一马双跨,他把胤禩放在自己的身前,胤禩|岤道已经解开,情绪也不似刚才那么激动,只是有些痴痴呆呆的,让胤誐看了有些心酸。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展家本家,胤祥跳下马,命人将大门打开,马车径直入内,直到松涛阁院前方才停下,路上他便已经传信回来,早有婢女将松涛阁内的炭火点燃,屋子里暖暖和和,没有一丝的寒气。 胤礽将胤禛放在床榻之上,“老四,你好好休息,我去找老八要解药去。” 胤禛点点头,有些疲惫的合上了眼,今天的事情对他冲击太大,饶是他前世为帝,心神坚定,这种事情也是头一次遇上,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八哥,都是我不好,你……”胤誐看着自从知晓实情后便两眼呆滞,一语不发的的胤禩,叹了口气,暗恨自己这次玩大了,差点害了四哥,也害了八哥。 “老十,我没事。”胤禩逐渐清醒过来,看着满脸不安的胤誐,心头也是苦笑,该怪谁?怪老十,老十又有什么错,他只是定下了计策。归根到底还是怪自己,自己居然分不出哪个是真的四哥,还对四哥做出那样的事情,硬生生将自己与四哥的距离拉的更远。这下子,四哥的心里是一点自己的地位都没有了。 “老八,少在那里废话,赶紧把解药交出来。”门一下子被踹开了,胤礽满脸寒霜的闯了进来。 “对啊,八哥,解药呢?你下了什么药,赶紧解了呀!”胤誐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原意。 “唐门秘药,让人全身无力,不能动弹。” “那解药呢?赶紧拿出来。”胤祥也一步跨进门来。 “解药,解药,哈哈哈,那药没有解药。”胤禩突然疯了一般的大笑起来。 “混蛋,怎么可能没有解药?老八,赶紧把解药交出来,难道你忍心让老四就这样躺一辈子?”若不是现在必须从胤禩那里弄到解药,胤礽恨不得一刀捅死胤禩。 胤禛是多么骄傲的人,那是翱翔九天的鹰,若让他一辈子就那样躺着,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八哥,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算弟弟求你了,赶紧把解药拿出来吧!”胤誐也哀求道。 “解药已经被我毁了,早在我喂四哥服下那药的同时,就把解药给毁了。”胤禩勉强止住了笑。 “你,你怎么可以……”胤祥气的浑身哆嗦。 “是,我就是要让四哥不能动,这样他就可以乖乖的一辈子留在我身边,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这样有什么不好。”胤禩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你简直疯魔了。二哥,你去照顾四哥,我去联系唐门的人,我就不相信了,我搞不出解药来。”胤祥说完就要冲出门去。 “还是我来吧,相信唐门的族长应该还给我这个面子。”门外康熙接话。 “阿玛。”胤礽,胤祥,胤誐,胤禩起身行礼。 “免了,免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多礼。”康熙挥手让他们免礼,“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还是我给唐家去信吧!相信唐家老祖宗应该还会给我这老脸几分颜面。” “那太好了,阿玛出面更好,那我们去看四哥了。”胤祥点头,还是不放心胤禛,匆匆向松涛阁走去。胤礽,胤誐,胤禔随后跟着出去,屋里只剩下胤禩和康熙。 “老八啊,你可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啊!你这么做,只会将老四推的更远。”康熙看着胤禩颓废的样子,有些不忍。 “阿玛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一直瞒着四哥?”胤禩突然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康熙似被戳中心思,脸色大变。 “阿玛,您对四哥的心思瞒得过他,可瞒不住我们的,你对四哥的感情分明就不是父子之情,而是。” “够了,你在胡说什么!”康熙打断了胤禩的话,“好了,你好好在这里想想,我去看你四哥了。” 松涛阁内,胤禛早在胤礽和胤祥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斜靠在身后厚厚的锦被之上,虽然四肢还是不听使唤,但是他的心情倒是平复了许多,看大家的脸色都很阴郁,先是一愣,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是不是解药有什么问题?” “八哥把解药给毁了。”胤誐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旁边几人瞪了他一眼,紧张的看向胤禛,生怕他有什么想不开的。 “毁了?”胤禛沉默了片刻,突然露出个自嘲的苦笑,“原来老八竟然恨我到这种地步。” “那不是恨啊!那是爱啊,四哥,老八(八哥)他爱你都入魔了。”几人在心里呐喊着。 “四哥,你别灰心啊,我这就派人去寻找司空前辈的下落,有他老人家在,什么毒还不是手到病除。”胤祥安慰他道。 “不用了,司空前辈已不在人世了。”胤禛摇头,前几日他便在梦中梦到了司徒空,也就是他前世的大师兄太清太上老君,说是在人间的时日已满,准备返回天外天,并说在上清宫等他回来。 “那,那还有谁,沧澜阁的法蓉?”胤祥又想起一个神秘人物。 “没用,法蓉也不在。”胤禛还是摇头,青丘也传信给他,说是收到紫霄宫鸿钧道祖的传信,让即刻回转青丘,不得插手人间的一切行为,否则不仅是他,就是整个九尾家族都会遭到天谴,青丘无奈,只能回转青丘山了。 “看样子只能等唐门的解药了。希望唐门老祖宗能给武盟几分面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转眼便到了除夕,这几天,漱洗,更衣,擦身,关于胤禛所有的事情都是胤礽一手包办,绝不假手他人,旁人就是想插手也被他毫不留情的瞪走。 胤祥因为展家年底事物繁忙,经常是从早忙到深夜,就这样还是时不时抽空过来看看胤禛,对于胤禛催他去休息的话根本就是充耳不闻。 除夕夜,胤祥推了一切的应酬,在松涛阁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年二九匆匆赶来的胤禟,胤禟刚来到这里就得知了所有的事情,对于胤禩的行为他也很是无语,只是看着他这几日因为日日承受心底煎熬和旁人的冷眼而憔悴不堪,也没多说什么。 胤禛穿了一身簇新的衣衫坐在特制的椅子上,胤礽和胤祥一左一右护着他,康熙坐在主位上,咳嗽了一声,“今天也是咱们在这个世上重逢第一次的家宴,除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老十四,也算是全家团圆了,过去的事情都让他过去吧!日子还得朝前看不是。” 几人知道康熙的意思,只是年除夕,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哼哈应付过去,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每人脸上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胤礽凑在胤禛的面前,“四弟?br /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22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弟,想吃什么,二哥给你挾。” 胤禛摇摇头,表示不想吃。 “四哥,多少吃一点,不吃对身体不好。”胤祥舀了一碗清淡一点的汤菜,一勺一勺的喂给胤禛,胤禛不好驳他的面子,只是吃了没有几口,便摇头不吃了。 众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们,看胤禛只是吃了几口就不吃,目光中都透出担忧,最近胤禛吃的是越来越少了,担心也不敢强喂,喂多了他虽然不说,可脸色却很是难看,有时候甚至会吐。 胤禛也觉得不对,那药绝对不是胤禩说的仅仅让他四肢不能动弹那么简单,只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他什么也没说罢了。自己曾经服食过九转金丹,一般的毒药根本奈何不了自己,尤其是在得知解药被毁后,又服下了司徒空留给自己的解毒丹,可即便是这样,也阻止不了那药一点点的侵蚀自己的身体,这两日连内息运转都困难了,照这样下去,就是唐门的解药拿到手,自己的身体恐怕也被毁的七七八八了。 “大家都看着我做什么,今儿是除夕,都应该高兴,怎么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胤禛突然发现自己影响了大家的情绪,强提精神笑道。 “是啊,是啊,都愁眉苦脸做什么,除夕苦脸,小心明年一年都不顺利。”胤褆打着哈哈。 “大哥,大过年的你乱说什么。”胤褆的话引来数双白眼。 “我还不是为了调节气氛。”胤褆嘟嘟囔囔的越说声音越小,那副小媳妇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俊不禁,倒是冲淡了之前几分抑郁的气息。 “大哥说的也没错,倒是胤禛的不是,大过节的让大家担心了,我这里赔罪了。”胤禛努力想做出赔礼的样子,可是无论怎么用力,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只得无奈放弃,露出个歉然的笑容。 “老四。” “四弟。” “四哥。” 几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一直逃避下去也没意思,还误人误己。我……” “老四,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误人误己,都是哪跟哪儿的事情,大过节的,别乱说话。”康熙首先岔开了话题。 “就是啊,四哥,你是堂堂的雍正帝啊,弟弟可不知道你啥时候学会了逃避。”胤禟也跟着打岔。 “四哥,我……”胤禩嘴唇动了动。 “看,老四,大哥好不容易才让大家高兴起来,你这一句话大哥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罚酒一杯。”胤褆起身,端着一小盅酒走到胤禛的面前,“罚酒一杯。” “大哥,你明知道四哥他,我来代他喝吧!”胤祥有些着急了。 “不用,老十三,既然是罚酒,哪有别人代喝的道理,还是我来吧!”胤禛阻了胤祥的话,将凑到嘴边的酒一口喝干。 “这才对么!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你多想,你只要好好的调养自己身体就好。”胤褆话里有话的说着。 “你们……”胤禛本来想借着今天的家宴挑明自己的想法,可那几个人多精明,他一开口就知道意思,虽然很明白他选择了老二和老十三,可是他也没有明确拒绝他们不是,只要拒绝的话一天没说,一天他们就有机会不是,所以,直到家宴结束,胤禛想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布置 新年刚过,唐家的回信在众人的期盼中姗姗而来,只是,满怀希望的众人在看到书信的内容后,心全都沉到了谷底。 书信是唐家老祖宗的亲笔,上面写的很是客气,杂七杂八寒暄一番后,才转到了正题,说是他家三女给胤禩的药确实是一种很特别的迷|药,不会对身体有害,但坏就坏在唐倩在给胤禩东西的时候,多嘴问了一句,要这种迷|药来做什么,胤禩当然不好直说是为了囚禁胤禛,只含糊的说是为了对付一个仇人。 唐倩自见到胤禩后便芳心暗许,后来又得知双方家长已为他们定亲,一颗心更是紧紧拴在胤禩身上,知晓情郎是为了对付仇人,便自作主张把唐家最是恶毒的,唤做极乐的药混在那迷|药中一起给了胤禩。 这极乐名字虽然好听,但却是极其恶毒,中毒者会逐渐的衰弱下去,直至口不能尝味,鼻没有嗅觉,目不能视物,耳不能听音,完全成为一个废人。 当初研究这药只是为了对付一个叛出唐门后胡作非为的叛徒,所以并没有研制解药。 唐家教女无方,惹出如此大祸,真是对不起老友,已按门规处置,只是因为姑娘马上就要嫁人了,也不好做的太过,还请见谅云云。 迷|药的解药随信一起送来,只是极乐实在是无能为力。 “怎么办?”看完了书信后,众人面面相觑。 “这天底下居然有这么恶毒的药!”胤礽一拳打在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茶碗跳了几跳,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只是现在大家都没有心情去留意这个杯子,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没有解药’这四个字上。 “怎么办啊?要告诉四哥吗?”胤祥看了看胤礽,又把眼光投向了康熙。旁边几人也同时看向康熙。 康熙心里暗骂,这帮子臭小子,平日里都不见他们对自己多么恭敬,现在出了事情了,想起父亲了,只是这件事情也确实为难,告诉胤禛还是瞒着。 “我看还是告诉四弟吧!”胤礽低沉开口,“四弟说过,他不希望我们有任何事情瞒着他,这么大的事情,瞒也瞒不住,况且四弟自己也懂医道,就是瞒着又能瞒多久?” “也好。”胤祥首先同意,他也想到当初胤禛说的那段话了, ‘今生我不想再体会这种被欺瞒的感觉。今生我没有粘杆处,又生长在幽谷,所以没有十三你的消息网广,甚至连二哥的消息面也不如,你们要想瞒我什么,容易的很。二哥,十三,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以后我不问了,想让我知道的,你们就告诉我,不想让我知道的,随便你们怎么编。’ 那是他头一次在胤禛的身上看到了哽咽和心灰意冷的样子,那样子的四哥他不想再看到,所以当胤礽说不要瞒着胤禛,他首先赞同。 “既然这样,那咱们还是告诉老四一声比较好,毕竟身体是他的,告诉他也好有个准备。”康熙想了想,拍板决定了。 松涛阁内,胤禛闭着眼睛,朦朦胧胧似睡非睡,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看到康熙为首,后面跟着胤礽,胤褆,胤祥,胤禟,胤誐,胤禩走在最后面,不由笑了起来:“今儿怎么都过来了?” “老四!”康熙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阿玛,怎么了?”胤禛有些奇怪康熙的欲言又止,在看他身后几人脸色都很难看,转念一想,“唐家来信了?” “四哥!”胤禟叫了一声,眼眶红了,他可是体会过那眼睛不能视物的滋味,无论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眼前都是漆黑一片,那种空虚无力感,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发颤。 “解药有问题?” “四弟。”胤礽走到胤禛的面前,死死抓着他的手,像是在给他鼓劲,也似在给自己鼓劲。 “二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胤禛虽然不能动,可他感觉得到胤礽握着他的手都在颤抖,还有胤禟红了眼圈,众人凝重的表情,无一不说明是发生了大事情。 “阿玛?”最终胤禛的视线还是转向了康熙。 “老四,你要挺住,相信大家一定会找出解药的。”康熙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飞快的叙述了一遍,说完后还紧盯着胤禛的表情,生怕他有个什么想不开的。 “原来是这样。”胤禛听了康熙的话后这才明白了自己身体逐渐虚弱的原因。 几人看胤禛听了康熙的话后闭上了眼睛,半天不说话,都有些着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从背后捅了捅胤礽,示意他说。 “四弟,你……”胤礽刚想开口,突然看到胤禛睁开了眼睛,眼神,表情一如既往,看不出来究竟再想些什么。 “你们看我做什么,难道是怕我想不开?”胤禛睁开眼睛便看到大家纠结紧张的样子,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我刚才只是在想些事情,都两世为人了,难道还看不穿生死?” “四哥,你在想什么?”胤祥好奇问道。 “阿玛,我还有多长时间?”胤禛看向康熙。 “最长半年,少则三月。” “哦!”胤禛点点头,“本来还想着陪着那暗中的人玩玩,现在看起来是时不我与了,咱们时间不够,不能被动的等着他了,得逼着他先出手才行。”胤禛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一瞬间,大家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杀伐果敢的雍正帝。 “老四,你打算怎么做?大哥给你冲锋陷阵。”胤褆一听来了兴趣,打架什么的他最感兴趣了。 “现在还不需要大哥,到时候需要大哥的时候四弟我可不会客气的。”胤禛笑着对胤褆说道。 “没问题,用得着你就说话。”胤禟大大咧咧的说道。 “咱们等下再商讨这个问题,我说还是先给四哥把那迷|药解了再说。”胤誐看胤禛斜倚着说话很是费劲,提议道。 “你看我都给忘记了。”康熙这才想起来那随信一起寄来的解药,忙取了出来,这边胤礽到了一杯白水体贴的短在胤禛的唇边,等他咽下解药后,喂他喝了几口水。 很快解药就发生作用了,胤禛试着抬了抬手臂,发现虽然因为好几天没有活动而有些不灵活,毕竟还是能动了。这些天他虽然被胤礽照顾的妥妥贴贴,可心里还是很别扭,这下子就好了。 只是他好了,胤礽高兴之余还是有些遗憾,这些天他每天给胤禛漱洗擦身,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该碰的不该碰的地方也都碰了,胤禛从开始的害羞脸红到后面的习惯,都让他想起来就感到窃喜,现在胤禛好转了,让他都没有理由能这么亲近了。 身体能动弹了,胤禛的心情大好,思路也更加的清晰。 “十三,那个你们故意放进来的探子一定要看好,关于我中毒的事情一定不能透漏出半点的风声。” “好的,四哥,我知道了。”胤祥点头。 “还有,老十,你和那地狱门能联系上么?”胤禛又问胤誐。 “能,四哥,有事吗?” “嗯,等会儿再说。还有,刚想起个事情来,二哥,你帮我把枕头下面那个小册子取出来。” “好!”胤礽扶起胤禛,在他的枕头下面摸出一个小册子,递给胤禛。 胤禛将册子给了胤祥,“十三,这是墨夫人给我的一份地狱门在各派安插的钉子和他们暗中的据点,你想办法将消息传给你在各门派的探子,让他们装着不经意透漏给各派掌门,并且一定要叮嘱他们,看住钉子就好,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好,四哥,你放心。”胤祥将册子揣进怀里。 “还有,还得麻烦阿玛和大哥做戏一场。”胤禛又将视线转向康熙和胤褆,“您二位要……” “做戏之后,让那个地狱门的人看到,最好老十你也联系一下地狱门的门主,用你的天赋影响他的判断,使得他不跟那暗中之人沟通,迫不及待的让地狱门出现江湖,然后……” “好!”几人又详细商谈了一阵,确定每一步都万无一失了,这才嘱咐胤禛好好休息,各回各房间去了。 等屋中恢复平静了,胤禛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的睡意,虽然白天将所有的事情的都安排的很详细了,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岔子,可是,他的心里还是很不安,地狱门他不担心,担心的只是那背后的人物,那人很多的事情好像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关于那人的身份,就是墨无殇这种最擅长打探消息的人都不清楚,而且大师兄回天界了,青丘也被限制出手,很明显这是逼得自己独立解决。 自己自己好像没有和谁结下这么大的梁子,难道又是前世的冤孽? “四弟,睡不着吗?”门吱呀一声,胤礽走了进来。 “二哥。”胤禛一看是他进来,忙准备起身。 “躺着吧!跟二哥还客气什么。”胤礽几步走过去将他按在那里,“想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想那个地狱门。”胤禛在胤礽面前从不隐瞒什么。 “白天不是安排好了,你还在想什么?”胤礽不解。 “再想老十说的那个暗地里的人物,这个人连墨夫人都查不出来历。而且我感觉他是冲着我来的。” “冲着你来的?”胤礽的脸色凝重起来,本以为地狱门只是为了吞并武林,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可现在若是冲着老四,就不由他不上心了。 “我感觉,他好像是个很熟悉我的人。”胤禛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可他莫名其妙的就是感觉那人他很熟悉。 “算了,二哥,你也别多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遇上再说吧!”胤禛看自己一句话引得胤礽脸色凝重,有些过意不去,故意表现的很轻松。 “老四,你只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二哥都在你身边就好。”胤礽握了胤禛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着。 “我知道二哥对我好。”胤禛因为他这一句话有些脸发烧,“不早了,二哥早点休息吧!” “好,休息,休息。”胤礽就准备脱掉外衣。 “二哥,你!”这些天因为他不能动,所以晚上一直都是胤礽陪着他一起睡的,可是现在他能动弹了,再在一起就不好了吧! “这两天咱们不都一起睡么?难道你身体好了就嫌弃二哥了。”胤礽故意做出很伤心的样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胤禛忙解释。 “好了,别解释了,赶紧的,往里一点,天很冷的。”胤礽不由分说,将胤禛向里面推了推,自己拽过一床被子盖好。 胤禛无法,也只得由他去了,说实话,习惯了身边有个人,这突然没有了还真是别扭,很快他就沉沉睡去。 胤礽听着胤禛呼吸平稳了,这才睁开眼睛,侧脸看着胤禛,“不管怎样,这辈子你别想再抛下我一个人先走。” 脆弱 还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桌椅,胤誐和那神秘的地狱门主相对而坐。 “你不是不让我联系你,怕被展熙发现,怎么这次主动联系我?”地域门主饶有兴致的问道,他接到胤誐的传信后很是惊讶,很快便赶了过来。 “你突破了?”胤誐并没有回答,只是仔细盯了他几眼,很肯定的说道。 “是。”地狱门主很是得意,前几日他的神功大成,心情正好,所以也不介意胤誐口气的冷淡。 “那恭喜你了。”胤誐随意的拱了拱手。 “谢了。”地狱门主从见胤誐第一面的时候,胤誐就是这种面瘫表情,所以他也很习惯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要见‘他’。”胤誐开门见山,虽然他并没有明说‘他’是谁,可是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 “你完成主上交待的任务了?”地狱门主好奇问道。 “这个与你无关,你只要联系上他就好。”胤誐冷冷道。 “我这不也是关心你么,不领情就算了,怪我多嘴。”地狱门主悻倖道,“反正我一直也不觉得林昭和那个展家有多么重要。展家也就算了,控制了他等于有了广布江湖的耳目,对于我们控制武林有很大的帮助;但那个林昭,毛头小伙子一个,就算他和几个世家公子有联系那又怎样,紧急关头我就不相信那些大世家会为了他放弃一切。” “知道&039;他&039;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与我无关,我们只是一笔交易,我帮他控制人,成功后他放了我的族人。”胤誐对地狱门主的话语不置可否。 “也是,好吧,我帮你联系主上,至于他有没有时间见你,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地狱门主点头。 “那就谢你了。”胤誐完成任务,心情很好,难得的客气了一句,说完起身就准备离开,忽然又停下脚步,“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可以透露给你一点消息,你所忌惮的那几个老鬼都归隐了,消息很不灵通。你若是速度快一点,等他们反应过来你已经统一武林了。” “你,你说什么忌惮,我如今神功大成,天下又有哪个人是我的对手。” “反正我是告诉你了,随便你怎么做。”胤誐出去很久了,地狱门主还在那里呆呆的坐着,想着心事,半晌,忽然笑了起来,“虽然我神功已成,天下无人是我的对手,不过,能避开他们,我又何必非得硬碰硬。” “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两天后,还是在那个地方,神秘的灰影突兀的出现在胤誐的面前。 “你交代了我两件事情,我办成一件,按照咱们的约定,你应该给我一半的解药。”胤誐暗自心惊,这个神秘人物更加莫测了,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哦——————”那人拉长了声音。 “你让我离间林昭和那几个人的关系,我已经成功了。而且所有的人都相信我才是真正的林昭。” “你说已经成功了让所有的人相信你就是林昭?”灰影忽然激动起来。 “是的。”胤誐的声音平淡的不带任何的起伏。 “那真的林昭呢?他人现在在哪里?” “不知,林昭过来一次,但是没有人相信,还被武盟的长老任傲和方悟打伤,最后负伤而走,下落不明。”胤誐虽然诧异那人语气中掩饰不住的焦急,表面看起来还是一如平常,这也是他们商量好的,为了看起来真实,胤禛还执意不肯让旁人来替他,被一掌打到后眼中闪过的悲凉,空虚,绝望,眼里的光芒一点点灰暗到彻底的熄灭,让所有的人险险破功,恨不得当场就揽他入怀,安慰那颗破碎的心。 “下落不明?难道展熙没有去找?”灰影逐渐平静下来。 “展熙为什么去找他?”胤誐反问道。 “自然是……呵呵,我都忘了,你现在已经完全将展熙掌控在手里,他又怎么可能再去对别人伤心。”暗中那人啧啧怪笑起来。 “不过我还是没有从展熙的嘴里套出展家的秘密来。”胤誐垂下了头。 “这个不着急,你慢慢来就好,只要控制住展熙,展家的核心早晚会被套出来。关键是你成功的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你是林昭,这点做的深得我意。”那人似对胤誐有没有套出展家消息并不关心,更多的注意集中在胤禛的身上。 “可是,你派我过去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套取展家的秘密,为什么你现在又对那个林昭这么感兴趣?”胤誐试探的问道。 “我本来的目的就是林昭,那个展家的传信秘密不过是附带,算是给地狱门的甜头。地狱门想统一武林,那么,展家庞大的传信网就是他最大的阻碍,他这边稍有风吹草动,一夜之间便会传遍整个江湖,所以,必须先控制了展家才能后动。而林昭和展熙的关系又不一般,想要孤立林昭,从展熙这边下手是最好的,虽然我们两个的目的不一样,但碰巧都可以从一个人身上下手……” “所以你派我去迷惑展熙,正好一石二鸟,既控制了展家,又孤立了林昭,果然好算计。”胤誐一直都以为这神秘人物和那地狱门主一样,控制展家都是为了更好的称霸武林,毕竟他见面之后一直表现出来的也是这个意思,可没有想到他的目的竟然是四哥。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林昭这么感兴趣,他不过是个年轻人,要是你们之间有仇,直接杀了就好,何必要这么费劲辛苦的孤立他?” “杀了他,那太便宜他了。我就是要孤立他,让他眼睁睁看着他的爱人,亲人围着别人献殷勤,因为别人而相互猜忌,相互伤害而无能为力,让他日日在痛苦中煎熬。”灰影口气里的怨毒让胤誐听了不寒而栗。 “他那么年轻,究竟什么地方和你结下这么大的仇恨?” “宿世……”灰影那人说了两个字,又收了回去,“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与你无关。等我和林昭的事情了解后,我会给你解药的。” 展家密室 “事情就是这样了。”胤誐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众人听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如此恨胤禛,如果那‘隐’不是胤誐,他们都被控制后,依着胤禛的性子,面对冰冷的父兄,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只会默默咽下去。 “究竟是谁和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怨?”胤禛低垂着眼眸,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桌面,这是他陷入沉思的一种习惯性的小动作,屋中都是关心他的人,自然熟悉,故此都熄了声音,定定的看着他。 “宿世,宿世。”胤禛喃喃念着这两个字,突然他想到一个人,又摇头被自己否决了,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在那次争斗中灰飞烟灭了,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一样不是魂飞魄散,轮回万世,难保那人也一样。 “老十,你可记得那人的声音是什么样的?”胤禛问道。 “嗯,有一种很奇怪的诱惑力,让人忍不住就想按照他说的去做。”胤誐仔细回忆一下。 “嗯!”胤禛嗯了一声,天魔善惑,看起来应该就是他了。没想到今生他也恢复记忆了,如果是他,胤禛抬眼看了一眼正在关切盯着他的父兄,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他们知晓。 盘算已定,胤禛露出熟悉的云淡风轻的笑容,“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老四,你想到什么没有?”虽然明知道胤禛有事瞒着他们,可是他不说,他们能怎么办?老康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了一句。 “没有,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谁和我有这么大的仇恨。”胤禛摇头,“十三,该传出去的消息你都传出去了吧?” “放心,四哥。”胤祥答道。 “那就好。老十,你确定那地狱门主会提前出世吗?”胤禛又问道。 “应该没问题。”胤誐点头。 “阿玛,大哥,武盟那边你们安排的怎么样?” “司马宏明那边已经安插了自己人,等事情结束后,我倒要问问这老小子,好好的武盟盟主不当,为啥要和地狱门勾结。”想起司马宏明居然和地狱门勾结,康熙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就好,这些天劳烦十三盯着点了,我要出去一趟。” “四哥你去哪里?” “老四你要去哪里?” 胤祥和胤礽同时问道。 “我去找我父亲商量些事情。”胤禛对于他们的反应,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可是,你的身体……” “无事,我还撑得住。”胤禛摇头表示无碍。 “我和你一起去。”胤礽站在胤禛的对面,大有你不让我跟着,我就不离开的气势。 “二哥。”胤禛看着胤礽毫不妥协的态度,只好点头同意。 胤祥也想跟着,可是想到自己的事情也很多,只得放弃。 一路辛苦偶就不写了 “父亲。”胤禛看着林风比之前见到的时候更加憔悴,心里不是个滋味。 “昭儿,你怎么来了?苗女呢?”林风看到儿子很是高兴,但也知道儿子不是闲来无事到处逛游之人,来找他定然有事。 “父亲放心,那女人一时半刻醒不过来,而且还有人看着她,对了,父亲,最近地狱门的人可有什么异动?” “异动?”林风想了想,“对了,前几日是有人来找苗女,他们商量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两日苗女一直在她那个药室里忙着不知做什么。” “这地狱门果然是有大动作了。”胤禛低声道。 “昭儿,你在说什么?”胤禛的声音很低,林风没有听清楚。 “父亲,回家去吧!”胤禛突然跪在林风的面前。 “昭儿,你这是要做什么?”林风一愣,“你忘了我说过了,我要留在这里看着那苗女。” “父亲,算儿子求您了。”地狱门一但现身江湖,武林定然一片混乱,若林风还是之前那样,胤禛自然不急,可他现在也仅仅比普通人强壮一点,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自己又来不及救护,岂不是遗憾终生,所以他趁着现在自己身体状况还好的情况下,要接林风走,回幽谷也好,回展家也好,总能护得他周全。 “给我个非走不可的原因。”林风皱起眉头,“我要听真话,别想用假话来骗我。” 胤禛无奈,只得将事情给林风讲述一遍。 “你是说你身中剧毒,性命无几?”听了胤禛的话后,林风眼前一黑,险险晕倒。 “父亲。”胤禛见势不妙,一跃而起,将林风抱住,“父亲,父亲,你没事吧!” “昭儿,你接为父走,是怕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无力护我周全吗?”林风定了定神,很快猜出胤禛的用意。 胤禛点头。 “我不走。”林风摇头,“我是早就该死的人,硬撑到现在只是为了看住那苗女。若有缘,大战后咱们再相见,若无命。就黄泉路上一家三口再团圆吧!” “父亲。” “昭儿,让我再看看你。”林风捧着儿子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似要将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底,良久,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走吧!这附近有不少地狱门的人,别让人怀疑。” “父亲保重,儿子去了。”林昭知道林风心意已决,再劝也是徒劳,只得跪倒在地上,拜了三拜。 “老四,你出来了,伯父呢?”见胤禛出来,一直在外面等着的胤礽迎了上来,看胤禛只是一个人出来,林风并没有跟着,有些奇怪的问道。 “父亲不肯跟我一起走,他要留在这里看着那苗女。”胤禛的声音沉沉,“二哥,我是不是很没用,救不了母亲,也劝不动父亲。” “其实我知道父亲早就没有活着的打算了,若不是为了看着苗女,他早就追着母亲去了,可我还是很想努力一下,我想在生命的最后,有父亲陪着,走的时候也会很安心。”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父亲不用看着我毒发,一点点成为废人……” 胤禛絮絮念叨着,胤礽无言的拥着他。 大战前夕 对于胤禛难得表现脆弱的一面,胤礽心疼之余,也放心不少。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胤禛一直表现出很平静的样子,好像那些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他越是这样,他们越感觉不安,他分明把一切都强压在心底,时间久了,定然会憋出问题的。现在他发泄出来,对他的身体很有好处。 良久,胤禛才平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胤礽,“二哥,我失态了。” “没事,啥时候你想发泄了,二哥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胤礽一脸的遗憾,居然这么快就恢复自制了。 “二哥!”胤禛瞪了胤礽一眼,自从他们定情以来,二哥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好了,好了,当我没说,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胤礽转移了话题。 “回展家吧!”胤禛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回展家,毕竟那里消息灵通,有什么事情能第一时间知道。 两月之后 “四哥,四哥。”胤祥拿着最新传来的消息,疾步向松涛阁走来,刚走到门口,便和从里面走出的胤礽撞了个对面,胤礽狠狠瞪了他一眼。 “二哥?”胤祥被胤礽瞪的莫名其妙。 “老四刚刚睡着。”胤礽低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地狱门有动作了,还有就是关于林伯父的事情。”胤祥也压低了声音。 “这——”胤礽也有些犹豫了,若只是地狱门的事情,他大可以推了,可是关于林风,他可是知道胤禛多么关心他这世的父亲,若真有什么事情他们隐瞒不报,耽搁了时间,怕是胤禛要怪他们一辈子了。 “二哥,十三,有什么事情么?”就听的屋里传来胤禛的声音。 “走吧,进去再说。”胤礽拉了胤祥一把,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屋中,胤禛已经起身,坐在床边看着他们。 “四哥,我吵了你了。”胤祥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胤禛摇头,“十三,有什么事情吗?” “四哥,这是他们传回来最新的消息。”胤祥将手中的信递给胤禛。 胤禛接信在手,低头正准备看信,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那字体似隔了厚厚的云层,怎么也看不清楚,用力眨了眨眼睛,这才勉强看清楚。 胤礽和胤祥一直小心观察着胤禛,胤禛用力眨眼的动作自然瞒不过他俩,心头都是一沉,很明显毒性已经扩散,开始影响他的视力了。 地狱门果然开始动作了,饶是之前得了消息,做了准备,可还是有些小门派不敌,不是被灭派,就是归顺了地狱门。就是武林九大门派之一的五台派,也是在地狱门的攻击下死伤惨重,派内高手更是无一幸免,全数牺牲,一夜之间冰消瓦解! 五台派的全军覆没让本来以为是杞人忧天的各大派都有些打鼓,加强了各种的布防。前几日地狱门找上少林,少林智悟大师不敌地狱门主,被打成重伤,掌门智尘大师见势不妙,传令弟子摆下108罗汉阵,这才暂时逼退地狱门。 “这些掌门人打算怎么做?”胤禛将信放在一旁,看向胤祥。 “据各处的探子传来的消息,各派掌门人有意请武盟出山,暂时联合起来,共破这地狱门。” “哦?阿玛和大哥那边传回来消息没?”胤禛又问,康熙和胤褆在胤禛去找林风的时候便也同时离开展家,回到武盟。 “嗯,阿玛传信回来,因为司马宏明无论他们怎么逼问,也不肯说出详情,只说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待尘埃落定后定然像他说明一切,并很干脆的称病不出,将盟中的大小事务都交给阿玛和大哥处理,阿玛和大哥基本上已控制了武盟的大部,有几个心怀叵测的也被他们死死盯住,一有风吹草动,便可拿下。” “那就好!”胤禛点头,“那阿玛和大哥的意思呢?” “阿玛捎来口信,说这件事情他们自然会处理的很好,让四哥你好好养病,不要插手。” 胤禛苦笑,他们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瓷做的娃娃,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还好,阿玛和大哥回了武盟,老八自觉无颜面对自己,半月前留书一封,不知去向。老九回了应家,老十说有事这两天也不见踪迹,身边只有胤祥和胤礽盯着自己,不然自己搞不好连门都不让出了。本来也想着让胤礽回魔宫看看,谁知胤礽满不在乎,说魔宫上百年,还真是没有人敢上门挑衅,若是让这小小的地狱门攻破大门,估计姬家死了的那些前辈都得从棺材里蹦出来,所以不用他操心。 “既然阿玛交代不让老四你插手,我看这事你就不要管了,保养身体要紧,看你最近又消瘦了许多。”胤礽心疼的看着胤禛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他们每天交代厨下变着方儿的做各种有营养的东西,可胤禛总是喝两口就推在一边,只说没有胃口。 “我哪有,只是没有胃口罢了。”胤禛刚想辩解两口,一眼看到胤礽和胤祥眼里掩饰不住的心疼和形容的憔悴,不忍他们再为自己伤神,撇了撇嘴:“好了,好了,我尽量多喝多吃一点还不成。” “老四。”难得胤禛示弱,胤礽激动下一把将他拥入怀中,胤祥在一旁看着不甘心,从侧面将他二人一起抱住,胤禛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吧!既然他们不想让自己多操心,那自己就什么都别想,努力调养自己的身体,这毒虽然厉害,可自己的‘龙翱九天’心法似乎有克制的作用,不然不会两个月了,才刚刚影响眼睛,或许,自己可以多陪他们一段时间。 “对了,十三,我刚才依稀听到你说有什么事情关于我父亲的?”温情了片刻,胤禛推开二人,问道。 “这个,这个。”胤祥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和胤禛的眼神对视。 “是不是我父亲出事了?”胤禛急红了眼睛,厉声道。 “四哥,四哥,你别急。”胤祥被胤禛冷厉的表情吓着了,一呆后方才继续说道:“伯父是出了点问题,不过性命无忧,我已经命人安排在旁院里了,又将这周围有名的大夫都请来给伯父医治。” “父亲在哪里?待我去看。”一听说林风出事,胤禛再也坐不住,这就要往外走,胤礽抓起放在一旁的大氅,给他披在身上,“天气冷,别着凉,要不你再生病了,伯父看了不是更难受。” “嗯!”胤禛点头,定了定心神,在看脸色已恢复一贯的平静,“十三,二哥,走吧!” 林风被安置的小院,离松涛阁并不远,很快三人便来到院外,守院的侍卫看到胤祥三人,附身行礼,胤祥摆摆手,推门而入,胤禛,胤礽随后跟着。 屋中很是暖和,林风躺在里间的床榻上,胤禛迟疑了片刻,在火盆边上将全身的寒气驱走后,放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林风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呼吸轻浅的几乎感觉不到,胤禛坐在床前的凳子上,小心的将林风的右手拉出,沉息号脉片刻后,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将手又推了回去,仔细将被角掖好。 “伯父怎么样?”胤礽问道。 “性命无忧,十三,四哥谢你了。”胤禛对着胤祥深深行了大礼,吓得胤祥连连退闪,躲在一旁,“四哥,你这是做什么?” “若不是你不惜各种的灵药,父亲他恐怕撑不到现在。”胤禛一号脉便知道,林风此次受伤极重,就算有好的大夫,若没有各种的灵药,也无济于事。 “四哥,你太见外了,你这么说,就是不把十三当兄弟了。”胤祥气红了脸。 “好,四哥不说了,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 要说林风怎么会被展家的人救下,还真亏了胤祥,胤禛和胤礽回来后,胤祥知道胤禛肯定不放心林风,也没有告诉他,自己派心腹之人日夜监视着那个村落,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就将林风接回展家。 那天夜里,展家的探子发现小院里冒出火光,还有孩子凄厉的哭声,情知不对,忙驾了车赶来,等到了那个破旧的院落,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训练有素的几人,林风倒在院角出,眼角,嘴角向外淌着鲜血,他身下还护着一个不停哭泣的小男孩,院中一个女子的身上着着青色的火焰,她的长发,扬成一面火焰的旗帜,于空中招展摇曳,逐渐于火中崩坏…… “林风,你好狠,好狠……” 毕竟是胤祥心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在搀扶起林风的同时,就知道不妙,还好他身边带有展家的秘药,先塞了一颗进去,这才抬着二人上了马车。林风情况不妙,他们也不敢就这样直接回展家,先去了离这边最近的展家分堂,请了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药材,等林风伤势好转,这才驾车将林风送回展家。 “四哥,伯父用了什么,怎么那女人身上是青色的火焰?”胤祥不明白。 “青莲?br /txt电子书下载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第23部分阅读 若有缘(数字穿综武侠) 作者:rouwenwu 莲焰,父亲居然用了青莲焰。” “青莲焰?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青莲焰?”胤祥惊道,南海青莲木,世人皆以青莲木纹理优美,天然含香而视其为珍,却很少人知道它同时也是防毒奇物,在其所构之空间下,任何毒物都发挥不了作用,用毒中人之术语称之为“青莲结界”;而煅其为炭,便是能燃尽天下毒物而不伤旁人分毫的“青莲焰”。 “是的。”胤禛点头,“幽谷的人,因血脉遗传毒质,为防误伤,自一生下来便于体内种下了‘青莲焰’,一旦身死便会自行焚烧。想来父亲早就抱着与那苗女同归于尽的念头,只是不知为何最后又改了主意,只将体内青莲焰逼出,而没有与她一起死。” “那,四哥你呢?” “我出生之后,师祖在替我检查身体后,发现我的血脉里竟然没有遗传那毒质,所以就没有给我种。若我也种了青莲焰,又岂会在乎小小的毒药。”胤禛有些遗憾。 “若你中了,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屋外传来苍老的声音,随后走进两人。 “师公?”胤禛惊喜叫道,来人正是‘幽谷老人’秦游,他身旁还跟着‘芙蓉夫人’墨无殇。 “前辈安好。”胤祥和胤礽同时行礼。 “好了,我想和昭儿单独聊聊,你们……” “那我们就先退下了。”胤礽和胤祥看了胤禛一眼,退了出去。 “师公,墨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为了你小子。”秦游瞪了胤禛一眼,又看了一眼睡的沉沉的林风,掰开他的嘴,塞进去一颗金灿灿的丸药,看着他咽了下去,这才开骂:“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想杀了那苗女法子多的很,还非得用上那保命的青莲焰,若不是最后转了念头,难道要我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师公,父亲他……”胤禛苦笑着求情。 “还有你,你这么多年的江湖是白闯的?居然会被人点了|岤道,喂了药!真是丢人。”秦游气的吹胡子瞪眼,“本来我还和柳梦烟那老小子吹嘘,说是你虽然有一劫,但还是有几分的生机,依着你的聪明,定然能化险为夷,结果,唯一的一点生机还被你给放过了,真是白长了一个聪明的样子。” “师父?”林风睁开眼睛,看到师父秦游正在大骂儿子,以为是在做梦,可暗暗掐了自己一下,很疼,这才轻呼出声。 “父亲,你醒了。”胤禛回头看到林风睁开眼睛,喜呼一声扑了过去。 “昭儿?这是哪里?”林风刚清醒过来,还有些朦胧。 “这是展家,父亲,你怎可出此下策,难道你要昭儿失了母亲后再失去父亲?”胤禛的眼泪落了下来。 “昭儿。”林风的眼眶也红了,他本来是打算和蓝诗诗同归于尽的,可那小儿子一哭,让他又有些不忍心,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他和蓝诗诗都死了,那孩子不是冻死就是饿死,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将青莲焰逼出体内。 “挺大的人哭什么哭。”秦游还是不解气。 “师父。”林风挣扎的想起身。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大火气。”墨无殇捏了捏秦游的手,他这才勉强止住怒气,“你说我能不上火吗?徒弟是个转不过筋的就算了,这看着聪明的徒孙,居然这么容易就着了道,眼看着我幽谷后续无人,我死了以后可怎么有脸去见我的师父啊!” “你乱说什么?风儿没事,昭儿也不会有事的,那‘极乐’虽然难解,我就不相信天下之大,就找不出能解毒的人。还有你那个小徒孙,我刚才去看了看,也是个天生的好材料,不次于昭儿,这不也是传人吗?”墨无殇白了秦游一眼。 秦游不说话了,墨无殇继续说道:“风儿,那个孩子我们先带走了,他虽然也是个习武的好材料,不过身体里好像带着一种奇怪的蛊毒,等我们想办法把那蛊毒解了,再给你送回来,不过这次也多亏了那孩子,他身上的蛊毒正好可以化解你身上的蛊,要不然,就是你没有被青莲焰烧死,也早就被蛊破肚而出,早死多时了。” “师叔?”林风一脸的茫然。 “那天我们也在那里,你师父本来打算出手救你的,结果发现那孩子的血进了你的身体里,竟然奇迹般的将你体内的蛊毒化掉,你除了重伤外没有大事,又喂了你保命的丹药,看着展家人过来了,这才离开,不然你以为你还有命活着。”墨无殇解释道,“这段时间你就在展家好好养伤。还有昭儿,地狱门的事情你不要管,有我在,还有你那几个兄弟,我保证不会出大乱子。你现在必须要好好调养身体,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那人我虽然没有查出来他的真实身份,可是我隐隐感觉他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若不想让那几个被牵连进去,就必须让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 “是。”胤禛应道。 “你别嘴上应着,心里不当回事。这可是你最大的劫数,度过了诸事平顺,度不过你这条小命就交代了。你就是不为我们老两口,也得为了你父亲,为了你那帮子兄弟想想。你就这样死了,让他们怎么办?”秦游难得正色说道。 “师公放心,昭儿明白,昭儿会珍惜自己这条命的。”胤禛郑重点头。 “那就好,我们走了。” “孙儿送二老。”胤禛送出门口,跪倒在地上,在抬头,已是人影杳杳。 “父亲。”胤禛叹了口气,又重新回到屋里,和林风聊了几句,看他有些困倦了,帮他掖了好被子,直到林风睡着,这才出来。 “咱们之间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岁月静好 “林昭,你又跑哪去了,赶紧给我出来。”林风端着药在院中吼着,来往的展家下人无不掩口而笑。 “二哥。”胤禛可怜兮兮的看着胤礽,胤礽虽然很是同情他,可思来想去,还是装着视而不见,任由胤禛一步三回头的向门口挪去。 许是突然开了窍,本来林风就是那传统的父亲,威严有余,亲切不足,只会在心里默默的关怀儿子,却不肯表现在外面。可经历了一场生死别离后,他隐藏在心底的父爱突然爆发出来,等身体好转后,满腔父爱无处发泄,便接过了每日盯着胤禛吃补药的工作,一日三餐,顿顿不落,本来这项工作是胤礽的,可是只要胤禛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胤礽就会心软,虽然他每次都会下决心以后绝对不会再心软。 林风接手后,胤禛又不敢在他的面前过于放肆,只得捏着鼻子把那汤汤水水的灌下去,开始几日还好,可架不住天天如此,胤禛终于承受不起,开始日日捉迷藏的游戏,只可惜功力不足,只要林风在外面一吼,他在不愿意也得乖乖出去。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胤禛的身体虽然没有好转,可也没有再差下去。 “四哥,四哥,伯父也在啊?”胤祥从外面急匆匆走来,看到林风赶紧行礼。 “十三来了,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林风冲着胤祥点点头,这些天胤禛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林风,包括前世纠葛,还有今生已和胤礽、胤祥定情,林风震惊过后,倒也看的很开,他本也不是拘泥之人,只是有些遗憾抱不上白白胖胖的孙子,但是看着胤礽和胤祥对胤禛这般关心,那点小小的不满也释然了。 胤禛正好借机放下手中还没有喝下的汤药,“十三,你可救了四哥了。” “四哥。”胤祥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胤禛啼笑皆非,“伯父也是为了你好。”对于林风很痛快的接受了他们的感情,胤祥很是感激,对林风也发自内心的尊重。 “我知道,可他每天这样,我真受不了啊!”胤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什么事情吗?你这么急急的过来。” 因为大家都共识着不让胤禛多操心,所以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一般都不来打扰他,所以胤祥这么大呼小叫的过来,倒是让他惊讶的一下。 “阿玛和大哥来信说,武林各大门派已经齐聚武盟,成立临时联盟,要共抗地狱门。阿玛已经答应了。”胤祥说道。 “哦?”胤禛眼睛一亮,他最近被要求好生调养,不许乱跑,虽然他也不是那种很喜欢凑热闹的人,可憋久了也有些烦闷,想着借机出去走走喘喘气。 “四哥,你别想了,阿玛交代,你在家好好养病就好了,外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胤祥一眼看破他的小算盘,毫不留情的把他这个小小的欲望掐灭在萌芽状态,虽然他也很同情像个未出阁的姑娘般被关在院子里的胤禛,可毕竟他的身体不比寻常,毒性虽然被控制扩散的很慢,可万一出去后,有个什么意外,那他可是九死也难赎其罪了。 “那我就呆在家里看着你们像养猪一样把我养的肥肥壮壮的。”胤禛难得绷了脸,耍起了小脾气。 “就你这样,怎么养也长不成小猪的。”胤礽走到门口,正好听到胤禛抱怨的话,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二哥。”胤禛还在生气。 “四弟。”胤礽走到胤禛的身边,握了他的手,全然不顾他若有若无的挣扎,“我们说好了要一辈子都不分开的,难道你想半途离开我们吗?” “就是啊,四哥,你怎么舍得抛下我和二哥两个人。”胤祥也过来握了他另一只手。 “好了,好了,我又没有说什么,怎么你们一个个看起来我快死了一样。”胤禛有些不自在的偏过了头。 “不许乱说话。”胤礽握着胤禛的手一紧,“胤禛,就算二哥求你,等你的身体彻底好了,二哥陪着你,咱们走遍山山水水,到时候你想去哪儿咱就去哪儿,现在你就忍一忍,啊?” “我只是说说,难道你们还不让我抱怨两句了。”胤禛甩开二人的手,明明知道大家都是为了他好,可他讨厌这种感觉,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让他感觉自己是个废人一般,这对于习惯掌控一切的他来说很难接受。 “好好。”胤礽和胤祥连声附和着,好半晌才让胤禛的脸由阴转晴,二人相似苦笑,这从来不使性子的人,发作起来还真是难伺候,不过他们是甘之若怡。 “二哥,十三,对不起。”情绪平静后,胤禛又觉得对不起面前二人,他们无辜的当了自己的出气筒。 “哎呀,老四,你还年轻啊,年轻人偶尔耍耍脾气很正常,不要把自己整天弄成个小老头,会生气,会撒娇,这才是家人的相处模式嘛!”胤礽忙安慰道。 “四哥,这样的你感觉更像四哥了。”胤祥也帮腔。 “哪天我心情不好,发飙你们不要后悔。”胤禛白了他们一眼。 地狱门的事情解决的很是顺利,本来一场有可能颠覆武林的血战却很有些虎头蛇尾的感觉,更像是一场的闹剧,地狱门主再是厉害,也敌不过众人。他最大的筹码蓝诗诗被烧死,已经让他心里有些不安了,墨无殇的突然倒戈更是给了他致命的一击,最后,在几大门派掌门人的联手下,破了他的神功,地狱门主现了真形,竟然是司马宏明失踪多年的长兄--司马宏毅。 司马宏毅当年因为心术不正被赶出家门,机缘巧合,遇上了地狱门的上代门主,看他资质还不差,就收他做了弟子,彼时地狱门其实已经在暗处发展多年,有了一定的规模,司马宏毅怀着要一统武林,让父亲后悔将自己赶出家门的怨恨,将地狱门的势力更扩展了一倍。 若不是他绑了掳走林风,惹出胤禛,又牵出他身后一系列的人物,说不定地狱门有可能一统武林,可惜,时也,命也,运也,惹了不该惹的人,是他最大的悲哀。 司马宏毅找到司马宏明,他也不求司马宏明帮他做什么,只求让他拖住康熙和胤褆一段时间,司马宏明对这个大哥还是有很感情,明知不对,还是答应了,差点让他们遗憾终身。 后面发生的事情胤禛本来是懒得去多了解了,他正盯着面前的盒子发呆。 清晨有人交给展家的门人一个盒子,让他转交胤禛,门人不敢怠慢,迅速交给胤祥。 胤祥看了看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盒子,掂了掂很轻,打开看里面只是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素帕,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又合了盖子,亲自送给胤禛。 呆了半晌,胤禛打开盒子,取出那方似银非银的素帕,抖开,看似小小的锦帕,见风即长,很快长成一副丈二的巨幅画卷。 画中人一袭青衣,素袖如云,剑眉,凤目,淡色的薄唇,趁着身后的大片大片欲滴的翠竹,更显得玉骨冰肌,道骨仙风。 “天魔,都这么久了,你居然还留着。”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画像,胤禛有些感慨,那些很久以前,他都有些模糊的记忆重新浮现在眼前。 盘古大神开天之前,浑沌世界活跃着三千魔神,盘古开天后,虽然大部分神魔都被震死,还有几个躲过一劫,在洪荒大地上修行。 这天魔便是其中的一个,他不甘自己的同胞就这样结束性命,总想着引起一场大战,让洪荒重返浑沌,这样那些神魔便可以重生。只是,他也知道这种逆天之举只能一次成功,否则就会被天道灭掉,所以一直韬光隐晦,夹着尾巴做人,倒也混出个不差的名声,后来他在不周山遇上了胤禛,知道胤禛是三清的师弟,便刻意结交。 胤禛那时候涉世未深,对人什么时候都是一片热忱,在天魔的刻意交好下,二人关系迅速升温,好的让三清都有些吃醋。 再后来胤禛遇上了青丘,两人意气相投,经常在一起,天魔不悦,经常阻止胤禛和青丘在一起。最后一次二人直接闹翻,天魔拂袖而去,胤禛也很不高兴。 天魔虽然当时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想法,可也知道自己莫名产生的独占欲是不同一般的,自己发誓要让这天地重返混沌,又怎可让别人影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天魔招呼都没有打,便不辞而别。胤禛那时候也是三清宠着,众人捧着,哪里有人给过他脸色,你既然这么对我,那我也不理你了。二人赌气,谁也不肯先低头,这样一拖就是数万年,胤禛也灰了心,不想他了。 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情,胤禛逐渐把这段感情压在心底,不去碰触,可天魔突然有一天又出现在他的面前,说以前都是他的不对,他们重新做兄弟好不好。胤禛心软,便又答应了,只是这几万年的隔阂不是一下子就能补好的,二人相处总是有着淡淡的疏离,这种感觉让他们总是感到别扭,天魔最后画了这幅画,再一次消失了。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便是在那次天地大劫刚开始的时候,天魔突然出现在胤禛的面前,并出其不意的困住了胤禛,向他讲明了一切。 胤禛这才知道此次天地大劫是由天魔挑起的,又得知天魔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饶是他修行多年,心境圆满,也不由气的浑身发抖,深悔自己当年有眼无珠,竟然将这样居心叵测的人认为兄弟。 而天魔不仅不加反思,反而振振有词,“我只是想让我的父兄复生,我有错吗?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敢回忆当时的情形,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化为飞灰而无能为力,这种滋味,你能想象吗?” “你为了自己的父兄重生,就要挑起这天地大劫,让更多的人失去亲人。” “别人死活与我无关,我在乎的只有你一个。” “在乎又如何,天地大劫,众生都逃不过,你以为我有何德何能,能逃过一劫?”胤禛冷笑。 “只要你肯和我合体双修,我保你在天地大劫中安然无事,到时候咱们一起在混沌复生,有多么快活。”天魔以为胤禛被他说动,许诺道。 胤禛只是冷笑,不语。 “我知道了,你放不下他们几个,是不是?当初我不明白自己的感情,所以逃跑了,这么多年,我才明白,我分明是动心了。清玄,我告诉你,你最好忘了他们,我天魔看上的人心里只能有我一个,其他人想都别想。”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这天下除了三位圣人师兄,谁也别想命令我做什么!” “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对你说话,可是我忍不住。当初咱们是最先相遇的,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你知道我看着他们对你献殷勤时候我的感觉吗?我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让你的眼里只有我。” 胤禛看和天魔说不通,索性闭了眼睛,打坐用功,任由他怎么说,怎么威胁,仍是一语不发。 天魔无奈,也不舍得对他如何,只能一直困着他,最后还是被胤禛找到机会,逃了出去,这才有了后面的舍身救苍生。 天魔想要阻止,却被恨到极点的胤禛破了他的元神,这还是胤禛心存不忍,留了他一线残魂转世,没有让他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避不过咱们之间的争斗,就让我们彻底了结前世的恩怨,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大彻大悟 静心亭 虽然亭子不大,建的却实在精致不俗。用料考究,设计细腻,简单的造型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颇有一种大巧若拙的感觉。当中一张石桌几张石椅,不只是用了什么石材,白皙中透着莹润,好似玉石一般。 石椅上端坐一人,长发如云,银边白纱衣,绣绿柳如丝,点额前朱砂,姿容端丽,出尘之华,正在专心抚琴,随着他细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滚、拂、绰、注,那舒缓柔美、悠扬婉约的琴声便从亭中传了出来。 那旋律先是忽高忽低,时隐时现。似山上的颠峰,匿于云缠雾绕,飘渺微痕;如过林的轻风,行得左旋右转,若有还无。不知不觉中,曲调渐明。跳跃的音符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丝丝线线游走在青山碧草之间,顺势而下。听百鸟和鸣,观气象万千。让人如入瑶池仙境,恋不思返。 继而乐声变低,平稳幽静中似乎还夹带着些许哀怨和叹息,仿佛在诉说着注定相遇的险阻,如磐石般难以转还。又似流水击石,却在无奈之中,绕道而去。 突地旋律一变,像是一道璀璨的烟花,瞬时绽放在黑幕的夜空中。然后就是或升或降,跌宕起伏的滑动,真真是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倘若息心静听,便宛然坐危舟过险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 曲过□后,气势大减,恰如轻舟已过,势就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洑微沤。让人觉得眼前好像看见了绵绵细雨,轻舞飞扬,飘飘洒洒,润物无息。 最后的琴音又复起如流水,就像那汇聚后的涓流,打着细旋,渐行渐远,让人回味无穷。 “啪啪!”胤禛拍手称赞,“好琴。” “你来了?”亭中之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坐。” 胤禛也不客气,坐在那人的对面,见桌上茶具竟是难寻的雨后青瓷,不由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么讲究。” “好似你不不讲究似得。”那人端起茶壶,亲自给胤禛斟了一杯,茶一出壶就闻到一股异香,这股子香顺着鼻子一直飘进心肺,一瞬间便觉得这香是天外来物,这感觉无法言谕。但这香却并不浓烈,而是淡淡的,绵长的让人想醉,会醉的头脑清晰脾肺自在。 胤禛不再说话,那人也不开口,二人静静品茶,仿佛回到多年前。 “天魔……”半晌,胤禛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这世我叫做‘冷清秋’。” “‘兰’君冷清秋?”饶是胤禛再镇定,也不由被他这句话惊了个目瞪口呆。 “怎么,你能称为‘竹’君,我就不能叫做‘兰’君了?”冷清秋似嗔非嗔的看了胤禛一眼,瞳孔之中竟深不见底,如同暮霭星空一般,又如玄幻幽冥吸人魂魄,璀璨夺目又如浩瀚夜空,变化无常。 “我现在可是凡尘俗人,经不起你的‘天魔神功’,你也不想我在你面前出丑吧!”胤禛连连摆手。 “你又怎知我不想?我其实很想看看堂堂的玄天帝君失态的样子。”话虽这么说,冷清秋还是敛了眼眸。 “好了,言归正传吧!你找我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自然是报仇了,不然你还想着什么?若是你肯放软身体,陪我共度良宵,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一条生路。”冷清秋突然冷了脸色,霎时间杀机四溢。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胤禛丝毫没有被他的冷脸吓到,反而身子微微后倾,靠在石椅之上,满脸的轻松惬意。 “你好歹也配合着裝一装啊!”冷清秋瞪了他一眼,噗哧笑了起来。 “有那必要吗?” “很有。”冷清秋点头。 忽然,二人都笑了起来,好似这么多年的隔阂都消弭于无形。 “清玄,这么多年我一直恨着你,恨你不了解我的感情,恨你不肯帮我,恨你居然不顾咱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坏了我的元神,逼得我转世投胎。所以,这辈子我恢复记忆后,心心念念的就是想着要找你报仇,让你也尝尝我当年的滋味。”冷清秋首先止住了笑容。 “所以你派人假扮我,迷惑我的那些兄弟,好让我体会一下众叛亲离的滋味?不过,你又怎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胤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朕此生若负了你,从开辟以来未有如朕之负心之人也。朕前谕字字出于至诚。朕一切赏罚若有一点作用笼络将人作犬马待的心,自己亦成犬马之主矣。朕从不肯轻人,你是知朕者,可将朕之心不时晓谕兵将等,朕凡为皆出本心的,令他等知道。”冷清秋答非所问的念出了一段话。 “亮功?原来你……”胤禛恍然大悟。 “没错,上世我转世成为年羹尧。”冷清秋点头。 “这就对了,难怪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胤禛问道,印象中这天魔不是那么容易改变主意的人。 “那日,我听到地狱门惨败的消息,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司马弘毅一直念念不忘要让地狱门统一武林,好证明他被赶出家门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情,可结果呢?还不是一夕之间众叛亲离,回归到原点。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在钻牛角尖,重返浑沌,重返浑沌,说的轻松,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那次天地大劫,就是你不阻止我,也会有别人阻止,那些圣人,还有天道,大道,怎么可能容忍我这么的逆天,说到底还是你救了我,好歹你还留得我一丝元神转世,若天道出手,恐怕我早就不存在这天地之间了。”冷清秋自嘲。 “我约你出来,便是再想见你一面,当初是我先放了手,也怪不得你爱上别人。” “可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他们在一起,所以,这次之后,你我今生再不相见,即便遇上,也只做陌路,可好?” “好!”胤禛点头。 两人拜别,一往东,一往西,错身而过……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胤禛回到展家的时候,展家乱成了一锅粥,胤祥难得的大发雷霆,清晨婢女来收拾胤禛的房间时,发现床榻叠的整整齐齐,摸上去冰冷,似夜里根本没有人睡过,慌忙去告诉胤祥,胤祥一听大惊。 这非寻常时刻,胤禛突然不见,是被人掳走了,还是他有什么想不开的,一个人离去了。询问夜里巡夜的暗哨,居然没有人看到胤禛是怎么离开的,他这边一乱,惊动了林风,胤礽,胤誐和他找回来的胤祯。原来胤誐这两天不在,就是去寻找胤祯了,他在胤祯的面前幻化成胤禛的形象,这才让胤祯相信是自己误会了四哥,二话不说跟着他就来到展家。 现在听说胤禛不辞而别,大家都慌了神,胤祥这就要派人四下寻找,被林风拦下,“昭儿要是被人掳走,那人定然会再跟咱们联系的;若他自己离开,你就是找也找不到,只能等他想通了再回来,大家都静静心,不要自己先乱了手脚,等上一两天再说。” 在林风的安抚下,众人这才稍稍平静,不似刚才如无头苍蝇般一团混乱。 “你们怎么了?”胤禛刚走到展家的大门口,就被从里面蜂拥而出的人围了个正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喜,有些莫名奇妙。 “老四。” “四哥。” “昭儿,你跑到哪里去了,也不打个招呼,让大家好生着急。”林风走在最后,埋怨道。 “是我疏忽了,真是对不住。”胤禛这才想起自己走的匆忙,竟然忘了给他们留书说明,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胤礽看林风还想教训胤禛,忙打圆场。 “就是,四哥这不回来了,回来就好,咱们赶紧进去吧!”胤祥也忙向前跨了一步,若有若无的挡在胤禛的前面。 “你们就护着他吧!”林风气乐了。 胤禛看着吹胡子瞪眼的父亲,关心他的兄弟,从心底里笑了起来,“父亲,他们不护着我护着谁,难道您在吃醋?” 说完在林风发怒之前大笑着抢先进门,众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笑的如此开心,可看着他毫无阴霾的笑容,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全文完》 !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