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穿越记3》 清朝穿越记3第1部分阅读 清朝穿越记3 作者:rouwenwu 本书下载于派派论坛,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第六百零一章 南巡之事(下) 雍正圣驾在苏州只停留两日,胤禛就乘坐龙船取道向杭州进发,苏州的官员见远去的帆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瞧见接驾的苏州织造一脸的惴惴不安,心中暗笑,活该他倒霉,竟然想让自己的女儿进宫承宠?真是个混人,竟然相信皇后不能承宠?若是皇后身子有恙,那皇上这两年岂不是不得尽兴? 苏州织造亏着是胤禛信任的奴才,若不是看他还忠心,怎么还会让他在这个位置上待着?离开之前胤禛狠狠的训斥了他一番,传圣旨命令已经是江浙总督的李卫对苏州织造要多加看管,不许他再犯浑。 对于李卫,他们这些官员没有不心生畏惧的,虽然爱说爱笑,但在政事上却铁面无私,谁的帐都不买,如今有了胤禛的圣命,苏州织造觉得自己的仕途还真是暗淡不光,本来外接驾是荣耀之事,却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忍受着旁人的冷嘲热讽,回到府中,对这他夫人打发雷霆,大骂她头发长见识短,误信传言,不只耽搁女儿终生,还连累了他。 本来胤禛打算处理苏州织造的女儿,但被齐珞拦了下来,毕竟她们是母命难为,胤禛面上答应放过她们,瞒着齐珞,私下暗自安排一番,那对姐妹花恐怕在将来婚配上会艰难上一些。此举就是要让旁人知晓,敢冒犯算计皇后,他是觉容不下。 齐珞挽起纱帘坐在窗口旁,看着浩瀚的水面不由得心胸开阔很多,胤禛坐在案桌之后,批奏着不多的折子,随即拿起一份密报看了两眼,皱紧了眉头,紧咬牙根,这些蛀虫,竟然敢做到如此地步?还真当自己办不了他们? 气呼呼的靠在椅子上,额头隐隐作痛,他见到齐珞在那赏景,止住想要取药瓶的冲动,揉着额头,深吸几口气,慢慢的平缓下来,头疼见轻,李德全在旁边忙递上茶盏,胤禛抿了一口,开口问道:“还在怨朕没让你微服出巡?” 齐珞回头,望了胤禛一眼,明显察觉他的脸色好像不妥当,看看散乱的折子,,不由得软上几分,扬起笑容“皇上是为了我好,怎么会怨您,只是到了杭州,我是一定要去西湖的,而且是微服。”轻飘飘的眼神飞向胤胤禛的身上,含情带着一丝魅惑的接着说道“皇上可怨陪我同游西湖?” “朕答应你。”胤胤禛贪恋的瞧了一眼,此时在水面的映衬下,身穿湖水蓝旗袍,头戴连水晶发饰的齐珞有一分有别于平常的娇媚,胤禛心动不已,铺开宣纸,将此时疏懒含情的齐珞画在纸上,落笔之时,浑然天成,仿佛她就应该如此。 胤禛竟会画自己,虽然在现代时就听说雍正皇帝曾经画过美人图,也只欣赏过,但自己真的被他画出来,那种甜蜜燃满心胸,若是他将此画送给自己?那该用什么礼?仔细琢磨嘶番,自己的才艺竟然如此浅薄,竟没有一样能拿出手。 停顿了好半晌,齐珞觉得移动应该没有问题,才缓缓起身,腿都有些发麻,活动了一会,才没有针扎的感觉,轻移脚步,来到胤禛身边,看着画中的自己,他果然画的很好,自己的神韵完全的融入画中,尤其面容上,仿佛要比她更漂亮两分。 “皇上画得真好,我哪有如此娇颜?”齐珞扶着袖子,开始研磨,恳求道“将此画送给我可好?” 胤禛顿了一下,嘴角上扬,刚刚的烦闷一扫而光,转头眸光中透着一分思量,低沉的声音道“你想要?” 齐珞连连点头,眼中的渴望更重上两分,胤禛故意拉长语调“朕就不赏你了。”齐珞身子一颤,暗自磨牙,他怎么能这样?转身想要离开,胤禛扯着她的衣袖,低声莲“不过,若你能那般,朕兴许会改变主意。” “那般?”齐珞想了一会,脸仿佛如红布一样,眼里透着羞涩,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甩开胤禛拉扯,快步离去,娇喝道“臣妾不稀罕,不稀罕。” 随即齐珞快步走出了船仓,沿着楼梯走到了一层,旁边的宫女拉开船门,齐珞走了进去,此处是她的睡房,趴在软塌之上,脸上的红晕还不曾散去,觉得身上更是燥热上几分,拿过旁边放着的蒲扇,扇动着,要将那分不自在完全的扇得无影无踪,虽然是龙船很稳,但还是有些许的摇晃,齐珞缓缓合眼安睡。 胤禛见齐珞气愤的离开,敛去眼里的笑意,将画作完成,吹干之后,卷起递给李德全“拿去装裱,找可信之人,朕不希望旁人瞧见皇后。” “喳。”李德全仔细的收好,只听外面有人说道“奴才有事回鸾” “进来。”一个青衣打扮的人轻脚走了进来,胤禛心中满意,按时辰来看,这奴才也该回报,刚刚自己特意让齐珞害羞的离去,就是想要见他,皇后不能承宠的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朕让你查的是如何?”青衣人跪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插着羽毛的信高高举起,胤禛点头后,李德全转承上去,胤禛撕开扫了一眼,脸色阴沉,身上透着刺骨的寒意,“很好,朕不知道该说她是聪明还是愚蠢,竟然能察觉此事?传朕口谕,若是允祀府里的传出一丝动静,朕活剥了你们的皮。” “奴才遵旨。”青衣人有低声回禀两句,胤禛右手交义在胸前,左手放在下下颚处,转动着扳指,亮眼的光芒闪动着,嘴边高出一分阴笑“安亲王府也该动一动了,省得她不明白天有多高,哪是她能攀比的?而且旗务朕回京之后,也要下手整治一番,不能因近卫军的英勇,就让八旗糜烂,失了血气。” 雍正所乘坐的龙船,在浙航官员的呼声中抵达杭州,江浙总督李卫也赶到了此地,缘由就是杭州是雍正巡幸江南的最后一站,木来想去南京却由于京城的事,必须得返回京城,省得惹出大麻烦。 胤禛并没有住进臣子的府中,一是不想接驾花销过大,二是这些臣子在不知好歹安排进贡江南美女,落入齐珞眼中,她又会多想。拿定主意,就安置在龙船上,也少了许多是非。 “奴才李卫给万岁爷请安。”胤禛召见过大小官员后,再次宣召李卫以示荣宠,而且心中对他也挂念上几分,语气里透着笑意“起来吧,朕可是许久没见你了,只见到你的折子,上面的字迹没有一分的进益。” 李卫起身挽着马蹄袖,正正官帽,干笑两声“让皇上挂心,奴才这字兴许练不出来,有负皇上的教导之恩。” “你这奴才,让朕怎么说你才好。”胤禛含笑轻轻摇头,对于李卫不同于旁人,也有几分纵容,李卫上前几步,抢过内侍手上端着的茶盏,亲自递给胤禛,不大的眼里闪动着一分的灵光,“皇上,奴才这字师爷都说有致远公的几分风采。” 胤禛口中的茶水好悬没喷出来,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顶戴,笑骂道“你还想同致远公比?” “奴才这不是逗皇上一笑吗,致远公哪是奴才可比的?”李卫对于凌柱是打心眼里佩服,甚至有那么一分崇拜,尤其是轩尹大胜之后,江浙一带的丝绸瓷器纷纷涌向西洋南洋,很是富足了百姓,税赋也增加好多,如今江南的富庶已远超康熙朝。 “别给朕打马虎眼,你是不是有事陈奏?”胤禛知晓李卫的心思,他在才干上是很得用的人。 李卫敛去了那分嬉笑,一本严肃的回奏政事,从摊丁入亩说起,滔滔不绝的讲诉大半个时辰,说了许多,有海上贸易的利弊,甚至提起朝鲜倭寇浪人的小股犯境,虽然被打了回去,但也有些登岸之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胤禛仔细的听着,最后吩咐“李卫,海战之事,朕自会处置,但江浙是大清的重中之重,千万乱不得,朕既然敢于命你为总督,那就给朕管好了,你若忠心为朕做事,哪怕再有人在朕耳边妄言污蔑,朕也会护着你。” “谢皇上,奴才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提携信任。”李卫跪地磕头,御史的弹劾奏折恐怕在胤禛的案头已然摆满,可皇上能现出这番话来,让李卫也不由的感激涕零。 胤禛又问起几个官员的名讳,李卫明白这是要清理贪官污吏国之蛀虫,自然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敢有任何的隐瞒。晌午时分,胤禛赐李卫共同进膳,李卫见皇上的饭食也很平常,甚者胤禛的胃口都及不上自己,心中有几分难过,开口劝上两句。 “你不明白,朕的这些饭食都是皇后亲自安排的。”胤禛仔细的咀嚼着米粒,放下白瓷描花小碗,“只是最近朕的胃口要差上一些,你不用顾忌,多吃一些,朕的御厨还是不错的,而且这些菜式看着简单,却另有玄机,你尝尝这道好逑汤就明白了。” 李卫这顿饭到时吃的有些惊诧,简单的菜式却隐含着门道,最后赞叹道“真不愧是皇后娘娘,果然,心思细腻。” 胤禛品着香茗,心中很是满意,自己如今身子硬朗有齐珞的一分功劳,若不是齐珞自从嫁给他之后,就用尽法子调养,哪会如同今日这般,见到允祀等人半灰的发辫,消瘦的身形,他不仅解气,而且得意极了,眼里的笑意更浓上一些,明日若是天色好,就带她微服一趟!省得她抱怨。 第六百零二章 西湖美女 此时苏杭一带虽然没到梅雨季节,但时不时还有小雨落下,浙沥沥的倒也有着几许梅雨的感觉。齐珞将手臂伸向窗外,凉凉的雨滴落在她的手心,远处的天际已然放晴,碧蓝的天空仿佛被清洗过一般,蓝的那么清澈,这场下了一整夜的小雨也应该停了。 “启奏娘娘,圣驾到。”齐珞楞了一瞬,那日在船舱中的事浮现眼前眼中闪过一丝幽怨,抱怨道“他不是正召见李卫吗?还有功夫到我这来?”胤禛一连召见李卫两日,商讨江南的事情。 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齐珞也不敢真的使性子,起身迎上前去,见到胤禛穿着宝蓝色的对襟马褂,下穿灰色锦缎袍子,和田玉的玉佩挂在腰间,头戴一顶中间镶着翠玉的小帽,青色编织的辨绳垂在身后,骨感的手中拿了一把折扇,暗红色的扇坠晶莹剔透,仿佛会转动一梯,耀人眼球。 “皇上,您这是”齐珞有几分不敢相信,胤禛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带着一丝好笑”还不去换衣服,迟了朕可就不等了。” 没等他说完,齐珞一溜烟的绕过绣着水的屏风,吩咐紫英去取衣服,胤禛坐在椅子上,看着屏风上透出来的剪影,眼神不由的深幽上两分。 齐珞想着胤禛的打扮,挑拣着同他配色的衣服,透过屏风模模糊糊的看他的轮廓,难道男人都是抗衰老的?还是自己给他保养的不错?他由于常抿着嘴,嘴边自然有着皱纹,可锐利的眼神,身上透出的上位者的气势,给他增添了些许的成熟魅力,看着也只是四十五岁的样子,尤其是黝黑的发丝,更显得他年轻上不少。 系好蝴蝶盘扣,齐珞挽了一个江南妇人的发髻,头上插着几根嵌着圆润珍珠的精磨细制的银包子,上边带了一朵小巧花为红宝石的绒花,手胧处金镶玉十八扣的镯子,另一边戴着那串佛珠,康熙所留的,早就被胤禛亲自取了下来,胤禛是不会让她身上有别人带过的东西,尤其是男子,哪怕是康熙的也不行。 他看见齐珞汉家风韵的打扮,眼里透着一丝惊艳,口中却说“你这幅模样还能看,时辰尽早了,走吧。”随即想要将带着面纱的帽子扣到她头上,齐珞忙闪开,扯住胤禛的袖子,哀求道“就容我这一次可好?戴那个看不清楚风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当然要瞧得清楚。” 见胤禛不言语,拿帽子的手僵硬在空中,齐珞再接再厉的说道“更何况就如同您说的,臣妾也只是能看罢了,怎么也影响不到旁人?” 他大步离去,轻哼“还不跟上。”齐珞低头浅笑,眼里透着得逞的笑意,竟然敢说自己精心装扮只是能看?哪个女人不爱美?女为悦己者容,他到底明不明白? 下了龙船,齐珞深吸一口气,顾盼之间粉面上透着喜悦,黑漆漆的眼低仿佛灵动的泉水——挥流淌着,身上那分得意好奇,让胤禛一时移不开目光,光看她心情就放松了许多,路上的行人,也有几名胆大的偷偷打量着齐珞,被跟在不远处的侍卫用眼神瞪了回去。 “咱们去西湖好不好?湖光山色,雷峰塔,断桥……”齐珞一脸的向往,当初在现代时就没有到过西湖,这次怎么也不能错失机会。 胤禛用扇子敲了一下手心,在齐珞说出断桥之前,开道“就依你,去西湖。” 漫步在西湖岸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岸边的杨柳树,水夭共一色,齐珞想了一下,见四周的游人不多,挽住胤禛的胳膊,低声道“我早就想如此。” 胤禛仿佛不情愿一样,目光移向别处,扇子向远处指点一下“你不是想去看雷峰塔吗?” “不去,我就要在这。”齐珞拽着胤禛停在了树下,远远可见雷峰塔,不远处就是断桥,痴痴的望着西湖水,低声重复“西湖水干,雷锋塔倒才能相见” “你在说什么混话?”胤禛很是疑惑,却本能的有几分担忧紧抓住她的手,才心安。齐珞望进胤禛的眼里,“人妖相恋本就难得,却受分离之苦,那我……” 他眉头皱的更紧,轻声喝道“人妖殊途,本违天道,连这都不懂?他能迷途知返,求取功名,才是正理。” “您说的对,是我想差了。”齐珞目光移到断桥之上,同古人讲白蛇传,那岂不是无趣的紧,占据了这个身体,是不是也是鬼魂?那若真有个得道高僧,将她压在塔底,胤禛会如何?迷途知返吗? 齐珞拍拍脸颊,感受到胤禛温暖的手,,暗叹自己总是想些有的没有的低头看着交握的手掌,这才是真实的,抓在手中的才是幸福。 再看向断桥时,雨后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海市蜃楼一般,齐珞竟然瞧见白娘子同许仙断桥相逢,幸福的相拥,甚至在向她招手,齐珞举起同胤禛交握的手,显示一下,他们也一直在一起。 慢慢的画面模糊仿佛水纹一样消失不见,正在齐珞感叹之时,一名少女上身穿藕色着菏花斜襟半长旗袍,下衬一条百褶裙,白玉般的玉手撑着一把上画着雨后荷花的油伞,在两名青衣俏伴下,缓缓的走下断桥,沿着湖岸向他们走来,裙摆下露出的精巧绣花鞋,虽然不是三寸金莲,却也显得小巧别致。 在往脸上一瞧,齐珞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比起当初裕亲王保泰那个绝色侧福晋也不落丝毫下风,甚至身上透着传自水乡的柔美,在西湖的映衬下,更是美的如瑶池仙子,不似人间凡人。 “真是太美了。”齐珞喃喃的感叹,那名绝色少女,停在了不远处,将伞柄放在肩头,左手轻轻的转动,伞面上的荷花仿佛活过来一样,慢慢的盛开,微风拂过玉容,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方雪白的绢帕,边角处仿佛绣着一朵红莲,绢帕轻抚面容,一阵风吹过,那名少女大意了,绢帕飘落在西湖水面,慢慢的沉去,少女眼里闪过一丝的懊恼,随即恢复如水般的平静,轻启米唇,吟诵了一首诗词。 齐珞侧耳尽量的听着,很是敬佩的说道“真是好才华,您觉得呢?”胤禛紧闭着口,虽然眯着眼睛,但眼中却高出锐利和一抹的沉思。 “眉如黛,眼如星,口如樱,回眸一笑百媚生,端是生的好容貌,神妃仙子恐怕也没有她这般的风韵才情。” 胤禛看着齐珞,将她的身子扭了过去,瞧不见那卖风情的女子,侧着身子,在她耳边轻言“在朕眼中,她就是一堆美人骨而已,即使正在花期也透着一分污秽,碍着联的眼。” “皇上?”齐珞双手按在胤禛的胸膛上,想要回头在看看那个美女,胤禛用眼神喝止歪着头想了半晌,眼中才有了一丝明悟,这场偶遇恐怕也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轻展笑颜,低声问道“那在您眼中,我是不是美人骨?” “你是陪朕坐拥天下的人,哪怕你容颜逝去,朕也不会嫌弃你,更何况朕恐怕会比你……”先老去,胤禛并没有把话说完,心中感叹不已,年过三十的齐珞,却仿若二十四五岁,这让胤禛欣喜自得之时,也有几许的担忧,真的舍不得将她单单的留在世上。 “那还真谢谢皇上宽宏大量。”齐珞轻哼,喃喃的说道“夸我一句容貌出众,又能如何?从您口中,就从来没听见过称赞的话。” “朕今晚夸你可好?”齐珞暗自磨牙,床上的好话能信吗?她的那点对容貌的自信,都被胤禛给打击没了,抓住胤禛的手,放在口中狠狠的咬上一下,这仿佛也成了习惯。 由于有低垂着柳梢的柳树阻挡,再加上又有侍卫保护,路人并没有瞧得清楚,只是见到一个挺拔内敛,威严的男子陪着自己的娇妻观赏游玩。能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缠绕着淡淡的情意,游玩之人,往往眼里羡慕,露出会心的笑容。 少女是也是出身书香官宦家,自助聪慧自视甚高,天下的男子全都入不了她的眼,听从家中的安排,练习琴棋书画,通读经史子集,甚至有些饱学之士都辩她不过,上门提亲之人几乎踏破他们家府门,在众人的追捧中,更是多了些许的傲气。 她的父亲最近总是长吁短叹,询问之下,才知晓雍正皇帝南巡杭州,少女虽然不愿,但拗不过父亲的恳求,才有了此次的相遇。当见到身上透着威严的胤禛之时,少女的心就跳动异常。他身边妇人的赞叹羡慕,更是给少女增添了底气,可是胤禧却仿佛看不见一般,只顾着同那妇人轻言耳语,那分愉悦疼宠,真是让她嫉妒不已。 望见他们二人想要离去,少女快走几步,上前伏身,柔柔痒痒的声音传入齐珞的耳朵“您二位可是京城,到西湖赏玩?” “是,这位姑娘也是京城人士?”齐珞反倒很感兴趣,看看古代美女如何搭讪,少女水目含惜的瞥了一眼纵容齐珞发话的胤禛,轻启香唇“我生长在西湖岸边,自然知晓一些独特别致的景色,看夫人面善,风韵犹存,相逢即是有缘,不妨去那一处景观游玩,也不会白来一趟。” “不用了,朕看有一个地方更适合你。”胤禛本就心中恼火,又见到齐珞的跃跃欲试,自然如火上浇油,吩咐道“你们将她给朕送去南京教坊,好生调教一番,她这幅风韵神情,兴许不,一定会成为江南名妓。” 说完之后,胤禛拉着齐珞离开,少女煞白着脸,侍卫涌了上来,颤抖着樱唇,摇头想要跑开,但脚下无力,高喊“不”侍卫堵住她的嘴,闻到她身上处子的幽香,柔软的娇躯,舔了舔嘴唇,低笑道“圣命难为,兴许爷还会捧你的场。”架着她离去,暗自感叹,皇上还真是舍得如此天仙般美人。 第六百零三章 当面建言 遇见那个少女生生的败坏了观赏西湖美景的兴致,齐珞觉得那个少女虽然有些心思,但送去教坊,会不会太严厉了一些?看打扮谈吐也是出自名门望族,甚至可能是官宦之家,若不是她的父母有心思,又怎会落入此地? 虽是如此想,但齐珞对于她想要勾引胤禛的打算,心中还是怨恨的,两种不同的想法,让齐珞左右为难,甚至就连美景都看不进去,神色不断的变化,一会不忍,一会有嫌怨。 胤禛带着齐珞来到了搭在柳树下的简陋茶棚,侍卫上前将椅子擦拭干净,内侍从怀中掏出尚好的茶叶,去找老板重新泡茶。胤禛坐在中间,看了一眼明显在神游的齐珞,轻咳一声“你也坐。” 齐珞回过神,坐在一旁,又何必为不相干的人感怀?自己反正也不是什么慈善的人,顾好眼前的事情也就可以了。拿起桌子上茶杯,向四周看了看,觉得还真是简陋的很,雍正皇帝竟然在此处用茶?想也想不到。 “你笑什么?”胤禛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因为他们的引来已经自然而然的远离,内侍一会功夫端上来茶壶,面露为难轻声道“主子,实在有些简陋,但奴才瞧过了,还算干净。” “这有我来就好。”齐珞接过白瓷茶壶,淡淡到了一碗茶水,向胤禛推了过去,柔声说道“您请用。” “你想通了?”胤禛并没有喝茶,茶香一溢,引得茶棚里的客人都纷纷暗自打量胤禛一行人,交头接耳之间,猜测这应该是从京城来的权贵宗室,若不然也不会有此气派。 “我只是有些可怜那个妙龄少女罢了,其它的事我相信您会有安排的。”齐珞反倒喝一口茶,招呼伙计要了两碟杭州的小点心,拿起一块桂仁粒就要往口中送,胤禛抬手按住她的手腕,不赞同的摇头“回去再用。”齐珞有些丧气,不知道为何胤禛偏偏这般谨慎,但想到皇帝出游,马上就偶遇少女,恐怕整个江南官场都在注意着雍正的动向,暗自感叹,当皇帝可真不容易。 “苍天呀,为何你要如此狠心,我那是我的全副家当……”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跌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老天爷,您开开眼吧,捉了那个挨千刀的小贼,还我的银两银票呜呜母亲还等着那些银两救命,儿子不孝。”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胤禛眉头紧锁,见不得男人鼻涕一把泪一把,齐珞目光落在痛哭的男人身上,他的发辫已有些凌乱眼睛红肿不堪,上好的丝绸衣服上也沾满了灰尘,旁边的人围着他问东问西,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安慰他的茶棚一时失去了清净,热闹起来。 “主子,那人是山西人,来杭州收银子,却在刚刚被不知哪来的小贼,将银子银票摸了去,仿佛听说那是救命的银子。”侍卫简单的将情况重复一边,胤禛并不做声,起身道“既然想通了,那就回去吧。”齐珞跟着胤禛离开,走了几步,回头望了一眼还在痛哭一心寻死的商人,那个念头更强上几分。 一路无话,回到了龙船上,齐珞轻声道“皇上,臣妾有话要说。”这句话让胤禛停下脚步,开口问道“若是关于西湖的事情,朕不想听。” “不,臣妾是有个想法想说给您听听。”胤禛回头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齐珞,心中生疑说道“那你随朕来。” 来到专门处理政事的船舱,胤禛向李德全示意,不大一会功夫,各色的点心干果都已然准备妥当,齐珞现在内侍的伺候下净手,擦干之后,拿起精美的点心,却没有刚刚的食欲。 齐珞心中苦笑,这是不是就是自己太享福了?为了不辜负胤禛别扭的关怀,吃了一块,见胤禛神情舒缓的在饮茶,停顿一会,开口说道“皇上,前几日我听了一件事,有人借了驴打滚,利滚利,为了还利钱,典卖家产,卖儿卖女。”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胤禛关切的瞧了齐珞一眼,见神情平和,才安心,轻喝道“哪个奴才敢多嘴?” “不干她们的事,我只是偶然路过听上几句。”齐珞起身来到御案之前,双手撑着桌子,眼里有一丝的犹豫,真的应该出自自己口中?他会不会疑心?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安分插手政事?随即想到二十多载的相处,应该无妨,若是他怀疑,那大不了自己以后一言不发也就是了。 齐珞的眼里闪过一抹坚决,郑重其事的说道“皇上,臣妾今日在茶棚见那商人丢失银子银票的事情,觉得觉得不妨汇通天下,开设一家皇家银行,典卖借贷都可行,甚至还可存款,也能让那些放利钱的黑人断了财路,让百姓不再卖儿卖女,也可以丰盈国库。” “等等,你说的是何意?”胤禛脑海中亮光一闪,却又有些雾蒙蒙的,疑惑充满心间,开口道“你慢慢的说给朕听,何为汇通天下?存款又为何?”齐珞见胤禛仿佛对自己并不生疑,仔仔细细的将银行简单的运作讲述给雍正皇帝,此时不等结果如何,能将此话说出来,齐珞觉得很是自豪,这就是改变历史的荣耀,仿佛沉重的历史车轮偏移了轨道。 “抵押放贷收取利钱,朕明白你的意思。”胤禛督着额头,问道“汇通天下,你说的也明白,可有何好处?存银子给利钱,这若是如此,那岂不是白白送钱?” “打个比方,汇通天下可以每一百两抽取一两的费用,这种法子安全可靠,方便商人走南闯北,携带银子银票的不便利。”齐珞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勾勾画画,将一些简单的流程写了出来,看了认真的胤禛一眼,手指比划着在次详细的说了一遍,“至于存银子有利钱,这利钱是小钱,哪及得上向外借贷的利钱?其实说白了,就是赚取一个中间差而已。” “这个法子倒也新奇,还真是有点意思”胤禛看着面前的简图,在脑海里不断的推算着,齐珞说了好一会话,嗓子有些干涩,由于要商谈事情,周围的奴才都已经退出去,不召唤自然没人给她送茶,拿起胤禛面前的茶盏,掀开盖子,喝上一大口,这才觉得舒服上不少。胤禛回神,就瞧见齐珞舒服的直咪眼睛,同刚刚的沉稳截然不同,向椅背靠去,这个皇家银行,确实是个好法子,只是该由谁管这摊子事?银票银子在眼前过,又有谁能止住贪念?更何况手下办事人也要仔细,若是出了差错,那岂不是更助长贪污之风?越想越觉得头疼,仿佛烫手的芋,胤禛见齐珞竟然把玩起茶杯,无奈的摇头“这个主意,是不是你早就想到了?”齐珞放下茶盏,绕过御案,亲自给胤禛按摩脑袋,心中不停的思量,该如何说?现想到的肯定不会取信于他,若是以前想到的?那此时才说,也会让他心中不悦,左右为难之际,脑中仿佛一体一样亮光一闪,小钟一敲,叮的一声,拿定主意,更是殷勤的揉着他的脑袋。 “我也不敢欺瞒皇上,这主意早就在我心中,当时在雍和宫为雍亲王福晋时常常听说京城王府放利钱的事情,也就记在心中,后来有闲着无事,读了几卷西洋书籍,慢慢的也就有了腹稿。” “为何当初不说?”胤禛合着眼,享受着她难得的伺候,齐珞暗自撇嘴,语气里带着一分的羞愧。,轻声道“当初不是有英明神武的皇阿玛在吗?我不是不孝顺皇阿玛,只是我更想您能得这个慧眼的英名,皇阿玛的功勋已然够多的了,并不缺这个,当然,皇上您也不缺,可是我就是不想当初说出来,我不是小心眼的人,只是也不晓得当初为何不说。”胤禛嘴角上扬,心中一甜,若是她当初借着凌柱的口上承康熙,那必会得厚赏,可她却不说,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将齐珞拉到身前,看着她,说道“你的心思朕了解,这事朕不会再提起,你也要心中有数。” “皇上,只要能帮到您就好,我从来不在意那些身外的名声,默默无闻的陪在你身边更好。”齐珞笑着说道,她知道胤禛就是开设银行也不会对外宣称是皇后的主意,这也是为她好。又仔细交代胤禛仔细身子,才转身离开。 出了舱门,齐珞觉得脚发软,原来她并不是那般的无所顾忌,面对历史中多疑的雍正皇帝,她还是很胆小的,扶着紫英回到自己的舱室,趴在榻上,仿佛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这是她第一次当着胤禛的扇动蝴蝶翅膀,有自豪,有喜悦,但更多的是后怕,敲敲脑袋提醒自己,千万不可在大意,从今日起还是要蛰伏一段才好。 第六百零四章 私自出游 兴许雍正对这个主意动了心也可能是由于别的事情,圣驾并没有按原先的安排返回京城,而是在此多停留了几日,出过主意之后,齐珞慢慢的冷静下来,无聊时也暗自琢磨负责银行的到底会是谁?其实允禟是个好人选,有人脉有根基,甚至还有经商的天赋,可胤禛却不会信任他,很是可惜。 银钱在手中过,鲜有不动心之人,而且她提的只是一个极为简单的法子,漏洞一定是有,齐珞在船舱里转悠起来,害怕本是好心,却惹来麻烦,好半晌之后,才重新坐在椅子上,想到雍正当朝时,官场的贪污之风弱了许多,兴许自己多虑了,这些事还是让比自己聪明的胤禛去想吧。 “娘娘,这是京城阿哥们送来的书信,是同公文一起送到,刚刚皇上使人给您送过来。”紫英将手中的书信递给齐珞,随后又命令宫女端上来几碟时令水果,糕点坚果。 齐珞一封一封的看着,见儿子们的字迹很是开心,也想念起京城的他们来。弘旻的书信很简单,说到了姝嘉已然怀有身孕,字里行间透着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在末尾处,还写了一些他想到的关于蒸汽重力的事情,甚至说起了京城来的传教士,齐珞心中一紧,觉察到弘旻恐怕会远行,阻拦不住,可不见得会不担,尤其是弘旻是她最为愧疚的一个儿子。 弘历的书信就轻松许多,他说起了许多京城的趣事,打着盼曦弘暥的旗号暗示她快点回京,他们想念额娘了。齐珞放下书信,叹了一口气,胤禛曾经说过,弘历的亲事他会亲自做主,也不知道会不会选历史上的孝贤皇后。 弘历在康熙时就被册封为贝勒,在去年硬是收了小约为格格,并保证以后会为她请封为侧福晋,齐珞摇头苦笑,“小约还是没有躲开,被弘历套牢了。” “娘娘,五阿哥对她可是很是体贴,您放心就是,而且也是她同意,才会如此,约绽格格服侍五阿哥这么久,哪能没有情意?” “算了,只要弘历不勉强了她就好。”齐珞知晓有些事还真是有宿命的味道,最后拿起弘昼的信件,满篇的搞怪之言,让齐珞的心情好上不少,尤其是看到结尾处,有写得歪歪扭扭的字迹,那应该是盼曦弘晏写下的。 “也该回京城了。”齐珞将所有的信件抱在怀中,眼里透着思念,紫英低声道“娘娘,今年可又是选秀之年,如今这些大臣都瞧明白了,即使有秀女进宫也是不得宠的,以奴婢看,他们恐怕将心思用在了阿哥们身上。” 齐珞深吸了一口气,由于皇帝南巡,这选秀的事交给了平妃,若是奔着弘旻弘历,那在他们身边肯定有不少挑拨是非的人,将弘旻的信件重新看了一遍,觉得很是难受,弘旻是嫡长子,在众大臣眼中听不得悄声之言,又不是大毛病,自然会有人进言争储位,所以他才会想要远行,躲开这些事事非非。 “皇上,到底何时回京?”齐珞起身,整理了衣衫,向外走去。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若是弘旻弘历甚至弘昼被人挑拨的相争,那这种结果是觉承受不住的,船舱外凉风一吹,让齐珞躁动的心冷静下来,停住脚步,扶着红木船杆看着水面,浩浩荡荡,波光粼粼,弘旻他们是自己亲自教养的,应该相信他们之间的兄弟惜意,而且弘旻的志向不在帝位,他们会处理的好的,若是他们兄弟之间好好的谈一谈,可能比自己说的更有用一些。 放开心事,远远的瞧见胤禛处理政事的船仓官员不停的穿梭,进去的一脸的严肃,出来的统一动作就是擦额头上的汗水,庆幸的长出一口气。 齐珞觉得很好笑,既然他如此繁忙,就不要添乱的好,转身想要回去,却听见有柱子后面有宫女的议论声,细听之下,原来今日杭州会很热闹,有庙会,齐珞心中一动,自从穿越过后,她就一直规规矩矩的,不敢有任何的任意妄为,那种现代时的肆意生活,仿佛离自己好远,回到船仓斜歪在榻上,心中越发的不甘心,猛然起身,换上一件月牙白斜襟圆领的半长旗袍,穿上一条裙摆掐着褶皱—的同色长裙,蹬着软底锦缎绣鞋,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只差了嘶个珍珠发钗,看看镜子里映出的影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也不会有人过多注意,拉着换好衣服的紫英向外走去。 紫英是有心反对,但瞧见齐珞的样子,知道没有用,暗自交代宫女回禀给皇上知晓,齐珞还没算太疯,带上了胤禛派在她身边的把名御前侍卫,偷偷下了龙船,轻车简从离开码头向杭州城进发。 杭州城里果然很热闹,在身穿便衣侍卫的保护下,齐珞在叫卖声中,看着精巧的小东西,就迈不开脚步,见到喜欢的就买了下来,糕点,简单的小首饰,质扑的笔筒等等,不大一会功夫随行的侍卫手中都有些拿不了。 齐珞觉得有些乏,遍找了一个小吃摊,要上一混沌,香味扑鼻,不由得食指打动,紫英上前拦住“主子,您瞧瞧就好,可不能在外面乱吃,若是让爷动怒,奴婢可吃罪不起。” “应该没事吧,谁晓得我的身份?”齐珞有些不在意,毕竟在这吃混沌的人很多,哪会出事?可紫英却不肯放手,低声的再三劝说,她可是知道齐珞的脾气,最不耐烦磨叽,果然就见齐珞放下筷子,将混沌推远,抱怨道“好了,再好的食欲,也让你说没了。” 紫英和周围的侍卫长长舒了一口气,此时就见涌动的人群向两边散去,让开了中间的路,四辆木质的囚车里,犯人穿着大红的囚衣,手用铁链绑住,夹在囚车圆木的缝隙中,目光呆滞,一副惊恐不想死的样子。两边看热闹的人,虽然没有向他们扔写果皮什么的,但大都在不屑的轻呸。 “皇上英明,贪官污吏就得有此下场。”“是呀,是呀,这就是报应。” 齐珞微微皱眉,一般不都是秋后处斩,怎么偏偏放在此时卦起,让紫英去打探,一会功夫,紫英回话道“这些人都是贪了大银钱的,皇上一心整顿吏治,才亲命此时腰斩,给江南的官员警示,百姓们都拍手称快呢。” “皇上此举恐怕更有深意。”齐珞眼中闪过亮光,整顿江南官场,必出重拳,也可以为兴建银行铺平道路,难怪在现代时有人议论雍正若是穿越时空到现代,一定会是铁面无私的纪检人员。 看看时辰,齐珞知道该回去了,要不然胤禛一定会发火,起身付了银子,向外走去,可她低估了百姓的对贪官污吏的恼恨,人潮一下子都向刑场涌去,齐珞一行被夹在其中,不能逆行,只能顺着这股洪流向刑场走去。 齐珞生性有些胆小,对砍头的事情还是很敬畏,挤了半天,都没有挤出去,只能无奈的站在原地,暗想就当是练练胆子吧,大不了到时闭上眼睛,不看就好了。她并不知晓,胤禛曾下令,让杭州的百姓都来观刑,才会有这么多的人。 看着有人不停的往前涌,齐珞问道“他们这是做什么?在这不是看得挺清楚吗?”虽然人多,但由于有侍卫保护,齐珞自然占据一个高处,旁人不能近前。 “夫人,您没听说过,绑过囚犯的绳子栓马不惊,染过囚犯血的馒头……”齐珞脸色一白,胃中泛起一分的恶心,轻喝道“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胤禛面色铁青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阴沉的说道“为何此时才来回禀朕?皇后微服出游,你们都是死人朕留着你们何用7”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宫女连连磕头,她们只是瞧见雍正忙着政事,不敢打扰,才回禀迟了。 “娘娘身边有侍卫在,您且放宽心。”李德全上前劝说,他听到消息也急得不得了,知晓在皇后娘娘身边不仅有御前侍卫,还有皇上亲自安排的隐卫,“皇上,娘娘是个稳重之人,也就是瞧个热闹,一会准保就会回来。” “看朕到时如何罚她。”胤禛十分气恼,虽然知道她不会出事,但还是担忧。 李德全突然想到今日可是有腰斩之人,连忙开口“皇上,娘娘会不会去刑场?” 胤禛楞住了,高声道“给朕拿衣服,朕要去刑场。”内侍动作麻利的伺候着,胤禛心中焦急,齐珞有多胆小他是扣道的,若是去了刑场,那后果不堪设想,其中那名贪官本也不用腰斩的,可是那人确是在西湖偶遇女子的父亲,查明一切的胤禛,怎么能不发怒,自然从重处理。 换好衣服,胤禛在侍卫的保护下,匆匆赶去刑场。身在刑场的齐珞听见几声炮响,板子落地,监斩官高呼“行刑。”早已跪好的囚犯目光死寂,眼泪流了出来,有一人高呼“我不想死,皇上,奴才冤枉,都是他们逼奴才” 刽子手喝了半坛烈酒,将剩下的倒到明晃晃的刀上,拿掉囚犯脑后的板子,验明正身之后,收起刀落,齐珞就见亮眼的光芒一闪,忙闭上眼睛,可是旁边的议论之声却传来“腰新原来是这样?算是长了见识了。” “你看,上半身还会动呢”“你爱看那人更稀奇,还在地上写字” 齐珞害怕的捂住耳朵,但声音却源源不断的传来,不要听,不要听感觉自己被拉入熟悉的胸膛,她知道胤禛来了,找到了她,只听安慰的声音传来“别怕,朕在这,齐珞,别怕。” 第六百零五章 圣驾回宫 齐珞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到船舱中的,只是在有意识之后,感觉已经躺在了熟悉的榻上,虽然没有亲眼所见腰斩,但听见那些吓人的话,让她不由的在脑子中浮现当初的情形,缩了缩身子,?br / 清朝穿越记3第2部分阅读 清朝穿越记3 作者:rouwenwu 子,将薄被抱紧,半截身子?还能写字?想想就渗得慌。 觉得胃里很不舒服,上涌到嗓子,齐珞趴在榻前对着痰盂吐了起来,仿佛要将肠胃整个翻滚一遍才甘心。 胤禛听见有声音,起身转过屏风,见到起来这副样子,有些心疼,但更是恼怒她不听话,私自出游,更也忘不了在刑场时,她脸色苍白的昏倒在自己怀中,眼角滚落的泪水。带她回到船上,忙唤太医把脉,听禀报说只是稍稍惊吓,没有大碍,才放心,对于齐珞的任性,胤禛觉得不能再纵容了,要好生的教训一番才行。 拿定主意,胤禛停住脚步,平静的看着她,齐珞吐了好半晌,才重新躺回榻上,平躺着身体喘着粗气,闭着眼睛说道“紫英,要喝水。” 重复了几遍,觉得她怎么还没到,齐珞睁开眼睛,竟然见到沉着脸色的胤禛,心中一紧,私自外出,他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向榻里缩了缩身子,“皇上,我——我头好疼,好难受,真的很不舒服。” 胤禛叹了一口气,明知道她三分真七分假,可就是狠不下心,走到榻前,将茶水递给她,轻哼“你还有理了?竟然敢——”齐珞此时也顾不上喝水,噌的一下起身飞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语气里透着一丝惊慌失措,带有几分的后怕。 “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百姓会都涌去法场,只能顺着人流,可是——腰斩好——好残忍,还能写字?” 齐珞颤抖着身子,泪水打湿他胸前的衣服,胤禛就是有天大的火气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她移开话茬,轻拍着齐珞后背,叹气道“弘旻福晋都有身子了,你还是如……?朕不怪你了。” “这不是在您身边吗?”齐珞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终于躲过去了,要是胤禛发怒,还真是不好办,连连的说着软话,平息她私自外出引发的胤禛怒火,不过,虽然被惊吓到,但当时胤禛能找到保护自己,阵阵甜蜜涌上心头,轻言软语之间更是带出几许的情意。 “皇上,腰斩是不是能废除?”齐珞躺在胤禛的怀中,把玩着他的衣扣,只要一想到那个写字就难受,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个刑法实在是太残忍了些,其实不就是死罪吗?直接砍头多痛快。” “前明的刑法更严苛,还有抽皮”胤禛停住口,还是别吓唬她了,想了一会,也觉得齐珞说的有几分道理,当初看见邢台上那些囚犯在蠕动,他也很震惊,尤其是真的有沾着自己的血写下惨字,胤禛想了半晌,才开口道“朕会思量,不用重刑朕怕他们不生警觉,妄动贪念。” “皇上,乱世当用重典,如今太平盛世,虽有不肖贪污之人,但也可区分开来,让真正犯下不可饶恕的恶徒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些一时犯错之人, 砍头足以,腰斩太残忍,量刑有轻重,才是正理。” 情况说完此话,又有些倦怠,惊恐散去,又没让胤禛发火,这结果很满意,松弛下来,再也不管胤禛怎么想,合上眼睡着了。 等到胤禛回神时,只能无奈的叹气,她最近总是想到什么就说,然后也不顾旁的,看来她真的安心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想说的话,都要思量许久,满脸踌躇的模样,让他看着都憋气,当时真想问上一句,难道他就让她那么害怕?他就那么不可信? 胤禛起身,将齐珞安置妥当,看着她的睡颜,“二十多载,你终于想通了,朕真是等了很久。”其实他心中也明白,若是刚成亲那阵,齐珞就敢随意言语,他也绝不会像如今这样对待她,胤禛极为不喜欢轻狂自傲的人。 又过了两日,胤禛下令废除腰斩这项刑法,期间又传召浙杭的官员训话之后,对李卫私下吩咐一番,起驾回京。龙船向京城行进,通过隋炀帝修建的运河时,齐珞向胤禛感叹,虽然隋炀帝是暴君,但他花费大量银子修的运河,到现在还在用着,这也算恩泽后世。 胤禛一下子没有言语,只是看着水面,好半晌之后,看了齐珞一眼,才缓缓开口“隋炀帝吗?朕还真是瞧不上。” 感觉有些食言,心中惴惴难安,望进胤禛的眼底,轻声说“皇上是有为之君,当然瞧不上他,我只是觉得——运河是应该修,只是不能用于享乐,心怀天下,对百姓有利的,才是旷世明主所为,会被后人敬仰。” “朕明白你说这话的意思,皇后,你果然是最知道朕心思的人。”胤禛揽住齐珞的肩头,共同看着江面,平缓的开口“齐珏的折子已经送到朕的御案上,朕会先派他去云贵,改土归流,以后他就要领军卫朕扫平——他想到的地方。” “那是球球的志向,他一定不会让您失望。”齐珞依靠着胤禛的肩头,眼底划过担忧,却更多的是喜悦,齐珏这只雄鹰,终于可以再次展翅飞翔。 回到京城,由于牵扯到选秀,齐珞只能随着胤禛重返紫禁城。看着永寿宫的摆设,齐珞觉得有些陌生,宫女们早就得到消息,将宫室重新打扫一番,弘暥盼曦从出生后第一次进入皇宫,有些好奇的四下张望,偎在齐珞身边,盼曦张着小嘴“额娘,这没有圆明园好看。” 齐珞轻叹确实没有圆明园轻松自在,开口说道“等你皇阿玛忙完政事,咱们就回园子。” “回禀皇后娘娘,后宫的娘娘向您请安。”宫女进来回禀,齐珞先让教养嬷嬷带着盼曦弘暥离开,弘暥看着自己的额娘,皱着小眉头,眼里透着恋恋不舍,迈动小步伐,向外走去,瞧见富察氏等人正在殿外规矩的候着,绷着小脸,对富察氏的搭讪赞叹,仿若像没听见一样。 弘暥拉着盼曦离开,边走边说“她们就连额娘的一分都比不上,同她们有什么好说的?瞧着她们脸上虚伪的笑容,那厚厚的妆容,真像额娘讲的故事里面的坏婆婆。” “嗯嗯,她们看着比额娘大好多岁的样子。”盼曦随嘴应对着,富察氏等人脸一僵,作为皇上最宠爱的盼曦弘暥,她们又怎么敢触霉头?那不同找死一般。 等到她们面见齐珞才明白弘暥并不是无的放矢,她们已经有近两年没有见到齐珞了,如今一看,她仿佛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曾经听说齐珞生产时很是危险,伤了身子,甚至不能再承宠,去江南就是选些听话的水乡女子,代她伺候皇上。 可现在齐珞的娇颜,身上露出点点的风情,这又哪是不能承宠之人?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反倒是她们身上透出的深宫寂寞和幽怨才是无宠的表现。 平妃李氏向齐珞回禀了选秀的事情,将留名字的秀女单子送上,齐珞看了一眼,夸赞了她两句,也不想留这些哀怨的女人在眼前,命他们各自散去。 此时养心殿,胤禛同怡亲王等重臣商量完开设银行的事情,允祥建议允禟负责此事,胤禛想了半晌,才开口道“十三弟,不是朕不信任九弟,而是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稳妥为上。” “四哥圣意属谁?”允祥看着胤禛,轻声说道“皇上,此乃开创先河之举,依皇上所学,要选个有才能又忠心的人才行。” “允禄精于算学,又是有郡王爵位,自然震得住人,朕看就是他吧。”胤禛其实心中早有决断,允禄才能还是有的,也很知晓分寸,不过,即使如此,以胤禛的细心,辅佐允禄的人,也会选忠心可靠的,想起以前齐珞说过的监察,不妨在这也设立监察官员,省得办事人贪污银子,坏了章法。 “四哥,若是无事,臣弟就告退了。”胤禛看了允祥一眼,觉得他仿佛身子有恙,面色也不好,叮嘱他要多注意才让他跪安。 随后传召裕亲王,商量许久,随即下旨,以因醉酒误事为由夺多罗安郡王华祀王爵(安亲王),命康熙二十一子允禧出继,承袭多罗安节郡王,另赐为安郡王。 保泰出了皇宫,暗自感叹,就是因为廉贝勒福晋楚焱的不知轻重,才会连累了安郡王府,如今就连传成自安亲王岳乐的爵位都保不住,有惋惜,但更多是庆幸,若是当初没有遇见齐珞,结交杨康,远离允祀,如今恐怕自己也会被夺爵,哪有如今的风光? 保泰骑在马上轻声说道“楚焱——楚焱,若你能及时悔悟,进宫苦求皇后,兴许还能留有一分体面,若不然——哎,皇上准备动手了。” 第六百零六章 最终选择 胤禛在宫中住了下来,齐珞在此期间好好的梳理一下后宫的事情,此次选秀,真如紫英所言,众人将目光都放在了阿哥们身上,尤其是弘历,更是备受瞩目,在最终阅选时,胤禛看的仔细,但却单单留下两名出身不高容貌一般的秀女,封为答应,其余的秀女不是让齐珞指婚宗室亲贵,就是撂牌子,自行婚配,众人仿佛也料到这种情况,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 由于胤禛早有言,弘历的婚事由他做主,齐珞也就不操那分心,对于弘历有些风流的个性,齐珞也知道自己管不了,虽然要比历史上风流的弘历好上不少。 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很孝顺,凡是有空就必会来永寿宫,除了请安之外,就是陪着齐珞谈笑,逗自己额娘开心,有时天色晚了也不回阿哥所,直接住在永寿宫偏殿,对于弘历,齐珞在所有孩子中用的心血最多,兴许有历史的缘由,但也因为弘历很会说话,不论对错,总能将旁人的注意引到他身上。 弘旻大婚之后就搬离皇宫,开府另居,本来胤禛有心在弘旻大婚时封王爵的,可想了许久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还是在等一等稳妥,好在当初康熙就曾经封弘旻为贝勒,有爵位在身,也让旁人说不出什么来。 京城的六月天很是炎热,日光倾撒在地面上,反射着亮眼的光白光,永寿宫外知了声响彻一片,齐珞很是怕热,一热心情就烦躁,尤其是还有蝉鸣,更是让她忍不住,想要发火。 “额娘,这是冰镇的梅子汤,您尝尝。”弘历将白玉磨制很薄的小碗递上,接过紫英手中的扇子,亲自扇动着,看了一眼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对着宫女吩咐“你们去把那些知了都给爷弄走,没看到额娘心烦吗?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若是再有下回,看爷怎么责罚你们。” “五阿哥是来我永寿宫耍威风来了?”齐珞懒懒的歪在安置在窗户边的榻上,胳膊撑着脸颊,抿了一口冰凉的梅子汤,觉得心中畅快不少,瞧见弘历威风的样子,有心打击他一下,省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儿子哪敢在额娘面前放肆,这不是担心额娘不安稳吗?”弘历收敛了脸上的威严,面对齐珞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更加殷勤的凑了上去,有几分显摆“额娘,这可是小约亲自弄的,同旁人弄的绝不相同。” 齐珞放下白玉碗,不再歪着,靠在了安置的软垫子上,将有些散落下来的碎发笼在耳后,开口说道“弘历,你也是要娶福晋的人了,皇上到底相中哪个,额娘也不知晓,皇家的规矩你应该心中有数,绝不会出现宠妾灭妻之事,小约在你身边也有段日子,将来会如何,额娘猜不透你的心思,只是有一句话放在这——” 停顿了一会,齐珞乌黑的眼神如潺潺溪流一般流过弘历心间,接着说道“额娘虽然也很喜欢小约,但不许你薄待你福晋,她们之间相处,你要尽量做到不偏不倚,额娘不希望你弄得内宅不稳。” “额娘,您放心儿子晓得该如何做。”弘历有些不甚在意,但还是不想违背自己额娘,岔开话道“盼盼呢?今日怎么没瞧见?” 齐珞咬咬牙,语气里带着一分的羡慕说道“缠着你皇阿玛去了,盼曦那丫头可是皇上的心中宝,娇宠的不得了,我怎么劝他休息都不听,只要盼盼一哭一闹,比我说上十句还管事。” “额娘,你不是还有儿子吗?”弘历趁机坐在齐珞身边,笑着开口道“盼盼确实很招人疼惜,儿子也很疼她,可在儿子心中,谁也没有额娘重要。” 齐珞戳了弘历的脑袋,轻瞥他一眼,感叹道“就会说讨人欢喜的话,将来不要娶了福晋忘了额娘就好。”想到现代时看的电视剧,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弘历,直到他有些发毛,才移开视线,用绢帕捂着嘴轻笑起来,将来乾隆会不会因为旁人而顶撞太后? 想到太后这个称呼,齐珞止住笑意,轻拨着手腕处佛珠,还是要努力让胤禛活的更长久,既然盼曦撒娇好用,那以后劝他休息就交给那丫头算了。 “皇上驾到。”外面内侍高喊,胤禛抱着盼曦弘暥走了进来,就瞧见齐珞和弘历坐在一处,仿佛说的很开心,不由的皱皱眉头。 将怀中的儿女放在地上,盼曦弘暥快步走到齐珞身边,配合默契的挤开弘历钻进齐珞怀中,盼曦更是娇娇的说道“额娘,盼盼有让皇阿玛休息。” 抚着女儿的小辫子,目光却落在胤禛身上“盼曦做的很对,你皇阿玛呀,就是听你的劝,别人说的偏偏当耳边风。” “弘历,你带盼曦和弘暥出去,朕有话同你额娘说。”胤禛目光有些尴尬,弘历只能认命抱起不甘心的盼曦弘暥,带着弟妹离开。 齐珞起身离榻,整理衣服,轻步走到胤禛近前,盈盈俯身行礼“给万岁爷请安。” 胤禛怔住了,她很少如此正式的行礼,齐珞伸手牵着他,命宫女端来冰镇的水果以及新磨制的刨冰,放在他面前,轻声道“皇上您也是耐不得热的,还是用上一些吧。” “刨冰?朕不是吩咐过,不许你用的吗?难道朕的话你也敢不听了?”胤禛忍不住发火,齐珞的肠胃是不能再用刨冰,哪怕再热也不行。 “皇上,这是臣妾专门为您准备的,哪怕十几日未见您,臣妾也备下了。”齐珞面色不改,只是在眼底露出一丝的幽怨,似真似假的抱怨“小半个月没见了,皇上都忘记永寿宫的殿门朝哪开了吧,若不是盼曦,皇上恐怕也想不起臣妾来——” “各地的奏折,兴办皇家银行,汇通天下,这些事哪样不得操心?”胤禛拉齐珞坐在身边,有几分乏累,齐珞见胤禛眼下的青色,开口劝道“您总是这样不顾自己的身子,怎么能成?” 硬拽起胤禛,将他按在塌上,齐珞半跪下来,给他脱靴,吩咐宫女端上来装满温水的铜盆,从美人榻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纸包,将里面包着的药材粉末放入铜盆中,化开后,将胤禛的双脚按在水中,时重时轻的按|岤位揉捏着。 胤禛舒服的嘶了一声,放松的靠向垫子,目光落在齐珞半低的玉颜上,听着她唠叨休息用膳的话,很是满足,从脚底涌起丝丝的热流,沿着经脉流入到心里,微合着眼睛,轻声问道“刚刚你在同弘历说些什么?朕瞧着弘历仿佛很高兴。” 齐珞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没有抬头,全副心神都用在脚底按摩上,随口说道“还不是给他选福晋的事?您一不同臣妾说,挑哪家的闺秀,性情模样如何?我还惦记着喝媳妇茶呢。” “察哈尔综观李荣保之女,大学士马齐的侄女,镶黄旗富察语澜,朕早就挑中她,本来去年想给弘历指婚,只是想到弘旻大婚迟上一些,就耽搁下来,朕这两日就下圣旨,钦天监将日子都挑好了,就定在七月。” “富察语澜?”齐珞重复一遍,暗自感叹哪怕弘历晚成亲一年,这福晋人选还是改变不了,问道“她是何性情?当初选秀时,臣妾仿佛并没有注意。” “她是上次参选的秀女,你当然不会留意,赶明儿招进宫来,你在细看吧。”胤禛眼光一闪,思量一会说道“至于性情,温婉贤淑,性子柔顺,书画上虽然差一些,但女红极好,也不会像你这般同朕耍小性,看着——这可是朕千挑万选之人,弘历许是会喜欢。” 齐珞用手巾擦净胤禛脚上的水珠,扶着他躺在榻上,宫女将铜盆等撤去,坐在胤禛身边,轻轻摇着扇子,低声道“听皇上的话,我怎么觉得富察语澜的性子——弘历可不见得会喜欢。” “不,你猜错了,弘历会喜欢,他会很尊敬疼爱自己的福晋。”胤禛缓缓的闭上眼睛,似有似无的说道“富察语澜,是马齐的侄女,当初朕就曾经同他有过约定,富察一族又是贵姓,族中人才辈出,弘历会想明白,若不然朕会很失望——” 齐珞微微摇头感叹,是呀,弘历哪怕不喜欢富察语澜的性子,也会对她很好很尊重,那可是涉及到富察一族的实力,胤禛指婚旨意一下,会让宗室重臣更明白圣意,弘旻府上也会安静一些,毕竟同弘历嫡福晋相比,弘旻的福晋身世上就差了一些,佟佳如今不复往昔,而她虽然出自伯爵府,但只是清贵,在朝中没有丝毫的影响力,哪及得上有‘拥立’之功的中堂重臣马齐? 看着胤禛沉睡时还紧抿着的嘴唇,暗自感叹,雍正皇帝,在对待儿子方面,你要比康熙好得多,弘历若是不孝顺您,我饶不了他—— 雍正六年七月十八日宜嫁娶,五皇子弘历奉皇命迎娶富察语澜为嫡福晋,成亲之后,弘历很是疼惜尊重富察语澜,一时之间传为佳话。 第六百零七章 雍正七年 雍正七年初春,胤禛下旨云贵改土归流,由于担忧引发叛乱,命令近卫军统领齐珏亲自领军进驻云贵,以示胤禛的决心。在正月里,雍正将蒙古王公的俸禄增加一倍,就有稳住他们的意图,齐珞有些明了,兴许下一步胤禛就会对蒙古实行改土归流,若是能成,会使整个蒙古草原平定下来 在开春耕种时节,胤禛宣召旗主王爷,酝酿已久的整顿旗务,慢慢的拉开帷幕,虽然有庄亲王杨康等人的支持,但旗人松散慵懒已久,哪会自谋生路?连着议事几日,圆明园的勤政殿,甚至爆发出争吵之声居住在关外盛京的铁帽子王,自然心存不满,性格粗犷,同胤禛争辩。 “朕说过旗人也可耕种,你们不是不相信吗?那朕亲自做给你们看。”胤禛猛然起身,大部向外走去,“你们随联来。” 众人面面相视,随着胤禛来到圆明园不远处开垦出来的一块农田,黝黑的泥土泛着早春的凉意,胤禛脱掉龙袍,仅着单衣,将鞋袜也退去,辫子缠在脖子上,在众王爷的诧异目光中,踩在泥里,招呼李德全牵来挂着犁的牛,开始翻地耕种,泥水沾满了他的双脚,土地里泛起的凉气让他也不由得微微皱眉,不甚熟练的动作,虽然垄沟不够笔直,但足以给旁边看的人震撼。 如果他们这些王爷是生来就没受过苦的话,那身为皇子又登基为帝的胤禛更是如此。杨康看着眼前的情景,想到了他儿时的经历,当初所受的苦涌上一头,为了能学到本事,被师门的人奚落,重活累活全都是他在做,耕地,他也是做过的。解开蟒袍,将王帽扔给内侍,快步走到胤禛身边,也不多说话,扶着犁,帮衬着。 胤禛看了杨康一眼,轻声道“朕就猜想你能明白,杨康,朕……”止住话音,扬鞭甩在牛身上,“耕地吧,满人也可以做到。” 众人见到杨康这般,有人轻声哼道“果真是拍皇上马屁的”保泰斜了说话之人一眼,裕亲王的威势,让他们不敢在开口,其实在他们心中也难免对雍正皇帝有一分敬意。 直到翻完地,胤禛身子有些软,杨康想要扶住他,却慢慢的收回手,此时的雍正皇帝是不要人搀扶的,走上田埂处,胤禛在李德全的伺候下重新穿上龙袍,此时同刚刚的农夫气势截然不同,双手背在身后,沉声道“朕能做到亲自耕种,难迸别人就做不到?朕已有了决断,整顿旗务事在必行,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八旗糜烂,动摇大清的根本。”说完此话,不再顾忌旗主王爷的反映,快步离去,回到圆明园,见到齐珞领着盼曦弘暥侯在勤政殿外,刚刚听说胤禛不在,齐珞想要回蓬莱凤台,见到胤禛走进,怔住了,盼曦摇动着小手“皇阿玛,额娘来陪您用膳。” 胤禛远远的停下,眉头微微皱起,脚底手掌的伤痕怎么也不能让她瞧见,沉着脸,气愤的轻喝“后宫不得干政,谁让你来陪朕用膳?朕还有政务,皇后你回蓬莱凤台去。” 尽量维持着平时的步伐,脚步沉秩如常的走进勤政殿,李德全随在胤禛身后,将头压的很低,有心开口,可又如何违背圣意?齐珞低垂着头,缓缓的闭上眼,轻声道“月嬷嬷,你先带弘暥他们回去。” “额娘你”弘暥仰着脑袋,一脸关切的看着齐珞,盼曦撅着小嘴“皇阿玛怎么能这样?平时不都是很开心看见盼盼和额娘的吗?” 齐珞轻抚儿子的脑袋,叹气道“弘暥,盼曦,你皇阿玛呀,这一生的别扭性子就不会改,可是额娘却偏偏喜欢他如此,你们先回去。”齐珞放开儿女们的小手,不顾胤禛是否传召,硬是闯进勤政殿。 胤禛此时刚想将冻得红肿脚底板有细伤口的脚放进温水中,就见到齐珞,眉头皱的更紧,“你连朕说的话都不听?” 齐珞眼底闪动着盈盈的泪光,却嫣然浅笑,柔声说道“让臣妾伺候皇上可好?”来到近前,见到胤禛轻搭在铜盆边上的双脚,泪珠赢于睫间,素手抚过他的脚掌,断断续续的开口“皇上,我是您的皇后,是同您相伴的人,为何要瞒着我,难道我就那么不让您安心?” 胤禛感觉齐珞手心的热度,暖暖的却很是烫人,嗓子仿佛被堵住一般,无法出声,遂合上眼,向身后靠去。齐珞细心的服侍着,洗净脚掌的泥土,又从李德全那拿过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后起身,不顾胤禛有些挣扎,硬是拉过他的双手,看着上面的细痕,泪水滴落在他的掌心 “不许哭,朕没事。”胤禛睁开眼睛,将她拉近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发丝,低声道“皇阿玛既然将江山交到朕的手上,朕就不能败坏了,大清只能在朕掌中越来越强,朕要给弘历留下一个好的基业。” 齐珞拼命的想止住泪水,但泪珠却越滚越多,这就是皇帝吧,承上启下的皇帝,虽然没有开国之君的霸气威名,却更有让人心敬心疼的魅力。 翌日,雍正皇帝正式下令,命旗人不得无事可做,发放农具等物件,每人分得一块土地,让他们仿照汉人耕田种地。虽然引起些许的波动,但胤禛亲自耕田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城,雍正此时独揽朝政,名声更是达到顶峰,就是有心反对之人,也不敢言语,随后胤禛有颁布一系列的措施,使得八旗旗人不再闲散无事,减轻了国库对旗人这块的银子支出。 盛夏的圆明园相较紫禁城格外显得凉爽宜人,自从那日之后,齐珞对胤禛更是上心几分,有时甚至有些蛮横的直闯勤政殿,也不言语只是瞪大水润的眼眸,看着胤禛,直到他放下笔,休息用膳,才肯罢休。 不过,好在一点的是,齐珞这些任性的行为极有分寸,从耒不曾在雍正召见群臣商议政事的时候妄为,那些时候她多半会身处雍正寝殿亲手打扫收拾,摆放盛开花朵的花瓶,尽量将寝殿收拾的温暖舒适,让人觉得放松,容易入睡。 “皇后还在?”胤禛商议完政事,心有余悸,又一连两日不曾踏入寝殿,只是在榻上稍稍的合合眼,休息不过两三个时辰。 “回皇上,皇后娘娘正在寝殿安睡。”李德全看了一眼正在揉着额头,脸色也泛着青色的胤禛,低声道“娘娘说,不能白白浪费她的心意,说您不屑去后殿,自己享受。” 胤禛苦笑的摇头,叹气道“这个任性的丫头,朕这不是忙着处理齐珏的事吗?他倒是真给朕长脸,朕让他改土归流平叛,他却寻个借口,以干涉天朝上邦内政为由,进入邻邦,那些使臣都已然进京献礼臣服,齐珏,他被致远公和皇后养的太好了,行事有理有节,滴水不漏。” 随后胤禛从旁边拿出一个小瓷瓶,拿开红盖儿倒出一颗药丸,放入口中,半晌之后,脸色好上不少,轻声吩咐“弄让他给朕练些丹药,此事不能让皇后知晓。” “奴才遵旨。”胤禛欲起身去内殿瞧瞧听着话音多有抱怨的齐珞,此时内侍进来,跪地道“启奏皇上,廉贝勒府密报。” 胤禛看过之后,嘴角弯成一道阴冷的弧度“很好,廉贝勒福晋果然没有让朕失望,还是忍不住出手让八弟侧福晋生的儿子夭折,真是好手段。” 李德全身上一冷,自然知晓皇上说的是允祀上个月才出生的儿子,据说那个孩子很得允祀喜欢,如今竟然夭折,暗自感叹,廉贝勒福晋还是落皇上的算计中。 “李德全你亲自去八弟府中传旨,廉贝勒福晋嫉妒成性,谋害皇家子嗣,命其……”胤禛思量半晌,缓缓的开口“命其佛堂带发修行赎罪,不得轻离佛堂一步,她身边的奴婢婆子不知规劝主子向善,全部杖毙,皇后心善和柔,不忍其无人伺候,命允祀通房,钮轱禄氏齐珍近身服侍。”说完之后,胤禛起身向内殿走去,留下似有似无话音“敢对朕的皇后妄动心思之人,朕一个也不会饶过。” 李德全持着圣旨来到被护军营保护着的廉贝勒府,推开紧闭许久的朱红镶着碗口大黄钉的府门,高声喝道“圣旨到,廉贝勒允祀接旨。” 允祀带着楚焱等摆上香案跪地听旨,允祀此时一脸的悲痛,毕竟刚刚丧子,身上透着落寞,显得他更苍老上几分,听万圣旨,李德全又将楚焱如何下手讲了一遍,甚至拿出证据。 允祀看着楚焱的眼中透着一抹的厉色绝情,沉声道“臣弟遵旨。”随即按圣旨将楚焱和齐珍送去佛堂,等到李德全离开后,允祀缓缓的闭上眼睛,眼角隐隐有泪光,轻声叹道“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楚焱,楚焱是你的心太大,允祀没本事,虽然有些对不住你,可你的所作所为真是伤透了爷的心,你何时变成这样?爷宁愿见到闺阁时的楚焱。” 第六百零八章 发现端倪 雍正八年三月,齐珏凯旋归京,不止云贵两省改土归流圆满完成,甚至周围的邻邦,也纷纷向雍正皇帝臣服,胤禛在志得意满的同时,将目光落向关外草原的蒙古众王公身上,只是满蒙牵连太深,虽互有忌惮,但也是多年联姻辅助,一时之间也不好动弹。 胤禛并没有进封齐珏的爵位,甚至在圆明园的庆功上,面色仿佛有一分不悦的看着齐珏,引得殿内众人的猜测,会不会是因为齐珏的功高震主?引得皇上的猜忌?齐珏向坐在胤禛身边身穿皇后朝服的齐珞挑挑眉,心中也有几分好笑,不就是带回来的礼物佷得姐姐喜欢嘛,怎么也不至于让他冷着脸吧,暗自感叹皇上的心思可是真难猜。 齐珞对于胤禛同齐珏的较劲,只能摇头苦笑,有时甚至觉得胤禛仿佛将球球当成了他儿子一样,帝王心术不好猜测,但齐珞却明白,有时冷遇要比高高捧起来好上许多,尤其是对齐珏这种战功卓著的统兵将军。 听见旁边有咳嗽之声,齐珞回神,怡亲王允祥用手捂着嘴唇虽然尽力的控制,但还是止不住咳嗽。从今年正月开始,允祥就身体有恙,胤禛派去太医诠治,虽然病体不算沉重,但却仿佛没有什么精力,脸色也不如往日,齐珞细算年头,心中一紧,都如此关照允祥,怎么还会沿着历史轨迹? 齐珞看了一眼正关切亲自询问允祥身体状况的胤禛,眼中露出担忧,他会不会也按历史?难道自己的努力就一点用处没有?在衣袖中缓缓的攥紧拳,眼底闪过坚决,不,不会,无论如何也要逆天而行。 庆功宴会之后,齐珞不顾胤禛的脸色是否不悦,硬是将他拉到蓬莱凤台,按在榻上,唤来太医好生的把脉,她一定要将危险消灭在萌芽中。 太医请过脉之后,看看一脸关切的皇后,又觉察到皇上在皇后背后警告的眼神,低头说道“回娘娘的话,皇上脉搏沉穗有力,龙体康健,只是有些心忧,多注意修养,应是无碍。” “朕只是担忧老十三,最近气色才差一些。”胤禛先是将太医挥退,见到齐珞有些许的疑惑,岔开话“老十三年前年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皇上,怡亲王吉人天相必会无碍。”齐珞并没有顺着胤禛的话移开一思,最近胤禛的精神仿佛要比以往好上一些,可饭量却差上许多,精神好脸色也应该好,可为何他的眼袋肿大,甚至微微泛着青色?以前没有注意的事情,今日仿佛越发的明显,对于怡亲王允祥她也是关心的,却怎么也没有自己的丈夫胤禛来的重要。 齐珞偎在胤禛怀中,抬手揽住他的脖子,微启朱唇,语调含着一直魅惑“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胤禛移开目光,开口说道“朕何时瞒过你?都是些朝政上的事,你不懂,仔细照料盼曦弘暥他们就好,弘旻福晋也不是给朕添了孙子?那小子还是挺招人……” 停住口,胤禛将齐珞的手按在胸前,心中虽有几分燥热,但却只能忍住,起身留下一句话“朕还有政事要处理,你先歇着吧。” 见胤禛远去的背影,齐珞眉头紧锁,不对,他的反应不对,纤细的手指轻揉着太阳|岤,令上眼,努力的回想同胤禛最近的相处情形,他的精神时而亢奋时而有些倦怠,胃口也时好时坏。 脑海中突然一个念头闪现,齐珞猛然站起身,在野史上传说雍正兴许就是死于乱服丹药,抬脚狠狠的踢了一下楠木美人榻,只听‘砰’的一声,齐珞穿着的绣鞋透出了丝丝的血迹,秦嬷嬷上前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齐珞,轻声劝道“娘娘,皇上确实忙于政事,您莫要为此伤神。” “我哪是为这个。”齐珞靠在秦嬷嬷怀中,面色苍白,眼神中透着懊恼悔恨,低咛“本来早就应该想到,怎会这么蠢,难道太平日子过久了?就单单忘记这件事?”历史中雍正八年,不仅有怡亲王的病故,还有雍正身患大病,几乎离世,引得他提前公布传位遗诏大意,这些对于熟知历史的自己怎么能忘? “娘娘,奴婢早就劝过您,再如何也不能拿您精贵的身子出气。”秦嬷嬷扶着齐珞坐好后,跪下身子,将她染雪的鞋袜脱掉,见到齐珞右脚大脚趾的指甲由于用力过猛而踢翻,鲜血慢慢的渗出,忙命紫英拿过外伤药,干净的绢帕,包扎起来。 一向怕疼的齐珞一丝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全副一神都在查证胤禛是不是乱用丹药上,毕竟野史也仅限于传说,而以胤禛的脾气明言肯定不行,古人对含有重金属的丹药当成仙丹,观念不同,他是理解不了的,而且胤禛兴许也没用丹药,仅仅是精神不济。 若是询问胤禛身边的人,那也不妥当,他们也绝对不会说实话,到底该如何做?齐珞有些摸不着头脑。突然想到前几日怡亲王福晋入园子请安时说的话,齐珞狠狠的拍了一下额头,允祥是胤禛的左膀右臂,又是他最信任的兄弟,那如果允祥身子有恙,胤禛一定会尽全力救治,金丹只是皇上享用之物,对于允祥他一定不会小气。 每个人服用丹药之后,反映各有不同,允祥突然病重,是不是有这方面缘由?毕竟怡亲王的身体状况比历史上好上不少,在康熙晚年就已获重用,那些调养的方子和多年的开解筹谋也不是白费的,怎么也要有点用处才对。 “秦嬷嬷,明日本宫去怡亲王府探望怡亲王福晋,你早早做好安排,莫要迟了时辰。” “娘娘,您的脚?”秦嬷箱看着齐珞还在渗血的脚趾,担忧的劝道“您若是挂念书亲王福晋,传凤谕让她入圆明圆就好,何必亲自去?” “不用说了,这一趟本宫是必须去的。”齐珞趴在塌上,脚趾丝丝疼痛此时才传来,却及不上心中的伤痛,转动着钻石戒指,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喃喃的低咛“胤禛,爱新觉罗胤禛,你千万不要让我抓到,若真如我猜想那般,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不能犯的错误。” 第六百零九章 齐珞发飙(上) 翌日天刚刚亮,齐珞就依然收拾整齐,轻施脂粉掩盖一夜没睡在眼下显现的淡淡黑影,穿着明黄|色的绣着凤舞的旗袍,由于脚伤并没有踩花盆底,穿了一双厚底软缎的绣鞋,好不容易挨到天色大亮,连忙吩咐宫女准备车驾,向秦嬷嬷吩咐两句,轻车简从离开圆明园,向怡亲王府行去。 胤禛自从昨夜回到勤政殿,心神也并不安稳,总觉得仿佛要出什么事情一样,他并不是不想留在蓬莱凤台,而是怕一向心细的齐珞瞧出端倪,希望在齐珞的眼中,他永远是可信可以依靠的能护着她的人。 “回皇上,皇后娘娘出了园子去怡亲王府。”胤禛批了大半夜的折子,只是在天将亮时才歪了一会,此时正在内侍的服侍下用冷水净面,听见这话,先是一愣,随意眼里透出一抹沉思,她怎么此时去看望兆佳氏? “怡亲王府中有急事?”胤禛开口问道,李德全递上白毛巾,摇头道“皇上,怡亲王府一切安稳,皇后娘娘兴许是关心怡亲王身子,才亲自走一趟,娘娘同怡亲王福晋关系很是要好。” “朕知晓了,若是皇后回园子,你再来回禀朕。”胤禛将脸上水珠擦干,坐在已经布置好早膳的炕桌旁,拿起象牙筷子,随意的吃上两口,由于心中有事,也用的不香,放下碗筷,想要起身离开。 “皇上,这是娘娘吩咐的,您要用完一碗小米粥才成。”李德全将盛着稀烂米粥,透着浓浓米香的描金有鱼纹的小碗推到胤禛面前,胤禛端起小碗,扑鼻的米香,让他心中一热,将小米粥就着清爽的小菜,吃了个干净,肠胃里觉得很是舒服。 用饭之后,胤禛从怀中拿出瓷瓶,想要再服上一丸丹药,不知道为何,终是没有打开瓶盖,重新放回原处,起身向勤政殿走去,昨日刚刚接到折子,又有灾荒,需要调拨粮饷,粮食确实是关乎百姓的大事,前几日听齐珞偶然提起可以在南方诸省种双季稻谷,甚至还有三季稻,有心招凌柱入园询问,但凌柱曾经说过,不会入圆明园,弄得胤禛也只能通过折子了解详情。 “真是固执弄不懂的致远公凌柱。”胤禛摇头轻叹,开始传召张廷玉等重臣商讨赈灾之事,此时雍正皇帝已设立军机处,比康熙时对朝政的控制更强了些,内阁大臣再无决断的权利,只能听皇命行事,虽然雍正独揽大权,但所费的精力更重,这也是雍正服用丹药的主要缘由。 “弟媳恭迎皇后娘娘凤驾。”兆佳氏接到皇后驾临的消息后,连忙穿好亲王福晋大妆,赶到府门口,跪地请安,心中也有几许的疑惑,从来没有想过一向不爱出圆明园的皇后会亲自来探望允祥。 齐珞撩开车帘,扶着紫英的手下了马车,亲自扶起兆佳氏,瞄了一眼肃穆威严的怡亲王府,见到重约千斤的石狮子,看来随着允祥被胤禛重用,获封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如今王府也不同康熙年时的落寞,显得声威赫赫。 不过,允祥很有分寸,并不张扬行事,王府里摆设布置还是保持着原先的样子,齐珞看后点点头,难怪雍正最疼爱允祥,就是这份内敛忠心,也是应该。 齐珞只在客厅坐上少许,就连茶壶丫头都还没有端上来,就开口问道:"十三弟今日身子如何?太医怎么说?" “回娘娘,王爷他身子仿佛渐轻,但却总有反复,太医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何缘由,只是让那个安心静养。”兆佳氏一脸的忧心重重,她同允祥少年夫妻,相伴多载,起起伏伏之间,他们之间的夫妻情意并不比齐珞同胤禛差上几分怡亲王福晋在宗室亲贵中,处事稳重,不争不抢,也是极为难得得有福之人 允祥自从身子抱恙之后,兆佳氏衣不解带的照料在身旁,更是让他们之间的情意重上几分 “皇上也惦记着怡亲王,本宫先去瞧瞧他,一会咱们再说话。”听见齐珞这么说,兆佳氏连忙起身,陪着齐珞跨进内宅,来到允祥养病的屋子,丫头挑开绣着花鸟的厚布帘子,齐珞走进就问道浓浓的汤药味,虽然是玻璃窗,可却挡着薄纱帘,光线暗淡,屋中得铺陈摆设显得古朴沉重,让人觉得很是压抑。 齐珞微微皱眉,这古代养病讲究捂 免费txt小说下载 清朝穿越记3第3部分阅读 清朝穿越记3 作者:rouwenwu 严实,可是这空气不流通,对病人并不好,尤其是如今这是阳春三月,火龙炭盆还在用,更是焦热上几分,屏风后面隐隐听见咳嗽声,兆佳氏心中一紧,也顾不上发呆的齐珞,快步走了过去,亲自扶起允祥"王爷,你觉得如何?要用水吗?" 齐珞放下心思,也来到屏风之后,里面更是觉得气闷,汤药味中隐隐有别的气味,身子健康的人总是处于这种环境,也会承受不住的,更何况有病之人,抵抗免疫力更是差上几分 允祥昨日是强打着精神去的圆明园,这一折腾,病情仿佛更重上两分,脸色灰白,眼袋红肿,颧骨高凸,齐珞由于心有疑惑,越看越觉得他如今的样子就是服用丹药所致。 “十三弟不可多礼,身子要紧。”齐珞上前虚浮一把,止住允祥想要下炕行礼的动作,用眼神示意兆佳氏安置好允祥,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昨日宴会之上,就听见十三弟身子不愈,皇上十分担忧挂怀,本宫先行探望十三弟,您可一定要仔细将养,万不可马虎,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开口。” “多谢四嫂。”允祥靠在垫子上,尽量让语气平缓可却仍止不住咳嗽,“咳咳——咳咳——四哥待臣弟极好,只是臣弟这不争气的身子——咳咳——实在有负四哥所望。” 齐珞见允祥这副模样心中感慨万千,说了几句仔细将养的话,想到此行来意,心一横,试探的开口问道“十三弟最近用药如何?若是用的惯,皇上还会另赐。” “四嫂,臣弟当不起——当不起。”允祥知晓帝后之间的情意,不疑有他,从枕头旁拿出瓷瓶,感叹道“咳咳——若不是四哥赐金丹,臣弟兴许更撑不住。” 齐珞身子一个踉跄,紫英忙扶住,见她脸色不好,关切的问“娘娘——” “十三弟听我一句劝,这丹药是害人的玩意儿,万不可服用。”齐珞推开紫英,上前两步,在众人的诧异中,夺过药瓶,打开将里面所剩两三粒泛着淡淡金色的药丸倒在掌心中,紧咬着牙根,扔在地上,不解恨的踩了两下。 “四嫂,四嫂——”允祥吃惊的看着齐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轻声道“您这是?” “十三弟,这些金丹是提炼而成,里面成分很复杂。”齐珞不能多说,模糊的交代两句,最后开口道“我是为了十三弟好,丹药不能再用,十三弟要按时用太医开得药方,配合药膳,虽然见效慢一些,但用痊愈的那日。” 齐珞心急如焚,不能再耽搁功夫,可允祥的养病环境,也让她忧心,向兆佳氏匆匆交代两句通风的重要性,最后说道“十三弟,皇上对你是真心实意,可偏偏被人蒙蔽了,你好生休养,我要赶回圆明园,去同皇上说理。” 兆佳氏同允祥互相望了一眼的功夫,齐珞已经一阵风飘过一般,离开了内宅,兆佳氏想要相送,却被允祥拉住,叹气道“你是拦不住四嫂的,虽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咳咳——四哥此番恐怕难过了。” 齐珞心急火燎的回到圆明园,直奔勤政殿,内侍见一脸气恼的皇后,上前阻拦道“娘娘,请容奴才进去通报皇上,您先侯一会。” “皇上在召见大臣?”齐珞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若是有政事此时倒一不是好时候,等等也无妨,可内侍的一句话,彻底点燃了齐珞的火气。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正在召见张道士师徒——”齐珞一把推开内侍,抬脚不顾任何人的阻拦,闯进勤政亲贤殿,胤禛坐在设在北处的宝座之上,旁边站着三名穿着道袍的道士,领头一人生的端是周正,细长的双目,目光平和,下颚三屡长须,根根透风,手执拂尘,再配上两名齿白唇红的道童,倒也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胤禛见到起来怔了一下,拧起眉头,问道“你这是刚从怡亲王府回来?十三弟身子如何?” 齐珞的目光扫过道士,落在了放在御案上的托盘上,里面放着三个瓷瓶,上前几步来到胤禛近前,轻声说道“皇上,您最近在用金丹?” “朕——也不常用。”胤禛仿佛有些底气不足,道士请安后,说起了金丹的好处来,那些修道成仙等等的话,落入齐珞的耳中,更是如火上浇油,胤禛觉察到齐珞由于怒气颤抖的身子,发白的脸色,想要开口。 齐珞此时猛然转身面朝道士,往日温润如泉水的眼底仿佛凝结成冰,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仙长既然如此说,那也一定是想要修成正果吧。” “娘娘,小道修行二十载,只是刚刚入了法门,修道成仙也是百年之功。”道士一甩拂尘,稽首念叨“无量寿佛,修仙苦,别红尘——” “没关系,本宫有速成的法门,不知仙长可曾知晓?”齐珞笑意更浓,胤禛觉得心下不好,想要阻止,却不能让皇后失了面子,只能默默的看着齐珞,此时她仿佛炸毛的小猫一样,再次欲亮出爪子,火焰般的眼神仿佛在寒冰上燃烧,胤禛再也移不开视线,脑海中不由的闪现出当初塞外挡火硝时,她揪着自己衣领的高喊—— 第六百一十章 齐珞发飙(下) 道士将拂尘收好,觉得仿佛有一分不妥,心中也难免紧张,故作严肃的说道“皇后娘娘也是信道祖?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就是告诉你个成仙的法子。”齐珞将御案上的瓷瓶拿在手中,仿佛很感兴趣的掂量两下,眼里精光一闪,缓缓的说道“仙长刚刚说过,这仙丹是秘法炼制,服用之人能益寿延年,精神健硕,若是常用此丹,兴许哪一日会踏破虚空,修成正果。” 轻抚瓷瓶,齐珞斜了一眼迷茫不解话意的道士,轻笑着开口“既然如此,仙长得窥仙门,成仙得道兴许也只差临门一脚,皇上一向仁慈,若是你得到升仙,也是荣耀不是,你费劲苦心练得这些丹药,本宫就做主赏赐给你,祝愿仙长早登仙境。” “不,皇后娘娘,这是献给万圣之君,哪是贫道能用?”那名道士眼底划过的惊恐落入胤禛眼中,再见到齐珞如此的气性,胤禛知道齐珞最喜欢孤本杂书,目光扫过瓷瓶,想到最近几日的身子状况,也不由的有些怀疑,看着道士求救的目光并没有出言阻止,当然其中也有对齐珞的信任和情分在。 “皇上有成|人之美,自然不会在意。”齐珞瞥了一眼胤禛,眼里透着火光,却柔弱弱的说道“皇上,你说臣妾说的可对?” 胤禛发话,对这内侍道“你们还不去伺候仙长用金丹?若是仙长成仙而去,可是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李德全觉得身子一得,偷偷打量一眼笑容满面,却笑意不达眼底的皇后,稍稍轻脚后退两步,皇后娘娘的脾气可也是大的很。 内侍望着皇上,见他微微点头,才上前将丹药送到道士面前,道士惊恐的说道“皇上这是贫道进献给您的……” “给本宫灌进去。”齐珞听见此话更是心中恼怒,还不知晓胤禛用了多久,若是太长时间,重金属在体内淤积,清除消化起来很有难度,要是胤禛真的为此折损了寿命,那想到此处,齐珞担心的看了胤禛一眼,咬着牙大声道“给本宫塞进去,本宫到是要瞧瞧如何成仙得道,竟然天大的胆子,敢对皇上说谎。” 不顾道士的挣扎,内侍将三个瓷瓶中一百于粒的金丹全都灌进去,堵住道士的嘴,他只能慢慢的咽进去,等多了好半晌,内侍才松开道士,此时他面色潮红,双眼有些迷茫涣散,脚步轻浮踉跄,四肢仿佛很僵硬,又仿佛很柔然无力,嘴角隐隐有白沫吐出,哪是要得道成仙的架势,明明就是要升天的样子。 胤禛倒吸一口凉气,齐珞很是满意,其实效果如此好,缘由就是道士炼丹时必会有金属沉淀,再加上又一下子服用了这么多的金丹,不升天才怪了。 齐珞眼底划过厉色,攥紧拳头,不能就这样算了,要让全天下的道士和尚明白,给皇上进献仙丹绝对落不下好处,以绝后患,省得雍正哪日又犯浑,开道“你蒙蔽皇上,本宫饶不得你,来人,将这个道士和他的徒弟砍了,本宫好早日送他升天,省得他受苦。” 那名道士此时已经瘫倒在地,四肢不停的抽搐,鼻涕眼泪全都下来,胤禛移开目光,暗暗也有些害怕,向内侍摆手,沉声道“按皇后的旨意办。” 内侍拉着不停喊冤的道童和已经不知日月的道士出去,齐珞看了一眼李德全,随后盯着胤禛,郑重的说道“李总管,你也先下去,本宫有话向皇上请教。” 李德全行礼之后快步离开,随手关上殿门,此时刚刚还算热闹的勤政殿,一片寂静无声,胤禛自觉一中有些愧疚,也不在意刚刚齐珞的无礼,开口说道“你看的孤本还挺多的,朕没想到你连金丹都懂得,朕也今日才得了金丹” 齐珞缓步慢慢的走到胤禛跟前,盈盈的下跪“皇上请恕臣妾无礼。”随后不管胤禛的反映,双手在胤禛的胸前摸索着,胤禛闻到那独特的香味儿,身子一僵,有不慎明了齐珞这是怎么回事,不大一会功夫,齐珞就找到了胤禛的怀中那个瓷瓶,手有些颤斗着打开盖子,见到所剩不多的丹药,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的断掉。 “你想早去是不是?为什么要服用丹药。”齐珞怒气冲天,开口斥责“为何要瞒着我,而且打算还欺骗我多久,这瓶子里原来是多少颗?现在就剩下这么几颗,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想过儿子们,你就真的舍得?你的雄心壮志哪去了?都被长生不死给迷惑住了?” “朕…朕……”胤禛抿着嘴唇,眼底也透出一丝的恼怒,从来没有人敢当面如此的说他,就连康熙都不曾这般,冷喝道“放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当面指责朕?” 齐珞更是心凉成一片,耜手将瓷瓶狠狠的摔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丹药也在地砖上滚动,看向胤禛,眼里透着决绝,高声道“谁给我的胆子?难道皇上您不知道?我齐珞敬佩的就是皇上为江山社稷呕心沥血,喜欢您的内敛沉稳,最欣赏的就是您明智明理,不会妄求长生之法,您也熟读经史,难道不知晓历朝历代,信仙求佛的皇帝最后落个什么下场?始皇帝一统天下,竟然被一个术士徐福所欺骗,一心追求长生,弄得秦二世而亡,汉武帝,他晚年也是如此,难道您也想像那样?长生不死就这么” “住口。”胤禛起身—步来到齐珞近前,高高扬起有些颤抖的右手,却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面色阴沉,嘴唇也轻颤着“朕让你住口,你倒是长能耐了,竟然敢如此?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他们二人的身子几乎贴在一起,彼此之间能嗅到鼻息,此时的齐珞脑子发热,冲动之下哪还管面前站的是雍正皇帝。只剩下对他的担忧,愤怒,其间夹杂着一丝的后悔,为何不早一点觉察出他的异常,他到底服用多久? 扬起脸,齐珞无所畏惧的说道“若是心中不惦念你,我又何必费这番心思?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从来就是想要盼着你好,费劲心思调理你的身体,难道这些您都看不见?感觉不到?” “朕……”胤禛缓缓无力的放下手臂,缓缓的合上眼睛,低声道“朕明白你是不想做寡妇,就是想让朕宠着你,享尽荣光,太后怎么也没有皇后尊荣” 齐珞狠狠的锤了胤禛一拳,极大的冲力让胤禛向后退了一步,胸口被她锤的生疼,张开眼睛,只见齐珞眼中仿佛熊熊燃烧的滔天火焰一般,相识一来,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形,胤禛心猛然跳动两下,不服输的说道“难道朕说错了?” 齐珞紧跟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嘴唇不停的颤抖,火焰般的眼里透着一丝失望“你,你混蛋,胤禛你,若是没有喜欢上你,我又怎么会立志不做寡妇?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你难道没有心吗?是你的帝王心看不见我……” 胤禛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暗自也有几分后悔,为何偏偏将此话说了出来?只能低声唤道“齐珞,齐珞……” 齐珞此时却后退两步,离开胤禛的胸膛,仿佛飘远的云朵,再也抓不住,胤禛不由控制的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齐珞平淡至极的看着他,展开比哭还苦涩的笑颜“皇上还拉着臣妾做什么?臣妾在您眼中,同旁人一样,都是看重权势地位的女人,二十几载的相处,一朝梦醒,还留在这做什么?” “齐珞,朕不是……”胤禛此时有一肚子话,却说不出来,细想想他好像才应该生气的吧,怎么反倒是亏欠她一样?但此时他却明白,若是任由齐珞离开,这倔强的丫头可能再也不会像往日那般对待他,齐珞将会成为贤惠大度的皇后,再也不是那个在软言细语间同他谈笑,会撒娇,会生气,会装傻,会同他交心的皇后。 齐珞眼里慢慢的蓄满泪水,最终仿佛决堤一样流淌出来,哭泣着重复“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胤禛将她拉到怀中,轻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朕不是那个意思。”齐珞用红红的眼睛望着胤禛,抽泣着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没等她说完,胤禛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舌尖很有耐心的慢慢顶开她的紧合在一起的皓齿,同她的香舌纠缠在一起,慢慢的共舞起来仿佛要将说的话,都透在了这个吻中,这也算另类的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第六百一十一章 没刻安宁 勤政殿内只听见帝后二人的沉重的呼吸声,突然座钟放出正点报时的响声,‘当,当,当。’上面的小口打开,里面飞出一只木质花纹的布谷鸟,配合着钟鸣声,‘布谷,布谷。’的鸣叫了几声。齐珞靠在胤禛的怀中,喘着粗气,平复了一会,扬起头看着胤禛,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情意,凶巴巴的说道“皇上,若是再让我知晓您服用丹药,我就……我就……”大殿之外李德全的声音传来“启奏皇上,张中堂有要事回禀。”“你就如何?”胤禛并没有理会,有些心疼的看着齐珞哭得红肿的眼睛,虽然故作凶悍霸道,粉嫩的脸颊间,却带出点点风情,想要再拥她入怀,可是却被齐珞躲了过去,快步走到大殿的门处,努力的张开酸涩的双目,回眸一笑,跺了跺脚“我就永远都不理您。” 吱嘎一声,推开殿门,齐珞快步走了出去,此时殿外张廷玉正在候着,有要事禀告雍正,见到皇后走了出来,连忙低头请安,仿佛见不到齐珞异样。随后听见胤禛的传召,走了进去。 “娘娘,奴才给您准备了凤辇。”李德全低声说道,自然瞧见齐珞周身的力气仿佛都已经被抽空,甚至绣鞋上还隐隐透着血丝。 “李总管,最近皇上的吃食更要时时留意,不得大意。”齐珞在紫英的搀扶下坐上了凤辇,挣开帘子不放心的吩咐“明日我会送来个单子过耒,从今以后你要常规劝皇上,若是皇上恼怒,你就说这是我安排的。” “奴才谨遵凤喻。”李德全跪地触头,齐珞放下帘子,凤辇平缓的向蓬莱凤台行进。靠在软软的垫子上,齐珞觉得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只要一想起刚刚的事,还是觉得气愤担忧,但此时也多了一分害怕,刚刚面对的可是雍正皇帝,不仅仅是她的丈夫,那些话,还是有些冲动了。齐珞缓缓的合上眼,却并不觉得后悔,只要他不吃丹药就好,这样他的命会长一些吧,只是清除那些沉积在体内的重金属要费劲一些,看着胤禛的情形,仿佛也没用多久,若是保养好了,应该是没事的。 凤辇停了下—来,紫英搀扶着齐珞,就见到弘历走了过来,远远的打招呼“额娘,额娘。” 弘历走进,见到齐珞双目红肿的像樱桃,脸色也不好看,更是浑身无力的靠在紫英身上,他的脸上透着关切,扶着自己的额娘,轻声道“您是从勤政殿回来?同皇阿玛争执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罢了。”齐珞淡然笑笑,走进内殿躺在榻上,真是懒得动弹,弘历见到紫英将齐珞的绣鞋褪下,洁白的袜子上,沾满了血迹,“这是怎么回事?额娘,哪个伤到了您?” “是我不小心踢到了榻上,同旁人不相干。”齐珞由于闭羞眼所以并没看见自己儿子脸上透着的那分不同,轻轻摆手“你下去练字,额娘歇一会再同你说话。” “额娘,您歇着,儿子就在这陪着你,绝不会闹你。”弘历坐到齐珞身边,随手在旁边的柜子上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但目光却一直落在已然熟睡的齐珞身上,眼里透出一抹沉思。 他刚刚听下面的奴才说起,皇后从怡亲王府回来就赶去了勤政殿,处置了道士之后,帝后二人关起殿门,谁也不知晓到底说了什么,再见到自己额娘这副倦怠狼狈的模样,弘历又怎么会放心? “皇阿玛,您到底是如何想的?”弘历轻声重复,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对自己父亲的不满。他自从大婚之后,就开始在胤禛的授意下涉足朝政,一些事情自然瞧的明白,雍正的处事严苛,每个觐见的官员无不战战兢兢,时刻的警惕,生怕下一刻就被胤禛训斥,摘掉顶戴花翎,甚至身家性命都不得保全。 弘历同弘旻他们几个不同,他毕竟在康熙末年时被康熙亲自教养过,传授了一些为君之道,见惯了康熙朝时的宽和,再瞧见雍正朝时的严苛,让弘历有时觉得自己的皇玛法才是真正的千古明主,才是应该效仿的,胤禛太过较真无情。 他毕竟年少,隐藏情绪上哪及得上官场的老油条?自然在他身边的人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纷纷迎合着他,弘历在众人眼中,是登上储位最大的热门,不知从何时起,京城暗自流传着雍正因子继位的流言。 弘历听说后,先是一愣,想到了齐珞的教诲,派人平息这些流言,可是风言风语之间,有些话就落在了他的心里,康熙晚年有别于其他皇孙的器重疼爱,是弘历心中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对于因子即位理智上虽然觉得并不可信,但精明的弘历知道,这是难得的筹码,自然信上三分。 见齐珞睡梦中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光洁的额头上布满汗珠,口中喃喃嘟囔“皇上,莫要我,你这样待我?” 弘历将齐珞踢开的锦被盖好,眼里划过一抹疼惜,轻声道“额娘,儿子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您,就连皇阿玛也不行。” 此后几日,齐珞拼命的想该如何调理胤禛的身体状况,可此时偏偏赶上政事最繁忙的时候,雍正又一向亲历亲为,就是齐珞亲自去勤政殿看着,以胤禛的性格也不会放下那些公务,只是敷衍过去,反而让齐珞好好的待在蓬莱凤台。 齐珞忧心胤禛,又惦着卧病在床的允样,接连召见怡亲王福晋,同她说起如何伺候病重的允祥,卫生,通风,病人的心态这些都必不可少,等到挨过雍正八年五月,历史上怡亲王病逝的日子,齐珞忍不住长出手一口气,随后太医又回禀怡亲王病情好转,才终于放下了心事。 这一段时间的劳心劳力让齐珞觉得身心具疲,身子也仿佛比以往弱上几分,脸色也没有往日的健康红润,多了几许苍白,身上穿的旗袍也有些松垮,齐珞捏着自己腰间的旗袍,心中也感叹这减肥也是很容易的,怎么当初就那么困难?迟迟达不到目标。 “娘娘,您歇一会吧,这些吃食让奴婢送去好了。”紫英面露担,,开口劝说,齐珞摇摇头,向外走去,“若我不去,皇上不晓得何时会用膳,再累也得走这一趟。” 齐珞这两个月下来,为胤禛安排了几个药膳的疗程,尽量让他的身体体质恢复到未服用丹药之前,看着遥遥可见的勤政殿,齐珞,心情很是畅快,今日是最后一次送药膳过来。 虽然她知晓胤禛的别扭个性,也理解他对江山的看重,可谁也不想总是见到胤禛阴沉的脸色,那会让自己身上的压力徒增,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一般,其实不就是胡搅蛮缠的劝说他吃着那些饭食,尤其是他不喜欢的菜色吗?自己还不是为了他好?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若是您听话,又何必吃这些排毒的药膳?”齐珞撇撇嘴,眼底却流露出放心的笑意,提着食盒的手更有力上几分,自言自语的轻声道“过了今日,想让我来,还不伺候您呢。” 刚刚爬上勤政殿的台阶,就听见里面传来胤禛的怒骂声“朕说过,后再写反诗著反书的人,朕灭其九族,兄是传看之人,朕也决不轻饶。” 齐珞停下脚步,脑中突然一个名词冒出来“文字狱’雍正朝时,文字狱是中国古代历朝历代牵连最多,也是最为严苛的一个时期。 历史上的雍正当政仅仅十三年,却有近五十起文字狱。心中有些踌躇,是不是应该劝上一劝?虽然那些文人写诗著书,也不见得没有反清复明的心思,可是文字狱牵连太广,其实还有许多无辜的人,更何况文字狱盛行之后,彻底磨没了读书人的气节,这才是齐珞最不想看到的。 李德全让齐珞去东暖阁等候,他等胤禛召见完群臣,就会禀告。齐珞点点头,进了东暖阁后,将食盒打开,饭菜摆放妥当,坐在一旁,手托着脸颊,在想法怎么劝说胤禛才好。 沉重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宫娥内侍请安声彼此起伏“给皇上请安。”胤禛面带不悦的走了进来,淡淡的菜色香气,让他更是皱了皱眉头,她是不是故意折腾自己,怎么总是选些他不喜欢的菜色送来,还不能不用,这更是让君临天下的雍正气闷。 宫女端上了铜盆伺候胤禛净手之后,齐珞却同以往热情不同,竟然在发呆,胤禛端坐,拿起筷子,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齐珞抬眼望去,咬咬牙回道“皇上,我刚刚在大殿之外,听到了您的旨意,是不是过严……”胤禛将筷子拍在御案上,眼里透着阴鹜,身上的凉意袭人,冷冷的说道“再你眼里,朕也是暴君吗?还是昏聩之人” “皇上怎么是昏聩之人?”齐珞凑近胤禛,拉起他青筋些许暴起的手,软语说道“读书人也是好的,那些文人只是一时糊涂,有时对读书人来说,刑不如疏导,让他们瞧见皇上治理出来的太平盛世,岂不更好。” “朕不想听,皇后,你不懂朝政,更不懂乱臣贼子是如何谩骂太祖太宗,朕绝对容不下这些。”胤禧控制住怒火,齐珞又劝上两句,终于惹毛了本就一腔怒火的胤禛。 “朕说过,后宫不得干政,难道你就没听见去?”胤禧猛然起身,凶狠的对着齐珞怒道“从今日起,你也不用来勤政殿了,省得你长本事,生了旁的心思,好生给联待在蓬莱凤台,女戒女则也给朕读明白。” 齐珞垂下眼帘,敛去眼中的失望,觉得心口很疼,右手捂住胸口,狠狠的咬着嘴唇,皓齿几乎将泛着白色的嘴唇咬破,尝到血腥味强打着精神,尽量维持着平时的淡然,蹲身行礼“臣妾遵旨。” 胤禛怔住了,怕自己心生怜意,随即别开目光,所以并没有看见齐珞发白不舒服的脸色,摆手道“你回去给朕好好想想,这些话是你应该说的吗?” “是。”齐珞缓缓的转过身,抓着胸口的右手越发的,此时她的唇色已然泛着青紫,涌起一身的虚汗,咬着舌尖,阵阵的疼痛维持着清醒。 低声淡然的说道“皇上,臣妾带来的吃食,请您一定要用,过了今日,就是您闲暇暇,臣妾也不会再来勤政殿,至于文字狱?臣妾再多一句嘴,真正胸怀天下,自信自傲的帝王,是不惧怕旁人的议论,那些诗词也只能扇动蠢人而已。” 缓了一口气,齐珞再次开口“您越是禁止,就传的越凶,您能堵住天下人的口吗?昔日武帝能在晚年容许司马迁著的史记,您又何必对梁小丑穷追猛打,那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正义的,是反清的斗士,其实老百姓所求很是简单,吃饱穿暖,太平盛世他们就满足了。” 说完这句话,齐珞走了出去,胤禧禛想要拉住她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刚刚齐珞逆着日光,身影模糊,却增添了几许的飘渺,身上透着只有菩萨才能有的那分悲天悯人,不忍亵渎。 胤禛无力的坐回椅子上,再次拿起筷子,将桌子上的饭菜一口一口的吃得干净,苦涩,味如嚼蜡,但却隐隐的透出那分真情实意,握紧筷子,寂静的东暖阁,传来他似有似无的低咛:“最后一次吗?朕怎么会容许……” 齐珞强打着精神回到蓬莱丰台,多日的瘦累,刚刚在勤政殿同胤禛的争执,让她终于在也支持不住,无力脆弱的倒在榻上,秦嬷嬷要去唤太医,却被齐珞制止“我休息两日就会好,不用传太医,省得让皇上和弘旻他们忧心,皇上他……许是在意的吧。” 第六百一十二章 激荡前奏 夜幕降临,天空中的星辰也仿佛知晓人事一般,虽是初夏季节,本应是明亮的星辰,此时也有几分暗淡无光,夜空中更是升起仿佛烟雾一般的雾气。 蓬莱凤台内殿,此时只有一只烛台上,跳跃着昏暗的烛火,齐珞静静的躺在床上,帐帘垂落于地,外面透不进来一丝的亮光,她的右手捂着胸口,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刚刚的情形,或者说前一阵子因为服用丹药同胤禛的争吵,一时之间全都涌入脑中。 胸口传来丝丝的疼痛,脑袋也昏沉沉,一闭眼就能见到,胤禛刚刚的阴冷凶狠,身上透着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皇者威势,仿佛齐珞要是再说一句话,就能废除她一般。 齐珞低声轻叹,既然睡不着,半撑起身子,撩开幔帐,虽然殿外星光暗淡,但还是有淡淡银白清冷的光芒照进屋子,低头看着从来不曾离开自己手腕的佛珠,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齐珞眼角有一颗泪珠滚过,缓慢的眨眨双目,右手放在戒指上,钻戒向上移,却被突出的手指关节挡住,不是彻底摘不掉,而是齐珞在心里深处还是舍不得。 “胤缜,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我读通了女戒女则,还没有见到你的人影,那我将会成为最贤惠大度的皇后,再也不会如今日这般无礼。”直到天色将明之时,齐珞才沉沉的睡去。 翌日,齐珞身体更加虚弱,虽然勉强起身,装作同往日一样,但平常艳如桃花的脸色如今苍白,娇嫩的红唇,也泛着淡淡的青紫,晶亮有神的双眸,透着死水一般的寂静,病病歪歪没什么精神的歪在榻上。 “娘娘,厨下做了新式样的糕点,您尝尝?”紫英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四样造型精致的点心,齐珞目光并没有从手中的女戒上移开,淡然的说道“放着吧。” “您这样不爱惜身子,让奴婢心中着实难安。”紫英声音中带着哭腔,噗通一声跪在齐珞面前,呜咽的开口“娘娘,奴婢从小伺侯您,再大的风浪也见过经历过,可从来没见到您如此,今早起身,您就发热,却偏偏不让传太医,最近一段日子,您又为皇上,为怡亲王费心费力,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您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阿哥公主们想想,还有致远公和夫人,他们瞧见您这样,会担心的。” “紫英,你不明白。”齐珞撰紧女戒,平缓的开口:“过几日我就能想通了,我真的没事,传太医太过矫情?” “娘娘……”齐珞打断紫英再欲开口的话,头都没抬“你下去,我的身子自然明白,那些医书不是白看的,过了这几日就好了。” 紫英擦擦眼泪,知晓齐珞说一不二的性子,只能起身退出去;外面正踱步的秦嬷嬷,将紫英拉到一边儿,看了一眼内殿,轻身问道“皇后娘娘还是不肯用糕点?你看着状况如何?” “嬷嬷。我已经尽力了。”紫英忍了许久的眼泪滚落,咬了一下嘴唇,低泣“从没见过娘娘如此伤心,不声不响的,就是拿着女戒在看,别的仿佛什么都入不了眼,我看着娘娘的状况恐怕不大好,今早嬷嬷也不是没瞧见,刚刚我轻碰了一下娘娘的手,虽然没早上发热那般严重,但也比平时热上一些。” 听见里面隐隐传来的咳嗽声,秦嬷嬷更是心焦,“昨日皇上到底和娘娘说了什么?引得娘娘如此?你不是陪着去的勤政殿吗?难道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若是知晓缘法,也好劝上一劝。” “嬷嬷,我……昨日娘娘并没有让我在身边。”紫英也一脸后悔,用绢帕擦着眼泪,“就在外面隐隐听见皇上让娘娘不用来勤政殿……通读女戒什么的……至于详细的话,就没有听清。” “女戒女则?”秦嬷嬷死死的捉住紫英的手,眼底的焦急更重,再三确认“是这话吗?皇上让娘娘读女戒女则?” “是,这句话我听得真真的。”紫英的手被捉得生疼,从来没见到老持稳重的秦嬷嬷露出这种神情,她的眼角眉骨都在不停的挑动,疑惑的问道“秦嬷嬷,这话有什么不对?” “当然是不对,大大的不对,皇后娘娘,她的性子怎么会同一般妇人一样?皇上如此说,那岂不是要磨掉娘娘的性子?若是娘娘真的通晓女戒女则,那还是皇后娘娘吗?” 秦嬷嬷很是后悔,为何昨日身子犯懒,没有陪齐珞一同去勤政殿?她人老成精,什么风浪没见过?又在齐珞身边已久,自然明白几分齐珞有些冲动的性子,低声叹道:“皇上这是逼着娘娘远离,这可如何是好?” 转了三圈之后,秦嬷嬷眼里精光一闪,隐隐瞧见由远及近的紫菊,突然老泪纵横,啼哭起来“娘娘,您的身子怎么能撑得住?您本就伤不得神,又彻夜读女戒女则,都是奴婢的错,没有伺候好您,您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秦嬷嬷见端着茶水的紫菊驻足仔细倾听,掐了一下紫英,暗自努努嘴,紫英一下子反应过来,也哭泣起来,一答一和的哭诉起齐珞如今的身子状况,以及这两个月不停的在为胤稹和允祥担忧,是吃不好睡不香,就连身形都瘦了一圈。 等到紫菊离开,秦嬷嬷才止住哭声,擦净了眼中的泪水,看着紫英沙哑的嗓音说道“这事由她去禀告皇上最为妥当,紫英,我再教你一手,同样的话,不同的人去说,会大不一样,在皇上眼里,咱们心都是偏着皇后娘娘的,皇上若是对娘娘生疑,那咱们去回禀,只会让疑惑更重,兴许还会觉得是娘娘在用装病的手段邀宠,这手对皇上来说太过熟悉。” 紫英深蹲行礼,郑重道“嬷嬷,紫英受教。” 秦嬷嬷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远方,皇上,若是您再晚来几日,她恐怕真的会心死,当初金丹之事,虽然娘娘没过多计较,可埋下了一根刺,并没有消除,您……希望您能想得明白,到底要的是什么性子的皇后娘娘。 第六百一十三章 掌掴弘历 自从齐珞离开,胤禛心中也不好过,折腾了一夜,并没有熟睡,有心去蓬莱凤台,走到殿门口时,却迟迟迈不开脚步,踌躇犹豫之间,胤禛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午膳时,胤禛早早就停下笔,眼神不自觉的瞄了一眼李德全,咳嗽了两声,李德全低声回禀“皇上,娘娘今日并没有遣人来。”觉察到胤禛的失望,连忙补救般接着说“兴许,娘娘正忙着。” “朕有没有问她,你提她做什么?这两个月,朕还没吃够那些菜色?”胤禛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轻哼“你让御膳房多准备些朕爱用的,朕无她也会…” “皇上,紫菊求见。”内侍走进禀报,胤禛身子一紧,紫菊?难道齐珞出事了?平稳心神,语气里难掩急躁“让她进来。” 紫菊请安之后,就将齐络如今的状况说了一遍,胤禛再也忍耐不住,狠狠的捶了一下御案,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是说,皇后病了,还不肯传太医?你们这些奴婢都是死人?不晓得轻重?” “皇上恕罪,”紫菊跪地请罪,胤禛的怒气让她承受不住,身子仿佛秋风中的落叶,不停的颤抖,“娘娘的脾气一向是说一不二,就连秦嬷嬷说的话,都给驳了,说了怕……” “怕用汤药?她多大人了,还如此娇气,都是让朕给宠的。”胤禛直接下定论,紫菊连连摇头,低头犹豫的说道“不是如此,娘娘是怕皇上觉得是装病邀宠,说是很矫情。” 胤禛合了一下眼睛,紧握的拳头颤动,脸色铁青,“她真这么说?” “皇上,娘娘在彻夜读女戒女则…”紫菊的话仿佛火上浇油一般,彻底引爆了高高在上的雍正皇帝,胤禛猛然起身,怒道“何时她如此听话过?朕…朕当时只是气话,难道她就分不清楚?还是故意气朕?她不是最明白朕吗?这会怎么偏偏犯起倔…咳咳…咳咳…朕…” “皇上,您且放宽心。”李德全忙上前,轻轻捶着胤禛的后背,将茶水递上,安慰道“娘娘只是一时想不通,过一阵就会明白过来的。” 胤禛猛地咳嗽了两下,用茶水压了压嗓子,暗哑的说道“过一阵?她要是真明白过来,朕再说什么都无用了,朕要的是熟通女戒女则大度贤惠的皇后吗?” “皇上,怡亲王谢恩的折子到了。”内侍捧着裹着黄布的折子呈上,胤禛揉了揉额头,允祥身子好转,也让他终于安心,拿过折子仔细的看了一眼,对紫菊问道“皇后这两个月来经常召见怡亲王福晋?她还做了什么?” “是,皇后最近隔三岔五的就召见怡亲王福晋,说了好多如何照料怡亲王的话,还召见给王爷诊治的太医,同他们商讨开方子的事情,太医也曾暗叹过,若是没有娘娘的指点,兴许怡亲王挺不过这一关,剩下的……” 紫菊偷瞄了一眼皇上,轻声道“其余大部分时候,娘娘都在翻书,冥思苦想,拟出药膳方子,甚至去厨房看着奴婢们准备给皇上的吃食,有些菜色火候是一点都差不得,所以娘娘最近两月清瘦了一些,而且脸色也差上一分,每次来勤政殿,都是施了脂粉的。” 胤禛双手捂住脑袋,齐珞平时极少上妆,为了怕他担忧却……为何自己当初并没有察觉到?允祥的谢恩折子平铺在御案上,那上面真挚的写着‘四哥在政务繁忙之时,还不忘屡次吩咐四嫂关切臣弟的病情,臣弟感激涕零……’这些话仿佛重锤一般,狠狠的敲打着胤禛已充满悔意的心。 他是很在乎允祥,可却永远也做不到齐珞那般,最多就是找来太医询问怒骂一顿,说过若是怡亲王有个三长两短,就让他们陪葬的话。 “皇上,娘娘从昨日起就没有用饭,奴婢担忧她本已柔弱的身子支持不住。”胤禛此时才反应过来,风风火火的向殿外走去,“朕若不亲自去瞧瞧,她一定不肯听话。” “皇上,皇上。”李德全此时却出声唤住胤禛,从内侍手中接过一个软竹子编成的篮子,上前说道“这是您让奴才寻来的。不妨此次一同给皇后娘娘带去,奴才已经让人训练过,一定不会出现伤人的事。” 胤禛撩开盖在篮子上的黄布,一只白茸茸的京巴小狗,睁着黑黑的眼睛看着胤禛,在它旁边趴了一只波斯猫,它一黄一蓝的眼睛里仿佛透着一股子骄傲,悠闲的舔着爪子。 胤禛手轻轻摸了一下小狗的脑袋,低咛“若你们能讨朕的皇后喜欢,朕亲自给你们做衣服。” 李德全避开胤禛的目光,强忍住笑意,抿着嘴唇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娘娘一向喜欢小猫小狗,这又是您亲自挑选的,娘娘更会喜欢上几分,以前您每次亲自送物件给娘娘,她都很是在意珍惜,英武候也说起过,娘娘心肠柔软,对显得可人的是最是没辙。” “提着这篮子,随朕去蓬莱凤台,”胤禛听见齐珏的名字,眼里透出一丝的不悦,也暗自庆幸,好在这段日子他在近卫军练兵,若是在圆明园,那会更麻烦,对于齐珏有时在齐珞面前的古灵精怪,身上毫无名扬天下不败将军的气势,也让胤禛很是头疼。 “你说,额娘病了?”弘历将毛笔扔在桌子上,墨汁沾染上写好的宣纸,将宣纸揉成一个团,冷声问道“爷要你何用?为何不早来回禀?” “主子,奴才该死,奴才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内侍轻声禀告,弘历不想再啰嗦,起身向外走去,内侍连忙跟上,低声道“主子,皇后娘娘最近一直在为皇上和怡亲王劳心费神,昨日奴才听说,仿佛同被皇上斥责有?br / 清朝穿越记3第4部分阅读 清朝穿越记3 作者:rouwenwu 有关,所以才会凤体日沉。” “太医怎么说?”弘历脚步更快上几分,眉头皱的更紧,自己额娘是伤不得神的,最近又消瘦上不少,再被皇阿玛训斥,那岂不是更糟?他明白额娘的性子,最最是吃软不吃硬,倔脾气上来,谁的劝都听不进去,直到自己想通才成。 “主子,皇后娘娘没让传太医,听说在读女戒女则。”弘历停住了脚步,拉着内侍的衣领,眼里冒着火光“你再说一遍?额娘在读女戒女则?” “是……是……”内侍心中暗暗叫苦,牙齿打着寒颤,弘历推开他,眼底闪过一分的怨恨,皇阿玛,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皇后?若是不看重额娘的性子,您又怎么会给儿子指一个通读女戒女则,稳重贤惠的福晋?在她身上,一丝额娘的风范都没有,不见任何的灵动之气。 弘历先于胤禛赶到了蓬莱凤台,推开想要阻拦的紫英,快步走到后殿,一进门,就停住了脚步。 眼前出身形娇弱的妇人歪在紫檀木的美人榻上,穿着||乳|黄|色只掐着金色,绣着暗纹的斜襟旗袍,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斜鬓处戴了一朵精致的蔷薇宫花,一根珠翠镶着珍珠的攒成的宝花插在头上,露出一截玉臂撑着脸颊,手中执着半卷书聚精会神的读着,在榻旁放着一个精致的架子,上面那放着一盏轻纱宫灯,后面是檀木磨砂玻璃的屏障,上面绘着飘渺的景色。 弘历心中一紧,仿佛自己额娘就要飘远,再也不肯为任何人停留,快步上前,从齐珞手中夺过书卷,看了一眼上面的书名,更是心中恼怒,抬手将女戒扔得远远的,开口说道“额娘,您看这女戒做什么?您不是同儿子说过,这些书都是害人的,是对女子的束缚,您可是从来不看的。” 齐珞愣住了,平静的眼底微起波澜,颦着眉头说道“额娘俸你皇阿玛的旨意,其实,看看也挺好,省得额娘不知晓轻重,惹皇上动怒。” 弘历半跪在齐珞身前,仰着头看着已经坐起身的额娘,低声说道“额娘,是不是皇阿玛责怪你了?您那般在意他,却落到如此境地,皇阿玛果然是薄凉刻薄寡恩之人。” 齐珞眉头皱的更紧,眼里透出露出一丝精光,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道“弘历,这话是谁对你说的?” “是儿子看出来的,额娘您不晓得,皇阿玛把朝臣逼得很紧,他们如今战战兢兢,生恐抄家灭族,皇阿玛确实及不上千古一帝的皇玛法。”弘历自顾自的说道,语气里多由对康熙的崇拜。 “你就是这么看你皇阿玛的?”齐珞攥紧拳头,嘴角露出耀眼的笑意,弘历仿佛得到鼓励一般,低声道“额娘,儿子一定争气,要像皇玛法那般,不能不辜负皇玛法的看着…”压低声音似有似无的说道“皇玛法的传位之恩,儿子…” 齐珞抬起手狠狠的扇了弘历一个耳光,眼中冒着火光怒道“爱新觉罗弘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你都忘记不成?子不孝父,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弘历捂着被齐珞打的生疼的脸,一副不知所措,齐珞从来就没有在他面前如此气愤过,晶亮的眼眸再也不复死水,仿佛怒潮一样,此起彼伏,喃喃的唤道“额娘,额娘…” 第六百一十四章 齐珞教子 齐珞由于弘历的话头晕目眩,隐隐作痛的胸口更是疼痛难忍,手扶着榻边,眼底泪光闪过,失望的说道“弘历,爱新觉罗弘历,你…我对你用心最多,可你却最让我失望,以前我说过什么?让你去户部查往年的资料,你却偏偏当成耳边风?你是越大越让我失望,在你眼中是不是没有父母?” “额娘,儿子错了,你莫要生气,儿子不是…”弘历听见齐洛冷漠的话语,焦急不已,跪爬两步,抱住齐洛的腿,“额娘,您不要不理儿子。” 齐珞推开弘历,猛然起身,身子摇晃两下,看了一眼外面,此时本来晴朗的午后,突然乌云密布,浓密的云朵仿佛从天上直压下来,微凉的细风慢慢变大,齐珞深吸一口气,拿过衣服架上的披风,向外走去,留下一句话“你随我来。” 弘历起身,轻抚一下脸颊,他知道齐珞的手劲儿应该有红印的,但也顾不上这些,随着自己的额娘移动脚步。 胤禛此时刚刚赶到蓬莱凤台,见到怒气冲冲的齐珞和跟在她身后脸上有着清晰手掌印的弘历,不自觉躲到了柱子后面,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沉思,看着方向是要去奉先殿,他们去那做什么? 好奇心起,胤禛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身后,齐珞来到了圆明园中奉先殿,这里供奉着爱新觉罗的祖宗灵牌。由于雍正没有居住在紫禁城,重大祭祀时才回去太庙,平时也都在俸先殿祭拜祖宗。 看守俸先殿的宫女内侍见到皇后娘娘驾临,俯身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五阿哥请安。” “本宫要进殿拈香拜祭,你们不用在身边伺候。”齐珞率先开口,弘历在脑袋犯浑,那也是她的儿子,不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而且若是今日之话传扬出去,不说会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就是对于雍正秘密立储来说也是不利。 “喳。”两名内侍推开厚重的殿门,弘历上前接过烛火,陪着齐珞走进俸先殿,两扇门重新关起,胤禛随后赶到,用眼神喝止内侍宫女的请安,静静的站立在门旁,驻足细听,他也想知道,齐珞究竟会对弘历说些什么,会是抱怨自己对她的呵斥,还是会…… 轻轻的摇头,胤禛眼底闪过一丝的明悟,齐珞哪怕再生气,也不会向儿子们抱怨,她只是会默默的放在心底,不同任何人说起,胤禛刚刚见到齐珞的病弱,眼底有几分酸涩,等到听见齐珞的教子之后,那就不是酸涩可以掩饰的了。 齐珞亲自点燃俸先殿里的蜡烛,平缓的说道“弘历,你给我跪下。” 弘历听话的直直跪在灵牌前的黄布蒲团上,抬头看着列祖列宗的灵牌,以及悬挂着他们的画像,在康熙的画像上,停住了目光。 齐珞见后心中黯然,究竟是历史的缘由?还是个性上弘历最像康熙?或者说是康熙帝王人格魅力太强?弘历儿时也不是如此,怎么年岁长大了,心恐怕也大了,因子继位是齐珞最痛恨的一种说法,那不仅是对雍正的侮辱,更是对康熙晚年痛定思痛,在各具能力的皇子中选择最适合胤禛继位的侮辱。 “弘历,当初在你皇阿玛的灵柩之前,致远公为你皇阿玛最宠信的臣子,说出了先皇未尽之言,你也在场,那些话难道你都没听进去?” “儿子……儿子谨记在心,没有忘记。”弘历将视线移到一脸端庄严肃站在供桌之前的齐珞身上,此时病怏怏的神情也然不见,眼眸中漆黑仿佛漩涡一般,能将自己注意力全都吸引进去。 “外公说过,皇玛法命皇阿玛继皇帝位,是因为他性子刚强而不可夺其志,是最适合执掌江山社稷之人。” 齐珞垂下眼帘,右手指着康熙的画像,沉声问道“当着你皇玛法的面,同额娘说清楚,因子继位到底是哪个混账之人说的?这种荒唐的话,弘历,你也会相信?额娘和你舅舅白白教了你一场,竟然耳根子软,只能听得进去好话,一点判断力都没有?你这样真是让我失望。” “额娘,儿子已经命人平息了传言,您莫要忧心。”弘历有几分紧张,齐珞冷哼道,“忧心?我会为这些忧心?弘历,我明白的告诉你,虽然我是康熙四十三年嫁给你皇阿玛的,可是我早就……早就对他心生敬意,又陪着他走过血雨腥风的夺嫡岁月,亲眼见到你皇阿玛的隐忍,内敛,为朝政忧心,费尽心思筹措赈灾的粮饷,这些我都是亲眼所见,先皇自然也瞧在眼中,才会最终立下遗诏传位。” 弘历默默无声,齐珞看了他一眼,还是得从根本上打击到他那膨胀的优越感才行,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若说先皇晚年最宠爱的皇孙,除了如今的理亲王之外,在无旁人,这些我总没有说错吧。” “是,皇阿玛很是疼爱弘皙。”弘历这一点是知道的最清楚,弘皙当初是皇孙中第一得意之人,他无法否认。 “那你难道不知道,你为何被先皇看重?当初你也只是黄口小儿,先皇为何偏偏看重你?”弘历抬头望着齐珞,眼底也有继续的疑惑,传言说是由于他出生的时辰好,带了一场大胜,生辰八字也是富贵至极,轻声硕大“额娘,弘历也很争气。” “我并不否认这一点,弘历,你很努力,天分也不错,可要是你不是雍亲王之子,先皇会注意到你吗?他可是有一百多个皇孙,在木兰围场,你大出风头,固然有你的才学,但若你不是雍亲王之子,你又怎么能去木兰围场?” 齐珞落地有声的话语,狠狠的敲击着弘历的心,此时他眼中也闪动的泪花,低声道:“额娘,儿子错了,儿子只是觉得皇阿玛太过严苛,并不是不孝顺他,也不相信因子继位的事情。” “严苛?刻薄寡恩?”齐珞变了变脸色,粉拳攥的很紧,开口说道,“弘历,我以为你大婚之后,为入朝为皇上办差,会明白些。没想到你竟然只单单看到这一面,你难道不明白,造成这一切的缘由?皇上的性子是薄凉一些,若是不然,如何处置先皇过于放纵的官场?若是不刻薄,又如何追回户部的亏空银子?” 稍作停顿,齐珞缓了口气,才接着说道:“说到寡恩?皇上对哪个人寡恩了?难道你没瞧见你外公小舅舅的恩宠,没瞧见贤臣张廷玉马齐的恩宠?还有就是推行新政,被小人弹劾的李卫,田文镜,鄂尔泰等等这些人,皇上哪个不是恩宠有加,呵护备至,甚至说出了,‘只要你们不负朕,朕决不相负’之言,难道你都看不见?” “而你一直敬重的先皇,明知道你外公是为了大清受的攻讦,却只能用恩赏御赐之补偿。”齐珞捂住胸口,弘历心中焦急,想要搀扶,却不敢移动分毫,眼角泪珠滚过,“额娘,是儿子不孝,让您伤心,皇阿玛是英明之君。” “英明不英明的,我一个内宫妇人怎么能说的好?”齐珞手扶着供桌,脸上惨白,额头上也见汗珠,喘了两口粗气,无力的说道“额娘并没有说你皇法玛不是明主,平三番等等你也是应该敬佩的,可你皇法玛晚年,却…却很是失策,一心追求千古一帝的名声,成就康熙盛世,明知道官场贪污成分,却无力整顿,所以才在二十四名皇子中挑中果敢坚韧的雍亲王。” “是,您说的对,确实只有皇阿玛最适合。”弘历此时已经明白过来,齐珞说过的话,一句句涌上心头,使得燥热轻狂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他也不是蠢人,受齐珞齐珏的影响很大,刚刚当差就去了户部探查资料,自然知道雍正到底都做了什么,只是后来…后来就被胤禛严厉的训斥惹得心生抱怨,再加上身边的人挑唆,才会如此。 “额娘,儿子错了。”弘历用袍袖擦擦眼泪,齐珞忍着疼痛,既然要教训弘历,就要将他彻底得弄清醒,省的他再脑袋发昏,“你皇阿玛自从登基以后,每日只睡了三个时辰,政务繁忙时,甚至整夜批奏折不合眼,比游玩赏景还多,他完全当得上最勤勉的皇帝,弘历,若你有心帝位,这一点一定不要忘记,你皇阿玛将要给你留下个丰厚的家底,而先皇给你皇阿玛只留下四百万两银子…” 齐珞猛烈的咳嗽起来,使得脸色反而红晕上一些,但确是病态的红晕,让人看着心惊,“额娘,您不要再说了,儿子知错,知错。”弘历呜咽着,紧紧咬着嘴唇,心中羞愧不已。 齐珞缓慢的向俸先殿外走去,推开殿门,没有回头,“爱新觉罗弘历,你在这跪上两个时辰,若是你再说出刚刚的话,额娘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见到外面的胤禛,齐珞怔了一下,低头稳住身形,规规矩矩的行李,恭敬淡然没有一丝人气的说道“臣妾叩请皇上金安。” 第六百一十五章 搬进寝殿 胤禛双手在龙袍里紧握成拳,目光死死的盯着执着蹲身行礼的齐珞,心中很是憋气,可只要一想到她刚刚在奉先殿教育弘历的话,却又觉得暖洋洋的,尤其是那句很早之前就心生敬意,引得胤禛想起未成婚时同齐珞的几次相遇。 “起来吧,朕…”胤禛看着齐珞的脸色并不好,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从衣袖中能察觉到不同往日的热度,眼底的关切一闪而过,有些薄茧的大手想要放到她的额头,齐珞侧身躲过,甚至轻甩开胤禛的搀扶,低头平淡无常的说道“皇上,这不合规矩,臣妾现在已然想通,想要得千古传诵的长孙皇后一分风韵,以前的种种任性,哪是皇上您大度不计较,此后臣妾万不会如此。” “你…你何时这般听话?”胤禛见到她往日灵动的眼眸如枯井一般,仿佛一拳击打在他的胸口,尤其是细看齐珞的脸色,虽然恭敬的垂着头,但病怏怏的样子,让胤禛也顾不得生气,只余下心疼担忧。 “你这是要回蓬莱凤台?”齐珞轻轻的嗯了一声,她觉得头发沉,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若不是在胤禛面前,她恐怕早就靠着别人才能站立,死死咬了嘴唇,平缓的说道“臣妾不耽搁皇上去奉先殿,臣妾会安静本分的待在蓬莱凤台,精读女戒女则,请皇上放心。” 再次俯身行礼,齐珞仿佛没有瞧见胤禛发黑的脸色,轻移脚步,挺直腰身,暗自给自己鼓劲,怎么都不能在他面前低头,自己并没有说错,文字狱,确实磨灭了读书人的傲骨,虽然他们的心机并不纯,但心底也有个声音,在小声的为雍正辩护,时代的局限性,你不能指望一个少数民族统治的封建帝王明白这些,若你不是穿越适口而来,兴许也不会懂。 胤禛听见齐珞说精读女戒女则,满腔的悔意终于压制不住,他怎么会要大度死板的皇后?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若是此时没有留下齐珞,恐怕她就真的会远离,听见李德全提着的竹篮子里小狗发出呜呜声,猛然转身,吩咐道:“准备御辇。” 李德全应了一声,胤禛快步的追上齐珞,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咛道“齐珞,你休想逃开朕……当时是气话,长孙皇后并不适合朕。” 不顾齐珞的挣扎,硬是打横抱起她,齐珞满腹的委屈,并不向以前那样,而是死命的踢腿,眼底晶莹的泪水滚动流淌出,暗哑着嗓音“放开……放开……臣妾要回去读女戒女则,要回去……读女戒……” 每说一声女戒女则,胤禛的心就不由得痛上一分,虽然那时女子必读的书籍,可他却偏偏不想让齐珞读得通彻,甚至看都不看最好,任由齐珞拳头落在身上,轻声说道“皇后,朕不会再说那日的话。” “皇上,御辇已经准备妥当。”李德全远远的低头回禀,胤禛抱着齐珞坐上御辇,开口吩咐“回勤政殿。”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平缓的抬起御辇,李全德并没有跟上,而是将俸先殿外的内侍宫女聚集在一处,语气严厉的说道“你们都已经是宫中老人,我也就不多言了,只要明白宫中的规矩,知晓主子们的心意,就不会犯错,是不是这个理?今日之事…” “奴才什么都没见到”内侍宫女连连应道,事关帝后他们又怎么敢妄言?李全德满意点头,开口道“你们在奉先殿也是不易,皇后娘娘怜你们辛苦,加赏你们每人五两银子。” “谢皇后娘娘恩典。”众人向着御辇远去的方向叩首,李全德才放心的离开,虽然皇后将在圆明园伺候的宫女内侍都调教一遍,但难免有人暗生心思,还是早做安排的好,暗自算了算人数,李全德心中苦笑,这笔赏银就得自己出了,好在并不多,也负担得起,只是求皇上皇后不要再折腾了,晌午时,皇上知道皇后没有遣人来送午膳,那身上的怒气,李全德想想还觉得心惊。 御辇内,齐珞见只是胤禛一个,更是无所顾忌,死命挣脱,但却被胤禛越拥越紧,男女力量的差异此时显现出来,再加上齐珞虚弱的身子,怎么能硬抗得过胤禛? “皇上,您到底想要臣妾如何?您如何才能满意?”胤禛换换闭上眼,轻声说道“齐珞,朕也不清楚,只是知晓无论如何,朕都不会放手,绝不会放手。” “勤政殿?那不是皇后应该去的地方。”齐珞反驳,眼睛转动一下,正经八百的说道“按女戒来说……”胤禛咬住了她的耳朵,轻哼道“既然如此听话,那你就记好了,朕再说一遍,女戒女则都给朕扔掉,不需再提。” 齐珞轻轻叹气,慢慢的还软身子,心中乏力,倦意上涌,低垂着眼睛慢慢合上,轻声道“皇上,弘历身边您还该多注意一些,小人难防,他们都没安好意。” “朕知道,你尽管放心,弘历他……朕没有改变心意,他是最适合的。”胤禛调整一下姿势,让齐珞靠得更舒服一些,闻着怀里隐隐的幽香,耳边想起奉先殿齐珞对弘历的训斥,这一切都让他满足的轻叹,这样的齐珞又怎么放得开?或者历朝历代哪个皇后会如此?就连被奉为贤后的长孙皇后,也不会如她这般,时刻的将自己放在心上。 回到勤政殿,胤禛见睡得香甜的齐珞,不忍将她唤醒,咬了咬牙,反正是在园子,稍微出格一些,让那些奴才闭嘴也就是了,于是抱着齐珞走下御辇,登上汉白玉的台阶之时,就听见请安声“臣叩请皇上金安。”“臣弟给皇上请安。” 胤禛身子一僵,眼里透出一分的尴尬,看了同样吃惊不小的尴尬无比的张廷玉、马齐,以及允禄允礼等人,收敛住心神,僵硬着脖子点点头,想要解释的话却终究无法开口,而怀中的齐珞,此时却微皱着眉头,轻声嘟囔““好吵,好吵,勤政殿果然…不好…回蓬莱凤台…女戒…” 胤禛抱着齐珞在众人的窥视下走进寝殿,将她安置在榻上,无奈的轻抚她的眉宇,低声道“既然朕的脸面已失,那你就休想再离开勤政殿。” 将绣着在九爪金龙在云朵里腾空翱翔的锦被给她盖好,胤禛再次细细的打量齐珞,下巴确实有些尖,脸颊也不如以往圆润,仿佛找到一个借口,轻声感叹“若是不放在朕的眼前……”她那性子,一定不想让那段黑暗的屈辱史重现,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总是忍不住出言,这次胤禛发怒,她尚能承受,若是将来所以绝对不能如此轻易的原谅他。 齐珞揉着额头,还有就是弘历,他今天说的话,真是让自己伤透了心,仿佛多年的教育培养,全是白费,这种无力难过更是让她神伤,毕竟雍正虽然有缺点,称得上是承上启下的明君,可乾隆呢?他的执政的中后期,根本就是昏庸自大的皇帝。 她如今的身子状况也不晓得会活多久,兴许比胤禛早死也说不定,更不能看着弘历,不过,若是让齐珞按照历史上当那么长时间的太后,她也不心甘,有时想一想,死在胤禛之前,可能是福气,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难挨的。 齐珞敲了敲脑袋,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些发昏,怎么能忘记父母?眼里重现光亮,为了他们也要努力的幸福下去,不能再让年迈的父母担忧,冷哼了两声“弘历,您别指望我会轻易的原谅你,不给你个深刻的教训,怕你将来再犯浑。” 此后整整两个月,齐珞都住在勤政殿,胤禛闲暇之余,就陪着她,品茶谈天,又或谈论起政事,齐珞很少再插嘴,但涉及到好的点子,以她的性格也忍不住,胤禛每当此时,就会眼里露出一分的笑意,不做声响的听着,看着眼里咄咄生辉的齐珞,才明白此时她身上的光彩让自己更为痴迷。 齐珞知晓分寸,总是点到为止,她其实更喜欢胤禛送的那一狗一猫,白茸茸的毛,抱起来十分的舒服,尤其是它们仿佛很有灵性,齐珞又吩咐奴才做了骨头等物什,最大的乐趣就是训练他们。 而让齐珞有些吃惊,但却不觉得意外的是,胤禛真的给京巴小狗设计衣服,并命令内务府给它搭建狗窝,有时甚至还会问起齐珞的意见,这一切倒也让他们之间更融有脉脉的温情,缓和那分僵硬。 第六百一十六章弘历生病 胤禛亲自给它们起名,京巴叫绒球,波斯猫却也叫绒球,齐珞当时满脸黑线,齐珏觐见时,听到这两个名字,脸色那叫一个好看,眉眼挑动的样子,死死的盯着小狗小猫,随后看了一眼在旁边的胤禛。 齐珏扬起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想到姐夫对球字这般钟爱,也是,您看绒球,绒球可是经常被姐姐抱在怀中,想必姐姐是极为疼爱的。” 齐珞轻笑出声,戳了一下球球的脑袋,轻声道“再喜欢也及不上球球,同小狗小猫相比,也不嫌跌份?皇上当初只是随意起名,哪有那么多想法?” “是吗?”齐珏同胤禛相视,然后二人几乎同时点头,齐珏更是在胤禛严厉的眼神中,坐在齐珞身边,逗弄小狗,齐珞只能无奈的苦笑,他们是真的在意自己,还是在斗气?这恐怕就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吧。 两个月后,在齐珞再三恳求下,胤禛勉强同意她搬回蓬莱凤台。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齐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这舒服,在勤政殿虽然每日都能看到胤禛,可是那还是有几分僵硬,远远比不上蓬莱凤台的温馨。 “您就不见五阿哥?”齐珞放下笔,自从看见胤禛为朝政劳心劳力之后,心中更是对弘历抱怨上几分,字如其人,胤禛的毛笔字端正有力,让齐珞能感觉到他的那分决心毅力,弘历从出生太过顺利,趁着他还孝顺听话,这次教训一定要深刻,万不能让历史重现。 “不了,我要练字。”紫英还欲开口再劝。齐珞抬头不悦的清扫了她一眼,紫英才默默的退下,将齐珞的话回给在外面的弘历知晓。 “五阿哥,您也晓得娘娘的秉性,过几日再来也是使得。”紫英见弘历神情有几分迷茫,他最近也清瘦上几分,除了默默叹气之外,还真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自从那次俸先殿的事情之后,齐珞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弘历,甚至在弘历按规矩请安时,也始终是淡淡的,不多说一句话。这让一向敬爱齐珞的弘历,手足无措起来,在为胤禛办差之余,拼命的搜寻齐珞喜欢的东西,希望能得到自己母亲的谅解,他还是最孝顺的儿子。 弘历耷拉着脑袋,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殿门,却始终没有涌起迈进去,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额娘对他的冷淡和不在意,听见远处的有雷鸣声,此时天空已经布满浓密的乌云,狂风吹摇着树枝,沙沙作响,兴许会是一场暴雨。 咬咬牙,弘历撩开衣襟跪在蓬莱凤台之外,紫英上前说道“五阿哥,您这是?这可使不得…” “你去同额娘说,若是不原谅儿子,就不起身。”豆大的雨点落在弘历身上瞬间将他的衣服打湿。雨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弘历心中有委屈,羡慕,嫉妒,没想到自己额娘对皇阿玛的感情如此之深,容不得旁人说一分的不好。 他在俸先殿之后,也暗自寻思琢磨过,皇阿玛确实是难得的君主,并不是比皇玛法差,仰着头,冰凉的雨水落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仿佛在昏暗的天空,记忆深处忽略的儿时事情,纷纷涌上心头,胤禛的关切教导,齐珞的疼爱,当初他也曾经说过,皇阿玛是最好的阿玛… “娘娘,五阿哥在外面跪了大半个时辰了,还下着大雨。”紫英再才来到齐珞身边,轻声劝导“奴婢担忧五阿哥的身子撑不住,最近他可是瘦上一些。” 齐珞听见雨声,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拿起汉白玉的卧虎镇纸在手中把玩,外面的雨水很大,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可是却能见跪着的身影,将镇纸捏的更紧一些,她怎么不心疼弘历,可是他却用了最无用的法子,最让自己失望的法子,这种自找苦吃的行为,齐珞是最瞧不上的。 不知过了多久,弘历觉得有人靠近,头上也撑起一把伞,抬头望去,竟然是身穿统领军服的齐珏,张张嘴,缓缓的吐出几个字“小舅舅,弘历…弘历…” 齐珏叹了一口气,硬是将弘历从地上拉起来,弘历挣扎间,碰掉了油伞,齐珏揪着弘历的衣领,面色严肃的大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姐姐教你的话都忘记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般,让姐姐心中更难受,更不会原谅你。” “小舅舅,不这么做,我还能如何?”弘历猛然觉醒,他才想起儿时齐珞说过的话,更是丧气不已,摇晃着身子,推开齐珏向回走,暗哑的声音在大雨中传来“额娘,儿子真的知错了,皇阿玛是儿子最敬佩的人,额娘…额娘…” 齐珏眼神默然,拣起油伞,叹了一口气,走进蓬莱凤台,看着军服已然湿透,秦嬷嬷拿出干爽的衣物,齐珏摇头拒绝,再同姐姐亲密,外臣还是有别,开口说道:“不用了,我同姐姐说两句就得赶回去。” 齐珞此时从书房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浑身湿漉漉的齐珏,想让他换衣服的话,压在口中说不出来,上前拿过毛巾,将他头上脸上的雨水擦净,开口问道“弘历回去了?他身子瞧着如何?” “姐姐,您明明在意五阿哥,却不给他好脸子看,那会伤到弘历的。”齐珏不知详情,对于从小被自己教养的弘历有着更多的关爱,齐珞停住手,轻叹“球球,你不懂,弘历他太让我失望了,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将来真是作出那般糊涂事,岂不会更伤心?” 齐珏皱着眉头,没听说弘历最近惹什么事呀,怎么会让姐姐如此伤心?齐珞看着外面磅礴大雨,也很焦躁,弘历别生病才好。 有道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弘历果然得了伤风,头上放着冰凉的毛巾,虚弱的躺在床上,按太医的话说,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修养几日也就好了,可弘历心眼活分,自然有一分病也弄出三分来,自己额娘一向心软,不会不来看他。 可是一连等了两日,却不见齐珞动静,弘历才真的上火了,嘴角有着点点的火泡。他的福晋富察氏,以及两名侧福晋围着伺候生病的弘历。 弘历很是不耐烦,想见的见不到,嫌烦的确总是在耳边叽叽喳喳,开口命令“福晋,你们先回去,这有小约就好。” 富察氏大度的笑笑,向端着汤药的小约点点头,“既然爷这么说,那就劳烦你伺候爷,有事在派人知会我也就是了。” “是,福晋。” 小约俯身行礼,察觉到别的女人如刀般的目光,心中涌起几抹凄然,富察氏带着心有不甘的侧福晋离开。 “爷,喝药吧。”小约扶起弘历,仔细的喂着汤药,弘历见到她眼底的那丝幽怨,低声保证道“小约,爷记得,等到明年就去皇阿玛那请旨,册封你为侧福晋,爷不会薄待你。” 小约对这些并不在意,开口说道“爷有这份心就好,我相信你。”能陪在弘历身边,也是一种满足吧,弘历揽住小约,想要温存上几分,外面请安声传来“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弘历放开小约,眼里爆发出极大的惊喜,动作麻利的躺在床上,将扔远的手巾重新放在额头上,半合眼睛,低声道“小约,千万不要额娘瞧出破绽。” 齐珞走进,就见到弘历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也有几分暗黄,心中一紧,忙上前两步,仔细的看了半晌,狠狠的掐了一下装相弘历,转身向外走去,弘历一把拉住齐珞,额头上的毛巾掉落下来,可怜兮兮的唤道“额娘,儿子真的病了,是真的。” 齐珞水葱一样的手指戳了他的额头一下,轻哼道“以后再敢犯浑,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不敢,不敢。”弘历连连摇头,靠近齐珞肩头,轻声道“额娘,儿子真的明白皇阿玛为大清的江山做了什么,儿子目光短浅,让你们失望了。” “弘历,你皇阿玛其实也有不妥当之处,额娘曾经说过,人无完人,只有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的人才是最合适的,你皇玛法晚年的情形,只有皇阿玛最合适。” “嗯。”弘历应了一声,靠在自己额娘的身边,他觉得很舒服很温暖,不想移动半分,齐珞轻抚弘历深陷的脸颊,接着说道“以后再不许拿自己的身子初起,跪请原谅额娘最是容不得。” “儿子长大了,不会再如此。”齐珞同弘历说了几句话,就见到他福晋带着侧福晋格格进来请安,很掐了一下弘历的手,似笑非笑的说道“弘历,你倒是真是长本事了,这才几年光景,你给额娘弄出来这么多女人,你可真是长大了。” “额娘,儿子头疼。”弘历闭上眼,暗自埋怨这些女人一点眼色都没有,怎么偏偏此时来请安,他却忘了,这些女人可是心中明白的很,在他心中,皇后娘娘那是最重要的人,怎么也得给皇后娘娘留下个好印象才行。 第六百一十七章 一场地震 雍正八年八月,这几日烈日当空,比起往年来格外的炎热。胤禛同齐珞一样,也是受不得热的,在齐珞的安排下,冰镇的瓜果摆放在他眼前,勤政殿的窗帘,屏风多采用冰蓝色,在视觉上,让最近忙于政事的胤禛觉得凉快一些。 虽然齐珞早有安排,但胤禛服用丹药的负作用逐渐的显现出来,再加上最近几日很是闷热少雨,当初胤禛又得过时疫,再加上他总是熬夜处理各地送来的奏折,所以他的身子有些衰弱。 胤禛怕齐珞担忧,暗自命令李德全等内侍不准说出去,齐珞由于天热,也懒得动弹,只是安排好吃食送去,种种巧合之下,竟然被他瞒了过去。 中旬这日午后,更是热得人仿佛都要冒火一般,齐珞身体受不得冰凉,所以解暑的刨冰之类的不能用,只能一杯一杯的喝着冰镇的梅子汤,以浓稠的梅子羹为食。 齐珞歪在安置在窗边的榻上,一手拄着脑袋,一手拿着冰镇的装满果汁玻璃杯,时不时将凉凉的杯子放到额前,丝丝的凉意,稍稍缓解了身上的燥热。紫英坐在一旁的矮墩子上,为她掌着羽扇。 齐珞昏昏欲睡之间,却被在她身边的弘暥盼曦的嬉闹声吵醒,他们每人手中都端着细白瓷的小碗,那里面是齐珞专门吩咐厨子研究出来的奶冰,浇上浓稠的果肉果汁,在搭配上切得大块的时令水果,红红白白的颜色鲜—亮,很是让他们喜欢。 “小哥,我的吃完了,盼盼还要。”盼曦将自己的小碗藏在身后,咬着汤勺看着弘暥的小碗,那里面还有大半碗,见弘暥没有反映,眼神迅速的暗淡下来,动着小嘴,“小哥,小哥。” 弘暥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碗,眼底划过一分不舍,齐珞怕他们两个贪吃,弄坏了肠胃,每次都是定量,所以他们格外的珍惜。皱紧淡淡的小眉毛,弘暥闭上眼睛,将小碗推到盼曦面前“给,你的也不要在藏了,哥哥不喜欢吃这个。” “小哥真好。”盼曦脸上绽放着天真的笑容,将两个小碗的奶冰合成满满一碗,开心满足的眯着眼睛,一勺一勺的细细品味。 弘暥吞了吞口水,知道在坐下去,一定会忍不住,抬脚仿佛不在意般的向外走去,齐珞轻轻的摇头,手指虚空点点盼曦,轻笑道“你呀,就能欺负你小哥。” 盼曦捧着小碗来到齐珞身边,依偎造她怀中,得意的说道“盼盼才没有,是小哥心疼盼盼才会如此。” 毛球绒球一改往日的乖巧,此时显得非常烦躁,不停的叫着,甚至它们还互相抓咬起来,齐珞开“将它们弄下去,木来就够热的了,可不能在让它们凑热闹。” “额娘,额娘”弘暥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拉起盼曦喘着粗气道“蚂蚁蚂蚁,额娘,蚂蚁在成群的搬家,你说过的……” 齐珞一下子坐起身,脑中一个念头闪过,难道是地震?看着不停跳跃难安的毛球线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将身边的弘暥盼曦抓紧,向为飞奔而去,对这发愣的紫英秦嬷嬷喊道“快去平坦的地方,快去……”殿内一片慌乱。 刚刚迈出殿门,站在平坦空旷之地,就听见一声巨响,齐珞将弘暥盼曦护在身下,半蹲着身子,蓬莱凤台的殿宇摇晃着,带起一大片的灰尘,主殿建造的很结实,但是耳房等坍塌了大半,齐珞感到天摇地晃,在自然灾害面前,人显得那般的无力脆弱。 片刻之后,浓重仿佛烟雾般的灰尘,渐渐的散去,齐珞直起身子,紧张的看着怀中的一对儿女,见他们只是面露惊慌,并没有伤到才放,,轻声安慰道“弘暥,盼盼,没事了,额娘在你们身边,没事了。” 盼曦抱着齐珞的腰大哭起来,抽泣道“额娘,盼盼害怕”弘暥也小脸煞白,小身子轻轻颤抖,勉强站立着,泪珠在眼圈中滚动,听着远处传耒的哭喊声,喃喃的说道“额娘,这,这就是地震?” “弘暥,你刚刚做的很好,若不是你细心,额娘和盼盼兴许”齐珞停住了口,对这安然无恙的秦嬷嬷说道“你照料盼曦弘暥,我去瞧瞧皇上,他……” 秦嬷嬷刚刚应了一声,齐珞就再也顾不得儿女,提起裙摆,向勤政殿方向跑去,“皇后娘娘,您小心让奴婢”紫英见状,追着齐珞而去。 “秦嬷嬷,额娘是去见皇阿玛?”弘暥看着自己额娘飞快消失的背影,秦嫦嬷抱着盼曦,轻叹道“皇后娘娘,她始终是将皇上放在心中,不曾有一刻疏忽,好在今日五阿哥六阿哥去了近卫军,若不然娘娘会更担心” “皇阿玛和哥哥们都会平安,一定会,四哥在京城也会平安。”弘暥眼里闪过坚定的信念,拉着盼曦的手,安抚般轻拍两下“盼盼,不要怕,小哥在。” 空中飘有灰尘,视线并不怎么好,齐珞一心担忧胤禛,在她的眼中只有勤政殿,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在奔跑中,耳边传来哭叫声,更是紧张,脑子乱成一锅粥,胤禛会不会被困在里面,会不会受伤,还有远在京城的父母,弘旻他们,在大灾难面前,亲情是那般可靠。 突然被人斜刺里伸出来的手臂拦腰抱住,齐珞怔了一下,大声道“大胆,竟然敢阻挡本宫?你”闻到熟悉的气味,止住了怒喝,手颤抖的扶上那双臂,唇齿打颤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你这是要去哪?”胤禛将她紧紧的勒住,当他同样向蓬莱凤台赶去时,就见到飞奔而来齐珞,在浓雾中,那双黑眸是那般明亮,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安抚般的轻拍她的后背,嗓子也有些干涩“是去勤政殿?是去寻朕。” 齐珞扭动一下身子,缓缓合上眼,终于找回了声音,不服气中带着几许的庆幸“皇上不也是要去蓬莱凤台吗?好在老天保佑,恰巧遇见,若不然会更担心。” 仿佛想起了什么,齐珞挣扎着面向胤禛,靠在他胸前,抬头望进他的眼底,低声喝道“您是皇上,怎么能轻易犯险?你难道不明还有余震?你不是心系天下吗?”胤禛眼里透出一分恍惚,随即清明起来,深吸一口气道“你是朕的皇后,是朕曾经答应过致远公要照料你终生,君无戏言。 齐珞突然抱住他,低泣呜咽的说道“我更想见到你平安,你要相信我有自保的本事,会照料好弘暥盼曦,呜呜,不许再说为了我阿玛照料我,你就是去寻我的。” 胤禛眼里尴尬一闪而过,在她耳边轻声安慰着,但齐珞渴求的话始终没有听见,这恐怕是齐珞这一生的遗憾,为何偏偏喜欢上嫁给一个别扭至极的人? 等到重新安顿好齐珞他们,胤禛开始召集群臣议事,圆明园的逄筑还是很结实,亭台楼阁并没有破坏的太过严重,只是由于晃动殿宇中的铺陈摆设倒地或者破碎,可是京城 好看的txt电子书 清朝穿越记3第5部分阅读 清朝穿越记3 作者:rouwenwu 可是京城京郊百姓的死伤更大一些,反倒达官贵人他们只是损失了一些钱财而已。 齐珞将弘暥盼曦哄睡,缓步来到已经清理过的东暖阁,面前用落地的皇纱挡住,胤禛和允祥张廷玉、等人在商量如何处理这次地震,其中有几名御史的声音,此次灾祸是老天示警,皇上身边必有j佞小人等等诸如此类之言。 胤禛身子本就有些弱,心中烦躁,他是很信祥瑞天意的,听见御史的话,自然很是难受,也不由得自问难道他无德才引得老天示警攥紧拳头,睁圆双目喝退御史“朕无愧于天地,身边只有能臣干吏,并无j佞之人,你们给朕滚出去,不许妄言,否则朕灭你满门。” 御史用袍袖挡着脸退了出去,允祥身体刚刚好转,还很虚弱,坐在椅子上劝道“四哥,您别听这些酸儒之言,有一点动静他们都能当成大事,咳咳” “十三弟,你还是要仔细,不能再累到。”胤禛嘴唇抿成一道线,虽然没有什么精力,但还是挺直腰杆,开始布置地震之后的事情。 齐珞听见胤禛的声音里含着那分疲倦,那分无力,心疼不已,刚刚才得知,原来他也病了几日,在暗狠他隐瞒同时,更恼恨自己犯懒,开始暗自思量该如何给胤禛补身体。 将近傍晚十分,就当齐珞觉得应该无事时,内侍又送进来奏折,胤禛看过以后,面色更加难看,怒骂道“这些无耻之徒,朕看他们才是j佞之徒,竟然妄图煽动百姓他们好大的胆子!” 齐珞听见众人的惊呼“皇上,皇上”在也顾不得其它,冲了出来见胤禛坐在龙椅上,双目微合,脸色惨白,嘴角隐隐透着一丝血迹,在他身边围着许多的人,齐珞上前沉声喝道“你们都给本宫闪开。” 众人见到是皇后亲临,慢慢的退到一旁,齐珞眼前没有任何阻挡,看着明显晕过去的胤禛,紧咬着嘴唇,她如今不能乱,一定不能乱,不能给小人可趁之机。 第六百一十八章 昏迷之后 勤政殿重新安静下来,怡亲王允祥郑重的跪地行礼,其他人也纷纷下跪“给皇后娘娘请安”。齐珞走近胤禛,抓住他有些干枯的手,合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慌乱已不见踪影,平静的开口“李德全,搀扶皇上去后殿,宣召太医。” “喳”。李德全指挥内侍上前,扶着胤禛离去,略略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直挺挺站立在龙椅旁的皇后,暗自叹气,正值多事之秋,皇上您可千万不能有事。 齐珞虽然面色沉稳,心中还是有一分紧张,眼底也难掩那分慌乱,看着跪地的众人,深吸道“十三弟,十七弟,你们二人是皇上倚重的手足,刚刚皇上亲自拟定的赈灾之事,十三弟你领头拟个章程出来,皇上耐不住热,歇息一会也就好了,到时你们直接向皇上陈奏也是便宜,省得再多跑一趟。” “臣弟遵旨。”允祥点头应道,他心中明白,此时他们这些人是绝出不了勤政殿一步,除非皇上此时无恙,遂恭声道“臣弟不会辜负皇上厚望。” 齐珞挤出一丝安心的笑容,眼神中透着锐利的看了一眼张廷玉等朝臣,将内侍招呼到身边轻声吩咐“天气燥热,你去准备些解暑的刨冰,供众大臣享用。” “谢皇后娘娘。”众人恭敬的再次俯身,齐珞见没有遗漏之处,迈开步伐平稳如常的向后殿走去。等见到躺在龙床上昏迷不醒的胤禛时,浑身的力气仿佛都抽空一般,跌坐在他身边,泪水在眼圈中打转,轻声唤道“皇上,皇上。” 太医赶过来诊脉,半晌之后,眼神中透着惊恐,低声道:“皇后娘娘,奴才有话禀告。” 齐珞此时正用绢帕擦着胤禛脸上的虚汗,听见此话停住动作,起身随着太医绕过五扇檀木屏风,平稳住心神问道“皇上到底如何?很严重?” “皇上气血不旺,五脏六腑又存了暑气,引得肝火旺盛才会昏厥。”太医谨慎的选择用词,饶是如此也让齐珞身子轻晃几乎站立不住,左手扶住屏风,焦急的问道“你可有法子医治?” “奴才只能开个药方徐徐医治,皇上如今更是不可再过劳累,而且……”太医沉思半晌,咬咬牙说道“皇上曾经服用过猛虎提神之药,娘娘您虽用温补的法子将养,但最忌情绪波动太过,娘娘要心中有数。” “本宫晓得,你下去些方子吧。”齐珞盯着太医,语气中透着警告“皇上的病情你应该晓得如何说才是,若是让本宫听见妄言,直接找你算账。” 太医心神晃动,收敛惊恐,低声道“娘娘,奴才万不敢妄言,皇上只是劳累重了些暑气,将养几日必好。” 秦嬷嬷走近坐在床头,看着胤禛发呆的齐珞,低声禀告“几位阿哥请见。” 齐珞目光并没有离开胤禛的容颜,淡淡的说道“让他们进来,还有准备皇后朝服,那些大臣也不能总是留在勤政殿,看皇上的样子,是想多休息几日,在他醒来之前,我要一切平稳如常。” “是。”秦嬷嬷伏伏身子,一会功夫,弘旻弘历弘昼走了进来,弘旻焦急的开口“额娘,皇阿玛他……怎么会突然这般?” 弘历却很沉默,脑子不停转动着,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形,他虽然不是唯一入朝办差的皇子,但却被胤禛放在户部历练,当然要比只管清闲事的弘旻更明白此时不能行错一步,由于地震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惨重,若是被有心人以天谴扇动闹事,那就是大祸。 齐珞看了儿子们一眼,悔恨的说道“都是额娘没有照顾好他。”弘旻拍拍自己额娘的肩头,轻声安慰着,弘历猛然抬头,他的眼中同样闪动着担忧,但却坚决的说道“额娘,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皇阿玛突然发病,要严防j佞小人趁机闹事,动摇江山根本,京城乃重地,更是乱不得。” “你说该如何处置?”齐珞头很疼,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朝政之事,这份担子太重,她承担不起,靠在弘旻的身上,缓解刚刚的心力交瘁。 弘历仔细想了一下,开口道“额娘,如今京城已经有些混乱,天谴天罚之言不绝于耳,如今最要紧的是用严厉的手段稳住局势,不能让此事再扩散,妄议朝政,诋毁皇阿玛之人应严肃论处,以儆效尤,护军营和近卫军此时尤为重要,他们绝对不能乱,至于赈灾之事,也要安排稳妥清廉之人。” “恂贝勒府和廉贝勒府可曾有消息?他们的府邸没有受损吧。”齐珞知道此时哪怕再累都不是软弱之时,对于被变相囚禁的允祀等人,她并不放心,见弘历有一丝迷茫,叹气道“弘历,你去宣召庄亲王杨康,裕亲王保泰,让他们立刻赶往圆明园,密令庄亲王——” 齐珞停顿一会,接着开口“就说皇上昆仲情深,担忧廉贝勒等人安危,让他安排可信之人妥善的保护,不得出一丝差错,再有就是允禟等人,也不得疏忽。” “儿子这就去。”弘历清醒过来,齐珞叫住他道“等一等,额娘还有事让你做。”齐珞站起身,来到桌子旁,吩咐秦嬷嬷准备好笔墨纸砚,提笔思量半晌,那些地震之后如何防治鼠疫瘟疫的法子,都写了出来,字迹潦草写了整整几页纸,吹干墨迹,装在信封内,递给弘历,嘱咐道“你送去致远公府,阿玛会明白我的意思。” “额娘,您为何不亲自提出来?”弘历很是诧异,这可是争得贤名的好机会?有了慈悲贤惠的好名声,哪个又敢说额娘迷惑君心独占帝宠?齐珞提笔在折子上清晰的书写着,这个一会要以胤禛的名义宣读出来,听见弘历的话,抬头望了一眼榻上的胤禛,眼中透着柔和的光亮。 “额娘你皇阿玛的妻子,只是想当陪伴在他身边的妻子,贤惠的皇后?那不是幸福。” 弘历抓紧自己额娘的手臂,感觉出那分柔韧,猛然转身离去,“额娘,您放心,儿子定会做到万无一失。” 齐珞写好折子,唤过李德全,细细的吩咐一遍,才再次回到胤禛身边,此时太医已经将汤药弄好,从弘旻手中接过汤碗,齐珞说道“我来就好了。” 弘旻扶起胤禛,弘昼递上垫子,让昏迷的胤禛靠的舒服一些,齐珞用汤勺撬开他紧闭的牙齿,想到每次自己清醒时,必会觉得喉咙疼,还曾抱怨过,此时不就是报仇的机会? 虽是如是想,齐珞喂药极为的轻柔生怕弄疼他一样,轻声问道“弘旻,你福晋儿子可曾平安?弘昼,你最近又去哪疯了?整天同那些闲散宗室混在一起,也不晓得你们都在做些什么?” 如此紧张焦急的时候,自己额娘还能平淡无常的闲话家常?倒是让弘旻弘昼心生佩服,配合的说起一些日常小事,让沉闷压抑的寝殿,多了几许的柔和,齐珞喂完汤药,安顿好胤禛。 见到弘旻紧皱的眉头思索的样子,齐珞轻叹“你要明白,地震这种天灾是很难估测的。” “额娘,儿子只是觉得若是能观测到,如今的状况会好上许多。”弘旻确实在想预测的事,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上,这些事做起来更顺他心意,齐珞起身拍拍他的肩头,“弘旻就是再过三百年,地震也无法预测,你不妨想一想,用何法子能让百姓明白,地震不是天罚,而是如同下雨一般,只是——咳咳——只是不常见而已,京城时地震——算了,那些东西你自己琢磨吧。” “弘昼还有你。”齐珞拉过这个一向淘气的儿子,轻声交代“同闲散宗室相处也要知晓轻重,多事之秋,你应该明白的。” “额娘,儿子不会让他们被旁人鼓动。”弘昼眉骨一挑,眼里露出一分精光,随即隐去,低声道“他们虽然都是家中幼子,爵位也落不到他们身上,或者爵位不高,但他们更合儿子的脾气。” 齐珞放心的笑笑,宗室这块有裕亲王和弘昼在,那应该无碍。李德全回禀“娘娘,庄亲王和裕亲王已然赶到勤政殿,怡亲王的折子也拟定妥当,请您示下。” “为本宫更衣。”此话落地,十名宫女在秦嬷嬷的带领下,端着铜盆,皇后朝服朝冠等物件,齐珞穿戴整齐,她由于嫌弃厚重,很少如此穿着,此时觉得这一身行头甚至比过去还要沉重几分,直起腰,走到床前,看着仿佛沉睡的胤禛半晌,才扶着朝冠,慢慢低头轻吻上他睡梦中还微皱的眉头,胤禛,等我处理好这些之后,希望能见到你清醒过来,你说过要照料我终生的。 第六百一十九章 齐珞临朝 勤政殿东暖阁里,允祥虽然觉得很累,却手持着折子默默站立,众人见他这副模样,自然也不敢没了规矩,有学有样的站在怡亲王身后,虽是低垂着眼帘,但偶尔露出来的一分探究猜测,皇上的身体到底如何?若是有个万一,在天罚之下,那必然会引起朝局混乱,而且虽然有三名嫡子,并没有历练,兴许会弹压不住。 “裕亲王,庄亲王到。”内侍高喊,杨康和保泰走了进来,同允祥允礼互相行礼之后,允祥明显的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有宗人府宗正裕亲王和掌控护军营在军中威望甚高的庄亲王在,那就出不了太大的乱子。 其实在允祥心中也是很忧心允祀等人会趁乱最后一搏,但见到一派沉稳的杨康之后,这种担心就很多余,皇后娘娘既然能将杨康招来,岂会不做安排?想到刚刚齐珞的沉稳,随后处事的老练,允祥暗自感叹,四哥您到是真的娶对了人,京城有近卫军统领齐珏,又将能同齐珏争风的杨康招到圆明园,京城会更平稳些。 杨康保泰听见弘历的传召便明了,园子里出事了,安排妥当之后,赶了过来。刚进园子,敏锐的杨康就感觉到那丝不同,圆明园按凌柱当初的话讲叫做戒严,只许进不许出,来到勤政殿时,保泰碰见相熟的小内侍,用银子探得似真似假的消息,只说皇上重了暑气,无法处理朝政等等。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自然晓得此事并不简单,皇上兴许病的更重一些,杨康眼里嘲讽的笑意一闪而过,轻叹道“皇后娘娘这是,这是信任咱们?是信任。” “你说是她变了,还是咱们从来就没有被她放在眼中?”保泰面带一分感伤,低声道“其实除了这世袭罔替的王爵之外,我最最不想伤到她,为何她不明白?” “真实吧,这才是真实的皇后娘娘。”杨康笑容更加苦涩,在他心中中一直觉得齐珞哪怕不会动,也会对他略有一丝的情意,可如今才明白,除了她的亲人和皇上,旁人休想得到她一分的信任,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放不下心,甚至对于胤禛更羡慕上几分,午夜梦回之间,他也曾想到,若是当初遇刺时,能拉那拉氏—把,兴许就会是另一种局面 “皇后娘娘到。”众人屏住心神,只见齐珞一身厚重华贵的皇后朝服,扶着秦嬷嬷的手走进了勤政殿,在龙椅齐早已然安排好了凤座,齐珞慢慢的坐下,双手搭在扶手上,手指划过上面的栩栩如生的金凤,淡然的开口“起身。” “谢皇后娘娘。”在几位王爷的带领下,众人行了叩拜之礼才敢起身,偷偷打量一眼端坐的齐珞,见她眼里沉稳的仿佛一面镜湖,外人体想从她的眼中窥视到详情,轻施脂粉的玉面上透着严肃端庄,让人不敢逼视。 齐珞缓了缓,开口问道“怡亲王,可曾拟出个章程?” “臣弟同众大臣商量妥当,已有章程,面呈皇后娘娘。”允祥出列,知道这是齐珞立威之时,单已跪在地上,将奏折举国头顶。齐珞微微的皱眉,虽然历史改变,但允祥腿有风湿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心中有几分感动,轻声说道“怡亲王请起,你身子刚见好转,可不许不仔细。” “臣弟多谢皇后娘娘挂心。”允祥起身,一番姿态做出来,再加上保泰杨康的臣服之样,自然让群臣有几分躁动的心重新安静下来,暗自琢磨,这是不是皇上早就安排妥当的?或者说是故意试探?倒也让他们摸不清门路。 齐珞拿着折子随意看了一眼,身上透着为难困惑每个人都能察觉到,看了半晌才放弃般的说道“以木宫的见识实在是不晓得赈灾粮饷之事,这事让本宫头疼不已,怡亲王太高估本宫了,后宫妇人也就懂得设个粥棚什么的,哪会知晓这朝堂上的事?“ 众人听见齐珞语气轻松的自嘲,难免面带一丝的笑意,本来嘛,皇后就是再聪慧也不会懂得太多,皇后娘娘能现出此话,看来皇上的病情并不严重,若是不妥当,此时皇后恐怕会乱成一团,不知所措吧。 杨康抬头望了一眼齐珞,见她自嘲的眼底隐隐透着一分的狡黠,心中暗叹,你到底要蒙蔽多少人才肯心甘?齐珞觉察到杨康的注视,知晓了解她甚深的杨康自然不会被蒙骗过去,但更明白他此时不会揭穿自己的把戏,向他嫣然一笑,目光落在了钻戒上。 “好在老天保佑皇上刚刚清醒过来亲口拟定了章程。”齐珞此话落地,勤政殿礼嗡的一声,大臣纷纷按捺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就连一向沉稳的张廷玉也不由的翘起嘴角,但眼中却一抹极快的疑虑。允祥当初离胤禛最近,自然明白他的四哥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以皇上的个性更不会清醒后不临朝听政,看了齐珞一眼,兴奋的说道“皇上乃真命天子,自然得列祖列宗庇护,臣弟臣弟”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用袖子挡住脸,掩藏起那抹焦躁,皇后如此安排,那就意味着皇上病得不清。 旁人不解详情,纷纷开口表欣喜之情,齐珞此时开口说道“众卿的忠心,本宫已然晓得,必会呈给皇知晓,皇上龙体不愈,太医有言安静调养为上,因此就有本宫代为宣读皇上旨意,李德全,你亲自宣读皇上书写的折子。” “遵凤喻。”刚刚在后殿,齐珞已经细细交代过,李德全自然晓得该如何应对才不会让旁人察觉出来,上前两步,按下心慌,打开折子,上面清秀略带几许柔韧的字体映入眼帘,开始宣读赈灾调拨粮饷,安抚京城百姓之事。 由于齐珞认识的朝臣不多,也不知晓哪个是清官,思量半晌之后,才提了张廷玉的名字,他是将来要享太庙的人物,自然是聪明清廉之人,这个人选,胤禛应该满意。 等到李德全念完折子,啪的一声合好,手持折子退到一旁,齐珞此时开口道“张大人,皇上将此事交由你安排,你就照这折子会同众卿处理吧,若有紧急之事可请示怡亲王。” “臣遵旨。”张廷玉出列领旨,正在此时殿外内侍高喊“致远公有折子呈上。” “送进来。”齐珞扬声道,暗自舒气,真是赶得恰当,身穿藏青色袍子的小内侍捧折子呈到齐珞手中,打开细看一眼,齐珞陌即轻柔额头,对允祥说道“还是怡亲王看吧,本宫实在是弄不清楚这些。” 允祥上前,将折子接过,仔细的观瞧,不停的。不停轻声诵出,众人也听的明白,尤其是“天灾之祸必有瘟疫,此乃重中之重万不可忽视。”更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金玉良言,而且还详细列举了可行之策不得喝生水,腐烂的尸身撒上石灰深埋于地下等等。 看过之后,允祥欣悦臣服的说道“致远公所虑甚是,张大人不妨派妥当之人按此办理,万不能让瘟疫鼠疫散播开来,动摇我大清根本。” “是,臣也觉得致远公所言极好,臣必会照此处理。”张廷玉应和,齐珞此时才终于放下悬着的心,轻笑道“既然你们贤王贤臣都如此说,那就这么办吧,皇上过两日将养好了,必会临朝听政,到时你们再面呈皇上吧。” 齐珞处置完毕,从凤座上站起,看了一眼保泰杨康,眼底划过一丝的愧疚,咬了咬牙“庄亲王,你同裕亲王同留圆明园,皇上有事要吩咐你们,京城廉贝勒和恂贝勒府,如今的状况,皇上实在有几分担忧,不知他们两位可曾安稳?有没有伤到?” “回娘娘,廉贝勒和恂贝勒府中平安无事,其余王府贝勒府虽然小有损失,但都家宅平安。”杨康上前答话,齐珞庆幸般的点头,“真是辛苦庄亲王,皇上担忧兄弟,这也是难免的。” “皇上心怀天下,手足情深,奴才自然会照料好廉贝勒。”齐洛觉得很是滑稽,这种虚伪的说话方式很不喜欢,略略向杨康点头,在众人的恭送声中缓步离开,杨康垂下眼帘,心中暗叹,我又怎么会让他们两府有消息传出?你实在是太小心了。 齐珞强打着精神回到寝殿,刚刚跨进殿门,脚下一软几乎摔倒,好在秦嬷嬷很仔细,搀扶住,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心疼的唤道“娘娘,您可不能也倒下” “我没事。”齐珞无力的笑笑,双腿有些颤抖,抬起左手向床边一只“扶我过去,去看看皇上,他应该醒了。”齐珞将朝冠朝服等脱下,重新坐在胤禛身旁,轻声道“下去吧,我单独同皇上待一会。” 齐珞手扶上胤禛的脸,轻声说道“以前都是我昏倒,你唤我醒过来,这次偏偏掉了个儿,,我心软承受不住这种折磨,若你真的心疼我,就醒过来,好不好?” 温热的眼泪滴落在胤禛脸上,齐珞俯身,手指划过他的薄唇,在相距一寸远时,命中注定,我们是不是如此?轻吻如微风拂过,蜻蜓点水般,落在了胤禛的唇上。此时落日的斜阳撒进殿中,给帝后二人镀上了淡淡柔和的金色。 第六百二十章 遗诏大意 老天还是挺照顾齐珞的,胤禛也不会像她那般装昏,黄昏到时,慢慢的睁开眼睛,沙哑的低咛“水……朕要喝水……” “皇上,您醒了?”齐珞此时反倒有些手足无措,反应不及,抓着胤禛的手就不肯松开,生怕这是自己的幻觉,胤禛缓慢的眨眼,动动干涉欲裂的嘴唇“朕醒了,要喝水。” “水?水?”齐珞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怎么就连刚醒之人要喝水都给忘记了?少刻功夫就端过来一杯温水,扶起胤禛将玻璃杯放在他的唇边,怕胤禛多想,解释道“温水要比茶水更好一些。” 胤禛喝大半杯水后摇摇头表示可以了,齐珞将玻璃杯放在一旁,抽出绢帕擦净他嘴角的水珠,轻声问“皇上,是不是再传太医进来把脉?” “不用了,朕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胤禛拉住齐珞,眼里透着一丝的柔和,应该吓坏了她,动了动身子,柔和尽去,带着几许焦急的问道“地震的事十三弟是如何安排的?朕生病的消息,不可传入京城——朕——” 齐珞从旁边拿过一个八仙拜寿软软厚厚的垫子放在胤禛后背处,知道他最放不下心的还是江山,心中有一丝的不满,可这就是雍正呀,轻声将刚刚的事情复述一遍,这种事还是要自己说出来的好,省得他起疑心。 胤禛迟疑一会,神情有些许的暗淡,微微垂着眼帘,低头看着紧握在一起的手,缓缓的开口“你这般处理……朕很满意……弘历也很懂事……朕该放心了……” “胤禛,”齐珞怒气冲冲的说道“你看着我,看着我。” 胤禛望着齐珞如火的眼眸,有些闪神,最近她仿佛越来越肆无忌惮,喜怒哀乐总是表现的很明显,若是自己真的不在了,也要让她活得安稳,弘历是个孝顺的儿子,敛去眼中的疼宠,沉声喝道“你这是在同朕说话?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皇后临朝听政你倒是越发的能耐——” 齐珞扑在胤禛身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紧紧的仿佛如落水之人抱着浮木一般,凶悍的说道“不离开,你休想再气走我,休想——休想——”并不想哭,此时却落下了眼泪,打湿了胤禛脖颈。 他想要挣脱,却身上无力,“齐珞——朕——齐珞——”缓缓合上眼,抬起手轻抚她的后背,安抚道“朕不会有事,朕还要执掌天下,不会有事。” 不管如何不舍,在胤禛的心里朝政永远是割舍不下的,刚刚缓过神,就要召见张廷玉,齐珞很是不满,硬是将一碗小米粥灌进胤禛肚里,在张廷玉等觐见时,路过他们身边,警告般的一瞥,用眼神示意要加快回禀的速度,不许耽搁皇上休息,才返回蓬莱凤台,收拾衣物等等,她要去勤政殿亲自监督胤禛,不能再让他蒙混过去。 张廷玉明了皇上的意思,想到刚刚临朝时齐珞的气势,心中一紧,自然知晓该如何做才能让她满意,简单扼要的向胤禛禀报一遍,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言。 胤禛不由摇头苦笑,轻叹道“皇后并不是迁怒之人——咳咳——咳咳——”刚刚齐珞在时,还能勉强忍住咳嗽,此时却再也无法忍耐,猛烈的咳嗽牵动着他的五脏六腑,阵阵的疼痛让胤禛心中那个念头更强烈。 李德全送上温水,眼里含着关切“皇上,您压一压。” 胤禛喘着粗气,将捂在嘴上的明黄|色丝绸帕子放下,上面不意外的透出几许血迹,李德全有些惊慌,想要开口的话,被胤禛锐利的眼神堵了回去。 “裕亲王和庄亲王也在园子里?”胤禛尽量平复气息,张廷玉低头道“是,两位王爷正同怡亲王叙话。” “很好,让他们都进来,朕有要事要宣布。”说完此话,胤禛重新靠在了垫子上,合着眼睛,手却不停的转动着扳指,他不想如此,可若是真有闪失,突然离世,更不能给弘历留下乱摊子,有些事只能自己动手清除,万不能让夺嫡之事重现。 众人迈进后殿,跪地叩首“给皇上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胤禛抿着的嘴角露出一分嘲讽的笑意,万岁?谁又能真正做到。 “起来吧。”允祥等人摸不清召见到底所谓何事,偷偷打量胤禛,见他面容惨白,一瞧就是正处大病中,允祥很是担心,清唤道“臣弟恳请皇上保重龙体。” 胤禛睁开眼看着允祥,微微点点头,随后目光落在保泰和杨康他们二人身上,尤其是杨康更是被他盯的心中发毛,头低得更低一些。 “朕今日叫你们来,有事要说。”胤禛坐直了身子,攥紧拳头,低沉郑重的说道“朕从登基之日起,就一心江山社稷,如今朕突然身体有恙,自然担心祖宗基业,想到朕当时御极艰难,万不会让朕的儿子再如此。” “四哥。”允祥红了眼睛,开口打断胤禛的仿佛交代后世一样的话语,“您一定会益寿延年,万不可如此想,您定会好转起来。” “十三弟,朕这也是有备无患。”胤禛长叹一口气,语气里透着一分的不甘“历代君主虽然君临天下,但哪个求得长生万岁?朕想的明白,上不愧对皇阿玛传位,下不愧对弘历也就是了,朕自问给他留下一分厚实的基业,若朕真的大行,你们都是朕信得过之人,好生辅佐弘历也就是了。” “皇上。”众人心中惊恐,纷纷跪地,这不是在说遗诏?胤禛摆摆手,接着说道“朕有四个嫡子,嫡长弘旻自幼蒙难,虽无大碍,但志向不在此,朕不忍勉强他,三子弘昼,活泼好动,不是继承大统之人,幼子弘暥年岁尚幼,如今还瞧不出性情,只有弘历——他先蒙先皇看重,亲自调教,朕又有多加磨练训导,处事周正稳妥,才思敏捷,朕也不瞒你们。他当为继位之人。” 此话落地,在后殿仅是胤禛信任的重臣和亲王,他们由于常常伴驾,也能猜到些胤禛的心思,也不感觉太过意外。 允祥泪水打湿了袖子,从夺嫡走过的他更能了解雍正此时的心境,嘴唇颤抖,重重磕头道“四哥,老十三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您是真命天子,一定会平安无恙,哪怕老天将臣弟的命收走也心甘。” 胤禛心中很是感动,他还有这么个好兄弟,一向内敛沉稳的雍正,眼里也有一丝的泪光闪过,又咳嗽两声,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你们都是朕信得过之人,此事不许外传。” “遵旨。”众人磕头起身,胤禛突然开口道“庄亲王杨康,你留一下。”杨康身子一僵,先向保泰投去一眼让他安心的眼神,侧移两步,站在一旁。允祥等刚刚转过屏风,就见五阿哥弘历搀扶着齐珞站在屏风后。 对这位圣心默定的继承人,众人也不敢大意,拱手行礼才离开后殿。齐珞用手捂住嘴,无声的流着眼泪,她在历史资料里见到过胤禛为了给弘历铺平道路,提前向重臣公布遗诏大意,没想到真的听见这话,让她更加的敬佩雍正,但身为他的皇后,也更加的心疼,整颗心仿佛都被扭在一起。 弘历同样满眼感动,他此时才明白,为何当初自己额娘那般生气,原来皇阿玛在威严之下,是那般疼爱他,为了给他增加资本,不惜说出皇玛法最看重他之言,因子继位对一向骄傲的皇阿玛来说是耻辱。 弘历觉得羞愧不已,恨不得冲进去向自己的父亲当面请罪,可里面传来的话,让他紧咬着嘴唇,不敢移动分毫,脑子里只记得齐珞曾经说过‘弘历,你皇阿玛是最疼你的人,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胤禛看了杨康一眼,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庄亲王,朕有事让你做。” “请皇上示下。”杨康见胤禛向他招手,来到床前,低头供着身子,胤禛低声道“若朕大行,朕给你旨意,赐死允祀允——命恂贝勒去为先皇守灵,并将——并将弘时逐出宗室,永不得回归宗室,终生圈禁。” “奴才,奴才遵旨。”杨康咬咬牙,对雍正十分的敬佩,狠辣果决,不会给儿子留一分的后患,弑弟圈子,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多大的污名,可他却全然不在意,他也经历过康熙末年,自然晓得如今朝政和当时有何不同。 杨康跪地,看着胤禛,轻声说道“皇上,她曾经送奴才一句话‘侠之大者,利国利民’,这话让奴才明白何为重?何为轻?您同样做到了。” “她说得吗?这也确实只有她能说出来。”胤禛看着扳指,轻抚过上面的紫钻,盯着杨康,坚决的说道“庄亲王,她是朕的皇后,来生同样如此,你下去吧,朕要歇一会,她就快回到朕身边了。” 杨康眼神一暗,郑重磕头道“皇上,您要多保重龙体,皇后娘娘最不想见您有事。”猛然起身,大踏步向外走去,见到齐珞愣了一瞬,齐珞此时仿佛没有看见他,手扶着屏风,仿佛能透过厚厚的绣着山河日月的图案看到胤禛一样,那般的专注,身边的事或者人再也落入不到他的眼中。 向弘历行礼后,杨康走出了勤政殿,紧抿着嘴唇,错事今生,来生也没有指望吗?皇上您还真是霸道。 第六百二十一章 胤禛痊愈 弘历率先清醒过来,看看自己额娘有些发呆,暗自摇头,他们之间谁都插不进去,轻声道“额娘,皇阿玛还等着您。” 说完此话,才离开勤政殿,皇阿玛找到了他在意的人,那自己在意的人又在何处?脑海里小约的影子闪了出来,唇边有一丝的笑意,轻轻叹气,小约不是额娘,她的身份实在是太低了。 齐珞擦干净泪水,低着头走近胤禛,站在床边,痴痴的望着闭目养神的胤禛,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皇上,您定会长寿,哪怕同天争,同既定的命运相搏,我也要试试,人定胜天,我不信我会输。” “混账话。”胤禛并没有睁眼,他怕会忍不住,轻声喝道“胆子越发的大了,竟然敢不动声色的偷听?—后不许再如此咳咳” “若不如此,我又怎么会知道,离不开您。”齐珞半跪在胤禛面前,轻声的说道“不许离开,哪怕是我任性也好,从今日起,您的衣食住行,我会样样精心,我绝不会轻易放松,皇上,若你心中挂念着江山社稷,想着我,就莫要轻易提起来生的事。” 齐珞低头敛去眼底的那分失落,若你来生还是皇上,那我更希望同你擦肩而过,相逢不相识,扬起笑脸轻声道“皇上,我去看看汤药。”见她离去,胤禛轻声的叹气,他难道不想活下去?可老天不会随人心愿。 此后齐珞仔细的照料胤禛的起居,凡事亲历亲为不加奴婢之手,若是胤禛忙着批折子不休息,她就陪着,等到时辰渐晚时,站在胤禛面前,也不说话’双目含泪的看着他,直到胤禛丧气的放下毛笔,才重展笑颜。 “皇上,劳逸结合才是最佳的,您不能总是累坏了自个儿。”齐珞搀扶起胤禛,柔声解释“我也不是耽搁皇上政事,歇息好了,才会更有精力。” 兴许是齐珞胡搅蛮缠有些用处,或者是老天厚爱雍正皇帝,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胤禛的病情却好得很快,小半个月后,就已经恢复元气,同往常一般,精力仿佛更好上一些。九月中旬的午后,胤禛放下毛笔,看了一眼在榻上安睡的齐珞,见她消瘦的脸颊,长长的睫毛也难掩她眼下的淡青色,暗自轻叹,自己的病是好了,可却偏偏累到她,心中泛起怜意,起身接过李德全递上来的披风,盖在齐珞身上。 此时圆明园正值秋高气爽之时,景色宜人,只是在这住得太久,也没什么新鲜事,胤禛透过半合的玻璃窗,见到郁郁葱葱的树下,一只白兔一跳而过,眼前一亮,此时正式狩猎的好季节,带她去木兰围场,也不错。 胤禛打算的很好,可还没来得急开口,各种奏折就压了下来,根本抽开不开身去木兰。尤其是又赶上雍正八年初弘昼娶的嫡福晋有了身子,虽然已经有四个多月,但却有些凶险,坐胎不稳,齐珞命人接到圆明园中,对弘昼的嫡福晋关爱又加,在已成亲的三兄弟之中,这上算独一份的荣耀。 雍正九年元月过后,胤禛册封弘旻为恒亲王,弘历为宝亲王,弘昼为和亲王,三名大婚的皇子具为亲王,也使得不了解详情的群臣,纷纷暗自猜测,皇上到底圣数谁? 知道雍正圣意都是聪明本分之人,自然不敢流出一丝,三子封王,也使得朝堂更热闹上几分。齐珞听见消息,就将三个儿子叫到身边,说上几句,她知道最近外面很乱,在他们身边各自聚集了一些妄图立下拥立之功的人。 三个儿子到是各有法子,那些流言蜚语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再加上胤禛不会让夺嫡的事重现,又曾安过重臣的心,由此一来只有那些实在是脑袋发热的人,才会绞尽脑汁巴结皇子,倒也掀不起风浪来。 “您不用为我们忧心,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弘旻弹弹身上的亲王朝服,眼里闪过一分的得色,献宝道“皇阿玛批了儿子的折子,如今儿子可以研究火器,还有受您启发的蒸汽。”一说起这些来,他就满眼放光,滔滔不绝。 齐珞拄着下颚,仔细的听着,时不时插上两句,母子二人谈得很是热闹,弘昼撇撇嘴,向沉稳的弘历挤眉弄眼,凑近低声问“五哥听得懂?” 弘历眼里闪过一丝尴尬,轻轻摇头直接回道“不懂。”弘昼捂着偷笑起来,哥俩好一般,蹭了一下弘历,一副感同深受的模样,“只要额娘同四哥谈起这些,弟弟我就头胀得老大,真是佩服四哥的学识” “四哥才学是咱们兄弟中最好的。”弘历自从那次受过齐珞教训,再听到胤禛遗诏大意后,处事更加的成熟,性子也沉稳下来,替胤禛处理政事也越发的妥当,在朝野中威望不是弘旻弘昼所能及的。 谈论了好一阵,弘历见齐珞脸上露出疲态,上前说道“四哥,额娘累了,让她歇着吧。” 弘旻点头道“额娘,儿子先回了京城王府,过几日再向您请安。”弘昼天性就是爱玩受热闹之人,自然跟着说道“儿子也回京城,最近裕亲王世子寻了个好物什,若是儿子瞧着好,就给额娘送来。” “我看你是不耐烦圆明园冷清吧。”齐珞戳了一下弘昼的脑袋,轻哼道“少打着额娘的旗号,你可快要当阿玛的人了,还这般不定性?” “儿子这不是想向额娘尽孝嘛。”弘昼摸摸脑袋,凑近齐珞讨好巴结的笑道“儿子福晋有额娘看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生下来保准是个聪慧讨喜的,儿子先去张罗一些好玩的,省得到时手忙脚乱。” “去吧,去吧,要是再让你说下去,还不晓得会寻到什么理由。”齐珞苦笑中透着宠溺,弘昼确实很会逗人开心。 弘旻弘昼行礼后离开,弘历单独留了下来。弘昼出了蓬莱凤台,看着身边俊逸文雅的四哥,忍了忍还是开口道“四哥,您真的不住圆明园?” 弘旻停住脚步,回头淡然一笑,拍拍弘昼的肩头,轻声道“蜜糖毒药的名训你不清楚?弘昼,我不住圆明园,是由于哥哥找到了熊掌。” “四哥,您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弘昼一改刚刚的嬉笑,露出敬重的神情,有时他也在想,若是自己是嫡长子,能不能抵挡住那帝位的诱惑? “不,我只是恒亲王,皇阿玛选他是因为合适。”弘旻看了弘昼一眼,轻笑道:“六弟,你可是要当阿玛了,额娘最担心你福晋,你还是要上来园子里,省得让额娘忧心,外公家训难道你不知晓?” 弘昼脸色一变,一边走一边轻声问道“四哥,你说皇阿玛在额娘有身子的时候,也那个这岂不是……” 弘旻淡淡瞥了他一眼,低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额娘不是说过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子女感受到阿玛的关爱之情,更何况那些女人哪个及得上额娘?皇阿玛虽然面上瞧不出来,可对额娘的心思,你还猜不到?用小舅舅的话说,那就是说到不如做到。” 弘昼脸一红,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探究的问道“那你说五哥也如此?” “恐怕没有做到,要不然小舅舅那一阵怎么总是借着训练之名折腾弘历?”弘旻一脸愉悦的神情,笑眯着眼睛,眼前闪现出当时弘历的悲惨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弘昼后退两步,觉得浑身发寒,将欲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那晚的事应该没人晓得,回京城还是让他们把嘴闭严实了,小舅舅的手段,四哥的推波助澜,绝对如同天罗地网一样,让任何人逃不掉。 蓬莱凤台内,齐珞察觉出弘历欲言又止,坐直身子,问道“你有话同额娘说?到底何事?” 弘历体贴的站在齐珞身后,捏着她的肩头道“额娘,儿子想请旨册封小约为侧福晋,给她全家抬旗,儿子不能委屈了她。” “额娘也喜欢小约,可她并无子嗣,你皇阿玛不会?br / 清朝穿越记3第6部分阅读 清朝穿越记3 作者:rouwenwu 会准的。”齐珞暗自鄙视自己,如今想事情都同原先不同,看来是皇后做久了,弘历不放弃的说道“额娘,小约在儿子身边服侍已久,也算体贴周到,封为侧福晋也是可行。” “额娘再想一想。”齐珞将弘历拉到身前,拍拍他的手道:“弘历,额娘可不许你薄待你福晋,再提醒你一遍,宠妾灭妻额娘绝容不下,宝亲王府要平稳,你福晋也不易。” “儿子一直很敬重福晋,请额娘放心。”弘历并不太在意,齐珞暗叹,他是有情还是无情?这性子还真像康熙,而且怎么影响也改不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齐珞看着弘历,低声问道“额娘记得你身边还有一个姓高的格格是不是?” 弘历想了一会点头道“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她仿佛也是旗下包衣。” 看来那个女人才是在原定历史中有名的慧贤皇贵妃,可由于蝴蝶翅膀,硬生生的将弘历的宠爱扇到小约身上,更重要的是约绽也姓高,更是旗下包衣,齐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历史的纠错能力也太强了,这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第六百二十二章 婆媳相处 雍正九年三月,宝亲王弘历正式上折子请封约绽为侧福晋,出乎齐珞意料,胤禛竟然恩准此事,弘历自然欣喜不已,觉得他自己做到了对小约许下的承诺,齐珞忍不住好奇私下问起此事,胤禛瞥了八卦旺盛的齐珞,摇头轻叹“她是高全的孙女,虽无子嗣,但伺候弘历也算尽心,为侧福晋也应当。” 齐珞恍然大悟,高全曾经是雍亲王府的大管家,从胤禛搬出皇宫之日起就忠心耿耿的跟在他身边,胤禛登基之后,他也很老实,并不张扬,就冲这一点,胤禛也不会亏待他,现在高全虽然只是在内务府挂了一个闲职,可胤禛赏了他庄子,如今日子过得很是红火平顺。 “我还以为……”胤禛拧着眉头,接问道“以为什么?”齐珞看着胤禛透着一分傻笑,不敢将话说出来,她真的以为胤禛感动于弘历的对小约的情意,才会恩准,随即摇头,这怎么可能?胤禛永远都是理智江山放在第一位的。 胤禛用了一块点心,语调里带着一丝僵硬道“今年选秀,你也该给庄亲王的长子挑个福晋,他将来必会承爵,朕听闻,他身边如今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这怎么能成?他的额娘也真是你族妹,挑一个稳当的,要不就先指个侧福晋。” 齐珞变了变脸色,悄悄的看了胤禛一眼,迟疑的开口“皇上,那个那个庄亲王长子已经定下了。” “是齐珏的长女谨萱?”齐珞忙狗腿的抱住胤禛的胳膊,讨好的赞道“皇上真是目光如炬,真是圣明。” “胤禛眼底透着一分不悦,侧头盯着齐珞,沉声道“庄亲王这是等着你指婚了?他到是打得如意算盘,朕还不见得……” “皇上,那孩子品性不错,就如同您说的将来必承庄亲王爵,谨萱又是您亲自赐名的,怎么也不能让她委屈不是?”齐珞真是琢磨不透,胤禛到底在意些什么,都已经成亲这么久,怎么提起杨康就变脸色?为了谨萱的幸福,齐珞豁出去了,凑得更近一些,轻启朱唇道“皇上,在我心中只有您一人。” 胤禛的手指按在齐珞的胸口上,深幽的眼眸更加幽暗,没有一丝的亮光,却深深吸引着齐珞的目光,嘴角上扬一弯,胤禛向寝殿走去,留下一句话“朕看看你到底有多疼谨萱。” 齐珞暗自咬牙,自己的短处又被他拿捏住了,可若是不去,谨萱同他意外的相遇,岂不是错失机会?小步的挪到寝殿,这一夜她自然是柔情蜜意,幔帐内,二人在一起,翻滚。 进入雍正九年四月,也不晓得是为何,齐珞总是没什么精神和胃口,病怏怏的样子很是让胤禛担忧,传太医把脉,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要安心静养就会好转,胤禛虽然恼怒太医没有木事,但想到她屡次的磨难,命令身边的人服侍周到,甚至命令弘旻他们的福晋来圆明园侍疾,陪齐珞解闷。 蓬莱凤台传出女人谈笑的声音,此时齐珞被众多的儿媳簇拥着,她们各展本事手段,讨好着齐珞,三个嫡福晋自然离得更近一些,除了弘昼福晋之外,弘历的福晋富察氏也有近六个月的身子。 齐珞看着大腹便便的两个儿媳,笑着说道“这可真是双喜临门,你们两个很争气,是本宫的好儿媳,若是弘历弘昼让你们生气,只管对本宫说,让本宫罚他们。” “皇额娘,王爷待儿媳很好,没任何亏待之处。”弘历福晋沉稳的开口,齐珞拍拍她,看了一眼弘历的侧福晋格格,目光在小约身上稍作停留,叹气道“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宝亲王府交给你,本宫是放心的。” “皇额娘说的哪里话,是儿媳有福气得嫁王爷,他待儿媳很是体贴,能为王爷分忧,是儿媳的本分。”富察氏敛住心中的那分苦涩,清秀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接着说道“众位妹妹都是和善之人,极容易相处,,儿媳有身子无法服侍王爷,她们伺候王爷很是精心,请皇额娘放心。” “你……”弘历福晋的贤惠将齐珞的话堵在口中,劝说的话转了几圈无法说出,这就是古代最标准的贵妇吧,大度贤惠,可是却偏偏有几分死板,弘历又怎么会发自内心的喜欢? 齐珞觉得头有些晕,向后靠去,没等旁边的紫英安放好垫子,弘历侧福晋殷勤的服侍着,紫英笑了一下,退到一旁,齐珞靠在她亲自放的垫子上淡然道“你伺候好弘历福晋也就是了,本宫身边的人还是细心……” “皇后娘娘,奴婢只是只是想同您亲近,并没有不敬福晋的意思。”弘历侧福晋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身子仿佛很软,几乎要跪下请罪。齐珞合了一下眼,身边的弘旻福晋将茶盏递上,“皇额娘,您请用。”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弘旻的女人最少,嘉姝又很得弘旻喜欢,自然相处的是最好的。同百花齐放的宝亲王府相比,恒亲王府还真是清净。 富察氏站起身请罪道“请皇额娘恕罪,她不是有意如此,只是您和蔼仁慈,不止是儿媳,旁人也有心亲近。” “是,皇后娘娘,您那般高贵善良,奴婢……”齐珞头更疼了,皱眉说道“起来,本宫又没有怪你?弘历福晋也是,你可有着身子,要仔细小心。” 富察氏恭敬的行礼之后才重新落座,齐珞意有所指的指点她道“贤惠是好的,可也不能只用在这上,弘历福晋,你也是个女子,弘历是的丈夫,是你最亲近之人,对他体贴温柔一些。” 身穿桃红色旗装的小约缓缓垂下头,看着手腕处弘历送的十八子祖母绿的手串,上面的珠子打磨的圆润光滑,这本是胤禛亲赏之物,弘历送给了她,而不是有身子的福晋。 约绽在弘历身边很久,对他的脾气喜好也知晓上几分,听见齐珞暗含深意劝导富察氏,心中有几许茫然。 “您说的话儿媳谨记于心。”富察氏想到原先的打算,笑着开道“皇额娘,此次选秀,儿媳想再挑两个出挑的人伺候王爷,您看如何?” “你相中哪家的秀女?”齐珞宽着茶叶,摆出一副仔细倾听的模样,富察氏说出了两个姓氏,齐珞放下茶盏,似笑非笑的开口“你到真不愧贤惠之名,处处为弘历打算,好,既然你有此意,本宫准了。” 这两家虽然都是出自汉军旗,但本身家学渊源,潜在的实力并不小,齐珞有几分敬佩,能在这么多秀女中挑中她们二人,富察氏果然很有心思,她这不仅是在为弘历加筹码,还夺得个好名声,更深一层,弘历一向风流,有新人入府也可以分小约的宠,她有身子,等到诞下嫡子,凭着她的娘家,谁也动摇不了她嫡福晋的地位,这还真是一举数得,真不愧是名门淑媛。 想明白的齐珞开始留意身边人的神情,弘旻福晋一如既往的平静如常,嘴角高出一分极为细小的笑容,她也是明白通透之人。弘昼福晋虽然眼里有几分的异动,但还是忍住没有开口,只是看了一眼富察氏,安静的轻抚自己的肚子。 倒是弘昼侧福晋的表现,让齐珞很是玩味,眼里透着一分难掩的嫉妒,隐隐透着一分的算计,齐珞很是心惊,那些头脑发热的外臣无法做到挑拨他们兄弟关系,那这些内宅女人呢? 既然由此想法,齐珞看就开始试探起来,话里话外带出一分对弘历的偏疼,甚至对富察氏也诸多赞扬,笑言她福气也很大,同自己最为相像。弘昼侧福晋在应和齐珞时,说了一些暗指之言,让齐珞更是有些担忧。 “本宫也累了,你们先回去吧。”齐珞此时脸色很不好看,头疼欲裂,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应对她们,等到将弘昼找来,再提他那不老实的嫡福晋吧。 众女人行礼告退,由于弘昼福晋身号很沉,侧福晋必然搀扶。小约也想按规矩搀扶有身子的富察氏,却被旁人抢了先,一行人按次序离开。 齐珞觉得耳根子清静不少,慢慢的闭上眼,紫英轻按着她的额头,齐珞舒服的说道“我自从嫁给皇上,就少有内宅纷争,弘历他们从懂事起就没有经历过女人的争斗暗算,他们并不知晓身边人的心思,本宫实在是有些担心” 没待齐珞说完,只听见外面传来弘昼福晋的哭喊声,“肚子疼,孩子我的孩子”以及众多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齐珞—一下子坐起身,忘记了此时她穿得很单薄,顾不得披上斗篷,踏上软鞋向外快步走去。 紫英拿着披风喊道“娘娘,外面起风了,您一头的汗水,小心着凉”齐珞又哪顾得了这些?听外面嘈杂声哭声越来越大,心中更是焦急如火烧,想要知道外面到底是何状况。 第六百二十三章 病重命损? 蓬莱凤台外面乱着一团,齐珞赶到时,就看见弘昼福晋脸上毫无血色,跌坐在地上,下身的旗袍被血染得通红,刺痛了齐珞的眼睛,在她旁边跪着不停磕头的弘昼侧福晋“福晋,妾不是有意的,没料到会踩在散落的珠子上,呜呜……妾该死……您要是出了事,妾万死。” 珠子?齐珞听见这话,才看见地上滚落了几颗祖母绿打磨的珠子,眼熟的很,尚不及细想,就见约绽发呆的站在那,手中拿着断掉的十八子手串,眼角泪珠滚过,不自觉自语“不,不是我,不是我,真的没有……” 刚刚还在啼哭的弘昼侧福晋一下子站了起来,抓住小约的手“你为何要害我们福晋?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富察氏眼底极快的划过亮光,眼角瞥见齐珞,沉稳的说道“还是先瞧弟妹吧,高侧福晋心肠柔软,手串断掉珠子滚落也是意外,哪会有意为之?还是弟妹要紧。” 弘昼侧福晋章佳氏面色一沉,还欲同富察氏相争,齐珞此时高声道“你们都给本宫住口。”众人仿佛才醒悟过来,纷纷行礼。 齐珞顾不得其它,命令宫女“扶弘昼福晋去侧殿,安排接生嬷嬷,传太医,要保他们母子平安。”半蹲在地上,轻声安慰道“弘昼福晋,没事的,孩子会平安,你要争气,一定要坚持。” “皇额娘……儿媳……儿媳好疼”弘昼嫡福晋吴扎库氏靠在齐珞怀里,不停的喊疼,几名宫女上前,搀扶起她,吴扎库氏眷恋的拉着齐珞的手,红着眼睛“皇额娘,我怕我怕挺不过这关……孩子……孩子” “为了孩子,你也要坚持,我一定会让你平安无事,相信额娘。”齐珞攥住她的手,仿佛要将力量传给她一样。弘昼嫡福晋自从有身子就在齐珞身边,她略带一丝天真的性子,很得齐珞喜欢,所以有了几分偏疼。 等到吴扎库氏移进产房,齐珞看着手上沾染的鲜血,这就是内宅的争斗?真是太过残酷了,那手串她曾把玩过,怎么也不会突然断掉?而且偏偏是小约带着的手串,刚刚离开时,弘昼福晋和弘历福晋是走在一起的,难道小约变了?用了心机? “高妹妹,您先别急,你也不想如此,这手串断了只是意外。”富察氏轻柔安慰额声音传入齐珞耳中,小约红着眼睛,有一分感动“福晋,妾真的不晓得手串为何会断掉。” 这个丫头,还真是天真,齐珞暗自叹气,揉了揉额头,四月的冷风吹来,卷起她单薄的旗袍,直接灌进袖口领口中,木来因焦急出的冷汗,更是被凉风吹干,又听见富察氏名为安抚,实则落实罪名的话,齐珞心中更是觉得冰冷,几乎站立不稳。 “娘娘,娘娘。”紫英服侍着齐洛裹上披风,系扣子的手划过齐珞的脖颈,焦急的说道“您在发热,这几日您本就不舒服,这可怎么好?” “没事。本宫没事。”齐珞虽然如此说,但却觉得身子绵软无力,头也晕沉沉的,但眼前的情形又怎么能让她放心牵扯到弘历弘昼的内宅,若是真有闪失,让他们兄弟之间起了嫌疑,再加上旁人推波助澜,恐怕会出乱子。 看了一眼暗算心思的众人,齐珞的目光落在富察氏身上半晌,平淡的说道“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弘昼福晋平安,此事本宫自会查清楚,皇家的子嗣,本宫容不得有半分差池。” 弘昼侧福晋章佳氏哭着跪在齐珞面前喊冤,“皇后娘娘,真的不是妾,您可为妾做主,一定是宝亲王高侧指晋怀有异心,故意弄断手串……” “本宫说过,此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难道你没听清楚?”齐珞的语气十分的严厉,一改刚刚的和熙,众女人才记起面前站的是独占圣宠的皇后娘娘,无论是雍亲王府还是紫禁城后宫,那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其她嫔妃,在她面前规矩的仿佛木头人一般。 富察氏敛去心思,想要上前搀扶章佳氏,她如今有身子,若是被她再带倒,那得不偿失,虚浮一把,旁边自有弘历的格格上前扶起章佳氏,“皇额娘说得对,此时最要紧的就是弟妹的安危,那可是和亲王嫡子,怎能出差错?希望老天保佑,母子均安。” 齐珞越发的难受,眼前甚至有重影,由于挂念着弘昼福晋,咬着舌尖硬挺着,见到明显被排挤怀疑的约绽,向她摆手,唤道“小约,你过来。” 小约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靠近齐珞,扶扶身子,语调了带着一丝的哭腔“娘娘,妾真的不明白手串怎会断了。” “你这孩子心思纯净,必不会那些弯弯绕绕,就是如此弘历和本宫才会更看重你。”齐珞不知道她的身子能不能支持住查出真相,但姿态也是要摆出来,首次在众人面前表露出对小约的喜欢,拉住她的手。 小约感到极高的热度,关切的说道“您,您在发热,是小约不争气,让您生气忧心。” “不关你的事。”齐珞拍拍她的手,目光落在富察氏身上,清楚的话音传进每个人耳里“你以前在本宫身边,性子好心细知分寸,本宫将你给了弘历,你在他身边,本宫也可—更放心几分。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受委屈。” 富察氏眼中偶尔闪过一抹沉思,随即恢复平静,她根本就没有想过,齐珞会在此时替小约撑腰,平时待她都是淡淡的,仿佛并不在意,而今日却这般,看自己还是有些大意。 暗自瞥了一眼旁边的侧福晋,刚刚也就是自己站的稳,若不然也会被搀扶的侧福晋带倒,轻轻抚着肚子,儿子你可曾知晓,为了你额娘费了多少的心思,步步算计才能保你平安降生。 听道弘昼福晋平安产下一子的消息,齐珞长出了一口气,安定了心神身体却再也支持不住,在还算清醒的时候,对小约仔细的吩咐“你告诉弘历,让他把这件事查清楚,额娘不相信你会弄断手串,一定有人借机行事,回想同你交好的人,小心为上。”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小约扶着昏迷过去脸色潮红的齐珞,心中既有感激又很紧张,尤其是见到胤禛走过来,威严的眼眸里透着迫人的寒意,在皇上身边的宝亲王弘历也一脸焦躁,忍住后退的冲动,等到这对最尊贵的父子靠近,将昏迷的齐珞交给胤禛。 看着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的弘历,眼里着几许黯然,低声唤了一声“王爷。” 弘历直到见胤禛将额娘抱进蓬莱凤台,才回神安抚道“爷也听说了,这事爷一定会查到底,绝不会冤枉了任何人,小约,你安心,爷相信你。” 小约唇瓣微颤,泪眼中包含着柔情,满心满眼只余下那句“爷相信你。” 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星光暗淡,蓬莱凤台却灯火通明,太医在胤禛面前嗓子像堵住一样,狠掐大腿,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娘娘恐怕不好……” 胤禛一下子站起身,手冰凉颤抖,齐珞虽然多灾多难,但从耒没在太医口中听见不好这话,问道“不好,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朕说清楚,皇后是怎么个不好?说清楚。” 胤禛严厉的声音仿佛利剑一样插在太医身上,让他不敢移动分毫,“皇上,皇后娘娘心衰体弱,这病来的凶险且极为猛烈,恐怕会凤殒。” 胤禛抬起一脚瑞在太医房头,面目狰狞“没用的奴才?凤……凤殒?也是你能说的?朕明白的告诉你若是医治不好皇后,朕剥了你的皮。”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太医连连叩首,胤禛见此更是恼火不已,催促道“还不快给皇后仔细把脉,求饶之言朕不想听,皇后平安朕就留你的命,若是她朕会诛你九族。” 太医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拼命的想奇方医治皇后。胤禛甚至不敢进寝殿看齐珞,僵硬的脸泛着青色,手上的青筋条条暴起,转动着扳指,动着嘴唇“她没事,她天生福样,福寿绵长,福寿绵长。” 胤禛不停的踱步,仿佛害怕一停下来就会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自言自语向佛祖祈求齐珞能平安渡过此劫。殿内的宫女都溜边垂头站立,她们明白皇后娘娘若真是命损,皇上一定会让她们为娘娘陪葬。 “弘历弘昼呢?”胤禛突然停住脚步,语气不善透着阴冷的问道“他们两个跑哪去了?朕让他们福晋进园子是伺候皇后,不是来气她的,内宅妇人都管不好,朕要他们何用?” “皇上,五阿哥六阿哥在殿外候着。”李德全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想到皇后生死未卜,他也是忧心不已,若是皇后娘娘迈不过这道坎儿,那虽然说不上天塌地陷,但也绝落不下好来。 “让他们给朕滚进来。”胤禛暴怒的声音传到殿外,明白无误的怒气深深的震动殿外的人。 第六百二十四章 转危为安 弘历弘昼稳住心神,此时他们并不知晓齐珞的病情,但听见胤禛的语气里难掩的焦躁怒气,此事恐怕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迈步走进蓬莱凤台后殿,二人见到胤禛坐在檀木圆扶手的椅子上,绣着竹叶的屏风后隐隐可见太医聚集在一处,窃窃私语,服侍的宫女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此时才意识到自己额娘的病情恐怕很严重。 “皇阿玛,额娘她???她病的很重?”弘历行礼之后,也顾不得胤禛身上散发的阴冷之气,抢步上前,急躁的开口问道“额娘到底如何?太医是如何诊断的?不是着凉吗?” “她有你们这两个好儿子,外面那些好儿媳在,还能不病?”胤禛抬手愤怒的一指殿外,嘲讽的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朕让你们福晋进园子,不是来耍手段、比心机的,自从她嫁给朕,就从来没有被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伤到。如今你福晋、侧福晋是长本事了,竟然敢在她面前用心思,让你额娘伤神,又担忧弘昼福晋,才会着凉,太医说……若是她好不了,朕饶不了你” “皇阿玛,儿子已经查清楚,此事不关小约……不关高侧福晋的事,全是一个不得儿子宠的高格格所为。”弘历同样满脸的怒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她刻意同小约较好,知道今日入圆明园请安,就找机收买了小约身边的婢女,将手串弄得易断裂,才会在离开额娘时,珠子四散,带倒了弘昼的侧福晋和福晋,引得额娘心焦,都是儿子的不是。” 胤禛目光落在低头的弘昼身上,沉声问道:“你也说说,你那个侧福晋是怎么回事?真是意外?还是趁机行事?” “皇阿玛,章佳氏她恐怕别有心思。”弘昼好半晌才说出这一句话,平时嬉笑的脸上,此时冰冷严肃的样子,同胤禛几乎一模一样,低声道“她的娘家最近很是活跃,总是在儿子耳边说些有的没的,儿子根本不想搭理他们,五哥的格格应该是想要暗害有身子的五嫂,竟然被章佳氏利用。” 胤禛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猛然起身,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握在一起,半晌之后,突然开口道“弘历,朕给你指的福晋是废物?宝亲王府内宅的事竟然都管不明白,还有你宠的那个高氏,朕看在她是高全孙女的份上,准了你的折子,可她竟然如此不醒事?身边的人被收买了都不知道?” “皇阿玛,她同额娘一般心思纯净,不懂得……”弘历觉察到胤禛目光不善,将剩下的辩解之言咽进肚中,“至于儿子的福晋,也是该好好的敲打一下,儿子将府中的事交给她,竟然发生了这种藏污纳垢的事?好在弟妹平安,若不然儿子哪还有脸面见六弟。” “五哥,是弟弟没在意府中事,才会有闹到今日这种地步。”弘昼赶忙开口,胤禛见到他们兄弟之间还如同往日,也并不虚假,叹气道:“是朕和皇后将你们保护的太好了,让你们不晓得通晓内宅污秽之事,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尤其是竟然牵扯到朝堂……”停顿了一会,胤禛目光中透着阴骘,狞笑道:“弘历,高格格朕不想再见到她,朕不希望此事传扬出去,你看着办,莫要让朕失望。至于你侧福晋高氏……” “皇阿玛,真真是不关她是事。”弘历开口求情,胤禛走到他身前,盯了半晌,低沉着说道:“弘历,你要明白你是朕的宝亲王,是朕寄予厚望的皇子,身边怎么能有娇弱不懂得自保的女人?你额娘其实很喜欢她,所以朕给她一次机会,若是她再被人利用陷害,那别怪朕无情。” “儿子记住了。”弘历点头,是应该让小约明白内宅的险恶。 “你额娘也不喜欢争斗,单却从来没有吃过大亏,固然有朕的保护,更重要的是她能明辨是非,高氏虽然只是侧福晋,弘历,你应该晓得自己的身份,看重女人不是宠着就行的。” 胤禛此话落地,再也不瞧弘历,对弘昼说道:“而你,朕的六阿哥,竟然让内宅同朝堂上牵连上,章佳氏朕会下旨直接除宗牒,缘由就是暗算和亲王嫡福晋,至于后事,朕同样交由你处理。” “儿子、儿子谨尊皇阿玛圣谕。”弘昼心中一颤,章佳氏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得急症身亡,偷偷看了一眼五哥弘历,进他只是忧心的看着屏风之后,躺在床上的额娘,高格格会比章佳氏更为凄惨,这恐怕也是皇阿玛选中他的缘由,懂得取舍,不会妇人之仁。 内宅竟然如此凶险,那朝堂上岂不是更甚?弘昼惊出了一身冷汗,原先模糊的联通更加的清晰起来,他也应该想清楚才行。 处置完这些事情,胤禛四处走动起来,太医此时还没进回报,那会不会无法医治,站在屏风之前,却不敢饶过、迈进去,他去年病重时,齐珞日夜陪伴,哪怕他少用一口饭,少加一件衣服,齐珞都会抱怨许久,当初还觉得她小题大做,如今才明白其深意。 “齐珞、齐珞,朕的皇后……”胤禛口中低声自语,他心中明白,齐珞身体本身就很娇弱,又为照料他费心费神,再加上今日之事,才会急火攻心,攥紧拳头,手臂微微的轻颤,一拳捶到屏风上,巨大的冲力,让屏风摇晃了一下,向后倒去。 “哐当”一声,震动了殿内的众人,没有屏风的阻挡,齐珞苍白泛着青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紧闭着无知觉的双目,这些落入胤禛眼里,仿佛都预示着他即将失去齐珞。 胤禛如同困兽一般,急需发泄心中的暴戾之气,不敢再看齐珞,回头手指点着弘历弘昼,怒骂道:“不孝子,就是为你们操心,皇后才会病重,才会仅着单衣,起到殿外,处置污秽之事,若不是你们两个内宅不稳,又怎么能出事?” 弘历弘昼跪地低头听训,心中明了,是自己的皇阿玛在迁怒,可他们确实百口莫辩,弘历声音带着一分呜咽:“皇阿玛,若是能让额娘好起来,再罚儿子,也是心甘,儿子不孝,让额娘忧心伤神。” 胤禛狠狠的怒骂他们一顿,激昂的声音,在殿外候着的弘历弘昼的女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她们也心中也难免打起鼓来,若是皇后真有个好歹,那以宝亲王、和亲王的孝顺,她们得不了好处,处境恐怕更加凄惨。 约绽不管众人如何,跪在冰冷的地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真心的为起来祈求神佛的保佑,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在被众人误会排挤时起来伸出带着热度的手。旁人面露一丝的讥讽,暗道就她会取巧,单也都学的有模有样。 富察氏此时却左右为难,她有身子,怎能跪在泛着寒气的地上?可若是不如此,只有她一个人站着,仿佛也不妥当,咬咬牙,暗自将旗袍打了两个褶子,缓缓的跪在厚褶子上,减少寒气的侵蚀。 “福晋,您不该如此。”小约睁开为微合的眼眸,神情中透着一分不赞同,清脆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中“您还是起身吧,皇后娘娘做重视子嗣,才会心忧和亲王福晋着了凉气,您如今是双身子,若是为娘娘祈福伤了身子,那娘娘也不会安心,只要心诚,不下跪佛祖也会保佑娘娘渡过此劫难。” “高、高妹妹。”富察氏垂下敛眼中的惊愕,原来这才是得弘历看重宠爱的高侧福晋,难怪她能以包衣的身份居于侧福晋之位,端是同旁人不同。 约绽率先起身,拉起富察氏,轻声道:“福晋,妾同您一起,娘娘不会责怪您的。” 太医忙碌了整整一夜,头发不知掉了多少,想要放弃之时,就能感受到身后阴骘的眼神,不敢有任何的大意,为了他们的身家性命,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让皇后娘娘平安。 兴许是起了命不该绝,在天蒙蒙亮时,几味汤药服下,起了的脉象平稳了一些,不再似有似无,太医长舒了一口气,顾不得擦额上的汗水,忙向站了一夜的皇上,跪了整整一夜的阿哥报喜。 胤禛身子微晃,眼里透着惊喜,想要问很多,却只沙哑着嗓音说除一句话:“皇后无事了?” “启奏万岁,皇后娘娘平安,但要仔细调养,方可无事。”太医斟酌着说道。 “好、好,只要她无事,朕不会再让她忧心伤神。”胤禛此时才甩开大步向起了躺着的拔步床前走去,留下一句斥责“你们两个还跪着做什么?难道等你们额娘醒了再处置?朕警告你们,若是露出一点风声,让你们额娘知晓……你们给朕收拾干净了。” 弘历也想去瞧瞧,听见胤禛的话,只能揉着发麻的膝盖,同弘昼互相搀扶着一步三回头的向殿外走去,这些女人是该处置警告,不能再让她们放肆,内宅不稳,何以治天下? “小舅舅说的真对,女人多了还真是麻烦,难怪他只有舅母一人。”弘昼轻声嘟囔,暗自寻思以后再也不抬秀女进王府。弘历动了动嘴唇,留下一声叹息。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一晃而过 齐珞清醒以后终于见到了内敛的胤禛眼里迸发出极为强烈的惊喜,神情 外露,当着太医等人面,抱着她就不肯松手,一遍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虽然私下相处,齐珞并不觉得奇怪,可这还有外人在? 胤禛不是被穿了吧,虽然弘旻齐珏等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却被秦嬷嬷硬是拽了出去。觉察到胤禛的呼吸越来越重,身体僵硬轻颤,齐珞费力的抬起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干涩的安慰“皇上,我没事,真的没事。” “皇后,朕的皇后,你不许离开。”胤禛断断续续的说道,他怕一松手,齐珞就再也见不到,太医说过,此次的确实很凶险,能清醒过来就是最大的幸事。 “不离开,永远也离不开。”听见此话,胤禛唇边溢出一分笑意,承诺道“等你养好了身子,朕带你去木兰围场。” 齐珞轻嗯了一声,见到胤禛的焦急在意,她想说点什么,但却浑身乏力,抓着胤禛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轻喃道“不会离开不会离开。”睫毛扇子一样的垂下。胤禛眼角隐隐有些湿润,略带薄茧的手拂过她的脸颊,坐在那安静的看着她沉睡的容颜 养病期间,齐珞享受到了女王般的待遇,没有任何人敢惹她不快,就连雍正皇帝也抽出更多的空闲,陪着她,收敛了皇帝的气势,只要不过分的要求,都会满足。 齐珞靠在胤禛的身上,二人歪在同一张榻上,在旁边的角桌上,摆放着干果和茶盏,此时她的脸色已经红润起来,闻着到外面传过来的桂花香,呶呶嘴,胤禛开口道“把窗户推开。” 李德全低头将玻璃窗完全的推开,胤禛吩咐“放下薄帘”齐珞不满意的皱皱眉,“看得不清楚,不放。” “放下。”见李德全有些犹豫,胤禛加重语气,齐珞捶了他一下。这个时候他总是很强硬,其实她的身体真的已经好了不少,午后的殿外,虽然是八月中旬,但却很温暖舒服,微风荡起满树的桂花,如同花海一般,放下了帘子,看的就很模糊,齐珞动动身子想要起身,自己去外面瞧去。 “不许。”胤禛霸道的将她揽在怀中,一手拿过茶盏抿了一口,软玉在怀,让他扬起嘴角,同齐珞耳鬓厮磨间,低沉的问道“喜欢桂花?”齐珞被他弄得面若红霞,仿佛熟透的蜜桃一般,女人天生就更敏感一些,身子有些绵软无力。 “朕赏你桂花酿可好?当初在狮子园,你可是喜欢的。”齐珞一扭身,整个身子趴在他的身上,头上一缕青丝柔顺的滑落在颈脖之后,黑白相衬使得她的露出来的颈脖更加白皙晶莹。 齐珞伸出手腕,从在床榻旁,景泰蓝的花瓶中抽一只红玫瑰,娇艳的花瓣上仿佛还沾着一滴清水,殷红的唇瓣离胤禛的嘴唇尚有一寸时停住,鼻息相闻,察觉到胤禛的气息有些乱,眼底也染上一丝的情欲。 齐珞嫣然浅笑,媚眼如丝,轻吐话音“桂花酿?”玫瑰顺着胤禛的额头向下滑动,等到喉结处,停了下来,时重时轻的摩擦着,瞥了他一眼,轻声道“皇上赏臣妾桂花酿,臣妾无以为报,就…就…” 将玫瑰花枝含在空中,齐珞一手撑起身子。松垮的旗袍香肩时隐时现,葱白的手指顺着胤禛的脖颈处下滑,厚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腹,等到要到关键的,他期待已久的部位却听了下来,极为缓慢的在原地打转,仿佛不明白该怎么如何做。 “继续。”胤禛暗哑的开口,齐珞微微的颦眉,仿佛要继续,却一下子跳起,在他惊愕的眼神中,离开床榻,回眸一笑,略带可惜的说道“臣妾身子不适,太医嘱咐不能饮酒,所以……臣妾只能回去歇着了,皇上的好意,臣妾享用不得。” 再也不敢看胤禛发黑的脸色,匆忙拿起淡紫色掐金丝的披风,齐珞向外面疾驰而去,生怕胤禛抓住她一样。苦笑着摇头,胤禛的目光落在了已经在桂花树下的齐珞。眼里划过一丝无奈,随即觉得身上被她挑动的有些燥热,轻哼一声“你也不怕朕临幸别…” 停住口,此处是圆明园没有任何的妃嫔,而蓬莱凤台伺候的宫女都是齐珞亲自调教的,又见惯过帝后之间的情意,自然明白若是心怀不轨,那即是侥幸得了宠幸,也不会得到好处,还是老实本分的好。 胤禛侧头看着窗外摘弄花枝的齐珞,嘴角翘起一弯诡异的弧度,他自从齐珞病重,不管多忙,都会每日召见太医,今日听到太医肯定的言语“皇后娘娘身子已然恢复如常,请皇上安心,此次病症虽然凶险,并没有折损皇后娘娘的寿元。” “你今晚休想再跑掉。”胤禛闻到一股特别的馨香,皱起眉头,这股香味淡然诱人,禁不住深吸气压制住身上被齐珞挑起的热气,并没有回头,眼底划过一丝嘲讽,齐珞病重,需要的人手要比以往多一些,所以前两日从皇宫调过来一些新入宫的宫女,并没来得及调教,还真是急不可耐。 “皇上,请用茶。”一名身穿桃红色宫装的妙龄宫女蹲身将茶盏高举过头,胤禛坐起身子,由于低着头,宫女仅露半张脸,眉眼上看,虽然尚称清秀,但却比旁人透着一丝不同,胤禛眉头皱的更紧一些,弹弹手指,原来是宁静,如在佛堂的宁静。 “你是哪个?平常朕怎么没见到你?”胤禛并没有接过茶盏,而是向李德全警告的一瞥,李德全苦笑摇头,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他又怎么能做得了主?秦嬷嬷上了年岁,最近几日身体也不大好,紫英又一心都放在皇后娘娘身上,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么个宫女。 “奴婢小选入宫,刚刚来圆明园伺候皇后娘娘。”宫女举着茶盏的手微微轻颤,蹲身再高举这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轻声说道“娘娘将紫英姑姑唤去摘花,并吩咐奴婢好生服侍皇上” 胤禛一掌将茶盏打掉,落地的茶水溅湿了宫女的裙摆,宫女跪地开口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以为谁端来的茶,朕都会用?”胤禛嘲讽韵味十足,伸手捏起她的下颚,毫不怜香惜玉的让她脑袋上扬,仿佛不是看女子,就像对待一件死物,低沉暧昧般的说道“你很聪明,很会把握机会,朕此时确实有些燥热” 宫女眼里透着一丝光亮,在她眼里胤禛是那般的高达,身上的处子幽香仿佛更重上一分,眉宇微闪,胤禛接着说道“但那也只是对朕的皇后一人。”猛一甩手,将宫女带的身子一歪,手扶着地面才没有跌倒,但手心却按在了破碎的茶盏碎片上,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没忍蹙眉,几欲落泪,本会激起男人的怜惜,但她面前的不仅仅是自控力很强的胤禛,更是大清的天子,嫌恶的扫了一眼,遗憾的说道“可惜了,可惜朕的好茶,可惜朕同皇后亲自设计的茶盏。” 李德全缩缩脖子,皇上嫌弃的人,说起话来专挑人的短处毫不怜惜,对待廉贝勒他们尚如此,又何必怎么会在意这种妄图爬上龙床的人? “李德全,她是哪家的?”宫女焦急的磕头,眼里含泪哀求道“皇上,是奴婢的错,同旁人无干,请皇上责罚奴婢一人,同奴婢阿玛无关,皇上开恩。” “无关?”胤禛本就被齐珞挑得火气,又赶上这种事,他可是明白齐珞的性情,这不是让她添堵吗?“怎么会无关?他竟然教养出来如此不知羞耻,诱惑朕的女儿,你说朕怎么能饶了他?还是你觉得朕的怒火你一个人就能承担得起?” “皇上,皇上。”宫女捡起茶杯碎片,抵在脖颈处,眼中透着一丝坚毅,开口说道“佛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奴婢并没有害人,也无屠刀,皇上是信佛之人,奴婢以命相抵,难道还不能赎罪?” 胤禛抬脚踢在她的手上,由于力道从下向上,宫女拿着碎片的手上扬,划过她娇嫩的脸颊,留下一道常常深深的血痕,胤禛身上透着阴狠“朕平生最不喜欢旁人威胁,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以死赎罪?朕的怒火你担得起吗?” “皇上,她家本家姓刘,本事管领之女。”胤禛面露疑虑,重复问道“管领?为何是宫女?” “她父得罪庄亲王,免了官职,使了银子小选入宫…”李全德凑近胤禛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胤禛怒火更重”好,原来还有如此的心思,难怪这么大胆。” 齐珞捧着桂花枝走进来,见到此景愣住了,轻唤一声“皇上,这是……”胤禛向李德全低声吩咐两句,收敛了怒气,平稳的说道“宫女打翻了茶盏,朕无事。” 李德全捂住宫女的嘴,硬是拖了出去,齐珞看着她脸上的外翻的皮肉,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胤禛怕她多想,从她手中接过桂花枝扔在榻上,拽住她的胳膊,低沉道“ 好看的txt电子书 清朝穿越记3第7部分阅读 清朝穿越记3 作者:rouwenwu 刚的事朕没忘,正好是时候。” 胤禛抱起她轻放在榻上,桂花飘散在齐珞的身边,紫英唤过内侍抬来三扇磨砂玻璃的屏风,围住美人榻,不一会里面就传出暧昧的呻吟声,屏风外的地上散落着沾满血迹的茶盏碎片,这却构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第六百二十六章 弘昼闹剧(上) 雍正十年二月,胤禛以漠南外蒙叛乱不善待和硕和意公主柔雨为由,命令齐珏统领近卫军去外蒙平判,他的目光终于还是转向蒙古,改土归流虽然尚早,但内蒙众王公对朝廷更是多了几分臣服,甚至将郡王世子送入京城, 胤禛自然不会亏待来京的世子,为其兴建王府,让他们入理藩院挂个闲职,和善的称满蒙联姻本事一家,其实本质就是让这些世子在京城荣养,若是齐珏能够顺利的平定外蒙,那胤禛谋划已久的改土归流就有可能实现,倒时大清再不会担心蒙古铁骑南下,威临京城。 和硕和孝公柔嫣年前指婚给科尔沁郡王世子,由于胤禛的策略,再加上齐珞稍稍提了提,柔嫣夫妇自然奉命回到京城,居住在王府中。齐珞又给了柔嫣恩旨可以进宫侍奉其母妃平妃李氏,这也算变相的实现了她当初的许诺。 圆明园勤政殿内,弘旻一改平日的文雅,激昂的说道“皇阿玛,小舅舅曾经说过,以后打仗并不指着马匹刀枪,更多的还是火器红衣大炮,而且额娘也给儿子讲过,大清的外患恐怕会来自海上……” 齐珞穿着嫩黄|色旗装歪在躺椅上,她前面放了一座薄纱屏风,躺椅旁安放着四角刻花的楠木法罗桌子和一盏落地宫灯。桌子上摆放着干果点心,在齐珞触手可及之处,又摆设了一个袖珍型放满各色杂书的书架,上面的空格处摆着几件介珞经常把玩偏爱的古董。 那座屏风生生的将胤禛处理政务的东暖阁分成一大一小两半,由于去年的那场大病,让胤禛心里很紧张,只有将齐珞放在眼前他才能安心,于是就以照料自己为名,让每日到来此陪伴在自己身边,齐珞的日子过得倒也悠闲自在。 “咳咳咳”齐珞刚刚含了一口茶没料到就听见弘旻这话,虽然说的对,可是弘旻,你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你外公多好的名头,难道你就不知道用? “出来吧,同朕说说,这外患来自海上是何意思?”胤禛放下弘旻的折子,虽然对他心有愧疚,可这叫研究经费的银子是不是太多了?他并不缺银钱,国库也丰盈,但也架不住弘旻每个月来请旨拨银子,而且看不见任何益处,仿佛扔进水中,就听了响声。 齐珞起身整理衣服,绕过屏风,先狠狠的瞪了出卖自己的弘旻一眼,又看看在弘旻身边,协助胤禧禛处理朝政的弘历,见他在抿嘴偷笑,路过时,捏了他的胳膊,轻声道“一会再同你算账,竟然敢笑话额娘?哼,真是长本事了。” 弘历笑意僵在脸上,自从齐珞生病的缘由被齐珏弘旻知晓,他不就心声愧疚,又被自己小舅舅和兄长彻底的训斥一番,再加上那些让他哭笑不得暗诏,使得弘历风流的性子还真是改了不少,辨别内宅女人的心思上,也有所长进。 他对小约也不是一味保护,小约本就是聪明人,又有了底气不会再为自己低微的身世自卑,加上弘历敲打了一番富察氏,她又平安生下嫡子,胤禛亲自为她的儿子赐名,有了依靠之后,富察氏出事更加稳重公允,宝亲王府也平顺起来。 “皇上。”齐珞屈膝行礼,扬起笑意开口说道“您也是明了我的那点本事,这些还不是都听我阿玛说的。” “是吗?”胤禛拉长声音,齐珞更是对弘旻怨恨上几分,凌柱不肯来圆明园,她又是皇后,也不能频繁的去京城公爵府探望,也就每月见上一次,又怎么会谈起这些? “是”齐珞装作很努力的回想何时凌柱说过这话,弘历在一旁解围道“额娘,是不是尚在闺阁时……” “对,就是那个时候”胤禛拍了一下御案,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失望,冷哼道“还敢欺瞒朕?你嫁给朕多久了?那时致远公就由此远见?” 齐珞有些晃神,胤禛对她的体贴善意难道都会因为他是雍正皇帝而忽略?缓缓走近,低头说道“我错了,大清的隐患来自海上是我同弘旻说起的,海岸很长,又不可处处设防,若是外敌择一处登上岸来,那岂不是很危险?齐珏说的没错,战事不会仅仅是依靠马匹和刀剑,火器的搭配也是关键,不过绝对胜负的还有一点,就是拼死的坚毅,就是……” “亮剑精神。”胤禛接口,看着齐珞有心疼有气愤,还有几分欣赏,当然按他的个性也不会少了那分怀疑,轻叹道“致远公不愧是当世名将,一子一女教养的如此出色。” “皇阿玛,儿子觉得四哥的折子应该批。”弘历有心将功补过,他也是齐珞亲自教养的,西学以及忧患意识也是很强,见胤禛不为所动,接着陈述了他的想法,弘旻在旁边给予技术性支援,齐珞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心中涌起一分的自豪和骄傲,历史虽然沉重,但也兴许能够改变。 胤禛能觉察到弘历弘旻兄弟同心,自然很欣慰,祸起萧墙不会再重现,稍稍训斥一番,提笔在弘旻的折子上刚刚写下两个字,就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内侍惊慌的高喊,“皇上,皇上,奴才有要事回禀。” “进来。”胤禛放下笔,齐珞猜想兴许是政务想要回到躺椅上好好的平平神,没走出两步,就见一名歪戴着帽子的内侍像球一样滚了进来,脸上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心下好奇,停住了脚步。 “一点规矩都没有慌乱成这样?”胤禛皱眉斥责,内侍呜咽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大事不好奴才刚刚听大臣们说起,和亲王府和亲王府门挂起了白幡,说是”偷瞄了齐珞一眼,垂下眼睛“和亲王突发疾病…已然去了。” 齐珞身子一晃,怒道“大胆,你说谎,早晨时弘昼还来圆明园请安,接弘暥盼曦去王府游玩,怎么会突然突然就”看着胤禛,仿佛在确定是她听错了。胤禛起身扶住她,语气里也难言焦急不信“你再说一遍?和亲王怎么了?” “皇上请节哀,和亲王去了,府里已然准备丧事,听闻京城的大臣宗室都巳赶去和亲王府。”没等内侍说完,齐珞眼前发黑,昏倒在胤禛怀中,弘昼死了?她满心就是这个念头。 第六百二十七章 弘昼闹剧(下) 勤政殿东暖阁乱成一团,胤禛抱着昏迷过去的齐洛,将她放到椅子上,动手掐她鼻下人中,焦急的唤道“皇后,皇后。”见她泪睫于盈,迟迟不肯醒来,加重力道,“齐珞,齐珞。……” 齐珞缓缓的睁开眼,一下子抓住胤禛衣襟,哀伤的问道“是不是我听错了,弘昼没事?是不是?我一定听错了,早晨还好好的,怎么会有事?” 胤禛很是心疼,将齐珞按在胸前,自己的儿子真的出事了?难道又要尝试丧子之痛?转头对着跪地的内侍大喊“还不去给朕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弘昼他的了急症?” 齐珞听见胤禛这么说,那尚存一丝侥幸也没有了,靠在他的胸前,呜呜的哭了起来,眼泪迅速的打湿胤禛的龙袍。弘旻眼镜也红了,喃喃重复“弘昼,弘昼怎么会突然就去了?” 弘历心情固然不好受,担忧的看了自己额娘一眼,猛然想到前几日听到消息,以及弘昼的坏笑,低声说道“四哥,这事许是不是那么简单,恐怕另有蹊跷。” 弘旻细想一会,听着齐洛的哭声以及胤禛忍住悲痛轻言安慰,咬牙道“若是弘昼胡闹,我轻饶他不得,就是……就是躲开是非,难道就不晓得往园子里送个音信?” “就是呢,四哥好好的收拾弘昼,等小舅舅凯旋,我非告诉他不可。”弘历越发觉得弘昼无事,眯着眼睛琢磨怎么让弘昼尝到厉害。弘暥盼曦还在他那,你说弘昼真的会胡闹?“弘旻有一分不确定,弘历点头道”四哥难道你不晓得?弘昼是人越多闹得越开心,他呀……“皇上,和亲王府来人报信。”外面有声音传来内侍的声音,齐珞捂住耳朵,摇头泪眼朦胧道“不要听,不要听。” “滚进来。”胤禛拍着齐珞的肩头,和亲王府的管家快步走了进来,见到这副情景,很是发毛,额上已经见汗,暗自埋怨自家的王爷,一溜烟跪地简单直接的说道“回皇上,和亲王无事,只是……只是闹着玩。” “闹着玩?”胤禛好悬让这话给憋死,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是不是没有别的玩的了?竟然敢如此?” “活出丧,活出丧。”齐珞停止了啼哭,正所谓关心则乱,她竟然将荒唐王爷经典一幕给忘记了,擦干眼泪,粉拳狠锤了胤禛两下,低声抱怨“谁让你当初不听劝说,偏偏让皇阿玛取名弘昼,他就是胡闹王爷。” 胤禛眼底划过极快一抹沉思,在齐珞抬头瞬息之间,不见任何踪影。误报消息的内侍,此时已经浑身颤抖,牙齿打颤,频频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够了。”胤禛轻喝一声,攥紧拳头,脸色铁青低沉的说道“李德全,准备御撵,朕要亲自去看看朕的和亲王如何玩的,真是花样百出,还真是给朕长脸。” “我也去。”齐珞接着话茬说道,虽然刚刚难过,对弘昼也很气恼,可是这热闹不看岂不是遗憾? “你身子弱,还是莫要折腾,朕将弘昼揪过来向你请罪。”胤禛显然理解错齐珞的用意,以为她是去责怪弘昼胡闹的。 “皇上,不亲自去看看我不安心。”齐珞微微垂着头,残留的眼泪粘在长长的睫毛上,被泪水清洗过的双眸能清晰的映出胤禛的倒影,恳求道“让我去吧,盼曦弘暥还在,我担忧…” “同朕一起吧,不许再晕过去。”胤禛低头见胸前的龙袍又是泪水鼻涕的,李德全明了的招呼宫女服侍他梳洗,齐珞也接过帕子擦擦因哭泣红肿的眼睛,暗自寻思和亲王府如今是什么热闹的样子? 弘旻弘历对视,无声的交流着,“额娘这是去瞧热闹吧。”弘历点点头,偷偷望了胤禛一眼,动动嘴唇,一向精明的皇阿玛这次许是关心则乱,竟然没有瞧出额娘的心思,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弘昼居然敢带着盼盼胡闹,要是吓坏了她,哼,皇阿玛会更生气。” 胤禛同齐洛一起乘坐御辇赶去京城和亲王府,弘旻弘历骑在骏马上一同前往。御辇中,齐珞见胤禛紧绷的脸色,脖筋隐隐在跳动,轻声劝道“皇上,您先消消气,弘昼虽然胡闹一些,但还是很有分寸的,起码他怕咱们忧心,命管家送信,只是其人消息太快了一些。” “是朕无能吗?让他用此方法自污?”齐珞恍然,以胤禛心思怎么会想不通弘昼胡闹中的无奈?轻拍,语气轻快的劝解道“弘昼此举,我看更是想胡闹,您不晓得,改完该闹的,他都已经玩腻了,所以才想出这法子折腾。” “话虽然如此,可朕还是……”齐珞靠在胤禛的肩头,伸手堵住他的嘴唇,低声道“您是好父亲,弘昼他们也是明了的,他们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想要做的事,甚至有他们自己想要过的日子,还是随他们去吧。” “他们也是好儿子。”胤禛轻吻一下齐珞的手指,揽住她的肩头,鼻尖蹭到耳坠,就是怀中的人才能养出这样让他哭笑不得却觉得很骄傲的儿子,四个嫡子各具性格,却都是很聪慧懂事,兄弟之间也很齐心,虽然弘昼心也有分不甘,但明白什么才是他最想要的,叹了一口气“弘昼,弘昼。” “皇上,前面就是和亲王府,您看用不用接驾?”齐珞闻言,挑开帘子,和亲王府的大门挂着白蟠,府门口知客的下人也哭丧着脸,腰间缠着白布,身穿麻布丧服,头戴白帽,府里传来僧众喇嘛年经超度的声音,走出和亲王府的宗师亲贵,规矩的地上丧仪,齐珞明显见到他们抽搐的嘴角,甚至眼神有些涣散,透着不可置信。 “不用,朕要瞧瞧弘昼闹成什么样子。”胤禛咬牙切齿的说道,知道是一回事,等这得见到着眼前的闹剧,心中窝火,率先下了御前,众人瞧见胤禛,自然嘴角抽动的更厉害一些,跪地磕头“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禛深吸一口气,伸手付出齐珞,甩了一下袍袖,向和亲王府走去,弘旻弘历簇拥着齐珞跟在他身后,本想离开的大臣,也默默无声的再次踏进和亲王府,齐珞抿嘴着嘴,敢情看热闹的人还真身后不少。 隐约可见高搭的灵棚,传出女子哀痛悲伤的哭声,来往的下人都面带凄苦,红肿眼睛,弘历眼明,轻声对齐珞道“额娘,你看那个小丫头手中的方帕,仿佛涂了什么,怎么擦一下眼睛,泪水都兹不住住。” “这你都能瞧出来?”齐珞瞥了弘历一眼,轻声道“你的眼睛怎么就专门盯着女子?弘历,我跟你说,这可是和亲王府,不是你胡闹的地。” “额娘,你冤枉儿子了,儿子只是看着挺有趣,六弟弄的还挺像。”弘历摸摸被齐珞掐过的手臂,委屈的说道“儿子还敢再犯吗?小舅舅的招数,您又不是不知道?女子…儿子府里并不缺。” “这还差不多。”齐珞用帕子捂嘴偷笑,自从去年那次事后,她更多的是在女色上劝导弘历,要长情善待自己身边的女人,虽难免有偏爱,但也不要做的太过分,齐珞当初劝弘历的话,让事后的她回想起来,觉得很是别扭,而且很耳熟,想了半晌,才记起那是孝庄手稿上的话,只是让她换了一种说法。 每当想起这一点,齐珞就很哭笑不得,难道她会教出像康熙那样的种马?可这些话要是不说,弘历身边的那些女人争来争去,看得也心烦,好在弘历福晋生下嫡子,应该会安稳一些,小约弘历也都长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饶是如此想,齐洛逮到机会就敲打弘历,让他记忆更深刻。一行人走近,听见弘昼高昂的声音“哭,哭,哭,给爷大声的哭,哪个哭的最伤心,爷给赏,福晋你们也哭,就当爷真的死了,想想爷死后,你们成了寡妇,多难过,哭出来……” 这番话让胤禛停住了脚步,身上发出的怒气,使得以他为圆心,半径为一米的圆圈,仿佛气压聚降,让人喘不过来,齐珞拉着弘旻弘昼后退几步,不敢上前,低声难道“弘昼此事做过了。” 胤禛回头看了一眼齐珞,冷哼道“这是你宠出来的好儿子,朕饶不了他。”齐珞一脸委屈,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动动嘴在胤禛锐利的目光下,低垂着头,将反驳之言吞进肚中,迁怒可是雍正皇帝最擅长的,他说是就是吧,怎么也得让他发泄出来,省的憋坏了身子。 齐珞硬着头皮上前,轻声劝道“皇上,您消消气,弘昼犯浑,您也不能气坏了自个儿,就当…就当乐子瞧…”胤禛鼻息很重,大步走近灵棚,眼前的一切,让他好悬没气晕过去。 第六百二十八章 闹剧结束 齐珞绕过浑身僵硬的胤禛,想看看弘昼折腾的多凶,之间弘昼坐在棺木上,怀里坐着穿着月牙色旗装的盼曦,在他另一侧,弘暥一手拄着下巴紧绷着脸坐在一旁,仿佛很为难的看着这出闹剧。 “六哥,你看那人哭的真凶,你赏他,赏他。”盼曦小手不老实的指向一个泪流满面的人,弘昼看了一眼,点点头“嗯,听盼盼的,赏他。”随即拿起供着的点心放在盼曦手中,豪爽的说道“盼盼吃,还有弘暥,你自己来。” 在棺木下还趴着胤禛送齐珞的毛球和线球,一猫一狗,盼曦显然没有忘记他们,时不时向地上扔点心,让他们也尝尝和亲王的贡品。 齐珞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换来了胤禛的怒视,忙咬着嘴唇,憋得满脸通红,后退两步,躲在角落里,丝绸方帕捂嘴,另一手捂着肚子,不敢惹怒胤禛,轻轻的哎呦两声,原来笑大劲儿,肚子真的会疼。 从胤禛黑着脸进来那一刻起,灵堂就再也不见哭声,众人静悄悄的跪在一旁,偷偷瞧着皇上会如何处置和亲王。 “皇阿玛,您也来看六哥?”盼曦一副天真的样子,眨动着大大的眼睛,向胤禛挥手“六哥府里真的好有趣,这些人哭的很伤心,皇阿玛也赏他们吗?” 弘昼傻笑两声,互助盼曦摸摸自己的脑袋“皇阿玛,死者为大,请恕儿子无法行全礼。”没等胤禛开口,弘历抢步上前,从弘昼怀里抱过盼曦,向弘暥使眼色,弘暥略带担忧的看了自己六哥一眼,跳下棺木,吹了一声口哨,带着训练有素的一猫一狗站回到齐珞身边。 “额娘。”弘暥唤了一声,抓紧齐洛的手,低声道“六哥他也是临时想出来的,六哥给您送信,儿子猜想您不会太担心。” 齐洛揽住弘暥的肩头,他是所有儿子中最像自己的一个,眉眼极为相似,但却完全遗传了胤禛别扭的个性,食指在嘴唇上轻碰一下,“嘘,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你皇阿玛还在呢。” “爱新觉罗弘昼。”胤禛右手指着还在棺木上的弘昼,愤怒的训道“朕的六皇子,亲封的和亲王,你给朕滚下来。” “皇阿玛,这……”弘昼想反驳的话,被胤禛生生的憋进肚子中,身子弘昼一软滑下棺木,跪地道“儿子知罪,请皇阿玛责罚。” “知罪?朕可当不起。”胤禛怒气更重,猛然上前伸手打掉了弘昼头上戴的麻布帽子,气急弘昼说道“朕还没崩呢,不用你此时尽孝,你少气朕两次,就当你的孝心了。” “皇阿玛,儿子这是给自己戴的,省得儿子闭眼死了看不见。”弘昼不服气嘟嚷着,胤禛抬手想要煽弘昼耳光,手僵硬在半空,看着弘昼,他的五官是同自己最像的,个性却截然相反,由于天生爱笑,眼角处隐隐有细纹,但乌黑深谙的眼底透着一分别样的神情,缓缓的放下手,这就弘昼是自己的儿子,以荒唐为名,放弃对帝位的最后期盼。 胤禛微合双眸,深深吸气,开口说道“和亲王弘昼,荒唐妄为,罚俸三年。” “皇阿玛,儿子不富裕,还有一大家人要养,怎么能罚俸呢?”弘昼眼底那分光亮消逝,耍赖祈求般的看着胤禛,“儿子真的缺银子,若不然也不会想到……办丧事收丧仪。” “朕少给你俸禄了?竟然让你穷成这样?”胤禛虽然明了弘昼的心思,但却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如此哭穷,怒道“你再多言,朕罚你五年。” 弘昼马上用嘴捂嘴,拼命的摇头,胤禛真是被这个儿子弄得哭笑不得,冷哼一声,对着周围摘去宝红顶戴的宗室亲贵,朝臣说道“你们也算看了一出好戏,也不能让朕的和亲王白费力气,你们看着办吧。” 胤禛说完此话,最后瞟了欣喜的弘昼一眼,转身离开,路过抱着盼曦的弘历时,疼爱的捏捏盼曦的小脸,目光却落在弘历身上,低声道“以后弘昼的事,朕就交给你了,好生照料你的兄弟,若是弘昼再胡闹,朕就找你算账。” “皇阿玛”胤禛并不听弘历的话,向齐珞沉声道“还没看够热闹?”齐珞先是诚心的点头,随即连忙摇头,轻声道“皇上稍停一会,我还有几句话同弘昼福晋说。” 将弘昼福晋叫道身边,齐珞低声道“你也要好好劝劝弘昼,莫要弘昼让他再行此荒诞之事。” “遵皇额娘教诲。”弘昼福晋心中为难,但在众人面前怎么好反驳皇后的话?惴惴不安的抬头偷望皇后,见她眼里透着明了,稍稍的安心,这也就是场面话,扶扶身“儿媳一定好生的规劝王爷。” 齐珞扶了一把弘昼福晋,压低声音道“告诉弘昼叫他适可而止,事情做得太出格,反而不好,以皇上的心性必会安排妥当,不会让他受委屈就是。” 说完这些,齐珞缓步走到胤禛跟前,沉稳的开口道“弘昼把这些招魂的东西都收了,以后万不可再如此。” 弘昼点点头,齐珞向胤禛扬起笑意,柔顺的问道“皇上,咱们是回圆明园,还是在宫中小住?” “回皇宫,齐珏也要凯旋,朕在宫中给他庆功。”胤禛同齐珞相携离开和亲王府,再次返回许久没有居住的紫禁城。 “没事,爷有分寸。”弘昼应了一声,向并没有离开的弘旻弘历走去,未语先生笑,拱手道“四哥,五哥。” “六弟你真是了得,要是你派去送信的管家晚到一会,额娘要因为你的胡闹伤神弄坏了身子,你看我饶不饶得了你。”弘旻抬手狠狠的敲了弘昼脑袋,弘昼不敢躲闪,连连求饶,也有些不忿的说道“我哪料到消息传的那么快?紧赶慢赶竟然人抢到了头前儿,额娘没事吧。” 弘历一把拽住弘昼的衣袖,眼底划过厉色,“你是说有人赶到你前面?当时额娘可是哭晕过去了,皇阿玛也很焦急。” “这不是赶巧?”弘昼笑意尽失,弘历沉思片刻低言“看来不是赶巧,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这事我会查明白。” “五哥。”弘历拍拍他的箭头,有几许怅然“你的心思皇阿玛和额娘都知晓,皇阿玛罚了你的俸禄,若是府中缺银子,就同我吱一声。” “多谢五哥。”弘昼眼里重新添了笑意,用胳膊肘捅捅弘旻,略带怜悯的说道“为小舅舅和四哥筹集银子,如今再加上弟弟,五哥真真是辛苦,也不晓得弘暥偏爱什么,不过我记得他抓周时可是摸的铜钱。” “行了,我先去将事情查清楚,敢动额娘之人,我要让他们明白打错了算盘。”弘历向外快步走去。弘昼一本正经的轻叹“四哥,确实只有五哥最合适,皇阿玛没有选错。” 弘旻淡然一笑,微微点头,弹弹手指轻声道“不过虽得至尊之位,可他确是咱们兄弟中最辛苦的一个。” “确实如此,反正我将来就靠着五哥了,皇阿玛可是罚了我五年的俸禄。”弘昼一脸坏笑,挠了挠额头遗憾的说道“早知如此,我就多说上两句好了。” “得寸进尺。”弘旻轻轻摇头,瞥了一眼弘昼,一副看好戏的架势“我刚刚听说,小舅舅外蒙大捷,马上就要领兵回京,若是小舅舅知道你吓晕了额娘,你会如何?我倒真是想看看。” “四哥你太不厚道,为何此时才知会我?”弘昼急得跳脚,他可是太清楚齐珏的手段,看着别人受罪那是乐事,可要摊在自己身上?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会有一段悲惨的日子,拉住弘旻的袖子,苦着脸哀求道“四哥,你可得救我。” “小舅舅面前,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你自求多福吧。”弘旻眼里含着笑意,安抚的拍拍弘昼,缓步如常的向和亲王府外走去,这真是一出好戏。 过了几日,齐珏凯旋回京,彻底平定外蒙叛乱,胤禛在太和殿为其庆功,在众人歆羡热闹之时,朝堂上几名官员的消逝,圆明园中奴才的暴毙,仿佛一滴水滴入湖中,泛不起任何的涟漪。 昏暗的烛光下,胤禛拿着密报,嘴角翘起满意的弧度,弘历果然没有再叫他失望,也应该再给弘历加点担子,轻声低咛“弘历,还是要好好的磨练,出事还是欠缺稳妥,只是不晓得老天会给朕多久?朕还能手握这天下有她为伴多少年?真是舍不得。” 在寂静孤单的养心殿中,只余下雍正皇帝淡淡的叹息。 第六百二十九章 各有归宿 随着齐珏凯旋,外蒙彻底平定下来。雍正因军功晋封齐钰为一等英武侯,并将其嫡长女谨萱指婚给庄亲王长子,指婚旨意下达之后,杨康就上折子为其长子请封为庄亲王世子。 胤禛的湖笔顿了好久,才面带一丝不甘的在杨康的折子上批了准奏两字,随后在折子上又写上一句话,合拢折子,轻叹“好在裕亲王保泰的世子早已指婚,要不然也让他惦记着。” “皇上,奴才听说英武侯曾有言,想要娶他女儿的人,必须做到一件事。”李德全将茶盏上,胤禛靠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缓缓的说道“这话就是你不说,朕也猜的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庄亲王还是很有心思,他自己侧福晋格格纳入王府,却不曾安排人伺候他的长子,他是早有打算,哼,还是朕大意了。” “皇上,庄亲王长子才学品貌都是拔尖的,同英武侯嫡长女端是般配,是一段称颂的好姻缘。” 胤禛瞭了一下眼皮,轻哼“他敢对谨萱不好吗?齐珏那那脾气满京城谁不知晓?你看看朕的六皇子都让他给拾掇成什么样子了?” 只要一想到弘昼的摸样,胤禛就止不住嘴角上弯,放下茶盏,问道“瑾萱的婚事定下来,那谨瑜呢?她们可是双生子,而且谨瑜虽然看着娇弱,但性子更活泼,一副受不得拘束的样子,京城的宗室亲贵恐怕也没谁能治得了她。” “皇上,奴才听说……”李德全刚想开口,就听见养心殿外内侍的声音传来,“启奏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胤禛嗯了一声,看看落地座钟,她怎么这个时辰跑来?李德全舔了舔嘴唇,这事还是让皇后娘娘说好了。齐珞身穿米黄|色斜襟立领旗袍,白皙的脸上透着一分不情不愿,蹲身行礼,没待胤禛叫起,就来到他旁边。 “皇上,谨瑜那丫头看上来进京朝贺的喀尔喀郡王世子,齐珏都拦不住,我也被她磨得没法子,您下旨指婚吧。” 胤禛眼底划过迷惑不解,齐珞轻声讲事情讲了一遍,其实总结起来很简单,就是常说起的欢喜冤家。谨瑜出身公爵府,凌柱见她性子开朗,也不忍拘着她,因此她的性子带了一份闺阁女子不常见的洒脱,京城遛马时同那郡王世子巧遇,争执间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就一定要嫁给他。 胤禛听后,无奈的摇头“致远公一生最瞧不得宗室女抚蒙古,齐珏名字让外蒙诸部落提起就变色,谨瑜偏偏看上喀尔喀世子?朕还真是没料到。” 齐洛脑中记起谨瑜的执着,那双晶亮受不得约束的眼眸,确实很配蒙古广阔的草原,在那虽然会比京城条件差一些,但胜在少了一分拘束,而且同谨瑜定下盟约的世子,也是重情守信之人,同谨瑜恐怕是一见钟情。 若不然那般粗犷傲气的青年竟然在公爵府客厅跪了整整四个时辰,又被凌柱一顿盘问,才勉强让自己的父亲同意,并许下诺言,终生除了谨瑜他不会再娶任何女子,每年必会带谨瑜回京住上三个月。 就因为有了这些保证,董氏才进宫请求指婚,齐洛不放心谨瑜,将她特意叫道身边,仔细的询问,想要她好好考虑一下。谨瑜睁大一双杏仁猫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坚决的说道“姑姑,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广阔的蒙古草原才更适合我,他就是猫儿看重的人,终生无悔。” “怎么了?”胤禛看着明显陷入沉思的齐洛,她的眼角有一分湿润,将她拉坐在自己怀中,开口说道“若是舍不得谨瑜,朕就不下旨,再给她挑个好的也就是了。” “不,皇上,您还是下旨成全他们吧。”齐洛投靠在胤禛的肩头,低声感叹“我只是没想到猫儿会是这种性子,她同以前的我太像了……那个我已经遗忘的自己,不,她比我更坚决,如火的性子…我也做不到。” 胤禛眼底疑惑更重,轻声道“你以前像谨瑜?朕怎么没瞧见?”齐洛垂下眼帘,似自言自语,似意有所指,“皇上,那是在梦中,我在那个梦中就是这样。” “梦?”胤禛重复一遍,齐洛回头浅笑“那个梦没有繁文缛节,更轻快奔放,很自在舒适,但却独独没有您,那里在美好,我也终会选择陪在您身边,更何况这里还有儿女,球球……我在意的人。” “既然是梦那就不用想,你只要记住你是朕的皇后即可”胤禛直接说道,右手抓住齐洛的胳膊,丝丝的痛楚,胤禛专注的目光,让齐洛立马分清何为真实? “皇上,您看谨瑜的指婚?”齐洛岔开话,胤禛眼光一闪,随即隐去光芒,从旁拿出圣旨,提笔写了几句,算是成全了谨瑜的婚事。 “谢皇上恩典。”齐洛攥紧圣旨,再次行礼拜谢。 “本来朕也曾想过指十六弟之女给喀尔喀郡王世子,将谨瑜指给他,也算合朕心意,只是无法册封谨瑜为郡主,终是有些委屈了她。” 齐珞轻轻的摇头说道“谨瑜只要能嫁给他,那丫头就很满意了,只要她不觉得委屈不就好。” “若是没有三藩之乱,以致远公的战功封爵为王爵也是应当,那样…”齐珞打断他的话,辩驳道“皇上,阿玛从来不在意这些,世袭妄替的公爵爵位,已经是您的恩典,阿玛如今也只是想着儿孙平安,尽享含饴弄孙好之乐。” “朕从没怀疑过致远公,只是略有一些遗憾,是对朕…也是对他…致远公凌柱的才学病不如世人所言不学有数,他看得更远。”齐珞心中佩服,他真的挺了解父亲。 谨宣谨瑜这对双生子几乎同时出嫁,公爵府自然又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真心祝贺的有,嫉妒的更多,致远公爵府在京城的风头几乎盖过宗室王府,凌柱在被众人围着恭维道贺时,心中有些枉然,盛极必衰,这谁都逃不开,风头太盛始终不是好事。 第六百三十章 命运难测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正在齐珞感叹她眼角也有细小皱纹的时候,年头跨入雍正十三年。从这年新年开始,齐珞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胤禛身上,软磨硬泡之下,胤禛带着她从圆明园搬回紫禁城,空旷了近十年的皇宫,终于迎回了帝后。 在特定的时候,齐洛还是很信命的,所以不会在雍正十三年住圆明园,而且她在胤禛默许之下,住进了养心殿,甚至时时刻刻的都巴不得见到胤禛。这种难以割舍的依恋,让胤禛很是得意,却也有着淡淡的心疼和一丝疑惑。 雍正十三年六月,晚风卷起垂地的簿纱一角,在楠木螺纹的美人塌上,齐洛正睡得香甜,松垮的旗袍露出半个圆润的香肩,在小巧的锁骨上,似重似轻红红的吻痕。 紫英轻步上前,将滑落的丝被重新盖好,齐洛此时翻身,闭着眼睛慵懒的问道“什么时辰?皇上用晚膳没?” “娘娘,已经掌灯十分,奴婢听说皇上在前面宣召太医……”齐洛立刻清醒过来,一下子坐起身,丝被滑落于地,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是皇上身子不舒坦?” “娘娘莫急,奴婢见皇上好好的。”齐洛才稍稍安心,拍拍胸脯,以胤禛刚刚的精力,怎么也不像突然就生病的人,自己还是太过紧张,有些草木皆兵,可是她却感觉没有来的心慌意乱,仿佛要出大事一般。 “服侍我更衣,我要去瞧瞧皇上。”紫英应了一声,不大一会功夫,齐珞收拾妥当,转去养心殿东暖阁,这里是胤禛召见近臣的地方。 “你是说致远公凌柱突然病重?”胤禛此时已经顾不得湖笔上的墨迹滴在奏折上污了字迹,急切的询问“凌柱前几日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重?你…你可瞧仔细?” “皇上,奴才看的明白,致远公早年在战场落下病根,虽仔细调养,但岁月不饶人,上了年岁…奴才已经尽全力诊治,可…”太医知道致远公凌柱的重要,怎么敢大意?可他此时也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致远公的寿元恐怕只剩两月,若是老天恩赐,能挺过今年,如今药石无用。” “两个月?你是说只有两个月?”胤禛从椅子上站起身,快步走到太医近前,再次确认问道“果真两个月?药石无用,你们这些无用的奴才不会想些别的法子,朕同你们明言,致远公凌柱不许……不许出事,你们要是治不好他,朕……” “奴才无能,奴才该死。”太医连连磕头,心中也很苦涩,算算年岁凌柱年近七旬,人过七十古来稀,致远公也长寿有福之人,年老体衰,精力耗尽,就是神仙来了也无用,他一个小小太医又有何法子? “皇后,此事……”胤禛不忍说下去,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能不知会她一声,可若是因此伤了心神,对她的寿元也是无益,胤禛觉得头胀得生疼,左右为难之际,就听见外面传来声响“皇上,皇后娘娘觐见。” 由于这段日子常陪伴在胤禛身边,在他没有召见大臣商议国策的时候,见胤禛也只是通传一声,所以齐洛迈步走了进来。就见到太医匍匐于地,胤禛在他身前,一脸的凝重,眼底划过一分的难过,不觉吃惊,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您身子不舒坦?”齐洛开口问道,胤禛吸气,见到她走近自己,低声道“朕无事,是致远公,是他身子不好……你不许晕过去。” 齐洛觉得心挨了一记重锤,站立不住,心跳的更快,不相信的问道“谁?我阿玛吗?” “朕也不瞒你,是致远公凌柱,太医说……”胤禛见她煞白着脸,很是不忍,伸手抓住齐珞的小臂,仿佛在给她力量支撑一样,“他时日不多,也就这两个月。” “不,我不信。”齐珞连连摇头,甩开胤禛向外疾驰,胤禛大步上前,伸手抓住她,大声道“你要去哪?” “致远公爵府,我要去看我阿玛。”齐珞眼泪在眼圈中滚动,看着胤禛,低声道“皇上,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您要自己保重,我要去侍奉阿玛。” 胤禛嗓子仿佛堵上一样,缓缓放开手,他知道此事并不合规矩,但却无力反驳,他们父女的牵绊太深。若是将她强留在皇宫,那她一定会恨自己,叹气道“朕给你旨意,准比去公爵府侍疾。” “谢皇上。”齐珞感激的看了胤禛一眼,向外走去。她虽然担忧挂心凌柱,但却没有忘记胤禛,收拾物件时,反复叮嘱胤禛最疼爱的女儿盼曦,要适当提醒胤禛休息用膳。盼曦连连点头,弘暥拉着齐珞的衣襟,安慰道“额娘,外公一定会平安,一定会的。” 齐珞轻车简从离开皇宫,赶去公爵府。听闻皇后娘娘驾临,府里自然忙成一团,董氏知道齐珞得到消息就一定会赶过来,毫无慌乱的擦拭着沉睡中凌柱额上的虚汗,轻声对着两个儿媳说道“让他们不用忙了,皇后恐怕会在府里住上一段日子,你们把她闺阁重新整理一下就是了,另外再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好让她陪着老爷…” 董氏听太医说凌柱的寿命只有两个月,一瞬间天塌地陷,但她却没有流泪,含笑着服侍安慰凌柱,听见女儿赶过来,此时眼泪在也忍不住,齐珞根本不理请安的下人,像一阵风一般刮过,公爵府虽然比她出嫁时更尊贵,但摆设环境同原先并没有多大变化,齐珞来到主屋,此处牌匾还是康熙当年御笔亲题。 “额娘。”轻唤一声,齐洛走到董氏身边,丝嘉玉琦俯身行礼,齐洛摆手,目光一直落在沉睡着的凌柱身上,此时的父亲明显看出身体不好,身形瘦弱,肤色暗黄,眼睑松垮,齐洛捂住嘴,忍住泪水,低声问道“额娘,上个月我见阿玛时,他还不是很硬朗吗?怎么突然就病的这么重 ?” “前两日他熬夜写了一些东西,受了风寒,就病倒了,是我没看好他。”董氏很是自责,齐洛揽住了自己额娘的肩头,却向着丝嘉道“弟妹,你先把我带来的人安顿好,这有我和额娘看着就好。” 丝嘉自然知晓皇后在公爵府的地位,隐去眼里忧心,扶扶身子,同玉琦离开。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人,齐洛跪在床前的踏板上,颤抖着手指抚摸着凌柱的五官,轻声唤道“阿玛,阿玛……爸,老爸……” 再也承受不住浓重忧伤的眼泪从她眼角滚落,董氏捂着嘴低泣起来,抱怨后悔的低咛“历史已经改变了,为何偏偏去写那些东西?什么都赶不?br / 清朝穿越记3第8部分阅读 清朝穿越记3 作者:rouwenwu 不上你重要……” 凌柱仿佛有了感觉,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有妻子和女儿,嘴角上翘,“齐洛,我已经很久没听见你这么叫了,再唤一声。” “爸,老爸。”齐珞扑在自己父亲的身上,不停唤着,凌柱抬手拍拍她的后背,低声道“只有这个听你这么喊,我才是齐凌柱。” 齐珞呜咽任性的说道“我不要你有事,不要。” “傻话,这么大人还说傻话?”凌柱示意他想起身,齐珞亲自扶起凌柱,将厚垫子放在他身后。凌柱拉着齐珞道“看你如今的样子,皇上,他对你很好,我放心了。” “再好,我也不想您有事,爸,若是他突然欺负我怎么办?您不能不管我。” 凌柱轻叹,将自己女儿的手攥得更紧一些,浑浊的眼里突然闪动着光亮“齐珞,我们这一生是值得,我也无愧老天爷安排的这场穿越时空,五十加上三十五,值了,这些东西你收好,兴许将来能用得上。” 凌柱从枕头旁拿过几张纸递给齐珞,“这里面有种植小麦水稻的知识,都经验之谈,我也寻思着若是能弄出杂交水稻,那以后的人就不会再缺粮食,可你老爸显然没有那么大本事,在房山庄子上弄了几年还是没什么效果,书到用时方恨少,不过还是有点收获,将来不管是谁当政,不再因饥荒饿死人,我也就无憾了,毕竟…咱们并没有为汉人做什么,留下点东西也是好的。” 齐珞羞愧的说道“老爸,你已经做得够好够多,其他的事你不用太在意,自有后人给你公正的评价。” 凌柱长叹,看着董氏,咳嗽两声,柔和的说道“今日趁着没有外人,有些话就都也不能再压在心底,月霞,风风雨雨这些年,吵吵闹闹,起起伏伏,甚至竟然赶上穿越时空这事,我齐凌柱能娶到你是最大的幸事,若是有来生,你一定要等着我娶你。” 齐珞位置让给自己的母亲,攥着凌柱的手稿退到一旁,董氏含泪浅笑,保证的说道“我等着你。” 第六百三十一章 付出代价(上) 随后的日子,齐珞留在凌柱身边,照料重病的父亲。齐珏要从近卫军回来,但是却被凌柱撵回近卫军,“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这有你姐姐,你回去整军,阿妈不希望你耽搁正事。”凌柱知道,雍正皇帝的目光已经越过蒙古草原,望向了西方,甚至望向隔海相望的朝鲜和日本。 在他心中哪怕就是得急病死了,也不会想让齐珏耽误这些事情。这是改变历史的机会,怎么也不会放弃。齐珏还想再劝,凌柱靠在榻上,咳嗽的怒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齐珏,你给我滚回驻地,若是不能训练出所向睥睨的近卫军,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咳咳咳” “阿玛,您先消消气”齐珞拉起跪在床前身穿军服的齐钰,向董氏递了个眼神,将齐珏拉到外面,要好好的同他说一说。 “你这又是何苦?齐珏你难道就不想?”董氏虽然嘴上不悦,还是细心摩梭着凌柱的胸膛,让他顺气。“球球孝顺你,回来看看你。此时又没有战争,你何必弄得脸红脖子粗的?” “你不懂,你不懂。”凌柱止住咳嗽。仰头靠在床棂上。缓缓的说道“齐珏是我最骄傲的儿子,他是属于战场的。是我们给这段历史留下来的一颗火种,能不能星火燎原,就看他了,无论满汉最终谁当政,只要不重复那段历史,我就知足。” 董氏擦擦眼角,端起旁边放着的汤药,无声的喂给凌柱,她明白自己丈夫的心思,满人这个身份,从穿越那日起就压在他的心头,一刻都不曾放下,若不是为了女儿和自己,他会如何做?恐怕还真是说不清楚。 屋子外面,齐珞将球球拽到了含苞待放的桂花树下,看四周并没有旁人,才松开齐珏,背靠在树上,沉稳的说道“齐珏,你是阿玛最骄傲的儿子,你的使命就是完成阿玛的心愿,那才是最大的孝心。” “姐姐。”齐珏眼圈发红,一语都说不出来,齐珞看着已经比她高上两头的球球,此时他已然完全褪去稚嫩生涩,厚实的肩膀,沉稳的眼神,偶尔露出迫人的峥嵘,一静一动之间,身上透着战场染过血的血腥彪悍之气,让人不可近视,他就是不败将军,他的名字能让敌方闻风丧胆,尤其是几番血战成就了他的赫赫威名。 齐珞还想把球球当成儿时搂在怀中,却发觉自己的手臂已经够不到他了,眼底一缕遗憾更多的事欣慰,拍拍他的肩头“回去吧,我只能替你尽孝,而你却能继承阿玛的志向。” 齐珏低头看着从小将自己教养长大的姐姐,以前说过的话,此时都涌到心间,轻声道“姐姐,你才是阿玛最疼爱的孩子。” “嗯,阿玛说过的,女儿要娇养,你不是这也同姐姐争吧。”齐珞眼中有些酸涩,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叹气道“齐珏,顶门立户光耀门楣的责任就落在你的肩上,不要让阿玛额娘失望。” 齐珏望着齐珞离去的背影,右手捶了捶胸膛,用袍袖擦了一下眼角,转身阔步向外走去,带着随从打马扬鞭,马蹄践过京城的街道,由于齐珏所骑的是雍正亲赐紫藤马,自然所有的人都会让路,一路畅通无阻向近卫军驻地疾驰而去,带起来的清风,彻底吹干了他眼角的泪珠,他是英武侯,是致远公凌柱的嫡子,是继承衣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齐珏。 “听说致远公不是病危吗?连皇后娘娘都去了公爵府,英武侯怎么反倒出了城?看着方向是去近卫军的。”茶楼里闲散宗室见到此景,议论纷纷,致远公病重,皇后亲自过府侍奉汤药,可是如今京城最热的话题。 “你懂什么,这就是致远公谨慎忠诚之处。你看着吧,皇上的恩典会更重。”一人防线茶盏,拍了一下说话人的肩头,低声道“致远公也是你非议的?还不赶快闭嘴,致远公的尊荣都是因为军功,哪是真刀真枪拼回来的,哪轮到你说三道四?” “不敢,不敢。”议论之人连忙住嘴,同旁边的人谈起别的事情,凌柱的名声虽然毁誉掺半,但却有敬佩他的人,而且还有不少以他为榜样,这也实属难得。 凌柱的用药洗漱都是齐珞亲自动手,由于此时正是盛夏,气候宜人,齐珞经常搀扶着凌柱去外面散步,陪着他坐在凉亭处闲话家常。凌柱总是说起以前的事情,好些齐珞已经听过,但还是津津有味的听着,不时插上两句嘴,董氏一般也陪在他身边,他们夫妻不用言语,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了彼此的意思。 “阿玛,额娘。”齐珞觉察到他们之间的对视,不无羡慕的说道“你们是天生的付钱,按圣经上说,额娘就是您的肋骨,而且是唯一缺的那根肋骨。” 凌柱躺靠在翠绿的竹椅上,摇着扇子,眼里透着一分得意,拍拍扶手,问道“你觉得委屈?还是不满意他?” “阿玛。”齐珞脸上涌起一簇红晕,半跪在凌柱身边,像儿时一样仰望着自己的父亲,低声道“若我还不知足,老天也看不过眼,虽然有些小委屈,但他做到了这个时代他能做的极限,我……不是喜欢,是爱,阿玛,因为您的升官封爵,让我成为他的福晋,如今的皇后,他的宠溺信任让我放纵了这段感情,崇拜敬重原来真的会转化为爱情,以前我有多敬佩雍正皇帝,如今我就有……多爱他。” “女儿啊,他是值得的。”凌柱放下扇子,枯干的手搭在齐珞的脑袋上,动动身子,叹气道“他对你的种种,阿玛看得出来,你没有爱错他,皇上也没有选错皇位继承人,他是最适合江山的,也是最适合你的人。” 凌柱的手指轻轻的在齐珞的胸口处点了一下,合上眼自言自语“你当初被感情友情背叛,是我无能。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虽然以你的个性,嫁给谁为正妻,你都会,努力让自己幸福。但我将你交到了最知晓你脾气秉性,能保护你的他手上,看着你母仪天下,尽享尊荣,我这一辈子知足。” 齐珞咬着嘴唇,抽抽鼻子,见父亲已经睡熟,拿起扇子轻轻为他煽动着,驱散那股暑气。看着父亲眼角深深的皱纹,再也挺直不得的腰板,齐珞很是难受,在他醒着的时候,还能忍住眼泪,此时泪珠从她的眼里无声无息的滚落。 饶是董氏齐珞再精心细致,也无法让凌柱好起来,进入八月桂花盛开的季节,凌柱再也无法走动,只能躺在床上,有时说着说着话,就昏睡过去,更多的时候却是在自言自语,回忆他这一生,在其中康熙也经常提起,那些君臣相处的小事,反而此时更清晰一些。 齐珞刚刚服侍凌柱躺下睡熟,轻声唤了一句“额娘,阿玛他…”董氏明了自己的女儿想说什么,轻轻摇头,拉过齐珞,走到一旁,悄声道“齐珞,你父亲这一生,波折不断起起伏伏,他年轻的时候,只交过一个铁哥们,却是被人欺骗利用。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朋友,直到来到这。” “额娘,您是阿玛将先皇当成朋友?当成铁哥们?” 董氏点点头,感叹的说道“他的血是热的,心同样也是如此。二十年君臣,从微末小吏到位极人臣,先皇虽有不是,但对你父亲是信任的,给了他一展抱负的机会,知遇之恩,相伴之情,再加上你父亲心中对那段历史的恐惧,相处之间,他们似君臣似朋友,有利用有猜忌,甚至他汉人心满人身的那种…怎么说呢,尴尬为难,让他需要一个朋友,一个有能力改变历史,让他心里安稳的朋友。那人只能是康熙皇帝。” 齐珞陷入沉思中,也曾听过自己父亲对康熙的诸多抱怨。她心中对康熙时有些怨恨的,虽然康熙对她不错,但却让立下战功的父亲终身背负着弄臣之名,凌柱的功绩掩盖在康熙的宠臣名声之下,这对父亲是遗憾吧。 凌柱曾经说过,齐珏是天生的军人,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齐珞知道若不是为了她们安稳,以自己父亲的个性又怎么会有媚上之言? “齐珞,男人之间是有友情的,那是我们理解不了的感情。”董氏留下这句话,返回床前继续为怕热的凌柱掌扇,替换他脑袋上的帕子,擦拭他面上的虚汗。 “原来最理解阿玛的始终是额娘,他们相濡以沫,心心相印。”齐珞不忍破坏床前的气氛,轻步绕过屏风,站在敞开的窗户旁,望向紫禁城方向,转动着手中的戒指,喃喃自语道“你又在做什么?我们何时也能像阿玛和额娘一样?” 第六百三十二章 付出代价(下) 养心殿中,胤禛刚在盼曦的催促下用过午膳,命令教养嬷嬷带盼曦下去休息,轻抚茶盏杯盖,这套茶具是齐珞和他一起描绘的图样,让工匠特意烧制,全大清只有这一套。 “皇后离宫也有四十六日了吧”胤禛此话出口,随即他自己先愣住了。一丝苦笑出现在唇边,叹息道“她也不说惦记朕。难道回宫一趟,朕还能不让她回公爵府?” “皇上,太医刚刚递过话。”李德全眼圈泛红,他先伺候康熙多年,同凌柱也很有交情,在位高权重的康熙宠臣凌柱严重,李德全能感觉到自己同旁人一样,并不是阉人,再加上凌柱表现出来的善意。知道致远公病重,让他也很难受,也曾唤过可信的内侍,去庙里添香油为凌柱祈福 “太医怎么说?”胤禛开口问道。李德全低声呜咽回道,“致远公,他时日不多了,大限兴许也就这几天……” “嘶”胤禛倒吸凉气开口问道“公爵府已经预备下了?皇后情况如何?” “娘娘到是还好,只是听说亲自尽孝,消瘦了几分。"李德全也不忍说预备棺木的事情,擦擦眼角,低声道“娘娘和公爵夫人专心陪着致远公,和瑞郡主是稳妥之人,这些事都有她暗自操办,也不敢过多同娘娘说起,怕她承受不住。” “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同娘娘提起,朕……”胤禛将茶盏推远,拿过新送来的折子批准起来,处置完这些他就可以亲临公爵府,要赶在凌柱辞世前,齐珞到时会是什么样子?他若不亲自看着,又怎么能放心得下? 最近几日凌柱昏昏欲睡的时辰很长,即便清醒时,也有些迷糊。 齐珞哪怕再自欺欺人,也知晓凌柱要永远的离开自己了。面上轻笑着安慰母亲,背地里却不知哭过多少次,恳求过佛祖老天,将自己的寿命分给父亲也是心甘情愿。 越到此时,董氏反倒冷静下来,妥善的同丝嘉安排起凌柱的后事,丝嘉看到董氏死寂一般的眼眸,总有一种感觉,她会陪着凌柱一同离去,由于见到过齐珞的眼泪,不敢将此事说出来,害怕自己猜想错了,也难怪丝嘉犹豫,在清朝当公爵府的老夫人,儿子孙子尽孝请安,那也是难得的福气。 这日上午时凌柱突然清醒过来,不像以往那般糊涂,用了一碗小米粥,进了两个水晶饺子,脸色精神仿佛也好上不少,齐珞心中咯噔一下,笑容僵硬在脸上,这是不是回光返照? 再也顾不得旁人,齐珞抓住自己父亲的手,失声痛哭起来。“阿玛,阿玛,您不许离开,我不让你走……什么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傻话,生老病死,谁都躲不掉。”凌柱支起身子,对董氏说道“给齐珏送信,我要见他,也给庄亲王府瑾萱送信,瑾瑜那丫头,恐怕是赶不回来了。” 胤禛得到音信,放开手中的事情,穿上素色衣服,轻车简从出了皇宫,赶到了致远公府。他也没有让人通传,直接下了马车,齐珏此时也骑马回府,见到胤禛先是一愣,打千道“给皇上请安。” “起来”胤禛摆手让他免礼,迈步走进致远公府,下人们自然知道是皇上到了,纷纷请安,胤禛面色沉重,眼里透着担心,等到来到屋里,人虽然不是很多,但是除了尚在途中的瑾瑜,凌柱的血亲全部到齐。 当胤禛还见到同样一身素服的杨康,脸色微重,杨康上前低声说“奴才一直视致远公为师长,得到音信怎能不来?请皇上赎罪。” “庄亲王杨康,莫要让朕后悔那道指婚旨意。”胤禛听到屏风后齐珞哭声,心中一紧,快步走了进去,杨康低垂眼帘,掩去眼底的苦涩。 “阿玛,阿玛。”齐珞跪在床前低泣,凌柱见胤禛走近,想要起身,“致远公不必多礼,朕”若要让他说些绵软的话,还真是很难为他。 凌柱明了的点头,胤禛将手搭在齐珞的肩头,重重的按了两下,抓住她的胳臂,硬是将她从地上拽起,轻声安慰着,齐珞哭声渐渐弱了下来,攥紧胤禛的手,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稳一些。 凌柱坐直身子,扫了一眼四周,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孙子外孙全都在,他此时心中有几许得意,爽朗的大笑两声,拍着床榻说道“老天待我不薄,长子齐环文采出众,为皇上编纂全书,必将青史留名。次子齐珏是天下闻名不败将军,唯一也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孙子孙女有很争气,我……凌柱此生无憾” “阿玛。”齐珞他们兄妹三人几乎同时唤道,凌柱合上眼缓缓气,正当旁人焦急之时,猛然睁开双目,里面精光乍现,再也不似即将病逝之人,身上透着威势,这个屋中,只有胤禛的皇帝权威能不受其影响,反倒有几分相得益彰。 “齐环,齐珏,还有我的孙子都跪下。”凌柱看着跪成一行的众人,严肃认真的说道“我要立下祖训,一是凡我凌柱嫡系子孙,年满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若有违背者逐出门墙。二是,除了齐珏齐环之外,嫡系子孙不得入朝为官,咳咳咳…” “阿玛,这…”齐珞抢先开口,胤禛眸光一闪,凌柱看着胤禛摆手止住齐珞的话语,接着说道“除非大清…天下危矣,可解此条祖训。你们听明白了?” “儿子遵命。”“孙儿遵命。”凌柱满意的点头。胤禛此时开口“致远公,你就不怕耽搁嫡系子孙的才华?他们若是有才之人岂不是可惜?” “祖训只要我的子孙遵循,想必皇上必不会亏待他们,出身公爵府自然锦衣玉食,俗语有言有得必有失。”凌柱精力衰竭,眼神黯淡下来,若是真有志气之人,跨出门墙便不受祖训约束,当然也不受公爵府的恩泽,缓缓合上眼,不知道自己的子孙有几人能有此志气,还真是期待那一幕。 董氏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凌柱,轻声道“你还有何吩咐,同孩子们讲明的好。” “公爵府爵位自然是由嫡子齐珏承袭,庄子银钱古董等等,分成均等的两份,交给两个儿子。” “嗯。”董氏理解的应了一声,凌柱嘴角露出笑容,喘着粗气说道“皇上,我将齐珞交给你,请您一定要照顾好她。” 胤禛上前抓住他伸出的手,凌柱淡然一笑,低声道“我今天说一句少规矩的话,皇上…你是我的女婿,齐珞她的网子困住了你也困住了她,你们天生就是夫妻,过了这一年,就会相伴很远,若我离世,她必然伤心,你多开导劝慰她。” 费力的抬起胳膊指着齐珏,高声说道“齐珏,莫要忘了你的志向,代我远征,倭寇绝不能容。” “儿子绝不会让您失望。”齐珏红着眼保证道。凌柱见一切都安排完毕,也没什么遗憾,最后对董氏说道“齐珞齐珏很孝顺,他们会照顾好你,我也放心,我会在那等你,以前怎么说来着,就是咱们那时听戏的时候…你经常说的一句话…” “奈何桥上等三年。”董氏忍住泪水,凌柱点头,两声应道“对,就是这句话,我会在那等你……下辈子咱们还是夫妻……还是有齐珞6还是夫妻……”他的声音渐渐的微弱,几近不可闻,手臂也缓缓的垂下…… “阿玛,阿玛。”齐珞想要上前,却被胤禛硬生生的抱住,挣脱无望,齐珞恍惚的低咛“雍正十三年,这就是代价,老天是公平的,公平的。” 由于屋子里啼哭的生硬,胤禛并没有听得仔细。董氏趴在凌柱身边,伸手盖在他紧闭眼睛上,低声道“凌柱,齐……凌柱,我又怎么会让你久等。”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世袭罔替致远公凌柱病逝,雍正皇帝亲拟谥号‘纯桓’,朝堂上有人反对,觉得谥号过重,胤禛怒道“辟土服桓;克敌服远曰桓;能成武志曰桓;壮以有力曰桓。致远公凌柱,完全当得起,哪个不服,朕比斩之。” 在凌柱灵柩起灵当日,宗室王爷,满朝忠臣齐聚公爵府,雍正皇帝亲临,并没有按规矩撤掉公爵府门悬挂的白幡,甚至接过麻布孝服披在身上,在众人面前,跪在眼睛哭得红肿的齐珞身边,拿过纸张投入火盆之中,上香后,一叩一拜,执半子女婿之礼。 雍正随后下旨,命齐珏承袭世袭罔替致远公爵位,其因军工晋封的英武侯不予夺爵,并亲送凌柱永享太庙,位列功臣名将之列。 月旬之后,致远公夫人董氏也因思念凌柱病逝。在这一年,齐珞失去了生她养她,陪着她一同穿越时空的父母。这兴许就是改变历史的代价,雍正十三年,是齐珞这一生最不喜欢的一年,也是她最痛苦的一年。 第六百三十三章 夜空之下 黄昏的日光照样下的圆明园格外的柔美,可是如此美景,只在一人欣赏,胤禛缓步跨入蓬莱凤台,这里透着淡淡的感伤,以及那分若有若无的思念 “给万岁爷请安。”宫女内侍纷纷行礼,胤禛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后面的寝殿,在宫女伺候他梳洗时,问道“皇后今日如何?还在落泪?” 凌柱董氏一月之内相继离世,齐珞在众人面前她虽然悲痛,但却挺直腰板,眼镜红肿的坚持着,丝毫不失致远公爵嫡女的风范,更不会有损皇后的威势,但在私下,在胤禛怀中,她却哭昏过好多次,有时在睡梦中眼角还在不停的有泪水滑落,胤禛看着心疼不已,提议带她去出巡,却被他恹恹拒绝,只能无奈抽空陪着她。 “娘娘今日好上许多,也不时常落泪。”紫英向来是先报喜再报忧,不无担心的说道,“就是看着没什么精神,五阿哥陪着娘娘用了晚膳才离去。” “她用的可好?”胤禛接过宫女递上的帕子,擦净手,齐珞最近比前几日胖了一些,凌柱他们刚离世那会,她是吃食一点都用不得,强迫她吃,那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吃进多少,吐出来多少,最近两月才稍稍好转。 “比往常略好一些,五阿哥很是孝顺乖觉,亲自喂汤喂饭,还讲了许多有趣的段子,娘娘这才用了一些,否则一定又不会用。” “以后朕过来,看她再敢躲过去。”胤禛顾不上饮茶水,向寝殿走去。齐珞身穿素服,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配饰,发髻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坐在宽大的榻上,双手抱膝,下颚拄在膝盖上,呆呆的愣神。 “朕说过的话你是一句都没记在心里,这已经快到十月底,不在炕上,偏爱待在榻上,难道你不知道你受不得凉?” “皇上。”齐珞自知理亏,不敢言语,她就是过不去这个劲儿,总觉得父母应该还活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以前同父母相处的事,弄得她除非困倦的很,才能稍稍安睡,当然也有例外,就是在胤禛怀中,她竟然能安稳的睡熟,胤禛也仿佛察觉到,每夜无论多晚必会来此拥她入睡。 “致远公他们也不想见你如此。”胤禛一改往日的疼宠,捏住她尖尖的下巴,用力抬起,同齐珞对视,眼底透出一抹的失望,“朕给了你两个月,可你却依然悲痛难当,你在处置丧事上的气势哪去了?你这副样子是朕的皇后吗?齐珞,你不是不解世事闺阁少女,你是大清的皇后,是朕皇子的额娘,皇孙的玛姆,你摆出这副悲伤的样子给谁看?难道你这样哀婉,致远公他们就能活过来?” 齐珞眼泪仿若小溪一般流淌在脸颊上,抽动鼻子,不满的说道“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我怀念阿玛额娘还有错?若没有他们相伴,我又怎么会是你的皇后?可能早就…你根本不明他们的重要,如今在这我就是孤独一个…” 胤禛手劲更大了一些,迥然的目光落在齐珞脸上,没有得让她心中一紧,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胤禛叹道“孤独一人?齐珞,你把朕放在何处?把儿女放在何处?把齐珏又放在何处?” “我…我…”齐珞羞愧的合上眼,低泣道“放在心中,一直都在心里。”胤禛见她眼泪流淌的更凶,放开了她的下颚,坐在齐珞身后,将她揽在怀中,带着几许悲伤缅怀“当初朕的额娘离世,朕才十岁,尝尽皇宫的冷暖,致远公既然将你交给朕,朕有怎么会不顾你?你这样会让致远公他们心难安。” “皇上…我想阿玛额娘,他们真的走了,再也回不了,见不到…呜呜…”齐珞失声痛哭,仿佛要将心中的想念通通的哭出来,胤禛拍着她的后背,暗自感叹,哭出来就好,这样大哭一场,省得憋坏了,齐珞虽然常常落泪,但却从来都是默默无声,让人看着揪心。 不知过了多久,齐珞哭累了,靠在胤禛怀里缓缓的睡去,泪睫于盈,模糊的自言自语道“皇上…胤禛…有你真好,不许再扔下我人…不许先走…” 胤禛眼神幽暗,轻吻掉她眼角的泪水,自己还能陪她多久?想到凌柱最后的话,“过了今年,你们就会相伴很久。”后仰躺在榻上,胤禛将齐珞安置在胸前,视线瞟向窗外枯干的树木,上面已经没有一片叶子,缓缓闭上眼,朕哪怕再舍不得,也会让你活下去,等三年?朕也等得起… 从这日起,齐珞虽然难免忧伤,但也振作起来,不再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她不能让父母再为自己担心,有时她也在想,是不是父母又穿越了呢?手指划过玻璃窗上的冰花,他们兴许会活在哪个朝代中,只是不再同一个时空罢了 “额娘,阿玛……永远不会忘记你们。”齐珞将手掌整个贴在玻璃上,融化掉了上面薄薄的冰花,见上面的手印,在她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胤禛走近,在窗户上模模糊糊的见到齐珞的笑颜,长舒一口气,齐珞伸手抓住他的手掌,放在自己掌印旁,胤禛微微摇头,等见到两个挨着大小不同的掌印时,才觉得这放佛也不错。 “你同朕来。”胤禛拉起齐珞,在旁边拿起白裘斗篷披在她身上,迟疑一瞬,主动同她十指相扣,拉着她走了出去。此时外面已经是星辰满天,夜幕下,零星飘落晶莹的雪花,在圆明园高高悬挂的灯笼映衬之下,格外的剔透。 寒风吹过,齐珞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胤禛看着一眼,挡住了侧面的寒风,低声说道“一会就到,若是支持不住,朕唤御辇来?” 齐珞摇头,她穿着厚厚的大髦也并不觉得冷,尤其同胤禛携手漫步圆明园,这机会怎么能错过?浅笑着说道“不用,我就喜欢这样,喜欢皇上陪着。” 本是邀宠之言,可为何她说出来,胤禛就觉得心中涌起暖意?若是换了旁人…停下思绪,多久没有旁人了?恐怕连那些女人的样子都记不清楚,攥紧齐珞的手,胤禛暗叹,他却没有觉得后悔,反而有分庆幸抓住了她。 步行好一会功夫,胤禛带着齐珞来到了整个圆明园地势最高之处,平缓的山坡上向下望去,灯火通明的园子中建筑尽收眼底,若是放在平常,齐珞一定会感叹不已,可是此时,她却被山坡上的景象惊呆了,手颤抖着指着前面,“这…这…皇上,这是送我的?” 胤禛见到齐珞的样子很是欣喜,却转过头去,轻哼“圆明园就你一人,哪个不是你和朕共享?” 难怪齐珞如此激动,在上坡上竟然修建了一座半玻璃的房子,这没有那些粘合技术,竟然也能建成这样?齐珞暗自感叹劳动人民的智慧,顺便啥少鄙视一下统治者的奢华,可是面前这个要是属于她,奢侈也是不错的,只要不过分就好。 这座房子并不是全面都是玻璃,地基放量还来圆木鎏金,只是窗户很大几乎落地,在里面应该能看见圆明园的全景,最特别的是顶棚全都是玻璃,虽然不是大大的一块,但每一小块都添装的十分仔细,能工巧匠雕梁画柱,翘起的四处屋脊上面雕刻着腾龙吐珠,展翅欲飞的金凤 齐珞捂住嘴忍着泪水,邹邹冻得微红的鼻子,呜咽的说道“皇上,我……我喜欢……太美了。” 胤禛身子一僵,觉得多日的准备很是值得,迈步向前,回头见道齐珞还发傻般的站在那,“还不随朕进去?” 齐珞慢慢的走进这座如梦似幻,不应该出现在历史中的玻璃房子里面的陈设很简单,最明显的就是那张宽大的床榻,屋子里应该设有火龙,在四周摆放着炭盆,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齐珞解开披风,并亲手将胤禛的大髦衣服脱掉! 随手挂在架子上,仰头看着天上的一闪一闪的星辰,以及空中飘零的雪花。胤禛手搭在她的肩头,向下滑动,抓住小臂,硬是将齐珞带到了榻上,齐珞此时才方觉平坦着看,更舒服,仿佛星辰直冲下来追坠入眼中,更有错坠时空之感。 胤禛同样躺在她身边,低沉着嗓音说道“朕记得你说过,每个故去的亲人都会化作星辰,夜幕降临星辰升起,会注视着你,朕猜想致远公他们也会如此。此处是圆明园最高之地,是最接近星辰之处。” “嗯。”齐珞鼻音很重,钻进胤禛怀中,老爸老妈,我很幸福,您们放心。不知是不是错觉,齐珞模糊含泪的眼眸竟然瞧见父母的欣慰的笑颜。 第六百三十四章 最终风起 随着雍正十三年的过去,这个时空的历史彻底发生改变。以后的几年,雍正朝政平稳,国库充裕,已承爵位的新任致远公齐珏实现了他当初的诺言,带领近卫军到达蒙古铁骑当初到达的地方。 大清的海军也训练的卓有成效,在胤禛打量银钱的投入和弘旻主持研究之下,火炮枪炮在船舰的运用,达到了领先世界的水平。齐珏并没有忘记父亲的遗志,以及从小的教育培养,自然在争取战争赔款上丝毫不让,甚至对大海对岸的国家,也并没有放过,这点齐珞相当的支持,并不顾胤禛猜忌,说出了“只有邻邦最少,实力最强大的国家才是最安稳的。” 对于自己姐姐的话,齐珏当然很乐意执行,在雍正十七年时,大清再次成为世界的中心,这个传成已久的文明古国,仿佛突然爆发了活力。满汉之间虽然还有不同,但矛盾却不再那般尖锐,让后人诟病的文字狱,也由于大清如今的强盛,雍正皇帝的功绩,兴不起太大的风浪,其实老百姓所求很简单,衣食无缺安享太平盛世也就知足。 由于胤禛并没有下令禁海,江南沿海一带商业发达,瓷器,茶叶,丝绸等换回了大量的真金白银。由于纺织的兴起,消失已久的资产阶级萌芽,再次暗地里埋下了种子,等待真正长成的那一日,这也是当初凌柱那幅纺织机的图,引起的蝴蝶效应。至于未来会走向哪一步,甚至齐珞都说不清楚,总之不会比历史上更差。 盛夏的傍晚,天边映出了漂亮的火烧云,在蜿蜒的山路上,一名穿着宝蓝单薄斜襟半长袍褂,下衬一条百褶裙的夫人,站在原地向着不远处穿着藏青色袍褂的年岁大约在五旬出头腰背笔直的男人喊道“我不走,太累了。” 男人看着四旬刚出头的夫人半响,方向下来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胳臂无奈的说道“朕就说你支持不住,偏偏同朕较劲,如今已到快到山顶,你不是要赶在日落前登上泰山吗?刚刚在行宫的志气哪去了?” “真的走不动了。”齐珞反手挽住胤禛的胳臂,眼角眉梢虽然也有几分细纹,但脸上肌肤还很白皙细腻,显得她要年轻上不少。 由于国泰民安,尤其是凌柱遗留下来水稻种植法子,虽然终究无法实现复杂的杂交水稻,但简单的粮食增产丰收还是能做到,普通百姓最关心的就是粮食,由此在民间致远公凌柱的威望很盛,他是先帝爷的宠臣,是功勋卓著的将军,更是让水稻小麦丰收的奇人。当政的胤禛架不住群臣请封泰山的折子,留宝亲王弘历监国,带着齐珞封禅泰山。 “若不是你的主意,为何偏偏此时上山?”胤禛眼底划过一分不悦,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可他们尚未抵达山顶,进退不得。齐珞眼睛一转,轻声说道“要不然皇上背臣妾吧,让臣妾缓缓,一定能在天黑之前登上去。” “你…”胤禛一语不发,齐珞抿着嘴唇,透着一分可怜几许思愁的说道“泰山之巅,应该是离夜空最近的地方吧。” 胤禛抬头看看不远的山顶,又瞧了瞧四周默默低头站立的御前待卫以及护军营将士,目光落在附近的庄亲王杨康身上,哪怕胤禛保养的再好,他的年岁也比杨康大上一些。转过身子,胤禛低声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齐珞眼里露出惊喜,猛然跳上胤禛的后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说道“皇上,能让您背着,是我的幸事。” 胤禛并不多话,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登,齐珞虽然有几分任性,但她处事很有分寸,知道以胤禛的身体状况,这段距离应该能承受住,所以才会提出这种看似过分,实则很浪漫的要求。 侍卫想要上前,被杨康拉住,纷纷停住脚步。杨康抬头望着远去的帝后,有羡慕,有嫉妒,甚至还有一分释然… 当终于爬到山顶,胤禛放下齐珞,气息有些紊乱,虽然胤禛表现的仿佛无关紧要,但此时他的双腿也有些发软,齐珞抽出腰间的丝绸帕擦净他额头上的汗水,胤禛别扭的想要躲闪,齐珞斜了他一眼,胤禛果然不再转头,任由带着幽香的丝帕在脸上轻移,痒痒的却很舒服。 “雍亲王…雍正皇帝…”齐珞放下绢帕,挽着他的胳膊,望进胤禛眼底,浅笑道“我竟然抓住您,真是仿佛做梦一般。” “朕是那么好抓的?”胤禛微微垂头,与她额头相抵,低沉的说道“齐珞,朕此生除了额娘,没有把任何人放在心上过,你是例外,也是朕用心思最多的一个。” 在泰山之巅,落日的余辉给挨得很近的帝后身上镀上一层光晕,侍卫不敢抬头四周站立着,仿佛见不到眼前那副帝后相依的情景。 夜幕降临,闪烁的星辰挂在仿若黑布的夜空中,由于泰山顶很凉,齐珞披着早已准备好的披风靠在胤禛的肩头,仰望星星,时不时指点着,甚至讲述起关于星座的传说,胤禛眼里带着一丝的不屑,还是认真听着,有时插嘴道“真是胡闹,西洋的神仙也是糊涂之人。” 时辰久了,齐珞困意上涌,缓缓合上眼,半梦半醒之间,自语道“阿玛,额娘,女儿很好…阿玛…额娘…”胤禛揽住她肩头,抱着她走进搭建好的帐篷,整整一夜,齐珞都在不自觉的轻唤着凌柱夫妻。 圣驾返京之后,胤禛也不再出巡,其实主要是最近几年他已经实现自己当初许下的承诺,木兰围场,蒙古草原,江南风情,五台山等等地方,都留下了帝后二人的足迹。齐珞也知道胤禛上了年岁,也不会再主动提出出京一事。 雍正十九年,齐珞五十正寿,自然大肆庆祝一番,胤禛同时下令大赦天下,借此机会废除贱籍,众人见识到了帝后的琴瑟和鸣,见识到了皇子公主的孝顺,纷纷赞叹,当今皇后是古往今来最幸福帝宠最重的女人,当初的天生福相,尊贵非凡之言全都应验,齐珞也是天下女子最钦羡之人,别的尚且不谈,能得到手握江山的天子近二十年的专宠,又有谁能不羡慕? 被圈禁许久的允祀等人也应招前来,望着高坐在龙椅上的胤禛,允祀自然听说了这几年雍正皇帝心怀天下的好名声,他此时的声望达到顶峰,直追康熙的威名,民间传言,先帝爷做的最英明的一事就是挑选嫡子雍亲王继位,允祀老态龙钟,花辨花白,举起酒杯遥遥向雍正敬酒,动着嘴唇无声的说道‘四哥,臣弟服了,心服口服,此生您赢了。’ 胤禛举杯饮尽了美酒,心中畅快不已,夺嫡最大的对手真心称臣,他又怎么会不得意?齐珞在旁抿嘴一笑“皇上,这算不算一笑泯恩仇?” “朕没那么大肚量,他所做的事,朕一件都没有忘。”胤禛眸光突然锐利起来,身上透着威势,齐珞暗自摇头,雍正皇帝睚眦必报的性格是永远也抹不去。 同年,雍正朝名为必享太庙的鄂尔泰长子得尚固伦公主盼曦,七皇子弘暥晋封为亲王,迎娶钮轱辘逸琳为亲王福晋。逸琳是齐珞的远亲,同弘暥在圆明圆意外相遇,随即弘暥就请求指婚,她也成为皇子福晋中最幸福的一个,七皇子弘暥此生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也算应了爱新觉罗代代出情种之言。 雍正二十年八月,又到桂花盛开之时,此时圆明圆中却很是紧张,勤政殿内,齐珞打发脾气的摔了茶盏,高声问道“皇上为何晕过去,你们难道就查不出来?” “娘娘,奴才无用。”太医跪在请罪,齐珞右手捂着脑袋,心中很是害怕,紧咬着压根道“本宫给你们一个时辰,定要查出皇上病因,为何会昏迷不醒?若是你们再说奴才该死,本宫就成全你们。” “娘娘,皇上醒了。”宫女疾步跑来报信,齐珞一下子站起身,忍住头昏向内殿疾驰而去,赶到胤禛身边,见他气色十分不好,灰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齐珞心中慌张,眼圈立刻就泛着泪水,抓住胤禛的手说道“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朕要起身,让弘历他们进来,朕有话要说。”?br /好看的txt电子书 清朝穿越记3第9部分阅读 清朝穿越记3 作者:rouwenwu ”见齐珞纹丝不动,胤禛抬高声音“皇后,朕要召见弘历。” 齐珞黯然含泪的吩咐“让宝亲王他们,以及宗室大臣进来。”内侍出去传旨,齐珞忍着泪水,扶起胤禛,将靠垫放好,然他靠得更舒服一些,默默地退在一旁,胤禛微合着眼睛,低声唤道“齐珞,朕不许你哭,不许你昏过去,一会朕还有交代,你等着朕。” 齐珞退到一旁,将手上的戒指摘下,紧紧攥在手心中,为何她总是最后离开的一个?失去亲近之人的痛苦,她根本无法再承受。 第六百三十五章 帝后离世(全文完) 勤政殿寝殿里落针可闻,胤禛闭目养神,他的心中却不如脸上平静,浑身乏力,前几日瞒着齐珞让太医诊治过,知晓大限将到,只是没想到会突然晕倒,会如此之快,对江山的不舍,对她的放心不下,使得胤禛心中很是凄然。 此时的胤禛终于理解康熙离世时的不甘,古往今来生老病死,谁都逃脱不掉,哪怕你是坐拥天下的皇帝。对生的渴望,从来没有像今日一般强烈。 弘旻弘历等皇子亲王率先进来,身后跟着胤禛信任的重臣,怡亲王允祥,允礼,以及宗正裕亲王保泰,庄亲王杨康。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奴才给皇上请安。”众人纷纷跪地,他们同样明白这是关键时候,也都不敢起身,安静的双手伏地跪在地上,听候雍正皇帝最后的遗命。 弘历先是抬头偷看一眼胤禛,随即担忧的看着床边屏风后隐隐可见的齐珞,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此时他已然沉稳许多,又协助雍正处理朝政多年,神色内敛,情绪的变化,鲜少有人能觉察出。 胤禛缓缓睁开眼睛,平缓扫了一眼众人,眼神逐渐的锐利起来,在弘历的身上停住许久,开口说道“朕御极天下二十年,上承江山,下安黎民,刷新吏治,实行新政,得一良将征战四方,万邦来朝,创造太平盛世,朕此生无憾。” “皇上圣明。”众人齐声高呼,没有人能忽略否认雍正的功绩,允祥最近身子也不大好,抬头看看胤禛的脸色,眼圈微红,颤抖着嘴唇,“四哥,皇阿玛是英明的,选您继承大统,天下谁人不服?” “朕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列祖列宗也就心安。”胤禛嘴角上扬出一道无悔的弧度,目光炯炯的望向远方,轻言“至于后世之人如何著书评价朕,英明之君也罢,刻薄寡恩也好…” 胤禛的拳头狠砸在床上,‘咚’的一声,仿佛捶在众人心上,高声说道“大清江山只有传给朕,才能传承下去,朕没有辜负先帝所托。”在他身上猛然爆发出的舍我其谁为天下之主的气势,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皇阿玛……”弘历抬头,崇敬的看着胤禛,开口说道“您为大清积累下坚实的基业,后世之人定会明了敬佩。” 胤禛敛去身上的气势,目光重新落在弘历身上,期盼的说道“爱新觉罗弘历,朕把祖宗基业就交给你了。” “皇阿玛,儿子必不会让您失望。”弘历直起身子,毫不畏惧同胤禛对视,眼里划过几许的火热,胤禛欣慰的微微点头,他的个性确实是最合适的一个,也不愧自己多年对他的磨练培养。 “朕这一生过于严苛,事事较真,也好也不好,弘历,你性子同先皇有几分相似,万不可太过放纵群臣,莫要忘记朕的教诲。” “儿臣遵旨。”听见胤禛不放心的叮嘱,弘历神情坚决,他已经彻底明白雍正和康熙的不同,他们都是千古明君,只是就像齐珞所言,所出的环境不同,他应该学其精华,如何成为英主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胤禛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嫡长子弘旻,眼里透过一分愧疚,动动嘴唇,最终吩咐道“好生的辅佐弘历,弘旻你是当世贤王。” 弘旻眼中泪光滚动,无声的说道“皇阿玛,儿子同样终生无悔。”胤禛含笑点头,这一刻他真的很骄傲,攥紧拳头,开口说道“弘历,你要善待你的兄弟,莫要让朕失望。” 胤禛觉得身上的力气越发微弱,喘着粗气道“等朕百年之后,尔等要辅佐弘历处理好朝政。”他的手指着齐珏,神情有些许的复杂,开口说道“致远公齐珏,你是弘历的舅舅,又为大清立下赫赫战功,你帮着朕看着弘历,他性子尚有些不稳自大,你和皇后的话,他应是能听进去。” “遵旨。”齐珏看着自己的姐夫,心中感慨万千,同他暗斗了半生,在他的坚定不移的支持下,开疆拓土,四方臣服,实现了自己的雄心壮志,领兵在外,又怎么不会有谗言?为了平息谗言,雍正用最残酷的手段处置斩杀了进言之人,说出“致远公齐珏,必不会辜负朕”之言,对胤禛他有何尝不敬佩? “弘历,你近前。”听见胤禛召唤,弘历跪爬到床边,跪在铺着黄段子的楠木踏板上,胤禛眼里闪过一分阴冷的精光,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要谨记大清不能再出异性王,以后莫要在让齐珏出征,你不是朕,压不住他,兵权还是要掌握在你手中才好是。” 弘历惊愕的抬头,他心中的疑虑尚未散开,胤禛拍拍他的肩头,低声道“不可作出亏待齐珏之事,否则会让天下之人寒心,其中的分寸拿捏你自己琢磨,他也是聪明人,更何况还有皇后在,朕还是多心了,但你要记得一点,凡事疑上一分总是好的。” “儿臣遵旨。”弘历将胤禛话牢牢记在心中,胤禛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扳指,有几分不舍的说道“若朕大行,以她的重情一定承受不住,你多多陪她,若是有空,带着她出巡,兴许能好上一点,若是她执意不听你劝……” 停顿一会,胤禛转动着扳指,上面的镶嵌已久的钻石已经没有过去的光泽,但此时仿佛却突然闪亮起来“就是这是朕的吩咐,让她替朕看着你。” “额娘,她不会听儿子的。”弘历有自知之明,胤禛叹气道“朕一会亲自同她说,她一定会明白朕的苦心。” 胤禛手撑着身子,最后对杨康说道“庄亲王,你谨记当初朕吩咐过你的话,朕不会给弘历留下乱子。” “奴才遵旨。”杨康低头领命,胤禛向他们摆手“你们先下去,朕还有话同皇后交代。” 众人三拜九叩之后,含泪退去。胤禛无力的靠在床头,再也不见刚刚的气势,“出来吧,齐珞,陪朕最后…” 齐珞手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将话说出来,眼里的哀伤痛苦,泪珠如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让胤禛很是心疼。 将她的手紧紧的攥住,胤禛带着几许遗憾说道“朕食言了,这是朕第一次对你食言,也是最后一次。齐珞,朕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弘历很孝顺,你定会安享太后无尽的尊容,代朕看着大清江山,朕割舍不下。” “不,我不要,我不要当寡妇,你答应过我的。”齐珞含泪摇头,神情非常激动的说道“胤禛,你既然割舍不下,为何不自己看江山如画,你休想借我的眼睛看着瑰丽的江山,你休想。” “朕尽力了。”胤禛用尽最后的离去,将齐珞最后一次按在胸膛上,“这都是命,朕哪怕是天子也争不过命。齐珞,朕……当初听见岳父岳母所言,朕同样等得起,朕等得起,你放心就是。” 奈何桥上等三年吗?齐珞失声痛哭,胤禛伸手擦着她的眼泪,“齐珞,替朕看着弘历,朕突然离世,朝政必然会混乱,弘历他……朕不放心。” “你会等我?”齐珞轻声问道,胤禛嘴角上扬,眼里突然精光大盛,霸道的声音响彻寝殿,“爱新觉罗胤禛此生是皇帝,齐珞为元后,来生朕同样是皇帝,而你也会是朕的皇后,当之无愧的元后。” “胤禛……”齐珞轻唤一声,泪眼朦胧,他怎能如此霸道,胤禛抬起齐珞的脸颊,轻轻吻上她的眼眸,低沉着声音说道“朕不管你瞒着朕什么事,朕此生有你为伴知足。” “我是……我是……”齐珞心中犹豫,下定决心想要开口时,胤禛的干涩薄唇印在她的唇上,“齐珞,朕……朕等你……” “皇上…皇上…”齐珞哭喊道,外面的人听见皇后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明了皇帝驾崩,弘历冲了进去,就见齐珞趴在胤禛的耳边,低声的说着什么,等到走近,只隐隐听见“我…没有骗你…只是一个普通崇拜雍正皇帝的…女人…真的很普通自私的女人…” 雍正二十年,大清入主中原第三位皇帝雍正帝驾崩,山河变色,举国同哀。弘历尊皇后齐珞为太后,齐珞亲送胤禛最后一程,就在圆明园中养病,极少回住慈宁宫。 弘历登基之后,并没有改变雍正时的政策,执政稍微宽和上一分,使得矛盾缓和了不少,这也是胤禛希望看到的。期间朝政虽然略有波折,都被熟悉的弘历一一化解,齐珞在旁看着,也觉得很欣慰,胤禛,你可以安心,弘历没有让你失望,由盛转衰绝不会再出现在乾隆时期。 乾隆二年冬,圆明园整个被冰雪覆盖,齐珞躺在上坡玻璃屋子的榻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缓缓合上眼,弘历在旁含泪劝道“额娘,您真的不要儿子了?” “我不能让你皇阿玛等的太久,否则他会被别人抓住的。”齐珞喃喃的说出这句话,脸上露出从胤禛去世后从来就没有再出现的明媚笑容,“他来接我了……胤禛……他来了……” “额娘。”弘历跪在塌前,摸着齐珞逐渐冷去的额头,底泣道“额娘,你怎么能扔下儿子……额娘……” 齐珞此时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看见胤禛从天上缓缓的走了下来,向她伸出手,齐珞却将手臂藏在身后,晶亮的眼眸执着的看着他,胤禛淡然一笑,开口说道“朕此生只有你一个女人,不会再有旁人,你是唯一的一个。” 齐珞飞扑到胤禛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重重的吻着他的嘴唇,要将几年的思念都化在这个热吻中,高声说道“胤禛,我齐珞爱你,前世今生只爱过你。” 在胤禛温暖的怀里,齐珞向远处望去,父母相携欣慰的看着他们…… 丧钟鸣响,雍正皇后钮钴禄齐珞病逝于圆明园,乾隆遵太后遗命,同雍正合葬一处。清朝历史中,最具传奇色彩的当属孝庄,但最被后人津津乐道,羡慕猜测的反倒是雍正的元后那个最有福气的女子钮钴禄齐珞,微风拂去史书上的浮尘,那段帝后的感情慢慢的浮现在后人眼前,留下一段帝后相携的画卷。 本书下载于派派论坛,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