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田锦》 千代田锦第1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1 1、第一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离开我,去远方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会在这里耐心地等着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 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 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齐秦《外面的世界》 临近除夕的那几天,c市的气温一度降到历史最低,又挨着海边,海风嗖嗖吹来。要不是因为百货大楼这几天大搞周年促销,我是打死都不会出门的。 年底出来购物的人特别多,这才下午两点多,整个商场里就给包围的水泄不通。我两手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装袋,无奈地看了眼前方仍挤进前线货柜上战斗着的母亲大人,不由得摇了摇头。真是佩服这老太太,早上八点就出门了,一直血拼到下午,连午饭都没赶得上吃,还是这么精神,真搞不明白好好一老太太,怎么一听到哪个商场有活动,比人小姑娘还来劲,自个儿驾着车就血拼去了! 王建成老同志不但不教育劝阻,反而还很鼓励。端起一杯普洱,又给我遥想当年了,“当初你妈嫁给我那会儿,知道你奶奶家条件不好,一件像样的新衣都舍不得添,甘愿跟你爸跟一平房里窝着,好在你爸我后来成功了,可你妈却老了,让她买吧!她开心就成……” 复婚后,每当我爸再提起这茬的时候,老太太总是特别不好意思地躲进厨房假装忙活,我知道其实我妈心里乐着呢,还装! “明艺,你看这件大衣你爸穿好看么?”我妈在拥挤的人群中,突然回头叫我。 “挺好的,您拿主意!”我点点头,大声回答说。 “那我买啦?” “买!”出门前我爸交代了,你妈想买啥你都要说好看,美,漂亮,让她买! 我摸摸下巴,故作为难地说,“我单位还有事儿呢,您让我放着要紧的工作不干给您媳妇提包,那多不合适……” 我爸立马表态,“回头压岁钱给你包个大的!” 我笑了,“成交!” 收银台就在货柜的左侧,拐个弯就是了,不用找可是却要等。买单的顾客太多,顿时收银台前便排起了老长的一个队。我妈胳膊一挥,示意我一边等着,我点点头拎着n包衣服往人群外面走,还没站稳脚跟,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费劲千辛万苦才腾出一只空手,从口袋里把手机给掏出来,接起来才知道是骆恒。 “在干吗?”骆恒那迷人的男低音淡淡地传进我的耳朵,一如既往地令我心动。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淡淡道:“陪我妈买东西。” 骆恒轻轻地笑了一下,熟悉的气息声在喧闹的商场里却格外清晰,“向后转。” 我下意识地执行了他的指令,转过身却未发现任何异样,疑惑地皱起眉。却听他继续道,“向上看。” 我抬起头,隔着大半个回廊,回廊的中心位置被挂满了节日的彩带和氢气球,一派温馨与喜庆。放眼望去,骆恒就真的出现在了我斜上方的视线中,卡其色的大衣随意地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慵懒地撑着栏杆,一脸邪笑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自然接着下一句问,“小冉呢?” 骆恒撇撇嘴,脸上是令我心疼的疲惫,“里面试衣服。” 我心中顿起一丝苦涩,想起以前高中的时候,骆恒总是一脸无奈地双手抱臂,那会儿c城里还没有什么像样的华丽商场,他就任由我满大街小巷地欢欣鼓舞,其实当时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买,可就是特别喜欢被骆恒拉着手一条一条地走过那些街头时,心中的小欢喜。 呵!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说我们分手了。可我却一点都记不起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的事实。大学毕业后的那次聚会,众人的面宣布和程冉订婚了这一消息后,我还特真心实意地为他们唱了首歌叫《知心爱人》,该由两人对唱来着,我就一人饰二角,一会儿付笛生一会儿任静。唱得太投入,自己都把自己给感动哭了。 后来,当时在场的那哥几个就都夸我有远见,这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一妇科用品的广告歌了!弄的我相当汗颜,连忙摆手解释,真不是故意的…… 我从回忆里醒过来,看见我妈冲我招了招手,对他说:“我妈叫我,改天再说吧。”不等他说话我就按了挂断,他皱起眉头向这边看过来,脸上的不明忧伤,在飘忽不定的糖果色气球中,忽而可见,只是我已看不清。 后来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在一度认为自己快熬不下去的时候,我承蒙一个人的爱护,他全心全意地对我好,我却故意装作看不见,于是他生气了,他也学我一样视而不见我的懊悔,我的爱。任由我多么难过,他却也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看着他一脸的倔强,心疼无比,走上前去轻轻抱住他,俯在他的耳旁,轻轻说:“梁笑,我错了。你乖,不要不理我好么……” 故事有点长,有点久,我回想了很久才记起我和骆恒的故事…… 我一直对骆恒深表感激,大概就是觉得在我还没发育成熟,面容还处在长残阶段,各方面都差人一截的那个年纪,他却最对我好。那会儿我爸我妈用他们的话就是年轻不懂事儿,正在家风风火火地闹着感情危机,成天叫嚣着离就离,不离的是你孙子! 我被逼无奈,美好的青春时代让父母给生生搅和了。跟所有家庭不幸的少女一样,哥们也叛逆了。不过我叛逆的比较有品位,一我不染头发,因为骨子里我其实还是挺束缚的,那个年代染了头发就真成小流氓了。二我没打耳洞,这倒就真是因为胆儿小,怕被针戳了疼。那些出格惹人注目的事,我就干了一件,那就是学会抽烟了。 骆恒在我最饥寒交迫的时候,给我一杯热橙汁和两块巧克力。他一直都这么洋气,知道巧克力有补充体能的作用,却不了解巧克力不如馒头顶饱。可对上骆恒那双笑起来天使般的双眸,我还是掐灭了手上的烟头,接过来如狼似虎地吃了起来。 如果我是一个混世魔王,那么我认为骆恒就是那个感化我使我重新走上正道儿的观音菩萨。在我最不靠谱的那几年,骆恒心慈手软地收留了我。因为他,我把吸了两年的烟龄遏止在我爱上他的那一刻。 很多年后当我再次回顾起我的那些斑驳往事时,我总是感到错愕不及,只是内心再也掀不起那股涌动的波澜,不再像当初那样绝望。那么多年过去后,才知晓其实人的承受能力是可以被无限激发的,哪有什么软弱可言? 人总是得活下去的,根本来不及软弱,活着就是一种承受。 我至今都仍记得,再次在操场上遇见他的时候,他在初夏的暮色中朝我微笑的模样,像是沾了魔法般的,在此后无数个他消失的夜晚中,不知疲倦地往返于我的梦里、潜意识里。 那天早晨正要出门上学的时候,我听见我爸进门的声音,他跟我妈长时间的冷战使我渐渐变得麻木,没来得及跟他打声招呼,我妈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见他先是一愣,仿佛屋子里进的不是自己的丈夫,是一个陌生人一般。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将他推到门外,要他滚出这个家门。 我爸歉疚地看了我一眼,期许是看出了他对我和我妈的一些内疚,我就只是在旁看戏式的停了一会儿,便转身出门去。爸在身后一直跟妈低声说着对不起,说他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会那样的女人,还说他其实没有想过离婚…… 那一天的课,我都在走神,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我实在憋不住了,拿起书包就走往操场走去。这一年的夏天来的有些早,虽然现在才是五月的光景,却依然能感受得到耳边的微风中伴着一股初夏的浓浓气息。 昼短夜长的季节里,总是早早地就让这座城市被暮色给笼罩着,夹杂着些许潮湿的空气,我不想当一个任人摆布的羔羊,等待着父母分手与否的决定所给我布下的命运。 我正思考着是不是应该问他们要一笔钱,自己搬出去住,还是直接混蛋到底弃学出去闯世界去的时候,便这样无意地听到了程冉对骆恒的告白。 朦胧的暮色下,程冉娇小的身形依旧那么柔美妩媚,连表白这种时刻都让人觉得心疼,像是下了很久的决心才决定开口。 “骆恒,我……喜欢你很……也有段时间了。不是冲动,不是发热,就是真的很喜欢。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我知道你不想分心……可是我也担心如果一直不对你表白,你就会这样从我身边消失……” 程冉似乎紧张极了,语速极慢而又断断续续,一扫平日里冷漠与矜持,若不是看到她一束标志性的直发,我就以为是个普通花痴。而彼时坐在灌木丛中无意成了窃听者的我,却比她更紧张,我咽了咽口水,隐约中骆恒的那张轮廓分明的英气面庞,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我也会努力复习,争取成为可以与你匹配的人。” 骆恒微微皱起眉头,听程冉继续说道:“那么,那时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么?” 听到这里,我不禁深深地倒吸了口凉气,说实话我也挺想知道骆恒会不会拒绝校花的告白,虽然平时在学校的时候,我很少与人来往,但是对于学校风云人物的各种绯闻,我也是有所耳闻的,所以各位别误会,我没私心的,就是凭着一颗纯洁的八卦之心。所以当我再次竖起耳朵期许下文的时候,却发现前方突然没了动静。 我觉得挺纳闷了,于是又蹲在地上等了差不多五分钟的光景,依旧没动静,大意的猜想着估计两人已经坠入爱河,牵手遛弯儿去了。于是立马站起身来疏通胫骨,蹲草堆里郁闷了半个多钟头,双腿都快酸的不行了。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左腿刚从灌木丛迈到塑胶跑道的地面上,前方两米处的一声娇滴滴的惊呼便应景地喊了出来。 吓得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我那只仍深陷草堆里的脚丫子了,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前面那两人,就看到程冉原本紧紧拥住骆恒的双臂,因为我的突然闯入,立刻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程冉羞涩而尴尬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骆恒的脸,然后迅速地低着头说了一句只够骆恒听得清的话,便立刻转身跑开了。 看着远处校花那一抹渐渐缩小的身影,我自觉是打搅到了人家小两口的温情时刻,顿时心生无限内疚,也不敢抬头去对面的那个人,只好杵在原地不敢动弹。 良久,对面忽然传来一下闷闷的笑声,我微微侧着头看向他。 他收起了笑意,对我说:“蹲那很久了吧?” 我点点头,实话实说道:“你们没来之前我就在那了,我没有想偷听。” 骆恒似乎并不在意,走到我身边,问:“有烟么?” 我被他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懵,确定他没有想要追究我偷听的事情后,我低着头将口袋里剩下的那半盒摸出来递给他。 骆恒接过手中,垂眼扫了两下,我便看见我那好不容易从我爸衣服里偷出来的一盒苏烟,“嗖”地被抛出了半空,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地里。 骆恒盯着我那张隐透着怒气的脸看了几秒,回应着我的不悦,凉凉道:“别瞪,只是单纯地反感碰烟的女生。” 我被这话给噎个正着,突然间觉得喉咙里被堵了颗枣儿似的憋出声音来。本来就被家里两个不知好歹的老人给搅得心里难受,彼时又碰上一愤世嫉俗的主儿给说成这德行,我一个没留神,酸了鼻尖,红了眼眶。 可他却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径直从我身边向前走去,留下我一人在操场上迎风洒泪的。 我当时就在想,这辈子我要是再搭理他这号人,我就扇死我自个儿! 可一般赌咒发誓的这些东西,往往总比美梦成真的概率要大出很多。一个礼拜后,学校组织校运动会,我作为班里宣传委员,硬着头皮报了四成一百米的接力赛。 做完了热身准备,就要开跑的时候,才发现,计时员原来竟是他。他穿着学校发的那件志愿者t恤,戴着一顶红色的鸭舌帽,看见我站在赛道上,他握了握手中的计时器,向终点的方向做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计时。 枪声一响,我们班的第一棒开始起跑,由于跑的是第六道,第一棒的姑娘冲起来有些费力,接着第二棒稍稍赶上,我站在最后一棒的位置,眼看着第三棒就要过来,立刻起身小步往前冲了几步,第三棒的姑娘是我们学校武术队的,身体好,速度快,一身正气的彪肉,看见我在这里等着她,远远地就咆哮着对我喊道:“王明艺!接!着!” 吓得我浑身一抖,立马集中了注意力准备着最后的冲刺。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彪悍妹子跑到我这儿的时候,由于冲劲儿太大,甩出的惯性将正聚精会神准备接棒的我撞出了两米远的位置,顿时膝盖出破了一大块皮,伤口的位置迅速渗出细小的血滴。 彪悍妹子也给吓懵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要跑向我,我一看她这架势,以为她又要扑过来来个泰山压顶,立马跟见了鬼似的,也忘记了膝盖上的疼,抓起滚落在地上的棒子拔腿就跑。 其实我以为我能拿跑第一名的,但是当我站在季军的领奖台时,我还是觉得挺满足的。我把奖杯交给班主任的时候,他挺高兴的,指着我膝盖上的伤口,问:“伤口要紧么?赶紧叫人带你去校医室看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见他冲着我身后的方向招招手,道:“骆恒,你过来!带我们班伤员去趟医务室!” 骆恒走过来,摘下了志愿者的红色帽子,不看我,低低道:“是,老师。” ……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开新文,倍儿需要温暖~筒子们,你们还记得我么~~~ 2 2、第二章 骆恒站在我的对面,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我右腿膝盖处的伤,淡淡的语气,“还能走么?” 这是在逼着我自己走到医务室啊!我点点头,“可以。”说完便转身向校医室走去,刚抬腿就感觉到伤口被撕裂般的刺痛,咬牙朝前走了几步,突然感到身子一轻,被人横抱起来。 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捆的更紧,他皱眉对我的不配合表示不满,我撇撇嘴说:“你不用吃那么大亏抱着我去,扶我就可以了。” 骆恒:“那样太慢,我不想浪费时间。” 我:“你现在直接走就好,我不会对老师说什么。” 骆恒低头看了我一眼,带着一丝不悦,“你安静会儿成么?” …… 骆恒将我送到医务室,校医老师帮我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交代我说:“伤口不要碰到水,回去洗澡的时候注意点。” 我点点头,“谢谢老师。” 走出校医室的时候,我转身向他道谢。他却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我也不想再多说,正转身要走,却听他突然开口道:“有酱油的东西不要吃,会留下疤痕。”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皱了皱眉,“书上说的。” 回到家,我妈问我腿怎么弄的,我拿起桌上的苹果要了一口说:“回家的路上让人给撞了。” 我妈很担心地看了看我的伤口,“要不要紧啊?在哪包扎的伤口啊?” 我撇撇嘴,随口道:“楼下的门诊那。” 我妈还在那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我的不小心,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我说:“妈,还有一年我就要高考了,我想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住,不想每天骑车往家赶,耽误学习。” 我妈听了我这决定后,表情挺意外的,但想到我今天回家被人撞伤,还有我们家离学校确实挺远的这一事实,她还是答应了。 搬到租的房子里的那天,我对她说:“爸要是不常回家,你也别一个人在家,来这跟我一起住。” 我妈摇了摇头:“你爸会回来的。” 我笑了笑,跟着她重复了句:“嗯,会回来。” 之后的日子里,我就真正地开始了独来独往的生活,每天上该上的课,逃该逃的课,饿了就在楼下的拉面馆吃点东西,回家倒头就睡。 我爸知道了我不在家住的事情后,来租的房子里找过我一次。几天不见,他显老了许多,房子里没有饮水机,只有我昨天从楼下超市买来的几罐雪碧。 我递了一瓶过去,我爸摇摇头,说:“你搬出来就是为了过这样的日子么?”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他的内疚,还有对我的少许的失望,尽管我根本就没理解到这失望是从何而来。 他低着头环顾了一下房子的环境,对我说:“明年你就要高考了,听爸的话,回家住吧!” 我抿了一口雪碧,“爸你真幽默,你居然还记得我快要高考的事儿?你知道我快要高考,还做对不起我妈的事?” 我爸的脸上顿时露出难色,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我立刻打断。 “爸,你对我妈好点儿,她还在家等着你呢。” 我爸张了张嘴,半天,道:“明艺,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笑了笑,不再做声。 我送我爸下楼的时候,他硬是要往我口袋里塞钱,我坚持不要,他急了,终于忍不住了,嗓门一大吼了出来:“你要还认我这个爸爸,你就收下来!买点好吃的,好好高考!” 我那会儿也倔,立刻又把钱还给他,“你拿着这钱给我妈去买件衣服,她高兴了,我高考不用人说,都会考好!” 我爸没说话,我抬头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眼睛湿了,大概心里是很难过的,背叛了家庭,又被亲生女儿这般拒绝。 我爸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就哭了,憋了挺久的,从他进门的那一刻,就想哭了,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过得不好,硬是憋了半天。 我一直挺纳闷的,为什么每次出状况的时候,总会被他撞见。我低着头,独自难过的好好的,头顶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男低音。 骆恒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浅灰色的中裤,手里还拎了一袋刚从超市买回的荔枝,一副居家模样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平时在学校见惯了他穿校服的模样,没曾想他一身居家模样也挺好看的,一米八多的身高,穿着一件nba的耐克t恤,显得很是高挑,许是经常打球的缘故,看起来很是健壮却不失俊美。 “你住这?”骆恒看了一眼我脚上的大嘴猴拖鞋,自己便得到了答案。 “刚才的那个叔叔,是你爸么?” 我皱眉瞪了他一眼,“你偷听我们讲话?” 他用眼神又给我瞪回来,“你们父女俩嗓门都那么大,犯不着偷听。” 我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荔枝,“你不会也住这里吧?” 骆恒点点头,指着我家后面的那幢房子,“后面那幢,五楼。”又问我,“你呢?” 我:“你对面,四楼。”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我,我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等等!”骆恒叫住我,我转过头。 他顿了一下,挺不经意的样子,将手里的那袋荔枝一把递到我怀里,“这个带上楼吃。”大概猜到了我要拒绝,他只是皱眉看了我一眼便转身走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我把骆恒的这袋荔枝只当做是邻里间的问候,同学之间的关心,又或是可怜我的一个礼物,不该想的事情,我要节约脑细胞留着去思考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我腿上的那块疤痕。 我膝盖上的那块伤疤,十分不配合地留下了些许的印痕,刚结疤的那几天,伤口出奇的痒,我总是忍不住地去挠它,挠破了出血了,再结疤,再挠,这样的恶性循环维持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骆恒推着他那辆白色的山地车路过我家楼下的时候,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支绿色包装的膏药给我,是一支祛疤液。 “我妈去年买的,没有用完。” 无功不受禄,我推给他,摇摇头,说:“谢谢你,不用了。” “你不会是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吧?” 我一怔,“我还没那么傻。” “那就拿着。”他的口气命令式的,不容拒绝。 我没再推脱,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进背包里。然后看着他推着车,调转车身,轻轻一跃,迅速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之后的日子里,我总能在教室前的走廊里,早操的队伍里,篮球场上还有放学回家的路上,将他一眼锁定。更多的时候,他见到我只是一扫而过,然后如同陌生人般擦肩而过。 有时,我也能听到一些有关他的消息。 “昨天程冉跟骆恒一起逛操场了!” “真的假的啊?” “你不信?我亲眼看见的,程冉还主动亲了他呢!” “我滴娘!我要跟她决斗!” “你就拉倒吧!你根本就不是人家校花的对手!” …… 每当听闻这些女生八卦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些跟我没关系,我要好好复习,考上一个离c市很远的城市,带上我妈。 期中考的成绩发下来的时候,我被班主任同志喊到教室外的走廊里谈话,班主任跟我爸是高中同学,私下里一直对我挺好的,让我管他叫骆叔,不过我仍坚持叫他“班主任”。因着我爸,他对我爸我妈的那点事情也有所耳闻。 “我听你爸说,这学期你搬出来住了?” 我点点头,算是作答。 “明艺,这期期中考的成绩,你自己看了么?” “嗯……”我低着头,支吾道。 班主任见我依旧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有些着急却不敢发火,顿了顿,对我说:“明艺,家里大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也管不了是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你自己的前途。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高考了!话说到死,最坏的打算就是他们各奔东西,可他们是大人,他们大不了重新开始生活!你呢?你那时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人对我如此掏心掏肺般的教诲了,听完他对我说的这番话,我竟然有点难过,我吸了吸酸到不行的鼻子,嗫嚅道:“我明白了,老师,我知道要怎么做。” 我转身往教室走的时候,听见了老班的一声叹气。抬起手擦眼的时候,目光掠过楼梯拐角的那道熟悉的俊拔身影,他看到我微红的眼眶,怔了一下。 我立刻狠狠地擦了一把眼角的潮湿,一头扎进教室里。之后那节课结束的时候,我收了收笔记,突然觉得很困,很想烧根烟熏一下,想着想着我就趴在桌子上想睡觉。同桌小白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我冲她摆摆手说没事。 微风从窗外徐徐吹来,拂在一个困意十足的我的脸上,特别舒服,我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这么多天来独自在新房子睡了这么多天,对于一个有着极其认床毛病的我来说,还真是件困难的事。 我大概是真的很困吧。眼皮半睁半闭了几下,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很奇怪,我竟然梦见骆恒经过了我的教室,看见我的时候,怔怔地停了一下脚步,表情很奇怪,确实我能看懂的。心疼或是同情?不管是哪一种,我却觉得温暖。 这个梦是最近我做过的最好的梦,醒来之后心情好转。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大吉~开文初期日更~ 求撒花,求收藏~求动力~ 打个滚~俺的那些老读者捏?瓜呢?一一呢?莫呢?还有饼干,百里沉醉捏? 还有好多好多的朋友朋友呢~~~ 你们肿么还不来……偶去哪里找你们捏~~~ 蹲地画圈圈…… 3 3、第三章 我妈在我搬出来住之后,偶尔也会过来给我做一顿好的。收拾屋子的时候,我妈告诉我,她辞了原来的工作,想自己单干。 我觉得这事儿挺悬的,我妈大学毕业后,被我外公找人托关系进了工商局做文秘工作,这一做就是二十年,事业单位待遇高福利好,再加之外公那时的权高位重,我妈的青春年代几乎没受过什么坎坷,直到嫁给我爸。 我问她:“为什么?之前那工作薪水不是挺高的么?” 我妈摇摇头,“高什么高?还比不上你爸的一双皮鞋。” 我笑了,想安慰她,“你跟他比什么啊?” 我妈说了一句话,说完我心里就凉了。她看着我,口气坚定,“不是跟他比,是觉得如果跟你爸分手,我必须得有更好的条件去养活你。”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不再是那个朝九晚五上班回家,以丈夫为天,操持家务的弱女子。那时候,我知道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临走前,我妈摸了摸我的头发,对我说:“女儿,你踏踏实实学习,考上好大学,妈妈就跟你一起离开这个城市。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都会把你留在身边。” 我看着我妈,心里汩汩地泛酸,我也纳闷,想不通。一直都觉得就算全世界的夫妻都有离婚的可能,我爸我妈绝对不会走上这条道儿。可是,怎么说来就来呢? 我妈离开之后,我一个人跑到阳台上背了两个小时的英语单词,抽了半盒云烟,又接着做了两页函数题。中途我有意无意地扫了两眼对面五楼的窗台,看见他背对着我出现在对面的窗台。 他手里捏着一直茶杯,像是在和家人交谈着什么,时而低头轻笑,时而微微点头,只是突然的一个轻微侧身,我感觉他好像是看见我了,竟像一个做贼心虚的小偷一样,极快地将手中的烟头掐灭,扔掉。 耳边他的那句“只是单纯地反感碰烟的女生”又莫名响起,我皱眉看着他消失的那个窗口,心想还怎么这么邪乎。 周末的时候,我拿着我妈留给我的那张卡,去商场刷了一条ck的牛仔裤,两件t恤,一黑一白,我不变的选择。从一楼出去的时候,路过护肤品专柜的时候,看见一支熟悉的产品,专柜的女服务员看到我脚步停住,立马和我热情地介绍起来,“小姐,您需要什么样的产品?我可以为您介绍。” 我指了指那一小支液体,她立刻敬业作答:“这是我们今年新推出的祛疤产品,提取来自法国的薰衣草精油和纯天然植物精华,祛疤效果非常明显。” 我扫了一眼标签上的价格,摇摇头笑了笑没说话,走了。服务员鄙夷地看了我两眼,小声地嘀咕了两句不太顺耳的话。我却无暇在意,只是在想一个脸撒谎都撒不好的人,是怎么做到站在领奖台上代表年级优秀学生发言的呢? 今年的新款,他母亲怎么去年没用完来着?价格还不低,想起他那天把东西给我的时候,脸上那副极不自然的表情早已出卖了他,最后还非常不屑地反问我会不会是觉得他对我有意思?想到这里,我不禁轻轻笑,想来他也着实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 从银行里出来,我的钱包了多了几张人民币,这是要还给他的。我这个人一旦知道自己欠了别人,心里就会感到特别的别扭。 我把这几张人民币装进了一个牛皮纸质的信封里,用蓝色的钢笔在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他的名字,“骆恒”收。上午第二节课下的时候,我揣着信封去他们班级找他,教室外的走廊上人来人往,调皮的坏男生在拥挤的过道里高呼而过。 过去的路上,我就在想一会儿见到他,我就直接把信封拿给他走人。可是还没有走到他的班级门口,我就听见前面传来阵阵热闹的起哄声。挤过人群,我探头向人群中央看去。 真巧,程冉也拿着一个信封来找他,情书。 周围的男生不断起哄,“答应了吧!赶紧的……”身后的一群花痴嘴里嘀嘀咕咕地羡慕嫉妒并恨着。 前面的男生,个子太高,已经完全阻挡了我的视线,我偏过头去,看着程冉那张娇柔妩媚的脸,在骆恒面前更是娇小可人。 我觉得挺意外,一直觉得程冉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秘人物,却没曾想她也有如此情种的一面。人哪,最终还是敌不过爱情的力量。 我抬眼看向骆恒,他似乎被周围起哄的同学挤的有些不悦,低着头对程冉说了几句,转身就要往教室里走。 人群里又有人喊:“情书还接不接啊?你不收我可就收下来了!” “是啊……收不收啊你!!” …… 骆恒听到这一句,突然又停了一下脚步,程冉也被周围起哄的同学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心里还是想听到他的答案,看到骆恒转过身来,她轻轻一下握住他的胳膊,生怕他一回头又往教室里走。 骆恒怔了一下,程冉抬起头,憋红了脸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勇敢而坚定地开口问他:“骆恒,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答不答应?” 周围的一些好事之徒立刻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一片喧哗,起哄声顿时此起彼伏,“答应!答应!答应!答应!” 程冉看着这大好的形势,一副胜利在望的模样看着他,骆恒偏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凑热闹的同学,吸了口气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握着信封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时间仿佛像是过了很久,我感觉心里的某一处轻轻跳了一下,细微的疼从神经末梢一点一点蔓延开来,我想快点离开这里,低着头转过身从人群中往外退。 忽然胳膊上传来一道大力,我的胳膊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稳稳地抓住。我惊讶地猛一回头,竟是他! 他低低看着我,微微蹙起的眉头仿佛置身事外般地,语气温柔的让我不愿醒来,“在这看了多久的热闹了?” 我有点紧张,可是掩饰的很好,摇摇头说,“这回不是偷看。” 他没理我,视线转移到我手里捏着的信封上,带着微微惊讶的笑意,“你也来送情书?” 我正要否认,却见他将我手里的信封轻轻一抽,用所有在场人的都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说道。 “还不给我?” …… 记得那一天,我过的十分漫长,老师在讲台上高声讲着试题,我便趴在书堆里,握着钢笔任由思绪天马行空。时间久了,具体的感觉早已记不大清,只是依稀恍惚地看到程冉那张伤心欲绝的面庞,以及众人匪夷所思的表情。而我只是悲催地在想,为什么我总是在别人的故事里打着永远打不完的酱油。 很快,我便成了传说中骆恒的神秘女友。而导致这一消息飞速传播的重要原因,就是当天晚上放学的时候,骆恒便推着单车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等我放学。 他看到我时阴着张脸,我本想装作没有看见,推着自行车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但是失败了。 “王明艺!”骆恒叫住我。 我握紧了下手中的刹车,我说:“有事儿?” 他扬了扬手里的信封,“你能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么?” 我看了一眼那个信封,沉吟了一会儿,“你的成绩那么好应该知道什么意思的,我只是单纯地反感欠别人的东西。”我学着他那天扔我的烟时的那个口气如是说道。 他听我这么说挺不高兴的,我以为他要生气,他一把将信封塞我怀里来,他不看我,“别恶心我,拿回去。” 态度很恶劣,不过我更恶劣。“谁恶心谁啊?我替你当了一回挡箭牌,被全校人围观嚼舌根子当话题,我都没吱声,你倒来问罪了。” 骆恒完全木了,大概是没有想到我竟是这么一不精致的女的,不过到底是拿全额奖学金的优秀生,愣了几秒钟后立马反应过来,“你神经病啊?谁拿你当挡箭牌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呗!还能有谁?我跟你又不熟,你跟程冉的事情扯上我有意思没意思啊?我自己还一大堆烦心事呢,我扯谁去?” 骆恒突然沉默了一下,再看我的时候,嘴角划过一丝坏笑,“王明艺,你别是吃醋了吧?” 我被这话听得突然觉得气势灭了一半下去,镇定道:“没有,我们俩什么关系啊我吃的哪个牌子的醋?” 他倒是回答的干脆,“相好关系。” 说完他自然拉起我的手向前走去。我另一只手不好推车,撑不起整个车身的重量,连忙想推开他,骆恒却握得更紧。 他看着我那只手吃力而别扭地扶着车的模样,叹了声气,不大意地说道:“赶明儿找个时间,在我的车后加一座儿。” 我站在他的身旁,左手被他紧紧握住,心中微甜、微暖、直至满满的踏实感,莫名地,充满整颗心房。 …… 作者有话要说:我日更了!!有没有!!有没有! 为什么乃们还没来看我!!新坑需要被温暖~! 一遍又一遍地刷新页面,很辛苦!!有没有!有没有!!! 我伤不起啊!伤不起!!! i&039; waitg for u!!!!!!!!!!! 记得留言~掩面爬走~~~~ 4 4、第四章 人在过度愉悦的心情中,总会不由得考究这份愉悦的真实性。 一度没有从“骆恒的女友”这个身份里缓过神来,倒不是自卑觉得麻雀成凤凰,只是脑海中程冉那天在操场上对骆恒的告白,和骆恒此刻在我家楼下等我一起上学的这两个场景不断在我脑中切换,叠放。 我一直坚信真正恒久的幸福必定是要在熬过披荆斩棘的艰辛过程后,才会获得。而骆恒对于我来说,确实太过顺利。 不真实,真的不真实。 其实我是高兴的,年纪尚浅的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种感受叫做幸福,我只清楚,他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跳总会一不小心漏半拍。 他穿了一件天蓝色的t恤,黑色的休闲裤,刚刚洗过澡,身上不时散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清凉又湿润。 我还没有睡醒,便被他叫下了楼,心情有些郁闷。早上的天气有点凉,我穿着睡觉时的睡衣,连拖鞋都没换就跑下楼。楼道的风有些大,我紧了紧衣领,便听见他在前面叫我。 骆恒冲我挥了挥手,“这里。” 我只觉得风吹在身上,凉意十足,“这么早什么事儿啊?” 骆恒看了我一眼,说:“这个点你都不吃早饭的么?” 我摇了摇头,抿嘴说:“这个时间多睡会儿觉也是好的。” “上去洗刷把衣服换了吧,十分钟后下楼和我去前面的早点铺子吃完去上学。” “……”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的眼睛,奇怪为什么都是刚睡醒,他却没有一丝疲态,英气的脸庞依旧那样精神。嘴边的“不”字在心里头嚎叫了很久却说不出来,沉默了片刻,还是转身上楼换了件t恤,洗漱去了。 再看到我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比刚才柔和了许多,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指着门外拐角的那家早点铺,对我说:“记住这家铺子,以后我和你每天都来这里吃早饭。” 心里一暖,我怔怔地点头。 他为我拉开椅子,这是一家年代很久的早点铺子了,没有什么明显的装修,每一张桌椅都整齐地摆放着,陈旧却很整洁,像极了一部老电影里的场景。 来这里的都是附近小区的居民,我们坐下来的时?br / 千代田锦第2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的时候,便看见一个老板娘模样的中年女人熟络地和别人拉着家常。看见骆恒,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走过来高声打了个招呼。 “小恒来了啊!最近学习苦不苦的啊?” 骆恒也笑着跟她寒暄起来:“不苦的,阿姨你没见我都胖了点啊?”我看着他不禁感到有些惊讶,见惯了他那总是皱着眉头的脸,突然见着他平和客气地和阿姨聊天,还确实有些不大适应。 老板娘立刻笑了起来,“哎哟不怕不怕,小恒你天生长得好,胖瘦都好看的呀!” 骆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我却被他那极不自然的表情逗了笑起来,老板娘看到我笑,冲骆恒使了个眼色,“带女同学来怎么也不跟阿姨介绍一下。” 看着她又要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我怕她拿我开涮,立马抢先开口:“阿姨好,我叫王明艺,和骆恒一个学校,现在也住一个小区。” “喔唷!那敢情好啊,我们小恒家里家外的也有个伴了……” 我一看这架势,又要说个没边了,我头就要大了,立刻摇头:“不是那样的,阿姨……” “阿姨,麻烦您老样子的来两份,我们赶着去上早读。”这回是骆恒的声音,他也不想再被盘问。 老板娘走开了之后,骆恒一直皱眉盯着我看,我挺疑惑地,“干吗这么看我?” 他很是费解地看着我:“你刚才那么急着否认是怎么想的?” 我伸手抚了抚他额头蹙起地“川”字,没有正面回答他:“你好好的怎么脸上表情说变就变啊?” 骆恒说:“你别躲。” 我正视着他的眼睛,不确定地道:“骆恒,你动真格的啊?” 骆恒有点生气了,不过还是忍着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该不会在吊我胃口吧?” 我喝着服务员端过来的那碗豆浆,心里顿时暖洋洋的,像是一种捡到宝贝的感觉,想笑却硬是忍住了,故作镇定却也是实话实说:“我一直以为你对程冉也有意思,迫于舆论压力才拿我当替罪羊呢!” 骆恒放下筷子,修长的手指在屋外洒进的晨光的拂照下,骨节分明而好看,他继续问我:“那现在呢?” 我逆光看向他,突然笑开了,“好上了呗!” 骆恒听到这话,突然怔了一下,片刻之后我居然看见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红,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吃吃地低笑起来。 我被他看的有些尴尬,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脸红什么啊?” 骆恒伸过手还回来,嘴角的笑意还没敛好,就急着跟我辩驳了:“你才脸红了呢!赶紧吃,一会儿要迟到了!” 我趴在桌子上捧着那碗加了白糖的豆浆,仰起头看着他,一边嘲笑他一边咕咚咕咚往嘴里喝,还真的挺甜的…… 我对他说,“在学校的时候,我们还是少碰面吧。低调一些,毕竟早恋不是一件好事。” 骆恒想了一会儿,问我:“你是怕同学还是怕老师?” 我低着头,老实回答他:“都有。还有一年,我想过的尽量安稳一些。” 骆恒没再说话。 之后的日子里,骆恒总会以一副不经意的模样频繁出现在我所在的班级门口。大家都是十七八岁的半个成年人,正是爱八卦和爱探索的好年纪,一看就能猜出个大概。走在学校的路上,班级走廊里,甚至上个厕所,我都感觉到四周目光的暧昧。 这天同桌小白终于没忍住,拉着我磨蹭了半天,开口道:“明艺,你该不会真和骆恒谈恋爱了吧?” 我想了一会儿,发现也编不出别的词儿来搪塞她,只好点点头承认了。 她神神叨叨地表示了一会儿惊讶后,开始怪我:“你怎么一直都没告诉我啊?真有你的,太不够意思了!” 我皱眉瞄了她一眼,示意她淡定,“你也没问啊!再说了这不是早恋嘛?早恋是不能见光的!” 小白伸手掐了一下我的胳膊,愤愤道:“那也不能这么低调啊!你们不说,那些小花痴还以为骆恒单着着,一个个的都留着哈喇子准备扑上去呢!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公布一下!” 我连忙拦住她:“别!千万别……我怕被她们群起而攻之。”这倒也是我的心里话。 小白听完,觉得也有道理,这才不做声了。 放学的时候,骆恒因为要做值日,叫我等他一下。我推着车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校园里骑了好几圈,他都没有下来。 我站在楼下朝着骆恒的班级恨恨地想着,物化班的教室是有多大块儿地啊?扫了半天都扫不完,我就又把车锁好,背着包上了五楼。 快要走到骆恒教室的时候,我就在想一会儿我躲在窗户底下突然冒出来狠狠吓一下他,想起他在众人心中的那副永远风轻云淡,沉默寡言的模样,我就突然很想看到他受到惊吓的样子。 我提了提背包,轻轻踱步走到他的班级门口,还没叫出他的名字,就看被眼前的这一幕先将自己给捉弄了。 程冉低着头,眼睛好像刚哭过一般,又红又肿。骆恒看着她,眼里的不舍是我揉了又揉自己的眼睛后,确定的情愫。 程冉吸了口气,赌气般地说:“你要真喜欢她,觉得不会后悔的话,那你就和她在一起吧!” 骆恒偏过头看向窗外,一阵微风轻轻刮进来,我的耳朵出现了片刻的耳鸣,听不清他的话,只是看见他薄薄的嘴唇上下动了几下,程冉突然仰起泪痕划过的脸,笑了,绝望的。 我站在教室门外,目睹着这一切,不知哪来的勇气,我轻轻叫了一声:“骆恒。” 骆恒看见我,皱着眉头径直向我走来,接过我手中的包,问:“你怎么上来了?等很久了么?” 我摇摇头,笑了一下:“想帮你忙,一起打扫。” 骆恒笑了笑,看着我没再说话。我将目光放到程冉身上,她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撇过头去用手背轻轻将泪水拭去。 我冲她笑了笑,她报以勉强的微笑,对我说:“你好,我是程冉。” 我挺真诚的:“知道,校花儿。” 程冉抬头看了一眼骆恒,又对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点点头说再见,又看看骆恒,他低低道:“一路顺风。” …… 程冉离去后,骆恒看我的表情有些奇怪。 “不问点什么么?” 我摇摇头,爽快道:“不问。” 骆恒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低头收拾着他的书包,“那一起走吧!” 我又有些反悔,“还是你告诉我吧!” 他看着我,强忍住笑意,正色道:“她要出国了,来跟我告别。” 我点点头,想起她红肿的眼睛,喃喃道:“哦……怪不得那么伤心。” 骆恒收拾好书包,示意我一起走,“别胡思乱想的,我爸让我叫你今天一起回去吃饭。” 我被这一突然的消息给吓着了,捂着嘴结巴道:“你都跟你家里说了?” 骆恒撇了我一眼,冷哼道:“你想的美!我爸!!你们班主任!” 我更惊讶了,但一想起我们班主任也姓骆,运动会受伤的时候,骆恒不是我们班的学生,老骆却也叫来他送我去医务室,我就明白了。 犹豫了一会儿,我试探性地问他:“可以不去么?” 骆恒扭过头看了看车后不安的我,又安慰我说:“你别害怕,王叔叔也来的。” 我就彻底木了。 …… 作者有话要说:逛街归来,更新了。 哎~新坑已经很冷,你们真的还要霸王俺么? 咳咳~太阳我心碎了。。。。 5 5、第五章 踏入骆恒家的门,我抬头便看见了一个多月不见的王建成,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气色比之前见面的时候明显好转,正端着茶杯在客厅里和我的班主任一边谈笑风生一边下着棋。看见我,他的表情略显尴尬,放下茶杯,对我和身后的骆恒浅笑打着招呼说:“放学回来了啊?” 我没说话,低着头换上拖鞋。骆恒在身后接过我肩上的背包,轻轻推我,提醒道:“叔叔跟你说话呢!” 我瞥了他一眼,冲着客厅里的方向,说了声:“老师好。”余光扫到王建成,笑容僵住,透出一丝失落。 班主任笑着回我:“动作还挺快,先坐一会儿,你师母饭还没做好呢!” 我笑着点点头,放下背包这才有功夫看看骆恒打小长大的家。这是骆恒母亲单位分的公房,很多年了,面积不大却很温馨,每一件家具都像被刚擦过一样,一尘不染,我能想象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陪伴着骆恒成长的模样。 骆恒接了杯果汁给我,“要不要去我房间看看?” 我接过来抿了一小口,看着他的俊脸,说好。 骆恒的房间,倒是挺有内容的。墙上贴满了nba球星的海报,我看了一下,科比的居多。白色的书桌上,看似杂乱却又整齐地堆放着几本理科书籍。桌子角落搁着一盆挺袖珍的芦荟,晶莹碧绿的表皮上布满了白色横条状的细长斑纹,还真是个极具观赏性的植物,很是招人喜欢。 我小心翼翼地托起花盆底,认真研究了一会儿,竟有点不确定了,用一种肯定的语气疑问道:“这是芦荟吧?” 骆恒摇摇头,告诉我:“学名叫千代田锦,是很像芦荟,不过它属于百合科。” 我也不懂装懂地跟着点点头,“嗯,想起来了。我说怎么看着眼熟……” 骆恒浅浅失笑,突然又像是想起些什么,迟疑了一下,问:“刚才……你对王叔叔怎么是那个态度?” 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还有一些自卑。想必他大概也是从班主任那得知一些我爸妈的事情。骆恒啊,你千万不要对我产生怜悯,那我就真的难受了。 我抿嘴笑了笑,“我跟我爸一直都这么随意,你多想了。” 骆恒轻轻叹了口气,我有些抵触性地摇了摇头:“骆恒,你千万别用这种表情看我,我受不了。” 骆恒说:“你这种脾性,迟早会吃亏的。” 我贪笑着望他:“你看着我吃亏,会不会救我啊?” 骆恒:“神经……” 对于他这一回应,我明显不乐意了,背过身去垂眼看着手里的那盆千代田锦。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温热,他从身后拥住我,嘴里喃喃地说:“又使什么小性子啊?跟个小女生似的。” 我抑郁了,“什么话啊?我不小么?我不是女生么?” 骆恒用一声似有似无的轻笑来无视我的争辩,气的我直想抽出胳膊揍他,却突然被他捆的更紧,他的手掌很大,一只用来紧紧握住我的两只手,一只则轻轻抱着我瘦弱的肩。他的脸在我长发垂下的脖子里轻轻摩擦了几下,像是哄个小孩般的,俯在我的耳旁低声道:“别闹,好不容易有个安静的地方可以抱着你……” 我的心“咯噔”一下,像是魔怔了一般,就真的没有再动,连呼吸都是虚无的。 他伸过手揉了揉我细软的长发,肯定道:“挺听话的。” 我反手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笑着问他:“我是你养的宠物么?说我听话……” 他没躲开,“我挺愿意养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 我仰起头问他:“这应该不算甜言蜜语吧?” 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大意地看向别处,“我也不了解算不算,反正没对别人这样说过。” 我低下头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又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师母在门外轻声提醒道:“骆恒,明艺,吃饭了……” 骆恒朝着门外低低应了一声,又低头冲我眨眨眼说道:“你婆婆叫你吃饭了。” 我骂他:“不要脸……” 吃饭的时候,看得出来班主任一直都在试图修复我和王建成之间的关系,骆恒的母亲不停地向我碗里夹菜,其实师母很会做饭,满桌可口的菜,所以尽管我不是很饿,却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低着头迅速消灭师母的一片心意。 我爸看我吃的挺多,也挺高兴的,伸过手用筷子夹了一片牛肉正要落入我碗中,我却下意识地避了一下,我感觉周围的人突然都停了下来在看我的表情。 骆恒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我的脚,我有些停顿,抬起头来看到我爸一脸的悲伤时,我握起筷子夹过他递来的肉片,低头吃了下去,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谢谢爸……” 这才听到桌子上班主任对我爸大声笑道:“你看你闺女多懂礼貌!我们家骆恒就从来都不知道说谢谢……” 我爸有些惊喜地点了点头,看着低头扒饭的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多吃些……多吃些……” 我看着我爸那样,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但是想起我妈在我跟前掉过的眼泪,我又觉得他很可恨。这难道是人类的通病么?失去后才幡然悔悟。 饭毕,我想帮骆恒的妈妈一起刷碗,却被她笑着从厨房赶了出来,我站在厨房门口,有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意思,骆恒却一把拉过我,嘲笑我:“被嫌弃了吧?” 我没理他,转过头去看向客厅里的两个人,骆恒的爸爸不知道跟我爸说了些什么,我爸坐在他的对面低头沉默着,一个劲儿地点点头。我猜想,莫不是劝我爸回头是岸? 不一会儿我爸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拿起边上的皮包,好像要走的样子。他看我一眼,对班主任诚恳地说着:“老骆,今天真是麻烦你和嫂子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了。明艺,就交给你了,帮我照顾点啊!”说完又朝我身后的骆恒笑了笑:“骆恒,在学校的时候帮叔叔多照顾一下我们家明艺。” 骆恒点点头,“您放心。” 眼看着他换好鞋要走出门外,我也不便再久留,转过身对老骆说:“老师,那我也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们的招待!” 我换好鞋子,正要走出门的时候,骆恒在身后叫住我,“你等一下。” 等他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那盆小小的千代田锦。 “这个给你,好好照料它。” 我小心接过来,他补充道:“我养了两年了,会开花。” 看着他一脸舍不得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万一被我养死了怎么办啊?” 我以为他又会抬起手想暴力解决了我,却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儿后,特严肃地对我说:“那我们的爱情也死了。” 我被他这话给魔怔了,立马给他保证道:“绝对好好养!” 告别完骆恒和老师,走到楼下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爸已经走了,我挺纳闷的,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不是挺想和我恢复建交的么?怎么这么溜地这么快…… 捧着骆恒的那盆千代田锦回到家时,才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个还挺时尚的小礼盒,我琢磨着估计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妈来过了。拆开包装纸一看,竟是一部崭新的白色手机。我挺激动的,说来这也算是我平生第一件属于自己的家用电器,爱不释手地研究了半天,突然手机震了一下,显示新信息。 明艺,下个月的今天就是你的生日,这个就当做爸爸送你的十八岁成|人礼物吧!我帮你装了一张手机卡,号码是159xxxxxxxx,里面存了我和你妈妈的手机号码,有事随时都可以打电话找我们。 …… 我顺手拨了号码,我妈在那端过了很久才接起来,我逗她:“您好,这里你中国移动公司,恭喜您成为今天我公司第一千位的话费充值客户,您将有机会获得xxx牌花生油两桶,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领奖?” 我妈听完挺激动的,一个劲儿地在那问我:“哎你好!真是太幸运了!!我想再问一下是多少升一桶的!我下午去成么?” 我一个不小心,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妈听到我的笑声在那有点慌了,把我乐的够呛,我强忍住笑声对她说道:“妈,就您这点出息还想下海干大事呢?拉到吧您就!” 我妈一听是我声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既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假生气:“明艺啊?你这个死丫头,连妈妈都敢捉弄!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了!” 我连忙哄她:“别,妈我错了,下回不这么了。” 我妈见颜面稍稍有所挽回,又摆起臭架子问我:“你拿谁的手机打给我的啊?” “妈,爸给我买了部手机,说是当我下个月的生日礼物,我给你通报一声,咱虽然不待见他,但不能不待见钱啊!所以我就收下了。”我干咳了两声,如是交代道。 我妈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恨恨道:“算他还有良心,还能记住你的生日。” “嗯,晚上他和我在我们班主任家一起吃饭了,我看他的样子还挺难受的……”不知怎么的,想起吃饭时我爸看我的那个表情,我竟有些想帮他说话了。 可是我还没有说完,我妈就火了:“打住!你以后别跟我提这事,明艺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没有经历过,你根本就不会明白我的心情。妈就这么告诉你,你爸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完全是他自己做的孽……” 我妈还在电话里控诉着我爸的种种罪行,我用力按了按微疼的太阳|岤,轻轻打断她:“妈……您再说我可就没心思考大学了啊!” 我妈这才停止了这一话题,又不放心地交待了我几句,才匆匆挂断电话。放下手机,我用下巴抵在桌子上,望着静静立在花盆里的小斑纹芦荟,莫名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是太阳和太阳哥的两周年啦!!! 某太阳已经想了很久要如何安排这一天,给太阳哥一个惊喜~~~ 于是还米想好~~tt !!!! 于是先更新了~不准霸王! 俺下去接着想了…… 6 6、第六章 “怎么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骆恒往面前的那碗豆浆舀了半勺的白糖,轻轻搅拌好推到我面前。 “骆恒,你说我爸妈他们会不会真的离婚啊?”我抬起头,满腹心事地问他。自从上次在他家吃过饭后,我的潜意识里早就对他松下了戒备,不再对他掩饰心中的任何不安,甚至感到庆幸,让我依赖的人是他。 我忽略了他也只是一个少不经事的大男生而已,温暖的家庭,优异的学业,周围还有一大群的好哥们,各种爱慕者。这个问题真是为难他了。 “不会的,你别乱想了!”骆恒坚决地说,“再说了,你还有我啊!快点把豆浆喝掉,凉了就没法喝了。” 我被他这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给逗乐了,心里的阴霾顿时散了些许。我撇下筷子,抬头瞄他:“我发觉,你现在越来越事妈了……” 骆恒不屑地看着我,估计想教训我来着,突然又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千代田锦呢?有没有好好照顾着?” 我咬了一口热腾腾的小汤包,含糊不清地说:“在我房间的窗台上呢!好……好着呢……我天天给它喂水,晒太阳……” 骆恒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告诉我说:“它挺好伺候的,其实也不用天天浇水,只要保持它的泥土湿润就成。” 我点点头,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心相印,展开一张纸巾伸过手来擦掉我嘴角的汤汁,继续对我说:“明年春天的时候,你就能看见它开花的样子了。”骆恒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特别美好,仿佛已经看见了春天的千代田锦开花时的样子。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想起上次小白问起我跟他的关系,连忙拉住骆恒,紧张道:“跟你商量个事儿,以后下课的时候,尽量别在我们班级门口转悠呗?” 骆恒不解地看着我,我咽了口口水,低头道:“避嫌。” 他没说话,骑着车迅速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跟上次在操场的那回一个气势。回到教室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那哥们是不高兴了。这一天,骆恒果然没在我们班门口出现过,我突然有点不安了。 小白从教室外面走进来,看到趴在桌上的我,“还睡呢?赶紧起来,告诉你特大的好消息!” 我依旧后脑勺对着她,懒懒地摆摆手:“没兴趣。” “关于你情敌的,你也没兴趣?”小白继续引诱我。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却故作镇定地淡淡道:“我情敌那么多,你说哪一个啊?” 小白大腿一拍,说:“程冉啊!她要出国了!!开心吧?最有竞争力的情敌就这样退出了!可喜可贺啊!” “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那还有一件事儿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啊?” “今晚程冉请同学去她家聚聚,说是告别母校的party!” “所以?” “骆恒也去!” “……”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不是这小子能耐了嘿!校花请他吃饭都不告诉我!而是觉得自己还从来没有正式请过骆恒吃次饭,哪怕是碗拉面。那心情怎么说呢,跟程冉比起来,就感觉骆恒原本是属于她的,却是我偷过来了。 骆恒果然很有信用,不但那天一次都没经过我的班级门口,而且还真的没有像往常等一起我回家,却跟程冉一起出了校门。 那会儿我也有够矫情的,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一双背影,我鼻子一下子酸了。突然意识到我不能就这样让他跟程冉走,正准备骑车上前留住他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广本在我跟面猛的一停,车窗缓缓滑下来,一张熟悉的中年妇女侧脸渐渐清晰,还挺臭美地戴了副墨镜。 我妈瞧我一脸心急的模样,还挺有心情地调侃了我一番:“怎么回事啊这是?让谁给气的?小眼睛红的……” 我没理她,再偏头向远处看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远了。我妈冲我眨眨眼,我不甘心地上了车。一个多月不见,我妈变化挺大的,首先是发型上,曾经及腰的直发剪短到齐肩卷发,脸上还化了点淡妆,白色的修身衬衣倒是恰到好处地体现了一把她保持尚好的身材。 我吸了吸鼻子,问她:“妈,您是在哪上班的啊?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我妈扭过头冲我笑了笑,“跟一朋友合伙做生意,怎么样?妈现在漂亮吧?” “漂亮……”我点点头承认道,可还是挺疑惑的“妈,这是你的车么?” 我妈说:“不是,公司的。不过快了,反正到你上大学的时候,妈肯定开着车送你去!” 我妈带我来到一家法国餐厅,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餐厅吃饭。我妈拿着菜单熟练地对身边的服务生念了几道西餐后,看着一脸惊讶的我,饶有兴趣地笑而不语。 我说:“点那么多吃得完么?” 我妈笑了,“吃不完给你打包带回去吃!” “真浪费……” 我妈摇了摇头:“这算什么?以前跟你爸过日子,处处想着怎么从各种开销里抠出多余的钱来给你爸添点衣服,可最后呢?呵!不说了……反正啊,你记住了,从今天开始,我只为你和我自己而活!” 我突然有点词穷了,面对着一个即将破碎的家庭,而我却无力挽回点什么,这种感觉真够操蛋的。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妈,我知道我不能自私地不顾你的感受而让你放弃跟我爸离婚,我就是害怕以后我跟孤儿似的……你跟我爸要是真那什么了,我就觉得我是孤儿了!” “胡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成孤儿呢?就算我跟你爸真走到那步了,那也不能改变你跟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啊!” “但是……”我还想说点什么,我妈立刻就表现出一幅不高兴的样子,皱眉道:“好了,妈今天带你出来,是想让你放松一下,别说那些不高兴的事了。” 这会儿服务生正好过来上菜,我妈跑出去接了个电话,隔着一个玻璃窗,不知道是在和什么人打电话,她时而低头微笑,时而点头地和电话里的人在交谈些什么,我无从得知。 吃完饭,我妈说要开车送我回租的房子去,我骗她说一会儿要去同学家做作业,她没再坚持,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相信了。临走的时候,从包里塞了几张人民币给我,让我别省着。 我当时真的觉得挺好笑的,还没离婚,这两人就开始往我这塞钱了,两人就跟比赛似的,比谁给我的钱多。我统统收下了,多好,我成小富婆了。 回家的路上,心里乱的很,有骆恒的叛变,也有我妈对我爸的绝情。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买了包云烟在个没人的楼梯口点了起来。 也许是有日子没再抽的缘故,轻轻一吸我竟被呛的猛着咳嗽起来,面前递来一瓶矿泉水,我一把接过来使劲往嘴里灌。 我一抬头,骆恒就出现在我眼前了,我心里奇怪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但还是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低着头不看他。 骆恒看了一眼我手里捏着的那包烟,“你自己扔还是我扔?” 我心里还委屈着,听完他这话心里一酸,泪珠子都跟眼眶里转悠,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部变成不满,冲他喊了出来:“骆恒,你少来欺负我!我这还难受着呢,你又想来教育我是不是?” 骆恒有些怔住,他走近我低着头想看看我是不是哭了,我猛地扭过头躲开他,他却突然一把拥住我,我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却忘记了手上还未掐灭的烟头,红鲜鲜地在他的小臂上印下了一个烫疤…… 他吃痛的一声闷哼声,吓得我立马放开了他。我惊慌失措地抓着他的小臂,“疼不疼啊?我带你去医院……” 骆恒皱眉看着我,答非所问地说:“我今晚没去程冉家,她要我送她回去,我没办法再推脱。回来后,就一直在楼下等你。”我知道他这是在解释给我听,要让我放心。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我……我以为早上的时候,你生气了,然后就叛变和程冉好了……” “早上……我确实不高兴了。”骆恒老实地说道,“尽管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怕老师看见怕被同学说闲话,但是听到你说不准我去你们班级看你的时候,我心里挺难受的。”说这话的时候,骆恒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看的我倍儿心疼,我说:“那是在学校,谁也没说在学校外不行啊……” 骆恒突然笑了起来,“那就先抱一个。” 我鄙视他,“你个老色狼,胳膊都这样了还想着抱呢?” “我不管,反正我都付出代价被你烫着了,你必须让我抱一下!”说着他就伸过手来一把环住我的腰,温热的气息在我胸口一起一伏地跳跃着。 骆恒在我耳边低声问我:“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在楼下都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你去哪了啊?” 我说:“我妈带我去吃饭了,说了会儿话……” “嗯,有一件事儿。”骆恒突然松开我,严肃地对我说:“你抽烟没瘾吧?” 我摇摇头:“没有吧!”我以为他接下来会以抽烟有害健康为由,断了我这一坏习惯。却没想他特正经地告诉我:“抽烟的人将来容易生出畸形儿,所以我不准你抽!” “……” 骆恒有些急了,“你又脸红什么啊?我说的是真话,没跟你开玩笑!你不准抽了听见没??” 我顿时尴尬无比,用眼睛瞪他,“你嚷嚷什么啊?我听见了……” 骆恒这才满意地抚了抚我细软的头发,不一会儿又叫起疼来,“赶紧买药膏去!疼死我了……” …… 作者有话要说:两周年也不忘日更!有没有!!!! 过两周年还要想着更文的作者,你们伤不起…… 7 7、第七章 骆恒小臂上的那个烫疤足足等了半个多月,才结疤。虽然碰到的时候,不会再叫疼了,可仍是留下了一个疤痕。我曾想要把之前他买给我的那只祛疤霜拿去试试,可他坚持身上有疤才才算是真正的男人,坚决否定了我这一“幼稚的提议”【他如是说】。 我留下了一个懒得理你的背影给他,便转过头去给千代田锦浇水去了。骆恒说的还真没错,这家伙是挺好伺候的,只要不让它手风雨之灾,给点水,就能活。可骆恒依旧觉得我是怠慢了它,走过来一把夺走我手中的喷壶伺候起来。 我看着他站在我的房子里,弯腰照顾着这盆芦荟的耐心劲儿,心里突然有种错觉,觉得我们好像一对已婚的夫妇……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骆恒突然回过头来看我,见我也在看他,会心地笑了。 在骆恒小臂上的烫疤愈合的这半个月里,其实也发生了很多事。例如程冉在彼时离高考还有不到八个月的时间,在众人纷纷羡慕的眼光里,飞向了美国镀金去。 再例如我和骆恒的关系终于为全校人皆知,但因为骆恒在学校里的人缘还不错,所以我之前预想中被众人群起而攻之的画面也并没有发生。但是这并不能瞒过骆恒的父亲,我的班主任。 骆老师找我谈话的时候,先是肯定了我这次月考成绩的进步,从四十七名挤到了第十七名,再然后挺委婉地跟我交流了一下早恋的问题。 因着他是骆恒的父亲,我爸的发小,我的半个伯伯,所以很是斟酌了半天,最后特别扭地对我说道:“你们俩啊!忍忍!等高考结局不就自由了嘛?是不是?” 过后我把骆老师这话转述给骆恒听的时候,他快笑惨了。他问我:“我爸他真这么跟你说的啊?” 我说:“是啊!瞧他当时那表情,可比我纠结多了呢!” 骆恒大笑起来,看着我“明艺,我们好好复习,争取以后考上同一所大学。”我笑着点点头。他继续说道:“到那时,我们就自由了。我爸妈他们就更没理由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有了跟骆恒的约定,我学习的动力就更足了。之后的几次月考,我在班级的排名一次比一次靠前,骆恒也不负众望地稳居年级前五的位置。为了让骆恒的爸爸放心,我跟骆恒约好,在学校里尽量低调,减少见面的次数,不要让人抓到什么把柄。 于是每天学校的早操时间,偌大的操场上,挤满了三个年级的学生,我们学会在密密麻麻的早操队列里,用最短的时间找到对方的身影,每个班的队伍前面都站着各班的班主任,所以不说话的时候我们也习惯了用眼神交流来维持联络。 但并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有时我在队伍里看到他了,他却在跟身边的同学说话没有发现我,等他再看我的时候,广播体操便响了起来,我已经转过头去舞胳膊甩腿子了。当然我也有失误的时候,例如有一次没戴校徽,怕被老师抓出来批斗,所以上操的时候直接躲厕所里去了。后来骆恒告诉我,他那天一上午的课就没怎么听的下去,尽琢磨着我上哪去了。 那个年纪的我们,因为太在意对方总想将彼此紧紧攥在手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彼此回味很久。以至于很多年后,我时常做着一个梦,梦见夏日的早晨,高中的操场上,骆恒站在远处的人群中,冲我微笑。 距离高考还有三个多月的时候,我爸我妈大概也感受到了高考的压抑气氛,两个人在我面前绝口不提离婚的事情,我妈隔三差五地来我这给我做饭,更多的时候是从一些高档的酒店里给我带吃的过来,我爸也经常过来看我,有时见我妈在帮我做饭,自知帮不上手也会客气着说句“我帮你吧!” 我妈那气还没完全消,面对我爸的服软尽管完全没有领情的意思,可碍于我的面子,也没说什么。我开始庆幸这次的高考,起码它让我有了一个片刻安宁的家。 那段日子,我妈我爸常过来看我,自然也大大减少了我跟骆恒原本就不多的见面机会。他挺不乐意的,也许是因为那会儿的学习压力又大,两人本来在一起的时间就少,我突然悲伤地觉得我们俩之间有点没话可说。 于是,那盆千代田锦便成了每次开始我们对话的一个话题。 骆恒:“你有没有好好照顾它啊?” 我:“有的,昨天刚给它浇过水,这会儿在窗台上晒太阳呢!” 骆恒低着头看向别处,“恩……那就好。” 我看他一脸疲态,“昨晚不会又熬夜了吧?” 他立刻否认,“没有。” “撒谎。昨晚两点多的时候,你房间灯都没熄呢!”我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可是说完我就后悔了。 骆恒脸色一变,“不是说让你早点睡觉的吗?” “我想等你一起睡来着……” “你傻啊……” “你才傻呢……” …… 我看着骆恒,这段时间他明显瘦了很多,我心疼他,他却不以为然地摇头说,他爸这段时间比他还累,带一个毕业班的班主任,身上压着升学率,达线率,每天晚上回家沾床就倒。 我问他,你爸是不是对你希望挺高的?骆恒无力地点点头,告诉我老骆每天都会从各个学校拿到人家的模拟试卷让他做,骆恒写试卷的时候,他就去睡觉,骆恒做完了他就起床帮他改卷。 我听完很受感动,没有想到骆老师在家都这么尽职尽责! 骆恒斜了我一眼,幸灾乐祸是不是? 我眼珠一转,“我表现地太明显了么?” 紧接着就是一番武力对决,他一打篮球的收拾我就跟捏一根小豆芽儿似的容易,我估摸着他肯定是将考学的压力全发泄在收拾我这事儿上了,他总是喜欢一边压着我不让我动弹,一边嘴里念叨。 开始的时候还挺正常,“让你再笑我!”然后,“让你再幸灾乐祸小人得志!”再然后,“让你再给我试卷做……让你再逼我吃初||乳|素……” 骆恒的爸爸之后也没再找过我谈话,我数着成绩单上那些排名在我上面的人数,心里也在窃喜着与骆恒的距离越来越近。 小白看到这一幕,捧着一单词表冲我酸酸地感慨道:“爱情的力量也太伟大了吧!瞧你爱情学业两丰收的,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单身人士活了啊?” 我立刻鄙视她,“你行了啊!昨天中午物化班那给你送汽水的小四眼是谁啊?” 小白立刻狡辩,“我们俩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你可别想污蔑我!” 我j笑道:“谁也没说你们不纯洁啊!不就是男女关系嘛……我懂的……” 小白脸一红,跑过来就要捂我的嘴巴,我笑着躲开的时候,就看见骆恒低着头站在我们班级门口,班主任好像在和他交代什么事儿,我坐在教室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见他偶尔点头。看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因为我看到老骆笑的无比爽朗。 放学的时候,骆恒在车棚等我,我笑眯眯地问他:“下午你来我们班了啊?” 骆恒点头嗯了一声,兴致不高的样子。 我拍拍他的肩,“帅哥没事吧?” 骆恒苦笑着看我,突然问道:“明艺,你觉得美国好不好?” “不喜欢,霸权主义,欺软怕硬,还有严重的种族歧视!”骆恒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嗯,我也觉得是。”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干吗问这个?” 骆恒笑了一下,耸肩道:“跟你探讨一下时势呗!” 我不解地看着他,总觉得他是在隐瞒着些什么,可是却又猜不出。骆恒没再说话,默默地骑上了车,那一次的回家路上,我们都没有想往常一样说笑,两个人各怀心事地沉默着。 快要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按下刹车,叫住他,扁嘴委屈道:“骆恒, 千代田锦第3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是不是有心事搁在心里,还不能告诉我的那种?” 骆恒的身子微微一怔,“怎么会?你又在胡思乱想!” “那你没事儿摆什么冷酷?” 骆恒突然笑了起来,无奈道:“我……我哪有啊!”骆恒跳下车来,走到我身边,低头凑近我的脸,“怎么还生着气了呢?” 我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睛里去,“真的没有事瞒着我?” 骆恒看着我,轻轻地点头,“嗯,没有。” 看着他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我的眼神渐渐放松警惕,这才咧开嘴巴笑起来。 后来再回想起这一段的时候,我总是后悔没让他发次毒誓,诸如“如果对王明艺撒谎了的话,就遭天打雷劈,断子绝孙”之类的狠话。因为,骆恒那次确实没有对我说实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各位周末愉快~ 前一章留言,三条~ 我……心……碎……了…… 不说啥了~扶墙出~ 8 8、第八章 随着高考日子的临近,我和骆恒两个人也倍感压力。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我妈决定搬过来全面负责我的饮食起居,这也迫使我和骆恒两人本来就极为紧张的见面时间减到几近于不碰面。 幸好我有我爸送给我的那部手机,骆恒在家不敢给我打电话,便偷偷用他妈妈的手机给我发短信,为了避免留下罪证,他总是发一条删一条,用完了再放回师母的衣服里。 我们发短信的时间很固定,差不多都是晚上十二点过后,那个时候他的爸妈都睡着了,他说那会儿“借”手机比较方便。 我笑他,万一被你爸妈发现了,你怎么弄? 他想了半天才回过来,我就装我梦游呢呗! 我:梦游还发短信? 骆恒:嗯,高考压力大,没办法总见着你,只能梦游着想你给你发短信了。 我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看着这条短信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生怕被隔壁房间睡着的我妈听见,只好强忍住笑意,回道:骆恒,我想你了…… 发完这条短信我就立刻后悔了,我还从来没有主动对他说过这么矫情的话,心想着他一定在笑话我了。 五分钟过去了,我忐忑不安地在被窝里翻了好几个回合的身,手机依旧安静着躺在我的手里,我开始慌了。他怎么不回信息了?睡着了么?还是被老骆发现了?我越想越担心,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再发一条过去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骆恒竟然打过来了! 我突然有些反应迟钝了,愣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按下接通键,刚一接通便听见他小声的埋怨道:“怎么半天才接啊……” 我一怔,紧了紧脸上的被子,惊讶地压低声音问他:“你怎么打过来了啊?” 骆恒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道:“你刚刚不是说……” 我哪里顾得上跟他甜言蜜语,一想到刚才的那些担心,心里就后怕的很,我说:“那你怎么现在才回啊!我还以为你被老骆发现了呢!” 骆恒被我说的有些委屈,无辜道:“我也想你了,好几天没有跟你说上话了,刚才捏着手机偷偷溜到楼梯口想给你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来着……” 我忍住心中的感动,“你在楼梯口?” “嗯。” 我说:“那我出来找你吧!” 骆恒连忙说道:“别,动静太大了。”我有些失望地叹了声气,骆恒轻声叫我,“明艺。” “嗯?” “你起来走到你房间的窗户这来,我在四楼的楼道窗口这。” 我从被窝里爬出来,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果然对面四楼的楼道里隐隐透出来一丝弱光,隐约可见着那张我极为迷恋的脸庞。骆恒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又轻轻放到耳边,“看见我了没?” 我感觉自己那会儿特矫情,因为我的眼里泛起潮湿,我抿了抿嘴说:“骆恒,你的睡衣真丑。” 骆恒笑了一声,说:“好吧,那我进去了。” 我叫住他:“你还没对我说晚安呢!” “嗯,晚安。”夜色太美,微风轻轻呼过耳边,骆恒的那句晚安传进我的耳朵的时候,我竟听成了“我爱你”。一夜无梦,我睡的很香。 高考临近的日子里,除了对高考的些许紧张,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别感觉,最后的那个月,在我妈的精心照顾下,我愣是足足胖了七斤。我看着镜子中自己那略显婴儿肥的脸蛋,跟我妈埋怨道:“你看你都把我喂成什么样了?” 我妈手里正捧着一叠洗干净折好的衣服从阳台上走过来,冲我说道:“个小丫头片子,你又没谈恋爱在乎个什么体形啊?眼下最重要的是打好高考这一仗,你懂不啦?考完了随你怎么折腾,我才懒得管你呢!” 我被她这句“又没谈恋爱”给说的有些心虚,吞吐道:“那也不能这么个吃法啊……” 我妈没再理我,不过倒是心情很好地又给我端来一碗鱼汤,“来来来,趁热喝!补脑子的!” 我接过碗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心里突然有些难过起来。已经快一个礼拜没怎么见着骆恒了,上次他用师母的时候给我发完短信后,师母那个月的花费飙升到平时一倍多,虽然被骆恒胡乱编了个理由给瞒了过去,但是师母的手机也不能再“借”了。 想想那会儿也够惨的,学校里有老骆看着,家里有俩妈妈看着。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学的时间,我妈又开着广本来学校门口亲自接我了。骆恒趁着来我家给我妈带水果的空档儿,冲我挤挤眼睛,“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我说:“就那样,不过过咱报的那所大学的分数线,应该够了。” 骆恒笑着点点头:“那就好。你是不是胖了点啊?” 我瞪他:“发育期好不好啊?” 骆恒握着我的手,低低笑道:“嗯,胖着点好看。” 我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见我妈走过来的脚步声了,我们连忙松开手,假装讨论着之前的模拟考卷。我妈见我们在讨论学习还挺高兴的,执意要留骆恒在这吃饭。 骆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了,阿姨,我妈已经做好饭在家等我回去了。”说完冲我眨眨眼睛。 我妈也不好再坚持,冲我别有意味地笑了笑,转身走向厨房。见我妈离去,我连忙拉着他来到我房间的窗台,跟小孩子向大人邀功似的,说:“你看,我把它养的漂亮吧?” 骆恒拿起小花盆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说:“嗯,比我照顾的好。” 我冲他得意地笑了笑,“骆恒,等我们一起上大学的时候,我要把它也带上!” 骆恒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过来,点点头,“好。” 我妈在客厅变着调子喊了句:“明艺,饭做好了,吃饭了!” 骆恒走了出去,对我妈笑道:“阿姨,我先回去了。” 我妈一边帮我盛饭,一边装模作样地跟骆恒客气道:“哎呀!就在这里吃不是一样的嘛!” 骆恒笑着摇摇头,偷偷冲我眨了眨眼睛,说:“阿姨,再见。” 骆恒走了之后,我妈立马原形毕露,递过一双筷子给我,压着嗓音说道:“你那些小九九,给我收着点!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着急地辩解:“什么啊……” “还跟我端着呢?妈妈是过来人,你是我生的,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么?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是因为其他事情而不能集中注意力高考,坑的可是你自己。” 被我妈看穿了心思,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想辩驳来着,得!干脆闭嘴算了! 我妈见我不说话,也不好再说些严肃的话怕影响我心情,可还是没忍住调侃了我一番,“那什么……你们不是还有约定么?说要一起考北京的f大是吧?嗯!我看挺好的,离家也远,没人看着,多方便啊!但是那学校分数线好像也不低吧?你们要是还……” “妈……”我打断她,“我心里有数,你别念叨了!”我妈不说话了,笑着看我。 虽然我跟骆恒的地下情被我妈给曝光了,但是我后来想想也没啥,反正她迟早要知道的,迟早也会认这个女婿。我妈那会儿也挺照顾我心情的,直到高考成绩出来前,她都没再在我面前点破我跟骆恒的事情。她那段时间也忙,她那个公司那会儿好像签下了一个华东地区的订单,我妈按提成可以分到三成的钱,当然这些都是她后来告诉我的。 高考前的一个礼拜,我爸开始每天中午和晚上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惊喜地发现我妈竟开始跟我爸和颜悦色地交谈了。有时,我爸甚至就留在这里睡。我悄悄问我妈:“是不是跟我爸和好了啊?” 我妈尴尬地笑了笑:“好好看你的书去!”我立刻咧开嘴笑了起来,顿时心情奇好无比,一口气背了四页纸的古诗名句。 高考前的那一天学校要作为考场封校,我们便在家休息一天,备战第二天的高考。我在家看了一天的书,下午的时候,被我妈给赶下楼透透气。我在小区了转悠了很久,突然觉得自己这会儿特别想他。 我站在骆恒家的楼下酝酿了很久,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看着骆恒家的窗户,大声地喊道:“千代田锦!” 望着那扇仍然紧闭的窗户,我有些不甘心,深吸口气继续喊道:“千代田锦!”骆恒从窗外探出头来看到我的那一刻,我记得我笑的特别甜。 几分钟后,骆恒穿着白色宽松t恤卡其色的休闲中裤,出现在一楼的楼道口,看见我他无奈地笑了笑。 “不在家好好复习,怎么跑出来了呢?” 我伸手握了握他的胳膊,“我妈让我下楼透透气的。我想你了,你呢?有没有想我?” 骆恒点了点头,说:“明天的考场去看过了么?” “看过了,我们俩在一个学校考试呢!我爸我妈陪我一起去看的。”说到这里,我有些开心起来,“骆恒,忘了告诉你了,我爸我妈又和好了!我们家又跟以前一样热闹了呢!” “嗯,那很好啊!” “是啊!我也觉得特高兴,终于不用离婚了,我也不用变成为孤儿了!” 骆恒突然叫住我:“明艺。” 我有些不安地看着他,“嗯?” “明天一定要加油!”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听到他说这话,我的心立刻又踏实起来,我说:“我知道啊,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考上f大,然后我们一起坐火车,一起去北京!” 我跳起来:“还要带上你送我的那盆千代田锦!” 骆恒凝眉看着我,眼里是我辨不清的复杂情绪。良久,他走过来伸出手抱了抱我,吻了吻我光洁的额头,在我耳边轻声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早在写《盐水》之前,我就一直想写一个纪念那些青春过往的故事。 《千代田锦》便是这样。于我个人来说,它是个纪念性很强的东西,每天打开文档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又回顾了一遍过去,有点回忆录的意思,当然总不可能完全真实。毕竟这只是小说,还是希望大家带着一种美好的愿望来看,所以这本书更像是在讲故事一样,也许不需要剧透,不需要疑问,大家都能明白。故事写到这里,我想应该就进入正题了,说虐,其实也还好。我们这样的年纪,谁还没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呢? 说这么多,我都有些伤感了~很多情愫等到我们长大的时候,就真的只剩下缅怀。最后还是希望看到大家的留言,讲故事的人,没有听众,挺寂寞的~ 9 9、第九章 高考的那三天里,我没有让我爸我妈来考场接我。一来是觉得有压力,二来我想争取多一点的时间试着遇见骆恒。考完最后一场,我如释重负地走出考场,我大概估算了一下分数,应该能过f大的分数线。 考场门外站满了前来接考生的家长们,一张张殷切而担忧的面孔,让人看了很是沉重。骆恒早早地交了卷站在考场外等我,他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看见我冲我远远地就招了招手,我欣喜地跑过去,“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考的还行吧?” 骆恒接过我手中的笔袋和身份证,“嗯,饿了没?” 我摇摇头,“早上出来的时候,我妈逼我吃了两个鸡蛋一根油条,还有一大碗牛奶!我现在还撑着呢!” 骆恒浅浅地笑了,那天天气有点阴,不过对于我们这些高考的考生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凉爽的天气。出门的时候,我妈不放心,没有让我骑车来,我只好坐公交车过来。骆恒也没骑车,我问他:“要不要坐公交车回家啊?” 骆恒摇摇头,“这天气挺凉快的,我们走着回去吧!” “也成。” 一路上骆恒有些沉默,我想逗他开心,给他讲小白和她那小四眼哥的趣事,还有我爸我妈这两天相处得有多融洽,却发现他越听脸色就越难看。我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说话内容太无趣了,正打算告诉他昨晚上床睡觉前,我发现千代田锦又冒出了一条新的嫩芽。 却被骆恒轻轻打断,他犹豫了一会儿,看着我说:“明艺,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 骆恒看我了一眼,轻轻握住我的手,生怕我跑掉似的,艰难地开口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就是一个月前……我爸爸告诉我,我得到了学校里的一个保送名额,美国的一所大学……” 明明是六月的酷暑,我却觉得手脚越发冰凉,说不清是气愤还是难过,我的声音略发颤抖,“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骆恒十分歉疚地看着我,更加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低声道:“我害怕影响到你考试……”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有些失控地狠狠挣开他的手,“我还考什么试啊?你都要去美国了!就算我考上了那个f大,你要让我一个人去上么?!” “明艺,你别这样……”骆恒一把抓住我的肩,“我想过反抗,我也想和你念同一所大学!可是他是我爸,我没得选择……我想了很久,一直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这件事情,其实这些天我也挺难受的……真的,明艺。” 骆恒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看的出来他这事已经憋心里很久了,从一个月前开始瞒着我,当我还在为了我们的那个f大而埋头复习时,估计他就开始难受着。 我想哭来着,鼻尖一个劲地泛酸,我真怕我没忍住在他面前大声哭出来,我连忙打断他,“别,别说了……我知道了。我饿了,我爸妈还在家等我呢。” 我不知道这一刻还能再说些什么,疼从神经末梢一点一点传送到我的心口。我转身要走,却被骆恒一个大步拦在面前,他还是说:“明艺,你别这样……” 我有点想发笑,抬起红红地眼睛,冲他摆摆手,说“我没事儿,不就是要分开么?没事儿,我成全你啊……出国去镀层金回来,多好一事儿啊……骆恒,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我答应你,分手就是了……” 我还没有说完,骆恒就生气了:“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分手了啊?” 我来不及擦干眼角的潮湿,立马吼过去:“你跟我说这事儿,不就是想分手……” 我话还没说完,骆恒就用嘴巴重重地堵上了我的,我有些错愕不及,却奈何他的力气太大,我推也推不开他,初吻就这样没了,于是难过叠加,终于没忍住,大声哭了起来。 骆恒听到我的哭声,立刻慌张地松开我,弯下腰凑过脸来看着我,看到我哭花了脸,他伸手用拇指轻轻帮我拭去泪水,特真诚地对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两个字,你也不许想。我从第一天在墙角里发现你,给你买橙汁和巧克力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你不让我去你们班看你,你让我找不着你,你偷偷抽烟,我再难过也没想过分手,你怎么那么随便就说出那两个字呢?” 听完他的这番话,刚刚在我心里堆积起的厚厚难过突然像是被瓦解了一样,慢慢松垮。明明很窝心,可是为什么我却更想哭了呢? 骆恒见我还是低着头沉默着,立刻紧张起来,关心地问道:“明艺,你……怎么了?” 我这个没出息的姑娘在听到骆恒这一句问话后,终于忍不住地放声哭了起来,委屈道:“你刚才咬疼我了!!” “……” 现在我再回顾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总结起那一段的感受就是痛并快乐着。漫长的暑假,在骆恒忙着为几个月后的出国做准备的这个过程里,我也开始渐渐地接受了我们即将分别的事实。 仔细想来,那段日子也是我们两人真正贴近彼此的时刻。高考结束后,两家的家人自然没再约束我们的见面时间,骆恒也有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机,那会儿还没有什么情侣机,骆恒为了逗我开心,特地去买的和我同一款。 白天我们一起出来见面,晚上分开的时候,我们总会打电话,那个暑假,我几乎一半的零花钱都拿出来贡献给了移动公司。我们因为结束高中生活,获得自由而高兴,同时也因为离别而感伤。彼此却又很有默契地对“分离”这样的字眼避而不谈,其实心里都知道在那个年纪的我们,这个字眼谁也承受不了。 高考成绩公布的那天,是我妈帮我查的成绩。当时我和骆恒正坐在母校对面的一家奶茶店和东西,我妈打电话来很激动地告诉我,我的分数是稳过f大的分数线的时候,我竟然有点想哭。 骆恒见我有些异样,关心道:“怎么了?” 我挂了电话,想了一下,告诉他:“高考成绩出来了,我妈说我应该能去的了f大。” 骆恒稍微怔了一下,讷讷道:“是么?挺好的。” 然后两个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我不太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一直低着头用手拨弄着手机的按键,手机里发出好听的滴滴声,却怎么听都觉得是哀伤的。 骆恒突然拉住我的手,像是保证般的,“明艺,我去了那边会每天给你打个电话,每年的长假我都一定回来跟你在一起。等我们大学一毕业,我们就去领证,然后再也不分开了!” 我摇摇头,骆恒疑惑地看着我,我突然笑起来,“你怎么那么笨啊!国际长途多贵啊!发邮件不就行了?” 骆恒伸过手来就要勒我的脖子,被我灵巧地躲开了,两个人互相傻笑着看了半天。 那会儿真是年纪小啊,两个人在那样的日子里,小心翼翼地避开伤感而又步步逼近的现实,却总能敏感地察觉到对方的不安,然后彼此依赖。 骆恒的大学开学不是很早,却因为要提前过去学习语言的课程而将临别的日子提早了一个月。我很早就告诉他,我不会去机场送他,可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时,我还是扭捏地跟在了老骆和师母的身后,一同去机场送他。 因为怕堵车,我们很早就从家里出发了。可是当到达机场的时候,才发现我们足足比原先预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老骆和师母习惯性地对骆恒交代了几句,像是有意要为我们留点单独说话的时间,便走到一旁的咖啡厅喝东西去了。 留下我和骆恒单独站在过关口前的时候,我感觉我又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是却又一句都说不出来。骆恒大概也和我同样的感觉,两个人傻傻地站着,一时间竟相对无言。以前每天有那么多话可以讲,却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哑巴。 骆恒看着我,说:“f大也快开学了吧?” 我点点头:“嗯,还有半个月。” 骆恒捏了捏我的手心,“去了f大,没有我的监督也一样要照顾好自己。”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 骆恒继续说道:“你没有住过集体宿舍,到了大学要学会和室友好好相处,什么事都要学会忍着,不要都放在脸上,孩子气。” 骆恒故作轻松地说着:“绝对不准再抽烟了,以后要是坑了咱孩子,我可饶不了你。” “……” “到了大学,不能随便接受其他男生对你的好。不然就算机票再贵,我也会第一时间飞回来捍卫主权的!” “嗯。” “还有,要养好那盆千代田锦,之前说的那句话是逗你的,怕你不认真照顾它才那么说。” 失去了语言能力,我只能拼命地点头:“我知道。” 我记得骆恒走的那天我没掉眼泪啊,可是回来的路上老骆却一直语重心长地安慰我。呵呵,时间太久了,记忆也出现混乱。我记得骆恒家对面的那间房子,我一直住到f大开学的前一个礼拜,最后再我妈的多次催促下,才搬回到了自己的家。 可是奇怪的是,我爸爸自从我高考结束便再也没回家住过一天。我妈给我的解释是,他们俩人还是需要时间。 骆恒到了美国的第二天,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因为刚到那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开始着手去办,骆恒说要先去看公寓,所以我们没说几句就匆匆收了线。 离f大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眼看着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和骆恒一起生活过的城市,骆恒刚在那边安顿下来的那几天,实际上根本无法保持每天给我发一封邮件的记录,但是只要他闲下来,总会给我打电话。 因为时差的缘故,我总会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接到他的电话,骆恒的声音穿过一个太平洋传进我的心里。那会儿彼此都忙着开始各自的大学生活,我们来不及再像当初刚分开的那时候一样伤感,电话里更多的是对对方的牵挂。平日里那些听起来很无趣的话,例如“你吃过饭了没?”“你睡了么?”“今天天气怎么样”,在那样的日子里,竟成为了我们最想了解的事情。 我坐在沙发里告诉他,第二天就要出发去北京开学了。 骆恒说:“嗯,少带点东西过去,学校那边都有的卖的。我就挺后悔被我妈往行李箱里塞那么多东西的,到了这边一看才知道,这里都有的卖。还害我下了飞机又多交了好几百的托运费呢!” 我教育他,“在那边买不贵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骆恒顿了顿,说:“要是能把你装进行李箱里一起带来就好了。” 我:“……” 骆恒总能说些让我觉得特别窝心的话,然后惹得我眼泪横飞。 当然我不会告诉他,其实我要比他更想念。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章,突然又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呵呵~ 接下来是大学生活了,别让我写的太寂寞~ 对于一个经常熬夜码字,整天熊猫眼见人的苦逼作者,我伤不起啊!! 看在俺开文至今一直日更的份上,大家一定要踊跃滴留言才好嘛~ 因为这样会有动力!!才会有信心!!才能和你们零距离接触!!! t~~t~~上课去鸟~~~回来见! 10 10、第十章 九月的北京依旧高温不断,我妈真的履行了她当初的诺言,买下了一辆黑色别克亲自驾车送我来学校。我妈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四十出头的人,仍保持着二十多岁的好身材,皮肤白皙而有光泽,多年的公务员工作让她有着良好的修养与气质。她来宿舍帮我铺床的时候,惹得满屋子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我突然有些怀疑,一向随意的我究竟是不是她生的? 交完学费,领完军训的衣服时已经到了吃饭的点,我跟我妈来到f大门口的一家小饭馆坐了下来,我妈点了几个我爱吃的菜,对我说:“一会儿吃完饭,妈就不送你回宿舍里,我那边还有事情要忙。你这个月的生活费我已经给你打到你卡上了,密码是你生日,你看成么?” 我点点头,又不放心地问道:“妈,你跟爸怎么样了现在?他怎么没来一起送我啊?” 我妈看了我一眼,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你爸他公司里最近出现了点情况,走不开。我送你来不是一样么?” 我:“他公司出什么事了啊?” 我妈给我倒了杯凉白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多大个心啊?管好你自己就成,你爸那不用你操心。” 我皱眉看着我妈,“妈,要是我爸栽了,你可不能不管我爸啊!” 我妈没接话,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一叠红烧排骨,说了句:“趁热吃。”便没了下文。 可能是天气太热,又初到一个新环境的原因,那顿饭我几乎没有怎么动过筷子。我妈看着我挺心疼的,临走又往我口袋里塞了几百块钱,“千万别省,该吃的吃,该喝的喝,钱不够花了给我打电话。”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我妈又交代了我几句,见我满口答应才放心地开车离去。 走出饭馆的时候,我就在想,现在我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路过一家水果店的时候,想起骆恒说的要跟宿舍里的人打好关系,我就买了一些水果打算回去分给新室友们。 刚踏进宿舍的门,就听见有人叫道:“六号,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女生刚从水池边冲完脸,脸上的水珠还没有擦干,见到我,笑着说道:“你是最后一个来宿舍报到的,我们五个就等你了。” 这才知道原来我们六人间的宿舍,根据来宿舍报到先后次序给编了号,我就是传说中的老六。 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宿舍的情况,老大陈爽来自山东,一米六七的身高,白皙的皮肤,全无印象里北方姑娘的彪悍形象,总是老自豪地跟我们得瑟,巩俐,范冰冰,全是他们山东的。 老二来自杭州,平时不怎么爱讲话,别人说话的时候,她总是笑而不语地点着头。老三叫尤小婷,老四叫李诺,两人都是北京本地的,以前还是一个高中的,关系特别铁,也很仗义。 老五就是那天穿着白色背心没事总爱去水池边冲脸的那个姑娘,名字特奇怪,叫滕达。这个姓氏我还是第一次见,陈爽总爱凑过去问她:“你真叫滕达啊?是不是艺名啊?”惹得全宿舍的人哭笑不得。 几个年轻人,很快就熟络起来,离军训还有两天的时候,宿舍里的几个人总爱凑在一起互相八卦彼此的过去。我一边小心地给骆恒送我的那盆千代田锦松松土,一边听着陈爽坐在床上跟她们讲述着她跟她男朋友的相识过程。这盆千代田锦跟我一起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带着我跟骆恒的记忆,更像是我的一种信仰,有着可以减少我对新环境的不安的功效。 尤小婷叫了我几遍让我过去一起听,我都说“马上”,她终于没忍住,跳下床来,走跟窗台跟前,刚要一把拉我过去,却见我正一脸严肃地忙着手里的活儿,好奇地问:“这玩意儿叫什么啊?” 我:“千代田锦。” 尤小婷饶有兴趣的模样,“芦荟啊?” 我学会骆恒的口气,“我开始的时候也以为它是芦荟,不过它属于百合科,学名叫千代田锦。” 尤小婷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小样儿吧你!这么认真地捣腾这玩意儿,该不会还有背后的故事吧?” 我被说的有些心虚,却故作镇定地说:“想知道啊?” 尤小婷拼命地点着头。我坏笑道:“就不告诉你!” 回到“组织”怀抱的时候,陈爽已经讲完了她的光辉历史,对于我这个听众的缺席,她表示很不满,众人立刻附议,我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盘问的对象。 老大:“老实交代!单着还是双着呢?” 我:“双着。” 老二:“他叫什么名字啊?” 我:“骆恒。” 尤小婷:“牵手,抱抱,打啵,嘿咻,到哪一步了?!” 果然是北京妞,真够辣的,我被这个问题问的满脸通红,迟疑了半天老实交待道:“第……第三步。” 老四在旁贱贱地笑着,“伸没伸舌头啊?” “没有!”我重重地否认道,这几个家伙的问题越来越没谱了,我开始有些恐慌,就怕接下来老五会问出什么出格的问题。 轮到老五的时候,没有让我恐慌,却让我立刻伤感起来。腾达问:“那他现在在哪呢?” “美国。” 她们没有注意到我脸上的悲伤,在我回答完她们这一系列的拷问后,终于心满意足地放过了我。那天晚上我一直都睡不着,突然特别想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呢?陈爽说大一新生要等到军训结束之后,才能办理校园网上网,这对于一心想着在网络上跟骆恒视频的我,着实是个极坏的消息。 第二天中午,我和宿舍里的姐妹一起去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骆恒给我打来电话,我冲排在我前面的滕达摆了摆手,便很开心地跑到一边去接听。 骆恒的声音像是刚睡醒一般,低沉而沙哑地问我:“到学校了吧?” 我:“昨天就到了,你还在睡觉么?” 骆恒低低嗯了一声,说:“对不起,本来想昨天算好时差给你打电话的,手机握在手里,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我笑了笑,“没关系,昨天我也挺忙的,又是报名又是搬宿舍的,我都快转晕了!” 骆恒也笑起来:“f大的校园好看么?” 我点点头,说:“很漂亮!比录取通知书上的照片还要漂亮,f大的篮球场特别好看,比我们高中的大多了,篮球架上刷了天蓝色的油漆,很亮。还有我们宿舍楼下种了好多樱花树,听说每年四月份的时候就会全部盛开……” 骆恒在电话那端静静地听着我兴高采烈地描述着新鲜的大学生活,突然意识到骆恒打的是国际长途,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对不起,我忘了你打的是国际长途了。等你今年寒假回来的时候,我再讲给你听吧!” 骆恒轻轻笑了笑,带了些刚睡醒的鼻音,“没事儿,我买的黑卡,挺便宜的,专门用来给你打电话的。” 我:“那也不能这么个打法啊。”眼看着我们宿舍的姑娘都已经替我打好饭菜找好位子坐了下来,我对骆恒说:“骆恒,不跟你说了啊。我们宿舍的女生叫我了,我要过去了。” 骆恒:“恩,好。” 我正要对他说再见,骆恒却又告诉我说:“明天我和这边的几个中国留学生约好一起去登山,那边没什么信号,可能那几天没办法给你打电话了。” 我有些不放心,“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回来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骆恒答应说好。 挂电话的时候,我竟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骆恒,你在美国有没有遇见程冉?” …… 作者有话要说: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 11 11、第十一章 那个时候我还是很信任骆恒的,他说没有遇见程冉,我就相信他没有。其实心里明白,这种信任有点底气不足的意思,更像是对自己的安慰。这种信任一直维持到大一新学期结束的骆恒回来过春节之前,我总是努力克制自己。 为期两个礼拜的军训生活,辛苦而煎熬。我们一宿舍的六个女生被统一晒成了荞麦肤色,这让我突然想到星爷的那部《九品芝麻官》里,吴孟达为了配合周星驰的包大人形象,特意去晒的面目全非回来,还被星爷狠狠嘲笑了一番。 我们六个互相嘲笑着彼此的黑炭造型,一边忧伤地在往身上抹防晒油。那会儿也傻,就没想到跑去校医室求老师开几张病假条,一个个的一直傻坚持到军训的最后一天。送别教官的那个晚上,我们一起拍了张集体照,我突然很想让骆恒看到我穿着迷彩服的模样,一个礼拜后,骆恒登山回来打电话给我,我让他把他的地址念给我,却被他支支吾吾拒绝了,他说:“寄过来邮费太贵了,寒假回家的时候再给我吧。” 虽然觉得他说的没错,可是我心里却难过起来,委屈地想着我们已经分开一个多月了,难道他就不想念我么?不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么?邮费再贵又怎么样,我自己出得起。可是这些话我却对他说不出口,握着手机一阵沉默。 骆恒看出了我的不高兴,只好将他的地址报给了我。 我认认真真地将骆恒的地址记了下来,隔日滕达陪我去学校外邮局寄照片,她看着我在填写骆恒的地址,说:“明艺,你干嘛寄这张照片啊?这照片里咱晒得跟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似的,一点儿都不好看,你男朋友那边可都是清一色的白皮肤美国辣妹呢,你这不给他找比较呢嘛?” 我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不说那边还有黑种人呢?再说了,我信得过他!” 滕达叹了一口气,眨眨眼睛冲我说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听说过没?” 我学着尤小婷的北京腔,假装发飙:“丫找不痛快呢?” 滕达立马消停了,我握着笔杆想了一会儿后,在照片的背面写了一段话给骆恒,滕达想凑过来偷看,被我给瞪回去了,填了单子交完钱,走出邮局的那一刻,我便开始想象着骆恒收到这张照片时,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想着想着,嘴角竟不自觉地泛起笑意。 滕达笑话我,说:“又犯相思病了不是?别发春啊!” 我也不甘示弱:“那也比你每天晚上躲被窝里抱着电话‘污言秽语’强!” 滕达挽着我胳膊的手,突然一抽回去掐在了我的腰上,红着脸辩解道:“我那怎么能叫‘污言秽语’啊?我那是正常撒娇好不好?你丫对我就是羡慕嫉妒恨!”我懒得再跟她贫,报之以冷笑嗤之。 两天后,学校大一新生的校园网络业务开始接受办理,我兴冲冲地交完费回来,连上我妈给我买的那台笔记本,想立刻跟骆恒来个视频通话,却悲催地发现我竟连他的qq号码都没有。 大家也不要觉得惊讶,我们念高中的那会儿的网络通讯工具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洋气,我们的联系方式一般只留自己家里的座机号,情侣之间都还处在用小纸条的传情的初级阶段,虽说不是那么方便,却倒有几分浪漫。学生那会儿也没几个有手机的,要不是我爸我妈折腾着闹离婚,我爸估计也不会觉着歉疚送我手机了。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骆恒起床的时间,我才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骆恒先是挂了,然后又很快地打过来,“明艺?” 我很疑惑,“你刚才怎?br / 千代田锦第4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怎么挂我电话啊?” 骆恒好像感冒了,吸了吸鼻子说:“你打过来很贵的,我给你打过去啊!” 听到他生病的声音,刚刚还有点不满的情绪立刻被压下去,“你是不是感冒了啊?” 骆恒说:“有点,我昨天吃过药了,别担心。” 我告诉骆恒,说我们宿舍可以上网了,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视频通话了。骆恒听了也挺高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让他知道自己身为他的女友竟没有男友的qq号了。但我委婉地向他传达这一信息时,骆恒很是诧异地笑着说:“傻丫头,我那qq早不用了,在这边都用sn。” 我很迷茫,sn是什么啊?我之前都很少接触网络,sn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又不好意思让他发现我的无知,在我的坚持下,骆恒将他的sn和qq号都告诉了我。我们学校每个周末都不断网,于是我们约好每周六的晚上,守在电脑跟前来个视频通话。 挂了电话,我问尤小婷:“你知道sn是什么么?” 尤小婷很是夸张地像看一个外星人似的看着我,惊奇道:“微软的一个即时消息软件啊!” 我一愣,还是不太明白。尤小婷又说道:“就跟咱们的qq差不多!”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小样儿!我考考你的……” 尤小婷笑着塞给我一拳,“小样儿,装的还挺镇定!” 我“哼”了她一声,便转身回到电脑跟前下载那传说中的sn去了,大学里的住宿生肯定深有体会这校园网有一通病,那就是网速慢的吓死人。尤其到了晚上的时候,大家伙没什么课的都窝宿舍里上网,这一特性就体现地更加明显了。但也不好抱怨什么,毕竟一个月只交二十块钱的网费,咱也不能再指望别的啥了。 眼看着下载sn的横条一直卡住不动,我索性就关闭了全部的网页和正在运行的软件,一个人在床上躺着,让它慢慢下载。就在我闭目养神快要睡着的时候,我爸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 我好久没有跟我爸联系了,先前我妈说他最近公司有事,我也不敢打扰他,现在接到他的电话,我挺开心的,我说:“爸,你怎么现在才找我啊?” 我爸听见我的声音,笑着说:“爸爸前段时间公司里有事儿,抹不开身,这不一有空就给你打过来了么?” 自从高考后,我爸和我妈的关系得到了暂时的缓和后,我对我爸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我想起我妈上次提到我爸公司资金周转的问题,想了一会儿委婉地问着:“那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么?” 我爸愣了一下,很快又回过神来,笑道:“恩,差不多了,大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呢?在北京还待的惯么?” 我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说:“这有什么待不惯的?你闺女适应能力好着呢!” 我爸好像在吸烟,我听见他吐了口烟,说:“跟同学相处的还好吧?” 受骆恒的影响,我也对吸烟这事反感了起来。听见我爸在抽烟,我不自觉地皱起眉,“少抽点烟!回头别又得挨我妈的批!” 我爸苦笑了下,低声道:“以后谁也批不了我了……” 滕达的电脑里正在大声放着动漫片地主题曲,我没听的清我爸那句话,“您说什么?” 我爸笑了笑,“没什么,对了明艺,国庆节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爸给你汇笔钱,你自己报个旅行团去玩吧!” 我摇摇头,说:“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我想回家。” 我爸听到我说想回家,挺紧张的,“家里有什么好玩的啊……你不是一直想去青岛玩么?趁着放假,赶紧去看看!” 我爸那口气很强势,我很奇怪,以半开玩笑地口气说道:“我就这么不招您待见啊?我这都离家一个多月了,您不说想我就罢了,还不让我回家!是不是想不要我了啊?” 我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我爸倒不好意思起来,干笑道:“呵呵!哪能呢……那你想回来,就回来吧!” “真够勉强的!” “行了!你一个人在学校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过些日子入秋了,有早晚凉的,自己注意着点……” 我爸这是准备挂电话了,我连忙打断他:“爸!爸!我还有事没问您呢?” 我酝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跟我妈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您……跟那个女人还联系么?您这时候可千万别糊涂啊!” 我爸听到这话明显不悦,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委屈:“我糊涂什么了我?我跟那人根本就没怎么样,最多就算逢场作戏,被你妈知道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离婚……得,我跟你个小孩儿说的什么劲啊?你好好学习吧!爸爸回头再打给你!”说完也不等听我说声再见便挂了电话。 骆恒在一个礼拜后终于收到了那张漂洋过海寄过去的照片,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地如我想象中那般高兴,我在sn上问他:“认得出哪一个是我么?” 骆恒想了一会儿,说:“都被晒得差不多,第二排左起第三个,是你么?” 我很沮丧,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说:“不是。”正准备让他重新说,他却飞快地打了一排字,“明艺,同学叫我,先出去一下,回来说。” 他很快就下线了,快到我都来不及说再见。骆恒下线之后,我便开始无聊起来,刚接触sn这个高端的玩意儿,既陌生又很新鲜,骆恒的sn头像是一棵四叶草的图片,我轻轻一点,屏幕上便弹出了一个网页,那是骆恒sn的个人空间。 我好奇地扫了一眼,这家伙真懒,空间里除了上传的几张现在居住的公寓相片,几乎都是空白。不过留言板上倒是还有点内容,我好奇地点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让我目瞪口呆的一行字。 “漂洋过海,我们仍相遇。” 这行字的留言者,名字是cr。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就霸王我吧!使劲啊~没事,俺不桑心,俺最多找面墙撞他个千把次!躲在被窝里嚎哭他个千把小时!指甲挠墙挠他个千把道儿竖线!!!!你们忍心么?肯定不忍心~不忍心的话该怎么办呢? 没错!!你们太聪明了!!!那就是不霸王!!!咩哈哈~~~~~ ps,作者疯了…… 12 12、第十二章 映入眼帘的这两个字母,让我突然有些失控。电脑本“啪”的一声,被我重重地合上。怔怔地坐在电脑跟前,心里的不安与莫名的自卑开始慢慢流淌。想来那时真的是太年轻,因着这条留言,那一晚我竟失眠了。 我是一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遇事从来都往最坏的情况去想,所以常常被自己凭空产生的一些痛苦给折磨的失魂落魄。 骆恒那晚回来之后,发现我招呼都给跟他打一下就下线了,在第二天早上我正在上管理学课的时候,给我打来电话。我憋了一整夜的难受在听见他的声音之后,更加紧绷地处在一个要释放却还必须强忍着的状态中。 骆恒说:“明艺,你昨天下线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给你打电话,你还一直关机。” 我抬头看了看讲台前面的老师,冷漠地说道:“我现在在上课,晚上再说吧!” 骆恒立刻觉察到我的不对劲,紧张道:“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的样子啊?” 我握着电话,怎么他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么!隔着一个太平洋,连争吵都显得那么多余跟无力。我摇摇头,捂着嘴说道:“没有,我在上课,先挂了……”坐在身旁的滕达见我情绪有些低落,轻轻捅了捅我的胳膊。 “你等等!”骆恒急了,在电话里重重说道:“你别拿上课跟我当幌子,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上课是吧?那你出来跟我接电话!快点!” 我也急了,“你能别这么幼稚么?我说了我在上课,不会出去接你电话的!”说完我狠狠挂断了他的电话,因为在上课,害怕骆恒再打过来,我急忙拽下手机的电池一股脑全塞包里去。 刚一抬头,就发现前面的几排人齐刷刷的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我,我连忙红着脸低下头去,真是丢死人了。 滕达皱眉瞪我,说:“叫你声音小点儿你不听……” 管理学的老师也注意到了这边,冲着我的方向说道:“那就请这位同学来回答一下刚才那个问题吧!”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因为刚才接骆恒的电话,根本就不知道他刚才提的什么问题,幸好陈爽把她的书迅速地放到我面前,我照着她用记号笔涂鸦的地方读了一遍,老师这才让我坐下,不过还是问了我的学号和姓名。 下课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次完了,老师记下了我的学号,以后肯定会对我“重点照顾”的,再加上又跟骆恒闹感情危机,一时间我的心情糟到了极点。我闷闷不乐地回到寝室,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也不敢去开电脑,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登录sn跟骆恒说话。 一个人拿着水壶跑到窗台前,给骆恒送我的那盆千代田锦浇了些水,刚和我一起来北京的那些天,它好像有些水土不服似的,蔫蔫的没有精神,我帮它又换了新的泥土,才稍微有些好转。 尤小婷从宿舍外走进来,看到我,凑过来笑着说:“又在拨弄你这假芦荟呢!” 我苦笑了一下,纠正她:“是千代田锦。” 尤小婷“切”了一声,无所谓道:“还不是都让你丫用来睹物思人的么?”本来就情绪低落的我,听到她这么一说,更是有些难堪。 她拍了拍我的肩,冲我眨眨眼睛道:“好啦好啦!不挤兑你了!不过我说你别再捣腾你这千代田锦了!今天我过生日,晚上请咱宿舍的集体去酒吧high一下,赶紧去换衣服吧!” 我很惊讶地看着她,很是抱歉地说:“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没准备礼物……” 尤小婷笑起来,摇头道:“嗨!准备啥礼物啊?只要到时候喝酒的时候你丫痛快点儿就成!”说完她就欢快地撒丫子跑了出去。 我望着她修长的背影大声说道:“我真不会喝酒!” 尤小婷头也不回地嚷起来:“谁信呐?” …… 算起来,我生平第一次去酒吧就是尤小婷生日的那天吧。 我到现在都清楚得记得,那天当我们六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地来到后海的一家名叫洛克的主题酒吧时,才发现原来尤小婷不仅只请了我们宿舍的人,还有她的几个朋友在。 尤小婷从她的那些个朋友里亲昵地拉过一个男生,害羞地给我们介绍着:“这是我的男朋友,陈年。” 我们立马一齐暧昧地发出起哄声,滕达的眼光一直停留在陈年身后的一个男生身上,色迷迷地冲她使了个眼色说:“别光顾着介绍自己的男朋友啊!这不还有别的人呢嘛!赶紧给我们介绍介绍啊!” 尤小婷立刻领会过来,热情地指着她身后的那帮哥们介绍起来。这些人都是打小和尤小婷住一个院子里的哥们,看得出来他们关系铁的很。滕达也立刻伸出邪恶的小手逐个地开始揩油。我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一瓶冰红茶倒在酒杯里,正要往嘴里灌,却被尤小婷伸手一拦,“你干嘛哪!这水是用来兑酒的!谁让你喝了!” 周围的摇滚乐震耳欲聋,我扯着嗓子不满道:“我渴的厉害,你丫怎么这么抠门啊?” 陈爽也凑过来:“明艺,今天尤小婷过生日,咱不喝茶,只喝酒。” 我刚想向滕达求助,一转头却发现这厮已经倒了一杯洋酒跟陈年的几个朋友火热起来,心里又想起骆恒的不忠,心一横:“喝就喝!” 陈爽立刻对我投来几分赞许的目光,尤小婷咧开嘴笑起来,“这样才对嘛!”一边说一边给我倒了杯洋酒递我手里,我浅浅抿了一小口,就被呛的不行,惹得她们都笑起来。 尤小婷拉着陈年跟我们灌了几杯,两人就立刻躲到一边的圆桌上腻歪去了,几杯下肚,我头有点晕,捧着个脑袋坐在桌子前趴着休息。 老二一向是个文静的乖乖女,我估计她跟我一样也是头一回来酒吧这种地方,眼看着她们几个已经玩的疯起来,她怯怯地从对面那个桌跑过来,凑到在我耳边大声地问道:“明艺,咱们今晚要玩到几点啊?十一点寝室就关门了呢……” 我看了一眼已经喝晕了的滕达,说:“照这架势,估计今晚是回不去了。别怕,有我保护你呢!” 老二担忧地看了我几眼,张了张口,说:“你也少喝点啊!” 我笑着冲她摆了摆手,这时滕达冲过来一把拉住我跟老二,口齿不清道:“你俩在这嘀咕什么呐?high起来high起来啊!” 老二一看这姐们已经喝高了,吓得立马躲到一边去,滕达冲着老二跑开的背影嘿嘿笑了两声,片刻又立马把目标瞄准了我身上,口齿不清地说着:“瞧你这小脸拉的,不就跟你那小芦荟吵架了么?多大点儿事儿,来来,喝一杯烦恼去无踪!”自从她们知道了这盆千代田锦是骆恒送给我的第一件定情信物后,之后她们就直接用“小芦荟”来代替骆恒的名字。 打小就滴酒不沾的我,刚才被尤小婷跟陈年他们怂恿的那杯酒的酒劲我还没缓过来呢,眼看着她的酒杯就要喂到我的嘴里,我立马说:“别别!我一会儿还准备为尤小婷庆生献上一首歌的,你别给我灌歇菜了一会儿丢人!” 滕达听到我这么一说,终于挪开了我嘴边上的酒杯,估计丫这会儿已经喝蒙了,都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脸上的表情有多狰狞,她夸张道:“明艺,藏的够深的啊!还挺有情调的啊……” 我哼了她一声,“挤兑人呢是不?” 滕达一个劲儿的摇着头,笑着说:“哪能呢?你等着啊!” 我伸手托起越发沉重的脑袋,正要喝口红茶缓缓神,却突然听见音响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音,“各位帅哥们!美女们!大家晚上好!” 酒吧里原本各自狂欢的人群立刻欢呼起来,滕达摆摆手,颇有领导风度的示意大家安静,“今天是我们宿舍老三尤小婷的生日,我们宿舍的老六王明艺特意为她准备了一首歌!”说到这里,滕达停顿了一下,眯着眼睛在台下找寻着我的身影,我立刻低下头去却还是被她看见了。 “老六,歌名叫啥来着!” 我在底下被吓得手一滑,下巴差点磕到玻璃圆桌上去,尤小婷这小两口眼看这架势也拉着她的那帮朋友围过来起哄推我上台,我推脱不开,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滕达把话筒递给我,冲我挤了挤眼睛,匆匆下了台。我接过话筒的时候,酒就醒了,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我对身后弹电子琴的那哥们说道,“帅哥,齐秦的《外面的世界》。” 我听见李诺她们尖叫着我的名字,电子琴的伴奏乐一起,酒吧内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我握着话筒,因为紧张,我听见我那不停颤抖的声音轻轻唱着。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离开我,去远方翱翔 …… 那晚之后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大清了。只是依稀想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牛仔裤口袋里多了一张皱皱的卡片,翻出来一看竟是洛克酒吧一个经理的名片。 我觉得很诧异,怎么回忆都没有弄明白这名片是哪来的。尤小婷走过来,笑着说:“你醒啦?” 我点点头,问她:“这谁给我的名片啊?” 尤小婷扫了一眼我手里的名片,“嗨!洛克那经理给你的,昨天你唱完个下来之后,群众对你的歌喉一片叫好,估计那经理想让你过去做驻唱吧!” 我揉着眼睛低低哦了一声,想起骆恒,连忙问道:“昨晚有人给我打电话没?” 滕达从宿舍外面拎着一包零食走进来,“你什么脑子啊?你手机昨天上课的时候不是让你给拽下电池关机了嘛!” “啊?”我连忙从包里翻出手机,昨天是礼拜六,是我跟骆恒约好视频通话的日子,哆哆嗦嗦地装上电池按了开机键。手机上的屏保图片还没有完全显示出来,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我接起来,骆恒焦急的,沙哑的男低音立刻传入我的耳朵里,听的我心都碎了一地。 “明艺,你跑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 13 13、第十三章 “昨天舍友过生日,晚上请我们出去……吃饭的。”我不敢跟骆恒说昨晚去的是酒吧,从小就在人民教师老骆的教导下,酒吧之类的场所在他的眼里就跟不法分子的老窝差不多。 骆恒显然还是不太相信这一说辞,“那你的手机为什么一直都打不通啊?你知道我联系不到你很担心么?” 我被骆恒的话给说心软了,可是心里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扁扁嘴说:“联系我做什么啊?昨天电话里你不是凶的很么?你不是很不耐烦么?” 骆恒叹了口气,柔声说:“我哪有?倒是你,为什么之前在网上一声不吭的就下了,昨晚我在电脑跟前等了你半天,课都没心思去上,你手机还打不通!” 我看出来了,他是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我真纳闷了,就他这脑子是怎么给保送到美国去念书的。我吸了吸鼻子,不再打算跟他绕弯子,“那怪谁啊?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么?” 骆恒很奇怪,反问我:“我做什么了?” 我有点耐不住了,我说:“骆恒,你sn的留言板,最近的一条留言,你自己去看!看完了你再来问我你做什么了!” 骆恒疑惑道:“什么啊……你等等,我现在开电脑就看。” 我没理他,沉默地等他开电脑,这会儿我一点都不心疼他的话费,我握着手机坐在电脑跟前,等他开口。 过了五分钟,骆恒终于出声了,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这什么时候留的啊?我都不知道……” 我冷冷哼了一声,说:“什么时候留的并不重要,关键是留言的这个人你肯定清楚。” 骆恒那会儿也真够实诚的,什么都招了,听的我胃都气疼了,他说:“是程冉留的嘛!我知道,但是我跟她之间又没什么的,只不过刚来这边的时候碰到过一次,她想要帮我找个好一点的公寓,我拒绝了啊……还有一次她们学校的中国留学生聚餐,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我实在也不好再推脱,但是那天我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啊!” 听着骆恒着急地跟我解释,我突然没那么生气了,心里知道其实他还是在意我的。我说:“那为什么那天我问你在美国有没有遇见程冉的时候,你怎么骗我说没有呢?” 骆恒立刻说道:“我怕你乱想啊!”他轻轻叹了口气,“结果你还是乱想了。” “……”郁闷了,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却不好意思地缄默起来。 骆恒问:“还生气不?” 我没说话,他意识到我差不多原谅他了,这才跟我嬉皮笑脸地耍起赖皮来。我竟也傻乎乎地被他绕的上套儿了,他也问了我国庆节的打算,我告诉他回家,他对我这个没有创意的答案很不赞同,“为什么不利用这个假期好好出去玩一下?” 我就说了一句,骆恒就沉默了,“我想跟你一起去青岛你陪我去么?”我知道我这么问他也挺难过的,可是我恨,我恨我们之间隔着的那太平洋,我跨不过去,我见不到他,我更担心有一天因为这该死的距离,他会连我的模样都忘记。这种感受,我想异地恋的朋友最清楚了。 眼见着两个人都陷入悲伤的情绪,我打破僵局说:“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啊!我一会儿还有课,回头上网说吧。” “嗯,好。” “再见。” “再见……” 这是一次很诡异的通话。自从这次通话之后,我时常感到我跟骆恒之间横着一道隐形的鸿沟,而我跟他都想努力去跃过它,却很无奈地发现其实我们都没这个本事。 在北京的日子渐渐步入正轨,过着与她们一起上课,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平淡生活。与骆恒的感情,没见增温,可是我常常会很想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如此。 我们依旧保持每周三通电话,周六的晚上准时守在电脑跟前,视频的时候,有时候两个人也不聊天,不过我总是盯着屏幕不知疲倦地看他的脸。骆恒发现了,就会冲摄像头挥挥手,“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在看他,省得他自信心膨胀地找不着北。骆恒在那里也渐渐忙碌起来,一直觉得他的大学生活会比我丰富的多。虽然他从不主动跟我聊起这些,但是从他sn的个人空间相册里,还是可以得到很多他的近况,比如他参加了校篮球队,参加联赛拿了冠军,他捧着奖杯站在一群金发碧眼的白种人中间,笑的无比灿烂。 又比如他的公寓里多了一只名叫chuck的哈士奇犬,他每天早晨做早餐的时候都会替它也做一份。每一张照片下都会有很多留言,众多留言里有他高中的哥们,大学里的同学,惟独没再出现过cr的名字。我立刻否定掉脑海中浮出的猜想,摇摇头苦笑起来。 我从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缓慢过,直到国庆节的到来,我突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回c城,那个有着我跟骆恒共同记忆的城市,在这种时刻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温暖了。 国庆回c城的事情,我只跟我爸报了备,并没有跟我妈说。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到家的时候,我妈揉着惺忪的睡眼给我开门时,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直到我把行李拖进了家里,她才清醒过来,醒了就一下子把我抱住,“真的是你啊!你个死丫头,怎么回家也不提前告诉我啊?学你爸似的搞什么突然袭击啊?” 火车上十几个小时的硬座,我早已耗尽了体力,象征性地抱了抱她的芊芊细腰,蔫蔫道:“我告诉我爸了,怎么他没跟你说啊?” 我妈怔了一下,淡淡道:“噢,可能说了我没记住。” 我又困又饿,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冲我妈招手道:“家里还有吃的么?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我肚子里一粒米都没进呢!” 我妈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又连忙跑到冰箱跟前,说:“冰箱里还有鸡汤,我先给你做碗鸡汤面,中午的时候再出去买菜给你做顿好的!” 我摆摆手,眼皮子直打架,“不用那么麻烦,你不是一会儿还要去上班的么?” 我妈笑了一下,“妈跟以前不同了,现在妈自己当老板,想什么时候去上班就什么时候去,没人扣我工资了!” “……” 跟我妈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搭着,我竟躺在沙发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一多点,我妈好像出门去了,这个点没回来给我做饭,估计是真不回来了。茶几上还放着一碗已经凉了的鸡汤面,放进微波炉里又加热了几分钟,匆匆地解决了温饱后,发现时间还早,不想一下午都闷在家里,便换了身衣服出门了。 漫无目的地步行在这个我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城市里,第一次发现故乡就是故乡,北京城再如何繁华,都抵不上这里给我带来的归属感。穿过路边的街心公园,向左步行十分钟,就是骆恒的家。 我无意识地走到老骆家楼下,窗台依旧放着那盆老人家最爱的兰花,秋意渐生,我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又想起这里的很过故事,也想他。 因为时差,因为距离,我不能在任何一个想念的时刻给他打个电话,担心他在睡觉,害怕打扰了他,我总是为他想的太多,不敢有所要求。很多情绪一忍再忍,积成内伤,刻在我的心里。时间一久,我已经学会难过的时候,自己担着,不知这个本领该是喜还是悲? 从骆恒家走出来的时候,碰巧遇上了刚下课回来的老骆,他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仍是那套我熟悉的黑色西服,别看这套西服很多年了,可是穿在他的身上依旧那么风采奕奕,也难怪生出骆恒那样的俊俏模样。 老骆看见我很是意外,跟我寒暄了几句拉着我的手就要请我上楼吃饭,见我一再推脱这才松开了我的手,可能是看见了我回来,想起了远在太平洋彼岸的儿子,他说:“你妈妈看见你回来一定很高兴吧?” 我笑了笑,无奈地说:“就那样,说好中午回来给我做饭的,到点的时候人又没了。” 老骆哈哈笑起来,“哪能啊!你妈现在可不比以前了,现在你妈是个女强人了,你师母老在我面前夸你妈妈呢!” 我笑了笑,没再做声。老骆看着我,迟疑了一会儿,说:“这次回来去你爸那边住了没?” 我很奇怪,“啊?我们都住一起的啊……” 老骆突然一愣,“哦哦……”也许是因为人民教师的工作,他并没有“关心”我和骆恒的关系,只说等骆恒寒假回来的时候,邀我去他们家吃饭。我笑了笑,没有拒绝。 挥手跟老骆告别后,又去了一下母校门口的一家书店,随手挑了几本有关管理学的书,准备结账回家。却被迎面进来的一个人给撞个满怀,手里的书本散落一地。 那人连忙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他一边说一边将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递给我。 “没事。” “请等等……”他突然叫住我,笑着说:“你不认识我么?” 我奇怪地看着他,对这张脸好像是有些印象,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善意地提醒我,“尤小婷的生日。” “哦……你是陈年的朋友吧?” 他笑着点点头,伸出手来,大方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梁笑,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读者们,当你们看到这一章的时候 你们的大大她已经提前一个人独自踏上了清明回家的长途大巴车上 这个时间点我应该正在武汉通往江苏的一个驿站里吃着难吃的盒饭 睡在一个充满怪味的卧铺车上,彻夜失眠睡不着!! 也许只有手机里刷新到你们的留言,她才得以入睡吧…… 咳咳~是我啦~我会用手机跟你们联系的!不要太想我!不准想我想得睡不着!! 清明在家,我会好好更文的!你们放心吧!! 我走了~ 爱你们的小太阳 14 14、第十四章 补齐 我冲他讷讷地点点头,一向不善于跟陌生人打交道的我,自我介绍都显得如初生硬:“我叫王明艺。” 他笑了笑,丝毫不在意我的生涩表现,点头道:“我知道。”他弯起眼睛看着我,“你是c城人?” 我点点头,“嗯。”抬了抬手臂上的手表,已是下午六点多,心想着女强人这会儿差不多也该回来了,耸肩道:“我……该回家了。” 梁笑笑了一下,“我送你吧。”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家离这挺近的,谢谢你啊。” 见我态度坚决,梁笑不再坚持,只是带着些遗憾浅笑道:“好吧。” 挥了手说再见,回到家我妈已经在厨房里张罗出好几道我最爱的菜了,见我进门,她立刻走出来查问我的行踪,“一下午没见你人影,跑哪去了这是?也不跟我说一声,尽让人操心!” 我脱去了身上的外套,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喝起来,擦擦嘴说:“出去转了一下,你找我不会打我手机啊?” 我妈白了我一眼,大声吼过来:“你手机放在家里,我上哪打给你啊?” 我转身一看,我的手机果然淡定无比地躺在沙发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说:“出门给忘带了……” 我妈一边往餐桌上摆菜,一边数落我:“你说你还能记得什么啊?就你这脑子,我就纳闷了怎么会是我生出来的呢?” 我扁扁嘴,不理她。她握着筷子用力敲了敲餐桌,大声叫我:“还不赶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我懒懒地站起身,“爸不是还没回来么?不等他一起吃么?” 我妈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苦涩,含糊道:“他有饭局,不用我们等。” 我“哦”了一声,捧起碗开始扫荡起来,我妈这十几年的厨艺可真不是盖的,尤其是在我吃过f大的食堂大碗饭之后,就越发想念我妈的手艺。见我吃的是如此投入,我妈很高兴。 我没再过问她跟我爸的进展,一是因为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而是因为在我还没来得及发现他们的问题时,却被自己的事情给绊住了。 从火车站下车回到家里的这整整的一天时间里,骆恒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其实这也不算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电话在我反复拨了十几遍后,语音仍旧提示无人接听。我不服气地在想,他知道我今天会到家的,没有理由一个消息都没有啊! 我告诫自己不要庸人自扰,躺在我那熟悉的小床上一再地催眠自己,也许他今天有一整天的课要上,也许他跟我一样手机忘在了公寓里,也许他的手机放在一旁正在充电,所以没有看到我的来电…… 诸多的“也许”汇集在一起,便是无休止的失眠与不安。夜里几次浑浑噩噩地醒来都发现我的手心里因为一直紧紧地攥着手机,而满手的汗水。终于等到天亮时分,手机突然的震动。 我一下子被惊醒地坐了起来,骆恒还没开口,我就听见自己紧张的声音在说道:“骆恒,你终于打过来了……” 骆恒那边沉默了一下,觉察到我的异样后,他立刻担心地问我:“明艺,你怎么了?” 听见他熟悉的声音,我那悬了一整夜的心终于踏实下来,一夜没睡好,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沙哑,“没什么,就是昨天我一直找不到你,心里很不踏实……” “对不起……昨天同学叫我出去有事,我手机忘记带了。”骆恒内疚地低声说道。 我点点头,果然是那些“也许”中的一个,我皱起眉柔声地说:“别讲对不起,挺不好的感觉。” 骆恒“嗯”了一声,还是觉得很歉疚,问我:“你是不是昨天等了我一夜的电话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我所熟悉的心疼味道,令我着迷。我贪心地想让这种被心疼可以延续地更久一些,所以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老实讲:“手机握在手心里都出汗了。” 骆恒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诚恳地对我说道:“明艺,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听得出来他的内疚与决心,我“噗”了一下轻轻笑起来,说:“如果你觉得内疚的话,寒假的时候就早点回来陪我吧!” 骆恒说:“好,眀艺,好。” 岔路上,有天黑。我们试图用承诺,用约定来安抚彼此不安的心,为我们青涩脆弱的感情增添厚重。回想起来,那年的国庆也是我们自大学分开之后的最为安心的日子。 也是从那晚的事情过后,骆恒就真的没再“失踪”过,国庆在家的那几日,骆恒再也没离开过我所能够的搜索范围,因为想和他多说会儿话,我推掉了所有的同学小聚,整日守在电脑面前,我的手机始终保持着二十四小时的开机状态,他上完课回来也会在第一时间在sn上跟我联络。 那时我想,如果我们一直都能这样想着彼此,那么即使是分开再久,我都愿意等着他回来。 女强人有时工作归来,看见我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一个劲儿地傻笑,总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不屑地看着我,丢下一句:“你们这些小屁娃懂什么叫爱情么?”就转身走了出去。我看着她转身出去的背影,心里就暗暗地在想:你现在就嘲笑我吧!你就不看好我们吧!迟早有一天,我跟骆恒会用行动来反击你当初对我们的鄙视。 国庆的七天长假,在我跟骆恒感情的迅速升温中眨眼就结束了。在火车站和我妈告别的时候,几天前刚从这里拖着行李走出站口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我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行李箱,有些抱歉地说道:“本来我可以开车送你去学校的,可是这两天公司里事情太多,妈妈走不开……唉!” 我捏了捏她细软的手,安慰她说:“没事儿,坐火车才有上大学的感觉嘛!” 我妈弯起嘴角笑起来,夸了句:“我姑娘长成大人了呢!” 要进站检票的时候,我欲言又止地看了我妈一眼,她一下子便猜透了我的心思,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说:“行了,大人的事情你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点点头,拉着行李箱走进拥挤的人群中,上了火车。 刚在火车上找到座位坐下,被放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便震了一下,我以为是骆恒,连忙欣喜地掏出来看,却发现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很是简短的几个字。 “回来了么?” 我握着手机有些纳闷,这时手里又感觉震动了一下,我打开一看。 “我是梁笑。” 我顿了一下,回复:还没有。 梁笑很快又发来一条,路上照顾好自己。 我扁扁嘴,将手机塞回口袋里,不再回复。火车抵达北京,是第二天的清晨,拖着行李箱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也都假期归来。互相分发了各自从家乡带来的特产后,又嘻嘻哈哈地开始了八卦这趟回家的新闻。 只是一个礼拜的时间,桌面上便被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灰,在水池边打了一条湿抹布正要去清理,却被尤小婷神秘地叫住,她凑过来坏笑地看着我:“听说这次回家有艳遇啊?” 我奇怪地瞪了她一眼,笑骂道:“神经。” 她一个侧身横在我面前,“跑什么啊?瞧你心虚的,有就有嘛!” 我好脾气地求饶,“大姐,要八卦你去找滕达,我这真没有。” 尤小婷的一根纤纤手指抵着下巴,扑闪着大眼睛疑惑道:“难道梁笑在书店碰见的那个人不是你么?”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笑着给了她一下,说:“你说那个人啊……别扯了!那也不能算艳遇吧!顶多是偶遇。” 尤小婷别有意味地笑着地附和道:“是的是的,偶遇偶遇……” 我白了她一眼,懒得再跟她掰斥,拿着水壶去给千代田锦浇水去。这个小家伙一个礼拜没喝水了,放假前我特意将它挨着水池边放着,心想着周围潮湿的空气但愿不会让它觉得那么干,没有想到还是又几片叶微微皱缩起来,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惹人心疼。 “它会不会枯死啊?”我在sn上担心地问道?br / 千代田锦第5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道。 骆恒说:“不会的,它的生命力那么强,保持它的泥土湿润还能活的。” “嗯,下次去哪我都把它随身带着,再也不让它离开我的照顾了。” 骆恒笑了一下,说:“其实,也不用那么紧张。” 我委屈起来,“是你当初说要是它死了,我们的爱情就死了,我才这么紧张。” 骆恒立刻认错,改口道:“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咱俩好着呢,好一辈子呢。” 我咧开嘴笑起来,“我去上课了。” 骆恒说,“嗯,我一会儿也该出去吃饭了。” 我对着摄像头冲他挥了挥手,“拜拜。”看到他的头像灰了下去,我也准备下线,收拾书本去上课。 鼠标划过骆恒的头像时,屏幕上滑出一个方框,提示用户最近更新的资料,上次程冉的那条留言,让我一直对骆恒的sn空间患有恐惧,可是奇怪的是越恐惧就越想去了解,这是一种自虐倾向。果然当我再次进入骆恒sn的空间相册后,我又狠狠地将自己虐了一把。 nba球场,湖人队,湖人队的球衣,还有骆恒和篮球巨星科比的合照……这些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照片下满满的都是同学跟朋友毫不遮掩的羡慕留言。 我注意看一下照片上传的时间,突然觉得这个日期有些眼熟,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正是国庆假期我到家的第一天,那天他说他的手机忘记带了,可是为什么照片下面却写的是“手机上传”呢?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了~下面开始有点小难过~看到这里,希望大家还是不要骂骆恒~ 那个年纪的男生,我想多半是不会处理女朋友和女性朋友之间的关系吧~我遇到的是这样。 异地恋的两个人,更加玻璃心~大家不要觉得女主矫情~ 我会好好构思接下来的情节~ ps:最近的留言真是越来越不给力了~ 本来就卡文,再加上最近因为码文生物钟严重颠倒~ 夜里卡文码不出字~又失眠~锤地!!! 留言还这么稀少~俺的那颗心悄悄碎了一地啊~~~~ 拔凉拔凉的哇~~~ 15 15、第十五章 有些人一旦开始对你说了第一个谎言,甭管善意还是故意,就会将它成为一种习惯。谎言被揭穿之后,他还会对你说,我只是怕你担心。 尽管此刻我敲打着键盘的手瑟瑟发抖,可这丝毫不影响我要求了解事情真相的好奇心,我努力地平复着内心不可抑止的汹涌,问他:“你能告诉我相机的背后是谁么?” 骆恒看起来也并不好过,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说出了实话:“是程冉。” 我的脑子顿时嗡嗡作响,骆恒急忙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的……” 真是见鬼了,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溢出了眼眶,我轻轻关闭了视频窗口,抽出纸巾狠狠地揉了揉眼角,不想被他看见这副不堪一击的凄惨模样,骆恒却一下子紧张起来,以为我在使小性子,立刻重新发来视频,他每发一次,我就挂断一次。 他倒是够执着的,见我不接他的视频,就不停地发来抖动窗开,我的屏幕都快被他抖花了,我揉着眼睛不停地点击拒绝。 我:“别发了……我想睡觉了。” 骆恒见我终于开口说话,立刻敲来一句话,准确地说应该是一段话,因为害怕我会随时下线不听他的解释,他每说一句便立刻发过来。 “我跟她之间真的没什么,你听我解释好么?” “那天她打电话约我去看比赛的时候,虽然我是真的很想去看,可是因为怕你不高兴我还是拒绝了。” “可是她说这是她好不容易请同学弄来的票,而且我之前拒绝过她很多次了……我屋子的同学都说我墨迹。” “再加上那场有我最喜欢的科比啊!我就去了……但是后来我把票钱给她了……” “……”我面红心跳地看着他将这些话说完,听完后后心里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在空落落的疼,想来程冉真是个女朋友的最佳人选,她是如此地了解他的喜好,她勇敢而耀眼,这些都是我比不来的。 骆恒也许不会知道,当他对我做完这些解释之后,我就私自地决定未来我要习惯慢慢失去他的日子。不可改变的客观距离,一个处处胜过我的好女孩,和一个渐渐渺小不安的我,我试图再做这最后一次的努力,我平息了心中的火苗,也不想争吵。 我深吸了口气,说:“骆恒,我……我没事,没生气。” 这句话说了连我自己都不信,就更别说骆恒了,可他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静静等我继续说下去。 “你喜欢看球赛……她,她有票,你们一起去了……没关系的,我相信你。” 骆恒:“明艺,你别这样。我跟程冉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我迅速地打断他:“我知道。”我顿了一下说:“我不怪你。” 骆恒突然沉默起来,过了很久,我深吸了口气,无力地乞求般地说道:“下次别再对我撒谎了,好么……” 骆恒:“好……” 我忍住泪水,像是在委屈又像是一个冲着大人要糖吃的小孩,扁嘴说:“骆恒,我很累……” 可是骆恒显然没有给我这块糖,连句安慰都没有,也许这就是他的心里话,骆恒说:“我也累。” 我顺势说下去,“那我们就……” 我话还没说完,骆恒就立刻打断我:“别胡说!我不准你有那些奇怪的想法!”坚定的口气让我的心情更加复杂。 一时间所有的委屈跟难过,通通被骆恒的这句话给退回去。我为刚才差点说完那句愚蠢的话而感到后怕,其实我哪有那个胆子想跟他分开啊!我连想都不敢想,我舍不得啊! 像是走在陡峭的悬崖边,一不小心就随时可能丢了性命。现在我们仿佛是劫后重生,尽管躲过了这一劫,活了命却已丧失了斗志。 那一夜,我跟骆恒都没有睡着,可能是我的那句未说完的分手,把他给吓着了,那晚我们讲了很久的电话,聊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内容,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大着,却谁也不愿挂电话,仿佛这一挂便是诀别。 尽管我一再跟他说我没事,不会再乱想,可是他还是很不放心,却一时又找不出安慰我的话,两人就沉默地僵着。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我的眼皮实在撑不住了,在我的意识就快泯灭时,我说:“挂了吧,我真的困了。” 当时我困极了,骆恒在挂电话前究竟说了句什么,现在已经无从考究,之后当我再想问他的时候,也已经没有机会了。 所以在这里,我要认真地奉劝正在恋爱中的各位,不管你们是异地恋又或者不是的,仔细聆听你们在一起对方说过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在两人有了不愉快之后,这时说出来的话,往往最真实,也是最能表达自己心意的。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仍旧会打电话,聊sn。只是彼此之间,话少了很多,每次聊不到几句就会说再见。偶尔他也会从网上关注一下北京这边的天气,然后在电话里仿佛是在找话题一般的嘘寒问暖,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总爱问他是否想念我,问不出口,觉得矫情无比。 再后来,我们由一周三通电话变成两通,有的时候一通,有的时候变成我主动打过去。也有过一段时间索性断了联系,那是圣诞节的前夕,他跟同学去爬雪山,山上没有信号,回来的前一天,骆恒才在山脚的旅馆里用公共电话给我报的平安。 当我接到他的电话时,尽管因为很多天都没有他的消息而担心不已,可是我却故意装作一副“这些天我也很忙”的样子,淡淡地问他:“贝克雪山漂亮么?” 骆恒“嗯”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些疲惫告诉我说:“挺漂亮的,整座山峰都被笼罩在云雾中,半山处的picture ke映照着雪山,挺过瘾的。” 我忍不住地又恢复了关心的口气:“很累么?是不是有高原反应?”我想他一定又在揉着他头脑两侧的太阳|岤了,这是他消除疲劳的习惯性的动作。 骆恒说:“没有,你别担心。” 我僵了一下,又轻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骆恒:“明天吧。” 我摇摇头,“我是说指回国……” 骆恒想了一下,说:“回去的时候,会提前告诉你的。” 我:“……” 我当时没太敢多去细想我们之后的发展,那时我在北京天天盼着寒假的到来,我总以为只要寒假来了,骆恒回来我们见面,一切就会各归其位,我们又会和好如初。 只是往往愿望太过美好的时候,人总会被“事与愿违”这四个字伤的体无完肤。 我对王建成说:“我不管你公司有多忙,你答应明天放假来接我回去的,就必须实现!开学的时候,你说你公司有事没时间送我,现在放假了,你答应的好好的说要过来接我,现在又想说话不算话了是么?我告诉你啊我不答应啊!” 王建成在电话那头解释道:“爸爸现在不在c市,在山西出差呢!又没开自己的车,再说现在从这出发去北京那也来不及啊!” 我懒得跟他讲道理,干脆直接耍起横来,我说:“哼!我不管,你说又不挖煤,你跑山西干嘛去啊!再说了,你怎么能把我妈一人扔c城啊!你不知道这会儿正是你好好拿表现的时候啊?” 我爸笑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你爸我来山西就一定来挖煤了啊?” 我据理力争,说:“那你也不能这会儿把我妈一人扔家里啊?” 我爸轻轻笑了一声,脱口而出:“离都离了!有什么不能的啊?” 我愣住了,“……”瞠目结舌地握着手机站在窗台前,听电话的那只耳朵隐隐地发麻。 我爸还在那哄我,好脾气地说道:“爸是真有事,赶不过去接你了,爸给你汇钱,你自己买机票回去嘛!汽车有什么好坐的,坐飞机不好嘛?” 我紧了紧手中的电话,再也不能平静,几乎是用尽力气吼了出去:“你说什么离都离了啊?” 我爸被我这突然一声给吓地有些发木,半晌才弄清楚状况,颤颤道:“你妈……没告诉你啊?” 我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握着手机哭着喊道:“你们俩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个人来看啊!我二十了,你们俩之间这么大的一个事情都还瞒着我!说离就离!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啊?我都二十了,我都习惯了有爹有妈的日子……你们现在……各自解脱了,我呢?!要离你们早干嘛结婚啊!干嘛还要生我啊!我好好的一个家,你们俩说散就散,你们不是我亲爹亲妈……” 我爸没说话,静静地听着我说了很久。我哭累了,连再见都不屑于对他说直接撂了电话。擦擦眼泪,自己又揣着钱包去火车站买票去了。 我没跟骆恒说这件事,一是因为不想让他担心,二是不想在我们冷战期间,因为这件事情而得到他的同情与心疼。只是对他说我先回c市等他,回去再联络。骆恒没有听出我声音里的异样,没再多问,点点头说好,路上小心。 两天之后,我回到c城。第二次从北京回来,心情却和上次国庆回来大不相同。也许是王建成提前给她报了备,我在门外伸手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我妈就从里面出来给我开了门。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这段日子过的不错,没见变老,活的倒更是滋润了些。 我问她:“没去上班?” 她点点头,显然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却转身向门口走去,“路上没吃东西,你一定饿了吧?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了。”我冷冷地叫住她,把背包轻轻甩到沙发上,“我路上吃过了。” 我妈的脸色一白,半晌轻声道:“你都知道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连夜码到现在,终于赶出了一章~我终于可以去睡觉了~ 问一句,看完这章,觉得……虐么? 反正我写的时候挺难受的,我熬了一夜~ 你们要真忍心~霸王俺~ 俺就真滴心碎鸟~~~~最近被这惨淡的留言弄的十分灰心,动力也不足了~ 不行了,困的没边了,先撤~ ps~  "当时我困极了,骆恒在挂电话前究竟说了句什么,现在已经无从考究,之后当我再想问他的时候,也已经没有机会了。"想知道这里骆恒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么?额,下一章公布好了。要是霸王俺,就不公布!嘿嘿嘿嘿怕了吧~ 不准霸王!!!!!!!!!!走了~ 16 16、第十六章 我妈深吸了口气,皱眉看着我,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在你收到f大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我跟你爸办的手续……其实早些的时候就想告诉你了,但是怕影响你开学的心情。” 我吸了吸鼻子,试图止住鼻尖传来的那股酸劲儿,压着声音问:“判决书上,我被判给了谁?” 我妈说:“跟我,由我负责照顾你。不过你还是自由的,如果你想见你爸,也没有问题。” 我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我可以自己选择跟谁过么?” 我妈以为我不想跟她生活,立刻紧张道:“你爸的公司最近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他自己都顾不过来,根本就没有能力再去负担你的生活。” 我笑了一下,看着她,皱眉道:“我亲爱的妈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如果我爸的公司出了问题,请你一定不能不管他?” 我妈显然被我这一冰冷的口气给怵到了,瞪着我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 看着眼前我妈光鲜亮丽的模样,想起我那还在山西给人陪笑喝酒的爸,我不由得心疼起我爸来,中国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情怀,更何况那人是我爸。 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我对我妈说:“你别紧张,我谁都不跟。” 我妈僵了一下,看着她有些失神的脸庞,我依然没有高兴起来,她像是辩解般地叫住我,“眀艺,你这副样子想做给谁看?是我对不起你了么?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爸有今天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 我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啪”的一下关门声给打断了。那一夜我听见我妈在隔壁屋给我爸打电话,好像在质问他到底跟我说了些什么,为什么我的态度这么恶劣。我爸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我妈小声地哭了一会儿,无奈地说了再见。 半夜的时候,我听见她起来倒了杯水,然后在我的房间门口徘徊了几步,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我抱着枕头,在被窝里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突然特别想念骆恒,特别特别的想。可是我拿起电话要跟他说些什么呢?说我没有家了么?说我很想他么?我揉了揉自己渐渐湿润的眼睛,不,我什么都不能说。 后来的那几天,我一直像个鬼魂似的在家里飘着,头发蓬乱,双目无光,皮肤黯淡,我妈有时看不下去,却又不敢说我什么,只好默默地看着我,我被她盯的有些烦躁,生气道:“看着我觉得碍眼是么?母女一场,你就让我住到开学吧,f大一开学我就滚蛋!” 我妈强忍着怒火,压低声音难过道:“你能别这么折磨我么?” 我放下水杯,扭头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嘴唇没说话,转身又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回到房间我的眼泪就下来,我这是折腾给谁看呢?明明是想让我妈难受,可是她真难受了,我却更堵得慌了。 也许是因为内疚,这几天她总是很早就回来,每天都变着花样地给我做一大桌子的菜,她知道我不会愿意跟她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饭,所以总是小心翼翼地敲了几下我房间的门,小声地告诉我饭做好了,然后一个人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其实她每次在门外叫我的时候,我心里都挺难受的。 我精神恍惚地度过了漫长的五天,五天后我妈照旧在门外告诉我饭做好了,我没做声。 我妈又说:“骆恒今天回来,今晚八点的航班。” 我感觉坐我站在窗台前久久盯着千代田锦的僵硬身体,不由得地动了一下。打开门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妈挺惊讶的,“现在才六点,你要去接他么?” 我看着她,迟疑了几秒后点点头,我妈小声地建议道:“先吃点饭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差极了!” 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慢慢走到餐桌跟前,小口小口地扒起饭来,我妈挺高兴的,没敢表现地太明显,在一旁提醒着:“慢点吃,时间还来得及。” 我没吭声,迅速地吃完饭,回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来,我妈仔细地看着我,有些慌了神,“挺好的,就穿这个去吧!” 我看着她,讷讷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她。出门的时候,我妈坚持要开车送我去机场,我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就行了。” 我妈一手抓过风衣,拿起车钥匙,一边换鞋一边问我:“你身上有钱打车么?”我顿时无语,最后还是乖乖地坐上了她的银色广本车。 坐在我妈的车上,我挺忧伤的,骆恒居然没有自己告诉我他回来的日子,我记得他上次跟我说如果回来的话,会提前告诉我的。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扭头看向窗外。 “你们多久没见了?”我妈手里握着方向盘,无意地问了一句。 我想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回道:“小半年吧。” 我妈点点头,视线依旧放在前方的道路上。我补充到:“跟你们离婚的时间差不多。” 我妈干咳了两声,故意跳过这个话题,挑了挑眉说道:“一会儿到机场,你见到他,打算第一句话跟他说什么?”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想要对他说的话太多了,我也不知道先说哪一句。我抿了抿嘴,撇开话题:“今晚骆老师他们老两口会不会也去接他啊?” 我妈说:“他们肯定也在啊!不过你放心,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老骆一家也挺乐意你去接小恒的。” 我点点头,看了一下手臂上的腕表,七点二十五分。我妈抬眼在后视镜里到我这个小动作,不禁弯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很配合地加快了车速。 二十分钟后,终于到了机场。我妈停好车,和我并肩走在了一起,指着前方两个熟悉的身影,对我说:“你看!骆恒的爸妈早就来这候着了!”说完冲着老骆远远打了声招呼。 老骆跟师母见到我们,挺激动的样子,师母拉着我妈的手埋怨道:“你们娘儿两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我妈笑着解释说:“路上有点堵车。” 师母看见我,故意眨眨眼睛,带着笑意道:“眀艺回来这么多天,怎么也不来我们家玩啊?怎么非得骆恒回来,你才肯跟师母见面啊?” 我红着脸低下头去,我妈在旁边冷冷道:“她啊?这些天尽忙着攒够力气跟我闹别扭呢!” 我被我妈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妈见我有几分尴尬立马打住,转身跟师母热聊起来,我站在候机大厅里满脑子都在预演着一会儿见到骆恒时的场景。我第一句话要对他说什么才好呢? “骆恒,你瘦了……”不行,矫情了。 “骆恒,我们终于见面了!”没创意…… “骆恒,你想我了没?”不能够啊,大人都在场,哪好意思问啊? …… 正当我还站在墙角,独自纠结着如何开场白的时候,就突然听见师母激动地叫了声:“呀!儿子出来了!” 我猛地一抬头看向出口处,那个让我半年来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骆恒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运动卫衣,身后背了一个黑色的单肩包,那是我暑假里送给他的,没有想到他这次背着它回来了。 我挺高兴的,正想冲他招招手,大声叫他的名字。却见他突然一个回身,从他身后的一个女孩手里接过一个行李箱,女孩冲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甜美地笑起来。 老骆和师母一下子走上前去,接过他的行李,骆恒走到师母身边,伸出长长的双臂抱了抱她,然后笑着跟他们聊着些飞机上的趣闻,时不时地还转过头去对程冉挤挤眼睛。 我站在墙角,远远看着这一幕,原本就天生丽质的程冉,这次回来就更添了几分贵族气质,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美好。突然觉得程冉和骆恒的一家三口站在一起才真想一家人,德高望重的公公婆婆和一对海外归来的儿子跟儿媳妇。我看见我妈站在他们身后,向我投来一道担忧的目光。 也许是我妈怕我会难过,我看到她走上前对骆恒笑着说了几句话,骆恒这才看到一直站在远处的我,他浅笑着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走过去。 我皱起眉,紧握着的手心因为紧张而不断冒汗,准备了那么多句的开场白,此刻却变成结结巴巴的一句,“骆恒,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连夜赶稿更新了~前两天假期在家,事情太多~ 有侄子要疼~有姐姐要陪逛街~ 有老妈陪唠嗑~还要陪老爸手机装软件~~~ 总之~俺错了~以后会加加快速度的~ 太困了~明天要坐车回学校~心情悲伤中~~~所以要早起坐车,所以先睡了~~~ 那啥~大家别霸王俺啊~俺可是勤劳的好孩子啊~~ 打滚~求虎摸~求不霸王~~~~喵~ 咳咳~进被窝了猜想起来忘了公布明艺那天电话里没有听清的那句话! 那天骆恒说的是,“如果你真的觉得累,那么就依了你的话吧?????” 别抽我?????这回真睡了。不准霸王啊! 17 17、第十七章 骆恒点点头,指着身后的一群人,浅笑中带着一丝疲态,“一会儿一起来我家吃个饭吧?” 我搓了搓手心里的汗水,故作镇定地问:“她也一起去么?” 骆恒疑惑道:“你说……程冉么?” 我点点头。 骆恒的声音里明显顿了一下,“我邀请了她,不过她家人也在等她回去,所以不来吧!” “……” 骆恒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怎么了?见到我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骆恒这一久违了的亲昵动作让我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摇摇头,淡淡地说:“你回来就好。” 骆恒点点头,这一次他没有牵住我的手,只是轻轻住着我的手腕走到老骆他们身边,对大家说道:“走吧!我饿了……” 老骆高兴地点了点头,“那咱们快上车吧!你妈早就准备好一桌饭菜等你了!” 程冉握紧了紧手中行李箱的拉杆,礼貌道:“叔叔阿姨,我就不去了,我爸妈正在家等我呢?” 我妈多嘴地问了句:“你的父母怎么没来机场接你呢?” 程冉笑了笑,像是刻意要在我面前澄清她与骆恒之间的关系,让我安心一样,说:“我告诉他们和同学一起回来,所以他们也很放心。”说完冲我笑了笑。 我冲她笑了一下当作回应。程冉独立离开之后,我妈对老骆他们说:“我跟明艺在家吃过饭来的,一会儿就不去打扰你们全家团聚了。” 师母立马不高兴了,可是见我妈一再推脱也只好作罢。骆恒皱眉看着我,“真的不一起来么?” 我摇摇头,“不去了,见到你回来就好了。” 骆恒顿了一下,终于一语道破,问:“是不是看到我跟程冉一起回来,你不高兴了啊?” 我摇摇头,口是心非地说了句,“没有,你别乱想。” 骆恒没再说话,我妈载着我驶出机场的时候,滑下车窗冲老骆一家挥手再见的时候,我看见骆恒依旧皱着眉头紧紧盯着车窗里我的身影,而我却难过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狠狠地低下了头。 回去的路上,我妈假装无意地扫了一眼满腹心事的我,想了一会儿说:“我早就跟你说过,青春期的爱情不作数的。以后的变数多着呢!现在仅仅只是出个国,你们之间就有这么多的问题,以后呢?” 我抬头怨恨地看了我妈一眼,我妈立刻打住,拍了一下手中的方向盘,“得!当我没说,你就自个儿去碰的头破血流回来,到时候就全明白了!”我没说话,低着头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刚才在机场里,骆恒转身对程冉的那些温柔的笑意。 晚上回到家,打开电脑,我看见sn上骆恒在线,都没有跟他说话。他在十点多左右的时候倒是发来一个疑问的表情,我的双手在键盘上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下了线。 那段时间,我的内心矛盾无比。明明心里很想见他,却始终闭口不提两人什么时候出来见面。明明心里又很多话想对他说,一张口却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明明纠结与他跟程冉含糊不清的朋友关系,却故意装作一副毫不在意,很是识大体的操蛋德行。 那会儿的我,真的很厌恶这样矛盾的自己。 后来,我常常想假如不是程冉的那次主动邀约,也许在与骆恒的这段感情中,我不会显得那么狼狈。 我猜是骆恒对程冉无意中感伤了一把我们之间的现状,于是程冉便这样找到我。 程冉约我见面的那一天,距离除夕夜还有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而自从骆恒从机场回来的那天起,我们中间约出来见过三次面,每次见面时间不到两个小时便匆匆结束,省去了亲吻,临别前象征性的一个拥抱,是我多年后一直念念不忘的温度。 也许你们会觉得这很荒诞,相见不能见是种无可奈何,可是能见却惧怕相见又是什么呢?呵!事实就是如此,不论两个人曾经爱的有多么炽热,当一方已经觉得力不从心时,另一方也只能无条件放手。 程冉见到我的时候,很是尴尬。她先我一步来到我们高中门口的那家奶茶店里等我,进门的时候我就在想,骆恒是不是也带着她一起来过这里? 程冉帮我叫了一杯香芋口味的奶茶,轻轻推到我的面前,“听骆恒说过,你最爱喝这种味道的奶茶。” 我故作大方地浅浅抿了一口,“你们关系真好,他连这个都告诉你。” 程冉愣了一下,娇小白皙的面庞瞬时覆上大片红晕,“明艺,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些事情,解开一些误会。” 我疑惑地看着她,听着她将她与骆恒的故事娓娓道来:“我跟他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尽管我承认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他,但是自从知道他选择的是你,决定要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放弃了……”说到这里,程冉的脸上划过一丝凄美的苦笑。 “我曾经试图想从你身边夺走他,可是每次看到他的电脑里,手机里,甚至书页里都放着你的照片时,我就更加绝望了……我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只是出于对朋友的一种关心,我承认里面也有我的私心,但是请你务必相信我,我是希望他幸福的,而在他看来,你就是他的幸福,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破坏他的幸福。”很长的一段话,程冉一口气将它说出来,诚恳而悲伤。 我:“……” “在美国,你之前误会他的那几件事情,我都可以解释。sn的留言,是我的错,他并不知道我给他留言……nba球赛,是我请同学帮忙买的票,知道他喜欢,所以刻意买了很多张,送他跟他的同学,一开始我没有打算和他一起去看,是在我室友们的怂恿下,我才去的。不过后来他怕你生气,又坚持把票的钱还给我了,我收下了……” 程冉的语速很慢,她的每一句解释与其说是想缓解我跟骆恒之间的关系,倒不如说实在将自己的伤口一道一道的扒开,好来宽慰一个相比下“如此不明事理小心眼”的我。可是她不知道,坐在对面静静听着她这番话的我,也许心里更糟糕。 “明艺,你这段时间不理他,是因为这次我跟他……一起回来的事么?” 我苦涩地摇摇头,“没有,你别乱想。”说完我突然怔了一下,这句话真熟悉,这个问题也很熟悉,骆恒下飞机的那天,也问过我同样的这个问题,我现在又用了同一句回答来安慰程冉,想想命运也挺逗乐的。 程冉紧了紧手中的玻璃杯,正要再对我继续解释和骆恒一起回来的事情时,她包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稍等一下。”程冉略带歉意地对我说道,正要打开手机接起来,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时却突然慌张地将它挂断了,对方又迅速地打过来,程冉着急地不停按着挂断键,对方一直打,程冉被逼得没办法,狠狠地将手机背面的电池拔了下来。 看着她一脸慌张的神情,我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善意地打趣道:“呵呵,真是一个执着的爱慕者啊!” 程冉连忙摇摇头,解释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笑了下,安慰她:“没关系的,不用跟我解释这个的。” 程冉接过手中的玻璃杯,浅尝了一口她的茉莉拿铁,冲我苦笑了一下,两人之间突然出现了一段短暂的沉默,谁也不说话。直到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接起来一看,是骆恒。 看着对面的程冉,我突然迟疑了一下,生怕程冉听到骆恒给我打电话来,心里会更加难过。程冉见我一脸犹豫,淡淡地笑道:“请随意。” 我点点头,刚按下接通键,骆恒焦急的声音就从手机里钻进我的耳朵来。 “明艺,你现在在哪里?” 我有些困惑,“在母校对面的奶茶店里。”骆恒什么都没说,突然就把电话给挂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当骆恒火急火燎地出现在奶茶店门口,急匆匆地向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骆恒走到我们的桌子跟前,没有坐下来。只是不安地看了我两眼,又看了看程冉,程冉轻轻别过头去,不看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很奇怪,“骆恒,你怎么来了?” 骆恒没有回答我,走到程冉身边,一把抓过她的胳膊,带着愤怒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程冉没有说话,只是将头低到一个不能再低的高度,骆恒将她的脸扳过来正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谁要你过来了?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么?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跟王明艺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程冉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我听见她小声的抽泣声,在听到骆恒这番无情的责备后,她明显有些崩溃:“是!你是没有要我过来,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那是我自己犯贱可以么?是我自己不愿看到你因为她而沮丧难过的样子可以么!” 骆恒被程冉的这番话说的有些怔住,就在程冉抓起包要夺门而走的那一刻,骆恒当着我的面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感觉我的心跳突然“咯噔”漏了一拍,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戛然而止,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涌出一阵潮湿,我迅速地擦干了泪水,站起身的时候,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说道:“你们演够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赶出来了!!!我更新了!!!让大家久等了!! 又是忧伤的一章,酝酿了我整整下午的感情,专找悲伤的曲子听 好难过!!我亲爱的名字,太阳会好好虎摸你的~ 乃们这些成天盼着明艺失恋的人,今天她终于失恋了!你们满意了么!! 满意不满意都不准霸王!不然明艺跟她的太阳妈会很桑心的! 每天十几条留言,坑爹哇……【一把鼻涕一把泪】 特此表扬随新心,信,啊,jiujiu,ttan,小九,老玉米 ,gxxiaosui,,ene,悠贤 ,瓜~其实还有n多小盆友啦~群麽大家~~~~ua!!乃们都是不霸王的好孩纸~ ps,都写了三篇文下来,到今天才注意了一下自己的作者收藏数据,那叫一个惨淡!!请大家这次看文的时候,顺便不大意地也把我这个人包去吧~还有首页上的新浪小围脖~更新神马的都会第一时间更新,还有俺的一些蹉事趣闻啥的~都打包带走吧~好咩~~~ 18 18、第十八章 小修 谁说人生不是戏呢?那天的那天……其实我潜意识里一直都在抗拒着这段记忆,有一种想起来就觉得承受不住的感觉。 我记得那天我起身从奶茶店离开的时候,恍惚中骆恒好像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太小声了,还是这完全是我主观里的一种念想,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挽留我。 回家的时候,我妈见我一脸异样,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很难看么?” 我妈点点头,又说:“今年的除夕夜,你是想就咱们娘俩过,还是回姥姥姥爷那过?” 我:“随便吧。”然后转身回到房间,黯淡的目光淡淡地扫过那盆千代田锦的时候,我突然失控般地走过去,打开窗户在正要往外扔的那一刻,哭了。 因为害怕哭声被门外的我妈听见,捂着嘴巴,怀里紧紧抱着那盆千代田锦狠狠抽泣着的我,现在再回想起那段儿来,我真心疼那样的我。 我不知道那天我离开后,骆恒跟程冉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俩终于正式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因为程冉的sn状态在“奶茶事件”后的第五天,终于将原来的那句“一个人的旅行”改成了“对不起”。 第一次,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第六感没有出现,我心里有种让我撕心裂肺疼痛的笃定。这句“对不起”是对我说的。所以曾经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都渐渐浮出水面。 许是程冉得到了爱情又备受道德之类乱七八糟的谴责折磨,她的一位闺蜜看不下去了,添加了我的sn。起先我不知道是谁,只习惯性的点进了她的个人空间。于是,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浮出水面。 那姑娘大约是个多愁善感又文采飞扬的当代文艺女青年,发表了许多孤芳自赏的悲伤文字,当然,其中最具催泪的一个故事,标题叫做“贝克雪山,开始与终结。” 故事很简单,在那姑娘好文笔的渲染之下,我完整的看到了一对青年男女旅游惊魂最后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我眯着眼睛忽然又想起骆恒的那次雪山之旅。故事的男主人公叫l,女主人公叫c,我没办法不联想。日志里说,当他们抵达贝克雪山的第二天,正巧遇上雪崩,之后的那几天雪崩现象虽有好转,但是却一直持续不断。众人在山下歇息了几天后,l很不服气,不顾他们队员的阻拦,执意要上了山。 之后就果真出了事,大雪封山,没有通讯信号,与山下失去联系,l生死未卜,而c却不要命的去找他。日志里,那姑娘用了一句“漂洋过海,我们都遇见了,如果能够死在一起,那么我也愿意。”来形容他们的爱情,我无法不被感动。 雪崩的时候天气很恶劣,大风大雪的。只有搜寻队在救人而已,c也跟在其后,当她找到l的时候,发现l正坐在一个□的石头上,冻得瑟瑟发抖,非常狼狈……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合上了电脑,下面的内容不言而喻。之后我没等那位闺蜜来劝服,就直接把她拉黑了。 我突然特别能理解这两人为什么能走到一块去。这都是命啊!你再牛逼,你能跟命叫板儿么?你挣的过命么?命里头注定他要出国,要在遇见她,要跟我分开。 ?br / 千代田锦第6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我觉得我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我拦不住。 再后来,就是除夕了。除夕的那天早上,我爸从山西赶回了c市,想我了但又不敢来家里看我,于是给我发个则短信约我去外头一家的咖啡馆见面。 出门的时候,我妈问我干吗去。我随口扯了一个幌子,说去商场买过年新衣服去。我妈也相信了,硬是塞了一张银行卡给我,“想买什么自己刷,密码还是你生日。” 我笑了笑,把卡收起来插进牛仔裤口袋里,“谢了。” 见到我爸的时候,我被他那黝黑的皮肤给吓了一跳,我说:“爸,你这是去做的什么买卖啊?怎么瞅着跟个非洲难民似的?” 我爸神秘地笑了一下,说:“大买卖,不给你说。” 我:“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不太想知道。” 我爸笑起来,抿了一口龙井,惊讶道:“明艺,你最近没吃饭啊?怎么这么瘦啊?别是在减肥啊?” 我苦笑了一下,吓唬他:“我要说我失恋了,您信么?” 我爸真给吓着了,一声不吭地皱眉看着我,我嘿嘿笑了出来,克制住鼻尖顿时涌上的酸楚,说:“我逗您玩呢……” 我爸这才恢复了正常,撇了我一眼,笑骂道:“你这熊孩子!”我双手抱着滚烫的茶杯取暖,我爸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你妈……她最近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听说最近又签了一个发财的单子,刚才我出门的时候,她还财大气粗地塞给了我一张银行卡呢!” 我爸淡淡地哦了一声,看似无意却又别有用心地问了句:“她就没再给你找个新爸啊?” 我皱起眉头笑他:“你瞧你这口气酸的……”然后重重地回答他:“没有!” 我爸扬了扬手,说:“罢了罢了,爸爸跟你谈点正事儿。” 我握着手中的玻璃杯,轻轻转了个方向,“什么正事?” 我爸问:“今天除夕,你晚上能不能跟你妈妈商量一下,让妈妈去陪姥姥姥爷过,你陪爸爸过?” 我突然想起我爷爷奶奶在我还没出生前就已经过世了,我大姑她们又都在北方生活,我爸在c市就我跟我妈两个亲人,现在还离婚。 我想了一会儿,说:“成!我一会儿给我妈说下。” 我爸立刻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点点头:“行,晚上爸爸带你去吃好的去!” 我笑了笑,点点头。 喝完东西,在咖啡馆坐了一会儿后,我爸坚持要送我回去,我想了一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还是答应了。事实上,这种不安也的确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中得到了应验。 我爸的车开到楼下时,那有那么巧地撞见我妈正好下楼倒垃圾。从我推开我爸的车门,一直到我下了车,我妈的眼神就开始不对劲了。 我想解释什么来着,却被我爸低低地一句:“明艺,你先上楼吧!”给打断了。我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我突然很恐慌,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我妈突然吼起来:“还不给我回去!”我一怔,抬头看到我爸冲我投来一个“没事儿”的宽慰眼神,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蹭蹭蹭地就上楼了。 再后来……两人吵起来了。 我妈知道我爸想要我陪他一起过节,觉得很生气,说我爸一把年纪的不要脸。我爸开始的时候还好言相说,也觉得很委屈,到后来就干脆沉默地不说话了。 我妈最见不得我爸一声不吭的样子,越说越过分,我趴在房间的窗台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里面觉得既可笑又可悲,于是我就哭,哭着哭着就笑起来了。 不知道他们俩吵了多见,我看见我爸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没过多久,我就看见老骆跟师母,神色匆忙地出现在了我家的楼下。 他们好不容易才扯开我爸和我妈,然后把他们带到了楼下的一个我看不到的拐角,就跟教育两个调皮的坏学生似的,语重心长地劝说着什么。 我正打算探长了脖子想看他们在哪里,却突然听到身后幽幽地传来一声熟悉的男低音,“明艺……” 骆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当他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口时,我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他走进我,生怕我会做傻事一样,将我从窗台拉到他的面前。 我像个木头人似的被他移到了一旁,我听见自己异常颤抖的声音在问:“你怎么来了?” 骆恒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里……事情。” 我刻意地用身体挡住了那盆他送的千代田锦,冷冷道:“我家什么事情?” 骆恒的脸色有些难看,许是从来没有见过我如此冷漠的态度,他有些难过地开口道:“叔叔阿姨……分开的事情。” 我:“你爸告诉你的啊?” 骆恒点点头,内疚的神情差点令我心软,他说:“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笑了笑,“告诉你,你就不会和程冉在一起了么?哦!那你现在知道了,你去跟她分手啊!” 骆恒摇摇头,哽咽道:“明艺,你别这样……” 我不行了,吸了吸鼻子故作大方地说:“所以说啊!你现在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搞不好还会让我觉得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做人不能这么这样吧,骆恒?” 骆恒没说话,明亮的双眸里泛起一些暗红,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有关于那年除夕夜的片段儿,我的记忆里是一片混乱,用几个词儿来总结那晚的印象大概就是:混乱,伤心,眼泪,失眠。 但是有一个细节,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晚草草地吃了几口年夜饭后,也没有心思再去看春晚了,满腹心事地钻进了被窝,迷迷糊糊地在夜里十二点钟的时候,在整个c城的烟花都在漫天飞舞的那一刻,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喂?” 电话里:“丫头!新年快乐!” 我:“你是?”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你又没存我的号码么?” 我突然想起些什么,“梁笑?” 然后我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低地笑声,像是明媚的春光里突然倾洒下的一道暖光,顿时让我冰到低谷里的一颗心,渐渐回温。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太阳勤劳不?? 这一章其实是给过去来个了断,也给今后铺个未来 发现大家很着急看女主以后的发展,我告诉乃们:一定会很好看~ 哎,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开个玩笑,不过太阳一定会好好写接下来的故事 人嘛,年轻的时候都得痛彻心扉~ 亲爱的们,看完也别太难过,这只是太阳笔下的一个故事而已~ 亲爱的们啊,昨天留言很给力啊!于是太阳今天立马动力十足,灵感大发给更新了!! 今天也要继续哦!!!先吃饭去~吃完回来,回复亲爱的们的留言~ 爱你们哟~不准霸王!!!!!!!!!! 19 19、第十九章 那年的寒假,我觉得是我漫漫青春期中一个挺不好的转折点,丢失了爱情,还有完整的家庭。可对我妈来说却是一个新的春天,我从没想过印象中一直贤妻良母的她,凭着自己天生的从商头脑和以前在工商局的多年工作关系,竟也能闯出个名堂来。 而我爸就没那么走运了,之前辛辛苦苦创办的公司因为资金的问题变卖给了一个上海人,现在又跑去山西那边做着一个关于绿色能源的生意。其实我是无所谓他们到底能挣不挣到钱,过的富裕还是清淡。也不对,这个寒假过去后,我觉得我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妈是在一天晚上下班的路上,看见骆恒和程冉并肩走在街心公园的小道上,才得知她的女儿失恋了这件事。我以为她又要以过来人的身份嘲讽我,却没想到她撇撇嘴说:“初恋都这样,就当给自己以后留个念想吧!” 我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掐灭了身后藏着的烟头,“我懂。” 寒假就快结束的那几天,我妈打算重新换套房子,我很惊讶,“这房子不是住的挺好么?” 我妈说:“新的生活,就得有新面貌。” 我笑了一下,我哪有什么新生活?我妈从皮包里拿出了几张公寓的户型图给我看,“你挑挑,看哪个好?” 我摇摇头:“我不看,我哪都不搬,我就住这。” 我妈皱眉无奈地笑道,“你个小丫头,年纪轻轻的怎么跟一小老太太似的念旧呢?” 见我不说话,我妈说:“你要喜欢咱现在的这房子,妈妈明天就把它转到你的名字下。换了新家,你也还是想什么时候回来住就什么时候回来住啊!” 我想了一下,“好。” 经过几天的研究和实地考察,最终在c城的三环位置定下了一套两百多平米的精装公寓,见到我妈对售楼部的姑娘说:“一次性付清,刷卡成么?”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妈这一年里是真宽裕了! 临走前,我妈给了我两串钥匙,一个新家一个旧家的。我悄悄又去配了两把,寄给了远在山西的王建成,然后便踏上了北京的火车。 火车开启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骆恒发来的,跟程冉的sn签名一样,他说对不起。我怔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复,合上手机的时候,来检票的列车员看见我手里的云烟,厌恶地丢了句:“要抽烟去前面的过道抽,车厢内不让抽。”我笑了一下,没有搭理她。 第二天清晨浑浑噩噩地在火车上醒来,偌大的北京就在眼前了。 阔别一个寒假,宿舍里的妞都变得水灵了不少。各自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一切又进入了正轨,没有了刚入学的新鲜劲儿,继续投入到上课,睡觉,吃饭的生活里。 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滕达突然拽住了我,“明艺,我怎么老是觉得你这次回来不一样了呢?” 我很疑惑,“哪儿不一样了?” 滕达皱起眉,像是犹豫了很久,才不确定地问:“你抽屉里怎么有盒烟哪?” 我笑了下,编不出像样的谎言,讪讪道:“我抽着玩哪!” 滕达立刻否认我:“不对!”又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我想了一会儿,否认道:“没有。” 滕达挺怀疑的,“最近怎么不见骆恒给你打电话呢?你们俩……” “分手了。”我接过她的话,滕达一副很震惊的样子,好像要哭出来的表情,“……” 滕达:“不会吧!他寒假没回来?” 我看着远处,点了点头,“回来了。” 滕达:“没见面?” “见了。”我轻轻地笑了一下,不自觉地接着说道:“滕达,你说逗不逗啊?我跟骆恒俩小年轻分手也就算了,我爸我妈这两个老家伙也跟着离婚!你说说……真是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滕达满是歉疚地嗫嚅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啊……” 我摆摆手,撇嘴道:“没事儿,这是秘密。你别和老大她们几个说,我可不想被她们安慰,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滕达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保证不说。” 许是听了我的那些个“悲惨遭遇”,那段时间,滕达挺照顾我的。每次见我一个人没事坐那发呆的时候,都会跑过来跟我说说话。尤小婷看见了,老会用一种很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们俩,“你们俩注意点成么?要不要我们几个给你俩腾个地儿?” 我咧嘴掰出一个硬生生的笑,没有说话,一个人来到顶楼吹着风。尤小婷跟上来,从背后突然冒出来吓的我手上的烟头差点烫到自己,尤小婷挺惊讶的,“你抽烟的啊?” 我跟一干了坏事儿被老师发现似的,支吾道:“偶尔吧。” 尤小婷走进我,“嗨!我又不是你妈,你跟我这藏什么啊?还有么?给我一根!” 我看着她,她说:“我一直都抽烟的,刚来咱宿舍的时候发现你们几个都是好学生,就没好意思当你们面抽,每次我都憋着没人的时候抽,累死了!赶紧的啊,拿一根来!” 我笑着掏了一根跟她,她点了起来猛吸一口,就被呛着了,一边看着烟盒的商标,一边咳嗽着问我:“这什么烟啊,怎么这么辣啊!” 我说:“云烟。” 尤小婷又吸了两口,把它还给我,唏嘘道:“太辣了!我看你也少抽这种烟吧!对身体伤害大!” 我接过来,笑着看向她:“你也知道对身体伤害大?” 尤小婷古怪地撇了我一眼,挥了挥手就准备下楼,我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一下子叫住她,“你等等!” 我问她:“上回你生日的时候去的那酒吧,你熟么?” 尤小婷:“你说洛克啊?” 我点点头,尤小婷说:“不是很熟,怎么了?” 我:“跟家里关系有点紧张,想自己找个兼职,赚点零花钱。” 尤小婷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那什么!上次回来的时候,人不是给了你一张名片么?你打电话试试啊!” 对啊!我怎么不记得那边给我留了张名片的事了呢!可当时被我随手一放,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了。 下楼回到宿舍,把桌子,抽屉,柜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坐在地上想了一会儿,我决定趁着今晚没课,自己去洛克试试。 晚上出门前,我给滕达交代了晚上要去洛克的事情,“要是我回来晚了,打你电话,请你给开个宿舍门!” 滕达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地问了句:“老六,你真要去那种地方兼职啊?” 我捏了捏她的手,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是去唱歌,是靠自己的劳动赚钱,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滕达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晚上早点回来!有情况给我打电话,我带领我们一宿舍的姑娘给你冲过去!” 我笑出声来,“好。” 凭着记忆,我摸索着来到位于后海的这家叫做洛克的酒吧。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来早了,我问了一下里面的服务生,“请问你们经理在么?” 扎着黑色领结的小伙子说:“不在,我们经理一般都要在九点开场的时候才来呢!您找他有什么事儿么?” 我咽了咽口水,说:“我想在你们这唱歌,就是兼职。” 黑色小领结“哦”了一下,“您说驻唱啊?” 我连忙点点头,他问我:“您叫什么名字?” 我:“王明艺。” 他点点头,礼貌道:“那请先坐一会儿吧,回头我们经理来了,我通知您。” 我冲他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一个人找了个角落里坐下来,突然觉得挺逗的。上回跟尤小婷她们来的时候,还跟骆恒好着呢,那一晚他还因为找不到我,守在电脑跟前待了一夜呢!但……这次再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形同陌路了。 我抬起头不自觉地环顾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因为还没到开场的时间,酒吧内只亮起了几盏暗黄|色的照明灯,台下的中央位置错落有致地布了一些深红色的桃木桌椅,酒吧的四周摆放了几只深灰色的真皮沙发,每只沙发之间都用了一面水晶帘幕间隔开来。 昏暗的灯光和安静的气氛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七点半都没有到,还早,打算先出去走走。 来到酒吧门口一个没有人的墙角下,我摸了摸口袋,摸了一根烟出来,打火机却怎么也燃不着,我用力地摇了摇打火机,再次滑它的开关时,火苗不知怎的突然“噌”一下腾空而起,差点把我前额的头发给燃了。 我被吓的有些懵,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手上大拇指上给烫了一个水泡,疼的我一下子跳了起来。 正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顿时鼓起的水泡,却发觉面前突然一个黑影挡过来,我看着面前的这双上好质地的皮鞋,缓缓抬起头来。 “梁笑?” ……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暗黄的灯光下,笑容渐暖,他轻轻弯腰抽/走我手指间夹着的烟,我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喊了一声:“别扔!” 梁笑微微皱了一下眉,“怎么?有人扔过你的烟么?” 我莫名地身子一僵,摇摇头有些心虚,“没,没有……” 我以为他会劝我不要抽,没有想到他却从口袋轻轻掏出了一个打火机,点了起来,然后递给我,挺认真地,“这烟不适合你,下回换个淡一点儿的。” 我看着他,上次见他的时候还一副学生摸样,今天一身正装的沉稳形象,让我明显觉得有些不适应,我问他:“你怎么在这?” 梁笑指了一□后的一家餐厅,“和朋友来这边吃饭,你呢?” 我也学着他指了指身后的洛克,“打算来兼职。” 他笑起来,问我:“怎么想起来这个地方兼职?” 我很实在地回答他:“酬劳多呗!” 梁笑没有说话,远处几个朋友冲我们这个方向大声叫了几声他的名字,梁笑转身冲他们挥了挥手,又问我:“你几点结束?”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在等他们经理呢。” 梁笑点点头,默了几秒后,说:“结束了哪儿都别跑,打个电话给我,我送你回去。”说完没等我回应,就转身朝着他身后的朋友大步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笑笑,你可得给大家伙争气啊! 大家这几天的留言很给力啊~太阳真的很感动,一感动,动力就来了,动力一来就立马更新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太阳无以回报,唯有好好码字! 初步给梁笑的定位是,他对明艺:大天地大只要你觉得正确,你去闯,哪怕闯出了篓子,我给你收拾! 碎碎念~~~【神啊!请也赐我这样的一个男人吧!!!】 最后再呼喊一声,请继续留言~我的动力就来源于你们!!!摸摸大家,我爱你们!! 20 20、第二十章 故事讲到这里,您要觉得梁笑是一具有当下流行的腹黑品质男,那您就错了。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个什么词儿来描述他,他仗义,贫嘴,有才,对我……挺特别。当然这些都是后来熟悉之后得出的结论了。 其实那天见完洛克的经理后,我并没有给梁笑打电话。毕竟还不是很熟悉的朋友,对于一个只是才匆匆过见过三次面的异性,我实在不好意思真去麻烦人家,没准人当时只是一句客气话呢! 人啊,一定要自知之明!这点真的很重要。我常常想,要是当初我有现在的一半“懂事”的话,那么在见到程冉给骆恒表白的那天,我就应该让自己清醒。 洛克的经理姓秦,见到我的时候挺惊讶的,他说:“上回你走了之后,我让你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一直没信儿啊?”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估计我当时被我同学灌的有点高了……也没留意您的话。” 秦总故作为难地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当时让你过来你不来,上个月我们场子刚请了个歌手,现在也不缺人了啊……” 我有些失望:“这样啊……那没关系,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了。” 秦总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突然叫住我,“等等。” 我转过头,“还有什么事儿么?” 他沉思了一会儿,下定决心道:“留下你也成,不过薪水得降一点儿。” 我不解地看着他,心里想着这个老j巨猾的家伙,墨迹了半天是想砍价啊!他看着我为难道:“你也知道这情况,一方面呢我们这不缺歌手,但另一方面呢我这个人又特别舍不得人才。”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我的穿衣,“我瞅你也不像是一缺欠人家的孩子,这样吧!一个礼拜三场,一场两百,唱得好的话另有奖金,你看这待遇你能接受么?” 一场两百,一礼拜六百,一个月四礼拜,那就是两千四!!说不定还能有奖金……苍天啊!我什么时候自己挣过这么多钱,我立刻答应道:“成,就这么着!” 秦总笑嘻嘻地点了点头,“那行,就这几天,你看什么时候时间宽裕,就来我这报个到,我给你安排一下场次。” 我激动地点了点头,“谢谢秦总。” 他笑着摆摆手转身就去忙别的事了,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近十点多了。我正打算掏出手机给滕达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一好消息,就听见身后的车按了两声喇叭,我转过头去,想着我也没挡着你的道儿啊!你按什么按? 不满地撇了一眼身后的黑色奥迪,却发现车里的人竟跟我较起真儿来,推开门下了车向我大步走了过来。我就是一纸老虎,一看人追上来了吓得立马拔腿准备跑。 梁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跑什么跑?” 我皱眉横了他一眼,使劲揉着被他抓住的胳膊,说:“是你啊……松手,疼死了!” 梁笑松开我的胳膊,“叫唤什么啊?我又没用力。” 我看着他,“你怎么还在这啊?” 梁笑皱眉斜了我一眼,“等你啊!知道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就只好在门口等着了。” 我也斜他一眼,“我干嘛给你啊?你跟我熟么我就给你打?我知道你是好人还坏人啊?” 梁笑深深吸了一口气,被我说的挺无语的,憋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你……这是成心气我呢?” 后来回忆起跟梁笑刚开始认识的这一段,梁笑总是特惆怅地对我感叹道:“王明艺,你知道你当时对我说完这段话之后,我什么感受么?” 我笑着问他,“什么感受啊?” 梁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心想,你丫胆儿够肥的啊……” 我咯咯地笑起来,梁笑说从小到大除了他那个大学教授的爸,从来没谁敢用这个态度跟他横。梁笑说,有时候人啊,就得承认自己贱。比如说他爱上我,可我却总想起骆恒,他就觉得自己挺贱的。 我摇摇头,“我没那个想法,我现在就想着早点赶回去,我们舍管阿姨得关门了!” 梁笑说:“那还不赶紧的上车啊!我送你回去!” 我不放心地看了他两眼,他就急了:“我还能把你给卖了么?我跟你之间不还有个尤小婷么!她可叫了我二十年的哥呢!” 我犹豫了会儿,“你慢点开,我有点晕车。” 梁笑终于笑起来,“上车!” 从后海到f大,坐公交车需要一个多小时,梁笑却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把我给送到了,一路上反倒没了刚才的能说会道,气氛很是奇怪。 下车的时候,梁笑看了一眼还敞开着的宿舍大门,问:“有人给你留门么?” 我点点头,“有的。” 梁笑低低“嗯”了一声,“那快上去吧!” 我:“恩,谢谢你送我回来。” 梁笑突然很懊恼的表情,“客气了。” 我:“再见。” 梁笑:“嗯,再见……” 后来我问他,你当时怎么皱着眉头跟我说再见啊?梁笑说,其实当时他挺矛盾的,一方面想在宿舍大门没关之前,安全把我送回去;另一方面又想多争取些跟我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多说说话,可惜那晚他太紧张了,以至于嘴都变拙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滕达见我准时归来,很是松了一口气,“洛克的经理怎么说的啊?” 我一边换鞋,一边换上了睡衣,说:“还行,估计过几天就会去报到了。” 滕达哦了一声,又告诉我说:“今晚你电脑没关,你的sn上一直有消息在响,我没看,你一会儿看一下。” 我愣了一下,说:“好的,谢谢你啊!” 滕达摇摇手,说:“跟我还客气!” 跑到水池边上洗漱完毕后,我点了点鼠标,骆恒的消息便立刻一窝蜂地弹出来。 “在么?” “最近好不好……” “上次给你发的短信,你为什么没有回啊……” “我……想给你打电话,可以么?” “明艺,不在?” “看见留言,请回话。” 然后是长长的一串省略号:“………………………………” 补齐部分 我看了一下时间,离学校断网的时间还有三分钟。双手在键盘上方迟疑了很久,在最后一秒断网的时刻,我合上了电脑。我伸出手来摸了摸眼睛,没有眼泪,可是为什么心里面这么堵得慌呢?我不明白。 熄灯前,尤小婷穿着睡衣鬼鬼祟祟跑过来,“老六,你这还有烟么?” 我指了指一旁的抽屉:“还有半盒,自己拿。” 尤小婷偷偷摸摸地抽/出来一根,问我:“火呢?” 我从口袋里摸了个打火机给她:“出去抽,别祸害宿舍里的人。” 宿舍楼过道的窗台边,尤小婷撇撇嘴,斜了我一眼,笑骂道:“就你有良心!” 我正要骂回去,尤小婷突然说:“晚上sn上找你那人……是你那小男友吧?” 我下意识纠正她:“前任。” 尤小婷一副很惊喜的样子,“你俩分了啊??” 我点点头,“您不用这么高兴吧?” 尤小婷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说,怎么回事儿?” 我靠着窗台前的栏杆,夜晚的暖风轻轻划过脸颊,我试图用一种轻快的口吻来对她叙述那个寒假里发生的故事,可是想起奶茶店里,骆恒本能地拥住程冉的那一刻,我没出息地又难过起来。 尤小婷听完整个故事后,很是沉默了一会儿,安慰我道:“以我看了多年言情小说的经验啊,我倒觉得他心里真正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只是当时的情况让他有些骑虎难下,一见那女的那个委曲求全的样,就立刻心软了!糊涂了!叛变了!哎……男人不都这样?” 我笑了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问我:“你恨他么?” 我摇摇头,“刚分手的时候,恨。现在……没再想了。” 尤小婷笑了笑,“他今晚给你留言,是不是说后悔跟你分手啊?” 我惊讶地否认道:“怎么会?我觉得他就是舍不得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记忆,其实他真正喜欢的还是程冉。”我也舍不得。 尤小婷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笃定道:“明艺,我有种预感,今后你一天会遇到一个拿命来疼你的男人!你信么?” 我被她此刻脸上鲜有的严肃神情都逗乐了,“信信,我信……” 三天之后,我接到秦经理的电话,通知我当晚就要过去试唱第一场。放下电话,我在衣柜跟面晃悠了半天,最后还是白色t恤跟深色牛仔裤就过去了。 秦经理见到我,皱起眉头打量了我半天,“就穿这么一身儿来的?” 我点点头,“有问题?” 秦经理笑了笑,“没有”。然后指着台上的一位朋克装扮的女生,对我说:“一会儿becky下场后,就换你上去。曲目你自己看,一定要是……” 眼看着becky就要唱完下来,我突然有点紧张起来,秦经理后面交代的内容我基本上都没听进去。就看见那个叫becky的女生一曲唱完之后,冲着台下的客人欢呼了一声,然后我就听见我的名字从她的口中大声说了出来。 …… 据后来跟becky聊天的时候,她回忆说:“我真没想到,你丫竟然唱的那么叫座!”见我的嘴角勾起笑意,她又眨眨眼睛补充道:“当然了!和我相比,还是有点距离的。” 我点点头,认真道:“这倒是实话。” becky灿烂的笑起来,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肩,“你要配合就配合地像一点嘛!” 我皱起眉,笑道:“我很真心的!” 我一直觉得菩萨还是挺照顾我的,虽然拿走了一些我很重视的东西,可后来也并没有让我过的太难堪。最起码在物质上,我得到了很好的眷顾。 在洛克唱了一个月后,包括奖金和客人给的小费,我一共拿到了三千五百块钱,听到宿舍里的几个姑娘抱怨食堂的伙食越来越差,立马带大家伙出去打了一顿牙祭。 之后发现还剩下了很多钱,想了一下,又把我妈这个月给我打过来的生活费给她又打了回去。前些日子听我妈说过一次,之前和她一起开这个公司的人不干了,她就把那人的股份买了过来,还特得意地跟我强调说,那公司现在是她一个人的了。 我爸后来也给我来过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后问我生活费够么?我说够,他就没了下文。那次跟我爸的通话,感觉挺奇怪的,也许是还没有从那个除夕晚上和我妈争吵的阴影里走出来。 我爸总觉得那天挺对不起我的,总说如果不是他提出来让我陪他过年,也许就没后来的那些不好的回忆了。我爸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特别难受。我问他:“山西那边辛苦么?太累的话就回来吧,反正我再有个三两年就毕业了,到时候我养你。” 我爸挺感动的,连连说不用,不辛苦。挂电话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问他,还有没有和我妈复婚的可能。 我爸沉默了一会儿,反问我:“你觉得有可能么?”听的我有点想哭。 我妈那段时间估计是太忙了,发现她的账户了多了一笔钱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她很生气,特地打个了长途来训我,“翅膀硬了是么?你是觉得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了,还是对我赚来的钱有偏见呢?当初你爸塞你给零花钱的时候,你不是用的挺痛快的么?” 我冲正对我走过来的bceky笑了一下,又对着手机说:“不是那意思,给您钱还不好啊?你当初不就因为我爸公司倒闭,才坚决不同意复婚的嘛……” 我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我妈那边狠狠地给挂断了。 becky见我一脸的苦笑,问:“谁的电话啊?” 我:“我妹,不听话,跟我使小性子呢!” becky咂咂嘴,赞同道:“嗨!你妹可真不懂事儿!” 我笑起来,“还真是。” becky突然碰了碰的我握着手机的手,“哎你看!那边那个穿黑色衬衫的高个帅哥……” 我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哪个啊?” “就是坐在左边贵宾座的那个,鼻梁挺高,皮肤挺白的那个!嗨你还没看见哪?” 还没等我发话,becky突然欣喜地叫起来,“天哪!他朝我这走过来了呢!!” 若隐若现的灯光下,那个修长俊拔的身影越来越近。我定睛一看,这人不是梁笑么? ……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了~ 关于明艺的模样,我想她个子很高,皮肤白皙,喜欢白色t搭牛仔裤,也许很喜欢帆布鞋。 唱着歌的时候,喜欢慵懒地坐在高脚椅上,单脚撑地,习惯性地一手搭在支起的话筒上,手腕上的背面刻有字母l看着很普通实则很名贵的一只手表。 大家的留言,我每条都认真地看了,我希望大家不要骂骆恒,呵呵,不知道为什么。 不要霸王,太阳爱你们,会好好码字的。 21 21、第二十一章 梁笑走到我的面前,随意地扫了两眼我周围的人群,淡淡道:“外面下雨了,一会儿结束我送你回去。” 我看了一下门外的方向,狐疑道:“外面下雨了?” 梁笑点点头,又问:“几点结束?” becky抢过话说:“我们俩十一点就可以走了。” 梁笑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对我说:“一会儿结束了告诉我。”不给我任何回绝的机会,说完转身又坐回到了他的那群朋友里面。 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才结束。我走过去跟其中的一个男歌手商量着和他换一下出场的时间,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于是我的场次被推前。 其实驻唱跟在ktv里k歌差不多,只不过是周围多了很多听众,你需要在开始跟结束的时候对这些人说一些感谢的话,毕竟挣得都是人家给的钱。坐在桃木的高脚椅子上,我一手搭着话筒,一手搭在撑起的腿上,轻轻唱着苏芮那一版的《是否》,之后又连着唱了两首孙燕姿的老歌,三首过后,台下响起一阵欢呼。 下来的时候,我扫了一眼远处的那张贵宾座位,昏暗的灯光下,梁笑的俊脸若隐若现,他远远地看过来,目光深邃。刚才唱歌的时候,我知道,他听的很认真。 我冲他挥了挥手,指了指手上的腕表,他很聪明,很快就会过意来,侧过身在身边的人耳边低低说了几句,便向我这边走过来。 见我这么快就收工,梁笑有些意外,“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嗯。” 梁笑:“那我们出去吧。” 我:“等一下,我去拿我的包。” 梁笑点点头,回到更衣室的时候,正巧见到becky正在补妆,见我拿包,她惊讶道:“你要走了么?” 我点点头,“嗯。” becky低低地“哦”了一声,说:“拜拜。” 我:“拜拜。” 拿好包走出洛克的时候,梁笑已经坐在车上等我了。梁笑熟练地将车调转了一个方向,正要开出去的时候,我突然在车的一侧后视镜里看见里从洛克门口匆忙追出来的becky,见到我还没有离开,她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becky用她那惯用的半开着玩笑口吻说:“帅哥,别那么偏心,也带我搭个顺风车呗!” 梁笑原本直视前方道路的视线,困惑地转移到她的身上,“你住哪?” becky见有戏了,高兴地冲我挤了挤眼睛,欢快地报了一个地址。梁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好像不顺路。” becky的脸色顿时黑了一半,很是挫败的神情,但毕竟是混夜场的姑娘,很快她又恢复了甜美的笑容,遗憾地说道:“这样啊!没关系,那就麻烦你一定要将明艺安全送回咯!” …… 回去的车上,两人有些尴尬,确切的说其实只有我一人在不安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对becky我竟有些内疚的感觉,而一旁开车的梁笑依旧那副风轻云淡的从容表情。 沉默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开口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载becky回去?你刚才那样拒绝她,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梁笑紧了紧手中的方向盘,特纳闷地看了我一眼,“我为什么要载她回去?她跟我熟么我就载她回去?我知道她是好人坏人啊?” 我一听,这口气怎么这么熟悉啊?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他,气结道:“你……跟谁学的啊?” 梁笑看着我独自抓狂的表情,低低地笑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听完心里觉得堵的慌啊?” 我低头斜了他一眼,他不经意地继续提醒我,说:“上次你也这么对我说来着。” 从这件小事里,我发现了梁笑的第一个缺点,记仇。 想起上次对他的那恶劣态度,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争辩道:“那会儿不是关系还不熟么!” “那意思现在是熟了?”梁笑嘴角噙着邪邪的坏笑,饶有兴趣地等着我的下一句回答。 我:“……” 梁笑忍俊不禁地轻轻拍了一下方向盘,“我这问的真多余,咱俩现在肯定熟了啊,要不你也不答应我送你啊,是不是?” 从这段对话里,我记住了以后跟这个人碰到一起的时?br / 千代田锦第7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时候,嘴皮子不能太老实,不然得吃亏。 我无奈道:“随你怎么想。” 梁笑看了我一眼,然后撇过头去,笑而不语地继续开着车。 时间在忙碌的生活中总是过得飞快。在同时兼顾打工和上课的这两件事情的时候,我就真的很少再想起有关骆恒的事情。不过那盆千代田锦,我却一直都很上心。每晚睡觉前都会看一眼它是否安好,关心它成长时的每一个变化,比如最近它就有要开花的念头。 想起骆恒当初对我说,千代田锦如果死了,我们的爱情也就死了。令我想不通的是,它现在明明活的好好的,眼看着就要开花了,为什么我们就分开了呢?哪怕他后来说这是用来吓唬我的一个玩笑,可是它还安好的事实摆在眼前,它也应该只是个不成立的玩笑啊。 偶尔的偶尔,在某个既不用打工又没有作业要做的晚上,我也会坐在电脑跟前上一下网。骆恒自从上次在sn上给我留过一次言之后,就再没找过我。倒是他的一个荷兰籍的室友常常喜欢找我练中文,在教中文的过程里,我又得知了一些关于骆恒的近况。 比如骆恒寒假过去之后,又新换了一部手机,不再是那部和我情侣款的翻盖手机。比如在上个月的一次考核中,骆恒得到了全系第二的好成绩。再比如骆恒的右手在上个礼拜的与西部学校的篮球赛中光荣负伤,然后他的女朋友程冉便在他这段受伤的日子里,特别搬过来便于照顾他。也是托骆恒这次受伤的福,他们公寓的几个男子汉得以享受到每天丰盛的中国菜。 再跟我提到程冉的时候,小荷兰有些尴尬起来,我试图想调节一下我们的谈话气氛,便找了几段冷笑话发过去,最终还是失败。好在小荷兰的女友这会儿给他打来电话约他吃饭,小荷兰很是不安地安慰了我几句,我用中文告诉他,没关系。 小荷兰那边安静了几秒后,发来一句英文:don’t hate ran 我正考虑着怎么回这下一句,小荷兰的头像颜色便灰了下去。“不要记恨程冉。”我盯着对话框里的这句英文,苦笑不已。 大一下学期的尾声,我们匆匆结束了新鲜而又自由的新生生活。告别了大一时身上的青涩与稚嫩,走在校园里遇到刚进校的新生们问路,我们终于也能以学姐的身份来为他们指路。 大二前的这个暑假,我没有回c城,决定留在北京,一边准备着各种证书的考试,一边在洛克继续地做着兼职。我是在电话里告诉我妈暑假不回去的这事儿的,她没说话,只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我两句,然后照例往我的银行卡里打了一笔钱。 因为这个暑假留守北京的缘故,我跟梁笑的关系也自然进了很多,两人之间也能开起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我已经习惯了每次收工的时候,在洛克的门口看见他的那辆黑色座驾。 梁笑的穿衣风格挺多变的,有时候穿的像一高中生,有时候穿的像一商场精英,也有时候穿着一宽松的t恤就来接我了。 看着他今天这身西装革履的,我问他:“你今年到底多少岁了?” 梁笑看着我,“二十六。” 我点点头,又问道:“你跟尤小婷他们不是一个年龄层的,怎么玩到一块去的?” 梁笑调了调车内的冷气,告诉我说:“小时候都住一个院子里。” 我:“是么?” 梁笑点点头,“嗯,我跟陈年的交情最久,听说他谈恋爱了才认识的尤小婷。” 想起尤小婷每次跟我借烟时的那个表情,我就想笑,梁笑听见我的笑声,转过头来问我笑什么,我摇摇头,说:“饿不饿?我请你吃宵夜。” 来到一家拉面馆里坐下,点了两碗牛肉拉面后,我问梁笑要不要点啤酒。他很是惊讶地看着我,“你很能喝么?” 我有点不好意思,“最多一瓶就晕了。” 梁笑说,“那就上一瓶好了,你喝不了的我帮你。” 我点点头,招呼前面正在拉面的新疆老板要了一瓶啤酒。今天出来的时候,食堂正好下班了,想在学校门口随便弄点什么吃的时,去后海的公交车就到了,无奈只好饿着肚子在洛克唱了两小时。 梁笑见我吃的很急,笑着说:“瞧你这样子像是饿了很多天似的。” 我埋在拉面碗里的脸微微抬起,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是第一顿。” 梁笑:“为什么不吃啊?” 我:“前一天晚上看了一宿的《证券分析》,今天在宿舍里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就到打工的时间了。” 梁笑从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牛肉放进我碗里,皱起眉头说:“怪不得,今天你上车的时候吓我一跳。” 我抬起头,“为什么?” 梁笑跟倒红酒似的,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啤酒,“我以为进来了一只女国宝呢!” 我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明白过来后立刻瞪了他一眼:“你才国宝。” 梁笑看着我,轻轻笑了一下。良久,他淡淡地说了句:“其实也没完全说错,起码你确实是个宝贝。” …… 作者有话要说:学校没网,用手机发的。爱太阳不? 22 22、第二十二章 那天当梁笑对我说完这句话后,也许是我表现出来的情绪太过错愕,说不定还带了一丝抗拒的神情。又许是这真的只是他无意中的一句玩笑话。在此后的交往中,不论是我,还是梁笑,我们都良好默契地在彼此间保持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 很多年过去,当我再仔细回想起跟梁笑一起经历过的故事时,我才明白其实他很早就清楚我的事情,父母的,骆恒的。那次浅浅的表露心迹,只是一个暗示,我知道他一直在给我时间,等我的心里有了足够大的地方来接纳他。 那次夜宵之后,我便很少坐他的车回学校,梁笑有些无奈,“该不是被上次夜宵的事给吓到了吧?” 我:“没有,就是觉得总麻烦你很过意不去。” 梁笑皱起眉头看着我,显然他对我的说辞很是怀疑,可他还是笑了笑,说:“随你吧。” 回来的公交车上,我一直在想他刚才是不是生气了。在之后的一个月里,梁笑以他的“失踪”来告诉我,他确实不高兴了。 一个月后再见面,是在我刚考完必修课,和尤小婷一起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陈年站在教学楼前的一棵香樟树下,看见我们出来,高兴地冲我们招了招手。尤小婷欢快地跑了过去,我是在这两人拥抱的时候,才注意到陈年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月没见,他依旧那么风姿卓越,站在人来人往的学生人群里,依旧那么耀眼,身边经过了刚下课的小女生,时不时地回过头去向他行注目礼。 梁笑看见我,故作不经意地撇过头去,我觉得很有意思,不知道这哥们演的是哪出。陈年看不下去我们俩这别扭的模样,一把勾住尤小婷的胳膊,对梁笑说道:“人,我们给你带到了,你自己折腾吧。”转身走之前冲我挤了挤眼睛,尤小婷还对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看着身后刚从考场走出来赶着去食堂排队的人群,梁笑的眼睛看向别处,对我说道:“丫头,我发现你可真够耐得住性子的。” 我手里捧着几本考试的资料,看了看他郁闷的神情,“什么意思?” 梁笑终于将视线转到了我的脸上,像是纠结了很久,匆匆组织语言道:“是不是我不找你,你也就真的不找我了?咱们就成陌生人了?”可能是想说我没良心,梁笑顿了一下,苦涩地开口道:“咱们还是不是好哥们啊?” 梁笑的后一句话让我之前对他有所戒备的一颗心,彻底放松下来,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许多,我说:“当然是了!” 梁笑见我终于笑了,刚才的郁闷神情立刻消失不见,“知不知道咱俩多久没见了啊?” 我笑着说:“差不多一个月嘛!” 梁笑有些生气,“一个月??我告诉你,是一个月零六天带十七个小时!” 我有些怔住,看着他微微生气的样子,觉得有些内疚,笑着讪讪道:“记这么清楚啊……” 梁笑看着我,“丫真没良心!” 我知道他其实已经不生气了,立刻赔笑道:“那是我不对,我不好。走,我请吃饭去!” 梁笑一把勾过我的脖子,“我要去门口的馆子里吃!” 我被他这一突然的亲昵举动给吓得身子一僵,但又立刻想起他刚才说的“好哥们”,我就任由他孩子似的拖着往学校门外走去了。 那天和梁笑下馆子,他可是真一点没跟我客气,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还都是不便宜的。好在f大门口有银行的取款机,否则我还真担心身上的现金不够付这顿饭钱的。 回想那天结账的时候,尽管梁笑抢在我前面把帐给结了。可是我还是听不高兴的,他点了那么多贵的菜,可都没吃几口就浪费了。 跟他抱怨这事儿的时候,梁笑撇了我一眼,说他明明就喜欢我,为了不让我多想,不躲着他,才只好忍痛把我们俩的关系定义为哥们的,其实当时他心里特不是滋味儿,可还得在我面前强装大方的样子。说完他还特得意地问我:“哥哥我厉害吧?是不是特能忍啊?” 我看着他,突然心里觉得很苦,久久说不出话来。 跟梁笑的关系又逐渐缓和,他也没有像上次吃夜宵的那晚,再对我说过任何奇怪的话了。我们俩人就真的像是战友般的友谊,融洽得有些让人怀疑。 尤小婷总问我:“你跟梁笑到底什么情况啊?” 我:“就是好朋友呗!” 尤小婷“切”了我一声,“你唬弄谁呢?我跟梁笑认识都七年了,他什么人我不知道么?” 我皱了一下眉,不解地道:“什么意思?” 尤小婷有些不耐烦了,狠狠地甩掉了手中的烟头,大声说道:“梁笑喜欢上你了呗!” 我瞪她,乞求般地呵斥她:“你别胡说成么?” 尤小婷站起身来,严肃的神情两年来我头一回见到,“我没跟你闹,梁笑是我最好的哥们,这么多年来我就见他对你一人动了凡心!你对他什么想法,我不知道!就算我这个姐姐拜托你,你对他行不行的,尽快给他准话儿,别总这么晾着他成么!” 尤小婷这口气里明显带了点不悦和警告的意思,听着我心里是相当的难受,我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尤小婷,亏你还成天说拿我当好姐妹。弄了半天,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梁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就不是你朋友了么?你知道么?骆恒昨天从学生公寓里搬出来和程冉同居了!!我心里也难受啊……你知道心疼梁笑,你怎么就不能也疼疼我啊!我心里比谁舒服了啊?!” 尤小婷听完很是惊讶,脸上完全没了刚才的打抱不平,她的嘴唇干干地动了几下,整个人完全愣住,看着我脸上渐渐不对劲的神情,她狠狠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带着歉疚的口吻,讷讷道:“老六……我不知道是这情况,对不起啊……” 我冲她无力地摆摆手,转过身的时候没控制得住,哭了。 …… 我记得那件事情过后,尤小婷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好意思叫我一起吃饭,两人眼神相撞的时候,总会很不自然地避开。 梁笑来学校帮陈年带点东西给尤小婷的时候,尤小婷接过东西说了谢谢就走了。梁笑觉得很奇怪,问我:“她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梁笑笑了一下,“请你吃饭。” 我:“我请你吧!” 梁笑坏坏地笑道:“又下馆子啊?” 我白了他一眼:“又做什么梦呢?食堂!” 梁笑耸了耸肩, “食堂是个好地方啊……”一边说着一边就拖着我的胳膊往食堂里跑了。 两荤两素一汤摆在桌子上,梁笑端起碗跟吃西餐似的一脸享受的神情,我问他:“你不用上班么?总见你来去自由的。” 梁笑微微皱起眉:“谁说我不用上班?我天天都日理万机的,这不是应陈年的诚恳请求才来帮他送爱心的嘛?” 我吃了一口米饭,抬头看着他,“陈年怎么不自己来?” 梁笑抬眼看了我一下,镇定道:“他课多,走不开。” 我抱着盛汤的圆碗,“扯淡。” 梁笑勾起嘴角,沉默了片刻,坦白道:“你也可以认为是我打着帮陈年送爱心的幌子,实则是来见你一面。” 我有些尴尬,点点头:“还挺实诚。” 梁笑低低笑了起来,又想起刚才想叫尤小婷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坚决不从的样子。梁笑想了一会儿,问我:“你跟尤小婷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摇摇头:“没有。” 见我一副不愿再多说的表情,梁笑也没有再问下去。吃完饭,我收起餐桌上的碗筷,正要跑去水池边洗碗。却被他一把抢去,这时身边有几个路过的女生看过来,我很窘迫,压低声音问:“你干吗啊?” “嗨!你请我吃饭,我帮你洗碗啊!”梁笑说。 我很紧张地回头瞄了一□边的同学,“别啊!食堂里都是人,被同学看见了不好……” 梁笑皱起眉头,“你这意思像是嫌弃我呢?” 我立刻摇头,“怎么会……没有。” …… 那天食堂的“洗碗事件”后,“王明艺名花有主,疑似傍上英俊小开”的消息不胫而走。我幽怨地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滕达走过来安慰我说:“还郁闷着呢?没事儿!不就说你有对象了么?” 我冲她幽怨地点了点头。滕达继续说:“这算好的了,他们还没因为梁笑打你几岁,说你俩忘年恋呢!” 我听完果然觉得被治愈了很多,下楼打算买包烟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尤小婷。她看见我低下头,匆匆从我身边走过,我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叫住她的时候,这种不好的预感得到了验证。 我看着她又红又肿的双眼,紧张道:“你什么情况啊?” 尤小婷咬了咬嘴唇,一直不肯开口。我把她带到了教学楼后面的操场上,尤小婷的情绪终于平静了许多,我习惯性地递了根烟给她,她竟摇头拒绝了。 我笑着逗她:“戒了啊?你又没怀孕,戒个球啊?” 这时一直低着头沉默的尤小婷,缓缓地抬起脸,带着浓浓的哭腔,“你丫嘴真碎……这都被你说中了……” 我当场呆住,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了,下一章……不说多少,大家自己看。 23 23、第二十三章 午后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尤小婷无助地拽住我的胳膊,“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也挺迷茫的,“陈年知道这事么?” 尤小婷摇摇头,“不知道,我没敢告诉他,怕他担心……” 瞧她这没出息的样儿,我气的只骂她:“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他?” 尤小婷被我吼的有些怔住,随即又嗫嚅道:“告诉他也没用……他没钱,他的生活费都是固定的……” 尤小婷说不下去了,无力地蹲了下去,将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低低哭了起来。 决定带尤小婷去医院是三天之后,整个事情瞒着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梁笑。我用这上个月在洛克驻唱赚来的钱给尤小婷垫了住院费,由此可见私人医院果然够黑。 我扫视四周,聊聊无几的病人和医生,自己简陋的环境让我皱紧了眉头,我下意识的握紧了尤的手,低声问:这里…真的可以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见到医生的时候,尤小婷冰冷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不放,一旁的护士道:“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快活的时候想什么呢?” 我觉得很生气,刚想发作便被尤小婷轻轻拉了一下,“算了……” 负责给尤小婷做手术的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看着躺在手术台上,一切准备就位地尤小婷,我心里突然疼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商量的口气问道:“能不能给换个女大夫!” 老头口气还挺冲的,“还想不想做了?不做一下个,你当我闲着呢?” 我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了两百块人民币偷偷塞到老头儿的手里,低声道:“求您了……” 老头看着我,别有意味地笑了一下,紧紧抿着嘴巴没吭声。我又从包里拿出了三百给他,“我身上就这么多了。” 老头怀疑地看了我一眼,确定我是真没在骗他,才转身去跟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协商着什么。年轻的女医生转头看了我一眼,又对老头交代的话点了点头。 坐在手术室门外等待手术结束的过程,是漫长而揪心的。我记得广告单子上说三分钟无痛人流,可是一个小时都快过去了,尤小婷还没有出来。我觉得很不安,手里握着的矿泉水瓶子被我捏的哗哗直响。 没过一会儿,一个小护士慌慌张张地就从手术室里跑出来,嘴里喊着:“十二号病人尤小婷的家属在不在?”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在的在的!” “病人的手术过程里大出血……”小护士接下来又结结巴巴地告诉了我一连串儿的专业术语词,尽管我一个都没听懂,但是我大概能明白情况十分严重。 我急的身子直发抖,一把拽住她的护士袍子,“那你他妈还不快进去给我救人!我告诉你,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把火烧了你们医院!让你们统统没好日子过!!” 小护士都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小姐,你先别激动啊……” 我狠狠推开她:“滚蛋!” 吼完我就懵了,一想到尤小婷可能会在这丢了小命,我就难过的不行。这是边上一个住院病人的家属走过来,问我:“小姑娘,里面躺着的是你什么人啊?” 我吸了吸鼻子,“我亲姐!” 大妈叹了口气,很惊讶的口气:“你刚才怎么让那女医生进去啊?那姑娘今年刚毕业……哪有什么经验啊?” 听完大妈的这句话,我心里颤抖地厉害,我真他妈傻逼,要不是我多嘴非要换成女医生给尤小婷做手术,也许就没现在的这事……都是我惹的事啊…… 慌张中,我哆哆嗦嗦地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那边响了两声就立刻被接起来,他好像在跟人开会,听到我的声音很是惊讶。 也许是我几乎从没给他打过电话的缘故,梁笑看到我的号码,很是不确定地问了句:“明艺?” 我捂住嘴巴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刚一开口,我就哭出来了,“梁笑,你在哪?你快来……尤小婷快不行了……快点……” 梁笑迅速地冷静下来,简洁道:“你现在的位置?” 我颤颤悠悠地报上了一个名字,梁笑立刻就猜到了尤小婷出的是什么事儿。梁笑问:“医生怎么说?” 我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告诉他:“大出血……还说了好多,好多我听不懂的词……” 梁笑顿了一下,沉着道:“明艺,你现在先不要慌,你带尤小婷去的这家医院可能个私人医院,太不安全,地址告诉我,我马上打120,你照顾好她,等我过去。” 我呜咽着点点头,照着尤小婷挂号本上的地址念了一遍后,又想起尤小婷进手术室前交代我的话,我立刻说道:“梁笑……先,先别告诉陈年,尤小婷不让……” 梁笑默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梁笑叫的救护车,没过十分钟就开到我和尤小婷所在的这家医院了。看着尤小婷从手术室里被抬到了担架上,惨白的脸上满是汗水,我跑到她的身边,尤小婷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虚弱的声音在我耳边问道:“老六,我会死么?” 我摇摇头,跟她说:“不会的,绝对不会!” 尤小婷捏了捏我的手,苦笑着看我,还想再对我说些什么,却已经没有力气。一旁的护士催促道:“你是病人家属么?跟我们一起上车。” 我点点头,一路上紧紧握住尤小婷的那只手不断冒汗,混乱中我听见尤小婷对我低声说了句:“六儿,别怕……” 我的眼睛唰一下就红了,看着她娇小又虚弱的样子,我偷偷别过脸去,不让她看到我难过的样子。刚到a医院,救护车门一被推开,尤小婷就在几个护士和医生的看护下推进了手术室,梁笑赶过来的时候,我正蹲在手术室门口算着手术时间。 梁笑在身后不确定地叫了一下我的名字,“明艺?” 我抬起头,便看见梁笑一脸焦急地向我跑过来,他伸出手来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紧张地问道:“手术进行多久了?” 我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看着他的熟悉面庞,大脑一片空白:“……” 梁笑看着我,“救护车上,医护人员怎么说的?” 我:“……” “明艺,你说话啊!”梁笑轻轻摇了摇我的肩膀。 我像是突然从噩梦中醒来,梁笑熟悉而温暖的脸,在我的眼前逐渐清晰。像是黑暗的深渊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太多复杂而感动的情绪让我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梁笑诧异地看着我,连忙伸出手来轻轻抹掉从我眼角滑出的泪水,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哄道:“没事没事,别怕啊……” 在见到梁笑的那一刻,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像是本能里的一种反应,我下意识地张开手臂,然后紧紧地环抱住他温暖而结实的胸膛,嘴里含糊不清地呜咽道:“梁笑……” 印象中那是我第一次在梁笑面前掉眼泪,那天梁笑把我护在他的怀里,像是在哄一个忘记回家的路的小孩,不断轻拍着我的后背,十分肯定地对我说着:“我说她没事她就肯定不会有事的……别怕啊……”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梁笑就像一个误闯进人间的天使一样,常常在迷惘中,给人以坚定的力量,他所说过的很多话,往往都能在好的方面得到验证。比如,尤小婷这一次的化险为夷。 时至今日,我都永远无法忘记那天尤小婷从手术室被护士推出来,她的状态始终处于一种半昏迷半清醒式的阶段,仿佛是知道我一直在门外守着她,当她听见手术门被推开的声音,我看到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地力气在撑开她一直闭合着的眼皮,在一片混乱中努力地寻找着我的身影的那个眼神。此后每每想起,总感到无比清晰。 尤小婷手术后醒来的第二天,我给滕达打过去一个电话,告诉她我跟尤小婷打算翘课去上海玩几天,拜托她帮忙解决学校里的事情。滕达是个没心眼的好姑娘,尽管我编的这个谎言听起来是那么的蹩脚,可她显然对我毫不怀疑。 只是对于我为什么翘课去上海玩叫上了尤小婷却没有叫上她的这一问题很是纠结了几分钟。这让我原本就因为欺骗她而内疚的心情更加惭愧,知道听到我答应她如果有下次,一定会叫上她,滕达才孩子似的笑起来。 要挂电话的时候,我突然问她:“千代田锦开花了么?” 滕达那边安静了几秒,我听见她走向窗台的脚步声,不确定道:“冒芽尖儿了好像,是要开花了么?” 我顿了一下,“嗯,可能吧。” 滕达:“你还想着他么?” 我抿了抿嘴,说:“没有。” 滕达:“哦……” 我:“我不在的日子,拜托你帮我照顾好它。” 滕达说好,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尤小婷醒过来,问我:“几点了?” 我告诉她,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了。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我伸手帮她捻了捻被子,“陈年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已经给你打了二十七个电话,挺着急的样子,我帮你接了最后一个,跟他说我出门去洛克前,手机没电了,你把你的借我了,一会儿他再打来,你接一下吧!” 尤小婷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此刻脸色明显好了些许,听到我说陈年很担心他,竟忘记了自己刚刚是经历了怎样的一个磨难,嘴角划出一个欣慰的笑意,喃喃道:“他一定急坏了……” 我帮她倒了一杯开水,示意她趁热喝几口,“他这点难受跟你昨天遭的那个,能比么?” 尤小婷低着头,没说话。她沉默的样子让我觉得心疼,避开陈年的名字,“饿不饿?梁笑下楼买吃的了,一会儿就回来。” 尤小婷很惊讶,刚才被温热的白开水浅抿过的嘴唇终于泛起一丝血色,问道:“梁笑也来了?” 我点点头,“嗯。” 这是服了这厮,这种时候她仍有多余的体力来用暧昧的眼神冲我使了个眼色,要搁平时估计我就上去掐她了,此刻也只能无视她的“低俗”。梁笑拎着保温瓶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陈年的电话刚好打过来,尤小婷略显精神地拿起手机,正要接听的时候,对我和梁笑怪腔怪调地说了句:“你们俩还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梁笑把保温瓶放了下来,知道尤小婷又在贫嘴了,就故作认真地对我说道:“你说你费那么大劲救她干嘛?” 我笑起来,“你当时不也挺着急的么?” 梁笑从保温瓶了盛了两碗鱼汤出来,递给我一碗,说:“你也喝一点儿,看给你瘦的。”见我接过碗来,浅浅抿了一小口,他又说道:“我那不是看你着急才急的么?” 病床上正跟陈年打电话的尤小婷听不下去了,直冲我们俩嚷嚷道:“我说你们俩还有没有人性啊!那是我的汤,给我留点儿!” 电话里陈年好像被她这话给弄晕了,尤小婷立刻改口道:“我们仨儿在饭馆呢,那俩人在我面前秀恩爱,刺激我哪!” 我看着尤小婷坐在病床上急的要跳脚的那样儿,忍不住逗起她来,一副故作享受的表情狠狠喝了一口鱼汤,说:“刺激的就是你!” 说完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尤小婷在对面白了我一眼,捧着电话说:“早问你的时候,你承认了不就完了么!” 再回头一看,梁笑挽起衬衣袖口,正准备往我碗里添块鱼片的手突然钉在原处不动了,因为我刚才无意中的那句话,他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皱眉,再到此刻这种不可思议式的笑容,一系列的复杂情愫在他英气的脸上飞快地变换,却让我感到分外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梁笑低声道:“别理丫,丫现在就是一病人。” 我错愕不及地点了点头,又无意地说了句让他倍感伤心的话:“我知道,她挤兑我们俩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几天卡文卡的厉害~写的特纠结 跟电脑前蹲了一下午,只码出了这么多~心肝脾肺俱累g~ 写到七万字的时候卡了……原谅原谅啊~剩下的内容尽量明天补齐! 关于楠竹究竟是谁这个问题,每个人想法不同吧。 打个比方,刻骨铭心和相濡以沫,这两个词儿它们都很深刻,要怎么选呢?我认为是各人想法不同吧~ 很多朋友好像看文都急于了解最后,其实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陪着明艺一路走来~这也是我写《千代》的意义所在吧~看着故事里的女生走过悲喜,看她哭看她笑~心疼她,这样不也很好么? 呃,我是不是有些啰嗦?原谅俺,卡文的人你们伤不起……不要霸王,给俺动力! 哼哼~油几过钱几章文尼面留过盐滴小盆友,缀进梅有冒泡滴,卜药以位偶卜资道!俺豆基住乃们了! 爱你们的太阳~ 补齐了!!!!!!!!!!!!!!码到这里卡了有没有!!!!!!!!因为今天要和同学出去逛街!!!!!所以熬夜补齐的!!!有没有!!!早上宿舍一来网,就爬起来更新了!!!!!!!!!!!有没有!!!!!!你们再霸王,我就哭给你们看!!!!!!!!!!!!!!!!!!!!!!!!!!!! 24 24、第二十四章 尤小婷在医院疗养了两天,考虑到这家市立医院名气大,碰到熟人的几率高的缘故,尤小婷还是决定出院,落脚的地方是梁笑那套三环处的闲置公寓。 尤小婷一离开医院,就立马跟换了一人似的,生龙活虎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是刚经历过手术的人。拉着我的手在梁笑的公寓了参观了好半天,兴奋道:“出院太他妈的爽了!终于不用整天闻那药水味儿了!” 我打开她从医院里带回来的行李包,帮她的床换了一条干净的床单和被套后,立马觉得腰酸背痛,看见她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兴奋模样,立刻制止道:“尤小婷,你别乱动成么?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那啥之中啊?” 提到坐月子这回事儿,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一般都用“那啥”来代替,可是出院前,医生交代的紧,尤其强调了女人要是“那啥”没坐好,影响是一辈子的。 尤小婷撇了撇嘴,抱着一只凯蒂猫的公仔走过来,“亲爱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的大恩大德,今后我定当涌泉相报!” 我笑了笑,“别这么肉麻成么?我大牙都要被你酸掉了。” 尤小婷算了算日子,突然感伤道:“我还得再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才能见着陈年呢!想想就觉得可怜……” 我想了想,说:“其实也可以不用等那么久,过些日子等你身体稍微恢复地好一点,我们可以假装一起被梁笑邀请来这个公寓玩,你们不就又能见面了么?” 尤小婷惊讶地看着我,突然惊喜地跑过来一把抱住我:“六儿!我以前怎么从没发现你是如此的冰雪聪明呢!” 我被她一个熊抱,一时动弹不得,拍了拍她的肩,还是忍不住提醒她:“注意点……医生交代了那啥的时候不能剧烈运动。” 对于身体的健康,尤小婷还是挺在意的,她笑嘻嘻地放开了我,跑去看电视的时候,我收到滕达给我发来的一条短信。 “明艺,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我心里一惊,以为是学校里有什么事,连忙回过去:“就要回去了,怎么了?” 滕达的短信,很快传来:“放心吧,学校里一切正常。” 我愣了一下,手指轻轻在手机的键盘上敲出一排小字:“千代田锦,滕达你帮我给它浇水了么?” 滕达那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过了很久才回复过来:“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告诉你了,千代田锦昨天晚上开花了。” …… 我站在梁笑家那敞亮的阳台上,宽阔的落地窗前,心里某处被尘封已久的记忆盒子,仿佛是突然之间的一把钥匙,得以重新被打开,无数个灰暗已久的画面刹那间重新被上色,那些我曾固执地以为我早就忘记的人和事,在我被心口的隐痛疼得弯下了腰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没忘,并且记得很清楚。 滕达对于我的突然归来,感到十分诧异,“明艺,你不是说过两天才回来的么?小婷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向来不善说谎的我,此刻面对滕达的疑问却对答如流:“洛克那边催得紧,我就提前回来了。她好久没见陈年了,两人腻歪去了。” 滕达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了才提前回来的呢!” 我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刚才特意去超市买的几包上海特产回来,递给滕达,陪笑着说:“当然也有舍不得你的原因啦!”滕达这才笑起来,抱着一堆特产仔细研究起来。 我转身看了一眼窗台上的千代田锦,淡淡的红色花芽从叶间抽出,三三两两地开出松散的穗状花序,远远看着很是别致,跟当初骆恒口中描述的样子很一致。我有些失神地望着它,心底的悲伤,逆流成河。 我问滕达要了一些最近老师布置的课业,因为还要赶回去照顾一人在家的尤小婷,我十分抱歉地对滕达说:“最近我有点私事儿要忙,可能不会经常回来住……晚上还要去洛克打工,估计要到很晚,赶不及回来的话就睡那了,不用帮我留门了。” 滕达看着我,担心道:“你别这么拼,注意身体。” 我点点头,趁着滕达不注意的时候,我悄悄地把那盆千代田锦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黑色袋子中,带回了梁笑的公寓。 尤小婷面对这盆“不速之客”的到来,表现地相当惊讶,“你怎么把它给拿过来了?” 我抿了抿嘴,“它昨天开花了,我想带回来自己照顾着。” 尤小婷跟我一样,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稀罕的景儿,跟凑热闹似的,说道:“嗬!没想到这玩意儿还真能开花呢……开得还像模像样的!” 我抬头撇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顺手掏出手机把千代田锦开花的模样给拍了下来,设为手机里的屏保照片。 正要进厨房帮尤小婷热一下午饭的时候,梁笑推门回来了。看着我腰间扎起的碎花小围裙,梁笑忍不住笑起来,冲我招手道:“甭麻烦了,我给你们从外面带了现成的饭菜!” 尤小婷闻声立马从电视机跟前跑出来,看到梁笑带回来的一桌美味,很是感动,“笑哥,你们俩口子对我的大恩大德,妹妹我没齿难忘!” 梁笑适时地向我这看了一眼,苦笑着对尤小婷说:“你要再这么开玩笑,回头明艺可就真不敢跟我说话了。” 我低了低头,“再不吃,饭菜又要重新热了……” 吃饭的时候,梁笑问我:“洛克那边,这么多天没去要不要紧?” 我摇摇头,“不要紧,我跟经理请过假了,不过说好后天就得去报到了!” 梁笑点点头,添了一块鸡肉放进尤小婷的碗里,之后才添了一块放我碗里,“要是觉得吃不消,就别做了,你还是个孩子。” 尤小婷听到这里,自己添了点菜放碗里,捧着碗转身就自动退到电视机跟前吃去了。我奇怪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听梁笑说:“最近都没去上课,拉下的课程以后好补么?” 我点点头,“今天去学校的时候,我问同学要了笔记,一会儿吃晚饭就准备看了。” 梁笑修长的手指给自己添了一碗汤,浅浅抿了一口,“那就好。” 吃完饭,起身收拾桌子的时候,梁笑看到了摆在茶几上的那盆千代田锦,“它叫什么?” 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怔了一下:“千代田锦。” “这花开的还挺有意思。”梁笑走过去饶有兴趣地拿起它举到半空,仔细地看着它,伸手就要摸它的花芽。 我忍不住皱起眉,“别碰它!” 梁笑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像是受到惊吓一般,乖乖地将它放回原处。等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梁笑的脸色已经阴了下来。 默默地收拾完桌子,梁笑起身便要离去,尤小婷说:“怎么才刚来一会儿就要走啊?” 梁笑笑了一下,不看我,“公司里还有点事。” 尤小婷冲我挤了挤眼睛,“我不方便下楼送你,明艺代送一下吧!” 梁笑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用麻烦了,我认识路。” 我:“等我一下,我冲一下手。” ?br / 千代田锦第8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梁笑没说话,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快速地洗了一下手上的油渍,两人默默地走到楼下,见我一直没啃声,梁笑有些生气地打开了车门,眼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就要上车,我内疚地问道:“你生气了么?” 梁笑停住了手上的关门动作,“不容易啊!你还能发现我不高兴了,我还以为我在你面前就是一空气呢!” 我皱起眉:“你一定要这样说话么?” “怎么?”梁笑看着我,“你也知道难受了?你是不是觉得不管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以为自己吃定我了啊?” 这是梁笑第一次以如此冷漠的口吻对我说话,我猜想这些话他一定憋在心里很久了,否则他的眼神里不会既有失望又有愤怒。 我扯了扯嘴角,“我没有想过你会这么认为我,不过你说的不对,我没那么想过。”说完我转身便要想楼上走去,可就是不太明白鼻尖的酸劲儿是从何而来。 正打算快速走到楼梯的拐角,不让自己的情绪憋的太过辛苦时,一双手已经将我拉进怀中,他的下巴紧紧地抵在我的肩上,低沉的声音掺杂着一丝懊恼,“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混账话,都不是真的,你不要当真……” 人在委屈难过的时候,最禁不住有人在身边哄着。听完梁笑这话,我的眼泪哗地一下,大颗落下。究竟是因为千代田锦的花开而想起的一些人和事,还是因为梁笑的口不择言,自己也说不清楚。 印象中那天我是嚎啕大哭,眼泪十分奔放地不停流淌,吓得梁笑在旁不停地给我赔着不是。 好不容易等我哭过瘾了,梁笑才敢讷讷地开口说:“刚才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后你那千什么代什么田锦的,我再也不乱碰了!总之哥哥我错了,你对了!” 我“噗”地一下破涕为笑起来,狠狠地揉了揉鼻子,说:“你一把年纪了,在这跟我这瞎贫什么呢?” 梁笑嘿嘿笑起来,“哎呀终于笑了!笑了就代表原谅我了,不生我气了哈!” 我囔着鼻音咕哝道:“少来!谁说我原谅你了!你刚才那么说我,我心里现在还堵着呢!” 梁笑立刻拍拍胸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刚才说秃噜嘴了……你才没有吃定我了呢!其实是我自己想被你吃定,你根本就不想吃……”梁笑越往下说声音越低,有种卑微的感觉。 “梁笑……”我轻轻打断他,“你不是说我们是哥们么?” 梁笑苦笑着点点头,“没错,我们是哥们……” 我低着头,不再说话。两人一阵沉默,过了很久,梁笑问我:“那盆会开花的小芦荟,是那小子送你的么?” ……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忙着实习考察的事情,再加上有些卡文,耽误更新了,失误失误~ 我诚恳say sorry~连夜赶出来的24章,有些纠结我知道,但是不准说明艺矫情,她就是没走出来心里那道坎儿,所以才跟自己较劲呢~下一章也许骆恒会出来~大家期待么? 不准霸王哈~不霸王的话~下礼拜日更!咩哈哈~ 走了~好困~ 25 25、第二十五章 我看着梁笑微微蹙起的眉头,苦笑着点点头,“怎么你也想八卦么?” 梁笑见我神情有些不对,笑了笑说:“你随意,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我自然是没有兴致再对他提起这段苦楚的过去。梁笑临走前,突然想起刚才的那个拥抱,坏笑着打趣道:“用的是力士蓝盒装的香皂吧?还挺香的。” 我心里轻轻怔了一下,笑了笑,“你也喜欢这个味道?” 梁笑没说话,笑着冲我挥挥手,驾车而去。我伸出手凑到鼻子前轻轻闻了闻,真好,那是骆恒最喜欢的肥皂香味。 送完梁笑离去后,我回到楼上的时候,就发现尤小婷已经倒在沙发里睡着了。轻轻地关了电视,帮她盖上了一条毛毯后,又回到隔壁的书房里,将之前从学校带回来的课业稍稍看了一遍。 其中有几份作业是要以电子稿的形式上交的,在网上搜索了几篇经典案例后,结合了一下滕达的笔记内容,很快便将一篇五千字的专业论文给写了出来。然后登录sn,将论文作业发给滕达,拜托她帮我一起交给老师。 正要下线的时候,我又顺手将那张千代田锦开花的照片上传到了我的sn空间相册里去,照片的下面没有填任何文字说明,显得十分随意。 一个礼拜后,尤小婷觉得自己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跟我吵着要见陈年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打电话跟梁笑商量道:“尤小婷说她两礼拜没见着陈年了,让我打电话给你,要你假装约我们三个一起来你这里玩。” 梁笑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问:“什么时候?” 我:“根据尤大姐的意思,自然是越快越好。” 梁笑立刻爽快道:“成啊!那就今晚吧!” 我点头道:“好的。” 梁笑说:“那你下午出来跟我一起去超市买点菜,晚上好招待他们小两口啊!” 我:“嗯,下午你打电话给我。” 梁笑听完我这句,心里特美的样子,“yes,ada!”惹得我哭笑不得。 放下电话,我将这个电话的“通话精神”传达给了尤小婷,她闻后立刻欢呼着蹦起来,片刻之后又立即冷静下来,我侧着脑袋好奇地看去,她就已经在为晚上的约会做准备了,化妆?丫这个特殊时期里能化妆么?我不禁疑惑……换装?从医院出来,就带了几件换洗的t恤,真不知道她折腾个什么劲儿。 梁笑的电话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准时打来。我翻开手机盖,千代田锦开花的景致呈现眼前,“工作忙完了?” 梁笑乐呵呵道:“恩,公司里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出来了。你好了么?我现在回去接你?” 我说:“好,一刻钟后,楼下见。” 简单换了身衣服,看着还在看房间里忙着臭美的尤小婷,我大声说了句:“我出去了!” 尤小婷头也不回地交待道:“记得买点鸡翅回来,陈年最爱吃我做的可乐鸡翅了!” 我故作肉麻状地抖了抖身子,拿起鞋柜上的环保袋就下楼了。梁笑的速度很快,我在楼下等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的那辆黑色座驾就驶进我的视线中了。 看见我,梁笑微笑了一下,冲我招了招手:“上车!” 坐在一旁的副驾驶位置上,我说:“你这么这么快就到了?” 梁笑不以为然地看了我一眼,说:“快么?其实这算慢的了。” 我看着前方的道路,“以后开车别这么快。” 梁笑有那么几秒钟的沉默后,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可以将你这句话理解成对我的关心么?” 我笑着撇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啊你?说的好像我跟一冷血动物似的。” 梁笑立刻摇头,否认了我是冷血动物的说法后,说:“不能够啊!就算你是冷血动物,还有哥哥我的这颗滚烫的心给你取暖呢!” 我不理他,“你说你一把年纪的,沉稳点成么?” 梁笑急了,伸过手来就要勾我脖子,“嘿我说你能少拿我的年龄说事儿么?我不就大了你个把月么?值当你老这么挤兑我的么?” 我轻轻“呸”了一声:“那是大我个把月么?那是六十个月成么?” 梁笑失笑出来,“行,你行!现在我开着车呢,我先不治你,一会儿到了超市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东西!” 我也不甘示弱,立刻接茬道:“谁收拾谁还不知道呢!” 两人在车里有一句没一句互相放着狠话较劲儿着,梁笑因为急于立刻收拾我,很快便将车开到了沃尔玛的地下停车场。 看他下车时脸上那表情,我就知道一路上他一直攒着劲儿就等现在停好车抓我呢!在他刚将车倒好,停进了规定的位置上,车钥匙还没来得给及拔/出来,我就啪的一下推开车门往外跑了。 梁笑发现我的逃跑后,那叫一个气愤。匆匆关上了车门,在我身后一边追嘴里还一边喊着:“好你个丫头片子,敢跟我使诈!看我一会儿追上你怎么收拾你!” 我在前面奔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两眼梁笑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从地下停车场跑出来,看见一上楼的电梯,眼看着梁笑就要从后面追上来,我想都没想就一头扎了进去,按了沃尔玛的那层楼,喜滋滋地对着玻璃门外的刚好梁笑挥了挥手说再见。 我原本打算等梁笑一会儿找过来的时候,实在躲不过了就跟他求饶来着。可是在沃尔玛的入口处转悠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却依旧没有见到梁笑的身影。我还在猜想,可能他在楼下遇见了熟人,也可能在接一个电话。百般无聊的等待时间里,我走到了楼梯拐角处的一个空地上,抽起了烟来。 在照顾尤小婷的这两个多礼拜中,我几乎没怎么敢抽烟,生怕影响到她的身体健康。她自己倒是也跟我要我几次,不过都被我给果断拒绝了。 每吸几口,我都会探出头来看看梁笑找上来没有。心想着这位兄台可真够笨的,就这么大一层楼,找个人都找不着! 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我正要掏出手机给梁笑打电话,只是突然的一下子,不远处的收银台,结完账走出来的那群人中,走出了一个令我霎时间百般酸楚涌上心头的人影,我措手不及地愣在原地,脚下的烟头还在冒着丝丝余烟。 那习惯性的微微蹙眉,每天清晨在楼下等我上学时的一脸宠溺;早点铺子里不自觉地就会帮我的豆浆碗里放进两勺砂糖;每次看到我抽烟时都会气的跳脚…… 这个陪着我度过了生命里最初的美好的男人,在我自认为最为落魄的年纪里给了我不尽的温暖的这个人,当初离开的时候是那样毅然决然,如今又如同一个幻影一般重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无法不恍惚了神思,失了阵脚,却始终不敢确定眼前的这个身影是不是他,还在猜疑着是不是因为那盆千代田锦有着睹物思人作用的缘故,我一定是看错了…… 只是为什么那人却一步一步向这走来,我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熟悉的两道男音即刻传进我的耳里,“明艺……” 我站在原地,无处躲闪,却被身后突然的一双大手猛的一下拉进怀中,“明艺!”梁笑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伸手就要过来咯吱我,“叫你好几声怎么不理人呢!让你跑!我让你跑!说你还嚣不嚣张了?说!” 刹那间,周围所有的躁动全部被调成了静音的模式,耳边梁笑的示威渐渐小声。我被梁笑的双手紧紧环在怀中,恍惚中忘记了挣扎与还手,眼睛却死死地看着不远处同样呆立着的骆恒,近一年的时间没再见面,再次重逢的这一刻却仿若经历了几世…… 我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甚至没来及问他一句“你怎么会在这?”便被梁笑的一双大手紧紧地捆在怀里,转身拖进了超市的入口。 就要拐弯消失的那一刻,我看到骆恒那道追随着我的眸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英气的脸上是不尽的错愕与茫然。 不知过了多久才从浑噩中清醒过来,我猛的推开梁笑的怀抱,任凭梁笑在身后担心地叫着我的名字,头也不回地飞奔回到刚才的地方时,却发现刚才的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时常出现的那个身影,那个让我哭着睡去又哭着醒来的身影,刚才明明就那样真切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不是皮夹里的照片,是真实的骆恒!我甚至感觉我差一点就可以走过去触摸到他…… 就是那么一瞬间,他又这样消失不见了,带着梁笑拥抱我的那个画面消失不见了……我不甘心,我是真的不甘心啊…… 心口阵阵地发痛,二十一岁的我蹲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哭得如同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那般别扭。梁笑闻声而来,看到这一幕时,惊慌失措地想要扶我起来,却被我愤怒的一声低吼给生生挡了回去。 带着对他的埋怨,我哭着指着梁笑说:“你走开!谁让你碰我了!” ……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太累了…… 这里稍作解释一下,骆恒是在看到了明艺sn空间里的千代田锦开花的照片,突然回国的,只来北京,这个有明艺的城市。如果有人不满地问,他还会来干吗啊?!那其实这里面的一些感情,说是说不清的,之后可能会有一个番外来延伸这一章。 其他的就不多做解释了,请大家各自体会这操蛋的青春吧! 上一章的留言,等白天的时候连带这一章的一起回复,大家别霸王 对于一个周末仍还熬夜码文的作者来说,亲们的留言才是最大的鼓励! 不准霸王哈~爱你们的太阳 留于4月24日 凌晨3:32 26 26、第二十六章 回到公寓的时候,尤小婷明显觉察到了我跟梁笑之间的不对劲。梁笑进门换了拖鞋一把拎过我手里的袋子独自进了厨房,尤小婷狐疑地看了我们两眼,嘀咕道:“又怎么了?” 我没说话,走到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狠狠地冲了把脸,拿起毛巾擦脸的时候,陈年就在门外敲门了。尤小婷飞奔到门口去开门,分别近两个礼拜的时间,俩人却跟失散了很多年似的,两手一起牵着不肯松。 陈年对尤小婷手术的事情还完全不知情,看见我高兴地打着招呼道:“老六,这一趟的上海之行嗨不嗨啊?” 尤小婷娇羞地挽起陈年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冲我眨了眨眼睛,我点点头:“还好。我去厨房帮忙,你们聊吧!” 来到厨房门口,梁笑的背影忙碌而落寞。听见我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低声说:“别进来,厨房里乱……” 犹豫了很久,我慢腾腾地踱着步子走到梁笑的身后,“没事,我帮你吧。” 梁笑蓦地一下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微微侧着身子,苦笑道:“别……我怕我不小心又碰到你,你再跟我急了。” 我鼻子一酸,走到前去固执地抢过他手中那把精致的菜刀,较劲儿似的握着一把碧绿的菜叶在手边上刀刀切了下去。 梁笑一看这场景,以为我在赌气生怕我会伤到了手,连忙拉住我将我拽到一边去,大声喊道:“想干嘛啊?你不怕伤到自己的手,我还怕你弄坏我的刀呢!” 我再混蛋也听得出来他这是在关心我,嗓子眼突然觉得一堵,我说:“梁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混球啊?” 梁笑看着我,顿了一下,突然笑起来说:“知道就好,放在心里不要说出来嘛!” 我知道他这是在逗我,可是眼泪却莫名其妙地留了出来。梁笑一见我这架势立马慌了手脚,抻着衣袖就要过来为我擦眼泪。 我抓住梁笑的胳膊,说:“梁笑,我知道我特混蛋。以后我要是再欺负你,你不准再忍我,一定要狠狠地揍我!” 梁笑有些莫名其妙,讷讷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就不能不欺负我啊?” 我……我了半天,最后我说:“对不起……” 梁笑摇摇头:“千万别跟我说对不起,我最怕听到这三个字了,尤其是从你口里听到。” 这句话可真熟悉,曾经我也如是对骆恒说过,我深谙“对不起”这三个字的杀伤力,可是为何如今我却忍心对梁笑说出口呢?我真混账。 “什么时候可以开饭哪!再没的吃就要饿死人啦!”沉默而尴尬的厨房内被外面两个想不劳而获的懒虫突然嚷嚷声给打破。 我从没想到,梁笑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小公子哥,竟也能如此下得了厨房,择洗切炒,一系列的步骤行云流水般地操作下来,做饭在他手里竟也能变成艺术。 当满桌的美味佳肴摆在眼前的时候,尤小婷忍不住训斥起一旁的陈年来,“你看看,现成的榜样在你面前呢!你给我好好学着点!” 陈年无奈地看着梁笑说:“哥你故意挤兑我的吧?” 梁笑笑了笑,“快坐下来开动吧!” 开饭前,我们举杯为这次的重逢而干杯时,梁笑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我的,然后他极快地躲开,像是本能意识里的一种自然反应,却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尴尬地低下头去,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一顿饭在我和梁笑的沉默寡言中,在陈年和尤小婷的快乐重逢中匆匆结束。 后来在梁笑的一次逼问下,我眯起眼睛,仿佛是在回忆着很久远的故事,告诉他:“那天,我觉得我好像看见他了。” 梁笑听得很认真,“就是你初恋的那小子?” 我讷讷地敲了敲头,“嗯。” 梁笑皱起眉头,两根细长的手指抽走我正要点燃的烟头,我知道他又在警告我别再抽这种过辣的烟,他说:“什么叫好像看见了?” 我弯了弯因被梁笑没收香烟而空空的手心,“我也不确定,跟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梁笑:“你就没再找他确认一下这事儿?” 我叹了一息,摇摇头说:“没有,没意思。” 梁笑看着我,沉默了很久,“就非得想着他?一辈子非他不可了?” 我的嘴角勉强地牵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这个问题太没水准了吧?” 梁笑突然蹙起眉头看向我,一脸的悲伤神情像是在陪着我一起难过。良久,梁笑冲我点了点头,说:“嘿!别惆怅了……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吧!” 我:“你说……” 梁笑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有一个电话,走着走着就把自己挂了……”说完他都不带看我一眼的,就在对面哈哈笑了起来,那叫一个欢畅。 我的额头不禁冒出一丝凉意,我伸手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额头,梁笑见我一直绷着个脸没有反应,他渐渐敛起笑容,“你为什么不笑啊?” 我动了动嘴唇:“太老了,我初中那会儿就听过了。” “那我再给你讲一个,这个保准好笑!”梁笑不甘心地继续说道,“从前有一根牙签,走着走着发现鞋带开了,于是他就弯下腰来系携带,然后腰就断了!哈哈哈哈哈……” 我:“……” 梁笑有些沮丧,对我的不配合显示很是纳闷:“这你都不笑,是你笑点高还是怎么的?非逼我自己造一个?” 看着他一脸失望的表情,我说:“我给你讲一个吧?” 梁笑很有兴趣的样子,点点头:“你说!” “从前有个鸡蛋,走着走着就把自己疼死了……” 我抬起头,看着对面突然沉默起来的梁笑,他恨恨地看着我,薄薄的嘴唇里轻轻吐出两个字:“流氓……” 我哈哈大笑起来。 生活还是得继续,一切重新回到正轨。尤小婷在梁笑的公寓里调养了些日子,终于获得了大夫的批准,重新回到了学校。从梁笑的公寓里搬出来的时候,梁笑坚持留了一把钥匙放我这,说:“以后在宿舍住腻了,就回这呆几天,反正这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你帮我照看着也是好的。” 我想了一会儿,“那好吧,谢谢。” 梁笑摆摆手:“瞎客气。” 重新回到集体生活中去,日子又渐渐热闹起来。六个姑娘整天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前些天哪个学院又在女生宿舍门口上演“告白门”事件了,这次的玫瑰花不如上次谁谁谁送的蓝色妖姬牛叉!管理学老头的儿子原来今年才十三岁,看他的一脸老态龙钟的模样,还以为他孙子都抱上了呢…… 窗台上的那盆千代田锦,在经历了短短时日的花期后,又重新回到安静的休眠状态。我依旧对它保持着每天一次浇水,一礼拜松一次土的习惯,但当滕达再问起我,是不是还没忘记那个人的问题时,我总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有时候我也问自己,究竟要对这段酸涩的过往纠结到何时?问了很多次,每次我都会回答自己:快了。 个头高挑的我,皮肤白皙,一肩黑色的长发齐至腰间,春夏两季总是高高地扎起,露出我光洁的额头。不是很暖和的天气里,总会慵懒地披在双肩后,一年四季不变的牛仔裤配t恤,凉了就加件外套。生活简单地犹如一杯无味而纯净的白开水,我却从未想过改变。 来北京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其间也不是没有过追求者。看着那一张张陌生而青涩的面孔,竟没有一张是与我心中的人影能吻合的,哪怕是神似也好。我不禁告诫自己:这不是在买东西,看中了第一件,就必须要求第二件第三件都要跟他相似,否则就甩脸不买了! 于是我开始尝试与一个音乐学院里拉小提琴的男生接触,说是出来约会,活动无非就是听他拉小提琴,看他拉小提琴。然后跟我十分严肃地讨论着刚才那个曲子是谁谁谁在一次无意散步中,灵感突发之下编写的曲子,一经问世,便被广为流传…… 我妈偶尔也会在某个孤单冷清的夜晚,给我捎来电话,关心一下我的学习生活,大二的这一年,她开始跟我开起玩笑说:“怎么样了在学校?有男生追你么?” 我如实相告:“有个正在接触过程中的。” 我妈问我:“那你喜欢他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你呢?有老男人追你么?” 我妈在电话里笑起来,“翅膀硬了啊!真以为自己长大了啊?敢跟我谈这种事?” 我没有理会她的“威胁”,“说说嘛!有没有伯伯追你啊?” 我妈说:“没有……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是觉得一个人清静,不想再折腾了,我有你就够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了。我妈停了停,突然迟疑着问我,“你爸最近给你联系了么?他后来和那女人怎么样了啊?” 我突然闻到了一丝酸酸的味道,我说:“联系了,上礼拜才打过电话的。跟你一样,也还单着呢!不过听说那女的还缠着我爸呢,不过我爸一直不答应。” 我妈听完我的话,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后,才稍稍放了一下心,又立马跟我这酸起来:“你爸这就不懂事了,怎么能这么拒绝人家一个女人呢……” 我忍不住笑起来,对面铁椅子上的男生也已将小提琴轻轻装进盒子里,帮我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 我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接过瓶子喝了一口,点点头说:“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回头我就给我爸打电话,劝他答应那阿姨算了!” 我妈气结,又碍于面子,只好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你个死丫头……” 我妈愤愤地骂了我几句,匆匆挂了电话后,男生看着我,伸出手来帮我擦了擦嘴角的水滴,笑着问我:“聊什么呢笑成这样?” 我正要作答,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男低音从身后冷冷地传来,犹如一道冷箭搜的一下从背后划过一缕冷气。 梁笑站在我的身后,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对面男生停留在我嘴角的那只细手,薄薄的嘴唇里攒着劲地扯出了三个字:“王明艺……”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可能要加重梁笑的戏份咯~笑笑党们,喜欢么~ 入v了,写文的压力又重了许多~不过终于可以送分了~~~~ 留言字数在25字以上的,在登录jj账号的状态下,绝对送分~精彩的留言必定加精~ 所以大家不要霸王啊~日更的作者,每天一二十条留言,一下子就回复完了~伤不起~ 大家就给我个机会,让我能有多些的留言回复吧~!!我很认真的! 爱你们~ 27 27、第二十七章 我咬着塑料瓶口,转身便看到梁笑异常冷静的面孔,一旁的男生低声地问了我一句:“明艺,他是谁啊?” 梁笑蹙起眉头望着我,却侧过脸去面向男生,“兄弟,现在闪人还来得及。” 我望着梁笑,“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嘿!说你呢小四眼儿,现在给我滚蛋,迟一秒我让你爬着走!”梁笑的口气果断而凶狠。 我转过头去,试图用眼神给男生以坚定的力量,没有想到这家伙竟如此不争气,拎起小提琴盒子慌慌张张地就跑了。 看着男生被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梁笑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不屑地冲我笑了笑,“就这点胆量,也敢出来骗小姑娘?” 我很失望,感叹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总以为搞艺术的胆子很大呢!” 梁笑摇摇头,“不不不,像你这样没搞艺术的,胆子也挺大。” 我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又不高兴了。” “为什么?”梁笑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你为什么这么做?” 其实每次梁笑难过的样子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心里都是有反映的,我明明不想他难过,也舍不得他难过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嘴边说出来的话总能一针见血地往他的痛处戳,梁笑说我总能很准确地找他难受的那个点。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不为什么,你也看见了,我就是找个人说说话而已,还被你给破坏了!” “你什么意思?你在怪责我刚刚破坏了你的约会么?”梁笑的声音里有些颤抖,我有些意外,我以为他大我六岁,我以为他什么都能承受,可是我错了。 他的眼圈里泛起一丝微红,我突然觉得心里很堵,收起混蛋的嘴脸,“不是……” “那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梁笑突然大声地对我吼道,“我就不明白了!究竟就哪个王八蛋伤了你,让你这么白目地宁愿随便挑一个人来陪,也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还有一个人一直就这么在你身边呆着!” 他终于受不了我了,这是我当时的第一想法。现在想起来,我那会儿可不是是个东西,梁笑他什么错都没有,他挺好的,我把身边的人都折腾累了,现在又来折腾梁笑了。 可是我,我心里疼啊……我就是放不下那个人啊!我想不通曾经那么疼我宠我包容我的那个人,怎么能说不要我就要了呢!一夜之间,所有的爱统统撤走,又全部附加到另一个女生的身上!千代田锦还有没死,它都开花了,它还活的好好的,可是为什么把它交给我的那个人,他转身的时候那么果断!我还没有做好不爱他的准备,没有设想过没有他的日子怎么过,他就走了…… 我想不通,这个问题我他妈想了两年都没想得通。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梁笑,我看见了,我看见你在我身边,我不想折腾你,真的……所以我才求你离我远点……”我指了指心口的位置,“我这……一直都疼着,两年来它就没好过。如果你希望我过的好,你就离我远一点儿……” — 我忘记那天梁笑是怎样离去的,但是我记得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王明艺,你别后悔。”像个赌气的孩子,却坚决而愤怒。 大二六月份的时候,我报了英语四级的考试。临考前的一个月才将四级真题拿出来做,做阅读理解的时候,读到一个单词cal,中文意思是骆驼。 我轻轻复念了一遍,在草稿纸上默写出来的中文翻译竟是骆恒。 梁笑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出现过我的生活中。他能做到的,我一直相信,他上一次跟我生气的时候,就真的电话,短信,人影一个都没有。 从洛克出来的手,becky总会在门口张望两圈,发现梁笑的车不在的时候,总会很可惜地问我:“那个小帅哥最近怎么都不来了呢?” 我抓了抓额头:“可能以后也不会来了吧。” becky很吃惊的样子,“为什么啊?你们俩分手了?” 我低着头将滑落至臂弯的帆布包拉上肩膀,“没有在一起过,不能称作分手吧?” becky突然笑了起来,半天道:“说真的,你要是对他真没兴趣,不如把他介绍给我,我挺喜欢他这样的男人的!” 我抬头望了望becky脸上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很严肃的模样,我笑了笑让她把手机拿过来,随手打了一行熟悉的数字,丢给她:“看你自己的了!” becky笑靥如花地看着我,“爱死你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 一个礼拜后,尤小婷愤怒了挂掉了一个电话,对我抱怨道:“这人是不是有病啊?连着一个礼拜给我打电话,吵着要让梁笑接电话!我上哪给她找梁笑去啊?” 我呵呵笑了起来:“谁打来的知道么?” 尤小婷没好气地回道:“贝琪?整个洋名儿谁认识啊?” 尤小婷的口气特别逗,我强忍了好久的笑终于在这一刻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出来。 尤小婷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你笑什么啊?哦……是不是你干的?” 我低低笑了两声,将那晚的becky跟我要手机号码的事情大概地告诉了她一遍,尤小婷听完却笑不出来了:“你丫可真够狼心狗肺的,怪不得我听陈年说梁笑这几天心情不好,自己一人去西藏流浪去了呢!” 这回换我吃惊了:“他去西藏干吗啊?” 尤小婷恨恨地看着我:“心里有郁结,散心去!说不定在那呆上些日子,一个想不开就留那做喇嘛了!” 我心里一震,突然觉得特别对不起他,很害怕他真的想不开:“……” “好啦好啦!看你吓得,我还真以为你一点儿都不在意他呢!他就是去那边散散心而已,昨天还给我打电话问要带什么纪念品回来呢!”尤小婷很是鄙视我惶恐的表情。 我低低“哦”了一声,“他最近……还好吧?” “真新鲜!你居然会向我打听梁笑的消息……”尤小婷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了一个令我很是惊讶的事实:“梁笑的妈妈给他介绍了个女朋友,清华的!听说长的挺漂亮的,陈年见过,他说漂亮那肯定是真漂亮了……” 惊讶的是我居然挺后心里有些难受,我在难受什么?我不知道啊…… 尤小婷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注意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化,我知道她在看我,心里明明空落落的不行了,表面上却故作镇定地说道:“哦……那不是挺好的一事儿么?他也老大不小的了……” 尤小婷对我的说辞显然不信,“你真这么想?” 我郑重地点点头,说:“恩,真这么想的。” “那你干吗不留真的梁笑手机号给那个小妞,留我的号整蛊人家干吗啊?”尤小婷咄咄逼人。 “我……我,就是觉得好玩嘛!”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尤小婷盯着我看了很久,“小样儿,在我面前还装?”她笑了笑,得出结论道:“其实你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我说的对么?” “不对!”我气急败坏地否认道,“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胡说!” 尤小婷对于我的突然发飙显得毫不在意,像是面对一个重度的神经病患者一样,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然后直接用眼神将我pass过,走了。 我发现很多时候,我真变态。 …… — 四级开考前的一个月,小荷兰在sn上教我练英文,他用英文问我有没有skype的账号,直接通话更好提高听力水平。 我很土冒儿地问他:“农民求解,何为skype?” 小荷兰说那是一款全球性的互联网电话,可以提供免费的高质量通话服务。我听完他的解释后,也觉得这软件很高端,立马自己去注册了一个账号。 这一次的通话,我们默契良好的谁也没有再提骆恒的名字。小荷兰是个很有耐心的好老师,每次我表示刚才的对话没听明白的时候,他总会不厌其烦地再对我重复一遍,然后带着笑意问我:“明白了么?” 我连连点头:“这回明白了。”正要跟他说再见准备去食堂排队的时候,我听见耳机里面传入另一个人的声音:“who are you talkg to, david ?” 我的呼吸瞬间摈住,像个偷了东西的小偷一样,生怕自己一出声音就被警察抓出。事实证明,小荷兰不仅英语教得好,谎也撒得不错。 停了十秒钟左右,小荷兰很镇定地对骆恒说:“y girlfriend ” 停止通话的时候,我对小荷兰说:“谢谢你。” 小荷兰在周围众多中国友人的熏陶下,回复我:“where where ” 合上电脑,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忧伤地想着,骆恒的英语比小荷兰好听多了。 — 英语四级考试,在离交卷还有四十分钟左右的时候,我交了卷。回到宿舍,姐妹几个像是在围观一个动物似的,把正在水池边上洗衣服的我给堵个正着。 “有没有搞错,你怎么那么快就交卷了啊?说!丫是不是带隐形耳机了?”滕达逼问道。 我摇摇头:“那玩意儿老贵了!我怎么可能舍得啊?” 陈爽鄙夷地看我了一眼:“我们宿舍就属你最宽裕了,你会舍不得?” 我点点头:“我真舍不得。” 老四李诺凑过来,“嗨!你买答案我们并不怪你,我们怪的是你买了居然不告诉我们是在哪家买的,可不可靠!” 我倒。 尤小婷从门外走进来,远远就瞧见了这热闹的场面,伸长个脖子冲众人说道:“一个个的干嘛呢都?考都考完了,还叽歪什么呀?要我说啊,今天考完四级了,咱们今晚就应该出去狂欢一下,老六驻唱的那家洛克就不错!” 众人立马举双手赞成道:“好呀好呀!老六在不要钱!” 我……我歪头一看,里面竟然还有我心目中地乖乖女老二!神啊……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好姑娘都给带坏了,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小手豪放地挥挥道:“那好吧,今晚我请客!” 众人对我这一提议甚为满意,已经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晚上穿什么衣服的时候,滕达突然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晚上梁笑也去,带他媳妇见我们几个朋友。”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接到妈妈电话,外婆病危,晚辈们就差我一个 疯狂买票买了一下午,哭着回来跟妈妈说没票…… 刚刚买到去南京的动车票,还要转车,明天一早走,无心言它 这些天要是更新跟不上,请原谅~ 我要外婆,我要我外婆! 祈祷…… 28 28、第二十八章 时间,四级考完的那晚。 地点,洛克酒吧。 后台的休息室里,becky换了一身波西米亚长裙,弯下腰在镜子面前一边补妆一边问我:“明艺,今天带自己粉丝来了啊?” 我扎起高高的马尾辫,歪着头说:“哪有什么粉丝?就是宿舍的姐妹过来玩儿。” becky补妆完毕冲我笑了一下,“我先上场了,一会儿找你弄一杯。” 我点点头,在休息室呆了一会儿便接到外面尤小婷的电话,“你人呢?第几个唱啊?姐妹几个都在外面等着呢!” 我:“becky唱完了就换我上,你们先喝着,买单的时候叫我就成。” “那你先出来跟我们喝一杯,我们在外面太无聊了!”尤小婷扯着嗓子冲着电话里叫道。 我想了一会儿,“好。” — 从休息室里出来,很快便找到了她们的桌子,滕达看见我很是兴奋地冲我招了招手,走到桌子边上坐下来,李诺递给我一杯伏特加,我接过来抿了一口,喉 千代田锦第9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一口,喉咙里立刻跟着了火一样的辣,拿起酒瓶看了一眼上面的标签,笑道:“你们可真不笨,居然给我点这么贵的酒!” 老二立刻无辜地冲我眨了眨眼睛,“六儿,这种很贵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们会有员工价呢!” 我忍不住笑起来:“哟!你还知道员工价这一说呢?” 滕达一手按住我,“别理老二,她现在精着呢!来来来,先喝酒!” 我笑着仰头一杯下肚,然后问她:“尤小婷呢?刚打电话叫我出来,怎么人没了?” 滕达用牙签挑了一片西瓜塞到我嘴里,“她那帮朋友来了,她去打个招呼。就在那!看见没?” 偌大的西瓜片还没完全塞进我的嘴里,我顺着滕达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帮熟悉的面孔,尤小婷坐在陈年的身边好像在讲一个好笑的事情,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陈年的另一侧,梁笑的怀里拥着一个看起来特文静特懂事的美女,一头披肩的长发,大大的眼睛,略施粉黛的娇小面庞,在听完尤小婷讲的笑话后,咯咯地在梁笑怀里笑个不停。 陈年说的没错,这姑娘确实是个美女。 目光停留在梁笑脸上的时候,梁笑也在同一时刻看到了我,我们之间隔了三个卡座的位置,不到十五米的距离,我却已看不懂他的表情。 — 尤小婷也看见了彼端的我,从沙发里站起来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台上的becky突然用麦克风大声叫着我的名字,身边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尤小婷,指了指舞台的方向,告诉她该我上台了。人群中穿越,我不知道心里的坏滋味儿为什么也跟着穿越。 应宿舍姐妹的要求,当晚我为姑娘们唱了一首张震岳的《爱我别走》。 坐在高脚椅上,手里轻轻握着话筒,唱到副歌部分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滕达她们已经在在台下跟着合唱起来了。然后,变成了整个酒吧的大合唱,我突然感觉很好,甚至有些迷恋这种众人一起悲伤的气氛。 昏暗的泛黄灯光恰到好处地衬托着这首歌的忧伤气氛,我站在台上,睁开沉醉的双眼,远远地望去,梁笑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仿佛是在等我发现他,深邃的眸光早已等候。 我下意识地撇过头去避开,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王明艺,你不要犯浑,当初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亲手推开,如今别人有了新的幸福,你再为之所动,那就不叫犯浑了,是犯贱。 我不是个不明道理的糊涂人,所以在三首歌唱完,再次被尤小婷拉回那桌人面前的时候,知道梁笑和我那点儿事情的人,都在期待我会以一个怎样的态度面对梁笑。 我接过尤小婷递来的酒杯,冲着梁笑甜甜地一笑,“哥哥,嫂子好漂亮!恭喜。”说完大大方方一饮而尽,陈年在耳边小声阻止道:“都是熟人,意思一下就行了。” 我擦了擦嘴角,心里骂道又是该死的伏特加,尤小婷这牲口居然没给我兑点甜水! 梁笑皱起眉笑了笑,“明艺妹妹好酒量,第一次跟你嫂子见面,单独再替哥哥敬你嫂子一杯如何?” — 他恨我,我看出来了。他在整我,我明白。 梁笑怀里的女生莞尔一笑,看见我一杯下肚,脸色已变,很是体贴地对我说道:“别听他的,刚才那杯就已经心意到了,你少喝点。” 梁笑摇摇头:“哎?她是你妹妹还是我妹妹?她的酒量,我了解的很。” 尤小婷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冲着梁笑就吼过去:“你干嘛呀?又发什么神经?差不多就得了,瞎起什么哄啊?” 陈年:“就是,都说是自己妹妹了,有这么对妹妹的么?” 我摆摆手,抬眼望了一眼已然一副看戏心态的梁笑,笑了一下:“哥哥说的是,只怪我们场子里酒杯太小,一杯一杯地来的太慢!这样,为了表达我对哥哥嫂子的祝福,剩下这瓶我吹了!” 说完,我拿起剩下不到三分之二的伏特加仰头喝了起来,我没太去看梁笑脸上的表情,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喉咙倾至我的胃里,在我的心中熊熊燃起烈火。周围的人完全愣了,就在我感觉我快要顶不住的时候,尤小婷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酒瓶,狠狠地骂了句:“都他妈的疯了啊?” 我摇摇晃晃地稳了稳身子,再对上梁笑的目光时,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有懊悔有愤怒,还有我熟悉的心疼。 尤小婷站在我的身边想要伸出手来扶住我,被我给拒绝了,迷糊中我试着挤出一个能看的笑脸,摇了摇了尤小婷手中的空瓶子,对梁笑说:“哥,我这诚意够足了吧?” 梁笑脸上的惊讶神情还没完全淡去,只是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我笑着摆了摆手,对他们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去。 走出两分钟的时候,我的步伐开始加快,强忍住胃里的汹涌,刚走进洗手间,吐了。 吐得那叫一个波涛汹涌,那叫一个精彩绝伦,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我当时冲着水龙头,心里就在想,吐吧吐吧!要是对一个人的念念不忘,也能像这些呕吐物一样,吐出来就舒服了,那我一定要一次吐个干净。 你们别觉得恶心,我那天没什么吃东西,所以吐出来的基本都是酸水,只是呕吐的感觉很痛苦而已。 — 尤小婷在洗手间里发现我的时候,我正趴在水池边冲脸。难得此刻我意识还在,尤小婷在旁边一边用纸巾帮我擦水,一边骂我:“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梁笑刚才明显就是在整你,你他妈还傻呵呵地配合他!你二百五啊?” 我不怒反笑,乐呵呵地回骂她:“你脑子才进水了!你才二百五!” “嘿!你丫还敢跟我还嘴,别不知好歹啊?狗咬吕洞宾!”尤小婷手上帮我擦水的力道又狠狠加重了一道。 我依旧闭着眼睛乐呵呵:“你是狗,我是吕洞宾。” …… 那天回去的时候,我是被宿舍的姐妹架着回去的。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梁笑担心的声音:“她怎么样了啊?我刚才好像看见她吐了,我送她回去吧!” 接下来是尤小婷:“现在知道心疼了?刚才要不是你那么激她,这傻妞能成现在这样么?” 梁笑很坚持:“我送她回去!” 尤小婷:“你送算怎么回事儿啊?许婷婷那你怎么交代啊?你把人晾那儿人不生气啊?” 梁笑急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死丫头,我就是想气气她,谁知道她这么轴啊?” “有病吧你?有你这么气人的么?”尤小婷的语气很坚决:“六儿我们送她回去,你送许婷婷回去,人家也是姑娘家,你别这么不上道儿,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说完尤小婷架着我就把我往出租车里塞。 …… 然后很奇怪,出租车上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半醒来,发现我怀里拥了一个特宽厚的肩膀,我伸手去够尤小婷的下巴,他下意识地一躲开,我善意地建议道:“尤小婷,你该剃胡子了。” 尤小婷没有说话,用手指轻轻地抚了抚我的额头,他骂我:“傻妞儿。”声音很低,带着宠溺。 我最讨厌睡觉的时候有人骂我,我也骂他:“你傻妞儿!” 尤小婷忍不住笑起来,“都傻。” 我不理他,我唱歌:“爱我别走,如果你说你不爱我,不要听见你真的说出口,再给我一点温柔……” 出租车司机笑起来,“你女朋友真逗。” 我下意识还嘴:“你女朋友才逗!” 梁笑抱紧了我。 …… — 第二天醒来,睁开眼已是下午两点多,尤小婷守在我的床边等我醒来,见我睁眼,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们就以为你是酒精中毒,准备打120了!” 我揉了揉眼睛:“几点了?” 尤小婷说:“马上三点,要喝水么?” 我点点头,望着正在给我接水的尤小婷,疑惑道:“昨晚是你送我回来么?” 尤小婷递了杯水给我,笑了笑说:“不然你以为是谁啊?” 我接过杯子猛地喝了几口,太渴了,喉咙里一直火辣辣的,“我怎么印象中是个男的啊?” 尤小婷望着我,不可思议地点了点头:“印象的不错,是个男的。” 我不解地看着她,尤小婷淡定无比地说了一个名字,导致我被喉咙里的水给呛得一阵猛咳。 尤小婷弯了弯嘴角:“梁笑。” …… 作者有话要说:入v后的留言少的让我寒冷…… 还是坚持更新了,真的别霸王了,我难受,更加难受。 29 29、第二十九章 我想,当我从尤小婷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确定送我回来的人是梁笑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里是有波澜的。 以至于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梁笑不见的日子里,我甚至也会期待着在某个街角,食堂的门口,宿舍的楼下,洛克的某个暗处与他相见。 有时我也会跟自己打赌,这家伙肯定沉不住气,保准要不了一个月肯定会再编个理由出来在我面前。所以我相当沉得住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英语四级成绩公布的那天,我考了498,宿舍姐妹对我的分数彻底傻眼,我自己也感到挺惊讶的。 上sn的时候连忙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了在线的小荷兰,小荷兰那天很奇怪,一向回话的口吻很鸡血的他,突然一改腔调,用英文说道:“是么?恭喜你。” 我说:“是的,这里面有老师你九成的功劳。” 小荷兰那边停了一会儿,说:“你很优秀,我一直都知道。” 虽然对方这话听起来确实很受用,还这是从小荷兰嘴里说出来的,我还是忍不住说道:“跟谁学的?这么酸溜溜的……” 那边就不说话了。 我觉得很奇怪,我就接着说:“上skype,我们语音吧!” 小荷兰突然抵制得厉害:“我还有事……下次吧。” 我扯了扯嘴角,发了个流汗的表情过去,以为他下线了,就没再回话。没曾想那边继续发来一句话:“不高兴了?” 我笑了一下,这小子真够墨迹的,“没有,我以为你下线了。你忙吧,我等等也有课。” 那边回复:“好,再见。” — 合上电脑,和滕达并肩走在教室方向的小路上时,我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猜想,刚才在sn上和我说话的那个人,会不会不是小荷兰,而是骆恒呢? 是骆恒么? 这一猜想刚在脑海中被抛出,我就感觉心中某块静谧了很久的心动感觉又再次熟悉的降临。尽管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小小猜想,尽管它没有得到确认,可是光是想起来,我就会觉得很高兴。 真的,我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以至于上课的时候,我还沉迷于自己的这一猜想中不停地傻笑,并且不愿醒来。 滕达捅了捅我的胳膊:“傻乐什么呢?” 我神秘地一笑:“知道什么叫白日做梦么?我正在做。” 滕达很是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继续专心做她的笔记。 下课的时候,我没有和滕达一起去食堂吃饭,而是一个人狂奔至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看小荷兰还在不在线。 那会儿,我的想法比较神经,我想就算他并不是骆恒,但是和他说话,我能感受到骆恒的气息。于是我算好时差,在电脑跟前等了足足三个小时,才见他上线。 — 他看见我在线,也很开心:“这么早就下课了么?” 还早?我都等了你三个小时了!可我当然不能这么对他说,我想了一会儿,敲了一排字:“对,早下课了,一直等着你呢。” 他有些害羞,“等我?” 反正他不是骆恒,我索性就放开胆子,“嗯。” 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忍不住笑起来,突然玩心大发,想整蛊他一下,于是我换了输入法,用中文对他说:“小荷兰,你的初恋长什么模样?” 我猜他一定看不懂中文,正一头雾水找翻译呢。想到这我就想笑,他突然没说话了。 我接着说:“估计你肯定记不起来了。” 小荷兰因为看不懂中文,只好选择默默地像是在看一行乱码一样看我发过去的汉字。 我突然正经起来:“小荷兰,你们国家不是挺好的么?你为什么要去美国留学?你为什么不来中国留学?如果不去美国,我们也就不会分手了。” 我估计小荷兰因为看不懂汉字,已经忍受不了继续和我聊天去做别的事情了,但是出于礼貌,sn就一直挂着,没有直接下线。 我像是找了一个宣泄口,继续又用中文对他说了一些最近身边发生的好玩的事情。我说:“ 你知道么?那天做阅读理解,我读到一个单词,cal,我第一反应就是你的名字,好玩吧?” 那边突然有了回应,发来一排省略号。 我接着说:“小荷兰,你知道千代田锦么?” 我笑起来,说:“我知道你看不懂,是不是在用google翻译?哈哈!别折腾了,我告诉你啊,它看着像芦荟,但其实……” 我这行字还没完全打出来,那边突然发来的一句中文将我打断了:“是百合科的。” 我:“……” 那边继续说:“春天的时候会开花,花序像松散的麦穗。” 我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脸上是掩不住的震惊,良久,我问他:“你看得懂中文?” 顿了一下,那边:“google” 我有些失望,也有些生气地道:“it’s not funny” — 好玩的游戏规则被小荷兰给无情打破,我很失落。连续一个礼拜没有上sn,连sn的签名都改成:我恨小荷兰。 尤小婷望着一脸惆怅的我,纳闷道:“怎么了你?” 我停下了手中正帮千代田锦松松土的小铲子,转过头对她说:“你有没有一种感觉,你好不容易做了一个特美的梦,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梦,可是突然被人给摔碎了,你特不甘心的感觉?” 尤小婷皱起眉,像是打量一个病人似的看着我,笃定道:“我睡眠质量好的很,才不会像你这么神经衰弱呢!” 我撇撇嘴,不再理她。 尤小婷却站在我身边一直没走,我说:“站着不走想干吗啊?” 她没说话,我突然就猜到了她想说什么,老实地说道:“想问我梁笑的消息么?我也不知道,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尤小婷神情严肃地看着我:“今天他过生日。” 我一下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是么?” 尤小婷点点头:“嗯,晚上陈年他们要帮他庆祝。” 我:“哦,那你们玩的开心点。” 尤小婷挑起眉:“你不去么?” 我:“我……再说吧,晚上可能还要打工。” 尤小婷抿嘴叹了一声,没有说话,从我身边走了。 — 从洛克收工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尤小婷还没有回来,估计今晚又不会来了吧。简单地洗刷了一下,因为疲劳的缘故,我差点倒床就睡着了。 握着手机犹豫了很久,终于发去了一条短信:梁笑,生日快乐。 刚要进入梦乡,手机却震了起来,迷糊中摸着电话接起来,那边却一阵沉默,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是梁笑。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说话么?” 梁笑没有理会我的问题,沙哑的声音低沉道:“你睡了么?” 我揉了揉眼睛:“还没。” 两人又是一阵莫名尴尬的沉默,良久,梁笑说:“我以为你今晚会来的。” 我一时语塞,半晌道:“晚上我打工去了,你们玩得还好吧?” 梁笑直接否决道:“不好。”然后像个孩子一样重复道:“我以为你今晚会来。” 听的我心里很不好受,我问他:“你喝酒了啊?” “我喝多了你在意么?你会关心这个么?”梁笑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哽咽。 看了一眼对面翻了个身的老二,我悄悄从被窝里爬出来,走到宿舍门外的走廊里,重新接起电话时,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 梁笑还在等着我的回答,我的心里一阵难过:“会……” “那你今晚为什么没来?”梁笑不高兴地说道。 我:“……” 梁笑说:“今天是我生日,为什么连生日的愿望,你都不能满足我?我不过就是想和你一起过个生日……” 我很内疚,低声哄他:“笑笑,那我给你唱首生日歌当做礼物吧?” 梁笑果真是个好哄的小孩,刚才的坏情绪又立刻好了起来,嘴硬道:“不要……” 我不理他,问他:“想听中文版的还是英文版的?” 梁笑想了一会儿,“两个都听!” 我点点头,捧起电话,夏夜的风轻轻吹过脸上,我轻声唱着:“happy birthday to r xiao,happy birthday to r xiao……” 梁笑听完,在电话那端呵呵笑了起来,我见他高兴起来,心情也好了许多,“生日快乐,老大。” 梁笑低低笑着:“要是把r xiao改成y dear xiao就更好了。” 我心里一怔:“……” 过了很久,梁笑低声问我:“真的没有可能么?” …… 我心里突然堵得厉害,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做声。 夏天的夜晚很静,整栋宿舍楼里的人都已入睡,我迎着凉凉的夜风,听见梁笑在我耳边以诀别的口吻对我说道:“你要想好,如果你一直沉默不作答,那么过了今晚,我将会彻底地从你生活里退出……不管你是生病还是淋雨,不管你抽什么样的烟,不管你难过没有人陪,不管你一个人走夜路没有人送你回来……我都不会再管你,我不是在威胁你,也不是在恐吓你,你……想好了么?” ……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注意这章里明艺和小荷兰聊天那段,不多作解释,应该能看出些什么。 这一章,笑笑真伤心了~不要霸王! ps,突发奇想,假使《千代》被拍成电影,纯属yy,不要当真哈~大家觉得哪个女明星能演明艺这个角色,哪个男明星能演骆恒跟梁笑呢?纯属yy~还挺有意思,大家跟我一起来yy~还有《千代》里的各种角色~谁来演~我心中的明艺还没想好让谁来演~你们说呢~ 30 30、第三十章 神对我说:“你因为任性和年轻的无知而伤害了身边善良的人,现在作为惩罚,我决定砍掉你的一只手,不过选择左手还是右手的决定,你可以自己做主。” 我伸出我的双手,仔细端详,左手是梁笑,右手是骆恒。我多希望我是左撇子,可是我需要靠右手存活。 想了很久,我说:“笑笑,对不起。” 电话那边静的出奇,梁笑的呼吸声很轻,他什么都没说,然后轻轻按断了电话。 重新爬到被窝里时,我挠了挠脑门,鼻子一酸,哭了。 bceky很可惜地笃定道:“你应该把握住梁笑的。” 我摇摇头:“我会害了他。” becky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说他会拯救你?” 我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能拯救我的人,已经不爱我了,我当他死了。” becky有些毛骨悚然地看向我:“那你就这样任由自己自生自灭?” 我呵呵笑起来,“你以为我跟你玩颓废呢?我老了,早就过了那个年纪,我要好好上课,找个好工作,养活自己。” becky不屑的眼神冲我投来,我耸耸肩疲惫地闭上了双眼,什么都不想说。 梁笑他这一次消失得很彻底,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有半年没有再见过梁笑。我猜,他应该和那个漂亮的清华女生结婚了吧?我又猜,他一定觉得我特混蛋特讨厌我。我还猜,他一定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梁笑消失后的这些日子,尤小婷成了大学里最关心我的人。秉承了梁笑所有的唠叨习性,不让我抽云烟,吃饭时会往我碗里添菜,晚上打工太晚没回寝室,会担心地打电话来催,电话不接,会生气的发脾气。 望着尤小婷愤怒而担心的神情,我伸手轻轻去抹平她眉间蹙起的“川”字,我笑着对她说:“你都快赶上我妈唠叨了,别苦着张脸了,回头我手机不放休息室,随时接你电话成么?” 尤小婷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你别跟我这么没心没肺的成么?我是因为你没接电话而生气么?” 我很疑惑:“难道不是?” 尤小婷皱起眉头,表情突然很严肃:“六儿,咱不较真儿,咱忘了他好么?” 我笑着不解地摇摇头:“你说什么呢?” 尤小婷轻轻握住我的手臂,“两年了,有些东西你应该放下了。他在那边早就重新开始了不是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呢?为什么你非要把自己一直陷在过去的回忆里,还不愿走出来……你应该面对你们已经分手的这个事实,你们回到不过去了,两年了要是能回去早就回去了!人这一辈子很长……你以为你每次都有那么幸运地碰见梁笑这样护着你的人么?这一个梁笑被你伤跑了,下一个什么时候再会出现?你想过这些么?” 尤小婷说到梁笑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又生气又难受,“我没想过能再和骆恒回到过去,我就是有点心痛,我把这些放在心里不招谁不惹谁,疼,我自己疼!伤,我自己治!我从没想过伤害任何人,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梁笑,我一直没说,不代表我真的木讷没知觉……” 这算不算一次争吵我不知道,但是印象中这是我跟尤小婷两个人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大声地带着情绪说话,然后尤小婷站在一旁看着我哭,陪我一起掉眼泪。 尤小婷说我一直都活在自己编织的假象中,我时常假装我跟骆恒并没有分手,假装一会儿骆恒会给我打电话,假装将骆恒的sn对话框打开,却什么都不敢往里面打字…… 她学我做这些事时的模样,我一点都不生气,甚至也觉得自己可笑。尤小婷怀疑我有精神分裂症,被我一个烟头cei了过去才咯咯地闭上了嘴巴。 大二快结束时的那个暑假前夕,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滕达恋爱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她的小男友真是之前差点要被梁笑cei的那个小提琴男生。两个人在校园里约会时,常常被我和尤小婷撞见。 我猜小提琴男生一定跟滕达报备过以前那些事情,所以滕达在寝室里见到我时,总是很不自然地避开我的热情搭话。 其实我是觉得这根本就不算个什么事儿,但是面对滕达的冷漠,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尤小婷问我:“要不要我帮你找她谈谈?” 我笑了笑:“谈什么?” 尤小婷推了我一把:“就谈丫为什么有了异性没人性!” 我摇摇头:“别了,没意思。” 暑假前,洛克的秦经理打电话叫我过去领薪水。我很纳闷,薪水一向都是他们直接往我的银行卡上打过来的,怎么这一回要我特地跑一趟呢。 来到洛克的时候,becky也在,她指了指身后经理办公室的门,示意我秦经理在里面等着了。 秦经理见到我,十分客气地倒了杯茶水递给我,开门见山道:“眀艺,下学期你就应该大三了吧?” 我点点头:“是的。” 秦经理笑眯眯地看着我:“你看你在我这也做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各方面也都熟悉得差不多了,来这的人也挺喜欢听你唱歌的。大三了课就少了,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你看能不能把这的兼职变成半全职,当然了工资方面肯定比以前涨很多,不会亏待你的。” 我犹豫了一会儿,礼貌地回道:“十分感谢您的好意,其实我是打算下学期把这兼职变成半兼职,下学期大三了,我想在北京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实习先,我家里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下学期我还是想来您这做,但是跟您打个商量,我来的场数可能会减少,薪水方面您随意着给,一年多了我跟这里也有感情。您看成么?” 秦经理头疼地看着我,无奈道:“你这孩子怎么竟跟我反着来啊?你知道刚才进来的那人,是怎么求我下半年让她继续在这待着的么?你这丫头竟然还……” 我下意识地想起刚才在门口的becky,心里一震,又连忙赔笑道:“是是是,我太不懂得珍惜了,我的错。” 秦经理被我逗地又笑起来,“你就精吧!” 临走前,秦经理认真交代我:“下学期你再怎么去实习,也要保证我这里一个月至少四场的次数!” 我点点头:“能保证,您放心吧。”迟疑了一会儿,“秦经理?” “还有事儿?” 我张了张嘴,“becky……您考虑看看能不能也一块留下?我觉得她唱的挺好的其实。” 秦经理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反悔又改半全职了。行吧,我会看着办的!” 从洛克走出来,竟发现becky一直站在路边等着我。 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还不走,等帅哥呢?” becky苦笑了一下:“我在等你。” 我有些不安:“怎么了?” “其实……你不用在老秦那帮我说好话的,我随便去哪家唱……都行的。”becky的声音里有些哽咽。 我挠挠头,“嗨……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事儿呢。”我清了清嗓门,不愿她多想,故作爽朗地道:“你以为我真想秦经理留你啊?我其实就是想留你跟我做个伴儿,不然下半年我一人来着,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可怜哪!” becky听完瞪了我几秒,嘴角终于绷不住笑意,抿抿嘴说:“你丫这谎撒得忒糙了点儿。” “哈哈,那你不是也挺爱听的么?”我笑道。 becky轻轻掐了一下我的胳膊,挺释怀的样子,突然严肃道:“跟你说个正事儿。” 我:“你说。” “前些天,我见着你那个小帅哥了……”becky故作神秘地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脸上的表情,“一个人来的,在c17的卡座上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我不自觉地看向别处:“是么?” becky点点头:“我走上前跟他打招呼,他也没怎么反应。” 我低低“嗯”了一声,说了句:“我下午还要考试,改天聊。”就匆匆走了。 再次听见梁笑的名字,我的心里是矛盾地抗拒,对于他的信息想知道,也害怕知道。 — 大二的科目繁多,暑假前的期末考断断续续地维持了不到两个礼拜的时间,才全部考完。 我妈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特闹心地告诉她:“这几天都在忙考试,去火车站买票人家说回c城的那趟车没票了!” 我妈很着急:“那你赶紧去订飞机票啊!” 我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猛喝一口,“能订到我早就订了,晚了!早没票了!” 我妈想了一会儿,“那我开车去接你!” 我连忙阻止道:“别,我一会儿再去汽车站看看还有没有票。” — 第二天下午三点,尤小婷跟陈年两人送我去的汽车站。陈年帮我拎着行李,尤小婷看了一眼停在里面的长途大巴车,担心道:“这车靠谱么?我心里怎么这么悬啊?” 陈年拍了拍她的额头:“乌鸦嘴!你担心什么?反正……不会有事的。”尤小婷奇怪地看了一眼陈年,我笑了笑却总觉得陈年这话里还有话。 千辛万苦得到的这张汽车票,却要走十六个小时的高速,好在这车是卧铺车,睡一觉就到了。 上车前,尤小婷悄悄在我耳边告诉我:“上次借你的那三千块钱,我昨天已经打到你的银行卡上了。” 我看了一眼一旁莫名其妙的陈年,冲她笑道:“那谢谢你了。” 尤小婷笑着冲我挥挥手,说再见。 — 第一次坐长途大巴,有种跋山涉水,路途颠簸的感受。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上铺位置,在颠簸中睡去又在颠簸中醒来。 后面有两个东北的学生在聊天,不时传来呵呵的笑声。我彻底睡不着了,拉开窗开,朝窗外看去,竟发现大巴的后面开了辆北京车牌的suv,并始终跟我坐的这辆大巴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车距行驶着。 到了驿站,下车吃饭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想进去买瓶水喝,出来结账的时候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手里拎着一袋面包和一瓶矿泉水,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年轻似的头上戴了一顶藏青色的鸭舌帽。 梁笑的名字,我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是那人的身影却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我连忙转身看了一眼那人的车,竟是刚才大巴车后的那辆suv,我苦笑着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车……你又神经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最后,大家看出点什么么?灵感来于我坐大巴回来的时候真实感受 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色,那个人担心她不放心她的安危,却又不敢直接接近她,只好用了这样一个笨拙的方法,真够笨的。 这两天一直在医院,外婆时而昏迷时而清醒。醒来的时候,也没力气跟我们说话,就是看着我们,谁叫她,她就点点头。看着心里特难受,他们说外婆这是善终,不让哭,我憋不住,自己出来哭。这个礼拜有一万五的字数要完成,这是三千多,剩下的我尽力赶,我特感激你们都没催我,还给我外婆祝福,还留言。我谢谢大家!!今天医院方面回下来了,大夫让我们家把外婆带回家,我妈不同意,我妈问我外婆,还能不能打的了点滴?我外婆皱着眉头摇摇头,说不打了,你们不要留我了,我自己知道…… 我就在旁边,我心里那种难受啊……刚才妈妈打电话了,一会儿去医院接外婆回家,然后陪外婆走完最后一程。这一章本来想昨晚码的,后来实在撑不住,早上码的。现在全家都在忙碌,发完这一章,我就该和爸爸去医院了。这会儿心里特复杂,就是那种你特想挽留,但是你留不住的感觉,我外婆不让我哭,我……不哭。留言来不及回复了,先送积分了。 31 31、第三十一章 半年多没有回c市,很多老地方都变了新模样,一幢幢高楼,一道道新马路。我妈在车站接到我的时候,我像个刚进城的打工妹一样,四处张望着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你爸知道你回来,说明天下午的飞机赶回来看你。” 我疲惫地按了按两侧的太阳|岤:“来看我干嘛啊?上次留下的阴影他这么快就走出来了啊?” 我妈撇了我一眼,淡淡道:“你回来就是气我的么?” 我笑了笑,不敢再对她放肆。 我妈手里的方向盘打了个弯儿,若无其事地对我说道:“你今天回来巧了,老骆家的昨天也刚回,估计你爸明天来,两家又要凑一桌吃饭了。” 我立刻反应过来:“不去!” “这么大声你要吓死你妈啊?”我妈瞪大了眼睛撇我一眼,“二十一岁的大姑娘了,还这么抹不开面子,有什么啊?两人不就过家家似的地谈过么?你瞧你刚才激动的那样儿!” 经过了大巴车路上这一夜的颠簸,我的骨头都跟快散架了似的直不起身子来,我妈这会儿还这么激我,我实在无力多说:“妈,求你了,好好开车。” 我妈转头看了一眼一脸疲态的我,终于大发善心地停止打击。我在她的车上小睡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车就开到了新住处。 进门的时候,我发现脚下竟有我爸之前在家穿的那双旧拖鞋,这还不算完。卫生间里,储物室里,甚至客房的衣柜里都能发现我爸的东西。 “我爸明天来,住哪啊?”我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碌的我妈。 我妈背对着我,愣了一下:“随便他住哪,老房子新房子都成。” 我偷偷笑了一下:“住咱家成么?” “不成有用么?反正你把两个地方的钥匙都寄给他了!”我妈怪腔怪调地说道。 我不笑了,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啊…… 和我妈吃完饭,我在新房子里四处转了一圈,然后发了个短信问我爸明天什么时候到。 我爸好像还挺忙,等了半天都没见他回过来。我躺在床上都快睡觉了,才接到一条短信,居然是梁笑的。 “你是?” 我有些怔住,瞬间睡意全无,翻开发信箱才知道刚才发给我爸的那条发给梁笑了,可如今他问我是谁,估计我的号码他早就删了。 我忍不住苦笑起来,想了一会儿,我回道:“对不起,发错了。” 那边没再回了。 我打开手机,翻出在驿站超市时偷偷拍下的那人照片。高高的个子,微微起的后背,鸭舌帽下那张熟悉的侧脸,怎么看怎么像是那个我所熟悉的人影。 合上手机,心里一阵忧伤。半年了没有联络了,他……还好吧? — 半夜时分,彻底睡不着了,我妈听见我从床上起身的声音,在门外小声说道:“快点睡啊,明早还要去机场接你爸呢。” 我没啃声,在书桌前做了下来,打开电脑。竟发现尤小婷这个夜猫子还没睡,立刻敲她:“你也没睡?” “你到家了啊?我们几个在梁笑这玩呢!” 尤小婷一定是故意的,我想。在我犹豫了很久,都不知如何回复的时候,尤小婷索性打了个电话过来,洪亮的声音像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在跟王明艺打电话。 “六儿,干嘛呢?网上跟你说话怎么没反应哪?” 我压低了声音,撒谎道:“刚去接了杯水,才看到。” 尤小婷笑嘻嘻地“哦”了一声,“我们都在梁笑这儿玩呢!” 我说:“我知道,你刚才在网上说过了。” 尤小婷笑起来:“是是是,瞧我这记性!”我说过了,她这绝对是故意的。尤小婷又说:“笑笑,你别睡了!六儿打电话来了……” 我咬牙哼出声:“尤小婷你想干嘛……” 却听见梁笑疲惫的一声:“是么?别闹了,都这么晚了,快去睡觉。” 听的我心里一动,尤小婷硬是将手机塞给了梁笑,电话里还能听见她对梁笑咂嘴的声音。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我听见梁笑对我说:“她们胡闹,打扰你睡觉了吧?” 我的鼻子有点酸,“没有……” 梁笑顿了一下,“什么时候到家的?” 我说:“早上八点多。” 梁笑低低“嗯”了一声,“不早了,睡吧。” 我生怕他要挂电话,连忙问:“你……还有我手机号么?” 梁笑:“之前那个手机找不到了。”言下之意,你们懂么?我懂了。 我:“晚安。” 梁笑:“晚安。” 电话刚挂,我妈的大嗓门又来了:“这下能睡了吧?” 我沮丧地钻进被窝,闷闷地喊了句:“能!” 再见到我爸,是第二天一早。我爸没啥行李,拎着一公文包就回来了。看见我很是激动,“我家姑娘现在怎么这么水灵啊?” 我笑了:“什么话啊?以前不水灵?” 我爸摇头:“绝对?br / 千代田锦第10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对不是。” 我问他:“这次回来呆几天?” 我爸看了上手机上的时间,“五天左右,一会儿先陪我去酒店订下房间。” 我很惊讶:“妈让你住家里,你不知道么?” 这回换他惊讶:“没听她说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出租车上,我爸帮我理了理衣服,又正身坐好:“你骆老师家的孩子也回来了,晚上一起吃个便饭。” 我看向他:“晚上我有个同学聚会,你们去吧。” 我爸笑:“怎么着?你现在也开始业务繁忙起来了?跟爸爸吃饭重要,还是同学重要啊?” 我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新家。我爸下了车,和我走到这栋富丽而陌生的公寓楼下,竟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我警惕道:“怎么不走了?” 我爸:“我不能空着手上楼吧!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水果什么的。” 我皱起眉:“不至于吧爸?您要这么见外,我跟我妈该伤心了!” 上了楼才发现我妈今天没上班,看见我爸进门,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嘴上却结巴起来:“回,回来了啊……” 我爸讷讷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道:“直接从机场过来的,没来得及给你们买点东西……” 我心里一酸,估计我妈心里也不好受。可我们都知道我爸这不是气话,我妈摇摇头:“这么客气干嘛啊?先进去冲个澡休息一下!” 我爸:“行……” 站在一旁的我,突然觉得我又有家了。 我妈在家做了几个小菜,我们三人坐在一起吃了一点。这种完整的归属感真是久违了,我爸在桌上问了一些我在学校的情况,我不说话的时候,我妈就替我作答,我笑着看着面前这两人,心里有种拨开云雾见太阳的美好滋味儿。 我妈说:“丫头晚上不想去吃饭就算了,别勉强她了!” 我爸摇摇头:“老骆就是为了两个孩子回来,才特地订的饭桌,这样多不好。” 我撇头:“爸,我晚上真有事儿,你跟妈去。” 晚上七点,我爸我妈如约赴宴,我独自留在家中,心情却比谁都复杂。不去就见不到两年来朝思暮想的他,去了却浑身不自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自我纠结了很久,接到一个电话,陌生号码。 太久没有听到骆恒的声音,我竟有些听不出是他:“你怎么没有过来吃饭?” 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张嘴:“啊……” “啊”了半天,我说:“今晚同学聚会,走不开啊。” 骆恒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我在你楼下。” 我下意识地飞奔至楼下,我心心念想着的男生就这样站在我的眼前,许久不见,他一点都没变,衣服上的熟悉香味,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翩翩少年。 来不及大口喘气,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家搬到这里住了?” 骆恒低眉微笑着看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一边从身后的车里取出一瓶未开启的矿泉水递给我,一边告诉我:“我爸告诉我的。” 我接不过水瓶却不好意思打开来喝,心里惊讶着他什么时候会开车的。“你不是应该在跟他们吃饭么?” “你不是应该在和同学聚会么?”他反应倒挺快。 我笑了笑,心里却紧张得不行,“别逗了……” 骆恒也笑了起来,故作大方地道:“这么久没见,你怎么样?” 我的两只手握成一团,“老样子,挺好的。你呢?和她一起回来的吧?” 骆恒笑了笑,在我面前不自然地避开程冉的名字:“我也老样子。” 我歪嘴笑起来,“在学校的时候,看见你们相册里的合照了,我舍友都说你们挺有夫妻相的。” 我觉得我的口气挺真诚的,可是骆恒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很难看,他一直没有说话,我就呵呵呵呵地傻笑着。 我撇撇嘴说:“我得上楼了,厨房里还热着东西呢!” “眀艺。”他叫住我。 “嗯?” 骆恒看着我,神情凝重:“千代田锦开花了,我看到了。” 我心里一怔,明明难过得不行,却故意打起哈哈:“哦……呵呵,那个啊,我们舍友会养,她帮我养的,嗯……开花了,看着还挺新鲜的,呵呵……” 我抬头看见他的眸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像个绝望的小孩,良久没有开口。我的嘴角生生扯出一丝笑意,“我先回去了,替我谢谢老师跟师母啊。”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下一章打算写个番外,写谁的,没想好。 不要霸王,笑笑会难过,眀艺会难过,我也会难过。 对了我送出的积分,大家都收到了么?25个字是吧,有些朋友就差几个字,就有赠送积分的按钮了,我是真想送,请大家也给我个机会啊,积分不够送我自掏腰包,我就是要送给你们,谁也别拦着! 32 32、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程冉番外 我第一次见骆恒的时候,感觉他挺瞧不起人的。我第一次下决心倒追骆恒的时候,感觉自己挺疯狂的。 我曾悄悄给他写过一分匿名的情书,让同学给他送过去,然后自己偷偷躲在一旁看他的反应,他果然没让我失望,接过我的信看也不看,直接丢进了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我挺生气的,更多的是不服气,可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就非他不可了,跟他杠上了。 那个女孩,我见过。第一次在操场上对骆恒告白的时候,她从一旁的灌木丛中,失魂落魄地误闯进来,吓得我立刻逃跑。在我亲自给骆恒送情书的那个课间,迷迷糊糊地又出现,不同的是,她这一次的出现,就再也没有从骆恒的心里离开过。 其实我不是心高气傲的主儿,骨子里我比谁都卑微。得知骆恒和她在一起的那天,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一夜。 哭完第二天还特没出息地去找他,不甘心地说道:“你要真喜欢她,觉得不后悔的话,那你就和她在一起吧!”这话刚一说完,她就出现了。 我心里面忍不住给她起了个名字“冒失鬼”。骆恒看见她,立刻走过去,结果她手里的背包,一脸宠溺的神情在我面前毫不避讳。我想哭,忍住了。 我努力保持最后的风度,“你好,我是程冉。” 她笑得会心,“知道,校花儿。” 这个过程里,骆恒的眼神就没从她的脸上移开过,我仓皇而逃。 选择离开,是不是挺没出息的?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你要让我每天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那么我宁愿没出息地选择走掉。 跟爸爸商量了很久,最后敲定去美国,没来得及参加高考,直接考的雅思,上天都眷顾我,让我一次就考过。 拿到那边的入取通知书的时候,我问自己:“美国,会不会离他太远了?”我真傻,我跟他之间的距离,永远都是远的。 初到美国的日子,我每天用上课,打工和画画来充斥着自己的思想。如果不是因为发现自己始终记得他,呵呵,大概我永远不会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固执。 国内的同学还在忙着高考,某个礼拜日里还能幸运地碰见几个偷偷溜进网吧放松一下的同学,跟她们聊天,成为了那段日子里我最大的盼头。 “美国好玩么?”她们问我。 我笑着说:“好玩!这里什么人都有,黑的,白的,黄的……跟看戏似的。” 她们又问:“你在那有没有找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啊?” 我说:“没有,我很爱国的。” 她们又说:“装吧你就!不会还想着那个人吧?” 我没否认,笑呵呵地说道:“是啊,特别想!吃饭想,睡觉想,连走路都想。” 她们都觉得我像个疯婆子,我只得立刻严肃起来,“他最近怎么样了?” “问这个干吗?找刺激呢你?” 我点点头,恍然大悟道:“懂了……不用告诉我了。” 呵呵,那段时间怎么熬过来的,我自己都不敢去想。我以为人生从此就这样了,一个人独自漂洋过海地来留学,毕业后再漂洋过海地飞回去,找一个差不多的男生过一辈子。 可是当天大的快乐砸在我的身上时,我竟发现自己如同一个赌徒一样,做好了倾家荡产的准备,也要多靠近他一些,哪怕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要能在许我远远地看着他,我也是高兴的。 在美国的街头见到他时,我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他和几个亚裔的学生手里拎了一些刚从便利店买回的生活用品,正跟一个的士司机说着学校的地点。 我惊讶地叫出他的名字,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看见我,我猜他那一刻一定是种他乡遇故知的感受。我们用中文尴尬地彼此寒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我,“来这快一个月了,还是不认识回学校的路,每次出来都和同学坐的士回去。” 我问他:“你的学校叫什么名字?” 他生涩地说了一串英文名字,我心中一暖,跟我的学校只隔了一条街。我立刻从包里掏出纸笔,将这里回学校的路用地图的形式详细地帮他画了下来,他很感激的样子,我迟疑了一会儿,“留个号码吧!以后方便有个照顾。” 骆恒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和我一届的中国女孩都很羡慕我的男友是骆恒,他成绩好,模样好,性格也不错。和我讲话的时候,嘴角常常噙着温柔的笑意,会在某个变天的前一晚,叮嘱我不要穿裙子。也会在我难过的时候,静静陪着我一起难过。 我觉得我应该知足,所以我表现得比谁都快乐,我演得很像,我想大概连他都信以为真了吧。 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这样不安而胆怯了?嗯,是看见他书桌上的那盆小植物?是他皮夹里一直暗藏的那张旧照片?是他那部白色手机里久久不舍删除的短信? 我走过去拿起这盆类似芦荟一样的植物,好奇地问他:“这是什么?” 他却极不自然地转过头去:“放在电脑旁边防辐射用的。” 我低低“哦”了一声,对他的话我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直到那天,她的sn相册里也上传了同样一种植物的照片,我才知道原来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千代田锦”。 照片上的那盆千代田锦,开花了,花形很别致,麦穗一般,却生机勃勃。我来不及向他求证些什么,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连他一同消失的,还有他抽屉里的那本护照。 我没哭,笑着等他归来的时候,已经是他消失后的第四天。他看着我,像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强忍住心中的酸楚,笑着说:“回来了?饿了吧?我去给你热点吃的。” “程冉……”他蓦地叫住了我。 我迅速地擦干眼角滑出的泪珠,转身又是浅浅的一笑:“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什么都不要说,一会儿将我做的菜通通吃光就好。” 他的身子有些僵住,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他眼里的潮湿,仅仅只是那么小会儿地停留在了他了眼眶里。 我很心疼,走上前轻轻拥住了他,喃喃道:“什么时候能这样为我掉眼泪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刚刚码出来的两千多番外,刚刚接到舅舅电话,外婆不行了,全家人现在必须立刻赶回外婆身边!这个礼拜的榜单还有六千字,想必是完不成了。这里跟大家抱歉,下面一章可能会为了字数贴一些无关的东西,大家千万不要买!!!!千万不要买!抱歉!! 之后会重新换上正文内容,千万不要买!!我走了!!! 33 33、第三十三章 完整 上了楼关上门,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我开始陷入了自己亲手编织的无尽后悔之中。我刚才明明不是那样想的,我不想在他面前提程冉的,我想告诉他,千代田锦两年来是我小心照料的,它生长的很好…… 可是告诉他这些又能如何?是想要他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是想要告诉他,这两年来我从不曾将他放下,告诉他我王明艺对一直对他痴心不悔? 为什么我一边觉得自己特没意思,一边又觉得特不甘心?这样的王明艺,连我都讨厌她。 — 我妈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家里翻箱倒柜似的找我那包汽车站买回来的半包烟。 她问我:“翻什么呢?把房间弄的乱七八糟的。” 我撇撇嘴,岔开话题:“晚饭吃得还愉快么?” 我妈点点头,进厨房接了杯热水喝了一口,“还行,你骆老师他们都问你怎么没去呢。” 我“哦”了一声,“我爸呢?” 我妈一边从衣橱里拿出睡衣,一边对我说道:“跟你骆老师还在聊事情,我明天公司还有事儿,先回来的。” 我:“哦。” 见我不再说话,我妈从房间里走出来,来到我面前,“老骆家那小子,晚上是不是找你了?” 我挑起眉,看着她,不语。 “刚到饭店的时候,他就在门口等着我们了,一见我就问你怎么没来。”我妈别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叙述给我听。 我摇摇头:“他找我干嘛?他有女朋友的,就是上回我跟你在机场见着的那个,以前我们高中的校花儿,老好看了。” 我妈皱起眉,“你就酸吧!” — 我跟骆恒分手的事情,好像只有程冉跟小荷兰知道似的,当高中同桌小白再次在母校门口的奶茶店偶遇我之后,她一副特惊讶的神情,完全不顾周围顾客的诧异目光,惊讶道:“啥?分了?都两年了?” 我点点头,推了一杯可可茶给她:“你还可以再惊讶点。” 小白挺难过的样子:“我以为你们会结婚的。” 我低下头,本来不算低落的心情,听到友人这番话后,抑郁了。 小白终于觉察到了我的不对劲,轻轻拍了下我的手,“没事儿,都过去了……” 我摇摇头,你们都觉得过去了,可我还停留在两年前,认真想来,似乎别人都在变化,只有我一人抱着一个念想,不肯上前。 小白心疼地看了我一眼,费解道:“程冉看起来不像那种女生啊!” “他们怎么在一起的?”小白好奇道。 我抬头,指了指奶茶店门口靠窗的位置,笑了笑:“就在那里,我亲眼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小白很讶然:“骆恒这家伙……” 我适时地打断她:“我们聊点别的吧。” …… 从奶茶店里走出来,我和小白交换了联系号码,小白看着我熟练地存下她的一串号码在我那白的发旧的翻盖手机里,笑着问我:“这手机还没丢呢?” 我看着她:“还能用,为什么要丢?” 小白耸耸肩,我跟骆恒当年同一款情侣手机的事情,她也知道。见我有些尴尬,她没再多言语,只是说:“对自己好点儿,高兴着点儿。” 我苦笑道:“你别这么跟我说话,弄的我想哭了都。” 小白吸了吸鼻子,轻轻地给了我一个拥抱,挥手说了再见。 — 那晚骆恒找到我,跟我有了那么几句的对话后,便再一次地音讯全无。我总感觉,那天我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听完很难受,也可能会很讨厌我,连朋友都不愿再跟我做。 我不想再往深处多想,想到最后自己都害怕。 暑假结束前,骆恒回美国的那天,我是知道的,我妈无意中说的。我觉得她这是在有意地试探我,其实我挺不明白她这个试探动作的用意,看着我难受她就开心么? 后来我才发现我妈的良苦用心,她将我开学去北京的机票递给我,跟我说:“其实在感情这方面,妈妈也给不了你什么建议。呵,我自己的婚姻都一塌糊涂,但是我希望你理智一点,勇敢一点,你不再是小孩了,什么事情父母都会帮你挡,感情的事情,你只有自己去面对。”在说到她跟我爸之间的事情时,我能感觉到她心里一直掩着的难过。 这一回,我破天荒地没再对她顶嘴,我点点头,“妈,我明白。” — 开学前,尤小婷问我:“大三学校的实习报告,你打算怎么弄?” 我说:“随便找一地儿实习,最后戳个公章呗!” 尤小婷又问:“那咱一起找吧。” 我点点头:“成。” 收拾返校行李的时候,我给我爸打去一个电话,“爸,你相信世上有破镜重圆这回事儿么?”这个问题,我也想问问自己。 我爸那边好像挺忙的,周围有些吵杂声,“什么?你再说一遍,爸没听清!” 我握着电话,换了个问题:“你会跟妈复婚么?” 这回他听清了,可却不做声了,许是不敢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吧。 我拎了拎行李箱:“爸,我明天开学,一会儿就要上飞机了。” 我爸沉默了一下,“照顾好自己,到了学校给我发条短信。” — c市到北京,火车十几个小时的路程,飞机只要三个小时。我刚闭眼,还没睡醒,广播里空姐的甜美声音就提醒我到北京了。 摘下眼罩,看了一眼时间,都下午五点多了。取完行李,刚走出候机大厅,便看见路边等候已久的尤小婷,看见我笑嘻嘻地挥舞着胳膊。 我笑着冲她点点头,“陈年呢?” “学驾照去了,我做代表来接你!”尤小婷伸手就要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 我摆摆手:“怪沉的,你拎不动。” 尤小婷扬起眉:“没事,我叫了救兵!” 我:“啊?” 说实话,当滕达跟她那小提琴男友微笑着出现在我面前,要帮我接过手中的大包小包时,我心里是有几分失落的。 我以为尤小婷口中的救兵是指……梁笑,可这失落中又不禁松了口气。因为我还没有做好再次见到梁笑的准备,我怕措手不及,太过难堪,也怕徒增悲伤。 滕达见着我,先是一阵别扭,然后大方地伸出手来,“我们还是好朋友么?” 我有些高兴,一把握住她的手:“当然是。” 小提琴男友不知哪弄来的一辆奥迪,将我的行李放好在后备箱里,抬头便见着我们姐妹和好如初,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挠挠头,说:“上车吧!”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没什么心眼,有什么事说出来也就过去了,不会有谁真的一直记仇。一路上,我们三个女生在后面说说笑笑,小提琴男生在前面认真地开着车,时不时地侧头微笑着看我们。 到了f大,滕达却没有跟我们一起下车。我猜应该一会儿两人还要约会什么的,就没有多问。 滕达却拽住我,“明艺,之前你不怪我吧?” 我摇摇头:“别扯淡,没有的事儿,你尽多想。” 滕达笑起来,伸出双手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真好。”她在我的耳边说道。 尤小婷站在一旁,很有成就感地看完这一幕。等到滕达随小提琴离去,她终于忍不住激动起来:“咋样?滕达那妞还不错吧!还真是一可造之材啊!” 我说:“该不会是你威胁人家来接我,跟我和好的吧?” 尤小婷挺伤心的,骂了我半天的没良心,禽兽不如后说:“我这怎么能叫威胁呢?都在一屋里住着,你以为你们俩不说话,她心里也好受啊?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今天到北京,丫就非要一起跟来接你了!你老是把人想的那么猥琐,你以为个个都跟梁笑似的让着你啊?” 从尤小婷口中听见梁笑的名字,我心里特不是滋味,“你少拿梁笑跟我说事成不成?” 尤小婷显然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可她压根就不怕我,“说到你丫痛处了?梁笑怎么就不能提了?就知道跟我横,有本事你去找伤你心的那个混球去啊?” 尤小婷还想继续说下去,看到我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立马打住:“成!不说了,有一事告诉你,实习的事情我找了一公司,人家答应最后给签实习报告,工资面谈,下个礼拜去报到。” 我还在用眼睛斜她:“知道了!” — 一直奇怪为什么尤小婷坚持要和我一起实习的原因,在交完个人信息表,签完实习合约后,看到梁笑一袭正装出现在写字楼十六层的会议室时,我才恍然大悟。 “你别告诉我,这公司是梁笑的?”我淡淡地看了一眼尤小婷,担忧道。 尤小婷新鲜地张望着周围的环境,看都不看我,乐呵道:“你以为呢?不是他的还我的啊?” 我皱起眉,隐怒待发,“有你这么先斩后奏的么?我跟他……” 尤小婷完全无视我的不满,立刻伸出手掌示意我打住:“别说话,梁总来了!” 梁总…… — 后来据梁笑回忆,他说那天在他公司见着我的时候,觉得我特像一乡下进城来的小保姆,见了他直往尤小婷身后面躲着,扭捏得不像话。 我认真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有那么点像。 许久不见的梁笑,那天见到我的时候,特官方得询问了我的一些个人信息,作为一个老板亲自来过问两个实习生的个人情况,很显然,他比我还紧张。 梁笑接过我跟尤小婷的个人资料,大概地翻阅了一边,抬眸一副boss的模样,对我们俩说:“几个简单的问题,一个一个来,尤小姐先来。” 尤小婷噗的一声没绷住,低低笑了出来:“尤小姐??您是在跟我说话么?哥你没事吧?”说完还在那乐。 梁笑看着她,皱起眉很严肃的样子:“请你严肃一点,这是工作。” 尤小婷被梁笑这副难得的严肃给吓到了,不敢再笑,低低道:“是。” 梁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松了松领口的领带,程序化地问了一遍尤小婷的相关专业问题,在这一过程里,梁笑几乎一眼都没有看过我,我下意识地看下别处,心里默默组织着一会儿提问的答案。 尤小婷答得很认真,看得一旁的我都不禁紧张起来,我捏了捏手心,竟发现些许冷汗。 梁笑点点头:“可以了,你先到门口等一下。” 尤小婷没说话,转身出去的时候默默看了我一眼,这是让我保重的眼神,我读懂了。 —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我跟梁笑两个人,周围突然安静无比,静到他的呼吸声在我耳边轻轻起伏。 梁笑顿了一下,开口道:“姓名?” 我弯了弯手指,“王明艺。” 梁笑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资料,“学历?” 我:“北京f大本科在读。” 梁笑:“兴趣爱好?” “……”这个也要问,我下意识地挠了挠头,不知如何作答。 梁笑见我一直没有出声,靠在会议桌边的身子轻轻一怔,他轻轻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然后我听到他用一种久违的北京腔,像是默念某篇文章一样,低低地娓娓道: “王明艺,女,二十二岁,c市人士,出生在夏天,喜欢的颜色,鹅黄|色,纯白色,黑色。喜欢吃鱼,却总是被鱼刺卡住,也喜欢吃酸的东西。喜欢没事的时候抽烟,尤其云烟,谁拦着都不理……高兴的时候疯了似的笑,不痛快的时候要人陪着一起难过,喜欢一下课就冲到一食堂排着长队只为抢一碗糖醋藕……还一直想给校长信箱写信,想让学校食堂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开放……f大门口坐起第二家的陈旧早点铺子,最为喜欢。香皂只买力士蓝盒的,饮料只喝雪碧绿瓶的……又要补充的么?” 他轻轻地叙述着王明艺的种种习性,王明艺低着头心里难过得不行。王明艺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于是梁笑伸出手,像是那年在c市新华书店的第一次见面,他淡淡道:“王明艺,你好。我是梁笑,很高兴见到你。” …… 抱着厚厚的一摞文件,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部门之间,尤小婷泡了一杯咖啡递给我,“什么熟人啊?玩了十几年的感情,接过竟给安排了一个端茶递水的岗位!姐们怎么说也是f大管理系的高材生呢!真没劲儿!” 我嘿嘿两声,拍了拍她的肩,“要不咱一起走人?” 尤小婷看着我:“神经啊你?你忘了咱是签了合同的啊?自己走人是要赔违约金的!” 我点点头:“你记得就好,那就别抱怨了。” 尤小婷挑眉白了我一眼,刚要继续跟我争论点啥,就被远处的梁笑叫了过去。我下意识地身子一紧,还好他只是叫去了尤小婷,没有和我多做交集。 一年多没见,他……我觉得挺有变化的。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他作为我的顶头boss,全然没有一年前时那样的学生气,完全一副商业精英的气势。 见惯了他曾经打哈哈没有正行的样子,他这般一严肃一庄严,我确实有些怀疑当初他的那些温柔仗义是否真实存在过。 这才觉得,其实在我一点都没去了解梁笑的时候,他已经来到我的生活,将我小心剖析过。 下班的时候,陈年来接尤小婷,问我要不要一起走。 我摇摇头:“楼上还有文件没搞定,你们先走吧!” 尤小婷冲我挤了挤眼睛,“那成,我们……就先撤了啊!” 我笑起来:“bye bye!” 转身正要往回走,抬头便看见正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梁笑,他皱眉看了我一眼,淡淡道:“落东西在楼上了么?” 我:“没有,还有点事情没做完。” 梁笑点点头,没再说话,抬头径直走了。 前天整理的项目方案被上面退下来之后,我又将整个策划书重新修整了一遍,看着被退下的那叠纸张上,梁笑苍劲有力的字迹,重重地批了两个字:重做!我不禁头疼起来,想不透问题出 33、第三十三章 完整 在哪。 尤小婷说,其实哪都没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梁笑在打击报复我之前的混球表现。 我挺不信的,我说不会吧,他不是那种人。尤小婷cei了我一拳:“你还挺相信他的为人!我告诉你,就你之前对他那德行,我要是他我早就不搭理你!” 我有点不是滋味儿,没再说话。 静下心来又一遍将策划书从头至尾地认真看完后,已经晚上八点多。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窗外是京城的迷人夜景,斑斓的灯火忽明忽暗,坐在安静的写字楼里,一杯凉白开,一盏暗色的日光灯,倒是个有助于开拓思维,整理思绪的上佳氛围。 我理了理思路,一边写一边修改,发现效率反而高了许多。起身接水的时候,突然听见拐角的楼梯处有脚步上来的声音,顿时身体发紧,我有点儿害怕,不知来者是保安还是小偷,连忙拿起一旁闲置的拖把抱在怀里,要是坏人,要是想害我,我要进行正当防卫的啊! 呀!忘记散打协会的老师教的防身术是怎么打的了…… 拐角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双手开始有些发凉,握住拖把的手不停颤抖,真要命!想打电话求救,手机还落在办公桌上了! 我的双手紧紧握着拖把,手里的长杆因为手心里迅速冒出的汗水而不断下滑。我躲在茶水室的门后,死死不敢出声,眼看着那个身影就要从拐角出现,我又努力伸手去够前面台子上的玻璃杯攥在手里。 别说我太怕死,这可是我来北京这么久,第一次碰见这架势,我还没亲眼瞧见我爸我妈复婚,还没等到骆恒亲口对我说他其实还是挂念我的,还没等到千代田锦第二次开花…… 怀里的玻璃杯和拖把杆因为我的过度紧张而不停地发出碰撞的声音,并且这声音有越来越响的趋势。 然后躲在门后的我,透过门缝看见那个人影,他听见了茶水室里的动静,放慢步伐向这里走来,我的心顿时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在他进门的那一刻,我奋力起身,向那人挥去重重的一杆,幽暗中那个人的身手却好得出奇,轻轻一个闪躲,我扑了个空,他却一个反手轻巧地将我擒住。 我本能地发出鬼叫,却被那人一下捂住嘴巴,“别怕,是我。” 梁笑给我倒了杯热开水,放到我的面前,“压压惊。” 我感激地点点头,有些语无伦次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来的……” 梁笑笑了笑:“我开车来的。” 我立刻纠正自己,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取个文件。”梁笑看了一眼我面前的资料,“你怎么还没走?”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策划书,说:“刚改完这个,正要走。” 梁笑皱起眉,“你们宿舍不是十一点不到就要关门了么?” 我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他还记得这个啊。我告诉他:“没关系,大三的实习生可以晚一点回去。” 梁笑没再说话,从他的办公室里取了文件出来,迟疑了几秒,他说:“这么晚了,需不需要我送你?” 我们是真陌生了,我在心里暗暗想着。在以前他会直接说:“赶紧上车,要不回去晚了,你们楼管大妈又该说你是不正经的姑娘了!”而现在他却只是用一种试探性的问句,问我要不要他送。 我用极短的时间将我们从前和现在的变化在脑海中各自呈现,然后就觉得很难受,我说:“好,谢谢。” 坐在梁笑的一旁,黑色的suv一路向北,我猛的想起那次坐大巴车的时候看见的suv,竟和这辆有点相似,我问:“你换车了么?” 梁笑没有说话,专注着前方的道路,轻轻点头,算是回答。 我:“什么时候换的啊?” 梁笑的反应有个几秒的停顿,然后告诉我:“一个礼拜前。” 我低低“哦”了一声,心中的悬念被豁然揭开,没有惊讶,对于他的回答却是意料之中。 梁笑突然转过脸来:“你吃了没?” 我摇摇头:“没吃,不过不饿。” 梁笑的细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两下:“我倒有点饿了。” …… 作者有话要说:三十三章完整,留言九条……大家是不是都不知道我回来了,更新了呢啊? 打滚~不准霸王~~~~~~~~明艺太寂寞,笑笑不开心~ 这么早就起来更新~大家还忍心霸王俺么? 34 34、第三十四章 完整 路边的一家大排档,梁笑问我饿不饿,我低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他笑了起来,点了几样小菜之后又帮我要了一碗热汤。 初秋的北京,凉风徐徐,今天这个时间点儿来吃夜宵的人很少,老板上菜的速度很快,梁笑指了指桌上了一瓶青啤,对老板说道:“我没点这个。” 老板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转过头冲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老顾客,送你的。” 梁笑摊摊手:“怎么办?我一人喝不了啊!” 我皱眉笑起来:“瞎谦虚,你的酒量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梁笑不笑了:“就这么敷衍你的老板?” 我想了一会儿:“那陪你弄点儿。” 两杯酒倒进了酒杯,放在两人的面前,迟迟没有被拿起。梁笑举起筷子,吃了几口小菜,示意我趁热喝几口热汤。 梁笑问:“公司里各方面,还习惯么?” 我点点头:“嗯,还好。” 梁笑问:“有人欺负你么?” 我笑了,我说:“有尤小婷这个女金刚在,谁能欺负我?” 梁笑垂下眼,他惆怅地说,“也是,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儿。”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抬起头看见了我疑惑的表情,苦涩地笑了一下,然后举起面前的酒杯,“干杯!” 我也举起杯子,正要仰头喝下去,梁笑却轻轻扣住我的手腕,简短地提示了我一下:“祝酒词儿。” 我转溜了半天眼珠,没想出来,“你先说。” 梁笑看着我:“祝你有个美好的明天。” 这么简单啊,我立刻有了灵感,“祝你有个幸福的未来。” 梁笑突然笑起来,一杯下肚后,“土不土?” 我也吃吃地笑起来:“土。” 跟梁笑的这顿夜宵,就快吃结束的时候,梁笑的手机震了起来,电话里是一个女孩的甜美声音,因为坐得不远,所以很是无奈地听完了他们的全部对话。 女孩问梁笑在什么地方,梁笑说在外面。女孩继续问,和谁啊?梁笑看了我一眼:朋友。 我心虚地撇过头去看别处,梁笑简单回答完女孩的问题后,收起了电话。然后看向我,仿佛是在等待我的反应。 没有让他失望,说没有难过是假的,总觉得心里有块地方很酸。我难过地低下了头,嘴里喃喃道:“要是有什么误会,到时我可以去帮你解释。” …… “谢了。”良久,梁笑如是说。 after a long long ti,我总是愤恨无比地拽着梁笑的胳膊,责怪他说,你当时怎么能那么不上道儿地跟我说谢谢呢!谢你个大头鬼啊! 梁笑不理我,只是看着远方,我猜他心里一定想说,个小没良心的!那你之前是怎么气我的?我就不能反过来,还只是偶尔地气一下你么? 我皱起眉,走到他的前面,弯腰蹲了下来,轻轻将他的嘴角向上做出一个弧度,“你笑一个,我就原谅你。” 梁笑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我看见他笑了。 那一晚的夜宵之后,我就更加小心地把握好我跟他之间的距离。其实也不用把握,本来在公司碰面的机会也不多,实习生和老总这之间的阶层还是很远的。只是偶尔会在电梯里,会议室里的尽头里,写字楼前的停车场里,能见到他的身影,见到也仅仅只是一个点头一个微笑而已。 尤小婷倒是总能跟他说上两句话,他们俩站到一起的时候,一旁的我总觉得有些许的不自然。 “你们俩这又是闹哪出啊?”尤小婷抱着一摞文件,趁着打印的间隙,斜眼问我。 我咬牙哼哼道:“我手里还有一堆活儿呢,别捣乱了成么?” “回答完我,我就走。”尤小婷继续道。 “没闹哪出,就是好朋友,跟你一样儿一样儿的好朋友。”我忙里偷闲似的抬起头丢给她这句回答。 尤小婷很不满意,一把拉住我,“你该不会还死心眼地惦记那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这么问,我突然特别火大,全然忘了这里是公司,一个公共场所,大声道:“没有没有没有!!你要我说多少遍才相信?” 尤小婷愣了,周围的人也愣了,刚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梁笑也愣了,唯有我一个人,哭了。 …… 梁笑的女友,在后来的一次工作聚餐中,我又见过一次。和一年前没什么变化,高挑的个子,齐腰的黑发迎风飘扬,看见我的时候浅浅一笑,俨然一种女主人的气场,口吻却谦和友善:“实习的工作,还适应么?” 我点点头,一年前的那声嫂子却迟迟叫不出口,“还行,谢谢关心啊。” 她冲我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提起拖地的裙角便和身边的人寒暄起来。尤小婷帮我取了两块芝士蛋糕,捏了一小口塞进我的 千代田锦第11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里,我嚼了几口吞下去,摇摇头:“苦的。” “会么?我刚吃了的啊,挺甜的。”尤小婷纳闷道。 秋衣渐浓,忙碌的日子一天一天地叠加厚度。为期两个月的实习期,终于结束。收拾完自己位子上的东西,去梁笑的办公室取实习报告前,我在心里组织了很多诸如感谢领导感谢组织培养的说辞。 好不容易酝酿好情绪,鼓足了勇气推开办公室的门,却意外地发现办公室里空如一人,走进梁笑的办公桌,那份已经盖好公章的f大实习报告就那样安静地躺在桃木质地的办公桌上。 我拿起来,翻看。实习单位方的坚定评语那一栏,梁笑的隽秀笔迹不经意间映入眼帘:该生在我单位实习期间,待人诚恳,团结同事,注重团队合作,我单位愿为该生毕业后的工作提供一个选择。 …… 宿舍一行六人,在结束了各自的实习生活,向学校交完了实习报告后,决定一起到学校对面搓一顿去。席间姐妹六个举着酒杯各自说着自己实习期里碰上的趣事儿,中途老二的电话响了,老二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号码,便脸红了。 众姐妹顿时一阵起哄,老二无奈只得起身躲到别处去接。几分钟后,老二重新坐了下来,大家都在逗她,唯有我突然感伤起来,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大一刚进宿舍那会儿我们六个的青涩模样,转眼三年过去了,连最老实的老二也长大有了男朋友,我心里一直拿她当小孩看的,如今她找着自个儿的幸福,我心里一边替她高兴,一边自己难过。 有时候,悲伤这东西是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它想来就来,让你神经质般地独自茫想。 那天的聚会在三箱青啤和一瓶二锅头的豪饮后,愉快拉下帷幕。愉快中,我又发现了聚会这种事的一个不好之处,那就是成双成对的最后都会有人来接,不怕喝醉,而类似王明艺这样的女光棍,酒后就得特别小心。 陈年一边扶着尤小婷,一边跟我说:“老六,你等我一下,我把小婷送回家后,就来接你回学校啊!” 我试图努力地保持着清醒的意识,我还在抱歉,我说:“对不起啊年,我应该保护好小婷的,不让丫醉的,可谁知道一不小心自己就先喝高了……呵呵呵呵……” 陈年担忧地看了一眼我的状态,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我看见他掏出手机在打电话,两分钟后,他说:“六儿啊,你就在这等着,那也别去,一会儿笑哥来接你!听懂了么?” 我捧着沉重无比的脑袋,含糊不清地道:“嗯……听懂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话,陈年这小子就抱着媳妇儿跑了,我坐在餐馆门前的阶梯上,对面前的空气问道:“你,你……再说一遍,谁来接?” …… 补齐部分 坐在冰冷的阶梯上,等了陈年快半个钟头,都没人来接。十月的晚风吹的我瑟瑟发抖,我决定不再等他,从台阶上起身的时候,出现过几秒的晕眩,吃力地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梁笑从我身后追上来的时候,我正弯着腰蹲在地上系着刚被我踩散开的鞋带。他一个大步站到我的面前,一只手不紧不松地扶住我的小臂,“又喝高了?” 我胡乱地系好鞋带,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梁笑直接无视我的疑问,扶了一把我倾斜的身子,“想吐就说一声。” 我摇摇头:“别担心,吐也不会吐到你的衣服上的。” 梁笑看着我,皱着眉头无奈地笑了一声,我在梁笑的车上睡的很香,以至于不记得自己是被梁笑怎么扛下车,再弄进他的那所空公寓的。 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衣冠是否整洁,生怕昨晚自己酒后乱性出了大岔子。蓬头垢面地从卧室出来,竟看到梁笑在厨房里准备早饭。 转身取出微波炉里的热牛奶时,梁笑发现了我,“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洗刷?” 我有点窘迫,连忙钻进了浴间,梁笑还在隔壁的厨房里说道:“新牙刷还放在了以前的地方,你自己找。” 我闷闷地哦了一声,洗刷好后从浴间出来的时候,梁笑就已经把早饭都准备好放桌子上了。 公寓里还是当时我和尤小婷搬走的那个模样,客厅的墙上还留着我们俩贴的机器猫的贴画,真意外梁笑竟没找人将它清除掉。 梁笑递给我一杯热腾腾的牛奶,“今天有课么?” 我咬了一口他煎的荷包蛋,皮还挺脆,里面又嫩又香,点点头:“有两节,下午的。” 梁笑:“哦,那不急。” 我:“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么?” 梁笑:“去过了,没什么事又回来了。” 我很惊讶,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原来这会儿已经中午十一点了。我很内疚同时也很恐慌,犹豫了半天,我说:“昨天,昨天晚上……我有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不尊重的行为?” 梁笑看着我,明亮的双眸不可思议得很。 我继续解释:“就是说,我有没有……”比划了半天都找不到一个确凿的词儿来表达。 梁笑皱起眉,像是突然又领悟了我的意思,点头道:“不尊重的行为?怎么定义的?比如昨晚一直被你当抱枕抱着睡了一夜?” 我惊讶地张开嘴巴,“……” 梁笑却不看我,若无其事地给自己盛了碗小米粥喝了起来,还不忘催促我:“趁热喝。” …… “你再跟我说一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把干柴竟没点着!!!就跟我说抱一起睡着了???”尤小婷拎着我的耳朵,语气里透着足足的惊讶与愤怒,好像还有点不甘心的成分。 “手松开!”我痛苦地拍了拍她的手,“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你想我跟他出事儿啊?” 尤小婷点点头,特认真地在我耳边说道:“嗯!我希望你们俩最好出个大事儿,然后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才好呢!” 我骂她:“你真龌龊!” 尤小婷笑嘻嘻地看着我,没再犯贫,然后就是一脸迷茫的神情。这段时间,我觉得尤小婷变了,变得没以前爱笑了。尤小婷说她觉得陈年变了,我安慰她,你又胡思乱想。她摇摇头,真的,他对我没有以前有耐心了。 尤小婷的这句话说了没出一个月,就出事了。我恐慌地想着,有时候青春真的敌不过一句担忧,因为往往都会变成真的。 也是那一晚之后,我跟梁笑又重新恢复了建交。在大三这一年课程少的让人无聊之绝望的某个午后,也能和他们几个来到某个茶社坐在一起胡吹滥砍。 梁笑出现的次数不多也不少,尤小婷说丫挺有心机的,见多了怕我腻,见少了又怕我忘了他。 我总鄙视她:“就你这觉悟还想加入□呢?别侮辱广大的党员同志了!” 尤小婷正要回嘴,远远瞧见一个人影又冲我使了个颜色,“说曹操,曹操到。” 梁笑像是刚从酒席上过来,微醺的俊脸笑容恍惚,“你们这帮孩子是不是又逃课了?” 陈年抿了一口茶,不情愿道:“不怪我,尤小婷非拉我出来,本来下午我还有一篇论文要写呢!” 尤小婷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胳膊,“那有本事你丫现在回去啊!” 陈年被尤小婷吼的有些尴尬,他看了看我们两眼,可能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想找补,壮着胆子又给尤小婷吼过去:“你丫再跟我大声一句试试!” 尤小婷笑着看向他:“哟!小样儿,看把你能耐的嘿!我就大声了怎么着?” 陈年这下真火了,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冲地上砸过去,指着尤小婷大声骂道:“你说我怎么着?这么多年我一直惯着你,你他妈是不是都找不着北了啊?” 我懵了,呆呆地看着这对突然爆发的小两口,我伸手护着尤小婷的头,下意识地看向梁笑求助,他却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继续品着他的清茶。 尤小婷被这突然一声玻璃落地声给吓傻住了,结巴道:“陈年……你干嘛啊?我,我跟你开玩笑哪!” 陈年一听这话,一副更加火大的表情,就在他拿起另一只茶杯要砸过来的时候,梁笑突然起身,手里的紫砂茶杯一下子砸中陈年的额头,顿时一道鲜红的血印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哥,你干吗?”陈年吃痛的表情问梁笑。 梁笑凝眉苦笑了一声:“我不明白刚才是我喝酒了还是你喝酒了?怎么嘴里蹦出的听着都不像是人话呢?” 尤小婷看着陈年一脸痛苦的表情,完全忘记了他刚才说过的混账话,连忙掏出纸巾帮他止血。 我也觉得梁笑有些过了:“梁笑,你怎么动手打人啊?” 梁笑没有理会我的指责,拦住尤小婷:“你干吗呢?你知道你爱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混球么?这你就心疼了?我告诉你,我这是在帮你!你要知道这混球背着你做的那些事儿,你这会儿保证不心疼他!” “ 34、第三十四章 完整 哥,你胡说什么呢?”陈年立刻说道,眼神躲闪,语气很不坚定。 尤小婷手上的动作突然迟缓下来,“背着我做的事儿?哥,你说什么呢?” 梁笑看了一眼一旁低着头心虚的陈年,“你问他。” “陈年,哥说的是什么事儿,你能告诉我么?”尤小婷带泪的笑脸努力抑制着情绪,颤悠悠地问道。 ……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了~不准霸王~!!!下一章明天更!~ 35 35、第三十五章 陈年额头上的伤口在医院缝了七针,包扎完两人从医院出来,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两人说了分手。 据后来尤小婷自己回来说,是陈年主动交待的,他和那个女孩是在一次篮球比赛中认识的,那女孩很喜欢他,几乎他的场场比赛她都来加油,送饮料。跟尤小婷完全两个类型,一个霸道,一个可人。 一开始的时候陈年没有想跟她发展,也怕对不起尤小婷,后来这女孩过生日,请了寝室的姐妹,也请了他。陈年没有去,女孩那天就喝醉了,结束的时候她们宿舍的姐妹给陈年打电话,要他去…… 再后来的事情,尤小婷不说了,我抬头看她的时候,泪流满面,忙不迭地给她送去纸巾。 尤小婷问他,“你喜欢她么?” 陈年想了一下,说:“喜欢。” 尤小婷很傻,又问了句,“那我呢?” 陈年皱起眉,“不知道。” 因为不想这种状态被人看到,我们又搬回了梁笑的公寓。我苦恼了很久,竟想不出安慰尤小婷的话,因为她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我爱了他那么多年……”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想起了骆恒,我爱了他那么多年。 我已经很久都没再见过,听过关于骆恒的事情了,除了当年他留给我的那盆千代田锦。早已习惯没有他的日子,不再不甘心,不再想不透,解放了对他的执念,却没得到真正的解脱。 sn上骆恒的头像永远灰暗,永远不变的签名,永远不变的头像,只有偶尔的相册更新提示,证明这个sn账号他仍在使用,不过我早已不愿去多加关注。 倒是程冉会在某一个国内的特定节日里,给我发来祝福信息,礼貌起见,我会给她发一个太阳的表情,以示我还活着。 我不得不说,我是个神经病。 大三的这年暑假,我办了件大事儿。正窝在梁笑公寓里看一些考研资料的时候,客厅里尤小婷接了一电话然后骂了起来。 我放下书,走出来的时候,尤小婷刚把电话撂下。我问她出什么事儿了?尤小婷先是沉默,然后放声大哭。 我很紧张,可却不敢拦她,等她哭完了,才告诉我,陈年的女朋友打电话来找事儿。 我低低骂了句,“这王八蛋。” 尤小婷拉住我,警惕道:“你干吗去?” 我:“瞧你吓的,我去楼下超市买包烟。” 尤小婷松开我的手,眼巴巴地道:“那你早点回来,别让我一个人待着。” 然后我就开始办这件大事儿了,给陈年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他们学校门口的奶茶店里哄那女生。 我顺着地址找过去的时候,两人已经和好了,正一人一杯热咖啡的捧在手心说笑呢。 我冲陈年招了招手,陈年看见我,生怕我吃了那女生似的,立刻跑过来不让我过去,我笑着说:“你瞧你,怎么那么多心眼啊!这不是刚才小婷跟我说,你女朋友因为她跟你闹别扭么?她不方便出面,就让我过来帮你解释一下,希望你俩好呢!” 陈年看着我,“真的啊?” 我点点头:“嗯,你还信不过我啊?” 我跟陈年商量了一下,我过去跟那女的解释一下,他在门外等。陈年对我的这一义举很是感激,完全相信了我的演技,美滋滋地跑到门外去等候佳音。 我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生,有时候对男人的眼光真的很是怀疑,这姑娘明明相貌身材都不如尤小婷,但是陈年却对她呵护得紧。 我笑了笑说:“陈年的女朋友吧?我是他朋友,王明艺。” 这姑娘斜了我一眼,“有事儿么?陈年人呢?” 我点点头,不理会她的询问,“说有还真有,就是你大爷的抢谁的男朋友不好,偏要抢我姐们的!你这不是找死呢么?” 她对我的出言不逊很是惊讶,但是立刻给出了回应,“你他妈的嘴里给我放干净点儿!小心我找人截你!” 我很恐慌:“那我不说话了成么?” 姑娘冷哼了一声,“这种胆量你也敢找过来?你他妈……” 我没等她的话说完,就把面前陈年的那杯热咖啡端起来砸她脸上去了,“我说我不说话,没说我不动手!你看你这孩子心急的,不听我把话说完!” 她“啊”的一声喊了出来,惹来周围异样目光,这姑娘又要开口动粗话,我过去手脚灵活地将之cei了一顿,姑娘哭了,陈年进来了。 看见这场面,明显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看着女生哭的七零八落那动人样儿,心疼不已,指着我说道:“王明艺,要不是看在梁笑的份上,我指定动手了!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他脸上的巴掌声跟他嘴里的“滚”字同时发出声音,我指着他的鼻子,强忍着心酸,低低道:“你他妈真是不东西,尤小婷瞎了眼才会爱你这种人渣!她真傻,简直就是一傻逼!居然为你这种人做过人流!” 陈年呆住了,嘴巴一张一合地道不说话来,耳边只听姑娘疯喊着的那句:“打110,我要警察抓她!” 梁笑是在派出所见到我的,也不知道他又动用了什么关系,将我带出来的时候,派出所的领导一个劲儿地跟他赔不是,说是误会一场。 我很害怕梁笑家长式的挤兑我,一直不敢啃声,甚至做好了认错的准备,没想到他只是问了句,“饿不饿?” 我点点头,梁笑讥讽道:“里面没给饭吃?”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我不说话了。 拉面馆里,梁笑帮我叫了一份牛肉拉面后,问我:“要不要加一荷包蛋?” 我是真饿,立刻点头:“要!” 梁笑皱起眉:“要是吧?今儿就不给你加。” 我被他羞辱地有些无地自容,低着头小声道:“你挤兑我差不多也就得了……别说了成不成……” 梁笑没说话,弯起眼睛看着我,看到笑出来,然后对身后的老板说:“给她加一荷包蛋。” 吃完面条,梁笑送我回去的时候,说我:“平时我还真小瞧你了,你怎么还真敢动手啊?万一弄出事儿来你怎么办啊?” 我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咬了咬嘴唇,“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梁笑默了几秒,“姑娘家的,动手不是什么聪明的动作,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不准有下次了。” 我觉得挺有道理的,“知道了。” 梁笑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挺惊讶的感觉:“怎么这么温顺啊?” 我皱起眉,他却让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我看见他耳机接起一个电话,是陈年的。 电话里陈年极力地向梁笑解释着什么,梁笑听了几分钟,慢慢道:“别叫我哥了,从你在我面前对小婷动手的那天起,你就是我哥了。” 陈年还在说话,梁笑就直接给按挂了。 梁笑说他是在一次下班的路上,见到陈年和那女孩在一块的。我问他,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梁笑说有一个多月了。我怪他,你怎么一直都瞒着我们呢? 梁笑说,我指望他只是一时糊涂,我总这样不愿意相信事实,只当做别人都是一时糊涂。 梁笑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没有从我的脸上移开过。沉默了很久,我挠挠头说:“都这个点儿了,嫂子怎么还不叫你回去吃饭啊?” 梁笑的表情有些苦涩:“因为她知道我现在不饿。” 我词穷了。 尤小婷打开门见到我回来的时候,苦着张脸先是给我狠狠塞了几拳,弄的我其痛无比,然后就哇的一声哭开了,她说:“六儿,你怎么这么浑啊?” 我心里很苦,我说:“没事儿,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么?” 尤小婷抱着我顿时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儿,梁笑尴尬地站在门外目睹着这一画面,“别站这了,赶紧进屋。” 那一晚,我正在屋里看会计资料,尤小婷抱了个枕头,维尼熊的睡衣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口,“一起睡。” 我点点头,连忙放下书给她挪地方。尤小婷那晚很安静,抱着我的腰睡得很香,半夜起来接杯水的时候,发现一旁她的枕头湿了一大片,看着她抱着被子身子蜷缩成一团的熟睡模样,我的心里突然难受得紧,没有继续上床睡觉,一个人在阳台上抽了大半夜的烟,没有哭。 这个时刻,我的心里突然很想念一个人,特别想。我看着窗外的深蓝的天空,半弯的圆月,心里不禁难过,其实我一直都离他特别远,从前是,现在更是。因为时差,我甚至不能与他同在一个夜空下。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曾经与他一起发生的故事清晰地让我发堵,是谁说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药,虚假广告。 尽管时间总骗人,但是它还是让使我的生活一点一点增加厚度。大三下学期,我同时兼顾考研的准备,金融专业的双学位考试,洛克的驻唱兼职,和梁笑公司的偶尔私活儿。整个人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尤小婷则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次出现的时候顺便带来了一个消息,她要出国。 我很惊讶,但是下意识地张口就问:“你也要去美国?” 尤小婷苦涩地摇摇头,“去澳洲,喂袋鼠去!” 梁笑没说话,端起酒杯,只说了句:“一路顺风。” 尤小婷回宿舍收拾行李的时候,宿舍里的姐妹们都忙着实习去了,我一边帮她叠衣服,一边难过道:“你走了,我就一个人了。” “谁说的?你还有梁笑啊。”尤小婷冲我笑了笑。 我摇摇头,我说:“不一样,咱俩的交情他比不过。” 尤小婷笑起来,一把搂过我的肩,“你呀!就是长不大,你得坚强起来,我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啊!” 尤小婷这次去澳洲留学的时间是两年,我说:“你放假要回来看我!” “成。” 有关陈年,尤小婷在临走的那段日子里,只字不提,我小心地提到这个名字时,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不记得他了。” 决定从人去楼空的宿舍里搬出来,是一次在洛克唱歌完回来迟了,宿管阿姨死活不同意开门,非得登记学号班级的事。我想了很久,才决定给我妈打电话,我妈很怀疑,“不会是有了男朋友,想同居吧?” 我……,我说:“我也想,可是没有。” 我妈嗯了一声,我以为她没有认真考虑我电话里的请求,但是很快便在第二天,发现了我的银行卡里多了一笔足够我在北京一年租一年的数额。 租房子的事情,我没有跟梁笑说。大包小包的行李,我叫了一个面包车师傅来帮我收拾,行李不多,主要就是书本之类的,我把装衣服的行李箱腾出来装书,师傅拎了两下,都说吃不消。 我笑了笑:“小心一点,我帮您。” 就在师傅扛起箱子,转身想楼道口走去的时候,带着箱子的一角轻轻一移,然后我就看到窗台原本摆放着那盆千代田锦的位置,空了。 几秒后,楼下传来一声清脆的花盆破碎的声音,耳边是师傅不住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却感觉那些摔碎在一楼地面的碎片,又像是腾空而起一般,在我心口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又骤然下落。 记忆中,我发疯一样地奔至楼下…… 作者有话要说:太阳妈的小喇叭:【文中明艺cei人的行为,只是剧情需要,请十八岁一下观众在家长的陪同下观看此章~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千代田锦shi了……明艺哭了,青春期中象征性的东西破灭,不知是否成为她的一个转折? 最近留言好惨淡~我懂~你们嫌弃俺了~~~哭~~~~ 俺最近已经在加油更了~~~~不要霸王了好咩? 说好~~~ 嘿嘿,那不哭了~ 36 36、第三十六章 我记不清后来我是怎么回到租的公寓里去的,但是我记得三天后,是梁笑陪着我一起将那株已经死去的千代田锦埋在了f大的操场上,对骆恒的感情起源于高中的那个操场,如今也埋在了f大的操场。 曾经开放过花朵的千代田锦,如今扭曲而干枯地沉睡在土壤里,我从包里拿出事先刻好字的小木牌,横放在那块土壤里,用泥土轻轻覆上。 梁笑轻轻念出木牌上那一排歪歪扭扭的小楷:感谢那些陪伴我的日子。 梁笑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脸,问我:“很难过么?” 我摇摇头,轻轻道:“最难过的时光,已经捱过去了。” 梁笑没说话,拉着我的胳膊慢慢走出操场,我跟在梁笑的身后,我说:“去哪?” 梁笑说:“饿了。” 坐在梁笑的车里,听见他接到一个电话,我识相地转过头去,却听见梁笑对着电话里的女生说道:“这段日子感谢你的配合,我现在宣布,你自由了。放心,我会遵守承诺,将你和it小子恋爱的事情对你爸保密的。” 我惊讶地转过头去:“配合?保密?” 梁笑没说话,只是笑。我后来才明白,清华的那个漂亮姑娘,原来是他舅伯家的闺女,找来假扮他的女友只为来试探我。 我骂他:“你怎么这么低级趣味啊?” 梁笑笑了一声,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魔方,这玩意儿他最近成天放在手里,都快摸出茧子来了,都没见他觉得腻,“你这么难追,不低级趣味没法追啊?” 我立刻打断他:“什么追不追的?我从来没答应过你什么。” 梁笑看都不看我,“不急,迟早的事儿,我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 我拿起手中的钢笔cei他,却被他轻轻一躲,钢笔摔地上了,我很生气:“这是尤小婷临走前留给我唯一的礼物!” 梁笑抬起头,见我是真不高兴了,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笔,“我能把它修好,你信么?” 我皱眉:“修不好怎么办?” 梁笑想了一会儿,说:“修不好,我就满足你十个愿望。但是如果我修好了,你就满足我一个愿望,成么?” 我想都没想就猛地点头:“成!成交!” 梁笑看着我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儿,不禁笑了起来,伸手做出拉钩的手势:“需要盖章么?” 我冷哼了一声,继续埋头写我的毕业论文。 日子不咸不淡地往前方驶着,梁笑自从上次主动对我坦白了他的清华女友实则是其表妹之后,便彻底豁出老脸,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只是一直没再提出要在一起的话题,我知道他在给我时间,他说过他等得起。我因为忙于最后的毕业论文同时思考着最后的毕业去向,实在无心理睬他的胡言乱语。 直到那天,他拿着那支之前被他摔坏的钢笔来到我的公寓里,我倒了杯水给他,他明明很渴,却急着要将修好的钢笔拿给我看。 我拿起他递来的钢笔,仔细看着,除了笔杆上的那道被他焊好的裂痕依然存在,其他还真的没说的。 我刻意掩住眼里的惊讶:“凑凑活活儿。” 梁笑完全没被我的冷言冷语打击到,特兴奋地告诉我:“那裂痕我自己焊的,本来想给你重新换个笔杆,但怕你觉得这样笔就没了意义……怎么样?过关了么?” 我听了心里一动,他其实挺了解我的。握紧了手里的笔,冰冷的金属外壳,却让心里的温度升高,我讷讷地点头,“嗯,挺好的。” 梁笑弯起嘴角,笑得像个孩子似的:“咱之前打赌的事儿,还作数么?” 我想了一会儿:“恩,你说。” 梁笑顿了一下,像是考虑了很久才跟我开的口:“把我的照片放你的皮夹里,放一个月。” 我挺意外的,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样的古怪愿望呢! “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我跟你闹着玩哪!”见我没啃声,梁笑如是说道。 听的我心里一酸,我赶忙说道:“谁跟你闹着玩啊!愿赌服输,一个月就一个月!” 如梁笑所愿,我信守承诺,将他自己准备好的照片装进我的皮夹,为期一个月。我忍不住笑着说:“连照片都准备好了呢?” 梁笑有些不好意思:“嗯,我特地去照相馆拍的,老帅了!” 我古怪地睨他一眼,还是想笑。 这一个月里,梁笑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最喜欢陪我去买东西,然后在我付账的时候使劲瞄着皮夹里的照片。 我正想揭穿他,却突然听见身后一个女生在叫我的名字,不确定地:“王明艺?” 我蓦地转过头,竟看见了程冉。她身穿一套淡紫色的运动服,淡淡的妆容依旧掩饰不住她的疲态,看见我,莞尔一笑。这么多年,就算是带着疲态的笑容,都这么好看。 我微微地敲了一下脑袋:“好久不见。” 程冉放下了手里的塑料袋,我看了过去,竟发现里面都是一些生活用品。程冉点点头:“好久不见。” 我:“你怎么回国了?” 程冉告诉我:“回国来陪骆恒看腿伤。” 我:“他……腿受伤了?” 程冉点点头,“打球落下的老毛病了,这次比较严重,骆爸爸打电话叫我们一定回国来治。” 骆爸爸……到底是准儿媳,这称呼。 我:“哦。” “就在前面不远的军区医院,一起去看看吧!”程冉说。 我摇摇头:“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事。” 程冉笑了一下,不再勉强,指了指一旁的梁笑,“身后那位是你的男朋友么?” 我:“不是,一个朋友。” 梁笑意识到我们在说他,向这边笑了一下。 程冉的电话响了起来,“那我们改天再聊。” 我点点头:“好,再见。” 程冉走后,梁笑问我:“她是谁?” 我看着程冉渐渐远去的背影:“前男友的现女友。” 梁笑恍然大悟道:“就是这姑娘害你难过这么多年的啊!” 我笑着看向他,他继续提议:“要不要我帮你报仇?” 我故作好奇:“说来听听?” “我牺牲色相勾引她去!”梁笑特仗义地道。 我白了他一眼:“低级。” 梁笑也白了我一眼:“趣味。” 低级趣味。 我自认为自己还是有点自控能力的,起码在我知道了骆恒住下的医院后,就没走那医院门口路过过,看着程冉那天贤妻良母般的为他置办的那些生活用品,如同过日子的小两口,我心里乱七八糟的什么感受都有。 骆恒在北京住院的那段日子,老骆倒是给我打过一个电话,熟悉的乡音好久没有听到了,“明艺,我跟你师母在北京呢,骆恒在学校把腿给弄伤了,在这住院呢!你在学校么?一起来吃个饭吧!” 我说:“不了老师,我还有两篇论文要赶,还是回去让我爸请你们吃一顿吧!” 老骆沉默了一会儿,问:“是因为小程么?” 我连忙否认:“怎么会呢……” …… 新增部分 梁笑在旁边起哄,“你去吧!甭操心我会乱想,我心胸宽阔着呢!” 我放下手中的笔,直视他的眼睛:“梁笑,祝贺你!你的老脸皮又厚了一层。” 梁笑不怒反乐,窝在沙发里低声乐呵起来:“别人我还不稀罕跟她厚脸皮呢!” 骆恒的那盆千代田锦消失后,我又去北京的花卉市场陆陆续续买了几盆回来,悉心照料。可是奇怪的是,每一盆都熬不过两个月,像中了魔咒似的。 我很不服气,一盆接一盆地从花卉市场买回来,然后开始纳闷,骆恒的那盆为什么就能活那么多年,我的就不行。难道植物也是需要爱情的承诺才得以存活?它们怎么也这样蠢,这种承诺也当真? 我猜想,许是一盆千代田锦在阳台上,它也像人一样觉得孤单。于是我又帮它找来了一些新的朋友,含羞草,君子兰,仙人掌,冬天的时候还会养些水仙花。 它果然是怕孤单,第五盆千代田锦比上一盆足足多活了五十七天,这是一个好现象,我很满足。 梁笑受我的影响,也开始接触一些花花草草,来我公寓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拿起阳台上的工具,帮它们松土,浇水。 我在书桌前一抬头,便能看见他那认真伺候我那些“小朋友”的微驼背影,不禁想起他来这里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植物的那天,他趁我不注意偷偷拿走了一盆仙人球回去放在自己的电脑桌旁边。 我去他们公司交做好的账务,在梁笑的办公桌上,它丑兮兮地枯死在我精心挑选的向日葵造型的花盆里,梁笑注意到我几近发怒的眼神,脚步不住后退,嘴里还振振有词:“我看网上说,仙人球搁电脑旁边能防辐射,我看你阳台上那么多,我就顺手拿了一盆……嘿嘿!你看我这电脑辐射多大呀!要不是这盆球儿,指不定我得遭多大的罪呢!”说完还在那嘿嘿笑。 记得我在他办公室里发了很大一顿火,他从楼上追下来的时候,我听见他身边一伙计还在取笑他:“嗬!又把你那小媳妇儿惹急了啊?” 梁笑一边在身后追我一边骂他:“闭上你丫的臭嘴吧!” “笑什么呢?”梁笑握着手中的小铲子,在逆光的午后中,微笑着问我。 我耸耸肩:“没什么。”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针织开衫,黑色的休闲裤,随意卷起的两只袖子很像一副居家男人的样子,还算有几分姿色,是我欣赏的那种造型。 梁笑走过来:“你是不是还惦记那盆仙人球呢?” 我心里一怔,额头都跟着冒汗,咦?难道他会读心术? 假装不经意地摸了一下前额的细汗,我瞪他:“谅你也不敢再偷了!” 梁笑一声怪笑:“你每一只花盆下面都编了号,我说你这是防谁呢?” 这都被他发现了!我有几分不好意思:“只是便于管理,你别多想。” 梁笑点点头,“是么?刚才我给它们松土的时候,发现少了一盆编号十七的,是什么啊?”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条件反射般地连忙起身去看,果然又被他骗了,正想抬头修理他,就被他脸上少有的正经模样给吓得住嘴了。 梁笑看着我,眉头微微动了一下,笑容很苦:“十七号是千代田锦,所以你这样紧张么?” ……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广告脚本画了一半,因为明天一早要和小组出门收集老师布置的作业资料 所以码到这个点必须得睡了,所以补齐字数不多 苦逼的脚本作业~要逼死人哇~! 忙完这两天的作业,决定抓紧速度赶文,上次有童鞋问《千代》大概多少字完结,我初步估计,差不多十五六万,番外什么的,大家到时候想看谁的就跟我说~必定倾情奉上! ps大家看到这里不要急,听我说,其实明艺已经在慢慢开始不抗拒梁笑了,甚至是在慢慢接受,慢慢适应,任何一段感情都需要时间,说她矫情也好,墨迹也罢,这就是我心中的明艺,她努力对去身边每一个人好,也许因为执拗的个性用错了方式,常常词不达意,甚至伤害了别人,可是她和我们一样,在一点一点成长,成熟,她会长大,会好起来~ 这个作者真啰嗦,我真得下了~八点的车啊!!!武汉的公交车睡觉颠死人~!!等我回来回复大家留言,爱你们~送分分~麽麽~~【真是啰嗦~】闪人啦~!!对啦!大家快来关注太阳微博啦!更新什么的早知道哇!首页上有,走啦! 37 37、第三十七章 我不会撒谎,尤其不愿对他不诚实,所以选择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辩解,不否认,不跟我争?你不是很擅长这样么?说话啊?”梁笑在说这一连串的问题时,脸上异常平静的冷峻表情让人感到慌张。 我转过身背对他,不敢看他的脸。 他还在说话,好看的嘴角带着浅笑,口吻很轻,一字一顿格外清晰地在我耳边响起:“为什么背对着我?是我又让你想起那些回忆了么?难过了么?要不要我向你道歉?” 我低着头,声音低到骨子里,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莫名气愤,还是真的又想起了那些事,胸口一阵酸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梁笑轻轻笑了起来,“你现在是不是又想像一年前那样把我逼走?” 他看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用,真的不用这样,只要你说出来你要我走,你以为我会不走么!” 他没有开玩笑,转身走向客厅的步伐丝毫没有犹豫,愤怒的表情如同一个没有问大人索要到玩具的孩子,是我刚才迟疑的沉默激怒了他,我很后怕如果当时我没有叫住他,他是不是真的又会像一年前那样消失的彻底? 不知道为什么流眼泪,哭着在他即将踏出我的公寓的前一秒叫他的名字,他的身子一僵,还是停住了。 转过身走过来轻轻抱住我的时候,我却哭得更凶了,他低下头的角度,刚好埋在我的头发里,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到他温软的嘴唇在我耳边不经意的碰过:“错了,我错了,是我太心急了……” 我一边用袖子狠狠地抹眼泪,一边骂他:“你神经病啊?” 梁笑伸过手来帮:“是,我神经病!” 我一把拍掉他的手:“出门没吃药啊?” 梁笑看着我,表情窘迫的可爱:“错了,我下回一定记住吃。” 我看着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梁笑见我不再生气,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只有在见他在和客户签合同时才见着的诚恳,他说:“其实,你不想我走,对么?” 我有些抗拒梁笑总是问我这样的一些怪问题,我说:“你说过,你不逼我说我不想说的话的。” 梁笑竖起双掌,“恩,?br / 千代田锦第12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我的错。” 换我松了一口气,对于他的理解,我很是感激,报以好看的笑容还给他。 远在澳洲的尤小婷,却依旧没有放过梁笑这个话题,她总是不断对我强调梁笑的年龄,苦口婆心道:“梁笑今年二十八了。” 我:“我知道。” 尤小婷叹了气,“到底还要让他等多久?” 我干干地咽了一口口水:“他其实不需要等,那么多的女人喜欢他,他若是急着想结婚,不愁没有对象的。” 尤小婷:“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你这么自私。” 我没说话,她接下来一定又问我:“难道还在想着那个人么?” 然后我一定回答:“不是。” 尤小婷一定会很生气地骂我,“那你去当尼姑吧!” 我笑起来,赞同道:“好主意。” 尤小婷急了,我趁她在愤怒地撂下电话前,立刻告诉她:“陈年昨天来找我了!” 尤小婷虚伪地“呵呵”笑了两声,我实在是懒得鄙视她,“他问我要你澳洲的电话号码?” “你给了么?”尤小婷紧张道。 “你希望我给还是不给?”我说。 她迟疑了一会儿,“不给。” 我强忍住笑意,逗她:“不会吧?我以为你希望我给,所以我连你的公寓地址都给他了!” “王明艺你大爷的……” 我仰天长笑了三声,才挂断了电话,正巧看见梁笑提溜着两个塑料袋进门,“疯笑什么呢?” 我才不告诉他这些好玩的事儿让他也一块乐呢!我撇了撇嘴:“带什么好吃的了?” 梁笑示意我自己去看,然后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脸的声音,“因为今晚要在你这留宿一夜,所以买了很贵的菜当做给你的回报。” 我皱起眉:“你想干吗啊?” 梁笑从洗手间走出来,用手里的毛巾轻轻擦着脸上的水滴,“别想歪了,早上出门前,钥匙没带就锁门了,我明早八点的会议,回我爸妈那又太远,所以来这了。” 对他的说辞,我很怀疑,看着桌上他买回来的满满一桌美味,嘴上还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直接在办公室凑合儿一夜不是更方便?” 梁笑很无奈,“你知道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时候,俩白眼总会翻得很丑陋么?” 我有cei人的冲动:“嘿你说谁呢?” 梁笑不理我,“我要是真想对你有什么,也不会拖到现在,不是么?我晚上还得看明天的资料,明早还得早起,都说让你毕业来我这里帮忙,你却犟着要考研……” 我趴在桌上一边吃着他买回来的鸡腿,一边冲客厅里抱着一堆资料认真研读的梁笑喊道:“你怎么不吃?” 梁笑看了我一眼,“我在公司吃过了,知道你明天有毕业答辩,买来给你补补。” 我僵了一下,还是承认了自己有被这话感动到,吃完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又冲了把澡,看了会儿答辩的材料,坐在床上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半夜闻到咖啡的香味,醒了过来。 客厅里,梁笑正在往咖啡杯里加伴侣,“吵醒你了么?” 我摇摇头:“你还没睡啊?” 梁笑笑了一下,“还有点资料没看完,泡杯咖啡提提神。” 我禁不住咖啡浓香的诱惑,“给我也来一杯。” 梁笑皱起眉:“你明天不用答辩了吗?万一睡过头怎么办?” 我:“没关系,答辩的时间在下午。” 梁笑想了一会儿,还是递了一杯给我,我双手接了过来。 那晚,我们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聊了很多东西。印象中,那是我和梁笑第一次聊起我们的过去,竟发现尽管我们有着六年的年龄差距,可是儿时干的一些坏事竟有很多都是一样的。 我也告诉他我爸妈离婚的事情,告诉他来f大,是因为和骆恒一去约好的事情,可是开学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来报名。告诉他那年骆恒是如何当着我的面抱起程冉的画面。告诉他那年除夕我爸我妈当着骆恒一家的面,在楼下大声争吵,然后骆恒看我时的那种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心疼的眼神。 我在对梁笑描述这一切一切的过去时,觉得心里的难过一点没少于当年,这才发现即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这些记忆却依然鲜活地存在于我的脑海里,近四年的时间,我却几乎一刻没有忘记。 可奇怪的是,当我平静地对梁笑讲完这些,夜风从窗外吹进来,我的脸庞凉凉的,我伸手去摸,却不是泪水。 我没去注意梁笑此刻的表情,是因为我听见他在我的身边压低了嗓音说要抱抱。我笑了笑,着了魔般,凑到他的怀里,“抱抱。” “你的眼神,让我觉得你在同情我。”我说。 梁笑摇摇头,紧了紧怀抱,否认道:“没有。” “梁笑,我觉得你像我的家人。”我轻轻地说。 梁笑点点头,下巴处细微的胡须扎到了我的额头,有些痒,“傻妞儿。” 我说:“因为觉得你像我的家人,所以那天你说要走的时候,我舍不得你。” 梁笑点了点头,静静听我在说,我不看他都能想象得到他脸上泛起的浅浅笑意。 我吸了吸鼻子,“有时候明明知道无法答应给你想要的,可是却不想让你走,所以觉得自己很自私,很混蛋。”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的好像没穿衣服。 梁笑抽出沙发上了毯子,轻轻盖在了我的身上,用下巴抵着我的额头,我听见了他不经意见的笑声。 我仰起头看他:“你在笑什么?” 梁笑看着我,好看的眼角里,眸光清透而明亮,他说:“明艺,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已经爱上我了呢?” …… 梁笑这句诡异的提问,让我如梦初醒般的猛地推开他的怀抱,莫名其妙的脸红更是让我几分难堪,结巴了半天,最后还是骂他:“神经病啊你?” 梁笑却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无赖德行,“你问了很多遍了,我确实有神经病。” 我丢下一句“白痴!有病不知道吃药啊?”,便大步回到卧室,门外还能听见他闷闷地几声笑声,我拽着被角,咬牙切齿。 对于那一晚的回忆,总的来说,我觉得还是愉快的吧。那晚,梁笑跟我说,他的愿望就是三十岁前结婚生子,我印象颇深。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这章还算温馨吧?恩,温馨就撒花吧~留言统一明天回复~爱你们的小太阳 ps呃~下一章,其实也没啥,就是有点骆恒的戏份,别这么恨他,好怕被砸…… 顶锅盖走了~ 38 38、第三十八章 骆恒在腿伤痊愈,离开北京的前一天,出现在了洛克。而就有那么巧,那天恰好我得到答辩通过的消息,为了犒劳自己,去洛克放松了一回。 “你感冒还没好,去那是能唱歌还是能喝酒啊?”刚踏进洛克的门,还没来得及和老朋友们打招呼,梁笑就打来电话教育道。 becky在远处冲我兴奋地招了招手,我腾不出空接电话,忙道:“跟老朋友叙旧不行啊?” 梁笑半开玩笑式地警惕道:“老朋友?这词儿可够暧昧的!老实交代,男的女的?” 知道他晚上有个客户要见,抽不出身来,我得瑟地道:“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来看啊!” 梁笑说:“行!你行!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 吓唬谁呢?我挂了电话,走到becky面前,她看着我脸上还未淡去的笑意,打趣道:“笑什么呢?这么乐呵?” 我摇摇头:“老秦呢?我今晚来赶场子。” “还没来呢,一会儿一起来首歌吧?”becky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的架子鼓上掏了根烟给我。 “不抽,今儿感冒了,嗓子难受。”我说。 becky古怪地笑了一下,“云烟,你的最爱。” 我想了一会儿,接了过来点起来,才浅浅地吸了一口就被呛得不行了,一旁的贝斯手小京在对面嘲笑我,我生气地跑过去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搞乱他的酷头,这人最在意发型,每次上台前都在后面拨弄个一小时才肯出来。 小京惊呼着挣开我的手,一个大力竟将我整个人摔进了舞台中央,我故作镇定地正了正身子,“好久不见,给大家唱一首歌,《灰姑娘》。” 多日的感冒使我的声音沙哑而低迷,许久不登台献唱,感觉生疏了不少,握着麦克风的手竟感到些许的不自然。 一直都觉得郑钧的歌挺有味道,总是那么轻易地就让人想起一些过往。高中时期的骆恒一直很迷他,他唱这首歌的时候,眼睛里有光芒,让我记很久。 一曲唱完,指间的那根烟还没有烧尽,下台的时候轻轻放在了小京的嘴边。 “多年不见,水平不减当年啊!”becky凑过来取笑我。 “估计已经被你超越了。”我笑着说。 小京说:“我戒烟了,以后别给我烟抽!” 我一拳塞了过去,“别吹牛了,你要是戒烟了,我就戒饭!” 小京把那半支烟又重新递给我,我笑着接过来,然后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 那人声音不大,却十分肯定,“王明艺。” 周围的嘈杂声挺大,第一次他叫我的名字,我完全没有听见,第二遍他叫我的名字,我以为是幻觉。 第三遍的时候,becky捅了捅我的胳膊,“明艺,后面有人叫你。” 我笑起来,还在想梁笑这小子真衰,还真大老远地追过来,正想转身挤兑他,然后骆恒就神奇地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哦不,还有他身后的程冉。 我觉得骆恒对我来说,一直挺神乎的。每次他的出现,我总那样手足无措。前一秒还在跟身边的人插科打诨,后一秒就失了言语。 程冉冲我笑了一下:“明艺,你怎么在这里?” — 眼神避开骆恒的,我试图表现地更加大方,可是终日和梁笑,尤小婷这类假斯文人腻一块,我的流氓气息还是一展无遗:“混口饭吃。” 程冉有点惊讶,讷讷地点了一下头。 我笑了笑,说:“你们俩怎么来了?喝点什么,我请客。” 程冉连忙摇头:“不用了,他的腿伤刚刚痊愈,还不能喝酒。明天我们就要回美国,所以今晚出来放松一下。”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突然有些词穷,眼角的余光总感觉到骆恒别扭的眼神一直在我脸上停住,盯的我顿时头皮发麻。程冉似乎看出了点什么,“我去下洗手间。” 骆恒没有回应,程冉看着我的时候,我连忙回应:“你随意。” “我以为,你很久之前就戒烟了。”骆恒说。 我点点头:“戒过,后来又吸上了。” 骆恒说:“分开的这几年,你变得让我觉得很陌生。” 这话说的,真叫人心碎。我有点紧张,挠了挠头,“陌生就对了,咱俩要是还跟以前那样熟,程冉就该宰了我了吧?”我的口气里没有讽刺,自嘲不算是讽刺。 骆恒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看着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想掐死我,他说:“四年的时间,我不知道你竟变成了这样。抽烟,和那种肤浅的男人也能打情骂俏,唱着那些靡靡之音,你觉得很享受么?为什么会来这里,你很缺钱么?” 靡靡之音?我不难过,我点点头,顺着他说:“嗯,我很缺钱。” 骆恒突然笑起来,眉间却强忍着怒意,道:“那么你开个价。” 我:“一个晚上么?一万。” 骆恒的怒意渐渐逼出,我却觉得很有意思,“觉得贵?要不看在以前相好一场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 “不能再少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我补充道。 我弯起双臂抱在胸前,俨然一副拒绝还价的“生意人”,眼睛直视着骆恒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某块地方堵得慌,生生地疼。 骆恒扬起手,想给我一耳光,我没想躲开,闭上眼睛准备承受的时候,就听见另一只手将它握住的细微声音,很轻但是很有力量。 睁开眼睛,就看见骆恒被人一拳重重地打到了地上。我想过去扶他,却发现程冉已经弯腰扶住了他的肩膀,我在心里想,我总是比她慢一拍,活该得不到骆恒。 梁笑在我耳边轻声道:“你没事吧?” 我说:“我没事。你有事,你把他打伤了。” 梁笑突然笑了一下,揉着我的头发,“淘气。” 骆恒从地上站起来,挣开程冉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梁笑,我下意识地将梁笑拉到自己的身后。 骆恒的脚步却停了下来,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在护着他?” 我很紧张,周围凑过来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骆恒看着我,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让开。” 我张开双臂,将梁笑护得更紧了,我说:“这里是公共场所,你想干什么?” 我还没有看清骆恒的脸,就看见他的一只拳头挥了过来,梁笑没有躲闪,实实在在地挨了骆恒的这一下,却丝毫没有生气的表情,只是看着我,语气轻柔的像是在哄一个迷路的小孩回家,他说:“你回来。” 像是着了魔般的,我听话地点点头,迈开脚下的步子,却发现肩膀被人按得死死的,骆恒力气大的完全不像是一个腿伤刚刚痊愈的病人,这才意识到刚才骆恒是将我从梁笑的面前拉到了他的怀里。 我扯开他的手,埋怨道:“你松手!” 骆恒的手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挣了几下,松开我的时候,眼里的某种情绪像极了两年前在超市里撞见我和梁笑打闹在一起时的。 梁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对我说道:“走,回家。” 我在众人的注视下,被梁笑拉着手走向了洛克的大门,骆恒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冲着我的背影大声喊道:“你怎么这样?千代田锦已经开花了,可是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轻轻挣开梁笑的手,转过身告诉骆恒:“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它死了,一个月前,从三楼的宿舍阳台上摔下来,我给它举行了简单的葬礼,埋了。” …… 梁笑的suv上,他探头看了一眼我的表情,“哭了么?” 我摇摇头,“还没。” 他说:“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 “前面的桥上停一下。”我说。 北京的夜晚真够冷的,风呼呼地往脸上吹,把脸上的泪水呼呼地全部吹跑。梁笑把身上的外套脱给我披上,“衣服穿上了再哭,不能难过了再给冻出病来,忒不划算了!” 我点点头,转过头去面向波光粼粼的河水,却发现听完梁笑的这句话竟没了眼泪,我吸了吸鼻子对他说:“都怪你,我哭不出来了!” 梁笑眨了眨眼睛,“是么?呀!我今天又忘记吃药就出门了!” 他在逗我开心,可是我却笑不出来,我说:“他说我唱的是靡靡之音,可是他不记得这是他曾经常唱的一首歌。” 梁笑点点头,顺着我骂了一句:“可不是嘛,他混球一个!” 我说:“他说我和小京在一起打情骂俏,可是他不知道小京是个gay。” 梁笑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八卦地惊讶道:“真的啊?怪不得每次去,他总爱跟我动手动脚的。” 我说:“他说我变了,你说我变了么?”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当你是个稀罕物。”梁笑盯着我看了会儿,认真地说。 我皱眉看了他一下,苦涩地低下头,道:“别贫,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贫。” “你刚才护着我。”梁笑突然说。 我:“嗯?” “你刚才护着我,在他的面前。”梁笑又重复了一遍。 “我要回家。” “别想着躲。” “我没。” “你喜欢我。”梁笑扳正我的肩膀,迫使我的脸正对他那道深邃的目光。 “说我神经病也好,说我没吃药也好,说我混球也好,我都认了,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一点儿喜欢我?”梁笑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对我说道。 桥上泛黄的灯光下,映出梁笑好看的侧脸,身边不时有过往的汽车飞快地驶过,我沉默了很久,才说:“梁笑,再过两个月毕业,我就要回c城了……” 39 39、第三十九章 梁笑一下子就笑了,他说:“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摇摇头:“是真的。” “你不是说还要留在这里考研的么?”梁笑看着我,清亮的眸光里充满了怀疑,他轻笑了一声,“难道是想躲开我么?” 我还是摇头,脑海里却又想起那天老骆给我打电话的情形。 老骆沉默了一会儿,问:“是因为小程么?” “怎么会呢?” “跟我还藏着么?我做了你三年的班主任,跟你爸那么多年的交情,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明艺,我太了解你了。” 我苦笑出来,小声说道:“既然您这么了解我,您就不应该让我去吃这顿饭啊!” 老骆对我的话很不赞同,他笃定道:“丫头,你错了。正是因为对你的了解,所以我才更加希望你们几个年轻人能聚在一起,各自解开心里的疙瘩。难道你认为你一味地逃避问题,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么?这如何是好呢?那么我再告诉你,骆恒下半年就会回国发展,而且地点选择了在北京,这座城市再大,你们总会有碰面的机会,你怎么办?还是招呼也不打一声,掉头走人么?” 我握着电话的手有些不稳,“您在开我玩笑么?骆恒在美国待得好好的,怎么会回来呢?” 老骆对我的质疑很是不悦,道:“人民教师从来不开这样的玩笑。” 见我沉默,老骆又道:“老师没骗你,骆恒腿上的病,需要做一个长期治疗,我和你师母都不放心,所以决定让他留在北京治疗……” 和老骆通电话的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决定立刻给我妈打个一个电话过去,“妈,我不考研了,我要回家!” 我妈从睡梦中醒来,接到我的电话,很意外的样子,她没有反对我的这一想法,她说:“好啊,正好我一个人在家也孤单。”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心里无比踏实,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自己又问自己,那梁笑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因着这个问题,那一夜我刚放下一个包袱,又捡起另个心事,所以彻夜失眠了。 “那我怎么办?”梁笑也这样问我。 我低着头,咬着唇,想了很久,喃喃道:“我会回来看你的。” 梁笑干笑了几声,笑声里透着几分绝望,却异常冷静地问我:“什么时候改变主意要离开北京的?” “有段时间了吧……”我支吾道,“我妈一个人在c市,我已经离开她四年了,不想再让她一个人了。”这却是真话。 “现在这算是告别么?” 梁笑的眼神看进我的眼睛里,我无处可躲,他那么包容我,一向对我有求必应,所以我开始求他,“梁笑,你从来都不会让我难过的,你知道的,我其实心里并不好过,你别再用这种口气问我了好么?我害怕……” 我很少向他服软,不过这次好像也是失效的,梁笑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滑去我脸上的泪水,他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轻到让我发寒。 他说:“怎么哭了呢?你怎么总在我面前哭啊……你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我垂下脸,使劲摇头,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我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心里的内疚,难过,慌张各种复杂情绪交织成一团乱毛线,缠住我的心。 梁笑低着头靠近,像是自言自语般问道:“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我还在哭,我就知道哭,我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应该立刻被拖出去毙了,我不敢看梁笑的脸,不敢听他的声音,甚至不敢闻他的气息。 梁笑说:“你是铁树么?为什么这么难开花?” 梁笑往后退了两步,摇摇头,说:“不对,你开过了,是我命不好,没摊上这好时候。” 梁笑说:“可是我不是一直在努力么?我一奔三的老爷们这么费劲地追一小妞儿,我从来就没后悔过。” 梁笑说:“老爷子说我配不上你,说你是好姑娘,我是混球小子!我也怕你这么认为,攒着劲儿地想让自己变得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就怕你也嫌我老!” 梁笑说:“我总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但你得给我时间吧?我回忆了一下这些年,我没对你使什么坏吧?可是……” “可是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走就走呢……” 我突然很想上前抱住他,可是我不能,我心里死死地抑制住这个想法,嘴巴沉默到底,眼睛泪流到底。 那次是梁笑唯一一次在我面前掉眼泪,他哭的样子,扎我心口,疼。记忆里,那天梁笑说完那句话,就独自上车离去了,昏暗中,他的脸就像他的影子,看不出是生气还是难过。 我一个人站在冷风呼过的桥边,捂着心口的时候,才觉察到,原来失去一个疼自个儿的人,心竟是这样的疼。 两个月后。 尤小婷从澳洲打来国际电话,得知我和梁笑彻底完蛋的消息,她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尤小婷说:“你终于把自己整死了。” 我点点头:“我买了这个礼拜五的机票回c市,你礼拜几回来?” “打电话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呢,我这礼拜学校有事,回不去了,得下个月回去了!”尤小婷有些抱歉地说。 我失望地“哦”了一声,表示理解。 我是这么想的,一个人离开北京,一个人去机场,没事儿,没牵挂,也不用经历离别的场面,不用痛哭流涕,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眼皮,为什么要泛酸,又想搞什么鬼?你他妈敢给我往下淌盐水,我就戳瞎你! 去往机场的那天,北京的天气特别好,一点儿也不冷,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从包里将f大的毕业证书拿在手上反复地看,看到毕业照上我那强扭出来的傻笑模样,我心想,我就这样毕业了啊! 以后我是真正的成年人了,我要工作,我要赚钱,我要结婚,要生孩子,要照顾我那光棍的爸,还有我那单身的妈。我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就没那些难过了,突然觉得自己特牛逼,感慨着原来我这个人还有这么多用途! 我告诉自己,我不是失足少女,我不能总哭,于是我擦擦眼泪。身旁的美丽空姐在好心地提醒我,“小姐,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关闭手机,不要打电话。” 我很惊讶,皱眉道:“我没有打电话啊?” 空姐的表情更加惊讶,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手里的手机,咦?我什么时候给梁笑打电话了?手机屏幕上赫赫然地显示着正在通话中…… 电话里传来一声熟悉的男音,“喂?” 我慌张挂断,顺便按了关机键,对美丽空姐抱歉地道:“对不起,我现在关。” 飞机起飞的时候,机舱的乘客大部分都做好了闭目养神的准备,我却扒着个窗口,不眨一眼地试图用心多记住一些这座我呆了四年的城市。 耳边一阵轰鸣,飞机离地面越来越远,北京在我的眼前越来越小,缩成一个小圆点,深深刻在了我的心里。 我就这样从北京回到了c城,在家休息了一个月,我妈找人帮我安排了一份银行的工作,福利挺好,但工资不是很高,不过总的来说还算是专业对口,我挺高兴的。投个人资料过去的时候,才察觉原来我也是一个快奔三的女青年了,我忧伤地告诉自己,路还长着呢,我没老,我特年轻。 我妈挺瞧不起我的,“有你这么自我安慰的么?也二十四五的人了,没催着你去相亲就不错了!还好意思在这自我催眠呢!待首都这四年,一个男朋友没给我往家带过,你说你丢不丢人啊?” 我带着框架眼镜正窝沙发里,抱着一大盒冰冻的和路雪,握着勺子吃的不亦乐乎,一听我妈这么挤兑我,我也破罐子破摔似:“你今年都四十八了,我也没催你给我带一叔叔回来啊?” 我妈看着我,眼里渐露凶意,“……” 我吃痛地揉了揉被抱枕砸中的后背,继续教育她:“有劲没劲啊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一急眼就知道砸东西啊?这些东西是不钱买来的啊?砸坏了,不过了啊?” 我妈从厨房里端出一杯蜂蜜茶来,坐到我跟前,正色道:“我懒得跟你斗嘴,我可跟你说好了,你这工作是我欠了很大的人情才给你安排到了,上班的时候也别光顾着工作,那单位里小伙子多,条件都差不了,你可给我抓紧点儿,听见没?我听说啊,那个谁谁谁……” 一听我妈这些个老生常谈,我就烦,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就起身溜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门外我妈还在不甘心地骂道:“死丫头,冰激凌没吃完不知道放冰箱里去啊!!!” 我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打开电脑,无所事事地浏览着各种八卦网页,一听我妈的这句骂声,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sn上,小白找我,“回来了?” 我:“嗯,不错。” 小白:“这次不走了?” 我:“嗯,不走了。” 小白听我这么说,挺高兴的样子。因为她也留在c城工作,以前的同学大都去了一些大城市发展,几乎没了联系,像我们俩这种关系的,又都回来工作的还就真没见着别的熟人。 正式工作前的这一个月,我跟小白迅速地建立起了牢固的革命友谊,小白说她的四年大学生活挺平淡的,她的男友是她的小学同学,两人在大学期间谈了四年的异地恋,至今这份感情仍坚/挺地存活着。目前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就等小白开口答应了。 我挺羡慕她的,不再怨恨异地恋这回事儿,深深为自己曾诅咒过的“异地恋的情侣迟早玩完儿”这句话感到歉疚。 “你怎么样?我觉得你这四年里肯定要比我过得有意思吧?”小白笑着问我。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白的这一问题,于是安抚心绪,将在北京这四年里的故事,花去了一个下午茶的时间表述给她听。 讲到几个月前我一个人坐飞机回来的那段,外面的天色竟已暗了下来。 小白面前的这杯拿铁,自我开口讲故事的时候起,就一直没喝了,早已冷却,失了香味。 她看着我,问:“你回来这么久,有没有再想起他啊?” 我看着一会儿窗外的景色,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笑了笑,说:“没以前那么想他了,也许是真的过去太久了吧。” 小白摇摇头,我有些疑惑。 她看着我:“我不是问骆恒,我是问那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还真是一个新阶段~接下来怎样呢?? 别霸王,上一章留言25,咱还能不能突破30了?~ 爱你们~吃饭去了~~~ 40 40、第四十章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我淡淡道。 小白不做勉强,点头道:“好。” 回去的路上,我妈妈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开口就是责备:“你都已经回来了,怎么还用北京的手机号,多不方便!” 小白也说过这个问题,我却统一说辞,“用这号码习惯了,换了麻烦。” 我妈妈说:“为什么不想换啊!还怕换了号码,别人就找不着你了啊?” 这话听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嗯,换了号码就真找不着了。 我妈让我在市中心等她一会儿,我明天正式工作,她说要为我买套漂亮的衣服。在市中心独自转悠了一圈,终于见到我妈的身影。 她摇下车窗,冲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站在一旁等她停好车,然后挽起她的胳膊,一起走进商场。 真是很久没和她一起逛过街了,以前念高中的时候也是她老人家买回来直接让我穿,如今母女二人如此和谐地挽手一起shoppg,还真是有些不大习惯,不过我妈倒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尤其是在听到专柜小姐故作天真地问她:“你们俩长的真像,是姐妹俩么?”她就笑得更加得意了。 我配合她的虚荣心,“对,这是我妹妹。” 我妈不再发笑,斜眼看着我。我主动掏卡帮她刷了一个蛇皮袋子,她受我的礼物,眉开眼笑又郑重地纠正起我的用词:“是手抓包。” 七层楼的商场,我们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逛完,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竟发现这个明明说好是陪我来买衣服的老年妇女,竟在不知不觉地情况下给自己买了两大包衣服。 我没好气地推开她递过来的购物袋:“你自己买的东西,你自己提。” 我妈很生气的样子:“里面也有你的衣服啊!” 我愤愤地接过来,却听她小声嘀咕一句:“真是反了,谁是谁的老娘啊?” 我心里想说,你不是说我俩是姐妹么? 第二天一早去人事部报了到,负责接待的是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小伙子,一身黑色的银行制服,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旁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你好,我叫王笑。” 王笑,梁笑。我在心里默念两遍,l和w的两个发音,顿时在我心底缠绕。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走神,继续耐心而礼貌地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受领导的安排,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来找我就好,我们公用一个办公室。” 我点点头:“谢谢你啊。” “你还没有自我介绍。”王笑笑着说。 我突然有点头晕,“我叫王明艺,f大的,今年刚毕业。” 王笑惊讶道:“f大?” “又和你有关?”我问他。 王笑笑了下,“当年差点就去那学校了。” 我:“哦……” “为什么说又?” 我摇摇头,“没什么。” 这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后来熟悉下来,王笑跟我抱怨,你当时对我的态度那叫一个冷啊!简直就是侮辱我x行行草的称号! 我剥了一个鸡蛋,放进嘴里,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王笑白了我一眼,你再对我这么不客气,你信不信你要被这个鸡蛋噎住? 我刚张口说了一个“不~信”,信还没说出口,鸡蛋就卡我喉咙里了。我被噎的脸涨红涨红,趴在桌子上一阵猛咳。 王笑也被我这模样给吓到了,连忙接了杯水递给我,“你看,我嘴灵吧?” 我瞪了他一眼:“碎嘴。” 王笑低声笑起来,门外有人找他:“王笑,刘主任找你。” 王笑挺神秘地看着我,“估计又是跟我商量给我加薪的事儿,真烦!我都说不用了,还总这么找我!” 我喝了几口白开水,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一听他这么不要脸的话,特没耐心:“赶紧死去!” “注意素质。”他关上门前,最后说道。 — 我在跟尤小婷打着越洋电话讲述这一切的时候,尤小婷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她说:“这么邪?竟然叫王笑!” 我点点头:“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我也被吓到了。” 尤小婷说:“怕什么?反正你对梁笑又不来电,还怕一个谐音的名字么?” 我握着手机没再说话,尤小婷又告诉我,她说陈年给她打电话了。我说,不会想和好吧?尤小婷笑了一下,不知道,跟个事儿妈似的整天叮嘱我一日三餐外加问寒问暖,弄的我鸡皮疙瘩抖一地。 我挺意外的,我问她,你彻底放下他了么? 尤小婷说,本来没放下,被他来这么一出苦肉计一恶心,彻底没想法了。 我呵呵笑起来,丫还跟以前一样贫。 尤小婷说,梁笑后来找你没? 我说,没。 尤小婷这次没有再想以前那样逼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没再逼我去找梁笑。她没有继续问我有关他的事情,我这心里反而更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简单聊了几句,挂电话的时候,尤小婷说今年春节回来,我说好啊,你来c城找我,吃住我包!尤小婷痛痛快快地答应道,成,你可别后悔! — 挂了电话,得知尤小婷能春节回来看我的消息,我的心情是那样好,我麻利地从一旁高高的文件里抽出一叠开始工作,王笑从门外走进来,他走到我的办公桌前停了下来。 我低头忙着手里的资料,头也不抬地道:“哥们,你挡住光了。” 他依旧不说话,我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刘主任不顾你的反对,偏要给你涨工资了?” “哥们要去首都了!”王笑兴奋地道。 我心里一怔,脸上随即恢复平静,“恭喜。” 王笑笑着说:“恭喜什么啊?你跟我一块儿去!” 我瞪大个眼睛,“什么?” “去北京的总行学习两礼拜,咱们行就两个名额,刘主任让我再推荐一个,我把你名字交上去了,全部费用行里报销,别说我不够意思啊!” …… 去北京的前几晚,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心里有些许的担心,也有些心慌,甚至竟有一些莫名的期望。我将身体深深地埋进柔软的棉被里,左手握着右手,竭力地想掐灭期望的火苗,安抚慌张的流水。 在机场会合的时候,王笑看着我精神萎靡的模样,大呼出声:“你这是几天没睡了?怎么这副鬼样子?” 我干干地笑了笑,问他:“几点的航班?” 王笑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早着呢,还有四十分钟左右!” 我点点头。 他继续说:“到了北京,你可得给我当导游,带我到处走走,好好感受一下首都的魅力!” 我笑着说:“可以。” — 我们在北京呆了近一个礼拜的时候,北京总行的工作人员十分体贴地帮我们这些从各地分行过来的后辈们开了一个热闹的欢迎会。 王笑火速地跟晚会中的几个辣妹搞的火热起来,跟一个长腿美女扯了半天的文学造诣,终于兜兜转转地开口问起人家的手机号码。 美女很介意地看了看我的方向,疑惑道:“你不是有女朋友了么?” 王笑这玩意儿立马用眼睛斜了我一下以撇清关系,信誓旦旦地道:“你说笑呢?我一直单着的!” 谁说漂亮的女生没头脑,美女不信,“你说笑呢吧!我看见你们俩一路进来的耶~” 我在一旁偷笑起来。 王笑急了,捋了捋发型,故作耐心倒道:“她还真不是,你没瞅她沧桑的跟我妈似的,怎么可能会是我女朋友呢?” 这下美女乐了,稍稍放心地捂嘴笑起来,还不忘多冲我看了几眼,带着一丝戏谑,王笑还想说些笑话来取悦美女。 我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高脚杯,保持高姿态般地走到王笑的身后,两根细指轻轻捏起他的耳朵,笑吟吟道:“死鬼,你还是没有问道她的手机号码啊!所以这个 千代田锦第13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所以这个月咱家的碗,还是你刷!” 王笑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冻住,反应过来后又立即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靓妞,靓妞气呼呼地看着王笑,又瞪了我一眼,我还给她一个鬼脸,靓妞拂袖而去。 王笑脸上的表情很难看,我比划了一个手势给他:活该! 王笑拿起身边的芝士蛋糕,恶狠狠地抹了一把蛋糕顶端的奶油,伸手扑过来就要向我t恤上擦,还好我反应灵敏,身手矫健,迅速的一个转身给躲开了,王笑的手扑了个空,连带着整个身体都重心不稳,扑通一下地摔在了地上。 王笑的骨头肯真硬啊!一个跟头摔得全场的同事全都转头看过来,顿时现场传来阵阵哄笑。 那家伙如同一个幽怨的小媳妇似的卧倒在地,手指上原本要来祸害我的奶油,在下一秒准确无误的擦中了他那高挺的鼻尖上,活脱脱地一个杂耍演员,滑稽极了。 我还在一旁观望地笑着,却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在聊天,遂竖起耳朵听。 — 女生问:“你看谁呢?这么认真?” 我背对着他们,没见着模样,听这声音就知道这女生是个尤物。 男人的声音,淡淡地说:“没有谁。” 女生俏皮地哼了一声,“骗人!你的眼睛在撒谎,你是不是认识人家啊?” 男人哄他:“不认识,我只认识你。” 女生立刻开心地笑起来,我也被这两人的气氛给带笑了,笑着笑着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低沉而玩笑般的男声好熟悉啊! 我的脑海里迅速地钻出一个名字,猛地转身想去证明的时候,果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轻轻搂着另一个娇小的身影。 走路时,那脚步那姿态,那微微弯起的背,那明明乱的不行却总招小妞喜欢的利落碎发,我都记得呢! “还真的是他……”我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笑笑好欺负了?笑笑老霸道了!! 明艺,你个完蛋的玩意儿,惹着那么多喜欢你的读者生气,看你亲妈我不教育你才怪! 更了~大家这家看的还愉快不?愉不愉快都给告诉我~ 霸王我就没动力,没动力我就码不粗来~~~所以~大家们还要霸王我咩?~~ 齐声回答:不霸王~! 么!!走了~ 41 41、第四十一章 “你害我丢了一个妞儿,打算怎么赔偿我?”王笑从洗手间回来,幽怨地问我。 我拿起了一旁的手包,“走,我请你喝酒去!” 王笑立刻笑起来,一边跟我走,一边问:“喝酒的地儿有漂亮的妞儿么?” 我:“漂亮的多了,但是超越我的,几乎没有。” 王笑抠喉做呕吐状,惹得我笑弯了腰。 上次来洛克已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和王笑再次来到洛克的时候,老秦正和几个老头在豪华包厢里谈笑风生,我冲他远远地打了一个招呼,他立刻起身走过来,惊讶道:“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这是?多长日子没见着你了,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我笑笑,说:“我回去工作了,在c城。” 老秦点点头,看着一旁的王笑,客气地递了根烟给他,跟地下党接头似的悄悄问我:“新男朋友么?” 我配合着他,悄悄地摇头否认,老秦不信我。 王笑说:“谢谢您,我不抽烟的。” 老秦笑起来:“不错啊!是不是丫头不让你抽啊?” “嘿嘿!您别乱点鸳鸯谱成么?他是我单位的同事,叫梁笑!”我认真地打断他,道。 我话说完的时候,老秦跟王笑都一脸惊愕的模样看着我,我挺奇怪的,老秦打破僵局,“走走走,请你们喝酒!” “我还要唱歌!”我大声说道。 “成啊!不过友情演出可没有薪水的啊!”老秦抠门道。 老秦安排了一个位置上好的卡座给我和王笑,叫了一瓶我最爱的威士忌,又让人一份果盘送过来,在我们桌上陪我们聊了一会儿便又去忙着招呼朋友了。 老秦走了之后,王笑突然凑过来,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问:“梁笑是谁?” 我心里一怔,“口误而已。” 王笑还想再刨根挖底继续问点什么,我立刻说:“想听什么歌?我给你免费唱一首吧!” 这招还挺管用,王笑想了一会儿:“我的歌声里,曲婉婷的。” 我点点头。 台上becky正在和小京试一把新入手的吉他,看见我becky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那人是新男朋友么?” “多日不见,你八卦的本事可一点没见减退。”我撇撇嘴说。 becky咯咯笑起来,递了杯伏特加给我,说:“一起合作一首吧!” 我一口饮尽,:“成,先让我单独来一首。”我转过头,对小京说:“《我的歌声里》。”小京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前奏刚一响起,酒吧内就突然安静下来,许久没来,来人大概都已淡忘了这个曾经的驻唱歌手,都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好奇地看向这边。 我握着麦克,歌声沙哑而悲伤,不知道王笑为什么会点这首歌,歌词儿挺伤感,却挺应景儿的。 我低低唱着:“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消失,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剩下的只是回忆。 你存在,我的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你存在,我的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王笑竭力掩饰住自己的惊讶淡淡地说道。 我倒了杯酒,轻啄一口,“不用掩藏内心的惊讶,想夸就夸吧!” 王笑突然严肃起来,我看着他一脸少有的正经模样,被他吓了一跳,我警惕道:“又想搞什么鬼啊?” “我想通了,你刚才把我的妞吓走了,我要你把自己赔给我!”王笑如是说。 许久不碰酒,两杯下肚再听闻他这话,此刻我只觉得头重脚轻,袭来困意,我骂他:“你神经病啊?出门没吃药啊!” 眼前的这个人突然人影虚晃,左右摇摆,模糊不定,梁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有神经病来着?我今儿还真忘了吃药。” 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抓着梁笑的胳膊,就问:“梁笑??” 他不说话,我眉笑颜开起来:“你不生气我了啊?” 王笑叹了口气,轻声道:“老王,你喝多了……” 我“啪”的一巴掌打在王笑的后脑勺上,笑嘻嘻道:“小样儿,你比我大大六岁呢!还好意思叫我老王??” 王笑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行,错了,我的错。” 我点点头,眼泪也簌簌地流出来,笑着道:“你每次道歉都用这个句式,换个!” 王笑将他后背上的我轻轻往上提了提,道:“没想到你体重死沉了……” 回c城的飞机上,王笑对那天醉酒后的事情只字不提,我虽对那晚的记忆满是疑惑,却也怕多半是自己失态的事情,不敢主动提起。 从北京回来,小白问我,“你这回去北京见着他了么?” 我点点头后又立刻摇摇头。 小白皱起眉不解道:“到底怎么个意思啊?”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那晚欢迎会的场景,“我好像看见他了,他现在好像有女朋友了,挺幸福的。” 小白一脸悲伤,我连忙问她:“你干嘛?怎么是要哭的表情?” “我替你哭啊!这叫什么事儿啊?”小白说。 我听小白这么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仰起头说:“替我哭什么啊?我一点儿都没不好受的意思。” 小白狠狠瞪了我一眼:“你就嘴硬吧!” 我也顺势还给她一个白眼,“不信拉倒!” 回到家,我妈看见立刻抓住我按在沙发里,开始念叨:“你这次过去,见着骆恒了么?” 我真的挺不耐烦的,我说没有。我妈不相信,我急了,“您要再这么逼我,信不信我离家出走?” 我妈特淡定地摇摇头:“不能,你没那勇气。” 我虎虎地看着我妈,最后一咬牙夺门而去,下楼的时候还听见我妈说了句“吓唬谁呢?”听的我气的直咬牙。 我妈那几天一直没给我打电话,王笑说要不你来我家凑活几天得了!我浑身突然一阵冷意,我说谢谢啊,我住我一姐妹家,于是我就厚着脸皮在小白家赖了几天。 小白从网上看见一句话,念给我听试图让我从对我妈以下犯上的这件事中得到醒悟。 她说:“心理学上说,人们大多数只对有安全度的人发脾气,因为在那个安全度之内,你潜意识知道对方不会离开你,胡闹有时候是一种依赖。” 她在给我念完这段话的时候,我没有首先想到我妈,而是想到了梁笑,便立刻颓了下来。 小白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难过,她说:“你知道么?这礼拜六咱们高中的同学有个聚会,班长让我通知你呢,你去么?” 我消灭完小白家里的最后一杯酸奶,说:“你去么?你去我就去。” 小白点点头,“去。” 后来对于自己参加那次的同学聚会,我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词儿来形容自己心里头的种种复杂。 我后来也愁了很久,我想不通我们班的聚会,为什么要和骆恒他们班在一起办?一起办了,为什么骆恒还要带着程冉一起出现?我心中的火还没有消,我还没跟自己较完劲儿,我的病态青春还没有完全好透,事实上没有人会来回答为什么,所以我迁怒于命。 我记得那晚挺热闹的,当年的同窗们四五年后再聚首,那还真是聊不完的话题,吹不完的牛逼。 高二的时候坐我后面的那个男生,举个酒杯挤到我身边的位置上,“明艺,你结婚了么?” 我摇摇头,突然觉得很担忧,我问他:“我看着是不是特像已婚妇女啊?” 哥们立刻摇摇头,说:“哪能啊?我的意思是我也单着呢,高中那会儿就一直挺喜欢你的,谁知道你让骆恒那华而不实的家伙给骗走了,哎?你俩现在还谈着么?” 一旁的小白听到这话,立刻打断他:“嘿你!别扯这些无聊的成么?” 哥们笑了,问我:“你俩吹了啊?” 我没说话,哥们激动起来:“太好了!我就想着你要是也单着,咱俩就凑一对得了呢!还真巧了!” 说着这哥们就把酒杯凑到我跟前,一手搂过我的肩,一手跟我干杯道:“你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我咧嘴笑了一下,“这哪叫什么缘分啊?这叫衰到一块儿去了!” 哥们还想跟我说点什么,就突然听见后面的一阵起哄的声音:“哟!这是谁啊?这不骆恒么?” 人群中又有人惊呼:“哟!校花也来了呀!” 我转头去看,却被哥们一把按下,他的酒还没醒,还在问我:“哎你别走啊!我这个人你觉得行不行?你给个痛快话儿吧!我真挺喜欢你的,暗恋了好些年呢!行就行,不行我努力也要行!” 我皱起眉,有些不悦:“哎兄弟,你先松手成么?” 哥们不说话了,抬起头看向我的目光向我的头顶上方移去,他看着站在我身后的骆恒,结巴道:“骆,骆恒……我可告诉你,这回你别想来捣乱!” 作者有话要说:先认错,这么久不更,快揍作者!!!错了~我的错~ 下午选修课考试~先撤了~ 不要霸王~哎~好厚脸皮哟~~~还敢要留言~~ 么么大家~要留言呢~ ps同学聚会了,你们懂得…… 42 42、第四十二章 他离我很近,站在我身后的时候,我总能很快辨识出他身上那种熟悉的香味,从十七岁那年的夏天起,我没有一刻将它遗忘。 我慢慢转头看向他,身边的人,还是青春记忆里的那些人,此刻我仍能想起当年我们穿着一样的校服,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来来往往的画面。这里有太多了人见证了那年我们的爱情,如今我却和这些人一起,见证他与旁人的爱情。 我看着他,脑海里不停穿梭着那些经久不退色的动人过往,高中的操场上,他甩手扔掉我的烟盒,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和他并肩坐在小区门口的早点铺子里,一碗热腾腾的豆浆,他轻轻帮我擦掉嘴角的豆汁。教室门外,他无数次不经意的路过…… 有时回忆也是需要勇气的,因为每每回想,每每落差,每每泪眼。 身边的老同学们目光纷纷投注到我和骆恒的身上,程冉站在骆恒的身边,姣好的妆容里,是我看不透的表情。我身子不由的一僵,这画面还真像当年程冉给他写情书时的样子,程冉看着他,他看着我的肩上那人的手。 骆恒的目光看着我,话却是对那人在说:“说什么呢?程冉也在,你小子说话靠谱点儿!” 那人松开我的肩,惊愕道:“你跟程冉在一起了?” 骆恒点点头,然后我感觉周围同学看我的眼光里都带了一种叫做同情的东西,骆恒说:“不然你以为我跟谁在一起呢?” 嗯,问我当时的感受么?那种感觉,我说不出来,也形容不好。我只是觉得他在用匕首一点一点割我的心,程冉就是那把刀。 骆恒一脸的严肃与认真,那人不敢再多说什么,骆恒看着我,眼神里的笑意却带着恨,牵起程冉的手,转身背对我,对众人宣布:“各位,我和程冉要订婚了。就在c城举行仪式,希望大家都来参加。” 耳边炸开一阵欢呼似的哄闹声,小白拉着我的手说,我们走吧。我看着她,你有急事儿么?小白摇摇头,我说那为什么要走? 小白看着我,你一定要这么折磨自己么?我使劲睁大眼睛害怕眼泪就此留下,我说我没有,我哪有? 我还说走了忒不大方了,有什么啊?我又不是第一天失恋,我没事儿! 小白拉着我的手,一把抓起我的包,起身就要带我离开,隔壁桌上一个男人突然起哄:“明艺你这是去哪啊?” 小白一个酒杯cei了过去,“干你屁事儿!” “怎么说话呢!都是老同学,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啊!明艺你可不能跟她学啊!” 小白说:“谁他妈跟你老同学,你他妈喝多了给我闭嘴!” 怎么吵起来了还?我郁闷地想着,我说:“都别吵了,喝酒喝酒!” 男人立刻态度转好,“这就对了嘛!” ……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喝了一瓶茅台,吹了四瓶青啤,后来是谁提议玩深水炸弹,加了个生鸡蛋往酒杯里,我也糊里糊涂弄了两杯。 小白说那天我整个人都喝懵了,她问我:“你还记得你那天都干嘛了么?” 我很迷惘啊,我很紧张地问她:“我干嘛了都?” 小白说,你啊那天喝了两杯深水炸弹下肚之后,整个人跟飞上天了似的,谁也不认了,还非得给骆恒跟程冉送首歌祝福人家,唱的那叫一个投入,没感动别人,先把自己感动了。 噢……有点印象,我接着问她:“我唱的哪首啊?” 小白低低笑了两声,“你不记得了?” 我点点头。 “就是妇炎洁的广告曲……”小白说。 我恍然大悟,拍了拍光滑的额头,“原来是知心爱人啊!” 那晚聚会结束的时候,有人问我:“你还撑得住么?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吧!” 我坚决拒绝:“不用,我有人接,你们等着,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我扶着墙,摇摇晃晃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了一个熟悉的号码,也许是酒精的缘故,心里完全没了平时的忐忑,电话接通的时候,我抢先开口:“是我,我聚会结束了,你快来带我回家!” 梁笑在电话里有那么两秒的停顿,我的一颗即将从嘴里蹦出来的心突突跳个不停,在听见他安然熟悉的声音后踏实落下。 他说:“报地址。” 嗯?这么配合我?还要我报地址,我报了你还能现在从北京飞过来了啊!我在心里偷偷地嘀咕道,但是嘴上还是照着酒店门牌上的地址念了一遍。 我扶着头,按断电话,然后对面前的这帮人说:“好了,我有人接了,你们都放心地回去吧!我,我没事……我好着呢!” 小白过来想扶我,我笑了笑说不用。天色已晚,众人不再勉强,在酒店门口又聊了一会儿才渐渐离去,我扶着沉重的头,觉得天在转,地也在转,连小白也在转。 我看见骆恒和程冉一起上车离去,我突然觉得心口那道疤又不那么疼了,我在想酒精是不是还有麻痹伤口的作用? 我拉了拉小白的手:“你回去吧,我没事儿。” 小白还是不放心,扶着我摇晃的身体,“我帮你叫辆的士吧!” 我连忙摇头,憨憨地笑道:“你不怕我在车里吐出来啊?” 小白正要说我,她男友的车就开到了酒店门口,我站起来证明给她看, “你快回去吧,我真没事儿!” “你刚给谁打的电话?”小白上车前突然问我。 我苦笑了笑,摸摸脑门说:“移动客服。” 小白叹了一声,“那我先走了啊!” 我挥挥手,大声叫起来:“拜拜!” 身后有人问我:“跟谁拜拜呢?” 我很疲,很累,眼睛都快睁不开,但是这时候听见他的声音,我特想哭,我转过身,他颀长的身影在我满是泪水的眼睛里模糊得不行,我心想我真是喝多了,我怎么会在c城看见他呢! 可是他站在那里还冲我笑,我更加觉得不真实,我那么混球,他该多烦我啊!我指着他的影子,我说:“你不准笑!” 然后他耸了耸看着我,真的不再笑了。我还是不信,我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他张开双手接住我,我摸到他的衣服,他并不躲闪,我伸手去摸他的眼睛,他说:“弄疼我了嘿!” 真的是他,我从原地走到他的身边,真有一种千山万水的感觉,突然觉得很辛苦,哇的一声哭出来,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的自己一定哭的特别丑,狼狈的模样还在问他:“梁笑,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北京么?” 梁笑的车上,我整个身体瘫坐在他的身边,酒精在我的胃里燃烧,我说开窗啊,我难受。他皱眉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我眯着眼睛看着他将我的身体扶正,摇下车窗,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条羊绒毯盖在我的肚子上。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醉醺醺地道。 梁笑开着车,转头看了我一眼,“我现在告诉你,你这个样子能记住么?” “能!” 梁笑把车停到路边,转身帮我盖了盖小腹上的毯子,我睁开眼睛,直视他的,梁笑点了一根香烟,吸了一口,终于开口:“我把北京的公司转手了,就在两个月前,你和那叫王笑的家伙一起回c城的第二天,我就订了来这的机票。” 梁笑的口气很轻,听进我的耳朵却特别厚重,我惊愕地看着他,他却皱眉笑着帮我抹掉脸颊的眼泪,说:“这表情真熟悉,跟我爸我妈他们当时知道我要离开北京的时候一样。” 我捂着嘴巴哽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己什么德行什么样的人,我自己都讨厌……” 他想逗我笑,用轻松的口吻对我开玩笑道:“哟!分开这么久还是挺有觉悟的嘛!但是怎么办才好?我对你就是恨不起来……” 那还真是个跌宕起伏的夜晚,我的心情大悲大喜地先后交织在一起,在酒精的作用下,不停搅拌。之所以这么清楚的记得那晚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骆恒的订婚,还有那晚我和梁笑有了第一次。 梁笑说:“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摇摇头,“我跟我妈吵架了,住朋友家。” “那你朋友住哪?”他又问我。 我嘟囔着鼻子说道:“她被她未婚夫接走了。” “……” 梁笑看着我,半晌支吾道:“那你住我那,成么?” 黑暗中,那是我第一次去梁笑c城的家,他横抱着我轻轻放在了床上,梁笑的公寓里好像种了很多植物,关上窗户前,晚风从窗外飘进真真芳香,梁笑从厨房里煮好姜汤端给我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棉质的v领t恤。 “你身上好香,洗过澡了么?”我半睁半闭着双眼,轻轻问道。 “有么?”他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然后凑过来送到我的鼻尖,“你再闻闻。” 他的脸颊不经意地碰了一下我的嘴巴,我身子一僵,下意识地躲开,却被他轻轻拉住,寂静的夜晚,空气好像瞬间凝固一般,我的身体突然绷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亲吻我的眉,我的眼,我的脸颊,我的脖子,我的每一寸肌肤。 梁笑的呼吸渐渐急促,在进入的时候,他轻轻问我:“明艺,看清我是谁了么?” “梁笑……”我喃喃道。 “对,是我,不能把我忘了……”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可真不容易~恩哼~ 不知道大家看完这章啥感觉~恩,还有一万字左右差不多就完结了~番外另算~好舍不得~! 写到这里,我只想说四个字:“我爱梁笑!!!!!” 恩~走了~不准霸王~留言稀少,更新就没动力啦!! 43 43、第四十三章 次日清晨的柔和阳光,从透彻的落地窗外洒洒照了进来,映在了惺忪的睡眼,醒了。 纯白色床单上,还未抚平塌陷痕迹告诉我,昨晚并不是一场梦。挠了挠蓬松的长发,吸了吸鼻子,那是厨房里阵阵飘来早餐的香味。 “怎么光着脚就下床了?”梁笑盛了一碗小米粥,正要转身端出厨房的时候,看见我邋遢的模样。 “没有找到拖鞋。”我说。 梁笑想了一会儿,“哦,对,家里唯一的拖鞋在我脚上呢,一会儿吃完早饭陪你去超市把这些用品置齐了。” 我:“要留我长住么?” 梁笑看着我,“干吗这样问,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勉强你。” 那顿早饭,两人都有些尴尬。许是昨晚的实质性的突破,我捧着手里的小瓷碗,心里却跟打鼓似的砰砰直跳,梁笑当时的心情,我想应该跟我也差不多吧。当时我们俩都挺迷茫的,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面对两人的关系。 我将一碗小米粥喝完,起身离开桌子的时候,梁笑低着头自顾自地说了句:“昨晚的事,你要是不愿意让我负责,我会装作咱俩什么事儿也没有的,你别乱想着担心。” 梁笑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小,如果不在意听的话,他的这句话甚至就随着我将瓷碗放到桌上时的轻微碰撞声混合而消。 我当时听完梁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直犯酸,我转过身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啊?” 梁笑连忙解释:“不是……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怕你……” 我鼻子一酸,不知道哪来的火气,一嗓子吼过去:“想什么呢你?你敢跟我赖账试试!!” 梁笑被我吼得坐在那里直发懵,几秒后,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由惊愕变成狂喜,他大步走过来就抱住我,一大龄男青年这会儿声音直打颤,暗哑又低沉地道:“我哪敢赖账啊……” 跟梁笑在一起了,仿佛是件顺理成章的事儿。我们一起很自然地做很多事儿,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周末休息一起宅在家里打游戏,看电影,偶尔我也会尝试下一次厨房做顿饭给他吃,其实我家务能力挺弱的,我手洗的衣服还没洗衣机滚筒洗的干净,可他总说我手洗的衣服闻着倍儿香,我被他夸的也挺开心。 梁笑总问我,跟他在一起真的幸福么?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是每当听到他这么问我的时候,我总是表现的十分笨拙跟难过,我说:“不幸福就不会在一起。” 梁笑听了挺开心的样子,然后转身回到厨房帮我做出一大桌的美味,等我夸奖。有时候我一点儿都没觉得他是个大我六岁的大男人,比如说我可劲儿夸他那咖喱鸡丁做的倍儿香的时候,他一高兴跟个孩子似的一口气吃了五碗米饭,使一旁的我惊得目瞪结舌。 梁笑说,c城的房价不高,他能给我买套复合式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一复合楼就想把我娶走啊? 梁笑嗤笑,其实你是属于瓦房那个档次的,哥们为人厚道,本着对你负责才这么跟你客气,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片子! 我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你自己老牛啃嫩草怎么不说? 我们俩之间的年龄差距,一直是梁笑心中“说不出的痛”,每戳一次,急眼一次。这回也没例外,哥们一个从沙发里虎跳扑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少儿不宜了。 跟梁笑正式确立关系的一个月后,我妈终于来银行找我和平谈判,不巧的是,她撞见了同样在等我下班的梁笑,看见我上了梁笑的车,我妈直接拨通了我的电话,开门见山地就问我:“你旁边那人是谁?” 我攥着电话,有点犯晕:“您说什么呢?” “别跟我装蒜,坐你旁边的那个男人,黑色夹克,灰色西裤的那个!” 我晕倒:“……” 第二天从我妈那出来,再见到梁笑,他便是一副整夜失眠的样子。一见到我就担心地直打听我妈的反应,我摸了摸他那俩明显的熊猫眼,心疼了:“不会担心的一整夜没睡吧!” “你怎么跟你妈说的,你妈什么反应?”梁笑拨开我的手,握在他温暖的胸口。 我耸了耸肩:“我妈生气了,后果挺严重。” “那怎么办?”一向挺有主意的他居然也会问我怎么办。 我有点绷不住笑了,还在那强忍着,“她说现在的你年轻人这么这样!谈恋爱了居然不把姑爷领回去跟丈母娘见一面!忒不懂事儿了!” 梁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还在那嘀嘀咕咕地说:“完了完了,这下完蛋了,你妈还不得烦死我啊!要不我改天登门道……”道歉的“歉”字还要说出口,这哥们终于明白过来。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瞅着我的那幽怨眼神,半天恨恨地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你丫笑的还挺开心啊……” 我狂点头,他真可爱。 跟梁笑正式在一起后的每一天,我都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很短暂,因为确实很快乐,因为快乐总是短暂的。 我妈知道我跟梁笑在一起的消息后,没怎么反对,不过我见她那表情有些不大自然,她看了我一会儿,“你这回是真想好了么?自骆恒那孩子之后,这么多年一个男朋友都不交,这次你是终于忍不住了还是真下了决心了?” “我也想安定下来。”我低着头玩弄着手指说。 我妈就笑了,“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剩女了吧?” 我也跟着苦笑:“妈您真时髦,剩女这词儿都知道。” 我妈不笑了,正色道:“既然想跟人家好好过日子,就把你屋里的那几盆千代田锦给收起来,别让人看着心里多想。” “梁笑,我种那几盆千代田锦,你会不高兴么?”回到梁笑的公寓,我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擦干。 梁笑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接过我手里的毛巾,替我擦头发,他只是笑却一直不说话,直到我轻轻抓住他的手臂,他才停下来看我,他弯了一下嘴角,轻声道:“不会。” 我摇了摇头:“你撒谎。” 梁笑笑出声来:“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我:“我……我不知道。” 梁笑轻轻揉了揉我的发,“你看,你提的问题你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我肯定就更不知道了啊……” 梁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眸光,我心里一紧,突然疼的厉害,不得不赶忙说出实话:“笑笑,你知道我不会那样的……我从高三就一直带着它在身边,种了近五年的时间,我承认它确实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现在也是。可是现在那种意义不一样了……我,我既然决定要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再想其他。我……” “那是为什么?既然不会再想其他,为什么还是要种它们?”梁笑淡淡地打断我,像是藏了很久终于问出口。 我理了理湿漉漉的长发,思绪不清却还在说道:“那盆千代田锦摔碎后,我又买了很多盆,可总是养不活,我挺不服气的,我还想再看一次它开花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再看一次它开花的样子,就觉得完满了。” 我说的是实话,当时总觉得心里有个缺口,与骆恒无关,可是却很非常渴望这种完满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也挺费解当初为什么非要再看一次它开花的模样,准确的说是后悔,我后悔要再见一次千代田锦开花的模样。 梁笑皱起眉头听我讲完这段话,“仅此而已?” 我点点头:“嗯,仅此而已。” “你怎么这么幼稚啊?”梁笑沉默了半天,最后哭笑不得地说。 我一点儿也不在意他说我幼稚这事儿,他心情好转了,我特高兴,我拉着他的手,说:“笑笑,你不生我气了啊?” 梁笑撒开我的手,一把搂过我的肩膀,“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只要我知道你心是在我这的就行了,其他的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我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一下他的胸口,埋怨道:“你能别这么肉麻么?我都要掉鸡皮疙瘩了……” 梁笑呵呵笑起来,然后又突然严肃起来,“丫头,等再见千代田锦开花的时候,咱就结婚吧!” 我点点头,突然又想起点什么,咧嘴笑起来:“你复合楼还没给我买呢!” “一句话的事儿!”梁笑痛痛快快地说道。 嗬!这么爽快!我又说:“还有老大的一颗钻石戒指呢!” 梁笑搂紧我:“一句话!” 梁笑句句答应得黄快,我赶忙趁热打铁:“还有一家零食铺子!” “你就这么点大出息,我肯定得满足!” 我:“那再加一间永远满满的衣帽间!” “好!”梁笑的脸直往我的脖颈里凑,“丫头,你身上洗完澡的味道特别迷人……” 我将他深埋在我长发里的脸,扳着面向我的,告诫他:“年轻人,你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 “你刚才跟我提了那么多要求,却忘了最重的一个。”梁笑双手环过我的腰,轻声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却突然一笑,声音迷人的不像话:“你得给我生个小宝贝儿。” ……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了~在寝室想了两天,还是按了自己的想法写最后的这几章 嗯,千代的故事写到这,其实回顾起来还挺让我舍不得结局的~ 这一章应该说就是明艺回顾过往的最后一章了,也是最愉快的一段回忆,最后的美好记忆吧 这章留了个悬念,不知道大家看没看出来~ 看不出来也没事,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听明艺讲完这个故事 ps昨天有朋友问我,现实里我的“骆恒”,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和我还有联络么?一个人不敢回答,要不大家一起说~嘿嘿~好喜欢互相八卦的感觉~ 回答朋友这个问题吧! 嗯,我的骆恒,现在在南京,学摄影吧好像,联络几乎不~十八岁那年在一起,因为中考后我被家人送去一个不错的乡镇高中,他留在了市里的高中,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学习也不好,我妈一直觉得我中考没考好,就是因为跟他早恋的缘故,所以特恨他。千代田锦就是他送给我的,植物死了爱情就死了这话,呵呵,就是出自他之口。 中考那年的暑假,中间也发生了很多误会,我们俩就分了,分手的时候没觉得很难过,高二那年听说他和他们高中一个女生在一起的消息后,才觉得分手很难过。那女孩后来在北京做了空姐,听同学说他常存钱去北京找她,我大一那年他和那空姐也分了,听说他现在也不是单身了,去年春节的时候,我们照过一次面,两个人挺大方的~念了大学,我也认识了现在的男友,但愿大家都过得好吧~ 44 44、第四十四章 那年的春节,我将梁笑带给我妈看。丈母娘的表现十分紧张,又给红包又给端茶,弄的姑爷也跟着拘谨,直到午餐时间,我爸从门外进来的时候,一屋的人都震惊了。 梁笑问我:“他是谁?” 我张大着嘴巴,惊讶地回答:“你丈人。” 梁笑也反映过来:“啊?” 我走到门口,接过我爸脱下来的大衣外套,“爸,你怎么来了?” 我爸停下了换鞋的动作,讪讪地看着我妈,尴尬开口:“你没告诉孩子啊?” …… 我爸我妈于那年的元旦节办了复婚的手续,因为上了年纪,薄了脸皮,所以瞒了整整两个月多,不过我一点儿也没不乐意的情绪,我勾住梁笑的胳膊,不住地感慨:“我又有家了,有妈疼有爹爱的感觉,太完满了!” 梁笑笑了起来,“敢情没我什么事儿啊?” 我跳起来,“怎么没有?” “你不就光顾着享受你那家庭温暖了么?也没提到我啊?”梁笑故意跟我使着小性子道。 我咬了一下嘴唇,“笑笑,我们结婚吧!” 梁笑的脸上有过那么几秒的惊讶,却一把搂过我,“不行,结婚这事儿怎么能让你提出来呢?” 我笑他:“别装了啊!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得意死了!” 梁笑点点头,搂紧我的肩膀,在我的前额轻轻吻了一下,挺神秘的样子:“再等等,等天气暖和了,我一定跟你好好求婚。” 我靠在他的怀里,心里却突然多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当时没有任何感觉,还在难过他应该在我提出结婚的时候立刻答应才对,怎么能是“不行”。 我跟梁笑认识五年,错过一年,相恋半年,他说过会给我一个难忘的求婚,我没有想到竟是这一种难忘。 我曾誓再也不会回想梁笑出事那天的场景,因为心里太疼了,于是又一遍一遍地不断记起那天的样子,多少次我哭着告诉我的后悔,多少次我告诉他我真的难过。那段日子,活着便是我每天唯一的任务。 那年的四月十六号,春暖花开的日子,黄历上写着宜嫁娶,清晨我从被窝里醒来,来便发现梁笑已经出了门。 餐桌上是他从楼下买好的豆浆和奶皇包,洗衣机里昨天我换下的衣服,他已经洗干净晒出来阳台,走过去还能闻见他最爱的绿茶洗衣液的味道。 我拿着豆浆杯一边喝一边踮起脚尖,伸手从晾衣架上拽了一件洁白的v领t恤套在身上,对于家里的这个升降式晾衣杆,我一直挺感冒。我想如果当时他在家看到的话,一定又会说:“你就摇一下那个把手,它不就降下来了嘛!非要伸手去拽,多少个衣架被你拽断了!!” 这么想的时候,那个被我拽过的衣架果然清脆的一声,“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我却没有往常那样的毫不在意,心里竟突然的咯噔一下,然后是慌张地砰砰直跳。 我正在想,梁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 千代田锦第14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喜地接起来。 他沙哑而愉快的声音立刻传入我的耳朵,“嘿干吗呢?给你买的早餐吃了么?” 尽管他看不到,可我还是在一个劲儿的点头:“吃了,我都吃了。” 他夸我:“昨天说好你洗的衣服,早上我也帮你洗好了,你去闻闻,看香不香?” 我笑起来,由衷地说:“我闻过了,特别香……” 梁笑又笑:“今天嘴怎么这么甜啊?那我得给你个奖励!” 我来了兴趣道:“是什么?” “你猜下。” “猜不到,你说。” 梁笑低低笑了两声,“真笨!一个到了春天才开花的东西,一个能让你觉得心里很完满的东西。” 我惊呼出声:“你找到开花的千代田锦了?” 梁笑哈哈笑了起来,正要说话,我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叫他:“那位先生,不要待在那里了,快出来!!” 梁笑完全没有听见别人的叫喊,高兴地对我说道:“丫头,我们结婚吧!” 我来不及说“好”,只听见电话里突然传来“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我的耳朵出现了短暂的耳鸣现象,连自己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也完全听不见。 接下来,医院,手术室,抢救,病危通知,满地的烟屁股,我不尽的眼泪,无时不刻地在提醒我,他随时会有永远地离开我的可能。 植物园里的大棚倒塌,植物园的工人足足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将梁笑从坍陷的大棚里挖了出来,跟梁笑一起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工友告诉我,梁笑被他们挖出来的时候,血肉模糊,手里紧握着的那盆千代田锦,谁也掰不开。 我蹲在手术室旁的墙角里,然后看到我爸我妈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我妈妈握着我冰凉的手,说:“孩子别怕,一定会没事的。” 我爸问我:“手术进行多久了?” 我摇头,我不知道。 我妈拉紧我的手:“孩子你别哭啊!” 我觉得很怪,我说:“我没哭啊!” 我妈拉起我的手放在我的眼睛上:“那你摸摸这是什么?” 脸颊一片冰凉。 夜里凌晨三点,梁笑的爸妈搭夜班的飞机从北京赶来,我的心乱成一团,梁笑的妈妈一见我,还没开口说话就哭了出来。 梁笑的爸爸冲我点了点头,“你是明艺吧?” 我来不及回答,脸上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你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你还我儿子!” 半边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泪水划过的时候疼到心坎里。我被打得有些怔住,顿时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梁笑的妈妈还想再冲过来,我看到我爸他们上前拦住了她,我妈扶住我。 我心里特难受,我跟我妈说,妈,你让开。然后我走到梁笑母亲的面前,梁笑的爸爸说:“孩子,你先离开这里吧!” 我摇头,我说:“不行啊叔叔,我不能离开,我得陪他在一块儿,我要陪他撑过这个坎儿。” 梁笑的妈妈伸手又是一耳光甩在了我的脸上,我没躲,实实在在地挨这一下,麻了。梁笑的妈妈哭了出来:“你究竟滚不滚啊?叫她滚啊!我不能看见她!!” 老人家见我没有躲开,惊愕地停下了手上的挣扎,我的眼泪不停落下,来不及擦干前一滴,后一滴便簌簌追上,我说:“阿姨,是不是挨了耳光您就同意我留在这里?” 梁妈妈不说话,我“啪”的一下狠狠甩在了自己的脸上,她身子一僵,别过脸去,打到第七个耳光的时候,我妈拉住我的手,哭着说:“别打了!你是想要你妈的命么?啊?你不心疼我心疼啊!” 我冲我妈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眼前一黑,没了知觉。最后的那一刻意识,是停留在梁妈妈伸手过来扶住我。 我妈说我那天昏睡了七个多小时,在我醒来的前一个小时,梁笑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当时我就在想,他一定舍不得我,不放心我,所以在我之前醒来,他总是舍不得我的。 我没听到主刀医生对手术情况的评断,很不放心,直到梁笑的爸爸走进来告诉我:“手术是成功的,那小子没死,还活着。” 我:“那我现在能去见他么?” 梁笑的爸摇摇头:“现在还不能。” “什么意思?” 梁笑的爸爸眼睛很红:“还没渡过危险期。” 我一脸的错愕,然后就听见我妈缓缓道:“那孩子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 植物人。 这个词我想了很久都无法将它和梁笑联系在一起。梁笑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的重症病房后,又转入普通病房住了一个多月。我回我们的家帮他整理些换洗衣服的时候,终于绷不住连日来的超负荷悲伤情绪,一个人在我们的家里哭了很久,我想起这个房子里,每个角落都有他走来走去的身影,如此熟悉,如此温暖。 一时间我想起很多很多他对我无限的宠爱,我想起那次我坐大巴回家,他就开了一整夜的车跟在大巴后面陪着我。想起他去f大时,手里拎的都是我爱吃的东西,像个傻瓜一样地站在我们宿舍楼下等我,别人都笑他,他却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好看。想着他第一次对我说我们结婚时,搂在我腰间的他的颤抖的双手……想着想着,眼泪就跟着落了下来。 梁笑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二天,梁笑的妈妈提出想把梁笑转到北京的医院继续治疗,其实更重要的意思是想让我彻底地离开梁笑。 我握着给梁笑挤干的湿毛巾,听到她这么说,整个人都僵掉了。梁笑的妈妈还在说着她已经联络好一家北京的医院,那边的环境和医疗设备都要比c市的强,她还强调,本来她就没同意梁笑来这个破地方,她早就猜到他来这里要出事。 梁笑的妈妈说这话的时候很生气,让我很是恐慌,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想求她来着,可是话到嘴边却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这资格,我跪在她的面前,她像在躲一个瘟神一样,不住地往后躲我,“你这孩子想干嘛啊……” 我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就是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多眼泪,跟一水龙头似的,一想到梁笑就开闸。 我一直跪着,低着头就看见自己的眼泪大颗落在了地上,形成一片潮湿。梁笑的爸爸说:“就随了她吧!那小子也不想跟她分开……”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结局,晚上六点更。 故事写到这里,所有看文的朋友都出来冒个泡吧,咱留影合念。 45 45、endg 梁笑的爸妈离开c市那天,我去机场送他们,入关的时候,梁笑的爸爸说:“梁笑就辛苦你照顾了,有事儿给我们打电话。” 我点点头,看着老太太,这么多天她对我的态度一直还是那样仇恨,我说:“阿姨,您恨我我知道,但是您不知道,其实我特想叫您一声妈,有一天我会带着梁笑一起回去看您,和他一起叫您一声妈。” 老太太没说话,眼泪掉了下来,我以为她又要揍我,却没想到她说:“好,你说的,我等着!” 我哭着不停地点头。 一个月后,我带着梁笑回到我们的家。我爸我妈想让我和梁笑搬回去住,说可以一起照顾。我却摇摇头,只有我知道,其实他最想回我们自己的家。 为了更好的照顾梁笑,我辞了银行的工作,梁笑的公司,我定期地帮他管理一些事务。 我们俩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小窝,一切都没有变,我很高兴。尽管他总是不说话的,可我也很高兴,他没有离开我,还在我的身边,我还能一转身就看到他,我真的高兴。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我在讲,他在静静地听。医生说,多和病人说说话,他听得见。 我总喜欢在天气晴朗的午后,一边帮他剪指甲,一边跟跟他说:“你看你,六号刚剪完的指甲,今天才九号,又长长了!” 我帮他修剪完一只手,举给他看:“干净么?” 梁笑的眼光总是看向别处,我站起身:“干净的话就亲一下我!” “好啦好啦,我亲你也一样。”说完我就在梁笑的脸颊轻轻一吻,我抬起头,正对他:“这么贪心啊?亲一下不够啊?那再亲亲。” 我亲吻他的额头,他的鼻尖,他的脸颊,他的下巴,他的嘴唇,脑海里是曾经他也这般亲吻着我的画面,亲着亲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笑笑,你什么时候会醒来呢?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也快撑不住了……” 梁笑不理我,我擦擦眼泪,笑着说:“骗你的,我怎么会撑不住。” 我做鬼脸逗他笑:“笑笑你看,我变丑八怪了……你看看我啊,你看着我啊……” 梁笑还是没有理我,我抱着他,他乖乖地坐在轮椅上,我摸了摸他那长长的睫毛,真是漂亮。 我总爱打扮他,尽管他现在出门的机会不多,我也总给他买好看的衣服,每次我推着他去医院做定期检查的时候,医院里的护士都会跑过来对我说:“你先生真好看。” 我莞尔一笑,低下头告诉梁笑:“笑笑,听见没?她们都夸你好看呢!”抬起头,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便看见走廊的尽头,骆恒怔怔地站在那里看向这。 再见骆恒,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医院楼下的花园里。 “我听我爸说了你们的事,来看看你们,最近还好么?”他说。 我点点头,将梁笑膝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坦然地说:“挺好的,老骆最近好么?” 骆恒迟疑了一会儿,说:“他们也挺好的。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么?” 我笑了笑:“活着,和他一起活着。” 骆恒看着我,笑的如同一个多年好友,“明艺,你变了。” 我:“有么?” 他叹了一口气,感叹道:“你终于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躲在灌木丛中的小姑娘了。” 我笑笑:“过去的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 骆恒苦笑了一下,“不想问问我的近况么?” 我:“你请讲。” 骆恒顿了顿:“我和她分手了。” 我耸耸肩:“真遗憾,可是我没有太多时间安慰你,我一会儿要陪梁笑去散步。” 骆恒说:“明艺,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想破坏你们。” 我说:“我知道。” 骆恒:“这么多年,我知道我一直对不起你。所以我总想为你做些什么,你不要拒绝好么?” 我想了一会儿,“我想你离我远一点。” 两个月后,尤小婷从澳洲回来看我们,一起出现在c市机场的还有陈年。 一出关口,尤小婷便激动地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陈年在旁提着她的大包小包的行李,我说:“你怎么带这么多行李来?这是准备要在我这扎营了吧?” 尤小婷轻轻捶了我一下,“瞧你那小气样儿,这都是我带给你和笑笑的礼物。太多了,不然怎么会带一苦力一起来?” 陈年犟嘴:“我自己也想来看笑哥好不好啊?” 尤小婷瞪他:“再顶嘴?” 陈年立刻服软:“行,我就是一苦力。” 尤小婷这次来,给梁笑带了很多他酷爱的赛车模型,还有梁父梁母托她从北京带来的梁笑以前常用的一些用品。 尤小婷看着梁笑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我拦住她:“别哭,他嘴上不说话,眼里心里都看的到,别让他难受。” 尤小婷点点头,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脸背过去的时候,我看见她轻轻擦眼泪的动作。 陈年坐在梁笑的对面,不知道在对他聊着些什么,我转身进厨房为他们准备晚餐。 尤小婷溜进来,在我背后磨磨蹭蹭地打量了半天:“老六,我发现你最近可胖了啊!虽说是要照顾我笑哥,没空顾及形象,可也要注意一下嘛!万一哪天我笑哥醒来,你也不想变成小肥婆搁他面前吧?” 我被她说的有些紧张,也跟着低下头审视自己的身材,竟发现还真有些走形,嘟囔道:“不会吧?我平时吃的也不多啊。” 尤小婷随口就道:“怎么不会?跟一孕妇似的。” 我瞪她:“……” 尤小婷却来劲了:“问你!你那个多久没来了?” 我细细一想:“两个多月了好像。” 尤小婷皱起眉,紧张道:“验过了没?” 我拍开她的手,转身继续做饭:“验什么啊?之前还有过三个月没来的呢!” 尤小婷拗的很,第二天一早便拖着我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尤小婷哭了,我笑了。 她说:“你丫个二百五,自己的肚子起那么高了,也不知道来医院看。万一伤着我笑哥的孩子怎么办?” 我一个劲儿地傻笑,我心想,梁笑你要做爸爸了。 一年后 春光明媚的午后,穿着婚纱,和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年轻的帅气新郎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婚礼会场。 不远处是两个小老太太抢着在抱一个可人的小女孩儿,姥姥没有抢过孩子的奶奶,生气地对孩子说:“梁艾艺,不要睡懒觉了……快醒来看看爸爸妈妈的婚礼啊……” 牧师问:“新娘王明艺,你是否愿意嫁给新郎梁笑,作为他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么?” 我:“我愿意。” 牧师又问:“新郎梁笑,你愿意娶王明艺,作为她的丈夫,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她忠诚,直到永远么? 全场一片安静,我想示意请之前预先商量好的伴郎陈年上来代替梁笑回答,陈年走上前来,却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我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服:“陈年你干嘛?还不快说?” “不是……六儿,笑哥他……”陈年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我有些生气,对他的临时怯场十分不满,压低声音吼他:“你是不是想捣乱啊?” “六儿,你快看笑哥啊!!”陈年失控般地喊了起来。 我缓缓地转过头看他,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眶里泛起了一丝红晕,我看见他的眼里有泪,我还看见他在冲我笑。 “你醒了?” ……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结局,是按照《千代》这个故事出现在我脑海中,一路延伸的结局 想了很久,虽然觉得有些曲折,有些沉重 可是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却突然觉得心中无比清新,心情舒畅 千代其实在写到八万字左右的时候,遭遇过几家出版社的枪毙,中途有过一段时间的沮丧 但是突然我又觉得庆幸,不能出版,和大家一起在第一时间感受故事的收尾 难过跟快乐,我们都在一起~ 好啦,酸溜溜的话就不说了,《千代》接下来会有两个番外,大家想看谁的,请留言告诉我 我会尽快在18号的四级考试后赶出来~ 至于新文,需要时间,暑假如果不去参加支教的话,应该在七月初开坑~到时候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46 46、【番外篇】骆恒 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新来了一只迷了路的小野猫,她在陌生的森林里转啊转,却被正在觅食的森林之王狮子给抓了个正着。 狮子一抬爪子就要扑向她,小野猫却说:“你可以给我点吃的么?我迷路了,我爸爸妈妈在忙着吵架,没人管我了。” 狮子觉得很惊讶,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森林之王的身份,转身就亲自去给小野猫觅来一些野果,他想小女孩一定爱吃这些果子。 小野猫吃的很香,一个果子接一个的往嘴里放,狮子忍不住问他:“有那么好吃么?” 小野猫点点头,又问:“你刚才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想吃掉我?” 狮子被猜中了心事,威严扫地,他想了一会儿:“现在改变主意,想一辈子给你摘果子吃,你愿意么?” 小野猫摇摇头:“我才不信呢,你是森里之王,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怎么能跟我说一辈子这样的话?” 狮子急了:“我保证,保证一辈子就对你一个人好。” 小野猫仰起头:“否则呢?” “否则我就诅咒自己一辈子得不到幸福……”狮子认真地许诺道。 明艺是那只小野猫,我是那只狮子,那只丢了小野猫的狮子。 王明艺一直觉得那天她蹲在路边,吃着我给她买的巧克力和热橙汁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其实不对,那是她第一次记住我。 我认识她的时候,我们都还很小,小学的时候王叔常来我家找我爸喝酒,有一次他正在我家喝的尽兴,王婶的电话就催来了,王叔这才想起今天王婶单位加班,该他去接女儿放学,王婶在电话里大声哭道:“孩子不见了!都是你个王八蛋给惹的祸!” 王叔接完电话,放下酒杯就要冲出门外,我爸说你别急,我跟你一起去找孩子吧!走到楼下的时候,我爸才发现我也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我爸说,你下来干嘛?赶快回家! 我摇头,我说我帮你们一起找人啊。我爸没辙,只好拉着我的手跟着王叔一起向学校走去。 我是在学校后门的一个冰水铺子店旁发现她的,找到她的时候我并不确定,直到她身边的一男生特不屑地问她:“王明艺,你是不是想吃冰棍了?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请你吃。” 她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冰柜里的冰棍,又对他说:“我才不想吃呢!一会儿我爸爸来接我,我让他给我买三色杯吃!” 站在远处的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轻轻走到她的跟前,从冰柜里拿出一盒三色杯付了钱,递给她:“站在这里别动,一会儿你爸爸就来找你了。”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那个男同学一眼,不好意思地接过三色杯去,小声道:“谢你啊,一会儿我让我爸爸把钱还给你。” 我摇摇头:“不用。” 她把三色杯还给我:“那我不要了。” 我急了,“以后有机会你再请我吃,不就行了么?” 她笑起来,是冲我笑的,揭开三色杯的盖子,美美地尝了一口,然后突然冲着远处找她找的大汗淋漓的王叔挥挥手:“爸,爸,我在这呢!” …… 她总是容易满足的,一盒三色杯,一只草莓蛋糕,一双新的球鞋,她就能高兴上好久。可后来,一切都变了,我们也变了。 人生若只是初见。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听老爷子的话去留美,而是和王明艺一起去念f大,那么我们的故事又将有怎样的改写。 我试想,我们一起参加了高考,度过一个成|人前的最后一个暑假,然后带着大包小包一起北上,周末的时候,在我们向往的那座北京城里,骑着单车,我载着她,在各个胡同里横冲直撞,陪她去动物园淘她喜爱的海魂衫,陪她去后海的cd超市买她爱的朋克cd,带她去秀水试着我们买不起的大牌,却乐此不疲像个孩童。 毕业了,她想继续考研读博,就让她去读,我去参加工作赚钱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就想宠着她,宠坏她最好。 我没想过我们会分手,就想她没想过她的父母会离婚一样。 十七岁那年,我送过她一盆千代田锦,她开心地接到手里,片刻又紧张起来:“要是我养不活它怎么办呢?” 我吓唬她说,要是千代田锦死了,我们的爱情也死了。这句话让她难过了很久,我一直知道,当初最笨也觉得麻烦,也是不太懂得怎么去安慰女朋友。男人都是这样,年纪尚浅的时候不会安慰人,会安慰人的时候,最想安慰的那个人,就已经转身走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竟成了她心里一直郁着的结。 程冉。 在美国看到程冉第一眼的时候,我就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做骗人骗己的事情。对于这个女孩的情谊,我想我大概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跟程冉在一起,我记不清是因为什么。是那次雪崩后的大难不死?是明艺面前她绝强地为我说话?那段时间过的真的很混乱,隔着一个海洋,明艺的永无止尽猜忌,老外教授对中国学生的排外心理,做不完的项目试验。很多东西开始不受我的控制,我也学会了抽烟,抽烟的时候总想起谁。 我试过当一个好人,在我看见她sn的space相册前,我想做一个好人。 分手后,她清空了之前sn的space里的一切信息,却在很长时间后的某一天夜里上传了一张千代田锦开花的照片。 下一秒我的理智,我的责任统统不见,我对自己说,就这么一次,我想见到她,一秒也不愿意多等地想看见她。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一落地便乘车赶往f大,王明艺的名字在f大的教务网里是唯一,找到她的寝室号。很奇怪的是,我明明有她的手机号,可是我却不敢亲自打给她。 找到她的一个室友,我问她:“请问你知道王明艺现在在哪么?” 她很警惕:“你是她什么人?” 我想了一会儿,这个问题真伤进我的心里去,我淡淡道:“高中同学。” 她点点头:“她最近不住学校,我帮你打电话问问。” 一个叫尤小婷的女生接过我的电话,“你找明艺?” 我不想跟她废话:“请问你知道她在哪么?” 她倒是直接:“我给你她的号码,你自己问吧!” 我立刻说:“不不,我有她的号码,但是,现在不方便打给她……”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淡淡道:“你是骆恒么?” “……”她竟猜到我的名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却松口了,“明艺现在去超市买东西了,遇不遇得着就看你自己了。” 我:“谢谢。” 人头攒动的超市入口,我在里面奔走了很久,准备放弃的时候,看见她被一个男人嬉笑入怀,记不得当时自己脸上的表情,呆在原地不得动弹,有那么一秒钟,我觉得她也看见了我,男人勾着她的脖子对她笑着说些什么,我转身离开,电梯降落至一楼,走出电梯的那一刻,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你他妈活该! 梁笑的出事,让她恨透了我,听说那个男人为了帮她再找一盆开了花的千代田锦,被植物园大棚坍塌下来的钢筋砸中头部,王婶哭着告诉我,可能那孩子永远醒不过来了。 我试着想象此刻那丫头脸上的表情,想到自己不敢想下去,我对程冉说,“我去看看王明艺,你在家好好呆着。” 程冉看着我,眼里是我四年来从未见过的坚定,“别去,你要是去了,我们就分手。” 我抓起一旁的风衣,“你在跟我使小性子么?” 程冉摇摇头,“我已经不会使小性子了,跟你在一起后,我忘记了什么是小性子,我不敢使,真的。”她轻轻强调,眼里满是控诉。 我低头,“对不起,她爱人出事了,我想去看看她。有什么事,我们回来再说,好么?” 程冉拉住我的手,“我说过,你要是去了,我们就分手。” 我顿了一下,我知道这个问题她就结了很久,想了很久,是该有了答案的时候了。 良久,我轻轻抚着她柔顺的发,轻轻地道:“乖,你松手,我们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还剩一个番外~说~乃们想看谁的~今晚统计~明晚着手写!!! ~~~~~不要霸王啊~~~~ 最近要期末考,要买火车票,人很多有没有~买票很难有没有~~考试很忙有没有~~ 新坑一直想开,没时间有没有~~~七月一定开有没有~~ 不能霸王啊~霸王了就动力不足啊~~~~~爱你们哪~ 47 47、番外之梁笑 老二出生记 盛夏的傍晚,清新的空气弥漫着女儿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小艺被她姥姥接回去过周末,我告诉明艺的时候,她一脸沮丧的模样,一边进门换上拖鞋,一边嚷嚷:“我妈她怎么又这样先斩后奏啊?我也出差一礼拜没见着孩子了,我要去把小艺带回来!” 我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你现在就知道孩子,一点儿也不关心我。” “少跟我使小性子,我怎么没关心你?”她还挺横,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浴间准备冲澡。 我拉住她纤瘦的手腕:“一个礼拜都没有照顾到丈夫的生理需要,你就没有一点忏悔么?” 她咯咯笑了起来:“都已经是当爹的人了,说起话来还是那么没边,懒得理你,我洗澡去!” 我抬起眼,皱眉道:“不知道是谁,在我昏迷的时候,说只要我醒来,以后什么都听我的,终于了解自己的心意了,很后悔……” 明艺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紧张的模样分外可爱:“你当时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你那么啰嗦,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些话,我想听不到都难。” 她就势过来就要掐我胳膊,我微微避开她的小手,一把揽她入怀,她哼哼道:“我还没洗澡呢……” 我笑起来:“谁说现在就要怎么样你了?” 她瞪我:“¥¥≈……” 我抚了抚她柔软的发,“一起洗。” …… 一年之后,我们又有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睫毛又黑又长,眼睛很漂亮,弯起的小嘴儿像极了他的妈妈。儿子的名字,叫梁艾明,一双儿女,明和艺都齐了,都是我爱/艾的。 可是这两个孩子被他们的姥姥和奶奶一人抱走一个,还说早这样不就完了么?害的两个亲家差点因为抢孩子而伤了感情。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妈从明艺手上抱走老二,明艺特忧伤地看着我,我走过去安慰她:“别难过,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再生一个老三,绝对没人跟咱抢了!” “啪!”的一声巴掌拍在了我的脸上,“我又不是种猪。” 操蛋育儿经 时间一长,孩子开始学会爬,学会走路,学会依依呀呀地跟我们说话,明艺却为此相当苦恼。 我:“怎么了?这小眉毛皱的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 明艺苦着脸看我:“今天老大问了我一问题。” 我抱臂着看她:“嗯,什么问题?” 明艺:“她问我她是从哪里来的?” 我点点头,这有什么难的,我说:“你怎么答的?” 她特懊悔的样子坐在床上,“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小孩儿能接受的答案,我一急就说秃噜嘴了,我说她是我拉粑粑拉出来的……” 我喷了,“然后呢?” 明艺扁扁嘴:“孩子哭着跑开了……” 内伤!!我捂着胸口,强忍住想吐血的冲动,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我媳妇儿什么好。 可是媳妇儿,你这么操蛋下去,我真的很愁你知道么? 结婚三周年纪念篇 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那天早上我特意起得很早,给两孩子弄完早饭,立马把他们送他们姥姥家去,今儿是纪念日,我可不想二人世界被两小灯泡给破坏了。 明艺醒来后,习惯性地先跑进两孩子的房间看看,出来后发现两孩子不在家,立马跟我咆哮:“梁笑,你把孩子卖哪儿去了!!!” 我俩眼珠在眼眶里提溜了一圈,我说:“孩子被他姥姥给带出去玩了,今儿是周末我拦不住么不是?” “糊弄谁呢?就你那点小九九,你以为我不知道?”她穿着睡衣睡裤,搁洗手间门口跟我叫嚣时的模样,实在是忒逗了。可人毕竟是领导,领导正在发话,我只得好生听着:“领导糊弄不得。” “哼,你知道就好,还站那干嘛?还不快去换衣服?今儿什么日子你忘了吧?”她嘴里叼着牙刷,一嘴儿的泡沫说道,“衣橱左起第四格里,我给你新买的t恤,你试试喜不喜欢!” 哥们的心这会儿又被融化了,我还没走到衣橱跟前呢,就听见她在身后恐吓道:“敢说不喜欢试试……” 这丫头这么强势的德行,丫的结婚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我打开衣橱,按照她的指示,竟发现这丫头居然给我买了一套运动装,我一小糟老头了,哪好意思穿这么嫩的衣服出去溜达。在卧室了坐了半天,等她她洗完澡出来,她从另外一个衣橱里取了一个袋子,麻溜儿地往身上一套,我这才发现,姐们买的是一情侣套装。 丫贼得瑟地跟我说:“有没有觉得我顿时回到十八岁?” 我不敢反抗:“您尽瞎谦虚,我觉得您这么穿,顿时就跟回到了娘胎里一样稚嫩!” 她笑着推我一拳,然后帮我换上我的那身。镜子面前,她轻轻倚在我的背后,双手环着我的脖子,眼里难得的温柔:“老公,结婚三周年快乐。” 我香香她的脸颊:“宝贝儿你也是。” 独白篇 就像是做了一个极为漫长的梦,昏睡前还在担心她会不会哪一天又突然跑掉,醒来后她就在婚礼的现场,成为了我的新娘,这是我做过最美的梦。 我们相识快七年,我用了五年的时间去接近她,一年的时间远离她,想起来那几年里她从来没有真正放我走进她的心坎里去,可我却从未有过一丁点儿的后悔。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觉着这辈子非她不可了,一开始我是觉着这丫头挺逗,后来从尤小婷那听到她跟她初恋小男友那事儿之后,我就觉着自个儿有点心疼她。再后来,我就总想着去见她。 跟她不太熟的那会儿,我只了解她晚上在洛克打工,但不清楚具体她哪天去,我就拉着我那几个哥们天天去那坐着,看见她了,我就觉得那晚我赚了,心情特别好,没看见她,我就特失落。 自问也是一风流倜傥的小爷们,之前漂亮姑娘不是没泡过,可是这回哥们我怎么就这么给沦陷了呢? 还记得尤小婷那臭丫头第一次试探地问我,是不是看上她们屋的老六了。我立马脸色就变了,我说有你这么拿哥哥开涮的么?哥哥我比你们大六岁呢!再说了,我喜欢成熟,性/感那一款的。 尤小婷顿时就喷了,她狂笑了两秒,嗨嗨!我说您这么激动干嘛?你就说你对她没意思不就完了么!解释就是掩饰啊! 我被她说的有些心虚,干脆甩脸子,你爱信不信! 这回她不笑了,跟我要了一根烟,完了用一种特严肃特诚恳,就跟地下党碰头时说那暗号的口气跟我说,哥哥,我宁愿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其实老六挺好的,人又漂亮成绩也好,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你俩凑一对。 我吸了口烟,被她这话说的吊起了兴趣,什么意思你这?敢情这里头还有不能说的秘密? 尤小婷看着我,老六那人心里有事儿,她被她以前特喜欢的一个男生给劈腿了,这两年还想着那人呢…… 我捏着烟头,就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后来再去见她,她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的,可我一下子就释然了,我心想着她不是不会爱,而是怕了爱。我坐在她的对面,远远看着她在台上安静淡然地唱着歌,突然觉得她傻得就跟一小天使似的,可是我转念再一想着她这会儿要是对着她那小初恋,估计早就咧起嘴儿摆出一傻得冒泡的笑脸了,肯定不是像对我这么个视而不见的法儿。 想到这里我这心里头就不痛快,他们总笑话我,说我追这小丫头片子追的忒费劲儿,忒跌面儿。我骂他们,丫懂个球啊?这他妈才叫爱情。 他们又大笑,你丫才懂个球儿,人小姑娘喜欢你么?答应你了么?你就说是爱情! 我不啃声了,因为我心里是真没谱。 那会儿,我有个很奇怪的想法,我认为梁笑这辈子如果非得有一件事被人嘲笑,那就是王明艺不爱我。他们笑话我别的事情,我无所谓,唯有这件事不能,这是我的硬伤,伤进我的心里去。 我二十七岁那年,老太太开始给我张罗介绍对象,当时我还特美滋滋地想着,以后哪一天,我把六儿领会家往他们面前这么一站,他们保准特满意。 老太太问我,那孩子多大了?什么学历?哪里人?我说了她的年纪,老太太就皱眉不乐意了。我说妈,哪天你要见着她真人,你肯定会跟我一样特喜欢她。 我妈一个劲儿地摇头,不合适不合适。 我急了,您先别急着不合适啊!您还没见着人家呢怎么就知道不合适呢? 我妈一咂嘴,你要不听老人言,迟早得出事儿。 老太太将我那次住院的过失全部推给了她,我听我爸说,在我当初昏迷的时候,她一声不吭地承受了我妈的所有怨恨和指责,我甚至能想象的出老太太推她滚蛋,她跪在地上默默流泪的模样。 最近闲暇的时候,我总爱把婚礼那天的相册集翻出来看,看她笑中带泪的脸,看她紧紧拉着我的手,看她亲吻钻戒的嘴,看那个我爱了六年的好姑娘。 一张一张看到鼻子泛酸,看到眼眶微红,看到心里久久不能停止的感动跟心疼。 “喂!”她突然推开门进来,嘻嘻笑起来。 我用力睁开眼睛,散去眼眶微微的酸意,“怎么了?” “老大不肯睡觉,要你去给她讲故事……” 夜色微上,月光轻染整间屋子,我从书桌前站起身来,揽过她纤瘦的肩,向房间外走去。 “你都不用拿故事书的么?” “都记我心里了……” “吹牛。” “不吹牛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 “问你啊,要是以后老二也问你,他是从哪里来的这事儿,你怎么告诉他?” “我就说,你问你姐去!” “真行!我媳妇儿智商真高。” ……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到这里就真的结束了。 有很多的舍不得,本文从开文到现在也有很多的坎坷,不敢说是写的最好的一本,但是写的非常的认真。用了很多心思,也用了很多时间。 这个文结束了,有圆满,也有些遗憾。结文后可能很多读者都会离我而去。 但是希望未来有一天,我在别的文里还是可以看到大家的身影。 新文还在酝酿中。开文以后会上来广而告之~ 希望大家能耐心等待~ 那啥~想随时知道我动态的可以关注我的围脖。。 点击图片穿越~ 下个文再见~~╭(╯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