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棋子第1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本文由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 [控制篇:楔子] 她,神情安详的凝望着天边一轮夕阳西下,余晖将天空晕染得无比的羞涩与妩媚,玻璃窗将那如梦如幻的光芒折射到那满是岁月沧桑的脸上,她微微露出淡然的笑。 缓缓的,当最后一抹红晕也消失在那地平线上,她也在静静的等待着生命的逝去。是的,她在等待着死亡,她知道自己的即将飘逝,却完全没有害怕与恐惧,反而有一丝期待。 她,钢琴演奏家——宁韵寒,她,极富盛名。她所演奏过的曲目广泛,贝多芬、肖邦、斯卡拉蒂、舒曼、李斯特等人的作品,她都曾以极具完美、深刻的手法将其演绎出来,她的演奏技巧辉煌而洒脱,极富气势,突破了一贯对女性钢琴演奏家所认定为纤巧柔美的演奏技巧,被誉为“旋风”。 而更让世人品评的却是她传奇的一生。 她的母亲,没落的贵族,一个温柔而懦弱的女人,她父亲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母亲留给她的永远是那流不完的泪水。 她的父亲,是那有着黑道教皇之称的宁騫,一个除了慈善事业,无恶不作的男人,他留给她的永远是那血腥又无情的笑。 她,一出生就被贴上了私生女的标识,她父亲众多儿女中的一个,对于他父亲来说,她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幼年时备受欺凌,她十岁时就学会了握紧拳头,为自己与母亲争取到了一点尊严,也让她过早的明白了,拳头可令人屈服,可令人畏惧于她。 年少时的她叛逆而又愚蠢,为了得到那个所谓的父亲赏识,她滛乱,打架,吸毒,贩毒,甚至是杀人,十六岁就在纽约街头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领域。那时她除了得到那所谓的成就感外,就只有母亲无言的泪水,她所唾弃和鄙视的泪水,代表着软弱和无能的泪水。 那个父亲也终于承认了她的能力,她如愿的成为他的左右手,为他在刀光剑影枪林弹雨中拼杀着,游走在生死的边缘上,她也得到了父亲的赞赏,恍惚间,她自以为终于找到了存在于世上的理由和目标。 可当她奋不顾身的为他挡下那致命的一枪时,当她生命垂危之时,他却抛弃了她,唯有母亲苦苦的哭求着他的怜悯与救助,得到的却是他冷酷而无情的毒打。 最终是善良温柔母亲,那个她一直都认为如菟丝草一般的母亲,一个完全依赖于别人才能生存的母亲,贩卖自己器官换来了她活的希望。 ——孩子,找到真正的自己,找到生存于世的理由,为那个理由努力活出精彩的人生来吧,妈妈永远为你骄傲…… 母亲温柔如春风的声音犹在耳旁,可她却再也不能拥抱她了,母亲走了,为了筹集治疗她的费用,母亲将自己的一颗心脏给卖掉了。 看着母亲留给她最后的信,她茫然了,她流泪了,她痛哭了,那被她所摒弃的泪水,默默的流过唇边,渗入嘴里,是那样的酸,那样的涩,还有淡淡的,血的味道。 孤身一人来到了生养母亲的国度,在美丽的多瑙河边,她突然明白了母亲,懂了母亲的心,懂了她那份无比伟大而坚韧的母爱。 抚摸着母亲曾经弹奏过的钢琴,生硬的手指努力的回忆着母亲手把手教导她的感觉。在那一年中,她过着几乎是自闭的生活,每天陪伴她的除了那架老旧的钢琴,就是慈祥的外公,一个坚强硬朗的老人。 可她的父亲宁騫,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在一声枪响过后,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外公,他还是那样的慈祥的对着她笑,要她坚强,再坚强…… 当父亲倒在她枪口下时,父亲的帝国也坍塌了,崩溃了,但她却没有一丝报仇后的喜悦与激动。 在十年的铁窗生涯中,她迷茫,她孤独,如痴如狂的她,竭尽全力的去敲击着琴键,如嘶声力竭的呐喊,疯狂般的用钢琴演绎着心中无声的呐喊,用琴声诉说着她的孤独与迷茫。她那如呐喊的琴声,最终令钢琴大师杰威尔·梅所震撼,从此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也令她最终走上了成功道路。 在那如浪的掌声与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下,她豁然开朗,不再执着与过去,她要成就一番精彩的人生,这也是母亲最大的心愿。 在如诗如画音乐之都——维也纳,她成功了,登顶了世界音乐的殿堂。年近五十的她,平和安逸的生活着,可当一纸权威的诊断书宣判她的死刑后,蓦然回首,她还是没找到存活在这世上的理由。 她的后半生都在苦心经营着她的人生轨迹,最终她能问心无愧的对母亲说一声,我的人生是精彩的,是成功的。她已经实现了对母亲的承诺,可那一切都是因为母亲的希望,那她自己呢?她想要什么?为何要活在这世上? 没有,她依然没有找到答案。 她倦了,累了,再无心力去经营未来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人生了,于是她放弃了生的希望,放弃了治疗,等待这命运终结,等待一份永恒的宁静,一份永远的结束。 黑暗在慢慢的吞噬着她的眼前,冰冷在慢慢的侵蚀着她的世界。 可当她疲惫的放弃了人生时,命运却拉开了她另一段人生的序幕…… ! [控制篇:第一章穿越] 好黑呀,这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仿若是光明的禁区,找不到一丝光亮。 这是哪里?伸手去摸索着眼前的黑,但却是那样的冰冷,一种能将灵魂都凝结的冷。 那黑,仿佛有触手般在慢慢缠绕上她,掠夺着她仅有的温存,想将她吞噬,想将她同化。 她慌了,她乱了,竭力想挣脱那黑的纠缠,她奔跑在那无边的黑暗中,可那里才是黑暗的尽头?那里才是出口?她不知道。 可不管她如何的挣扎、反抗与奔跑,仿若都是徒劳的,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总有一双眼睛在嘲笑她的愚蠢一般,紧紧的盯着她,那魅惑人心的嗓音,如在她耳边般,若芙,你逃不了的,你永远是我的。 在精疲力竭之时,她倒下了,此时却在那不远处,出现了如希望般的小光点,她又再次的挣扎着,向那唯一的光亮处走去,那光点越来越大,她迫不及待的投身向那光亮,希望那点光能带给她些许的温暖…… 咽喉处如被人扼制住了一般,窒息的痛楚,火辣的疼痛,迫使她不得不醒来,可那咽喉处的感觉越发的明显了,忽然身体如被抛掷一般,飞在空中,撞向那僵硬墙壁的时,几乎令她晕厥过去,但,她坚强的意志力,压制下了那眩晕的感觉。 她这是怎么了?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感觉到痛呢?此时全身的疼痛,让她不禁想起了,年少时的疯狂与暴力。 “不,姐姐。” 一声女童的惊呼刺入她的耳膜,一抹暗影为她遮挡住了令她不适的光亮,一阵温暖与清新的气息将她拥入怀中,一滴接着一滴,还带着微微的暖意的湿润,落在她脸上。 “姐姐,姐姐,你醒醒呀。” 是刚才那惊叫的女童,姐姐?她在叫我吗? “母亲,求求,救救姐姐吧,她受伤了。”女童稚嫩的嗓音,哀求着母亲。 这触动了宁韵寒的心中那最痛的记忆,母亲,她那温柔的母亲,也是曾为了她,而这般哀求过父亲。 “她这么个傻子,早死早超生,免得害人害己。”做作的娇嗲声音,无情道。 “母亲,姐姐,她也是你的女儿呀,求你救救她吧。”女童天真的希望,能用亲情唤回母亲对她们的怜悯。 “没用的了,若蓉,你要是早答应了,那白痴就不会死了,你就乖乖的坐回来吧,别惹你父亲生气,到时连你都要遭殃。”女人无所谓道。 感觉到女童将她轻放下,跪在她身边,声音带着无比的恐惧,“父亲,我答应跟他走,请您救救姐姐吧。” “那白痴已经死了。”另一女声尖锐而刻薄,伴着浓浓的嘲笑之意。 宁御寒微微的睁开一丝眼帘,顿时愕然了,烛火宫灯,雕梁画柱,古色古香,富丽堂皇,犹如那古代皇宫中的殿堂。殿上,坐着为数不少的男男女女,而他们竟然全数身着古装,每个人的脸上皆是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唯有在她身旁的小女孩,神情悲切,眼中的泪水和绝望,令她震撼。也许当年母亲也曾这样的无助和绝望过,如若不然,母亲也不会出此下策。 小女孩见其父亲不为所动,却也惧怕于他一般,怯怯的再次跪爬到一浓妆艳抹的女人身边,虽很是美艳,但却给人以俗不可耐的感觉。 小女孩抱着她的脚,哭求着,“母亲,姐姐如若不是为了救我,才不会变成傻子的,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她的命,母亲请救救……。” 小女孩的话未完,就那女人狠心的一脚蹬开了,“把我的裙子都弄脏了。”说完不再理会哭泣的女儿,边径自擦拭着她的衣裙,边对着殿上那主位上男人嗲声嗲气道,“舜,让霍将那小白痴的尸体,搬出去吧,免得这丫头在这不依不饶,没完没了了。” 宁韵寒只觉一道阴骘冰冷的目光射向她来,如同刚才她在那黑暗中紧盯着她的眼睛一样,可此时她仰卧着无法看到那目光的主人。 只闻,“霍。” 声音虽轻,但却威严十足,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喜怒,淡如水,冷若冰。 一高大体壮的男子身影铺天而至,他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霍了,背对着光的他,瞧不清他的面容,但光却将他那壮硕的身躯和那粗壮的手臂,勾勒得清晰无比,他绝非善类。 霍那如山般的壮硕缓缓弯下腰来,捏着她的脖子,就将她拎了起来,那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原来刚才就是他勒住她的脖子,并将她摔向墙壁的。 “不,求求你们放过姐姐吧。”小女孩抱住霍的腿,用自己微弱的力道,阻拦着霍前进的步伐。 宁韵寒感到自己脚离地面似乎很高,而且身躯似乎也不是原来那副衰老的皮囊了,这娇小的身躯不管是在体型上,力道上都不可能与这壮汉相抗衡的,唯有以轻、灵、巧一决胜负了,凭着年少时打斗的经验,脑中快速的权衡着利弊。 在那柔亮的烛光下,壮汉腰间的一把黄金匕首,十分之抢眼,虽只在那壮汉的腰间,但她的手依然勾不到,可脚却可以,宁韵寒脑中顿时有了主意。 “啊——。”一声惊叫,那抱着霍腿的小女孩,被他一脚踢到了门边上,她额上鲜红的血液缓缓滑下,红润的小脸霎时苍白。可在座的没有一个人在乎她的受伤,皆麻木的观望着,就如同她曾在宁家中常看到的那些神情一般。 小女孩头上的血还在留,一滴一滴的沿着她的脸颊滴落至地上,多久没见过血了,宁韵寒自己都忘了,那殷红的血液刺入她的眼眸,内心深处一股无名马蚤动,令她兴奋,血液沸腾了。 倏然双手掐住那壮汉的手腕,竭尽全力的用脚踢向他的腋下|岤,宁御寒在被培训成她父亲的保镖兼杀手时曾知道,腋下|岤被人伤了,其内劲将无法贯达四肢,可令人瞬时失去手劲。 霍本以为她已死不曾防范于她,而那小女孩又吸引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一时不防宁韵寒的袭击,顿时觉得四肢劲道被削弱。 颈脖上的力道一松,宁韵寒另一脚用脚尖挑起他腰间的匕首飞上半空,小手一握,拔掉鞘,右手往前一抹,这一连串的动作在半空中就完成,干净利索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 在落下的瞬间,她抬眼望向那壮汉,目光冷冽又血腥,手中那滴着血的匕首,泛着慑人的寒光,如那地狱噬命的罗刹。 殿上一片寂静,静得只剩那急促的呼吸声,众人呆滞的望着她,眼中的惊恐外溢,仿若她如那从地狱深渊攀爬回来复仇的魔鬼。 而,霍那壮汉手紧捂住咽喉处,不住渗血的口子,双眼瞪大如卵,他眼中那难以置信的与惊讶,直至他倒下都不曾散去。 ! [控制篇:第二章妹妹与母亲] “姐姐?”一声怯弱的叫唤,打破殿上如死一般的寂静。 宁韵寒眉宇轻皱,走向那小女孩,可她那手上沾血的匕首,令小女孩惊恐的望着她,不住的往身后的门缝靠。 低头看向手中的匕首,纤小的手儿一松,匕首笔直的插入地板,撩起衣裙下摆,扯下一丝布条,动作熟练又轻柔的为小女孩包扎起额头上的伤口,用那袖口,轻拭去她脸上的血污。 小女孩晶莹纯净的双眸满含着泪水,稚嫩的嗓音轻唤道,“姐姐?”小手伸至宁韵寒的脸上,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姐姐,你认得我了?” 再轻拭去小女孩脸上的滑落的泪珠,宁韵寒摇摇头,用着与小女孩同样稚嫩的声音,尽量柔声说道,不至于让几十年来她习惯性的冰冷,使小女孩害怕,“别哭,泪水只会让他们更加的愉悦。” 小女孩乖巧的点点头,擦干泪水站起来,“只要姐姐在若蓉身边,若蓉就不会再哭了。” “她……她不傻了,怎么……可能?!”那被若蓉称为母亲的人,不再做作的嗲声嗲气,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声调变得无比的刺耳和怪异。 此时,一粗犷的声音如洪钟一般的在殿中响起,“我不管谁傻,谁不傻,我就要那小的丫头了。” 若蓉害怕的躲到宁韵寒的身后,转身望向那粗犷声音的主人,老男人的一双鼠目猥琐的盯着若蓉不放。若蓉就约莫十岁的样子,瘦弱的肩膀在她身后不住的颤抖,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写满了恐惧。 宁韵寒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以前也曾听说过,在上流社会有不少名人、富豪,有那恋童癖,本就十分的排斥那种人,今日见到更是厌恶之极。 “对,林堡主,快将那丫头给带走吧,那傻丫头你也可一起带走,人虽傻,但模样却是俏丽的。”那女人如老鸨一般,急切的推销着自己的女儿。 宁韵寒眼中闪烁着点点怒气,母亲,同样是母亲,这女人却禽兽不如,死有余辜。 此刻,宁韵寒的眼中的怒气已被那慢慢集聚的杀气所代替。 她细微的变化,全数映入了主位上那双阴骘妖冶的眼睛中。 那猥琐的林堡主不屑道,“虹夫人,当本堡主是捡垃圾的,什么呆傻蠢愚之人,都往堡里捎吗?” 那虹夫人脸上十分的挂不住,红了又绿了,绿了有白了。她霓虹虽不是出身在那名门,可她那绝色的艳名,也曾令不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如今虽年岁近那而立,但自认风韵与美貌依然不改,在这夏侯城中也是那管事的城主夫人,不是那正室夫人,也形同那正室夫人,谁曾给过她如此的难堪呀? 她望向那主位上的男人,这夏侯城的主人,她的夫君,他眼中的冷漠依然,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受气而气恼,又或者说,奢望着他能为她有一丝的不悦,可奢望终究是奢望。这男人,她跟随了他将近十多年了,看着他从轻狂的少年到如今成熟内敛的男人,不曾见过他那邪魅的脸上,有过一丝除了冰冷以为的神情。 那林堡主见真正的主人不语,就当他是默许了他的话,对身后的一名刀疤脸的男子示意,“去把那小丫头给我抓过来。” “是。”刀疤脸应道。 宁韵寒感到身后的若蓉越发的害怕了,紧紧抓住她手臂的指甲,已经陷入她的肉中,回望身后的她,“想不被人欺,就得先学会面对自己的恐惧,一味的怯弱只会越发的让自己不幸。” “姐……姐。”若蓉不明她话中的涵义,只是一味的用那双纯净的大眼睛诉说着她的惊恐。 宁韵寒也不指望这孩子能一下懂她话中的寓意,弯腰拔出直插入地板的黄金匕首,那匕首上的血迹依然殷红,彰显着此刻紧握着它的人的无情和嗜血的本性。 刀疤脸冷笑的指着躺在地上的霍,道,“我可不是那头蠢猪,你那些花拳绣腿对我没用,小姐我可不想伤着你了,对夏侯城主就不好交代了。” 将那嗜血的匕首放于唇边,粉嫩的小舌轻添上面的血迹,一如她年少时杀人前的仪式。 殿中之人皆倒吸冷气,女人都紧捂住嘴巴干呕着,她如嗜血的鬼魅,令畏惧。 那血液中的铁锈腥味,在她的味蕾上跳动,刺激着她内心深处尘封已久的马蚤动,她血管中那无情的因子,如被注入了能量,沸腾了。 刀疤脸也是一阵愕然,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竟然有如野兽般,无情残忍的嗜血本性,脊背处的冷然令他不适。 宁韵寒全神贯注的紧盯着眼前的刀疤脸,他的体型消瘦,步伐轻盈,他的敏捷度很高,灵巧也绝对不输于此刻的她,他的力道虽不如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但他始终都是成年男人,对付她足以。不管是力量,还是在速度方面,她都不如他,她将如何与他缠斗呢?唯有在打斗的过程中,寻找机会出奇制胜了。 只觉眼前的刀疤脸人影一晃已来到她跟前,宁韵寒下意识的将身后的若蓉一推。 刀疤脸扑空,顿时一愣,又觉裆下寒光袭来,赶紧往后退避,只要稍微晚些他就定成那无后之人了,思至此怒目瞪着宁韵寒。 宁韵寒淡淡的望着他的恼怒,“我只是个小女子,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不攻其下三路的规矩,我视为粪土。” “你还在磨蹭什么,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林堡主见其属下都差点吃了那小丫头的亏,顿觉难堪。 “属下明白了。”刀疤脸被谴责,心中更是不悦了,看来他不能轻视这小丫头了,于是放低身躯,再次向她们袭来。 宁韵寒将若蓉扑到在地,匕首向顶上那黑影轻抹虚晃一招,脚往他膝盖处踢去,可那刀疤脸始终是那练家子,她的这些举动早就看在眼里,宁韵寒只觉右手手腕被擒住,身体被拎起,瞬时被甩向那大门。 右手的肩膀处的剧烈疼痛,已经令她整个右臂不能动弹,右手上的黄金匕首落下,宁韵寒在半空用左手接住,又直接将匕首射向了刀疤脸的心脏,后重重的摔在那厚重的门上。 而在她被甩出去的瞬间,谁也没想到她竟然还能飞出匕首,连刀疤脸都没想到,望着已经直没入自己胸口的匕首,带着和霍死前一样的表情,倏然倒下。 ! [控制篇:第三章父亲] “啪啪……。”一阵掌声响起,在那静得出奇的殿堂中,显得尤为的突兀,宁韵寒微眯着眼睛,望向那声音的来处。 只看见一身的白,是的,那个男人的最大特点就白,一身如月光般皎洁的白衣,连他的脸色都是白如那病秧,慵懒的靠在那椅背上,那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轻挑的笑,“师弟呀,看来你这么多个儿女中,就这丫头的品性最像你了。”声如丝绒一般轻柔。 他正对着这殿堂主位上的黑衣男人说话,可那黑衣男子似乎对他的评价充耳不闻,修长的指掌撑在下颚,将他的面容遮拦过半,但他那双阴骘妖冶的眼睛却在一瞬之间闪过一抹光芒,快得令宁韵寒无法捕捉,可她却有种错觉,那光芒似乎很熟悉。 宁韵寒收敛目光,低头望着肩胛那已经畸形的关节,剧烈的疼痛与肿胀,右臂无法动弹分毫,按她以往的经验判断,应该是脱臼了。 “姐姐。”若蓉惊慌的冲到宁韵寒身边,不知情的抓住了她脱臼的右臂。 “唔——,”疼痛令她几乎昏厥,但倔强如她,绝不会让自己喊出一声痛来,她强咬着呀,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别碰我。”声音冷如霜。 若蓉被她那突如其来陌生的冰冷所震摄,满是惊恐的双眼,盈盈的泪水在闪动。 深吸了口气,放低嗓音,尽量令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冰冷,“别怕,我的右臂脱臼了,别碰我右臂。” “姐姐,”若蓉一抹眼泪,“我该怎么帮你?” “扶我起来。” 在若蓉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紧咬着牙,“你到一边去,等下可能我会伤到你。” 在那年少疯狂的岁月里,受伤脱臼是家常便饭的事,对于伤口的处理包扎,她自己都能驾轻就熟了,而对于那脱臼,她更不用借旁人之手,自行就能将那脱臼之处进行复位的。 只见她紧咬着下唇,左手抓住右臂,往上一用力,“啊——。”一声凄厉的叫喊回荡在那殿堂之中。 宁韵寒不支的跪倒在地上,痛楚令她那小脸都扭曲了,细汗不住的往外渗,慢慢的凝聚成一滴一滴晶莹的汗珠,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到地面。她不住急促的呼吸着,想让那吸入肺中的冰冷空气,能带给她那迷离的神智一丝清醒。 一声口哨响起,又是那白衣男子,宁韵寒冷冽的目光扫向他,只见他依然在笑,可那笑不及眼,“够狠呀。” 被宁韵寒惊人举动给震慑住的众人中,那林堡主最先惊醒过来,“夏侯城主,你纵女杀我属下,是何故呀?难道这就是夏侯城与我神风堡结盟的诚意?”恼羞成怒,咄咄逼人之意甚明。 “哼,”那白衣男子很是柔和的一哼,但其中的轻蔑之意不言而喻,“林堡主,一个连十岁孩童都比不过的奴才,死了就死了,这种无用之人留在世上也是多余的。”看似无意的弹着白衣上不存在的灰尘。 “小子,我林纵横在这江湖上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哪在穿着开档裤呢,想在这教训老子。”转向主位的男人道,“夏侯城主,今天挑明一句,不把这杀我堡中之人的丫头交给我办了,结盟的事永远免谈。” 宁韵寒感到那疼痛舒缓了不少,动了动那右臂,看来复位得还行,连眼的都没抬,淡然如事不关己一般,“有本事就冲我来,别把我妹妹牵扯进来就行。” 对若蓉这孩子的善良和纯真,她有种说不出的怜悯和痛惜,也许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童年和遭遇吧,但她有母亲那默默的爱陪伴着她走过,可若蓉只有她这个冒牌姐姐了,故而心中有那莫名想保护她的心。 “臭丫头,别狂,老夫今天就要你的命。”林纵横已不顾什么江湖道义,也顾不上什么以大欺小的骂名,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剑锋横扫,剑气直逼宁韵寒的咽喉。 不愧是一堡之主,武艺与躺在地上的那两个阿猫阿狗,大相径庭,招式凌厉狠绝,意在一招将她毙命,可她宁韵寒也不是那木头桩子站着让人砍的。 只见她一连三个后空翻避开那直逼咽喉的剑锋,但那林纵横也不是那省油的灯,也一路进剑紧随,宁韵寒虽避过了咽喉的致命一击,但肩膀却难逃那剑气的紧逼,若蓉一声尖叫,“姐姐。” 在宁韵寒还没感到痛时,一道口子就镌刻上了她雪肩上。可此时,她也已退无可退了,再退就是墙了,手中又没武器格挡,宁韵寒急中生智,翻滚至那门后,用那木门挡下林纵横的步步紧逼的剑锋。 林纵横可是那老江湖了,见剑刺空,那宁韵寒又被他逼进死角了,于是左手运气,聚于掌中,倏然他那枯瘦的手掌,通红胀起,一阵掌风就向宁韵寒袭来。 宁韵寒一愣,皆已避无可避,唯有成为这猥琐老头的掌中鬼了,她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惧怕于死亡,脸上神情依然镇定。 那掌就在离自己方有寸余时,忽然被一白皙的手掌给扼制住了,停在了她鼻端前,宁韵寒这才感到了自己心跳在加速。 循着那白皙手掌望去,一身着黑衣长袍的男子,神情冷酷孤傲,隐隐中如帝王般的霸气与尊贵逼人。 他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出棱角分明的冷峻,两道浓眉泛起一韵不易察觉的涟漪,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狂野不羁,邪魅妖冶,薄唇粉淡,嘴角边上渗出一丝残忍和无情,长发浓密如墨,束一半,披肩一半于身后,在一身黑色的衬托下,整个人散发着如王者一般威震天下的气势。 殿中人也看清了那黑衣男人,他们以更为震惊的表情望着那男人,有人失神的喃喃道,“他……动了……,竟然是……为了……。” 在宁韵寒怔怔的望着他之时,一阵如冰般清冷的气息漫入她鼻端,那男人的冰眸近在眼前冷冽的逼视着她,但却对林纵横道,“本座的女儿,还无需林堡主动手调教。”声音如附霜冻。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控制篇:第四章弑母] 宁韵寒被他拎在半空,与他眼对眼,他清冷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你破坏了我的结盟大计。”声虽淡如水,却冷如冰。 “破坏?”宁韵寒冷笑出声,伸头靠近他几分,直视他的幽暗眼眸深处,低声道,“父亲大人,你太高抬我了吧,如若你真想和这猥琐的老头结盟,干嘛还在暗处安排那么多的伏兵呀。”在刚才的打斗之时,她已经看到了不少藏于暗处的人影了。 只觉他另一冰冷的手掐住她的咽喉,眼中的闪过一丝残酷,“你找死。” 他的指掌倏然收紧,宁韵寒顿觉窒息,咽喉处犹如被掐断一般生疼,纵然再痛苦难受,她也不吭声,她知道,他在等她向他求饶,等她向他屈服,她紧咬着银牙,绝不低头。 发青的小脸倔强的瞪着他,慢慢松开那纤细的颈脖,“当真不怕死?” “如若我怕死,我就不会在这了。”宁韵寒呼吸急促,但仍是淡然得很。 宁韵寒眼中那超乎年龄的镇定和无畏,令他诧异不已,这个从不曾出现在人前的痴傻女儿,竟然能有如此的气魄和胆识,看来以往她是在装傻了,以掩锋芒。 聪明,夏侯龙舜在心里给这女儿的评价,懂得在这弱肉强食的夏侯城中尽敛锋芒,明哲保身的道理。 “那你就不怕我将你妹妹杀了?”冰眸瞬时凝结成冰。 “你不会的,对于你来说,她还是用利用价值的,不像我是个傻子。”宁韵寒也冷若冰霜道。 对他这种人来说,就如同宁騫一般,儿女在他眼里就是可利用的工具,儿子可以培养成左右手,为其卖命,女儿则可以成为联姻和笼络属下的东西,以其巩固自己的势力。故而在这些儿女还有利用价值之时,他是绝对不会毁了他们的。如若当初宁騫不是见她尚有可比拟他儿子的能力,也早就逼迫她嫁人了。 “夏侯城主,如若不能给我林纵横一个交代,那我等结盟之事,就免谈了。”林纵横叫嚣道。 “闭嘴。”两父女同时冷然瞥向林纵横,低吼道。 他们两人的默契着实让殿中的都惊愕不已,连夏侯龙舜和宁韵寒自己都诧异,白衣男子更是哈哈大笑道,“真不愧是父女两呀,一个德行。” 林纵横恼怒不已,“夏侯城主,别欺人太甚了,虽说我神风堡不如你夏侯城富庶,但在江湖上的那一席之地,也是不容小窥的,今日你父女两如此辱没于我,日后我等与你夏侯城,将誓不两立。” 夏侯龙舜一松手将宁韵寒扔到地上,那如冬夜般的冰眸中闪烁着朦胧的寒星,邪魅慵懒的半眯着,冷冷道,“你以为,你还有日后吗?” 殿堂中倏然出现为数不少的黑衣人,林纵横的手下立即将他围拢在中间保护起来。林纵横完全没想到夏侯龙舜会对他下杀手,看来他是完全低估和轻视了这个有着鬼魅之称的夏侯龙舜了。 当林纵横还处在惊愕之时,从他身后一把长剑贯穿他的腰腹,回首望去,却是他平时最为信任的左右手,在忿恨与不甘中,林纵横倒下。他的死令殿堂陷入一片混乱,林纵横的其余手下都与那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在混乱之中,宁韵寒急切的用眼睛找寻着若蓉,只见在那殿堂的一角落中,霓虹那贱人正用她挡在自己面前,看着她生生的为霓虹挨了一鞭子,那怯怯的小脸顿时煞白。 宁韵寒不由兴起一丝杀意,此时,在殿中的黑衣人也很是干净利索的解决了林纵横带来的人。 夏侯龙舜冷冷淡淡道,“放消息出去,林纵横在回程途中遇刺身亡,夏侯城作为神风堡的盟友,将不予余力的追查其凶手。”微微偏头对那白衣男子道,“师兄,你明天就带一千人去进驻神风堡。” 白衣男子的笑一直挂在嘴边,可他的笑却给宁韵寒予笑中有刀的感觉,“这种跑腿的苦差,总是我干,唉,命苦呀。” 这种以黑吃黑的手段吞并另一势力的做法,以前在宁騫那早就见识过了,也许在旁人看来是卑鄙无耻的,但也无外乎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了,故而宁韵寒对他这种做贼的喊捉贼的把戏也无可厚非。 她走到一堆尸体旁边,拾起一沾满了血腥的鞭子,众人皆带着从刚才混乱中惊魂未定的神情,默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宁韵寒行至若蓉的身边,一手揽过仍处在极度恐惧中的她,柔声的轻拍道,“别怕,姐姐就在这里,别怕,你累了先睡一会吧,姐姐就在你身边保护你。”神情温柔,可在众人眼里,她就像是唱着赞歌的死神。 宁韵寒用自己轻柔的言语引导着若蓉沉沉睡去,是的,她会催眠,这是她母亲的教予她的,连宁騫都不晓得的技能,靠着这催眠术她才得以轻易的杀了宁騫,她前世的父亲。 感觉到若蓉慢慢放松的小身躯,安稳宁静的睡颜上一道殷红的鞭伤,横过那稚嫩的小脸,宁韵寒眼中的寒意倏然凝聚,望向那正在整理衣裙的霓虹,轻放下若蓉,缓缓站起身来。 手中的皮鞭被她轻甩,啪的一声,鞭子在霓虹的身旁响起。 霓虹惊恐的往后倒退,“你……你想做什么?”可又一想起她是她的母亲,她就又挺起的腰杆子。 宁韵寒也不多与她废话,手起鞭落,她此时虽是那孩童的身躯,力道不足,可这鞭子是她前世最为擅长用的,执鞭的手法她却熟悉的很,一声刺耳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霓虹的胸前一道鞭痕横过,且这鞭子上还有刺,鞭过之处血肉模糊,“啊——,你……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母亲吗?” 宁韵寒看着那鞭子上血红色的液体,又开始了莫名的兴奋,声如刺骨的寒风,“我没你这狠心的母亲,今天我打的就是你,我妹妹替你挨了一鞭,那你就得挨十鞭还来。” 言罢,连续甩动着手中的长鞭,霓虹滚爬着惨叫着,只是片刻,她已经衣不遮体,长发凌乱,满身血肉模糊,容颜尽毁,惨不忍睹,众人皆大惊失色的看着,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唯恐惊扰到了宁韵寒被牵涉进去。 “还有三鞭。”寒韵寒淡淡的细数着。 “舜……,救……我。”霓虹奄奄一息的伸手向夏侯龙舜求救。 寒韵寒微微侧目,“父亲大人,你女人在向你求救?” 夏侯龙舜已经坐回那主位之上,对方才的一幕视若惘闻,那阴骘妖冶的眼眸中看不到丝毫的波动。 “贱人,看到了吗?你在他心里不过是那泄欲的工具,如今你也年老色衰了,没了那利用价值了,他怎么可能会救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老女人呢?” 霓虹知道夏侯龙舜的无情,可心底却存在有些许的希翼,她在他身边近十多年,十多年里总也该有些情分的,事到如今她才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他终究对她别说是情分,甚至是那怜悯也不曾给过她分毫,这就是她所爱的男人。 最终霓虹惨死在了宁韵寒的鞭子下,在很久以后宁韵寒才知道,霓虹的死几乎是掩埋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惊天大秘密。 ! [控制篇:第五章我是夏侯若芙] “那,到底会不会留疤?”宁韵寒十分之无奈看着眼前,一直在发抖的大夫,她有那么可怕吗?她已经用很温柔的语气对他说话了呀。 活动下被掉在半空的右臂,感觉那肩胛上的伤口已没那么痛了,她这一动把人家着实吓了一大跳,以为她又欲要嗜命了。 “回……回……回……大……大小姐……。”可怜的大夫,紧张得快要翻白眼厥过去了。 “怎么,大夫也有结巴的毛病?”这夏侯城中,怎么那么多结巴呀? 宁韵寒眉宇微皱,一个大夫有结巴,要是遇到什么紧急状况,怎么说得清楚事呀?就像现今,她听了半天,这大夫一句整话都没说完过,着实令她着急。 她眉头这一皱不要紧,把那已经紧张的半死的大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而且随时有口吐白沫昏过去的征兆。 善良的若蓉见大夫都快被宁韵寒的冰冷,给吓晕过去了,赶紧安慰他道,“姚大夫,别怕,我姐姐不会伤害你的,她除了面上冰冷点,其实心地很善良的。” 心地很善良?宁韵寒自己的都想冒汗,她自认从小就没具备这东西。 “姐姐,你别那么严肃呀,吓到人了。”自从和她相处了几天下来,若蓉知道宁韵寒是个面冷,但心地不坏的人,只要人不犯她,她绝不犯人。 宁韵寒无奈的叹了口气,干脆不做声了,她再怎么严肃冰冷也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而已,用得着那么怕她吗? 这也不能怪这姚大夫被吓成软脚虾,宁韵寒在夏侯城那穹澜殿中事迹,被人添油加醋,特别是霓虹惨死在她鞭下,更是被描绘得她如地狱嗜血恶魔,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她的美名扬遍全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是这城中继夏侯龙舜之后,又一令人闻风丧胆之人。是人见到她都绕道而行,避不开的就如同那鹌鹑一样战战兢兢,得得瑟瑟的让出一条超宽道路,多急都予她先行,而且还没几人能正视着与她说话,一同她说话全都犯上了那结巴的毛病。 更离谱的是在昨天,她只不过与一个丫头擦身过而已,那丫头竟然过度紧张哮喘复发,最后莫名其妙的就挂了,于是在她宁韵寒的血腥光荣榜上,再添一笔人命血案。 “姐姐,姚大夫是个大好人,当初你病的时候,都是姚大夫偷偷的瞒着母亲来给你看病的。”若蓉解释道。 宁韵寒心中一怔,望着老实的姚大夫,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种能在别人困难之时给人送出一份温暖的人,是最令她敬佩。 上前一步给那姚大夫深深的一鞠躬,声已冰冷稍减,“姚大夫,我夏侯若芙是个恩怨分明之人,有仇必报,而且加诸以十倍奉还,但别人对我姐妹两的点滴恩情,我也定会以涌泉相报。” 是的,她如今叫夏侯若芙,所呆的地方是史书上不曾有记载的旻国国中的第一城——夏侯城,是城主夏侯龙舜的长女,其母霓虹,曾是旻国第一艳妓,也是夏侯龙舜娶进门的第一位侍妾,出身虽卑微,但为人长袖善舞,手腕了得,在夏侯龙舜众多侍妾中是最为霸道、最会揽权的一个。 而这夏侯龙舜,世人也仅是得知其为夏侯城主外,其他一无所知。但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那二十八房美妾,就连那四大花魁中的三位,也在其中,但从他十五岁继承城主之位起,到如今已十一载春秋过去了,依然无人能坐上那城主夫人之位。 而她与夏侯若蓉是双胞胎姐妹,在五年前,当时的夏侯若芙为了救落入水中的夏侯若蓉,不知何故醒来后就变傻子了,一傻就傻了五年,而善良若蓉并没因此而像霓虹一般,弃傻了的夏侯若芙不顾,还经常偷偷的跑来照顾她,可见这小姐妹两的情义是多么的深厚,在这人情淡如水的夏侯城中,还有如此真情义的姐妹两,实属难得。 姚大夫见她也实无伤他之意,那如雷般的心跳稍加平复,但依然紧张 棋子第2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大……大小姐,其实若蓉小姐……的伤已无大碍了,只是……这疤痕……。” 宁韵寒点点头,不错,已经不那么结巴了,也说句整话了,“姚大夫,慢慢说,别急。” 姚大夫深吸了口气,“大小姐,若蓉小姐的脸上这伤,只怕今后会留下疤。” 小若蓉闻言,脸上一阵黯然,宁韵寒知道一姑娘家脸上有道疤,就相当于毁容了,叫她今后如何处世? “哦,可有什么办法,去除那疤痕吗?”宁韵寒也略显紧张的问道。 姚大夫深思了下,“除了城主的雨润膏,这世上已无其他良药可行了。” “夏侯龙舜?”宁韵寒轻喃到,这家伙看似少言寡语,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 若蓉和姚大夫见她连名带姓的直呼城主的名字,吓得差点就厥过去了,在这夏侯城中,夏侯龙舜就如同皇帝一般,名号可不是随便乱叫的。 若蓉上前抱着她没受伤的手臂道,“姐姐,父亲的名讳可不能随便喊的,小心让旁的人听去了,落人口舌就不好了。” 若蓉虽小,可在这吃人不吞骨头的夏侯城中呆久了,也知道了些生存法则,“姐姐,别犯愁,若蓉这脸就算一辈子这样了,也未曾不好呀,至少不会再被送来送去的了。” 她的意思宁韵寒明白,也许毁了容对若蓉这孩子来说,真的不是件坏事,至少在夏侯城中是这样。 望着水中的娇小倒影,黝黑的大眼睛中,隐约可见与那冰眸相似的邪魅与妖冶,长年的营养不良,脸颊消瘦而苍白,头发干枯无光泽,俨然一把稻草,虽与若蓉是双胞胎,但却无若蓉的灵动和朝气,倒是多了几分与夏侯龙舜相似的清冷与孤傲。 这就是她将存活于这世上的皮囊,而此时此刻的处境,竟然于前世是那样的相像,上辈子虽活了五十年,却活得混沌迷茫,也许这是上天给她机会,再让她重新活一次,寻得那人生在世的意义吧。 ——我——是——分——割——线—— 亲们票票,收藏,留言,留一样给我吧,≈gt;_≈! ! [控制篇:第六章城主夫人之位] 如血的残阳腾绕在云霞海洋中,红云纵横,跨越天际,落日在姿意的绽放着余晖,如是想在没落到地平线上前,疯狂的渲染着那夺目耀眼的红,让黑暗都为之震撼的,如血般的红,这红令她无比的心潮澎湃。 不记几曾何时,她喜欢上了这落日,也许是落日后的黑夜,更为让人思绪纷飞的缘故,也可能是落日代表着对逝去的眷恋和对过往的疏离,失去的往往才让人留恋吧。 万籁俱寂的山林,清风吹过,世间万物仿若在一瞬之间不复存在,唯有那望着夕阳的娇小人儿。慢慢的红云如轻纱般,拂过天际,最后一抹红也消失在云海中。 宁韵寒转身向山下跑去,今天是无意中听若蓉提起这后山的。想要保护对于自己重要的人,就必须先让自己变强,于是她打算在这山中开始锻炼自己的体能。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人迹罕至,山势险峻,刚好适合她攀岩,经过一下午的攀爬,终也只是在日落时分爬到了半山腰,看到了那令她思绪万千的落日。 回到夏侯城中的凌云宫时,已是那万家灯火,沐浴后的阵阵清香令她神清气爽,忽闻房门外有人声的动静,她知道这里的下人除非有事,不然绝对不会擅闯她的顾伶苑。 “什么事?”淡淡问道,边梳理着仍是滴水的秀发。 “回……回大……大小姐的话,城主……唤……你去……穹……澜殿……用晚膳。”门外的小丫头几乎呼吸都不顺畅了。 “嗯,知道了。”宁韵寒依然是淡淡的。 “那……那……奴婢……告……告退了。” 话音刚落,门外的人就用跑的离开,中途还摔了一跤。 宁韵寒摇摇头,挑选了件最为软薄的衣裙换上,那湿发就那样紧贴着她的小脸,水珠点点打湿了那衣裙,她也毫不在意。 她的顾伶苑一如其名,孤寂伶仃,萧条飘零,但她却喜欢上了这里,也许正是这里的寂静和与世无争,给了她一份犹如母亲般的安宁。 步出她的顾伶苑,凌云宫内一片喜庆的红,游廊上的红绸一路绵延,沾着大红双喜的灯笼随处可见,连那园中假山和树梢上都挂上了红包,小桥上也铺上那柔软的红地毯,唯有那一波碧绿的湖水,依然是那样的翠绿,环视周围皆是那惹眼的红。 宁韵寒漠然的望着一片火红,这就是男人,喜新厌旧,见异思迁,朝三暮四,他们与生俱来的特性,宁騫是这样,夏侯龙舜也是如此,此刻她似乎对霓虹萌生了一股怜悯,其尸骨未寒,丈夫却将再迎新欢。 “大……大小……姐,城主……已经……已经在……催促了……。” 身后五步外有一年方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战栗着轻声唤她,如若不是她宁韵寒超乎常人的听觉,还真听不清她说些什么。 她也很是享受那周围五步内无人敢近的开阔空间,不待那小丫头说完,就道,“嗯,知道了。” 收敛心神,依然不紧不慢的步向那黄金打造的宫殿。 那日一心求存,无心观望于那听闻是旻国中最为豪华的宫殿——穹澜殿。殿前抬首观望,重檐九脊,黄瓦飞甍,如日绕龙鳞,斗栱交错,雕梁画栋。迈进那殿中,抬眼挑向那天花的藻井,其饰以四爪云龙图案,金箔贴裹,祥云缭绕,群龙竞飞。殿堂中六根圆柱,每柱两龙相对飞翔,盘绕升腾,中刻宝珠,环绕于云焰,柱脚缀以基石,衬以波涛。整个宫殿给人以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磅礴之势。 “全数皆为等你一人,姗姗来迟还不就坐,更待何时?”如她一般清淡冰冷,沉而实的声音,将她心神拉回。 宁韵寒这才注意到这殿中一长桌最前端,夏侯龙舜斜靠在那椅背堪比人高的黑色椅子上,今日他依然一身黑绸长袍,绸亮柔滑,将他如冷峻般的脸庞,衬托得分外柔润,一手成拳撑在他的下颚,冰眸依旧阴骘妖冶,如是在魅惑着人世,不羁的几缕长发垂在前襟,慵懒又妩媚,薄唇无情的轻抿着。 而坐在他下首皆是些浓妆艳抹后的女人,个个衣着华丽,端庄容用,看得宁韵寒有给白眼的冲动,穿成这样怎么吃饭呀?看来都不是来吃饭的,是借机勾引某某人的。 在那些女人的下面坐着有十多个小孩,应该就是她的兄弟姐妹们了,在长桌最为下端的,也就是最靠近门的地方,宁韵寒看到了小若蓉,坐得如此靠后,可见她平时也都是备受欺凌,且忍气吞声惯了的,不然作为居于夏侯若芙之后的次女,怎么可能坐在末席? 众人用一种惧怕又略带奇异的眼光,望着这位在他们心中被定位为嗜血妖魔的宁韵寒,可又怕被她看到自己在打量着她,均是偷偷的斜瞥。 这夏侯若芙在五年前傻了后,就不曾出现在人前了,故而这等聚餐她是没有席位的,自从来这里后,她又习惯于在自己的小苑中独自用膳,今日是那夏侯龙舜突然点名要她来,因此管家都没来的及为她准备席位。 “不好意思,来迟了。”宁韵寒淡淡回道。 整个长桌就只剩夏侯龙舜身边的那把空椅子无人坐了,宁韵寒也不管如何,就直奔那空位走去。 但那椅子对于她一个十岁的小孩来说,甚是高大,连灵巧敏捷如她,都要用跳跃的,可刚要起跳,就觉衣领被人拎起,后扔到了那座位上。 顿时殿中倒吸气声不绝,本是低头偷瞥于她的人,皆抬头惊愕望着她,连小若蓉都惊恐不已的望着她。 宁韵寒是有所不知,夏侯龙舜身边的座位不是谁都能坐的,那可是城主夫人之位,以前是那霓虹仗着自己在城中管事,握有一定的权势,且是夏侯龙舜的第一位侍妾,就赖坐上那椅子,而夏侯龙舜一向对这些倒不以为意,不管是谁坐他身边,都只是个让他泄欲的工具,倒也放任了霓虹的逾制。 如今这霓虹一死,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把交椅,可想而知了。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却让宁韵寒误打误撞给坐了上去,而夏侯龙舜貌似也不做反应,默认了她的席位,他的这么一默认,在此后的很多年,夏侯龙舜身边的座位就成了她宁韵寒的专属座位了,无人敢再染指,除了那些新来的,自以为得宠的蠢女人,比如那三天后即将进门的那位。 其实夏侯龙舜是懒得理这些琐事,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一般什么都很少管的,才使得他的妻妾们人前人后的明争暗斗,就算闹出人命他不会多加管制,可一旦触及了他的底线,下场将是宁愿不曾来过这世上的。 可至今无人他的底线到底在那? ! [控制篇:第七章口味] “麻烦父亲大人您,别老拎我后衣领,谢谢。”宁韵寒边整理衣饰,边道。 夏侯龙舜斜瞥她一眼,不语。 管家刘璜走来,“城主,是否可以传膳了?” “嗯。”声轻,但不失威严。 管家一招手,“传膳。” 殿外的侍女们如鱼贯入,皆手端银盘,整齐划一的动作与服饰,可见她们也是久经训练的。一会的功夫,长桌上丰盛的佳肴全数上齐,管家一一报上菜名,宁韵寒细细一听,就这么一顿晚饭而已,可山珍海味中的上八珍的猩唇、驼峰、猴头、熊掌、燕窝、凫脯、鹿筋、黄唇胶;中八珍的鱼翅、银耳、鲥鱼、广肚、果子狸、哈什蚂、鱼唇、裙边;下八珍的海参、龙须菜、大口蘑、川竹笋、赤磷鱼、干贝、蛎黄、乌鱼蛋,全部都有,这还只是家宴而已,如若是那宴请宾客酒席,又将是何等的丰盛呢? 宁韵寒轻轻的摇摇头,有钱也不用这么显摆吧,真是浪费。 “用膳吧。”夏侯龙舜如水般清淡的轻道。 站在他们外围的侍女均上前低声询问,“您……想吃……点什么?” 看着眼前红红绿绿黄黄黑黑的一大桌,宁韵寒顿时没了胃口,只是轻声道,“随便。” 这随便就让身边的丫头给难坏了,心都悬上了半空,这位大小姐平时从不曾来此用过晚膳,故而她也不知这位主子喜些什么,要是夹来的东西不合她胃口,触怒了她,那可能小命就难保了。于是丫头战战兢兢的每样夹了一点,来试探下她的口味。 其实她很好养的,从不挑食,哪怕是白粥青菜她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宁韵寒像是试味道一般,每样的都舔了下,小手指着几道菜,“这几样给我多添些来,送到我妹妹那去。” 小若蓉坐在末席,只见她仅是低头吃白饭,都不曾唤侍女添菜,这几道菜,做法看似清淡,但味道十分鲜美,口感极佳,而且营养丰富,最适合长身中的孩子吃了。 夏侯龙舜见她点了几道菜,看样子十分之清淡,于是让侍女也添了些来,其实他也是个不挑食的人,平时就随便吃点,饱了即可。这一尝,不禁让他胃口大开,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有腻味的时候,而且都是口味浓重的居多,刚随便尝了口燕窝鸽汤蛋,看似清淡无味,但其色泽清亮,鲜美可口,别致高雅,口齿留下淡淡的余香,令人回味无穷。又一一尝过她点的几道菜,均大合他胃口,故而这顿饭也多吃了些,看来这丫头的口味与他相似。 看着她碗里的白灼响螺片似乎也不错,就直接伸手从她碗里夹了片送入口中,那螺肉片的鲜嫩爽脆,不禁久久留恋在齿上不愿咽下。 “父亲大人,桌上没了吗?” 夏侯龙舜不答,反问道,“今天去干嘛了?” 宁韵寒抬首望了他一眼,淡淡然道,“父亲大人,你每天在我苑中安排不下五个暗卫来监视我,才一出门就有一队人紧随,你该是比谁都清楚我所有作为与去向的,还来问我作甚?” 被人监视她早就知道,曾作为一个杀手,对于周围一切变化的敏感度是必备的保命技能。 但如是想,夏侯龙舜对她有疑惑是正常的,一个白痴女忽然变得这般犀利,是人都会怀疑的了,他爱监视就让他监视,反正她如今还没那脱离夏侯城的能力,依附与他并非下策。 夏侯龙舜毫无愧疚之色,反而如理所当然一般,半眯着妖冶的冰眸直视着她如附薄冰的双眸,丝丝寒气外露。 对这个他完全失察的女儿,他夏侯龙舜的确是十分之意外,能在城中做到完全令他人忽视之,着实令他对这女儿产生了几分好奇。最主要还是那日她在殿上所展现的身手,看似平淡无奇,但却最为直接有效,虽不华丽,也没有多余花俏的动作,但却非常实用,招招夺人性命,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有效的一击使对手毙命,这是杀手的一贯作风。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她执鞭的手法,十分之娴熟,比之于匕首,她能用得更为顺手,可见鞭子是她最为擅长。虽甩鞭力道不足,但她所用借力使力的手法,且不论该手法的能省力,其杀伤力更为强大,也将力道不足的缺点所弥补,故而能在十鞭之内取人性命。 而且她的反应和敏捷绝非一朝一日所能练就出来,绝对是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历练出来的。 可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子,又是怎么做到呢?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也没探出点异常了,她每天吃睡都非常规律,而且不喜热闹,很少出她顾伶苑,最常接触的人就只有夏侯若蓉,这么多天来就今日下午独自出去了趟后山,据汇报,她似乎不懂那轻功,但竟然能如灵猴般攀爬在陡峭的山崖,如若不是体力不支,她定能攀爬上那山顶。而最令他夏侯龙舜不解的是,她费尽了千辛万苦爬上半山腰,似乎就只是看日落。 掀起嘴边一抹淡笑,如迷一般的女儿,她还能做什么程度?或是又将作出什么惊人之举来,他真的很是期待她以后的表现。 “明日,与你妹妹一道去漱墨阁,随先生习文断字去。”夏侯龙舜又突然蹦出那么一句。 宁韵寒点点头,年少时全心在那帮会的械斗与地盘的争夺上了,学习完全荒废了,虽宁騫是华人,但她从小一直在国外对中国是一知半解,因而她觉得去多学些东西对今后定有帮助,技多不压身。 夏侯龙舜本以为她不会愿意,没想她答应得那么干脆,完全没有不情愿意思,冰眸不禁审视般凝望她许久。 “夫君。” 一声温柔的呼唤将宁韵寒与夏侯龙舜间奇怪的气氛给打破,两人皆抬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色长裙,以金丝绣以牡丹为衬的女人,看似娇柔站于桌边微微低首,作那含羞状,但却难掩她眼中的贪婪与算计。 反正夏侯龙舜那堆女人,她宁韵寒一个也不认得,望过一眼后,不再抬头。 “说。”夏侯龙舜声冷然道。 “妾身本不想借此琐碎之事,搅扰于夫君的,但自从虹姐姐她……。”说道此略显惧意望向宁韵寒。 “说重点。” “妾身想要那千年老参给致儿补补身子的,以前虹姐姐管事时,皆是问她要,可如今妾身不知该管谁要?” 夏侯龙舜眼中闪过一丝明了,冷笑在心头,回眸看向身旁娇小的人儿,“你将我管事的女人杀了,如今城中诸事无人管理,你说该如何处理呀?” 宁韵寒看向那女人,一挑眉,“无人管理?那位不正眼巴巴的等着接手吗?” 顿时席下不少的轻笑声,令那女人极为难堪,但又不敢发作,这位大小姐可是连亲生母亲都能手刃的主呀,别说她这姨娘了,只能隐忍着。 接过侍女递来的湿帕,轻拭嘴唇,跳下那高大的黑椅子,微微一点首,“父亲大人,你慢用,女儿先行回房了。” 不待他回答,宁韵寒就拉着小若蓉走出了穹澜殿。 望着那抹娇小单薄身影走远,夏侯龙舜唤道,“刘璜,今后城中的琐事皆由若芙来管理。” 此言一出,殿中之人皆诧异,窃窃私语之声顿起,连管家刘璜都惊讶得忘了答夏侯龙舜的话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管理夏侯城?! 夏侯龙舜不予理睬众人的诧异,他决定的事从来没人能更改的,而他此举,主要的还是想看看这女儿被推上那风口浪尖后,到底还有多大的能耐。 ! [控制篇:第八章监视之人] 林先生如老生常谈,慢慢悠悠,一字一顿道,“且说这吟诗有三品,一吟品物境,再吟品情境,三吟品意境……。” 漱墨阁中宁韵寒看着在那摇头晃脑,长吟低诵,满口之乎者也的林老先生,甚是无奈,虽是知道古人所学的是那八股之文,皆是些无用又死板的东西,如若不是自己斗大的中文不识过半,她也不会在这受这份罪。 转头望向其他人,能到这漱墨阁中来,都是备受夏侯龙舜关注,有意栽培,今后为他所用的人,有他的儿女,也有是他心腹的子弟,而此时这些在他眼里的未来精英,大多数都在昏昏欲睡,或是神游太虚去了。 话说,今天她与小若蓉一进这漱墨阁,刚才还是挺热闹的教室内,倏然一片安静,孩童们清明的眼眸皆带着好奇的目光,望着她们的到来,她也无所谓,放眼环视想找寻空位,在靠窗边上有两空位,牵着小若蓉就走过了,所到之处人等一律自动避让,后还听到不少低语,“就是她,杀了自己的母亲。”“连霍都是她杀的。”云云等……。 宁韵寒充耳不闻,走到那空位上,清冷稚嫩的嗓音问道,“这可有人坐?” 无人敢答她话,她也不管拉着小若蓉就坐了上去,斜靠在那桌上欣赏这窗外的甚是清幽的景致,直到那先生到来。 拉回神游的心神,虽知无用但且多学些也无害,就打起精神,尽最大的所能去忍受这枯燥乏味的习文课。 而这还不是最令宁韵寒头痛的,最让她头痛的是习字,习惯了那钢笔的握法,毛笔那悬腕执笔的手法让她甚是不适,而且笔头还软趴趴的,不知如何运笔用力,着实让她手足无措,如若她不是心境沉稳,耐心十足,也为了以后长久的打算,不然早就拂袖走人了。 到了下午就是那习琴艺的时间了,这教古琴的杨先生甚是年轻,而且长得也极为俊俏,美若冠玉,让小若蓉看了煞是羞红了小脸,动了那少女的情怀。不过那杨先生有一股文人雅士的清高与孤芳自赏,只是一味的低头在堂上自顾着讲述着课业,也不管堂下之人是否在听。 她最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音乐是她最常用来抒发感情的,故而她对这琴艺课倒是比其他的多用了几分心。 这古琴有甚是严格的指法要求,右手主要为抹、挑、勾、剔、打、摘及其不同的组合,如轮、锁、双弹、如一、叠涓、拨、刺、伏、撮、打圆、历、滚、拂等;左手则是以按音和滑音为主,而按音有跪、拳、推出、同声、爪起、掐起,滑音有吟、猱、绰、注、撞、逗、唤、上、下、淌、往来、进复、退复、分开等,她皆细细铭记在心。 虽不似她所擅长的钢琴弹奏法,怎样舒适怎样来,那对她有再造之恩的老师杰威尔,也说过她的风格就在她那强烈的如风暴般的爆发力和震撼力,但这古琴的沉绵悠远之声,令她着实着迷,可她那习惯于钢琴弹奏的力道,已经挑断了三架古琴的琴弦了,但也终有小成,已能很好的控制其狂野的力道了。 放学后与小若蓉一同往苑中走去,而小若蓉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而含羞带笑,时而颔首叹气,看来真的是春心萌动了。 宁韵寒虽不曾谈过恋爱,不明若蓉扭捏害羞的心思,但她总觉得如若是喜欢上了,就该勇敢上去追求,可她忘了这是古代,女孩子从小就被灌输以保守被动矜持的观念,一旦主动了,会被贴上那滛娃荡妇的标签。 刚回到那顾伶苑就看到管家刘璜和他身后的一队人在恭迎着她的回来,“大小姐,你回来了。” “嗯。”宁韵寒点点头,随便应道,也不作停留直接走进顾伶苑中,平常萧条荒凉,落叶枯草满地的庭院中,现今整洁干净,还新种下了不少的花卉与翠竹,顿时雅致了不少。 一挑眉,“谁让你们这么弄的?” 众人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是喜是怒,如同夏侯龙舜一般,很难揣摸其心思,令人很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孩童能有这么深沉的心思,但管家刘璜也不愧是在夏侯龙舜身边多年的人,“回大小姐的话,由于城主的婚期将近,城中均得重新翻新,故而,大小姐的顾伶也不例外,只是小的们都不知大小姐都喜些什么,如若这些花花草草大小姐都不喜,小的这就命人撤了去,再栽上大小姐喜欢的花草。” 宁韵寒本就不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故而原先满园的枯黄荒凉,有着几分沧桑,她才甚是喜欢,如今一改,那翠竹无端让这苑中多了几分清幽,也不是不可,于是摆摆手,“留下那些竹子,其他的都撤走。” “是,小的待会就着手让人去办,”刘璜向身后一招手,从他身后走出四位女子来,“大小姐,这是城主特意挑选的四个丫头,今后她们将贴身伺候和打点你的饮食起居。” 宁韵寒心中冷哼,贴身丫头,是贴身监视她的人吧,怪不得今一早苑中的暗卫都撤了。 “嗯。”还是那淡淡的,不明其喜怒的语气。 四个丫头一一上前给她行礼,宁韵寒略微打量着她们,容貌堪比夏侯龙舜房中那些侍妾,但却有着冷淡孤傲的神情,不似一般的丫头那般的怯懦无胆,看来这四人是有些来头的,绝非只是那丫头而已,夏侯龙舜又想玩什么把戏? “奴婢,春雨。” “奴婢,夏日。” “奴婢,秋风。” “奴婢,冬雪。” “见过大小姐。” 宁韵寒一挑眉,点点头,转身正欲举步回房中,管家刘璜的却唤住了她,“大小姐,城主还吩咐小的,以后城中一切琐事皆由大小姐来管理,故而,小的和城中的账房先生都带齐了所有的账本予大小姐过目。” 管理权?小小俏媚微微一皱,看来有人就是不让她安生呀,冷冷回眸道,“他现在在那?” 她虽没说那个他是谁,但刘璜一听就明白她说的是谁,“回大小姐的话,城主正在媛夫人的花侬院中。” “带路。” “这不太妥吧,大小姐。”夏日带着几分强硬说道。 这就想给我下马威了?哼,宁韵寒半眯着眼眸,稚嫩的声音忽然沉了几分,冷了几分,“妥与不妥,还轮不到你一个丫头说事,我且不管你们以前是何等身份之人,一旦来到我的顾伶苑就做好一丫头本分,他要你们来我这干嘛,你我心里都清楚很,但就不要以为,你们就能以此拿着鸡毛当令箭,妄想干预我的事,记住你们在我顾伶苑的身份,永远都只是个听我使唤的奴才而已。我能让你们呆在这,也能让你们滚蛋。” 末了,宁韵寒眼中闪过一抹与夏侯龙舜同样冷酷残忍的光芒,令在场的人大惊失色,这才记起了她如妖魔般残忍嗜血的本性,那四婢虽有武艺在身,但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后来她才知道这四人,是夏侯龙舜身边的四婢,地位比一般的丫头高许多,连夏侯龙舜的侍妾都不敢给她们脸色看,故而她们也自诩清高孤傲了不少。 “刘璜,带路,去花侬苑。” “是,大小姐。” ! [控制篇:第九章房事中的问安] 刚一迈进花侬苑,就感到苑如其名呀,满园的姹紫嫣红,花涛香海,花繁蕾密,满眼的花红柳绿,顿时令宁韵寒眉头紧蹙,特别是那各类混杂在一起的花香,搅扰着嗅觉,甚是不适。 “大小姐,此处小的们不便进入了。”刘璜甚是滑头道。 “嗯,你在门外候着。”转向四婢,“你们四人跟我进去。” 她们四人面露难色,他们常年伺候在夏侯龙舜身边,甚是知道夏侯龙舜此时在这,无外乎是来寻欢的,她们如若擅闯不知会有什么后果,都不敢猜想。 从她们四人的面色中宁韵寒更加的确定夏侯龙舜到这干嘛来了,眼眸斜瞥向她们,声音似轻而淡,但话语中的威严不容忽视,“不随我走,你们就给我滚回夏侯龙舜身边去,别在这碍眼。”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进那花侬苑,四婢无奈只能紧随。 “站住,什么人敢擅闯花侬苑。”一声趾高气昂的喝斥响起。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鼻孔朝天的丫头正叉腰怒目以对着她们,但在她看清是四婢后,立马变了脸,“原来是四位姐姐来了,柳红不知,请四位姐姐莫要见怪。” 宁韵寒不理于她,往里走向那院中的正房。 “站住,那里的野丫头,敢在此乱闯。”柳红平常就习惯揪人掐人的,此刻也不改其本性,伸手就想揪宁韵寒的耳朵。 可宁韵寒是谁呀,能让人碰到吗?头都没回小手就捏住她两指头,啪的一声,柳红一指头成畸形且往外折了,“啊”的一声惨叫,柳红倏然脸色苍白。 四婢本想看热闹的,不予喝止柳红的举动,看看宁韵寒如何应对,不想宁韵寒下手如此毫不留情,可见她之残忍与夏侯龙舜如出一辙,顿时为自己今后在顾伶苑中的处境担忧。 “秋风、冬雪把她给我扔出城去。”宁韵寒拍拍两手,冷眸盯着四婢,“如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们就和她一样,不用回来了。” “是。”秋风与冬雪是四婢中话最少,最冷的人,她们两人的性情倒也挺合她脾气的。 疼痛扭曲了柳红的面容,一手捧着受伤的指头,颤声道,“你到底是……那房里的丫头,可知……这里是花侬苑,我……可是媛夫人……跟前的人,你无权处置……于我。”这人死到临头,还不知得罪了何人。 “住口,大小姐在此,你这贱人都敢放肆,自寻死路。”春雨赶紧出声呵斥于她。 “大……大……小姐?”柳红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 秋风与冬雪拎着柳红就往苑外走,可那柳红似乎不死心,“不,媛夫人,救救奴婢呀……。” 冬雪塞了块锦帕到她嘴里,“小命还在,就知足些,大小姐的脾气你也有耳闻吧。” 宁韵寒不语,举步继续往里走,刚到门前就感到了一阵靡糜肉欲之气,而房内的呻吟娇喘之声,越近之越发的清晰。 掀起珠帘,宁韵寒依然面不改色神情淡然,在内房一片旖旎床前的桌子旁坐下,自顾着倒了杯香茗,而春雨与夏日却羞红的双颊,不敢面向于里。 夏侯龙舜早就知道她来了,就算如此也不曾停下冲刺,抬眼看到她那无动于衷的淡然神情,心中一股莫名的恼怒,不觉加快了摆动的力道,令他身下的女人更为销魂蚀骨的呻吟着,娇喘着,催促着,“夫君,快点……再……快点。” 宁韵寒轻抿香茗,“父亲大人,不急,慢慢来,有的是时间。” “啊——。”女人的尖叫声,在夏侯龙舜身下的女人这才发现了她房中还有人在。 宁韵寒也才瞧清,原来是那位在晚膳时,借故提出城中无人管事,想一谋那管事权的女人,她就是媛夫人呀。 媛夫人挣扎着想躲进锦被中去,可夏侯龙舜一手扼住她腰身,不准她挪动,越发的用力摆动着他的腰腹进刺,女人此时已不再有那犹如在云端漂浮的愉悦与舒畅快感了,火辣辣的疼痛随着夏侯龙舜的猛烈冲刺,越发的剧烈,那如被撕裂了一般的痛楚,令她每每几欲昏厥而去。 “父亲大人,不懂怜香惜玉可不好哦。”宁韵寒如那观戏之人般了,淡淡道。 在夏侯龙舜一声满足般的粗声低吼中,那媛夫人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 随手拾起地上的一件衣物套上,他那精壮接近与完美的躯体,着实让宁韵寒有上前一抚的冲动,汗湿的长发粘贴在他的脸颊与颈脖上,有那说不出的妖冶与妩媚的感觉,在那夕阳金黄|色的余晖下,如那嗜人精血的千年妖魅在蛊惑着世人,也令早识欢爱滋味的她,不禁心中一阵难耐。 在她年少疯狂的年月中,性对她来说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但一切她来说都只是生理需要,从不触及过所谓的情和爱,她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真爱在。 从她那如同他一般的冰眸中,似乎看到一丝异样,但很快的她又如出神一般的目无焦点望着眼前,夏侯龙舜整理了下衣物,趁着她还在出神之时,将她扛在肩头飞身出了花侬苑。 看来叫他别拎她衣领,他是记住了,但也不用扛着她吧,把她的胃顶得生疼,忽感到被抛掷出去,宁韵寒蜷身一后空翻,非常之帅气的落在一大椅子上,低头拍拍身上的尘土,“父亲大人,你欲求不满也不用拿女儿出气吧。” 潺潺的流水声,吸引了宁韵寒的注意,跳下椅子,循着水声走去,掀起纱帘,室内雾气缭绕,烟气茫茫,丝丝温热带着淡淡的硫磺的味道,扑面而至,“温泉?” 一道水浪将她打湿通透,夏侯龙舜已经全身赤裸,舒适的靠在池边,望着如落汤鸡一般的她,一抹轻笑袭上唇边,“说吧。” 宁韵寒转身走出浴池外,将他房内的衣柜一通乱翻,找了件他衣物换上,过大过长的衣裳,裹至脚下,如长裙。 光着小脚丫,再次回到池边坐下,光洁的小脚踢打着池水,水流冲刷着小脚舒适不已,淡淡的笑染上小脸,似乎又回到了那幸福孩童,也是在这样水汽萦绕的浴室中,母亲轻柔的细细的为她冲洗着身子,轻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母亲……。 下颚被不轻的力道钳制着,忽然出现在眼前妖冶的冰眸,取代了母亲温柔的面容,“想起了谁?”清冷的气息喷向她的脸面。 小手拍掉下颚的大手,脸上温情的笑不再,仿若刚才的笑是虚幻的,回以他同样的冰冷,“情人。”挑衅般的回道。 起身踩着湿漉漉的脚印走出厅外,倒上一杯香茗,“那我教我们琴艺的先生是什么来历?” 带着满身的水汽,只着一薄薄的单衣,滴水的长发紧贴身后,不知何故暗沉的冷峻的面容,带着一丝杀气闪过,“喜欢他?” 宁韵寒一挑眉,不语,随便他怎么想。 将她拎上桌面对着他,冷然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寒意,“丫头,别以为你是特殊的。” 小指头在他眼前一晃,依然淡淡然得很,“父亲大人,我还没幼稚到那个地步,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夏侯龙舜总有种感觉,这女儿绝非只有那十岁而已,她的谈吐与阅历,皆超乎她年龄,但她却真真实实的只有十岁,“你知道就好。” 有意无意的撩动着他额前的湿发,“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阴骘的眸子凝望着她许久,“我师弟。” 宁韵寒点点头,跳下桌子,“不错,虽然老了点。”不过像他这般清高之人,很难有人让他另眼相看的,小若蓉的情路难走了。 “对了,父亲大人,女儿我是来答谢你让我成为那众矢之的的,为了回报你的赏识,我将打算今后每日都来探访父亲大人生活作息,例如房事是否如今日般欲求不满,等等。” 言罢,向殿外的四婢伸手,让她们抱走了。 不久从殿内传出笑声,吓得四婢行走的脚步都慌乱了不少,如逃跑一般。天知道,这城主有多少年没笑过了,这一笑不知是福是祸,当然是先跑离暴风圈比较妥当了。 ! [控制篇:第十章夏侯龙舜的婚礼] 顾伶苑中的安静与清幽,使之与城中的锣鼓喧天,丝竹不绝的热闹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是夏侯龙舜迎娶第二十九房侍妾的日子,听若蓉说新娘是旻国第一飞将军冯昇的小女儿冯淑,旻国有名的才女兼美女,这样的一个女人却甘愿做夏侯龙舜的小妾,可想而知,这夏侯龙舜和那所谓的第一飞将军暗中又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不过这些与她宁韵寒都无关,如今最为重要的是好好的充实自己。 静静的,细细的翻过每一页书,不懂的皆画出来,待到堂上请教先生,她自认没有过人的天赋,且平庸得很,唯有勤能补拙。 “大小姐,筵席要开始了,大小姐该准备下了。”春雨在她身后,轻声提醒道。 城主要她们监视这位大小姐的原因,她们甚是不明的,这些天来她们本以为她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可一切又都大大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这位大小姐每天除了和若蓉小姐一起上学堂,下午到后山去爬山外,其余时间都呆在顾伶苑中,不是看书习书法,就是抚琴,生活非常有规律,心性也极为沉稳安静,不似同她一般年纪的孩童,就连若蓉小姐这般斯文喜静的人,都不及她一半安分。 宁韵寒依然埋首在书中,声音淡淡道,“给我将头发全部高束起来,衣服就穿昨天管家新送来的衣物即可。” “可……,这……大小姐,那些都是男装呀。”春雨有些许为难道,她们本以为那些男装是为了爬山方便,宁韵寒才叫管家找人做,可没想到在今日城主大喜的日子,这位大小姐却要穿男装。 抬起眼眸,“那又如何?”宁韵寒不解望着她们。 “大小姐,”夏日解释道,“今日是城主大喜的日子,您那般穿着,在礼节上恐有不妥吧。” 宁韵寒继续看着书页,“放心吧,他不是迂腐之人。”任由着冬雪为她梳理着秀发。 “能被女儿这般赞赏,是为父的荣幸。”淡如水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她们中间。 小小柳眉一皱,竟然没能察觉到他的到来,难道近来安逸舒适的环境,让她的警觉性下降了? 头都没回,轻而淡道,“新郎官怎么跑我这荒僻的院子来了?” 轻撩她头上高束的马尾,“今天可没来给为父请安。” 宁韵寒白了他一眼,这人有病呀,她隔三差五去观摩他行房,他到像是上了瘾一般,不去看他,反而不得劲了?真是变态。 不过托他的福,他那堆侍妾她在两天内全部认得了,而他那些侍妾如今见她宁韵寒,更像见鬼了一般,何故?就像那媛夫人已经三天下不了床了。只要她一出现,夏侯龙舜就如野兽般狂野,完全不顾她们的感受,那火辣辣撕裂般的痛楚,令她们心有余悸。 她依然淡淡的回道,“等你今夜洞房时,我再去。” 一抹笑意染上他的薄唇边,一身大红的长袍,令他那冷峻几近如附白霜的俊彦上,平添了些许暖意,一丝不苟的发髻上,红丝带紧束,几缕如墨的长发垂在前胸,红与黑永远是那样的班配,也将他的妖冶邪魅的凸显无遗,尤为蛊惑人心。 白色的小男装长袍,将宁韵寒日渐红润的小脸,映衬得愈发粉嫩,清冷通透的大眼睛,在那长而翘的眼睫下,闪烁如寒星,但眼中隐约可见与他相似的邪魅与冰冷。 此刻一身男装的宁韵寒,在那铜镜倒影中一大一小的两人,如同那放大与缩小版。 四婢都看傻了,他们两人不但在外貌上相像,连那冰冷的气质都如出一辙,四人同声道,“好像呀。” 宁韵寒一挑柳眉,望了夏侯龙舜一眼,点点头,“走吧,父亲大人。” 夏侯龙舜一手便托起她,抱在怀中,他独有的清冷气息与她的气息混淆在一起,“女儿,你给我太多的意外了,很是期待你今晚的表现。” 小手环上他后颈,长长眼睫半掩着瞳眸,?br / 棋子第3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你又想干嘛?” 那冰眸中的深邃,令人难以猜测他心中所想,“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是——分——割——线—— 当一大一小,一红一白,两道人影走进穹澜殿时,内已经座无虚席了,宾客见到夏侯龙舜的到来皆起身行礼,他只是向众人点点头,牵着宁韵寒的小手走向那主位。而众人皆愕然的望着夏侯龙舜身边的小男孩,那孩子与他甚是相似,约莫十岁左右,看样子这夏侯龙舜很是重视这孩子,难道是未来的城主不成?宾客都纷纷猜测。 唯有城中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们的大小姐,不过,夏侯龙舜牵着她一同进来,可见这大小姐更是得城主的喜爱了。 宁韵寒与夏侯龙舜走上那主位,管家刘璜立即在主位旁为宁韵寒加了张椅子,本来将宁韵寒的席位安排在主位下的左首位的,因今日是城主与新夫人大喜的日子,故而才没将宁韵寒的席位按排在城主的身边,可如今城主将他们的大小姐带上主位,只能临时加位了,如此以来,主席位上就坐了三人了。 “新娘子来咯。”喜娘的一声欢呼,这才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向今天的另一主角。 从殿外缓缓走进一同样身着大红衣裳的女子,只见她五官小巧精致,身后长长的拖地长裙,将她衬托得亭亭玉立,双魇欲羞,眉目含情的望着夏侯龙舜。 宁韵寒无奈的摇摇头轻叹道,“又一个深陷魔爪,而不自知的蠢女人。” “魔爪?”夏侯龙舜低头阴骘的望向她,“女儿,你在说为父吗?” 直接无视于他,自斟自饮,浅尝佳酿,“快去迎你的新娘吧,父亲大人。” 夏侯龙舜冷冷的一哼,也不起身,拿起桌上的红绸,往下一掷正好落在那女子的手上。 没想到他会如此迎接于她,冯淑微微一怔,听闻见边上不少的低笑声,甚是尴尬,不知该是进还是退,终在喜娘的牵引下,沿着那红绸慢慢的走向夏侯龙舜。 一整夜,冯淑都似柔情万千,含情脉脉望着她的夫君一举一动,眼中的痴迷溢于其表,可在宁韵寒看来是又一个被夏侯龙舜外表所迷惑的女人。 又是一阵轻叹,才一低头,发现碗中的刚才吃了一半的丸子又不见了,“父亲大人,老和女儿抢食,有意思嘛?” “女儿?”那蠢女人这才看清夏侯龙舜身边的宁韵寒,本以为夏侯龙舜的所有侍妾与儿女都坐在殿下的席位了,没想到还有一女儿能坐在他身边,可见这女儿准是比他人更得夏侯龙舜的疼爱,跟她打好关系对今后定有大用,于是轻柔的对夏侯龙舜道,“夫君,她是那位姐姐的孩子,长得与夫君一模一样,甚是俊俏得很。” 宁韵寒充耳不闻,这笨女人在拍她马屁又怎会不知呢,无视于她继续低头品酒。 夏侯龙舜是如此,没想到连他的孩子也是如此脾气,均给她难堪,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呀。在家中本是集千般宠爱于一身的娇娇女,才第一天嫁过来,就受这等气,她冯淑也是有脾气的人,如若不是此时不便发作,她早就想以长辈的身份教训宁韵寒了。 而夏侯龙舜将宁韵寒拎到腿上坐着,他就是不让她做那旁观者,似笑非笑,在她耳边吐气道,“答人话。” “父亲大人,她问的可是你,又不是我。”宁韵寒懒懒淡淡道。 “没事,孩子还小不懂事,夫君别怪她,”冯淑立马装作十分贤淑的为宁韵寒解围,且又温柔的对她道,“以后我与你母亲姐妹相称,故而你就叫我淑姨娘吧。” 宁韵寒小手环抱于胸,“我没娘。” “啊,”先是一阵错愕,后如恍然大悟般,“都是姨娘的错,不知道你娘已经不在了,提起你伤心事了。”冯淑赶紧装出甚是怜悯于她的表情。 这女人戏做得也太假了吧,不想与她继续废话下去,宁韵寒沉声冷冷道,“我不伤心,因为她是被我杀的。” 冯淑顿时目瞪口呆,许久后,煞白的脸上牵强的笑不及眼,戚戚然向夏侯龙舜问道,“这孩子在说笑吧。” “她说的是真的。”夏侯龙舜声冷如冰道。 ! [控制篇:第十一章妹妹的心愿] “她不但会杀人,而且还甚是喜欢看人行房,今夜她可是也要来的,你怕吗?”夏侯龙舜如鬼魅一般的声音,慢慢悠悠的,虽冷如冰,但却极为魅惑人心。 他那修长的手指,不甚温柔的抬起冯淑的下颚,那双妖冶的冰眸给宁韵寒一瞬间的错觉,似乎变成了红色的,但又是那么的快,一闪而过,快得令宁韵寒以为是幻觉,可在那红眸出现的一刹那,有说不出的摄魂夺魄的魔力,令人情不自禁的沉迷于他邪魅嗓音的诱导中。 冯淑惊恐而苍白的脸不再,红晕染上她的双颊,如被人催眠操控了一般,目光呆滞空洞,虚幻的笑挂在嘴边,“我……不……怕。” 只在片刻间,冯淑那脸上的红晕又越发的通红了,如醉酒般,呼吸也慢慢开始急促了,双手不安的在摸索着全身,每每掠过胸前都不禁的轻声呻吟着,眼神也不在空洞呆滞,不明的欲火在她眼中跳动,殷红的双唇微微的张开,轻吐着气息,双手绕上颈项,如蛇般的缠绕着抚摸着,又滑向胸前,娇喘着撕扯着前襟,胸前雪白的肌肤在一寸一寸的裸露出来,那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肚兜在她的撕扯下变形,可见那雪丘半露。 夏侯龙舜似笑非笑的双眸凝视着宁韵寒,指掌轻刮她的粉颊,“小心了。”莫名的轻道一句。 宁韵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将自己的老婆催眠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他还在这像看戏一般,“她这样,作为她丈夫,你不觉得丢脸吗?” 殿堂内早就因冯淑的异常,而陷入一片惊愕中。 男人邪魅的笑道,“休了即可。” 一阵温热的触感告知她,有人在抚摸着她的脚,只见冯淑如饥似渴的,几乎要整个人贴上的她腿,从脚一直往她身上抚,直到她小脸上。 秀发已经微微凌乱的冯淑,眼神迷离迷蒙,宁韵寒身上的冰凉令她舒适不已,身体不住往宁韵寒身上靠,殷红的双唇欲要贴上那小嘴。 此时,宁韵寒依然镇定淡然,小脚一抬,将冯淑隔开,侧脸对上那满是笑意的夏侯龙舜道,“父亲大人,你的趣味可真低级。” 小手拿起桌上一金碗与一玉筷,递至冯淑的耳边,“叮”金属清脆的敲打声响起,冯淑如被猛然惊醒一般,迷茫的环顾着四周,惊觉众人看她的眼神皆都不对,身后的丫头对她示意下,这才发现自己衣冠不整,惊叫着敛起前襟冲出了穹澜殿。 而夏侯龙舜冷峻的容颜,此时凝重中又有几分暗沉,那双阴骘的眼睛半眯着,宁韵寒放下手中的碗筷,拍拍小手,侧向于他一挑眉,如似在说你还有什么把戏? 倏然宁韵寒又发现他的双眸是真的能变色,就像此时,他的眼眸红如血,绽放着无尽沉沦堕落的诱惑,他想如同冯淑一般的迷惑她,啪一声响指,他腿上的人儿道,“父亲大人,那对我没用。” 夏侯龙舜的眼眸又恢复了如寒冬的夜般,深邃的黑,逼近于宁韵寒道,“女儿,你真是块宝。” 薄唇带着他独有的清冷,无意掠过她的耳边,心头微微的悸动令宁韵寒不适,撇头向一边,“父亲大人,我饱了,先行告退了。” “别急嘛,女儿,好戏还在后头呢,走了可别后悔。”他那戏谑的眼眸如看透宁韵寒般,“我可是难得发次善心哦。” 言罢,也不阻拦于她,懒懒的斜靠在扶手上,慵懒妩媚之极。 这还真挑起了宁韵寒的兴致,“哦,那我可要瞧瞧,我父亲大人发的是何等的善心了。” 夏侯龙舜向管家刘璜示意似的点点头,刘璜上前一步,沉厚的声音回荡在穹澜殿中,“今日我城主与飞将军之女冯淑喜结良缘,皇上特赐予一宝物,本是那塞罗国朝贺之礼,此宝物名大木琴。可至今我国中还无人能懂此乐器的弹奏之法,故而,只要谁能弹奏此琴,城主就满足其,一个心愿。”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哗然,以夏侯城在旻国中地位与财富,一个心愿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今后将富贵荣华,一步登天了。 塞罗国?宁韵寒曾在书上看到过对这国家的些许介绍,该国就如同是中国边上的俄罗斯一般,不管是在人种、习性或语言上都不同于旻国,但边境又与旻国紧密相邻,可两国间的交往并不频繁,都处在闭关自守中。 从殿外,四个小厮抬进一用黑绒布遮盖着的,显得十分之神秘的物体走了进来,在众人瞩目下,那黑绒布缓缓的被掀开,宁韵寒眼中一亮,“钢琴?” 是的,一台非常之古朴的直立式钢琴,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小手不自觉的,如跳动般的敲击着桌面。 她的惊呼声虽小,但依然让在她身边的夏侯龙舜听得一清二楚,“你认得此物?” 宁韵寒不答,反问道,“什么心愿都可以?” 他那妖冶的冰眸闪过一丝光芒,无情的薄唇边微微露出一淡笑,“嗯。” 一跃,跳下他的腿,在殿内最内侧的角落中找到了小若蓉,俯身轻问道,“若蓉,你可有什么心愿?” 若蓉微微一怔,“姐姐,你会弹奏那琴?” “那些你不必理会,我只想知道你可有什么心愿?”宁韵寒清淡的声音说道。 “这……。”小若蓉本以为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故而从没想过想要些什么?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有什么心愿。 宁韵寒轻柔的抚摸着小若蓉脸上的那道粉色疤痕,“或者是想将这疤痕去掉,也是可的。” “可是,姐姐,若蓉不想,如今这般模样,也不觉有什么不妥的,反而多了份安心。”小若蓉小小年纪难得能看得如此的开明,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弊。 “那你再想想,想要什么,不管是什么,哪怕是人,姐姐都帮你弄来。”宁韵寒对这善良的妹妹甚是疼爱,哪怕是她天上的月亮,她都会想法弄下来,小若蓉是这世上还能让她宁韵寒有份存在感,一如同母亲般重要的人。 宁韵寒的话至此,也让小若蓉想到些什么,小脸霎时羞红,也让宁韵寒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轻轻的拍拍她的小手,“只要是你想要的,姐姐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夺来。” 淡然的转身望向殿中的某个方向,“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姐姐就要他呆在你身边。” “姐姐。”熏红的双魇,不依的轻唤道,小女儿家的羞涩之色难掩。 ! [控制篇:第十二章如仙的男人杨轩] 纯白的小身影带着漠然与淡定,步向穹澜殿中另一不起眼的角落,而那殿中主位上的阴骘妖冶的眼眸无视于殿内一干激动不已的人,一直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瞳眸中的一丝笑意隐藏其中。 在那角落中如仙般的男子,自斟自饮,也只是在钢琴抬进来的那会,微微抬眼瞥了下而已,至此皆没再抬起头来。他那温润如玉的容颜带着淡淡的忧郁,一双细长的凤眼,在长而卷曲的眼睫下,暗淡无色,仿佛被无边的乌云所笼罩的明月,英挺的鼻梁下,像玫瑰花瓣般粉嫩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就算是那佳酿至唇边,也只是微张不露齿。修长如葱白的手指轻拈酒杯,优雅而不失沉稳,纵然如此也难掩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 “先生,”宁韵寒恭恭敬敬的向杨轩鞠个躬,“学生,有事不明,想请教先生。” 杨轩依然如故,只是轻轻的道了声,“讲。” “学生知道,先生尽知天下列国之韵律,无曲不知,无曲不晓,学生日前得一曲,自认曲韵甚优美动听,但其韵律不尽同于我国之曲风,故而不知其名及其出处,想向先生请教一二。”宁韵寒知道像杨轩这种孤傲清高之人,必须投其所好方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与兴趣。 “好。”声柔而淡的轻应道。 宁韵寒知道鱼儿要上钩了,接着道,“如若……,”故意稍微停顿许久,吊足胃口,“如若连先生都答不上来这曲子名何,出自谁人之手,又该怎么办?” 杨轩这才惊觉自己似乎被一个十岁孩童所设计,抬头望向宁韵寒的凤眼中有一丝厌恶,“你说呢?” 知道杨轩心中的不快和所想,也明白被人设计的感觉是不好,但为了妹妹,厌恶她就厌恶她咯,反正又无关痛痒,宁韵寒继续道,“对不起先生,是学生多虑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先生所不知的曲子呢,只要先生能说告知学生曲子的出处等,学生助先生达成一个心愿。” 杨轩微微一愣,怔怔的望着宁韵寒,“一个心愿?” “是的,一个心愿。”宁韵寒很是傲慢道。 一抹嘲笑染上他那粉嫩的红唇,“就你?” “当然,学生不行,但学生的父亲不是承诺给人一个心愿吗?”宁韵寒无视他的嘲笑。 杨轩大惊道,“你父亲所说的心愿是必须会那琴的弹奏之法,难道你会?” “这个先生呆会便知了,我们言归正传,不知先生是否愿意为学生解这惑?”宁韵寒继续诱引鱼儿上钩。 杨轩始终不是那年轻气盛的少年,虽然奖赏很是诱人,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故而,沉默而对。 “先生,这可是你唯一离开夏侯城的机会了,虽然我不知先生与我父亲间有什么样的协议,又或者是因何故而被我父亲软禁在此,”稍作停顿,望见杨轩满是震惊的望着她,她知道火候已到,“只要先生与学生打这赌,最起码有一半的几率赢得那出城的机会。” “我又怎么知道,如若我答对了,你又是否真的能兑现承诺呢?”杨轩似乎很不信任夏侯一族的人。 宁韵寒知道鱼儿上钩了,轻瞥他一眼,“那你也只能选择相信我,因为这对你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你输了,也只不过继续呆在城中,并无多大的改变,甚至是无关痛痒,可一旦你赢了,你梦寐以求的自由就在眼前了。” “哦?如若我输了,又会怎样?” “如若先生输了,那就得委屈先生呆在学生身边了。” 言罢,宁韵寒看到杨轩眼中对她的厌恶与轻蔑更甚了,他以为她宁韵寒看上的无非也是他那过人的外貌吧,可这都不重要,随他怎么想。 “怎么样,先生?学生的提议,先生可否接受?” 轻拈手中的酒杯至唇边,小抿浅尝,“好。” 宁韵寒向他再次微微躬身后,转身走到殿中的钢琴前,小手如膜拜般的轻抚着琴盖,在掀开琴盖刹那,象牙白的琴键映入眼帘,手指蠢蠢欲动,轻轻敲击一琴键,熟悉的琴音萦绕在她心中。 缓缓的坐下,双手轻放在那象牙白的琴键上,微微闭上眼眸,脑中翻腾着无数的激|情,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那斜斜照进镂空窗花的月光,于是小手轻轻的弹奏着,轻柔唯美的琴音回荡在穹澜殿中,在她极富感染力的演奏下,众人皆被她引领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去。 在那风平浪静的海面,海浪轻刷着海岸,一浪接着一浪,天空如被浓墨所渲染无比的浓重,在海与天的相接处,一轮皎洁的明月在冉冉的升起,将那海的浩瀚,天的的浓重装点得分外的柔美。微波粼粼的海面上,一时之间遍洒银光,皎月越升越高,穿过一缕一缕如轻纱似的薄云,高悬于空。倏然间,海面上刮起了风,卷起了浪,被银光映照的雪亮的浪涛,一个连着一个朝着岸边汹涌而来…… 宁韵寒所演奏的正是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月光》,她认为此曲正符合今夜的明月,这曲子也正是母亲最为喜欢的曲子,每每她弹奏起此曲时,总有一种母亲的温柔就在身边的感觉,故而,她能将《月光》的轻、柔、美与滂湃,十分之完美的用自己对母亲思念的方式表现出来。 一曲完毕,宁韵寒缓缓抬起小手,让琴声的余音久久的盘旋在每个人的心中,让每人都静静的感受自己心目中的,独一无二的,那份唯美的月光。 跃下那凳子,步向杨轩,见他依然沉醉在余音中,眼中的暗淡不再,闪烁着点点晶莹的光芒,也让他整个人如沐春风,焕然一新,令人陶醉痴迷不已。 “先生,此曲何名?出自谁人之手?” 杨轩蓦然醒来,凤眼半眯注视着她许久后,“不知。” 宁韵寒点点头,转身走向夏侯龙舜。 “父亲大人,女儿的曲子弹奏得如何?”宁韵寒坐回他身边。 “此曲只应天上有。”夏侯龙舜毫不吝啬的称赞道。 “那你也该兑现承诺了。” “当然,说吧,女儿,你想要什么?”夏侯龙舜抱她至怀中,轻声问道,但眼中有抹算计快如电光般的闪过。 宁韵寒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一时又想不出那里不对。 小手指着杨轩道,“我要他。” 顿时,众人愕然,有着谪仙公子之称的杨轩,是许多如花少女倾慕的对象,可没想到一十岁的小女孩也难逃他的魅力,众人皆用一种暧昧的眼光望向杨轩,而那当事人除了那紧抿的红唇透露出他些许心绪外,一如往常神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好,我夏侯龙舜的女儿,就是与众不同,为父答应你,他是你的了。”修长的手指轻抚她脸颊,清冷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 将宁韵寒抱起,朝杨轩的方向,当众道,“师弟,以后小女就劳烦你照顾了。” 夏侯龙舜的笑是那样的老谋深算,如是计谋得逞一般,在回苑中的路上,宁韵寒左思右想,反复回想着方才的一切,她的身后跟随着四婢和小若蓉,现今又多了个杨轩,每人的心中各有所思,故而没人打扰她的思绪。 猛然间,一丝假设快速闪过她脑中,顿时令她茅塞顿开,小小柳眉紧蹙,双手握成拳,沉声低吼道,“shit,被夏侯龙舜利用了。” ! [控制篇:第十三章质问] 红绸装点的庭院与回廊,大红灯笼高挂在屋檐,此时的翠欣院全无白天的欢庆与锣鼓喧天,安静得连呼吸都清晰可闻。今夜可是夏侯城主洞房花烛,在那烛光徭役的新房中,两道缠绵相拥的人影,娇喘低吟频频,恍然间窗户上的人影不见了,可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却越发的明显了,伴随着阵阵低沉的喘息,昭告着房内的芙蓉帐暖度春宵。 “姐姐,不要去了。”小若蓉怯怯的拉住一意孤行的宁韵寒。 春夏秋冬四婢也不知该怎么办?左右为难的团团转,唯有杨轩安然自得的仰首凝望着空中的皎月,对身旁的一切熟视无睹。 “若蓉,你随先生他们回我顾伶苑去,今夜的事与你无关。”宁韵寒眼中有着不可质疑的坚决。 见宁韵寒意已决,小若蓉也不再劝阻,“姐姐,若蓉虽不能帮姐姐些什么忙,也不知姐姐为何非要此时去与父亲对质,但若蓉也绝不是那怕事脱逃的人,如若姐姐非要去,若蓉就在这等你,不管是福是祸,我们姐妹倆同承担。” 杨轩白衣翩翩的身躯微微一怔,回眸望向她们姐妹两,那双暗淡的凤眼有着不解的神色,如似难以置信她们姐妹间深厚的情义般。 宁韵寒轻轻抚摸着小若蓉的秀发,“傻若蓉,姐姐怎么会有事呢,姐姐说过要保护你的,放心吧,”对四婢道,“你们在这好好的照顾我妹妹,我去去就回。” “是,大小姐。” “姐姐,小心点。”小若蓉甚是担心的嘱咐道。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去送死。” 可在她们心里,她这一去无疑跟去送死无异。 “我随你去吧。”温柔而淡漠的声音响起。 皆望向他,宁韵寒对他摇摇头道,“不用了,先生,你也留下,麻烦你保护她们几个女子。” 言罢,步向那新房中,故意踱响的脚步声,在那只有暧昧喘息声的院落中分外明显。 殷红的双喜粘贴在那高大的镂空雕花门上,抬起小脚用力一踹,门应声而开,在不远处的六人被她的举动所震慑,皆木然呆望着她大大方方走进房中。 房内的声响也并没因她的无端闯入而有所节制,反之更为激烈,女人的低吟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惊叫连连。 无视于眼前的迤逦春光无限,跃上那高大的靠椅,晃动着两小脚,煞是无辜的望着床上惊慌失措的女人,淡淡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的,”小手指着那俯在女人身上的妖魅男人,“我找他的。” 夏侯龙舜挺身将最后的欲望全数释放,可那冰眸从她进来一刻起就不曾离开,汗水将他那柔亮如墨的长发粘贴在额前,令他妖冶妩媚不已。 “你……你给我出去。”冯淑歇斯底里的对着宁韵寒大吼道。 对着夏侯龙舜勾勾小指头,“她不欢迎我,父亲大人走吧。” 顿时,冯淑傻了,这世上还有人敢对夏侯龙舜勾勾指头,且不说他那连当今圣上都忌讳几分的地位与势力,就说他那在江湖上有着无情鬼魅之称封号,也无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可就这么个十岁的小女孩却毫无顾忌,而夏侯龙舜也并无恼怒之色。 只见那无情的薄唇扬起一抹魅惑人心的淡笑,那笑如能摄魂般令人恍恍惚惚飘飘然,倏然,冯淑的眼神茫然无焦距。 “直接打晕她不更快吗?”拿起桌上一双牵着红线的小酒杯,轻抿了下,小小柳眉微蹙,“难喝。” “小宝贝,你喝的可是为父的交杯酒哦。”不知何时已萦绕在她身边的清冷气息带着淡淡的汗味,宣告着他的存在。 “哼,”冷冷道,“这些繁文缛节你会在意?鬼信。” 从她手中拿过另一酒杯饮下,“是难喝。” 赤裸的身躯在她身边坐下,慵懒的斜靠再扶手上,修长的手指轻撩动着她高束的马尾,淡而轻柔道,“说吧,小宝贝。” 宁韵寒上下打量了下他,“你就不能穿件衣裳再和我说话吗?还是你有暴露的倾向?” 手指轻抬她的下颚,对上他满是戏谑的冰眸,清冷的气息直扑俏鼻,“你也会介意呀。” 移开他的指掌,“为什么利用我?”稚嫩的嗓音难掩她的恼怒。 “什么?”妖魅的俊彦,似笑而非笑。 “少给我装蒜。”撇头向一边,免得自己失控挥拳向他,她打不过他,这点她是清楚的,“自己留不住杨轩,就借我的手困住他,高明呀,父亲大人。” “怎么讲呀,小宝贝?” 宁韵寒跃起站在椅子上,居高逼近那妖冶的冰眸,冷然道,“父亲大人,杨轩对你很重要吧,”少顿了会,“虽然他是你师弟,但在另一方面而言,他的存在对你来说,十分重要,又或者说,他是你最为重要的质子对吧。而今,却有人让你放了他,可你却又不想放了他,你又甚是清楚,我会为了妹妹而将他困住,因此你就利用了我。” 戏谑的冰眸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那阴骘的深邃,如那浩瀚无垠的宇宙,虽美却危险重重,“女儿,有时太聪明不是件好事,为父还不想失去你这小宝贝呢。” 话语中的重重威胁,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哼,”回以他刺骨的冰冷道,“怕死,就不会来找你。” 长臂将她环入怀中,宁韵寒娇小的身躯倒进他微微汗湿的胸膛,耳边是他砰然的心跳,那样的清晰。 薄唇掠过她耳边,轻道,“这不是皆大欢喜吗?你我都想将他留下,如此一来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呀。” 冰晶般瞳眸瞪向于他,“那你何不让我来利用一回。” 轻笑染上薄唇,稍显无赖道,“你我父女,何必计较这许多呢?” 挣脱他的禁锢,跳离他的怀抱,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弹奏那琴?” 她的离开,让他顿觉怀中冰凉消散,她体温有着淡淡的冰冷,令他十分的舒适安逸,不似旁人那般的灼热,如被燃烧的错觉,故而他从不在侍妾们的房中过夜,不喜身边躺着若火炉般的人。 夏侯龙舜以一种奇怪的手法,将她再次擒住拥入怀中,宁韵寒连躲闪都来不及作出,又再次聆听到了他心跳声。 “你会写那奇怪的曲谱对吧。”淡若水的声音,带着清冷搅扰着她的敏感的耳垂,“那琴被送来时,也有一本听闻是曲谱的书,和你书写的那些曲谱很像,故而我就放手一搏了,赌你会弹奏那琴。” 宁韵寒微微一怔,没错,因对那些古老的五音谱甚是看不习惯,每每从学堂学得那新曲,她总喜欢用五线谱记录下来,本以为没人看得懂,故而甚是放心,没想到却被夏侯龙舜给瞧出端倪来。 “是春夏秋冬告诉你的吧。” “你知道的,她们是我的眼线。”微微冰凉的小脸在他指掌搓揉中,越发的粉嫩,将她那润泽的小红唇映衬得分外的诱人。 拍掉他不安分的手,挑衅道,“我还真想见见那位,能让你为难的人。” 夏侯龙舜一愣后,无所谓道,“你是说我师父?” ! [控制篇:第十四章特别的礼物] 呼吸声虽轻,但还是被房内的两人感觉到了,同是冰眸的两双眼睛相对望了下,皆心中了然是谁在外面。 怀中的小人儿认真专注的聆听着屋外的动静,那冰晶般莹透,却带着阵阵寒气的瞳眸,是那样美丽,粉嫩小脸如陶瓷般的润泽细滑,而那小红唇在烛光下更是诱人,让人不禁想轻咬上一口,抚上那鲜嫩的小红唇,柔软带着一丝沁凉渗入指尖,令他不能释手,那妖冶的冰眸闪过一韵笑意,缓缓低下头来,欲要浅尝即止。 “发情,就找你的女人去。”稚嫩的声音,制止了他妄为。 那略显无情的薄唇扬起妩媚的笑,“小宝贝,明天为父送你样礼物。” 跃出他的怀抱,回眸淡然道,“那琴?不稀罕。” 夏侯龙舜轻笑,他自己都不知道只要她在他身边,他笑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慵懒的斜撑在扶手上,跳动的烛光在他脸上,将他冷峻的容颜勾勒得棱角分明,气势逼人。 这男人注定要做那人上人的,平凡是对他的抹杀,这是宁韵寒第一次对夏侯龙舜的评价。 “明天你就知道了。”冰眸中竟然有温柔,一丝。 不再回头,举步走出那房中,那如鬼魅般的声音又再响起,“小宝贝,就算羽翼丰满了,也别妄想挣脱束缚,别逼我毁了你。” 宁韵寒一怔,但急欲离开的脚步,不曾有丝毫的迟疑与停顿。 他竟然知道她的心中所想,是的,她现今所做的一切,皆是在为往后挣脱他的控制与束缚,积蓄着能力。 在看到不远处的六人时,宁韵寒回首望向那房中,似乎能感觉到那双妖冶的冰眸也在注视着她,长久以来一直都是勇敢面对着人生所有的磨难与坎坷,可这一次,她竟然有了逃离的冲动,感到自己就似那魔鬼指掌中的玩物,令她不安。 “姐姐,没事吧。”小若蓉担忧的问道,虽已见到她平安的走了出来,但还是很不安。 对这妹妹,宁韵寒有着无尽的疼惜,脸上的冷漠悉数褪去,柔声轻道,“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的。” “神明保佑,神明保佑。”小若蓉由衷的感谢着上苍。 “傻若蓉,好了,你先随春夏秋冬回我顾伶苑去吧,今后你就住我顾伶好了。” 小若蓉小脸微微泛红,羞怯怯的点点头。 宁韵寒转向杨轩时,脸上温柔再次被冷漠取代,“先生,借一步说话。” 杨轩眼中的愤然一清二楚,喜怒皆显于形的人,如何是那夏侯龙舜的对手呢?宁韵寒轻轻摇摇头。 待小若蓉等人走远后,杨轩那温润俊美的容颜染上怒意,声音不再轻柔,带着低低的咆哮,“你们父女俩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宁韵寒明了他的愤怒,但对他的怒意依然淡然,在月光下,瞳眸中的寒气更甚了,“正如你所听到的,事前我并不知这是夏侯龙舜的计谋。” 漠然的瞥向他,她眼中的坚定,带着一丝无情与残忍,令杨轩震惊不已,这还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吗? “但有一点,我不怕明言了,就算没有夏侯龙舜的用计,我也会将你困住。”稚嫩的声音,继续淡淡的诉说着,如同事不关已,诉说着别人的事般。 “就为了你妹妹?”他甚是不明,到底是一份怎么样的姐妹情义,能让冷漠接近于残忍的她,有着如此的温情的一面。 “我只能告诉先生,委屈你五年,先生只须在我妹妹身边五年,五年后是去是留,你自己抉择,我绝不再强留。”宁韵寒也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故而她给他们五年的时间,虽不长,但也不短了,如若五年的时间都不能让杨轩接受小若蓉,那就算以后强迫他们在一起,小若蓉也不会有幸福。 杨轩不语,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望着她,一个十岁孩子的所想,他竟然完全看不明,既然千方百计困住他,却又承诺给他未来的自由,难道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他真的看不明,一点都看不明……。 ——我——是——分——割——线—— 如今的顾伶苑,清幽着中带着少女丝丝甜蜜的幻想与羞涩,连在院中研习书法的宁韵寒也被感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不远处抚琴的二人。 倏然小手被身后神来的大手所包容着,手中的笔随着大手驱使将洁白的纸渲染上墨的黑。 清冷的气息早就宣告着他的到来,“书法就在于由心而发,笔随意而行,你这样一笔一画的拘谨,怎能习好书法呢?” 但觉手中的笔如他的放达不羁一般,左驰右鹜,千变万化,极为诡异变幻,一通行云挥毫之下,那一气呵成的草书,跃然于纸上。 放下毛笔,单手轻托臀下将她抱起,“怎么样?” 低头细细观之,那草书给人唯一的感觉就是“狂”,一种气势逼人的狂,一如他般,果然是字如人。 “大小姐,这琴该放哪里?”管家刘璜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宁韵寒抬眸望了眼夏侯龙舜后,如似在说就知道是这琴,淡漠道,“随便。” 夏侯龙舜面上冷然不语,但眼中的笑意已满是。 这倒让刘璜甚是为难了,幸好春雨领着他将琴放置主房之中,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夏侯龙舜身边尽二十载了,还没见过有谁像这位大小姐般,将城主的所送的物件不当一回事的,且城主还全无恼意。 小指上倏然一痛,接着一细长的白色影子急窜入袖中,紧紧的缠住她的手臂,宁韵寒心中一惊,按那手臂上略显粗糙冰冷的触感,那细长的白影应该是条蛇。 “蟒龙!”杨轩惊道。 冰眸有一瞬间扫过杨轩,后又消失在那眼睫中,没人看得明其中之意。 夏侯龙舜抓住她的小手,“小宝贝莫怕,它已食过你的血,今后你就是它的主人了。”掀开她的衣袖,只见一细长的小蛇紧缠于她手臂上,通体洁白,唯有蛇头之上有一红点,那分叉的信子不时的吐出探寻,让人知道它还是活的,不然它一动不动,如同手臂的上的饰物。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一条蛇?” 夏侯龙舜轻笑道,“小宝贝,不是喜用鞭子吗?” 小小柳眉一挑,“那和这蛇又有何关系?” 将她放下,蓦然手臂一伸,从他黑色袖口中飞出一黑影来,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何物,就见夏侯龙舜轻轻一甩动,那黑影如软鞭般,直袭上不远处的假山上,啪的一声,顿时石头四分五裂的炸开了。 夏侯龙舜将那黑色软鞭收回递予她看,原来是一通体黑亮的墨蛇,宁韵寒一愣,“蛇?” “是蟒龙。”只见夏侯龙舜手臂一伸,那墨蛇如有灵性般,又窜入他衣袖中消失了。 再将她抱起,“蟒龙是这世上最好的鞭子,不但灵性十足,且能与主人心灵相通,”抚摸着宁韵寒袖中的蟒龙,“白玉现今还是小蛇,它会伴随着你一起成长,威力也会倍增的。” “白玉?”小手轻抚那小巧的蛇头,“它的名字吗?” “嗯,它是如墨的孩子,就像你是我的小宝贝。”夏侯龙舜没觉察到眼中的一丝柔情,可旁人却瞧得清清楚楚,也让他们瞬时哑然呆滞。 ! [控制篇:第十五章自以为是的蠢女人] “啊——。”小若蓉的一尖声惊叫从屏风后响起。 糟了,在前厅看书的宁韵寒心中暗道不好,忘了夏侯龙舜在里面午睡呢,这家伙有裸睡的习惯,而且起床气超大。 半个月前,夏侯龙舜不知是那根筋不对,忽然跑来她顾伶苑,说她这安静适宜午休,就天天跑来了。十天前夏日不知情,在房中整理衣物搅扰到了他,二话没说直接将夏日打成重伤,至今还在修养中,小若蓉这一惊叫吵醒他,恐是非同小可呀。 白玉倏然蹿出衣袖紧握在手中,在椅子上跳起,直接从屏风的顶上跃过,手中的白玉第一时间甩出,直奔那袭向小若蓉的如墨,就在那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如墨像是发现了白玉般,疾驰的速度缓和了下来,也让白玉及时赶上将如墨缠住,制止了一场悲剧。黑白两蟒龙缠绕在一起,彼此牵制着摩挲着,如在诉说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宁韵寒银牙紧咬,向夏侯龙舜低吼道,“夏侯龙舜,你若是伤了她,我跟你没完。” 初醒妖冶的冰眸,如那艳阳下的万年冰川,找不到一丝暖意,却散发着耀眼的闪光,只见他微微扭动手腕,宁韵寒连白玉一同飞向他怀中。 “若蓉你出去,以后中午时分都别到这来了,快出去。”宁韵寒赶紧让小若蓉出去,夏侯龙舜本身暴虐的性格,加上那超大的起床气,稍有不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几成的把握保护得了小若蓉。 小若蓉战战栗栗,很是不安的边走边回头,望向被夏侯龙舜囚困在怀中的宁韵寒。 “快走。”宁韵寒焦急的催促道。 两蟒龙通灵的窜回袖中,唯有那二人冰眸冷然相对。 慵懒妩媚的声音伴随着他清冷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你知道我安寝时,是不喜有人来搅扰的。” “那回你的霜雾殿去睡,我可没请你来。”宁韵寒咬牙沉声道。 他那霜雾殿不但安静,应该说是死寂,因为下人皆知他的习惯,但凡在他殿里的人走路都是踮着脚的,几乎是没有声响的,唯恐搅扰到他,招来无妄之灾。 英挺的鼻尖摩挲着她那粉嫩的小脸,声轻如呢喃道,“没良心的小宝贝。”也不管她是否愿意,长臂环绕于她,两人同是倒向那软榻,“陪我小睡会。” 冰晶般的瞳眸怒瞪于他,“找你那堆女人陪你睡。”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点她小巧的红唇,“嘘。” 靠在那赤裸的胸膛上,他微微带着沁凉的体温,与那稳健的心跳声就轻贴在她耳边,淡淡的呼吸吹拂着她额上的发梢,竟然让她有一丝安全感,也不再挣扎,随着他的心跳声慢慢的闭上眼睛,并没看到头顶上那专注而妩媚的凝视。 “大小姐,”冬雪清脆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二十七位夫人在外等候,说是有事欲请大小姐决断。” 夏侯龙舜的浓眉倏然紧蹙,不悦虽没尽显于面上,但那俊彦上已平添了几分寒意。 “让她们在庭院中等候。”稚嫩的嗓音,在他怀中轻道?br / 棋子第4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道。 低头望向怀中的小人儿,只见她懒懒的眨着若寒星般朦胧的眼眸,“父亲大人,你的女人集体来找你了。” 一跃起身,整理下衣物,迈步走出弥漫暧昧的卧室,方步入庭院,阵阵熏香夹着不同花香的味道刺鼻,那满眼的红黄翠绿的各色衣裳更是刺目,本是清幽的竹园,在她们的到来后,也使之倍显庸俗嘈杂。 而小若蓉如临大敌般,战战兢兢的恭候在一旁,其卑微的姿态连四婢都不如,杨轩倒是依然安然自得,优雅的细品着那上好的香茗,无视于那些尽显风马蚤的艳丽女人们。 从那堆女人中间穿过,将小若蓉带离她们身边,步向园中的主位。按理说宁韵寒是小辈,对那些女人还需请安道声姨娘们,可如今不但不给她们请安,连个座都没有,她这小辈坐着,她们这些长辈却站着,有些人心里极度不悦,但她们也甚是清楚,此时该隐忍,她人虽小,可那性情绝非常人,正面招惹于她不是聪明人所为。 宁韵寒也不发话询问,也不招呼她们,自顾着品尝那香茗,半晌后,终有人按耐不住走出来,是丽清,排行第十五的小妾,都称她为丽夫人。 “若芙呀,姨娘们搅扰到你的休息了吧。”语气中隐隐压制着的怒意,但还是有些许外露。 宁韵寒抬起眼眸环视于她们,依然不语,斜靠椅背,两脚撩上那桌案,一身洁白的小男装长袍,倒是将她映衬出几分英气来。 那女人见宁韵寒依然如故,令她进退不得,脸面上甚是难堪,唯有直接道明来意,“若芙,其实姨娘们只是想来问个事的。我们夏侯家的一切都有那规矩可循的,连侍奉夫君顺序也是有章程,以确保众位姐妹们雨露均沾,可如今那淑妹妹却不遵循那章程与家规,令夫君半个月来不曾到过别的姐妹房中了,每每独宠于她,这样下去,那些原定的章程不就形同虚设了吗?还是说那些家规与章程都不作数了?” 丽清的话音刚落,一骄横跋扈的声音在园中扬起,“哟。”宁韵寒不用抬眼看也知道是谁来着。 只见冯淑扭着蛮腰甩着丝帕走了进来,“我说姐姐们,我与夫君新婚燕尔,难免会缠绵悱恻,难以自拔,”边说还边用丝帕微掩双唇,做那羞涩状,“故而,让姐姐们独守空闺,长夜难眠了,淑儿在这给众位姐姐们赔不是了。” “不过,这都是我们姐妹间闺房中事,可姐姐们怎么跟一小辈哭诉,让小辈们见笑了不是?”冯淑没将宁韵寒看在眼里,自以为就算她再怎么样得那夏侯龙舜的疼爱,也只是一小辈而已。 媛夫人看不惯冯淑的做作,“小辈?她可是掌管这城中的钱财,与所有人的起居用食等一切的琐事。” 这些她冯淑是知道的,但她认为是夏侯龙舜宠着宁韵寒,让她闹着玩的,她嫁入这夏侯城的第一步就是独占那夏侯龙舜的宠爱,第二步就是夺得那管事权,第三步就是坐上那城主夫人之位,故而她更是没将宁韵寒看在眼里,她自认只要夺得夏侯龙舜的欢心,想要什么就吹吹那枕边风即可。 冯淑眼中的算计,宁韵寒清楚的映入眼底,只要她河水不犯她这井水,她怎么算计,她皆能无视。 “她一小孩子家家能懂什么?”一撩胸前的秀发,冯淑略带轻蔑的说,“再说了,这事就得各凭本事,谁手腕了得,谁就得夫君宠爱呗。” 冯淑此言一出,女人们顿时群情激愤,丽清声调都拔高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雨露均沾方能确保一家和睦,你这样破坏家规,无视章程,狐媚夫君,我定让夫君用家规处置于你。” “对,处置于她。” “是呀,太骄横了。” “该给她点教训了,让她知道该怎么做夏侯家的媳妇。” …… 不远处一身黑绸长袍的男子,双手环胸,不羁的斜靠在回廊柱子旁,光洁白皙的俊彦如附白霜,冷峻且无情,一双阴骘的冰眸半眯,色淡如水的薄唇紧抿,徐风吹拂起他长袍的下摆,竹影间隙中透露的阳光,时有时无映照在他脸上,有着难言的诡异与无尽诱惑的魔力。 宁韵寒单手轻托腮,稚嫩的小声音,冷然道,“你们在这跟我说,需雨露均沾有何用呀?”向她们身后一挑眉,“跟他说才有效呀。” 众人先是一阵错愕后,皆回头望去,只见夏侯龙舜如那踱着优雅猫步的黑豹,徐徐走来。 刚才还群情激愤的女人们都低下了头,不安与惊恐尽显眼底,皆担心刚才自己那嫉妒愤恨的丑样被他所看到,他最讨厌的就是善妒的女人了。 “夫君,”冯淑泪眼朦胧,可怜楚楚的奔向夏侯龙舜,“人家新来的,还什么都不清楚呢,众位姐姐们就联合起来欺负于我。” 宁韵寒忍住送她白眼的冲动,端起身旁的茶杯轻抿,而那夏侯龙舜也走到她了跟前,抱起她坐上那主位,接过她手中的茶杯,饮下一口,冰眸环扫院中众女人,不语,但侍奉他多年的女人皆知,越是不说话,脸上神情越是平和的他,就越危险。 可就有那么个蠢女人,欲要显示其得宠,上前推开本坐在宁韵寒身边的小若蓉,可刚碰到小若蓉,白玉已经缠上了她的颈项,顿时令她惊慌失措。 宁韵寒将她拉至眼前,阴冷如嗜血魔鬼般的声音警告道,“我不管你想兴什么风作什么浪,但你要记住,如果碰到我妹妹一根寒毛,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白玉倏然松开她窜回衣袖中,冯淑跌坐在地上,脸色甚是苍白,那些女人们都幸灾乐祸看着,而夏侯龙舜也只是冷冷的旁观,不予阻止。 宁韵寒漠然道,“父亲大人,看好你的女人,不然别怪我坏了你的大计。” ! [控制篇:第十六章冷战四年] 夏日的夜空朗朗,没有一丝浮云,漫天的明星如镶嵌在天幕上的珍珠,璀璨而夺目,又是那样的恬静,那样的安详,||乳|白色的银河贯穿中天,如那不可逾越的分割线。倏然一颗流星划破那深蓝幽幽的夜空,留下一道金色的弧光,也似那银河中飞溅出来的一滴水花儿,在一刹那的璀璨后,悄无声息的永远消失在浩瀚无垠的夜空中。 宁韵寒一人仰卧在那如鱼鳞般的瓦砾屋顶上,仰望着星空,偷得闲散半刻的功夫,没有琐事与顾虑的烦扰,就这么静静的望着漫天的繁星,做着那幼稚数星星的游戏,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母亲的轻声细语…… ——寒儿,你看那就是仙女座,那是属于妈咪和你的星座,仙女座是仙后卡西欧佩亚(小ll音译的不知准不准,原名是cassiopeia)的女儿,叫安得萝莫达(androda),是位美丽的小公主,但由于仙后不断炫耀其美丽,得罪的海神波塞冬的妻子,所以一定要献上安得萝莫达作为祭品,以平神怒。后被英雄珀尔修斯所救,终与英雄携手一生。妈咪的宝贝小寒儿,今后也一定会遇到属于自己的英雄,与那英雄幸福一生的……。 “属于……我的……英雄。”宁韵寒润泽小巧的唇上,轻染上一丝甜甜的笑,也许像母亲说的,找个属于自己的英雄,那样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呢?幸福吗?可幸福又是怎样的感觉呢?就像呆在母亲身边一般吗? “怎么跑这上面来了?”淡淡冷冷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高大的黑影将她头上的星空遮拦无遗。 令宁韵寒刚才还温柔不已的神情,倏然冰冷,这人每回都能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边,且完全让她无法察觉得到,每每都让她怀疑自己的警觉性是不是下降了。 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但语气中被打扰后的不悦已很是明显了,“你下次来,能不能弄出点动静或声响。” 清冷的气息在她身边躺下,泯然一笑,慵懒的回道,“谁知道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入迷,有人靠近了都没察觉?” “跟鬼一样谁觉察得到呀。”宁韵寒继续找寻着,那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一丝轻云所遮盖的仙女座。 将她的头枕在手臂上,和她一同仰望星空,“刚才想什么呢?想得都笑出来了。” 宁韵寒不答反问道,“怎么跑我这来了,雨露均沾完了?” 半撑起身躯,俯近她的小脸,冰眸深邃莫测的凝视了她许久,“有时我真怀疑你不是我女儿,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懒懒淡淡,如真似假道,“你现在才发现呀。” 他那带着微微冰凉的指端轻抚小脸,清冷的气息霸道的侵袭着她的嗅觉,“小宝贝,在那五年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五年?应该是五十年,宁韵寒闭上眼眸,脑海中如电影般浮现种种的前尘往事,可最为深刻的还是母亲,温柔的母亲,伟大的母亲,“属于我的英雄……,也许找到他,也就找到了我人生的意义。”那稚嫩的声音中,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柔与期待。 脸上一阵指尖欲划破肌肤的痛感,令她倏然睁开眼睛,怒目以对那莫名恼怒的男人,“父亲大人,欲求不满就去找你的女人,别将气撒在我身上。” 修长的指掌一扯她身后的长发,抬起她的小脸,夏侯龙舜声音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感觉,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深谷中诡异回荡着的寒风,“我说过,别以为你是特别的,也别妄想着挣脱束缚,如今对你的培养,就是要今后你为我所用,你那些思春的念想最好给我都绝了。” 宁韵寒无视他的怒意,漠然道,“你怎么安排是你的事,我怎么想是我的事。” 望着她那倔强的小脸,夏侯龙舜无名的火气上涌,冰冷的指掌如魔爪般紧箍着她纤细的颈脖。 窒息的感觉如浪袭来,可宁韵寒不做任何的挣扎,脸上也不曾有过一丝的惧意,淡淡的神情如期待着死亡的到来,也让他倏然松手。 “咳咳咳……,”宁韵寒坐起身来,剧烈的咳嗽着,稍稍顺过气来,“除非你杀了我,不然别想完全控制我。” 望着她细嫩颈项上的淤黑,他心中忽然涌上一股陌生的感觉,令他不禁想伸手轻抚她受伤的颈脖。 宁韵寒起身闪过,直接从屋顶跳下,在两个空翻后安稳的落地,在那不甚清明的月光下,娇小的背影决绝的走出他的视线,而他也没有跟随她。 就在这样一个星空下,两个同是倔强的人,开始了长达四年的冷战,四年中谁也没和谁说过一句话,就算是重要的事,皆是由人代为传话,见面了也都权当对方透明的,更让一股十分之压抑的低气压,笼罩于夏侯城整整四年,而那低气压的中心就在夏侯龙舜身上,他的残暴也更甚了。 且说,宁韵寒在那第二天早上醒来,管家刘璜也一早来到了顾伶苑中,说是送来治伤的药,后经细问才知是那雨润膏,宁韵寒也不用,直接递给了小若蓉,让她在那天想恢复容颜了,就能用上。 从那天起,夏侯龙舜就变得沉迷于se情,四年内连娶了八位小妾,可他每每又如例行公事般草草完事,如似在等待着些什么,完事后又经常无缘无故的处置那些小妾,如似在撒气般,弄得他那堆女人人心惶惶,对他是又爱又怕,又欲罢不能。 而在这四年中除了某个失调的男人制造些难题为难她外,宁韵寒过得安然自得。顾伶苑如夏侯城中的世外桃源,夏侯龙舜那天起没再来过顾伶苑,故而也从没遭受他那莫名低气压的侵袭,令苑中之人皆安逸平静得度过了四年。 四年内她将城中所有的书都看了一遍,身手在杨轩若有似无的指点下,比以前敏捷许多,对白玉的操控也更是得心应手了,可以说是收获不小,也让娇小稚嫩的人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冷艳少女。 ! [控制篇:第十七章初成长] 旻国一年一度的雏祭节,俗称为女儿节就快到来了。 每年的女儿节,按旻国的习俗,家家户户的长辈们皆会送一套美丽的衣裙与发饰给女儿们。在女儿节的当天天各家的姑娘都会穿上长辈们所送的衣裳,齐聚一起争奇斗妍,力求能艳压群芳出类拔萃,故而不少千金闺秀的衣裳都是极为的华丽,甚至是奢侈的,实用性不大。 那天还会有个重要的祭祀,就是每位姑娘都得带上自己亲手做到薐月,也就是一种像饺子一样的食物,齐聚于女娲娘娘的庙中,接受女娲娘娘的祝福,愿其在一年中幸福平安,健康成长。 在这佳节即将到来之际,集市上更是热闹非凡,每家店铺皆门庭若市,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的人流,夹杂着欢声笑语与那高低起伏的叫卖声,令节日的气氛甚是浓烈。 此时一甚是普通的马车,在街道一头停了下来,而从马车中走出的人,却让路过之人皆忘了行走,特别是街上因节日日渐增多的姑娘们,更是如被人摄取了魂魄般都木然了。 最先走下马车的是四个衣着同款的姑娘,皆手持佩剑,她们的美如同四季各具特色,不尽相同,但她们站在一起又是那样和谐美妙。 只见她们恭恭敬敬的迎接着身后的人,在那车帘掀开刹那,如似寒风中带着淡淡梅花清香的气息,飘散开来,一身胜雪的白衣,使之高挑而儒雅,皎若玉树临风,若有似无的带着几分不食烟火的飘逸。 那白衣之人抬起头来,顿时让在场的姑娘们忘了那矜持,不再记得那体统与礼仪,皆呆望着那人。 一极为俊美异常的少年,粉若桃花瓣的双颊,光洁而细润,曲眉如新月,而最为吸引人的是他那双如浸在水中的冰晶般澄清的瞳眸,虽寒意甚浓,但在那微微上扬的眉眼中,又是那样的妩媚多情,顾盼生辉,冷傲的瞳眸与那妖魅的眼形,融合成另一种独特的风情,白皙的若凝脂的肌肤,更是将他那樱桃小嘴映衬得分外的鲜嫩欲滴,诱人欲浅尝细品。 美少年回身再次掀起那车帘,从内扶出位青衣纱裙的少女来,可那少女面蒙薄纱,仍能隐约可见她那如皎月般圆润的脸颊,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周身散发这青春的活力与灵气。 她挽着那美少年手臂低语几句,只见那美少年柳眉荡起一韵涟漪,后无奈的随着她走进那人潮之中。 他们六人在一家绚衣坊前,少女拉着美少年走了进去,对着店里的一大堆红黄蓝绿紫,美少年不禁眉头微蹙,但望见少女那希翼的眼神,也就随着她走了进去。少女如那刚出笼的小鸟,在如万花丛的五彩衣裳中不住的穿梭着雀跃着。 而在那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突然间更为拥挤了,本是那女子光顾居多的绚衣坊门前,竟然出现了不少年轻男子的身影。 “大小姐。”那四位美女十分之警惕的低声对那美少年道,“情况不对。” 美少年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等下不管什么情况,第一时间保护好我妹妹。”那妖魅的冷眸闪过一丝杀气。 “是,大小姐。” 望着不远处正在欣喜的挑选着美丽衣裳的少女,美少年眼中的冰冷与杀气消失全无,淡淡的带着对她的宠爱。 这一行六人正是宁韵寒与小若蓉,还有春夏秋冬四婢,过几日就是那女儿节了,在这四年中她们姐妹两人的女儿节,从没收到过长辈们的衣裳,也不能擅自出那夏侯城,故而女儿节对她们来说,就像是平常的一日。可今年的女儿节,小若蓉却十分想有件漂亮的衣裳,也希望能到女娲娘娘庙中去祈福,宁韵寒对这些倒是无所谓,但这是她最为疼爱的妹妹的愿望,她怎样都会助她达成的。 其实小若蓉的那点小心思她还是明了的,如今已经十四了,明年就是能行那笈礼仪式了,也就是女孩子的成|人礼了,从明年开始她和小若蓉都得带那钗冠了,也都能许配人家了,小若蓉很是期待明年与杨轩的发展,因为终于和杨轩一般是成|人了,能谈婚论嫁了,故而才如此重视今年的女儿节。 而她宁韵寒和杨轩的最后期限也在明年,可不管若蓉与他两人是否有结果,她都不让夏侯龙舜插手小若蓉的终生大事,所以她要在今年内,就算是不择手段也得让小若蓉脱离夏侯龙舜的控制。 街道上的杀气愈发的明显了,虽不知什么原因,但她十分肯定那些人是冲着她们几人来的,冰冷眼眸如倏然凝结的冰晶,衣袖中的白玉也蠢蠢欲动,发出嘶嘶的兴奋声响。一手抚摸着袖中的白玉,如今的白玉也已非四年前那苍白的小蛇了,四年中它长长了尽两米纤细而修长,那美丽的白鳞片如那锋利的刀片,如平常鞭子上的倒刺般,但却能收放自如,在击中的敌人的同时,鳞片能再作出二次伤害,杀伤力极强。 “这件漂亮吗?”不识危险的小若蓉兴奋的拿着件水蓝色的薄纱裙来问宁韵寒。 “你喜欢就买下。”宁韵寒眼虽看着小若蓉,可全身的神经全数紧绷,警惕的感觉着周围的一切变动。 “我先去试试吧,如果合身,那就买这件了。”小若蓉天真的笑道。 “好。”宁韵寒点点头,示意一边的四婢跟着。 宁韵寒淡然坐在店中的,神情极为镇定,可随着她们在试衣间呆的时间越长,她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明显。 猛然起身走向店后的试衣间,一阵打斗声令她心中一震,糟了,出事了。白玉倏然在手,甩向院中的树杈,借着惯性荡向那打斗声的之处,在那半空中,看到一人将小若蓉扛在肩上,奔出了院中的后门,而四婢被八个男人给围困住了。 “大小姐。”四婢见她从天而降,皆惊呼道,“奴婢失职,若蓉小姐被人掳走了。” 那堆男人中有人唤道,“抓错了,这才是正主。” 宁韵寒弯眉一挑,看来他们冲她来的,却错将小若蓉当成她了。 ——我——是——分——割——线—— 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要求,等下午小ll加班回来了,再更一章,(__)嘻嘻…… ! [控制篇:第十八章遇险] 虽说不甚明白他们为何要抓她,但按理说,来到这里四年来不曾出过夏侯城,也不可能得罪他们这些城外之人,而四年前她这身体还是一白痴,更不可能得罪人,故而如今最重要的是救回小若蓉。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招惹我们夏侯城的人,如若我妹妹有三长两短,我夏侯若芙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宁韵寒明确的自报来历。 “老大,真的抓错了,她才是夏侯若芙,刚才那毁容的丫头是夏侯若蓉。”一尖嘴猴腮的男人大嚷道。 “你吵根毛呀,你当我聋了,我也听到了,去叫老七把那丫头给我扛回来。”满脸络腮胡的粗壮男人,声如滚雷道。 果然,是冲她来的,宁韵寒心中暗道,靠近四婢低声轻语,“等下我杀出条道来,你们不要恋战,出去找到我妹妹,带着她立马走。” “不,大小姐,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人。”四婢知道,独留下她一人应对这些人,定然凶多吉少的,虽然这四年来城主表面上对大小姐不闻不问,但对大小姐的关注从没减少过分毫,如若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就算她们平安的回到夏侯城,城主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横竖都是死,不如留下陪大小姐方有一线存活的希望。 宁韵寒也知她们的难处,“那我们一同冲出去,切记不许恋战。” “是,大小姐。”四婢齐声应道。 只觉宁韵寒手中的白玉,焕然间如那寒气升腾,一阵雾气环绕于它,一道如电光般的幻影突然横扫眼前的敌人,那电光锁链般的幻影所到之处,带起阵阵飞沙走石,迷蒙着众人的眼睛。 “快走。”一声轻唤,本是被人围困在中间的五人,同时朝一个方向突围。 白玉那倒钩似的的鳞片,所到之处均带起阵阵血肉模糊的血腥飞扬,在片刻间五人已突破一缺口,冲出了包围圈,朝那后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在那些欲要掳宁韵寒的人中间,已有人认出了她手中的白玉,“她拿的是蟒龙,虽不是黑的,但那样的威力灵性,与夏侯龙舜的手上蟒龙如出一辙。” 那络腮胡的粗壮男人哇哇大叫道,“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有蟒龙,那家伙也不跟老子说清楚。” 在宁韵寒她们五人一味的往小若蓉失踪的方向跑去,在半路上见到刚才那尖嘴猴腮男和一高壮黑实在的男人往回赶,那高壮黑实的男人肩上扛的正是小若蓉,她似乎已被打晕。 双方皆立即停下了脚步,局势又成了那对持包围状。 尖嘴猴腮男手上的尖刀抵上小若蓉的咽喉,尖声怪气的道,“不想你妹妹有事的,就乖乖束手就擒,不然别怪我们对她不客气了。” 他的声音刚落,众人只觉周围的空气顿时如凝聚般,急速在下沉,连呼都觉得急促了。 如地狱深处飘来的召魂声,“你试试看。” 众人只觉灵魂都在颤抖,几欲冲破肉体,解除束缚。 “不是要抓我吗?”宁韵寒举步缓缓而行,每跨出一步话语中尽带暗示与诱导,她要催眠那尖嘴猴腮男,“我过来了,小心你手上的刀,它可是沾满了无尽冤魂的血,那些冤魂在上面哭喊着,挣扎着,扭曲的面容在看着你,你知道吗?” 那尖嘴猴腮男的手倏然下垂,眼中呆滞而充满了惊恐。每个人心底深处都有最为惧怕的阴影,或是人或是事,也可能是物,宁韵寒就利用这点将人心底深处的恐惧引导出来,令其进入虚幻的恐惧中,而不能自控。 就在那一瞬之间,宁韵寒用白玉将小若蓉圈住,用尽全力想将她拉回来,可宁韵寒不知那扛着小若蓉的黑实男人,是有名的力王孟七。 他的力气之大,在江湖很少有人能与之抗衡,只闻他中气十足的大吼道,“她会妖术。”边吼,边双手拉住小若蓉的往后一拽。 宁韵寒心中一惊,连她自己都禁不住那力道,整个人无法控制的直往前滑去,只要她让白玉松开小若蓉既能停止往前滑去,但一突然松开,由于惯性小若蓉定会被甩飞出去的,可不松手等在她前面的是把明晃晃的钢刀。而其他人等也开始了对她们五人的围攻,但短时间内春夏秋冬四婢还能抵挡会。 银牙一咬,宁韵寒心中暗下决心,唯有兵行险着了。 只见她忽然如失控般的用自己的身体往那钢刀上撞,她这一疯狂的举动连孟七都看傻了,顿时楞住了,眼看那钢刀就要插上右胸口,宁韵寒紧咬银牙忍受那欲来剧痛。 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眼前一抹暗影晃过,清冷的气息如那无数的触手倏然紧紧的缠绕着她,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带离飞向半空,眼前的黑色遮挡了她全部的视线,但耳边那即熟悉又陌生的心跳声却清晰无比。 “就算你想死,也须经我允许。”声冷如冰,在头顶上响起。 ——我——是——分——割——线—— 大白天写文真痛苦,吵得不得了写不出感觉来,先写那么多了,亲们将就看吧,=。=! ! [控制篇:第十九章属于她的英雄] 那声音虽冰冷,但却带给了她一丝莫名的悸动,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萌芽了。 ——英雄,属于她的英雄,他…… 在心中忽然涌现的声音,如那突袭而来的骇浪,震慑她整个人,懵了,呆了,傻了……。 愕然呆滞的抬头望向那男人,小树林间的风轻轻吹来,拂起他身后的如浓墨般的长发,丝丝飞扬,撩动着柔亮熠熠的光泽,那一身神秘诡异的黑,将他的无情邪魅,气宇不凡烘托极致,那双妖冶的冰眸闪动着一抹她看不懂的光芒,却是那样的深邃,如一汪深不可测的幽潭,越是凝望与探寻,就越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紧紧蹙在一起的浓眉,让她不忍,抬起皓腕,伸手将它抚平,微微张合的薄唇,吐气清冷,如在诉说些什么,可此时她一句都没听清,如游离在躯壳外的飘渺魂魄,只是一味的体会着,此刻心中最真切的,又是那样陌生的感觉。 原来被人保护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不用给自己穿上厚厚的保护层,不用抡起拳头,也不用担心重要的人因自己的无能而受伤,原来在那厚厚的自我保护色下,她也有那么怯懦的一面,渴望着被保护,希翼着被守护……。 看着她的如魂魄出窍般的迷离眼神,一声声的呼唤,唤来的是她温柔的轻抚,纤纤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令他不禁放松了眉宇间的紧蹙。 小人儿四年间出落的越发的标志美丽了,虽不曾特意的关注过她,可她的每一丝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以往她那漠然黑亮的眼睛,变得若那冰晶般寒冷却又是那样美艳,纯净澄清却又是带着慑人心魄的妖魅,魅惑着世间无知的凡人,小红唇已愈发的柔润鲜嫩,如似成熟的樱桃般,绽放着莹莹柔亮的光泽,娇艳欲滴,几欲俯首品尝,却恍然见她露出一抹如幻如梦的淡笑,如春风拂面,带着清新与温润袭上心头,也缠绕上了心底的最为陌生的一角。 一声清脆的兵器碰撞,令沉迷在两人间陌生的情絮顿时消散开来,焕然如梦。 “若蓉。”宁韵寒蓦然惊醒,大叫道。 腰间倏然紧束的手臂,阻止了她的行动,“别去给我添麻烦。” 回头望向身后打斗的众人处,小若蓉被四婢搀扶着,且安全的立于边上,而那些欲要掳她的人被夏侯龙舜带来的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步步败退,其中身手最好的就是那一身白衣的男人,只见他如似在谈笑间,杀人于无形。 是他,那个四年前在穹澜殿中的那个一身白色的男子,他是夏侯龙舜的师兄,名史曳,四年前被夏侯龙舜调往神风堡去喊抓贼了,现今又回来了。 可夏侯龙舜这几天不是出城去了吗?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 再次望向他,“你怎么会在这?” 眼光越过他,望见他身后几个着装怪异的男子,在他们的头巾下有几缕红色或黄|色的头发露出,中还有几人是蓝色的眼睛,宁韵寒一怔,外国人,夏侯龙舜怎么跟外国人混一块了? “路过。”夏侯龙舜冷然道。 “路过?那你这路过绕的圈也忒大了点吧。”宁韵寒直接挑明他在说谎。 冰眸半眯,寒光急聚,声沉如吼,“如若不是你这么鲁莽,出门连多个人都不带,我会绕这么大个圈子吗?” “我鲁莽?”一听这话,宁韵寒的火气直接顶上天灵盖,“如若不是你没告诉我,你夏侯龙舜的仇家多,出门不带个千把人,会随时遭仇家掳劫的,那我就乖乖的让一队男人跟在我后面,才出来逛街,然后招人忌讳的对我们关门大吉了。” 你夏侯龙舜吼,她宁韵寒也会吼,虽声音没他大,但气势绝不输他。 “那杨轩呢,总该让他跟着。”夏侯龙舜强忍下掐断她脖子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道。 “姑娘家出来买衣裳,一大男人跟在后头,谁愿意呀?你愿意吗?”宁韵寒不示弱的回道。 而在不远处的打斗,早已以夏侯城的人完胜告终,众人皆以难以置信且震惊的神情,呆望着相互对吼的二人。有人心中对宁韵寒更是敬佩不已,敢和夏侯龙舜对吼的人,现今世上除了他们这位大小姐,已无人有此胆量了。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呀,都一个德行。”丝绒般轻柔的声音。 两双妩媚的冰眸同时射向声音的主人,“师兄,那几人就交给你了,务必从他们嘴里得知那幕后指使人,如若办不好,你就给我回神风堡去。” 史曳依然笑容不改,声柔道,“唉,苦命的我呀,哈哈哈。” 夏侯龙舜再望向那几个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男人,眼中一股戾气暴涨,指着孟七对宁韵寒道,“刚才除了他欲要伤你,还有谁?” 宁韵寒扭头向一边,声低若蚊蝇低鸣,赌气道,“我像是被人欺负,找父亲告状的人吗?” 妖冶的冰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只身走到那几人处,如墨倏然出现,几道如疾驰之箭般的黑影掠过,那几人惨叫之声不绝,细看之,几人的手脚筋被挑断,琵琶骨处也被如墨穿透,殷红的血如泉涌,骨头也已露出,他们今生注定成那废人了。 暴戾之气还未褪尽的夏侯龙舜,俨然如那索命鬼魅,“这只是个开始,欲惹我夏侯城的人,我会让他知道,生不如死的是何等滋味的。” ! [控制篇:第二十章白玉如墨的秘密] “回城。”夏侯龙舜的声音轻而冷,但威严十足,清晰可闻。 宁韵寒转身欲走向小若蓉和四婢的马车,才刚举步就又被那清冷的气息所包围,“去哪?” “回去买衣裳。”觉得他问得很白痴。 “买衣裳?”夏侯龙舜微微一蹙眉宇。 宁韵寒无奈的闭上眼眸,深吸了口气,咬着牙道,“我们今天就是特地出来买衣裳的,现在什么都还没买呢,就成了那无辜的池鱼。” “城里缺你穿的了?”夏侯龙舜一挑眉不悦,觉得她很是任性。 “女儿节快到了。”这下说得够明白了吧。 闻言,他微微一怔,眼中似乎有一丝不自在闪过,看得宁韵寒莫名一愣,他也会有不自在的时候?妖魅的冷眸敏锐的想再捕捉他的异样时,那妖冶的眼眸已经恢复如常,如似恼羞般瞪着她。 “知道了,这些你不用管,那天自有安排。”语气轻柔了许多,很是自然的拉起她的小手,“走吧。” 小手不安分的欲要挣脱,夏侯龙舜回眸不耐的沉声道,“又怎么了?” 宁韵寒被他牵手,感觉很是别扭,边挣扎,边道,“我马车在那边呢。” 只觉一阵景物的快速颠倒,人已经被他扛在肩上了,接着就被他扔上了马。 马儿疾驰,在风拂掠过她的脸颊时,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见他微微低眸含笑的望着她,一手紧握住缰绳,一手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 马儿奔驰而过,带起阵阵尘土飞扬,可那骏马四蹄腾空后飞的感觉,是那样的惬意潇洒,瞬间让她喜欢上这种马背上跳动的节奏。 仰起小脸,轻闭上眼帘,静静的聆听着,带着他稳健心跳声呼啸而过的风,那风拂过小脸,凉意阵阵,但也吹乱了她满头柔顺的青丝,如她那轻柔的抚摸般,撩动着身后男人的冷峻的容颜,丝丝柔情。 “喜欢吗?” 微微冰凉的薄唇贴在她耳边低语,也感受着她少女独有的清新体香。 倏然睁开眼睛,对上他那带着邪魅笑意的冰眸,竟然让她小脸晕上一抹熏红,颔首低眉,努力想寻回自己熟悉的冰冷,声冷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遇险的?”回首望向他,略带嘲讽,“不要告诉我,是我们父女两,心有灵犀。” 他已出城几天了,可却能第一时间赶来救她,定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可他的眼线四婢,与她同时深陷危险中,不可能有机会向他通报的,那又是谁告知他的呢?暗卫?也不可能,早在四年前就撤了。那还会有谁呢?柔荑抚上右臂上的白玉。 宁韵寒想了很多的可能性,但其中有一种可能性,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那就是白玉。 夏侯龙舜不语,神情淡然,望向她的眼神专注而又深邃,两人对望了许久,都想从对方的瞳眸中探寻出些许异样来,可都隐藏得甚好。 只觉怒气上涌,扭头至一边,“心有灵犀的是如墨和白玉吧。”话中虽怒气甚浓,可细辨下又略带淡淡的酸楚。 身后的男人依然不语,如似在等待着她的爆发,但那紧拥着她的手臂,没有丝毫的放松。 “你真卑鄙。”冰晶般的瞳眸,逼视着男人,“用这样卑鄙的手法,暗中掌控我的行踪。” 倏然感觉到腰间的手臂紧束,寒气在她脊背处泛起,“不是我的卑鄙,你今日会那么容易脱身吗?” 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如若不是他的到来,她们几人必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方能脱身。可那被他欺骗的感觉,让她的心莫名的生疼,比起那肉体上的疼痛更让她难以忍受。 不再与他语言,任性的挣扎着,想挣脱他的禁锢,欲要跳下那飞驰中的骏马。 夏侯龙舜心中一惊,沉然低吼道,“你疯了,掉下去就没命了。” “死也于你无关。”冷淡而坚决道。 “你……,在惹怒我方面,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猛然间,马上的二人同时飞身跃起,风驰电掣的往那夏侯城中飞去,空气中回荡着夏侯龙舜冰冷至极的声音,“师兄,你安顿好他们。”余音尚在,人影已渺小。 这就是轻功?感觉到身悬于半空毫无着力点,令她顿时无措,不禁紧紧拥住身边的男人,飞快倒退的景致模糊,吹在脸上的风生疼,更是让她如小鸟依人般的埋头于那带着无尽冰冷的气息的怀抱中。 “怕了?不是连死都不怕吗?” 妖魅的冷眸,对上他妖冶的冰眸,瞬间蹦出火花来,宁韵寒恼怒不已,“那你放开我呀。” 倏然被他松开,急剧下沉的感觉,让她反射性的圈上他的颈项,他手也第一时间再次环上她的纤腰,两人紧贴在一起不再有距离。 人儿方抬头,却又对上了他含笑的冰眸,令她十分懊恼,如耍赖般,朝他颈窝处就是一口。 夏侯龙舜身体一僵,当她那柔软的红唇紧贴在他颈脖处时,如触电般的酥麻,丝丝温湿的触感,更令他的身体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而宁韵寒自己都愣了,看来是适得其反,不但没让他呼痛,反而让他冰眸中闪动着她熟悉的星星点点可燎原的欲火。 “夏侯若芙,你在引火自焚,知道吗?”边咬牙对她低吼,边苦苦的压制着身体内初现的火苗。 一阵人影飞掠而过,建筑物的阴影铺天盖地天袭来,他们已回到了夏侯城,又是几起几落的飞跃,他的霜雾殿就近在眼前。 片刻间她被抛掷向那带着如他一般清冷气息的床铺上,也让宁韵寒蓦然惊醒,两个空翻平稳立于床上。 ! [控制篇:第二十一章夏侯龙舜的温柔] 双眸怒瞪于他,白玉倏然在手,柔荑甩手在空中挥动出优美的弧线来,白玉柔若无骨,龇开唇颚,两尖锐的毒牙立现,带着淡淡的毒腺腥臭,似那疾驰之箭,直奔夏侯龙舜颈脖的动脉处,宁韵寒出手依然不改直接袭击其要害的习惯,争取在极短的时间内击倒对方。 夏侯龙舜双手背在后,冰眸略带玩味的笑意看着她,神情虽依然冷峻,但却又是那样的不羁,如逗弄着老鼠的猫。只见他那黑色的衣袍下摆,只是微微一动,他人已经十分之轻松优雅的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白玉就在他颈脖一掌宽处掠过。 宁韵寒虽知自己绝非他的对手,可不战而认输不是她的作风,见他能轻松的躲过白玉如此快速且凌厉的攻击,心中不甘,皓腕轻转,白玉蛇头轻转改变了方向,欲要缠上他的颈脖。 但又见他微微闪动身形,有那么一刹那如幻影般消失了,再出现时,白玉已扑空,他依然背负着手而立在她前面。 无奈宁韵寒只能跳下床来,拉近与他的距离,缩小他闪避的范围,可在落地的那一刻,下腹处隐隐的闷痛让她微微一怔。 又来了,来得真不是时候,务必在自己尚且能忍受的范围内,将夏侯龙舜困住。 既然那有序攻击他都能安然躲过,那就以凌乱攻其不备,白玉如那柔软轻飘的绸带,恣意的飞舞萦绕在夏 棋子第5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萦绕在夏侯龙舜的身边,每每都与他擦身而过,看似惊险万分,命悬一线,可宁韵寒知道他应付得游刃有余。 不行了,宁韵寒心中暗道,下腹的疼痛加剧了,手脚已开始抽搐了,额上已经细汗急冒,一点一点的凝聚成汗珠,沿着她慢慢失去血色的脸颊滑下,鲜嫩粉红的嘴唇也白如雪,不再诱人,可倔强如她依然不住的挥动着手中的白玉。 不管是力道还是她的身形步法,都明显的慢了下来,如果受到重创般,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不再迅猛凌厉,趋于缓和了下来,望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夏侯龙舜浓眉紧蹙,沉声道,“你怎么了?” “不用你管。”宁韵寒连说话都气力不足,气弱而声虚了,但她依然咬牙继续着。 “夏侯若芙,再不住手,别怪我出手了。”夏侯龙舜微微恼怒了。 “哼,随便你。” 夏侯龙舜右臂一抬,一道黑影从他袖子中蹿出,将那已是虚晃着的白玉紧紧的缠住,轻轻一拉,宁韵寒无力再与他对持了,虚弱的被他拉进怀里。 她的身体重心全然依附在他身上,他的手臂环在她纤腰处支持着她,甩掉手上的如墨,双手将她横抱起,这才发觉她的衣裳已被那汗水沁湿了,她如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般。 “你受伤了?”夏侯龙舜将她轻放在床榻上,“什么时候受的伤?”难道在他没赶到前,她已经被人所伤了? 妖冶的冰眸中一抹浓重的杀气急聚,如欲嗜血的鬼魅,黝黑的瞳眸倏然通红,手掌已握成拳,薄唇边却露出了丝冷笑,是那样的诡异无情。 “叫……春夏……秋冬来。”宁韵寒挣扎着想起来。 “你到底是那里受伤了?”夏侯龙舜欲要检查,却被她躲开了。 宁韵寒望着他略带焦急的神情,苍白的脸色微微染上桃红,煞是娇艳,气虚使她声娇羸弱,温柔不已,“你……别碰……我,叫春夏秋冬来……即可。” 那抹桃红的娇艳顿时让夏侯龙舜失了神,此时羸弱温柔的她是那样的撩动人的心弦,连夏侯龙舜都不禁被其化成那绕指柔,轻柔的匍匐在她上方,柔声哄道,“你到底怎么了?那里受伤了,别任性了,受伤了尽快处理才好。”他自己都没想到,也有那么一天会如此轻柔的哄着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还是自己的女儿,想到此,浓眉又蹙紧了。 “你……,我没受伤,你……叫她们……来就行了。”如若不是此时已经痛得她快痉挛了,她真想推他走开,都说成这样了,还不明白。 只觉一阵温湿溢出,宁韵寒惊恐的将他推开,可抵在他胸口的手却不能推动他半分。 夏侯龙舜已失去耐心,自己动手检查起来,此时他那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一阵血腥,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宁韵寒也在不住的扭动着躲闪着,一抹腥红染上了她白衣,映入他的眼帘。 “还说没受伤,这血是怎么回事?”夏侯龙舜咬牙道,那几个人绝对不能轻饶,竟然将她打伤。 宁韵寒首次有撞墙的冲动,疼痛已经让她精疲力竭了,还要应付他,最后无奈的低声道,“那不受伤,是……我来……葵水了。” 顿时男人呆住了,女儿真的长大了,半天后,“很痛?” 见她如此的痛苦,夏侯龙舜手足无措,狼狈之极,活了三十个春秋以来,他每每如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境况,也没能让他如此这般过。 愈发虚弱的宁韵寒,气若游丝道,“你让……春夏秋……冬来,就行了。” “你都痛成这般模样了,叫她们来又有何用。”话毕,他带着一阵冷风疾驰出了霜雾殿。 片刻后,可怜的姚大夫被夏侯龙舜给拎着来了,在他冰眸的注视下,姚大夫如芒刺在背战战兢兢,身如那筛子般不住的抖动。 在他号完脉刚起手,夏侯龙舜那冷若冰霜的声音就问道,“她怎么会这样?” 一抹额上的汗滴,“回……回城主话,大小姐,她体质……偏于阴寒……,故而宫寒……倒置经痛,小的这……就去给大小姐……开方子熬药,再用中药炒些热盐来……热敷下,能暂且……舒缓下。” 夏侯龙舜一挑眉,“暂且?就不能根治吗?” “大小姐……的体质如此,需常年……调理方可。” …… 宁韵寒已再无心力去聆听他们所说,那疼痛以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和意志力,只觉全身冰冷,痉挛紧缩般的下腹每每欲令她昏厥,伸出双手茫然的想寻找一丝温暖,却寻来了一丝清冷的气息。 将她那冰冷的手握在掌中,运气凝聚于另一掌心,轻附上她下腹,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样可好些许?” 那声音柔暖若春风,将那心底的萌芽吹拂成长了些许,可她却不自知…… 从他掌心传出阵阵暖意导入体内,痛楚舒缓了不少,睁眼望着匍匐在身旁的他,她那迷离的眼眸,如那朦胧夜空中的星光,微微的点点头。 轻揽她进怀,用尽了他所知的温柔,陌生的温柔,在她额剑印上一吻,“睡吧女儿,醒来就好了。” 人儿埋头于怀中,迷迷糊糊中轻唤,“父亲……。” “嗯?”柔声轻应,却得不到她的回复。 人儿已进入恬静的梦乡,夏侯龙舜低头望着她笑了,那笑意中竟然有丝丝甜蜜,调整了下她的姿势,伴随着她那轻柔而清新的呼吸也安然入睡了…… ! [控制篇:第二十二章暧昧] 午后苑中的竹林里,明媚的阳光在那竹子间穿梭,徐风轻轻的吹拂过,能看到那些美丽的光与影,在竹叶间闪烁着跳动着,仿若清晰的感觉到那大自然的呼吸一般,是那样的清,那样的雅,那样的自由而无拘。 在那浓密竹荫下,如仙的男子神情柔和而专注,如葱白般的指尖撩拨着琴弦,弹奏着那如梦幻般的曲子,可又总是停顿在同一个地方,怎样都接不起来,每每都让他那双美丽的凤眼黯然,玫瑰花瓣般的红唇紧紧的抿着,低垂的眼眸专注的细细的回忆着,那首一直埋在他心里的曲子。 “这曲子叫《月光》,是一百多年前,德国一著名的音乐家——贝多芬所谱写的。” 淡然而轻微的声音在男子的竹林顶上飘来,蓦然抬首望去,只见她立于竹子顶端,猛然下沉身体,竹子柔韧十足的缓缓低垂下来,她如那轻盈的飞燕从空中跃下,白衣翩翩更胜那冬雪的飞舞,落在他跟前的人儿回眸,令他不禁微微的熏红了如冠玉般的脸颊。 “春夏秋冬,将钢琴抬出来。”不明他的羞涩,可人儿依然清淡道。 人儿回眸望向他的眼神也只是一扫而过,不再看他,却给他带来了一丝淡淡的,莫名的落寞。 “《月光》分为三部分,分别是第一乐章,第二乐章和第三乐章。”声音无高低起伏,淡淡的诉说着,“第一乐章的情感表现极其丰富,有冥想的柔情,悲伤的吟诵,也有阴暗的预感,虽然伴奏、主题和力度的变化不大,但仍可通过两手间所弹奏音区和声与节奏的变化,细腻的表现出来那种心弦的波动。” 在那古朴的钢琴前坐下,宁韵寒轻拭那琴键,关于《月光》的种种思绪不断的涌上心头,“第二乐章虽短小,但却以其轻快,将第一乐章的沉思冥想和第三乐章的紧张气氛完美的衔接起来。” 冷淡美艳的瞳眸平静的望向杨轩,“而先生衔接不上的,正是在这第二乐章上,此乐章须降调,变奏加以重复。” 皓腕呈于白纱衣袖中,如凝脂般的纤纤素手,尖尖十指端上演绎出悠扬飘渺的琴声,时而轻柔宁静,而是激|情沸腾,后又归于平静。 一曲完毕,轻抬皓腕落于膝上,轻挪娇躯,空出半个位置,邀请道,“先生请坐,只要学生略微提示,先生也能流畅的弹奏此曲的。” 从远处望去,一双璧人并肩而坐,同是微微的颔首,但二人所具有的截然不同的美,却又能极其和谐的融合成另一种极致的,令人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青丝随风起舞,温润如玉的俊彦上,泛起轻柔的笑,清淡却柔美,粉嫩的红唇微微挑起优美的弧度,长长的眼睫难掩他那细长凤眼中闪亮夺目的光芒,清澈的瞳眸不时觑向身旁人儿。 他就如那秋月,清朗而柔美,皎洁而淡雅,而宁韵寒就如同那倒影在寒冬冰面上皓月,清寒袭人,虚幻飘渺,唯美淡然,更似那随时飘然消逝的雪花,美得那般的不真实。 “先生。” 一声轻唤将微微神游的杨轩拉回。 “五年之约,还有一年,先生,可有打算了?”她如水般清淡的问道。 花瓣般粉嫩红唇上的笑轻敛起,柔若微风拂过水面的声音道,“打算?什么打算?” 侧向于他,冷眸中淡淡的逼视着他,“四年了,我妹妹的心意,先生也甚是明白的,而先生被我留下的缘由,也不必我道明,先生也该是了然的吧,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先生何不坦诚直言呢?” 此时杨轩眼神极为复杂,有淡淡的柔情,有丝丝的悲凉,也有那自嘲般的笑意,还有一抹宁韵寒看不清也道不明情絮纠结在其中,纠纠缠缠,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 “四年前怎样,如今还怎样。”修长的指端轻敲着琴键,琴声悦耳,一如他的嗓音,“一切随缘吧。” 他的前半截话她听明白了,可他的后半截话却又让她糊涂了,不解的望向他,却见他若那春风拂面般的对她轻笑,不再言语。 他们间并肩而坐的亲密,如燕鸣低语般的聊语,若情人似的凝望,还有他对她温柔的淡笑,映入一双阴骘的冰眸中。 “若芙。”冰霜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抬眼循声望去,夏侯龙舜一身黑袍临风而立气宇不凡,双手环胸霸气十足,冷峻的俊彦透着无尽寒意,可那双妖冶的冰眸深处竟然有丝不可思议的温柔,使他更显邪魅摄魂。 宁韵寒冷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喜,“父亲?” 他怎么来了?她的顾伶苑他可是四年不曾踏足,今日的到来,怕是他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吧,不知又欲出什么难题予她了。 望见她眼中对他到来的喜悦,如一双柔手抚平了他心中那一丝不平与不悦,对她伸出手来,“过来。”语气命令之意甚浓。 在夏侯龙舜到来时,杨轩已经尽敛起他的所有温柔,漠然无视他的存在,优雅的起身步向他的房中。 独留下此时只有彼此的二人相互对望着。 片刻后,宁韵寒冷然,也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但倏然紧束在要腰间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前行。 “又怎么了?”声带恼意,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变就变呀,“我唤你,你没听吗?” 转身对着他,略带赌气的嘟起小嘴,冷冷淡淡道,“唤我?就那声过来吗?父亲大人,女儿还以为你在唤猫儿狗儿呢。” 鲜嫩欲滴的红唇就在他眼前轻嘟,鼻尖仿佛已能捕捉到那诱人小嘴鲜甜的清香了,一手抚向她下腹,清冷气息吐向她脸颊,“还痛吗?” 霎时绯红染上双魇,脸上的温热在他吐吸间的清冷愈发的明显,身体抵触的想拉开与他的距离,却让他更为贴近,使两人间不再有间隙,黑与白本是分明的,此时却暧昧不清了……。 望着他那邪魅不羁的冰眸,慢慢靠近的俊彦,缓缓逼近的薄唇,她的心中竟然有一丝期待与兴奋……。 ! [控制篇:第二十三章又一蠢女人] “不好了,大小姐。”春雨一声惊呼,如搅扰了一波宁静的春水,将那二人间极为不正常的暧昧驱散开来。 “滚。”夏侯龙舜一声冷冽低沉的吼,霎时间将不明所以的春雨吓得直接坐地上了。 可宁韵寒却很想笑,其实两人间的暧昧不明,朦胧却又甚显距离感她很喜欢,没有那明确彼此关系后的束缚,但却有着淡淡的,千丝万缕的甜蜜萦绕在心头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城……城主大人。”春雨惊恐的俯首在地,城主都四年不曾来过顾伶苑,谁想他今日会大驾光临呀,且事情紧急她才一时失了态。 宁韵寒轻推开他整理下衣裳,又顿时感到那有着极强占有欲的手臂,再次环上她纤腰,回眸瞪着他,却换来他妩媚的轻笑。 清冷的鼻息在她耳边吹拂着,“真不愧是我夏侯龙舜的女儿,魅惑众生的能力毫不逊色于我。”沁凉的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的红唇,仿若意犹未尽般不住的摩挲着。 不明他此话背后所隐藏的涵义,柳眉轻拢,拉下他不安分的手,飘逸的旋转衣裙撑开,若那亭亭玉莲,轻盈转离他禁锢的怀抱。 行至春雨跟前,“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春日这才感抬起头来,“大小姐,若蓉小姐被敏夫人带去她的莺啼院中了。” 寒气如烟弥漫,瞬间充斥着妖魅的眼眸,“怎么回事?” 如若没记错的话,这敏夫人是夏侯龙舜今年刚娶进门的第三十六房小妾,听闻其是那当朝丞相的庶出之女,叫林敏,虽是庶出,可却极为得宠,且是在某一次宫宴上见过夏侯龙舜一面,便惊为天人,誓要非他不嫁,于是就利用自家的权势强行与夏侯城拉上了关系,这才进了夏侯城的门,且还是那冯淑的表妹呢。 “若蓉小姐本来是在厨房做菱月的,不小心将敏夫人的安胎药给打翻了,就被敏夫人陪嫁过来的十二位丫头给带去莺啼院去了。”春雨不敢隐瞒,一口气道明原委。 “你们成死人了?就这么看着我妹妹被带走?”紧握成拳的柔荑关节在啪啪作响。 “大小姐,敏夫人始终是主子,奴婢不敢过于……,不过夏日一直跟在若蓉小姐身边保护……。” “好了,”宁韵寒回眸怒瞪向夏侯龙舜,冷然道,“如若我妹妹少一根寒毛,别怪我让你的女人一尸两命。” 夏侯龙舜翩翩的走来,如那优雅的黑豹,轻柔的摊开她紧握的拳头,将小手握在他那白皙的指掌中,“走吧。” ——我——是——分——割——线—— 此时的莺啼院中,并无黄莺悦耳的啼鸣,有的也只是满园嘈杂的叫骂声。 若蓉低低哭泣着,低着头紧紧的护着怀中的东西,任由着林敏的谩骂。 而那林敏边谩骂,边还不时的想用手掐若蓉的手臂,可皆被夏日给拦下,转而对着夏日如泼妇般的叫骂着。 “好了,表妹呀,消消气。”冯淑将林敏拉回座位上,“你如今有身孕了,不能这么激动的,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冯淑的父亲在两年前被莫名的剥夺了兵权,还被贬为庶民,如今的她也不复当日的跋扈嚣张了,这两年来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夏侯城中,着实也吃了不少苦头,现今林敏的进门又给她了一线希望,唯有攀附着她,她冯淑还尚有立足之地,不然迟早沦为别人呵斥的下人。 “这些人不给点颜色她们看看,还以为我好欺呢。”又红又长的指甲指向若蓉道,“今天就她的不是,怎么着我都要夏侯若芙给个说法。” 冯淑献媚的递予林敏被清茶,尽显无奈道,“表妹呀,算了,那夏侯若芙是出了名的护短……。” “哦,是吗?”宁韵寒与夏侯龙舜一行五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她们身后,刺骨的寒意在她话语中尽显无遗,“那这短,我夏侯若芙还非护不可了。” 众人皆被吓一跳,尚未醒过来时,宁韵寒走到若蓉身边,脸上冰冷无情倏然消失,轻柔的问道,“她们可有为难你?” 若蓉在见到她来到时,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泪痕依然清晰可见,露出一抹天真的甜甜的笑,摇摇头,“我知道姐姐会来的,所以若蓉一直都不怕哦,”从怀中拿出两个精致的菱月来,献宝似的递给宁韵寒看,“姐姐你看,这是我做的菱月,这个大的是给姐姐的,小的是我的,明天我们一人一个拿着去女娲娘娘庙里,祈求女娲娘娘赐福了。” 宁韵寒心中一暖,脸上泛起淡淡的笑,轻拭她脸上的泪痕,“傻妹妹,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寄希望于那些虚无缥缈的神明是没用的。” 扶起若蓉来,拍拍她衣裙上的尘土,“秋风、冬雪,带我妹妹回顾伶苑。” “是大小姐。” “不许走。”林敏这才醒来,指挥着她的侍女们拦住她们三人的去路,“你们当我这莺啼院是客栈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林敏话没说完就被震慑住,只见宁韵寒手中的白玉如链,玉手轻扬,将所有阻拦之人皆横扫开来,纷纷倒地不起。 宁韵寒看着若蓉她们走远后,一甩皎洁的衣袖,虽轻却寒冷无比道,“春雨、夏日,护主不力,去刑法厅领三十板子。” “奴婢遵命。” 帅气的收起白玉,转向夏侯龙舜,冷然道,“父亲大人,不介意女儿用点非常手段,让你女人知晓这夏侯城中的规矩吧。” 言罢,一如夏侯龙舜般的无情与残忍,立显于那双妖魅的瞳眸中。 ——我——是——分——割——线—— 今晚和朋友出去泡吧,喝多了头有点晕,先写那么多了。晕死,都四点了,可怜的小ll又要睡眠不足了,~~~~(≈gt;_≈)~~~~ ! [控制篇:第二十四章恶魔父女] “夫君,”林敏这才想起了夏侯龙舜来,声娇而柔弱的呼唤着扑向他怀中,泪流满面甚是凄凉道,“夫君,你要给妾身做主呀。” 林敏羸弱如大病初愈的模样,用那长而红的指甲颤颤抖抖的指着宁韵寒,“夫君,你也看到了,她……她夏侯若芙欺人太甚了。呜呜呜……夫君,大夫可是说了,妾身有滑胎的迹象,故而得好生养着这胎,妾身也就想熬碗安胎药喝,谁想夏侯若蓉故意打翻妾身的安胎药不但止,如今她夏侯若芙还欺上妾身脸面来了,妾身不依了,夫君一定要为妾身出这口气呀,不然以后妾身和你我这未出世的孩子,还在怎么在夏侯城中立足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了,呜呜呜……。”说完,捂面痛哭,还每每欲晕厥般摇摇欲坠,与刚才的泼妇骂街皆然不同。 夏侯龙舜斜靠在假山边上,双手环胸,两脚交叉一脚点地,风过,衣摆翩翩,如墨青丝起舞,他那双妖冶的冰眸低垂,隐于那如扇的眼睫中,光洁而棱角分明的脸庞,所透出的冷峻袭人,淡如水的薄唇,无情的轻抿着。 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住林敏的下颚,应是不甚温柔的,只见林敏弯眉紧皱,很是不适,但又不敢痛呼。 夏侯龙舜看着眼前这女人的嘴唇,抹着那胭脂,大红如血,毫无光泽,干瘪皱褶甚多,如那久旱的土地,低头薄唇轻含,一阵胭脂的浓香与苦涩袭上味蕾,令他浓眉一蹙,倏然放开她,抬眸望向宁韵寒的红唇,薄唇掀起一抹妩媚的弧度。 而林敏却欣喜不已,羞涩的埋头进夏侯龙舜的怀中,“夫君,这里人多,你这样,妾身会害羞的。”眉眼还不时的望向宁韵寒挑衅。 宁韵寒真想在她脸面上刻下,愚蠢之极四个字。 扯过林敏手上的丝帕,拭去唇上令他难忍的余味,声线低沉道,“别弄死就行了,这女人我还有用呢。” 言罢,夏侯龙舜推开林敏,走向她刚才所坐的贵妃椅上躺下,如休憩中的黑豹,慵懒妩媚,高贵优雅,但却危险十足。 闻言,林敏顿时楞住了,惊讶不已,连言语都忘了,一味的在不住的张合着嘴唇,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怎么?很惊讶吗?”宁韵寒的声音如那索魂的妖魔,突然在林敏耳边响起。 将她惊吓倒退了好几步,直到靠在那假山上才恍然醒来,“你……你别太嚣张了,我爹爹可是当朝的宰相……。” “闭嘴,蠢女人。”宁韵寒不耐烦的打断她的叫嚣,“如若不是你尚有一位宰相父亲,对我父亲大人还有些许用处,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有站在这夏侯城中一天吗?” 缓缓逼近林敏,宁韵寒眼中冷冽的目光如能传染一般,越是靠近,她越觉得后背的寒意直逼近脊髓。 “而且你们林家还是强行于夏侯城联姻的,我想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男人是最讨厌被人强迫的,可为何你还能在这呢?正如我父亲大人刚才所说的,你对他还有用,就仅此而已。”宁韵寒语速缓慢,如在宣判着别人的死刑般。 在一旁观看了许久的冯淑也瞧出不对来了,赶紧上前来为林敏求情,她虽然已经感觉到自己抓住的似乎是根稻草,可不管如何现今依靠着林敏总比如今的自己强,这夏侯城中之人太势利了,太冷漠了,太无情了…… “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你敏姨娘初来夏侯城,一切都还不熟悉也不知道呢,所谓不知者不罪,您就放过她这回吧,下次她定然不会再犯了。”冯淑卑微道。 宁韵寒冷冷的瞥向冯淑,顿时冯淑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泛起,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 “她不懂,你不会教她吗?还是你冯淑也不懂?你冯淑在夏侯城中的时间虽不长,可也不短了吧,我的规矩你也早就知道的了,还是四年我对你的警告不够深刻,令你也忘了。”声轻而淡,却让人不禁的颤抖。 冯淑对于宁韵寒的手段和警告怎会不记得呢,就算到如今,她还能清晰回想起当那条白色的蛇缠绕在她颈脖时感觉,不禁双腿发软。 “表姐,你干嘛求她呀,”林敏一抬下颚,“我就不信她能把我怎样?”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既然我妹妹打翻了你的安胎药,那我夏侯若芙就赔给你安胎药。”妖魅的眼眸中闪过令人惊心的残忍,转身向一旁道,“刘璜,药都煎好了吗?” “回大小姐的话,都煎好。”刘璜恭敬的应道,这位大小姐今天心情不好,还是少惹微妙,不然定会成那无辜池鱼的,“还有三十五夫人也在门外等候着。” 林敏一怔不明她用意,后又以为宁韵寒怕了她,不禁一抹得意浮上面,可当看到刘璜一挥手,从他身后走出十位强壮的丫头,每人均端着十大汤碗黑漆漆的汤水进来时,又彻底呆了。 “把那堆女人也给我放进来。” 本是不情不愿的一堆女人嘈杂着走进来的,可在感觉到院中气氛不对时,都识相的闭上了嘴巴,静静望着那位大小姐。 宁韵寒冷眸环扫她们一通,冷冷清清道,“今日起,不论你们谁是初来乍到的,谁又是那资深的,”眼眸瞥向一边安逸得很的夏侯龙舜,“又或者谁是甚得我父亲大人宠爱的,你们欲想安生的呆在夏侯城中,就只须记住,别招惹我的妹妹,如若不然……。”话虽未尽,但其中的之意不少人已懂。 向林敏一挑眉,“我妹妹不是打翻你一碗安胎药吗?我赔给你十碗,你不是有滑胎的迹象吗?我就好人做到底,喂你喝。” 在林敏还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两个强壮的丫头给压制住了,往她嘴里就灌药,林敏的那些陪嫁过来的丫头欲上前来阻止,却被宁韵寒把玩在手上的白玉给镇住了。 林敏哭喊着,却被嘴里的汤药给呛半天,漂亮的衣裙被那带着苦涩的黑水所沁湿,难辨原来的颜色,惊恐的双眼望向夏侯龙舜,然,她的丈夫,她的夫君,她的男人,却只是淡淡冷冷的望着,一如在看着那陌生人一般,她开始慌了,乱了,怕了,极力的挣扎着,扭动着…… 夏侯龙舜的冷漠,令不少侍妾心中甚凉,只觉在他那邪气妖魅的俊彦下,有着一抹诡异难测的灵魂,可又每每难以自拔的迷失在他俊美的容颜下。 “怎么?怕了?后悔了?”宁韵寒望着天空中翱翔的鸟儿,“这就怨不得人了,是你自己一心情愿往这地狱深渊跳的,且没弄清这男人是仙是魔,就跳进了他魔爪里了。” 如鬼魅般的男人,倏然出现在她身边,清冷的气息逼近她鼻尖,带着邪魅的笑,道,“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 柳眉对他一挑,“我说错了吗?” 不恼也不怒,依然淡笑着,轻揽着她的纤腰,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脸颊,“为父是魔,那你也是魔,我们是那沉沦在地狱深渊的魔,走吧,我的女儿。” 在他们二人言语间,众人仿若已能看到了他们幻化为魔的景象,不禁战栗不止。 夏侯龙舜头也不回道,“刘璜,找人将这里严密看守起来。” “是城主。” 一黑一白两抹身影在众人中穿过,令人感觉似一双恶魔掠过身旁,所带起的冷风,如将魂魄吞噬了般,顿觉虚脱,不少人竟然当场晕倒了。 ——我——是——分——割——线—— 编辑让小ll加章节名,想懒都不行了,还要回头去加章节名,呃……,想章节名是小ll最头痛的事了,~~~~(≈gt;_≈)~~~~ ! [控制篇:第二十五章欲为君王] “冯淑父亲被削的兵权,你应该早已到手了吧。”宁韵寒将在脸上随风跳动的青丝拨于耳后,云淡而风清道。 夕阳余晖淡淡的洒上她那若玉琢般细润的脸颊,柔而亮,而她就如似那漫步在云海金光中的仙子,虚幻又唯美,已显暗沉的山中丛林,吹来一阵柔风,将萦绕在她身上若有似无的虚幻轻拂而去,还原了她那如冬夜明月般寒气袭人的清冷与孤傲。 澄清的瞳眸渲染上残阳如血般通红,望向身旁邪魅而俊逸的男人,背对着夕阳的他,略显阴暗的容颜上透出一韵妩媚的笑,他身后万物被残阳的红所侵染,若那血洒的战场,他就如同那踏着众生枯骨归来的王者,霸气撼天,气势逼人,可那双望向她的妖冶冰眸中,却有着令人痴醉的温柔千丝万缕,如那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将她纠结在其中。 如似害怕沉醉于他那无尽莫名的温柔中,宁韵寒移开了眼眸,望向那逐渐西沉的残阳,夜在慢慢地挥毫着浓墨,山林中弥漫着淡如轻纱薄雾,风来,林间沙沙作响,甚显诡异。 “总算知道,你为何喜欢来这看夕阳了。”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如那山间不时吹来的晚风,阴而凉,但又无比舒适。 宁韵寒微微瞥向他,不语,等待着他的下文。 “夕阳最后的疯狂,令黑夜都为之震撼,”风度翩翩而至,一手环向她腰间,一手轻抬她下颚,继续着他如吟诵般的话语,“也撼动了我最令人迷醉的女儿。” 他的阴影扑面而至,将那残阳的红和温热彻底掩盖,在她的脸上留下属于他的清冷气息,宁韵寒淡淡道,“也是你最有利用价值的女儿,或者说是棋子。” 走出属于他气息所笼罩的范围,走向残阳没落的方向,感受着悬崖边上徐徐吹来的风,背对他着道,“你用来魅惑那堆女人的方法对我没用的,说吧,想让我干嘛?” 夏侯龙舜从她身后环抱着她,与她一同正面迎接这那残红的侵染,清冷的气息吹拂着她的发顶,“怎么讲?” 抬眸望向身后的他,冷冷的轻哼道,“你夏侯龙舜不管什么时候做事都是有目的的,近日来你的举动太反常了,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另有所图。” 他淡笑不语,不反驳也不承认,只更为紧贴于她后背。 “那天随你一同回城的外国人,是塞罗国人吧。”宁韵寒直接挑明道。 “嗯。”夏侯龙舜倒也直接,轻应道。 “高,高,真是高。”宁韵寒对他的计谋十分佩服,不愧是将成大业之人。 夏侯龙舜低头望着她,“我的宝贝,又看出什么来了?” “近攻而远交,好个高明的外交策略呀。”漠然轻道,如在诉说着无聊的事。 转过她的娇躯,面对着她妖魅的冷眸,夏侯龙舜凝视着她,“接着说。” “父亲大人欲要夺这旻国的江山吧,所以才与塞罗国交好,以防他们趁乱而入,得那渔翁之利。”宁韵寒一针见血挑明症结。 夏侯龙舜甚是惊讶于她的分析力与观察力,“话虽如此,可你别忘了,旻国的边界上除了塞罗国,还有唐国,我只安抚交好一边有用吗?” “唐国?”轻瞥向一边徭役着的树丛,双手环胸,“有杨轩在,唐国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浓眉微蹙,冰眸的已显冷冽,“他告诉你的?” “父亲大人,这还用说吗?你千方百计的困住他,就说明他对你的很重要。早些年间开始,你就与江湖上所有势力的门派结盟,或者吞并他们集结武力,又在两年前用计削夺了冯淑父亲的兵权,如今又娶了林敏,虽说表面上你是迫于林家的权势无奈才娶了她,可实际上你求之不得,这样林家在朝堂上所拥有的势力就为你所用了。这几年你更是大量积存粮草与钱财,这一切的一切不就在表明你欲图这片江山吗?” 轻叹口气,“而几天前你又将那几个赛罗国人带回城中,就更让我符定了我的猜测,可聪明如你,你能想到安抚赛罗国,怎么可能不去交好唐国呢?唯一的答案就是你有他们的把柄,又或者说有他们所忌讳的东西或人,在手里操控着,令唐国不敢动兵。” 缓缓抬眼望向他,“这些年来能让你如此重视的,且牢牢控制在手的,就只有杨轩了。” 言罢,一阵山风吹过,带着山中独有的阴冷掠走他们的体温。 许久后,夏侯龙舜才幽幽如深渊的寒风道,“他是唐国皇室的独子。” 纤长的指掌抚上宁韵寒的容颜,细细得刻画着她的五官,后停留在她鲜嫩的红唇上摩挲着,“女儿,你太让我难以割舍了。” 缓缓低下的头,愈是靠近,他眼底的柔情愈发让她迷失,也让她迷惑,欲要贴上的薄唇,就近在咫尺了,两人间的呼吸已分不清谁是谁的,清新与清冷的气息混淆在一起,却别有一番暧昧的滋味。 “我可是你女儿,父亲大人。”宁韵寒的话,让逼近的薄唇停止不前。 妖冶的冰眸怔怔的望着她,有疑惑,有恼怒,也有一丝不甘,“你觉得,我是默守道德伦常之人吗?” 宁韵寒柳眉轻挑,“不是吗?那么干嘛停下了?” 夏侯龙舜愕然,是呀,他为何停下了?他不是不在乎吗?疑问顿生在心中。 带着淡淡的伤感,与挥刀断情的豪气,推开他禁锢的怀抱,举步走下山去,边道,“我可以帮你安抚塞罗国的人,助你完成霸业,但,你必须放我妹妹自由,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 [控制篇:第二十六章女儿妆] 幽幽转醒,还带着一丝慵懒惺忪的美眸望向窗外,万籁寂静的黎明,云淡雾轻,淡如烟轻如纱。 一轮象征着希望的朝阳,被那薄纱般的云层所缠绕,在东方绽放着淡淡的耀眼的白光,那光芒带着微微冰凉的暖意,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棂,漫上那芙蓉帐,与那冉冉的熏香一同熏染着这简朴闺房中,一如主人般冷然的空气。 也许是她较喜欢那晚霞的深沉而令人眷恋的感觉吧,朝霞总让她倍感脆弱与单薄,其实那晚霞与朝霞的并无大异,只是那看的人的心境截然不同而已。 清晰的感觉到房外早起的下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活计,窸窸窣窣的清扫落叶声,伴随着晨初鸟儿的鸣叫声,让灵魂都为之平和的安逸感,漫上心头。 脚步声停在门外,冬雪轻唤随即而来,“大小姐,起身了吗?” 撑起娇躯,坐于床边,将胸前的青丝甩向后背,“起了,进来吧。”声如那晨光中的烟雾,轻轻淡淡,飘飘渺渺。 轻推门而入的冬雪与秋风,小心翼翼的捧着一铜盆水和一托盘步入。 “大小姐,今天可是女儿节了,若蓉小姐似心情不错,一大早就醒了,正在洗漱着装,直催着春雨和夏日快快准备。”冬雪似乎也被若蓉的雀跃所感染,再加上过节的喜庆,她的话也甚比往日多了。 宁韵寒微微垂下眼帘,想到若蓉那如孩童般的天真烂漫,她的唇边也透出了一抹淡淡的笑,“这孩子,也难怪她,这还是她头一回过女儿节呢。” “是呀,大小姐,先洗漱吧,待会奴婢给你梳妆。”秋风将面巾递予她。 轻拭脸颊,那带着淡淡茉莉花香的面巾,顿时令她提神不少,淡然道,“不用特别准备些什么,常时怎么穿,今日也怎么穿好了。”她早过了如若蓉那般憧憬未来的年岁了,如若不是若蓉希望过一次女儿节,她倒也无所谓,一如平时的过。 “那可不好吧,奴婢们可想着大小姐能在祭祀上艳压群芳,从此芳名远播呢,”秋风将手上的托盘递给她看,“这是城主命人送来的衣裙,再三嘱咐定要大小姐今日穿去呢。” 这夏侯龙舜又捣什么鬼呀?眉眼轻扫那盘中的衣裳,色白如绵雪,柔亮润泽,不似往日的衣布暗哑无光,也无过多无谓的装饰与刺绣,与她往日的衣裳并无差异,穿了也无不妥,于是点点头,免得那失调的男人借故来寻她的不是。 里里外外穿了三件,虽依然是那春季略带寒意,可这层层的包裹也让她甚是不适。 冬雪轻按她坐在那铜镜前,欲予她涂脂抹粉,却被她所阻止,冬雪与夏日二人齐声哀求了她许久,她方应下只化那淡妆。 一通描眉画目粉饰妆点,在冬雪与秋风恍如迷失的呆望中,无心瞥向那半人高的铜镜里稍显模糊的人影,不禁双眉荡出一韵涟漪,不甚喜那镜中之人。 温婉柔和的青丝直垂于脑后,在一身柔润雪白的衣裙映衬下,更显柔顺熠熠,一银白色的长丝带系于顶上简洁的公主发髻上,髻旁插一水晶簪子,通体剔透折射着五彩柔亮的光芒,与水晶簪同款的一对细长耳珰垂至颈项,随着她轻轻的摆动灵巧的徭役,别有风姿。肤光胜雪的脸庞上,略施脂粉娇艳柔媚,两弯黛色眉,纤长的眼睫如扇,笼着一对明净清洌如一泓雪水的瞳眸,虽寒意甚浓,却妖魅夺魂,魔性难掩,红唇鲜艳娇嫩,诱人欲尝不止,缠绵于唇边的若有似无的笑,若那临世噬魂的妖姬,却能让人甘心情愿献出魂魄,只为博得她的回眸一笑。 “这是去过节,还是去唱戏卖相呀?给我都换了。”边说,边欲拔下那头上的水晶发簪。 “大小姐,”秋风轻按住她的手阻止道,“这个不能拿下,这水晶簪子与雪纺玲珑裙本是一套的,如此搭配才甚是完美的。” “这是雪纺玲珑裙?”宁韵寒顿觉诧异,这夏侯龙舜倒也大方呀。 她也只是听说过这雪纺玲珑裙,书上曾记载,这雪纺仅出于唐国,因只有唐国极北的凌霜山才有雪蚕,而这雪蚕极为稀有,且需经两年的生长,方能吐丝结茧,更显珍贵无比了,故而唐国经常以此为国礼,赠送给邻国的皇帝,能穿那雪纺之人皆是那皇族贵胄,即使你富可敌国也未必能买得到。 如今夏侯龙舜却能拥有,可见他在旻国的权势已是非同一般的了。 “好小姐,你就这样穿一天吧,这么多年来,难得就过那么一回女儿节,你看若蓉小姐都高高兴兴的着装打扮,你随随便便的一穿,不是扫她的兴吗?你忍心呀。”冬雪和秋风知道,她们的大小姐最为疼爱这若蓉小姐了,只要若蓉小姐高兴,大小姐什么都答应,这才故意提起若蓉来。 “穿得像个唱戏的,就不扫她兴了?”宁韵寒淡淡望向她们,看不出喜怒来,令冬雪与秋风顿生一丝惧意,不知该如何劝说为好。 “才不是呢。”若蓉清纯甜美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今日的她?br / 棋子第6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她一袭淡粉色薄纱连衣裙,内衬白色上衣,下着粉色百褶裙,门外朝阳柔和的光线轻洒在她身上,如晨初带露的花骨朵含苞欲放,清纯甜美粉嫩可爱。 “姐姐这样最漂亮了,若蓉也希望姐姐能在祭祀上艳压群芳。”走来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恳求道,“姐姐,一年难得有几回看你着女装的,今日无论如何你就穿一回吧,就当为了若蓉嘛。” 望着若蓉那纯净见底的瞳眸,宁韵寒温柔的对她笑道,“好吧,为了我的宝贝妹妹能开开心心的过一回女儿节,那我就牺牲一回色相了。” 冬雪与秋风甚是感激的看了若蓉一眼,只见她机灵的向她们眨眨眼,笑得甜甜的。 “大小姐。”刘璜在院外唤道,“众位夫人与小姐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只须大小姐下令,即可出发了。” “知道了。”声轻却不是威严道。 若蓉雀跃兴奋不已,拉着她就往外走,“走吧,姐姐,我都等不及了。” “好好,我们这就走。”宠溺的对她笑笑,举步款款随她走出闺房。 ! [控制篇:第二十七章女儿节(一)] 举步迈出房门,抬起清明冷冽的眼眸望向院中,本是被那清晨薄雾所笼罩的略显飘渺清幽的竹园,在那和煦朝阳的照射下,雾气慢慢的消散而去。 而透过那稠密的竹叶间隙洒落下来的阳光,在地上凝成点点柔和的金色光点,和风拂过,光点忽隐忽现。 一抹飘逸脱俗的白色身影,也在凝望着那地上的点点金光,那双细长的凤眼低垂,但记忆中他那如明月般清透的瞳眸,依然能清晰的在目,及腰的长发毫无束缚,随风而起,丝丝轻柔,如画的双眉涟漪微荡,在温润如玉的脸庞映衬下,娇嫩如花瓣般的双唇轻抿,儒雅的长衫在风中飞扬,仿若那空中飞旋起舞的雪花,不愧是有着谪仙公子之称的人,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 “大小姐。” 刘璜的叫唤声,令如仙的男子恍然醒来,可在触及到不远处那抹让人惊艳绝伦的娇小身影时,清透美丽的瞳眸又再次失神,陶醉与痴迷尽显眼底。 “还有什么事?”宁韵寒声轻如那晨初缭绕的薄雾,难辨其中的喜怒。 “城主已出城去迎接贵客,但城主交代下来说,会尽快赶回来与大小姐一同过节的。”刘璜恭敬的回道。 贵客?难道塞罗国的使者到了?冷淡的瞥向一旁的刘璜,如那扑面而至的清风,带着淡淡清新的气息,道,“那是他的事。” 望着宁韵寒欲离去的身影,刘璜不得不再次唤住她,“大小姐,还有一事只是……,”略显犹豫后,“那个敏夫人经大夫诊断,”边道,边不时谨慎的观宁韵寒其神色,唯恐这大小姐不悦,而招之无妄之灾,“那腹中的胎儿似乎……。” 冷然的声音打断刘璜的话语,“这跟我说有什么用?那孩子又不是我的,还是她希望我再灌她几碗安胎药?”顿时令刘璜语塞。 言罢,轻提裙摆,款款步出屋檐外的回廊。 “姐姐。”若蓉略带娇羞的轻唤道。 宁韵寒停下脚步,身后,外衫长长的裙摆直铺地上,令她如玉立于雪中回眸的仙子,温柔的问道,“怎么了,妹妹?” 若蓉扭动着手中的丝帕,欲言又止,淡淡的羞涩的红晕泛上双颊,清透的眼中不懂掩饰的尽显心中所想。 了然的淡笑,冷眸扫向那如仙的男子,此刻望向她的凤眼中,有着她看不明的柔情,如那轻柔的丝带缠缠绕绕而来。本能的抗拒着与他的纠缠,哪怕只是那眼神的纠结,不着痕迹移开目光,低声向身边的秋风嘱咐几句,轻盈的步出顾伶苑。 那人儿淡漠的移开眼眸的瞬间,丝丝黯然漫上了那如仙男子的凤眼中,他也只是淡淡的转身欲离开,背影有几分落寞与孤单,略显凄楚。 这一幕落入那清纯见底,但此刻又略带哀伤的瞳眸中。 “若蓉小姐,你随大小姐先行,大小姐已经吩咐秋风,去请杨公子一同前往了。”秋风望着她哀伤的瞳眸,以为她是难过不能与杨轩一同前往女娲娘娘庙而神伤,于是就安慰道。 若蓉扯出一抹勉强的笑,乖巧道,“那麻烦秋风姐姐了。”提起衣裙,快速的步向宁韵寒离开的方向。 ——我——是——分——割——线—— 夏侯城的马车队极为壮观气派,队列最前端与旁侧是那威风不已的骑士护卫队,他们全员皆身着宝蓝色的劲装,脚蹬黑色高筒靴,帅气不已,队列整齐而有序,可见平时是训练有素的。 而在队列的中间,是十二辆淡紫色的马车,车身极为华丽,车篷布都是那绣以暗纹的牡丹绸缎,车顶那代表着夏侯城的蟒龙标志,更是锃亮夺目。如此庞大气派的排场,所到之处路人皆自发避让,其气势直逼皇族出行。 离那女娲娘娘庙越近,热闹与喜庆的气息越发的浓郁,只见那车窗外熙攘的人流接窘擦肩,人头攒动,人们间的谈笑与道贺声不绝,在那道路两旁,琳琅满目小商品吸引了不少少女们的驻足观望,各色小吃摊前的人潮也是络绎不绝,鼻端不时能闻到那些小吃扑鼻而至的香味,孩童们更是兴高采烈的每人拿着个风车嬉闹的穿梭在人群中,此起彼伏的炮竹声将节日的气氛渲染得更为浓烈。 “姐姐,快看,前面那有杂耍的,哇,好厉害呀。”若蓉兴奋的大叫道。 马车中与她一起同乘的两人,抬起头来,一人宠溺且温柔的望着她,一人略显孤傲的轻瞥她一眼后,又淡漠的望向窗外的清朗的天空。 宁韵寒放下手中的书,抚去她脸上随风跳动的长发,“小心点,别摔出去了。” 若蓉缩回身子,笑若明媚的阳光,温暖又灿烂,“姐姐,待会我们也去逛逛这庙会吧。” “好,姐姐依你,什么都依你。” 她的声音绵柔如那车中袅袅的熏香青烟,带着沁入心扉的馨香,袭上在稍显暗沉角落中男子的心上,却是那样的酸涩。此时,他那明月般的凤眼,又如蒙上了薄云,不复清明,迷蒙不已。 车外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徐徐逼近,从那马蹄声中可知来人不少,且全然是马匹,并无马车一同,而随着他们的越发逼近,似乎连他们夏侯城的车队都停了下来。 宁韵寒柳眉微蹙,正想发问,就听闻刘璜在车外,唤道,“刘璜,见过城主。” 夏侯龙舜赶来了!一阵微妙的悸动绕上心头,不待生出丝丝甜蜜,就被她生生压下。 突感手中温暖的小手甚显不安的紧紧握着她,“父亲他……。”若蓉对夏侯龙舜有着从内心深处所泛起的恐惧。 宁韵寒轻柔的拍拍她道,“别怕,一切有姐姐在呢。” “嗯,一路行来,可平安。”冷若冰,淡如水的声音,甚是沉稳且威严的响起。 “回城主的话,一路走来,皆顺畅无阻。”刘璜的声音恭敬而卑微。 “嗯,若芙在那?” 闻言,宁韵寒似乎已能感觉到了他清冷的气息,莫名的一丝期待涌上心头…… ——我——是——分——割——线—— 小ll没食言,赶回来了,今天的份补上了,(__)嘻嘻…… ! [控制篇:第二十八章女儿节(二)] 本是欢腾喜庆的庙会上,一气派的车队停滞在中,阻塞了本就熙攘拥挤的道路,可却无人敢抱怨,全然驻足在车队两侧,呆滞的望着一个人。 一个犹如鬼魅般蛊惑人心的男人,和煦的阳光下,一身黑绸长袍与他那如浓墨般黑亮的长发浑然一体,风过,而随风飘逸,恍惚间能看到一双神秘黑色的肉翅迎风招展,煞是诡异。可他那双妖冶的冰眸,如有无限魔力般吸附着所有人的灵魂,令人无法将目光从他那寒气甚浓的瞳眸中移开,而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也令嘈杂的庙会安静了几分。 马车中的人儿静心聆听着车外的动静,片刻后,宁韵寒低声对若蓉道,“待会,你与先生到后面的马车去吧。”轻柔的声音,安抚着此刻已经微微战栗的若蓉。 话音刚落,车帘倏然被掀开,一道光亮倾泻进来,微微的不适感袭上瞳眸,轻抬皓腕,撩起宽大的衣袖遮挡了无拘的光亮,与若蓉道,“去吧。” 带着些许尘土味的清冷气息,如突袭而来的风,将车内的熏香之气全然覆盖,高大的身影遮挡了倾泻进车内的亮光,霎时阴凉的不少。 无视那人的到来,依然如故的安抚着若蓉,提高声调向车外唤道,“春雨、夏日,带我妹妹和先生到后面的马车去。” “是,大小姐。” 若蓉不安的频频回眸望着她,在春雨和夏日的搀扶下走出了马车。 不甚宽敞的马车,顿时宽松了许多,端坐在车中的人儿用目光送着妹妹的离去,故意忽视那此刻略显灼热的眼眸。 待那车帘再次放下,车中又恢复了熏香袅袅阴阴凉凉,皓腕卷轻纱,纤手再次拾起身旁的书卷,如若无旁人般细细研读起来。 熟悉的清冷笼罩而至,与她一同席地而坐,慵懒的轻靠在那软垫上,斜躺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一缕青丝,甚是轻浮的放在唇上轻吻,冰眸凝望着那张有着道不尽娇柔与妩媚的绝美容颜,妖娆且摄魂。 夺过她手上的书,惹得佳人不悦的怒瞪,轻抬起她下颚,一丝痴迷的隐于冰眸中,他细细的望着,冰凉的手指沿着视线所到之处,一一刻画。 恍若失神般,缓缓俯近那绝美的容颜,额抵着额,英挺的鼻端摩挲着她那纤巧的鼻尖,清冷中竟然淡淡的迷醉般的气息,拂上她的唇瓣,“玲珑裙果然很适合你。若芙,你知道吗?你能让天下的男人都为之疯狂。” 她独有的清新气息,淡淡的混淆在那清冷的气息中,“那你今日欲让谁,为我疯狂呢?” 薄唇荡起一韵轻笑,“知我者,若芙也。”将她拥入怀中,冷峻的俊彦轻贴在她额上,略显疲惫道,“瑜郡王,濮阳尉祯。” 那濮阳尉祯,她还是有所耳闻的,是旻国唯一的一位外姓王,这一切都归功于他对旻国卓越的功勋。据史书记载,他二十二岁就率领大军将当时十分强劲的唐国军队驱逐出境,并长驱直入逼迫唐国停战和谈,一夜之间扬名天下,成为旻国老百姓心中的英雄与守护神。 而时过十载,百姓心中的守护神也年过而立了,也早就成家立业,但传闻他极为专一,与发妻携手近十一载,至今不曾纳妾,且只有一女,膝下无子,如此痴情的男人,也是不少女子心中的夫婿人选。 “他可是出了名的专一且顾家的,如若他真的那么容易受诱惑,他早就妻妾成群了。”宁韵寒冷冷道。 下颚再次轻抬起来,妖冶冰眸中的迷醉,愈发地浓郁,指掌轻抚她的玉颜,“没信心吗?你可是我的女儿,我无情鬼魅的女儿,天下的男人都会臣服在你裙下的。” 宁韵寒挑衅般娇媚的道,“那你呢?男人,你也将臣服在我裙下吗?” 夏侯龙舜微微一怔,莞尔而笑,片刻后,声若那勾魂妖精般的诡异道,“你说呢?女儿。” 突然间欺上的薄唇令她愕然,惩罚式的轻咬着她鲜嫩的红唇,最初的疼痛也只有那么一瞬间,薄唇轻含着,浅尝着娇嫩的红唇,犹如细品着醇香四溢的佳酿,一点一点的抿入薄唇中。 清冷的鼻息吹拂在她的脸庞上苏苏麻麻,红润嘴唇上霸道的薄唇正无视着主人的不悦,将属于他的温润印上,宣告着他的占有。辗转轻含,细细摩挲,阵阵柔润酥麻,犹如触电,他那娴熟的吻,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触感,连已识欢爱滋味的身体萌生了久违的马蚤动。 理智声声高呼着,试图将她迷失的神智唤回,可那薄唇的侵袭与缭绕越发的激烈而狂热,温湿的唇舌攻城掠地,欲突破那紧闭的银牙,却引得她心中一慌,身体向后倾侧,但被他那手掌所阻止。 薄唇稍稍离开,妖冶的冰眸望着略显红肿的朱唇,意犹未尽,“若芙,张嘴。” 甚显迷离的瞳眸,娇柔而妖魅,倍是诱人,突如其来的一阵马车颠簸,使她蓦然惊醒,玉手抵御在他胸口,将他推离,深吸了口气,下意识的轻舔着下唇,煞是撩人,可眼眸中的冰冷再次覆上,恢复了冷然犀利。 声音被适才的马蚤动所侵扰,还未全然恢复,沙哑而低沉道,“夏侯龙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可是我父亲呀。” 沁凉的指尖抚上那令他留恋的红唇,妖冶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戏谑,“那又怎样?正如你所说的,我还是个男人。” “变态。”宁韵寒侧头至一边。 可他的气息在耳边轻柔的吹拂着,撩动着,“你不是也很享受吗?” 恼羞的玉颜冷然,冰眸怒瞪着他,却再次被他袭上红唇,犹如蜻蜓点水般一吻,令她瞬间木然,望见他唇边上的胭脂,失神的为他轻抹去,事后才惊觉自己的失控,可也引得那男人的爽朗大笑。 ——我——是——分——割——线——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灵感不畅,先写那么多了,唉,~~~~(≈gt;_≈)~~~~ ! [控制篇:第二十九章女儿节(三)] 倏然在手的白玉如链,若那离弦之箭疾驰向男人的脸面,恼羞成怒的宁韵寒已失理智,一心只想打掉他脸上刺眼的笑。 而那如鬼魅般的男人,却依然笑得勾魂摄魄,有道不尽的妩媚蛊惑,但他似乎无那躲闪与招架的打算,一双妖冶的冰眸专注的凝望着她,眸中对她的痴迷与温柔尽露,如万千丝网将她轻束。 他的无动于衷令她大吃一惊,眼看白玉就要将他嗜灭,心中顿生一阵莫名的恐慌。 多少年来,生命的消逝,对于她来说如同蝼蚁覆灭般的稀松平常,可现今无端生出的恐慌,一如当初母亲的突然逝去,同样令她不安。 皓腕急速扭动,突然改变方向的白玉在他脸上轻轻掠过,但出手时过于凌厉,白玉虽只是轻掠过他的脸面,可一道细长的划痕已刻上了他光洁的俊彦,殷红的血液慢慢渗出,沿着脸颊滑下,滴落于那淡黄|色的软垫上,点点匀开,化作朵朵红花,触目惊心。 宁韵寒懵了,呆滞的望着那过分殷红的鲜血,竟然令她有流泪的冲动。 马车中除了那香薰的烟气依然飘渺,唯有二人的呼吸在续,时光如同被凝固了般,也不知道两人的对望持续了多久,一阵鞭炮声终结他们间难以言明的沉默。 微微发颤的小手抚上他那渗血的容颜,轻而柔,如似怕碰触疼了他一般,为他拭去丝丝的血腥,妖魅澄清的瞳眸冷然不再,带着点点如水的温情看着他。 “为什么不躲开?”声显娇弱而无助。 夏侯龙舜轻握住在他俊彦上的小手,如葱白般的指尖已染上血的腥,放至唇边轻含住那指尖,吮去那不该属于她的血腥味,感觉到她的不安,将她环入怀中,淡柔的声音如那吹拂着她发梢的呼吸,“你不是撤招了吗?” “父亲。” 情难自禁的扑向他怀中,玉臂紧紧缠上他的颈项,如若不是白玉与她灵犀相同,哪怕只是半秒的迟疑,他都将被澌灭,后怕如奔腾而来的山洪,爆发了。 相拥的二人,依偎着,紧贴着,细细的感觉着彼此的体温与心跳,谁也不愿先放开彼此,温馨阵阵随那冉冉的烟气扩散开来…… 马车的停下,告知着他们终点的到来。 “城主,女娲庙到了,不知城主是否还要更衣?”刘璜在车外禀告,询问道。 “嗯,将衣物拿进来吧。”夏侯龙舜尽量的轻声道,唯恐胸部的起伏过大,惊扰了人儿的闭目养神。 “带雨润膏来了吗?”宁韵寒微抬起头来。 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青花小瓷瓶递予她,静静的让她为他涂抹伤口。 “城主大人,秋风与冬雪已将您的衣物取来了,是否现在更衣。”秋风与冬雪在外道。 “你们进来给他更衣吧。”宁韵寒边为他涂抹伤口,边道。 “是。” 话音落下,车帘被掀开,宽大的黑袖为她遮挡去了直逼瞳眸的光亮。 而进来的秋风与冬雪却被夏侯龙舜的脸上的血渍所震慑,惊讶的望着他们二人,可却不敢擅自发问。要知道,别说是在那江湖中,就算在整个旻国,也无人能将夏侯龙舜伤之分毫,可如今一道不轻的伤口却出现在他脸上,怎能不让她们震惊呢! “我打的。”宁韵寒明了她们的心中的疑问,无所顾忌的直言告知她们。 闻言,秋风与冬雪更是惊恐不已,如见鬼神般呆望着她。 “去打些水来,我要清洗去他脸上的血渍。”声音依然淡然无谓。 夏侯龙舜任由着她的摆布,半柱香后,他焕然一新。 如墨的青丝被金冠高高束起一丝不苟,飒爽不已,黑色绸缎长袍,墨玉腰带紧束之,更显腰身挺拔,玉树临风,衣襟前绣以一金色麒麟,昂首腾云,傲气冲天,外着同色轻纱薄衫,随着窗外吹进的风,翩翩摆动,甚是器宇不凡。 妖冶的冰眸带着无尽的宠溺,凝望着在为他整理衣饰的人儿,携起她的小手,“好了,走吧。” 微微低头迈出车外,冰眸中的宠溺、温柔、痴迷消失殆尽,沉稳内敛尽显威严的男人倏然出现,轻揽着她走下马车。 映入眼帘的是那略显陡峭的白玉石云梯,直攀延上山顶那依稀可见的琉璃金碧瓦的殿顶。人潮来来往往绵延直至山顶,夏侯城的骑士护卫尽责的为他们僻开一片开阔地,也令他们成为了熙攘人流瞩目的焦点。 “妾身等,见过夫君。”夏侯龙舜前来的十二位侍妾,偕同她们的女儿前来见礼。 “女儿等,向父亲问安。” 宁韵寒淡淡的望向那些她至今还未认全的妹妹们,很快在她们中间看见了若蓉。 “嗯。”夏侯龙舜的声音冰冷而漠然,如眼前的人皆是与他丝毫不相干。 举步走向若蓉,轻拉起她的手,欲一同前往,却被她的挣扎给阻止,宁韵寒温柔的望着她,“怎么了?不和姐姐一同走吗?” 清净的瞳眸怯生生的望着夏侯龙舜,那道不尽的惊恐尽显眼底,宁韵寒也明了她的不安,不再勉强于她,嘱咐春雨与夏日好生照顾,便转身离去,并没留意到一旁那飘逸白色身影,美丽凤眼中的苦涩。 “走吧。”夏侯龙舜白皙的手掌伸向她,催促道。 若雪般的小手轻放在他掌心中,与他并肩迈向那云梯。 黑白两道身影所过之处,皆摄取众人的目光,后又犹如魂离的躯壳,全然失神的目送着他们的远离,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是——分——割——线—— 这简介想得小ll头痛,到后来才发现,想过头了,忘了写文了,呃,~~~~(≈gt;_≈)~~~~ ! [控制篇:第三十章女儿节(四)] 古树参天,浮萍连绵,绿水悠悠,金碧琉璃,飞檐高挑,红柱净墙,本是一派清幽宁静的世外修炼之地,因一世俗节庆而变得门庭若市,香火鼎盛,而应是六根清静的僧道们个个红光满面,丝毫没有修炼所必受的磨难痕迹,笑迎众信徒们填灯油给布施。 名门望族一掷千金,僧道们自然为他们这些所谓的居士,礼敬有加,并诵经开光,弘扬道法,保佑其平安福到。 就像此时,夏侯城将整个女娲庙的颂德殿给包了下来,当然所捐赠的香火灯油,也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想象的。 颂德殿中香火冉冉,甚是极盛,一人身蛇尾之女性雕像塑于殿正中,神情温和慈眉善目,倍显怜悯众生之相,金身灿灿,夺目且耀眼,雕梁画栋缤纷五彩的壁画,甚比敦煌飞天图,顶上檀香高悬,丝丝烟火随风飘渺,忽明忽暗。 身着深紫色道袍的僧道们,盘腿坐于蒲团之上,看似虔诚的口中喃喃有词,为极具权势的夏侯一族,祈求平安。 夏侯龙舜与起十二位侍妾,均静坐在一旁高位之上,品茗作陪,特别是夏侯龙舜目光一瞬不离的瞩目着那美丽的人儿,尽显慵懒的妩媚,将他身边的侍妾们撩动的春心荡漾。 而夏侯氏所有的女儿皆端坐蒲团之上,手中恭敬的端捧着菱月,静静聆听着道法的高深,虚心接受着神明的提点与教诲。 唯有一人冷眼视之,她那双妖魅澄清的瞳眸,略带嘲讽之意,冷然逼视在她跟前的僧道,微显臃肿的僧道在她直逼骨髓的目光中,冷汗淋漓,全身无端轻颤,如那风中萧瑟的枯叶。 宁韵寒极力忍受着这无稽荒唐的所谓祭祀,双腿盘膝而坐,雪纺玲珑裙舒展地平铺在她四周,顿显她的典雅端庄,高贵脱俗,在门外宣泄而来的明媚阳光下,泛着淡淡圣洁的柔光,将她轻轻笼罩,清新而明彻,剔透而灵巧,及腰的青丝与那银白色的丝带,在柔风下微微飘逸,若那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可这仙子却有着那令人不敢逼视的冷眸一双,虽瞳眸清澄见底,但又是那样的妖魅摄魂,蛊惑众生沉沦于无尽地狱深渊。 为表虔诚,在祭祀前众人皆需滴水不沾,清晨至此快近午时,腹中的饥饿感令宁韵寒更是不耐。低下眉眼,望向手中精致的菱月,葱白玉指轻拈,往那娇艳欲滴的小嘴上就送,由于是早已做好的,还过了夜的,外皮已发硬,口感极其不好,令她那柳叶弯眉不禁涟漪连连,可她不知,此一举有着甚是惊人之效果。 先是,“啊﹋﹋﹋”一声惊叫,宁韵寒跟前的僧道只差没口吐白沫,即白眼立翻昏倒在地。 殿中之人皆齐望向于她,错愕的神情立显。 “姐……姐,你怎么把……。”若蓉也失声叫道,惊讶的望着她。 宁韵寒理所当然道,“饿了,就吃呗。” “可,这是用来祈福的,姐姐。”若蓉赶忙将自己的菱给她,“你拿着这个吧。” “傻妹妹,”尖尖玉指直指那女娲塑像道,“那个泥人若真能保众人幸福,那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在上演了。” 她这惊世骇俗之言一出,又令不少僧道晕厥在地。 低沉且悦耳的笑声响起,一器宇轩昂的男子优雅的走向宁韵寒,他单膝蹲于地上,潇洒且不羁,妖冶的眼眸如秋水横波,白皙的指掌轻抚着她柔亮的黑发,声如她一般淡,却有一丝温柔在其中,“好吃吗?” 将那硬得几乎能砸晕人的菱月递至他面前,“你尝尝就知道了。” 在她留下的月牙形的齿痕处咬上一口,那属于她的淡淡清新令他不禁留恋的望着她诱人的双唇,“不好吃。” 轻揽起她,“走吧,刘璜早备好吃的了。”携着小手与她一同在众人略显惊异的目光中离去。 ——我——是——分——割——线—— 庭院中的树荫浓密,凉风习习,空气顿显清新,与殿中的香烟浓稠令人窒息之感较之,甚是舒畅惬意了许多。 轻柔提起那裙摆,款款走向那金光耀眼的阳光中,闭目仰面朝天,深深吐纳,感受着阳光在脸上的恣意抚摸,慢慢的漫上全身洋洋暖意,舒适且安逸。 此时的她如同那迷失在无尽金光中的精灵,娇艳中不失纯真,欲让人将她捕捉进怀中温存。 “城主。”刘璜的声音如咒语般,结束了适才美好的一幕。 夏侯龙舜不悦,冰眸凝结寒气逼人,声如附冰霜,道,“说。” 刘璜近他跟前低声言语了几句,冰眸寒气倏然收敛,如觅得猎物般,绽放出幽深危险的光芒,宁韵寒不着声色的暗地里观察着他们。 “若芙。”轻唤在耳边,“你先随刘璜到后院歇息,吃些斋饭,我去去就来。” “嗯。” 待那抹挺拔俊逸的身影走远,回眸望向身后的刘璜,他此时的谨慎与默然,代表着很难从他口中询问出些什么来,宁韵寒只能作罢。 “我饿了。” “是,请大小姐随小的来。” 沿着那曲折的游廊,阶下石子成甬路,缓缓延伸进大株梨花与芭蕉围成那虚障,似隔而非隔,甚显那堂奥幽深的神秘,令人不禁探幽纵目。 循着那石子小路步向那幽深之处,抚开那梨花与芭蕉的虚掩,顿有那柳暗花明之感,那庭院深深深几许的韵味淋漓尽显。 一古朴自然的竹楼现于眼前,湘帘垂地,悄无人声,风起而飘扬,清幽雅致甚合她意,细细听之,还有那潺潺溪流与鸟语,如若笼罩在一片明媚春光之中。 “好一个所在呀。”宁韵寒由衷的称赞道。 “大小姐,这院落后,还有一活水荷塘,更是韵味十足。”刘璜介绍道。 “哦?好。” “大小姐,你先行进去,小的这就去为您准备斋饭。” “嗯,去吧。” 举步款款迈向楼中,撩起那如烟般的轻纱,一抹高挑单薄,略显孤寂的白色身影立于窗边,如在凝望着什么,也像是想着什么,出了神,连她的进入都没能察觉。 随着那和风而来的阵阵荷香,漫步向那窗边,“好兴致呀,先生。” 杨轩倏然回头望向身旁的她,凤眼中初时的淡淡哀伤如烟漫开,取而代之的是那令她莫名难解的惊喜。 “你……怎么来了?”温柔的声音略显结巴。 远眺那荷塘的美景,淡淡荷香沁入心肺,心情不由得放松了几许,淡然道,“我把菱月吃了,被赶出来了。” 杨轩一阵错愕,“那可是会触怒神明的。” “神明?触怒?先生,那只不过就一堆泥。”澄清的眼眸中,满是那阳光下绽放的亭亭荷花,淡笑道。 “难道你不相信有神明,也从不希望能得到神明的保佑,从而获得幸福吗?”杨轩诧异于她的无畏。 蓦然回眸,那双瞳眸中映入他的倒影,是那样的清晰,令杨轩迷醉在那纯净如一泓雪水的瞳眸中。 “保佑?幸福?幸福能保佑得来,又怎么会每天都在上演悲剧呀?”她的目光忽然飘渺,如似穿透着他望向遥远的地方,“我的幸福?就是让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幸福,故而只能靠我自己。” 杨轩温润如玉的俊彦如蒙上了紫烟,花瓣娇嫩的红唇紧紧的抿着,如在压抑着些什么,后似崩溃般低低的吼着,“为什么你就不睁眼看看身边的人呢?四年了……,我总以为你小,还不懂,我错了,你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 飘渺的目光倏然收回,一丝戒备顿显冷眸中,“你想说什么?” ——我——是——分——割——线—— 又快四点了,最近小ll有点卡文,有词穷的感觉,唉,痛苦呀,不过,小ll还是要来打劫票票的,亲们都乖乖的把票票拿出来,不然,嘿嘿嘿……(j笑中),小ll就让夏侯龙舜消失几天哦,o(n_n)o哈哈~ ! [控制篇:第三十一章守候的心] 眼前依稀,当年那个十岁的小女孩,身影消瘦而单薄,苍白的小脸带着无比的坚定,一双澄清如碧水的瞳眸,却有着无尽的寒意与残忍,唯有望向她妹妹才会出现一丝的温情,稚嫩的声音漠然且无情的向他宣告着,“就算没有夏侯龙舜的用计,我也会将你困住。” 就是那句话,诉说时在她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对他那副皮相迷恋,淡然而坚决,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女孩走进了他的心里。 为了她,他放弃了与师父一同离开的打算,为了她,他默然的遵守了他们间的约定,为了她,他静静的在一旁守护着她的长大。 每天都希翼着她能如同对她妹妹一般,发现其实他一直都在她身边,等着有一天她识情懂爱,等着她明白他这颗心。 五年的约定,她承诺给五年后还他自由,还他选择权,可只有那夜的明月才明了他,也是在那一夜他就作出了决定,不管多少个五年后,他的选择依然不会变的,只期望她能懂他的心。 如今小女孩长大了,似那荷塘中正悄悄绽放的荷花,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唯独不变的是那双清澈如故的瞳眸,虽寒意依然,但却清透如明镜,可他也只在意那明镜中可曾有过他的身影,一如他一般,已经将她小小身影永远刻进了心里,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眸。 在未遇见她以前,他一直都对自己的相貌嫌弃之极,可现今他只恨自己如此平凡,与她那绝美的容颜相比,他是那么的不起眼,每每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故而他每天都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古人云,女为悦己者容,而他却为她而容。 想至此,杨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是那样的凄凉、唯美。 “你到底想说什么?”声如凝结的凌霜。 失神,抬起那葱白的手指,抚向那冰肌莹彻的容颜,那梦中已是轻抚过无数次的容颜,点点柔情凝在凤眼中,闪出粼粼的波光。 “芙儿,你早就懂的对吗?”声若那柔风拂面,带着淡淡的清香。 宁韵寒静静的看着他的失神,本想撩开他逾越的手,可在他眼中却发现了浓得化不开的忧伤,一如当年她执着于歧途之时,母亲凝望她的眼神,同样的眼神,让她于心不忍。 “我懂什么?”声微微转暖。 “你十岁即懂你妹妹的心思,也懂得如何争取心仪之人。”声轻荡,沁入心肺,丝丝温柔。 “那又如何?”甚是不解的他话语中的意思。 “你当初给我承诺的五年,就是欲让我在这五年中试着与若蓉相处,望能日久生情,不是吗?”带着一丝期望,期望着她如他所想。 冷眸幽幽,若那寒风掠过的湖面,片片浮冰漂移,“你是不是现在就想告诉我,你与我妹妹没因这四年的日久,而生情?” 她还是没懂他的意思,幽幽道,“情早在四年前已生,只是……。” “既已生情,先生此话又是何意?” 轻叹,道,“你即懂那日久能生情,也懂那感情不能勉强,如若情生,我便留下,如若无情,留我无用,故而才承诺给我五年后去留选择权。” “既然你明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他字里行间话语背后之意,似呼之欲出,却又难以道明,着实令宁韵寒不解。 “既然你都懂,为何你就不懂我呢?”带着一丝希望,低低的问道。 “懂你?懂你什么?” “四年前我选择留下,是因为你,”如红玫瑰花瓣般的红唇微张,轻吸了口气,如似在给自己聚集勇气般,“五年后的选择,也早已在四年前作出了,那也是因为你,芙儿。” “因为我?”妖魅的冷眸半眯,星星点点的闪烁着如冰晶折射着的光芒,“你的意思是明年你仍然会留下,但绝对不是因为我妹妹对吗?” 谪仙般的他,不语,但凤眼中的浓情早已化不开。 与之相反,宁韵寒眼中如那春所遗忘的角落,冰冷永难化解,“为何告诉我这些?” “我一直在等待着你懂的那天,哪怕在我作出选择的那天,你才懂,哪怕那天你不需要的我守候,我也依然要告诉你,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一切都是因为你已经在我心里了。” 言罢,如卸重负般,杨轩眼中的忧伤淡然了许多,可却有多了几分期许与害怕。 带着淡淡清香的指尖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脸,与夏侯龙舜微微沁凉的指端所不同,几许暖意在其中,而他那明月般皎洁的瞳眸,一如夏侯龙舜般痴迷的凝望着她。 “是因这张脸吗?”宁韵寒声若冰水,凉而淡,“如若是,你可别忘了,若蓉与我乃双生,虽现今她毁容,但随时可恢复。” 闻言,杨轩双手扶着她的双肩,急切的想解释些什么,却被那鬼魅般低沉的声音所阻止。 “你们在干什么?” 冷峻的俊彦阴沉,浓眉紧锁,妖冶的冰眸寒光凌厉,薄唇紧紧抿着,一身柔亮的长袍随着那带着荷香的风,翩翩,衣襟前的金麒麟昂首怒目,张狂咆哮,此时他的暴戾之气如升腾的云雾,遽然生之。 “哈哈哈哈哈……,”一阵清爽的笑声,打破那个中紧张的气氛,“夏侯城主,看来你要办喜事了。”声音沉而极富磁性,予人无尽的安全感。 宁韵寒无视于夏侯龙舜的怒目,望向他身边的男子。 他,高挑而挺拔,一身纯白的长袍,衣襟前以金线绣绘而成,腾云驾雾的四爪金龙,威武而神圣,傲视众生,金冠高束,两金丝带垂于耳边两侧,细碎长发覆盖在其额间,玉面皎洁,但却棱角分明,一双凤眼生威,炯炯有神,顿显沉稳内敛,但又不失儒雅睿智。 宁韵寒美目半眯,心中顿时了然来者何人。 ——我——是——分——割——线—— 晕又四点了,不过小ll今天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o(n_n)o哈哈~ ! [控制篇:第三十二章瑜郡王,濮阳尉祯] 本是清逸淡雅的荷塘竹楼,被那无名的寒气与戾气所笼罩,柔风依然清新,却微觉寒意;荷花依然飘香,却不复醇香。艳阳高照,荷塘升起淡淡的烟气,如那寒冬的雾气,倏然一阵狂风吹至,惊扰了荷塘中的仙鹤,也拂得那荷叶碧波涟涟,可谓是寒塘渡鹤影,荷叶荡碧粼。 无视楼中三个剑拔弩张的男人,小手在额前搭一凉棚,掩去艳阳倾泻而下的烈焰,惬意的观赏着荷塘的景致。 忽然,清脆的银铃声由远而近,如那清脆的少女笑声,纯而真,伴随着银铃的清脆,“父王。”一声稚气的呼唤,打破了楼中过于诡异的气氛。 “玲儿,怎么这么没规矩呀,”磁性十足的声音,宠爱之意甚浓,“大声喧哗可是淑女中的教条?” 微微涨红的小脸,圆乎乎,小嘴如樱,高高嘟起,黑白分明的眼睛,黑又亮,身着一件嫩绿色的轻纱裙,腰间银铃串串,叮铃作响。 踱着小脚,就跑了进来,“父王,他们选的祭祀女神也太丑了,还没孩儿漂亮呢,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眼光,太差劲了,太没品了。” “好了,玲儿,母亲平时怎么教导你的,越大怎么越没女孩子的样了。没见你父王正在会客吗?”随小女孩身后走进一位少妇,只见她相貌平平,可甚显贤良淑德,温柔体贴。 小女孩正欲说些什么,但那黑白分明的瞳眸,在接触到夏侯龙舜与杨轩时,倏然止住了,她眼中的惊艳,不言而喻。 “玲儿。”少妇见状呵斥道,虽然她自己也有片刻的失神,可很快就晃过神来。 “好漂亮呀。”小女孩感叹道,这也是她唯一能想到形容眼前两男人的词语了。本以为父亲已是极为俊美之人,今日一见,才知还有人能与之媲美的。 少妇赶紧将小女孩子拉至身后,“王爷,这是为妻的过错,是为妻的教女无方,请王爷责罚。” 男人淡淡一笑,向夏侯龙舜道,“小女无知,失礼了,让夏侯城主见笑。” 夏侯龙舜冷峻阴寒的俊彦无一丝表情,淡如水道,“瑜王过谦了,我家还有个更失礼的。”阴骘的冰眸越过杨轩,双手环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夏侯若芙,你还要在那看多久?还不来见过瑜王爷。” 适才宁韵寒一直被杨轩所遮挡,是故让人瞧她不甚清晰,且她后来又转身背对于他们,此刻,她幽幽转过身来,伴随着倾泻而来一丝金光萦绕在身上,立显神圣而纯洁,煞是令人惊艳,而那双微微低垂的瞳眸,澄清与妖魅糅合而成的,有那道不尽的别致风情,可在那双眼眸抬起的瞬间 棋子第7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又如那寒冬夜空中高悬的皓月,清寒而飘渺,眼眸所掠过之处,留下缕缕勾魂的妩媚。 如此一位天姿佳丽,顿时令濮阳尉祯一家愕然,皆木然望之。 许久后,稚气的童音打破寂静,“仙……子。” 已习惯了众人惊艳的目光,宁韵寒款步姗姗,恰似柳摇,行至杨轩身旁,淡然道,“先生,今日所告知的,我已知晓,往后的打算,我也心中有数,你先行回避吧。” “芙儿,我……。”杨轩欲言又止,望着眼前的众人也自知,此时不宜多说,只能作罢,难舍的回眸望向人儿,飘然走出竹楼。 “夏侯若芙。”夏侯龙舜眼中已凝有杀气。 不知何故,很早前宁韵寒就感觉到了,夏侯龙舜对杨轩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恨意,但却不能杀之而后快,恨意逾日俱增,如今越发的明显了。 直接忽略他的不悦,玉手伸至他面前,“可还有雨润膏?” 握住神来的小手,将她拉进怀中,长臂环上纤腰,适才阳光的沐浴,使她身上一阵阳光的暖意,“你最好少跟他掺和在一块。”声厉而沉。 见他答非所问,就直接伸手至他袖口中摸索。 适才是愕然的濮阳尉祯一家,现下已是惊愕于他们父女间相处的模式,亲昵且有一丝难以道明的暧昧在其中,但他们两人于一块又是那样的和谐。 “你要来干嘛?”无奈的取出青瓷瓶递予她,眼中的已恢复了些许淡淡的温柔与宠溺。 “给我妹妹用呀。”宁韵寒理所当然道。 “你不是给她一瓶了吗?”边道,边轻柔的抚弄她那柔顺的青丝。 抬眼轻扫他,“都四年了,谁知还能不?” 夏侯龙舜无奈的摇摇头,她当这雨润膏是平常人家所常用的东西呀,就连那旻国皇族也无此物用之,此膏是天下极品之疗伤圣药。 轻取瓶塞,放置鼻端,阵阵幽兰的香气漫来,甚是舒适,“刘璜。” “小的在,大小姐。”刘璜手端托盘已在外恭候多时了。 “将这雨润膏,拿给我妹妹,让她从此刻开始用。”刚想将瓶子递给刘璜,又恍然想起些什么似的,再次打开瓶子倒出些许晶莹的液体于玉指上,柔柔的涂抹在夏侯龙舜脸上的伤口,罢,再递给刘璜,“去吧。” 宁韵寒的小小举动,令夏侯龙舜龙心大悦,紧抿的薄唇微微一韵笑染上嘴角,“刘璜将斋饭放置一旁。” “是,城主。” 濮阳尉祯望着眼前一双璧人,目光失去焦距,如穿梭了时空,脑中出现了多年前的一副画面,也是如此的温馨惬意,可一切都成了往事,也是他的遗憾,令他不敢再往深处想。 “若芙,这位就是我们旻国的守护神,瑜王爷。”夏侯龙舜为宁韵寒引荐道。 “幸会。”宁韵寒淡若雪水道,几近冷然,眉眼也只是轻瞥了濮阳尉祯一眼。 她漠然的神情与当年那个她,是如此的相似,让他不禁为之一怔,久久回不过神来,迥然的凤眼一丝失意荡过。 ! [控制篇:第三十三章危险逼近] 微微沁凉的指尖,轻抬起那小巧的下颚,虽是责备,但却宠溺而温柔,“有这么和王爷见礼的吗?” 宁韵寒淡淡然,“这不能怪我,是你养而不教,才使我现下这般,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杨轩都比你像我父亲。” “夏侯若芙,”阴骘的冰眸瞬时如那无垠的深邃的夜空,纵目难觅其深幽之处,危险的光芒如繁星闪烁,“看来他对你的影响不小呀,我得考虑他的去向了。” 淡然无畏的妖魅冷眸,也倏然凝霜,“父亲大人,你别忘了,他可是我的人,你休想动他,除非我妹妹不要他了,如若不然,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 “你……。”夏侯龙舜白皙的手已扼上她纤细的颈项,却又猛然松开。 这让他想起了四年前,在那朗朗夏夜的星空下,也是如此后,同是倔强的他们冷战了四年,天知道,这四年他是过得怎样的压抑,每每被她忽略而过,他就有杀人的冲动,如今与她的温情难得,他不想枉等四年。 “夏侯城主,莫动气,孩子还小,以后慢慢教即可。”濮阳尉祯为他们二人解围道。 夏侯龙舜狠狠的吐了口气,寒气仍缠绕于妖冶的瞳眸中,“让瑜王爷见笑了,这就是我的刁蛮长女,夏侯若芙。” 无视他的怒意,如适才激怒他的人不是她一般,轻轻道,“父亲大人,教训完了吗?我饿了。” 对于她的轻声柔语,夏侯龙舜火气骤降,俊彦这才柔和了几分,向濮阳尉祯道,“午时已到,想必瑜王和王妃,还有小郡主也没用午膳吧,不如与我等一起先将就用些斋饭,待祭祀结束后,我夏侯龙舜再摆下薄宴为王爷接风。” “夏侯城主不必如此客气,本王也就是怕了京城中那些繁琐的应酬,故而才来此的,夏侯城主的盛情,本王心领了。”濮阳尉祯推脱道。 夏侯龙舜的权势已是过大,也隐隐欲成当今圣上心中之刺,圣上对他想必也早有一拔为快的打算了,故而他濮阳尉祯不能与他有过多的接触,以免日后落那不轨之人口舌。 宁韵寒只觉他们男人比女人还虚伪,漠然直言道,“你们这样冠冕堂皇咬文嚼字的寒暄下去,就该改用晚膳了。王爷,不就吃顿饭吗?就算你不想吃,小郡主也该饿了吧。” 言罢,濮阳玲儿的肚子,还真十分之配合的发出一阵咕噜的响声,使濮阳尉祯略显尴尬。 “若芙姐姐,你怎么知道我饿的?”濮阳玲儿天真的问道。 她那纯真的瞳眸,清澈见底,一如若蓉般,使宁韵寒对她平添了几分好感,几分温柔溶于话语中,“适才,你肚子偷偷告诉我的呀。” 濮阳玲儿圆乎乎的小脸,甜甜的笑道,“若芙姐姐,你好漂亮,也好厉害哦。” 濮阳尉祯无奈的摇摇头,朗声道,“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爷,请。”夏侯龙舜长臂在宁韵寒腰间,微微用力,冰眸中对她的赞许之意甚明。 几缕柔风携着淡淡的荷香,飘入古朴的竹楼,银铃清脆的响声叮铃,阵阵鸟语和鸣,一派悠然雅致,惬意随和。 “哇,荷叶饭真好吃。”濮阳玲儿天真稚气道。 “玲儿,母亲常时是怎么说的,食不言,寝不语。”瑜王妃责备道。 “无妨的王妃,这也不是什么正规筵席,稍许放松也是可的,且说,我家这刁蛮女,有时比小郡主更为放肆。”夏侯龙舜看着身旁低头不语的人儿,宠爱如烟,丝丝漫入冰眸中。 倏然间,如墨和白玉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宁韵寒抬眸与夏侯龙舜对望一眼,皆进入戒备之状。 “什么声音呀?”濮阳玲儿好奇的问道,而且那嘶嘶的声音貌似就从身旁的夏侯若芙传来的。 宁韵寒淡笑道,“是我白玉发出的声音。” 随风而至的杀气愈发浓烈,连那悦耳的鸟语也悄然无声了,垂地的湘帘如负重物,风过而不动。 “白玉?白玉是什么?”不知危险至的濮阳玲儿,依然天真如故。 此时,连濮阳尉祯也感到了杀气的逼近,警惕的护着濮阳玲儿。 “白玉……,”宁韵寒缓缓掀起宽大的衣袖,一通体雪白,唯有额间一点殷红的蟒龙,倏然直立于玉臂之上,“就是它。” “蛇,啊——。”濮阳玲儿惊叫,且十分之畏惧般,扑向濮阳尉祯的怀中。 连瑜王妃也大惊失色,唯有濮阳尉祯眉宇一蹙,愕然道,“蟒龙?” ——我——是——分——割——线—— 小ll今晚有事,明天凌晨的更新,改至傍晚,特此通知了,(__)嘻嘻…… 小ll今天可是两更呀,怎么票票那么少捏?很打击小ll的积极性哦,~~~~(≈gt;_≈)~~~~ ! [控制篇:第三十四章堕崖(一)] 风过如留痕,淡淡的荷香中的杀气,如烟迷茫在竹楼中,唯有窗外的肆虐的骄阳烈焰依然如故,银铃的叮铃也不复清脆,哑然的相互碰撞着。 小女孩惊恐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通体雪白的蟒龙,不住的颤抖着缩进父亲的怀抱中。 娇媚的人儿,眉眼中的冷然如霜,却难掩那嗜血的光芒,鲜嫩柔润的红唇轻抿,一丝无情的笑淡淡的粘在唇边,白玉如感觉到了主人体内嗜血的马蚤动,愈发的兴奋,直立的半身亢奋的摇摆着,蛇吻中两颗尖利的獠牙滴着晶莹的毒液,散发着微微的腥臭。 宁韵寒轻抚着白玉的额前的一点殷红,似那嗜血前的祈祷仪式,“白玉,你吓到小姑娘了哟。” 甚通灵性的白玉,扭头至一边,一阵急速的吐信,像是在探查些什么,令濮阳玲儿愈发的惊恐了,黑白分明的瞳眸已是水雾迷蒙。 片刻后,白玉如似明白了般缩回袖中,安静如玉臂上的饰物。 “不愧是蟒龙,灵性十足呀。”濮阳尉祯不禁称赞道。 今日也是他第一次见传说中的蟒龙,且相传只有夏侯城的历代城主方能拥有,更令他没想到是,她一小姑娘却拥有蟒龙,难道她将是下任的夏侯城主?可历代的夏侯城主全然是男子,如今夏侯龙舜却将城主之位欲传于长女?这又是何故呢? 夏侯龙舜一抹邪魅勾魂的笑染上嘴边,在一瞬间如被血红所充斥的眼眸,又恢复了阴骘的深幽,手臂轻揽身旁的人儿的纤腰,妩媚的亲近她的耳边,丝丝清冷缭绕人儿,别有用意道,“女儿,保护好王爷一家。” 倏然间,夏侯龙舜如黑影虚幻,在那竹楼顶上数道黑衣人影从天而降,他们手中的刀刃闪动着窗外烈焰的光芒,只见刀光挥舞的包围中,黑色的人影穿梭其中,游刃有余。 而在一旁的四人,只有一绝美的女子依然悠然自得的品尝着那香茗,但她那双的妖魅的瞳眸,妩媚摄魂却满是嗜血欲动,令人不敢逼视,唯恐被嗜去魂魄。 如似见楼中之人久战不下夏侯龙舜,从窗外与门外又冲进数人,且已兵分两路,一路直扑宁韵寒他们四人而来。 濮阳尉祯一手揽过妻女护于身后,上前横扫一腿,白色长袍飞旋,甚是帅气。 濮阳尉祯暂时逼退欲擒拿宁韵寒的数人,回眸望见她的淡然与镇定,心生几分难言的情绪,道,“夏侯姑娘,觅得机会带本王妻女先行离开。” 宁韵寒玉手轻拈茶杯,幽香阵阵漫上她美丽的容颜,鲜嫩的红唇微启,低声道,“瑜王爷,我,你就倒不用担心,你还是带着她们先走吧。”她要留下看看夏侯龙舜耍什么把戏。 “我不能留下你。”濮阳尉祯此言一出,连他自己的都懵了,这份欲保护她的冲动,是那样的熟悉,仿若当年…… 宁韵寒本是看在濮阳玲儿的份上,不禁想助他脱离夏侯龙舜的阴谋,可某人不听劝,半眯着冷眸淡然道,“我已警告过你了,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夏侯龙舜已解决了包围他的数人,而在宁韵寒这边,濮阳尉祯虽不能迅速结束战斗,却能暂时牵制住他们。 来袭之人中,忽然有一人甩动出软鞭,目标直指濮阳尉祯身后的濮阳玲儿,此时的濮阳尉祯也已是无法抽手去顾及,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纤纤素手将那软鞭前端擒住,甩鞭之人诧异一瞬后,将擒住鞭子白色倩影拉至跟前,一寒光刺眼的匕首迅速抵上那如雪的纤颈。 “都给我住手,不然我就杀了她。”沙哑的声音,向夏侯龙舜与濮阳尉祯叫嚣道。 夏侯龙舜与濮阳尉祯皆停下手来,望向被挟持的佳人,只见她神情清淡,双手环胸,雪纺衣裙翩翩,唯有一丝杀气隐藏于妖魅的冷眸中,风过带起一缕青丝抚上玉颜,娇美而冷艳。 望着那直逼她纤颈的寒光,夏侯龙舜心中急速抽紧,此种感觉是那样的陌生且痛苦,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瞬间声已凝结成冰,“你若敢伤她,我夏侯龙舜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被夏侯龙舜逼出一身寒意,挟持着宁韵寒的黑衣人微微战栗,他身旁的另一黑衣人道,“完不成任务,横竖都是死,不如博一下。” 剩下的五个黑衣人挟持着宁韵寒跃出窗户,夏侯龙舜与濮阳尉祯一直紧随着,直至到那悬崖边上,已是无路可退的了,黑人再次威胁道,“你们不许跟来,不然鱼死网破。” 宁韵寒轻吐口气,甚是无聊道,“没招了?没援兵了?”如似在聊着今日的天气一般。 众人皆愕然,从没见过如此镇定的人质,非但全无那惊慌失措神色,且能谈吐自如,如似在聊天。 “既然你们都没招了,那就轮到我出招了。” 言罢,雪纺衣裙舒展飘逸,旋舞如那空中飞旋的雪花,白玉如链,横扫身后众人,所到之处扬起阵阵血腥雾气,却有着道不尽的艳丽。 ——我——是——分——割——线—— 这几天文的更新时间,大概是在晚上的七点到九点之间,因为小ll的母亲大人来了,不敢熬夜了,~~~~(≈gt;_≈)~~~~ ! [控制篇:第三十五章堕崖(二)] 风在那百丈悬崖下吹来,带着片片枯叶飞旋而起,拂过那伶仃的绿草几株,艳阳高照,金光闪耀着那星星点点的猩红,煞是娇艳。 而那卓立于悬崖边上的佳人,衣裙飘逸,荡起韵韵雪白柔美的涟漪,青丝飞扬,发丝中的银色发带,如黑夜中的银河,将那黑与白的分明映衬至极致,澄清的瞳眸掩藏在那纤长的眼睫下,唯有一抹若有似无的,无情残忍的笑噙于唇边,霎时间,她就如同那幽冥鬼界的勾魂妖姬,是那样妖艳夺魂,却又是那样令人生畏。 柔黑高大的身影瞬间包覆了那白色的倩影,将那抹娇小的身影不余一丝融入怀中,也在不知不觉中溶入了心中,那他最为陌生的情感深渊。 濮阳尉祯迥然生威的凤眼如烟,淡淡漫过一缕失落,在那一瞬间他也有那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就如同当年的她,缓缓倒下的那一刻……,带着满身悲伤的回忆,孤独的转身欲离去,留下了悬崖边上激烈拥吻的二人。 清冷的灵魂如似在寻找着心灵深处的安慰,抚慰那陌生又难以自控的揪心痛楚,急需着她的体温和气息来告诉他,她离他并不遥远。 他紧紧的纠缠着她柔软的唇舌,不留余地的侵袭着本属于她的领域,掠夺着她温润,她唇齿间的芳香如有魔力般,在一点一滴的抚平了他心中的不安。 他霸道的吻,若那肆虐的风,突然而至,带着独属于他的清冷,席卷着她的所有感官,也带着无尽的诱惑,诱惑着她与他一同沉沦。 丁香小舌轻轻的,如试探般的回应着他灼热狂乱的搅扰,引得他愈发的狂热,将她所有后退的余地都封锁了,唯有与他一起纠结着,缠绵着,束缚着,堕落至深渊…… 疯狂过后的平静是那样的温柔,薄唇点点,轻轻的抚过她的额、她的眼、她鼻、最后又回到了他眷恋不已的红唇上。 轻抿浅尝,如似在品佳酿,一点一点的慢慢的撩拨着她,诱引着她再次与他一起绽放激|情…… 轻轻靠在他胸膛,闭上眼帘静静的聆听着他的心跳,一份安然慢慢的袭上心头,令她不禁身心皆放松,一心只想呆在他怀中,不再去想那些人世的尔欺吾诈,安逸的感受着他的温柔与激|情,虽然这一切都是违背伦理纲常,可此时谁又会去顾及那些呢,唯有此刻的温存才是最为真实的。 修长的指掌轻托起她的下颚,邪魅的笑就在他薄唇上,鬼魅般蛊惑人的声音在她耳边轻道,“女儿,你学的真快。” 人儿的一双妖魅的美眸,淡淡而又迷离的凝望着他的俊彦,小手攀上他的颈项,小脸熨帖再次上他的胸膛,“父亲,你在操控着我陪你一起堕落吗……” 难得温情默默的二人,完全放松了警觉,可那危险的魔爪已经再次伸向了他们,正一点一点的逼近…… 不远处儒雅的白色身影,被悬崖上的狂风吹拂得无比的凌乱,一如他现在的思绪,抬首望向空中的娇艳,是那样的令人炫目,在那刺目的光芒下竟然有一快速移动的身影,急袭向悬崖边上的二人。 濮阳尉祯心中一惊,毫不犹豫的飞身向后跃去,“小心呀。” 他的惊呼顿时让沉浸在温情中的二人,蓦然醒来,宁韵寒抬眼望见夏侯龙舜身后飞驰而来的黑影,目标直指向他,下意识的将他推开。 可就在那一刹那来袭之人,却是引爆了早已准备好的炸药,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摧毁着所能波及的一切。 宁韵寒凭借着以往的经验,根据此次爆炸的威力和气味,她能十分之肯定的是黑火药,其威力与现代的相差甚远,故而镇定的躲闪着,保护着自己,将爆炸对自身造成的伤害降至最低。 “若芙。”不远处被来袭之人纠缠住的夏侯龙舜呼唤声中,无尽的惊恐埋于其中。 只见那爆炸将悬崖炸裂崩塌一块,而宁韵寒正好立于那块落石之上,突如其来的急速摔落,让风掠过脸庞都丝丝生疼。 虽如此她依然没有放弃生的希望,快速的扫视着,寻找着陡峭的悬崖上突出点,望能攀附住。 就在此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带着温暖笼罩住她娇小的身躯,将她完全保护了起来,令她为之一震。 是濮阳尉祯,没想到他就这样义无反顾的随她一起跳了下来,就连此时已经将她深拥进怀的濮阳尉祯也震惊不已。 当年的那个她倒下的瞬间,他也没能第一时间抱住,而现今他却这般的义无反顾的与她一起跳了下来,可这份冲动更像是在为当年他的迟疑所赎罪。 一闪而过的苍翠青松掠过他们的面前,宁韵寒超快的反应神经,第一时间将白玉甩出,缠上了那长在悬崖上的青松,急速摔落得以制止,令二人不禁轻吐了口气,可那青松根部慢慢滑落的沙石,却在告诉他们,这也不能支撑许久的。 濮阳尉祯一手环住她的纤腰,一手抓住白玉,低头望向崖底,一通审视后,轻道,“夏侯姑娘,待会你让你的蟒龙松开,我尽全力施展轻功,沿着崖壁上的那些突起,试着往下跃。” 虽此刻生死攸关,可宁韵寒依然云淡风清道,“不行的,这里太高了,你的真气没到崖底就会被消耗完的了。” “可我们悬在此也不是办法,只能放手一搏了。”濮阳尉祯看着她镇静的小脸,心中也顿生了几分平静。 妖魅的冷眸望向那几欲连根拔出的青松,淡淡道,“那就试试吧,我会随时用白玉攀附周边的东西,助你一臂之力。” “嗯。” 濮阳尉祯轻提一口真气,“放。” 白玉松开的瞬间,急速掉落的感觉再次涌上,濮阳尉祯全力走壁于陡峭的岩壁上。 一切与他们预料的一般,濮阳尉祯的真气的确不能支撑到崖底,就在那失控的瞬间,他将她抱进怀里,用自己的高大的身躯保护着她,在那触底的一刻,黑暗瞬时吞没了他们的世界,可就在失去意识的刹那,他却欣慰的笑了…… ——我——是——分——割——线—— 票票、留言和收藏,小ll的动力呀,(__)嘻嘻…… ! [控制篇:第三十六章迷茫的心] 夜色朦胧,月亮昏晕,星光依稀,仿若整个大地都为之沉睡了,唯有那点点萤火,如流光飞舞,将朦胧的夜装点得格外的温馨,可阵阵袭来的飕飕凉风,却无情的掠夺着身体仅有的余温,细微的呻吟声,在树影密林间,隐没在风过而沙沙作响的树叶中。 刺骨的痛令满是血污的人儿悠悠转醒,澄清明亮的瞳眸望着那暗沉的密林,此刻除了那点点萤火与昏暗的月光,再难觅得光亮。 尝试着扭动手臂,可身下那微微温热的柔软触感,脑中恍然出现坠崖的一幕。 是他救了她,就在即将触底的瞬间,他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她的身下,承受了全部坠落时的伤害,幸运的是在坠落的途中他们砸上了一棵树,减缓了些许的冲击力,才保全他们的性命。 休憩片刻,强忍着疼痛支撑起身躯,触地时手心中的湿润令她一怔,借由那微微的光亮,与鼻尖满是浓重的血腥味,告知着她,她触摸到是血液。 仔细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体表没有过大的伤口,这血不是她流的,那就只有至今还未醒来的濮阳尉祯的了。 本是雪白的郡王长袍,已被那血的殷红所渲染,宁韵寒不敢擅自移动他,小手试探着他的鼻息,尚有。 按以往的经验,在不挪动他的情况下,细细的检查着他的身体,虽看不清,但他的每一处伤都是触目惊心的,可想而知为了保护她,他承受了多大的伤害。 然,回想起来却让宁韵寒甚觉莫名,不知他是事出何因,能为她这么个今日才认识的陌生的人,如此的舍命相救。 一通简单的检查下来,可知他右腿的大腿骨骨折,遍体大小伤口无数,为脑后的创伤为最重,地上的一滩血水即从那伤口中流出,当务之急就是先为他止血。 将身上价值连城的雪纺玲珑裙,撕扯成长条,轻轻为他包扎伤口,艰难的在密林中寻得几根树枝,由于她也是体力透支了,无力为他错位的腿骨复位,只能暂时固定,不让其再度错位。 完毕后,她已是香汗淋漓,瘫坐在濮阳尉祯的身边,疲惫虚弱的她恍恍惚惚进入了梦乡,通灵的白玉在他们的身旁盘旋的身体,尽责的守护着他们。 ——我——是——分——割——线—— 清晨的树林,万物寂籁,黑夜正欲隐去,白雾皑皑,缭绕在树影密林之中,空气丝丝清冷,令娇小的人儿不禁蜷缩着身躯,挽留着逐渐被掠夺而去的体温。 恍惚中如似万年冰封的幽魂被一缕缕温暖所包围,暖意在慢慢地融化冰封,循着那温暖紧紧的靠过去,在温暖源头安逸的再次沉沉睡去。 望着直往怀里钻的人儿,濮阳尉祯无奈的轻笑,醒来时的痛楚几乎令他晕厥,可触摸到自己身上的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时,才惊觉人儿就在身旁。望着她被清晨冰冷空气搅扰得无法安睡,不加思索的就将她轻揽在身边,可人儿却自己觅得了舒适之处,再次入梦。 此时虽被尘土与血污所沾染的容颜,有几分狼狈与邋遢,可睡颜是那样的恬静,特别是如梦见了美好而露出的甜甜笑容,是那么的令人心生向往。 如此一位临危不惧,生死攸关之时依然淡然的奇女子,着实令他惊异,更是有一份期盼,期盼能看清在她醒来时,那份淡然冷漠下的那颗玲珑心。 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她那双如一泓雪水的瞳眸,倏然对上他外溢柔情的迥然凤眼,“醒了。” 适才恬静如梦幻不复,冷漠若刺骨寒风瞬间蔓延上她的小脸,妖魅的眼眸冷冽的凝望着濮阳尉祯。 似晨风般的清淡,起身站起,怀中顿失她的清新与温暖,一阵惆怅涌上,啃噬着已是年久不曾悸动过的心。 “你最好不别乱动,你的右腿骨已折,体表的伤我只是做了简单的包扎,至于有没内伤就不得而知了,你先睡会,尽快恢复体力。” 言罢,人儿漠然的扭头离开,白衣虽已满是的尘泥,却难掩她若冰雪般的气质,冷如冰,洁若雪。 望着逐渐走远的倩影,濮阳尉祯多想上前去挽留下她,然,他又迷茫了,他为何要留下她?留下她来又要作甚? 他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年轻气盛的轻狂少年了,已过而立的他为何还有这样的冲动?且他已有妻女,虽相敬如宾,但却能和睦处之,这么多年来,妻子也尽职尽责的相夫教女。本该不再有奢望的心,静如死水的心,却因她的漠然转身而再次起了涟漪与欲动。 心中的迷茫染上他的俊朗的容颜,目光随着那小小的身影完全隐入略显暗沉的密林中,再难觅其芳踪…… ——我——是——分——割——线—— 有亲说小ll的文很多废话,真的那么差吗?有点被打击到,没心情写了,先写那么多,小ll现在就去找个墙角蹲着反醒下,~~~~(≈gt;_≈)~~~~ ! [控制篇:第三十七章最先找来的人] 她的漠然离去,令孤独如清晨的雾气弥漫着整个密林,也弥漫上了这个迷茫的男人。 忽然间周围的万物如失去了声响,风不再呼啸,树叶不再沙沙作响,一切似在慢慢远逝般,是那么的静,静得只剩心跳声,而那心跳声也如似在诉说着些什么,他却不敢去聆听,唯恐是心遗失的宣言…… 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躺着,空洞的双眼呆滞的望着被茂密树林所遮掩的天空,朝阳划破天际,柔亮的光芒穿过层层阻挡洒在他身上,带着如她一般淡淡清冷的暖意,熨帖着他。 朝阳驱散了林中的雾气,但他心中的雾气依然浓重,是阳光永远的都照拂不及的阴暗角落。 他的阳光,那如冬日天空中迷蒙太阳般的她,已不再回头了。 冷漠无情如她,在见到她的一眼,他就看懂了,也明白了,或许这辈子没人能打动她那颗冰冷的心,也或许她早已为某个人而冰封了自己的心。 雾气散尽,密林深处走来一白衣女子,手捧一荷叶作杯,衣袂轻扬,姿容绝艳,轻移莲步,飘飘若仙,也似那幽谷之兰,既清且艳。 款步至男人身旁,缓缓蹲下,轻柔喂他些许山中的泉水,神情虽依然冷淡,却让男人心中澎湃。 本是磁性十足的声音,已略显沙哑,“你不是走了吗?” “走?”清淡如山中泉水的声音,轻道,“走去哪里?” 沾湿一衣布,轻柔的为他拭去脸上的血污,皎洁俊朗的玉面带着淡淡的笑,凤眼含情凝望着她。 “你先休息会,我去烧烤些野味,将就的先用,积蓄体力,待会我助你复位腿骨。” 濮阳尉祯愕然,道,“这你懂?” 轻瞥他一眼,不想多言无谓,既轻轻的,“嗯。” 罢了,起身在他不远处,“白玉,快点。” 细听下,只闻一阵拖着重物移动的声响在不远处,濮阳尉祯极为艰难撑起身躯,靠在一旁的树干上,这才瞧清,雪白的白玉用尾部卷着一只兔子和一捆柴火,缓缓拖着前行。 “好了,就放这就行了。”宁韵寒袖手旁观看着白玉一举一动,片刻后玉手伸至白玉面前,道,“还有呢?适才你不是去掏鸟窝了吗?” 白玉急忙摇摇头,如在护着什么似的,后退了好远。 冷眸望向它,轻道,“白玉,此种境况下,蛇羹我是很乐意一尝的。” 白玉很是委屈兼无奈的回到宁韵寒跟前,吐出两鸟蛋来。 “哈哈哈哈……咳咳咳……。”濮阳尉祯被这一人一宠给逗乐了。 人儿回眸望了他一眼,默默的动手准备,野外生存对一个杀手来说,是必修的课程,是故这些对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这一切又让濮阳尉祯对她甚是诧异,按理说一生养在深闺中的姑娘,怎么会懂得那野外生存之法,且她还十分之娴熟。 简单的食用过后,宁韵寒趁其不备,手刀直劈向濮阳尉祯,将他打晕,在白玉的帮助下,为他复位折骨。虽说他是一男人,可那伤筋动骨的复位之痛,她甚是清楚,故而才打晕他,让他已大伤元气的身体少受些罪。 当濮阳尉祯再次醒来时,伊人立于悬崖之下,仰首望之,也像是在期盼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此时,他自私的期望外面的人别那么快寻来,让他们独处的时间长点,再长点,多点,再多点…… 失神的片刻,倩影行至他跟前,轻道,“可有什么不适?” 濮阳尉祯虽觉得甚是疼痛,却温柔的对她笑道,“尚可忍耐。” 妖魅的冷眸意味深长的望了他许久,“为何要救我?” 为何救她?濮阳尉祯一怔,是呀为何要就她?其实他自己的都甚是迷茫,心中那复杂的感觉,他自己的都理不清,在跳下的那一刻,也许是为了当年的迟疑,痛失了心爱之人,欲赎罪的冲动,可现下呢?那份欲留下她的心,又是为何呢?他不敢往下想。 见他不语,宁韵寒缓缓道,“你应该甚是清楚的,那些人是你的主子,当今的圣上派来的。” 惊愕的神情立显于他脸上,“你何以如此猜想。” 宁韵寒轻拨额前的青丝,“除了朝廷与军队,这炸药还有谁能有?” 是的,炸药除了朝廷与军队,无人能有。当那炸药爆炸之时,他就知道了这些人的来历,看来皇上已经在暗地里出手了。而此次却因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坏了皇上的大计,今后将有风雨欲来了。 见他默然以对,宁韵寒也不多言,淡淡的起身再次走回悬崖下。 迥然的凤眼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只见伊人本是平静淡然的瞳眸中,闪过一丝雀跃,她身旁的白玉也似感觉到了些什么,亢奋的直立起上半身左右摇摆着。 倏然间从天而降数道人影,其中已那黑色的身影最为引人瞩目。 虽然,他衣着依然是昨日的麒麟黑袍,且略显皱褶不甚鲜亮,冷峻的俊彦已露疲惫,妖冶的冷眸布满血丝,浓眉深锁,连在望见她的瞬间也不曾松开,可却让更为气势逼人,震慑人心。 微微侧身望向他,冷艳的容颜荡起一韵淡淡的清幽的笑,“父亲。” 夏侯龙舜步向她,深邃如无垠浩瀚的宇宙的瞳眸,凝望着她许久,倏然将她拥入怀中,那力道似要将她溶进身体一般,紧紧的,带着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 清冷的气息,带着淡淡的尘泥的味道,霸道如他侵扰着她的鼻息,耳边是他稳健而稍显急促的心跳声,一声紧接着一声,令她甚觉平静,更似那漂泊于风浪中的小船,觅得了安全的港湾,紧绷着的身心得到了些许的放松,就在她放松的刹那,疲惫和倦意席卷而来。 冷眸已显朦胧,小手攀上他的颈项,轻道,“抱我。” 轻抱起人儿,薄唇轻贴上她的额间,“睡吧。” 埋首进他怀中,紧紧贴近他胸膛,“父亲。” “嗯。”温柔的回应着她。 “谢谢,你最先找到我……。”柔声消失在那红唇中,眼帘遮掩了那澄清的瞳眸,人儿进入了梦乡…… 伊人的柔语淡淡,却令聆听的人心中满是甜蜜,适才的担忧与不安瞬间抚平,一抹妩媚且温柔的笑,染上那薄唇,“睡吧,我的女儿,我就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是——分——割——线—— 小ll是大坏人,写不健康的文,不利于青少年的身心健康了,故而特此告知,未满十八岁的亲们,慎入呀,(__)嘻嘻…… ! [控制篇:第三十八章提亲(上)] 细雨绵绵,似花针,如细线,柔柔密密的织绣着,润物于无声,滴落于泥土中,随风带起阵阵泥土的芳香,潜入那纱帘轻扬的厢房中。 风拂动着浅浅绿色的帐幔,房中桌案上的黑色熏香炉冉冉,香烟弥漫,风过而飘散,予满室的芬芳,些许渗入那微微张合的帐幔中。 透过一丝缝隙,可见帐内酣然于梦中的二人,紧紧相拥,皆姿容绝美,安逸甜美的睡颜相对。 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如玉雕般精致细润的颜面恬静,缓缓睁开的眼帘,一双澄清的瞳眸若冬日清晨的湖面,带着一丝朦胧与神秘,却又是那样的缭绕人心。 清冷的气息若有似无的吹拂着她的颜面,微微的酥痒,令她悠悠转醒,这才惊觉身旁有人,抬眸倏然对上那已有淡淡青涩的下颚,薄唇紧抿,平常冷峻而棱角分明的玉面,竟有温柔一丝,纤长的眼睫上翘,那妖冶的冰眸此刻掩于眼帘之下,长臂环于纤腰之上,一袭薄被同盖二人身上,如墨的青丝铺洒于枕边,交缠着纠结着,分不清是谁与谁的。 玉指抚上那青涩的下颚,粗糙微凉的触感,袭上指腹,却有一份难以形容的宁静漫上心头,细细的摩挲着,沿着下颚,慢慢的抚上他的脸庞,掌心中的细润沁凉甚是舒适。 指尖划过薄唇,那些唇齿间温湿缠绕的亲昵,历历在目,那与他间难以形容的激|情是前所未有的,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指尖上微微一痛,唤回了她的片刻失神。 那双妖冶的冰眸正凝望着她,玉指被他轻咬于浩齿之下,薄唇上的笑带着几分邪魅的诱惑,温湿的舌尖若有似无的轻舔玉指,稍许的挑逗,松开她的指尖,匍匐在她上方,低沉道,“你在挑逗我吗?” 人儿美艳的双魇淡然,澄清的眼眸平静如镜面,不带一丝的涟漪,鲜嫩的红唇微启,却不语,小手攀上他的颈项,将他倏然拉下。 唇与唇间的交融,轻柔的缭绕,如相互间的抚慰,用着只有他们间才有的亲昵与默契,无声的诉说着彼此因危难而分开的点点滴滴…… 也许往后均会相忘于江湖,但此刻却是相濡以沫…… ——我——是——分——割——线—— 春夏秋冬四婢尽责的为他们二人着装梳理,满室是那雨后阳光明媚的暖意,细品之,丝丝透着如花蜜般的甜香。 “这是那?”端坐于铜镜前,望着镜中模糊高大的身影,问道。 依然一身黑绸长袍的夏侯龙舜让春雨与夏日做最后的衣物整理,闻见她所问,一抹极具深意的笑扬起,轻道,“瑜郡王的别院。” 冷眸扫过镜中的他,片刻后,“步步为营,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优雅的步向她身旁,轻挑起一缕青丝撩拨,对四婢冷然道,“你们都出去。” “是,城主。” 四婢的离去,室内又只剩他们二人与那袅袅的熏香烟气。 “你想挑拨他与皇帝间的关系,且趁机夺他手上三分之一的兵权。”红唇微启,淡淡道,“那样,你就有了整个旻国,三分之二的兵权在手了。” 妖冶的冰眸柔柔带笑,将她轻揽入怀,“女儿,你真是块宝,也永远是我的宝贝。” 二人同望向镜中的璧人一双。 此间,“城主,郡王妃有请城主与大小姐至厅中用膳。”秋风在门外禀报道。 妖娆的起身,“走吧。” 正欲独自离去,却被那清冷霸道的怀抱所禁锢,回首却迎来他薄唇的轻含。 轻贴于她唇上道,“待会,一切我自有安排,你不必多言。” 言罢,携起她的小手步出厢房之外。 雨后的庭院,小草分外的嫩绿,点点晶莹的雨滴,镶嵌在那枝头树梢之上,是那样的清新,阳光下更是那样的亮丽。 似乎早已等待在院中之人,见他们二人的步出,欲上前却被那黑袍男人冷冽的气势所震慑,不敢贸然而来。 “若蓉,过来。”对这妹妹宁韵寒出奇的温柔,瞧见她焦虑与不安,淡淡的向她伸出手来。 而在若蓉身旁那抹清雅的白色身影,她一如既往选择忽略,在潜意识中他已经早是若蓉的人,对于他,她永远不可能有丝毫异样的情绪。 “别怕,来姐姐这。”挣脱夏侯龙舜的手,双手迎向若蓉。 如似鼓足了甚大的勇气,早已是泪水盈眶的若蓉,冲进宁韵寒怀抱中,低咽道,“姐姐……你没事吧。” 如慈母般温柔的轻拍着她的后背,“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如若,你……你出 棋子第8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你出了……什么事,若蓉也不活了。”若蓉每每想起都后怕不已。 “傻丫头,就算将来有那么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还有珍爱的人陪着你的呢,所以你也会幸福的,这是姐姐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 宁韵寒用那淡淡的声音诉说着,似那看破红尘,欲挣脱轮回之人,是那样的飘渺虚幻。 “你在胡说什么。”冰冷的声音,低沉的吼道。 夏侯龙舜被她的淡然无牵挂,搅扰得心中一乱,仿若她真的成了那随时欲飘逝离去的幽魂,一阵恐慌袭上心头。 再次携起她的小手,却比往常用力更甚,唯恐她真的在他疏忽间就消失了。 “走吧。” 为若蓉拭去脸颊上的泪痕,“雨润膏,可曾用过?” 惊恐于夏侯龙舜慑人的怒意,若蓉怯怯的点点头,低头搅绕着手中的锦帕。 宁韵寒明了她的惊恐,也不再多言,“你随先生先回城去吧。” 罢了,冷眸不带一丝情感的掠过那几欲上前的杨轩,与夏侯龙舜一同离去。 ——我——是——分——割——线—— 谢谢亲们对小ll的支持和鼓励呀,小ll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的,一直会写下去的,并且让故事有个完美的结局的,(__)嘻嘻…… ! [控制篇:第三十九章提亲(下)] 郡王府别院的厅堂甚是简朴,简单的桌椅几张,桌案上也只有朴素的青花瓷茶杯几个,墙角处安置茶花数盆,倒也倍显鲜艳,几幅山水泼墨画稍作点缀,与金碧辉煌的夏侯城比之,可说是简陋,虽是如此,但又不其失独有的清雅。 “夏侯城主,夏侯姑娘,寒舍简陋,招呼不周,让二位见笑了。”瑜王妃仪态端庄大方,言语间不失王妃的体面。 夏侯龙舜与宁韵寒十指交握,同是性情冰冷内敛的二人,于外人前永远是冷若冰霜,以夏侯龙舜的气势最为逼人。 只见他淡淡的点点头,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道,“本是我等搅扰了,王爷与王妃却盛情招待,令我等甚觉不安呀。” 瑜王妃只觉寒意从脚底泛起,虽说之前已听闻过的他冷傲无情,可在女儿节之时,见他对其女儿的轻柔,又甚是不像传言中的那般,然,今日再见之,又如同换了一人,这样一个变幻莫测的男人,着实让人害怕。 “夏侯城主……不必如此……客气。”话语中难掩战栗,终究只是常年深居院落的女人,难以独当一面,“略备……薄宴,请二位……将就用之。” “既然是王妃的一番心意,那我等就却之不恭了。”夏侯龙舜话中之意是恭维的,可语气却依然冰冷。 言罢,轻揽身边漠然观望四周的人儿一同入座。 席间,瑜王妃欲言又止,几番吞吐,他们二人皆看在眼里,可却不点破,故而桌上甚是安静,只有不时碗筷相碰的声音。 饭后,下人端上香茗,浅浅品之,夏侯龙舜故作欲离去,终引得瑜王妃的轻唤。 犹豫再三后,她还是决定助其夫君。她的夫君,自从那日获救回府后,终日恍然失神,且常对着那已成缕缕布条的雪纺,轻叹。十年的夫妻,对他还是了解的,她的夫君一直以来都清心寡欲,性情沉稳,从不曾如此过,如今看来他的清心已进驻佳人了,而那雪纺衣布的主人,她甚觉与郡王府门当户对。 这些年来她没能为夫君生下一男儿,传承濮阳家的香火,是故,没少提过予他纳妾,可都被拒绝了,也让她明白了,当年他娶她,只是父母之命,如今欲要他再娶,除非有人能进他心里,现下,那人已经出现,故而她愿为夫君提这门亲事。 喉咙处因紧张而干涩,声音略显沙哑,“夏侯城主,我有一……事,冒昧问之。” “王妃,请直言无妨。” 两人同时望向一旁淡然处之的宁韵寒,但那两人眼中的神色大相径庭。 “不知,夏侯姑娘……可有婚配?” 夏侯龙舜优雅放下手中的茶杯,“小女,年方十四,明年才能行笈礼,故而尚未有婚约。” “那太好了。”语出,瑜王妃方知失态,略显尴尬道,“夏侯城主,今日在此冒昧向你提门亲事。我们王爷有意欲迎娶夏侯姑娘为侧妃,不知夏侯城主意下如何?”边说,边不时查看二人的神色,“虽说是侧妃,甚是委屈了夏侯姑娘,但,我可保证,日后定能与夏侯姑娘和睦相处,只盼,夏侯姑娘能为王爷生下男儿,为濮阳家传承香火。” 宁韵寒神情依然淡漠,也没因此刻正谈论着她的终生大事,而出现寻常女子的羞涩与不安。 这一切都只是夏侯龙舜的一步棋而已,她则是他手中那棋子,且她不能反抗,这是他们间的约定。可不管如何,棋局已早在他全盘掌握之中,下步他会怎么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故而,她只能视若惘闻。 此时,厅外传来数人的脚步声。 “荒唐。” “那是小女的荣幸。” 同时响起低沉男声,让瑜王妃愕然,宁韵寒也只是循声斜瞥一眼,而夏侯龙舜冰眸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从外,濮阳尉祯在下人的搀扶下步进厅中,途中曾轻觑向那人儿,却望见她的漠然更甚,心中苦涩漫上。 安坐于厅中的主位之上后,厉声斥责道,“你太胡闹了,未与本王商议,就擅自向夏侯城主提亲,本王什么时候给予你这样的权限了?” “这么说来,”夏侯龙舜佯装诧异道,“王爷并无娶小女之意了,枉我还庆幸于小女得此福气呢。虽说,小女只是民女,就算现今还无婚配,但我夏侯城也不是穷乡僻壤之处,凭此,日后觅得那良婿也不是难事。”倏然起身,轻甩衣袖,“王爷与王妃今日如此戏耍于小女,恕我等不便久留了。” 言罢,轻揽一旁悠然淡漠的人儿,举步欲离开。 “夏侯城主,请留步。”磁性十足的声音,已不复沉稳,略显着急。 “瑜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夏侯龙舜的寒气愈盛,气势愈发的逼人了。 轻叹道,“本王王妃向夏侯城主所提的亲事,当然作数,只是……。”淡淡哀愁染上了凤眼,望向一直不语的人儿,“我只是想问……,夏侯姑娘是否愿意,如若甚觉委屈,那就作罢了。” 本想处于事外的宁韵寒,却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虽然她一直是他们谈论的焦点。 夏侯龙舜向她一挑眉,宁韵寒却送他一白眼,后,如事不关己般,道,“唯父母之命是从。” 闻言,濮阳尉祯心中一阵雀跃,但随便而来还有一抹落寞,她不是因他,而答应嫁于他的,而是因那父母之命…… 纵然知道与她定下婚约,往后将再难以得皇上的信任了,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这么做了,只为了那与她携手到老的私心…… “那这亲事,是否就此定下了?”夏侯龙舜冷然那问道。 “当然。”濮阳尉祯向妻子示意,“去将那同心玉给予夏侯姑娘,作为凭证。” 瑜王妃对他恭敬道,“妾身明白。” 夏侯龙舜接过瑜王妃递来的玉佩,亲手系上宁韵寒的腰间,“既然如此,那我等在此约定,待明年小女笈礼之后,相商一吉日,完婚即可。” “好,一言为定。”濮阳尉祯应道。 宁韵寒甚觉得荒唐,古时女子的终生,就是在这样的三言两语中给定下的,为她们倍感悲哀,轻摇摇头,率先步出大厅离开了。 望着人儿离开的背影,濮阳尉祯手抚向腰间的玉佩,暗暗告知着心中的人儿,同心互系今生缘,石中有誓两心知,我已立下与你白首的誓约了,你呢? 同心玉本是一对,且能拼合成形,可上天却注定了这对同心玉,今生是合不到一起了。 ——我——是——分——割——线—— 今天周末,能提前下班了,小ll就马上更新咯,亲们小ll乖吧,多给小ll砸票票留言才行哦,(__)嘻嘻…… ! [控制篇:第四十章谁动了情] 潮湿温暖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拂过绵延的芦苇丛,芦苇斜倚,随风徭役,婆娑临水,清凉的湖面荡起韵韵淡淡的波纹,若那少女的笑,而伫立在湖畔的芦苇,就如同守望着的人,在清贫中守望,在等待中憔悴。 马儿悠闲的低头啃着嫩绿的草儿,湖畔边上的草棚凉亭,满是沧桑岁月的痕迹,亭中除了如仙飘逸的人儿卓立于内,就唯有那纷飞的白絮,丝丝轻柔。 白衣翩翩,胜雪飞舞,青丝熠熠,如墨似绸,面如冷玉,姿容绝艳,眉眼妖魅,寒气氤氲,仿若凌波仙子,几欲飞天。 也不知在此凝望了多久,当那清冷的气息从身后飘来时,方觉失神,轻依偎进他的怀中,如莺低语,带着一丝倦意,道,“谈完了?” 双手环绕着她的纤腰,适才的冷峻隐去一半,淡淡的温柔浮上俊彦,额与额轻抵,冰眸透着无尽的妩媚与妖冶,“累了?” 闭上眼帘,轻应道,“嗯。” 高大英挺的黑色身影,将纯白的她横抱起,优雅轻盈的步向不远处的马车,黑与白的分明,却在此刻慢慢的融合,他稳重的黑,她纯洁的白,融合成了暧昧咖啡色。 谁说那黑与白,只有对立和冲击,在他们身上却温馨缭绕,暧昧阵阵…… 马车缓速前行,不甚平整的路面,使得车身晃动,车内微微闭目的佳人,轻依在他怀中。 适才他与史曳在湖边窃窃低语时,已感到他定有事将与她说,可此时,她只想就这么静静的靠着,无心倾听他的大计。 清冷的鼻息掠过她娇嫩的红唇,紧随而至的是他微带沁凉的薄唇,温湿轻柔的搅扰着本想宁静的她。 软绵绵的红唇,如那鲜嫩多汁的水果,让他百尝不厌,欲罢不能,不住的轻吮柔舔,细细品尝,舌尖若有似无的挑逗着那丁香小舌,诱引着她与他一同沉沦…… 伊人吐气如兰,轻叹道,“说吧,又欲要我替你做什么?” 修长的带着微微清凉的手指,抚上她的玉颜摩挲着,薄唇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冰眸却莫名的望向她腰间的玉佩,“知道同心玉吗?”声音中一丝嘲讽难掩。 解下她腰间的玉佩拎于手中,宁韵寒这才瞧清濮阳尉祯所送的玉佩,碧绿柔润,内有如水波般的纹理,晃动间仿佛能感觉到水的流动。 “同心玉本是一对,一大一小,大心中间镂空,小心镶嵌于内,拼合成同心。同心互系今生缘,我石中有你,你石中有我,石中有誓两心知,”一抹冷笑染上薄唇,“看来濮阳尉祯,对你已是用情至深了。” 虽对濮阳尉祯了解不深,但却能真切的感觉到他是个光明磊落的男人,在这弱肉强食,尔欺我诈,阴谋诡计横行的世道中,还能有如此这般一个男人,已实属难得的了。 撑起娇躯,坐起身来,淡漠的望向窗外碧蓝的天空,“就不能收服他吗?以他的才干,定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白皙的指掌穿梭在她的浓密的青丝中,丝丝柔顺,“如若能,我就不会出此下策了,我们都低估了他对旻国皇室的忠心。” 回眸望向身后的他,淡淡道,“非要至他于死地?” 妖冶的冰眸倏然寒气集聚,双手扳过她来,紧紧的擒住她的双肩,“怎么?这就舍不得了?还是你对他也用情了?” “情?”轻笑飘渺,“你都无情,作为你的女儿,又何来的情?” 如似警告她一般,低沉且冷酷道,“你最好给我记住了,你与他的缘分到此而已,我会在一年内夺下这片江山的,那时你和他将誓不两立,他会为了他的主子,而与你兵锋相对的,别妄想借助他来挣脱我。” “兵锋相对?”宁韵寒微微一震,后又淡然,“父亲大人,真是深谋远虑呀。我以为,你只是趁机挑拨他与皇帝的间隙,夺他手上的兵权而已,没想到,你想得更深远呀,你早就做好了日后在战场上于他相遇,用我来扰乱他的出战之心。” “你明白就好。”咬牙吼道。 当她为濮阳尉祯求情时,心中一股难言的急流涌上,令他有抓狂的冲动,伴随而至还有一丝惧怕,唯恐她真的动情了,而那人却不是……他。 想到此,夏侯龙舜自己都震惊了,因为他竟然会害怕,而且怕的是她动情了,更怕她用情的之人不是他。 可他却忘了问自己,为何要怕她动情?为何希翼着她能对他用情?也许是他内心抗拒去得到那答案吧,故而忽略了。 宁韵寒不明他的心情,漠然轻道,“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你也别顾左右而言他了,说吧,是不是塞罗国那边出状况了。” 史曳是从夏侯城中赶来的,此时能让他如此焦急赶来,定是城中出紧要的事了,而如今对于夏侯龙舜紧要的事,除了赛罗国,别无可能了。且从他适才的口气中可知,他已将一切掌握,却迟迟没动手,看来是只差与那赛罗国的协议了。 长臂再次将她拥如怀中,鼻尖与薄唇在她耳边摩挲着,“女儿,别动心动情,那会予人以弱点的。待我夺得这片江山,我会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耀与地位,我会让你和我一起俯视这片领土,也只有你有这资格。”话语中竟有淡淡的哀求一丝。 “至高无上的荣耀与地位?”妖魅的冷眸如寒风掠过湖面,带着阵阵氤氲的寒气,“好诱人的奖励呀,我能用这奖励换样东西吗?” 冰眸已冷冽,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紧抿的薄唇,无情,不语。 鲜嫩的朱唇染上一抹淡笑,如不细看之,恍若虚幻,轻瞥他一眼,他的不悦她早知,也早知如此会惹怒他,可她还是要说,“给我自由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 他的声音忽然如风雨欲来前的宁静,“就算是死,你也休想逃离我身边。” ——我——是——分——割——线—— 呃,票票好少呀,留言也好少呀,小ll不活了,看来小ll要重操就业了,哼哼…… 打劫打劫了,有票票拿票票出来,有留言的,速度给偶留言了,哼哼…… ! [控制篇:第四十一章王子?公主?] 当宁韵寒与夏侯龙舜的马车回到夏侯城时,城中之人皆早已在城门外恭候迎接了。 夏侯龙舜轻挽着伊人步下马车,众人均俯身行礼,此刻他们就如同归来的帝与后,气势凌人,令风云都为之变色。 “好大的气派呀,夏侯城主阁下。” 奇怪的口音,奇怪的声调,甚是像那外国人说着生硬的国语。 宁韵寒微抬冷眸,在迎接队列的外侧,一高大的身影隐于树荫中,且十分之优雅的斜靠在树干上,在那阴影处瞧他不甚清晰,但他却有一双分外清明的碧蓝眼眸,在他那碧蓝的眼睛中,她很快的捕捉到了一丝惊艳过后的余韵,可不知为何,她十分之肯定,他的这韵惊艳绝不是予她的。 “这都能堪比,我们大塞罗帝国皇室出行的排场了。”声音不似一般男人的低沉,略显高亢,但不失悦耳。 那男人一手拿着马鞭,一手叉腰,纯白的蕾丝花边白衬衫外着一红色的背心,黑色的紧身长裤,脚踩深褐色的长筒皮靴,甚是绅士的徐徐走出浓密树荫下的阴影。 在明媚的阳光下,一头金发在风中随意飞舞,煞是耀眼,五官轮廓分明,犹如那希腊雕塑,不羁的笑噙于嘴边。 “索罗王子殿下,也在这迎接之列,令我夏侯龙舜倍感惶恐呀。”夏侯龙舜声淡如水,却不失傲然。 言罢,见他欲步向宁韵寒,长臂环上她的纤腰,轻揽进怀中,冷冽的眼眸眺向来者,如似在宣告着对她的所有权。 索罗的笑依然,行至宁韵寒跟前,“这位美丽的小姐,应该是城主夫人了吧。”微微一鞠躬,“不知我能否有幸与夫人,认识呢?” 索罗正欲牵起宁韵寒的柔荑,予以吻手礼,却被夏侯龙舜护在身后,可对于索罗称她为城主夫人,夏侯龙舜却不予以纠正,一双冰眸略显不耐,警告之意甚浓。 他不纠正,不代表宁韵寒不会纠正,“我只是他女儿,王子殿下如若想认识我父亲大人的那些夫人,她们就在你身后。” 冰眸不悦,原先清淡的语气,现下平添了几分寒意,“索罗王子殿下,这几天招呼不周,请见谅了。” “无妨,”晃动着手中的马鞭,索罗的不羁更甚,“这几天我也领略了下旻国的大好河山,不错,实在与我塞罗国的冰天雪地,有着天壤之别呀。” 二人的寒暄被一声惊叫所打断,且声音十分之像若蓉的,宁韵寒抬眸寻觅,在迎接队列的最后面,她正惊恐的躲避着一同是金发碧眼的男子,他们离她甚远,无法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看来,威廉真的是喜欢上这小姑娘了。”索罗轻松得意道。 白玉倏然从衣袖中疾驰而出,紧握着手中的白玉,宁韵寒声音低沉了几分,“如果不想失去你手下,就让他住手。” 言罢,人影晃动,白色身影已经奔向若蓉。 那被索罗称为威廉的男子,满口的古英文,但宁韵寒还是听得懂,意思就是无非,美丽的姑娘我很喜欢你,请接受我的爱意吧。 先用白玉缠住若蓉的手臂,将她拉至身后,恍然白裙舒展,画出个漂亮的半圆,衣裙翩翩落下,那男人已倒在地上。 而索罗带来的人见威廉被袭击,均拔出长剑,跨步进刺,宁韵寒搂住若蓉,急速旋转,裙摆飞扬,二人如在跳优美的华尔兹,一一躲过进刺,顺势再将若蓉推远。 看他们的身手,宁韵寒知道他们都是击剑的好手,于是也不必对他们手下留情,白玉如链,横扫千军,如倒钩般的鳞片与他们的剑身相碰,火花四溅,在那飞溅的火花中,忽然纤细的白影如箭,直击持剑之人的手腕,剑纷纷落地,在他们惊愕间,又见白色衣袂飞旋如雪花,宁韵寒凌空旋转三百六十度,如似行走于他们身体上般,将他们全数踢到。 是罢,衣裙如风停后的落叶,缓缓降下,伊人飘然卓立于斑斓的光影交汇处,甚是冷艳强势。 倏然,鼻尖捕捉到一丝硝烟的气味,虽很淡,但还是被她捕捉到。回眸望去,只见威廉手拿一把在现代只能在博物馆,方能见到的火绳枪,正在瞄准着她。 红唇染上一韵淡淡笑,她连世界公认威力最大与精准度最高的手枪——沙漠之鹰都能避开,别说这对于她来说玩具般的火绳枪。 两手轻握于身前,款款步向威廉,在那快速燃烧的导火线即将燃完之时,她离那火绳枪的枪口也只不过一米的距离了,只见她身影微微一侧。 枪响,子弹从她脸旁掠过,一旗杆应声折断倒下,连夏侯龙舜都震惊不已,第一时间飞跃至宁韵寒身边。 而宁韵寒轻易的避开了火枪的子弹,也令索罗他们震惊不已。 又见她衣裙再起,威廉欲再装弹药,枪却被宁韵寒踢飞,枪在空中快速的回旋,她却轻道,“父亲,接住它。” 夏侯龙舜将枪在高空之中接下,握于手中尚能感觉到它的热度,“这是何物?” 宁韵寒眺向一直冷眼旁观的索罗,淡淡道,“火枪。”悠悠口吐兰气,“看来塞罗国已经结束了冷兵器时代了。” 夏侯龙舜不甚明白她在说什么,轻将她拥入怀中,唯有这时心中的不安才稍作平息。 斜瞥向倒在地上的数人,见有人又欲偷袭,宁韵寒跃向索罗,白玉已经第一时间缠上了他的颈项,借以白玉的惯性,飞身向索罗的身后,玉指尖尖轻划过他的颈侧动脉,一道淡淡血红色的划痕印上他分外白皙的肌肤上,在索罗尚未作出任何反应前就将他制住。 虽被制住,索罗却面不改色,不愧是未来将成君王的人。 而此时,宁韵寒却从他身上嗅出淡淡的血腥味,一道猜测闪过脑海,也明了那抹惊艳是予谁得了。 邪气十足的笑漫上唇角,在索罗的耳边,用英文暧昧的低声道,“王子殿下,不,应该是公主殿下,让他们别轻举妄动,不然,我难保不会当场脱你衣服。” 索罗顿时大惊失色,虽宁韵寒说的是美式英语,非古英文,正如宁韵寒听得懂他们的古英文,他也听得懂她在说什么,许久后,“你会说我们的话。” ——我——是——分——割——线—— 小ll感动呀,那么人支持小ll,票票好多呀,决定了,明天两更,o(n_n)o哈哈~ ! [控制篇:第四十二章终究只是他操控的棋子(上)] 索罗用眼神示意着她的手下,稍安勿躁,令剑拔弩张的局面,暂时缓解。 “你……到底……是什么人?”索罗还未从适才的大惊中,恢复如常,连她自己的母语都说得结巴了。 宁韵寒的身形没索罗的高大,但索罗受制于她,不得不与她持平,而她的纤纤玉指还有意无意的滑过咽喉,指甲丝丝入肉,虽没划破肌肤,却很是生疼。 带着如沁雪水的冷意,气如兰,在索罗耳边用中文字正腔圆的告诉她,“夏侯若芙。” “什么,你就是夏侯若芙?”索罗惊叫道,一句话中英文与中文掺杂,语无伦次。 宁韵寒柳眉一挑,“怎么?我夏侯若芙那么有名吗?”稍顿,再次逼近她耳边低声用英文道,“有名到,连远在塞罗国的索罗公主殿下,都知道我的存在。” “你十岁就能无师自通,且将我国的大木琴弹奏得十分动听,这早就传遍了旻国与塞罗国了。”索罗说至此,带有一丝怀疑。 “哦?是吗?”冷眸瞟向不远处的夏侯龙舜,这些他从未跟她说起过,不过也不重要了。 她们两人均用各自的母语交谈,且似乎毫无障碍,令一旁的众人甚是诧异。 唯有夏侯龙舜在意的不是她们间奇怪的交谈方式,而是宁韵寒与索罗过于亲昵的对话方式。俊彦在那阳光下,如附上一层白霜,妖冶的冰眸,光芒内敛,阵阵寒意如烟弥漫,站在他身旁之人,均感脊背泛寒。 “夏侯若芙,我此次来除了要与你们夏侯城签订协议意外,就要来会会你的琴艺,如若真像传言那般的神乎其神,我就立马签协议。”索罗傲气十足的向她下挑战书道。 已感到夏侯龙舜的忍耐极限将至,轻推开身前的索罗,淡无所谓道,“那是你和我父亲大人的事,我不管,但是,我要警告你们。”冷眸如寒风,一一掠过索罗与她带来的人,“在我夏侯城的地盘中,最好收起你们的豪放与热情,如若再次惊扰到我妹妹,别怪我嗜血无情,还有你们的火枪,我暂且保管着了。” 带着惊恐轻抚还隐隐作痛的颈项,“夏侯若芙,你不敢接我的挑战?那你就是浪得虚名。” 宁韵寒回眸,在那金光尽情绽放的艳阳下,甚显圣洁娇艳,只闻她淡然轻道,“名声予我,无用。” 言罢,款款步向夏侯龙舜,不再多言,静立于他身旁。 修长手指轻抬起她的下颚,“你和王子殿下,相谈甚欢呀。”酸味一丝柔和在他清冷的气息中,袭上宁韵寒的鼻尖。 甚是无奈轻叹一气道,“都剑拔弩张,这叫相谈甚欢?” 将她搂进怀中,冰眸如冰刀刺向索罗,王者霸气十足,“王子殿下,看来贵国与我夏侯城,已是无意结盟了,既然如此,我等也不便再招呼各位了,请回吧。” “城主阁下,”索罗说话的音调依然奇怪,道,“我大塞罗帝国可以和你们夏侯城签订协议,但,”直指宁韵寒,“我要她与我一比琴艺,如若令千金的琴艺,像传闻中那般神奇,我既然代表大塞罗帝国签下这结盟协议,反之则一拍两散。” 夏侯龙舜低头望向熨帖在他怀中的人儿,只见她如事不关己般,悠然搅动着青丝,神情甚是无聊。 “好,一言为定。” ——我——是——分——割——线—— 香炉中的熏香淡淡,烟气飘渺,与那如流水般皎洁的月光柔柔的相容,倾泻飘散于淡雅清幽的闺房。 纤柔的烛光,在无边静谧的中,轻轻的徭役着,挥洒着属于自己的薄薄的光亮,韵韵如薄衫,轻披于贵妃椅子上的女子。 光洁细润如脂的背,裸露在那烛光下,似那毫无瑕疵的美玉一方,娇柔滑嫩,诱人不禁上前轻抚。 秋风轻轻的为宁韵寒背上几乎难以察觉的伤痕,涂抹着雨润膏,“大小姐,你背上的疤痕几乎看不到了,再涂抹几次,就定能恢复如初了,也还好大小姐没伤到脸。” 宁韵寒慵懒妩媚的轻撩着尚微微湿润的青丝,柔然道,“不管如何,都只是一皮囊而已,何足担忧之?” 纤长的眼睫缓缓闭上,将她那妖魅勾魂的瞳眸隐下,冷艳的玉颜在烛光下,平添了几分柔和,呼吸如兰,静静的享受着难得的安逸。 恍然间清凉如雨丝,丝丝落于背上,沁入肌肤,既柔又凉,甚是舒适。 笑如湖面的荡起的涟漪圈圈,眉眼依然紧闭,“父亲大人,什么时候有这等兴致,来做我房中的丫头了?” 身后的俊美异常的男人不语,指掌轻抚着她的美背,如丝般的柔滑,令人爱不释手,几番留恋后,俯身于她,吻随即而来,清冷中带着几许欲望拂上玉背,淡淡的粉红即起,在那胜雪的肌肤上分外明显,又犹如膜拜般的不遗一寸雪肤,慢慢地他的吻也不再清冷,仿若星星之火,点点燎原,燃烧着他自己也燃烧着她。 一丝压抑的沙哑,掺进本应淡然的声音中,“父亲大人,欲求不满就去找你的那堆姬妾雨露均沾去,何故来搅扰我呀?” 美目半眯,惺忪而迷离,隐藏在凌乱的青丝中,此刻的她,人如那慵懒明艳的蛇妖,诱引着众生前赴后继的沉沦在她的美色之中。 低低的笑在背后扬起,吻已袭上纤颈,缕缕灼热而浑浊的鼻息,吹拂着她的脸颊,也拂去了铺洒在她脸上的青丝。 轻拥着她慢慢转过身来,上身不着一丝半缕,唯有如瀑布般的青丝遍洒于前,让那胸前的景致似隐而非隐,别有一番的风情,红色的烛光轻漫,淡淡的粉色染上雪肤,娇嫩而幽韵撩人。 他的目光更显邪魅炽热,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吻也不再轻柔,带着强势的侵略性,每每都落下属于他的印记。 “父亲。” 唤罢,朱唇已被他的薄唇封缄,狂野的需索着她唇齿间琼露。 吻在她的一声如莺的轻吟下结束,魅惑的笑噙于他的唇边,薄唇轻含小巧的耳珠,“女儿呀,快长大吧。” 无序的雨点敲打着瓦片,风带着湿润吹进房中,将一室浓郁的欲望慢慢吹散。 谁也没想到,就是这场看似平常的雨,引导了她,也是在这细雨绵绵的夜,让她对人生再次迷茫了…… ——我——是——分——割——线—— 晚上十点前,再更新一章,(__)嘻嘻…… ! [控制篇:第四十三章终究只是他操控的棋子(下)] 淅沥沥的雨声轻柔,如似午夜情人间的低语,风儿也婉转了,悠悠的与那袅袅的熏香缠绵着,如似久别的恋人相拥诉情。 淡泊的烛光下,依偎的着两道人影,不甚清晰,不知那是她的还是他的。 “你怎么会懂塞罗语?”他的声音轻柔如窗外的细雨。 几许倦意漫上,澄清的瞳眸隐于纤长眼睫的阴影之下,慵懒已渗入她淡漠的声音中,“一直都懂。” 将埋进他怀里的人儿抬起头来,“别敷衍我。” 无奈的闭上眼,为什么世人总是不信真话,反而对虚伪的假话,深信不疑。 轻叹气道,“我的恩师——杰威尔≈8226;梅教的。” “杰威尔≈8226;梅?没听说过,也是他教会你这身武艺的吗?他是塞罗国人?”夏侯龙舜在脑海中搜寻着这陌生的名字。 娇躯欺上,匍匐在他上空,双手捧起他的俊彦,清新的气息缭绕着他,“是的,我的父亲大人,现下已是夜半更深了,女儿我也该歇息了,你也该回你的霜雾殿去了,晚安,父亲大人。” 言罢,正欲起身却被长臂再次困住,回首正迎上他的薄唇侵袭,唇舌纠缠间,他已抱着她走向屏风后的床榻。 将她轻放下,为她盖上薄被,宁韵寒正等待他的离去,却见他宽衣解带,不解的问道,“你干嘛?” 邪魅的笑,不羁的挂在他唇边,“安歇呀。” “你要睡这?”宁韵寒诧异道。 “是呀。”浓眉轻挑。 说话间他已赤裸胸膛,精壮完美的形体,能媲美米开朗基罗的雕刻名作大卫,唯美而诱人。 轻拍额头,忘了他有裸睡的习惯,她可不是清心寡欲之人,与如此美男同卧,难保不会欲火焚身,纵然他是这身体的父亲,“父亲大人,我不习惯和人同枕共眠。” “那就从现在开始习惯。”放荡的笑,略显无赖。 刘璜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城主,陆虎来了。” 闻言,宁韵寒在夏侯龙舜的眼中看到一股极重的杀气在升腾。 俯身近她,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轻道,“先睡吧,我去去就来。”随手抓起件衣裳披上即走了出去。 陆虎?城中似乎没听过有此人,应该是夏侯龙舜外派的卧底。也罢,这些都与我无关,他自会有打算的,且他这人的城府极深,不是谁都能猜测得出他意欲何为,是故浪费这精神去猜想,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轻扯着薄被掩上玉臂,一声闷雷滚动,令她不禁掀开帐幔望向窗外,再见一道电链划破夜空,霎时间,屋檐滴漏的雨珠成线,豪雨铺天盖地的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想起他出去前不曾带伞,如此大的雨,待会回来定会淋湿,思索间起身披上衣裳,拿起房中的油纸伞步出闺房。 庭院中风追雨,雨赶风,风和雨令天地迷蒙,一切都在它们的操控中。 沿着庭院中的小石路,寻觅着他的身影,白茫茫的一片,难觅方向,凭着记忆中的感觉,往苑中唯一的空置的厢房走去,直觉告诉她,他一定在那里。 又是一阵滚动的闷雷过去,正欲举手推开那门时,一声冷冽的低吼阻止了她的举动。 “我不需要无用之人。” 是夏侯龙舜的声音,除了刺骨的寒意,再难觅得适才的温柔。 “属下该死,请主上责罚。” 声音甚是陌生,这应该就是那陆虎了。 “主上,属下一切都按你的意思去办,可那炸药将悬崖炸塌方了,真不是属下所愿意看到的。” 宁韵寒倏然如被惊雷所击中,整个人瞬时僵硬了,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适才听到的话,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甚至于不惜牺牲她的安危,也要达成他的心中大计。 一抹悲凉的笑染上双唇,是呀,真傻,怎么没想到呢,炸药除了皇帝,还有他有,他如今可是掌控着旻国三分之一的军队,此物得来甚易。 也许在他心里就算是牺牲她也在所不惜的吧,她终究不过是他欲称帝的一颗棋子而已,一颗他最难以操控的棋子,是故,他对她的温柔,纠缠与关怀都只是为了魅惑她,便利于他对她的控制。 而她也正如他所料的,在他的柔情蜜意中迷惑,如似被他操纵的木偶,任由他的摆布。 他和宁騫一般,只不过宁騫更为明目张胆的利用着她,而他却比宁騫更为阴险,操控人于无形之中,也让人不知不觉中受控于他。 他予她的点点滴滴均是骗局的一部分,可纵然是欺骗,但却真真切切的打动了她的心,此刻丝丝溢出的痛楚,不就正在诉说着吗? 倾盆大雨与雷声掩盖了她已经略显粗沉的呼吸,幽幽转身走向雨中,手中的油纸伞也忘了撑起,任由着豆大的雨点敲打在她身上,微微生疼。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当头顶的夜空被闪电擦亮时,她仰起了颜面,闭上眼帘,雨点无情敲打在她脸上,也敲上了她的心,敲打在内心最为空旷的地方,漾出一波又一波悲伤的回声。 一声心湖冰封的龟裂,冰面细碎成片片残冰,漂浮在急拥而出的湖水上,湖水竟然是温暖的,且脉脉温柔…… 原来在内心的深处,在冰封的深层,她也是温暖的,期待着有人能拥抱她的温暖,而如今冰封破裂,那温暖裸露,失去冰封的保护,温暖在一点一点的逝去…… 最后的温暖逝去,将是更加的冰冷与无情…… ——我——是——分——割——线—— 通告,通告,小ll要去出差三天到四天这样子,所以从明天开始,更新会不稳定,但只要有时间小ll会及时更新的,敬请亲们谅解了,不过,小ll会尽快赶回来的,(__)嘻嘻…… ! [控制篇:第四十四章异变之银瞳(上)] 好黑呀?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可为什么这里的黑,却能给我如此熟悉的感觉呢?融融的温暖,沉稳的心跳,让人那样的安然平和,无忧无虑,就如同在母亲的腹中一般…… ——孩子…… 谁?是在叫我吗?声音好温暖呀! ——孩子,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爱,为那份爱活出真正的自己来…… 妈妈!妈妈!是你吗? 莹光如虚幻,点点凝聚,依稀间可见那温柔而熟悉的身影,她依然是那样的温柔对着她笑,她眼中永远都是对她满满的爱。 妈妈!真的是你,妈妈! ——孩子,你不该在这里,快回去吧…… 回去?我该回哪去?我又是从哪里来的? 流光幻影温柔的笑着,淡淡的温暖围绕着她,是哪样的圣洁美丽。 ——孩子,记住了,爱是用心去感觉的,只有心才不会欺骗你…… 爱?用心去……,妈妈,你恨过爸爸吗? 幻影朦胧了,笑却愈发的温暖,超脱凡尘…… ——恨?不,我不恨他,如果没有他,我就没有你,孩子,我的宝贝,快回去吧…… 莹光如似被黑暗吞没了一般,慢慢的消失了…… 不,妈妈,妈妈,别留下寒儿,带寒儿走吧。 ——孩子,回去吧,爱就在你身边…… 妈妈…… 声音回荡在无边的黑暗中,一声紧接着一声,久久飘散不去…… 望着无尽的黑暗,她迷茫了,她该何去何从? ——若芙…… 谁?好像是在呼唤着我…… ——若芙…… 声音好熟悉呀,可为何,我的心却在他一声声的呼唤中,隐隐作痛呢?他到底是谁?为何我会想不起来?但又是那样的熟悉! 闭上眼,沿着心中痛楚,慢慢的回想着…… 妖冶的冰眸,微微的沁凉,丝丝的清冷…… 这一切如倾泻而下的浪涛一般,将她席卷,将她囚困…… 在那浪涛中,她看到了一点光亮在不断的扩大,慢慢地用点点暖意,牵引着她仅有的温存,飞往那更为温暖的地方…… 清冷的空气中草药独特的苦涩味,却有一丝淡淡的芳香隐匿其中,飘进鼻尖,幽幽睁开双眼,芙蓉帐幔轻轻飘逸,窗外如流水般的月光漫进,韵韵温柔。 透过那帐幔,隐约间可见匍匐在床边的二人,正酣然入睡,柔柔的鼻息,吹拂着滑落在她们脸颊上的发丝。 带着满是疲惫的娇躯缓缓坐起,丝毫没有惊扰着那酣睡的二人,一双玉莲般的小脚轻点地面,冰冷如藤蔓,慢慢缠绕在那赤裸脚尖。 光着脚款款步向窗边,每一步的冷,都在无情的掠夺着她的温?br / 棋子第9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温暖。 风带着淡淡竹的清香吹进房中,也带起了人儿身上若雪的衣裙。 弯弯的月牙,此时被一丝青烟般的薄云所朦胧,却又在一阵柔风中掀开了面纱,月色盈盈,浸满了整个世界,一片梦幻的银色。 沐浴在月光中的女子,衣裳轻薄飘逸,青丝如瀑布倾泻在肩头,月光将她的身影倒映在房中冰冷的地板上,拉扯得无比的修长,是那样的孤独而悲凉。 “大小姐?”春雨初醒朦胧,声音沙哑不清,嗓音中的疲惫甚是明显,“真的是大小姐,大小姐醒了。” 春雨略显激动的唤醒在一旁夏日,“夏日,快去告诉城主,大小姐醒了,快去呀。” 夏日乍然迷糊,当感觉到站立在窗边的人影时,顿时清明了,如风一般的冲出房间。 “太好了,大小姐终于醒了。”春雨依然沉浸在激动中,声音已微带哽咽,“太好了。” “我睡了多久?” 宁韵寒的声音冷冰中,带着几近于决绝的残忍,令春雨惊愕的望着她倍显冷寂的背影,以至于呆站许久而忘了回答她的话。 以往的她虽然冷漠,但那是淡然的冷漠,现下她是冰冷如刃,且是挥洒着无尽的绝然。 宁韵寒依然背对着春雨,静静的望着那幽蓝夜空中的弯月,银色的月光若纱轻披于她身上,朦胧而迷幻,如似那即将逸散的游魂一抹。 “大……大小姐?”春雨欲伸手抓住她,却被她的冷所威慑着。 “我睡了多久了?”再次重复问道。 “七……七天了。”春雨抚去眼角的泪湿,“那夜大小姐莫名昏倒在大雨中,是城主几经找寻,方找到了你,此后,你就开始高烧不退,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城主遍请了旻国名医,连唐国国君都遣来御医,为大小姐诊治,都没有丝毫的好转,他们都说,如果大小姐在十日内醒不来,就……。”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了。 可那立于窗边的人儿,依然如故不为所动,只有风过带起的青丝与衣裙徭役飘逸。 “城主不眠不休的在大小姐身边守护了七天,适才回去沐浴休息片刻,没想到,大小姐这就醒了。”春雨边说,边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对了,大小姐,你才初愈,不宜受风的。”拾起一披风欲予她披上。 闻言,宁韵寒悠悠转过身来,一道冷蓝的光芒如剑,挥洒着绝艳的寒光,从她的瞳眸中绽放而出,顿时,春雨被震慑住,惊恐如洪水瞬时将她吞没,手中的披风也如飘雪缓缓落下。 “大小姐,你……你的……眼睛……。” ——我——是——分——割——线—— 先写那么多,这里好冷呀,小ll觉得都快被冻僵了,码字都不利索了,就像十根筷子在戳键盘一样,这里的工作已经完了,明天可以回去了,不过中途要到分公司转转,大概,后天能回到家了,那时就可以恢复更新了,(__)嘻嘻…… ! [控制篇:第四十五章异变之银瞳(下)] 带着几乎崩溃的绝望的心,飞驰向人儿所在的地方。 这几日来,看着她安详得几欲流散的容颜,那力不从心,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他疯狂,嗜血的马蚤动难抑。他宁愿她将他忽略,将他遗忘了,也不愿看着她如此毫无生气的静静躺在他臂弯中,任凭着他千呼万唤,始终双目紧闭。 于是他杀人,但凡束手无策医治她的人,他全杀了,可每多杀一个人,他却又害怕了几分,他怕她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将这样静静的离开他,连最后的话语都不曾留给他,哪怕是一句冰冷且极具嘲讽的父亲大人…… 身旁的景物模糊,急速的后退,人儿的院落就近在眼前了,但一阵无由来的胆怯泛起令他却步,他害怕见到的还是她安静得随时飘逝的睡颜。 高大英挺的身躯驻足于她的房檐前,久久没迈出那一步,忽然,春雨的惊叫令他高悬的心,急促抽痛,黑色的身影跃进房内。 只见在那如流水般皎洁的月光,轻轻萦绕在人儿的身上,月光下的她,淡淡的朦胧的,是那样的娇柔羸弱,熠熠柔亮的青丝,直垂于身后,与那洁白的衣裙一同散发着异常唯美的光芒,那双冷眸,记忆中始终泛着冷冷寒气的瞳眸,此刻正在那微微上翘的眼睫下。 “若芙。”沙哑而疲惫的嗓音,小心翼翼的唤着她,唯恐将她驱散了般。 纤长眼睫的阴影在缓缓移动,在那月光下,一道犀利剔透的银光,带着浓烈的孤冷与绝然,如同那最冷的寒冰,从她那妖异的银色瞳眸中溢出,瞬时令所有人的为之炫目,可那光芒又稍纵即逝。 “银瞳……。”夏侯龙舜惊愕了。 越是凝望那双妖异的银色瞳眸,就愈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美丽却又充斥着无尽的残忍,让人为之仰视不敢靠近,却又是那样的让人为之心甘情愿的赴汤蹈火,追随于她。 美丽的银色瞳眸淡淡的扫视了他一眼,又再次隐匿在那纤长的眼睫下。 倏然,他有种感觉,仿佛在他们间曾有过的那些温馨与蜜意,已不复存在,他已经失去她了,一切又回到了初见她的那刻…… 在那金碧辉煌的殿堂中,为生存而战的她,有着嗜血的残忍,却又是无比耀眼夺目的人儿,可此时她似乎又比那时的她多了些什么,难以看清,更难以明了…… 心中的感觉如潮水慢慢将他淹没,与她的距离也愈发的遥远了,虽然她就近在眼前,可怎么都触摸不到,不安的心跳杂乱而无序,也像在嘶声力竭的呼喊着些什么。 “城主,大小姐的眼睛……。”春雨从惊恐中稍微恢复过来,但,那双妖异的银瞳似已刻进她心里一般,久久挥散不去。 夏侯龙舜冷然的一挥手打断她的话,并示意她出去,春雨紧捂住狂跳的胸口,疾步走出房间。 迈开大步走向人儿,如似想将她镶嵌进身体中一般,紧紧的拥她入怀,一声接着一声的轻唤着她,“若芙,若芙,若芙,我的女儿……。” 在他清冷怀抱中,她闭上了眼眸,那曾经让她倍感安心的怀抱,那曾经让她以为找到了那属于她的英雄的怀抱,如今依然能让她为之沉迷,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幻的,犹如海市蜃楼。 抬起皓腕玉手贴于他胸膛,将他推离开来,已是冰冷不带一丝温暖的赤裸莲足,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迈开,离开他的怀抱,转身向窗外,银灿的月光流溢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幻美绝伦。 惆然的心,如同失去属于她的体温的怀抱一般,空荡荡的…… “我的眼睛怎么了?”声音轻轻的却无比的冷,也有着让他无法知悉的叹息。 “若芙,看着我的眼睛,”长臂再次将她转向于他,“别怕,看着我的眼睛。” 当宁韵寒抬眸望向他时,却对上了一双正慢慢变得异样的瞳眸,黑色如隐去的黑夜,红色如烟弥漫,一点一点的侵袭着,最后那激|情如火的红取代了深邃神秘的黑,冰冷中的红,是那样的奔放,那样的美丽,在月光下似那缤纷的琉璃。 可在缤纷下,她看到了一丝寂寞,也似孩童般的无助,令人为之心痛,在风中已是冰凉的指尖,不禁抚上那一丝寂寞,想为他抹去…… “这是我们夏侯家的特征,我们夏侯家的每一代中,总有一人有着于众不同的眼眸,女儿,你是你这一代中的那个人,”修长的指端抚上她玉颜,“可你却又是特别,因为你是银瞳,夏侯家已经历尽了千百年了,每一代的族长都是红瞳,只有你是银瞳。” 缓缓俯身近她,薄唇轻吻上她的额间,“可不管你是何种颜色的眼眸,你都是我最为宝贝的女儿,我们夏侯家未来的族长。” 不如往日鲜亮红润的唇,勾起冷冷的弧度,“最为宝贝的女儿?”再次拉开与他的距离,“是吗?” 如墨忽然发出嘶嘶的叫声,不像是在发出警告,更像是在呼唤着自己的孩子,也第一次没夏侯龙舜的命令擅自蹿出,直奔向在床榻上的白玉。 而白玉也不似往常一般的与如墨相互纠缠着摩挲着,只是立起上身避过了如墨,它额上那一点殷红,也不知何时已不在,那通体的白,也不似以往的温润,多了几分冷冽的银白,懒懒的望了望如墨,盘旋起身子继续寐于枕边。 “血之牵绊封印没了。”夏侯龙舜诧异道。 宁韵寒不语,只是卷起纱袖向白玉伸出手来,白影带着些许耀眼的银光跃向她的手臂。 轻抚着缠绕在手臂上的白玉,默默的告知着它,原来你也一直受着束缚与控制,与我一般。 通灵的白玉立起身子,用原本有着血之牵绊封印的额头,轻轻的蹭了蹭她,后又再静静的俯于她臂上。 “没了封印,如墨和白玉就再难以相互感应了。”夏侯龙舜失落道。 ——我——分——割——线—— 小ll归来了,从今天起恢复更新了,亲们,让票票和留言来的更猛烈些吧,小ll的动力呀,(__)嘻嘻…… ! [控制篇:第四十六章姐妹生隔阂] 一夜无眠,紧闭着双眼,感受着无边的黑暗,与身旁他轻柔的呼吸,轻如柳絮,柔若和风,丝丝清冷,恍然间却能感到一韵温暖在其中的错觉。 心中暗自轻笑,温暖?不管是于他,还是于她,都是奢侈的,他们都是沉沦在无尽地狱深渊的人,他们所拥有的永远都只有冰冷。 他睡得不甚安稳,每每风吹草动,他都会倏然醒来,如似受惊般的紧紧将她搂住,几番试探着她的呼吸,许久后又才安然睡下。 她不懂他担心些什么,只是当他试探着她呼吸时,她总是尽量将自己的呼吸吹拂得重些,让他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夜就在他们间的梦与醒中,慢慢的流逝,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他醒了,如似怕惊扰了她的酣梦一般,轻轻的为她掖好薄被,带着他独有的清冷,在她额间印上一吻,起身离去。 待那脚步声走远,不再可闻,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银色的瞳眸闪动着晨雾般朦胧的光芒,又略见如青烟一缕的惆怅。 幽幽起身,赤裸着小脚轻点地面,依然是那样的冰冷,可她却爱上了这种无情的冰冷,体温被一点一点掠夺而去的冰冷,才能让她那难以平复的心痛,稍作平息。 踮着脚尖,优雅的步出房门,晨风带着淡淡的芳香扑面而至,也掀起了如雪般的衣裙,毫无束缚的青丝,随风而舞动。 行至园中甚冷而棱角分明的石子小路上,痛如水纹,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白皙温润的小脚,已染上了异样的通红。 “芙儿。”满是温柔的呼唤,难掩那犹如等待了千百年的期盼。 伊人淡淡的回眸,银瞳中的妖异一览无遗,仿若晨间游离于迷雾中的妖狐,冷艳而妩媚,摄魂而夺魄。 杨轩惊愕于她的银色瞳眸,也更惊愕于她的异变,她身上泛起的似烟非烟的寒气,氤氤氲氲,寒气中的残酷与无情,更是明显了,她如似在冰封之中,虽近在眼前,却难以触摸。 见他不语,宁韵寒继续往前,走向那院中的小凉亭,无心理会脚尖上的丝丝刺痛,倏然身一轻,被那满是温暖与清香的怀抱所抱起,可他那温暖于此刻甚是冰凉的她而言,是灼热的,是滚烫的,令她满是不适,弯眉不禁微微一蹙,但小嘴却依然紧抿着。 如仙的男子将她抱至亭中,俯身在她跟前,细细的查看着她那已是通红的莲足,欲想用自己的体温给这已是冰冷的她一丝温暖,澄清的眼眸带着对她的疼惜,染上了淡淡的薄雾。 “你才初愈,不可如此受凉的,晨初寒意甚大,要多着些衣物才好。”温柔的他,轻声说道。 片刻后,那满是柔情似水的凤眼,痴痴的凝望着她,如玫瑰花瓣般的红唇,欲言又止,终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连念了三遍,也像是在感谢的着什么。 “唐国遣来的御医,是你唤来的?”声淡而无情,虽与他说话,却望向不甚清明的天空。 “嗯,”柔柔的应着她,“昨夜既知你醒来,可他不许任何人见你,故而……。” “先生,你这般单纯,如何是他的对手,今后又如何为君为帝?”宁韵寒轻瞥他一眼。 杨轩愕然,轻叹道,“你都知道了。”带着无尽的惆怅,向她倾述着,“其实,那帝位本不是我所要的,只要能与心爱之人,相伴偕老,哪怕是粗茶淡饭,也很是满足。” “你既已生在皇家,就注定了你一生的不平凡,也是你将背负一生的枷锁,你是逃脱不了的。”宁韵寒无情的宣告着他的未来。 她话在数年后应验了,这如仙般脱俗男子,最终成为了一代帝王,名垂千古,且他的后宫只有一个女子,那就是皇后一人而已。 “姐姐。”怯怯的叫唤声,如一缕清风搅扰了二人间不明的气氛。 银瞳的冷光如剑,射向声音来源之处,也将那人儿震慑呆滞,惊恐徘徊在清澈的眼底,更有一抹难言的,如似控诉着别人背叛的神色,一闪而过。 本想给她一丝温柔,却发现心中如似枯竭的泉水,难觅一丝温柔,携起宽大的纱袖,向她伸出手来,只能尽量将那冷冽藏匿,“别怕若蓉,我还是我。” 若蓉依然怯怯的,不敢望向她那双妖异的银瞳,行至于宁韵寒不远处,停了下来不敢靠近于她。 宁韵寒轻叹,虽没照过镜子,但一双银色的瞳眸,于古人而言代表着何种寓意,她还是明了的,淡然唤道,“秋风,冬雪。” “奴婢在。”她们二人早在夏侯龙舜醒来时,就已恭候着了,但夏侯龙舜吩咐不许吵醒她,故而二人待在自己的房中,适才感到园中有人,这才出来伺候着。 “去备下早饭吧。” “已备好了,奴婢这就去端来。” 宁韵寒回头,望向他们二人道,“你们也和我一同用早饭吧。” “好。”杨轩柔声应道。 他美丽的凤眼一时都不曾离开过那清丽绝然的人儿,就连若蓉的到来他都不曾斜视,这一切都落入了落寞清澈的眼睑中。 席间,谁也不语,宁韵寒明显的感觉到了与若蓉似乎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隔阂,看似像是因她这双异样的眼眸而起,可那背后有着她难以看清的纠葛,千丝万缕,让她着实疑惑。 望着若蓉脸上那已是难以察觉的疤痕,几乎与她一般的容颜,如似照镜,只是若蓉更多的是予人温暖与朝气,而自己予人的,永远是冷…… 拈起酒杯,杯中那清亮的琼浆芳香扑鼻,仰首一饮而尽,入口时的灼热与辛辣,刺激着麻木的她,后又变得绵软,光滑,香气馥郁,回味无穷。 前世,她不爱酒,终也不明了,为何如此难喝的液体,都能让人如此的留恋,可在此情此境下,她却恍然明白,酒就在于品,品那辛辣后的绵甜香醇,令人欲罢不能。 “姐姐,你刚好,别饮酒才对。” 若蓉忧心的劝道,话语中还有那欲说之词未道出,而她那闪烁的眼眸,不时觑向一旁的男子,让宁韵寒明了。 放下酒杯,淡而冷道,“先生,我们姐妹两有些体己话欲说,望先生回避下。” 杨轩眼中闪过一缕伤,看了下若蓉,轻轻的点点头,留给她们一抹苦涩的背影,离去。 “说吧,若蓉。”再次轻拈酒杯一饮而尽,细尝佳酿,欲再寻那绵香甘甜,又或者是想寻那一醉方休的畅快。 “姐姐,先生他……他喜欢……喜欢你,”像是怕宁韵寒打断她的话语般,急急的抬起头来,却对上了令她惊恐的银瞳,深吸一气,为自己鼓足勇气般,“先生,他在你病时,一直守候在你房前,几日几夜不曾合眼,如若不是父亲不让人搅扰,他……早就……。” “那这样的他,你还喜欢吗?”宁韵寒声如清风过处不留痕。 “姐姐,虽然……虽然是我先喜欢上先生的,可如今先生……姐姐,如果你也喜欢先生,你不必忌讳于我,也不必欺瞒于我……。” “她喜欢谁?”冷冽低沉的嗓音,宣告着他的到来。 黑绸长袍下摆在风中徭役,棱角分明的俊彦此刻更显冷峻,妖冶的冰眸竟有一丝嫉妒隐于冰霜之中。 ——我——是——分——割——线—— 关于加v的问题,小ll在这重申一次。小ll是个大俗人,且是潇湘的签约写手,只要潇湘的编辑让《棋子》入v,小ll绝对入,绝不免俗,也绝不推辞,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入小ll也不知道,但入v前小ll会发通告的。 ! [控制篇:第四十七章逼问与逃避] 若蓉惊恐顿起,小脸煞白,急促的起身予夏侯龙舜行礼,“父亲。” 望着那与人儿如出一辙的脸庞,却有莫名的厌恶泛起,不愿与她多言,冷冷道,“嗯,你先下去吧。” “等等,若蓉。”声音清清淡淡,比起与他人言语间的寒意,温和了许多,“如若你真的认为今生非他莫属,那就极力去争取,我与他绝无可能,且我已与瑜郡王定下婚约了。但你要记住了,在这争取的过程可能是很漫长的,很艰辛的,你自己三思后慎行,可不管你作出怎样的决定,姐姐,都会助你一臂之力。” “嗯。”若蓉怯怯的点点头,适才她想说的是,她不介意与姐姐共侍一夫的,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于是卑微躬身离去。 玉壶轻拈在手,斟满小酒杯,香醇溢满鼻尖,浅浅品之,后一饮而尽,肆意的享受着那灼烧一般的辛辣,与随后而至的绵香,漫上唇齿。 倏然,手中的酒杯被人夺去,清冷的气息如牢笼将她囚困,“让你饮酒是浅尝暖身,不是让你豪饮。你与濮阳尉祯只是一场戏,别真把自己给定位于瑜王的妃子了。”不悦于她的无视。 将她轻抱坐于怀中,觑见那如玉的莲足通红,浓眉紧蹙,指掌轻握,足尖上的冰凉导向掌心,“你就不能穿双鞋子再出来吗?” 从他掌心中一股如似会流动的热气,传送进她的小脚,让她那冰冷得几乎凝固的血液舒畅了不少。 望向他专注温柔的脸庞,适才的冷峻不复,几许柔情妆点的俊彦,丝丝撩人情怀,冰晶般剔透的瞳眸闪动着点点莹光,如黑夜中的流光,虚幻而唯美,紧抿的薄唇,依然粉粉淡淡,却难见当初常溢出唇边的无情与残忍,此刻一抹柔美的弧形黏唇角。 他待她的点点滴滴,如血液融入了她的骨髓,但却让她更是无比的清醒,他所付出的这一切都是欲取得回报的,一切皆有目的的,他欲向她所索取的就是一生受控于他,受制于他。 感觉到她的凝视,冰眸回望着她,深深的望进她那妖异的银瞳中,如似欲将她看透彻般,“怎么了,若芙?大病一场后,不认得人了吗?” 轻抵上她的额间,二人间的气息缭绕,薄唇欲吻上那娇嫩的红唇,但她却微微的移开了,吻落在她的唇角,淡淡的酒气染上他的薄唇,眉宇再次荡出一韵涟漪,“若芙?” “父亲大人,这次又欲让我去作甚,说吧。”小脸偏向一侧,唯恐他那清冷的气息,让她再次迷醉。 修长的指尖轻抬她的下颚,拧回她的小脸,“你到底怎么了?一场病后,如似变了个人?那一夜,在我离开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倒在雨中?” 移开他的指尖,抬起皓腕,指腹轻掂杯沿,朱唇微启,如似呢喃道,“只是做了个梦,一个恶梦而已,”轻输兰气,如似在叹息,“变了吗?谈不上,只是梦醒了,一切都回到的最为真实的……。” 那双妖异的银色再次与冰眸相对时,寒气如烟,冷冽似剑,不带丝毫的温度,逼视着他,“父亲大人,你与我之间的约定尚在,我答应过会助你称帝,就绝不会食言,故而,你不必再惺惺作态,这样的你,让我讨厌。” 环于她腰间的长臂,收紧了几分,那是恼怒的,宁韵寒明了,高傲如他,他绝对不会容忍她对他的批判的。 他的气息已如呼啸的寒风,带着无情的掠过她脸颊,蓦然生疼,可她依然不回避,银瞳坚定而绝然的与他对视。 “惺惺作态?”恼怒直冲天灵,不知道为何,她总是能逼出他的怒意,可这次恼怒中却掺杂了一丝伤感,让他愕然,“夏侯若芙,这一病把你病傻了吗?这是你该跟我说的话吗?” 宁韵寒无视于他的怒意,依然冷淡,“那我该跟你说些什么,父亲大人?难道要女儿说,请不要再浪费你的温柔与柔情来魅惑我了,在我们间的约定尚存之时,我会乖乖受你控制的。” “你说我魅惑你?以便我控制你?”夏侯龙舜咬牙道。 “不然,你反常的温柔与关怀作何解释?你夏侯龙舜何时予人过温柔与关怀?不要告诉我,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该有的,没有那个父亲会吻女儿,不会有那个父亲会与女儿同床共枕,还是说,你爱上我了?”宁韵寒如似在发泄着心中的压抑着痛,狠狠得向他吼道。 夏侯龙舜愕然了,虽想驳回她的话,可却发现无语与她对质,她的每一句话都问进了他心中一直在回避与陌生的角落,像那山中的回音,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 “怎么?无言以对了?”宁韵寒冷淡的声音中,已满是悲伤,她多希望他反驳她的话,告诉她,她猜错了,可他却只是怔怔的望着她。 其实这一切都早在意料之中的事了,为何心还会痛呢? 离开他的怀抱,单薄羸弱的肩头微微颤抖,小脸倔强的望向别处,不想那已是水汽氤氲的银眸被他看到,不想让如此脆弱的自己被他看到。 愈是想说些什么,就愈是发现真的如她所说的,无言以对。可他又不敢试探陌生角落中的那丝疑惑,望着卓立在风中倔强的人儿,他很想将她拥入怀中,与她的唇舌纠缠,再次虏获她意乱情迷时的妩媚与甜蜜,但,她的话无情锤打着他的心,让他却步,让他不敢靠近于她…… 带着无尽热力的阳光,照射进凉亭中默然的二人,将二人的倒影撕扯得无比的孤独与悲伤。 一阵冷风倏然刮过,带着属于他的清冷,没有带走任何,也没留下任何,就离开了。 仰首,倔强的将眼眶中几欲滑落的泪珠逼退,回到适才的座位,他的体温尚在,透过薄薄的纱群,如似他曾经的温柔,抚向她…… 其实于夏侯龙舜而言,更像是在逃,他逃离了,也再次逃避了自己的心,也就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懦弱,也让宁韵寒对已是迷茫的人生没了眷恋,差点造成了二人间的生离死别。 ——我——是——分——割——线—— 晕哦,没虐时,都说要虐,刚开始虐,又要小ll手下留情,倒塌哦,~~~~(≈gt;_≈)~~~~ ! [控制篇:第四十八章深夜的访客] 夜,静如止水,色,浓如墨,连那些许的星光,都被渲染无遗。 没有了身旁的清冷与轻柔的呼吸,让夜更为寂静,闭上双眼,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寂寞的、孤独的奏响着只有自己才懂的悲情乐章。 妈妈,虽不知你所说的爱,到底在何方?可女儿真的好累呀,不管是宁韵寒,还是夏侯若芙,女儿都不知道该任何去找寻那属于自己的人生,每每欲去找寻时,看到的总是无尽的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女儿也真的试过去努力寻找那真正的自我,努力去经营着自我的人生,但蓦然回首,原来一切皆是虚幻,也许作为宁韵寒,女儿能问心无愧的对您说一句,我的人生是充实的,精彩的,可作为夏侯若芙,是失败的,却曾愚蠢的认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英雄,原来一切都是南柯一梦,如今梦醒了,心也碎了,女儿不知该如何去拼凑,再如何去寻找那份迟来的爱…… 若蓉这孩子的命运,也是磨难重重的,单纯如她,善良如她,女儿想帮她寻得幸福,看她得到幸福,女儿也能得到些许的欣慰,也不枉作夏侯若芙。 可在那之后,女儿又该去往何方呢?欲要找寻那存在的意义,却发现毫无眷恋…… 无声的叹息,如熏烟漫漫。 此时,寂静的夜让每一分一毫的声响都分外的清晰,白玉倏然立起半身,发出嘶嘶的警告,而宁韵寒却丝毫不动,任由着那声响逼近。 细细辨之,可闻那稍显急促的呼吸声,与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看来来人脚受伤了,难道是有人欲来夏侯城行刺?还是盗贼误闯?但以夏侯城的戒备,一般的盗贼是不可能在丝毫没有惊动任何护卫的情况下进来的,是故不可能是贼人。 但,来人脚上还受了伤,看来这人的武艺非同一般,带着伤尚能自由进出夏侯城,可他来此又是意欲何为呢? 房门轻轻的被推开,风随着那门缝,带着午夜的冰冷吹拂进熏香冉冉的房中,一道黑影迈进,微微蹒跚的脚步,让宁韵寒更加确定了来人的确是脚上有伤。 黑影缓缓步向她的床榻,那如艳阳般的温暖轻漫向她,是他!宁韵寒一怔,没想到他会来,而且在夜深人静时分而来。如若猜测的没错的话,此时的他应已受到旻国皇帝的猜忌了,日子可想而知的艰难,然,他却贸然而来,又是为何呢? 一如那日在崖底,他用自己的身躯与温暖保护了她,现下依然如似怕伤着了她,略显粗糙的指掌轻柔的抚上她的脸颊,细细的,唯恐将她碰碎了。 感受着他对她的温柔,更能感觉到他对她的真诚与无悔。 他也曾奋不顾身的为她,也许他才是母亲所说的在身边的爱,也许他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英雄,只是自己一直都不曾用心去感觉他的心,一直无视于他的情。 “你怎么来了?” 冷淡的声音让轻抚她的手倏然僵硬,许久才不舍的收回。 从榻上坐起身来,黑夜中她那妖异的银瞳绽放着异样的清寒,与他那双迥然生威的凤眼,就近在咫尺。 她的冷,他的暖,交汇成淡淡的,疑似温馨的气息。 “听说你病重,医药枉然……。”低沉而极富磁性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与伤感。 他的担忧与伤感如似能传染一般,让此时茫然寂寞的心也为之感伤,冰凉的玉手执起他宽大温暖的手掌,贴上同是冰凉的脸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空气中,他温暖的气息平添了几分灼热,倏然将人儿拥入怀中,轻声呢喃道,“芙儿,芙儿,芙儿……” 那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中,有多少的忧愁,多少的思念,如潮水淹没了她,尽量温柔的回应他,“我在,我在,我在……。” 伊人玉立于阑珊的烛火前,轻纱衣裙翩翩,青丝如墨,直垂于身后,冉冉的烛光将她单薄的背影,映照得分外的轻柔。 “我虽然病好了,但是,”抬起皓腕,玉指抚向那至今自己都不曾看过的银瞳,“我的眼睛……。” “芙儿,你的眼睛怎么了?”濮阳尉祯不安的问道。 立于她身后,轻轻的转过她的娇躯,伊人轻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在如玉脸颊上的倒影,分外清晰。 “如果你接受不了,大可去找夏侯龙舜退婚,我可以理解。”清寒的声音徐徐道来。 “芙儿,你在说什么?”她的话让他的不安更甚了,连声音都不禁颤抖了。 宁韵寒缓缓睁开眼睛,望向他那双满是不安的凤眼,就在那么一刹那,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惊异,但她能理解,又倏然垂下眼眸,“这样的我,你难以接受,我可以理解。” 言罢,淡淡的转身欲离去,却被无尽温暖的胸膛所包围。 低沉却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吹拂着,“不管你是银瞳,还是金瞳,你永远都是今生我欲与之白首的女子,我濮阳尉祯用生命起誓,今生将始终待你如一,不离不弃。” 他的温暖激烈碰撞着如今满是迷茫无依的心,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爱他,但她知道,现在她真的需要一个怀抱,让她疲惫的心稍作歇息。 转身回抱着他,聆听着那近乎相似于那人的心跳声,虽然他的温暖令她还有些许的不适,但,至少不像那人一般令她心痛。 相互依偎着坐在榻上,暖融融的烛光轻轻徭役着,熏香袅袅,几许缭绕于二人的身旁。 “你的腿伤还没好呢,怎么就来了,而且还半夜三更的跑来了,我还以为是贼人呢。” 伊人在怀的满足感,让那种种的不快都抛之脑后,心满意足于此刻的温馨,不再是每夜无尽的思念陪伴着他。 俊美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知道你病了,我心顿时慌了,也不管怎么样就来了。其实我都来了好几天了,可你父亲不让我见你。” “所以,你就夜半三更的,似那采花贼般的偷偷跑来了?”言语时几许柔笑于唇边。 濮阳尉祯微微一怔,没想到看似冰冷无情的她也有如此放松的一面,低头望向怀中的人儿,轻抚绝美的玉颜,“如若是为了你,做回采花贼又何妨呢?” “真有志气呀,瑜王爷。”宁韵寒轻调笑道。 一抹笑染上冰冷的玉颜,顿时令望着她的男人所迷醉,痴痴的俯向她。 看着他的唇在缓缓逼近,恍然间让她想起了那色淡如水的薄唇,心中排斥的,欲将那薄唇清出脑海,闭上眼,不愿再去回想与那个人的种种。 就在那唇与唇即将交汇的瞬间,一阵马蚤动在门外响起,房门倏然被推开,夹杂着无尽冰冷的夜风如猛兽扑面而至,一身黑衣的男人带着满身的戾气临风而立,似那夜半的索命修罗使者。 ——我——是——分——割——线—— 这几章,小ll写得真的有点心力憔悴呀,还真累呀,~~~~(≈gt;_≈)~~~~ 票票留言大大的来,安慰下小ll吧,(__)嘻嘻…… ! [控制篇:第四十九章三个男人] 本是随处走走,可不知不觉中却又走到了她的顾伶苑,望着她房中依然徭役的灯火,难道她也与他一般彻夜难眠吗? 不禁放轻脚步,屏住呼吸,心中有股冲动,欲知她此刻在做些什么?是否是因他而难眠? 怀揣着几分期许慢慢的走向那灯火通明的厢房,在那闺房前的屋檐下,诧异的听到了她的柔语轻声,她在和谁说话?又是为谁而如此轻柔? 紧随着她的柔语轻声,是那低沉而温柔的男人的声音,那男人的声音竟有几分熟悉,若是平常他夏侯龙舜定能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来。 可此时的他,心中隐隐透着无名的痛,还有一种被人背叛后的怒意,这份怒意将那无名的心痛迅速掩盖,慢慢的升腾成为暴戾杀气,也像那受伤后的黑豹,为了不再受伤害,不顾一切的攻击着他所认为的危险。 推开那紧闭的房门,冰眸中已无他物,只有极为亲昵的二人的身影,那样的亲昵曾经是属于他的,此刻却眼看着那曾经属于他的亲昵,被另外一个男人所品尝着,顿时理智被杀意所控制,身影倏然虚幻,当他那敏捷如黑豹的身影再次出现时,他杀气凌厉的指掌已袭向濮阳尉祯的心脏。 “夏侯龙舜,你干什么?”宁韵寒初见他时的喜,在他无情的杀手下荡然无存。 轻纱下的皓腕一抬,白玉倏然在手,白影似箭,直奔向他的手腕。 濮阳尉祯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突如而至的杀气也只是让他有片刻的愕然,接着反手出招,将夏侯龙舜掌风凌厉的劈掌格挡在途中,一手再环向身边的人儿,驱动真气提气起跃,飞身脱离掌风的包围。 本只是一味欲攻击濮阳尉祯的夏侯龙舜,没想到宁韵寒也会同时出招,故而在濮阳尉祯一记格挡下,让他们轻易的跃出他掌风的包围。 “夏侯若芙。”夏侯龙舜咬牙吼道。 适才还尚存一丝对人儿的理智,然,在他们两人同时出手的瞬间已消失殆尽,唯剩那浓浓的,被人儿所背叛的忿怒。 夏侯龙舜的黑色身影如浓重的夜色,疯狂的席卷着一切的光明,欲将万物囚禁在黑暗的怀抱中,宁韵寒与濮阳尉祯两人只是在片刻间,已倍感吃力,没想到夏侯龙舜的武艺此次犀利且招招致命,丝毫不留情。 而宁韵寒虽招式狠绝,出手极快,但她全无内力,故而对夏侯龙舜而言,能轻易的就将她的招式四两拨千斤的化解掉,濮阳尉祯虽内力深厚,但其腿上的伤还未痊愈,故而躲闪稍显笨拙,几次三番的被夏侯龙舜的掌风所擦伤。 逐渐的,夏侯龙舜已明显占了上风,只见他右掌忽然数倍膨胀,掌心通红中带着几分紫黑色,眼看就要拍碎濮阳尉祯的心脉了,而濮阳尉祯又脚下移动不尽灵活。 “不。”宁韵寒失声惊叫,白玉如似明白了她的心意,倏然转向濮阳尉祯,将他横扫倒地,而为了救他,她自己也被那凌厉的掌风余末之力所伤,虽只是余末之力,但她全无内力的保护,是故终被打伤。 喉中的铁腥涌上,她倔强的想咽下,可血腥却如涌喷,猩红已溢出嘴角,滴落而下,霎时,雪白的轻纱衣裙,染上了点点殷红,慢慢晕开,如似寒风中红梅朵朵绽放。 “芙儿。”濮阳尉祯惊恐的,战栗着为她拭去嘴角不住溢出的猩红,满满的愧疚在那迥然的凤眼中。 而夏侯龙舜在看到那鲜红的血液溢出之时,已蓦然惊醒了,呆滞木然的望着她,心随着她不住溢出的猩红,抽痛着,每一滴映入眼睑的血液都在刺痛着他,他很想上前去抱着她,可那仍在半空中的手掌,在诉说着就是他自己伤的她,正是这双手伤的她,他又怎能用这双手去拥抱她。 他们的打斗终引来了众人,夏侯若蓉虽害怕,但在见到宁韵寒嘴角不住溢出的鲜红,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姐姐。” 一道白影带着淡淡的清香飘然飞跃向宁韵寒,平常最为温柔缓和的嗓音,也因对人儿的担忧而变得急促沙哑,“芙儿,你怎么了?” 濮阳尉祯为她拭去嘴边的猩红,她也只是轻轻的摇摇头,淡淡道,“我没事。” 欲想离开濮阳尉祯的怀抱,但昏眩如激流,让她几欲昏去,她咬牙坚持着,一双妖异的银瞳,寒光尽放,一阵如妖的气息蔓延萦绕上她的四周,怒瞪着那黑色傲然立之的男人。 “先生,带我妹妹离开,不要让她受到惊吓。”声音中的几许虚弱难掩。 “不,”本是极为温柔的杨轩,此刻却无比的坚定,“一直以来我都只是默默在你身后等着你,如今,我也要让你知道,我也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我不需要,你照顾好我妹妹就够了。”宁韵寒冷酷无情的回绝了他的心意与柔情。 “为什么?”心如似被撕裂一般,让这如仙的男子痛彻心扉。 “因为她有我,”濮阳尉祯沉稳的向众人宣告着,“她是我未过门的妃子。” 杨轩的声音不再温柔如春风,带着微微的颤抖,“你?你凭什么?我等她四年,守候了她四年,爱了她四年,凭什么就因你的一句话,就否定了我的存在。”满是悲凉的玉面,几乎是哀求道,“芙儿,如若你不想与我过那清贫的日子,我可以回唐国去,我回去做太子,我用太子的身份,迎娶你为我的太子妃。” “哼,太子妃?”宁韵寒冷冷道,“以你的心性做不了太子的,而且夏侯龙舜也不会让你轻易的离开的。”携起濮阳尉 棋子第10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的手,“他是我未来的夫婿,他凭的是什么?凭的就是我的父亲,夏侯龙舜的父母之命。而你,杨轩依四年的前约定,明年该何去何从,随便你,但现在你还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带我妹妹离开。” “哈哈哈,”冷笑如寒风,无情掠过每个人的身旁,“不愧是霓虹的女儿,母亲曾是旻国的第一艳妓,女儿的也传承了她的本事,勾三搭四的本领也是了得的呀。”言罢,他自己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唯有这样才能引起她的注意。 夏侯龙舜的每一个字都如似刀锋,一刀一刀的刻上了她的心,片刻间已是伤痕累累,心头那纵横交错的伤痕,每一道都在滴着血,似在哭泣着,为她的痛所哭泣…… ——我——是——分——割——线—— 今晚小ll有点事,这章写得有点赶,且不尽如人意,亲们先就将看吧,抱歉了,=。= ! [控制篇:第五十章悲怆奏鸣曲] 银瞳如茫茫无尽头的冰雪平原,透着无比的荒凉与悲切,早已苍白的嘴唇边上勾起的笑,凄冷而委婉,“是呀,这不正是父亲大人你所期望的吗?” 眩晕更甚了,轻靠在濮阳尉祯的怀中,在那满是点点猩红衣裙的映衬下,她如玉般小脸更显无色,微微闭上双眸,欲压下那一阵紧接着一阵,席卷着她意识的晕眩,但她言语中的寒意却不曾稍减,如同此刻已是难寻一丝暖意的心,“不正是我这勾三搭四的能耐,助你勾一个,引一个,还有一个也正等着我去帮你安抚吗?” “芙儿。”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轻唤道,为她的自贬而心痛,为她的伤而心痛。 “哼,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拿他们没办法吗?”夏侯龙舜满是妒意的低吼道,“明天我就让你知道,你的未来丈夫将会落下何种境地。” 凄冷的笑依然,妖异的银瞳分外轻柔的望向濮阳尉祯,“女儿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了,只是,”玉手攀上濮阳尉祯的胸膛,“你对那王爵位,可有所留恋?” 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欲将自己的温暖源源的传导给她,“只要与你一起,哪怕是平民百姓又何妨。” 如似在挑衅般的对夏侯龙舜一挑眉,“听到了吗?父亲大人。” 言罢,再难抵御那愈发强烈的眩晕,羸弱单薄的娇躯如飘雪一般,缓缓倒下,但她依然倔强的保持着几分意识。 “芙儿。” “芙儿。” “若芙。” 三道惊恐的声音随着她的倒下,同时响起。 濮阳尉祯第一时间将她抱起,于此同时,黑色的身影带着无尽的清冷气息,如鬼魅般倏然将人儿揽入怀中。 清冷的怀抱带着几许焦急,环绕着她,微微睁开双眸,固执的想将他推开,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的碰触。 可他却不愿对她放手,二人纠缠间,另外的二人欲上前夺回伊人,却被她所阻止,她知道他们绝对不是夏侯龙舜的对手,且夏侯城还是夏侯龙舜的地头,如若把他逼急了,以他的性情杀了他们都有可能。 气虚的对他们说道,“王爷,你暂且先回府,我已经没事了,如今情势危急,你赶快回去保护你的家人要紧。” “芙儿。”濮阳尉祯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可如今她伤得不轻,叫他如何安心离去呢? “你放心,我真的没事了,快走呀,还是希望看着我死在你面前,方肯走。”宁韵寒焦急的唤道,此时她尚有一丝意识与夏侯龙舜抗衡,再拖些时候,他可能就走不了了。 濮阳尉祯背负着沉重的担忧与不安,不舍得迈出了她的厢房,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中。 “你以为他还走得了嘛?”夏侯龙舜的声音深渊嗜命的鬼魅,飘然而起。 银瞳怒瞪于他,“夏侯龙舜,你若敢伤了他,你别忘了索罗的事,你应该知道我有那个能力让他撕毁与你的盟约的。” “好你个夏侯若芙,你也别忘了,我能造就你,也能毁了你。”声音冷无情,却带着猛烈的怒火,咆哮道。 缓缓的闭上双眸,气虚若游丝,用最后一丝尚为清明的意识,道,“哼,我等着……。” 当最后一丝意识被眩晕所吞噬时,黑暗紧紧的拥抱着她,致使没看到冰眸中惊恐。 就在众人因宁韵寒而手忙脚乱时,在庭院中不甚明亮的阴暗角落,一身如皎月般的白,连同那脸庞都几近于灰白,毫无血色,他眼中无名的震惊,几乎让他的颜面扭曲变形。 ——我——是——分——割——线—— 苦涩的汤药渗入,令她不禁柳眉微蹙,却听闻见,“大小姐,醒了。” 是冬雪的声音,悠悠睁开眼帘,柔柔的晨光拂进帐幔,暖意融融。 深吸一口气,胸口隐隐作痛,抬腕推开冬雪喂来的汤药,挣扎着欲起身。 “大小姐,你的伤还没好呢,大夫说多休息,方能恢复元气。”冬雪焦急道,“秋风,快去唤城主,大小姐醒了。” “等等,”紧紧捂住作痛的心口,喝住冬雪与秋风,“等我死了,你再去。” “大小姐,这……。”秋风与冬雪为难的对望了眼。 在冬雪的搀扶下,宁韵寒执意要步出这满是汤药苦涩味道的房间,却又见冬雪与秋风的欲言又止,“说吧。” 最后秋风满是担忧道,“大小姐,园中的竹子开花了。” 银瞳如冬日湖面氤氲的寒气,轻望向她们,“那又怎样?” “大小姐,那是不祥之兆呀。”冬雪和秋风理所当然道,“城主,已命人将那片竹林砍去。” “荒唐无知,竹子开花乃是为了繁衍新的生机,留着,日后定能再见比今日更为茂密的苍翠。”宁韵寒略显伤感道。 步出房间,果然那片常青秀丽的竹林,如似被皓雪所覆盖,每根竹子的竹眼上凝结满了微小的竹花,风过纷纷落下,阳光与那些飘落的竹花柔和在一切,分外的绚丽美幻,却又有几分悲凉。 “将琴抬出来。”宁韵寒轻声吩咐道。 在那纷纷飘落的竹花间,一袭白衣的绝艳女子端坐与琴前,微微颔首,纤长眼睫投下淡淡的阴影,青丝在竹花中随风飞舞,尽显缤纷。 十指轻敲琴键,悠扬的琴声在那缤纷中蔓延开来。 琴声充满了悲怆的情绪与希腊古典式的悲剧气氛,本应充满对命运的激愤之情和身处绝境的顽强不屈的气度曲调,却充满了对女儿情长的感伤。 宁韵寒所弹奏的正是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此曲本是在贝多芬患上耳疾以至于耳聋后,创作下的曲子,曲子中更多的是充满了英雄式的气概,揭示了贝多芬的英雄人格和崇高的精神境界。而题目为悲怆,暗示了生命的磨难,流露出内心的痛苦。 但在宁韵寒的极富感染力的演奏下,充满了无尽的悲情,让不管是在苑中还是苑墙外的人,都不禁沉浸在她悲伤的海洋中…… ——我——是——分——割——线—— 小ll申请的年假,终于批下来了,一时高兴忘了写文了,o(n_n)o哈哈~ ! [控制篇:第五十一章天生的妖魅之术(上)] 清脆的掌声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响起,伊人在那如飘雪纷飞的竹花中,微微抬起眼帘,银瞳依然沉浸在弹奏悲怆时的情绪中,几缕悲凉的银色冷光,若那飞逝的流星,最终消失在浩瀚无垠的眼瞳中。 索罗的金发闪耀着无比夺目的光泽,连那艳阳都为之逊色,灯笼长袖白色衬衫,红色的马甲,黑色裤子与高筒靴子,与那红搭配得极为合趁,也令她更显狂野不羁的洒脱。 而在她身旁的黑色身影,依然英挺,邪魅尽显的冰眸中,携着一丝关切在搜索着伊人飘忽不定的目光,薄唇无情的紧抿着,俊彦的冷峻似被那丝关切所融化,温柔而唯美,柔若秋水。 宁韵寒轻扫向一旁的春夏秋冬四婢,只见她们皆低下了头。 索罗略显高亢的嗓音,用古英文娓娓道来,“适才在墙外听闻,小姐弹奏的乐章开头是一段相当长的悲意极缓板,后转为快板,虽然依旧在悲伤的旋律中,女儿情长的缠绵悱恻浓郁,且极为悲怆,可其中隐约透出一丝坚定,又极具英雄般的气概,有点相互矛盾呀。” 不羁的斜依在钢琴旁,“我没有说错吧,夏侯小姐。不过,你真的名不虚传,你所弹奏的手法极具震撼力,与感染力,每一个音符都像响彻在心头最为脆弱的角落,让人不禁跟随着你音乐的高低起伏,心情也起伏不定,可以说你具有大师级的水平,就算是在我们大塞罗帝国,也未必能找出几人的琴艺,可与你一较高下的,我甘拜下风。可是,”索罗稍微停顿,水蓝色的眼眸细细的望着眼前美丽人儿,“整个曲子的旋律很是优美,但你却欠缺情绪的稳定,似乎处在一种徘徊不定的心态中。” 圆润的指掌抬起宁韵寒的下颚,“为何在你美丽的银色瞳眸中,我看到了不该出现的悲伤呢?” “想知道吗?” 宁韵寒本想催眠于她,可尚未用言语引导,索罗本是湛蓝的眼眸倏然失神呆滞,令她诧异,试着用心中的念想控制着她,谁想只是脑中闪过的一丝念想,索罗竟然按命行之。 “别怕,”清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只要是我夏侯族人中的异色瞳眸者,均天生有妖魅之术,能操控于人。只要那人直视你的眼眸,你就能用心中的念想操控于他。” 银瞳由始至终都不曾正视于他,宁韵寒轻弹响指,索罗倏然醒来,茫然的环顾四周,满是疑惑的水蓝色眼睛不住的眨着。 “你们来我这有何贵干?”清寒的声音,无情,确切的说是她拒绝自己有情。 “哦,听说你病了,我就来探望下,现下无意中得知你我的琴艺的高低了,”索罗洒脱的转向夏侯龙舜,改用着她奇怪音调的中文说道,“我愿意与你们夏侯城签下协议,立下盟约。” 夏侯龙舜诧异的望向宁韵寒,欲想从她那得知索罗突然决定的缘由,却见伊人款款起身,带着阵阵属于她的清新体香,步向竹林中的凉亭,途中不曾与他有过任何的目光交汇,淡淡的落寞在冰眸中飘荡。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与夏侯小姐单独谈下话,不知夏侯城主,可有异议?”索罗轻挑眉眼,甚是轻浮的对夏侯龙舜道。 “王子殿下,这是何意呀?”夏侯龙舜闻见索罗欲与宁韵寒独处,警惕之心顿起。 “夏侯城主放心,我只是对夏侯小姐的琴艺甚是佩服,想请教一二而已。”索罗说得冠冕堂皇,又不失礼节。 这让夏侯龙舜稍显为难,最后吩咐春夏秋冬四婢,好生伺候,方肯离去。 “威廉,拿酒来。”索罗从威廉的手中接过一瓶酒来后,“你也出去门外候着吧。” 将那琥珀色的酒水,倒进宁韵寒面前的杯中,淡淡的葡萄的清香轻溢而出,“这是我们大塞罗帝国的佳酿,夏侯小姐浅品下,看看与你们旻国的米粮酒有何不同。” “我不会品酒,故而不管是米粮酒,还是葡萄酒都没研究。”声冷冷的,轻轻的,但其中的绝然甚是明显,“想问什么就问吧,别绕圈子了。” “夏侯小姐的豪爽与直白,极大的异于旻国的女子,我欣赏。”索罗客套的对她一番赞赏后,“我只想知道,当天夏侯小姐是怎么知道我是女人的?” 宁韵寒轻扫索罗,轻描淡写道,“从你看夏侯龙舜惊艳的眼神,与你那天身上的血腥味。” “你……。”索罗顿时语结,且惊讶不已。 那天她的确是行着月事,本来以为自己从小生长过于高大,与男人一般,所以很少人能将她的真正性别判断出来,因此母亲才从小将她扮成男子,与各位兄长们一较高下,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天她已甚是小心隐藏的一个眼神,与月事出卖了她的真正身份。 而令她觉得可怕的是夏侯若芙本人,如此心细如麻,聪慧过人,有胆有识的女子在夏侯龙舜的身边,不知将来于赛罗国而言,是福,还是祸。 “你可以走了。”宁韵寒的话语虽甚是无礼,可在她那冷然的声调中,尽显威严与气势。 “夏侯小姐如此待客,可与贵国的好客之道背道而驰哦。”索罗无视于她的不耐,不羁道。 宁韵寒银瞳倏然烟雾弥漫,烟雾中隐藏着的危险气息,在间隙中闪烁,语速缓慢了下来,“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索罗也毫不掩饰的直言道,“我喜欢你父亲。” 心中一抹酸涩掠过,宁韵寒抗拒的不愿去细品那酸涩,侧脸向一边,语速又已于常时,快了几分,“你表错情了,你该和夏侯龙舜说,跟我说没用。” 索罗耸耸肩道,“我知道该跟他说,我也会跟他说,但在之前,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这个他最喜欢的女儿的协助。” 宁韵寒冷冷哼道,“你凭什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帮你?” “就凭我将赠送你们夏侯城一千支火枪为代价,你应该很是清楚我国火枪的威力,有了这一千杆枪,你们夏侯城就如虎添翼。”索罗自信满满道。 此时一阵轻泣声,抽搐着宁韵寒已是极为敏感的心,是若蓉的哭声,心中暗道。 倏然起身,回眸淡望向索罗,“那是夏侯龙舜的事,你想成为他的妻妾,就该去找他谈,对他而言,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他定会纳你的,又或者去摆平他那堆女人,这也是行的,所以你就别在这浪费彼此的时间,失陪了。” 言罢,迅速寻觅那哭泣的声音的来源而去了。 ——我——是——分——割——线—— 虽说年假是批下来了,可要等到快元旦的时候才能休呀,小ll觉得好漫长呀,~~~~(≈gt;_≈)~~~~不过总算有盼头了,(__)嘻嘻…… 评论区那人,偶当她是那看门的只会叫唤的那啥玩意,亲们也别去理会她,让她一人在那叫唤吧,o(n_n)o哈哈~ ! [控制篇:第五十二章天生的妖魅之术(下)] 在顾伶苑外一偏僻塌圮的断垣处,古旧斑驳,青苔满是的墙角,瘦小单薄的背影向隅而泣,如似怕自己的哭声传溢而出,是故压抑得低低细细的,却让其中的悲切之意更为撼动人心。 “若蓉。”宁韵寒冰冷的声音在看到她哭泣之时,来不及隐去寒意,惊吓到低泣之人。 若蓉猛然回过身来,惊恐的眼眸闪动着晶莹的泪珠,泪珠将艳阳的光芒折射成暖彩的碎片,在空气中流转盘旋,本是温润的一边小脸上,异常的通红与浮肿,分外刺眼。 妖异的银瞳倏然附上烟雾,冷冽的银光被那烟雾所遮掩,更似风雨欲来之时的平静,“谁打的你?” 言罢,银瞳中的烟雾已流溢而出,无言时的她更为气势逼人,不禁让若蓉更为惧怕于她,战战兢兢的搅扰着手中的锦帕。 微微侧头向身后的四婢,“她刚才在那?都见过些什么人?” 四婢不禁面面相觑,适才她们四人一直遵从着夏侯龙舜的命令,不敢擅离一步,是故不知夏侯若蓉都去了那,见过了些什么人? 依稀间,冬雪想起了今早夏侯若蓉徘徊在杨轩的门前,于是道,“回大小姐的话,今早,奴婢看到若蓉小姐似乎曾去过杨公子的厢房。” 风过,几许阳光穿透竹林的缝隙照射在宁韵寒的身上,扬起韵韵迷幻般的烟雾。 “是他打的你?”宁韵寒声音极为平静,但在那平静下,暗流涌动,无情的席卷摧毁着一切。 纵然是杨轩也不能伤她妹妹半分,白玉盘上她的柔荑,如似明白了她的怒意,透着银亮的白色身体,越发的银光熠熠。 不待她回答,宁韵寒即带着凛冽的寒气欲呼啸而去。 虽惧怕于宁韵寒的冰冷气势,可见她似乎欲去找杨轩的不是,若蓉最终还是不顾心中的惧意,伸手将她拉住,但在触摸到她冰凉而毫无温暖的玉手时,仿佛怕被冻伤般,又亟不可待放开了。 “不,姐姐,别去,和……他没关系。”若蓉弱弱的说道。 “我说过,没人能伤你,伤你之人,我定将十倍还之。” 话毕,宁韵寒甚是无情掠过她身旁,往杨轩的厢房而去。 “不,姐姐。” ——我——是——分——割——线—— 镂空的花雕房门虚掩着,浓浓的酒气伴随着独有的清香气息,随兴的飘出几缕来,房檐下的窗紧闭着,任由着星星点点的阳光与竹影于上跳跃,依然严密的紧闭着房内的一切,不露丝毫的生气。 手中的白玉轻甩,木门倏然倒下,房中满室的阴暗与颓废的气息,带着让她甚是不适的热气扑面而至,不禁柳眉紧蹙。 虽然他在她的顾伶苑已住下了四年,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他的厢房。 窗下的书桌上整齐有序的码放着文房四宝,一本尚未看完的书摊开在正中,上圈圈点点的写着些什么,一把古琴悬挂于墙上,光洁如新,可见主人常时抚之,拭之。 两幅山水水墨画与古琴同悬挂于一墙上,画中渔翁垂钓,山水清幽而宁静,倍显与世无争。屏风淡雅古朴,于室中起到了画龙点睛之妙,屏风后的帐幔素洁清淡,可此时却七零八落,不甚整齐,屏风下可见溢出酒壶的佳酿,予满室的酒香。 欲举步走向那屏风之后,却又被后而至的人给牵住,只闻她楚楚可怜道,“姐姐,别,先生他喝醉了,无心之举而已,姐姐别生气。” “你不用袒护他,他也是个男人,我最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宁韵寒的声音,似从唇齿间挤出的冷风丝丝。 轻甩开紧紧攀附在她手臂之上的若蓉,迈向屏风之后,酒气更甚了。凌乱的床榻上,那曾经犹如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男人,现下衣冠不整,衣襟前的酒渍湿透了洁白的衣袍,柔亮熠熠的青丝,铺洒在他的玉面之上,隐约可见紧锁的眉宇间,浓郁的忧伤。 如此这般邋遢颓废的人,让人不禁惊讶,这还是杨轩吗?那温柔儒雅,孤傲清高,有着谪仙公子之称的男人吗? 宁韵寒轻甩白玉,欲缠上他,将他拉起,若蓉却以为她欲伤杨轩,几乎是奋不顾身的扑到他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杨轩。 白玉通灵,见状缓下飞驰的速度,借着宁韵寒甩动的惯性跃回她手臂之上。 “你在做什么?你不要命了吗?如若不是白玉通灵,你很早就成了鬼魂了。”宁韵寒头一回如此严厉的斥责着她甚是痛爱妹妹。 “姐姐,别伤害先生,他已经很痛苦了,他的心……。”若蓉凄凉的哀求道。 银瞳隐进眼帘,眼睫轻轻煽动,无奈的叹气道,“你就这么喜欢他?甚至不惜于自己的生命?” 凄楚的泪水盈瞒眼眶,紧咬着下唇,低低道,“姐姐,我……我真的是喜欢他,虽然……我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可我也不曾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希望能呆在他身边就够了。” “你确定这辈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跟定他了?”宁韵寒淡淡的,却有着不可忽视的气势。 带着无比的坚定,若蓉点点头。 “好,”宁韵寒银瞳半眯,“姐姐说过,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会助你完成的。” 望见了那令她至今都不敢正视的银色瞳眸,闪过几许残忍与无情,若蓉害怕了,但却依然紧紧地拥着身体下的男人。 “夏日,去把他给我弄醒。” “是,大小姐。” 夏日从衣袖中抹出一小瓷瓶,刚欲予杨轩闻之,却被夏侯若蓉给阻止,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若蓉小姐,这是醒酒香,奴婢只是给杨公子醒醒酒而已。” 只是在杨轩的鼻尖下晃动了几下,就见他慢慢的动了起来,葱白的手指抚向眉心,似乎宿醉的痛苦源于眉间,卷曲上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片刻后如似明月蒙轻纱的眼眸不甚清明。 “若蓉,你先让开。”完了,宁韵寒见她不为所动,又道,“我不会伤害他的。” 宁韵寒立于杨轩身旁,高高在上俯首望之,冷冷的声音却如似有着无穷的魔力,“杨轩,看着我的眼睛。” 柔美的凤眼凝上她的银色瞳眸,他似呢喃道,“芙……儿。”冠玉般的俊彦不再忧郁,带着对她浓浓的柔情,笑得温柔而唯美。 倏然明月般的瞳眸失神呆滞,笑凝结在脸上,僵硬而扭曲,缓缓的坐起身来,修长的指掌伸向夏侯若蓉,将她紧拥进怀中,玫瑰花瓣般的红唇细细的啄吻着她,还不住的撕扯着她的衣裙,令夏侯若蓉大惊失色。 宁韵寒淡漠视之,“如果你后悔了,我现在就可以让他停止,不然,明日我再来此,定让他娶你。” 思索片刻后,夏侯若蓉轻轻的摇摇头,“我不后悔。” 白色衣裙在主人的转身下,飞旋舒展开了,随后迎风飘逸的消失在房中,留下独立隐秘的空间去承受那暧昧的喘息与呻吟…… ——我——是——分——割——线—— 小ll做了个投票调查,看看文中的几个男人,谁比较受欢迎,亲们都去为自己心中的男主投投票吧,(__)嘻嘻…… ! [控制篇:第五十三章泪] 清晨,淡淡的青烟缭绕,丝丝清冷的风,如似为黑夜的隐退而雀跃着,不住的吹拂着竹林,竹枝上点点微小的竹花,与那青烟一起漫天飞舞,无比缤纷绚烂,可其中飘离远去的伤感却甚是浓郁。 失神凝望着漫天缤纷的人儿,平静但却有着难以言语的冷冽与无情,以至于那绝美的脸庞,似一精致唯美的冰壳面具,不甚真实。 她已经在这一动不动的站了多久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因为妹妹的幸福即将来临了,在那之后的她又该何去何从? 于是如唯美的雕塑般,静静的在屋檐下站了一夜,等待着那一直在努力维护着的人,幸福的到来,也在等待着毫无牵挂,茫然无措的到来…… 在落花缤纷中,走来如火一般热情绽放的红色身影,与冰冷神秘,幽深浩瀚似宇宙的黑色身影。 如火的红,走到她身旁,优雅的一鞠躬,古英文徐徐道来,“嗨,美丽的夏侯小姐,早上好呀。” 宁韵寒依然不为所动,如似被石化了般僵硬,也仿佛除了眼前漫天飞舞的竹花,再无他物了。 望着她孤独冷寂的娇小身躯,夏侯龙舜隐隐刺痛,带着几分对她的埋怨,沉声道,“伤没好,就想再来场病,雪上加霜?然后再闹得满城风雨,鸡飞狗跳的引人注目?” 其实他更想上前去紧紧拥着她,如似他们曾经有过的温馨,可他也知道已经不可能了,他怕她的逼问,更怕她无情的回绝。 接过春雨手中的披风,轻轻披上她消瘦的肩膀,修长的指掌轻柔的为她掀出如墨的青丝。 她依然不动,就像已经失去了所有只觉一般,轻轻将她转过身来,却对上了她茫然无措的美丽银眸,让他不禁心痛着。 “滚。” 一声咆哮,如似惊天旱雷,将满是清冷寂静的院落,撕裂出一片空间来,也让飘离躯体的游魂复了位。 倏然清明的银眸,冷光绽放无遗,每一道光芒都像闪动着寒光的利剑,刺向欲深究她眼底那份脆弱的人。 白衣翩翩飞旋,随着主人的飞身离去,披风滑落肩头,再次飘落到他的手中。 镂空的花雕门俨然打开,卑微的、衣衫不整的小身影蹒跚的走了出来,脚下虚浮的步法让她几欲摔倒,满是泪水的小脸写满了悲伤,转身却撞上了一如她一般瘦小的身躯,但在那一刻,她的泪更甚了,如似决堤。 宁韵寒示意一旁的四婢,照顾好夏侯若蓉,只身迈进那阴沉却依然充斥着情欲的房间。 古朴素雅的屏风已被掀翻在地,凌乱的床榻上,青丝笼罩下的男人,悲愤而无措,在望见人儿的到来时,一抹欣喜被随后而至的愧疚所迷蒙,如泛起淡淡青烟的清晨。 “芙儿,我……。”杨轩欲言而无词,只能用充盈着满满悲凉的眼眸望着她,希望她懂他此刻的无奈与无措。 人儿淡漠的望着他,她那双妖异的银眸中看不到一丝温情与怜惜,声音更是无情,“三天后,你们就成亲,有问题吗?” 杨轩默然以对,曾是明月般的眼眸,如似被剥夺了光芒,暗哑失色,沉寂如死灰。 见他不语,宁韵寒漠然转身,“既然你不反对,那就准备三天后,迎娶我妹妹。” 裙摆飘逸,刚欲举步,却被那满是凄凉的笑声制止了,回眸望向他,只见他踉跄的攀爬起身,摇摇欲坠的步向她而来。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四年了,我等了四年的结果……哈哈哈……像个傻瓜一样的等着,等着你长大,等着你懂情明爱,等着你有一天能回头看我一眼,等着你发现我的存在,等着你明白我的心,哪怕每天陪伴在我心头的,永远是你冰冷的背影,漠然的对待,都没曾放弃过……” 披散在他身后的青丝几许,轻贴在他悲凉而苍白的玉颜上,纤细白皙的指尖直指门外的若蓉,“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她吗?她有你最真切的关爱,最温柔的对待,那都是我心底最为期盼得到的……” 凄凉的笑漫上不再鲜嫩如花瓣的红唇,凄美而苍凉,“可你又知道吗?我有多羡慕她,就有多嫉妒她,有多嫉妒她,就有多恨她。”最后的话语他是撕声裂肺咆哮着的。 双手钳住她消瘦的双肩,几近于哀求的对她道,“在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的存在?那怕只是细如发丝,渺小如尘埃……。” 宁韵寒淡淡的望着他悲伤的神情,不语,但她那几乎泯灭了七情六欲的冷漠眼神,却早已给了他答案。 杨轩痛苦的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晶莹的闪动着些什么。 正欲挣脱他双手的钳制,却被他倏然而至的吻,所制止。 柔软而温润,带着独属于他的清香,不复温柔的掠夺着她唇齿间的芳香,辗转舔吮着,如似将此刻的每一分感觉都镌刻进心里。 他的无礼触怒了她,正欲推开他,却被那突然渗进唇齿间,淡淡的苦咸的味道所震撼,。 她愕然了,因为她知道那是他的泪,一个男人的眼泪……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见到的永远都是女人的眼泪,女人们用她们的眼泪去苦苦的哀求着男人们的怜悯,他们的痛惜,诉说着他们对她们的背叛,对她们的遗弃…… 是故让她忘了,男人也有泪。 就这么静静的,呆滞的任由着他在她唇齿间的肆虐…… 片刻后,唇瓣缓缓的离去,满是对她眷恋的俊彦上两道泪痕倏然清晰,晶莹的泪水悬于他的下颚,一点一点的滴落在他的衣襟前,晕化开来,难觅踪影…… 小手指尖轻拭去他脸上的泪,被他尚有一丝暖意的泪水所侵湿的指尖也晶莹了,轻含那指尖,淡淡的苦与涩,蔓延上舌尖,令她不知所措。 “我会娶她的,如你所愿,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爱你了,够了,都够了,我累了……。” 言罢,落寞无尽,如似傍晚的夜幕将他吞噬,缓缓的转过身去,踉跄的步回那凌乱的床榻去…… ! [控制篇:第五十四章夏侯龙舜与杨轩和入v公告] 看着颓废不已,几乎难觅曾经模样的杨轩,宁韵寒不禁自问,难道我做错了吗?可回答她的却是心中的迷茫。 回眸望向依然梨花带雨的妹妹,她放下了本想安抚他的手,双手紧握成拳,暗道,他与若蓉在一起总比我好,我根本就不懂如何去爱人,也不懂如何去接受别人的爱,除了伤害与冷漠,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他们在一起才是应该的。 漠然转身不再犹豫,却迎来了那邪魅的男人步入,双手环胸,斜靠在门框上,如墨的青丝随着拂进房中的风,轻轻撩动,薄唇淡笑,可却笑不及眼,无情尽显。 可他妖冶冰眸中的恨意如暗流,回旋涌动,声冷如冰,“答应娶了?你不问问你那好母亲,再做这决定吗?” 他又想做什么?宁韵寒银瞳倏然凝霜,略带警告之意,怒瞪向夏侯龙舜。 似猎豹般悄无声息脚步,行至她跟前,沁凉的指尖将她的一缕青丝拨于耳后,“若芙呀,你知道他是你谁吗?” 柳眉微微一蹙,“你又想玩什么?”银眸光芒倏然内敛,不悦尽显眼底,也令眸中闪动着的危险淡淡,却难以忽视。 夏侯龙舜依然如故,用他那已沾染上了恨意的声音道,“若芙呀,你知道吗?你的奶奶还尚在人世,而且如今独揽大权,权倾后宫。” 宁韵寒冷然,她可没那一探家谱的兴趣,正欲举步,却被清冷的胸膛所阻拦,下颚被轻抬,银眸低垂本想无视于他,却在轻轻掠过他幽深的冰眸之时,蓦然惊愕了。 她看到了极为残忍的光芒千丝万缕,织成一张无情的网,正欲铺撒开来。 “若芙,这可是攸关你妹妹的幸福哦。”夏侯龙舜深知她的弱点所在。 银眸妖异,无畏的与那冰眸直视,冷冽而决绝道,“夏侯龙舜最好别耍花样,不然,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的。” 夏侯龙舜指端不禁稍加力道,在那白皙如冰霜的绝美容颜上,留下了异样的通红,“我耍什么把戏?夏侯若芙,这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冷峻的冰颜逼近她,清冷的气息如风吹拂着她的脸庞,“你将是我们夏侯家的未来族长,你不能有弱点的,你知道吗?” “不稀罕。”宁韵寒后退一步,脱离他指掌的钳制,也脱离了他气息的包围。 “你的这双银瞳,就注定了你今生难以逃避的责任,你也别妄想挣脱,你注定要一辈子呆在我身边的。”夏侯龙舜无情残忍的宣告着她的未来。 “那我也告诉你,除非你杀了我,如若不然,就别想完全控制我。”宁韵寒毫不示弱的回道。 二人身上的寒气相互碰撞,迸射出激烈的火花。 “你们父女两人要吵,回你们哪里去吵,我要休息了。”杨轩冷冷淡淡道,失去了光芒的凤眼,暗淡无神,毫无焦距。 他的声音,如似提醒了夏侯龙舜些什么一般,猛然回头,优雅却充满着危险,慢慢的步向他。 “你以为,你能事不关己吗?难道,月玉容没告诉过你,你为何会成为我的质子吗?”夏侯龙舜的笑如似沾染了鲜血,娇艳却无比血腥。 “夏侯龙舜,你不配叫我母妃的名字。”往日温柔儒雅的杨轩,此时竟然有着非比寻常的刚强气势。 “哼,看来那贱人在你心里还挺圣洁的呀,但你可知道她就一实实在在的荡妇,为了荣华富贵不惜牺牲家人,出卖自己肉体的无情贱人,和青楼妓院里的表子一般无异。” “你……夏侯龙舜,你会因你的这番言论,而付出代价的。” 言罢,杨轩玉掌倏然直逼向夏侯龙舜的门面,两道人影虚幻交错,缠斗在一起,而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快如闪电,令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姐姐。”夏侯若蓉即惊又怕,满是泪痕的小脸,苍白无色。 宁韵寒明了她的担忧,可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手是绝对不可能制止得了他们的,唯有以身相搏了。 只见白衣飞扬,如似疾驰之箭,奋不顾身的飞扑向缠斗中的二人,倏然间又似冰凌雪花,飘落向而下。 “若芙。” “芙儿。” 男人惊慌失措的唤声同时响起。 跌落在一边的宁韵寒,青丝如云,将她的容颜尽掩,难以瞧清此时的她,是何种境况。 “别过来。”声音微微的颤抖,却依然冰冷,也阻止了欲上前的两个男人。 她的拒绝,令夏侯龙舜怒不可抑,咬牙道,“你就那么帮着他?连性命都为之不顾了,也要为他挡下这一掌?” 宁韵寒依然低垂着小脸,那柔亮的青丝间,隐隐可见血色尽失的脸颊,她苦苦的压抑着直往上翻涌的腥甜,不能言语,却让夏侯龙舜误以为她默认了。 心中升腾而起的妒意如似狰狞的妖魔,令他愈发的阴冷与无情,可声音却更为清淡了,“难道连你也爱上他了?” 夏侯龙舜的话让杨轩原本如死灰般的心,又点燃了一丝希望,“芙儿。”柔声轻唤道。 胸口剧烈的疼痛更甚了,稍稍吸气都不能了,几近窒息的感觉伴随着眩晕而来,慢慢溢出嘴角的殷红令青丝紧贴在脸上,也将那粘稠的鲜红隐于其间,让人更为难以瞧清她了。 见她依然沉默,夏侯龙舜疯狂了,几乎是咆哮道,“如是那样,你就尽快断了你的念头,因为他是我亲兄弟,是我夏侯龙舜同母异父的亲兄弟,他是你叔叔,亲叔叔。” ——我——是——分——割——线—— 好了,亲们,终于到了接受冲击的时候了。潇湘的编辑发来通告了,《棋子》于明天入v,但是在几点入,偶还不太清楚,不过一般都是晚上十点入的吧,小ll明天如果下班赶得及,就再更一章公众篇,如果赶不及,也没办法了。 ! [控制篇:第五十五章阴谋的味道] 夏侯龙舜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震惊了所有在场的人。 也让杨轩再次品尝到了,跌入无尽深渊的冷冽,无情的撕裂般的疼痛。 如果说此时对她的放弃,他仍存一丝微小的希望,希翼着有一天能出现奇迹,与人儿尚有着缘分,有着相守的一天,可现下,夏侯龙舜的话却让他的最后一线希望破灭,让幻想中与她携手迈步山野林间的情景化为泡影,巨大的血缘鸿沟横亘在了他们之间,永远都难以跨越…… 不,他不要相信,这不是真的,杨轩不住的摇头,拒绝相信,“不,你骗人,你在骗人,我绝对不会相信你的……。”可声音却是那样的微小,那样的无力。 “不信?你大可去问问那位,在你心里‘伟大圣洁’的母亲,还有如若不是师父,也就外公,我早就杀了你,你连成为质子的资格都没有。”夏侯龙舜低吼着,咆哮着。 杨轩默然了,只是还在不住的摇头,他知道母妃未嫁予父皇前,的确是曾嫁予过他人的,这是宫中公开的秘密,可他没想到的是,母妃竟然还有一子,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是夏侯龙舜。 “不……。”轻轻的,细细的声音,却在这倏然寂静的房中倍显清晰。 循声望去,只见白色的娇小身影,摇摇欲坠的缓缓站立了起来,青丝被那带着无尽阴冷的风拂起,飞扬开来,刺眼的猩红早已晕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些许沾染上猩红的青丝在她如玉的脸颊上画出一弧又一弧鲜艳,令她血色尽失的小脸,更显如纸般的苍白与脆弱。 “芙儿。”离她最近的杨轩本欲上前扶住她,却蓦然止住了,他不敢碰触于她,如今他已是最没资格碰触她的人,黯然垂下双手,在宽大的衣袖中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镶嵌进了掌心,痛楚蔓延上心头,丝丝纠缠成结,束缚着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若芙。”夏侯龙舜不顾她满身的血污,紧紧的拥她入怀,懊恼着自己的粗心,没发现她的异样,如此重的一掌,怎会不伤着她呢? 此时,门外又是一阵惊慌的叫唤,“若蓉小姐,若蓉小姐,你醒醒呀,快去找大夫来。” 倔强的抬起头来,望向门外,夏侯若蓉已昏倒在地,心中不禁自责,如若不是自己的鲁莽和自以为是,就不会再次步入?br / 棋子第11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入夏侯龙舜的圈套了,步入他早在四年前布下的圈套,也不会将妹妹至于如今这般难堪的地步了。 缓缓得推开那清冷的怀抱,懊悔、愤怒与悲伤交错的啃噬着她,银眸失去了光芒,黯然失色,双唇微启,声轻如游丝,但却有着满满的,对眼前这男人的恨。 “夏侯龙舜,你个混蛋。”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男人冷峻唯美的脸颊上鲜红充斥,清晰可见一指掌。 如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挥向夏侯龙舜,宁韵寒最后如风中的枯叶飘然倒下。 ——我——是——分——割——线—— 夜色凄凉,月被厚重的云层所遮掩,难溢一丝皎洁光芒。 顾伶苑中灯火通明,每个人的神情皆甚是严肃谨慎,纵然人头攒动,却都不敢大声喧哗,压抑的沉重的气氛蔓延在其中。 在众人所忽略的幽暗角落中,一抹似游魂般的娇小身影,悄无声息的隐入了漆黑之中,再难寻觅其踪影。 在记忆中,身前的湖水是碧绿的,无风之时静如镜面,风过之时碧波微荡,清新而宁静,她也还清晰的记得,小时候曾与姐姐一同常来此玩耍。 想起童年,美艳的小脸难掩一抹愧疚,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秘密,可每当她想将那愧疚藏得更深,却发现它越发的沉重了,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也许这片湖中长眠,也算是对姐姐所承受的伤害的偿还吧,也许也正是自己的自私,老天才这样惩罚她,让她落入今后遭人唾弃的境地,一切都该结束了,常言道,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微微闭上双眼,正欲纵身跳下,却被那如丝绒般轻柔的声音所阻止,“怎么,这就放弃了?” 声音虽轻柔,但她却没能从中听出一丝温暖来,惊恐的回首望去,在漆黑一片中,修长的白影,尤显突出,一身的白就是他的特征,洁白的衣袍,苍白如失血的脸,银白如霜雪的眼眸。 夏侯若蓉双眼写满恐惧,注视着他慢慢走来的身影,许久后,“是你。” 来人笑容满脸,但笑意却难及他那双银白的眼睛,指掌轻捏她的下颚,丝绒般的柔声道,“没想到呀,没想到,你们竟然是我的女儿,哈哈哈哈……。” 夏侯若蓉欲移开被他钳制的下颚,却引得他愈发的加重力道,顿时痛遍传四肢百骸。 那男人无视她痛苦的表情,继续道,“我们轩辕家后继有人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夏侯若蓉,不是你的女儿。”眼前的人如妖似魔,与夏侯龙舜一般,让人不禁由心底泛起对他的恐惧。 一抹不屑闪过银白的眼眸,“十岁即懂尽毁容颜,收敛锋芒,将自己隐入夏侯若芙的身后,甘愿成为她的影子,让人淡忘你,却让她在你面前承受和抵挡一切明枪暗箭,是故大家就开始将矛头对准了她,特别是夏侯龙舜,你却得以安生。” 放开夏侯若蓉的下颚,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长箫,在手中轻晃动,“四年前,在穹澜殿中你所演绎的那一幕本是欲想博得众人的同情,助你逃脱一劫的,但却没想阴差阳错的让夏侯若芙所震撼,令她对你在往后的日子里宠爱有加,百依百顺。就连杨轩你是也利用夏侯若芙对你的宠爱,将他捆绑在你身边,可当你得知杨轩所喜欢的人不是你时,你就再次上演羸弱无能的悲情善良妹妹,引导着夏侯若芙为你出头,用非常的手段夺得了杨轩,好。” 来人一声忽然提高了几分的喝彩,将夏侯若蓉惊吓倒退了几步。 “不愧是在夏侯城,这狼窝里长大的人,心机够深沉,不过,到头来你机关算尽,却难料天意弄人,没想到杨轩却是夏侯龙舜的兄弟,也让你自己走到如今这般不堪的境地来。丫头,我现在开始怀疑当年看到我和霓虹的是你,而非夏侯若芙了。”银白的眼眸,如似能看透人心深处的阴暗面般,逼视向夏侯若蓉。 无视于夏侯若蓉惊异与对他的惶恐,“知道吗?我们轩辕族的族长最大的特征,就是拥有一双银色的瞳眸,就如同夏侯族的族长,拥有一双红色瞳眸一般,只是,银眸一直是轩辕族人的最高机密,现今没几人知道。”来人淡淡的诉说道。 “我又……没有……”夏侯若蓉的话倏然止住,她想起了宁韵寒那双妖异的银眸。 来人的笑更为得意了,“没错,就你的姐姐夏侯若芙,让我知道了你们是我的女儿。” 温柔的抚摸着夏侯若蓉的头,轻声道,“你不是很喜欢杨轩吗?现下你是我的女儿了,与他就无那血缘的牵绊了,我就帮你将他弄到手,不过……。” 思考挣扎了许久后,夏侯若蓉终于开口道,“你……你要我做什么?” 一阵狂风吹过,吹乱了漆黑中二人的衣裳,也带起了他们二人身上那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第五十六章 人儿的睡颜纯净,如玉雕琢般细腻的容颜,也恢复了几分粉嫩与红润,紧闭着的双眼,难觅她那美丽却透出要以摄魂的银色瞳眸,纤长的眼睫将淡淡的阴影投映在小脸上,小嘴轻抿,鲜嫩而润泽,微微上翘的唇角似笑非笑,此时,她是那样的恬静,那样的真实,全无醒来时的冷漠与绝然,也唯有此时,他才觉得与她的距离是那样的近,只要伸手就能拥有她。 透着沁凉的指尖轻抚着她,如轻柔的风一般,细细的拂过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每一处他都用心感觉她,回忆着与她的种种。 四年前,就是她的沉着内敛,无情嗜血,倔强却又坚强无比,像在一片漆黑中的发光体,引起他的注意,而后她异于常人的胆识与聪慧,还有那惊世骇俗的为人处世之道,淡淡无视一切的心,深深吸引着他,希望她那双淡漠的,犹如水晶一般的冷眸,有他的身影。 当那天,在如血的残阳下,他欲吻她时,她淡淡的一句,我可是你的女儿,父亲大人。让他恼怒,竟然不假思索道,你觉得我是个墨守道德伦常之人吗? 回想起那一幕,其实情早已生,只是他自己不曾去察觉确切的说是不敢去细想过自己对她的种种特殊害怕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心的沉沦 也许世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但与他而言皆能无视他夏侯龙舜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眼光了我行我素是他的一贯作风,也正如他当初对她说的,他真的不是个墨守道德伦常之人,他在意的是自己那颗以为早已冰封的心,心的沦陷,害怕就像父亲一样,最后为了那个贱人心痛憔悴而终。 如今人儿早已刻进了心里,也早已和他那颗冰封的心产生共鸣,只是他们都是不懂爱的人,不懂去如何经营这份情和爱,事故,才都有意的或是不经意间忽略了那小小的萌芽。 轻轻叹气,现下已清晰明了自己的心,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迟了,她的心是否因他迟来的觉悟,而另有所属了?不,他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她只能是他的,哪怕是折断她的羽翼,毁掉她所拥有的一切,他也在说不惜,她的这双银色瞳眸,就注定了今生她只能陪伴着他永远沉沦堕落在无尽的地狱深渊。 眼帘下瞳眸轻轻辗转着,片刻后眼睫颤动,缓缓睁开的眼帘,如似被风带走的薄云,露出了皎洁的明月。 银色的瞳眸如初升的月亮,还不甚清明,带着淡淡的烟雾缭绕,迷离而诱人,轻轻煽动纤长的眼睫,带着一丝迷惑望着柔情满是的红色瞳眸,那红似火,有着热烈的狂野,也有着如血残阳的最后疯狂。 “平心凝神,意行于心,即能驱散眼中的银色。”清冷依旧,但却丝丝温柔,撩动心神。 如似回到他们曾有的温馨,初醒的宁韵寒冰凉的小手轻贴在他的玉面,妖冶与邪魅如故,但无故平添一韵温情,淡淡的暗影在眼下,疲惫也尽显在他的冰眸之中。 小手如似汲取完了他脸颊上微薄的暖意,现下与她一般冰冷的脸颊在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掌心。 薄唇溢出一抹笑,尽带柔情脉脉,若那溪水细流,一点一点的流进她心里,滴落在心中,叮咚作响,令她也不禁沾染上了那份愉悦,笑若兰花开,娴静清幽,淡然生香。 房中柔风徐徐而入,带着骄阳的暖意,缭绕起阵阵熏香的轻盈与芳香,两人的温馨如梦幻般的不真实,没有冰冷的掩饰,没有剑拔弩张的怒意,也没有相互猜疑的隔阂,此时最为真实的两人,静静的凝望着彼此,两颗心在慢慢的靠近,如同他缓缓俯下的俊颜。 吻,缠绵而狂野,欲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一般,他不住的用自己的唇与舌,缭绕侵袭着本属于她的领域,贪恋的品尝着她的甜美,微微睁开的冰眸,望见了她银眸半眯,意乱情迷于其中,丝丝迷乱情欲染上她的双眸,妩媚而娇艳,这些又再次为他而绽放 “夏侯城主,还在陪伴着夏侯小姐吗?” 索罗略显高亢的奇怪语调的中文在门外响起,也让人儿倏然清明。 这不是梦吗?他也只有在她的梦中,方有适才的温情,不似现实中的他不识柔情,霸道残忍,无情冷傲,机关算尽,宁韵寒迷茫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是的,公主殿下。” 春雨的声音给了宁韵寒答案,这不是梦,倏然推开眼前的男人,也让他不禁怒意蔓延上冰眸,起身怒瞪向门外。 美丽的容颜瞬间戴上了冰冷的面具,冷冽而决绝,银瞳寒气萦绕,妖异而摄魂,昏倒前的记忆如浪潮汹涌,拍打着她的心,对自己的自责,对若蓉的愧疚,对他的恨,逐渐清晰。 “我进去看看。”索罗欲推门而入,却被春夏秋冬所阻止。 “不好意思,公主殿下,没有城主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去。”冬雪稍显冷硬的声音,回道。 “我可是你们未来的城主夫人。”索罗傲然道。 城主夫人?银眸不禁扫向坐于她床榻旁的男人,如似明了她的探寻般,夏侯龙舜回首望着她,但不语,指尖拭去她唇边的一丝晶莹,却迎来她的怒目。 细心的为她盖好薄被,对着门外道,声音瞬间冷若冰霜,“让她进来吧,也将汤药端进来。” 门应声而开,一身火红低胸束腰蓬蓬裙的索罗,如是吸取了所有太阳的光芒与娇艳,尽显如火的热情,豪迈的跨步走向他们。 看见她不甚惊异的银眸,夏侯龙舜轻道,“你早已知道她是女人?” 宁韵寒漠然侧向一边,不语。 “她当然知道,还是她拆穿了我的身份,只是她还不知道我的闺名,现在我正式的自我介绍下,我叫索菲亚格雷。”索菲亚代她回答了夏侯龙舜的问。 索菲亚越过夏侯龙舜来到宁韵寒的身边,如似怕夏侯龙舜误会些什么,没用古英文与宁韵寒交谈,“神色好多了,那天你被舜抱出来时,吓我一大跳,满身是血,幸好有天神庇护,逃过了这劫。” “谢谢未来城主夫人的关心。”宁韵寒的声音极具嘲讽之意,却也让夏侯龙舜染上一抹轻笑。 “你也知道了,”索菲亚很是惊喜道,“你说的对,当初我就该直接跟舜说,后来我按你说的做,直接和他说,他就答应娶我了。”雀跃不已的连连拍手,后来又想起了什么,鹰钩鼻一皱,“不过,舜说必须要等到他攻下旻国才能正式娶我,但,没事,我相信那天会很快就到来的,因为舜将有我们大赛罗帝国的鼎力相助。” 索菲亚如似在自言自语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看到那二人的神色均有不对。 夏侯龙舜在听到宁韵寒还教索菲亚如何接近他时,冷峻如烟漫上俊颜,也让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显气势逼人。而宁韵寒如戴上冰冷面具的容颜,早已不耐。 适时,春雨端着热腾腾的汤药在门外请示道,“城主,大小姐的汤药已熬好,不知” “端进来,”夏侯龙舜冷声道。 春雨才进房内,那汤药独有的味道即与房中熏香的味道掺杂在一块,混合成一股难以道明的滋味。 “天啊,这是什么?好奇怪的味道呀。”索菲亚不禁掩鼻尖声叫唤道。 她这堪称噪音的声音令宁韵寒不禁柳眉轻蹙,夏侯龙舜觑见,对索菲亚的不悦隐于眼底,“索菲亚,你先行回去休息吧。” 言罢,不给索菲亚多言的机会,示意春雨带她出去,也顺手接过春雨手中的汤药,不再理睬她们,轻柔的搅拌着那碗深褐色的汤药,细细的拌凉。 待房中又再次都留下他们二人时,夏侯龙舜将她扶起靠在怀中,拿起汤勺将药喂进她嘴中,他的动作看起来略显生硬,但却甚是温柔。 看着异于平常的他,宁韵寒银眸半眯,冷声道,“你又想做什么?又想耍什么计谋?” 夏侯龙舜淡笑,轻柔而妩媚,“我想做什么?你看见的,我要喂我的宝贝女儿喝药。” “不敢劳烦你夏侯龙舜大人。”扭头至一边,避开他递来的汤勺,如若不是身体尚虚弱,她早就起身走人了。 戏谑闪过冰眸,“你不喜欢我这样喂你是吗?” “让春夏秋冬来即可,女儿我可不敢再担当你的美意了。”恨恨的对他低吼道。 夏侯龙舜不怒,笑依然,放她躺下,端起那碗汤药,自己饮下一口,含在口中,苦涩难咽的滋味令他不禁浓眉紧蹙,可恍然间他的薄唇已贴上她的红唇,将口中的汤药哺入她的口中,宁韵寒微微一怔,随后丁香小舌抵触与他。 一口哺完,轻声戏谑她道,“我不介意你喝完药后,再与我这般热情。不过,这汤药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苦,”拭去她唇边溢出的褐色药水,“我与你一同品尝这苦涩。” 第五十七章 一碗汤药喂完,汤药中能令人安睡的草药让她再次静静的睡下了,轻拭去她唇边的药汁,看着她平静的睡颜,他笑了,笑的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温暖,不带一丝凉意。 红唇如似鲜美的樱桃,红润而亮泽,微微开启,轻吐兰气,清幽淡雅,青丝乱洒于枕边,几分狂野与恬静糅合成的极致风情,妩媚诱人。 不禁俯首再次掠夺着她的甜美,淡淡的清香与残留的汤药的苦涩,在二人的唇齿间交融,不分你或我。 酣睡中的伊人不堪他的搅扰,轻轻的嘤咛一声,小脸微微侧向一边,继续安然睡去了。 宠溺的笑吻上她的额间,正欲与她一同歇息片刻,却闻得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夏侯龙舜浓眉荡起涟漪,起身步出,就在那门被轻轻掩上的那一刻,床榻上的伊人,银眸倏然清明。 在前世作为一个杀手,对于能控制意识的药物,皆有常时的服用过,故而已经在潜意识中形成一种抵抗与免疫力,不论何种药物均难控制与她。 柔荑抚过她问过的双唇,他的味道与气息还尚在,清冷中竟有几分温柔的暖意,如似错觉一般,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过温暖,故而他何来的暖意? 可他如此这般,邮箱算计些什么呢?他的心机太过于诡异慎密了,往往他走出的每一步棋,皆早已考虑到长远,每一步都为日后做好的准备,铺设好了后路,能看到的都只是他眼前欲谋求的,欲辨他今后的走向与策略,甚难。是故这样的一个玩转心计与阴谋的人,令人防不胜防,也不禁让人害怕。 思索间,房中的后墙上的纸窗花映上人影,让宁韵寒倏然警惕,再次闭上双眼,静观来者。 随着一阵柔风轻送,带着淡淡的,雅致的清香飘入房中,宁韵寒一怔,是他! 飘逸的白衣,星星点点的竹花于上,孤寂落寞,悲伤氤氲,忧郁而阑珊。 轻轻的,带着独属于他的清香,缓缓的走向她来,唯恐惊醒了她,连呼吸他都小心翼翼。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她的床榻边上,曾经温暖的手,几欲想抚上她的小脸,却又似害怕些什么,几近几退,终于还是用指尖轻掠过她都脸庞,那指尖竟有几许冰凉。 虽双眼紧闭,却能清晰都感受到他满满都哀伤,如烟弥漫,熏染了一室,让那熏香都为之逊色,不再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也压抑的她几乎窒息,她惊异于他深厚浓重都哀伤,没想到哀伤也能有这般都渲染力,连那溢进房中的阳光都不禁暗哑,不再耀眼。 “芙儿,芙儿,芙儿” 他都声音很轻,几乎不可闻,但却无比的深情,就是这份深情将他的声音传导到啦她的心中,令她清晰可闻。 依稀间,听见他轻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是这样,老天也是这样,我想要的并不多呀,只是希望和我爱的人相守,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是清贫的,困苦的,平淡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平凡中,慢慢的变老,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 轻轻都拨开洒在她肩上都青丝,“如今,我连这般平常都梦都不能拥有了,因为那是罪过的,遭人唾骂的,千夫所指的,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可是,芙儿,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不要做你的叔叔,不要做你的亲人,哪怕是回到从前,我只是你身边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无关紧要的人,我也愿意,最起码那时我还能有幻想的一天,如今连幻想都是罪过的。” 温柔的声音,压抑而嘶哑了,“芙儿,如果有来世,能许我一世的情缘吗?只盼来世我能与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若细水长流,相伴白首。” 于他的深情,她能做的只是静静的聆听着,淡淡的藏在心底深处,今生她注定要辜负他都一片深情了,如今的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否还有情?有爱?她所拥有的除了冷漠就只剩下伤害了,也只能像他所言的,望来世再还他一腔真情。 而他与若蓉今生也难有缘分了,故而,她能为他们做的,就是将他们安全的送出夏侯城去,到外面的海阔天空去,觅得属于他们自己的,真正的幸福。 就这样,一个轻轻的向她诉说着,一个静静的聆听着,直到门外的声响惊动了他,他才依依不舍的再次消失在窗外。 而在园中的凉亭里,夏侯龙舜深邃的冰眸,冷冷淡淡的望着眼前的人,冷峻的俊颜难觅一丝温柔,薄唇轻抿,却难掩那渗出嘴角都无情与冷酷,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石凳之上,优雅而淡漠,可那份王者的气势与尊贵,也让人不敢逼视于他。 索菲亚满是担忧的道,“舜,你绝不觉得你对若芙太过于特殊了,特殊的超乎于常理了?” 夏侯龙舜依然不语,只是慵懒的一挑眉,示意她继续。 “舜,虽说若芙是你的长女,且聪明能干,可你的儿女中应该也不乏聪明能干之辈吧,可你为何独独宠爱于她呢?”索菲亚豪饮下杯中的香茗,润润嗓子后,“你常时看人总是冷冷淡淡的,可你看她的眼神却很是热烈的,不知你们关系的,还以为你们情人呢!” 夏侯龙舜起身步向她,犹如黑豹般的慵懒与优雅,捏住她的下颚,不甚轻柔,附上霜雪的声音,低而沉,“想做我的女人,就别妄想干预我的事,你只需要乖乖的呆在你所属的地方,等着我哪天想起你来了,就会去找你。我承诺娶你为妻,不会变,但,你也记住了,若芙将是我夏侯族未来的族长,对她,你也得恭恭敬敬的,哪怕你是赛罗国的公主,一旦嫁来我们夏侯家,就得遵守这规矩,明白了吗?”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留给她的只有如妖魔一般的诡异的背影,和令她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的,惊恐的心跳。 第五十八章结发 静静卓立于凉亭中的人儿,白衣飘逸,不做任何修饰的青丝,丝丝轻柔熠熠,银色的瞳眸专注的凝望着那片已开始枯萎的竹林,那些小小的竹花尚有,飘散满地的白色竹花渺小而轻微,却能有着落花缤纷都绚丽。 带着淡淡花香的披风披上肩头,清冷萦绕于身后,不知何时他淡如水,冷若冰的声音不再,唯剩那若千丝万缕都温柔,交织成网轻笼于她。 “起风了,回房去吧。”环上的纤腰,将她拥入怀中。 可伊人却如僵硬的雕像,挺直的立在他身前,毫无高低起伏的声音,冷而淡,“你把我妹妹弄到那里去了?” 今早问起若蓉都去向时,四婢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知道定是夏侯龙舜对若蓉做了什么了,但四俾又一再声称若蓉很好,可从她们嘴里询问不出些什么,这才挑明直接问他。 修长的指掌穿梭在她浓密的青丝中,柔顺亮泽,如似上好的丝绸,令人爱不释手,随口答之,“回她原来的园中了。” 本想怒斥于他的擅作主张,却蓦然想到如今让她与杨轩同住在一苑中,朝夕相见让若蓉她情何以堪,又如何面对杨轩呢?回她原来的园中也是好的。 想罢,欲往若蓉的住处,却又被腰间的手臂禁锢。 “她很好,她也没有你想象中的脆弱和不堪,”清冷的气息吹拂在她颈项间,如若似无,“她也没你想的那般单纯,能在这夏侯城中长大的人,都不会是简单的。” 回身对上她的冰眸,银眸半眯欲从她都眼眸里探寻出他都话中之意,却只觅得柔情似水,脉脉温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额抵上她的额,四目相对,她淡笑若轻烟,从薄唇中吹拂出的清冷气息,撩动着她的鼻尖,“你只需多为你自己想想就够了。” 为她拢好披风,抱起即往她房中走去,途中竹花飞舞上飘落在他如墨的发梢上,予他平添了几分柔美,望着那些飘零孤寂的小花,她不禁道,“是呀,多想想,想想该如何走进你早已布下的陷阱,如何被你操纵在手里。” 闻言,夏侯龙舜不语,优雅的笑却漫上俊颜。 房中阴凉舒适,和风拂进,芙蓉帐幔轻柔摇曳,熏香依然袅袅,飘散的青烟屡屡弥漫,让一切都沾染上了淡淡的清香。 将她轻放在榻上,匍匐在她的身旁,她的青丝垂在她的脸颊上,缭绕得她麻麻痒痒的甚是不适,抬起胜雪的皓腕,拨开那缕发丝,却望见他戏谑的笑。 只见他挑起那缕搅扰她的发梢,一把精致的匕首倏然在手,寒光闪过,将其削断,又在她错愕间也削下她的青丝一缕,仔仔细细的将两绺头发绾成发辫,后轻声道,“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这她又岂能不知呢?这就是结发,表示夫妻同心,但她不语,不知他又想做什么?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应付之。现下的夏侯龙舜着实让她琢磨不透,如是以往的他,她尚能瞧清他几分,如今只能说犹如是在雾里看花。 薄唇轻念,“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宁韵寒一阵惊愕,他适才说什么?夫妻?恩爱? 敛起唇边的笑,夏侯龙舜甚显严肃对她道,“如今你与我已结下束发,定下了今生的缘分,若芙,别背叛我,不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将会对你作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你在胡说什么?”宁韵寒的心悸动异常,不管如何的压抑都难掩那份悸动,“夏侯龙舜你疯了?还是傻了?我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我说过,你今生只能待在我身边,就算是死,也不许你离开我。女儿又如何,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话吗?我不是个默守道德伦常之人,待到明年,你加笄后,我也攻下了旻国,那时我将给你至高无上的地位,让你与我一同并肩而站,成为那最为尊贵的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女人。” 深深吐气,轻闭双眼,当再次睁开之时,银眸已满是愤怒,低低的对他吼道:“最为尊贵的女人,你的女人,哼,描绘的多好的前景呀,可那皆是你所想的,什么都是你,你可问过我?问我是否愿意?你总是那样的一意孤行的将你的所想加诸到我的身上,也许你不在乎世人的唾弃与眼光,可你问过我啦吗?我是否也不会在意?” “你也不会在意的,因为你和我是同一类人。”夏侯龙舜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宁韵寒一震,是呀,她在乎那些吗?心底回荡声音虽小,却无比的清晰,也让她震惊不已,更让她害怕不已,因为她已感觉到了心再次沦陷,就在他轻念道,结发为夫妻时。 可那雨夜的心痛还历历在目,心头的伤痕还未愈,她实在没有勇气再次承受那份锥心刺骨的痛了。 愈想愈发的让她惶恐不安,“不”聚集了全身的惶恐所呼喊出来的声音,是那样的震撼人心,也如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地插进了他的心里。 将那束结发小心的藏在怀中,藏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冰眸低垂,纤长的睫毛掩下了眼底闪过的一抹伤,轻叹了一口气,“迟了吗?” 片刻后,他又自答道:“还是迟了吧,但不管如何你只能呆在我的身边,今后我们的路还很漫长,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的接受,”声音淡淡,却难掩几许落寞的忧伤在其中。 芳菲苑由于主人已四年不曾住过,如今甚显荒凉与落寞,如似年久失修的老房子。 此时,夏侯若蓉在阴暗的房中不知与谁在低语,只闻对方是个男人的声音,声轻柔若丝绒,可难觅一丝暖意。 “如今你姐姐已成了夏侯龙舜最大的弱点,你要做的就是挑拨离间他们的关系,让夏侯龙舜无心打理军中的事物,为我多多争取些时间,在军中安插心腹。” 夏侯若蓉听闻见夏侯龙舜的名字,不禁心中颤抖,每每望见他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眸,他都有被他看透的感觉,让自己的一切都无处钝形。 第五十九章 “怎么,害怕了吗?”尽管那男人的声音已是无比的轻柔,可依然难掩背后背后的冰冷。 而在这满室的阴暗中,一丝阳光渗入,直照射在他的背后,也让房中浓重的尘埃无所遁形,在尘埃缭绕的幽暗下,那一身白的男人更显诡异,夏侯若蓉有种感觉,这男人绝对是魔,而且是被神明镇压在无尽地狱深渊的妖魔,如今这魔已攀爬出了地狱,欲向神与人所报复。 寒意从背脊泛起,让她不禁拉起被子,阻挡那寒意的侵袭,那一夜,一时的冲动,让自己答应了与这恶魔的交易,如今想来,不知是福是祸。 男人将她的眼底的所有的变化都看在眼里,一指挑起她的下颚,“后悔了?不过你也回不了头了,乖乖的和我合作,你尚有可想象的美好未来,不然,别说我不会放过你,就是夏侯龙舜,甚至是你那个爱憎分明,嗜血无常的姐姐也不会放过你的。”他的声音虽温柔更甚,但让倾听的人更为胆战心惊了。 倏然间,白衣男人警惕的望向窗外,“有人来了,应该是夏侯若芙,女儿,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对自己才是最好的,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好自为知吧。” 背影如风消失,也带起了尘埃的疯狂飞舞,知道他已走远,可他所遗留在她心底的恐慌,让她许久都难以平静。 但也正如他所说的,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只能往前走,胡乱的拨弄了下自己的发丝,几滴茶水画上脸颊,将自己妆扮得几分凄惨。 而芳菲苑中,黑色高大英挺的身影紧紧的拥住娇小的白影,纵然那抹白色身影不甚愿意,几经扭捏,最后也不得不放弃,无力再去与他做无谓的挣扎了。 满园的落败与荒凉,如似当初她的顾伶苑,残旧的厢房,房门虚掩着,却难掩从房中透出的淡淡的霉味。 “我已经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宁韵寒不想他跟着一同进去,她知道若蓉怕他,如今若蓉也备受打击,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在精神上都不能再受压力了。 夏侯龙舜神情虽淡,却与常时的冷峻和无情,大相径庭了,细细望之,缕缕柔情是轻烟弥漫在他那邪魅的俊颜上,为她拢紧披风,于她额间留下一吻,“别久留,你需多休息。” 言罢,示意春夏秋冬好生伺候着,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去,他知道他要给她时间来接受自己,她也需要自己的独立空间,她太与众不同了,故而,他们的相处方式不能太过于紧逼着她。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是那样的高大沉稳,已是而立的他,尽显成熟内敛,步履间的王气霸气十足,如撼动九天的狮王出巡,若不是这男人的无情,注定了他将成为王爷,傲视群雄,也注定了他人生不能儿女情长,江山社稷才能容纳进他广阔胸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她才收起那份失神,轻轻的摇摇头,提起衣裙款款,向残旧的厢房去。 此时若蓉的厢房内甚是寂静,可能她睡下了,尽量放轻脚步,轻轻的推开那略显斑驳的大门,但还有发出了一声咿呀的声响,惊醒了床上安睡的人,让宁韵寒甚为自责。 “谁?”夏侯若蓉略带鼻音的问道。 “是我,若蓉,吵醒你了吧。”宁韵寒极尽所能的柔声道。 “姐姐。” 夏侯若蓉一声轻唤后,不再言语,细细辩之才闻得那极为轻微的哭泣之声。 宁韵寒环扫这倍显阴暗的厢房,浓重的尘埃味充斥在整个房中,墙角处的阴湿处可见发黑的霉斑片片,淡淡的发霉的味道夹杂在其中,倏然间在那复杂的气味中,捕捉到一丝麝香的味道,让她的柳眉微微漾起一韵涟漪。 步向床榻上的若蓉,可知麝香的味道也不是她,这四年来她都一直住在她的顾伶苑中,而四俾都是用龙涎香予他房中熏香,听闻龙涎香十分之名贵,且按规矩只有旻国的帝王与皇后方能用。 而在夏侯城中除了夏侯龙舜的霜雾殿和她的顾伶苑有这龙涎香外,别处是难觅的,而若蓉在她顾伶苑中居住四年也粘染了不少龙涎香的芬芳,故而她身上也该是那龙涎香的气味,可现下这麝香的味道又是从何而来呢? 觑见房中唯一的窗子,只见窗棂之上的尘埃深浅不一,可见有人偷偷的从窗户这来过此,但会是谁呢?杨轩吗? 轻轻将若蓉扶起,抬起的她的小脸,只见她泪眼婆娑,哽咽不止,令她对她的愧疚更深了。 “对不起,都是姐姐的错,害了你一生,不过,姐姐不会放弃的,哪怕倾其所有,也要让你获得幸福。”边为她拭去泪水,边自责道。 “幸福?姐姐,如今的我还能有什么幸福可言吗?我已经是个让世人唾弃之人了。”夏侯若蓉不住的哽咽道,小手紧紧的抓住那被褥,煞是可怜。 “不,不会的,姐姐已经在想办法让你和杨轩平安的出城去,不能再在这夏侯城中了,夏侯龙舜太过于深沉了,齐心难测,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在夏侯城一天,就难免会被他设计一天,但只要出了这夏侯城,外面的海阔天空就任你遨游了。”轻轻叹了口气,“而,杨轩今生已注定你们是有缘无分了,放下他吧,坚强些,重新振作起来,去寻找那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 不知是幻觉否,当她提及杨轩时,宁韵寒在若蓉婆娑的泪眼内,捕捉到一丝很淡的恨意,令她愕然。 “嗯。”用手背拭去脸颊上的泪水,若蓉乖巧的应道。 见若蓉如此的乖巧懂事,识大体,宁韵寒也不禁欣慰了,如今该做的就是如何将他们两人弄出城去,可如若没有夏侯龙舜的允许,就算是他们逃到天边都不能安生的,为今之计就只能让夏侯龙舜他心甘情愿的放他们走了,可这又该怎么办呢? 弯眉紧锁,陷入了思考之中。 夏侯若蓉轻轻的执起她冰冷的小手,十分之坚决道,“姐姐,虽然我很想出城去,但如若非得要你去求父亲,”说道此,她眼中浓浓的恨在泛滥,“我宁愿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城里,也不愿你卑微的去祈求他。” 抬起皓腕,为她拂去黏在脸颊上的凌乱发丝,将心中对她的诧异深藏,平常的若蓉是懦弱的,就算承受了再大的委屈都不会埋怨任何人,如今却对夏侯龙舜,一个他最为惧怕的人有了恨,这又说明了些什么呢? “若蓉呀,姐姐不会去求他的,但会跟他做交易。”宁韵寒安慰她道。 忽然像是想起了些什么,急忙与宁韵寒道,“对了,姐姐,你知道吗?听小侃说,瑜王府来人了,可不知为何不得进城来。” “哦?”宁韵寒无心的轻应道。 “小侃是守城的侍卫,他这几天轮值都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姑娘,说是瑜王府的人欲进城来,可不知为何不许她们进来。”夏侯若蓉很是气愤道。 “女人?和一个小姑娘?瑜王府的人?”宁韵寒轻挑柳眉,但心中已明了了几分了。看来夏侯龙舜真的对濮阳慰祯出手了,如若猜的没错的话,那两人应该就是瑜王妃和濮阳玲儿了。可如此这番后,他们来夏侯城作甚呢? “恩,是的,姐姐,瑜王爷是你未来的夫婿,所以我在听到这消息之时,仔细打听了,才知道,她们似乎是想来找你的,可父亲不知怎么的不准她们进来。” “夏侯龙舜不让她们进来?” 宁韵寒的思绪在脑子里回旋了几下,也明白了夏侯龙舜的用意,于是不语了。 “是的,我是这么听说的。”夏侯若蓉似乎不为所动,就有些着急了,“姐姐,难道你不去见见她们吗?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千辛万苦来这,不容易呀,定是有什么为难和着急的事才来找你的,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呀?” 随手为她披上件单衣,宁韵寒淡淡道,“这事我不能管,这事夏侯龙舜做的决定,我不能干预,这是我和他所做的约定。” “约定?”夏侯若蓉甚是诧异,“什么约定啊?” “我祝他夺天下,但他要放你自由,故而,为了你的将来,他的一切决策我都不能拂逆之,只能顺从。”宁韵寒淡淡道。 “姐姐。”夏侯若蓉闻言,只觉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鼻尖一酸,眼前的人影模糊了。 “傻若蓉,哭什么,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你能幸福,就够了。”轻柔的为她拭去泪水,如慈母般的柔声哄道。 看到如此真心对待于她的姐姐,夏侯若蓉也不禁动摇了,可此时心底那轻柔似丝绒的声音却如回音般,不住的回荡撞击着她,“别说我不会放过你,就是夏侯龙舜,甚至是你那爱憎分明,嗜血无常的姐姐也不会放过你的” 每一声都让她惶恐不已,是的,她已经回不了头了,对不起姐姐,原谅我的自私,夏侯若蓉在心中不住的祈求着心灵的安宁。 第六十章 望着眼前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姐姐,除了那双妖异冷艳的银色瞳眸,她看不出,她与她之间到底还有何不同之处,她也不明白父亲就独独对她极为宠爱,对自己却百般的厌恶,而杨轩更只是对她一往情深,而对自己却熟视无睹,难道自己错就错在那四年的韬光养晦吗?以那丑陋的面容示人,才得不到杨轩关注? 如今,她已和恶魔签下的契约,不得不按着他的指示而行之,且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为了能与心爱的人一起,唯有再次牺牲姐姐了。 姐姐,对不起,你那么爱我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也请你再为我付出一次,,待到我与杨轩携手之时,我定百倍回报你的厚待。 夏侯若蓉低垂双眸,纤长眼睫?br / 棋子第12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睫上的泪珠晶莹,凄凄楚楚道,“谢谢你姐姐,可是每每我想起在城门外孤苦伶仃的那二人,不忍让我想起来当年,也是这样,没人愿意理会我们之时,只有我们姐妹两相依为命,孤苦伶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与无助……我就……我就……。”末失声痛哭。 宁韵寒轻轻的叹了口气,甚是无奈道,“若蓉呀,不是我不想帮她们,可逆知道吗,那二人是瑜王妃和小郡主,如今夏侯龙舜正在对付瑜郡王,如若我出手相助于她们,不知他会对你做出些什么事情来的。” “姐姐,最坏也不过像如今这般了,”夏侯若蓉埋首低泣,“还能再坏到哪去?可是如若不帮她们二人,我良心会不安,实在是过意不去呀,姐姐,,我求求你了,帮帮她们吧。” 拧不过她的哀求,宁韵寒点点头,思索片刻后道,“我亲自出城去见见她们,但夏侯龙舜不许她们进城,我也不好强行将她们带入城中。” “嗯嗯,我明白,我也随你一同出城去看看她们吧。”夏侯若蓉急切的欲完成那白衣男人给她的任务,故而连她自己都不察觉,语气中多了几分亟不可待。 宁韵寒虽然诧异于她过于急切的热情,却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百尺城楼高耸而威武,登上城楼之顶,总目远眺,可见那绿林的尽头是平坦的沙洲之地。俯首向下望,护城河边上一片春意盎然,绿柳倒影在清澈的河水中,俨然一副惬意的美景图。 徭役的绿柳间,可见一马车在柳林中,依稀可闻清脆的银铃之声。 宁韵寒平心凝神,意行于心,片刻后回眸问道,“现下我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四婢同时回答道,“回大小姐的话,黑色的。” 点点头,夏侯龙舜说的是真的,能这样自行控制瞳眸的颜色,也甚是方便,往后也不必因这双异于常人的银眸,而导致行事多有不便。 “你们都随我出城去吧。”宁韵寒甚是冷淡道。 四婢却很是不安,犹豫不决,最后是春雨代她们道,“大小姐是否欲出城去会那母女俩?” 宁韵寒轻瞥向她,就是那么的一刹那的扫视,却让春雨不禁打一寒战,“是又如何?”冰冷中已有几分不耐。 “可……可是……,”春雨欲言又止的,“可是城主不允许她们进城来。” 宁韵寒水袖轻甩,“我有说过让她们进城来吗?我要做什么事,还不需你们来指点我。” 言罢,轻提裙摆款款走下城门去,也无视偷偷溜走的夏日。 高大厚实的城门才打开,就迎面而来一位略显憔悴的妇人,却依然难掩她的仪态雍容与王妃尊贵。 看见来人是宁韵寒,她不禁激动不已,一把抓住宁韵寒的手道,“若芙妹妹,终于见到你了,我也不负王爷所托了。” 宁韵寒很是淡淡的点点头,“近日,我一直身体不适,不知王妃驾到,这才姗姗来迟了。” 瑜王妃也不与她多做寒暄直接道明来意,“不瞒妹妹,王爷出事了,在出事前,王爷就有所知晓了,他说如若风雨有变,他最放心不下的是玲儿,故而他再三嘱咐于我,若有那天定要我将玲儿托付于你,在旻国中唯有你能保玲儿的周全。” “那是王爷高看我夏侯若芙了,我一介女流能有什么作为?尚自身难保,又何来的能耐保小郡主的周全呢?”宁韵寒的回答冠冕堂皇,冷淡而漠然,袖手旁观的姿态甚明。 听闻她的态度,瑜王妃不禁着急了,刚欲说些什么,却被身后马车里,伴随着引领清脆的咳嗽声与叫唤声给打断了。 “母妃,咳咳咳……。”濮阳玲儿稚气的声音不复,沙哑而鼻音甚重。 “玲儿,”瑜王妃焦急的回身迎向刚走出马车的濮阳玲儿,“母妃不是让你呆在马车中吗?怎么出来了?” “我口好渴,嗓子也好痛。”濮阳玲儿的小脸异常的通红,小嘴干裂,两眼无神。 宁韵寒示意四婢去取些茶水来予她们饮用,夏侯若蓉却独自走向了那马车,用手试探了濮阳玲儿额头,惊叫道,“姐姐,她额头好烫呀,她生病了。” 濮阳玲儿天真的对着先后若蓉笑道,“姐姐,你是谁呀,怎么和若芙姐姐长得这般相像呀?”声音中的虚弱甚是明了。 “我和你的若芙姐姐是双生姐妹,当然长得像了。”夏侯若蓉温柔的对她道,后又转向瑜王妃,“怎么不带孩子去看病呀?” 瑜王妃无奈,且悲愤的叹气道,“现今王爷落魄,无人敢助与我,就连医馆都……。” 夏侯若蓉走回宁韵寒身边,哀求道,“姐姐,她们这么可怜,你就帮帮她们吧。”】 “若蓉,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宁韵寒虽也很是同情她们的遭遇,可帮得了她们一时,帮不了她们一世呀。 “姐姐,”夏侯若蓉重重的甩开她的手,“姐姐,当初你病时,如若我也这般的对你弃之不顾,就不会有今日你我的姐妹情分了。” 冷眸低垂,思索片刻后,淡淡道,“秋风,冬雪,带王妃和小郡主进城去看病。” “可是……。”秋风与冬雪甚是为难的互相看了眼。 “我自会和夏侯龙舜交代的,你们按我说的办即可。”宁韵寒冷冽决然的声音,低沉且魄力十足。 “是,大小姐。” 瑜王妃感激的留下了眼泪,“谢谢二位夏侯姑娘的相助,就劳烦若芙妹妹照顾玲儿了。” 宁韵寒一怔,“你不随玲儿进城去?”难道她想与濮阳尉祯同受难? “我是瑜郡王的王妃,理应与王爷同苦共难,是故,孩子就拜托妹妹了。”说完,就走回马车疾驰而去了。 “好一个情深意重的女人。”瑜王妃对濮阳尉祯的这份情意,令宁韵寒都为之动容了。 第六十一章 “你的情意也不浅呀。”夏侯龙舜声音,几乎能滴水成冰。 宁韵寒淡淡的吐了口气,不想理会于他,但感觉到衣袖被牵扯着,侧头看见夏侯若蓉的惊恐早已写满小脸,拍拍她的小手,轻声安抚道,“你也随秋风和冬雪她们一道进城去吧,姐姐会再去看你的。” “嗯。”夏侯若蓉乖巧的点点头,不住的搅扰这手中的锦帕,埋首在胸前,加快脚步飞奔离去。 当她经过随夏侯龙舜而来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白衣男子时,身体不禁颤抖了,只见那男人给了她一个赞赏的微笑,可那抹笑,在他那白皙得过分的脸庞上,倍显诡异,微微一怔了后,夏侯若容不再停留,直奔自己的芳菲菀而去,脚步之匆忙,如似身后有妖魔的追赶。 倩影背对他,她就那样静静的冷冷的望着不远处的绿柳林,云淡二风轻,一丝柳絮飞向她柔亮的青丝。瞬时纠结在其中,也淹没那浓密的柔黑中。 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留下孤立在风中两抹黑白分明的身影。 步向她身后,相较于他此时甚是冷峻的俊彦,指掌上的温柔却如那潺潺的溪流,轻而柔。 挑出她发丝中的柳絮,挥向空中,冰眸专注的凝望着那越飞越高的白絮,恍然间在他妖冶的冰眸中似乎也能看到一缕轻如柳絮的伤,淡淡的飘过。 “为何要帮他?”声音虽冰冷如故,但也有几许无奈在其中。 宁韵寒也在望着那丝被他放飞的柳絮,风中,衣裙飘絮,仿若那远山中的清幽白莲一朵,莲,轻逸淡香,香飘千里,也拂进了他的心里。 “一个小女孩,你都容忍不了吗?”声淡如香,不细闻之,难辨。 “真的只是为一小女孩而已吗?还为了那个人吧。”夏侯龙舜压抑着心中淡淡的酸涩道。 倩影倏然转过身来,“你还想说什么?”冰晶般晶莹剔透的黑色瞳眸,妖魅而冷艳,课都封存在了厚厚的冰层之下,除了氤氲的寒气缭绕,再难寻觅。 长臂环上纤腰,深深的将她埋入自己的怀抱中,薄唇如在呢喃般的道,“若夫,别背叛我,别背叛我,别背叛我。”冰冷呻吟之末,竟有哀求一丝。 可那丝清淡如青烟的哀求,如细线缠绕上了她的心,撕扯出一抹微微的痛,不禁伸手回抱着他,轻拍他的后背。 皆不语的二人,紧紧的相拥,黑与白的分明,渐渐融合成灰的温柔。 夜深,露水浓重,灯火通明的顾怜苑,春夏秋冬四婢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分外的忙碌。 寂静虽充满其中,但浓浓的阴冷气息,却如熏香弥漫。这是那端坐在床榻前的男人所释放出的。黑色深邃的冰眸微眯,可却见一幽深的黑色漩涡在其中,欲将窥视之人,都席卷吞噬殆尽。 看着人儿温柔的照顾着濮阳玲儿,无名的妒意染上俊彦,几曾何时见过她如此对待过他,她对他除了冰冷就是漠然,在她的眼中,似乎任何都不能让她留恋,故而她总是冷冷淡淡的,他总能感觉到有一天她会毫无眷恋的飘逝而去的,每每想到此,他都不禁害怕,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挽留下她…… 濮阳玲儿的小脸通红,高烧也让她的小嘴分外的殷红,用酒为她擦拭过身体后,细心的将浸湿的毛巾覆在她额间降温。 高烧的痛苦,让她的小小柳眉紧紧的锁着,小嘴微微张合呻吟着,细听之,可闻她在叫唤她的母亲。 宁韵寒轻拍着她,嘴里哼着小时候母亲也曾给她哼过的小调,她异于平常的温柔,令夏侯龙舜惊愕也迷醉了,唇边溢出一丝蜜意般的笑。 忽然小手不住的在空中挥舞,不住的呢喃道,“母妃,母妃,父王,父王……。” 濮阳玲儿的无助,深深地打动了宁韵寒的心,她也曾这样的孤独无助过,是故对玲儿的平添了几分痛惜。 伸手轻轻的将濮阳玲儿抱进怀中,轻轻的有节奏的摇晃着身体,望自己不甚温柔的怀抱,能给她一点安全感。 可这一切却引得一旁的男人极为不悦,示意四婢照顾濮阳玲儿,抱起伊人就往自己的霜雾殿中而去。 望着他冰冷僵硬的侧脸,宁韵寒全无适才的温柔,道。“你干嘛?” 夏侯龙舜的声音似乎是从牙齿的缝隙中溢出,道,“你真把她当你女儿了吧。” 身体本还虚弱,一整夜的照顾濮阳玲儿,让她更是疲惫不堪,不愿与他多做争执,故而只是轻轻的吐气,却不语。 见她不语,夏侯龙舜误以为她默认了,环抱着她的手都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声音也不再低沉,如似在宣泄着心中沉默所刺伤的痛,道,“夏侯若芙,明天我就把他的女儿扔出城去。” “那顺便把我也一同扔出去吧。”宁韵寒冷冷道,却很是云淡风轻。 飞驰的身影倏然停下,低头望着怀中的人儿,心愈发的痛了,“难道你真的动情了?就为了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我们间的四年,难道就真的抵不过你与他的几面之缘吗?” “你在说什么?”宁韵寒不解他在说什么,动情?她为谁动情了?如若非要说是动情,也只有他,可那都过去了,她不会再傻了,也不会再为谁而牵动她这颗冰封的心了。 冰眸迷雾如烟,望向同是不甚清明的弯月,“如若我在你醒来的那天问起我的那天,我没有逃避,现金是不是会有不同呢?” 宁韵寒半眯着瞳眸,想从他那已被迷雾所笼罩的瞳眸中,探寻出他话中之意,却发现了满满的深情,令她愕然,可那份深情,恍然间又如同幻觉般的消失了,冷绝与霸道再次充斥在他的冰眸中。 “但,不管如何,你要记住了,你我已结发,夫妻缘分定下,待到明年你加笄后,我就娶你为妻,也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夏侯龙舜霸道而坚决道。 惊异于他的疯狂,宁韵寒不禁倒吸冷气,“夏侯龙舜你又想做什么?”此时已倍觉疲惫的心,不住的在呐喊着些什么,可她不敢去聆听,轻闭上双眼,轻叹气道,“你太疯狂了。” “那也只为你而疯狂。” 言罢,在她额间印上一吻,如似在对她宣誓般…… 第六十二章 阴沉的房间被仔细的打扫和装点一番后,虽已被倍感洁净,但依然难改那阴冷与暗沉,而窗外压得低低的云层,让房中更显压抑。 “昨天你做的不错,很好,可似乎单单那样还不够,我们要再给他们添把火。”白衣男子转身背对着光,阴暗中,他过于苍白的脸,犹如亡灵,甚是恐怖。 “濮阳尉祯被关在天牢里,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白衣男子的笑甚是诡异,银白色瞳眸冷光如剑,凌厉而无情,就算眼前的人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不能让他流露出一丝温情来。 夏侯若蓉紧拥双肩,在他面前她总是情不自禁的生寒意,每一丝都直侵骨髓,不敢望向他的双眼,微微颔首,轻声应道,“知道了。” “嗯,很好。”带着如深山密林中阴冷诡异的丰,他再次消失而去。 从清晨至今就一直翻滚堆积的云层,厚而沉,几欲下坠般,终于在晌午时分,雨,飘飘洒洒的落下了。 屋檐下的人儿望着那霏霏细雨,失了神,风带着雨丝飘落在她脸上,凉丝丝的,流进她嘴里,竟有几许醺人的淡香,细雨如丝,如绢,如雾,如烟,无声的滋润着枯黄的竹林,可预见这细雨将会带来一片新生的黯然的翠绿。 如烟飘渺的细雨中,伴随着清脆的银铃声,走来两道身影,雨虽不大,但二人均没有打伞,故而还是满身的湿意。 伊人的眼眸不曾移动半分,只是那清寒的声音带着几分苛责,道,“玲儿,你也不小了,怎能这般任性?你才风寒稍好,这般淋雨,想雪上加霜吗?秋风你也是的,你就是这般照顾人的吗?” “奴婢该死。”秋风紧忙认错。 濮阳玲儿委屈的抿着小嘴,清澄通透的柔黑大眼,闪动着流光,“若芙姐姐,这和秋风姐姐无关,是玲儿想去城门哪里看着父王和母妃有没来接我。” 宁韵寒从她小心翼翼的短短片语中得知,小小年纪竟有那寄人篱下的感伤,这小姑娘甚是敏感善良呀。 微微侧头望向她,“玲儿,你也长大了,不能再成为父母的负担了,要学着如何让自己坚强独立起来才是呀。” 濮阳玲儿果然甚是敏感,只闻宁韵寒淡淡几语似乎已能猜测出些什么了,焦急的握着宁韵寒的手问道,“若芙姐姐,是不是我父王和母妃出什么事了?”小脸担忧满是。 轻轻的拭去她小脸上的雨水,声音冷意虽在,却柔和了几分,“玲儿,人生在世,难免会早在遇难的,不管是灾还是难,都能磨你人的意志和人格,你相信你的父王吗?” 濮阳玲儿点点头,“嗯,我相信父王,父王是我的骄傲,也是旻国的骄傲。” 宁韵寒妖魅的冷眸不再望向她,继续凝望着眼前的细雨,“秋风带小郡主去更衣吧,别着凉了。” “是,大小姐。” 片刻后,带着一身清爽与朝气的濮阳玲儿来到宁韵寒身边,黝黑的瞳眸好奇的望着她,“若芙姐姐,你在看什么?看雨吗?” “嗯。”淡淡的应道。 思索许久后,濮阳玲儿还是忍不住问道,“若芙姐姐。听说你与我父王定下了婚约?” “嗯。”回应依然很淡。 “那……那你喜欢我父王吗?”濮阳玲儿小心道。 宁韵寒不语,却牵起濮阳玲儿的小手,步回房中。 见她不语,濮阳玲儿低低道,“我父王很喜欢你,若芙姐姐。”小手不安的撩动着腰间的银铃,无序而清脆响着。 “父王在书房中画了好多你的画像,总是对着那些画像静静的发呆,就像若芙姐姐适才望着那雨一样。母妃说,那是父王在想念着姐姐了,那刚才是否是姐姐在想念父王呢?”濮阳玲儿天真的问道。 “那玲儿希望我喜欢你父王你吗?”宁韵寒不答反问道。 濮阳玲儿甚是为难的低着头,小声道,“不希望,也希望。” “为什么?” “玲儿不希望父王不要母妃了,可如果若芙姐姐不喜欢父王,父王好可怜哦。”童言无忌。 宁韵寒清清冷冷如似窗外的雨丝,“你父王不是那薄情寡义之人。” 濮阳玲儿如似明白了些什么,高兴的点点头,“谢谢你,若芙姐姐。” 望着她诚挚感激的小脸,宁韵寒声若飘渺的风,“别谢我太早了,当你知道真相之时,你就会恨我了。” “为什么?”濮阳玲儿甚是不解。 此时却传来夏侯若蓉惊慌失措的叫唤声,“不好了,姐姐,不好了,瑜王爷被关进天牢了,不好了……。” 宁韵寒两弯烟眉微微一蹙,心中对她甚是疑惑,若蓉何时对这等事情这般关心了?侧目望向一旁的濮阳玲儿,只见她早已呆滞,小脸愈发的苍白了。 待夏侯若蓉冲进厢房,看见濮阳玲儿时,赶快捂住了嘴巴,甚是无措的望着宁韵寒,如似在说,我不是故意的姐姐。 宁韵寒淡然的向她招手,让她坐下,声音中难掩的寒气几分渗出,“你到底怎么了?这般鲁莽,可不像往常的你呀。” 夏侯若蓉如做错事的小孩,埋首胸前,低低道,“对不起,姐姐,我一听说瑜王爷出事了,我就慌了,他可是姐姐你未来的夫婿呀,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姐姐未来的幸福就没了,瑜王爷,可是天下难寻的好夫婿,好丈夫呀。” 觑向一旁的濮阳玲儿,宁韵寒无奈的轻叹一气,起身欲步向内房,却又被夏侯若蓉给唤住。 “姐姐,难道你不想想办法吗?就这么放之任之吗?” 宁韵寒回眸,轻责在眼中,“若蓉我不是跟你说过缘由了吗?你怎么还不明白呀?让玲儿进城,已引得夏侯龙舜不悦了,我若再多事,将再难保你的周全了。” 夏侯若蓉委屈的低下了头,可谁也没瞧见她偷偷瞥向濮阳玲儿时,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光芒。 只见濮阳玲儿突然间慌乱的抓住夏侯若蓉的手,声音都颤抖了,“若蓉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是我无意中听到下人说的……。”夏侯若蓉在想往下说,却被宁韵寒所打断。 “若蓉。”声音很平静,但其中的威严甚显无遗。 夏侯若蓉吐了吐舌头,用眼神示意给濮阳玲儿,她不能说。 濮阳玲儿柔黑澄清的眼眸,盈满泪水,几欲滑落,略显摇晃的身子步向宁韵寒,在她跟前扑通就跪了下来,用力的在地上给她磕了几个头,冷硬的地板也被她撞击得砰砰作响。 宁韵寒知道濮阳玲儿要求她的是什么,故而也没有阻止,她也有她要保护的人,故而对濮阳玲儿只能说抱歉了。 当濮阳玲儿再抬起头啦之时,紫黑淤血于额间,甚是凄惨,“若芙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父王吧,求求你了。” 冷眸甚显无情,寒气氤氲,“玲儿,我只是个女流之辈,无权无势,何来的能耐就你父王呀?” 濮阳玲儿泪眼朦胧,小嘴微微颤抖,声音嘶哑道,“若芙姐姐,在我没来这前,蹭听父王与母妃说,如若他出了什么事,全天下能保我周全的人,就是姐姐你,如果姐姐真的是没能耐,父王又怎会如此这般的信任于你,还将我托付于你呢?” “那是你父王错看于我了。”宁韵寒冷冷道。 “不,我相信我父王,他不会看错人的,若芙姐姐,求求你了,救救我父王吧。”濮阳玲儿边说,边不住的给宁韵寒磕头,额头已涔出了丝丝的血迹,也将那地板染上了红艳。 “天啊,玲儿,你别再磕了,都流血了。”夏侯若蓉赶紧将他扶起,用手绢轻轻为她拭去血污,边道,“姐姐,你怎么那么狠心呀,这孩子都这般求你,你还丝毫不动容,就算救不了瑜王爷,让玲儿去见见他总可以吧,可怜的孩子,她可不像我们,有个冷血的父亲,而且瑜王爷也是个好人,你就帮帮着孩子吧。” “若蓉?”宁韵寒重重的输了口气,“春雨、夏日,送我妹妹回她菀中。” 夏侯若蓉吸吸鼻子,轻轻的对濮阳玲儿到,“别哭了,孩子,这都是你的命。” 言罢,随春雨与夏日走出了厢房。 濮阳玲儿跪趴着行至宁韵寒跟前,哽咽嘶哑的声音哀求着,“若芙姐姐,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殷红的血液沿着她的鼻尖滴落在她的小手上。 “玲儿,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人呀。”宁韵寒很是无奈道。 示意秋风与冬雪带她去休息后,自己也步回了内房。 脑中不住的回旋着濮阳玲儿那满是血迹斑斑的模样,也许当初母亲为了救她,也是这般跪求父亲的吧,凄楚而绝望的眼神,无助而迷茫的哀求着,像刀子一般深深的刻进她心里,她是不是太狠心了?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好了,大小姐,小郡主昏倒在园中了。”秋风惊慌的喊道。 “什么?”宁韵寒步出内房,冷眸无情责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带她去休息吗?” “回大小姐的话,小郡主执意要跪在园中,奴婢拦不住,所以……。”秋风也被濮阳玲儿的那孝心所感动了,话语中对她也甚是心疼。 “唉,这孩子。”宁韵寒轻轻的摇摇头,但在心底已作出了决定。 第六十三章 灯火阑珊,烛光徭役,让简朴的厢房分外亮堂,小小的餐桌上,精致小菜几盘,但都色泽诱人,清淡可口。 用餐中的二人,皆静静的不语,夏侯龙舜盛起一碗汤,端至她面前,接过她递来的毛巾,优雅的轻拭嘴唇。 妖冶的冰眸盛满对她的宠溺,已习惯了与她一同用餐时,那淡淡的温馨的感觉,让他有种家的感觉,她予她夹菜,她予他盛饭,就像是寻常人家里的平凡夫妻一般,其实他要的也不多,就这样的平平淡淡,他也甚是满足的。 “兵变在即,现下是重要关头,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今夜我就不过来了,你可要早点睡,别又看书至深更半夜的。”夏侯龙舜边执起汤勺,边喂她道,经过几天的练习,喂她的动作已不再生硬,倍是熟练轻柔了。 宁韵寒微微一怔后,不语,继续用膳,可倏然间却被他抱进怀中,清冷的气息徐徐吹拂着她的脸颊。 指尖轻抬她下颚,在她耳边柔声细语道,“我要在你生辰那天拿下旻国,让你以我唯一皇后的身份,与我一同并肩问鼎那帝王的宝座。” “哼,”宁韵寒冷冷的哼道,“也让我在那天里,与你一同成为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滛乱之人。” 夏侯龙舜默然,冰眸隐去柔情,深邃而淡淡的忧伤一丝在其中,许久后,“我知道,我所能给你的,都不是你想要的,可你想要的,却是我永远都给不了的。”将她冰冷的眼眸埋进他怀中,不敢再与她对望,在她眨眼指尖,冷如刀,深深插进他心中对她最为情深脆弱的地方,“纵然如此,我还是想将我能所拥有的,全部都给你。” 再次抬起她的下颚,薄唇柔柔的熨帖在她的红唇上,稍显不清道,“别背叛我,若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隐隐之中感觉到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又极快的掠闪而过,下意识的轻舔嘴唇,却撩上了她的薄唇,引得他轻笑,与更为热烈的吻…… 夜幕浓重,月色昏晕,星光稀疏,除了偶尔一两声狗的吠叫,大地如同沉睡般,陷入无尽的静谧之中。 街道之上已无人迹,可恍然间伴随着清脆的银铃声,如同游历在深夜的鬼魅般,在街道的尽头走来两抹雪白的身影,一高一矮,她们手紧牵手。 夜风轻吹,她们的衣袂飘扬,青丝柔亮,毫无装饰,如瀑布直垂身后,幽暗中难辨她们的容貌,若那倩女幽魂,甚是诡异。 “姐姐。”一声轻唤回荡在静谧的街道中。 “嗯。”倩影轻应。 “我们去哪里?”童声稚嫩,天真的问道。 “去找你父王。”回答女孩的声音分外的清寒平静,丝毫没有高低起伏,如似夜半鬼魅间的细语。 “谢谢你,姐姐。”女孩的声音略显哽咽。 两抹白影轻移莲步,带着氤氲的寒气,于已被惊吓过度而呆滞的打更人身边走过,此后,这条街就流传出了倩女幽魂的惊悚故事。 天牢是由旻国都成朝廷直接掌管的牢狱,其位于群山环绕,地势险峻,易入难出之地。 小路盘旋直通山中的天牢,一大一小两人徐步往上攀爬,山中林间夜风森森,其声如似鬼哭狼嚎,令濮阳玲儿不禁紧紧的抱着宁韵寒。 宁韵寒甚显无情的将她推开,冷然道,“如果怕了,我们就回头。” 虽恐惧盈满瞳眸,但濮阳玲儿倔强的直挺着背脊,声微微颤抖道,“不,姐姐,我……不怕。” 片刻后,山间密林之中依稀可见徭役朦胧的灯火,宁韵寒目光淡然,冷艳的玉颜平静,“到了,待会你紧紧跟在我身后,切勿往前,知道了吗?” 濮阳玲儿呼吸已急促,“知道了,姐姐。” 漆黑的夜色中,两人过于雪白的身影煞是明显,把守天牢的狱卒老远就看到了她们。 其中一人扯开了嗓门就嚷道,“什么人,竟然夜半闯入天牢重地。” 宁韵寒不语,平心凝神,意行于心,一双妖魅的黑眸,倏然间如被霜雪覆盖银光夺目,慢慢的变得妖异而冷冽,山中的雾水缭绕于她身旁,如那山林中修炼千年的妖狐。 狱卒见来人不答应,于是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再不答话,就以擅闯天牢之罪名,杀无赦了。” 狱卒的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银光闪动,手中的兵器倏然落下,再抬头之时,一抹飘逸的白影已到眼前,银色妖异的双眼,冰冷中透出无尽的魅惑,就在那一瞬间,两狱卒呆滞木然,如似摆设般的站立在门前。 宁韵寒淡定而沉着的继续往里走去,一路上均用魅惑术控制了狱卒,并询问出了濮阳尉祯所在的牢房。 高高的牢房墙上,唯有一小窗透着外面世界的一点光亮与轻风,今夜月沉星稀。 濮阳尉祯临立于小窗之下,虽深陷牢狱,依然沉稳睿智,文雅含蓄,迥然的凤眼生威,专注的凝望着不甚清明的月亮,不知是想起些什么,玉面不禁溢出淡淡的笑意,常时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青丝,如今几许凌乱,白袍已显褶皱,几分狼狈于其中。 “父王。” 一声熟悉的叫唤让他一震,后又摇摇头的自嘲一笑之。 紧接着又是一声“父王。” 濮阳尉祯倏然转身,看到了牢门处的濮阳玲儿,他愕然了,也在那一瞬间,他走了过去,紧紧的握着女儿手,心中更是又惊又喜。 但他在濮阳玲儿心中乃严父,故而不管现下见到她的心情是如何的激动与喜悦,依然要责备于她,“玲儿,你怎么来了?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不是你随便能来的,太危险了,快快离去。” “父王,”濮阳玲儿已是泪水夺眶,晶莹滑落脸颊,深深刻下了两道泪痕,“父王,玲儿想你了,父王。” 濮阳尉祯深深的叹了口气,用袖子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磁性十足的声音,低沉道,“玲儿,你可是我们濮阳家唯一的后人了,不可如此这般轻易就留下眼泪。” 濮阳玲儿懂事的胡乱的抹干了眼泪,但哽咽的声音依然,“父王,我不哭,我乖。” “你是随你母妃来的吗?你母妃没把你送去夏侯城吗?”濮阳尉祯担忧满是。女儿与那心头的人儿,就是这世上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母妃已经把我送到若芙姐姐那了,是若芙姐姐带我来的。”濮阳玲儿小手指着拐角处白色身影道。 “芙儿。”濮阳尉祯只觉得心头缺少的一角,在望见那抹胜雪的白影之时,就被填满了。 听见他的叫唤,宁韵寒微微回首,淡漠的向他点点头,冷冷的声音毫无温度,“有什么话,你们父女尽快讲完,此地我等不宜久留。”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抑下心中难耐的激动,濮阳尉祯对女儿道,“玲儿,以后多听你若芙姐姐的话,不可任性,知道了吗?” “嗯,玲儿会的,玲儿会乖乖的,不给姐姐添乱的。”濮阳玲儿抹着小脸上不住滑落的泪水,也让额间伤露出了发梢。 心痛于女儿的伤,轻声的哄道,“还说乖呢,怎么就弄伤自己了?” 不待濮阳玲儿回答,宁韵寒已走过来,道,“是她求我带她来找你,磕头撞的。” 濮阳尉祯闻言不禁责备女儿道,“玲儿,你怎么能这般任性,以后不许再向你若芙姐姐提出如此的要求了,你可知这天牢乃朝廷重地,如有不慎你们就命丧黄泉了。” 白玉发出嘶嘶的警告,宁韵寒柳眉微微一蹙,冷冽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杀气,“有人来了,不能再多说了,我们得走了。” 刚拉起濮阳玲儿欲离去,却被那温暖而略显粗糙的手紧紧握住,低沉的声音,捎带着对她浓浓的眷恋与不舍,轻轻道,“芙儿,玲儿就拜托你了,如若今生你我无缘结为夫妻,望来世尚能与你相遇,快走吧。” 宁韵寒回眸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回应似地也握紧了他的手,也在那一瞬间带着濮阳玲儿飞奔离去。 “父王。”濮阳玲儿伤心失控的大叫起来,悲凉的叫唤声回荡在阴森恐怖的监牢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带着濮阳玲儿按原路返回,可一路上曾被她魅惑之术控制的狱卒全都失踪了,让宁韵寒警惕之心顿起,小心的抱起濮阳玲儿,所有感觉神经紧绷,凭着作为杀手的敏锐,查探着空气中每一丝一毫的微小变化。 但一路上皆无阻拦,甚是顺利的又回到了天牢大门处,宁韵寒依然不敢放松,因为她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将是更为猛烈的危险来袭。 小心谨慎的步出天老大门,宁韵寒早已做好了迎接埋伏的准备,可当她凌空越出那大门之时,却无比的平静,感觉不到一丝的杀气,难道她猜错了? 就在她疑惑之时,山林间倏然出现一队手持火把之人,火光瞬间燃亮漆黑的夜空,也让忽然迎接光亮的眼睛很是不适。 玉手轻挡光亮,却在那光亮中,她发现了熟悉的黑色身影…… 第六十四章 深林中的夜,似被墨渲染得更为浓重了,压抑得人喘息不止,树木如同张牙舞爪的妖魔,肆意的舞动着枝杈,甚是诡异,也许是这古老的森林中埋葬了太多的孤寂灵魂,以至于在如链的火把照耀下的森林,是那样的凄凉和阴冷。 在火光的包围下,她淡定的沉着,与那背对着火光的他,淡然相望,倏然间她明白了,晚膳时他对她欲言而又未言的话了。 今夜的一切都是他在试探她,心中冷冷的一笑,原来在他心里一直都不曾信任过他,她还像个傻子似的,对他所说过的话悄悄的悸动过,什么结发为夫妻,什么恩爱两不疑,什么是他唯一的妻,唯一的皇后,都是骗人的,都只是如以前一般用来迷惑她,让她心甘情愿的受他操控,他不是还说过欲娶索菲亚为妻的吗?可他又说什么她才是唯一的妻,多可笑的谎言呀,事到如今她才蓦然醒来,一直以来最蠢得那个人,原来是自己。 一抹凄美的笑染上嘴唇,如似几欲挣脱红尘,飞奔远去的飘渺幽魂,是那样的出尘脱俗,又是那样虚幻飘渺,连濮阳玲儿看了都不禁担忧害怕,于是紧紧的环住她的颈项,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去挽留下她。 感觉到濮阳玲儿的害怕,温柔轻拍着她的后背,一瞬间银眸再次出现,轻声道,“玲儿,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濮阳玲儿黝黑透亮的眼眸在对上她妖异的银眸之时,惊愕了,但又慢慢的闭上了沉沉睡去了。 她年纪还小,尚不适合接触到太多人性的阴暗面,故而,宁韵寒将她催眠了。 银眸再次抬起之时,霜雪般的冰冷,与那淡淡的如困兽般受伤的眼神,无畏的对上他那双幽潭般深邃的冰眸。 黑色的丝绸长袍,在带起密林间沙沙作响的风中,略显沉重的摇摆着,他身后能将天都燃亮的火把阵,把他的身影勾勒得无比的精细,连每一丝如墨的发丝的撩动,都清晰可见,紧握着的拳头低垂着,冷峻的俊彦除了他那双冰眸,皆隐于黑暗之中。 如似做了许多的挣扎,最终他还是慢慢的向她走来,可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当他在她跟前停住之时,她才看清他早已满是怒意的脸庞,薄唇紧紧的抿着,但嗜血的无情甚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对于夏侯龙舜来说,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他不想与她这般对持着,他想将她抱在怀中,他想遗忘今晚的一切,他已经后悔了。今夜的试探,他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依然与她过着他一厢情愿的日子。 是的,一厢情愿,当他跨出那一步时,他就知道了今后情路上的孤独,可他还是一意孤行的,霸道的将她束缚在自己的身旁,连那结发的誓言,都是他一厢情愿的,她从没回应过他。 如今他也想让她呆在他身边,可她的背叛如已插进他心头的刺,深深的埋在其中,欲拔不能,钻心的痛让他不敢再伸手去拥抱她。 他能忍受她对他的冷嘲热讽,能忍受她对他冷漠,能忍受她对他的伤害,可唯一他不能原谅的,就是她的背叛……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声音冷然,却悲伤不已。 宁韵寒冷冷的一笑,“背叛?我一直在遵守着我自己对你承诺,助你夺得天下,何来的背叛之说?” “那你为何还来找他?”夏侯龙舜不再压抑心中的悲与怒,对她嘶吼着。 而宁韵寒依然冷冷淡淡,可那在冷淡之下,还未痊愈的伤口又再次开裂了,痛让她愈发的漠然无情,“他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来看他有什么错?这夫君还是父亲大人你亲自为我选的,要有错也在于你。” “夫君?他是你夫君,”冷峻的笑如冰凌花般绝美而悲凉,“那我呢?”末了的那一问,几乎是哀求的。 “哼,全天下都是知道,你是我的父亲,永远的父亲。”宁韵寒为了保护自己,本能的用冰冷封存起那颗心,也在他们间筑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冰墙,却也让那似利剑般冰冷,狠狠地插入他心里。 “父亲,哈哈哈……。”夏侯龙舜的笑中有太多的痛了,以至于连天都为之震动了,一道闪电撕开了夜的深沉,雷声滚滚撼动天地。 笑声倏然停止,那个冷傲无情残忍的男人又回来了,“贱人,别在这装清高,这头和我同床共塌,缠绵热吻,这头就偷偷跑来幽会未婚夫,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也不过是表子一个。” 严罢,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心口,用力的按住那绺结发。 宁韵寒强忍着泪水的溢出,倔强的闭上眼,将泪水隐在眼帘下,“呵呵,多父亲大人的评价。” “我说过,你这辈子只能在我身边,别妄想着挣脱束缚,我要用你这表子,去慰劳我那些为我出生入死的属下,可不能便宜你们这对狗男女。”邪气如烟弥漫缭绕在他全身。令他犹如魔域帝王临世。 残忍的笑染上薄唇,“而濮阳尉祯嘛,本来我还不想弄死他,如今看来他非死不可。”两只捏住她下颚,清冷气息已不再,暴戾之气张狂的充斥着她的鼻尖,“还有你妹妹。” 强忍着下颚处的痛楚,面不改色的怒瞪着他,“你要是敢碰我妹妹一根寒毛,就算两败俱伤我也在所不惜毁掉你的一切。” ?br / 棋子第13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我要把你永远的囚禁起来,看你还有什么能耐与我两败俱伤,玉石俱焚。”夏侯龙舜的声音已趋于平静,清淡如水,在他身边多年的人都知道,愈是平静毫无情绪显露的他,就愈是危险。 “那我么就走着瞧。”宁韵寒冷硬的与他对持道。 “哼,我等着。来人,把她带回城中,押入地牢严密看守起来。”夏侯龙舜冷然下命,高傲的抬起头,欲掩盖在高傲伪装下撕心的痛楚与满身的伤痕。 就在人儿被带走后,冷傲的伪装缓缓地落下,心头积蓄了满满的痛,崩溃了,夏侯龙舜仰天长啸,震动了山林,也惊动了林中鸟兽,让它们纷纷逃离…… 第六十五章 “哈哈哈哈……夏侯龙舜,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天生无情呢,没想到却栽在我女儿手里,”白衣男人全身渗透着浓烈的恨意。 倏然回眸,将惊呆的夏侯若蓉给看了个透心凉,此时,他的声音已不复平常的丝绒般的轻柔,“你姐姐不愧是我们轩辕家的未来族长,你也做的不错。不过,这一切才刚开始呢,夏侯龙舜,你等着吧,哈哈哈哈……。” 夏侯若蓉蜷缩在床榻的最里面,低垂着眼帘,这男人太可怕,从他眼中流露出的恨,是那样的疯狂浓烈,似灼热的岩浆,所经之处,将一切都灼烧殆尽绝无幸存。 不行,我必须得离开这里,离开这男人,在他疯狂的恨意之下,难免不会被其殃及。夏侯若蓉暗下决心,但她一回想,如今姐姐也被夏侯龙舜关进地牢了,能帮她逃离的人也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对了,找杨轩,他一定有办法的。 这里除了昏暗阴冷与刺鼻的臭味,就剩下老鼠与蟑螂的陪伴了,濮阳玲儿虽没说害怕,但握住宁韵寒的小手在颤抖,身躯紧紧的挨着她,一双黝黑发亮的瞳眸,惊恐的不住的四处张望着。 宁韵寒放出白玉,让它在片刻间将牢房中的所有老鼠捕杀,这才让牢房得以暂时的安宁。 走向墙角的那堆稻草,随手拢了下,并没嫌弃这里的肮脏与臭味熏天,就着一身洁白的衣裙坐了上去,她知道这等环境之下,不但滋生满了细菌和虱子臭虫等,极有可能还死过不少人在此,可现今这等状况之下,保存体力才是上策。 “若芙姐姐。”见她甚是所谓的席地而坐,濮阳玲儿也很是疲惫了,可宁韵寒身边的白玉,将令她害怕,故而不敢靠近。 “过来吧,白玉通灵的,没我的命令它不会动的。”宁韵寒冷冷道。 虽听她这么说了,濮阳玲儿依然害怕,绕开白玉很远走到宁韵寒的另一边,别扭的坐了下来。 “若芙姐姐,为何我们会被关起来呢?”濮阳玲儿抱着宁韵寒的手臂,地牢中的阴寒之气,让她风寒初愈尚是虚弱的身子,很是不适。 宁韵寒不语,妖魅的眼眸低垂,专注的,却仿若失神一般的,望着眼前已是难辨原来模样的地板。 濮阳玲儿依稀记得,她们走出天牢之时,遇上了若芙姐姐的父亲,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为何醒来之后就在这了呢? 也不知她们就这样坐了多久,只觉寒气更浓了,身子也在逐渐的变冷,虽然宁韵寒的身体也不甚温暖,但却让她有安全感,于是不住的靠向她。 感觉到濮阳玲儿的异样,就将她抱进怀中,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欲想挽留下身体仅有的温暖。 一阵开锁的声响在她们的头上响起,濮阳玲儿在她怀中动了下,见宁韵寒不为所动,就小心翼翼的望向那声音响起的地方。 只见一粗壮男人朝她们的牢房里扔下两碗饭,后者都不看她们一眼又走了,片刻又恢复了昏暗与死一般的寂静。 “若芙姐姐,他们送吃的来了,我去拿来给你吃。”濮阳玲儿知道此时宁韵寒定是心情不好,懂事的去拿食物。 可她才端起那碗饭,就被一阵酸臭味给熏到几欲作呕,饭被打翻,洒满了一地,“若芙姐姐,这饭……是不能吃的,坏了。” 宁韵寒抬眸望向那满地的米饭沾染上了地上的黑,伴随着阵阵恶心的酸臭,充斥在整个牢房之中,另一碗饭也是发了霉的。 宁韵寒淡漠道,“玲儿,这里的地牢,你还想吃上什么好东西吗?把饭拿过来。” 濮阳玲儿捏着鼻子,将剩下的那碗饭给端了过来,小脸满是疑惑,天真道,“若芙姐姐,你要它来干嘛?不能吃了,吃了会生病的。” 宁韵寒端起那碗饭发臭的饭,冷眸流过淡淡的温柔,但声音依然冷漠道,“如若你还想见到你的母妃和父王,就把这碗饭吃了。” 严罢,用手抓起一团饭,塞进自己的嘴中,腐臭与酸楚,一阵又一阵的袭上她敏感的味蕾,恶心反胃的感觉一浪紧接着一浪,可都她被强制压下了,可也让她记住了这份屈辱。 宁韵寒大概估算了下,现在应该已是傍晚时分了,昨夜到现在她们两人滴水未进,如若想活命只能如此,她这条命随时可以放弃,没什么可留恋的,可这玲儿是无辜的,她要留下这条命保护这无辜的孩子和若蓉,为了她们再大的屈辱她都能承受。 看着她漠然的咀嚼着那令人作呕的馊饭,濮阳玲儿哭了,哭得是那样的伤心,可她也明白了,小手颤抖着抓起一团饭往嘴里送,伴着自己的泪水坚强的咽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地牢中的寂静又被一阵开锁的声响所搅扰,男人与女人轻浮的笑声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可知来人不少。 濮阳玲儿害怕的缩进宁韵寒的怀中,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襟,注视着声响的来源。 黑色的身影左拥右抱,在他怀中的女人双颊绯红,放荡的笑声刺耳,他们三人早已酒气冲天,踉跄的从楼梯上一摇三晃,几欲摔倒的走了下来。 昏暗的地牢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他也看不清她,但从那两个女人的笑声中,可知她们是冯淑与丽清。 宁韵寒轻瞥了她们一眼后,不再抬头,用手轻轻的一拍着濮阳玲儿,安抚着她的不安。 冯淑甩动着手中的丝帕,眼中清明的目光,不似有半点醉意,可她却摇摇欲坠的走向宁韵寒她们所在的牢房。 “天啊,什么……味道呀,真臭,这里这么黑,这么脏,我们的大小姐……怎么能够呆在这等地方呀,真的委屈我们……大小姐了。”装模作样的大呼小叫道,但其中的嘲讽之意甚是明显。 “哟,是吗?真是我们的大小姐吗?这是怎么……回事呀?我们大小姐……平时可威风了……这会怎么就那么落魄了,真是世事弄人哦。”丽清也顺势道,这几年她们对宁韵寒的怨,早已积蓄了,如今有这么个机会,她们定然不会放过的。 宁韵寒如似听而未闻般,静静的淡然的坐在那,昏暗的火光下,只能看到她依然柔顺垂直的青丝,不甚凌乱,铺在地上的白衣如故胜雪,只是她的小脸微颔,隐藏在了幽暗的阴影之中,不甚清晰。 “你们说错了,她可是……未来的瑜郡王妃,不是……你们的大小姐,她……可是早已以王妃……自居了。”夏侯龙舜尽量用平淡的声音说道,可几许嫉妒还是将他的声音扭曲了。 “是吗?舜,可是瑜王爷不是有王妃了吗?”冯淑娇媚的道。 “是呀,有人就是那么贱,宁愿做别人的妾,宁愿与人共侍一夫,也不做妻。”夏侯龙舜低吼道。 任由着他们的冷嘲热讽,除了濮阳玲儿发梢被她的呼吸所吹拂摇动着,知道她尚活着,除此外再难见她有分毫的动弹,如已入定,对外界皆不为所动。 “呀,真是天打雷劈咯,谁这么坏呀,拿馊饭给我们未来瑜王妃吃呀,咦?那碗空了,难道都臭成这样了,她们也吃了?”冯淑如似发现新大陆般的,幸灾乐祸道。 “什么?”夏侯龙舜双目不再显醉意,倏然明亮,推开牢门冲了进去,望见她们身旁的空碗,浓眉紧紧的蹙着。 濮阳玲儿见夏侯龙舜冲进来,害怕的不敢望向他,深深的埋首进宁韵寒的怀中。 这时,她才有一丝动静,皓腕轻抬,柔柔的抚向濮阳玲儿的后背,安抚着她。 一阵冷风袭来,夹杂着他的愤怒、心痛、与忧伤,修长的指尖紧紧的捏住她的下颚,强行抬头她的头来。 她的瞳眸被冰冷封印中,氤氲的寒气缭绕,难见往日冰晶般晶莹剔透的瞳眸,但那份朦胧下,她的淡然与冷漠如故,依然是那样的对任何都没有留恋,几欲飘离。 “你怎么就那么倔呀。”清冷的声音对她咆哮着。 淡淡的移开下颚,如将他视为无形般的,继续微微颔首,不语。 夏侯龙舜很像摇晃醒她,摇去她眼中的冰冷,摇去她眼中的漠然,更要摇去她那份对生无可恋的淡然,也让她看清楚他的那颗心。 可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紧紧的握着拳头挥向劳中的墙壁,一声巨响,石壁哗哗落下被他击碎的沙石,而那殷红的血也无声的从他拳上溢出。 “天啊,舜,你怎么用拳头打墙壁呀,你看都流血了。”冯淑与丽清赶忙上前为他包扎。 夏侯龙舜偷偷的觑向幽暗角落里的人儿,如似在期盼着些什么,可她依然没动,冷冷的一笑,悲凉一丝在其中,忽然间他又如一阵风般的冲出了地牢。不久后,有人送来了新鲜可口的饭菜,且都是平常她最爱吃的。 阴谋篇第六十六章谋定 在昏暗的地牢中,不辨白天黑夜,宁韵寒也不知此时是何时了?望着不够明亮火把照耀下的濮阳玲儿,睡颜安静,呼吸平稳。 轻轻地叹了口气,该还给濮阳玲儿一个完整的家了,这也是她欠濮阳尉祯的。经过她反复的思考,如若猜的没错的话,濮阳尉祯入狱的消息一定是被封锁了,不然以他在旻国的威望,旻国的百姓要是知道他被囚禁了,定会一石激起千层浪的。 反过来说,如今能救濮阳尉祯的,就是他在旻国百姓心中的威望了,可一旦救他出来,他也难再朝廷中立足了,归隐将是濮阳一家今后唯一的生存之路了。冷眸蓦然坚定,可在那之前,还得先把若蓉和杨轩也一同送出夏侯城去,让他们暂时与濮阳尉祯一起归隐,待到夏侯龙舜兵变之时,无心再顾及他们,才能让他们去唐国避难,只要他们都到了唐国,就都安全了。 冷眸环扫地牢,欲寻坚硬细长之物,可除了满室的稻草,再难寻其他了。上天如似知道了她的所需,只闻头顶的开锁声哐啷响起,风将一阵女人浓郁的胭脂味吹送了进来。宁韵寒冷笑噙于唇边,淡淡的杀气如烟弥漫在眼中,白玉也已明了她的心中所想,倏然间消失在幽暗中,难觅踪影。 大红的绸缎拖地衣裙,衬以鲜艳的牡丹刺绣,看似富贵端庄,可穿在某些人身上就如同那唱大戏的,且她身后还跟随着不少的人。冯淑扭着柳腰,故作优雅,款款步向宁韵寒,脸上不可一世的笑容,得意而忘形。这几年来,夏侯龙舜已甚少碰过她了,可昨夜他却与她一夜需索无度,也令她一夜之间咸鱼翻身,得势了。而她们的大小姐夏侯若芙又深陷地牢,夏侯城的管事权尚无着落,是故昨夜她趁机向夏侯龙舜提起,他也答应了,也就是说现今这夏侯城中所有的人都得沾染她的鼻息,不然,她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过去的几年所受的气,今日一并向所有的人讨回来,这第一个就是夏侯若芙,故而,她一大早就来到这令她作呕的地牢,为的就是教训这傲慢的丫头,出这口隐藏了几年的气,也来彰显下如今她的势力。冯淑柔声轻慢的徐徐说道,“大小姐,在这过得可好呀?诶呀,你看我说的,如此肮脏不堪的地方,大小姐怎会过的好呢。”说完,掩嘴直笑,嚣张跋扈不已。 宁韵寒半眯眼眸,冷冷的望着那女人作秀,看她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冯淑的笑声突然停下,弯眉直竖,双眼瞪如铜铃,面目狰狞,直指宁韵寒大声喝道,“夏侯若芙,没想到吧,你也有栽在我手中的一天,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手段。”说完,向身后的人一招手,示意她们去把宁韵寒拎出来,可那些侍女们有不少都是老人了,知道这位大小姐曾经的嗜血与残暴,故而不少都不敢动。冯淑气的拔高了声调,呵斥玉她们,她那刺耳的高分贝也吵醒了濮阳玲儿,小人儿揉揉眼睛,这才发现犹如母夜叉般的冯淑,但她却甚是勇敢的怒瞪着冯淑。 宁韵寒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示意她别动,突然间冯淑的叫骂声停止了,其他人等也都大气不敢喘,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惊恐的望着冯淑身上的白玉。 白玉先是优雅的缓缓的爬上冯淑的脚,慢慢的穿过她的里衣,再从她的衣襟前缓缓爬出,最后十分之完美的在她颈项上环上几个圈,且很是礼貌的在她脸上蹭了几下。“白玉干得好。”濮阳玲儿高兴的拍手叫好。 白玉像是在回应她的叫好,直立起上身,不住的摇摆着,如似在舞蹈。而冯淑那扑的过厚的脂粉脸,看不出是否血色尽失,但那粉却纷纷落下,与白玉对望的双眼几乎被她瞪出。宁韵寒正欲上前去,忽然一阵陌生的气息让白玉发出嘶嘶的叫唤声,一道白影快速的移动,那几个被冯淑带来的侍女,倏然间一一倒下,最后冯淑禁不住惊吓过度,也昏了过去。 玉掌一翻,白玉跃回宁韵寒的手中,冷眸警惕的望着那抹白影,只见他一身皎洁的白,可面上却蒙着白巾一条,难辨他的颜面。“门是从外面锁的,没有外人的接应,你是出不去的,现下,外面的看守已被我打晕了,你快走吧。”来人的声音低沉,但宁韵寒能听出这是他故意为之的,而且他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睛,甚是熟悉,不知在何处见过。 “你为何要救我?”宁韵寒冷冷的问道。她可不是深闺之秀,不知世事的单纯女子,如此一男人的突然到来,虽说是来救她的,但其中的阴谋之味太重了,让她不得不对他有所警惕与防范。 克莱人不再言语,转身离去,但却留下了淡淡的麝香的味道,令宁韵寒一怔,这麝香的味道与那日在若蓉房中,所闻到的如出一辙,所有的疑惑在脑中快速的盘旋着,片刻后,她抱起濮阳玲儿快速的离去。在迈出地牢大门的一刻,阳光刺眼,让已适应了地牢中昏暗的眼睛,很是不适,却是在适应了光亮的片刻,又是一抹白影挡住了她的去向。 白影带着淡淡的清香,渗入她的鼻尖,是他,他怎么来了?夏侯龙舜不可能会让他知道她此刻的处境的,而且自从那天后,夏侯龙舜已将他软禁了,按道理说,以他的武艺那些监禁他的人根本就困不住他,他要走如出入自家后院,但他却没走,这又是为何呢?难道夏侯龙舜还有什么把柄握在手,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将濮阳玲儿递给他,一手拉起他隐入花丛密林中,待到暂且安全之地时,宁韵寒回首,淡然问道,“你怎么来了?” “若蓉偷偷传来信息,你被夏侯龙舜囚禁在地牢了。” 杨轩如玉的面容略显憔悴,如仙的气质已被满满的忧伤所代替,煞是令人心疼。 第六十七章智救濮阳 清晨的阳光温柔,被那花丛密林中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轻轻的熨贴在他胜雪的白衣上变成了淡淡的,星星点点的,轻柔摇曳的光晕,美轮美奂,令他如似那落入凡尘的谪仙。 “好美哦。”天真烂漫的童音,让他们二人间略显沉重的气息,掺进一丝清新。 宁韵寒轻轻的抚摸着在他怀中的濮阳玲儿,思索再三后,清清冷冷道:“我现在没事了,你也来得正好,麻烦你将玲儿和我妹妹送出城去,暂时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藏下,待到我救出濮阳慰祯后,你们与他一同隐居,等风声没那么紧了,劳烦你再带他们去唐国,过回属于你们自己的生活吧。” “那你呢?”杨轩不安道,她说来说去,都是他们,似乎这个他们里面并没有包括她自己。 “我”宁韵寒微微低垂眼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没想过,只能岔开话题道,“我的事可以以后再做打算,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出濮阳慰祯。” 放下濮阳玲儿,杨轩心中的不安更甚了,不禁抓住她的肩膀,“难道你要去劫狱吗?” 苦涩似溪流,缓缓的溢进他心里,她就那么喜欢濮阳慰祯吗?为了他竟不惜冒险去劫狱。 “劫狱?”宁韵寒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声音依然冷漠道:“我没那么傻,我要那皇帝堂堂正正的把他放出来,就算是夏侯龙舜也不能插手干预。” “我和你一起去吧。”杨轩用那满是忧郁的眼睛望着她。 宁韵寒轻轻摇摇头,“你还是先将我妹妹和玲儿送出城去,找个地方暂且代我照顾好她们吧。” 凤眼黯然,泛起淡淡忧伤氤氲的烟气,温柔的声音,深沉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的不可靠吗?”微微转过身去,不知是不是阳光不再明媚了,将他原本是柔光熠熠的青丝,也照射得不再鲜亮,暗哑失色。 “可,就算如此,我还是你叔叔,”甚是艰难的说出那个称呼来,连呼吸都不再平静了,“作为你的长辈,我不能让你一人去冒险。” 苧音匀寒轻轻的叹了口气,淡然道:“先生,你为何不离开夏侯城?对于你来说,出这夏侯城不是什么难事。” 落寞的背影在阳光下倍显凄美,但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因为你我的约定尚有一年。” 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那是借口,他只是想找一个留在她身边的借口,哪怕只能静静的,作为无关紧要的人,在她身边,也是好的。 宁韵寒一震,那被冰霜封存的心,如似被一股暖流撞击了下,也将她的心撞击得嗡嗡作响,片刻后,冷然的声音中已轻柔几许,“先生,如今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故而,我才将她们两个托付给你,”颔首微微低头,真诚向他致敬,“只要三天,三天内我定能将濮阳慰祯救出,她们就拜托你了。” 言罢,转身蓦然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一笑居茶楼,在旻国甚是名气大,相传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而至今每天都尚客如云来,最重要的是楼中收藏了不少的名家圣贤的真迹与作品,是故引的全国各地的名士儒生,文人学者的慕名而来。这些名门儒生和文人学者,皆是旻国的中流砥柱,故而,这一笑居也是民间典论的发起地和散播地。 今日的一笑居,依然迎来送往各地的墨客马蚤人,文人儒生在楼中高谈阔论,各抒己见,也有不少因己见不同,而争论得面红耳赤的,可一切在倏然间安静下来,众人目光齐聚于门口。 一极为俊美如斯的少年,年约弱冠,临风立于门前,只见他青丝如墨,双魇温润如玉,烟眉精细,双目妖媚却冰冷甚是,双唇轻抿,淡然冷漠轻溢唇边,白衣胜雪,衣袂泛香翩翩不已,犹如深谷中的幽兰,但清高冷傲的气势,令人不能逼视之。 少年豪迈的步入楼中,淡淡环扫楼内一眼,并没因众人过于专注于他的目光而想得局促,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走向离窗子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下,待到店小二为其斟满一杯香茗后,优雅从容的细细品之,从他的举止动作可见,他定是那名门贵族之后,且他过于冰冷的气质,令人不敢上前与他攀谈。 稍后,茶楼中又再次恢复了原先的热烈气氛,争论声此起彼伏,进入白热化。 只闻一略显低沉苍老的声音,激动道:“秋声呀,小娃儿就是小娃儿,用语就是甚显稚嫩呀,瑜王爷乃我旻国守护神,你区区的一勇字,怎能将我们守护之神的威名,述之尽然。” “哼,”被称为小娃儿的几个年轻儒生,不服气道,“那不知刘老有何等高深之大作,供我等这些后生晚辈瞻仰的?” “对呀,刘老,既然说我等稚嫩,那你就定有不少精妙之作,就拿出来让我等拜读吧。”年轻的儒生们顿时连成一气,附和道。 “刘老,你就随手拈来一首让那些后生们,知道什么才是大作,别让他们那些拙劣之文,玷污了我们瑜王爷的威名。”那些略显老成的文人也集成一伙。 楼中顿时两派分明,双方各不相让,甚是鲜明的是,他们就以那俊美过分的少年为分界线,少年就在他们对持的中间,可他依然从容淡定,如似处于无人之境。 代表这年轻一派的,适才与被称之为刘老的对持的秋声,出列对他道:“这位公子,不知你是打算支持我们那一边的,如若你是支持刘老他们的,就请尊驾过去,如若与我等同声的,且往我等这边列位。” 少年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笑于唇边,冷艳而妩媚,霎时间奴役了众人的目光,只见他微微起身,不甚低沉的嗓音冷冷,“小二,拿笔墨来。” 少年轻拈浓墨,大步走向楼中一面雪白的墙壁前,挥毫行云,异于少年的冰冷与俊美,他的字甚是狂放不羁,洒脱飘逸,豪气冲天,振奋人心。 有人将他所书写的轻念道:“赤胆忠心。” “夜半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赤胆心!” “好词。” “好一个赤胆忠心呀,将瑜王爷豪情壮志与忠心尽数道来。” 少年刚一写完,就赢得满堂的喝彩。 那位刘老徐徐道来,“梦回吹角连营,好呀,广阔土地上,将士们分食大块烤肉,鼓瑟齐鸣,军乐雄壮震天,原是那沙场点兵,看似随手拈来的词语,将火热的战斗激|情自然喷涌而出,一个简单的连字,就透出了声势的豪壮,军容之肃整。” “恩,是呀,还有那八百里,与五十弦可谓是佳对天成呀,与吹角连营相辅相成,塑造了恢弘阔大的意境呀。”那为年轻派的代表秋声,也附声迎合道。 “还有下片,那写意的骏马飞快,箭如霹雳,令人惊心动魄呀。”两派人不再有分歧,甚是融洽的讨论分享着自己的心得。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瑜王爷施展了雄才大略,血洗我旻国之耻,赢得了为国建功立业的生前身后名,读到此,真是让人酣畅淋漓呀,也让瑜王爷的赤胆忠心,跃然而出。”刘老轻捋胡子,若有所思道:“只是这最后一句可怜赤胆心,让人不禁由高峰跌入深渊一般的,急转直下,且全词也至此戛然而止,这又是为何呢?” 众人皆不解的纷纷点头称是,“是呀,特别是那可怜一词,我认为极为不符,与全词的格调相差太远了。” “嗯,赤胆心,怎么能用可怜一词形容之?” 少年一甩手中笔,双目冷冽而犀利,环扫众人,厉声道,“当然可怜,瑜王爷一生光明磊落,对旻国更是赤胆忠心一片,可如今却遭人陷害,已被打入死牢,各位却还不知情,只懂在此卖弄你们的酸腐,吟诗作对,风花雪月,如若真的这般敬仰瑜王爷,你等就该均上书朝廷,为其对瑜王爷的不公,振臂高呼,雪其冤屈。” 少年此番言论一出,顿时如惊天之雷,也引起轩然大波,更让这些敬爱瑜王儒生雅士们,愤然之,都纷纷欲上书为濮阳慰祯鸣不平。 就在短短的两天内,旻国全国上下掀起了一阵极为声势浩大的典论,玫瑰的皇帝怕激起民愤,不得不放了濮阳慰祯,并令他在公众场合中言明其立场,才平息一场风波。 夏侯城中,夏侯龙舜面冷如附冰霜,双手紧握成拳,这三天来,一场突如其来的典论风波,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本欲等到那皇帝处死濮阳慰祯后,他就在幕后操纵起一场声讨的玫瑰皇室声势,那时他就以此为借口起兵造反,也师出有名了,可现下都乱了。 在他的彻查之下,这场风波起源只是一首聊聊几语的诗词,和一位神秘的俊美少年,令他不禁想到了一个人 文中那首词,出自辛弃疾的《破阵子》,小ll稍作修改拈来用之,请亲们别拍偶不识诗词哦,o(n_n)o哈哈~ 第六十八章 狂风带起阵阵沙尘肆虐,荒凉的戈壁上,除了高照的烈日与迷蒙的沙尘漫天,再难觅得一丝翠绿。 风沙中,摇摇欲坠的简朴客栈招牌,被吹得嘎吱嘎吱作响,但仍可辨其名——运来客栈。 来就不甚兴隆的客栈,因这场沙尘暴更显冷清了,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夹杂在呼啸的狂风中由远而近,让几乎打瞌睡的掌柜和店小二,精神为之一震,赶忙走出店门迎接来客。 只见从远处飞驰而来的一辆马车,在运来客栈门前停了下来,驾车的是两名极为俊逸的男子,其中一位如那遗落凡尘的谪仙,另一位俊美异常却贵气逼人,不怒而威,顿时让出来迎接他们的店小二给看愣了,一时之间忘了本应做些什么来着。 待到那马车停稳后,他们二人赶忙去扶从车内走出的人来,从车里走出的人更是让这荒野小店的人看傻眼了,一位更比一位美丽,特别是最后一位走出的少女,虽与前一位姑娘容颜如出一辙,可她身上那清冷傲然的气势,予她平添了几分冷艳与妩媚,使他更为出众夺目。 而她也似乎更得那两位男子的关注,只见他们同时向她伸出手来,欲扶她下车,可佳人只是淡淡看了下他们的手,自己跳下了马车,甚是帅气。 待到他们一行人皆安坐于堂中之时,店小二方才蓦然醒来,赶紧殷勤的伺候起他们来,“不知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其中一男子沉声道,“上几样你们店中拿手的菜,要速度快,顺便再帮我等打包些干粮。” “好咧,各位稍等,这就去准备。” 待到小二离去后,那位冷艳过人的少女,声轻却冷,道,“我就送你们到这了,用过饭后,我们就在此分道扬镳吧。” “芙儿。” “芙儿。” “姐姐。” “妹子。” “若芙姐姐。” 这几人正是宁韵寒他们。 宁韵寒摆摆玉手,让他们且听她说道,“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你们一个都走不了了。” “芙儿,我们都走了,你这么回去,夏侯龙舜定然不会放过你的,还是随我回唐国吧,我不信夏侯龙舜只手遮天,还能将他的触手伸至唐国。”杨轩愤然道。 伊人摇摇头,“先生呀,你太过于小看夏侯龙舜了,他能将你这唐国太子囚困在他身边这些年,他就没将唐国放在眼里,且我也不是傻子,任由着他折磨我的。” “芙儿……。” 濮阳尉祯欲想说些什么,却被宁韵寒打断了,对他道,“王爷,你也别劝了,若芙为何让你归隐,这其中的道理,王爷是聪明人,也甚是明白的,如今夏侯龙舜在旻国的势力过大,已不是一般人所能与之抗衡的,且我注意已定,莫要再劝了,之时若芙有一言相赠,望王爷能紧记。” 轻握着她的手,对她的不舍与眷恋就在他们指掌间传导着,“芙儿,你说吧。” “王爷,若芙只希望你这次归隐后,不要再过问世事了,不管今后将发生什么事,请你好好的过着属于你自己的平淡生活吧。”宁韵寒语重心长道。 “芙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濮阳尉祯也是个聪明人,十分之肯定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了,才这般郑重的嘱咐与他。 “王爷,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不要再问世事了,如若不然,若芙这般拼尽全力救你出来,都枉然白费了。”宁韵寒的声音已显深沉。 轻叹一气,“我明白了,芙儿。” 可最后他濮阳尉祯还是没有听从宁韵寒的劝告,不久后出山,当他们二人再次相见时,已在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之上了。 拍拍身边夏侯若蓉的肩膀,宁韵寒柔声轻语道,“若蓉,姐姐能为你做的只有那么多了,今后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如若我们姐妹两尚有缘再相见,姐姐希望看到的是你幸福的笑容,好吗?” “姐姐。”夏侯若蓉扑向她怀中,终于真挚的留下一次感动的泪水,没有丝毫的佯装。 轻拍她的后背,宁韵寒歉意满满的对杨轩道,“先生,不,该叫你一声叔叔了,叔叔,虽然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我不知道该托付于谁,我只能无理的再次要求你,麻烦你照顾若蓉,直到她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幸福。” 杨轩在见到她与濮阳尉祯双手紧握之时,早已移开的眼睛望向他处,待到她与他说话之时,也未曾转回,而她的一声叔叔,更让他心痛不已,凤眼暗淡失神,轻轻的点点头。 稍顿片刻后,宁韵寒声低语细,“如若真有来世,若芙,定不再负你的一份真情。” 杨轩倏然回首,望向她,声音已是颤抖,“那日……你都……听见了?” 佳人淡淡的点点头,他笑了,风眼中的却是晶莹一片,“够了,有你这句话,什么都够了。” “若芙姐姐。”濮阳玲儿在这几日中,她们一起同甘共苦,对她已生出了一份犹如亲人般的亲情了,对于她的将离去,甚是伤感。 宁韵寒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对她露出了多日来第一个淡然的笑,那笑仿若雪中之梅,暗香四溢,淡雅清新,“玲儿,经过这场风雨后,你也长大了,也勇敢了不少,不再是哭喊着找爹娘的孩子了,若芙姐姐希望你以后更坚强,更勇敢,哪怕以后你将会恨我,你也要勇敢地去恨。” “若芙姐姐。”濮阳玲儿虽还是不甚明白她其中的话,但她知道宁韵寒是不希望看到她懦弱流眼泪的,于是用袖子擦干了眼泪,用力的点点头向她保证。 “王妃,你是个好人,对王爷更是情深意重,你也是唯一一个,让我夏侯若芙敬佩的女人。”宁韵寒真诚的向她致敬。 最后,深深的吸一口,对大家道,“接下来的路途还很遥远,各位要多多保重呀。” 简单的用过饭后,每人都带着沉重的心情上了马车,不舍得凝望着站在风沙中不住挥动着手,向他们告别的人儿,望着她逐渐的远离,逐渐模糊,逐渐的隐入漫天的风沙中,不再看得见…… “怎么不随他们一起走呀?”如附冰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闻之虽冷,但却有一丝窃喜在其中。 夏侯龙舜将人儿轻放进水中,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才依依不舍的走出屏风外,“拿进来吧。” 四婢走进房中,却被一股浓郁的情欲气息所震慑,都相互望了眼,又瞥见夏侯龙舜湿透的衣袍,迅速留下衣物退了出去。她们曾经伺奉过夏侯龙舜多年,此等情景她们早已见识多了,之时房中只有她们的城主和大小姐,如今看来似乎是他们在…… 回想起这几年来城主对大小姐的极其特别,虽说他们是父女,可夏侯龙舜历来的行事作风都异于常人,也从不理会别人的眼光,一直以来都是我行我素,是故,就算他们间真有些什么也不足为奇了。 四婢用眼神相互提醒了下,不再多想,也不敢多想,静静的守候在房门外。 宁韵寒将挂在屏风上的衣裙套上,依然滴水不止的青丝,很快又将那衣裙打湿,紧贴在她的胴体之上,让她纤颈上与胸前的点点痕迹甚是清晰。 欲转身却再次落入他的怀抱中,情欲未全褪去的小脸粉红,娇艳而妩媚,略显浮肿的红唇,微微开启,兰气幽香,令他不禁又起了冲动。 可他却倏然连衣跳进水中,许久没露出水面,宁韵寒轻拭去发梢的水滴,款步姗姗走出屏风外。 一战水流的声响后,再见他之时已一身清爽,换上了全新的衣袍,行至她身后,为她拂拭湿发。 安逸温馨如烟缭绕在两人间,也在慢慢的拂拭去这几日来,他的伤与痛。 “为何不随他们一起走?”第三次问起这问题,她可能不知,这问题对他真的很重要。 伊人微微一怔,起身面对他,冷眸已恢复了澄清与冰冷,“着重要吗?” 一把将她深深的拥入怀中,不想让她看到他此时渴望着答案的神情,埋首在她颈窝中,“为何不随他们一起走?”再次重复着这问,却已有几许渴望渗入其中了。 宁韵寒静静的回想着种种,可每一个答案都不能诚恳的,将她冰封的心中不甚清晰的,莫名的悸动所表达出来,于是随口说道,“因为承诺。” “承诺?”夏侯龙舜一愣,身体开始僵硬了,心中的渴望与期许荡然无存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凛冽寒风呼啸的回声。 “是的,承诺,助你得天下的承诺。” 她冷淡的声音,每一字每一句都同薄薄的冰片掠过他的心,刻下一道道溢血的伤,夏侯龙舜闭上双眼,他知道此刻眼眸中定然满是脆弱,他不想让这份脆弱溢出,只能紧紧的闭上双眼。 许久后,倏然将她抱起,走向床榻,俯身从怀中摸索着些什么,一道冷光与刺骨的凉意袭上她的脚踝之上,轻轻晃动脚丫,清脆之声悦耳,细细看之,一串精致的小银铛装点在上。 小手拨动银铃,叮铃铃的响声,高低不一,犹如音阶,且做工极为精细,仿若早已考虑到了,会磨破她的脚踝,银环被打磨得极为细腻光洁,看来这世上也就只有束缚她的这条锁链是最为精致昂贵的了。 望着她平静淡然的拨弄着脚上的锁链,夏侯龙舜竟有一丝心酸泛起,但他不得不那么做,他不知怎么留下她,唯有用这寒铁石打造的锁链束缚着她,直到有一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了,他再为她打开。 一条寒铁石锁链,让宁韵寒成为了他真正的囚裔,可他更希望囚住的是她那颗心…… 第六十九章 呼啸的狂风凛冽,单薄的身影卓立于风中,青丝,千丝万缕纷乱的飞舞,本事白衣胜雪,现下已满是风尘,薄薄的淡黄沾染满是,长长衣裙下摆随风招展,飘逸而唯美,仿若那随时顺风远去的幽魂一抹。 黑色英挺的身影从身后将她抱起,几次纵身起跃,回到运来客栈,扔给掌柜一锭银子,冷酷道,“一间上房,装备沐浴用的水。” “好的,马上就好。小二,带这位客官去天字一号房。”掌柜看到那么一大锭银子,眉开眼笑,对他们二人更礼遇有加。这么一锭银子都能抵得上这小店一年的利润了。 人儿静静的靠在他怀中,轻闭着双眼,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有节奏却平稳的步法,他与她一般,已染上沙尘的味道了,但清冷气息依然如故,轻轻的吹拂着她的发梢,他的种种让她有安心的感觉,不禁让连日来的疲惫困乏席卷而来。 小脸埋进他的颈窝,缓缓的呼出兰气,正欲静静的睡去,却听到他冰冷的声音从头顶拂下,“怎么不随他们一起走?” 眼帘微微掀开,清澄如雪水的一汪的黑色瞳眸,虽寒气氤氲却很是平静,抬头迎上他深邃的冰眸,几分期许在其中,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吗? 与他对望许久,可宁韵寒依然不语,因为她忽然间发现心中的那个答案,不再是那么理所当然了,具有几分欲盖弥彰之意了,故而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静静的淡淡?br / 棋子第14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淡的,这么一直望着他。 敲门声如似打破巫师给他们下的定身咒符般,二人间的蓦然醒来,人儿再次依偎进他的怀中,夏侯龙舜浓眉紧锁,面上不悦之气甚浓。 “进来。”声冷冽如寒风刮过。 “客官,热水……都准备好,可……可以……沐浴……了。”店小二被夏侯龙舜冷酷所震慑住,话说都结巴了,可在看见他怀中的怀中的宁韵寒时,不禁热心的提醒他一句,“那个……客……客官,尊……尊夫人……似……乎不太……舒服呀。” 对他的啰嗦本是不悦的夏侯龙舜,在听闻他唤怀中的人儿为夫人时,俊彦温和了几分,“你出去吧。” 指掌抚上她的额头,微微的温热导入他掌中,担心的问道,“不舒服吗?额头有点发烫呀。” 怀中的人儿依然不语,只是轻轻的摇摇头,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步向屏风后的浴桶。 罗衫轻解,衣裙飘落在她脚下,屏风下可见她莲足肌肤如凝脂,粉嫩白皙,倩影投映在绢布屏风上,依稀可见其婀娜与玲珑。 将自己深深的沉入水中,感觉着水流的涌动在体表,青丝弥漫在水中,缕缕轻盈,如似盛开在水中的花朵,玉臂拨弄水流,冲刷着身体,朦胧的纸窗,烈日透过一丝隙缝将光芒直射入水中,一片斑斓与绚丽在水底。 待到呼吸几尽用完,缓缓浮出水面,犹如出水芙蓉,青丝熨帖在她的脸上与胸前,水珠晶莹滑过,落进水中不见踪影,满是水珠的秀发与皓雪的肌肤,在氤氲的水雾之气中尽显亮丽与妩媚。 身后灼热的目光让她无法忽视,微微侧头,只见他斜靠在屏风边上,双手环在胸前,紧紧抿着的薄唇,在隐忍着已染上冰眸的点点欲望之火。 迈开优雅的步伐,走向她跟前,缓缓的俯下身体,与她的冷眸近在咫尺,鼻尖蹭过她鼻尖上的水珠,令人他也沾染上晶莹的水珠,白皙修长的手指挑去一片紧贴在她唇上的秀发,露出更显经营鲜嫩的红唇,冰眸不再冷冽,早已如炬。 倏然将她抱起,两具身躯毫无距离的紧贴在一起,她身上的水珠打湿了他柔亮的绸缎长袍,慢慢得将属于她的温热湿润的体温导向于他。 薄唇侵袭上红唇,疯狂的肆虐着,贪婪的舔吮着,辗转的摩挲着,将自己的气息刻上她的红唇,舌尖灵巧,轻而易举的突破贝齿的防守,直侵入她口中的幽静,掠夺着属于她的丝丝甜蜜,更是不住在撩动着那丁香小舌回应他的诱惑,与他一起疯狂,与他如蛇般的紧紧缠绕再一起。 一声轻轻的嘤咛溢出红唇,不知何时他的手已附上了青丝几许紧贴着的胸前的丰盈,温柔的揉动着,如似珍宝般呵护着,与她此时的温热比起,他指尖的清凉丝丝,令她更为敏感的感觉到他的温柔。 体内沉寂已久的马蚤动被他撩起,阵阵的快感袭上心头,情不自禁的轻声呻吟,玉臂环上他的颈项,连他如墨的青丝都晕染上了暧昧的温湿。 她娇媚的呻吟之声不住的鼓动着他的与欲望,薄唇从她的唇边慢慢移开,沿着下颚,轻舔辗转至纤颈,每一个吻在雪肤之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如似朵朵盛开的红梅,圆润的肩头细腻而完美,薄唇留恋不已,最后留下浅浅的牙痕的印记,如似在宣告着他的所有权。 薄唇还在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沿着片片紧贴在她娇美胴体上的青丝,落在了他久违的丰盈之上。 “啊……”轻吟如幻,红唇微微张合,氤氤氲氲的水雾气中,她的瞳眸不再澄清,迷离而迷蒙,被他挑起的欲念如阑珊的灯火,跳跃不止,更为让人情不自禁与之缠绵悱恻。 香肌玉体早已染上绯红,胸前娇嫩的花朵早为他盛开,情欲几欲冲塌他最后的防线,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给她个光明正大的名分,让她理所当然的呆在他身边,到那时他才能堂堂正正的得到她。 可她的美好就在眼前,不住的在诱惑着他的欲望。令他欲罢不能。 一阵敲门声响起,如似冰冷的水将他们蓦然较浇醒,急促的呼吸不住的喘息着,额头抵上她的额头,满是情欲的呼吸在相互交汇融合着。 “谁?”夏侯龙舜的声音低哑而深沉。 “城主,是奴婢们,大小姐与你的衣物我等已准备好了。”四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第七十章 竹林枯黄,竹叶飘落,满园的枯叶片片,沧桑而凄凉,几片枯叶落入鱼缸之中,惊得鱼儿沉入水中,片刻后又犹如好奇的孩童,缓缓游上一探究竟。 静坐在屋檐回廊护栏上的人儿,白衣鲜亮轻柔,绝美的容颜宁静而淡然,她仰首凝望着天空,冷眼静看风卷残云。 风起,撕裂了朵朵白云,连最后的云烟都被其吹散了,不留丁点痕迹,人儿轻轻晃动脚丫,清脆的银铃声悦耳,也为这寂静得过分的庭院,带来了些许的灵动声响。 自从戴上了这锁链之后,她再没穿过鞋子,娇嫩的莲足时常被地上棱角分明之物所划伤,可她依然毫无顾忌,也如似失去了痛觉般,常常在鲜红沾染满是后才发觉,可过后她依然行走如故。 不知是错觉否,夏侯龙舜总有种感觉,她似乎更为飘渺了,她那常时冰冷无情的冷眸,一天比一天的愈发平淡了,冷也在慢慢的消退中,有时望进她眼中,除了空洞就只剩下漠然了。 他有种预感,待到她眼中再难觅得一丝情绪时,就是她永远离开的时候,每每想到此,他不禁在半夜都为之惊醒,后抱着她久久不能平复那份恐惧。 夏侯龙舜走进,将她横抱起身,望着她莲足上新添的伤口,心隐隐作痛,心疼她连自己都不曾珍惜过,更心疼她的自暴自弃。 “你就不能穿双鞋子吗?” 每天重复着这样的话,可他也知道,她听不进去,然,就算为她穿上鞋子,她也会脱下,后,再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于是他也慢慢的习惯了,习惯在看到她时都会将她抱进怀中,陪着她静静的看着天空,又或者向她诉说着即将发动的兵变,可往往都只有他一人在说,她就这么呆呆的望着天空,也不知她有没听入耳了,因为她从不曾回应过他一句。 今日本是事物繁忙的,不应有时间来看她的,可半日没见过她了,忽然间很是想他,于是就算是在会议中,仍然丢下众人,在满堂的惊愕目光中离去。 待他再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时,已抱着人儿伴随着清脆银铃的响声,端坐在上位。 对于他宠爱长女,早有耳闻,可今日一见,却让众人诧异不已,因为那条寒铁石锁链,正紧紧的所在了他所宠爱的女儿的脚上,犹如囚徒一般的,将她囚困住了。这又是为何呢? 夏侯龙舜无视众人惊异的目光,沉声道,“继续。” 堂中之人除了史曳,她一个也不认得,也无心去辨认,只觉满是虎背熊腰的阳刚之气充斥在内,更无心去聆听他们所议之事,小手不住的撩动着脚踝上的锁链,发出阵阵悦耳清脆之声,且甚有节奏,令本有几分火爆的各抒己见的场面,缓和了下来,众人的话语也不再暴躁了,伴随着她明快独特的节奏,徐徐道来,煞是动听爽快。 可当她那节奏无端停下之时,众人突然忘却了接下来所要诉说之意,皆呆呆的等待着她撩拨银铃,场面一时停顿下来,甚是可笑。 在众人瞩目之下,伊人微微抬首,甚是无辜的环扫众人,最后也不知是谁先笑了起来,众人也随之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夏侯龙舜满是宠溺的轻抚她的发顶,一抹柔笑噙在唇边,将她拥得更紧了。 在这顿显融洽和睦的气氛下,也不知是谁提起了搅乱他们计划的神秘少年与那首一时广为流传的诗词,虽然让他们白忙活了一场,但他们依然很是赞赏那位少年的才华。 “是呀,那首诗词寥寥几语,尽到恢弘的气魄与卓越胆识,可知这位少年定是位才华横溢年轻有为之人,将来定有一番作为,如今年轻一辈人才尽出,让我们不得不感叹呀。”史曳感慨道。 “主上,此等人才我等应招募来,今后定大有用处呀。”一肤色黝黑的男子提议道。 众人先是诧异,都不禁相互对望,为何他们中出了如此一位俊杰,皆有所不知呢? 夏侯龙舜望向怀中的人儿,“就她。” 闻言,众人皆目瞪口呆,“大小姐?”同声呼道。 本一少年有此才华与智慧,已令他们惊讶不已,没想到却是一未满十五的少女,令他们更为之震惊了。 片刻后,不知是谁向夏侯龙舜道贺道,“恭喜主上,有大小姐这一贤才,今后定能如虎添翼呀。” “恭贺主上。”众人起身同道贺。 一手三指轻托下颚,斜靠在扶手上,一手指端轻抚着她的玉颜,淡淡道,“她别给我添乱子,我就高兴了。” “师弟呀,丫头还小,难免会有玩闹的心性,待到了明年,她也十五了,那时自然会定性了。”史曳声若丝绒,轻而柔。 “是呀,是呀。”附和之声顿起。 “但愿吧,但愿明年后,她真的懂了。”夏侯龙舜意味深长道,那背后的深意只有他与她懂。 轻叹一气,收敛起对她的温柔,冷峻的凝视座下的列为属下,“接着说那出师之事吧。” 商讨再次进入了高嘲,争论又再次出现,虽有不少的提议,却又都被一一的否决了。 这出师之名,很是重要,如若出师有名定能一呼百应,事倍功半,是故,当初夏侯龙舜才千方百计的设计借旻国皇帝的手杀了濮阳尉祯,激起民愤,进而以讨伐暴君之名起兵,那时定能顺利得多,可如今都被宁韵寒给搅和了,不得不重新部署了。 其实在改朝换代之际,总有些人拥立亡国国君的后代,其真正的用意并不是真心恢复故国。而是打着前朝的旗号,利用人们的正统观念,来实现自己的军事与政治野心,即使在江山稳固的时期,也有野心家,以帝王为傀儡,为掌中玩物,操权弄术,把持国政。 于是,宁韵寒请身向前,轻绾纱袖,玉手持笔,异于那日在一笑居中的狂傲洒脱,娟娟秀丽之字显于纸上。 “换代之际,纷立亡国之后者,固借尸还境之意也。凡一切寄兵权于人,而代其攻宁者,皆此用也。”夏侯龙舜念道。 宁韵寒本意是让他们也拥立一亡国国君后裔为幌子起兵,那时也名正言顺了,可没想到的是,堂中众人闻言顿时肃然,气氛一度低沉,连夏侯龙舜的脸色都略显沉重,令她很是奇怪。 夏侯龙舜将她抱起,冷然宣布道,“今日暂时到此,明日再议。” 二人回到顾怜苑中,四婢早已恭候着他们了,夏侯龙舜示意她们退下,抱着她直往凉亭中去。 两人一同躺在亭中的贵妃椅上,让她舒适的躺在他的胸口,一手环在她纤腰,一手与她十指交握,如似在酝酿着什么,静静的望着天上如烟的薄云。 片刻后,声轻道,“若芙,你知道吗?距这一百多年前,曾有一国家名曦。” 宁韵寒点点头,这些她当然知道,史书上都有记载,且那曦国的皇室还与他们同姓,都姓夏侯。 夏侯?宁韵寒倏然一愣,“难道……。” 夏侯龙舜温柔的抬起她下颚,柔笑道,“没错,我们夏侯氏就是曦国皇族的后裔。在一百多年前,我们夏侯氏的祖先,坐拥唐国与旻国的天下,那时的曦国无比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可就是份安逸与和平,让祖先失去了戒备之心,给野心人士以机会,将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从此曦国四分五裂,几经纷争与战乱才有现今的旻国与唐国。” “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为的是复国。”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 “因你母亲?”宁韵寒没他那份沉重,如似在谈天闲聊般,轻晃动脚踝上的银铃,叮铃作响。 “就那贱人,出卖了我的父亲,也让夏侯一族几乎毁于一旦,也从此让我父亲一蹶不振,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父亲却从没怪过她,连在临终之时都还对她念念不忘。”夏侯龙舜咬牙切齿道。 一抹冷笑挂在唇角,云淡风轻道,“就像我不明白,你为何非囚禁我在你身边一般。如今濮阳尉祯已走,你的最大障碍已不在了,我对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薄唇吻上她的唇,轻轻吮之,尽情的品尝着她唇齿间芳香,直到两人皆因此而凌乱了呼吸。 “若芙,呆在我身边,就让你这般痛苦吗?”夏侯龙舜淡淡的叹气道,“我不要你再做些什么,只要你静静的呆在我身边,与我一同并肩俯视这片将属于我们的河山,就够了。” 宁韵寒不答应他的话,闭上双眸,轻轻道,“我累了,陪我睡会吧。” 感觉到她的逃避,淡淡的酸楚漫上心头,但依然轻柔的拥着她入梦…… “嗯,为此,我爷爷这代,我父亲这一代,到我这一代,都在坚持不懈的为这祖先的遗愿,而努力奋斗着。”夏侯龙舜忽显恨意,“一切本该在二十年前” 棋子阴谋篇第七十一章助你夺天下之献计 旻国一夜之间,风起云涌,瞬息万变,镇守边疆的军队以及朝中众多将领,发动了兵变烽火遍燃,进入了战乱时期,而民间不少江湖人士也如似配合这次兵变般,将地方上的所有有领兵权和调兵权的官员,全都一一诛杀了。由于事发突然,至使旻国当朝皇帝毫无防备,唯有连夜逃往晋江以南其弟的封地避难,纵使旻国半壁江山,轻易落入夏侯龙舜之手。 广阔的天地间,遍地白色的营帐绵延,篝火点点,犹如夜空中的繁星,风带着阵阵烤肉的香气与男人们豪爽的笑声,飘散至各处,巡防的士兵们步伐整齐,精神抖擞。 在正中为庞大的主帅帐中,更是灯火徭役,通明辉煌,内人影交错涌动,其声势也是惊人。 掀开帐帘入内,只见满是金属亮片所折射的光芒,煞是耀眼,人人都红光满面兴奋不已,不住的挥舞着拳头,大呼快哉。 与帐内众人的亢奋所不同的,唯有那端坐在主帅位上的男人,只见他一身银色的环锁铠甲,边上镶嵌以蓝色的补边,令他甚是俊朗威武。 一双冰眸深沉而凛冽,两指轻托下巴,微微颌首,光洁冷峻的俊彦上难觅一丝欣喜,全身散发着阵阵震慑人心的王者霸气。 但在望见人儿到来之时,温柔的向她伸出手来,薄唇淡溢柔笑。 众人才全都蓦然回首,方见人群深处,白衣少女淡然自若,卓立于门口,夜风轻拂,衣袖翩翩,青丝飘逸,几分清逸脱俗,几分不食烟火,犹如那不知为谁落凡间的仙子。 众人皆为她让出一条路来,她为濮阳尉祯所写的一首赤胆忠心,甚是道尽他们军人杀敌报国,恢复祖国河山,建立功名的壮志情怀,让他们一堆大男人对这小姑娘有种难言的亲切和敬意,见她到来均齐呼道:「大小姐。」 人儿淡淡的点点头,自然而然溢出的尊贵与高高在上的气势,仿若天成,如夏侯龙舜如出一辙。 叮铃铃,一声声悦耳的银铃声,随着她迈开的脚步,阵阵清脆。 拖动着脚上的锁链,不紧不慢的走向那高位之上的男人,可她的不慌不忙让那男人不禁走下座来,将她横抱起,他身上坚硬的铠甲,让她很是不适,黛眉微微一蹙,不甚明显,却让冰眸捕捉到。 将她轻放在主帅之位上,转身回帐内,将一身僵硬褪去,依然着那黑得柔亮的长袍,使他倍显神秘、沉稳、内敛。 再次将她拥进怀中,修长的指掌拾起她的莲足细细查看,也在暗地里运行真气,源源的暖意导入她甚是冰凉的脚心。 而帐内的众人如似也习惯了他们父女间的相处方式,都各自商讨着适才的所议之事。 这沙盘正是他们此刻所驻扎的常林城,小小的山头环绕着常林城,宛若一小盆地,常林城就在盆地中间,只有一口能入内,且入口出也是地势险峻,丛林密集,绝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易守难攻之地方。 看来他们是在这商议着攻打常林城之法了,宁韵寒回首,脸颊却与他的薄唇擦过,引得他媚笑在唇边,不住在她耳边吹拂着气息诱惑她。 “你们要商议到几时?”无视他的引诱,清清冷冷道。 “尚未议出个有效之法来,今夜我要晚些才能睡,累了,你就先行休息去吧。”夏侯龙舜抚弄着她细润的小脸,宠溺道。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习惯了他清冷气息的陪伴,习惯了身旁有他心跳声的安抚,习惯了他的怀抱,每每都能让她安然入睡,不知没了他的陪伴,今夜是否能入睡。 “就为这常林城?”宁韵寒小手撩动着沙盘上的微缩密林,很是平淡道。 “嗯,这常林城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且只有一条道能通往城内,只要他们军队埋伏在入口处的密林中,不但能伏击入侵的敌人,还有极高的隐蔽性,欲射杀于他们也很是不易,故而不好办呀。”夏侯龙舜娓娓道来此刻的战况。 “主上,”一身材不甚高挑的黝黑男子出列道,“末将认为,可让些江湖上的朋友,运用他们的轻功跃上峻岭密林之处,夜袭他们的埋伏,令他们未战先乱其阵脚。” “这个办法看起来是不错,”史曳一手环胸,一手摩挲着下巴道,“可那地势甚高,具有能跃上那等高度的轻功的,武林中也没几人呀。” 夏侯龙舜点点头,连他自己都没十分的把握,能一举跃上那陡峭悬崖。 宁韵寒轻轻的摇摇头,挺简单的一件事,他们非得如此复杂。 皓腕轻抬,小手指着那不住滴着红色油蜡的烛火,示意四婢拿过来。 春夏秋冬不明她要蜡烛来干嘛,可那蜡烛是帐中主帅位上的照明,谁也不敢乱动,但她们这位大小姐似乎非要不可,让她们甚是为难,最后是夏侯龙舜一挥手细长的黑影晃动,众人尚未看清是何等情况,就见红烛已在他手。 如似在哄孩子玩般的,将红烛递给宁韵寒,还边道,“小心别被油蜡烫着了。”令众人愕然。 人儿拿着红蜡,如玩闹般的将油蜡一滴一滴的滴在沙盘中的微缩密林中,而且玩得是那样的专注,青丝落入沙盘,沾染上了粉粉的沙土也不知觉。 就在众人以为宁韵寒在玩闹之时,又见她倏然点燃了沙盘中的密林,一阵火光燃烧,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几人欲拿水来浇之,却被夏侯龙舜所阻止。 “等等,没错呀,我们怎么没想到呢?我们一干人等,都不如若芙一人呀。”夏侯龙舜一拍案桌,低呼道。 可底下的众人依然不明所以,难道刚才大小姐烧个沙盘,烧出道理来了?虽说大小姐资质聪慧,可如此捣乱商议军中大事,有违军纪,就算主上再怎么宠爱于她,也该稍作责备吧,但怎么反倒称赞起她了呢? “对呀,火攻。”史曳一拍脑门,犹如茅塞顿开道,后又对宁韵寒竖起了大拇指,“丫头,厉害呀,深藏不露呀。” 史曳此言一出,才令众人恍然大悟,火烧密林,不但能烧去敌人的藏身之处,更能直接打击敌人的埋伏,此法简单有效,且不伤一兵一卒,想明白的众人皆道此计甚妙,也都豪不吝啬的夸奖起宁韵寒来。 夏侯龙舜双目回然有神,威严顿生,“众将听令。” “末将在” “命弓箭手连夜自制火箭,明日火攻常林。” “末将得令。 阴谋篇第七十二章助你夺天下之空城计 望着远处峻岭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点点火光满天疾驰,源源不断,如似流星雨。 伴随着浓烟与火光,凄惨的叫唤声与哭号声依稀可闻,一阵嘹亮的号角吹响,大军冲锋陷阵的声势压倒了所有的声响,成为了这山林间最为恢弘豪壮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山中。 庞大的军营中,在那高高的稻草堆上,一人儿端坐于顶,晃动着小巧精致的小脚丫,叮铃铃的银铃声在军营的上空飞扬,一阵和风吹来,拂起她如似瀑布般直垂在肩头的青丝,丝丝妩媚轻柔,只是那双略显空洞的美丽眼眸失神的望着远处,不知是那浓烟与火光令她害怕了,还是那凄惨叫喊声惊吓到了她,她就那么静静的呆呆的坐在那,也令不少经过此地的人,为她的绝美冷艳而失神。 一阵草堆的晃动,帅气狂野的金发男子坐在她身旁,随手折下一根稻草含在嘴中,不羁的平躺在草堆上,一双碧蓝的眼睛半眯着瞥向身旁的人儿。 “嗨,若芙,我能问你件事吗?” 宁韵寒微微收回眼神,回眸看了看她,自从她带领着赛罗国的火枪队随夏侯龙舜一同出战以来,索菲亚又恢复了男装,可今日的她与以往洒脱不羁的她有了几分的异样,碧蓝的眼睛竟有忧郁几缕在其中。 见宁韵寒不语,也明白她对人的冷淡已是由来已久的了,此刻她能回眸看你,已证明她在等待着后话。 “若芙,你一定知道杨轩去哪里了,对吧。”索菲亚坦诚道。 宁韵寒一挑弯眉,轻淡的声音如似轻叹,“为何忽然问起他?” 索菲亚悠然坐起身来,蓝眸满是真诚向她倾述道,“若芙,你可能不相信,因为我爱上他了。也许你说我花心,前一刻还说喜欢你的父亲,此时又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气馁的低下了头。 “若芙,如果我说当初喜欢你的父亲,因他那出众的外表与气势,当然不可否认杨的样貌也是出众的,可我爱的却是他无比情深下的那颗温柔而痴情的心。”索菲亚动情道,“我记得那天我无意中走进你的顾伶苑,本想找你的,可却被一阵满是忧伤的琴声所吸引了,那琴声中充满了对心爱之人的爱恋,却又不能相守的悲切,深深的打动了我,就在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是爱,也懂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碧蓝的眼睛微微泛起羞涩,后却又陷入了浓浓的忧郁中,“可我知道,杨喜欢的是你,爱的是你,虽然他知道他是你叔叔,可从他的琴声中,我知道他所投入的情感过深过沉了,以至于沉陷其中不能自拔了,所以他痛苦,他悲伤,他失落,唯有用琴声来呐喊出心中的声音,也控诉着上天对他的不公,他这一切的一切,也令我为他而落泪……。” 宁韵寒缓缓的仰面朝天,艳阳的光芒直射入她的眼眸,随着满是稻草芳香的风扑面,她淡淡的笑了,“杨轩有你这样的知己,是他不幸中的大幸。” 索菲亚激动的紧握住她的柔荑,“那你也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了?” “他是我叔叔,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的一切只能他自己做主,”甚是伤感的低声道,“从我妹妹的事中,我知道了,这人与人间的缘分,是早已注定好的了,有些人有缘无分,有些人有分而无缘,如若强行违背之,定适得其反,所以你和他的一切我不会插手的,一切都看你们有没那缘分了。” 蓝眸微微黯然,“可杨和你妹妹一同失踪了,我不知该去哪里找他,他们是你救出城去的吧,你一定知道他们在哪里吧。”索菲亚满是期待的等待着她答案。 “不,我不知道,”宁韵寒实话告诉她,“是我让他们出城去的,可我不知道他们会去哪,也不想知道,因为我不能再去打扰他们了。” 索菲亚悠然失去的朝气,“你这样做也是对的。”恍然间想起了些什么,谨慎的望了下四周,在她耳边道,“若芙,你要小心你父亲了,他对你似乎……,”挠了下下巴,“怎么说呢,他对你有种超出了父女的情感了,我只能说那么多了。” 宁韵寒却甚是无所谓道,“是吗?” 索菲亚以为她不相信,很是郑重的发誓道,“我以天神的名义起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此时,一匹快马如疾风般冲入大营,马上的探子脚步踉跄,连滚带爬的奔向大账。 没过多久,军中留守防备的大将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军营中的气氛顿时凝重,所有的兵士们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出事了?”索菲亚疑惑满是,“可前方战况很顺利呀,捷报频传呀。” 宁韵寒从适才那探子奔来的方向望去,淡淡道,“是有人想趁机偷袭军营。” 索菲亚一拍手掌道,“偷袭这里?也对,此时我们的营中空虚,大军都正与常林城守军交锋缠斗中,一时难心分身回防,所以现在偷袭大营是最好的时机。” 片刻后,镇守大营的大将带领着一队人马向她们两人走来,只见他身形高大魁梧,虎目生威,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在草堆下向她们一抱拳道,“索菲亚公主,大小姐,探子来报,晋王的一部分军队昨夜偷偷越过晋江,此刻正全速赶往我军大营,意在趁我大军出战之时偷袭,故而,末将请公主与大小姐暂且随末将的近卫队离开军营躲避下,末将在此拖延敌人,待到主上回来支援。” “晋王?”宁韵寒轻轻念叨,“他亲自带领军队突袭这里吗?” “不是,是晋王座下的首席大将,陆岑。” “陆岑?” 宁韵寒半眯冷眸,这人她曾在旻国名将谱中看到过,此人心细如麻,骁勇善战,用兵有道,是位不可多得的良将和人才。 想罢,唇边挑起一韵唯美的弧度,他心细如麻,也可以解释为多疑,多疑之人定要以虚虚实实,真假参半迷惑于他,方能与之一斗。 “将军,你命在营中的所有将士,不管是烧菜的还是打杂的,都全部集结起来,给我扎草人,要快。”妖魅的瞳眸难得泛起一韵兴奋。 可她此话一出,众人皆愕然,“扎草人?” 轻跃下草堆,随手拍拍衣裙上的草屑,“是的,扎草人,且要扎成同人一般高大,还有,将兵器库中的所有兵器全数搬出,我自有用处。” “可这晋王的大军即将到来,大小姐要草人有何用呢?”那位将军不甚明了。 “就是用来对付晋王大军的。”宁韵寒淡然中几分胸有成竹。 “用草人来对付他们?”不但那位将军惊愕,连索菲亚都惊呼道。 “索菲亚,你命你剩余的火枪队埋伏在大营的正门处,看我的指示行事。” ——我——是——分——割——线—— 夜幕稍稍降临,太阳不再那般炽热刺眼,整个军营中一片令人生疑的寂静,不见往常的肃整而不是豪爽的气氛,唯有不时噼啪作响的篝火在燃烧着。 在天边的地平线上,一阵黑压压的尘土飞扬,伴随着连地都为之震动的马蹄轰鸣声,由远而近之。 而那疾驰而来的大军,似乎也被他们眼前寂静得过分的军营所疑惑了,在不远处勒马停驻了,稍作观察。 就在他们疑惑之时,从军营内走出五们妙龄少女来,各具天资,唯端坐于古琴前的少女最为出色,虽淡漠冷然,却难掩她美艳绝伦的姿色。 只见他们如入那无人之境般,少女轻抬皓腕,宽大的白纱水袖随风摇曳,别有一番飘逸的妩媚,待到她如葱白般的十指落在琴弦之上,古琴琴声节琤崆沉厚,悠扬飘渺,曲调又甚是淡雅清幽,意境优美,时而似那高山流水,时而似阳春白雪,沁人心脾,百感横生。 具可靠情报,夏侯龙舜的大军此刻应正与常林城的守军交战营中空虚的,可这位少女却镇定自若,全无大军逼近的恐慌,如若说这都她装的,那就该从她的琴声中有所外露才对,那哪怕是细微如发丝的慌乱,他陆岑皆能发现的,然,少女的琴声由始至终婉转流畅,这一切皆让陆岑甚是疑惑不解。 难道那里面有埋伏?还是他们欲来偷袭的计划被人泄露了,夏侯龙舜早有准备,就待他们的到来,来个关门打狗? 犹豫间,陆岑的副将提议道,“主帅,这也有可能是夏侯龙舜在虚张声势而已,不如我带领部分人马先上前去试探一番,大帅再做打算?” “嗯,你去吧。”陆岑点点头。 宁韵寒见敌方大军中分出一小部分人往她们这边奔袭而来,再次低垂眼帘,红唇微启,“nead。” 埋伏在大营门两侧的火枪手们早上好了弹药,同时点燃导火线,再闻一声,“fe。” 所有火枪手一起走出两侧,瞄准着进他们过来的敌人猛烈开火,枪声响彻天际,而那些欲来试探的敌人也纷纷落马倒地不起了,陆岑赶紧下令让他们撤回。 夕阳也只剩一丝光亮在地平线上,篝火的光亮映照在白色的账篷上,隐约可见手持兵器的兵士们藏匿在账篷中,且每个账篷中的人影重叠,为数不少。 “大帅,你看,里面有埋伏。” 陆岑很是不甘的点点头,可他们长途跋涉,披星赶月的一路疾驰而来,竟是这样的结果。 就在陆岑忿恨不已之时,远处如山崩地裂的马蹄轰鸣声逐渐接近,可知是夏侯龙舜班师回营来支援了,自知时机已错过,无奈之下唯有调转马头撤离了。 在那地动山摇的大军中,一身耀眼银色铠甲的男人冲锋在最前,手中的马鞭不住的抽打着胯下的坐骑,不顾一切的往回赶着。 第七十三章助你夺天下之解锁 不远处金戈铁马狂奔而来,仿若天边滚滚而至的惊天霹雳,声势浩大撼动天地,场面甚是恢弘壮观,令人旁观之人都不禁为之热血沸腾,振奋精神。 而在队伍最前列的是一骑黝黑壮硕的骏马,马上是一身耀眼银铠的男人在不住的催促着马儿的飞奔,速度之快让人无法看清其容颜,但他所过之处均带起了阵阵暴戾的杀气与刺骨的寒意。 庞大的军营就近在眼前了,只见他凌空跃起,飞身疾驰向军中主帐,欲寻找着些什么,没多会又冲了出来,此时他身后的大军以赶至,人影混杂凌乱,可他一双冰眸却仍在不住的找寻着,不放过一丝与之相似的背影,慢慢的本是深邃的凌厉冰眸,变得慌乱了,在这人潮涌动中,怎么都找不到他所要找寻的人儿。 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种种,她被掳劫了,她受伤了,她失踪了,还是她已经…… 他不敢往下想,但每一个可能性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懊悔,他自责,为何没将她带在身边,就算前线危险重重,也有他全力的保护,哪怕两人会在前线上阵亡,最起码他们还是能在一起的,不像如今她生死未卜,让他几欲发狂。 他茫然无措,也不知道找了多少个帐篷,他只知道他一定要找到她,哪怕只是她的一片衣袂,可上天如似在捉弄他一般,就是没看到那抹单薄的身影,就在他快为之癫狂之时。 在他不远处,白影卓立在人群之中,不住在她身旁晃动的人潮,令她的衣裙飞扬,青丝撩动,但美丽的玉颜不曾为眼前的混乱有所不悦,从容自若,处世不惊,仿若是冷眼旁观棋局之人,也让他有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瞬时间,那些纷扰涌动的人潮如似成了背景,嘈杂的声音也消失了,眼中只有那抹清丽的白色身影,而那抹白影如似也发现了他的存在,清寒漠然的冷眸闪过一丝喜,在汹涌的人潮中,他们同时迈开了脚步,拨开人流,一心只为奔向对方。 仿若经历了千辛万苦,历尽磨难,脚下的铁锁几欲将她绊倒,可她依然往前,只想在他那清冷的怀中,紧紧的靠着,听着他呼唤她的名字。 如若说适才在陆岑的千军万马前她没有害怕,那是骗人的,她也害怕了,特别是看到他遍寻不着她,悲伤溢满双眸而几欲发狂的眼神,她更是起了后怕,如果陆岑不是多疑,一心只想着踏平这军营,她可能早就香消玉损了,那时他又会怎样的疯狂? 他就在眼前了,伸手欲投向他的怀抱,却被人流所推到,就在快倒下的刹那,他起来了,她也笑了,因为她有种感觉他不会让她受伤的,哪怕是一丝伤痕。 如似用尽平生所有的气力般,她紧紧的回抱着他,他更是深深的将她拥入怀中,不再让一分一毫的距离存在他们之间。 她的柔语轻声,几乎淹没在了嘈杂之中,但他却听得分外的清晰,“你来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他无比的安心,也无比的雀跃。 “是的,我来了,但却来晚了。”他自责的回道。 伊人抬首望向他,轻轻的摇摇头,小手抚上他满是尘土的俊彦,踮起脚尖,轻轻的在他唇边印上一吻。 那轻轻的一吻,让他狂喜如似铺天盖地的浪潮,冲刷着他的心,激动的紧紧拥着她,不住的在她耳边一声紧接着一声的低唤道,“若芙,若芙,我的若芙……” 纷乱中,谁也没有留意到这对紧紧相拥的恋人,而在他们心里,此刻也只剩彼此了…… ——我——是——分——割——线—— 主帐内里,紧紧贴合在一起的两俱身躯,纠缠着,撕扯着,疯狂着…… 彼此间的吻不再能够表达他们此刻的激|情了,只见片片衣袂零碎散落满地,肌肤间的亲密,让二人均难心自抑,不住的抚摸着对方。 呼吸急促了,轻吟娇媚了,动作狂野了,他们的心却靠近了…… “不,我还不能。”夏侯龙舜在自己尚能控制之时,急忙退开。 “龙。” 一声因他的离去而不禁失落的轻唤,让他一阵错愕。 呆呆的望着她满是绯红娇艳不已的小脸,片刻后,再次拥住她,带着几分期待的雀跃与不确定,柔声问道,“你……你适才叫我什么?” 人儿轻笑,尽带妖魅摄魂的魔力,兰气轻吐,再次唤道,“龙。” 她的再次呼唤,却唤来了他由心底深处涌上的酸,直漫上鼻尖,眼中微微的湿润了,总以为今生恐难得到她的心甘情愿了,但上天却让他在一天之内拥有了,狂跳的心在害怕这一切的不真实,他也不敢眨眼,唯恐就在那眨眼的瞬间,一切又被打回了原形,一切都是虚幻一场。 贴上她的额,轻声道,“再叫我一声。” 玉臂缠上他的颈项,红唇轻贴他的耳边,“龙,龙,龙,要我。” “若芙,我的若芙,我在做梦吗?”夏侯龙舜虽狂喜不已,但却也害怕不已,就怕这只是美梦一场。 小嘴轻咬他的薄唇,直到一丝鲜红溢出,丁香小舌为他轻拭去,“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感觉到了。” 薄唇狂野的吻着她,唇舌不住的撩动着她的唇齿间的芳香,让彼此的亲密的交融着,缠绵着,激动着…… “龙,要我。”如似低声的嘤咛,伊人道。 同样在忍受着欲望煎熬的他,埋首进她颈窝,轻声道,“若芙,现在不行,你对我来说,是神圣的,美好的,等我拥有了最尊贵的地位时,我要给你最为尊贵的名分,名正言顺的与我携手并肩在一起,我要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和你一起分享,那时,我才配拥有你。” “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那些。”宁韵寒温柔淡然道。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我想给你这一切,只有到那时,我才觉得我有资格拥有你,保护你,哪怕将来的迎接我们的是狂风暴雨。”夏侯龙舜坚定不移的,如似在向她宣誓一般。 细细的去感受他话中的情意,慢慢的也理解了他的心,轻轻的点点头,“我等你。” 吻,星星点点沿着她的胴体一直往下,直到那寒铁石锁链上,哐当一声,锁开了 棋子第15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锁开了,链子掉落在地上,银铃声依然清脆悦耳…… 第七十四章助你夺天下之名扬天下 一场空城计让夏侯若芙名扬天下,也让人知道她就是那个十岁既无师自通赛罗国大木琴的小神童,而她前不久因一首赤胆忠心的诗词,而巧救濮阳尉祯于为难这中,更让她的名声与威望广为流传。 而旻国皇室的名望早就不及濮阳尉祯了,而她又救了百姓心中的守护神,令夏侯若芙的人气更是水涨船高,不少人慕名而来投奔夏侯龙舜的大军,只为一睹夏侯若芙这位传说中的奇女子,这也助夏侯龙舜于无形之中。 巨大的主帅帐篷中,人声鼎沸,在不久前他们已是成功的渡过了晋江进入了晋王封地,连日来的战役几乎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晋王军节节败退,迫使旻国逃亡的皇帝再次逃往向其兄敏王的封地,这一系列的战果,让众位将领气志昂扬,而他们有夏侯若芙这位小军师,更让他们军心大定,且将士们每每谈起这位小姑娘都敬佩有加。 “哈哈哈……,那些草包,那是我等的对手,就连那陆岑也是徒有虚名,我们大小姐用几个草人就将他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跑了,哈哈哈……” “是呀,那天我可是撒开脚丫,追呀,可就是追不上他,他就像那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逃得比什么都快,哈哈哈……” …… 众位将领们兴致高涨的高声谈论着,大笑着,但话语中不难听出他们已经有了那骄傲的情绪,这是兵家之大忌。 帐中主帅位之上,俊美的男人无比珍惜的抱着怀中的人儿,冰眸温柔而深情,看着她在玩弄着手上的小银铃手链,那是他不久前命人赶制的,因她喜欢那银铃的悦耳,每当她拨弄着那银铃之时,他的薄唇总是轻挂着淡淡的柔和的笑。 众人知道这几日夏侯龙舜的心情甚好,甚至是可以说是极其的好,都猜测着是战况的连连告捷,使其心情愉悦,不似以往的他,总那样阴冷且气势逼人,给人以无形状的压力,也让人畏惧于他。 人儿靠在他怀中,漠然清逸淡了许多,平添了几分成熟娇媚的诱人,虽寒铁石锁链已解开,但她依家习惯了赤裸着小脚,更习惯了他的怀抱,不论去他们总是在一起,他抱着她,她靠着他,仿佛他们是一体的,形不离影,影不离形。 额头贴着他的下颚,低声唤道,“龙。” “嗯。”修长的指尖拨去服帖在她脸上的青丝几缕,温柔的应道。 “他们已经被连日来的胜利给冲昏头了,此乃兵家之大忌,骄兵必败呀。”柔柔的道出弊病。 略抬眼望向底下愈说愈发忘形的将领们,冰眸身躯不悦,悠然间又深邃如浩瀚汪洋,“嗯,是该挫挫他们的锐气了。” “你打算怎么做?”宁韵寒知道他定有计策了,端坐起身子,“我帮你。” 轻笑出声,再次拥她入怀,满是宠爱的声音柔道,“你只要安心的等着做我未来的皇后就够了,其他的让为夫的操心就行了。”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额。 伊人不依的晃动着皓腕的银铃,“龙,可我想帮你,快快结束了这场战争,我不想再拖了,再拖下去,你都要老得走不动了。” 轻点她俏鼻,“怎么,现在就开始嫌我老了?”虽说不想承认自己老了,但还是不禁摸了下下巴,“我真的老了吗?” 真有几分担心了,她才十四不到,他却而立了,再过些年她才年方双十,他却快到不惑之年了,待到他花甲之时,她却是风韵犹存妩媚徐娘,如此一算来年龄上的差距还真甚是明显呀。 红唇溢出堪比银铃的笑声,“还不老呢,你女儿都快嫁人生孩子了,孩子……。”当说到孩子之时,她蓦然静了下来,小脸淡淡的忧郁,如烟轻附。 她知道,近亲结合生出有疾病后代的概率是比较高的,而她与夏侯龙舜是直系血亲,生出有遗传疾病的后代的概率更高了,因为一般疾病都是隐性基因导致的,近亲结合后更有可能让后代获得成对的隐性有害基因,而表现出遗传疾病来,所以同一个家族含有同样的隐性基因的概率,比不是一个家族含有的概率要高得多了。 如此一来,她不能拼着孩子将来一生的健康去赌博,赌那极低的概率,错在于她与夏侯龙舜的情不自禁,他们可以不在乎世俗伦常,但不能让孩子来承担他们不顾一切的后果。 微微的低下头来,却闻见他担忧的询问,“怎么了?孩子怎么了?” 深深埋首进他颈窝,无奈道,“龙,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吧。”作出这样的决定,她是多么的痛苦和无奈。 “为什么?你不喜欢孩子吗?可我想要,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不管他如何,将来我的皇位就由他来继承。”夏侯龙舜早已为他们两人,甚至是他们的孩子的将来都规划好了。 “龙,我们的孩子会不健康的,我们不能自私的去赌。”宁韵寒边说,边无措的紧紧搂着他的腰。 “唉。”叹息如雾,迷漫在他们两人间。 而他们间亲昵的窃窃私语,都落入了一双不甚温柔的,深沉黝黑眼眸中,一丝冷冽的恨意如流星划破的夜空,一闪而过。 ——我——是——分——割——线—— 为一挫军中与日俱增的骄傲情绪,夏侯龙舜突然改道转战裕足城,令众人皆然不解。 因为裕足城如其名,富足而丰裕,粮草充沛水源丰富,可以说是旻国的鱼米之乡,其守城的将领余梁更是出了名怯战,不管如何叫骂、封锁、围困,他就是不出一兵一卒,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拿他没办法,且困又困不死他,耗又耗不过他,欲攻城,其城防又非常的坚固,听闻每年余梁都拨巨款加固和维护城防,故而本打算将整个旻国攻下后,最后才啃他这骨头的,现下为了全军,只能先从他下手了。 大军在裕足城外驻扎了七天了,每天都不停的去叫战攻城,均无功而返,时间长了众将领都难免有焦躁的情绪,可愈是如此,愈发无果。 众人在为战况不佳而担忧之时,唯有夏侯龙舜与宁韵寒轻松自在,悠然自得,丝毫没因暂时对他们不利的战况而有所焦虑。 看着众人的骄傲情绪已被磨光,夏侯龙舜知道该适可而止了,而他也早已策划好了,兵分两路的快速作战方案。上百万人的大军,每天的粮草消耗是惊人的,兵分两路后,可加快作战速度,减少消耗。 “一路依然由我亲自带领,一路则由史曳来带领,当两路大军会师之时,既是我们大业可能之时。”夏侯龙舜自信满满道。 宁韵寒若小猫般依偎在他怀中,静静的聆听着他的大计,不时拨弄着手腕上的银铃,叮铃铃的作响。 “龙。”轻唤温柔。 “嗯。”轻应也甚是温柔。 “如今可以说是士气已显低迷,如若现在分兵,不是时机呀,且分兵后实力势必会被削弱,对军心更是不利呀。”宁韵寒缓缓道出心中所想。 夏侯龙舜浓眉一皱,她所说的他都知道,可低迷总比骄傲轻敌后,被全军歼灭的好吧。 小手轻抚他紧蹙的眉宇,令其舒展,“龙,莫愁,我帮你一振军心。” “你有办法?”夏侯龙舜诧异道。 “目前令大军低迷的是,久攻不下那裕足城,只要我们攻下城来,定能再振军心的。”人儿瞳眸清澄而透明,心中早有攻城良策了。 “可你也知道的,这裕足城可不比那常林城呀,火攻不得,强攻不得,围困更是无用。”想到那裕足城,刚被她抚平的眉宇,又再次紧蹙。 “龙,明日你只须派人去叫战,只要那余梁敢在那城楼上露脸,我定让他有来无回,一旦余梁死了,裕足城群龙无首,他的几个兄弟与手下更是无用之辈,不像余梁这般的沉稳,只要用激将之法逼他们出战,拿下这城池就容易多了。”小手拍拍他的胸膛,甜甜一笑道,“明天我随你一同出战,就看我的吧。” 虽不知道她会怎么做,但他相信她,亲昵的摩挲着她的颈项,轻笑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呀!” ——我——是——分——割——线—— 裕足城下夏侯大军逼近,众位将士身披战甲,长枪金戈整齐而排列有序,矩阵庞大壮观,宁韵寒有意让所有的将士们都来参加这场战斗了,就是让他们全都在这场战斗中重整斗志。 一阵叫骂,叫骂之人已换了几人了,依然没见余梁出现,大军前列的正中,黝黑的骏马上,一对壁人共骑。 心痛于艳阳将她晒得通红的小脸,不禁倾身为她挡下所有的阳光,“要不,你先回营歇息,这里有我就行了。” 拂去额角的一滴香汗,抬眼望着天上的烈焰,安抚他道,“龙,我没事,如若我回去了,今日就又白来一趟了。而且,余梁越是迟出来,将士们就越对他恨得牙痒痒,那时打起来就痛快了。” 他们说话间,只见裕足城楼上一阵人头攒动,终于有人来答叫骂之人的话了。 “来了。”宁韵寒小手在额前搭一小凉棚,望见城楼之上一白须老者,身着白袍,红光满面,微微醉意零星,看来这家伙是酒足饭饱后才出来的。 只闻他叫嚣道,“夏侯小儿,在这跟小狗似吠什么呀?是不是没吃的了,你家大人我刚吃过了,还剩点残羹冷饭,看在你等本官辛苦的份上,就赏给你吃了,哈哈哈……。” 言罢,狂妄的大笑不止。 “索菲亚。”宁韵寒利索帅气的甩动裙摆,轻跃下马来。 索菲亚将一支早已装好弹药,似步枪的长火枪递给她,嘱咐道,“小心哦,这枪威力很大,但射程有三百码,只不过最好能在一百码内瞄准,击中的可能性会高多了。可我们这里距离目标最起码有两百五十码呀,且目标很小,距离又那么远,一枪很难命中的,如若一枪不中,若要那老贼再出来就难了。” 宁韵寒唇角泛起一韵唯美的弧度,远距离狙击虽不是她的强项,但也不弱,接过那火枪,“只要这枪的有效射程是真的有三百码就够了,其他的枪支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共准备了二十支枪,不够的话,我还让人在后面为你装弹药呢。”索菲亚略想紧张道。 “好。” 言罢,宁韵寒深呼吸,轻闭眼眸,周围的人均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的搅扰于她,悠然间,当她再睁开眼睛之时,目光凌厉且杀气沸腾,与常时冷漠淡然,略带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她,大不相同,也不让她身旁的不少人为之一震,不禁勒马倒退了几步。 只见她双手交叉,右手轻放在扳机之上,左手交叉后握住右手肘部,并用左手的肘部托起枪膛,脸轻贴枪托,轻闭一眼,动作熟练而稳定,没有丝毫的晃动。 “点火。” 宁韵寒轻下令,索菲亚一旁为她点着引线,吱吱的火线快速的燃烧着,待到一声枪响,众人皆齐望向城楼之上,只见适才还满是的得意狂妄的余梁,倏然目定口呆,不动了。 “拿枪来,点火。”宁韵寒扔下手中的枪,又道。 索菲亚不敢有怠慢,急忙又抵上一支枪,又是同样的姿势,不过这次瞄准的时间没第一次那么长了,又是一声枪响过后,众人才见余梁倒下,可奇怪的是连他身旁的一头戴青色头盔的将领也倒下了,顿时城楼上一片混乱。 “龙,下令攻城。”宁韵寒高喊道。 夏侯龙舜也知道时机来了,只见他一挥手,早就等待已久的众将士们,奋勇往前冲锋。 “索菲亚,命令火枪队往前压进,直至他们均能射击的有效射程,瞄准城楼上的人射击。” “好。” 一场大战终于打响了,宁韵寒与火枪队也不断在射击,但凡敢在城楼上冒头的,都一一击毙,久了就没人敢在城楼上露出脑袋了,没有了人在城楼上射箭扔石头倒油阻碍爬云梯攻城的将士们,很快不少士兵就爬上了城楼,近身格斗战开始了。 没过多久局势就开始倒向夏侯龙舜他们的一边,直到下午时分,城门终于被打开了,鲜血也当红了那威武高耸的城楼,最终以他们的完胜而宣告攻城的结束。 城门口的士兵们排成两列,昂首挺胸,脸上虽还带着适才杀戮的戾气,却无比的神情激昂,他们在迎接着一女子,也是他们的骄傲。 宁韵寒拍了下肩胛,这身子没受过射击的训练,适才那火枪的后坐力也很大,将她的肩胛都震痛了,战斗也结束了,恢复了淡然柔和的她,轻轻靠在身后那威武英挺的男人怀中,小鸟依人,惹人怜爱。 “适才的英姿飒爽去那里了,这样可有损你在大家心中,巾帼不让须眉的形象哦。”夏侯龙舜嘴上虽那么说,手上却用披风将她包裹,抱她更紧了。 “我只为你这须眉,他人如何看我又何妨。“轻闭双眸,甚是无所谓道。 她的话却引得他的爽朗一笑,心更是甜如蜜。 接下来的均按着夏侯龙舜所策划好的兵分两路,夏侯龙舜的一路住东,史曳带领着另一路往西,两路人马相约会师在目前旻国逃亡皇帝的所有地敏王封地的首府敏城。 “我说师弟呀,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史曳虽笑意轻柔,但一双眼眸却没染上分毫,“我用我这边的三名大将和你换丫头怎么样?” “要我作甚?一,我不会带兵,二,我不能上阵的。”换了个依偎在他怀中的姿势,对他人言语间依然冷漠淡然。 “一,你谋略过人,二你那百步穿杨的技能,更是神乎其神,这些足以一敌十了。师弟呀,你就看在我为你辛苦奔波的份上,让丫头跟我这边得了。”史曳甚显无赖道。 夏侯龙舜浓眉一挑,沈声冷然道,“那么喜欢跟着若芙,那你就留在我这边,我另选他人为帅。” 史曳急忙起身,“别,若是如此,我宁愿带兵打仗去,也不要看你这冰雕般万年不变的臭脸,都不送了,我走了。”说完,飞奔离去。 刚开始之时,夏侯龙舜的分兵策略的确显出了成效,一度让旻国五分之四的疆土落入夏侯龙舜的手中,可这一切在一个人的出现后,被扭转了,特别是史曳那路人马,与那人做了正面的交锋,且频频落败,一度被逼退回了晋江边上,可夏侯龙舜这边在宁韵寒的建议下,让史曳不求攻城略地,只求拖延和阻拦,若若支撑着,为夏侯龙舜这路人马争取时间,待到夏侯龙舜这边收服东边的各大城池后,方抽身回去支援史曳。 而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厉害呢? 没错,正是在宁韵寒劝说下,归隐的濮阳尉祯,可他那过于迂腐的忠心,让他再次出山相救旻国皇室于为难之中,也正是他的出现,拉开一场更大阴谋的序幕,也因这场阴谋,几乎让宁韵寒与夏侯龙舜天人永隔了。 第七十五章危机 规模庞大的军营肃穆整齐,排列有序,而远处攻城略地的厮杀声不绝于耳,哀号的叫吼声更是惨烈,与军营平静安宁成鲜明的对比,仿若天堂与地狱的之分。 “好个濮阳尉祯呀,不愧是一代将才与帅才,不管是领兵作战的能力,还是统领将领们的能力都是首屈一指的佼佼者,但可惜呀。” 宁韵寒细细的看着军中的加急快报,不禁对濮阳尉祯的能力毫不吝啬的称赞有加,但也为其的愚忠与不识时务而惋惜。 如若他能投诚夏侯龙舜,今后定是龙在左膀右臂,龙的大业与雄心必早日得成,然,以他如今的选择看来,要劝服他归降不是件容易的事。 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的不肯臣服,定会引得龙对其欲杀之而后快的,如此一位百年难遇的人才不能如此枉死,但要怎样才能让他为龙所用呢? 想到此不禁黛眉紧锁,轻靠近身后的怀抱中,她全副身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而忽略了身后男人已是近乎黑沉的俊彦。 “你对他这般的赞赏,可见你对他是极为的欣赏呀。”低沉的嗓音,闷而冷,但浓浓的酸味已满是营帐了。 蓦然本来,这才发觉那男人早已捧醋狂饮一通了,棱角分明的俊彦暗沉而冷峻,妖冶的冰眸满是凛冽的杀意,也有一丝淡淡的担忧徘徊在其中,紧抿着的薄唇唇角微微下沉,极度不悦的神情甚是明了。 宁韵寒却笑了,小手绕上他的颈项,粉嫩的小嘴轻轻熨帖上他的薄唇,柔柔的安抚着这早打翻醋坛的男人,丁香小舌若有似无掠过他的唇瓣,撩起他狂野掠夺的冲动。 一阵缠绵的亲昵,淡淡的拂去了男人心头醋意,可那不安如风过静若镜面的湖水一般,那一韵一韵的波纹,还在不住的往外扩散着。 他在不安着,她曾经不顾一切为之的男人再次出现,她会不会再次违背于他,背叛于他,而只为那个是她名正言顺的,未来夫君的男人呢? 相至此,他蓦然的自信全无了,他不知道他与那个男人,在人儿心里到底孰重孰轻?又或者他只是那个男人的代替品,是她空虚的一时冲动? “若芙,别背叛我,不要背叛我。”双手拥抱他的力道几乎把她弄痛了,但她知道他的不安,而此时能安抚他的只有她,而她也知道,她欠他一句誓言。 小手探进他的衣襟前,她知道那样东西他一直珍藏着,不曾离身,且他将其放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她一直都知道,也懂他的此举用意背后的情深。 柔这如墨,两咎已绾成一束的发辫,早已分不清那是我的,那是他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纠纠缠缠再难分彼此了。 “龙。”将那缕结发轻放在胸前,柔声轻轻的向他起誓道,“青丝结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生只为成君妻,缠缠绵绵白发齐。” “若芙,”夏侯龙舜只觉心在颤抖,只为她的那柔柔的誓言,那一生与他白首的誓言,那他期待已久的誓言,“谢谢你若芙,谢谢你的今生相伴,我不枉此生了。”声音都为之颤抖了。 “龙,”温柔的声音继续诉说着,“我至今仍不懂何为情,何为爱,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爱,故而不懂如何去爱你,我只知道,我要在你身边,尽我所能的助你达成心愿。” “够了,若芙,只要今生你的不离不弃,就是爱我的最好证明了。”夏侯龙舜动情道,也带着几分感激,感激上苍对他的厚爱。 “不,龙,你注定不是平凡的人,你注定要成为那人上人的,故而我要助你一臂之力,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倏然忧伤若青烟染上了澄清的冷眸。 夏侯龙舜懂她,知道她在为何事而忧伤,他知道她也想为他生儿育女,虽然他不懂能成为一位母亲,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可他懂她心中的这份遗憾,因他也想有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他需要一个他们两人的孩子,来证明他们间不顾一切的爱…… 轻吻着她光洁的额,“若芙,一切都会有的,都会有的……” “报,大帅。”传令兵在帐外报告道。 “进来。”夏侯龙舜沉声道。 一身着青色盔甲的士兵步入帐中,单膝跪地,禀报道,“禀报大帅,前方的滢水城已攻破,穆将军在城中等待大帅的指示。” 刚说完,又有一兵士禀报,又有一座城池被拿下了,一日之内攻下两座城池,是夏侯龙舜计划中的,他坐镇营中,全盘调控作战,只派出四员大将出战,一切皆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尽快逼近敏城。 而为何要不顾一切的逼近敏城,而不是转身去支援此时已陷入与濮阳尉祯苦战的史曳呢?这些他还不甚明白,但是这人儿欲要他如此的,定有她的道理。 在这大半年的行军作战中,他早已见识了她的谋略与超乎常人的见地,是故她所言他必信无疑。 “好,全军歇息一夜,收拾城中残局,明天继续进军下一个城池。” “得令。” 待到所有的人均退出,大帐之中又只剩他们二人了,宁韵寒柳眉轻舒,若是有所思道,“龙,不知史曳那边的战况如何了,不知他能否为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今日的军报还未到,我已派人去接应送报的了。” “嗯。”宁韵寒默然了下,瞳眸不住的眨着,片刻后,“龙,当初你是如何劝说濮阳尉祯的?” 见她再提起濮阳尉祯,夏侯龙舜又顿觉不爽了,沉声吼道,“若芙。” “龙,濮阳尉祯是个人才,如若能将他招入你的座下,实现你的复国雄心,可大大缩短五年呀。”宁韵寒知道他的不悦,但为了他,还是得说,“且,龙,当初我救濮阳尉祯,是因为濮阳玲儿的一片孝心,也感动于他们一家的和睦与情深意重,虽我不曾拥有过如此的家庭与亲情,但我懂没有父母关爱的孩子的那份凄凉无助,故而我才……。” “对不起,若芙,”夏侯龙舜满是愧疚的紧拥着她,“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父亲,我也从没尽过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对不起若芙,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去弥补,过往我对你的疏忽,但你要相信我,今后的日子里,我会用我的全部来爱你的。” 回应着他的柔情,小手轻拍他的后背,“龙,我知道,我也相信你,我这么说是希望你明白,我对濮阳尉祯除了有一份歉意外,再无其他的了,而我也拼尽全力救过他一次了,我与他早已两不相欠了。此时,我提他,只为的是他的才干,他绝对是百年难遇的人才呀。” 夏侯龙舜叹息道,“这我怎么会不懂呢?但他的那份对旻国皇室的忠心,可说是难以撼动呀,如若不是如此,当初我又怎么会让你去魅惑于他呢!” 宁韵寒微微颔首,沉思道,“龙,你先答应我别杀他,我定要想个两全之策来,为你招降于他。” 轻抬她的下颚,夏侯龙舜坚定道,“如若他蜚要你才愿降,那就别怪我非杀他不可。” “知道了。”宁韵寒淡笑道,却甜在心底。 说话间,帐外有通报声,“禀大帅,史将军方面的军报来了。” “来得好,拿进来。”宁韵寒高声唤道,来得正好,她正愁着不知那边的状况如何呢。 挑开蜡印,从竹筒中取出一纸张,摊开细细读后,只见她小脸神情不佳,脸色沉重,黛眉紧锁,小嘴紧抿,不发一言。 “怎么了?”夏侯龙舜知道定是出大事了。 “史曳被濮阳尉祯擒住了。”宁韵寒低声道。 “什么?”夏侯龙舜惊呼。 这一军的主帅被擒,对于全军来说是不小的打击,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打击,稍有不慎,定能让全军覆没。 史曳那路人马几乎是夏侯龙舜的一半实力了,如若失去了,就相当于断了夏侯龙舜的一左臂,代价是巨大的。 宁韵寒静下心来,细细的看着案桌上不甚详细的地图,指尖轻点敏城,不住的敲击着,“砻,我们最快要多久能攻到敏城?” “尚有三座城池在中间,最快也要一个月。”夏侯龙舜约莫估计了下。 贝齿紧咬下唇,如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龙,拨我十万人,且都要精锐,我要连夜抄近路赶往敏城。” “若芙,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夏侯龙舜听闻她要亲自带兵,心中不由得溢出担心满是。 “龙,”小手轻抚上他的俊彦,“你先听我道来,这史曳被擒,对大军而言是多致命的,你该清楚的。” “这些我都懂,可……。” 一指贴上他的薄唇,“龙,你听我说,如若我等现下回身营救于他,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更是来不及了,能做的就是将代价降至最低的程度了。” 脑中快速的盘算着,权衡着利弊,后,“龙,濮阳尉祯最为重视的是旻国的皇帝,他也应该估计到了,如今我们尚不能攻至敏城,故而他才全力先将史曳一路的人马逼退至晋江边,待到我们打至敏城之时,他也有了撤离和回旋的余地,不会困死在敏城之中。” 夏侯龙舜点点头,“虽说我们都知道他欲何为,可该怎么对应呢?” “我要让他,首尾水能兼顾。”宁韵寒一咬牙道。 “你要突袭敏城?”夏侯龙舜惊讶道。 此法有金冒险且不说,在行军途中会有极大的风险被敌人发现,就算能顺利抵达敏城,却也将自己至于敌人的包围中了。 “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夏侯龙舜坚决道。 明了他的担心,此法虽险,但却也是唯一能救史曳大军的办法了。 “龙,我知道此法风险很大,但我不会真的去用十万人攻敏城的,我只是去将其围困起来,造成敏城危机的假象,逼迫濮阳尉祯转身回防而已。”温柔的捧起他的俊彦,“而且,我相信你,相信你会尽全力在我身后攻破城池,来与我会合的。” “不,我不能让你去。”夏侯龙舜光是想象着她在刀光剑影中穿梭的模样,已让他心惊胆寒了,若是她的真的离开他去前方冒险了,那时他又是怎样的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如若她真的出事了,纵然因此而让他得到了全天下,可推动了她的遗憾,将是他一生的痛,他宁愿失去一臂,也不愿失去她。 “龙,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龙,我不是什么弱质女流,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你十多年苦心经营得来局面,就此失去。”宁韵寒语气中以多了几分坚决,“龙,我答应你,只此一次,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我去吧,你留在军中坐镇,指挥作战。”夏侯龙舜提议道。 “不行的,龙,你知道我没你那份魄力与指挥能力,只有你在我后方全力攻城,。方能解我前方的危机。” 夏侯龙舜默然了,宁韵寒也不再言语了,两人就这么静静的专注的凝望着对方,直到黑夜过去,拂晓到来。 “好吧。”夏侯龙舜声音沙哑了,压抑了。 “龙。”宁韵寒回抱着他,轻唤着他。 ——我——是——分——割——线—— 当那朝阳只露出一丝光芒之时,一冷峻且霸气十足的男人,目送着消失在山野丛林中的一军人马,只见他几欲迈步上前,想追回那已是望不见的单薄身影,可却又硬生生的打住了。 当丛林中恢复了往常的寂静之时,男人早已凝聚满了寒意,冰眸中的阴冷与残忍令他更为慑人,如似被封印已久,再次现世的魔王,欲屠戮人间般。 “来人呀,从今日起全军火速屠城,不留活口。” 打那后,夏侯大军人人如猛兽般无情屠杀攻城,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惨绝人寰,方圆百里难见人迹,也让人们对他们闻风丧胆,也正是夏侯龙舜的几尽泯灭人性的屠杀,将本应最快一个月攻下的城池,整整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而宁韵寒带领着十万将士,日夜兼程穿梭在密林深山之中,极为艰难的躲避着敌人,如此高负荷的行军,令不少的男人都吃不消,但她凭着过人的意志力坚持了下来。 当她赶至敏城之时,已是第五天的清晨了,那被浓雾笼罩的敏城与山林一片朦胧与模糊,宁韵寒心中暗道,天助我也。 立即命令全军去砍树枝,虽引得众人的不解,却深知她的谋略过人,也都照办。天上的云层过厚,不见阳光的普照,也令雾气更为厚重了,十米开外均难辨事物。 待到全军团团包围了敏城后,宁韵寒下令全力击吹响号角,众人高喊杀戮之声,离敏城稍远之人均不住的晃动树枝,营造了一种行军万马如神兵突降的假象。 敏城也早已成了那惊弓之鸟,漫山遍野的擂鼓嘶吼声,满眼山林间枝叶晃动人头攒动的景象,以为夏侯龙舜大军提前到来了,恐慌之中急忙派人去请濮阳尉祯救援。 这一切都在宁韵寒的意料之中,可她也知道就他们区区的十万人很难与将到来的濮阳尉祯一战的,故而在濮阳尉祯未到之时,他们又抓紧时间在敏城附近挖下陷阱,安下简单的机关。 待到第二天中午,探子来报,已发现了濮阳尉祯大军的踪迹。 宁韵寒冷眸半眯,暗道,终于来了,也让我领教下你濮阳尉祯的能耐吧,看你有没那成为我对手的能力。 “众将士,听令。”声沉道。 “属下在。” “全军退到陷阱之后,但凡来者只准进不许出,欲出城者,格杀勿论。”宁韵寒无情的下令道,此刻的她让人很难相信她只是个未满十五岁的小姑娘,但却让一军男人听令臣服于她。 “得令。” 稍晚时分,濮阳尉祯的大军带着滚滚的黄沙出现在了宁韵寒的视野中,她轻轻一抬手,全军隐蔽进了密林之中,唯有她依然飘然卓立于青翠山林之中。 当濮阳尉祯一路狂奔回到敏城之时,只见满山遍野的寂静,丝毫没有敌人攻城的迹象,心中自知中计了,可此时赶回也于事无补了,史曳那路人马早已趁机撤退了,大大浪费了一举歼灭他们的好机会,如若不然定能给夏侯龙舜一次沉重的打击。但也让他不得不佩服,能想到如此冒险却着实有效解除危机之法的人来。 放眼满山的郁郁葱葱,青翠间一抹白色身影飘逸而拂动他的心。 定睛望之,真的是她,青丝被她随手系上一发带,风过随意带起几缕,在她那依然冷漠淡然的小脸上拂过,白色的衣袂翩翩,虽瞧不清她那双记忆中不曾有过一丝温暖的冷眸,但他知道,此时的她眼眸中定然也满是冰冷与漠然。 浓浓的酸楚溢上心房,令他几欲上前想拥抱她,可如今的他与她,因一场战场而成了势不两立的敌对双方。 “夏侯姑娘……好计谋呀。”一声呼唤,划清了与她间的关系,也在他心头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他不知这道伤,是否还有愈合的一天,他知道这道伤将会伴随他一生。 当年为了父亲的一纸遗愿,他放弃了那个她,也让她枉死在他面前,如今仿佛当年的一切又再重演了,他依然选择了放弃心爱的人,纵然他知道会让他痛苦一生,因为他真的是很爱她…… 棋子阴谋篇第七十六章挥剑断情 恍然间,山林中的风不再柔和,带着阴冷与淡淡的枯枝败叶的腐味,呼啸而来,林间的青翠如似蒙上了淡淡的灰尘,不再显得那般明净的翠绿,沙沙作响的枝叶,犹如骷髅鬼魅般张牙舞爪,阳光在其层层的阻挠下,连星星点点投射在各处的光斑都难以存在。 白色衣裙的人儿卓立在风口处,长发中的发带禁不住那狂风的肆虐,倏然间飞离如墨的青丝,顺风直飞向了那一身铁锁银甲的男人处。 棕色的骏马上的男人红色的披风凛冽的飘拂着舞动着,望着那丝愈飘愈近的白色发带,迥然的凤眼哀伤脉脉,几番犹豫,他还是缓缓的抬起手来,接住了。 风中的人儿,青丝高高飘舞着,衣裙剧烈的拂动着,单薄的娇躯倍显羸弱,使人不禁担心着她会随时被那狂风拂去。 “为何不听我的劝告?” 人儿冰冷漠然的嗓音虽轻,但风却将其清晰的拂进了他的耳中,也平添几分阴森。 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发带,指掌已显泛白,依然没松手,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本想将那磁感十足的声音赋予几分冷硬,可话到嘴边却又是那般的温柔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迂腐,”宁韵寒声音毫无高低起伏,平淡如一杯清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王爷应该是知道的,如今旻国皇室的气数已尽,也难东山再起,你为何就看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呢?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待,圣人都认为,君子遇事之时,应看清在哪方能使自己的聪明才智得到最大程度的运用。”兰气轻呼,轻叹息之,“你又何故如此的执迷不悟呢?夏侯龙舜极为欣赏你的才干,在他座下,你定能大展宏图的。” “别说了,”濮阳尉祯满是凛然的正气,沉声道,“我不是那良禽,也不是那贤臣,故而不会择木,也不会择主,只知道忠君报国,死而后已。” “你那忠君报国之心可照日月,可那君是如何待你的?”幽幽冷冷的话语,如似无心道之,更显无情。 闻言,他默然了,更为用力的握住那丝发带,他知道若不是她的倾尽全力的营救他,他此刻与她可能是天人两相隔了,但,自小就深植入骨髓中的君臣纲常,让他不能逆之,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你为何要救我?”深沉的哀伤盈满凤眼。 抬起皓腕拂去凌乱的青丝几缕,冷眸淡淡如清水,却也很是平静,“这还重要吗?我一意保你,却不听我劝,纵然当初有再多的理由,现下也不复存在了。” “可我后悔了……。”可后悔什么了,他没有说下去。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如若当初他就这么去了,就没有现下与她这般的水火不容,也许还能在她心中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可如今他们了两人都被刻画上了带血的分割线,将再难愈合这道伤痕了…… “我知道,你接近我,都是夏侯龙舜的安排的,哪怕是那与我的婚约,都不是你自愿的,”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的苦楚与疼痛,俊美的玉面早就已悲凉无比,“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可曾想过,与我一起,哪怕只是你一刹那的所想。” 宁韵寒默默的望着他,仿若百转千回般,她依然沉默,她的沉默让他明白了,连心中最后一丝遐想都被她的沉默所抹杀,苦笑溢出唇边,凄美委婉,可就在此时,幽冷的声音如似虚幻。 “那一夜……就在那一夜……。”宁韵寒眼神如似在回忆般,朦胧而迷离,她只说那一夜,虽没说完,但濮阳尉祯却明白了。 那一夜,他悄悄的潜进她的闺房之中,只为一探她的安好,也是那一夜让他对她的相思之情更甚了,情也更深了…… 够了,都够了,她的心里曾经有他就够了,他也该满足了,哪怕今后将没有她的陪伴,他也能有这份回忆伴他终老。 倏然收拾起心中的种种,甩起衣袍下摆,拔剑挥之,剑影寒光闪过,狂风将那断下的衣袍吹拂而起,飘然高飞,伴随着一同飞起的,还有那一直被他紧握在手的发带一丝,看着越飞越飞的衣袂,他眼中闪动着些什么不甚清晰,却也让他的眼眸晶莹了。 “你我情分……犹如此袍……一刀两断,日后各不相干……形同陌路……。”残忍的逼迫着自己向她断情,哪怕会让他痛不欲生,如同此时不住涌出心头的血液。 宁韵寒见他意已决,今日也难再劝说于他了,于是从袖口中取出的玉佩,恍然间一抹光斑映射于上,青绿如同碧水一般的玉佩折射出温柔的光芒,那道光也深深的映入了他的心。 那曾经刻进他心头的白首誓言,撕扯着他的心,同心互系今生缘,石中有誓两心知。 如今缘分已绝,誓约已灭,唯有同心玉尚在…… “白玉。” 银白细长的身影含着小巧的玉佩,倏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惊得所有马匹的嘶鸣直立。 望着缠绕在缰绳之上的白玉,他想起了与她在崖底,她的点点滴滴犹如是昨日之事,可现今却决裂在眼前了,颤颤抖抖的指掌缓缓的伸向白玉,倏然落入手中的玉佩,尚有她的体温与馨香几许,不禁猛然合上手掌,欲将那几许属于她的温暖与馨香留下,虽知终究只是枉然,一切都会飘逝的?br / 棋子第16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的…… “瑜王爷,若芙虽只是一介女流,但兵法也略知一二,不知王爷是否愿意赐教?”人儿轻挑柳眉。 “你有多少兵马,你自己知道,别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低垂的眼眸,让人瞧不清他此刻所想,“你欲用自身拖延于我,是在等夏侯龙舜的大军来与你汇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一韵唯美溢出唇角,几许棋逢对手的兴奋跳跃在眼底。“王爷既已知,那就更应该知道,若芙是不会让你轻易离开这敏城的,你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了。” 棋子阴谋篇第七十七章战书与恨 不知何时,风不再呼啸,密林中的枝叶也不再沙沙作响,只留下树木间清新的气味,杨光与树影的光影温柔。 人儿轻抚着皓腕上的白玉,低垂的眼眸在那纤长眼睫的阴影下,难觅澄清,但鲜嫩晶莹的红唇,却溢出了淡淡的唯美的弧形,“王爷,若芙斗胆向你下个战书,不知是否愿意接受若芙的挑战呢?”与那唯美的笑所不同的冷漠声音,几分期待的兴奋在其中。 宁韵寒也知道,以她的十万是不可能将濮阳尉祯困太久的,唯有迫使他接下她的战书,兵行险着了,但愿她能在龙到来之前将他暂时拖住。 “夏侯姑娘,本王梅姑娘那般好的兴致,与你玩游戏,念在过往的情分上,本王这次就放过你,快快离去吧。”濮阳尉祯真的不愿与她刀兵相见,不论是伤着她了,还是让她难过了,他都不愿意看到的。 “王爷,稍安勿躁,听若芙道来,”宁韵寒微微掀起眼帘,一丝耀眼的冷光迸射而出,“若芙就以手中的数万人来与王爷周旋,如若若芙能用这数万人将你三擒三放,一擒二擒于你,拿史曳来交换,三擒于你……今后必得唯我之命是从,但,如若是若芙被王爷所擒,那欲杀欲刮任凭王爷处置,如何?” “好狂妄的丫头,敢在瑜王爷面前耍大刀,真是不自量力,哈哈哈哈……。”已在濮阳尉祯身边听了半天的副将们,终于有一人忍耐不住叫嚣道。 “瑜王爷,如今你已和丫头毫无瓜葛了,你也欲放她一马,可有人不领情,你也仁至义尽了,是该教训教训这丫头了,让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别以为有那么点小聪明就在这目中无人了。”又一人附和道。 而此人正是晋王座下的首席将领陆岑,那日败在这丫头的一堆稻草人身上的耻辱,让他终生难忘,今日有此机会,定要一雪前耻。 “陆岑,你,我一手下败将,何以言勇,”宁韵寒毫不留情的直击陆岑的痛处,将他气得哇哇乱叫,因她明白,按濮阳尉祯性格是不可能如此冲动之下,接下她的挑战的,唯有激怒他身旁的人,给予他压力,逼迫他答应接下她的战书。 “王爷,”陆岑上前向濮阳尉祯一抱拳道,“末将愿为前锋,先为王爷挫挫那狂妄无知黄毛丫头的锐气。” 全军已被宁韵寒挑起了众怒,濮阳尉祯此刻也难在控制,他也知愈是压制,愈适得其反。 可她这又是为何呢?难道夏侯龙舜欲雄霸天下的心愿,对她就如此的重要吗?当初不顾自己的终生幸福,与他定下婚约,如今甚至是连性命都可赔上。 濮阳尉祯甚是难解她心中所想,盛满了对她的担忧的凤眼,不再迥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微微侧头向,妖魅的冷眸轻眨着,“王爷,你的属下皆敢接下此战书,为何你就如此的犹豫不决呢?还是你害怕像那陆岑一般,败于我后,再无脸面见世人了?” “呀呀呀呀……,”陆岑双通红,欲上前饮她的血,方能解恨,咬牙切齿道,“王爷,这丫头如此羞辱于你,这等气让末将如何下咽,王爷,接下她的战书吧。” “对,请王爷接下战书吧,末将愿为王爷教训这丫头,出此恶气。”濮阳尉祯身后的众位将领抱拳,齐声道。 “好……,”濮阳尉祯极为艰难的应下了,本王接下你的挑战。“ “好,”冷冽平淡的声音,此时出现了几分难得的高亢,“瑜王爷,我们击掌为誓。” 轻甩披风跃下马来,也许是那一身的铜锁银甲令他的脚步沉重,能纵身飞跃的短短距离,他一步三犹豫,但依然还是来到了人儿的面前。 玉手轻抬至他胸前,宽大的衣袖落至肘间,白玉缠绕在上,快速的吐露着长信,但一如他雪肤般的通体银白,与她是那般的相衬,此时,他竟无端的泛起嫉妒一韵,嫉妒那白玉。 苦笑溢出嘴唇,抬起手掌与她击响三声后,急欲转身离去,却闻见了一声温柔的轻唤。 “王爷。” 声柔如溪泉细流,脉脉轻柔的拂进他的心,刹那间的恍惚,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欲回身抱着她离开这,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那里没有战争,没有恩怨,没有君臣,也没有忠义,只有他和她…… “王爷,你我已击掌,那你我的约定是否就开始生效了呢?”人儿的话语间,白衣飞旋,似白莲盛开,倏然行至他跟前,白玉更是早已缠上他的颈脖。 “你……。”濮阳尉祯顿时只觉得沐浴在寒风之中,原来她适才的温柔只为迷惑于他。 “王爷,如今若芙一擒于你了,照约定,若芙会放了你,待到再擒于你时,就劳烦你放史曳了。”她的声音不再觅得半点温柔,仿若适才那脉脉温柔均为假象。 松开白玉放他离去,回到军中的濮阳尉祯难从适才中恢复过来,黯然失神的沉默着。 “欺人太甚了,如此有失磊落的做法,令人实在是难忍呀。”众将领均不服的大叫道。 “正所谓兵不厌诈,”濮阳尉祯低叹道,“一切均是本王的轻敌大意。”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道,再抬起凤眼望向她之时,已满是凛然,“夏侯姑娘,既然挑战已开始,那本网对你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明日本王再来此与姑娘一较高下。” 濮阳尉祯此言一出,引得众人的不解,今日既然接下战书,且应速战速决,岂有另寻他日再战的道理? “王爷,为何不今日即速战速决,却要待到明日呢?”众人不解问道。 濮阳尉祯凤眼犀利环扫林间,“你们以为,她为何能如此镇定一人在此?恐怕是她早有埋伏在四周了,只待我军上前,定将我等一网成擒。” 佳人冷眸淡淡的赞赏之意,如流萤飞舞星星点点,若有似无的笑噙在唇边,款款转身,残阳慢慢被密林的阴暗吞噬,而她的倩影也如那丛林精灵消失在密林渐起的浓雾中。 ——我——是——分——割——线—— 晨光初露妩媚的柔和,但山林间尽是手持寒光刀枪的官兵,他们在如似在搜寻着什么,谨慎而仔细,忽然间走在后面的几人消失了,开始只是一个两个,接着是两到三个,慢慢的越来越多,当有人发现不对劲时,回头再去找寻,就只发现了同伴的尸体,全数颈骨折断,当场死亡,手法极为狠绝,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领队的人也不愧是见过风雨的经验老道之人,立即下令,每三人为一组,背靠背前进,让后背不再成盲区,搜索继续着,可当他们遍寻之下没找到丝毫线索之时,正欲放弃,一阵可疑的马蚤动与惊慌逃窜的身影引起了他们的主要,犹如久未没觅得猎物的猎犬,一旦觅得线索,发疯一般的追寻而去,但又随即传来了惨绝的吼叫声。 众人齐赶过去一探,只见一大坑中满是血肉模糊的同伴,全被深坑中的削得极为尖锐的竹尖所致命,惨不忍睹。 可让他们最为奇怪的,此地适才他们早已看过,也走过几个来回,为何那时就没人踏入这陷阱呢?又是一遍搜寻,方找到,原来这陷阱是由一绳索控制,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当他们在为同伴的逝去而愤慨不已之时,从天而降无数的竹钉排,躲闪不及的人均被钉排贯穿身体,绝无生还。 接二连三的事令不少人都起了后怕,惊恐满是的观望着四周,唯恐不知从何处再现杀机。 领队之人已知军心已涣散了,再如此下去也是无果的,只能下令撤退,可奇怪的一幕又出现了,整个密林如似迷宫,不管如何的兜兜转转,都是徒劳,总是回到同一个地方,而令他们觉得更为可怕的是,人数在逐渐的减少中,有人在不断的失踪了。 就在他们被恐惧惊吓的三魂不见六魄时,山间的密林又豁然开朗了,随着山中阴冷的风传来了幽冷的声音,“告诉濮阳尉祯,别老让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来送死。” 在五行阵外的宁韵寒,看着那群几乎是连滚带爬走出密林的旻兵,柳眉涟漪微漾,“你们做到很好。” “谢大小姐的夸奖。” 宁韵寒身后的阴暗处走出为数不少的黑衣人单膝跪地,他们均是夏侯龙舜数年来亲自培训出来的暗卫,此次怕她有不测,就让他们全数跟随宁韵寒过来了。 而令那些旻兵犹如中邪一般走不出的密林,只是宁韵寒在林中布下了个简单的五行阵而已,这也是无意中在夏侯龙舜的书房中看到的,几经研究方也只是一知半解。 “报,大小姐,濮阳尉祯突然带着大军从东边出城来了,且似乎意在前去支援东边的澜桂城。”军中的探子来报道。 “我大军此刻在何处?”宁韵寒冷眸半眯,思索着濮阳尉祯此举的用意。 “正在赶往澜桂城的方向,距离我军尚有一城之隔。” “好,知道了,再探。” “得令。” 身旁暗卫中似队长之人,上前道,“大小姐,属下等这就去阻拦濮阳尉祯。” 宁韵寒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我等的优势在于敌明我暗,东面是片开阔之地,毫无遮拦之处,不利于你们的行动。”唇边溢出冷冷的笑,“濮阳尉祯很聪明,知道在密林之中很难与我等一较高下,就出此计,诱引我等出这片林地,空旷之地让我等无所遁形,任他宰割,如若我等不出现,他就直奔澜桂城而去。” “是属下鲁莽了,一切听从大小姐指示。”暗卫队长抱拳道。 “去将那些东西的细绳,刮上勾吧。” 暗卫队长先是一阵愕然,“大小姐你不是说过那东西为数不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吗?” “此刻就是万不得已,如若濮阳尉祯直奔澜桂城而去了,我大军的攻城战,将会成为个未知数了。”宁韵寒将事态分析透彻。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只是一柱香的时间,只闻一阵山摇地动,敏城东面巨响不断,浓烟冲天,霎时间成为了人间炼狱。 而濮阳尉祯等人也是首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们本想用此法诱引宁韵寒等人出来的,可不曾想,宁韵寒等人的踪影尚未见着,且刚至城门没多远的一片黄沙土地,一阵莫名的爆炸顿起,只见黄沙翻腾,浓烟四起,血肉横飞。 可奇怪的是,遍寻之下却不见有人投掷火药,也更不见有火炮的踪迹,但就莫名爆炸接连,一旦停止了前进爆炸也跟着停止了,让人均不敢再往前一步。 如此诡异的火药令征战多年的濮阳尉祯都是第一次见,无奈之下只能又下令回城。 其实那些正是经过宁韵寒改造,做成了土制地雷火药,但此时他们出来带的火药不多,故而所做的地雷也不多,只要濮阳尉祯一咬牙就能冲过去的了,可他却被这种未知的爆炸给震慑了,于是选择了最为保守的应对之策。 冷冷观望着不远处的局势,宁韵寒平静而深沉,围绕在她身旁的浓雾如烟,令她更显神秘。 “以后这片要多派人手盯着,谨防夜半有人出城来查探这一带。”漠然的下令道。 “是。” ——我——是——分——割——线—— 夜幕笼罩苍穹,墨兰中的星星点点如散落满盘的珠粒,月,皓洁而明亮,光,轻柔如流水,潺潺覆上万物,让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温柔的面纱,朦胧却淡雅唯美。 月光下的男人仰面朝天,沐浴在如水月光中,白衣宽松,与他柔亮如黑绸的青丝一般,毫无束缚,在几许清凉的夜风中,随心飘逸着,几分超凡脱俗,欲离尘世的如仙气息弥漫在他身旁。 当他纤长的眼睫缓缓睁开之时,一双如同当空明月般的瞳眸晶莹,却倏然间又被那似薄云一般的忧伤所遮掩,所朦胧,姣美的玉面落寞满是,犹如玫瑰花般娇嫩的红唇微微张合,叹息轻溢而出。 白皙温润的指掌伸出月光中,如似想抓住那手中的柔光,但他终归也明白皆枉然。微微颌首,青丝倾斜至他胸前,将柔光阻挡,也将他出尘而柔美的容颜隐入阴暗中,甚是凄婉。 曾经清高孤傲的他,几曾何时已变得这般的忧郁落寞,就连她时常陪伴在他身边,也依然。 他喜欢姐姐,那她可以像姐姐一般,只静静的待在他身边,绝不多言。 他喜欢弹琴,她虽不如姐姐那般出神入化的琴技,但她勤习琴艺,相信总有一天能得到他的赞赏。 他喜欢那首月光,她就苦思冥想着姐姐弹奏时的曲调,哪怕是几日几夜不眠…… 可为何她的种种努力,均得不到他的一丝关切呢?为何他总是如此忧伤落寞的仰望着天上的月儿,也不曾给予她些许注目呢?哪怕只是目光的掠过也不曾有过,总是背对着她,令她总想上前质问于他,他能给姐姐的,为何就不能给予她些许。 她拥有与姐姐一般的容貌,而她绝对不会像姐姐那般的无情待他,她会倾尽所有来回报他的用情,可为何他就是不选她呢? 他站了多久,她也在他身后站了多久,直到瑜王妃端来炖品,欲让他们一尝。 “杨公子,夏侯姑娘,看你们晚膳都没多用,现下也饿了吧,这盅人参鸡汤二位先用着,我再去弄些小点,给你们当夜宵。”瑜王妃贤惠且温柔道。 杨轩只是微微侧过身来,略显歉意的点点头,不语。 夏侯若蓉轻轻一俯身,“谢谢王妃,我与先生在此已是搅扰了,怎再好意思劳烦王妃亲自下厨。”恭敬的接过她手中的托盘,“这些也是够的了,夜已沉,王妃劳累了一天了,还让你为我与先生操心,实在是过意不去了,王妃还是先行歇息吧,不然我与先生都不好意思再在此搅扰了。” “那……,”瑜王妃虽不知他们间有过些什么事,可也隐隐中看出了些什么,也知帮不上些什么忙,于是道,“那这鸡汤二位要趁热用之,待到凉了就无益的了,那我就失陪了。” “送王妃。”夏侯若蓉屈膝行礼目送瑜王妃的离去。 尽量让自己的仪态与姐姐的相似,款款将炖品端至园中的石桌之上,满满的盛上一碗,“先生,这是王妃亲自炖的,你就用上些许吧。” “放在那吧。”他的声音不甚温柔,还带着几分刻意的冷漠在其中。 心再次被他所伤,但依然按捺下那份痛楚,将碗端至他跟前,“先生,待会就凉了,喝了也无益了,还是趁热喝了吧。” 只见他衣袍晃动,步离于她,宽大的衣袖甩过她,几乎将那碗汤掀翻,涌出的滚烫汤油把她的手灼伤,剧痛难忍碗落地应声而碎,更溅得她一身油腻。 望着通红的小手,心中的痛,与多日来压抑着的情绪爆发了,“为何你能对姐姐如此情深,却对我如此无情?”嘶声怒吼着。 儒雅飘逸的白影倏然僵硬,连声音都不自在了,“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你们的叔叔,以前是不知,如今……如今何来的情深?” 杨轩的话令他自己都不信服,又怎会说服得了夏侯若蓉呢。 “叔叔?既无情深,为何你每日在此唉声叹气,以往的你是那般的清高孤傲,何事入得了你的眼?恐怕也只有自由尚能令你有所期待,可如今自由来临,你却自我囚缚,这又是为何?”夏侯若蓉咄咄逼问之,也让杨轩无言以对。 “因为你在等,等她的出现,也在消极的虚耗着自己的生命,等待着她所给你的来世约定。”话至此,夏侯若蓉紧握双手,澄清的瞳眸中泪水决堤,低下头来,声音不再激动,带着满满的哀求,“为什么呀?我与姐姐有着一样的容颜,为何你就是不愿多看我一眼呢?我到底哪里不比姐姐好?为何就不能给我些许你予姐姐的情深呢?我要的不多呀,只是希望能得到一点而已……。”末了,不禁掩声痛哭。 “你……,”听闻见她伤心的哭声,杨轩也不禁心软了,但依然背对着她,“你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不但与你姐姐不再可能了,与你有的也只是歉意。我答应过你姐姐,在你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前照顾你,但你也不许再有任何违背伦常的念想了。” “哈哈哈……,”夏侯若蓉凄烈的笑着,苦涩盈满笑声,“违背伦常?你与我早就违背伦常了不是吗?”手抚摸下腹,“也许我这腹中早就暗结珠胎了,这又有谁知道呢?哈哈哈……。” “什么?不……不可能。”杨轩那不甚红润的玉面更显苍白了,“那是不行的。” “如果我腹中已有你的骨肉了,你又会如何?”抱着几分期许小心翼翼的问道。 “绝对不行,那是不伦的孽种,不能留下。”杨轩狠心道。 夏侯若蓉的心彻底碎了,茫然的道,“如若是姐姐的话,你还会对她如此吗?只怕是你会欣喜若狂吧。” “闭嘴,我绝对不会的,道理伦常谁都不能逾越之。”杨轩沉声呵斥于她,也在呵斥着自己。 “道理伦常?又是道理伦常,那为何夏侯龙舜就能不顾一切的喜欢我姐姐,而你却畏畏缩缩,裹足不前。”夏侯若蓉吼道。 “什么?你说什么?”杨轩如被惊雷所击,木然的回身惊异的问道,“夏侯龙舜喜欢芙儿?” 而夏侯若蓉如似未听闻他的所问,仍自顾道,“如若你与我没有任何的血缘,你可会另眼相待于我?” 见她答非所问,上前紧紧钳住她的双肩,摇晃着她道,“快说呀,是不是夏侯龙舜喜欢芙儿,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不然以他的无情,怎会待我姐姐如此的特殊。”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如此,他是芙儿的亲生父亲呀,他怎能如此禽兽不如呀。”杨轩怒斥道。 “禽兽不如?哈哈哈……,”夏侯若蓉已伤心过度,懵懵懂懂间恍然道,“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父亲。” “你说什么?”杨轩惊呆了,接踵而来的消息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夏侯若蓉凄凉道,“轩,你不是我叔叔,你不是我叔叔,你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呀,那你与我就不存在任何违背伦常了,求求你了,试着接受我好吗?” 杨轩不理会她的哀求只想确认一事,于是疯狂的摇晃着她,也不理会她是否会痛,“说呀,快说了,夏侯龙舜真的不是你们的亲生父亲吗?” “不是,不是,不是,他不是,你也不是……。”夏侯若蓉咆哮着。 “那夏侯龙舜知道吗?”杨轩谨慎的问道。 “他若是知道,就不会将我姐姐许配給瑜王爷了,轩,夏侯龙舜不知的情况下尚能如此不顾一切的,你为何就不能呢?”夏侯若蓉撕扯着自己的发丝,痛苦道,略显语无伦次了。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杨轩还是难以置信。 “你不相信吗?那你知道为何我姐姐的眼睛是银色的吗?就因为她是未来轩辕族的族长,我们本该姓轩辕,不是夏侯。”夏侯唯恐他不信,全然道出。 狂喜如海啸扑来,也将他掀翻在地,那他与芙儿还有机会,可一想到夏侯龙舜也喜欢她,不禁让他惊慌,虽他未知真相,可此时芙儿就在他身边,太危险了,他要带她离开。 杨轩倏然转身,却对上一双犹如鬼魅般的银眸,与芙儿一样的银色眼眸,惊异道,“是你。” 银眸妖异如欲要噬魂般,绽放出异样的光芒,丝绒般温柔的声音,却难掩冷然,“睡吧,醒来了就忘了适才的一切吧。” 话音刚落,杨轩倒下不起,沉沉睡去了。 夏侯若蓉如见妖魔一般,惊恐的紧紧抱住自己,“你……你怎么会……找到这来?” 妖魔的笑容若寒风掠过湖面,更为慑人了,“我怎么就不可能找到这?你以为你能躲到天边去吗?” 男人边说边缓缓的步向夏侯若蓉,“啪”的一个耳光,将她打倒在地上,猩红一丝渗出嘴角,红肿的脸颊突起。 “你想男人想疯了吧,这等事也敢和他说,”男人狠狠的教训她道,“真是愚蠢之极,你虽和你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但和她比起来却有天壤之别,”指着躺在地上的杨轩,“难怪他喜欢你姐姐,也不喜欢你。” 闻言,夏侯若蓉紧捂着脸颊,低垂着头,暗影中眼眸内的惊恐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恨意,那恨激烈而疯狂,脑中不断重复着男人的话,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姐姐的存在,才让大家从不曾正视过她。 是呀,不管是夏侯龙舜还是杨轩,就连如今这个她们的亲生父亲都是如此,他们都眼中只有姐姐的存在,而她不过是姐姐的附属品、影子而已,一抹冷笑漫上沾染了猩红的唇,既然你们都那么重视她,那我就要毁了她,让你们也感受下心痛的滋味,不能总是我一人在默默的承受着所有的痛苦…… 棋子阴谋篇第七十八章心有灵犀 “差一点,我差一点就成功了,没想到,”男人恨恨的咬牙道,“竟然半路杀出个濮阳尉祯,一切都被他破坏了,让我损兵折将,还有你。” 男人恨恨的望着低垂着脑袋的夏侯若蓉,“如若不是你私自逃脱,没有按我的计划扰乱夏侯龙舜的视线,令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在军中安插更多的人,今日这点损失也就不算得什么了,可现下一场战役,几乎让我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就这一下,就那么一下子,我十五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了。” 猛然俯下身去揪住夏侯若蓉的头发,强行仰起她的头,“贱人,我跟你说过,别指望着能逃走,也别指望着能逃出我的指掌,”一抹残忍的笑横在男人那张几欲进入癫狂的俊彦上,“既然你那么爱逃,那我就让你逃。”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夏侯若蓉的嘴里,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很是不适,虽不知他给她吃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夏侯若蓉惊惶不已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已战栗得难以成调,“你你给我吃吃了什么?” “玉香噬心丸,能让你的心,慢慢的如被虫蚁撕咬般的,一点一点的被腐蚀掉。”适才的癫狂已褪去,现下的男人已经恢复了往常带着几分儒雅的气质。声音也柔若丝绒,可那双银眸中的恨意与残忍更甚了。 “你要毒死我?”虽知道他的疯狂,可不管如何她都是他的亲生女儿,难以置信他真的会对她下毒手。 “不然,你以为我在给你补身子吗?哈哈哈。”男人的笑声尖刻而刺耳。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你女儿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夏侯若蓉此刻已忘了一切,唯一留在她眼底的只有绝望和惊恐。 “女儿?霓虹那下贱的女人,没资格与我生儿育女,你姐姐既然拥有一双银瞳,那她还尚有些许存在的价值,而你就是一废物,留你何用?”轻柔的声音带着他残忍的气息,扑向她的脸面。 “不父亲不要,我不会再逃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想死。”夏侯若蓉卑微祈求着男人。 “哼,贱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男人恨恨的将她甩向一旁。 而她咬着牙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如狗一般的又爬回男人的脚边,苦苦的哀求着他的饶恕。 男人随手将一瓶红色的药丸掷在地上,银眸半眯,厌恶满是,“吃下去,能暂且保你一个月内毒不会发作,可一旦过了一个月后。” “怎么嫌弃脏?你可以不吃。”说完,男人欲离去。 她只能赶紧再次拉住他的衣袍,“不不我我吃。” 闭上双眼,就着满是泥土与污浊之物,将那药丸咽下,也将那屈辱与仇恨咽下,永远留在体内,扎根发芽,长成满是荆棘丛生的幽暗糜腐之地。 将所有都咽下之后,她反而平静了,声音也不再战栗,平静的几乎难觅生气,“你要我干什么?” 男人唇边挑起一抹冷冽的笑,“很好,终于学聪明了点,这样才对嘛。” 两指抚摸着她那红肿的脸颊,知道一定会弄疼她的,但看着她那咬牙强忍着,却令他有畅快的感觉,“明日,你就启程前往敏城,你到了那,我自会告知你该怎么做的。” “是。”夏侯若蓉声如此时无力的夜风般,应道。 夜色浓重而深沉,大风带来厚厚的云层,令夜空难存任何的光亮,唯有敏城城楼之上灯火通明,不时看到手持火把的官兵在巡逻,但城楼上的那点光亮,与庞大幽深的黑暗比起来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以敏城外的密林尤为更甚。 虽说每夜敏城城楼之上都会有巡逻的,可今夜却大有区别,巡逻的人数似乎增加了,且城中散发着一股异于平常的紧张气氛。 “大小姐,城内似乎也不平静,军队已开始集结了。”暗卫队长报告道。 淡淡的望着城楼上的动静,几日几夜不曾休息过的她,略显疲惫,绝美的容颜上染上了浅浅的倦意,白色飘逸的白衣也不再整洁鲜亮,可那双犹如雪水一汪的冷眸,依然澄清透亮,寒气氤氲,微微沙哑的声音幽幽道,“我大军现在何处?” “探子来报时,我大军正与澜桂城交战中,这会应该快结束战斗了。” 轻闭上眼眸,兰气溢出,心中暗暗的呼唤着,龙,龙,快来吧,我快坚持不住了,龙,龙,快来吧,我需要你 在澜桂城中屠城的夏侯龙舜,心跳莫名的温柔悸动着,挥动手中的如墨,将眼前一干人等全数封喉,仰头望向宁韵寒的方向,自从她离开后,就不曾松开的浓眉深深锁着,双眸中残暴的冷光隐去,如水般脉脉柔和,但担忧却更甚了。 指掌按在心口处的那缕结发,默默道,若芙等着我,我就快到你身边了,一定要等着我 如似感觉到了他的回应,宁韵寒只觉得那独属于他的清冷萦绕在她身旁,给了他勇气和力量,她知道他会来的,他不会让她孤独害怕的,他正在全力以赴的赶往她这来,所以她也不能气馁,她要安然无恙的回到他身边。 猛然睁开眼帘,冷眸中的信念更为坚定了,“看来澜桂城快失守了,他们要狗急跳墙,准备火烧这片树林,冲出敏城了。” “请大小姐先行速速离去,属下等人为你断后。”暗卫队全员请求道。 双手紧握成拳,“不,我不能走,现下他还在苦战澜桂城,我不能放濮阳尉祯去支援澜桂城。”轻咬下唇,思索片刻后,“今天吹的是什么风?” “西北风。” 深深的做一番吐纳,“传令下去,全军都给我去砍树,砍那种几乎与敏城城墙一般高的树,且要将砍下的树干全数都竖着依靠在敏城的西北城墙边上,用树干连起树林与敏城,如若他们敢火烧这片树林,就能将火也引至敏城,我要让他们顾此失彼,但切记西北方向的树林不能砍,行动要快,一切都准备好后,全军到西北方向的上风处集合。” “得令。” 在敏城中的旻兵人头攒动,均在准备着箭头可燃烧的箭,望着那些忙碌的人影,濮阳尉祯的心中甚是矛盾,他还在犹豫着。 强迫着自己不要再想她了,也已和她斩断情分了,可那颗早已不属于自己的心,总情不自禁的飘向她所在的方向,他知道城外的密林,环境极为恶劣,这些日子来,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虽说他认为这她自找的,可还是忍不住担忧,而寝食难安。 傍晚之时得到消息,澜桂城要失陷了,当初就考虑到了澜桂城的重要性,故而安排了不少的人驻守在城中,如若不然怕是早就沦陷了,而他也不能再如此的优柔寡断了,是该做选择的时候了。今夜就得前往澜桂城去,否则一切都晚了,为了这个他热爱与忠于的国家,他必须要与她做正面的交锋了,纵然他会伤了她。 敏城密林的内侧,手持火把的旻国军队,成扇形面向澜桂城的方向,整齐而行动有序,都在静静的等待着他们大帅的命令,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将齐拉弓射出手中的火箭,把眼前这片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密林付之一炬。 可眼看着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仍不见命令,再不行动天就要亮了,为何瑜王爷还不下令呢? “王爷,时辰不早了,下令吧。”陆岑在濮阳尉祯身旁提醒道。 而濮阳尉祯如梦初醒,“啊?哦。” “王爷,下令吧,都准备就绪了。”又一副将提醒道。 望着那幽暗丛林的深处,深沉的黑将一切目光吞没,他多希望能望向深处,望见她所藏身之处,告诉她快快离去。 “王爷,下令吧。”众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犹豫不决,齐声道。 呼吸沉重了,心跳加快了,几欲冲出胸膛去找寻那抹倩影,可如今一切都迫在眉睫了,已没有后路可退了,以往深沉威严磁性十足的声音不复,无奈而沉重下令道,“放箭。” 话音刚落,千点火光在夜空中画出犹如流星雨般的弧线,飞向密林的深处,黑如似也被火焰所焚烧着,不再深沉浓重,只留下了灼烧的热与刺鼻的浓烟。 火箭雨依然在继续着,片刻间密林已被火海所包围吞噬着,那熊熊的火光犹如一堆大篝火,将天都燃亮了。鸟兽惊恐万分的四处逃窜,密林成为了灼热的地狱,在其中的一切皆接受着无情火焰的吞噬。 濮阳尉祯仔细的看着每一处动静,望能看到她逃出密林的身影,可依然不见那抹倩影。火势愈发的猛烈的,连能高飞的鸟儿都再难飞越之了,她再不逃出来,就要葬身火海了,还是她已经 焦急万分的等待着人儿的出现,只要她活着,他不会追究她的错,他会让她走的,可就是难觅她的踪迹,心随着那大火的熊熊,愈发的痛了,如似在灼烧着心一般。 “不好了王爷,城中也起火了。”忽有人禀报说。 “什么?”濮阳尉祯大吃一惊,“不是早说过,今夜是西北风大,不许往西北方向放火吗?” “回王爷,的确没有往西北处放火,可不知怎么的火就往那边蔓延了。火势在大风的助长下,一时难以控制。” “快去救火,一旦火势蔓延过城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陆岑你领一万人前去敏王府保护陛下,其他人等速回城救火。”濮阳尉祯坚决果断的下令道。 “得令。” 欲回城中的濮阳尉祯再次深深的望向那片密林,凤眼矛盾而复杂,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回城去保护他的君,他的主。 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天边的通红与浓烟冲天,那是敏城的方向,夏侯龙舜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从不相信神明,也从不向任何的神明祈求过些什么,如今他只能想神明祈求,祈求她的平安,祈求着她能安然无恙。 可越是靠近敏城,空气中灼烧过后的焦味与烟熏味,更为浓烈的了,刺激着众人的呼吸道,令人不禁咳嗽不止。 天慢慢的亮了,随着地势的豁然开朗,呈现在日夜兼程赶来的人们眼前的,却是满目焦黑废墟,与仍在燃烧着的星星点点火苗。 焦黑的树干横道在地,不存一丝翠绿在其中,林中的不少鸟兽的尸体被灼烧的焦黑而面目全非,焦枯的味道弥漫在林间,再难觅得其他的滋味。 不,不会的,夏侯龙舜拒绝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日夜兼程,不眠不休血腥的攻城略地,为的就是赶来此与她相会,可当他来到此处时,迎接他的不是那熟悉的倩影,而是代表死亡与绝望的焦黑废墟。 朝阳的光芒划破沉寂的天空,那光拂向了沾染了点点猩红的银色铠甲上,黯然了。几缕凌乱的发丝滑出头盔,无力的垂在他冷峻的容颜上,妖冶而深邃的冰眸,疲惫与血丝充斥其中,可他却难以顾及,焦急的寻找着她。 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他一定要找到她,让她不再孤独的承受着所有,哪怕她已是那焦黑难辨的面目的尸首;他一定要找到她,让她回到她身边,哪怕她已是幽魂一缕 他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只是不住的四处找寻,犹如失魂的躯壳,将一切声响都隔绝在他所有的感官之外,只留下她的音容笑貌,一心一意只想找回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那点希望之火也在慢慢的熄灭,唯有身体在进行机械式,麻木的找寻动作。 “大帅,”一将领来到夏侯龙舜的身旁,沉重的禀报道,“我等在那边找到了不少尸首。” 倏然间,夏侯龙舜身体僵硬了,平时英挺高挑的身躯,在他几乎是艰难的伸直腰杆动作中,已难显挺拔了,呼吸急促而凌乱,嘶哑不清的声音小心翼翼,“是谁的?” “都已焦黑,难辨面目。”众人皆知他最为疼爱夏侯若芙,如今痛失爱女的心情,他们都能明白,且他们与小姑娘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早已折服在她的聪明睿智之中,故而也都为她的逝去而难过。 稍显虚浮的步伐急速的迈向已被团团围住的地方,几次深呼吸后,拨开人群,人群尽头一深坑中焦黑的尸首成堆。 薄唇颤抖着,闭上满是绝望的冰眸,再难压抑心碎的痛楚,嘶声裂肺的仰天大吼,“若芙。” 那伤心欲绝的呼唤声不住的回荡在山间,一声更比一声的凄楚,连风都为他柔柔的和着悲伤的音调 龙 一声回应,如似群山为他的悲伤所感动,随之回应着他,是那么的不真实,那样的飘渺。 可与她灵犀相通的夏侯龙舜,已感觉到了她,她就在附近,她还活着,疯狂的拨开人群,用心去感觉她的存在,一路狂奔向她的方向。 一片尚存的丛林中,一抹白色的身影飞快的穿梭在其中,她知道他来了,她离他并不遥远了,她要回到他怀中,她需要他不甚温暖的怀抱,需要他温柔的呵护,一刻也不能再等待了。 在狼藉废墟与丛林的交界处,分离的恋人终于相见了,二人都停下了脚步,深深的望着彼此,唯恐眼前的人只是自己思念过度的幻觉。 “若芙。”夏侯龙舜轻轻的唤着她,手掌缓缓的伸向她。 “龙。”久违眼眶的晶莹,湿润了冷眸,也模糊了她的视线,当她迈开那奔向他的脚步时,泪珠滑落,那蕴藏了多年的泪水,带着她对他的情深不悔,滑落进嘴中,有着别样苦后的甘甜。 他就在眼前了,只要伸手就能触碰到,但地上的凌乱却将她绊倒了,一如那日,在她即将倒地之时,他来了,将她拥入怀中,伴着泪花的晶莹,她笑了,深情对望的二人,默默地,深深的,?br / 棋子第17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紧紧地拥抱着彼此。 她依然温柔的道,“我来了。” 小手抚上他满是如重获至宝,惊喜不已的玉面,“我知道你一定回来的,你不会丢下我一人的。” “是的,不会的,永远都不会了,我们不会再分开,那种撕裂心扉的感觉我不要再尝试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倍显他的情深,用唇吮去她脸上不住滑落的泪水。 “再也不分开了。” 红唇迎上他的薄唇,用他们间最为亲密的温存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当众人赶到时,只见一俊美妖冶的男人,满是深情的抱着早已酣然入梦的绝色佳人,深情极为温柔而满足,如似拥有了全世界一般,那样的心满意足,仿若世间流传的,关于他的残暴与无情皆为虚构。 第七十九章典故中的兵法 耳边砰然的心跳犹如泉水叮咚,清冷的呼吸如柔风轻拂脸面,宽阔的胸膛若安全的港湾,她轻轻的停靠在其中,她知道,今后她无须再孤独的面对着所有的狂风暴雨,也不用再为自己穿上带刺的防护甲,既刺伤自己也刺伤了别人,他会与她一起披荆斩浪 她酣梦正甜,唇边溢出淡淡的笑,轻柔而甜美,眼睫纤长而上翘,在阑珊灯火下映在如玉雕般细腻的小脸,恬静而安逸。 就这么看着她,轻拥着她,心中满满的幸福感,令他沉迷其中,虽知女儿情长,使之英雄气短,但他甘愿沉迷。皇权又如何,祖先的遗愿又如何,三十年来,他孤寂而茫然,从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一味的沿着前人的路走着,为了延续夏侯族的香火,他不停的纳妾,只为生下那拥有妖瞳的后人,为了复国大计,他算尽心机伪装于人前,最后连他自己都忘了,原来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 但在她身旁,他找到了心声的共鸣,找到了心底深处的渴望。其实他要的就只是她的相伴,就像现下一般,每天清晨睁开眼睛之时,她就静静的躺在他怀中,淡淡的幸福不由就涌上心头,如若上天让他在皇权与她之间做选择,那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与她一起的这份平淡安宁。 明了自己所想,心中豁然开朗,鼻尖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温润小脸,酥痒的感觉,让佳人不堪其忧,轻轻的嘤咛,小嘴微微嘟着,在烛光下晶莹剔透,鲜嫩诱人,引得他不禁俯首品尝。 好梦正酣之时,却有不识情趣的搅扰纠缠着她,令她醒来,可唇齿间的温湿与独属于他的清冷气息,让她明了是谁在扰她酣梦,不禁贝齿轻咬他的薄唇,引得他轻吟。 抬首只见她星眸半眯,惺忪迷离,粉嫩的双靥泛起薄薄的红晕,唇边那甜甜的笑,淡雅而清新,如深谷中的幽兰。 “醒了。”在她唇边又偷得一香,心满意足的埋首在她耳边轻道。 “被你搅醒的。”略带鼻音的声音,娇柔妩媚,还有一丝撒娇般的抱怨在其中。 “若芙。”心血来潮的轻唤着她。 “嗯。”听出他轻唤中的不安,她更为温柔的应道。 “若芙。”轻唤声的不安微减,但其中的深情更甚了。 “嗯。”轻应着回抱着他。 “若芙。” 捧起他的俊彦,将自己略显冰冷的声音融入几分温暖,柔柔道,“龙,我就在你身边,不是梦,我已经回到你身边了,感觉到了吗?” 轻拉下他,用吻安抚着他的不安,双唇含住薄唇,薄唇回应着她的亲昵,辗转吮吸着,相互包容着,舌尖探入她幽香四溢的口中,丁香小舌早已迎接着他的到来,与之温柔的缠绵着,二人唇齿间的温润相互交融着,难分彼此 一片废墟中,夏侯两路大军早已会和,连绵的白点帐篷如雨后的春笋,遍地都是,壮观而气势庞大。 而敏城则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戒备状态中,城楼之上不时有人头的攒动,皆在谨慎的观望着城外动静,濮阳尉祯知道夏侯大军连续作战,此时定是元气大伤,定然不能让他休养生息,他当机立断,点兵出战。 夏侯大军的主帅大帐中,人员齐集,唯剩被濮阳尉祯说擒的史曳,众人脸上的疲惫难掩,但战斗热情高涨。 “濮阳尉祯此次被大小姐所困,定是不服气,现今来叫战了。” “对,枉他还有战神之名呢,也不过尔尔。” 宁韵寒坐在夏侯龙舜的怀中,腕上那银铃她又戴上了,轻轻的有节奏的晃动着,叮铃铃作响,悦耳而动听。 伴随着那鲜明的节奏,如似自言自语淡淡道来,“他濮阳尉祯的确是个将才与帅才,也非浪得虚名,如若不是我等当机立断,我左路大军早被他歼灭了,由此可知他不是等闲之辈,如若诸位因此而小瞧了他,那将必败无疑。” “大小姐教训得是。”众人齐声道。 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且我与他有约定,我要三擒三放于他,如今我只一擒一放于他而已,再擒之方能救出史曳,三擒于他,他必唯我之命是从,他这人才我必降服之。” 回眸望着身旁斜靠在护手上,尽显慵懒的男人,他冰眸中的迷醉如熏烟缭绕,更显妖冶摄魂,宁韵寒抬皓腕于他眼前摇晃,引得他轻笑如春风拂面。 他正欲道些什么之时,从帐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呼啦一声帐被掀开,身影在帐外投射而来的阳光下,倍显高大,金色的发丝凌乱却不失狂野的性感。 “若芙,你还好吗?”索菲亚古英文掺杂着中文,语无伦次,众人皆不知她说些什么。 宁韵寒也轻挑柳眉,淡道,“我很好。” “感谢天神的庇佑。”说完冲到她身边,狠狠地给了她一个拥抱,“我都担心极了,每天都为你祈祷,希望你平安。” 宁韵寒知道索菲亚对她的关心是真诚的,豪爽直率而心无城府的索菲亚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于是也回抱着她,“谢谢你,索菲亚。” 但也引得夏侯龙舜的不快,虽说知道索菲亚是个女人,可她这身装扮,过于高大的身形与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他很难将她归类为女人的行列,故而现今她抱着他的宝贝,让他很不是滋味。 “好了,”抢回他的宝贝,牢牢的抱在怀中,冰眸冷然望向索菲亚道,“正在商议战事呢,你来干嘛?” “嘿,我来找若芙的,怎么了?你们商议你们的,我又没妨碍着你们。”索菲亚双手叉腰,毫不示弱的横眉立目道。 “好了,龙,”小手轻抚他的胸膛,“索菲亚也来的正好,如今我军连续作战后,元气尚未恢复,此时不宜出战,但索菲亚的火枪队的火器却能助我等搅濮阳尉祯,为大军争取更多修养的时间。” “哼,听到没,冰块脸。”索菲亚很是得意,可又倏然指着夏侯龙舜道,“呃,你刚才叫他什么?” “索菲亚格雷。”夏侯龙舜声音不带丝毫的起伏,平静得近乎止水。 宁韵寒知道他的忍耐限度已到了,索菲亚危险了,轻叹气道,“索菲亚,现在军情紧急,你先去召集你的部队,待会要上阵了。” “啊?哦,我这就去,可。”忽然被扯开话题,索菲亚还没明白过来,就被推出去了。 “亡命。”宁韵寒唤道。 “属下在。”帐内幽暗处走出一黑衣蒙面男子。 “去将那些东西全数挂上钩吧。” “是。”话音一落,人影消失了。 “好了,待会命暗卫队将濮阳尉祯引到敏城东面去,那里我埋的地雷还有些许。后让索菲亚将部队集结在那发起攻击,而我大军只须在火枪队身后,并将冲过雷区的欲袭击火枪队的敌军歼灭即可。”宁韵寒沉着冷静部署道。 “地雷?”夏侯龙舜等人均未听过此物,甚是奇怪。 佳人回眸望着他,“待会你看就知道了。” 没有了密林阻挡风沙,风过带着的黄沙阵阵飞扬,漫天飞舞,绣有夏侯字样的旗帜在风中招展狂舞,队列方阵整齐而恢弘,每个人的神情均气势高昂,纵然此时他们已疲惫不堪,可一直以来的所向披靡,为他们垫下十足的自信,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就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队伍的前列,黝黑骏马上的一身耀眼银铠甲的男人,王者之气凛然,如狮王撼九天,而他身前的人儿小巧而轻柔的依偎在他怀中,悠然的玩弄着手腕上的银铃串串。 不远处凌乱的呐喊声在接近中,人儿略抬眼眸,冷淡的嗓音轻道,“索菲亚,准备好了吗?” 只见她手臂一挥,火枪队从军中蹿出,排成三排,前面一排已举枪瞄准了,“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靶子过来了。”索菲亚兴奋道。 宁韵寒知道,将火枪队排成三排,是让射击不断,火枪不似现代的枪械,不用填充弹药,只须换弹匣即可,而火枪打一枪就得装一次弹药,故而就让射击中断了,可现今这队形能让射击不间断,前一排射击完毕后,退至后排填充弹药,第二排的上前射击,完后又退至后排填充弹药,第三排上前射击,如此类推,能确保射击的火力集中且不间断。 暗卫将濮阳尉祯的大军引来后,轻巧灵敏的穿越过雷区窜入夏侯大军中消失不见了。而不明所以的濮阳大军一直跟着冲过来,可他们尚未进入雷区,却先进入了火枪队的射击范围。 只闻索菲亚高喊道,“开火。” 枪声响彻天际,敌军前列的人应声倒下无数,枪声不断,倏然倒地的人不计其数,此时一声震天的轰鸣,惨叫之声顿起,前些日子让他们不甚明白的爆炸再次想起,浓烟与黄沙弥漫过后,留下了不少肢体残缺的士兵残喘着,哀号着。 从夏侯龙舜的黑色披风中露出销量,沉声道,“索菲亚,趁现在加紧射击,就在此时打乱他们的军心。” “明白了。” 言罢,索菲亚一声尖锐的哨声,火枪队的射击更为猛烈了,射击轮换的频率也更快了。 濮阳大军在那雷区后不敢往前,都惧怕了那莫名的爆炸,而濮阳尉祯也知道军心已乱,不能作战,故而鸣金收兵。 此战,夏侯龙舜未伤一兵一卒子,皆大获全胜而告终。 “这就是地雷?”夏侯龙舜俯首望向怀中的人儿。 “嗯,我用石头凿出深孔,装入火药杵实,留有小空隙插入细竹筒,从内牵出引信,后用纸浆泥封其孔,埋在敌人必经之处,上牵细绳,敌人经过绊上细绳,拉动不远处的火折子与香火,点燃引信,既能引爆地雷。”宁韵寒简单明了的解释道。 可却让夏侯龙舜听得目瞪口呆,听起来甚是简单,可又有谁会想得到呢? “若芙,你常说我非等闲,注定为那人上人,可你知道吗?你才是那人中的龙凤,我今生有你,是何其有幸呀。”夏侯龙舜深深的感叹道。 “我不欲为龙,不欲为凤,只为守候于你。”宁韵寒轻轻淡淡道,但话中的浓情与誓言,掷地有声。 高而陡峭的悬崖边上,黑与白温柔的相依偎着,黑的沉稳包容着白的清新,白的温柔缠绵着黑的情深,二人青丝柔亮在风中飘逸,痴痴缠缠情深绵绵。 “龙,按我多日观察得知,濮阳尉祯的部队,以左军为最强,中军为次,右军最弱,且他一般都坐镇在左军中,故而他的左军如同刀锋,所向披靡。”宁韵寒轻拨脸上的发丝,仰首与身旁的他道。 “嗯,我知道。”夏侯龙舜俯身在她额间印上一吻,“若芙,这些日子以来你辛苦了,剩下的就给我来吧。” 轻踮起脚尖在他下颚轻吻,“龙,我要帮你收服濮阳尉祯。” 将她横抱起,缓缓步回营中,“我有你足矣。” 俊彦满是如水的柔情,冰眸闪动着柔亮的光芒熠熠生辉,让她不禁环上他的颈项,额抵着他的额,轻唤着他,“龙。”呼吸柔柔的交融着,目光脉脉相触,薄唇轻扫过她的娇艳欲滴,引得佳人的娇笑连连。 “龙,让我帮你吧,且我与濮阳尉祯尚有约定在,这也是唯一能收服他的机会了,如若错过了,欲想再寻得就难了。”与他相处以来,他虽强硬霸道,但他喜她的柔,故而她以柔克他的刚,定能让甚是疼爱她的他,答应她的要求。 英挺的鼻尖摩挲着她的小脸,轻叹气道,“好吧,不过,”稍稍停顿下,薄唇温柔的含着她的耳垂,“不许你亲自上阵。” “龙,”宁韵寒不依道,“我想与你并肩作战。” 她欲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以吻封缄。 留恋不已的熨贴在她红唇之上,“若芙,我不要你为我涉险,你只须在后方为我出谋划策即可。” 知道他对她的担心,是故也不再强求了,“好。” 经过数日的调息,大军已恢复了元气,也到了该一举拿下这敏城的时候了。众人齐聚在主帅的大帐中,都在发愁该如何应对濮阳尉祯。 如若似前些日子般的强攻硬攻,濮阳尉祯的军队在实力上似乎也不逊色于他们,但经过大半年的恶战后,夏侯龙舜的军队也折损了不少,故而在总体上而言,濮阳尉祯稍占优势,强攻之下己方所受的损失会大得多。 连夏侯龙舜都发愁而浓眉紧锁,不忍见他愁容,小手抚平他的眉宇,声淡而柔,徐徐道来,“我曾听闻一赛马的故事,依稀记得说的是有一人喜欢赛马,马有三匹,分为上等马,中等马与下等马,可他那三匹马总体上稍微逊色于对手,可又相差不远,于是有人就向他提议道,比赛时可用下等马对付对方的上等马,那上等马对付对方的中等马,最后拿中等马对付对方的下等马。三场比赛过后,此人唯一场不胜,而两场大胜,终赢得赌注千金。” “大小姐的意思是让我们也分出个强次弱三军,与濮阳尉祯一较胜负?”一人似乎领会了宁韵寒故事中的寓意。 猛然又有一人拍掌,恍然大悟道,“对呀,我等也可效仿之,用弱军对付他们的强左军,用我等的强军对付他们的次中军,最后用我等的次军对付他们的弱右军。” 宁韵寒却摇摇头,夏侯龙舜三指轻托下颚,冰眸深邃而悠远,如似浩瀚宇宙那般的神秘迷人,思索片刻后,“作战不是争个三场两胜的结果,而是应多消灭敌人方是胜利的关键。” “嗯,”宁韵寒点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得用下军对敌军最强的左军,一中军对付与我中军势均力敌的中军,以我等力量最强的军队对付敌方最弱的右军,且要迅速将其消灭之。” “可如此以来,我等的下军对上濮阳尉祯的强左军,可想而知损失也不会小的。”夏侯龙舜一言道出弊端来。 “是的,虽会有局部的失利,但敌方的左军与中军被钳制,右军又很快的败退,那时我等上军与中军合力,定能力克敌方中军,得手后三军合击,定能一举攻破敌方最强劲的左军。古人云,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衡趋其轻。以少量的损失换取很大的胜利,我觉得是划得来的。”宁韵寒淡淡道来,但话语中的大将风范令人折服。 “好,说得好,好个两害相衡趋其轻,大气而高瞻远瞩,我若芙甚有大将之气度呀。”夏侯龙舜欣喜的大为称赞道。 “那大帅会让我这大将,领兵上阵吗?”莞尔一笑道。 果然引得某暴龙黑沉下了俊脸,也唯有这时他才稍有父亲的姿态,“若芙,你答应过我什么?” 转身向他,微微垂下眼帘,如似在认错,唇边的甜笑淡淡,却芳香四溢。 棋子阴谋篇第八十章再擒濮阳 风带着从塞外携来的荒凉与干燥,滚滚而来,如似现在两军对垒时的号角嘹亮,呼呼吹响,如同战鼓红名,哄哄呼啸,黄沙漫天飞扬,可扑在脸面上去如针扎般的生疼。 战鼓紧密,三重声号角高唱,重逢的号角吹响了,骤然间万马奔腾,连大地都在这许都马蹄踏之下颤抖了。人如浪潮翻滚汹涌前进,当两波人浪接触之时,残酷的战争正式开始了,厮杀惨叫声不绝于耳,倒下的人将永远成为了战场上的一捧腐泥,再也无法站起来了,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战况一直在按着宁韵寒当初的部署,顺利的进行中,夏侯龙舜所率领的上等军直奔奔濮阳尉祯的下等军,只是在片刻间就让濮阳尉祯的下等军溃不成形,节节败退,而夏侯龙舜的中等军和下等军也按计划牵制住了濮阳尉祯的最强军团与中军,战局的优势在慢慢的向夏侯龙舜这边靠拢。 宁韵寒站在高高的瞭望哨台上举目总揽全局,也在惊心的望着在烈焰狂风下奇勇无比的银色铠甲身影,每当兵刃的寒光与他擦肩而过时,心总是漏跳了一拍,小手紧紧的抓住不堪光滑的栏杆上,细小的刺扎进了指尖也未察觉,小小的柳眉从他踏上战场之时起,就未曾舒展过。 纵有万般神算,也难测到人心,濮阳尉祯终究也是身经百战之人,见到己方的右军几乎被全歼,进而也擦觉了夏侯龙舜的用意,他所在的最强军团也开始了奋力扑杀夏侯龙舜的下等军,分一部分左军去支援中军。加大了夏侯龙舜的中军压力,一时间又开始了胶着的局面,与夏侯龙舜的优势距离在慢慢的缩短中。 宁韵寒柳眉微锁,他也知道如此下去,双方会回到势均力敌的拉锯战上的,此刻他必须得当机立断,银牙紧咬下唇,令殷红鲜嫩的朱唇一时苍白无色,柔榏一拍护栏,高呼道,“来人呀。” “末将在。” “为我准备一套盔甲,我要亲自上阵。”轻越过护栏,用白玉缠住栏杆回到地上,“要快。” 可众人皆大惊,“这可大帅不许呀。” “是呀,大小姐太危险了。”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他的暗卫队长亡命从阴影中走出道。 “现在形势危急,顾不上那么多了,速速去给我准备,违令者斩。”宁韵寒话语中的坚决不容反驳,甚明。 “那就让属下等人保护在侧。”亡命请命道。 边让四婢着盔甲,边道,“嗯。” 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混乱而危险重重,此时却不知从何处冲出一只人数不多,但十分之犀利的队伍,只见他们所经之处令濮阳尉祯的大军伤亡惨重,纵然那是他的最强军团,可那支队伍的目的似乎直指濮阳尉祯,他们一路过关斩将直逼濮阳尉祯。 在那烽烟黄沙弥漫的战场上,其中一人手中银白色如长链的武器甚是夺目,也唯有一人有此武器,那就是她,没想到她亲赴沙场了,想到此濮阳尉祯的动作都迟缓了些许,心神分散了险些难以避过迎面而至的杀机。 而濮阳尉祯的手下,见危险在逼近他们的大帅也都放弃了开始的杀戮,回防欲去保护他,宁韵寒要的就是如此效果让濮阳尉祯这最强的兵团无心恋战。 “亡命,拦住他们。”宁韵寒的嗓音在满是低沉嘈杂的战场上分外的明显。 “是。” 暗卫队将欲来支援濮阳尉祯的人均挡下,也将濮阳尉祯与宁韵寒围在圈中。 白玉环扫四周,似倒钩的鳞片挥舞而过,扬起阵阵猩红雾气,与空气中的封杀尘埃融合成刺鼻的腥味,可涌向她的人前赴后继,如似杀红了眼,死亡不再是令人畏惧了,反而成为了他们的一种解脱。 慢慢的濮阳尉祯的最强军团被宁韵寒所在下等军所牵制,她也在缓缓的靠近濮阳尉祯,就在离他只有几步的距离之时,宁韵寒高喊一声,“白玉。” 只见白玉高速甩动如虚幻的身影一股腥臭的液体喷射而出,被其液体沾染上的人,均脸色发青痛苦的倒下。恍然间银白色的长链已袭上了濮阳尉祯的面门,让他不得不抽手挥动长剑侧身招架。 “瑜王爷,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大势已在夏侯龙舜这边了,再做抵抗也只是增加无谓的伤亡而已。”宁韵寒轻盈迅猛的挥动手中的白玉,便劝说道。 濮阳尉祯用余光观察者战局,只见夏侯龙舜已将他的右军全数歼灭,现在正在力克他的中军,局势正如她所说的优劣已分明了,可他又怎能如此轻易放弃呢? “我濮阳尉祯宁愿为亡国魂,也不做那遗臭万年的乱臣贼子。”濮阳尉祯不住的招架着她的猛烈攻势,他这种不顾一切只求重创敌人的打法,让他一时难以适应,故而只有招架之功。 “唉,”宁韵寒重重的叹了口气,“待到那改朝换代之时史书上只会记载着新的一页,而你才是那新的一页中冥顽不化的迂腐愚忠之人。” “但我问心无愧。”濮阳尉祯固执道。 说话间,宁韵寒这方虽有她与暗卫队,如锋芒尖锐的利剑直插入敌人的腹地,可濮阳尉祯的最强兵团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很快又将混乱的局面控制住了,且反扑的趋势。 不过宁韵寒依然沉着冷静,因为她看到那英武的银色身影正赶往这边来,那就意味着,他已经攻克了濮阳尉祯的右军与中军接下来就是濮阳尉祯的左军了,胜利在望了。 处在团团包围中的人儿,不知那为她担惊受怕的男人的心中的煎熬,哪怕她受到了一丝的伤害,他都会心痛不已,他你愿放弃此次战役也不愿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她是他心中最为珍贵的宝贝,可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传说中嗜血残暴的鬼魅出现了,他杀戮的手法残忍而血腥,倒在地上的尸首难觅完整,全然残缺,终无人敢当他的去路。 就在那无数长矛同时刺向她,只见小巧的人影在马上飞身跳起,避过了所有的攻击,跃在半空,如此惊险的一幕,更令夏侯龙舜几乎惊叫出声,不禁飞身跃起将自己也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挥动手中得如墨,在半空就将她缠住,轻轻一拉,她终于安全的落入她的怀中,踩在众人的头上飞跃离去。 在他满是烽火烟熏,沙尘与血腥的怀抱中,双手兴奋的环上她的颈项,雀跃道,“龙,我们胜利在望了。” 可回应她的除了他急促的呼吸,再无其他。 见他不语,抬头望之,陈冷的俊彦生硬而怒意鲜明,牙关紧咬,薄唇紧闭,一双冰眸尚有恐惧几分残留在其中。 遭了,宁韵寒暗道,他真的生气了,看来后果很严重。 “龙。”使尽浑身温柔,轻唤着他,望能拂去他些许怒意。 可他将她抱回大帐之中,扔她在帅椅之上,不待他解释,也不言语些什么,就冷酷的转身而去,再回战场之上了。 战斗很快的结束了夏侯龙舜的大军几乎全歼濮阳尉祯的军队,而最令人振奋的是他生擒了濮阳尉祯。 换下战甲,恢复一身简洁的白衣,飞奔处大帐去迎接他心爱的人,在众人拥护之下,高高在上的男人神情冷峻而阴沉,在望见她的同时跃下骏马,冷冷的转身走开。 而在众多的战俘之中,宁韵寒很快就找到了濮阳尉祯,他被五花大绑困住,但依然申请冷静沉着,气节高尚,全无败将之气馁与颓废。 宁韵寒亲自上前为濮阳尉祯解除捆绑,一旁的众人皆望向不远处的夏侯龙舜不敢言语,而夏侯龙舜也只眉宇微蹙,冷冷的扫视一眼,不再回大步迈回大帐。 濮阳尉祯低垂的眼眸,轻轻扭动着手腕,不语,宁韵寒也不和他言语,只是淡淡的和身旁的人道,“通知敏城的人,那史曳来交换他。” “末将得令,那这陆岑该怎么处置?” “其他人该怎么处置,与我无关。”宁韵寒转身欲去追夏侯龙舜。 “可大帅说,一切听从大小姐的指示。” 悠悠转身看了眼高傲难驯的陆岑,淡淡的决定了他的命运,“杀。” 濮阳尉祯一震,抬眼望向她飞奔离去的背影,与说些什么却没有唤出口。 —————我————是————分————割————线———— 大帐外四婢守在门口没有进内,望见她到来都微微俯身行礼,为她掀开帐门帘子,帐内一阵压抑的冷冽的怒意扑面而来,也有异于常时的人声鼎沸与人影攒动,只有他斜靠在主帅之位上,已换上干净衣物洗去一身的风尘烟火与血腥味,优雅而慵懒的轻掂茶杯,细细的品尝着杯中的香茗。 连在她入内也没能让他抬眼望之,如似她隐形一般,浅浅品上一口浓香四溢后,请放下茶杯,拿起桌案上的军报专注的看起来,也似在等待着些什么。 宁韵寒抿抿双唇,她知道他的擅自出战肯定会引得她生气的,可当时的情势如若不当机立断就再难扳回了。 轻提衣裙的下摆,腕上的银铃随着迈开的脚步叮叮作响,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她从没安抚过生气的人,也不知如何去安抚人,所以只能就这么静静的待在他的身旁,等待着他的气消。 手中的军报在他二人间的沉默中,被紧握变形,最后成为一团废纸。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良久后终于是夏侯龙舜按捺不住了,咬牙沉声道,“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吗?” “我我知道我食言了,可是当时如若我不出战,局面会进入两军僵持的拉锯战,我们耗不起呀。”宁韵寒解释道。 “那你就得亲自上阵了吗?就没人代你上阵了?”夏侯龙舜将军报一派在桌上塗然撕碎了。 “可没人能比我更合适的了,濮阳尉祯他对我有情意在,在许多场合中都手下留情了,是故我才是搅扰拖延的最佳人选了。”宁韵寒完全是照直按着自己心中所想解释的,却不知引得暴龙几乎抓狂。 “情意?”夏侯龙舜的声音不在低沉略显拔高了几分,“好个友情咿呀,他对你有情意,那你呢?是不是也对他有情意呀,知道他在战场之上,就奋不顾身的上阵找他,将自己置于危难之中。” “啊?”宁韵寒都听蒙了,刚才她说的是濮阳尉祯对她有情义,什么时候又变成她对他有情意了?“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夏侯龙舜的怒吼声传出帐外,所经过之人均被震住,慌忙绕道而行。 开始他在生什么气她是明白的,可说到这会,他在气些什么她都不明白了,该说的他都说清楚了呀,“我该知道些什么?”宁韵寒感到他的怒意很是莫名其妙,不禁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你自己说的,他对你有情意在,所以你就冲着他这份情意而上的阵吗?你就是冲着他的这份情意而将自己深陷在为难之中而不顾,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你对他也是有情意在的吗?”夏侯龙舜都快气炸了可某人还在一片茫然无知中。 “你在无理取闹些什么呀?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稳定局势祝你一臂之力吗?这又和我对他有没情意,有什么联系呀?再说了我何时又对他有过情意了?”宁韵寒也吼道。“我无理取闹?如若不是我的无理取闹,我现在就该与你的尸首说话了。”夏侯龙舜很是伤心她没明白他的心。 小小的误会就在两个脾气冷硬的,且都不擅长表达自己心中所想的人之间,慢慢的扩大成了心中的伤痛。其实只要有一人轻柔的说声我只是在担心你。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可他们二人的性格注定他们都不会低头服软,他们就像两把锋利的剑,当他们挥剑问情时,剑锋的相互碰撞,难免会伤了对方。也伤了自己了。 正当宁韵寒想说些什么时,从帐外却传来了史曳的声音,“我回来了。” 只见他手捂着胸口,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回拜了,在旁人的搀扶下步入帐中后才迟钝的察觉帐内异常的气息。 勉强牵出一笑道,“呵呵似乎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 他刚欲起身又听见,“够了,你就坐在那歇会吧。”夏侯龙舜的语气甚是火爆。 史曳一挑眉,“那我就再做会,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你们继续吵呃讨论。” 宁韵寒知道再吵下去也没有结果的了,于是转身飞快的步出大帐离去,夏侯龙舜更是一掌将案桌拍塌下了。 “唉。”史曳向叫住宁韵寒,却牵动了胸口的伤,令他不禁呲牙咧嘴的哼哼了许久。 “你要不要找军医来看看呀。”夏侯龙舜口气不佳的问道。 史曳艰难的摆摆手道“不用了,不过我这次被擒,除了得了一身的伤外,也有个不小的收获。”边喘着气,忍耐着胸口的疼痛,边道。 “什么?”夏侯龙舜的心此时早就随离去的人儿飞走了,对什么都没多大的兴趣了。 “我发现夏侯若蓉在敏城中。”史曳神秘兮兮道。 瘫坐在主帅之位伤,闭上眼眸,淡漠道,“那又如何?” “适才我想叫住丫头,只是问问她师傅知道他妹妹在那?” 夏侯不耐烦的冷然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只是奇怪夏侯若蓉一直以来都是和丫头姐妹情深的,如今我等攻城的消息她也该早就知道的,为何她没回丫头身边,反而呆在濮阳尉祯的身边呢?”史曳摸着下巴疑惑道。 夏侯龙舜吧uyu,坐起身来,冰眸半眯,气势磅然逼人,“接着说。” “我也很是奇怪我这路大军,不管是行军路线,还是作战策略,为何濮阳尉祯总能预先知晓,线我一步埋伏在前。”史曳道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 “你的意思是我们内部有j细?”冰眸寒光急速凝聚,他夏侯龙舜最为憎恨的就是吃里爬外的人。 “我只是猜测而已,不然这消息又是如何走漏风声的呢?”史曳很是沉重道。 夏侯龙舜点点头,浓浓的杀气在翻腾,连帐中的烛光都被其浓烈的杀气所拂动,摇曳不停。他清冷平静的声音,沉然道,“如若夏侯若蓉敢吃里爬外,就算若芙会恼与我,也定要杀了她。” “师弟,现在一切尚未查清,如此下定论还为时过早,若蓉与丫头一样始终是你女儿,你也别太厚此薄彼了。”史曳轻柔的声音劝道。 “夏侯若蓉早已是若芙的弱点了,如若有人拿她要挟若芙,若芙定会就范的,故而就算她不是那内j,我也留她不得。”残忍的光芒萦绕在冰眸中,“你先行去养伤,接下来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夏侯龙舜的冰眸在史曳转身离去的后,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奇快无比,让人难以捕捉。 第八十一章 “若芙,” 在风中衣裙飘逸飞旋,若寒冬飘雪,却更胜于飘雪,青丝缕缕飞扬,轻柔若柳絮,却比柳絮更耀眼。虽没看到她的容颜,但她身旁所散发的淡淡的愁绪缭绕如烟,不禁也感染了身旁的人。 索菲亚舔了下下唇,似乎有话想和她说,但又有几分尴尬的神情,欲言又止。 妖媚的冷眸悠悠转回,望向远处,“想问我和龙的事么?”宁韵寒淡然无所谓道。 索菲亚惊异于她的坦然,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该尴尬的人,许久合不拢的下巴,终于能发出声音来了,但声音也因过度的惊异而尖锐了几分,“若芙,你和你父亲真的……你疯了吗?不,应该说是你们两个都疯了。” “也许吧。”她清寒漠然的声音中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让索菲亚不知该怎么去理解。 “这是不对的,若芙,你们这样是不会被大家所祝福的。”索菲亚作为一个关心她的朋友,劝说她道。 淡淡转过身来,风将她的青丝拂乱,掩去了她容颜半壁,可她那双寒意阑珊的冷眸依然澄清透亮,“索菲亚,你曾有过那种不顾一切的感觉吗?” “不顾一切?”索菲亚眉宇紧蹙,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有过,我曾经天真的为了你的父亲,放弃了我和母亲苦心经营十多年的局面,放弃成为皇位继承人的资格,只为恢复女儿身。” “那你后悔了吗?” 此问虽是在索菲亚,但也是在问她自己,她后悔了吗?纵然如今相爱,可爱真的能天长地久吗?如果有一天龙不再爱她,她该怎么办?她也能像母亲那般无怨无悔吗? 当想到龙不再爱她之时,她只觉得心如似被捏碎了,支离破碎的心还在跳动,可每跳动一次,所触动的那份痛已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了。 “不,我不后悔,正因为我的冲动,才让我了解了什么才是真爱,而且也让我更为勇敢的去寻找那份真爱,有了爱,我的人生才是无悔的。”索菲亚坚定,且毫不迷茫道。 宁韵寒柔柔的笑了,若雪中的梅,暗香四溢,她的笑是为了索菲亚,也为了自己,是呀,爱过后,才知道是无悔的。 忽然间,她懂爱了,也懂了爱的无悔。 “既然你明白那份无悔,也该明白我和龙的不顾一切,我们不需要别人的祝福,我们只是想永远在一起。” 言罢,宁韵寒只想飞奔向夏侯龙舜,告诉他,她懂爱了她知道她如今是爱他的,原来爱就是那样的简单,但也是那样的深刻。 ━ ━ 望着宁韵寒飞奔离去的声音,索菲亚愁容满面是,也许对于冰冷的她而言,懂爱不是件坏事,可她的那份爱却是挚爱呀! 大帅的主帐中,众将领如鱼贯出,见到她一一行礼,宁韵寒无心理会他们,正欲掀帐帘入内,却听闻有人唤她。 “若芙丫头。” 回眸望之,之间史曳轻捂胸口,向她招手,神情也很平常,谨慎而沉重。 行至他跟前,不语,静待他的下文,于他,她一种戒备的心理,特别是他身上那麝香的味道,总觉那背后有种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结,,但她不想被他那结所纠缠,也不像摄入其中。 “丫头,你知道你妹妹现在在何处吗?”声音虽若丝绒般轻柔,可却不及隆清冷中的温柔更甚。 “不知。”宁韵寒不想与他多言,故而简洁道。 “我在敏城中,看到她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史曳接着说道,“我军中如今有j细,你父亲怀疑是你妹妹,故而,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会让你暂时别理军务,这也是为了尽早排除你的嫌疑,我在这先和你打声招呼,免得师弟那人不懂说话,伤着你了。” 冷眸倏然惊异不已,龙他怀疑我?宁韵寒只觉得心在抽搐,一阵一阵的冲击着她,令她难以言喻。 史曳见她不语,安慰她道,“你的功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也相信一切能很快的水落石出的,丫头,忍耐下就好了。” 宁韵寒淡淡的转身离去,看似平静而淡定,谁又可知她心中的汹涌澎湃。 轻轻掀起帐帘,他端坐在上,望见她的到来,也只是淡淡的扫了眼,“这些日子以来,你也累,军中的事物你就暂且不用理会了。”夏侯龙舜声淡如水道。 她低垂的眼眸,让人难以窥探其中,可也唯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所爱之人的不信任,犹如利箭穿心一般,尽量让自己深呼吸,希冀着沁凉的空气能平复心中的伤痛。 见她久未言语,微微颔首的她,青丝如瀑布倾斜在她胸前,低垂着眼眸,小脸略显苍白,倏然泛起萦绕在她身旁的忧伤袅袅,本是清脆的银铃声,也变得哑然了,令他心疼不已。可为了除去夏侯若蓉,他必须要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如若不然她定阻扰之。她不能有弱点,为了她,他不怕背负那杀女的恶名,且他也想知道那人想做什么。 正是这份他们之间的各有所思,均不善沟通,让野心之人有机可趁,可也正是如此,酝酿了一段离别的悲情。 ?br / 棋子第18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静静的内帐里,除了徭役的烛火,扯动着投影在地上与帐篷上的阴影晃动,帐内再难觅得动静了。 她静静的侧身向内躺着,薄被轻掩在她腰间,薄纱衣袖滑落在她玉臂之上,娇嫩若凝脂的肌肤在微红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粉红,青丝满是铺洒在床榻之上,她枕边的玉枕正是为他预留。 轻轻在她身旁躺下,为她拉高薄被,撑起半身,望见她侧身半掩的酥胸,与恬静的容颜,异样的悸动在马蚤扰着他。 俯身向她耳边,轻吻着她的耳垂,欲将她翻转过来,却被她拨开了,疲惫满是的声音,淡淡道,“我累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夏侯龙舜觉得他们间似乎有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令他不安,不顾她的挣扎依然紧紧的拥着她,她也不再抵抗,就这样背对着他。 慢慢的夜沉了,身后清冷的呼吸,轻柔而均匀,一切都沉沉睡下了,唯有一双雪水般澄清冰冷的眼眸,空洞凝望者环在腰间的手臂,他的心跳依然沉稳,但他心跳也不再孤独了,因为他每一次的心跳也在牵动着她怦然心跳。 甜蜜温柔的爱背后,也依然有着伤人的痛楚,那份痛让她变得怯弱了,逃避着他,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怕他会跟她说,她对他已不再重要了,他已经不爱她了 原来坚强只是自己的一种假象,在那层保护色下,她也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哪怕只是他的漠然相对。 轻轻的转过身来,如似触动醒了他,手臂温柔的拥她进怀,体贴的为她盖好薄被,在她唇边印上一吻,又再次沉沉的睡去了。 望着眼前熟睡的他,让她想起这四年多的种种,他的冷酷,他的无情,他的霸道,他的运筹帷幄,他的温柔,他的疯狂,他的情深,他的义无反顾。 他们见从相互算计,相互伤害,到真心相对,这一路走来时那样的漫长,可如今一切又再将峰回路转了吗?她是不是也快成了他那堆,有时连他自己都唤不出名字的侍妾中的一员呢? 无声的叹息连连,爱难道真的只是昙花一现而已吗?而她也只是刚才懂爱。 紧拥着她入眠的他,心满意足的酣然入梦,他又怎知人儿却在备受着煎熬呢,他仿若梦见了美好了,薄唇淡益唯美甜蜜的笑…… 敏城中沉重的气氛压抑的人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人心惶惶,因为他们心中的神话被打败了,人们心中的绝望犹如死神即将来临一般。 夜阑人静,连月光都昏昏欲睡,也如似酒醉之后的昏沉,不再轻盈若纱。望着墨兰的天空,濮阳尉祯背影也不再挺拔,如丝背负沉重的包袱,将他压弯了脊梁。 夏侯若芙不再清澈的眼眸在他身后注视着她,感到他欲回身,急忙隐退那满是怨恨的气息。 就在他转身望见她的那一刻,她从他那双凤眼中看到一丝惊讶后的欢喜,可很快的又消失了,恢复了迥然生威,但也有几许失望的落寞在其中。 她知道他这是何意,她也知道她与姐姐在外貌上有多么相似濮阳尉祯乍然见到她时,仿若见到了他心爱之人的那份喜悦,可他又很快区分出她不是姐姐,故而失望落寞。 “若芙见过王爷。”款款屈膝行礼,她不知从何时起,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模仿着姐姐的一举一动,可姐姐从不曾为谁行过礼,她无从仿之,故而也只有这行礼之时,才是真真切切的自己 第八十二章 “夏侯姑娘,深夜未睡,不知是否是本王府中招呼不周?”她虽是她的妹妹,可他却对她没有丝毫异样的情分,是故说话也带着几分见外与生冷。 “王爷,我在此为我家族所带来的困扰,深感歉意。”轻叹一气,深市惋惜道,“我虽不知姐姐为何要助父亲造反,但我相信姐姐一定有她的苦衷的,且我也相信姐姐对王爷是有情的,何况瑜王爷是这等的出色,只是如今……。” “夏侯姑娘,”濮阳尉祯打断她的话,“本王已与夏侯若芙姑娘当面退婚了,今后与她也只是敌对双方,不要再提过往了。而你能深明大义留在此,本王也不会因你父亲的错,而牵连于你,只要本王尚有能力,定会保你周全。” “若蓉先行谢过王爷的宽宏大量,但若蓉心中也甚是羞愧,特有一事告知王爷。”夏侯若蓉锦帕轻拭眼角。 “夏侯姑娘,但说无妨。”濮阳尉祯客气道。 “姐姐可能是在父亲的要挟下,才不得已而如此的,可姐姐很疼爱若蓉,若蓉愿请缨上阵,与姐姐相见,那时若蓉定能说服姐姐不要助纣为虐的。”夏侯若蓉慷慨陈词。 濮阳尉祯迷茫的望着他,“可就算能劝动你姐姐,那又如何呢?夏侯龙舜的大军,又怎会听她指挥呢?” 夏侯若芙轻笑道,“王爷,你应该知道我姐姐的手段,只要她肯帮你,又有什么是她办不到的呢?就算我父亲的大军不听她指挥,可有她从中周旋,最起码他们不可能再如此所向披靡了。” 濮阳尉祯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再次望向夜空,“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夏侯若芙知她的话已在濮阳尉祯心里起作用了,也知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剩下的只需静静的等他来找她即可。 微微俯身行礼,掩在眼帘下的瞳眸闪过令人惊心的怨恨,她的身影也慢慢融入了夜的幽暗中。 ━ ━ 满目苍凉的黝黑废墟中,人儿漫无目的游走着,这几日来他一直都很忙,似乎敏城那边传来了些什么信息,他已是好几夜都晚归了,虽然每次他都小心翼翼,唯恐搅扰醒了她,可她总是等着他才睡,待到他轻拥着她,沉沉睡下后,她方放下心来安睡。 就这样他早出晚归,他们间的交流愈发的少了,他在她眼里慢慢的有了距离感,不知她在他心里是否也有了这种感觉。 一阵风带着浓重泥尘味,扑面而来,后又似的不曾来过一般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轻叹又溢出红唇,她已经不能再似那风,来去了无牵挂了,她心中已有了他。自从心中有他,只觉得心都为之沉重了,但也没了以往迷茫彷徨的空虚感,可那患得患失的感觉,更让她无措。 “大小姐。”冬雪唤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喜悦。 “嗯?”宁韵寒声音如似失魂般飘渺。 “过几日,便是大小姐的生辰了,过生辰了大小姐就十五了,是大人了。”秋风也为她高兴道 “恭喜大小姐。”四婢齐声道贺。 “十……五。”宁韵寒轻轻念道。 是呀,古时女子均是十五岁成年,十五也代表着能成亲生子了,故而对于每个少女来说,十五岁的生辰甚是重要的,悠悠望向军营之中,可不知他是否记得。 “大小姐,主上会记得的。”夏日毫无心机道。 冷眸几许深邃难辨的光芒在其中,“你们都知道了?” 夏日方知自己说错话了,四婢也同时惊慌不已,齐声道,“奴婢该死。” 轻甩衣袖,坦然道,“算了,你们一直都在我身边,连索菲亚都看出来了,你们又怎会不知呢?好了,回去吧。” 军营中的忙碌与她的悠闲相比,如似她是多余之人,格格不入。 而更为让她奇怪的是,平常豪爽直率的将领们,今日都扭扭捏捏像是很怕见到她,走得匆匆忙忙的。 且以史曳最为奇怪,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愁容难展,几乎撞上她了方发现她的到来。 “呵呵……若芙丫头呀,散步呢,你慢慢逛,我先走了。”身形如似在逃般,飞快离去,连从他袖口中飘落一张纸也不知。 春雨拾起那张纸递给她,浓重的墨色渗过了背面,清晰看到了若芙二字,好奇心驱使下,打开细看,不禁脸色微变。 这是一纸和谈协议书,濮阳尉祯欲以她为条件,才愿与夏侯龙舜谈判,最为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夏侯龙舜的回复,竟然是同意。 宁韵寒此时只想去找夏侯龙舜,问一声他,这是为什么?为何在不久他还能情深款款的对她说,如若濮阳尉祯要她方肯降,那他就会杀了他,听闻他此话,那时的甜蜜她如今尚能回味,可事至此他又是另一套说辞了,令她倍感心寒。 欲去向夏侯龙舜问个明白,却又遇上了慌乱来找寻东西的史曳。 望见她手上的纸张,史曳笑的极为牵强,“丫头……你看到了?” 宁韵寒将那和谈书紧紧握在手中,纸张撕裂的声音甚是清晰,苍白的小脸已漫上寒气。 从她的一举一动中,史曳知道她肯定是看过其中的内容了,于是轻柔的安慰她道,“丫头呀,你可别多想哦,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待到那濮阳尉祯来与我等面对面和谈之时,我们就一举将他擒拿。呵呵……一切都是计策,计策而已了。” “那为何不让我知晓?”宁韵寒声音寒气凌厉。 史曳摸摸下巴,“就是怕你这样乱想才不让你知道的,而且事情很快就能了结的。” “真的?”宁韵寒半信半疑道。 “当然是真的了。”小心翼翼从她手里拿回信纸,见已是破烂不堪,使之苦笑不已。 谨慎的将协议书放入袖口中,嘱咐道,“丫头,你可别告诉师弟,你是因为我的大意而知晓此事的,不然,我这旧伤没好,又得添新伤了。” 宁韵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回自己的营长中去,却也错过了史曳眼中一闪而过的妖异银光。 棋子阴谋篇第八十三章绾青丝 天刚蒙蒙亮,旭日尚在地平线之下,天欲亮而未亮,有着难以言喻的美妙苍茫。云雀和着晨风歌唱,那歌声如似荒凉戈壁上的一汪泉水,沁凉而甜美,辽阔的苍穹静谧而安宁,也似在屏息聆听着这小生命的歌声。 早期的人儿仿若感染了晨初的清新与希望,唯美的笑,淡淡的噙在唇边,妖媚冰冷的瞳眸,竟有期待与憧憬几韵在其中,使之平添了几分含苞待放的脉脉羞涩。 “大小姐,今天可是大日子,穿雪纺玲珑裙吧。虽知大小姐不喜装扮,可一辈子就那么一回,大小姐还是郑重的装扮下吧,让军营中所有的人都为大小姐倾倒。”春夏秋冬四婢满是喜庆道。 女儿节那天穿的那件雪纺玲珑裙,被她撕毁后,夏侯龙舜又特意让人再做了一件,深知她不喜繁琐,故而这件甚是简洁,但仍不失高雅端庄。 心情都被她们所感染,“好吧,不过,我今日不打算出去了。”她本是冰冷不已的声音,温润了不少。 “可是大小姐,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呀,你不出去,怎么庆祝呀?”夏日直爽,不解道。 冬雪心思细密很快就明白了宁韵寒的用意,捂住夏日的嘴道,“是,大小姐,奴婢们这就去将这酒宴设在这帐中”稍顿一下后,“就准备两套碗筷。” “嗯。”轻轻的点点头 “那要去告知主上吗?”夏日又道。 宁韵寒望着夏日片刻后,方摇摇头,可她却把夏日给看得莫名其妙,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被冬雪捂住了嘴巴。 “我们还是先给大小姐着装吧。”秋风小心翼翼的捧起那件价值连城的玲珑裙说道。 宁韵寒静静的任由着她们为自己着装,微微清寒柔润的雪纺将她的肌肤映衬得分外娇嫩剔透。也将她的青丝映衬如浓墨。舒展的连里裙平铺地上,若那盛开的白莲,清幽而淡雅,宽袖高襟的长外衣衫上,用同色高亮的丝线绣以形态各异的莲花几朵,随着她身形的晃动,如似在翩翩摇曳,美轮美奂。 纤手晧肤如玉,轻抚发丝,“这发丝必须得长辈束起吗?” 四婢给她的美震慑,僵硬的点点头,冬雪将手中的檀木盒子放到铜镜前,内是一白玉所雕琢成的发簪,其玉质缜密,通灵润泽,乍看既知稀罕的物件。 “大小姐,这是主上甚早前就准备好的了,待到主上为你挽发束起用之,即礼成了。”秋风细心的告知她。 她轻笑若远山中飘逸的薄云一丝,美目流盼,就在她这一颦一笑间流露出的风韵,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于一年前女儿节之时,她的飘渺淡然,更是多了几分真实的存在,不再让然担心着她会随时飞升离去。 春夏秋冬已被她的美所征服,虽同是女人,不管如何在内心深处,总不愿意承认和排斥着别人的美,可如今她们真的而被彻彻底底的征服了。 见她们均不语,“还要再准备些什么?”柔柔淡淡道。 “呃,”四婢蓦然惊醒,秋风感叹道,“任何的胭脂水粉都是多余的了,这样的您是最美的。” “是吗?”宁韵寒悠悠道,不知此事的她,在他眼里是否也这般的完美。 这一切让她不禁想起了一年前的女儿节,他见到她之时的眼中的惊艳与占有欲,让她惊心,而他在马车中的那一吻,霸道又不失温柔,清冷却也让她陶醉不已,想至此不禁葱白的玉指抚上红唇,笑更是如蜜。 心沉静得太久了,蕴藏已久的期待催促着心的砰然跳动,几欲突破胸膛,令她难以控制,轻捂住胸口,按捺下那份悸动,伴随着腕上的银铃姗姗作响,走出简易的铜镜前,不再言语。就这么静静的,柔柔的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出现,也期待着他见她时的表情。 难怪古人云,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这背后的深意,如今她甚是体会了。 晨曦的清冷慢慢被旭日所温暖,一片生机盎然中,,每个人都在迎接着新的一天,与新的希望。 四婢将一桌丰盛的筵席摆在帐中,都是她与他常时最爱吃的,两副碗筷静静放在桌上,没有人触碰,甚是冷清。 旭日不再温柔的散发着温暖,已升上高空成为耀眼夺目的火焰,将灼热绽放在大地之上,燃烧着人们的体温,让人汗如雨下。 帐外的高温也穿透了帐篷,热度在灼烧着她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期待如寒冰,被烈焰的热度在一点点的融化。 守在帐外的四婢,也不由得焦急了起来,频频来回踱步,可她们已去大帅的主帐探问过了几回,夏侯龙舜正与众位将领商讨军务,不得擅入,违者军法处置。 “那可怎么办呀?”夏日早已忍耐不住了,“都晌午了,主上还在与将军们商讨军务,今日可是大小姐的大日子,主上不会是忘了吧。” 春雨赶紧捂住她的大嘴巴,担忧的望向帐中,“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落入宁韵寒耳中。 忘了 他忘了 他现在还没来,看来他真的是忘了 每一声都在她心底荡漾出心酸的回响 “大小姐,主上正与众位将军们商讨重要军务,一时尚未能分身过来,要不大小姐边用着午膳,边等可好?”秋风体贴道。 宁韵寒摇摇头,常常的眼睫低垂,将淡淡的阴影投射在绝美容颜上,也将美丽的瞳眸隐藏在阴影中。 四婢无奈唯有退出,继续把守在外,还不定时的去大帐打探消息。 帐中又留下等待着的倩影,在烈焰徐徐下沉中,慢慢的撕扯成细长的孤寂背影。 月光与黑夜在相互依偎着,月光用她的温柔轻抚着夜的黑,夜用黑映衬着月光的唯美,一切都是那样的合衬。 宁韵寒淡淡的起身步出帐篷,当春夏秋冬欲上前跟随之时,却被她组织,青丝垂坠在柔美的雪纺衣裙上,犹如月光与黑夜一般,但又倍显孤单。 主帅大帐中,人影绰绰,但每个人的神情却又是那样的严肃与愤怒,信誓旦旦非要揪出那内j,对明天的大决战更是信心满满。 唯有端坐在主帅上位的男人,倚在护手之上,一首成拳轻托下颚,无拘的墨发垂下脸颊,掩去俊彦半壁,长而上翘的睫毛半掩冰眸,一身柔亮的黑色长袍周围,虽淡淡的寒气氤氲,却也尽显他陈文忠魅惑人心的魔力。 静静的望着众人各色神情,轻抿的薄唇不语,翛然冰眸若风中飘过柳絮一丝的嘲讽,一切都在掌握中了,他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晨读。 轻掂起茶杯,浅浅抿上一口早已凉的香茗,明日即能一句胜负了,濮阳尉祯那笨蛋,枉我高估了他,看来他也黔驴技穷了,想用夏侯若蓉来威胁若芙,哼,这也来的正好,趁明日一战,解决掉那丫头。那时,江山尽落我手,待到若芙加笄,我迎娶之,人生快事也不过如此了。 想罢,薄唇漾出一韵妩媚的笑,可忽然间又凝固在唇边,翛然站起身来,沉声问道,“今日已是初几了?” 史曳本正在发言,见略显慌张的他站起身来,由不得一怔,后又甚是莫名道,“初六。” 史曳话音刚落,众人只觉眼前黑影一晃,带起身旁的寒意甚浓的气流回旋,再望之,已不见夏侯龙舜的踪影,都相觑之,不明所以。 人儿的帐外,不见四婢的踪影,帐内烛火映出四人影在帐布之上,急忙冲进帐内,见四婢在收拾着桌上的酒席,桌上两双碗筷静静安放在两侧,菜肴已无鲜嫩可口的光泽,可知已是久放之,且也没有丝毫用过的迹象。 人儿等了他一天,可他却全然忘之,心中深深地愧疚涌上。 而四婢见他到来,也只是微微屈膝行礼,不言语,但她们四人已露在表的埋怨甚明。 “若芙呢?”夏侯龙舜沉声问道,可话语里的焦急已显。 春夏秋冬齐摇头,“大小姐,不让我们跟着。”后又继续收拾着桌上的冷羹残杯。 夏侯龙舜暗道不好,转身欲去寻她,又闻见冬雪唤道,“主上,拿上这个。” 那是他亲手用雪玉所雕琢的凤簪,简朴的造型更显明快素雅,这是他为她而设计的,只为了能在今日亲手为她戴上。 茫茫废墟在朦胧的月色中,一切都是那样的深沉而凝重,在如此宽阔的天地间,他不知在去何处找寻她。 随着明月的攀上枝头,他心里更为着急了,他一定要在子时前找到她,亲手为她戴上发簪,其中的予以非比寻常。 心愈发着急,可人儿却踪影难觅,不由得轻唤着,“若芙。”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翛然回身,只见她犹如月光仙子般,凌驾在流水的月光中,徐徐走来,淡淡的月色如轻纱柔柔附在她四周,是那么的神圣,任何惊扰于她,都是对她的亵渎。 “若芙。”夏侯龙舜再次唤道。 人儿之时静静的望着他,不语。 “若芙,我。”三十一年来,他从没向谁道过歉,也不知该如何道歉,故而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在二人间荡漾,也让夏侯龙舜更为无措,他知道今日是她一生只有一次的加笄,而他也曾向她承诺过,在她加笄后娶她为妻,可他一心只为除去她的弱点,而遗忘了对他们来说,都是最为重要的日子。 望着他焦急万分的俊彦,心中所有不安全然抚平,她缓缓低下头来,清晰可闻她的悠悠叹息。 那叹息重重的敲击在他心头上,她一定很失望吧,从早晨之时就开始等待着他,可盼来的却是黑夜,紧握住手中雪玉发簪,愧疚更甚了。 “再不帮我束发,子时就要过咯。”她温柔若流水的月色。 夏侯龙舜一怔,顿时愣了,呆呆的望着她款款向他走来,在他唇边印上一吻,“龙。” 那一吻柔柔将他唤醒,他狂喜不已的静静抱着她,“抱歉,若芙,都是我的错,我竟然忘了。” 小脸熨帖在他胸前,小手撩起毫无束缚的青丝,“为我绾青丝吧。” 帐中烛火薄薄,挥洒着徭役的光,那光芒纤弱而唯美,在这唯美纤弱的光亮中,两抹重叠的身影映在地上,丝丝温馨令烛火都为之雀跃跳动。 梳理秀发的男人动作很是笨拙,但却是那般的轻柔,丝毫没有弄疼她。欲将发丝绾成束,可却总有几缕滑落手心,他却不敢用力去握住如似有生命的发丝,几经反复,最终才将青丝绾成束,郑重的为她插上发簪。 可望向镜中他却有眉头紧锁,宁韵寒看着镜中懊恼的男人,他似乎不甚满意自己所束的青丝,宁韵寒淡笑悠然,小手沿着几分凌乱蓬松的束发,再挑下发丝些许,却有了画龙点睛之妙,凌乱顿显和谐,也给她平添了几许成熟妩媚的娇艳。 夏侯龙舜重重的吐气,如释重负,在她身后轻拥着她,“这绾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呀。” 起身依偎进了他怀抱,心中满是欣喜与知足,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他为之绾发,唯独只有她了,这份独一无二的已让她甚是满足了,不禁娇柔的笑溢出薄唇。 夏侯龙舜低头望见她更比往日的娇媚摄魂,早已压抑许久的悸动催促着他俯首品尝她的美好。 娇嫩柔香,甜如蜜,唇齿间晶莹的交融,缠绵,撩动二人沉眠已久的马蚤动。 薄唇似露,一点一点的沾染着在烛光下倍显粉嫩肌肤,唇瓣所过之处,点点晶莹在上的梅花朵朵盛开,粉的、红的、紫的煞是娇艳。 雪纺衣裙飘然落下,如似风过吹落的薄云,肩头于背上的微微清凉令她更为紧依进他的怀中,甚是无力的承受着他如火一般的吻,低吟几许溢出,更是撩人。 衣衫尽退下的肌肤若凝脂,却又有着诱人的粉色,剔透而美艳,身体紧贴着她的胴体,不留间隙一丝,双手抚上柔滑如玉的美背,微微细汗浸之,更是煽情。 薄唇膜拜着她的肌肤,如流水潺潺往下,来到娇嫩柔软更甚的景致之处,采撷那早已绽放的花蕊一朵,也引到佳人情迷无措的呻吟,小手欲推却无力,唯留下他更为灼热滚烫的掠夺在胸前。 二人体内的马蚤动如似凤凰涅槃,欲火重申,催动着他们更为深入的交融 “龙,”难耐情欲的煎熬,佳人不禁轻唤着他。 这一声叫唤,微微唤醒了与她一般满是情欲控制下的他,运气欲压下体内过分肆虐的欲火,却又迎上娇嫩唇瓣的缭绕,“龙要我。” “可是。”夏侯龙舜犹豫了,如今尚未能给她,他所承诺的,他又怎能拥有她呢? “龙,我不在乎那些,我只需要你,希望你今夜能给我一个最好的成|人礼,”二人的喘息声急促,连声音都微微颤抖了,“龙,我想今夜就成为你的女人,龙,给我这份终生难忘的回忆吧。” 体内对她积蓄已久的欲望冲塌防线,汹涌而至,冲刷着他,催促着他,灼烧着他 将她抱起,轻放在床榻之上,拿下那雪玉发簪,青丝霎时倾泻而下,缓缓附上她的娇躯,紧贴着她,“若芙,你是我的从今夜起你就是我的。”沙哑的嗓音激动道。 薄唇更是狂野的掠过着她口中的晶莹甜蜜,修长的指掌,沿着她的胴体安抚着她,完美的削肩,绵软的雪丘,平坦的小腹 两人已不着寸缕,紧密贴合着的躯体么,肌肤的无间是那样的契合,如同是天生为彼此打造的。 他指掌娴熟,轻拨暗处现今只为他而绽放的幽兰,将那浓郁的芳香尽数释放,纤指律动,如在撩拨着琴弦,轻而柔,嘤咛在二人结贴唇边溢出,如在和着他指尖撩动在她体内的音律。 淡淡渗出的细汗凝结成珠,烛光下晶莹的折射着绚丽的光芒。 他指腹撩拨的舒畅,令她不禁躬身迎接着他,却也感到了他死活的灼热高涨。 “龙。”知道他在心疼着她,故而一再苦苦的压抑着自己,只想为她带来更多的欢愉,玉臂攀上他的颈项,让自己更为贴近于他。 他也懂得她的所要,挺拔的身躯轻轻融入幽静,很快遇到那神圣的封印,稍稍用力撕裂封存,却也进得她一声痛呼,虽知这是成|人必经的,可她紧蹙的眉宇依然让他心痛,放缓占有的侵入,薄唇吻上被她贝齿所咬伤的红唇,静静的等待着她适应着他,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身上,她的眉宇也在一点一点的舒展,轻轻移动身躯,娇媚的呻吟溢出红唇,也似在鼓励着他。 霎时间,他们完全结合成一体,再难分开,那古老的律动摩擦出最为热烈的火焰,连帐中的一切都为之燃烧 香烟袅,罗帷锦账风光好。 风光好,金钗斜躺,凤颠鸾倒 棋子阴谋篇第84章从此一别,生死两茫茫 仔细的为他穿戴上流银铠甲,不知为何总有一阵不安萦绕在心头,小脸担忧满是,可她也知道大战前不能影响了他的情绪,故而只是静静的一人承受着不安。 丝薄纱外衣难言她凝脂般的肌肤,淡淡的粉色晶莹,内白莲裹胸更是露在襟前,酥胸半掩,点点殷红在上,如似雪中绽放的暗香梅花朵朵,青丝未束,随意倾泻过肩,灵她如雨后滋润的花朵,倍显慵懒而娇媚,霎时诱人。 望着她专注的申请,不禁想起了昨夜的缠绵销魂,回味无穷,一时情不自禁拥她进怀,掠夺者她的甜蜜,也引得她一生声更比一声撩人的低吟,可他也知今日乃一决胜负的日子,只要过了今日他就能与她一同携手并肩俯视这片天下。 微微离开她柔嫩的红唇,情欲的燃起灵他嗓音沙哑倍是,“若芙,请在忍耐一日,过了今天,你我就能相守白头,名正言顺了。” 她心头的不安更甚了,如是即将离别,紧紧的抱着他,“龙,那些于我都不重要,我只要你平安归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边。”末了,声已难成调。 知道她在担心着他,可他不得不为之,这不再是为了先祖的遗愿,更是为了能拥有更为强大的实力来保护她,也对抗者即将到来的风暴,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轻抚她发丝,于她额间印上一吻,也似在向她起誓道,“别担心,我的 宝贝,我凯旋而归的,我还要在天下人面前娶你为妻呢。”轻抬起她不安满是的小脸,“昨衣你也累,好生休息,待到你一觉醒来,我也回到你身了,好吗?” 解下腕上的银玲串串,别在他的腰间,银铃寄托我的牵挂,不管你在哪,只要你摇响它,若芙定迫随你而去,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 一点晶莹滑落脸庞,她不知为何要流泪,可敢是难抑心头的痛,仿若即将生离死别的痛。 后来这串银铃,让这对备受命运捉弄的恋人,跨越了磨难,重拾了幸福,但这是后话。 正所谓是情到深处方知浓,她能予他如此的誓言,可见她对他的情深不悔。此生能拥有她的深情,他再也无遗憾了。 拭去她的泪痕两行,柔声安抚道,“别再胡思乱想了,乖乖在这等着做我的新娘。” 携起她的小手,走回床榻边上,昨夜那抹圣洁的落红于被褥上,甚是艳丽。 将那落红撕下,小心翼翼的放进怀中,宁韵寒知道,于古人而言,落红是贞洁的象征,寓意重大,可也没人会将此物收藏的。 “龙?” “这是你我已结为夫妻的凭证。”夏侯龙舜郑重其事的对她说道,也在宣布着他的所有权。 “嗯,若芙今生只是你的妻子”深深投入他的怀抱。 此事帐外四婢女传到:“主上,各位大将军已准备就绪。” 宁韵寒只觉心跳更快了,用力的抱着他。 “嗯,知道了。”夏侯龙舜冷然道。 在俯首望着怀中的人儿,今日的她比往常更为不安,可如今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轻轻推开她,“等我,若芙。“ 宁韵寒点点头,慢慢的松开了他的手,可也正是这一松手,待到他们再次牵手已是漫长的三年后。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当他掀开了帐帘之时,旭日的光芒映照在他的流银盔甲之上,令他耀眼不已,但他再回头之时,已背对着光,浸在阴影中,难辨其容颜,可他那温柔的声音却甚是清晰,“等我。” 再次向他点点头,他带着满心的欣喜步出了她的视线 就这么静静的望着那帐帘,也不知站了多久,当那震天的战鼓响彻云霄之时,她方猛然醒来,细听之,战鼓节奏缓慢,这是战前的节奏,待到冲锋号角吹响之时,鼓声才会密集,这战鼓雷,也代表着战斗要开始了。 轻拍小脸,她这是怎么了,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以往哪怕是死亡的降临也不能让她害怕,如今却这般的懦弱了呢?就算住后的道路会满是荆棘坎坷,但她相信只要她与龙一起,定能携手走过的。 想罢,按捺下心中愈发剧烈的不安,唤道,“春夏秋冬。” “奴婢在。”四婢走进帐中,应道。 宁韵寒轻呼兰气,道,“帮我梳洗,我要正装等着他回来。’ “是。”可当四婢拈起头来之时,却为她胸前的点点殷红略显惊异。 她们四人在夏侯龙舜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这些代表的是什么,私人面面相觑,很快又恢复如常。 一番梳洗下,依然一身白衣裙,简单的公主发髻,使之更显初为女人的柔美娇嫩,如似出生婴儿,煞是惹人疼惜。 “你们都去打探消息,我要第一时间知道他的回到。”宁韵寒吩咐道,虽她也很想去观战,可她怕她会忍俊不住,又冲上战场去。 “是” 夏日刚走出帐篷却撞上了史曳,”对不住,史曳大人,夏日鲁莽了。“ 史曳拍拍身上的尘土,温柔对他笑道,“没事,若芙丫头在吗?” “大小姐在帐内。”夏日如实回答道。 “嗯。”史曳不待夏日通报,急匆匆的步入帐中。 宁韵寒早知他在外,故而也准备好了与他一见,声音冷冷道,“有事吗?” 史曳略微犹豫不决,甚是为难,“若芙丫头,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了一夜。” 宁韵寒默然侧向铜镜,“你既然来了,也就说明你想好了,那就说吧。” 史曳一怔,后又尴尬的扰扰头,干笑道,“是呀。”话语停顿了许久,如似在思索着些什么,方又道,“濮即尉祯似乎巳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故而今日一战,他选择了敏山上的绝崖峄,欲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闻言,宁韵寒也只是淡淡的扫视他一眼,寒气如兵刃刺骨,“那又如何?”缓缓起身,“我巳给过他机会了,可他执迷不悟,谁也救不了他了。” “可……可是,”史曳甚是为难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出了,“可是你妹琳在他手上呢,濮阳尉祯本想用她来要抉于你,可你父亲正欲为你除去弱点,故而没让你知晓。” “什么?”宁韵寒大惊,“杨轩呢?若蓉做和杨轩一起的呀,他怎么会让濮阳日尉祯如此呢?” 史曳闭上双哏摇摇头,遗憾道,“没见到师弟。” 玉手微伸,“白玉。”银白色细长的影子飞驰,消失在她宽大的衣袖中,一阵淡雅的香风扬起,白色的倩影消失在帐篷中。 春雨、秋风与冬雪欲跟随而去,却被突如其的攻击给打晕了,而最令她们震惊的是,打晕她们的人是史曳。 看着躺在地上的三人,异于平常温柔的客颜,扭曲的笑着,一双瞳眸如被侵蚀,慢慢的变得银光耀眼,却也妖异不已。 “哈哈哈……,去吧,去吧,一切都在按着我的计划进行着,哈哈哈…终于一切又都在我掌柱中了,夏侯龙舜,”史曳说到夏侯允舜的名宇时,那恨意如发狂的猛兽,夸人畏惧,“你就要落到我手中了,哈哈哈……。” 几乎已是疯癫的他在大笑之后,叉莫名的深情道,“佩珊,你等着,我毁了他的一切后,就让他去陪着你的,让他再也离不开你,你再耐心等会,他就要来了,我也会去倍你的,正如我所向你承诺的那样,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绝崖峄上,狂风肆虐,两军对垒,战鼓轰鸣,气势如虹,但那淡淡萦绕在两军中的死亡气息,还是难以清除的。 “夏候龙舜,夏侯若蓉姑娘也是你的女儿吧,她也只不过欲想与深陷你掌握中的姐姐,见上一面而巳,你叉为何百般阻扰呢?”濮阳尉祯正气凛熬道。 夏侯龙舜冷冽的笑徐在唇迫,冷酷无情道,“女儿?我多的是,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如若不是若芙百般保护她,她早就没命话活到如今了。” 修长的指掌优雅的抚弄着胯下的坐骑,“你打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吗?欲用那丫头来胁迫若芙,不错呀,瑜王爷,你很是清楚我若芙的弱点,可正如你所知的,夏候若蓉巳威了若笑的弱点,”他的声音悠然陡降下,“那我岂能再留她?我还得感谢你,带这丫头到阵前来,免去了我寻她的麻烦。 长臂高举,夏侯大军顿时进入战斗姿态,杀气腾腾,如似即将放出牢笼的嗜血猛兽。 可就在那手臂欲放下之时,银白色疾驰而来的影子将他缠绕,细望之,原来是白玉。 夏侯龙舜暗道不好,悠然出现在他身后的亡命,在他耳边低语一番了。 他双拳紧握,咬牙恨恨道,“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枉费在我身边多年,只为如此而已,哼,去拿下他,他的那些心腹格杀勿论。” “是。”亡命如同从未出现过般,又消失了。 “不,龙,你不能这样。”两军中间,白色飘逸的人影驾驭着骏马,已飞奔而来,伫立在夏侯龙舜的不远处。 “若芙,你”夏侯龙舜甚是无奈。 “龙,你可以不认若蓉是你女儿,但我不能不认这妹妹。”宁韵寒斩钉截铁道。 “若芙,你先回去,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夏侯龙舜语重心长道,“我也跟你说过,能在夏侯城中长大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 “我不管谁简单,谁不简单,我只知道她是我妹妹,如若不是她,就没有今天的我。”宁韵寒对夏侯若蓉一直都是感激在心,疼爱在心。 “你别闹了,你以为当年你落水变痴呆的事,就那么简单吗?你先回去,待到这战斗结束后,我会让你知道真相的。” 夏侯龙舜很是气她,宁愿相信别人也不信任他。 “姐姐。”一声高呼随风飘来,打断了他们问的对话。 宁韵寒回首,只见濮阳尉祯大军的边缘处,夏侯若蓉泪流满面,惊恐的用手环抱自己,呼唤着她。 “濮阳尉祯,”宁韵寒狠狠对他嚷道,“枉我错看了你,当你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没想到,你也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要挟于我。”说完,急忙冲向夏侯若蓉。 “若芙,别去。”夏侯龙舜驱马前去追她。 濮阳尉赦听罢,一阵茫然,不知她所言何意。虽说他本也不愿让夏侯若蓉上阵来冒险的,可情势巳不容乐观,唯有用夏候若蓉所说的办法试下,但如此又何来她所谓的卑鄙手段,他也从未用过夏侯若蓉来要挟过谁。 悠然间,一丝假设闪过脑中,就是那一丝假设让他茅塞顿开,他们都被人利用了,有人想坐收渔利,不禁高呼道,“不好,芙儿,别去。‘后也驱马前往去阻止她。 可证实两军的主帅同时出动,给庞大军队错误的信息,顿时两军战斗开始了,人潮如海啸般汹涌,阻扰了夏侯龙和濮阳尉祯的去路,眼睁睁的望着她的远去的。 忽然间,夏侯龙有种感觉,她这一去会很远很远,他将不能再拥抱她了 “若蓉。”宁韵寒一心只想冲到妹妹身边保护她,望见她被人潮推挤摔倒,且离悬崖边上越来越近了,令她更为着急。 “姐姐。”夏侯若蓉无助凄楚的向她伸 棋子第19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求援。 “别怕,姐姐就来了”宁韵寒快马加鞭。 就在接近夏侯若蓉之时,抓住她伸出的手一把甩向身后的马背上,感觉她坐稳后,正要驱马回去,却听到身后犹如怨灵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姐姐,如果你在十年前就死去,那该多好呀。” 刚欲要问她这是何意,却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穿透后背,宁韵寒虽不想相信,但除了身后她,再无他人了,震惊的回首望向身后的人。 “若蓉,为什么,”声音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夏侯若蓉忽然大笑起采,她如被怨恨的幽灵附体,怨恨扭曲了她的面容,令她变得狰狞而令夸人畏,“哈哈哈哈你要死了,你终于要死了,没有了你,所有的人都会品尝到我所受的痛苦了,哈哈哈不管是杨轩、濮阳尉祯、夏侯龙舜,还是我们的父亲,他们统统统统都要感受我一直以来采承受的痛苦,,哈哈哈。” 腥甜的滋味涌上咽喉,她难抑那汹涌,殷红喷溢而世,霎时染红了雪白衣襟,她试着深呼吸,可胸口传来的剧痛,使她知道肺部被穿透了,但她依然难以相信,自己一直以来所保护疼爱的妹妹竟然会如此对她。 身后的人还处在癫狂中的自言自语,’死吧,你快死去吧,这样杨轩就会忘了你,我们的父亲也不会再因你而鄙视我,然后夏侯龙就会发狂,然后哈哈哈再把我们的父亲杀了哈哈哈哈太好了。” 血液的大量流失,让他意识也开始模糊了,双手颤抖着支撑身体,但她还是清晰的听到夏侯若蓉说的话,惊异的问道,“你说什么?我们的父亲?夏侯龙不是我们的父亲?” 轻轻拭去她嘴角的猩红,冷笑道,“看在你快死去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夏侯龙不是我们的父亲,史曳才是我们的父亲,我们是事业和霓虹那贱人生的野种。” “什么?”身躯几乎摇晃,但她用过人的抑制力,强撑着身体坐在马上。 龙,不是她着身体的父亲,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她悲喜交加,喜的是她与龙,终于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悲的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识人不明,落得如今的下场。 “现在你都知道了吧,安心的去吧。哈哈哈哈。”夏侯若蓉神智已失常,悠然用力,匕首的剑身完全没入她的身体。 宁韵寒能请晰的感觉那匕首似乎巳插入心脏了,意识更为模糊了,突然一黑一白如箭飞驰之物,袭上夏侯若蓉的颈脖,啪的一声,她颈骨扭曲成畸形,她连惊叫都未曾发出,带着惊恐缓缓的摔下马去,结束了她不幸的一生。 也不知是谁先鸣合收兵,只见双方的人马都在撤退,而她也看到了那熟悉的人影在冲破重重阻碍凌空向她飞跃而来,在烈焰下的他是那么的耀眼,可她却再难以看清他的神情了,她知道他一定会在心痛,因为她已径感觉到了他的心在哭泣…… 宁韵寒再无力气支撑自己了,遗失在一点一点被幽暗所吞噬,她向那耀眼的身影伸出手来,用最后的力气想告诉他,她爱他,可上天没再给她这样的机会,当她用尽全力发出声音之时,也只是唤出了,“龙……。” 天地在旋转颠倒,身体在急速下坠,耳边呼啸的狂风传来他撕心裂肺悲怜长啸,“不一一。” 而见她摔下.本缠在夏侯若蓉颈脖上的白玉通灵,也随着她一同跃下…… 棋子情仇篇第八十五章巨变 绝崖峰下的峭壁杂草难生,可就在那悬崖峭壁的夹缝中,依然有着生命力强韧的苍翠松柏,顽强地向着太阳的方向伸展。 满是悬吊着绳索下滑向悬崖谷底的人们,他们身着各色军服,在不久前尚是敌对的双方,今日只为一个共同的目标放下了武器,走到了一起。 被从峰顶呼啸而至的狂风将绳索摇晃,又狠狠地撞向峭壁上,已有几人因不慎摔下深渊,恐难生还了,课此种险象仍未动摇那有着无比沉重背影的男人。 “主上,今日风太大了,为了你的安全,暂且先放弃吧,待到他日再来,大小姐她”他的属下尽职地劝谏道。最后他想说的是,大小姐怕是已经香消玉殒了。 如似未闻,男人还在往下,此刻除了心中人儿最后的呼唤声在回荡,再难有声响能进入他的心了。 而在他身旁不远处的绳索上,同样出色的两个男人也一意为了那深渊下的人儿,不顾此时所处险境,哪怕是不幸摔下悬崖,终究也能随她而去,而不是独活于世,靠着回忆支撑着行尸走肉的躯壳,游荡在没有她的世界中。 绳索已经难再延伸至深渊谷底之处了,可这悬崖底就在眼前了,人儿人儿也许就在那里等着他们呢,怎能再回头呢。 只见一道黑影飞驰在峭壁之上,几番跳跃没入了茂密的丛林中,随他而下的是两道白影。 他们的到来惊扰了丛林的精灵们,使之都振翅高飞。 幽暗静谧,且潮湿的森林,似是阳光遗忘的角落,谷底的风阴森而清冷,带着阵阵枯枝败叶的腐烂回旋徘徊在林中,充斥着他们的嗅觉。 高耸参天的树木恣意伸展着枝杈,幽暗中仿若面目狰狞的妖魔,甚是吓人。 黑色身影的男人默默地找寻着,找寻着心中的人儿,那曾经予他相守白头誓言的人儿,那曾予他生死相随的人儿。 紧握手中的银铃,叮铃身不再清脆悦耳,哑然沉闷,似也知晓人儿的飘逝,在哀悼者,低低哭泣着,代替那里人哭泣着。 在满眼的墨绿和枯黄中,只为那抹永远身着白色衣裙的飘逸身影,丛林中的枝絮在阴森的风中不住地摇曳着,恍然间仿若看到了她婷婷卓立在风中,如墨青丝的飞扬。 他不禁伸手去触摸她,“若芙。” 人儿缓缓转身,独属于她淡淡飘渺的柔笑就在眼前,龙 惊喜的上前去拥抱她,却只触摸到了冰凉的空气,也聊起了不知何时泛起的雾气氤氲。 望着手中淡淡的雾气,如她飘渺的笑容,欲紧握之,却只挽留下了空虚在掌心,再难觅她的踪迹 就这么静静地望着掌心,那修长的指尖曾是那么真实的触摸过她的存在,指尖曾与她紧紧相握,可如今只留下了指掌间孤独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心中的人儿也似在越飘越远了,不管如何追赶,她只留给他们最后淡然的倩影,慢慢的模糊消散?????? “都是你都是你。”曾经温柔淡雅的声音,充满了忿恨,沙哑而阴沉,怒斥着呆站在不远处的黑色背影,美丽的凤眼不再明亮,哀伤浓重,遮掩了光亮。 “都是你,都怪你,她死了,死在了你发动的战争中。”声音战栗了,他再难自控,“都是你,如若不是你将她带上战场,她又怎么会如此?都是你,她的死全因你,你满意了。”他竭力地嘶吼着。 痛苦的闭上眼,几番深呼吸,当他再睁开双眼时,怨恨与冷厉充满了明月般通透的瞳眸,“我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用你的鲜血来祭奠她。” 他的声音尚在密林中回荡,他白色的身影却消失在了愈发浓重的雾气中。 后史书记载,唐国那位神秘的皇太子,突然间回国继承了皇位,封号禩卿大帝,可就在他登基之日起,就开始了对夏侯龙舜所建立的曦国,发动了长达三年的战争,史称始乱之战。 在禩卿帝身边一直有一位神秘的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在帮他,而其封号更是为人所津津乐道,都传言是他在悼念他的妻子,一位神秘的女子,因为卿不但是君对臣的称呼,也是夫对妻的称呼。 濮阳尉祯失神的双眼,再难觅回当初的迥然生威,默默地转身也消失在了浓雾中,从此也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战神之名最终只是史书记载的一页曾经的辉煌。 浓雾如她温柔的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庞,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她轻轻的呼唤 ——龙,青丝结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生只为成君妻,缠缠绵绵白发齐 伸手进怀中,摸出那绺结发,柔亮的青丝依然如墨尚未苍白,誓言依旧在耳边回响,可她却不在了。 ——龙,银铃寄托着我对你的牵挂,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摇响它。若芙定追随你而去,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 轻轻摇响手中银铃,,叮铃铃,叮铃铃 在静谧浓雾笼罩的森林中,银铃的声响在不住回荡,似在呼唤着人儿,一声更比一声凄美悲伤 “你不是说只要我摇响银铃不管我身在何处你都会追随我而来的吗?”如水般的声音幽幽,“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 银铃依然作响,他期盼的人儿却始终难觅踪影。 “若芙,你听到了吗?我在召唤着你快出现啊。” 回应他的只有林中和着风声的静谧?????? 他全身颤抖地紧握住银铃与结发,低垂着头,发丝倾泻而下,遮掩了他的面容,阴影中的他难辨其神情,恍然间一点晶莹的水珠下坠,滴落在他身前一片绿叶之上,霎时间破碎分裂,片片四处飞散,就如同他的心一般 “你骗我你骗我。”倏然间他仰首咆哮,声音震撼了这千年古林,也让那峭壁上的碎石纷纷落下。 连那风儿都感应到了他的悲痛,不再吹拂,令他的不断溢出的悲伤,如林中的雾气般,慢慢的蔓延感染了一切,都在为他而低低哭泣。 “你走了,对一切都毫不留恋地走了”缓缓抬起头来的他,妖冶的冰眸不再绽放光彩,赤红不断地充斥着他的眼眸,形成漩涡,若那吞噬撕毁一切的黑洞般,“既然你毫无眷恋,那他们就都不该存在,我把他们都毁了,全毁了” 后夏侯龙舜建立了曦国,后人称其为冥帝,其统治期间手段残暴而邪恶,百姓犹如生活在幽冥地狱一般,且又与唐国交战,更是雪上加霜,史书称这段历史为黑暗期。 第八十六章宝宝 满眼的黑暗,如似世界初始的混沌,除了无尽的黑暗,就剩下了能令灵魂都为之凝结的冰冷。 这是哪里?为何我会在这?茫然漂移在黑暗中,一片寂静,静得那连砰然的心跳都清晰可闻,那颗心也如似欲告诉她些什么,在不住地呐喊着,可她听不懂,只是用手柔柔地轻捧着它。 忽然间那颗心像是被什么所撕痛了,那份心痛超越了它忍耐的极限,令她不禁蜷缩着身体包围那份痛楚,然,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渗入嘴中,浓浓的苦涩笼罩了味蕾。 轻轻拭去脸颊的勒痕,冰凉而湿润,我怎么哭了?我的心为何会如此的痛? 一阵柔和的光亮在她的不远处凝结,慢慢的变得耀眼,令她睁不开眼,就在那光亮的中心,一高大的身影在其中,他背对着光,看不清他的面容,可却又是那样的熟悉,特别她那清冷而温柔的气息。 ——若芙…… 他的声音虽有着如水一般的清淡,可却是那样的温柔,他是在叫我吗? 你是谁?我看不清你,你认识我吗? ——若芙,等我…… 等你?等你做什么? ——若芙,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好熟悉呀,像首诗,也像誓言。 ——若芙,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 妻?我是你的妻子吗?可为何我会认不得你呢?但,你却又是那么的熟悉。 眼前的光亮与他不甚清晰的身影,在流光中慢慢的模糊消散。 等等,别走,你是谁?别走,别留下我……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幽暗中回荡,最终他还是消失了,又独留下她一人茫然地在黑暗中徘徊。 倏然间,黑暗如烟弥漫上了她,在一点一点地剥夺着她的呼吸,激烈的疼痛更是在肆虐着她的神经,一浪紧接着一浪地袭击着她,隐约中,她好像听到了慈祥而温柔的声音。 “她好像听得见呀,你快跟她说话。”那是苍老妇人的声音。 “女娃子,如果你听得见就用力呀,你的孩子就要出世了。”耳边又传来慈祥的如母亲般温柔的声音。 恍惚间一阵剧烈的收缩抽痛,令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好……痛。” “诶?”适才的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她……她……刚才好像会喊痛了。” “天啊,奇迹呀,快快跟她说话,让她用力呀。” “女娃子,你忍耐下,听我说,你先吸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用力。”慈祥的声音在她耳边鼓励着她。 她也只觉得阵痛在加剧,于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拼尽全力,只觉下体一股倾泻而出,一阵洪亮的婴儿哭声响彻了内室。 “嫂子,快看快看,是个男娃,好漂亮的男娃。” “呀,真的嘢,好漂亮的男娃呀,待会也让老头子看看,他一定也会喜欢,你看你看他笑了,好乖呀。” 闻言,她虽觉全身疲惫,困乏之极,可她还是极力睁开眼睛,想看看那新生命。 房中不甚光亮,柔柔的烛光悠悠,简朴的帐幔首先映入眼眸,慢慢转向身旁,只见两道骨仙风,风韵犹存的老妇人抱着孩子在沾沾自喜的逗弄着,由此可见她们年轻之时也定是那倾国倾城之貌。 想抬起手来,可手却不受控制地在颤抖着,“宝……宝。” ━ ━ “她真的醒来了,真是奇迹呀。” 两夫人抱着宝宝走回她床边。将宝宝轻放在她怀中,慈祥和蔼道,“你的孩子在这呢,是个男娃,他很漂亮,也很好。” 望向襁褓中的婴儿,小手胖乎乎,紧攥成拳,娇嫩的小脸粉扑扑,小嘴微微嘟着,一双通透的眼眸亮晶晶,却也有着淡淡的冰冷在其中,他在不住的眨着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可不知是烛光的映照,还是错觉,她竟然看到了几韵赤红与银白缭绕在其中,令她愕然,但细望之又不见踪影了。 “啊——”两位老妇人,突然大声惊叫起来,指着她道,“天啊,你的眼睛,你的眼睛……” 她茫然不已地望着她们,唯恐她们惊吓到了孩子,微微将宝宝搂进怀中,可小人儿不但没有哭,反而咯咯地笑了。 说来也奇怪,这孩子除了刚出生时,哭了一下,就没再哭了,三人又被孩子的笑声所吸引,只见他挥舞着小拳头,笑脸天真无邪,也逗笑了在他身边的三人。 望着宝宝甜甜的笑脸,她的心慢慢地放松了,困意袭来,她也不再挣扎,沉沉的谁去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最先听见的是她孩子的清脆笑声。 “醒来了。”沉稳和蔼的声音紧随而来。 微微睁眼,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和蔼对她而笑,他白眉修长入两鬓,脸面红润似枫叶,一双眼睛慈祥而淡定,他轻捋长须,仿若飘然出世的仙人。 她刚想说些什么,又见那两老妇人抱着孩子也凑了过来,其中一人道,“老头子,你看,是不是银色的。” “嗯,”老者点点头,“是银瞳,你们轩辕家有后了。” 老妇人得意洋洋道,“那当然了,不过那臭小子可真会瞒人,还说什么今生不娶,现在连女儿都有了,女儿又生了儿子了,他都当外祖父了。”轻吐一口气,拍拍胸口,“害我替我们轩辕家担心了那么多年。” “是呀,呵呵……”老者爽朗大笑。 可他们间所说的,她一句都没听懂,什么银瞳?轩辕家?女儿?应该是在说她吧,可她又该是谁的女儿呀? “女娃子,你叫什么?”老妇人亲切地凑到她面前,“恩,我可是你的……”又转向一旁的老者问道,“对了老头子,她父亲叫我祖姑母,那她是不是该叫我曾祖姑母了?” 望着三位慈祥的老人,她依然是满脸的茫然,“你们是?” 老妇人热情的牵着她的手,道,“老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就是有缘呀。我的你曾祖姑母,轩辕沛涵,”指着老者道,“他是你曾祖姑父,月天,那个抱着宝宝的是你的……” 轩辕沛涵又开始犯难了,“老头子,她该叫月绫什么呀?” 月绫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很是大而化之的摆摆手,“江湖儿女,哪来那么多的讲究呀。丫头,你就叫我绫婆婆好了。”将孩子轻轻的给她抱,“你看宝宝好乖的呢,长得又漂亮,将来定是祸害女人的了。” “那当然了,”轩辕沛涵很是得意道,“我们轩辕家血脉就没丑人。”她将手指放在宝宝的小手里,让他紧紧地握住,“小宝宝真厉害,劲可大呀。” 如似听懂别人在称赞他,小宝宝又咯咯地笑了。 月天宠溺满满的望着妻子,和蔼的问道,“丫头,你是史曳的女儿定是没错的了,可你又怎么会跌落绝崖峰的呢?” “我跌落绝崖峰?”她诧异不已,听得更是茫然无措,绝崖峰是什么地方?为何她又会跌落? 倏然间脑中又闪过几幅场景,天地在旋转,身体急速下坠,风在耳边呼啸,一声悲怆的长啸灌入耳中,不…… 月天微微一愣,怔怔望着她,“你叫什么?” “我……”本应张口即来的话,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当她想在脑中找寻之时,却发现只有一片空白,任他如何地去回想,都是枉然。 众人皆惊愕,都满是担忧的问道,“难道她……” 月天和蔼中透着沉重,“丫头,你别着急,那是你受伤太重了,当初我虽能医治你的外伤,但内伤难愈,才令你整整昏睡了十个月,任由我千方用尽也不能将你唤醒。现今如若不是这孩子的出生,刺激了你,我已是束手无策之了。” ━ ━ “我……昏睡了十个月了?”她只觉彷徨无措扑席上心头,令她呼吸都凌乱了,“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何会受伤?我为何会跌落悬崖?我到底是谁?” 轩辕沛涵安抚她道,“孩子,别着急,我们都告诉你,可我们知道的也是不多。” 轻轻地吐了口气,悠悠回想道,“大概在十个月前,我与你曾祖姑父到绝崖峰下去采药,忽然间听到峭壁之上有落石滑下,抬头却望见一条通体银白的蟒龙将你缠绕,悬吊在崖壁的松柏之上,且那时你早已昏迷,背后还刺入一匕首,血流如注,就是那时,我与你怎组姑父救下了你。” “恩,”月天点点头,“那时你受的伤很重,命悬一线,如若不是我们发现的及时,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你还魂了。”慈眉善目望向她枕边,“不愧是蟒龙呀,灵性十足且忠心为主。” “蟒龙?”她望向枕边,只见一通体银白蟒蛇盘身伏卧在旁,如似知道她在看它,用它的额头轻轻地蹭了下她的脸颊,像是在安慰她。 恍惚间,脑中似乎有些什么声音,细细听之…… ——蟒龙是这世上最强的鞭子,不但灵性十足,且能与主人心灵相通,白玉现今还是小蛇,但它会伴随着你一起成长…… ——白玉?它的名字吗? 嗓音稚嫩,却又是那样的老练。 ——恩,它是如墨的孩子,就像你是我的小宝贝…… 很是熟悉的对话与场景,在抨击着她的心跳。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他们的模样,那应该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孩子在说话,那男人的声音应是与那梦中同一人,可那孩子又是谁? 她努力地去回忆,但一切又若风过湖面,只留下一韵一韵的波纹,慢慢地扩散消失在水面了。 她伸手抚向身边的蟒龙,恍惚念道,“白……玉。” 白玉很是兴奋地直立起上半身,点点头,还不住的摇晃着身体。 “你真的叫白玉。”她惊异不已,可那忽然出现的声音,不是说白玉应该是那个孩子的吗?对了,还有如墨,那个温柔而低沉的声音曾说过,白玉是如墨的孩子。 “白玉,你知道如墨吗?” 闻言,白玉点点头,更是亢奋,转身在不停地扭动,像是在手舞足蹈,也像是在告诉她些什么,可惜没人懂它在说什么,望着众人茫然的眼神,白玉很是气馁的低下了头。 “如墨?”轩辕沛涵大叫道,“如墨我知道,那是舜儿的蟒龙。” 霎时白玉又高兴了起来,不住地点头。 “那是谁?”不知为何,她只觉心跳在加速。 “那是我外孙,叫夏侯龙舜。”可说完,轩辕沛涵又开始黯然了,“唉,这孩子和轩儿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如今兄弟相残,造孽呀。” 夏侯龙舜,这名字入她耳中,令她如被电击一般,只觉心几欲冲出胸口,但也伴随着阵阵的心痛…… “不过,这蟒龙唯夏侯家独有,丫头又怎么会有呢?”月绫道出疑问。 “是呀,”轩辕沛涵蓦然想起道,“且只有夏侯族的族长方能拥有,丫头你又是怎么得到。”轻托下颚,黛眉紧蹙,“按舜儿的为人,他也不可能会将蟒龙随便送人的呀。” 她茫然的摇摇头,轻语如呢喃,“白玉是如墨的孩子……” “咦?丫头你想起来了?”众人惊道。 “只是突然脑中浮现的声音,告诉我的。”她淡淡地说道。 轩辕沛涵满是惋惜道,“别急丫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不过,舜儿能将蟒龙送给夏侯族外的人,倒也稀奇哦。” 夏侯龙舜,夏侯龙舜……心中不住地念到这名字,龙…… ——龙…… ━ ━ 焕然见脑中出现自己的声音,轻柔似和风拂过。 ——你……你叫我什么? 回应她呼唤的声音,依然是那个人,可却带着不确定与不安。 ——龙…… ——再叫我一声…… ——龙,龙,龙…… ——若芙,我的若芙,我在做梦吗…… “丫头,你怎么了?”轩辕沛涵慈祥的声音将她唤醒,也将心中的声音驱散了。 “诶,你们来看呀,”月绫目不转睛地看着宝宝,“我怎么觉得宝宝越看越像舜儿了。” “嘿,”月天也诧异道,“别说,还真越看越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 轩辕沛涵颤颤抖抖地指着宝宝说,“以舜儿那孩子的性格,不会真的连丫头他都……”满是但有的眼神,可怜楚楚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她,“丫头,你努力想想,看能想起宝宝的父亲是谁吗?” 她默默地摇摇头,她试过了,不管如何地努力,除了机缘巧合之下出现那些声音,脑中就只剩空白一片了。 “想不到就算了,我们给宝宝起个名字吧,总不能老是叫宝宝吧。”月绫性格大而化之。 “对对。”说到起名字,月天与轩辕沛涵又有了精神,不愧是夫妻呀,品性如此的详尽。 “我觉得宝宝的眼睛好漂亮哦,亮晶晶的,而且他也有我们轩辕家的血脉,我希望他能一直传承下去,就叫胤亮吧。”轩辕沛涵兴奋地嚷道。 月天摇摇头,“不好,不好,我想宝宝将来,武艺出众,还是叫武亮比较好。” 月绫“不好不好,我还是觉得像轩儿那样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比较好,就叫文彬好了。” “不,叫胤亮好。” “武亮好。” “还是斯文点的名字好。” …… 望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三位老人,她笑了,纵然如今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她却有了家的安全感。 小宝宝也像是很喜欢他们,不住地挥舞着小拳头,咯咯地笑着,笑脸是那样的纯,那样的真。 她欲起身想抱起宝宝,几番努力之下无果,不安的感觉漫上心头。 她又再试了几次,可任凭她如何的用力,如何的驱使,都不能使双腿移动半分,如似那已不再属于她一般。 她的双腿怎么了?掀起被褥,用手重重地拍打,可预料中的痛觉完全没有,她慌了,她乱了。 她的拍打声也惊动了三位老人,他们很是难过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几番深呼吸,压下那浓浓的不安,轻声问道,“我的腿怎么了?” 他们依然不知该如何告诉她实情,都很是为难相互对望着。 “我的腿到底怎么了?”见他们都不语,她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激动已在其中。 ━ ━ 月天惋惜地叹了口气,“救你之时,你双脚筋脉已尽断。” 如似惊天霹雳炸响在空白的脑中,不住地回荡着一个声音,她残废了,她成废人了…… 看着她震惊而难过的神情,轩辕沛涵狠狠地拍了月天一下,“老头子,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呀。”又赶紧握住宁韵寒的手,“丫头,别难过,不是没有希望治好的。” 月天摸摸被妻子拍疼的后脑勺,不住地点头道,“对对,那筋脉我已为你接上,只要你能吃苦,能坚持,还是有希望能再站起来的。” “希望?”深受打击的宁韵寒幽幽问道,“希望有多大?” 月天摸摸胡子,支支吾吾道,“呃……呃……一半一半吧。” 忽然间,小宝宝在咿咿呀呀地说些什么,像是在鼓励她,不住地在挥动着小受抚过她的脸颊。 望着襁褓中的孩子,她倏然有了面对将来的勇气,很是坚强的对他们道,“为了宝宝,我什么都不怕。”也为了将来能有一天与那人相见,她心中暗道。 就是有着这样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她才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第八十七章月隆熙 也许是和三位老顽童玩累了,宝宝刚抱进怀中就沉沉睡去了,可宝宝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精力旺盛,就算是睡着了,小拳头还在挥舞着,小脚也在蹬着。 望着宝宝甜美而满足的睡颜,宁韵寒用手臂支撑起身躯,又再次为他盖上小被褥。 玉指柔柔抚上他的小脸,柔嫩的肌肤粉红而健康,醒来时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现今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在小脸上投下淡淡影子,小嘴红扑扑的,像是梦见了什么,微微的笑了。 对宝宝她总有深深的歉意,她不是个好母亲,她没能给他一个父亲,也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轻轻的对他道,“对不起,宝宝。” “宝宝很乖,很懂事,他会更低你这做母亲的。”月绫意味深长道。 “是呀,”轩辕沛涵也轻声道,“当初救你之时,发现你已怀有身孕,连老头子都说,这孩子恐怕是难保了,因你的伤太重了,能维持着你的生命已是不易的了,胎儿迟早会因母体的过于虚弱而凋零的。” 满满的慈祥与温柔,望向宁韵寒,“可没想到,宝宝却一直坚持了下来,且每每当你在生死线上徘徊之时,宝宝都似在呼唤着你一般,不住的在你腹内扭动,让你平安的渡过难关,而也正是宝宝的出世,让你苏醒过来。宝宝是坚强的,而且我也未见过如此乖的宝宝,如似知道娘亲的不适,不哭也不闹,总是笑嘻嘻的,太招人疼爱了。” “谢谢,如若不是三位前辈,我们母子也难逃这一劫。”宁韵寒感激满是。 “傻丫头,”轩辕沛涵说得动情了,眼眶微微湿润,“都一家人,干嘛说得那么见外,这都是你与我们的缘分。” 月绫一拍手掌,低呼道,“对了,我昨夜予你与宝宝算了一卦,卦象曰,宝宝乃是真龙子旦,飞龙定天,一统河山,万年流芳。” “真龙?”轩辕沛涵一怔,“难道宝宝就是那真龙天子?” 月绫点点头,“真龙子旦,说的是真龙天子的诞辰在午夜子时,而飞龙定天,一统河山,应该说的是宝宝将来必定能平定这片天下,一统久经战乱的河山,最后世代流传。” “这卦象好呀,”轩辕沛涵很是陶醉的感叹道,“没想到我们宝宝今后是一代明君贤帝呀。” 月绫又郑重其事的对宁韵寒道,“丫头,我从卦象中知,你的历劫已过,且你乃凤舞乱世,天之骄女,涅槃重生,笑定乾坤。” “什么意思?”轩辕沛涵听糊涂了,“那个涅槃重生我是听明白了,反正丫头的劫难已过,但凤舞乱世,天子娇女,笑定乾坤什么意思?特别是那句笑定乾坤,难道丫头笑一笑就能平定乾坤?那丫头你得多笑笑,你醒来都没见过你笑呢。” 月绫眉宇紧蹙,“丫头是那人中之凤,但她却凤舞天下乱,历经劫难后,方能一笑天下定,她乃一代皇后之命。” “那按此番说来,能与丫头匹配的,也定是那人中之佼佼者,会是谁呢?真想知道,绫儿你可算得出来?”轩辕沛涵很是兴奋道。 “嫂子,占卜不是万能的,随心所欲知一切。”月绫对这嫂子的天真,无奈的很。 “那就可惜了,我很是期待着宝宝父亲的出现呢,那场面一定是感人肺腑的,激动人心的,嗯嗯,所以丫头你要加油哦。”轩辕沛涵给宁韵寒鼓劲道。 “好。”宁韵寒轻柔的应道。 与他们相处的两个多月来,知这几位前辈德高望重,却也心地纯朴,不愧是那世外之人。 月天从外进来,拍拍肩膀,望着宝宝笑得很是和蔼,“宝宝睡了吧,这小家伙精力可真旺盛呀,差点就把我这副老骨头给折腾散架了。” “抱歉,宝宝给您老添麻烦了。”宁韵寒抱歉道。 “没那事,有宝宝在我们都觉得年轻了许多呢。”月天宠溺满满的说道,“哦,对了,隆熙回来了,也终于找到千足虫了。” “回来了。”轩辕沛涵说完,带起一阵气流就不见其踪影了。 月天笑着向宁韵寒解释道,“隆熙是我曾孙子,这次为了给你找治腿的千足虫出谷去了,故而你还没见过他,待会我让他来见见你。” “这使不得,还是让若芙亲自去拜访,谢过他才好。”宁韵寒对他们的恩情感激在心,也默默的记在心里,望能有朝一日,涌泉相报之。 “诶?若芙?”月天与月绫同声道,“丫头,你叫若芙吗?” 宁韵寒微微一怔,适才脱口而出,如似这名本就应是她的,“这……我脱口而出……。” “若芙,若芙,若那出水芙蓉,轩辕若芙好名字。”月绫抚着她的发丝道,“那以后我们就叫你若芙了。” 说话间,门外传来轩辕沛涵的声音,“快走呀,你又不是没见过她,她昏睡时,你也没少来看她,如今她醒了,你反而就忸怩起来了呢,真是的,来。” 在轩辕沛涵的拉扯下,走进一位美少年来。最先映入眼睑的是他那宝蓝色的衣袍,令其如似那耀眼的宝石,充满了生机与希望,光洁的颜面若那中秋的圆月,皎洁而温和,浓眉如墨画,一双瞳眸秋波淡淡,怒时似笑,嗔时有情,可也有那幽幽的孤寂在其中。 只见他甚是不自在的,扭头向一边,不敢望向宁韵寒,看他约莫十六七。宁韵寒在月绫的搀扶下,坐起身来,微微颔首向他示意,声柔如流水脉脉道,“若芙多得你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在此若芙向你致谢。” 月隆熙顿时面红如赤,“没……没什么,你……你客气了。”说完,大跨步走出了房间。 “诶,这孩子真的是,平时没见他如此害羞,今天这是怎么了?”轩辕沛涵不解的问道。 “是呀,这孩子怎么了?以前他还自己跑来看你,给你念书呢。”月天与月绫也很是奇怪,“现在的孩子,我们都不明白他们的所想了。” 宁韵寒深深的望着门口,目光轻柔却也深长。 ——我——是——分——割——线—— 这是她第一次走出房间,可就在她做好准备迎接耀眼的阳光之时,落入眼睑的却是漫天飞舞的樱花雨。 樱花飘落的美是极致的,霎时间她陶醉了,陶醉在那飞雨落花的缤纷绚烂之中。 一阵风起,那流动的嫣红幽幽随风散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情,悄悄的迷醉了眼,也迷失了神,清香随处落下,飘入鼻尖,钻入袖中,丝丝温柔。 她坐在月隆熙做的木质轮椅上,静静的感受着这满眼的绚烂之美,惊世而不俗的美,樱花的美虽是短暂的,可也正是这份短暂震撼了人心。 飞花漫天中的她,衣袖飘逸,青丝柔柔,随风飞舞,绝美的脸上忧伤淡淡,一双美丽的银色瞳眸,冷然中的妖异甚是摄魂。 他不知从何时起,就喜欢静静的在她身旁看着她,不管是她沉睡时的安然,还是如今飞花中的冷艳不俗。 初见她之时,她命悬一线,如似柳絮飞花,虽唯美却难长久,难测何时会随风而逝。可一切又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她娇嫩如花朵,却坚韧似藤蔓,每每都能历尽风雨后,愈发的灿烂了。 总令他情不自焚的望着她发表的睡颜,以至于她的容颜,他闭上眼都能勾勒得出,分毫不差。 每当他坐在她床榻边上,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幻想着,当她睁开眼时,又是何种的美丽,于是他就时常的在她耳边低语,诉说着自己的种种予她听,也常常念些书文予她听,希望她能听得见,更希望她能醒来。 可不管如何,她总是那般静静的睡着,就似那失去了美丽魂魄的躯壳,再难转醒。 就这样,他慢慢的习惯了来陪伴她,也习惯这样与她静静的相处,可又忽然间莫名的害怕起来,害怕她突然会醒来,怕她醒来后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更怕她本来后会离开这里,去寻找孩子的父亲。 他也曾偷偷的嫉妒那能拥有她的男人,如此美好的她,是他一生的向往,可他也知道她不会属于他的,也唯有她在沉睡之时,他方能与她一起…… “隆熙,”伊人回眸,媚态百生,“我能如此叫你吗?” 宁韵寒望见他在不远处呆望了她许久,不由得轻唤他。 月隆熙一震,蓦然惊醒,微微低下头来,应道,“可以。” 他不敢看她那双眼睛,他害怕看到她眼中对他的陌生。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也谢谢你为我做的椅子,如果不是有这椅子,我也不能出得房来。”宁韵寒声音清清淡淡,却很是温柔。 他被她的温柔所安抚,悠悠抬起头来,望向他一直以来最想看见的眼眸。 她的眼眸银光柔柔,如似流水的月光,虽没那陌生,却也有着不可逾越的冷然。 浓浓的失落溢出心头,她的冷然将他们间的点点滴滴全然抹杀,纵然他知道那些于她而言,都不曾存在过,可对他来说却是满满的回忆。 幽幽转身背对着她,不希望自己眼中的失落让她望见,“举手之劳。” 言罢,带起一阵樱花的飞舞,飘然而离去。 第八十八章珈蓝瑜伽 “千足虫,如其名,身有百节,足有千对,其以吸食过滤鲜血为生,它头尾各有一针,从颚下的长针吸取血液,经过其体内循环吸取其中它所需的养分后,从尾端的长针再次输送回所吸之人的体内。古籍医书中记载,其可用来医治筋脉不畅,血液输送不顺等有奇效。”月天缓缓道来这千足虫的功效。 宁韵寒点点头,她如今虽说筋脉已被接上,可依然不畅,故而才如同残废,而千足虫能用其头尾两针,在她所堵塞的筋脉中搭起一座桥梁般,将运送不畅的血液,经过千足虫的身体来传送在腿上。 月天摸了下长 棋子第20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摸了下长须,修长的白眉紧紧皱起,连坐在宁韵寒身旁的轩辕沛涵也不禁握紧了她的手,很是担心。 月天几番思虑后道,“若芙丫头,这千足虫虽有此奇特功效,能助你舒筋活络,畅通血脉,可也有一大弊端。” 宁韵寒怔怔的望着老人,后又莞尔一笑道,“若芙,明白,万事有利必有弊,不管如何若芙都能承受。” 月天慈祥的抚着她的头,“好孩子,为难你了。”在怀中取出一本蓝色皮面的书来递予宁韵寒。 书面上用大篆写着《珈蓝瑜伽》,“瑜伽?”不知为何这个名字于她而言有种超乎寻常的熟悉感,如似灵魂所认知的东西,非一般的感觉。 轻翻内在,可见书已历经多年,其纸质已发黄,内除了字面的叙述,还有简单的人物图画,且有深褐色的污渍斑斑点点,她知这是人的血液飞溅在上,年久凝固后便是如此模样。看来此书也定是那武林珍宝,不知有多少人为了得此心法,而枉送了性命。 “这就是江湖中最为上乘的内功心法。”月天早就便知宁韵寒丝毫没有内力,但她的偏为阴寒的体质,与其外孙夏侯龙舜如出一辙,是练武的上好体质。 “内功心法?这于我治疗腿有何帮助?”宁韵寒虽不懂内功的修为,可她也知道内力似乎对她的帮助不大呀。 月天和蔼的笑道,“若芙丫头,你可不知呀,这珈蓝瑜伽是多少江湖人十梦寐以求的心法,其心气息与意识的提升,能充分发挥人体深处潜在的能量。内所有的调息姿势,均是运用古老而易于掌握的技巧,改善人的体质与精神,是一种达到身体、心灵与精神和谐统一的忘我心法。” “忘我?”宁韵寒虽失去了记忆,可其洞察力与分析力尚在,当她听闻月天说忘我之时,她几乎已能猜测得出那千足虫的一大弊病了。 老人点点头,“若芙丫头,这千足虫最大的弊端就在于它有剧毒,”轻轻的叹气,“其毒虽不能令人致命,但却使人极为痛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自古以来都是皇家刑法中,最为残忍的刑罚,是用于惩罚罪大恶极之人。” “故而,我才希望你练其心法,以达到无人无我的境界,忘却残缺,忘却痛楚。”月天言罢,望着宁韵寒查看她的神色,如若她不愿尝试此法,那他再想他法便是了,纵然再难他也帮这孩子站起来。 宁韵寒微微垂下眼帘,“前辈,若芙都明白。若芙这双腿恐怕寻常办法已难治好了,前辈才这般铤而走险的为若芙使其法。”眼帘再掀开之时,眼中的坚决已满是,哪怕今后得尝尽苦楚,她亦不悔,“前辈,为了宝宝,若芙什么苦都能吃。” “好孩子。”轩辕沛涵给宁韵寒一个大拥抱,“既然你已决定了,那我们定会全力以赴助你的。” 月绫手中的宝宝如似也在鼓励她,咿咿呀呀的在说些什么,“你看,宝宝也一定是在为你这做娘的鼓气呢。” “对,一定是。”轩辕沛涵很是肯定的说道,“若芙丫头呀,待会我与老头子会输送些许内力予你,助你抵御剧毒,这样也能减轻你的痛苦。” “晕怎么使得,内力是前辈多年苦练之果,我怎么如此窃取之。”宁韵寒知道内力修练,可不是一朝一夕所练城的,得长年累月。 “傻孩子,我们都老了,留这些内力已是无多大用处的了,还不如给你,还能助你治疗双腿呢,功德一件呢。”轩辕沛涵很是大方道。 “这……。”宁韵寒还欲想说些什么,却被月绫打断了。 “江湖儿女爽快些,这般推三搪四的,可是在驳我们几个老家伙的面子呀。”月绫不得不端起长辈的架子,堵住宁韵寒的话。 他们说话间,月隆熙已推着木轮椅走了进来,今日他沉寂而伤感,眼神飘忽不定,却也总是有意无意的觑向宁韵寒。 “好了,都不要多说了,我们都去寒萧洞天吧。”轩辕沛涵一拍手掌,替大家决定了。 月隆熙走到她床榻边上,他俊彦之上虽全然是冷峻,但他的动作却是温柔不已,轻轻的将她抱起,走向那轮椅。 月隆熙的怀抱很温暖,但宁韵寒却稍有不适,她只觉似被熨烫着了一般,刹那间,心底深处涌上了一阵奇怪的感觉,耳边是沉稳的心跳,清冷的呼吸吹拂着发顶,微微沁凉的胸膛令她倍感舒适,她微微闭上眼眸,感受着那份心底深处溢出的记忆…… “寒萧洞天内有千年寒冰,能助你凝聚真气,对于修练心法之人来说,是上好的圣地。”轩辕沛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也将那从萦绕在身体周围的感觉挥散,宁韵寒如似在幻境中蓦然醒来一般,欲再寻那感觉,已是不复存在了。 月隆熙在她身后推着木轮椅,月天与轩辕沛涵走在前面开路,月绫抱着宝宝走在她身旁,他们穿梭在樱花丛林之中,昨日已知这里叫落樱飞花谷,此处可说是名副其实的。 樱花依然随风漫天飞舞,飘飘洒洒,如似飞雪,伸出手掌一片花瓣飘落在掌心,是那样的娇弱孤伶,可就是这无数的娇弱孤伶连城一片,却又是那般的壮观盛大。 沿着山谷的走势,在樱花雨的陪伴下,地势已慢慢的在变窄,也就在那樱花丛林的尽头,一幽深的洞府现出,只觉一阵阵阴冷的寒气从洞内溢出,丝丝侵入骨髓。 第八十九章两年一挥间 洞口处的幽暗与阴寒,令人不禁悚然,再加上从洞内吹拂而出的风,如似鬼哭,更是让人望而怯步了。 随着众人进入洞中,寒气更甚了,倏然间洞内的寂静也被打破了,他们的脚步声回荡在洞内,宝宝更是不哭不闹的东张西望。 可甚是奇怪的是,竟然有微微的光亮从洞内深处射出,但还是让这寒气氤氲的洞内不甚清晰。 在那微微的光亮下,宁韵寒可见洞壁之上白霜凝结,冰棱高悬在洞顶,折射着微微的光亮,使之不至于漆黑一片。 “老头子,是不是夜明珠又被冰霜封住了,似乎光亮暗淡许多了。”轩辕沛涵与月天相互搀扶着走在前面。 “可能吧。”月天随声应道。 夜明珠?宁韵寒微微一怔,原来如此,难怪洞中会有光亮溢出。古人没有电灯之类的,夜明珠能常时发光,也不失为那照明所用的上上之选。 想罢,宁韵寒大惊,因适才她竟然用了陌生的词语,古人与电灯,现下再回想连她自己的都不知道那电灯是何物,可为何适才想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如似她就应该有那样的思维。 “果然,老头子你看,夜明珠被霜冻住了。”轩辕沛涵指着洞壁之上的夜明珠道。 她的声音也让渲染在自己思绪中的宁韵寒蓦然醒来,抬眸望之,原来这里面内有洞天也,与洞口的狭窄昏暗比起来,此处豁然开朗,可也寒意更甚了,在夜明珠淡淡的柔光下,无数的石柱倒映出静谧的阴影,这光与影子的结合,形成了永恒的黑白世界。 恍惚间她眼前隐约能看到在柔柔的月光下,黑白两道身影紧紧的依偎着,高大的黑轻拥着白的温柔,白的温柔缠绵着黑的情深,一切如梦如幻温情脉脉…… 当她再次环顾四周之时,倏然间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在冰棱的晶莹通透中,她发现了一抹影子。 “那是我母亲。”月隆熙如似发觉了她的诧异,于是解释道。 其实这一路走来,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她,她不时溢出容颜的神色,他也都一一看在眼里。 在那樱花丛林之中时,她的陶醉与感叹,使他知道,她甚是喜欢这樱花,也为之感叹它们的美。 待到洞口处时,本以为她会害怕,却只看到了她的淡然,但随后她又忽然大惊不已,如似想起了些什么,可她却没有道出,故而他也不能问之,纵然他很想去了解她心中所想。 而在洞中她望着夜明珠出神,淡淡的笑若有似无的噙在她唇边,神情是那样的飘渺,却又是那样的让人为之神魂颠倒,连他也不禁融入了她的飘渺之中。 也不知何时她本来,沿着她的眼光,他看到了母亲,那在记忆中一直等同于千年寒冰的母亲。 “你母亲?”宁韵寒愕然了,她从没听谁向她提起过。 听见了他们间的对话,月绫调整了下宝宝的姿势,道,“是的,这是隆熙的亲生母亲,叫月珮珊,是我孙侄女。可她在生下隆熙后便逝去了,故而将她的遗体冰封在此,也让隆熙能时常来看看她。” 月隆熙推着她走向那冰封中的人影,光洁如镜的冰面映照着他们二人的身影,也折射了洞内的光亮,待到那冰封之前尚能清晰看清冰封之内。 只见冰封中的人儿,容色娇艳,一身缟素衣裳,脸上神色淡淡,眉梢与眼角处忧怨轻附,乌黑的长发披在背心,用一银丝发带轻挽之,她神情如似在垂道思考,并不像那已逝去之人,更偈那被永恒定格在相片之上的人。 “她这是……。”宁韵寒疑惑道。 “我母亲是自杀的。”月隆熙很是平淡道,“当年她生下我之后,就自己来到这洞中来,用自己的一生功力融化寒冰后,将自己冰封在些。” 不知何时到他们身后的轩辕沛涵,满是惋惜痛心道,“这孩子……。”后想再说些什么,却哽咽的难以再言语。 “月珮珊,月隆熙?”宁韵寒轻轻念道。 “我随母姓。”月隆熙知道她疑惑些什么。 “那你父亲呢?”宁韵寒随口问道,可不知却问到了他心中的痛。 只见他侧脸向一边,沉声道,“我没父亲。” 倒是月绫大而化之,“舜儿就是他的父亲。” 宁韵寒全身一震,不知为何就将夏侯龙舜与出现在自己心底的那黑色身影重叠在一起了,他原来已是那有妇之夫了。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在自做多情,可他为何会时常出现在自己的心中呢?且如今她对那陌生的他来说,又算是什么呢? 凄婉的笑溢出唇角,其实从一开始就只是自己的幻想,只是如今梦醒了,真相就在眼前了,让她不再有幻想的余地了,故而她心痛了,只为了那曾经不断浮现在脑海中的温柔声音,与那不甚清晰的身影。 “他不是。”月隆熙咆哮道,“他从来就不曾承认过我是他的儿子,十七年了他从不曾来看过我?父亲,哼,我早就当他死了。” 他的声音虽激动而高亢,却也有几许伤痛在其中,宁韵寒忽然间明白了他的痛,如似自己也曾被父亲所遗弃过,她也曾在心底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同,也也曾为此而努力过,故而她懂他的感觉。 一双纤手将他放在椅背上的手包裹,满是抱歉道,“对不起,我不该如此,让你想起不快乐的事。” 她的手冰凉,但却很是柔软,手心被她握住,柔软包裹着他,顿时心中的愤怒被抚平了,痛也随之消失了,呆呆的望着她那双皓寻般的玉手。 “当年的事,谁也说不清了。”月天幽幽的沉声道。 月天的一语,让宁韵寒感到这其中的似乎另有内情,且很是复杂。虽然她很想知道,也很想了解那叫夏侯龙舜的人,可她也知道,她不过是个外人,不能深究别人的隐私。 再次望向了冰封中的美丽身影,她忽然很羡慕她,最起码她有与那人的回忆,与他曾经那般的亲密无间过,甚至是与他血脉的传承,而自己有的也只是那在脑海中的虚无缥缈的影像。 “老头子,至今我还是不能明白这些孩子的想法。”轩辕沛涵伤心的流着泪道,“当初他们四人是那般的美好,史曳、珮珊、舜儿还有轩儿,我还曾想过要是珮珊能嫁给他们其中一人,也定是幸福的。可事到如今,珮珊让我们这些白发人送她黑发人了,舜儿与轩儿兄弟相残,史曳更是失踪了,这都造的什么孽呀。” 月绫重重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他们的命呀,珮珊喜欢舜儿,舜儿却不喜她,史曳喜欢珮珊吧,珮珊却只当他是哥哥,只能说珮珊皆不是他们二人的命中之人,这一切上天早就注定好的了,他们命该如此,非人力所能逆转之。”说完,她深深的看了宁韵寒一眼,她眼中的深意,谁也看不明,道不清。 “是呀,儿孙自有儿孙福,珮珊她这是福薄缘浅。”月天倒是比轩辕珮珊看得开。 深深的吸了下鼻子,平复了心情,轩辕沛涵又恢复了平常的慈祥温柔,对宁韵寒道,“若芙丫头,珮珊是我孙女,你治疗这段时间可能得与珮珊作伴了,但你放心,珮珊这孩子心地善良,不会害你的,别怕。” “我不怕,我还希望能与她相见,更想让她告诉我,她自己的故事。”宁韵寒悠悠道。 “如若珮珊有你这般的坚强与豁达,想必也不会……。”轩辕沛涵又再次哽咽了。 月天拍拍她的肩膀,“老太婆,都那么多年了,看开点吧。” “嗯嗯,我看开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轩辕沛涵笑了笑,“是呀,说不准,此时珮珊已经投胎到那户好人家了,定能过得幸福的了。” “好了,隆熙将若芙丫头放到那寒冰之上。”月天向月隆熙吩咐道。 月隆熙如似珍宝一般的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寒冰之上。初碰触之时,寒意刺骨,担待那寒意袭入之后,又如似习惯了那寒气,不再感到冰冷异常。 月天与轩辕沛涵也盘膝坐上寒冰,“若芙丫头,待会你只须平心静气即可。” “若芙明白。” 言罢,她闭上眼眸,将微微不平静的心绪安抚了下来,后只觉一股热气灌入体内,慢慢地越聚越多,形成了无数的小气团,分散游走在四肢百骸中,可当那些小气团在遇上体内的寒气之时,又都聚焦向下腹。 待到她侧体的所有气团都凝集完全后,月天与轩辕沛涵才收回了内力。悠悠睁开眼来,却迎上了月隆熙满是担忧的眼神。 “若芙丫头,寒冰已助你凝聚真气在丹田之处了,你只须提气运行便可。”月天再次拿出那本《珈蓝瑜伽》予她,“如何调息运行,内都有说明,你只须按其练便是了。” “若芙明白。”宁韵寒抬起眼来,望向宝宝,她知道她这一练下去,不知将会是何年何月方能醒来,故而她放心不下宝宝。 月绫知道她牵挂些什么,抱着宝宝到她面前,“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宝宝的。” 宁韵寒轻轻的吻上宝宝的小脸,“宝宝,娘为了你,会尽快好起来的。” 就在宁韵寒闭上眼睛时,没看到一双美丽的眼睛,满是苦涩与失落。 刚开始之时,她还不能有效的控制那份真气,也幸得寒冰的相助,不至于让真气无法控制而涣散,否则,失控的真气将会游走全身,逆行倒施,便之血脉混乱,进而走火入魔。 后随着多次尝试,终能掌握起要领了,为了能更好的进入瑜伽的深层练习状态,已达到无我的境界,必须要使其肠胃活动基本停止,且大脑尚未活跃之时为最佳。故而她几乎是节制了饮食,每三天她方醒来一次进食。 慢慢的,每当她调息凝神之时,她总能感觉到周围的万籁俱寂,每一丝流入体内的空气,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就像是处在了一个庞大的宇宙空间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都生生不息的繁衍着,凋零着,循环不止,永不停息。 每每她醒来之时,她总能第一时间看到月隆熙,他眼中的情愫也一天更比一天的明了,这些她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虽然她依然想不起过去的种种的,但她知道的心早就给了那至今从未看清其颜面的男人了,故而她能做的也是故作不知,淡然如常。 时间就在她入定醒来,醒来再入定中慢慢的流逝,恍然间已过去了两年,月隆熙也从少年转变为沉稳的青年了。 因治疗都是在她入定之时进行的,她全无知觉也没受多少苦,故而她的腿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起色,已经有了知觉,且能控制了,离开能站起来已不远了。 待到她这次醒来后,治疗就完全结束了,众人再次聚集到寒萧洞天,只为等她醒来,更是为了看她在众人辛苦了两年后能站起来,连宝宝都来了。 虽然宝宝很少与宁韵寒在一起,可他也有来看过她。可为了不搅扰她的修炼,大家都是在宁韵寒入定之时,方带宝宝来看她。宝宝也从大家那里知道母亲是因为他才努力的承受着寂寞与痛苦,只为有一天能抱着他站起来,所以他也从来不闹,很懂事在等母亲醒来。 当夜幕降临之时,已在寒冰上两年之久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清明如泉水的瞳眸在柔柔的夜明珠光中,悠然闪亮。 “若芙丫头,看这是谁?“月绫与轩辕沛涵将身旁的小人儿推到面前。 宁韵寒定眼望之,小人儿小脸带着甜甜的笑,两小发鬓在顶,两道浓眉如墨,透亮如冰晶的眼眸,在不住的眨着,但瞳眸中的几分邪魅的妖冶已显,恍惚间她似乎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另一个男人的模样来。 “宝宝,快叫娘呀。”见他们母子均不言语,轩辕沛涵在一帝焦急道。 宝宝笑得更灿烂了,向宁韵寒伸出小手,稚嫩而清甜的声音唤道,“娘,抱抱宝宝。” 宝宝的一声叫唤,令宁韵寒不禁泪水滑出了眼眶,心中更是百感交集,缓缓的将双腿移向地面,当触及地面的那一刻,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上面的凹凸不平,在心中祈祷了多次后,再缓缓的将身体的重心移向双腿。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连众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她。 慢慢的她放开了扶在冰面的手,倏然间轩辕沛涵激动的哭了起来,“太好了,终于……终于站起来了。” 宁韵寒也是欣喜不已,谨慎且缓慢的万出了第一步,走向宝宝,宝宝也向她冲了过来,钻进她怀抱中,小手捧着她的脸,小嘴在她脸颊上亲亲,“娘,娘,娘。” 她欲抱他起来,可始终只是初愈,她尚未能完全适应,故而差点摔倒,可就在那一瞬间,月隆熙抱住了他们母子,宁韵寒感激的向他点点头。 再望向宝宝,将一腔浓浓的母爱化作最为温柔的声音,“宝宝,娘对不起你,没能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以后娘再也不会了。” 宝宝摇摇头,天真烂漫道,“娘痛痛,宝宝懂,宝宝有给娘呼呼,娘不痛痛。” “宝宝。”谁能想到年纪这么小的孩子,能如此的通情达理,宁韵寒更是心疼他了,她发誓将倾其所有让他健康成长。 小小的餐桌上众人举杯共饮,庆贺宁韵寒的康复,而宝宝自从被她抱过就不愿下来了,粘着她不放,让月绫很是吃醋,抱怨他有了娘就不要她这老太婆了。 席间众人谈了很多,从他们的谈话间知道,这几年天下愈发的不太平了,曦国与唐国的战争一打就是三年,两国百姓均是叫苦不迭,而这两个国家的君王夏侯龙舜与杨轩,却依然不顾万民之苦,执意要一决胜负。月天与轩辕沛涵更因这两外孙,而倍感愧对百姓。 也不知是谁忽然说道,宝宝越来越像夏侯龙舜,令宁韵寒沉寂了两年的心的再次砰然。 “是呀,”轩辕沛涵凑近宝宝专注的望着,“宝宝除了不似舜儿那般冷峻,其他真的与他如出一辙呀。” 月天两兄妹齐点头,却也引得月隆熙折断筷子,沉着脸走了出去了。 宁韵寒淡淡的望着他离去的背景,不语,低头望向怀中的儿子,他对着她笑道,“娘,娘,宝宝要爹爹。” 宁韵寒一震,忧伤似水,潺潺流向心中,也苦涩了心,连眼睛都酸涩了,“宝宝……娘……娘……。”她不知该怎么告诉他,也怕他不懂。 宝宝似明白了她的痛苦,小手回抱着她,小嘴也不住的亲亲她,“娘,娘,宝宝不要爹爹了,娘不哭。”像小大人一般的为她抚去眉眼处的泪珠。 “宝宝。”宁韵寒哑然唤道,那声音中的歉意浓浓。 轩辕沛涵一拍桌子,狠狠道,“老头子,我明天就去曦国把舜儿抓来,你去唐国把轩儿抓来,他们太过份了,说什么都要教训他们下了。顺便也让若芙丫头与舜儿见见面,如若他认得若芙丫头,那宝宝就定是他的儿子了,也好让他们一家团聚。” “好。”月天也很是气愤这两个外孙的做法,说完就起身走了。 轩辕沛涵拍拍宁韵寒,道,“若芙丫头,等着我们给你做主。”说完也走了。 只留下月绫在不住的摇头,“还真是夫妻呀,说风就是雨的。” 而宁韵寒的心中却加速了,心中满满的期待与害怕,在不住的冲刷着她,令她的呼吸都急促了。 可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呢?也只有天知道了。 第九十章杨轩的条件 时间就像是沙漏,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可总觉得慢,为何太阳还没下山呢?为何月亮不没升起?为何月亮还没西沉?为何天还没亮呢?…… 她从没像如今这般的不安过,心在胸膛内不住的收缩膨胀,每次都收缩与膨胀都在不断的扩张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慢慢的将事个胸腔都胀满了,几欲撑破胸膛,呼吸也因此更为急促了,不管她如何的想平复那心跳都枉然,她就在这样的忐忑不安与心神不安中,艰难的渡过每一分一秒。 “娘,娘。”宝宝稚嫩的声音唤着她。 在持续难以平复的心跳中蓦然醒来,“怎么了宝宝?” 宝宝甩甩穿在手臂上的裤腿,“娘,裤裤。” 宁韵寒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将裤子套在宝宝的手上,“抱歉宝宝,娘走神了,把裤子当衣服了。” 一旁的月绫都笑了,“我还在奇怪,怎么把裤子往宝宝脑袋上套呢。”边说边帮着给宝宝穿衣裳。 宁韵寒略显不好意思道,“我走神了。” 月绫甩甩手,“你都走神一天了,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呢?”微微转向她,“还是在担心什么?” 宁韵寒一怔,微微颔首,但从她的呼吸中,可知她的心绪依然不宁。 “你与他的情缘早在你跨越时空的那一刻就注定的了,如今你与他尚未能相见,只怕是那几人间的恩怨情仇纠结,还需你去化解呀。”月绫看似是那无心之语,可每一句都似有意无意的在点化着她。 “前辈,”可宁韵寒却完全没听懂,“跨越时空?恩怨情仇?我不明白。” 月绫神秘的一笑道,“若芙丫头,别急,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了。” 宁韵寒见她又必得了大而化之的神情,可知她不愿再说些什么了,但宁韵寒也知道,月绫虽表面上看起来豪爽直率毫无心机,其实她是大智若愚深藏不露,她看事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明了,只是她不明言罢了。 寂静的小竹楼外被一阵吵闹给打破了,细细一听可知是月天的声音,且情绪十分之激动。 “咦?我大哥回来了,看来他把轩儿给拎来了。”月绫道。 “曾曾祖爷爷,曾曾祖爷爷。”宝宝高兴的嚷道,“骑马马,骑马马。”不住的在床榻上蹦着跳着,他腰间的白玉被绑成蝴蝶结当作腰带了,细看之可见白玉一脸的无奈,宝宝胖乎乎的小手,拍拍白玉的头,天真道,“白白,和宝宝骑马马。” 自从看到白玉后,宝宝喜欢上了,也不像一般小孩害怕白玉,他反而高兴得不得了,拖着白玉尾巴,就像拖着小朋友的手一般到处跑,还经常坐在月隆熙给他做的小马车上,让白玉拉车。以前这小马车是月天扮作马来拉,月天不在就换白玉了,蛇拉车,宁韵寒想起就觉得好笑。 于是,总能看到一条美丽的白蛇在艰难的拉着一辆小马车,宝宝在车上不住的为白玉加油,“白白加油,白白加油……。” “娘,抱宝宝白白,曾曾祖爷爷,骑马马。”宝宝站在床榻上伸着小手要她抱。 宁韵寒点点他的小鼻子,柔声应道,“好。” 正欲下楼,月绫又无缘无故的冒出一句来,“若芙丫头,一切顺其自然,勿用多想。” 她说完先行走下楼去,独留下又是茫然不已的宁韵寒。 当她与宝宝走下小竹楼,只见月天满面红光,边吹胡子瞪眼,边在跳脚,神情甚是激动,长长的胡子都被他撂上肩膀了,月绫不住的在他身边倒茶水,他牛饮几口,又开始不住的跳着脚责骂跪在他跟前的男人。 宁韵寒在那男人的侧面,只见他垂首低眸,一身明黄的皇袍,翠玉腰带束腰,使之腰身挺拔,皇袍之上金丝彩线绣以的五爪金龙,傲然腾空,行云驾雾,那龙族的高傲与尊贵跃然而出,青丝似墨金冠紧束在顶,一丝不苟,两缕金色丝带垂在他前襟,其颜面更是俊美,湿润如玉,红唇娇嫩,如似花瓣,而最为引人的是他的眼眸,仿若隔着轻纱仰望着天空的明月一般,朦胧不清,但帝王的威严与神圣不可侵犯清晰可见。 而让宁韵寒甚为奇怪的是,他似乎有着那若有似无的忧伤淡淡缭绕在他的身旁,也在慢慢的蔓延向四周。 不管月天说些什么,那人总是不语,一味的低垂着头,令月天更为脑火,更为激动了。 宁韵寒轻轻在宝宝耳边低语,放下他后,宝宝直接冲到月天的怀中,甜甜的唤道,“曾曾祖爷爷。” 月天见到宝宝,立马换了脸,抱着他笑得很是和蔼可亲,宝宝在他脸上猛地亲亲,他也学着宝宝的样,亲亲宝宝的小脸蛋,“宝宝想曾曾祖爷爷的了吧。”一时间火爆的气氛平息了下来,唯有跪在月天面前的男人依然不为所动。 一阵人影的虚幻,带起身旁气流回族,只见轩辕沛涵气喘嘘嘘的回来了,抓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几口。 宁韵寒不由得张望向她的身后,欲想寻些什么,可她身后除了风尘仆仆再无其他,略显失望的垂下银眸,款款走向门边。 轩辕沛涵用手扇着风,边道,“舜儿这臭小子,不知在干什么,好好的皇宫不住,偏要住以前夏侯城所改建成的行宫,害我从他皇宫大内又跑到他行宫,还是扑了个空,又说今天是什么长公主的忌日,每年的今天这小子都会失踪一天,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只好又跑了回来,今天可真把我这老骨头都跑散架了。” “今天是她的忌日。”跪在地上的男人幽幽道,他的声音很柔很轻,几乎难以听见,但他话语中的悲伤与浓浓的思念,却深深的感染了在场的人。 “忌日?谁的忌日?”轩辕沛涵不解的问道。 可那男人又不语了,俊美的容颜忧伤轻附,凄美甚是。 见他不语,轩辕沛涵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跳了起来,“嘿,做了皇帝,都横起来了呀,一个两个都不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放在眼里了。”指着那男人,“一个一问三不答,一个避而不见,还说祭奠什么长公主,那有父母祭奠儿女的……。” “他没资格祭奠她,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死。”那男人突然起身激动不已的咆哮着,也打断了轩辕沛涵的话。 他这咆哮着实震摄住了在场的人,连宝宝都楞楞的望着他,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轩辕沛涵慢慢的挪到月天他们身边,轻声问道,“轩儿这是怎么了,从没见过他如此的狂暴呀。” 月天也茫然的摇摇头,再看看宝宝,宝宝学着他的模样也摇摇头,后小手拍拍绑在腰间的白玉,天真的问道,“白白你呢?” 白玉闭上眼睛摇摇头,一滴汗珠滑落。 倏然间激动不已的男人望着白玉,惊呆了,猛然冲到他们跟前,月天等人怕他吓着宝宝了,微微侧身瞬间漂移又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臭小子,你想做什么?别吓坏了宝宝。”月天指着那男人呵斥道。 可那男人仿若未闻,不住的呢喃道,“白玉,白玉……。” “诶?你也认得白玉?”轩辕沛涵惊讶道。 “白玉怎么会在这?你们怎么会有白玉?”那男人不答,反而问道,但他的神情已不复适才的冷然忧伤,焦虑满满在他的话语中。 宝宝对他甜甜的笑着,“白白是娘的。” “娘?”那男人惊讶道。 “是呀,白玉是若芙丫头的呀。”月绫给他明确的答案,可也更像在推波助澜些什么。 那男人顿时惊愕了,双手莫名的颤抖了起来,连握成拳都不易了,“若……芙?”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害怕,轻轻的问道,唯恐得道的答案是否定的。 “是呀,难道你布谷鸟认得若芙丫头?”月天夫妇齐声问道。 而宝宝也挣扎下了月天的怀抱,“娘。”跑向了站在门边的宁韵寒。 男人龙袍下摆飞旋,转身望向身后,只见在门外的樱花飞舞映衬下,一人儿如幻背对着他,白衣轻盈,在柔风中翩翩,青丝似瀑布直垂下裙摆,在闻见呼唤之时,姗姗回身,伸手迎接向她奔跑而来的孩子。 这一幕在他的眼里,就像是慢动作,当那人儿回身之时,她那早已镌刻进心里的容颜再次映入他的眼睑,她依然绝美而冷艳,那双记忆中的冷冽而妖魅的冷眸,如今银光柔柔,如似泉水潺潺,脉脉温柔,虽妖异尚在,却也多几分成熟的妩媚,甚少言笑的她,现下笑魇柔美,醉人心魂。 纤纤素手抱起孩童,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温情,如似冉冉熏香,轻柔飘渺,却有芳香怡人。 “芙儿。”在喉间酝酿了许久的声音,依然颤抖不已,更是小心翼翼。 “咦?轩儿真的认得若芙丫头呀!”月天夫妇齐声道,四目瞪大若铜铃。 人儿悠悠望向他,妖案件银眸中的冷然与陌生满是,也有几许诧异于内,“你认得我?” 杨轩缓缓的走向她,可他那双美丽的凤眼始终没有离开她分毫。 宝宝拍着小手,乐呵呵道,“叔叔认得娘,叔叔认得娘。”(小ee:宝宝,他真的是你叔叔,一叫就叫对了,真聪明。) 望见他眼中惊喜交加,又有着她难以理解的害怕在其中,不禁猜测着自己与他定是经历过了些什么,才令他如此这般。 “芙儿,真的是你吗?”杨轩再次轻轻的问道,就怕自己的声音大了,她会似幻影般消散了。 宁韵寒虽对他毫无记忆,可他对她满怀的深情,她却感觉到了,淡淡道,“我已不记得过往了,故而……。” “芙儿。”杨轩再难控制奔腾而出的情愫,深深的将眼前的人儿连同宝宝一起拥入怀中。 本可以躲开的宁韵寒却被他眼中的忧伤所感染,是故没动,任由着他倾泻着浓烈而沉重的情感。 望着抱成一团的二人,月天夫妇都看傻了,“到底是什么状况呀,现在?” 月绫耸耸肩,“故人相认的感人情景呀。” “可貌似也不对呀,轩儿似乎对若芙丫头不知是故人这般简单呀。”月天疑惑道。 “是呀,更似久别重逢后的恋人。”轩辕沛涵也附和道,“难道宝宝是轩儿的儿子?” 月绫摇摇头,“宝宝哪里像轩儿了?” 月天摸摸胡子点点头,“对呀,怎么看就怎么像舜儿。” “不行,”轩辕滑下涵一拍手掌,“还是行将舜儿抓来,才能弄明白。” “嗯嗯,”月天赞成妻子的做法,“我明天也随你,就算把他的曦国翻个底朝天了,也要把这臭小子给翻出来。” 他们说话间,不知从何处一道凌厉的掌风袭向杨轩,只见他紧环伊人纤腰,纵身跃起,轻盈飘逸的在门外樱花林中缓缓落下,也引得宝宝拍着小手,大呼好玩。 “芙儿,可有受伤?”杨轩不顾那被掌风余末之力所擦伤的肩膀,第一时间查看怀中人儿。 宁韵寒摇摇头,也赶紧查看宝宝可有损伤,知宝宝无恙方放下以来,一双银眸微微震怒在其中,沉声道,“隆熙,你这是做什么,这般鲁莽,若是伤到了宝宝可怎么得了。” 宝蓝色的身影从林中的走出,秋波瞳眸忿恨几许在其中,指着杨轩道,“我只意在他,不会伤着宝宝和你的。” “隆熙?”凤眼中的温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与犀利,他已不是三年前的杨轩了。 “他不该轻薄于你。”月隆熙无畏的与他对视。 樱花林中飘然清新的气息,被这二人所驱散,浓重的火气在蔓延。 “这又是什么状况呀?”轩辕沛涵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隆熙他又来凑什么热闹呀?” 月天等三人在门口处,不知所措的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帮那边都不对,只好静观其变。 “我与芙儿……。”杨轩欲想道明与宁韵寒的关系,却又被隆熙所打断。 “住口,”月隆熙亟不可待的打断他的话语,只为怕他说出,她是他的妻子,“不管你是若芙的谁,你都再没资格提了。” 杨轩一挑眉,凤眼中的闪过一抹光芒,看得宁韵寒心慌,这男人绝非池中之物,在他的俊美背后的深沉,犹如一幽深的水漂,深不可测,不愧是为君王之人。 月隆熙紧握双拳,狠狠的发泄着他压抑将近三年的情感,“当她跌落山崖之时,你在哪?当她在鬼门关前徘徊之时,你在哪?当她昏迷不醒之时,你在哪?当她双腿残疾之时,你又在哪?你都不在,你只会一味的打仗,搅扰得民不聊生,所以你没资格提若芙。” 听闻她曾受过如此多的苦楚,杨轩眉宇紧蹙,不禁心痛的欲再次拥她进怀中,可伊人却淡淡的退开了。 “芙儿,”杨轩以为她也是在责怪他,赶忙解释道,“我不知道你还活着,当年你跌落山崖之时,我还曾亲赴崖底,可没有找寻到你,故而我才……。”末了是满满的失落。 宁韵寒平静而淡然,如似静止的湖面,掀不起一波涟漪来,“正如我所说的,过往我已不再记得,故而于我如何也不重要了,如今的我如似重生,宝宝才是我的全部。” “宝宝?”杨轩这才正视在她怀抱的宝宝,“他……他是你的儿子?” “嗯。”宁韵寒点点头,满是温柔的母亲轻抚着宝宝的小脸,“他是我最为重要的宝贝。” 杨轩几番犹豫,最后还是问出了如芒刺在心的疑问,“那……他的……父亲是谁?” 本想回答,她也不知晓,可有人比她更快,“是我。” 蹲在门口的三人同时摔倒在地,宁韵寒也是一楞,不解的望着月隆熙。 轩辕沛涵几经挣扎方爬起身,抹了一把狂飙的汗,呵斥道,“隆熙,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别毁了若芙丫头的名誉。” 杨轩闻言释然了,鲜嫩的红唇溢出一抹淡淡的冷笑,“隆熙,这话可不能乱说,”柔柔的望着宁韵寒,“芙儿可是你的妹妹。” 瞬时间众人都又被镇住了,月天擦了把额前的汗水,“老太婆,我快晕了,好乱呀。” “我也听蒙了,怎么若芙丫头又成了隆熙的妹妹了?”轩辕沛涵只觉自己离抓狂不远了。 “因为他是你父亲的长女,叫夏侯若芙。”杨轩直接道明宁韵寒的出身。 “诶?”月天夫妇又齐声道,“怎么可能?” 月隆熙更是惊呆了,知觉心中曾幻想过的美好景象在坍塌,一片一片的在剥落。 “我……我是……夏侯龙舜的女儿?”宁韵寒更是觉得心跳都停止,只留下抽搐的痛。 “轩儿,你别胡说。”轩辕沛涵听了半天终于受不了,叉着腰大喝道,“若芙丫头是我们轩辕家的人,因为就像夏侯一族的赤瞳,而银色妖瞳,也只有我们默默一族的人才会有。” ?br / 棋子第21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杨轩倏然冲到轩辕沛涵的跟前,莫然的紧张道,“外婆,这……这是真……真的吗?” “当然了,这我怎么会弄错呢,而且若芙丫头以后将会是我们轩辕家的族长。”轩辕沛涵十分之肯定道。 蓦然,杨轩又再次激动不已,狂喜充斥在他美丽的凤眼中,也令那如轻纱覆盖的眼眸,恢复了清明,俊彦上更是溢出了如孩童一般灿烂的笑容。 可在那灿烂的笑容下,宁韵寒看到了他一丝算计闪过,不禁对他提高了几分警觉。 果不其然,片刻后,杨轩很是自信道,“外公外婆,你们不是要我休战吗,可以,但我要芙儿随我回国。” 棋子情仇篇第九十一章三千后宫为卿空 寂静,樱花飞落如雨,轻轻柔柔,飘飘洒洒,纷纷扰扰,用最后短暂的灿烂装点这世界,一片幽静,在这片幽静中,能清晰的感觉到即将迸发的风暴。 众人皆木然呆滞的望着眼前那俊美非常的男人,更为他所道出的话语而惊异万分。 特别是在月天夫妇的记忆中,他曾是那般善良单纯的人,如今却懂得算计,与权衡自身的利益了。 时间就像停滞了,所有的人就这么愕然呆站着,几片樱花瓣飘落在众人的发丝间,也飘落在衣裳之上,带着几分沧桑的唯美,装饰着众人。 一声轻柔的叹息,如似水边静静绽放中的水仙,有着孤芳自赏无人懂的感叹,也有着无尽的叹惜。 循声望去,只见白衣佳人抱着宝宝,纤纤作细步,盈盈走向林中,乍看之下如似樱花仙子欲归丛林。 宁韵寒本就无心干预尘世中的纠纷,她也只不过欲探知心底那人影而已,战乱纷争如何,民不聊生又如何,于她何干?说她自私也罢,说她无情也罢,这种漠然面对一切的态度似乎早就生在心底的,也许从前自己也是这般的吧,可这样对于如今往日记忆全无的自己来说,也并非不可,反倒是多了几分随心所欲的畅快。 见她漠然离去,杨轩如似又看到了当年那冷漠的倩影,总是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留给他最多的还是她的背影。 “芙儿。”杨轩急欲去将她挽留,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在一旁静静等待着她有天能发现他存在的,等爱的男人了,如今的他会不择手段的将她留下,就算是因此而让她讨厌的,甚至是恨他,那样也能在她心里留下一方痕迹,总比风过湖面,在涟漪散去后,不再留下任何。 她虽对尘世的一切都元心理睬,可并不代表她愿意成为别人的筹码,或是交换的条件,她不知以住她是如何待他的,最起码如今她对他不甚有好感。 轻提气,只觉身轻如燕,微微迈步向一边,轻易的避过了他伸来的手,眼前景物有一刹那的模糊,再望之,她已在樱花丛林之中,离小竹楼巳远。 众人大惊,因在他们看来,适才方在眼前的人儿,却在杨轩几乎己触摸到她之时,人影巳虚幻,再见她之时,她已在樱花丛林的深处了。 “老……老头子,是不是我们眼花了,我怎么觉得若芙丫头有那么一瞬间是消失的。”轩辕沛涵惊讶道。 月天却自豪满满道,“这就是珈蓝瑜伽的最高境界,无人无我,天人合一的效果。集天地之气,融合于自身,瞬时爆发,潜能无限呀。” “哇,选珈蓝果然是名不虚传呀,我们也只是输给了她二十年的功力,她竞然能发挥到这样的程度,更胜于你我的飘渺随风步呀。”轩辕沛涵既为宁韵寒高兴,也在感慨着年轻后辈们的赶超。 杨轩望着前方空空如也的手错愣不巳,怎么可能?芙儿竟有如此绝妙的轻功,她武艺虽是了得,却毫无内力的修为,可如今这如似虚幻的步法,比之他的飘渺随风步更为精妙。 不可以,他不能再让她似以住一般的将他遗忘在一旁。 杨轩再次驱动真气欲再次追上她,可又见伊人回眸望之,银眸妖异之气氤氲,冷冽已在眸中,知她已不悦,可他不想再放弃了。她对以住已忘却,而他与她也不再有血缘牵绊,这是上天给他与她重头来过的机会,他不能因此而放弃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伊人就在眼前了,他伸手欲拥抱于她,却见她身旁淡淡的雾气迷茫,薄纱衣袖飘逸,素手纤纤皓腕翻转,如似兰花摇曳轻轻一拨,但那其中凌厉的掌风却不可忽视。 杨轩微微侧身衣袂翩翩,避开掌风,白皙的指掌凝气,数倍膨胀扫开她掌风的余末之力,明黄的衣袖掀起气流一阵笼罩于她,欲逼她收回真气,可却只觉她不但没将真气收回,反而将他释出的真气全数吸纳后,又全数返还于他,令其不得不收气内敛,再避过她反弹回来的之力。 杨轩虽大惊在心,可却又不甘心,几番驱使真气与她缠斗,依然被她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无奈他只能兵行险着了,不再避开她反弹回来的真气,欲用自己的身躯去承受那一击,哪怕因此而命丧在她手,至少能留给她一份终生难忘的记忆。 “轩儿,你要做什么。”月天夫妇齐声惊道,同时飞身欲去救他。 宁韵寒也是大惊,赶紧吐纳归心,再次将真气在体内循环一番,减轻其威力,玉手更是紧忙挥向一边,可一切都还是迟了。 那力道虽被她有所削弱,但杨轩一意扑来,终究还是难以避开,只见他倒退了五步,方才止住,俊美的脸庞异常通红,他紧捂住胸口,苦苦的压抑着急涌而上的血腥味,终究还是无果,从他鲜嫩的红唇角上渗出猩红一丝,他也如似忽然无力支撑其身躯,单膝跪倒在地上。 而月天夫妇正好赶到将他扶住,月天赶紧与他把脉,修长的眉宇紧紧蹙着,片刻后在塞进杨轩口中一药丸,而轩辕沛涵用真气护住他的心脉,一番及时的救治之后,他方幽幽转醒了过来。 凤眼似冬日的明月,朦胧而迷离,“为什么?”声音虚弱,可更多的却是苦涩。 宁韵寒轻轻放下宝宝,走到他面前,虽有愧疚几分,但依然淡漠,“我不知为何你会对我有情,但我如今已不能再记起些什么呃,故而,如若说是我负了你,我也只能对你说声抱歉,其他的我再难给予。” 闻言,杨轩却笑乐,笑声是那样的悲切凄婉,“为什么还是这样?以前你说我太过单纯了,不适合与夏侯龙舜斗,也不适合当帝王,于是我拼命的学着怎么去做一个帝王,如何御权,如何御人,如何治国。只为能改变自己,不再做个单纯之人,不再让你觉得我是不可靠的,如今我已变了,我可以一掌天下,运筹帷幄,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为你挡风遮雨了,为何你还是如此待我。”一阵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几番气喘之后,“你到底要我怎样才会爱我?以往以为你我乃血亲,不能有那逆伦之爱,我才守着你给我下一荤子相守的承诺,纵然我知道我有多么的不甘心,可我还是放手。但,如今一切都变了,连上天都给我们重来的机会,为何你就不能也给一次这样的机会予我呢?” 挣扎着从地上站起采,他前襟的金龙已沾染上了猩红,缓缓的向她走去,“芙儿,如若在你十岁那年我将你一问带走,今日你可会有爱上我的一天?” 宁韵寒惊愕了,知道他对她有情,可不知却是这般的深情,木然呆望着他向她走来。 “你曾于我说过,如若真有来世,你定不会再负我一份真情。如今你大难重生,焕然隔世了,你为何又不实现你的诺言?”他一直以来都是靠着她的这句承诺支撑他一路走来,哪怕是得知她逝去之时。 微微仰首望着眼前的他,她沉默了,因为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去回应他如此沉重而真挚的爱。 “娘。”宝宝轻轻拉扯着她的衣裙,伸手道,“抱抱宝宝。”俯身再次将他抱起,却也迎上了杨轩满是羡摹不已的眼神。 宝宝胖乎乎的小手伸向杨轩,欲将他唇边的猩红擦去,可也越抹越狼狈,无奈,宁韵寒方拈起衣袖,为他拭去猩红的狼狈。就是这样简单的举动,却早已让他激动不已。 轻握住她的手,杨轩几乎是哀求道,“芙儿,我们再做个五年之约吧,再给我五年时间,让我守护你,如若五年后你依然不能爱上我……我便真的放手了,好吗?” 宁韵寒方想说些什么,却被月绫所阻止,只闻她道,“若芙丫头,先别忙着回答他。”缓缓步向她身边,“还记得我与你说的话吗?这恩怨情仇终究需你来解,方能予天下一方太平,也予宝宝将来一片盛世。随他去吧,转轮己开始运作了,你与那人终归会相见的,只是如今时机未到。” 轩辕沛涵不解问道,“你在说什么呢,月绫?宝宝的父亲尚未清楚呢,怎么就让若芙丫头和轩儿走了,如若宝宝父亲寻来了,那可怎么办?” “嫂子,一切都安排好的了,你别担心。”月绫笑道。 月天轻抚胡须,感慨道,“传言轩儿三千后宫为卿空,而他的封号又为禩卿,难道这卿便是若芙丫头?” 杨轩幽幽转向宁韵寒深情的向她点点头,而她却不做痕迹的避开走向月绫。 “前辈?”心中的牵挂她依然放不下。 “若芙丫头,去吧,我与大哥大嫂会将那人带去见你的。”月绫明白她心中所牵挂的。 几番思考后,宁韵寒点点头,向杨轩道,“走吧。” “等等。”月隆熙出声阻止,更欲飞身上前。 月绫出手更快,身影飘渺出手极快的将他几大|岤道封住,恍然间已把他制住,“隆熙别闹了,她不是你命定之人。” 不能动弹的月隆熙不甘且痛苦不已的望着远去的身影,一点晶莹滑落脸颊,没入樱花丛林泥土中消失了…… “月绫你这是?你是不是又知道些什么了?”轩辕沛涵虽疑惑不解,但也知道自己这小姑的能耐,她看似大而化之,却比谁都聪慧。 月绫摆摆手,“嫂子,大哥,我们去找舜儿吧。” “可那臭小子不知躲那去了呀。我看我还是去让我们轩辕族里的人,帮忙找下好了。”轩辕沛涵无奈道。 说话间,数道身影急速逼近他们,定晴望之,只见他们全然身着黑色紧身衣,且其中有不少人已负伤,待到他们近前之时,皆单膝跪地在轩辕沛涵跟前。 “属下等人昔为族长暗卫,今有要事前来通报老长老。”领头之人道明来意。 “嘿,刚想找你们,你们就来了。你们先赶紧去帮我把夏侯龙舜给找出来。”轩辕沛涵见他们来的时机恰好,干脆直接和他们道,也没瞧清他们所蒙脸面下的为难。 没见他们应声,轩辕沛涵沉声问道,“你们是怎么了?” “老长老,我们轩辕一族几乎被夏侯一族给灭族了,连族长都被夏侯龙舜控制在地牢之中,已轻三年了。” “什么?”轩辕沛涵几乎是跳了起来,“这都怎么一回事呀?” “属下只知,在三年前,夏侯龙舜忽然将族长拿下,后又开始对我族人进行封锁屠杀,我等几番营救都无果,如今走投无路方敢来打扰老长老的避世。” “嘿,舜儿这臭小子疯了吧,他们亲兄弟自相残杀不但止,连师兄他也不放过呀。”轩辕沛涵怒火中烧。 月天安抚着妻子,边眉宇紧蹙几番思索后道,“老婆子,你先别恼呀。你不觉得这几个孩子间.似乎有些什么纠结在吗?而且刚才轩儿还说什么若芙丫头是舜儿的女儿,可她明明是史曳的女儿呀,又怎么会成了舜儿的女儿呢?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在。” 月绫倒是像没事人一般,“都不要多想了,我们去舜儿的行宫等他就行了。”说完回首望向月隆熙,“你最好乖乖的呆在这,这里面的千丝万结不是你所能掺和的,而且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和你说,若芙与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也是我昨夜方知的,你这不该有的情愫还是及早了断了吧。” “诶?”月天夫妇又被她的话给惊呆,“那你的意思是隆熙是史曳的儿子?” 月绫难得严肃一回,点点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去舜儿的行宫吧。” 一一我——是——分——割——线—— 原是夏侯城的曦国行宫内,依然如故,内一切都没有改变,虽富丽堂皇但与皇宫大内的恢弘比之,却还是相差甚远。可所有的宫女太监皆知其主人甚是喜欢此处,一年中会有一半的时候呆在此,更确切的说是呆在顾伶苑,那曾径是长公主的院落,故而从不许人更改其中的分毫,哪怕是一草一木的凋零,他都会命人再在原处栽回同样的。 月天等三人在宫女的引领下,一路走来,可见回廊蜿蜒,雕梁画柱,连接各处亭台楼阁,黄瓦飞甍,如似龙鳞熠熠,中有活水碧绿湖水装点映村之,更显雅致。进得那穹澜殿中,更是金光耀眼,满是金箔贴裹之的五爪金龙,群龙竞飞,瑞云升腾,好不气派堂皇。 小宫女们请他们三人入座之后,恭敬端上香茗,道,“请三位在此稍作歇息,春夏秋冬四位姐姐,即刻便到。” “春夏秋冬?”轩辕沛涵一怔,“你们娘娘吗?” 小宫女诚实回答道,“陛下尚未封妃嫔,故而后宫如今是由春夏秋冬四位姐姐在打理。” “嗯?”三人同时愕然,“不会吧,舜儿的侍妄之多,可是远近闻名的,怎么后宫也是空的?” “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奴婶先行告退了。”小宫女们说完,俯身垂首慢慢后退出穹澜殿中。 “老头子,这轩儿三千后宫为若芙丫头空,那这舜儿的三千后官又是为谁而空呀?”轩辕沛涵都蒙了,这舜儿可以说是最为滥情的,在其尚未称帝之时,那侍妄之多,早就是民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可如今他却一干全都弃之,这又是为何? 月天边叹气,边道,“想不通,想不通。” “奴婢春夏秋冬,见过三位前辈。”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各着不同颜色宫装的四位宫女,向他们行礼拜见。 轩辕沛涵受不了这些繁文缛节,甩甩手道,“唉,不说旁的了,直接说吧,舜儿什么时候方会回来。” 春雨上前一步代其他三人道,“回前辈的话,陛下什么时候会回来,奴婢等人真的不得而知,且每年都是如此,故而唯有等陛下自行出现。” “他这是去做什么去了?”月天问道。 四婢很为难的相对望,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说无妨。” “今日乃长公主之忌日,故而……。”四婢吞吐道。 “嘿,我倒是对你们这长公主感兴趣了,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让舜儿如此待她。舜儿能连他那堆侍妾都弃之,怎么就放不下一个长女呢?”轩辕沛涵甚是奇怪。 听闻此言,四婢更是不语了。 此时从殿后走来一小官女,在四婢耳边低话一番后,退下。 春雨再次道,“三位前辈,陛下应该还没那么快回宫,奴婢们已为前辈备好厢房,三位前辈还是先行歇息吧。” 月绫放下手中的茶杯,询问道,“不用了,舜儿回来后会最先出现在什么地方?” 四婢一楞,答道,“顾伶苑。” “那带我们去那等着吧。” 言罢,月绫起身欲走,却又见四婢很是为难。 “前辈,那顾伶苑,没有陛下的传召,任何人均不得入内的。”冬雪言明他们的难处。 月绫举步迈开,“我等无妨,且他应已回到了。” 四婢欲再阻止之,却已不见他们三人的踪迹了。 棋子情仇篇第九十一章夏侯龙舜与史曳 遍寻之下,方在一偏僻的角落之处,寻得那顾伶苑,且院落不大,但俯看内在,却小巧的雅致。 拱形的苑门,红漆木门轻掩,幽幽熏香之气漫漫,香气柔柔溢出门隙,清淡而提神,伸手推开虚掩的木门,满是翠绿鲜嫩的竹林映入眼睑,一丛一丛,如似倒插的凤尾,欣长的竹叶在风中沙沙摇曳着,掩映着竹林深处的曲径通幽,小石甬路婉转引入内,只待拨开竹叶,现内有乾坤,亭台静雅,厢房清幽。 薄纱湘帘垂地,悄无声息,柔风再起,湘帘飘逸,隐约可见内有香炉冉冉焚之,熏烟袅袅,一派淡雅的景致。 月天不禁轻省吟道,“森森凤尾,幽幽绿意,苒苒身姿,细细龙吟。此院藩虽偏远,可住这院藩的女子定是那淡怕名利之人。” “女子?”轩辕沛涵诧异道,“老头子,你怎知定是那女子所居之处?” 月天指着那湘帘之内,“那铜镜梳妆之台告知我的。” “哦。”轩辕沛涵恍然大悟,“可这不是舜儿常呆的地方吗?怎么又会是那女子的处所呢?” “恐怕这就是他祭奠之人的处所。”月绫缓缓步向厢房之内,只见内简朴却是雅致。 “舜儿的长女吗?”轩辕沛涵愕然道,“他没事老呆在长女的故居作甚?” 月天日光深沉,心中不禁担忧起来,难道舜儿他……但愿不是如此,天理伦常可容不得呀,虽其女已故,但这情分还是不该有的。默然,也走进了那厢房之中。 房中的物品昔井然有序,一尘不染,可见有人是常抚之,拭之。 在一侍女屏风之后,却见芙蓉帐幔虚掩,内有一人的气息在,气息虽极其的轻,但依然难逃三人的察觉。 绕过屏风,可见一黑色为底,红丝绣以一昂扬龙纹在上的衣袍,半垂在床榻边上,淡淡的酒气掺杂在熏香的芬芳之中。 掀开帐幔,一衣袍凌乱的男子静卧在上,墨发如漆,铺洒在塌上,光洁似明玉的脸庞,泛着桃红,使那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中平添了几分媚惑,但也难抑几分憔悴在其中。 他浓眉紧皱,似烟雾般的忧伤被其深锁在内,连此时已是沉睡至深,也依然未能舒展开来。纤长如扇子的眼睫微微的颤抖着,在紧闭的眼帘下不住滚动着的眼眸,可知他睡得不甚安稳。薄唇色淡如水,微微张合,浓浓的忧伤如似是从他这薄唇中渗出的,每一次的张合都令他更为的痛苦。 曾经狂野不羁,邪魅妖冶,且冷酷无情的男子,如今这般的落魄憔悴,使他们三人不禁诧异,也更为疑感,到底是什么令这个如今已是权倾天下的男人这般。 在那一片柔亮的黑绸中,一点闪亮的银光微微晃动,但在这略显暗沉的房中倒是明显得很。 “这是什么?”轩辕沛涵好奇不已的伸手去一探究竞。 拨开那宽大的衣袖,男子白皙的指掌中,一串做工十分之精致巧妙的银铃被他紧握,其色译光润柔亮,定是时常戴之,与肌肤常摩挲方能有如此的色泽。 “这银铃好漂亮呀,不过,舜儿一大男人戴银铃是不是太那个了点呀。”轩辕沛涵脑中浮观夏候龙舜手戴银铃,在阳光下一蹦一跳,银铃叮铃作响的景象,就直想冒汗。 月绫伸手欲将那串银铃取来,却几番拉扯未果,只能轻柔的掰开他掌握的手指。 银铃叮铃叮铃的轻声作响,可每一声的都像是在撕扯着榻上之人的心一般,惊慌、惶恐、悲伤与痛苦,在他的俊彦上一一浮现,他的手在半空中挥动着,似要抓住些什幺,是那样的无助,也甚是无措。 薄唇轻声呢喃着些什么,可过轻难以听清,月天凑近他嘴边,只闻他断断续续的在唤着一个人的名宇。 月天大惊,“他在叫若芙丫头。” “嗯?看来定是没错了,”轩辕沛涵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床榻上的男人道,“他,夏侯龙舜,就是宝宝的父亲了。” 月天摸着胡子,边思索着,“既然舜儿和若芙丫头是一对,且连宝宝都有了,那为何外人总道他们是父女呢?” 月绫如似早知一切般,很是无所谓道,“唾醒他便知了。” “可他都醉得不省人事,怎么唾醒他?老头子,你带醒酒香了吗?”轩辕沛涵问道。 月天在怀里摸索一通,一洁白的小瓷瓶递给她,月绫却摇摇头,叹气道,“没用的.这样也只能醒他的人,醒不了他的心。” “那怎么办?”月天夫妇互看了眼,再次齐声道,“难道揍醒他?” 轩辕沛涵挽起袖口,“这活我爱干,这臭小子几乎把我们轩辕族给灭族了,我不揍他还真对不住我族人了。” 月天赶紧拉住她,“老太婆,这里面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还有很多不解之处呢,说不定都是误会呀。” “误会?什么误会能让这臭小子那么残暴,”轩辕沛涵一想夏侯龙舜的残暴不仁,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太婆,难道你不想知道,若芙丫头明明是史曳的女儿,为何又成了舜儿的女儿吗?你不想知道,隆熙本应是舜儿的儿子,为何又变成了史曳的儿子吗?当年他们几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想知道吗?最重要的是,舜儿与若芙丫头在外人的眼里是父女,可为何却有了宝宝吗?这里面似乎有太多的不明朗,,故而还不能定论,到底谁是谁非呀。”月天无奈的安抚着妻子。 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银铃如似柔风中的风铃,声清而悦耳,阵阵荡入心扉,也似山间的泉水叮咚,润进心扉。 “月绫,你在干嘛?”轩辕沛涵不解道。 “我在唤醒舜儿呀。”月绫理所当然道。 “这样也行?”月天愕然。 “行不行,你看就知道了。”月绫耸耸肩道。 叮铃铃,叮铃铃,银铃再响,声声飘入夏侯龙舜的耳中,他如似在挣扎着,挥动的双手,欲想抓住些什么,后又无力的垂了下来,俊彦的悲痛愈加的真切了。 梦中幽幽…… 叮咚的泉水边上,亭亭玉立的伊人在水一方,盈盈转身,绝美的容颜淡笑柔柔,红唇轻启。 一一龙,银铃寄托着我对你的牵挂,不管你在那里,只要银铃响,若芙定会追随于你,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 他一阵狂喜,欲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可人儿明明就在眼前,但不论他如何追赶,她总是在他眼前,任由着他呼喊。 慢慢的她身影飘渺模糊了,渐渐的消失了…… 望着无边的幽暗,他嘶声大喊,却也只是无边的回声在飘荡…… 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再响,人儿再现,可却满身是血,艰难的向他伸出手来,欲说些什么,但他离她太远了,听不清,也追不上,唯有再次眼睁睁的看着她坠入万丈深渊…… “不。”躺在床榻上的夏侯龙舜倏然悲伤的狂吼一声,坐起身来,可依然尚未从梦中的醒来,神情悲痛不己,一滴水晶般清澈的泪珠滑下他的脸庞,也不自知。 “嘿,还真醒了。”轩辕沛涵被夏侯龙舜的突然醒来吓了一跳。 月绫不语,手持银铃在还不甚清明的冰眸摇响,晶莹满是的冰眸遽然清明,望着那串银铃,缓缓的伸手去接。 “若芙。”他的声音轻柔,且情深脉脉。 轩辕沛涵一怔,后对他大囔道,“傻了?怎么人和铃档都分不清了?” 夏侯龙舜方觉身旁有人,冰眸寒意覆盖,将眼中赤裸裸的悲伤掩下,目光如冰刀,刺向来人,但紧接着又是一阵错愕后,恢复了冰冷无情的漠然。 “嘿,臭小子,做了皇帝连人都不认了吗?”轩辕沛涵气得嘴巴都快喷火了。 “外婆,如若你是为了来看我的,我很是欢迎,如若是为了史曳而来,恕我忤逆于你了。”夏侯龙舜声音如似从寒冰的缝隙中溢出的一般,虽轻,但却寒意刺骨。 轩辕沛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月绫所阻止,慈祥的声音温柔道,“那银铃是若芙丫头的吧。” 夏侯龙舜顿时如似被雷击,木然惊愕的望着月绫,后又释然,他深知月绫的占卜算卦的能耐,还有什么是她不知的呢,冷然一笑,不语。 “不想知道若芙丫头的事吗?”月绫再道。 夏侯龙舜倏然起身,立于月绫跟前,“婆婆是不是见过若芙了?如若婆婆能见到若芙,能否也让我见见她。我请尽天下术士,均未能招来她的魂魄……。”末了,失落满是。 “放了史曳吧,三年了,他也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月绫和蔼的拍拍他肩膀道。 “不,”夏侯龙舜顿时又激动了起来,甩开月绫的手,满满的恨意肆虐在他眼中,“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的,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舜儿,你们之间到底有些什么深仇大恨,让你如此待他,甚至是灭尽轩辕一族?”月天沉声呵斥道。 夏侯龙舜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银铃,也是在压抑着些什么,牙缝中透出的声音悚然,“如若不是他……如若不是他从中作梗,若芙……若芙又怎么离开我,就是因为他,才让我与若芙天人永隔……”冷冷一笑,“至于轩辕一族,是他们自不量力,屡屡来犯,我随手处置了而已。” “是因若芙丫头,你才囚禁他的?”轩辕沛涵似乎也听明白了从中的缘由。 “哼,他罪有应得。”夏侯龙舜无情道。 “那如果若芙丫头没死,你能不能把他放了?”轩辕沛涵试探的询问道。 夏侯龙舜满是恨意的俊彦柔柔放松了,深深的情感泛起,“如若若芙能话着,别说是放了他,就是用这片天下去换她,我也愿意。” “但是,”恍然间他又忿恨不已了,“那已是不可能的幻想了,所以我要天下的人都为她陪葬。” 月绫拍拍胸口,“感谢神明,好在若芙丫头大难不死,不然这世间就要成|人间炼狱了。” 此言一出,夏侯龙舜如似被石化了,高大的身躯僵硬了,许久之后他方微微颤抖着,问道,“你……适才……说……什么?”就怕是自己听错了。 月绫直接道,“若芙丫头没死,”附近他耳边大声再道,“你的若芙没死。” 夏侯龙舜还是不敢相信,因为这三年来他经历了太多希望后的失望,每当他以为若芙又回他身边之时,原来一切皆是梦,现实中依然只留下他孤独一人,她也依然只是活在他记忆中,那巨大的失落感,每每都让他痛不欲生…… “舜儿,”月天慈祥与疼惜满是,“若芙丫头真的没死,那日她跌落绝崖峰,我与你外婆刚好路过,救下了她。” 夏侯龙舜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道,“这是真的吗?” “舜儿,外公何时骗过你了?”月天语重心长道,“舜儿,放了史曳吧,他是若芙丫头的亲生父亲呀。” “什么?”夏侯龙舜可以说是震惊。 “没错,若芙丫头是我们轩辕家的人,她那双银色妖瞳就是证明。”轩辕沛涵解释道。 “难道……。”夏侯龙舜震惊巳过,只觉心底深处的寒冬在慢慢的过去,狂喜若春风,在一点一点的融化着冰封的心。 “没错,就似你们夏侯氏的赤瞳,而我们轩辕氏则是银瞳……。”轩辕沛涵尚未说完,就被夏侯龙舜抓住手臂,狂摇不已。 他只觉与若芙之间的枷锁不复,他们终于可以毫无顿忌的相爱相守了。 “若芙在那?若芙在那?”声音中的亟不可待甚是明了。 “你先放了史曳,我们就带你去见若芙丫头,而且还有你的……。”话到最后,轩辕沛涵故意打住了,她也终于明白了夏侯龙舜对若芙的深情,可这臭小子从小就是太过于高傲与目中无人了,不整治一番他,她心里不爽。 “随我来。”夏侯龙舜不二话,带着他们就住地牢的方向走去。 一一我——是——分——割——线—— 地牢幽深昏暗,就算是在火把的照射下依然难显光亮,步下石阶,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内。 除了脚步声,就只剩鼠类的声响,方走下石阶,恶臭阵阵扑鼻,使人作呕,忽然一阵如似鬼魅勾魂的低低喘息幽幽,令这地牢更显阴毒恐怖了。 愈是住里走,那低喘之声更为清晰,细辨之下,也似人在低语呢喃着些什么。 夏侯龙舜指着前面阴森幽暗的牢房道,“他就在里面,不过希望你们带的药足够。”随手将一火折子扔进牢房怀中的火盆。 火光慢慢照亮内在的幽睹,待到看清之时,他们皆不禁倒吸冷气。 一人蓬头垂首,赤裸着身躯,不,那已经不能再算是身躯了,因已消瘦若骨架,只剩一层干皱的皮囊包裹着,四肢被钉在墙上,从那模糊的伤口中,可知手脚经脉早被人挑断了,且已是年久,恐是再难医治了。 只闻他气若游丝的在说些什么,走近听之,他含糊道,“给我……个痛快,让我……去陪……珮珊。” 看到他如此的惨状,轩辕沛涵怒责于夏侯龙舜,“舜儿,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夏侯龙舜冷然不语,傲然望着他们。 如似知道有人在靠近他,史曳忽然抬起头来,两空洞深陷的眼窝现在人前,可知他的双眼巳被剜。 “我……不要……再吃……那药了,给……我个痛快吧。”史曳卑微的哀求着。 “你给他吃的是延命草吧。”月天双眉紧蹙,后沉声道,“再去拿些来,现下我药丸不够给他医治,暂且用延命草续着他的命再说。” 夏侯龙舜轻击手掌,一人从暗影中走出,递给月天一似丸状的小果实。 月天快速的将史曳身上的几大|岤道封住,令他少受些苦楚,用手将小果实挤出汁液来喂入他口中。 “不……咳咳……咳咳不……”话未道全,史曳便昏了过去。 明亮宽敝的厢房中,几许阳光照耀而进,月天夫妇与月绫紧张的在救治史曳,而夏侯龙舜则在一旁冷眼旁观,从他身上所溢出的冷冽与帝王的霸气十足。 史曳最终虽保住了性命,但也如同废人了,在他幽幽转醒之时,他惊异问道,“为何救我?” 轩辕沛涵欲回答,却被月绫所阻止。 只闻,要侯龙舜声若冰霜,“只为拿你来换若芙。” “哈哈哈……咳咳咳……。”史曳的狂笑,“夏侯龙舜你也有如此痴情的时候,哈哈哈……看在你救我的情分上,我也不怕告诉你,若芙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他得意道,也在等待着夏侯龙舜的发怒,因为他就是要激怒他,最好能杀了他,他已经是了无生趣了。 “她是你的女儿。”夏侯龙舜语调平静,没有丝毫起伏,但冷意仍在。 “你知道?”史曳惊异,“怎么可能,难道是霓虹那贱人告诉你的?不……不可能,那女人十分怕死,她不可能会去告诉你的。”片刻后,他又平静了,“你应该是最近才知道的吧,哈哈哈……夏侯龙舜你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也不知觉,枉你还是一代帝王呢,我看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王八,自己的女人都被人上了,哈哈哈……。” “你……,”夏侯龙舜手中的茶杯倏然成粉状,冰眸半眯,话调极为缓慢的接着道,“哼,想知道为何我不认月珮珊所生的儿子吗?” “因为你敢做不敢为,夏侯龙舜你个王八蛋,如若不是你占了珮珊的便宜又不负责任,任由她一人承担不洁的骂名,她又怎么会死。郝是你,都是你,你也没资格做珮珊孩子的父亲。”如似被人刺到了伤痛,史曳激愤不已道。 挑起了他的怒气,夏侯龙舜反倒不怒了,残忍的笑在唇边噙着,“我当然没资格做她孩子的父亲了,因为那孩子是你的。” “什么?”史曳深陷的眼窝不住的抽搐着。 “因为那一夜,误食销魂散的人可不止我和月珮珊,幸得我及早发观用内力苦苦的抵御了药救,不过你们就欢畅了。”夏候龙舜冷冷道。 “你……你为何不早说?”史曳大吼道。 “早说?”夏侯龙舜一挑眉眼,“干嘛要说,这是月珮珊她白己下的药,那她自己就要承受这样的果。” “你……。” “而且她在醒来之时,也早已知晓的了,可却还想将这笔账,糊涂到我头上来,哼,她那种人和月玉容一样贱,所以我宁愿纳霓虹那女人,也不会娶她。”夏侯龙舜相对于史曳的激愤,他很是平静。 “唉。”一声轻叹在他们中响起,“珮珊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呀。” “师父。”史曳诧异道。 “而你又是何苦呀?”月天无奈的感叹道。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夏侯龙舜缓缓步向史曳的床前,声音中几分欣喜于内,“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能与若芙相遇,相爱,后又能相守。” 说完,抬眼望着月天,“外公,我已经放了他了,你们该带我去见若芙了。”于外人永远都是冷峻的俊彦,几许期待与亟不可待漫上。 月天看了眼床上的史曳,“月绫你带舜儿去找若芙丫头吧,我与老太婆先将史曳带回谷中治疗。” 月绫点点头,“若芙丫头如今在唐国……。”她尚未说完,却被夏侯龙舜所打断。 “什么?”夏侯龙舜大惊,咬牙道,“怪不得今日一早他就退兵,派来使者,说什么停战和谈。” “嗯,舜儿,既然若芙你也寻得,你也该停战了,这几年来百姓所遭受的战乱之苦……。”月天忍不住教训道。 可似乎有人充耳不闻,一心早就飞向远方的人儿处了,“你们怎么能让杨轩带走若芙呢?” “若芙她……,”月绫话刚开始,要侯龙舜却早巳冲出厢房,她无奈的望着他急切的背影,轻轻的自言自语道,“……失忆了,唉,这可是你没将我的话听完,出什么事可别怨我。” 夏侯龙舜冲出厢房后,沉着且冷静的安排着一切,待到皆准备就绪,他柔柔的望向唐国的方向,心中不住的呼唤着,若芙,等着我,这一次我一定会牢牢的抓住你,一刻都不再分开,直到永远 身在恢弘的皇宫中宁韵寒,只觉心无名的悸动着,如似谁在召唤她,心跳的砰然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熟悉,如似在很久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到底是谁在呼唤她呢? 姗姗起身,步出殿堂,望向曦国的方向,柔柔的回应着那份召唤,却也忽视了身后一双痴痴凝望着她的眼睛。 棋子情仇篇第九十二章金银妖瞳 艳阳挥洒金光,散发着无穷的热力,那热如似欲要将火地都为之蒸发,让一切都不得不臣服在那热力之下。 唯有那卓立在白石栏杆旁的白色身影,阳光在她柔亮熠熠的发丝间跳跃,丝丝柔顺,静静悠然,她就如似那酷热中的的一丝清凉,拂进心中,沁凉而清新。 为何她的目光总是那样的飘渺,为何她总是若有所思,为何他总是进驻不了她眼中,哪怕如今再无阻碍在他们之间。 微微撑起身躯,胸口的闷痛令他不禁眉宇一蹙,虽知伤未痊愈就这般匆忙赶回来,会加剧伤势,可他就是想将她带回国,让她能在他的羽翼之下,也让他能真真切切的看见她,不再是画纸之上的她。 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缓缓的向她走去,不知从何时起,总是他在她身后望着她,也总是他在追随着她的脚步,可不管他如何努力,也总是得不到她一丝回眸顿之。 掀起宽大的衣袖,为她挡去刺眼的灼热,轻柔道,“芙儿,进去吧,太阳大。” 声音中的虚弱,他虽尽力隐藏,可气息的凌乱却是难掩的,抬眸望见他依然如故的柔情,她无奈的低叹道,“适才御医不是予你煎好药了吗?你怎么不喝呀?” 他笑了,笑得如似获得了珍宝一般,这是第一次关心他,原来她不是 棋子第22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有注意过他的,“还太烫了,待凉些再喝。” 此时一阵马蚤动引起他们了注意,只闻殿外有人在高呼着,声音很是焦急高亢,且话调还甚是奇怪,“陛下,陛下,听说你受伤了……。” 只见一头浓密金色发丝,五官异于常人,身材高挑的女子,她带着一身似艳阳的热力,闪动着耀眼光芒,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可就在她望见宁韵寒之时,欲说的话倏然止住了,神情是极为震惊的。 来人虽长得不同于平常所见的人,可不知为何她不觉得怪异,反而像是习以为常了,如似她也曾生话在像他们这样的人中间一般。 “索菲亚,你怎么来了?”杨轩略显不悦,难得能与人儿独处,却被搅扰了。 片刻后,索菲亚才结结巴巴的用古英文道,“若芙?天啊,我……我眼……花了吗?还是我……在做梦?” 宁韵寒更是诧异,因为来人所说的话很奇怪,但她却听得懂,且似乎她也会说,于是她用脑中突然浮现的奇怪发音回道,“你是谁?” 索菲亚愕然,她体然冷酷,那双美丽的银瞳也依然妖异,可也有着异祥的陌生与疑惑,如似初见一般,“我是索菲亚呀,若芙,你是怎么了?” 微微垂眸,知道自己透露了太多的情绪,淡淡道,“我已不记得过住了。” 杨轩虽听不懂她们二人在说些什么,但也能猜得出她们在说什么,“芙儿,跌落山崖身受重伤,故而忘却了以往,”深情的望着身旁的人儿,“可记不记得过往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平安。” 索菲亚激动不已的上前去拥抱宁韵寒,如此热情奔放的人,让她一怔,但直觉也告诉她,这异国女子是真心为她的重生而高兴,故而也没拒绝她的热情与拥抱。 感觉到一双小手在拉扯着她的衣裙,低头望见宝宝甜甜的笑脸,“娘,抱抱。” 与她拥狍的索菲亚蓦然目瞪口呆,指着宝宝半天没说出话来。 宁韵寒抱起宝宝给予他最为温柔的笑与爱,亲亲他的小脸蛋,“宝宝,累了吗?” 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艳阳下百花齐放的景色,“娘,花花。” “好,娘带宝宝去看花花。”边为他整理衣饰,边宠爱满满的说道。 望着他们母子两人间的温情变流,杨轩与索菲亚更是惊呆了,她,夏侯若芙,是冰冷与淡漠的代名词,仿若她天生就是那无情无爱之人,何时见过她如此这般。 宁韵寒向他们微微的点点头,转身欲离去,却又闻索菲亚唤道,“若芙,他……他真的是你的儿子?”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冷然道,“嗯。” 二人一楞,难道适才她的温柔只是幻觉吗?可又见她望向宝宝时,妖异眼眸中浓浓的温情,令他们也明白了,她依然没变,不管是过去还是如今,她也只对她所关注的人,方有柔情一份。 倏然间在他们眼前的人儿,已在百花从中,艳阳的金光笼罩着她,使她分外的娇姜,比那花朵更为美艳。 望着花丛中的人,索菲亚顿觉伤感,偷偷觑向身边的男人,只见他美丽的凤眼一直追随着那抹白色的倩影,融融的目光,柔情似水,潺潺流向花团锦簇中的人。 她回来了,回来得那么的突然,本以为时间能让他忘了她,可却证明了他对她的爱,是不会因时间的推移而流逝的,反而更为浓烈了。 苦笑染上脸庞,索菲亚收回望向他的目光,随口问道,“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呀?”声音里有无力几分。 俊美的容颜顿时泛起了寒意,声音也不再温柔如昔,“公主殿下,来此有何事?” 他对她的倏然冷漠,如似冰锥深深扎入她的心头,这三年来,他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只会一味抱怨上天对他不公的男人了,也不再是那个只会用琴声来诉说着自己满腔爱意的男人了。 深沉、冷漠、耍弄心机、玩弄权术,他就似一潭清澈的泉水,被慢慢的渲染成了幽深不可见其底的深潭墨水。 碧蓝的眼眸不再明亮,如似蓝天被乌云所掩盖了,“今早接到报告,夏侯龙舜似乎对和谈没兴趣,己将我国派遣去的使者给赶了回来。” 杨轩无所谓道,冷笑在唇边,“这是意料中的事,和谈停战只是朕对师父的一个交代而已,如若他夏侯龙舜自行来挑起战端的,那朕也奉陪到底,哪怕再打个三年又如何?” 索菲亚愕然,“陛下,当初你为了若芙发动了战争,可如今若芙已回到你身边了,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呢?百姓已饱受战乱之苦了,如若长此下去,恐怕是会激起民变的。” 杨轩冷冷转身走回殿内,“就朕单方面停战有何用?如若是他夏侯龙舜步步进逼,难道让朕看着他恣意横行吗?而且……”目光倏然柔和,“当初打仗是为了她,如今也更是为了她,为了能保护她,朕需要这权利,需要这至高无上的皇权。” “陛下……。”索菲亚无奈的垂下了眼眸,可一阵孩童天真稚嫩的笑声令她看到了一线希望,也许那人可以助他解开心中的结。 一一我——是——分——割——线—— 满目的姹紫嫣红,争芳斗艳,虽是美丽,可她却布甚喜那看似娇艳的花儿朵朵,令人眼花缭乱,更不喜那繁花掺杂的气息,刺激着鼻腔,让她不禁柳眉漾出涟漪一韵。 她唯独喜那樱花,樱花虽小可却绽放了震撼人心的美,也用那美演绎了临别时生命的辉煌与灿烂,而在辉煌之后的平淡,也让人更为期待下一次辉煌的到来。 小小的身影穿梭嬉闹在花丛中,带着无尽希望的天真笑脸,无忧的追逐着蝴蝶,也在追逐着阳光。 “宝宝,慢点,别摔着了。”可看着他无忧的神情,淡淡的满足感漫上心头。 其实不管将来孩子会有多大的成就,只要他能健康快乐,对于每个母亲来说,都是最大的回报,当年妈妈也是这样想的吧,而她也直到今天自己也做了母亲,才充分体会到了妈妈的心情。 妈妈?脑海中浮现的人,是那样的温柔亲切,用柔柔的爱笼罩着她,这就是她的母亲吧,虽然她忘了她,可心中却镌刻有她对她无怨无悔的爱,让她随时感觉到妈妈一直在她身边…… “能和你聊聊吗?”索菲亚在她身后轻声问道。 妖异的银眸似流水的月光,但寒意依然,微微回眸望着她,不语。 索菲亚稍显一楞,后又了然一笑道,“纵然你不记得过住了,可性情却依然如故。” 宁韵寒再次悠悠的望向花丛中的宝宝,孤冷淡漠的倩影,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来此只为见一个人,其他的我不会参与,更不会去干预。” 索菲亚怔怔的望着她,她竟然看懂了她尚末言明之事,一时语塞,不知该与她再说些什么了。 宁韵寒守望着小小身影的欢畅,心情也为之愉悦,可本是满园翻飞的蝶儿,不知为何皆慢慢的向宝宝聚拢,且不再具有轻盈灵性,木然跟随在宝宝的身后。 微散提气飞身跃起,在宝宝身边飘然落下,看到母亲的到来,宝宝漂亮的小脸很是自豪的向她道,“娘,飞飞,漂漂。” “是吗?”柔声应道,可也甚是奇怪,这些蝴蝶似乎不再怕人,连她的到来都没能将它们惊扰了,依然紧随着宝宝。 “娘,”小手指着不远处一只自由飞翔的黑色蝴蝶,“飞飞。”说完又跑了过去。 只见他轻轻靠近,恍然间,晶莹通透的眼眸改变了颜色,那黑色的蝴蝶也在那一瞬间如似失了魂,呆呆的跟着宝宝,跑回了宁韵寒的身边。 宁韵寒一阵惊愕,抱起宝宝仔细观望,可又不见了适才那异样的颜色,难道是错觉吗? “娘,飞飞,来咯。”宝宝高兴的向她笑道。 “宝宝,它们怎么都跟着你呀?”她总觉得这一切定和宝宝有关。 “宝宝要飞飞和宝宝玩。”边说边挥舞着小手,笑脸更是灿烂了。 “宝宝,天快黑,飞飞要回家了,让它们走吧。”宁韵寒柔柔的哄着宝宝道。 宝宝嘟着小嘴巴,“宝宝要飞飞,飞飞和宝宝玩。” “那我们可以明天再来和飞飞玩呀,宝宝,飞飞再不回去,它们的娘会想它们的哦。就像娘如果看不到宝宝,娘会很想宝宝的。”宁韵寒知道宝宝年纪虽小,但却很能体会人心,故而耐心十足的和他讲道理。 宝宝低着头,小于在不住的摸着白玉,片刻后,很是不舍的说道,“飞飞走吧。”说完,蝶儿都如似蓦然醒来,皆纷纷的飞离了。 就在他说这句话时,宁韵寒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原本清澄闪亮的黝黑双眸,倏然间变了色,左眼是耀眼的红,右眼与她一般,是妖异的银。 “金银妖瞳。”不知索菲亚何时已来到了他们的身后,惊呼道。 索菲亚那满是惊异的神情,在宁韵寒的眼里就似惶惑,顿时双眸倏然凝结冰冷,令那眸中的银色,附上了冰霜,也让那银更为耀眼了。 她知道,异色瞳眸对常人来说是别具意味的,她来到这皇宫中,从别人惶惑的眼神中,就让她明白了他们都在怕她,更确切的说是怕她的这双银色的眼眸。 可宝宝不但拥有异色瞳眸,且还是双色的,那会令人更为惧怕于他,甚至会把他归为异类,加诸上莫名的罪名而将他诛灭了。 不行,绝对不行,谁也不能伤害她的孩子,谁要是敢伤害她的孩子,她就算是化身了为嗜命罗刹,也再所不惜。 想罢,妖异的银眸杀气弥漫,轻提真气,凝在手中,也使她身边的空气都为之沉重,且在缓缓的凝聚,似烟雾缭绕,让她如似深渊中妖气阑珊的无情妖狐,适才尚在不远处,可恍然间消失了。 索菲亚只觉呼吸被一阵冷冽寒风所掠夺,宁韵寒的指掌己锁上她的咽喉,窒息的痛楚令她惊恐不已,“若……芙,你……听我……说。” 宁韵寒微微松开手上的力道,给她最后的机会.银瞳半眯.等待着她的欲说之话。 索菲亚不住的咳嗽着,待到气息稍微顺畅后,抬起眼眸,碧蓝中的恐惧尚有几许于内,“若芙,对你们来说,可能金银妖瞳是不吉祥的征兆,可对我们大塞罗帝国来说,却是百年难遇的英明圣主的象征,而我们大塞罗帝过的开国先帝,就是拥肴一褐一蓝的双色瞳眸。” 几番喘气后,又道,“所以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的,但你的孩子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可不是他们所愿意见到的。” 宁韵寒故开在她咽喉处的指掌,绝美的容颜凝重而深沉,但杀气依然。 “放心,若芙,我会帮你的。”索菲亚真诚的向她伸出援手。 银眸深深的望进那双碧蓝的眼眸中,许久后,“说吧,你来找我想说什么?” 索菲亚愕然,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若芙,这就是你感谢人的方式吗?” 第九十三章夏侯昽轩 金碧恢弘的凌云殿中,咳嗽声仔高高低低的持续着,苍白俊美的容楚已溢出,眉宇紧蹙着,以往鲜嫩若花瓣的红唇,如今已血色全无,半明黄华丽的床榻之上,引颈盼望着宫门能出现那抹倩影。 “她还在花园吗?”冷冷的声音低沉问道。 “回陛下,是的,尚在。”宫女恭敬中带有几许少女的憧憬与羞涩。 轻叹忧伤淡淡,“去准备些冰镇燕窝吧,待她回来能去去暑。” “是,陛下。” 一身着总管服饰的老太监,躬身走了进来,在杨轩跟前跪拜禀报道“陛下,侦查阁传来消息,冥帝微服出曦国了。且有人曾在我国境内见过踪迹。” “什么?”杨轩倏然做起身来,可随后又被一阵激烈的咳嗽所搅扰成苍白的脸庞,也因此平添了几许血色。 老太监赶紧上前为他抚背,“陛下,可要保重龙体呀。” 待到咳嗽稍作平息后,杨轩凤眼微眯,“那他身边,可见有三位道骨仙风的老人?” “据报,只有他一人。” 倏然明月般的眼眸中急速闪过几丝光芒,杀气在眼中蔓延,片刻后:“传臻旨意,格杀勿论。” “奴才明白。” 凤眼尽放戾气,扫向殿外的天空,没想到他竟然来得那么快,不过今次已不同三年前了,我不会任由着你将芙儿带走,再任由着你控制芙儿,也让你我这尽二十多年的恩怨做个了结吧。 深宫红墙,碧瓦飞檐,雕梁画柱,处处尽显皇家的至高无上,与威严高贵。 可也就是在这高墙之内,虽彰显了身份的尊荣,但也让自己与那囚犯有何不同呢? 繁华翠柳的尽头,一方柳暗花明后的清逸寂静之处顿显眼前,“霜雾殿。”宁韵寒轻念道。 此处虽也甚显华丽,却有难以言喻的几分异于宫中其他建筑的氛围,可细看之下又难觅个中的异常来。 “这是太后所居住之处。”索菲亚用古英文与她道。 宁韵寒淡然环顾四周,这里除了景致清逸,可丝毫没人气的在内,“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太后喜独居,故而不准任何人靠近此处,连陛下也只能在太后传唤下,方能进来。”索菲亚解释道。 “那此处也算是皇宫中的禁地了,你带我来作甚?”宁韵寒瞥向她。 “为了解除这母子两人的心结。”索菲亚理所当然道。 此时怀中的宝宝也甚是好奇的四处张望,倏然间他似乎看了什么,挣扎着要下来。 她刚将他放下地,宝宝拔腿就往里面跑,不禁唤他,“宝宝。” 小手指着那殿中,回头应道,“娘,马马,马马。” 抬眼望进略显暗沉的殿中,一红色的小木马放在殿堂之中,宁韵寒微微一怔,怎么太后宫中会有这等孩童玩耍之物呢? 疑惑间,宝宝已进那殿中,坐上小木马,在不住的摇晃,笑脸甜甜,向她招手,“娘,来,娘来。” 宁韵寒与索菲亚刚行至霜雾殿,就闻殿内一沧桑满是的老妇人声音,严厉的斥责道,“是谁在哀家的霜雾殿喧哗。” 宝宝被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镇住了,宁韵寒飞身飘落在他身旁,将宝宝抱起温柔的安抚着他。 而那老妇人似乎不说话了,且呼吸都为之不正常了,但宁韵寒依然能从她稍显凌乱的呼吸中,得知这老妇人内力修为不差,故而警惕的抬眸望向声音的出处。 只见一妇人身着缟素之服,发色已是花白,消瘦的脸颊颧骨高突,可双眼却深陷,此时眼中如似望见了不可能之事,瞪大如铜铃,满满的惊讶之色在内,额间深纹一道道,可见她是时常紧皱之,干瘪的双唇微微张着,几经张合似要说些什么。 宁韵寒见她此状也不想与她说些什么,抱着宝宝正欲离去,却闻索菲亚道,“太后,您近来可好?” 太后?她就是杨轩的母亲?月天前辈夫妇的女儿,月玉容?宁韵寒愕然,她面黄肌瘦,如似病态,服饰简朴,全然无那太后应有的端庄与雍容华贵,且衰老如此,还不及轩辕沛涵前辈更显年轻。 月玉容似没听见索菲亚所说,竟带着几分激动地神情,深陷的眼眶也微微湿润了,颤颤的向宁韵寒母子两走去。 将宝宝紧紧的护在怀中,银眸寒光顿现,也如似在警告着来者。 可令人奇怪的是,月玉容似乎是意在宝宝,只见她枯槁的手指颤颤抖抖的欲伸向宝宝,宁韵寒后退一步,“你想对我孩子做什么?” 月玉容双唇几经张合,终能闻见她沙哑道,“舜儿,舜儿,我的舜儿……。” 宁韵寒与索菲亚同一时一愣,对望了一眼,舜儿?难道她说的夏侯龙舜? “太后,那不是夏侯龙舜,这是你曾外孙。”索菲亚早就知月玉容与夏侯龙舜的关系了。 “曾外孙?”宁韵寒诧异道。 “是呀,太后也是夏侯龙舜的母亲,而你是曦国冥帝夏侯龙舜之女,夏侯若芙呀。”索菲亚愕然,“难道陛下没告诉你吗?” 宁韵寒摇摇头,“不,我姓轩辕。” “轩辕?你不是夏侯龙舜的长女吗?”索菲亚惊呆了。 宁韵寒摇摇头,“不,我姓轩辕。” “轩辕?你不是夏侯龙舜的长女吗?”索菲亚惊呆了。 可她不再言语了,这其中的缘由至今她尚未知晓,但她宁愿相信自己姓轩辕,而不是夏侯。 “不是……舜儿?不是舜儿,”月玉容的失望尽在那枯黄的脸上,喃喃自语道,“是呀,舜儿今年也该三十有四了,怎么还会是小时候的模样呢?” “宝宝,像夏侯龙舜的小时候?”宁韵寒惊异道,似乎自己离所期盼的又近了一步。 “一模一样,几乎是一模一样,”月玉容微微发抖的双手,抚上宝宝的笑脸,“特别是这双眼睛,通透发亮,却又着几分清冷在其中,真像,真的是太像了。” “难……难道……宝宝……是夏侯龙舜的……儿子?”索菲亚结巴道,她知宁韵寒与夏侯龙舜的那段惊世骇俗的爱情,按此说来,他们间能有个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闻言,月玉容眼前一亮,激动道,“真的吗?真是舜儿的孩子?那……那就是我的孙子了。”伸手欲抱宝宝。 宁韵寒虽尚未清楚事情的原委,可已能感觉到月玉容并无伤害宝宝之意,故而也没阻拦,低头看着怀中的宝宝,只见他好奇的眨着眼睛,亮晶晶的眼眸好奇的望着月玉容,又看看她。 小手指着那木马问道,“宝宝,能骑马马吗?” 月玉容高兴不已的连忙点头,“能,当然能了。”将他从宁韵寒的怀中抱出,轻轻放在木马上。 宝宝兴奋地大叫,清脆无邪的笑声,让这寂无人气的霜雾殿平添几许生气。 望着宝宝天真的笑脸,月玉容满是慈爱的说道,“舜儿小时候,也是很喜欢坐这木马的,每当他父王抱着他坐木马时,他就会很高兴,有时连睡梦中都嚷着要骑木马,就像现在的宝宝一样。” 月玉容说这话时,像是在和她们说,也像是在和自己说,故而她们两人都不语,静静的看着她笑起时,满是皱纹的脸颊,但却盈满了回忆的幸福。 “能听听哀家讲讲故事吗?”月玉容微微回头,望向身后的她们,“我怕我再不说,不会再有时间说了。”末了,并无伤感,却充满了期待,如似她一直都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太后,您别这么说,陛下定能找出良方,医治你的。”索菲亚安慰她道。 宁韵寒不知为何,突然很是了结她这份欲归去的期待,了无生趣,归去又何曾不是一种解脱呢,生有何欢,死亦何苦?故而她不语,静静的待他述说着自己的故事。 听索菲亚所言,月玉容轻轻的摆摆手,感叹道,“哀家该做的都做了,如今唯一的遗憾是不能解除他们兄弟间的结。” “解铃,还须系铃人。”宁韵寒幽幽淡然道。 月玉容一震,望着她那冷然而美艳的脸庞,眼神朦胧了,如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许久后微微一笑,“当年我与你一般,青春年少,自恃几分姿色,嬉戏在世间,招惹了不少的男子,可我那时年少无知,一意只为了好玩,戏弄他们在鼓掌间,也伤了不少人的心,更是欠下了不少的情债,也许上天就是惩罚我当年的荒唐,才让我有此下场的吧。” 她说得很慢,也很轻柔,就似回道了她记忆中的当年一般,深陷的双眼不再暗淡,几许光彩夺目在眼中。 “也是在那年少的岁月,我遇上了他,舜儿的父亲,夏侯振廷,”淡淡羞涩的笑在她唇边,“那时他和我一般高傲,可年轻如我们,在经过了几番的周折后,方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我们携手,相约白首,幸福的到来让我措手不及,也让我受宠若惊,后来我们就有了舜儿,他是我与振廷爱的结晶,他是在我们的爱中诞生,也是在我们的爱中成长的,后来我父亲说他是一练武奇才,带他回谷中。” 轻轻叹了口气,懊悔渲染上了她的脸颊,“如若,我能从头再来一次,我定然不会再那般年少的荒唐了。” 几番深呼吸,枯槁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指甲已深深镶入她的掌中,可她依然没有放松,“我知道他们夏侯氏背负着复国的沉重责任,振廷为此也已是为之经营谋划了尽十多载,总算是希望在眼前了,可没想到一切都只是刚开始。” 她幽幽望向宫外的天空,“就在那天夜里,当我欲将怀孕的消息告知振廷之时,一个男人将我掳劫了,我极力的维持着模糊地意识,但却让我更为不堪……,”她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我……知道,我被……侮辱了……。” 索菲亚扶住她颤抖不已的肩膀,“太后,别说了,别说了,你不宜太过激动,先休息会吧,以后再说。” 宁韵寒却冷冷淡淡道,“让她说吧,她已经隐忍了二十多年了。” “对,让我说,这个秘密已经在我心里太久了,已成了一方巨石在、压在我心头多年。”月玉容拭去眼角的泪水,“当我醒来之时,我又回到了我们的厢房中,可那一切我都不敢告诉振廷,唯恐他说我不贞,不会再要我了,因为……因我嫁给振廷之时,已非处子,他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才娶了我,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将这秘密永远的埋在了心里,直到轩儿的出世。” “什么?陛下非……非先帝亲生?”索菲亚震惊。 月玉容悲伤不再,冷冷的笑道,“杨滏他连到死都不可能知道,轩儿非他亲生,如若不是他,如若不是他我与振廷又怎么分离。” “轩儿,本该叫夏侯昽轩,就在轩儿四岁那年,那个男人又出现了,说轩儿是他的儿子,且要连我也一同带走,如若不然就将夏侯氏满门灭族。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男人是唐国的三皇子,为了我,他用四年的时间从他大哥的手中篡夺了皇位,还掌握了振廷谋反罪证。” 说到此,月玉容愤恨不已,“为了振廷,我与他做了交易,但他要放了夏侯氏一门。”稍顿后,“就在我得知振廷和舜儿安全的出了唐国后,我成了他的妃子,但我知道振廷是不会放弃复国的,于是,我就独揽后宫大权,用计废除了杨滏身边所有的女人和他的子嗣,让他认为轩儿才是他独一无二的继承人,而我也唯恐轩儿渲染上后宫的黑暗与污浊,就将他送去我父亲那习艺,望他能健康的成长,夺得唐国的皇位,实现振廷毕生的心愿。” 宁韵寒很是震撼,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与力量,方能支撑她一路走来,望着眼前这憔悴枯槁的女人,在她适才抱宝宝之时,碰触道她的脉搏时,得知她中毒至深,幽幽道,“是谁给你下的毒?” 索菲亚与月玉容同时惊愕,“你怎么知道?”月玉容道。 后如似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道,“怎么可能呀,我这是病的……病的。” 从她慌张的神色中,宁韵寒已猜出几分了,“是夏侯龙舜吧。” 月玉容闭上双眼,轻叹道,“舜儿是个好孩子。” “你嫁入唐国后,夏侯一族认定是你背叛和出卖了他们,故而定然不会放过你的,特别是夏侯龙舜,故而就对你下毒,可你一直在用内力抵御这份毒发。”宁韵寒继续说着,“月天前辈应该能帮你解毒的,为何你不去呢?” 许久后,月玉容才轻轻缓缓道,“生有何欢,死亦何苦。” “等等等等等等……”索菲亚急忙打断她们间如似暗喻一般的对话,“若芙,你适才说太后是中毒?” 宁韵寒淡淡扫了她一眼,不语,抱起宝宝,拭去他额间的汗水,随口应道,“嗯。” “那……那当初先帝似乎也有太后这般的状况,那也是中毒?可为何御医查不出来呢?”索菲亚甚是疑惑。 “因为是我压下的消息。”月玉容狠狠道,“杨滏这卑鄙的小人,知道自己中毒后,竟然让轩儿作为质子,换取续命的药丸,可在轩儿回来后,他就没了解药,毒发死在我宫里。” 宁韵寒银眸扫向宫外,声淡如水,道,“你都听到了吧。” 月玉容与索菲亚一愣,“你在说什么?” 就在她们莫名之时,宫门处一道被夕阳拉扯得甚是修长的身影,投映在地板之上,月玉容大惊,“轩儿。” 杨轩低垂着头,背对着阳光的他,看不清他的神情,可从他微微颤抖都的双肩中,可知他的心绪是极为不稳定的。 所有人都静静的站着,不发一丝声响,连宝宝也如似明白了此刻的沉重,不再做声,亮晶晶的眼眸不住的眨着。 许久之后只闻,“为什么你不早说?”声调很平,但却能感觉到他在极力压抑着。 “轩儿,我……。”月玉容惭愧中有着更多对他的不舍与爱,“你对他满是敬爱,对夏侯氏又是那般的憎恨,故而我……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你说。” “原来……原来我一直……都认贼作父,原来……一直以来,最傻的人是我。”他的情绪再难压抑了。 “轩儿。”月玉容上前抱着杨轩,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想给他安慰。 “母后。”杨轩将自己深深的埋进母亲的怀抱,埋进这个为了他与夏侯氏付出了一生的女人。 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紧紧的拥抱着,长久以来在他们母子间的隔阂消失了…… “虽然如此,再怎么说什么也是夏侯龙舜的不对,他不该如此待你。”杨轩坐在月玉容的身旁,低吼道。 月玉容轻拍他的手臂,“轩儿,我从没怪过你哥哥……。” “不,他不配做我哥哥,我也不屑有他这样的哥哥。”杨轩想起当年他袖手旁观,明知道他是他的弟弟,却依然在背后操纵了一场令他难堪的乱囵戏,如今虽真相大白,可他对他的恨早已深植,岂是三言两语所能消除的。 “轩儿,你听我说……。” 月玉容刚欲说些什么,却被一阵轰天的爆炸声所打断,只觉地动房摇,众人冲出门外,只见已被夜幕所笼罩的天空火光顿起,浓烟滚滚,隐隐可闻哭号慌乱之声。 宁韵寒将宝宝护在怀中,望着那火光冲天,不知为何心跳蓦然加速了,她有种感觉,他就在附近了。 第九十四章我来了 夜色深沉,云层浓重,月冷而星稀。 爆炸还在持续着,且威力甚大,可知其用药量也是非比寻常。 大地在震荡,风狂飙突起,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使之树摇瓦飞,瓦砾的残片四处飞射,熊熊火光冲天,照亮一方了夜幕下的漆黑,浓烟如柱,直耸上夜空,一片天昏地暗。 在宫殿中的人非死即伤,就算能幸免也被烈火所包围,九死一生的人哭喊着,嚎叫着挣扎着爬向相对安全的地方,他们的头发被烧得卷曲,沾满了灰烬,惊恐使他们的面容扭曲,如似不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 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了。 宁韵寒将宝宝的小脸压向胸前,一手捂住他的耳朵,让巨响不至于惊吓到他。宝宝紧紧地抱着母亲,每一声爆炸都让他全身战抖,但他依然没哭,只是紧抓着母亲的小手愈发的用力了。 警惕的观望着四周,在混乱的人群中,几道诡异的人影掺杂在其中,适才尚在,可当慌乱的人群惊慌失措的跑过后,又蓦然失踪了。 “来人啊。” 宁韵寒闻声轻瞥想杨轩,不,现在应该叫夏侯昽轩了,只见他虽也很是震惊,但依然沉着。 “陛下,”回应之人等,似乎早就恭候在霜雾殿外,“爆炸是从芙蕖殿开始的,现今恐怕连陛下您的凌云殿都波及了。”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夏侯昽轩沉声道,但听闻爆炸是从芙蕖殿开始的,他也就明白了一二,那就只有一人了。 没想到他来的那么快,看来在情报显示他在我国边境,是他所制造的假象,意在搅扰我的视线,因他真正的目标是我宫中,这样一来就能让我猝不及防,而他也能在这场爆炸中趁乱混入其中。 “奴才等无用,尚未查清。” 偷偷觑向身边的人儿,“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太后和轩辕姑娘。” “陛下,这” “你们想抗旨吗?”夏侯昽轩咬牙道。 “奴才不敢。” 宁韵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语,再次望向爆炸的现场之时,柳眉轻轻一蹙,转身便要离开。 “若芙,如今爆炸四起,还是不要乱走为妙啊。”索菲亚赶紧拦住她。 她却甩开索菲亚的手,声淡如水,“爆炸要过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话音刚落,果然,爆炸再次响起,且直往他们的方向而来,当众人回首去寻她之时,她已抱着宝宝飞跃上半空,衣袂轻柔,青丝飞舞,缓缓落向了冷宫的方向。 冷宫杂草丛生,崩塌残旧,幽暗而阴森,如似被浓重墨色所渲染过一般。 回眸,远处的火光依然,风带着烟烧火燎的气味,涌入鼻腔,一阵马蚤动,随后夏侯昽轩等人也赶到了。 “芙儿。”夏侯昽轩焦急的呼唤着她。 在幽暗一片中,伸手也只能看见五指,彼此相望不清,但能从他的呼吸感觉到,他很是不适,他的伤未痊愈,这般折腾,他又怎能经受得住呢? 一阵极为微弱却凌乱的脚步声在他们的后方响起,宁韵寒冷然道,“有人过来了。” 虽看不清来者是何人,也看不清有多少人过来了,但他们所带着的气流涌动,可知来人不少。 也在那一瞬间双方展开了搏斗,宁韵寒在一旁观望,没打算加入其中,也在静静的感觉着,心头愈发异样的悸动。 心忽然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砰然的跳动着,一浪涌上,褪去后,再次涌上,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浪潮般悸动的心跳似海啸,翻腾扑袭向她。 只觉幽暗漆黑中,一道身影若风驰电掣,瞬间而过,掠过所留下的清冷气息,却也盈入了她的鼻尖,倏然使她狂乱的心跳平静了,如似小船在狂风暴雨中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是他吗?是他来了吗?他会是那人吗?宁韵寒手抚向胸口,她看不清,希望这颗心能告诉她真相。 局势就在一瞬间分出了优劣,来人已将夏侯昽轩的御前侍卫解决了过半,他虽受伤未痊愈,但也只能上前一战了,夏侯昽轩提气跃出,加入了打斗。 一时间,气息混乱,血腥与哀号取代了冷宫中的死寂。 而打得最为激烈的是夏侯昽轩与他的对手,感到他们所带起的气流,在急速回旋,如似彼此均熟悉其招式,且套路相同,故而他们唯有拼的是内力。 掌风横扫,本是杂草丛生之处,皆纷纷倒下,一片开阔之地顿显,可见二人的武功造诣非同一般了。 但夏侯昽轩内伤未愈,就在片刻间胜负即分,可对方依然没有减其攻势,又觉凌厉的掌风再起,直往他的胸口推去。 “不。”索菲亚与月玉容失声尖声道。 不知何时索菲亚已扑向了夏侯昽轩,用自己的身体接下了对方的一掌,两人双双被击飞向一边。 “轩儿。”月玉容呼喊着紧随而去。 此时双方的打斗也以来人的全胜而结束了,在夏侯昽轩这边,尚能站得起来的人除了月玉容,只剩宁韵寒了。 “没想到竟有人先伤了你。”声音如冰,淡如水,但其中的威严与霸气不容忽视。 听闻他的声音,宁韵寒只觉心头咯噔,是他,是他,那一直浮现在脑海中的声音。 顿时,其他的声音仿若突然间消失了,唯有他的声音回荡在她的心底。 “舜儿,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是兄弟呀,怎能相残,要都冲着我来吧,只希望你们兄弟两人以后不再起纷争。”月玉容痛心疾首道。 可那人如似未听闻,无视于她,对夏侯昽轩道,“说,你把她藏哪了?” 夏侯昽轩本是诧异于索菲亚对他的奋不顾身,又闻见对方的问话,凤眼瞥向站在一旁的人儿,冷笑漫上嘴唇,“夏侯龙舜,她不是你的女儿,你已不能再束缚与控制她了。” 一丝月光溢出云层,投射而下,朦胧不清的光,挥洒在那人的背后,也将他高大英挺的身形,勾勒得一览无余,就想心中那不甚清晰的人影一般,可风起,再次撩拨着乌云覆盖了明月,一切又恢复了先前的幽暗。 “她确实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妻子。”夏侯龙舜的声音坚定,如似誓言。 “你你也不配,咳咳咳。”激动不已的夏侯昽轩,使血气翻腾,气息极为不稳。 风带着他的杀气扑向她的脸庞,宁韵寒知道他要对夏侯昽轩下杀手了,果然,他的掌风呼啸,似狂风横扫。宁韵寒一怔,不知为何她会这般的了解他。 眼看夏侯昽轩已再无能力避过了,也做好了丧命于此的准备,可月玉容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她要用自己的残躯来保护着他,哪怕会丧命,但也再无愧于夏侯家的列祖列宗了。 不知为何,宁韵寒直觉告诉她,如若月玉容丧命在夏侯龙舜的手上,知道真相后的他,一定会难过的 下意识间,她提气外放,玉掌一翻,运用借力使力的方法,将夏侯龙舜所发出的掌风揉移,改变其方向,红墙轰然倒下。 夏侯龙舜冷眸扫向来人,只觉幽暗中的白影,分外的熟悉,会是她吗?可她又怎会有如此强劲的内力?且她手中似乎还抱有一孩童。 宁韵寒本只是想化解他的攻势便收手,可他似乎并不罢休,出手向她袭来,唯有将宝宝抛向月玉容,“帮我看着宝宝。” 这声音夏侯龙舜一震,是她的声音,不会错的,她的声音就算是再过百年千年,他也会记得的,是她,是她,一定是她,若芙,他的若芙,他终于找到她了。 夏侯龙舜中途收回了攻势,可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宁韵寒已运足内力接下的一掌,但他却突然收手了,一惊之下,内力收纳不及,玉掌已拍上了他的胸口。 “不。”宁韵寒只觉得痛彻心扉,惊叫凄厉。 望着不甚清晰的他急速倒退,在别人相助下方停住了倒退的脚步,一抹银色的闪光从他怀中滑落,掉在地上一阵叮铃作响,滚动到她跟前,她倏然一震,如似被电击。 跟随夏侯龙舜而来的人,欲上前一斗于她,却被他阻止,望向她的冰眸在一点一点的融化,只留下如似水的柔情一汪。 风儿将雨雾吹散了,云开而月明,朗朗月色,倾泻如水,柔柔洒在每个人的身上。 只见在那月光中,白色的倩影亭亭,青丝在风中翻飞,她微微低垂着头,几许发丝垂至她胸前,将她深刻在他心中的容颜半掩,可他知道,那是她,一定是她,他的若芙,他的妻。 “若芙。”夏侯龙舜狂喜如浪,却温柔不已的呼唤着她。 可她却如似未闻,呆呆的望着地上的银铃,又缓缓地蹲下娇躯,月光下,她玉手的倒影在微微的发颤,轻轻将那银铃拾起,捧在手心,若珍宝。 “她已经忘了过去了,”夏侯昽轩一丝幸灾乐祸在其中,“忘了所有的人,也包括你。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了,涅磐重生,她已仿若隔世,夏侯龙舜你不要再束缚她了,还她自由吧。” “不,不会的,若芙。”夏侯龙舜不顾受伤,挣开身旁的人,缓缓的向她走去。 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众人一怔,只见她手持银铃轻轻晃动,银铃声响清脆,节奏鲜明,清新悦耳。 夏侯龙舜倏然止步,?br / 棋子第23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他知道这节奏,这是她独有的节奏,以往她时常依偎在他怀中,她总是带着甜甜的笑望着他,轻轻在他耳边摇响的节奏,也是独属于他们间的节奏,属于他们间脉脉柔情的节奏,也是他们间最为独一无二的,对彼此召唤的节奏。 而此时的她,也如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银眸迷离,银光扑朔,淡淡的迷茫染上她绝美的脸庞。 “若芙。”夏侯龙舜再次轻声唤道,柔柔的向她诉说着,“你还记得一串银铃吗?这上面曾有你对我的牵挂,如今已满是我对你的思念了,三年,整整三年了,你听,银铃的每一次声响,都是我对你的呼唤。” 深深的呼吸,将喉间哽咽压下,继续与她道,“你曾予我道,只要我摇响银铃,不管在哪,你定会追随我而来,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可我每每摇响,却不见你的踪影,每每在梦中与你相遇,你总是飘然离去,不管在哪,却独留我一人形单影只。” 末了,积压在心头三年来的悲伤与思念崩溃了,肆虐过他的心,留下晶莹满是在眼眶,模糊了他的眼,也模糊了她的身影。 下穷碧落下黄泉随着他的声音,在她心里,他的身影清晰了,他的冷,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温柔,他的无情都一一浮现在她脑海中,记忆一点一点的凝聚成溪流,成江河,成湖海 以往的种种如影像,展现在她脑海中,从他们初次遇见,到冲破世俗,无怨无悔的相爱,虽其中又曾相互伤害过,可依然相互承诺相守,坚定的携手共同面对未来 虽然她曾忘记了这些,可她的心却记住了他们间这份爱,记住了他们间的誓言。 夏侯龙舜小心翼翼抚向胸口,摸出一绺柔亮的发辫,“若芙,你看。” 悠悠转向他,他手中那缕结发,一丝不苟,依然是那般的齐整柔亮,他也依然将这结发放在离心最近的地方。 他专注而情深的凝望着她,轻柔的嗓音念道,“结发为夫妻。” 闻言,倏然泪如泉涌,滑过双靥,留下泪痕两道,渗入双唇,润上舌尖,却清而甜。 “恩爱两不疑。”宁韵寒随着他轻念着,“青丝结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生只为成君妻,缠缠绵绵白发齐。” “若芙?”夏侯龙舜难掩悲喜,向她伸出双臂。 伴随着手中响起的银铃声,她缓缓向他走去,望着他憔悴却满是对她情深不悔的容颜。 她的心痛了,心痛他对她的爱,心痛他对她的思念,更心痛他三年来所受的苦。 柔柔依偎进他的怀中,他的怀抱依然令她倍感安全,他的气息依然清冷,似以往般温柔的萦绕着她,双手紧紧将她环绕,但却战栗不已,冰晶般晶莹剔透的眼眸,浓浓的爱意与湿润在跳动。 她的泪珠模糊了眼前的他,伸手抚向他的脸庞,用指尖感觉着他的存在,浓眉紧锁,轻轻为他抚平,眼角处的晶莹,柔柔为他拭去,双颊冰凉,用手掌的温热,予他暖意,薄唇微张,独属于他的气息在吹拂 真的是他,不是梦幻,也不是模糊的身影,他就真真切切的在她眼前,他是龙,她的龙。 倏然紧紧环上他的颈项,不住的呼唤道,“龙龙龙。” 他用他的怀抱与心跳应着她的呼唤,紧紧相拥的二人,在那月光下是那样唯美,那样的感人。 他埋首颈窝深处的温湿,在慢慢渗透过她的衣裳,也浸湿了她的心 她在他耳边温柔道,如似当年,“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他轻柔的回应着她,也一如当年。 小手轻抚他的墨发,“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不会丢下我一人的,就像当年一样。” “但我却总是来迟了。”沙哑的声音,情深悠远。 小手放在他心脏处,“只要这里有我,你什么时候来都不会迟,若芙永远等你。” 额抵着她的额,十指紧紧相扣,“不要了,不要再分开,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就算与你共赴黄泉,也不要再独留于尘世。” 她点点头,“只愿生为夫妻,死能同|岤。” 倏然间,一韵淡淡的血腥味掺杂在他清冷中,拂进她的鼻息。 惊恐涌上心头,适才她可是打伤了他的,“龙。”瞬时,又泪眼婆娑了。 轻抚着她的后背,用双唇吻去她的泪珠,“我没事,适才我已用真气护体,故而伤的不重。” 梨花带雨,满是担忧的银眸,望着他,“真的吗?” “真的。” 二人已将旁人遗忘在一边,低低的互相倾诉着真情。 索菲亚虽身负重伤,但也为宁韵寒能找到幸福而高兴,可随着心口痛楚在加剧,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最后难敌眼前黑暗的吞噬,缓缓的闭上了碧蓝的眼睛。 月玉容看着自己的孩子找到了幸福,不禁也泪眼朦胧了,心中暗暗告诉心爱的人这一喜讯。 唯有夏侯昽轩呆然望着他们,嘴中不住的念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震惊不已,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但他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输给了夏侯龙舜的。他一直都守候在她的身边,却不知何时他们已有了这般深重的爱?难道他们在那时便知他们已不是父女了吗?唯有他一人不知其中的缘由而已,就他一人像傻子一般的守候着她来世的承诺。 想罢,恨如浓雾弥漫上凤眼,疯狂的掠夺了他的理智,也控制了他的心智,此时的他不再柔美,如似好战的阿修罗,狰狞而嗜血的冲动在肆虐着他,也在催促着他 第九十五章历劫 幽怨的气息,如似被冷宫中被遗忘的角落,幽深而阴暗,在那阴暗幽深里的黑更是狰狞的,令人畏惧的,仿若聚集了所有的亡魂与怨灵,他们在撩拨着这时间最为难测的人心,挑起他们心底的欲望和冲动,让人性最为阴暗与丑陋的一面展现在人前。 就像此刻的夏侯昽轩,那曾经如皓月当空的瞳眸,已经被血丝所充斥,瞳孔内的幽暗在张狂的嬉笑着,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幕悲剧。 他把索菲亚从自己的身上推开,静静的悄无声息的从地上站起来,满是血丝与嗜血的凤眼望着月玉容手中的宝宝,缓缓地向他伸出手,白皙的指掌在月光下,如似白骨,森森阴寒的怨气散发着。 宝宝很乖,一直都没哭,虽然这血腥的味道与恐怖的哀嚎声是他害怕,小脸埋在月玉容的怀中,亮晶晶的瞳眸中缕缕惊恐在飘散,小嘴紧紧地抿着,但也微微颤动,他在等待着母亲的到来,可在那之前危险却已向他逼近了。 当众人皆为月光下那对璧人觅得幸福所欣喜之时,也都忽略了近在身旁的危险气息,唯有白玉,在宝宝腰间的白玉,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悄悄的消失了,难觅踪迹。 一片无际的,洁白朦胧的月光,如似轻纱薄绡,为静静对望的二人披上了圣洁的光芒,是那样的渺茫、神秘又倍显绮丽温馨。 他们皆不语,也无须多言,那心有灵犀的感应,已能让彼此明了对方。而最为重要的人已在眼前了,言语也是多余的了,看着她,看着他,只希望能这样一辈子都看着彼此,再不分离,相扣的十指握得更紧了,心也靠得更近了,情也更浓了。 “轩儿,你做什么?”月玉容的一声惊叫,打破了这份温馨与唯美,也让沉浸在爱河中的二人回到了现实中来。 “你这样会吓着宝宝的。”月玉容惊慌不已的劝谏着。 宁韵寒倏然一震,“宝宝。” 回首只见夏侯昽轩正将宝宝挟持在怀中,三指如利爪锁在宝宝的咽喉,宝宝痛苦的皱着小脸,恐惧满满在眼中,无助的向宁韵寒伸出小手,不甚清晰的喊着,“娘娘娘。” “宝宝。”宁韵寒失声惊呼,欲上前夺回自己的孩子。 见她欲上前抢夺,夏侯昽轩沉声警告道,“站住,都别过来,不然我让他连自己的父亲都还不知道是谁前,就夭殇了。” 以示警告,夏侯昽轩锁在宝宝喉间的手紧了几分,宝宝小脸泛青,也已不能呼喊出声了,虽然他很想喊自己的母亲,可却丝毫发不出声音来,挣扎着挥动着小手。 “轩儿,他是你的侄儿啊,亲侄儿啊,你怎么能这样,他还那么小,他是无辜的。”月玉容苦口婆心的劝着。 “侄儿?有人连亲弟弟都能下杀手,我又何必在乎这侄儿呢?”夏侯昽轩理智尽失,残忍道。 而宁韵寒看着宝宝痛苦的神情,心几乎要被撕扯成两半了,看着自己的孩子有危险,哪位母亲尚能冷静呢?只恨不能代他受苦,也恨自己的疏忽大意,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没能保护自己的孩子。 望着她悲痛伤心的面容,夏侯龙舜更是心疼,紧紧抱着她,但心里也能猜出几分原委来了,冷静却不失温柔的安抚着她,“若芙,没事的,冷静,一切有我呢。” 宁韵寒双眸晶莹在闪动,玉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激动不已道,“龙,宝宝宝宝宝宝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夏侯龙舜一怔,虽心中已能猜测出几分来,但能从她嘴里知道,却又那样的欣喜,父亲,这会他才有那做父亲的自豪与喜悦,宝宝,是他与她的孩子,他们两人的孩子,也是他们间的纽带,也是他们间爱的证明。 眼眸倏然望向孩子,不禁心头紧揪,再望向夏侯昽轩,瞳眸再现冰冷与阴翳,三年前他没有保护好她,如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好他们的孩子,这孩子不管于他,还是她都比生命还重要。 “你想做什么?”夏侯龙舜的气势倏然外放,冷冽而强势,帝皇的霸气更是逼人。 “我想做什么?”夏侯昽轩冷冷的轻道,“我想做什么你不是看得很清楚了吗?没错,他是你的儿子,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也不是很重要吧,从你十五岁开始,你的儿女多的可比蝼蚁,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会不少,不是吗?” “龙。”宁韵寒的呼唤中,央求几许在其中,她知道,他的子嗣甚多,的确如夏侯昽轩所言,他从没在乎过,也从没关心过,因为那些都不是他所要的,拥有妖色瞳眸的后人,故而他能皆放任之自生自灭。 再次望向怀中的她,冰眸瞬时恢复了温柔,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轻托她的下颚,“若芙,他是我们的孩子,就像我当初所向你承诺的,我的皇位只有他能继承。” “龙,宝宝有赤瞳,他有赤瞳,他是夏侯家未来的继承人。”宁韵寒将宝宝的秘密告诉他。 深深的将她拥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就算他没有赤瞳,他也是我夏侯龙舜认定的继承人,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两人的孩子,只有他有资格继承我的一切。” “龙。”有了他的承诺,心虽少许安稳了,可宝宝依然没脱离危险,心还是为之高悬着。 缓缓地将眼眸改变颜色,黝黑而深邃在隐退,冰眸在月光下绽放着连灵魂都为之震慑的红,在他每一次眨眼之间都迸出异样的魄力,低声在宁韵寒耳边道,“若芙,试着用妖瞳控制他。” 宁韵寒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她不能慌张,她要和龙一起将宝宝救回来。 “杨轩,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夏侯龙舜双眸紧抓住每一次夏侯昽轩望向他的机会,欲用妖魅之术控制他,可他却总是一扫而过,呆滞的望着宁韵寒的脸出神,如似封闭了心灵,如此一来也不能将操控之语传到他心里。 “你夏侯龙舜会和我做交易?你以往不是都控制得了我,让我往东,我亦不能往西吗?怎么和我谈起交易来了?哈哈哈。”夏侯昽轩冷笑悲切而无力,“看来无情鬼魅真的动了情了,可是,”倏然他的脸扭曲了,恨恨道,“可你是卑鄙下作,厚颜无耻之徒,怎会懂情识爱呢?又怎么会有爱情呢?也不配得到爱与情的。” 微微闭上血丝通红的凤眼,“我一直都看不起你的所作所为,更你憎恨你的为人,”悠悠睁眼仰望天空,不平道,“可为何上天却厚待你,不但拥有了万人瞩目的皇权,更是”语调柔了几分,“更是拥有了她对你的爱。” 夏侯龙舜甚是感慨的收紧抱着她的手臂,也在心中暗暗感谢着上苍,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如今他满足了,就算是下一刻,上天将他所有的全部收回了,只要她尚在他身边,一切都无所谓了。 宁韵寒明白他的心意,也紧紧地回抱着他,无声的告知着他,她的决心。 “你不是要和我做交易吗?”夏侯昽轩忽道,手指直指宁韵寒,“那我要她。” 夏侯龙舜赤瞳目光似箭,直逼向夏侯昽轩,冰冷的声音,丝毫没有高低起伏,平静的令人毛骨悚然,“别得寸进尺,你就不怕我灭了唐国?” 冷哼一声,“你能与我耗三年,也不过是有意为之,我本打算要让战争与杀戮将所有的人都消耗殆尽,”低头深情的望着她,“我要让天下人都为若芙陪葬。” 再蓦然抬头望向夏侯昽轩,冷冽再现,“如今,灭你犹如举手。” 闻言,夏侯昽轩反而狂笑不已,“你以为我在乎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当年,就在她信誓旦旦的与我定下五年之约时,我便知道我找到了今生的牵绊,为了她,我甘愿放弃与师父归隐山林,只为了能在她身旁守护她长大,也为了有一天她能懂我的心。”末了,悲伤泛起,幽幽弥漫。 “我就这么静静的守候着,等待着,哪怕她总是冰冷的无视,我依然坚持着,可我等来的却是你所制造的谎言,血缘的伦常横亘在我与她之间,令我望而却步,只能似傻瓜一般的守护着她来世相守的诺言,”他悲伤难禁,仰面朝天,月光的苍凉尚在他脸庞,更显凄婉。 “在一度以为她逝去之时,我更是回到了我所厌恶的权势中间,学着去掌握它,控制它,只为了能为她报仇,有朝一日能手刃于你。”目光忿恨的望着夏侯龙舜。 “可是如今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我就像是跳梁小丑。”自嘲的笑染上,“没有了她,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唐国吗?皇权吗?这些于我,只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她,可她不需要,她从来都不曾需要过我,这一切留着又有何用呢?” “于你,”宁韵寒微微侧身向他,轻轻道,“我更多的是歉意,如若不是我当年的一意孤行,强行将你留下,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也许你是幸福的,幸福的过着你所想要的自由随心的日子。” 叹息如烟,“若说到爱情,我一直都不懂,也一直都活的很迷茫,不知什么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一直都伤害了我身边的所有爱过我的人,你、濮阳尉祯还有龙。”望向夏侯龙舜眼眸歉意满是,可他却回以她最为深情的微笑。 “可正是龙教会了我爱,他义无反顾,不惧世俗的眼光与伦常,无悔的爱着我,哪怕我伤他至深,给予他再多的冷漠,但他依然如故。他这份超脱世俗的爱需要多大的勇气去承认,也需要多大的力量方能承受压力?而且在我尚未懂爱前,他就孤独的爱着我,世俗的压力虽重,而最为让他难以承受的是我的不认同,我一次一次的伤害他,他又是多么的痛苦,可他依然没有放弃。” 双手捧起夏侯龙舜的俊彦,“就是他的这份义无反顾,与无悔的爱,让我觉醒,让我感悟了,也让我们携手一同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雨,哪怕是人世间的唾弃。” 夏侯昽轩惊呆了,“你们你们在未知道真相之时就就。” “是的,纵然有千错万错,都是我与龙的错,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放了我的孩子吧。”宁韵寒恳求他道。 “如若我在那时,似他一般,你你会爱我吗?”他期待着她的回答。 轻叹气道,“没发生过的事,谁又会知道。” “准备。”夏侯龙舜轻轻在她耳边道。 宁韵寒微微一怔,只见在阴暗角落中一闪而过的白玉,她心又再次揪了起来,她也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了,感觉到身后的他在运气,他已准备就绪了。 两人再次紧握双手,给彼此勇气,最后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倏然间,她高声唤道,“白玉。” 银白色的影子如疾驰的箭,飞驰向夏侯昽轩,直见银鳞片片闪动着异光,缠向他的颈喉,下意识的他用手去抓白玉,宝宝从他怀中摔落,夏侯龙舜是与白玉一同而动,也正好将宝宝在半空中接住。 宝宝安全了,他被牢牢的抱在夏侯龙舜的怀中,众人皆松了口气,就当众人都以为一切的结束了之时,悬吊的心几乎要放下了,只待将宝宝与抱在怀里,他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此时连夏侯龙舜都放松了警惕,但这只是个开始。 只闻夏侯昽轩对着天空吼道,“你还不出来,要等到何时。” 他话音未落,一道犹如宝石般灿烂的蓝色身影,倏然出现在夏侯龙舜的身后,宁韵寒只觉得心跳忽然没了,一切都变得异常的安静了,眼前的一切都似在播放着慢镜头。 那宝蓝色的身影手持一柄寒光闪耀的匕首,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移向龙心脏的位置,她好想告诉龙,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提气冲去,但她的动作也好慢,飞身在半空中,眼睁睁的看着那刺痛心扉的一幕在发生。 夏侯龙舜也已发现了异样,但他最先将宝宝抛给了她,才回身防守自己,可迟了,那匕首瞬时没入了他的身体。 宁韵寒只觉得剧痛在心头,她能感觉到他的痛,那冰冷的匕首埋入身体的感觉,他都能感觉到。 “不要啊。”宁韵寒凄烈的呼喊着。 夏侯龙舜双掌齐拍身后的人,一股猩红也同时喷向半空,她看到了在月光下血雾飘散,点点洒在她的脸上,灼痛了她的脸,也撕裂了她的心,更将她埋藏在骨髓中嗜血残忍的无情因子给唤醒了。 接住半空中的宝宝,望着他缓缓地倒下,她什么都做不了,银眸倏然凝聚杀气,也倏然空洞了,月光于她身旁已成烟雾,萦绕着她,瞬时化身为罗刹。 而那道身影在望向她之时,并没有准备招架或者还手之意,如似在等待着她来结束他的生命,但那如秋月般皎洁的脸庞,却有着对她无尽的眷恋。 眼看着他就要命丧在宁韵寒的手中,却忽然闪出一道身影,将她的手格挡了下来,“若芙丫头,你听我说。”来人的声音苍老却不失和蔼温柔。 可宁韵寒已理智尽失了,对她所言充耳不闻,脑中只有夏侯龙舜倒下那一瞬间的记忆,手上的掌力愈发的凌厉,每掌都拼尽了全力。 “若芙丫头,这是舜儿的劫,他戾气太重了,应有此劫的。”月绫边不住的接下她所有的攻势,边与她解释道。 但依然枉然,宁韵寒一意只为了那嗜血的念头,不见血誓不罢休。 “若芙丫头。”月绫也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欲唤回她的理智,可效果甚微。 而在她怀中的宝宝也被她异样给惊吓到,一声呼唤,“娘。” 倏然宁韵寒顿了下,空洞的银眸,在慢慢的恢复着神采。 “娘。”宝宝再次唤道。 见她已恢复,月绫又再去助月隆熙解围,将夏侯龙舜的部下一一点|岤制住了。 宁韵寒飘然落下,理智在重回脑中,低头望着怀中的宝宝,他惊恐满是的小脸上,也沾染着夏侯龙舜的血,猛然想起,“龙。”奔向倒在地上欲向她挣扎而来的夏侯龙舜。 将他抱在怀中,一手捂住他如泉涌的伤口,“龙,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夏侯龙舜依然对她笑得温柔,修长的指掌拭去她脸上的血迹点点,“别怕,宝贝,我不会有事的。” 宁韵寒点点头,“嗯,我不怕,因为你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一人的,而且而且,”她的声音哽咽了,“你还还没没娶我呢,还有宝宝等着你来给他取名呢。” “嗯,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猩红再次溢出他的薄唇,再难看见他粉淡的唇色了,而他那双始终温柔望着她的赤色瞳眸,带着对她的柔情在慢慢的闭上了。 “龙,龙,龙。”任由着她百般的呼唤,他依然紧闭,如似永远都不会再睁开了。 月绫到来快速将夏侯龙舜几大|岤道封闭,再把一药丸喂入他口中,“若芙丫头,莫急,这一切我早看到了,舜儿杀戮过重,应遭此劫的。 棋子情仇篇 第九十六章大结局(上) 巨大的床榻边上,青纱帐幔轻挂两旁,他就沉沉的睡在塌上,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眼睫阴影倒影在如玉的脸颊上,然而失去了明亮瞳眸的相伴,形影皆甚是孤寂,本事粉淡的薄唇,如今更是苍白无色,但时常溢出唇边的无情已不复,微微上翘,淡淡的温情噙于边上,柔美而满足。 轻抚着他的俊彦,感觉着他清冷的气息,让他的每一次呼吸吹拂在她的脸颊上,如同他的手带着微微的沁凉温柔的摩挲着她。 “若芙丫头,匕首没刺入心脏,可刀上有毒,但我已封闭了他的几大|岤道,让其不至于毒发攻心,待到我大哥与大嫂带来解药,服下便成了。”月绫边擦拭着双手,边很是疲惫道。 宁韵寒如若未闻,静静的望着塌上沉睡的男人,小心翼翼的为他掖好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要陪着他,她要第一时间看到他醒来,她要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她,她知道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月绫拉起坐在一旁的宝宝,温柔的与他道,“宝宝,我们出等曾曾祖爷爷和曾曾祖奶奶来,可好?” 宝宝柔亮晶莹的眼眸看了看宁韵寒,可怜楚楚的小声唤道,“娘。”在征求的着她的同意。 宁韵寒没有回应他,她若那失魂的娃娃,空洞的银眸不再散发光芒,如似失去了光芒的星星,黯淡无神。 月绫一把将他抱起,“宝宝,让你娘照顾你爹爹,他生病了,让他好好休息。” 宝宝乖巧的点点头,自己抹去眼中的湿润,伏趴在月绫的肩膀上,不时的回首望着母亲依依不舍,直到步出殿外。 殿内一片静谧,令他们两人的呼吸皆清晰可闻,柔柔的呼吸在相互交融着,每一丝气息的流动,都如似他们间无声的交流,她也将自己的心声寄托在这每一次的呼吸中,随着气流而进入他的身体,告诉着他,她有多爱他,她会永远在他身边,等待着他醒来,哪怕那等待会很长很长…… 殿外渐渐西沉的夕阳光芒将一道人影拉扯得分外的纤长,也分外的孤独,他就这么站在巨大的镂空花雕门旁,但人影微微一动,他也只是向内迈进了一步。 “为什么?”嗓音嘶哑而悲伤,但也很轻很柔。 可他的问,并没让那美丽的人儿回答他,她依旧深情而专注的凝望着犹如睡美人一般的男人,仿若这是世上除了他,就再无别人了。 “为什么是他?”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可却调高了几分。 他用手臂环抱着自己,如似皓洁秋月般的脸庞悲意浓烈,深深垂首在胸前,呢喃的继续低语着,“为什么是他呀?为什么……。” 他深深吸气,“当我以为你对谁皆是无情之时,你却能对他如此情深,又是为何呀?为何你偏偏选择的是他,而不是别人呢?” 他放下双手紧握成拳,残红的夕阳,将他的倒影微微颤抖,“父亲,我们的父亲如今已是废人,你知道吗?全是因他。而……而我的母亲,也更是因他而死,如若当初他能将真想道明,我母亲也不会死的。”末了他几乎是咆哮的。 夏侯龙舜的眉宇微微韵出涟漪,如似被搅扰了,宁韵寒玉手一挥,一道气浪扑向那纤长的人影,只见那地板上的人影蹒跚倒向一边,一丝纤细从他的嘴角垂落,滴在他的阴影上,那黑与红的相衬,形成了深沉的悲切。 “滚。”她的声音很冷,几乎让他的血液都凝结了,也让让的心附上冰霜。 一手扶着宫门,拖着受伤的身躯,缓缓的转身离去,人影踉跄而扭曲,他悄悄的回首,希望她能给他一丝关注,但他看到的依然是她的深情,可那份深情却不是予他的。 背靠在殿外的墙上,慢慢滑坐向地面,她予身体上的伤虽痛,但却永远都比不上心底的痛。 “唉。”一声轻叹过后,月天越过他走进殿中。 轩辕沛涵悠长而深远的目光,看了他一会,蹲在他身旁,喂他吃下一药丸,轻柔的拭去他嘴边的猩红,无奈的叹气道,“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呀。” ——我——是——分——割———线—— 宁韵寒轻柔的将散发着阵阵芳香的琼浆喂入他口中,仔细的观望着他的每一丝变化,哪怕只是他墨发一丝的滑落。 就这么看着,望着,守着,盼着,天地间的日月交替轮回了多少次,她不知道,她知道他依然没有醒来,胡茬已在他的下颚印上了青青的痕迹,可为何他还是没有醒来呢? “龙。”她轻轻的呼唤他,“别睡了好吗?你已经睡了好久了,醒来好吗?醒来看看我好吗?”她与他说的话,很柔很柔,柔似晚风轻轻拂面。 “龙,前辈说你的毒已解,伤不及心脏,可你为何还不醒来呢?你可是答应过若芙,不会丢下我一人孤独的面对未来的,如今你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呢?”执起他的手,按在心脏的位置,“龙,你感觉到了吗?若芙在害怕,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别吓我了好吗?起来吧,好……吗?”哽咽弥漫上她的轻柔。 一滴晶莹滑过脸庞,也划破了她这几日来,强装的镇定,“龙……别……丢下我,别留下我一人……”哭泣声在深埋进他颈窝处,低低闷闷的益处。 “龙你告诉我……告诉我……你现在在那?若芙……去陪你,如若你欲……上碧落,若芙……愿与你做那神仙眷侣,如若……你下得黄泉,若芙也……会追随……定然……不离不弃,可如今你……却让我茫茫皆然……不见于你,你要我……如何去寻你?” 殿外早已守候多日的人们,不禁用衣袖轻拭眼睛,唯有恢复了一身洁白的夏侯昽轩垂首而立,脸色虽依然苍白而无神,但已无那日嗜血幽怨的戾气,俊美而温柔的他已回来了,纤纤睫毛投下的阴影将他的瞳眸隐在内,不知他那明月般的凤眼是否也恢复如故了,可却能看到沾染在眼睫上折射着光芒的闪亮小水珠儿。 众人带着宝宝进入殿内,宝宝挣开月绫的手,跑向母亲,轻轻的唤着,“娘。”小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澄清通透的黝黑大眼,湿润满是,但他却努力没让那湿润离开眼眶。 宁韵寒抬起头来,望向紧抓着她衣裳的宝宝,凄楚熨在他的小脸,让人怜惜,他的年纪还那么小,却懂得了悲伤。 伸手将他包进怀中,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小脸,他与龙是那么的相像,恍惚间仿佛能看到龙又再对她温柔的笑着,不禁又泪水湿润了双魇。 宝宝用小手拭去她的泪痕,“娘不哭,娘不哭,宝宝乖。” 额头贴上他的小脸,低泣不成声道,“好……娘不哭,不……哭。” 让他坐在夏侯龙舜的身旁,慈母的温柔如暖流,告知他道,“宝宝,你要看清楚了,他就是你的爹爹。虽然他没有照顾过你,也好好的抱过你,可那并不是他所愿意的,因为他不知道宝宝的存在,但不管如何你要记住了,爹爹他很爱宝宝,他比谁都爱你。” 宝宝点点头,小手像抚摸母亲一般,轻轻抚摸着夏侯龙舜,也亲亲他,在他耳边第一次唤道,“爹爹。” 而静静躺在床榻上的夏侯龙舜,也如似听见了,淡淡的笑浮在唇边。 “若芙丫头。”轩辕沛涵走到他们身边,“月绫为舜儿占了一卦,舜儿应劫受难,苦尽就要归来了。” “真得吗?”宁韵寒已害怕那希望再次成空了,太多次的失望,已让她心疲力竭。 “恩。”轩辕沛涵慎重的点点头,“但还有一事……”望着宝宝,又看看他,很是为难,不知该如何道明。 “让我来说吧。”在一旁静默已久的夏侯昽轩走上前道。 闻声,她幽幽转过身体,为夏侯龙舜抚去乱发几丝,不语。 虽早已知晓她会如此,但心依然无法避免的揪痛,几番声呼吸后,柔声道来,“在我得知他欲离开曦国,动身来我国之时,我便在他国内暗中谋划了一场叛乱。” 凤眼轻觑向她,她依然淡然,除了那双沾染了悲伤的银眸在闪动着予那人的情深,再难觅得其他,落寞涌上心头,如若她听闻此,能激愤的瞪他几眼,甚至是像轩辕隆熙那般,将他打伤,他也是甘愿的,这样他尚能知道,就算她不爱,但也是恨他,讨厌他的,在她心里还是有着别样的分量,可如今她连一丝波动都不予他。 苦笑悲切,该放手了,他爱过了,努力过了,也争取过了,纵然没能和她一起携手,但今生也就无悔了。 “我诱引了他以往几个比较有背景与实力的姬妾,还有子嗣,趁其不在国内,一举夺下皇权,并散播他已驾崩的消息。”夏侯昽轩缓缓道出自己的计划。 “故而现在,曦国内讧已起,”轩辕沛涵接着道,“怕是内战也不远了。” “谣言更是四起,说冥帝已失踪,死生未卜,不少人更是开始蠢蠢欲动,朝中分成好几派,各自拥立舜儿不同的子嗣,政局动荡,百姓疾苦又将来了。”月天担忧的沉声道。 听闻了他们所言,宁韵寒依然不为所动,“这与我何干?你们以为龙会在乎这些吗?” 月绫也近在她身旁,和蔼道,“若芙丫头,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都不及舜儿重要,也知道你也不是那贪图名利权势之人,浮华尘世于你也只不过是云烟,但是,你还记得我给宝宝算的卦吗?” 宁韵寒望着宝宝,“于他,以后将会有何等的功勋与成就,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他能健康快乐。” “可他已注定成那始皇,将给世人创造一番太平和乐的盛世。而如今曦国动乱欲起,如若不加以制止,他日定又重蹈覆辙,四分五裂战乱再起,宝宝那时再去一统,你忍心看到他双手沾染血腥吗?”月绫苦口劝说道。 战争,宁韵寒一震,战争她是亲身经历过的,那你死我亡的残酷,难道她的孩子还要经历吗?不禁抱起宝宝,紧紧拥入怀中。 “若芙丫头,给宝宝一个稳定的格局吧。”轩辕沛涵也恳求道。 “我的皇位将来也会让宝宝来继承的。”夏侯昽轩真诚的向她承诺道。 微微看向他,他呆望着地面,如似当年他尚在顾伶苑中时一般,总是低头俯看那地上的点点光斑。 “索菲亚是个好女孩。”宁韵寒只道一句,但她相信他会明白的。 夏侯昽轩一愣,后又勉强一笑道,“我知道,待到她伤势痊愈后,我便……便迎娶她。” “嗯,为今迫在眉睫的是先平定这场风波,”月绫继续适才的话题,“而能镇住曦国朝内政局,恐怕也只有你了。” “你这长公主,当年在军中的威望与声望,是如今这些已被夏侯龙舜所遗弃的皇子们所不能比拟的,故而,唯有你方能坐镇朝局。”夏侯昽轩分析道。 “你要若芙丫头,以夏侯龙舜长女的身份重回曦国?”轩辕沛函惊异道,“可是……” “这只是权宜之计,待到舜儿醒来了,一切都将迎刃而解了。”月天明白夏侯昽轩的用意。 宁韵寒深情淡淡,不答之,再次悠悠的俯身向夏侯龙舜,专注而温柔的抚摸着他,轻声与他道,“龙,你听得见的对吧。我们的宝宝他将会是一代贤君始皇,也将创造一番世间的盛世,但在那之前,我想给他一个稳定太平的世界,让他能在将来大战抱负,故而,我要暂时离开你了,待到我平定了国内动乱后,我便回来陪你,那时你可要给我醒来哟。” 如似听闻了她的话语,夏侯龙舜的薄唇再次微微溢出淡淡的笑。 在他唇上印上一吻,也像是对彼此的誓言,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抱起宝宝如风一般的消失了。 ——我——是——分——割——线—— 曦国朝堂金碧耀眼,壁上祥云朵朵,群龙竞飞,腾云驾雾,遨游五湖四海,均以金箔帖之,殿堂之中高耸鼎立八根大圆柱,浮雕盘龙,升腾而上,中镶宝珠,旁绕于火焰栩栩,低莫以刻有浪涛汹涌的基石,令殿内顿显庄严肃穆,磅礴之势。 但今日殿堂中的火爆气息却比那庄严肃穆更甚,虽没剧烈的打斗,也没恶言相向的争吵,但满是敌对,怒目相向的狰狞面孔。 那高高在上的金銮龙椅空虚,但在那座下端坐着的几人,却神情高傲,仿若早已坐上了拿象征的无尚高位一般,藐视一切,皆是不可一世。而在他们身后的各站着为数不少的朝臣,如此一来清晰可见各方势力了。 但仔细望之,似乎还有些人不与之为伍,独立的站在一旁,观望局势,貌似中立,其实非也,他们是在观望着是事态的发展,准备着趋炎附势,见风使舵,做墙头草。 “我说表姐呀,按理说你我也算是亲戚了,你怎么不帮自家人反倒是帮着外人来欺压我们家凌霄来了。”那女人浓妆艳抹,年纪看似不大,却趾高气昂,跋扈刁蛮得很。 她怀中坐着一约莫三四岁的幼童,他已被朝堂中异样的气氛所惊吓到了,双眼通红,水汽泛滥几欲坠出眼眶,可每每欲出去都被那女人很掐一把,又不敢让泪水落下。 “噢哈哈哈哈……”一阵刺耳且别扭的笑声响起,令人不禁全身鸡皮顿起,狂抖三下。 “表妹呀,不是姐姐我不帮你呀,你看我的那个小表外甥,怎么看就怎么不像有那坐皇帝的魄力,就这么一下子,就要哭鼻子了,就算让他坐上那龙椅,他也撑不起那场面来,倒是让人笑话了去。”拍拍坐在她身边一十多岁的男孩子,“你看我们凌云就不同了,如此大场面依然不惧,镇定如若,这才是做那高位的人。” “是呀,我说敏妹妹呀,凌霄尚小,不懂掌权到时被人欺负了,大权旁落可不见得是好事了。”还有一女人在一旁附和道。 最先发话的女人,一拍扶手,喝道,“哼,你丽清算什么东西?我林敏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修长指甲的手指一扫她眼前的人,“谁敢欺负我家凌霄,我不说别旁的,就说家父那桃李天下的门生弟子,皆是支持的我母子两人,就凭此还有谁敢在我们凌霄面前指手画脚的。” “哼,”冷冷一哼道,眉眼满是鄙视,“怕就怕有人无出,欲立一无能傀儡,便于自己幕后操纵。”林敏这番话含沙射影,可也道明了是谁人了。 “林敏,你狂什么?你以为我冯淑怕你们这些儒生文人了吗?我父亲旧时部下还尚在,多也在朝中掌握兵权,你想坐大,狂妄也看清了局势再说。” 这几人正是曾经旻国的丞相之女林敏,夏侯?br / 棋子第24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侯龙舜的第三十六房小妾;冯淑当年旻国第一飞将冯昇的女儿,夏侯龙舜的第二十九房小妾,还有就是那丽清,排行第十五。 话说当年宁韵寒的一缸保胎药,还真助林敏保住胎儿,次年生下一子,名夏侯凌霄,比宝宝大一岁。而冯淑无出,但如今朝局纷起,冯昇旧时的一些部下如今也得些势力了,她也欲抓住时机一举得势,于是她便推出丽清笨头笨脑的儿子夏侯凌云为幌子,与林敏一争高低。 可这几个女人都只是看到了眼前的权势,那看得清那局面背后的黑暗。朝中文武共分两派,一文一武,文臣支持夏侯凌霄,武臣支持夏侯凌云,无非是争得朝夕后,背后操纵大权的还不是他们吗?故而这几个笨女人被人利用了,还尚不知晓。 “诶,几位夫人,稍安勿躁。”一年长者出列道之,众人也不敢造次,此人乃夏侯氏族的长老,辈分高,这皇位继承人他也是能一言定数的,故而都恭敬待之。 老者一抚胡须,感叹道,“如今皇上行踪全无,生死难料,令人甚是着急,但正所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故而臣等才预选一君主主持朝堂,待到他日皇上归来,做那更甚之的太上皇。但其皇位继承人的挑选之法,在我曦国按古礼,首先必是拥有赤色妖瞳之人,次之必有蟒龙随之。” “可是长老,皇上至今尚未有如此瞳眸的子嗣,这又作何种说法?”林敏迫不及待的道。 老者再抚胡须,徐徐道来,“如若没那妖瞳后人,必有那蟒龙者为优先。” 说道蟒龙,林敏与冯淑不禁想起了拿冷酷无情的倩影,手持通体银白的白玉,傲然冷视于她们,都微微一震。 “有蟒龙者,唯夏侯若芙,可她也于三年前跌落山崖了,这又怎么办?”丽清问道。 思考片刻后,“如若两者皆无,唯有立长者为储。”老者一言既出,即给冯淑等一党带来了喜讯。 可林敏背后的文臣又岂会甘心罢休之,见一人出列道,“长老,如此一来我等认为不妥,君乃国之主也,智慧与才能并存方能胜任之,也方能将我曦国开创一鼎盛,故而我等认为立君应立贤者,立有才者。小皇子,年纪虽小,但却两岁便能背诵诗词,当年长公主所作诗那首的赤胆忠心,更是朗朗上口,如此聪慧过人,应立为君者。” “对,该立贤者,才者,该立小皇子。”文臣皆附和道。 一武将出列,面黑似碳,吼声如雷道,“此言差矣,我曦国早在几百年前就定下古礼,怎么更改之,立长者便是立长者,应遵循古礼。” “对遵循古礼。”武将们虽都不善言辞,但也在声势上不输人。 顿时朝堂之上气氛被推向白热化,大有一拼拳脚之势。 老者左右为难,又难以调停,故而在众人纷乱之时,退到一边,大为叹息人心的可怕。 纷乱中也不知是谁率先冲上那高高在上的龙椅高台,欲抢夺那方国玺,场面极为混乱,平时高呼遵循圣人礼仪的文人君子,如今仿若市井泼妇,揪耳朵拉头发,叫骂之声不绝,可谓是丑态百出。 倏然间一道银白光影飞驰而来,将那被众人捧在高空的玉玺打落,数抹黑色的身影掠过,玉玺消失了。 朝臣大惊,回头望着,只见数位黑衣人手捧玉玺,单膝跪在殿门口处,似在迎接着谁。 片刻后,方有人蓦然醒来,皆大声呵斥道,“谁那么大胆敢夺国玺。” 那几人不语,依然跪在门口处一动不动,那些为了权势争红了眼的人,没注意到在他们中间那银白。 一阵白影的飞驰,挤成一堆的人群被一一甩开,终让那高台龙椅空出净地来。 当众人从地上爬起,欲寻那肇事者,却皆然惊愕,只见一通体银白,身形纤细,似蛇非蛇,似龙非龙之物立于案台之上。众人皆见过夏侯龙舜的蟒龙,虽此物不似如墨那般漆黑,但还是有人认出了,大叫道,“天啊,是蟒龙。” 而冯淑对它的印象更为深刻,它可是几番缠于她的颈脖,与她有过亲密接触的,如今想起就只觉颈项间又泛起了那冰冷的触感,结结巴巴道,“白……白……白玉。” “没错,”武将中有人也认出白玉来了,“是白玉,当年长公主所持的蟒龙。” “不可能,当年长公主掉落悬崖,白玉也与之一同摔下,这是我亲眼所见。”又有一人道。 就在众人疑惑间,殿外一声高唱,“长公主驾到。” 众人皆齐望向殿门处,只见春夏秋冬四位掌管后宫的女官最先迈入,后恭敬俯身迎接着殿外的人到来。 “谁在这造谣,长公主早已飘逝,何来的长公主?”一看似官职不小的老者出列沉声呵斥,欲压制场面。 一阵寒气随风飘进,那冷冽的无情,让人都不由得想起那抹记忆中的绝美倩影。 “谁说本宫死了?”冰霜般的声音从外飘进。 在光影交汇之间,一抹柔亮的黑影款款步入殿中,绫绸柔软飘逸,宽袖垂膝,边衬以红衣的简易花形刺绣,在她行走间可见衣裳中高亮的暗纹凤凰,展翅高飞,长长的裙后摆,整齐平坦的铺在身后,一如绫绸的青丝,绾已公主发髻,简单而不失端庄,一镂金凤凰斜插于顶,叼一硕大黑珍珠垂下,轻轻摇曳,风情万种,可她那双冷眉寒目扫来,又顿时令人为之战栗不已,紧抿的红唇,虽娇艳欲滴,但无情也一同在其中,见过她的人皆叹道,她依然如故,可似乎比三年前更为成熟,却也更为气势逼人了。 而最为让人惊异的是她右手所牵的孩子,年纪甚小,但却与夏侯龙舜极为相似,在他眉眼间的眸光流转之时,仿佛夏侯龙舜再现。 只见她缓缓步上台阶,姗姗回身,顿显雍容尊贵,神圣而威严,美艳绝伦的脸庞寒气轻附,娇艳红唇轻启,记忆中她那冷冽漠然的声音再次响起,“三年不见,各位都长能耐了,连体统礼义廉耻皆不顾了,也不怕传出去贻笑大方。” 她声虽不大,却犹如在耳边道之,寒气刺骨,渗入骨髓,也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人蓦然醒来,齐声高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不可能,她不是死了吗?”林敏惊呼道。 可她话音刚落,白玉长尾一甩,便飞身一旁撞向门柱昏死过去,众人大惊,但又皆不敢多言,关于她的残暴与手段,和夏侯龙舜如出一辙,这些他们也早有耳闻,且她又拥有蟒龙,她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虽至今尚无女子承袭皇位的先例,但按这位公主的魄力与才智,欲夺这皇位也不是不可的,想罢众人不禁惋惜,看来今后欲一掌乾坤已非易事了,可他们又甚是不甘心。 “那是何人,胆敢冒然扰乱朝堂?”宁韵寒故作不知那是何人。 “回公主的话,是陛下前邸时的一侍妾。”冬雪出列冷冷道。 这女人以为自己此次定能翻身了,故而一来后宫便作威作福,欺压她们四人,令她们恨之不已。 “侍妾?那就是无封号与品级了,”宁韵寒语调很缓很慢,可却让人听到神经紧绷,“这么一个旁人怎么就是让她进宫了?赏廷杖三十,扔出宫外。” “是,公主。”冬雪双击手掌,一队太监将林敏抬了出去。 宁韵寒悠悠望向已是惊呆的冯淑与丽清,“你们是想讨了打再走,还是现在就走?” 将二人吓得连摔带爬的走出朝堂,而夏侯凌霄哇的一声,此时方敢哭出声来,宁韵寒柳眉微皱,秋风即知,向一旁使个眼色,就有一老嬷嬷将他抱走。 可众位朝臣尚在行那叩拜之礼,没得起身,宁韵寒也不紧不慢的低头整理衣饰,四婢也上前与她由头至脚一番仔细修饰,这段时间说长夜不长,说短也不短,但也够让那些人跪得脚发麻了。 “都平身吧。” 一声冷道,让众人如释重负。 “谢公主千岁。”朝臣山呼。 宁韵寒貌似无心的继续整理着青丝,边道,“如今本宫算是大开眼界了,我父皇方一离开,诸位就各显通童了,能耐了得呀。” “臣等惶恐。”他们虽嘴上那么说,可心里却在策划着如何将宁韵寒赶出宫去。 宁韵寒冷冷的扫视他们虚伪的嘴脸,他们那些想法她又怎会不知呢。她也知道,自己已离开太久了,宫中无自己的势力,是很难站稳脚跟的,就算将宝宝强行推上帝位,也难保长久,故而,要以退为进,方为上策。 “各位大人的心情,本宫也是明白的,国不可一日无君,推荐储君也是对。” 听罢,众人一愣,本以为她会反对另立新君,没想她同意,皆为愕然,后又闻她道,“按祖制,新君必定有那要妖瞳与蟒龙,可如今妖瞳之人未现,而拥有蟒龙者,唯本宫一人。” 停顿片刻,无力的叹息道,“可本宫一女流,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望着皇位,故而,此次也是想到定有大乱方回来,果不其然,众位大人不负本宫所望呀。” 被宁韵寒这不高不低的声音一说来,也让他们这群大男人虚汗直冒。 玉手一挥,“好了,也不说些旁的了,本宫直言吧,这皇位本宫是没兴趣的了。”将宝宝带到跟前,“你们也看到了,本宫已为人母,故而也不愿多理会这朝政了,只望能安生教子度日。” 她此言一出,众人先是惊异,后又心中暗暗自喜,可又口是心非的齐呼道,“公主谋略过人,是那皇位继承人的不二人选,请公主三思。” “如若真为这权势,本宫也不会归隐三年之久了,好了,都不用劝了,本宫意已决。但是,本宫可不能让一无能一辈承袭父皇之位,到时不但毁了父皇的英名,也毁了父皇打拼下的这片河山。”拨弄着宝宝的发丝,边又道,“父皇不论是谋略还是武功皆为过人,后袭者纵然不能两者兼有,但也必然具有其一。”淡淡环扫群臣,“本宫如此一说,诸位大人,刻有异议?” “公主英明。”如今只要她不参与皇位争夺,何人当之他们皆能控制之。 “那好,既然众位大人皆无异议,那就从明天起,但凡我父皇皇子,皆有继承皇位的资格,诸位大人从中挑选谋略武功卓越者,再进行优胜略汰的比试,最后胜者为新君。” “公主英明。”群臣再次山呼。 接下来的日子,宁韵寒即放任他们去折腾,她在一旁冷眼旁观之,也难怪夏侯龙舜弃他们于不顾,皆资质平庸者居多,但有一人也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就是夏侯凌空,记忆中他比她小几个月而已,是夏侯龙舜的第三房侍妾所生。 在试场上他虽表现不出众,但也保持再前几名,如似故意为之,隐藏实力,懂得那避其锋芒的道理。 只见他上前向她一抱拳,“凌空见过皇姐。” “嗯,今日你又想论何谋略呢?”宁韵寒幽幽冷冷道。 “凌空斗胆在皇姐面前,论一论皇姐所创的空城计。”夏侯凌空自信满满道。 此言一出,也引得百官点头称道。 宁韵寒冷哼在心,欲讨我欢心,可见他也是那能忍辱负重之人,此种人最为可怕,一旦其得势必定会报复,且这人将来对宝宝也是一大威胁,留不得。 “恩,说吧。” 斜靠在椅背,单手托腮,妩媚而娇美异常,眉眼间的妖魅更是脉脉勾魂,令夏侯凌空失神一怔,后又很快的恢复,侃侃而谈其论调。 他说些什么,她也无心听之,恢复了黝黑的瞳眸淡淡相思的寂寞漫上,迷离而诱人。 龙,你如今怎样了?可否醒来了?还是依然沉浸在你的梦中?龙,快醒来吧…… 一片寂静的幽暗中,阵阵温柔的呼唤,暖进了茫然徘徊在黑暗中的男人心里。 谁?是谁?谁在叫我?若芙是你吗? 为何我会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为何我的心中总有某种牵挂,每每预想起都心痛难耐呢? 一道金光倏然出现,光芒中如似有一人,可金光刺眼,令人难以看清。 只闻那人声如洪钟,震人心扉,“阿修罗王与罗刹王,终因好战,挑起帝释天主的战争,被贬入人道轮回,如今历练得成正果,感悟感情,但杀戮过重,冤劫缠身,此劫过后,圆满。” 阿修罗王?罗刹王?好熟悉呀,脑海中模糊的闪过一场激烈的战争,狰狞而丑陋面容的人,在不住的挥刀杀戮,就在混乱的战场上,一抹娇艳噬魂的身影也在其中。 她身手矫健,却也冷血无情,她所过之处,皆无人生还,直觉告诉他,那就是罗刹王,但她那冷傲的嗜血无情,却又是那样的熟悉,与若芙那般的相像。 他刚想问之,却见金光在慢慢的扩大,将幽暗驱散,也将他慢慢的吞噬,一阵温暖袭来的,传来一旁有人在低语。 仔细听之,是外公与外婆的声音,若芙呢?她在那? 极力睁开眼睛,光亮微微刺眼,令他不禁用手遮挡光芒,可他的举动也惊动了一旁的人。 月天与轩辕沛涵回头,一望倏然惊呆了,月天口中的丸子更是掉落下来也不自知。 望着他们过于惊呆的表情,夏侯龙舜不以为意,冷眸搜索着心中的倩影。 “舜儿……你……你……”轩辕沛涵手指颤颤抖抖的指着他道。 夏侯龙舜摸了下自己的脸,除了感到背后尚有疼痛外,似乎没什么不适了,“我怎么了?”声音微微嘶哑。 “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终于把话说完了。 “我的头发?”夏侯龙舜伸手抚之,却见几缕银丝柔亮垂落前胸。 第九十七章大结局(中) 热火朝天的比武现场,擂台上的人打得热火,台下的人也看得高兴,唯有一人端坐在那高位之上,神情慵懒,美目半眯,似在养神。她怀中的宝宝,看不懂门道,但看热闹,不管好与不好,都在不住的拍着小手,下面的人为讨她欢心,只要宝宝一拍小手,他们也跟着拍手,他们也跟着拍手,宝宝一看大家都跟着他拍手,就干脆自创一节奏,于是乎比武现场变成鼓掌现场,宝宝更是玩得不亦乐乎。 初夏秋冬四婢在她耳边,窃窃低语些什么,妖魅冷冽的瞳眸倏然睁开,狂喜似风暴,席卷了眸中的寒意与冰冷,水雾漫上,凝结成剔透的晶莹。 “公主,该怎么办?”春雨请示道。 宁韵寒抚平心中的波浪,思索片刻后,低声与她们道,“将御前侍卫军调来包围这里,从此刻起,宫内一律许进不许出,违者杀。” “是,公主。”秋风悄悄退出众人的视线。 “亡命。”再唤。 “属下在。”不知从何处走出一人来,单膝跪地应道。 “适才的比武你也看了,知道该盯谁了吗?” “属下明白。”话毕,人随声一同消失了。 “冬雪,去将这个消息,悄悄的散播给他们知道。”玉指尖尖,点点下面的一干人等。 三人诧异,不解问道,“公主,奴婢们愚钝,如若让他们知道此消息,恐怕他们会狗急跳墙呀。” 宁韵寒冷笑染上娇嫩的红唇,“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看有多少人会趁机发挥,我也真好借此机会,一清朝中的毒瘤。” “奴婢明白。” 冬雪与身边的一太监低语,稍许时候,只见下面有不少随朝臣们进宫的下人与他们的主子俯首低语。 宁韵寒依然美目半眯,星眸迷离,气定神闲,姿态慵懒,可就在这份慵懒下,她早已将台下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尽揽眼内。 诧异的,惊讶的,恐慌的,甚至于还有恼恨的,宁韵寒唇边掀起一唯美的弧度,她在等着他们来发难,也在等看谁是那不轨者。 少许时刻,有人开始慢慢聚拢,三五成群,如似在商讨着些,他们本就不甚自然的神情,渐渐的愈发扭曲了,场中的气氛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秋风再次出现时,宁韵寒只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她只需要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从下面的人群中走出一人来,看其外表过于纤瘦,颧骨高耸,双目突起,计算的光芒几番闪烁在其金鱼眼中。 宁韵寒冷笑在心,终于按捺不住了,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尚有多大的能耐。 金鱼眼上前作揖行礼,虽肢体上的动作是恭维的,但双目却紧盯着宁韵寒,凶狠的光芒尽露,“公主殿下,按这些日子以来的比试,臣等心中也早有新君的人选了,故而,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日立下新帝吧。” “哦?”宁韵寒懒懒的轻托下颚,“是吗?说来听听。” “臣等认为,三皇子夏侯凌空资质为众皇子之首,是故当立为新君。”金鱼眼咬牙道。 “怎么选他了?他的排名虽一直在前三,可都不及前两位呀,诸位大人怎么会选他呢?”宁韵寒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是在试探她呢,且以夏侯凌空的能耐,在于他们来说,也不是好控制的,故而他们绝对不会选这种人,不过既然他们要玩,她也奉陪。 “以公主的英明,怎会不知三皇子是在隐瞒实力,避其锋芒呢?”金鱼眼微眯双目,金光紧逼向宁韵寒。 哼,当她三岁可欺的女孩吗?想恐吓我?宁韵寒依然悠然自得,“这不好吧,当初诸位大人可是与本宫一同决定,选最后的胜出者为新君的,这样中途擅自决定,对本宫其余的几个弟弟来说,不公平吧。” “啪”的一声,一身穿武将朝服的高大男子,怒拍身前的桌案,顿时跳了起来,狠狠道,“我看公主是不想立那新君,是在拖延时间的吧。” “对,没错,她以此来拖延时间,将我等玩耍在鼓掌之中。”见有人开始向她叫嚣,不少人也开始跟着附和,难得文武百官共出一气了。 宁韵寒将胸前的青丝拨于身后,缓缓道,“今日本宫在教你们一计,这就叫缓兵之计。”冷冷一哼,“就凭你们,也想和本宫斗?” 众人皆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有一人又上前道,“长公主三年前便掉落山崖了,可今天这女人却突然冒出,还尚未查清的她的身份,是不是长公主还另一说,恐怕她是那唐国派来的j细。” “各位大人,我们不让这妖女继续在这逞威了,一举将她擒拿,待到立下君主后,在惩治于她。” “对,拿下她。” 顿时场面沸腾了,群情奋起,不少人齐聚在一起,欲一同冲上前来擒拿宁韵寒,只问秋风一声长啸,御前侍卫军将现场团团包围。 突然出现的御前侍卫,让适才还叫嚣着拿宁韵寒的人镇住了,可也有人孤注一掷的,只见有两人还欲往前冲,可就在两道黑影闪过后,皆倒手捂咽喉,满是惊恐的倒地不起了。 吓得众人紧忙退开,这才看清,他们的咽喉一道血红的伤口开裂着。 “将这些人全都拿下,关进地牢,待皇上归来再做处置。”宁韵寒幽幽冷冷下令道。 瞬时,拥挤的比武场空置了不少,就在众人尚在为适才的动乱惊魂未定之时,风波再起,突然来袭的人已站在宁韵寒的跟前,但四婢出手也不慢,将他格挡在外。 宁韵寒轻柔的将宝宝搂进怀中,捂住他双眼,抚着他的背,悠闲依旧在脸上,不曾因来袭的人而有丝毫的惊慌。 不过来人的身手非同一般,很快就摆脱了春夏秋冬,再次近身于宁韵寒,她依然未抬眸,只是皓腕轻抬,玉手翻飞,瞬时间将来人击退至一丈之外,御前侍卫看准时机擒住了他。 放开怀中的包包,宁韵寒对他笑得很是温柔,他也如似明白了在母亲身旁是安全的,惊恐始终不曾出现在其眼中,而是好奇的观望着四周。 “公主,这人该怎么处置?”秋风请示道。 将宝宝放下,起身缓缓步下石阶,“夏侯凌空,史曵教你的不过是些皮毛,不过你能练到这等地步,也是值得欣赏的。” 夏侯凌空冷瞪她一眼,“今日一搏虽未成功,但我也认了,自古成王败寇,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宁韵寒为他鼓鼓掌,“很好不错,有勇气够胆识,不过,这招对我没用,我可不是那识英雄,惜英雄者,故而我是不会放了你的。”微微俯身向他,看到他眼眸的震惊与恐惧,“且将来你定是个祸害,留不得你。” 再次起身之时,俨然如残忍的嗜命妖魔,“拖出去,杀。” “遵命。” 惊呆了的夏侯凌空被拖至半路,尚想起来哭喊,“不,你不能那么对我,我是皇子……” 宁韵寒弹了下衣襟前看不到的灰尘,幽幽道,“还有那位大人对本宫有异议的?” 尚在震惊中的众人方才醒来,皆倒地跪拜,“公主英明,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向宝宝招招手,待到他来到跟前,将他抱起,“既然诸位大人都无异议,那就皆随本宫一同出城,迎接吾皇归来。” “臣等,遵旨。” ——我——是——分——割——线—— 曦国皇城,城楼之上以蟒龙为标志的旗帜飘扬,庞大的迎接队伍,欢庆的敲打着鼓声,吹想着号角,城中的百姓也都走出家门,因为传来消息,多年征战在外的大军班师回朝了,与唐国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宁韵寒站在前列,妖魅的冷眸警惕的观望着四周,她知道适才的马蚤乱中,尚有激进派的人未出来,望着身边那些看似有意无意将她团团围起来的人,冷笑不禁溢出红唇。 如若他们就这么安分了,以后想揪出他们来了,还得费一番功夫呢,但如今他们自寻死路也怪不得她了。 用眼神示意四婢做好准备,白玉系在宝宝的身上,宝宝如似也感觉到了异样,亮晶晶的眼睛不住的看着四周,宁韵寒抚着他的小脸,柔柔与他道,“宝宝,怕吗?” 宝宝皱着小眉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不怕。” 宁韵寒笑得甚是欣慰,这孩子从出生起就异于别的孩童,甚少哭过,就连血腥不已的场合,他虽也害怕,但却能勇敢的面对,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胆魄,不管他将来会如何,如今他已是她的骄傲了。 在拥挤中,一道寒光将烈焰的光芒凝结,带着森森的寒意袭向他们母子两人,宁韵寒未动,只见白影飞驰,寒光顿时失去了光亮,“砰”的黯然掉落在地,这一声响也如似暗号,包围在宁韵寒周围的人瞬时向她袭来。 “宝宝,别看。”娇喝响起,只见柔亮的绫绸在阳光下愈发的光亮熠熠了,且无风而徐徐飘逸翻飞,宽大的衣袖带着阴寒的风掠过众人,顿时扫到一片,玉手向天高举,白玉倏然在手,将内力注入白玉,白玉倍显巨大且体长数倍增长,银鳞展开,她皓腕轻扭,白玉如似消失了,但众人皆感刺骨寒气一闪而过,尚未明白是何故,便见体表伤口无数,其深见白骨,待到鲜红的血液流出之时,他们方感觉到痛楚袭来。 哀号顿起,不绝于耳,可依然有人前赴后继,宁韵寒手中挥舞的白玉也不曾停下,只是在片刻间她身边便尸体成堆,已成妨碍。轻提真气,飞身凌空跃起,在半空中回身挥出一掌,数人倒下,虽见她武艺卓绝,但已杀红了眼的人,不知何为害怕了,因他们知道,此次他们策动另立新君,夏侯龙舜回来后,以他的残忍定然也不会饶恕他们,故而他们铤而走险在他尚未回来之时,杀了这位长公主嫁祸于她,许能保他们一命。 待到宁韵寒飘然落下之时,只觉身后之人又被一阵掌风所逼退,倏然回眸,一身粗布蓝衣的男人在与众人缠斗,她一怔,又明了了。 她与他曾交过手,又怎会认不得此人的身手呢,没想到在那一役之后,有着战神之名的他失踪了,他留给世人的也只有曾经的辉煌记载。 不作多想,一手抱紧宝宝,再赴场中,与他一同并肩作战。 就在一片混乱中,地平线上扬起滚滚沙尘,万马奔腾让大地都为之震撼了,手中虽未停止动作,可心却早已飞向了那千军万马中。 倏然间,一阵清冷的气息将她柔柔萦绕,腰间的环上一手臂,她被带向了半空,看着远离的混乱,她的心却激烈的狂跳着,虽没回首望之,但她也已知晓那是何人了。 多日来的牵挂、思念与不安,爆发了,如暴雨冲刷着她的心,集聚的水雾,凝结成水珠,回旋在眼眸中,一点一点的在模糊着她的视线,白玉缠回手臂,玉手伸向身后的他,他微微沁凉的脸颊贴上她的手心,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掌心,“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吹拂。 风起吹起枯黄的落叶漫天飞舞,也吹拂着两人身上的衣袂翩翩,就在那落叶翻飞的缤纷中,他们缓缓下落,如似落入凡尘的神仙眷侣。 “爹爹。”趴在宁韵寒怀中宝宝,兴奋的喊道。 夏侯龙舜狂喜,“再叫一声。” “爹爹,爹爹,抱抱。”宝宝没有认生,伸手就要他抱。 宁韵寒转身将宝宝递给他,却倏然一震,艳阳下的他是那样的耀眼,风掀起他的发丝飞扬舞动,丝丝散发着银亮的光泽,如同的她银眸一般,透着妖异魅惑,但却又是那样的温柔。 接过她手中的宝宝,高举上天,“你,是我夏侯龙舜的儿子,我的骄傲,我未来的继承人。”他用真气灌入肺腑,声音响彻皇城上空,也让众人震惊。 “爹爹,高高,高高。”宝宝拍着小手兴奋的叫喊道,他还不懂什么是父亲的骄傲,也不懂什么是继承人,他只知道这个叫爹爹的人,他好喜欢,好喜欢,就像娘一样。 看着他们父子两人,她笑了,笑若兰花开,静静的绽放着自己的芳香与甜美,正是这一笑,如同月绫所预言的那样,笑定乾坤。 随着夏侯龙舜一同回来的除了月天夫妇、月绫、还有夏侯昽轩、月玉容、索菲亚和轩辕隆熙。 望着那他从没见过的笑容,轩辕隆熙惊愕了,心中一直都在否认着那个男人,一直都认为她除了会带给她眼泪,就是无尽的悲伤,但如今也正是这个如恶魔一般的男人,既然能让给她露出如此甜美笑容。 心中的执着在她的笑容中不复了,其实杀夏侯龙舜的一切理由,都不过是他的借口,他只是嫉妒他能拥有她,此时的她是那样的幸福甜美,其实如若她能得到幸福,他在一旁静静的守护着,也是幸福的…… ——我——是——分——割——线—— 夏侯龙舜雷厉风行的平息了叛乱,曦国恢复了平静,也在万民瞩目之下,与唐国和塞罗国签订下了永久停战协议。当日平息叛乱后,宁韵寒欲再寻濮阳尉祯之时,他又如来时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 而最让世人震惊的是,夏侯龙舜竟然要迎娶自己的女儿,此刻朝堂之上一片寂静,百官们虽有话却不敢说,前不久在皇城外斩首的臣子的鲜血还尚未干透,此时他们还不敢冒死进谏。 一身柔亮黑色龙袍上的红色腾云狂龙,傲视世间,尊贵与神圣种族的傲气,于他身上更显霸气与傲然,几缕银丝垂落在上,又顿显柔媚的妖异,如似沉睡千年的妖龙醒来,撼动九天。 “既然众爱卿皆无异议,那朕就此班旨。”夏侯龙舜起身,露出如血般刺眼的赤红瞳眸,冷冰的声音宣布道。 百官下跪接旨,“臣等接旨。” 一手轻柔的扶起与他一同平坐在龙椅上的宁韵寒,“朕将于下月初,迎娶轩辕氏族第一百二十三代族长,轩辕若芙为后,封号芙。” 百官一愣,轩辕若芙?不是夏侯若芙吗?皆抬首望向高台之上,却见一双闪动着银色冷光的瞳眸绽放着异样妖异的光芒,那光噬魂且震慑人心,比之夏侯龙舜赤瞳的狂野嗜血,那银眸更为令人惧怕,阴森冷冽的银光如似沁入骨髓,凝结灵魂。 “并册立芙后所生之子夏侯羲,为太子。” 月绫抱着宝宝,予他道,“宝宝,要做太子咯,宝宝是小太子咯。” 宝宝不懂什么是太子,但看着父亲和母亲都高兴他也高兴,拍着小手笑得甜甜道,“宝宝太子,宝宝太子。” “启禀陛下。”终有一人敢冒死出列了,但也可见他冷汗瞬时湿透了他的朝服,宁韵寒细望只,原来是那日的长老,“陛下,按祖制,皇位继承人必须拥有赤瞳,与蟒龙,小皇子,虽然资质聪慧,又是……又是芙后所生,嫡出,但似乎他两样皆无,如此贸然定下储君人选,是否太过匆忙了,如若日后出现了拥有赤瞳的皇子,那……” 夏侯龙舜瞳眸半眯,赤红不悦在其中,可知此时的他极为危险,宁韵寒轻抚他心口,安抚他片刻后,缓缓步下台阶,姿态雍容端庄,尊贵不凡的气质,倍显母仪天下的资格,走向宝宝,温柔的拥进怀中。 棋子情仇篇第九十八章大结局(下) “宝宝,喜欢这里吗?”不同于她常时的冰冷,此时的她温柔似春天的温暖的风。 宝宝笑得分外的天真烂漫,“喜欢。” 转身让他望向跪拜在朝堂之上的百官,"那宝宝想让这位爷爷和你玩吗?" 小手挥舞着,高兴得不得了,"要,样,爷爷和宝宝玩,爷爷,马马,宝宝要骑马马。” “那宝宝同飞飞一样,用眼睛和他说话才行哦。”宁韵寒慢慢地教着宝宝应用妖魅之术。 “好,好。” 夏侯龙舜走到他们身后,轻揽着着这二个比她生命还重要的人,柔柔在她耳边问道,“若芙,你这是?” “龙,你也没见过宝宝的妖瞳吧,”宁韵寒再次望向百官,“你们不是要看赤瞳吗,都抬起头来看清楚了。” 百官皆徐徐抬起头来望向宝宝,只见宝宝晶莹,明一亮的眼眸,在目不转睛地望着盯着那长老的眼睛,异样的颜色在弥漫,就在一瞬之间,嗜血的红,妖异的银,各占一眼,众人皆为大惊,连夏侯龙舜的一怔。 随后,那长者如马般一声嘶鸣,跪伏着爬向宝宝,宝宝挣扎下宁韵寒的怀抱,骑在他背上,不住地在喊,“马马快跑,马马快跑。”让那位长者满朝堂地乱爬。 宁韵寒冷扫百官,郑重宣布道,“都看清楚了吗?它不但拥有赤瞳,也拥有我轩辕氏族的银瞳,故而,他不但将会是曦国未来的君王,也是我轩辕氏族的第一百二十四代族长。” 今日可谓是曦国与唐国三年来最值得欢庆纪念的日子,两国的君王同时在这天大婚,因此还大赦天下,并免除赋税三年。 华丽的殿堂,红烛点点,冉冉地亮了喜庆的新房,各种吉祥如意的物品,陈列在一旁,满眼的红,就如同他的眼眸一般,想起他,不禁红唇溢出甜蜜的笑。 在拜堂之时,他深深地给月玉容新叩拜之礼。放眼天下,还有谁能让他夏侯龙舜如此,唯有这个伟大的女人,这位伟大的母亲,坚韧的母亲,连他也不禁为之敬佩不已。 缓缓脱下身上沉重的凤冠与礼服,淡薄的里衣轻纱飘逸,柔软而舒适,光着脚丫,走在地板上,已是许久不曾这样了,脚尖毫无阻碍地感觉着地板得冰凉丝丝,也安抚了心底的每一分浮躁。 轻轻推开窗户,喧嚣的庆典仍在继续着,但没影响到那晚风的清凉与温柔,弯月方才攀上枝头,月光将窗外的森森竹影投影上窗棂,倒影在地板,随风轻轻摇曳,安宁与幸福漫上心头。 向天空轻道,“妈妈,寒儿终于找到自己的英雄了,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了,寒儿,不会在迷茫了。”恍惚间,星光在凝聚成了模糊的人影,在温柔地对着她笑…… 柔柔的清冷气息包容着她,环绕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吹拂,“若芙,你在引诱我么?” 月光下的她,银辉柔柔地披在她身上,轻纱里衣通透,若隐若现的婀娜胴体更是撩人,吻印上她的颈后,引得她轻声娇笑,回身投入他的怀抱,玉臂环上他的颈项,在他薄唇轻轻一吻。 “若芙,这样可不够哦。”夏侯龙舜用额抵她的额,轻身挑逗道。 用鼻尖摩挲着他的玉面,红唇轻启,缓缓道,“龙,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白皙的指掌游走在她的后背,薄再次熨帖上她的唇,“若芙,我们的洞房花烛,不适合讨论这些玄虚之谈。” 红唇掀起唯美的弧形,“可我想告诉你,我的故事,一个我前世的故事。” 夏侯龙舜一怔,“若芙?” “是的,龙,我有前世的记忆。”轻轻转身,背靠在他怀中,望着空中的弯月,慢慢道来,“我前世是叫宁韵寒,是个杀手,曾有个很爱我的母亲,可却因我的狂妄无知,令深爱我的我的母亲为了救我而牺牲了自己。” “所以你当初才杀了霓虹,因为那样的她没有资格当你的母亲对吗?”虽然她的言论很是荒谬,但她绝对相信他。 伸手向后抚摩着他的脸颊,“我母亲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我生存的希望,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我能够找到真正的自我,找到生存于世的理由,活出精彩的人生来。可在前世,我活一辈子,蓦然回首,纵然精彩一生,却依然迷茫,仍不知什么才是我想要的,当死亡来临之时,我没有抗拒,因为我觉得好累,好倦了,在无心力去经营更为长远的人生了,所以我选择离去。” 悠悠再次转身,望向她热情似火的赤瞳,“可当我疲惫地放弃了人生之时,上天却让我得到了另一段全新的人生。在这段人生里,我终于找到了自我也找到了心中一直在寻找的,”脸颊轻贴在他的胸膛,真真切切地感觉着他的心跳,“龙,能遇上你真好。” 轻抬起她的下额,赤瞳温柔似水,“若芙,不管你是何人,也不管你来自何方,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今生有你,我不再孤独,也不再惧怕孤独,我由衷地感谢上田,让你来到我身边。” 唇与唇紧紧地贴合着,用呼吸与温存,诉说着彼此爱意。 轻抱起她走向殷红的床榻,俯身在她上方,迷离的赤瞳与银瞳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他的吻膜拜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也在她身上烙下烙印。娇喘轻轻,旖旎春光无限好,芙蓉帐暖度春宵…… 偌大的御花园中,满是她所喜欢凤尾竹,竹林摇曳间的缝隙间,可见人来人往,神色皆是紧张,更有甚者在手足无措。 “要不,你试下吃这个。”夏侯龙舜将一翠绿精致的丸子,喂入她的口中,焦急地望着她,甚是心疼。 宁韵寒方才咽下丸子,又感到那胃中翻腾感溢上,呕吐的感觉又来了,柳眉紧蹙,夏侯龙舜赶紧将一个金盆放在他眼前让她吐出来。 “再换,再换。”夏侯龙舜大吼道,自从她怀孕以来都不曾有胃口吃过些东西,吃什么吐什么,看着她如此辛苦,恨不得替她受这份罪,不过貌似今生都不太可能了。但是,他已经决定了,待孩子生出后,先给顿屁股在说,既然敢这样折腾他的宝贝。 “来来,吃颗梅子。”月玉容拿着梅子来喂她,也是心疼儿媳。 含着梅子,酸酸的味道总算能压下胃中的翻腾感觉了,颜色好了不少,她也微微松了口气。 夏侯龙舜紧张地抚着她的后背,揽她进怀里,“好受点儿了吗?” 宁韵寒疲惫地点点头,这段时间她极易困乏,方才挨近他怀里,困意又泛起,轻轻闭上眼帘,与睡上一小会,可却又听闻弄那暴龙般的狂吼。 “臭老头,你不是神医吗,若芙自从怀孕就吃不下东西了,但?br / 棋子第25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但现在都快临盆了,你怎么还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月天撩起衣袖,白眉都被气树起来了,跳着脚和夏侯龙舜对吼道,“臭小子,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我没法?是谁把她害成这样?这倒怪起我来了?” 夏侯龙舜一时语塞,我了半天后,“谁知道我这么厉害,一次一个孩子。” 宁韵寒娇羞地赏他一掌。 “不过,以前若芙丫头还宝宝的时候,也没害喜害得这么厉害的哦。”轩辕沛涵奇怪道。 月绫一拍前额,“嫂子,你忘了,若芙你丫头怀宝宝的时候,她可是昏迷不醒的,怎么害喜呀?” “哦,对哦。”轩辕沛涵恍然大悟,要不,让懦夫丫头睡段时间,待到孩子出世之时,再和唤醒她?” “外婆,要是这样,某人就要发飚了。”夏侯龙轩在一旁的搂着索非亚,幸灾乐祸道。 夏侯龙舜赤瞳射出如剑的光芒,对他吼道,“你怎么还在这,滚回你唐国去。” 不提也罢,一提起这茬夏侯龙轩什么儒雅温柔都没了,跳起来和夏侯龙舜对吼:“以为我想待在这里呀,不是你吧我黄公给炸了搞得我现在无所可居,我会待在这里吗?” 宁韵寒揉揉眉心,甚觉无奈,以前看似挺酷的龙,和看似挺温柔的夏侯龙轩,怎么两人一种上面就完全没了当初的样呢,看来这男人一成亲了就会性情大变。 不胜其扰,玉手一指夏侯龙舜,很酷的道,“你一边去,”再指着夏侯龙轩道,“你那边去。”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叹气道,“一人给我待个角落,两个在一块儿就没安生日子。”款款起身走向索非亚,“我们去走走。” 可是有那么一瞬,眼角的余光小到一道快速闪离的高大身影,宁韵寒一怔,是他。 提起真气,飞身欲去追,可她已是快临盆的人了,如此施展轻功,顿时令众人,直冒冷汗,夏侯龙舜更是胆战心惊地飞身向她,在半空中将她接住。 “你在干吗?太危险,要是动了胎气怎么办?”夏侯龙舜心都快被他吓得跳到嗓子眼儿上了。 宁韵寒一指前方的身影,“拦住他。” 众人闻言,以为那是不轨之人皆冲上前去围堵那人,只消片刻,便将那人围困了起来,夏侯龙轩看清那人后,不禁惊道:“是你。” 夏侯龙舜抱着宁韵寒黄万落下,只见那人粗布蓝衣,着装极为简朴,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可知它不是一般的寻常百姓。 宁韵寒在夏侯龙舜的搀扶下,缓缓走向那人,开口便直言道,“濮阳尉祯,为何几次三番来了,却又避而不见呢?” 夏侯龙舜闻言一愣,不觉情搂住她,酸酸的味道掺杂在清冷中,宁韵寒无奈地摇摇头,但还是明白他的心情,小手不住的安抚着他。 濮阳尉祯听闻她的呼唤,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许久后方才稍稍平息,磁性十足的嗓音,低低地道,“我……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可好?” “那日在皇城外,也是你吧。”宁韵寒拉着夏侯龙舜一同走到他跟前。 “我……。”濮阳尉祯一直在耿耿于怀四年前,她因他才掉落悬崖的事。 四年未见,他更显沧桑了,但那凤眼中对她的柔情却依然如故。 宁韵寒轻叹,明白他对她的愧疚,“既然来了,不知若芙能否托付你一事?” 濮阳尉祯一愣,伸伸地望着他银色的瞳眸,片刻后,“请说。” 回眸望向凉亭中的宝宝,于外人她的声音永远难掩的淡漠,道,“我想让你做我孩子的老师。” 濮阳尉祯惊愕,她变了,不再似以往那个无情冷视一切的她了。 “我知道的,当年如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我也不可能与你在敏城对峙那么久,你不负战神之名,故而也唯有你能当我孩子的老师。”宁韵寒坦然且真诚地对她道。 濮阳尉祯惊愕后,露出一抹笑,“你不怕我教你孩子愚忠吗?” 再次望向凉亭中的宝宝,宁韵寒满满的骄傲在眼中,“他可是未来的王者,自有万万民忠于他。” 想再说些什么,只觉微微微的阵痛在腹中传来,也令她倏然僵硬。一旁的夏侯龙舜也感觉到了她的异样,紧张到,“若芙,你怎么了?” 指指肚子,深深呼吸,“龙,我要生了。” “啊——。”夏侯龙舜大叫一声,顿时慌乱了手脚,“若芙你要挺住呀,我……我该怎么办?”抱起她,不住团团转,也让在场的人跟着他一同昏头转向 最后是月绫一声大吼,一压全场,“舜儿,快抱丫头去产房。” “啊?哦。”夏侯龙舜顿时就直往前冲。 “你往哪里跑呀,那是御四膳房。”夏侯龙轩赶忙拦住他。 "啊?哦。”夏侯龙舜换了个方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 这回月天赶了过来,“舜儿,你去哪呀?前面就是茅房了。” 众人皆感无力,夏侯龙舜更是急了,不住地团团转,这才发现,平时谨记的路线,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产房到底在哪呀?” 最后是夏侯龙轩受不了了,抢过宁韵寒就直奔产房。 一阵阵惨叫声,让房门外的三个男人不住地跳脚,夏侯龙舜将房里的地板砖都给踩碎了,其他两个男人更是捏碎了三十多个杯子,目前还有增长的趋势。 “龙,好痛……” 里面传来宁韵寒地叫声,夏侯龙轩和濮阳尉祯手中的茶杯,再次宣告报废。 而夏侯龙舜拔腿就往里冲,可月玉容又把他拦了下来,“舜儿,你给我待在外面,别添乱。”正门早就被他踹坏了。如果不是她在这挡住,他早就冲进去了。 “若芙,我在这里。母后,若芙很痛呀,让我去看看她。”夏侯龙舜不住地向往里挤。 “有谁生孩子不痛,给我好好在那里坐着。”月玉容不得不再次催他出去又进去帮着轩辕月寒和月绫了。 夏侯龙舜揪心不已的往里不住地张望,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端着干净的水进去,出来就一盆血水,他更是紧张了。 “龙,好痛呀,我……我不要生了。”房内又传来宁韵寒的惨叫声。 “嘭、嘭”又两个上好的供茶杯报废了。 夏侯龙舜对着里面喊道,“好好好,不生了,我们不生了。” 月玉容无奈又拦住他道:“舜儿,冷静。” “母后,若芙说不生,我们不生了。”夏侯龙舜现在丝毫没有皇帝的模样,只是一个焦急等待的男人。 月玉容只差没给她白眼了,“就算不生了,也按不回肚子里去。” “若芙,你坚持以下,让儿子出来了,我打他一顿屁股。”夏侯龙舜安慰她喊道。 月天慈祥地对端坐在一旁的宝宝说道,“宝宝,好在你幕后生你时你父皇没有在场,不然你就有一顿屁股受了。” 终于在众人皆感漫长的等待中,一声婴儿的哭声响起,夏侯龙舜再也不能等待了,施展了飘渺步闪过月玉容,便冲了进去。 “若芙。”看着他筋疲力竭的模样儿,心疼到了极点,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不要再让她受这份苦了。 宁韵寒疲惫虚弱地与他双手紧握,“龙,我以後……不要的……再生了。” 夏侯龙舜不住地摇头又点头,“不生,不生,以后都不生了。”恍然想起什么,吼道,“那臭小子在哪?今天不揍他一顿不行,这么折腾我的宝贝。” 一旁的奶娘战战兢兢地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回……回……陛下,是……是位公主。” “公主?是不是很像若芙?抱过来。”全无了怒气。 “若芙,你看你看,和你长得好像呀。”夏侯龙舜又激动又欢喜,“若芙,谢谢你给我那么多。” 傻瓜,宁韵寒娇嗔道。 孩子满月之时,百官朝拜,夏侯龙舜为女儿起名为夏侯韵寒,这其中寓意林韵寒也甚是明了。 这是在这满月宴会中出现了一个失踪了一年之久的人。只见他依然一身宝蓝色衣袍,捧着四颗颜色怪异,水晶一般的石头,递给月天就问道:“这里哪个才是姻缘石?” “你就别管了,说哪个才是真正的姻缘石?”轩辕隆熙焦急地问道。 宁韵寒记起好像在书中看过有关的记载,缓缓道来,“姻缘石?好像是说人让人提前定下来生的缘份吧,不这只是传说而已。” 月绫摇摇头,无所谓道,“不是,是真的,我曾算过,我大哥和嫂子的姻缘便是前世定下,不过这石头,很难找也很难辨认其真伪就是了。” 轩辕隆熙随手抓起一颗,咬破手指,血滴在上面却奇迹般地消失了,走到宁韵寒跟前,“伸出手。” 她茫茫然地伸出手掌,“干嘛?” 将手中的石头放进她掌心,一道红光闪过消失了。众人大惊,宁韵寒呆望手掌,那么大一颗石头,瞬间将进入手掌了一般消失了,而当那回过神来张中又忽然多出了三块石头,三道红光闪过,又消失了。 夏侯龙舜怒瞪着眼前三个男人,咬牙切齿地道:“你们做什么?她是我的!” 三个男人齐声道:“只是今生,下辈子不一定。” 月天夫妇和月绫冲了过来,不住地翻看他的手掌,惊讶地说,“相传,每个人只能接受一块姻缘石,丫头怎么接下四块呀?” 宁韵寒都蒙了,“那会怎么样?” 可没有人能回答它的问题,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下辈子她还得和这四个深爱她的男人纠缠一世。 (完) 棋子番外濮阳尉祯 从小父亲便告知于我,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皇臣。忠君爱国,三纲五常不可违之。正是父子有情,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此乃为人之不二准则。 濮阳一族世代忠良,良臣名将辈出,为旻国立下赫赫战功,祖训曰,宁可头断血流,也不可做那逆臣贼子,故而我信奉为真理,哪怕是对清莲,我亦如此。 清莲,一个尘封多年的名字,一位刚烈美丽的女子,我曾信誓旦旦保护一生的女子,可最后我却辜负了她。 清莲,唐国丞相之女,从小聪慧,天生丽质却又刚烈漠然,与我两小无猜,可谓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娇羞青涩的岁月里,用我灼热青春融化了她的冰冷,我俩定下了终生,也立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也幻想着俩人美好的未来与前景,可当我与她都到了那婚嫁之年时,一场战争将我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 是选择她,还是选择家族的名誉,是选择与她相守的誓言,还是选择忠于君王的信仰。 她,曾经心爱的女子,如今已是敌国之人,虽知她是无辜的,可再与她往来,便是通敌卖国,情势的转变让我与她势不两立。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家族,选择了忠君,放弃了她,也放弃了曾经的誓言,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当我一意要将她的真心所摒弃之时,我看到了她的决绝,刚烈如她,在我抛弃之后,她又怎会有那存活之念呢? 当她毅然横剑刎颈之时,我方倏然觉察,可一切都为时已晚,望着她的绝然,我惊呆了,唯一做的只是愣愣的在一旁看着她飘然倒下…… 一晃十载有余,我也终究不负家族之名,为国为君立下了千秋万代可歌可颂的功勋,也将濮阳姓氏推至鼎盛,成家立业,我皆圆满,可回过头去再看这一路走来的脚步,为何又空虚不已了呢? 如今的一切不正是我从小立下的雄心壮志吗?可到头来,我却仍然觉得空虚而迷茫了呢? 妻子贤惠,她虽不是我所钟爱之人,但也与她相敬如宾,世间流传着我的专情,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我才是薄幸之人呢?不再纳妾只是为了不再辜负这个对我情深意重的女人罢了。 而铃儿,我唯一的女儿,虽她不是男儿,却也聪明伶俐,纵然今后我不再有儿子,我也不觉愧对祖宗。 我该知足了,最起码上天没因我违背了与她的誓言,而给予我誓言中的惩罚,反而给了我这么多的幸福与荣耀,也许这空虚与迷茫正是上天所给我的惩戒,那我应受之。 为了避开繁俗的人际交往,带着妻女到了离京城较为偏远的女娲庙中,可没想到却遇上了那传说中一掌旻国乾坤的男人,夏侯龙舜。 此人虽只是一城之主,但野心极大,权势也甚是了得,还曾多次派人游说于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可皇上对他尚未有所行动,故而我也不能贸然得罪于他,寒暄客套中,不觉走到一处清雅竹楼,景致甚好,不禁随他走了进去,可似乎内也早已有人,我不意打搅他人,方想退出小楼,可夏侯龙舜却道其长女早已恭候在内了。 而他的用意我甚是明了了,原来引我来此处,只怕是想用他的女儿施展美人计罢了,我不语,静静随他走进楼中,却见不止一人在内,一极为俊美的男子正与一女子相谈亲昵。 “你们在干什么?” 从夏侯龙舜恼怒低沉的声音中,我即知,那女子虽被遮挡看不清她的面容,可她正是夏侯龙舜的长女,此次欲对我施展美人计的女子,但不知为何会有一男子出现在这,打乱了他的计划,故而他才这般恼怒的吧。 我笑道,“看来夏侯城主要办喜事了。”也在嘲讽着他人算不如天算。 本是清逸淡雅的竹楼荷塘,被夏侯龙舜与那男子见浓烈的气息所搅扰,令我不禁叹息这里的景致,但我也更无意去干预他们间的恩怨,只是坐观情势,但似乎也有一人置身事外。 就是她,只见她无视因她而起的争端,背对着他们,悠闲自得的观望窗外荷塘景色,令我不禁微微一怔。 紧张的气氛在铃儿的到来后,稍显缓解,我也乐得轻松,与夏侯龙舜闲聊了几句,却见他唤来了她,如今回想起来,也许就在她回身的那一刻,其实心就早已沉沦了。 阳光中的她是那样的圣洁而唯美,当她柔柔抬起眼眸之时,如似皓月,清寒而飘渺,但那似曾相识的漠然,才是真正撩动我心扉的源头。 只见她款款走来,直接忽略在一旁的我们,伸手向夏侯龙舜,“可还有雨润膏?” 淡淡的失落在心头,看着她与夏侯龙舜亲昵却又不失温馨的画面,我惊愕了,从不曾听闻夏侯龙舜会如此宠爱一女儿的。 脑海中慢慢浮现了多年前,也曾有过的温馨与惬意,可那也是我的遗憾与痛,我也不愿再次去回想。 回神间,闻见夏侯龙舜引荐我予她,可却只是轻瞥了我一眼,冷冷淡淡的说,“幸会。” 她那漠然的神情与当年的清莲如出一辙,激荡着我的心头,也让我久久回不过神来。 可她最后也只道了句,“我饿了。” 后夏侯龙舜邀我一同用膳,可我知道与他过多的接触,必定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纵然我很想与她在多呆一会,但我还是拒绝了。 她略带嘲讽的话让我汗颜,但也不失激灵运用铃儿来说服于我,无奈只好应下,在席间我不便多语,就本以为会一直如此下去的,可倏然间出现奇怪的声音,而我也感到了异常的气息,有浓浓的杀气在逼近。 铃儿不明所以问道是什么在响,只见她缓缓掀起衣袖,一条通体雪白的蟒龙在她玉臂之上。 铃儿惊恐,我也甚是惊讶,后却见她轻抚蟒龙,眼眸中找不到一丝暖意,嗜血的无情与残忍于内,她轻道,“白玉,你吓到小姑娘了哟。” 那蟒龙即刻缩回她手臂之上,宛如饰物,我不禁赞道,“不愧是蟒龙,灵性十足呀。” 可这蟒龙的出现,也让我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因蟒龙唯有历代夏侯城主方有,令我猜疑她将是下任城主。 也就在我思索间,有人破屋顶而入,夏侯龙舜不愧是传说中的无情鬼魅,来者人数虽多,他依然能游刃有余的穿梭其中。 而她更是气定神闲的悠然品茗,那绝美的容颜上,找不到丝毫的异样,而又突然冲出数人来,目标似乎直指向她,我唯有上前暂时逼退他们。 情势如似十分之危急了,但她的淡然镇定的神情,让我溢出了几分难掩的思绪,拜托她将我妻女带走,可她却在那茶香缭绕的雾气中,低声道,“瑜王爷,我,你不用担心,你还是先带她们走吧。” “我不能留下你。”我脱口而出的话,令我自己都震惊不已,那一份欲保护她的心是那样的熟悉,也是那样的亟不可待。 可我的话却引得她莫名的冷视了许久,后来她只是再淡漠道,“我已警告过你了,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到如今,回想起她当初与我说的这句话时,方明白,她在帮我,虽已不能问,她当时是出于何种心情来帮我的,但还是一直在暖着我的心。 悬崖边上的她,如似沾染了猩红的白玫瑰,娇艳而卓绝,仿若当年绝然横剑自刎的清莲,正是这样的她,让我毫不犹豫的随着她一同跳下了那万丈深渊,纵然知道那将会是死亡的来临,我也义无反顾…… 崖底的夜,一直是我记忆中最为美丽的存在,虽然望着她漠然的转身离去,我茫然而无措过,可当她再次出现在雾气中之时,我也终于明白自己的心…… 同心石,石中有誓两心知…… 虽明知道与她定下婚约,将会让自己与家族走进万劫不复的阴谋中,但我却还是走了进去,就如同那奋不顾身的一跳…… 而在得知她病危之时,我完全是不顾一切的去看她,哪怕会因此而触怒夏侯龙舜,这个已在朝中只手遮天的男人。可当时夏侯龙舜的恼怒是令我莫名的,我能如此迷恋于他所安排的女子,他应该高兴其的计谋成功,可为何又会这般的恼怒呢? 可现今一切都明了了,回想起当初他那模样,就如似被妻子背叛的丈夫。 在触怒他的同时,我也有了迎接灾难到来的准备,可我唯有放心不下的是铃儿,她还是个孩子,她还不懂人情世故,她是无辜的,而在现今世上能保护铃儿周全的人,就只有她了。 望着铁窗外朦胧的月关,想起了在崖底与她的点点滴滴,心甚是满足,纵然那时前景一片黑暗,但我依然无悔。 而我的无悔,上苍给我送来一份惊喜,虽与她的再相见时短暂的,但也能让我不再有牵挂了,也能让我无怨的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我知道功高震主,迟早会成皇上的不快,他与夏侯龙舜有这共同的目的,故而他们相互利用,定要置我于死地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能抗命。 又当我心甘情愿的接受命运时,她竟然用一首词救了我,让我震惊,也更为迷惑了,我比谁都清楚,她与我定下婚约绝非本意,她也从没喜欢过我,可她又为何能做到这般地步,如此一来触怒了她的父亲,触怒了那个如魔一般的男人。 纵然她没有和我们一起去归隐,但我知道如若当年我听从了她的劝告归隐山林,不再过问世事,我与她便真的是缘尽了,我不希望那样,故而重返朝廷,除可尚有那份根深蒂固的救国心与忠君之心,还有一份想见她的心。 可为何当时我没有看清自己的这份心情呢,还笨到挥剑与她断情。 当时战事虽苦,但我却比任何时候都甘愿,终还有借口与她一起,虽已是敌对,但每每都不忍下重手,后也将自己放任到了悬崖边上。 绝崖峰上的那一段,我早已抱有必死的决心了,只望能再见她一面,而在正是这份私心而钻入了别人设好的圈套,也将间接成了杀害她的帮凶。 从她跌落悬崖的那刻起,我也终于明白了,不管是于清莲,还是于她,我都不会是个能托付终生的好男人、好丈夫,我总是将我所深爱的女子推下深渊,这样的我,也不管是清莲还是她,我都不配拥有,在她身边远远的看着她,守着她,方是我最好的选择。 在绝崖峰下,我不眠不休的整整找了七天,都没找到她的痕迹,后终于在一个采药的老农口中得知,七天前曾有一对老夫妇救了一个女娃子,还在他家里住了三天。 从老农的口中我知道她还活着,我不禁感谢上苍,也终于让几乎要愧疚而随她而去的我,找到了苟活于世的理由。 就为了这个理由,我整整找了她三年,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足够让我再次陷入绝望,可希望又再次点亮了我的心,听闻她出现在曦国了。 在那场混乱中,我看到了她,她依然冷酷无情,但那双妖魅瞳眸中,弥漫着思念的寂寞,那寂寞却也冲淡了冷冽,令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萦绕在她身旁,让她不再那么淡然,也不再飘渺。 当我以为,我与她的故事就该那么结束时,她却出人意料的让我当她孩子的老师,她变了,变得不再本能的抗拒着一切,而她的改变不是因为我,而是她身边那个异常敌视于我的男人。 “老师,老师。” 耳边传来的叫唤声,让我从记忆中走出来,看着眼前的孩子,笑道,“太子殿下,可有疑问?” 夏侯羲神秘兮兮的张望了下周围,靠近我悄悄问道,“老师,你是不是在想我母后了?” 我愕然,怔怔的望着他,“此言从何而来呀?” 他挠挠头,“因为你这般神情,就似我皇叔想念我母后时一般。” 我笑道,“那你又怎知,你皇叔是在想念你母后了呢?” “皇叔他自己说的,每回父皇都气得与皇叔大打出手。” 我不语,抚着他的头,笑得坦然。 今生我再也没资格拥有他母亲了,但来生我定要做个好男人,一个无愧于她的好男人,那时我也将不再放手…… 棋子番外夏侯昽轩(杨轩)上 在记忆的最深处,模糊的记得,当我还很小的时候,总有位很温柔的哥哥与我一同玩耍,虽不记得他的模样了,但他的温柔却印在了心动。 后来母亲带着我一同回到了唐国,那时的记忆开始清晰了,一个男人,他抱着我,用记忆中的温柔同我道,“你是朕的儿子,以后你就叫杨轩吧。” 我转脸望向母亲,只见她定定的看着地上的某处,一动不动的,后来那个男人告诉我那叫失神,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母亲就常常这般的失神。 而那个男人代替了母亲,给予了我关怀与温柔,慢慢的我喜欢这个老让我叫他父皇的男人,也喜欢上了这个叫皇宫的地方,因为我在这又找到了对我温柔的哥哥。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从那个男人身后走出的小男孩,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他温柔的对我笑,“我叫杨璞,是你的皇兄,以后我们一起玩吧。” 我好高兴呀,仿佛记忆中那个模糊而温柔的身影,就是他,我又找到那时的哥哥了。 我们常一同去玩耍,一同打闹,我总以日子就会这样的,可当我有天突然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也许是快要死了吧,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母亲在哭,从来不曾流过泪的母亲,在很多年后我方知道,原来那次我中毒了。 我记得我最后一次见到杨璞是在母亲的宫中,他哭喊着倒地血泊中的母妃,可他的母妃却一动不动,我想让母亲去帮帮他,可我看到的却是母亲的笑,那笑容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冰冷。 我冲上前去想帮杨璞,却被他推倒,我永远不会忘记当时他看着我的眼神,曾经明亮的眼睛充满暗沉的血腥,也是在后来我才知道,那叫憎恨。 自打那以后,就没有人再见过杨璞,他是死是活,再无音讯,他也成宫中的禁忌话题。 虽然如此我依然时常到我们常去玩耍的地方去,希望有天还能见到他,那天母亲抚着我的头对我说,“轩儿,你太单纯了,不适合这里,娘也不希望将单纯的你渲染成如我一般的嗜血无情,所有的罪孽与骂名,由我一人来承担就够了。” 我不懂,也看不明白母亲眼里的悲伤,可我知道我快要离开这里了,离开母亲与那个对我很是温柔的男人。 落樱飞花谷,一个很美的地方,特别是在樱花盛开的季节,樱花怒放时,也是飘然纷飞时,我喜欢的不是樱花盛开的繁茂,而是随风飘落时的缤纷与温柔,洋洋洒洒,轻轻柔柔,我总喜欢穿梭在那樱花雨中,用双手去迎接那份温柔。 也是在落樱飞花谷中,师父第一个让我认识的人就是夏侯龙舜,我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师兄,我对他笑,用我自己认为最像记忆中那位哥哥的温柔,对着他笑,以为他也会对我笑,可他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师父无奈的摇摇头。 我不明白为何他会这样对我,从那时开始我觉得我很孤独,纵然我有两个师兄一位师姐,可他们都不爱理我,特别是二师兄夏侯龙舜,他很讨厌我,而师姐月珮珊更是因他不喜欢我,也排斥我,大师兄虽没有说过讨厌我,可也不太爱搭理我,他总是跟在师姐的身后,而师姐却总是跟在二师兄的身后。 于是在我孤独和想念母亲时,我就到樱花林中,静静的看着漫天的缤纷,也低低的向短暂而绚烂的它们倾述着寂寞。后来,我更是时常在那片樱花林中抚琴,用心的弹奏每一首曲子,感谢它们的陪伴,也让我的琴声陪伴它们的飘逝。 时间在飞逝,我们几人都长大了,也在珮珊师姐逝去的那一夜,我们各奔了东西,甚是天人永隔了,可那时我依然没有明白,他为何会讨厌我。也不明白这位师姐为何会选择走这么一条不归路,而且走的是那么决绝。 当我再次回到唐国时,以往喧嚣的后宫已异常的平静了,时常陪伴在那个男人身边的女人们也全无踪影了,他的身边只剩下我的母亲,也许真的是我长大了,母亲苍老了许多,但双眼也变得很是麻木的无情。 那个男人告诉我,让我去夏侯城,去那个属于二师兄的地方,我问为何,那男人悲痛的告诉我,因为夏侯龙舜掌握了能一举颠覆唐国的秘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我去当他的人质。 临走前的那一晚,母亲一如小时候一般,抚着我的头,对我道,“轩儿,委屈你了,到了那边,如若能离开就离开吧,无须管别的。” 虽然我知道很多关于母亲的传言,但我相信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她是个好母亲。 我问她这是为何,她淡淡的回答我,“因为轩儿是风,是最温柔的风,风使不能被囚困的,随心漂流才是风的归宿。” 母亲没明说,但我幼稚的以为,我是因那权利争夺而不得不成为他人手中的鱼肉,而那个曾经甚是疼爱我的男人,为了保有他手中的权利而妥协了,但我不恨他,因为他有太多的无奈了,他不但是位父亲,还是一国之君,他背负着太多的期待了,那些期待也早成了包袱,将他曾经挺拔的脊梁给压弯了。 也是从那时起,我讨厌权利,更讨厌他,夏侯龙舜是这一切的根源。 夏侯城中的人是冷漠与虚伪的,甚至是滛秽的,每个看到我的人,我都能从他们眼中看到了肮脏的情欲,这一切都让我更加憎恨于他,憎恨这夏侯城中的一切。他让我去教授琴艺,说城中不养吃白饭的人,我也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 看着课堂上那些昏昏欲睡不知所云的小孩,我有种快意,这就是他夏侯龙舜未来的接班人,也如似看到了他后继无人的情景,心情为之大好,但我依然每天都去授课。 就在那天,应该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我接到了师父的来信,说夏侯龙舜已答应放我走了,故而过些时日便会带我走,带我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回到陪伴我长大的樱花林中。 可也正是在那天,我遇上她,那个在后来甘愿为她倾其所有的女孩,纵然那时我们似乎两看相厌。 棋子番外夏侯昽轩(杨轩)中 消瘦的身影,苍白的脸庞,枯黄干燥的头发,总是坐在窗边的那张桌子,认真的习琴,且聪慧过人,每每讲过一遍既能融会贯通,但也从不言语,不会迟到,但也绝对不会在学堂上多做逗留,就这样的一个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也不禁疑惑,他到底是谁? 是的他,而不是她,那时我尚不知道,‘他’原来是个女孩子。 如今回想起来,其实真正让我注意到她的,是她那双眼睛,清冷却孤傲异常的眼睛,任谁都不能停留在其中的眼睛,就算是我。 日子依然在过,我在等着师父的到来,而她在周而复始的过着如似很平淡的生活。 而在夏侯龙舜纳妾的婚礼上,她却让我看到了她的另一面,而我与她纠纠缠缠也是从那次正式开始了。 当夏侯龙舜牵着她走进来时,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夏侯氏族的人,且似乎甚得夏侯龙舜的喜爱,从旁人的私下谈论中我也终于知道了,她是夏侯龙舜的长女,无由来的恼意袭上心头,可一回想,又觉得自己可笑。 为何要恼?又为何会恼? 会恼,是有种被她背叛的感觉,很莫名,但细想下,原来我在看到她那清冷孤傲的眼睛时,不自觉就将她与自己同样归为寂寞的一类了,如今她这样出现,一种被同伴所背叛的感觉就涌上心头。 轻抿下杯中的酒,将心头的异样感觉摒弃,也将所有有意或无意望向我的眼光摒弃,静静品尝着杯中的佳酿。 当夏侯龙舜说会实现别人一个愿望时,我也只是冷冷的望着杯中酒,哼,他夏侯龙舜何时会如此大发善心了?恐怕这背后还会有些不可告人的阴谋吧,可那时的我同样也没想到,这些一切只是他为我而设下的一个圈套,我也因她而深陷了进去。 当她淡漠的站在我面前,用着与她年龄所不符的才智引我进套之时,我恼怒了,我问道,“如若我输了,又会怎样?” “如若先生输了,就委屈先生呆在学生身边了。” 她说这句话时,神情很平静,那双眼睛更是看不到一丝波动与涟漪,我更为恼怒了,用厌恶与轻蔑她的眼神望着她,可她一样淡漠,只是淡淡道,“学生的提议,先生可否接受?” 恼怒加之与适才被她背叛的感觉,一时冲动之下我答应了,她脸上没有丝毫的喜色,只是微微向我一鞠躬,转身走向那大木琴。 当琴声响起时,我也似在座的所有人一般,先是一阵惊异,后又被那优美的琴声带领着,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柔柔的月光,波光粼粼的海面,我还看到了她,淡漠而飘渺的白衣翩翩,静静的站在波涛中冲刷着海岸边上…… 一曲终了她再次站在我跟前时,我看了她许久,最后我承认我输了,我再次失去了自由,但我却没有如似当初被逼着来夏侯城做人质时的痛恨。 而真正让我心甘情愿为她留下的是在那月光下,她淡漠的看向我,道,“我只能告诉先生,委屈你五年,先生只须在我妹妹身边五年,五年后是去是留,你自己选择,我绝不再强求。” 就是那样的她,带着坚定,也带着一丝无情与残忍,她让我迷惑了,也让我深陷了…… 当师父问起我为何不与他一同走时,我只是说,我在履行一个约定。可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想守护着她长大,也期盼着她那眼眸中,有天能有我身影…… 四年,我虽然一直都在她身边,但她那双瞳眸中,除了偶尔会闪过我的模糊的身影,就再难进入她眼中,而她在我眼中也总是拿清冷飘渺的背影,就这样她慢慢长大了,她的背影也变得亭亭玉立……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她就在我身旁,带着淡淡飘渺的清寒,为我演奏那首《月光》,在那恍惚间我仿佛能看见在月光的祝福下我们的携手。 然而她的一句问,却又让我泛起了几分苦涩,我意味深长的回道,“四年前怎样,如今还是怎样,一切随缘吧。” 她不解写满双眼,也唯有此时的她,不再是将我从眼眸中一闪而过,我清清楚楚在她那清澄的瞳眸中,看到了我自己,我对她微微一笑,虽知她不解,但我依然不言明,她还太小,这其中的如丝网般的情意,她还尚未能懂,也许明年吧,明年她十五了,也许就会懂了。 纵然那时我是如此安慰自己的,但有时她的过于无情的冷视,还是能让我受伤,特别是在看到她能温柔的望着她妹妹时,哪怕有时我也在她身旁,她也从不曾分给我些许。 我曾经是那般的嫉妒她妹妹,那个一直也被我无情无视的女子,也只有她方能得到我一直都在等待的温柔。 可为何我总是被她忽略的人呢?就连夏侯龙舜都能拥有她的一份注意,而我总喜欢站在最为明亮的阳光下,但依然不能让她留意到我。 想着她走在夏侯龙舜的身旁,一步一步的走在最前面,我觉得我快要抓狂了,望着眼前满池的荷沐浴在阳光下,我也多想能成为她的阳光呀。 就在我恍惚失神间,她却如似感觉到了我的思念一般,突然出现在竹楼中,我狂喜不已,但却也因她的一句话,把我的情感激发而出了,似山洪爆发般的向她倾泻,也将这深埋了四年的心轻轻的放在她手中。 可不知是我过于着急让她明白我的心了,还是她依然没懂情感,她似乎误会了我对她的情,她以为我只是迷恋她的外在,正当我欲想解释时,夏侯龙舜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如若那时夏侯龙舜没来,如若再给我多一点的时间,我与她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呢? 我带着怅惘的心情,离开了竹楼,而就是那天的错过,我与她的距离注定了再次被拉远了,且永远都无法弥补了。 当我知道她跌落悬崖之时,她已被救起,当我在安歇的院外等待着她出现时,她却与夏侯龙舜一同出现,我就这么望着她,希望我对她的感觉能通过我的眼睛,让她也有所感觉。但我失望了,她冷冷的眼眸也只是淡淡的从我身上掠过,快得连我都找不到自己的身影。 棋子番外夏侯昽轩(杨轩)下 在我焦急地等待着与她再做解释之时,她却病危了,我也第一次违背了与她的约定,擅自离开了她,去落樱飞花谷,望师傅能救她,可事与愿违师傅与师娘云游了,只能回唐国,带来唐国最富盛名的御医。 看着每天被夏侯龙舜所杀的大夫和御医,我的心也如那沙漏,不但在一点一点流逝着时间,也在一点一点流逝着希望。我不能也不敢去面对她即将逝去的消息,只能将自己锁在房中,仿佛这样就能将一切的不幸阻挡在房门之外了。 几天几夜都不曾迈出房间了,心虽很想知道她的境况,但更怕听到的是我难以接受的事实,故而我忍耐,我压抑,我思念,我心痛…… 一阵打斗声从她厢房中传来,我再也不能忍耐了,可也是从那一刻起,我被推向了比死,更让我万劫不复的境地。 当她冷冷的告知我,濮阳尉祯是她的未来夫君,故而她不需要我,我却不明白,以他的习性为何会遵循夏侯龙舜之意,为何会答应嫁给那个瑜王。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我也不甘心,四年的守候就这样给抹杀了,难道指引濮阳尉祯是王爵吗?如若是这样,我也可以回去当太子,用着更为尊贵的地位来迎娶她,纵然那样会让我跌入权力争夺的黑暗深渊中,如果这是她想要的,那我心甘情愿被肮脏的权力欲望所熏染,哪怕将失去自我。 棋子第26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去自我。 但她却让是不以为然,漠然道,“你不适合当太子。” 就这样我的一切,被她的一句话在那么一瞬间给否定了,原来我在她心里是这样的无能,哪怕是在生死的边缘,她仍将我推给她的妹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若这样的我你不喜欢,我可以改,直到我成为你喜欢的那个人,纵然如此我会完全失去自我…… 酒水穿肠,一杯紧接一杯,我不愿想起任何了,哪怕是她,我只求一醉。 但为何就算再醉梦中我依然能看到她呢?她在对我笑,她温柔地依偎在我怀中,我受宠若惊,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用吻在她身上印上我的烙印,我们紧贴着彼此,也深深地结合在了一起,缠绵而悱恻,我真的醉了,陶醉在她的娇躯中…… 可当我幽幽醒来之时,还沉醉在昨夜梦幻熏陶中,身旁的人却让我大惊,是夏侯若蓉,看着我们两人衣冠不整,我也终于明白了,昨夜不是梦…… 我愤怒,我懊悔,我无措,我更是害怕,我咆哮着让那有着与她一般容颜的女子滚。 我所担心害怕的,还是发生了,她随后便赶到了,冷眼望着我,我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沉默就这么延续着,知道她无情地向我告到,“三天后,你们就成亲,有问题吗?” 在那一瞬间,我只觉得世界不再具有色彩,一切都是只剩下灰色。 她对我的冷漠终于让我积蓄了四年的情感如山洪般爆发了,我向她呐喊,我向她咆哮,但也哀求着她对我的怜悯,“在你心里,可曾有过我的存在,哪怕是细如发丝,渺小若尘埃……” 但她的那如似失去七情六欲的银眸却让我明白了,由始至终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 突然间我很想放纵一回,于是我吻了她,也让她的滋味,如似尖刀深深的刻进我心里,哪怕会让那颗心再添新伤,我也愿意,因为这是她唯一留给我的,真真切切的感觉了,不再是遥远而冰冷的背影了。 不知何时我的泪滑落,她似乎很愕然,但我真的好累呀,我已经筋疲力竭了,在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了,也许娶那个与她如出一辙的女子,也不是什么坏事,最少那女子爱我,不似她那般的无情,于是我答应了。 夏侯龙舜那个如魔一般的男人,却彻底将我的世界摧毁殆尽了。 叔叔,我是她的叔叔,骤然出现在眼前的血缘鸿沟深似幽谷,难以跨越…… 只觉我的世界在慢慢的一片一片的剥落着,坍塌着…… 我不能再爱她了,连碰她,想念她都是罪不可恕的…… 那天是我第一次做了一直以来所不耻的事,我潜进了她的房中,望着她的睡颜,与她说了很多,很多,也向她许下了来生的愿望…… 在那以后除了每每灼烧着咽喉的酒,唯有那琴声螚一抒我心中的声音,我不能说,不能喊,更不能哭,对她的一切都是世人所不能容忍,故而带着满身血淋淋的伤,我苦苦的忍耐着…… 得知她被囚禁,欲去救她,可她却凭借一己之力逃出了地牢,且她宁愿独自犯险去救濮阳尉祯也不愿与我一同,我很是悲哀,原来自己在她心中真的是那般的不可靠。 但她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先生,你为何不离开夏侯城呢?” 是呀,我为何不离开夏侯城呢?只有我自己知道,纵然天下再大,我想呆的地方,也只有在她身边。 她第一次用微微轻柔的声音和我道,“先生,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闻言,我的心些许安慰了,最起码我在她心里不是没有丝毫分量,为了她这句话,我答应了帮她照顾夏侯若蓉,更为了她那来生许我一世情缘的承诺,消极的消耗着生命。 可当我心甘情愿等待着生命消逝时,却传来了她逝去的噩耗,失去她的心痛吞噬了我的所有感觉,我憎恨所有夺取她生命的人,夏侯龙舜为罪魁祸首,如若不是他逼着她上战场,她又怎么会死呢? 那时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夏侯龙舜死,于是我回到了朝堂,回到了我所憎恨的权力争斗中,我学着驾驭它,驱使它,只为能有朝一日,与夏侯龙舜一决高下。 夏侯龙舜曾说过,与我那三年的战争,不过是想借助战争之手,毁灭这个没有她的世界,而我又何曾不是呢? 故而就算是索菲亚百般的劝阻我,我依然我行我素。 现在漠然回首,当初也幸得索菲亚在一旁协助指导着我,如何去驾驭和选用手中的权利,方有现今的我。 忽觉一阵如烈焰般的温暖在身后,披风轻轻的披在我肩上,与心中她的冷漠所不同的温暖声音道,“陛下,此处风大,你已在这站了许久了,回去吧。” 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索菲亚的情我懂,她的心我也懂,她是个好女人我更懂,可我的心早给了另外一个女人了,能给她的只有无上尊贵的地位——皇后,且也是我今生唯一的皇后。 “索菲亚,你后悔了吗?”我淡淡问道。 “后悔什么?”她不明。 “嫁给朕,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我带着几分愧疚道。 她一笑,笑得那么的坦然,望着花园中那个不再冷冽如寒冬的女子,“不,我不后悔,虽然如此,但我不用似我母亲一般,与很多的女人去分享你,我的夫,我的君王,你是我一个人的,就算那颗心不是。” 我愕然,想说些什么,可发现再说些什么都是多月的了,故而只是轻轻的抱着她,与她一同静静的望着园中陪着两个孩子笑闹的美丽人儿…… 棋子番外幸福篇(一) 绿草茵茵,竹林殷殷,蝉鸣虫飞,小桥溪水,一派悠然自得的世外境界。 “那是什么地方?”新来的小宫女约莫十四五,天真的问着年长的宫女道。 “那是皇上和皇后的寝宫——坤凤殿,”年长的宫女微微望了眼她所指的地方回道,但有十分之谨慎的与她道,“不过,你可要记住了,皇上与皇后都喜清净,故而坤凤殿除了春夏秋冬四位女官姐姐能自由进出,其他人等没有皇上与皇后的召见,擅闯者一律权当刺客,格杀勿论,不想死的,你可要记清了。” 小宫女惊恐的连连点头应道,“是,是,奴婢记住了。” 她们说话间,迎面走来两位服饰颜色异于她们的宫女,她们身后一列手捧托盘的宫女太监紧随着,只见年长的宫女拉着小宫女退到一旁,深深行礼拜见,“奴婢等,见过春夏两位姐姐。” 只有其中一人稍显热情的回她们道,“你们整理完花草就速速离去吧,待会皇上就要过来,人多杂了,皇上恼了可不好。” “奴婢遵命。” “夏日我们得快点。”春风淡淡的催促道,“皇后娘娘与小公主午休快起身了。” “好了,来了。” “宝宝要和妹妹玩。”天真稚嫩的声音不远处传来。 春雨和夏日相互对看了眼,赶忙附身参拜,众人也齐声道,“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阵清冷的气流,在这略显炎热的空中回旋,先前的小宫女微微抬头偷望之,只见一黑色绫绸的龙袍倏然出现在眼前,无形的阴冷之气令她纵然再艳阳之下也顿觉寒意袭人,连连战栗不止。 “皇后可醒了吗?”声音很轻,却甚是冷然,可其中的威严与霸气逼人。 “回陛下,”春雨出列回道,“皇后与小公主刚起身了,秋风与冬雪在伺候着呢。” “嗯,你们去准备些膳食来给太子食用。” 言罢,身着黑色绫绸龙袍的男人,举步既往坤凤殿走去。 “是,陛下。”春雨与夏日齐声应道。 “妹妹,宝宝太子要妹妹……。” 随着孩童天真烂漫的声音的走远,依然俯身在地上的小宫女,侧目望之,艳阳下高大英挺背影上耀眼而璀璨的银丝,顿时令她晕眩,异于常时她所习惯见到的黑色青丝,她惊呆了,也深深的畏惧于那如似鬼魅妖魔般的发丝,惊叫不禁溢出。 她的惊叫也打破了这静谧的世外意境,更是让那男人止步回望于她,而正是那回首一望,让她后悔不该同父亲一般妄想着,有朝一日近水楼台能得到这个男人的荣宠,进而助父亲飞黄腾达。 赤红的双眼,嗜血的双眼,残酷无情的双眼…… 她对那男人唯一的感觉就是恐惧,除此无他了…… 男人略显不悦,从那男人的怀中,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来,甜甜笑着,那小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好奇的望着她,“姐姐要和宝宝玩吗?”嘟着小嘴想了下又道,“可宝宝现在要去找妹妹玩了,父皇,宝宝要妹妹。” 男人微微望向春雨和夏日,两人也惊恐万分的赶忙回应,“奴婢明白。”从此那小宫女就消失在了皇宫中,无人再敢问津。 不再理会任何,男人抱着怀中孩子飞身里去了。 “龙?”殿中轻柔的声音唤着。 循声望去,湘帘飘逸中走出一位女子,白色衣裙翩翩,步履轻盈而雍容,柔美的笑轻轻的挂在她那绝美的容颜上,霎时令万物粲然失色。 宝宝见到女子笑得更为灿烂了,向她伸着小手,嚷道,“娘,妹妹,抱抱。” 夏侯龙舜走向她,一伸长臂环过她,额抵着她的额,他们间早就分不清,那都略显清冷的气息,到底是属于谁的。 “寒儿可搅扰你休息?以后你要午休,就让奶娘带着她吧。”他的声音温柔若潺潺溪流,石材在外的冷然与威严全无。 “没事,她很乖。”宁韵寒笑得愈发的娇柔了,“这孩子性情与我一般,不喜闹,乖得很,不似宝宝。” “宝宝也很乖。”宝宝小脑袋也挤向他们中间。 “就你最会闹腾,一会马马,一会白白的,一会又飞飞的。”夏侯龙舜对这精力旺盛的儿子,甚是无奈,“白玉和如墨被你折磨得,都快不成蛇形了,父皇的满朝文武除了濮阳尉祯,还有谁不被你当马骑的。” 宁韵寒宠溺问道,“宝宝今天去朝堂了?”她完全可以想象,以宝宝那过人的妖媚之术,只要他玩心起了,所过之处一切活物皆被他控制,令众人百态尽出,且最令她和龙震惊的是,宝宝不但能控制人,但凡活物皆能控制,这是她和龙所不具有的能力。 夏侯龙舜无奈的揉捻着眉心,“是呀,今天听了一早上的马嘶,连郑国的使者和公主都难以幸免。” “郑国公主?又欲来和亲的吗?”宁韵寒淡淡的问道,这国事她虽无心过问,但夏侯龙舜还是时常与她商讨,故而也是知晓的。 夏侯龙源笑得很是j诈道,“嗯,不过让宝宝这么一闹,脸面尽失,基本上也没心情再谈和亲了。” 宁韵寒微微思索片刻,“其实这联姻也是好的。” 闻言,夏侯龙舜俊颜一沉,“若笑,难道你想我娶她们吗?” 她笑若兰花绽放,“我看谁敢进这门,我就让她们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他的不快,她总能轻而易举的化解,俊颜和悦了,“那你还说什么,联姻也是好的。” “我不许你娶,可没说不让你儿子娶呀。”宁韵寒言罢,抱着仍在熟睡中的女儿走向摇篮。 “宝宝,还那么小……”夏侯龙舜言过一半,又倏然止住,恍然大悟道,“对呀,还有他们呢,宝宝的那堆哥哥。” 将女儿轻放在摇篮中,让奶娘照着看,在再回身接过夏侯龙舜手中的宝宝,“龙,我们上街去逛逛吧。” 夏侯龙舜微微一怔,问道,“上街?若笑,你是不是觉察些什么了?”不喜吵闹的她怎么会突然要去街市? 这其中定有什么缘由的。 “没有呀,只是想让你这做皇帝的去微服私巡下,体察民情。”宁韵寒笑得理所当然。 指间的银丝缕缕穿梭在其中,柔亮顺滑,如丝飞驰而下的瀑布,也似流逝的年华倾泄而去。 铜镜中的他,冷峻已不复,令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柔美,岁月虽未在他俊彦上留下多少沧桑的痕迹,但那一头银发却已让她有这些许的不安。 举起手中的木梳为他梳理着发丝,每一丝她都倍是温柔的呵护着。感觉到她的不安,夏侯龙舜起身转向她,将她拥入怀中,薄唇吻上她的额间,妖冶的赤色冰眸闪耀着如朝阳般的柔情与暖意。 修长的手指轻抬起她的下颚,清冷的气息与她的一同融汇成唯独属于他们的温存,“若芙,为何每回在你梳理我的发丝时,我总能感觉到你的不安呢?” 宁韵寒微微垂眸,当她那银色的冷眸退出眼睫的阴影时,几许忧伤如烟萦绕在内,玉指撩起他的银丝几缕在手,柔柔轻抚,徐徐道来,“龙,你知道吗?银色代表着高尚、尊贵与永恒。永恒……,”她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龙,你快三十有六了吧,我不敢奢望着能与你永恒,只盼能与你相守,不愿再孤独迷茫了。” 满满的宠爱与温柔的轻点她的俏鼻,“傻瓜,你想孤独我还不答应呢,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你别忘了,你可是许过我,齐白发的誓言。如今我已兑现了我的诺言,早已满是白发,但你却依然青丝盎然,再过些年华,我苍老如龙钟,你仍然年少青春,待到那时,你是否还愿意陪伴于我?我……。” 玉指轻附他薄唇,止住了他的话语,几许不安在她温柔中,“龙,别说是你会成那夕暮年华的老人,哪怕是你成一杯净土,若芙也会相随。怕,只怕……,”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背,“你未待到若芙青丝变白发,便先行离去,留下我一人孤苦的思念……。” 终于明白了她的不安,原来是自己的银丝让她时刻担忧着他的年华老去。更担忧他会比她更早的逝去。 清冷的气息柔柔的吹拂着她的发顶,“若芙,你我早已同体同命,不管碧落黄泉我们都将同行。” 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真真切切的感受着他的不甚温暖的体温,她的不安平复了,“嗯,不知是否是我拥有的太多了,心中总有着不安,不安着有一天我会失去所有,不安着我会再次回到孤独中。以往心中迷茫时,都不曾有过的害怕与不安,如今已倍是幸福美满的我,却变得如此的懦弱了,”抬起眼眸,“”纵然如此,我依然不悔,龙,就算你会先我而去,我也不会度留在这尘世的。 踮起脚尖,娇艳的红唇迎上他的薄唇,用唇齿将的温柔告知他,她的决心。 若大的宫殿中,相依缠绵的二人,如似藤蔓般的相互纠缠着,依靠着,相伴着,直到永远…… “启禀皇上,皇后,众位公主和小皇子来请安了。”冬雪在湘帘外尽职的通报道。 夏后龙舜望着铜镜中为他梳理发丝的人儿,“让他们明天再再来。” 宁韵寒边为他束起发髻,边道,“等等,先让他们在庭院中稍后片刻。” “是,娘娘。” 待到冬雪退去后,夏侯龙舜不解问道,“若芙?我们待会不是要出宫去吗?” 轻柔的为他系上与衣物同色的发带,再稍作些许整理,俊美妖魅的他顿显神清气爽,狂野洒脱,纵然身着的常服,也难掩他沉稳的霸气与尊贵。 边整理者他的衣饰,边道,“就嘱咐几句的时间,不碍我们出宫的。隐去眼眸,龙。” 夏侯龙舜轻柔的笑道,“好,随你。不过,宝宝和寒儿也去吗?” 宁韵寒想起儿子来,不禁掩嘴笑了,“寒儿就让外公与外婆先照料着,宝宝就带在身边吧,我可不想回来时,看到趴满地的人在拉他那小马车。” 那是极有可能的,夏侯龙舜也不禁大笑了起来,“是啊,连夏侯眬轩也着过他的道。”想起这茬,他的心情就大爽,谁叫那家伙还不滚回他唐国去,老说他皇宫没建好。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夏侯眬轩一声大吼,“夏侯羲。” 宁韵寒与夏侯龙舜走出内殿,只见夏侯眬轩蹲在宝宝的跟前,美若冠玉的容颜上,点点不知是何物沾的满是,宝宝坐在木马上摇呀晃得,春雨在喂着他吃糕点。 宝宝小嘴一嘟,也对他嚷道,“宝宝。”小嘴中的糕点顿时喷向夏侯眬轩,令他顿时又愕然了下。 终于知道夏侯眬轩脸上沾的是什么了,堂堂一唐国的皇帝,被一小孩喷得满脸,夏侯龙舜忍不住就大笑了起来。 夏侯眬轩一抹脸上的糕点残屑,捏着宝宝的小脸,“夏侯羲。” “宝宝。”宝宝见他捏他,就嚷得更为用力了,不过这会夏侯眬轩有准备了,一侧脸避过了他的喷射。 “你叫夏侯羲。”夏侯眬轩跟宝宝拧上了。 “宝宝叫宝宝。”宝宝也不依的嚷道。 一旁的索菲亚摇摇头道,“跟一小儿吵架,你可真有谱呀,陛下,小心宝宝又让你给他当马骑了。” 闻言,夏侯眬轩就见宝宝双眸开始变色,赶紧离开,指着他道,“夏侯羲,你可不能每回都用这招。” “好,不愧是我夏侯龙舜的儿子。”夏侯龙舜在一旁拍手称好,引得夏侯眬轩怒目以对于他。 索菲亚见他们夫妻二人的常服装扮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宁韵寒淡淡回道,“我们想出宫去走走。” 一听出去玩,索菲亚的兴致也来了,“好呀,我也去,都许久没出宫去了,也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不然都快成那笼中鸟,井底蛙了。” 宁韵寒点点头,“不过,我们不会带侍卫去,可能会有些危险。” “不带才是理。带了还怎么玩呀,那排场看着就没心情玩了。”索菲亚极为赞同道。 “若是如此,我那也去。”夏侯眬轩道。 夏侯龙舜看着他们夫妻两人,微微颔首道,“曦唐两国皇帝与皇后,同时微服出宫,这其中若有变故,那将是灾难性。” “那我就更应该去了。”夏侯眬轩感觉到其中似乎有些不寻常,更显坚决道。 宁韵寒淡然一笑,“也没那么严重了,他们还翻不起大浪来,我只是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罢了,他们该何去何从,就在今天做个了结了。” “他们?”夏侯龙舜眼眸倏然深邃而阴鹜,侧目望向殿外的庭院中,“看来我不该让他们留在宫中。” 宁韵寒挽起他的手臂,轻柔道,“不,龙,这后宫事就请让我来全权处置吧,以你的身份怎么都不便处理的。” “若芙。”夏侯龙舜望着她眼中的坚定,点点头道,“但若是他们太过分了,我可不会再旁观的。” 将垂在他胸前的几丝银发,拨至他身后,“那是自然的,不过,过了今天他们会安分的了,走吧,我们先到庭院中去。” 庭院中凤尾竹林,竹翠浓荫,走进其中顿生凉意习习,更见那五彩纷呈的衣裳如花,点缀在清脆的碧绿中。“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皇叔皇婶,愿万福安康。” 四人随意望去,只见人数不少,皆然俯身行礼拜见他们。这些就是连夏侯龙舜自己都不知叫何名的儿女们,其中有不少已过十五的女子在内,而皇子显少了点,均是未满十五的,因按律例未满十五者可居宫中,满十五后都将赐予府邸出宫去了。 “都平身吧。”夏侯龙舜冷冷道,那冷冽中的杀气几许。如若他们敢对若芙有所不轨,就算他们是他儿女也定不会留情。 他的寒意与杀气,顿时令本就惧怕于他的众位儿女更加惊恐了,皆战战兢兢得俯身,不敢起身。 宁韵寒边安抚着他,边道,“你们都起身吧,只要安分守己,安分守己,这宫中自然是有你们容身之处的,如若不然……,”少顿片刻,再到之时,声音已倍显冷酷与无情,“别说是这皇宫大内,就算是曦国与唐国,都将不溶于你们。” “儿臣等紧记父皇与母后的教诲。” 携起她的手,“好了,都回去吧。”夏侯龙舜转身便离去。 喧嚣的街道,人流涌动,战争所留下的创伤,虽不能在短短的一两年内全然复原的,但街市中的繁华,已显复苏的迹象。热闹非凡的酒楼,门庭如市的店面,熙攘的叫卖声,彰显着背后的人心思定与安稳。 宝宝趴在马车的窗口处,兴奋又雀跃的张望着外面的世界,这样的景象他是第一次见吧,于是早就忘却了对马车的钟爱,被外面的精彩所吸引,不再嚷嚷着要到外面去驾马车。 “还记得那次女儿节吗?也是在马车中。夏侯龙舜轻拥着她,带着几分魅惑的温柔,轻声问道。 宁韵寒略显几韵若花骨朵般的欲放还羞,霎时娇艳,“怎么会忘记呢?”玉指轻戳他胸膛道,“你为老不尊,诱引未成年少女。” 夏侯龙舜一挑眉,“真的只有我动情而已?难道当时你就没有一点点悸动?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再来一次。” 言罢,薄唇不再给她辩解的机会,将她的娇嫩的红唇轻抿,也用他的吻与她一起,将当年的感觉重新回味。 纵然如今已不复当年对彼此的抵触,更没了当年所承受的压力和隔阂,但那份悸动的甜蜜还是无法取代的。 两辆马车缓缓停下,从车内走出四人,皆是姿色绝美之人,且最为引人的是其中两人,一人为银发,一人为金发,如此特异之人令路人侧目不已,可畏惧和屈服于他们自然而然所溢出的尊贵与王者的气息,皆不敢上前观望。 宁韵寒不着痕迹的环顾四周,宝宝在夏侯龙舜的怀中不住的拍着小手,欢叫着,以这般情形看来,他们一行也应能引人瞩目了。 “龙,走吧,前面的那家翠玉轩,我们到那去看看吧。” 离那翠玉轩尚有几步,便闻,“马马,宝宝要马马。”宝宝看看了泥人摊上的小马,欢快的叫嚷着要。 春夏秋冬四婢买下小马给他,宝宝高兴得不住在夏侯龙舜的怀中扭动着。 迈入翠玉轩,四人齐环顾,果然店如其名,玉石翡翠琳琅满目,虽品质不算上乘,但做工倒也是精巧的。 店中的伙计本想上前招呼,却被看似像老板娘的妇人阻止,她亲自上前来招呼他们。 他们四人虽身着常服,但其衣饰也不是寻常人家所能拥有的,故而对走南闯北多见世面的商人来说,如此都看不出他们的非同一般的身份,也枉为经商多年了。 “几位客人里面请,天气炎热,先用些茶水解解渴。”老板娘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他们四人相貌及其绝美,举止极为优雅,令店中的其他客人相形渐愧,纷纷离去,老板娘也不多做挽留,因她知道今天的这四人方是大主顾。 索菲亚放下茶杯,不罗嗦道,“老板娘,有什么好的尽管拿来,只要是好的,我们也不会吝啬那几个银子的。” “是是是,奴家这就去拿,可不知几位客人是想要什么样的玉器呢?”老板娘虽诧异于索菲亚异样的容貌,但也知道她应是那塞罗国人,这两年来,塞罗国也陆陆续续有些商人与曦国进行贸易,她也见过些的。 且从她豪爽的语气中,可知她应是他们四人中最为容易打交道的人。先不说那白发的男人,与她身边的那惊为天人的绝色女子,就连那看似温润似玉般的男子,隐隐中都透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尊贵与霸气,唯有这金发异国女子热情且爽朗。 索菲亚一甩手,“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好的,给我们拿来便是了。” “好好。”老板娘恭敬地应道,回身便结果伙计递来的托盘,一一给他们介绍道。“这是从……。” 四人微微一瞥,就不再做声,任由着那老板娘自顾自言,那些东西于寻常百姓而言许是珍品,可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地上的石子,不值一看。 索菲亚更是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我说你就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们吗?” 老板娘一愣,虽说这些不是什么稀罕的珍品,可也是价值不菲的,但他们却没看在眼里,也着实让她一惊,看来的拿出镇店之宝。 只见老板娘小心翼翼的捧出锦盒两个,就在打开的瞬间宝宝就叫了起来,“马马,宝宝要马马。” 夏侯龙舜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不管这东西如何都得买下了,宁韵寒也柔笑染上红唇。细望向那锦盒内,原来是一翡翠小玉马,其色泽柔润艳丽,且质地纯净温和,确实为一珍品。 而另一锦盒中为白玉簪,其玉料色白无暇,温润细腻,通体素面,顶刻含苞花骨朵,两遍镂雕叶几片,已绽放的花朵相连接,极为典雅的高贵。 “那翡翠马我要了。”夏侯龙舜不说二话,拿起那玉马便递给宝宝玩耍。 看着在宝宝小手中的翡翠马,被他翻转在其中,每每险些摔下,老板娘吓得冷汗直冒,可那银发男人却不为所动,任由其玩耍,如似那翡翠马不过尔耳。 而那银发男子身旁的女子也是不语,专注的望着那孩童,看其年纪也就十六七,于是老板娘见夏侯龙舜如此爽快买下翡翠马,便阿谀奉承道,“这位老爷,这位是小公子吧,长的可真是俊俏呀,您女儿也更是标志,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呀。” “女儿?”三人齐声道,唯有宁韵寒不语。 众人见她望着宁韵寒,皆也望向宁韵寒,片刻后夏侯昽轩笑不住口,“老板娘,你果然是独具慧眼呀,哈哈哈……。” 夏侯龙舜俊彦已泛寒气,黝黑的冰眸几许异样的光芒令人战栗不止,也让老板娘不禁倒退数步,心中暗道,难道我说错了?可按他这年纪与这女子的容貌推算,该是父女呀,难道……难道…… 老板娘又赶紧上前赔不是,边檫拭着额间不住溢出的汗珠,“是老身年老糊涂了,真是有眼不识你的福寿了,这都是您孙子和孙女都瞧不出来。”这下可说对了吧,不过这男人虽白发苍苍了,可这脸面却依然年轻,都做爷爷的人了,毫无一丝皱褶。 这下连索菲亚都掩嘴笑了。 “哈哈哈……。”夏侯昽轩笑得更为放肆了,拍拍夏侯龙舜的肩膀道,“哥,恭喜你辈分一再荣升了,哈哈哈……。” “啊……。”老板娘惊呆了,原来这男子这么年轻呀,这下看来她的马屁拍在马腿上了,望着他那冰冷的俊彦,如似地府阴司般,让她都不敢再多做言语了。 宁韵寒皓腕轻抬,玉指抚上他紧皱的眉宇,柔声道,“夫君,走吧。” “夫君?”老板娘失声尖叫。 夏侯龙舜冷眸一扫向她,顿时让她瘫倒在地。 一阵异样的气氛,在慢慢向他们围拢,四人默契的互看几眼,但依然不显于色。 夏侯龙舜冷然向身后的四婢道,“回头你们招呼下这店面。” “是,主子。”四婢恭敬道。 老板娘自知得罪贵人了,急忙俯身作揖道歉,可恍然间她眼前出现一白色精致的绣花鞋,一阵清冷的气流回旋,她倏然飞出店外。 “别再做戏了,我们近日来就是要会会你们的。”宁韵寒执起被真气吹拂翻飞的白色衣袖,淡漠道。 棋子番外幸福篇(三) “按时候算来。夏侯凌风也该到了。”宁韵寒幽幽望向店内。 老板娘听闻宁韵寒说的是国姓夏侯,能如此坦然无畏说出国姓的人,想来来头也更是不小的,终知自己为了那点私利而闯下了弥天大祸,纵然现今全身疼痛不已,也攀爬着回到店内,卑微的向他们四人赔不是,望还能有一线活命的机会。 “几位大人和夫人,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了,冒犯了几位贵人,老奴是什么都不知的,只是有人给老奴这翡翠马和白玉簪,让老奴务必尽量拖延时间而已,其他的真的和老奴无关了。”老板娘惶恐的将所知全盘托出。 果然不出所料,今日他们的突然出宫,让他们以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故而他们才如此匆忙行事,以至于露出了破绽。回眸再望向那锦盒中的白玉簪,宁韵寒冷冷的一哼,本念在她有几分与若蓉的相似,也同情于她生于夏侯家的无奈与无辜,故而对她的小动作倒也睁一眼闭一眼,可如今看来对她的放纵,已让她迷途深陷了,那就不能再放任之了。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夏侯若菊的确有几分聪慧,只是过于少不更事,更是少于接触世面,是故欠缺了对人心和品性的了解,选择夏侯凌风这蠢货作为搭档,就是她最大的失误。 思索间他们四人已被数人围困,来者面容全然遮掩来势汹汹,热闹汹涌的街市店面,也因他们的出现,人潮恐慌奔走逃窜,唯恐遭那池鱼之殃。 而被围困的他们皆不为所动,依然悠然自得,宁韵寒拾起那白玉簪,随手将身后的青丝挽起发髻,插上玉簪固定,夏侯龙舜立于她身后,为她整理细碎的发丝,无视来者的存在。 夏侯昽轩温润斯文中带上了几分不耐的怒意,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纸扇一把,在纤纤长指间不住的转动,甚显儒雅。 索菲亚看看那些人,又看看他们三人,“你们应该不需要我碍手碍脚的吧,我喝茶去了。”说完,坐回椅中,边品茗边观看。 宝宝对这种场面如似已习惯了,在夏侯龙舜的怀中专注的把玩着那翡翠马,抽空才看两眼那些人,连带奉送甜甜的笑脸一张。 “好久没人敢与我动手了,除了我那爷爷辈的哥哥,”夏侯昽轩温柔的语调中,几分兴奋已露,纸扇一指来者,“你们人到齐了吗?到齐了就开打吧。” 来者愕然相互看了眼,其中一人手中长鞭一甩,直奔他们四人而来。 索菲亚在一旁摇头轻声自语道,“在夏侯家的人面前耍鞭子,唉,不自量力。”话刚落下尾音,店中顿起凌乱气流,相互交汇碰撞,激起更为激烈的乱流。 也就在她喝完一杯茶的功夫,抬眼再望之,井然的小店早已狼狈,抬腿将躺在脚边的蒙面人踩昏,再望向夫君,只见他手摇纸扇,撩起他的青丝飞扬,俊美的颜面上几分意犹未尽。而宁韵寒接过夏侯龙舜手中的宝宝,温柔的抚着他的小脸,满满的母爱拂去了她适才残余的冷冽与杀气。 夏侯龙舜走向被白玉和如墨纠缠着的蒙面人,手掌一挥,蒙面人的面巾掉落,惊恐满是的脸庞早被扭曲,拎起他的衣襟,冷然道,“如此狼子野心的逆子,留不得。”抬手便要了结于他。 “龙,别兴杀戮,濮阳尉祯应快到了,就交给濮阳尉祯去处理吧。”宁韵寒自从知道夏侯龙舜当年因杀戮过重,才遭天谴历劫,如若不是月绫早已预料,龙定是在劫难逃了,故而她不想他再造杀虐了。 望着她的担忧满是的双眼,夏侯龙舜将夏侯凌风扔在地上,走回她身边。 可此时一阵马蚤乱再起,从店外涌入官兵无数,濮阳尉祯布衣官服在身,见他们四人皆在,欲上前参拜,却被宁韵寒所阻止道,“我与龙是微服出巡的,不想明示身份,礼数就免了吧。”回眸瞥向软瘫在地上的夏侯凌风,“按王法,他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我与龙都不会过问的。” “臣,明白。”濮阳尉祯恭敬应之。 宁韵寒刚说完就被夏侯龙舜搂进怀中,“走吧。”言罢,他们的身影已飞掠远去了。 对于夏侯龙舜予他的敌意,濮阳尉祯无奈摇摇头,夏侯昽轩拍拍他的肩膀,“剩下的就麻烦你了,我们也走了。”说完,与索菲亚悠然走出被人群团团包围的翠玉轩离去。 白玉簪似箭直没入粉衣女子脚尖前的泥地中,吓得她连连后退数步,在宫女的搀扶下方立住身形。 “说吧,夏侯若菊。”宁韵寒端坐在竹荫下,看似清雅悠然,可于她身上泛起的寒意,让那浓密的竹荫倍显刺骨的阴森。 夏侯若菊望着那白玉簪惊呆了,白玉簪世间仅有一支,且还是她眼前这女人所赐予的,此时会在这女人的手里,她也知道事情定是败露了,故而早已抱有意思决心的她,反而不再慌乱了。 推开身后搀扶着她的人,“你还要我说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夏侯若菊冷冷的哼笑道,“我只是没想到夏侯凌风那么的无用,如若是凌空哥,定不会这般冲动的钻进你的圈套的。” 敛进眼睫阴影中的银眸,微微轻抬瞥向她,“夏侯凌空?”幽冷的念道,脑中闪过一身影,原来是他,可她与他又怎么有所关联呢? “你也许不会记得了吧,凌空哥就是被你下令杀的。”夏侯若菊激动的咆哮着,“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这额度的女人,不但杀了自己的母亲,还杀了自己的妹妹,连凌空哥你都不放过。” 那充满了恨意的双眼中,宁韵寒看到了如似当年夏侯若蓉的疯狂,还看到了一份浓烈的爱意,一份对逝去的心爱之人的思念,这些似乎已成了夏侯若菊全部。 宁韵寒被她那份不顾一切的爱所感动,也在她的那份爱中看到当年自己和龙的无悔。 于她的谩骂与责备,宁韵寒淡然受之,轻轻地叹了口气,同情于她对夏侯凌空的情意,只是她的这份情意似乎并没有受到上天的庇护,相较之,自己与龙又是何等的幸运,命运一再眷顾他们,不但让他们相爱,最终还峰回路转的让他们相守,这些幸福和美好,是他们所不敢奢望的,可如今一切都成真了。 “公主,公主……。” 慌乱的惊叫声,打断了宁韵寒的沉思,只见夏侯若菊面色发黑,嘴角溢出腥臭的血液,她服毒了,心中暗道。 “娘娘,要请御医吗?”四婢问道。 望着夏侯若菊痛苦的抽搐着身躯,但她的脸上却满是对死亡的憧憬,从微微张和的唇形中,可知她在唤着夏侯凌空。 这番模样的她,让宁韵寒想起自己曾经的选择,死亡有时并不是一种惩罚,对于现下的夏侯若菊来说,死亡对她而言就是解脱,她所生存的世界从没给过她希望与爱,与其痛苦的苟活于世,不如去迎接一个全新的开始。 起身望向天空,幽幽道,“希望来世,你与若蓉都能拥有幸福与爱。” 悠悠的晚风吹拂着竹林沙沙作响,夕阳挥洒着最后的光芒,将天边的云彩都渲染成娇艳的红,也将碧波万顷的湖面渲染得分外耀眼,微风乍起,涟漪荡漾,也搅得满湖的细碎光片。 背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中,无数的感慨突然涌上心头,她是幸运的,纵然她也经历了很多的不幸与迷茫,但上天还是眷顾了她,让她能最终获得了幸福,可在这份幸福面前她却变得贪心了,也变得懦弱了,害怕失去。 回眸望向身后的他,夕阳将他的银丝染上了红,满满的柔情从他的眼眸中向她倾泻而来。 其实失去未必是可怕的,也正是当初自己选择了放弃,才有如今的美满,过多的担忧与害怕,反而会让得来不易的幸福蒙上阴影,就让我从这一刻开始去珍惜,珍惜我所拥有的每一分一秒的幸福,痛痛快快的拥抱幸福,感受美好吧。 转身回抱着他,轻轻地告诉他,“龙,谢谢你教会了我爱,也让我得到了幸福,我……爱……你。” 夏侯龙舜微微一怔,她眼中不再对他的银丝存有伤感,豁然开始的银眸,闪动着幸福的光芒,他虽不知她感悟了些什么,但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们会更加幸福的。 薄唇贴上的她耳边,轻轻地向她诉说着,他爱的誓言,也让这夕阳的见证着他们至死不渝的爱情…… 棋子番外夏?br / 棋子第27部分阅读 棋子 作者:rouwenwu 夏侯羲与夏侯韵寒(姻缘篇) “太子哥哥,我已经能预见你被父皇痛扁的情景了,然后被父皇强制提前继承皇位,再然后会被勒令娶一堆女人,为我们夏侯家和母后的轩辕家生下继承人,沦为种马。”一如冰霜的美艳女子,用着她毫无高低起伏的语气,与一妖魅摄魂的男子道。 “不……不会吧。”想起父皇那双如冰晶一般的赤红色双眸,男子不禁打了个冷战。 女子缓缓起身,举止尽显高雅尊贵,漠然回眸望向男子,月光如流水,幽幽倾泻在她若瀑布般垂直的青丝上,柔亮熠熠,几韵银辉被她晶莹的瞳眸所折射,绽放出更为耀眼的光芒。 “你不知道这雪玉凤簪,是父皇当年送予母后的成|人礼吗?这其中的寓意就非同一般了,且明日我的成|人礼,母后还将会用这玉簪予我加笄,如此重要之物,却惨遭你毒手,别说是父皇,”她的话调依然没有轻重缓急,让人难以揣测她的心思,眼眸幽幽望向坤凤殿,“恐怕母后都会恼了。” 闻言,男子倏然呆滞,妖魅绝美的脸庞不断的在抽搐着,别人许是不知,可他却是甚是清楚的,在曦国与唐国最能一语定乾坤的人就是母后了,她可以说是幕后的女皇。而且按父皇和皇叔对母后的宠爱,就是惹得她微微的不悦,都会有人要遭殃,现下他却把母后极为珍视的雪玉凤簪给折断了,呃……不知自己这小身板,经得住父皇和皇叔的折腾不。 只觉汗如雨下,哆哆嗦嗦的道,“妹……妹……快……帮帮……哥……哥哥……想想……办法吧。” 夏侯韵寒一耸肩,依然显漠然,“这雪玉凤簪,是父皇亲手雕琢的,就算你能找来雪玉,也难模仿父皇的雕工,”行至夏侯羲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很是兄妹情深道,“哥,保重,寒儿会去悼念你的。” 夏侯羲先是愕然,后愤愤道,“亏哥哥平时那么疼你,”硬是挤出泪水几滴,“你知道,你选样会多伤哥哥的心吗?” 夏侯韵寒继续耸耸肩,无所谓道,“没办法,你要是惹了父皇,或者皇叔都好办,只要母后说句话就能摆平的,但你惹恼的可是母后呀,那后果难以估量。”说完,欲姗姗步出东宫,却又闻。 “嘻嘻,是吗?”夏侯羲将额前的碎发几缕抚弄了下,踱着优雅的步伐走向烛台前,让烛光柔柔的笼罩着他,粉淡的双唇露出j诈的笑,却让他更显邪魅了,“听说几日前,皇奶奶在为我选妃时,顺便也为你留意了下驸马的人选,还听说,今年的新科状元甚是合皇奶奶的意,连父皇也对他大为赞许,故而……。”未了,故意将尾音拉得长长的,却不道完。 微微一回畔,淡淡道,“那又如何,只要我和母后说我不喜欢他,母后不会勉强我的。” 修长的指尖拨弄着烛火,边道,“哦,忘了说,那天母后也在场,她似乎也不反对。” 无视妹妹愈发冰冷的双眸,笑一如常时挂在嘴边,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脖道,“怎么样,你帮我解决这发簪的事,我帮你搞定薛羿的事,公平吧。” “薛羿?”夏侯韵寒一挑细眉道。 “是呀,今年的新科状元就是他。”夏侯羲笑得与那狐狸一般。 星眸瞥向他,“你怎么帮我搞定他?” “他可是我的好朋友哦,且我还知道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夏侯羲向她眨眨眼。 夏侯韵寒垂眸思索片刻后,“皇婶有支雪玉簪与母后这支凤簪很是相似,你可以向皇婶借。” “相似而已呀,母后一看便知真伪了。” 夏侯韵寒白了他一眼,“真笨,别让母后凑近了看不就行了吗?” 夏侯羲一拍脑门,“母后可是要给你挽发加笄,能不凑近吗?” 尖尖玉指一戳他胸口,“以后别说你是我哥哥,说你笨,你还真的笨的可以哦,笄礼只要是长辈就行,长辈,懂了吗?” 她的一话惊醒梦中人,夏侯羲大叫道,“你是说皇奶奶?” 拨开他放在肩膀的手,款款转身,“母后挽发,皇奶奶插笄,不都解决了吗?” “对呀,妹妹你真聪明。”夏侯羲终于又看到了光明的前程了。 “那你堆备怎么搞定薛羿?”这才是她最为关心的。 夏侯羲耸耸肩,“那就更筒单了,让薛羿尽快娶了他那意中人便行了,母后绝对不会让你与人共侍一夫的。” 夏侯韵寒点点头,望向殿外朗朗明月,真的就那么简单吗?可为何她总觉得和那薛羿纠缠只是个开始而已呢? 一一我——是——分——割——线—— 夏侯韵寒封号嘉慧公主,深得冥帝与芙后宠爱,可谓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如今年及十五,到了可婚嫁之年,使百官皆翘首以待,且不论她那倾国倾城之貌,就说能迎娶到她,那一生的福禄定是青云直上,无须愁的,故而今日她的成|人礼百官皆为到齐,更是携带其得意子嗣一问前来,这私底下的用意,众人都是心照不宣。 观场一片寂静,中摆放一香案,案上供奉夏侯列位先祖,旁坐一侧坐夏侯龙舜与宁韵寒,夏侯羲身着太子正装直于他们身后,另一侧端坐月玉容,他们神情皆显骄傲与愉悦,香炉中熏香冉冉,也渲染上了一种神秘和庄重的气氛,由夏侯昽轩所演奏的高山流水为礼乐,也倍显高雅。 公主的加笄礼会比常人要繁琐许多,在赞礼官一声开始高唱下,夏侯韵寒淡然飘逸的走进场中,先以盆净手,由宁韵寒亲自为其挽起发髻,月玉容为其插上发笄,着色浅素雅的襦裙,象征这豆蔻少女的纯真,此为初加,后以大札叩拜父母。 紧接着再净手,月玉容为她取下发笄,插上雪玉凤簪,在襦裙之上着端庄深衣,象征着花季少女的明丽,此为再加,后再以大礼叩拜父母。 在这一环节,最为紧张的是夏侯羲,唯恐夏侯龙舜与宁韵寒瞧出那雪玉凤簪有异,不时的干笑引开他们两人的注意力,终在最后有惊无险的渡过了。 最后,别以钗冠,再着大袖礼衣,此为三加,在叩拜完父母后,赞礼官高唱,“礼成。” 夏侯韵寒回身面向众人,顿显皇家公主的雍容大气,典雅秀丽,百官俯首参拜,山呼千岁。 夜晚皇宫花园中更是大摆宴席,庆贺她成|人,连甚少出现在此类宴会之上的宁韵寒都盛装出席。 底下百官更是卯足了劲头,只为更显突出,相互较劲,背后的火药味甚浓,可正主夏侯韵寒却视而不见,在与一旁的夏侯羲密密低话。 “什么?”夏侯韵寒低低的咬牙道,“你不是说很筒单吗?” 夏侯羲干笑道,“那个……那个其实是很简单的,可……糟就糟在薛羿那意中人,在他进京赶考后就失踪,如今遍寻无果,所以……呵呵……。” 此时,端坐在正殿之上的皇太后月玉容,满是欣喜的开腔道,“近日哀家听闻,新科状元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选等青年才俊哀家可定要见见。” “薛爱卿,上前来让太后见见吧。”夏侯龙舜沉声道。 在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中,一人身着淡紫色长袍,外村以白色轻纱长衫,甚显儒雅不凡,只见他徐徐走出百官之列,颔首叩拜。 “平身吧,拈起头来让哀家瞧瞧,是何等的人杰?”月玉容话外有意道。 她此言一出,众人也都明白了这背后的用意,夏侯韵寒更是气得不住的狂掐夏侯羲,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又不敢出声。 “太后过奖了,微臣也不过是粗俗莽夫一名,实难登大难。”薛羿声沉而富有磁性,予人沉着稳重之感。 “薛爱卿也不必拘礼,起身与太后说话便是。”夏侯龙舜对薛羿甚是满意的,也有意招为婿,可他的心肝宝贝说,这要看女儿的意思,如若两情相悦,倒是美事,反之勉强也无果,故而今日也只是意在让薛羿和寒儿先见个面。 “谢谢陛下、太后。” 薛羿悠然起身,细碎的长发覆盖在他光洁的额前,直垂到了浓密的睫毛之上,一双温柔得如似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瞳眸秋波柳柳,嵌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庞上,风起衣纱飞扬,皎如玉树临风。 月玉容看了连连点头,宁韵寒也淡淡的笑噙在唇边,大有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 看得夏侯韵寒更是银牙都咬碎了,狠狠的掐了一把夏侯羲,痛得他差点就跳了起来,连连哀求道,“妹呀,别再掐了,很痛呀。” “你可是说会帮我搞定的,你再不想办法,都就真的要嫁他了。”拨下手中的雪玉簪,在他眼前晃到,“那时这簪子我就让母后鉴赏下了。” 夏侯羲陪着笑道,“妹,你放心,他纯对不会娶你的。” “不会?父皇下旨了,他不想也得娶了。”激动不已的夏侯韵寒,常时毫无高低起伏的话调都拔高了,也引起了上头几位长辈的注意。 “寒儿。”宁韵寒轻唤道,从女儿的阴沉的小脸中,可知她定是不喜他们来给她点这鸳鸯谱的了,其实也不会强迫她的了,一切都随缘了。 夏侯韵寒款款起身,借青丝倾泻遮挡之际,威胁夏侯羲道,“哥,妹妹我如果莫名其妙的就这么被嫁出去了,我也会帮着皇奶奶给你挑一大堆妃子的。”着重那一大堆三个宇。 夏侯羲想到一堆的丑女向他发嗲,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在他眼里世间已难有比母亲和妹妹要为美丽的女子了,就连他自己都比那些女人漂亮多了,虽然他也不想用漂亮这词来形容自己,但这是实情。 “皇奶奶,父皇,母后。”夏侯韵寒站在薛羿身旁娇柔行礼道。 宁韵寒向她拍拍手,“来,寒儿。” 轻盈落座在母亲身边,还有意无意的将头上的雪玉簪子靠近母亲,令夏侯羲紧张得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还差点将那银杯用牙给咬崩了。 “寒儿,和你哥在说什么呢?难得见你大声喧哗。”宁韵寒把着女儿的发丝温柔的问道。 夏侯韵寒不住的给夏侯羲使眼色,让他快想法子,边道,“没什么,母后。” 不过一旁的夏侯龙舜倒是看出点端倪来了,“寒儿,你和羲儿在眉来眼去的做什么呢?” 本是以喝酒做掩饰的夏侯羲,闻言,口中的佳酿喷出三丈外,还被呛了半天。 见他置身事外,夏侯韵寒恼了,故意道,“母后,寒儿还没谢过母后赐予的雪玉凤簪呢。” 提起雪玉凤簪,在外人前甚少表情的宁韵寒都不由笑若花开,抬眸望向女儿发髻上的发簪,瞬时一怔,愕然拔下那簪子,道,“这不是母后给你的那支簪子。” 夏侯羲自知事情败露了,不着痕迹的就想抽身离去。 “咦,是吗?可这是皇奶奶给我戴上的呀。”夏侯韵寒装作无辜道。 “诶?那不是今早借给羲儿的簪子吗?”在宁韵寒下手座上的索菲亚道,“怎么会在寒儿这了?” 夏侯龙舜忽然沉声一吼,“夏侯羲。” 客人齐望向夏侯羲的方向,只见他正拎着衣袍下摆,踮着脚尖,欲偷愉离席,夏侯龙舜的一吼犹如定身术,顿时让他僵住了。 “羲儿,你又闯祸了吧。”夏侯昽轩在一旁笑道,对这从小就精力旺盛的侄儿,他甚是喜爱的。 “羲儿,能解释下这雪玉凤簪的去向吗?”知儿莫若母,宁韵寒深知他定是又做错事了,若是那别的事,她倒可以不加以追究,这可是事关雪玉凤簪,不管如何都得问清。 “那个……那个……。”夏侯羲那个了半天没说出句整话来。 “羲儿。”夏侯龙舜也沉声唤道。 夏侯羲紧张得不住用手拭去额头的汗水,一边不住的向薛羿使眼色,让他帮忙解围,可薛羿难得从众人关注的中脱身,才不会趟他们家的浑水呢,故而装作看不见。 无奈夏侯羲支支唔唔道,“那个……儿臣……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的哦,母后。” “什么不小心?”宁韵寒弯眉已微蹙,“难道你将簪子丢失了?” “没,没丢母后。”夏侯羲赶紧解释,丢倒是没丢,不过也比丢了好不到哪去,心中暗道。 爱妻成狂的夏侯龙舜,见妻子不悦,厉声道,“快说。” 哆哆嗦嗦的从袖口中摸出早巳断成两截的簪子,边住月玉容的身后挪去,边道,“母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就踩断……。” “很好,很好,很好。”宁韵寒连道三声很好,虽面无表情,但从她语气中的寒意,可知她已恼了。 缓缓起身,“怪不得突然要皇奶奶来给寒儿加笄呢,原来是为了这事呀。” 夏侯羲赶忙摆摆手,“母后,这可是妹妹的主意。”很没义气的将夏侯韵寒也拉下水了,谁叫她在一旁悠然自然,事不关己呢。 “嗯?”宁韵寒回眸望着女儿,银眸中的意思已明了。 夏侯韵寒恨不得咬夏侯羲几口,“母后,那是太子哥让我帮他的。” “才不是呢,你是为了让我帮你摆脱皇奶奶给你和薛羿点的鸳鸯谱,作为交换才帮我想的招。”夏侯羲抱着兄妹有难一起当想法,全盘托出。 闻言,薛羿和百官惊愣,原来驸马已内定了,薛羿更是惶惶不安。不过似乎这位公主也不愿意,才稍微放心。 “寒儿,是这样吗?”宁韵寒声轻了不少,几乎难辨。 夏侯韵寒不敢再辩解,唯恐再激怒母亲。 见女儿不语,宁韵寒回身与夏侯龙舜道,“龙,看来我们对这两个孩子也太过放纵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该让他们定下性子了。”母仪天下的端庄与威严顿显,“下旨赐婚吧,薛羿这孩子我也看得甚是满意,沉稳斯文,和寒儿极为班配,就这么定下了。” “父皇。”夏侯韵寒赶紧向夏侯龙舜求救道。 “好,就这么办了。”夏侯龙舜才不会理女儿的哀求。 薛羿更是惊呆了,都忘了出声婉拒了。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急转直下,刚才不是还在说簪子的事吗?怎么一下子又跳到这赐婚来了,他们这家子人到底是怎么思考问题,思维跳跃也太快了点吧。 “羲儿,还有你。”宁韵寒一声叫唤,让在一旁以为没自己什么事的夏侯羲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皇奶奶已为你挑选了几位太子妃的人选,你自己从中挑出一个来,择日完婚。” “啊。”这下轮到夏侯羲哀号了,“母后,我不要娶那些丑八怪,除了天上掉下的仙女能与我匹配,我谁都不娶。”为了表明白己的决心,还举手向天起誓。 可就在此时,从空中急速掉落一黑影,下意识他就伸手去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在不甚明亮的烛火中,可见夏侯羲接住的是个人,且还是个女人。 寂静,寂静再寂静,只有风起拂过园林,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望着儿子怀里身着蕾丝花边小礼服的女孩,宁韵寒笑了,看来能跨越时空的,可不止她一人呀,“羲儿,上天实现你的愿望了。” “呃……。” (完) 本文由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