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天雨情》 秦筝天雨情第1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本文由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paipaitxt/一级方程式赛车西班牙站的决赛进入倒数时间,就等灯号指示。 滴答!滴答!滴答! 四周无人,车库里面的工作人员已经依次退了出去,没有人看见,这个时候有一道天蓝色的人影蹑着足尖悄然靠近,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目标。 滴答!滴答!滴答!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时间在走,还是自己的汗水在往下滴落。 冷汗沁满额头,乔治手上小心的捧着类似时钟的计时器,滴答滴答的声响正是发自于此,时间预定再十分钟后就会爆炸。 十分钟,只要十分钟,他这辈子,最恨的女人,最爱的女人,就会死在他的手上。 不能再心软了,这一次一定要让她死。只有她死了,他才算是真正永远地拥有她。 从第一次看到苗凤儿这个女人,乔治就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那种感觉,让他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不仅是自己的最好对手,也会是属于自己的女人。不,是必须是。想到初次看到的冰雪下的天使,那个美得无法形容的身影,乔治的双手至今仍兴奋地颤抖个不停。 可是她不肯将他放在心上,他是众多女人心目中的王子,惟独不是她的。在她眼中,他根本算不上什么。 呵呵呵…… 马上她就要属于他了,彻底地…… 低沉的狞笑显得特别空洞,天蓝色人影走到车子旁轻抚美丽的车身,他多想拥有这部车的女主人,抚摩着光滑的车身,如同抚摸到了那个冷漠的女人的身体一般,很快,很快,你就属于我了…… 比赛按照既定的时间举行,当赛车手们急速向目的地冲过去的时候,苗凤儿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车子似乎出了大问题,身为赛车手,她能感觉到一种危险的降临。 但是,她不会停下来,永远也不会。 以极快之速跑完全,应能在排位赛中拔得头筹,但是才冲过终点线,她的车身突然撞向跑道中央的护栏,翻了几下滚过坡道,又倒滑了两百公尺。 轮胎摩擦地面,一阵长长的吱嘎长音拖曳着,砰地一声冒出火花,观众席全部沸腾了,人们从热情的呐喊中惊醒过来,尖叫声划破了人群。 救援人员迅速地向那辆车冲过去,就在这个时候,苗凤儿的车突然发出震耳的爆炸声,火红色的车身一瞬间被火海包围,没有人会忘记当时的情景,在场的人们目瞪口呆地望着这样的场面…… 随着那声爆炸,人们心中最仰慕的英雄,最年轻,最有天分,也是最神秘的赛车手,从赛场上永远地消失了…… 傻瓜小姐 苗凤儿站在马路中央,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人来来去去这个大街,真的很诡异,为什么满大街都是女人在走来走去,偶尔看见男人,也都蒙着厚厚的面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一个少女手里捧着鲜花,呆呆地望着苗凤儿 “你能看见我?”苗凤儿轻轻地问。 少女望望苗凤儿,眨眨眼睛,有些中性的面孔上面透着不可忽视的傻气。她望望天色,皱了皱眉头,仿佛没有听见苗凤儿说的话一般,又呆呆地转过身,飞快地望前面跑过去。一路上,她还撞到了很多人,那些女人鄙夷地望她一眼,骂句傻子也就算了。苗凤儿愣了愣,似乎只有这个奇怪的少女可以看见她,既然如此,就要好好跟着她。 少女飞快地跑着,紧紧地将花抱在怀里面,仿佛是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苗凤儿跟着她来到一个朱红色的门墙面前,高高的门楣上挂着“卫府”的字样。周围的小贩见到这个少女,都哄笑起来。 一个人大声叫道:“大家快看啊,这个傻子又来了。” 在这个女人的招呼下,人们很快地聚集起来。苗凤儿观察了一会,隐藏在人群里面没有动作。来的这些人,除了一些女人,就是一些中年男人。奇怪的是,这些女人穿着粗布的衣服,站在人群的最前面,那些男人则躲在外围,窃窃私语着。 看样子,这个少女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苗凤儿好奇地望着她,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 没有多久,朱红色的门就开了一道缝,一个青衣的年轻男子探出了头来,看见少女站在门口,厌恶地皱起眉头,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不愧是无双公子身边的人啊,连个下人都长得这么清秀可人。”苗凤儿听见一个女人摸着下巴,略微有些艳羡地道。 清秀可人?说的是男人?苗凤儿惊讶地望过去。 少女突然回过头来,苗凤儿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女孩子年纪很轻,大概十五六的样子,却生得一副好模样,身上的衣物也明显要好出这周围的人好多。 少女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苗凤儿,突然咧嘴笑了笑,露出漂亮小巧的牙齿。苗凤儿回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少女突然愣住了。 突然,一盆粪水从墙头上泼了下来。少女没有防备,被淋了一头一身,难闻的味道四处飘散开来。 周围的人们哄堂大笑起来,都后退了防止被波及到。只有苗凤儿还站在原地。 苗凤儿皱眉向上面看去,没有看到人影,只有一个很清脆的男子的声音:“公子叫你快点滚开,傻子!” 少女的肩头微微有些颤抖,苗凤儿走上前去,伸手想要帮她把脸上的脏水抹掉。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手从少女的身体穿了过去。 触电般地收回手,苗凤儿有些悲哀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人群中开始议论。 “活该,自己是个傻子,还天天跑到这里来打扰无双公子,真是不自量力!” “真是,无双公子何等样人,怎么会要见你这般的粗人!” “好恶心啊,每天都被淋,还敢到这里来!” 议论劈头盖脸,苗凤儿眼神温柔地看着少女,原来那么喜欢那个人吗?喜欢到即便被这样对待,也想要将这束花送给那个人? 多可爱的孩子——只是,为什么会被人这样对待呢? 苗凤儿的心中,突然对那个传说中的无双公子产生了厌恶。 少女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苗凤儿知道,那一定不是很愉快的表情。 很伤心吧。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人群迅速地四处散开。苗凤儿回头一看,竟然是一群蒙着轻纱的年轻男子肆无忌惮地在策马狂奔而来。 苗凤儿想要拉着女孩避开,可是却无法,仿佛浑然不觉般,少女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路中央。马急驰而过,穿过苗凤儿的身体,领头的红衣少年挥手就是一鞭子,将少女掀翻到一边,看也不看一眼便带着马队飞奔而去。 少女被鞭风扫到一边,头磕到台阶上,伤的很重,很重。苗凤儿蹲在她的身边,想要抱住她,可是却不能。 人群又围拢了来。“那是司马家的小少爷吧,真是!太漂亮了,那身段!” “瞧你个死色鬼,一个穷人还肖想人家首富的宝贝公子!”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谁不知道这司马悠然眼里哪有什么女尊之道啊,他早就被宠地无法无天了!” “不愧是……” 人群很拥挤,却没有人低下头问这少女一声,也没有人关心她是否还活着。 苗凤儿的手轻轻覆在少女的手上,仿佛感觉到那逐渐凉下去的体温。少女突然睁开眼睛,依然很开心地对着苗凤儿微笑,浑然不觉身上的伤口有多痛。 他们说的没有错,这个少女,确实是个傻瓜啊。苗凤儿抬头看看火热的太阳,第一次感觉到很冷。 阳光如此的火热,可是她的心仿佛结冰一般的冷。难道是因为爆炸后她死了,所以才到这里来吗?这么说,她是鬼魂了,难怪会这么冷。 一直一直不敢低头看少女的脸,苗凤儿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真正地闭上了眼睛,没有了呼吸…… 日落时分,有人看到一个额头上流着血,身上还脏兮兮地少女从台阶上爬了起来,仰头看了一眼卫府的大门,露出一个非常奇怪的笑容后,转身向远处走去…… 那个少女的眼神,冷的像让人在这样和煦温暖的日子里面,都感到刺骨的寒冷…… ==落日楼主 烟花三月,牡丹争艳吐芳,美不胜收,这春色自然不免吸引了许多游人来西湖畔赏玩当然,这日人们来这里的最大原因,是耳闻那京城第一的无双公子今日要来西湖踏青说起这无双公子,落雪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自小生得一副好容貌,长到十三就名动京城,每日在他家门口等着偷偷看他一眼的不知道有多少可惜这无双公子自小爹亲就早逝,执意要去国安寺带发修行,他本人更是从那时侯起就立誓要为爹亲超度十年所以至今已经双十年华,却还没有出嫁他出身名门,又生得美貌,自然心高气傲,这些年来,上门求婚的人上至权贵小姐,下至名流商贾,却没一个能入他的眼的倒也奇怪,他的性子这样高傲,却没有人敢上门逼迫,只因为这国中最为尊敬的便是美貌之人,卫可风生得这般容貌性情,谁家不想得到,都暗自拼着一口气,各方竟然达到了一种奇妙的平衡,只等这公子自己为自己择个良人 听闻无双公子要出门踏青,一大早就有无数女子翘首以盼,希望能瞧上一眼,以解相思之苦直到傍晚时分,仍然没有见到卫府有何动静,大多数人都失望地回去了谁知道那卫府侧门此时却开来,一顶青色轿子悄悄出来,轿子由四个白衣的轿童抬着,轿子由一位身材高挑、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领着,只见他容貌端丽隽秀,肌肤白皙细腻,鼻梁高挺,乌黑的眼珠充满着灵气看看周围确实没有什么人,这个少年小心地对轿子内的人说道:“公子,您料得真对,这会子咱们从后门出来,果真是没人了呀。” 轿子内传来一个极为好听的声音缓慢道:“秋儿,叫他们快些走,那个人要是等急了……” 秋儿抿嘴一笑,低声吩咐轿童们抓紧时间赶在日落之前到落日楼去。 落日楼,落日楼,这个名字真是很怪,它的主人更怪,不过,既然公子都没有拒绝邀请,他一个小小的下人怎么好说什么呢? 落日楼是半年前刚在京城出现的一座很特殊的建筑。听名字哪里会想到是住家,秋儿吐吐舌头,不过真的建的非常漂亮倒是真的,倒不是说有多奢华,可就是极为引人注目。里面什么模样还真是谁都没见过,不对,不是有公子见过吗,也许整个京城就无双公子见过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如同这些日子以来一样,轿子停在落日楼的后门,有一黑衣少女面无表情地来开了门,不发一言地领着他们进了门。秋儿偷偷瞧瞧这里面的园子,其中石树林立,别有奇趣。一路走过去轩窗掩映,曲径通幽,连花坛都那么别致。唉,不管看多少次,都那么赏心悦目,可惜就是不让外人进来看看,多么神秘的地方。 尊贵如无双公子,一样要下轿子步行。秋儿哪里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家公子往花丛深处走去。却见那花丛中一处石亭,亭内并无桌椅有的只是一张铺着厚厚的狐皮毛的软榻,而软榻上正侧卧着一曲线优美的白衣人。光看那曲线就叫人心中不免浮想联翩,料他就当是公子连续一个月每天都偷偷跑出来见的人吧。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啊! 卫可风极为缓慢似乎有些不情愿地靠近那亭中的软榻,一踏进那石亭,便嗅到了一股莫名的香气,凑近一些便闻到一股极为清浅的淡淡花香,靠得愈近,其香愈浓,卫可风尽管平时总是觉得这人可恶,却也不免低头在她身上寻找香源。真是好闻的味道,不知道是哪家香粉店制出的。 这人端的是这般可恶,就算如今已经是春日,这样睡在这里也会着凉吧,卫可风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偏生还不能叫醒她。 一瞥之间看到桌边一条薄巾,一时同情心发作竟然真的取来预备覆在那人身上。 却浑然未觉那人唇边浅浅弯起的弧度。 卫可风手突然被人拉住,一个天旋地转,就被人压在了身下。 卫可风的怒火前所未有被挑了起来,这个女人,到底要怎样放肆才肯放过他!可是,他的愤怒止于眼前那太过俊美的有些雌雄莫辨的脸孔,他竟然感到异常的心跳加速,老天,人家都说他是这落雪国第一美人,是举世无双的美男子,可是在他看来,这个女人与生俱来的冷然气质,优雅从容的态度,总是叫他一肚子的火全部变成水不知道蒸发到哪里去了。明明对着他笑,却总是说不出的冷淡,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女人,外表看来是一层热烈的火焰,等你放开怀抱的时候,却被冰冷的内里所冻伤。她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什么样的环境造就出这样的女子,从最初认识到如今,他一直带着满腔的疑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了解她。 “怎么了?无双公子今天突然这么关心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女子歪着脑袋,假意看了看天色,“都这么晚了嘛!无双公子,你今天可迟到了哦!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没有等卫可风开口,嘴唇就被人狠狠吻住了,激烈到快要着火的深吻让他无法自抑地发出窒息般的呜咽。 双手颤抖着抵住那个人的肩膀,“不……凤……不要在这里……” 苗凤儿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撑起半边身体,嘴角勾起的笑容叫卫可风心底的寒气都冒了上来,惊惶地拉住她的袖子,匆忙解释到:“我们进屋子里去,这里可能会被别人看到的!” 苗凤儿低声笑了起来,“无双公子,这么怕人家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让我来猜一猜,你是怕别人知道落雪国最冰清玉洁的男人被人占了身子,已经变脏了呢?还是怕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声受到影响?或者是,你担心你的那些爱慕者们因此而看低了你……” 卫可风双唇颤抖的厉害,她的气息还残留在唇边,一会亲密的如同情人,一会却对他冷嘲热讽,究竟要他怎么样!“求求你,把我爹亲的玉佩和遗物还我,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苗凤儿静静凝视了他一会儿,突然叹息道:“我只想把你赶出去,泼你一盆脏水。” 卫可风以为她是要侮辱自己,想到爹亲的遗物还在这个女人手上,只觉得心中又急又气。 苗凤儿却突然从他身上下去,走到亭边往远处望去,“那个少年,是你身边的侍人吧!” 卫可风突然坐了起来:“你别动他,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苗凤儿闭上眼睛享受傍晚这难得的宁静,微风扑向她的脸庞带来阵阵的凉意,“看来有的时候孩子比任何人都……” 卫可风握紧了拳头,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说他如斯美貌,跟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优越感,那些自尊心统统被踩个粉碎,她总是这样心不在焉,对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任何时候都对他这样,连在亲热的时候都用那种不咸不淡的语气说话。“如果你早玩腻了我的身体,大可以把东西还我,我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反正以你这样的条件,再寻年轻漂亮的男人不是容易得很!” 苗凤儿闻言缓步回到软塌边,竟然伸出手轻轻解开了卫可风的衣扣,嫣然笑道:“震动天下的无双公子,苗凤儿怎么敢嫌弃呢?” 卫可风眼角湿润,带着不自知的痛楚,不甘地看着她:“我是被弄脏了,被你彻底地弄脏了。这辈子也不会有人会要我了,你满意了吧?” 苗凤儿不置可否,这样听起来,好象他是在索取诺言一般,可能吗,这么骄傲的人?也许,是她的错觉吧。 苗凤儿微笑着再次再次吻住他的嘴唇,贪婪的夺走他嘴里所有的甜蜜,敏感的舌被勾住吸吮时窜上全身的快感,顿时让卫可风觉得心驰目眩,昏昏然不知道身在何处了,连一句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更加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解开了。 那修长如玉般的双腿出现在苗凤儿面前,特别是那精致得像艺术品的分身,更是显眼的完全暴露在她眼前。当卫可风察觉到自己竟染丝毫没有遮掩地暴露在她眼前的时候,脑袋轰的一声,分身顿时硬得笔直。 “好难受,凤,凤……你……” 那细密的吻从他的唇部一直滑到胸部,胸口的||乳|尖已经变硬挺起,他被||乳|尖上小巧的舌头滑过的感觉弄得惊喘连连,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快化成一汪水了,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只能任由女子摆布。 卫可风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她的头发,想让她亲亲另外一边,那边已经因为渴望而胀痛得厉害。 苗凤儿沉下身体,将他的分身慢慢纳入自己的身体里面。 只是这麽一个卫可风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动作,快乐到难以言喻的感觉还是像闪电般流遍他的全身。 好紧!她正紧紧的包裹著他! 卫可风舒服的想叹息,又不能控制地发出呻吟声。 她开始缓慢而深长的律动起来。缓缓吞没,深深停留,慢慢抽出。 苗凤儿一边吻着他,一边轻轻地抽动着。 “呜……不要……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卫可风的身体却突然抽搐了起来,凤以往不是这样的,不会这么温柔,不会这么快让他舒服,她总是叫他哭着求她,没有自尊放浪地尖叫,折磨他的时候,凤总是淡然而残忍地对他微笑。凤从来没有这样过,这么顺着他的心意,难道说,她——真的已经玩腻他了…… 卫可风被这个可能性弄得心脏一阵阵抽搐起来,她真的已经厌弃他了,所以对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兴趣了。也许,也许,她马上就会去寻找下一个让她觉得有趣的男人了……好快,真的好快,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啊,他就真的这么无趣吗…… 感到他的身体颤抖的那样厉害,苗凤儿搂紧这具身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卫可风狂乱地摇头,仿佛要将什么不好的东西彻底抛弃一般。 “乖一点,我只是希望你舒服些。”苗凤儿轻道。 眼泪,突然从男人的眼眶里一颗颗掉了下来…… 卫可风剧烈地痉挛着,在她温软的身体里面射了出来。 苗凤儿轻轻捧起那布满泪痕的脸庞,轻轻吻去他滴落的泪珠。 “嗯……” 男人轻轻呻吟了一声,缓缓闭上眼,伸出手回抱住她。 “今日……母亲起程去了姨母家,要……下月才回来……我……晚上可以留下来。” 苗凤儿诧异地望着男人艰难地把句子说完,心中的苦涩微微泛了开来。 果然,你,还是什么都不懂啊! ==湖心赏月 苗凤儿见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故意牵起那细致白皙的玉手,轻轻地印下一个吻:“当然,这里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卫可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看着女子那弧度优美的唇线,竟然心脏猛烈地跳个不停,明明知道她总是拿他开心,拿他取乐,说些甜言蜜语来戏弄他,还是,还是会有这种反应,不由得在自己大脑中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只要拿到了爹亲的遗物,立刻就走。已经丢了清白的身子,不能连心都给她了。反正他这一生早就打定主意将来要剃度,在庙中陪伴爹亲骨灰了。 苗凤儿将全身的重量交给男子,微笑着覆在他的身上,嘴唇恰好贴着他的耳朵。貌似要调戏他的样子,可是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卫可风说到底真的是很孝顺啊,不过人也长得确实美就是了,在她看来也是如此,他体型修长削瘦,完全属于阴柔型的东方美男子,好在不会让人觉得女气,不然她真的会觉得恶心到不愿意碰呢,话说回来,她喜欢的类型恰好就是这种的,高高在上,俊美绝伦,让人觉得高不可攀,越是这样,这样的男人从云端上堕落到地狱的时候,表情才越好看…… 卫可风的身体僵硬了起来,女子的身体毫无顾忌地躺在自己的身上,叫他一阵一阵的心慌心悸,什么心理建设都失败了,眼睛紧紧闭着,浓密的睫毛颤抖个不停。 可是等了半天,那人什么动作也没有,微凉的身体毫不防备地趴在他身上,卫可风睁开眼睛,鼓足勇气往身边看去,却发现她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抱住自己,他很想用力地推开她,但却又一次的被那张安静的睡颜所吸引,睡着了的苗凤儿在夕阳的衬托下真的像极小时侯爹亲给他讲的故事里面的仙子,让人心中好生爱怜。 卫可风失神地望着她,这个女人不该是他憎恨的吗?偷走了爹亲的遗物,拿来胁迫自己,害得自己没了清白的身体,可为什么现在他的心中充满了爱怜——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奇怪的感觉。他不得不承认和她在一起,他完全没有排斥的厌恶,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愉悦和放松。 难道他……不!不会的!决不可能! 一个这么恶劣的女人,他不可能会对她产生憎恨以外的感觉……爹亲说过的,这种坏人名节的女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况且到现在为止,她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对他负责之类的话,真的好象,玩玩就算了…… 卫可风胡思乱想着,却没有发觉在他侧开头的时候,苗凤儿就已经醒了,事实上,她也没有真正的睡着,只是想看看卫可风的反应而已。比方说,在她睡着的时候,拿刀捅了她,呃,这个想法很好,下次完全可以在旁边放盘水果,放把水果刀吗,如果他这么做,不是非常有趣吗? 苗凤儿从卫可风身上下来,将随手丢在一边的衣物重新整理了一遍。侧着头看他,“怎么无双公子还不起来,难道还想再来一回吗?” 卫可风从混乱的思维中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将苗凤儿扔在地上的他的衣服拖过来穿上,慌乱中差点都穿反了,看着自己身体上无法忽视的欢爱的痕迹,卫可风堪堪就要落下泪来。 苗凤儿皱起了眉头,为心中升起的一丝烦躁而苦恼,“无双公子,忘了我曾经说过什么吗,我讨厌男人在我面前哭。” 卫可风拼命眨眼,直到眼中的泪意全部消失,才敢抬头看她。 苗凤儿笑笑:“这才对嘛!无双公子总是哭哭啼啼的,凤儿怎么好带你去游湖呢?” 卫可风呆呆望她,游湖?她要带他出去玩? 可是,现在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当卫可风看到苗凤儿准备的那条小船的时候,就彻底明白了,还以为她是要带他出去游湖,原来不过是换个地方,还不是在她家里。不过,自己在期待个什么劲儿,她从来不会和他出现在别人的面前,深怕给别人造成误会似的,就知道她不会…… “怎么?小舟没意思吗?我还觉得在夜色下更有情趣呢!”苗凤儿一脸正色道。 卫可风深呼吸了一下,率先上了那小舟,却没控制好力道,一个踉跄,差点就跌倒。 一双手一把将他搂住,“啧啧,怎幺这么不小心呢?”女子恰好将他固定在她的怀里。 卫可风站稳身子,暗骂自己又一次送上门去被她奚落,先上了小船上坐好。 坐在船上,才感觉天色真的已经暗了下来,夜色下的湖泊,确实显得有几分温柔。看到还站在岸上的女人,面庞竟有几分模糊,似乎朝他露出一个有些恍惚的笑容。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笑容,她为什么总是用轻佻来掩饰些什么,她到底不想让别人知道什么? 卫可风想着,那人却已经上了小船。 卫可风百无聊赖地望着静谧的湖面,不明白这里什么都看不清楚,有什么好玩的。如果白天去西湖湖畔,那里热闹的极了。或者晚上去赏月也好啊,在这里看什么呢? 苗凤儿自从上了船就不在说话,静静地将船划到了湖心就停下了,然后就低着头看着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你在想些什么?” 苗凤儿朝他看去,发出疑问的人显然以为自己闯了祸,不知所措地望着她。如黑色丝缎一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滟滟水光的如星眼眸明显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望着她。 她真的很可怕吗?好象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谁这么说?是姐姐吗?真是奇怪,这么美好的晚上,居然会想起好久没有想起来的事情,似乎早就已经忘掉的事情。 “小凤,你冷着脸的样子真的很可怕哦!”有人曾经这么说过,也以为她会一直这么说下去的。 苗凤儿很快又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怎么了,无双公子,觉得很寂寞吗?那我陪你聊天好了!” 卫可风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蒙上一层阴霾,“你从来不肯叫我的名字。” “有这个必要吗?”苗凤儿无所谓地笑笑,“你将名字看的很重要?” 卫可风感到这些日子以来熟悉的不舒服的感觉又聚拢在心脏的部位,沉沉地压着,感到很难受。“在你面前,我有什么资格抱怨吗?再说,你根本不会在意。” 苗凤儿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带了询问的眼神让卫可风一瞬间有跳水自杀的冲动,一定是夜色太温柔,才让他说话这般无所顾忌。 “卫——可风,你叫可风是吧!” 听到苗凤儿低低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卫可风竟然感觉到浑身颤抖的厉害。 “那好吧,既然你要求,我就叫你风好了,讨厌,怎么跟我的名字有点像啊,还是换个吧,叫你可可好了,觉得好听吗? 卫可风目瞪口呆,刚才心中涌起的莫名感觉一下子又退潮了,果然,这个人,实在是很恶劣的人。 “这样玩弄我的话,你觉得很开心吗!”卫可风一下子站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船上。 一下子船剧烈摇晃起来,卫可风身体跟着船猛烈晃了晃,一头栽进苗凤儿的怀里。 苗凤儿搂住他的身体,等船慢慢平息下来, “真是的,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冲动的个性啊……” ===古怪心思 卫可风闻到她身上的奇怪的花香味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呆呆的望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苗凤儿看看怀里的男人,月光下面,那微微往上挑起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遂迷人的双眼,鼻梁直挺秀丽,薄唇鲜嫩红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高高在上,超凡脱俗,用不沾凡俗的眼睛看着她但是现在,现在…… 现在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世人眼中不沾染凡俗的无双公子了,他已经不再是了…… 如同受了诱惑一般,苗凤儿轻轻揽过他的头,贴上他的嘴唇。 有舒服的感觉,很舒服。 皎洁的圆月把微冷的银光洒在湖面上,洒在互相依偎着的两个人身上。身边的萤火虫也在两人身边翩然起舞,顽皮地在他们身边打着转转。 卫可风的唇被亲吻着,头懵懵的,仿佛天地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苗凤儿缠绵的亲吻,沾染着温暖的眼神。 好奇怪的感觉,身体被她搂着,嘴唇被她亲吻着,明明该抗拒的,明明该拒绝的,明明不该这样顺从的,甚至是迎合的,可是,他贪恋这一刻的温暖,贪恋这一刻她的温柔。 好奇怪,好奇怪…… 也许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变得脆弱了,不想拒绝,不想破坏这样美好的时刻…… 苗凤儿搂紧了他,深深地吻着他。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湖边的树丛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穿著黑色披风的人,从披风帽子的阴影下露出的苍白的嘴唇,面无表情地盯着远处相拥的人影,一只雪白的猫在他脚边蹭来蹭去。他冷冷看了它一眼,猫儿顿时刺溜一声跑得无影无踪了。男子又抬起脸看头上的月光,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很黑很深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形成明显的阴影,他的目光很快又移到远处的湖面,抿紧嘴唇看了一会儿,转身消失在阴影中。 卫可风被弄得心醉神迷,只能紧紧抓住苗凤儿的衣袖。 从远处看去,刚开始只看到两个人影深深纠缠着,那道纤细的影子很快将怀中的人压了下去,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在静谧的湖面上,小舟飘飘荡荡,余波不断。 接下来的日子是卫可风所无法想象的甜蜜。 原本以为,她不会带他出去,可是,第二天开始,苗凤儿就带着蒙了面纱的他四处去逛,四处去玩。当然,如果坐轿子,她一定会把他摁在轿子里面胡来一通。即便是骑马,他也被她搂在怀中。 抛开一切的顾忌,忘了他们之间的不正常的协议,忘记他们不是情人,忘了一切什么名门贵公子的顾忌,像是顽皮的孩子一样到处嬉戏。 从来没有过的自由与放松,让卫可风的身心如同被蛛网细细紧紧地缠绕着,挣脱不开这突如其来的快乐。嘴上说着不要,嘴上说着不许她再这样,可是,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卫可风也不知道了。什么男子的闺名,什么家族的荣誉,什么戒律,他全部忘掉了。这二十年来所受的教育,他全部抛弃了,即便是妻主与夫郎也不会有如此亲密的表现,他根本就不记得礼教公公对他的教导。男子要端方,要守礼节,即便是自己的妻主,也不能过度的亲密,不能放纵,不能有过多的房事,妻主想要亲热的时候还要规劝,这些那些规矩他什么都不去想了。要阻止,太迟了吧,苗凤儿眼中没有什么礼教可言,只要她一高兴,就开始胡作非为。只要他一摆出一副说理的面孔,她不但不会理睬,还会更加变本加厉。 白天四处去玩,晚上就是狂欢。卫可风也曾经要拒绝,觉得这么放荡的生活绝对不是一个良家男子所能做的。可是他刚劝她,才说了一句要有节制,苗凤儿就一通大笑。也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 她带他到山中泡温泉,到西湖看湖景,到林中去找野蘑菇,半夜拉他上屋顶看日出,又到最热闹的城中看夜市。苗凤儿的武功怎样他一点也看不出来,但是轻功似乎极好,有一次在一家客栈歇脚的时候,一个轻佻女人上来说了几句轻薄话,不一会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可见她应该擅长使毒。只是,她到底什么来路,家住哪里,卫可风不敢问。隐隐中的预感让他觉得,如果冒昧地去问,绝对不会得到回答。 有时候,他要是做出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就会让苗凤儿很不高兴。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情况下,卫可风不敢想下去了。 有一次在街上的时候,他们碰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还满身可怕的浓疮,卫可风远远地离开那里,坚持不肯再从那条街上走。苗凤儿并不理会他,从街口买了整整一笼包子放到那个乞丐的面前,还对那个恐怖的人露出很温柔的笑容。可是回去面对他的时候,却一天都没有跟他说话。于是,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那样。 然后,每次他要焚香弹琴,她都冷笑着说他又开始装腔作势了。他一争辩,说这些是作为高贵人家公子必须要具备的素质的时候。她会用很不屑的口气嘲笑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而已。 他无法反驳,也许连他自己的内心深处,最初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吧。只是他无法拒绝,他是卫可风,是无双公子,是所有男子的典范。 跟她在一起,他什么也不是。就是卫可风。 也许,连这个名字,对于她而言,也不具备任何特殊的意义。 他稍微反抗一下,会被她绑在床上好几天不给下床。她说如果他执意要弹那个什么破筝唱什么小调的话就把他剥光了绑到树上去。 也有他真正生气的时候,他想要在落日楼的下人面前表现一下琴艺。可是却被她发现了,虽然最后他苦苦哀求,没有被绑到树上,可是,也差不多吧。 她把他脱光了绑到了筝上,当真是毫无遮掩的,幸好是把他带回房间去惩罚。 他的身体被牢牢绑在筝上,四肢大开着,她戏谑说要给他作身体检查。一寸一寸地摸个遍不说,他气地大声骂她,只换来变本加厉地搓揉亵玩。他的身体仿佛堕入了快感的地狱,只能狂乱地甩着头,发出连连让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滛荡的叫声。 最后,没有最后,只有抵死缠绵。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奇怪,刚开始那么抵触那人的亲近。到现在这种奇怪的状态,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有时候明明好好的,苗凤儿也没迫他没拿他开心,像是犯贱一样,自己非要去说些她不爱听的话,激怒了她,又被拖到床上去惩罚一番。一次一次,如同有瘾一般,就算理智告诉自己别招她,别惹她,身体会不由自主渴求她的拥抱,就算是她冷嘲热讽也好,他最害怕的就是她沉默的时候。他总会故意去问她什么时候把爹亲的遗物还他,他好回家,回家?卫可风在心里狠狠嘲笑自己,有多久没见过秋儿了,有多长时间没有想起卫府了…… ====只是迷恋 一大早就不见苗凤儿身影,到底去哪里了,昨天夜里闹了他到那么晚,早晨刚睡下没多久,卫可风疑惑地摸摸身边空着的床铺,不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在做什么,又懊恼不已。取过一边的内衫穿上,磨磨蹭蹭到铜镜前坐下,细细端详镜子里面青丝散乱的美人,只见媚眼如斯,一脸的春情遮都无法遮住。卫可风叹了一口气,卫家还回的去吗,他现在这副样子,明显是被女人疼爱过的样子。 轻轻挽好青丝,将腰间丝带系上,细细整理了,取来外袍穿上。 她究竟去哪儿了?卫可风有些烦乱地想着,她总是如此漫不经心,一直以为他的容貌能让世间女子都折服,不是一直如此吗,难道他已经容颜不在了,所以才让她这么轻贱。刚这么想着,一紫衣的少女便端着水敲门而入。“水已经准备好了,公子请用。” 少女年纪尚轻,头上还梳着发髻。一直低眉敛气,并不抬头看卫可风。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心中闪了一下,卫可风突然笑道:“多谢你了,放下吧。”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跟下人说话,少女愣愣抬头看他。卫可风回以一个充满了男性魅力的笑容,配上那一副媚态,生生让少女看呆了。 不意外地看到少女的表情由惊艳到呆滞出神,卫可风又婉转一笑,端是风情万种。只是他不自知,现在他的笑容神态与以往已经大不相同。不是清冷高贵,而是春意毕现,同样都让人目眩神迷。 只是一转眼,却看见一个女子斜靠在门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看。 卫可风仿佛被雷霹中一般,呆呆望着那人。直到那人露出一种他最为熟悉的带着淡淡嘲讽的笑意。 她竟然不准备踏进门来,转身就准备离开房间。 卫可风心急地站了起来,迅速地追出门去,那人没有回头,施施然往外走。卫可风太过心急,手伸出去明明够到了那人的衣袖却没有站稳,一下子扭了脚踝。 可他还是扑上去抱住那人的腰,面对她回头诧异的表情,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房内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掉了。 苗凤儿也不再要走,拉了他就往房间里面走。他被摁着坐在床上。 苗凤儿打开柜子,在一堆瓶瓶罐罐里面找了找,摸出一个青瓷小瓶。 卫可风坐在床上,任由她上来检查伤口,裤管太窄小,她似乎又很心急,顺手就扒了他的长裤下来。倒吸一口凉气,只知道下体一下子暴露在空气当中。卫可风紧紧咬住嘴唇,没有拒绝,也没吭声。 “会有点痛,没有伤到筋骨,上点药揉一揉,淤青很快就会消的。” 苗凤儿蹲着身?br / 秦筝天雨情第2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着身子,查看了伤口,放下心来,柔声说道。 她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的男人的脆弱程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也许她做的太过分了。 白玉脚踝,那片淤青让她感到内疚,沾了药膏,轻轻地抹在淤青处,便开始按摩了起来。 微凉的手在温热的肌肤上轻轻揉搓著,火辣辣的疼痛感觉渐渐淡去,药膏的清香也随即蔓延开来,脚踝上舒适的感觉终于让卫可风忍不住逸出淡淡呻吟,敏感的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手指的动作,他全身酥软地舒展著,享受著这份快意。 苗凤儿手下的动作继续着,专心致志,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卫可风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自己跟她的纵情交欢,回忆中她的眼睛里满是水光,专注地盯著被压在她身下的自己的脸,光是感觉自己被这样凝视著,他就觉得一股战栗感传遍全身,感觉有多舒服他连想都不敢再想了。 他垂下头看她低着头温柔地帮他上药的时候,有一种冲动,他想叫她抱紧他,再要他一次。 天,现在才刚刚早晨,他就开始怀念晚上的时候…… 发现自己有这样一种骇人的念头的时候,卫可风的身体僵直了,真正吓到了,他怎么可以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念头,他居然想要苗凤儿抱他,真是太可怕了。 不,他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别的感情,也许,也许只是一时的迷恋。 对,就是迷恋,他只是迷恋她。想想也对啊,他一直遵守男儿家的本分,她是占了他身子的女人,自然,自然会有一点不一样。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等这段时间过了就好了。 等她再抱他一段时间,让他过了这阵子新鲜感就好了,到时候就好了。卫可风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做心理建设,如同催眠一般的暗示自己。 苗凤儿并不知道他这些心思,只是觉得,这一次真的玩得过火了。把他当成那个世界的男人来看待,太高看他了,他并不如表面看去那么坚强,最初也许确实只是想让他也知道被人鄙弃的滋味,让他也受到冷遇,尝尝辛酸。可是,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她了解到他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样是一个冷酷倨傲的贵族公子,也许,当初的那件事情,他并不是有意的吧。 暗暗思索了一会儿,苗凤儿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苗凤儿要卫可风乖乖躺着,她亲吻他的颈项、肩膀,胸膛,动作轻柔,宛若轻羽,一路挑逗而下。她好似贪婪的孩子,任意玩弄着他的身体。 他则被卷入激|情的旋涡,情欲汇成一条条小河,众集在下腹,令他有着随即满溢了出来的快感。只能无助的呻吟着,任凭情欲无止境地袭向他,身体紧紧靠着女子。 “舒服吗?”苗凤儿微笑着问。 “很——舒服。”卫可风忍不住反手抱住她,笨拙地轻轻吮吻她的肩头。 她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由他的前胸,亲吻到耳朵、肩膀,以及湿润的双唇,空闲着的手也直往他身上抚摸着,一直到那灼热之处。 卫可风不停的呻吟着,情不自禁地向上挺动着身体…… 他猛然翻身坐起来,四周一片黑暗。 大口大口地喘气,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女子静静地睡在他的旁边,幽静如夜色里绽放的花朵。 受不了地捧住自己的头,想让自己忘却现下痛楚得快要爆炸的身体。 疯了!疯了!疯了! 他快要为身边的这个女人疯掉了! 从昨天帮他揉脚踝到现在,她整整一天没有碰他。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但是身体渴望她的拥抱,无时不刻不在渴望。想要在她怀里醒来,想要看他和她的身体直到早晨还连在一起的画面,想要她亲吻他的额头,嘲笑他晚上的反应。想要,想要被她搂着吃早饭;想要她挥退下人,压着他反复亲热的样子;想要她不管去哪里都带着他;想要她抱抱他,亲亲他,哪怕只有一会也好。可是从昨天到现在,除了帮他上药,她只是很正常地问他有没有需要,要吃点什么,要准备什么衣服,甚至她还问要不要秋儿来伺候,她说她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叫他过两天就回家去住。她甚至没说什么时候让他再来,从来没有过,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每次她邀他见面以后都会用爹亲的东西威胁他下次什么时候再见面,可是这次没有。 她不再要求他见面了,摸出怀里的玉佩,卫可风浑身冰凉,她把玉佩还给他了。放在他的枕头边上,一眼就看见玉佩躺在那里。她不要了。她不要了。 大脑无法思考,虽然她还是躺在他身边,但是不管他怎么激怒她,用话去刺激她,她都没有再如往常一样再拥抱他。 这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以往被人称赞的睿智头脑现在无法再想了。他以后也不需要再来了,甚至即便他来了也见不到她了,是不是? 是不是?他不敢问,怕她会说是,怕她会点头。怕她用不经意的语气说以后他都可以不用来了,她已经玩够了。 是啊,她一定是已经玩够了。这个身体没有一寸不是她的,没有一点她不熟悉的地方,他已经是旧东西了,她要寻找新的乐趣了吧。 只是想想,卫可风觉得不能呼吸了。 这只是迷恋吗,卫可风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谈心谈心 第二天一天,苗凤儿一大早出去,一直到傍晚才赶回来。还没有到房间门口,一个仆人就半道把她叫走了。 卫可风站在窗口,望着她先是皱了眉头,然后往这里看了一眼,就头也不再回的转身走了。卫可风握紧了窗棱,全身无力地靠在窗边上。 就在昨天,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在他固守这间屋子的两天里,最终悲哀的发现,他对她的迷恋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这种痛苦不啻于有成千上百只的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让他无时无刻都想见到她。 想见她,想听她说话,想让她不论到哪里,千万别忘了他。 甚至这种迷恋已经让他摒弃了任何的道德礼俗,什么男子的矜持、什么对爹亲的保证,一切的一切,卫可风没有时间去思考,也不能去思考。 他只是迷恋她,无法控制地迷恋她。 这种迷恋始于何时他不明白,可能是从最初他落到她手上就已经注定了,他只知道他对她的迷恋日益加深,成了比他立下的要侍奉爹亲的骨灰一生的誓言更重要的感觉。每天,只有见到她才能抚平他被思念揉成一团的心;想到她的时候,他会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有幸福的感觉,无法忘记的幸福的感觉。 他,想和她在一起,不是天天和她在一起,而是无时无刻想和她长相厮守,可是他找不到借口。 当他的迷恋找不到可以舒缓的渠道时,终于开始疯狂的渴望着,一种接近疯狂的渴望,想要让她抱紧他、吻他…… 可是,可是,他没有借口了,再也没有赖在她身边的借口。 苗凤儿匆匆出了城门,紧赶慢赶,才找到纸条上面通知的地方,一家破破烂烂的小酒馆。 叹了一口气,她才走了进去。没有意外地发现那个女人正喝多了趴在桌上。 拜托,大姐,回回都是借酒浇愁,你换个新花样好不好啊!回回都要她来背。 她走进去,非常熟练地把女人撑起来。“喂,师姐师姐,醒醒啊!” 醉醺醺的女人抬起头来,终于把一张脸露了出来,这才看见她生得一张异常美貌的脸,她的嘴唇微微弯起,嘴角似笑非笑,一把揽住苗凤儿的脖子:“凤师妹啊,你终于来了!” 说完还打了个酒嗝。苗凤儿点头:“好了兰师姐,跟我先回去再说好不好!” 卓玉兰脚步不稳地站了起来,踉跄着靠在苗凤儿的身上出了酒馆。 可是她走出了酒馆就不再走了,猛推开苗凤儿,一屁股坐在路边不肯动了。这时天已经黑了,凉风吹过来,她的酒劲下去了一点,终于脑袋清醒了些。 她指指身边,“凤,坐!” 苗凤儿见这光景,也不再坚持,对前面的马车挥挥手让他们先去前面等着。便也坐了下来。 “师姐,你这么爱他吗?为了他不惜一而再地买醉?”苗凤儿仰天长叹,唉,情字伤人啊。 卓玉兰并不回答,眼睛入神地望着黑暗的某一处。“我爱他,从第一次见面就爱他了。他也爱我。” 彼此爱慕,却迫于压力不能在一起,其实,挺悲哀。苗凤儿发自真心地劝道:“去找他吧,我得到消息说他很快就要嫁人了。如果你赶的及,在他婚礼前把他抢回来。” 卓玉兰的眼睛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但是很快又暗淡下去。“不可能。” 又是这三个字,这么久了,这么多次的回答都是一样。苗凤儿也觉得这个人太麻烦。“是是是,我知道你有血海深仇,我知道你为了报仇什么都可以抛弃,也知道你够狠心——” 话到半途被打断了,卓玉兰掉头看她,“凤,你是不是还在怨恨师傅。” 苗凤儿不吭声了,下意识地将眼睛移到别处,此时此刻,不想看到那张多少有些相象的脸。这几年来,她一直避免回想起那件事情。也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把那个人给淡忘了。只要见不到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怨恨的。算起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才对。 “凤,你别怪师傅,他有他的苦衷。” “我不怪他,也不打算再提这件事情了。”苗凤儿突然觉得自己口气生硬了些,“抱歉,我无法忘记那个人可怕的地方,我实在不想再见到他。” “这几年来,师傅也很痛苦。如果当年不是他,我早就在死人堆里面饿死了,明明是我的亲人,可是他却不让我叫他一声舅舅。你知道为什么吗,凤,我真心希望你能原谅他。这些年来他对我严厉要求,到了苛刻冷酷的地步,甚至我的姻缘他都破坏了,可是我不怪他。因为他身上的仇恨太多,他只是走不出来了。” 卓玉兰停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凤,你知道这四年来,他一直对你那么纵容,他不要求你为耀日做任何事情。其实,他一直在想着如何补偿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苗凤儿拍拍她的手:“可是他除了报仇以外,连人性都丧失了。连亲生骨肉都能够一掌……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看见那样的男人。” 卓玉兰只觉得深层的悲哀从骨子里面透了出来,喉咙哽咽着无法再为那人辩解。难道这么多年来,她心中一点不怨恨吗,这是不可能的。只是她跟凤不同,她没有抱怨的资格。 苗凤儿接着说下去,“但是,我后来才发现,原来我对他的怨恨,只是出于,那个人杀掉了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牵拌。最庆幸的是,我没有爱上他。不然,我可能会恨死他的。仇恨这东西我上辈子已经背负过了,不想再尝试一次。所以,我能够理解他。” 卓玉兰艰难地笑笑:“别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他会崩溃的。凤,你不知道——” 苗凤儿摇头:“别说了。玉兰,我只想告诉你,无论如何,不要放开你所爱的那个人的手。这个世界上,能为你孤守灯下,为你辗转难眠,为你赴汤蹈火的人,不论是个什么样的人,抓住了就一定别放开。” 卓玉兰呆住了,面上的表情不自然地僵硬了起来:“凤,你是不是爱上了什么人!” 苗凤儿愣住了,不自觉地摇头:“你怎么这么问?” 却突然被那个女人抓住肩膀,“不管怎么样,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千万,千万别让他知道!算我拜托你!” 苗凤儿的肩膀被她抓地很痛,也吓了一大跳:“我知道了。” 卓玉兰放了手,转而捏住了眉心,“我快头痛死了,你别给我找麻烦了。” “喂,有没有搞错啊,我给你找麻烦!”苗凤儿给了她一拳,突然转换了口气道:“你去吧,去找你爱的人。他那边,我来处理。” 卓玉兰惊讶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蹦了起来,“真的真的,太好了!我要出发,现在就走!” 苗凤儿手一指,“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滚吧!” ====真的喜欢 苗凤儿把马车让给了玉兰,自己一个人步行回了城,等回到落日楼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有些亮了。守侯在门口的侍从一直在等着,一见主子回来立马前前后后忙碌着。苗凤儿挥手示意他们下去休息不用在这里伺候了。自己一人便往房间去了,却见房门开着,窗户也开着,一人披衣坐在桌前,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是不是为自己孤灯独坐的那个人?苗凤儿心里发酵出一种好象名叫感动的情绪,随即将这种感觉抛掷开来,提醒自己,不要走上跟姐姐一样的老路。这种时候,该不会认真了吧…… 想是想着,还是迈了进去。换上一副表情搂住那人的肩膀:“你怎么在这里,不去床上躺着?” 卫可风身体僵硬着,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如实告诉她,是因为她一夜未归才在这里等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理由。 苗凤儿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盯着他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卫可风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仍是俊美依旧的容貌,一身单薄的蝉衣,头上只有一只古朴的白玉簪子,发丝落在胸前。可是,苗凤儿觉得,他此刻脆弱的可怕,叫她的心弦也为之波动。 不假思索的,她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也不深入,怜悯的,温柔的,甚至是爱怜的,轻轻摩挲着。头抵着他的,微微喘息着,苗凤儿紧紧搂着他的身体,第一次感觉到怀里的这个人,真的属于她。需要她保护,需要她爱怜,需要她专心对待。 卫可风被她温柔的吻弄的心都揉碎了,知道这人心思无常的很,却极端依恋着她的体温。这个时候,千万别丢下他一个人。他好混乱,好难受。“凤,凤,抱抱我,抱抱我。” 苗凤儿眨着眼睛,不是抱着了吗,其实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卫可风见她什么也没做。她厌恶自己的身子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卫可风想着她必是嫌弃他的身体了,或者又有了新人……眼睛不自觉的现出受伤的神色,身体更是颤抖的厉害。 看见他这样的反应,苗凤儿终于明白,这是他第一次向自己主动求欢。 说不清心里涌动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第一次心跳的这么厉害,苗凤儿轻轻褪下那人的衣物,将赤裸的他抱在怀里。就着他火热的分身,慢慢坐了下去。眼神相接,身体也相连,苗凤儿只觉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酥麻的感觉,好奇怪,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也许,自己也被这种气氛影响了吧…… 卫可风感受到她不同与往的复杂眼神,只觉得身体相连的瞬间,两个人如同同时被一只箭射中一般,死死粘在一起。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熟悉的感觉让他微张著嘴却无法发出声音来。此刻强烈的快感令他无法思考再多,感到自己的身体在融化,而且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像要爆裂似的,那种酥麻感使他如痴如醉。如此奇怪的感觉,不仅是被她拥抱的快乐感觉,仿佛被她珍惜着,爱怜着的,也许是错觉,可是这时候卫可风宁愿相信是真实的。苗凤儿双腿大张地跨坐在自己的身上,激|情时的模样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只有幸福的感觉,心被幸福涨的满满的。 她开始深深的律动,那每一次的律动都让他全身更加酸麻无力。他忘情的低喊著,最後受不了刺激,高昂地叫出声音來。配合着她的动作,卫可风的身体也不断向上挺动着,只想要品尝这具女性身体的美妙滋味。 苗凤儿在此时心中终于有所明白,这个男人,这一刻没有一丝的勉强,极力要向她表示自己的这个瞬间,算不算是另外一种表白呢?换到原来的世界,是献身吧……低头亲吻他洁白如玉的胸膛,在上面留下一个个温柔却执拗的印记,有些失控地压住半靠在桌子上的修长的身体。 当秋儿上来奉茶的时候,就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 他奉若神明一般的公子,落雪国千万女子心中的梦中情人,高洁的不似凡人的无双公子,此刻被压在桌上狠狠的被疼爱着。有一瞬间,他以为那个背对着他的女人是在强犦他家的公子,几乎控制不住要冲进去。可是下一刻,看见了公子虽然被压在桌上好象被迫使一般,但是却紧紧抓住女子的腰,极力配合着她的动作。虽然公子已经被弄得发不出声音来,身体遍布亲吻的痕迹,头也无助的后仰着,却用一种他所不熟悉的,狂热的眼神看着他身上动作着的女子。 秋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吓的差点摔了手中的托盘,忍不住脸红心跳的看着那两个人。公子全身无力一般地任由女子尽情享用自己的身体,似乎,似乎很快乐的样子…… 一个回神,却看见公子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射向自己。跟在公子身边很多年了,公子向他使了个眼色,是在命令他马上离开。 被发现了! 可是秋儿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傻盯着那个女子腰间一个艳丽的蝴蝶印记瞧,是绣上去的吗,好漂亮…… 等回过神来,秋儿迅速地照命令做了。还远远听见那边的对话:“怎么了?” “不,没……凤……慢一点……啊……不要咬那里……” 听到公子的声音,秋儿吓的不行,这还是公子吗,那个在女子身下承欢的男子,是他所认识的所知道的卫可风吗……那样的声音,其实是不想女子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其他地方去吧,公子啊,你的心思什么时候秋儿也能猜中一些……越想身体越热,刚才的情景弄地秋儿都一阵一阵脸红心跳。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啊,好象,其实,也挺温柔的样子…… 卫可风在激|情中渐渐失去了意识,只希望她不要停止爱着他的行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移到了床上,那人正撑着头在一边看着他。眼神蕴涵着一种让他心颤的柔情,想起刚才自己的主动求欢,不由得涨红了脸,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酥软的厉害。低头一瞧,立刻不敢再看,身子还被她搂着,却艳丽的让他不敢看。被反复疼爱了好多次的身体,真正的已经遮掩不住了。他的心思,他的爱恋,他的心甘情愿,一切一切都被她知道了。 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也不敢抬头看她。 “都已经傍晚了,今天早晨可风实在是热情的叫我吃不消了。”苗凤儿微笑着,轻轻抚弄着男子的头发。 卫可风艰难的吞咽下一口口水,仿佛自己的感情无所遁形。 “原本是想就这样放过你的,但是这样看来,我实在是需要把你捆在身边一辈子了。” 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她,她的意思该不会是 “是啊是啊,可风实在是太热情了。小女子也要投降了。” 这不是他想要听的,不要避开关键的地方。 “昨天晚上师姐出了一点事情,我去看她了。不是出去找别的男人哦,可风不要误会哦。”苗凤儿笑眯眯的再一次打岔。 卫可风僵硬了一下,心思还是被看穿了,真丢脸。 “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去处理,才让你回去。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留在落日楼,你才是最安全的。我会离开几个月,在我走的这段时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千万别离开这里。卫府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在这里住。” 卫可风的心刚被喜悦所占据,又沉了下去,她要去做危险的事情吗?不要!他不要她出任何事情。 看出卫可风想开口,苗凤儿堵住他的嘴唇:“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平安的。你乖乖在家等我哦!” “再说我又不会立刻起程,会再好好疼爱我的可风几天的啦!” 卫可风忧郁地望着她,不想开口破坏此刻的美好,凤,你知道吗,每次你忧虑或者焦躁的时候,也有可能是伤心的时候,话都特别多…… 不知道这一次,是,哪一种…… 不知道是什么人,能够让你露出这种表情…… =======旧人见面 尘霄宫。 此宫隐藏在一大片沙洲附近的地底深处,实际上是一座极为庞大的地下宫殿。当初若非亲眼所见,苗凤儿承认自己是绝对想象不到地下居然会存在着这么一座神秘而又极为壮观的宫殿。 只是想到要去见这座宫殿的主人,苗凤儿就感到全身发冷。真是很奇怪,当初别人都对他退避三舍,避他不及,自己为什么非要冒天下大不韪。现在弄的不上不下,不进不退,就是想摆脱这个鬼地方都不行。 从通道下去,竟是令有一片天地。尘霄宫分内外两宫,凡尘霄宫人必知一条生存法则,如无宫主召见,入内宫者死。然几乎大多数的宫人其实都分布在外宫,各司其职,各行其事。 只有一样,这外宫行走的人,有男有女,有阳刚隽秀,亦有纤弱柔美,看上去个个是俊男美女。只可惜,个个均是面无表情。 刚入这地方的时候,苗凤儿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是这样一副肌肉僵硬的表情,待了几年后方知道,这座宫殿里面敢笑的人大概就只有苗凤儿了。这算不算对宫主情人的特殊待遇。就是讨厌他们的这种想法,苗凤儿才会最终选择离开这里,情愿到外面去接受一部分尘霄宫的经济来源——遍布京城的商埠。 同样面不改色的穿过那些人,看他们或惊讶却不敢开口问的样子,苗凤儿想笑,这大概是近一年来她第一次踏进地宫。躲是躲不掉的,反正还是要回来,就算没有玉兰的事情,她苗凤儿就能逃的过去吗?简直是异想天开。只是,这落日楼是她自己的地方,不属于地宫,更不属于尘霄楼。算是她辛苦工作,累的跟什么似的一点报酬,早就已经说明了的,她能抽取所得的十分之一,不算过分吧。 早得到消息的黑袍男子早就在内殿入口等待。见到苗凤儿,他微微点头算是致意。 “喂,小黑,不要这样嘛!你这几年都是穿这件黑色的披风,换一件颜色亮一点的行不行啊!”苗凤儿状似很轻松地跟他打招呼,心里却还是为即将进去而带点冷汗。 黑衣男子的全身都被黑色的披风遮住,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似乎跟脸上皮肤一般苍白的嘴唇。声音也有些沙哑,不太好听,他没有开口说话,显然是对苗凤儿的态度非常习惯了,转身为她带路,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在进内殿的时候,被称作小黑实际上名字叫做云一水的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以低地只有苗凤儿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在外面的事情,我没和他说。” 苗凤儿一震,知晓他指的是她跟卫可风的事情,当下感激地一笑:“我心领了。小云。”虽然是感激的表达,却还是不太正经的语气。 云一水知道她其实不太在意到底她的事情会不会传回地宫,这个女人,向来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既然做出来了这种事情,断然不会害怕别人知道。反正在她心里,这地宫其实存在不存在都没有区别。 云一水看着苗凤儿的背影,终于露出一个苦笑来,喃喃自语道:“我叫一水,一水,你总是叫小云。” 苗凤儿得他领了半路,下面的地段就得自己进去了。其实外人并不知晓,这内殿最深处却完全不似外边那般华丽壮观,反比较相似一户人家的内院。 走到一扇门前,苗凤儿推门进去,这是一间素净的卧室。准确地说,这里其实是一个男子的内房。是这么说吧。房中简单地摆着一桌一椅一床一柜,全是光滑的石头所制成。大大的石头桌上有一些卷宗,苗凤儿知道,各地的消息都集中在这卷宗之中。只是,不会有她的。当然了,她是专门被列开单独监视的。还好小黑同志比较够意思,苦中作乐的想着。却见床上的帘幔动了动,一个人掀开帘幔下床来。 即便是对这个人其实熟悉到不想再熟悉了。苗凤儿还是为他的容貌所折服。果然,不管这个人心肠如何,人们最关注的还是这个人的长相风度吧。 男人的容貌,其实连卫可风也比他不上吧。如果他走到外面到大街上走一圈,恐怕要迷死不少人,不过,肯定被吓死的更多。他从休息的地方走出来,在这光线并不充足的地方,整个人就像个发光体。他的脸长得极美,苗凤儿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感觉自己也不免被迷惑了,仿佛多看一眼,灵魂就快被吸走一般。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白玉般的脸颊上同样没有表情,眼角上挑的漂亮眼睛中,没有波澜,漆黑得让人心悸。那种绰约的风姿,世间着实少见的很。苗凤儿心里想着这样的男人当初自己也敢招惹,确实是胆大妄为的很。 想起当初将他压在身下任意亲热的那一幕,苗凤儿只觉得整个身体的血液都要凝结起来。却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好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再见面时,觉得他们都有一点不同了。有人有了一双悲伤的眼睛,有人有了冷酷的嘴角,有人是一面的喜悦,有人却是一面风霜:好象十几年没能和我的朋友们共渡的沧桑,都隐隐约约地写在他们的脸上。 那段话的最后说,原来岁月并不是真的逝去,他只是从我们的眼前消失,却转过来躲在我们的心里,然后再慢慢地来改变我们的容貌。 可是眼前这个人,从当年第一次见到他,就没有改变过。只有这个人,苗凤儿才觉得真正可怖的很。再想想可风,苗凤儿的表情有一种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柔和,心脏也好象重新开始跳动了。 非常恭敬地单膝跪地行礼,苗凤儿从来都不会给人下跪,所以另外一条腿就从来没有下来过。好在根本没有人管她这一点。 她非常公式化、没有私人情感地说道:“苗凤儿见过宫主,宫主安好。” 男子低头看她一眼,便坐到了桌边。一双漂亮地不似凡人的手随意地翻着桌上的卷宗,很是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会来,出了什么事。” 一种奇怪且少有的和谐在两人周遭流动。 苗凤儿低头:“没有,苗凤儿回来述职。” 男子缓慢地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银白色的靴子上一尘不染,“你把玉兰给放跑了。” 这句话不是问题,而是陈述。他当然会知道,玉兰师姐那种古板又直的个性,就算是抢婚也一定做的光明正大。好心放跑她,反而将自己给连累了。得不偿失啊!苗凤儿心里转着主意,还没有想好理由解释,下巴就被那人挑了起来:“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声音还是好听的不行,说出来的话还是一样毒辣。苗凤儿艰难道:“属下不敢。” 下巴终于被人放开了,男子冷笑:“你有什么不敢的。”话语间有一丝显见的颤音,苗凤儿却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即便是知道,她也不关心了。 确实,她没有什么是不敢的。包括几年前把眼前这个男人给那什么的时候,她也这么以为。不过,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她不敢赌,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有什么样的行动。至少,绝对不能让他有伤害可风的行为。 虽然认为他对她也不存在什么感情,但是出于一种说不出来的直觉,苗凤儿还是知道什么事情不该让他知道。 “属下自知犯了大错,还望宫主开恩。”苗凤儿又说道,暗自希望眼前这个叫君玉涵的男人能够放过她,让她能够逃过这一劫。 “你犯的错还少吗,我开的恩还少吗?” 他的声音夹杂了一种难以言预的冷酷,苗凤儿发现自己手中没有筹码,更加没有可以讨价还价的条件。所依仗的,也许不过是当年的一点不知道是有还是没有的情分。 所以,她不吭声。等待一切惩罚,解释是没有用的,尤其这个人从来不会听任何人的解释。 “滚出去!” 苗凤儿如蒙大赦,站起来就往外走。别人都是后退着出去,这个尘霄宫,恐怕也只有她这么不守规矩。只是,从来没有人告戒过她,她也就装着不知道而已。 “等等……”君玉涵突然叫住她。 然後在她回过头的瞬间,扑上来准确吻住了她。 苗凤儿被吻得不知所措,这个吻是不是太奇怪了。一年没有见面的人突然就冲上来吻她,有点奇怪。 之前要做的时候,总是她先把他按倒脱衣服,紧密相贴著爱抚一阵,然后才敢趁他神智不太清醒的时候占点便宜。现在这样衣裳整齐地亲吻,还真的是第一次。 感觉很陌生,苗凤儿竟然紧张得有点透不过气。深入自己口腔的舌头那麽急迫地动作著,柔软的嘴唇贴著自己摩擦吮吸,很快就被唾液弄湿了。 苗凤儿不敢动弹,谨慎地屏住呼吸,被动地接收他的吻,心中没有感动,身体也没有情动,只是,只是,真的不敢拒绝。她已经学乖了,在他面前,她的轻功,她的用毒的功夫,全都上不了台面。拒绝他的下场,苗凤儿没有去想。 苗凤儿被吻得差点要推开他,君玉涵才慢慢把嘴唇移开,一言不发望著她。 那种激烈的感觉还残留在口中,被过度舔弄吮吸的舌头发著麻,苗凤儿咽了咽,沉默着和他的眼角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对视,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幸好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会儿以後,君玉涵放弃注视,强行拖着她,坐到了石凳上,靠过来又继续绵长的接吻。 这回情欲的意味很明显,苗凤儿很快就被脱掉衣服,赤裸的腰身落在他手里,就著面对面的姿态被贯穿了。 君玉涵的进入和律动都很用力,轻易动著腰就把跨坐在他腰上的苗凤儿弄得喘不过气,不敢看他。苗凤儿只能用手臂拼命撑住自己,尽量放松身体,敞开来接受体内抽动的分身。 他不是卫可风,这场情事绝对不会由她主动。而她,也早就放弃了主动权。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卫可风的情态,卫可风的呻吟。到底怎么了…… 脸被强行抬起来亲吻着,眼睛能看见他俊美的脸,称不上可怕也并不冷淡,靠近了亲吻的时候觉得他眼底有点狂热的情绪,那种眼神让自己正被插入戳刺的身体也格外敏感起来。 在石凳上就达到高嘲,身体分开後就被拖著走到床边,还没有靠上去,苗凤儿就被从背後抱住进入了。支持不住地摔倒在床上,随即被紧压住侵犯,连喘息时间都没有。而身後的男人只狠狠要着她,不给她退缩的余地,翻来覆去,享受著她颤抖的身体,反复进入。 帘幔被弄的一团乱,沉重的大床断断续续响到大半夜才安静下来,最後一点呻吟消失,粗重的喘息持续了一会儿,也慢慢恢复平静。 这场异样的狂热让苗凤儿累得不能动弹,君玉涵慢慢从她身上移开,她就自觉地卷起身体,缩到被子里面。 看她真的累了,君玉涵也不说什么,摸了摸她散乱的长发,就由她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君玉涵从以前就是这样,每次她跟他闹完了,趴在他身上就睡着了。而他也总是喜欢抚摸她的头发,现在想想,苗凤儿也为这里面的意味而心惊。 想到玉兰对她说的话,说如果她爱上什么人,千万别让他知道的那句话,苗凤儿心中突然后怕的很。 他们都警告过她的,他跟别人不一样,别招惹他的。可是,警告的太晚了。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把他给放在心里面了。谁让她做了一些对不起他的事情呢。但是,那也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对在一个小空间里面长久相处过的人,不免有些依赖感吧……迷迷糊糊地想着,苗凤儿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累了。 好象,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段时间,如果没有出那个特殊的地方,也许,两人之间还会有不同…… =云水云水 苗凤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君玉涵的床上躺着睡着了。不禁佩服自己的胆量,问问看这整个地宫,有谁面对这样一个男人能够不打哆嗦的。她居然在他眼前睡着了。 但是,头脑好象还是有点不太清醒。因为她好象看见君玉涵躺在她身边,低头看她,仍旧是面无表情。 苗凤儿露出一个有点傻兮兮的笑容,她姐姐以前老是说她,平时看着挺正常的一个人,一旦睡醒大脑缺氧就开始露出那种傻瓜才有的笑容。 君玉涵的眼睛漆黑的,一眼看进去好象有什么又好象什么也没有。他认真地看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找出什么来。 “刚才我抱你的时候,在想谁?”君玉涵问她。 苗凤儿慢吞吞地回答:“谁也没想。” “你骗我。”君玉涵的这句话明显还是陈述句。苗凤儿不说话了,多说多错。无力抵抗,但总可以消极防御吧。不正面冲突,她还是知道的。 “只许我不要你,不许你躲着我。”君玉涵笑了,他的笑容总是冷冰冰的。苗凤儿心里想,但是,这种人只对她笑,是不是应该有点自豪?他永远用命令的口气对她说话,没有办法,她的翅膀还不够硬,胳膊拗不过大腿,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爱怎样就怎样活得肆无忌惮的赛车手了。而且,就算是以前,她也是赖着姐姐的宠爱,才肆无忌惮。 有人宠着,就可以有肆无忌惮的资格。但是没有人宠,就要自己学会忍着。苗凤儿眼眶有点发酸,但是却也开始用冷漠的眼神来望他。是他要撕破脸的,忍耐也是为了彻底的摆脱他。 君玉涵不需要她回答,他不需要任何人回答他。被子里的身体只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他想着刚才分开她双腿进入的样子,身体很快又热起来。 只是看著看著,忍不住就低下头凑过去,轻轻亲吻女子的嘴唇。 苗凤儿被他惊吓到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觉得君玉涵有点奇怪,不,不是一点,是非常奇怪。 不过,他没再做什么。如同看懂了她虽然不敢说出来却太过明显的不情愿,他只是低头反复亲吻她的嘴唇。 苗凤儿却觉得此刻的他比以往更可怕。的确,以前是她老缠着他,现在她又开始为他突如其来的表现感到害怕了。被他看重的感觉,苗凤儿身体不由自主有点打颤。 她不由自主地真正开始抗拒了。不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现在回忆起来其实如同噩梦一样,她要靠每天晚上抱着别人才能够忘记的可怕的记忆,靠别人的体温才能忘记的噩梦,她不要再回到他身边来。当初最庆幸的就是他们彼此并不相爱,否则,结果会更糟糕。 她也将最初对他的依恋斩断的干干净净。现在回来,是为了离开。 可是在她推拒他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那黑玉一般的眼睛中燃烧着一种好象是不悦的情绪,那个男人下一刻就掀开被子抱住了她。 “我说过,不许你拒绝我。”只是一声,苗凤儿就不再拒绝,被光明正大地进入了。 两人只裹著被子,动作幅度很大。苗凤儿在被子裹著的狭窄空间里挣扎不得,逃无可逃地被激烈侵犯。 控制不住地随著对方插入的动作而喘息,深入在身体里的分身让她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愤怒。 她不是什么物品,她是一个人。她现在喜欢别人了,她已经有别人了。差一点将这些话喊出来。苗凤儿最终闭上嘴巴,一声不吭的任他为所欲为。反正做这种事情是要讲心的,身 秦筝天雨情第3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如何,反而不那么重要。 况且,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面,她也不算吃亏吧。人需要这种理智,一种靠阿q精神维系下去的勇气。 苗凤儿穿好衣服离开那个房间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好象是第一天中午进去的吧,现在该干些什么呢,趁他睡着了偷偷跑出来会不会被惩罚呢。 然后她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靠在墙边上。 “小黑。”她若无其事的打招呼,然后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云一水抬头看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她以为他不会开口了,可是他还是说话了,他说:“凤,要这么多人爱上你干什么?你已经拥有足够的爱了。明明根本不想回报,却故意把人心抢过来。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苗凤儿看见空气中有细微的尘埃升起,她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云一水突然转身:“小白病了,你帮我看看它好吗?” 是哀求的语气,苗凤儿惊叹,这个地宫里面的人,确实都疯了。仰天长叹,玉兰啊,你为什么不干脆带我一块跑呢。 ========山贼山贼 云一水把苗凤儿领到一座小假山前面,转悠进去,不一会儿抱着一个纸盒子出来。抱到苗凤儿跟前放下,“小白好象病了。” 苗凤儿看看里面那只蔫蔫的小猫,眼睛里面疑惑越来越深。 “你怎么它了?” 云一水吞吞吐吐道:“我……那天心情不好,踢了它一脚。” 苗凤儿诧异地抬头,这个家伙好奇怪,不是一直把这只猫当宝贝吗?怎么还舍得踢它。 “要不,你看看。它从那天开始就不吃饭了。” 苗凤儿打量着小猫,摸了摸它显得没什么光泽的毛,有点可怜啊,“你怎么能踢它呢,你是把它当宠物还是当朋友!” 云一水的头垂下去:“要不还是你抱回去养吧,我不会养猫。” 苗凤儿眉毛挑了起来:“就算是宠物也不能丢,丢多了它也会傻掉的。” 闷闷地应了一声,云一水也伸手摸了摸猫的毛,小白瑟缩了一下,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喵喵叫了两声。 苗凤儿笑了,嘴角弯弯的,“它可能是生你气了。现在好了。” 云一水看着她的笑容,眼睛被黑色袍子的帽檐挡住,很快又低下头去。 “下次不要随便踢它哦。”苗凤儿接着说:“猫猫很爱撒娇,它肯定是不高兴了。” 像是应证她说的话似的,小白高兴地又叫了两声。 云一水恩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侍从匆匆赶来,脸上惊惶之色不可避免,“苗堂主,宫主在找您。” 苗凤儿叹了口气,拍拍身上本没有的灰尘,站了起来。“小黑,对小白好一点哦。它是咱们一起一起拣来的乖孩子诶。” 没有注意到自己用了孩子这个措辞,苗凤儿不太情愿地跟着侍从走了。 云一水还蹲在那里,很久很久,末了摸了摸小白身上的毛,声音低不可闻,“我们的孩子啊……” 后来,云水宫的人看见他们平常很神秘莫测几乎可以说是严厉得一丝不苟的主子云一水居然抱着一个纸箱回来了,嘴里反复念叨着什么“孩子”、“孩子的”,走路也不看路,接连撞翻了好几个侍从。 苗凤儿忐忑地跟着侍从走,知道必须回到那个人身边去。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竟然想起他们之间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来。 说起来,一切都是由于那个该死的山寨。 当时,苗凤儿混沌地上了傻小姑娘的身子,居然一下子爬了起来。灵魂跟身体契合的仿佛这具身体本来就该属于她一般,很奇怪。她摇摇晃晃出了城门,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这身体到底是什么人,只是既然上了她的身,不管是怎么样,要好好活着。 可是半途遇上了一个商队,苗凤儿心想好过自己一个人上路啊,就拿傻小姑娘头上的环配换了一点盘缠,跟着他们往远处走。 其实也怪她当时太急切,不该跟着这帮人。因为他们出了城郊没有多远就遇上了山贼。还被连人带货一起劫上了山。 当时货物都被抢走了,可是这帮山贼既然是女人,不是一般都是光杀女人,然后抢走商队中的男子的吗,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把这个商队中的年轻女人全部都给带上了山。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山大王的儿子要嫁人。当时苗凤儿不懂,哪有胁迫人家娶的,但是,山贼如果讲道理的话,就不是山贼了。 她们在所有女人中挑最年轻最漂亮的,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苗凤儿居然雀屏中选了。当然了,整个商队里面就她看起来脾气最好,最聪明,被打劫的时候一点没反抗。(不知道是什么脑袋!) 苗凤儿不愿意做山贼的妻子,但是没有办法逃走。她们每天给她灌一种药,强行压了她要入洞房。在洞房里面,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山寨没有女人愿意要的丑男人。其实看起来没什么,反正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谁跟谁不一样呢,苗凤儿就是不愿意被强迫结婚。 管他是美是丑,她都不乐意。就算他长得像天仙,也不能强迫别人娶他吧。 但是,他是一个心地很好的男人。不但偷偷放了她,还给她指点了一条下山的密道。 苗凤儿不记得当时自己跟他说了些什么,居然把他给说得感动了,甚至还了自己自由。可是,最糟糕的不是这个,苗凤儿不知道自己每天被喂的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把她害惨了。 那帮山贼怕她不肯就范,想要造成既成事实,给她喝的药是妓院里面用来调教妓子的下三烂到了极点的药,每天都会不定时发作。如果不给她喝这药,如果她不逃跑,也许现在是山贼的老婆了,不过,那好象也没什么不好的。 苗凤儿想着想着,觉得人生真是很奇妙。 如果她不逃跑,也许现在已经有孩子了。而不是沦落到现在还要受那个恶魔驱使的地步。 =====一半往事 如果给中了药的苗凤儿选择,她肯定不会选择掉下山坡,肯定不会选择坠入了地洞里,肯定不会选择被溪水冲到密室,肯定不会选择去强上一个走火入魔的男人。 那个倒霉的男人,就是君玉涵。 其实,更加倒霉的人,是苗凤儿,她现在才觉得,如果当时她留在山寨里面,说不定会过得很幸福。 当时中了药性的她,其实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只是跌跌撞撞地从溪水里面爬起来。 她竟然走进了一个秘密的洞|岤。这个洞|岤里面有一个巨型的池子,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的意识逐渐抽离自己的身体,仿佛灵魂一劈两半。理智的自己在旁边看着,被药性控制的自己向那个倒在池边的男人走过去。 不可避免的,下面发生的绝对不会是喜剧。她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地宫的主人,也不知道他练功练的走火入魔,此刻动摊不得。她只知道,她不顾那个人的意愿撕开他的衣服,强行占有了他。 问题的关键在于,她的神智并非一直被药控制。她有时候是清醒的,而清醒的时候,她就发现,不管她怎么吞没那个男人的分身,在他身上怎么做,他都跟没关系似的,除了刚开始嫌恶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随便她一样。只是,他的身体被压在她身下,眼睛却一直紧盯着那冒着热气的池子。 君玉涵并不是无所谓的,他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只要功力一恢复,立刻会杀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但是目前,这件事情还不是最重要,他之所以在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君玉涵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只要确立的自己的目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成功的人。 苗凤儿清醒的时候,就躲到一边观察这个秘密的地方,也观察那个不穿衣服一样优雅的非同一般的男人。他连看都不看她,虽然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可是做都已经做了,她积极地想着补偿的方法。 后来她徒然闻到空气中有一种很香甜的味道,像是一种很奇怪的水果香味,但是味道很浓郁,很诱人。当然不会以为那个池子里面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苗凤儿宁愿相信有什么怪物在里面,她握紧了刚才山寨小哥给她防身的匕首,警惕地盯着那口池子。 如同验证她的想象一样,很快池子开始咕嘟咕嘟发出声音。一刹那之间,君玉涵的眼睛全亮了起来,漆黑的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一瞬间绽放出看见猎物的光彩。苗凤儿直觉地缩了缩身体,知道这个男人恐怕是个厉害的角色。再一次想着自己不可估量的好运气啊。 当她反应过来时,看到那条足足有十多米长,腰围是她两倍还有余的一条青黑色大蛇,正向他们吐着血红的杏子。那条蛇的身体还盘踞在池子里面,躯干却高高竖起,蓄势待发。 君玉涵却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意地拉起刚才的衣服遮住身体,刚才虚弱无力的样子已经一扫而空。苗凤儿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养精蓄锐等着的就是这条蛇啊。看来必然有原因。 君玉涵飞身而上,姿态优美地实在是行云流水,但是却明显有一丝吃力。当然了,苗凤儿突然闯进来,他分神而走火入魔。功力现在恢复不到两成,要对付灵蛇简直是痴心妄想,但是君玉涵从来不会想失败这种事情。今天他要做两件事情,一件是要取这蛇的蛇胆,二是要这个女人的命。 巨蛇太过自信,竟不料一个小小人类敢想它挑战,不经意间中了一掌,正在蛇头位置。因为太痛苦的原因,蛇身开始疯狂的扭动起来,它的身体和尾巴不停的击打着洞|岤的石壁,甩出池中的水几丈高。 君玉涵不管不顾上去又是一掌,似乎真正激怒了巨蛇。它愤怒地朝君玉涵攻击过去,君玉涵刚开始还能应付,突然一个转身之间被蛇尾击中,从高空一下子摔下来,重重落在地上。 帮他还是自保,当时苗凤儿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不帮他,好象占了人家身体,说不过去吧。帮他,该怎么帮。 打蛇打七寸。 毫不犹豫将匕首扔给那个男人,却对上他冰冷的眼神,“我引开它,你攻击它的七寸。” 君玉涵第一次正视这个女人,本来以为是个不中用的女人呢,看来还不尽然。 看准机会,苗凤儿将一块石头向蛇头处猛地砸去,她可没那么乐观。这条蛇实在太庞大,万一那个男人没懂她的意思,岂不是要死在这里。 巨蛇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脖子略微后退,突然发现了苗凤儿。很快向她发动了攻击,在这个不算很大的地方拼命绕着圈子,苗凤儿发现那个男人迟迟都不动手,知道他是在等合适的时机。真是太倒霉了,就在这时,苗凤儿装作被脚下的石头拌了一下,摔倒在地下。 巨蛇似乎极为得意,反射性地昂起头,张开了血盆大口朝她咬去。 “就在现在,快!”苗凤儿冲那个人大喊。 君玉涵没有错过机会,巨蛇的七寸之处这个弱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他面前,趁它注意力在苗凤儿的身上的那一刻,他选择了最好的角度最好的力度将匕首刺进了蛇的七寸。 蛇头在离苗凤儿还有咫尺远的地方顿住了,突然扭过身子不可置信般哀鸣着,重重栽进了池水中。 这一刻,苗凤儿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希望君玉涵的匕首,下一刻不会刺向她的好。 所幸那匕首被他用来取蛇胆了,苗凤儿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想要那蛇胆,只看他非常小心翼翼地将取出来的蛇胆放在一个匣子里面安放好。才转身朝她走来。 有一瞬间,苗凤儿有小命不保的感觉。可是君玉涵打量着她,又把匕首丢还给了她。然后,喘着粗气倒下了。刚才的搏斗,他已经将剩余的力气全部用光了。反正这个女人不会造成什么威胁,他已经坚持不住了。 苗凤儿朝他那边爬过去,看看他还有没有气,君玉涵却突然睁开眼睛与她四目相对,审视的意味很浓。 “你知道,我中了药,不是故意的哦。”苗凤儿状似无奈地笑笑,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你能走赶紧走哦,待会药要是又发作起来,我一定会控制不住的。” 君玉涵觉得好笑,明明知道他已经没力气了。还说这种话,这叫什么事。“随便你。”他无所谓地道,突然觉得这个眼睛亮晶晶的女人很无赖。 杀她的心在那一刻或许就没有了吧。后来君玉涵无数次地这么想。 既然人家都说随便了,苗凤儿自然就不会客气了。她药性又一次发作的时候,很顺理成章地就过去抚摩那男人的身体,双手扶著他的分身,缓缓将它送入自己体内。 君玉涵后来无数次的后悔,如果当时杀了苗凤儿,或许他就不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中去了。第二次她跟他做的时候,还是跟第一次一样受药的控制,只是他的注意力就不可能集中在死蛇身上了。那一刻,他脑海里仿佛有什麽东西崩断了,全部的注意力顿时都集中在那又紧又烫的小|岤之中。那里一直不停的有力的收缩的,摩擦著他的分身,苗凤儿坐在他身上,一脸苦恼的样子。 看出来她真的没有说谎,确实是被某种药物控制着。君玉涵看她皱成一团的脸,突然就很想笑。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笑过了,玉兰曾经跟他说过。不过他不在意,想笑的时候,他自然会笑。小|岤中急剧的收缩转来的快感刺激到了他,他的腰部用力的向上挺动著,那地方又热又软又滑,而且紧得让他爽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有点用处的。君玉涵迷迷糊糊的想,这种感觉好象没有刚才那么恶心,好象比平时练完功真气充足时候还更让人满足。 神志不清的苗凤儿在不知道第几次发作之後,看著男人微张著喘息的唇,突然很想知道那里吻上去是什麽滋味,脑子里刚一想到,身体就顺从著本能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拉近,吻了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趁他身体在激|情中脑袋不太清楚的时候吻他的嘴唇。但是,最后什么感觉,苗凤儿也不太记得了。 后来,苗凤儿也开始放肆起来了。男人不尖叫不怒骂,她很高兴。反正她就是这么一个得寸就进尺的人。肆意玩弄那具身体,药效渐渐不再占主要作用,她能够熟练的掌握控制自己身体的方法。刚开始她以为男人经验丰富,所以不在乎失身什么的。可是后来自从她第一次跟他接吻,甚至开始亲吻他的身体的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男人的表情几近惊恐,似乎越来越不安,呼吸急促地呻吟,一脸的不知所措,这样的表现根本乱七八糟,好像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似的。 她并不知道,君玉涵确实没有过女人。他一次只能专注于一件事情,要杀巨蛇的时候,就一心盯着那池子。一心当苗凤儿是空气,她就是空气。但是,当他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就是他最茫然的时候。苗凤儿对他做的事情是什么,其实他并不十分懂得,最初只以为她在侮辱他,所以要杀他。后来发现她因为药做了这些事情,开始不准备杀她了。然后发现做这种事情很让他舒服,所以他的思维被打乱了。 他第一次感觉一切超出了他的掌握之中,每一次她的动作摩擦都有身在仙境般的感觉,力气还没有复元的他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四肢无力地任她摆成她要的角度,像是快被她玩坏了。有时候,他有一种感觉,头顶上的石壁似乎都在天旋地转。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几乎都是在无尽的狂乱中度过的。他早就在这里准备了食物,不然一定会饿死在这里。想想地宫主人被饿死了,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别人会怎么想。君玉涵就觉得很有趣。 又要开始和她做那种事情了吗?感觉到她的靠近,君玉涵趴在地上懒懒地想著,刻意忽略心中的期待,而当他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淡淡花香时,他便不自觉地放松身体,等她抱过来。 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在情热时总是格外浓郁。喜欢到什么程度,到最后他才终于发现,到很久以后,她因为愤怒离开之后很久,他找人制作了那种香味,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是几乎是可以乱真的。他需要那种味道包围他才能安心的入睡。只有玉兰知道,她的舅舅的房间里面,衣服上,甚至是摸过的东西上面,都会留下跟苗凤儿一模一样的味道。 所以,卓玉兰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然,苗凤儿不知道,也没留意过。连君玉涵自己也不曾在意过这件事情。只有玉兰知道,所以她才在心里偷偷害怕着。 =====示威示威 苗凤儿几乎是一寸一寸地移进房间,依依不舍的望着侍从关上房门。 “你又跑到哪里去了,过来。”男人还在床上躺着,掀起帘幕望着她。神情冷淡而自然,看不出着急要找她的样子,也看不出是否在生气。 苗凤儿刚走到床边,就被他搂了过去。 门外的侍从捏了一把汗,赶忙传话下去,宫主让云堂主立刻到房间去。 奉命传话的侍从不禁疑惑起来,向来宫主在大殿见下属,当然苗堂主是宫主的入幕之宾,算是个例外,怎么今天还传云堂主进去。疑惑是疑惑,但是谁敢违背宫主的命令,难道嫌命长。 一路走来,云一水总觉得似乎要发生些什麽,但却无法预测,只能依照命令迅速来到地宫宫主房门门口。 “属下云一水参见宫主。”站在门口,云一水不敢贸然进去。 “进来。”里面传来君玉涵的声音,莫名有一些奇异的低沉。 云一水非常谨慎地推开门进去,恭敬地立在门内。 房间里面,重重叠叠的罗帐几乎是半掩半开。床上两具交缠的身体几乎是一眼就能看清楚。 云一水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大脑中如同晴空一个炸雷,顿觉呼吸困难。 床上的年轻女子俯趴著身体,被迫高高抬起身体,接受身後的人一次一次用力的冲撞。女子痛苦地低吟着,身体无法动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听在云一水的耳中,有一种酥媚入骨的感觉。明明被黑色的长袍包裹的严实,云一水却感觉那女子的呻吟仿佛透过衣服,透过皮肤,穿透骨髓,一直让他的灵魂都被麻的微微颤抖。 明明知道不应该看,不能看,不可以看,可还是不受控制地将眼光放到女子的身体上。 那被压制著女子,费力而剧烈的喘息著,每一次喘息,带动著细密的汗水从额间滑下,那是一张好美的脸,汗水滑过眼睫,如同泪水一般垂下,眼睛艰难的半睁著,牙齿咬著将红艳的薄唇咬出一圈惨白,失去焦距的瞳孔没有目标的看著他,里面一层波澜浩淼。 这一刻,苗凤儿明明看着他,云一水却觉得那里面空茫的什么都没有。 “凤,一水来了,你看看。”君玉涵舒服地享受着,凑到女子耳边说着。 苗凤儿终于感受到了投在身上的视线,她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漂亮的瞳孔中终于映出了云一水的身影,这次却正好和云一水的视线交织在一起,看到了对方眼中翻腾著的复杂情绪。 云一水此时看不到君玉涵,也看不到任何别的,眼睛几乎是直勾勾地盯着雪玉似的美丽身体,心脏剧烈地跳着,仿佛要跳了出来。上一次,光是远远看着她跟卫可风的情事,就让他无法动摊身子,何况这一次如此大的刺激。 可是,当他跟她对视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她眼中的陌生。 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云一水垂下眼睛,直接跪下,声音颤抖着:“宫主,请允许属下先行告退。” 君玉涵勾起嘴角,笑的很是残酷。“怎么急着走?抬起头来。” “你看,我的凤多漂亮。”君玉涵全身压上她赤裸的身子,两手粗暴地在她细腻的背上游走,强硬地抓过她的脸,胡乱地舔去她脸上的汗水,不停歇地低声说:“凤,忍一下,一下就好!” “她腰上的蝴蝶真的好美是吧,云一水。”君玉涵接着对云一水道,自己也开始缓慢地抚摩着她腰间翩然的蝴蝶印记。 云一水也把眼光投到女子的腰部,那里有一只如同天生长在她身体上的蝴蝶,是艳丽的深粉色,形状神态无一不逼真,让人不由怀疑这蝴蝶下一刻就会从白皙的身体上飞腾而出。 君玉涵不再理睬云一水,感受到身下那柔软灼热,紧紧地包围着自己的分身,不由心醉神迷起来。 她是我的。 君玉涵望了呆站在门口的男人一眼,下了一个命令:“出去吧。” 门关上以后,云一水背抵着门坐了下来,第一次,身体颤抖的这么厉害。君玉涵这么做,不过是要告诉他,不要妄想。 他只是想想,君玉涵都不允许。 可是,君玉涵不知道,苗凤儿已经有卫可风了,她已经有卫可风了,云一水冷笑着,站起来渐渐走远。 只要他不说,君玉涵就不会知道。他就是不会告诉他,绝对不告诉。君玉涵表达喜欢的方式,只会让他更快的失去苗凤儿。不,应该说,从那个孩子死了开始,他们之间就绝对没有可能了。 以后,她还会有别人。君玉涵,你等着吧。 不告诉你,死都不说。只要不说,她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了。 云一水轻飘飘的走着,脸上的笑容一直一直挂着。 几乎是云一水一出去,苗凤儿就给了君玉涵一个响亮的耳光。 君玉涵愣住了,苗凤儿推开他,乱七八糟地套着衣服。 君玉涵的脸阴沉的可怕,“你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你能拿我怎样。”苗凤儿冷笑看他。 不能。 就是因为不能。君玉涵才感到有一种火焰从胸口处弥漫开来。 “你为他打我。” 苗凤儿随意地束好头发,“为我自己。” 君玉涵愣住了,“你生气了?” 苗凤儿起身下床,是的,她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感到他很令人讨厌了。现在更讨厌。 “不是说要把玉兰的任务给我做吗?说吧。”苗凤儿顺理成章往床边一坐,态度有些嚣张。 君玉涵知道自己把她惹火了。“你真的生气,生我的气?”君玉涵不知道为什么很期待她的答案。 “离开地宫以后,就不再生你的气了。”很平和的说着,苗凤儿的语气不容得怀疑。 君玉涵知道她已经不记恨以前的事情了,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发酵的感情,却并非释然。而有一种不知名的忧虑浮上了心头。 “好,我把任务给你。”君玉涵递给苗凤儿一个玉匣子。苗凤儿伸手去接,被他按住手,“我要你尽快回来。” 苗凤儿抽出手,接过匣子,不置可否。 看心情吧,被你弄坏的好心情,我得在别人身上找回来。 君玉涵,真是个倒胃口的男人,好好的事情,非要被弄地强犦一样。 倒胃口。 苗凤儿心里极端厌恶,真讨厌。 ====太医院啊 春日的午后,皇家园林中百花争艳,树影婆娑。湖畔的垂柳也抽了芽,绿盈盈的,仿佛一下就能掐出水来,随着微风轻轻荡漾着,在水面上划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如同一个身姿妖娆的美人。近处几只白鹭低空绕着湖水飞过去,带来一片和谐安宁的氛围。 正是最美的春景。 一群一群穿着艳丽宫装的年轻男子推推搡搡,竟然无视这宫中向来极为严苛的规矩,一个一个或躲在树下,或三两个聚在一群。偷看湖对面的景象。 “你听说了没,宫里又来新御医了。”一个年纪很轻的绿衣少年倚在湖边柳树上,悄声告诉同伴。 跟他一块的绿衣男子掩饰不住惊异,顿时掩着一张嘴巴,“怎么会这样,前些日子不是刚——” 绿衣少年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被另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年打断了,他等不及插嘴道:“你们贫民就是什么都不懂,她一来,又是一个送死的。” 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是啊,怎么还会有这样来送死的人啊。谁不知道落雪国的皇宫千好万好,却有一条,凡是进宫的御医,活不过一个月啊。 什么死法的都有,溺水的,上吊的,被人杀死的,更有莫名其妙一夜睡着第二天早上就再也没起来过的。死的诡异,皇帝陛下刚开始还下令彻查,可是却从来没有个结果。怎么这一回又来个送死的,不是听说宫外大夫都对进宫避之不及吗。 皇宫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御医了,总是一个接一个的死。谁还敢做啊,偌大的太医院空空荡荡的,一个太医也没有,宫内那么多侍从生了病的,身份低的只好自己等着病好,或者随便弄点土方子吃着,实在是不行的,死了的,就被席子卷出去。身份高一点的,或者是家里有钱有人的,总可以想想法子,跟着采买的人出去看看大夫什么的,好有个活路。 只因为,这宫里没有太医啊。宫内侍子有口难言,皇帝陛下生病了当然有人操心,反正他们这些人命贱,没法子啊。 所以一听说居然还有大夫敢进宫里来,一个个都又惊又喜,睁大个眼睛瞪着河对岸猛瞧。 湖畔正站着一个白衣丽人,似乎在等什么人,渐渐的,她有些不耐烦了,秀丽的眉毛微微蹙起——即使是这样蹙眉的动作,也是很美的。 只是,她始终对湖这边的动静漠不关心,连瞥一眼都没有。 是个好年轻的太医呢。男子们心里想着,个个更是深长了脖子拼命往那边看去。这内宫中女人极少,陛下接见外臣都在外殿,宫里面除了陛下是女人外,还真的很难见到女子,莫论是这么年轻的女子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当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湖对岸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个声质如玉一般的好听的声音高声道。 只是,熟悉这个声音的人都狠狠打了个寒战。慌忙回身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淡紫色宫装,外罩一层薄薄的轻纱,轻纱掩映,让这高贵的紫色带着几分朦胧游离。 这身衣裳就已经昭示了主人的身份。在这宫中,有三等侍从分类。分别是最低级的绿色,青色,然后是稍好一些的蓝色。这三等都是按照侍从的家世背景排列的,如果是下贱的贫民,就只能是最次的绿色。稍微好一点的普通人家,就是青色的宫装。官宦人家的公子,则一般是穿着蓝色的宫装。 但是来人却穿着紫色的宫装。这昭示着他身份的高人一等。他是这宫中地位最高的侍从,虽然同样是侍从,其实品阶等同于皇帝陛下外殿里面的女官。 他的眉如柳叶,可是这柳叶中却含着强硬。他的眼如春水,可春水深处是冰冷的旋涡。他不笑的时候,已是人世间最美的图画,可他一笑起来,却无人知道是何种风情。 因为人人知道,司徒悠然出身高贵,是司徒将军家中唯一的小公子。司徒悠然虽然身为男子,却一直被当作女儿养大,他虽然是作为侍从进宫,但是连陛下都对他高看一等,他的身份自然与他们不同。 而司徒悠然个性非常强,从来不允许任何人与他违背。只要他想做的,从来没有做不成的。年轻气盛难免有些心高气傲。在这些下等侍从眼中,这个人虽然名面上是个侍从,但在这宫中除了陛下的亲信老奴公公之外,只有他算是半个主子。 这时看到他,众人怎能不惊慌。慌忙整衣行礼。 司徒悠然顺着他们刚才看的方向看去,那里竟然是一个年轻的白衣女子。她身边站着的不是陛下的亲信老奴却又是谁。 司徒悠然皱起眉头,“该做什么你们都忘了吗,这宫里面还当真没有规矩了?” 众人忙匆匆散去,再不敢看一眼。 这边苗凤儿等到了老奴领她去太医院。却觉得这位老奴公公从见到自己第一眼开始,神情就诡异的很。 一直一直盯着她的脸看,难道她脸上长出花儿了。 其实这位老奴公公年纪不过四十左右,因为保养得宜,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他非常和气,态度恭敬,一点没有自恃是陛下身边的亲信而摆架子。不过,接她一个小小的太医,用得着劳动他吗?苗凤儿疑惑的很。 虽然她也知道太医的命在这宫里面是比较短啦,不过也不至于这么怪的态度吧。 将苗凤儿领到了太医院门口,交代了下面的侍从好好照顾,老奴仍没离去。 “苗太医,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苗凤儿非常恭敬道:“公公言重了,有什么话都请直说。” 老奴迟疑着,终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半天回过神来,他陪笑道:“苗太医进去吧,老奴多嘴了。” 苗凤儿诧异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呆了。 回头看看这个叫做太医院的地方,再一次默哀中。 站在这座几乎可以说是废弃的宅子前面,苗凤儿失笑,那块歪的快要掉下来的牌子上面,写的确实是太医院没错。可是,太医院,太医院,怎么会是这种样子,说是太医院,在她看来还不如那城郊的破庙。实在是,难以置信。这宫里处处繁华景象,怎么这独偏一隅的太医院能破落成这个样子? 推开门扉,便觉一股湿气扑鼻而来,苗凤儿看看满院子荒草,看样子在入住以前,得先清理清理了。 卷起袖子,苗凤儿仰头看看天色,还有几个时辰才会天黑。还好,有时间! 苗凤儿先进了里边的药房,四处翻翻拣拣,将还能用的药草挑出来,分类标号,整理清楚。将药房里面已经发霉的,完全失效的全部归置到一边准备丢掉。再将可以睡的地方收拾了出来,看看里边实在是糟糕的不行的被子,苗凤儿使劲皱眉头,将被子从床上拖出来,当废料丢了出去。 然后出院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刚直起腰来,一个人站在门口,挡住了夕阳。 苗凤儿抬起头来,一时有点头晕。 ======傻瓜木塔 一个高大的身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那个男人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身高——呃,非常高。眉目刚毅,说的上端正的脸上,倒很是敦厚老实,不,在苗凤儿看来,说的上英姿焕发。只不过,仅在于苗凤儿眼中,如果换到其他女人,一定会觉得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实在是丑陋的可以了。 男人穿着一身侍卫的衣服。苗凤儿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即便是侍卫,也由男子担任的。而一般男子是不愿意做这种事情的,没有出头之日不说,长年累月风吹日晒,哪里还有男人的样子,如何嫁的出去。 但是,总有人得做的。而这些做侍卫的男人,大多出身很差,家中过于贫穷,人长的也不出众。而在这宫中,侍卫不是用来保护皇帝的,其实是做苦工来的。宫里面吃力不讨好的又脏又累的活就是由他们做的。 苗凤儿奇怪地看着这个男人,然后慢慢露出一个微笑。“有事吗?” 男人受宠若惊,突然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苗凤儿打量着他,发现他左边的袖子高高卷着,好象烫伤了一大片手臂,伤口红肿的厉害。 “找我看病?”苗凤儿又笑了,笑的很温和很随意。 男人有些黝黑的脸突然显出不知所措的神情来,仿佛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最后,仿佛下了决心般,重重点头。 苗凤儿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至少,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虽然总是害羞的,动不动就脸红的她见了不少。但是看到他这样的,还是头一回。只是回答个话,有必要就这副样子吗? 苗凤儿拍拍身上的土,开开心心走过去。好久没有看到人来找她看病啦,大多数时候她比较容易激动,一药就把人家毒倒了,所以所有人就只知道她会使毒,却不知道她医术也过的去。 过的去啊。毕竟是药三分毒嘛,毕竟当年她跟地宫老神医学徒的时候,还是认真上了课的。没法子呀,这年头又没有赛车,她得养活自己嘛! 那手的烫伤是一大片,而且泡已经破了,都溃烂了。苗凤儿眉头又皱了起来,“好严重啊,你怎么搞的。” 男人把手缩了缩,倒像是挨了骂一样瑟缩,“我……我叫木塔。” “木头?”苗凤儿又把他的手拖回来,看他疼的龇牙咧嘴的。心里有一阵暗爽。 看他的样子,傻傻的,应该很好骗的样子诶,要不要拐来陪她? 苗凤儿心里转着念头,面上不动声色。 “跟我进来吧。”她拖着男人进了房间,把他丢在一边,乒乒乓乓找了一会,把里面的罐子翻的乱七八糟,然后回过头来冲着他笑,扬着手里的东西,“找到了!” 木塔呆呆地望着她的笑容,大脑一片空白。 苗凤儿帮他上了药,看着他面色大变,冷汗直流,知道他伤口一定非常疼。该的,早干什么去了,就算没有大夫,一点保护意识都没有,受这么重的伤了还不知道伤口已经发炎了。 “痛吗?”苗凤儿看着他逆来顺受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将他的手拖过来,“痛就要说啊!我帮你吹吹。”伤口上了那种药肯定会火辣辣的疼,更何况全部都破了呢。 木塔看苗凤儿真的低头帮他轻轻吹着,心里面的滋味真的很复杂。“我叫木塔。” 苗凤儿抬起头,四目相对,木塔清楚地看见她长长的睫毛顺着眼睛眨了眨的动作而抖动了两下,感觉到心脏好象也迅速跳动了两下突然停摆了,都不敢用大力气呼吸了,怕把她吹跑了。 “我知道,你说第二遍了。”苗凤儿无奈的叹口气,算了吧,这宫里美人这么多,找个人陪她还不算困难。这么傻的,免了。 似乎听的出苗凤儿口气里面的无奈,木塔心里重重一顿,立时垂头丧气起来。他还以为她跟别人不一样,原来她也烦他呀。 苗凤儿见他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便努力拍拍他的肩:“不要这么难过,很快就会不疼的。不过回去以后不要在沾水了。明天开始定时来上药。” 木塔惊讶地抬头看着她,如同看到了什么非常值得惊讶的事情。 苗凤儿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早上没洗干净?怎么今天每个人的眼神都那么奇怪呀。 苗凤儿在这个小院子里面呆了几天,发现着实无聊的很。因为皇帝陛下不生病,她就不被宣诏,不被召见,她的任务怎么完成啊。 玉兰啊,为了你追男人,我付出了多大的心力啊。赔上自己不说,现在还进了这个鬼地方。 不过,好在木塔每天都来上药,虽然话不多,好歹是个大活人啊。苗凤儿现在考虑要不要将就将就算了,毕竟这个傻小子看起来壮实的很,不容易玩坏,而且很听话啊,晚上用来做抱枕一定很舒服。 这天苗凤儿舒舒服服地躺在院子里面晒太阳,突然听见外面有一个清亮的少年的声音:“你这个贱民也要看御医,你付得起诊金吗?” 苗凤儿一骨碌爬起来,有热闹可以看,有活人说话的声音诶。 可是走到门口,她不高兴了。 木塔在门口跪着呢,一个蓝衣的宫装少年一手叉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配吗,呸,我们这些侍子都忍着,你怎么敢到这里来?” 苗凤儿怒了,看到木塔笔直地跪着,一声不吭 秦筝天雨情第4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一声不吭,脸上没有表情的样子,她知道他心里一定很委屈。她最讨厌男人骂街了,所以她砰地一声把门摔开,“干什么!” 蓝衣少年回头一看,见是苗凤儿。一张清秀的脸立刻褪去狰狞,变的千娇百媚起来,“是太医啊,奴婢正在教训这个大胆的东西,竟然敢进太医院。” 苗凤儿心想这么个破院子,你求我进我还不想来呢。 当下黑了脸,“滚。” 蓝衣少年愣了半天,突然意识到苗凤儿是在叫他滚,清秀的脸马上变色了,一会黑一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来端起的妩媚此刻都变成了笑话,当即捂着一张脸掉头跑了。 木塔看看苗凤儿,没有说话。 “你哑巴了,跟我进来。” 木塔进了屋,站着没有说话,苗凤儿看他那副样子又要发火了,“你现在干什么,我这里庙小你不愿意来了是不是。” 木塔脸色苍白起来,终于慢慢地回答道:“我,我没有钱可以给你做诊金。” 这么一句话,竟然奇异般地浇灭了她心头的火。 苗凤儿逼近他,“那我只好用别的方式跟你收啦。” 木塔有些窘迫,“我,帮你干点活吧。有什么粗笨的活,我来做好了。” 活儿?恩,可以考虑。她缺个人暖床。 苗凤儿非常,极其慎重的想着。 “请你脱掉衣服躺到那张床上。”苗凤儿非常认真地说道。 木塔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苗凤儿重复了一遍,并且附带了解释,“我需要一个人来研究人的|岤道和身体结构。” 木塔的大脑缓慢地动着,慢慢消化她的话,她要他脱衣服,“全脱吗?” 他是男人,好象有点…… 苗凤儿点头,“全部。” 木塔狠狠心,她是大夫,有什么关系,就当是治病好。反正他这么个丑男人,人家还会做什么。 苗凤儿看他慢吞吞的一件一件脱掉衣服,露出古铜色的皮肤,惊讶的发现他身上的肌肉并不难看,反而很匀称,很an,当然,这一样是苗凤儿的逻辑。当脱到裤子的时候,男人明显顿了一下,大概是想到自己并没有钱付诊费的事情,他一鼓作气还真的全部脱掉了。 这么老实的孩子,真的,真的好可爱。苗凤儿心里想着,却不免有一种要欺负他的冲动。 木塔顺从地躺到床上,觉得鼻间突然萦绕着一种淡淡的花香味,很好闻,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她没有来以前,这里就是个荒院子,到处又脏又乱。可是,他现在发现,这里仿佛到处都飘着一种好闻的香味,他突然很想问她,是不是只要她碰过的东西,都这么香。 可是他不敢,他怕她烦他。这宫里面,人人都嫌他丑,连同身为侍卫的人,都不爱搭理他。 苗凤儿走到床边,看着他的身体,突然觉得他真的非常可爱。不由得伸出手在他身体上慢慢的摸着,从下巴,到喉结,到前胸,摸到小腹的时候,她感到男人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奇怪地望着他的脸,发现他紧闭了双眼,不敢看她。 木塔拼命咬住嘴唇不让呻吟出口,真是太丢脸了!他的分身正在慢慢抬头,而他又不能在此刻起身,要不然他的承诺不是没有用?他拼命想将欲望压下去。 “我要帮你检查一下,”苗凤儿装模做样地说,不安分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戳戳弄弄。 木塔不敢开口说话,也不敢睁开眼睛。 苗凤儿看看他已经准备好了的分身,狡诈地笑了笑,也将自己衣服褪去了,跨坐在他身上。 木塔突然感到有人坐上来,茫然地睁开眼睛,却看见苗凤儿睁了一双美眸,无辜地望着他。 下一个瞬间,分身被一个温暖紧窒包围。木塔瞪大了眼睛,奇妙的感觉随着她身体的起伏渐渐转变成一种可怕的快感,强烈刺激着他的整个身躯,再也忍不住,木塔难耐地叫了出来,结实的臀部无意识的靠近女子好让分身能够进入得更深。 苗凤儿快意地驰骋在强壮的男人的躯体上,对于与君玉涵的交欢,她总是有一种屈辱的感觉,这是这具身体带给她的后遗症。虽然知道没什么,但是自从她进入了这个身体以后,也会多少不喜欢君玉涵那样的男人。霸道而嚣张,不喜欢。 苗凤儿想着,看着木塔有不敢反抗到渐渐沉迷其中的表情,觉得挺心满意足。这种心态是不是有点怪。不喜欢君玉涵那么美的男人,居然看中木塔这样的傻小子,她也许真的哪里有病。 快感席卷着木塔所有的理智,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狂野地呻吟出声,苗凤儿的动作让他欲罢不能了。 他突然伸手搂住了苗凤儿的腰,急切地想要她的拥抱。 苗凤儿僵了一下,对他突如其来的主动奇怪的很,但还是俯下身子抱住了他。 木塔突然大声喊:“你还记得我,记得我吗,我叫木塔,木塔。” 苗凤儿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木塔,木头,一道灵光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再也看不见了。 木塔看着她的脸色,知道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但是,却来不及伤心,因为下一个瞬间,那人两扇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眼帘再次在自己面前轻轻阖上,带着花香的嘴唇轻轻吻上了他的。 你知道吗,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那一年,我躲在母亲后面,远远看着人群中的你,就在你眼中一泓潋滟流转的芒彩中沉了下去,挣扎了这许多年,竟然没有办法忘记。 或许,是根本就已经刻在了心上。 然后,是鼓足勇气告诉母亲,我要你。就要你。 要你。可是知道你不愿意,还是偷偷放了你。 可是,现在你居然,将我给忘记了。 木塔说不上来,身体的快乐和心的痛苦,哪个更深刻一些。 苗凤儿吻他,贴着他滚烫的胸口,单薄的身体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她竟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安全感,果然,还是喜欢这种有安全感的吧……就是傻了点,不要紧,有她在他身边,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他了。当然,除了她以外。 这个人,她好象已经认识很久了…… ======偷偷亲吻 苗凤儿对人的体温有一种执着,她特别喜欢抱着有温度的东西睡觉。而她自己的体温,一年四季多是冰凉的。接近她的人都说她身上有清凉的气息。可是对于她本人而言,这种温度就可以一直让她的骨髓都冰冻起来。 所以喜欢抱着温暖的东西,是苗凤儿的嗜好。刚来太医院的几天,苗凤儿身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抱枕,怎么也睡不着。现在她抱着木塔,才能睡的很安心。 第二天清晨,苗凤儿缓缓睁开双眼,木塔疲倦的睡颜映入眼中。 决定要吃了他以后,苗凤儿折腾了他好半天。就算如此,她依然没有想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木塔。木塔沉浸在她的温情中,却又不时流露出受伤的眼神。令她不知该温柔地安慰他还是让他身体上舒服一点,着实有点哭笑不得。 注视木塔熟睡的脸孔,苗凤儿禁不住靠近些,想看个仔细。 原本很有精神的人如今变得憔悴。想到自己是让他变得不快乐的罪魁祸首,苗凤儿忍不住有点自责,无论再怎么说服自己他是自愿的,这份罪恶感都无法消除。 身子挨近时,男人蓦地醒来,紧握住苗凤儿的手,吓得她呆怔一下。 “不是梦……”看到她,木塔呆头呆脑地说出这句话,随即把她锁入怀中,重新闭起眼睛,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睡着了? 苗凤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任他抱住,片刻之后也伸出手回抱他,满足地闭上眼。 他的胸膛不会硬邦邦的,戳戳还很有弹性,做靠垫是最舒服的了。苗凤儿心里嘀咕着。 木塔醒过来的时候,脸红的跟番茄一样,急匆匆穿上衣服就跑了。 苗凤儿一直在他背后偷笑,这个男人,真是傻的很可爱。 可是每天到下午的时候,木塔就会乖乖回来,乖乖做苗凤儿的抱枕。有的时候什么也不做,苗凤儿就是单纯拿他当个抱枕,第二天心情也会变的很好。 跟木塔一起当班的侍卫们渐渐发现,木塔这个傻大个最近傻的越发厉害了。经常是当班也走神,吃饭也走神,还经常傻笑,笑的有时候他们都毛骨悚然起来。虽说这个家伙丑了点,大家平时欺负他多了点,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现在这个样子。 听说他经常往太医院跑呀,大家开始担心起来。他们这样的男人,出身那么低贱,偏偏又长的五大三粗的,想嫁人都嫁不出去。到了宫里面,那些年轻漂亮的侍子一个一个趾高气扬的,他们都只能忍气吞声,不管被谁责骂,都不敢回一句。新来的太医听说长的很是勾人,笑起来把好多侍子都弄的神魂颠倒的,天天有事没事都往太医院的方向跑。可是他们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去招惹年轻漂亮的女人。 受到奚落到不怕什么,就怕木塔这个傻瓜动了真心,反而被人家玩弄了就不好了。众人虽说都不太喜欢他这种木讷又笨拙的个性,但是木塔平时善良老实,总是逆来顺受的,大家渐渐对他也就关注了起来,如果木塔这样的男人被骗了,一定会死吧,他这么认真又笨拙的个性。 同样当值的侍卫林小蝉虽然也是出身不好,但是在众多侍卫当中,算是长的最好的,身子柔弱些,所以粗活都不能做。其他人嫌弃他,不愿意跟他一块当值。只有木塔对他很好,还经常帮他的忙。所以他一向对这个所有人都厌恶的丑人有感激之心。这次看到木塔这么不自量力地喜欢那个御医,他觉得作为朋友好歹要劝劝他死了这条心。 中午当值的时候,趁没人在的时候,林小蝉悄悄劝木塔,不要再去太医院了。 木塔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问原因。 林小蝉道,人家是什么身份,什么长相,怎么会看中你。 木塔呆呆望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小蝉以为他动摇了,便告诉他,现在宫里面好多年轻漂亮的侍子都暗地里很喜欢苗凤儿,经常有事没事往太医院跑。可是木塔去了之后总是有不同待遇,已经让那些人很不满了。现在都在暗地里想着办法整他呢。 木塔认真想了想,终于把心里话跟林小蝉说了,“我想见她,以前见不到她就老想着。如果不想,就会觉得胸口很闷,如果去想,又会觉得胸口很酸……怎么办才好?” 林小蝉看着木塔,问他:“那太医喜欢你吗?她肯要你吗?” 木塔没有老实回答他,虽然林小蝉是个好人,容貌也清秀,但是他老觉得他跟苗凤儿所共同拥有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所以他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 她亲我,抱我,要我,每天在我怀里睡。 木塔心里想着,为这个秘密而感到甜蜜。 “不会吧,你是暗恋人家啊。那我就放心了,可别弄出什么别的事情来才好。” 木塔听得心中惨白,暗恋两个字如利剑刺中他。 他不愿承认,又不能不承认,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为她夜不安眠;他想见她,见了紧张,不见彷徨;看她睡的好,他心满意足;听说她做御医可能有危险,他心底做痛,这不是暗恋又是什麽呢? 时刻想要抱着她,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来保护她。明明知道她不需要,可还是拼命想要她知道,他能对她有点用处。 呆在她身边就好,木塔想着,露出一个苦笑。 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拜过堂,成过亲,入过洞房。现在还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 可是,木塔嘴上说不在乎,心里难过着,为她什么都不记得而难过。 当班结束的时候,木塔飞一样跑到太医院。却没找到苗凤儿,进到屋里面一看,发现她在床上睡着了。 打发那些天天有事没事就来的人,肯定很心烦吧。木塔悄悄靠近,蹲在床边。 白衣黑发的小姑娘很安静地睡着,轻浅的呼吸声几乎听不见,精致的眉眼凝聚着少许的安宁气息。 木塔将嘴唇慢慢靠了过去。 亲一下,就一小下。 觉得心脏就像是要裂开一样,流出浓稠甜蜜的液体,又像是满的要爆炸,满的他浑身躁热。木塔觉得自己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他的嘴唇贴上了她的。 还来不及享受这个偷来的吻,苗凤儿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心事 苗凤儿睁开眼睛,瞳孔却仿佛没有聚焦。做梦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如同没有看见木塔一样。苗凤儿游魂一样走了出去。 木塔心中惴惴不安,跟在后面不敢说话。 苗凤儿走到院子里面,停在一棵树前面,仰头望了半天,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就背靠着树坐下了。 木塔看她不说话,也紧张地蹲在旁边。 苗凤儿仰头看着树,很久没有反应。 木塔终于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袖子,“你怎么了。”他不敢叫她的名字,她也没有说他可以那样亲密的叫她。 苗凤儿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我没事。你走吧。今天我没有心情招待你。” 木塔虽然并不活络,可是也知道此刻她心情不大好。但是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他也做不出来,更加舍不得。所以他大着胆子,坚持不肯离开。 苗凤儿也不再理睬他,就在那里坐着,一直坐着。脸上的神情非常漠然。 可是,木塔却觉得此刻的苗凤儿,是他所不熟悉的,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虽然我很笨,帮不上忙。但是爹亲说,有心事说出来会好过些。” 苗凤儿看了他一眼,跟他说吗?不,她不会跟任何人说。跟谁也不会说。 姐姐的事情,不会对别人说。她只剩下这些回忆了。 “我真的没事,你回去吧。”所以她只这么说,刻意忽略了木塔脸上落寞的神情。 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明白,自己的悲伤也只有自己的能够承受。把我的心事告诉你,只会成为你的负担。如果你在意,那就变成你的负担。如果你不在意,那么就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我不能容忍,姐姐变成别人口中的故事。 苗凤儿尽量温和地对木塔笑笑,“没有关系。如果你真的不想走的话。” 木塔主动伸出手,抱住了苗凤儿,“冷吗,好象起风了。” 苗凤儿不在意的笑笑,却顺势依靠进了他怀里,“不,很暖和。” 木塔心里想着,这样就好了。 他抱着苗凤儿回房,觉得她很轻很轻,虽然人这么轻,心事却那么重。不过没有关系,他在她身边,虽然帮不了她什么忙,只要陪在她身边就好了。 木塔抱着怀里的人躺在床上,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的身体,感觉她向来有些凉的体温渐渐温热了起来。亲亲她的额头,木塔紧紧将她搂好。 这样就好了,真的,这样就好了。 苗凤儿的身体僵了一下,脸不自觉的红了,甚至有些火辣辣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了,木塔不过是她的抱枕而已,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她抬头看木塔的脸,看到那张憨厚的脸上露出一种似乎可以叫做温柔的表情。 苗凤儿的心脏一时感觉热热的,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把脸死死埋了进去。他身上,有清爽的皂角的味道。一点也不像那些讨厌的侍子,弄得满身的俗气的熏香,快把她熏死了。 不过,她的心里第一次升起了疑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呢,以她的记性,怎么会没有印象呢? 难道说是他认识以前的傻小姑娘吗,他喜欢她?苗凤儿忽略心中那么一点点不高兴的情绪,不,木头就是个抱枕,抱过就算了,还当真作什么。既然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如同要证明什么一般,她突然恶狠狠的抬起头,一下子撞到了木塔的下巴。木塔一脸呆滞地望着她,她生气了,为什么? 下巴很痛,他也不敢揉:“你生气了,不要生气啊。我做错什么——” 嘴巴被堵住了。脑袋一下子晕晕乎乎的,木塔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在他想开口的时候,她居然用舌头舔他的嘴唇,一下子他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喉咙里面发不出来了。 他只觉得心脏微微抽搐着,悄悄疼着。不过,喜欢说不出来,他也只有这个用处了吧。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替她暖床。 只是这么想,木塔就安慰自己,围绕她的男人那么多,她怎么就找上自己了呢? 好奇怪。 不,是好幸运。不要说只是暖床,叫他做什么都好。 苗凤儿看他僵硬的反应,不知道怎么心里慢慢冷了下来,像是被冰浸没一样,她顿了下来,也不再吻他。只沉默地盯了他一会儿。突然脱离他温暖的身体,从床上跳了下来。 木塔惊异地望着她的背影,看她在一堆药里面翻拣了半天,心莫名其妙就慌了起来。从床上不知所措地坐了起来。 苗凤儿走到他面前,将平日给他上药的瓷瓶子放在他怀里。“记得每天要上药。你走吧,以后不用再来了。你的伤已经快好了。” 晴天霹雳! 木塔愣愣望着她,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抱紧怀里的瓶子,瓶子顺着他的身体滚落下来,一下子摔在地上,滚了好久,一直到门口才停下来。 苗凤儿看了一眼,没有去拣的意思。 木塔的嘴唇动了动,只觉得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最后居然还硬挤出一个笑容来,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比哭还要难看,“我——诊金——” “不用了。你陪我这么长时间,够了。”苗凤儿状似不在意地摆摆手。 木塔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的无法动摊,但他还是艰难地站起来,勉力走出门去。 根本没有看地上的瓶子一眼。 五年前,她不要他。现在,她还是不要他。 果然是他痴心妄想了啊…… 苗凤儿沉默地望着他的背影,又看看那个被人遗弃的瓶子,很久很久,没有动作。 ====见到女皇 “木塔,木塔!!”一个侍卫拍拍木塔的肩膀。 木塔突然从浑浑噩噩中惊醒,不知所措地回头望。 “你到底在干嘛!这几天魂不守舍的,你魂被人勾走啦!” 木塔憨厚地笑笑,只是摇头也不回答。 别人纳闷地望着他,不明白这个一天到晚笑呵呵的傻大个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些天都苦着脸也不说话,有时候连饭都想不起来吃,着了魔了? 木塔心中一阵一阵地闷痛,不知道怎么将满腔的难受说出来。他嘴又笨,也不知道苗凤儿为什么突然不理睬他了。这几天他看那些侍子一个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往太医院跑,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他想把他们揍一顿,叫他们再不敢去纠缠。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他是什么东西。只要这么想想,他就没办法了。人家长的漂亮,不是他拳打脚踢就可以解决的,再怎么样都没办法。 有时候他半夜醒过来,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没有可以抱在怀里的,软软的香香的身体,也没有令他安心的睡颜。白天值班的时候,他也总是没有精神,恍恍惚惚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每次充满希望地回头望,他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要坚持不下去了。 “哎,快看呀,是新来的苗太医。” “哟,真的长的好俊啊!一个姑娘长的比侍子们都漂亮呀。” “怪不得了,怪不得了,长成这个样子,难怪那些小贱蹄子一个个都跟着魔了似的。” “能跟她春风一度就好了呀,倒贴咱也愿意不是!” “瞧你那德性,人家能看的上你,等着的人多的是呢!” “今天是陛下召见啊,这么个可人儿,可不要死的那么快啊!” “没用的啊,你不知道这些年自从陛下病了之后,不知道杀了多少御医啊!” “木塔,木塔,你看傻啦!” 木塔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呆呆地望着远处走过去的身影。陛下召见她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那些御医只要一被召见,都对陛下的病情束手无策,然后就会莫名其妙地死了。她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 千万不要啊! 苗凤儿跟着来带路的老奴,进了太和殿。 这里看起来着实不太像是皇帝的议事殿呀,苗凤儿心里觉得不对劲。难道说陛下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卧床不起的地步了吗,为什么这个大殿还未进门就闻到浓重的药味呢。不是请了很多御医吗,难道没有一个能够治她的病吗? 这种药的味道,似乎有点不太正常啊…… 想着想着,却被老奴拦住了。 “苗太医,待会在大殿里面看见的事情,不论如何,请太医对外头保密。” “老奴公公多虑了,苗凤儿怎么会如此不知轻重。” 老奴满意地点头,带着苗凤儿走向大殿深处。 可是,苗凤儿从来没有想过,落雪国女皇的病情会这么严重。即便是做梦,也无法想象的到。 她进去的时候,闻人月正坐在窗口,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苗凤儿叹了一口气,上前施了个礼。 闻人月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苗凤儿非常大胆地抬头盯着她看。 然后看到她的眼神,非常平静的眼神,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她的眼睛非常漂亮,很狭长。但是,苗凤儿莫名地觉得,那眼神中透出的是一种忧伤。 但是她只是平静地望着她的方向,不发一语,如同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空气。 苗凤儿走过去,非常顺理成章,在大夫面前,这个人不是一个国家的女皇,就只是一个病人而已。 闻人月坐在椅子上面,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苗凤儿摸着她的腿,仔细地检查了又检查。 然后站起来,对着老奴说:“陛下现在吃的药不对,不能再吃了。” 闻人月冷冷看着,没有任何反应。 老奴点头,嘱咐身边的侍子记下苗凤儿的话。苗凤儿走到老奴身边,非常惋惜地说:“如果你们早一点找我就好了。” 老奴紧张地一把抓住她的手:“陛下的腿难道——” 闻人月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冷笑,又把脸转向窗外。 “不,现在如果要尽快让陛下站起来,陛下就要承受很大的痛苦。” 老奴的眼睛亮了起来:“苗太医,你真的有办法?” 苗凤儿抿了抿嘴唇,点点头,“是的。不过我觉得最好不要太急。我有两个办法可以让陛下站起来恢复健康。但是,这两个办法对于陛下来说都会很痛苦,相对来讲,时间越仓促,陛下要承受的痛苦就越大,而且——” 闻人月突然开口了:“如果你真的有办法,越快越好。” 苗凤儿望着老奴,老奴点点头。 “是,陛下。” 苗凤儿走出来的时候,长长叹了一口气。君玉涵真是有办法,看样子连这宫里面都有玄机呀。如果她不是念了医学院出来,如果她不是跟着老神医学了点医术的话,她的命恐怕也要搭进去了…… 还好呀,还好呀,她没有白混四年,不然的话…… 苗凤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第一次觉得原来保住自己的头的感觉,还不错! 按摩按摩 闻人月不是生病,是中了毒而且,这种毒,天下间只有制作它的人才能解 这个人,就是苗凤儿在地宫拜的老神医 只是,如果没有君玉涵的授意,无论如何,这种毒药不会流传到这里来。 深宫禁苑,怎么会中这样的毒,莫怪乎以前那些太医死的一干二净了。 苗凤儿夜里翻来覆去的想,越想越是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模糊地从脑海中闪现又突然不见。 果然啊,没有抱枕睡不着呀。 第二天一早,苗凤儿就赶到女皇的寝宫。 仔细地给闻人月把了脉,又看了看她的眼睑、舌苔,然后将她全身上下按捏了一遍,探察得没有任何疏漏为止。 老奴在一旁神色阴晴不定,似乎想要阻止,又有些莫可奈何。 苗凤儿苦笑,这回她不想死也不行了。早知道这个苦差使一定该扔给玉兰那个家伙,闻人月的病情不能让外界知道。 这仅仅是其一,不搭脉她怎么知道“她”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呢? 脉象是不会错的,这不是女人的脉。 难怪那些太医非死不可了。 落雪的女皇是个男人,这件事情传出去,非天下大乱不可。 难道君玉涵给她任务是假,实际上希望她揭穿这个秘密? 不,不会。如果他已然知道,天下肯定早就大乱了。 灭族的仇恨,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那她该怎么办呢? 闻人月淡然地望着她,看苗凤儿视若无睹地站起来,只觉得她唇角含笑,目光晶莹闪亮,竟然仿佛不知道一般,没事人一样。 见多了那些太医一个个哆嗦的样子,一下子看到一个这么胆大的,闻人月还觉得不太习惯。 苗凤儿老觉得她,不,应该是他那双眼睛里面,有着极为叵测的心思。 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昨天晚上难道落枕了,怎么觉得脖子酸酸的,麻麻的,不太稳当的样子。 “昨天开的药,陛下吃了吗?” 老奴慎重地点头,“一切按照太医的吩咐。” 苗凤儿挽起袖子,一时之间大殿里面所有男人都盯着她光滑如玉一般的手腕。“老奴公公,从今天开始陛下必须接受按摩。” 老奴也注意到周围侍子的眼睛都看直了,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她的手在大殿中显出惊人的美,修长莹白的手指柔软光滑。老奴都看得失态了许久,回过神来,吩咐殿内的侍子全部退下去。一时之间大殿里面只剩下他们三人。 “老奴公公,请将陛下的裤腿挽起来。”苗凤儿在闻人月坐的地方蹲下身子,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在医生和病人之间,不存在性别的隔阂,医生就是医生,职责是高于一切的。 老奴将托盘放在地上,低着头走过去,轻轻挽起闻人月的裤腿。 苗凤儿看了看,松了一口气,还好,变形的不算特别厉害。不然她再大的本事恐怕也不行了。先用药清了他体内的积毒,再慢慢调理他的身体。但是要重新站起来,必须让他的肌肉能够重新有感觉,让他能够重新站起来,能够走动。 其实他还算幸运的,毒肯定是一点点下的,剂量小,所以发作起来不会特别快。刚开始可能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太医又查不出真正的病因。真正不能动恐怕也就是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如果毒的剂量大一点,恐怕肌肉现在萎缩的程度就不会这么轻微了。 苗凤儿没有一丝不好的念头,仔细检查着闻人月的双腿。 然后半跪在地上,开始按摩他的双腿。 他的腿其实很长,也很健壮,如果是个正常人,一定非常吸引人。苗凤儿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啊,君玉涵,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真叫人害怕。 可能感觉有些疼,闻人月的手忽然按住她,止住她的动作,苗凤儿连头也没抬,径自甩开他的手,继续抹上熏人的药油,继续按摩下去。 裤脚卷的很高,一直卷到大腿根部。闻人月整个大腿全部摊在她面前。苗凤儿看也不看,“陛下,请您忍住。草民知道很疼,但是要想重新站起来,必须如此不可。” 有感觉就好,最怕的就是不但不能走,还没有知觉。 “老奴公公,如果陛下再动,请您按住他的手。” 老奴心里胆战心惊,闻人月的脾气,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能不知道吗,能够忍受人近身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别的太医不过是悬丝诊脉都要被杀掉啊,苗凤儿实在太大胆了呀。 可是,可是,为了陛下能够重新站起来 “听她的。”闻人月突然开口了,竟然还露出一个非常罕见的笑容。他第一次相信,也许这个女人,是真的能够让他站起来,也说不定。 况且,被那双手揉捏的时候,不是特别疼,他只是有点不习惯,原本完全使不上力气的双腿,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老奴公公,药一定要定时吃,不能错了时辰。”苗凤儿一边按摩着,一边对老奴说道。详细地关照着该注意的事项。 老奴不时点点头。 闻人月低头看着她,安静地看着。 一直搓揉到确信他的腿都热得发红了,苗凤儿抹了一下汗,随意地甩了甩手。 “今天就到这里吧。”闻人月突然说道。 苗凤儿想了想,也是,第一次的时候不能时间太长。 “那好,下午我再来给陛下按摩。”苗凤儿抬头笑了笑。 她的眼神,不太像闻人月曾经从臣子眼中看到过的,没有恐惧,没有敬畏,没有谄媚,也没有负担的,单纯的,很干净的眼神。 ====陪你去看流星雨 到了晚上,苗凤儿依照所说的来为闻人月按摩。 如同早晨一般替闻人月按摩完毕,苗凤儿收拾自己的药箱准备告退。 却被老奴拦住,苗凤儿诧异地望着他。 老奴将苗凤儿带到外殿,叮嘱她千万等过了这个时辰再出门。 苗凤儿不解,老奴告诉她,今日是大凶之日,每百年一遇的火星子落地,国人家家关门闭户,绝不外出。 所以在这个时辰,马上火星子就要落地了,千万要她过了这段时间再回太医院。 苗凤儿自然不信这些,告诉老奴她不碍的,便不在意地随意走出大殿了。 火星子,是什么东西? 要是会要她的命,她早就死了八百回了,都死过的人了,哪里会畏惧这些东西呢。 万籁俱寂。连平日那些烦人的侍子们也都不见踪影了。 苗凤儿惬意地走着,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了异类了。 不过,也好。她就从来没把自己当正常人。 走到御花园的时候,苗凤儿见到了传说中的火星子。 原来,竟然,是流星。 仰望星空,苗凤儿从来没有见过流星雨。 依稀记得,那一年狮子座流星雨落下的时候,她在医院里的太平间,守着姐姐的尸体。 她看不到流星雨,也许那一刻,除了满心的复仇计划,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站在御花园里面,站在盛放的鲜花中,苗凤儿看到流星雨。 很多,很多。 不过,她没有心愿要许了。 真的很漂亮。 不知道落雪国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看这流星雨。 老奴手里执着披风,走到窗前。闻人月坐在那里,沉默着望着窗外。 老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从陛下的房间,正好可以看到御花园的美景。 闻人月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御花园里面白色的身影。 盛放的鲜花在星光下熠熠发光,但还及不上那人眼中漫天的星光。 她站在花园中,张开双臂,整个人沐浴在星空中,脸上灿烂的笑容让整个星空都黯然失色。 整个世界都是无声的,整个王宫的人都在躲避这一刻。只有她,让自己的整个身体完全沐浴在这灿烂夺目的世界里面。 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欢喜,还是忧愁。 老奴将披风轻轻地披在陛下的身上,伸出手要关上窗户。 “开着吧。”闻人月低声道,声音低地就要无法听见了。 这是闻人月第一次看到火星子,虽然是在这大殿的庇护下,他还是为这漫天的奇景惊心动魄。从这里看过去,他看不清苗凤儿的表情,太遥远了,太模糊了。 但是,苗凤儿的眼睛,像星辰、像他那晚看到的火星子,围绕着他,闪耀,美极了…… 苗凤儿在这一瞬间,看见了一个人。木塔惊慌失措地向她跑来,他很担心,很害怕。他害怕这传说中的火星子怕到要死,但是,他还是来了。 握住苗凤儿的手的瞬间,木塔的心莫名其妙就安定下来了。 能跟她在一起,火星子好象也没有那么可怕。 苗凤儿惊讶地望着他,竟然有些呆呆的,表情很可爱。 木塔再也无法压抑满心的柔情,他趁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吻住了她。 星空下的吻诶,是不是很浪漫? 错了,苗凤儿心里叹息着,不要以为木塔是个浪漫的家伙,他用力咬她的嘴巴,很痛诶! 竟然敢偷袭她! 不过,好象感觉也不会那么差劲,毕竟,他是处于对她的关心嘛! 那她就大发善心,接收了这个有点笨蛋的抱枕吧! 陪你一块喝苦药 第二天苗凤儿照常去给陛下按摩。可是因为有大臣觐见而将时辰暂缓了。 看样子,当个皇帝也不容易啊,就算是隔着厚厚的屏风,也还要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会不会被人看出来,挺可怜啊。 站在门廊下,苗凤儿轻轻松松负着手。 直到觐见的司徒无痕从大殿退出来。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司徒无痕愣住了,直到苗凤儿含笑跟她打了个招呼进了大殿去,她还呆在那里半天出着神。 司徒无痕恍恍惚惚出了宫门,身边副官不明所以地望着她,司徒无痕上马的时候还神思不属,一个没留神竟然没有踩稳马绊子,身体没有保持好平衡差点栽下来。副官急忙扶好她:“将军!” 司徒无痕一把挥开她的手:“马上联络小公子,说我要见他!” 刚才看到的那个年轻女子,长得真像……不,不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呢……司徒无痕有生以来第一次大脑混乱,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了……只能先见到悠然再说…… 让他去试探一下…… 如果真的是呢…… 苗凤儿回味着刚才司徒无痕的表情,走进大殿。 老奴先迎上来,手里端着盘子,里面放着药碗。 “苗御医,您可来了?”苗凤儿很及时地对他笑笑。 “陛下的事情,苗凤儿怎可托大。”苗凤儿拿起盘上的药碗,试了下温度,“陛下还没有喝药吗?”突然想起刚才司徒将军的觐见,苗凤儿就明白了,看样子是时辰耽搁了。 “不是,陛下总是嫌这药味太重,老奴实在没法子了。”老奴无奈地朝她道,“不然苗御医也劝劝陛下吧!” 苗凤儿叹口气,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老奴公公一直照顾陛下,他都无法劝得动,奈何她这么一个外人。 “无论如何,苗御医可千万要帮老奴这个忙!” 眼看老奴就要施重礼,苗凤儿赶忙上前掺住,开玩笑,这宫中德高望重的老奴公公要是拜下去,她还怎么活。 苗凤儿手里捧着药碗,穿过屏风到了内殿,看着闻人月还在长椅上坐着。便恭敬地行了礼。 闻人月看了她一眼,“苗御医,来的真早啊!” 这句话绝对不是在说她来的很早。苗凤儿听得出这话里面的意思很是有些不对,忙赔笑道:“陛下,苗凤儿怎敢来迟,一个时辰前苗凤儿就在殿外等候了。” 闻人月淡淡道:“那开始吧。” 苗凤儿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昨天晚上抱着木头睡太熟了,今天早晨差点睡过头,彻底忘记她现在是人家的大夫这件事情了。 老奴呈上药盘,苗凤儿接过后,专注地盯着药碗,以掩饰必须面对闻人月时的心虚,莫名其妙的心虚。唉,职业道德啊,职业道德! “陛下,苦口良药 秦筝天雨情第5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虽然这药味道是大了一点,但是对于陛下的病情却非常有利。苗凤儿斗胆请陛下服下。”虽然是很恶心啦,但是蟾蜍血可解掉他身上一种很厉害的毒药成分,还不能用蜜饯来冲淡药性,只能生吞。 “朕不要喝。”闻人月冷冷道。 不要?由不得你不要,你是皇帝啊,怎么这么任性胡闹?苗凤儿心里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那这样吧,苗凤儿愿意替陛下分忧,如果苗凤儿喝了这半碗,还请陛下也一并将药喝了。” 苗凤儿示意老奴取碗来将药匀下一半来。 “就这只碗吧,你要是真喝了一半,朕就将剩下的给喝了。” 苗凤儿看了看黑漆漆的药碗,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口吞掉半碗,然后将碗高高举起,“请陛下用药。” 苦得让人整张嘴全麻了,还有一种浓重的腥味,好可怕。苗凤儿都开始佩服自己了,居然面不改色吞掉半碗。 闻人月果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着苗凤儿喝过的地方将剩下的药也全部吞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苗凤儿总是觉得,闻人月淡漠无情的眼神背后凝聚着一种笑意。 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好象是在说让你给我开苦药,这回可跟我一块苦了,该的。 仔细一看又觉得自己多想了,闻人月一个高高在上的陛下,何必跟她一个小小的御医过不去? =======你们要看就看吧 林小蝉发现木塔脸上的表情又有变化了,整个人容光焕发一般,比起前些日子灰败的脸色来,跟变了个人似的,于是他心里又纳闷了,怎么回事儿? 这帮侍卫们当中,就属林小蝉生得最好最俊俏,若非家里实在太穷,他没准也能攀上不错的人家做个侍郎。可偏偏家里唯一的妹妹生了病,母亲就合计了一下把他直接卖进宫里做了个侍卫,不然的话,他凭着不错的容貌,怎么也不用跟这帮丑男人呆在一起。 “木塔,你工作结束了吗?”一个清亮的女音在大殿前响起。 所有的侍卫全部都抬起头来盯着这边看。 只见一个白衣的女子在斜阳中站着,眉眼漂亮得不似真的,白衣胜雪,映衬在淡淡的斜晖中,竟似仙子一般。 木塔脸腾地一下全红了,耳朵根都热得不行。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怎么了,不是到点了吗?” “啊?”木塔木木地问道。 苗凤儿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的呆毛病到现在都没有改呀。她招招手,木塔傻乎乎走上前去。 苗凤儿狠狠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没什么,跟我回去吧!” 木塔仔细想了想,刚才办了接班了,可以走了。便点点头,一点也不反抗地任由苗凤儿拉着他走了。 大家一下子炸开了锅 “什么呀,你们看呀,那不是苗太医嘛!” “她也傻了,怎么看上木塔这样的啊!” “这事儿怪呀!木塔这种德性,居然还有女人喜欢他呀,还是苗凤儿这样的女人!” 林小蝉呆呆望着那两人的背影,很久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看中木塔那样的男人,这个事实将他彻底震慑住了。 苗凤儿一路拖着木塔走,路过的侍子又妒又恨的眼神让木塔如芒在背,但是他又不舍得叫她放手。 苗凤儿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这些娇滴滴的男人她更是烦的不得了,现在她就是故意让他们知道,她就是不给他们好脸色,她就是喜欢木塔这样的,她就是怪胎,怎么样吧!能奈她如何! 不过,她也想过,会不会给这个傻大个带来什么麻烦,他嘴又笨,有什么委屈还不会说,不争辩,看样子,她一定要好好看着才可以啊! 木塔忐忑不安,这几天苗凤儿就把他留在太医院过夜,就是单纯抱着他就累的睡着了,第二天一早还要赶到陛下那里去伺候,真的是很累的,眼睛下面都有淡淡的黑眼圈了,他看了好心疼,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她。大概他这样的人,不给她惹麻烦就好了。所以,不管那些侍子怎么刁难他,怎么责骂他,他都不肯告诉她,虽然她也许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他总不能让她更心烦吧! 今天这么明目张胆地一出,宫里的侍子眼睛里面都要冒火了。他不是不知道那么多年轻漂亮的男人,有病的兴高采烈往太医院跑,没病的装病也要去,他们图的是什么他不会毫无所觉,但是他只是希望她不要将温柔都收回去,他是如此渴望她的眼神,渴望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主动把这些关怀全部都让给别人。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她不要他。但是,经过她前些日子的冷淡,他已经明白,即便她不要他,他还是会在她身边保护她,默默关心她。谁让他是她成过亲的男人呢! 虽然她不知道,但是他认定了,就是不会改变了。当初娘亲见她跑了,张罗着要再帮他许亲,还抢了很多女人回来,可是他一个都不要,千辛万苦跑出来找她,就是为了见到她。谁知道半路盘缠用光了,只是他长的太丑,不管是什么人家都不肯收他做工,连给人家做护院都不要。只好自己卖了自己到宫里面来,希望攒够了钱再出去找她。 不知道到底找到她能做什么,他人笨,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找她。但是,他的头脑里面就这么一个念头,从来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连呆在她身边,都是碰到她以后才敢想的。原先,他只是希望远远看一眼,看她过的好不好。即使设想过她可能已经有了漂亮的侍郎,可是一见到她,就迈不动步子了。 就如同小时侯跟娘亲上街的时候,见到红彤彤,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一般,一定要站在人家摊子前面不肯走。买了以后还想着留到回了寨子再吃,可是一沾就再也受不了。打死他也不肯走,一定要再买。 这种心情,似乎有点像。他知道大家都是怎么想的,也知道他配不上她。但是,他就是这样,不论怎么说,就是不肯离开。 别人怎么骂他,他都挪动不了一步的这种心情,不知道怎么对她说。 苗凤儿攥着他的手,向太医院走去。神情温柔恬淡,眼睛在斜阳下熠熠生辉。 前面,司徒悠然在一群蓝衣侍子的簇拥下风姿绰约地走了过来。他远远看见这边的情景,冷笑了一下。挥手让众多的侍子从另一条小道走了。自己走了过来。 木塔想要跪下行礼,他这种身份,见了这样高贵的侍子,不行礼是说不过去的。 可是,司徒悠然望都没有望他一眼,侧过眼睛瞥了一眼苗凤儿,一方紫色的丝巾翩然落下。 木塔忘了行礼的事情,心中仿佛被雷惊了一下。司徒悠然身份高贵,怎么也如同平常侍子一般做这种勾当!他对苗凤儿感兴趣。只是这么想,心中的宝贝被觊觎的感觉就令他大为痛苦。 苗凤儿目不斜视,脚下生风,硬生生竟然从紫色巾子上踩了过去。 木塔呆了。 在一旁偷偷看着的侍子们又惊又疑,他们看不清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司徒悠然的脸都气绿了,好可怕! 司徒悠然当然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他涵养一流,自然不会大声斥责。想起母亲对自己的叮嘱,艳丽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毒,瞬间不见了…… 生平第一次迟到 晚上,苗凤儿照例将脑袋埋在木塔怀里睡的香甜,木塔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睡不着。 脑海里面总是浮现司徒悠然那张脸上出现的怨毒表情。 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的,他一定有什么目的,他自视甚高,为什么突然会对凤儿示好。他一定有目的,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呀? 他太笨了,什么都想不出来。那个人一定有特殊的目的,这个坏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下意识地将苗凤儿搂紧了些,保护她的念头更加强烈。 却将一向浅眠的苗凤儿弄醒了。她眨眨惺忪的眼睛,看清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冲他微微一笑,安抚地摸了一下男人的头,眼光对上他那两瓣嘴唇──那里可是她最喜欢的地方,苗凤儿温柔一笑,仰头轻轻地贴上自己的嘴── 四片嘴唇相接。 木塔瞪大了眼睛,显然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吻感到困惑,虽然困惑,但是很着迷。 苗凤儿迷迷糊糊地把他压在了身下,整个身体火热地贴着木塔的身体,却很温柔地亲吻他。 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是轻轻地印上他的嘴唇,但是渐渐的,她的舌头探入了他的嘴巴里,那极为甜蜜的感觉格外让他迷恋从而导致他开始积极地响应着! 不自觉地伸手抱住她的头,同时他的舌头也伸入了女子的嘴里以探取其中的滋味。苗凤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入了他的衣服里,清凉的手摸过他的皮肤,让他的身体竟然迅速燃烧起来,扭动着身体热情地拥抱着她。 太久了,这几天她只是单纯地把他当作抱枕,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拥抱他。这让他感到失落,莫名的失落。虽然把她抱在怀里也很满足,但是木塔再也无法忍受苗凤儿若即若离的态度了,她总是像猫捉老鼠一样玩弄他的心情,好难受,好痛苦,她的心好狠,难道她看不出来,他要被她折磨死了吗…… 第二天早晨,苗御医终于因为纵欲而睡过头了。早晨在木塔赤裸的身体上醒过来,发现他还紧紧抱着她不放。苗凤儿终于意识到自己渎职了,竟然敢日上三竿还跟皇宫里面的侍卫鬼混,要是被人到陛下那里告一状,她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仔细打量一下身下压着的男人的身材,还是蛮养眼的。模糊还记得昨夜他热情的回应,苗凤儿心里感叹果然他是属于闷马蚤型的,不过,她喜欢! 木塔还在睡,苗凤儿从他身上爬下来。匆匆清理了一下,便穿戴好了背着药箱出门了。赶忙得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不知道送饭来的侍子今天是不是也迟到了,还是因为她睡太熟没有起来开门? 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着,苗凤儿匆匆赶往陛下的大殿。 还没有到殿门口,苗凤儿就停住了。她在想借口,什么样的借口比较好呢,有事情?会情人?或者是……好象都不是光明正大的理由诶! 她真的很衰诶,为什么睡个懒觉都得向别人报备? 讨厌! 讨厌! 讨厌!都是君玉涵害的,那个老男人就是麻烦!看不惯她太清闲,存心虐待她! 老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苗凤儿在大殿门口急的团团转的景象,一时之间差点笑出来。 “苗大人,你可算来了!陛下都等你一个上午了,快随老奴进去吧。” 苗凤儿摊下了肩膀,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反正闻人月还需要她,总不能因为她迟到就一刀砍了她吧! 苗凤儿敢打赌,这回是她第一次诚心诚意地给落雪国女皇陛下行礼,虽然动机不怎么纯。 有点心虚,不过,很难得。 “苗太医这是怎么了,天气很热吗,怎么一头的汗?”闻人月坐在窗口,回过头来看她,淡淡问道。 苗凤儿安抚了一下狂跳的心,“陛下恕罪,苗凤儿因事来迟,请陛下降罪。” 闻人月笑了笑,“哦,因事?苗御医真繁忙啊!” 老奴在一旁打圆场,“陛下,太医要为整个皇宫的侍子治病,平日从不懈怠,还请陛下看在她一片真心侍奉陛下的份上饶了她这次。” 老奴公公,你真是好人。苗凤儿感激地心想。 “全皇宫的侍子都仰仗苗太医啊,难怪她累成这样了。”闻人月不阴不阳地言道。 苗凤儿觉得他说“侍子”的时候,字好象咬的特别重,说到“累”的时候总是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当下以为自己是不是平时有什么地方做的越礼了,不会啊,她从来对那些花枝招展的侍子都不搭理的啊,就是怕深宫内院惹出什么风流事来,她这么注意影响,谨言慎行,还有人捕风捉影,实在太过分了。难道说她跟木塔的事情被发现了,那又如何,木塔是侍卫,还是最下层的,按照编制不属于侍子,凭什么阻止他们自由发展!太霸道! 愤然想着,苗凤儿不动声色,“苗凤儿不敢邀功,一切都是份内的事情。” “过来吧。”闻人月将背靠在椅子上面,眼睛微微闭了起来,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苗凤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过去一看,闻人月的裤脚挽的高高的,似乎真的是早就准备好了在这等她很久了的样子。不由得真心有些内疚,让病人久等,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老奴照例让大殿里面的闲杂人等退了下去。 苗凤儿非常细心地替闻人月按摩着腿部的肌肉,一边想着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闻人月睁开眼睛,低头看她,一言不发。 感觉到头顶上的视线,苗凤儿纳闷地抬起头。 闻人月感觉自己心跳加速,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做了一件事情。他伸出手摸向了苗凤儿的脸。 苗凤儿惊呆了。 她的睫毛很长,弯弯的,闻人月触到她睫毛的时候,她不自觉地眨了下眼,仍然没有反应地看着他,这是闻人月第一次,有机会和她如此亲近。他一点点地移动手指尖,惊讶的眼神,温柔的眼波,深深的瞳孔,眼睛形状漂亮的可怕,黑漆的瞳仁里有个略微显得有些紧张的闻人月。 跟记忆中的那个火星子落地之夜一样美的眼睛,跟梦里面的一样美。 这双眼睛,此刻注视着他,带着疑惑不解。 “微臣脸上有东西吗?”苗凤儿突然出声,打破了一室的迷梦。 莫名地侧过了头,苗凤儿拿袖子擦擦脸,不在意地笑了笑。 闻人月感觉到心跳渐渐慢了下来,几乎要停止,他听见自己说:“朕已经帮你擦掉了。” 老奴清楚地看到,他的陛下,手在苗凤儿不注意的地方,悄悄握紧了…… ===为什么要伤害他 苗凤儿在陛下的大殿里面一直呆到黄昏才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心神不宁的很,想到木塔还在太医院等着,一得了空闲立刻赶了回去。 见她这样急匆匆的,连老奴都打趣她,是不是太医院有什么美人藏着呢?眼见闻人月的脸有变冷的趋势,苗凤儿赶忙把话题叉开了。 推开房门,苗凤儿清楚地看到满屋的狼藉,那凌乱的床铺,木塔身上的外衣还散乱地丢在地上…… 苗凤儿的心在抽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原因,是什么人敢闯进她的房间! 冲出房间,恰好一把抓住躲在树边哆哆嗦嗦的小桃,这个平日专门负责给她送饭的侍子吓得清秀的小脸上没了颜色,惊恐地睁大眼睛朝屋内看。 “小桃,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木塔哪里去了!说啊!”苗凤儿一把紧抓住他的胳膊。 小桃的脸煞白,震惊地不知所措。 苗凤儿见他的眉头皱的打结,害怕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便略微放了手:“你不要害怕,有任何事情我都会担着,你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了!” “刚才,刚才,他们拖着木侍卫走了,木侍卫还没来得及穿上外衣,都是血……都是血……” 苗凤儿按捺住心惊,“到哪里去了?” “他们说——他们说,木侍卫滛乱宫廷,要重惩,在……在宫里的刑堂……” 苗凤儿的脸色全变了,一下子竟然手脚冰凉,手颤抖的厉害。木塔,木塔要受刑! “在哪里,刑堂究竟在哪里?” 小桃愣愣的指了个方向…… 刑堂门口挤了很多侍子,但却一个也不敢进入刑堂。只有最高阶的侍子才能够进入。但是,他们都好想看看那个勾引太医的侍卫受刑法。 苗太医长得那么美,性子如此风流,只要没有了木塔,没准很快就会再找一个,到时候,他们不就会有机会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木塔肯定捱不住刑,这宫内虽说是老奴公公掌管事务,但是实际上上这最阴冷的刑堂,却是又一批上了年纪却还呆在宫内的老侍子,他们最恨的便是年轻美貌的侍子在宫内掀风作浪,更别提说勾引宫里的御医了。 木塔这回死定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把木塔告了一状呢? 刑堂内,正是极其严肃的气氛。 守正公公是一个年纪约三十左右的男子,虽说年纪大了,他在这宫里也算得上有脸面的。不然这刑堂如何轮得到他来主持。 此刻他冷笑望着堂下的壮硕男子,那么一个丑陋的样子,身材又壮得跟头牛似的,实在是这宫里的败类,居然还敢勾引女人,简直是罪不可赦。本来还想直接杖毙,可其他侍子都不答应,最后都说要将人慢慢折磨到死为止,既然如此,他还客气什么。 一干人都把眼光放到木塔身体上,他们闯进去的时候,木塔都还没来得及起来,仍然躺在那太医的床上,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前拖了他出来,临了他身上只来得及套件单衣。从那大敞的衣襟中,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男人肿胀通红的||乳|头,显得是那麽滛猥。他身体上到处是吻痕,一脸春情的样子,看样子就知道昨夜必定风流快活了一个晚上。 他们这些容貌出色的侍子都夜夜独守,他这么一个丑男人却夜夜跟女人风流快活,怎么不让人嫉恨,活该有这么一天。 负责刑罚的两人把竹签一根一根地扎进木塔的手指甲缝内,再一根一根拔出来,换成更粗更长的签子再一根一根扎进去。 “奴家且告诉你,如果你说了是苗凤儿先勾引你的,奴家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罚。你可想清楚了。” 木塔疼地几乎痛晕过去,可是却一言不发,不肯透露一个字。 “上铁签。”一边监督的侍子冷笑道,早就看这个贱人不顺眼了。他几次三番去太医院,苗凤儿对他不理不睬,都是因为这个贱人! 边上的侍子将铁签烧红后扎进木塔一个个指甲缝内,木塔身上冷汗直流,痛得恨不能即刻死去,却仍然坚决地摇头,“不……不是她勾引我……不是……我爱她……我爱她……” 如同喃喃自语一般,木塔给自己打气,绝对不能松口,他要保护她,保护她。 刑罚从下午一直进行到将近黄昏。他们开始拿大碗一口紧一口地往木塔嘴里灌辣椒水,直到他的肚子鼓涨起来。 “哟,这回还怀了个孩子呢!苗太医还不更疼你!”监督的侍子艳丽的脸上满是嫉恨与恶毒,几乎扭曲。他使了个眼色,一边施行刑罚的侍子上来用杠子在木塔肚子上一压,灌进去的辣椒水又全从口鼻溢出,反复数次…… 木塔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明明痛得痉挛,却带着一种让他们不理解的奇怪表情。 侍子们开始不断地用鞭子蘸着粗盐捅他身上被拳打脚踢留下的伤口,是一点一点地往里拧,碰到骨头后再不停地搅动伤口…… 监督的侍子看到他满身情爱的痕迹就来气,想到苗凤儿温柔的脸,更加嫉妒的不行。 便亲自拨开那行刑的侍子,上前取过烧得暗红的烙铁,狠狠烙烫木塔的||乳|头,烧得皮肉 “滋滋”的响,大量的青烟不断地冒出来。烙铁由红变黑,又放进火盆里烧…… 木塔再也控制不住,发出嘶哑的叫声,撕心裂肺。一时之间昏迷了过去。凤儿,我爱你,我爱你,我再不能对你说了……他身上痛的厉害,心中却苦闷的紧,为什么他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她……会在乎吗…… 连守正侍子都皱起了眉头,这么硬的骨头?以前可没有侍子到了这里还敢嘴硬的。便下了命令用冷水泼醒他,继续用刑。 苗凤儿拉着老奴冲进刑堂的时候,众人都惊呆了。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叫苗凤儿的女人居然还敢来救木塔,不问她的罪已经是开恩了,而且还是拉着老奴公公来的。 竟然可以请到老奴公公,这下麻烦大了! 苗凤儿当然不会自己一头就冲进来,这宫内不比外面,她如果贸然进来,不但救不了人,还会让他受更多的罪。只有匆匆去请了老奴。 本想着不管怎么哀求,也一定要让老奴走这一趟,不料他一听就一口答应了。 老奴喝止了行刑。 苗凤儿看到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木塔的时候,心脏都要停摆了。 男人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浑身鲜血。他浑身上下湿淋淋淌着血水。苗凤儿几乎再不敢看他一眼,半天才慢慢走上去,蹲下身子。湿发完全遮住了男人的脸,她无法看清他的脸, 苗凤儿用双手颤抖着拢开躺在冰冷的地上还在昏迷中的男人的头发,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完全暴露出来,仍然是她熟悉的刚毅的脸,却两眼紧闭,下嘴唇也被他自己的牙齿咬得出了很多的血,鼻孔中气若游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皮肉的烧焦味道,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苗凤儿头痛欲裂,为什么要伤害他…… “老奴公公,您也看见了,我是来给陛下治病的,本不是这宫里的人,木塔是属于我的,我现在要带他离宫,您要是不允许,就连我一块杀了吧。”苗凤儿的声音一阵阵的冷,面色极其难看。 老奴愤怒地盯着屋里的人,“你们好大的胆子,没有陛下的命令,你们竟然敢动私刑?”一屋子的人都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一转脸却对苗凤儿好言好语:“苗太医,不论如何,且听老奴一句话。这些不懂事的狗东西,老奴一定好好收拾他们!但是陛下的病情还全赖太医了,太医若此刻弃陛下而去,这后果——” 苗凤儿紧紧抱着木塔,嘴唇紧紧抿着不说话。 老奴抬手狠狠甩了最靠近的侍子一个耳光,“现在太医就算想走,这位侍卫的身体也受不了啊,还是先回太医院再说吧。一切等老奴回禀了陛下再说。” 不等苗凤儿开口,老奴接着说道:“来人,找几个侍卫来帮着太医将木侍卫送到太医院去。” =======你竟不懂我的心 木塔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是事情过了三天的下午了。他动了动,却觉得浑身竟然清凉舒适,一丝不挂地躺在被子里面,伤口都被绷带包扎好了。 张口想要说话,却不能开口。 “别动,你的伤口刚包扎好,千万别动。”苗凤儿微笑着安抚他。 “不要!不要!”木塔突然抱着头,把身体捂住。“别看!” 苗凤儿神情温柔,动作轻柔地抱住他,“木塔,木塔,听话,伤口刚刚上了药,是不是舒服一点了。不要乱动。” 木塔却如同听不见一般,头剧烈地摇着,“我——他们——烧的好丑,不要看,别看……” 苗凤儿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到了他挡住的胸口,那里她喜欢的地方被烙铁烫的几乎看不出原先的形状,丑陋的可怕。 苗凤儿笑了,“木塔,我的木塔,把手拿开。” 木塔渐渐冷静下来,心如死灰,放弃一般地放了手。她一定会嫌弃他,也许从这次以后,她就不会再要他了。 苗凤儿将他压在床上,动作温柔地将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几乎是跨坐在他身上。却避免碰到他的伤口。 木塔不敢睁开眼睛。却感觉到胸口一阵阵轻柔的触感。 苗凤儿的舌头正轻柔地舔着他的||乳|头,“还疼吗?” 木塔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他几乎要落泪。“不疼,不疼了。” 苗凤儿抬起头来,“可是我疼,看到木塔受这么重的伤,我心疼。” 木塔开不了口,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而他,知道她,从来没有欺骗过他。 这个时刻,让他这样死去,也甘心。 “别担心,相信我,过不了多久,这里会跟以前一样漂亮。” 木塔点头,再次闭上眼睛,感受她落在唇上的,温柔的亲吻。 木塔的脸实在长得很普通,但是嘴唇很软。苗凤儿喜欢他那双眼睛,拥抱他的时候看起来特别不一样,木塔的眼睛只看她一个人。 她喜欢被别人爱着的感觉,她迷恋这种感觉。这很病态,她知道。其实云一水没有说错,她对人好,希望每个人都喜欢她,不讨厌她,甚至很高兴有人爱上她,有的时候,还用很多卑鄙的手段,拐骗也好,引诱也好,只要能让人对她死心塌地,她都会做。 可是,这种感觉,不正常。尤其是经过这件事情,她开始觉得自己不正常。看到木塔受这么重的伤,她很愤怒,很心疼。但是,听说他什么都不肯对别人说,听到他说爱她,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真的在跳动,感觉自己真还活在这个世界里面。 真实地活着。 从姐姐死了之后,她整天想着怎么整死宇文成,想着要他付出代价。想着是干脆开车撞死他呢,还是在他办公室里面放点白粉什么的让他坐牢,或者让他尝试一下什么都没有之后自杀的滋味…… 总之她想的最多的是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没有活下去的念头。她是姐姐带大的,信任的人,最爱的人,就是她一个。可是她就那么死了,温柔的笑容永远凝结住了,身体变得冰冷僵硬,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没有了人爱她的世界,没有留恋的价值了。 可是,木塔不一样。木塔反复要告诉她的,是对她的爱,是对她的保护。尽管她可能不需要,他反复重复的,还是要保护她。 爱他吗,也许还不到那个程度。但是木塔为了她,就是为了她承受了这么多,她就有责任对他好,让他感觉到幸福,只要他想要的,她都会尽量满足他,只要她能够做到的。 她该怎么做呢?将他继续留在宫里面,不,不行,他不能再留在这里。 木塔不知道苗凤儿在想什么,眼睛里面透露出一些可能他并不懂得的信息,可是这一刻他在她的亲吻中得到安慰,仿佛受的苦难都烟消云散了…… 闻人月的旨意已经下了,执行刑罚的侍子杖五十赶出宫去,监刑侍子仗一百,守正公公也被削职赶出宫去,木塔因为确实牵涉到与宫内御医有私情而被判伤势缓后送出宫去,发十两银子算作遣散。 接到旨意,苗凤儿冷笑,这算什么意思?各打一巴掌? 处罚那些侍子就算了,为什么要赶木塔出去?这算什么意思,警告木塔还是赶给她看的? 木塔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一直都不肯再说话。每天苗凤儿除了给他换药的机会之外,就看不到他睁开眼睛。 “不想走吗?这里有什么好的。”苗凤儿帮他解开绷带,重新换了药后包扎好。终于忍不住问。 木塔不肯开口,但是睁开了眼睛无神地望着苗凤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苗凤儿也不明白了。出宫未尝不好,她是有任务才会留在这里,他干嘛一听到要出宫就一副死样子。 不过他恢复的很好,加上她从老神医那里a来的药,他的伤口复员的不错,手指甲受伤的地方恢复的还好,胸前被烫伤的地方也开始重新长出新的皮了,现在倒有点粉嫩的感觉,比以前还要诱人很多。就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苗凤儿很无奈,不管怎么逗他,就是跟木头一样毫无波澜。 “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在宫里面还有什么好的朋友,该跟人家去道个别呀什么的,没准以后就见不到了。”苗凤儿漫不经心地说道,将手中的药巾放进了盆里面。 木塔身体震了一下,不知所措地望着她,眼睛里面,是伤痛? 苗凤儿丢下手中的活,快步走到床边,将手搭上他的额头:“哪里痛吗?还是伤口很痒?” 木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觉得很疼,不过,是心疼,为什么她这么高兴,她也想他走吗?这么希望他离开,她不是说也为他心痛吗,难道不是说也在乎他的意思? 他一走,不知道会不会有别人立刻就爬上她的床,肯定会吧,那些人这么急着想弄死他,就是这种目的啊…… 光是这么想想,就觉得心脏要四分五裂了,身体上的伤口或许还不算什么,只是他承受不了这种痛苦…… 右手用力地纠住自己的心脏,受不了一般的用力锤着,发疯一般地用力打,似乎好一点,这样心痛就少一点——一点也好对上苗凤儿不明所以的眼神,木塔只觉得身上的伤口好象被剧烈的动作挣裂开了,一时之间竟然再也支撑不住,从床上重重滚了下来…… ==终于又见到了你 第二天天未亮,一辆马车便驶出了宫,趁着雾色,架着马车的是一个年轻的白衣女子,手持着宫内的令牌,轻松地出了宫门。 马车一直行驶到城内的一座大宅院才停下来。 苗凤儿自马车上跳了下来,在落日楼门口守侯着的仆从一见主子回来了,立刻上来。 “把上面的人抬进我的医室,小心点,他受了伤。再叫两个人来把上面的麻袋抬下去,先扔在墙角。” 苗凤儿皱着眉头进去了,必须要先处理好木塔的伤势,他的伤明明都没有问题了,怎么会突然发高烧陷入昏迷。 不行,先帮他退烧好了。 不对,都回来的,难道不见见卫可风,好象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木塔应该暂时没有问题,还是先去看看可风好了。 苗凤儿思索着,便往自己的暮色园走去。 房间内,卫可风正在沐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养成了洗晨浴的习惯。真的不知道吗?他苦笑,不是因为那人每天晚上都狠命地要他吗,然后白天还要拉着他到处跑,不清洗一下身体怎么出门? 可是,现在她都出去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是改不掉早晨沐浴的习惯。 男人纤长的手指抚过自己肌肤的感觉让他想起那个去了很久的女子,从肌肤被摩擦到的地方突然涌起一股欲望,他现在好想好想要她的拥抱,每次沐浴时都会发生的情况让卫可风熟练的摸上自己双腿间的分身,正想套弄时,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卫可风惊慌失措地睁开眼睛往门口望去,到底是谁这么大胆,苗凤儿的房间从来没有人敢不经通传就闯进来,就是这个原因,他才如此大胆在这里沐浴。 待看清了门口的人,卫可风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她回来了! 刚想从澡盆里面出来迎接,突然意识到自己正一丝不挂,卫可风再一次为自己的大胆而不知所措。 苗凤儿也没有想到卫可风正在沐浴,当然即便想到了,也没有必要回避。 她一反手便将门带上了,向床边的浴盆走来。 比起这种只够一个人用的浴盆,她反而更喜欢地宫的温泉池子。不过据说弄起来很麻烦,苗凤儿很怕麻烦,也就省了。 卫可风此刻无法言语。直到女子冰冷优美的指尖从脸颊滑落到他喉间,被用力抬起下巴,将喉部完全暴露在女子面前,突起的喉结不由得上下滑动著。 女子的手指滑过他喉结,裸露的锁骨,腹部,慢慢滑到了水中,来到双腿间鼓起的分身之上。 女子的整个手掌覆上去,轻轻搓揉着,卫可风几乎要崩溃,还不待他说出一句话来,苗凤儿空余的一只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吻了下去,疯狂的卷走男人全部的呼吸。 交缠的舌尖,仿佛是在卫可风心上挠著痒痒,勾得他忍不住伸出手紧紧抱住女子的衣领,心里的情意再也控制不住。他要她,现在,立刻,马上思念如同洪水一般再也无法压抑。 他竟然生生将苗凤儿拖进了木盆,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苗凤儿的衣服一下子全被浸湿了,贴在身上很是难受。她一下子推开男人,想要解开这让她难受的衣物。 卫可风却怕她离开一般,主动地几乎是迅速地扑上来扒她的衣服。倒把苗凤儿给弄的愣住了。 贵公子一样的男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饥渴,不会是她调教的结果吧…… 很吓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好好享受一下他难得的主动呢? 苗凤儿一个用力便将男人压在桶壁上,顺著敏感的脖子一路吻到了有著漂亮肌肉的胸膛,明明要过那么多次的身体,却仿佛如今才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无双公子的完美。 不是贵公子吗,又不懂武功,怎么身材还好成这个样子。 苗凤儿看中了胸膛上其中一颗粉红,痴迷地欣赏著那||乳|尖在空气中没有触碰便挺立发硬。此刻他的模样,竟然让她希望他完完全全属於自己,再不被别人看到。 她一停下来,卫可风便再也无法忍受,将完美修长的手臂环上她的颈部,用称得上诱人的沙哑声音求助著:“凤,我好难受,快帮帮我。” 苗凤儿逐渐将身体沉下去,慢慢地将分身一点一点吞了进去。卫可风已经忍得快爆炸了,再也顾不得矜持,伸出手死死搂住苗凤儿的腰间,就着姿势狠抽狠插著。 苗凤儿没有料到他如此激动,但是自己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便任由他作为了。 渐渐地,苗凤儿将头靠在卫可风的肩膀上,让他自己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 卫可风被体内涌上来的快感刺激得本来已经失控的身体更加不可控制,他忍不住抱住怀里的女子,将她的耳垂贪婪的含在嘴里用牙齿轻磨吸吮著。 情事持续了很长时间,苗凤儿这段日子以来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力气几乎要被用尽。 看到她这么疲惫,卫可风却有了隐隐的预感与不好的猜测,她总是神采奕奕的,从来没有见她这个样子。 “凤,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卫可风终於止住喘息,幽幽地问道。 “嗯!”苗凤儿闭著眼睛应了一声,疲倦的身体沈重得让她懒得动一下,连动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不过还是感觉很舒服,很放松,就着刚才交合的姿势趴在男子的身上。 卫可风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到那舒服得好像快像快发出呻吟的表情,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看到她跟他欢爱到全身无力,声音沙哑,卫可风的心里就涌起一股满足感。 也许这样,她才不会这么快抛弃他,去找别的男人。 “可风,我有话跟你说?”苗凤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 “我带回来一个人,但是我可能呆不了太久,你帮我照看他一下。” “是……男人……吗?”卫可风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我欠他很多,要照顾他。他受了重伤。” “哦。你放心,我会的。”卫可风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当卫可风见到木塔以后,他突然感到,这个男人,对他的威胁不是很大。因为他看到苗凤儿的对木塔,总是恩情多过感情。 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确实是这样。 ====现在你是蒙面人 “谁让你准许她出宫的!” 老奴重重跪了下来,承受皇帝的暴怒。 “没有朕的恩准,你算什么东西,怎么敢私自放她出去!” 老奴低下头,叩了一个头,“陛下,事出突然,苗御医向陛下告假几日,昨夜陛下已经歇息,老奴听苗太医说的极为恳切,更要跪在门口等陛下醒来。况且太医言陛下的腿部已经有了感觉,等她回来之后要进行第二阶段的治疗了,所以她必须提前做些准备。” 闻人月明显气地不轻,声音都颤抖的厉害,“你听她鬼话,这宫里面有什么药材没有。她分明是要带那个侍卫出去!说不定就是私奔!” 老奴面不改色,再直起身体,“陛下要怪老奴,老奴不敢申辩。只请陛下等上几日,若苗太医不回来,老奴愿意自行了 秦筝天雨情第6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意自行了断,一死以谢陛下。” “你死?你死了有用吗?你对她这么好,她可在意?你死了,她就能回来的话,现在就要了你的命。”闻人月冷冷道,语气已经不复原先的激动。 “朕暂且等她十日,到时候若是不归,朕挖地三尺也要找她出来!” 时间匆匆过去三日,苗凤儿当然没有音信,闻人月的心情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平稳,他开始不安起来,每天总要在殿门口等,等著苗凤儿回来。但是每一天等到的都是失望。所以他的脾气开始比腿不能走动以前更暴躁。以前好歹他不太对老奴发脾气,但是现在他不高兴,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老奴公公,一时之间,这宫中人人自危。惟恐不小心惹怒了陛下,现在陛下的脾气变得非常可怕,动不动就责罚侍子。越是年轻漂亮的侍子,陛下越是生气,仿佛是看到火气就上来了。大家开始越发怀念那个长相漂亮,嘴巴也甜的要命的苗凤儿了。 老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陛下已经开始难以吃睡,身体也日渐消瘦的厉害。真不知道苗凤儿给陛下下了什么蛊,把他弄的现在变成这副样子。每过一个时辰,陛下就吩咐他去侍从那里问,宫门都快被他给踏穿了,苗凤儿还是没有音讯。 难不成苗凤儿真的逃跑了?带着叫木塔的侍卫私奔了?看起来她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呀。这些日子以来,看她每天为陛下按摩,一双漂亮的手都肿了,老奴觉得她真的是个很好很负责任的女人,怎么能够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这里的工作? 况且还是一个那么丑陋的男人? 司徒悠然第一次感受到极端的愤怒与不解。 他不明白,自己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身份下贱的贱民。 那天晚上他明明就寝了,怎么会被人装进麻袋里面带出宫来的? 又为什么成了落日楼的下人? 还被迫带上一个铁制的面具,穿上破旧的衣服,他的皮肤都被磨坏了。 这副面具丑的叫他想吐,上面全是诡异的花纹,晚上看起来特别骇人。 他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白天要给花园里面的花浇水,下午去菜地挑粪,晚上还要去扫大街。 这种粗笨的活他怎么可能会做? 简直是笑话,这是天大的笑话! 他反复告诉看守他的那个黑衣少年,他是司徒悠然,是司徒将军的儿子。 可是,那个少年总是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就叫他滚去干活。 那少年冷酷无情,只要他反抗,便拿着绳索,把他四肢都绑了起来,一层一层的捆绑,然后把他丢到水里面,任由他扑腾个够就是不救他,直到他喝了满肚子水才拉他上来。 他不是没有逃跑过,可是那个黑衣少年武功奇高,年纪轻轻居然使得一手好鞭子,他每次逃跑被抓住都要被抽上一顿。 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高高在上的自己会变成一个卑贱的下人! 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在这里,没有人搭理他。这里做事的侍从大多是年轻的男子,一个个冷漠的要死,看都不看他一下。他想见这里的主人,却根本没有任何人理睬他。 只要他试图靠近主人的园子,那个看守他的黑衣少年就会把他抽的满身是伤。 然后他就会被丢回柴房饿上一整天。 司徒悠然只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可是却还是这样毫无尊严的活着。 他不知道这种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可是有一日,他在花园浇水的时候,终于见到了这里的女主人,也终于明白谁才是害他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 这花园里面平日是没有任何进来的,只有他在这里打理。说是打理,可是他其实什么都不懂得,那黑衣少年往往叫他进来给一些不是很重要的花浇水而已。而值钱的,重要的,当然不会让他碰一下。 可是这日,他才刚刚进了花园,便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 他没有想到那边的秋千架上居然有人。而他最欣赏的就是那个漂亮的秋千架,主人还在上面镶嵌了许多不知名的小白花,实在是雅致又很有野趣。 他每次进来园子,都要去秋千上坐一坐,抚平内心的愤怒与不平。 可今天,那秋千架上面居然还有人! 还不止一个人。那上面不仅有一个年轻的白衣女子,还有一个几乎赤裸的年轻的绝丽男子坐在上面。 卫可风平日里勾魂摄魄的一双眸子此时水气氤氲,俊美到了极点的脸上表情恍惚,红肿的唇瓣不停的颤动着,光裸的身躯毫无遮掩,早已挺立起来的分身在空气中颤巍巍地抖动着。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与苗凤儿在室外野合,但是每次都会被她折腾的无法动摊为止。 她回来这几天,除了第一天去看了那个带回来的男人之外,剩余的时间都跟他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放纵却快乐的生活。 虽然苗凤儿曾经不知多少次占有过这具身躯,但看到卫可风这样的体态,苗凤儿还是笑道:“我还没碰你,你就浪荡成这样了啊。” 她抓住男子胸上的两点朱红捏起,猛地扯高到极限,又狠狠按压下去,用力揉捏着。 “啊啊……啊哈……啊……”女子粗鲁的动作弄得卫可风疼痛不已,但欲望却如火焰般自两点蔓延开来,卷窜全身。他虽然竭力令自己不要显得太过,但随着女子的抚弄,他只觉全身越来越烫,肌肤也越来越敏感…… 卫可风主动搂住女子的身体,纵情吻了上去。 “你们,你们!”司徒悠然的大叫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激|情互动。 苗凤儿皱着眉头回过头,看见戴着铁面具的司徒悠然站在后面,顿时冷下脸来。 “是你!”司徒悠然尖叫起来。随即把目光放到秋千上面那个吓呆了的男子身上。这一见,他更加气愤,男子茫然地睁着双眼望着他,目光涣散,漂亮的双眼潮气氤氲,||乳|首被玩弄得红肿透亮、胸膛上布满了或青或紫的咬痕,他毫不知道羞耻地坐在秋千上面,下身的状况一览无遗。这个男人全身上下,充满了妖娆之极的情se意味。 司徒悠然鄙夷地呸了一口,“贱人,真是不知道羞耻!居然跟女人做出这种事情!烂货!下流胚子!” 他还要往下骂,却突然被一记掌风煽地背过气去。 “下贱?你如果想试一试的话,我当然会让你如愿!” 苗凤儿脱下身上的白色纱衣,轻轻替卫可风罩上。卫可风刚刚恢复清明的眼神,满是依恋地望着她温柔的举动。苗凤儿轻搂住他的身体。 “跟自己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对!你一个下人敢以下犯上!” 卫可风从来没有听过苗凤儿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侍子说话,在他的印象中,她总是和颜悦色,从来不会对下人说这种话。 看样子,这个少年必然是把她惹火了。不过,他并不在意他的话,苗凤儿疼他,他非常高兴,不会在意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说的这种混帐话。 “你不会是把我弄来,为了把我变成他这样的烂货吧!”司徒悠然刚缓过来,又开始怒不择言。 苗凤儿冷笑,“你也配上我的床。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半天,苗凤儿突然微笑起来,“不过悠然公子,你如果怕这样,我偏偏要让你变成这样!” 卫可风心脏猛烈地收缩,不自然地拉住了苗凤儿的袖子。 苗凤儿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接下去道,“悠然公子可知道这城中最下等的妓院是个什么模样。”似乎可以想象他那在面具下面瞬间惨白的脸,苗凤儿积郁多年的恶气终于顺了。 当年的那一鞭子,她可是一直都替傻小姑娘记着。 “这城中最下等的妓院,可非常有趣的。他们给妓子灌了蝽药,把他放在一条板凳上面,让他从早到晚一刻不停的接客哦,可是非常快活的,每天要接上百十个女人,不知道悠然公子愿意不愿意试一试?” “你,你敢……”司徒悠然惊骇地全身都在哆嗦。 卫可风知道苗凤儿的恶劣性子,不由叹了口气。“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凤既然这样对待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你还是乖乖听话,免得吃更多的苦头。” 他的声音非常婉转,犹如清泉一般动听,神态此刻又如同一个大家公子一般,倒让一心以为他是个滛荡的男人的司徒悠然愣住了。 苗凤儿忍住笑,沉着脸道,“所以悠然公子,你还是乖乖回去扫地吧,别在这里碍事。不然的话——” 威胁没有说完,司徒悠然就不见人影了。 卫可风看着笑的很没形象的苗凤儿,好奇道,“真有那种地方吗?” 苗凤儿勾起他的脸细细吻着,“我吓他的,谁知道有没有。” ======这次是她救了他 “你去死,去死,苗凤儿,你一定不要落到本公子手里,总有一天,要叫你付出代价!”反复地念叨着,咒骂着,在寂静的大街上面挥舞着手里面的大扫把,司徒悠然恨的几乎不能自已,一遍遍回忆着苗凤儿可恶到了极点的笑容,越发恨的牙痒痒。 “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把你卖去做奴隶。叫你给本公子当马骑!” 哼,本公子才不要你这样的女人当马!就会跟男人鬼混的臭女人! 凭什么要扫这么个破大街,根本是蓄意要折磨本公子。服务大众?什么鬼话! 听都听不明白! 每天夜里要叫他到这个没有一个人的鬼大街来打扫,天亮了才叫那黑衣的煞星来接他回去。这期间的几个时辰,没有任何人跟他说上一句话。 他要杀了那个女人! 睡不着,精神太好!苗凤儿心情有些烦躁,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只手从她背后绕来,慢慢男子的嘴唇落在她的肩膀上面轻轻啄吻着。“怎么了,睡不着吗?”卫可风的声音柔和,在这寂静的夜里面格外动人。 恩……苗凤儿被他轻轻吻着,心中的烦躁减轻了一点。 现在……什么时候了? 在她身体里面的分身明显又开始精神起来,卫可风轻轻压下她的身子,苗凤儿被拥着缠绵地动作着。 一波又一波的热潮…… 一轮缠绵后,卫可风揽紧那纤细的腰往前深深一送,在那身体里面发泄了出来。 “凤,我好想你。” 他吻吻她的侧脸,抱她入怀,腿轻轻磨蹭着她的身体。最近他是越发不对了,越发离不开她,不是一天,是一时一刻都离不了。 不是身体,而是他这心都满满是她。 她说过几天还要走,出去一趟,他这心中更加的舍不得了。 苗凤儿笑了笑,“你先睡吧,我想出去走走。”从他怀里轻轻出来,将散落在一边的衣服穿戴了起来。 “我陪你——” “不用了,你睡吧。我只是出去走走。” 卫可风只觉得怀里面空落落的,他合上眼,唇角照旧淡淡的弯起,胸口却在闷疼,忍不住逸出叹息。 只觉得那“不用了”瞬间将他打入了地狱一般。 苗凤儿穿上衣服便出了门。毫无意识地转到木塔住的地方,从窗户看他似乎还在沉睡,便没有进去。 进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算了,去看看那个坏小子吧,这两天想必他受了不少苦。不过,看到他受苦,她心中却觉得很高兴。 她到了安排司徒悠然工作的地方,却被眼前一副景象惊呆了。 一个女人仰面躺在地上,脸面已经看不清楚了,整个头被打的血肉模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闻的酒味和血腥味。 一块石砖被扔在地上,血液已经成了暗色。 司徒悠然头发全部散乱着,衣服也似乎因为挣扎而有些凌乱,只是脸上还戴着那面具。 半夜,被打死的醉鬼,躲在阴暗角落里面的男子,衣衫不整的样子。 能联想到什么?苗凤儿的气息微微有些不稳。 当看到一身白衣的女子站在眼前。司徒悠然突然一下子跳起来猛地饱住了她。 不知道面具下的表情是在怎样的,但是,听见哽咽的声音,苗凤儿抱住他轻轻颤动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司徒悠然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衣服上面还有着血迹。 却死死抱住苗凤儿不肯松手。 “她死了吗?是你拿砖头打的她?” 司徒悠然抬头看她,发现苗凤儿的神色很温柔,从未有过的温柔,至少对他从来不曾有过。他点点头,“是她想撕我的衣服,所以我——” “我不是故意的!” 苗凤儿没有看那尸体一眼,“不,你做的很好。保护自己,你做的很勇敢。” “就是下手太重了。” 司徒悠然声音颤抖着,“那,现在怎么办?”此刻他完全忘记了站在眼前的是他的仇人这个事实,一心依赖她。 苗凤儿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你别说出去,我不要变成犯人!我好害怕,好害怕,我不是故意要打死她的,她向我扑过来,我……” “别担心……我只是想好好思考该怎麽处理这里。”苗凤儿拍拍他的肩膀。 “主子,属下来迟了,请主子饶恕。”黑衣少年突然出现,叫司徒悠然更加恐慌。 “没事,天快亮了,你带他回去吧,这里我处理就好。”苗凤儿要把男子推给那少年。 司徒悠然紧紧抓住她的身体,抖的像风中的树叶,“不,别走。” 苗凤儿冷冷对那黑衣少年道,“算了,我带他回去就好,你把这里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 苗凤儿带着司徒悠然回到落日楼,嘱托他换掉身上染血的衣服。 可是司徒悠然拉着她的袖子,死都不肯放手。 苗凤儿叹了一口气。 亲自拉着他,脱了他的外袍,命人端来清水,帮他清洗身上剩余血迹,连头发都一并洗了。 这才除下他的面具。 在这以前,苗凤儿都不太想看到他的脸。只因为她知道,这面具下面,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张惊惶的脸。 这会提醒她,她也做了很残忍的事情。 即便并非故意。 面具下面的相貌,唇红齿白,长发被散着,湿淋淋的闪烁着黑亮柔软的光泽,像水瀑一样簇拥着他艳丽夺目的容颜,那出色的容颜白如玉一般,几乎叫人心驰神荡,尤其那双眼睛如春光秋水,充满幽韵中的雅致。 只可惜现在这张脸非常苍白,连嘴唇都刷白了。 还只是个年纪很轻的孩子而已啊,苗凤儿心中叹了一口气。 “不会有任何事情的,悠然,现在先休息一下,明天就什么都好了。” 她没有把他带回柴房,而是把他安置进了一间非常别致的房间。 只不过,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开她的手,惊惶的心始终没有安定下来,只有拉着她的手,才会好一点。 于是,他躺在床上,苗凤儿就侧坐在床边,看着他入睡。 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即便进入黑甜的梦想。 ====第 27 章 昏昏沉沉地从房间里出来,苗凤儿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觉得昨日的自己实在很可怕,怎么跟君玉函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竟然变的跟他一样冷酷无情了,也许比他更残忍也说不定,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又何必用残忍的手段去折磨别人呢,也许她心中有不平,有愤懑,可将满腔的怨意报复在卫可风,或者是司徒悠然身上,并非是她的本意。 有些失落,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 苗凤儿顺着曲折的回廊往回走,慢慢竟然回到了卫可风的卧室。 门开着,一个男子倚在门边向外看。从她这里望过去,不见男子的表情,只听见他一声低低的叹息声,只看到他似乎染上寒霜一般的侧脸,萧索而落寞,如玉一般的侧脸隐藏在黑暗中,带着一种莫名的伤感和消沉。 苗凤儿立在原地,慢慢回想着,以前卫可风是这样的吗? 不是,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他是典型的贵族公子,高贵,漠然,冷淡,不染纤尘,如同立于世人之上一般淡然地活着。 再然后,是她冷酷的折磨他的计划……她好象真的很坏,很恶毒,也很自私。喜欢人的体温,就把别人弄过来陪伴她,用偷的,用骗的,用抢的,无所不用其极。卫可风现在从来不笑,连以前那种淡然超脱的笑容都不再有,仿佛是自己把他弄到地狱里面来了。上一次她是真心想放过他,再跟她这样的人在一起,他也不会开心的。谁知道他的举动又出乎她的意料,如今倒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虽然允诺了他一辈子,可是苗凤儿,扪心自问,你能爱他吗?连爱自己都不会的人,如何去爱别人。 姐姐说爱是本能,爱是不需要学习的,那她为什么偏偏不懂得? 不由倒退了两步,苗凤儿一时仿佛陷入迷障,竟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如何了。 脚步微动间,竟然已被那人发现。 卫可风眼睛里面的火焰一下子燃烧起来,很快又暗淡下去。不是没有看见她迟疑的样子吧,只是宁愿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恰在这时,一只毛色雪白的鸽子飞落在苗凤儿的肩头,脸色变了变,看也没敢看卫可风一眼,苗凤儿抓下鸽子逃似的离去。 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想一想…… 背后的男子出色的脸庞上透露出无比的憔悴与脆弱,深沉无波的眼眸隐隐浮现一层水状的透明,如清晨凝聚在花瓣上的露珠,还没有来得及落下,转瞬即逝。 手无力地扶在门边,她不喜欢看到男人哭,他知道,所以,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掉眼泪。 君玉函又要见她?苗凤儿眉头皱的紧紧的,不是见过没有多长时间吗,难道任务生变,还是有其他什么缘故…… 但是,宫主令都来了,不愿意去,也必须去。 可是当她匆匆赶到地宫,看见一桌子精美的饭菜的时候,还是惊诧不已。 仆从恭敬地退了下去,留下她与君玉函两人。近处相处,只觉得他身上终年不散的阴寒之气叫她浑身几乎冻僵,为什么无缘无故请她吃饭?还是他已经察觉了什么? 心里不免忐忑,苗凤儿挑选了最远的石凳坐下,饭菜虽然精美,但却不知道为什么,给她的感觉跟那人一般,冷冰冰的。 也许是心境变了吧,以前他们一闹别扭,君玉函就会以酒相邀,往往叫她气不了多久便和好如初,只是,现在她不可能再如同以往一样了,他应该明白才对,何必非要强迫她重温鸳梦,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他根本就不明白? 苗凤儿想对了,其实君玉函一直都不懂得男女之间的情海之变,只以为他们不过如同之前闹了别扭,只以为只要他能够放下身段来示好,苗凤儿便会回到他的身边来,他根本就不明白,她跟他之间已经结束了,上次不拒绝他,不过是因为没有能力拒绝,而非两人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对于苗凤儿来说,结束就是结束了,无论他如何做,都与她不再有关系。如今她考虑的,是她能不能尝试着将感情放到一个人身上去,而那个人,却并非君玉函。 一心以为两人之间不过是谁先低头的问题的君玉函却根本不知道苗凤儿心中,现在满满的都是考虑别人的事。如果知道,恐怕又是一场暴风雨了。 君玉函提起酒杯,淡然道,“事情进行的如何。” 苗凤儿淡淡地点点头,“还算顺利。” 无意识般又将手中酒杯放下了,君玉函竟然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开口了。以前作小伏低的都不会是他,不管他做了什么,苗凤儿都能体谅,最终反而还回来哄他,可是这次不同了,足足半年,她都不肯回这地宫来,若非上次为了她师姐之事,恐怕也是不会回来的。是以迟钝如他,也意识到她这一回,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不会再主动低头认错,回到他身边来。那么只有他主动了,但是惯了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眼神有些不安的盯着苗凤儿,君玉函不知道她心内流转的复杂心思,只是这个女人,对于他而言,有不同于他人的特殊意义。她喜欢穿一身雪白的衣裳,喜欢随意的装束,喜欢在欢爱以后沐浴,性情说不上体贴温柔,气质总与这地宫众人不同,身上会微微带着一种阳光的温暖气息。此刻她低头端着手中的酒杯,沉吟不语,君玉函痴迷地望着她,从这里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女子从脖领往上的一段颈项,纤细又洁白,修长而弧度优美,如上好的脂玉。他的目光移到女子的脖子以下,想象裹在衣服里的肩膀、胸口、腰上的蝴蝶印记…… 想着想着不由痴了,竟然真的酥软在那里。谁说她并不温柔,从认识以来,自己的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表情她都会留心;当自己身子不舒服时,她会比自己还先发现;他生了病,她不像其他人那样诚惶诚恐地侍奉,反而会怪他自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火起来还会劈头盖脸骂他一顿;他练功总是忘了时间,每一天、每一餐她都用尽心思让自己多吃一点东西……他如此冷漠的人,她却执着的保护着他,以她自己的方式,让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伤自己分毫……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一般关心他,甚至是保护他。 “宫主——”苗凤儿诧异地望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好象神思不属的样子。只要不谈感情,她觉得说什么都无所谓。 君玉函突然展颜一笑,颇有些讨好的意思在内,苗凤儿不经常看到他笑,别人更从来见不到他笑,这一笑之间,把苗凤儿弄的愣住了。君玉函高雅清俊,举动自然和谐、风韵天成,被藏青色的长袍衬着,更显得风姿卓绝。不知道是否是孕育过孩子的原因,他的容貌总比以前柔和了许多。 想到不幸夭折的孩子,苗凤儿眼内寒光闪过,转瞬移开了目光。这一刻,无非爱恨,不过是很遗憾。 如果是卫可风,不知道会如何选择。 “凤,今天难得相聚一回,为什么要叫的这么生疏,像以前一样唤我函便行了。”君玉函出奇的和颜悦色,手也顺势抚上了她的,还将她的手贴在胸口细细摩挲着。“天气已经转凉,地宫内寒冷,怎么不多加件衣裳。” 苗凤儿从未见他这样语气说话,以往不是命令便是强硬的强迫,何曾有这样关怀的话语,在这种情景下倒显得极为诡异,不着痕迹地撤回自己的手,苗凤儿笑的牵强,“宫主严重了,虽然宫主仁厚,宽待下属,可是怎能不知尊卑上下。再者,苗凤儿任务尚未完成,怎么能多留呢,只等宫主吩咐完了,就要上路了,何必再多添衣裳。” 胸口凉了一凉,君玉函脸色也变了变,语气不自觉冷了下来,“怎么那宫中有俊俏少年等着苗堂主么?还是我这里有什么猛兽不成,你躲的如此厉害。” 听出他口气不善,苗凤儿也没有多少惊慌,这才是他本来该有的态度语气吧,这样才能不叫她鸡皮疙瘩都起来,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也不多解释,“宫主真是言重了,宫里都是侍君,苗凤儿当然牢记任务,怎么能去招惹什么俊俏少年。” 君玉函脸色稍缓,“那我如何听说,你为了一个侍卫闹的不可开交之事。” 苗凤儿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哪个部分,还真是不好回答,是知道了她跟木塔偷情,还是知道她为了木塔不惜大闹皇宫的事情,或者是她将木塔带出了宫…… 呸呸,什么偷情,她是光明正大的找个抱枕。“宫主多虑,苗凤儿如何不知道轻重,那侍卫木塔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受人欺凌,苗凤儿不过施以援手罢了。” 救命恩人?君玉函疑惑未解,又凭添了几分妒忌,这种亲密的关系,如果是真的,那木塔也必然不能活着。 苗凤儿并不隐瞒,将从前如何遇上木塔被他搭救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只说如何被山贼掳走,又如何被他放了,只不提逼婚的事情。木塔或许以为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可是这几日她一直苦思冥想,方才将她曾经跟人家拜堂成亲的事情回忆了起来。 可是君玉函却完全冷了下来,声音和脸色一下子都下降了好几度,“如此说来,那贼人倒算救了你了。保不齐是因为相中你了,才救了你吧。” 声音中含着浓浓的醋意,连苗凤儿都听的出来的酸味。苗凤儿心下不安,为了保护他们,更加不能让这人知道她跟他们的关系。 “宫主真会说笑,苗凤儿还是有自知的,那时候灰头土脸只顾得逃命,如何想得起这些风月之事。” 君玉函再也抑制不住妒意,冷冷笑了一下。就算你跟他不是有情意,就凭他曾经救你一命,你如何能将他忘掉。当下妒火将原本曲意求和的心思冲的干净,一把抓住苗凤儿的手腕,“苗堂主,本宫现在累了,扶本宫回去休息。” 手下用了两成力,苗凤儿便已经挣脱不开,这个变态,不知道武功到底已经修炼到哪一层了。苗凤儿脸上堆满顺从的笑容,自去扶他。 似乎很随意搭在她腰间的手,骨节突出,他似乎瘦了许多,苗凤儿叹了口气,两个人现在,情人不是情人,朋友不是朋友,连单纯的上下级关系都无法维持,怎么办才好…… 君玉函也是一脸迷茫,自己一时冲动,把苗凤儿这样拉回自己身边,是因为太想念她?终于还是抗不住了吗?看到她温柔地对云一水笑,看到她一如既往的生活,轻松自如的应付一切。仿佛突然意识到,没有自己,她可以活的更好。他心里一阵一阵的紧,原来,还是不行的。这个女人,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君玉函的苗凤儿。 装作自然地把手环在她的腰上,靠着她充满花香的身体,君玉函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的酥麻,又是好长日子了,好长日子没亲近她了,这么久以来,受折磨的只有他自己,她倒活的快活的很,他一不看住她,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等着爬上她的床了,不是顾及到她是自己这个地宫之主的情人的身份,只怕那几年也不安生。 不过,她的滋味,倒真的是只有他能够品尝到,君于函清明的大脑一下子懵懂起来,只觉得那人身上熟悉的香味仿佛是世上最强烈的催|情的药物,只是这样靠近着,君玉函只觉得小腹升起的火一片一片地燃烧起来,腿也不由得开始打起了哆嗦,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眼前路。 苗凤儿认真地扶着他,刻意保持着距离。此时见他有异状,便要停下来。 “不许停,快走。”深深喘息着,君玉函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回到屋里面,君玉函一反手便关上了门,将所有的一切阻隔在门外。迫不及待地将苗凤儿搂在怀里。苗凤儿心中知道不该这样继续下去,给他不好的联想,可是还是习惯了服从他。 抱着心爱的人在怀里,君玉函一遍一遍描摩她的脸。吻过眼睛,吻过脸颊,吻上他渴望已久的唇。他不可抑制地用舌头撬开她紧紧闭着的嘴,一点一点地掠夺。好甜,好想把怀里的人全部吃掉。君玉函抱得越来越紧,吻得越来越深,已经完全忘记了要与她和好的初衷。 太慢了,要先求得她的谅解,再碰她的话,实在太慢了……他如何能等得…… 越抱越紧,越吻越深。直想把女子狠狠地挤进自己的身体里去,那样的话,自己就不会天天思念,天天见不着。 半闭着眼睛,仿佛感受到他内心的激动,强行压抑着要到口边的叹息,苗凤儿没有劲头去拒绝他,也许,师姐说的没错,他并非全然无情的,只是于她而言,太晚了君玉函双手抓住苗凤儿的衣襟一扯,诱惑他视觉感官的身体便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女子的身体在房间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泛着淡淡柔和的光。 房内两人却没有察觉到这间屋子里面还有别人。若兰颤抖着躲在床下,恐惧地全身抽搐,如果被宫主知道他还在房间里面没有出去,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他只是地宫做清洁的侍从,今天宫主在外宴请客人,他才进入房中打扫,可是没多久就听见动静,他一时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躲入床下。如果让宫主知道他在这里,一定饶不过他的。如果怀疑他盗取机密什么的,他就肯定要死。 他一直不敢动摊,直至听见激烈的动静,好奇心一时战胜了恐惧。他悄悄掀开一角,向外窥视,彻底呆了。 呻吟和喘息在屋子里回荡,与肉体激烈的撞击和暧昧的磨擦声掺杂在一起,交织成一片令人脸红的欢滛声,从他的角度看去,正看见宫主将一个女子压在地上狂乱地动作着。女子散乱的青丝绝望地扑散开,在地上晕染出一片阴影。正是平日里最温和的苗堂主没有错。原来大家都说苗堂主是宫主的情人没有错…… 一直在宫内长大的若兰哪里见识过这样的滛乐,呆呆睁了一双杏眼望着。 他听见宫主低低地在苗堂主的耳边道:“凤,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我们还会有的……”他深怕女子不相信一般不断重复着。 从若兰的角度看去,却看到女子露出悲悯的神色来,真真切切的怜悯,却无一分的爱意。若兰心中竟然也凉了下来,莫名感到不安,似乎感觉,有什么大事情就要发生了…… 夜深了,君玉函已经歇下了,只无论如何不许女子走,定要她陪着一起入眠。苗凤儿低低叹息了一声,无奈却无甚睡意。此刻房内的香气越加浓郁,只叫人昏昏欲睡。苗凤儿躺在床上刚开始只是闭目养神而已,不一会却真的睡着了。君玉函等身边女子的呼吸渐渐平缓了,顺手将她的被角拢好,起身下了床。 掀开床下的帘子,冷冷道:“还不醒醒,真的不想要你的小命了么?” 床下侍子突然惊醒,刚刚只觉得房内香气馥郁,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会子就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睡了过去。 此刻见宫主面色冷冷的,当即明白该是自己离开的最好时候,赶紧从床下爬出来,连看都不敢再看床上已经睡着了的苗凤儿一眼,给君玉函磕了个头,乖觉地退了出去。 房内的香气此刻更加馥郁,君玉函顺势坐在床边,看着已然陷入梦乡的苗凤儿,痴痴笑了起来。 她安安稳稳的睡在身边,君玉函不由又钻进被中,轻轻揽住她,竟觉是从未有过的安心。拉上被子,听着女子在枕边温温浅浅的均匀呼吸声,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淡淡花香,精神不由慢慢的放松下来。 手自然轻轻抚上了她的脸,眷恋地再三摩挲着。凤……君玉函明知她此刻人事不知,扔伸手抬高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拉过来,一个炙热湿润的吻便印了上去,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她香软的舌头,不放过口内任何一处。 苗凤儿只觉得仿佛坠入了深层的迷梦中,隐约觉得身边有人,眼皮却千斤重,怎样都无法睁开。只能闻见房中燃着的那奇异莫名的檀香味道,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怎样也无法醒来。所以她此刻依旧双目紧闭,什么也做不了,在他怀中沉然安睡,身子软的没有半点力气,靠在君玉函身上任由他摆弄着。 “醒着的时候,怎么就那么不乖呢——”君玉函一边喃喃自语,想的恨起来一口咬了下去。 觉得唇上有鲜明的痛感,苗凤儿皱了皱眉头,稍微挣扎了一下。 君玉函微微一笑,伸出舌头将她唇上的血珠舔了去,“叫你不听我的话!”也不管把人弄的不得安生,他继续自说自话,手还是一刻不停,趁她昏迷着,放心的把她摸了个遍,优美的腰线、胯骨,里里外外前前后后。 苗凤儿梦中只觉得身上有一团火在燃烧,却闪躲不得,只能够无力地抗拒着。 听在君玉函耳中,便是几声销魂难耐的呻吟,他低头看她,那头乌发已被汗水渐渐打湿,粘在颊边,胸膛上,衬着白皙粉红的肤色分外的妖娆。 一切妖娆到极至,让他几乎为之癫狂。半晌,他终究还是低声叹息,“你这个混蛋,快把我折磨死了,只怕我这条命,早晚要送在你手里。” 君玉函此刻下身已经一片湿腻,勃然欲发。可偏偏那人毫无知觉,如果真的在此时做什么似乎真的罔顾了自己到底是个男子,虽然他一向不太在乎,可是此时却不愿意,自尊莫名其妙冒了出来,不愿意显得这么没有廉耻。 那么,只好这样了……君玉函淡淡一笑,握着女子软垂在一边纤细的手,将那柔软无力的手附在了他忍得有些疼痛的分身上轻轻抽动。虽然这滋味不如在她体内那样的销魂,可是被她那柔腻修长的手抚摸着,倒也很快的就释放了出去。 君玉函其实这些天也着实不得安逸,此时终于心安,便心定的抱着她沉沉睡去。 第 29 章 “风流……” “风流啊风流,真是罪过……有……谁是……真心……”月夜下的御花园湖边有人带着几许醉意喃喃的念着,在若隐若现的波光粼粼中,湖边的柳树上正歪歪斜斜地靠着一个白衣女子,说是靠,几乎可以说是挂在柳树上,她昏昏沉沉,只管将手指上摇摇欲坠地挂着一个银制小酒壶丢了开去,一下子坠入湖中,荡起无数涟漪。 女子美好的容貌在月夜下熠熠发光,她侧耳倾听着酒湖翻入湖中的声音,微微笑了起来,不久却好似被自己的情绪浸染,低声咳嗽起来。 她笑了又笑,终至无法自抑,也不知到底在笑些什么。她突然恨恨盯着湖面,起身离开了柳树,身体因失去了柳树的依靠,踉跄了几步。 一双手却突然伸出,扶住了她。少年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苗凤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借着搀扶站移了身形,苗凤儿将疑惑的眼神落在了身着紫色纱衣的少年身上,却怎样都看不清楚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似乎是仍然沉醉于浓浓酒意,苗凤儿眼前出现的少年竟分辨不出是现实还是梦境。抬起已然朦胧的眼睛,四周的亮光也似乎一下子花白起来,雾状的光环在四周流转,刺得眼前溢出一层水雾。 司徒悠然发现她已然喝醉,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不禁咬牙切齿起来。真是要死,她从回宫以后就是这副不管不顾的死样子,简直是放浪形骸。陛下还在怪罪于她,她回来了也不接见,把她丢在一边。她却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将他带回来之后,就不再理会他了。只每天一心喝酒唱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不是——要不是……母亲要他接近她,他才不会管她死活! 司徒悠然气的要死,只觉得胸膛中一团火在燃烧,情绪来的莫名其妙。 她到底为何如此,为情所困?必然不会!他在心中断然否决了这个想法,她这张脸祸水的很,一笑起来把人迷的神魂颠倒,怎么会有不爱她的人? 大概在司徒悠然心里面,苗凤儿还是很有魅力的吧,尤其在他看到如卫可风一般的出众之人也被她勾搭上了的时候,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才是。说她举止轻浮吧,她还就浪荡起来了,全然不顾及别人的眼光。在这深宫大内之中,万一闹出什么事情,或者是她把什么侍子给强了,闹到陛下那里,她的人头不保,最近陛下火气大的很,连他都不敢在陛下跟前晃,要是被陛下知道苗凤儿这般放浪形骸,还不知道要如何震怒。 秦筝天雨情第7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这边司徒悠然正踌躇着,伸手想拉起她来,却又觉得自己身份高贵得紧,万一被别人看见了可怎么好,平白的“哼!” 一声冷哼倏地在空中响起,长发及腰的白衣男子鬼魅般的出现在司徒悠然背后听见人声,司徒悠然惊诧万分,还没等他回过头来,已经被一个利落的手刀劈晕在湖边。男子冷冷望了他一眼,向苗凤儿伸出手去男子将神智不清的苗凤儿温柔地抱在怀里,一个纵身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昏黄的灯光下,白衣男子坐在床头,轻轻帮陷入昏迷中苗凤儿守侯着。 “……是你吗…是你吗……”苗凤儿突然喃喃地说起了梦话,“你终于来了……带我走……带我走……我再也不要一个人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哀伤,在这寂静的夜晚带着无尽的凄凉之意。 白衣男子身体颤动了一下,犹豫地伸出手,帮她抹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落的泪珠。 苗凤儿恍惚中,感觉到有人轻柔地抚触她的脸,柔地像是抚触易碎的珍宝,是姐姐吗,是一直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姐姐是不是,她就知道,姐姐是不会丢下她一个人死掉的…… 多少年来,都是这样相依为命的生活着,姐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男人而自杀呢?不,她不相信。 姐姐,别再丢下她……她好寂寞,好难过,为什么都没有一个人真心待她呢……他们都…… 白衣男子不敢置信般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抱着,小凤儿……你——到底是梦到了谁……谁在你心中占了这么重要的地位……是为了那个地宫之主,还是为了那个名门公子,他们,到底哪个才是让你牵挂这么深的男人…… 苗凤儿忽然睁开双眼,仍然有些醉意,却还是发现了这个怀抱并不属于姐姐。 一望之下,惊讶之情不可遮掩,脱口叫出:“师傅!” 原音叹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突然恍然觉得不对,便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眼前这个男人,一身白衣坐在床头,白皙的肌肤,优雅的轮廓,修长的剑眉,挺而微翘的鼻子,淡薄的嘴唇。即使是坐着,周身也散发出儒雅的气质。就连刚刚轻轻落在她脸上的手,也是骨肉均匀,指甲圆润光泽,指尖漾出淡粉色的光泽。 看过那么多的美人,能美成这样且儒雅入骨,气质出众的似乎只有此人。 苗凤儿经此一吓,倒真的清醒了。低声笑了一下,“师傅你还真是神出鬼没的!” 原音抬手便给她的头一下子,“又没大没小!”声音却比刚才还温柔许多,连下手都不算很重。 苗凤儿却大声哎了一下,抬眼亮晶晶地盯着他,突然咧了嘴,“既然师傅这么说,那凤儿恭敬不如从命啦。” 她从床上起身,老老实实跪好。恭敬行了个大礼,“老神医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原音失笑,将她一把拉地坐了下来,眼睛却因为她的一个“老”字黯淡了一下,是啊,他怎么不老,他足足比她大了十二岁。他怎么不是老了? 明明知道是知道,可是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落寞的很。跟她在一起的人,除了君玉函比她大了些,其他人也都跟她差不多年岁,她当然觉得自己老了。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仍是温雅地笑笑,“你这个胡闹的,怪不得惹了如此多的麻烦!” 苗凤儿嘴巴一扁,竟然如同一个小姑娘般撒娇起来,“当然啦,有师傅宠我呀,我当然还能胡闹下,可是师傅你又不常在我身边,难得回来一次还不早来看我!” 原音被她嗔怪的语气弄的心脏都窒了窒,只觉得她这副娇媚的神态却只由他看见了,心中又甜却又气苦,你只道怪我不来见你,我出去那么久,何曾见你来寻我,到底是心中记挂着年轻俊俏的少年郎,怎么会记得我这么个半老头子。 苗凤儿见他沉默,只得重新开了个话题,“怎么不见未来师娘?” 原音面色突然冷淡下来,却好似生气了一般:“你我难得见面,你竟只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苗凤儿望天,那让她说什么啊?半饷竟然窝进了原音怀里,恩,师傅身上的药香味道真好闻,“师傅,不要生气嘛,我以为你跟李姨已经和好了。” 原音怀中搂着软玉温香,哪里还说的出拒绝的话,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动个不停,连刚才心口的郁闷都不知道何时飞向了天外。你只道她是你未来师娘,你可知道我对你无奈何,君生我已老…… “其实李姨真的很好,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跟她在一起,可是她这些年的痴情我都看的到,她对你是真心的呀!”苗凤儿苦口婆心,师傅是这世界上对她最真心的人,不为利用她做什么,只一味教她医术和轻功,虽然他常年在外行医,这份恩情她却不会淡忘。 她不愿意见他孤身一人,直到老死。 原音仿佛一下子从云端上坠落下来,“我从来没把她这个人放在心上,对于她来说,也断然不会娶我当她的夫郎,她一个世家的当家之人,如何会娶一个望门妨回家做夫郎,更何况,我还是个——” “呸呸呸,师傅又瞎说了,是不是又要说什么断掌的男人不吉利,克妻亡族这种话,胡说八道,谁要是敢说这些话来污蔑师傅,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原音的心暖了暖,一下子松懈下来,这些年受的委屈与愤懑,仿佛也在她的安慰下淡去了。这世界上,始终就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说——所以他才如此的难以自拔——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 苗凤儿眼睛中闪过一层寒意,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她的师傅,师傅是她一个人的师傅,她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他也是对她最好的人,李姨出身世家大族,家中夫郎成群,她怎么可能让师傅不受那些男人的荼毒,师傅这么纯良,万一到了那样的家庭,要如何自处! 所以,他们真的是不合适,师傅好可怜,压抑心中对李姨的爱慕,拖了这许多年,心愿都达不成,她一定要帮他找个真正可心的爱人!(作者望天中,小凤,所谓的睁眼瞎说的就是你这种,你哪只眼睛看到你师傅喜欢人家了=0=) 说医毒圣手原音纯良的,全天下大概就只有苗凤儿这只了…… =第 30 章 苗凤儿折腾了这几天,其实已经非常非常累了,跟原音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再也无法掩饰疲惫,趴在原音怀里面昏昏欲睡。 原音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任由她睡着了。 她就睡在他的怀中。她不快乐,总是不开心,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应该是什么都有了,地位,钱财,美人,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她,她到底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在她心目中,到底什么东西才是最想要的。 说起来,她还真是有风流的资本。她的眼睛、嘴巴、鼻子、眉毛、额头,每个地方都那么精致好看,原音慢慢的从苗凤儿的额头往下凝视着;看到她的嘴时,他的心忽然一阵紧缩,心跳有些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嘴,然后又缓缓的伸出手指,用很轻的力气抚摸上苗凤儿的嘴唇,描绘着她美好的唇形,她的嘴唇嫣红轻柔,透过他的手指,隐约传来一阵温软的触感。 他着迷似的反复摩挲着她的嘴唇,然后又把手指贴到自己的嘴巴上,仿佛要将她温柔的气息传达到自己身上来。 如果他晚生一些,如果他能够更早碰上她,他绝不会让君玉函那样伤她的心。她不一定真的想要孩子,但是她想要个亲人。所以才会那么伤心吧…… 第二天,苗凤儿醒了之后,发现原音已经走了。 她叹了口气,再次为今日的无所事事而悲哀。自从她回来之后,闻人月根本就不肯见她,害她编的好多理由都派不上用场,真是可惜了了。 正无聊着,宣召却到了。 苗凤儿跟着老奴来到陛下的内殿,老奴对她恭敬地行了个礼,便看见那宫殿里的侍子鱼贯而出。 老奴作了个请的姿势,便弯身退了出去。苗凤儿心中惴惴,但是又不能此刻打退堂鼓,不得不直直走了进去。 但愿陛下千万不要大发雷霆,苗凤儿内心默默念着,进了内殿。 闻人月一如上次一般,坐在椅子里面,只露出了半个身体。 “草民苗凤儿晋见陛下,陛下请饶恕草民之罪。” 闻人月突然轻笑起来,“起来吧,你不用如此惶恐,我没有打算怪罪你。过来!” 苗凤儿直起身子,慢慢走过去。 闻人月只比以往憔悴了些,其他并无不同。他只穿着件单衣,显得瘦削的厉害,但是却看来很有精神的样子,眼睛也亮的很。 他看苗凤儿眼底的不安之色,淡淡笑了笑,“今日你帮我擦身吧,你知道,我不想让外人知道。” 什么!什么! 苗凤儿心中大惊,简直是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什么道理,难道她不是外人,还是他已经准备把她干掉了? 一旁的金盆中盛放着热水,一块雪白的帕子搭在一边。 闻人月却不多解释,只冷下了脸,“莫非我竟然叫不动你了么?” 苗凤儿哪能不会看脸色,急忙端出笑容,“苗凤儿哪里敢?陛下放心,苗凤儿一定尽心尽力。” 壮着胆子将闻人月的上衣解开,苗凤儿内心苦笑了又苦笑,她这是什么命啊,完全是个仆从嘛,看闻人月将眼睛闭上休息了,她不得已又将男人的裤管拉高擦拭。他的腿苍白的几乎可以清晰的看见血管,苗凤儿在心中叹息着。 不过,她一个女人,有些地方真的不方便替他擦的。她擦拭了可以擦的地方之后,便想放下帕子,轻轻退出去。 “你都擦好了么,不是还有地方没有擦?”闻人月的声音突然响起,眼睛却还闭着,声音有些颤抖。 苗凤儿恨不得一头砸到椅子的把柄上,死了算了。 苗凤儿将湿帕子洗干净再拧干,犹豫了半天,都下不去那个手。看了看闻人月冷凝的容色,小心肝颤抖了,没法子呀,这里他最大,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把心一横,摆出一付视死如归的样子。她将他下身长裤的系绳解开,用湿帕子探入裤内替他擦拭。蓦然,她的手僵住了,碰到的东西令她惊住了,他的分身滚烫而炙热,几乎烧痛了她的手。 她的手立刻缩了回来,几乎受了雷劈一般,立刻要落荒而逃。 但闻人月却反将她扑倒,两人在厚厚的毯子上滚成一团。闻人月紧紧压在了她的身上。 苗凤儿想推开他,但闻人月却更紧抱住她,她待要使大力推开他,却突然感受到他压在她身体之上的绵软的腿。 闻人月压的更重,“吻我!苗凤儿。” “不!”苗凤儿不敢乱动,更加不能跟他动手,却冷冷拒绝到。 闻人月抱住她的脖子,自己将唇凑上去贴在她的嘴上,动情的吻着,嗅闻着她身上令他长久以来迷醉的花香味,只是这样的接触,就让闻人月开始急促喘息起来,心脏剧烈的狂跳,连下身也无法遮掩地抵在她柔软的身体上。 苗凤儿不躲不避,可就是死死抿着嘴唇,不肯让他把舌头伸进去探索的更多。 闻人月肤色过于苍白,头发披散在苗凤儿的胸前,在灯下,闻人月显得特别清俊,他抬起头,轻轻的喘息,眼睛注视着苗凤儿,眼中的坚定任谁都抵挡不了。 见苗凤儿不为所动,他心中懊恼,压抑的愤恨一时间涌动了上来,“吻我!” “不要!”苗凤儿别过脸拒绝他。 闻人月见她这么固执,改用手抚着她的颈项,随即身子往下滑,吻上她的颈项。苗凤儿僵直了身体,闻人月反而吻得更起劲,他急促的喘息,狂乱的吻着她的身体,并拉着她的手,抚摸自己近乎赤裸的身体。 苗凤儿暗叹,老天爷,我是很有节操的,你不要这样扔下我不管啊!我不喜欢霸王硬上弓啊,尤其不喜欢这样的呀! ===第 31 章 她叹了一口气,突然伸出手拉起了闻人月的头发,开口道:“陛下,别再演戏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闻人月一把柔软滑顺的长发被她抓在手里,被迫抬起了刚才还埋首在她身体上的头,他的脸色太苍白,淡色的嘴唇几乎没有太多血色,清澈的眼睛里流露着一丝的迷茫,全身流露出一种脆弱,更是迷人,激起人全心的爱怜。 双目对视,苗凤儿扬起一抹无所谓的笑容,“陛下,苗凤儿没有跟您客气的必要,有什么话还是敞开说吧。” 闻人月脸色变了变,眼中现出复杂的颜色来。 “一直装着喜欢我,你不累么?何必呢。”苗凤儿淡淡道,容色十分正常,却难掩厌恶之色,“苗凤儿不会永远都是傻瓜吧。” 闻人月双手勉力撑起身子,却恢复了初见的冷漠。“你果然还不傻。” 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着,姿势暧昧,却说着这样的话。 “陛下,可还是为了我身上的蝴蝶印记而来?” 闻人月低笑一声,“你终于明白了。” 苗凤儿黯然一笑,“如果到了今天我还装傻,死了的话大概也真是与人无尤了。” 闻人月听她话中大有萧瑟之意,一时之间反愣了愣,半天才开口:“你可知道蝴蝶印记只有正统皇室公主才会有的。” 苗凤儿点头,“不但知道只有公主有,我还知道你身上没有。” 闻人月的发丝垂落下来落到她的脸上,苗凤儿又笑笑,“陛下不必惊慌,既然陛下已经坐了这个位置,苗凤儿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你早就已经知道了?那你还敢留在宫里,胆子还真是不小。” “当年兰贵君生下的是一个女儿,本来最有机会继承大统,可惜却天生是个傻子,无奈之下,只能找他的表姐寻了个对策。经过商议之后,兰贵君的表姐,也就是现在的司徒将军,竟然将公主偷偷抱出宫去,换了个孩子进宫。可兰贵君万万没有想到,司徒自己也有私心,她虽然答应了换个孩子,却希望自己的血脉坐上皇位,只可惜,当时她只有两个儿子,不得已,她只能将长子换了进来装扮成公主养大,兰贵君把柄拿捏在她手中,只能哑巴吞黄连,好在女帝很快就一命呜呼了,女皇子息单薄,剩下的几个小公主都莫名其妙的接连夭折,司徒扶持自己的长子以公主的身份即位,但是他身上并没有闻人氏世代相传的公主印,是也不是?”苗凤儿施施然言到,仿佛说的是一个故事。 闻人月点头,仔细端详了她一阵子,赞许道,“你的想象力不错,居然能把这个故事编的这么完整。” “拜托,我可没有编呀!这难道不是事实么?”不是事实,那地宫最底层关着的男人可不就是当年因为生出公主而荣宠一时的兰贵君么,君玉函千防万防,却哪里能够预料到她早就将这一切摸的一清二楚了,呸,装什么情圣,当她会相信吗?她如果就是公主,那当年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仇人的女儿他留在身边,必然没有什么好心肠。 还要把她送到这里来,如果没有特殊的目的,她就变成傻小姑娘了。想到那个单纯的傻小姑娘,苗凤儿叹了一口气,“陛下,咱们前事不提了,现在我们或许才是最应该合作的人。司徒将军未必仍然一心扶持你,地宫那边又虎视眈眈,我们日子其实都很难过。” 闻人月点头,手却开始解开苗凤儿的衣服,脸上一片正色,“所以我们才更要亲近亲近啊!” 苗凤儿冷笑,“说的没有错,你想要的,无非是一个真正的公主,而我要的——” 闻人月舔上她的下巴,喃喃道,“你想要什么,我真没有看出来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你要什么——” 苗凤儿轻微地喘息着,任由他胡闹,把话说完才是正经,“我要没有人监视的舒服的日子,不用被人控制的过日子。” 闻人月眼神暗沉,一口咬了下去,“那你要好好跟我合作才是。” “陛下,还是去床上好不好,虽然地上也不凉,到底不太舒服啊!”苗凤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讪笑道。 闻人月面色一冷,生怕她后悔一般,“这可是你说的!扶我起来。” 本应是戒备森严的寝宫此时却意外的没有一个随伺的侍从在内,富丽堂皇的寝宫中空空旷旷的。四周盘龙镏金的柱子让本是用于皇帝休息的地方凭添几分肃穆的感觉。 “恩……” 像是男子极力压抑的呻吟从寝宫正中那大得不像话的龙床上传来,微风抚过,轻轻撩起了那本被层层纱帐遮得严严密密的床缦,露出了龙床之上滛乱的一角。 闻人月瘫软着身体躺在大床上,浑身赤裸。苗凤儿趴在他的身上,她的舌头已经象蛇一下滑入他的口中,与他的舌头纠缠着,诱探他的咽喉深处,引诱得他只想把这香舌一口吞下。这蛇一样的舌头一下、两下,在他的口中不住的纠缠,不住的挑逗,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之间这舌头想要自他的口中抽身而去时,他一下子咬住了那舌头。 “唔唔唔……”现在说不出话来的是苗凤儿了,他的舌头被闻人月咬住,真是动摊不得。 见苗凤儿不舒服,闻人月骤然松口,苗凤儿不住地喘气,失笑地望着他。 “我比你以前的男人如何?比他们强么?”闻人月突然道。 苗凤儿心里莫名其妙,她对他根本就没有兴趣,本就是勉力为之,不得不做的事情。更何况她心中始终记挂着卫可风这个人,其他人,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如何比较? 闻人月自嘲道,“我忘了,我这么个废人,玩起来哪里有什么乐趣。” 未等她开口,他的嘴已经移到她的颈间,轻轻啮咬着。 苗凤儿哪里能让他占有主动,当下不愿意示弱般轻轻地吮吸着他的右耳垂。立刻,闻人月就停了动作,只能急促的喘息着。 他只觉得整个人象是要爆炸似地,却又喊不出来发泄不出来,只能难受地哼哼着,心里只觉得憋得屈,憋得慌,他的头脑已经在极端的情欲下变得空白,只剩下肉体本能的索求。 苗凤儿轻咬着他的耳垂,一只手已经托住了他的腰部,腻声道:“乖,这样会舒服些的。” 她将他的分身轻轻纳入了自己的体内,只求尽快达成目的,不想跟他多做牵扯。本来,这种事情只有跟喜欢的人做才有乐趣,他们这样心怀鬼胎的,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 一声声破碎的呻吟,自闻人月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他觉得自己的神魂正随着苗凤儿的挑逗,被送上飘飘欲仙的九重天外。 骑在他身上的苗凤儿,只是如同履行义务一般尽力让他尽快达成目的。 “啊、啊、啊……” 闻人月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在苗凤儿的每一次起伏中发出配合的呻吟。 他的额间、背上布满细碎的汗珠,不知被这样弄了多久。快感一波接一波,累积在他的体内,让他的身体和灵魂不住战栗。 苗凤儿咬着他的耳垂,令那种刺痒的感觉一波波地自脊梁传到他下身的分身里去,那里紧窒的包裹着他的地方让他神魂俱醉,瘫软的双腿却仿佛有了一种感觉,似乎要配合着腰部想进入的更深,猛然一阵排山倒海的快感,骤间将闻人月淹没得将近窒息…… 一缕阳光斜照进大殿,闻人月茫然地看着床顶繁丽的花纹,天亮了? 他的腰简直象是已经断了,浑身上下,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了,然而两腿内侧却不停地痉挛颤动,只觉得浑身沾染着湿腻的东西。他在大殿内搜索着苗凤儿的身影,猛然间,他看到了站在窗口的苗凤儿。 她倚在窗边,衣衫不整,披散着头发,嘴角含笑,神情似十分温柔。眼睛却向外眺望着,悠远而宁静…… 她在想念什么人么……闻人月心中莫名不快,还压抑着一种陌生的痛感。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低低地敲门声,老奴在外面恭声道:“陛下,是否要传早膳。” 闻人月待要坐起,猛然间浑身无力又再度跌回床上去。待见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全是青的红的痕迹,偏偏挪动一步也不行,眼看着衣服却拿不到。苗凤儿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不由窘怒道:“给我穿衣。” ======第 32 章 苗凤儿微笑着走过来,捡起地上的袍子要服侍他穿衣,这时候闻人月才发现,苗凤儿居然只披了件外服,胸口扣子未扣,敞开很大的角度,正看见她颈间和酥胸上的吻痕来。她本来就肤白如雪,更映得这些吻痕显得红艳动人。 苗凤儿俯身替他披上外袍,又取了长裤替他穿上,看他故作冷淡,手在他分身上竟揉弄了好一会儿,他被弄的浑身痉挛,只睁大眼睛瞪着她。 苗凤儿自是笑了笑,带着三分嘲弄和惬意,披了外衣便要去开门。闻人月刚缓过来,见她这样毫不在意,生气地要死,又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气。 老奴弯腰进来,眼睛不抬,并不敢在苗凤儿身上停伫半刻,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端着食盒走向床边。 闻人月却冷声道:“爱卿服侍我用膳吧。” 苗凤儿愣了愣,才伸手接过老奴手中食盒。老奴恭敬地退了下去,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一眼。 苗凤儿歪头想了一会,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走过去,抱起了闻人月的上半身,让他靠坐在床上,脸上恭谦地笑着,另外一只手,却狠狠地捏了一把他的分身。 闻人月倒吸一口气,两手却用力地抱紧了苗凤儿。 苗凤儿只用一只手一勺勺地把清粥喂到闻人月的口中,不知情的人去看,还真的以为她在服侍男人吃早饭。 可是她却也爬上了床,骑坐在闻人月的身上,用膝盖去顶他,甚至不时抬起腿来,轻轻的磨擦他的身体。 闻人月只觉得全身冷一阵热一阵的,又想哭又想笑,一颗心狂跳不止。他几乎要大叫出声,然而每次就要他爆发边缘时,女子却停下来,温柔地吻他,吻得他七晕八素地说不出话来。 他明明双手可动,可以推开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两手紧紧地抱着苗凤儿的腰不敢放开,整个人却已经软成一滩水了。 苗凤儿喂完饭,放下碗那一刻,闻人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又带着很浓重的失落情绪。 还来不及等他细细品位,苗凤儿便又把他强行按压下去,再一次放下了帘缦。 好在他抱恙在身,不然连早朝都去不了。庆幸地想着,闻人月伸出手去,慢慢地解开她的外服,露出玉一般的肌肤,他倚在这雪白的胸膛上,轻轻地抚摸、轻吻、扭动着自己身子,用挺立的分身去磨蹭,口中发出销魂的呻吟。 他以为她还要与他欢爱,正兀自心潮澎湃,却听见她在他耳边低声道,“老奴即便可以信任,也不要让他知晓太多,为了他好。刚才那碗粥里面,我放了点东西,你在一月之内应该就可以怀孕。” 闻人月差点喷出一口血来,心中又气又怒,半天指着苗凤儿说不出话来。 苗凤儿一脸无辜,“你以为我又要跟你来一次吧,你真滛荡啊,昨天晚上还不够,早上还不放过我!” 闻人月气的差点昏了过去!还来不及发作,苗凤儿却突然沉身将他难受的分身重新又纳入,笑了笑,“算了,也不能让你做亏本生意,这算利息好了。” 他一条残废的腿被孤零零的留在床的边缘,帘缦覆盖之外。从外面看去,只能看见那条残废的腿在床边似乎恢复了健康一般,不断的抖动着,打着颤。 “嗯、哼、哼……我受不了啦……快、快、快、呜呜呜,啊……”这天清晨,某上在床上不停地发出令人销魂,欲求不满的呻吟声。 老奴隔了厚厚一道门,还听见皇帝陛下滛荡的叫声,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暗中想到,陛下真不容易啊,昨夜陛下就被享用了一个晚上,今早还来,真是太辛苦了。幸好,所有的侍从都被谴出去了。 自这日开始,苗凤儿每天除了给陛下出诊外,更是开始了每天不定时偷偷爬窗户进入皇帝内殿的勾当。 只不过苗凤儿在床上花样百出,想出的折腾人的法子更多。老奴都无法预料她什么时候就会翻脸,她一翻脸,连陛下都照骂不误,摔门就走人。她一高兴,就把陛下往死里折腾,清平帝几乎要被她的喜怒无常给气死,却又期盼她心情好。 …… 御书房的龙椅上,清平帝满脸汗水,长发披散,无比尊贵的龙袍被撩高到腰部。 双腿间的分身被一个女子的身体肆意吞吐着,白色的jg液沾染了两人的身体和衣物,连桌上的奏章都被弄的一塌糊涂。 “陛下,今天天气不太好,苗凤儿想,还是下午就把事儿了了,晚上就不过来了吧。” 闻人月呼吸困难,情欲澎湃,几乎发狂,却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泼下,她到底把他当什么,她每天如同来上朝一般占有他,一回头就把一切都忘了,不高兴来就把他一个人丢一个晚上,她是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浑人!恨不得吃她的肉,扒她的皮,将她挫骨扬灰!闻人月心头尽是愤怒和满满的无可奈何…… 可对上那双荡漾着柔柔水光、火星子一般的黑眸,当今圣上竟有一霎那的失神…… 实在是…… 好想挖出来,泡在药水里面,天天放在案头,让它一直这么温柔地只看着自己——心中转过无数恶毒的念头,闻人月真的很想要这双眼睛,渴望到心脏都在微微抽痛。 苗凤儿看他眼中闪现的复杂光芒,心中暗叫不好,不能太任性把他惹火了吧,现在好歹还用的着他。便低声对他道:“今晚在寝宫等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闻人月一愣,脸色又缓了过来。苗凤儿又开始重新安抚他。 高嘲过后,苗凤儿一反常态,竟然主动帮闻人月清理起身体来。她低头仔细去端详清平帝,只见他一脸迷乱,原本十分淡漠无情的双眼失神地微张着。 激烈运动后的胸膛重重地起伏,两个红色的||乳|尖上还沾着滴滴的汗水…… 他双腿无力地瘫软着,显然完全被她榨干了力气。 她看到这滛荡到极点,却又美丽到极点的一幕,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不属于她,她也完全不想要,不过,既然现在要做,双方都舒服自然是最好。她伺候的他舒舒服服,即便离开了,也不至于完全翻脸,多少有份情谊在。 第 33 章 闻人月呆呆搂着苗凤儿的脖子,靠着她坐在他寝宫窗外的花园的假山石上。单薄残废的腿靠着她的身体,涌上来人体的温度。 花园里竹影斑驳洒在地面不住摇曳,依稀听见清泉汩汩流淌,已经是初秋,他单薄的衣衫有些无法抵抗住侵蚀的寒意,不由得往苗凤儿身上靠了又靠。 这么晚了,把他带到这里来做什么,闻人月疑惑地望着苗凤儿。 苗凤儿淡然一笑,纤细手指探到他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可能马上就要开始了,安静。” 此时,一阵轻轻的摩擦声吸引了闻人月的目光,他看向假山前方一角,月光无法洒落的暗处,一株枝叶翠绿、婷婷袅袅的花蕾突然浮现。皱皱眉头,闻人月凝神看去,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花,竟然在夜里将要开放。 他的花园里面,从来都有无数奇异花木,但他从来没有留心过这一株,更加从未见过其开放。难道它的花期竟然在夜里? 仿佛故意要吓吓闻人月一般,那株花竟然悠悠绽放,清香袭人,不过片刻,二十多个花瓣傲然绽放,崭露着清雅风姿。 “可惜我找遍了花园,也只看见这一株,如果能够多找一些,满展于架,花开时令,犹如大片飞雪,甚为壮观。”苗凤儿低声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花。 “它叫什么名字?”闻人月仿佛陷入迷梦中,痴望着那花。 “昙花,它叫昙花。”闻人月被她语气中荡漾着的暖暖温情震醒过来,他听错了么,苗凤儿或调笑或怒斥,从来不愿意流露出一点感情来,怎么对这花倒好似非常喜欢一般? “那我将它移到寝宫去好了,慢慢欣赏。”闻人月傲然道,仿佛所有一切美好都应该属于他。 苗凤儿半侧着脸,悠悠望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盯着那花,仿佛要将它刻在心中一般认真。 闻人月愣了愣,被她看的一眼又挑起了怒火,那眼中,分明有着一种嘲笑的态度。 不可原谅! 刚要发作,却被她认真的侧脸迷住了,那精致的脸和专心欣赏的眼神里透出一份娴静之美,纤长的睫毛一动不动,极其专注的盯着前方。闻人月一颗心莫名其妙地急速跳动起来,不知道是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昙花,还是为了此刻这个苗凤儿。 苗凤儿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那昙花,闻人月想都没有想,揽了她的肩膀,靠在上面,眼睛竟然一刻也离不开她的脸。苗凤儿看了那昙花多久,他就看了她有多久。 就这样不知道到了何时,突然苗凤儿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来,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一直呆望着她的闻人月这时候惊醒,只觉得尴尬,怕她发现他如此痴呆地一直盯着她看。赶紧转过去装作欣赏那昙花,却惊觉那花早已凋谢…… 昙花一现,不过短短几刻……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苗凤儿会对他的言辞表示不屑了,这不是显得他很无知? 闻人月又恼起来,他一跟苗凤儿在一起,就特别容易生气,特别暴躁,这根本就不像他,真是讨厌。 “你这个滛徒,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昙花有什么希奇的,你喜欢,我就讨厌,我马上下命令,砍了所有的昙花!”闻人月为了摆脱心中愤怒,竟然将怒气牵连到昙花身上。 苗凤儿本来莫名其妙,但听他骂她已经觉得不高兴了,他这么说倒好象全是她强迫他一般,本来做生意就是你情我愿,她做什么要听他这样侮辱。亏她还好心带他一同来欣赏,真是罔作好人。 一火起来,也就一把把他推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然后头也不回就离去了。 闻人月被孤零零地扔在地上,双腿不能动摊,如同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总是把事情弄的一团糟。 刚才……那个人就在他身旁…… 夜里花园里面的风很冷,闻人月困难地拉紧衣襟。听见不知道何处有虫轻轻鸣叫,却显得四周更加安静。 仰躺在地上,他竟然不愿意喊人来帮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星星映在眼睛里,如同水漾开来,令闻人月的心静了。冰冷的星光一点点闪烁着,闻人月的心里凉凉的。 他不明所以地摸摸胸口,刚才,就是刚才,明明还那么温暖的感觉。片刻就只留下寒冷。 冰冷一点点渗进骨子里。越是如此,心越是清楚明白。 越是清楚明白,越是毛骨悚然。 那些星星看得久了,竟然如同苗凤儿的眼睛一般。 那时候在第一次知道他是个男子时候,镇静而温柔的眼神;在为他治疗的时候,那关切而认真的眼神;跟他摊牌的时候,明明悲伤却那么隐忍的眼神;压在他身体上的时候,那任性却怜惜的眼神;刚才注视着昙花,那种怀念宁静的眼神…… 闻人月的心中酸楚。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苗凤儿如同蚀骨的毒,一点点浸入了灵魂?对方是真正的公主,而自己却是个夺了她位置的君王。 痛苦慢慢蚀骨,闻人月不自觉摸了地上的石块,把那些棱角慢慢握紧在掌心。 是不是身上的痛苦可以掩去心头的伤痛? 但是即使如此,心脏的地方还是抽痛着。 他伸手,盖住眼睛,遮住一天星光。 眼角微湿。 躺在冰冷的地上,连身体也慢慢变得冰冷。 只是,心里那一双眼睛微笑看着她,终究没有褪色。 只有越来越清晰。 正以为要这样兀自悲伤下去,却听见一个女子温柔的笑语:“我走的时候还在想,如果你叫人过来帮你回寝宫就算了,如果没有,干脆咱们在露天做好了。” 闻人月惊诧地睁开眼睛,却看见苗凤儿蹲在他旁边,一脸调戏样。一边说着,就一边褪下她的一件衣服,大有马上要在这里要了他的架势。 露天做?她果然是个任性妄为的色胚子!闻人月只觉得一团火从心头蹿了起来,竟然瞬间驱散了浑身的冰寒。 刚待再次忍不住发作,却突然被苗凤儿抱起了上半身,她竟然将脱掉的长袍裹在他的身上,转眼将他包的严实,半扶半抱他起来,苗凤儿吃力道:“你稍微用一点力气,你的腿其实已经有知觉了,下面要开始练习了,尝试着用点力,自己站起来。” 闻人月呆呆的望着她,心头涌起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温柔的酸楚,不要说站起来来了,整个人竟然立刻酥软了全靠在她身上。 苗凤儿被他一压,没有心理准备,顿时向后栽倒…… =====第 34 章 苗凤儿一时间没有防备,只能被压的坐倒在地上,闻人月也一下子跌落在她身体上,重重压了下去。苗凤儿擦着假山跌倒,恰好靠坐在假山边上。 闷哼一声,苗凤儿脸色未变,将怀中的男子保护的很好。 闻人月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本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一下子却又站不起来。急的额头都冒出汗来。 苗凤儿的手落到他肩膀上,“不用着急,我扶你起来。” 闻人月却反应奇怪,他一把挥开她的手,如同要掩饰什么一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苗凤儿以为刚才他受伤,正强行按住他要仔细检查,却发现月光下他苍白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现出淡淡的粉红,披着她外衣的身体慢慢的扭动着。连光洁的额上都布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竟然死死咬住下唇,似乎正在强忍着某种煎熬,残疾的两腿明明是在抽搐个不停。 苗凤儿知道闻人月骨子里面其实是个骄傲的男子,此刻他双腿残疾,受制于人,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是在她的这个外人面前,岂非极度难堪。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得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希望缓解一下他的情绪。 闻人月浑身一僵,随即却哆嗦的更厉害。 苗凤儿看出他神色很是不对,转念一想,伸出手探入他的长裤之中,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刚才挣扎间引动了他的欲望,怪不得他难堪的要死,又不好说出来闻人月感觉到苗凤儿的手触碰了一下自己正痛苦的根源,立即发出一声痛苦又夹杂着愉快的呻吟,本来还不愿意让她发现,他竟然在跌倒在她身上的时候,分身立刻就——真是丢脸——自从身体被她弄过,就变成这副样子,只要她靠近三步以内,不由自主就会在脑子里面胡思乱想起来…… 苗凤儿知他此刻非常难堪,也不好说什么,心中叹了一口气,稍稍用力的握住了他前端的欲望,不住套弄,不时的用指尖轻按那甜蜜的顶端。 闻人月靠在她身体上,此刻只能仰高了修长的脖子,不住大口的喘息,双腿的内侧已不由自主的颤抖痉挛着。 苗凤儿却突然听见了轻微的动静,似乎有人!她迅速用长袍掩住自己的动作,犀利的眼神投向一个黑暗的角落。 闻人月哪里知道这些,他见苗凤儿竟然在关键时刻停下了,便再也顾不得许多,自己挺 秦筝天雨情第8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自己挺动腰腹,重重摩擦着女子不再动作的手。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滛靡令他坚持不了多久便发泄了出来,他刚回过神来,便看到苗凤儿凝重的神色。他软垂下来的分身还在那人的手里,一念及此,他几乎恨不能此刻就晕过去人事不知才好。 苗凤儿却未嘲笑他,只替他穿戴好,当真扶了他回殿,途中一言不发,脸色很不好。闻人月被她安置在床上,还以为她也要上床,谁知她竟然挥了挥手,就退了出去。 闻人月翻身背对门口,整夜辗转反侧,只觉得这殿,这床,竟然空荡荡的吓人,便不知道为什么,一夜未眠,开始他还以为苗凤儿半夜能再摸上床,谁知道竟然真的一夜不见人影…… 他哪里知道苗凤儿刚回自己的房间,便因那坐在床边冷着脸色的男子而延误了。 “师傅,你怎么来了。”苗凤儿心下稍安,看样子那股熟悉的气息果然是原音,若是别人,还真的很不好处理,非只有杀人灭口一途而已。 原音却呆坐床边,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两只眼睛木然呆滞,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师傅,你怎么了?”苗凤儿急忙过去,拉住他的手。 原音却如同被火烫了一般迅速甩开她的手,厉声道:“你别碰我!” 苗凤儿心知他定然什么都看到了,心中黯然,“师傅,你嫌我脏是吗?” 原音脸色稍微缓了缓,看她失落的表情,心中又是强烈的悸动,但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实在叫他又心痛又愤怒,恨不能一剑杀了她跟那个男人好。 他本来在这房间寻不到她,去上次遇见的花园碰下运气,却不料看到那样的一幕,那男子竟然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她还把手探入他的长裤里去……他们……他们…… 知道她风流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却真是头一回,看她在月光下抚弄那个男子,他倒恨不得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的好。 可是看见她失落的仿佛被他遗弃的表情,他的愤怒心痛竟然算不上什么,只想抱她在怀里好好疼惜。 苗凤儿此刻却跪坐在他身边,将头埋入他怀中,闷声道:“师傅,我的事情你都知道,我没什么可瞒着你的,他就是闻人月,我答应他,要给他一个公主,他也会帮我摆脱君玉函的纠缠,师傅,我知道你一生洁身自好,自然见不得这种龌龊苟且的事情,但是凤皆出于无奈。师傅,请你原谅,不该欺瞒你,但是——” 原音心中知道苗凤儿狡猾的很,她这副可怜样子大半是装出来让他心软的,但他偏偏还就吃这一套,只对她一人硬不起心肠。 于是他也只好抱住了她,低声叹息,“师傅知道,你跟他——不过,师傅不许你动真情。” 苗凤儿万万想不到他的嘱咐竟然如此奇怪,抬头看他,仔细琢磨他的意思。 原音一时间竟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面上微红,轻咳一声,正色道:“你与他立场不同,即便将来他真的有了你的孩子,你也不可能留在这里跟他做个长久夫妻,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苗凤儿自然点头,“师傅,这些话我一定记在心里,只要师傅不生我的气就好了。” 原音脸上红晕未退,苗凤儿是情场老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原音对她亲近闻人月似乎反应过激,对她也不太像一般师徒……不会是……不会吧…… 原音揽了她上床,自己靠在她身边堵在床边,以手支额,“好了,太晚了,师傅今夜就不走,暂时在你这里歇一个晚上。” 苗凤儿本来想安抚了他再去找闻人月,这时哪里好在师傅面前表现出来,只得就这么两人和衣而睡,将就了一个晚上。 原音却一夜思绪翻飞,竟然想到了二人最初相识的那段日子…… 第 35 章 回忆 山洞的事情过后,君玉函竟然没有杀掉苗凤儿,相反,还将她带回了地宫。而地宫本有很多奇人高手,可惜苗凤儿起步太晚,早就不可能从头开始练习武功。所以她选择跟从毒医圣手原音学习医术和下毒的功夫。 因为原音从家中逃出来的时候,是君玉函收留了他,为了报答地宫之主,他才答应留在地宫,但是双方并非隶属关系,他严格说起来也不是地宫的人,所以收不收苗凤儿做徒弟,自然别人也勉强不了他。 苗凤儿第一次见到的原音,并非如今这个模样。他那时总好穿一件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从来都不洗澡,也不见他梳洗,不说蓬头垢面,也真的很像是个乞丐。整张脸上除了一双幽幽的眼睛,几乎都看不清颜色。 并且瘦的跟个竹竿子似的,根本就只剩下一把骨头,对人都是冷冰冰的,从来不许别人靠近他,浑身都是毒,碰一下都会烂掉手掌。他摸过的东西,坐过的凳子,地宫里面哪里有人敢碰,所以对于苗凤儿居然选择他做自己的师傅,不光地宫里面的其他人感到惊诧,连君玉函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依照苗凤儿的理解,这世上的高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如果原音晓得她是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找上他,大概也得吐血。 他最初是不理睬她的,但是他也知道她算是君玉函的情人,所以才留她一条命,任由她围绕在身边,随便她怎么求怎么说,就是不答应收她做徒弟。但是他低估了苗凤儿的死缠烂打的功夫,她到处跟着他,连上茅房都在外面守着,气的他快破功一掌劈死她了,但是她却懂得适当时候就不让他瞧见,每次他刚一抬胳膊,她就溜的没影儿了,几次三番下来,她要跟,就让她跟了。所以那段时间,他出门都甩不掉后面这个尾巴。 “不晓得什么时候他才会停下来休息休息啊?” 苗凤儿瞅住前方竹竿似的背影喃喃自语,这一路上,她不晓得暗地里嘀咕了多少遍,这个家伙真的很固执,说不收就是不肯收,任凭她嘴巴都说破了就是不松口,实在是太冷酷了。不过,就是这样的人,本事才比较大,学起来才有挑战性! 打从离开地宫起,一个多月了,他们都是以这种方式行进,一前一后,相距不算远也不算近,即便她加快脚步想赶上他也是白费功夫,因为这个家伙很神奇,脑袋后面如同多长了一双眼,明明没有回头看过她半眼,偏偏就是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她根本靠近不了他,但是好在他也没有故意甩开她,顶多算是不理睬她罢了。 只有一种时候,他才会停下来休息。只有停下来用餐的时候,这时候他总会从包袱里面拿出一个又冷又硬的馒头,自己坐在石头上自顾自的吃起来。她也会找一个离他不远的坐下,掏出自己的干粮吃起来。通常她的干粮会比他的馒头好很多,因为上路之前君玉函总给她不少银票,让她在路上买点心吃。但是原音却从不接受她递过去的东西,在第十八次递点心给他被扔的远远的以后,苗凤儿就不做这种浪费粮食的事情了。 但是他越走越偏,到最后苗凤儿已经找不到集市了,只有看到一些散落的村庄可以讨些吃的。最可怕的是,这个家伙越走越北,苗凤儿根本没有准备厚重的衣服,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冷的几乎要掉头就回去,但是她还是坚持下来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尤其冷的可怕。所以她自己去捡树枝,收集树叶,一路走一路抱着,等晚上到了休息的时候,她等到原音躺下之后就把东西全抱到他身边去,生火取暖。有时候见他睡的比较熟了,还大着胆子把他挪到火边烤火。 他似乎睡的很熟,被她怎么拖都不醒,所以做习惯了之后她就大胆把他又拖又抱的弄到火边上来,可是不管怎么热的火,似乎对他冷冰冰的身体都没有用。苗凤儿心中不忍,怕他真的冻坏了,有好几次看到他躺在雪地里面似乎都已经冻僵了,大雪覆盖了他的脸和身体,她就赶忙把他拖到避雪的地方,生火取暖。但是他有时候连呼吸似乎都微弱的很,根本缓不过来,她就把他强行抱到怀里,紧紧的搂一夜取暖。似乎只有在她怀中,他冰冷的身体才会缓过来。每次天亮的时候,她都被他冷冰冰的推开,然后又重复着前一天的样子继续赶路。但是不管他的态度有多恶劣,苗凤儿都会在晚上把他抱进怀里睡。刚开始她确实是想跟他学习,但是现在她却不能在冰天雪地里面丢下他一个人走掉,他的自虐倾向真的很严重,她怕他冻死在这里。 但她从来不乱动他的东西,也从来没有窥视他容貌的愿望。她想他把自己弄的这个鬼样子,可能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是谁。 走了很长时间,他们也会遇见一些稀疏散布的猎户。这时候,苗凤儿就会跟人家乞讨一些陈旧的、不要的棉絮。因为此时,银票根本就派不上用场。猎户们的生活大多自给自足,最多也就是在天好的时候以物易物,用不上这些东西。但苗凤儿长的俊俏,嘴巴又甜,哄的那些猎户家里长的壮实的夫郎和少年眼睛发亮的盯着她看。不但能要到一些棉花什么的,有时候还能讨到一碗热汤。但是苗凤儿从来没有自己喝过,她总是把汤端到原音面前,好在他也不怎么拒绝,大多时候还是喝的。到后来的时候,他不再一饮而尽,只肯喝掉一半,然后就继续往前走,苗凤儿就把剩下的喝完,就匆忙去追他。 等棉絮分量足够之后,苗凤儿就一边把他抱在怀里,一边利用他在夜晚睡觉的时间就著火光一针一线自己缝制棉袄。 缝好一件,先给原音,其实她心底也没有把握他到底会不会穿这样粗制的东西,她很少自己动手,以前贫困潦倒的时候,衣服都是姐姐在帮她缝,后来发达了,她都是穿过就丢,很少有自己亲手去缝的经验。 好在原音盯著棉袄看了好一会儿,再抬起目光盯住她看了更久,那眼神,似乎出现了一丝儿表情,然而仔细一看又没有了,依然是毫无情绪的瞳眸,但棉袄,他拿去了,慢条斯理的套上身,再转回身去继续赶路,没有半声谢。 苗凤儿也不在意,过了几天,她也做好了自己的那一件。本来以为有了棉袄,她就不必再每天抱着他睡,谁知道他一到晚上就把棉袄脱掉扔在一边,自己还是躺在冰凉的地上睡觉,她只好又把他拖过来抱在怀里面睡。她真是命苦啊! 第 36 章 可是即便是这样冰天雪地的破地方,竟然也不安全。她更想不到,原音竟然是来采药的,不过是为了什么雪莲就要到这种地方来,更何况还是为了什么根本就只流传于书中的雪莲,她真的要服死他了。 当在那个山洞里面看见长的如同伞状的蘑菇一般的东西的时候,原音眼睛发亮的扑过去。苗凤儿呆呆望着他死死握着那所谓的雪莲,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却突然听见一阵诡异的笑声,“想拿走我们的雪莲,哪里有那么容易。” 抬头一看,只见石壁上坐着一看似十六七岁的少年,正一脸魅惑地舔着自己的手指,朝他们不怀好意地媚笑着。 而那石洞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一个少年。精雕玉琢的五官透着让人惊叹的秀气,唯一可惜的是,那如利剑般往上斜飞的眉毛底下,是一双妖魅的眼睛,露出一种与常人不同气息。两个少年一红一蓝,却都带着诡异的笑容。 石壁上的红衣少年笑道,“小蓝,咱们遵从师傅的命令在这里守了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真的上来过呢?居然没有冻死。” 蓝衣少年展开手中的鞭子,笑了笑,“不光如此,还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呢,你瞧瞧,咱们多久没有见过这么鲜活的美人了?”他话一出口,两人的目光都落到苗凤儿身上,苗凤儿皱了眉头,这两个人,说不出来的邪气奇怪。 小红飞身从石壁下来,落到他们面前,死死盯着苗凤儿的脸看,喃喃道:“长的真好看,我还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那小蓝也点头,“从师傅死了之后,咱们就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物,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他舔了舔嘴唇,嘴角勾起一种奇怪的笑容。 突然,小红将脸转向原音,“你便是师傅说的毒医圣手么?” 原音冷冷点头,神色不变,“原来是二位尊者,我照约定来取雪莲。” 小红眼珠子一转,面带笑意:“圣手莫急,我等知道你已经等了这许多年,师傅曾受你相救大恩,所以才将悉心培育的雪莲交你算作报答,但是我二人替你守在此这么多年,难道你不该给点东西作为报答。” 原音点头,“的确是应该,不知道二位尊者想要什么?我近年来收集了不少珍奇,二位想要我随时可以奉上。” 小红小蓝此刻却异口同声,“就要她!” 苗凤儿镇静地望着二人,又回头去看原音,他神色复杂的望了她一眼,别开眼睛,“她跟我没有关系,只是一路跟过来的陌生人。” 小红抚掌大笑,“好,既然如此,圣手可以走了,这个女子我们留下了。” 苗凤儿静静望着原音,也没有出声央求,却将目光落到他死死握着的雪莲上。天山雪莲,传说中能够起死回生的神圣之物,生于天山,长在冰寒之地,哪一个医者不想得到。拿这东西做实验,可以让自己的医术上不止一个台阶。 原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无法面对她平静却寂然的目光,迅速将雪莲放入包袱中,飞速冲了出去,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般。 苗凤儿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被丢弃了吗? 不管付出什么,他都没有回馈的必要不是吗?反正对他好,也只是她一相情愿而已。 小红面露痴迷的盯着她,“你死心吧,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死在他手上的人何止千百。他明知我们习的是男女双修之术,还把你留下来,他对你哪里有丝毫情谊。乖乖听从我们的话,或许还能活着。” 小蓝却已经按捺不住,直接向苗凤儿走过去。 原音一路飞奔下山,只觉得胸口一股闷气无处疏散,几乎要爆裂开来,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把她留在那里有什么不对,不是早就发过誓言,既然别人都对不起他,他也没有必要去顾及别人了。 当年他也曾经温柔善良啊,他也是名门公子,他早年也曾经一心期盼嫁个好女人好好过一辈子,可是呢,可是呢他从未见过的未婚妻居然因病去世,他白白担上望门妨的罪名。然后又有相士说他天生断掌,只有一条手纹,克妻克女,一生不幸。就连他从小跟父亲学习的医术也被说成是妖术。自己那慈爱的母亲,竟然因此将父亲活活打死,还将要杀了他。如果不是他及时逃出,他真的要惨死在母亲手下,这些年,他到处杀人害人,只要不顺眼的人,就绝对不留活口。既然她们说他是妖星,那他就害人给她们看! 可是,可是,她呢,她呢——她缠着他学医术没有错,她从来也没有勉强过他;她确实死缠烂打没有错,但是她对他从来都很尊敬;她确实一路跟着他没有错,可是她会自动避开他不方便的时候;她一路上对他诸多照顾,他都看在眼里。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她一个女子,却没有什么尊严可言,被他责骂也不还口,笑眯眯的盯着他看。一路走来,她要到什么东西,都第一个给他。连一针一线做的棉袄都先给了他,她有对不起他吗? 她没有,那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除开她想拜师之外,他又老又脏又丑,她根本没有必要讨好他到这个地步。他不是毫无感觉,她每天把他抱在怀里睡,如果他真的厌恶她,为什么从来装做不知道,还特别期待那时候温暖的女体和好闻的香味。 他害怕,他真的害怕她对他太好,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产生不该有的念头,所以才将她一个人丢在那里,明明知道,明明知道那两个男子跟一般男人不同……他们吸取女子的阴气增强自己的功力……他要回去看看,就是回去看看而已“啊!……啊啊!……” “呼……呼……” “啊!……小蓝……她的嘴巴好棒!……我快不行了!……” 洞内是两个漂亮的少年,在轮番折磨著身下的女子。 身着蓝衣的少年把女子压倒在地上,抬高她的身体不住地挺腰撞击著、穿插著,而另外一个红衣少年则捏著女子的脸,强迫她为自己抒解。 过了一会儿,那红衣少年竟似承受不了这种激|情,累的坐在石凳上,让苗凤儿跪在自己面前,把自己涨得通红的分身重新塞进她的嘴里,让她的嘴来抒缓自己痛涨的分身。 他几乎舒服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声浪叫,稍缓,竟对那蓝衣说道:“师傅从未说过,原来……双修之法如此——快活。如果早知道,我早就找个女人来尝试了。” 在他的动作过程中,蓝衣少年一刻也没有离开女子的身体内部,仍在不断地抽锸着。苗凤儿跪在地上,嘴里含着红衣少年的分身,身后又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全身激烈地摇摆着,神色痛苦难忍,却紧紧闭着眼睛,不肯发出任何一句求饶。 蓝衣少年同样爽的说不出话,这时候才答道,“呸,这种极品怕是师傅也没有遇上。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我俩有这等艳福,还不气死了。这种身体容貌,百年难得一遇。” “小红,啊……好舒服……听我说,你把她交给我吧,我再去寻个漂亮的给你。”蓝衣少年眼神迷离,紧紧盯着苗凤儿。 “哼,恩……嘴巴好小好紧……你倒想独吞,她应该是我的,是我先发现的!”红衣少年不甘心的道。 两人争执了半天,却没有结果,只能下死力气折腾她。 苗凤儿难堪的几乎要死去,从未有人敢如此对待她,但是却又无法,这两个少年力气大的出奇,她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两个少年初次尝到交欢的乐趣,彼此交换了好几次,轮流玩弄她的身体。用尽各种姿势蹂躏着苗凤儿。 原音靠近洞口,听见的便是小红在嘶声说:“我要让你全身内外全是我的味道,永远也摆不脱,让你生生世世都和我在一起…不许你再念着那个男人……” 小蓝冷笑,“你不是说双修么,怎么舍不得她死啊?”话说的阴狠,却突然重重吻住苗凤儿的嘴唇。 “不许你亲她,她的嘴巴是我的,只有我能亲!” 原音只觉得心里被一股绝望、阴沉之气所笼罩,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因为他,她竟然,竟然被这样对待,有哪个女人受的了这样……他不能再思考,冲了进去…… =====第 37 章 红衣少年察觉有异,从苗凤儿身体里面抽身而出,随手将长衫披起,腰间所系暗紫腰带便是武器。他眉眼含媚,显然并未从情事中脱身。 原音本可先发制人,但是他目光落在苗凤儿身上,呆了片刻,应付红衣少年竟然慢了一拍,被他的腰带抽上手臂,棉袄的外皮顿时破了,露出里面褐色的棉花。 两人瞬间交起手来,红衣少年虽然看来年少,却招招老辣稳练,变化精妙绝伦,圆融无缝,步步环扣,处处占得先机。原音平生所学,最精妙之处只在医术与下毒的功夫,若说上武功,其实远远比不上这红衣少年。 他本可下毒制服他,但居然在看到苗凤儿跟那两个少年交欢的画面后大脑只留一片空白,压根就想不起来这一回事情,他经营艰苦,只能险中求胜,却几乎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是以一时间,少年也讨不到便宜。 少年本情欲高涨却被人打断,不由火冒三丈,腰带劈斩一条迅捷快速,犀利无比,眼看就要从原音面门劈下。 “二位真是好兴致,如果要打还是出去打,这里不是地方,——没看见么?”苗凤儿清亮的女声突然插进来,红衣少年生生顿住了动作。 二人齐齐向石床那边看去,一时间竟然呆立当场,那边局势不知道何时已经发生了扭转。 那个蓝衣少年此刻浑身衣服被扒的精光,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石床,高高抬起白皙圆嫩的臀部,他全身不受控制地激烈抽搐着,白皙的肌肤布满情欲的红晕,泣不成声地发出阵阵娇喘。 另一个漂亮的女子正压在少年身上,抓住他的分身,毫不留情的狠命揉弄。 “小蓝,你怎么——”红衣发出惊喘。 而那被称作小蓝的少年却已经再不能回答,他神智迷离,两腿已无力地垂下,身子瘫倒在床上,整个人只能配合着女子的动作。 “啧啧,看样子常年不见太阳的身体还真是不错的。”苗凤儿歪头看向他们。 “你,你怎么——” “唉,老是死命插啊插,有什么意思嘛,一点情趣都没有,我有很多好花样哦,怎么样,要不要一一玩一下?”苗凤儿的脸上闪烁着一种奇异的神色,已经被欲望润湿了的眼睛魅惑着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哪里受的了这种刺激,他一把扔开腰带,对着原音的心口便是一击,将猝不及防的男人一掌打出了洞口,运起全身之里挥开巨石挡住了唯一的入口。 苗凤儿有技巧地揉搓着身下少年的分身,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滛荡的尖叫声,贲张欲裂的分身终于控制不住地喷射出白稠的浆液,一时间竟然全身痉挛的彻底昏迷过去。 “你——你使了什么妖术”小红惊讶地望着苗凤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局势一下子就倒转了,她怎么将小蓝做的晕了过去。 “你们那种哪里舒服了,就知道死命折腾,没有技巧可言。要不要尝试一下我的方法,很舒服哦!”苗凤儿从少年湿漉漉的身体上坐起来对着小红道。 明明知道有问题,小红还是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朝她乖乖走了过去,扑进她的怀中。 原音重击之下,真的被打出洞外,他也不自行疗伤,只每天守在洞外等候适当的时机,那里面的人总要出来吃东西,他还有机会。 “嗯嗯!……啊!……” “小红衣……是这里吗?刚才最敏感的是不是这里?……” “嗯啊……不要!啊啊!……啊!别弄那里了!不要……!可恶,我要杀了你!”天啊!那是什麽感觉?从没想到被她摸会有这麽剧烈的感觉……强烈的快感冲击一波复一波传来,红衣快要失去意识了!……他的眼光落到一边几乎昏死的小蓝身上,中途他曾经醒来一次,居然又爬上来求欢,苗凤儿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居然活活又把他弄的昏死过去。可恶,他们可是天魅老人的徒弟,修习双修之术,怎么会被一个女人压在床上弄的要死要活。 “啊啊!……不要了!不要了!我会……”只是身体上的敏感之处被玩弄的感觉从来没有过,他无法抵抗。 “呜啊!……呀啊啊!……好坏!……弄死我了!”她,她,她居然用丝带牢牢绑住了他的——让他死了吧…… 数番蹂躏,洞中只留下他的哭泣!他不住地摇著头,试图逃离那种感觉。原来她才是扮猪吃老虎……他会死掉的啊,会被玩死的…… “亲爱的,双修之术可不是只有你们懂哦,看样子你们根本没有学到家,根本是菜鸟嘛!”苗凤儿将他不能动摊的身体用腰带绑的结实,他如同一只粽子一样被自己的腰带给束缚着。 “是不是觉得体内提不起力来啊,小乖乖,姐姐我不陪你们玩了,姐姐要走了哦!”苗凤儿潇洒的从床上跳下来,将衣服穿戴整齐,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小红两眼一翻,活生生地撅了过去。 苗凤儿正待往洞口走去,脚却被一人拉住。她低头一看,被剥的精光的蓝衣少年俯趴在地上,一只胳膊死死拽住她的脚踝。 苗凤儿蹲下身,将他翻了过来,抚过他胸前两粒粉色的||乳|头,沿着淡淡地胸肌轮廓而下,掠过紧绷结实的小腹,停在被柔软毛发包围着的分身上,小蓝长发披散,此刻却突然涌起无限希望,苗凤儿的动作让他以为她不会离开,她留恋他的身体。 可是苗凤儿却叹了一口气,“这里已经被弄成这个样子了,你还缠着我,当真不要命了吗?你们师傅天魅老人肯定告诉过你们,练习双修之术确实可以增进功力,可是你难道没有发现我身上并无内力么?你们那一套对我根本就没有用处。” 小蓝垂下眼睛,不肯回答。 “你们其实从我和原音刚一上山就盯上了吧,我一直觉得脊背发凉来着。可是,我还以为你们早就会出手了呢,这次碰到我你们已经很走运了,要是别的很坏的女人,说不定先j后杀哦,把你们玩死也都有可能。”苗凤儿抽出手摸他柔顺的头发,接着道:“本来就不精通,对情事也不熟悉,居然就敢亲身试验,不知道说你们俩傻瓜好还是单纯好。” “这里男人的身体其实都很虚弱,若非你们练武,内力深厚,我也不一定会被制住。才刚要了几回,你们俩就受不住了。还是上床睡一会吧。过一日你们自然会恢复的,可是以后切莫做这种盗取他人内力的勾当了,需知道害人终害己。”苗凤儿连拖带拽的把小蓝也弄上了石床,知道他此刻全身乏力,根本没有阻拦她的力气。 想到他们其实都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苗凤儿心中有些怜惜,缓缓地俯身,用自己的唇印在他们的额头上,一人给了一个如同慰藉一般的晚安吻,“闭上眼睛睡吧,体力都被榨干了,看你们下次还敢逞强。” 说完便将刚才丢下的衣物重新覆盖在二人身体上,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却突然看见那挡路的石块被生生移开,一个男子站在洞口,累的气喘吁吁。 苗凤儿施施然走了出去,面带笑容,扬声道:“师傅,你久等了吧。”心中暗暗偷笑,果然故意留下来让他内疚,这种哀兵之策还是有用的。舒展了一下筋骨,苗凤儿暗骂那两个小东西实在力气很大,弄的她现在还有点累。 原音不敢看她,立刻掉过头去,只低声道:‘我们快下山吧——” 苗凤儿跟着他走到半山,他又突然掉过头,嗫嚅着说:“你想学什么,下山以后我一一教给你。” 苗凤儿笑的很温和,很自信,眼睛亮的如同星光。 回忆篇结束。下一章回归正文。 ===第 38 章 —她昨天晚上不在他这里,到底去哪里过夜了? 清平帝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边批改奏章边在心中暗暗琢磨,是不是又背着他约会了新欢,还是偷跑出宫门私会旧爱?闻人月越想越气,指甲狠狠扣入奏折,眼前的字都模糊起来,仿佛就能看到她搂着哪个野男人鬼混的情形。 可恶,她不是答应他要给他一个孩子吗? 哼,有了公主,就第一个杀了她以绝后患,省得她总是人在心不在,有时候趴在他身体上还想着别的男人。说不定她对他这个残废根本就没有兴趣,宫里那么多美貌的男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几乎觉得站在身侧服侍的侍从便是苗凤儿约会的对象。他不由懊恼地砰地一声将奏折掷了出去,火冒三丈地在书房巡视了一圈,“来人,把他拖出去杖打一百,然后赶出宫去!”他指着一个容貌极好的侍子,大声吼着。 “陛下,陛下饶命!”那侍子被闻人月突如其来的怒火给波及,还未开口求饶几句便被侍卫拖了下去。 老奴也不由面无人色,慌忙跪下。 “你们都滚出去!!出去!”闻人月将桌上所有一并扔了满地,将怒火全部对准别人。 老奴忙率领其他侍从退了出去。 “陛下一大早就好大的火气啊,苗凤儿都吓的不敢进来了。”一个女子从窗口跳了进来,反手关好了窗子。 “你——”闻人月抬头一看,火从心起,“你还敢回来,你昨夜去了哪里,为什么整晚都——”自觉失言,这样不是显得自己很在乎她么,闻人月咬紧嘴唇,刚才勉力撑着的身体跌坐在龙椅上。 苗凤儿走过去,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搂进怀里,“这么一早就这么大的火气,你身体不好。是不是觉得命长了?” 闻人月被她话语中的关切之意弄的心口窒了窒,火气莫名降了下来。苗凤儿伸手解开他的衣结,将手探入他的裤子,慢慢捏着他细弱的双腿,“今天腿好点没,是不是舒服一点了,昨天给你抹的药膏记得要按时涂抹,算了,待会还是我来帮你抹吧。” 闻人月抿著唇,看著她嘴唇一开一合,眼睛里渐渐有光聚集。他突然觉得此刻嘴唇发干,心脏跳动的厉害。 苗凤儿说完,看着他的眼睛,知晓里面的动情,便将他的衣服脱了,将他压在椅背上。 闻人月低声喘息,被她剥得近乎全裸。 苗凤儿俯下身吻他,从额头开始,连耳垂也不放过细细密密地吻,并且不时舔吻着他的耳垂。 “知道不知道,如果有什么火气,就来找我发,不要再迁怒别人。”苗凤儿低声在他耳边道。 “唔……!” 她的手稍嫌粗暴地揉捏著他柔软的分身,又嫌他靠的太后,拽着他的分身竟然把他拖近了些,闻人月忍受着她的动作,心口震动着。 苗凤儿的亲吻继续向下,下颌,脖子,锁骨。 被含住||乳|尖的时候,闻人月忍不住轻颤起来。然而还没等他呻吟起来,她的嘴唇就离开了。那里空虚的很,闻人月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于是她用手指代替舌头挤捏著已经肿胀起来的||乳|头。 这玩弄带着情se的意味,却叫闻人月心神恍惚起来。 听着苗凤儿轻轻的喘息,微带难以克制的动情,让闻人月有种 “是因为我让她变成这样的”,奇妙的自豪感。正是这么一个念头,让他连带着也更加激动了。 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部位,火热中承受着丝丝凉意。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温暖紧窒的身体,缓慢但没有丝毫迟疑地将之吞没了进去,直到整根没入。 “啊啊……!!”闻人月张大了嘴,拼命地喘气,身体绷得像拧紧了的琴弦。 “不要再这样发怒了,对你自己的身体也不好。”苗凤儿抚著他的大腿,重新按摩起来。 “凤……凤……” 他的分身动摊不得,生生疼痛,他想动一动——只能哀声叫着她的名字,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被允许这么叫。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放松一点,”温言软语地安抚著浑身发抖的男人,苗凤儿默许了这个称呼,闻人月的鼻间冒出了汗珠,嘴唇也咬的发白…… “月……” 苗凤儿沉思片刻,最后轻轻地叫。 闻人月吃惊地瞪大眼睛,在她体内的分身一瞬间涨的更大,他呆呆望着她,眼睛里渐渐浮现出水汽,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呼吸急促起来。 “凤……” “凤……” “凤……” 他不再顾及,低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不厌其烦地叫着。 苗凤儿也同样低声答应着,身体开始配合他的分身,缓慢动作了起来。狭窄的龙椅使得二人的结合更加紧密,几乎无法分开。 “嗯……唔唔……!” 闻人月的视线不断摇晃,肉体撞击的声音和自己的呻吟声让他几乎要羞死过去,但是——一旦想到是苗凤儿在他身上,就仿佛连羞耻感都转化成快感似的让自己不断兴奋起来。 似乎是报复他刚才草菅人命的凶狠,苗凤儿开始重重地吞没著他的身体,狠狠地占据。 闻人月急促地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得到她更粗鲁的占有,他却甘之如饴。 苗凤儿攻击得越发猛烈,听他喘不过来气似的可怜哀声,却在完全将他的分身全部深入的时候听到他发出满足的叹息。 随著自己的动作,那覆盖著薄薄汗珠的单薄的男人身躯像无法再承受任何动作一样晃动。 “啊……啊……!!” 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他光着的身体上面,闻人月只能不停地发出充满快乐的呻吟,不是不知道这是一件多麽羞窘的事,可是要想忍住不出声,他真的做不到,因为他内心被一种甜蜜所掩盖,所有的愤怒,不安,完全抛在了脑后,就连双腿的残疾,只要被她摸着,似乎得到了她全心的爱怜,他都觉得异常满足…… 两人在书房放肆的做着,完全不顾及任何事情……连午膳和晚膳都由老奴送到门口,苗凤儿去拿,顺便关照让执刑的人停了执法,把那侍子先打发了去疗伤。 “月……腰,再抬高一点……” 闻人月红着脸,苍白的脸上满满是温顺,他躺在书桌上面,扶著苗凤儿的身体,让她慢慢地吞进自己的分身。 “嗯……” 苗凤儿放低了身体,直到那分身整个没入自己的体内,才轻轻地呼了口气。 她压下身子,转过闻人月的脸吻他的嘴。闻人月会意,很听话,乖乖地开始缓慢挺动自己的腰部,很快就找到了令两人都沈迷其中的节奏。 等她放开他的嘴唇,开始啄吻他的脖子,闻人月仰起头,透过被她刚才又打开的唯一一扇窗户,清晰地看见窗外的月亮。 没有想到,在月色下zuo爱是一件这么美妙的事。在静谧的夜里,他听见自己口中渐渐高昂的、充满快意的叫喊,心中朦朦胧胧地升起一种如果这样的时刻能够持续到永远就好的念头。 希望身上的女子不要停下来,一直一直向他索取,哪怕因此而丢掉了性命也好。 从早上一直到晚上,中间除了进食的时间,甚至连批改奏折,她都压着他反复的吻。 高嘲过后,苗凤儿吩咐一直守侯在外面的老奴将沐浴的东西全部挪到御书房,然后匆匆帮他和自己清洗了一番,便带他回了寝宫。 躺在华丽的锦被上,闻人月窝在苗凤儿的怀里,闭著眼睛微微喘息。 苗凤儿把他抱在怀里,先是替他的腿涂抹了药,然后和他一起躺在被窝里面,一下一下抚著他微湿的头发。 “很累了吧?” “嗯……” “睡吧……明天还得把今日耽误的奏折批完……” “嗯……” “……” “凤——一你想要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苗凤儿闭了闭眼睛,替他盖好被子,“睡吧,别想太多。” 别想太多…… 第 39 章 “凤?你睡着了么——”在身体很累的情况下,闻人月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没有,你想说什么?”身后苗凤儿的声音传来。 “你真的不想要这皇位?” 苗凤儿低笑,“你怎么这么问,我的答案早就已经告诉你了。” “你跟君玉函是什么关系呢?”自觉失言的闻人月把头埋进被子,憋的脸通红。 苗凤儿看看大床上垂下的丝绦,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没地方去的时候,他曾经收留过我。” “那他不是对你有恩——”闻人月克制不住心底泛酸,还是开口说。 “有过吧,不过现在我跟他两清了。”苗凤儿拍拍他的被子,伸手把他的头从被子里面拔出来,“怎么,你对他很好奇?” 闻人月从被子里面被拔出来,闷了半天,没有开口。 苗凤儿平平淡淡道:“他的姐姐,就是当年的彪骑将军,跟你母亲同一级别的,战功煊赫的大将军,不过,她因为有个凤后做靠山,处处高你母亲一头。你母亲早就对此心生不满。借由凤后无女一个由头,百般在先帝面前进言,甚至带着百官上书,要求罢黜凤后。” “可惜,当年陛下?br / 秦筝天雨情第9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下跟凤后年少时候就是夫妻,感情深厚。怎肯无缘无故就罢黜原配。后来,司徒将军不知道怎么抓住了什么把柄,又或许只是杜撰了一些证据,她将所谓通敌判国的罪名扣在凤后和其妹身上,陛下大权其实早已旁落,此时有如何保得住自己的皇后和将领。于是,君家满门被杀。君玉函自小跟地宫老宫主学艺,离家多年,等他得到消息赶回去的时候,全家已经都死绝。他排行最小,姐姐彪骑将军被腰斩于宫门口,大哥贵为凤后,最后也只落得自缢冷宫的下场。他当然会恨兰贵君,当然会恨你母亲。这本来就无可厚非。” 闻人月心中忽冷忽热,讷讷道,“兰贵君其实是你真正的父亲,而我母亲司徒也是你的表姨。我们说起来也有关系——” 苗凤儿笑笑,不置可否。“兰贵君不过是之中的一个傀儡而已,只是君玉函却未必会放过他。你都能看出来我是什么人,更何况君玉函,他把我留在身边,自然有他的目的——” 闻人月问:“那兰贵君现在怎么样?” 苗凤儿皱起了眉头,“君玉函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如动物一般豢养着,每日下午他练功完毕后,就去刑室参观他被鞭打折磨。这是他的乐趣,也是他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 “只是,他以为牢牢将我捏在手心里,我却未必会那么听话。他只是小瞧了我,对待敌人,轻敌可是大忌。”苗凤儿轻描淡写,听的闻人月一阵心喜。 “你说他是你的敌人?” 苗凤儿把手从他头发处拿开,枕在脑后,“我跟他有过一个孩子——” 闻人月只觉得心脏一下子又从高空坠落,他的声音几乎控制不住颤抖起来,“那孩子现在——?” 苗凤儿叹了一口气,“没了,现在已经没有了。以后也不会有,我跟他在一起,后来就开始吃药,是断然不会再让他有孩子的。我不会再给他扼杀生命的机会。” 闻人月咬住被子,点头。 “跟他在一起好没意思,他这个人,除了一副皮囊长的好之外,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偏偏傲慢自负的很。”苗凤儿顿了顿,“跟我很像。” 闻人月听的迷迷糊糊,不禁想问,你和我在一起有意思吗?但他生生咬住被子,忍住了。 早晨起的晚,苗凤儿也没扰了熟睡中闻人月,自己披了衣裳出来,老奴早备好了洗漱用具,苗凤儿收拾停当,从后殿溜达了出来。 “你这个滛乱后宫的贼子,你居然——你真不要脸!”一个紫色衣服的少年一下跳到她面前,手里执着一个长条状的东西。苗凤儿挑眉一看,这少年容色脱俗,脸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双眼睛美的勾魂摄魄,不过此刻正冒着火,不是司徒悠然又是谁。 他手中竟然拿着一块板子,苗凤儿定睛,哪里是什么板子,那分明是一块长一尺七,宽两寸半,通体紫红色的光滑的戒尺。 “你这个滛荡的女人,你居然进陛下宫中一整晚,你竟然真的连陛下都敢动,简直是——简直是——”他气的满脸通红,手都气的哆嗦,自从上回在湖边被打昏,他堵了苗凤儿好几回都堵不到她,昨天晚上亲眼见她进了陛下寝宫,一直到早晨才出来,他们,他们莫非苗凤儿心里知道司徒将军必然告诉了自己的小儿子,这个皇帝陛下其实就是他亲生哥哥的事实,只是这个笨蛋这样大声嚷嚷只会给所有人带来麻烦,难道他都不长脑子的吗? 司徒悠然狠狠一板子抽过来,就往苗凤儿身上招呼。 苗凤儿身形一闪,哪里肯吃一点亏,转眼间司徒悠然就被她抓着闪入一边的假山。 司徒悠然挣扎不休,手中板子还要打到苗凤儿身上。 苗凤儿真的生气了,冷着脸夺下他的戒尺。手一扯竟然扯下他的腰带,直接捆上了他的手,司徒悠然又惊又怒,哪里肯依,双腿乱扑腾一阵,倒被苗凤儿压住。 苗凤儿扒掉他的裤子,司徒悠然脆弱的分身一下子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苗凤儿却没兴趣看一眼,将他翻转过去,跪在地上。 司徒悠然一声惊呼,外衣的下摆已经被推到腰上,露出那对浑圆的屁股。苗凤儿冷笑又冷笑,用戒尺轻轻敲了敲,喝道:“抬高些!” 司徒悠然几乎惊叫出声,他还没来得及呼救,便被苗凤儿的丝帕塞住了嘴巴,苗凤儿狠拍他的腰,强迫他撅起屁股。 苗凤儿轻薄地在他圆润的肌肤上摸了一下,引起他一阵战栗,谁知下一刻就用戒尺在他屁股上比了下位置,狠狠就是一下。司徒悠然闷哼地一声,就想跳起来,却被她强行按着腰,使不上劲。 苗凤儿又狠狠给了他一下:“叫什么,你想让宫里人人都知道吗?。” 司徒悠然羞愤的摇头,身体气的不住颤抖,几乎全身都摇散架了。 苗凤儿一板子接一板子,打得结结实实。司徒悠然熬不住,一边倔强的不肯认输,一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可知道你这样大吵大闹,会给你哥哥带来多少麻烦!” “你这么任性,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你不替别人想,也要为你家族想一想。” “你……” 苗凤儿一边打一边教训他,打一下告诉他哪一条做错了。 打足了二十板子,发现司徒悠然已经抽泣到没声了,苗凤儿把他拉了起来,让他趴到自己腿上。 似乎感受到她的心软,丝帕一拿下来,司徒悠然就号啕大哭,将从来没有人这样教训他的委屈宣泄了出来。 “不许哭,再哭就再抽你几板子!”苗凤儿恶狠狠道。 司徒悠然陡然止了哭,却抽的快断气了。苗凤儿低头查看,发现他的屁股肿得老高,处处见血,都开了花了。下手是稍微…… 但是,也是这小子自找的。 “今天下午到我院子来,我帮你上药!不许哭了,你也不想别人知道吧!” 司徒悠然被这一句话弄的鼻子又泛酸,张嘴又要哭。苗凤儿拍了下他的伤口,“你再哭,我就把你压在这里,立刻要了你!” 司徒悠然立刻不哭了,苗凤儿满意的点头,这下世界安静了。 “以后你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我见一次打一次!你跟谁告状都没用。”苗凤儿把他裤子拉好,丢下他,扬长而去。 假山里又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哭…… ===第 40 章 拖着身上严重的伤痛,司徒悠然低声咒骂着苗凤儿,推开房门一看,却一下子愣住了。 司徒无痕坐在椅子上面,正在喝一杯茶。 司徒悠然急忙关好房门,老实地跪下请安:“母亲,您安好。” 司徒无痕摆摆手让他起来,放下茶杯,脸色却阴沉着,“关照你办的事情,你一件也做不好,真是无能。” 司徒悠然站起来,惶恐答道:“母亲,孩儿会尽力的。” 司徒无痕面容凝肃,这时候才稍微放缓,“悠然,不要怪母亲对你严厉。你兄长的事情,母亲本不愿意将你牵涉进来,但是不日就要册封,除了你之外,母亲找不到可以信任的妃子人选。你已经长大了,凡事都要先经过脑子,不要再这么任性,否则母亲可保不了你!”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话语已经变得冷酷起来,对司徒悠然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母亲对子女的慈爱之意。 司徒悠然咬了咬嘴唇,将本来要告诉母亲被苗凤儿打的念头彻底压下,这种情况下,母亲只希望利用苗凤儿的真实身份,对他的伤,哪里会放在心上,母亲她甚至还希望他…… “悠然,母亲知道委屈了你,但是你这一生注定要为家族牺牲。我们家一定要有一个真正有皇族血统的公主,如果你哥哥不行,你也要作好准备,必须牺牲你的身子!母亲不能再等了,事情总有一天会败露的,一旦我们手中掌握了一个真正的公主,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到时候母亲的大业——”司徒无痕顿了顿,“本来母亲想过干脆囚禁苗凤儿,找些男人去跟她生孩子,可是思来想去,这个孩子身上如果带有司徒家的血统才最完美不过。再说,苗凤儿这个人其实狡猾的很,又跟地宫有关系,实在不好下手……” 司徒悠然看着自己母亲冷酷的脸,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打了司徒悠然之后,苗凤儿心中其实有一点点小小的内疚,毕竟当初她强行带他出去,还让他干粗活,受人调戏,在很可怕的环境下面生活,并且还吓病了,现在又把他屁股拍肿了,好吧,看在他算是她小表弟的份上,帮他治一治吧。 所以,当跟闻人月交代了有事情要办,晚点回去之后,苗凤儿就开始到处找司徒悠然,最后才找到他的住处。 其实,这时候只能算傍晚,可是司徒悠然房间里面的灯光已经熄灭了,苗凤儿暗想,这小子不会是睡着了吧,睡的还真早啊。 苗凤儿轻手轻脚地跳窗子进去,就着微弱的光点起了灯,床帐没有放下,司徒悠然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苗凤儿拿着手中的药膏,走近床边。 司徒悠然把脑袋埋在枕头里面,趴着睡着了。也是啊,屁股都开花了,还能躺着睡吗?苗凤儿甩开心中的小内疚,将他的被子轻轻掀开。 这小子居然没有穿衣服啊,苗凤儿呆呆望了下,男孩白皙匀称的躯体伏卧着,肩背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肩膀的形状非常优美,光滑的背紧绷着,腰部柔韧细瘦,连屁股都是窄小圆翘,修长双腿静静交叠在一起的,在烛影中罩上一层柔和温暖的光晕,及腰的长发散乱了一身。 苗凤儿看了一会他明显没有上药的屁股,此刻正红肿着,似乎有些地方斑斑驳驳,有些溃烂的样子,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穿衣服,如果穿了的话,肯定会粘在伤口上,动一动就会下一层皮。 似乎……真的手下的太重了……她好象心蛮狠的……苗凤儿拔开瓶塞,倒出一些药粉,轻轻抹了上去,有些地方伤的太重,苗凤儿不敢用手去碰,只能吹一吹。 她下手已经尽量轻了,但是还听见他在梦中都疼的吸气。苗凤儿摇头又摇头,上好了药,又拿被子遮了他上半身,只把屁股上面的伤处留着,便将药留在床边,吹熄了灯,翻窗子又出去了。 她一走,那司徒悠然腾的一下直起身子,瞪圆了眼睛望望那窗子,又望望枕边的药瓶,半天颓然地倒下,感觉到伤处凉丝丝的,司徒悠然狠狠地拿自己的脑袋砸着枕头,“偏不用你的药,死女人,我偏不用!” 他手一推,那药瓶从床边滚落下去,却没有碎裂,只发出清脆的声音。司徒悠然一下子蹦起来,又拿起瓶子,因为牵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他撇撇嘴,将瓶子塞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再一次趴在枕头上,奇迹般的感觉屁股已经不太痛了,很快便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苗凤儿看见司徒悠然的时候,他都是轻哼一声就看起来很横的走过去,只是走路的姿势仍然很别扭,背影僵硬的很。苗凤儿猜想他肯定没有继续用那药,否则不会这些天仍然没有好转。 于是在一个下午,苗凤儿逮着一个空挡,瞅准四周没有闲杂人等,上去拖了司徒悠然就走,他挣扎的很厉害,却不敢放声喊,只能半挟持的被她拖到一边草丛中。 很好,苗凤儿心里面想,恶霸角色扮演非常成功。 苗凤儿掀开他重重衣衫的下摆,不由倒吸一口气,褪下他已然染血的长裤,露出紫红的臀部。槽糕的是,几个大的伤口都迸裂开来,血出了不少。 苗凤儿很生气,这个小鬼真的是很倔强,竟然真的不肯上药。想想更想揍他了,但是转了个念头,苗凤儿故意把手伸到他内衫里面,掐了一把他胸口的肉,“你如果不肯乖乖上药,我一定会强犦你!”她说的很凶恶,眼神也放的很凶恶,想想觉得不够,加了一句“先j个一百遍,再j到死为止!” 司徒悠然哆嗦了一下,一张小脸青了青,又黑了黑,最终转为煞白,连带着却有一抹奇怪的红晕。居然就不敢再挣扎,乖乖躺在她身上让她仔细上药。 苗凤儿从怀里将药粉拿出,撒满他的伤口,从自己的内衬下摆撕了块绸布垫在伤口上,帮他拉上裤子。 “好了,以后必须上药,我过几天检查,如果你敢不上药,等着瞧!” 司徒悠然只觉得一颗心像在油锅里面走了一圈,脸上烫的要命,不敢回头,飞也似的跑了…… 苗凤儿仰躺下来,叹了口气,小孩子就是幸福啊,她该好好想想脱身的法子,不然一旦闻人月怀孕了,他们第一个要下手的,就肯定是她了…… ===第 41 章 天亮了,闻人月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酸疼的很,双腿处一片湿黏,有些干了,有些未干,他的脸也不禁红起来,侧头一看,苗凤儿散乱着青丝,正在一边熟睡着,昨晚又是好一阵子缠绵,天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歇下。 闻人月想动一动自己的腿,只觉得绵软无力,却已经不会像前段日子那样毫无反应了。老奴依照往常一般已经备好了热水,以供他沐浴。 不敢吵醒她,闻人月吃力地一步一挪,明明只有几步路程,却遥远的几乎要消耗光他所有的力气。果然,腿还是没力气啊,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了。等他好不容易让自己进入宽大的浴盆的时候,闻人月轻轻呼了一口气,但又怕她听见一般惊慌地回头望了望,等发现她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她喜欢浴池,垂涎宫内的那处专门在年关祭天前沐浴用的天然浴池已经很久很久,他轻捧一捧水,洗了洗自己的颈项,暗暗想着,在自己寝宫里面修缮一个小型的浴池也很好——不——还是大一点的好——那两个人就可以——他想着想着,不禁出神…… 等他想到自己都想了些什么的时候,脸上的热度烫的他心慌,忙用温热的水擦了擦脸,闻人月暗骂自己没羞耻…… 可是……可是…… 她特有的,有点撒娇、有点耍赖、不耐烦时又有点不屑的语调,非常清晰地在耳边回响著。 其实,那天她贴著自己的耳朵叫着他的名字的时候,是相当温柔的。 从来没有被人那样叫过,直到现在想起来,闻人月都觉得不可思议得感动。很小很小就被送进宫,兰贵君虽然说起来是他的亲人,又是养父,可是一来他真正惦记的还是她那个傻掉的女儿,二来他希望闻人月是个女孩,而非一个不值钱的男孩子。司徒虽然是他亲生母亲,却是一个严肃冷漠的人,对他本没有什么温情可言,再加上她是个外臣,跟皇女之间要避嫌,小时侯除了老奴以外,根本就没有人关怀他。而老奴,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虽然苗凤儿心情一不好,就对他有点粗暴。不管他是在做什么,哪怕是在批改奏折,只要她想要,就立刻把他拖到一边。他丝毫不敢反抗,只要他有些微抗拒,她只会把他弄的更惨,几乎是一点也不留情面地狠狠占有他,有时候根本就要被她玩坏了。可是,她对他有这么大的兴致,他也很奇怪,竟然说不出来的高兴。 …… 仿佛女子压在身上的重量都重现了似的,闻人月觉得身体有点发热。他将身体埋进了水里面,摸了摸脸──大概又红了。 她亲吻自己时,嘴唇上会有轻柔湿润的触感;抚摸自己时,明明有时候很用力,却让他感觉温暖;舌尖的挑逗、耳边的低语、指尖的轻抚,甚至於,在自己身上起伏的热度……这些感觉一一在身体上苏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闻人月惊慌的吃了一口水,又呛住了,不过他还是不敢出声,闷闷地咳了几声。此刻他竟然有种想抽自己耳光的冲动。 这是在干什麽?简直像发情的动物一样,光是回想就会觉得兴奋?什麽时候自己变成这麽无耻的男人了…… 闻人月不顾刚呛了一口水,将头浸入水中,恨不能让自己消失……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头一下子从水中拉出来,“你想把自己淹死吗?”苗凤儿的声音似笑非笑地响起。 刚说了个“不”字,闻人月就被欺身上来的苗凤儿捧住脸,吻住了嘴唇。 苗凤儿被打扰了睡眠,很生气,后果当然很严重。她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水中去,没有丝毫怜惜的揉搓著下面柔软的物体,闻人月的腿开始发抖,进而紧紧抓住了桶壁。苗凤儿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用手指按压著他小小的||乳|头。 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一点都不觉得凉,反而在逐渐升温。 就在闻人月沉迷其中的时候,苗凤儿却一把松开他,冷酷的抱着手站在一边,“自己来。我累了。” 闻人月惊慌地瞪大眼睛,最后绝望地发现她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苗凤儿恶劣的眯起眼睛,笑着道,“你把我弄醒了,现在要你表演给我看不为过吧。” 闻人月咬紧嘴唇,却在她逐渐变冷的目光中明白如果自己不照着做的话,她肯定会现在就掉头离开…… 不是不知道她个性有多恶劣的——怎么自己还这么愚蠢到…… 闻人月别开脸,颤抖的手直伸到胯下,一把握住自己颤动着的分身,缓慢地上下套弄着,好羞耻,好羞耻的感觉,在她面前自己玩弄自己——他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脸上的表情却痛苦到几乎不能自持,被她看不起了吧,像一个被人玩弄的妓子一样在她面前这样,他很恨自己,明明这么羞耻,却为什么迟迟不能宣泄出来,他重重地弄着自己,仿佛希望它永远不要再让自己如此难堪…… 苗凤儿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低声叹息道:“你这个笨蛋,明明这么不甘愿,却还如此听话,叫我怎么舍得惩罚你——” 她俯下身吻他,从额头开始,连耳垂也不放过细细密密地吻。嘴唇自然而然地有无数次的交叠,一只手接替了他刚才的动作,却动作轻柔到他几乎要舒服的叫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刚才觉得她心存玩弄他的意思,就那么痛苦,现在她一句话,却又叫他飞上天空,快活到希望一辈子也不醒。 苗凤儿离开他的嘴唇,开始啄吻他的胸膛。 闻人月却突然大力拉起她的头,苗凤儿不解地望着他。 “凤……” “再一次……” “再亲我一次……” 苗凤儿微笑着,却又带着一丝疑惑,重重吮吸着他的嘴唇。 却没有留意到,闻人月因为喜悦与满足而眼角湿润的表情……不然,苗凤儿一定不想惹这么个大麻烦,毕竟天下什么债都好还,只有这情债,你不用一辈子去偿还,人家还不会乐意…… ===第 42 章 老奴匆忙赶来太医院通知苗凤儿,陛下晕倒了的时候,苗凤儿正在晾晒她的药草。 她赶忙来到闻人月的寝宫,替他诊治,其实在来这里之前,她心中已经有所领悟。一搭脉就更加清楚了。她收回手,微笑着对闭目躺着的闻人月道:“恭喜陛下了。” 闻人月躺在床上,睫毛轻微颤了颤,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苗凤儿在床前静默了片刻,才站起身来。 闻人月似乎被惊动了,睁开眼睛看向她,似乎等着她说什么。苗凤儿却沉默的厉害,似乎除去祝福恭喜他的话,倒是一句关心体贴的都说不出来。现在的身份,的确尴尬的很。如果孩子不是她的,她就能置身事外的说些注意事项什么的,可惜他身体里面的这个小东西就是属于她的,她却又不是他的妻主,似乎说什么都不妥当。 想了又想,苗凤儿笑着问道,“用晚膳了么?” 闻人月点头,还是期待地望着她。 苗凤儿别过头去,不敢看他,闻人月眼中的光彩顿时黯淡下去,再也看不见一丝希望。 他盯了苗凤儿许久许久,最终也转开视线盯着帐顶的刺绣,缓缓道,“苗凤儿。” “跟我做一次。” 什么? 苗凤儿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做一次。最后做一次。”闻人月的声音低沉,此刻又面无表情的转过来盯着她看。 他慢慢掀开了被子,露出赤裸的光洁的身体,苗凤儿愣着。 “就最后一次。”他的声音几乎已经接近哀求的意味。苗凤儿垂下眼睛,却上了床。 她热切地吻着他的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他始终闭着眼睛。 她有些失控的起伏着,闻人月还是紧紧合着眼睛。 苗凤儿累的趴在他的身体上喘息,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可是他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感受她温热的嘴唇,身体散发出来的馥郁的香气。 她从他身上下去的时候,穿好衣服走出去的时候,他曾经有一刻想要留住她,想不顾一切开口挽留,最终却死死抿着嘴唇。 他不能,他不可以。 他知道,她,必然也知道。 走出房间的时候,苗凤儿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既然她必须离开这里,那个小孩子谁来照顾呢,他跟闻人月以后的幸福要怎么办……还没有离开,她就觉得,自己好象很想留下来看着孩子出生,看着他长大。 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为自己的荒谬念头所懊恼,怎么这么放不下,小时侯家里破产的那段日子,没有人肯收留她们姐妹,姐姐把在路边乞讨得来的东西都给了她,等她到处找姐姐的时候,发现她在垃圾堆旁边饿晕过去,当时她只有六岁,又哭又闹,希望姐姐可以醒过来。 后来,后来的后来,等一切都过去,她以为可以过上很幸福的日子,很幸福的跟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姐姐却死了,从那一天开始,她就再也没有亲人的手可以握了…… 也许,也许过些日子,她可以回来看看孩子也不一定……苗凤儿在心里悄悄的想着…… 苗凤儿一件东西一件东西往包袱里面收,所以当有侍子过来吩咐她陛下召见的时候,她还是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 她非常理智的把东西又放了回去:这些东西,不要也没什么。 侍从非常冷漠的对她道:“陛下召见,苗御医请随奴家来。” 苗凤儿跨过门槛的时候,回了一下头,静静打量了很久自己住了一段日子的院落,转头跟着侍从离去…… 闻人月一夜无眠,呆呆地坐在床上,一直到天将亮时,老奴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 “陛下,事情已经解决,请陛下安心。” 闻人月一怔,“她在哪里。” 老奴将头垂得更低,低声回答:陛下,人已经死了,陛下您——” “死了……”闻人月如雪的脸色更白上三分,身体颤抖到不能自控,声音已经宛若哭泣,“我问你人在哪里!” 老奴在心中深深惋惜着,“已送回太医院,陛下要见一见吗。” “不要,我不要见她!”闻人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身子却虚软无力,他重又坐了下来,“她……有疼吗……” 疼?老奴皱着眉头,“陛下,这药是没有痛苦的。” “陛下,尸体要怎么处置,是不是按照处理宫中太医的惯例——” “什么尸——你住口!”闻人月如遭痛击,浑身都在簌簌发抖,“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立刻要了你的狗命!” “把她放在我的窗外,就在窗外!”闻人月宛如自言自语,神情恍惚,怎么都不像一个神志清醒的人。 老奴深深叩首,“是——” ==第 43 章 知道苗凤儿就葬在窗外,闻人月方才安心,自此又重新变回了原先的样子,成为这落雪国的英明君主。因为这段日子的疗养,他的双腿日益康复,现在已经和常人无异。他现在身上有了孩子,当然万事顺心,不管这孩子是男是女,都是真正的皇家血脉。白天他照常处理公务,晚上也批阅折子到很晚,册封司徒悠然的仪式已经迫在眉睫了,再过段日子,肚子就会大了,到时候就不好遮掩,好在天气日渐寒冷,借冬休之名生下这个孩子,一切都会顺利的…… 只是每每到了晚上,他却宿夜无眠,辗转反侧。 他就会习惯性的下床,推开窗子,看向女子所葬之处,他已经移植了国中所有的昙花于她沉眠之处,只是已经过了时节,再不开花。每次看到那与他处并无相异的地面,他的心都会倏忽剧颤,随之,归于平静。 因此,每当夜幕低垂,月儿悬天,他推开窗子,不必寻觅,不必张望,只是静静托头,垂眼,已是缠绵绋侧,缱绻难舍。 但是漫漫长夜,除了推开窗子以外他再无其他可以挂念。白天的日子越发变得枯燥乏味,生命似乎不再有趣,有时候一个晚上就这么呆呆的过去。他的身体单薄,现在又负荷着另一个生命,怎么堪得如此折腾。因此当老奴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休息的时候,为了孩子,他再不开窗。 每夜,他迫自己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却不能阻止心底的渴望,眼睛总是张得很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子,就像要看穿而去,迎上守候在窗外的孤独。 每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像由生至死那么长,那么难熬,第二天起床,却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换衣上朝。 强烈的感情在心底翻腾,就像烧得过旺的薪柴,令一切蒸干,闻人月的脸色一日比一日憔悴,身体一日比一日瘦削,渐渐的,原本还算健康的身体变得似是一副被人皮包裹着的骷髅。 老奴看在眼中,急的不能自已,却无从劝导。再这样下去,只怕陛下真会熬不过生产就……几次话到嘴边,他却咽了下去,兰主子对他恩重如山,兰主子留下的嫡亲公主,才该是他正经主子…… 可是,闻人月是他亲手带大的,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小主子将一切都忘记,三缄其口就是他真正该做的。陛下既然下的了手除掉小主子,现在失魂落魄又有什么用处,只希望小主子在宫外能够开心快乐的过一辈子…… 花开两枝,文分两路,苗凤儿出宫去,本以为可以跟心中惦记的人见面,却不料见到平生最精彩的一出好戏。戏是戏,对她来说,是平生最可怕的梦魇。 回到落日楼,一路上是一片死寂,苗凤儿原本雀跃的心一下子冷却,如同浸在冰冷的水中一般,落日楼并非普通的地方。名为落日,实际上是她精心设计营造的避难所。在这里,她不用随时面对君玉函的咄咄逼人,也不用去想那些让她心烦意乱的事情。她不单单把这里当作避难所,这里是她的家,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家。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仆从,都是她避开君玉函的耳目从外挑选的,是她精心训练过的。这里的一草一木暗藏玄机,都是她从古书上面搜集来的阵法,常人进来,断然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他当然不是普通人,他要进来,她的阵法和阵中的药物,可能都不会有用的…… 待到园门口,只听见那里面的争执之声,她浑身发冷,脊背如同爬过一条毒蛇一般只觉得阴风阵阵,果然找到这里来了…… “宫主,我已经带你到了这里,求你饶了若柳吧——”一个年轻女子苦苦哀求着。 苗凤儿心中一沉,随即便是难以遏止的怒火,卓玉兰,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女人,我把你看作好友,你竟然胆敢“饶了他?玉兰,我的话你全当作耳旁风是不是,你一家血海深仇,你居然跟那个男人预备私奔,你真是枉费了我多年的苦心!”君玉函满脸怒气,抬手便是一掌,玉兰被生生打飞出去,跌落在一边无法再开口。 待君玉函回身面对卫可风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派的毫无表情,却冷的叫看到他的人心惊胆战。 “你就是苗凤儿的姘头吗?”君玉函冷冷问道,唇边竟然是一抹诡异的笑容。 卫可风站直了身体,淡然道:“我是她的情人。” “胡说,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讲话——”君玉函一记掌风,卫可风如玉一般的脸上,已经是一片火辣辣的鲜红。 卫可风擦去唇边的血丝,冷冷望着眼前分明是个可怕角色的男人,若有所悟,“我是她的情人,你跟她有仇么?” 有仇?君玉函沧然大笑,“你说的没错,我恨她,现在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不过在找到她之前,我当然不会饶了你这个贱人!”话音未落,他已然再出掌,只是已经用了十分的内力,全力向卫可风胸口击去。 “不要——”苗凤儿失声大叫,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一个人影冲出,推开卫可风,硬生生受了这一掌 天,苗凤儿飞奔过去,恰好接住卫可风被推开的身体,亲眼见那挡了一掌的人缓缓跌倒。 “一水!”苗凤儿忙过去,她上前搭过云一水的脉,却失望的发现那一掌竟然出奇的狠毒,已经震断一水的心脉,如果这一掌落在不会武功的可风身上,只怕他全身骨节要碎裂而死,好狠毒卫可风惊喜交加,还不待开口,便看见苗凤儿凝重的神色,眼睛也不由落到那一身黑色斗篷的男子身上,疑惑万分,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救他? 云一水嘴唇张了张,却紧紧盯着苗凤儿的眼睛,似有话要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哀哀望着她,随后头一垂,竟在她怀中殒命。 苗凤儿心神大乱,她竟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在这个世上的两个重要的朋友,一个出卖了她,另外一个竟然也因为她死了等她想起来君玉函还在眼前,她已经再也无法掩饰内心激烈的恨意,眼神中除了满满的憎恨与怨毒,再也没有留存一丝一毫的情意。 君玉函呆呆望着她,忽见眼前银光一闪,她的剑竟然闪着寒光直逼他脸上罩门。 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对他刀剑相向! 君玉函徒手接剑,竟然接住了那来势汹汹的兵器,他在惊讶她竟然为了别人对他动手的同时,也活活被震了口血出来。 然而这电光火石之际容不得苗凤儿退却,她舍弃了长剑,迅速抽出怀间短刀,绕着被他控制住的剑身而下,直取他胸前要害。 君玉函侧身闪过,却没料她那一下只是虚招,这一闪,刚好迎面对上她由侧边打出的一掌,直取胸口。 苗凤儿心头一松,本以为可以重创他,哪料才贴上对方而已,却先叫一股至阴至柔的真气吸住,再叫那真气猛烈回震自己心脉,生生将她从他身边弹了出去。 苗凤儿倒在地上,连呕了几口血,眼前一片漆黑,几乎昏迷,却死死撑着一口气。卫可风心中大痛,奔来将她抱在怀中,欲察看她的伤势。 “你放开她!”君玉函怒火狂炽,恨不能一掌拍死那个男人。 苗凤儿抬起头,望着他苦笑,“宫主,你放了我吧——”胸口疼痛难忍,苗凤儿接着哀求道:“我并没有欠你什么,你何苦对我苦苦相逼——” 她暗中握紧了卫可风的手,也存了绝不放开的意思。 卫可风浑身一震,似是惊喜又似安心,也握紧了她的手。 君玉函脸上神色悲喜莫辨,心中已经饶过千万道主意,却被那交握的手刺痛了眼,刺痛了心。 “你为了这个贱人要离开我!” 苗凤儿唇边血丝未尽,却突然笑的非常灿烂,透出一股别样的风情,“宫主,我们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何谈离开一说。” 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君玉函血色退尽,耳中听到她冷酷的话语,心中却恍惚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只觉得青天霹雳一般。 苗凤儿已经是他心头上的一块肉,分不得、割不得,要硬生生取走,那比了结了他的性命还叫他难以承受。凝视着她,笔直望进她的眼里,那眼中神色是凌乱而伤痛,言语间震颤却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她竟然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他。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这人不理会他的想法,私自决定弃他而去。 第 44 章 君玉函气的浑身发抖,苗凤儿抬起胳膊抚住自己因为受伤而有些痛的胸口,很镇定很平静的望着他,阳光下他的脸越发显得苍白,可是一双眼珠却漆黑而湿润。他也直直地望着她:“苗凤儿,收回你刚才的话,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苗凤儿深吸一口气,眼神却逐渐变的淡漠,“宫主,我知道你的手段。你所能做的,我并不会害怕。” 君玉函眼睛落到卫可风身上,“你不害怕,莫非他也不怕么?” 苗凤儿低笑两声,突然拉住卫可风的手,慢慢道:“可风,让我告诉你他会怎么样,他会像对付兰贵君一般,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像畜生一样在地上乱爬。他会把蜂蜜水涂在你身体上,让无数蚂蚁慢慢吞噬你的血肉。也有可能,他会把你脱光了扔进乞丐堆里折磨你,他每天都叫几个恶妇去玩弄兰贵君,你害怕吗?” 卫可风沉默了片刻,紧紧握住苗凤儿的手,“我害怕,我很害怕,但是,我更加不愿意离开你——只要你不嫌弃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留在你身边。” 苗凤儿便笑了,转过头对君玉函说道:“你当然可以随你的心意折磨他,但是你把他折磨的越惨,我就越喜欢他,你越是要侮辱他,我就越心疼他。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 君玉函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他还不知道妒嫉是什么,心里奇异的痛让他承受不了,他僵直了身体,连声音都硬邦邦的,“你待如何?如果我要折磨他,你要怎样?” 苗凤儿捂着胸口,一字一字道:“君玉函,你我相处数年,我从未对你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可是,如果你敢动他一下,今生今世,卫可风就是我的夫郎,我将爱他恋他一辈子,绝对不会背叛他。终我一生,我绝对不会背弃他另爱旁人。只要你伤害他,我就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 一辈子就爱他一个人 君玉函没说话,但是表情显得痛苦扭曲,隐约可见一丝绝望。 “别说了,凤,不要这样对宫主说话!我求你——对他仁慈一点——”一边的卓玉兰,抹去嘴边的血丝,歪歪斜斜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的倚在身后的一棵树上,此时对苗凤儿大声哀求道。 苗凤儿冷冷望了她一眼,“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做什么,你不过是一个背叛朋友的跳梁小丑,你不但救不了心上人,还要害自己的朋友,你这种废物,活着又有什么用!” 她的话冷酷而尖锐,将卓玉兰的心刺的无法言语,说的没错,她说的没错。她没有本事,保护不了若柳,现在还要靠出卖朋友来维持若柳的性命,她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用。 卓玉兰退后不再言语,全身重量靠在树干上,眼睛也失去了光彩,眼珠子一动不动,仿佛看着这边的动静,又仿佛看着某处的虚空。 君玉函清楚苗凤儿绝对不是在威胁他,而是在告诉他,她的决定是如何的。如果他敢伤害卫可风,那么即便她现在不是很爱卫可风,一旦他动手了,那么他就是在把她逼到爱上别人的路上去。 想到这里,他终于能从心口的痛苦中找到一个解脱的方法,“那我如果放了他,你就要回到我身边来,你过来——” 卫可风攥着苗凤儿的手,力气特别特别大,让苗凤儿几乎疼的要发出声来,但是她还是反握住了他,笑着对君玉函摇头,“宫主,你别再白费力气了。我既然已经说了要离开你,便不会回头。” 此刻君玉函眼中已经没有了旁人,只有苗凤儿。 他清 秦筝天雨情第10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的意识到,如果这时候让她走了,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到他身边来。 “你回来我身边,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随便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再逆你的意。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孩子,你要不喜欢地宫,我带你离开,我们一家三口找一个地方重新生活。好不好,好不好?” 重新生活? 苗凤儿几乎要为他的天真喝彩了,可是这种情况下她真的没有力气嘲笑他了,他脸色苍白的哀求她,仿佛她只要轻轻的一个动作就能够击垮他,她说不出刻薄的话,也没有可能跟他重新开始。“宫主,这么多年以来,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但是,现在我们绝没有重新开始的可能。你可以找个真心喜欢的人好好生活,但是那个人不会是我。” 君玉函想了一小会,面上露出惨然的笑意,在虚空中,他伸出手,似乎是想隔着空气,轻轻抚摸情人倔强的唇角,虽然那唇中吐出无数伤他心的话语,却仍是令他深深眷恋、爱恨交杂。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现在你不过是被他迷惑了,终究你还是只能回到我身边的。失去了地宫的庇护,你这样的身份,司徒那狗贼和闻人月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不必担心,他只会以为我死了,苗凤儿心中淡淡微笑,除非他们开棺,否则苗凤儿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君玉函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心中已经起了杀念,既然不能折磨,那一下子杀了的话,她也不能再怎样了,她伤心一段日子,最后一定还是会回到他身边来。可是他真气刚刚提起,便突然觉得胸口闷痛的厉害。君玉函大为惊异,莫非那症状又要出现了。 自从他的孩子被亲手打掉之后,他就感觉身体似乎大不如前。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流产的缘故,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他的身体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是总感觉虚弱无力,功力无法像以前那样使出。 而且在一次次练功之时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心脉部分,已经被某种毒物侵入了,只要稍微一用功,立刻就会向全身发散,可是就算不用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浑身如同蚁噬般痛苦万分。 苗凤儿见他面色大变,脸上苍白中透出铁青,心中已经了然。“宫主,是不是很难受。” “你,是你做了什么!”君玉函不可置信的望着苗凤儿。 “我身上的体香原本没有这样馥郁,而且平日也不会这么浓重。知道你喜欢这种味道,所以每次去见你,我都要在身上带上另外的东西,混在香味里面,就不会被发觉。” 君玉函只觉得此刻胸口的痛远远比不上她的所作所为让他心痛,“你早就准备背叛我了。” 苗凤儿摇头,“我只是以防万一。只要你放我们离开,并且承诺决不再来打扰我们,我就会奉上解药。” 从他亲手杀死她的孩子,她就预料到迟早有一天要跟他反目,所以,这一次,真的是没有留下半分情面,一旦落败,她就再也没有摆脱他的可能。 第 45 章 君玉函胸口痛的快要爆炸,思路却清晰了起来。他必要留下她,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在所不惜,即便今天血溅当场,也绝不放心爱的人跟别人去双宿双栖。即便耗尽他的全部内力,毒至全身,也不让她离开他。 当下便冷笑道:“你我总算是恩爱一场,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吗?你以为我受你牵制就不会再留你了。” 苗凤儿见他这样冥顽不灵,心中的期待已经渐渐失去了,连心都慢慢凉了下去,看来今天断然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了。 卫可风却突然直起身体,挡在君玉函与苗凤儿之间,他淡淡望着眼前虽然中了毒,却依然带着满身戾气的男人,平心而论,君玉函也算是这世间少见的美男子,他身材高挑,脸部轮廓异常的优美,全身又散发出一种与世俗大为不同的高贵淡漠,饶是他卫可风自恃容色过人,也不敢说一定胜过他半分。可是这样的人,却得不到苗凤儿半点爱怜,卫可风替他感到难过的同时,却有一种出于人性自私的庆幸,如果他先自己一步得到她的爱,那自己哪里还有机会伴在她身边…… “宫主,我对你跟凤之间的恩怨并不清楚,可是,你如果当真爱她,如何忍心这样伤害她,刚才你已经令她受了重伤,难道今日你一定要取她性命才甘心吗?你是这样爱一个人的么?” 君玉函心潮翻滚,已经是难以掩饰的妒忌和憎恨此刻再也不能压抑,他不顾自己身上的毒,愤怒地冲着卫可风吼道:“你懂什么,她是爱我的,她是爱着我的,虽然她不肯承认,但是她一定是爱我的!” “你是什么东西,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心神受创的君玉函,神志此刻已经不能保持全然的清晰,他只想将爱人抢回来,而眼前这个人就是他最大的障碍。 重重长啸一声,顿时无数白衣宫人从藏身处现身,将庭院包围了起来。 卫可风叹息了一声,终于明白苗凤儿为什么要离开这个人,只因为他实际上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用掠夺的方法去争取爱人,只会让她更厌恶他。他终究是不懂得,苗凤儿心目中,自由有多重要。 苗凤儿站起身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嘴角也冷冷勾了起来,“君玉函,今天便是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跟你回去。”在那些白衣宫人攻上来之前,她已将卫可风推到一边去,独自应付着朝她冲上来的众人。 施展流畅中带着凌厉杀气的剑法,转眼间,哀鸿满院,有些白衣人还没来得及欺身上前靠近她,便已经被她一剑毙命。众人都得了要生擒的命令,捉她自然畏手畏脚,放不开去,但是她却一点也不留情,简直已经是不要命的打法,抱定了不会妥协的决心,自然根本不会有任何顾忌。 一白衣宫人在混乱之中为求自保,就在与苗凤儿交战的电光火石间,银光已经刺进苗凤儿的肩膀,刹时血流不止。 君玉函看苗凤儿受伤,心痛又自责,仿佛全然忘记了这人要离开他的意思,不顾自己身上的毒跃身上前,便在那伤了苗凤儿的宫人天灵盖上重击一掌,那宫人哪里想到宫主对他下此毒手,当场毙命。 所有人一时间都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何,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苗凤儿看着君玉函,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竟然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从容道:“君玉函,你既然不会让我走,那我情愿自己了结自己的性命——” 君玉函神色大变,几乎无法站稳,只痴望着这个绝情的女人,不说半句话。 苗凤儿当然不是真的要死,只不过她看出君玉函并非想要她的命而已,不过是她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罢了。以前她哪里能预料到,君玉函宁愿身中剧毒,也不让她离开呢? 聚精会神的对付眼前之人的苗凤儿却没发现,一个人影在僵持中靠近了她,卫可风还没有发出惊呼,那人的手刃就劈向了苗凤儿的颈后,接住她软倒的身躯。 君玉函顿时清醒了过来,冲上前去从那人手上接过苗凤儿的身体,一颗心激烈的跳动不已,终于又能接触到她的人了,而不是与她远远对峙,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人在场,嘴唇后怕的贴在苗凤儿的额头上轻轻摩擦着,手也迅速点住了她的|岤道,不让伤口再流血。 卫可风早就料到这时候的结局,他并不担忧自己的处境如何,这时候看见君玉函到了此时还如此宝贝着苗凤儿,便知道他不会因为她的背叛而伤害她,这样就可以放心了。 君玉函片刻后抬起头,突然恢复了原来的气势与威严,“玉兰,你做的很好。今天你回去以后就可以见到你的心上人。” 卓玉兰面无喜色,平静的跪下叩首,“谢谢宫主。” 君玉函搂紧心爱的人,终于想起了一旁的情敌,“至于你——” 卫可风面上竟然带着微笑,从容的望着他,“你要怎么样对待我都可以,但是我希望你以后好好爱她,切莫再伤她的心。” 他卓然风姿,神色坦然,语气诚挚,本是一派贵族公子风度,此刻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哀求之意,他虽然说的云淡风清,却仍然眷恋的望着那昏迷之中的女子,全心的爱慕与不舍所有人都能够察觉到。一时间,无双公子的气度与风姿让这在场的其他人都折服不已。 为情苦,为情愁,卫可风当然可以为了苗凤儿神魂颠倒,在她面前他可以不要自尊,不要名誉,不要廉耻。但是在他人面前,卫可风还是无双公子,那种与生俱来的清贵之气更是毫不掩饰。 君玉函冷冷望着他,突然低下头看看昏迷的苗凤儿,心中突然想起了她的威胁。她从来没有放空话的习惯,说到就一定做到。可是让他这样就放卫可风离开,总有一天,她还是会离开自己。所以,杀不得,折磨不得,放了他又不甘心,到底要怎样才能消除他刻在苗凤儿心中的痕迹。 卓玉兰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眼自己的舅舅,开口道:“宫主,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折磨他的身体,而是让他天天站在心爱的人跟前,却必须形同陌路。被自己爱的人所遗忘,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如果您同意我的看法,我可以让苗堂主再也认不出他来。” 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跟凤儿是如何恩爱的,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君玉函冷酷的笑出声来,抱着苗凤儿,心满意足的离去。 卓玉兰叹了一口气,挥手让人将卫可风先押下去…… 第 46 章 心口一阵剧痛,苗凤儿猛然睁开眼,意识慢慢清醒过来。最后的一个场景,是与君玉函的对峙。 已经是深秋的天气,一下醒来身上寒意颇重,苗凤儿只感觉身体如同被拆散了重新组合一样的痛,一动都不能动。 “你醒了?”原音推开门,惊喜的从外面冲到床边。 “师傅——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苗凤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原音儒雅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为难和心疼,“凤儿,你先不要激动,这里是地宫,是——是宫主让我来照顾你的。你被他的真气所伤,现在千万不要乱动。” 苗凤儿心中既惊且怒,手上的力气也重了许多,“可风呢,他在哪里,君玉函对他做了什么?” 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想着他?原音一阵一阵的酸涩感觉冒出来,几乎要从心口一直涌到嘴边,一看到苗凤儿苍白的脸色,立刻就把满心的酸疼全部咽了下去。“凤儿,你不用担心,现在卫公子已经被送回卫府了,他不会有事的。” 苗凤儿手稍微松了松,片刻后却满是狐疑,“他会这么仁慈?轻易放过可风么?” 还是不放心?原音勉强自己露出一丝笑容,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平静道:“师傅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吧,你放心,卫公子毫发无伤。宫主说,只要你留在他身边,他就放过其他人。不过,你要答应,不能再见他。” 苗凤儿定定望着原音,看的他几乎心虚的要低下头去,最后释然一笑,“那我就放心了。”才怪,她真的会相信君玉函的话,早就被他骗到死了,怎么可能现在还有命,除非让她亲眼看到卫可风平安无事,否则她绝对不会相信。若非她现在真的痛到不能下地,她立刻就要去见他。 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君玉函会怎么对待他——苗凤儿心神混乱,只觉得心口的疼痛越来越严重。连喉咙都开始发痒,难受的不能够呼吸,她颓然松开手,趴在床边拼命的咳嗽。原音见状,赶紧将托盘上的汤药拿来,递到她嘴边。 苗凤儿一手隔开他的手,推开了汤药,一边却拼命的咳着,仿佛连心都要被咳出来一样……那个人会不会被欺负,会不会受伤……一想到这儿,又立即剧烈的咳嗽起来,胸口处更是说不出的烦闷,原本还苍白的脸涨的通红,突然觉得喉咙口一阵腥甜,一口鲜血竟冲口而出…… 原音见状立时心乱如麻,换了别的病人他早就强行把药灌下去了,哪里还管她愿意不愿意,可是看见苗凤儿这么不听话,他却只有兀自心痛不已的份,连忙将药碗搁在一旁,想要主动伸手扶著她。 “你要干什么?”原音的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生生顿住,停在半路。君玉函三两步赶到床边,将苗凤儿无力反抗的身体抱在怀里,轻轻抚著背帮着顺气。过了好一阵,苗凤儿才慢慢停了咳嗽,缓缓的倒在君玉函怀里,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待苗凤儿看清楚了这个怀抱到底是属于谁的时候,她突然推开他的束缚,以手背擦去唇边的血丝,冷笑道:“宫主来看我到底有没有死么?” 君玉函平日里哪里容得别人这样对自己说话,更何况是在外人面前。但此时他却压下满心的怒气,收回了还想抱住她的胳膊,硬声道:“你还不知道错么?只要你认错,我就给你悔改的机会。”说啊,说你不会离开我,说你知道你错了,说你爱的人是我,只要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君玉函在心里补上这些话,却冷着一张脸。 苗凤儿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喉头的腥甜,竟然凉凉地笑了起来,云淡风清地说着残忍的话:“后悔?我从来不知道后悔。我讨厌你,我受够了你,你想怎样都随你,我什么都无所谓。不过你要我认错,死了这条心。” “滚出去!滚出去!”君玉函突然愤怒地冲着原音大声喊道。 这种情形下,原音怎么敢放他们两个人独处,只是他也不便和君玉函在此时正面冲突,只要她让他留下,他就一定留下,不管君玉函怎么想。 苗凤儿却淡淡点了点头,“师傅,这是我的事情,你先出去吧。”君玉函阴晴不定,她不想连累别人。 原音握紧了拳头,虽然踌躇,但是看到她恳求的眼神,还是默默走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故意若我生气,你不知道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吗?你当真为了那个男人连命都可以不要!”君玉函双目赤红,身体气的发抖。 苗凤儿冷冷望着他,却不留任何情面,“君玉函,我们之间已经完了。” 完了?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君玉函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熟悉的面容,可是却真正感觉到她投注在自己身上那陌生的冰冷目光。君玉函突然很想笑,虽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还能笑,但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听着君玉函莫名其妙的笑声,苗凤儿觉得心口又在隐隐作痛,他笑得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的疯狂和绝望,透露出一种彻底失去希望的凄恻。 君玉函恍惚的想着那个伴了自己五年的女子又是谁?为什么他竟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如此的陌生和冷酷。他只愿意记得她温暖的笑容,耍赖的撒娇,哪怕是愤怒时候的坏脾气!都不会是现在这个人,这么冷冰冰,这么…… 他一直以为她不会离开,但当他真的毫无保留的将爱给出后,彻底将心沉沦后,才猛然顿悟——他……竟是从未懂得她……从未看透过她那沉静悠然的双眸…… 他给的,她不要。他一心要付出爱,她却不屑接受……原来这就是他的命! 不,他不认,他不认这就是他的命!她是那么美好,那么温柔,那么那么得他的爱,他疼到爱到这种地步,怎么能将她拱手让给别人!她不肯听话,只是因为她现在想不开。如果她一定要走,就锁住她,废去她的轻功。她会使毒,就砍掉她的双手。她如果要走,就让她变成一个无法离开的废人,一辈子只能呆在他身边。 君玉函的念头越想越阴毒,眼神也带上了浓重的阴霾。熟悉他脾性的苗凤儿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以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非常平静地问道:“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要跑,就砍掉我的手足?” 君玉函盯着她不说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苗凤儿弯起嘴角,“那你千万别忘了把我的头也给砍下来,把心也挖出来,你可以砍了我的手脚,让我变成废人,可是你能够控制我的大脑吗?你能保证我呆在你身边,思想也受你的控制吗,还是你有自信,让我的心里不再有别人?” 君玉函哪里受得这种刺激,他立时重重一掌击向苗凤儿的心口,似乎真的动了要将她的心挖出来的念头,却在对上她坚定的眼神的那一刻转开了方向,床边的桌几立刻化成木屑飞散。 苗凤儿诧异地望了那被迁怒的物体一眼,又转过来看着君玉函。 “不要以为我没有你就活不下去,这里多的是女人,不是就只有你可以!” 君玉函的背影决然而又僵硬,却并不迟疑,也没有回头。 苗凤儿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在了床上,果然,对付他的话,气势稍弱就会被吃定了。虽然硬碰硬很危险,但是也好过处处受他的牵制要好。反正她已经豁出去了,要命也就这一条,不过,那木屑还真是到处飞溅,差点呛的她又咳嗽起来…… “集合宫内所有人,立刻!”君玉函出了门,几乎是自暴自弃般冲着侍从大声宣布。弄的所有宫人面面相觑。 君玉函冷冷打量着宫里面所有年轻俊俏的女子,一个个从她们脸上巡视过去。他端坐在高高的大殿上,俯视众生般的看着下面匍匐在他脚下的女人们。 这里不是没有容色出众的女人,却一个个面无人色,吓的胆战心惊,他不信,难道就找不到一个能够胜过苗凤儿的女人吗?只要能够找到,他就立刻把她带到苗凤儿的面前去,当着她的面跟那个女人亲热,他要苗凤儿后悔!他要她后悔! 可是即便是这样,为什么他还是气的要命,被苗凤儿几句轻描淡写的话气到心脏都在抽搐,到现在手还在颤抖。 挑选了半天,他最终只留下五个最出色的女人,其他全部退了下去。君玉函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盯着这五个女人,积极寻找着最合适的人选。看他的表情,旁人绝对不会想到是要找个候补情人,只会以为宫主今天要对不顺眼的人大开杀戒。 为什么第一个女子有苗凤儿三分的俊俏,却逊了她七分的风度。 为什么第二个女子有苗凤儿七分的灵秀,却逊了她三分的俏皮。 为什么第三个女子有苗凤儿三分的温柔,却多了她七分的木讷。 为什么第四个女子有苗凤儿七分的淡然,却多了她三分的蠢笨。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竟然敢跟苗凤儿用一样的簪子,她也不看看她一头杂草,那里配用这么美的玉簪。 眼前这些美貌女子,可以说是这落雪的人中凤凰,容貌才华可算是一流。为什么看起来都这么不堪。带过去给她看,只会让她笑话自己!君玉函冷静的外表下,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出去,全部出去!”君玉函烦躁的一挥手,将所有人都打发了下去。 五个女子莫名其妙地被留下来,此刻如蒙大赦一般退了出去,暗自擦去各自额头上的冷汗,今天这一天,真是地宫多灾多难的一天,君玉函为人冷酷淡漠,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连情绪外露她们都不曾见过,今天被他盯上还能居然捡回一条命,真是不容易啊! 第 47 章 “你是木头吗,我叫你搂着我的腰,你抖什么?”君玉函俊美的脸上覆盖了一层不容错认的寒霜,他压低声音,冲自己的下属呵斥着。 白云脊背上仿佛被一只恶毒的蜈蚣爬过,只觉得浑身阴冷,四肢僵硬,头上还冒着冷汗。她挺直了腰板,力图镇定一些。但是一迎上君玉函满是阴鸷的眸子,她几乎吓的哆嗦。娘呀,她这是什么命?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宫主现在是不是在找杀她的借口。只要被宫主看上一眼,她就有即将命丧的错觉。 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堂主,居然有亲近宫主的机会。可是天知道,她根本不想要这样的机会啊,她哪里有这样的艳福,比起跟天仙一般的宫主亲近,她宁愿回去抱着自己那个长相甜美的小侍郎。靠近君玉函半分,她就觉得浑身僵硬,呼吸不畅。 宫主竟然还命令自己搂着他的腰,站在苗堂主休息的卧房门口,白云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君玉函的腰上,身体却刻意拉开很远的距离,不但身体动作僵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宫主刚才还用杀人的眼光挑剔的看她,现在就把她从五个人中挑选出来,带到这里来,还让自己跟他这么亲近,里面还住着所有人都清楚的苗堂主,那个笑起来很灿烂,实际很可怕的笑面虎。大概只有她才能担任宫主的入幕之宾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了,虽然必须时刻承担着生命风险,这次竟然不过是纳了个小小的侍郎都被打的吐血,这么看来,她白云还算幸运的了,虽然自己的那些男人也很难弄,不过好歹不会招惹上宫主这样的杀人魔王。 突然想起君玉函对待敌人的手段,白云打了个寒战,实在不敢想下去。稳定心神,稳定心神,手上的触感虽然很美好,但是千万不要被假象所迷惑啊,想想苗凤儿现在的状况就知道…… 君玉函厌恶的忍耐着下属的咸猪手搭上自己的腰,恨不能立刻剁了这个白痴的爪子,但是想想可能会让苗凤儿吃醋,他就全忍了。站在苗凤儿的门前,刚想推门进去,却被里面的对话打断了动作。 他一个动作,已经移到了窗前,向里面窥视。 白云目瞪口呆的望着正做偷窥动作的地宫统帅,手上动作还保持着,但是抓到的只有空气了。 “嗯……”舒服得轻轻呻吟出声,苗凤儿胸口灼热的痛苦在原音冰凉凉的手指安抚下,感到缓解了许多。 “还痛吗?”原音将苗凤儿抱在怀里,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心口,暗自将自己的真气送进了她的体内,替她缓解身体上的痛苦。虽然刻意忽略手位置下面一点点的柔软,原音还是心猿意马的要命。 “不,好多了,师傅,真的谢谢你。”苗凤儿露出温和的笑容,稍微轻松地向他道谢。 “你——,你不怪我给宫主解了毒?”原音一看她冲自己笑,当下心脏跳动剧烈起来,急忙找借口叉开话题。 苗凤儿摇摇头,按住了他的手,“我不怪师傅,我知道师傅曾经受他的恩惠。这一次也当你还了他当年的收留之恩吧。况且这种毒,也不过阻他一时,却不能阻他一辈子。” 原音温润的面容不由得浮上一层红色,她温暖的手心传来阵阵让他心悸不已的感觉,于是他的脸不由自主就上了色。 苗凤儿也觉得原音的神色有些异样,却没有来得及多想,只是觉得师傅真的很让她安心,跟他在一起,永远不会有压迫感,他容貌虽然不算出色,却非常有魅力,带有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好象是,好象是一种叫做归属感的东西。虽然他已不算很年轻,而且因为长年在外面行医,风餐露宿,眼角已经有了细小的皱纹,却仍然不阻隔这种让她觉得安心舒适的感觉。 而且师傅笑起来,却有一种让她觉得他在害羞的错觉,真的很可爱。 原音被她的眼睛专注的看着,竟如同陷入了梦境一般,半天才突然醒悟过来,拍了下她的手,“那你别乱动了,让师傅给你疗伤。你真是不怕死,受了宫主的真气逆行,心脉已经严重受损,还支持了那么长时间,稍有不慎,只怕——” 苗凤儿故意扯出一个带些顽皮的笑容,“我才不怕,我有师傅啊。” 君玉函看到里面温馨的气氛,心里头刚刚压抑的火苗又腾腾窜了上来,苗凤儿从来不对他这么笑,从来不!自从他们翻脸以后,她这种笑容就再也看不见了,总是嘲笑,冷笑,用轻蔑漠然的态度来对待他。今天居然让他撞见她对着别人露出亲昵的笑容,甚至那笑里面还带着俏皮与撒娇。让他,让他——情何以堪! 不,原音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又是她的师傅,他们亲密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可是,可是——他心里还是觉得受不了。 特别是当他看到苗凤儿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眼波流转间似有点点星芒自那仿如黑耀石般的眼瞳中闪耀,她的眼中对原音流露出的是温暖的依赖和信任。而她从来不曾给过他。 君玉函突然回头盯着白云看,白云算的上是个娇艳的美人,有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可是与苗凤儿的眼睛一比,竟如同睁眼的瞎子,就好象珍珠旁摆放着死鱼眼睛一般毫无灵气,满是蠢笨与呆滞。 可恶,他怎么会想到用这种女人去刺激苗凤儿,他真是昏了头,把她带进去,只是他自取其辱而已,只会让人知道他有多在意苗凤儿。 白云在他的眼光中软了腿,一下子跪了下来。 “自己去领五十仗,滚下去。”君玉函冷冷下令。 白云松了一口气,刚想站起来退下去。 “等等,你就这样爬回去吧。记住,碰见利石也不许绕开,要爬回去。”君玉函恶毒的瞥了一眼白云的手。 白云心中大喊命苦,这样爬回去,手一定会被尖锐的石头划的鲜血淋漓,不过,比起丢掉性命来,已经好太多了。所以她头也不回,立刻手足并用,迅速往外面爬去。 第 48 章 过了大约七日,原音突然察觉出不对来了,他一直尽心调理苗凤儿的身体,可是近几日来,她的状况不见丝毫好转,反而经常有咳血的症状,人也日渐更加虚弱。照做常理来讲,即便他的药真是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让她的病情有这么明显的恶化。 琢磨着是不是苗凤儿心里还惦记着卫可风,原音也只能一个劲向她保证,卫可风真的没有性命之忧,让她安心调理身体。可是即便如此,苗凤儿的病情也不见有丝毫减轻的现象。 所以他只能日里守着她,一刻都不放松的盯紧她,惟恐她出了什么状况。但是白天真的一切如常,她看起来是一个非常配合的病人,一点也不闹脾气,乖乖吃药乖乖休息。所以他越来越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身体会这样虚弱。 所以,他决定连夜里也守着。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尽管他名义上是她的师傅,也不好夜宿在那里,所以,他才不得不先回去休息,半夜不时过去看看。这一看,倒让他看出问题来了。 半夜的时候,他起来预备去看看苗凤儿睡的是否安稳。还没进门,却闻见一股奇怪的檀香的味道。苗凤儿的屋里面从来都不点檀香,因为她并不爱用香料。而且这檀香的味道又有些独特,原音仔细辨别的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就青了,真卑鄙,简直是下贱无耻。他推门的手僵在半道,隐约听见里面模糊传来的声响,他当然意识到这里面是谁,当然也知道这时候如果进去的话,不管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借口,都不合适。原音徘徊了很久,心脏都疼的纠结起来,伸出去的脚却始终迈不出去。他不是怕里面的人,而是如果真的是这样,苗凤儿知道了以后,会有多难堪。 这不会对她有丝毫的帮助,只会让她气的更严重,说不定病情更加重。好歹,现在她什么都不会知道,也没有什么知觉。可是,可是,君玉函,怎么会用这么下流的手段。他真的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么,一点脸面尊严都不要了他徘徊很久很久,直到天都将亮了,意识到再不走就会撞个当场,几乎咬碎了牙,他才生生忍下内心的愤恨,转身离去。 里面的人,当然是君玉函。这些日子以来,苗凤儿根本不愿意见到他,每次他一来就躺下装睡。或者就对他冷嘲热讽,这令他又气又急,亲近不得她的焦躁时时刻刻在折磨他。偏偏现在她重伤未愈,精神上其实刺激不得,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每天夜里让下人点了致人昏睡的迷香,再偷偷进房去。只是苗凤儿毫无知觉,而他又实在思念她,有时候控制不住,自然有些亲近动作。做的多了,见她也未察觉,当真胆大起来,趁她不知道,对她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再所难免。其实他也不像原音想的那样不要自尊,虽然知道这样不妥当,但是当相思刻骨的时候,他就不免会做出这种举动。其实,不过是人之常情。 当夜,君玉函一样摸黑进了她的房间。昏暗的烛光下,她在床上已经安然的陷入睡眠之中。君玉函心中喜悦,将衣服除去便上了床去,放下了帘缦,将外面一切的纷扰阻隔,彷若回到最初的无垢与纯然。 将苗凤儿身上的单衣除去,温柔抱进怀里。知道她其实病的很重,性格也倔强,所以恢复很慢。本来也不欲做什么,只是想抱她入眠。但是不一会儿,闻着鼻间萦绕着的淡淡香气,他就开始心痒难耐,身体也蠢蠢欲动。 君玉函伸手扶住她的後脑勺用力按向自己,张口把她花瓣一般的嘴唇含进嘴里,舌头敏捷地撬开她微合的牙关,长驱直入,扫过她温暖的口腔,然后牢牢缠上她平静的舌尖,任意吮吸翻转。 她的嘴唇清香柔软,即使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品尝起来也一样甜蜜迷人,而她安然的沉睡反而让他觉得甜美得让人有凌虐的欲望。君玉函越吻越深,连带着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捏着她的嘴巴,迫使她在无知觉的情况下尽量张开好更彻底地侵占,不断有银丝从两人胶合的嘴角溢出来。 苗凤儿的身体毫无反应的在君玉函的怀中,她除了乖乖让男人亲吻抚摩以外,当然不会有如以往一般的抗拒。 慢慢君玉函的手滑过她的细腰,移到臀上,犹豫再三,君玉函顿住了很久,踌躇着是否该做下去。这些天来他夜夜都来,虽然她并不知道,可是身体却骗不了人,摸着她光滑如玉,却明显消瘦许多的身体,君玉函又心疼又无奈。可是转念想到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弄成现在这样的,心中的恨意和嫉妒又让他不忿起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别的男人代替他成为她的枕边人。只要一想到,有别人曾经爱抚过她的身体,曾经得到过她真心的疼惜,君玉函也就不能再忍耐,仿佛要证明她仍然属于他一般的继续下去了。 所以他把她压在下面,执着于满足自己的心愿。 虽然她的头无力的垂落着,漂亮的眼睛也安然闭着,但是纤瘦的身体已经染上淡淡的红晕,散发著诱人的情se气息,君玉函着迷地欣赏著,用舌头轻轻一一勾画。 一点一点把自己送了进去,仿佛要将她紧紧锁住一般,牢牢控制住她的身体。 将怀里的人用力抱住,君玉函猛烈地顶进著,摇撼那纤瘦的身体,被紧窒的身体紧紧包裹的愉悦让他欲罢不能,次次忘情地深入。 他着迷于这种奇怪的感觉,在苗凤儿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拼命向她索求,仿佛是一种仪式,一种占有与膜拜的仪式。原本以为这样会很无趣,可是当真正合为一体的时候,与她纤弱身体相冲撞带来的快乐是他所未想象到的,忘情抽锸著,无法控制地想要索取更多,于是双手握住她的细腰,摇摆著,进得更深更猛。 苗凤儿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切。有特殊作用的迷香让她丝毫无法防备在夜晚的这些缱绻缠绵。虽然只是君玉函一个人的仪式。这让他偶尔也会觉得孤寂落寞,如果可以让她一起见证,他会更加愉悦,可是可以想见的是,她绝对不会这样任由他摆布,所以,这样就可以了,他这样就可以了。 律动已到了极限,君玉函一个挺进,终於在那温暖的身体里泻了出来,体液渐渐流出两人胶合的地方,慢慢染上她无知觉的大腿,痕迹滛糜。 君玉函搂着她,心满意足。到下半夜的时候,会有仆从送热水进来。到时候他会帮她清理好身体,有时候他也一起下水,在水中再纠缠一次。不到撤去迷香,她根本不会醒。而夜晚,则是属于他的。虽然极力控制自己,君玉函还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夜夜与之缠绵。 原音又气又恨,一夜未眠,在第二天早晨,最终下了一个决定。 第 49 章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苗凤儿借着靠在厚厚的垫子上,缓解马车的颠簸给她的身体带来的一些不适。 君玉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笑得分外凉薄。似乎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种略有些古怪的腔调,“你不是想见他么,赶了这么远的路,放心,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他?苗凤儿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随即挑高了眉头,他说的是君玉函见她犹豫的神色,心中冷笑了一下,纤长的手指将马车的窗帘掀开,清冷的月光流泻进来,却莫名让苗凤儿的心寒了寒。 京城城南较远的郊外有座国安寺,是座香火鼎盛的大寺。说香火鼎盛不奇怪,因为这里的主持观空法师是个得道的高僧。近年来又出了一位年轻的僧人,据传他从小长于寺中,少年就拜观空法师为师,得真传后一直在“雪惠石室”修炼,后来又经常代替其师传法。京城之中,多的是礼佛的人,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是虔诚的佛教徒。是以,这座国安寺是一座香火非常盛的寺庙。 天色已经很晚,寺院后门前却突然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令路人都奇怪地加以注视。 而在寺院之内,两名僧人正一前一后地向走着,除了黑布僧鞋偶踏在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响外,两人一路无言。 至禅房,领路的瘦小沙弥方转身,道:“请惠雪师兄稍等,贫僧即去通报法师。” 穿白色僧袍的年轻和尚当即合十回礼,不一会儿,里面的观空法师便传了他进去。 苗凤儿一路跟着君玉函来到国安寺内,见寺中僧人大多已经回避。想来也是,这里的和尚都是男子,她毕竟是个女人,既然君玉函已经安排好了,那她就没有道理在这里怯场。她跟着他,慢慢走着,胸口始终有些隐痛,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肺腔都生生发疼,脚步不由得缓慢下来。君玉函察觉,回过头来,向她伸出手。苗凤儿却侧身避开了,君玉函黑玉一般的眼睛闪了闪,最终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着。 他们来到国安寺中一座独立的小院落,清幽而雅致,离其他僧侣的住处很远,非常安静。 “你想见的人就在里面,进去吧。”站在院门口,推开院门,他便止了步子,君玉函淡淡的笑,苗凤儿却看到那其中的得意。 大概已经猜到里面的人会是谁了,苗凤儿轻轻抚了下胸口,抒了一口气。至少,他还活着。 她慢慢向里面走去。 “我在马车上等你。”身后有人冷冷道。 天上月亮的银光柔和的洒落在地上,一道修长的身影已然站立在庭中,皎皎银光横斜在他的脸颊上,夜风将他宽大的僧袍吹的鼓了起来。 苗凤儿的心突然跳的有些急促,明明听见有人说话,听见有人推门进来。院中那人忧郁的眼睛却变得更加幽远,浓浓化不开的颜色亦令他皎洁如月的脸庞显得更加脱俗。 他仰着头,专心地盯着头上的月亮。就好象在这一刻,天下间再也没有任何事比欣赏天上的月亮更加重要。 月影银晕笼罩着远远站着的两人,在月色映照下就像是别有另一个天地。 苗凤儿缓缓走近了两步,“可风——”她低声唤道。 卫可风如同刚发现她的存在一般,回过头来,平静地望着她。 望着他挽起的长发,苗凤儿突然笑了起来,“你要在这里剃度?” 卫可风却点头,非常郑重地点头。 苗凤儿叹了一口气,“他没有伤害你吧。” 卫可风缓慢 秦筝天雨情第11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可风缓慢道:“那天他们带你离开,我被关押了半日。后来君宫主派人来问我,是否要回去,我说,我已经不是个清白的世家公子,没有脸面再回卫家,既然我爹亲的牌位供奉在这里,那么这里便是我的归宿。” 苗凤儿静静看着他,“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吗?” 卫可风顿了很长时间,最后非常慢非常艰难地说道:“我把身子给你,当时确实可能是你所逼,可是后来,却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后悔。” 苗凤儿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僧衣,垂下眼睛,“那你现在要放弃了吗?” 卫可风的手指悄悄捏紧了袖袍,却异常冷静地回答,“我放弃了。” 这四个字如同针一般刺痛了苗凤儿,她近乎冷酷地抬头盯着他,“所以你要离开我。” 卫可风点头,“你的身份他们都告诉了我,我知道这其中是什么样的厉害关系。稍有不慎,便会给卫家带来灭族之祸。我知道你还惦记着我,还在坚持。我求你,放弃了吧——” 苗凤儿热切的表情冷了下来,心口似乎也不再有刺痛感,平静的吓人。 “如果可以,你别再违抗君宫主。我想,他——会保护你的。“卫可风被她冷漠的眼睛看的胸口窒了窒,突然意识到她又变回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苗凤儿。 苗凤儿静静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却异常安宁,“你会后悔的。” 我已经后悔了。卫可风攥在手掌里的指甲划破了皮肤,有尖锐的痛感,他面上却笑的轻松,“跟你在一起,我要时刻讨好你,时刻听你的。跟你虽然有肉欲之乐,却不会有幸福的感觉。被你玩的躺在床上起不来,是我一辈子最大的耻辱。如果我以后跟你在一起,可能一辈子都要被皇室和地宫追杀。我想过平静的日子。” 这不是真心话,这都不是真心话。卫可风的心在呐喊,当然,苗凤儿听不见。 转身的时候,苗凤儿没有回头再看过他,背影却非常轻松,她快速地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谢谢你,我真的自由了。” 不管你是自愿,还是被迫,在我发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绝对不离开你,好好爱你之后,你说要离我而去。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挽留的必要了。这是你的选择,你要负上责任。不论是什么原因,什么理由,什么苦衷,我都不接受。既然选择走开的人是你,既然让我放弃的人是你,那么,给你的爱,我全部收回。 因为,你不配。苗凤儿坚定地向院外走去。路过祈佛的大殿,她顿了顿。转身走了进去…… 惠雪从师傅的禅房出来,本是要回自己的石室,经过佛堂时候,却听那里面传来细语之声,他不由奇怪,天色已黑,即使有香客亦早该离去。好奇心一起,便不由自主地加以留神。 那声音清亮婉转,却有一种异常的冷漠与坚定。惠雪心中大为惊奇,他立在佛堂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只听那里面的人说话。 “你觉得这样就赢了吗?” “你夺走了我姐姐的性命,让所有爱我的人离开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慈悲?” “你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你多么了不起?带我到这里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里面那人完全是自言自语,却听得僧人莫名其妙的很。她似乎是在对佛祖说话。而且态度很不恭敬。他皱起了眉头,却又听到那人说:“也许真的是你赢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了,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修佛之人,本应心无杂念,不过,他始终只是一个年轻僧人,心念急转,身躯不由向前移了几步,进了那殿门。 却正巧撞进了刚好转身的一个人的眼中,在这刻,他的眼中只看见一滴眼泪,晶莹剔透如雪初降,顺着她素净冷漠的容颜滴落下去。惠雪低头,眼睁睁看着那滴泪水悄然无息的消失在冰冷的地面上。 苗凤儿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年轻僧人,看了他的脸半天,突然一把推开他,大笑起来,“又是一个秃头和尚!” 她一边笑着,一边迈脚跨出门去。走出去很远,还隐约听见她的笑声。 惠雪呆呆看了那地面的水渍很久,直到它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听着那笑声,他却觉得那笑声透着一股凄婉泣然,就似伤心人在绝望时候的哀哭,极其凄恻。 他站了很久很久,突然想到师傅叮嘱的事情,这才离开…… 第 50 章 出了寺,苗凤儿慢慢踱到马车前。架车的青衣侍从低首站在一边,马车上的帘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如此刻她明暗不定的心情。 不由自主地走到架车的马跟前,苗凤儿低下头,顺顺一匹白马的鬃,低声向里面人言道:“这就是你想要我看到的。” 那里面半晌无话,苗凤儿的心如同浸了寒水,又冰又凉,只听得那马车内的人叹了一声:“这是你逼的。” 苗凤儿只觉得心脏现在没有什么感觉了,这样也好,不痛就好,其他的,也没什么。 帘子突然被掀开,露出一张脸来,在黑暗中,苗凤儿只看见君玉函那双深沉如子夜的眸子,眼波流转间勾人魂魄,却又冷得出离尘世,绝断世间烟火。 天上人间,自然有割舍不断的怨怼幽愤。 两人沉默对望着,直到马不耐烦地喷了个响鼻,打断了此刻的宁静。苗凤儿收回目光,抬脚上了马车。 等到马车又晃晃悠悠重新走上来时的路,苗凤儿已经倚在靠垫上面闭目养神了。 过了一会儿,又似乎过了很久很久,苗凤儿睁开眼睛,突然道:“君玉函,我很冷,抱抱我。” 一直凝望着她的男人这时候才慢慢慎重地靠上去,轻轻把她抱在怀里面。 苗凤儿将整个身体贴进他的怀中,这才觉得让她浑身战栗的冷意稍微好了些,但是心中却渐渐弥漫出一种奇怪的酸涩的感觉,从胸口一直弥漫到全身,不是寒冷,却比寒冷更可怕。 那是一种叫做孤寂的东西。 因为又被人嫌弃了,又被人丢下了吧…… 苗凤儿把脸埋进君玉函的怀里,不管是谁,谁来抱着她都好——就只有这个时候,过了这个时候就好——很快就好黑暗的空间里面,只听见他稳健的心跳声,听见他微颤的呼吸。 君玉函搂着她,却察觉到她身体有些与平日不同的热度,他有些心慌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竟然是发烧了。想想她受的伤还没有好,最近身体也不妥当,实在不应该带她出来。现在已经是晚上,外面这样寒冷,她怎么能受风,又怎么能再伤心…… 君玉函突然觉得心痛得了不得,怀中她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靠在自己胸前的额头却异常灼热,这热度隔着薄薄的外衫一直烧到了他心里。 “是我不好,都是我太心急了。”君玉函一边心疼不已地把她抱在怀里,倒是恨不得自己替她生病才好,一边喃喃地道。他不时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亲吻她的鼻梁,感受她身上的热度。 这里是郊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进城看病才行啊,君玉函想了想,解开自己的外衫,将她的衣服也除去,然后让她贴在他的胸膛上,再将两人的外衫都裹在她的身体上。 苗凤儿是在发烧,可是她的大脑却很清醒,她清醒地知道是谁脱了她的衣服,清醒地知道自己依靠的这个清清凉凉的怀抱是属于谁的。 只是不想拒绝而已。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如果有人毫无条件地对她好,宠她爱她,她也不会完全毫无回报。只可惜,他的好,来的太迟了。 中间阻隔的,岂止是爱与不爱的距离。 他们,始终太远了。当一个人想靠近,另外一个却总在保持距离,甚至还用各种法子将对方推离,以前是他,现在是她。 这样挣扎不休,这样至死才止,让人从心底产生颤栗的感觉。 不过,在这样的晚上,她不愿意拒绝,在她被别人拒绝了以后,好象,这个身体的执着与温暖对她有特别的吸引力。 马车依然行驶着,外面的侍从依然面无表情,只是里面原本各安一隅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拥抱到了一起。 “凤——” 待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后,再也伪装不了坚强的卫可风缓缓地滑坐在地,不敢大声地喊,只能在喉咙里面反复怆然地低呼着,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只溅得那本是黑色的僧袍血染斑斑。 “公子,公子!”一直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的秋儿这时才从屋里面飞奔而出。他扶住卫可风,泪珠再也控制不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半扶半拖好歹将卫可风扶回了屋内的榻上,秋儿再也忍不住,大声号啕了起来,一张俊秀的小脸瞬间满满是沮丧与绝望。 “公子,你怎么能把小姐气走了,她走了,你可怎么办啊?”秋儿不解又难过,泣不成声。 卫可风吃力地睁开眼睛,白玉般的脸上已淡淡地浮起了一层诡异的黑气,他看见秋儿正在他身边哭泣,不由得艰难地笑了笑,“傻孩子,哭什么。” 半天才又喃喃道,“好在她没有看出来。” “公子,为什么你要这么傻,刚才把实话都告诉小姐,她一定会救你的!她一定能解毒的!” 卫可风惨然地笑了笑,慢慢地坐了起来。他现在的行动还能勉强无碍,但那要命的毒会发作只是迟早之事:“告诉她不得,如果她真的知道了,只怕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如果要她为了我,再跟君玉函起冲突,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安心。” 君玉函这个人,实在是阴毒的很,苗凤儿让他有多痛苦,他便要全部转移到别人身上去,叫人家也双倍的品尝苦痛的滋味。只是,他到底舍不得让苗凤儿痛,只好叫这个情敌去受苦了。 这样也好,只要对她好。 “她的脸色那么苍白,上次受的伤,怕是还没好。”卫可风神情恍惚,慢慢地抬起手,安抚地摸了一下秋儿的头,“你不要再哭了。” “卫施主,你身上的毒已入了心脉,虽然发作得很缓慢,但是每发作一次都痛苦万分,每每发作一次的痛苦,绝非普通人可以忍受的,你要考虑清楚。”门口传来一个异常清冷的声音。 卫可风和秋儿都看向门口,一个身影立在那里,正是他开口说了话。 秋儿咋舌,这世间竟有这样俊美的和尚。 惠雪走了进来,远远站在屋中央,双手合十,“卫施主,世间情爱痛苦,何必苦苦纠缠沉沦,放下便是,无情无爱,自然无恨无惧。” 卫可风淡然地笑了笑,面上一派平和安宁,“惠雪师傅,有的人,是至死也不能放下的。” 惠雪端方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知怎的,突然想到刚才在佛堂看到的那个白衣女人…… 第 51 章 与到处是冰冷与静寂的地宫外层比起来,地宫深处的花园显得异常的温暖。 木塔捧着一个盛放了一碗黑漆漆的药的托盘,慢慢地穿过走廊,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庭园,在这里,数棵壮实的紫藤树盘桓在木架子上,垂落的藤花就像一道道精致美妙的纱帘,阻隔了一切的一切。 这里,是地宫唯一留有阳光的的地方,唯一能把阳光引进来的地方。 木塔深深吸了一口紫藤花淡淡的香气,拨开花藤走进庭院。 一个白衣女子单手托着下巴,坐在石桌前想着自己的心事,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轻轻将药碗放到她面前,木塔的眼睛蒙上一层紫色的光点,一片花瓣从远处飘了过来。 “谢谢你,辛苦你了,木塔。”苗凤儿干脆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一滴黑色的药汁在她嘴边残留。 木塔下意识地竟然拉着自己的袖子要去擦掉。 苗凤儿愣了愣,非常客气地让开了,“不用了,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木塔在这一瞬间异常尴尬,心里泛过一种无法说出口的苦涩味道。当时出事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事后也只是被当作普通的下人带了回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宫主竟然把他从一堆仆从中挑了出来,不但知道他的名字,竟然还派他来照顾苗凤儿。 可是——可是满心欢喜的他,见到她开始,直到现在,她都异常冷淡客气的对待他,再也不复曾经的温柔,连戏弄他的时候都没有,相反,极为客气和冷淡。 甚至于,在最初见到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欣喜的。 木塔虽然很笨,但是却不会愚蠢到连她并不欢迎他都看不出来。自己粗笨的手,哪里有资格去碰触他,木塔垂下眼睛,难掩失落,默默将空了的碗放回托盘里面,一声不吭就往回走。 不小心脚步趔趄了一下,竟然将药碗一下子摔出了托盘,砸在地上。 如果他的心是和这木制的碗一样,永远不会碎的,该有多好。 木塔拣起地上的碗,垂着头,飞快地跑了出去。 在他身后,苗凤儿抬起头来注视着他的背影,闭了闭眼睛,对不起,明明知道这样会伤害到你,但是,为了你好,还是不要靠近我。 君玉函,当然没有打什么好主意,本来可以神不知鬼不知地除掉的人,却特意摆到她面前来,有什么目的,还不是放给她看的。你看,你在乎的人,一个一个全部在我手心里面捏着呢,如果有什么轻举妄动轻举妄动?她低低笑了起来,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倒真的有点一筹莫展了,不过,她也不是随便就死心的人啊,这场硬仗,可能还有的打君玉函真的爱她吗,还是一个可怕的家伙的占有欲在作祟,大概他自己也不太分得清吧。其实,她倒不在乎这个答案,本来就不太重要的东西,只是如果他真的这么看重她,没准还有几分价值。 苗凤儿想着想着,只觉得午后的睡意很快将她的思绪飘散开去,她四下打量了一下,决定就地找一个舒服一点的地方趴着。 她现在不想回房间休息,她已经躺了整整两个月,再躺下去就要发霉了,最近一些日子连师傅都不见踪影,来去匆匆,她是越发没人搭理了。 苗凤儿爬上一边宽宽的横台,竟然就真的将身子弯曲成一团,头埋在双肘弯里,只露出小半边漂亮的侧脸,看得见弯弯的长长的睫毛,黑而密实地盖着她的眼睛。 君玉函挥手分开重重花幕,看到的便是她毫无防备地抱成一小团如同一个孩子一样蜷缩着睡着了。他解开身上的外袍,轻轻把她裹起来,抱在怀里,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吻着她散发着清香的头发。 这个人,真的有很特殊很孩子气很任性的习惯,睡觉前喜欢沐浴,吃东西挑食物,不开心就发脾气,任性的时候眼睛喷火,吃软不吃硬,蛮横起来冲上来就是一下子,但是她却又跟被溺爱着长大的世家女子不一样,她从来不叫苦,在任何环境都能顽强地活下去,谁欺负了她就要三倍十倍还回来,看上的东西如果得不到也不会气馁,缠久了就自然变成她的了,好象,是很习惯于等待的人,不,是擅长等待。 虽然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但是那一刻,在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陌生,似乎以前的那个她,爱上的她,只是她愿意表现出来让他看到的一个侧影而已。 以为是一团热烈的火,靠近了却不由得被冻得打哆嗦。 君玉函苦笑,放木塔在这里,恐怕也被她误会了吧,其实,他只是想要告诉她,他不是试图将她囚禁起来,她可以看见自己想要看见的朋友,也可以交朋友,只是,不能是去爱上除他以外的什么人,并没有真的要拿她的救命恩人威胁她的意思。看见那个又黑又壮实的男人的时候,他还真是松了一口气,跟卫可风完全不同,跟这里所有的美男子都不同,是一个掉在路边也没有人拣的男人,那样,放在她身边,才比较放心吧。 他的每一步行为,必须是用来缓和两个人的关系,而不是将她推的更远更远。 苗凤儿其实在他来的时候就醒了,但是没有要面对他的打算。但是此刻见再也装不下去,还是乖乖坐直了身体,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地望着他,不露出厌恶,也不露出欢喜,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装的。 天天上床,还要装矜持,岂不是在自欺欺人。 君玉函抚弄了一下她的长发,微笑了一下,“你醒了?” 自从国安寺回来,两个人的气氛就很奇怪暧昧,剑拔弩张却再也没有了。其实不过是苗凤儿已经厌倦了这种并不理智的甚至可以说是不知死活的愚蠢行径。 苗凤儿,永远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低头的人。 君玉函抱着她的双臂稍微紧了一紧:“不要动,苗凤儿,你甩开我,只是自欺欺人,别忘了,现在你的身边只有我了。你现在甩开我,你会寂寞的,现在没有人在乎你,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如此在意你的人。留在我身边,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苗凤儿身体僵了僵,和自己已经不再喜欢的人紧抱在一起,是一件很奇特的事,身体紧密吻合,而想法却如此遥远,也许因为差得太远,所以才不再寻求什么沟通,没有沟通,只不过是因为她对他没有什么期待,没有什么要求,自然不会失望,不会绝望。他很了解她,至少知道她最害怕的不是所有人都离开她,而是寂寞。没有人陪伴她,没有人在乎她的寂寞。 “你为什么要所有人都喜欢你呢?为什么要把所有人的心都抢过去呢?”记忆里面,有一个男子曾经这样追问她,神情落寞,满藏心事。 是否在她不经意之间,已经错过了什么…… 她不再想追寻什么答案了,也不想回答君玉函的问话。有些事情早已注定,就像她一定会离开他,不论要耗费多长时间,多少代价…… 被人一再抛弃,苗凤儿渴求着他的靠近,甚至觉得君玉函此时的吻太过温柔,舌头温柔地伸进嘴里,慢慢扫过,似乎爱抚般地留恋。 君玉函见她并不反对,心中喜悦,一面亲吻,一面解着她浅蓝色的腰带,手慢慢滑入单衣,隔着衣服反复贴近。苗凤儿的身体开始颤抖,毁灭理智的快感慢慢从心中升腾,双手搂住了君玉函的头,低下头回吻着他,手指一点点撩开他身上的衣服。 午后的阳光越来越烈,却没有人在意。 他们之间没有爱情,此时却柔情蜜意,像一对沉溺已久的恋人般,鱼水情浓。 苗凤儿想笑,可是没有笑,她终于相信,他是如此的爱着她,以至于不要自尊,不要地位,对于背叛他的女人,竟然仁慈到再次委身。 赤祼交缠的躯体紧紧联在一起,君玉函褪尽自己身上的衣衫,分身早已昂扬,在进入的一刹那,苗凤儿低声呻吟,阵阵酥麻同时传来,她的头猛往后仰,感觉那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此刻荒谬的过分。 君玉函托住了她的头,又将她拉过来仔细吻着,下身更挺进一点,每一次的抽送都带来无极的快感,苗凤儿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唯一能作出的反应就是紧紧缠住这个男人,贴紧他,让他更深地进入,阳光在他头顶闪耀,光越聚越拢,金色的光环中心,苗凤儿却恍惚看见了一个人,恍惚中看到一个男子的脸,俊秀的,忧郁的脸,深深的黑色的眼睛安静得像是波澜不兴的古潭,好穿着那样斗篷的孩子,好把自己的羞涩掩藏在黑色长袍下面的孩子,为了她而死掉的那个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苗凤儿在君玉函的拥抱中,突然泪流满面。 也许,下午的太阳真的是太厉害了吧…… 第 52 章 无可无不可地躺在君玉函怀里,苗凤儿任由他执起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极其煽情地舔弄着,不一会儿他就又进入她体内非常缓慢地享受着。 阳光已经不那么强烈了,照在身上的刺痛感觉也渐渐淡了下去。 她倒不明白君玉函怎么对她这么着迷,虽说刚开始的时候说是她主动勾引他的也没有错。但是到底,她不是什么好托付终身的良人吧,她花心,风流,自私,只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任性,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她哪里了,真是,奇怪的人。 好象从小时侯开始,一些古怪的东西就会莫名奇妙地被自己吸引过来吧。苗凤儿一边配合他发出低低地呻吟,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两个人不像在上床,比较像在户外晒太阳,如果忽略身体里面的律动的话,确实是这样。 突然,苗凤儿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的很大,直愣愣地望着那个站在紫色花幕外的男人。 他看着这里,一眨不眨地看着,仿佛脚下生了根一般。 然后快速转身,像是被鬼追一样地跑出去了。 苗凤儿闭了闭眼睛,的确,谁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会这样吧,两个剑拔弩张的人突然一下子改变气氛,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毫不遮掩地身体纠缠。师傅这种性格,不知道会不会骂她下流。苗凤儿弯起了嘴唇,笑的很无所谓。 颓废自伤有什么用,不如想想更好的办法才是,难道机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苗凤儿掩下眼中诡谲的笑意,回身勾住君玉函的脖子。 轻轻舔了舔他漂亮的喉结,苗凤儿眉眼之间尽是妩媚与风情,勾的君玉函倒抽了一口冷气。 或轻或重地在他如同玉石一般清华的脸上落下一串轻吻,苗凤儿轻轻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玉函,谁让你忽然对我这么柔情了,我都不太习惯了。” 她吃吃地笑,凤眼上挑,带出一种出离的美感。 玉函?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称呼,君玉函迅速兴奋起来。压抑著的,又饱含情欲的低吟从喉咙泄漏出来。她不曾称呼他玉函,即便是最情热的时候也没有,即便是恩爱的那几年也没有,莫非玉兰说的没有错,苗凤儿真的喜欢温柔的男人么,像卫可风那样的男人是不是就是她所喜欢的类型? 如果他变成那样,是不是她就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了?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君玉函,他将来会为了讨一个女人的欢心,刻意去模仿别人的话,他一定不会相信,但是,但是现在他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作小伏低也没什么,装温柔装柔弱他也无所谓,只要她能够留下来。让他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 受够了被她忽视,受够了冷战,他只想让她只看他一个人,爱他一个人。这样有什么错?他并不比卫可风差,想来想去,他输的不过是温柔而已,只要她肯对他用心,他不在乎用什么方式留下她。 是不是刻意婉转奉承,她会对他动心? 现在她的举动是不是就是已经在向他表示和好了——君玉函拼命压抑内心深处一道反抗的声音,那道声音在告诉他,她不过是又想到了一个更好的离开他的折磨他的点子而已,可他拒绝去听,拒绝去相信,宁愿固执地认为,他打动她了,她终于也服软了。 “她有什么好,你告诉我,我哪里比不上她?”李颂心烦躁地以手扶额,虽然已经人到中年,却仍然有着一张美艳的脸。不俗的气质和保养得宜的容貌,使得她看来不过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实际上她却已经有四十一了。只有眼角的些许皱纹,微微显露了一些她的年龄。此刻她一身华服,陪伴着一个男子坐在一个酒馆的偏僻角落。 男子看都不看她,只是将手中的酒杯倒满,一下子又灌了下去。 “音儿,我追了十几年,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小姑娘在你心里重要么?论身世,她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黄毛丫头;论地位,她也不过是地宫里面一个名不经传的堂主;论阅历,她也嫩的很,我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好,惹得你为她神魂颠倒!”李颂心出离愤怒,一把抓住原音的手腕,阻止了他往口中倒酒的动作。 原音反手一扣,竟然将她的手生生抓出五道血痕。李颂心不由松开了手,另一只手护住了自己的伤口,痛及眼底,“难道你真的不念我对你的一片痴心?” 原音喝的脸上染上一层迷离的色彩,眼神却冷的像冰:“你若不是旧识,现在还有命在!” 医毒圣手的名头,从来和心慈手软挂不上勾。 李颂心苦笑,伤口鲜血淋漓,“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明明是我先对你痴心,却偏偏让姐姐抢先一步提了亲。可是,她常年卧病在床,竟然熬不过婚期就已经去世。我也想娶你的,若非——是我对你不住,可是,母亲怎么能容许你再进我家门呢?” 原音冷笑,“我对你根本就没有印象,请你再勿纠缠我。”如果不是看在你爹曾经是我父亲的好友份上,定不饶你!” 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冷意,李颂心继续一相情愿:“当年我畏惧母亲的威势,不敢表白心迹,后来我一掌握了家业,就立刻赶来找你了。你好歹念我一片痴心。况且,她除了比我年轻美貌,其他的一概不如我,你何必再为她这样伤害自己?” 听她提到苗凤儿,原音的神色僵硬了起来,半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如果我肯跟你回去,你会娶我吗?” 李颂心却突然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下了决心,最终还是委婉道:“音儿,你该知道,你的身份和名声——虽然事情已经过了许多年,但是——李家家风严谨,我已经有了正夫和十个侍郎,你何必硬要去讨什么名声,我在外面安排个宅子,你我二人夫妻恩爱不就好了吗?那些虚名何必在意?” 十个侍郎?原音笑了起来,眼中却无温暖,“恐怕不只十个吧,李家的美仆那么多,难道还不能满足你?非要到这里来自讨没趣?” 这就是你跟她的差别!我不爱她年轻美貌,我爱她温暖的笑,执着的性格,她对我说她不在乎什么乱七八糟的命理,她跟我说要拜我做师傅,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好好生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她比!原音实在厌烦了这人在身边苍蝇一样,袖子一挥,一片白色粉末出来,李颂心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旁边的侍从一见,立刻就轻架熟地抬了自己主人出门去。 原音因为她提到苗凤儿,想到下午那一幕,心口的疼痛又翻滚上来,他自己一个人又继续喝了起来,酒灌的跟白开水一般,直到人家关门,他才摇摇晃晃起身,走了出去。 苗凤儿刚要关门睡觉,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吓了她一大跳,开始以为是君玉函去而又返,谁知竟是一下午不见人影的师傅。 看清抱着他的人是苗凤儿,原音想都不想就靠在了她身上微微笑,还眯著眼,原本温润的脸,此刻竟然是一副勾人状。 苗凤儿是第一次看到他这麽喝醉,从来没有看过温润的平和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手忙脚乱之余不由心跳地快了些。这是怎么了,他下午被吓的跑出去,也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徒弟不上进就借酒浇愁吧。 不过明显此刻他不跟她在一个对话平台上,他明显是喝的神志不清了。对付酒醉的人,就只有哄骗一途。 “来,乖,睡一觉就好了。”苗凤儿哄著醉得迷迷糊糊的男人,对方却强行瞪圆朦胧的眼,看上去不会觉得突兀,在苗凤儿的眼中,这个年纪已经不小的家伙,其实很可爱。 原音却气呼呼地拉过她的手,喀嚓就是狠狠一咬,留下了一个鲜明的齿印,还有一堆口水。苗凤儿无奈,不再跟他商量,直接把他拖上床。 原音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还拿一张嘴巴在她身上到处亲吻,嘴里叫着什么“香,很香” 什么的! 她是烧饼吗?还很香?苗凤儿有点生气,又不好跟醉鬼计较许多。把他拖上床,又出去打了热水进来帮他擦脸。 男人居然一副很舒服的样子,半仰起头让她帮他擦脸。真要命! 苗凤儿将他推到床里面去,自己睡在外侧,虽然师徒同床好象有点怪,不过跟他计较不了许多,难道还要她再把他拖回自己的房间吗? 刚闭上眼睛,醉鬼开口说话了,“小凤是坏人。”语气是带著埋怨的,还有着不容错辨的伤心失望。 我是坏人?我是坏人伺候你睡觉!我是坏人还躺在你旁边,怕你半夜难受找不到人!苗凤儿愤怒了! 不理睬他,苗凤儿试图忽视旁边任性的抱怨,那么温和的师傅,那么正经的师傅,现在居然这么不讲道理,真是…… “你就是想跟我学东西才找我,学完了就把我扔开了,平时你都不来找我,都是我去找你……你没有良心。” 好象是这样的,仔细想来,似乎真的有点过河拆桥。苗凤儿内疚了一小下下。 “是我不好,我是坏人——” 还没说完,那人一条大腿一下子压在她腰上,差点将她拦腰截断。 这么大力气,要她命啊!苗凤儿咬牙切齿! “嘿嘿,压住你,一辈子就跑不了了。”醉鬼呆呆地笑。 第 53 章 卫可风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靠坐在床边一张椅子上昏昏欲睡的秋儿。 “公子,你醒了?”一见卫可风苏醒过来,一夜未曾合眼的秋儿立刻抛开了睡意,凑上前去用手探了探他微凉的额头,露齿而笑。“总算好了。” “我……睡了多久?”卫可风微微侧首,虚弱无力的声音略带沙哑。 “你昏睡两天了。”秋儿乖巧地答道。“公子,你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我替你去——” 卫可风摆摆手,“不用了,我不饿。秋儿,辛苦你了。” 秋儿一下子跪倒在床边,秀气的小脸上满是虔诚与忠诚,“公子言重了,秋儿从小就跟着公子,公子待秋儿这么好,秋儿回报是应该的。公子你什么都别想,好好养病。” 卫可风点点头,轻轻将他扶了一把,秋儿站起来,用袖子擦擦眼角的泪珠,“公子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你一吐血,把秋儿真个吓坏了。好在有那个小师傅帮忙着照料,后来还来了一个白衣服的男人,他帮公子把了脉,留下一包药就走了。吃了他的药,公子身上就见大好了。” 白衣男人? 卫可风皱了好看的眉头,“他是什么人?” 秋儿一脸疑惑,“我也不知道啊,他那张脸冷冰冰的,留下药就走了。我本来打算问,可是他实在很可怕,浑身上下都没有人气的,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人。他大概三十左右吧,长得也很好看的——” 卫可风虚弱地笑笑,“好了,秋儿你也累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好好下去休息吧。” 秋儿高高兴兴地刚迈出房门,突然听见砰的一声,仿佛是有什么架子倒了的巨大响声。 他惊慌失措地冲回去。自己方才放在床头的椅子已倾倒在地,床上的人正在不停地翻来滚去,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滚而落,手也紧紧揪住床单——明明痛苦得要死,床上的男人仍却是死命地咬着牙无论如何也不肯呻吟出声。 “公子!你怎么了,你别吓唬秋儿!”秋儿吓得脸色煞白,向床边扑去。 床上的男人在痛苦间偶然间转过头,吃力地睁开紧闭的双眸。 “啊——” 秋儿看清床上男子的面容,惊地放声尖叫起来。 他的手无意间重重在虚空中挥舞了一下,整个人无所依托向后跌倒在地上…… 苗凤儿第二天早上起来,当然很生气,脸黑得跟锅底有一拼。师傅的腿是不算粗,可是却是非常累啊,几次把他的大腿搬开,过不一会又压上来,整个人完全跟清醒的时候换了个样,蛮不讲理到极点。 原音也没有太在意,反而是心事重重地整理好开门就走,倒把苗凤儿弄得更加莫名其妙,非常不爽。 原音正好跟来送早餐的木塔擦肩而过。师傅大人当然目不斜视当木塔是空气一样走了过去,木塔呆了半天,抖着手将托盘放在桌上,一句话也没有跟苗凤儿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苗凤儿走到桌边,手指在碗边摩梭了几下,脸色渐渐缓了缓。不一会也走出了房门,还散发着热气的托盘里是香喷喷的米饭和几碟很清爽的小菜,如今孤零零地被遗忘在桌子上。 木塔身上穿着地宫里面最低级的仆从的衣服,拖着沉重的步伐从苗凤儿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本就不出色的容颜憔悴的好像大病初愈一般,原本真诚忠实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阴霾,暗淡的好像灰云密布的天空,干燥的嘴唇抿的紧紧的。 没有察觉到苗凤儿跟在他后面,魂不守舍的木塔缓慢地挪动着身体,在灰暗的走廊里漫无目的地移动,异常安静和沉默。 苗凤儿默默看着他的宽厚却显得非常落寞的背影,听着他沉重的步子,看着他穿过走廊越走越远,并没有开口拦他,只是悄悄跟在他的身后。 木塔的小屋住在离她的居所不远的一个角落里。非常僻静且冷清,平日少有人来。君玉函作此安排,无非是不愿让木塔这个外人在地宫中到处乱走,也不希望他跟地宫里面的人有过多的接触。 木塔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一直有道目光跟随着他,慢慢回到自己的屋子关上门。 一关上房门,男人就再也走不动了,贴着门缓缓坐下来,突然猛得吸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只觉得肺部被震得发疼,内脏在身体里翻江倒海,好难受——他双手支撑着满是灰尘的地面,在阴暗的门后干呕,好像要把内脏全部吐出来一般,直到胃里再也吐不出东西,他才将瘫软的背部抵在门上。 脸上湿湿的,木塔伸手摸了一下。 什么时候哭了,为什么要哭,不是已经预料到了吗?还是没有亲眼看到过她跟别人在一起,所以不死心?不是没有看见过的,看见她跟那个地宫宫主旁若无人的缠绵,不是也还能忍吗?为什么现在就想哭呢。 是因为这一次目睹她房间里面有别的男人,看见早晨从她房里面出来的其他男人,所以伤心吗——是因为明明谁都可以,只有他被舍弃的原因吧是因为他生的丑陋,所以被抛弃了吗,果然是因为她一时的玩心,才肯拥抱他吧,不是早就知道了,早就认了吗,即便这样也还是要呆在她身边的吗,为什么还是受不了,自己好丑陋,为什么还是受不了不可以,不可以,这样脆弱还怎么留下来,还如何能坦然地,不被任何人发现地留在她身边,悄悄看着就好了,不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事情吗,为什么因为一点点事情就无法忍受了木塔翻来覆去,自我厌弃地想着。 门外,苗凤儿预备叩门的手顿住了,僵在半空中,很久很久没有动弹一下。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动静,让人心里面发酸的咳嗽声,重重靠在门后的身体,她仿佛一点一点都可以感受到,这是幻觉吗,还是真的?苗凤儿有一点迷茫而无措。 是否应该敲门,她又有没有勇气去面对门后的那个男人,沉默而执着的家伙,一直一直在背后跟着她的男人,她能够承担起他对她的期待吗,还是如同卫可风一样,注定没有结果,只能让他空欢喜一场。 她目前,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保证。连自己的人生,都把握不了。甚至,没有自由,还有可以靠近别人的权利吗? 什么爱情,呸呸呸,她苗凤儿从来不信这个。只不过,觉得对不起他,虽然他不说,虽然他总是沉默,还是从心底感到抱歉,还有感动。虽然不多,就只有一点点,但是能让她这个铁石心肠的坏胚子感动的,还真没有几个人了。 她的确是坏到无可救药了,任何时候都在想,自己 秦筝天雨情第12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不会莫名其妙多了负担,会不会就此失去自由,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穿了,她就是如此自私的女人。 木塔呆呆坐了很久,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突然被门外猛烈的砸门声音惊醒。 声音很大,很惨烈,仿佛要把门凿出一个窟窿来。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执着与任性,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不知所以地,他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剧烈而空茫,耳边的那个声音震的耳膜作响,其余的,就是一片空白。 机械地爬起来,打开门,木塔跟门口脸色难看的女人对视了一下,有些无措。 第 54 章 木塔的脸竟然有些奇异的扭曲,他几次张开颤抖的嘴唇,最终放弃开口,直直与苗凤儿对视着。 苗凤儿的心此刻竟然也砰砰地跳个不停,与之呼应一般地,她的思想跳跃的厉害,一下子好像回到第一次见面的山寨,一下子又回到皇宫的太医院,一下子又思及笨拙的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满身是伤的他,如今沉默的他…… 连她都要愤怒,他到底会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一直跟条狗一样跟在她后面管个屁用,不跟她说,什么都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有所回应。他这个蠢蛋!白痴!大傻瓜! 她的脚不由自主往前迈了一步,竟带了些气势汹汹的感觉,仿佛就是来找他算帐的,下一步就要将他摁倒在地狠狠揍一顿。 “你喜欢我吗,喜欢我的是吧!”苗凤儿攥紧拳头,恶狠狠地问,眼睛中燃烧着莫名的灼人的光彩。 木塔如梦初醒,“我爱你,我爱你——”,他清澈的眼睛透露着幽幽的哀痛,这种痛苦仿佛能够传达到她心中,反复地提醒她,她都做了些什么缺德的,肮脏的事情。 骗人,骗人,都是骗人的。人心那么丑陋,虚情假意的人到处都是,我他妈凭什么要相信你。口是心非,善变,喜新厌旧,人人都是这样的,一个个张口说爱你,回头就变脸,不是都见过好多吗?不相信,全部都是假的。 苗凤儿神情阴沉下来,注视木塔的眼光,仿佛他已经成为了什么异类,什么妖怪。 “你胡说,你跟他们都一样,口口声声说一辈子不离开我,到最后还一样要将我抛下!”她只懂得闭上眼睛,捂上耳朵,大声地抗议,大大地摇头,不停拒绝这木塔的任何一句回答。 木塔沉默了,深深望着她,对她突如其来的变化莫名所以,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失控,从来也没有。 他不聪明,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这样的她,但是他愿意献出每一分微薄的力量,都给她,把一切都给她,只要她高兴。 他颤巍巍地走上前,抱住她的胳膊,“看看我,就看看我,我爱你。” “就看一眼,看看我。” “求求你,看我一眼。” 苗凤儿缓慢的张开润湿的眼帘,扇动了几下浓密的睫毛,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楚起来。 木塔的眼睛不算漂亮,但是黑漆漆的,只映着她的身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始终如一,一如既往地望着她。 她的心脏为此感到些微的无力,焦躁中的一种无力感渗透了全身。以为自己是对的,以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符合人的通病而已,总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总是把自己的眼睛遮起来,装做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但是,被这个笨蛋,彻底打败了。怎么打,怎么骂,怎么踹,他就是忠犬一样的男人啊,无论如何都赶不走。 这样,以为他好为理由,似乎也都没有存在的余地了吧。 就算是这样吧,还是不太甘心。她这么聪明,这个傻子那么那么笨,真是气死她。苗凤儿扯高气扬地想着,带着不甘心,混杂着一种莫名的甜蜜。用力抵住男人的宽肩,死死把他高大的身体拉下来,锁定他的身躯,狠狠地吻下去,不是柔情蜜意的那种,是激烈的要咬下唇办才甘心的那一种。 她的牙齿重重地磕在男人的唇上,他的嘴唇跟她吻过的别人不同,人家又湿润又柔软,他的总是干燥的有些脱皮,苗凤儿气哼哼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心疼他,又更加的生气。木塔感到疼痛,却默默不出声,没有几秒苗凤儿尝到浓浓的血腥味,丝毫不理会这个木讷的男人的感受,她霸道地蹂躏他被牙齿磕到渗出鲜血的嘴唇,肆无忌惮的舌尖在他下唇的伤口来回几下后,野兽似的啃咬对方的伤口用力地吮吸,下唇的伤口血渗的更多。 最后她染上血液的舌尖撬开男人的牙关窜进他的口腔,掠夺一切能触及的地方,浓烈的血腥蔓延在口腔的四壁,混杂着血丝的唾液沿着喉咙滑淌,木塔只能艰难地吞咽着。 窒息般的深吻后,苗凤儿松开紧紧抓住木塔衣领的手,被唾液呛到的木塔偏向一边不断地干咳,咳完了居然露出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看着她。 苗凤儿居然被他这种表情所吸引,着迷地望着一脸失望的神色的男人,理所当然知道他失望什么,失望她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开他,失望两人之间的这种亲密竟然持续不了多久就要结束,这个傻大个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大字。 哼,就知道这个是个傻瓜。她不好好看着,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 苗凤儿回头将门重重踢上,手顿在门栓上,低着头不说话。她不重视肉欲,对感情无所谓,跟什么人上床也没什么,只是玩玩罢了,从上辈子到现在,都是一样的念头。因为害怕一个人睡觉,就自欺欺人地去找个人来陪伴,至今为止,她的床伴很多。光是这几年,除了君玉函、卫可风、闻人月之外,还有很多人。曾经她也好像对卫可风有些认了真,可最终还是一场空。跟这些男人的交往,也让她享受到乐趣,可是不一样。 人无聊的时候,总是把恶劣当有趣,把游戏当人生。这一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正因为他笨的要死,又没有人肯要,所以她才觉得安心,才相信这个傻瓜就是属于她的。 是不是很病态,天,苗凤儿将头碰触在门背后,几乎要叹息。 木塔呆呆地看着她关门,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是不是,哪里让她不高兴了。 摸摸自己还很痛的嘴巴,木塔不敢出声打扰她。 她慢慢回过身,靠着门坐下来,朝他招招手,“木塔,过来。” 木塔当然不会拒绝,他从来不会拒绝这个让他爱到骨子里面去的女人。 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蹲下身子,向她靠过去。 她靠近他的脸,继续吻上来,不过温柔而缠绵,如同乖巧的猫咪一般轻轻舔弄着。木塔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却不由自主搂着她,开始热情的回应着。 两个人一个坐在地面上,一个蹲着,稍后甚至跪在她面前,绵长的亲吻,仿佛要弥补长久以来的冷淡与寂寞。 木塔的吻技当然很笨拙,但是却朴实而执着,带着虔诚和爱意。苗凤儿竟然也觉得奇怪,难道脸红也传染吗,她为什么也觉得脖子以上的部位开始热热的,有些发烫,是不是她也脸红了,不知道,反正她自己看不见。 她觉得有点羞耻,竟然她会跟他一样笨拙。这从来都没有过,到底她着了什么魔,变得跟他一样笨了。 苗凤儿突然停住,扭开脸不肯看他。 木塔紧张地看着她,嘴巴喃喃地翻来覆去地说着爱她,不要任何的回报,就是要跟她说爱她,很爱很爱。 她不看他,手却悄悄滑上他的衣襟。木塔再痴傻,此刻也知道她的意思。顿时手足无措,心里欢喜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手却紧张的不知道往哪里摆。 以往苗凤儿扒人衣服都扒的很溜,今天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困难。尤其脱自己衣服的时候,更是恨的直咬牙,暗骂这个傻瓜,什么都不会做,居然一切都要她自己动手。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苗凤儿跨坐在男人的腰上,面对面被进入的感觉让她一下子气的要死。却还是感觉到体内的分身在有力顶动着,木塔虽然抱着她的腰,但手劲并不大,仿佛是不敢用力搂,就怕她嫌弃。所以她还要自己配合着动,才能维持平衡。苗凤儿只好干脆闭上眼睛,出声呻吟。实在受不了了,只能把额头轻靠在男人的肩窝,表情乱七八糟。 好在木塔经过刚开始的受宠若惊之后,也还知道收紧胳膊,死死抱紧她,下身的动作更加用力,全力缠绵在一起。 君玉函如果知道她主动向别的男人献身还在大早上就厮混,一定会气死,苗凤儿恶劣的想了一下下,就抛开了这个念头。 木塔牢牢地注视她,看着自己最珍视的宝贝,舍不得移开一丝一毫的目光,欲望和深情贯穿的黑色的双眸,透彻清明,专注地望着眼前这个他深深依恋的女子。 苗凤儿当然是个擅长甜言蜜语的女人,但是,她宁愿什么也不对他说,如果用行动,他可以安心,她做什么也都没有关系……当然身体的牵绊不能代表什么,她跟很多人也都有这样的关系,可是这个人不同,就是不同的。 以前没有觉得,现在才知道,他是不一样的。 那一边,正酝酿着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风波。 “她人呢?”君玉函铁青着俊美的脸,仆从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 “人居然不见了,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滚,马上去找!立刻去找!” 众人长长舒了口气,立刻鸟兽散。 第 55 章 木塔的房间,这是他从来没有准备要来的地方,但是现在,君玉函却恰恰站在这扇门的门口。突然间站在这里,他竟然只感受到手心里面有些潮湿,其他什么都没有,空荡荡连心也被掏空了。 她不会再跟他开玩笑的是吧? 她不会连木塔那样的男人都看上,难道说,这一次她肯服软,肯回来他身边,都不过是另一场即将背叛他,报复他的游戏么? 还是说,她天性就是这样风流无忌,更加从来没有在乎过他的感受君玉函犹豫着,踌躇着,却不知道是否该推开这扇门,门背后又有些什么,或者看到一些他宁愿不知道的真相,或者就是背叛的证据。 找到又如何,找到以后,难道再杀了木塔,又有什么用?可是放她走,万万不可能。 女人的心,看样子他这一辈子都懂不了了。 心绪紊乱,大脑也仿佛停止了思考,手不由自主地推了门。本以为门应该是阖上的,此刻竟然一推即开。 君玉函深呼吸了一下,天性中的凌厉占了上风,向屋内扫去。 木塔诧异地回头看向门外。 君玉函舒了一口气,屋内只有木塔一个人。 木塔弓着身子,正在擦洗地面,身上随意地穿着一件内衫。 但是,的确屋内只有木塔一个人。 “她人呢?到哪儿去了?”君玉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雀跃,至少,她确实没有跟木塔在一起。 木塔恭敬地站起来,急急忙忙将手中的布藏在背后,施了一礼,“宫主,小姐在后院的厨房。小姐走的时候关照说,如果宫主要找,就去那里。” 君玉函便也不再搭理他,转身离开。 屋内,木塔颤抖着手将手中的布重新拿出来,哪里是什么抹布,正是他自己的外衫,刚刚情急之下,他就拿来擦掉地面上刚才两人缠绵时候留下的痕迹了。看着被弄脏的外衫,木塔的脸迅速红起来,很快成了一个番茄…… 君玉函心头急躁,脚步也不由自主比平日快了许多,宫人看见这样不熟悉的宫主,一时都呆在那里。 他身为一宫之主,哪里识得厨房在什么地方,这等肮脏低下的地方,如何是他去的地方。向来足不沾尘的男人在绕了半圈之后竟然恼恨起来,随手抓了刚才一直紧跟在身后却不敢吭声的白衣侍从来带路,这才找到地方。 还未靠近,便听到乒、乓、砰、哗啦的声响从厨房传来,伴随着他熟悉的女声。 她在懊恼地低声咒骂。 厨房门口堆了好些人,皆是厨房的师傅和打下手的小厮。卓玉兰也站在门口,神情不阴也不阳。有胆大的进去央求着:“苗堂主,这些下等活我们干就好,您做这种事情被宫主知晓,我们的小命就不保了。” 然后这个人就被里面的人给踹出来了。 本来就不知道苗凤儿为什么要去厨房的君玉函顿时紧张,连忙跑了两步,径直向厨房过去。 围在门口的厨娘们顿时眼睛发直。地宫内任一都是美人,不论男女都生得十分漂亮,但是这男人不光是长得俊美,眼神更是深沈得让人看不清楚,又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势。他抿紧嘴唇冲到厨房门口又突然顿住,呵斥道:“还不滚下去!” 众人如梦初醒,但是鉴于这个人身后不远处还跟着数位佩剑的白衣侍从,连卓堂主看到他出现以后都一言不发恭敬地避在身后,必然是位得罪不起的人,立马作鸟兽散。 君玉函一条腿刚迈进去,就被里面景象吓了一大跳。 厨房像被狂风扫过一般,一片狼籍,被剁成几段的死鱼横躺在砧板上,鱼鳞清晰依然挂在断成几截的鱼身上,鲜红的辣椒被扔的到处都是。 一个年轻女子高高挽着长袖,举着菜刀,懊恼地盯着砧板上的鱼,身上湿了一大片,面颊上嫣红一片,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 不是苗凤儿,又是谁呢。 “凤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君玉函又心疼又焦急,上前去拉住她的袖子,把她手中的刀夺下扔在一边。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仔细查看,“有什么想吃的吩咐厨房去做就好了,为什么要自己动手,要是弄伤了怎么办?” 好在只是有一点红痕,是刀柄留下的痕迹。君玉函责备地看着苗凤儿,因为刚刚几乎是一路奔跑过来,有几缕额发散在眉间,此刻他剑眉轻挑,凤目炯炯,实是难得的认真,还带着一丝心疼的责备。 “你闻闻,手上还染了鱼腥味。” 君玉函将她拽到水缸边,细细帮她清洗手上的味道。 站在门外的一些近侍,全部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仿若什么都没有看到。卓玉兰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些微时候竟然叹了一口气。 苗凤儿明显还没有消气。 “讨厌的鱼!”她甩开了君玉函的手,背对着他。 突然听见她说话,却有点不着边际,君玉函明显一愣。 君玉函把她的身子掰过来,望着她恨恨的眼,气呼呼的神情,心疼中带了一点好笑。 “可恶,那条死鱼,动来动去,害的我差点剁着手指,还有刚才那些破辣椒,我的眼睛都揉的火辣辣的,真该死!” “眼睛还痛不痛,我看看。”君玉函将她半搂在怀里,细细察看她的眼睛,是有点红红的,不过红着眼圈的她,仿佛是个小孩子一般惹人怜爱,不禁惹得他心荡神驰,轻轻在她脸上一一啄吻起来。 苗凤儿气急,一把推开他,“你没看见外面那么多人哪!怎么比我还不懂事!” 君玉函中终于笑起来,如雨后初晴,冰冷的脸上现出温情脉脉来。 “好了,跟我回去吧,别闹了,你一个堂主,闹这么大动静,不怕属下笑话。” 苗凤儿下巴一扬,“反正你老关着我也不让我出去,我的堂主也做不成了。” 君玉函见她难得乖顺撒娇,不由笑得真心,“只要你乖乖地听话,堂主的位置当然是你的。明天你就可以在地宫中随便行走,不用拘泥向我报告。” 苗凤儿看他一眼,娇嗔的意味十足,“谁稀罕。”漫不经心地挑起砧板上面的鱼块,“唉,原本希望能够用你们做剁椒鱼头伺候我们宫主的,现在也做不成了……” 君玉函心中惊喜,却不动声色,悄悄潜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抱起,炙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停留,轻声道:“那你回房,再好好伺候我——” 苗凤儿冷冷斜他一眼,不再吭声,却也并没有反抗。这一眼看在他眼中,竟然带了些情se的意味,君玉函心跳加速,这几天只觉得她表现阴晴不定,高兴的时候就陪他欢闹,不高兴就不爱搭理他,直叫他的心忽上忽下,跟着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害他也心悬半天,如今终于把这宝贝又抱在怀中,哪里还注意到宫主的威严。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白衣侍从终于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也立刻跟着离开。只是,卓玉兰一直若有所思地望着,最终也只能无奈苦笑。 “演技真好。”她幽幽地说了一句,转身也走开了。 第 56 章 苗凤儿自与君玉函和好,便重新掌握了堂主之职,渐渐也开始出入地宫,只要时间不长,君玉函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便也不再拘束她,由她去了。他虽然个性强硬,但是却也知道苗凤儿喜好自由,很多时候不能太过管束着她,既然她已经对别人死了心,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关着她,过去的事情掀过去,当作从来没有发生,比以前更好。 苗凤儿近日似乎心情大好,连带着对卓玉兰也和颜悦色起来。卓玉兰却心中忐忑,搞不清楚她究竟心中所想为何。但对于苗凤儿的邀约,倒是从不拒绝。 一日,二人外出办事回来,已近黄昏时分。所至地宫之处,皆有宫人低头行礼让道,苗凤儿也不急,慢慢晃了回去。 一侍者俯首行礼,对苗凤儿道:“宫主在沁园凉亭陪客人饮宴,苗堂主回来还请去一见。” 客人?苗凤儿挑高了眉毛,从来也没有听说君玉函有什么交往的朋友,这几年他也足不出户,除了抓她那一次,几乎从来没有出过地宫,这一次来的是什么样的客人,需要地宫之主亲自作陪。 回身望望卓玉兰,却见她娇美的容上笼罩着一层忧云,显得十分沉重,苗凤儿大感惊奇,从来也没有见过她这种神色,到底是什么人来了。 沁园地处地宫的中心,有充足的空气和水源,这里是一个极清净的地方,平日更是只闻鸟语声声,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松木清香,十分舒服。 一路走来,苗凤儿都见卓玉兰苦着一张脸,似乎欲言又止,心中有点疑惑,却也不甚在意。 凉亭非常雅致,更有青色的纱幔随风轻轻飞扬,远处看如坠云雾之中。只隐约听到有人在交谈。 苗凤儿快步走过去,也刻意加重了脚步,让凉亭中的人知道有人靠近。君玉函首先站起来,笑着向对面人告罪一声,便离席来迎。他见苗凤儿额头隐约有汗,便取出帕子帮她擦去,笑着问道:“今日事情办的如何?” 苗凤儿当然春风满面,笑得俏皮,“当然很顺利啦。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再说还有玉兰帮忙,自然很圆满了。” 君玉函唇角含笑,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倒不害臊!今日有贵客来,不与你计较。”言谈中亲昵有余,显然对事情办的结果不甚在意。 “玉函哥哥,也不给我介绍一下,光顾着亲热,倒把我这个兄弟给忘了。” 真是极其好听的一把声音,如清泉泠石,清冷中带一分温柔,这声音非常能够打动人心,苗凤儿心中暗暗想到。眼角却瞄到一旁的卓玉兰听到这个声音以后,握紧佩剑的右手。君玉函兴致似乎极高,拉着苗凤儿上前见礼:“凤儿,这是我师弟,花千叶。千叶,这位是我地宫的苗凤儿,任商行的堂主。” 苗凤儿便低头行礼,抬头时候,入目所见是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一袭纯白的轻袍,同样纯白的缎带束在如瀑的黑发上,眉目如画,可是,那柔润的唇瓣却是苍白的,一如他雪玉般的肌肤…… 这个人,彷佛水墨山水一般,写意而脱俗。身上却有一种出奇的淡雅的美,气质上足以胜过任何绝代佳人,让容貌再好的人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站在君玉函身边,这个人倒是毫不逊色,平分秋色。不知怎的,看到他,苗凤儿脑海中突然蹦出四个大字:风华绝代。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男子,自然会呆愣痴傻,但是苗凤儿毕竟阅美无数,品味奇特,倒并没有被迷的七荤八素的,淡笑见礼之后,垂手站在一边,不再言语。 倒是一旁的卓玉兰,一看到这个男子,浑身抖的厉害,一双美目仿佛要射出千万的利剑来,如同立时就要发难。这副样子,看来很快便要失态。苗凤儿虽然装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却支愣着耳朵,听着这边儿的动静。 君玉函见苗凤儿安分守己地侍立一旁,登时放下心来。坐下与花千叶继续饮酒交谈,也没理会如同石头一般僵硬地站着的卓玉兰。苗凤儿心念一转,嗅到了其中复杂的人际关系,便也开始关注这两个男人的话题。 其实很没有营养,都是一些什么久别重逢啦,彼此挂念啦,最近可安好啊之类的毫无意思的事情。苗凤儿站了半天,心中还挂念着木塔,便开始不太乐意再呆了。眼看卓玉兰就要发飙,苗凤儿却看那花千叶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显然根本没有将卓玉兰放在眼里,未免大家面上不好看,便上前按住卓玉兰握在剑柄上的手,使了个眼色,转脸笑眯眯地道:“宫主,我和玉兰也累了,就不在此打扰二位的雅兴,先行告退。” 花千叶闻言,抬头上上下下打量了苗凤儿一回,美目流盼,若是旁人肯定立时软了骨头,苗凤儿却很镇定地回了他一个客气有礼的笑容。 君玉函本来就不太愿意她在这里作陪,自然点头应允,苗凤儿一把拖了卓玉兰扭头就走。 卓玉兰的手微微颤抖,手心里都是汗,苗凤儿拽了她的手,连带着自己的手心都发烫,心里琢磨这个来客到底跟卓玉兰有什么关系,脚步也不由自主加快。卓玉兰被拽着,一路离开凉亭。 直到走出好远去,卓玉兰苍白僵硬的脸色才微微有些好转,苗凤儿看着她逐步调整呼吸,胸口起伏不定,似乎真的是强忍了一口气,闷了许久才抬起头。 “还好吗?”苗凤儿开口道。 “没事。”卓玉兰回头望了一眼沁园的方向,才吐出两个字。 苗凤儿当然对其中的八卦很感兴趣,不过毕竟不太适合直接开口问,毕竟现在她们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复杂,交情也不如以前,贸然开口不是自讨没趣么。于是也大略关心了几句,就各自分开。 回到自己的住处,到处转了转没有找到木塔,苗凤儿蹬蹬蹬又跑到木塔居住的木屋去搜索了一遍,竟然还是不在。于是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到处转悠,反正现在君玉函跟那人聊天聊的好像蛮开心的,她也没有事情可以做。 经过屋后的花坛,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花坛边,只有侧面对着她。但是还是很容易就让人认出来是木塔没有错,这宫里的人个个潇洒俊俏,都穿着精致的衣裳,只有木塔不能算是宫里的人,也没有固定分配给他的工作,自然领不到份子钱,所以穿的衣服也都是他原来从宫里出来带走的那一件旧衣服,布料很差不说,甚至于在不起眼的地方还打着补丁,苗凤儿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原来他的日子过得如此拮据。在宫里他总是穿着侍卫的衣服,后来出了宫门,她也没有再对他多加关注,竟然到如今才发现这样的事实,她生生顿住脚步,站在角落里远远望着他,看他很认真很认真地扒开土,把一株已经快要枯死的植物从土里移出来,再放进一边的花盆里面,盆子很破,还缺了一个角,不知道他从哪里捡回来的。男人的侧脸很立体,也有很阳光的表情,可是苗凤儿看着看着,眼角就有点发酸,一直站在角落里呆呆地望着他。 木塔做事情做得专心致志,一丝不苟,丝毫没有意识到一直有人在注视着他。突然间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木塔被吓了一大跳,身体一下子弹了起来,从半蹲着变成直立,立刻显得高大粗壮。 若兰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怯生生地缩回手,“对不起,吓着你了吧。” 木塔定神一看,眼前竟然是一个面貌秀气的男孩子,赫然是侍童打扮,看模样约十六七岁,个子连他的肩膀都不到,娇小的很,此时正一脸怯生生的表情。 若兰紧张地扭着衣角,局促不安的样子,跟陌生人搭话的勇气顿时无影无踪了。他早就知道这个大个子从来的时候开始就经常跑到花坛来整理,其实这本来是他被分配的工作,原本他是整理宫主房间的小厮,后来因为……就被调到这里来整理花坛,做做杂事。这个人一直趁没有人发现的时候过来整理,也是帮了他的忙,所以一直就想跟他说谢谢,就是因为过于胆小才拖到现在。 “我是这里的侍从,叫若兰,你叫木塔是吗——谢谢你一直帮我整理花坛。”若兰结结巴巴把一句话说完,双颊憋得更红了。 木塔搓搓手掌上的泥巴,有点手足无措,对于到这里来以后第一次有人对他示好明显很不习惯,憨厚的脸上一时间显得十分严肃,嘴巴抿的死紧,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若兰看他这样,误以为他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心里更加紧张,竟然双眼一红,仿佛立时就要掉眼泪。 木塔吓得立刻摆手,“不要谢不要谢,我闲着也是没有事情做的。你千万别哭啊——” …… 两个人笨嘴笨舌地交谈了半天,才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来聊天。 又是聊天——苗凤儿躲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听壁角,不知道木塔跟人家是怎么交往的,要观察一下。 “木大哥,你今年多大了?”若兰笑咪咪地问,一边提起水壶帮忙木塔洗手。木塔这个人憨厚老实,虽然人长得不好看,可是心地看起来就很好,在这个人情冷漠的地宫,很少有这么好的人。 “我过了年十九了——”木塔就着水壶高高落下的清水将手反复洗了洗,直到干净为止。苗凤儿有很严重的洁癖,向来不喜欢脏兮兮的东西。 一边的苗凤儿脸黑了,怎么居然比她小?太——过分了——岂不是她老牛吃嫩草——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木塔看起来起码有二十五了——那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岂不是未成年——!!那他那个强盗老娘居然还硬要把儿子送进洞房!!什么世道若兰也同样吃惊,睁大了眼睛看着木塔,过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木大哥你别难过,我爹以前跟我说,男儿家少年时候生得老成,以后成亲了生了孩子反而不容易老。” 木塔反应过来,这是若兰在想办法安慰自己,不过大脑构造不太一样,自己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所以很迟钝地笑了笑,露出六颗牙齿。苗凤儿在不远处看着,突然有一种冲动,把他压倒啃一通的冲动。 看起来,真的好呆好萌啊——果然她的趣味越来越独特了……心中暗自腹诽,苗凤儿脸部有越来越黑的迹象。 “没关系的,我不难过,我娘也说我生得老,寨子里的女人也都看不上我。当年我娘说,谁肯娶我就把山寨送给她,她们还都不愿意。所以我娘只能出下下策。” 山寨?下下策??若兰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定格于好奇,“什么是下下策。” “下下策是——”木塔顿在半截,想到什么似的,自己也觉得不太好说下去,换了一种说法,“我娘说山寨里面知根知底的不好骗,到外面找个长得好的脑子笨点的还有可能。所以就要集合全部人的力量,联合山寨里面所有的人下山去找外人来。娘说我长得不好,找个漂亮的,然后生得孩子像她一样好看,将来继承山寨。” 若兰的小嘴可以塞的下鸡蛋,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苗凤儿悄悄在磨牙,长的好的脑子笨点的?好骗? 不知死活的木塔见若兰没有随便批评他,也便高兴起来了。他一直觉得别人都不太喜欢他,也看不起他,难得有个同龄的少年这么肯听他说话,笨拙的嘴巴竟然变得灵巧起来了。果然娘说得对,跟聪明的女人呆在一起他也聪明起来了。 “那后来呢?”若兰本来就是少年心性,这里虽然人人相貌出众,却个个冷酷无情,又有各种严苛的规矩,一直被束缚惯了,他几乎也都不会笑了。好在他娘是这里一个位置不低的小管事,他还有松口气的机会。碰到木塔这么老实的人,也彻底激发出他性格中的顽皮与开朗。 苗凤儿听到这里,眼睛嗖嗖放着冷箭,可惜那边两个人谈兴正浓,压根没有注意到她这边。 “后来——就找了一个。”木塔像怀春的猫一样,眯起了眼睛。 “啊,还真的找到了,你娘好厉害啊!”若兰很配合地大惊小怪一阵,接着启发他:“那后来你成亲了?” 木塔重重地点头,仿佛要若兰相信他一般,“我成亲了,穿喜袍,上轿子,还拜堂了。” “那你的妻主长得好看吗?”若兰开始变得很兴奋,不放松继续问下去。 苗凤儿确实是长得很好。“好看。” “脾气怎么样?” “……很好。” 苗凤儿听着,有点汗颜了。 “体贴又温柔的那种?” “是啊……对我好。” “你娘不是说是要找傻的吗?” “不傻不傻,很聪明,比我聪明多了。” 若兰轻易相信了,也没有深思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会看上木塔,便羡慕起来。“那真好啊——” 半天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那你们洞房了?” 木塔脸一下子红了,继而想到,后来,他们也算是补上洞房了吧,所以只好点头。 苗凤儿又产生了出去把那个十万个为什么揍一顿的念头,什么孩子啊,这么多问题。 “洞房什么样?”若兰细细的眉毛皱起来,眼睛忽闪忽闪,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如同一个炸弹,炸的木塔立刻焦了。“什么——什么样,就——就是那样。” 苗凤儿的脸已经皱成了包子,又气又急,这个少年怎么什么都敢问。 好在若兰问出了这个问题以后,脑海里面突然想到宫主压着苗堂主亲热的样子,顿时也很尴尬,话题就又转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呢,你怎么跟着苗堂主回来了?她不找你吗?” 木塔的手指一下子紧张得蜷缩了起来,意识到今天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大脑短路了很长时间,才凑出来一个理由,“她,她跟苗堂主认识,然后要出远门做生意,把我托付给苗堂主照顾——” 若兰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紧张与不安,只是随口问一下,也没有去想这个理由有多么漏洞百出,不过也非常正常,普通人很难想到木塔会跟风头正盛的苗凤儿有什么私情。 不止是私情,他们算是狼狈为j,暗渡陈仓了吧,苗凤儿摸着下巴想,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应该说是明媒正娶,名正言顺,你情我愿。 木塔好不容易把若兰打发走,一回头,却见苗凤儿似笑非笑地站在他身后。 看她表情分不清是高兴还是生气,木塔渐渐回过味来,有些慌了,如果她生气,多半是那番话惹的祸。他不该乱说话的,更不应该跟若兰这样才刚刚认识的人多说什么,尤其现在他的身份这么尴尬。万一被君玉函知道,难免不引起怀疑,到时候一定会给她带来巨大的麻烦。 他痛恨死自己一时的虚荣了,明明就不算是他的妻主,说不定她也只是把他当成偶尔换换口味的调剂,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逼真呢?到底是要骗人还是骗自己呢?都是他自己太想她承认他了,不管和苗凤儿这样不清不楚着到底是算真还是算假,被别人那么一问,就忍不住先把自己心里的渴望说出来了,自己也知道撒谎不好,说这样的谎尤其很不要脸。 木塔的手哆嗦起来,身体真实反映出害怕与惶恐,苗凤儿按住他的手,“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妻主吗?”像是在问他,又像在自言自语。 短暂的意味不明的沉默里,苗凤儿亲了一下他的手掌心,“别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别,我的手——脏!” “刚刚不是洗过了吗?”苗凤儿嘴角弯弯,笑得很温柔。 “我不该乱说话——” “没关系,没关系的,你说的是实情啊,我们就是拜过堂没有错。” 停了一会儿,苗凤儿似乎随口问了一句,“你出来,是来找我的吗——” 什么都暴露在她眼前,木塔的眼前突然发黑,脑海中闪过当年她走了之后,他为了找到她,偷偷溜下山来,到处找到处找,一直一直找,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孤零零地在各个地方奔波的日子。那时候他身上本来就带了一点钱,可是在路上用掉了很多,到了京城住不起客栈,只好去挤乞丐住的破庙,实在困难饿肚子的时候还倒过夜香,他都忍耐下来了,也没有别的念头,甚至不敢想象即使真的找到她了,以后又怎么办,他一个男儿家孤身在外,虽然容貌不好看,但是到底是个男子,有的时候碰到不怀好意的人还得逃跑,好在他力气出奇的大,一般的女人还近不了身,再加上他确实长得丑了点,打他主意的还真没几个。然后自己卖身到宫里去做侍卫,想好了等攒到一点银子就偷偷再跑出来,想象的是很美好,可是宫里这地方进去了就很难出来,宫里管制严苛,更加不会让人那么容易就出入。后来再后来 苗凤儿这时候真的觉得木塔个子太高,她都要垫起脚尖才能够得着,飞速地在他嘴唇上面亲了一下,“我很高兴你没忘了我,还出来找我。” 一句话,仿佛是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盖棺定论。木塔莫名就呆了…… 第 57 章 苗凤儿别了木塔,一边寻思着如何不被别人注意地帮木塔添置一些新衣服,一边琢磨着到底今日为什么卓玉兰如此反常的原因。晃晃悠悠地继续摸摸转转,不意在回廊转角撞见一个人。 “师傅!”苗凤儿笑咪咪地迎上去,今天好巧啊,师傅这些日子都不见踪影,不知道在忙什么,今天居然撞见了,原来还在看着廊外发呆的原音,刚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已经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看到走过来的苗凤儿,不知道为何突然倒退了一步,仿佛吓到了一样。 苗凤儿睁圆了眼睛,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不正常?师傅今日没有跟往常一样穿得惨白惨白像要去祭奠一样,而是破天荒换了套月牙白的长袍,虽然还是一个色调,但是反而看起来益发瘦削,也益发好看。 苗凤儿歪歪脑袋,故意看了一眼刚才吸引他注意力的廊外景色,莫非,师傅大人迟来的春天终于到来了? “你怎么不出声,故意吓我。”原音温和的脸显得有些僵硬,眉头也皱得很紧,反映出内心的不悦情绪。 苗凤儿脑海中的恶劣念头立刻烟消云散,她当然不惧怕他表现出来的不满,应该说她从来也没有尊师重道到将原音的心意都摸清楚的想法,不过她总有法子安抚他,用她特有的厚脸皮和死缠烂打的招数以及属于年轻人独有的青春和魅力去安慰他。在原音那一颗寂寥到快要荒漠化的心里,苗凤儿的青春活力,出众的容貌,特别的个性(编者按:其实是无耻的个性=0=!,当然还包括她对他的与别人不同的态度,都格外让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他无可救药地爱上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弟子,如果早很多年,也许即便苗凤儿好到天上去,他也不会高看一眼,因为这世界上绝色的女子不是没有,温柔?br / 秦筝天雨情第13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柔性情的也不是只她如此,但是恰恰是在他以为自己最孤单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自己已经不需要怕任何人的时机碰到了她,于是所有的故事才能展开。在很多时候,他忘记自己比她老很多;忘记自己曾经在她遇险的时候丢弃过她;忘记自己爱上自己弟子的事实在世人眼中或许不伦;忘记自己被人预言注定要孤独一生,克妻克族的命运;忘记她只把他当作一个长辈的心情,就只是单纯地恋慕就让他回味很久。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不说她身边那些狂蜂浪蝶,不说她风流到几乎可以说是来者不拒的个性,也不说她对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心思,单凭他年纪比她大很多,在所有人甚至她眼中都已经是个老男人的事实,而她却一日比一日更成熟,越见风采。有时候他也还会想想,她可能早就已经察觉到他龌龊的心思,但是既然她对他的态度没有变化,就是在告诉他,他们的关系不会变化,不会有什么进展。尤其是这几年,他越来越怕自己变老,越来越害怕自己的脸变得很丑,在这个国度里,一旦过了最宝贵的年龄就不值钱了,而他在遇见她的时候,最好的年华就已经过去了——一度他也曾经疯狂的到处去找可以驻颜的秘方,他可以几天不睡觉就为了摘取悬崖上最珍贵的药材上面的露水来作引子,而弃珍贵的可以提炼灵丹的药材不顾;他也可以很久不出门,天天戴着面纱以让自己的皮肤上的细纹少一些;以前不修边幅,如同乞丐一般的他,怕别人认出自己的他,为了让她欢喜,永远都穿她最喜欢的颜色,做她喜欢的事情,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但是,逝去的岁月无法挽回,这么多年在没有相遇的时候,他已经逐渐在老去了,风霜留下的痕迹不会在这些刻意的保护下回来,就像他做再多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自己的心情一样。 他从来不肯跟她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尤其在陌生人面前,他尤其恐惧那些人的误解。他怕人家问她,这个男人是不是你的父亲。这会多可怕,他经常会陷入这样的妄想中,陷入自我厌弃与自我唾弃中,不止一次有干脆死了这条心的念头,但是每当她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又开始产生许许多多连自己都不能控制的想法。一会儿觉得也许他还有些姿色,虽然已经三十多了,可是还没有真正嫁过人,他还是可以给她很清白的身体,只要她喜欢,只要她点头,他可能随时随地都任由她处置,可以不要矜持,可以像过了年龄的小倌一样施展各种可能的手段去取悦她;一会儿又为自己的这种无知无耻的念头感到无地自容,一直以为他清心寡欲的过了这么多年,到老了却把最不要脸的一面全部暴露了出来,他很怕很怕她知道,原本想豁出去表白的想法也全都被打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是什么,不过是一个能够教授她一点医术和毒术的人而已,没有君玉函的权势,也没有闻人月的地位,就连跟卫可风比,他也没有可以骄傲的相貌,就凭这个正在逐渐失去活力的身体,如何有勇气开口……但是他又嫉妒,又生气,为每一个出现在她左右的情人感到无比的痛苦,痛苦到每日每夜辗转反侧,装做在想着帮她摆脱君玉函的纠缠的样子,实际上却在角落里面偷偷的肖想她…… 想想都觉得自己恶心…… “师傅!!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怎么了,走神成这样——”苗凤儿看到原音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更加感到莫名其妙和不理解,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每一个人都表现得神经兮兮的。 原音嘴巴张开,又合上,半天紧紧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也不看她。 苗凤儿心里觉得怪异,本来看到师傅还是很雀跃的心情也淡了下来,还想找他打听一下今天来的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的,他倒神思不属了。 想着就不由自主伸手要拉住他的胳膊,突然身后有人急匆匆寻来,看见苗凤儿在这里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恭敬拜倒道:“苗堂主,宫主与贵客饮宴,不胜酒力,已先行回去,堂主您——” 苗凤儿不耐烦地摆摆手,“起来吧,我知道了。马上就回去。”原本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也不再多言,深深看他一眼,便转身翩然离去了。 直到她走出去好远,原音才回头看她去的方向,一直看一直看,舍不得把视线收回来。 …… 君玉函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头晕得很,身上竟然软绵绵的,有些眼花,半眯著眼,看见的东西都有圈淡淡的光晕,连此刻坐在床边的女人也是。 “好点没?” 是熟悉的关切的声音,现在听来格外好听。 君玉函有些费力地伸出手扶住自己隐约作痛的额头:“恩……” “你酒喝得太多了,才会醉倒,”苗凤儿低头看著他,微微皱眉,“你一向不爱饮酒,怎么昨晚喝这么多。” “口渴吗?喝点水。” 她轻轻问。 君玉函应了一声,要欠身起来。苗凤儿扶住他的背,把杯子递到他嘴边,君玉函想想顿住了动作,沉默地望着她贴近的脸不开口。苗凤儿心念一转,自己含了一口,然後嘴唇贴上来,相当自然地喂了他。 君玉函有些贪婪地从她口中吸取需要的水分,干燥的喉咙立刻舒服了许多,神态也开始变得安定宁静,嘴角浮现隐隐笑意。 “舒服一点了吗?” 苗凤儿将杯子递给一边伺候的下人,心里面暗自腹诽,吃口水有什么好高兴的,纯属有病。 君玉函原本也没有不舒服,只是酒醉无力罢了,但是此刻却格外欢喜她的亲近,就势躺在她怀里,闭上眼睛不肯动弹了。 君玉函向来强势的很,何时有过如此温顺耍赖的时候,苗凤儿大叹果然所有人都不正常了。 正估摸着他大概又睡了,却突然听见君玉函道:“凤,这几日你别出宫了,帮我看着玉兰。” 看着卓玉兰,这是演哪出?不是向来都是卓玉兰帮着他来监视她吗? “别离花千叶太近。”君宇涵淡淡补充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花千叶?昨天来的那个贵宾?苗凤儿慢慢地,回忆起昨晚的一幕来 第 58 章 昨天晚上苗凤儿往回赶的时候,其实碰见花千叶了,而且就在经过凉亭的时候,这个人自己撞上来的。 当时他微微眯著眼,似醉非醉的。苗凤儿走过的时候,他正要挣扎着站起身,脚下不稳,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摔倒。苗凤儿就势挽了他一下,阻止他跟大地的一场亲密接触。 男人眼神迷离,嘴唇也微微颤动,夜色下却显得分外让人心动,但是对着这样一张脸,却让苗凤儿背後连打了两个寒战。 因为这个人的眼神,她只是无法形容,说不清楚,如果她阅历浅,恐怕一定会醉进他流转的眼波之中——只可惜她是喜欢美人没有错,但是直觉却出乎意料的灵敏,这个男人的眼神,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仿佛有一种转瞬即逝的得意和阴沉,仔细去看,又寻不着了,还是醉人的气质,却叫她心里有一种异样。 他被她护住之后,极为自然地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臂上,月夜下他的手修长漂亮,仿佛是用最好的丰脂白玉雕刻而成一般,像她以前所见的,钢琴家的手,苗凤儿心里想着。 两人的目光相触那一刻,花千夜仿佛触摸到这个年轻堂主眼睛深处的笑容与了然,转眼间却见她目光如水,对他笑容可掬…… 仿佛被蛊惑一般,花千叶也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千叶实在不胜酒力,还劳烦苗堂主送千叶回房。” 苗凤儿看向石桌上,却见一桌子极精美的菜式基本没有动几口,倒是几个酒壶空的多,随便地倒在杯盘之间。闻着扑鼻的酒香,苗凤儿敏锐地察觉出来,这是一种喝起来略甜极易下喉但是后劲儿极大的桃花笑。依照这两人喝酒的状态,倒不太像饮宴,比较像拼酒,苗凤儿心里暗想。 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这酒的名头倒是很美。只可惜,如果是这样喝,反而是把酒糟蹋了。 花千叶仿若不胜酒力,半靠在苗凤儿肩膀上,他比她还要高出许多,却身似无骨,让她没有太多的负担,只闻到他身上的阵阵酒香和隐约从他领口传出的一股麝香。 不过,苗凤儿恰好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所以她微微离他远了些。“花公子,你喝多了。” “你身上有花香哪——”花千夜如同发现什么新奇的事物,拉住她的袖口凑近了去闻。继而向她露出惯有的笑容这种永远不代表真心的笑容,苗凤儿看得实在是太多了。她突然想起木塔的笑容来,才发现,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而展现出的笑容,是如此的朴实和可爱。温和而纯厚的木塔,如同一条清浅的小溪,一眼就可见底,心思单纯而且善良。尽管在他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不幸的事情,他内心的善良却从未动摇过,对她的信任也从未消解过,对她的爱意更是从不曾转移。 越是靠近木塔,她越觉得跟君玉函花千叶这样的男人相处是一种让人无法容忍的事情,因为他们心思缜密,富于心机手段,总是要反复的猜测他们的心思和想法,跟凡事都带有目的的人来往,她会感到疲惫。就连原音,她也懒得去猜测他在想些什么,既然他们不说,她就不去管了。所以花千叶这样的男人,再动人心魄,她也敬谢不敏。 苗凤儿在短短时间里,心思转了几转,忽然扬声道:“人都到哪里去了,没有看到贵客要回房吗?” 在凉亭不远处等着侍候的几位白衣侍子立刻现身,苗凤儿毫不眷恋地将怀中人推到他们身上,“送客人回房去。” 那几人应了一声,还没等花千叶开口,苗凤儿已经能闪多远闪多远了。离开凉亭,苗凤儿恶寒的感觉才好了一点,有点像刚刚从钓鱼的钩子上面蹦达下来的解脱感,但是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坐在君玉函的床边,苗凤儿心里还是感到有点后怕,总觉得,花千叶这个男人不太寻常,昨天晚上明明有人就在旁边,完全可以叫人来扶他,却偏偏那么巧合等她经过才跌倒,不能怪她多心,实在是很怪,太巧合也太刻意。虽然他没有什么太出格的表现,但是到底这个人来意不明,值得留意。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木塔忙完了自己的工作以后,回到自己的木屋。却看见床上放着一个包裹。 他打开一看,包裹里面是几套颜色很深的布衣,正是他常穿的很粗糙的布料,他摸摸捡捡的时候却翻到领口,察觉到领口的布料跟外面的完全不同。他诧异地把其中一套反过来,“呀——”地惊呼一声。 原来这衣服却有两层,外面是极为普通的粗布做的,里面却嵌上一层滑软的触感极其舒服的上等布料,虽然他不懂得这料子摸起来为什么这么舒服,但是也知道这一定是好料子,却被衬在粗布衣服里面,从外面看一点都看不出来,可是当他把衣服披在身上的时候却和皮肤贴合的很好很软,跟以往穿的粗布衣服摩擦的身体生疼的感觉完全两样。 这么用心思为他的人就只有一个人而已——木塔一阵心暖,想想又舍不得地摸摸这衣服,心里喜悦,脸上竟然也烧的厉害。她平时都呆在宫主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置办了这几套衣服…… 这是不是说明,她心里时刻都还是记着他的? …… 苗凤儿最近其实特别忙,她整天忙着收集信息。侍从们呆的地方,一直为地宫效劳的仆人,乃至她熟悉的下属,从她们或多或少的信息中,她大致拼出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的情节很简单。花千夜是地宫的老宫主的儿子,而且是独生子。原本应该继承这个庞大的地下宫殿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但是,君玉函自小就被送到地宫里,老宫主是老将军的故友,不但待他如同亲生儿子,有时候更是比对花千夜更好。不但把地宫传给君玉函,甚至还把自己的亲生儿子远远嫁到异乡。一去就是很多年,直到老宫主病逝,花千叶也没有再回来过。宫里的人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花千叶嫁的是一个出名的武林世家的幺女,后来就再也没有过消息。直到三年后,他的妻主生了重病去世,他搬入了道观,半隐居地生活着。 苗凤儿拼出来的故事让她疑惑不已,既然花千叶是老宫主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不把地宫传给他?为什么又要把他嫁那么远?妻主死了之后,他明明可以回到这里来,却不肯回来。甚至于母亲去世也没有回来吊唁,偏偏事过境迁,他却千里迢迢赶回来——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尤其让她感到困惑的是,当初花千叶似乎并不情愿,甚至可以说是被迫嫁了出去。他的武功不弱,但是却硬生生被老宫主灌了迷|药五花大绑塞进了轿子。到底是为什么母亲才能狠下心将自己的独子折腾成这个样子,不像对儿子,倒像对仇人。可是这个人回来以后,竟然还跟君玉函把酒言欢,到处都透露着一股不寻常的意味。 仰天长叹,好复杂啊…… 她果然是个单纯善良的人啊,一点都不明白这其中的纠葛……(=0=!!!) 第 59 章 苗凤儿忙的事情没有丝毫头绪,想想觉得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好了,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还一定要穷根究底,如果变成是在挖别人伤疤就不好了,尤其是对自从花千叶来了以后就如同缩进壳子里面的蜗牛一般的卓玉兰。 虽然她已经不能把她当作信任的朋友,但是也还没有厌恶到恨不得去踩死她的地步。何况她现在的心思主要不在这个方面。 想着近期商堂在京都的几个最赚钱的馆子接连出事的情况,苗凤儿皱着眉头往卓玉兰的居所而去。一路走一路心思复杂,最近一段时间,似乎总是有人暗地里在阻挠地宫的生意,虽说这里可以自给自足,但是要维持各部人员的日常开销,依旧是需要商堂的正常运作的,面对这种异常的状况,她也不免起了疑心,不像是竞争对手做的,倒像是什么布局的开端,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还要与卓玉兰商量一下,这种时候,关系到她现今的谋划,不能出什么乱子……苗凤儿想着这些烦心事,总觉得乱糟糟的没有头绪正想着,苗凤儿一个不防备,一个人一下子撞上来,力气之猛,让她后退了数步才堪堪止住颓势,差点被撞飞出去的苗凤儿恼怒地一把抓住这个闯祸的人,然后刚想对这个家伙的莽撞斥责一顿,却呆住了这个人披头散发,神智混乱,被她抓住的胳膊都有滚烫的感觉,苗凤儿过于惊愕,一时间出于职业习惯将手探向那人的额头,很快就收了回来,是发烧没错,而且还烧得很厉害,这人被她用力拉住,也没法儿反抗,似乎是烧糊涂了,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连手都在不停地抽搐着。苗凤儿仔细盯着他的脸,是很陌生的一个男人,从来没有见过。 他是什么人? 苗凤儿莫名其妙,抓也不是,放也不是,而这个人也似乎真的是神智不清醒,被人抓住了胳膊,竟然一口咬了下来,好在他生着病,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苗凤儿震惊之余只感到哭笑不得,他却还死死咬住不肯松口。 “哥哥——”一个男子疾呼而来,很快从远处飞奔而来,一把拉住这个男人。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站在一边的苗凤儿骇住了,怔怔望着她没开口。 苗凤儿的目光转向这个后来的男人,这个男人相貌很好,气质也很脱俗,虽然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却莫名有似曾相识之感。 “别呆着了,你哥哥的牙齿还咬在我手上,能帮下忙吗?”苗凤儿朝他点头,开口道。 男子这才注意到被他称作哥哥的男人正死死咬在苗凤儿的手上,他慌忙去拉扯,一急之下硬生生拉住了病男人的长发,后者却似乎无知无觉,仍然死不松口。心生不忍,苗凤儿用另外一只手隔开了他的动作,然后轻轻把这个病男人搂在怀里,对他说:“乖,张开嘴巴——” 她的声音异常柔和,如同奇迹一般,病男人真的慢慢松了口,但还是窝在她的怀里,近乎贪婪地用手臂抱住了她,高温的身体突然找到了清凉的物体,当然不会轻易放开。 这场景看得站在一边的另一个人目瞪口呆。 苗凤儿安抚性地轻拍怀里这个人的后背,对另一人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他生了什么病?” 目瞪口呆的男人此刻才如梦初醒,“我是殷若柳,他是我哥哥,我是玉兰的——” 苗凤儿点点头,“我知道你。你哥哥生了什么病,为什么发烧不看大夫?” 殷若柳悲从中来,眼睛深处弥漫的的尽是无助,他垂下眼睛,很平静地道:“上次宫主派人找我去,哥哥怕我出事,就拼命阻拦,受了风寒又受了惊吓就一直在生病。我怕哥哥病得太重,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照顾,今天我没有看好让他跑了出来,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领他回去。” 他说着就上前来拉那男人,可是还没等他的手指碰到那人的衣襟,苗凤儿就感觉明明比自己高大的男人低着头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意思更强烈了,隐约觉得她的颈窝处被温热的液体打湿了。“没关系,我送你们回去。” 殷若柳好不容易把兄长从苗凤儿的身上强行拉开,病糊涂了的男人却换了一种方式缠着苗凤儿。明明不远的路程却变得特别漫长,折腾了半天两人才将病得神智不清的男人塞进被子里面。 苗凤儿帮他搭了脉,然后又把他的手塞回杯子里面。殷若柳急切上来问询,她摇了摇头,这个男人病得实在是太严重了,又拖了这么长时间,她擅长的是毒术而不是医术,恐怕是无能为力。如果从现在来看,可能是因为受了风寒之后没有治疗使得病情加重,寒气侵袭了他的五脏,长久的高烧使得他开始神智不清,如果能早一点看病就好了,苗凤儿心里想,面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殷若柳的心沉了下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苗凤儿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摇头,“如果早一点就好了。” “那他还能活多长时间?”殷若柳的声音微微颤抖。 苗凤儿的心情也异常的不好,抿了抿嘴唇道:“可能是熬一天算一天了。” “怎么会——我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怎么可能?”不敢置信地突然跌坐在地上,殷若柳的脸上充满了自责,“都是我没有照顾好……” 不,这不应该是你的错。是我的错。苗凤儿心里想,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无缘无故被君玉函囚禁起来,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个男人可能还健康地活着,一直活到老。 虽然说君玉函也未必会放这卓玉兰这一对有情人去快活逍遥,但是也许没有她,事情不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苗凤儿伸出手,轻轻落在蜷缩成一团的男人的头发上。 高烧的煎熬让男人渐渐觉得呼吸困难,虽然困倦,却无法入睡。他在床上难受地翻来覆去,被恶梦反复纠缠着,只能失控地不停用额头去磕墙壁,喉咙里面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说不清是出于内疚还是什么,苗凤儿用自己的手阻挡住了男人的额头,让他不至于磕在冰冷的墙壁上。甚至于不顾及他们才刚刚相识,把男人连同被子抱在怀里,“去倒点水来。” 殷若柳的眼中隐隐闪着泪光,却猛地转身出去了。 难熬的黑暗和冷热反复之中,男人突然感觉身边有人,努力想辨认,但只觉得忽近忽远,听不真切。渐渐地意识又陷入昏沉中。不知过了多久,好像觉得有只手在摸他的额头,顿时清醒了一些。鼻腔里不再是冰凉浑浊的空气,只闻到淡淡的花香让人觉得很舒服。 男人的身体却突然剧烈的颤抖着,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苗凤儿猜测他肯定是恢复了一点知觉以后感觉到抱着他的是个陌生人,便也觉得很尴尬,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就有抱住他不让他再去撞墙壁的冲动。 他似乎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是因为她是陌生人吗?苗凤儿立刻松开了手,不敢再抱着他了。苗凤儿刚要从床边坐起来,却突然被男人的动作打断刚才还病泱泱的男人,突然疯了一样扑过来抱住她的腰,没有防备的她一下子整个人跌坐在床上,男人仿佛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死死搂住她的身体,力气大的快要把她的腰勒断一般,长发披散在他脸上,看不清楚表情,但是苗凤儿可以感觉到他整个面部的肌肉似乎都在抖动抽搐,面目狰狞,她却狠不下心来推开他。 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不可遏制的,绝望的…… 苗凤儿觉得心疼,好奇怪 但是不管她怎么跟他说话,男人都只是呜呜咽咽的,喉咙里面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是个哑巴。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苗凤儿回头一望,却是卓玉兰抱着手臂站在门口。 看她似乎很惊讶,卓玉兰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怜悯也没有惋惜,就只是没有任何表情,陈述这样的事实:“原来会说话的,可是发高烧完全就不能说话了,好像也听不见了,也不清醒,你不用管他。” 发高烧之后变得听不见了,还不能说话?苗凤儿心里为这个事实感到悲伤,男人什么也感觉不到,固执而用力地搂着她。 既然听不见,为什么她说话他会有反应,她让他松口他就真的松开了,莫非他只是损伤了一部分的听力,他其实还可以听见一点吗? 第 60 章 苗凤儿迈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没再开口,沉默地离开了。卓玉兰等她走出去,目光冷冷地盯着殷若柳,“我不是叫你看好他,不要让他乱跑吗?” 殷若柳的额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因为卓玉兰的责备而流露出明显的哀伤,“我不会再让他乱跑了。” 卓玉兰看了他一会,也跟上苗凤儿走了。 苗凤儿心里很烦,却又说不出到底为什么这么焦躁不安,所以把要交代的事情交代给卓玉兰之后就想走。 但是卓玉兰却未必放她就这么离开,“你最近在打听花千叶的旧事吗?” 苗凤儿重新又坐回原位,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所以对花千叶这一次回来的目的非常疑惑。并不是刻意打听别人的隐私。” “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可怜——被逼迫着嫁出去,然后还做了鳏夫,后来还进了道观?”卓玉兰的眼神忧伤,语气却冷淡无比,“就他们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我原先不打算跟你说这些过去的事情,但是既然你愿意知道,也没有关系。” “舅舅他是不会跟你说这些的吧,不过你应该看得出来花千叶这种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卓玉兰提到以前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开始变了,她突然站了起来,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走到自已都觉得烦乱不堪的时候才开口,“他天生是个贱种,跟他爹一样是个烂货,他都是活该的——” 苗凤儿打断了她的话,“我来不是听你用这些下流的字眼去侮辱人的,卓玉兰,我一直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哪种人!你知道我是哪种人,你了解他吗?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为了他自己,他什么都肯做,他就是个不要脸的男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帮他说话,我是哪种人,我是个蠢货,当初为什么要相信他……”卓玉兰突然爆发,与君玉函有些神似的眼睛流露出一种强烈的恨意和愤怒,她朝苗凤儿冲过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仿佛她再说一句话,就要打上苗凤儿的脸。 苗凤儿突然笑了起来,刚才烦闷的心情也一扫而空,她很轻松地拂开了女人的手,“卓玉兰,你跟你舅舅一样,明明自己很强势,却总是责问别人哪里对不起你们。” 卓玉兰的手明明使了很大力气,却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苗凤儿微露嘲讽的脸,“你不明白——”,她突然感到颓丧极了,一下子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苗凤儿微笑着摇摇头,“正常人的确很难明白你们的思维方式,不过如果你愿意说一说,我也不介意。” 卓玉兰盯着苗凤儿的脸,仿佛要用目光把她漂亮的脸烧出一个窟窿来。 “我一直以为你很爱很爱殷若柳的,没想到你竟然还执着于过去。”苗凤儿看着昔日的好友充满警惕的目光,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毕竟你为了他,连我都出卖了不是吗?” 卓玉兰跌坐在地上,仰视着苗凤儿,很快低下了头,苗凤儿的视线落在地面上,看见了刚刚出现的珍珠大小的水渍。哭了?不会吧?她从来没有见过卓玉兰为了什么事情掉眼泪。 “你不是我,你不懂,你不懂,你这个人冷酷得很,你现在一定已经把卫可风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你心里只有现在的幸福,根本没有过去一点点爱过的痕迹……”卓玉兰喃喃自语,像是说给苗凤儿听,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我现在有时候还会想起他的脸,但是再过一段时间我肯定连他的脸都要忘掉了。”苗凤儿赞同地点点头,“不过你说的很对,我只在意现在的幸福,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我知道他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既然他没有勇气和我共同面对解决这些问题,就没有什么回头的可能了。你知道,人不能总是回头看,我会担心失去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她用力掺起昔日的好友,“虽然我们并不相同,但是我想,道理是一样的。你跟殷若柳之间,是不是因为阻隔着你的过去而发展的不顺利?” 卓玉兰吃惊地看着她,似乎对于她洞察人心的本事很惊骇,“他很生气,昨天晚上我们大吵了一架,他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我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提到殷若柳,卓玉兰语气中的火药味也少了许多。 “我刚才看到他,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刚开始还觉得奇怪,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现在才突然想起啦,几天前刚见过,你说是吗?”苗凤儿把她拉到凳子上坐下,手执茶壶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是,我刚开始注意到他,是因为他像花千叶。我接近他,就是因为恨,我厌恶所有长得那么下贱的人,这些年在外面,我总是刻意收集长得像他的男人,玩腻了再送到妓院里去,只要有一丁点,眉毛、鼻子、嘴巴、眼睛、哪怕是背影相似,我也不会放过。”卓玉兰眼睛紧紧的闭上,眼眶红得厉害,茶杯被她死死握在手里,因为过去的经历而微微颤抖。“可是若柳他明明知道,他明明都知道了,还不顾死活地靠近我,这个笨蛋,这个笨男人,傻瓜——” 苗凤儿眼神柔和,声音也温柔,仿佛在安慰病人,“那是因为他爱上了你,什么都肯为你做。” “舅舅就是知道我的这种恶习,所以才不让我随便靠近男人。我也想改的,可是改不了,我把殷若柳骗到手了以后,也如法炮制要把他送到妓院里去。他哭着求我,跪着求我,我都狠心地不肯放弃。可是在路上,遇到了仇家,他明明不懂武功,还扑上来救我,差点连小命都没了,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傻——” “所以你放了他,送他回家了。”苗凤儿猜测着下面的结局。 卓玉兰咬着牙,摇了摇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还是把奄奄一息的他送到了妓院——”对上苗凤儿略带谴责的目光,卓玉兰坚持继续把话说完,“我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那么恨那么恨,你看,你对我其实并不了解吧,我不是什么善类,是不是后悔把我当成朋友了?” “我迈出门就后悔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其他人欺负,心里突然很害怕很害怕,所以我又回头去接他。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为了不受辱,竟然从二楼的窗口跳了出去,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脏都吓停了——”卓玉兰的脸色明显苍白了许多,声音也微微颤抖,似乎无法再承受回忆过去的痛苦。 苗凤儿也没有安慰她,只是一直一直皱着眉头听着。 “好在下面的街市正好停着一辆拉着干草的牛车,但是,他还是流产了……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有了孩子,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然后我把他送回了家,告诉他以后不用再找我,重新找个人好好过日子。” 苗凤儿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其实上次我打探到他成亲的消息,是在他预备重新找个人生活之后?” 卓玉兰摇摇头,“不是,我听你的话去找他,他家族的人说他未婚先孕还被抛弃,要把他嫁给一个老女人做填房,我趁着婚礼之前忙碌的时候去把他抢了出来。他先是挣扎不休,我问他难道真愿意出嫁,他又突然抱着我大哭……” 山路十八弯啊,苗凤儿越听越觉得这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0=!,这两个人兜兜转转到现在,本来都要雨过天晴了,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真是乱七八糟,早知道不问了,这么麻烦,根本就是一团乱麻。 “可是,我没想到花千叶居然又回来了,一看到他,我就想到过往,无法再平静下来。昨天晚上还无缘无故对着若柳发火,其实他都知道,知道我因为别的男人而迁怒于他,我以为他什么都能忍,以前也是这样,不管我做了什么,他都能原谅我——却没有想到,这一次他这么生气,他居然对我说,为了爱我,他什么都不要了,背弃了家族,豁出去性命,他什么都可以原谅,只有一件不行,我心里不管有谁,都不能看得比他重。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我心里有别人比他更加重要,爱也好,恨也好,他都情愿不要我了。” 呜——有个性,苗凤儿心里给殷若柳打了十分,对卓玉兰这种木头疙瘩就不能太纵容,蹬鼻子上脸的家伙。 “我当时心里很乱,害怕他真的离开我,所以一时冲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他跑出去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到处找到处找,最后才发现他躲在殷离的房间里。” “他说他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苗凤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才问卓玉兰,“你以前,是不是爱过花千叶?” 卓玉兰的情绪已经很平静,跟最初的激动判若两人,“家里人都死了,舅舅把我带回了地宫。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很仰慕他,只不过他从来对我都不假辞色,笑也不会笑一下。”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才想要,苗凤儿想说些什么,还是憋住了。 “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我,所以从来没有过奢望。但是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我特别好,不但对着我笑,还屡次约我出宫去散心。我还以为他是被我打动了,开心得快要飞到天上去……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在欺骗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害我,更加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他亲手做了汤端来给我,更是没有怀疑过,谁知道那里竟然有药,我神智模糊,却一辈子也无法忘记他当时鄙夷的神情,他说我这种女人,只配跟乞丐在一起。” 尽管只是语言上的侮辱,但这对一向自恃甚高的卓玉兰,的确也是很伤自尊心的一件事情,苗凤儿想想,觉得卓玉兰真是够倒霉的,花千叶莫名其妙示好,本来就不能轻易相信,只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睛容易被蒙蔽,人家说猪油蒙了心大概也是如此。 “我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道他竟然又把我丢在老宫主当时最宠的侍郎的床上,那么多人冲进来的时候,我不能辩解,老宫主心慈手软想放了我,却无奈舅舅不能容我,他当场叫人鞭笞我,还要赶出宫去。这时候,花千叶这个贱人,竟然装做好人来为我说情……他以为他做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可是我全都告诉了老宫主,所以他是罪有应得——” 不知道是不是花千叶自作自受,苗凤儿真的不明白,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花千叶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没有道理不是吗,为什么要对卓玉兰下手,这对他自己根本没有好处。 知道了这些,苗凤儿不觉得高兴,倒是很不解,疑问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有人会傻到做这种事情吗,纸包不住火,引火烧身的男人到底为了什么?像是没有理智的人做的事情。 离开了明显不愿意再说下去的卓玉兰,苗凤儿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遇见 离开了明显不愿意再说下去的卓玉兰,苗凤儿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出院门的时候,正撞上殷若柳端着一盆水往里走。苗凤儿吃惊地看着他端着的水盆,那上面还搭着一块雪白的帕子。 他见苗凤儿的眼睛盯在那盆上,突然脸上浮起一层胭脂色,也不好意思说话匆匆就掀开帘子进去了。 苗凤儿无语凝噎问苍天,为什么卓玉兰这个坏到无可救药,欺骗感情,背叛朋友,性格暴躁,行为乖觉,除了长得还不错之外一无是处的女人居然过得如此幸福。有一个被她赶走了都会自动自觉回到她身边照顾她的人,为什么自己这样的好人却没有这种好命? 想着想着,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怨念顿生。想想君玉函的蛮横,想想闻人月的心狠手辣,想想木塔虽然很痴情但是笨得没有救的行为,她就觉得前途未卜……似乎自己的幸福还离她很遥远…… 越来越觉得自己实在是衰神缠身,苗凤儿恼怒地一脚踹开前面挡路的石头,不行!她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气呼呼地往前走,一路上苗凤儿踢坏了不少的花花草草,宫人见她不高兴,纷纷躲避起来。 一路上黑着脸的苗凤儿委实吓坏了不少人,虽然黑着脸也无损于她的美貌,但是那脸上明显就是贴着生人勿近的标签。 君玉函最近似乎非常忙碌,很多时候基本没有时间管她,每天只要去报个道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是她也没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做,上午出去巡查一下京城的总店,听一听她们的经营状况,分析一下各地分店送上来的账本就可以了。虽然是堂主,但是很多事情早就分派好了,她并不好过多干预,大家都明白,意思意思,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曾经有一段日子她确实很上心,什么事情都亲自过问,一切都井井有条,可是现在她根本没那心思,整理得再好,也跟她没什么大关系。君玉函一个不高兴,不定把她派到什么地方去呢,没有安全感。 胡思乱想着,空气中突然有破空之声,带着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苗凤儿心里一惊,身形闪动间,已退出一丈外。 可那人竟没有放弃,一个纵身,双脚在假山一侧突起轻轻踏过,已是跃上枝头,转身在半空中折下一枝树枝,一个回旋转身,轻巧地直逼苗凤儿额心而来,气势逼人却极其灵便得如同闲庭漫步。 刚才的一避,苗凤儿其实已经勉强,本来就丝毫没有防备,谁人敢在地宫下手……是以她对于突如其来的袭击完全没有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回避,却不料眨眼间那人已到跟前。 糟糕——来不及避开!苗凤儿实在不敢看自己破相的惨状,干脆也放弃挣扎,站在原地不动了。 君玉函远处见了,心中顿时一紧,电光火石间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中指和拇指轻轻一动,一个弹指,那石子便笔直飞向那人的手,直?br / 秦筝天雨情第14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直接将树枝打落在地。 苗凤儿还傻站着,袭击她的男子已经笑出声来:“苗堂主,轻功不错,可是应急反应不够快啊。” 她心跳如鼓,那松枝真的带给她极大的压迫感,这个人若然不是故意,那么武功定然不在君玉函之下。定睛一看,眼前这人,言笑晏晏,束手而立,不是花千叶又是谁。 见苗凤儿面色平静没有恼怒之色,花千叶不禁奇道:“咦,输给一个男人你不恼吗?” 苗凤儿露出一个微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的输了,也是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可恼的。” 君玉函已走过来,见他们已经站定聊天,便笑道:“还好意思说,学艺不精,真是丢我的脸。”他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苗凤儿的头,极度亲密自然。见她作木鸡状不出声便不好再当着别人批她,自己的人应该回去关起房门教训,实在不好在外人面前数落。 他此语一出,花千叶似乎更吃惊,“是君大哥亲自教授的徒弟,实在是失敬失敬!我还说怎么一下子就退出去这么远,原来如此。”他这话听来似乎在夸她,但是怎么越琢磨越不对劲,隐约有另外一层意思,好像在说:功夫不怎么样,跑起来倒蛮快。 饶是苗凤儿是个厚脸皮,此刻也不禁有些汗颜,瞄瞄身边坦然自若的君玉函,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毕竟这话里总是有点揶揄的味道。 想到这里,苗凤儿正色道:“是我自己学艺不精,练功的时候总是插科打诨,找机会偷懒,所以才会这样,实在是汗颜。” 见她竟然如此坦白,花千叶忍不住笑起来,不由让人眼前一亮,有花开似锦之感。苗凤儿初见他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与以往所见之笑大为不同,也不由为其所吸引,愣愣望着他。 君玉函心里不悦,嘴上却不说,撑着的笑脸明显有点僵,恨不能把苗凤儿提起来打一顿,不知悔改,见到美男子就神魂颠倒,刚想夸她坦白得很可爱的念头,立时变成应该把她关禁闭的主张。 “爹……爹……” 苗凤儿循声望去,那是一个如玉雕成的小娃娃,睁著点漆一般的眼睛,呆呆地站在假山不远处。 顿时心花怒放的苗凤儿两步并三步跑过去,一把抱起小男孩,不由自主伸出手指戳戳他软绵绵的苹果一样的小脸,回头笑着问花千叶:“你的儿子,长得好可爱,叫什么名字?”没等到花千叶回答,她笑眯眯地回头对着小娃娃:“小朋友,你从哪儿来的啊,第一天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呢?刚才藏在哪里了?” 看她欢喜的样子,恨不得把小孩子抢回家才好。把这边两个男人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花千叶竟然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她怎么像连珠炮一样问出这么多问题,应该回答哪一个才好。他一直觉得苗凤儿对他非常有戒心,态度不冷不热,摸不准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但是突然变得这么热情,倒叫他一时招架不住。 小娃娃睁大了一双杏眼,软软的小手不怕生地去捏苗凤儿的脸,歪着脑袋看她。苗凤儿毫不在意形象,脸被捏的奇形怪状的,还笑得特别开心。 小娃娃哼哼唧唧地说不出清楚的句子:“呆……呆……”,苗凤儿更欢喜,纠正他的发音,“要叫姐姐——” “呆……呆……” “是姐姐!” “呆呆……”,娃娃奶声奶气,坚持不肯把发音改过来。苗凤儿浑然不在意,笑咪咪地一遍又一遍地纠正他的发音。 花千叶不由道:“苗堂主真喜欢孩子。”看君玉函面色沉重,眼神复杂地盯着那边,花千语虽然不知就里,也明智地不再开口。 直到花千叶抱着娃娃回去,小娃娃还“呆呆、呆呆”地叫个不停,眼珠子盯着苗凤儿看,一直趴在他爹爹的肩头,依依不舍地望着苗凤儿。 苗凤儿与他相处不过片刻,此刻竟然也眼泪汪汪地冲着娃娃挥手告别,不过是还可以见面,却弄得如同生离死别一样,苗凤儿差点就开口向花千叶借孩子回去照看两天了。 跟小绵约好明天带他上街玩(=0=!完全是某人自说自话!)的苗凤儿心情愉悦地跟在君玉函身后回去,一路想着明天要带花绵到哪里去玩,压根把曾经的怨怼情绪忘得一干二净。 花千叶的儿子真可爱,声音软软的,脸蛋软软的,小身子也是软软的,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要是她有这么大的孩子就好了……苗凤儿情不自禁这么想,没发现君玉函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当他意识到,苗凤儿是多么多么喜欢孩子的时候,他终于感到不安和悔恨,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生疼,嘴里也莫名有一种铁锈味,想开口让她不要再提到那个孩子,却看到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没有开口,别人的孩子,她竟然也这么喜欢。 … … … 那天晚上,他几乎是往死里折腾她,苗凤儿有一种错觉,他恨不得跟她同归于尽的错觉。 君玉函用力吻着她,堵住她的抱怨,苗凤儿只能发出一些细微的呻吟,他狠狠地将她揉到自己的身子里,狠狠的爱。 可是总是会天亮的,君玉函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苗凤儿关门离开。故意翻身背对着墙壁,知道她偷偷跑出去找那个小娃,明明不想她去,但是又想不到什么借口。 花千叶早上起来打开院门,惊讶地发现一个人眼巴巴地望着他。 “苗堂主,你这么早就来了?”昨天他也听见她说要带花绵上街去玩,以为她不过是哄哄小孩子而已,谁知道她竟然一大早就跑来了,真是出乎意料的喜欢孩子。 苗凤儿也觉得有点尴尬,她一大早就蹲在人家门口,这宫里来来去去那么多的人,都很好奇地盯着她,带着窥探的意味。不过为了小绵,她倒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她就是带小绵出去玩嘛,有什么关系。 好在苗凤儿在地宫的身份很特殊,既然宫主都默许,别人又敢说什么呢? 花千叶刚想说什么,苗凤儿眼睛一亮,向门里扑过去,“小绵!” 仆从抱着小娃娃刚出来,小娃娃明显刚睡醒,睁着一双睡眼惺忪地大眼,握着小拳头在打呵欠。苗凤儿明显被萌了,从仆从的手中抱过小绵,像抱着什么宝贝一样稀奇。 站在门口的花千叶哭笑不得,明显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吸引力比他这个美男子要大得多。 “小绵,姐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苗凤儿没有意识到自己闯入到了别人的领地。 花千叶失笑,“苗堂主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不早点成亲?” 苗凤儿的笑脸僵了僵,很快恢复原来的笑模样,却没有回答,只是很敷衍地笑笑。 小绵伸出小爪子拽着苗凤儿垂落在颈边的发丝不肯放手,不意竟将她的领口不小心掀开了一下,苗凤儿迅速抱着孩子侧过身将衣领整理好才转回来。虽然速度很快,但是眼尖的花千叶还是看到,她的锁骨上方明显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看着苗凤儿,她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捏住小绵的小鼻子,转身对他说:“花公子,我把小绵带出去玩,保证会照顾好的,下午就给你送回来好不好?”语气本应该带着央求,却莫名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看看小绵又看看她,花千叶点头,“我也从来没有去京城看看,苗堂主顺便做个向导吧。” 啥米?大人也要跟着去,苗凤儿想想好像带着这个人不太好,可是,可是他是小绵的爹啊,担心孩子要跟过去也是人之常情,拒绝好像也不好。为难地看看小绵,想放下又舍不得,最后期期艾艾地道:“那好吧。” 花千叶微笑点头,“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谁知道苗凤儿完全没有在听他说话,一直对着小绵说话,小绵也抱着她的脖子不撒手。 这两个人,出乎意料地投缘呢。花千叶心里思忖。 劝慰 京城自然十分的繁华,街道两边道路宽数十尺,马车的轴印深深几条,蜿蜒向大路尽头。道路两边闾檐相望,酒旗林立,当然是这落雪国最为热闹之地。 苗凤儿以前成天在街上转悠,对这一切当然十分熟悉,也不很稀罕。但是她怀里的小绵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见到人声鼎沸的闹市,小嘴巴也张得大大的。这不奇怪,小孩子都是这样,对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满新奇感,况且以他的年纪初到京城,一定会很稀奇。可是花千叶的行为却出乎了苗凤儿的预料。他居然也好奇地四处看着,仿佛觉得事事都十分新鲜,连捏糖人的摊贩,卖糖葫芦的老者,玩波浪鼓的稚子从街东跑到街西,一路叮叮咚咚的摇晃,他都会停下步子看上好半天。 花千叶看着道路两边数不清的小摊,或是货郎的小担子,或是琳琅满目的彩线,都觉得非常好看。虽然他看不出什么东西值钱,什么不值钱,但是心下却微微欢喜着。他盯着人家看,人家也觉得长相这么俊俏的年轻男子实在是不常见,便都招呼他过来看。他踌躇着站在原地不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直到苗凤儿再一次莫可奈何地回到他旁边,提醒他:“花公子,你再这么慢吞吞的,就什么都买不成了。” 花千叶一下子面红耳赤,对比自己小很多的苗凤儿的批评显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苗凤儿敲了下小绵的小脑袋,“叫你爹跟上,别真的走丢了。” 小绵歪歪小脑袋,咯咯地笑起来。花千叶看到孩子笑,自己也笑起来。 走了大半天,苗凤儿领着他们进了一家铺子,花千叶这才发现前面的热闹繁华抵不上此处的一个门面。门楼上“雕金镶雨阁”眉飞色舞的五个大字,络绎不绝的人在门里来来往往,显得生意极为兴隆。 坐在大堂的是一个打扮风马蚤的男子,看不出实际的年纪。五官无甚特别,只生得一双含情目格外撩人心弦。一头乌黑的长发上的束发环是金子的,如玉般的颈项中竟然也带了赤金盘鲤缨络圈。裸露出来的右腕带著极粗的黄金圈,圈子上饰有很多小铃铛,玉腕晃动时,铃铛也跟着一起动,非常动听。 大多的客人都由跑堂的少女接待到各个柜面,花千叶看着那男子的装束愣神。那大堂上的男子本来正百无聊赖地敲着手指向外看,突然目光转到了这边,看到他们一行,眼中顿时放光,推开手边的茶碗就冲这边兴冲冲而来。 还没到跟前,苗凤儿伸出一只手抵住了他欲扑上来的胸膛,“锦老板,好久不见!”那男子还要往她身上靠,苗凤儿示意他自己的怀里还抱着个小娃娃。 被称作锦老板的男人顿时愣住,旋即忽略过那小娃娃,上上下下开始打量站在苗凤儿身后的花千叶。 花千叶被他一看,顿时有一种被评估的感觉,十分不自在。 “我还说呢,这么久不见,都不想着我,原来又找到相好的了?”锦老板皱着眉头看了花千叶半天,终于勉强承认这个男人确实很有本钱,就干脆扭过头酸溜溜地对着苗凤儿说道。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苗凤儿心里想,果然这男人心理不健康,没事就爱乱想,这种口气倒好像苗凤儿跟他有什么暧昧关系一样,天知道她就是经常到这里买买金饰而已。当下觉得很尴尬,“锦老板玩笑了,以前我曾经来订做过一套金饰,银子早就付了,可是一直没有来取,还记得吗?” 锦老板眉眼带笑:“当然当然,后来几次来你都不拿走,直接买了别的东西就走,我还以为那套用不着了呢!不过老主顾的东西我怎么敢乱动,一直备着呢!” 他招了招手,伙计立刻上前来把他们迎到一个单间等候,锦老板竟然也一路尾随他们进去,在一边陪坐着。花千叶从苗凤儿手上接过小绵,苗凤儿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喝口水。 一路抱着小绵,虽然不算重,她确实感到有点累。可是茶水还没咽下去,有一只滑腻的手在桌子下面摸了她一把,立时呛着了,她一句话说不出来,气得瞪着锦老板说不出话来。如果是平时,她说不定就一脚把他踹出去了,可是今天又小绵在,她委实不好发作他。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到处乱来,当然有时候做生意时需要这样的,她一直看他是个男人不好意思计较,但是现在当着别人还乱来就太不上台面了。 花千叶似乎没有注意到,轻轻帮小绵拢了拢头发。 下面那只手见主人似乎没有过激反应,更加过分地在人家腰上摸啊摸的摸个不停,苗凤儿将将要发作,只听得那人“哎呦”一声,伸出桌面的手已经红了一大片。 苗凤儿惊讶地望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她还没动手啊。 锦老板脸上又青又白,最后恢复常态。伙计也恰是时候地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锦老板看了小绵一眼,把盘子上的红巾揭开,花千叶惊讶地望着那套金饰。一整套的小孩子戴的金手镯,脚环,福牌、挂件,刻着吉祥如意的字样,还有金项圈,甚至还有一柄小小的金梳子。样式精巧别致,都可以看出送礼人祝福的心意。最可爱的是一个非常小非常细致的小金人,做成一个托着小下巴的娃娃的样子,肚兜上还镶嵌着一块成色极好的玉珠。 苗凤儿把金盘推到花千叶面前,:“这些是我送给小绵的礼物。” 小绵的小手已经探出来抓了一个金环在玩,花千叶硬从他手里夺过,放回盘子里,忽略小绵眼睛里的期待,很冷淡地说:“这么重的礼我们受不起,苗堂主还是自己留着吧。” 苗凤儿笑:“你千万别误会,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小绵的,本来——这套金饰是一年前就打好的,但是一直没有用到,以后也没有机会了,所以这么留着也是浪费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给小绵,这个是长命锁。” 小绵的眼睛已经委屈地冒泡了,他看看苗凤儿又看看花千叶,最后只能扁扁小嘴巴,不敢说话。 花千叶看她神情,似乎欲言又止,直觉她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这才接过她递过来的长命锁,思索了一会儿,才给小绵带上,小娃娃摸摸金牌子,眉眼笑得弯弯的非常高兴。 花千叶看看小绵,觉得确实委屈了这个孩子,跟着他以来,从来没有过过正常小孩的日子,没有母亲疼爱,连长命锁都没有。 “把东西都包好吧。”苗凤儿见他收下,才对锦老板说道。 那男人转身前,又回头看了花千叶一眼,扭头一掀帘子就走了。 他们走出店门,花千叶觉得身上沉甸甸的,虽说收了这么重的馈赠不好,但是苗凤儿的目光和神情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他总觉得她经不起拒绝。 或许她在小绵身上寄托了某种感情…… 苗凤儿自出店门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花千叶便也提不起兴致,抱着小绵沉默地走在后面。 但是很快他们就没法往前走了。前面的大道被一队迎亲队伍堵的严严实实,丝毫不能动弹分毫。 锁喇高亢地吹着,嫁妆摇摇晃晃地抬了过来,喜轿悠悠地晃着,八抬的轿子,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声势浩大。京城两旁街道上都是围观的人群,都是掩不住的兴奋和喜庆。 苗凤儿回头想要对花千叶说走别条路。却看他呆呆看着那花轿。 他只是站着,看着长长的送亲队伍,看着火红的花轿,眼角眉梢流淌的,是很复杂的情绪。 苗凤儿突然想到,他当年的亲事,似乎并未像今天这般喜庆。看他的眼角,似乎也开始泛红,他一直站着,她便也没有说话,陪着他站在人群中。 直到花轿从街口消失,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他才转过头来,低声道:“走吧。” 似乎过了很久,花绵都已经趴在他肩头乖乖睡着了。 “你看那个卖柴火的小贩了吗?她从三岁的时候就死了父母,后来投靠到出嫁的兄长家里,但是因为她哥哥家本来就不富裕,还有好几个孩子,她去了以后虽然被收留了,却总是挨打,每天天不亮就要去深山打柴贴补家用。” 她声音很轻,但是他还是清晰地听见了。他抬起头看着她,她却很平静地继续往前走。 “那个卖彩线的男人,已经四十多了,前几年刚从窑子里出来,是因为得了脏病被赶出来的,我在墙角发现他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可是他现在又活过来了,虽然日子很困难,也没有女人肯跟他过日子,但是他一样活的下去。” 那男人发现苗凤儿,带着笑点头。看到后面的花千叶,笑容又变得特别温厚,显然是误会了他跟苗凤儿的关系,以为他们是一家子。 “那个人,虽然现在不好看了,年轻的时候听说是个大美人,可是一次无意中被一个有钱的贵族看中了,弄了过去之后没多久就怀孕了,还以为可以过好日子,谁知道因为家庭环境太复杂,孩子就没了,他的妻主便开始冷落了他,最后还被逼着去接待一些到访的客人。他妻主死了之后才被放了出来,可是那时他已经很大岁数了,好在他年轻时候的未婚妻竟然一直等着他。” 苗凤儿指着一对在桥口摆摊卖烧饼的老夫妻告诉他。 花千叶看着那对夫妻,他们正平静而沉默地忙碌着,时而相视笑一笑,仿佛因为今天的生意非常好而高兴着的样子。 “还有刚才招呼你买香囊的男人,他没有嫁妆,家里还拖着个病重的爹,一直都没有人肯娶他。后来他不得已嫁了一个家里有点小积蓄的傻子,本来指望能够有个健康的孩子将来好养老,谁知道连他好不容易才生的孩子也遗传了母亲的病,只会傻笑流口水。” 花千叶看看那个微笑着向人兜售香囊的男人,心脏微微缩紧了。 “就连刚才的锦老板,原来是戏班子里的名角,但是越是红越是要陪客喝酒应酬,嗓子倒了以后就不能唱了。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陪夜,他说他很饿,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饭了。我请他吃了一顿饭,给了他一点钱。他不肯收,说要不然就陪我睡也可以算报酬。最后我说,钱给他可以做点小生意,以后赚了可以还给我,是借给他的。可是没想到,他后来拿着钱去了很远的地方,不知道靠什么门路才做起了生意,过了半年就把钱连同利息还给了我。” 花千叶沉默不语,半天后摸摸花绵的脸,“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所以你看,我看起来很闲,其实也没闲着,没事儿的时候上街转转,觉得自己太惨的时候看看别人,总觉得还可以熬下去。没准以后也能碰到好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抱持着这种念头过下去,好像好过很多。” 她若无其事地说着,脚步也没有停。“为了小绵着想,他一定希望自己的父亲过得开心一点。” “你也会高兴起来的,以后可能还能碰到别的让你高兴的人,希望小绵过得幸福。” 花千叶认真地听着,想着她的意思,莫非是觉得他很可怜,在安慰他…… 前面闹哄哄地,是一大群人在看城墙上贴出的皇榜…… 苗凤儿站在人群外,远远地看着那上面的消息……突然僵直了身体…… 等待 花千叶最初见到苗凤儿,就知道她是君玉函公开的情人,一直很纳闷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君玉函也看上眼,见到她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她有什么特别,也许就是各花入各眼了。不过还是试探了她一下,发现她警戒心很重。 后来看她对小绵这么好,倒觉得她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刚才听她说的话,似乎也有许多说不出的苦楚,却还能来劝他,更显得她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现在想起来,她的一颦一笑,或眉梢轻挑,或是眼睫轻垂,或是嘴角含笑的表情,他似乎都见过,却从来没见过她现在这副样子…… 这么惊慌失措……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城墙…… 皇榜上洋洋洒洒数百字,但是简单说就是:皇贵君病入膏肓,延请的名医因贵君即将产下太女而不敢随便用药,此时贵君已经病势汹汹,很有可能太女和贵君的命都保不住……圣上为求天佑,大赦天下……云云…… 可是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花千叶疑惑地忘着苗凤儿,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下子陷入到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情绪之中,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他大声唤她,连小绵都吵醒了,她却仿佛置若罔闻,引来路人奇怪的眼光。 她似突然惊醒,看了他一眼,慢慢道:“回去吧。” 花千叶有些疑惑不解,但是也不好多问,便跟着她回了地宫。 刚把他送到有侍从看守的入口处,苗凤儿便摸摸小绵的头发,说了句有事情要去办便匆匆离去。 …… 深宫 一个男人无助地躺在空旷的大床上,原本清俊的脸却形销骨立,他的眉紧紧皱着,在眉间形成了一道浅浅的皱纹,额上的汗水滑过眼睫,眼睛艰难的半睁着,薄唇上残留着被自己的牙齿咬出一圈惨白,失去焦距的瞳孔没有目标地看着头顶,却还有意识…… 原本还有痛感的,好像就要生了,随着时间缓慢的推移,疼痛越来越密集,他以为这个折磨了他大半年的孩子终于要出世了,可是很快他就痛得发不出声音,经过了漫长的一夜,孩子却没有如愿出生,老奴急得团团转,可是他却平静了,仿佛疼痛也感觉不到了。腰侧为了接生而开的刀口似乎也没有用得上,毕竟那层隔膜要孩子自己想出来的时候才有用吧……他突然想笑,原来最后等来的是这么个结局…… 带着孩子一起去见她吗……不知道会不会原谅他…… “还不行吗,再试试好不好……”一旁的年轻男子压低声音问老奴。 老奴却老泪纵横,“司徒贵君,老奴实在是尽力了。孕囊已经割开了,可是……可是已经没有胎动了……” 死胎……最后竟然是死胎……司徒悠然浑身发软,几乎要瘫软在哥哥的床前。他们兄弟惨淡经营,牺牲了一切换来的,竟然是个死胎……母亲知道了以后,会怎么办…… 天要塌了…… 床上的闻人月却已经不再挣扎,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安静得像是已经死去了…… 老奴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年轻皇帝,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不到二十五岁就要死了,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整天提心吊胆地长大。这些日子以来,他亲眼看到这个人是如何自我折磨的,不管怎么吃都养不胖,几乎瘦到只剩一把骨头,吃什么吐什么。做了这个皇帝,什么都没有得到。苗凤儿是他唯一活过的证明,可是也抛弃他了,老奴已经看不到,他还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念头…… 已经确定是个死胎,一点胎动都没有了。现在,恐怕连闻人月的命也保不住了——老奴心里面复杂难言,如果料想到是这个结局,他还会不会偷偷放走小主子,如果小主子知道闻人月已经要死了,会不会回来看一眼,会看到皇榜的吧,会不会明白其中的暗示,还有一线希望的,回来见最后一眼也好…… 老奴默默祈祷着…… 闻人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抬起手挥了挥,“就这样吧,都出去——” 司徒悠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像有点难过,但是又有点莫名其妙地欢欣,好像这孩子死了他心里还好过点似的,哥哥总是有的比他多,他什么都没了,现在哥哥的孩子也没有了,他们终于一样了老奴擦干眼泪站起来,拉着贵君退下,宫里的死亡见得太多了,剩下的就是该如何禀报在外宫候着消息的司徒将军,怎么向国人解释陛下突然的驾崩,没有子嗣的事情也很乱,连陛下的后事他也没法儿去想了,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件一件都不知道该如何着手……也许再过一会,陛下就解脱了…… 闻人月昏昏沉沉地躺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知道自己已经被所有人放弃了,反而松了一口气。母亲掌握着军政大权,找个傀儡很容易吧。弟弟从来跟自己不亲近,隐约还有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妒意和不满,他死了之后弟弟也可以借口说因为陛下驾崩而伤心过度流产了,也不必再留在这宫里等着老死,做什么名不副实的贵君了。老奴也早到了该离宫的年龄,不是等着这个孩子的出生,也许早就被放出去了,可是他知道的太多,母亲也不会放过他的。都走了以后哦,闻人月反而觉得清净了。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是外面的人只关心他肚子里的是不是女孩,不能把孩子留给他们,没有母亲的保护的孩子,不能留给他们。 终于可以不用控制自己地去想她,想她的样子,想曾经让他快活过的日子,那是他唯一值得纪念的时光。别的就没有了。他真是个可怜虫。 朦朦胧胧中,仿佛就真的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床头。 闻人月看着眼前的幻影,不敢伸出手去摸,痴痴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你又来骗我,每天都要骗我好几回,我——也要死了,可以摸到你了,再也骗不着了。” 人影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沉默地望着他。 闻人月自言自语:“你是不是还怨恨我?你还恨我吧……” “你永远不会喜欢我,你是为了摆脱这些事情才肯拥抱我。这些念头在我心里转了一遍又一遍。每想一次,就像在挖我的心……所以,我就想,你乾脆死了好了。你死了,我就抱著你的坟过一辈子,你再也不会离开了,在离开我以后,你再也不能抱别人,也不能跟别人好了。” “可是——我还是会怕,万一你先去投胎,遇到了别人怎么办?我再听不到你说话,你再不会要我,怎麽办……不能那样,我死了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你也甩不开我了……” “如果没有别人,你一定会要我的,是吧……一定是这样……” 一双温热的手包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心——闻人月突然抖得像筛糠一般,吃力地望着坐在床边的人,瞪大了眼睛…… 妄想 仿佛怕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幻影一般,闻人月的手指轻颤着,想要去摸她的脸。 苗凤儿微微侧开了脸:“是我。” 闻人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没有等苗凤儿来得及推开他,他猛地扑过去抱住她的脖子,死死地搂着,用着几乎要将她扼死的力气。 “对不起……”他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溢出了眼眶,一颗一颗地砸在苗凤儿洁白的颈项上。 “我不是真的……不是……不是想你死……不是真的……我好恨,好恨好恨我自己……你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闻人月反复地重复着几个短短的句子,急切地将嘴唇映在她的颈项上,用力摩梭着,滚烫的泪水和他些微干燥的嘴唇让苗凤儿感到不舒适,可是却没有说话。 “你不用自责,我没有死,是真的——”苗凤儿的手轻轻抚在他的背上,带着安慰和怜悯。 闻人月不知道是太高兴还是太悲伤,刚才垂死的样子竟然一扫而光,疯狂地亲吻她的侧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刻在心里,铭记一生。 苗凤儿感到很难堪,她竟然不愿意接受他此刻的这种激动的情绪,但是她还是按奈着所有的不悦,神色淡淡地道:“把孩子拿掉吧,如果再继续下去,你也会死的。” 闻人月惊愕地盯着她,停了所有的动作,手指却如铁钳一般抓得她的胳膊生疼,“你不是来带我走的吗,带我走吧,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苗凤儿摇头,却非常肯定:“如果你死了,你母亲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不是吗?没有你,她将更加顺当地操纵国家的军队,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要受到伤害。” “本来是希望,你一直以为我死了,就这样结束才是最好的。可是,没有想到你却病得这么严重——我想,也许是我的错。根本就不应该答应这个天真的要求。” 闻人月置若罔闻,只肯哀哀地乞求:“我们……重新开始好么?不要再想着以前了!忘了吧……好不好,真的!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凤——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们一定可以的……” 牙齿轻不住地咬着苍白的嘴唇,闻人月几乎是带着哭腔。 “求求你……爱我好不好……” “不要再犹豫了,孩子已经没有胎动了,要尽快解决,闻人月,你理智一点!” “我不要,孩子还活着的,我一直等你来找我们父子,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孩子的吗,是我们的孩子啊——你答应我的,要给我一个孩子的……”闻人月愤怒地大声吼着,情绪完全失控,歇斯底里地突然揪住苗凤儿的衣服。 苗凤儿无法面对这样失控的男人,他所谓的重新开始更是荒谬到可笑,他为什么总是跟君玉函一样,以为什么都是可以重新再来的!“够了,你松手!” 用力地一推,闻人月一下子被推倒在床上,他的头发和衣襟都极其散乱,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疯子,重重摔倒在床上的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站起来。只是仰面躺着,古怪地盯着苗凤儿,又呵呵地笑开,越笑越大声,“我怎么忘了,你早就有了新欢了,那么丑的男人你也要,跟他上床是不是好过我这个废人,看我都忘了这件事了,你是不是挺高兴我像条狗一样求你,你跟那个贱人好吧,我不在乎,不在乎!你根本就没有心,你没有爱,你的心都是空的!” 苗凤儿在出手推他的时候已经很后悔了,他是个病人,这么用力推他实在是太大力了,他现在神智很不清醒,何必跟他计较呢,保住他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不然她站在这里做什么,等他大叫着把别人引来吗? 可是看他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不由得冷冷教训他:“爱,你懂吗?你不懂。你根本不配指责木塔,对,我就是爱他,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善良敦厚,喜欢他的傻气,你这种男人是我最讨厌的,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上你的。你说的对,我对你没有心,我的心都给了别人。你一丝半点也不可能得到,满意了吗?” 闻人月怔怔地望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眼睛深处的绝望却迅速蔓延开来,如同一片汪洋将他彻底吞没,听到她亲口承认喜欢的就是那个侍卫,他已经失去了感觉,既不感觉到痛,也不会嫉妒,就是绝望,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的色彩。 闻人月的双眼一闭,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用力就朝自己的舌间咬去! 苗凤儿察觉出不对,迅速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掐住了他的下颚,她的手掌握住了他的颚骨,让男人的牙关根本无法松动分毫。 闻人月内心一紧,顿时马上挣扎起来,右手往上就想拉开那看来纤细的手腕,却没想到苗凤儿用力很大,他又全身脱力,因此虽是用了全力,却无法撼动一分。 男人心下正焦急,下巴却突然传来一阵刺骨巨痛,逼得他的眼角又沾上一滴湿泪。心下明白这是苗凤儿用力卸了自己的下巴。下颚被不自然的分开,再也无法合拢半分,见此状况,苗凤儿才松了手,却又猛然用力把男人的头扯起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闻人月口不能言,睁开的眼睛却将自己的绝望和悲伤传达给了她。 似乎是被那目光一震,苗凤儿心中的怒火也无法再燃烧,脸上也弥漫出一种迷茫的神色。 “为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才满意!你们是不是想要我死才消停。”苗凤儿为自己的心软恨得咬牙切齿,却在与他的眼神对上的一刹那不自觉将目光移开了。 “我已经累了,随便你们吧,爱怎样都随便了。”苗凤儿低语着,上前一步。手腕轻动,只听一声脆响,闻人月的下颚又恢复了原状。 “我要离开这里,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活着也好,死了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了。你自己保重。” 苗凤儿眼看就要头也不回地离开,床上躺着的虚弱男人却再次开口:“把孩子拿掉吧,你来做好不好。” “那些话,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闻人月咳嗽了一声,解开自己的衣扣,“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原谅我,那还有什么意义……” 只有活着,只有继续活下去,才有达成愿望的一天,为了让你留在身边,只能活下去。 孽缘 司徒悠然已经去见司徒将军了,老奴还一直守在门口不敢离开。过了很久,突然听见里面男人的痛苦呻吟,老奴面色一变,匆匆又进入内室。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惊。 闻人月衣襟大开,露出苍白瘦弱的身体,他的手紧紧勾住苗凤儿的脖子,原来高高突起的肚子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腰侧一道已经被缝合好的伤口。 那边不远处,放着一盆已经染红的血水,还有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布包。老奴走过去抱起那布包就要弯腰退出去,却被苗凤儿喝止了。 “抱过来。”她淡淡地说。 老奴皱皱眉头,看了布包里面露出的那一张青紫的小脸,“小主子,夭折的孩子不吉利,您还是——” “抱过来!” 老奴默默上前,将布包递给她。闻人月突然松开了手,翻身朝向床内,似乎不愿意看一眼。 苗凤儿将布包抱在怀里,温暖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很冷,从怀里取出一方精致的小手帕,盖在孩子的脸上。 “他一定觉得冷。”苗凤儿自言自语,手探进包裹里,去摸摸那小小的缩成拳头的手,真是冰冰的。 老奴不忍心再看,别过脸去。 闻人月也一直没有回过身来看这孩子一眼。 “找个温暖点的地方,算了——不用告诉我了,你自己决定吧。” 老奴沉默着上前接过包裹,又静静地退了下去。苗凤儿一直看着他退出去,伸手抵住眉心,半天都没有说话,等她回过头看向闻人月的时候,他还是背对着躺在床上。 此时,闻人月疼得浑身都在打颤。 “腰上还痛得很厉害吗?”苗凤儿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扶住男人的后颈,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上:“你忍一忍,刚过了药劲儿,痛是难免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不甚清醒的闻人月茫然地看着她,张开嘴想要对她说话,却又转头埋到了她的颈间,接着就是一阵啜泣。 苗凤儿感到有些温热的液体贴着自己颈项滑进了衣领。 微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闻人月靠在苗凤儿的身上,反复嗅着她的体香,如同着了魔中了毒瘾一般不能离开,即便是片刻的温柔,还是让他眷恋。 只需要一伸手,这份温柔即刻就会变成冷漠,拒他于千里之外。可是,明明知道,却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够忍耐着不去抓住。 其实他很希望这个他心心念念的人能再靠近一点,更近一点,一直近到自己可以碰到的地方。但是他更加明白,就算是在伸手能够碰到的地方,自己也不可能抓得住这个人。只要是这么想着,就让他发闷的胸口绞痛了起来,眼睛里不停地有东西跑出去,那似乎是像水一样的东西,很快就打湿了她洁白的颈项和衣领。 闻人月痛得喘不过气,分不清到底是身上的伤口在痛,还是心里更痛一些,嘴里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虽然什么都抓不到,但他还是把手伸出去了……他没什么力气,抬起的手很快就落了下来,在他以为胸口会因为太痛而裂开的时候,苗凤儿的 免费电子书下载 秦筝天雨情第15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苗凤儿的手握住了他的。 “我在这里,别哭了。” “别哭。” “不要哭。”她低语着,轻轻拍着他的背。 像在安慰一个失落的哭泣着的孩童一般。 他如同身坠梦中,抬起脸看她,她的眼睛黑漆漆的非常好看,泪眼朦胧中,那双美丽的眼中,流露出极致的悲伤,似乎比他身上的伤更痛。明明哭泣着的人是他,可是却让他有一种错觉,她似乎强忍着悲伤。 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哭出来的错觉。 闻人月突然忘却了一切,他竟然直起身体,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脸颊,吻上她微微颤抖的嘴角,慢慢来到脸侧,轻轻含住她的耳垂。 苗凤儿侧过脸,显然想要躲开他的亲吻。闻人月却执著地抓住她的肩,反复舔吻着她的耳垂。苗凤儿伸出手要推开他,闻人月却改抓为抱,紧紧搂住她的身体。 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竟然能够准确地预感,此刻她脆弱得不堪一击,即便在数刻以前她可能还对着他疾言厉色,这一刻她却如同孩子一般脆弱无助。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他才如此肆无忌惮。 缓缓将她压倒在床上,一点点解开她的衣结。 苗凤儿的声音似哭似笑,却带着一丝哽咽,“走开。”一边伸出手将他推向一边,可是突然感到手中一阵濡湿温热的触感,她惊异地摊开手掌,却是一大片鲜红,从指尖低滴落。无意之中竟然碰到了他的腰间的伤口,刚刚药效过去的时候他还痛得浑身颤抖,此刻她不小心的一推,显然已经让伤口出血了。闻人月却只是轻轻闷哼了一声,继续亲吻着她,仿佛那血不是他的一般,仿佛那痛苦也与他无关。 苗凤儿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刚刚要强行推开他的动作也显得力不从心,闻人月顺势将她的手压了下去。 苗凤儿的衣衫渐渐散乱不堪,露出光洁的皮肤,闻人月慢慢把眼光向下移去,看到那胸口和锁骨处明显的青紫,他的目光黯了黯,就贴了上去,膜拜一般舔吻着。一路向下,几乎恨不能把这个人吞下去才好。 他从来没有掌握过两人之间的主动,此时如身在梦中一般。竟然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慢慢向两边扳开,看看苗凤儿闭了眼睛根本不看他,便又更拉开了些。 自己身上裂开的缝合口明明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此时却半点不能占据他的思维。他脑子里面就想着靠她更近,融为一体的绝妙滋味。 真是下贱到了极点的自己——闻人月的嘴唇自嘲般地弯了弯,也许死在她身上,对他来说,是一件极美的好事。好过一直在后面苦苦地追赶,等候,累死,渴死。 这么想着,他将自己的重量压在了她的身上,竟然就这么闯了进去。 苗凤儿的眼睛没有睁开,嘴唇也咬得死紧,一点声响也没有,安静地如同睡着了一般。 闻人月一咬牙,真的慢慢开始抽锸。先不敢太快,直到发觉苗凤儿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地躺着,才开始任由心意而为。欲念在身体里奔流窜动,一波一波的涌起,此刻终于找到了正主,一下子再也抑制不住,在她身体里狠狠地冲撞,时而温柔时而粗暴,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切都支离破碎。 苗凤儿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睁开眼睛才发现,他的泪珠一点点全部落在了她的脸上。 以前最讨厌男人哭,可是现在她却提不起劲去责备他。这个人还停留在她身体里,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全部落到了她的身上。 闻人月居高而下,长发披散在两人的身上,他看着苗凤儿,哀伤地笑着,喃喃重覆而语,“我好高兴……又难过……”最终他的眼中隐隐有泪光聚起,还是更轻地道:“我好爱你,你真的不能有一点点喜欢我吗?……不能试试吗?” 苗凤儿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闻人月得不到答应,只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在律动着,不一会被欲望冲刷到极点,只能感受到那温暖之处紧紧包裹着他,极致的快感瞬间而至,突然眼前发黑,竟晕了过去。 “恩……”苗凤儿终于忍不住,轻声地叫出声来。半天之后却发现这个人竟然已经人事不知地累倒在她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却将刚才忧伤的情绪忘却了…… 这个人…… 从黄昏一直到深夜,闻人月都没有醒,安然沉睡着,侧着头,墨黑的长发凌乱着,衬得他的脸越发的苍白,眉宇间的疲惫也无法遮挡,看起来格外的脆弱。 苗凤儿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跟他,算是个什么样的缘分了…… 相搏 …… 闻人月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闷闷的,胀胀的,说不出的难受,让他总是无法入睡,他感觉到两根手指头捏了捏他的脸颊,没敢动弹,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心里却在砰砰地跳。 没关系,不会被发现自己在装睡的……不要怕……他心里默默念着,却掩饰不住紧张,手指陷在被子里。好紧张……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想醒过来……就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就好……一直维持下去…… 拚命在心里安慰自己,但是一想到很快女人就要如同以往一样离开,他的鼻子就情不自禁一阵发酸,拚命忍着,才能控制住想要伸出手挽留她的冲动。 苗凤儿当然不知道他一直是醒着的,腰侧的疼痛一直在持续着,刚才的伤口还在渗出了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能够忍着不哭出来,甚至不发出任何声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奇怪的感情……叫他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肯放弃…… 闻人月脑海里乱七八糟,胡思乱想着,感到身边的温暖突然抽离的刹那,再也忍受不了地伸出了手。“不要走!” 苗凤儿诧异地回头。 “你不要走出去,母亲说不定已经得到消息,她一定不会放过你。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险,就这样呆在他身边。 苗凤儿看着他突然伸出收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抓得很紧很紧。“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再躲了。从死的那一天开始,也许我就是在逃避问题。躲到哪里都好,这个问题不解决,大概永无宁日。我想过点安稳的日子,安稳一点就好。” 大概是听出她话语中的莫名坚定,闻人月心里的惶恐不安终于升到了顶点。她竟然跟以前不同了,那个总是游戏人生,把别人的感情别人的生命不当一回事儿的苗凤儿,居然想要承担责任,面对问题了,是什么让她有这种念头,这种……可怕的念头是什么人灌输给她的! 他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臂,眼睛中流露的是恳求和哀伤:“你不要以为可以去面对我母亲,她不是好对付的,要小心——” “谢谢你!”她坐在了床边,与他平视着对话,“谢谢你提醒我,这些我都知道。也许当时说我死了,可能她就没有相信过。最近她的动作频频,可能快要动手了。我再麻木不仁,大概就真要等死了。” 闻人月愣愣地望着他,如同第一次与她相识。毕竟,她从来没有这么平静,甚至可以说这么温和镇静地跟他讲过话。 “我不想死,不,我很怕死。大概是因为死过一次的原因,我特别的怕死,怕到每天想到可能有人想要图谋我的性命就坐立不安,无法入眠。真的,你们这样整天算计我,让我寝食难安。”苗凤儿突然笑起来,特别真诚地笑,不带一丝促狭的意思,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可能。 “我现在有时候会想,我这种女人,害怕承担责任,从很早以前就只会逃避问题。如果有偏安一隅的可能,我也不至于如此懦弱。以前对待君玉函的时候只知道逃避痛苦,以为只要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舔舔伤口就会好,可是没有办法,我逃不开他,还因为我连累了很多不相干的人。真的,闻人月,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是互换了没有错,但是你不应该就因为这样硬要把我俩的人生捆在一起,这是没有用的。” “也许你看上我,君玉函喜欢我,是因为你们都太寂寞了。”苗凤儿的手轻柔地放在闻人月的头发上,抚了抚,如同在安抚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情。“忘记我这个人吧,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好的人,她们当中一定会有比我好,比我对你更温柔的人,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你是落雪的君主,既然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你可以拥有的东西很多很多,路还长着,何必执着于我。” 碰到更多更好的人?闻人月听到这里想笑,原来人还可以有这样绝望的心情,以为她死掉的时候,他就觉得心痛,看到她若无其事地出现,他居然痛苦大于开心,现在听到她这样说话,他都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只觉得内心的悲伤已经如汪洋一般弥漫,不停漫出来,几乎将他彻底摧毁,原来她就是这样看待他的,以为他是什么人都可以接受的男人?认为除了她以外,他还能有其他的选择?闻人月艰难地扯扯嘴角,想要反驳,却被她的只言片语彻底粉碎了自尊和自信,自己的感情已经被全盘否定了,还能有什么解释,还需要什么解释吗? 她温柔而忧伤的表情刺痛了他的心,不,是彻底将他仅剩的希望给抹杀了。 闻人月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臂,直起了腰板,神情也产生了变化,他的这种变化显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看起来真正具有常年浸滛政治的那种人特有的冷静:“分析得真好,看样子你对我很了解,我当然很寂寞,寂寞到要发狂的时候你出现了,我跟你在一起体验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快乐,甚至是感觉到我真正还活着,会哭会痛会嫉妒会痴狂,你是我第一个看中的女人,在宫里来来去去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我放在心上的。这么多年来,在朝堂上,不是没有出色的女人,可是我对她们也没有像对你一样。” “可是你都给了我什么,情欲,疼惜,抛弃,折磨,你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的真情。我是做错了,可是你敢说站在我的位置上,你不会这么做吗?你今天来这里,不是来看我的,是来看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对吧,来的时候还抱持着希望他可以活下来的念头。”闻人月冷笑,半天低下了头,看不清具体的表情:“你今天对我说这些话,不过是因为你爱上了某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能满足你可悲又可笑的虚荣心,我猜他一定是为了你放弃一切的蠢家伙,你就爱这种男人吧。你要别人的心,要别人爱你,为你发癫,然后再装作善良温和的样子把男人给丢弃了,这是你保护自己的方式,实际上你又自私又冷漠,只为你自己着想。现在有人为了你做了很多很多,你自以为爱上他了,其实你不过是爱上了被强烈需要的感觉!你爱过谁,你就爱你自己!当一个男人为了你痛苦流泪的时候,你轻轻松松说一句祝福他的话就完事了,我告诉你苗凤儿,没有那么容易。” 闻人月抬起头,清俊的容颜终于显露出些狰狞之色,“你走不出去的,没有我的保护,没有君玉函的保护,你就是个废物!你只能靠着男人,自由是什么东西?我没有,你更不可能有。从你出生开始,带着那块凤凰记的你,就不可能有那种东西。” 苗凤儿的心冷下来,看着他张牙舞爪,痛斥她的这一面,这是闻人月从来没有表现过的另一面,看样子今天他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兰贵君早就已经死了,地宫里面关着的根本不是你父亲,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君玉函让你见到那个苟延残喘的人,不过是为了看看你能忍受到什么地步,他竟然笨到想看看你的心到底向着谁?” “想不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闻人月嘴角微弯,露出今晚第一个看起来极其甜蜜的笑容,“我亲眼看他死的,不听母亲的话的男人,留着只能是个障碍。他是真心疼爱你的,也想着要把你安顿好,所以才让母亲对他不放心起来,最后我母亲当着我的面,灌了他毒酒。” “他死的时候很安详,没有什么痛苦,可是死了之后七窍开始流血,我想他最后都睁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后悔轻信了我母亲。” 闻人月胸口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愈发显得清晰入骨,可是他却保持着奇特的笑容,继续把话说下去:“你以为你能幸福,没有地宫的庇佑,没有我护着你,你可以活得这么轻松自在吗?” 看着苗凤儿丝毫未动容的表情,闻人月越发痛恨,几乎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她撕碎吞下去的恨意在他胸口燃烧起来,将原来的痛感燃烧殆尽,要将自己受到的伤害全部还给她,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下地狱,这种恶毒的念头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苗凤儿的心中有一些苦涩漫上来,很快便压了下去,她能体会到这个男人现在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掀底牌,但是即便他把这些说出来了,也无法伤害到她,毕竟她不能算是真正的公主,而那个小公主,如果听到这些话,可能会感到痛苦,但这并不能让她产生怨愤。“闻人月,别再说了。” “怎么,你痛苦吗,难受了吗,知道这些让你不能接受?你不是要和野男人双宿双栖吗,你去啊!看看没有我,你能不能活得开心自在!” “闻人月!”苗凤儿提高声量,试图阻止他此刻的不顾一切。“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喜欢他,不是你说的那样,不是因为他为我那样付出,也许刚开始,我确实感到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也感受到被别人爱的滋味,但是现在不是这样的。我真心喜欢他,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我想要让他幸福,甚至是对他保持忠诚。我不想再跟以前纠缠不清,我想要给他一个干净的自己,这样的感情,你明白吗?” “你母亲也好,君玉函也好,地宫什么的,皇帝什么的,我都不在乎,我想要的幸福就在我身边,这种想抓住的感觉,我第一次有,以前我很坏很花心很滥情,可是现在我想真正去爱一个人,你们的这些事情却让我没有办法爱得那么纯粹,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爱他,我的确不能干,我就是如此,一个无赖而已,所以不要把我看得那么重,你说我什么都好,哪怕你觉得我就是一个靠色相爬上男人的床,出卖感情灵魂换取自身安危,怎么怎么都好,但是我是认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确定,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不要说了,你住口!!住口住口!!”闻人月的眼睛变得血红,无法接受任何一个关于她喜欢上什么人的字眼,他真正受到了致命的创伤,“你信不信,只要我大声喊,马上会有成千上万的箭矢将你射成刺猬,什么男人,什么爱,都见鬼去,你不是怕死吗,怕死就跪下来求我啊!只要你求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母亲的兵权,我的命,我的一切,什么都给你!你过来,过来拿!” “你不是自私吗,这么坏的你,说什么爱,多可笑,不要跟我说这种东西,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一辈子都要纠缠不清。那种男人可以给你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又穷又丑的傻子,他什么都给不了你,可是我不一样,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地位,钱,甚至只要你愿意,这个国家都是你的,把一个在别人面前威风八面的皇帝,当成发泄的工具什么的,我都不在乎!你喜欢孩子,我可以再生,几个都可以,你恨我好了,折磨我也好,就是不要跟我谈什么爱情,那种奢侈的东西你不会有的!”他朝她吼着,下一刻就要向她扑过来。 苗凤儿后退了半步,他的神情已经不对了,好像,好像一个马上就要发疯的人,不光是神情,他浑身都在颤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气息…… 婚礼预谋 “苗凤儿,以前我一直都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自由,来来去去都随心所欲,现在我终于懂了,你这种人,是没心没肺的,对你再好,只要有一点不如意就被你一脚踹开。你以为我是那些任由你抛弃的男人吗,你太小瞧我了。”闻人月的脸颊因为苍白反而透明得显出几分玉般的柔润,他唇角嘲讽般地翘起,顿住了身形,“你看着吧,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总有一天,我要你跪着求我,求我可怜你,求我爱你。会有那一天的——很快!” 苗凤儿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分外诡谲,更显出这阴恻恻的宫殿的阴冷恐怖。她的本意不是想要刺激他,只是直觉地感到这个人是认真的,甚至以一种预言的语气在公布这件事情。 “这一天不会太远的,君玉函可以护得了你一时,可是他不会为了你拿数十年的基业去拼的。到时候,我会叫他乖乖把你送来,所以,现在你走吧。” 苗凤儿垂下眼睛,突然觉得这个人或许是疯了,精神不正常,连同她这个几乎要觉得这一切真的很快会发生的人也被他影响了。 “在那之前,我不会死的,我要看你跪着求我的样子,直到那一天,我都会好好活着……我等着……滚吧……” 苗凤儿便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还是从窗户跳了出去。 闻人月在她身后发出冷冷地笑,她都充耳不闻。 过了不知道多久,老奴便端着药碗躬身而入。 闻人月竟然半点抗拒也无,端起药碗一仰脖子全部灌了下去,然后啪地一声把药碗掷到地上,立时摔了个粉碎。老奴惊慌不已,跪下身去拾那碎片,闻人月一脚踢开他,自己俯了身,却又不是捡拾,一阵乱抓,瓷片抓到手心里,老奴看得心惊胆颤却不敢出声,只看闻人月用力握拳,瓷片锋利,把他的手心割得鲜血淋漓。 他突然尖利地大叫:“叫人来,把这扇窗子封起来!快,马上就去!” 老奴看他状态,委实不像正常的样子,但是精神却仿佛异常的亢奋,连带着脸都完全扭曲变形,声音也与往昔完全迥异,如同破碎的瓷片在地上刮出一般刺耳可怖。 这个人,已经不是他一手带大,照顾着成为一个年轻男人的小孩子了,甚至于都不能再说像一个人……连同看人的眼神,都仿佛要割裂自己的喉咙一般阴狠恶毒。不敢再有片刻延误,老奴连瓷片都不敢再捡,连滚带爬地急急退了下去。 直到离开那座城很远很远,苗凤儿抚胸的时候,还觉得心有余悸和后怕,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念头,就是想去见见自己的孩子,不管是死还是活着,都想见一见,这种心情,真的很奇怪。 行至荒郊野外,再也没有一个路人看到她的时候,苗凤儿停下了脚步,慢慢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叹了一口气…… 却说花千叶带着儿子回到地宫,却见出处处都是红色的绸缎,一眼竟也望不到边去的红色让他怔了半天。 不过短短半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走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东西的,怎么回事? “怎么,奇怪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宫主没有告诉你吗,哦,一定是他实在太忙,男人嘛,到了自己的婚礼,肯定是要忙的,怠慢了贵客实在不好。”讥讽般的腔调在后方响起。 花千叶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见他还睡得呆呆的毫无所觉,便回头一看,果然是卓玉兰冷笑着站在背后。 警惕地露出一个笑容,花千叶道:“不知道宫主要和什么人办喜事?” 卓玉兰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不知道吗,当然是苗堂主。这两个人折腾了五年,总算可以终成眷属了。” 终成眷属?还是一厢情愿?花千叶心中微微有点黯然,直觉地替苗凤儿觉得可悲,明显这场婚礼谁都知道,就只瞒着她一个人,等她回来,无论如何也要被架上去拜堂,不知道这是什么孽缘。 可惜了那样一个女人,是个很好的人啊……怎么会碰到这种事情…… “怎么,心痛了?才认识几天,你就对她有什么想法了?还真是,人尽可妇!” 花千叶脸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卓玉兰看他动怒,仿佛终于出自真心感到开心,“难道不是吗,你抱着的不就是个野种?八年多前你出嫁,嫁的不过是个六岁的痴呆儿,靠药吊着半口气的小娃娃,难不成三年之后你就跟个小女孩圆房了,还真是饥不择食?不过怎么说也不可能吧,你嫁的那个病鬼不是没两年就蹬腿了,时间如何对得上?哪里来的儿子?看来真是个下贱到极点的人,不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虽然老宫主把你送出去给人家冲喜,但是到底也算是嫁了人的,恁地不要脸!” 她啐了他一口,不屑地上下扫视了一番,“难道出去一趟,就以为苗堂主看上你了?不会自动献身了吧,啧啧啧!” 花千叶冷冷看了她半天,却觉得这段原本可能戳他脊梁骨让他痛苦不堪的话现在没有半分杀伤力,说起来比他可怜的人不是没有,仿佛出去一趟,倒真是看到了很多,想开了很多:“我当年确实很对不起你。明明不喜欢你,还要戏弄你。但是请你体谅我,那时候,我看到母亲对你们那么那么好,对我却像奴仆一样动辄打骂,心里当然很痛苦,可是直到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才真正对你们恨之入骨。” 卓玉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母亲心中一直爱的人是君家的主夫,就是君玉函的爹亲。可惜她得不到自己爱的人,对他的子女竟然关爱有加,爱屋及乌,甚至把君玉函看成她自己和心上人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而我——”花千叶掖了掖小棉的衣角,脸上露出一种淡淡的笑容,“我的爹爹不过是母亲一次喝醉酒之后无意之中宠幸的宫人而已,直到怀了孕,才被允许留下。可是等我出生,他就被放在石棺里面闷死了。我想,这是因为我母亲,不,是老宫主不能容许自己背叛心中真正喜欢的人,她其实比我们可怜,只靠幻想活着,直到死了还在欺骗自己。” “我无意之中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做出了那种残忍的事。我知道,你一直很介怀。很抱歉。” 卓玉兰脸上得意的神色丁点都找不着了,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背后有这样复杂的往事,直到花千叶的背影彻底消失,她还在震惊中没有办法回神…… 说不清道不明心里这复杂难言的滋味到底叫什么,卓玉兰闭上眼睛,只觉得胸口空荡荡的,似乎没有怨恨的立场,她在这场戏里面终究连个配角都算不上啊……不能不服啊……自欺欺人地活着的自己,出卖朋友的自己,还真是让人厌恶的小角色…… 小蓝出现 苗凤儿回宫的时候,宫人一个个都给她道喜,她环顾四周,看着地宫众人都换下白衣,穿起平常人穿的衣服,仿佛一下子都生动了起来,一尊尊面无表情的人偶都变成|人了一般,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但是这满眼的红色,仿佛都预示着今夜将要进行的典礼。 一路不停歇地,苗凤儿摸了摸怀中的锦盒,匆匆赶到君玉函的住处。却被一个宫人拦在门外:“堂主,今夜就大婚了,您不能进去,规矩不合适。” 苗凤儿疑惑地望着这个男人,听不懂他到底在讲什么。 一个声音从门内传来:“让她进来!” 宫人的肩膀明显瑟缩了下,立刻退至一边,替苗凤儿开了门。 入眼的也是满目的红。 君玉函坐在石凳上,长长的黑发垂落下来,身上穿着大红的吉服,袖口和领口都滚了一圈金边,宽袍广袖,流苏从腰间坠下。“一下午去哪儿了?” 他一边挥手示意布置新房的仆从退下,一边问。 “我去见闻人月。”苗凤儿冷静地回答。 君玉函诧异地看着她:“今儿个怎么这么老实?问你就说了。不过你跟她可没什么交情吧。” “他是个男人,你不知道吗?”苗凤儿笑,目光却落在铺满红枣花生的喜床上,这颜色真是俗气到扎眼。 君玉函却并未有丝毫动怒,无论苗凤儿说什么仿佛都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成亲以后就不要再去找他了。” 看他不甚在意,苗凤儿勾起嘴角,“他说他很爱我,但是又看不起我,奇怪吧。一个人怎么能够爱一个人,同时看不上她呢?” “哦——”君玉函漫不经心地放下手中的玉如意,“你的魅力果然是很大,本宫还真是看走眼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地宫之主,苗凤儿心里突然很轻松,带着一种即将解脱的快感。 苗凤儿走上前,将怀中的锦盒取出,放在了他面前。“想要这个吧。” 君玉函看着她平静到没有一点波澜的漂亮面孔,目光顺势落在了桌子上,“这是什么?” 苗凤儿低声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是你们真正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君玉函的脸色变了变,手不由自主地要打开那个锦盒,却在触到的同时顿住了,“你知道了什么?” “卓玉兰早就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我很遗憾,如果早知道你们到处找我,摆出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的话,可能事情早就解决了。” 君玉函的指尖在微微地颤抖,终于轻轻落在了锦盒上。 苗凤儿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不过这里只有一半,你该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全部交出来,就没有价值了。” 君玉函冷冷地望着她,仿佛从来都不认识她一般,“本宫真是太小看你了。原来你还真的留了一手。” “你不希望孩子出生,就是因为你不愿意让我看到真相。那个孩子,就是真相。可是今天,我还是确定了,看来卓玉兰所说的一切,还都是真的。”苗凤儿避重就轻地道。 “今天你看到了证据?什么意思!”君玉函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这不重要。”苗凤儿想要挣脱开,却被他骇人的神情镇住。 “不重要?你没有男人会死吗,一天不找男人都让你那么难熬!你看到了什么证据,该死的你是不是跟闻人月——”他突然勃然大怒。 苗凤儿不想对他说些什么,也懒得再做无谓的解释。 君玉函看她没有回答的意思,恶狠狠地一把将她推开,苗凤儿向后跌倒,头部正好撞在了另一侧的石凳角上。 但是她迅速站了起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君玉函长袖重重一挥,玉如意一下子被摔飞出去,砸在了墙上发出很大的响声,然后毫不容情地碎了一地。 苗凤儿看看玉如意,“今天的婚礼,没必要了吧。” 君玉函原本想要伸出手去扶她,却立刻收了回来,以比她更冷的声音道:“当然有必要,今天晚上有好戏看不是吗?司徒老匹妇不是今晚要动手吗,这个婚礼当然是极其,特别必要了。”他狠狠咬著“极其”两个字,带着一种恶意欣赏她变化的表情。 “可是我不想跟你成亲。”苗凤儿郑重地说,“成亲不可以。” 她仿佛是自言自语,而非对他说话,“只有成亲,真的不可以。” 君玉函只觉得嘴里全是铁锈味,血气上涌,他几乎控制不住要对她再次动手,但是在片刻之间又改变了主意:“我要那另外一半,还有别的东西。” 苗凤儿点头,“我知道,但是成亲真的不可以。我不能跟你成亲,就算是假的给人看的也不行。”一个人不能结两次婚,她之前没把行礼当一回事,但是有一个人认真地记了很久,千里迢迢来找她,至少,她不能再成亲。 君玉函望着那破碎的玉如意,只觉得胸闷的有点不舒服,是不是上次的伤还没有好呢?不然怎么老觉得透不过气来的疼。“你没有选择的余地,非成亲不可。” 苗凤儿认真的表情缓和下来,心里慢慢沉淀,不过就真的只是拜堂而已。况且,说不定今天晚上热闹得很,还等不到拜堂的时候。 君玉函没有说话,屋子里一片静寂。 …… 喜堂上,张灯结彩,红色的喜服衬托出苗凤儿出色的相貌,虽然她一直没有露出半点笑容,神情也似微微发僵,但是这无损她半点的风采。 看着眼前布置一新的喜堂,花千叶沉默地看着什么都不知道正兀自开心的小棉,半响微低了头,抿著茶,果然这世界,还是一无所知的孩童最开心啊。等他抬起头看苗凤儿的时候,发现她的目光落在大厅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不,该说是一个男人的身上。 她很认真地看着那个男人,而那个人也一直与她相望,花千叶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微酸,至少他以为,还能赶在她成亲前,与她见上一面。作为朋友,劝上几句,谁料想她并不需要。 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也来了。 间或扫过宾客的目光,也是麻木的。 至少他还以为,她不会乖乖听话,竟然连稍微的反抗都没有。 仆从将喜绸递给她的时候,她才恍若刚刚意识到自己是新人之一,慢慢地接过,与君玉函并肩而立。 听得报吉的人一声喊:“一——拜——天地——” 苗凤儿才收回看向木塔的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红绸。 “不行!不可以拜堂!”一个男人闯了进来,众人只看到这个人穿着月白色的长衫,半天才认出竟然就是毒医,原音。 他一阵旋风似地冲进来,势不可挡。 君玉函握紧了手中的红绸,只觉得心里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厉声喝道:“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吗?就算你是她的师傅,又有什么权利阻止?” 原音神色仓惶,身形摇摇欲坠,他深吸一口气,“因为她——始乱终弃,当然不行!” 苗凤儿惊诧地盯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个蓝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年纪不大,却显得格外疲惫苍老。他一进来就死死盯着苗凤儿,全然没有看到周围任何一个人,他一步步逼近她,一个字一个字道:“我来找你,要告诉你一件事。” 苗凤儿惊地倒退半步,愣愣地望着他。 “红他难产死了,但是你有儿子。我就要死了,这些年大江南北的到处找你,我累坏了。”他赤红着双眼靠近苗凤儿,仿佛想要伸出手去摸她,“这些年不见,我都变得老了,丑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跟第一次见到一样,一点都没变啊——” 众人都静静地观看着这出突然发生的戏,看君玉函预备如何处理。 但是,还没有等到君玉函动怒,那蓝衣男子站住了,接着说道:“我想你不会想要那孩子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你,可我还是来了。” “孩子在哪里?还活着吗?”苗凤儿突然惊醒过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蓝衣男人艰难地笑了笑,却答非所问,“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苗凤儿竟也固执地拉着他不放,“我问你孩子到底在哪里!” 蓝衣男人喃喃自语,“为什么不是我跟你的孩子呢——” 苗凤儿几乎快急疯了,用力摇晃他的身体。 “我把他放在一座道观的门口,那孩子——” 花千叶震惊地站了起来…… 君玉函却突然猛地向男人袭来一掌,苗凤儿想要格开他这一掌,却被犀利的掌风打落在一边,但还没等君玉函真正打到男人的胸口,蓝衣的男人却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再也没有起来。 好像一出荒诞的闹剧,这场可笑的婚礼。苗凤儿擦去唇边的血丝,心里想着,没有再站起来的意思,连着头上撞到石桌的伤口也隐隐作痛着,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一滴在流失,却怎么也抓不住。眼前的人,和眼前的红色也变得有点模糊。 狠狠地摇摇头,苗凤儿想要站起来,却半点力气也没有。 花千叶惊疑不定地看着身边的小男孩。 小棉…… 原音走过去,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却扶起了苗凤儿,“蓝衣其实不能离开雪地,他适应了那里的气候,突然离开,又实在是辛苦奔波,这样走了,反而再好不过。”不过是一个路人甲而已,角色演完了,就该下场了。原音心里控制不住,恶毒地想着。 好在及时找到了这个男人。不然还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阻止。名不正,则言不顺。 君玉函看过来的眼神,几乎想将原音撕成碎片。 更新小章 “你是怎么了?”君玉函想要扶她却又怕她推拒,犹豫了半天只离她一步站着,眼睁睁看着她被原音抱住。 原音扣住她的手腕,半天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苗凤儿。 君玉函见他面色凝重,心里一拎,脱口问道:“她怎么了?” 原音刚想说话,却被苗凤儿一把反抓住手,“我没事。”原音面色非常难看,却看着苗凤儿漆黑的眼睛不再吭声。 君玉函心中默默想着,她突然体力不济,是真的不好过,还是……又在骗他?如同以往的无数次一般,每次发生问题,她总是想尽各种办法蒙骗他,骗他心软,骗他内疚,是的!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苗凤儿。”君玉函走过去,低头用冷淡的目光和表情望着仍然半躺在原音怀里的苗凤儿,直接开口:“你是不是又想骗我了?” 苗凤儿仰头看着这个男人,嘴角带着笑意,在君玉函看来,那笑容分明是在嘲讽他的自作聪明。 君玉函的眉头越皱越紧。 两人对望着,直到君玉函的最后一丝冷静从脸上消失。 他只觉得她的表情是对他的侮辱,一伸手揪住她的衣领,硬生生把她拉到能与自己平视的位置。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苗凤儿听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苗凤儿,你说啊!” 她也没有露出半点的慌张,只是将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低声道:“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冷静地谈一谈不好吗?” 见他愣愣地望着她没有反应,苗凤儿试着用最柔和的语气对他说:“好好想一想,你早已经历过人生的变故,懂得什么才是你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那可能是你一生中再不会有机会得到的机会,是能够让你报仇雪恨的最好筹码,但绝不会是我这颗不在你身上的心。” 话刚说完,他的手突然毫无预警地松开了,苗凤儿一下子获得自由,跌坐在地上,轻松地看着他:“这还真不像是我会说的话,但我就是说了,那也是我的真心话,你不是问我想怎么样吗,我就是说,我们散了吧。” 我们散了吧。 再不能接受,君玉函的梦也醒了。 苗凤儿咽下快冲口而出的咳嗽,不依靠原音伸来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她竟然朝君玉函走过去,轻轻抱住他僵硬的身体。 原音愣愣地望着他们,不知道苗凤儿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轻轻将头依靠在男人的胸口,苗凤儿舒了一口气:“你还是比我要强很多,跟你争执,我从来都没有赢过。” 君玉函一动不动,仿佛身边依过来的身体,也不过是虚假的幻觉。 “你说的对,虽然我不承认,一直不认输,说不定,不——我当初是爱过你的。”苗凤儿如同在说着今天的天气很好一般平静地说着,君玉函听在耳中并没有半点喜悦,只觉得她的声音在他空荡荡的心里回想着,似要抓住,很快就不能理解那其中的含义了。 “可是我们走错了路。如果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自己,说不定我们能走到底。但是,我就是苗凤儿,你是君玉?br / 秦筝天雨情第16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玉函,我不能向你低头,你也不能对我妥协,所以我们再支撑下去,也一样会散的。我不恨你,真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地图有什么方法可以显影,婚礼开始前,我是最后一次骗你,我不知道的,你困着我也没有用。不如抓紧时间去找地图的秘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轻拍他的后背,苗凤儿像在安抚一个孩子一般哄着他:“只要找到地图的秘密,你就能给你兄长姐姐报仇了,这么多年来,你的心愿也可以实现了,我在不在,有什么要紧呢——” 自始至终,君玉函都没有半点反应,她抛下他慢慢走了出去,原音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男人一会儿,也紧随着追了出去。 君玉函低头看看空了的手掌,自言自语道:“可以报仇了?” 往前走了几步,苗凤儿停下来,回头看着跟过来的原音。 “师傅,”她嘴角再次扬起灿烂的笑容,“我是不是自由了。” 原音看着她,点点头。 “你也别再跟着我了,我要离开这儿了,你也走吧。去找真正能陪你的人,找到落脚的地方,我会想办法跟你联系,到时候还会来看你。” 原音冷下脸,“你骗我,你压根不打算再回来了,也不想再见到我们了,更不会回来找我对不对——你要抛下我自己走吗?” 苗凤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嘴角,自言自语,“笑僵了吗,怎么这么容易就看破了——”她放下手,抿起嘴唇,“师傅,我不回来了,好不容易能自由,我才不会回来。” “带我走——” 苗凤儿摇头,“我不能带你走,我只能陪着一个男人过这一辈子。” 原音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了,咬紧了嘴唇恨恨地望着她:“我这么辛苦装了这么久,你早就看出来我对你,对你——” 苗凤儿要开口说话,却被他一下子打断——“那……那也没关系,既然你都知道,我只要当你的情人就好。我不是君玉函,你跟别人,跟别人在一起我也没关系。”原音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苗凤儿。 “师傅,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你明白吗?”苗凤儿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她一直装做不知道,就是希望给彼此一个台阶,不要让双方真的到无颜见面的地步。 原音嘴角垮了垮,却依然没觉得脸上难看或者自尊受损,仿佛在心爱的人面前,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似的,他刚想继续游说她——至少让她答应带他一起走也好…… 边二人还没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听见轰隆隆阵巨响,惊得他们两人齐齐往发声之处看去,只见庭院中间支撑地宫的那粗可数百人人合抱的石柱之齐根而折,碎裂的巨大石块恰好向他们边轰然倒下! 苗凤儿惊骇万分,疾步移动间却重心陡失,人向前栽,立足不稳,顿时被绊倒,眼看就要被那石柱砸个正着! 电光火石之际,边的原音看得分明,来不及多想,飞身疾扑过来,肩头用力把倒下的苗凤儿撞到边,自己的躲避却迟步,巨大的石块狠狠砸在他的后心。原音闷哼声,口中血下子喷出,苗凤儿怔怔地被他撞到边,时候突然醒悟过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奔到原音身边去查看他的伤势。原音把攥紧的手,苗凤儿伸手用自己的袖口将他唇边的血擦去。原音苦笑,儒雅的脸上终于带上种落寞的神色,苗凤儿惊慌中想起师傅身上定有续命的药丸,摸半才终于将那小小的瓷瓶找出来,偏偏横竖喂不进药丸,原音死死咬住嘴巴不肯松口,苗凤儿急得心里像把火在烧,时候到哪里去找帮手,地宫突遭变故,恐怕早已乱成团。 原音初始感觉还可以忍耐,须臾间后背那撕裂般的痛苦铺盖地而来。他蜷拢起身躯,试图在苗凤儿的身边缩成团,忽略那叫他几乎下刻就要大叫出声的疼痛。 苗凤儿回头看看那崩塌的石柱,坠落在他们脚边的石块,想到时半会里还是安全的,地宫的地域过于宽阔,暂时还都不知道突如其来的场变故到底是怎么回事,地宫大大小小作为支撑的石柱何止千百,可是如果都如样般——想得脊背发凉,立刻打住。捏着手上的药丸,咬牙含在嘴里,恶狠狠地拖住原音的下巴,堵上去。 原音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苗凤儿,还在呆愣着,滑溜溜的药丸已经被送进他原本紧闭的嘴里,顺着舌尖打个转就吞下去。苗凤儿松口气,刚要离开。没成想,原音回过神来,立刻摁住的后脑,笨拙地在嘴唇上亲下又下。 苗凤儿再能忍,也忍无可忍,不是给救命恩人亲下都不肯,是他技术太差,牙齿磕到的嘴唇,好痛…… 而且,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居然还想着风花雪月,是想大家都没命吗? 原音哪里知道他的动作笨拙而急切,已经把人家磕痛,只知道拼命抓紧切机会贪婪地亲。 “师傅!”苗凤儿最终还是大叫,两手抵住他的胸膛推开他,转眼看见原音比纸还白的脸色,心脏因为内疚还是稍微停停,深吸口气,换副笑颜,“要亲也不要现在亲,您刚刚才被那么大的石块砸到,现在们先去看看出什么事,至少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别的行吗?” 原音似懂非懂,盯着被他亲得鲜红的嘴唇恋恋不舍看半,在苗凤儿头上快气得冒烟的时候终于头。 苗凤儿几乎用全身的力气,才将原音撑起来站住。“师傅,还能走吗?” 原音神思恍惚,此时被牵动伤口,清醒半分,头示意自己可以在搀扶下行走。转眼看到小巧的耳垂,圆润可爱,竟然又起色心,想要亲芳泽。苗凤儿知他服药后,已经不再大范围地出血,因而没有生命危险,便装做不知地踩下人的脚尖,力道刚好,既不会让他继续走神,又不会很痛。原音大为窘迫,想到为老不尊的就是自己种人,更是无地自容,收敛心神,勉强问道:“们要去哪里?” 半拖半撑着那受伤的身体,苗凤儿也收起玩笑的心思,低语道:“以前君玉函曾经告诉过处机密之地,那里可以看到地面上的情形,准备先去看看再作决定。”木塔住在居所的附近,那里最为靠近君玉函的住处,也是地宫最安全最核心的地方,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还不如先去探探情况再作决定。“可是师傅——先找个地方安顿——” 原音的手指几乎在苗凤儿的手背上掐出道血痕,“哪里也不去,带上。” 苗凤儿看看他,叹口气,认命道:“小心脚下。” 好在地宫各处非常畅达,往往环扣环,不熟悉地形的人会恍如置身迷宫,而熟悉的人却能自如地掌握其中奥妙。苗凤儿路撑着原音,几乎耗尽力气,再次暗叹自己没有内力做什么都是个半吊子,可是路行来,偶然遇到几个侍从,也都不慌不忙转移着宫中的珍贵字画和受到震动波及的奇花异草,倒显得他们两个人特别狼狈和古怪。苗凤儿几次想开口让原音跟着侍从去休息,可是原音却几乎在手背掐出花来,只要动个心思,原音立刻盯着直到心里发虚为止。 看里的白衣侍从模样,慌乱的迹象都没有,苗凤儿纳闷会儿,突然想到君玉函起今婚礼肯定会有的异动,便知道君玉函肯定早便有所准备,事先布置下去,看来今的些所谓宾客,是以参加婚礼为名,行助阵之实。那么木塔那边肯定也不会有事的,坚定样的想法,苗凤儿的心情稍微放松些,也没有刚才那般不堪重负的感觉。 原音吃惊地望着眼前的飞瀑,透过朦胧的水帘,他瞧见的竟然不是什么地宫景色,而是地宫外面水潭边的景致,那里正有两帮人马对峙着,其中边站数百个骑马的劲装子,背后均挎着长弓,严阵以待。 “怎么会!”原音想不通里如何能够清晰看见外面的景象,实在太奇妙也太诡异。 “外面是大瀑布和水潭,里面是小水瀑,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可是里面却可以看到外面发生什么事情。”苗凤儿明知道外面听不见,还是刻意压低声音解释。 原音沉默下来,看着苗凤儿入神观察外界情形的侧脸,心里面翻江倒海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种地方君玉函都告诉,不知道他是疯还是傻。如果真的当是敌人,为什么不干脆防到底,样算个什么意思。如果当是情人,又为什么要弄成如今的惨烈局面,虽然婚礼上的事情确实也有自己的刻意破坏,可是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嫌隙,外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破坏的。 苗凤儿并不知道原音在想些什么,盯着那两派人马中背着长弓的那些子,些人明显是受到过正规训练的家将,看来司徒派虽大胆妄为,却还不敢明目张胆动用军队,而只是用司徒家自己的势力。们也没敢进入地宫,只在周围不断兜圈子,那么那石柱怎么回事?突然联想到种模糊的可能,们为什么要骑马而行,么大的动静,比动用军队好得多少?除非…… 只看到为首的中年子个轻轻的手势,那些马竟然如同受过专业训练般随着副将的口令翻腾,跺地,匹两匹没关系,数百匹马起来,动作如此致,地面受到的震颤当然不会轻松。么紧张的时刻,苗凤儿突然想笑,帮人,真像小孩过家家,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还煞费苦心去训练些马,真是,挖空心思“司徒老贼,竟敢到地宫门前挑衅,当年家的血债,今日正好并讨还!” 苗凤儿循声看向那边,正看到身配长剑身红色劲装的年轻子站在那队白衣人之先,格外显眼,不是卓玉兰是谁?挂不得刚才未在婚宴上看到,原来早就被派守在里。那原音怎么带小蓝进去的?疑惑地回头望眼自己的师傅,正好碰到他专注的眼神,登时吓得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他,眼神太热情,真的吃不消。 司徒将军居然亲自上阵,苗凤儿瞪大眼睛看半,终于认出来刚才那个以手势下命令的中年人就是司徒没错……们到底来做什么?真要动手消灭地宫,怎么会僵持么久,不像是来血腥屠杀,像来示威般。 司徒沉吟不语。边副将策马而出,厉声驳斥:“哪里来的丫头片子,把君玉函叫出来!不配与们将军话。” 卓玉兰见到仇人,两眼恨得血红,却硬生生压住恨意,反而大笑出声:“们骑马而来,难道不知道短兵相接,们的弯刀专砍马腿吗?”扬起手下递上的弯刀,露出凌厉的杀意。 副将到底久经沙场,半也未露出怯意,很快又向那边喊话:“们此行并非要解决宿怨,往事暂且搁下,只要地宫交出苗凤儿,们立刻离开。” 什么?要?苗凤儿气得浑身发抖,个老太婆,难道还想着抓回去,现在身上根本没有宝图,恨不能冲出去告诉老太婆,地图已经给君玉函,抓他吧——想想就要磨牙,装傻充愣么久,还不放过,到底要缠到什么时候? “地图?什么地图?”原音握紧的胳膊问道。 苗凤儿惊觉自己在磨牙的时候不小心泄露机,陪笑道:“师傅,现在不是个的时候——” 可是原音不依不饶:“的事情,要知道。” 跟有什么关系啊——苗凤儿差忍不住心里悄悄嘀咕,脑海中闪过他扑过来帮挡灾的片段,鬼使神差地老实道:“是腰上的蝴蝶记——。” “不是什么生的皇家公主记号,其实是皇家的条隐秘。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每位出生的公主,身上都会有样的蝴蝶印记,听卓玉兰几年来们似乎直努力想在身上找到什么地图,但是什么都没有,君玉函应该也早就知道,他些年留着,肯定是想从身上找到个秘密,可是地图跟蝴蝶印,他却忽略。鬼知道什么地图就是个印记,直到有药浴疗伤的时候,印记碰到药水,竟然变化颜色,虽然其中的几个重要地不知道需要什么东西才能显影,但是敢肯定,必然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所以跟要拓印膏。”原音沉吟着。 “对,样可以减轻从身上取下蝴蝶印记的困难和痛苦。”苗凤儿进步肯定他的猜测。 “为什么早不告诉,不值得相信吗?”原音突然反问。 苗凤儿愣下,迅速接口道:“当然不是——”不是,又是什么?为什么谁也没有过。还不是因为谁也不敢信任?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反驳着。 下意识地眨下眼睛,手落在原音的手肘上,“师傅,求件事。要真疼,就应——” 原音瞬不瞬地看着,耳边的水声仿佛隔绝开他们所处的个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地,虽然很短暂,却也是唯的独处时光。明明知道所的肯定不是他想听的话,他还是微笑头,“,都答应。” 苗凤儿未曾料想他答应得如此轻巧,顿顿还是直言道:“师傅,现在身处险地,皇宫决不能再回去,他们却不肯放过,现在任何人都不能留在身边,求——” “帮照顾那个人——”原音幽幽道,明明知道是样的结果,却在看到轻轻头的那刹那感觉到心疼,刚才被忽略许久的背上的伤口也在提醒他,救下的个人心里并没有他。三番四次在里面破坏,也不过是徒惹人厌而已。么想着,他突然觉得心里那疼,酸变得很严重,疼得他差连站也站不住,煎熬得他只能就势紧紧抱着怀里的人…… 再做些什么,都只是白费心机吗…… 苗凤儿不明就里,以为他是因为背上的伤口,便很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轻轻环住他的腰,从远处看来,倒像是对相爱的情人的紧密相拥。 当事人怎么样外人不会知道。苗凤儿只是怕手碰到原音的伤口才环住他的腰,别人却未必会么以为。 角落里,还有个人正静静地看着对相拥相偎在起的人。 那个人有着漆般美丽高贵的眸子,却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师傅,还有上次托的那个病人——” 原音的嘴唇轻轻靠在的颈项,轻轻摩梭着,眷恋不已却带着失望酸楚:“不用,都应。” “——”苗凤儿刚要话,却突然僵直身体,脸上青白片…… 阴影里的人缓慢而优雅地走出来,身上仍然穿着那件红色的喜服,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唇角却带着奇异的微笑:“果然是情深意重啊——什么错过,才是要跟散的真正理由吧,是不是,苗凤儿?” 第 章 原音松开苗凤儿,也回头看向君玉函所在的位置,脸上的表情未有丝毫起伏,显得非常平静。 苗凤儿微微侧身挡住君玉函投向原音的视线,抬起手横在原音身前,对君玉函道:“能的,都已经完。还想要做什么?” 君玉函轻轻迈动步子,步步向他们走来,“似乎只要遇到,做什么,什么,就都是错的。” 苗凤儿后退步,脸上的表情除戒备就是冷漠,跟刚才笑嘻嘻的模样判若两人。 君玉函止住步子,望向两人交握的手,神情淡然,“苗凤儿,喜欢么?” 苗凤儿想哭,真的想哭,不喜欢差脱口出来,但是为大局着想,还是言不发。该的,能的,都快破嘴,既然什么都没有用,还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要。 “谁都喜欢,谁都爱,偏偏不喜欢,不爱。”君玉函突然灿然笑,看得苗凤儿头皮发麻。 “真是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他收笑容,似笑非笑,“不过今日还是高兴,刚才不是承认过,也曾经对动过心吗?们怎么会变成样呢?” 他看向苗凤儿的眼神无比诡异“苗凤儿,喜欢。现在那么讨厌,可是还是喜欢,怎么都喜欢,是不是很奇怪?” 苗凤儿心里最怕的人就是他,他喜怒无常,经常刻言笑晏晏,下刻翻脸无情。收下地图等于默认他对的感情都是假的,现在又为什么要做种事情,些话,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何必在身上浪费时间?他惺惺作态无疑是找死,所以继续沉默着。 见无所动容,君玉函冷哼声,“刚刚的都是假话,其实恨恨得要命,恨不得杀,再千刀万剐,吞吃入腹。” 苗凤儿头道:“是,就凭的身世和立场,原本就该如此。” 心里却不以为然,要想将千刀万剐的,恐怕已经不止君玉函个,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要千刀万剐,不知道他跟闻人月两个人,准备把分尸成几片才解恨。 君玉函突然又恼怒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想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再跟他多,他根本不正常,凤儿,们离开里——”原音攥着苗凤儿的手,试图将带走。 原音或许看不见,但是苗凤儿直注意着,眼看对面那双眼中风雨欲来,仿佛有千言万语,临到头,却还是只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苗凤儿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君玉函的话题为什么转向如此之快,甚至不晓得他下步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哪里敢随原音离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也想知道为什么,个个恨要到种地步,怎么求怎么拜都没用,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作孽太多,辈子冤鬼来缠,也想问为什么,欲哭无泪。看着局面,幸福悠哉的人生离开是越来越远…… 看着君玉函,想话却不知从何起,又见他质问的神色,哑然无语。 君玉函对原音视而不见,定定盯着苗凤儿,良久,突然笑起来,笑过之后,眼底便是深不见底的阴沉。 然后他话的语气也再不如方才那般激动,只是字字缓缓慢慢的道:“从来没有人,能从身边把心爱的东西带走,除非是不要。” “是人,不是样物件!”原音怒道,再也忍受不君玉函的无理取闹和阴阳怪气。 下刻,原音却被苗凤儿迅速推开。那人身形闪动间,五指如鹰爪般凌厉无比,已将苗凤儿掠走,没等原音反应过来,眼前的两人已经没踪影…… “——” 苗凤儿被抓住锁骨处,还看不清他到底是何时启动的机关,就已经轻巧地被君玉函带进间密室,刚要话,却被他的手指扼在喉咙深处。 不容分辩地,肩膀就被摁在床上,手臂被捏得生疼,嘴唇在触后就被顶开,强迫的交缠与吮吸,连呼吸也要被抽空。 渐渐的,视线模糊,正当以为自己会窒息时,君玉函却猛地退开。 熟悉的空气涌入肺部,苗凤儿贪婪地喘息着,惊魂未定地看着君玉函,他却只是用手轻轻的磨蹭着的脸颊,脸上泛着淡淡的微笑,反倒是十分爱怜的模样,似乎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个顽皮的孩子。 他执起的右手,爱怜地用拇指指腹反复摩梭着,仿佛那是件珍宝般,却在下刻硬生生将的手骨折断——苗凤儿只听到骨节碎裂的声音,活生生要痛晕过去,口中的尖叫却被他突然用腰带堵住,什么也发不出来。 额间疼出豆大的汗珠,几乎恨不能直接晕死过去算,眼中再无半怜悯,对君玉函只剩下赤裸裸地憎恶和恐惧。 他伸手拭去额上的汗珠,露出温柔的笑容,“乖,很快就不疼。” 见的鬼!苗凤儿的身体被他压住,无奈何半分也挣脱不,心里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翻来覆去地骂他,却被他下刻的动作惊得只能露出哀求的目光。他竟然又抚上的左手君玉函看见的哀求的眼神,顿住手上的动作。“都糊涂,么懒散,只有右手能用剑,只用三分力,即便以后接好,也拿不起样重物,还得留着只左手替梳头——” 苗凤儿刚刚松口气,为自己留下的左手感到庆幸。时候听到他的话,嘴巴被腰带堵住,句话不出来,气得眼睛瞪大看着他。君玉函失笑,“怎么,不肯吗?” 不肯给他梳头,当然不肯,但是时候再不肯,只怕左手都保不住,不想今后双手都彻底拿不起任何重物,变成个废人。可是再看向他,的眼神只会泄露心底的愤恨和厌恶,所以干脆眼睛不看他,转而投向石洞顶部的棱角。 他的唇畔逸出抹满意的微笑,随即,他用牙齿轻轻咬住胸前的衣结,头偏,将那些复杂的衣结扯开,向旁边推开,顿时脆弱的衣襟顺势散开。 连串的轻吻,顺着苗凤儿的耳际滑向的脖颈间,再路向下滑去,脖颈、锁骨,最后轻轻落在腰上。君玉函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看不出原先是蝴蝶记号的伤口,柔软的触感仿佛羽毛轻拂而过,只是舌尖轻吮留下的濡湿痕迹又分外情se。苗凤儿恨不得脚把他踹下床去,可是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右手疼得没法可想,连带灵活的大脑也片空白,什么办法都没有。 君玉函抬起头看的脸,却因疼痛和愤怒而染上层薄薄的晕红,十分诱人,虽然没有泪水洒落,却还是因为痛感使得双眼中波光粼粼。不由自主地俯下身,轻柔地吻上的眼睑。 刚以为自己平安,下句话彻底将苗凤儿打入地狱。 “双脚么会跑,如果再不看好,下次可就找不着——” 苗凤儿知道他是清醒的,没有疯,因为他也不像是疯的样子,闻人月或许疯,很可怕,但是个清醒的疯子更可怕,几乎知道他下刻会做的事情,恐惧得紧紧闭上眼睛…… 哪知下刻只听到声轻笑,便被紧紧抱住,他将自己深埋在身体里,而不是折断的双腿苗凤儿唾弃自己,在知道个事实的时候,竟然不是厌恶,而是庆幸的感觉冲淡所有的屈辱感。什么都好,不要下半辈子都硬生生被捆在他身边除起初心理上有抵抗,几乎是主动地迎合着。比疼痛更剧烈的,是种心里的恐惧,哪怕是刻意讨好献媚,也不要今被他变成没有任何逃离希望的木偶。身体被大力摇晃着,右手伤口的疼痛近乎麻痹,到最后,全身上下除相连的地方,都失去知觉。连同意识也模糊起来。君玉函像抱个珍宝似的宠溺地搂抱着,形状优美的下巴熨贴在的额头上,过分亲密的贴和让可以感觉到那滚烫胸膛下剧烈的心跳。 也许他就是知道是个怕死怕痛的人,所以抓住个弱吧,苗凤儿心里想着,有小小的鄙视自己,可是转念头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胆大不怕死的人多数不珍惜生命,好不容易再活辈子,凭什么为他君玉函就不活再累再倒霉,也要活着,健康地活着。退万步讲,没有腿没有手没有脚,只要还有心,也依然爱不他,随他折腾去吧,都白瞎…… 虽然抗打击的力量很强,但是还真受不他喜怒无常的恐怖个性,苗凤儿看他现在顾不上跟话,迅速在脑子里盘算起来…… 突然个猛烈的撞击让回神过来,“又打坏主意——”君玉函抵在额头上,低沉地喘息着笑道,并没有恼怒的样子,似乎早看穿小心眼。 他现在的举动,真的让怀疑,以往所认识的君玉函,是不是只是个影子,而个人敏锐残酷的人,才是真正的君玉函。或许以往他对的放纵,是种对的试探也不定……心机好深,真是好真,竟然以为样就可以摆脱个鬼家伙……呜呜呜……早知道当初宁死也不招惹他…… 地面上的切似乎并不能干扰到个小小的石室。君玉函明显从未将司徒看在眼里,不然怎么会在种时候丢下外面的人来抓住不放。“记着,永远不要再和‘散’。”人很认真地凝视着,,细细啄吻的额头。 他的手异常轻柔地抚抚的左手关节,状若亲密,却让苗凤儿刹那间感觉毛骨悚然……“现在,也许们该出去看看,上面定很精彩——”他着着,却压着苗凤儿亲吻起来,只觉得愉悦弥漫他整个身心,时间,飘飘然仿佛将羽化登仙而去,浑然忘记自己刚才要出去的念头。 第 章 苗凤儿以为最大的危机已经过去,却不料个人过后竟然搂着躺在石床上,好在虽是石室,却意外地并不寒冷,尤其还有个人么紧紧相贴,如果个人不是君玉函就更好。 他的手抚上受伤的右手,声音轻柔地问:“还痛不痛?” 苗凤儿心里冷汗直流,明明疼痛不止,但是看他不阴不阳的神情,不知道该头还是摇头。 他见不作声,转便放下那受伤的手,执起完好的左手来看。只觉得不但柔滑纤长,因为左手不练剑,更是连茧子也没有,真是柔软漂亮的手。就么摸着摸着,想到三番四次口是心非欺骗他,君玉函加重手上的力度:“人家都,手掌柔软的人命好,看也的确如此。不但命好,桃花也多——”他把的手心握在手掌中反复把玩,语调也无甚特别,可是苗凤儿就是感觉他话里有话。而且直觉下面他所言,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 “以前还不信,现在么——还不得不信,背着招惹多少人?个接个,看也看不住,守也守不着,连外面叫嚷着的那位,也不知道是为谁出头?想,唯的法子,就是干脆锁在脚边,当小狗般养着。不听话,就没有饭吃——”他低声地笑。 苗凤儿觉得浑身汗毛全部竖起来,总算明白为什么地宫众人见到君玉函,无不如同见恶鬼般惧怕。 “冬不给穿衣服,只能躲在的袍子下面,辈子只能依靠着活着,依着,靠着,唯有如此,方能安的心——”他着,亲吻着的额头,却突然发现额上全是冷汗,故作讶然道:“怎么,害怕吗?” 苗凤儿只要想到那种画面,就觉得恶心厌恶,忍不住阵气血翻腾,无法再压制地趴在石床边开始猛烈的干呕,仿佛要将心中压抑许久的憎恶和恐惧都借由种办法倾倒而出。 君玉函想起刚才自己突然折断右手的画面,心中惊,手顺势贴上光裸的脊背。 将整个人揽回来抱入怀中,真气运入的体内以止住的不适。苗凤儿很快便平息下来,闭着眼睛不肯抬头。他还是叹口气:“可舍不得,如果样,就不是——” “但凡让痛,心里更难过,可是,真的要听话,因为——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如果继续样无视,有可能真的会么做。到时候——”他不再言语,几乎是用对孩童话般的轻柔和耐心。他慢慢托起怀中子的脸,那叫他心折的美眸正恨恨地看着自己。 “别怪——” 君玉函突然伸手盖住的眼睛,苗凤儿眼前顿时片漆黑。只觉得他再次进入的身体。次他缓缓将自己的欲望推送进去,开始不过是轻抽缓插,到后来他自己也是激|情难耐,无法自已。不再温柔以待,而是骑在身上用力摇晃,用几乎要将粉碎的力气。苗凤儿右手受伤,本来就已经精疲力竭,只能在他身下忍不住呻吟,不免咬牙道:“喜欢,又为什么要在种事上折磨?” 君玉函放开手,直视的眼睛,低声道:“搂住,让好好的和亲热,就不那么难受。越抗拒,越——。”苗凤儿扭过头去不看他,身体也努力地向后闪躲,无奈又怎么躲得开去,只张窄小的石床,容纳两人已经不易,因此只感到自己的身上传来阵阵冲击,眼前也开始片模糊。 君玉函见不肯看他,心中酸楚,用力抓住的下巴强迫转过脸来,边轻声喘息,边将的腿分得更开,下身却是大力抽锸,又俯身下去亲吻的脖颈,呢喃道:“云雨时,从不看,是……是不是……恩……嫌不好看……” 四目相视,苗凤儿看到那双向来冰冷的眼睛里满是不解痛苦的神色,绝没有丝毫作伪的可能,倒让怔怔不出话来,他此刻的情状,真的仿佛个陷入情关无法自拔却又不知如何解脱的迷途者,什么都可以作假,只有眼睛在瞬间就会出卖切。苗凤儿也不知道对他还能讲些什么,只能是无言以对。 他苦笑,也不再言语,抱紧,直到获得疏解才终于停下来。却仍是不肯离开,只将抱在怀里,避开手上的伤,替件件穿上衣服,温言道:“不管愿不愿意,都放不开。不是没有试过,只是做不到。怪对粗鲁,又何尝知道是情难自已——” 苗凤儿哭笑不得,情难自已四个字,被他出来,实在太可怕…… 边尚且还好,外边却早已剑拔弩张。 苗凤儿被君玉函带出石室,不知他启动什么机关,竟然走不消片刻,外面便是两边相持的水潭。 身体酸软,手脚也失去力气,君玉函乐得抱出来,只是到外面,苗凤儿便坚持要自己站着,决不肯让他打横抱着。 他们磨蹭大概个时辰,上面居然还没有开打,苗凤儿叹口气,里的效率真是慢。 司徒边也确实很不耐烦,却突然看见水潭另侧竟然不知何时平空出现两个人,那群白衣宫人见那个子出现便齐齐拜倒,口称宫主,不由大惊,原来来人竟是地宫的主人,君玉函。 只见宫主年纪尚轻,看似不过二十多岁,却生得极为俊美,简直不似尘世之人。众人心底都不约而同想到:“想不到地宫之主,却是如此神仙般的人物。”他面向司徒时候,脸上并无丝表情,却莫名让人觉得那眼中似有刻骨恨意,叫人不寒而栗。 司徒当然摸清君玉函的身世来历,此时的注意力却放在他身后那个似笑非笑的年轻子身上:“苗凤儿,自己出现,是肯跟回去么?” 君玉函展开个笑容:“司徒将军,不知要将的人带到哪里去?” 苗凤儿也不回话,站在君玉函后面作木偶状,既然君玉函在跟前,怎么会让有出场的机会。 司徒冷笑,似乎也不耐烦,“苗凤儿,既然不肯跟走,就不能怪老妇欺——” 单手挥,身后的弓箭手已然开始瞄准。 时们却忽觉空气中有缕缕异香,沁人如酒。司徒心中动:“哪里来的异香?”征战多年,见过怪事无数,自然明白此时的种香气绝非寻常。突然队伍中几个功力稍弱的红衣子竟自被阵香气迷得昏在地上,司徒仔细看,们个个筋酥骨软,如醉如痴,哪里还提得起弓箭。饶是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心中大惊。 副将经验充足,不待司徒命令,便下达指令:“全部以袖捂鼻,切勿吸入怪香!” 红衣子不得不都单手拿弓,另手捂住鼻子,只是样来,弓箭也都无法使用。司徒撕下袖子,露出半截胳膊,直接蒙在口鼻,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才恢复常态,只是已有大半都丧失战斗力,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居然使出么阴毒的手段,地宫果然是个龌龊的地方!”司徒不由怒道。 君玉函边员未损,心情轻松愉悦,此时笑道:“将军当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本宫如何会让带走呢?” 苗凤儿正奇怪自己怎么未曾中毒,想想刚才厮磨半,怀疑刚才是否他就已用什么手段在身上。 司徒立时拔剑出销,下马来,抚剑道:“请宫主与老妇过上几招!” 的剑亮出来,苗凤儿不禁吃惊,但见那柄剑通体透明,其薄如纸,发出层淡淡的银光,看就知是神物利器,非常锋利。 见瞪大眼睛看得眨不眨,君玉函不理会那司徒,倒伏在耳边轻道:“要是喜欢,夺来给。” 转头看,正好看到那双眼中的认真,立刻就恶毒地道:“好啊,夺来给!”其实心里恨不得他跟那司徒两人斗个两败俱伤才好。 得半真半假,君玉函却以为找到讨欢心的办法,喜不自胜,随手接过卓玉兰递过来的把剑。司徒却早已直扑过来,君玉函轻松挡下第剑。若然双方功力相等,双剑交君玉函的剑理当断折,可是如今双剑相交,但听得嗤嗤声响,司徒所有的剑招都被他化解,样来,的宝剑虽利,使不出劲来,那也等于无用。 司徒万万料不到君玉函么年轻,武功造诣却如此之深。虽然征战沙场,兵拜将军,但是,若论单打独斗,却未必是他的对手。况且已使出全力,而对方却好似故意戏耍,处处露出破绽,待攻击时候却才知道落入陷阱之中。很快连刚才露出的胳膊上都被划两道血痕,顿时感觉面上无光,君玉函毕竟是个年轻子,怎么能在众人面前败在他的手下。 司徒被逼得当下出许多狠毒的招数,余光看见苗凤儿正悠哉游哉站在不远处,司徒牙都快咬碎,都是个小丫头,害得要如此奔波,现在居然还么轻松在观战,怎么叫甘心。当下趁君玉函剑的空隙,使个眼色给副将。 场中情形,明眼人都能看出,君玉函占上风,他手中使的虽是极其普通的剑,但在司徒看来,却力透剑尖,向迫过来时,正如漫绵针,压得透不过气来。 “还不动手——”突然回头,对着副将大喊——” 君玉函愣,回首视线之中,已然是个令他肝胆俱裂的场面。 本来苗凤儿的确站在场外,只是根本心不在焉,水潭边的争斗并不认真,视线落在米开外的只兔子身上。那只兔子明显也是受那毒香的影响,卧在地上动不动,苗凤儿想起小绵,想着那么小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动物,便趁没人注意,走过去想用左手把兔子抱起来。 ……突然心口阵微凉,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自那里穿透出来。 缕缕鲜红的液体,从的衣襟渗出来,抬头去看场内的争斗,可是视线突然变得很模糊,想用手揉下眼睛,却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的时候,竟然在想,早知道兔子会让丧命,就不该心软,直接煮家伙。 第 章 苗凤儿的房间里,在场的几个人都是神情晦暗,就连原音的脸色也难看之极。 “怎么不话?”君玉函坐在床边,握着苗凤儿的手,声音淡定,如平日里的模样。 只是话,却不是对苗凤儿的。 “——”原音的声音在颤抖着,整个人也摇摇欲坠,站在床边,仿佛重症不愈的人是他般。“小凤,小凤伤得太重,、没把握……” “知道伤势不轻,疗起伤来需要时间。”君玉函轻声罢,还笑笑,低头在已然失去血色的唇上落下吻:“向来那么怕痛怕死,每次都能撑过来,次肯定是故意装睡吓。” 卓玉兰垂手站立边,哀痛地望着床上始终昏迷不醒的人。那日苗凤儿倒下,君玉函的神情立时大变,不再与司徒缠斗,扑过来看受伤严重,当下狂怒不已,想起当时的场面,卓玉兰只觉得胆寒,君玉函虽然手段残忍,却从来没有那般,简直半人性未存,那个副将被长剑削掉半个脑袋的场面,是那般的血腥残酷,而司徒也被打得重伤,狼狈退逃,若不是急于要带苗凤儿回来,君玉函不再追击,恐怕连也绝没有活着的机会。 原音只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他万万想不到,他等到的,见到的居然是满身是血的苗凤儿,叫他为谁治疗都可以,可是当自己的病人是苗凤儿的时候,他根本做不到,帮取出箭尖之后,他已然撑到极限现在他根本无法预测,什么时候能够清醒,自己到底能不能救……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会是……小凤是个多么怕痛的孩子,可是每次却都因为君玉函而受伤……原音几乎担心得不能自已,只不敢想象,如果醒不过来,自己要怎么办…… 苗凤儿虽然神智未清,却仍然被伤口的疼痛折磨得眉头紧锁,汗水浸透长发和底衣。 “痛得很厉害是不是?”君玉函轻轻擦去苗凤儿头上的汗珠,扶住的后颈,让把半边身子靠在自己肩上:“忍忍,马上就不痛!” 君玉函只愿帮缓解痛苦,把手移到的后背,依照上次右手重创时般,只能输些真气帮抵御痛苦。随后他将平放在床上,盖好锦被,只握住无力的右手:“醒过来以后,就能看见帮拿回来的宝剑,手伤没关系,可以教用左手练剑……保证比右手更好……”他爱怜地将的右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不断低喃着。 卓玉兰见他的神情似有些奇异,心中担忧,上前步劝阻道:“宫主,凤儿不会有事的,守么久定很累,里交给来就好,先回去休息吧——?br / 秦筝天雨情第17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着还试图从他手中抽出苗凤儿的手…… 君玉函眸中冰寒片,伸出掌立时将卓玉兰推开。看似轻飘飘的掌,却把打得口吐鲜血,整个人瞬间如断线风筝,撞在门边坠落下来。 卓玉兰惊骇地盯着自己的舅舅,不明白到底他为什么突然袭击自己。 君玉函看都不看眼,口中低喃:“都是因为们,若不是为们报仇,不会生的气,滚出去——” “没人能把们分开,对不对,凤儿——” 卓玉兰万分不解,却半个字都不敢再,爬起来退出门外,却也不敢走开,看君玉函此刻十分不对,苗凤儿又还命悬线,真的放不下里,哪里走的开。 “去翻医书,马上就去,定能找到好法子,肯定找得到……”原音突然大叫,慌慌张张地冲出去,卓玉兰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脑海中只有个念头:苗凤儿再不醒过来,只怕里的,也要塌。 苗凤儿当然不会么轻易就死,如果死,恐怕卓玉兰要担心的问题会更多。 然而次的昏睡,也持续不少时间,久到所有人都担心再也醒不过来。 么久的日子,的耳边直有人话。大部分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被个人搂在怀里,人身上总有股不出的令抗拒的气息,但是每次感到疼痛难忍的时候,都是个人帮缓解,每晚在枕畔的人,也是同个人。偶尔他不在,也能听见个人跟自己话,粗糙的大手抚摸着的脸,干裂的嘴唇在自己的耳边摩擦着,甚至会有滚烫的水珠滴到的手背上,那人又慌张地擦去,每次个人来,都很想很想跟他话,可是却怎么都无法睁开眼睛。不过他来的机会很少很少。有时候也会感觉有个绵软的小手在摸的手指,轻轻帮胸口的伤口吹气,几乎想笑,却又不能笑。然后会有个人叹着气将个小手的主人带走。 不过对而言,种状况倒也不算痛苦,也许是段日子过得太久,甚至连胸口的伤处也不是那么痛,口不能言,眼睛也睁不开,身体重得犹如千斤,无法动弹半,口中直有股浓重的铁锈味,直有人给灌着难喝的汤药。如此般不知过多长时间,终于渐渐摆脱昏沉,神智也缓慢地恢复过来。 见到的第个人,居然是君玉函。 可是还来不及句话,苗凤儿突然发现自己全身瘫软,力气都使不出来。 为什么——心中大为惊恐,脑海中闪过的第个念头,竟然是怀疑君玉函挑断全身的经脉,真的把变成个玩偶。 慢慢的,意识到,是自己受伤,而大脑虽然清醒,身体却远远没有到恢复的状态。果然很快,就能够轻轻弯起自己的手指。 君玉函看睁开眼睛,竟然不敢置信地望着。下刻,他的神情就变,苗凤儿艰难地吞咽下口水,觉得他此刻的神情,真的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只是第。慢慢的,可以自己坐起来靠在床上,听君玉函对话,每次个时候,君玉函都会上几句,然后停下来盯着看,好像是确认是真的清醒过来,而非自己的幻影之后,才会继续下去。不过,除君玉函,几乎不能见到其他人,连原音,也不过是远远看上眼,就被君玉函赶出去。话还是很困难,只因为话都必然带动伤口的疼痛,所以几乎都不言不语,淡淡看着君玉函为忙前忙后,换药净身。 不是触动没有的,从来不敢想象,君玉函居然会为别人做些事情,君玉函居然会从高台上走下来,匍匐在身边为忙碌,如果真的感觉都没有,那就是石头,可是,如果可以,真的想求他别么做,他越如此,越觉得无法面对他。问自己,如果是木塔现在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康复,浑身瘫软,连吃饭喝水如厕都要别人伺候,能不能坚持么长时间?然而没有答案,因为件事情没有发生,所以不知道如果是,可不可以为喜欢的人做种事情,甚至还甘之如饴。君玉函,个高贵冷酷到连鞋尖都纤尘不染的人,居然会和些事情联系在起,如果还欺骗自己他是为利用才做些就太违心,他完全可以把些事情给别人去做,只要三不五时在面前装装深情就可以,何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快坚持不住,再样下去不准就什么都忘记,忘所有不能忘掉的切,同意留在他的身边。是不能的,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情愿他还像在石室中样阴晴不定,也不愿意他如今样,对来,远比那时更觉得心底恐惧。 对面的墙上挂着曾经象征着司徒家光辉荣耀的宝剑,苗凤儿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君玉函坐在桌边批阅着各地分舵报上来的卷宗,时不时看眼,确保安然无恙。卓玉兰进来时候,见到的便是番情景。 君玉函将所有事情交代给卓玉兰,低声叮嘱切莫让任何人进到间房来,又回头往床上看眼,才举步离开。可是直到他离开,那人也没有睁开眼睛看他眼。卓玉兰不由自主叹口气,越发觉得自己为些事情操心到老十岁,走过来坐在床边,对苗凤儿道:“别装睡,知道醒。”苗凤儿嘴角翘起,睁开眼睛看着卓玉兰。两人对视,卓玉兰就感叹道:“看来宫主将照顾的真是无微不至,的气色好许多。两个月前几乎跟死人——”顿顿,意识到么话不吉利,立刻换话题:“宫主听闻千里之外的远山上有株千年灵芝,拿来做止血的药引最好不过,交给别人来做他不放心,亲自去。些只好将交给照顾。” 见苗凤儿不话,只含笑看着。微觉有些尴尬,眉眼间黯然许多,“现在不方便,帮修剪下指甲——” 视线落在苗凤儿随意放在被子上的手上,卓玉兰吃惊地瞪大眼睛,良久,才回过神来:“舅舅居然……”察觉到苗凤儿看着,卓玉兰将手覆在的手上,轻轻请求道:“别再那样对他,纵使他有万般不是,他对的心是真的。爱的人总有很多,在眼前的却只他个。即便不能爱他,也别那样待他。” 苗凤儿闻言微愕,卓玉兰只觉得自己喉咙哽塞下,急急忙忙移开视线:“他为做的些事情,难道还不能打动吗?” “舅舅他,从小连抱都没有抱过下,是他在世上的至亲,可在他心里,却远不能和相比。”卓玉兰回过头来,苗凤儿看到眼中微有银光闪动,“自小身体不好,可是他从来不肯让将习武歇上,即便生病哀求也不能让他动容。可是不同,只要皱眉头,他就什么都应——他对严厉是为好,些都知道,可是,不过是他的责任,是君家的余脉,可是却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他的珍宝。” “以前不明白,心里总是怪他太过偏心,可是当跟柳儿在起,才明白两情相悦是什么道理。也才能理解,为什么他对永远狠不下心。或许般人也能为做些事情,但是换他,更让人觉得——” 的些,让苗凤儿心里难受不已,恍然觉得卓玉兰如同当年的自己般,总是想问抛下的姐姐,那个人真的重要到,连世上相依为命的至亲都不要的地步吗?么想着,种自己也不明白的酸涩感侵袭的五脏六腑,苗凤儿顿时面色大变。登时吓得卓玉兰手脚忙乱,急忙道:“不要着急,不,什么都不——” 苗凤儿想要扯动嘴角,最终还是没能凝聚成笑容:“不要紧,明白。” 卓玉兰深深看着的脸,觉得苗凤儿的神情与伤前大为不同。整个人变得宁静许多,嘴角微翘的弧度也特别温柔,不是以前不美,只是现在,却让人更加心动,如同敛光芒的宝珠,虽然不再光芒四射得叫人迷醉,却让人敢长久地凝视。 期期艾艾半,终于敢将真正想的话吐露出来:“有件事情,在心里埋很久,直觉得对不起。次重伤,担心的要死,害怕句话烂在心里,没有机会再出来。” 苗凤儿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似乎预感到要的话,的确十分紧要。 卓玉兰咬咬牙,似是下定决心:“曾把当作好友,心里也——不些,是对不住,想让见个人,见到他,就什么都明白。” 那个人进来的时候,苗凤儿疑惑地望着他,又望向卓玉兰。不是殷离吗? “肯定不认得他,上次柳儿他是殷离,也信。段日子病着,师傅费尽心思救,却不能见上面,他就把所有的心力扑在治病上,他他答应的,要治好个人。” 苗凤儿的目光转向个沉默的人,见他确实不像上次重病缠身的样子,微微露出个笑容:“就好,殷公子康复不易,还要多保重身体。” 卓玉兰忍不住道:“是真的认不得他吗?” 苗凤儿被问得莫名其妙,上上下下又重新打量殷离次,微微摇头。 卓玉兰回以个苦笑,“他是卫可风啊,是们用药物改变他的容貌,当初舅舅要杀他,本来有愧于,想着总要留下他命,不得已对舅舅编造个理由。好好看看他——” 苗凤儿神色变,冷冷看着殷离,“他不是。” 卓玉兰还想些什么,殷离突然伸手迅疾地的|岤道,卓玉兰大为惊恐地瞪大眼睛。 殷离嘴角浮现出抹冷笑,“的对,不是。” 苗凤儿稍有意识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命丧黄泉,或许还正身在地狱之中。因为全身上下痛得无法形容,偏偏又动弹不得,甚至连开口喊叫都不能做到。不知道是不是做的坏事太多,今生要样折腾,那箭为什么不再射准,也好过么怕痛的人要活受罪。 等终于可以完全恢复神志,看见的却是蓝色的空,冷空气吸入肺中,冰冷刺骨,只想猛烈地咳嗽,却生生忍住,如果咳出来,极有可能会让逐渐愈合的伤口裂开。 仰面躺在堆干草上,辆牛车拖着颠簸地走在路上。 “喂——前面赶车的,真的想要的命,干脆刀捅死也好,也好过让冻死——” 个厚重的斗篷被扔到身上,正好覆盖住的身体。不过还是呛得微微咳嗽下,费很大的力气,才把头转过去,看到前面赶车的人——的后背。 “能问下,要拉去哪儿吗?” 那人直沉默着,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苗凤儿没有办法,又给自己调整稍微好的角度躺好。心里开始琢磨,地宫所处的位置极为偏僻,想要找到具体的位置除非有内应,苗凤儿早怀疑司徒能够么快摸清地宫所处的大概位置,是有人传出消息,现在看来,必是个人无疑。怎么可能连与自己那般亲密的的可风都认不出来,即便换容貌,也不会错认枕边人,个人的确让有熟悉的感觉,但却绝对不会是卫可风。他骗过卓玉兰并不难,可是想要在面前冒充,就太小看。苗凤儿轻轻拉好披风,还不想死,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死。 第 章 苗凤儿辈子没有坐过牛车,想不到居然么慢么慢,为什么不干脆换匹马呢,咬牙切齿地想着,脸上的表情有扭曲,么不停地上下左右颠簸,的骨架已经顛散。那个人居然还在不紧不慢地驾着车。虽然是个肉票,但是好歹是绑架,总要让活着到目的地吧,不然么大费周章地把弄出来,再拖具尸体回去,实在太笨。 可是抱怨也只敢留在心里,个人不知底细,万三句不投机,改变主意直接把咔嚓,现在可是毫无抵抗能力的人,只能束手待毙。 牛车直慢慢在路上走着,直到黑。那个默不作声的人好不容易停下车来,苗凤儿立刻闭上眼睛不话也不动弹,仿佛已经睡熟。过好会儿那人竟然轻柔地抚上的额头,很快又离去,苗凤儿估计他是在看自己有没有发烧,然后他将连人带披风起抱起来,苗凤儿心里疑惑,却继续闭着眼睛。直到他将放在堆柔软的东西上,微微有扎人,苗凤儿暗叹,今躺的地方,除草堆还是草堆。 “定很痛——”那人的手覆到胸前伤处,长长地叹口气。苗凤儿微微僵僵,似乎是察觉到在装睡,那人按在胸口的手突然用力下压,立刻痛得闷哼声,也就再装不下去。那人见睁开眼睛,顿时冷下脸来。也不再管,径自站起来走出去。 苗凤儿环顾圈,发现自己躺在间破庙里,当下明白要去的地方还没有到,看样子是中途休息,今晚要在里过夜。人定是知道君玉函根本不在宫内,也不怕他追来,怪不得他路用牛车走小路,山间农妇多用牛车,如果突然出现马蹄印,定非常突兀,容易被发现行踪,卓玉兰虽然为人严谨,却不懂变通,不定已经追错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竟然觉得松口气,明知前方等待的恐怕不是好事。但对来,即便是不明的危险,也好过继续留在君玉函身边承受他过于强烈的爱恨要好上许多。 经过的颠簸,的伤口似乎有些裂开,只感觉自己胸口微有些温热,却连低头看看是否有血渗透出来都做不到,因为身上盖着那层厚厚的披风,只能任由脑海里继续转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整个人昏昏沉沉。 模糊之中听到有人在对话,可是当努力睁开眼睛,也只能看到身旁站着个朦胧的人影。那个人蹲下来,握住的手对:“要是现在死,么辛苦把带出来就没用……” 又不是自己想死,苗凤儿想对他话,胸口却隐隐作痛,那人接着道:“他直等着……至少为他也做事情,救救……他若是知道……也会感激……” 苗凤儿想要问‘他’是谁,却意识昏沉,眼皮也越来越撑不动,只能模模糊糊听到只言片语,很快连些都听不见…… 再醒过来,已经不是在路上,身边也没那个沉默的人,却依然动弹不得,只觉有阵剧痛从手腕传来,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悬空,只有脚尖刚刚能够挨着地面,却偏偏全身重量都依靠着被吊起的双手,微微动下失去力气的右手,听到锁链的声音,抬头看,果然是金色的锁链,精致却异常冰冷。苗凤儿心里诅咒着,因为无法挣脱而异常焦灼。 突然感到有温热的指尖探入的前襟,只手在的伤口上探探,苗凤儿转过头,看到眼前片明亮的烛火,而站在眼前的人,正是闻人月。 他站在明亮的烛海中,温柔地对笑。 个笑容出现在他俊雅的脸上,本该是让人看很愉悦的,只可怜处在样的情形下,实在是无法欣喜样的重逢。 “是不是伤得很严重?”闻人月喃喃自语,指尖在衣服里面翻动会,突然掀开的衣襟,露出胸前的伤处。苗凤儿的左胸当时被利箭几乎穿透,可是恰好弯腰,那根箭也因此高两分,并没有刺穿的心脏,否则原音医术再高明,也救不回条命。段时间每隔半月换次药,伤口基本已经结痂。几日前刚刚取下原本层层包裹的纱布。偏偏被突然地移动,又颠簸整整日,原本结痂的伤口已经整个裂开。闻人月下猛地拉开的前襟,血痂破裂,衣肉粘连,苗凤儿几乎要发出声惨叫,痛得冷汗直流,却生生忍住,咬牙望着闻人月。 闻人月看着血肉粘连的伤处,怔怔,竟然笑道:“真是报应,是不是?” 苗凤儿如果能动弹,肯定脚踹出去,心里想着,果然闻人月和君玉函两人都是黑心黑肝黑肺的人,常人见到伤重者,尚且都有怜悯之心,闻人月却能够笑得出来,让人把拖么远,难道是叫来听他嘲笑的么? 看着他的脸,不由自主想起两人间那些恩怨纠缠,更思及最后次见面时候他得那些狠话,心里凉半截,不知道次还经不经得起折腾,君玉函折断的右手,直到过去么久,的右手果然如他所,力气都没有,的确是拿不起任何样东西,好在他只废只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给闻人月留着,专等今让他折断的左手,样也好左右对称,百。样想,反而要笑,原本胸口的疼痛似乎也不再那么厉害,原来不管是什么样的伤口,疼得时间长,神经就麻木。 也算是苦中作乐吧,苗凤儿弯弯嘴角,“不知道陛下召来,可有什么吩咐?” 闻人月长指挑起的下巴,“怎么,没事不能见么?” 苗凤儿还是笑:“那倒不是,只是苗凤儿最近时运不济,祸事件接件,次比次惨,陛下召见的真是时候,若再晚,没准苗凤儿想来也来不。” 闻人月的手指慢慢从的下巴移到的嘴唇,脸颊,反复描摹着,慢慢道:“那猜猜,次找做什么?” 苗凤儿微微侧头,躲开他的手,“不知道陛下是要剥的皮,还是喝的血,不管是哪样,还要趁早,苗凤儿也撑不几——” 闻人月手僵在半空,盯着看很久,良久才道:“司徒将军因为现在还躺在床上伤重不起,难道不该找算算笔帐么?” 苗凤儿笑得脸都有僵,不知道世界还可以颠倒黑白到个地步,狼来捉兔子,不小心掉进猎手的陷阱,受伤之后不敢找那猎手算账,偏偏挑那个半死不活的兔子来出气,柿子永远拣软的捏,是不是就是个道理。想想真是好气又好笑,口郁结之气在胸腔盘旋不散,轻轻喘口气,才接口道:“是,是的错,陛下要杀要剐,苗凤儿全都认便是,好歹念在是旧识,直接结的性命,为母亲报仇吧。” 目光平静地望着站在面前的人,眼睛中闪耀的,依然是隐忍的骄傲和嘲讽。 闻人月脸上神色越发温柔,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攥在背后,“放心,费那么大力气,才将请来,定会好好招待,不会怠慢贵客。” 他慢慢走到不远的桌边,坐在那白玉石座上,专注地看会,在苗凤儿以为他准备继续么吊着到死为止的时候,他的手微微动动。 直到邢堂的侍子站在苗凤儿面前,他们都不能相信,被吊在皇帝寝宫的,竟然是消失多时的苗太医,那个笑起来耀眼夺目的仙子般的年轻人。更加想不到,今居然要对动手,尤其,现在付奄奄息的样子,根本不需要再施加任何的刑罚,再样吊着,也活不多久。 “过,总有要求。苗凤儿,还记得么?”闻人月的手轻轻端起桌边的个酒杯,“会直在里等着,等到求为止。” 苗凤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执刑者,认真道:“如果要打的话,要挑伤口打,样死得快。” 侍从手里的牛角鞭子抖抖,脸上涂抹的厚厚的粉似也落几分,他犹豫地看看身旁监刑的四个侍子,又回头看看低头啜饮的清平帝,手里的鞭子不知道为什么,不忍心落下去。 清平帝并不看向边,他正漫不经心地低头看着他杯中的芬芳的液体。 苗凤儿心里知道顿鞭子无论如何逃不过去,再也不愿意再违背心意欺骗任何人,既然他愿意等,就让他等着吧,看只秋后的蚂蚱,能够多蹦达几个时辰。 侍从见情形,低声道:“苗太医,切莫怪——”心横,扬起鞭子便是下,抽在苗凤儿的右臂上。 “怎么邢堂的侍从是空有虚名的么,还是今日没有进食,使不出力气?”清平帝冷冷的声音传来,半丝人气也没有,侍从心里抖,再起鞭时便不敢有丝毫的手软。 苗凤儿也不明白心里股郁结之气为何么重,重到非要咬牙忍下不肯任何句软话,不任何句向他求饶的话。也许换平时,什么甜言蜜语,虚情假意的话都的出来,可是现在,真的觉得太累,句违心的话也不愿意再。 就是因为以前的太多,而些话并未替解决什么问题。当然想要活着,人家却未必想让活,不是没有向君玉函委曲求全过,不是没有没有服过软,可惜,做得再多再卑躬屈膝,他们索取的却更多,直到今,他们再跟要什么,已经给不出。 的感情给别人,他们向要,给不出,便要的命,也是仅剩的东西,苗凤儿只觉得特别荒谬,些人也许才是正常的,唯不正常的,就是。 牛皮鞭子看起来并不粗,但是打在身上还不是般的疼,刚刚打六下,苗凤儿就已经昏过去两次。不过死死忍着不发出呻吟,更加不肯求饶。边监刑的侍从见把嘴唇咬的血肉模糊,怕咬舌自尽,上前想要掰开的嘴,塞个木块进去。 闻人月直在不远处坐着,捏着手中的酒杯,每听见鞭子响下,他便不由自主露出个隐约的微笑,仿佛离他的愿望更近步似的,恍惚而残忍,站在他身后的蓝衣侍子实在不忍心看苗凤儿那样美妙的人儿被鞭打,只好把眼睛看着清平帝,此时见他露出样的笑容,心中更觉得毛骨悚然。 苗凤儿神智已然不清,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让侍从掰开,那侍从心里着急,故意按下胸前的伤口,苗凤儿猛然口血冲口而出,溅得那侍从头脸皆是鲜红。 满室寂静,只听得闻人月的酒杯咣下跌落在地下… 第 章 老奴跌跌撞撞冲进来,扑倒在地,不停地叩头,凄恻道:“陛下……陛下,老奴求您饶苗太医吧,哪里埃得鞭子,再样下去,上的神仙也救不活……” 他不管不顾,连连磕数十个头,每次都是重重叩地,额上顿时血痕毕现,叫人不敢目视。他原本知道清平帝将人捉回来,却万万没有料想到他居然还要鞭打小主子,便是好人也未必经得起宫中的牛皮鞭,更何况小主子受重伤还没有痊愈,现在伤上加伤,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再沉默下去……为兰贵人在世上留下的最后血脉……他拼条老命不要……也要尽最后忠心。 那里侍从头身都是血淋淋的,想擦又不敢擦,想话又不敢话,连原先负责鞭打的侍从看苗凤儿的那副样子,也实在是经不起鞭子,此刻见此情景,都不敢再言语,全都跪下。 清平帝神情迷茫,面色甚是苍白,他的眼睛不由自主抬起来看眼苗份儿的方向,“啊”地叫声,霍然而起,长长的衣摆扫过碎裂的酒杯也浑然不觉,直到他走到苗凤儿的跟前,看到毫无生气地被金链子高高锁住,衣衫碎裂处只看到那雪玉般的肌肤上被鞭子抽得血痕累累。他似做梦般,手指抚上胸前的伤处,只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粘连垂落下来的长发,任何人看都会觉得触目惊心。 是谁?是谁将打成副样子……清平帝身形摇晃,只觉得头晕目眩,心情激荡不能自已,看到心爱的人变成副样子,他根本不能再言语句,再多看眼。 他脚踹开脚边俯首的侍从,奔至寝宫案前悬挂的长剑,猛地抽出…… “是谁,是谁伤?”他四下环顾,眼中的迷茫已被刻骨的执念取代,神情癫狂,如野兽般不能自控。 “陛下——”那手执鞭子的侍从万万想不到,清平帝居然倒打耙,明明是受命执行,此刻却成罪过……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眼前道光芒闪。他惨叫声,胳膊被剑尖挑出数米开外,顿时血流不止,活活痛晕过去,瘫倒在地。剩下的侍从惊惶不已,只见清平帝面容苍白,脸颊却分外红艳,嘴唇颤抖着,寒冰般的眼睛在屋中的众人身上轮流巡视,仿佛在寻找下个目标般。侍从无不惊恐万状,纷纷叩头不已,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清平帝突然狂性大发。 老奴心中叫苦不迭,清平帝近来神智不甚清醒,经常突发病症,有时候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道,半夜赤脚跑到御花园,不知道在找寻什么,被他发现带回来以后又痛哭不止,其状疯癫不,但每每处理政事却又没有任何异状,宫中请来的太医诊治不出任何毛病,全都束手无策。看来今日也必是突发疾病,否则断然不会将苗凤儿伤成样。老奴心中明白,却个字也不敢对外人讲,此时见般情景,壮着胆子大声道:“陛下,陛下先放下苗太医吧,先诊治要紧,再耽搁不得——” 清平帝的手突然软,长剑也坠落在地,剑穗上染上的血迹留在地上,他愣愣地看着,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他又为什么会提着剑——直到目光落到苗凤儿身上,他方如梦初醒,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他混沌的脑海,是他,是他自己做的,都是他做的事……他亲手把心爱的子打成副样子…… 不是……不会是他,怎么会是他,他亲爱疼……想想得日夜无眠……怎么会做等事情……清平帝混乱不堪,仓卒大叫声,只觉得旋地转,眼前的切都在褪去色彩,所有人的面容都在扭曲,他听到他们在惊叫什么,却根本听不清他们些什么,只觉得金碧辉煌的殿内的切都在瞬间颠倒、坍塌…… 清平帝只觉全身的血下子烧着似的,整个人如同在烈火中焚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凄厉地惨叫,他眼前扭曲的景象已然褪去,变得白茫茫片,在哪儿呢,到哪儿去,为什么就么舍下他不要他,清平帝倒退数步,突然疯样夺门而出…… 司徒悠然刚刚得消息,匆匆赶至,刚到门口便看到副情景。他眼睛转,心中顿时萌生个念头,当下对老奴喝道:“还不快跟着陛下,陛下有任何闪失,本君为是问!” 老奴哪里敢再言语半句,司徒悠然此刻已是贵君身份,后宫中大小事情他几乎手把持,清平帝对他向来不闻不问,他更是在众人中地位卓然。老奴立刻爬起来,连额上的血迹都来不及擦掉,匆匆跟着清平帝而去…… 清平帝路跌跌撞撞,头晕目眩地,不知道摔倒几次。却又闷声不哼地爬起来,接着往前跑去……路侍从不知多少,却没人拦得住他。老奴看他去的方向,心中顿时叫苦不迭,竟然又是往御花园而去,皇帝究竟去那里找什么……他人老腿笨,跟不上清平帝,是以明明看到他摔倒,却来不及扶他…… 司徒悠然进殿看,登时面容失色,“还不快把放下来——”他奔至苗凤儿身边,着急地用手掰那金链子,妄图砸开它,却屡屡不得法,急得头上冒汗,顾不得贵君身份,他抱住已然昏迷的苗凤儿大声唤,却得不到半回应。众人见他来,如获大释,立刻七手八脚地上前帮忙。折腾许久才解下苗凤儿的身体,司徒悠然推开想要抱苗凤儿起来的侍从,自己竟然艰难地抱起来,安置在寝宫的床上。苗凤儿身上的污血染脏他华丽的锦袍,他连眉头也没有皱下,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看什么!还不滚下去,叫太医来!快!”司徒悠然额上冒汗,心中惊惶不已,怀中的苗凤儿已经是气息微弱,身体滚烫,似是发高烧,情况着实危急。 “贵君,那他——”个侍从颤抖的手指着不远处躺着的那个已经缺臂的侍从司徒悠然眼睛冒火,要不是抱着苗凤儿腾不开手,肯定脚踹过去,“蠢东西,把他拖出去,看看死没有,没死就拉到宫外诊治,还要本君教不成。” 现在拉到宫外?那等到宫外人估计就流血而亡,侍从们敢想不敢,看司徒悠然阴沉的脸色当然不会豁命出去替别人话,立刻分头做司徒贵君吩咐的事情去,只派两个力气大的拖着那人出去,另两人收拾他的断臂和留下的长剑,擦洗打番,其余人全部都围着苗凤儿转,叫太医的去叫太医,端水盆的端水盆,取毛巾的取毛巾,刚才还片死寂的大殿突然热闹起来,人来人往,忙翻。 司徒悠然入殿时候就感到寝宫内弥漫着股血腥味,刚才看见那躺在地上的侍从还几欲作呕,可是现在抱着浑身是血的苗凤儿,心中又急又怕,担忧不已,倒将那恶心的血腥味忘个干净。 新上任的宫中太医,出身司徒脉,是司徒家族的支脉中并不显赫的支。到代,家中竟然出个医术十分高明的少年,只因身为子,他不便出外行医,偶然司徒将军重伤卧病,四处遍访名医,家中人急于自荐上位,便将此子推出来。几副药下去,果然司徒病症见好转,因他毕竟是子,抛头露面多有不便,他家人便求将军,将他送进宫中,也算圆他行医的心愿。司徒将军倒也未曾推辞,微思量便提升他姐姐为副都统,留在自己身边顶替已死的员副将,同时将他送进宫中,替补上宫中直欠缺的太医的位置。 太医本也姓司徒,可惜犯司徒贵君的姓讳,便着人改回父姓,称作容景熙,宫中人都叫他容太医。 容太医被匆匆召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好,倒着便急奔而来,还以为是帝王重病,谁知道过门看,却看见司徒贵君抱着个陌生子,躺在寝宫的床上。是什么状况,容太医心中莫名其妙,看见司徒悠然脸色沉,他半句也未多嘴,上前查看那子的伤势。 揭去身上的被子,容景熙手僵在半空,犹豫不决地看司徒悠然眼,他身为子,怎么好给人诊治,人又不是皇帝,他算怎么回事? 司徒悠然脸色已经发青,怒容满面:“人都快不行,还磨磨蹭蹭,不想要命么?”他平日积威甚重,现在脸上又是番表情,谁人不害怕。荣太医不敢再磨蹭,解开那子血迹斑驳的衣衫看,忍不住倒吸口凉气,————伤成样,他怎么治? 司徒悠然也知道伤势沉重,刚才几番唤,都已经毫无反应。但时值今日,治不好也要治,他挑眉冷冷望着眼前太医:“若医不好,姐姐的差事和太医的位子,就都换人吧。” 容太医冷汗直流,秀气的脸不由皱成团,看看气息奄奄的苗凤儿,把心横,死马当活马医吧待他忙碌地查看苗凤儿的伤势时候,司徒悠然只管紧紧盯着他:“……看,还成么?” 容景熙额头冷汗直流,摇头不答,最要命的不是些鞭伤,而是心口的重创,本来已经快要愈合,此时完全崩裂,再加上受到鞭刑,发起高烧,只怕,只怕是…… 司徒悠然见他般,委实心中急躁,竟伸手把抓住他的手:“景熙,千万救活……是紧要的人……” 他们同出族,小时候还曾经处玩耍,不过长大之后便有高低之分,原本的玩伴也有云泥之别,容景熙见他如此急切,记忆中从未见过颐指气使的司徒悠然有般情态,便不由自主头。 “下臣定当尽力而为,只是——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命。” 司徒悠然愣愣地望着他,又低头望眼苗凤儿,察觉到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咬牙道:“顾不得,将雪参取来!” 容景熙闻言大惊,雪参千年方有颗,生于千里之外的深山之中,难以采集,便是皇宫大内,也只有颗,以备皇帝有重症时候续命,时候怎么可以用在个身份不明的子身上。 奈何闻人月不在,司徒悠然便是宫中主宰,他的话又有谁能违背,容景熙眼睁睁看着那颗雪参被取出来,又眼睁睁看着已然成形的人参娃娃下药锅,心里嫉妒得翻江倒海,恨不得躺在床上的那个病人是自己才好,是雪人参啊,医家千方百计也难求颗的雪人参啊,就么没…… … … … 苗凤儿坐在床边,看那太医愁眉苦脸地样子,心中觉得好笑,他么年轻,脸却皱成包子状,实在是很可爱,刚开始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后来看他眼巴巴地瞅着那颗人参,咬牙切齿地瞪着床上的“自己”,就知道他所为何事。 原来是心疼那个已经成形的人参娃娃。 大概在大夫心中,珍贵的药反而比个血肉模糊的病人更为重要吧……苗凤儿心里想着,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个面色惨白,发丝凌乱,伤口处血肉模糊的子,不由仰长叹,是多么潇洒漂亮的人啊,被他们折腾成个鬼样子,跟堆碎肉有什么分别,恨恨地瞪正在“尸体”旁边发呆的司徒悠然,脚跺,便轻飘飘离开大殿…… 原是灵魂已然出窍…… 路轻飘飘地被风吹着,仿若又如同附身在那傻姑娘身体之前的状态,倒也不觉得特别难过,反而忽然透明,觉得轻松自在许多…… 下再没人拘着啦,心里想着,胸口也不再疼痛,浑身没半伤口,看来,做人未必开心,做鬼未必不幸,端看觉着哪样好。此时暂时不用做人,难得享受次飘来飘去的乐趣,将那不开心的事都放下吧…… 第 章 苗凤儿神魂飘荡,如同柳絮般被四处吹拂,渐渐远离原来的时光,自己也不知道身处何时何地。 恍恍惚惚,倒好似被人推把,个跟头栽倒在地。抬头看,却是座道观。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身处此地,苗凤儿疑惑地望着座白墙青瓦,庄严质朴的建筑物,愣愣地回不神,理应在皇宫才对,无论如何,也不应飘忽万里至此。 还不待想清楚。远处已经走来个人。 雾色中,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看到那身蒙上寒霜的蓝衣。直看着那个人,那人脚步虚浮,步步向走过来。想要拦下他,问清楚里是什么地方。可是,眼睁睁看着那人生生穿过的身躯,心里惊,突然想起自己并非实体,他根本看不见,摸不到。 那人怀中似乎有个包裹,他小心翼翼地护着那包裹,走到道观前,他似乎再难前行,立定身形,目光凝滞地望那道观的大门,迟迟没有再移动步。 苗凤儿就在他身后,他却看不见。 他呆呆站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慢慢走上台阶,重重扣那门环,苗凤儿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门环的沉重振动而颤动下。刚听到门里有童子应门,蓝衣子迅速地放下那小小的包裹,身形闪,已至角落隐藏身体。 个青衣童子出来看,大惊失色,大声向里唤着。道观呼啦啦出来群穿着道袍的子。个个轮流抢着抱那包裹。只有个年纪很轻的子,从走出来开始就四处环视圈,并未接过那包裹看眼。 突然那包裹里发出婴儿的啼哭声,在雾色中显得分外凄厉。苗凤儿只觉得特别揪心,不清楚是什么缘由,只想看看那婴儿生得什么模样,为什么那蓝衣子要样丢下他。 可是还没等上前,那年轻的子已经接过孩子,很小心地轻拍着包裹,苗凤儿时才看清他的容貌,是个面色苍白却眼含忧郁的美子,苗凤儿陡然心中惊,只因他们本是旧识,虽然雾色沉重,但人确是花千叶无疑。 那,那孩子是小绵么——苗凤儿还未来得及求证,却见那大门已经关上,众人已经围着那子进去。 为什么! “将那孩子放在个道观门口——”恍然间心中个声音突然响起,苗凤儿突然坐起,惊出身冷汗,只觉得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是梦吗?刚才的如果是梦,为什么清晰得如此可怕。 真正清醒过来,胸口仍然是疼痛不已,身上的鞭伤煎熬得喘息艰难,清醒不过片刻,头脑昏沉却越来越厉害,眼前也渐渐黑下去,拼命摇晃自己的头,不能么倒下去,有事情定要问清楚!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么死,实在是太不值得!尤其,不能为些莫名其妙的缘由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人生。 “醒!”个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苗凤儿偏头看,却是个少年正睁大眼睛看着。 苗凤儿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实在是大为超出容景熙的想象,他万万料不到雪人参么有效,不到三,个垂死的人居然真的能醒过来。 梦中所见历历在目,苗凤儿心中疑云大起,哪里顾得上搭理个少年。 “喂,怎么不理人啊,好不容易把从鬼门关拖回来,没有半句谢谢便罢,连话都不搭理!喂,喂!”容景熙刚刚叨叨完,却见苗凤儿正愣愣看着他。 苗凤儿正是病中,平日里的那些隐藏内里的执拗和冷漠全然不现半端倪,倒显得双眼中分外温柔多情,微带迷惘的神情也极为动人,容景熙见也不免呆呆,生得般,怨不得司徒悠然那般紧张,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身受重伤,他两日照料,直不过把当作普通病人,但是此刻见,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容色惊人,叫他不敢直视,心中暗骂自己见不大世面,容景熙轻咳声以掩饰尴尬,端过碗药汤要喂。 苗凤儿摇摇头,直觉地伸出右手,刚触到碗沿,却突然僵僵。容景熙莫名其妙,看着眼中有黯然之色,虽然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却觉得副样子,反而让人看更心疼。 苗凤儿很快振作精神,换左手接过药碗,将那黑漆漆 秦筝天雨情第18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药汤饮而尽,容景熙的眼睛却直不由自主盯着刚才放下的右手,的手修长优美,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越发显得肌肤白皙,似是久病未见阳光。 “别看,不能用。” 容景熙陡然惊,看到正微笑着看着他,方才知道的是他直盯着看的右手,知道误解他的意思,也不好意思辩解,不能用?为什么明明可以抬起来,却连个药碗都拿不起来,真可惜——容景熙看露出笑容,只觉得顿时那张脸生动明亮许多,将病重时候的死沉之气扫而光。 “是宫中的太医,叫——景——容太医就好。”容景熙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但是又惊觉实在是与礼不合,硬生生改口,改口之后又心里难过,怅然若失的感觉从来没有过。“去通知贵君醒——”他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下子跳起来抓过手里的空碗就急匆匆离去。司徒悠然在里整整守两,实在撑不住才被他劝走,现在人醒,他代为照看的任务该结束,好在还未痊愈,还有机会和话。 苗凤儿喝完药,也没觉得有什么大的作用,但是撑着对那少年话,于此刻身体状况来已经是极限,所以他刚出去,都来不及分辨他究竟些什么就躺下,没多久便又昏昏睡熟。 昏沉沉不知道睡多久,只恍惚觉得有人轻轻亲吻着的额头,嘴唇,脖子,渐渐地路下去,手掌也慢慢滑进的被中,撩开的的底衣,轻轻抚弄着的肌肤。那双手极为冰冷,苗凤儿即便在睡梦中也极为厌恶,皱着眉头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却因为头过于沉重只觉得眼前片迷蒙,不得已左手推那人把。可惜重病中,即便左手能动,又能有多大的力气。那人只顿下,已经解开衣襟,嘴唇落在的伤口处。苗凤儿感到微有疼痛,却又有些麻痒。 那人冰凉的嘴唇渐渐又转移上来,轻轻在失色的嘴唇上摩梭着,带着刻骨的温柔与缠绵之意,明明柔软如羽毛般,却莫名带许多执着。苗凤儿侧过头想要避开,那人却正好吻在的脖颈上,细细地啃吻着,似乎留恋不止。 推拒之间,那人的手已经在腰上来回抚摸揉弄,那冰冷的手也逐渐被因为生病而发烫的身体弄得有些温热,不再冰凉刺人,苗凤儿只感觉那人伏在耳边轻微的喘息,似乎情动不已,整个身体已经覆上来。心中清楚明白,无奈身体沉重,心中愤恨,如今右手失力不,人也病入膏肓,居然还不放过,趁重病动手动脚,么想,集中全身的力气,个巴掌,只听得清脆的声,居然打中那人的脸。 苗凤儿如果有力气,定将人揍顿方才解恨。 却突然听到个声音,冷冷的,却异常残酷:“苗凤儿,过,定会让回来求!要死,让那卫家八十四口人,统统下去陪!” 卫家的人?卫家什么人? 苗凤儿听得此言,神智再混乱也被镇住,朦胧中四目相视,只觉得,入目的那双眼睛,冷得像寒冰,却又仿佛带团燃烧的火焰,似要将活生生冻僵,却又有燃尽切的执拗与疯狂。 不像个正常人的眼睛!苗凤儿的心被震颤,直直地与他相对。但,却是闻人月的眼睛,曾经在看来,也是清润柔和的眼睛。 他疯——苗凤儿心中从未如此确定过,他现在定是疯…… 因为他低头,居然咬在的伤口上,身体也贴的更加紧密,苗凤儿心里想骂他,却又忍住,算什么!个常人跟疯子之间又有什么道理可讲的!正常时候的闻人月从来也不敢样对待,温顺甚至是刻意迎合的清平帝,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副样子?苗凤儿并不感到害怕,闻人月虽然发疯,却没有要命的意思,因为他只咬口,然后就刻意避开身上的伤口,也没有进步激狂的动作,只是想要和在起似的,见不再挣扎,竟然痴痴看着的眼睛,嘴角做梦般露出个笑容,眼睛闭晕过去。 苗凤儿本以为今又难逃他场折腾,谁知道他竟然自己晕过去,不由叹息,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真的糊涂…… 第 章 苗凤儿看他没再来马蚤扰,想想他的行为,真的觉得他不太正常,但是如果他真的神智不清,怎么会出有关卫家的事情来威胁,又怎么会知道件事情可以威胁? 到底是怎么?苗凤儿感到头痛不已,闻人月已经躺倒在身边,失去知觉的时候他反而比清醒的时候安静许多。 恨固然可怕,君玉函为仇恨不惜把留在身边好几年,就是为得到身上的那个秘密,真可笑,如果不是意外发现,那么他要等到何年何月,是不是要等到两人都牙齿掉光还在痴痴等着报仇的机会,他固然可悲,那么闻人月又何尝不是?以前只晓得仇恨可怕,如今也觉得爱同样可怕,普通人爱而不得大不放弃,但是对闻人月般偏执的人来,让他放弃却绝无可能,也许是因为,他从小生活在个样冷漠的宫廷里,既没有父母,也没有关爱他的人告诉过他,得不到的东西就要学会放弃的道理…… 苗凤儿胡思乱想着,转过脸来看枕畔的子。若单论容貌而言,他及不上君玉函和卫可风,但是相较他们来,他又生具有司徒家遗传的好相貌和后长在宫廷中培养出的清贵之气。如果真的要找情人,万万没有非要不可的理由,可是,如同他所的,也许从出生开始,老便将他们绑在起。只是,算得上鸠占鹊巢,而命中注定要跟他相遇的那个人,却是个傻孩子……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些,心里作何感想。但如果真的是那个傻孩子,只怕他们也绝无可能相遇,苗凤儿看着他的脸,看他睡梦中依然紧皱的眉心,瘦削的面颊,不由自主伸出手将自己的被子分出半想要盖在他身上,只是他躺倒时候几乎压住被子的半,也不得不半撑起身体,左手艰难地把被角拉出来。 连自己都想骂自己,干嘛要对他么个疯子么好,但是转念想,他神智不清,何必要跟个病人计较那么许多。手在挪动间,似乎触及自己枕头下的某样东西。苗凤儿帮他盖上被子,左手伸入枕头下探,将那细碎的物体取出来看,不由呆怔半,竟是满手的昙花花瓣…… 昙花早已开过,花瓣已经被制成标本散放在枕下。然而,昙花都只在夜里开花,那他岂不是要半夜去采集。昙花整个花形很厚,根本不适合做成整个的压花,所以才只取下花瓣吗?苗凤儿将枕头移开,满目的花瓣散落在枕下,不过些花瓣大多已经卷曲泛黄,哪里还有开花时候的摄人惊艳。午夜的昙花,怒放的时候极为让人震撼,但是花开也不过短短时光,转瞬就会花儿谢去,他就算真的留住花瓣,时光也已经去不返,又有何意义。 张床,是闻人月的吧……苗凤儿不敢再看,迅速将枕头放回原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躺下来,而且是背过身体向外躺着。不会儿,就感觉个冰凉的身体贴上来,环抱着的腰,那人的头也不由自主搁在的肩上,蜷缩着靠住,似乎在寻求温暖。苗凤儿身体僵,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动弹,便任他抱住。 司徒悠然喜匆匆地赶来,看到的便是苗凤儿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而清平帝就睡在的身边,脸贴在的肩上,身体也紧紧靠在的背部,两人如同情人般紧挨着的场面。他只觉得心中气血翻腾,全身都气得微微发抖。直以来他都以为,跟闻人月不过是因为那个孩子才不得不在起,看到被打成那个样子,他竟然心中暗自喜悦,以为回两人彻底完,谁知道进来却见他们么亲密地躺在起,那他们把他当作什么,他辛苦地在病榻前守两,最后却变成个外人,怎么不叫他咬碎牙齿。 他又怎么会知道,苗凤儿只是因为伤重太累,实在没有办法再折腾抗拒,所以才任由他以么亲密的姿态跟同卧张床。苗凤儿心里担忧闻人月最后警告的那句话,想知道他到底是将人关在什么地方,又有什么目的,难道就是为威胁,竟然不惜抓卫家的人来,他置皇家颜面于何地,卫家虽然不上是京城望族,但是闹出么大的动静,他以后还怎么面对臣民,个皇帝实在做得太糊涂…… 司徒悠然站在廊外,看着那两人相偎相依,唇边不由溢出冷笑,样就想在起么,把他当作傻子,哥哥也是,也是,他怎么能咽得下口气……想着想着,他的手紧紧扣住门廊,小指长长的指甲也在发出尖锐的声音后被崩断,身后的几个侍从面面相觑,都觉得司徒贵君的神情极为骇人。他甩袖子转身便离去,侍从慌忙跟上。 容景熙傍晚的时候来给苗凤儿换药,苗凤儿已经醒,只是闻人月还紧紧靠住,坐在那里,平静地望着窗外,眼睛里神情阴暗不明,很明显是在想什么心事。 容景熙虽然不明白跟清平帝是何关系,却也明白他们不论有什么纠缠都不是他个小小太医可以过问的。他捏紧怀中的药箱边沿,走进去。 苗凤儿看见他,眼中的阴翳散大半,强打起精神对他笑,容景熙顿时觉得心脏怦怦跳个没完,他走到床边,坐在边的圆凳上。 容景熙看苗凤儿揭开底衣,眼睛不由眨不眨地盯着的动作,明明他也给别人换过伤药,为什么心脏就没有跳么快过。走神间见苗凤儿顿住动作,“容太医,自己能行,把药留下就可以,以后换药不麻烦。” 微笑着话,明明只用左手不方便,右手又无力,却撵他走,真是——容景熙倔犟地望着:“身为大夫照顾病人是的事情,的医术虽不算好,可是也没差到连换药都做不来!”他的口气略微带冲,苗凤儿知道他误会的意思,歉意地松开手道:“不是个意思,是怕——” 容景熙下子打开药箱,把瓶瓶罐罐折腾地清脆作响,取伤药便往胸口处涂抹,苗凤儿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疼痛,却知道刚才无意中得罪个小太医,索性也不开口。容景熙手臂不长,少年的身体并未长成,故而苗凤儿为怕他吃力,故意往床边挪挪,却忽略另个人。 猛然只觉身子沉,却是闻人月被惊动,忽然个翻身,死死压紧,迷迷糊糊地:“不许走。”苗凤儿无奈,腰被他死死抱着,半动弹不得。 容景熙看苗凤儿不方便,大着胆子唤两声:“陛下,陛下!” 苗凤儿却突然伸出左手轻轻摇摇,示意他,算。 容景熙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些不出的气闷,觉得两人都是人,却无端么亲密,还抱在起不知道像什么样子,闻人月的头沉沉靠在苗凤儿的腰上,似乎并不舒服,挪到大腿上,才满意地轻叹声,继续睡去。人明明是帝王,却对着个陌生的人般依恋,好似——好似——容景熙不敢多想,掩饰般地阖上药箱:“药煎好,会儿着人送来。”完就匆匆离去。 苗凤儿讶然地看着少年逃也似地冲出去,低头看看扒在自己腿上的人,便知道容景熙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想想也是,个人,公然躺在清平帝的床上,皇帝不但不怪责,还趴在腿上睡着,外人看来,他们的关系确实非常想把腿从他怀里抽出来,样实在不像样子,但是又被他抱得死紧,闻人月揉着眼睛,慢慢直起腰来,茫然看着,他冰冷的身子被的被窝捂得严严实实,现在出层的汗,额头上粘着细碎的发丝,显得有些茫然的样子,看清眼前的人之后,他的嘴唇就莽撞地压上来,撬开的嘴唇交换着彼此的呼吸。他也不管苗凤儿微弱的反抗,用力在口中吮吸挑弄着,发出暧昧的声响来。苗凤儿知道他神智不清,但是不知道神智不清的人居然么无赖,不但整个人压在身上,大腿更是得寸进尺地勾住的身体不让动弹分毫。刚刚想后退,被他下子抓住左手。 倒没有觉得屈辱什么的,毕竟以他们之前的关系,厌恶什么的也不上,但是现在的身体状态,实在不适合亲热,况且也没有那种心情,所以他的嘴巴挪开,便轻喘着问他:“把卫家人关在哪里?” 闻人月的手半未停,只不知道回句什么,嘴唇已经移到的胸前,苗凤儿听不清他句什么,便又提高音量问遍。 闻人月怔怔地抬起头望着:“不知道——” 苗凤儿的左手硬生生挣脱出来,“什么!” 闻人月低哼声,脸色微红,闷闷地:“不给做,不知道……” 苗凤儿气急,恨不得巴掌拍死他,但是看他样子,又真的在耍无赖,从来都是耍无赖的高手,却不料闻人月居然也跟玩套。闻人月看抬手,不由自主缩缩,却很快伸出手抱住,“不答应,也不告诉。” 他定是装疯,他肯定是在装疯,苗凤儿气得句话不出来。 闻人月刚才已经动情,此刻身子发烫,眼中已是朦朦胧胧,轻喘着不出话来,眼中带几分可怜的神色望着苗凤儿。 苗凤儿不搭理他,凝全身力气推他去边,干脆闭上眼睛休息。闻人月慢慢爬过来,依然像团糖糕似地贴住不放。苗凤儿用脚踹开他,他又爬过来抱住,挣脱,他又不依不饶地爬过来粘住。最后折腾得大汗淋漓,反而觉得身上轻快许多。胸口的伤处也似乎没有那么疼痛,个没提防又被他压个正着。 “闻人月!”苗凤儿厉声喊他。 闻人月此刻突然抬起脸,目光朦胧迷醉,却隐约带层泪光。苗凤儿呼吸滞,本来很强的气势下子弱下去,闻人月哀求道:“就亲下——” 呃——迟疑地望着他,分不清楚现在的闻人月到底是个什么状态,是疯,还是傻,还是装出来的痴傻。他个子比还要高,身体也比健壮,此刻却仿佛比个病人还要委屈。 没料想里迟疑,人家那里开始不遗余力在身上啃啊啃,很快脱仅有的层衣服,趁不备,下子挺身进去,闻人月只觉陷入的那处温热紧窒,舒服地闷哼声,便开始动作起来。苗凤儿怕他压在自己的伤口,便轻轻侧开让他抱住,只觉得他次又次的撞击更让自己仅剩的力气慢慢的消失殆尽,只能顺着他的动作阵阵的呻吟,也没有厌恶之感,只是浑身热得厉害,他们之间向来是撩拨他,他却从未敢般主动过。闻人月小狗般在脖颈上反复地亲吻,手也大胆地到处乱摸,很是痒痒的,苗凤儿被他弄得无法,踢又没有用,打又没力气,只好任由他胡作非为。 闻人月口中直念念有词,苗凤儿觉得奇怪,仔细去听却又听不清楚,等他亲上来才知道他直念着:凤——喜欢,喜欢之类的话,顿时叫厚脸皮的都不禁有些脸热。对他再无情,面对个时候的他,还是不免心悸下。他每次折腾都要拉开的身体,似乎恨不得把自己推到最深处才好,苗凤儿想想觉得他可怜,便也都忍下他的般作为。 他那里情潮汹涌,窗外站着个人阴冷地望着里面情形,气得浑身发抖。 等里面刚停歇下来,那两人还未来得及穿上衣服,司徒悠然再也无法自控,砰地声踢开殿门,闯进去。 “看来来的正好啊,来晚出好戏可就看不成。”他语调尖刻,双春水般的眼睛里直要喷火,话也不阴不阳,带着火药味。 苗凤儿刚被闻人月缠得烦,现在看司徒悠然副捉j的架势,不由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他是谁!”闻人月咬苗凤儿的赤裸的肩膀口,哼哼着。 下子,轮到苗凤儿和司徒悠然震惊地望着他…… 第 章 却苗凤儿震惊地望着刻之前还在身上纠缠不休的人,“不认识他?” 闻人月抬头看着苗凤儿,沉沉目光如寒星般,看得心中跳,他又瞥那司徒悠然眼,“谁稀罕认识他!”话音未落,他已经钻进被窝里面,握住的手,贴在身上。 “那认识是谁么?”苗凤儿推推他的胳膊。闻人月皱皱眉头,想想抱住的腰,亲口,“是凤啊——” 苗份儿和司徒悠然愣愣对视眼,“叫老奴进来!” 司徒悠然顾不上再撒泼吃醋,匆匆走到门口唤侍从交代下去。 闻人月才不管许多,刚刚餍足情欲,现在只晓得将身体贴在苗凤儿身上,唇下触及的肌肤温润舒适,他心中绮念又起,藏在被中的手也忍不住有些不规矩起来,悄悄滑下某些不该去的地方。苗凤儿心中正烦躁,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现在哪里有心思跟他纠缠,冷冷道:“再样就把丢出去!” 闻人月僵僵,乖乖在被中不敢乱动。只是手还很不规矩地放在腿上,苗凤儿哼声,甩开他的手。 老奴进来还未见礼,便被司徒悠然给拦住,“算,只问怎么照顾陛下的,他神智不清,连都认不得!” 老奴似乎也大吃惊,看那床上的闻人月,只如同孩子般的粘在苗凤儿身上,心中忐忑,只好照实:“陛下近日身体不适,糊涂的时候甚至分不清如今是何时何地,严重的时候不记得到底自己是谁,只——只记得苗太医是他要找的,便到处去找,以前找不到,哭阵也就好,老奴看来——倒像——”他顿住不敢。 “老奴公公,里只有们几人,有话就吧。”苗凤儿若有所思地望着硬挤在怀中的闻人月。 “陛下他,情状像是魇着,老奴看,可能过阵子就好——” “那要是好不呢?还准备瞒着,看他是越来越严重,昨日见他至少还认得人!”司徒悠然冷冷哼声,神色也十分冰冷。 老奴心中惶惑,想起陛下的病情突然加重,只怕是跟苗凤儿受伤有关系,只是他又怎么敢在当事人面前。 “闻人月,别的不管,到底将卫家人关到哪里去?”苗凤儿用力推他,总算将他推开。 闻人月见脸冷淡的神色,哪里还是刚才跟他亲热的那个温柔子,脸上不自觉就带上几分委屈的神色,在他清冷忧郁的脸上出现模样,竟然显得十分孩子气。“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苗凤儿强压口气,再不想见到个人,左手推,闻人月竟然从床上跌坐在地上,“不要再见到他,寝宫是他的,还是走——”着便要挣扎着下床。 司徒悠然眉头紧:“们都是木头人么,没看见陛下身体不舒服,把陛下带到偏殿去休息——” 闻人月丝毫防备没有,才会下子被从床上推下来,他仰望着冷漠的神色,脸上下子褪去血色,似乎下伤心得很,过阵子才哆嗦着喃喃自语:“原来……还是……还是不要……” 司徒悠然上前按住苗凤儿的身子,因为还未来得及穿上衣服,只盖着层被子,所以他的手触及光裸的肩头,只觉得心中动,他本只想阻止下床,下倒不舍得松手,还未几何,便避开他的手,往床内移开些。司徒悠然神情僵,再看向地上的那个喃喃自语的人便多几分嫉妒之色,“还不把陛下扶到偏殿去!” 老奴跌跌撞撞上前搀扶起闻人月,在两个侍从的帮助下将他带出去。闻人月也不反抗,口中喃喃个不停,苗凤儿不忍去听,可是也实在不想再见到他。 “苗太医,别着急,哥哥的事情最清楚,定帮打探清楚哥哥将他们关在什么地方,只管安心养病——” 他只想跟拉近距离,连贵君的自称都不用。苗凤儿抬头与他含情的双眸对视,只觉得少年如今已经褪去青涩,变得十分成熟妖娆,可惜,最厌恶的便是他种类型的人,个性恶劣,心思歹毒,浅浅笑,仿佛十分放心:“那还劳烦司徒贵君。” 司徒悠然心中喜悦,恨不得再跟亲近些,面子上还要顾些矜持,所以只略略呆会便离去。 苗凤儿疲惫地躺在寝宫的大床上,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睡,看那枕头下面的花瓣也越发难忍,索性下子全推开去,眼不见为净。 半夜十分,老奴提着灯笼在外面转来转去,苗凤儿明明没有睡着,却还是假装不知道,任由他在外面转悠大半个时辰才叫他进来。 可是却没料到他带来的竟然是闻人月又失踪的消息。 大半夜不睡觉,折腾么个病人,当真要的命么?苗凤儿苦笑,听老奴讲完,便披衣起身,老奴大惊失色,本来只是想来找个人商量,却万没料到竟然自己要去找,如今的身体,如何能深夜出去,有个闪失如何是好。苗凤儿却没有那么多顾忌,生性好动,最不喜欢拘束,前段日子被箭伤困得久,段日子刚刚好些,又被顿鞭子抽得奄奄息,但是雪人参下去,反而将的口心气吊出来,所以此刻还能撑着口气,想要看看闻人月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老奴扭不过,只得蹲下身子帮穿上鞋子,扶住起来,却听苗凤儿温言道:“老奴公公,谢谢,知道是求情,救命——” 老奴其实不过四十年纪,双鬓却已然斑白,听么,眼眶竟然红,趁不注意赶紧低头抹下:“小主子,老奴跟着兰贵君多年,虽然没有服侍过您,在老奴心中,您到底是——” 苗凤儿笑笑,不置可否。 老奴带路,两人没有惊动任何人便出大殿。“老奴公公,陛下通常在何处,哪里会不知道,想让看什么,带去吧——” 深夜寒凉,苗凤儿身体单薄,已经是撑着才没有倒下去。老奴被看穿心思,心里虽然内疚,却很坦然:“小主子,老奴虽然愚钝,但是主子们的心思并不敢随便猜测,老奴看怪罪陛下,心中难过,只是想——” 苗凤儿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抚住胸口,只觉得寒冷的风刮得身上的鞭伤隐隐作痛,“不要多,走吧。” 两人走到御花园,苗凤儿疑惑,老奴叹口气,“陛下难过就躲到里来——” 来里,到坟前惺惺作态么?苗凤儿冷笑,人活着不见他好好对待,死倒在里装深情。里横竖不过是座假坟,他到里来做什么,难道立石碑在里凭吊?又有什么用,只怕老奴让来看,心思也白费。心硬如铁,哪怕看到他在‘墓前’磕出血来,也未必见得会动容。 那里不过是个土堆,在那里做什么?苗凤儿看着远远的个人影在那边晃动,轻轻推开老奴,自己慢慢走过去。 却见闻人月呆呆地坐在假坟前,恍若出神阵,慢慢把头轻轻靠在那上面。苗凤儿站在他身后,他却看不见,只顾得坐在那里发呆。苗凤儿也不惊动他,只冷冷地望着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闻人月痴痴笑笑,双手开始扒开那泥土,越扒越大力,那不过是个土堆,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苗凤儿皱着眉头看下去。只觉得他神情奇异,竟有些隐约的欢喜,他神智不清,力气倒十分惊人,不会儿便将那堆土松开,苗凤儿看他果然像发疯,本不想理他,谁知道他竟然自己往那坑里躺,然后将那土拨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半身都埋起来,不知道想什么想得痴迷笑,神情在夜色下倒显得十分温柔,似乎唯恐惊醒正在沉睡的爱人般。 他自己躺在那里做什么!苗凤儿心中气急,恨不得把他拎起来揍顿才好。 闻人月却没察觉到就站在边,自顾自地贴着那泥土躺下,脸颊也贴着那泥土,状若满足,闭上眼睛似乎就要入睡。 又没死!苗凤儿两眼要冒火,只觉得个家伙十分欠抽,情景不但不让感动,反而让气得都要糊涂,算什么,梁祝也没有么恶俗——阵头晕,只觉得家伙纯粹是要折腾死,但是老奴辛苦领来,又走么远,如果就么回去,实在太不甘心,走过去,恶狠狠地道:“死没,没死就起来!” 听见话,闻人月突然睁开眼睛看见就在眼前,时欢喜不尽,跳起来,扑过去抱住,“凤——就知道会来——” “那躺在里做什么!”苗凤儿嫌恶地推开他,手指甲上全都是泥巴,也好意思抱。 闻人月不由把手在自己衣衫上擦擦,弄得那身锦袍全是泥巴,清雅的脸上露出孩子样的笑容:“凤心肠好,在里等,凤就定会来找——” 苗凤儿深吸口气,只觉得要亡,个噩梦没完没,托住自己的额头:“跟回去吧。” …… 那边苗凤儿被困皇宫,里卓玉兰到处找找得要发疯,君玉函再过半月便要回来,段时间如果不能将人找到,只怕他回来之后会活活撕,引狼入室,坚守不力,依照君玉函的性格,决计不能饶。 寒夜中酒馆里的人依然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是结伴而来的人,却很少见到个人在边喝得醉眼惺忪,所以大家都好奇地盯着他,当然其中也有不怀好意的目光。虽人明显上年纪,但是却生得十分儒雅俊朗,此刻喝得酩酊大醉,倒是别有情趣。 李颂心进门便看见众人的目光都看着原音,心中有些不快,却也未什么,赶紧几步上前,叫小二来结帐,并且扶着原音出门。原音神智不清,根本不知道是谁扶住他,便也任由扶住踉跄着走出去。 李颂心难得见他如此听话,借着沿街酒家的烛光低下头看他的脸,此刻原音并不复以往的冷漠,因为喝酒,儒雅的脸上浮起薄薄层红晕,犹如抹上胭脂,向来对着非常冷漠的眼睛也带几分朦胧之感,顿时看得心中动,不由手下搂紧他的身体。 原音没走几步,就身子软,顺势抱住的腰身,抬起头看着,慢慢竟然露出个笑容来,只是带着不尽的愁苦抑郁。他喝得连路都走不稳,根本不能分辨眼前人是谁,却本能地寻找人的温暖,死死抱着的腰不肯松手。纠缠间束好的发丝也散开,他神情迷醉地望着,仿佛看到心上人般急切想要诉衷肠。 “终于肯来找,等得要疯——”原音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身体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睛却定定望着不肯移动分毫。“不肯带走么,为什么不带走——”原音的脸上虽然迷醉,却似乎有无法排遣的深深寂寞和绝望之色,将他整个人吞噬。 “——”李颂心心中大为震动,以为他终于被自己打动,借着酒醉投怀送抱,只恨不得现在便有清净地方让好生爱怜他番。虽然早过不能娶他,但是只要他侍候得开心,给他个名分也不是不可考虑的事情。当下便恨不能有张软床,压下他风流快活,也好抚慰他寂寞的神情。 “为什么不喜欢——也嫌弃老么?”子的头无力地仰靠在李颂心的肩头,醉眼朦胧地望着他,嘴角轻勾,竟然带几分妖艳,言语之间,酒气混着他身上的药香,变成种暧昧诱惑的气味。李颂心不由自主咽下口水,呆呆望着他,只觉得向来对冷面冷情的原音,竟然想不到会有种风情,比家里那些年轻的侍子,反而更有几分味道,勾得心火难耐,恨不能立刻压倒他,只可惜里是大街上,虽然夜色已黑,但是还是有三两行人,不能立刻随的心意。 原音抖抖索索,手指却已摸索抚上李颂心的脸,被他微微发烫的手触到,只觉理智已经再不复存在,咬咬牙,示意随从在外等候,自己将他带入个矮巷,此刻色已经暗沉,根本无人能注意到里面情形。 “音儿,对片情深,”抱住他:“终于能打动——心里好欢喜……” 原音神情痴迷,“叫师傅,叫师傅的时候,——” 李颂心哪里听得到他些什么,欲火已经焚烧的理智,只管猴急地抱住他亲吻他的耳垂,个用力将他压在墙上,开始急切地解开他的衣带,但是就因为过于急切,反而缠绕半都解不开。 原音微微仰头,眼中醉意朦胧,心神恍惚间浑身绵软,就么软软靠着墙,付任人宰割的模样,口中忽然吐出声轻叹:“小凤,不知道,有多喜欢。” “小凤,,好爱,为什么不肯来身边……”他颓然地靠在李颂心怀中,个劲儿地叫着那个名字。李颂心的手僵,心中突然恨意狂燃,只觉得满腔热情都付诸东流,“音儿,到底什么,把看成谁!”抓住原音的衣襟,手指气得哆嗦起来。府中那么多侍郎,年轻的也有,美貌的也有,风姿不凡的更是很多,莫不是使劲浑身解数讨欢心,从没有个人,在身边却还叫着别人的名字,叫怎么甘心,为什么就是个人,么多年偏生得不到…… 原音也无法回答,儒雅俊朗的脸在夜色下分外脆弱迷离,仿佛碰便会破碎的美梦。李颂心狠下心肠,下子将他压倒在地上,半温柔的模样都无法再装下去,不论如何,只要得到他,那么他心中的那个人,自然会忘吧…… 缠他么多年,到底要得到他,否则辈子都难以甘心……的第章 李颂心想到便要做到,将原音推倒在地,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脱下自己的衣服。醉倒在地上的人躺在那里,眯着眼睛望着,副毫不在意,任君采撷的表情让李颂心禁不住热血沸腾起来,只觉得几年已经逐渐失去的青春和热血又腾腾往上冒,恨不得立刻骑上去风流快活才好。些年总是觉得蔫蔫的,吃多少药也不见好,到处找寻年轻俊俏的少年来填补,却总是不能如意,今日却让有回到少时期的冲动和热情…… 原音被用力推,头重重着地,反而清醒许多。他却没有动弹,半反抗都没有,寒冷的夜风吹在身上,如同刀刮般,他半睁着眼睛看着急切地脱着衣服的人,似笑非笑的神情直挂在他脸上。 他闭下眼睛,突然决定就要样下去,让个人随心所欲地占他,把保有么多年的清白就在个矮巷中葬送掉,随便处置,反正他也不可能有什么更好的结局,反正他如何努力,那个人也不会要他……反正到死不过是么副半老不死的身体……又有什么打紧……他只要把身体交出去,就再也不用奢望,不用奢望有得到那个人的机会,不需要再次次地以为自己有陪伴的可能……只要没个清白的身体,自己就再没任何奢望……没有些折磨得他快发疯的念头,他就解脱……可是……个人,真的让他好恶心……想到呆会要骑在他身上作威作福……他就感觉被人扼住喉咙……想要吐出来……胃里好难受……不……只要忍忍,忍忍也就过去……李颂心不也是个人么……既然他已经想那人想到要发狂……顶替那人也没什么不好…… 不知道心里那人在跟别人亲热的时候,是不是也么急迫,急切到连解开自己的衣结都做不到……眼前个真叫人恶心……换那人也许会可爱地叫他心颤……若是换那人要他……可能急切到个样子的就是自己……原音脑海里乱七八糟,好像有马车在大脑里碾过,他拼命告诉自己忍着就好,很快就可以解脱…… 可是当李颂心终于将自己脱得光溜溜地想要亲上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好恶心……脸上保养得很好,可是的身体因为常年的纵欲已经露出疲态,像个赤裸的母狼般急切地想要啃咬他的脖子,他出手,没等挨上自己的衣角,就已经手伸过去,他并不是只会毒术……虽然武功并不高……但是对付还是足够……人的脖子被扭断,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却连句惊呼都没有……死……原音的脸上浮现出冷笑,么些年不知道占多少干净的少年……愿意的不愿意的被占身子又能如何……可是他呢?他刚才也想忍,想忍忍就过去,可是实在叫他恶心……身上的熏香……来里之前肯定在妓院类的地方呆过……那种廉价的恶心的脂粉香味……叫他觉得实在无法忍受……的脸也恶心……处处都比不上心里那个人……怎么可以顶替…… 而且……而且旦他失去清白的身子……就连肖想的权利都没有……样他不能够……绝对不能容许样的事情发生……只要想到个可能发生的后果……想到自己要放弃所有的暗恋……他就无法忍受……难道要他跟个到处霸占良善子的老人过辈子……还是在以后的日子安心做个失去所有想法的老人守在心中那人的身边看着跟别人亲亲热热…… 原音跌跌撞撞爬起来,只觉得胃里很难受,喉咙也很难受。不出的难受。他扶住墙呕吐阵,用袖子擦擦嘴巴,摇摇晃晃从巷子的另边离去…… 他尝试过,尝试过放弃去找别人,可是既然做不到……既然做不到……他慢慢地走着,觉得心里亮堂起来……酒劲儿过去后本该特别难受……他却突然觉得,身上轻快好多……只等回去再清洗下,那个恶心的人还摸过他的手……真恶心…… 守卫在巷口的随从没有发现里的动静,们挤在起聊着主子今日的艳遇,却没想到自己的主子已经如同堆烂泥般躺倒在巷子里…… 苗凤儿那里却鸡飞狗跳的,万万没有想到,个闻人月在脑子坏之后,所有的兴趣爱好就只有个,缠除缠……还是缠着……他用完膳之后就会跑到床上要亲热……被拒绝就闹脾气……闹脾气还是被拒绝就干脆趴下来睡觉……睡起来还是去用膳……回头酒足饭饱还是思……恨得咬牙切齿,脚把他踹到床下……他却厚颜无耻地爬上来继续缠…… 如果是以前的闻人月,被拒绝不过是充满恨意地冲着大喊,决计不会有种被抛弃的狗样的表情……要疯要疯要疯……知道对种东西最没辙……像牛皮糖样的东西…… 但是苗凤儿要等,等司徒悠然的消息,等他告诉,他个疯子哥哥到底把卫家人关在什么地方……不是不想自己去查……只是那晚上那么下床,第二的病情彻底恶化,容景熙在涨红脸对怒吼阵子之后告诉,如果再么瞎折腾的话,下半辈子就准备摊在床上吧……所以怕,不敢动,真的不敢再折腾,只能直像傻子样在等着。 司徒悠然也着急,他更加见不得自己的哥哥最近如此悠闲惬意,吃饱睡还往苗凤儿的床上爬,但是他派人打探都打探不出那大家子人到底在什么地方,真是活见鬼,那样些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哥哥手底下什么时候出那么些能人,连母亲都不知道,帮着哥哥欺瞒母亲,司徒悠然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个人,他么多年的隐忍和柔顺原来都是假象,他背地里自己也不知道藏多少实力,母亲和他都还以为他不过是个为人要死要活的没用人而已,现在看起来,只兔子摇身变成蛇,他们被咬口都不准。好在他疯,司徒悠然心里想,既然他已经疯,那么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母亲,毕竟牵扯着苗凤儿,母亲万再对下手,的小命可禁不起折腾……他想想又觉牙齿痒痒的,苗凤儿么个除张好皮和个该死的性格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兄弟牵肠挂肚的……但是偏偏还就让他心里惦记,恨不得补哥哥的缺爬上的床……真是犯贱……那跟他哥哥在床上,他看得真真的,回来之后居然春梦不断,那主角还是自己,真是要命……白还要到处派人去查探,回来还要盯着床上半死不活的人流口水,偏偏又要装矜持……真是难看…… 那晚上苗凤儿照例踹闻人月下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些修养还算好,除三不五时拿闻人月练练脚之外,身上的伤口好很多,鞭子留下的痕迹虽然都在,但是好在宫廷里药多的是,种鞭子缺德的地方就是用来惩罚不听话的侍子,当然不会真的辈子去不掉那伤痕,不然血糊糊的身子怎么去伺候皇帝……哼,闻人月居然把么恶心的东西用在身上,苗凤儿牙齿咬得咯咯响,看着地上委屈的人,觉得自己刚才那脚真是踹轻。 还没等那人再度爬上床来,窗口跳进来个人。 苗凤儿望着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竟然是那个带来的人,在送到宫里之后神秘消失的人。他还是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原本那苍白的脸色也不复存在,健壮得看起来能拳打死,很困惑,既然个人送到里,那么定是闻人月的手下,又为什么要跳窗子进来,闻人月都已经傻,他来里做什么,汇报工作? 还是监视个肉票……有没有尽到服侍好皇帝的工作……卓玉兰怎么会觉得人像卫可风,可风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个人活脱脱是个苦行僧的模样,虽然身形和感觉都有九成相似……但是他到 秦筝天雨情第19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但是他到底不是,甚至连那时候抱着受伤的的手都是硬邦邦的生疼……可风也不会武功……个人的功夫倒是在卓玉兰之上……那肯定也不用反抗,肯定打不过……没有内力光有招式的花架子,再所难免。 闻人月爬起来,警惕地盯着那个人,眼神凶狠地像是要保护幼崽的母鸡,他居然跑到苗凤儿身前挡住打量那人的视线,恶狠狠地对那人:“的,是的——” 那人冷冷地望着他,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闻人月,把卫家人抓起来,威胁带来,带来,要求的已经做到,放他们——” 闻人月倒退步,却把苗凤儿的视线彻底遮得严严实实:“来人,有刺客!” 苗凤儿服他,他神智不清,平日像孩童样,难得时候居然还记得叫句台词,够经典的。只是那人当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护驾的人还没来得及冲进来闻人月便被他掌挥开撞在床角,额角顿时血肉模糊,苗凤儿再也坐不住,起身要去搀扶他人却冷冷道:“又滥用的好心,次次还没够吗?还记不记得为弄得有家不能回的无双公子,但凡感念与他的半感情,都不该再管个人。”他的嗓音沉静,如同古井般波澜不兴,偏偏出来的话却如同洪钟般在头脑中炸开,让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闻人月愣愣仰头看着,头上的血蜿蜒流下,染红皇帝的衣襟,他却直看着,似乎不明白要伸出来的手为什么停下来,为什么因为个他现在根本不认得的人的话就随便放开…… 苗凤儿收回左手,默默垂在身侧,颤抖半还是握成拳头。个大殿依然只有他们三个人,苗凤儿知道不会有人来打扰,因为喜好清静,老奴也知道闻人月每晚都不屈不挠地来爬的床,有时候被缠不过也答应两回,里空旷,他不知道节制,有时候太高兴还像孩子般乱叫唤,怎么好让外人听到……也看着他,看他连自己额头上的血都不知道要去擦,只傻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心里竟然意外地绞痛着,难道的伤又犯,不由自主将手抚上胸口,只觉得微微发烫,却是眼圈有泛红…… “不想见那个人么?真的将他忘?”身后的沉默人再次开口,的话叫心动不已,但是为什么还在犹豫。 闻人月呆呆望着。清雅的脸被血沾染得十分恐怖,偏偏眼神如同孩子般无辜委屈。苗凤儿狠狠心,还是回过头看着那人:“带去见他。” 闻人月终于听懂,扑过来抱住苗凤儿的身体:“不许走——” 苗凤儿只轻轻道:“会回来的,卫家人还在手上,还会回来的,只是去下就回来陪。” 的是实话,卫家人还在他手上,除他没人能放,那势必还要回头,不管怎样都得回来,既然如此,如果是以前的闻人月肯定知道是真的,也不定会拦,可现在的闻人月不懂,他不知道什么筹码人质,他只知道个人要走,他快活些日子,只要在身边就能满足啊,样也不行,还是要走…… 苗凤儿只能轻轻把人的身体推开,手掌摸到他身上片湿漉漉的,知道那是人的血,心里阵阵地搅着难受,是不爱他,但是也没有到达看见他样子还能高兴到手舞足蹈的程度,尤其个人现在实在是不堪击。 真恶俗,个人抱着的身体无论如何不肯让走,很像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里面的情节,不过是颠倒的爱情而已,可是此刻却笑不出来,事到临头,总是觉得不忍心,虽然不是的心上人,但是还是不忍心。哪里迈得动步子,刚想走,他便又抱过来,连的单衣的下摆都变得湿漉漉的,苗凤儿心里难过,他到个地步还是不肯放走,都会回来…… 那沉默的人见状,迅速地个手刀将纠缠不休的清平帝劈开,苗凤儿没有阻止,只平静地对他:“把他放到床上去。“那人冷冷看眼,却还是照做,苗凤儿将他放到被子里面裹好,伤药都是现成的,留着当伤口要是出血的时候备用,没有想到却不是用在自己身上。 “好,要磨蹭到亮么。”人的声音中并没有不耐烦,似乎任何事情也打破不他平静的心态,但是他只是么问,传达样的意思给:该走。跟么个陌生的人上路,是不是件冒险的事情不知道,不过,样有见到卫可风的可能,毕竟,对他有亏欠,非去不可。 刚起身,件外衣落在身上,那人转开视线:“走吧。 第 章 路离开,苗凤儿倒感觉出乎意料的顺利,如果的轻功能使出来,那么出入皇宫不算是件困难的事情,然而身体未痊愈,虽然几因为卧床休息稍有好转,但是也没有到能自由出入的境地,但是种难题对个陌生人来,却实在是不值提。 不过次出宫,的心情陷入复杂难言的境地,路上便是格外的沉默。拒绝那个人搀扶自己的手,执意要自己走,次没有牛车,虽然有些辛苦,倒能够支撑下来。那人可能是为避开可能会有的追兵,所以如同上次般不走大道,到夜晚便要露宿荒郊野外。 到第二日他们两人在山野中整整走,到傍晚时分,空居然下起雨来。那个人找处较为隐蔽的空地让坐下来休息,自己去找些枯枝树叶,抱回来生火。里上空的树木十分高大繁茂,将上面的雨丝尽数拦截在外,间或有落下,也不会淋湿人的衣衫。苗凤儿仰头望会儿,才看到那人折腾半生不起火来。 “柴火是湿的,不着的。”苗凤儿低语,对人的没有常识,也不太在意。 人停下动作,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手微微抖下,将手中的火石子扔在边。他顿下,突然脱起身上的外衣,扔过来给苗凤儿。 诧异地看着手中的外袍,实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披着吧,要是没到地方就病死,就白忙。”那人淡淡地。 相同的话,个人上次好像也过。 苗凤儿心想,敢情人家是担心个病人,只是的话实在不讨人喜欢,看来是少与人接触,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家伙。本不愿意接受,但是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没有逞强的资本,便将外袍裹在自己的身上。那人看眼,转开视线。 人真的很闷,有像木塔,不过木塔话绝对没有么冷酷,木塔又笨又直,心里有什么什么,个人即便是关心别人,都显得特别别扭。 “如果见到他,千万不要刺激他,他大半年都病着,性情可能跟以前认识的无双公子大不样。”那人低着头,看着他自己的脚尖,慢慢道。 苗凤儿愣,意识到他的是卫可风,心里不免微微有些刺痛,“都明白。” 那人想想,嘴角动动,却还是没有再下去。倒是苗凤儿问句:“他……还好么?” “自己去看——便知道。”他稍稍停停,才给个不算回答的回答。 苗凤儿以为人会带去相国寺,却没想到居然是落日楼。 大半年,卫可风居然住在落日楼。心里不出什么感觉,个地方本来是逃避君玉函的地方,后来,也是被渐渐遗忘的地方,到现在,连里是什么样子都忘得差不多,可是当初,里却还是手布置的,原来是般寡情的人。 从大门慢慢走进去,苗凤儿用很长时间,并不奇怪,落日楼地方很大,当初花很大的心血去打理,可是里已经荒废很久,停在小湖前看很久,直到觉得眼睛有些模糊才往前走。那个沉默的人早在推开大门的时候便转身离去,他似乎有意给他们独处的时间。可是,和,还能什么呢?如果是以前,那么卫可风算是分手的情人,可是现在,不敢。 遥遥远眺当时所住院子的方向,清楚地知道,卫可风定就住在他们原先的房间。纵然隔着很远,似乎也能够看到当初那个人伴着盏孤灯,等着回来的清冷孤寂。 长廊不算长,但是走很久很久,推开门的那霎那间,觉得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断,因为看到他,远远地站在窗边。 然后,突然放下心来。还好,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当年的无双公子。 容貌和身形,都还是所熟悉的那个人,只有样,看的眼神,发生变化。 “好久不见。”他突然对话,似乎早知道要来。 刻,苗凤儿感觉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是轻松地打个招呼,还是要请求他的原谅,再次把无辜的他拖入到个漩涡中来。 可是他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感到他并不需要毫无用处的道歉。 “好久不见,苗小姐。”他淡淡地看着,如同在看着个陌生人。 不过才半年时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的。最后次见面,他已经得很清楚,他们之间,无法在起。 苗凤儿不自觉地往前走几步,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见到很好,便放心。”慢慢道,生怕有什么不该的话刺激到他。 “很好,直很好。”他看着,眼睛中似乎闪动着什么,却很快就不见丝波澜,苗凤儿终于露出个笑容,他却别开脸,不肯看。 “——只是来,来看看好不好,关于卫家,——” “没有别的话,想跟吗?”卫可风眼睛盯着那桌子,却对问道。 苗凤儿觉得个场面很尴尬,想跟他谈关于卫家的事情,却被他叉开话题,那么他想听什么呢,想要些什么才好,需要些什么才能让他高兴,大脑里胡思乱想着,便沉默着没有半句话回答他。 卫可风倚在窗边,慢慢又把脸转过来看着:“还以为,会有话要对。” 苗凤儿轻轻咳声,跟他四目相对,觉得他眼睛黑沉沉的,如同有什么坠落下去。卫可风就像被抽走身上的力气,脸上镇定的神色也慢慢变,他轻声地请求:“难道真的没有什么话要对吗?” 他是怎么,既然叫苗小姐,是要撇清关系的意思,又为什么非要逼些什么,苗凤儿心烦意乱:“很抱歉又把扯进来,会好好跟闻人月的,不会再有种事情发生。” 卫可风充耳未闻,执意地问:“回答,有话要的,是不是,有话要告诉的——难道半年来——”他僵住,因为看到困惑的神情,他觉得难堪,觉得自己此刻像个小丑,在面前,他竟然像个小丑,他真是…… 两人都站着不话,他也不再追问,也不再想着回答。卫可风站在窗边,只觉得手脚慢慢变得冰凉,身体也越来越僵硬,好似窗外吹来的风将他整个人逐渐拉入冰潭般,越来越冷。连他的心,都慢慢地冻结。 苗凤儿看着他站在窗边,身体微微发抖,不敢去碰他。突然他迅速地走过来,把挡在门边的推开,就要走出去。苗凤儿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腕,卫可风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要甩掉的手。苗凤儿不由得大声叫他的名字:“可风,可风!” 卫可风回过头来,目光中不再是初见时候的淡然,而是有什么压抑着的感情即将喷涌而出:“爱上别人。” 他不是问,而是他真的感觉的到,的确爱上别人,短短半年的时间而已,便将他彻底遗忘。“滚——” 苗凤儿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卫可风神色变得冷漠,眼中也慢慢浮上怨恨,“马上走,不想再见到。” 他真的没有办法,再故作潇洒,他的伪装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下刻他就会彻底崩溃,他不想让个人看到他么难看的模样,不想让看到他如今因为嫉妒要崩溃的表情,那么难看的表情,无论如何,也不想让看到。 真的爱上别的什么人,虽然不肯回答,但是的神情已经明切,向来是有话直,厌恶虚伪,讨厌伪装的,不肯话,不过是觉得对不起他,不过是不想让他更难过而已——可悲的自尊心,连都已经察觉到……他可悲的自尊心,又能支撑他多久……为什么,不过才短短的半年,才半年而已啊…… 他还生活得么悲惨的时候,就么简单地将他个人给忘,到底是薄情到极的人,好自私,好自私的人,卫可风突然大笑起来。他怎么会爱上么自私的人,他好可笑,太可笑,无双公子是底下最大的傻子…… 他笑得浑身发颤地滑坐到地上。 明明是自己出来的,要分开的话,要离开的话,不能跟起承担后果,不愿意受连累的话都是自己亲口的,可是怎么看自己都像被厌弃后抛弃的人,怎么看自己都是那个被忘记的人,么轻易就忘掉的人……那么他苦苦撑着,苦苦地煎熬着是为什么……他还痴心妄想着虽然不能见面,至少不会忘他个人……是他自己太可笑,真是太可笑…… 只是半年而已…… 苗凤儿总算明白,眼前个人并没有对忘情,要分开的话,怕受连累,厌恶的胡闹的话,都是他的没错,可是眼前个笑得如此让心酸的人,也是真实的他没有错。弯下腰,突然把他抱住,即便的右手不能拿重物,还是可以拥抱他,样就好。 卫可风还是直在笑,直到苗凤儿堵住他的嘴巴。 他猛地推开:“别再玩弄,经不起,求——”他的眼圈发红,嗓音也哑,月白色的袍子上沾满尘土。 苗凤儿轻声道:“很想,直很想。” 卫可风愣住,呆呆地不敢动弹。 苗凤儿露出个笑容,微微带着尴尬,“直都想着,从来没有忘记过。虽然跟自己已经忘,但是,还是想着。” 卫可风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却不敢相信些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脸上的神色,舍不得放过任何的表情变化。苗凤儿左手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直,直很想,从没有真正忘记过。不过,不敢想,也直装作不记得而已。清楚吗,是不是想听的话。再次给听,想,真的很想。”柔声着,字句地给他听,卫可风脑袋里面嗡嗡作响,看着半句话也不出来。 手掌下是的心跳,真实地在他手掌下跳动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伤心和愤怒下子没踪影,剩下的就是煎熬他很久很久的,热烈的感情。他主动凑上去,吻住的嘴唇。苗凤儿没有拒绝,两个人坐在地上,开始缠绵的亲吻,只是知道,个人经不起半的拒绝。而,也不想拒绝。 明明相隔半年的时光,再次相拥,却还是渴望着彼此的体温。卫可风急切地亲吻着,却突然顿住,“身上有血,受伤是不是——哪里受伤……” 苗凤儿看着自己裙摆上的血迹,微微愣下,想起是那时沾染上的闻人月额头上的血,淡淡摇摇头:“在心口,中箭,已经好多。” 卫可风不相信,拉开的衣襟,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紧紧抱住:“差就见不到,是不是?” 苗凤儿被他勒得有喘不过气,直觉他破坏此时的浪漫气氛,有想笑,“不会的,福大命大,死不——”还没有完,却被他压倒在地上。 他的眼中,压抑着的是激烈的感情和愤怒,“告诉,差就要死,在不知道的地方死掉是不是?” 为什么他要纠缠于个话题,苗凤儿心中哀叹,他却出奇的固执,明明他自己才中毒,明明他自己受半年的煎熬,他却在此刻关心是不是会死,真是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他堵住嘴巴。苗凤儿心里想,次见面,个人,性情确实变,变得比以前,要强势许多…… 根本不给话的机会。 他接下来的动作近乎野蛮,苗凤儿实在无法想象,他会有么激动的时候,记忆中的卫可风,是个温和守礼,时刻保持着自己贵公子的风度的人,而不是个衣衫凌乱,压在身上通乱啃的家伙,每次吻到身上的伤口,便觉得他的嘴唇都在微微发抖着,怕碰疼。不过,他接下来的动作半也没有含糊,根本不给任何主动的机会。面对面地进入,狠狠地贯穿,叫着的名字,翻来覆去遍又遍地叫着的名字。每当回答他的时候,都感觉他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着,手指也滚烫的连的身体都在跟着燃烧起来。从正面进入次之后,他居然强行地压过,从背后插入,边亲吻的脖颈,边毫不留情地抽锸着。的右手无力,只能左手半撑着地面,半边身体靠在地上,非常辛苦,可是觉得无所谓,只要他高兴,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他高兴。 真是疯,苗凤儿心里想,为什么卫可风可以么轻易影响,爱着的人,难道不是木塔吗?对,爱木塔,爱着他的憨厚和无私,那都是没有的东西,都是非常想要的东西,当然不会不爱他,那么对个人又是什么样的感情,为什么在他么放肆的时候,难过的情绪都没有,反而么配合他,因为内疚吗?呸,那是什么东西,或许心软,却绝对不会为内疚什么的让个人对为所欲为。是那种人么,不是,么自私,么自私…… 么想着,觉得自己很怪,简直是怪到极……苗凤儿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感情进步剖析,便被他扭过脸来亲吻着,他要看到的眼睛,看到的表情,确信此刻拥抱的人就是没有错,而非次次在梦中跟在起,不是次次回忆当初两人的甜蜜,接着坠入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 苗凤儿看到个人脸上潮红,注意到的竟然不是他俊美的脸,而是他眼睛中蕴藏着的深刻感情,在此刻他同样赤裸着身体,皮肤隐约有玉雕般的柔润光泽,虽然清瘦,可是却不会有弱不禁风的感觉。突然觉得脸红,不敢跟他对视,真要命,居然会脸红,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不是没有看过子的身体,对样花心的人而言,发生关系并不代表有心动,要脸红,真的是出现奇迹。卫可风看着的表情,简直不敢相信个是当时在他身上作威作福的人,但是,不管是哪个苗凤儿,强势的,软弱的,放肆的,胆小的,哪个,都是他心中的那个人没有错。 只要样便好,哪个都没关系,只要是就可以,他想着。 也许,太阳从西边出来,对于情人而言,未必不可实现第章 苗凤儿虽然见到卫可风,但是心中的疑团却没有解决,为什么他要个人跑来住落日楼,最后次见到他,明明是在相国寺,尤其那时候,他连僧袍都穿上。人既然铁心要做和尚去,现在还压着做什么,想得发笑,卫可风见笑,口中怪道:“伤成样,居然还笑得出来,难道不疼?” 苗凤儿指指床的方向,“记得屋子里有张床,要是觉得地上舒坦,咱们就么着也行。” 卫可风愕然地望着,突然发现他竟然心急到压着就在地上,连床都来不及爬上去。顿时,名满下的无双公子脸上热腾腾的,苗凤儿看着,觉得比街上羞涩的糖葫芦都好看,也就不再计较他胆大包对胡作非为的事情。卫可风回过神来,就匆匆忙忙从身体里退出来,拉起来,抱着躺到床上,拉住被子卷起两个人。苗凤儿鼻尖就是被子角,是卫可风身上淡淡的熟悉的味道,故意问:“卫公子,半年可有人给暖床?”戏谑地问,本来就是拿他开心。 可是对于卫可风来,却并不是样。他沉下脸来,拥抱着的手臂微微发僵,脸色也大变,“今日是下贱,居然主动爬上的床,原来爹亲得没错,儿家如此是要被人看不起的,既然以为是样的人,——”他着,突然觉得心灰意冷,手也要缩回去,他半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竟然得出样的话来。 苗凤儿心知失言,但是心里莫名地对他的生气感到欣喜,话未必没有试探他的意思。如果他已经另有新欢,或许会重新考虑两人的关系,毕竟没有把握,过么久,他要求出那样的话,是什么样的意思。 “可风,不要生气,是心里乱,嘴巴也胡,千万别——”他的手被拉住,也回头面对面躺在他身边,咬口他的锁骨,“就是想知道的心意是否未变。” 卫可风却并没有被三两句话给软化,他闭上眼睛不肯看,手虽然没有继续想要收回去的意思,却不愿意再落在身上。他半响才道:“半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本来不想告诉。可是既然疑心另有别人,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虽然是没名没份跟厮混,但是还是知道廉耻的,未必不在,就连半年都等不。莫是半年,生也再不可能跟别人——”他顿顿,接着往下:“那时候跟分开,身上是中毒的,不敢让知道,怕为再起争端,到时候也许受到更大的伤害,做不那恶人,不得已才主动离开……接着毒发,不但毒入心肺,连样貌声音,都大变,可是那时候,心里也没有半少对的心,日日忍着,总以为也不会忘,样怀疑,……” 他翻过身体不肯面向,只觉得人冷心冷肺到让他心里发冷,原本满腔的热情全部被人活生生给掐灭。苗凤儿不言不语,明明知道他误解的意思,却没有解释,因为从来没想到,句戏言,会将他的心里话给套出来。半年来他的生活如何,也许只有个时候,他才肯照实。 “秋儿,那时候每隔十日就有个白衣服的人送来药让煎服,他不肯留下名字,也从不多话,但是们没有别的法子,毒发的时候,实在是难以忍受——哥哥,种药是在的帮把毒逼出来,如果直压着毒性,到最后会面目全非,死于非命。可是第次吃药,是引出毒性,接着几次,慢慢将毒性排出来,所以每次吃他的药,反而呕血不止,疼痛异常。”苗凤儿抓住人的肩膀,手心微微发颤,没有想到竟然是样。 想将人的肩膀扳过来面对着自己话,他却执意不肯,情愿对着墙壁。苗凤儿叹息:“那个白衣人,应该是的师傅。” 卫可风沉默,不肯回过头来看。 “为什么会从相国寺回到落日楼,能告诉么?” 卫可风微微挣扎下,似乎想要挣脱开的左手,却无济于事,“是不想在那里死,会脏寺庙的地方。”苗凤儿知道他的是气话,便也没有反驳他,他来落日楼,至少明里在他心里,是有份量的,样还有什么可疑心的呢。 听到他最后发出叹息,“要是能变心就好。” 他出样的话,真的没法接。感激他么爱,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他对的感情,也许本身建立在蓄意接近的基础之上。半强迫性质地被留在身边,接着就是受连累,然后还能直没有发生转移地爱着,换是,可能就会立刻转移方向,毕竟人多得是,并不是没有人爱,看来,确实是,没什么良心可言的坏人。 苗凤儿看他不肯转过身来,自己心念转,在他身上开始亲亲蹭蹭,卫可风浑身僵硬,苗凤儿知道他必然有感觉,却还是僵持着不肯原谅。贴在他的背上,感觉人体的温度,“很高兴,即便受很多苦,却还是爱着,样的,么卑鄙的,还是如此被所爱,只要想到些,心里感到很高兴。” 卫可风忽然转过身来,捏着的肩膀,“那呢?对还没变吗,还如既往地想着,可是心里已经有别人是不是?” 苗凤儿当然不会告诉他实话,个时候实话,只会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况且,对于情人之间,本就没有真话假话之分,确实也是惦记着他的,就够。“心里有谁,并不重要。只是要告诉,没有忘记,如所,没有变心,感到非常的欣喜。”担心他再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急匆匆堵住他的嘴。 两个人过段别扭,突然想起来件事情:“哥哥,刚才哥哥么?” 卫可风头,“是,是有个哥哥。” 苗凤儿睁大眼睛,愣愣望着他。卫可风起身,想要帮也穿上衣服,“呆会领见,能活着,也多亏他。哥哥直都跟秋儿起照顾,甚至耽误他自己的修行。” 修行?苗凤儿瞪大眼睛,更加摸不清是什么意思。 卫可风摇摇头,“世人叫无双公子,可是如果他们见到哥哥,就不会么。” 原音站在个小院前,踌躇很久,服自己定要进去看看。既然决心不放手,当然要掌握的心事,心中重要的人,他怎么能不见面,如果可以,他当然会如果可以,让他在回来之前就消失,让找不到他,而自己可以推直在奔忙着找,所以忽略个人,样便也责怪不自己,那样来,很快便会将个人忘记。木塔的样子,原音曾经远远见过次,无论如何也称不上俊俏潇洒,不知道苗凤儿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如果真的需要找个人,他虽然年纪大些,到底比木塔要强上许多,难道木塔有什么常人不知道的迷人之处,勾得顾不得他容貌丑陋。如果真是如此,那他是不是也应该等套出实话再动手,样即便除掉他,也有自己顶替他陪在苗凤儿的身边。如果他能自己知难而退,也好过自己动手,露出马脚,以后就很难面对的责问。原音心中转着恶毒的念头,脸上却是副君子端方的样子,轻轻叩门。 木塔慌慌张张来开门,原音看更是厌恶,个人有什么值得牵肠挂肚的,要什么都没有。又穷又丑又笨拙,连儿家的礼仪都不懂,不知道是哪个鬼地方出来的乡巴佬,居然会把种人放在心尖上,莫非他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够套住?原音想想,预备静观其变。 “是?”木塔愣愣地。 “是凤儿的师傅。”原音尽量不让自己的脸上摆出厌恶的表情,客气而生疏的回答。 “啊?师傅,师傅啊!”木塔呆好会儿,受宠若惊地望着他,突然下子非常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凤儿有什么事情叫?去找!”他急急忙忙丢下他,就要冲出去。 原音只觉得忍耐到极限,“没事,站住!” 木塔回过身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仿佛下子被霜打蔫的茄子,原音看他垂头丧气,看到他的眼下,更是隐隐有些发青,是失眠者常有的症状。失眠,个傻子?原音冷笑,个傻子知道什么,他哪里知道苗凤儿根本不在宫里,卓玉兰担心泄露风声事情难办,直压着消息不让外人知道。但是原音倒认为,苗凤儿呆在外面,反而比呆在地宫强,劫走的人,未必是要对不利,如果真是敌人,为什么不刀结果卓玉兰,难道还要等人能动去追击么?至少目前,苗凤儿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等到结果个傻子,他再去找也不迟。 木塔失魂落魄地进屋子,帮原音倒茶水,原音皱皱眉头,木塔将手在身上擦擦,喃喃道:“不知道凤儿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也配叫凤儿?原音心中的怨恨腾腾地往上冒,个人,凭什么能爬上的床,苗凤儿的情人中,哪个不是容貌气度风采流,怎么会有样的人,简直是让他难以忍受。粗俗,莽撞,傻头傻脑,人高马大,没有样符合子美的标准,简直无是处,苗凤儿难道疯吗?竟然会留他在自己身边,种人带出去,别人只会以为是家的丑奴才。 那么,是不是时间受迷惑,如果是样,非得尽早除掉他不可。他摸摸袖口,那里就有包上好的药,抹在杯沿,他绝对死得无声无息,让人察觉不出是中毒。而且也能让他死得毫无痛苦。 “师傅,是不好,凤儿要是知道招待不好,会生气的。”他强作出个笑容,勉强打起精神来看着原音。“师傅今来,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原音摸着袖口的手不露痕迹地放下来,“只是受凤儿所托,来看看。” 木塔黯淡沉寂的脸上出现种奇异的光彩,似喜悦又似羞涩,他眼睛灼灼发亮,仿佛颗上好的黑宝石,真诚地望着原音:“谢谢,师傅,好久都没见到,真的好想。宫主不让们靠近那里,养病的时候趁宫主不在偷偷溜进去见过,可是那时候都昏迷着,后来听醒,可是再找不着机会见,宫主守在那里寸步不离,就夜里去守着,谁知道宫主直都跟在起——”他的脸上渐渐露出落寞的表情,但是很快又欢快起来:“好在听人,已经能坐起来,宫主出门去找药,等他回来,凤儿的病定就大好。可是卓堂主守得很严,还是没机会去见。” 原音看他得高兴,心里越发气闷,手已经转到腰间,那里的药是上好的毒物炼制,死得时候十分痛苦,却让外人半看不出来,最后活生生痛死,还不能挣扎出声,本来炼制困难,用在傻子身上觉得浪费,看来今日倒用得着。 木塔喃喃自语:“怕脾气太犟,万惹得宫主生气,反而要吃苦,不知道最近好没有,要是可以偷偷溜进去看就好。” 原音奇道:“莫非不希望他们闹僵,只要他们闹僵,凤儿才能回到身边啊?” 木塔傻傻地抓抓自己的头发,眼中慢慢浮上层阴翳,“不想吃苦头——能不能跟在起,没关系的。”想到不该在原音面前么失态,他振作精神,眼中的阴霾也散去,眼神纯净得如同孩子,“只要看着高兴就好,是的夫郎,些都能接受的,凤儿么好的人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个人,只要开心,怎样都好。” 原音几乎跳起来,“夫郎?” 木塔近日神不守舍,才会失言,时候见原音样的表情,顿时觉得后悔,但是想个人既然是苗凤儿的师傅,肯定不是坏人,他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毕竟原音看起来实在不像会害的人。“们拜过堂,成过亲,娘亲亲自主持的婚礼,是的夫郎。” 他着,憨厚的脸上也浮起层红晕,虽然并不美妙,却着实看着让原音咬碎牙齿,妒恨难当。毒药不够,他该放毒蝎子咬死他,让他七窍流血,死于非命,然后把他的尸体拖出去喂狗。 第 章 苗凤儿看着卫可风非常小心地绕过自己的右手帮助自己把衣带系上,心里有温暖,如同慢慢碾碎的阳光般绵软的让觉得舒适,“不用如此,的右手虽然拿不起重物,但是已经不疼。看!”耍宝似的把右手抬起来给他看,卫可风默不作声地将的袖子放下来,“看到。”他低声道。 “也许不疼,但是——” “把哥哥介绍给认识吧,不是要介绍他吗?”苗凤儿突然兴高采烈地截断他的话。卫可风轻轻应声,叹口气,知道不愿意再将个问题继续下去。 站在门口,看着那个走进来的沉默子,苗凤儿不由得瞪大眼睛:“是哥哥?” 卫可风微笑,轻轻头,谈笑间俨然又是那副浊世公子翩翩风貌。子见苗凤儿怀疑他,也不解释,微微怔怔不话。 卫可风见状,笑道:“大哥,将面具拿下来吧,看很别扭。” 那子看眼苗凤儿,伸出手慢慢揭起张面具。薄薄的面具撕开,慢慢现出张脸来。苗凤儿见,便笑道:“可风,虽名动落雪,但是单轮容貌确实不及兄长啊——” 卫可风闻言,愣愣,看满是笑意地注视着自己,对兄长的容貌也并未有多痴迷,心里突然不出什么滋味,竟然就盯着句回话都不出来。苗凤儿轻咳声他方才回神,便顺台阶而下:“是啊,可惜大哥从小就在寺庙中长大,如果留在卫家,必然也是名动下。”他神情中隐约现出些骄傲来,看得苗凤儿心中暗自好笑。 “惠雪不过是个僧人,不能跟可风相提并论。”那子窘迫道,显然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眉目传情。 苗凤儿心里想,既然自言是僧侣,却还认可风为弟弟,六根断得也不甚干净。但怎么想却半未流露出来,只是将另外个问题抛出来,“既然是可风的哥哥,就知道为什么要掳走,是为救卫家族人吧。” 卫可风拉住的手,急忙向告罪,“千万别责怪大哥,因为是爹亲改嫁之前的遗腹子,爹亲觉得大哥不太方便留在卫家,便将他从小送入寺庙,大哥吃很多苦,却还么帮着卫家人,实在是卫家的恩人。求看在的面上,莫要为难他。” 苗凤儿大为惊讶,真正打量起个惠雪,居然样宽宏大量,为个跟他基本扯不上什么关系的家族,么做是不是太傻惠雪哪里想到会盯着自己看,下子脸上慢慢涨红,慌慌张张地:“可风,跟……好不容易见面,们多会儿话吧,还有事情要做……”没等卫可风挽留他,他便跟来的时候样迅速离开,苗凤儿看那背影,心里想着,惠雪禅师的武功修为远非自己可比,不知道如果面对君玉函,是否也有抵挡之力。 卫可风也没留意到的心不在焉,继续告诉关于自己家族的隐秘:“爹爹其实是改嫁到卫家来,因为当时他刚刚怀上大哥,妻主就意外去世,妻主家中的长房姐妹担心他多分财产,将他嫁给母亲。当时爹爹是落雪非常有名气的公子,母亲便也接受,只是有条,定要他将孩子送走。爹爹没有办法……所以才……” 苗凤儿的眉眼慢慢冷下来,“所以爹为自己的幸福,就把襁褓中的孩子送到寺庙?” 卫可风僵僵,还是不得不承认就是事实,“没错,但是爹爹事后也难过,所以他常年吃斋,希望可以补偿大哥,让他来世投个好人家,不用么孤苦伶仃地过辈子。而且,爹亲后来也是把牌位列在寺庙的,他也是想可以陪着大哥吧。” 苗凤儿的嘴角勾起冷笑:“那怎么听,再嫁的人是无论如何进不妻主的家族祖坟的呢?” 卫可风下子被揭穿,心里十分窘迫,但是面对心上人,他不过想隐藏家里的丑闻,不想让看不起自己的爹爹,连带着影响彼此的感情,谁知道竟然下子戳穿,他怎能不又惊又难过。可是他又能怪谁呢,边是他爹爹,边是他娘亲,他的大哥确实很可怜,在寺庙里样长大,甚至于他长年来都不知道有么个兄长存在,直到遇难时候在相国寺,秋儿无意中看见惠雪禅师居然在祭拜卫家主夫的牌位,他才想起来,爹爹曾经跟他提过的,家中的样个秘密。苗凤儿安慰性地拍拍他的手,心思却明显飘出去很远。 司徒宅院 容敏身风霜匆匆赶至司徒将军府第,经过层层通报方才进得内院。 还没有进得内室,便看到四个黑衣侍从提个人出来,容敏看,差要吐出来,那人全身赤裸着,双腿都断,弯成个奇怪的角度,到处都是瘀痕,容敏惊疑不定,竟发现那子身上竟然还有鲜明的吻痕和不知道是什么器具弄出来的可怕伤口。 大气也不敢出,缓缓在离床三尺远处跪倒,司徒将军的伤势比想的更严重,上次的场意外,本来只以为将苗凤儿带回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谁知道惹怒君玉函,司徒将军的副将大意轻敌,本只将君玉函看作是个江湖莽夫,谁知道竟然如此凶狠,不但副将丢性命,连司徒将军付出的居然也是胸口肋骨四根断裂和条腿彻底残废的惨痛代价。虽然经过的弟弟容景熙的诊治尚且保住条命,但是却开始卧床不起,当初野心勃勃的人,如今也只能躺在床上折腾自己的侍从。容敏心中恐惧不已,早已听司徒将军有隐癖,居然是样的爱好,着实不敢相信,个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人,竟然厌恶子,喜欢玩弄妙龄的少。 “查到君玉函去哪里吗?” 容敏立刻恭敬道:“主子,君玉函不知所踪,但是属下有把握在五日内查到苗凤儿的行踪。” 帘幔立刻轻微动下:“,么有把握么?” 容敏叩首:“主子,属下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定竭尽所能。近日属下直盯着宫中的动静,虽然被苗凤儿发现,故意绕入深山避开,但只要还在京都,属下定能在十日内抓住。” 那帘内发出声轻笑:“如此最好不过,弟弟在宫中,也会为个姐姐感到荣耀的。” 容敏心中惶恐,咬咬牙,“属下当不负主子重望。” 那帘幔中隐约传来阵子的呻吟声,容敏不敢抬头,那子哀求的声音却不可阻挡地侵入耳中:“将军,嗯嗯……饶属下吧……啊……求……”只听得什么器具穿刺皮肤的声音,那人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再也没有力气求饶,容敏不寒而栗,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个人。司徒将军竟然会是样可怖的人,难怪到中年只有个儿子,原来根本不喜欢人。 出司徒府,冷汗已湿透背脊。 … … 木塔个劲儿地谈着苗凤儿,原音心里越来越嫉恨,只是不便发作。 “凤儿还直跟,师傅非常好,还担心师 秦筝天雨情第20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您会讨厌笨嘴笨舌的。”木塔不好意思地摸摸桌子的边缘。 原音心里颤,“跟提过吗?怎么?” 木塔憨憨地笑笑:“是师傅啊——” 废话,原音暗自咬牙,却还是笑道:“是问,怎么评价的?是不是坏话?” 木塔头摇得像波浪鼓,“凤儿,大度,善良,品质端方,虽然吃很多苦,但是直都疼爱关心,像的亲人样。”木塔回忆着,似乎要将记忆中滴滴都全拖曳出来摊开在原音面前:“什么人都没有师傅对么关心,很珍惜们的情分,是在世上唯可以相信的人,唉,如果凤儿在就好,都记不得的原话是什么——” 原音的身体微微发抖,手指甲陷入自己的骨肉,握紧拳头就没伤痕,“些么?” 木塔头,深怕原音不相信,“实在是嘴巴笨,以前凤儿总是的,好多,都不记得——”凤儿教他见到谁该怎么回话,他都努力记,可是那时候两个人在床上,他实在是难以自拔,陷入情事中就什么都混沌,凤儿的话虽然他不明白,但是他都照教的,原音师傅会高兴吧。只要他高兴就好。 “师傅在凤儿的心中,是个特别重要的人吧。”木塔呆呆地看着原音笑,眼中的纯净狠狠刺痛原音的心,扎得他鲜血淋漓。 他要立刻走,刻都无法再呆下去,他不想再看到个傻子。原音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他立刻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再也没有回头望眼。跑出好远,他伸开手掌,血痕隐藏不,握紧,伤痕没,摊开,伤痕还是无法遮掩,他掩住自己的脸,突然觉得心中的酸楚难以名状…… 第 章 原音神思不属地走过,突然听见个人叫他,他直愣愣地望着那人,直到那个人已经来到眼前。 “圣手,们曾经见过面,可还记得?” 原音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个非常陌生的人,不记得自己是否真的跟他碰过面。还有他怀里抱着的小孩,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花千叶也不在意,笑道:“那婚礼上,们的确见过面,不过圣手您实在是太忙,可能忘记。” 原音本来没有心情跟他寒暄,再他也从来不与人交往,个人认识不认识他都不太在意。但是听他提起婚礼,倒叫他想起他来,那留在大厅的,除木塔以外,个也是其中位。 “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是的失礼,那们的确是见过面,没有错。” 花千叶也不拘礼,报出自己的身份。原音才想起,老宫主的确有样位公子已经出嫁,上次苗凤儿也问过件事情,不过当时他为自己的心事所扰,根本无暇旁顾,况且他来地宫不过比苗凤儿早没几年,来的时候老宫主已经离世,当家的早就是君玉函,不认识花千叶也在情理之中。 花千叶怀中的小绵奇怪的看看两个人,见都没有人搭理他,便自顾自地捏着小拳头打个呵欠,眼睛湿润润的十分喜人。 原音才注意到个孩。“位小公子是——” 花千叶顿顿,看眼小绵:“是——儿子。” 原音夸赞孩子几句,不过他实在不愿意没有心情与人多寒暄,便匆匆想向花千叶告辞。可是却被拦住,“不知道圣手最近可有苗堂主的消息,花某有些事情要找商议。” 原音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每次人找上门肯定没什么好事。苗凤儿桃花运太旺,他是怎么都无法阻挡,但是个人都已经嫁出去,而且还是鳏夫,实在不好跟苗凤儿有什么瓜葛吧,但是他又找做什么?原音实在很不甘,花千叶虽然已经是个鳏夫,但是容貌气质风度之佳,绝对不逊色君玉函,让他心里实在不太愉快,样的人都围着苗凤儿打转,那他还有什么机会。 但是却不好将不愉快放在脸上,暗暗压下那口郁结之气,原音讪讪笑道:“花公子,苗堂主不是在养伤么,当然不会轻易见人。” 花千叶却摇摇头,“圣手,地宫中的事情,虽已经不便插手,但也不是无所知,苗堂主三前可能还在地宫,现在肯定不在,不然卓堂主为什么每带着亲信进进出出,如果君宫主在,那么还相信有他陪着苗堂主,可是宫主不在,苗堂主总不能随便找个小厮伺候吧,他怎么可能放心离开?” 原音咬碎口牙齿,今日的郁闷已经熬成团火焰,烧得他心中愤恨难平,实在不能舒坦,只是花千叶跟苗凤儿既然没有暧昧关系,他又拿不准到底个人找什么事情,他真不好办。 直觉告诉他,人找人办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原音大脑里的根警戒线绷紧。 “花公子,很多事情都可以代传达,实在是紧要的事情,不如告诉,定代为转告。” 花千叶看眼怀中兀自玩耍的小绵,小绵看终于有人注意他,扯着花千叶的袖子,怯生生道:“要呆呆,呆呆……” 花千叶皱皱眉头,“还是亲自跟明比较合适,什么时候等回来,再找吧。” 他着便向原音告辞离去。原音明明看他欲言又止,可是却硬生生刹住,心中不免疑云大起。 …… “位公子,可考虑清楚,可没有那么久的耐心,等三已经到极限,再迟疑,焰人参可就不给。” “想清楚,陪夜和失去十年的功力,哪个更严重,陪夜,那心上人根本就不会知道,又有什么关系?里离京都千里之遥,莫夜,就是十夜,也不算亏,焰人参的价值,不会不知道,家族世世代代都守着它,也守够,不如拿它换取美人夜快活,若答应,立刻将它从崖上取下,双手奉上。” 白日黛笑咪咪地望着眼前沉默的子,第眼见到他,就让从未见过如此脱俗的人的心脏立刻砰砰跳个不停,等三十多年,终于等到期待的美子,也不枉费个人守在个鬼地方么多年,直到三十岁也还未娶亲。虽然不算极其俊俏,但是正当壮年,容貌也得过去,陪个晚上,也不算委屈,只要他答应,就有办法把夜变成辈子,不定还能保住焰人参。就算他不答应留下来,他样高贵绝世的美子,陪共度良宵,也足够高兴的,也算值得。无论怎样,他都应该知道,失去十年的内力和陪晚之间该如何选择。白玉黛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已经看到美子陪自己共度美好夜晚的情形,想得心痒痒的,看着君玉函的眼神也带上有色的成分。 虽然阳光透过树叶照在那完全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的时候,看着有让人不寒而栗的错觉,还是不由自主被他出色的外表所迷惑,可是,明明阳光么暖,个人身上怎么总是带着股冰寒的气质。白玉黛忽略心底正在示警的声音,笑嘻嘻地上前去。 君玉函握住剑柄的手已经微微发白,显示出他自己也在犹豫挣扎。不过是陪睡个晚上,苗凤儿根本不会知道,焰人参与珍藏在皇宫大内的雪人参相比,功效更为卓著,更是有起死回生之,如果能够得到,凤儿的身体定能完全恢复。雪人参虽好,但毕竟在大内珍藏多年,怎比得株还生机勃勃的千年人参。 君玉函犹豫着,即便是他真的跟个人发生关系,只要不让知道,那么也不会有事。而他的十年内力,却万万不可失去,没有内力,如何能为家族报仇,司徒虽然重伤,但是他却还需要自己身的武艺,么多年辛苦的习武,怎么可以轻易将十年内力送人。而自己也根本不在意什么子的贞洁,况且即便是苗凤儿知道,恐怕也不会在意。里是千里之外,不过是为换取人参才么做,知道又能如何。个人虽惹人厌恶,但是得却没有错,怎么想都会觉得夜和十年内力之间的轻重,如果是没碰到苗凤儿以前,君玉函肯定毫不犹豫就选择脱衣服做完走人,可是……现在他为什么会犹豫,犹豫么久都无法下定决心,不过是夜而已,他不过付出个晚上就可以拿到下重金难求的千年人参,他以前那样决断的个人,为什么却下不个决心…… 他,怎么变得么优柔寡断……君玉函气恨难平,却始终下不决心。 白日黛多年没有接触过美子,虽些年每过几个月也到山下去掳来几个子,但多数是山下猎户家的儿子,生得粗糙丑陋不,连身体都没什么意思,玩个几次就没兴趣,索性全杀扔下悬崖,个美子就不样,容貌气质都是下难寻,如果能得到美人夜,便是死也甘心。 样想着,便心痒难耐,上前靠近君玉函,只手搭在他握剑的手上,自然地抚摸下,另只手迫不及待就要想要去扯开他的腰带。 “就只夜,绝不反悔么?” 人冷冷地道。 白日黛欣喜若狂地头。“对发誓,只此夜。” …… “凤儿,在看什么?”卫可风从苗凤儿的背后抱住,揽在的腰间。 苗凤儿笑道:“看大哥,在楼下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卫可风站在楼上居高临下,从窗户看下去,个人正盘腿坐在石桥阶上,口中念念有词。 当下便笑出来:“大哥是不忘在念晚课。” 苗凤儿突然问道:“不是要出家,怎么不做和尚倒来抱?去抱着佛珠去吧!” 卫可风把头搁在子的肩窝,深深吸口气,“明知道根本就已经做不到。” “做不到什么?”苗凤儿歪着头看他,卫可风的脸上浮起层晕红,“心如止水。” 苗凤儿叹息:“放心,绝不会再任意胡来,定会想办法将的族人救出来。” 卫可风的神色黯淡下去,“闻人月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也不会轻易杀他们,放心吧,不等到自动送上门,他不会轻易毁掉步棋子——” 看卫可风的神色并无放松,苗凤儿将他拉到床上下子压倒:“们时间不多,不能浪费在伤感上,答应,定将的族人带回来。” 卫可风摇头:“要拿自己去换,宁可——” 苗凤儿堵住他的嘴,“如果出来,就不是可风——”卫可风当初强硬地要跟自己分手,家族的砝码也是很重要的个部分。 “恩——” 苗凤儿低喃声:“不知道守在外面的蠢货还要等多久——” “刚才什么?” 苗凤儿笑笑:“没有,什么也没。” 不知为何,卫可风心下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 章 君玉函眼睛垂,淡然道:“可辈子,从来都是强迫人,没有被人强迫过。” 白日黛心痒难耐,讪讪笑道:“凡事都有第次,公子般品貌,怎么甘心辈子只跟个人过,不想试试看其他人是个什么滋味么?” 君玉函看着,慢慢露出个笑容来:“还就喜欢那个人,不要旁人。” 白日黛大为惊奇,“是什么缘故。” 君玉函倒退几步,神情十分诡异,平静地答道:“没有缘故。” 未几,他便慢慢道:“其实,也不是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白日黛疑惑地望着个风度翩翩的子,不知道他的第三条路是什么。 “只要死,就不用为难。”子低声道。 白日黛没有听清他的话,“什么?” 疏忽之间,子手中握紧的长剑已经快如闪电的出击。白日黛还没有感觉出心口的剧痛,背后就已经冰凉。利刃穿透的身体,将笔直冲出去,连人起挂在树身。 白日黛的心口插柄剑。 难以置信地望着个美子:“……为什么……” 君玉函看着他,状若遗憾地道,“两条路都不愿意,别无他法。” 白日黛没有再发出半声响,头垂着,已经死透。 君玉函走上去,将那柄长剑抽出来,在人的袍子上擦干净血,“本不想杀,只因人参沾血对病人不吉,是自寻死路。” 白日黛过句话,,里是千里之外,那心上人怎么会知道——不提还好,提到苗凤儿,君玉函的大脑就开始混沌,他直直在想,万知道呢? 他不愿意承受万的结果。 第二日早,苗凤儿没有惊动任何人,便轻轻打开落日楼的大门。 直在等着外面的人闯进来,可是等待太痛苦,还不如自己走出去的好。 刚刚打开大门,道银光,扑面而来。眉头轻轻皱下,微微转身,立时避开锋芒。 回头看,枝箭非常精准地插在大门上。箭头没入大门,如果不闪开,个时候,箭头就会插在可怜的额头上。然而脸色却没有半变化,心口都已经中过箭,难道还怕种架势吗,况且未必见得对方是要的命,不过是通知,他们的存在。 苗凤儿思及此,坦然笑道:“劳烦各位等么久,来,还请出来见。”话得自己牙酸,不算是江湖人,可是也不能是普通的平民,过得般不太平,有时候也能勉强称做刺激。 容敏当然没有料到苗凤儿会束手就擒,但是看两手摊开,笑咪咪的样子,真是搞不懂个人到底是出来送死的,还是出来会友的。 但是只要肯走,省得多费力气和唇舌,实在是件好事。所以也不再废话,绑苗凤儿就走。 苗凤儿被人绑架过很多次,但是还真没有么轻松就自己送上门来的。 司徒无痕当然也不明白在搞什么鬼,可是苗凤儿并不肯跪,容敏待要强行摁倒,司徒在帐子里挥挥手,“不必。按道理是不必跪的。” 容敏心中疑惑不已,句话好奇怪。 苗凤儿容貌出众,看在司徒眼里别有番滋味在心头,“很像个人,很像——” 苗凤儿刚才被他们推着走,实在太快,现在有些咳嗽,微微喘着气:“是啊,司徒将军还挺念旧。” 帐子早早被挂钩挂起来,露出司徒半倚半靠在床头的身体。见苗凤儿竟然还如此轻松地回答,心中有些不悦,“不害怕么,上次那箭不是差要的小命?” 自己还不是差报销自己的老命。苗凤儿微微翘起嘴角,“是啊,所以次主动送上门来,看看司徒将军是不是有用得着的地方——” 司徒无痕听话得蹊跷,瞪大眼睛看着,低喃着:“能有什么地方需要……” 苗凤儿左手抬起按摩下自己的右手腕,“那倒未必。” …… 君玉函想怒,看着卓玉兰副颤颤巍巍的样子实在是怒不起来,他只好冷笑:“怎么会教出么个东西来,早知道么无能,干脆让死在死人堆里,救出来做什么。” 卓玉兰扑通声跪倒,“宫主,全是的错,是保护不力,引狼入室,万万没有想到居然——” 君玉函疲惫地以手抚额,“算,不用。”他振作下精神,心中暗叹声,即便报仇,个孩子也根本无力承担振兴家族的大业,行事刻板不知变通,又过于莽撞。丢苗凤儿么久都还没有找到,实在是太过无能。 “没有消息么?” “本来是没有,但是……”卓玉兰吞吞吐吐。 “什么叫本来没有,把话周整。”君玉函冷冷道,声音却不由自主有些急切。 “就在昨日下午,有人送来书简,苗凤儿落入司徒府,生死……生死不明。” 君玉函下子松口气:“那就是司徒要引去。定没事。”看卓玉兰那副样子,他心里复杂难言,根本不愿意再多,挥手叫退下去。 卓玉兰本来以为自己难逃惩罚,谁知道君玉函对失望已极,根本没有再惩罚的意思。 逃过劫,却莫名觉得惶恐:“宫主……” 君玉函顿顿,“玉兰,虽然是舅舅,也是手教导的,但是舅舅不能护着辈子,任何时候都得自己拿主意,不要什么都来问。” 他从来没有用过么和缓的语气对自己话。 卓玉兰心中的惶恐扩大许多:“那苗堂主——” 君玉函却已经不再开口。卓玉兰只得退出去,心中的不安扩大许多,总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却又不出到底是什么。 …… 苗凤儿坐在囚车内,闭目养神。 容敏在旁恨得咬牙切齿,“倒好像轻松得很,是被处决,又不是出来郊游——” 苗凤儿歪个头看,“将军为避人耳目,将押到么风景秀丽的地方来死,难道要失声痛哭才好,死都要死,就不给们添麻烦。” 容敏实在看不透个人,不知道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是勇敢还是愚蠢。“看不懂个人。” 苗凤儿叹口气:“连自己都不明白,次怎么会下样的决心。” 容敏却笑起来:“原来还是怕死——” 苗凤儿看着骑马跟着囚车的容敏:“死倒不可怕,就怕被人禁锢着,比死要难受得多。” 容敏也不想再多,下令队伍全速前进。 可最终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不担心死以后夫郎和孩子伤心吗?死他们就无依无靠。” 苗凤儿斜眼看,“可不就是为让他们生活的安心,才自投罗网的么?” 容敏闭上嘴巴不话。 听见剑声呼啸,苗凤儿才再度睁开眼睛,容敏守在囚车旁,未敢离开半步。 “君宫主,司徒将军早料到今日会来,只向要样东西,立刻放人,绝不为难。” 容敏提气高声道。 君玉函站在前方不远处的山坡上,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阳光之中,显得风神俊秀,宛若人。即便是容敏,也不由得呆呆望他,待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的职责,悄悄将视线转到苗凤儿的脸上,却见无惊无喜,面容平淡。 君玉函只是孤身人前来,并没有带个帮手,容敏总算稍稍定心。 君玉函的长剑抽出,却将个锦盒轻巧地抛过来。 侍从接过,递到容敏手中,打开看,确实是那块蝴蝶印记没有错。苗凤儿看眼,却没有哼半句,君玉函是送来宝藏地图,可惜只有半块,看来,个人仍然是没有丝毫改变,他什么都想要,总是想要切都属于他。宝藏他想留着,人也不想放,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好事。 他个人,死性不改,苗凤儿心里冷笑,却没有出声提容敏半句。 容敏不知就里,以为确是地图无疑,因为那确实是块人皮,无法仿冒。满意地阖上锦盒,手掌却轻轻在背后握,队伍中的四名高手立刻站出去。四个人是司徒重金在江湖中聘请的流当世高手,君玉函再厉害,以敌四,当无胜算。容敏个下令,那些人已经向君玉函所在的位置飞身而去。 君玉函嘴角勾起冷笑,早知道司徒个老东西不会守信,他本来就准备杀帮家伙,把苗凤儿和宝藏地图起带回来,下正好。 但是仗却远非那般轻松可以取胜。司徒无痕请来的四个人,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流高手,其中甚至有当世不出的隐士,可见实在下血本,君玉函识得其中几位,心中也不由暗暗心惊。 何况他以敌四,并无绝对的把握。但是为囚车中的那个人,他退无可退。 君玉函剑刺中其中个人,当即倒下再也没有爬起来。其他三位看见种情形,都开始步步杀招,非要君玉函血溅当场。 君玉函几个闪避之间,已经削下另人的臂膀,可是背后却不小心吃剑。 苗凤儿远远听见那边的打斗,面上虽无所动,心下却七上八下,容敏开始还笑得非常自信,很快就无法再保持笑容。因为不到半个时辰,那四人中的最后人,已经惨呼着倒下,尸身被劈成半截。 好残忍的人,容敏再无半对他容貌的钦慕,总算明白为什么苗凤儿死活不愿意跟种人在起,实在太可怕。挥手,剩余人马全部撤退,独独丢下苗凤儿坐在囚车里,望着君玉函走过来。君玉函本要追击夺回地图,但是看到囚车中的苗凤儿。便将那件事抛诸脑后。 君玉函面上露出笑容,拂拂衣袖,伸手去怀中摸出个纸包,仿佛背后那剑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般,轻松地走过来。 他隔着栅栏握住苗凤儿的右手:“凤儿,来迟,马上就放出来。” 苗凤儿看他嘴角隐隐有血丝,知道他必然受伤,只是不知道伤势如何。 君玉函依依不舍地松开的手,自己去开解那囚车的锁。 锁刚解开,苗凤儿便在囚车中站起,君玉函刚要上前拉住的手搀扶下来。 苗凤儿已经掌打在他的胸前。 出手极快,而且又是令人意料之外的攻击。 不知是避不过去,还是根本没有闪避,君玉函的左胸口胁骨全被震碎,那股大力,震得他向后仰。 苗凤儿的右手被废,左手本不会有如此掌力,因为根本没有内力。可是得到司徒无痕手下高手的帮助,服下丹药,只有个时辰的时间,只在个时辰中,可以有足够的内力,取个人的性命。 本来掌袭来,只要借力向后倒飞,就可卸去部分劲道,可是样来,君玉函就无法握住手中的纸包。所以那掌打下来,他只稍微仰仰身,承受十成的掌力,可是手却还死死抓着那纸包。 君玉函仰面倒在地上,无力再爬起来。 苗凤儿冷冷看着他,目光中半感情都没有,如同在看个陌生人:“君玉函,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杀云水,害得卫可风身中剧毒无路可走。些都忘么——” 跟他也有笔账,但是跟他却算不清,所以索性就忘,可是别人因而死,因而伤,都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君玉函看着,心中突然涌上些凄然的滋味,想要叫的名字,却张不开嘴。 苗凤儿伸出脚踩在他的手腕上,慢慢弯腰捡起那纸包,打开看,是颗已经成形的人参。 火焰模样,十分喜人。 倒吸口气,想起司徒无痕的告诫,要杀君玉函,只有个时辰的时间,现在已经剩下最后的时间,只剩下最后半刻…… 第 章 君玉函仰面看,只觉得依然如他记忆中般。 虽然此刻,看着他的神情看来有些冷漠,嘴角却还是那般温柔模样,眉宇间却比第次见面时候多股掩映不住的忧郁,他最知道,那张脸笑起来有什么魔力。可惜,他最近半年都再没见露出什么笑容,但凡有,也不过敷衍他刻半刻,若真有,恐怕也不会是给他的。 怪他杀伐太重,他也不否认,人若处在他的位置上,杀个人也很是常事,他个人坐在个位置上,本来就是用血腥的手段压制反抗者,要求他温柔以待,他连温柔是什么都要去琢磨,又怎么能如的心意。曾有段日子,他也曾痴心妄想学那卫可风之流去温柔婉转,背过身去他自己就想笑,样子连他自己都骗不过,怎能骗过呢,果然装出来的温柔跟生的那是不样的吧,即便在床第之间,他也学不世间子刻意迎合之态,就心想占全部的身心,他种人,哪个方面都不可能讨欢喜。 也许沾血的人参,真的是不吉利的。 想着就觉得自己辈子似乎没有跟和好如初的希望,君玉函动不动,苗凤儿的脚从他手腕上移开。 夺走人参,他也没反抗,本来就是给的,既然已经无恙,就好,反抗什么呢犹豫,他心底在微笑,以前他直不懂,但是此刻没人比他更解个人,但凡有他半的狠心,杀他的机会实在多得是,不过,肯定是最好的次机会,再错过,就没有。他知道,也知道,但还是犹豫。 他总是骂卓玉兰懦弱犹豫不能成大器,看到副犹豫的样子就生气厌恶,可是看苗凤儿犹豫,他却半嫌恶都没有,因为他爱,便觉得切的举动都是对的,是可爱的,哪怕同样的优柔寡断,在他眼中都是对他有情的表现。 真是有病,君玉函心里想着,回他也是病入膏肓。 然而局势突变,根本没有给苗凤儿最后下决心的机会。 因为已经有阴毒的箭向苗凤儿射过来,向着他,并没有察觉,即便察觉,也根本躲避不,因为心神已乱,在是否杀他之间犹豫徘徊。 而他没有,他看见,所以他没有思考的余地,已经飞身上前。但是毫无防备地被他扑倒,时错乱,以为他先出手要杀。那掌已经直击他肺腑。 君玉函只觉阵冰凉之气,带着刺痛,掌让他血脉倒流,全身忽寒忽热,背后所中的那剑和原先的掌力,齐暴发,可谓来势凶猛。 苗凤儿愣住,因为的目光透过他的肩膀看到那地上斜插着支箭,本来,本来箭是射向的后颈,断然没有逃脱的可能。 容敏高声笑道:“苗凤儿,怎么么愚蠢,当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苗凤儿没有搭理,因为压倒的人已经口鼻中不断流出鲜血,看来十分骇人。 容敏带着手下,司徒家精锐家将的队伍重新靠近他们,马蹄每下都刺激着苗凤儿的神经,但是只是伸出手帮着个人擦掉嘴角的鲜血。 君玉函已在半晕迷状态,每当擦去次,嘴里,鼻里的血,就不住地淌下来,苗凤儿看着他不出声。 君玉函还是紧紧握住的手。 叹口气,再没有挣扎的力气。 容敏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发现山谷中突然站满人,不是山间的农夫,而是皇帝陛下的轻骑营。 容敏,不,应该叫司徒敏,身为司徒家的旁支,从来不受重视,好不容易获得晋升的机会,也不过是靠那向柔弱的弟弟的功劳,为避司徒家的姓讳,他们两人都不得不改从父姓以示人,但是纵使以往不受重用,还是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并不涉及真正的官场和江湖,虽然在家族中耳濡目染,也能较为熟练地掌握上层的勾心斗角,但对宫中风云变幻母子争斗,解得并不透彻。 缕银色的异芒转瞬即逝,弩箭破空而出,容敏喉中中击,笑容还僵在脸上,身体已经重重栽倒马下。 紧接着,无数司徒家红衣子,还没有来得及举起手中的弓箭便相继落马,们没有痛苦,在倒地之前已失去生命。 苗凤儿低声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早在去司徒府之前,已经有封信笺借由惠雪的手传递至宫中,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真疯假疯,到底没有袖手旁观。即便他没有派人跟踪,也未必就束手待毙。早年跟着师傅在山谷找药,为能够采摘到陡壁上的药材,直接买炸药埋在山谷,被师傅赶来痛骂顿,如果山谷被炸毁,那么岩壁全部塌陷下来,就是活埋的结局。不要药材,连人都没命。当然知道,本就不是为些药材,而是既然采摘艰苦,宁愿全部炸毁,省得看着那些张牙舞爪的草药心中愤愤,不过话,倒是不敢当着爱药如命的原音出来。看来,当年的心性,倒是跟眼前个人差不多。 不过,那玉石俱焚的后路,用不着。 轻骑营的将军已经牵马至面前,“苗太医,末将奉皇命迎太医回宫。” “可以不回去吗?”苗凤儿抱着君玉函,露出个微笑。 “——太医不要为难末将。” 苗凤儿闭下眼睛,轻轻将手中沾上的鲜血在草地上抹去,接着手指落在君玉函的耳边,轻轻在他耳边句话,将那纸包丢下,便随着那队士兵扬长而去,将奄奄息的君玉函丢在荒野,弃之不顾。 君玉函在地上发出声低微的呻吟,如同尸体般没有力气动弹,但是他听清那句话:“如果还能活着,就来找。” 让他去找,君玉函用尽全身力气,攥紧那个纸包。 …… 闻人月懒洋洋地靠在御座上,漫不经心地望着苗凤儿。 “真没想到,有需要的时候。” “怎么,皇帝陛下不装疯卖傻?还以为会继续疯,直疯下去。”苗凤儿双手撑在他身体的两侧,近处观察他的神情,然后,目光停留在他额头的伤口上。 闻人月低下头,额头上的血痂非常刺眼,他叹口气:“也想要直发疯,但是,那下虽然嗑得头发昏,却把磕醒。” 苗凤儿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的额头上,将那疤痕地揭开,任由红色的血丝从指缝缕缕流泻,散落到他漆黑的发丝上。“倒是真的,们两个人,总有个得是清醒的。” 许久,内殿里都没有声响。 苗凤儿的手指带给他的痛楚,远远不及对他的无情和冷酷让他心里受到的伤害大。 “凤儿,是为卫家人才回来,是不是?” 苗凤儿听到他叫的名字,眼中有什么闪而过,却很快归于沉寂。 闻人月伸出手去,却不是阻止作恶的左手,而是抱住的身体,轻轻靠在腰间:“会放他们的,会的。” 苗凤儿没想到他么轻易就肯罢手,也任由他的手抚过的腰间,解开的衣结。 闻人月不话,继续很努力跟的衣结做着斗争。 苗凤儿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脸颊,“刚刚用只手杀君玉函,觉得很轻松,从来没有过的轻松,终于可以不用受他的限制,可以自由地过自己的日子,,是不是应该很高兴。” 闻人月却动,他收回正在解开衣服的手,反过来按住在揭开他伤疤的左手,“不要用刚碰过他的手来碰。” 他冷冷地,眼神终于不能再平静,似泓温柔的湖水终于掀起涟漪。 苗凤儿摇头大笑。直起身子,嘴角的微笑让紧绷的表情带上以往所熟悉的任性与张狂,跨过他的大腿,坐在他身上,“在意?” 那瞬间,闻人月差忍不住吻上的嘴角,但是他忍住。的脸上,他所最钟爱的是那双火星子般澄净耀眼的眼睛,是生活在阳光中的人,可是什么时候染上样阴暗的色彩,样的笑容并不适合,虽然看来与以往般无二,可是他突然觉得,不是在笑,而是在哭。是他造成的吗,强求的爱,强求留在自己身边,得不到就哭,不然就闹,不然就痛下杀手,即便是耍赖,也要留住的心情,是错的吗?他迷惑,次,他真正陷入迷惑之中。他看来好像得到,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明明离得么近,却正应那句老话,咫尺涯。 咫尺涯。闻人月的心,突然下子,如坠冰窟。 苗凤儿出神地望着他额头上血淋淋的伤口:“直想着向前走,但是们都直都想尽各种法子拖着,直到累倒,走不动,们现在高兴吗?” “不过,能么轻易放卫家的人,还是实现对别人的承诺,样就没什么遗憾。” 当然知道他有什么样的条件,的辈子,辈子都要被困在他身边,陪着他,滴地死在他身边,苗凤儿笑,没什么可怕的,跟君玉函在起,结果又能有什么不同,不过是陪人玩笑取闹,陪他取乐而已,怎么过不是过,像畜生样活着,又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好的。 也累,挣扎不起。 对君玉函那句话,不过是为让他活下去。可是闻人月呢,作为个国家的帝王,怎么能逃避得开,难道想给别人带来更多麻烦吗,让卫家遭殃,让地宫的人落难,如果小绵真是的孩子,那么怎么能将丝毫的危险带给他,作为个母亲,能做的只有些,小绵在花千叶的照顾下,也能活得很好,很开心,还是不要靠近他,才是最好的。 的左手慢慢落下去,探进他的长袍中,隔着层衣料抚摸他软垂的分身,闻人月的身体受到刺激,盯着的眼睛,不由自主忘记那冰冷的感觉,开始亲吻的嘴唇,苗凤儿冷笑,闻人月的呻吟断断续续破碎地泄露出来。 他额头上的血水,滴滴地滑落,滑落在无力搭在他肩膀上的右手上,厌恶地要擦掉,闻人月却伸出手拉住,伸出舌尖全部舔去,卷起的舌尖仿佛贪婪的想要亲吻的手。苗凤儿抽出手,将那湿漉漉的感觉在他华丽的锦袍上全部擦去。 闻人月的神情僵住,苗凤儿的厌恶是真的,的身体滚烫,可是眼神却是冰冷的,他心底翻来覆去地回忆,即便是他发疯的时候,也还能见到的温情与柔软,此刻却是半的温度都没有,不是没有温柔,而是没有温度,落在他身上,就像冰刃样严酷。 他喉咙里有话在翻滚,却不出来,因为加大手中的力气,粗鲁的让他屏住呼吸。 是不是就是结果,是他不顾切把留在他身边的结果?闻人月被心底的那个声音骇住,直愣愣地望着,没有半呻吟再发出来。 过会儿,他抓住的左手,阻止所有的动作,将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笑着:“走吧,不要难过,就走吧,不会再找,也不会再干扰的生活。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起,永远跟他在起,不会再……再找……” 他的嘴唇在剧烈的颤抖,却没有让看见,但是他直在笑着,如果看见,会觉得他笑得很难看,甚至有狰狞,但是他还是在笑的,的也都是真话:“在后悔之前,马上走,不要再让看见。” “永远不会再见面。”他低声着迷梦般的话,将的头死死按在自己的胸口,怕看见自己的表情。 虽然在笑,但是像哭样难看的表情。 司徒悠然冷冷地望着即将送离开的马车,迅速转身向太医院走去。他的脚步越走越快,如同后面有鬼魅追他般。 苗凤儿踏出殿门,以为自己会很轻松,但是,没有任何如释重负的感觉。撒谎,杀君玉函的时候没有,离开闻人月的时候也没有。 不过,是次特殊的体验,在之内,包袱都丢弃l 完结章 苗凤儿坐在马车上,真的以为那个人心里想通,也松口气。 看看自己的左手掌,黑色纹路渐渐散去,心里也没底,那虽然是千年人参,却未必是解毒的良方,就那两掌,普通人绝对挨不过去,司徒无痕还不放心,便当着的面,在手掌上涂抹剧毒,只有血迹能将毒除去,刚才用君玉函的血擦洗手中的毒,却不知道他能不能靠人参撑下来。 担心他不死?苗凤儿笑,倚在马车的窗上,头晕脑胀的不出什么缘由。 还没出宫门,那驾车的侍从便惊叫起来。 苗凤儿掀开车帘跳下马车,那边起黑烟,火苗窜上空,张牙舞爪似要将所有的切吞没。的心冷下来,立刻上马车,“看什么!还不走!” 侍从不敢与争辩,急急忙忙上车。 却又有人追出来。 那人披头散发,老态毕现,“小主子,小主子,您不能走——不能走啊——”他扒着窗子,泪如雨下,“宫里走水,陛下他,陛下他——” 苗凤儿眼前黑,口中吐出的确是冷硬的语调:“继续往前走——不许掉头!” 那侍从看是老奴公公亲自追来,哪里敢继续驾车,但是苗凤儿又下命令,再送出宫确实是陛下原先的命令没有错,怎么办呢?他为难地拎着马鞭子 ,不知道如何是好。苗凤儿把掀开帘子,下抢过鞭子,脚踹下那车夫,面色冷漠地坐在前面狠狠抽鞭子,车轮滚动起来,老奴跟在车后面奔跑着。 “小主子……陛下他不肯出来……老奴劝不动……小主子,陛下会被烧死的呀……陛下他……陛下他……”老奴气喘吁吁,却始终不肯放松。不留神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跌得鼻子出血,他泪眼朦胧,似乎不敢相信苗凤儿么狠心。 马车却停。 苗凤儿走下来。慢慢走到老奴面前,咬着嘴唇问:“是他自己放的火?” 老奴不明所以。 苗凤儿想,如果是他自己发疯放火,那就任由他被烧死,绝不回去,下定主张,脸色也十分难看。 老奴看神色十分可怕,不敢撒谎骗,“是容太医听他姐姐死……时糊涂酿成大错……陛下他……侍卫们抓住他……他还疯疯癫癫辱骂陛下……” 苗凤儿心下然,容敏是他家振兴的唯希望,他进宫也是为个姐姐的好前程,却莫名因为而彻底毁掉,虽真正作孽的是司徒无痕,但是也该付责任。便是闻人月,也脱不关系。 狠狠丢开马鞭子,冲着车夫大喊:“愣着做什么,掉头!” …… 火势十分凶猛,连带着帝王的寝宫和书房成片都在燃烧……宫人们显然不知道清平帝还在寝殿,以为他早已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是以都在忙着浇灭书房的火势,抢救重要的奏章。 苗凤儿看着被烧红的琉璃瓦和粱木,不时发出刺耳声响的殿门,心中升起不安,把 秦筝天雨情第21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不安,把抓住老奴:“他在哪里……” “陛下没有出来过——您走就直在——” “内殿!”苗凤儿咬牙切齿,个疯子!失火不死出来,呆在里面等着变烤人吗! 内殿的大门,已经被火舌吞卷着,断木不断落下,发出可怖的响声,整个大门变成扇火门,根本不能闯进去。苗凤儿心念转,绕过大门,直奔花园的方向,老奴急匆匆地告诉:“陛下侧殿的窗子已经封死——” 苗凤儿恨不得那疯子就在眼前,干脆巴掌扇死他,省得害么焦灼。“去找把斧头来!” 老奴连滚带爬地离去,苗凤儿看着那扇封死的窗子神情晦暗不明,老奴颤颤巍巍,“小主子,找不到斧头,只有把剑——” 苗凤儿哪里还能计较,左手拿着那把剑阵乱砍,可是心急之下偏偏用木条封的死死的窗子纹丝不动,苗凤儿心头火起,恨不得连无力的右手都起用上才好。老奴眼尖地看到假山石边块很大的石块,使劲全身力气,抬起来就是砸,窗子本来就被剑砍得很脆弱,此时被他下,硬生生碎裂…… 苗凤儿便吩咐道:“在里等着,会拉他出来,接着他——”完便从窗子跳进去。 里面连帘幔都着火,火势很快就要蔓延到寝殿的最深处。苗凤儿睁开眼看,那个人呆呆地坐在御座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保持着离去时候的样子,动不动,仿佛对即将吞噬他的火焰毫无察觉。 苗凤儿顾不得跟他计较,上前把拽起他的领子:“疯子,跟走!” 闻人月惊慌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苗凤儿巴掌扇在他脸上:“跟走!” 闻人月却执拗起来,苗凤儿就只有只手,他却两只手抓住座把,死活不肯挪动分毫。 苗凤儿实在无法,眼看着那火焰就要烧到里来。 “求,算求好不好,跟出去——” 闻人月眼睛暗得没边没际,置若罔闻。 苗凤儿松开手,口咬在他嘴唇上,直到他嘴巴被咬得鲜血直流,“什么都答应,跟走——” 闻人月眼睛深处亮亮,却嗫嚅着沾血的嘴唇,什么话都不出来。 如果还是两只手都能用,肯定打晕他,把他拖出去,但是现在不行,得哄着个疯子,只要不愿意看他活生生被烧死在里,就得哄着他,骗着他。 也不是欺骗,至少刻是真的什么都能答应他。 蹲在他腿边,声音不由自主已经带上颤抖:“闻人月,以后会直陪在身边,不会丢下个人,跟出去,里马上就要全烧起来,想让跟起被烧死吗?” 兴许是最后句话起作用。闻人月突然有反应。 苗凤儿松口气。 直到他们两人平安从窗子离开,都没有发生什么横梁断裂砸下来,他再帮挡住的恶俗桥段,苗凤儿坐在花园的假山上,气喘个不停,胸口的旧伤依旧有些疼痛,但是情愿什么都谅解他,什么都答应他,也不需要别人为牺牲什么,为受伤流血,再不需要他们帮做什么。真要闹到那步,又能开心到哪里去如果原谅要付出血的代价,那么情愿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原谅他。苗凤儿真心地么想。闻人月坐在草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那燃烧着的宫殿,也不看苗凤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徒悠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假山石边,冷冷笑道:“哥哥居然也肯出来——” 苗凤儿看他脸不阴不阳的神情就来气,爬起来就是巴掌扇上去,司徒悠然下子撞到假山上,脸上划开条大口子,“谁告诉容景熙,他姐姐死的?”苗凤儿冷冷看着他。 秘密调动清平帝的轻骑营,又有多少人知道?为什么消息么快传开引起样的大火,还不知道是否有宫人因此葬身火海,他居然还不阴不阳,幸灾乐祸!苗凤儿觉得人的脑子要不是跟他哥哥样有毛病,就是跟他那娘亲样,心肝黑透。 司徒悠然下子破相,却顾不得自己宝贵的容貌,凄厉地指着清平帝,“为他——为他打,他有什么好!有哪比不上他!他才是不要脸的贱人,他缠着都忘吗,什么帝王,呸,不要脸,下贱!滛荡,只会爬床的公狗——” 清平帝坐在草地上,面无表情,仿佛司徒悠然的任何字眼他都听不见。 话还没完,苗凤儿又是巴掌,“不许么哥哥。” 司徒悠然捂着脸,气恨难忍地望着苗凤儿冷峻的脸色,当真脸上半怜惜都没有,他突然意识到,跟那些人不同,在他没进宫以前,人们哪个不是捧着他,供着他,只要他个手指头,那些人跪在地上学狗爬都可以,但是为什么就是不把他当回事……他屁股坐在地上,弄得华丽的锦袍上泥土斑斑,下子失声痛哭起来。 苗凤儿走到闻人月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起来吧,宫里人以为已经去安全的地方。咱们在他们发现之前找个地方,先梳洗下,个皇帝,不要让人看笑话。” 清平帝的眼珠子转到脸上,直愣愣地望着。 苗凤儿终于轻松地舒口气,觉得会儿心里舒服许多,“的话,都是认真的,没有骗的意思——要不愿意,就走——” 还没等站起来,清平帝已经扑过来抱住,两个人跌坐在地上,四目相视,如同那次月下假山边无意中摔跤的时候,般无二。 “好,咱们起来吧——” 清平帝苍白的脸上突然添红晕,在老奴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苗凤儿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拽着他的手个劲儿的往前走。 假山边上还有个人,哭得鼻涕眼泪到处都是,却没有半个人来理他。他睁开眼睛看,那两个人已经走远。 他顿时哭得惊动地,以为还会哄哄他,谁知道样,就样头也不回地走。 “唉,贵君,别哭——”老奴递过来方巾子,“贵君,——” “不许叫贵君,鬼的贵君!”司徒悠然哇地声哭得更厉害,脸上血水混着泪水,十分凄惨。 他把抢过巾子,捂在自己的脸上。 “喂,苗凤儿,死回来——”容景熙被抓起来,宫里连个太医都没有,还要叫回来,不,求着给治疗他脸上的伤口。 呜呜呜——他要破相…… 不过……样是不是可以辈子赖着……司徒悠然脑子里面迅速转动着,飞快地擦干泪水。 “哼,鹿死谁手还不定呢!”不定人到最后还是他的!司徒悠然抹干净脸上的血,疼得直吸气。 老奴看着他花猫样的脸,想笑又不敢笑,行个礼也迅速上去追自己的主子去。 只剩下司徒悠然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假山边,白日做梦。 全文完。 捉j记(原音篇) 番外篇……捉j记(原音) 苗凤儿至少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原音,十分疑惑师傅究竟在外面忙些什么,于是有趁他大早出门,便在后面悄悄跟着他,看他往哪里去。 谁知道原音到酒馆,就个人坐下,从早上直到下午,他个人坐在那里,杯酒接着杯酒地喝,苗凤儿忧心忡忡,师傅什么时候开始酗酒,实在是对他太过冷漠,总是躲着他不,连句正常的话都不让他多,是不是太冷酷。 正在自反省。 那里几个人居然围上去盯着原音看。 原音醉眼惺忪,看着几个人围过来,他刚想如同以往样打发掉些恶心的人,谁知道转眼看见苗凤儿站在店门前,他顿时改变主意,还来做什么,早就不关心他死活,现在来装什么孝顺弟子。 他反常态,“们是不是都想陪,春风度?” 那几个人互相看眼,没有想到个人居然么轻易地就同意,免得们自己动手,倒是省事儿。 原音温柔笑,“那跟找个地方吧。” 他结帐,跌跌撞撞地走出酒馆,身后跟着三个人。 们伸出手要搀扶他,被他把推开。可是看苗凤儿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他,原音冷冷地望眼,故意地倒在其中个人的身上。那人赶忙扶住他,十分欢喜。 他们几人进客栈的大门,居然,居然,开房间去,苗凤儿目瞪口呆,师傅怎么会变成样,那是三个人,他真的连脸面都不要吗?他疯,还是故意要做给看的。跺跺脚,跟上去,怎么也不能让那几个人玷污师傅的清誉。 客栈的老板莫名其妙,是什么情况,先是三个人簇拥着个人上楼去,然后个子怒气冲冲地跟着上来,难道是莫非是捉j?老板眯起小眼睛,捉j就捉j吧,反正付房钱就行。 苗凤儿脚踹开房门,那三个人正要对倒在床上的原音为所欲为,突然间苗凤儿面色不善地闯进来,抽出佩剑,“是在做什么?” 那三个人还没得手,照不甘心么灰溜溜地就走。但是苗凤儿的脸色实在吓人,那明晃晃的剑也不是闹着玩儿的,真晦气,们互相看眼,谁都没有勇气先上去对敌,算,还是走吧。 等房间里剩下他们两个人,苗凤儿脚踢上门,扔下剑,提起茶壶,将那冷冰冰的茶水全部浇到原音的脸上,以图让他清醒。 “没有人是不是会死,那三个人是街上的地痞无赖,连们都愿意,师傅,怎么会变成现在个样子?”苗凤儿心痛不已,只觉得个人实在不像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儒雅温柔的师傅。 原音被茶水淋,顿时湿透,他推开苗凤儿,坐在床边,“是下贱,什么人都行,不是非不可的。” 苗凤儿摔茶壶,“那不能找个正经的人好好过日子吗,为什么自甘堕落,刚才来晚,打算被那三个人轮流玩弄吗?” 原音突然笑起来,只是脸上分不清泪水还是茶水,“身体跟行尸走肉般,被多少人玩弄有什么区别,人家玩弄,是玩弄的心,的心不要,那也无所谓,今搅,明还能再去找,信不信,出个门,立刻去找群乞丐陪上床!” 苗凤儿头疼透顶,实在不知道该什么。 师傅怎么会变得么任性,从来没有想到,师傅么大年纪的人,居然根本心性像小孩子样,实在是头疼,拿他没有半办法。 原音看副表情,知道无话可。“放心,出个门,个半老不死的人再也不会缠着,过自己快活日子去吧,的死活不用操心。” 苗凤儿先他步抢占住门的位置,“是要做什么?” 原音冷笑,“疯,要出去找个人陪睡觉,有什么意见!” 苗凤儿低头不语,“真的,真的要么做。” 原音默然,慢慢道:“为什么不敢看,觉得恶心吗?” 苗凤儿实在是无法,悄悄落门栓,“今在里,决计不会让出去。” 原音道:“由不得不答应。”他心狠起来,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件件把身上衣服脱下来,直到最后什么也没穿,苗凤儿扭过脸去不看他,原音脸色漠然,“如果再不开门,就大声喊,意图强占——” 苗凤儿气急,口不择言,“不会有人相信的。” 原音惨笑,“是,么大年纪,青春正好,谁会相信对有什么企图呢,是自己痴心妄想,无耻之极。” 不要再,苗凤儿心里都被他得滴血,想起以前他种种的好,苗凤儿实在不能再出什么狠话。 原音也不多言,上前就掰开的手,想要将硬生生拉离门边。 他两只手上来蛮劲儿,苗凤儿不过左手有力,眼看他就要碰到门栓,苗凤儿把拽过他的左手,直接拉到床边,压上去。 “既然师傅定要找个人,那毛遂自荐吧。”狠狠心,咬牙道。 原音却像铁心,“不用,不需要同情,滚开——”他还待挣扎。 可是苗凤儿已经开始亲吻他的胸口,原音感觉到个事实,浑身居然颤抖不已,待要拒绝,却不知道为什么半力气都使不出来。 苗凤儿怕他还要出去,也迅速除去衣物,本来以为自己会觉得很厌恶,难以接受,可是实际上当亲吻他的时候,的大脑居然是片空白。师傅的身体肤色非常苍白,但是身形挺拔,结实健美,小腹平坦光滑,半多余的赘肉都没有,跟平日本正经的原音判若两人,让反而心跳不已,眼睛根本无法移开。也是,原音不能算是柔弱的人,他习武,只是更擅长用毒而已。 “师傅,知道生气,如果真的讨厌,知道身上仍有毒药,毒死好。”苗凤儿低喃。 原音被压在身下,肌肤相贴,又听番话,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心神大乱,脸上下子涨得通红,想将身上的推开,谁知道苗凤儿反而死活不放,“在心里,师傅是很好的人,是不好,是轻忽师傅对的片真情,以后如果再有所辜负,任凭师傅处置,好不好?”低声道,脸上神情十分羞涩。 原音看的表情,反而觉得可爱到极,他哪里可能不愿意亲近自己,只不过是怕不过是时冲动要他,反而让他更加有希望,到最后如果还是不要他,那他索性从楼上跳下去百,好过再受感情之苦的煎熬。原音爱爱到极致,心里欢喜,却半都表露不出来,不知道该怎样迎合或者拥抱,是以僵直身体,动不动。 苗凤儿见身下的人僵硬如同个木头人般,只得左手在他的腿间揉捏抚弄,又在他耳边轻轻低语,原音难以回答,只好闭着眼睛装没听见,深怕不过是美梦场,到头来又是他个人在唱独角戏。苗凤儿开始不断亲吻他的脸颊,同时让他进入的身体之中。原音激动,陌生的快意如同大浪打来,差立时泄出来,苗凤儿低头轻笑。原音恨自己没有半出息,头上已经渗出层薄汗,脸也是红的要命,低声道:“要是耍着玩,就现在杀吧,等清醒过来,若是不要,也无法舍得下——未免纠缠不休,还不如现在就杀……” 苗凤儿咬住他的耳朵,“徒弟紧遵师傅教诲。”原音还要问话的意思,苗凤儿却缓缓动作起来,原音顿时喊叫出声音来,快意无比。身下传来阵阵冲击,眼前片模糊,心中所有多余的念头都再也消失不见,也因此,原音再也难以保持矜持,像蔓藤样,突然抱住苗凤儿的脖子,不让有丝毫退却的可能,亲吻的嘴唇,上次他不过是亲几下,心脏就开始剧烈的跳个不停,次他名正言顺的可以亲,更是让他难以自制,试图变换着各种方向,饥渴地吞食着的嘴唇。苗凤儿苦笑,看来惹个大麻烦,但是再拒绝,就真要出人命,到时候后悔也无济于事,况且心底清楚,个人在心里占有很重要的分量,是最最关心的师傅。 原音不知餍足,再舔着的嘴唇,跟在起,仿佛身体变成个巨大的空洞,怎么都无法填满。苗凤儿想要抽出被他拉住的右手,他却狠狠口咬上去,“后悔?”原音脸色大变,“几十年来没有让任何个人碰过,是第个,真的后悔的话,就照的,杀。省得再纠缠。”苗凤儿笑,“师傅,徒弟不敢后悔。占师傅保留么多年的清白,徒弟要是敢后悔,实在是——” 还没完,就被他堵住嘴。 …… 苗凤儿实在折腾得太累,跟着他,赶走那几个人现在还要陪师傅消火,后来躺在原音胸口睡着。原音将调整姿势抱在怀里,心里暗自高兴,半睡意都没有,个宝贝终于是他的。可是后面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怎么才能把栓得紧紧的呢,至少无论如何要让经常念着自己想着自己粘着自己才行,他不断转着些念头。低头看的睡颜,越发觉得可亲可爱,心魂飘荡,轻轻以手指抚摸着的脸颊,反复地抚摸着,心中也越来越想要独占,但是不过是刚开始,等着吧,他既然可以成功变成的枕边人,至少要先在身边站稳脚跟,原音想得十分入神,不由俯下身子,细细吻着的眉毛、眼睛、鼻尖、脸颊,悉数都吻过,缠绵入骨。 苗凤儿睡得十分香甜,蜷在原音身边,对他脑海中的主意却无所知。 这样也好。 原音到个年纪才得到心上人,十分宝贝,整日里盯着不放,有机会就约幽会,名分上两人是师徒,苗凤儿提出来娶他,他却顾忌到苗凤儿的声誉,始终坚持不肯答应,实则是希望苗凤儿因为无法如愿而对他更加愧疚,个手段虽然不算高杆,却很管用。他前半生作恶太多,后半生居然都能得到爱人眷恋,实在是难得的事情。食髓知味的原音恨不能跟苗凤儿长相厮守,但是偏偏还有几个不识相的人频频打扰,让他气恼之余又无可奈何,但是不管如何,师傅总算是得偿所愿,成青春美貌的徒弟的枕边人。 假山记(花花) 《天雨情》秦筝v假山记(花花)v原音自从与苗凤儿有了这层关系,日子越发如意起来。有时候即便在地宫内,他都控制不住想要与她亲热一番。苗凤儿却有所顾忌,一来她师傅坚决不肯跟她成婚,二来她不愿意让原音受到君玉函暗中的挤兑,也不想再刺激君玉函本来就脆弱的神经。 原音却不这么想,他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苗凤儿跟自己的亲密关系。一日,两人坐在凉亭里下棋,他见四下无人,手就不由自主地捉住苗凤儿的手腕,拉过来亲亲舔舔,十分情热。苗凤儿知道这里耳目众多,实在不是亲热的好机会,没端的给师傅带来麻烦。是以她故作不知,抽回手若无其事地落下一子。 原音可没有那么多顾忌,知道苗凤儿现在看重他,更加肆无忌惮,不但穿着起了变化,连平日里看苗凤儿的眼神都透着十足的韵味。苗凤儿看着坐在对面的师傅,不禁微微一笑,自从她接受他的感情,师傅整个人光彩焕发,倒如年轻十岁一般,更爱风流的穿着,有时候故意在她面前袒露胸襟,她都看得面红耳热,实在想不到正经的男人风马蚤起来十足魅力,不但不像那些涂脂抹粉的男人那般俗气恶心,反而十分出众,地宫中不少年轻的女人都注意到他这样的变化,反而惊奇以前的老男人怎么一下子变成如今的风度翩翩,动人心魄。 见苗凤儿抽回手去,原音面上当然纹丝不动,却将手伸到桌子下,拉了一把她的衣裙,苗凤儿还是不动声色,装作不知。他开始不悦,昨日虽然刚刚约会过,但是亲爱的人在身边,哪里有忍耐的道理,况且现在君玉函根本不敢管苗凤儿的事情,他名正言顺可以占据她身边一个位置,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见到四下无人,他一把拉过苗凤儿的手,“莫非是我自讨没趣,我这样的年纪,你忍心让我难堪——” 苗凤儿知道他又多心,急忙安抚他:“师傅你千万别多想,这里虽然没有人,但是如果给你带来一点麻烦,我心里都是不愿意的。” 原音冷哼,“那你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克制——” 不知道克制的人好像是你吧——苗凤儿心里腹诽,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只得陪笑道:“那是师傅魅力无边,把徒弟迷得神魂颠倒,情难自制。” 原音心里受用,嘴上却恨恨道:“只怕是你最近又看上什么人,这么多男人莫非你还嫌少,也是,君玉函有了身孕,现在管不着你;闻人月在宫中,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木塔那个傻子,压根就没这个心;至于落日楼那位,就更管不着你了;就是我这个成天搔首弄姿的老东西,早就已经让你厌倦了吧——”他话说得十分酸,苗凤儿知道是因为上次跟他约好却突然因为君玉函不舒服而改期的事情让他十分不高兴,所以也不好多解释,直接亲了过去。 “师傅明明知道我的心,却还这样说我,真是让我难过。”她在他唇边落下一吻,半真半假道,原音更是难以忍耐,一把拖过她,就亲上去。苗凤儿心里一急,拉着他躲到假山里面。 好在这里是花园凉亭,一般不会有来往,不然真是丢大脸了,被人发现和自己的师傅有私情,苗凤儿心里想,这可就热闹了。 原音容不得她多想,刚刚到假山里就压住她,柔软的舌尖缠绵地吻住她的脖子,贪婪地舔舐着,握住苗凤儿失去力气的右手,揽在自己的腰间。没多久他就开始发出难耐的呻吟,不自觉地贴近她,要求她的温柔抚摸。师傅还真是——苗凤儿心里想笑又不敢笑,看来以前真是忽略他太久,他现在这模样,实在是太“你要笑就笑吧,既然我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你笑话,我就是这么急切,从很早开始就这样期待,谁知道你竟然拖了这么久,让我等得心急如焚,快要死掉的时候你才应了,你说,是不是故意折腾我!”原音探入她的衣襟,情热不已,口中却怨怼不断。 苗凤儿刚要回答,却听见外面一声重重的咳嗽。两人同时一惊。 原音衣服解开一半,身上只挂了件内衫,苗凤儿也被他亲得十分动情,现在任何人要是闯进来,j情——不,是恋情就要被揭开,如果是自己承认还好,被撞破了多难堪。原音显然十分不乐,慢腾腾地系着衣结,看得苗凤儿十分紧张。 “你在里面别出去,我来应付!”苗凤儿轻声道。 原音咬了她一口,“叫你师傅我在这里等着,你要怎么补偿。” “我明天后天都只陪你一个人行吗——”苗凤儿心里十分紧张,口中敷衍道。 原音却一弯腰要出去,苗凤儿一咬牙,“半个月,我这半个月都陪师傅一个人。” 原音眉开眼笑,“出去吧。我等人走了再出去。” 他在苗凤儿唇畔依依不舍地亲了一记,十分响亮,倒像是怕人不知道。 苗凤儿整理了衣服走出去,抬头一看,居然是花不语似笑非笑地站在假山外面。 这下真是丢人。 苗凤儿心里想着,面上却半点不露,“花公子今日怎么有空在这里游玩,小绵没来么?” 花不语笑,只是笑得十分诡异,“小绵要午睡,昨儿玩了一天你送来的玩具,实在是累了。我自己无趣,出来转转,苗堂主好大的雅兴,在这假山里做什么?” 明明都听见了,还要问,苗凤儿咬牙切齿,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个事儿你管不着吧,讪讪笑道:“不过是外面太热,进去乘凉而已。” “哦,乘凉,我也很热,不如让我进去凉凉看。”他一挑眉,眼看就要钻进假山。苗凤儿立刻上前挡住,双手合十,“拜托拜托,花公子,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愁,你何苦故意折腾我?” 花不语并不肯就此罢休,“君宫主为你有了身孕,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苗凤儿拉他站到一边,极其冷静地道:“他并不管我的事情,如今他不过拿孩子要挟我,你不是不知道,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把你当作朋友,你这到底是干什么?” 花不语冷笑:“没有感情,没有感情明明你已经不要他,又为什么舍不得回来看他!没有感情,他为什么现在满心期待等着做父亲,跟你和好如初!没有感情,你何必夜夜往他房里跑!”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苗凤儿目瞪口呆。 花不语咬住嘴唇,“难道你只有一个孩子吗?你就不想想小绵?” 这跟小绵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她一回来就钻花不语的房间才好吗,他是个鳏夫,如果她总是有事没事往他那里跑,对他的名声不好,对小绵也不好。虽然她很想认回孩子,可是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她真的不好这么做。 “除非你答应把小绵还给我,我知道这个要求让你十分为难,但是小绵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亲自教养他长大,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在一个没有母亲的环境下成长。”苗凤儿提到小绵,明显神情缓和了许多。 “我不同意!”花不语眼圈竟然有些泛红,他冷冷道:“小绵是我带到这里来的,除非我同意,没有人可以给他找别人做父亲。” “没有谁要剥夺你这个爹爹的权利,即便小绵跟我在一起,你也还是他爹爹,他以后还会孝顺你,我不会让他认别人做爹的,不过是让小绵挪个地方而已,你——以后也是要找个归宿的,小绵如果跟着你,反而会拖累你!” 花不语的手一下子击在假山石上,“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会嫁给别人。” 他们真像离了婚的夫妻在谈论孩子的归属问题,苗凤儿心里哀叹,眼睛已经注意到原音悄悄从另外一边离去,顿时放下心来。 近半年多以来,他们每次都要讨论这个问题,却没有一次有答案。苗凤儿无奈,“你总不能让我娶你吧——” 花不语直勾勾地看着她,“这不行吗?” 苗凤儿吓得倒退一步,“这不合适。” 花不语冷笑,“那我明天就带小绵离开,你陪着君玉函吧,等着他给你再生个孩子,小绵我自己会照顾的,不需要你这个母亲。” 苗凤儿苦笑,“或者我在地宫里给你找个好归宿,烈火堂副堂主年纪很轻,家里也只有两三个侍郎,是地宫里地位和身份都很高的人,人品也好——” 话还没说完,苗凤儿却被花不语一下子推入假山石内,他愤怒地冲她吼:“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你要一次一次的这样打岔心里才好过是不是,为什么那个老头子你都能接受,我比他差在哪里?” 他一把抓住苗凤儿的肩膀,与平日冷淡的样子大不相同,显得十分激动。 苗凤儿哪里见过风度翩翩的花公子现在这个模样,十足的怒气冲天,她根本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会让他产生自己对他有情的误会,居然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每次不过是去看小绵,没有对你有丝毫的不敬,你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花不语脸色十分不好,“你第一次回来,给小绵带了东西,为什么要送我锦缎?” 只是因为看你穿着十分减省,以为你过得太清苦,去看小绵,怎么能空手进门,只是礼貌而已。苗凤儿心里想,却不敢说。 “第二次,你又为什么要送我佩剑?” 不是送给你的,是给小绵长大以后练剑时候用的,她当时话还没说完,花不语就拿着佩剑十分高兴的样子,所以,后半截话就自然咽了下去。 “第三次,你何故要将贴身的玉佩给我?” 那个,实在是偶然产生的误会,她是看小绵十分喜欢,便解下来给他玩耍,谁知道花不语看到了就自己收了起来,她不好讨要,实在是误会啊误会……苗凤儿几乎无力到哀叹。 “还有——那次,那次你为什么要抱住我——” 苗凤儿瞠目结舌,她什么时候做了这种事情。 花不语咬牙,“那次,那次你——” 苗凤儿看他突然面红耳赤,竟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天她和小绵玩捉迷藏,蒙着眼睛捉小绵,捉到他以后小孩子顽皮挣脱了,谁知道她一下子撞倒了一旁观看的花不语,一下子抱个满怀。 这是误会,一连串天大的误会,苗凤儿欲哭无泪,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吃醋记(君君篇) 《天雨情》秦筝v吃醋记(君君篇)v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苗凤儿吓得落荒而逃,两人不欢而散。 苗凤儿心里实在害怕,再不敢自己登门去找小绵,只能每次趁花不语前脚出去,她后脚才敢踏进那个门槛。有的时候,半夜翻翻墙也是有的。 只是越发让她觉得自己可怜,别人半夜翻墙,是为了去会情人,她半夜翻墙,不过是为了见自己儿子一面,这是个什么世道。 抱怨是抱怨,墙还是要翻的。 而且她越翻越老练,越翻越顺手,俨然有精于此道的天赋。 花不语武功不在君玉函之下,哪里能不知道她这点小动作,只不过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一日下午,花不语前脚出门,苗凤儿后脚偷偷溜进去。 看见小绵正坐在凳子上,红扑扑的小脸隐约有泪痕。顿时大为心疼,上前去摸摸小绵的小脑袋,“被爹爹骂了吗,为什么哭了?” 小绵一看是苗凤儿,扔了手里的布偶,哇的一声扑到她怀里,把鼻涕眼泪全蹭到她身上。 苗凤儿苦笑,蹲下身子抱起他,帮他擦了眼泪,“小绵乖,为什么哭呢,告诉我?” “呜呜,呆呆,呆呆——”小绵抱住她的脖子,“为什么宫里的小朋友要说我是野种呢,他们说我没有娘亲,我娘亲去哪儿了,我问爹爹他还生气走了,呜呜呜,呆呆,你带我去找娘亲好不好?” 苗凤儿脸色一沉,看得旁边伺候的小童十分紧张,连忙对小绵道:“小公子,千万别在苗堂主跟前胡说,她会难过的。” 苗凤儿当然难过,任谁的孩子被别人骂野种,心里要是不难过才有鬼。 “谁这么骂你了?” 小绵抽噎着,一边掰着小指头数数,“小驴,小笨,小花,小——” 苗凤儿满头黑线,感情她儿子不会记人家大名儿,都起了绰号。 小童笑:“苗堂主千万别认真,小孩子在一起玩,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胡说八道也有的。” 苗凤儿却不这么想,小孩子如果心里有了阴影,那么会影响他以后的成长。她想了想,抱着小绵笑着道:“谁说小绵没有娘了呀,我就是小绵的娘亲啊,以后要有谁这么说你,你就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我是你娘亲,知道了吗?” 小绵似懂非懂地点头,破涕为笑,歪着脑袋靠在苗凤儿身上。 “哦,我儿子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娘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苗凤儿一回头,花不语斜倚在门边,冷冷道。 苗凤儿摸了摸小绵的肉乎乎的小手,“现在还不是,以后就是了。” 花不语瞪大眼睛。 苗凤儿笑着说:“你上次不是提过要我娶你吗?” 花不语脸色变了,盯着小绵道:“你为了一个孩子要娶我?” 苗凤儿很慎重地点头。 花不语嘴角垮了下来,“那你可别后悔。” 但是苗凤儿显然是铁了心要这么做。因为很快君玉函就找上门来。 君玉函坐在椅子上,最近都神采飞扬的脸庞有了一丝阴影。他看着一边玩耍的小绵,伸出手,“你过来!” 花不语皱皱眉头,却没有出声阻止。 小绵看看君玉函,怯生生地走过来。 君玉函默默伸出手,摸摸他的头,自己的孩子再过一段日子也要出世了,算起来,小绵还是苗凤儿的长子,如果自己生的是个儿子,有个哥哥陪着一起成长也不至于孤单寂寞,如果是个女儿,那他还是能紧紧扣住苗凤儿的心。不管如何,花不语不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而自己的这个孩子,是苗凤儿要亲眼看着出生的,意义并不一样。 他拼命说服自己,却还是觉得心里隐隐作痛。他收回手,抚住额头,还以为苗凤儿最近能踏实点,谁知道果然还是到处惹事。要不是现在自己怀了孕,不能妄动内力,干脆一剑杀了这对父子一了百了,可是如果他真的没有怀孕,又怎么可能逼得苗凤儿回心转意,真是矛盾。 坦白讲,君玉函绝对没有大度到要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妻主,尤其在他的想法中,苗凤儿本来就该由他独占,但是他年纪渐长,好不容易最近跟她的关系有所缓和,他不能自毁长城,让别人钻了空子。长久以来,他跟闻人月都是一个巧妙的制衡,谁也独占不了苗凤儿,谁也不能歼灭了谁,就这么僵持着,居然平安无事了这么久。如果他现在对花不语动手,不但讨不到什么便宜,反而让闻人月看了笑话,苗凤儿要是一去不回头,那他这么辛苦怀孕又有什么意思。 他疲惫地拍拍小绵身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去玩吧。” 他迫使自己和颜悦色,但是露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凤儿说婚礼就订在下个月,依我看,不如往后推推,这样邀请宾客也来得及。”君玉函托起一个茶杯,自如地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 花不语勾起嘴角,更显得风神玉秀:“她真是,我早说过可以不用折腾什么婚宴,她非要说,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真是叫我不好意思。” 君玉函气得肠子打结,脸上不阴不阳地笑了笑:“是啊,不语是二嫁,怎么说也不好太讲排场,无端叫人家笑话——” 花不语三言两语将话打了回去,“哪里,是她太宠我了。宫主以后不用叫得那么生疏,既然进了一家门,以后叫我弟弟就好,我们兄弟相称,岂不是很好。” 兄弟相称? 兄弟相称!! 他竟然有胆子说! 君玉函差点捏碎手中的茶杯。 花不语喝了一口茶水,“哥哥为什么不喝,这茶凉了,不好喝。” 君玉函重重放下杯子,“喝不下!” “为什么喝不下?”花不语故作惊奇。 君玉函气得实在不行,转念又一想:“凤儿说了,孕夫不要多喝茶水,对孩子不好。哦,我差点忘了,弟弟你就是没经过这一关,所以不知道吧。” 一整个下午,君玉函跟花不语两个人在言语上你砍我一剑,我捅你一刀,大吃飞醋,十分紧张,看得一边的侍从们冷汗涔涔,深怕两个人三句不对就打起来,这样他们帮谁都不好,君玉函为了讨好妻主也为了安心养胎,将整个地宫都交给了她,苗凤儿现在是地宫实际掌权者,他们怎么向她交代? 不管有多少人心里不愿意,这婚礼还是得照样举行。 除了君玉函,心里最不痛快的要数原音。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答应苗凤儿的提议,偏偏要故作矜持,现在让花不语抢了先,反而成为苗凤儿名正言顺的夫郎,他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婚宴进行得十分顺利,当然前提是大家都必须忽略坐在大堂一侧那个看起来十分阴沉的男人。再好的气氛都遮不住他那张神情恐怖到有些扭曲的脸。来参加的宾客显然都明白这不过是夫郎之间争风吃醋的戏码,不过在自己爱人跟别人成亲的时候还能保持笑容的男人,也确实是大度的,当然君玉函明显不是属于那一族群。当看到他脸色异常难看地出现在喜宴的大厅,然后阴沉到脸上要滴水,不搭理任何一个人,眼睛里除了一身喜服的苗凤儿什么都看不进去的样子,大家都非常聪明地保持沉默,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只要好好热闹就行了。苗凤儿都不怕摆不平,他们才不操心呢。 君玉函一直摸着自己的腹部,给自己作心理建设,苗凤儿当然看到他脸色十分不好,但是她又不明白了,既然不高兴就不要看,为什么非要坐在那里受罪,真是疯子。 花不语穿着喜服,神情含笑,挺拔的身姿十分出众。众人纷纷议论,说着新娶的郎君如何如何俊俏,君玉函冷笑,俊俏顶个屁用,都二婚了,他恨不得站起来向众人吼一遍,这个男人嫁了第二次了,不许再说他俊了,跟苗凤儿般配什么的。跟她般配的男人,就只有自己一个! 所以苗凤儿刚刚拜完堂还没入洞房,看到君玉函捂着腹部难受不已的样子,就立刻先行让侍从扶花不语离开,她陪着君玉函回房。卓玉兰非常热情地帮忙招待宾客,一场婚宴总算有惊无险过去了,连她头上都出了不少冷汗。 说实话,这个男人能忍到现在才发作,实在是很给苗凤儿面子了。 君玉函当然不是真难受,他怀孕没多久,根本无碍于行走,要不然他也不会每晚都留宿苗凤儿在自己房里,当然在苗凤儿的坚持下只是聊天说话的时候多,但是这个时候,孩子比什么武器都管用。他看着小心翼翼的苗凤儿,勾起嘴角,跟我斗,哼,今天非叫那个男人独守空房不可。 他当然如愿了,因为苗凤儿一听他说肚子痛,脸色登时大变,自己明明懂医术,可是一到关键时候却被君玉函骗得团团转。 她心里其实也不愿意去婚房,尤其对花不语十分歉疚,但是她一直想不出借口,哪有成亲晚上丢下新郎自己睡别地儿的道理?br / 秦筝天雨情第22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理,她这下找到借口,虽然明明知道不妥,还是留下来陪君玉函,打发人去告诉花不语晚上不用等她。 君玉函倚在床边,看着苗凤儿坐在桌前研究分堂送上来的卷宗,心里窝的火一下子烟消云散,但是苗凤儿却一直以他身怀有孕为理由,拒绝跟他同房,他看到美人在前,却又吃不到,只能心里偷偷流流口水,不管如何哄骗威逼,苗凤儿却始终不肯答应,只因为原音说最初的孕期十分要紧,绝对不能纵欲。哼,君玉函哪里能不知道他那点小算盘,不过大家心里都有鬼,不说破而已。 睡到半夜,君玉函又摸到苗凤儿腰间,磨磨蹭蹭,苗凤儿一直心里有事没有睡着,知道他又动了欲念,不由得好气又好笑。把他手搁到一边,不搭理他。谁知道君玉函今晚十分不高兴,一生气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披衣起身。 “你做什么?”苗凤儿惊诧道。 “既然不愿意在我这里过夜,你现在就——” 苗凤儿摇头叹气,这个男人自从怀孕开始就变得跟以前大为不同,以前他强势恶毒,到什么时候压了她就算数,现在虽然不勉强她,却十分敏感,说半句话不对就气半天,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她丢下新房里的新人来陪他,他居然还万分不满。 苗凤儿自己动手解开他的衣服,“躺下,不许动!” 君玉函十分冷淡,俊美的脸上满是怨恨地望着苗凤儿。 苗凤儿一把摁住他,解开他的长裤,拉过被子盖住他的身体。 君玉函倒吸一口气,感觉到她温暖的手缓缓抚过他的大腿,落在某个部分。 苗凤儿看他脸上潮红,突然想知道他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便俯身轻轻舔弄着。 君玉函差点失声叫出来,苗凤儿居然做这么,这么下等的事情。他从来不敢想象,苗凤儿肯为他这么做。 躺在床头,他看着她相当艰难地吞吐着,明明十分陌生,却还是很努力在做着让他高兴的事情。他敏感的部分被她很温柔地对待着,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再也顾不得许多,失控地抓住她的长发,很努力地要将身体送入她口中。 更深更深处,这样他就可以独占她,永远独占她。意乱情迷的君玉函简直无法想象,苗凤儿肯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只能弓起身体想要索取更多,下意识喊叫出声音来。 她会为别人这么做吗?明明是该沉醉的时刻,君玉函心里却突然十分不悦,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莫名的酸意让他刻意忽略她的温柔,她温暖的口腔,就像一团奇妙的火苗,点燃了他全身的欲念,但是同时又让他产生了更加深刻的怀疑和妒忌。 “啊……” 君玉函的手指,深深纠缠着女子的长发,只觉得现在她的举动,比平日任何一句甜言蜜语更让他难以抗拒。君玉函的心脏狂跳不已,渐渐连醋意都顾不上去想了,只能任由难以自已的激烈情感将自己淹没。开始失控地摇摆着腰身,直到在她温暖的口中获得解放。 “你是不是为闻人月也做过这种事情?”他神智一清醒,气恨难平地抓过苗凤儿,脸上的妒火烧得十分旺盛。 “做什么?”苗凤儿唇边还残留着令人脸红的液体,莫名其妙。 君玉函伸出手指将那些东西抹去,“就是这个——” 苗凤儿突然脸红,“有病啊,他又没有怀孕——” 君玉函傻了,什么都不会做,只剩下傻笑。 苗凤儿何时见过威风八面,凶狠残忍的男人露出这种表情,顿时觉得天上要下红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他热情的亲吻给吓到了。 “除了我以外,你要是再敢为别人这么做,我一定杀了你,跟那个j夫。”他恶狠狠地磨牙。 显然苗凤儿和君玉函都忘记了,这个新婚之夜,本该不属于他们的。独坐空房的那个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分手记(花花,木塔) 《天雨情》秦筝v分手记(花花,木塔)v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苗凤儿才能脱身,明知道君玉函肯定是故意想各种理由拖住她,但是她自己也实在不敢回去面对,新婚之夜把新郎扔在一边,自己去陪情郎,是不是有点……过分。 她再无情,也知道这回事情是自己做得很不妥当。但是事已至此,不回去更不行。 苗凤儿踏进院门,守候在门口的小童立刻要进去禀报,被她一手制止。不用不用,自己来。走进院子,恰好,花不语推开窗格,沐着阳光,姿容异常动人,他当然没有看见苗凤儿,因为他的眼神落在庭院的梧桐树上,神情十分忧郁,苗凤儿看来,倒实在是个品貌优越的美男子。她的命,还是很好的,娶进门的,都是容貌十分出色男人。 就是关系太复杂,让她十分难处理。尤其,是一个醋坛子打翻了好办,一堆醋坛子打翻她就没有办法了。 她硬着头皮向花不语打了声招呼,花不语看了她一眼,目光沉静如水,半点表情也没有。苗凤儿心里一抽,没有表情?没有表情更可怕,证明他这回真的生气了。 果然,不管这一天她怎么跟花不语说话,他都十分冷淡,不过尽了义务,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她若是不接下去说,他就走出去。相处许久,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冷淡的样子,反倒让苗凤儿心里一天七上八下,牵肠挂肚,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心情。 本来她晚上想留宿这里,花不语却早早借口身体不舒服,先行睡下了。苗凤儿一时之间进退不得,十分尴尬。花不语背对着她睡在床上,苗凤儿狠狠心,想着讨好他,借以度过这个危机。所以真的厚脸皮地爬上床去,试探性地将手放在了男人的肩上,低声解释:“昨日晚上很对不住你,只是实在有些事情走不开。让你受委屈,我心里很不好受,还请你多多原谅。” 花不语动都没动一下,理也不理她。苗凤儿就一直说着好话,翻来覆去向他赔罪,十足做了番功夫。要说即便是闻人月,以皇帝的身份,她这么软语道歉,也一定原谅她了。可是花不语却硬是理都没搭理她。 她心里也明白,这一次将他伤得狠了。花不语跟别人不一样,他经历过一次痛苦的婚姻,上一次还是被绑着成婚的,妻主还是一个病重的孩子,他过得十分不幸,接着又在道观中清心寡欲地过日子,本来是心如止水,偏偏他碰到小绵,救了这个孩子,成为他的父亲,苗凤儿心里想,也许从他救起小绵开始,便与自己有了某种联系。直到他来到地宫,跟她相处,无意中产生了一些误会,由误会缔造了这个姻缘。 她自觉很悔恨,从未如此自责,将一个男人的心伤害了她居然还浑然不知,真是坏胚子。她现在想要弥补,可是花不语却被她伤狠了。新婚之夜独守空房,面对的是一种难堪和尴尬,这在她来说,是可以想象到的。昨夜他一个人是如何度过,想想这些她愧疚之心更重,越发觉得对不住花不语。 思及此,苗凤儿也不再说话,只是伸出手,壮着胆子抱住了他,轻轻地抚摸,只说了一句:“但愿你我之间,不要因此生出嫌隙。”花不语却离她远远的,避开她的手,冷冷道,“我真的很困,我要休息了。” 苗凤儿也很难堪,从来没有被男子如此拒绝过,如同踢到铁板,她又不好发作,便叹了一口气,也翻个身背对着他,就这么睡了一夜。 一连十天,苗凤儿都歇在花不语这里,却从来没有跟他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只因为他冷冷拒她于千里之外。连话都不跟她说,反而让苗凤儿十分记挂,想着要和他重归于好,即便是原本想只做个挂名夫妻,此刻也真的想要打动他,让他敞开心扉,原谅自己。 花不语却始终面上淡淡的,她要留宿,他便让她留宿,不过却从不让她近身,也不严词拒绝,不过始终冷冷淡淡,反而勾得她心里十分难忘,他都看在眼里,不做声而已。花不语自小人情冷暖见惯,本来十分有心思,此刻却不是故意为了对付她,而是的确十分的心痛,难以忘怀那一日她丢下他独自离去的一幕。 苗凤儿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突破这层关系,有时候她也腆着脸,脱了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抚摸流连,亲吻他的身体,试图挑起他的情欲,可是即便她成功了,他也不过是不拒绝,却半点动情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在试图强迫一具尸体,无声无息,毫无反应,让她心里更加尴尬,索性也不勉强他,不再碰他。不过是躺在同一张床上,两个人,两样心思。 渐渐的,苗凤儿察觉出他对自己的冷淡和厌恨,也不再去他房里,偶尔来找小绵带他出去玩,本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因为他们已经是夫妻,那孩子也是她的儿子,现在却隔了一个冷冰冰的花不语,她又回到以前偷偷摸摸的时候。花不语看着,心里更加痛苦。 原音当然十分喜悦,看着他们新婚就闹成这样,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两个人貌合神离,他屡屡相邀苗凤儿与他出去,苗凤儿却没有那个心思再幽会,三次不过去一次,不过每次都陪着原音到处走走散心,如同寻常人家妻主伴着郎君一起出游,倒也让他眉开眼笑,十分开心。 小绵看爹爹一直闷闷不乐,心中也很惴惴不安,只能每天扒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苗凤儿来看他。他虽然年幼,也会看人脸色,爹爹每次看到娘亲偷偷来看自己,脸色反而更加郁郁,他误以为爹爹十分讨厌苗凤儿,所以当着他的面都不敢靠近苗凤儿,只有他不在才一头扑到她怀里。 正因为如此,苗凤儿每次陪小绵玩耍,都偷偷把他带到别处去。因为她偷着来,花不语也故作不关心,经常到晚饭时分还不见小绵回来,他这时候才会出去寻找。本来不过是童子的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见那人自己会更加不开心,还是要亲自去抱小绵回来。久而久之,他连自己都十分厌弃,想起当初自己的误会,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成了笑柄不说,白白把心送给别人践踏。 “小绵,把球丢给娘!”苗凤儿笑咪咪地对着小绵道。 “不嘛!我要丢给木塔爹爹,木塔爹爹,你接着哦!” 奶声奶气的小绵,十分喜欢跟着苗凤儿到木塔这里来玩,只因为他不像娘亲其他的男人一样,看他的眼神都很怪,虽然当着娘的面都不说什么,可是那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十分多余,他们欢迎娘亲,却不欢迎自己。可是木塔爹爹不一样,他欢迎娘亲,也欢迎小绵。每次都能看到他欢迎的笑脸,孩子的心最敏感,孩子的眼睛也最厉害,能够轻易分辨出谁真心喜欢他,谁不喜欢他,苗凤儿很爱他,小绵是知道的,爹爹当然也关心小绵,可是,现在木塔爹爹对小绵也很好诶…… 苗凤儿每次带小绵去一个地方,有时候去君玉函那里,有时候去找原音,有一次还去过落日楼,连皇宫小绵都进去过,那些爹爹虽然看见娘亲都高兴得不得了,可是看见小绵,虽然也强作笑脸,却无法掩住伤心的样子。他们为什么伤心小绵并不明白,但是当苗凤儿问小绵最喜欢去哪里玩的时候,小绵很诚实地告诉她,就只愿意去找木塔爹爹。 苗凤儿听了以后也不再带小绵去别处,每次只把他带来木塔这里,三个人一起做游戏,十分亲密。她心里其实动了别样的心思,只是瞒着孩子和那几个男人,她想早点结束这种偷偷摸摸的状态,让花不语改嫁给别人,甚至于她心狠到要将他送回道观,强行将孩子留下来。花不语武艺虽然非凡,但是她现在也并非势单力薄,真的要争夺一个孩子绝非难事,不过她不愿意这样欺负一个孤身的男子,不愿意在他心里再添伤口,但是,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小绵就一定要抱回来,事先让小绵熟悉其他人,甚至是让他跟其中一个人培养出父子感情,将来对孩子有好处。虽然她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十分自私心狠,但是,要是她不事先做好准备,这段婚姻如果终究无法维持下去,说不定花不语有一天自己会提出离开,万一他真要带走小绵,她也不能让孩子跟着他,毕竟他不是小绵的亲生父亲,虽然有养育之恩,她还是不愿意将小绵交给别人。现在小绵这么喜欢木塔,她当然乐见其成,其实在她心里,单纯善良为她所钟爱的男人,也确实只有木塔一个可以信赖。 木塔憨厚单纯,根本没有多想小绵是苗凤儿跟别人所生的孩子,他都是只要苗凤儿喜欢的,他就喜欢,只要苗凤儿想要他做,他就认真去完成,仿佛是他人生中重要的使命一般虔诚,所以苗凤儿虽然有其他夫君,始终最为看重木塔,有什么事情也都愿意与他分担,虽然他听不懂,但是苗凤儿要的,就是他听不懂。 花不语转身就走,不敢回头再看一眼。那情景让他心里的疤痕一下子血淋淋地揭开,那是他的新婚妻主,那是他辛苦抚养的孩子,转眼间却和别人其乐融融。任谁看到那三个人,都会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苗凤儿曾经答应过绝对不会让孩子叫别人做爹,可是现在呢,他亲耳听见小绵居然叫木塔做爹爹,他白白付出了几年的心血,带这个孩子,可是他居然跟着他的母亲一起背叛了自己,转眼间欢笑着投入别人怀抱。他一下子觉得万念俱灰,人生到此已经毫无指望,他原先不过是在道观中平静地生活,现在也不过是回到原来孤零零的状态,他越走越快,越觉得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慢慢地脚步凌乱,身形不稳,等到了自己院子,还没进门,一口血已经吐了出来。他郁结在心,一下子便病倒了。 躺在病榻上,他心灰意冷,只觉得自己这半年来不过做了一场绮丽的美梦,以为自己也能如平凡男子一般拥有幸福,谁知道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的结果,以为他至少还拥有小绵这个孩子,谁知道他跟他母亲一样,不过当他可有可无。也是,自己这么冷漠死板的男人,任谁都不会喜欢。她的男人,巴不得他早点死,他也是早就该死了,早在被绑着上花轿的那一天,他就该死了,不该苟延残喘到现在,更加不该轻信她所说的那些一切都会好的骗人的话,他已经年纪不小,怎么会相信一个女人这样说是因为真心爱着自己,这真是个笑话。 不错,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个笑话,他的命运果然跟自己的爹一样,不,更无奈。至少爹爹死之前,早就明白无法得到爱人的垂青,不过是个替身而已。他更可笑,连个替身都不是,白白浪费了满腔的情意。他本来不是什么柔弱的男人,十分健康,内力深厚,可是如今这一场病,来势汹汹,仿佛那压抑了多年的痛苦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将他整个人彻底压垮了。 他一病倒,苗凤儿就安排将孩子带给木塔,交给他照顾。这并不是说要抢走小绵,其实是担忧小绵哭闹会让花不语的病情加重,花不语看着她将孩子带走,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冷冰冰地望着,什么话都没有说。苗凤儿心里十分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小绵漠不关心起来,也隐约觉得他的病跟自己有关系,无奈他如同蚌壳一般,始终将自己的心门紧锁,她敲不开也掰不开,眼睁睁看着他日渐消瘦,自我折磨。 小绵也是个乖巧的孩子,近来似乎更加察觉到娘亲和爹爹之间的矛盾,他刚开始还能忍耐,但是自小跟着花不语,纵然花不语实际是个冷淡的人,对他也不见得十分亲热,到底是他抚养长大,看他病重,哪里能够乖乖呆在木塔那里,成天哭闹不止,木塔口笨手拙,无计可施,只能再三让苗凤儿来哄他。苗凤儿只能两边跑来跑去,弄得心力交瘁。这时候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险些铸成大错,如果花不语真的有什么闪失,她怎么面对小绵,将来难道要她告诉自己的孩子说,救了他、抚养他的那个爹爹是自己硬生生逼死的吗?还是说她刻意冷淡他,对他不好,所以才造成他病死的?不,不,这不行,苗凤儿想到这些,每每一头冷汗,从噩梦中惊醒。 她干脆地将孩子带回花不语的住处,找更多的侍从来照顾小绵。甚至亲自去求原音,让他好好照顾花不语。可是看了半天,原音不过说是郁结于心的病,他医不好,他都医不好,苗凤儿心里更加焦急,将花不语的病情看得十分严重。 可是不管她请多少人照顾病人,花多少钱找最好的药来医治他,花不语却始终缠绵病榻。有时候她去分堂一趟回来,都发现他的病情更重一点。花不语似乎对什么都死了心,更加对小绵也不放在心上,但是苗凤儿却发现,每次她来看他,哄他吃药,他虽然冷淡,却都乖乖把药吃了下去,只要她找别人照顾他,他不但不喝药,病情还重上几分。所以苗凤儿索性将所有的事情托付给卓玉兰,自己一心一意照顾花不语。不顾原音什么不宜与病人同塌同房的劝阻,执意搬来跟他一起住。每天早上起床先帮助他梳洗,再喂他吃药。 花不语对她的心反而更加看不清了,不知道她现在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却也不再拒绝吃药,有她在他身边,他的病情也逐渐有了起色。虽然花不语仍然冷冷淡淡地对待苗凤儿,她却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任性地甩袖子就走,反而千方百计地哄他,执意要他心里无法再僵冷下去为止。 其他人见状,心里自然复杂难言,不过苗凤儿此刻如同着了魔一般,谁的话都不听,只有木塔最能体谅她,也最支持她。 两个人整日耳鬓厮磨,苗凤儿渐渐对这个沉默的男人生出了好多以前没有的感觉。她渐渐能够体会到花不语的心情,即便他不言不语,她也知道他想要什么,想说什么,仅仅一个眼神,她能够读懂很多东西,这种感觉她从未体会过。不是她不会,而是那些人都太好应付,都太迁就她,使得她以为他们都是钢铁做的,打不倒,不会受伤,可是通过这次的事情,苗凤儿突然觉得,她并不了解这些男人,也许他们所看重的东西,并不是她的温言软语,不过是一颗真心而已。花不语还是不肯跟她亲近,她知道他性子十分别扭,既然他不愿意,那就由她主动。苗凤儿知道他是心病,为了让他康复,只有两人重归于好一途。 既然他不拒绝,就一切都好办。不管他什么脸色,不管他如何冷淡,她每天晚上坚持跟他同床,抱着他一起睡,还必须强行脱光了他跟自己贴合在一起,互相拥抱着入睡。每天都更近一步,有时候亲吻他的肩膀,有时候亲吻他的胸口,有时候故意将腿伸进他的腿间缠着他,不过是为了让两人更加亲密,花不语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冷淡,时时也会泛起红潮,喘息不已,甚至连耳根都是通红的。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时,苗凤儿就觉得这男子有着极其好听的音色,如清泉泠石,清冷中带一分温柔,如今在她身边刻意压制着喘息的声音也格外动人心魄,如果说这时候苗凤儿还欺骗自己对他毫无感情就太不负责,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对他如此牵肠挂肚,可能小绵是一部分因素,却不再是最重要的因素。 回想起第一次与他见面,还是在君玉函在场的情况,当时他穿着一袭纯白的轻袍,同样纯白的缎带束在黑发上,只觉得眉目清朗,可是,他柔润的唇瓣却是苍白的,一如他的肌肤……如今却在她的抚摸下泛起阵阵的红潮,连身体暴露在空气中,都微微起了不能遮掩的变化。 这个人,彷佛水墨山水一般,写意而脱俗。身上却有一种出奇的淡雅的美,气质上足以胜过任何男人,让容貌再好的人在他面前黯然失色。而现在,苗凤儿认真地啃咬他的嘴唇,要他再也不能压抑自己的情感,这个男人再也无法用冷淡的外表欺骗她,不得不在她面前露出世俗凡人的一面,虽然他依然死撑着不肯对她松口,但她已经明了他的心意。算起来,他不过表白过一次,那一次还是以她落荒而逃为结果,可是如今她却强迫一个病人,逼迫他接受自己。时空的逆转,命运的变化,实在不能预料。 她突然觉得自己心情十分激动,从来未有过如此冲动的时候,她缓缓放开他的嘴唇,手指抚摸着已经被她咬得有些肿起来的嘴巴,低声笑起来:“怎么办,你这一病,我好像觉得自己不能离开你了。” 花不语浑身一震,愣愣地望着强制性的压在他身上的女子。她发丝凌乱,却眼神真挚,嘴角含笑,语气却透出苦恼的意味。他一颗心顿时砰砰跳得厉害,有几乎要跳出他喉咙的错觉。不过双目对视,他的下身竟然立刻起了反应,比起以往在她刻意的挑逗下所有的反应,更加迅速而急切,苗凤儿低声笑笑,花不语顿时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两人从来都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这时候心里巨大的冲击对他而言从来没有过。 苗凤儿知道这时候一定可以突破他的心房,再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她俯身在他耳边轻道:“我以前说过,小绵只有你这一个父亲,是我没有做到,但是我发誓,绝不会再试图将小绵从你身边带走。小绵是你的儿子,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人应该一辈子在一起。” “永不分开——”他死死盯着她,仿佛在等待她最后的允诺。苗凤儿点头,“是,永远都不分开。”花不语突然像全身虚脱一般失了力气,再也维持不住半点冷淡的神色。他呼吸急促地看着苗份儿,感觉心脏跳的十分乱七八糟。苗凤儿笑,戳着他的胸口道:“看样子我们的不语公子这回终于破功了,我想起此刻有一个词十分符合你的心情——” 苗凤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花不语已经情难自已,主动伸出手抚摸她的肩头,她还是想笑,却也知道不是时候,只得忍住。花不语以为她笑话自己,心里又急又恼怒,一翻身将她压住:“你一直占我便宜,我这个夫郎做得好没尊严。” 没尊严?苗凤儿大笑,想不到花不语居然是这么想的,他从小处处跟君玉函相争,竟然在她的床上也同样的强势。如今看来,小绵反而成了他们的小小媒人。花不语本不是柔弱的男人,不过陷入情关和年少时候的梦魇才难以自拔,此刻心境豁然开朗,细细吻着苗凤儿,缓缓进入她的身体。苗凤儿还是仰起脖子,笑个不停,他也跟着笑,一边用力抱着她占据她的身心,一边抚摸她的发丝陪她一起笑。苗凤儿刻意微微挑逗他,在他背上乱掐乱摸,反而让花不语抓住她闹腾的机会进入得更深,次次都到了身体最深处,纠缠不止,苗凤儿闹得没边,只觉得这些日子心情从未如此舒畅。只是后来因为总是故意捣乱而被花不语捏了一把,她只得开口求饶,不过这种声音,听起来不像求饶,反而像在求欢,让花不语更加难以自拔,任意索取——“这算是洞房?”苗凤儿刚停下胡闹,却突然又问出这一句。两人相视而笑,又是折腾了好一阵才停下来,突然都觉得真是庸人自扰,平白添了许多忧愁。 花不语心里十分气恼她不专心,仿佛唯独自己这般失控。他只觉得跟她在一起,以往如同死水一般的心情,仿佛浪潮一般有高低起伏,虽然痛苦的时候也折磨得他难以忍受,心痛不已,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都心酸中混着甜蜜。想到苗凤儿说的永不分开的话,他心里更是觉得,自己的幸福原来就握在手边。苗凤儿虽然闹腾的很凶,其实也从未这般尽兴过,是以更加觉得,心意相通是十分美好的事情。 苗凤儿趴在枕头上,花不语抚摸着她的长发,突然想起来刚才她说的一句话,“你刚才说什么话符合我的心情?” “拨云见日啊!”苗凤儿漫不经心地答道,看见花不语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不由怪道:“你以为什么?” 花不语不开口了,不管苗凤儿怎么问,死活都不肯回答这句话。 其实,当时苗凤儿一说出口,他就以为那句话是:春心荡漾。 落发记(可风篇) 《天雨情》秦筝v落发记(可风篇)v苗凤儿的生活显然鸡飞狗跳十足热闹,这边刚刚和花不语和好如初,不,现在是如胶似漆,那边卫可风已经因为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她而心生疑窦,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是以当苗凤儿想起这个月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跟他商量的时候,卫可风却让秋儿将她拒之门外。 她左等右等,好话说尽,偏偏生了气的卫可风无论如何不肯见她。想了想,反正这件事情不叫当事人知道更好,因而她一转身便去找了惠雪。说到卫可风的这位哥哥,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他虽然出了家,前段日子以来却仍然担心君玉函会有所报复而一直留在落日楼,耽误了自己的修行,不过再过十多天他就要回相国寺,苗凤儿来找他的时候,倒是把他吓了一大跳。 听苗凤儿说了找他商议的事情,他当然一口应承下来,答应暂且对卫可风保密。 所以接连几天苗凤儿都乐颠颠地跑来落日楼,卫可风不肯见她,她一转就去找惠雪,谁知道这样一来,却让卫可风产生了更大的误会。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里面模糊的影子,卫可风心里一阵阵失落,后悔为什么要一而再拒绝苗凤儿进来,可是再后悔,都已经这么做了,而且每次她来的时候,他都希望她能多等他一会儿,听说她对那个花不语是如何如何的有耐心,为什么每次不过被他冷上一冷,她都转身就走,难道与她更早结识的自己,比不上那个刚刚迎娶的男人吗?卫可风越想越愤怒。 秋儿捏着手里的象牙梳子,忍了又忍,实在是憋不住才低声道:“公子,不是秋儿多嘴,你看小姐这些天每次来这儿,你都不见她,难道真要这样僵下去,万一小姐以后都不来了怎么办?” 卫可风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却是满面怒容,他手一扬,眼看就要一个巴掌扇到秋儿的脸上,秋儿吓得面容失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是秋儿多嘴,公子,您绕了奴才!” 卫可风脸色苍白,僵了半天才放下了手,“我真是对你太迁就,从不管着你,哪家主子的事情,奴才该管的,出了卫府,难道真的是没半点规矩了么?” 其实他哪能不知道秋儿嘴快,但是他看着这个孩子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怎样都不忍心责打他。 秋儿看危机解除,卫可风又一向十分纵容他,他此刻便又壮起胆子回道:“小姐也真是,公子为了她,至今不能跟夫人和解,她怎么就不体谅呢!” 卫可风神色黯然,的确,为了苗凤儿他的母亲直到如今都不能原谅他,他确实对不住族人,平白连累他们入狱,虽然后来大家都能平安归来,但是他的婚姻又不肯听从母亲,擅自跟苗凤儿私下来往的事情一下子暴露出来,母亲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儿子高贵洁净,其实早就跟女人暗里私通,甚至为了她不惜叛离家门,这让一直极度严谨刻板的母亲根本不能接受。所以,他的婚礼虽然轰动了全城人,唯独卫家大门紧闭,母亲至今都不能原谅他。 难道不后悔吗?他问自己,后悔,很后悔。但是他后悔的是,直到如今为什么都还不肯放弃这段感情,这段让母亲觉得家门蒙羞的恋情为什么至今都让他难以自拔。 “公子,你也管管小姐,她一天到晚往大公子那里跑算怎么回事?这满城里,跟自己夫君的哥哥弟弟勾搭起来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是大公子都出家了,怎么还不知道检点,成天跟着小姐往外跑,这几天更是没影儿,一回来两个人还躲在房间里说话……” “够了!”卫可风头疼地托住额头,“你带我去看看,我要亲眼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是下午,苗凤儿和惠雪正在积极地讨论事情,谁知道惠雪突然停了,“可风来了。” 苗凤儿也听到外面秋儿莽撞的脚步声,心想,这件事情要保密就保密到底,不能提前让他们知道,便对惠雪示意要保密。 惠雪点点头。 卫可风慢慢走进来,看见苗凤儿果真在这里,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苗凤儿倒是笑:“怎么今天肯来见我?” 卫可风冷笑:“不知道哥哥这里原来这么热闹,早知道她在,我是绝对不会来的。”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让苗凤儿莫名其妙,完全摸不清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惠雪是出家人,也搞不清楚这对夫妻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所以自然不便开口。可是他看卫可风神情十分不对,便向苗凤儿道:“你说的事情我都记下了,下次你来,我一并将具体事宜交代给你。” 苗凤儿含笑应声:“谢谢了。我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还劳烦大哥。” 看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卫可风一阵头晕眼花,身形摇摇欲坠,他一把抓住秋儿的手,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万万想不到,苗凤儿竟然跟自己的兄长也纠缠不清。他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手也在发抖。 秋儿咬牙,公子的指甲不由自主掐到他肉里,连血印子都掐出来了,他又不敢当着面提醒,真是要命,早知道不多这个嘴了。 卫可风再也不愿意看下去,转身就走。 苗凤儿和惠雪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是哪句话不对。 “你赶紧去看看他,我瞧着他十分不对!”惠雪拧起眉头。 苗凤儿摇摇头,“我说什么他都不肯听,算了。” 还不如有点实际行动好。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下得很大,却颗颗像砸在卫可风的心里一般密密麻麻地疼。 房中昏黄的烛光一直亮着,他默默地看着窗外,仿佛那片黑暗已经彻底将他拖入其中,他在等,一直等着那个人来向他解释,告诉他,她为什么要去找他哥哥,为什么跟他哥哥一出门就是一个下午,为什么要那么亲密地坐在一起聊天,还要对着他笑,她是属于自己的妻主,为什么她来找的人却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兄长。 他不是嫉妒,再三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嫉妒,而是太伤心太累,虽然她说过她心里有他的位置,可是那位置有多重,当初对他全然的爱意,现在是不是已经完全变了。是,在他离开她的那一段时间里,苗凤儿已经变了,变得不再专心爱他一个人,虽然温柔体贴,却不是以前那个把他看得十分重要的女人。当初她为了他,可以跟君玉函刀剑相向,可是如今,他不过是她其中的一个夫郎,是随时可以被取代的男人,这一点让他不能忍受,一点都无法忍受。 她怎么可以变这么多,她为什么能够一个多月不来看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像他一样那么那么惦记着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无辜地看着自己,仿佛无理取闹的那个人是自己。他不过,不过是受不了她对别人那么好,而将自己整整一个月扔在一边不闻不问,难道她不担心自己会吃醋,会生气,会伤心,会绝望,会痛苦,会……心死……不,她不担心,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吃定了他,知道他根本就离不开她,知道他无处可去。她不必忍受他突如其来的醋意,他不过是给了一点脸色,她就可以生气不来,这让他心里不得不怀疑,她是否真的如她所说,将他看成一个非常重要的男人。还是说,不过是不得不留在身边的一个包袱。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却一直没有来,一直没有给他一个解释,连找个人传句话都没有,她确实不怕他吃醋,因为他吃醋,误会,她都全然不必放在心上。自己难道真的那么下贱,非要这样求着她爱他吗?难道是因为他不管怎么伤心失望,都不能离开她,所以她才这样肆无忌惮…… 卫可风突然起身,吓了刚刚端着茶水进门的秋儿一大跳。 “我要走,马上就走——” “公子,去哪儿?现在都这么晚了——”秋儿目瞪口呆。 卫可风冷笑,他不是没有她不行的,他一样可以没有她,就这么活着,有什么艰难的,他可以,一定可以摆脱这种心情,与其这样患得患失的活着,不如干脆斩断青丝,一了百了。 秋儿眼睁睁看着公子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地奔了出去。赶忙放下茶水,匆匆去惠雪的房间通知他。 惠雪难得怒道:“你怎么不跟着!快去!” 秋儿急忙点头,转头又问道:“那大公子你——” “我去找苗凤儿,只有她能阻止他做傻事……地宫距离太远,我赶过去尚需半个时辰,你赶紧想办法拖住可风,千万别出什么事!” 秋儿急急忙忙奔跑出去。惠雪叹了一口气,真是闹得人没法子,红尘中的男女真是太复杂,还是佛门中无情无爱,无牵无挂。 但是一想苗凤儿仔细关照的事情,他又恍惚觉得,卫可风其实比自己要幸福许多…… 苗凤儿右手握不住马缰绳,只能让卓玉兰快马送她去相国寺。卓玉兰半夜被她从美男被窝里拖出来,十分不乐,但是看苗凤儿一脸惶急的神色,二话不说就套上衣服跟她一路飞奔。 半夜下着大雨,两人被淋成落汤鸡一般,到了相国寺,苗凤儿跳下马,临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扬声对着正愣神的卓玉兰笑道:“谢谢你!” 卓玉兰难得看见苗凤儿露出这么真心的笑容,一时之间也傻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也笑了笑,心中堵了很久很久的那块大石头突然彻底粉碎,豁然开朗起来,一扬马鞭,马儿长嘶一声,掉头疾驰而去,卓玉兰今夜被大雨淋得湿透,却难得兴高采烈,心想还是回家抱着柳儿好眠去! 苗凤儿赶到大厅,那老方丈正在给人剃度,手上速度极快,那人已经被剃下了一半的头发,苗凤儿顿时心如刀绞。 “可风!”她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人。 “你干什么!”那男人一脸惊诧,一把将苗凤儿推倒在地。 老方丈和几个托着盘子的少年和尚都呆若木鸡地盯着这个年轻的女子看,她浑身湿透,面色惨白,倒似心神受到重创,神智不清,难道是个疯子? 可惜了可惜了,长得这么漂亮,小和尚心里想,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师兄,看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子的脸,顿时觉得心里一点对佛祖的内疚烟消云散,看来美人就是美人,疯了也还是美人,和尚虽然吃素,眼睛照样不老实。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苗凤儿也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推了她一把的男人,满脸的麻子,十分的陌生,哪里是卫可风! “这位女施主,你要找何人?”老和尚双手合十道。 “我,我找卫可风,他是我的夫郎,我来找他回去!”苗凤儿颤声道。 哦,原来是小情人闹别扭,这大雨天的,真不容易。那麻脸剃度者定睛一看,苗凤儿虽然浑身湿透,却难掩美妙的姿容,登时红了脸,“小姐,是不是我长得和你那夫君十分相似,如果你找不到你夫君,要不然我——”他灿然一笑,却浑然忘记自己阴阳头的可怕模样,苗凤儿连连摆手,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她茫然地站在大殿外,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卫可风,突然一个念头划过心头,那里,卫可风可能在那儿! 她飞快地冲进雨帘。 猛地推开那扇门,果然看见卫可风坐在桌前。 秋儿见苗凤儿浑身湿透,十分狼狈地站在门口,也一时惊了,半天想起来赶紧去拿干的衣物?br /免费txt小说下载 秦筝天雨情第23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物来,可是很快为难,这和尚庙哪里有女人穿的衣服。 “出去!”苗凤儿冷冷下令,她嘴唇微微发白,隐约有些颤抖。秋儿一个激灵,从未见过苗凤儿这么生气的模样,立刻侧着身子从她身后跑出门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卫可风呆呆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半夜赶来相国寺,如同做梦一般。 “你要出家是不是!”苗凤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看来不像是来找他,倒像是来寻仇。 卫可风不吭声,低头算是默认了。 “好!很好!非常好!难为我为了你,奔波数日到你那个古板的娘亲面前磕头认错,好容易才求得她原谅;难得我为了你过好生辰,千方百计去找你喜欢的空谷兰;难得我几天不休息到处为你订寿礼!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太好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随便你要出家,你就是再找女人嫁了我都不管你!”苗凤儿一把松开手,气恨难平地转身就走。浑然忘记刚才是谁急匆匆的到处找人,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如此生气,只是真的看到他,反而将心底那压抑不住焦急和慌张,全部变成了无法说出来的愤怒。 卫可风如遭雷击,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她说,她说的那些字眼好像一道惊雷,劈开他心中的层层迷障。他,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站起来就追出去,可是苗凤儿已经毫不留情地离开了院子,大雨瞬间将他淋的湿透,他心里好像一把火在烧,热腾腾的,可是身体却如坠冰窟,他一下子失了力气,跪坐在地上,她走了,走了是不是,他两眼发黑,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至极,怎么会怀疑她,为什么要离开,明明好好的,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吃醋嫉妒到了这种地步,非要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非要逼得她表露最重视他,最爱他不可。 难道不是吗?如果真的要离开,怎么会让秋儿有机会去通知她,如果真的要离开,为什么不一到相国寺就剃度,而是坐在这个曾经让他陷入过绝望的院子里傻等,等什么,他想要等什么,等她来,当然是他在等她,等她来接他,等她来告诉他,她很爱他,阻止他做这些愚蠢的事情。 现在她如自己的愿望赶来,误会也都解开,为什么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是不是他这么闹真的让两个人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好愚蠢,真是愚蠢,怎么能够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难道爹爹以前教导的都忘记了吗,不能妒不可妒,为什么他连自己兄长的醋都要吃,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大度从容的无双公子怎么会变成一个动辄吃醋动气的愚蠢男人。他泪满盈眶,在这雨中却半点都流不出来,想要爬起来去追她,却半点力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要出家吗,现在是不是想被雨淋死!”他抬起头,却看见气急败坏的苗凤儿站在他面前,她的左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硬是费力地将他拖起来,一下子拉进了房间。 她实在是不解恨,一脚踢上门,怒气冲冲地将他推倒在床上,扑过来一下子撕下他身上的黑袍。“叫你要出家!叫你去做和尚,今天我破了你的戒,叫你还要去侍奉佛祖!” 她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火气,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可恶至极,居然敢这样逃离她,不声不响,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憋在心里,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虫子,怎么能事事都能掐会算,他不讨要,不索取,她根本不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胡思乱想之下他居然要离开她。她不能接受,跟自己成了亲拜了堂的夫郎居然要去做和尚! 黑袍她撕下一半,偏偏右手无力,她气地一口咬上去,直接用牙齿撕开那袍子。好在那袍子十分轻薄,不然她牙可能就卫可风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如此少见的激动表情,他印象中的这个女子一直是游刃有余,将他玩弄在鼓掌中的,何时见过她这么生气的模样,是为了他,为了他吗?还来不及分辨心中这涌上来的巨大的喜悦,他就已经被她下一步的动作所惊住,她居然随手扯过布条,将他双手捆了。 “你不是要终生侍奉佛祖吗,让天上诸佛看看你如何下贱,看看他们还要不要你这个信徒!”苗凤儿盛怒之下已经口不择言。 但是这本该让他伤心的话却让他心里复杂难言,本该刺伤他的话,却让他心中的喜悦一步步扩大,他的确是疯了,彻底疯了才对。 “你——” 苗凤儿以为他要抗议,一把将破碎的布条塞进他嘴里,“闭嘴!” 她在他身上,刚开始就是剧烈的摇晃,仿佛要将怒火借由这样的接触全部发泄出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她体内,却很久没有被她这么发疯地对待,卫可风只觉得炙热紧窒的内里简直让他无法自控,嘴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从鼻间不断溢出难耐呻吟,每每使得她加大晃动的力道。 躺在那里不能动弹,卫可风不禁剧烈的发起抖来,为这美妙而震憾的快感战栗不已。他迷醉地看着脸上还挂着雨水的苗凤儿,他虽然手不能动弹,可是却极其渴望跟她的接触,只好就着她的动作,一点一点地向上动作着,一点一点地蚕食着这份喜悦。谁知道却被苗凤儿发现,她很气恼他怎么这般享受的表情,突然从他身上爬下来,迅速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手明明还在发颤,却异常地快,卫可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难道是怪他趁她不注意在闭目享受两人的亲近,可是他们之间都有一个多月没有这么亲近,难道他不该感到快乐开心。她要去哪儿? 似乎看出他的疑问,苗凤儿恶意道:“我去找你哥哥,向他求婚,明天就娶他进门,然后把落日楼送给他住,你在这里好好做你的和尚吧!祝你修得来生,让菩萨赐给你一个更如意的妻主!” 她不过是故意气他,装作要去捡刚才随意扔掉的腰带,谁知道卫可风一下子惊慌失措,想要从床上爬起来,无奈手被束缚着,他口中欲言,却被布条塞着不能发出声音,一下子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他一时急得要起来,却猛地从床上摔下来,跌得闷哼一声。苗凤儿顿时忘了生气,扑过来查看他的伤势,看他腰间隐约一大片的泛红,知道一定摔得十分严重。 “不许哭,我最讨厌掉眼泪,不许哭——”刚开始她还疾言厉色,后来却不禁软下语调:“别哭,我不会走的,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绝不会娶你哥哥的,你放心!我——” 她拿开他口中的布条,送了他的捆绑,“还痛吗?是我不好!不该故意吓唬你!” 却不防他一下子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抱着,耳边只剩下他剧烈的心跳。“我不舍得,我不舍得剃度出家,我那么爱你,怎么能离开你!”他急切地寻找她的嘴唇,寻求她的温暖。 本该是修心的禅院,却断断续续传出阵阵低吟,公子这回终于跟小姐和好如初了,秋儿在门外偷听,顿时面红耳赤,不敢再听下去。房内两人的交缠似乎没有止息的一刻,彼此温暖着,将这大雨夜的寒冷一下子冲散了。 回门记(木塔) 《天雨情》秦筝v回门记(木塔)v山寨与外人素无来往,此次却张灯结彩,燃放鞭炮,十分热闹。所有的没本生意都停下,小童挨家挨户敲锣通知,寨主的儿子媳妇回来探亲啦,寨主今日大摆酒席,大家都去广场集合!” 苗凤儿微笑着站在堂上,承受着众人好奇的打量目光,木塔的娘亲,大寨主十分高兴,重重地一下子拍在苗凤儿肩膀上:“木塔可算把你找到了!这下子你可跑不了了!”她毛茸茸的手在苗凤儿的肩膀上拍这一下子,苗凤儿差点被她一掌打得吐血,这老太婆力气大到不可思议,她好不容易维持住脸上的笑容,继续木偶一样供人参观着。 死老太婆,要不是为了木塔,她绝忍不下来。任谁也不会愿意,一会儿一个年轻女子扑上来抱住她,眼泪汪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感谢她娶走了木塔,本来寨主要逼迫她迎娶云云,她差点跳崖自杀云云。她还没说完,一个老男人扑过来十分兴奋地拉过苗凤儿的手问长问短,今年多大年纪,对木塔满意不满意啊,话题扯着扯着就扯到他也有个年轻的儿子,问她要不要一块娶了。这个她也僵硬着笑容给忍下去,接着上来一个恶心的年轻男人,自称是木塔的表弟,身体就像一块糖糕一样往她身上贴,趁着众人不注意居然摸了一把她的屁股,她肺都要气炸了,看着那边人群中的木塔,他却傻呵呵地冲着她笑,笑,笑你个头! 可是,可是看到他那憨得冒傻气的笑容,苗凤儿眼睛一闭,全忍了。 回门,回门不过住三天,本该早带着木塔回门,拖了大半年,应该补偿给他的,苗凤儿心里一遍遍自我催眠,把一切的嘈杂当作幻觉。不过三天而已,她又不住一辈子,不打紧的。 忍了! 全忍了! 千万忍住! 终于在那个男人又靠过来摸她大腿的时候,苗凤儿的嘴角僵了,狠狠一脚踩在那男人的鞋子上,那人居然跟没事儿人一样,自以为千娇百媚地横了她一眼。 呕,好恶心,苗凤儿最讨厌冲她抛媚眼做鬼脸的男人。 尤其这个男人还涂抹着厚厚的脂粉,连眉眼都看不清楚,还自以为魅力不可匹敌。 她头上冷汗直冒,只想从这个满满都是人的大厅赶紧逃离。可是不行,她这次是光明正大带着木塔回门的。既然来了,就要住满三天。 第一天白天终于熬过去了。苗凤儿筋疲力尽地几乎一下子倒在床上。 “凤儿,我去打水,你洗个澡吧,我看你今天被挤得头上都是汗——”木塔担忧地望着她。 苗凤儿叹了口气,她不是被挤得浑身冒汗,是被那个花痴吓得浑身是汗。“好吧。” 木塔搬来木桶,一桶一桶地倒入热水,又出去打来凉水。苗凤儿趴在床边微笑着看着他,突然觉得偶尔去别处换换空气也还好,毕竟山上空气清新,野味也多,木塔看见娘亲也特别开心,她就当陪他吧。 她起身走过去,趴在桶边,撩了一下水花,故意道:“要不要一起洗?” 木塔腾地一下脸红了,结结巴巴道:“我,我厨房还炖着东西,我去看火,你慢慢洗!” 苗凤儿笑咪咪地看着他连耳根都红了,他看都不敢看苗凤儿一眼,慌慌张张跑了出去,连门都只哐当一声掩了。 苗凤儿笑出声来,她家木塔啊,还是这么单纯害羞,每次她都故意吓他,他还每次都上当。她想想就觉得木塔很淳朴可爱,慢慢脱了衣服坐到水里去,肌肤接触到温热的水,她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这一天,真是折腾。 她实在是太累太累,从来都没有一下子应付这么多人的经验,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人向她扑过来,虽然……热情……但是……还是……好……可怕……她慢慢地趴在木桶边,有些困倦地睡着了。 一双湿漉漉的手沾了水,轻轻摸上她的后背,苗凤儿迷迷糊糊,心里想着难道木塔这个傻瓜又跑回来给她擦背…… 那手捏上她的后背,在她肩膀上轻轻按摩着,力道不大不小,十分舒服,苗凤儿头却很重,眼睛也睁不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沉重的感觉。“木塔,我的头有点痛……” 那手居然又探到她胸前揉捏了半天,苗凤儿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可是水温已经冰凉,她晃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那人粗重地喘息着,竟然慢慢将手指探入她的体内,异物的侵入感令苗凤儿打了个寒颤,突然猛地完全清醒过来,回头一看,顿时气得要晕倒,竟然是那个占她便宜的脂粉男。 那人的脸上表情十分沉醉,苗凤儿猛地一个耳光扇过去,他突然睁大眼睛:“凤姐姐你不愿意吗,刚才奴家伺候得你,不是十分舒坦——” 你有病!苗凤儿猛地推开他,想要从木桶里面站起来,却看他还站在一边,咬牙道:“滚出去!” 那男人万分惊诧:“奴家不比表哥俊俏多了,凤姐姐你何故这么生气?奴家还没有嫁人,这次不顾名节,跑来委身,还不是你招惹的!” 苗凤儿浑身发抖,只觉得冷气从水里一直冒到心口,刚才那滑腻的手指在她身上的感觉让她作呕,厉声道:“请你立刻出去,我从来没有招惹你!马上,立刻给我出去!” 那男人委屈道:“还不是白天你故意踩了一下奴家的脚,这不就是暗示奴家要晚上相陪吗?”他转念一想,媚笑道:“凤姐姐莫不是怕那表哥看到生气,你放心啦,从小表哥就争不过奴家,奴家想要什么他都乖乖让出来!只要奴家去找表哥,他一定主动回避的!”他说着说着,手又要摸过来。 苗凤儿无法,“你还要不要脸,你是男人,你不想再嫁人了吗?” 男人横她一眼,十分不满:“奴家叫小安,从今往后就是凤姐姐的人,还嫁什么人哪——” 的8c6744c9d42ec2 神经病,疯子,苗凤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站又不好站起来,还平白被他占便宜,真是要翻天了。 “木塔!木塔!”苗凤儿突然高声喊。 小安似乎有一瞬间的惊慌,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却不回避,叉着手臂站在屋中。 木塔冲进屋子,一看这情形,顿时傻了。 “把他弄出去,听见没有!”苗凤儿的脸通红,声音也在发抖。 要不是她没穿衣服,恨不能一剑砍死这个混帐东西。 木塔目瞪口呆地呆了半天,眼神黯淡了一下,微微颤抖地看着小安:“表弟,你——你还是先走吧,凤儿她不高兴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行吗?” 他语气十分委婉,甚至有点哀求的意思,苗凤儿听得火冒三丈,一向知道木塔懦弱,却从来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恳求那个蠢东西走,而不是赶他走!这让她难以相信,更加无法接受,木塔怎么会是这样子的。他在邢堂上能够面不改色地受刑,都不肯放弃她,为什么面对小安,却好像蔫了的黄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小安冷冷地望了木塔一眼,冷哼着走了,临走时候还狠狠撞了一下木塔的肩膀。木塔却跟木头一样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苗凤儿的左手握拳,砰地一声砸在水里,溅起好大的水花。 木塔赶紧冲上去,一摸她的额头,竟然滚烫,“都是我不好,光顾着烧火,把这里忘了,我该来添点热水的!” 苗凤儿一下子推开他,猛地站起来,却一阵头晕,木塔赶紧上去抱住她。苗凤儿从来没有觉得浑身这么滚烫过,一下子没了力气生气,软软倒了下来,模糊中只看见木塔焦急的脸。 山寨虽然不大,却有自己治病的土方子。寨主亲自过来看望苗凤儿,替她看了看,说是受寒发烧的症状,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能随便挪动,让木塔留下来暂时不要回去,好好照顾妻主。 苗凤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只听见木塔嗯嗯地答应,其他人说话就像苍蝇一般的嗡嗡声,她根本无法分辨出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她心里十分生气,觉得木塔实在太过软弱,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他居然对那个脂粉男忍气吞声的模样,好像上辈子欠了他。 可是木塔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记忆中的木塔,难道是这样的一个人吗?还是因为那人是他的表弟,所以他就偏帮着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当时的情景他都看到了,难道说他还认为是自己去邀请那个人到自己房里来幽会的吗,他说要去厨房,莫非真的是给那人让位置,他就不在乎她会生气,会不高兴,他表弟的意愿真的比她更重要吗?苗凤儿昏昏沉沉,胡思乱想这,脑子里面一团乱麻。 木塔见她生病,急得团团转,到处给她找草药,忙着煎药,替她擦身,帮她换干净的衣服,喂她喝药,苗凤儿渐渐好转,看他嘴巴上都熬出了一个大泡,心里的火气,慢慢地就淡了下去,觉得也许这人就是心地善良,护着自己的亲人而已,应该不是故意要让位置,更加不会避开让他那个表弟到她房里来的,木塔,不会这么做的吧——苗凤儿心里这么告诉自己,木塔对她这么好,一直这么痴心地爱着她,她怎么能生他的气呢,也许就只是误会等她稍微好一点,她便笑着对他说:“木塔,我们回去吧,来这里差不多十天了,我们该回家了。” 木塔僵硬了身体看着她,默然不语。 苗凤儿心里有一点闷,“你是不是舍不得你娘亲,我们把你娘接过来一起住好不好?或者隔段日子再回来看看她,你说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就什么时候回来,但是现在我想回家了,咱们回去好不好?” 木塔背过身去,看着药炉上煎的中药,用小小的声音婉转地拒绝着:“我,我想再住一段日子——” 苗凤儿嘴巴有些干涩,感觉唇上脱了点皮,她不由自主舔了下嘴唇,感觉到有点无措,想了想,她慢慢道:“不然我可以先回去,等你住段日子,我再来接你——” “不好!”木塔突然回过身,靠到床前握住苗凤儿的手,他的眼睛还是一样的单纯,仍然是那张憨厚的脸,可是他本该很有力的手却微微发着抖,“凤儿,我求求你,跟我一块再住段日子好不好,就几天,就几天行不行?” 苗凤儿看看他黑沉沉的眼睛,躺在床上不说话了。 可是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木塔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苗凤儿的病情本来眼看着要好了,可是却越发沉重起来,山上的空气虽好,夜里却十分寒凉,并不适合病人调养,她不能再呆在这里,苗凤儿心里下了决心。不管木塔走不走,她要离开这儿。 可是她挣扎着爬起来收拾东西,木塔却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哀求道:“凤儿,婚礼明天就要办了,你不能走——” 苗凤儿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口气十分僵硬:“什么婚礼?谁的婚礼?” 木塔眼睛一下子黯得要坠入深渊,苗凤儿的心也开始冰冷起来…… 还债记(木木篇) 《天雨情》秦筝v还债记(木木篇)v难以置信! 苗凤儿难以接受自己喜欢的木塔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瞒着她,他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包括把自己给卖了! 这跟出卖有什么区别? 她冷冷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木塔身体在颤抖,但是他仍然一动不动地拦住她。 苗凤儿摸摸自己的袖子,冷笑,“你连我的药都摸走了,下手真够快的,以前我真是太小瞧你了。” 那绝不是对待自己的夫郎说话的语气,跟她一贯的神情也大不相同,带着一种蔑视的嘲讽。 木塔从来没有听过,她这样跟自己说话,觉得自己心里疼得像刀子在割,但是他还是执着地挡在她面前,没有让开。 “你们想做什么?” “这次又想把什么样的男人塞给我?” 苗凤儿微微有点喘,额头上出了汗,她慢慢靠坐在床边,平缓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 木塔低着头,压根没有看她。 “你表弟?”苗凤儿扬声笑起来,“看样子一个山寨出来的,真是同心协力,我果然是个外人,这你看得比我清楚多了!” 木塔突然伸出袖子使劲儿抹自己的眼睛,像是要擦掉什么。苗凤儿冷眼看着他,虽然还是一样的木塔,却让她半点没有熟悉的感觉。 根本不该来这个山寨的,她不该心软陪他回门。 在这里,人的心都野蛮冷血,表面上看起来热情,实际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她以为只有木塔是不同的,但是现在看来,他跟他们一个样,又愚蠢又蛮横,不过他的固执隐藏得太深,她竟然都没有发现,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他给出卖了,出卖给一个脂粉满面的可怕男人。 她慢慢地思考着,想着这个问题该怎么办,奇怪的是,身体的力气好像被透支了,半点都使不出来,连大脑都变得空空的,想不出这事情是怎么了,木塔是怎么了,她又是怎么了。 看着木塔走出去,听见门吱嘎响了一声,苗凤儿突然倒在床上。 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可是药呢,药在哪儿,她身上所有的毒药怎么会都被木塔卷走了,她半点都没有防备他啊,真是想不到,就这么轻松把她给丢弃的人,不是君玉函,不是闻人月,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人,居然会是她一直认为最没有威胁最善良最单纯的木塔。 混沌的大脑里面感觉理不出头绪,头也昏昏沉沉。 直到一个人站在床边,看着她微笑。 “我说过,只要我想要的东西,表哥一定会让出来给我的。” 小安带着残酷的笑容站在床边,非常温柔地看着苗凤儿。 这一次他倒没有自称奴家,苗凤儿看着他,没有回答。 小安坐在她的身旁,一张涂着厚厚的脂粉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苗凤儿却觉得他眼底有着刻骨的仇恨。 他喃喃自语:“怎么我比表哥强那么多,你怎么不是属于我的呢?” 他的手突然伸过来,摸摸苗凤儿的额头,“你的脑子一定是坏的,看不到我比表哥生得好看吗?” 你脑子才是坏的,苗凤儿的眼睛中带着一点厌恶。 “别这么看着我!”小安突然大叫,“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都是木塔都是木塔,那个蠢东西,是他害的我,我变成这个鬼样子,都是他害的!” 苗凤儿开始有点惊讶。 他突然冲到水盆边上,死命地洗着脸上的脂粉,然后又扑过来抓住苗凤儿的肩膀:“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能变成这样!” 苗凤儿看着他的脸。 洗掉了那层脂粉堪比厚厚一层墙灰的脸,他竟然有一张看来很清秀的样貌,可惜的是,他的左脸上有一大块红色的疤痕。 那应该是很多年前的疤痕,虽然涂上厚厚的粉以后不太看得出来,但是一旦卸了粉,就彻底破坏了他原本清秀的样貌。 “看到没!看到了吗,这个就是证据,是你那个憨厚老实的夫郎在我脸上刻下的伤疤,是他害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都不能称作是一个男人,我不能嫁人,不能生孩子,我连妻主都没有!这都是他害的!是他害的!” 没有那么严重吧,苗凤儿心里想,这人纯粹是自己吓自己,他的脸或许没有原来好看,但是也不至于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步那般严重,过去她见过的伤口很多,也没有谁像他这么偏执。 似乎看出来她心里想什么,小安冷笑,“这疤痕不是长在你脸上,你当然不难过,如果是木塔变成这样,你也愿意要吗?” 我为什么不要?苗凤儿不愿意跟这样一个人交谈,索性还是不说话。 他揪起苗凤儿的长发:“是我放了他去找你,可是那天我心里想的是,最好他死在外面,永远也回不来!” 他眼中的恨意足以燃烧一切,可见他当时真的是想要木塔死。 “可是他居然回来了,还把你一起带回来,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今年我已经25岁了,可是我现在都找不到妻主,知道我的脸被毁成这样,没有一个女人肯娶我!” “是我去求他的,我跪着求他,拜托他把你让给我!他答应了,真的答应了,你是不是很意外,很难过,你喜欢的男人出卖你,是什么感觉?”小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早就有妻有女,过着幸福的日子,为什么到了今天还是无法找到人愿意娶我?你是他补偿给我的,是属于我的,他不敢跟我争,因为他对不起我!” 他对不起你,又不是我对不起你,苗凤儿咬咬嘴唇,眼前有点模糊。 “是不是难过?你放心,我不过在药里放了点东西,喝下去跟软骨头一样,半点力气都没有,但是过了今夜,你照样生龙活虎,明天咱俩还要拜堂呢,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妻主爬都爬不起来呢?” 小安笑着说,左脸的疤痕在烛光下显得有点骇人。 …… “你真要这么做?”寨主叹了口气。 木塔点头,却掩饰不住脸上仓惶的神色。 “你要知道,苗凤儿不是好招惹的,你如果这么做了,她也不会娶小安的,还会坏了你自己的姻缘啊——” 这个傻儿子,怎么根本就不明白呢。 木塔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她,她不要我了吗?” 寨主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想清楚,一旦你逼她跟别人拜了堂,她还能要你吗?” 木塔根本没有想过,居然会有这样的后患存在,他抓住母亲的手,“她真的会气到不要我吗?我只是,我只是——” “娘知道你觉得当年的事情对不起小安,但是那时候——其实怪娘不好,为什么让两个小孩子呆在家里,你打翻了烛台,不小心烫到了他的脸,害得小安变成这个样子,其实该赎罪的是我啊,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 木塔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头,“不,是我故意的——” 寨主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从小你们都说他长得比我好看,比我像个男孩子,我心里好难过,好难过,但是却又说不出来,你们大家都喜欢他,做什么都带着他,没有人愿意抱抱我,我也许是故意的,对,我当时一定是故意的,烛台稳稳的放在桌面上,我为什么要去碰呢,一定是我心里恨小安,所以才故意打翻烛台害他脸上烫伤了,是我,一定是我……”他喃喃自语,“小安说我是故意的,说我嫉妒他长得好看,对,我肯定是故意的,当时怎么会去碰烛台呢,是我做的,都是我的错……” 寨主看着有点神智混乱的儿子,觉得不应该再提到当年的事情,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小安的脸都已经变成这样,还能怎么办呢? “可是这根本不能混为一谈,你为了赎罪,就能把妻主让给别人,可是你问过她愿意不愿意了没有?”寨主苦口婆心,担心自己的儿子失去这段美好姻缘的忧虑远远超过对小安的不幸将来的难过,毕竟木塔才是他亲生的儿子,她总是希望他可以获得幸福。 木塔抬起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 “他说他是无意的,可是,他一定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来,我都恨不得他早点死,他这么丑男人,凭什么能嫁得比我好,凭什么能嫁给你!这段姻缘本来应该是我的,你也应该是属于我的!”小安用力地打了苗凤儿一巴掌。 神经病! 苗凤儿心里从未如此肯定,这个男人长期的压抑,他一定是疯了。 “痛不痛?”小安爬上床来,“我给你揉一揉好不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了,我给你生好多的孩子,你跟我在一起,一定比跟木塔在一起快活!” 他的手指反复摸着苗凤儿的脸。 好恶心,苗凤儿想吐,干脆别过脸不去看他。 想不到,居然还想再来一次逼婚的戏码,这一次,居然逼迫她娶的是个脑子有病的疯子。 不,他不是脑子有病,是心里有病! 小安看着她漂亮的面孔,心里突然有些羞涩,山寨里还没有这么出色的女人,他马上就要成为她的夫郎了。 慢慢的,他脸上升起一点梦幻的神情,颤抖着伸出手解开苗凤儿的衣襟。 他想做什么!苗凤儿瞠目结舌,一下子转过脸来。 霸王硬上弓! 她脑海中闪电般闪过五个大字,顿时欲哭无泪。 为什么她总是碰到这种烂事儿! 小安痴痴露出笑容,轻轻抚摸她的心口,捏起那柔软反复摩梭,那种近乎痛痒的刺激让苗凤儿的腰颤抖起来。 小安高兴地眯起眼睛,“我也好喜欢你呢,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是我去求寨主,她却要把你留给她自己的儿子!” 他说着说着,面上带了点怨怒,突然移出手指去摸她的嘴唇:“说你也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苗凤儿干脆利落。 “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小安明显生气了,他又扇了她一巴掌,“说你喜欢我,听见没有!” “你是个疯子,我不喜欢你!”苗凤儿脸上红了一片,却还是死活不改口。 他比君玉函气势上差多了,面对君玉函她都不怕,更何况这么个小疯子。 她感觉自己的神经是越来越耐磨了。 苦中作乐地想着。 “就算你逼我跟你拜了堂,我还是不会喜欢你的。”苗凤儿冷静道。 小安笑:“你说谎,我会让你爱我的,比爱木塔更爱我!” 突然,他倒了下去,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栽倒在床下。 苗凤儿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拿着一根木棍,浑身颤抖的男人。 “快走!” 他一把扛起她,飞快地奔了出去。 卖身记(小苗) 《天雨情》秦筝v卖身记(小苗)v苗凤儿第一次,知道被人像布袋一样扛在肩膀上是什么感觉。 下巴磕在男人的肩膀上,很痛。 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还是很痛。 木塔这个笨蛋,就不能换个轻松点的方法带她下山吗?苗凤儿欲哭无泪。 可怜她从未奢望过在这个国家得到公主抱的待遇,用背的也好啊,为什么要像打劫一样扛了就走,一路飞奔。 她磨牙磨了半天,木塔终于在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放下了她。 但是这天开始,苗凤儿一路上就没有跟木塔说过一句话。 木塔很老实地跟着苗凤儿身后,一句话也不敢对她说。 木塔随身只有几锭碎银子,全部掏出来放在她面前。 他匆忙中连苗凤儿的包裹都忘了带,去的时候坐马车,可是回来的时候连马车都送给山寨了、苗凤儿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出门一趟本来是陪夫郎回门,可是差点连自己都被卖了。 她一路脸色阴沉沉的,木塔老老实实地跟着。 走到一个小镇子上,苗凤儿想买几个馒头充饥,所以在市场里停留了一会儿。 忽然间从巷子里冲出来一个男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被拥挤的人群撞到,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他身后却有一个女子紧追不放,见那男子倒地,便冲上去拳打脚踢,周围一下子围了许多人。 男人被她踢了一脚,滚在地上重重呻吟着,她继续踢着他的腰部,抓起男人头发打他的脸。那男人竟然护着腹部,闷不吭声地任由她踢打。苗凤儿感到怒火腾腾地往上冒,她一下子攥住女人的手,那女人要挣脱,谁知道苗凤儿的左手出奇的大力,她竟然半点挣脱不开。 “滚一边去,我教训自己的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打人的女子气地哼了一声,刚想举起另外一只拳头砸到苗凤儿脸上,谁知道苗凤儿的右脚轻轻抬起一勾,那女人的胳膊硬生生被掰弯过来,双膝跪地无法动弹。 “还要打吗?”苗凤儿本来无意乱干涉,但是她心头本就有恶气,这下子全把火撒她身上了。 路人议论纷纷。 一个书生模样的女子站出来,大着胆子道:“这个男人不守夫道,该打!” 苗凤儿眯起眼睛看着她,她顿时后退一步,缩到人群里面一声不吭了。 那女人的胳膊被扭着,却还恶狠狠地瞪着瘫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你问问他,都做了些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一个中年男子上前劝苗凤儿道:“这位小姐肯定是过路的吧,这家人的事情,我们大家都知道,没法儿管啊,你不知道——” 一个年轻男子见苗凤儿生得十分好看,抹抹头上的桂花油,扭着身子蹭到他们身边:“小姐,这男人不守夫道,这家夫人出外不过三个月,他就勾搭上了别的女人,还怀了野种,当然应该被打的!他家夫人实在是气不过,叫他供出j妇,他死活不肯答应,说什么清白无辜,还要生下这孩子,实在是太肮脏!” 他见苗凤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含怨地瞅了她一眼,突然被身边一个大个子男人挤开了。 木塔讨厌那个男人在苗凤儿身边叽叽歪歪的样子,讨厌。他瞪了那男人一眼。 那年轻男子不买账,“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啊,丑八怪!” 苗凤儿却不理睬他们,“有什么证据说他做了丑事——” 那女子气呼呼道:“你先松开我!”苗凤儿放了手。 那女人又走到那男人身边,一把掀起那男人的衣服,露出他的脊背来,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那男人背上被打得黄黄紫紫,伤口已经开始流脓。 苗凤儿气怒:“你到底要让我们看什么!” 那女子冷笑,“你们看他背上可有守宫砂?” 众人看仔细了,那背上被打得伤痕累累,确实没有守宫砂。 “我出门之前,家中所有夫郎都点上了守宫砂,红豆般大小十分鲜艳。可是我回来之后,偏偏这个贱货怀了身孕,我一检查,果然他的守宫砂不见了,肯定是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怎么说,喂,叫你呢,哭有什么用!”苗凤儿淡淡地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男人。 的98f13708210194 男人呜咽道:“家中所有男子,自妻主离家之后,全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背上的守宫砂痣,不敢洗涤,不敢擦碰,唯独奴家发现妻主走后怀了身孕,是以经常沐浴,谁知道没多久这守宫砂就不见了,奴家真是冤枉的呀,这个孩子的确是妻主的,奴家可以对天发誓!” 那女人气急败坏,狠狠上前一踢:“叫你不要脸,当着众乡亲的面丢我家的脸!我好歹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容得你这个败坏门风的烂货,既然你死不承认,就打到死为止!” 苗凤儿却喝止了她,“我来证明给你看,你的夫郎有没有背叛你——” 她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木塔,说到背叛的时候,木塔的肩膀缩了缩。 他们点守宫砂的办法,无非是用瓦罐把壁虎养起来,天天喂给它丹砂,吃到七斤丹砂的时候,就把它捣烂,用来点在男人的肢体上,殷红一点。苗凤儿照样当着众人的面让人取来守宫砂,“谁愿意帮我试一试?” 众多男子都往后退了一步。木塔站在原地没有动。 苗凤儿拉过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点了下去,举起他的手,“大家看到了没有!” 一家客栈的老板端来一盆水,另外一家看不过眼的小郎君也拿来一块皂角。 苗凤儿在木塔的手上打了皂角,用水反复擦洗。 她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旁边那女子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众人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样实验的,都好奇地围着不动。那男人也抬起头来,殷切地望着木塔的手。 木塔不吭声,皮被撮得通红,还是没有一句话,只是看着苗凤儿认真的侧脸。 搓洗到第20遍的时候,那守宫砂淡了。 第30遍的时候,那守宫砂已经没有了。 那男子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夕阳中分外凄厉,仿佛将他一辈子的委屈都已经哭了出来。 众人唏嘘不已。 “守宫砂只能用在未婚男子身上,绝对不能用在已婚男人身上。而且即便是清白的身体,也可能会出现失误,所以京城几十年前早就废止了这种东西,我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居然还能看到几十年前的习俗,我希望你好好待你的夫郎,他一直护 秦筝天雨情第24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孩子,却受了那么多委屈——” 没想到靠近山寨的镇子,居然还留有如此野蛮的习俗,苗凤儿看着那女人搀扶着自己的夫郎离开,叹了一口气。 穿过市集,苗凤儿看了一眼不远处低着头的高大男人。脑海里转着一个恶毒的主意。 苗凤儿想到待会男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嘴角勾起了恶劣的笑容。 木塔毫无察觉,一点也没有想到,苗凤儿的可怕念头。 “喂,这男人我不要了,你出个价直接领走吧!” 木塔惊恐地看着苗凤儿,她一脸无所谓地对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悍的女人说话。 那女人浑浊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木塔:“不值钱,长得太丑。” “你随便给多少吧,这男人做了背叛我的事情,我看见他就烦,无法忍受他再跟着我!” 那女人的目光扫过木塔的身体,掂量着,过了会说:“卖到妓院里的话,连做护院都没人要,实在太难看,一点男儿气都没有,但是,有的客人喜欢玩点刺激的,一般男人受不了,如果是下等点的窑子,应该会收的,三个铜板吧——” 苗凤儿冷笑,接过钱头也不回就走,看都不看身后的木塔一眼。 木塔不顾一切要追过去,那女人拦住他,他猛地推开她。 那女人哪里是善茬,使了个眼色,窜出来两个高壮的女人,绑住木塔,一块巾子在他脸上一挥,木塔就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他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离开,眼泪掉不出来,被那几个女人拖着,带离了小巷。 娘亲说的对,他做了错事,苗凤儿再也不要他了。 他无力挣扎,只是因为卖他的人,是他心爱的妻主,而她丢弃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出卖了她。 苗凤儿当然不会缺那三个铜板,她只是不想再看见他这个人。 她说,她看见他就觉得烦…… 木塔的手被绑的严严实实,眼睛也蒙上了,他被扔在一间屋子里,显然被顺利地从人贩子手上转给了老鸨。 过了很久,又似乎过了没多久,他的第一次就被卖出去了。 门外 一个女人刻意压低声音:“他是被他家妻主卖了的,又不是清白的身子,长得还那么丑,最多值一个铜板一晚上。” 那老鸨好像动了春心,使劲儿往那女人身边挤,嗲声嗲气地道:“奴家亲自伺候您,一分钱不要您的,那男人那么丑,看了多倒胃口——” 那女人推开他:“我就要里面那个,一个铜板一个晚上——” 老鸨气怒:“一个铜板就一个铜板,你可别后悔,我亲自作陪都不要,有病!” 过了会转身道:“小姐你要是后悔了,奴家就在上房等你啊——” 门轻轻响了一声。木塔浑身颤抖。 他不要陪别人睡觉,苗凤儿有洁癖,她肯定不要别人碰过的男人。 他咬着嘴唇站起来,什么都看不见,却突然猛地撞向一个方向。 无比期望那是一堵墙壁,立刻头破血流,见了阎王他也就好了。 谁知道却是空气,他茫然地栽倒在地上。 他怎么忘了,凤儿已经生他气了,不再要他,也不爱他了,是他的错,是他无知愚蠢,娘亲说的对,他自己亲手毁了好姻缘,想到苗凤儿走的时候决绝的背影,木塔突然失去了力气。 那女人脱掉了木塔的衣服,木塔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她看着他的身体抖得像树叶,突然心中不忍:“木塔,知道后悔了吗?”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木塔呆住。 那女人揭开了他的眼罩。 木塔看到的,竟然是苗凤儿的脸。 “被人卖的滋味,好受吗?”苗凤儿解开了他的绳索,恶狠狠地拧了一把他腰上的肉。 木塔突然跟市集上那个男人一样,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苗凤儿笑:“我不是来英雄救美了吗,虽然你长得不美,但是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我哪能真的卖了你,吓吓你而已,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自作主张。” 木塔勒住她的脖子,死死抓住她,身体还是抖个不停。 苗凤儿摸摸他的背,恩,还挺结实的这家伙,“我说,以后你要是再做卖我的事儿,我就真的把你扔在这里了。” “好了好了,再勒我就被你勒死了。” 苗凤儿眯着眼睛看了看满屋子的刑具,还有那张恶趣味的木板床,顿时笑了:“这下好,我们可以一个铜板在这里白睡一个晚上,不用去住贵得要死的客栈了!还多赚回两个铜板!” 她得意地笑起来,木塔却觉得她的笑容有点阴险的味道,不过无所谓,只要她还要他,回来领他,怎么都好,他抱着她,心里这么想着。 “这个是什么?夹子是做什么用的?”苗凤儿十分有兴趣地把玩着手里的东西,木塔看的莫名其妙,对啊,夹子是做什么用的呢? “啊!”他突然惊叫,苗凤儿把那东西夹在他的胳膊上。 “不对,不该在这里。”苗凤儿恶趣味地拿着夹子到处比划,木塔胆战心惊。 “恩,那里不可以——不要啊……恩……恩”男人的嘴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这样好玩吗?”女子低沉的声音。 男人唔唔的想要说话,突然听见他叫了一声,混杂着痛苦和甜蜜的呻吟。 “这个呢?这个好像也很有趣——恩,也用用看吧——” “别,轻点……啊啊……恩……啊……不要……”男人的身体好像撞倒了水盆,只听到架子倒了下来的声音。 “还有这个耶,我还只在书上见过呢!不要怕哦,我们来试试看嘛!”女子甜蜜的撒娇声。 那里面的男子好像最终没经受住她的甜言蜜语,还是答应了。 接着就是呻吟惨叫呻吟惨叫呻吟,床板咯吱响。 恩,返回来偷听的老鸨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这个丑小子还蛮听话,不哭不闹居然受了大半夜的折磨,好像还是享受得很,说不定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突然听到里面男人发出很快活的声音,老鸨又觉得气闷,长得这么俊俏的小姐,怎么偏偏好这一口,喜欢这种丑八怪,还弄得挺高兴。 哼!他扭着腰,蹬蹬蹬上楼去了。 天还没亮,苗凤儿打昏了外面一个护院,高高兴兴地带着木塔上路了。 木塔看着她身上突然多出来的包裹,心里胆战心惊,昨晚用在他身上的不过一小半,其他大部分都被苗凤儿偷偷带上路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带回家…… 这么想着,木塔突然一阵脸红心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嗓子都有些哑了,不知道老鸨发现他们卷走了他店里的东西,是不是会气得发疯…… 兄狠弟毒记(闻闻,司徒) 《天雨情》秦筝v兄狠弟毒记(闻闻,司徒)v转了一大圈,苗凤儿还是觉得呆在宫里心里比较踏实,毕竟在这里她只需要应付闻人月一个,在外面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闹得人尽皆知。醋坛子一翻翻一堆,她如果今天陪了花不语看戏,明天就非得陪原音去庙会,如果后天预订要陪卫可风赏花,那么她出于心理补偿作用,总要陪一直有身孕而无法单独出门的君玉函出去溜达一圈。可是,如果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在宫里,那么,世界就清静了。 尽管那几个人会互相猜疑,互相诋毁,也好过轮番轰炸她的耳朵。 虽说有时候,闻人月也会给她找点儿麻烦。 闻人月上朝去了,苗凤儿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又跑过来躲在宫里,就干脆谁也没告诉,谁也没有通知,偷偷地在偌大的宫里转呀转转呀转。 她从窗子爬进闻人月的书房,在他这里到处找,看看有什么闲书可以看看,打发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被吵闹的时间长了,耳朵一下子清静下来,还有点不习惯。 但是当她无意中发现闻人月书桌里的一个暗格的时候,一下子好奇心大起,想看看闻人月都在这儿藏了些什么宝贝。 把里面的锦盒打开,苗凤儿只看了一眼,脸就绿了。 春宫图。 闻人月这个家伙竟然在自己的书房放这种东西,春宫图!她捏着宣纸的手开始颤抖,不停地颤抖。 可恶的闻人月竟然还将这些图装订成册,镶好金边,做好前言后记。 如果是春宫图,就忍了,可是让苗凤儿忍无可忍的是,这里面的女子明明就是她自己可怕的是这个变态,居然连某年某日某个时辰都做好了记录。 苗凤儿翻开第一章,看到的是自己神智恍惚的侧脸,只有半个肩膀露在外面,还好,这张勉强忍了! 她翻开第二章,是闻人月从背后抱住她的画。画得还真够清楚明了的,连她脸上神态都很清晰,这个画师技术很不错啊苗凤儿的牙齿格格作响。 她迅速翻到下一章,竟然是她那次喝多了以后闻人月胆大包天纵酒行凶图。 愤怒啊愤怒啊,这人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肯定是他找人躲在柜子里面作的画,她非杀了这个狗家伙不可!苗凤儿想要一把火烧了这个破册子,后来一想,这就是证据啊证据!万一那个臭不要脸的死活不承认怎么办,没有证物她岂不是不能证明。 苗凤儿一下子坐在龙椅上,脸色黑得跟块乌云有一拼,这个变态啊变态,她说什么好! 家门不幸,她怎么娶的都是这么恐怖的家伙——老天爷,从天上赐个温柔体贴贤惠端庄的给她吧,她要求也不高,就是不要这么无耻的家伙。 闻人月惊喜交加地看着苗凤儿一脸诡异微笑地坐在书房看着自己,刚想开口说话,一看到苗凤儿手上的画册,他的脸青了。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了!!”他一把夺过画册,宝贝一样揣在怀里。 恶人先告状!苗凤儿脸上的微笑僵硬了,嘴角开始抽搐。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每次咱们夫妻同房,都有一流的宫廷画师全程欣赏,早知道这样我干脆多叫点人来欣赏好不好,我现在干脆就脱光了到外面去叫他们欣赏好不好?”苗凤儿横眉怒目。 闻人月气势本就不强,再兼作理亏,讷讷道:“我没让人家来。” “那这些破画是谁画的!” 闻人月不说话,打死不开口。 苗凤儿很生气,去抢他怀里的画册,被闻人月咬了一口!手上立刻多了个牙印。 “对不起,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一时情急——” 苗凤儿很生气,她没想到他居然为了几张画咬她一口,而且这一口还咬的不轻。 “是你自己画的?”苗凤儿大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闻人月偷偷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把怀里的画册藏严实了。 “你是不是脑子又坏了,是不是什么时候摔疯了?”苗凤儿突然伸出手去摸他额头。 闻人月拉下她的手,清俊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你平时好多天才来一次,我就是想着,做个纪念。” 苗凤儿疑惑:“你怎么画的?” 闻人月咬咬嘴巴,嗯嗯了半天,最后才说:“我趁你不在的时候,在宫里的床上装了好多大镜子。” 苗凤儿冷汗,感情这厮是早就蓄谋已久的。 好,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们走着瞧。 苗凤儿阴险地露出一个笑容,闻人月脊背不由自主凉了下。 晚上苗凤儿先脱衣服上床,闻人月十分疑惑地看着苗凤儿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只觉头皮发麻,平日里都要三催四请,今天突然这么主动,真是让他心里,捏把冷汗。 不过他还是很认命地脱去衣服,爬到苗凤儿身边躺下。 “今天你要是乖乖听话,明天我带你去游湖哦,咱们偷偷出宫玩一次,怎么样?” “就我们两个人?”闻人月惊喜万分。 “对,就我们两个人。”苗凤儿点头。 闻人月大义凛然地摊平,“那你就是把我剁了下酒也行。” bc5 苗凤儿大笑,“把你的肉拿去下酒,我可不敢吃。” 司徒悠然躲在柜子里,现在真不敢出去,他本来就想偷听看看哥哥跟苗凤儿在一起到底都说些什么悄悄话,或者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他就能勾搭住女人,而自己这样的,哪怕在苗凤儿面前脱光了,都只是看见她面无表情地一脚踹翻他,从他身体上毫不留情地踩过去。 万万没有想到,哥哥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还画什么春宫图,真无耻,他暗自腹诽。 悄悄将柜门推开一点缝隙,司徒悠然将眼睛凑过去。 “这个夹子夹在这里,会疼吗?”苗凤儿笑咪咪地对着闻人月道。 闻人月通红着脸转过头去,可是只要苗凤儿轻轻碰一下那夹在胸前的夹子,他立刻就情难自控地扭动着身子。“咦,不像是疼的样子啊,你好像还蛮喜欢的。”苗凤儿低声笑着。 柜子里的司徒悠然气恨难忍,心里不停地诅咒自己的哥哥。 他的方向看不清楚闻人月的脸,只看到男人的膝盖不住颤抖着,嘴里发出止不住的喘息声,像是要求饶,又像是在哭泣。 恩,要学习,也许苗凤儿就喜欢男人这个调调,司徒悠然假想了一下是自己被苗凤儿压着,顿时脸上通红。 闻人月的身体很快起了反应,苗凤儿伸手在包袱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重要的工具。她将托箍轻轻卡在男人的身上。毫无预兆地被控制住欲望,闻人月挺起背脊,哀叫了一声,眼睛里一下子起了一层雾气,看得苗凤儿心里一紧。 “是不是很难受?我拿掉,你等下!”苗凤儿急急忙忙要伸出手去拿掉那托箍。 闻人月咬着嘴唇,“不许拿,我要跟……恩……你……出去……” 苗凤儿的手被他拉住,“你……要是拿了,我……恩……再也不理你了……”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控制不住挺起身体去摩擦苗凤儿,不住地在她身上蹭着。另外一只手也拼命在她身上乱摸,想把她牢牢抓紧在自己身旁。 苗凤儿失笑,有的时候,闻人月的个性别扭起来,谁也拦不住他。男人的喉头逸出了短暂破碎的声音之后,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床上折腾起来,他明明难受的要死,却不肯摘下那东西,拼命在苗凤儿身上磨蹭着,仿佛这样就能减少被束缚着无法解放的痛苦。 贱人!不要脸,呸呸呸!司徒悠然气得眼睛血红,他看见苗凤儿低头与那人拥吻,恨不得冲出去打死自己的哥哥取而代之。 苗凤儿想了想,从包裹里抽出最想尝试的一件东西。“真的要尝试吗?可能有点痛,不过应该不会太痛,听说就是增添情趣而已——”苗凤儿疑惑地将手中精细的鞭子弯弯折折,神情中带着点兴奋。 那鞭子的尾部轻轻在闻人月被束缚住的部分摩擦,闻人月只觉得她手持鞭子的动作让他感到痛苦,但又伴随着完全相反的快感覆盖全身,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拉入到黑沉沉看不到任何出路的地狱去。他大口喘着气,看着床顶安上的巨大的铜镜。看到自己被玩弄成这种样子,突然觉得羞耻。可是转眼看到苗凤儿的眼神,又让他觉得这样也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在自己妻主面前,变成怎样,只要她喜欢,就好,只要她高兴,怎样都可以。 “我会很轻,如果痛得话就叫停,不要勉强。”苗凤儿咬了一口他的肩膀。闻人月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连脚趾都已经难受的蜷缩了起来,可是他还是点点头。 啪地一声,司徒悠然身体不禁一抖。他听见自己的兄长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那声音简直不像是他平日的嗓音,带着一种极度的狂乱和挣扎。 鞭痕非常浅,非常透明,只在男人的胸口留下了非常漂亮的一条痕迹。苗凤儿知道这条鞭子绝对不会像宫里当初用来鞭打自己的那一条鞭子抽人那么痛,但是闻人月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连木塔都是快崩溃了呢。 她犹豫地握住鞭子,到底觉得自己心软下不了手。可是很快闻人月兴奋的喘息让她的犹豫烟消云散。 “啊……啊…啊……” 闻人月的脑中一片空白,身体也不听使唤地剧烈颤抖。好不容易停止颤抖之后,真切感到胸口处又麻又痒的痛觉,好像是痛苦,又好像不是,因为他已经无法感到自己的身体能够自我控制,他的眼睛仿佛只是一面镜子,反射出苗凤儿的脸,他连自我的意识都彻底失去,只剩下自身的欲望。 接着又是连续的鞭子声,司徒悠然害怕地捂住耳朵,哥哥会不会被打死,会不会死在床上,他为什么不求饶呢,不是只要求饶就不会被打了吗,他真是疯了。他大着胆子凑过去继续看,发现自己的哥哥像不能自我控制一般地痉挛着身体。 他呻吟的声音都哑了,直到最后变成只有嘶哑的哀鸣声。 苗凤儿笑,将鞭子扔在一边,伏在他耳边,“我拿掉了哦——” 闻人月始终闭着眼睛,这时候突然感觉几乎胀痛地快要这么死掉的身体得到了放松,他翻身压过苗凤儿,“不许……赖帐要跟我出去玩……一定要去……” 苗凤儿笑着捏他的脸:“我不会赖帐的。” 闻人月好像放心了似地将刚刚被松开的分身慢慢挺入进去,苗凤儿低低地吸了一口气,“你要报复吗?” 闻人月身上还残留着刚刚被鞭打的痕迹,他却使劲摇头,“要出去玩……我们一起……” 苗凤儿暗想这个人现在大概脑子里除了一起出去玩之外,没有别的念头了。但是她也很快不能再说话,因为这个人开始死死扣着她的腰身,一个劲地猛摇猛撞,“恩……你下次……还画不画……” 闻人月不吭声,盯着苗凤儿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一口咬上她的嘴巴。 柜子里的司徒悠然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他所不熟悉的苗凤儿,眼睛开始泛红,哥哥凭什么,凭什么霸着她……哥哥能够做到的,悠然也可以做到啊……为什么哥哥可以享受的欢愉,悠然却要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窥……屋内放浪形骸的景象就在眼前,听着苗凤儿轻声的喘息,柜子里的司徒悠然体内的燥热忽然汇成一股热流往下腹逼去,他手指颤抖片刻,毫无办法地伸入裤子里面揉搓起来……想要占有她……不想她留在哥哥的身边……司徒悠然一边自虐般地继续偷窥外面的景象……一边压抑住喉咙中的细微喘息…… 直到苗凤儿起身去沐浴,而自己的兄长躺在床上休息,他心中的怨恨终于累积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为什么好的东西都是哥哥的,为什么苗凤儿也喜欢那么无耻的哥哥,那种不要脸做作的男人,为什么苗凤儿会喜欢他。 司徒悠然悄悄推开了柜子……颤抖着手向床边走去……闻人月已经累得睡着了……现在是唯一报仇的机会…… 他心中的怨恨突然爆发出来,无法再自我压抑下去,接连的表白和被毫不留情地拒绝,让他将怨恨全部扣在自己的兄长身上……为什么他什么都有…… 他忽然一把抓住了铺在床上的锦被,用力向外一拉。 毫无防备的闻人月立刻就跌落在床下,突然惊醒。但就在这时,司徒悠然手里的锦被死死蒙住了他的头,拼命地踢打。 “你在干什么!”苗凤儿惊慌失措的声音突然在殿门口响起。 司徒悠然的手陡然松开,闻人月掀开被子,立刻扑倒他的弟弟,压在他身上,挥拳痛击他的肋骨。 苗凤儿目瞪口呆,这两兄弟在做什么?为什么司徒悠然会在这里? 她赶上去,想要拉开这两个人。司徒悠然死死咬住闻人月的耳朵,用力揪住他的头发,死命扑腾着身体踢打他的兄长,连上来拉架的苗凤儿都被闻人月一把推开。 闻人月眼睛发红,拼命地打着司徒悠然的小腹。腾出另外一只手死命扇他弟弟的耳光。难道他心里没有怨恨吗,他弟弟可以像个男人一样活着,为什么他非得要装成女人,为什么他不能名正言顺地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要忍受跟她经常的分离,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承受亲弟弟的怨恨,只因为自己不肯将苗凤儿让给他,他每次都是冷嘲热讽,气急败坏地张口闭口都是贱人地侮辱兄长,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自己的妻主,他已经忍气吞声了,就是顾及兄弟情分,他却不惜脱光了爬到苗凤儿床上来,被拒绝是活该的!他再也不忍气吞声了,苗凤儿就是自己的妻主,谁来也不给!!他以为他躲在柜子里,自己就不知道吗,早就看见他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不给,死活不给!叫你勾引她!他一拳打在自己弟弟漂亮的鼻梁上,不防备被司徒悠然一脚踢中胸口。 司徒悠然鼻孔里流着血,喘息着,还想扑过去,却被苗凤儿死死拉住。“你是干什么的!你们有病啊!” 司徒悠然衣襟大开,身上还沾着脏污的东西,却突然号啕大哭。 苗凤儿连话都说不出来,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 “你们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打成这个样子?” 闻人月什么都没来得及穿,身上被踹的青青紫紫,而司徒悠然也是脸上血糊糊的一大片。 “你滚开!”司徒悠然像小孩子一样推开苗凤儿,“你就护着他!” 谁知道力气过猛,苗凤儿一下子撞在闻人月身上,两个人都跌倒在地上。 司徒悠然哇哇大哭着,居然衣服也不穿好就跑了出去。 这都什么事儿啊 苗凤儿叹气。 “别管他,这条小疯狗,我们明天去哪里玩?” “玩你个头!”苗凤儿看着闻人月身上被踢打的痕迹,心里有点心疼,看他一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神,“等你伤好了再说!” “哦,你不能赖帐——” 这是怎样一个鸡飞狗跳的世界。 送嫁篇 《天雨情》秦筝v送嫁篇v 苗凤儿以为这兄弟俩之间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矛盾,担心没有人能拦着他们,会闹得不可开交,索性真的在这里住了几天,谁知道第二天一片风平浪静,尤其是司徒悠然,简直平静到让苗凤儿心里害怕。 非常害怕。 她娶的都是很蛮横很不讲理的男人,很少见过这个世界的男子是如何伺候妻主的。可是,当司徒悠然以一副柔顺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尤其是,当她看书,他在旁边奉茶;她休息,他在那边打扇;她累了,他要给她按摩;她跟闻人月要就寝的时候,他乖乖就退了出去。 诡异,很诡异,苗凤儿一脸吃惊地望着司徒悠然,这个低眉顺眼的家伙,跟那个在马上趾高气扬挥舞着鞭子蛮横跋扈的男孩子,是同一个人吗?还是她在做梦?而且一定是噩梦,司徒悠然变成这样,一定有企图,若不是为了打消他们的警惕心,就一定是挖好了什么陷阱等她掉下去。 可是还没等到司徒悠然挖陷阱,闻人月已经按捺不住了,他极度讨厌自己的弟弟跟着心爱的妻主打转,明明已经打了他一顿,居然还敢不死心。他左思右想,为了这个不定时的炸弹彻夜难眠,最终想到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这个男人嫁出去,只要他不盯着苗凤儿,这落雪国的女人,随便他挑选,关键是要解决掉他对苗凤儿的奢望。 可是司徒悠然不会乖乖听话的,苗凤儿也不会愿意自己硬来,那个毕竟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做得太狠,反而会给苗凤儿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们关系现在这么融洽,不值得为了司徒悠然破坏了夫妻之间的和气,况且苗凤儿还答应带他出去,如果现在做的太绝,说不定惹急了她,还真就鸡飞蛋打,他就再也无法跟她一起出宫了。 唯一的办法,相亲。当然,只要做点手脚,等生米煮成熟饭,一切还怕不水到渠成吗? 闻人月在满朝臣子中挑选了半天,最终挑选了一个年轻的才女,不但生得俊俏,而且人也风流潇洒,幽默风趣,是尚书家的长女,家里只有四个正经的侍郎和一些小侍,还未来得及娶正夫。条件,人品,仕途,都是一片光明,真是越看越满意。他盯着画像越发自得,只要司徒悠然肯跟这个人见上一面,他就有办法把这个马蚤包弟弟给彻底解决。 “怎么陛下嫌弃我伺候的不好吗?准备再挑选几个年轻女人来侍寝?” 苗凤儿的手轻轻搭在闻人月肩膀上,话语中不无酸意,虽然在她心里是逗乐的成分更多。但是听在闻人月耳中还以为她吃醋了,当下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向来漫不经心,还从来没有在他面前,为他,露出过半点醋意。虽然这句话只有点微酸,但是他品来品去,越发觉得她心里十分在意,莫名其妙地就高兴起来。而且是越想越高兴。 这人傻了?苗凤儿手轻轻挥了挥,还好吧,怎么越发得意了。莫非还真准备换个人伺候? 他敢! 苗凤儿轻轻加了点手劲儿,“莫非陛下真的看上了这个女人?想要换个枕边人?” 这话就更酸了,闻人月想要解释一番,可是难得见她为自己生气吃醋,思来想去反而不敢太早说出来,难得看到,要好好记得,以后可以回味一下。苗凤儿一把抢过那张由画师呈上来的画像,“长得很不错嘛——” 闻人月低头不语,故意想要她误会。本来没有想要这么做,可是现在他想看,非常想看苗凤儿表现出在意他的表情,很想很想,心里又紧张,害怕她真的生气,紧张夹杂着酸楚,好像连胃都痉挛得有些说不出的疼痛感。 苗凤儿仔细端详了一下画中的女子,视线落在桌上一大堆的画像上,难不成还真的是要换个妻主?闻人月胆子还真是大了,居然敢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还都是找些个青年才俊,比较一番,看来还真是动了这种心思,她真的开始生气了,看闻人月此时低头不语,她感觉仿佛是一种默认,突然像是给了她脸上一巴掌。她以为他一直在等她,一直很爱她,谁知道他早就在心里打着别的主意,想着找个更好的替代她,现在不过是新婚期,还没有到七老八十,没准等她老了,这个男人就会找到另外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来陪伴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以为他独守空房,说不定早就背着她陈仓暗渡了,只是把她当作傻子而已。 她冷冷地将那张画朝桌面上一丢,像是怕脏了自己的手。 “不用背着我,要找就找吧,记得可一定找个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我心疼你的人,我也就放心了。”她不冷不热地说了两句,径自走到榻上去躺着,其实背对着闻人月,心里在生闷气。敢情她还没老呢,就惦记着要换妻主,这才过了多久,莫非是得到了就不珍惜,当真以为她不敢走,当真以为自己没他不行吗?哼! 闻人月慌得一下子站起来,跑到她身边去哄她,“我哪里在找什么替换你的人,你千万别误会了——我只是——只是在帮悠然找个妻主而已。” 苗凤儿哼了一声,就是不肯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闻人月心里有点甜蜜又有点担忧,生怕苗凤儿真的生他的气:“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都说了不是,我怎么可能去嫁给别人,你明明知道我一直这么……这么……” 他不愿意学那些只懂得脂粉缠人的男人唠唠叨叨,所以话也没有说完,轻轻碰了一下苗凤儿,她还是生气不理他的样子,闻人月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从来只有你凉着我,我怎么会做出半点让你不高兴的事来——” 苗凤儿阴阳怪气地又哼了一声。闻人月失笑,“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别闹了。”他贴过去亲吻她的脖颈,悄悄将手伸到她衣襟里去。指尖轻触的感觉让苗凤儿颤抖了一下,很快僵持着不动。谁知道那人在她心口上轻缓地揉了又揉:“千万别再闹别扭,你心口受过伤,万一气坏了怎么办——” 苗凤儿心里一颤,随即想,切,不懂就是不懂,虽然她心口中过一箭,但是外伤和内伤,那能一样吗,真是傻瓜。她轻哼了两下,像呻吟又像还在生气。闻人月从身后抱住她的腰:“别生气了,凤儿,你看你一生气我心里好慌,什么事都做不了。” 苗凤儿看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任性地掐了他一下。闻人月也没有说什么,在她心口的那只手还在轻轻按摩着,她一把将他的手抽出来,故意冷声道:“你离我远点儿,去找你的美貌妻主去吧,比我长得好看的,比我会讨好你的女人多的是,又不是非我不可。我马上就回去,再也不来打扰你。” 她分明是故意气他!闻人月明明知道,还是被她给气着了,大抵是外人说一千句,也比不上苗凤儿说一句伤他心。明明是他自己想要她吃醋的,可是她真的为此而责怪他,他又觉得受不了,好像是不信任,即便他做的再多,都不被信任的感觉,明明是他想要被重视,可是莫名其妙地居然会因为她生气而担忧她的身体状况,会因为她说出那样的话而气急败坏地不想再将对话进行下去。 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陷入感情中的人,心情会如此奇怪,摇摆不定,随时随地都会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起争执,明明在意着她,却不能传达过去的这种心情…… 闻人月收回手,松开了她。 苗凤儿一愣,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真的很幼稚,明知道他不会主动离开她,也不会放弃她,还非要证明,要求他反复地证明,是不是有点恶劣,她的嘴角微微的翘起,不过她喜欢这种恶作剧,有种情人间的亲密感。既然他这回生气了,她是不是应该反过来哄哄他?可是她一转过脸来,闻人月已经用手捂住了脸。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苗凤儿的左手拉看他的手,意外地发现他眼睛里通红一片,又有点湿润的样子,“你不要哭,千万别哭,是我故意气你的,别放在心上。”苗凤儿轻轻摸摸他的脸。 闻人月连续好几个晚上担忧地睡不着,刚才又一阵心火上来,十分的疲惫。 “眼睛怎么了?是不是睡的不好,我没有闹你啊,难道是你习惯一个人休息,我在旁边睡不着吗?” “我担心……”闻人月突然抓住苗凤儿的衣襟,“我担心到整夜整夜睡不着,你会跟悠然在一起,你会喜欢他……会不要我……”闻人月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一层阴影。 苗凤儿一呆,突然笑起来,嘴唇落在闻人月的嘴角,“不会的,不会不要你的。我不会跟悠然在一起。” “真的?” “嗯——” …… 闻人月知道自己有些卑鄙,只要苗凤儿答应了,他就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苗凤儿虽然任性风流,却不会随便反悔自己答应过的事。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把司徒悠然赶紧撵出宫去。闻人月把老奴叫到身边耳提面命一番,终于放下心来。虽说这样的手段很不入流,但是只要苗凤儿亲眼看到那一幕,她一定会彻底对司徒悠然死心的。 苗凤儿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接受司徒悠然,都是闻人月自己在担忧而已。她既然答应了不会接受他,就肯定不会这么做,可是闻人月却太没有安全感,太希望扫除司徒悠然这个障碍。 苗凤儿跟闻人月在花园里下棋,可是满盘黑子都要被吃光了,闻人月还是心不在焉,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在想,司徒悠然会不会乖乖就范。 今天他特意邀请了那位贵族小姐入宫,名义上是邀她议事,实际上是让她去见司徒悠然。因为司徒悠然名义上是贵君,所以闻人月根本没有告诉那位小姐她要见的是什么人,陛下邀她来这里做什么。而私下里他又让司徒悠然以宫中普通内侍的身份去厅堂伺候。最近司徒悠然希望博得苗凤儿的欢心,也不想得罪闻人月,表面上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可是他的这位兄长早就在那花厅点了催|情香,连那女子喝的香片中都有催|情的成分,只要他们能够当场成其好事,苗凤儿再亲眼目睹司徒悠然放浪形骸的模样,闻人月就有一千个理由可以把司徒悠然撵出宫去,到时候他就算不愿意嫁也得嫁,身子都是人家的了,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可是,这事儿不能让苗凤儿以为是自己做的,所以无论如何闻人月要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我身体有些不适——有点头晕。” “那你应该去休息,我陪你。”苗凤儿刚要起身。 闻人月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笑道:“不行不行,我还邀了尚书家的小姐谈谈悠然的婚事,你知道,总要给他安排个好归宿,我这个兄长才放心啊,可是这孩子居然要自己去相一相,我就让他扮成侍从去偷偷看一眼。我还得跟去看看情况才好,其他倒不要紧,那小姐不能太孟浪,要是吓着悠然就不好了。” 他笑着要起身,却突然一阵摇晃,神情好像十分疲惫。这倒并非是装出来的,最近一段时间他胃口不好,一直很不舒服,却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苗凤儿难得住了这么久,他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即便很不舒服,也要陪她聊天说话,还不敢让她看出来。 苗凤儿扶住他,“你放心吧,那边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闻人月摇摇头,“我还是去看看!” “行了,让侍从扶你回去吧,我去看看,回来告诉你。”苗凤儿叹了口气。 闻人月唇角含笑,十分温柔的模样,“那我等你回来。” “好。”苗凤儿松开手。 也许她不是不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是她下意识地选择忽略这个问题,顺从着闻人月的心意,在她心中,也多少觉得司徒悠然的恋慕是个麻烦,确实应该尽早将他嫁出去,只要他能找个符合心意的归宿,她也能觉得轻松起来,跟闻人月之间也不再隔着障碍,虽然她并不是特别在意,可是闻人月很在意。 还没有到花厅,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漂亮的脸上是五道抓痕,衣服都还是完好的,可是胸口好像被踹了一脚,银白色的锦服上落上了一个黑脚印,十足的狼狈。 她一头撞出来,正好冲进苗凤儿怀里,苗凤儿被她撞翻,胸口被她的头都撞疼了。这到底在做什么!陪同而来的老奴一把扶住苗凤儿,呵斥那女子道:“这是宫里,就算你是尚书家小姐,怎能如此不知轻重!到处乱闯!” 那女人比苗凤儿要矮了半个头,容貌上也十分漂亮,苗凤儿仔细一看,可不就与那画像上的女子有七分相似,只比画像上少了点风度。呃,换了谁脸被抓成这个模样都不会有风度可言。 那女人仿佛抓住了救星:“里面,里面有个疯子!” 老奴胆战心惊,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苗凤儿却抓住她袖子,“你说什么?” 那女人本来端坐大厅,盯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小侍从看了很久,实在是心痒难耐,想不到宫中连侍从都这么俊俏,本只是出言夸赞他几句,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突然觉得欲念上来,想要扑倒那侍从。本来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她百思不得其解。那侍从却十分厉害,不但不许她近身,甚至还抓破了她的脸。 她最引以为傲的脸啊,风靡万千少年的漂亮的脸就这么花了。她再色欲熏心也被疼痛弄醒了,没头没脑地冲出来。结果一头撞倒了苗凤儿。 “带她去上药!” 苗凤儿冷冷道。 那女人一个劲儿摆手,不行不行,她实在控制不住了,她要赶紧出宫去找个美少年泄火,连刚才看到生得非常出色的苗凤儿,她 秦筝天雨情第25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凤儿,她都有冲动将她扑倒,连男女都顾不得了,她绝对不能再呆下去,一定要出去。 老奴赶紧扯着她袖子牵扯她出去,她跌跌撞撞地跟着走。老奴又急又气,实在是没法儿可想。只能赶紧把这女人送出去之后,再赶紧去禀报闻人月。可是他还在胡思乱想着,突然那女人一把推倒了他。 老奴大惊失色,惊恐地看着跨坐在他腰间的女子。 他十岁进宫,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岁,却从来没有跟女人这般接近过,除了在他心中如同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的苗凤儿,他还没有靠近过任何女人,谁知道这女子如此蛮横,上来就撕破他衣服。 老奴想要大声喊叫,谁知道那女人一把扯破袖子,堵住了他的嘴。 阴差阳错 以老换小记 《天雨情》秦筝v以老换小记v 为了防止生出意外,这一带十分僻静,宫人都被闻人月调开了,此时还能有谁来救老奴。 孙宁儿本来是看中那个俊俏十分的少年,可是现在她中了药,没鱼虾也好,这老男人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现在看起来十分可口,别有一番滋味。 老奴赤身捰体,惊恐地看着那漂亮的年轻女子在他身上拼命啃咬,他又羞又惊,可是身体还是如实起了反应。那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就坐了下去。老奴仰起脖子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呜呜——他拼命摇摆着头,想要甩开身上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这么大把年纪,在这种时候反而被个年轻女人给霸王硬上弓!说痛恨,好像说不上,他觉得自己神魂不属,根本不知道在何处何地。 “怎么,没被女人碰过吗?”孙宁儿十分惊讶,眼睛中的这个老男人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身下却轻轻一碰就涨成这副模样,让她轻松就得了手。她心里涌起一阵怜惜,低头亲吻他。 “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孙宁儿咬着他的脖子,顺手扯掉了他嘴里的东西。 “恩……别……啊啊……”老奴拼命想要躲开她的拥抱,“金猪儿……” 他恍惚中居然报出了自己几十年没有用过的小名,在进宫前的小名,他的……||乳|名。 “唔,啊……” 老奴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到底没有挨上过年轻女子,这下子连他自己都沉沦其中,不可自拔起来,忘了自己跟她的年纪差别,也忘了自己的身份。 苗凤儿匆匆忙忙闯进去,看到里面情形又吓得立刻退出来,到处寻找老奴。 她需要他帮忙。 可是,现在她目瞪口呆地站在园子里,看着那个被刚才看到的年轻女人弄得要死要活的老男人,老天爷,这真是太……太可怕了,这都什么事儿啊!苗凤儿想要上去一把拉开那女人,谁知道她看见老奴突然伸出手抱住了那女人的腰部,让她可以更轻松地动起来。 这是……老男人思春的表现?苗凤儿惊恐地后退,飞快地跑回大厅,她情愿看到里面那个疯子,也不愿意看到如此诡异的情形。 乱成一团啊…… 苗凤儿脑子还没坏,看着情形,这屋子里肯定不对劲,好在她研究药物,对这些东西多少有点抵抗性,所以她还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刚才那个女人能把老奴折腾成那样,她敢肯定这屋子里有很大的问题。 而现在如果去找闻人月,恐怕他还会倒打一耙,说司徒悠然滛乱宫廷。 虽然没有要他的意思,却也没有想要害他。滛乱宫廷的罪名不是嫁出去可以解决的,肯定要被乱棍打死。 这是闻人月的下策,如果司徒悠然还是不就范,这就是他的后招。 他满打满算,以为还有老奴在旁边盯着,谁知道老奴竟然春心萌动,根本忘了他交代的事情,这下子,可不就乱了套了。 苗凤儿胆战心惊地看着半靠着柱子的司徒悠然。 他领口大开,十分燥热的模样。刚才那女人一冲出去,他就已经坚持不住了,好容易才压下药性,他本来没有喝那茶水,可是他在屋子里面呆的时间太长,刚才还可以勉强撑着,现在看到苗凤儿,一下子彻底崩溃。 他觉得脑子里刚才绷着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只要看到她,他就安全了。 不是没有防备的,他也不是傻瓜,可是他总是觉得,老天待他不会那么狠,既然他这么爱这个女人,老天一定会把她送给自己,毕竟他已经收敛了好多好多,尽心尽力去讨好哥哥,可是他没有想到,闻人月居然做这么阴险的事情。 果然跟他一样狠,到底是同胞兄弟。 司徒悠然脸上春情毕现,看着苗凤儿就向她招手。苗凤儿哪里能进去,她半边身子都在屋子外面,随时准备看情况不对就赶紧走。但是她又不希望这时候有人进来看到司徒悠然这副模样,万一不远处那边那个女人狂性大发,突然又摸回来,对司徒悠然有什么不轨,她就负不起这个责任了,苗凤儿不想毁了司徒悠然一辈子。 即便他要嫁人,也应该是心甘情愿。 况且外面那个女人,还把老奴给强了,真是 司徒悠然眉毛扭曲着,发出呻吟声,喉头也后仰着,几乎要忍到极限。可是苗凤儿却没有挪动半分。 不管了!她不来,他照做,他就不相信,她能真的无动于衷。 司徒悠然半靠着,上衫被他自己扯开,一只手又拼命拉开自己的裤子……苗凤儿移开了眼睛,不敢看他,却还是守着门口没有离开。 不得不说,司徒悠然这副模样十分煽情,也十分动人,但是苗凤儿有远比这些更看重的东西,不管闻人月做了些什么,她还是决心要贯彻答应过他的话。即便知道他做了这些布置,她还是不能对自己,对他食言。 那边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司徒悠然当着她的面在抚慰自己的身体,不但手中加快了动作,连吐出的呼吸都是灼热的,他想要被她所拥抱。当那个女人扑过来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活活打死那个臭女人,竟然敢占他便宜。可是苗凤儿站在门口,就仿佛彻底点燃了他体内的药性,让他无法自持,看一看他,悠然不比哥哥差的,哥哥为你做的一切,悠然都可以做,甚至可以比他对你更好,对你千依百顺。 司徒悠然想哭,但是他的泪水伴随着他的心跳声几乎沉醉到她的气息中去,他不敢哭,怕露出一点点不好看的表情。苗凤儿为什么不过来,为什么不肯拥抱他,难道他比哥哥差吗……差在哪里……就因为他任性……可是……他在改了,他都在改了…… 很辛苦地看着苗凤儿,可是却看到她将门轻轻地掩上了。 司徒悠然终于失声痛哭。 苗凤儿就站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哭声,她心里有些烦乱,但是还是很轻地关上了门,然后守在门口。 司徒悠然突然扑到门边,死命地捶着那扇门。 苗凤儿狠狠心,将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宫里的门栓,内外两面。司徒悠然颓然倒在门后。 他突然泄气了,对自己一下子失去了信心,全部的信心。到了这个地步她都无动于衷,他还能用什么来打动她,没有了,他努力过的一切,都没有了。 都轻而易举地被毁掉了…… 原来很急切地想要她抚慰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疲软了下去,再也没有过半点反应。只要在这个房间里,就该有反应,可是到最后,司徒悠然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放声笑起来。闻人月打的好主意,司徒悠然彻底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司徒悠然所有的自信心都被打垮了……现在好了,现在全好了,他连个男人都算不上了……哈哈哈……多好的事情……现在他是个废人……连女人都伺候不了了……闻人月应该开心了……现在司徒悠然再也勾引不了他的妻主了…… 司徒悠然站起来,走到那边的桌边,猛地将那杯茶砸在地上。 听见碎裂的瓷片声,苗凤儿心里一惊,再听里面似乎没有了动静,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哭声,没有刚才那一阵奇怪的笑声,连喘息声都好像停止了…… 不对……苗凤儿迅速地拔掉门栓,推开门就看见司徒悠然一脸呆滞地坐在地上的碎瓷片中。 “你怎么了?有没有伤到?”苗凤儿想要把他拉起来,可是不敢碰他,因为他什么都没穿。 司徒悠然木然看了她一眼,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突然看到他鲜血淋漓的手,“你做什么?”她使劲儿想要掰开他的手掌心,可是她右手没有力气。 司徒悠然松开了手掌,碎瓷片掉出来,染了血的瓷片看来触目惊心,苗凤儿心里一阵翻搅,像是看见血想要吐,却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你们赢了,闻人月想要我嫁给谁,就随便吧。” 司徒悠然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意。他仿佛做了个恶作剧的孩子,脸上的笑容十分恶毒。“不过我偷偷告诉你——”他伏在苗凤儿肩膀上,靠在她耳边,像是要告诉她什么秘密,“这里——”他指指自己的下身,“刚才就没有反应了哦……嫁给谁都没有用……” 苗凤儿看着他湿润的眼睛,突然揽住他的肩膀,“没关系的,肯定能治好的,我去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能帮你治好。悠然,相信我,我们不会害你的。” “你哥哥想要帮你找个终身的归宿……他原不是想害你的——”这话连苗凤儿自己都欺骗不了,更何况司徒悠然此刻什么都不在乎。 “无所谓,就刚才那个女人,我马上就要出嫁!现在!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你们好恶心……我要走,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司徒悠然虽然是恶狠狠的语气,却紧紧趴在苗凤儿身上一点都没有动弹,泪珠滚烫,苗凤儿的领口被他的泪水打湿了,可是她并没有推开他。 苗凤儿像对待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好,你别着急,我跟你哥哥去说。你想怎么样都行——” 司徒悠然摇头,“我不想怎么样,我什么都不想了,不敢想了。” 苗凤儿心里很不好受,她现在才觉得,也许这些事情,闻人月真的做错了。 闻人月听说事情成了,十分高兴,脸上明显的兴奋喜悦遮掩不住。老奴一脸小心翼翼的表情,照着苗凤儿教给他的话来回禀。 说事情成了,说孙宁儿成功地破了司徒悠然的身子,司徒悠然也对苗凤儿死了心,答应出嫁。闻人月十分满意。老奴心里酸酸涩涩说不出什么滋味,明明是他这把老骨头伺候了那个女人,却要让她娶别人。 苗凤儿冷着脸,始终没有开过口。 从头看到尾,看着闻人月作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亲热地拉着司徒悠然的手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妻主。司徒悠然却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闻人月浑然不在意。他以为自己的计策成功了,他当然解决掉了心腹大患。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他一回头,看到苗凤儿奇怪的表情。 “没什么。”苗凤儿移开目光,她的眼神落在走出去的司徒悠然身上。 虽然司徒悠然答应了出嫁,可是闻人月却不可能让他以真实身份下嫁。不过是皇帝陛下成全了尚书小姐仰慕一位宫中侍子的美意,既然是陛下赐婚,那么即便这个男人只是一个侍从的身份,一样可以做正夫。 孙宁儿以为自己娶的是那个老男人,心中又惊又窘,却还是莫名喜悦。只有宫里的几个当事人知道实情。尤其是全部的真相,也只有苗凤儿,老奴和司徒悠然本人才知道。 老奴腰酸背痛,被那年轻女人榨干了体力,还要忙里忙外,准备婚礼,只因是陛下赐婚,有一定的程序和规矩,本来也不需要老奴公公亲自动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还就想要亲眼看着,明明心里酸疼,也还是要看到底。 老男人的心思也很难捉摸呀,苗凤儿叹息。老奴明明是对那个孙宁儿动了心的,可是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能如意。司徒悠然整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像要出嫁,像是要等死。万一被他妻主知道他身体已经坏了,那他的结局会是怎么样?苗凤儿不敢想。司徒悠然从来不去想,就跟死人一样整天躺着。 闻人月全都看在眼里,明明知道司徒悠然不愿意,可是他还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彻底扫除这个障碍。可是苗凤儿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复杂,直到这一天看到她在收拾行李。 “你去哪儿?”他一把拉住她的手。 苗凤儿半句话都没跟他说,推开了他的手。 “你到底要做什么?不是说这次要住满两个月才走吗?”闻人月急切地问。 苗凤儿垂下眼睛,“算了,我有些事,先出宫,以后——以后再来看你。” 她顿了一下,仿佛她自己也不确定还能不能回来面对闻人月,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十分陌生,好像连自己都算计在里面了,明明都跟他说过她不会娶司徒悠然,可是他却还是不放心,现在事情变成这样,即便她什么都没有做,还是会觉得不安,不如走的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 “你骗人!你根本是舍不得那个贱人!是不是看到他跟别人风流快活你心疼了?他都要嫁人了你还不死心!”闻人月气急败坏,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悔却晚了。 苗凤儿不想跟他争辩,随他怎么想,随便他吧,弟弟是他的,既然他要逼死他,她没什么办法,既然不想亲眼看到,还不如就干脆不要看。 她手中的动作半点未停。 闻人月一下子抢过那个包袱扔了出去,“你为什么不说话?” 苗凤儿叹了口气,“你想我说什么?” 她都知道了!闻人月呆呆坐在床边,他从来没有见过苗凤儿对他这么冷淡,自从他们和好如初以后,她对他的态度就跟以前大不相同,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他未曾想到,是他自己将心爱的女人推远了,明明没有事情发生,他偏偏要让事情变得复杂,苗凤儿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隐瞒的过去,一旦她不能忍受,他的婚姻也彻底完了。 他只是想要阻止苗凤儿跟司徒悠然在一起,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做反而让苗凤儿开始讨厌他……他明明……明明只是想要司徒悠然走而已……虽然……虽然他确实做得不够光明磊落……但是他为什么要把妻主让给别人…… “你站住!你不就是不愿意我把他嫁出去吗?那种残花败柳,你喜欢你就留着吧。”闻人月大声对着苗凤儿吼。 苗凤儿弯腰捡起那个包袱,“你随便吧,我不管。” 她说她不管?闻人月愣愣地看着苗凤儿走出去。 突然觉得他好像做错了,虽然赶走了司徒悠然,但是一瞬间她的心也一下子离开他了……闻人月浑身颤抖……不敢置信…… 老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闻人月看着他…… 婚礼还是照常举行,苗凤儿也没有走成,因为闻人月怀了身孕。苗凤儿把过脉,是真的,而非他故意欺骗自己。时间上推断,也是一个多月的身孕而已。苗凤儿照常照顾他,闻人月看着她平静的脸,心一点一点沉下去,这个孩子意外的来到,本来以为她能回心转意,可是她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对着他的态度虽然很温柔,却没什么特别的喜悦。 他找来了老奴,把事情都交代了下去。 婚礼那一天,十分热闹,闻人月给了最大的排场,一个宫人出嫁而已,却轰动了半个城。 孙宁儿进了洞房,笑了出来,她看到老奴一脸别扭地穿着喜服坐在床上。 是金猪儿,而不是司徒悠然。 闻人月最终妥协了,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他自己和孩子,他不能失去苗凤儿的心,他害怕会跟上一次一样,他想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 的b3e3e393c77e35 至于司徒悠然,就让他那么过着吧,只要不兴风作浪,他再不管了。 他就是想做一个开心的父亲,让苗凤儿也高兴起来。 因为他有了孩子,而她绝对不会离开他了。 他突然觉得心里宽了下来。 但是司徒悠然,还是死气沉沉的样子,并未因为能够留下来而高兴。 只有苗凤儿知道为什么,可是她只能保持沉默。 闻人月反而觉得奇怪,因为司徒悠然再也不在苗凤儿跟前打转,连影子都看不到,有时候分明故意躲着他们,像是看到他们幸福就会崩溃一样。 他心里有点不忍,但是想想人都是自私的,既然苗凤儿没有想要娶司徒悠然的意思,他肯定不会主动提出来。 花好月圆 《天雨情》秦筝v花好月圆v “如果你不喜欢跟我出来就别勉强,何必一副苦瓜脸。” 苗凤儿诧异地抬头,看到对面坐着的原音十足的阴阳怪气。想到今天还有求于他,怎么样都不能在这时候得罪了师傅,苗凤儿好声好气陪笑道:“徒弟哪敢不高兴呢,师傅千万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 谁知道非但没有让原音消气,反而火上浇油。他腾地一下子站起来:“你这是在怪我故意给你脸色看是不是!” 他一甩袖子就要走,一把被苗凤儿抱住,“师傅,你看这里这么多人,不要闹了好不好?” 原音当然知道茶馆人很多,他就是故意要让人家看的。 苗凤儿来拉他,原音才不情不愿地坐下来,示威似地看了眼那边倒茶的小男人,哼,刚才居然敢说什么,父女俩来喝茶吗,这种恶心的话,太过分……没看到他们是夫妻吗,竟然说什么父女俩,他有那么老吗? 要不是苗凤儿在场,看他不当场毁了那贱蹄子的容! 苗凤儿含笑拉拉他的手,原音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脸突然红起来。“松开——这里这么多人!” 苗凤儿眨眨眼睛,故作严肃:“那就让他们看吧,我带着自己的夫君,怕他们看吗?” 原音心里一颤,抓紧了她的手。 “回房间吗?”他悄悄问,声音压的很低。 苗凤儿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 即便原音嫉恨花不语先嫁给了苗凤儿,他还是始终不肯答应婚事,苗凤儿不知道他这么坚持是为了什么。后来才发现,原音不喜欢在地宫和她亲近,他需要独享的感觉,需要有妻主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温馨。苗凤儿也恰好不喜欢在地宫跟他走太近,因为总是有许多人背地里会说师傅老牛吃嫩草什么的,虽然原音表面上不太在意,实际上很在意这个。 大概跟苗凤儿记忆中的那个世界的女人一样,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情人比自己小,但是当你喜欢那个人的时候,还必须要忍受别人非议的目光,实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说不在意的人,其实是很在意的吧,苗凤儿心里这么想着,每次也就都约到外面来。喝茶,听戏,游玩,包括亲热,全部都在外面。本来她考虑好想要买一处房产,但是原音不喜欢,他非常不喜欢跟别人一样。卫可风有落日楼,可是原音特别痛恨苗凤儿提到这种事情,久而久之,苗凤儿摸清了他的脾气,也不提了。 他喜欢特别,喜欢她对他特别。虽然师傅的年纪在她的夫郎当中是最大的,可是却最讲究情调,苗凤儿心想。 “师傅,你医术这么好,有没有治疗那种病的偏方——” 苗凤儿谄媚地帮原音按摩肩膀,因为原音的后背受过伤,肩膀也撞击到了石块上,到了天气不好的时候会感到阵阵的疼痛,苗凤儿为了帮他缓解,经常会帮他按摩,这是别人都没有的待遇,而原音非常喜欢这种特殊的待遇。 他抬起头:“哪种病?” 苗凤儿汗颜,这个要怎么说。司徒悠然死活不肯去看病,她也拿他没有办法,闻人月对此不闻不问,她更加不能去打扰他,别人她都不太好意思问,真的帮的上忙的就是原音了。虽然这事儿不能算是她的错,可是她多少觉得要是一个男子变成司徒悠然那样,日子真的不知道怎么过下去,尤其他现在整天死气沉沉的模样,她都害怕他随时想不开在哪里悬了梁,那她真的要吓死了。在事情没有发展到最坏以前,帮他治好这个毛病,带他出来见见世面,说不定很快可以找到喜欢的女人,组织一个好的家庭,也省得整天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就是……就是……那里有毛病——” 原音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脸上也似乎十分羞涩,皱起眉头,“到底是哪里?” 苗凤儿眼睛偷偷往下瞄了一眼,原音敲了一下她的头,“要死啊!拿你师傅开心!” 苗凤儿着急起来,她不是在开玩笑,“师傅,我说真的,你有没有见过因为受了打击而不能人道的男子?” 原音压下满腹的狐疑,捞过她的脖子,凑近她观察了一番:“老实说,是不是又背着我勾搭了哪家少爷?不会是把人家玩残了吧?” 苗凤儿满头黑线,原音说话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有时候她都不敢接他话茬,果然老男人就是大胆,她立刻举手发誓:“没有,绝对没有!” 哼,原音松开了她,沉吟道:“这种病也很常见,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自然……”他突然冷下脸来,“莫非你嫌弃我让你不尽兴?” 苗凤儿恨不得一头撞死,她很无语地躺下翻身对着墙:“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原音不乐意了,用力掐了她一把,“什么没说!你明明说了。” 这还有完没完……苗凤儿以额撞墙,好悔恨…… “小凤,你生气了?”原音低笑,他其实根本就知道她并没有再招惹别人,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就是希望再确认一遍,反复确认完了之后还希望听她亲口说出来。他看苗凤儿这回好像真生气了,拉过她来就是一通乱亲,“好了,别像小孩子一样。” 苗凤儿哼了一声,不知道谁才为老不尊,欺负小孩子……她顺从着他交换了无数次的轻吻后,嘴唇再次探寻上了男人本已放松的身体。原音仰着头,情不自禁地抓住苗凤儿的肩膀,他的胸口被舔抚着,连带着他的下腹和脊背都不禁一阵阵地颤抖着,很羞耻,却感到异常兴奋。“嗯……有时候也会有那种生病的人……啊啊……你轻点……咬疼我了……嗯……不过……” 他刚开口,苗凤儿从他身上抬起头眼睛亮亮地望着他,原音的话顿住了,怎么也不肯往下说。苗凤儿奇怪,却看到他含着薄怒的目光,湿润润的带着点不满,看来是要她牺牲色相。恩,果然做件好事也不容易啊……苗凤儿心想……好在师傅这样子其实特别可爱。苗凤儿立刻继续低头亲亲摸摸,原音闷哼了一声才断断续续往下说。这种亲密的接触,连带着将他的心填满得密密麻麻。原音渐渐感到神智混乱,却还是嗯嗯啊啊个不停,偶尔才在其中夹杂一两句正经话。 苗凤儿吩咐客栈里的小二留下这间房间,每次都备好热水等着,她沐浴完了才穿上衣服。原音帮她系好腰带,摸摸她的头发,“疯够了早点回去。” 苗凤儿心想她做的可是正经事,本来还打算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可是看样子得把司徒悠然带出来治疗。也不知道师傅说的那个地方有没有用,她还是亲自跟着去,万一出什么麻烦问题就更严重。原音看着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暗笑,这个傻丫头还真相信了有这种治病的法子,他也不过是听人传说而已,这种像窑子一样的地方,正经男人怎么可能会去。苗凤儿真是个傻孩子……可他还就喜欢这个相信自己每一句话的傻丫头。原音可不是什么年轻男人,见的多,心思也多,苗凤儿真要跟他玩心眼可斗不过,看着吧,过几天就得哭着回来求他。到时候就提别的要求,让她陪他出趟远门,去别的地方看看风景。 苗凤儿按照原音所说,真的就找了,非常认真,细致地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一个地方。跟窑子一样,不过这里伺候的是男人,还都是有钱有势的鳏夫或者某些豪门家里的侧室,常年寂寞都好来找点乐子,也算是保持年轻的方法。 为了司徒悠然,苗凤儿这回可是下了大力气,不但要牺牲色相讨好师傅,还要自己掏腰包兼跑腿,她也算尽心尽力了吧,只求他病赶紧好,赶紧嫁人,她才能过上安心的日子,要不然他一天到晚愁云惨雾的样子,她怎么好意思去宫里。 苗凤儿拉着身后面无表情的司徒悠然,站在大门口踟蹰了半天,犹豫着进不进去。 她回头问司徒悠然:“你现在病真的还没好吗?” 司徒悠然脸上一下子灰白灰白的,吓得苗凤儿当即住口。 “这什么地方?”司徒悠然看着那绮翠幽蓝四个大字,终于开口说了今天唯一的一句话。这也是出事以来他对苗凤儿所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一个男人从里面款款走出来,穿着十分华贵,头上却蒙着厚厚的面纱,他走过苗凤儿身边顿了顿,饶有趣味地打量了她一番,苗凤儿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那男人不会以为她是来卖身的吧,好在那人很快就被侍从扶上了一辆马车。 门口倚着一个长得十分妖娆的女人,很年轻,但是眼泡浮肿,眼下带着青色,她看见苗凤儿,便走了过来:“怎么着,没见过啊?还是想找茬?” 她大概以为苗凤儿是哪个府里来捉j的了。苗凤儿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女人脸色又变好了,“细皮嫩肉的,长得这么俊俏,老男人肯定喜欢你,来,跟姐姐进去画押——” 苗凤儿一下子后退一步,撞在司徒悠然身上。 那女人瞅了司徒悠然一眼:“哎,我们这儿可不收男的,看见没,对面那栋楼,他们招呼女客,男人卖身得去那儿,我们这儿,只招她这样的,这里可只接待男客。” 司徒悠然一听,脸色顿时铁青,揪住苗凤儿的袖口回头就要走。 苗凤儿站住不动,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这位姐姐,我弟弟有点毛病,对女人,对女人……不太会伺候……能不能……” 那女人一听,上上下下打量着司徒悠然,轻佻地一笑,“还从来没接过这么年轻的小客人,行了,姐姐我给你挑个好的,跟我进来!” 司徒悠然浑身颤抖,嘴唇都在哆嗦,苗凤儿一把把他拉进去了。 她还特地挑了这个时辰,就恐被人看见,将来司徒悠然不好做人。 “刚才那一位看见没,是当今尚书的侍郎,他可是大金主,我们照样伺候得舒舒服服,他家妻主这两年娶了不少年轻侍郎,他心里不乐,来这儿解解闷——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也要点心里安慰啊,没我们这种地方能行吗?你弟弟这样的处子,怎么会不举呢!”那女人简直是个话痨,一路上喋喋不休,苗凤儿轻轻扯了她的袖子,她回头一看气得七窍生烟的司徒悠然,才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便也闭了嘴。 尚书的侍郎,那不就是老奴妻主她后爹,苗凤儿身上恶寒,这是个什么关系? 真是乱。 楼里面客人不多,可以说是很少。而且来的人全都蒙着面纱,深恐被人认出来,但是无一例外地,全都盯着苗凤儿看,看得她心里直打哆嗦。那女人捅了捅她的胸口,苗凤儿这边有伤,被她一肘子差点要吐血,司徒悠然一把推开那女人:“你干什么!” 那人本来只是要说话,没料到苗凤儿身上不舒服,这时看这男孩子这么护着她,不由讪讪地笑:“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夫郎呢,刚才我想说,你要是哪天不想养家糊口了,到咱们这儿来。” 苗凤儿诧异,那女人吃吃笑了两声:“你没看那几个客人都看上你了!” 苗凤儿打了个寒颤,“找个清静点的地方。” 女人领着他们上了三楼一间雅阁。 “我就是来找……”苗凤儿迟疑地看了一眼司徒悠然,“我想找那种药,所以才带我弟弟来的。” 那女人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跟我来,让你弟弟在这儿等着吧。” 司徒悠然脸色已经开始惨白惨白了,苗凤儿实在不敢看他,就跟着那女人去取药。 刚交钱买了药,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吵大嚷。苗凤儿第一个冲出来,看见司徒悠然正发疯一样揪着一个女子的衣领痛殴。她一看坏了,赶紧去抱住司徒悠然的腰让他冷静下来。 那女人也过来帮忙,拉开了揪打的两个人。 “呸,疯子!红姐,你怎么接这种客人,疯子一样的!老娘刚说他长得俊,他扑过来疯子一样打我!我可是半点都没还手!呸呸呸,老娘真晦气!”司徒悠然从雅阁跑出来,而她以为司徒悠然是客人,调戏了他几句,闹出了误会。 被打的女人一个劲儿地想用脚去揣司徒悠然,被人拉开还愤愤不平。司徒悠然一看苗凤儿手里那个瓷瓶,像是看见什么毒药一样,红了眼睛抢过去一下子从楼上扔下去摔了个粉碎,头也不回地推开苗凤儿冲下楼去。 苗凤儿急地跺脚,已经来不及再买什么药,跟着司徒悠然跑了出来。 她才叫晦气,早知道不做这种事,又要被人看又要被司徒悠然责怪。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 司徒悠然没命一样地跑,苗凤儿轻功最好,一直悄悄跟在后面。直觉跑了很久这家伙才停下来,冲进了一家宅院。那守门人本要拦着他,一看他的脸就悄悄退下了。苗凤儿皱眉,原来是司徒家在城中的别苑。 还是不要进去了,虽然司徒将军已经被夺了实权,那件事情以后气得中风,完全瘫痪在床,人也是住在老宅,但是她不太想踏入司徒家的地界儿。但她又有些不放心,决定悄悄进去看一眼,他没事儿,她再走。 谁知道摸了半天没找到那个死孩子的房间,直到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难道她又做错了?苗凤儿站在门外,听见那人在里面哭得什么似的,不敢进去。她犹豫地想要走,门却哐当一声开了。司徒悠然惨败的模样看得苗凤儿心惊胆颤。他一看见门口的苗凤儿,疯了一样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拖进去。 要被杀掉了!苗凤儿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突然冒出恐惧的念头。这家伙真疯了! 司徒悠然眼睛本来非常漂亮,春水一样,虽然泛着冷冷的光,可是现在血红血红的,看起来像是已经气到了极点。他一把推倒苗凤儿坐在她身上,没命一样打她。苗凤儿虽然没有内力,但是对付一个男孩子还是可以的,可是她却突然忘了一切,只知道他拳头跟疯了一样捶打在她身上。她直觉性地护住了头脸,可是片刻之后司徒悠然就停了,她身上挨了好几下,有些隐隐作痛。司徒悠然揪住她的头发,突然大口大口喘着气,嘴巴像鱼一样地开开合合,像是要说话,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哑着声音干嚎不止。 然后倒在她身上,趴着哭。“你怎么能……怎么能带我去那种恶心……恶心的地方……”司徒悠然上气不接下气。 苗凤儿也想哭,但是此刻她真叫哭笑不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带你去那种地方,不应该留下你一个人的。”苗凤儿拍着他的背。“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去那里。” “我只是想要带你去买药,治病——” 司徒悠然突然爬起来,死命地擦干净自己的脸,“我没病,我什么病也没有。你走开——” 只有有病的人才说自己没病,苗凤儿跟着他爬起来,悄悄揉揉自己的胳膊。“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司徒悠然却挡住了门。 苗凤儿绕到另外一边,他又迅速挪过去。这是什么意思?苗凤儿猜不透他的心思。 “治不好,我试过好多药,没有用。”司徒悠然咬着嘴巴,直到苍白的嘴唇泛出鲜红的颜色。 那我更加不会治病,拦着我有什么用?苗凤儿叹了一口气。 “你帮我摸摸……好不好……”他低垂着头,苗凤儿费了好大功夫才听清楚。 “对不起,就这个不行。”苗凤儿感到很抱歉,但还是拒绝。司徒悠然垂下了手,不再拦着她,走到床边趴上去一动不动。 苗凤儿都已经走了出去,可是冷风一吹,她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她叹了口气,又回头走了进去。 司徒悠然听见脚步声,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到苗凤儿,他突然感到羞窘,意识到苗凤儿重新走回来,意味着她愿意帮他,他知道,这世界上,他就只愿意她来做这种事。苗凤儿轻轻解开他的衣服,却用被子遮盖住他的身体,把手探了进去。司徒悠然闭上眼睛,感受她的手指轻柔的动作。 可是过了很久,苗凤儿的手中那处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动静,毫无生气,软趴趴的没有一点点的反应,苗凤儿的手有些颤抖,却还是继续努力着。但是司徒悠然轻轻拨开了她的手,“没用了,谢谢你,你走吧。” 他用被子蒙住了头,不想再看见她的脸,害怕自己下一刻就要发狂。苗凤儿没有想到真的会是这么严重,从来没有想过司徒悠然不能康复。她觉得他可怜,非常可怜,突然很怜惜这个家伙。这种怜惜并不完全等同于爱情,但是又与同情大不相同,这种怜惜会让她的胸口微微发疼。 “悠然,没事的,没事的,看着我——”苗凤儿拉开他的被子,把他的头抱在自己的胸口,试图用胸口的热气温暖他,“都会好的,没关系。” 司徒悠然却浑身冰凉,喃喃道:“我一辈子都完了。” “不会完的,别人不要你,你还有我啊,我要你,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给我吗,我们成亲好不好?”苗凤儿知道这话并不是安慰他,是在安慰自己,她宁愿他能够康复,情愿他能够健康起来,总好过现在的样子。 “那一辈子不好呢?” 苗凤儿笑,“不会的。” 苗凤儿很平静地向闻人月提出要娶司徒悠然的事,闻人月在听了她的解释以后,居然没有半点的反对意见。 “是我对不住他,好好的毁了他。”闻人月抱着苗凤儿的腰,好像想哭,却没有流出眼泪。 司徒悠然的病一直都没有好,苗凤儿也不再逼他吃药看病,顺其自然。君玉函生的是个儿子,闻人月后来有了一个容貌很像苗凤儿的小女儿。两个男人暗地里用孩子较着劲儿,拼命像填鸭一样教导孩子,要让孩子在母亲面前出类拔萃。可是对于苗凤儿来说,孩子都是一样的,跟她有很深的血缘,根本不在乎孩子到底有没有学问,是不是特别聪明。说来她的日子很顺心,可是她仍然觉得对不住司徒悠然,因为闻人月要上朝和处理政事,所以多是他在照顾小皇女,可惜他的病一直都没有好过,不然苗凤儿也希望,他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虽然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但是看着小皇女的眼神,让人觉得非常难过。 闻人月对他也不再那么敌视,不过还是很少碰头,多是他要下朝的时候,司徒悠然就已经走了。等闻人月走了再来照顾小皇女。闻人月渐渐也觉得对不住司徒悠然,对于男子来说,这确实是无法弥补的遗憾,他偶尔也主动要苗凤儿去司徒悠然房里,可是他们心里也都明白,这么做没有多大用处。 “还是不行吗?好可怜。”苗凤儿轻轻吻了一下司徒悠然的额头,慢慢地移动到他的嘴唇,探进去缠绕他的舌尖,吸吮着。司徒悠然也搂住苗凤儿,跟她热吻,身体自动自觉缠到她的腰上去。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可是只要可以跟她亲近,他就已经是欢?br / 秦筝天雨情第26部分阅读 秦筝天雨情 作者:rouwenwu 欢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每次她的抚慰都很舒服很快乐,可是最后他的病都没有好起来,开始他会担忧恐惧,害怕苗凤儿离开他,可是她从来没有怪责过一句,反而因为他不能做那些事情而对他非常怜惜照顾。这让他开心得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所以才那么那么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小皇女,更何况那个孩子,跟她的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不在的时候,听那个小娃娃软言软语,仿佛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与她的孩子一样欢喜。 苗凤儿察觉到他漫不经心,咬了一口他红润的嘴唇,低下头转而攻击他脆弱的胸口。司徒悠然被她弄得浑身酥痒难耐。苗凤儿从来没有灰心过,她的手悄悄移到他的身下,耐心地握住,动作极其轻柔地抚弄着,司徒悠然身体颤抖着,竟然觉得那抚弄的力道太轻太轻,让他难受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没有发觉苗凤儿的脸色已经变了,“用力一点……恩…好难受……”司徒悠然用自己的身体去蹭苗凤儿,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火热,好像快要燃烧起来。苗凤儿眼睛里面是惊喜的神色,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害怕会吓到司徒悠然,反而坏了事。她手中的物体有了反应,这是几年来的第一次。她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轻轻沉下腰,将那一处吞没到身体里。司徒悠然的身体仿佛突然失控,他都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只能顺从着自己的欲望而动作,身体的难受完全超出了他能忍受的界限,他只能死死抓着苗凤儿的肩膀,大声叫她的名字,直到他意识到这一切,突然泪流满面。 “不要哭,真是个傻瓜。”苗凤儿笑着擦去他的眼泪,突然觉得男人的眼泪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至少此刻不是。司徒悠然身体抽搐般地猛烈一颤,在苗凤儿身体里成功地留下了痕迹。“好了,别哭,别再哭了,一切都好了。” 司徒悠然突然用力地把苗凤儿压下去,狠命地咬她的肩膀,不知道是想要喊出来,还是怕自己忍不住哀嚎,谁说只有痛苦的时候才会哭,当开心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司徒悠然也会想哭。 想大声地喊到每个人都知道。 虽然事后闻人月总是不太高兴,再见到司徒悠然的时候也不像以前那么隐忍,有时候还会刺伤他几句,但是司徒悠然在苗凤儿面前总是毫不在意,背后里也对自己的哥哥很不客气,争风吃醋的生活又继续上演,但是总算没有大打出手的流血事件。 苗凤儿对自己的生活,已经非常满意了。 “悠然不会这几年都是装出来的吧,要不怎么没多长时间就好了?”闻人月的声音有些拔高。 “哪里,多亏了妻主对我一向怜惜,当初婚事还是哥哥自己答应的,难道忘了?” “我是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好才……” “哦,原来哥哥是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好才答应的,怪不得有时候还让妻主来我房里,原来是背地里看笑话。” …… “娘亲,皇父和皇叔在吵啥米?”一只粉红色的小猪滚到苗凤儿怀里。 “嘘……咱不理他们,娘带你出宫去。咱们去找哥哥们一起玩好不好?” 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争执不休的两个男人,奶声奶气道:“娘亲,表告诉皇父我们出去玩。”她很喜欢跟两个哥哥一起玩,可是皇父每次都要生气。其他爹爹们也总是缠着娘亲,害得娘亲每次都要偷偷带他们几个出去玩。 苗凤儿眨眨眼睛,摸摸她的小脑袋:“不告诉他们,走吧。” 本文由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paipait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