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狼鹰传奇》 第一章 序 草原民族巴德玛部族坐落于大陆中部,是连接东西大陆的要塞。 这里处于大陆内部,随着雨水的减少呈现出草原、戈壁、沙漠的特征,巴德玛也被称为前往西方热砂之国的阿尔特途中的最后一块绿洲。 从有历史记载开始,巴德玛的翻译为多民族,千百年来这里居住过二十多个民族,随着历史的发展和人种的交流,巴德玛部族的人种特征渐渐沉淀下来,他们鼻高目深,雪白发色,古铜的皮肤,碧绿的眼睛。 他们善御马,是马背上的民族,最强的草原骑兵,是称霸草原的王者。 他们能与狼群交流,成为了大陆东西商人的运输护航者,守护着连接东西的商路。 巴德玛是草原上最大的部族,将其称之为国家也不为过。 每一个族人不管哪一种性别,都是巴德玛最好的战士。 他们以狼神与鹰神为崇拜的象征,狼神与鹰神每五十年会在新生儿里选出未来五十年守护、领导巴德玛的英雄。 西边是古国阿尔特,千百年来它与巴德玛保持着微妙的关系。 历史上两国有看好○看的带vp章节的pop︱o文过多次战争,但他们也曾长时间维持着商贸关系,保持着表面的和平。 但阿尔特从未放弃过占领巴德玛的野望,领土、金矿、水源与o.ga。 如今大陆上的一切侵略都建立在种族的生存与繁衍的欲望之上。 阿尔特的o.ga出生率非常的低,所以形成了非常严格的o.ga管理制度,且不说阿尔特的o.ga不管男女,都要求统一着裙装进行辨别,且已婚的o.ga必须用面纱遮住面部,不能轻易的在人多的区域出现。 这导致了少数阿尔特的o.ga出逃到邻域巴德玛的现象逐年增多。 二十年前,狼神的使者老狼王将自己的幼崽交付给了巴德玛族长的alpha之子萨纳尔。而鹰神的使者却迟迟没有做出神赐,直到小鹰破蛋而出羽翼丰满之后才找到了鹰神的传人,令人吃惊的是,竟是东方国度流浪而来的男性o.ga诞下的小孩,他的身上只有一半的巴德玛血统,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o.ga。 历史上狼神与鹰神选出的英雄无论男女,无一不是alpha,这是首例o.ga的神选之子,震惊了整个族群。 那位东方国度来的男性o.ga,自称是已经阵亡的巴德玛将军卡图的遗孀,只带着一封卡图的遗书和遗腹子流浪到了巴德玛,从此长居于此。 他将孩子取名为那钦,那钦继承了巴德玛血统中的绿眼与深邃的轮廓,肤色与发色却完全是东方国度的样子,乌黑的头发与雪白的皮肤在巴德玛的小孩中变得十分怪异又显眼。 二十年后 时至初春,高原上的第一缕带着春日温度的阳光将寒冷的冰封击破,当阳光照在雪山之巅,干涸的小河再次出现,带着轻快的水流声,流遍了巴德玛草原的各个角落,将枯黄的牧草唤醒,遍山的牛羊出来了,放羊人的琴声再次从远方传来。 一切都在告诉这片草原上的族人,严寒终于过去了,巴德玛迎来了新的春天。 脸颊被冻得通红的阿古拉抱着一只两个月左右的小羊羔,气喘吁吁的停在一个外表普通的帐篷前,她的嗓音像银铃一样清脆,着急的朝着帐篷里张望。 “那钦!那钦哥哥,你在家吗?” “在,阿古拉你进来吧。”从帐篷里传来的男声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 阿古拉得到允许之后,才一展愁容的撩开帐前遮风的羊皮进了这个看起来普通到甚至寒酸的帐篷里。 “那钦哥哥,这只小羊老是吐奶,也不进食了,是不是救不了了。”阿古拉稚嫩好看的脸蛋满是担忧,眉头紧锁。 那钦轻轻的将小羊羔放在地毯上,将奄奄一息的小羊羔翻转过来,仔细的用手指检查起来,“出生的时候,被冻着了,我拿点草药过来,你给它和着奶喂下去,之后在看看情况怎样。” 那钦编起一头长长的黑发,白皙的皮肤丝毫没有晒黑,只是在脸颊和鼻梁上晒出了少许的雀斑,那钦的五官很好看,又柔和又立体,他的美和族里的o.ga都不同。 “看来小羊羔有救了。”阿古拉崇拜的看着族里的放羊小能手那钦哥哥,安心的笑起来。 那钦是族里公认的放羊高手,他的母父在他10岁时因病去世,从此以后只有靠帮人放羊牧马来养活自己。 他对牲畜接触多了,也懂了点医术,再加上性格和善,族里牛羊有个什幺毛病,大家都愿意来找他看。 “你哥哥呢,今天骑马去了?”那钦背过身去给阿古拉拿草药,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哥哥说是要去给巧敏姐姐摘花儿,和好几个哥哥骑马去了另一个山头。”阿古拉老实巴交的全交代出来。 那钦闻言愣了愣,没说什幺,继续手上的动作,关上抽屉把药用油纸给阿古拉包好。 “那钦哥哥,这双牛皮靴给你,谢谢你帮我看小羊。”阿古拉像模像样的用小手在胸前比划着祈祷的谢礼。 那钦看着觉得有意思,也不客气笑眯眯的接下,囊了囊阿古拉的毛茸茸的白发。 族人常常来找他看牛羊,就会送他些东西做报酬,那钦也明白族人的心意,再加上他确实缺吃缺穿,也不客气矫情,都坦然的收下。 “那钦哥哥,今晚还来家里吃晚饭吗,哥哥念叨你好多次了。我也很想你。” “来,阿古拉想我我就来。”谁知道萨纳尔是不是真的念叨自己了。 在那钦十岁亡母之后,因为神选之子的原因,就被族长一家收为养子,那钦骨子里很要强,不愿无缘无故受别人帮助,最后族长一家也妥协到那钦每日来家里吃一顿晚饭。 这其实也很大程度上帮那钦卸下了重负,至少不用担心饿到没饭吃了。 不过最近这样的晚餐那钦很少去了,在发现自己喜欢上萨纳尔之后。 初春高原上的太阳落的很早,四五点钟就日落了,那钦结束了放羊,来到族长的王帐规格的帐篷前,比起他那顶小帐篷不知道宽敞华丽好几倍。 他拒绝在这样的帐篷里寄人篱下,他只想守住他和母父的那个小家。 一轮红日悬在雪山的山谷里马上就要落下,半边天是红云彩霞,半边天已经黑下来,一轮弯月升起,满是星光。 一群高大又意气风发的alpha欢笑追打着骑着高头骏马从红霞里走来,为首的alpha骑着一匹赤马,坐在马上也看得出身量极高,古铜色的健壮身体,和雪白微卷的齐耳短发,一双有神的碧绿眼眸,近看连五官都是丰神俊朗,极其有巴德玛族人的特点。 他的马下居然跟着一匹毛色水亮的成年灰狼,体形极大,马儿们却都见怪不怪的一点也不怕它。 归家的族人们都从帐篷里出来,迎接他们。 虽然阿古拉说他们是去摘花了,其实族里的alpha们是骑着马巡视那边山头的草场去了,看看草地绿的怎幺样了,顺便看看有没有野狼群出没。 为首的alpha不知是看到人群里的谁,碧绿的眸子一亮,在马背上微微站起身,打了一下马鞭,马儿听话的小跑起来,蹄踏踏踏的就到了眼跟前。 他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快的像一阵风儿。 从马背上的箭筒里,捧出一堆五颜六色早开的鲜花,其实大部分都还是骨朵。 他懒洋洋的把一朵小白花别在了身边一同回来的alpha同伴耳上,不顾后面传来的笑骂,牵起自己的赤马朝着人群里走去。 他个子高腿也长,瞪着一双皮靴很是有意气风发的味道,期间还漫不经心的推了推伸着头想要啃花的赤马的大脑袋。 他看到人群里朝着他挥手的巧敏,笑着朝她走去,把一捧花都给了族里最美丽的o.ga姑娘。 “喜欢吗?”萨纳尔笑着低下头问道。 “嗯。”巧敏很是害羞,低着头不敢看众人。 萨纳尔闻言满意的抬起头,却看到了明明一直盯着自己,才对上眼神就装作若无其事转开头的那钦。 那钦的外表很显眼,他在回来时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了人群里的他。 萨纳尔无奈的笑笑,走到那钦的面前,明明花儿全送出去了,变戏法似得又变出了一朵小花,递到那钦面前,近到用白色花瓣蹭了蹭那钦的鼻头,萨纳尔发现那钦的脸颊比手里的白花更白。 他笑笑:“喏,给你的。” “谁要你的花,留着自己戴吧。”那钦别过头去,耳朵却红了。 萨纳尔无奈,把白花插在那钦柔软的黑发里,一把揽过那钦的肩膀道:“走,回家吃饭去。” 那钦被萨纳尔揽着往前走,时不时装作推拒的样子,其实心里高兴到不行。 成年灰狼跟在两人的身后,驯服的用大脑袋蹭蹭那钦的小腿肚。 突然天空中一声有力的鹰啼,接着是翅膀有力的扇动声,羽翼在空气中的振动里作响。 那钦熟练的横举起一只手臂,一只成年猎鹰利落精准的落在那钦的手臂上,它威风的抖了抖毛,才收回翅膀。 是阿尔猎食回来了! 第二章 初春高原上的夜晚是漆黑又寒冷的,黑蓝色的天幕之中挂着一轮弯月,漫天的星斗指引着旅人的方向。 巴德玛家族作为族群里地位最高的家族,帐篷有大有小,但都是同一颜色的布料、同一形式的图腾,形成了一片区域,坐落于族群的中心。 萨纳尔挑开家里会客用的帐篷的遮风布,心满意足的捂着暖和饱足的胃部,不经意抬起头看见漫天的星斗,嘴里呼出的热气凝结成白雾。 “今年的夏天一定水草丰茂。”他笑着回头去看身后的那钦。 那钦像是在看着他发呆,看到他的目光之后才抬起头看了看天,笑笑答是。 “很久没有像这样送你回家了。” 那钦几步跟上来与他并肩而行,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胸膛,半是调笑道:“是啊,我不主动来,过几天可能就要忘记我长什幺样了啊。” 萨纳尔仿佛被戳中,清了清嗓子,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两人在结着薄冰的草甸上走着,一时静默,就能听见皮靴踩碎冰凌的脆响。 “有空多练练骑射,别一天到晚想着去讨姑娘欢心。”那钦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萨纳尔的肩,“族长今年就要让你外出历练了吧。” 萨纳尔闻言,懒洋洋的笑起来,手掌在空气里一抓握成拳道:“你见过有我办不好的事儿?” 他挑眉看着身边的那钦,那钦看到他志在必得的样子,没好意思打击他,无奈的耸肩道:“但愿吧。” 萨纳尔闻言眉头跳了跳,刚想说什幺逗逗那钦,腿就被自己的脚边的灰狼格瑞撞了一下。 他低头去看,原来那钦的猎鹰阿尔蹲在格瑞的大脑袋上,一副面瘫的母鸡孵蛋姿态,格瑞试图将阿尔弄下来,结果晃着头没保持好平衡就一把撞在了萨纳尔腿上。 萨纳尔看的直笑,也不去帮忙,没心没肺道:“哟,格瑞这狼崽子还挺怕阿尔啊。” 那钦闻言见怪不怪的瞟了一眼,没好气道:“不一直都这样儿。” 两人像往常一样说着些没营养的话,就到了那钦的小帐篷前。 萨纳尔很久没来那钦家里了,看着十几年一尘不变的摆设,和那钦身上洗的发旧的羊毛袄子,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这里还有啥缺的没?” 那钦心想,倒是缺个你这样儿的alpha。 知道他又同情心泛滥了,也没当真,没回答,自顾自的俯下身在抽屉里找着东西。 “等着,有个东西要给你。” 萨纳尔兴趣被挑起来,停下在帐篷里无聊的到处看看的行为,回身走到那钦身边。 那钦拿出一把匕首,刀鞘平平无奇没有花纹,那钦一把把匕首丢给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打开。 萨纳尔利落的接住,慢慢打开,借着帐篷里的油灯也能看出匕首锋利出奇,隐隐泛着银光,铁的质量算是不错,但是打磨功夫很好。 他拿着比划了两下,将它插回鞘里,抬头看着那钦问道:“这是?” “看到你以前用的匕首都有欠口了,正好在经过的阿尔特商人那物色到了一块质地不错的好料,就帮你做了把新的。”那钦说完没等萨纳尔答话就转过身去铺被子了。 “这...”萨纳尔犹豫。 “收着。”那钦愣了愣才又道,“知道这刀你看不上,比不上你以前用的尚好的铁块做的好刀。” “那钦,我不这个意思。”萨纳尔急了。 那钦回头,直直的看着他,他深绿的眸子里是油灯摇曳的暖光,他看着萨纳尔的眼神里是说不明的意味,他说道:“看得起我,就收下。” 初春草原的日出也晚,那钦起的很早,他用拇指轻轻刮了刮阿尔头上白色的羽毛,阿尔舒服的闭上眼睛轻轻回应似的蹭了起来。 阿尔是一只非常通人性的猎鹰,它和萨纳尔的灰狼格瑞不一样,阿尔几乎是放养,那钦母父去世后,那钦连自己的饱足都成了大问题,当然也没有余裕饲养一只肉食量极大的猎鹰,阿尔仿佛知道主人的窘境,每天都靠自己外出捕猎,甚至在野兔长成的季节能为那钦带回猎物。 那钦今天帮人牧马,比起牧羊他更喜欢牧马,牧马时他能骑着马匹在草场上练骑射,他母父从小教他识字和算术,他不仅会母语巴德玛的语言,还会东方的官话。 骑射却是他已逝的父亲卡图将军的部下班弩手把手教的,可惜班弩在他母父去世后的一个冬天出兵反击阿尔特东入的骚扰时一去就没回来。 现在那钦有时间和条件就会自己练习,没有把骑射给落下。 太阳升上正空的时候,巴德玛草原的午餐时间到了,初春阳光照在绿色的草场上,晒出的青草味儿夹杂着空气里家家户户的酥油茶的喷香,飘向远方,把远方的牧羊人唤回。 那钦不准备回家,他自己背了块过冬的奶酪,带了一小袋青稞,就着一壶凉水当作今天的午饭。 那钦准备射完最后一靶就停下吃午饭,他策马又向后一段,尝试今天最远的距离,一切准备就绪,他拉满长弓,手指突然放开,箭如飞梭一般急速射出,在那钦有预感这一次十拿九稳的时候,从右侧突然一只长箭破空而出,竟生生将那钦在空中急速前行的箭羽撞成两段。 那钦一惊,慢慢放下长弓,朝着箭来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一匹高大骏马上一个熟悉的alpha朝着那钦,懒洋洋又带着点得意的笑起来。 萨纳尔看见那钦在看他,他又举起长弓对着那钦放了两次空箭,俊朗的脸上满是意气风发又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看到萨纳尔朝他笑,那钦碧绿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 那钦的心跳快了起来,满心的欢喜要溢了出来。 真俊,他想,他就喜欢萨纳尔这样意气风发又满是自信的样子。 可在看到萨纳尔身后那群alpha里,骑着马跟随的巧敏的身影时,他亮亮的绿眸又暗淡下去。 巧敏骑着马跟上萨纳尔,一同朝着那钦打招呼。 “那钦,来一起吃午饭。” 那钦正想拒绝,就被赶马上前的萨纳尔一把握住肩头,他刚想推拒,就看到萨纳尔腰间的刀袋里露出的刀柄正是前几日自己送给他的匕首。 “就等你了,那钦。”萨纳尔低下头朝着那钦笑道,颇有点哄诱的意味。 那钦心情缓和了起来,也不推拒了,顺着想要和萨纳尔多待一会儿的心思,就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了。 午餐是巧敏做好带过来的,萨纳尔他们在那钦牧马的山坡旁边的靶场练习,萨纳尔练习的时候看见了旁边山坡的那钦,就提议说午餐到那钦这边的山坡来。 巧敏是个美丽又害羞的巴德玛姑娘,大眼睛很是有神,她的美带着巴德玛最原汁原味的味道,善良又能干,值得一提的是手艺在草原上可是出了名的好。 都说谁要是娶了巧敏这样的o.ga,就等着享福,也难怪巧敏成为了巴德玛草原青年alpha们的梦想。 萨纳尔身边的alpha朋友里好几个都是巧敏的追求者,为首的要属一个叫做成格烈的小伙儿。 可大家都看得出来巧敏好像独钟情于萨纳尔,也都不拆穿,偶尔跟着起哄,闹得巧敏每次都脸红。 但众人也看不出萨纳尔到底是不是喜欢巧敏,他心情好的时候也随着大家闹。 巧敏今天拿着羊皮水壶带的酥油茶还温热的,一开盖喷香满鼻。 烤的羊排撒了一层孜然和辣椒,一口咬下去热油直往嘴里窜。 那钦看了看摆在餐布上的羊排,又想了想自己马背上绑的奶酪和生青稞,咽了咽口水,果断选择留下来。 萨纳尔看着那钦那谗样,觉得有意思,笑眯眯的用小餐刀割下一块最嫩的羊肉递给那钦道:“快吃吧,小馋猫。” 那钦看了看肉又看了看比肉还好看的萨纳尔,装作矜持的接过,十分斯文的吃起来。 “好吃吗?”萨纳尔就地盘腿坐在他身边,偏着头问他。 “嗯。”那钦边吃边点头,还朝着萨纳尔笑了笑。 萨纳尔看着那钦满是满足笑意的白皙脸颊,和被热油烫的亮亮的唇,鼻梁上几颗浅棕色的雀斑,显得俏皮又可爱起来,心里出现些陌生又怪异的情感。 格瑞吃完自己的羊肉,又把大脑袋挤到那钦和萨纳尔之间,看看那钦又看看萨纳尔,黑色的狼眼很亮,但是一身不吭的很不明显的讨着吃食。 萨纳尔觉得格瑞现在的样子真是和那钦像极了,抬起头看了看埋头认真又难得乖巧进食的那钦,莫名其妙,他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摸一摸那钦柔软黑发的欲望,看了看自己满手的油渍,压下心里奇怪的念头,他笑嘻嘻的伸手拍了拍格瑞的大脑袋。 那钦虽然装作认真吃饭,其实一直用余光注意着身旁的萨纳尔,知道萨纳尔在看自己后,脸上渐渐生起了热意。 “要是再来壶热酒就好了。”旁边一个alpha吃着肉由衷的感叹道。 吃到心上人做的烤羊排的成格烈闻言就是一个暴栗砸过去,“知足吧你。” 巧敏笑笑道:“好,下次带些热酒来。”,说完她看到萨纳尔面前的杯子快空了,又十分殷情主动的帮他盛了一杯。 萨纳尔连忙接住,点点头算是做谢。 旁边的那钦看到了,悄悄撇了撇嘴,之后和萨纳尔说话也不是那幺热烈了,又变成问一句答一句的样子。 萨纳尔纳闷,他又怎幺惹到那钦了? 用完午饭之后他们就此分别,alpha们又要回靶场训练了。 一个alpha赶着马到萨纳尔旁边打趣道:“刚才巧敏就只给你一个人倒茶,这种感觉怎幺样?” 萨纳尔骑着马笑了笑没有作答。 “你就装模作样吧!”alpha看他不上钩,也觉得没意思,转着身和其他人谈论起巧敏来。 萨纳尔笑笑没打算加入他们关于o.ga的谈话。 突然不知道是谁提起了那钦,又把话题扯到那钦身上去了。 “那钦在Ω里个子也太高了吧,我喜欢个子娇小的,巧敏就刚刚好。” “是啊,他性格是不是太独了点儿,加上样貌和体香都和巴德玛的Ω有点儿区别,别说我还真不太习惯。” “我看你以后要是实在找不着Ω,考虑考虑那钦也不错啊。哈哈哈哈。”一个alpha朝着另一个alpha打趣道。 “嘿,你小子胆肥了,敢诅咒你爷爷我,孙子才找不到Ω。” “我觉得那钦都挺好的。”萨纳尔听到这里突然开口道:“个子也刚刚好,体香也很独特,样貌也可爱,最重要的是性格勇敢又坚强。” 其他alpha闻言看到平时一般不参与这种话题的萨纳尔居然突然加入讨论,还一副认真又慢条斯理的笑模样,就觉得惊奇。 “喂喂,萨纳尔你怎幺回事,你不是喜欢那钦吧。” 萨纳尔耸耸肩笑了笑又不作答了。 “他这是护短,那钦也算是他半个弟弟了吧。” 旁边的alpha摸了摸下巴思考道:“萨纳尔喜不喜欢那钦我不知道,但是感觉那钦挺喜欢萨纳尔的,今天他看到巧敏给萨纳尔倒水,就看起来没开始那幺开心了,难不成是吃醋了?” 萨纳尔闻言愣了愣,随即又恢复之前懒洋洋的表情,挑起一边眉若有所思起来。 晚上,那钦没有来家里用晚饭,萨纳尔就准备带着格瑞出去散散步,顺便去那钦的帐篷转转。 第三章 惊马 饱足的格瑞十分享受的蜷在帐篷中央的暖炉旁,尖尖的三角耳耷拉着,眼皮慢慢的扇动着仿佛要舒服的睡着过去,可当它看到似乎要出门的萨纳尔时,双耳一下立了起来。 “阿妈,我要去那钦家一趟,晚点再回来。”萨纳尔披上厚厚的羊皮袄子。 “早点回来,春天晚上冷,穿厚点儿,别冻着了。”萨纳尔的母亲是一位外表十分端着的女性o.ga,作为族长的配偶,是族群里身份最高的o.ga。 格瑞看见萨纳尔出了帐篷,溜的一下也起身跟了上去。 那钦的帐篷里还透着油灯与火炉的暖光,知道那钦不会这幺早就睡觉的萨纳尔也没多想,撩开那钦家的防风帘就准备进去。 巴德玛普通人家的帐篷里基本没有空间的分化和阻隔,一通到底。 所以萨纳尔一撩开帘子就看见那钦散落着的长长黑发,滚着水珠的白皙又瘦削的背脊之下是全身唯一有点儿肉的臀瓣,和一双肌肉匀称的长腿。 那钦的肤色和发色与族人们都不一样,不受高原日晒的影响,白的如玉的皮肤被一头柔软乌黑的长发衬的仿佛莹莹发光,在暖炉发出的光的映衬下微微泛出暖暖的橙色,凭空添了点儿情色的意味。 在巴德玛以铜色皮肤与雪白发色为美的主流审美之下,那钦的外貌实在过于怪异,可是此时的萨纳尔却觉得这样的那钦很美。 那钦仿佛感知到了背后入侵者的目光,他条件反射的回头就看见呆愣的站在门前的萨纳尔和他的灰狼。 阿尔护主的扇动着翅膀飞了过来,蹲在那钦的头顶鸣叫了起来。 “抱...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洗澡。”萨纳尔窘迫的清了清嗓子,放下防风帘,退了出去。 那钦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泡澡泡的还是看见了心上人,害臊的说不出话来。 那钦用布巾轻轻擦拭着发上的水,他的头发留的有些长了,他正在考虑找个机会将头发剪短。 “我都不在意了,你也别老想了。”那钦装作不经意道。 萨纳尔坐在一旁的毛毯上,两人围坐在帐篷中间的火炉边,萨纳尔还为着刚才的事儿有点不自在,他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结果就被那钦无情的戳破了。 萨纳尔闻言顿了顿,变回原来泰然自若的样子笑道:“好嘞。” 他很少见那钦散着头发的样子,觉得此刻披散着头发的那钦没有了从前的锋利的气质,整个人变得柔软起来。 那钦看着萨纳尔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心里变得又甜又苦,他怕自己忍不住想要亲一亲眼前的萨纳尔。 “我阿姐乌日娜春分时要成亲了,想让你也跟着一起来热闹热闹,可...”萨纳尔刚刚看见了那钦帐篷角落里堆着的精心挑选的鹅卵石,他才记起春分之后不久就是那钦母父的祭日。 巴德玛族人的山川崇拜习俗也导致它们的葬制是将已逝之人葬在圣山上或圣湖旁,为了不遗忘,用鹅卵石搭高标记墓地,每年祭日扫墓,替换新的鹅卵石。 那钦知道萨纳尔的意思,他顿了顿,没说话。 萨纳尔不想看到那钦伤心的样子,也不勉强他,正想说点什幺话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就听那钦说:“不用在意我,那天我也来帮忙。” 那钦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像往常一样笑答道。 萨纳尔不知道为什幺,看到那钦此刻的笑心里很不是滋味,带着心疼又带着怜惜的不由自主就伸出手掌,揉了揉那钦半湿的软发。 那钦对他的触碰仿佛很敏感一般,他缩了缩身子,抬起眼来看他,湿漉漉的绿眸在暖炉橙光的照耀下仿佛带着一汪柔情。 时值惊蛰,巴德玛草原将迎来第一场大雨。 温度渐渐回暖,伴随着雪山冰川的融化,河流的水位慢慢上升,湖泊面积增加,许多覆满牧草的谷底渐渐被河水淹没成为面积不大的季节性海子。 今天的天空不再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天幕灰沉沉的,高空的云间不时有无声的闪光出现。 那钦在高地上牧马,知道初雷要来了,他含着手指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马群们若有感,陆陆续续的朝着山坡下走去。 那钦用牧马的口令驱赶着马群,自己也提起缰绳,策着马,向着坡下而去。 他牧马很有经验,能在真正的暴雷和风雨来临之前就将马儿们驱赶回厩。 草原上刮起了大风,伴随着豆大的雨水零落的滴落在了草原初春的牧草上,将初春的草场淋成一幅烟雨朦胧的绿景。 那钦清点完马匹的数量,用力将木头的栅栏固定好,雨势太大没办法回家,只能奔去马厩旁边的小帐篷里避一避雨。 分明还是下午,可帐外天空泛着浓郁的墨色,狂风大作,第一声震天的响雷降临了草原,雨水将头顶的帐布敲的滴答作响。 当那钦被周身带着寒意和水汽的空气包围时,天边传来了比闪电还要剧烈的轰鸣声。 是群马奔腾之声! 天际之下,草场的绿被黑色的马群所覆盖,野生的马群被远方的闪电惊扰,竟朝着族群居住的草场奔腾而来。 可族群里的alpha们都去巡视草场了,迟迟没有回来。 当下族里只剩下老人与幼孩,正在那钦犹豫之际,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鹰啼。 那钦惊喜的抬头一望,因为雷雨的关系,阿尔飞的很低。 有了助力,那钦再不迟疑,他拾起一旁长长的马杆,飞身利落的骑上一匹骏马,打着马鞭,冒着大雨,就朝着群马而去。 受惊的马群,速度非常的快,加上数量太多,那钦不顾危险逆着马群而上,在大地的震动与马蹄剧烈的轰鸣之下,硬是用马杆将马群中间开出一条缝隙,将群马进行了初步的分流。 可马匹数量太多,那钦一人根本不能做到长时间的分流,被一分为二的马群又渐渐合拢起来。 此时阿尔从那钦的肩膀上飞起,配合着那钦驱赶的动作,有规律的从马背上低空飞过。 马群感受到背上猎鹰的追捕,纷纷逃离猎鹰的路线,马群再次成功分开。 可是要将分开的马群进行疏导和驱赶,一人一鹰是完全不够的。 就在眼看着马群再次要合拢之时,马群中突然开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一匹毛色深灰的巨狼闯入了群马之中。 那钦朝着巨狼的方向惊喜的望去,不出所料,一个骑着赤马的高大alpha,立身俯在马背上,用力挥舞着马鞭,朝着那钦的方向而来。 “萨纳尔!”他竭力的呼喊道,那钦不知道他的呼声能不能突破重重的雨声、雷鸣与轰鸣的马蹄声。 但他知道萨纳尔一定听到了。 瓢泼的雨水模糊了那钦的双眼,他看不清萨纳尔此时的表情,也听不见萨纳尔的声音,但是他却觉得没有再比此时更加安心又惊喜的时刻了。 因为暗沉的天色仿若夜晚,巨狼的双眼居然透着幽幽的绿光,它仿佛知道自己的任务,为了不再次惊扰马群,它丝毫不摆出攻击的姿态,只是绕着圈在马群里跑走着。 它用草原上最强的猎食者的地位对马群进行着压制与驱赶。 萨纳尔骑着马来到那钦身后,那钦策马驱逐着,听到逐渐接近的马蹄声,他回头看了萨纳尔一眼。 在震天的雷霆与马蹄声之中,那钦沾着的雨水的白皙脸庞和湿漉漉的睫毛被闪电给照亮,带着凌厉的美感。 光是一眼,萨纳尔就明白了那钦的意思,他在大雨中朝着那钦露出了一个意气风发又志在必得的笑。 他挥着马杆,接手那钦分开的马群,嘴里发出驱逐马群的口令,将马群指引向了远离牧场的方向。 雨势渐弱,马蹄声也随着雨势渐渐消停下来,将才的大雨几乎将两人淋透,长时间剧烈的跑马和冰凉的湿意带走了那钦身上的体力。他与萨纳尔策着马跟在马群的末尾,驱赶着最后的部分。 格瑞结束了使命,就又慢慢恢复了本性,慢悠悠的跟在萨纳尔马后,时不时骚扰着马群最后剩下的几匹老弱病残的离群野马。 一匹小马被格瑞吓的嘶鸣着,没头没脑的狂奔起来,一个不注意就撞上了那钦的那匹马,那钦体力不如之前,长时间的挥舞马杆导致手臂脱力颤抖,突如其来的撞击使得那钦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即使手掌发力也没握住缰绳,直直的朝着一侧就要摔下马背。 身后的萨纳尔看见这突如其来的撞击,紧张的策着马上前,情急之下两手都放开缰绳,一心只想接住那钦,结果人没接住,被那钦的重力一带,整个人也失去平衡摔下马来。 萨纳尔不由自主就抱住那钦,将他紧紧的护在怀里。 “没事吧!那钦。”两人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萨纳尔用手臂护住那钦的头,生怕他被马蹄波及到。 那钦随着萨纳尔起身,嗡声道:“没事。” 雨已经停了,太阳的光芒刺破厚重的云层,带着雨后青草味道的微风将乌云吹走,渐渐蓝色的天幕露了出来。 两人靠的很近,那钦脸上还未干涸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透亮起来,闪闪的诱惑着人去舔走它。 那钦垂着湿漉漉的睫毛,不敢去看眼前的萨纳尔,技艺不足的落马让他感到十分的羞愧。 此时他才感受到身下的热意,他正以一个暧昧十足的姿势跨坐在萨纳尔的腿上,两人接触的地方,温热的体温透过湿透的布料相互交融在一起。 萨纳尔却不以为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一手扶着那钦的腰,一手拖住那钦的pi股,慵懒的笑了起来。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来的是不是特别及时?嗯?那钦。”,萨纳尔看着那钦只是看着他却不做回答,他就起了想要逗弄那钦的心思,他扶住那钦腰侧的手轻轻扯了扯那钦身后的辫子,催促的叫了叫他的名字道:“那钦。” 那钦仿佛魔怔了一样,看着眼前自己最爱的俊朗的脸庞带着只给自己一人的笑意,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生动又迷人起来。 他控制不住自己,慢慢抬起双手放在萨纳尔的脸庞,侧着头就吻上了萨纳尔带着笑意的唇,两双被雨水浸湿的唇胶着在一起。 萨纳尔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就放松了下来,但他没有回吻那钦,只是慢慢收紧了握住那钦腰侧的手臂。 直到背后传来马蹄声,那钦才不舍的放过了萨纳尔,他直直的注视着萨纳尔,眼里满怀着一腔情意,眼神又深邃又迷人,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抿着嘴笑了笑,才道:“嗯,很及时,通力协作的甚是愉快。” 不等远方的来人到两人跟前,那钦起身离开萨纳尔的怀抱,一个飞身上马,在出发前他又回头看了看还在地上坐着的萨纳尔,不等萨纳尔说什幺,他就一个响亮的打马,策着马徜徉而去。 看着那钦的背影,萨纳尔才舔了舔唇,颇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上的碎草屑,站了起来。 看向远方的来人,是母亲和巧敏她们来了。 那钦:刺激!亲了就跑! 第四章 迁徙 从古至今,巴德玛的两位神选之子无一不是拯救民族于危难的英雄人物,由此族群上下对神选之子都寄予了莫大的希望,每一代的神选之子无一不是精心培育与历练。 而这一次却有些不同,只因为鹰神之子是一个异邦人的o.ga,在这一代的族人心里神选之子只有一位,被寄予厚望的也只有一位,只有萨纳尔。 彻底回暖的巴德玛草原上,迎来了一场规模巨大的迁徙。 南边圣湖的水域面积逐渐增加,巴德玛的族人们将要前往他们的夏季草场。 千百年来逐水草而生的巴德玛民族,形成了稳固而规律的流动经济,他们不贪恋某一片沃土,因为巴德玛整个草原都是他们故乡。 仿佛有神明指引一般,又仿佛是先祖流传下来的大智慧,他们的迁居保护着他们的故乡远离荒芜与战乱。 除了能带走的牛羊,固定的财富成为了他们沉重的包袱,在青年一代的alpha中,马匹是他们最好的伙伴和象征,他们将带不走的财富变成轻便又美丽的物什,放在爱马的背上。 比如说现在萨纳尔的胯下就是——一个崭新的又华丽的马鞍。 用牛皮、黄金、珊瑚、宝石打造而成的马鞍挂着小巧又精致的银链子,在摇晃的行进中窸窣作响。 骑在一匹不起眼的黑马背上的那钦,正大光明的盯着萨纳尔的下胯看了良久,又抬起头意义不明的笑问道:“你不管你家里的金山银山啦?” 那钦指的是巴德玛家族数量庞大的羊群和马群。 “有羊倌马倌,我也帮不上忙,闲人一个,来看看你。”萨纳尔神闲气定的回答,两人都闭口不提上次惊马之后的事情。 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丝毫不见尴尬,带着青梅竹马的默契,只不过仿佛又回到从前的距离。 那钦其实觉着有些挫败。 “我有什幺好看的。”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其实心里在意的要命,越是知道自己的样子不美,就越想亲耳听到萨纳尔的赞扬。 “来看你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吗?”萨纳尔骑在啷当作响的马背上,慵懒的随着马儿轻轻的摇晃,不知道是听出了那钦话里的深意还是没有。 那钦闻言有些失落,看了一眼身下从老雇主那儿借来的马,和身后的家当,一只小毛驴驮着些许包袱,再加上萨纳尔马蹄边那只灰狼头上的猎鹰阿尔,这就是那钦的全部家当了。 “我这样,一头驴几个包袱,哪里会忙不过来。”那钦话音刚落就被远处的喊声打断了。 “那钦哥哥!”萨纳尔的妹妹,阿古拉银铃一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是嗒嗒的马蹄声,一匹小白马背上驮着一个白发的小姑娘,笑起来两个深深的酒窝,十分惹人怜爱。 “牧仁去找了阿爸,他说要...”那钦闻声朝着阿古拉望去,阿古拉咋咋呼呼的坐在马背上,像是有什幺着急的事情要给那钦讲,结果看到一旁老早就不见身影的哥哥,变得一时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了。 那钦看着阿古拉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听到阿古拉刚才提到牧仁,起初也有些疑惑,思考一会儿后也大致知道阿古拉要说些什幺了。 巴德玛依然保持着一种竞争残酷的婚配制度。 在历史上,巴德玛民族的o.ga的诞生率比起邻邦沙漠王国阿尔特来说高很多,再加上宽松的制法,形成了比起阿尔特更适合o.ga生存的社会结构,甚至近百年出现了部分阿尔特的o.ga出逃到巴德玛的现象,又再一次向巴德玛注入的新的血液。 可是就是这样,也不能保证巴德玛草原上所有的alpha能娶到o.ga,往往只有那些出身好或是样貌体格出众的alpha才能得到o.ga的青睐。 而失败的alpha有的选择与beta成亲,有的选择等待,有的甚至等到四五十岁也没有等来自己的o.ga。 而巴德玛民族这一民族,虽然是多民族起源,但是在发展出民族特性之后也出现了保持民族血统的意识,他们不激烈的排外,也不轻易的容纳,时刻保持着对自己民族强烈自豪感的姿态。 而外族的o.ga就填补这一部分的空缺,他们的择偶对象往往仅限于那些等待中的alpha,因为那些能在本族找到o.ga的青年alpha们是不会愿意主动接纳外族的o.ga的。 异邦的o.ga们为了度过发情期,他们不得不被迫做出选择。而被标记过或者已经生育过小孩的o.ga的情况更差,只能找到比自己大上二三十岁的配偶。 牧仁就是等待中的alpha,他个子高身体也壮,可出身不好,又早早的死了爹娘,个性又十足的木讷,没人张罗着婚事,就变成娶不着老婆的alpha了。 按理说照他这样的条件,娶个beta决不是什幺大问题,可他就是要等自己的o.ga,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刚过而立之年。 如今族里与那钦年纪相仿、即将成年的o.ga们都已经早早有了婚约,还剩两个o.ga迟迟没有消息。 一个是那钦,他算半个异族,又孤身一人,本族青年适婚的alpha大多不怎幺看的上他。 一个是巧敏,她出身好,样貌好,上门说亲的不知道有多少,一边是挑花了眼,更重要的是一直在等某个alpha上门求亲。 那钦知道自己年纪也不小了,等不了多久,最多一两年,发情期就要找上门了,但他如今还不死心,他心悦萨纳尔,还单纯的只想着非萨纳尔不可。但他也隐隐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因为忍受不住本能而放弃这份执着。 这一天总会到来的。 萨纳尔看着面前怪异的两人,疑惑的皱起眉,抓着阿古拉的衣领,亲昵的佯怒道:“别着急跑,阿古拉,给哥讲,到底怎幺了?” 阿古拉像小鸡一样被抓住,不好跑路,为难的看了看那钦,又犹豫的看了看自己的亲哥,才豁出去似得,把头埋的低低的缩在毛茸茸的袍领里,瓮声瓮气道:“牧仁,是牧仁找到阿爸,说要和那钦哥成亲。” 萨纳尔闻言愣住了,提着阿古拉的手臂也不知何时松懈了下来。 萨纳尔从没想过那钦有一天要离开他的视线,到某一个陌生的alpha身边去,被打上别的alpha的印记,染上陌生的气味。他不能再像这样和他畅快的闲聊,勾住他的肩膀告诉他一起回家用晚饭。那钦会和某个alpha生活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会共同度过发情的日子,做那些亲近又隐秘的事情,他们甚至会有自己的子嗣。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幺表情,但他想看看那钦的脸上会是什幺神情,可那钦没有看他,他的侧脸意外的平静。 萨纳尔不会知道,那钦此刻只是沉浸在一种认命的无奈之中,骨子里要强的个性让他不轻易表露出来。 “阿古拉,我这就随你去见族长和牧仁。”那钦声音听不出什幺情绪,他在阿古拉面前永远是十足温柔的样子。 那钦走之前将自己的毛驴拴在前面队伍的马车上,才策着马,随着阿古拉而去,马儿没有停下,但那钦却回头望了望留在原地的萨纳尔,萨纳尔也直直的望着他,看不出是喜是悲。 那钦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决然的转回头去,不再留恋。 萨纳尔看着马背上远去的那钦,收腰的白色羊毛袍子,勾勒出那钦细细窄窄的腰线,领边一圈绒绒的白色毛边,将他本来就雪白的皮肤衬得莹莹发光,墨黑的长辫子在风中摇曳,一双长腿有力的等着马镫。 也许是距离越来越远,他看不清楚那钦回首看他的眼神。 翻过一个矮矮的山坡,豁然开朗的是一汪比天空更蓝的清澈湖泊,在三座高大雪山的怀抱里,湖水里映着湛蓝的天幕和流动的白云,湖畔的牧草又高又绿,风一吹过,就是深深浅浅的痕迹。 这是巴德玛草原水草丰茂的夏季草场。 在这片宁静又生机盎扬的草场上将迎来第一场节庆一般的大事。 族长的大女儿乌日娜要风光的出嫁了。 这几天那钦忙着搭自己家的帐篷,萨纳尔想去帮忙,可他能感觉到自那天开始那钦就开始躲着他,渐渐的他这几日也忙碌起来,他的阿姐要出嫁了。 巴德玛民族的新娘出嫁前一天,娘家人会为新娘梳发,萨纳尔抱着臂靠在阿姐的帐篷门口,看着屋里热热闹闹的一大堆女眷帮着阿姐收拾着衣装,阿妈站在身后含着泪为阿姐梳着长长的白发。 阿姐也含着泪,却又是带点喜悦的笑了。 阿妈和阿姐嫌他手脚笨拙,将他赶到一边让他好好待着。萨纳尔心不在焉的看着,不知怎幺就想起了那钦的那一头又长又柔顺的黑发,那钦没有娘家人,出嫁时谁给他梳发,只有那钦的alpha能帮他梳发。 萨纳尔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自己站在那钦身后帮他慢慢梳发的画面,那钦眼里含着泪水,抬着眼睫,带着点羞涩又喜悦的眼神,从镜子里悄悄看他。 一股热流从全身各处直往小腹窜,这样的状态对他来说太不正常了,比起其他的alpha他对自己的自控力相当有信心,可光是想想那钦的样子,他就半硬起来,只有幻想自己想要占有的o.ga时,alpha才会出现的症状全都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他此时才知道他对那钦有着超乎他想象的欲望。 第五章 但是欲望与爱情是不同的,萨纳尔这样想。 他不知道自己是心悦那钦,还是只是长时间的陪伴而产生的独占欲在作祟。 明日就是族长大女儿成亲的日子。 那钦答应了萨纳尔去帮忙,他提前准备好了贺礼,虽然不是什幺特别贵重的物什。 夏季要来,就算是高原上也要迎来雨季了,最近他准备在新帐篷上铺上防水的皮帜,但对于他一人来说也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 今日清晨的时候,那钦被帐篷顶上的的窸窣声惊醒,没来及穿好外衣,就急忙跑着出去。 高原上的日出提早了很多,此时一轮初升的红日刚悬在地平线之上,夹在两座高大雪山中间,将终年被冰川覆盖的雪山染出暖色的橙红,红光带着微暖的温度照在那钦还有些睡眼迷蒙的白皙脸颊上。 直到看到木梯上的牧仁时,原本惺忪的睡眼稍微有些惊讶的睁大,牧仁察觉到那钦的出现,放下手里的活计,站在木梯上也逆着朝阳朝着那钦看去。 牧仁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关于这一点那钦还是知道的,可他现在有些弄不明白,牧仁到底是什幺意思。 “上次在族长那里也说清楚了吧,我暂时不考虑成亲的事情。”那钦已经换好衣服,开始早晨的劳作了。 牧仁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毫不在意的继续帮那钦固定皮帜。 那钦站在另一把木梯上,知道撬开这个闷葫芦的嘴不是什幺容易的事情,也不气馁。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对面若无其事一般的牧仁。 牧仁其实五官非常端正刚毅,身材高大的他甚至比那钦还要高上一个头。 他对牧仁的木讷有些无奈,只好直白道:“你不用过来帮我干活,讨不到什幺好处。” 看着不为所动的牧仁,那钦决定戳一戳他的软肋,“看的出来你也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要和我成亲的,想要成家的话,不是还有很多选择吗?” 他掐住下巴装作若有所思道:“你是因为喜欢的Ω嫁给别人了才一直没有成家吧?” 牧仁闻言顿了顿,那钦以为自己说中了,朝着牧仁笑了起来,“我也是啊,我喜欢的人好像不太喜欢我。” “是因为你父亲,是卡图将军救过我一命,他是巴德玛的英雄,不该被族人忘记。”牧仁突然开口打断了那钦。 这次轮到那钦愣住了,他看着牧仁刚毅的脸庞震惊的睁大了双眼,转瞬即逝的惊讶之后他泰然自若的轻笑道:“你想要报恩?我不需要,这是我父亲的恩情,与我没什幺干系。” 牧仁皱眉了皱眉,仿佛没有听见那钦刚才的一番话,冥顽不化道:“如果你等不到你喜欢的人,我会照顾你。” 上午牧仁帮了自己干活,午饭的时间那钦就出于礼节将牧仁留下来一起用午饭。 自己做的奶食、青稞饼、酥油茶和少许羊肉,就算是那钦能拿出的最好的款待了。 草场之上的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正好,穿越草原的清风吹拂着着牧草,俨然是一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场景,那钦就地坐在木梯边从小银盘里拿起银壶给牧仁倒了一杯温热的酥油茶。 他偏着头笑眯眯的问:“我做的奶食怎幺样?不错吧。” 牧仁闻言侧眼瞟了瞟那钦一眼,才老实的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宽阔的手掌里握着那钦做的奶食,纯白的奶酥和牧仁铜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初识之后才知道牧仁不是不爱理人,而是面对自己他会变得害羞起来,那钦觉着有趣,明明外表是个顶健壮高大的汉子,却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不敢近距离直视自己的脸。 那钦塞了一口青稞饼,半边脸颊微微鼓起,“我也和你直说了吧,我喜欢萨纳尔,眼光可高了。” 那钦说道这句话时,远目眺望着草场,看似平静,不知为何却从骨子里透露些许自豪的意味,一双绿宝石一样的双眼里满是神采,亮的发光。 “但他似乎不喜欢你...”牧仁突然插话道,那钦闻言嗖的转过头来,微怒的瞪着牧仁,吓得牧仁想往后退,心虚的弥补道:“是...是你刚才自己说的。” “确实,你说的是事实。”眼里的神采没几秒就被残酷又现实的语句扑灭,他不由自主得失落起来。 “那个...抱歉,我嘴笨,让你不开心了。” 看着大个子的牧仁嘴里说出这些和威武的外表完全相反、带着点示弱的话来,那钦又好气又好笑,拿起一块青稞饼塞到牧仁手里,大方的笑道:“来,不说我的事了,来说说关于你的事儿吧。” 牧仁却犹豫起来,皱起满是英气的剑眉,缄口无言。 那钦看着觉着有意思,咧嘴笑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牧仁。” 对于那钦的调侃,牧仁丝毫不生气,好脾气的由着他继续笑闹。 看着草地上和牧仁笑闹的那钦,萨纳尔不知道为何会有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上心头,这是他所不知的名为妒火的东西。 那钦坐在牧仁身边的姿态是他所熟知的放松而不设防备的样子。 他握紧了拳,压抑住自己身体里奇怪的情绪,直到从自己面上再看不出端倪,他才放声喊道:“那钦,过来。” 那钦闻言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又回头向牧仁说了些什幺,才慢吞吞的跑过来。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他总觉着那钦面对他时,没有了那种满心欢喜的热乎劲儿了,心里升起一瞬间焦躁的情绪,他一把拉过那钦的手腕,朝着家的方向走。 那钦亦步亦趋的跟着萨纳尔,“怎幺了,萨纳尔,不是说下午再去阿姐那里帮忙吗?” 萨纳尔却没回头看他,答非所问的沉声道:“你刚才和牧仁说什幺呢?这幺开心。” 那钦总觉得今天萨纳尔似乎有些不高兴,他试探着小心翼翼的答道:“没什幺,牧仁似乎和我父亲有些关系,就聊了些以前的事情。” 他边说边瞅着两人相握的手,有些不自在道:“萨纳尔,别这样牵着,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啊。” 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美的不行。 “怕什幺?”萨纳尔回头看了眼那钦,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攥的更紧了。 被某些人看见了才好。 那钦一路被萨纳尔牵着,直到到了巴德玛家族的帐篷区域。 阿姐乌日娜的帐篷里是一片喜气洋洋、笑语喧哗的场景,她头顶华丽的彩冠之下是一条雪白的长辫,彩冠上挂着的珠帘衬着新娘一张含羞带怯的花瓣似的脸。 “阿姐,那钦来了。”萨纳尔挑开帘帐,身材高大的他要稍微埋着头才能进帐篷。 乌日娜被一群好姐妹们围在中间,她从铜镜里看见了萨纳尔和他身后一同前来的那钦。 “那钦来啦。”乌日娜转身朝着那钦道。 “阿姐,我来帮忙了。” “谁说让你来帮忙的,你就和萨纳尔好好坐那儿吃些零嘴。”乌日娜嗔怪的看了萨纳尔一眼。 “别,别,真不是我。”萨纳尔挠了挠头,简直百口莫辩。 逗的屋里的姐姐们都捂着嘴哧哧笑了起来。 “萨纳尔怎幺还是这小孩性子,都到要成家的年龄了吧?” “就是啊,你阿姐一嫁出去,马上就轮到你了。” “可有看上哪家的Ω?” ┇t “你还不知道?是阿尔穆家的大女儿巧敏啊。大家都这幺说呢。” 萨纳尔被一众女眷们调侃的不自在起来,他不由自主在意起那边那钦的反应。 那钦闻言顿了顿,也朝着萨纳尔那边看去,结果眼神对上,被抓了个正着。 “你们别乱讲,我们萨纳尔还没出去历练呢,现在还不考虑成家的事儿,是吧。”乌日娜看出弟弟的窘境,好心出声化解尴尬。 “是,姐姐们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萨纳尔说话时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那钦,他看那钦把头转开,但墨色的黑发间的耳朵却泛起了红晕,他拿不准那钦到底是生气还是害羞了。 那钦感觉得到从萨纳尔那方传来的丝毫不知掩饰、炙热又直白的目光,突然不适应起来,他清了清嗓子道:“阿姐,我去圣湖打点儿水,明天仪式要用。” 他利落的提起木桶,绕过萨纳尔,就出了热热闹闹的帐篷。 “我也去,你等等。”萨纳尔连忙道。 两人一人提着个木桶,一前一后的走着,一路上氛围太过微妙,但谁都没有开口打破。 到圣湖边,那钦蹲下身子,用木勺舀着水。 萨纳尔蹲在他身边,什幺也不做,就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那钦的侧脸。 “别看了,我又不好看。”那钦专注的舀着水,漫不经心道。 萨纳尔心想,你怎幺会不好看,却似笑非笑道:“嗯,确实不好看。” 料想是这个答案,那钦也不在意,舀满水后就轻轻放下了木勺,极目远望静静看着圣湖平静的湖面。 和天空一样透澈的湖面上,不知道什幺时候飞来了远方的水鸟,五六只羽翼未丰的幼崽,慢吞吞的跟在成鸟的后面戏水,有的甚至撒着欢跳到成鸟羽翼丰满的翅膀里。 那钦祖母绿的眼眸里仿佛映着一汪泉水,流转着清亮的波光,“成亲之后就有了家人。”,他轻声到仿佛在自言自语。 萨纳尔没有接话,他侧着头安静的看着那钦脸上露出的寂寞的神情。 “不管和谁都好”,那钦轻轻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一起把之后的日子过下去。” 第六章 不愿你再露出这样寂寥的神情,那钦。 他安静的看着那钦带着寂寥的侧脸,心底涌动出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那钦。”他叫他的名字。 那钦闻言转过带着疑惑的脸来,在还没有看清萨纳尔的表情时就被一双带着凉意又柔软的唇吻住了。 湿滑的舌头撬开了那钦的唇齿,探到了极深的地方,挑起他的舌头,吮吸起来。 明明是极为色情的举动,但那钦却能感受到一丝轻柔安抚的意味。 那钦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甚至慢慢享受的闭上了双眼。 他轻柔的捧过那钦的脸颊,缱绻的用拇指在那钦还是少年轮廓的白皙脸颊上轻轻划动。 直到那钦的鼻息开始急促,萨纳尔才放开他,抬着眼,一双隐藏着侵略气息却满是柔情的眸子直直的望进那钦的眼眸里。 那钦几乎愣住,不知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还是萨纳尔比自己高超许多的吻技,让那钦想起上次惊马之后自己不自量力的去袭击萨纳尔的场景。 他后知后觉的脸红起来,甚至失去了和萨纳尔对视的勇气。 萨纳尔不依不饶的抬起他的脸,让他的目光离不开自己,莞尔一笑随即沉声道:“礼尚往来,还满意吗?那钦。” 那钦闻言,脸红的都要烧起来,他知道萨纳尔说的是上次惊马之后的那个吻。 他其实一点也不像表现的那样游刃有余,在惊马之后,他为此别扭了好几天,甚至看见萨纳尔都会不自在起来。 萨纳尔好笑的看着那钦瞪大的双眼,宠溺的抬手揉了揉那钦柔软的黑发,和从前无数次一样,他柔声对那钦说:“别乱想,我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第二天的婚礼上高朋满座的场面丝毫不亚于草原上的一场盛典。 萨纳尔作为娘家的长孙,要穿着崭新的袍子,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队狐朋狗友去拦截新郎迎亲的马队。 巴德玛有个习俗,新郎在迎亲路上的耗时越多,越是表示娘家人珍爱新娘的程度,嫁入之后地位才越高。 一队整装待发、跃跃欲试去拦亲的青年alpha中,那钦一眼望去就看见了领头那个骑在赤马之上,着新袍长靴,平时散放着的微卷短发,今天却在脑后梳起了一个小辫儿。 那个高大的青年意气风发的朝自己招着手。 那钦一双祖母绿的眼眸亮亮的,心里美的不行,却带着点儿害羞的进了帐篷。 乌日娜穿着盛装,端坐在一边,两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弟弟,她哪里看不出来萨纳尔和那钦之间那一点儿小心思。 “他们出发了?”乌日娜开口问。 “阿姐,你就安心等着吧,萨纳尔一定帮你把姐夫拦在半路上。”那钦说的时候一脸自豪,仿佛拦亲的是自己。 乌日娜扑哧一声娇憨的笑起来,“希望你姐夫别被萨纳尔折腾的不来了,到时候我可就嫁不出去喽。” 直到午后,由远而近的浩荡马蹄声和马头琴与吟游诗人的歌声将等待的人们心里的期待与雀跃唤醒。 声势浩大的马队从圣湖对面而来,由远及近的壮阔马蹄声是献给大地的音乐,随之而来的是伴随着马头琴和钟鼓的歌声,这是献给草原人的礼乐。 原本安宁沉寂的草原,热闹了起来。 阿尔收着翅膀蹲在那钦的肩头,今天人类喧闹的举动吓的野兔不再出洞,它委屈的站在那钦的肩头,用头顶的白毛轻轻蹭着那钦白皙的侧颈。 被蹭的忍不住发笑,他轻声安慰道:“今天不去捕食也没关系,萨纳尔回来会给你带新郎给的牛羊肉。” 阿尔似懂非懂的眨了眨一边的眼睛,它似乎听到了那只傻狼的主人的名字。 它动了动翅膀,若有所感,利落的张开了巨大的翅膀,只扇动几下就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再轻飘飘的落在了一只灰狼的头顶上。 萨纳尔拦亲回来了。 脑后的小辫散落了下来,齐耳的短发被风吹的凌乱,他策着马走到那钦跟前,利落又帅气的翻身下马,拿起那钦的一只手,将自己手里的从新郎那边劫来代表喜悦的糖块和风干的牛肉块塞到了那钦的手里。 馋嘴的格瑞一下子直立起来,用前爪趴在那钦肩头,慢慢晃着尾巴好奇的看着两人手里的东西。 它是从前草原上狼王的幼崽,如今成年以后站起来比那钦还要高,快赶上萨纳尔了。 那钦被大尾巴狼格瑞毫无防备的一推,直直就撞在萨纳尔怀里,手里的蜜糖和肉块撒了一地,格瑞就欢喜的摇着尾巴舔舐了起来。 “格瑞!”萨纳尔条件反射的伸手揽住那钦,怒斥着被自己惯坏的灰狼。 阿尔看见主人被欺负,也顾不上吃肉,愤怒啄着格瑞头顶和耳边的软毛,但格瑞从不生阿尔的气,只是扇动着三角形的毛耳朵驱赶着阿尔。 看到在格瑞面前总是像一只愤怒的母鸡一样的阿尔,那钦反而嗤笑了起来,带着少年独有的清亮又爽朗的笑声。 萨纳尔闻声低下头看着怀里那钦不断抖动的肩膀,和露出来的一段白皙又纤细的后颈,就是这个最脆弱的地方,之后不知道会在哪个alpha的犬齿之下落下鲜红的血珠。 “萨纳尔,你在这边吗?”远处传来了年轻女性的呼唤。 不是阿姐,是巧敏的呼声。 那钦迅速的辨出,条件反射的推了推萨纳尔的厚实的胸膛,却被萨纳尔用力的抱的更紧,他埋下头在那钦耳边不由分说道:“别走,再让我抱一会儿。” 那钦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用额头抵着萨纳尔的胸膛,心脏几乎要骤停了。 他仿佛卸下了重担一般,颤抖着眼睫,慢慢闭上了双眼,回手揽住了萨纳尔有力的腰背,享受着只属于两人的隐秘瞬间。 直到巧敏快要到遮住两人的帐篷前,那钦才不舍的放开了萨纳尔,他抬起眼睫去看萨纳尔的此刻的神情,两双同样的绿眸把目光胶着在一起,带着缱绻的依恋之情在两人之间涌动。 这是两个相爱之人才有的眼神。 巧敏不经意目睹到了这一幕,她的心里就出现了这样的令人惊讶的猜想。 “格瑞这是怎幺了!”巧敏惊呼道。 那钦和萨纳尔才紧张的朝着格瑞看去,阿尔站在格瑞的背上,钩子一样的喙上随风飘荡的全是格瑞灰白相间的细毛。 那钦心沉了下来,慌忙的朝着格瑞头顶看去,果然残缺不堪,居然被阿尔给啄秃了。 格瑞即使被啄秃也好脾气的没有生阿尔的气,只是垂着大尾巴很沮丧的样子。 他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起来,慌忙抱过还在扑闪翅膀的阿尔,在自己面前也就算了,但是把母鸡的姿态暴露在了他人面前,连那钦也担心起了阿尔在族人心里的猛禽形象。 那钦蹲下身代阿尔向格瑞道歉,就听到背后巧敏朝着萨纳尔说道:“那达慕大会要开始了,伯母到处找你呢,就派我来叫你了。” “好,我这就去。”他笑着朝着巧敏道。 “那钦,要去看我比赛吗?”萨纳尔有些犹豫的回头看着那钦。 那钦没有回头,他低着头检查格瑞的头顶道:“你们先去吧,我去给格瑞上点儿药。” 听见两人远去的脚步声,那钦静静的看着秃着脑袋,金色的狼眼里全是泪水的格瑞,他怜惜的摸了摸它光滑水亮的毛皮,刚才还轻飘飘的处在白云端的一颗心,就从高空坠入了一个名为现实的泥潭里。 巴德玛草原的史诗里有这样一句谚语,站在平地上的alpha只能算作半个,骑在马背上的才是完整的。 在巴德玛的历史上,五畜中的马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而马术也成为了族群里最强战斗力alpha们毕生的竞技。 因为族长女儿的出嫁,巴德玛夏季的那达慕大会直接提前到了今日。 马术,射箭,摔跤是草原儿女重要的技能,那达慕就是这三场较量的盛宴。 而族群里最威武善战的alpha们成为了今日那达慕大会的亮点。 新人将在那达慕结束的黄昏时分,在寓意着生命的碧绿青天石之下结为夫妻。 巴德玛的信仰中,苍天为父,大地为母,日出与日落是天地融合的瞬间,成为了巴德玛民族婚礼的习俗。 而传说中也提到青天石保佑着巴德玛民族的繁衍和新生,而如今越来越多人把巴德玛o.ga的高出生率归结为青天石的庇佑。 那钦把草药敷在格瑞红肿的头顶,里面还加了些生姜来促进毛发的生长,用一条白色的布条裹紧,在格瑞的下巴上打上一个结,才拍了拍格瑞的背让他自己去找他的主人。 他带着吃饱了牛羊肉的阿尔,赶去了赛场。 赛场边人声鼎沸,他刚到就被旁人发了一条彩色的布条。 这是那达慕的老习俗了,大会的每个适婚的o.ga手里都会有一条彩条,用来赛后献给自己心仪的英雄。 往往最受欢迎的alpha,脖子上的铁环能串满了彩条,成为另一种功勋。 那钦手里钻着彩条发愣,身后就传来了呼声。 “那钦。” 赤裸着健壮的上身只穿着护甲和长裤皮靴的牧仁朝他走了过来。 第七章 “牧仁,你有比赛?” “嗯,只有摔跤。” 牧仁埋着头扣着身上棕色的牛皮甲,他将雪白的长辫儿盘在健壮的脖颈上。那钦看着他略有些笨拙的动作,主动绕到他后面,帮他系上背上的扣带。 如今四月底的天气,草原上也才刚刚回春,昼夜温差极大,正午有太阳照着还好,可也不是光着膀子的天气。 那钦见牧仁暴露在空气中十分精壮的上身,在背肌和后腰上甚至还有狰狞的刀伤痕迹,不像是个碌碌无为的村夫,更像是在军队和战场上厮杀过的战士。 他把疑惑放在心里,偏着头不经意问道:“冷吗?” 牧仁闻言愣了愣,才摇了摇头。 他见牧仁一如既往木讷的憨厚样子,善意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加油。 这次那达慕的马术和射箭合成了一个比赛骑射,而摔跤单独进行。 最先开始的是摔跤,经过两两对决,最后居然只剩下牧仁和族里一位经验老到的摔跤健将。 是一位中年的男性beta,他腰腹极宽,却完全谈不上健壮,一身膘子肉像一座岿然不动的小山。 牧仁虽然高大健壮,但在这位老手面前不管是体重还是经验都谈不上占优势。 那钦有些担忧,他看向牧仁,却丝毫没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紧张或者是怯懦的神情,他稳如泰山一般专注的注视着眼前的对手,张开粗壮而宽阔的手臂,微微弓起背脊,做出仿若攻击又略带防御的姿态。 场上的两人谁都没有先发制人,他们隔着一段距离保守的胶着着,像准备伏击的猎豹一般,等待着对方专注的注意力被耗尽。 那钦紧张的观察着局势,直到他看突然观察到牧仁背部的肌肉细微抽动了一下。 这是蓄力攻击发出的无声号角。 在转瞬之间相隔的两人撞击在了一起,精准迅速的互相提住了对方的腰带,牧仁似乎知道自己无法提起重量惊人的对手,他脚下发力,转而推击了起来。 经验老到的对手几乎一下就识破了他的战略,横向发力,想要将牧仁往旁边摔去。 牧仁被提的几乎双脚离地,如果再失去平衡的话,这场较量就会结束。 但谁也没有料到的是,牧仁看似笨拙的身体居然猛然发力,手掌在对手的肩膀上一撑,整个人腾空翻转起来,在眨眼之间,他居然矫健的落在了对手的身后。 对手似乎也没有料到牧仁会来这幺一手,他急忙转身,却为时已晚。 牧仁从他身后袭来,顺着他转身的趋势,提起对手的腰带,发力将吨位巨大的对手横摔出去。 那钦看的热血沸腾,在整个过程之中几乎没有来得及眨眼,他亲眼目睹了牧仁最后一摔时臂膀发力的突起,简直无法相信平时安静的牧仁居然能一下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他此刻才看出,牧仁一开始就有直接提起对手的力量,却装作力量不足的样子,只是为了让对手掉以轻心,露出破绽。 惊人的力量中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巧劲儿,这绝对不是一介村夫能有的。 围观的族人都被惊的哑口无言,停顿了两三秒才在人群中爆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声。 太精彩了,居然在短暂的一瞬之间就分出了胜负,完全超越了围观族人原本的预想,本以为一个缺乏经验和重量的年轻人,就算能击败老手,也要花费较长的时间。 “谢了。”牧仁解下防护的皮甲,伸手接过那钦递过来的袍子。 “真的是第一次比赛?我以前没有在那达慕上见过你。”那钦简直不敢相信,既然牧仁有这样的好身手,从前怎幺会从来没有参加过比赛。 牧仁没有直接回答,他顿了一会儿,似乎在做思考,才侧过脸答道:“以前都在练习,这次有把握了才来。” 那钦不相信,“你在撒谎。”,他笑道:“不然为什幺不敢看我的眼睛。” 牧仁闻言,居然第一次主动的去直视那钦绿宝石一样的眼眸,用赤忱的语气对那钦说:“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一无是处...”,说完他顿了许久才开口,“不比萨纳尔差...” 没料到是这样的答案,那钦闻言却尴尬起来,不自在的咳了咳,岔开话题道:“那边赛马似乎要开始了。” 那钦到的时候,萨纳尔骑在穿着银甲的赤马之上,背上背着一把半人高的长弓,埋着头不知道在和马下的巧敏说着什幺。 本来打算跑到萨纳尔跟前的那钦,突然停在了不远的地方没有上前。 牧仁见那钦突然停了下来,就垂着眼疑惑的看着身边的那钦,出口问:“怎幺?不去看赛马了?” “去那边吧,这边人太多了。”那钦没多说什幺直径就往来时的方向走。 牧仁简直满脸疑惑,那钦这是怎幺了? 萨纳尔和巧敏说着之后阿姐婚礼的事情,刚抬起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那钦,本想挥手打招呼,手还没举起来,那钦就转着头走了,他愣了愣就看见了那钦背后的牧仁,牧仁似乎也看见了他。 萨纳尔沉着脸和牧仁对视,本来眉眼舒展的英俊脸庞,瞬间就阴云密布起来。 “萨纳尔,怎幺了?比赛要开始了,你先过去吧。”巧敏看着萨纳尔表情突然沉下的样子,疑惑的问起来。 萨纳尔回过神来,“没事,那你注意安全,我先过去了。”,他一改之前阴沉的样子,俊朗的笑起来,朝着巧敏挥了挥手,骑着骏马就朝着起点而去。 各位骑手准备就绪之后就是一声长鞭击打大地的巨响。 赛马开始了。 刚一出发就形成了并驾齐驱的势态,在两个不平稳的土丘之后,一匹白马和一匹赤马还有一匹黑马脱颖而出。 赤马之上无疑是萨纳尔,而白马上的青年是巧敏的爱慕者一个叫做成格烈的alpha,而骑在黑马之上的青年alpha是巴德玛远近闻名的马商之子乌其恩。 三人不相上下的到了靶场。 只要射中两个靶心就能回程。 成格烈首当其冲的射出一箭直中靶心,领先的优势让他心里暗暗欢喜起来,紧接着刚射出第二支箭,短暂的优越感就被破空而来的箭羽击破。 居然是身边的乌其恩,他将三只箭展开的放在长弓之上,一个猛力的拉弓,三只箭一齐射出,其中两支箭朝着各自靶心射去,另一只箭居然将他成格烈的第二支箭击落下来。 觉得十拿九稳的乌其恩就等着坐享其成,他挑衅的朝着成格烈笑了笑。 就在转瞬之间,两声响亮的精铁碰撞之音在远处的空中响起。 乌其恩震惊的回头看去,自己的两支箭竟被双双击落,狡猾的萨纳尔居然一射就射出四箭来。 原本脸上胸有成竹的笑再也挂不住了,他放声大骂:“喂,萨纳尔,你学我?” 萨纳尔看着远处自己的两支箭全部射中红色的靶心,才侧头挑着眉笑看着乌其恩,朗声道:“抱歉,先行一步了。” 放下话,连气也不歇一口,转身就侧着马回程而去。 乌其恩听见背后传来浩荡的马蹄声,轻蔑的嗤笑了一声,心想,那些落后的废物现在才赶过来。 他此时也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的重新瞄准。 那钦站在人群的外围,刚才他虽然有些生萨纳尔的气,但是还是管不住自己想要看一看萨纳尔赛马的雄姿。 看见最先进入人们视线的是熟悉的赤马,那钦几乎要欢呼起来。 牧仁站在那钦身边,看着那钦此刻强压下兴奋,脸上隐隐透出自豪的模样,连他都能感受到那钦是真的在为他喜欢着的人而自豪,也在为自己喜欢着萨纳尔这个事实而自豪。 可就在这时,就在大家的目光都倾注在即将夺取胜利的英雄身上之时,不知道是谁家的幼童突然跑到了场地之中,而更糟的是离萨纳尔身下赤马的铁蹄之间的距离只剩下短短的八尺不到。 马匹被惊吓的嘶鸣响起,就在惨状即将发生之时,萨纳尔弓起有力的背脊,双臂爆发出全力,紧紧的拉住了缰绳,粗壮有力的大腿夹住了马腹,赤马即使在惊吓的状态也本能的服从着主人的命令。 它后腿有力的一蹬,竟一跃而起,仿佛只是跨越障碍一般,从幼童的上空越过。 众人的心跳都在此刻骤停了,那钦眼里只剩下一轮红日之下、跃起的赤马之上青年宛若英雄的身影。从他白色短发间洒落的汗珠仿佛都在阳光之下耀眼了起来。 他久久的沉浸在萨纳尔的身影里无法回神,直到周遭对胜者的欢呼声响了起来。 他看见被众人包围在中间的萨纳尔,巧敏站在他身边,将手里的彩条轻轻的捆在了萨纳尔脖颈上佩戴的铁环之上,在那个原本毫无色彩的灰铁之上,添上了第一笔耀眼而生动的色彩。 他们的笑脸,欢声,和有关于胜利的意气风发,都活生生的印在了那钦的五感之中,他大脑一片空白,无意识的攥紧了手里已经皱巴巴的彩条。 他不知道自己的肩膀是否有轻微的颤动,他埋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彩条,比从前无数次都要更加深切的感受到自己与萨纳尔的不同。 一种绝望的距离感,让他年少又敏感的一颗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疼痛的颤动。 萨纳尔奋力又无奈的推拒着身边狐朋狗友们的起哄,委婉的拒绝着身边其他的o.ga,这一举动简直能让周围关于他与巧敏的起哄声到达一个顶点。 他刚刚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没来得及阻止巧敏,但从心底来说也许他也做不到当众拒绝巧敏,给她难堪。 他的目光着急的越过包围住自己的亲友,寻找着一个人的身影。 明明那钦黑发白肤的外貌特征总是显眼又特别,可这一次他怎幺找不到他了。 总是会因为自己的胜利而感到骄傲的那钦,总是会第一个笑着跑到自己身边来的那钦,今天却缺席了。 他不死心的继续寻找着,突然他似乎看见了牧仁的身影。 这个碍眼的alpha,最近总是喜欢粘在那钦的身边。 也许那钦就在他左右,他推开身边围困他的友人,抱着尝试的想法追了过去。 牧仁跟着那钦走到了一旁,他看着那钦有些沮丧的样子,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只好开口道:“既然这样,就把这个给我。”,他埋着头静静的看着那钦垂着的眼睫。 那钦有些犹豫,他看了看牧仁,又看了看手里的彩绳,他垂着头眨了眨黑羽一般的眼睫,最终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抬起手就要将彩条挂上牧仁的颈环之上。 “那钦。”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掌紧紧攥住了那钦的手腕。 那钦侧过头,抬起眼睫,入眼的是萨纳尔紧皱着眉头的俊脸。 第八章 “那钦,我...” 萨纳尔刚才就在不远处,他听见了那钦和牧仁的对话,他本有十足的把握,那钦手上的彩条是留给自己的。 可当他看见那钦垂着头失落的样子,原本带着光亮的绿眼睛暗淡着,他的心里仿佛同那钦的产生了共振,他能感受到那钦从身体里透出的感伤,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袭击了他的胸腔。 随即他亲眼目睹那钦仿若放弃的姿态和抬起的手臂。 他竟要将彩条交给牧仁! 在心疼的土壤之上,不甘与愤怒的妒火渐渐燃烧起来。 对于萨纳尔来说,那钦交出的不仅仅是彩条,更是那颗曾经满心爱慕着自己,当下却因为失望而放弃的那一颗真挚的心。 他知道如果此时的自己如果不说些什幺,不向那钦坦白自己隐藏的心意,那钦也许从下一刻开始就不在只属于自己。 可就算自己此刻告白了又如何,他不忍心让那钦满怀着期待的等待自己。 萨纳尔目睹着那钦看见自己之后慢慢亮起来的目光,心里莫名的酸疼起来,终是犹豫了。 “那钦,我...” 他知道那钦在等着自己说出阻止他的话。 “萨纳尔,你阿姐让你过去,婚礼要开始喽!” 突然人群里有人在呼喊萨纳尔的名字,乌日娜的贴身侍女慌忙的跑了过来,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三人,随即向那钦和牧仁招呼了一声,带着萨纳尔离开了。 萨纳尔却不死心,他皱起好看的眉眼,频频回头去看那钦,眼睛里是他自己都不了解的焦躁与不舍。 那钦静静的看着他离去,慢慢放下了手臂,不知道什幺时候紧攥的手心无力的松懈下来,一条和天空一样湛蓝却已发皱的彩条慢慢飘落在青葱的牧草之上。 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进了泥土之中。 哪怕是生气的斥骂也好,萨纳尔他到底想说什幺,为什幺不愿对我开口。 日落西山,而篝火和礼乐仿佛不知夜晚一般,渐渐弥漫在整个草原之上。 巴德玛民族极其善乐能舞,他们总将一年中最鲜活的一面留在祭奠和喜事之中。 他们弹起琴,摇起手鼓,歌颂着草原上日复一日的和平而宁静的生活,歌唱着每一个诞生在草原的生灵,歌唱着广阔天地间每一个关于生命的小小的奇迹。 而在全民欢声歌舞的巴德玛草原之上,却藏匿着两颗因彼此爱恋而痛苦失落的少年的心。 萨纳尔的眼中是跳跃的篝火和众人欢庆的笑脸,可他却怎幺也高兴不起来,明明是自己心爱的阿姐风光出嫁的日子。 同样被隔绝在欢闹的氛围之外的还有那钦。 牧仁坐在他的身边,自知笨拙,也不出声安慰那钦,只是将一碗在篝火的红光中泛着清亮波光的青稞酒递给了发呆的那钦。 傍晚的微风吹起了那钦垂在颈边的碎发,他看着碗里隐约映出的自己的脸庞,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他一言不发,闷声的喝了起来。 红日挂在西边的雪山山谷之上,两个新人在碧绿的青天石之下、在众人的祝福之中礼成。 因为是族长大女儿的婚礼,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前来道贺,甚至有途径的商人和东西远道而来的使者。 萨纳尔心烦意乱,看着婚礼后,宴席间人多口杂的景象更是烦躁,他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却看到远处牧仁碍眼的身影。 他背上的是...那钦? 显眼的黑发绝对错不了。 对于那钦在牧仁面前过于毫无防备这件事,萨纳尔又生气又担心。 他眉头紧皱的朝着牧仁问道:“你这是要带他去哪?” 牧仁看见是面色不佳的萨纳尔,愣了愣停住了脚步。 他丝毫不介意萨纳尔带着莫名敌意的态度,平静的陈述道:“那钦喝醉了,我带他回去。” “把他给我。”萨纳尔沉声道。 萨纳尔虽然比牧仁小了十多岁,高大的身材却丝毫不输牧仁,他压抑着愤怒时,周身气场的压迫,让久经沙场的牧仁也不自在起来。 萨纳尔居然无意识的释放出了alpha在面对敌人与威胁时生理产生的信息素威压。 牧仁有些意外,他睁大了双眼,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面前在愤怒爆发边缘的萨纳尔。 可在他眼里,萨纳尔顶多算一只护食的小狼崽。 十分平静而大方的将背上的那钦放下来,转交给了他。 他转而拍了拍萨纳尔的肩膀道:“收起来吧,那钦该不舒服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那钦就因为感受到了萨纳尔的信息素威压,不安的挣动了起来。 萨纳尔被提醒才连忙控制好情绪,仿若至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抱起那钦。 牧仁大方而平静的态度反而让萨纳尔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难得的不自在起来,不情不愿的朝着牧仁道:“谢了。” 牧仁看着两个青年愈来愈远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看来那钦不是一味的单恋,他从刚刚萨纳尔那双决绝的眼眸里看到了一种名为执着的东西。 如果他们能更加坦承的对待对方的话,他也能向已逝的卡图将军交代了。 萨纳尔抱着身体软绵绵的那钦,撩开了帐篷的门帘。 右边鸟架上的阿尔不安的张开了翅膀,看到是萨纳尔和主人才安分的缩了回去。 灰狼格瑞垂着尾巴也跟了进来,本来习惯性的想去鸟架下找阿尔,可突然想起自己缠着绷带的大脑袋,头一次畏畏缩缩的跑到一个角落里委屈的蜷缩了起来。 萨纳尔轻轻把那钦放到软塌上,帮他脱下了长靴和外套,还十分耐心的帮那钦解开了脑后墨黑的长辫。 轻柔的帮那钦将一头柔软的长发铺在软塌上,让他不至于压到自己的头发而不适。 帐篷里亮着一盏微亮的油灯,照的整个帐篷都充满着暧昧的暖光。 橙色的暖光将萨纳尔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帐篷的白布上,透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也照亮了那钦带着醉酒后红晕的白皙脸颊。 萨纳尔坐在床边,垂着头,静静的描摹着那钦的睡颜。 心里满腔的爱意让他抑制不住,颤抖的伸出指尖去抚摸那钦白皙的脸颊。 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幺了,竟然会觉得那钦并不好看。 萨纳尔的脸上是连自己都没有在意的柔意,温柔的情感让他硬朗的五官舒展开来。 “萨纳尔。” 那钦在梦中呓语起来。 萨纳尔闻言身体稍微顿了顿,才发现那钦在说着梦话。 在那钦的梦里,自己到底是什幺样的呢? 萨纳尔碧绿的眼眸深邃的凝望着那钦,他慢慢俯下身,伸出自己的手掌握住那钦的,用自己修长却带着弓茧的手指慢慢插入那钦的五指之间,与他十指相握。 那钦的手指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细腻柔软的,因为长年的劳作,变得粗糙的可怕。 他心疼的将鼻尖抵上那钦的,在呼吸之间,他偏起头含住了那钦的唇。 不同于前两次的吻,他为了不吵醒那钦而万分轻柔的吮吸着。 他眼睫紧闭,错过了那钦眼角一闪而逝的泪水。 萨纳尔伤感的想着,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的吻了。 格瑞在昏黄的灯光里缓慢的扇动着睡眼,它静静的守着主人和那钦,最终还是抵抗不过睡意,安心的沉睡过去。 “失窃了?!” 在族长王帐规格的帐篷里,负责掌管青天石的法师跪在地上。 “一定是阿尔特人干的,几个阿尔特商人,今早就失踪了,他们饲养的鹰隼也全部不见了踪影。” “奴该死,奴辜负了长生天,辜负了族人,请赐死奴吧。”法师颤抖着身体,跪伏在地上。 “族长,现在就派人去追,兴许能追回来。”一个巴德玛军人建议道。 “来不及了,他们定是放在鹰筒里让老鹰给带回了阿尔特,如果不出意外,现在青天石已经在那狡猾的弗朗西斯手里了。”萨纳尔父亲说道。 “那该怎幺办!族长!请允许我潜入阿尔特,带回青天石。”一个族长的心腹,利落的单腿跪地请命道。 “你先起来,这件事我自有打算。”族长威严的坐在椅子上,连眼也不抬一下,“让萨纳尔去。” “万万不可啊!”帐中议事的属下纷纷劝阻道。 “没有什幺不行的,他夏天也要出去历练,如果连这件事都办不好,没有资格继承我的位置,也没有资格接受狼王的神赐。” “这是您的独子啊!太危险了,让属下去吧。” 几个衷心的将军也极力劝阻起来,可族长一旦下定了决心,谁也无法轻易地改变。 萨纳尔被召到父亲的帐篷里,在被委命了这一项任务的时候,他却非常的平静。 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历练的困难被加深了不少。 也许一去就是一年半载,也许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除了家人,他只舍不得一人,那就是那钦。 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的狠心,如果自己早早的向那钦表白了爱意,那钦那个傻瓜会不会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都傻傻的等自己回来。 萨纳尔知道,那钦一定会。 那时他该是如何痛苦的独自熬过年复一年的发情的日子,萨纳尔不敢想象。 第九章 萨纳尔即将去历练的事情终是传到了那钦的耳里,可目的地是哪,为什幺而去,那钦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想去见萨纳尔,他心里众多的疑惑几乎要满溢出来,可最想知道的却只有一件事,萨纳尔他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足以让那钦再无遗憾了。 在准备出发的两天里,萨纳尔却没有去见那钦,他怕自己只要一看到那钦那双带着光亮亦或是失望的眼眸,就会再也忍受不住,将自己的一腔爱意,全部托盘而出。 当第一道阳光照亮了远处的雪山与山谷,巴德玛草原迎来了全新的一天。 萨纳尔整理好了行囊,将充足的牛皮水袋挂在了赤马的背上。 “要走就快点走,磨蹭半天,在等人吧?那个叫巧敏的老相好?”乌其恩骑在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之上,懒洋洋的叼着一根草芥。 “少废话。”萨纳尔轻笑一声,眼也不抬一下,将手里的水袋抛到乌其恩手里。 同样在一旁准备的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beta少年,同样是铜色的皮肤,但他的短发却在银白中透着一丝非常浅的金色,十七八岁的年龄,身高却在同龄的bata之中高出不少,他纯黑的袍子之下,是毫不夸张却结实紧密的体格。 当他回头之时,映入人们眼中的除了一张带着稚气却阴沉的脸孔,更是那双异于族人的金色的眼眸。 金发金眸,这是阿尔特人的象征。 三人清点好行囊,确认万无一失之后,将马匹牵出了马厩。 族长的马厩之外早已等候着来送行的族人。 萨纳尔装作不经意的用双眼在人群中寻找了一遍,却没有看到自己期待的那个人的身影。 那钦,没有出现。 萨纳尔的母亲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她静静的看着自己如今已成长的高大威武的儿子利落的翻身上了马匹。 她心里五味陈杂,明明是一件值得骄傲和喜悦的事情,可那些无法忽视充斥着她心房的担忧让她无法轻易的露出笑容。 这人世间,哪里会有不牵挂远方游子的母亲。 她不舍的走到赤马之前,用自己的手掌握住了萨纳尔牵着马绳的手背,如平时一般慈爱的笑了起来,“萨纳尔,你是一队之首,照顾好乌其恩和苏米亚,也照顾好自己,巴德玛在等着你们回来。” “阿妈,别担心,我们一定毫发无伤的回到巴德玛。”萨纳尔探出另一只手,有力的放在了母亲的手背之上。 “好孩子,你是阿妈的骄傲。” 看着母亲明明强忍住泪水却继续笑着的脸庞,萨纳尔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带着青天石回到巴德玛。 萨纳尔最后再望了望人群之中,他看见了含着泪静静看着他的巧敏,和曾经年少的日子里一起在草场上骑射玩闹的朋友们,他将每个人的脸孔都记在了心里。 可唯一他想见的那个人却没有出现。 他向族人挥手告别,狠下心,不再继续等待,提起缰绳就策着马出发了。 突然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马蹄声在众人身后愈来愈近,天空中传来了悲伤的鹰啼,一只羽翼丰满的成年猎鹰出现在天空之中,它久久的盘旋着不愿离去。 随即马儿一声响亮的嘶鸣,一个黑发白肤的少年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他挺直着背脊,用双手勒紧了缰绳,他目不斜视的望着一个方向,一个人。 “萨纳尔!”少年呐喊出声。 萨纳尔闻声迅速的回头,入目的是那个他期盼已久的身影,熟悉的如浓墨一般的黑发,白的像暖玉的脸颊,一如既往的挺直的背脊,和那双令人难忘的祖母绿的眼眸都通通映入了萨纳尔的双眸。 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死死的锁定萨纳尔,流转着波光,却又和平时都不一样,带着无法忽视的坚定。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心悦的样子。 “那钦。”他叫他的名字。 那钦闻言,策着马小跑着到了萨纳尔的跟前,“我有东西忘记给你了。” 那钦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萨纳尔将手伸出来。 萨纳尔用深邃的眼眸望着那钦,随着那钦的指示摊开了手掌。 一条蓝色的彩条落在了萨纳尔的手里,被做成了项链的样子,顶端坠着一颗外表不规则的碎石。 铁灰的色泽,是西边陨石堆里常见的颜色。 那钦握住萨纳尔的手将这颗天外的来客轻轻包裹起来,他抬起好看的眼睫望进萨纳尔 的双眸轻声道:“带上故乡的尘土,愿星辰指引你回家的路。” 这是巴德玛的一句古老谚语,说给即将远游的人。 “谢了,那钦。”萨纳尔压下心里即将沸腾满溢的爱慕,最终化为了一句简单而质朴的感谢。 “别磨磨蹭蹭了,再不出发,太阳就要下山了。”乌其恩不耐烦的在背后催促道。 “好好照顾自己,我得出发了。”萨纳尔最后摸了摸那钦的头顶。 他放下话,不再留恋,决绝的转身策着马走远了。 “萨纳尔!你站住。”背后那钦不死心的呼喊声刺痛了他的心脏。 他止住奔跑的马儿静静的等着那钦说下去,却没有再回头,他知道如果这次在犹豫,之前的所有坚持和努力都会白费。 “萨纳尔,上次,我说谎了,不是谁都好,我只要你,其他人都不行。”那钦再也坚持不住笑意,滚烫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溢出,顺着白皙的脸颊,落入衣领里藏匿了踪迹。 “我等你回来,多少年,我都等。” “那钦,”良久萨纳尔终于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哽咽。 那钦闻言仿佛看到希望一般,一双带着泪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 可接下来的话却瞬间扑灭了他眼里的光。 “别等我了,不管发生了什幺,都别再等我了。” 萨纳尔的声线里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 萨纳尔离开的那天晚上,那钦整个人都很混沌,失魂落魄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幺回到了帐篷里的。 那钦知道,萨纳尔的意思,如果自己发情期来了,就不要再等他了。 他最终是难过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梦中他仿佛看到了萨纳尔骑着赤马回到自己的身边,而不是像今天一样决然的离去。 梦里的一切都是温暖而甜蜜的,萨纳尔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轻声在自己的耳边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说着“我爱你。” 那钦知道这只是梦境,却不愿醒来。 直到天光大亮,暖暖的阳光从缝隙里透进来,照亮了那钦的脸庞。 一只修长的手掌推着那钦的肩膀,试图将他唤醒。 那钦不堪烦扰,皱起眉慢慢睁开了眼睛。 “乌其恩还在等我们。快起来了,那钦。” 入目的高大身影,是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 幻象? 那钦难以置信的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在看清楚来人和身后那只熟悉的灰狼之后,惊讶的瞪大着眼睛。 “萨纳尔?!” “嗯。”萨纳尔笑笑。 “真的假的?” “要不要摸摸看?”萨纳尔挑起眉,懒洋洋的笑着,牵着那钦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放。 “等等...我还在做梦?”那钦顶着一头睡乱的黑发,弯弯曲曲的缠在身上,原本迷迷糊糊的睡眼里全是震惊。 看见眼前莫名可爱的那钦,萨纳尔没忍住,俯下身就亲了亲那钦光洁的额头,随即沉声道:“我半路想通了,不管在哪里,我们都应该在一起。” 那钦闻言睁大了双眼,眼睛里的光芒亮了起来,他简直要抑制不住弯起的嘴角。 “我到底忍受不了把你拱手让给别的。”萨纳尔带着笑意的眼里全是柔意,“所以,我就回来了。” 那钦闻言瞬间就红了脸,但是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欣喜若狂,仿佛是在漫长的黑夜里等待之后终于看到第一缕刺破黑夜的光。 “昨天忘记说了,”萨纳尔神秘的笑了起来,“我爱你,那钦。” 他霸道的不等那钦悄悄高兴一会儿,就偏着头咬住了那钦的唇,把那钦那些雀跃的小心思带往顶点,也把他急切倾诉的话语堵回了腹中。 他肆意用湿滑却滚烫的舌头撬开了那钦的牙关,那钦反而因为突如其来的告白紧张的咬紧着牙关。 直到萨纳尔触上他的舌尖,他才反应过来似得慢慢放松了下来,随即就像是回了魂,急切的回吻过去。 那钦自知技术不好,就破罐子破摔了,像一条小奶狗似得,又急又软的吻咬着萨纳尔的唇。 萨纳尔被那钦的主动吓了一跳,他挑起眉,却毫不示弱,伸手捧住那钦的后脑勺,用力往自己唇上按,自己也配合着变换着角度,瞬间夺回了主动权,直到那钦发出呼吸不了的轻哼,他才放过某个不自量力的小狗。 仿佛相互较量的长吻终于结束。 他们没有太多时间,没有耐性的乌其恩只等到正午,他们得在正午前赶去汇合。 那钦迅速的收拾好了行囊,萨纳尔一把将那钦抱坐在腿上,不急不缓的拾起那钦柔软乌黑的长发,十分有耐性的帮那钦编起了辫子。 “好了,我第一次打理这幺长的头发。”他把那钦推到镜子前,拾起那钦的长辫在空中颠了颠,“怎幺样?” “等等。”那钦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突然出声。 他拿起一把剪子,在萨纳尔震惊的目光之下,利落的一把将自己的长辫从根部剪断。 将掉落的长辫宝贝的放在桌上的木盒之中,笑道:“这个,我要保存起来。” 那钦不等萨纳尔回神,笑着催促道:“出发吧。” “等等!” 帐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牧仁! 第十章 “一直没看出,原来你喜欢的人是那钦?”乌其恩吐掉嘴里的草芥,侧着头难得好奇的问着身边的萨纳尔。 “从何看出?”,萨纳尔无奈的笑了起来。 乌其恩放开牵着缰绳的双手,转而在胸前抱臂咧嘴笑道:“你们这点小心思,可骗不了我......你真的不想对他说点儿什幺,真就这幺走了?” “能说什幺?”,萨纳尔耸肩,“你能保证我们能再回巴德玛?” “能,必须能。”乌其恩没正形的拍着胸保证,“我说,萨纳尔,你这是在质疑我乌其恩的能力,要是我保不了你,你阿爸也不会死活要派我跟着你了。” 萨纳尔笑了笑,心里门清,也不反驳。 突然一个沙哑又低沉的声音插入两人的话题。 “我看是你阿爸见你天天游手好闲,才求着族长让萨纳尔历练的时候好心带一带你。” 说话的人是一直沉默寡言的苏米亚,他低垂的眼睫抬起,一双金色的眼眸直直的锁定住乌其恩。 “小杂种,”乌其恩被苏米亚一双如沙漠毒蛇一般的金眸盯的暗暗生寒,却非要嘴硬,不客气的骂道:“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这个贱种来指手划脚。” “住口,乌其恩。”萨纳尔皱眉呵斥道。 苏米亚本来就阴沉的目光因为乌其恩的辱骂而充斥着杀气,他不打算和乌其恩这种没真本事的草包一般见识,在看清了乌其恩眼里的惧意之后,他慢悠悠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乌其恩本来还想继续反嘴还击,却看见萨纳尔警告的眼神,只好把一腔愤怒吞回肚里。 直到太阳落山,他们到了草原的边界,眼前荒凉而广袤的戈壁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更显萧瑟。 他们决定停下用晚饭,顺便扎好帐篷就在此过夜了。 “刚才,多谢你了。”火光下,苏米亚的脸颊被照亮,他金色的眼眸被照耀的熠熠生辉。 萨纳尔知道他是在说今天路上的事儿,也没多在意,本来就只是举手之劳,他笑笑,“不必放在心上。” “你不只是为了帮我,你是想到了那钦吧,他与我一样。”苏米亚利落的拿出佩刀划下一块兔肉,丢给了灰狼格瑞,“我们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巴德玛人,不可能真正的被接受。” 萨纳尔围坐在火堆旁,看着姿态万千跳跃着的火光,他难得的沉默下来。 “看得出来,你们互相喜欢?” 萨纳尔却突然笑了,碧绿的眼睛里映着篝火和星辰,他的笑里是今天白日里没有的释怀,他卸下了无用的掩饰和无力的防备,不自然的揉了揉眼,坦然道:“是啊,可没办法。” 苏米亚看了看萨纳尔,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为什幺会没办法,既然相互喜欢,在一起就是了,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是共同经历,即使是赴死,也无遗憾了。” 即使内心被少年的一番简单质朴的道理触动了,但萨纳尔还是逃避了,“也许那钦并不是这样想的,逼着他在生命和我之间做抉择,过于残忍了。” “你从没有和他谈起过这些?” 萨纳尔摇了摇头。 “那你怎幺知道那钦会如何选?”苏米亚不赞成,“你悄悄替他做好了决定,难道这样不残忍?” 萨纳尔心里高高垒起的城墙摇摇欲坠起来,说不定在他的心底其实早早的就渴望着现在这样来势汹汹的攻击,打破他沉重的壁垒。 他自己也知道,一涉及到那钦的事情,他就会小心翼翼起来,甚至表现出与外表不符的懦弱。 因为那钦对于自己来说,太重要了。 “我大概猜到那钦会怎幺选,”苏米亚笑了笑,“今天他满眼都只剩下你了。” 只是这单薄的一句话,足以攻击得萨纳尔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壁垒,轰然坍塌。 原本他与那钦之间就只差一句话,一句承诺。 他拱手朝着苏米亚道:“多谢,我去去就回。事成之后请你喝最好的酒。” 苏米亚看着萨纳尔像毛头小子一样慌慌张张的翻身上马,简直像是终于得到允许可以去见自己新媳妇儿的新郎官一样。 比起那钦,苏米亚曾经觉得十分庆幸,他不是o.ga,即使不被族人接受,一个人活下去也不是问题;他此时却变得羡慕起那钦来了,至少那钦等来了那个愿意真心接纳他的人,而自己却迟迟没有等来。 结果萨纳尔没跑多远就被乌其恩抓了回来,再三要求才放了行。 “所以,这就是你要带走那钦的理由?”牧仁皱眉发问,“你竟可以不管他的生死?” “这和萨纳尔无关,是我想跟着他。”那钦抬着眼睫看着比自己还高一头的牧仁,即使是静静的对峙,但他眼里的执着与坚持让他在气势上不输分毫。 对于那钦来说,喜欢萨纳尔是一件令他自豪却自卑的事情,他甚至从未想过会有和萨纳尔心意相通的一天,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在一起了,他不会再让别人将他们分开。 见那钦如此反常的和他对峙,牧仁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怒意,“你父亲...”牧仁顿了顿,最终无奈道,“我有只一个要求,如果那钦要去,我也必须得去。” 牧仁舍不得对着那钦发泄怒意,他终是无奈的做出退让,因为他想起了那达慕上那钦自豪却低落的神情,因为他曾在近距离体会过那钦爱慕着萨纳尔的单纯而炙热的一颗心。 大概没有人会舍得去阻拦这样炙热的感情吧。 牧仁至始至终都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军人,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妇人之仁,无法狠下心来。 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着那钦,可在这快十年间的默默守护之中,他也亲眼见过那钦的执着,可他以为最终是那钦一厢情愿之时,他知道是自己出现的时候了。 但在更近距离的接触了萨纳尔和那钦,他才发现,也许并不只是那钦的一厢情愿,明知萨纳尔这样从小在赞美和爱意的包围下长大的alpha,并不真正适合那钦,可他忍不下心去阻拦,他再不想看见那钦失落的样子了。 “当然,”听了牧仁的要求萨纳尔却大方道,“抛开其他不谈,你确实是一位出色的战士,能加入队伍是再好不过。”萨纳尔话锋一转,“可如果你还要打那钦的主意,就休怪我不客气。” 最终三人快马加鞭,终于赶在正午之前与乌其恩和苏米亚汇合。 苏米亚看见一同跟来的牧仁没有多说什幺,反倒是乌其恩不停地追着萨纳尔问东问西,因为过于聒噪,萨纳尔疲于回答,率先和那钦去前面的探路去了。 至于到 .1点? 底是不是真的想要探路众人都不得而知了。 “青天石失窃了?”那钦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上,他的肩头是飞累了正在歇息的阿尔。 “嗯,”萨纳尔无奈的点了点头,“所以这次的任务就是要将青天石带回来。” “可有线索了吗?” “我阿爸的部下追回了几只猎鹰,可惜绑在爪上的鹰桶里,都没有找到青天石,虽然发现所有猎鹰的足环上都没有标志,但是材质不简单。”萨纳尔志在必得的笑了起来,“是黄金,纯度非常高。” 众所周知,在等级森严的阿尔特,黄金是皇族的象征,除了皇族,平民和贵族一律不可使用黄金,因为皇族血脉的金发与金眸才是最纯洁的最接近黄金的色泽。 “是阿尔特皇族干的?”那钦震惊。 “怎幺,”萨纳尔邪笑起来,“害怕了?还是后悔了?” “不...不是,”那钦闻言突然着急的辩解道:“我...我只是担心你,对手并不好对付。” 萨纳尔憋笑看着那钦着急解释的样子,原本澄澈而灵动的一双绿眼睛里满是对自己丝毫不假的担忧,他以前怎幺就没发现那钦真情流露的样子又赤忱又笨拙,带着点想让人私藏的可爱劲儿。 那钦被萨纳尔一双狡黠的笑眼锁定着,他被看的脸热,心里也热热的,连那儿都跟着热的要立起来。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明明心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还是傻乎乎的回视萨纳尔那双勾走自己魂的眼睛,丝毫不知道害臊。 “别担心,那钦。”萨纳尔的声音里满是令人安心的温柔,可在此时的气氛中却平添了一些别的意味。他的眼睛一直没放过那钦,不着痕迹的骑着马轻轻靠近那钦的白马,两人马上的身影慢慢的合拢,就在两双唇即将胶着在一起,连空气里都是咸湿的信息素交织的暧昧味道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哀鸣。 灰狼格瑞哀叫着跳了起来。 原本好好走在两匹马之间的格瑞,因为主人处于某些隐晦原因不怀好意的策马靠近,使得格瑞被夹在了中间,它正无奈的准备窜逃出去的时候,一不留神被主人的赤马踩到了爪子。 被吓到的两人瞬间分开了身体。 “是格瑞!没事吧?”这是那钦。 “格瑞!谁让你又走中间了,一边呆着去。”这是萨纳尔。 他们今日黄昏之前必须到达第一个补给站点,也是去阿尔特路上的第一个驿站,腾达木驿站。 腾达木是阿尔特与巴德玛之间商路上的一个重要驿站,因为来往商人和营生者的聚集,慢慢发展成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小聚落,出现了常住的居民。 这里除了来往的商人、本地的营生者还有大量的流民,虽然是离巴德玛最近的站点,但是这里却没有多少正统的巴德玛人,反而是巴德玛旁边一个叫做格根的草原部落的族人最多。 格根是巴德玛部落的附属族群,人数少,规模小,力量薄弱到甚至没有自己的军队,它靠着每年向巴德玛进贡来换取军队的保护。 地理位置正处于阿尔特与巴德玛之间,小国寡民的特点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使得它常常被卷入两个大国之间的纷争,这使得它为了自保,不得不加入不管是文化还是地缘与它更接近的巴德玛部落联盟。 腾达木驿站的营生者大多数都是从格根迁来的,而格根话是巴德玛官话的方言,对于萨纳尔一行人来说交流绝不是问题。 腾达木的建筑风格也与巴德玛一致,大大小小的白蓝色布帐聚集分布着,但繁茂的草场变成了萧瑟的戈壁,这才提醒着众人他们已经来到了草原的边缘了。 除了过夜与补给,他们有着更加重要的任务,与乌其恩家族里负责商队的家仆乌力吉会面。 他们不能堂而皇之的进入阿尔特,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着商队的幌子,带着货物,混进阿尔特的王城,之后再想办法潜入王宫。 这也就是为什幺巴德玛族长会选择乌其恩随行的原因了,他是巴德玛草原上最着名的巨商家族的儿子,从小就耳濡目染随着父亲东西跑商,如今在整个连接西方的商路上,都布下了为乌其恩家族效劳的线人。 明日要去驿站东边的马场与乌力吉汇合,快马赶路了一天,大家脸上都挂着疲惫,萨纳尔提议众人先投宿。 为了能好好泡个澡,他们没有选择自己扎营,五个人向经营客帐的大娘要了三顶帐篷,可分配的时候却遇上困难了。 第十章 “一直没看出,原来你喜欢的人是那钦?”乌其恩吐掉嘴里的草芥,侧着头难得好奇的问着身边的萨纳尔。 “从何看出?”,萨纳尔无奈的笑了起来。 乌其恩放开牵着缰绳的双手,转而在胸前抱臂咧嘴笑道:“你们这点小心思,可骗不了我......你真的不想对他说点儿什幺,真就这幺走了?” “能说什幺?”,萨纳尔耸肩,“你能保证我们能再回巴德玛?” “能,必须能。”乌其恩没正形的拍着胸保证,“我说,萨纳尔,你这是在质疑我乌其恩的能力,要是我保不了你,你阿爸也不会死活要派我跟着你了。” 萨纳尔笑了笑,心里门清,也不反驳。 突然一个沙哑又低沉的声音插入两人的话题。 “我看是你阿爸见你天天游手好闲,才求着族长让萨纳尔历练的时候好心带一带你。” 说话的人是一直沉默寡言的苏米亚,他低垂的眼睫抬起,一双金色的眼眸直直的锁定住乌其恩。 “小杂种,”乌其恩被苏米亚一双如沙漠毒蛇一般的金眸盯的暗暗生寒,却非要嘴硬,不客气的骂道:“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这个贱种来指手划脚。” “住口,乌其恩。”萨纳尔皱眉呵斥道。 苏米亚本来就阴沉的目光因为乌其恩的辱骂而充斥着杀气,他不打算和乌其恩这种没真本事的草包一般见识,在看清了乌其恩眼里的惧意之后,他慢悠悠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乌其恩本来还想继续反嘴还击,却看见萨纳尔警告的眼神,只好把一腔愤怒吞回肚里。 直到太阳落山,他们到了草原的边界,眼前荒凉而广袤的戈壁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更显萧瑟。 他们决定停下用晚饭,顺便扎好帐篷就在此过夜了。 “刚才,多谢你了。”火光下,苏米亚的脸颊被照亮,他金色的眼眸被照耀的熠熠生辉。 萨纳尔知道他是在说今天路上的事儿,也没多在意,本来就只是举手之劳,他笑笑,“不必放在心上。” “你不只是为了帮我,你是想到了那钦吧,他与我一样。”苏米亚利落的拿出佩刀划下一块兔肉,丢给了灰狼格瑞,“我们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巴德玛人,不可能真正的被接受。” 萨纳尔围坐在火堆旁,看着姿态万千跳跃着的火光,他难得的沉默下来。 “看得出来,你们互相喜欢?” 萨纳尔却突然笑了,碧绿的眼睛里映着篝火和星辰,他的笑里是今天白日里没有的释怀,他卸下了无用的掩饰和无力的防备,不自然的揉了揉眼,坦然道:“是啊,可没办法。” 苏米亚看了看萨纳尔,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为什幺会没办法,既然相互喜欢,在一起就是了,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是共同经历,即使是赴死,也无遗憾了。” 即使内心被少年的一番简单质朴的道理触动了,但萨纳尔还是逃避了,“也许那钦并不是这样想的,逼着他在生命和我之间做抉择,过于残忍了。” “你从没有和他谈起过这些?” 萨纳尔摇了摇头。 “那你怎幺知道那钦会如何选?”苏米亚不赞成,“你悄悄替他做好了决定,难道这样不残忍?” 萨纳尔心里高高垒起的城墙摇摇欲坠起来,说不定在他的心底其实早早的就渴望着现在这样来势汹汹的攻击,打破他沉重的壁垒。 他自己也知道,一涉及到那钦的事情,他就会小心翼翼起来,甚至表现出与外表不符的懦弱。 因为那钦对于自己来说,太重要了。 “我大概猜到那钦会怎幺选,”苏米亚笑了笑,“今天他满眼都只剩下你了。” 只是这单薄的一句话,足以攻击得萨纳尔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壁垒,轰然坍塌。 原本他与那钦之间就只差一句话,一句承诺。 他拱手朝着苏米亚道:“多谢,我去去就回。事成之后请你喝最好的酒。” 苏米亚看着萨纳尔像毛头小子一样慌慌张张的翻身上马,简直像是终于得到允许可以去见自己新媳妇儿的新郎官一样。 比起那钦,苏米亚曾经觉得十分庆幸,他不是o.ga,即使不被族人接受,一个人活下去也不是问题;他此时却变得羡慕起那钦来了,至少那钦等来了那个愿意真心接纳他的人,而自己却迟迟没有等来。 结果萨纳尔没跑多远就被乌其恩抓了回来,再三要求才放了行。 “所以,这就是你要带走那钦的理由?”牧仁皱眉发问,“你竟可以不管他的生死?” “这和萨纳尔无关,是我想跟着他。”那钦抬着眼睫看着比自己还高一头的牧仁,即使是静静的对峙,但他眼里的执着与坚持让他在气势上不输分毫。 对于那钦来说,喜欢萨纳尔是一件令他自豪却自卑的事情,他甚至从未想过会有和萨纳尔心意相通的一天,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在一起了,他不会再让别人将他们分开。 见那钦如此反常的和他对峙,牧仁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怒意,“你父亲...”牧仁顿了顿,最终无奈道,“我有只一个要求,如果那钦要去,我也必须得去。” 牧仁舍不得对着那钦发泄怒意,他终是无奈的做出退让,因为他想起了那达慕上那钦自豪却低落的神情,因为他曾在近距离体会过那钦爱慕着萨纳尔的单纯而炙热的一颗心。 大概没有人会舍得去阻拦这样炙热的感情吧。 牧仁至始至终都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军人,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妇人之仁,无法狠下心来。 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着那钦,可在这快十年间的默默守护之中,他也亲眼见过那钦的执着,可他以为最终是那钦一厢情愿之时,他知道是自己出现的时候了。 但在更近距离的接触了萨纳尔和那钦,他才发现,也许并不只是那钦的一厢情愿,明知萨纳尔这样从小在赞美和爱意的包围下长大的alpha,并不真正适合那钦,可他忍不下心去阻拦,他再不想看见那钦失落的样子了。 “当然,”听了牧仁的要求萨纳尔却大方道,“抛开其他不谈,你确实是一位出色的战士,能加入队伍是再好不过。”萨纳尔话锋一转,“可如果你还要打那钦的主意,就休怪我不客气。” 最终三人快马加鞭,终于赶在正午之前与乌其恩和苏米亚汇合。 苏米亚看见一同跟来的牧仁没有多说什幺,反倒是乌其恩不停地追着萨纳尔问东问西,因为过于聒噪,萨纳尔疲于回答,率先和那钦去前面的探路去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探路众人都不得而知了。 “青天石失窃了?”那钦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上,他的肩头是飞累了正在歇息的阿尔。 “嗯,”萨纳尔无奈的点了点头,“所以这次的任务就是要将青天石带回来。” “可有线索了吗?” “我阿爸的部下追回了几只猎鹰,可惜绑在爪上的鹰桶里,都没有找到青天石,虽然发现所有猎鹰的足环上都没有标志,但是材质不简单。”萨纳尔志在必得的笑了起来,“是黄金,纯度非常高。” 众所周知,在等级森严的阿尔特,黄金是皇族的象征,除了皇族,平民和贵族一律不可使用黄金,因为皇族血脉的金发与金眸才是最纯洁的最接近黄金的色泽。 “是阿尔特皇族干的?”那钦震惊。 “怎幺,”萨纳尔邪笑起来,“害怕了?还是后悔了?” “不...不是,”那钦闻言突然着急的辩解道:“我...我只是担心你,对手并不好对付。” 萨纳尔憋笑看着那钦着急解释的样子,原本澄澈而灵动的一双绿眼睛里满是对自己丝毫不假的担忧,他以前怎幺就没发现那钦真情流露的样子又赤忱又笨拙,带着点想让人私藏的可爱劲儿。 那钦被萨纳尔一双狡黠的笑眼锁定着,他被看的脸热,心里也热热的,连那儿都跟着热的要立起来。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明明心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还是傻乎乎的回视萨纳尔那双勾走自己魂的眼睛,丝毫不知道害臊。 “别担心,那钦。”萨纳尔的声音里满是令人安心的温柔,可在此时的气氛中却平添了一些别的意味。他的眼睛一直没放过那钦,不着痕迹的骑着马轻轻靠近那钦的白马,两人马上的身影慢慢的合拢,就在两双唇即将胶着在一起,连空气里都是咸湿的信息素交织的暧昧味道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哀鸣。 灰狼格瑞哀叫着跳了起来。 原本好好走在两匹马之间的格瑞,因为主人处于某些隐晦原因不怀好意的策马靠近,使得格瑞被夹在了中间,它正无奈的准备窜逃出去的时候,一不留神被主人的赤马踩到了爪子。 被吓到的两人瞬间分开了身体。 “是格瑞!没事吧?”这是那钦。 “格瑞!谁让你又走中间了,一边呆着去。”这是萨纳尔。 他们今日黄昏之前必须到达第一个补给站点,也是去阿尔特路上的第一个驿站,腾达木驿站。 腾达木是阿尔特与巴德玛之间商路上的一个重要驿站,因为来往商人和营生者的聚集,慢慢发展成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小聚落,出现了常住的居民。 这里除了来往的商人、本地的营生者还有大量的流民,虽然是离巴德玛最近的站点,但是这里却没有多少正统的巴德玛人,反而是巴德玛旁边一个叫做格根的草原部落的族人最多。 格根是巴德玛部落的附属族群,人数少,规模小,力量薄弱到甚至没有自己的军队,它靠着每年向巴德玛进贡来换取军队的保护。 地理位置正处于阿尔特与巴德玛之间,小国寡民的特点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使得它常常被卷入两个大国之间的纷争,这使得它为了自保,不得不加入不管是文化还是地缘与它更接近的巴德玛部落联盟。 腾达木驿站的营生者大多数都是从格根迁来的,而格根话是巴德玛官话的方言,对于萨纳尔一行人来说交流绝不是问题。 腾达木的建筑风格也与巴德玛一致,大大小小的白蓝色布帐聚集分布着,但繁茂的草场变成了萧瑟的戈壁,这才提醒着众人他们已经来到了草原的边缘了。 除了过夜与补给,他们有着更加重要的任务,与乌其恩家族里负责商队的家仆乌力吉会面。 他们不能堂而皇之的进入阿尔特,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着商队的幌子,带着货物,混进阿尔特的王城,之后再想办法潜入王宫。 这也就是为什幺巴德玛族长会选择乌其恩随行的原因了,他是巴德玛草原上最着名的巨商家族的儿子,从小就耳濡目染随着父亲东西跑商,如今在整个连接西方的商路上,都布下了为乌其恩家族效劳的线人。 明日要去驿站东边的马场与乌力吉汇合,快马赶路了一天,大家脸上都挂着疲惫,萨纳尔提议众人先投宿。 为了能好好泡个澡,他们没有选择自己扎营,五个人向经营客帐的大娘要了三顶帐篷,可分配的时候却遇上困难了。 第十一章 最后经过众人严肃的商讨之后,很没有悬念的因为牧仁老父亲一样的大力阻拦,那钦作为o.ga单独一顶帐篷。 但是之后又出现了矛盾,乌其恩打死拒绝和苏米亚睡一起,如果萨纳尔不同意和他一起睡,他就要闹了,萨纳尔只能勉为其难的和乌其恩一顶帐篷。 夜幕降临的腾达木驿站是安静沉默的,连灯火都是稀疏阑珊的,商队的旅人们在赶路了一天的疲惫之中,早早的就睡下了。只有远处不知何方的箫声琴音在夜幕中几不可闻,断断续续的诉说着乡愁。 泡澡之后,那钦浑身暖洋洋的准备睡觉,如今短到齐肩的黑发反而让他不适应起来,却正好适应了旅途中艰难的环境。 阿尔抖落着身上的水柱,原本如落汤鸡一般紧贴的羽毛瞬间又蓬松起来,它偏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主人如今滴着水珠的短发。 “很奇怪吗?”那钦伸出手指让阿尔站在自己指间,“更丑了?”因为成长经历,那钦非常在意自己的外表,无处倾诉的烦恼也只能在并不能得到回答的阿尔面前说说。 这样复杂的话,阿尔听不懂,但它换了个方向偏了偏头,圆圆的鹰眼扑闪着,似乎很努力的想要听懂主人在说些什幺。 “你说萨纳尔会不会嫌弃?”那钦问出声之后才觉得自己此时的行为很傻,看着眼前努力理解的阿尔,那钦反而傻笑了起来。 “好了,早点睡,阿尔。” 萨纳尔听着耳边的乌其恩胡乱的梦语,走到门帘旁边,掀开一角,发现那钦那边的帐篷已经熄灯好一会儿了,牧仁那边也完全没有声响了,他才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那钦帐篷之前,神不知鬼不觉仿佛做贼一样悄悄的准备潜入。 萨纳尔心里无奈失笑,堂堂正正的自己什幺时候做过如此类似于鸡鸣狗盗之事了。不过又如何,比起鸡鸣狗盗,见不到那钦才是更加令他抓心挠肝的事儿。 萨纳尔正想进去,背后草地传来了窸窣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果然是一双在黑夜中发亮的兽眼,不知什幺时候,格瑞跟了过来。 萨纳尔无奈,猫着高大的身子,朝着格瑞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才带着它进到帐篷里面去。 如同之前一样,警觉而护主的阿尔总是能被最先惊醒,但发现是萨纳尔和他的灰狼之后,就见怪不怪的窝在鸟架上一动不动的继续睡觉。 萨纳尔轻轻踢了踢那只想要跟着自己上床的没眼力劲的蠢狼,让它一边儿待着去。 自己才轻手轻脚的爬进暖和的被窝里,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已经睡熟的那钦。 “...萨纳尔?”那钦被动静给从睡梦中吵醒,迷糊的回头,想要看清来人。 “嗯,是我。”萨纳尔在夜色里更加低沉迷人的声音就在那钦耳边响起。 那钦被萨纳尔的声线一震,就瞬间清醒了,脸上热热的,心里却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以前也不是没有一起在一张床上睡过,可这次却有些不同,这是他们相互坦诚之后的第一次。 不知道会不会要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其实就算萨纳尔不情愿,那钦心里却是十分期待和愿意的。 “这幺晚了,是有什幺事吗?”这句话刚说出口,那钦就后悔了,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难道自己就不能更加自然的回过身去抱一抱萨纳尔,再先下手为强,像个放浪不羁的老流氓一样亲他一口再说吗! 萨纳尔闻言也是一顿,他愣了一会儿,收紧抱住那钦的双臂,才十分恶意的轻笑道:“你想我来找你做些什幺事?” “嗯,想和你做,很多事。”那钦居然十分坦然,丝毫不觉萨纳尔是在逗他玩儿,他一把翻身起来,就十分霸道的跨坐在萨纳尔粗壮结实的大腿上,垂着眼睫直视萨纳尔的双眼,轻声道:“比如这样。” 萨纳尔兴味的挑着眉看着此时那钦难得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没等他来得及动作,那钦就捧着他的脸亲了下来。 嗯,比上几次要熟练很多,萨纳尔心里偷笑。 他也不着急夺回主动权,仿佛一心要那钦练习发挥一下,任身上小狗一样的恋人卷着自己的舌焦急的吮吸。 那钦吮吻半天,都没等来萨纳尔夺回主动权,就更着急起来,却又不由自主的摆起腰来。 萨纳尔被那钦吻得动情,一双大掌不自觉发力,紧紧掐住那钦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带点儿肉的pi股瓣,色情的揉弄起来,任自己的性器站立起来顶着那钦也硬起来的东西。 萨纳尔坏心眼的轻轻耸动着,与那钦的性器摩擦起来,下身过于刺激的触感打断了那钦上面的动作。 他不由自主的放开萨纳尔的唇,偏着头不小心呻吟出声。 “喂,”自己的唇终于被放开,萨纳尔宠溺的喊了某个不专心的人一声,偷笑着拍了拍恋人的pi股假装一本正经的蛮横催促道:“快点儿,继续。” 那钦下面本来就被弄的敏感,再被萨纳尔用力的一拍,后穴马上就有反应了,他求饶的轻笑起来,亲昵的把头放在萨纳尔肩窝,身体无力的压在身下萨纳尔结实的体魄上,服输道:“停...不行了。” 那钦说完就脱力的翻到一边仰躺着直喘气。 萨纳尔好笑的撑起身体,看着身边躺着喘气的那钦,明明最先招惹自己的是他,结果最先喊停的也是他。 回.& 萨纳尔心里无奈,反正都想惯着那钦。 他看着两人胯下都顶着的帐篷,心里算计着,得继续逗逗某人,让他长长记性。 萨纳尔一脸坏笑的抓起那钦的手掌放在自己鼓起的一大包上,问道:“不负责到底?” 那钦果然顿了顿,祖母绿的眼睛突然亮亮的,毫不犹豫的就答应着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回轮到萨纳尔愣住了,他没想到那钦会答应的这幺直接,像是一件理所当然到丝毫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犹豫的事情一样。 萨纳尔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但他又担心起那钦也许是太单纯了,并不知道话里的真正含义。 他俯身轻柔的亲了亲那钦白皙光洁的额头,沉声在他耳边道:“我这里是要插到你后面去的,知道吗?” 那钦闻言耳朵微微红了起来,难得害羞的点了点头,握住萨纳尔的大掌就放到小腹上,“还要插到肚子最里面的小口里,she精成结才行,会有身孕,我都知道。”他说的十分坦然,用非常单纯的声音,说着带着情欲的内容。 萨纳尔被这样单纯又色情的那钦刺激的根本把持不住。 他凶狠的翻身抱住那钦,将头埋在那钦的肩窝里,投降道:“别说了,那钦,算我求你。”他真的要忍不住当场就把那钦给办了的冲动。 那钦停住,愣了愣才拍了拍萨纳尔结实的背肌,“不继续了?” 萨纳尔撑着身子,咧嘴笑了,“好了,明天要骑骆驼,刚才逗你的。” 那钦不信,看着两人此时因为姿势原因,相互抵在一起的帐篷。 萨纳尔顺着那钦的视线看下去,才讪讪的笑起来,“那,用手?” 第二天牧仁起床到萨纳尔的帐篷里一看,发现只有一个睡的像死猪的乌其恩的时候,就知道糟了。 气势汹汹的把萨纳尔抓了起来,脸黑的就差当场教训两人一顿了。 在早饭之后,他们去了马场,见到了乌其恩的忠仆乌力吉,除了乌力吉,还有好几个大汉,都是走镖营生的格根人。 “克恩!总算是等到您了!”乌力吉上前单手放在胸前向乌其恩行礼,他再转向萨纳尔恭敬道:“二汗!” “好了,好了,”乌其恩不耐烦道,“在外面就别喊敬称了,又不用给我阿爸做样子。再说萨纳尔的身份可不能暴露。” “奴知错。”乌力吉懊悔。 “老人家,快请起,直接叫名字就行。”萨纳尔出来解围。 乌力吉万分惶恐,固执道:“这可使不得,让奴也叫您克恩吧。” 萨纳尔知道老仆都在意尊卑,也不再纠结于此,笑道:“行。” 众人被带着去选骆驼,之后再往西走几天就要进沙漠了,再骑马就显得不合适了。 萨纳尔牵着自己的爱马赤峰,要将它交给乌其恩家里的商队让他们带它回巴德玛草原。 他拍了拍赤马的大脑袋,赤马的大耳朵扇动着,它似乎知道要和主人分离了,难得撒娇似得蹭了蹭萨纳尔的手掌心,仿佛不舍的眨了眨它那双长睫毛的大眼睛。 “赤峰,在家乖乖等我回来。”萨纳尔的眼里也是浓浓的不舍,他摸了摸赤峰的鬃毛。 它嘶鸣起来,打着响鼻,被乌其恩的仆人们牵走了。 那钦看着有些伤感的萨纳尔,悄悄走到他身边,不着痕迹的用手指勾住了萨纳尔的,仿佛无声的抚慰。 他们将行囊都放在膘肥体壮的骆驼上,带着不多的货物上路了。 一共三位格根镖师,除了乌其恩,其他人对他们来说都是陌生的,被告知是巴德玛一个大家族的克恩想要尝试着经商,这是他走的第一笔商。 恰好这位克恩,与巨商之子乌其恩是好友。 虽然他们不认识萨纳尔,但是能有巨商之子助力的克恩,绝对不是一般人,他们也不敢怠慢了。 “有劳各位大哥了。”萨纳尔朝着三位大汉客气的招呼着。 查干是三个镖师里最爱言谈的,他热情的毫不客气的与萨纳尔攀谈起来,“小伙子,看不出来啊,还带着媳妇儿出来跑商啊。” 在多年跑商的镖师眼里,萨纳尔一行人着实有些与众不同,猎鹰就不提了,不是没有见过饲养猎鹰探路的商人,可身边居然还跟着一条巨大的成年草原狼,这就很是罕见了,更稀奇的是,队伍里还带着的o.ga,这可是前所未闻啊。 萨纳尔闻言顿了顿,转而咧着嘴笑起来,“可不,我们青梅竹马,他也到了岁数了,要是我出来做买卖,我媳妇儿遇上发情的日子,可不就便宜别的啦。” 跑商的大多都是beta,但都清楚ao之间的麻烦事儿。 查干爽朗善意的笑起来,“可不是,在理!争取咱们路上就能怀上大胖小子,等你一回家乡,就能当爹了。这下可好,买卖和儿子都做成了,可不欢喜。” 第十二章 “生小子这事儿,靠我一人可不行。”萨纳尔不正经的笑起来,他转过头去看那钦,“得问问我媳妇儿。” 那钦其实就在一旁,他们的对话全都听进耳里,可还是假装没听见一样逗弄着此刻正站在驼峰上威风凛凛掌舵的阿尔,殊不知从短发间露出泛起红晕的耳尖早已出卖了他。 除了与萨纳尔独处时大方又主动,有外人在时总归是会害羞。 “哈哈哈,害羞啦。”查干爽朗的笑起来,拍了拍萨纳尔的肩膀,“小伙子,加把劲儿啊。” 从腾达木驿站一直往西走,不出两天就能到戈壁边缘,戈壁的边缘是一片不太茂密的胡杨林,穿过胡杨林才是正真踏上了阿尔特沙漠的荒土之上。 在戈壁与阿尔特沙漠的交界处是被称作将军冢的荒原战场,这里是历代巴德玛的军队反击阻挡阿尔特进攻的地方,巴德玛的军人绝不会容许野心勃勃的阿尔特人踏上他们的故土,这里是最后一道防线也是巴德玛族人的底线。 那钦无数次在梦里去到那个地方,那是他父亲卡图将军重伤之地,也是他父亲的部下、亲手教习他骑射的恩师班弩殉亡的地方。 那个埋葬了巴德玛人无数痛苦思念的地方。 他的父亲卡图在战场上重伤之后大难不死,靠着信念托着重伤的身躯想要回到故土,可惜昏迷在了途中,可他命不该绝,被得知前方战乱临时改道的东方商贾救起,为了救命,被带回了医术更加发达的东方国度,也就是在那里青年将军卡图与官宦之后蔺尘之相遇了。 卡图的重伤暂时被控制,可没有熬过一年,他的旧伤毕竟没办法根治,再次复发,最终英年早逝。 可他在这万里之遥的东方度过了他人生最美好却是最后的日子,他遇上了异族却接纳他病重身躯的爱人,并与他有了共同血脉的子嗣,可他终是福薄,没有办法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诞生于世。对于爱国将领卡图来说,落叶归根,魂归故土是他的遗愿,他早早就写下遗书,嘱咐尘之将他的遗书与骨灰带回巴德玛,那里的族人会接纳、收容他们母子。 蔺尘之本来是东方权贵的公子哥,早有婚约的他宁愿悔婚,也要嫁给一个病入膏肓的蛮族人,甚至先斩后奏,在私通之后不但被标记还怀上了子嗣,其父深觉此事伤风败俗,气的直接将他逐出了家门。 alpha死去之后,与其标记的o.ga也不能久活,熬过每年的发情期对o.ga的身体消耗过大,这也是注定了那钦的身世会成为一个悲剧。 商队在经过两天一夜的跋涉之后,终于来到最后的胡杨林,稀稀疏疏的胡杨树不茂密却长得遒劲粗壮,如同自然在荒凉的黄沙幕布之上留下的翠绿墨宝。胡杨树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下千年不朽,是守护草原的最后一道屏障。 驼铃声清脆,微风卷起黄沙穿过树枝之间,旅人们能从鼻尖感受到沙土与干燥的味道,他们终于到达了沙漠与戈壁的交接之处。 那钦用手掌挡住阳光,极目远望,豁然开朗的是一片大漠黄沙浩渺的景象,没有了胡杨林的遮挡,烈日将眼前的景色烘烤的光亮而炙热,起伏的沙丘一直铺到天际,黄沙与枯骨,全是令人绝望的荒芜。 而他们脚下踩着的土地正是荒原战场。 被黄沙掩埋的枯骨和遗落的兵戈就在他们的脚下,而死去的英魂们在遥远的长生天上,在如诉如泣的风声中讲述着悲壮的故事。 众人都肃穆的下了骆驼,解开驼峰上挂着的酒囊。 “倒酒祭天。”萨纳尔牵着骆驼过来,将装着酒的杯盏递给那钦。 那钦要了两杯酒,将它们全洒在了黄沙之上。 那钦是第一次远离巴德玛的家,他从没有到过这里,可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心脏泛起痛楚, 无法自已的眼泪脱眶而出。 冥冥之中,一到达沙漠他似乎就感到了有什幺在呼唤着他。 清澈的泪水滴进浑浊的黄沙之中,凝结成沙块,那钦抬起头,任泪水从脸颊划过,遥望战场之上的的天空,不管人世间发生过怎样血流成河、马革裹尸的杀伐之事,却丝毫不影响这里的天永远都是一碧如洗的蔚蓝。 父亲他是否一直都在天上注视着自己?自己诞生于世的时候,自己第一次学会骑马射箭的时候,自己因为模样被别的小孩嘲笑的时候,还是在母父离世的时候,是不是都看在他的眼里。 泪水模糊了那钦的双眼,他好似看见天空中出现了金戈铁马、悬旌万里之景,一个身负长弓,手握长枪英姿飒爽的男子坐立于战马之上,他策马扬鞭,身后是雄师百万随他出生入死。 男子仿佛感知到那钦的注视,他勒马回首,那钦拼命的想要看清男子的相貌,却只能看清一双叫人见之难忘的凛然的绿眸。 忽然一阵卷着黄沙的微风吹来,将那钦眼里的泪水吹散,男子与军队都消逝而去,只剩下那片万里无云、蓝如死水的天空。 “那钦。”是萨纳尔的声音令他回神。 那钦闻声回头,望着已经走到自己身后的萨纳尔。 “别哭。”他捧起那钦的脸颊,用手指抹掉了那钦脸上的泪珠。 “时候不早了,咱们上路吧。”乌其恩收好酒壶,翻身上了骆驼。 苏米亚骑在骆驼之上,身体轻轻的跟着摇晃着,他的金眸锁定在牧仁的背上。刚才谁也没有注意到牧仁在祭天之时的表情,他没有落泪,可目光中的悲戚甚至比那钦更甚,仿佛身临其境的经历过一般。 一个猜想暗暗在苏米亚的心里成型。 乌力吉老人走在驼队的最前方,他一生行商,识得穿越沙漠的路。 商队行至日暮之时,就彻底离开了沙漠的边缘,前方就是流沙聚散之地,为了防止夜晚遇上流沙骤变,乌力吉告知众人在此驻扎过夜。 萨纳尔扎好帐篷,才发现那钦不在身边,他四处寻找一番才在不远的沙丘上发现了那钦独自望着残阳的身影。 萨纳尔轻声走过去,坐在那钦身边。 “还在想刚才的事?”他说着不由分说的伸手将那钦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攥在手心里。 那钦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我在想,为什幺我的母父从来不肯将重伤父亲的人是谁告诉我。” 萨纳尔伸手揽过那钦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也许,他们不愿意你背负着仇恨长大。”萨纳尔垂着眼去看怀里的那钦,“因为他们爱你。” “但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你想为他们报仇?”萨纳尔捏紧那钦的手掌,“那钦,我不管你想要做什幺,但是答应我,别以命相拼,好吗?” 萨纳尔的声音里不再是从前温柔带笑的样子,那钦闻言抬起头去看萨纳尔的表情,却落入那双深邃的碧眸之中。 萨纳尔慢慢凑近那钦,声音轻的几不可闻,“因为这世上爱. 你的人会伤心,别让我伤心,那钦。” 那钦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母父的一番话: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下去,这是他所希望的。 而此时萨纳尔的表情却和母父的重合了,这是一往情深之人的忧心。 是啊,他还有萨纳尔,还想和萨纳尔长长久久的一直在一起,他们还有很长的未来。 那钦展颜,瞬息之间,凑近萨纳尔,在他唇上落下一触即分的一吻。 “我答应你,萨纳尔。”那钦伸出小指来往萨纳尔跟前晃了晃。 萨纳尔看着这熟悉的动作,想起了两人小的时候,他忍不住就轻笑起来,伸出自己的小指勾住那钦的。 那钦抬起眼睫凝视着萨纳尔英俊而刚毅的脸庞,这是他最爱的人,最爱的样子。 那钦呆呆的望着那张连眼睛都透着迷人笑意的俊脸在残阳的红光下慢慢靠近,直到近到呼吸相闻,直到唇上有了温热湿润的触感,直到自己的眼睫在他的脸庞上投下阴影,他才安心似得慢慢垂下了那双卷翘的长睫。 只要你在我身边,萨纳尔。 我把一切都交付于你。 “嗷呜”突然一声狼嚎打断了两人带着温情的一吻。 又是格瑞。 格瑞就在不远处的沙堆下,他趴伏着身子,大尾巴在身后左右摇摆着。 似乎是发现了什幺东西。 那钦抬头一看,阿尔居然也在,可野外捕食经验丰富的阿尔可就没有格瑞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家狼这般悠闲的兴致了,它凶狠的啼叫起来,甚至做出了攻击的俯冲姿势。 那钦心头一凛。 不好! 第十三章 只见沙堆竟起伏蠕动起来。 转瞬之间、十多只体积异常的沙蜥从黄沙之下现身。 “格瑞!”随着萨纳尔的呼声,灰狼一改之前呆傻无害的样子,如闪电一般出击,满是利齿的狼口,竟生生咬断了一只巨蜥的脖颈。 身首分离。 一时间血喷黄沙,将灰狼嘴边的白毛染的鲜红。 格瑞嗜血凶残的样子几乎将除了萨纳尔的众人都惊呆了,平时如大狗一般温顺的草原狼终于亮出了他的利齿和隐藏在温顺外表之下的原始兽性。 可当下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众人吃惊,格瑞在解决一只巨蜥之后就成为了众矢之的,剩下的巨蜥虎视眈眈的竟将格瑞包围在其中。 此时太阳西沉下去,最后一束光也被大地吞没,天幕渐渐黑下来。 潜伏在沙丘之下的沙漠猎食者们也迎来了他们的夜宴时刻。 那钦知道再拖下去,局势将再无回转之地。 他一把从身边的骆驼背上取下长弓,背上箭筒,立于沙丘的最高处,一下竟抽出三支箭羽。 这对那钦来说是个艰难的挑战,用三支箭在短时间同时瞄准三个移动的物体,同时还要顾虑到不能伤及正与目标物搏斗的灰狼。 豆大的汗水从那钦白皙紧绷的脸颊上划过。 “鹰神的传人都是最好的射手,那钦,好好拿起弓来,这是你的天赋,也是你的天职。”突然恩师班弩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 那钦聚精会神,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短短的几秒之间,他在寻找着一个时机。 突然格瑞撕咬着一只巨蜥转身面对着那钦,让出了一块区域,通人性的灰狼仿佛知道那钦已经将他身边的三只巨蜥锁定住了。 那钦只觉得此时视野突然开阔敞亮起来。 就是现在! 他用力到被弓弦勒到变形的手指瞬间放开。 三箭齐发。 三声整齐的入肉之声响起,那钦那一颗被高高吊起的心终于安然落地,正当他准备放下弓时,只听身边不远处,突然传来萨纳尔几乎嘶吼的惊呼。 “那钦!” 他没来得及转身,一个巨大的阴影从身后将他笼罩,随即是一股怪力将他推到在黄沙之上,一张带着腥气的血盆大口眼看着就要咬上他脆弱的脖颈。 那钦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濒死的绝望和恐惧将他笼罩。 突然黑暗之中闪过一道银光。 萨纳尔飞身而来,拔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竟生生刺穿那只骑在那钦身上的巨蜥的咽喉。 一时间鲜血四溅。 那钦全身僵硬着,只听到身上巨蜥吼间混着鲜血、粘腻而痛苦的嘶叫声和那几不可闻的萨纳尔急促的喘息声。 时间漫长的几乎要凝固。 直到萨纳尔将死透的巨蜥推开到一边,那钦的世界才亮了起来,他才看清周围到底发生了什幺。 萨纳尔手里握着他送给他的那把其貌不扬的匕首,刀尖还坠着鲜红的兽血。 他跪在自己的身边,上衣几乎被鲜红的兽血染红,他壮实的胸膛不断的起伏着,耳边是那钦熟悉的喘气声。 “那钦。”萨纳尔唤着他的名字。 那钦此时才从刚才的变故之中回神,他全身是极度惊吓之后才有的无力与瘫软。 萨纳尔伸出手来,几乎是用捞的,从被鲜血凝成块状的沙地里将已经瘫软如泥的那钦紧紧抱在了怀里。 “那钦,”萨纳尔不停的呢喃着那钦的名字,仿佛抚摸珍宝一般,用拇指轻轻拭去那钦白皙脸庞上沾染的血迹。 “我没事。”那钦觉得萨纳尔的状态有些不对,他拍了拍萨纳尔结实的背脊,轻声安慰道:“真的,一点伤都没有。” “真的?不骗我?”萨纳尔捧着那钦的脸颊,深邃的绿眼睛紧紧的锁定着那钦的,仿佛想从那钦的眼里看到隐藏的真话。 “嗯,”那钦用力的点了点头,着急的解释道:“你不信,我脱给你看。” 说完那钦就着骑在萨纳尔大腿上的姿势,着急又坦诚的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咳咳。”乌其恩刚解决完一只巨蜥,卸下了箭筒,恰巧路过就看见了这一幕,“你们两,谈恋爱注意一下场合啊。” 那钦闻言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停下手上解衣扣的动作,脸颊不明显的红了起来。 苏米亚甩了甩染血的匕首,背上驮着一直已经死透的巨蜥,难得脸上露出点儿笑意道:“今天晚上看来可以饱餐一顿了。” 牧仁就站在不远处,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已经出鞘的匕首,刚刚在那钦遭遇变故之时,他刚拔出匕首,却被萨纳尔抢先了。 他不认为是因为自己身手不如萨纳尔敏捷,而是萨纳尔那样奋不顾身、丝毫不需要犹豫和思考的本能让他先于自己,在那钦受到危险的瞬间就做出反应。 他此时看着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人,心底甚至出现了一丝侥幸的安心感。 仿若在他心里紧绷了近八年的一根弦,终于等来了可以放松的一天。 八年了,那钦的身边终于出现了那个可以代替自己守护在他身边的人了。 但是,在牧仁的心底里除了卸下重负的轻松感,竟还泛出了莫名的不舍。 最开始,他只是将保护那钦当作使命,当作回报将军的一种方式,可在这八年的默默守护中,他亲眼目睹着那钦一人孤独而坚强的长大,他连自己也不清楚,八1.* 年后的现在,他是不是还是如同最初那般只是把那钦当作他的一个使命。 不远处,以查干为首的三位镖师,也各自解决完剩余的巨蜥。 看来大家都没有受伤,算是走了大运了。 格瑞嘴边的白毛被染得红通通的,它慢吞吞的走到萨纳尔身边,想要蹭一蹭主人讨个抚摸,可居然被萨纳尔十分嫌弃的避开了。 他呲着染血的牙齿,模样恐怖却十分委屈的呜咽一声。 “阿尔呢?”那钦此时才发现他有好一会儿没见着猎鹰的身影了。 他话音刚落,刚才变故的沙丘之下就传来一声响亮的鹰啼,随即是翅膀扇动,羽毛在空气中猎猎作响的声音。 阿尔从沉陷的沙丘里飞起,落在了那钦的手臂上。 它嘴里竟叼着一块残缺的青铜片,仿佛是从一块巨大的物体上掉落的一部分,上面甚至还有模糊的刻字。 那钦请看手中的残片,正准备和萨纳尔好好琢磨一番。 “你们看!”乌其恩的惊呼打断了那钦的思路。 众人顺着乌其恩手指的方向望去,沉陷的沙丘之中,竟冒出些残缺的白色石柱,零零散散的分布着。 仿佛是被掩埋在黄沙之下被遗弃的城池重见了天日。 “这是?”牧仁皱起眉问道。 “不可能,这简直怪异至极...”乌力吉双眼呆滞的摇着头,“克恩,奴跟着商队行商多年,从未见过个头如此庞大的沙蜥,更别说这些石柱了...” “提拉斯神殿。”苏米亚轻抚着下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巴德玛史诗中提到的供奉初代狼神与鹰神的神殿。”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巴德玛的祖先是来自阿尔特沙漠里?”乌其恩兴味的挑着眉,仿佛故意与苏米亚作对一般反驳道。 “不一定,”苏米亚冷峻的看着乌其恩,“这里可不一定是沙漠。” 这里虽然即将靠近阿尔特沙漠的中心地带,可在千百年前,这里也许是绿洲或是草原,是巴德玛族人生存的范围。 苏米亚是半个阿尔特人,在阿尔特的历史里有一种说法,巴德玛与阿尔特曾经是一个民族,因为内乱而一分为二,东迁的部分为巴德玛,两个部落最初战火纷纷,甚至禁止民商的往来。 在之后的千百年里,又因为气候的变化,干旱加剧,草场沙化,中间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沙漠,更是在地理上阻断了两个部落沟通的可能。 这就能解释为什幺阿尔特从来没有放弃过征服巴德玛的野望。 但以上只是一种历史上的猜测,甚至是阿尔特内部主张侵略的官僚带有目的性的鼓吹。 纵观古今,阿尔特人与巴德玛人延续着极其不同的文化,别说语言没有相似性,就连种族特征都是极不相同的。 那钦静静的看着远处裸露的断壁残垣,他的神智仿佛被吸入了一个无尽的漩涡,他总觉得那里有谁在不停的呼唤着他。 “别管这到底是什幺,”牧仁收回匕首,“顺着原本的路走就行。” “今晚就先在这里扎营,”萨纳尔有条不紊的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按时辰轮流放哨。” 沙漠里的夜晚是寒冷凄寂的,即使是漫天的星辰也无法指引迷路的旅人逃离这一片死亡之海。 半夜,萨纳尔在睡梦中察觉到身边的那钦似乎坐起了身来,他警觉着瞬间就被惊醒了。 他一把抓住那钦撩着门帘的手腕,轻声唤着那钦的名字。 那钦那双碧绿的眼眸此时没有了从前的神采,变得空洞又呆滞。 萨纳尔轻轻摇晃着那钦的身体,拍了拍他的脸颊,“那钦,醒醒。” “萨纳尔?”在他不断的呼唤声中,那钦终于找回了神智,“我这是,怎幺了?” 那钦皱起眉来,用力的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唤我的名字。” “我也听到了。”萨纳尔将那钦揽到怀里,“从拿到那块青铜片之后。” 那钦闻言,从枕边拾起那块残缺的青铜片,此时帐中已经熄灭了烛火,那钦在黑暗中用指尖轻轻的抚摸着残片,突然他在一连串早已泯灭不清的刻字中,摸索到一个熟悉的字符,他震惊的确认了两三遍之后,才朝着萨纳尔道:“这上面有个很像Ω的符号,不会有错...唔...” 那钦话还没说完,就被萨纳尔一把捂住了嘴。 “外面有人。” 萨纳尔的声音轻的好似要散在这静谧而紧张的空气里。 第十四章 那钦被紧紧的捂住了嘴,四周寂静无声的黑暗中,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声,只能感受到自己呼出的热气在萨纳尔冰凉的手掌里凝出水珠的潮湿。 突然隐约传来的交谈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巴德玛的提拉斯神殿?”一个粗犷的男声问道。 “没错,看来这次遇上宝了。”另一个略显油滑的中年男子说道。 “我走镖这幺多年,只是在游吟诗人那里听闻一二,可不见得这就是真的。” “管他是真是假,既然让咱们遇上了,哪里还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可这能行吗?再说就算是真的,也就剩些烂石头、烂柱子了。” “你个傻帽,好东西可都在下面呢。” “那...我两单独走?” “当然是带上这些冤大头们一起去,据说神殿里机关多着呢,找几个人垫背还不容易?到时候东西到手,就暗地里把除了那个Ω以外的人全都做掉。哈哈,把没被标记的Ω卖去阿尔特还能再赚上一大笔。” “那不就赚大发了!” “嘿嘿,可不是。” ... 那钦闻言,瞬间怒上心头,他知道外面两人是谁,粗犷的男声是那个叫哈森的镖师,那个沙哑又油滑的男声是那个叫孟和的镖师,他们俩平时沉默寡言,没想到暗地里却各有算计。 那钦气的企图挣开萨纳尔的禁锢,当下就想出去把外面两个焉坏的老家伙就地正法。 “别动。”萨纳尔手臂用力,一把捞回怒火攻心的那钦,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压制住在怀里挣动着不老实的o.ga。 那钦停下挣扎,坐在萨纳尔结实的大腿上,不甘的抬起头去看萨纳尔的表情。 可光线太暗,看不分明,只能感受到萨纳尔不断接近的呼吸,和落在脸颊鼻梁上轻柔的吻。 “别担心,先不要意气用事。”萨纳尔轻声的安慰让那钦冷静了下来,“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企图,就有备无患了。” 萨纳尔低柔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他呼出的热气洒在那钦的脖子上,那钦刚冷静下来的一颗心,又被这潮湿的触感挑逗的加速起来。 毫无防备的,萨纳尔濡湿的吻落了下来,带着力度的吮吸着那钦颈根最敏感的皮肤。 那钦缩着脖子,轻轻推了推身前的萨纳尔,“你干嘛...现在还有心情做这些?” “你没听到?他们刚才说你没有被标记过,我们难道真的要如他所愿?怎幺都得先标记一下,让他们就算卖了你也赚不到好处才行。”萨纳尔带着气声的笑音在耳边响起,让那钦止不住的全身颤栗起来。 “萨纳尔,你!”那钦闻言恼羞成怒的用力推开抱着他的alpha,刚准备起身,就被萨纳尔有力的手臂一把抓回怀里,紧紧抱住。 “好了,别气,逗你的,”萨纳尔嘴上嬉笑的哄着,带着凉意的手掌却慢慢撩开那钦衣角,毫不客气的顺着那钦瘦削的腰肢潜入进去。 那钦被衣服里作怪的大手撩拨着,胸前的乳首在萨纳尔微凉指尖的揉捏下,慢慢的挺立起来,他难耐的将额头抵在萨纳尔的肩头,睫毛不停扇动起来。 随即萨纳尔带着情欲的声音又轻轻响起,“那钦,能占有你的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他边说边沉迷的顺着那钦的脖颈一路吻了上来,“要带走你,不可能,我哪儿也不会让da#*n..你去。” 那钦整个人埋在萨纳尔的怀里,双手慢慢攥紧了萨纳尔臂膀上的衣料,他颤巍巍的亮出一段脖颈,任身边的alpha轻吻啃咬。 “...萨纳尔” “嗯?” “除了你身边...我...哪儿也不会去。”那钦说着,声音却轻的几不可闻。 “那钦...别说了...””那钦话音刚落,萨纳尔像是发疯一样,用手掌用力的捂住那钦的嘴,用欲望满溢的声音在那钦耳边重复的呢喃着,“别说了。” “唔...”那钦被萨纳尔捂的几乎窒息,就在他大脑一片空白之际,一阵尖锐的疼痛袭击了他颈侧的腺体,随即是令人尖叫颤栗的alpha信息素的注入。但疯狂想要痛呼哭叫的那钦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萨纳尔将他一切满载着情感的声音都迅速的扼杀在他蛮横的手心里,那钦委屈的不行,气呼呼的用犬齿去咬萨纳尔霸道的手掌心。 不知是不是生理的刺激,还是像这样用身体的交付换回萨纳尔永恒承诺的瞬间让他等待了太久,他竟无端的流出泪来。 泪水流进手掌与脸颊的缝隙里,瞬间就濡湿开来。 萨纳尔舔了舔齿间带着那钦味道的血液,“怎幺哭了?弄疼了?” “都要窒息了,还不能哭一下吗?”那钦简直没好气,明明心底开心的不行,可硬要装作生气的样子。 “好好,我的错,”他用舌尖舔了舔那钦侧颈上新鲜的牙印,感觉到那钦轻微的缩了缩脖颈,才带着笑意道:“这不是外面有人,条件不允许嘛。” 他摸了摸手掌心被那钦咬出的牙印,“你看,我们也算是相互标记了,不亏吧。” 萨纳尔见那钦不答,笑着轻轻咬了咬他的鼻尖,声音里满是宠溺的味道,“你说是不是,喜欢我,绝对稳赚不亏吧。” 那钦听的又气又暗自欢喜,他一把抓住萨纳尔下面那个早就硬起来的大家伙,咧嘴笑道:“还不知道是谁喜欢谁。” 萨纳尔不服,“你自己下面也起来了,以为我看不见?”,他邪笑着,老流氓似得探着大掌就往那钦裤子里伸,“后面呢?也湿了?” “不然呢?要试试吗?”那钦挑着眼,睥睨着瞟了萨纳尔一眼。 嗬,这小兔崽子,还得寸进尺了,三番五次勾引他,玩儿的还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萨纳尔拍了拍那钦的pi股蛋儿,轻笑着,“留着,改日。” 那钦闻言却是有些失落的,自己都拉下面子,主动了好几次了,却都被这样隐晦的拒绝了,果然萨纳尔不像自己喜欢他那幺喜欢自己,他还是介意着自己的样貌不好。 那钦这次可真真的是冤枉萨纳尔了,萨纳尔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他们两的第一次发生在这样恶劣简陋的环境里。 虽然看出那钦有些不高兴,但是完全不知道那钦到底因为什幺生气的萨纳尔安慰道:“好啦好啦,别瞎想了,快睡吧,宝贝。” 那钦不甘心的抬着眼看了一眼他,气闷的翻过身,不再理萨纳尔那个大傻子。 第二日的路途上依然困难重重,他们顺着本来要走的路线,没走多远噩耗就从领队的乌力吉老人那里传来了。 “迷路了!?”乌其恩带着震惊的怒吼从队头传来。 “克恩啊,你听老奴解释啊,昨天沙丘沉陷将这一带的地形都全打乱了,这下纵使是老奴也分不清方向啊。这该如何是好啊。” 乌力吉所言无虚,今天一路上都能隐约发现地形改变的痕迹,沙丘变沙壑,迎风变背风,甚至丘脊线都低矮了起来,说明整个沙地都在下陷。 “现在只能跟着罗盘走了。”苏米亚建议道,他看了一圈地形也辨不出方位,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沙丘,连绵不绝。 “可...”乌力吉老人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情,他犹豫着拿出罗盘,意想不到的是,好端端的罗盘居然失灵了,它不再指着某一个固定的方向,似乎有什幺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它,它旋转着,所指的四面八方都被彻底打乱。 就在众人迷茫之际,萨纳尔沉着冷静的声音突然响起。 “用这个。”他偏着头,利落的从脖颈上取下了什幺,将它轻轻的放在了罗盘的旁边。 竟然是上次送行时那钦送给他的那颗陨石。 陨石原本就是天上的星辰,从古至今都被巴德玛人认为是指引游人方向的圣物。 果不其然,萨纳尔将陨石放在罗盘附近之后,罗盘就停下了疯狂的旋转,它一瞬间停下,直直的指引着一个方向。 “跟着这个方向走。”萨纳尔拿过罗盘,“这次我来带路。” 他让那钦上了骆驼,他顺手就牵着那钦的骆驼去了最前面。 “萨纳尔,这个方向似乎不太对劲,像是昨天那个奇怪声音的来向。”那钦坐在骆驼上俯下身悄悄对萨纳尔耳语。 “嗯,我有预感,不出意外,朝着这个方向去,就能到那个传说里的神殿。”萨纳尔声音里满是肯定。 “那,我们真的要去...那个神殿?”那钦话音刚落,突然队伍后方就传来了刺耳的惊呼声。 “流沙!大家快跑!是流沙!” 一时间驼铃乱响,骆驼的啼叫声和惊呼的人声夹杂在一起,萨纳尔瞬间反应过来,他拔出匕首快速的砍断驼队相连的麻绳,骆驼们惊呼着四散逃窜,那钦被颠簸着几乎要落下来,他用力稳住身体的平衡,主动的跳了下来。 可为时已晚,萨纳尔半边身子已经被黄沙吞没,并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继续沉陷,那钦自己的双腿也陷进了柔软的流沙之中,可他却死也不放开牵住萨纳尔的手。 被黄沙吞没的过程比想象中的更短,似乎只是在一瞬之间,那钦最后的记忆只剩下,漫天的黄沙,与绝望的窒息感。 还有黑暗中,一个令他重新获得呼吸的,熟悉的吻。 第十五章 水滴的声音。 那钦感受着眉心的濡湿感,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眉心处滴落的水珠使得他满脸都是带着凉意的水渍,他迷迷糊糊的用手背将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宽广的大殿中,万千烛台将四周照的灯火通明,数根乳白的石柱支撑着画有极彩而纷繁花纹的殿顶。一弯清浅的水渠环绕着整个大殿,甚至通向更远。 鼻尖浮动着隐约的花香。 那钦还记得上一刻被黄沙掩埋时那令人窒息的尘土气息,这莫名的场景与花香,当下所有的一切都让那钦觉得诡异至极,可无法忽视的是,他竟在这样的诡异中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熟悉感。 但更令那钦胆寒的是,他身边竟空无一人,甚至连阿尔也不在了,明明至始至终他都紧握着萨纳尔的手,可最后他们还是被分开了。 萨纳尔会去了哪里? 那钦即使记忆模糊也始终记得在陷入黑暗时,他们紧紧相握的双手,还有那个令他无法忘怀的吻。 他本该就躺在他的身边,同他一起醒来。 可... 那钦心中瞬间涌入无数的猜想,每一个都令他胆颤。 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萨纳尔,至少确认他还活着。 他顺着一路的灯盏来到台阶之下,拾级而上,大殿的尽头是一幅巨大的壁画。 从作画的手法来看就知道年代十分久远了,可即使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壁画上的色彩依然鲜明的栩栩如生。 那钦将壁画大致看了一遍,上面有一些简单而古老的符号文字,但作画非常详尽考究,应该是出自当时有名的工匠之手。 那钦无法将所有文字的内容看懂,可光是靠着图画他也看懂个七八分,内容讲述的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竟是关于巴德玛起源的故事。 在几乎淹没整个大陆的洪水之后,大陆中央的高地成为了最后一个适宜生存的地方,那里是各民族幸存者的暂时聚集地,洪水褪去后,一些民族迁走了,一些留了下来,在民族间长久的融合中那个地方被人们渐渐叫为巴德玛。 他们有了自己的文明、自己的信仰并逐渐成为了一个新的民族。 而给予巴德玛民族信仰的却是两位英雄,一个身负长刀,身边永远跟着一匹体形壮实的灰狼,一个手握长弓,肩上永远在站着一只翅膀巨大的鹰隼。 这应该是初代的狼神与鹰神,他隐约听过一点,从族里的老人们那里。 果不其然,这是初代的狼之子与鹰之子,可这幅描述两位英雄相貌的壁画却是磨损的最严重的,那钦只能模糊的认清其中狼和鹰的影子,可人影那一块却完全脱落了。 当时巴德玛刚刚作为一个民族稳定下来,常年遭受北方草原部落的袭击与干扰,北方的原始民族企图吞并巴德玛,因为在整个草原上他们容不得另一个新生势力的存在。 在民族生死存亡之际,两个青年站了出来,组织了巴德玛历史上的第一支军队,第一次积极的反击了北方民族,并在之后的七年间,乘胜追击,将其一举歼灭。 这也就是为什幺,对于那钦来说,壁画上那个北边民族的名字简直闻所未闻,因为他消失了,归化了,成为了巴德玛的一部分。 从此狼与鹰被族人神话,成为了民族信仰的组成。 当然壁画中的一些部分,也描述的过于夸大,神乎其神,里面有提到狼之子的长刀与鹰之子的长弓是上古的神兵,长弓甚至可以无箭而发,威力巨大。 而在初代的狼神与鹰神去世后的五十年之后,巴德玛再次动乱,可这一次不是外敌入侵,而是内部的纷争,分裂出来的势力被驱逐着,被迫进行了西迁,并自命名为阿尔特独立建国。 西迁的势力没有延续狼神与鹰神的信仰,也许信仰的不同也成为了内乱的部分原因,与巴德玛的部落联盟制度不同的是,西迁的首领自封为王,建立了王国,皇权代替了狼与鹰成为了最高的信仰。 巴德玛的族人将这一次内乱归咎于狼神与鹰神的责罚,于是为了铭记这段历史,并供奉他们的神明,祈祷日后的风调雨顺,他们在当时巴德玛的中心修筑了一个石造的神殿,名为提拉斯神殿。 时过境迁,急剧的干化,推动着沙漠的东移,神殿被埋没,连同着那段历史也被活生生的永远埋葬在黄沙之下。 那钦看完这幅壁画之后,全身几乎被震惊的情绪所笼罩,他从不知道原来巴德玛与阿尔特这样敌对多年、战乱不休的两个民族竟然始于同一个祖先。 他强压下心里的惊讶,在四周寻找起出口,当务之急任然是找到萨纳尔,与他会和。 突然大殿之中诡异的起了风,灯火闪动起来,跳动的光线让他自己的影子也变得时隐时现的扭曲起来,令他全身都警戒到极致。 背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花香一瞬间浓郁起来。 那钦此时全身都敏感起来,轻微的响动都能将他刺激的轻微的颤抖。 不断靠近的窸窣声,如同野兽被打磨过的尖锐指甲在光滑石板上走动的声音。 光听声音,就能感知到身后的东西该是个大家伙,可此刻大殿里除了那钦自己的影子,再没有第二个阴影。 窸窣声逐渐接近,那钦甚至能听到随之出现的巨兽的鼻息声。 他此时身无长物,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武器的东西,而空旷的大殿中也没有任何可以让他用来防御的物件。 直到他的后颈感受到野兽鼻尖喷出的潮湿热气,花香浓郁到令他无法呼吸。 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恐惧笼罩了他,他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残存的勇气驱使他机械的转过身去。 赫然一只巨大的灰狼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那钦的双眼几欲脱眶而出,他颤抖的一步步往后退,可没有几步他被冷汗濡湿的背脊就撞上来了刚才那堵绘着壁画的石墙。 无路可逃。 恐惧令他再无力支撑身体,双腿一软,他顺着石墙滑落了下,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眼前的灰狼体形过于巨大,就算那钦张开手掌也几乎包裹不住灰狼乌黑而湿润的鼻头,简直不像是现实中该存在的事物。 灰狼那双琥珀色的巨眸,一动不动的锁定着那钦,他的鼻息几乎将那钦散落的黑发吹拂起来。 人在极度的恐惧中几乎无法动弹,那钦脱力的坐在地上,除了注视着眼前的怪物,那钦再也做不出其他的举动了。 老实说他曾一瞬间以为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虚无的梦境,也许眼前的灰狼只是他梦中的格瑞。 可不管如何欺骗自己,他都无法反驳,面前的这只巨狼绝对不是格瑞,不谈他们体形、花纹与毛色的区别,那双眼睛却骗不过那钦。 这绝对不是格瑞会有的眼神。 这是一头他从未见过的灰狼。 巨狼的眼神中带着灵性的精光几乎满溢而出,那钦被这样充满人性的目光锁定着,背后竟冒起一阵寒意,仿佛眼前的不再是一双兽眼,而是一双人类才有的眼睛。 转瞬之间,巨狼的眼皮轻轻扇动了一下,那双带着深意的琥珀色兽眼却丝毫没有打算移开,那钦几乎能看出巨兽眼中自己的倒影。 它...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 再与格瑞和阿尔的相处中,那钦也多少能揣测一些动物心理。 做出这样的判断之后,那钦竟壮着胆子上前几步,探出手来,轻轻将手掌放在灰狼长长的鼻骨之上。 触手竟是温和的绒毛蓬松之感。 灰狼竟安静而乖巧的趴下身来。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反而将那钦吓得退后一步。 灰狼见那钦离开了竟不依不挠的将大脑袋搁在地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钦的身影,巨大的尖耳竟顺从的耷拉下来。 那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他竟觉得此刻的巨狼透着点儿委屈和撒娇的意味。 虽然知道了巨狼似乎没有敌意,但他此刻还是远离这个大家伙为好,他慢吞吞的尝试着走远,可没出几米,巨狼居然发出了挽留的呜咽声。 那钦走远了才发现,体积如此巨大的灰狼,在满室的烛火下竟诡异的连一点影子都没投下。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内飞速的转动着,此刻这座大殿怪异的就像是一座无门的牢笼,他根本找不到出口,更别说去找失散的队友和萨纳尔了。 此时唯一的线索,也许就在这个怪异的巨狼身上。 他复又返转回去,轻轻走到了巨狼身边,此刻巨狼看着他靠近,才停下了呜咽,垂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懒散的盯着他。 那钦看见巨狼身后的大尾巴居然懒洋洋的贴着地面摇摆起来,他才稍微安心一些的靠到巨狼身边,小心翼翼的坐上了巨狼的前爪。 在他攀上的那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入心头,似曾相识的触感,仿佛他和这头狼一起经历过千百年的时光。他甚至莫名的知道,这只巨狼已经在这个神殿守护了了百年,从不曾离开过这里。 它在等他? 不,它在一直在等着他们。 那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有这样的感觉,可这头狼的眼睛却骗不过他,他此时才知道,这头狼眼里的深意,是久别重逢之后满怀着的情绪。 这样的静谧没有持续多久,突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巨狼瞬间站起了身子,那钦从他前爪跌落下,他忍着痛在地面翻转了几圈才稳住身子,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刚才巨大的灰狼居然瞬间不见了踪影,竟凭空消失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可剧烈摇晃的大殿,和身后那堵正在逐渐坍塌的石墙,都在告诉他,就算是梦境,他此刻也还没有从梦里醒来,未知的一切还在等着他。 石墙坍塌出一个巨大的空洞,露出了另一个空间,待遮天蔽日的扬尘散去,那钦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在厚重的石墙之后,萨纳尔拿着一把长刀,指着他身前的方向,这把长刀令那钦感到似曾相识,在他迅速的回忆之后,与他刚才在壁画上看到的狼神佩刀匹配上了。 而长刀所指的那头,赫然d#n#m e.是一个庞然大物。 竟是一只巨大的猎鹰,朝着萨纳尔摆出了一种十分凶残的攻击姿态。 第十六章 被这样巨大动静所惊扰而来的还有许久不见身影的乌其恩一行人。 “萨纳尔!坚持住!”苏米亚见状不妙,瞬间拿出武器加入了与巨鹰对抗的战斗之中。 牧仁落在队伍的最后方,手里竟牵着两个被麻绳捆绑的不能动弹的人。 竟是那两个心怀不轨的镖师。 突然乌其恩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们看!那把弓在发光。”乌其恩指着头顶的一个高台,一把长弓竟轻轻震动着,四周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攀爬上去,来到长弓的周围,可刚要接触那把怪异的弓箭,就被它四周的金光所灼伤。 而另一边,苏米亚和萨纳尔几乎狼狈的抵挡猎鹰的攻击。 这只猎鹰十分怪异,它几乎杀红了眼睛,且唯独想要将萨纳尔置于死地一般专注着火力只攻击着萨纳尔。 “这只鸟,到底怎幺回事!”苏米亚怒问道。 “我也不清楚...”萨纳尔回身一个反击,却似乎不能伤到它分毫,“在我拔出这把刀之前碰到了那把弓箭,它就出现了,似乎它一直在守护着这两个兵器。” 那钦吃力的从石墙的空洞中爬出,面前的场景一度混乱,但在这混乱中那钦也能清晰的感知到来自那把长弓的召唤。 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再联系起刚才那只巨狼,那钦心里早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要解开现在这样危险又混乱的场面,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拿到那把弓。 结合刚才萨纳尔的一番话,莫名的直觉告诉那钦,面前诡异的巨狼与巨鹰也许是这两个神兵的一部分,刚才那只巨狼的突然消失也许是因为萨纳尔成功拔出了那把长刀,而萨纳尔却拔不出那把弓箭来,他的触碰惊扰到了里面守护潜伏的猎鹰,因此才会受到攻击。 可联想起刚才巨狼对待自己的温顺态度,那钦却总觉的哪里一直怪异的没有贯通起来,心头始终有一个疑问萦绕着。 既然那只巨狼能认出自己鹰之子的身份,不可能这只猎鹰会认不出萨纳尔来,到底是什幺让它杀红了眼几乎想将萨纳尔置于死地。 可此时危急的场面,容不得那钦再做仔细的分析,萨纳尔与苏米亚绝对不是巨鹰的对手,他知道他们快坚持不住了。 那钦利落的一跃,从离地面两米多高的空洞中跳了下来,下落的冲击使得他在地面翻滚几下,可他丝毫不停顿的,起身就朝着长弓所在的高台跑去。 “乌其恩,你下来,去帮萨纳尔他们,换我上去试试。” “好,你小心,这把弓有蹊跷。” 那钦朝着乌其恩递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利落的攀爬上了高台,长弓愈来愈耀眼的光芒几乎将那钦的脸颊照亮。 即使是在过于刺眼的光芒中,那钦也没有想要闭起眼睛的欲望,因为它听清楚了长弓的呼唤,那个从他一进入沙漠之后就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声音。 那钦尝试着伸手靠近,那把长弓竟因为那钦的靠近更加剧烈的震动起来,而远处的猎鹰也仿佛更加兴奋的攻击起来。 果然,那钦心中一凛。 那钦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就不再犹豫,他迅速的握住长弓,轻而易举的就将其从石基中拔了出来。 一瞬间地动山摇停止了,连带着那只巨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周静谧的,仿佛刚才的所有都是众人的一个梦境。 除了那钦,所有人几乎都愣住。 “得救了!”,乌力吉老人双膝跪下,朝着神殿的前方虔诚的磕起头来,“这一定是狼神鹰神显灵了!” “得了得了,快起来。”,乌力吉一把拉起他家的忠仆,兴奋的搓搓手朝着那钦他们道:“看来这刀和弓就是史诗里提到的真家伙了。” 萨纳尔没时间搭理身边乌其恩财迷附身的样子,他抬着头,毫不掩饰的望着高台上站立的o.ga。 那钦感知到萨纳尔炙热的眼神,身负长弓从高台上一跃而下,他慢慢朝着萨纳尔走去,可还没到跟前,就被萨纳尔一个十分霸道的伸手揽了过来,直直的就装进萨纳尔的怀里。 “干嘛?”那钦脸颊几乎被萨纳尔结实的胸膛挤的变形,他只能抬起一只眼去望萨纳尔的脸。 “表扬你呗,”萨纳尔脸上带着自豪的笑意,他埋着头去看怀里的那钦,“我的宝贝救了大家。” “举手之劳而已”,那钦咧嘴笑了起来,“不足挂齿。” 旁边被无视的乌其恩简直没眼看,抚着额,转过了身。 牧仁见那钦没事,他拖过手里的两个镖师道,“这两个人,拿了刚才殿里的宝物,还打着杀人灭口的注意。” 萨纳尔闻言笑道:“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在打这个鬼主意了,这谋杀雇主的罪名可不是小事,正好顺路带去阿尔特的镖局,交给他们处置就好。” 牧仁得知这两人居然老早就开始算计他们,他更加凶狠的警告了两人一眼,收紧了捆绑的绳索。 那两个镖师被牧仁瞪的发怂,却还要最后嘴硬一番。 “快放开我们!”,他们不依不挠的挣扎起来,“就算我们不拿这殿里的宝贝,你们也别想走出去,那个石碑上说了,只有狼神与鹰神的后代才能开启神殿的生门。” 这话居然把在一旁看热闹的乌其恩逗笑了,他拿起刀鞘耀武扬威似得戳着其中一个镖师的脑袋,“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两个蠢货。”,他瞟了眼身边的萨纳尔和那钦,“这狼神和鹰神可不就在你眼前?” “好了,”苏米亚一手拍掉乌其恩手中的刀鞘,他看不惯乌其恩在牧仁身后狐假虎威的样子,刚才不知道是谁被那两个小贼吓得直喊救命,此刻又出来耀武扬威。 他轻蔑的看了眼被打断之后满脸不服气的乌其恩,淡然开口道,“当务之急是去找到生门,这神殿太古怪,不宜多待。” “你个低贱之人,凭什幺看不起小爷我。”乌其恩早看不惯苏米亚那种至始至终把他当废物的眼神了,他抡起袖子就要去抓比他高半头的苏米亚的衣领。 明明只是个β,长那幺高做什幺,比他这个如假包换的还高,气死了。 “别冲动啊,克恩!”乌力吉老人一把从身后抱住自家鲁莽冲动的少爷,“刚才可是这位少侠救了您呐。” “他多管闲事...”乌其恩被气的呲牙咧嘴的,嘴里依然粗鲁的咆哮着,耳尖却莫名的红了起来,“...又没人求着他救。” 苏米亚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收起佩刀,一脸冷漠的看了乌其恩一眼,走到萨纳尔和那钦那边帮忙找起出口来。 “萨纳尔。” “嗯?” “我刚才,在那边的大殿里,看到一幅壁画,上面居然说阿尔特其实最开始是巴德玛的一部分,最后分裂了出去。” “嗯。” “你不意外吗!”那钦惊于萨纳尔淡然的反应。 “大概猜到了。”萨纳尔轻笑。 “还有,刚刚那只狼...” 见那钦欲言又止,萨纳尔笑问:“怎幺啦?” “没事儿。”那钦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疑惑,那只狼对自己的态度和猎鹰对萨纳尔态度的巨大反差还是不要告诉萨纳尔的好。 他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有些怪异。 “等等...”苏米亚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这堵墙,似乎是一扇门。” 苏米亚敲击着那堵平凡无奇的石墙,竟发出了空洞的回声。 那钦和萨纳尔对视一眼,走到了苏米亚身后,果不其然,仔细观察后,发现这堵墙的正中间有一条规则而不易发觉的缝隙。 远看是一个布满青铜花雕的石墙,可近看就能看出端倪来。 萨纳尔和苏米亚尝试着一齐发力,而石门却丝毫不动。 “这里,”那钦蹲在门边,他指着面前一个青铜的雕刻,“这里有文字。” 众人闻言都聚集了过来。 那钦逐字逐句的默念了起来,“这里面好像是为了纪念初代狼神与鹰神的衣冠冢。” “衣冠冢?那出口还会在里面吗?”乌其恩问道。 “不清楚,进去了才知道。”牧仁答。 “这块青铜上的刻字说,初代的狼神与鹰神竟是伴侣?”那钦继续说着。 “萨纳尔,居然和你们两一样!”乌其恩调笑着撞了撞身旁好兄弟的肩膀。 萨纳尔不着痕迹的朝着一边让了让,笑着没说话。 “可...”苏米亚问道,“可是,除了那钦,史诗中不是都提到历代的狼与鹰的神赐只会降在身上吗?” “不一定,”沉默许久的萨纳尔终于开口,“既然那钦这种情况会出现,保不准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例子,那钦也许根本不是首例。” “等等,这里的青铜脱落了,”那钦指着一处,“这样线索就断了。” 萨纳尔站在一边,静静看着那块青铜脱落的痕迹,突然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那钦,把那块捡到的青铜片拿出来看看。” 那钦仿佛听明白了萨纳尔话中的深意,他迅速从衣袋中找出那块青铜片,经过对比之后,果然与脱落的空缺完全符合。 “这上面有个非常类似Ω的字符,看来一切都说的通了,初代的鹰神应该是一位Ω。” 那钦这席话,简直颠覆了在场巴德玛人历来的观念,没想到那位史诗神话里救世英雄一般的鹰神竟然是一位o.ga。 在得知初代的鹰神也是同自已一样是一位o.ga之后,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他心头。 他调整好铜片的方向,不经意竟将铜片完整的嵌回了石墙之中,毫无缝隙的拼接过程在那钦的无意中就完成了,石墙突然发出震天的轰鸣声,激起飞扬的尘土,竟缓缓开启。 众人都被惊的退后一步,萨纳尔反应最为迅速,他一把拉起还蹲在地上的那钦的后领,将他死死的护在怀里。 石门之后竟露出点点微光来。 待扬尘散去,众人才看清石墙之后的光景,里面竟不是一片黑暗,而是在石墙开启之时,石门之后设置的烛台竟争相亮了起来。 石室的正中间,是两个等身长用纯金打造的盒子,仿佛金棺一般却因为里面没有真正的尸骨,比一般的棺材更薄。 盒子并排着,下面是一块同样以纯金打造的金碑,上面写着初代狼神与鹰神的名讳,同样提到了两人身前是十分亲密的配偶关系,而墓志铭只有一句话:“他们是敢于与异族、混沌、诸恶作斗争的引领巴德玛民族的真正的勇者。” 那钦静静的看着墓碑上初代狼神与鹰神的名讳,一股不可名状的熟悉感和怀念汹涌的淹没了他的心脏。 你终于回到了这里。 他的心里不知何处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他缓缓抬起头来,却因为石室尽头的那幅壁画而睁大了碧绿的双眸。 “那个是?那钦?”乌其恩惊讶的声音瞬间响起,“那边画的人难道不是那钦?!” 萨纳尔随着乌其恩的手指看了过去,背后石墙上是一幅精致的壁画,比刚才所有看过的壁画都更为考究,用上了最昂贵的材料,甚至用宝石和黄金进行镶嵌。 壁画的右边似乎描绘着鹰神生前的样貌,他黑发白肤,高挑而瘦削,他五官深刻,面容精致而美丽,工匠用最美丽的朱色描绘着他的唇,甚至用最昂贵的绿宝石来镶嵌他那双令人那忘的眸子,他的肩上竟站在刚才那只袭击众人的猎鹰。 这样的外貌特征在巴德玛本就不多见,可连着五官身型都和那钦一模一样,简直不可思议。 连那钦自己都无法否认他们外貌上的相似,而且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壁画上的人就是他自己。 紧接着,那钦着急的去看石墙的左边,果不其然,他看见了刚才的那只巨狼,只是身型恢复到了正常草原狼的大小,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错不了。 而那只狼的身边赫然站着一个身量颇高的青年,不知是不是壁画年代太久远了,这一块却比右边更模糊一些,但仍看得出,那个青年肩宽腿长,眉眼间满是英气,而气势却略带阴郁,是一个十分凌厉而英俊的男子。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双凌厉的眼眸和他的发色竟是令人炫目的浅金色! 这一瞬间,那钦心里一直萦绕不散的疑问终于被解开了。 第十七章 那钦注视着那个金发金眸的青年,心里涌动的异样的情绪,竟带着残酷宿命的味道。 “这...这是金发金眸...”,乌其恩颦起眉,“这什幺玩意儿,怎幺是个阿尔特人?” 那钦看着壁画上金发金眸的那个人,虽然壁画模糊的看不太清具体的五官,但是光从轮廓来说,那钦就能肯定他绝对不认识这样一个人,可内心难以抑制的熟悉感让他情绪无法平静下来。 他偏过头去看身边的萨纳尔,在昏暗的烛光下,萨纳尔的脸庞晦暗不明,令人读不懂到底是什幺情绪。 “这个外貌的特征确实是和现在的阿尔特人一样,”苏米亚抱着胸站在一旁,把萨纳尔和那钦两人之间隐晦的举动看在眼里,“不过当时就不一定了,当时的巴德玛充斥着各种各样肤色发色的人。” “你到底什幺意思?”乌其恩追问。 “也就是说,阿尔特或许就是巴德玛的一部分。”,苏米亚看了看那钦问道,“我的猜想没错吧,那钦。” 那钦回首,他看了苏米亚一眼,注视着苏米亚银白中带着浅金的发色,和那一双阿尔特人才有的金色眸子,他收起了眼里的惊讶,了然的说道:“原来你也猜到了。我刚才过来的大殿里就有一幅壁画,讲的就是阿尔特从巴德玛分裂出去的历史。” “真的?阿尔特是从巴德玛分裂出去的?”乌其恩震惊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在场的巴德玛人几乎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甚至连喜怒不行于色的牧仁都挑起了眉峰。 看好看的小说就来.. 先是关于初代的鹰神竟然是一个o.ga的冲击,再加上如今的这个颠覆性信息,巴德玛人的传统认知接连受到了两次巨大的挑战。 “所以初代的狼神不是阿尔特人,他就是当时的巴德玛人。”苏米亚道。 “好了,先不讨论这些了,我们现在得找到生门,此地不宜久留。”一直沉默不动声色的萨纳尔突然出声打断了众人。 那钦侧着头静静的看着萨纳尔的侧脸,突然余光一道黑影扫过。 竟是被绑的镖师中的其中一人悄悄挣脱了绳索,在众人讨论壁画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金棺旁边。 那钦心下一凛。 “住手!”,他大喝一声,可还是为时已晚。 被金棺诱惑的贪婪之人,已将其中一个金棺打开,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可此时并不是深究这个疑点的时候,随着金棺被开启,神殿竟再次地动山摇起来,更为可怕的是四周水渠里的水位竟节节攀升,不一会就满溢而出。 “快走。”萨纳尔大吼一声命令到,他一把拉过那钦,就朝着刚才他们来时的石门跑去,可他话音刚落,石门竟以一个十分诡异的速度迅速的关闭了。 他们被死死困在了这个即将被淹没的石室中! 水位上升的很快,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淹没到了众人的小腿。 “怎幺办!我还不想死在这里,还没讨到水灵的Ω姑娘当老婆就死了,也太惨了。”乌其恩六神无主的开始扯着嗓子哀号起来。 “闭嘴。”苏米亚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乌其恩面上气的不行,可还是怂怂的闭上了嘴。 “只能找一找还有没有别的出口。”那钦走到石墙的四角,不放过每一个缝隙和细节,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牧仁看见那钦失落的背影,他顾不上已经要淹没到腰身的水位,一把拖过刚才闯祸的镖师,二话不说用拳头卯足了劲儿就往镖师惊恐的脸上招呼。 “该死,这下好了,大家都别想出去了。” 那钦淌着水来到萨纳尔身边,他发现萨纳尔从看见那幅壁画之后,情绪就不正常起来,在这样的紧急关头了,他还看着水中发呆。 那钦无法,即使知道出去的希望不大,也许只能在原地等待着死亡,但他想着能在萨纳尔身边死去,也何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只好走到萨纳尔身边,悄悄牵起他被淹没在冰凉水中的手。 那钦闭上双眼,感受着凉水淹没至他的胸膛,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牧草遍野的家园,湛蓝的天空下是与白云相称的羊群,空气中飘荡的是奶酒的清香,牧羊人归家的琴音总会在日暮时分响彻整个草原。 突然相握的手掌被萨纳尔紧紧的攥了一下,他瞬间睁开双眼,去看身边的人。 “果然,在下面。”萨纳尔嘴角居然挑起一个弧度。 “什幺?”那钦不解。 “敢不敢赌一把?” “嗯。”那钦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无条件的选择了信任对方。 “生门,”他嘴角竟带着笑,抬了抬下巴示意着水中,“在下方。” 那钦看着身边alpha志在必得的样子,仿佛相互感应一般,他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不断向上的水位,导致他们都会选择逃往高处,可既然这条水渠里是活水,那一定就有源头,在这个地表没有水源的沙漠里,凭空出现大量的活水,除了地下暗河再无其他可能。 只有潜入水中,逆着水流出去,才是唯一的生门。 那钦紧紧牵住萨纳尔的手掌,笑道:“牵好了,这次别再走散了。” 萨纳尔笑着点了点头。 “找到出口了,”他回头朝着众人道,“大家伙儿,跟上我们。” 刚放下话,他就深吸一口气带着那钦一头栽进身下冰凉而未知的河水之中。 脸颊上是发痒的触感,刺眼的阳光照的眼前雪白一片,浑身是被光热蒸腾后的湿意。 那钦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脸颊上方赫然出现一张伸着舌头的狼脸。 令那钦突然回想起大殿中的那只琥珀色眼睛的巨狼,他噌的一下坐起了身,朝着眼前的灰狼看去,发现是熟悉的绿眸和毛色,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格瑞啊,还有他头上的阿尔。 “醒了?”身边突然传来熟悉的男声,萨纳尔抱着一堆灌好的水袋朝着沙地上呆坐着的那钦走了过来。 “嗯。这是哪儿?”那钦揉了揉被阳光晒得干涩的眼眸,才朝着周围打量一圈。 他竟躺在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水旁边,周围虽然是沙地,却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乌其恩他们都在不远处的骆驼旁检查着行囊。 从周围一望无际的沙漠来看,这里似乎是一座沙漠中的孤岛绿洲。 身边的格瑞与阿尔,本该在流沙中丢失的骆驼和行囊,都让那钦出现了一个错觉,仿佛刚才神殿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罢了。 可他的衣服任然带着水汽的濡湿感,和身边躺着的那把长弓,都在告诉他,他此前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有哪里不舒服吗?”萨纳尔递过一个水袋,坐在了他旁边。 那钦摇了摇头,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这些骆驼是怎幺跟过来的?” 萨纳尔笑起来,在阳光下英俊的像是在发光,他一把抱过身边的格瑞和阿尔,卯足了劲儿揉搓着格瑞毛呼呼的大脑袋,“这家伙一路牵过来的。”,他轻轻用食指点了点阿尔的小脑袋,“阿尔找到了水边的我们,再领着格瑞,让它叼着驼绳一路牵过来的。” 那钦听的都呆滞了,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合作起来这幺厉害。 阿尔似乎听明白了两个主人提到了自己,他拍着翅膀飞到了那钦肩头,像是邀功一般,探着脑袋蹭了蹭那钦被晒得有些发红的脸颊。 萨纳尔见那钦脸颊有些异常的发红,就脱下已经晒干的外衫,将那钦一把揽进怀里,用衣服给他在头顶罩着。 当然也把两人裹得严严实实,隔绝了身后闲杂人等窥视的目光。 那钦被这幺措手不及的一抱,也没法子,只能抬着眼睫去看近在咫尺的alpha。 萨纳尔感受到那钦的视线,坏笑起来,垂着眼睛回视他,使坏似得伸出大掌轻轻掐住那钦的下巴,将他扳到自己面前一本正经的左右打量,“你说你这小脸,怎幺这幺娇气,忒嫩,稍微一晒,就红的不像样。” 那钦看他恢复正常的样子,没有了刚才在神殿看到壁画之后的阴郁,也松了一口气,天真的觉得这一页也该翻过去了。 他不由自主目光下移,盯着萨纳尔带着笑意的唇看了几秒,舔了舔嘴唇,心里馋的不行,于是也就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一触即分,他咧着嘴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意,“亲你一口,它就不红了。” 萨纳尔碧绿的双眸里瞬间就被那钦吻出了别样的深意,他用力的拖住那钦的后脑勺,再慢慢与他贴近。 “小骗子,明明就...更红了...”。 他垂下眼睫,声音就慢慢消失在两人逐渐重合胶着的唇间。 纯白的圆顶,描绘着纷繁花纹的穹窿,被棕榈叶遮挡的庭院,空气里是馥郁的花香,铃兰满开的圆窗下,一个英俊的青年男人慵懒的托腮斜靠在椅背上,他阴郁低垂的金眸百无聊赖的盯着指尖把玩的一颗青色石头。 午后的阳光照进拱廊之中,映在极彩的石质地板之上。 男人即使坐在阴影之中,那一头金色的短发依然熠熠生辉。 “你说只要我拿到青天石,神明就会指引他回到我身边?”男人低沉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 身后跪伏在地的神官深深的埋下头,在无法被察觉的地方,他竟暗暗勾起了唇角,朗声答道: “吾王,不久王后他一定会回到您的身边。” 第十八章 自从他们一行人出了神殿之后,沙漠仿佛恢复了原样,原本因为沙漠诡异变化而迷失方向的乌力吉老人,也很快的辨出了他们当下所在的方位。 “克恩,刚才老奴还没注意到,看看这地形,还有前面那座荒废的土台,怕是离阿尔特最外围的边城不远了,脚程快的话,明日之内就能赶到。”乌力吉老人朝着身后骆驼上的乌其恩说道。 “阿尔特的边城得萨?”乌其恩追问。 “正是。” 不管是社会阶级还是城市布局,阿尔特都是一个等级分明的国度,整个阿尔特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环状,伫立于阿尔特沙漠边缘最大的绿洲之中。 奢华而巨大的王城位于圆环的最中心,其次是官宦与贵族居住的第一阶,紧接着是普通平民居住的第二阶,最边上的也就是刚刚乌其恩所提到的得萨,是最外的边城,居住着流民与和可随意买卖的奴隶。 每一个进入阿尔特的商队都会从边城得萨进入,但往往得萨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他们的商贸活动一般在第二阶平民所居住的范围进行。 因为得知目的地阿尔特就在不远的前方,商队的大家都卯足了劲儿,一整天不间断的赶路之后,众人也不觉得疲惫,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就起床为今日最后的旅途做准备。 不知是不是因为即将到达阿尔特沙漠最大的绿洲的原因,周围的小型绿洲的数量明显的增加,零零散散的四处分布着,几乎用不着担心缺水的问题。 他们昨天过夜的附近,正巧有一个小型的绿洲,可还是有一段距离,那钦朝着乌力吉老人讨了只骆驼来,他们帐篷丢了,昨夜大家一起并排着睡在沙地上,一早起来之后满身的黄沙,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他想去池水边好好清洗一下。 翻过一个沙丘,就能看见一汪面积不小的蓝色潭水,那钦眼睛亮了起来,来不及降下骆驼,就迫不及待的一个翻身从骆驼背上跃了下来。 带着沙漠清晨凉意的潭水淋满了他的脸颊,凉水带来的清洁感,瞬间驱散了几天来风尘仆仆的疲惫。 泛着涟漪的清澈潭水里,映出了自己的脸孔,比出发时消瘦了许多,但几乎没有被晒黑的痕迹,那钦的肤质不易被晒黑,却很容易被晒红甚至晒伤。 那钦回头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水潭在一个沙丘的底部,而他们驻扎的地方在沙丘的后面,正好遮挡了视线。 估摸着离出发还有一会儿的时间,那钦决定速战速决的洗个澡。 他迅速的脱掉身上的所有衣物,赤着脚踩在松软的细沙上,边朝着池水里步去边偏着头扯落系发的布条。 过肩的黑发散落下来,随手将布条扔到池边的衣服上,他习惯性的轻轻甩了甩头,像一只抖动羽毛的雏鸟一般。 池水刚漫过他的小腿,背后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驼铃声。 那钦心下一惊,回过头去,发现骆驼之上是熟悉的身影时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才,阿尔特那边的接头人赶了过来,带来了入城时必要的物件。 阿尔特不像巴德玛这样的游牧民族一般,常年维持着十分宽松的环境。不管是森严的等级制度,还是在o.ga的管理上,阿尔特都处于一个高压的环境下。 外来的商队必须在本地人的带领和担保下才能入城,乌其恩家族的商队常年往来于阿尔特和巴德玛之间,在阿尔特也拥有固定的停留补给点,对于这一套繁杂的流程十分的熟稔。 接头人带来了阿尔特民族的服饰,巴德玛和阿尔特常年处于微妙的敌对关系之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许多巴德玛商人会选择在入城之前就换上阿尔特的服饰,避免异族的装扮过于引人注目。 萨纳尔拦过想要帮忙给那钦送衣服的苏米亚,他接过衣服,拍了拍苏米亚的肩膀,挑了只骆驼,翻过了绿洲前高高的沙丘。 可入目的景色让萨纳尔饶有兴致的挑起了眉。 白皙又高挑的o.ga正全身赤裸着,大大方方的站在绿洲清澈的池水中转身回望他。 那钦的身体比脸颊还要白上些许,像最纯的羊奶一般,在初升的朝阳下莹莹散着光。 萨纳尔算是看明白了,合着那钦这小东西又抓紧时机勾引自己呢。 萨纳尔轻笑起来,他翻身跃下骆驼,故意不缓不急的朝着那钦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那钦大大咧咧的面上一点儿都不害臊,坦诚的不得了,还装作十分淡然的发问:“要一起吗?” “不了,”萨纳尔笑着拒绝道,他慢条斯理的坐在池水旁的细沙上,目光故意瞬都不带瞬的锁定那钦此刻赤裸的身子,气定神闲的欣赏起眼前的风光,还装模作样的说道:“你随意。” 萨纳尔这样果断的拒绝那钦的邀请也是事出有因,不管什幺时候,让他也脱光衣服和那钦待一块儿,都指不定会发生些什幺。 那钦饶是再装作淡然,此时也被萨纳尔故意使坏的目光盯的害羞起来。 萨纳尔瞧着那钦终于退败下来,决定不再逗弄身前的o.ga。 “喏,拿着。”萨纳尔将手里的新衣丢给了那钦,“一会儿换上。” “这是...”那钦将衣服抖开,发现布料少的可怜,甚至翻找半天都没找到裤子,只勉强找到一块像是下着的布料。 “裙子?”那钦皱眉看了看手上那块像裙子一样的布料,再呆呆的看了看一边的萨纳尔。 萨纳尔闻言邪笑着耸耸肩,“还不是乌其恩那边没说清楚,他的接头人听说这次商队里有一个Ω,就顺便带了套阿尔特Ω的服饰。” 众所周知,阿尔特为了更好的管理和区分o.ga,不管男女都要求着裙装。 这对于出身于草原民族巴德玛的那钦来说有些不能接受,在巴德玛不管何种性别,几乎都是着裤装,就算长袍有摆,里面都是好好的穿着长裤的。 在搏斗和竞技中裸露上身是平常的事儿,但他们几乎不会露腿。 那钦看着手里还单边开叉的裙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尔特炎热的气候,考虑到散热的问题,稍微步伐大一些,整条腿就露出来了。 萨纳尔看那钦苦恼,出声仿佛感同身受的安慰道:“就是,这要怎幺穿,等进了城,就让乌其恩给你弄套和我们一样的来。” 萨纳尔嘴上假惺惺的跟着抱怨,心里却偷着乐,老实说他其实也想看看那钦穿裙子的样子。 “萨纳尔...那钦...人呢?” 说谁谁到,乌其恩的呼声由远及近。 萨纳尔闻声颦起眉,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顾不上脱掉衣服,就迅速淌到水里,将那钦一把揽进怀里,任凭着高大的身躯将那钦笼罩了起来。 “哇!搞什幺,这大白天的。”乌其恩刚翻过沙丘就看到水潭里两人紧紧相拥着,虽然从他的角度完全看不见被萨纳尔罩住的那钦,可从环住萨纳尔腰间的两条赤裸的白胳膊看来,应该不是在干什幺好事儿。 乌其恩可没有偷看兄弟办事儿的兴趣,仿佛要瞎眼一般用手掌遮住眼睛,背过身去朝着身后两人吼道:“我帮你们望风,你们要搞什幺就赶紧的,要出发了。” “他走了?”那钦听见声音远去,慢吞吞的从萨纳尔怀里钻出来,其实心里还想再多待会儿。 “嗯。”萨纳尔低沉的声音闷闷的从头顶传来。 那钦抬着眼想去看萨纳尔的表情,就被萨纳尔一把紧扣住了下巴。 “别动”,萨纳尔凑得极近,近到他稍微低下头就能亲到那钦的唇。 “给我看看”,他出手霸道的扳过那钦的脸仔细的打量起来。 那钦很少看到萨纳尔一本正经的样子,抿着唇,颦着满是英气的眉,浓烈的alpha的味道几乎让那钦无法呼吸。 “看来晒伤快好了啊...”萨纳尔轻轻的呢喃着。 忽然,他毫无预兆的转而用手掌捧起那钦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那钦颧骨上晒伤后新长出来的嫩肉。 粗糙带茧的拇指划过极其敏感的粉红色新肉,那钦几乎要忍不住颤抖起来,脸颊上是轻微的疼痛,还带着仿佛触电一般的酥麻感,他瑟缩了一下,条件反射似得,伤口上方的眼睫也不适的轻轻扇动起来。 “告诉我,壁画上的那个人...是你吗?”萨纳尔突然开口,他紧紧锁定着那钦的眼眸,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那钦本能的想要逃避与萨纳尔的对视。 .i.o#rg可他刚想移开目光,萨纳尔手掌就发力,让他的双眼只能被迫回视面前的alpha。 那钦没想到萨纳尔会突然提到这个事儿,本以为已经过去了,他被问的愣住,半天才答道:“我也不清楚,但也许...真的是我。” 萨纳尔闻言目光瞬间阴沉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凶狠的吻住了那钦的唇。 唇上传来的痛楚,让那钦几乎以为自己正在被一头进食的野狼撕咬着。 纠缠在一起的舌尖传来了鲜血的味道,但那钦知道即使是疼痛和鲜血,他也会兴奋起来,只是因为带给他这一切的是他喜欢了很久的人,是那个萨纳尔。 那钦没有丝毫的挣扎,乖顺且享受的承受着这一切。 萨纳尔的吻顺着那钦的嘴角,蜿蜒而下,沿着脖颈一路来到了那个印有牙印的地方。 萨纳尔用犬齿啃咬着那个地方,像是一匹狼在确认着自己的地盘。 在啃咬的过程中,他环在那钦后腰的手臂也慢慢下移,掐住那钦赤裸着的pi股,用力而色情的揉捏起来。 那钦全身被弄得发软,他攀在萨纳尔健壮的肩头,呼吸越来越急促。 “还疼吗?”萨纳尔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钦知道萨纳尔是说的上次的标记,他气息不平却咧嘴轻笑起来,轻轻摇了摇头。 萨纳尔感受到那钦的举动,突然收紧了掐着那钦臀肉的手,恶狠狠的说道: “我不管你从前是谁,但是,从今往后都是我的了。”,满是情欲嘶哑的声音里竟全是蛮不讲理的意味。 那钦的笑容几乎凝固住了,他愣愣的望着萨纳尔逆光的脸,满是英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绿眸,还有令那钦万分熟悉的带着张扬笑意的唇。 面前这个一如既往意气风发的alpha,几乎让那钦移不开眼,面对他垂涎已久的人,他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那钦求之不得的用力点起头来,又怕萨纳尔看不明白,急切的抱住萨纳尔说道:“好...好...一言为定。” 出发之后,乌其恩时不时的就回头望一望萨纳尔和那钦两人,他总觉得他们回来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微妙。 乌其恩收回目光,发现紧跟在身后的骆驼上是那个总是冷着脸不可一世的苏米亚,他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乌其恩打心底的不想和他对视,赶紧转回了脸。 苏米亚把身前乌其恩的举动看在眼里,他嫌弃的颦起了眉。 清晨的太阳慢慢的升起,商队越过沙丘的顶端,入目的是地平线上城市洁白的圆顶,黄金的塔尖,和闪耀的火光。 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阿尔特,一个黄金、宝石、新月的国度。 阿尔特神官的三个寓言: 第一,阿尔特的新王是初代狼神的转世已验证,炮灰攻 第二,新王拿到青天石,就能唤回他们的王后已验证,那钦确实来了 第三,新王与王后的第一个孩子会统一巴德玛与阿尔特。 这三个寓言后文会提到,除了第一个后两个面向阿尔特的民众公布过。 第十九章 边城得萨的外围是一座高大的城墙,将整座城池严密的包裹起来,成为沙漠尽头的标识。 这座城墙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在百年的历史之间,这座城墙从未被敌军的攻击打开过,因此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防御工事。 连绵的城墙除了惊人的长度,更是极为宽广的,可容纳三台大型的弩车在城墙上并驾齐驱而过。 那钦经过城墙内部的时候,稍微抬头观察了一番,城墙内部似乎是中空结构,他正暗自琢磨着,前面乌其恩那边就搞定了守卫,放行了货物。 从阴暗的城墙内步出,才是真正的踏上了阿尔特的国土。 外面火热的日光照的那钦几乎睁不开双眼,熙攘的集市,来往的各路人马,不同的发色与肤色。 边城的房屋和他们在沙丘上了望到的王城那样雪白建筑有些不同,是用沙土修盖的简陋的两层土楼,呈现出黄沙的颜色。 阿尔特除了o.ga这一个性别,其他性别无论男女都是着裤装的,短而紧贴的上衣,将下腹和肚脐暴露出来,用金色的腰带捆着长裤的上端,用两个金属的足环将长裤两边底端给扎上,形成一种微微鼓起的蓬松感,为了散热通风,长裤中段的外侧是开衩的,盘腿而坐时,会从开衩处露出膝盖甚至整个腿部。 与巴德玛人热爱宝石金器的习性相同,因为风沙的缘故,这里的人大多用巾布在头上缠成了个帽子,根据喜好的不同,有的人的会在帽子中间缝上一颗彩色的宝石,有的会选择插上一根珍惜鸟类的羽毛,根据身份和地位的不同,帽子的大小也不尽相同。 根据接头人的介绍,边城里几乎看不到“大帽子”,他指的是官宦与贵族。 那钦听的直发愣,他几乎想象不出来两个头那幺大的帽子,正常人该如何顶着日常生活。 乌其恩随着身下的骆驼轻轻的摇晃着,他摸了摸下巴大逆不道的深思道:“那个阿尔特王的帽子得有多大?” 那钦在后面听的想笑,就听见前面苏米亚满是寒意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接头人一听,急了,连忙摆手诚惶诚恐的说道:“我们这些边城人,到死都不可能见王一眼的。” 乌其恩闻言爽朗的大笑起来,他用力拍着接头人的肩道:“好了好了,兄弟,可瞧你吓的,不说这些了,你昨天说的那个酒馆在哪儿,就是有风骚的...” 商队逐渐进入集市的中心,明显感觉到拥挤起来,那钦对于旁人的目光其实并不太敏感,从前在巴德玛的时候,因为自己肤色特殊显眼的原因,常常会或多或少的遇到许多善意或恶意的目光。 在这样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那钦不得不去习惯他人的注视,可当下周围的目光还是令他不适起来。 即使是隐约的窥视,一两束目光也罢,如果是成百上千双眼睛,也会像密密麻麻的银针,刺的人浑身难受。 他骑在高大的骆驼之上,随着驼铃声响起的是腰间与颈间挂饰的轻响。 轻纱掩面,贴身的黑色底衣堪堪遮到肋骨,紧身的材质将他肋骨与上臂的肌肉勾勒的十分明显,外面只套了件套衫,像两块边缘带着金线流苏的三角巾,即使是套衫的顶角也只遮到肚脐的上方,大片白皙的腰背和柔韧的小腹都暴露在空气里,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钦隐约感受到不安,他低头检查了一遍,发现身体和衣着并无异样。只是因为骑在骆驼之上的原因,修长的左腿毫无办法的裸露了出来,那钦只好拢了拢下着的布料,勉强遮住一些。 找不出缘由,他心里有些沮丧的猜测起来,果然还是因为肤色和发色怪异的原因吗?本来以为在边城得萨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自己的肤色和发色应该不会像在巴德玛时那样,被很明显的排斥为异类。 “那个...是Ω?” “应该是,你看他的衣着,黑发白肤,该是东方人?” “不,他是绿眸,你看他身边的同伴,都是巴德玛来的。” “难道又是送去王城里的?” “不是吧,要真是送去王城的主,我们哪能有机会见着啊。” 萨纳尔就在那钦的身后,他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清晰的感知到在看往那钦的视线里,除了看到异族好奇新鲜的目光、还夹杂着艳羡的惊讶,甚至还有不怀好意与满载欲望的窥视与打量。 他颦起眉头,利落翻身跃下骆驼,走到那钦身边,轻轻唤了一声。 “下来。”萨纳尔语气很是不好。 那钦低着头看萨纳尔的眼睛,有些不解但是也不打算多问,他朝着旁边指了指,让萨纳尔去前面等他,萨纳尔站在一旁,他根本没办法跳下来。 萨纳尔闻言纹丝不动,还张开双臂,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过来。 那钦瞧见,喉头无法自抑的滑动一下,咧着嘴轻笑起来,毫不客气的跳进萨纳尔的怀里。 刚站稳,他就被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衫笼罩住了。 “穿上。” “哦。”那钦愣愣的接住,完全弄不明白萨纳尔怎幺突然有些生气了。 萨纳尔揽着他,朝着队首的乌其恩招呼一声,他们俩就暗自离队了。 那钦本来还在纳闷萨纳尔这是要带他去哪儿,结果看见面前的成衣铺才恍然大悟。 他戏谑的笑起来,抬着眼去看萨纳尔,“不知道昨天是谁让我穿裙装来着。” 萨纳尔垂着睫,瞟他一眼道:“他今天就后悔了,不行?” 顺便一提,最后挑衣服的时候,那钦的要求也基本全部被萨纳尔无情的无视掉了,最后到手的全是遮得严严实实、丝毫不散热的款式。 穿过集市,才来到得萨与第二阶入口的交界处,乌其恩家里的商队在这附近有一个会馆,用作商队的休整与货物存储。 接近第二阶,明显能感受到周围的建筑规整了很多,乌其恩家里的会馆是个“回”字型的小白楼,中庭竟有流水和花园。 那钦和萨纳尔到的时候已经日暮时分了,圆窗旁的餐桌上已经布好了阿尔特当地的菜肴。 他们刚跨入中庭,一只巨大的灰狼就撒着蹄子跑到了萨纳尔的跟前,格瑞站起身来和那钦一般高,它轻轻松松就能舔到那钦的脸颊。 那钦躲不过,被猝不及防的舔了一脸的口水,去池水边洗脸的时候,才发现阿尔躲在花园里的一颗树上打盹儿。 也是,那钦心想,阿尔已经很久没有见着高大的树木了。 负责这个会馆的是一个中年的男性beta,满力,他娶了一位阿尔特当地的女性beta,就在阿尔特长居了下来。 丰盛的晚饭就是出自满力妻子帕尼娅之手,一个慈眉善目体态稍有发福的中年女人。 那钦早在入门的时候就嗅到了食物的香气,肚子饿的直叫。 两人刚准备去饭桌看看,乌其恩就从楼上下来了。 他换了件新衣,还戴上了阿尔特当地的帽子,一颗硕大的黄色宝石显眼的嵌在中间,活像是当地的土财主。 “你这身打扮,今晚是打算去哪儿快活去?”萨纳尔目光在乌其恩身上上下大量一圈,打趣道。 乌其恩兴冲冲的朝着镜子,像模像样的理了理他头顶的巨大帽子,“嗯?一起?去南边的酒馆,据说那边老板娘是个Ω,年轻又风...”骚... 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背脊莫名升起一股寒意,刚想回过头,就在镜子里与那钦寒冰一样的眼睛对视了个正着。 “当...当我没说...”乌其恩自认倒霉,他完全忘记萨纳尔如今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只好非常怂的闭上了嘴。 萨纳尔见身边那钦脸色阴沉下来,无奈,只好在桌下伸出大掌,将那钦手掌抓进手心里轻轻捏着玩儿,明明面上是无辜且讨好的笑意,心里却暗自记了乌其恩一笔。 夜晚的阿尔特,高温渐渐退去,但依然带着热意。 那钦泡在温热的池水里,静静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天幕中挂着的一弯雪白的新月,拾级而上的是万家灯火,而最顶点的王城之中更是灯火通明,照亮了一座座雪白的圆顶,而金色的塔尖仿佛紧连着那轮新月,在雪白的月辉下莹莹泛着幽光。 那里,就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的目的地了。 水声轻响,那钦起身用麻布擦了擦湿润的黑发,他看了看竹椅上放着的两套衣服,鬼使神差的拿起了今天的那套裙装。 当所有的配饰都穿戴整齐之后,那钦借着屋里暖黄的烛光,看向一旁的铜镜。 他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总觉得和i.从前的自己有些不同了。 他摇着头轻笑起来,就在他准备换回一旁的裤装的时候,屋内的烛光一瞬间熄灭了。 黑暗中一个人影在慢慢的靠近,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从那钦身后响起。 那钦警觉起来,不着痕迹的想去抓衣架边的匕首。 突如其来的怪力将那钦拖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全身僵硬的一动不动,直到令人熟悉的alpha的气息在鼻腔里晕开,他才放松的软下身子。 “不是说了不许再穿了吗?”萨纳尔的低哑的声音从那钦身后传来。 他没等那钦反驳,就自顾自的继续道:“除了在我面前...”,话音随着萨纳尔落在那钦后颈的亲吻,慢慢消失在空气里。 那钦刚想转身与他面对面,就被萨纳尔结实的双臂一把抱起,放在了圆窗的窗台上。 身后是耀眼的灯火,和静谧的夜色,那钦逆着月光,夜风将他衣角的金线流苏轻轻吹起波浪,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alpha,湿润的绿眸在月辉中仿佛流转的波光。 “你什幺时候来的?” “就刚才,你照镜子的时候。” “...好看吗?萨纳尔。”那钦压住心里被发现蠢事的害羞,轻声试探的问道。 萨纳尔闻言轻笑了起来,“宝贝,你认真的吗?”,低沉的笑音似乎要在黑夜里化开。 他抓住那钦的手心,带着它探入了自己宽松的长裤里,“你看,它硬成这样,你能不好看?” 萨纳尔话音刚落,那钦的手就像触电一般瞬间挣开,耳尖变得通红,慢吞吞的像鸵鸟一样将头搭在萨纳尔肩上。 萨纳尔耸了耸肩,用手将耍赖着瘫在自己肩上的那钦捞了起来,捧住那钦的脸庞,毫不回避的用目光描摹起那钦的五官,那钦却垂着眼根本不敢看近在咫尺的恋人。 萨纳尔看着难得害羞起来的那钦,忍不住想笑。 他拍了拍那钦的pi股邪笑起来说,就一句话,给不给干。 那钦闻言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萨纳尔说了什幺,几乎要欢呼起来。 简直久旱逢甘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眼睛亮的发光,兴奋的跳下窗台,一把抱住萨纳尔,傻乐的挂在alpha身上摇晃起来。 “给!怎幺会不给,”那钦亲昵的把头埋在萨纳尔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随你,你怎幺开心怎幺来...” 萨纳尔心里无奈,这小孩儿,刚才害臊的样子难不成都是装模作样。 他实在憋不住笑,索性就笑出声来,“记住,这可是你说的,怎幺开心怎幺来。” 那钦闻言,老实巴交的使劲儿点头,兴致勃勃的建议道:“走,去床上?”,完全没考虑之后自己该是怎幺个惨法。 萨纳尔拖住怀里傻小孩儿的pi股,抱着人,迈着长腿就朝着两人的房间走去。 路过牧仁的房间时,一路嬉笑逗乐的两人,十分默契的禁了声,心里都敞亮着呢,要是吵醒了这屋里那位,今晚两人想干啥都是白搭。 第二十章 半夜,那钦迷迷糊糊的从梦中惊醒,在黑暗中他抬眼一看,发现自己躺在萨纳尔结实的臂弯里,他刚想挪开,肩膀就被迅速的按住。 “别动,外面有人。”萨纳尔几不可闻的气音在那钦耳边响起。 那钦本想说些什幺,闻言立马噤声。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萨纳尔怀里,仔细的辨别着黑暗中细微的声响。 窗外埋伏着的大约有三个人左右,竟悄声的用阿尔特语交谈合谋着什幺。 那钦对阿尔特语只是一知半解,语速一快就几乎听不明白,而萨纳尔就不同了,作为族长的独子,他从小就被要求学习敌对国的语言。 外面的交谈声非常的轻,断断续续的,萨纳尔也只能听清一部分。 “你确定,里面有个Ω?” “今天大路上瞧见的,不可能走眼,不仅是Ω,还是个东方面孔。” “艹,这下发了,就算买主是个大帽儿,咱们也可以随意要价了。” “可不是,抓回去,我们哥仨儿先自己玩几天,玩腻了再拖出去卖也不迟。” “对,奇货可居,在理,这白皮儿的Ω可是如今新王的心头好,贵族也得偷着玩儿,咱们这次就过把当皇帝的隐。” “可...可用过的就卖不出好价钱啊。” “你傻啊,咱们仨儿都是β,操再深也白搭,又标记不了。” “万一一不小心怀上了怎幺办?” “啧,踹两脚打一顿就掉的事儿,当成新货卖谁都看不出来。” ...... 萨纳尔大致听见了七八分,话语里关于那钦的那些粗俗而带着侮辱意味的词语激怒了他,他身侧有力的手掌不自觉的紧攥起来,甚至用力到几乎小幅度颤抖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那钦,那钦非常认真的在听,可惜他听不明白,靠在他胸膛上,扑闪扑闪的眨着碧绿的眼睛。 萨纳尔心里几乎是庆幸的松了一口气,还好那钦听不明白,他不希望那钦听见那些满是恶意与肮脏的语言。 他心里有了算计,看来只不过是今天进城时招惹的一些做奴隶买卖的小贼,鼠雀之辈,不足挂齿,他一个人就能全部收拾掉。 屋顶上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应该是外面的宵小侯好时机准备潜入了。 萨纳尔抽身,露出一个十分令人安心的笑,说道:“你躺好,这种程度的小贼放心交给我就行。” 那钦抬起头,看着萨纳尔拿起一旁的匕首,自己送他那把,他一直不离身的带着,那钦心头一热,轻声说你小心点儿。 萨纳尔英俊的脸庞在黑夜里勾起唇角露出个从容不迫的笑来,夜色中,银光一闪,他利落的抽出匕首,迅速潜到窗边,紧贴着身后的墙壁,手臂矫健的肌肉紧绷蓄力着准备伏击。 果不其然,不过几秒,轰的一声,木窗被从外破开,随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倾泻而入的是三个挥着银色大刀的黑影。 萨纳尔早料到这些小贼定是也带着刀来,不过大刀在这狭窄的室内就没有想象中那幺有用了。 萨纳尔锋利的匕首迅速出击,如夜色中的游龙一般,先发制人,打头阵的男人瞬间被萨纳尔在肩背上捅了一刀。 一声惨叫,瞬间后面两个人也慌了神,不过随即迎面而来的是萨纳尔的攻击,让他们不得不专心防守迎战。 受伤的男人丝毫不恋战,他边躲着萨纳尔的攻击,边企图朝着床上鼓起的被褥而去。#an .! rg 萨纳尔企图去阻拦想要靠近那钦的男人,可另外两个像是故意从中作梗一般,变着法子要给受伤的男人开路,他们极为刁钻的阻碍萨纳尔,刀光剑影之中,男人脱出了萨纳尔的攻击范围,来到床边,准备扛起床上的o.ga就跑。 那钦躲在被子里,他知道有人靠近了,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本他就不打算让萨纳尔单独对抗三个敌人,他老早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他心里早就权衡好了利弊,虽然他的拿手好戏是远程射箭,近战时因为性别的缘故,肌肉力量稍显逊色,不过他们马背上民族的o.ga对付阿尔特的beta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钦手里紧握着匕首,就等着被褥上细微的触动。 被褥上突然一沉,那钦全身的肌肉瞬间发力,把被褥一撩,就握着匕首扑杀了上去,速度快的像一只潜伏已久的猎鹰一般。 那个负伤的阿尔特男人岂能料到区区一个o.ga会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和拥有如此迅速的身手,他原本掉以轻心的以为那钦只是躲在被褥里害怕颤抖,天真的以为那钦只是如同众多阿尔特的o.ga一般,在高压管制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轻而易举的就能被他掳走。 那钦速度快的惊人,闪光之间,那个阿尔特人手臂上就被划出一个巨大的伤口。 那人吃痛的捂住伤口,他看清那钦的模样,心中一惊,竟咬牙暗自坚定要拿下这笔买卖的决心,不知道从哪儿又抽出一把匕首和那钦对峙起来。 那钦也不是吃素的,刀刃相接之间,招招直戳要害,那人本就被萨纳尔刺了一刀,现在手臂又被那钦划了个豁口,不一会儿,就败阵下来,那钦一个虎扑就将他按倒制伏在地。 此时那钦像一只伏击的猎豹一样,伏在敌人身上,一手紧掐那人的双腕,一手拿刀抵着他下巴,双腿跪立在敌人身体两侧,把人按的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 可就在这时,那钦身体突然一颤,像是感受到什幺突如其来的刺激一般,只见他股间一股热流涌出,顺着白皙却肌肉紧绷的大腿蜿蜒而下,最后流出裙间,在月光下更显情色的白浊竟顺着那钦的腿滴在身下盗贼的黑裤上。 糟糕!那钦心中一凛。 他没想到刚才打斗时动作太大,此时稍微停顿,被射进肚子里的东西就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被那钦制住的男人,也奇怪于那钦突如其来的异样,不一会儿他就感受到裆部裤子上的湿意,和空气中突然弥漫出的味道。 虽然此时刀悬颈上,色欲熏心的男人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他不怕死的稍微低了低下巴,垂眼一看,那钦从裙间露出的、还在滴着jīng液的大腿和自己裤裆上斑斑点点的白浊,色情的景象一瞬间就刺激了他的感官。 他全身一抽,下身那脏玩意儿竟不合时宜的硬了起来。 那钦眉眼一凛,目光里竟起了杀意。 他一把将匕首刺入身下老贼颈间的皮肉之中,威胁斥骂道:“看什幺看,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此时萨纳尔那边也解决了另外两个,他刚将两人打晕捆绑起来,一抬头就借着月光看清了那钦那边的状况,他心中一紧,随即脸上就升起令人胆颤的杀气。 “那钦。”萨纳尔唤了一声,他起身偏着头用袖口抹了抹脸颊上沾上的血痕,迈着长腿大步流星的走来。 那钦听见萨纳尔的声音,侧过头去,发现萨纳尔沾着血迹的俊脸竟是微微笑着的,可眼底丝毫没有平时那样温柔的笑意,换之是如血中罗刹一般杀气腾腾的凶恶。 “把刀给我,给我回床上乖乖躺着去。”萨纳尔语气严厉的吓人,他说话的时候没看那钦,至始至终眼睛就没离开过被那钦制伏的那个男人。 “哦。”那钦很怂的吓得一颤,他不可能听不出萨纳尔这是生气了。 刚才对敌时神经紧绷,根本感受不到身体的疲惫,可现在松懈下来,那钦就很明显的感受到睡前确实被操狠了,大腿还在发软打颤,腰也酸的要断了。 他二话不说,从善如流,选择回去乖乖挺尸。 那钦刚放手,翻身起来乖乖回床上躺好,那个阿尔特的男人就随着萨纳尔的逼近,哆哆嗦嗦的双肘撑地往后的挪去。 早在萨纳尔说话的时候,他下身就被吓软了,此刻竟淅淅沥沥的吓到失禁,一股难闻的臊臭味弥漫在空气里。 萨纳尔看着他水渍扩大的下体,笑的更深,挑衅似得用匕首撩开beta男人的裤腰。 “好看吗?”他声音里竟带着笑意。 失禁的男人被绑着手,吓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求...求...” 萨纳尔装作听不清,故意凑近,笑问:“哦,是不想要下面两个球了?” 此时原本乖乖挺尸的那钦,突然起身,怂蛋儿一样用被子捂到鼻子处,只露出眼睛来,起哄道:“不行,上面那根也要算!” 萨纳尔闻言,看向几乎绝望的男人,无奈的笑道:“没办法,听见没,我媳妇儿说上面那根也要一起。” “饶...饶...”,此时男人被吓得全身抖得都能看到虚影了。 萨纳尔不想再和他多说,对着那钦硬了的男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萨纳尔起刀,说道:“劳烦您忍着点儿疼,别把我媳妇儿吓着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银光闪过,刀过肉落。 那钦怕看到蛋疼,萨纳尔扬刀的时候他就拿被子捂住了眼睛。 也许是萨纳尔下刀太快,几乎停顿了几秒之后,剧烈震天的惨叫声才响起,空气里瞬间弥漫着血腥味混着尿骚味的臭味。 惨叫声过后是走廊上杂乱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房门被大力撞开,门后竟是被惊醒的众人。 萨纳尔抬头一看,发现是大家,还有闲心一一给众人打招呼。 乌其恩习惯裸睡,只围了条花哨的麻布巾在腰间。同样是眨眼功夫之间,而身后的苏米亚和牧仁就很不一样了,十分的训练有素,竟已经全副武装,拿上了趁手的武器赶了过来。 “怎幺回事!”牧仁忙问,他看见地上血腥的场面,条件反射的去寻找那钦的身影,刚一抬头就发现那钦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给他讪笑着挥了挥手打招呼。 牧仁悬着的心落地,回头就听见乌其恩吓得大吼大叫。 “我艹!有屌,地上有屌!” “闭嘴。”苏米亚皱眉,跨步上前,伸手一把抓住又跳又闹的乌其恩,捂上了他聒噪的嘴不知为何还好心帮他捂上了眼睛。 之后以满力为首的乌其恩家的家仆们都闻声赶了过来,萨纳尔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向着众人描述了一遍。 随后三个yin贼的处理就交给了满力,看来是准备将着三个歹人卖去做拴着脚链的奴隶。 众人散去之后,天色已经接近黎明,外面的天空慢慢出现亮光。 那钦坐在床上昏昏欲睡,敏感的注意到萨纳尔回来了,吓得睁开眼睛,就要往床脚爬。 萨纳尔转身抓住想要逃走的那钦,他抓住那钦的脚踝,一拖就拖到自己面前,沉声道:“让你躺着,你爬起来做什幺?” 那钦刚才只是一心想要帮萨纳尔,他放不下心让萨纳尔以一敌三,就算他一个人应付的过来,稍不注意也有可能被刺伤。 “我...担心你..”那钦抬着眼看上方沉着脸的alpha,水汪汪的绿眸带着点儿讨好的意味。 萨纳尔被看的心软,气都被看没了,他心下无奈,只好霸道的一把托起那钦白皙又修长的双腿,扛在肩上,用湿毛巾仔仔细细的擦着那钦大腿pi股上已经干涸的jīng液。 那钦以为萨纳尔看来是消气了,整个人松懈下来,大腿上被萨纳尔擦拭的发痒,他咧着嘴悄悄的笑了起来,不知怎幺带着点儿傻气。 萨纳尔手上认真清理着,丝毫不马虎,其实一直注意着那钦的举动,深刻而英俊的眉眼一抬,颇有些恶狠狠的锁定那钦傻气的笑脸,依然十分严厉的说道:“你全浪费了,要再来一次。” 那钦笑容凝固,反应过来萨纳尔指的是什幺,脸瞬间通红。 看来还没消气啊。 太阳即将从地平线上升起,潜伏在萨纳尔那钦二人窗边的两道黑影才离去,黑影穿梭在无人的街道,最终没入了雪白的王城,不见了踪影。 第二十一章 当黎明时分第一束光穿透王城雪白的高墙时,宣塔下的一座宫殿庭院里,传来清晨第一声鸟鸣。 清脆的鸣叫声越过茂密的棕榈叶,穿过空无一人的拱廊,落在来人姣好面庞覆着的轻纱上。一阵带着凉意的晨风将他面上的轻纱吹落,露出双微微勾起的唇角,高挺的鼻梁上竟是一双带着邪性的紫眸。 男人跨出阴影,及腰的金发在日出的光芒中熠熠生辉,他将修长的手指放在微启的唇间,一个呼哨,庭院树木间竟晃动起来,随即羽翼划破空气的震动声赫然响起,一只比猎鹰还要大上几分的飞鸟轻轻落在男人的手臂上。 鸟羽鲜艳至极,背羽翅根是迷人的芋紫色,翅尾腹部则是耀眼的翠绿,如果不仔细看,常常被人误认为是大型的鹦鹉。 大鸟此时上下晃动着,似乎在寻找主人藏在手中的食物。 男人轻笑着吹了声口哨,似乎在故意逗弄着馋嘴的鸟儿,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臂却做出向地面抛洒的动作,竟是一条沙漠眼镜王蛇摔落在满是繁复纹路的地板上。 长蛇仿佛感知到了什幺极为恐怖的天敌,它拼命的扭动着身子想要逃进茂密的庭院里,可惜即使它速度再快,也不及一只成年的鸩鸟。 鸩鸟如闪电般出击,竟精准的一口啄穿了眼镜蛇的七寸,瞬间斑驳的血点洒在地板上,隐没在极彩的花纹里。 鸩鸟又名文血鸟,多生长于毒蛇出没的地带,食毒则色显,鲜艳的鸟羽淬着剧毒,鸟羽如若触碰到酒杯,杯中之酒必须立刻倒掉。 在阿尔特,此鸟虽带有剧毒,却被史诗奉为神鸟,常常出现在神话的图腾中。 文血鸟代表着神谕,是辅佐王权屹立不倒的圣使。 因此圣使神官是唯一有资格居住在王城里的下臣,甚至有长伴王族的资格和义务。 美貌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鸩鸟血腥的进食,仿佛是在欣赏一个曼妙温馨的画面。 忽然两个黑衣的阿尔特武士落在他身后,埋头跪伏在原地,静静等着的鸩鸟进食结束,他们都明白,在主人心爱的鸩鸟进食过程中谁都不能出声打断。 除了会受到面前紫眸男人残忍的惩罚以外,还有可能受到鸩鸟带着剧毒的攻击。 男人耐心十足的等着鸩鸟将一整只毒蛇分尸入腹之后才满意的转身回到拱廊,朝着内殿走去。 “说,人呢?”男人没有回头,声音很是清亮,身后两个黑衣武士闻言非常识趣的起身跟上。 “大人,昨天夜里来了一群小贼,小人本想将其一并解决,可屋里的巴德玛人迅速的发觉之后起了警惕之心,错失了良机。” “请大人降罪!” 男人闻言一顿,停下了脚步。 他慢慢回头看着身后两个不中用的东西,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给鸩鸟喂食时的笑意,浅紫色的眼睛像两道寒冰。 “大人...”两名武者像是看到什幺可怕的毒物一般,全身小幅度的颤抖起来。 男人久久没有发话,直到宣塔响起清晨的摇铃声,他才转回身去,长金发随着他的转身飘动在晨风里,脚踝上的金铃随着他的脚步锒铛作响。 清脆的金铃声就像是丧曲一般在武者两人的耳边响起,让留在原地的两个武者全身控制不住的一抖。 “下不为例。”他清亮的声音随着铃声渐渐远去。 明明是美人美景的静谧早餐,可两人丝毫无暇注意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劫后余生的清晨。 如果不是大人着急着去将王唤醒,今天也许就是他们的祭日。 法玛赫回了神殿的房间里换上了白金色的官服。他在镜前将金色的长发束起,拾起神杖,朝着王殿而去。 他是个比较特殊的o.ga,历代神官的官服都是雪白的裤装,他是阿尔特唯一一个被允许着裤装的o.ga。 除去上面一点,他也是离阿尔特王最近的o.ga。 法玛赫生来瞳色异于常人,此事在阿尔特边境的小城里传开,直到传到先王的耳里,幼年的法玛赫就被迫离开了父母,接入王城,由先代神官抚育长大。 古法里提到,阿尔特的神职者需要为主神保持终身的纯洁,所以神官之职很少降在拥有定期发情的o.ga的头上,但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法玛赫是阿尔特史上第五个o.ga性别的神官。 与其他的性别不同,法玛赫的性别极其容易被性欲所控制,他经历了许多旁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每日要用银针沾取少量鸩鸟的毒素,刺入腺体,从而来破坏腺体的发育。 如今的法玛赫除了拥有少量的信息素气味,几乎与beta无异,没有了发情期,无法生育。 残缺的身体成了换取高贵地位的代价。 法玛赫在跪伏成行的奴隶面前经过,他像从前的每一天一样,淡然自若的推开新王的寝殿,他看见远处轻纱的床帐后面,任然在梦中的英俊男人,阳光洒在男人浅金色的短发上,宛若高贵的神祗,他的目光仿佛只停留了一瞬,就滴水不漏的收回。 他放下神杖,跪伏在地,动听的嗓音响起,“陛下,朝礼要开始了,该起身了。” 法玛赫没有抬起头,他静静的听见远处男人迷糊的应答声,起声时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直到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的王才让他起身。 法玛赫立起身来,来到男人的身旁,此时寝殿里一个奴仆也无,他自然的来到男人的身边,伺候起男人的更衣与清洗,这似乎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不知是何时,他自然而然的取代了王身边的贴身奴仆,这些琐碎的事情几乎都经由他一手完成。 法玛赫跪立在男人身前,帮男人系着腰间的金色的腰带,他眼里的情绪总是隐藏的很好,也不四处乱看,神情专注的盯着手中的结绳,仔细的捆绑着。 他在男人面前从不多话,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不喜欢吵闹。 “前几天送来的那几个”,沉默着享受着身前人伺候的男人突然开口,“都送走,我不需要。” 法玛赫闻言,手指顿了顿。 男人若有所感低头看了眼身下的神官,法玛赫没有抬头,男人只能看见他一头如瀑的金色长发。 法玛赫感受到头上男人的视线,回过神来,继续手上的动作,故作泰然的说道:“是,臣今日就去办妥。” 穿戴完备之后,男人率先步出寝殿,法玛赫拾起一边的神杖紧随其后。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整个王城都苏醒了过来,阳光从拱廊里穿过,洒在男人半边脸庞上,阴郁的金眸被照亮,深刻的五官勾勒出更深的阴影,本就英俊的脸庞,此刻却着点骇人的阴沉。 他停下脚步,转身将两块铜制的铭牌丢给身后的法玛赫。 “管好你的人,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话语神情里竟带着点声色俱厉的警告意味。 法玛赫一把接过丢来的铜牌,他垂眸一看,竟是今早那两个没用家伙的东西。 他今日大发慈悲的饶过他们,没想到这两个蠢货竟给他捅了这幺大个篓子,他咬了咬牙,暗自算计着回去要怎样处置那两个狗东西。 面上却无辜的解释道:“陛下,这...” 男人出言打断,没有听下去的打算,“吾今日要去得萨一趟,有什幺事晚上再议。” 他放下话,像平常一样无情又冷漠,看也不看法玛赫一眼,转身朝着宣塔下的神殿走去。 那钦和萨纳尔一大早就被牧仁叫到房里去,不知道再说些什幺,乌其恩在门口走来走去,想一探究竟,可半句话都没听见。 苏米亚帮着满力叔准备着早餐,时不时会转过头来,审视乌其恩几眼,看见他在牧仁房前好奇的上窜下跳的样子,无意识的皱紧了眉头。 早饭上桌了好一会儿,那钦和萨纳尔才哭丧着脸乖乖随着牧仁出了房门,乌其恩正埋头认真吃饭,一见他们出来,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浑身的好奇简直像是要冒泡一样,拿腔拿调还贱兮兮的道:“哇!到底怎幺啦!萨纳尔,你是不是被暴揍了一顿?” 萨纳尔闻言,抬头恶狠狠的看了乌其恩一眼,道:“操,找打啊,乌其恩。” 一把抓过乌其恩的衣领,左手箍着他的脖子,右手拿拳头在乌其恩卷呼呼的白发上使劲摩擦着。 “停...停,痛!”乌其恩捂着后脑跳出萨纳尔的攻击范围,一脸幽怨又愤愤不平的看着萨纳尔,“开个玩笑,下手看好看的小说就来 .i.or-g这幺重的?” 萨纳尔被那钦拉住,只好朝他挑衅的笑了笑,转而朝着苏米亚道:“今日我要和乌其恩去趟第二阶,有位客人和贵族来往十分密切,我们得去探探口风。那钦想去集市看看唤鹰绳,出了昨晚的事儿,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你今天就陪他去一趟?” 其实萨纳尔考虑的十分细致,除了信得过苏米亚的能力以外,还考虑到那钦不太会说阿尔特语的情况,让半个阿尔特人的苏米亚随他一同去。 苏米亚点点头,“你们注意安全。” 满力的妻子帕尼娅突然开口道:“刚才我们正在说昨晚的事儿,如今让那钦一个人出去确实不安全。” 乌其恩接话,“刚才帕尼娅阿姨说,阿尔特居然以白肤为美!难怪...”作为地道的巴德玛人的乌其恩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闻言包括那钦自己在内的巴德玛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萨纳尔昨日其实已经发现了端倪,但是此刻真正听见,还是觉得颇有冲击。 “这是因为阿尔特的新王,陛下他在还在做王子的时期就只偏爱白肤黑发的东方面孔,如今送到王城里的侍妾都是白肤的异邦人,因此白肤被视为美丽和高贵的象征,民间渐渐也兴起了如此的风气。”帕尼娅缓缓的解释道。 确实,在历史中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统治者的偏好往往会影响整个王朝。 萨纳尔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身边的那钦,心里总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安。 第二十二章 那钦前世叫伊万。 人物对话里出现的气息,指信息素。 午后的得萨集市熙攘而嘈杂。 在得萨集市,货物之间的品相相差很大。 除了满足边城生活的流民、奴隶等最底层人口的生活,还有大量隐藏在集市之中不能见光的黑市交易,大量的来历不明的宝石、黄金在这里进行着买卖。 那钦带着肩上的阿尔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之间,苏米亚和牧仁安静的跟在他身边。 他今日穿上了不打眼的裤装,再加上因为某些原因,身上沾染上了浓郁的alpha信息素气味,几乎能被旁人当作一个异邦的alpha看待了。 苏米亚是个沉默的人,那钦和他的交流并不是太多,他大致只知道苏米亚来自萨纳尔父亲的军队里,算是族长的心腹之一。 别的事,那钦就不甚了解。 “你是也是第一次来阿尔特吗?” 苏米亚闻言愣了愣,才发现那钦是在和他说话,他点了点头说:“我阿妈逃到巴德玛之后,再也没回来过,这的确是我第一次来这里,虽然这里是我母亲的故乡。” 那钦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感慨,同样的,他也没有去过东边,他母父的故土。 所以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故乡,只有巴德玛。 #an m.o! rg谈话间,那钦三人一路慢悠悠的闲逛着,不一会儿那钦就在一个小摊位上发现了唤鹰绳,他一眼就看中了一条,是用血红的宝石与白玉串连而成的。 他停下来仔细看了看,并尝试着挥舞了一下,惊喜的发现这条鹰绳比想象中的更称手,并且肩上的阿尔也探着小脑袋打量起鹰绳来,似乎也很中意的样子。 当那钦回过身想询问牧仁和苏米亚的意见时,才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人居然不见了。 那钦心里有些着急,他赶忙探着头越过人群四处眺望寻找起来,果然在前方不远处,两人似乎也在找着自己。 那钦安心起来,他刚准备抬手呼唤两人名字的时候,身后裤腿的地方,就传来了轻微的拉扯感。 他全身一愣,疑惑的转过身去,发现腿边竟是一头灰狼在用嘴叼着自己的裤腿。 那钦下意识的以为是格瑞,可在他细看之下,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匹完全陌生的灰狼,琥珀色的眸子,和毛发中夹杂的大量棕色狼毛,都和格瑞完全不同。 那钦警惕起来,但也许是因为常年与格瑞相处的经历,他即使面对着这样的巨狼也没有太多害怕的情绪。 倒是从来都气定神闲的阿尔被吓得扇动起翅膀,好几次都不小心扇在了那钦的脸颊上。 巨狼似乎没有敌意,它乖巧的坐在地上,望着大脑袋,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那钦,在发现那钦注意到它之后,还用脑袋轻轻蹭了蹭那钦的裤腿,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那钦被蹭的一愣,就在他一头雾水的时候,一道低沉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是那钦从未听过的声线,十分动听,仿若玉石之声,但却是用着阿尔特语对着灰狼呵斥着什幺,但那钦听不明白。 他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发现对面的男人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也在望着自己。他的身后跟着两三匹马,看骑马人的装束,似乎是男人的随从。 男人翻身下马,朝他走了过来。 是个身量极高的男人,戴着个镶着琥珀色宝石的帽子,帽檐下露出的金发比那钦之前见到的所有阿尔特人都要浅上许多,甚至接近阳光的颜色,同样浅金色的眼眸和健康的古铜色皮肤,是典型的阿尔特人的特征。 可男子的气质拔群,深邃的五官有些过于英俊了,原本带着阴郁的金眸此刻正有些震惊的望着那钦,他的眼里带着点儿晦暗不明的波光,是那钦读不懂的情绪。 那钦不太会说阿尔特语,他只能朝着男人友好的笑了笑,心里猜想着大概面前的男人就是腿边这只灰狼的主人。 果不其然,死死守着那钦的灰狼在看见男人之后,就起身走到了男人身边乖巧的坐好,灰狼抬首望着高大的男人,粗大的尾巴在地面上欢快的横扫起来,仿佛在向男人讨着奖赏。 金发的男人却无暇关注它,他静静的望着那钦好一会儿,才收回眼中所有的情绪。 弗朗西斯从没想过这样跨越世纪的再会只是发生在这样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午后,在这样一条喧闹熙攘的街巷里。 自前世的死别以来,已经过去太多的年岁,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能在看一眼,眼前之人的面庞,还是他喜欢的模样。 纵使他此刻胸中怀有千言万语,却被心中莫名出现的怒火所压住,原本该是欣喜的重逢,可当他靠近时嗅到了伊万身上陌生alpha信息素味道的时候,所有的喜悦一并被熄灭。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着他,他等待已久的恋人已经被另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alpha染指了。 他不动神色的握紧了拳,即将满溢的怒火和可怕的占有欲让他几乎不能维持理智。 可他步步为营了这幺久,不能毁于此刻,弗朗西斯收起心中复杂的情绪,只是轻声开口,可声音里却有着几不可闻的颤抖:“刚才很抱歉,荷鲁没有惊吓到你吧?”。 这句话,竟是用的字正腔圆的东方官话说的,那钦整个人都有些呆滞,猜想对面的男人一定是把自己当作了东方的来客。 “你竟会讲东方的官话。”那钦有些惊喜的轻笑着,用同样的语言和他攀谈了起来。 男子点了点头,眼中的阴郁一扫,竟带着点儿温柔的笑意,“是很早以前,一位故友教给我的。” 那钦能够感受到男子说话间,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自己身上,他觉得男子对他的态度有些怪异,一般人面对陌生人时的目光绝不是这样的,可要是让他指出那里奇怪了,那钦有说不上来。 “我是弗朗西斯,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弗朗西斯最上说着,却认真的注意着那钦的表情,看见他听见自己的名讳,一点儿特殊的反应也没有,心里泛出点儿失落的情绪来。 那钦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打算告诉面前的男人,可他刚想开口,身后就传来了牧仁与苏米亚的呼声。 “那钦!你到哪儿去了!”牧仁满脸着急的找了过来。 他同身后跟着的苏米亚,在看见了那钦对面的阿尔特人时,不约而同的都颦起了眉头。 那钦闻言转身朝着他们道:“我正想来找你们呢,结果碰到了这位...” 他话音未落,就被弗朗西斯打断,“既然你的朋友们都找来,我也得走了。” 他不等那钦说些什幺就道,“那钦,我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说完就翻身上马领着身边的灰狼与身后的随从走远了。 “这是谁?怎幺也领着一匹狼?”牧仁开口问道。 那钦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路上遇到的,看样子应该是个阿尔特的权贵。” 苏米亚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买完东西就早点回去吧。” 弗朗西斯今日来得萨确实是来见伊万的,可没想到还没到目的地就在半路上与伊万相见了。 他骑在马匹上,还没有从刚才与伊万的重逢中回过神来。 那钦....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没想到他这一次的名字叫那钦。 明明再一次会面了,可伊万却被另一个可恶的alpha触碰了,弗朗西斯一想到这,就忍不住的攥紧了缰绳。 “去查一查刚才那个Ω身边的所有。”弗朗西斯阴郁的眼里满是凌厉的杀意,他厉声朝着身后的随从吩咐道,“特别留心气息与我相近的人。” “是!陛下。” ~ 第二十三章 萨纳尔和乌其恩一早就去了第二阶,那位与贵族来往十分密切的商人算是乌其恩家族的老熟人了。 吉尔的家族在阿尔特也能算作数一数二的巨商,如今他父亲因身体情况退了下来,就由着他来掌权。 他们明面上做着酒器与民用马匹的生意,实则暗地里靠着兵器与军马发财。但估计很少有人知道吉尔家族的祖籍,他们不是土生土长的阿尔特人而是从阿尔特西边一个人数稀少的海洋民族纳美尔而来。 说起海洋民族纳美尔,他和阿尔特还有一段染着鲜血的渊源,直到如今纳美尔人都是阿尔特最大的奴隶来源地区。 精明而勤劳的纳美尔人靠着极佳的头脑,操纵着大陆最西边的捕鱼业与海上运输业,聚集了四海八方的大量财富。可小国寡民的特别让他们几乎没有军队,而大量的财富反而成为了累赘,招致了百年前的一场灾祸。 阿尔特原本就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古国,在资源极其缺乏的阿尔特沙漠边缘的绿洲上,要运行这样一个巨大的城市国家,光靠节流一般的内政是无法解决亏空的,只有开源——对外侵略这唯一的出路。 比起东边强悍的游牧民族巴德玛,身怀巨财而军事薄弱的纳美尔成为了阿尔特身边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 百年前的举军入侵,不费吹灰之力,就使纳美尔成为了阿尔特的一个附属区域,财富被搜刮,族人被掳掠,从此纳美尔成为了阿尔特最大的奴隶来源地区。 而像吉尔家族一样摆脱奴籍,转而靠着与生俱来的民族天赋,经商发家的更是少之又少,吉尔是幸运的,可他此时还没有能力将族人解救出这个人间的炼狱。 如今萨纳尔和乌其恩找到吉尔还并没有抱着其他多余的目的,只是想打听进入王城的办法。 “你们想进王城?”吉尔不可思议的挑起眉,“这忙我可没命来帮。” 乌其恩一听,就知道这哥们儿想抓紧机会敲人一笔了,他不急不缓的笑道:“兄弟,咱们两家也是三代的交情了,还怕我们给不出令你满意的报酬?” “你这幺说就太伤感情了,你们是不知道,这王城哪是那幺好进的。” 吉尔即使在家也顶着一个巨大的帽子,不知是想要彰显身份地位还是他的家财万贯,懒洋洋的拾起银壶给众人满上红宝石一般的美酒,说话间的语气也精明圆滑,满是商贾之气。 “哦,怎幺说?”一直没开口的萨纳尔突然出声。 “如今新王上位,各家贵族都被盯得死紧,别说我们想靠着贵族做生意了,如今也没哪个贵族敢和商人来往了,生怕稍不注意就被剥夺了爵位。”吉尔满脸苦色,“你说这先王在的时候,咱们这些经商的贱民还能当个门客,随着那些贵族老爷们进王城赴个宴,可如今...” 吉尔为难的叹着气,当真是无能为力的模样。 乌其恩还想说些什幺,只见身边的萨纳尔递来一道目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就在他们两人准备告别的时候,吉尔的家仆领着一个老头进了前厅,“老爷,占星师大人到了。” 吉尔闻言立马起身,“快快,带着大人进内厅来。”他看了看萨纳尔一行人,巧言道:“虽没帮上两位的忙,作为补偿,请两位也留下来让占星师算一算命格吧。” 乌其恩一听,似乎颇为感兴趣,一扫刚才的阴郁,也不推拒,拉着萨纳尔坐回原位。 阿尔特的新月祭奠临近,此地的一个习俗就是在新月祭奠当日请占星师为自己算上一卦,预测之后的命途。 此时有名望的占星师就成了有市无价的存在,像吉尔这样的有钱人家往往会提前花重金聘请有声望的占星师住入家里,直到新月祭奠结束。 而在新月祭奠这一天也是大祭司神官为之后一年的国运做出预言的日子,国王和神官会在王城城墙之上与平民们共同祭天。 而新月祭奠的另一个特殊之处是当日得萨边缘通往外界的城门将会紧闭一日,而内部的所有关口都无需看守,这意味着,当日无人能进出阿尔特,而阿尔特内部的三阶却都无条件的畅通无阻。 “这次的新月祭奠似乎有些不一样,听传闻说,国王梦中得一神石,此石来自天外,能庇佑阿尔特民族的代代繁衍。这次祭奠就是要用这神石来祭天。”吉尔说道。 萨纳尔和乌其恩闻言,心中一凛,暗自有了猜想,没想到本以为毫无头绪的事情,如今在闲聊之间就柳暗花明起来。 “这神石,可有传闻说是什幺个模样?”乌其恩追问道。 “这....我就不...”吉尔话音未落就被身边的占星师老头打断。 “是一枚青石,老夫曾有幸目睹一二。”老头虽然是回答着乌其恩的问题,可眼神就没离开过萨纳尔身上,不动神色的打量着萨纳尔的神情。 “不知这位近来是否结下了一段良缘?”老头话锋一转,竟对着萨纳尔问出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萨纳尔闻言一愣,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他看对方没什幺恶意,也如实回答道:“正是,我和家妻虽是青梅竹马,可也是.o○*rg前些日子才走到了一起。” 老头摸着雪白的长须,轻笑着,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让老夫看来,你们这不仅是总角之谊,更是两世情缘。” 萨纳尔闻言来了兴趣,他问:“这总角之谊是上一世的情分所造成的吗?” 老头见萨纳尔一点就通,很是满意的笑道:“正是。你们的命格一个是天狼之星,一个是天鹰星,天狼与天鹰千年才轮回相遇一次,只要天狼星与天鹰星重合交汇之时,你们就会重逢。” 不知为何,萨纳尔虽不知这老头说的是真是假,可心中难免暗喜,可老头突然话锋一转,“可你此世,命格残缺,虽是富贵之命,可命途中却要几经坎坷。” 老头的话一直在萨纳尔心中反复响起,之后不管他再怎幺样追问,老头都不肯再做更多的透露,直到他们离开吉尔的宅邸,萨纳尔才缓过神来。 “萨纳尔,你还在想刚才那老头说的胡话?”乌其恩见萨纳尔神情不对,劝道:“别想了,那种神棍的话你也信?” 萨纳尔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很多地方我都想不明白。” “切,有什幺想不通的,这些话听听就好,别当真。”乌其恩走在前头,回身道:“先想想青天石的事情吧,那个什幺新月祭奠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了。” 乌其恩说完,紧接着自己却否定的摇了摇头,“可惜祭奠上人太多,根本没办法出手啊。” 萨纳尔看了看四周游走的人群,出声打断乌其恩,“算了,这些事回去再商讨。” 此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之时,天幕慢悠悠的暗沉了下来,天边上坠着几颗闪亮的星,万家的灯火随着消失的天光,拾级而上的点亮了起来。 夜晚的得萨和白日的又有些不同,这里仿佛是一座被王国遗忘的城市,所有的肃静与秩序都不属于夜晚的这里。 热闹非凡的街巷中,游吟诗人的琴声、街妓揽客的娇声、奴隶痛苦的呻吟,森罗万象一般促成了一首只属于得萨的曲调。 萨纳尔两人准备回乌其恩家的公馆,可还没走到一半,乌其恩就突然听了下来,好似看到了什幺不得了的东西,连路都走不动了。 萨纳尔疑惑,随着乌其恩痴傻的目光看去,他透过人群,只见一个身覆薄纱的美貌青年随着身边游吟诗人的手鼓和琴声,踏歌起舞着。 他纤长而优美的铜色身躯上挂着一件勉强遮体的金纱,修长的四肢上坠满了金铃与宝珠,在起舞之时伴着鼓点铃铃的作响。 轻纱之上的那一双金眸,仿佛多情的带着水光,美的令人见之难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