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势汹汹 完结》 妻势汹汹 完结第1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穿越宅门成寡妇:妻势汹汹》 作者:野北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燕京城的三月,乍暖还寒。 城东大户乔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雕梁画柱的高大门阙前车马拥挤,衣色光鲜手提着各色贺礼的宾客络绎不绝,怕是要将那半尺高的门槛都要踩矮了三分。 不说这客人,便是来来往往端盘送盏的丫环小子们,个个也是一脸地喜色。 这也难怪,娶妻生子,俱是要大庆之事,便是平常人家都要摆酒弄席,更何况做着钱庄生意,富贾一方的乔家。 整个乔府一片喧嚣,唯独乔府后侧的偏院静寂无声,半旧的北房内一灯如豆,摇曳着满室昏黄。 缩了身子,坐在床前的随嫁丫头银柳,耳边听着那院墙外隐约传来的唢呐锣鼓之声,一对细长眼睛禁不住蒙上了一层雾气,轻握了躺在床上,眼上蒙了白纱的年轻女子露在薄绵被外的瓷白细腕,她再也忍不住,轻轻将头伏在那手掌上,哭了起来。 木门轻响,却是一个身着粉衫的丫头挑了灯笼进来,扫一眼银柳耸动的肩膀,细细的眉毛便皱成了一团,大喇喇向她喊道。 “我们个个忙得脚不着地,你却在这里轻闲!大夫人有话,让你快些把脸洗了,换个干净衣服到前面帮忙去!” 银柳抹了把眼睛,心中已是升起一股愤慨之气,一向软弱如她也冲出了硬话。 “我不去!小姐这般光景,怎么离得开人!” “半死不活的人了,看与不看还不是一样的埋了土去!”粉衫丫头撇嘴向床上旧主子扫了一眼,“我只管传话,去与不去在你,大夫人怪罪下来,不过也是你皮肉受苦,与我何甘!” 言罢自转身提了灯笼摔门去了。 “红杏,亏你还是小姐的旧人,小姐对你是百般照顾,你翻脸倒比其他人还要快些!” 银柳叹了口气,一边自在心中感叹这世态炎凉,便起身去掩那未关紧的木门。 这二人的谈论字字不落地入了躺在床上云端的耳朵,只听那红杏刁钻的语气,她的心里已经积满了怒意。 穿越成了小寡妇?! 其实,那红杏入门之时,云端已经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是一团模模糊糊的光亮,似乎眼睛蒙着东西,想说话,偏又喉咙干疼,发不出声音,想抬手去抹了那纱布,胳膊却是半点力气也没有。 此时又听得有人在她身侧哭,手掌上落了一层湿湿的泪,便疑惑着没有动作。 现在她攒足了气力,终于将那手掌抬到脸侧,将遮着眼睛的纱布抹了下去。 不等她看清所处的环境,银柳已经惊喜地跑到床前来,“小姐,您醒了!” 看清眼前这个套着淡黄古衫的清秀丫头,再扫一眼头顶上那挂着半旧的降红床幔的架子床,云端便有了觉悟,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刚罢业,每天辛苦地寻找着客户的律师楼实习生了。 从刚才这两个丫头的对话,云端已是听出这银柳丫头是对她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是实心的,人也厚道,便想要从她嘴里探出一些自已现在这具身体的情况来。 注意到银柳额上裹着的纱布,云端便试探着问道,“你这额头是怎么回事?” “今儿二少爷迎娶周家小姐!昨天大夫人就要把我转到二少爷那锦绣园去,银柳自幼便随了小姐,便是随了您嫁到这乔家来,也还是您的人,怎么能到二少爷那头去,只是抵死不从,用头碰了柱子,才强留下了,大少爷的丫头红杏却被她转了过去!到底不是亲生的娘,大少爷这才刚过了五七,他们便要迎新人冲喜……” 银柳说着说着却是突然一怔,仔细看向了云端的眼睛。 “您,您的眼睛好了,真是老天有眼,那什么有名的郎中,还说您这眼珠子让那土匪丢的砂子磨坏了,永远复不了明了呢!” 云端轻恩一声,脑中却是心思电转。 仔细思量银柳这番话,云端已经猜出一些端倪。 很明显,她穿越之后占得这身子原来的主人在这乔府里必也是个不受欢迎的角色。 否则,也不至于被土匪弄瞎了眼睛,病入膏肓却被丢到这里来自生自灭。 想到这里,云端心中便也有了些郁气。 适应新家,暂时装瞎 云端本是个刚烈的性子,每次看到小说或者影视剧中那些软弱受气的角色,她都要替对方不甘一番,时常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某天她也有幸步入穿越大军,她绝不会受这样的窝囊气。 “冲喜?!” 苍白的唇角扬起却是露出一丝冷笑,云端顺手扯开堆在身上的薄被,“弟媳进门,我这当嫂子的连面也不照,岂不是要落人口实,咱们这就看看去,顺便也沾些喜气!” 银柳听她这话头,自然猜到她此去了绝不是去真的贺喜,想到这些天来她们主仆二人受的苦处,赶忙点头答应。 “若是他们知道小姐不光病好了,这眼疾也痊愈了,只怕要瞪出眼珠子来!咱们就去气气他们!”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云端,她初来这里,对这一家的情况并不了解,如果贸然出去,只怕会被人看出不妥之处。 将脖子上的纱布解下来,她只取了一层放到眼前,试了试,虽是有些模糊,却能看清周围一切,云端十分满意。 将那纱布递到银柳手中,她轻声吩咐道,“你只管将这纱布把我的眼睛蒙好,我眼疾痊愈的事,万不可告诉别人!你平日行事,也只当我还是瞎着的就好!” 想到这一计,云端心中隐有得意。 有了这层纱布装瞎,她自然就可以装傻充楞,便是认错了人也不会被人识破。 不仅如此,还可以借着这机会仔细将一切弄清楚,到时候再说是眼睛好了也不迟。 银柳虽然不解,却是实心眼子,自幼又是对云端的话言听计从,只当小姐是另有道理,也不多问,便点头答应了。 一边就扶她下了床,到镜前梳妆。 云端看那镜中新面孔,不过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脸蛋尖尖,也是个眉眼精致的人儿。 估计是久卧病床,面色苍白了些,却另有一种柔弱的美态,让人视之生怜。 穿孝服,去喜堂 银柳帮云端仔细梳理了头发,云端的肚子已经咕噜噜地乱叫起来,鼻中嗅到一股焦糊味,她不由地左右寻找。 “银柳,这是什么东西糊了!” “只顾着您醒了高兴,我只把那粥忘了!” 银柳忙转身去到屋角把火炉上的小锅端下来,一边就用勺子把上面没糊的盛了一碗送到云端面前,“这是我用小姐的手饰托人换的人参熬的粥,上面的没糊,您先垫垫肚子!这几天,您只是进些汁水,身子哪里吃得消!” 云端也不客气,顾不得那粥些微的涩苦,美美地吃了两大碗,这才满意地抹了嘴。 银柳收了碗去,便从一侧的橱子里取了件淡蓝的罩衫来。 “您穿这个衣服吧,显得脸色水润些!” 云端注意到镜前的白绢花,心中一动,便将那绢花拈起来别在了侧,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中衣,她唇角轻扬。 “大少爷刚出五七,我怎么能穿这些衣裳,你只管拿孝服来!” 套了孝服,任由银柳扶着,云端一身孝服,遮着眼睛出了这冷清别院,带着一丝冷笑闯进了喜乐阵阵的乔家主院。 既然上天真的给了她穿越的机会,云端说什么也不会做那种忍气吞声的角色。 云端觉得她有义务为这身子原来的主人找补一些回来。 一路上,遇到不少丫环婆子。 看到云端主仆二人,一个个仿佛见了鬼一般笑容僵硬在脸上,竟然连向她问安行礼都忘了。 那与大夫人齐心的,便急急地到前面通报去了。 至于其他房院的,自然也是各自通报自家主子和相好的,到前厅看好戏去。 云端看在眼里,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只是任由那银柳扶着胳膊,一路穿廊过院到了前厅。 一边走着,她一边就又向银柳询问她病的这些天,府里可有变故。 银柳哪里会想到主人的身子已经被他人占了,见主人身子好了,眼睛也好了,心下只是高兴,几乎把想起来的事统统说了一遍。 这个寡妇不寻常 云端仔细听了,对她这个“新家”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原来,她现在这具身体也叫云端,是这乔府的大少奶奶。 年下才嫁入乔家,与大少爷是新婚燕尔,归宁回来的途中遇了土匪。 乔家大少爷乔雨轩被人追得跳下山崖,连尸首都没有找到,云端被劫匪向眼里丢了砂子,双目失明,也是这银柳命大,当时刚好害了风寒,便没有赔她同去,留下一条命来。 云端新婚守寡,又瞎了眼睛,郁郁成疾,才一病不起。 后来便被大太太柳如烟以静养之名,转入了这北厢的旧院子。 名为静养,实为等死。 —— 宽敞的大厅装饰着艳丽的红绸,无数婴儿腕粗的红烛将大厅映得通亮。 大厅正中有摆着供品的天地灵位,北厢正座,坐着一位身着红底寿字团花绸面薄袄,头发银发的老太太。 老人脸上表情呆滞,一对眼睛低垂着,似乎是半睡不醒似的,完全是靠着身后丫环扶住身子才保持着坐瓷。 云端立刻便猜出这位便是因为死了长孙受了刺激,变得总爱犯迷糊的乔家老太君了。 老太君左侧下首,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旁边的黄梨木椅子空着。 右侧下首椅子上坐着一中一青两位妇人。 中年妇人套着深红的长袍,一脸的喜色,那年青妇人相貌艳丽,脸上表情却是淡淡的。 除了这几位,厅里还有不少丫环婆子侍候着,另外还站了不少宾客亲朋,只把宽敞的大厅挤成了人粥。 “老太君坐在上首,二老爷、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在呢,三老爷的座空着,估计是又到花待去了!”银柳只怕云端隔着纱布看不真切,凑在她耳边小声地介绍着厅内的情况。 云端点点头,很快便从座位上将这三人对上了号。 二人挤进喜堂,那司仪正高声唱道,“二拜高堂!” 一对穿红披霞的新人便在喜婆的指引下,向乔老太君并几位老爷太太弯下身去。 冲喜冲得有道理 原本是妾室扶了正的乔家大太太柳如烟一脸喜色地扶起儿子媳妇,抬眼看到从人缝中挤到前面,身上套着孝服的云端,原本扬着的唇角立时僵硬。 “你,你怎么来了!” 银柳眼看着云端还要向前走,忙拉住她胳膊,一边就轻声道,“少奶奶,喜堂到了,大夫人跟您说话呢!” 这喜堂中烛光通亮,云端只隔着一层纱布,看得真真切切,不过是故意要向前走去。 此刻听银柳这般说,这停下步子来,“姨娘这话是怎么说的,二弟新婚大喜,我这当嫂子的怎能不来!” 柳如烟只听云端这语气,便知道她是存心来找晦气。 偏云端又说的在情在理,她虽然是心中郁闷,却又无法发作。 只是气得握紧了手中的丝帕子,原本红润的手掌便因为用力而苍白起来。 “喜堂里进了穿孝衣的,真是晦气!” “要我说,这要现世报,这乔家大少刚出五七,哪里家中办喜事的道理!” …… 一时间,观礼的亲友中议论纷纷。 乔老太君眼皮挑了挑,很快便又垂了下去,重新进入了刚才半睡半醒的状态。 二太太赵宁唇角却是闪过一丝冷笑,坐在椅子上,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眼看着议论声越来越大,司仪跟本无法继续主持婚礼,坐在柳如烟对面的乔家二老爷乔嘉茗慢幽幽地站起了身子,轻咳了两声。 大老爷仙逝,乔家长孙大少爷也丢了命去,除了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乔老太君之外,这乔府中便是乔嘉茗威望最高,现在他站起身,众人自然就哑了口。 乔嘉茗环视众人一圈,听着这议论声静了下去,这才朗声开了口,“果然这冲喜冲得有道理,这边新人刚进门,云端这身子不是就大愈了!” 顿了顿,他就侧目瞪了一眼站在柳如烟的椅子后面,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的红杏,“红杏,还愣着干什么,大少奶奶身子刚好些,还不快点去拿把椅子来让她坐下!” 当着主人的面打狗 “是,二老爷!”红杏挨了骂,这才回过神来。 答应一声,立刻就从后面拉了一把椅子摆在赵宁的椅子旁,又忙不迭地上去扶住了云端的另一支胳膊。 云端任由她扶着自己,微垂下脸,抬腿走了两步,看准了机会,却是一脚踩在红杏那丫头的脚面上。 她本是有心去踩,自然是用着力道,红杏吃了疼,便是一声惊呼。 “好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我只是不小心踩了你的脚,你也敢在喜堂上大呼小叫,就不怕冲撞了二少爷的喜事!” 云端厉声责骂一句,一只手拉住红杏衣服,另一只便扬起来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红杏原本也不是太张狂的人,只是看云端身子大病,人不久矣,她又是爱攀高枝的,才做了背叛主子的亏心事。 云端竟然突然醒转,这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虽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心中却已然是虚了几分,挨了打,哪里敢吱声,眼泪在眼睛里转着,却也只敢咬着牙忍着,手掌就重新上来又扶向了云端。 云端哪里领情,只是晃晃胳膊甩了红杏的手,由银柳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红杏满腹委屈,却不知道一向温和的主人怎么突然变得这等强悍。 哪里还敢站到柳如烟身边去,只是乖乖站到了银柳身侧,银柳也是嫌隙她,把身子向旁边挪开了些。 云端教训丫头,又是打着不冲撞喜事的名头,柳如烟便是再不舒服,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将这口气干咽了下去,暗自心中郁闷,一边就向司仪挥挥手,“继续吧!” 那司仪就接着高唱,“夫妻对拜!” 云端坐在椅子上,心中暗叫痛快。 一边轻揉着打人打疼的手掌,就隔着纱布向那对新人看了过去。 只见那二少爷五官清秀,侧脸也算是俊逸,却是并不太象柳如烟,想来是继承了父亲的相貌,不由地便有些好奇她那死了的“夫君”大少爷乔雨轩是何等模样。 冷笑惊婆婆 感觉到有强烈的目光,云端慢悠悠地转过脸。 只见柳如烟眉尖微皱,薄唇紧抿着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是强压着怒意,正向她瞪视过来,云端就明白这一次是真将她气惨了,便故意恶作剧地扬起唇向她露出冷笑来。 柳如烟哪里知道她不过是戴了纱布装瞎,只当她是真的瞎的,瞪她也不会知道。 看云端突然向她冷笑起来,那遮着眼的纱布在烛光中白的耀眼,后背便没来得一寒。 哪里还敢看云端的脸,忙将眼睛移开了去。 那边新人入了洞房,乔嘉茗立刻就站起身来,一边示意赵宁将老太君送回百福院去,一边就指挥着下人们将客人引到偏厅入席。 云端看没有什么热闹好凑了,便觉得没了兴致,站起身来。 “银柳,咱们回去吧,我这守孝之人却是不便在喜堂呆的!” 银柳答应一声,刚要抬腿却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轻声问道,“咱们回哪去?” 云端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银柳是暗示她不要再回那小偏院去了,便故意扬起声音,“我现在这身子,无需静养,当然是回我的房去,难不成还要到那半死人睡的偏院!” 云端故意扬起声调,却是说给柳如烟听的,眼角余光注意到她手掌握紧,云端的心里又是一阵冷笑,轻晃银柳的手掌,出了厅门。 这次,银柳却是带了一条新路。 绕过中厅和挂着红灯笼的二少爷乔雨川的新房,带着云端来到一处写着听雨轩的院子门前。 云端心知这便是她的住处了,转身进门才注意到红杏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因为是装瞎不便直接开口,便故意向银柳问道,“我听着身后有脚步声,可是有人跟着咱们?” 不等银柳开口,红杏已经主动走上前来,“小姐,是我,红杏!” “是红杏啊!”云端向红杏的方向转过身子,语气却是淡淡的,“您不是已经被夫人转到二少爷院子去,却还跟我回来做什么!我这早晚入土的人,只银柳一个伺候着就够了!” 窗外的男人 红杏听了这话,不由地惊呆在原处,心知她的话云端是全听了去,心中便凉了半截,知道云端是万万不会原谅她了。 等她回过神来,云端二人早已经进了院子,砰得一声将那听雨轩的院门闭紧了。 红杏知道无法挽回,暗自后悔不止。 她当然也明白,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又思虑着要维护好新主人才是安身立命的法子,忙抹了眼泪就往二少爷院里赶了过去。 听雨轩内。 云端和银柳提着灯笼进了屋,银柳就轻车熟路地引燃了抓出火信子来引燃了桌子上的蜡烛,又抹了一只椅子,扶云端坐下。 坐到椅子上,云端再也忍不住,抓着银柳的胳膊笑成了一团,“银柳,今儿这事可是爽快!” “那是自然!”银柳笑着拂掉椅上的薄尘,“我只看大夫人那脸色,便知道她心中气得不行!” “还有红杏呢,她那表情你也看到了,好象不相信自己挨了打似的!”云端想着红杏的样子,禁不住又笑了起来。 “别说是她,便是我,也是头回看到您打人呢!”红杏寻了拂尘来轻拂着床铺上的土尘,“小姐啊,我看啊,你以后就要性子强硬些才好,这样,才没有敢欺负咱们!” 红杏说者无心,云端却是注意到她做了之前的云端决不会做的事。 “我也是气她说什么埋了土的话,便是看我病了,没有前途可依,也不用咒我去死呀……”云端急忙解释着,耳朵听到外面窗下有细碎声响,她心中一惊,忙将那纱布重新蒙到眼上,接着就轻轻扯扯银柳的胳膊,向她做个手势,示意她去打开窗户。 银柳自然也听到了那声响,轻手轻脚走过去,猛地将那窗子推开了,一边就对外面娇喝道,“谁在窗下!” “我!” 低哑干涩的声音响起,却是一个戴着旧毡帽,套着破旧单衣的驼背男人从窗下花池里站直了身子,“我是新进府的花匠,负责后面的花园,管家说这院没人,让我晚上的时候照看着点!我听着有人声,就从后门进来看看!” 好丫环比男人可靠 “大少奶奶身子已经好了,以后你不可再来这院子。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进来,仔细我通知二老爷把你赶出去!”银柳皱着眉头向他挥挥手,“快些到园子里你的花棚去吧!” 其实银柳平日对乔府的下人们一向客气,只是知道少奶奶现在这装瞎的事情不能败露,才对这老花工不客气。 “是!”那花工答应一声,弯着身子走出了听雨轩的后门,银柳忙从门口出来,随在他身后把那小侧门闭紧了。 屋子里,云端对着梳妆台上只剩了几朵绢花的精致描金首饰盒,却是皱紧了眉头。 出口恶气也就罢了,在这里守活寡,与这些女人斗来斗去,可不是云端的心思所在,多混些银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才是她最本心的想法。 听到银柳进来,云端便指着那首饰盒向她轻声问道,“银柳,莫不是你看我病了,把首饰收了起来!” 云端怎么也不信,她这堂堂的乔家大少奶奶就只有这么几个不值钱的绢花。 “大夫人说金大压身,您身子不适不便留多了,拿了您的盘凤镶红宝石的金步摇,和镶着祖母绿的金项链去说要送给二少奶奶分担,那些丫环婆子也跟着上来抢,这些是我好不容易才夺回来的!后来为了给你买补品又当了些,便只剩下这几只金耳环和戒指了!” 银柳边说边掀起外衫,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黑色锦袋来,送到云端手上。 云端只掂掂那锦袋的重量,已经失去了打开来看的兴致。 银柳看她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忙将手伸到颈子里,从贴身处取下颈上系着的红绳,将上面串着的一只蓝宝石银戒并一枚铜钥匙,双手捧着送到云端面前。 “小姐不要伤心,大少爷的这枚戒指我一直帮你留着呢!还有这把钥匙,是您进门之后,老太君交给您保管的,大夫人和二老爷几次追问,我只一口咬定不知道,心里想着这钥匙必是重要的东西,就是想着您醒来的时候,靠着这钥匙还能在这乔家立足!” 银柳吸了口气,已经带上了哭腔,“我就知道,小姐福厚命大,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一把神秘的钥匙 云端接过戒指和钥匙,仔细察看。 只见那戒指上镶着的蓝宝石晶莹剔透,没有半点杂质,心中甚是喜欢。 她原是最爱这蓝宝石的,便直接套在右手食指上,又去看钥匙。 钥匙非金非银,却只是普普通通的铜钥匙,为什么老太君要特意交给她保管呢。 而且大夫人和二老爷还几次催要,想要必是可以打开重要位置的锁。 想到这里,云端便从银柳手中要了那红绳来,穿了钥匙,也学她一样系在颈上,放到贴身处。 感叹着银柳的忠心,云端探手抓了她的手掌,“银柳,你对小姐的百般好处,我一一记着,他日必当厚报!” “小姐说哪里话,银柳从小就蒙小姐照顾,要是没有小姐,银柳怕是早已经成了路边野骨,便是为小姐死了,也是心甘的!”银柳抹了把眼睛,脸上重又露出了笑意,“这屋子久不动火星,只是寒凉,小姐身子刚愈,还是早些上床休息吧!” 云端早就觉得冷了,就任由银柳帮她脱了罩衣,钻进被子,“你也睡去吧,这些天只是苦了你了!” 银柳哪里肯,“那怎么行,要求小姐半醒不适怎么办,我还是在这里守着吧!” 云端怎么忍心再让她守夜,只是要她回屋去睡。 两下争执一会儿,银柳到底回屋去了。 云端正在灭了灯睡觉,却看她抱着一床被子又打了进来,就在床边的地上铺地铺。 石地寒凉,云端只担心她睡出毛病了,就硬拉了她到床上并头睡。 银柳初时还是不肯,经不过云端劝导,又说些什么二个人挤着暖和的话,她才终于答应了,到底是不敢睡主人的被子,只把她的被窝移到了床上来。 屋里虽是清冷,主仆二人挤着睡,倒也暖和。 不多时,银柳的呼吸便变得轻缓,显然是已经睡得实了。 云端缩在被子里,想起之前的生活和未知的未来,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又怕翻身惊醒银柳,便闭上眼睛数起来羊来催眠,直数到六百多只,这才算是有了睡意,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摘画的原因 第二天,云端一早起来。 银柳早已经穿戴整齐在她床头坐着等候了,看她醒来,立刻就起身到外面去倒水准备侍候云端洗漱。 云端下床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吸了一口外面清甜的空气,只觉整个人也是清爽了不少。 昨夜昏暗,也未曾细看这院落,现在她仔细一看,只见这听雨轩虽然院子不大,整个亭院的设计十分别致。 巧植的青竹将院子隔出几个层次,透而不漏,即增加了空间感,更是具有独特的私密感。 竹林后一道三尺宽的浅溪蜿蜒而过,从东墙上开着的月洞下流出,溪中竖着粗竹制成的梅花桩,顺着那桩子便可到达溪后那座精致的竹亭。 粗竹柱子刻着两句诗——“清风古琴欢妙友,慢雨青竹不知秋”。 看那刻痕略显生疏,显然是后来才刻上去的,云端便推测可能是这大少爷乔雨轩所为,不由地便推测起这乔雨轩的为人。 银柳打了水来,看云端隔窗看着那亭子发呆,忙将盆子轻轻放下,小心地将棉布巾子浸了进去,绞好了,送到云端面前,“小姐,擦把脸吧!” 她语气很轻,云端又是满腹的思绪,所以并未听到。 银柳只怕她再像之前那般愁坏了身子,忙抬了些声音劝道,“我知道您是想念少爷,可是这世事无常,生老病死原不是人力所能改变,您也就不要再多生愁肠了吧!” 云端这才发现银柳已经进来了,忙转过头来,接了她手中的棉巾走到盆架前洗漱。 扬头注意到床侧的墙壁上有一位的墙面,明显比别的地方要白的多,云端就是一愣。 她隐约记得昨天曾看到这里挂着画,只是因为屋里暗也没有太注意看画上内容,现在突然看到画没了,不由地生出疑惑,“银柳,这里的画呢!” “回小姐,那画……我摘了!” 银柳吱唔着回答道。 云端更加不解起来。 “为什么要摘了?!” 相公的“j情” “银柳是怕小姐睹画思人,所以今儿早上起床便故意收了起来!” 银柳一边观察着她的脸色一边回答道。 云端听她这话头,便猜出这画必是与“她的”相公乔雨轩有关,急忙问道,“收在哪里,快拿来我看!” 银柳不敢让她着急,忙着就登了椅子,从柜顶上取出一只用布裹着的画轴来,递到她面前。 云端接了那画轴,三两下便除了外面裹着的布去,将那画轴在手中展开了。 画是人像画,画中一位翩翩少年盘坐在竹亭中,膝上放着一架古瑟,正专注地拔着弦子。 画画的人功力不浅,只是用简单的线条勾勒,便尽显那少年俊美飘逸的风韵,再配上那淡淡的竹影,越发显得这少年不似凡尘之人。 云端猜想这画中人便是乔雨轩。 难道是之前的云端画的?! 云端忙着就看向左下的字,只见上面写道。 “观表兄抚琴飘逸,禁不住动笔,妹雅雯戏作,顺祝兄嫂百年好合。” 再后面写着日期,却是腊月初九。 她细算银柳所说的日子,这画却应该是她和乔雨轩婚前所作。 虽然这题字是祝他们夫妻合美,看这画的意境和下面的题字,却不难发现这位自称妹妹的雅雯对这位表兄不无爱慕之意,却不知是为何没能与他结为眷属。 银柳看云端脸上还算是平静,这才壮着胆子小心劝道,“其实这位表小姐对少爷只是一厢情愿的事情,现在少爷已死,您也不要再为此事纠结了吧!” 云端扫一眼她脸色,缓缓地扬起了唇角。 “你当你家小姐的心是针鼻呢,事情都过去了,我又怎么会还在意这些!还是把画挂回去吧,这墙凭白地空了一块,倒是觉得不舒服!” 银柳看她真的十分冷静,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在意,这才放下心来,依言将那话挂回了原处。 挂好了画,心中却是纳闷,之前因为这画少爷和小姐怄气,老早就让她把这画摘了,怎么这画会突然自己挂到墙上去呢! 丫环也要登鼻子上脸? 一定是别的房院想出的馊主意! 银柳在心中忿忿不同地想着。 她到底还是心机少些,却没有意识到这里有一个问题——别人跟本不知道云端是装瞎,又怎么会弄一幅画来气一个瞎子呢! 云端哪里知道银柳这些心思,只是转身去洗漱。 银柳挂好了画,就过来帮她梳头,正梳着,院门却被人急急地敲响了。 云端赶紧银柳帮她把纱布重新系好挡住眼睛,这才示意银柳去开门。 不一会儿,银柳就带了一个身肌微丰,生得眉高眼挑,有几分媚色的高个丫头走了进来,“小姐,二老爷院里的芙蓉姐姐来了!” 云端只听那芙蓉姐姐四个字,差点就要忍不住笑出声着,隔着纱布仔细看那芙蓉两眼,暗暗记下,这才说道,“是芙蓉啊,什么事?” 芙蓉向她福了福,这才笑着回道,“回大少奶奶,二夫人说了,您是长嫂,理应到后面老太君屋里一起受新媳妇敬茶,让我请您过去呢!” 这位二夫人,只觉得昨天的事还不够呢! 云端在心里冷笑了声,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芙蓉却似乎是不显如此轻易被打发了,接着追问道,“那您是去还是不去呢!” 云端听她语气并不恭敬,脸色便是一沉,“你只管回去告诉二婶,说我知道了!至于去与不去却是全凭我喜欢,却哪里轮到你这丫头逼问!” 芙蓉欺她眼瞎,故意向她撇了撇嘴,语气却是柔柔的,“瞧大少奶奶这话说的,奴婢哪里敢逼问您,还不是想着回去好交差了,既然您这么说,我就依您说的回了老太君去!” 银柳将芙蓉送出门去,这才转身回来,不平道。 “二夫人也是个见风使舵的,您病的时候,也不见探看,现在看您醒了,倒想起您是大少奶奶了!” 云端淡淡一笑,仆人便是主子的晴雨表。 只看这芙蓉对她的脸色,她也不会以为这赵宁是安着什么好心。 老花工也是腹黑的主儿 这大宅院里,妻妾争宠,兄弟各自为政,为了家产斗得头破血流阴招倍出,那都是寻常之事。 在云端看来,这赵宁故意让她过去,原因只能有一条,那就是希望她和柳如烟斗得越凶越好,她好渔翁得利。 云端笑道,“二婶只盼着我和夫人斗得越凶越好呢!” 银柳撇撇嘴,“那咱们偏不去,倒不让她称心!” “那怎么行!你没听芙蓉话头,若是咱们不去,不知道她们又要在老太君和姨娘那里怎么编排呢!”云端站起身来,“我刚才那般书,不过是要让芙蓉知道我再不济,也是主子。至于二少奶奶这杯茶,咱们却是一定要去喝的!” 昨夜没心细看,现在随着银柳一路走到乔府最后面的老太君的百福院。 云端也是暗自感叹这乔家果然是大户人家,不仅圈着活水,园子修得也是大气,假山亭阁,移步换景,虽不过是早春,也是处处花红叶绿,显示着盎然的生机。 昨天见过那老花工这会正在一处假山下理着一丛芍药,看到她们主仆二人,忙起身行礼,“大少奶奶早!” 云端轻轻恩了一声,便随着银柳继续前行,二个人却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老花工缓缓抬起脸来,注视着她二人的一双眸子里精光流转,全无半分呆讷老态。 百福院正厅。 敬茶的仪式刚刚开始。 老太君并各旁老爷夫人早已经按照顺序坐好。 昨天刚进门的二少奶奶薛含青和二少爷乔雨川相伴而来,身后随着她的随嫁丫头玉竹和被柳如烟转到二少爷院子里的红杏。 薛含青身材中等,容貌俏丽,精雕细琢的妆容,映着身上那件水红底绣着金牡丹的袍衣,越发显得娇美动人,和俊逸的乔雨川走在一起,十分般配。 看着这对金童玉米,只喜得柳如烟是心花怒放。 一对新人进了正厅,便同时向众人行礼。 乔雨川坐到与乔嘉茗隔了一个座位的椅子上,薛含青便端起自己的丫环玉竹送上来的茶,第一个敬向了老太君。 二夫人故意挑事端 老太君坐在主位上,神情仍是和昨夜一样,一幅半睡不醒的样子。 听到薛含青唤奶奶,秋霜忙着就晃晃她的胳膊,扬起声音在她耳朵说道,“老太君,二少奶奶给你敬茶呢!” 老太君答应了一声,眼皮挑了挑,含含糊糊地说了个好字,便又恢复了原样。 大丫头秋霜跟老太君也有些年头了,也是个聪明人,便从薛含青手中接了杯子,送到她唇边沾了沾,做了个意思,一边就送上封好的红包。 薛含青接了红包放在玉竹的托盘上,便直起了身子,依次敬了乔嘉茗和柳如烟,正准备向赵宁敬茶的时候,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芙蓉走了进来。 芙蓉一进门来,立刻凑到赵宁耳边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赵宁听说云端只说知道了,便以为她是不肯来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芙蓉轻轻挥了挥手。 这功夫,薛含青已经端了玉竹手上的茶过来,向赵宁跪下敬茶。 赵宁接了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便将准备好的红包递到了她的手上,笑道,“我没有你娘和太君的大手笔,含青可莫要见怪!” “婶娘说笑!” 薛含青客套着接了红包,感觉着那重量,心中已经鄙夷了赵宁的吝啬。 赵宁将茶碗放到身边的几上,目光就漂向了她下首的椅子,“哟,这个时辰了,云端还没有来呢,难不成她还在生咱们的气呢!” 薛含青家里本是官宦人家,只是后来,家中出了变故,父亲被贬了职,才重回这燕京城的老家,与乔家订下了这门亲事。 她本是个高傲的性子,原本是看不上乔家这等商户人家。 只是家道中落,又看中乔雨川的人,这才勉强应了这门亲。 她自持是官家小姐,本来就不愿意给同辈的云端下跪敬茶,见云端不来,她本是十分高兴。 可是听了赵宁这话,便觉得这云端是看不起她,心中对云端的嫌隙也就越发重起来。 新媳妇热茶泼嫂子 “她生的什么气!”柳如烟皱眉接过了话头,“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她好,要不是含青知书懂礼,肯在这种时候嫁入乔家冲喜,云端能这么快便醒了,说起来,她还应该感谢含青呢!” 她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就响起了云端的声音。 “姨娘说的极是,我这不是来了吗?!” 听到云端的声音,屋内众人俱是露出惊讶的神色,就连一直半眯着脸的乔老太君也仿佛睡醒了似的,睁开了眼睛。 赵宁看到云端仍穿着孝服,愣了愣,旋即便又露出笑容来。 云端来与不来,柳如烟都不会高兴,这正是她最愿意看到的! 果然,正如赵宁预料的那样。 见云端仍是一身孝服出场,柳如烟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不悦之色,“老太君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穿着孝服过来!” “姨娘此言差异,云端身为未亡人,只恨没能随雨轩同去,现在雨轩七七未过,我怎么能穿别的衣服!”一边说着云端已向老太君弯身行礼,“奶奶,您不会生我的气吧!” 老太君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摆了摆手,银霜忙向众人说道,“老太君说,忠烈女要守孝三年呢!” 云端忙顺坡下驴,“这么说,奶奶是不反对孙媳妇儿了,谢谢奶奶!” 赵宁扫一眼气呼呼的薛含青,忙着就向云端笑了起来,“银柳,还不快把你家主子扶过来等着敬茶,就差云端了!” 银柳便扶着云端走了过来,在赵宁下首的椅子坐了。 云端坐在椅子上,眼睛就隔了纱布仔细打量薛含青。 薛含青哪肯向云端下跪,本来是不想敬的,可是赵宁说了话,她也不好不敬。 想那云端眼瞎看不见,她接了玉竹递过来的茶水,缓步走近云端面前,并未跪下,只是微弯身将那热茶送到云端面前。 “大嫂,喝茶!” 云端也不理会,只当是什么也不知道,伸出手来接那茶碗。 薛含青却是突然灵机一动,特意将茶碗躺过云端的手掌,一边就松开了手掌,却是故意要让烫云端的手,以报云端昨天孝服闹喜堂之仇。 砸了脚还要搬石头 云端只隔着纱布看她眼色,便是她没安着好心思,心中也是有提防,看她突然抬手,她立刻就把手缩了回来,“我这眼睛不便,只怕别烫着弟妹,弟妹还是把茶放到桌子上吧!” 薛含青本是实心要烫云端,哪想她会临时把手缩回去,这会想收也是收不住了。 只听得哗得一声,茶杯落在青石地上,碎成了数片,茶水茶叶溅了薛含青满裙。 因为薛含青是站着,并没有被茶水烫到。 只是裙摆被茶水和茶叶弄花了,原本是水粉的马面裙,沾了青绿的茶叶和黄绿的茶汁,十分难看。 云端心中偷笑,脸上却是不露声色,伸出手来在空中摸着,“呀!弟妹没有烫到吧?” 薛含青心中愤怒,却又不好发作,一脸委屈地扭身重新走回了丈夫乔雨川身侧。 乔雨川原本也是不满云端闹了喜堂,现在看她又弄脏了妻子的裙子,脸色便愈加阴沉起来,只是碍着身份不好发作。 “咳!”一直眯着眼睛的乔家老太太突然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仿佛刚刚睡醒一边问道,“可是敬完了?” “回娘的话,敬完了!”柳如烟赶忙收起脸色,恭敬答道。 乔老太君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乔嘉茗下首的空椅子,“老三这个败家子,不知道又到哪里野去了,摆饭吧!” 老太君发了话,柳如烟哪敢再生事端,忙着招手示意丫环们摆饭,一边就站起身,和银霜一起扶了老太太,向饭厅行去。 几人陆续起身,银柳便也将云端扶起来,随在众人身后进了饭厅。 分主次落了座,薛含青本该挨着云端,却是嫌隙她,故意坐到了乔雨川身侧,与云端之间空出一个位子。 八人座的桌子,偌大的桌面被精致的早点摆的满满的。 到底是大户人家排场,光是主食便有四?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2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有四样,那些小菜点自不必说了,俱是精致清爽。 云端还只是昨晚进了那两碗参粥,嗅着这饭菜的香味,早就饿了,却是碍着装瞎,也不便伸筷夹菜,只能举着勺子,等银柳帮她将菜夹到勺里,她才自己送到嘴边。 薛含青看到桌上摆着的炸小鱼,唇角已经露出冷笑来,放下手中的勺子,便看向了云端身后的银柳,“这肉茸粥只是寡淡,你帮我到厨房取些糖桂花来!” 三叔是妖孽型美男 银柳为难地挑起眉尖,“二少奶奶,你看让春竹姐姐去行不,少奶奶这眼睛,吃饭不方便……” 薛含青挑起眉毛,就要发作。 “银柳,真是没规矩,二少奶奶让你去你就去,哪里多出这些个废话来!”云端却是先她一步骂出了口,为得自然是护着这银柳。 银柳虽是觉得委曲,到底还是答应一声,端着碗去了。 薛含青看银柳走远,这才夹了一块炸鱼送到云端的勺子上,“嫂子放心,银柳走了,我帮嫂子夹菜!” 云端知道她是没安好心,却暗笑薛含青这招实在不够高明,她平生最喜欢吃的菜就是鱼,因为爱吃,也就练就了一条好舌头,吃鱼从来不择刺,却也从未被扎到过。 “有劳弟妹了!” 客套一句,她就抬了勺子,准备将那鱼往嘴边送。 不等她咬中那鱼,一只手掌突然探过来,将她勺子上的鱼捏了去。 “这小鲫鱼虽是鲜美,可是刺最多的!你眼睛被人家毁了,要是再被鱼刺扎到喉咙,那不是要心疼死三叔了!哪个该死的奴才,竟然把这带刺的鱼夹到你勺子里!” 语气轻佻的男声传入耳朵,不等云端反应,一只指节纤长的手掌已经迅速探出来,将一块鲜香的鱼肉喂入了她的口中,手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她的唇上轻抚了一下。 三叔?! 云端听他话风,立刻就明白过来男子便是刚才老太君所说的败家子老三,银柳口中的破落户——乔家的三老爷乔嘉禾了。 对方是长辈,云端也不好将那鱼肉吐出来,只得细细嚼着那鱼肉,一边就借着纱布的掩饰侧目看向来人。 目光所及之处,却见乔嘉禾二十岁上下的年纪。 衣着华丽,相貌俊美,神经不羁,笑容轻佻,却与那画中的乔雨轩有几分神似。 他垂目择着鱼,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细长桃花眼迅速地抬起来向她看了一眼,似笑非笑,虽是隔着纱布,却似乎与她对视一般。 云端心中一惊,迅速将目光收了回来。 调戏美女,哪管辈份 薛含青本是想给这云端难堪,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不由地冷笑着揶揄道,“果然是商贾人家,不懂得礼数,这世上哪里有叔叔给侄媳妇择鱼的道理!” 云端想着刚才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抹,脸上便晕上两抹酡红。 乔嘉禾凤目微眯向薛含青脸上瞟了一眼,“二侄媳妇莫要嫉妒,以你这般艳丽动人的模样,便是眼睛不瞎,我也愿意为你择鱼!” 薛含青撇了撇嘴,知道她不是这败家子的对手,便肃了脸色,只把满腹怒气撒在端了糖桂花回来的银柳身上。 “好笨的奴才,不瞎不瘸,取些糖桂花也要这么久,只把好好的粥都放凉了!” 银柳听了,忙着就向她道歉,“是奴婢不好,要不,我再给您盛碗热的去!” 云端看薛含青要找银柳的不是,忙着将嘴里的鱼咽下肚,便在帮她出头。 薛含青还要再说什么,乔嘉禾却突然哎呀一声,将手中择到一半的鱼身丢到桌上,顺手就将银柳拉到云端身侧,只扯了她腰上别的帕子来擦着手,“好腥的鱼!” “鱼生火肉生疼,云端害了眼病,在不该多吃鱼的!银柳啊,还是给你家少奶奶盛碗清粥去吧!”二老爷乔嘉茗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温和地看了一眼云端,“云端啊,你能醒过来,真是咱们乔家的幸事,有句话呢二叔本该过些日子再说的,可是这生意不等人,我也是为了乔家打算,若是话说出来不中听,你可不要见怪!” 云端不知乔嘉茗所问何事,便只含糊答应,“二叔请讲!”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之前由你收着的那把钥匙现在何处!” 乔嘉茗语气平淡,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云端沾着油的唇,专注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他这钥匙二字一出口,柳如烟和赵宁两人几乎是同时停下了口中咀嚼的动作,齐齐将目光向云端脸上移来。 乔雨川虽是未向云端看过来,原来准备夹菜的筷子却是在空中顿了顿。 老太君的病犯得真是时候! 薛含青不明就里,只是沉了脸举起碗来勒令玉竹再去盛碗热粥。 云端只听乔嘉禾说出钥匙那字,已经想到便是昨夜银柳交给她的那把铜钥匙,她心中也是想要知道这钥匙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便故意装出一脸茫然地问道,“二叔说的是什么钥匙?” “云端啊,我看你真是病糊涂了!”乔嘉靖轻佻地摇晃着手中的帕子,“能让咱们这一桌子都停下吃喝的,自然只有那锁着字密和印章的百密箱的钥匙了!真是的,好不容易想在家吃个饭,也不得清静,我回屋睡觉,你们继续!” 长身而起,他转身便走,右腿迈出门槛,突然又转回了身来,对柳如烟道。 “大嫂啊,我昨日在万春楼喝花酒,还欠下五十两银子,一会儿你遣小厮送了去吧,省得回头人家上门来要,你们又心生烦腻!” 说罢,哼着小曲自扬长去了。 柳如烟横一眼他的背影,便向老太君报怨起来,“娘,你看看,这老三您也该管管了……” 老太君正张嘴吞着银霜送过来的一勺粥,听柳如烟唤她,缓缓地咽下粥去转过了脸来,眼睛也张开了,吐字清晰的道。 “他是个混世魔王,你就随他去吧,我只求着他不要离家出走,便给菩萨烧香了!” 看一眼云端,她接着说道,“现在云端既然醒了,这钥匙便还是交由她保管吧,咱们乔家的规矩,向来是长子长孙来掌握着这钥匙,现在雨轩不在,交由云端保管也是一样的!等雨轩回来了,再交给雨轩保管不迟!” 乔嘉茗看老娘害了疯病还要帮着老三和雨轩说话,心中更生出些不甘来。 “娘,您又说些糊涂话,和您说过多少遍了,雨轩死了,回不来了,云端这样子,也不方便管理钱庄,这钥匙……” “你胡说!”老太君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雨轩没死,没死,没死……” 看老太君又犯了病,乔嘉茗意识到他心急说错了话,忙改口道,“儿子说错了,雨轩没死,过几天就回来……” 耳目无处不在 好不容易才把老太君劝得安静下来,乔嘉茗忙让秋霜把老太君扶到卧房休息去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云端心中高兴这老太君替她解了围,脸上却是装着若无其事的起身,“银柳啊,我这眼睛有些不舒服,咱们也回听雨轩去吧!” 出了这种状况,众人也不便再向云端逼问这钥匙之事,一时间这饭也吃得没了兴致,不多时,便各自散了,只剩下一桌狼籍。 ———— 后花园里,阳光充沛。 半月湖水波光粼粼,映着假山水榭,更显幽深。 任由银柳扶着漫步在湖边的花径中,云端隔着纱布欣赏着这满园的春色,心中便有些懒懒得走不动。 “小姐,今儿个天气不错,要不,您就在园子里呆会儿,这些天没出来,只怕您也闷了!”银柳似乎是看出她的心思,便指着不远处的草地上对着湖面的一块石头提议道,“那边有块石头,我扶您过去坐会儿吧!” 二人行到石头近前,银柳就从云端身上掏了帕子垫在石面上,这才扶她坐了下去。 云端注视着面前的湖水中自己的倒影,想着现在未知的将来,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姐,怎么了?!”银柳轻到她的叹息,疑惑地问道。 云端只是摇头不语。 银柳只当自家小姐是想起之前的往事,心中也对自家主子生起一股子同情来,“您一定是想念大少爷了吧,说起来,这老天爷亦是不公,大少爷为人正人,对下人也好,却是落了个尸首都找不到的下场!” 听银柳提起此事,云端也是暗自疑惑,乔家人既然能把她找回来,自然也知道这乔雨轩的落崖之处,怎么可能连尸首都找不到呢! 而且,这些土匪为什么要弄伤她的眼睛,不直接把她也杀了呢? 难道说,弄瞎她的眼睛是另有目的?! 没来由地,云端的后背突然一阵发寒。 猛地站起身,云端紧紧地抓住了银柳的手碗。 “这石头太凉,只怕坐久了要生病的,咱们回去吧!” 银柳也不生疑,便扶着她缓缓地离开了后花园。 灌木丛后,老花匠缓缓站起身,注视着云端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屏风后面有男人! 因为不想再去和一家人斗智斗勇,也是怕遇到那放荡不羁的三叔,不知道如此应对。 云端借口身子不适,让银柳通报了负责厨房的二太太,这些天只把饭单独送到她房里来吃。 吃饭罢,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困倦,便解下眼上纱布,躺到床上小憩。 看银柳一直坐床边侍候着,云端只是不习惯,便让她也去自已床中休息一会儿,银柳就帮她掩了被子,关了房门出来。 又担心一会来收碗筷的小丫头惊了自家主子,便端了外厅里的脏碗筷,出了听雨轩往厨房里送去。 云端睡了没多久,却是做起梦来,梦中被一伙凶狠大汉追赶,她只急得惊出一身冷汗,尖叫着坐了起来。 抹了把额上的汗,云端本能地侧过脸来,便唤了两声银柳,没人理会,她便住了口,自己汲了鞋走到桌边,想要喝杯茶来压压惊。 手尚未触到茶碗,眼角余光已经捕捉到木质屏风下露出来一双沾着泥土的旧靴。 努力控制着自己,她才没有惊叫出来,手指却是把茶碗碰得一阵叮当作响,倒把她自己下了一跳。 强忍着不安,云端颤着声自嘲,“果然这眼睛瞎了,便没了用,想要喝杯水都要别人帮忙!” 假装摸索着倒了杯水,云端一边慢慢地喝着水,一边就思索着对策。 看来,这贼人是衬着银柳不在,她又睡着了潜进来,想来也不是为了她的性命,否则她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喝水的。 意识到这一点,云端也慢慢地镇静了下来。 这贼人如此大胆,敢大白天偷偷进来,想必也是乔府内部的人。 吸了口气,云端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转过身,她装着毫不知情地走回了床边,一对眼珠只是动也不动,全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现一般,摸索着躺回了床上,眯上眼睛,却是放松呼吸,仔细凝听着,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不是冲钱来的? 过了没多久,屋外隐约传来有人关闭院门的声音,却是银柳回来了。 那藏在屏风后的人不敢再做停留,蹑手蹑脚地从屏风后走出来,扫一眼床上的云端,迅速从窗口掠了出去。 云端微微睁开眼睛,看清那个掠窗而出的背影,她心中却是愈加疑惑起来。 怎么会是老花匠呢! 看他的身手如此利落,怎么也不像是几十岁的人啊! 难道是她看错了?! 迅速从床上起身,云端仔细地在屋子内巡视一圈,立刻就注意到梳妆台的抽屉没有关严,她迅速下床拉开抽屉,却意外地发现她放在里面的几只金戒指和耳环之类的东西竟然还在。 不是为了钱,那他是为了什么呢! 银柳推门进来,看到云端只穿着布袜站在地上,赶忙过来扶她,“小姐,您怎么不穿鞋就下地了呢!” 扫一眼屏风下青石地板上遗留下来的些许湿泥巴,云端淡淡地摇了摇头,重新回到了床上,“没事,我只是口渴了,想起来喝口水!” “都是银柳不好,耽搁了时间,您没有烫着吧!”银柳关切地询问着,一边就将她扶到床上坐下,“您坐这儿等着,我去倒水来!” “不用了,我已经喝过了!”云端向上拉拉被子,“你去哪里了,却呆了这许久!” 银柳收拾着桌上的杯子回道,“我是怕收盘子的丫头吵着您睡觉,就把碗筷送到厨房去了,没想到,刚巧遇到老太太房里的秋霜姐姐,非要拉着我去帮她描花样子,我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帮她画好了才回来!要说这秋霜姐姐也是奇怪,这乔家大大小小的丫环婆子,只她花样子画得最好,今儿却偏要让我帮忙!” 她是说者无心,云端却是听出这其中哪里不对。 至于究竟哪里不对,她一时也是没有想出来。 正要询问银柳去送碗时是否遇到那老花工,外面突然响起了拍门声。 治眼是假,测瞎是真(上) 银柳忙着迎了出去,云端便将伪装用的纱布重新系好了面朝里躺到了枕上。 “云端啊,可是身上又不舒服了!”尖细的声音里写满了关切之意,却是赵宁的声音。 云端装着刚睡醒的样子坐直身子,隔着纱布看赵宁笑着走进来,身后跟着芙蓉,心中立刻就生起戒备,嘴上却是故意向银柳问道,“银柳,可是婶娘?” “回小姐,是二夫人来了!”银柳急步行到床边,假装帮云端整理着枕头,一边就对她轻声耳语,“厅里还有一位郎中!” 郎中?! 难道他们看出自己是装瞎了! 云端心中疑惑,脸上却是淡淡的,虽然明明看到赵宁已经坐到椅子上,却还是故意说道,“婶娘,您快坐下来!银柳,快去倒茶!” “银柳啊,不用忙了,我不渴!”赵宁叹了口气,一对精明的眼睛却是一直在仔细地观察着云端,“都说宁丢一条腿,不要双目盲!看你这般光景,婶子和你二叔只是心疼,这不,刚吃过中饭,你二叔就亲自去寻了大夫来,要仔细帮你诊治眼睛呢!” “还是二叔和婶娘对云端好!”云端明知她是虚情,嘴上却仍是一脸诚恳地道着谢,“若日后云端眼睛复了明,定要好好孝敬您和二叔!” “咱们一家人哪里说出两家话来!”赵宁笑了笑,便向芙蓉做了个眼色,“大少奶奶身子不便,就请郎中进门来诊治吧!” 芙蓉应声出去,带了候在外面的郎中进来。 云端隔着纱布看那郎中鹤发童颜,倒有几分仙气,心中也犯了嘀咕,只怕他真的识破自己是装瞎。 “可否请少奶奶将脸上纱布除下!”郎中客套两句,便走上前来,请云端把遮脸的纱布取下来。 银柳早在心里犯了愁,现在听说要将这纱布除下,只是迟疑着没有动作。 云端知道这事逃也逃不过,只怕多耽误反倒引起赵宁的疑心,索性就心一横,抬起手掌来把那黑纱布扯了去。 那郎中凑上来,仔细查看她眼睛。 云端只是保持着眼珠一动不动,任凭他看去,心中只抱定一个信念,无论对方做什么,她只是不反应就对了。 郎中轻轻地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着,“少奶奶可否告诉老夫,您看到了什么?” “一片黑漆漆的!”云端故意皱起眉头,一边就假意摸向眼前,抓住了那郎中的袖子,装出急切的模样,“先生,您看我这眼睛还有治吗?!” 治眼是假,测瞎是真(下) 老郎中淡淡摇了摇头,嘴上说是说道,“少奶奶眼底清澈,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现在眼睛之所以还未复明,想来是因为眼后淤血未除,待老夫开一个方子,少奶奶吃上几天,应该会有些起色!” 云端看出他只是故意说这话来安慰他,便知道这郎中并未识破她,这才彻底放下了担心,“如此有劳先生了!银柳,快些给先生看赏!” 银柳暗笑自家小姐这戏演得真,一边就听话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碎银来,递给那老郎中。 老郎中显然是不忍心破灭云端的希望,当真是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却不过是些清火明目的普通药材,银柳递给他的银子他也是悄悄地留在了桌上,便起身告辞。 云端又说了些感谢的话,便要起身来相送。 赵宁忙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我将先生送出去便好,顺便再让小厮跟着去抓药回来!” 被银柳送出听雨轩的院门,赵宁一路送那郎中行到僻静的回廊,这才开口问道,“请问先生,我这侄媳妇儿的眼睛可是真能治好?” 老郎中叹了口气,“这会儿大少奶奶不在,我便和您实话实说吧。大少奶奶这眼睛怕是难以复明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赵宁急急追问道。 “反正老夫无可奈何!”老郎中摆了摆手,急步去了。 “我就说她没有那等心思,会想到装瞎这样的计策来,老爷也把这云端想的太聪明了!”芙蓉撇嘴抖抖手中的方子,作势欲撕。 赵宁却是一把抓住她手腕,“你疯了,这方子还有用呢!” “夫人,郎中不是说了这药不顶用,还浪费这些银钱做什么?”芙蓉不解地问道。 赵宁斜她一眼,“你这丫头,跟我这么多年却是还不开窍,枉费老爷还向我提起说什么收你做妾,你哪有那个资格!只管照我说的做去,自然没错!记住了,那药买回来,不要送到听雨轩,先拿来给我看!” 芙蓉挨了骂,心中委屈,却也不敢表示出来,忙捏着那方子去了。 一边心中感念着乔嘉茗对她承诺非虚,一边又恨这赵宁阻挠她得到名分,与自家主子越发嫌隙起来。 赵宁看着芙蓉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唇角重又噙起冷笑。 “呆笨的丫头还想要学人家勾汉子,当妾与我争宠,咱们就要看看,到底是谁的道行深些!” 她得意地甩着帕子离开,却没有注意到回廊不远处角落里,有一对耳朵早已经将她的话尽数听了去。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云端本以为二太太只是做个样子,没想到到了晚上,芙蓉竟然真的端了熬好的药汁送过来,还传了赵宁的话。 说是听雨轩里只银柳一个伺候着忙不过来,这熬药的活便不用操心了,每天都会由她亲自送过来。 云端只闻着那空中飘荡着的药味,已经是一阵阵地皱眉,哪里喝得下去,便借口刚吃过饭,不易进药,只吩咐芙蓉先回去,她晚一些再喝。 芙蓉凭白无故多说这个熬药送药的活儿,心中本是不爽利,巴不得早点回去休息呢,自然就满口答应,忙不迭地走了。 看她走远了,云端立刻就吩咐银柳将这药汁端到院子里倒了去,“仔细倒在隐蔽处,万不要让别人看到了,省得他们起疑!” 银柳听话地倒了药回来,就忙着点了香来驱散屋子里的药味,“这二夫人也是奇怪,突然就对您这般上起心来!” 云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将眼上的纱布扯下来,就重新从被窝里取出读了一半的书来接着看,“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要是二夫人知道您这眼睛早已经好了,只怕要气得吐血!”银柳轻笑着过来挑了挑油灯的芯子,一边就探手过来抓住了她手中的书卷,“晚上暗,就不要看了吧,您这眼睛好不容易才好了,还要好好静养才是!” 云端任她把书卷夺了去,“我也不想总窝在家里看书,要不,明天咱们到外面去散散心吧!” 银柳皱起眉头,“那怎么行,要是让那个丫环婆子看到,不知道又要编成什么故事来,您且忍过七七再说吧!” “怕什么,咱们乔装一番偷偷出去,有谁知道!”云端扭身钻进被窝,“再这么闷下去,我真会闷会病来的!就这么定了,明天,明天咱们就出去走上一圈!你且寻两件少爷的旧衣来改一改,咱们明天穿着去!” 银柳也是心疼自家小姐,便听话地拿了衣服来修改。 一文钱难死娇小姐 西华街,是燕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今天刚巧是集市,虽然是清晨时分,街上的行人已经是络绎不绝。 路两侧的各种摊子早已经摆好,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走街串巷的卖吃食的小贩们也是叫卖的格外殷勤,毫不保留地夸耀着自家东西的好处。 云端穿了银柳简单修改过的一套乔雨轩的淡灰色外袍,长发也用乔雨轩的银发套束着,大大方方地在街上一走,也有几分纨绔公子哥的模样。 只是装扮成小厮的银柳,生平头一次做这样的事,却是怎么也放不开,又怕与云端走丢了,垂着头,亦步亦趋在随在云端身后,显得有些鬼鬼崇崇的。 所幸今天是集市,街上人多拥挤,也没有人太过注意这对主仆。 “小姐!”银柳再一次口误。 云端无奈地吁了口气,只当没听到。 “公子!”银柳意识到失口,忙改了过来,一边就上前抓住云端的胳膊,“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我怕……” “怕什么,院门咱们在里边闩着,我又事先吩咐过厨房不用备我的饭,芙蓉那边要到晚上才会给我送药过去,没有任何一种可能咱们会被发现!” 云端再一次重复着相同的答案,这样说来说去,只让她兴致全无,心中暗自决定,下次出来,一定要将这胆小的银柳留在乔府中。 注意到前面一堆人挤在一起看戏法,云端不再理会银柳,迅速挤了进去。 银柳叹了口气,忙跟了上去,正与迎面过来的一个半大孩子撞在一起,只把半边肩膀撞得生疼,那少年忙着道歉,她只点了点头就迅速向云端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左找右找找不到,只急得满头是汗,隐约听到人堆里传来云端的叫好声,她赶忙费力挤了进去。 看到云端正蹲着身子,兴致勃勃地看着猴戏,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急忙挤过去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袖。 猴子演罢了节目,开始端着盘子收钱,云端赶忙拉着银柳退出场去。 又向前转了半条街,云端只觉腿脚酸疼,全无穿越之前逛街的凶猛,只暗骂这身子不争气,便拉了银柳进了街边一处挂着茶字招牌的茶楼里喝茶。 一壶绿茶很快就被二人喝得见了底,银柳看着天色近午,便再次催促云端回去。 云端也走累了,便点头答应,只把手扬起来招呼着小二过来结帐,银柳就将手伸向了腰间挂着的钱袋。 “二位爷,茶水加上点心,一共是一两银子!”小二笑着伸过了手掌。 云端站起身,一边就指指银柳,“他付钱!” 看银柳紧皱着眉,好像要哭的样子,她心中一阵疑惑,“怎么了?” 银柳撇了撇嘴,说出了让云端大惊之色的四个字,“钱袋丢了!” 要戒指还要打人 “钱袋没了?怎么可能!”云端急急地就走过桌子来将银柳拉起,“你再仔细找找,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银柳急得差点哭起来,“小,哦,不是,公子,我清楚明白地记得,就系在腰上!帮您付糖葫芦钱的时候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 “行了行了!”店小二不耐烦地打断了二人,脸上客气的笑容也就收敛不见了,“别在这给我唱双簧了,我们云来居是什么样的地主,你们也敢来这里闹事,快点乖乖地把钱付了,省得我叫人来了你们没好果子吃!” “小二哥!”云端讨好地笑着,“我们真的是丢了钱袋,要不然,一两银子,您说我们至于赖帐吗?!” “是啊,小二哥,求求您,您放我们走吧,我保证一回家就把钱给您送过来,行不行!”银柳也带着哭腔地哀求着那店小二。 “回头送过来?!你当我是三岁孩子还是白痴!”小二脸色一沉,几步已经走到楼梯处,向下叫道,“掌柜的,有人想要赖帐呢!” 只听得下面答应一声,楼梯上便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 很快,一位生得肥头大耳,又矮又胖穿着绸缎衣掌的中年男人,便领着两个精壮大汉走了上来,随着那小二来到云端主仆面前。 银柳早已经是吓得花容失色,哭着躲到云端身后去了。 云端一看这阵阵势,知道今儿这茶钱要是不付,她和银柳便要栽在这里,心中只把肠子都悔青了,脸上却是忙着陪上了笑脸。 “掌柜的,您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跟您说,我不是要赖帐,真的是丢了钱包!” 一边说着,她就上下摸着身上,想要寻出个值钱的物价来抵债,摸到一圈,却是什么也没有摸到什么。 目光注意到左手食指上套着的那只镶着蓝宝石的银色戒指,云端不由地眼前一亮。 “这样吧,我把我这手上的戒指押您这儿,这戒指可是镶着宝石呢,肯定够你的茶钱……” 说着,她扬手已经挼下原本戴在右手无名指上,镶着蓝宝石的银色戒指来,送到那胖掌柜面前。 “万万不可,这是少爷留给您的戒指呢!” 银柳看她要拿这戒指抵债,也顾不得害怕了,忙着就要扑过来夺。 不等她扑过来,胖掌握已经将那戒指夺到手里。 他也是懂行的,只看那戒指上宝石成色,便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心中是乐开了花,脸上却是故意做出鄙夷之色。 “你当爷是真不识货的,两个黄毛小子,也敢用个假戒指来骗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给我打!” 传说中的英雄救美 楼上的另外几位茶客看着这要打人,只恐央及池鱼,忙着就丢下茶钱下楼去了。 看两位壮汉大步逼近,云端猛地抓住银柳的手腕,大喊一声“快跑”,就拼命地拉了她向楼梯的方向冲了过去。 两名大汉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子会突然想要逃跑,这反应便慢了一拍,等他们反映过来动身的时候,云端和银柳已经冲上了楼梯。 跌跌撞撞地向下冲到楼梯的拐角处,银柳突然右脚踩空。 她身子一晃,忙着就扶住楼梯扶手来稳住身体,只苦了云端,本是拉着银柳全力前扑,银柳这么一停,她立刻就被前冲力带的向楼下摔了出去。 “救命!”在银柳的尖叫声中,云端迅速坠落。 就在云端以为自己非死即伤的时候,她的身体却是稳稳地被一对胳膊接住。 身子没有受伤,她束住头发用的那只发圈却是被甩脱了去,黑亮长发立刻就如瀑泻下。 “姑娘,您没事吧!” 清朗的男中声缓缓地划过她的头顶。 “多谢公子!”云端这才意识到身子还在对方怀里,道了声赶忙就挺身挣脱出来。 抬手将散落的黑发用手指顺了顺,这才重新向对方转过身去。 目光对上那对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她的脸瞬间便苍白地没有了血色,“是你?!” 乔嘉禾微微怔了怔,旋即已经认出了云端,表情便恢复了平日的轻佻,“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说来,真是庆幸,这么迷人的一对眼睛要是瞎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放开我!” 楼上传来银柳的尖叫,云端咬了咬牙,便向乔嘉禾伸出了手掌,“借我一两银子,银柳的钱袋丢了!” 反正现在木已成舟,她也只有先把眼前的事情平了再说以后了。 乔嘉禾朗笑一声,胳膊伸过来却是圈住了她的腰,云端哪时肯,只是用力挣扎。 “你以为在他这付了钱便可走的?!”任她如此挣扎,乔嘉禾却只是用力圈着她不放松,一边就向缓缓走下楼梯的那矮掌柜说道,“周老板,这是怎么的,发这么大的脾气?” 英雄原来是色狼 那周老板只看云端原是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身子早软了半边去,听到乔嘉禾的声音,这才回过神向他看来。 看清他的模样,周老板原本凶神恶煞的一张脸,瞬间便堆出了笑堆,快步走下楼梯,向乔嘉禾笑道,“乔三爷,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还不是为了她!”乔嘉禾向云端努努嘴,“为了我要死要活的,今天又要玩私奔呢!” 暧昧地看一眼在乔嘉禾怀里挣扎不止的云端,周老板的笑立刻就变得暧昧起来,“怪不得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扮成小子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乔嘉禾嘻笑两声,忙着就从怀中取出一锭整银来送到那周老板面前,“这些钱给两位兄弟买酒喝!她们家也是有身份的人家,你可要帮我保密啊!” “好说,好说!”周老板见了钱,立刻就笑得只见门牙不见眼,忙不迭地就过来伸手接了那银子。 云端注意到他小指上戴的那枚戒指,赶忙晃晃乔嘉禾的胳膊,“那戒指是我的!” 乔嘉禾斜她一眼,“女人家的,就是小气,不就是镶着假宝石的银戒指吗,就送给周老师留个念想,我回头再买好的给你!” 周老板一听这戒指上的宝石是假的,便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别啊,姑娘既然喜欢,我还给她便是!” 说着,就脱了戒指来送到乔嘉禾面前。 云端伸了手去接,乔嘉禾却是先她一步把那戒指夺了去,一边就拉着她走出了茶楼的大门,银柳忙着就追了上来。 一出大门,云端立刻就甩开了他的手掌,关切地看向了银柳,“你没事吧!” 银柳轻轻摇了摇头,看一眼乔嘉禾,欲言又止。 云端看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便转身将手掌摊开伸到乔嘉禾面前,冷淡道,“戒指拿来!” “翻脸翻得好快!”乔嘉禾挑眉看着云端,“你就不怕我将你的秘密散布出去!” 云端冷哼一声,“我不过是和银柳出来散散心,有什么罪过吗?!” “那你装瞎的事情呢,也不怕别人知道!” 银柳忙上来帮着求情,“三老爷,我知道您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我家小姐她也是有苦衷的,你也知道,小姐她现在有多难!只要您答应替小姐保密,银柳愿意……” “愿意什么?!”乔嘉禾玩味地追问一句,突然就朗笑一声,“好,今晚上你到我房里来,只要哄得三爷我高兴,我不仅帮你家小姐保守秘密,还会把这个戒指还给你!” 说着,乔嘉禾大步挤入了人群。 脱衣秀,浴室直播 月光映着细碎的竹叶,在地上投下斑斑点点的清辉。 房间内,隐约传来两位年轻女子的对话声。 “小姐!” “不许去!” “小姐!” “银柳,你不要再说了,无论你说出什么来,我也不会让你去的!” 银柳抹一把脸上的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小姐,我求求您了,您就让我去吧,就算您不在乎他把您装瞎的事情说出去,还有那枚戒指呢,那戒指可是大少爷送给您的!” 这件事情本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丢了银子,之后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现。 在心底,银柳有着深深的内疚。 云端侧目看一眼墙上乔雨轩的画像,语气坚定如铁,“那也不行!如果你敢背着我去,那咱们主仆情份就到今晚为止,你永远不要再进我的门!” 以乔嘉禾的品性,她当然明白如果银柳如约前去,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她。 那个戒指于她并无特别的意义,就算是乔嘉禾把她装瞎的事情说出去,顶多就是换来一通非议,也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她怎么能用银柳的贞操去换取这些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呢! “小姐!”银柳无言以对,只是抱住她的腿泣不成声,“银柳,对……对不起……您……” 云端忙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傻丫头,别哭了,说起来,这件事情并不怪你,如果不是我非要出去逛,也不会出事,事到如今,咱们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别想这些了,你去吩咐下人们烧些热水来,我想好好地洗个澡!” 银柳擦着眼泪出去了,云端就抱了之前看到一半的书来看。 抬水的丫头将热水放在院子里便离去了,以她们的等级,是不能进入云端屋内的。 银柳仔细锁了院门,这才用盆子将水一点点地倒入浴室的木桶,又放了些云端喜欢的香料进去,将毛巾并换洗的衣物备好,这才唤云端过来沐浴。 书上有不少字云端并不认识,因此看得很是费力,再加上心中有事,便越发显得没有兴致,正感叹着这个世界夜生活的无聊。 听到银柳唤她,她立刻就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进了西厢的浴室。 浴室里氲氤着淡香的水气,银柳指云端到桶上站好,便缓缓地帮她解开了衣襟。 罩衣、中衣、内裙……一件件缓缓除下在木架上挂好。 布料摩擦发出沙沙声响,浴室的窗纸被人悄悄捅破,主仆二人却没有一人注意到。 他回避了全裸镜头 “钥匙给您挂老地方!” 银柳小心地帮她把颈上挂着的钥匙摘下来,挂在架子上,这才转到身后去捏住了云端身后小衣的带子。 听到钥匙二字,从窗洞向内窥视的黑亮眸子里闪过一道亮色。 云端及时阻止了银柳,“你且去吧,我自己可以了!” 她还是不太习惯在银柳面前赤身捰体,待银柳直接推开通向卧房的门离开,云端这才将手伸到背后,摸索着解开了小衣的衣带。 窗洞后的眸子怔了怔,迅速移到了旁边去。 脱掉所有束缚,弯腰扶住浴桶,向身上沾水适应了适应,云端这才迈腿跨进浴桶,缓缓坐下。 将毛巾垫在颈后,云端惬意地享受着水温,不知不觉间却是睡着了。 等待了许久,移开的黑亮眸子这才重新回到了窗洞前,重新盯住了云端的脸,许久不见她动作,躲到窗外之人决定立刻行动。 小心推开浴室通往院内的小门,那人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浴室,脏兮兮的布靴无声在踩过潮湿的砖地。 进得门来,径直就向云端的方向走了过去,摘下了挂在木架子上的铜钥匙,转身欲走。 一直沉睡的云端却动了动,向他的方向转过了脸,吐出一句含糊的话来,“乔雨轩,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偷钥匙的人吃了一惊,手中的钥匙险些脱手,看云端并没有近一步的动作,却似是在梦中魇语,他这才缓缓地吁了口气,轻声叹道,“云端,你又是怎样的女人呢!” 因为沐浴,云端苍白的颊上便染上了两抹妩媚的红晕。 水雾打湿了她丝绸般的长发,原本顺滑的发丝便显出缠绵的质感,有几绺粘在额角颈间,略显凌乱,映着淡淡水雾,那张稚嫩尖削的小脸,越发让人怜爱起来。 偷钥匙的人向她看了一眼,冷淡的眼底也漾出几许温柔之色。 注意到云端颈下枕着的干毛巾落到地上,他本能地便弯下腰去,想要帮她捡起来,手指触到那巾子一角,目光却是注意到少了一根手指的右手,手掌猛地握紧了,目光中的温柔瞬间便消失殆尽。 男人没关门 冷哼一声,男人大步离开了浴室,竟然连浴室的门都没有闭紧。 微寒的春风从木门的缝隙掠过来,毫不留情地滑过云端赤裸的肌肤。 打个寒颤,云端猛然惊醒,只怕着了风寒,忙着就抓了棉巾来擦干了身子,套上了准备的好干净衣服。 一手抓着头发擦拭着,另一手就轻车熟路地摸向了每次都用来挂钥匙的木架子。 没有摸到钥匙,云端疑惑的放下头发,蹲下身,将木架子上上下下,仔细地找了一遍,也没有任何发现。 “奇怪了,我明明记得挂在这里的呀!”云端瞄一眼没有闭紧的门,扬声将银柳唤了过来。 银柳急步推开隔间门走了进来,“小姐,怎么了!” 云端从地上直起身子,“我洗澡的时候你进来过?” “没有了!”银柳走过来收拾着地上的脏衣服,“刚才我一直在那边屋子里帮厨房的李嫂描花样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的钥匙丢了!”云端指指木架子,“脱衣服的时候我顺手就挂在这里的!” 银柳走过来将架子附近又找了一圈,也是没有什么发现,“您不是记错了吧!要求我到卧房里找找!” “那钥匙我除了洗澡从不离身的!”云端暗叫一声不好,“银柳,你快去看看,往花园去的角门是不是没关!” 银柳从她的脸上猜出些什么,急步冲了出去,果然看到那角门虚掩着。 皱眉回来,银柳一脸地想不通,“小姐,角门真的开着!真是奇怪,我明明记得全都闩好的呀!” 云端向她摆摆手,“不用想了,对方是早就藏在院子伺机而动的!” 银柳一惊,“那您决定怎么办,是不是把这事通知老太君和二老爷他们?” 云端没有说话,却只是皱眉摇了摇头。 这事情,说一定就是他们中的某个指使人干得呢,告诉他们,那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而且,这小偷也极是聪明,一个新死了丈夫的寡妇,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丢了东西,这样的事情,怕是只会招来耻笑,又有谁会相信呢! 狐狸露出尾巴了 “看来,以后关完门还要查看一遍院子里才行,这次他只是偷个钥?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3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钥匙,谁知道,下次他会做什么呢!”银柳忿忿不平地嘟囔着,一边就用刷子刷着地上的泥印,“该死的小偷,把这干净的地踩得这样脏!” 云端回过神来,看向地面,果然看到砖地上留上不少清晰的泥脚印,似乎这小偷常在泥巴上行走。 脑中猛然闪过几天前那个从她窗口逃走的身影,云端心中越发确定今夜来偷钥匙的人便和之前潜入她房间的人是一个人。 之前他潜进来,一定也是为了寻找这把钥匙吧! 慢慢地踱回卧房中,云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到椅子上,目光划过对着花园的窗子,她一下子就想了第一次到这房中的情景。 …… “我是新进府的花匠,负责后面的花园,管家说这院没人,让我晚上的时候照看着点!我听着有人声,就从后门进来看看!” …… 老花工的声音再次响起。 仔细回味几遍,云端突然意识到他这话中的漏洞。 就算是管家要让看着宅院,也自会吩咐用熟的奴才,怎么会用这新来的花工呢! 只是当时云端初来乍到,并未太在意这些,才被他糊弄了过去。 在这乔府里,除了花工,又有谁的鞋上整天沾着泥巴呢! 思来想去,云端越发觉得这花工可疑,暗自决定,明天便到后花园走一趟,会会这个神秘的花工! 一夜无话。 第二天,云端的计划却没有如期进行。 因为洗澡时着了风寒,她早上醒来时只觉得头重脚轻,连床都懒得下,哪里还有心情去花园里试探老花工呢! 银柳看她身上不爽利,便要去通知管家请郎中来,却被云端制止了,“只是昨天受了凉,用不着这般兴师动众的,你只煮些葱白冰糖水来,我喝了睡上一会儿便好!” 银柳听罢,就急步到厨房去,吩咐下人煮了水来,喂她吃了一碗,云端只觉身上热呼呼的,舒泰不少,便蒙上被子,继续酣睡,直到正午时分,才再次醒过来。 突然冒出的桃花 银柳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看她醒过来,忙着就将她扶起身,又把被子盖好,“可是好些了,头还疼吗?!” 云端伸个懒腰,“好多了!” “那,我去把桌上的粥端来给您吃吧,是我特意让厨房熬得,刚端过来,还热着呢!”银柳看她精神比早上好了不少,心下也是高兴,站起身到外面端了清淡的白粥过来。 粥热度刚好,银柳又放了些冰糖提味,甜而不腻,吃着倒也爽口,云端竟然足足吃了多半碗。 睡了这许久,她也不想再这么窝在床上了,看外面阳光不错,便穿衣下床,系好了纱布,带着银柳从后门进了花园。 天色晴朗,云端将花园巡视了一圈,却是未发现那花工的影子,只在水榭下灌木丛后发现一堆修养下来的碎叶,旁边还放着一只装着大剪的竹筐,似乎是这花工活计干到一半,吃饭去了。 这家伙,竟然还在继续伪装身份,难道说偷到钥匙还不满足吗! 云端带着满腹疑问拉着银柳行到那灌木丛附近的,寻了一处可以看到那竹筐,却是相对隐蔽不容易看到的竹篱笆后面的石凳上坐下来,佯装晒太阳,眼睛却在纱布下等待着那花工的身影。 银柳不明就里,只怕这里近水寒凉,“小姐,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近着水,我只怕您这身子再受凉了!” 云端哪里肯这么轻易放弃,“这会太阳这么好,没事的!” 远远地看到一个身影穿过远处的穿廊,隐约似是一位男子,云端只当是那花工回来,便故意耸了耸肩膀,“确是有些阴寒,不如,你回去取个薄披风来给我!” 银柳不疑有她,急急回听雨轩取披风去了。 云端再去寻那身影,却是寻不到了。 她正暗自疑惑,左右寻找,一支娇艳的桃花却是突然从她身后伸了过来。 看到那花枝,云端本能地便抬起手掌,抬到一半却是猛然清醒过来,重新将手缩了回去,只是将目光投入了面前的影子。 花园遭遇强吻 灿烂的阳光,映出一个清晰的影子,只看身形便能识出是男子。 云端不由地心中暗自庆幸,没有贸动,任那桃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只是视而不见,倒要看看前人是安着什么心思。 啪啪! 桃枝被随意丢出,身后却是传来了清脆的掌声,“妙哉,若不是之前的事,恐怕连我都要被你骗了去!” 云端便是不用转头,也听出来人是乔家三老爷乔嘉禾,巡视四下无人,她猛然起身,向乔嘉禾转过脸来,“乔嘉禾,你究竟想怎样?!” “我?!” 乔嘉禾懒洋洋地打量着面前这张蒙着黑纱的娇俏脸庞,眼前不由地再次闪过那日云端跃入他怀中的情景。 目光滑过她遮眼的黑纱,他纤长的眉毛皱了皱,扬手已捏住那黑纱,小心地扯了下来。 “你!” 云端后退一步,忙着就要去将那黑纱重新蒙住眼睛。 乔嘉木却是如影随形一般,凑上前来,抓住她双手反剪到她身后。 “这么美丽的一双眼睛,用黑纱遮住,岂不可惜!现在想来,我倒是有些后悔了,如果知道娘说的那个女人是你,我怎么也不会将你让给雨轩的!” 云端本是挣扎,听了这话,不由地微微一怔。 阳光下,她苍白的脸色晶莹的几近透明,心中的疑惑让黑亮的眸子却是越发显得深邃。 因为惊讶微微张开的唇瓣也被阳光映得淡了,娇艳如新开的桃花,让人忍不住想要尝尝她的滋味。 “身在花丛心远醉,梦在云端不染尘!云端啊云端,难道你真是我的云端?!” 乔嘉禾喃喃低语着,心中对她的渴望再也无法控制。 猛地将胳膊收紧,他的嘴便向云端唇上覆了过来。 双方唇瓣一接,云端只觉全身一震,感觉着对方柔软的唇瓣,竟然有片刻的失神。 乔嘉禾久历花丛,利用这片刻,舌尖已经顺利滑入云端的齿间,便要攻城掠城。 这时,云端也反映过来,立刻就用力挣扎。 乔嘉禾哪肯放过她,一手用力将她的身子贴着自己,一手就抵了她的后脑,让她无法躲闪。 是你把舌头送上来的! 云端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太多了,双齿猛合,用力咬住了对方的舌头。 感觉到腥甜的血气,她有些慌乱地松开牙齿,便要推开他逃走。 乔嘉禾抹一把沾着血的嘴唇,“如果你不想我把我知道的告诉别人,那么,最好站在那里别运!” 云端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脸来,抬手抹掉唇边的血渍,扬唇露出了冷笑,“便是郎中都没有诊出我是假的,你凭什么证明,只凭你的一张嘴吗?!” “证明!”乔嘉禾缓缓扬起手掌,笑得很邪恶,“这个算不算!只要有这个在我手上,谁会怀疑我们有染?!” 阳光下,他左手无名指银戒上的蓝色宝石晶莹闪亮。 “还我!”云端抬手去抢,乔嘉禾却是猛地抬起了手掌。 他身高本就比云端高出一头不止,这么抬起手掌来,云端只能望戒指兴叹。 叹了口气,云端垂目寻找被乔嘉禾扯脱的黑纱,目光捕捉到乔嘉木腰间垂着的火红玉佩,她不由地心念一动。 乔嘉禾可以陷害她,任什么她就不能陷害他。 只要她夺了这玉佩,便可说是这乔嘉禾用强不能,才故意污蔑,这玉佩便是证明。 装着去捡那黑纱,云端迅速出手,抓住了那块玉佩,用力扯下。 她本想扯断那系着玉佩的丝绦,却没有想到,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过只是将乔嘉禾腰间的衣带弄松了些。 乔嘉禾怔了怔,接着便大笑起来,“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便要脱我衣服吗!” 云端腾得红了脸,低骂一句无赖,转身便走。 乔嘉禾收住笑容,眼底却是闪过一丝玩味,垂首看一眼挂在腰间的玉佩,他扬声喝住了云端,“等等!” 云端有心离开,却又好奇这败家子又搞什么鬼。 远远看到银柳的影子慢慢行过来,她也就放松下来,只站在原地不动。 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还要怎么样?! 订情物也有强送的?! 身后脚步声渐近,乔嘉禾手掌探过来,却是握着从她脸上扯下去的那条黑纱,小心地遮了她的眼睛在头后系着,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远处的石径上走过来的银柳,“这里到处都是眼睛,想要不被揭穿还是多加小心的好!” 紧接着,云端的手掌便被他拉起。 云端刚要抽手回来,掌心一沉,已经多了一样东西,她惊愕地垂首去看,却是她刚才没有扯脱的玉佩。 “既然收了你的戒指,我也不能没有回礼,这玉佩是我从小戴着的,便权当是我与你交换的定情之物吧!”乔嘉禾低声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云端看着他身影消失在远处的灌木丛后,这才重新审视那玉佩,只见那玉色是如火的红,没有半点杂质,手感却是温润如腊,细致地雕成两朵并蒂莲花的造型,中间雕着蝇头小字,似乎不是凡品。 串着玉佩的带子是用金丝并银色丝绦编成,十分坚韧,怪不得她刚才全力扯下却并未扯脱。 将玉佩移近眼前,云端仔细看那莲花间的小字,却是一对七字联——身在花丛心不醉,梦在云端尘不染! “身在花丛心不醉,梦在云端尘不染!”云端轻念着这两句诗,思及乔嘉禾之前的言语,心头疑惑更浓。 耳听到银柳的呼唤声传来,她缓缓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声,眼睛隔着黑纱却是正迎上两道逼人的目光。 那老花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之前剪枝的地方,正面色深沉地看着他,看云端转过身来,老花工的目光在云端手中的玉佩上略作停留,弯下身子,抓住地上的剪子,咔嚓嚓地剪起枝来。 随着他的动作,完全已经修剪整齐的一株灌木很快就变得七零八落,没有了形状。 “小姐!”银柳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云端背上,“此地风凉,您这身子刚愈,还是先回听雨轩去吧!” 云端将手中的玉佩收入袖袋,隔着纱布扫一眼那老花工,这才任银柳搀扶着一路走远。 老花工停下修剪,蹲下身子,缓缓将剪掉的断枝收拢成一堆,目光滑过乔嘉禾丢在地上的桃花,猛地将那断枝握紧了。 断板上的刺深深地刺入掌心,老花工声音冷若寒冰。 “云端?我乔雨轩对天发誓,绝不会放过你这个水性杨花、阴险恶毒的女人!” 嫁了两个男人 “如果知道娘说的那个女人是你,我怎么也不会将你让给雨轩的!” “身在花丛心远醉,梦在云端不染尘!云端啊云端,难道你真是我的云端?!” …… 乔嘉禾的声音一遍遍在云端耳侧回响着。 躺在床上把玩着那只并蒂莲玉佩,云端辗转无法成眠,耳朵捕捉到外屋的脚步声,她忙将那玉佩藏到被中,一边就坐直了身子,冷喝道,“谁?!” “是我,银柳!”银柳从外面挑起门帘,“我看您屋子里的灯一直亮着,怕您是身子不适,过来看看!” 云端松了口气,“我没事,只是白天睡多了,睡不着,你只管自己睡去!” 银柳看她脸上隐有愁容,便笑着走到床边来,“我也睡不着,要不我陪您坐会儿?” “也好!”云端向里面移移身子,“地上凉,你也进来吧,刚好,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等银柳端了鞋子上来,她这才将藏在被中的玉佩送到她面前,“这个玉佩,你可见过?!” 银柳仔细端祥那玉佩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眼熟,一时间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您这是从哪得来的,看这玉的成色,怕是价值不菲呢!” 吸了口气,云端终于还是说了实话,“这是乔嘉禾的东西!” “三老爷?!”银柳又仔细看了看那玉佩,脸上露出思索之色,“您这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咱们在老太太房里用饭的时候,我似乎是见过三老爷戴着这样的玉佩,只是没有看清,是不是一模一样!” 难道,这乔嘉禾说的是真的,这玉佩真的是他从小带着的?! 云端皱眉追问,“那你之前见到他时,他可曾一直带着?” “之前?!”银柳摇摇头,“为了逃避和您的婚事,三老爷一早便跑出了乔家,直到您清醒前几天才回了燕京,回来了也不过只在家中呆了一会儿,便到花楼买醉去了,我也不过是帮你去买人参刚好回头,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和我的婚事?!”云端猛地抓住她胳膊,“这是什么意思?!” 乔府的秘密 银柳意识到自己失口,忙垂首道,“银柳说错了,不是那么回事!” 云端只看她表情,便知道此中必有隐情,只是追问不止,“不可能,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银柳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小姐,您不要问了,刚才是银柳说错了话!” “我原本以为你是可以信任的,没想到,你对我连实话都不肯说!”云端松开她胳膊,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老天为什么要我醒过来,早知道如此,还不直接将我收了去,省却在这里做一只任人宰割的笼中鸟!” 银柳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抿抿嘴唇,她终于松了口,“小姐,我将实话告诉您,您可不要伤心!” 云端心中暗笑,脸上却仍是淡淡的,“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可以令我伤心的呢!” 银柳叹了口气,轻声讲述起来。 原来,乔家最初向云端提亲的时候,为了并不是大少爷乔雨轩,而是和乔雨轩同一天出生的乔家三老爷,乔雨轩的小叔叔乔嘉禾。 这其中缘由,还要从乔嘉禾出生时说起。 当日,乔家同时添了两位男婴,时辰几乎也是不分先后,年纪相同,辈份却是差了一辈。 乔老爷年近六旬,同时得了儿子和孙子,自然是喜不自禁,便大肆庆祝。 两个孩子快满周岁的时候,乔府门前却突然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和尚,大放厥词,说什么双子分身,家门不幸的怪话。 乔老爷知道后,十分生气,立刻就让家丁将那和尚赶走,那和尚却推开众人,奔到乔老太爷面前,送给他一块蓝晶一块红玉,说是要送给两位男婴。 乔老太爷看那晶石和红玉俱非凡品,心中也是惊奇,便请那和尚进府中细谈。 和尚不肯道破天机,只说是要将其中一个男婴送与他带走剃度出家,方能免去乔家灾祸,乔老太爷哪里舍得,跪求另外破解之法。 相公原来是填房! 和尚便叫这乔老太爷将这蓝晶红玉分别戴于两个婴孩身上,又吩咐他一定要寻一位名唤云端的女子与那红玉之子结合,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说罢,留下四句诗,大步离去。 后来,乔老太爷便命人将这蓝晶红玉分别做出了手镯和玉佩,放在抓周用的书本并元宝等物件里让两个婴孩来抓。 两个孩子被放到抓周桌面前,却是齐齐伸手抓向了那只红玉玉佩,哪个也不肯放手。 争来抢去,乔雨轩便被摔下了椅子,磕破了额角,大哭不止,丫环们上来解劝。 不知哪个将那镶着蓝晶的手镯放到他手里,他竟然立刻就止住哭声,把玩起来。 至此。 乔老太爷越发相信和尚的话,便叮嘱家人,这蓝晶红玉要永远戴在两个孩子身上。 后来乔雨轩渐渐长大,那镯子不能佩戴,乔老太爷便将那蓝晶取下,做成一枚成|人的戒指。 初时用红绳系了挂在小雨轩颈上,后来雨轩渐渐长大,才套上手指,而乔嘉禾的玉佩却是从小一直戴到大。 “乔家之所以向您提亲,一半是因为咱们云家一直也是做着钱庄的生意,还有一半就是因为您的名字是这‘云端’两个字!” 银柳吸了口气,“后来咱们云家没落,夫人临终前知会乔家,将你嫁过来。可是三老爷听说此事,怎么也不肯,大闹了一场,竟然在订下婚期的日子跑掉了,只把乔老太爷气得一病不起,之后便再也没有起来!无奈之下,老太君便偷龙转凤,将三老爷与您的婚约转到了大少爷身上,所以,您才会成为这乔家的大少奶奶!” 云端只听得失了神,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周折的缘由。 虽然知道银柳不可能自己编出这些来,却仍是不敢相信,“这些事,难道咱们云家便不知道?!” “这件事情,咱们云家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咱们收了人家的财礼,大少爷又是这等人才,倒比三老爷的名声还要好许多,又是乔家的继承人,云家自然不会追究,毕竟这种事,说出去也不是光彩!咱们家的情况您也是知道,自从夫人去世后,凡事还不是二姨娘作主,她是巴不得你能靠上乔家这颗大树,哪里顾得了这么许多!” 相公很吃醋,后果很严重!(上) 想不到,这云端在娘家也是受气的角色! 云端在心中暗叹了一声,“那,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知道?!” 银柳吸了口气,“您出事之后,二姨娘和翔少爷来探望,初时还大哭大闹,收了二老爷的银钱,便再也没有出声,这件事,便是我那时偶然听他们说的,为了听明白,还差点被他们发现呢!” 云端捏着那玉佩,陷入了沉思。 银柳也怕她多心想不开,便接着劝道,“现在木已成舟,您也不要多想了!” 云端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言语。 反正这乔家她也并不想长呆,还是尽快想办法弄些银两,早早离开的好,也省得夜长梦多,再生出什么其他的杂事。 只是,该到哪里弄银子呢! 她原本还想着回娘家想办法,现在看来,这娘家也是指望不上了。 云端在心中暗骂那偷钥匙的贼一句,长叹一声,无奈地作了罢。 ———— 百福院内。 “你的意思是说云端与老三有染?” 乔老太君白眉紧皱,全无半点平日的痴呆模样。 “孙儿亲眼所见,那蓝晶戒指戴在三叔手上,云端手上却捏着那红玉玉佩!” 乔雨轩一把扯掉头上连着灰白假发的布帽子,脸上满是愤慨之色,“遇匪之时,情况危急,她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全身而退,这其中有太多疑点,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孙儿当初也不会出此下策,假扮花工暗中查访。” “老三的脾气,你也是知道,这件事情怎么也不像是他所为,他虽是浪荡了些,心地其实不坏,这其中必是另有隐情!”乔老太君怜爱地注视着面前浓眉紧锁的乔雨轩, “如果老三与这云端有染,之前又为何要逃婚呢,就算他们是为了那把钥匙,也没有必要非要将云端的眼睛弄瞎呀!依我看,你还是继续装成花工,再仔细查访一下的好!” “不!奶奶,我受够了!您也知道,雨轩不重名利,却是最恨别人的欺骗!虽然雨轩与云端并无感情,心中却一直觉得乔家对她不起,对她尊重关爱。” 乔雨轩吸了口气,“您也知道,为了她,我失去了什么,现在却换来这样的背叛,孙儿如何甘心?!” 亏他还以为她是无辜的受害者,包容她,关心她,割舍了他的爱,她又做了些什么呢! 眼前闪过乔嘉禾与云端亲吻的情景,乔雨轩只觉心如刀绞。 相公很吃醋,后果很严重!(下) 乔老太君长叹一声,“那……你决定怎么办?!” 一边是小儿子,一边是大孙子,全是她的心头肉。 哪一头她都不想割舍,事到如今,便是她,一时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乔雨轩缓缓地握紧了拳头。 “我暗中查访这些时候,也没有什么大的发现,我要以大少爷的身份回到乔家,如果遇匪之事与她有关,她看到我平安回来,一定会露出马脚!” 老太君挑眉看着自己一向谦和的孙儿,“如果这事真与云端有关,你准备如何?!” “如果真与她有关!那么,孙子一定会将我所受的委屈加倍偿还!”乔雨轩音冷如冰。 目光滑过他眼中的阴郁,乔老太君也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声。 “雨轩,如果知道事有今日,奶奶说什么也不会非要将云端娶入乔家!” 乔雨轩垂下脸去没有言语。 乔老太君摇了摇头。 “好了,就照你的意思办,奶奶会尽力帮你!不过,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你要向我保证,不要轻易伤害云端!知道你没有生还之后,她一直郁郁寡欢,到最后便一病不起,又瞎了眼睛,也是个可怜人!” 乔雨轩只是不以为然。 “谁知道这些不是她装的呢,否则的话,又怎么会突然间便身体痊愈!” ———— 第二天,芙蓉又照往日一般的时候,将熬好的药端着送了过来。 这次,却没有像往日那般,放下碗就走,而是坐在椅上,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芙蓉姐姐,这么一大早的,二夫人那边一定有不少事吧,要不,一会儿我这把碗给您送去!”银柳旁敲侧击地说道。 “二夫人说了,大少奶奶这边只银柳姐姐一个,要我伺候大少奶奶吃了药再回去呢!”芙蓉扬唇笑着端起那药碗,“这药是越凉越苦,大少奶奶还是衬热喝了吧!” “怎敢劳动芙蓉姐姐!”银柳忙走上去将那药碗接了过来,无奈地看向了云端,“小姐,我帮你加些糖去?!” 云端摆摆手,“不用了,你只管把药端过来吧!” 看芙蓉这意思,是非要看她喝了药才肯走,云端也懒得再与她斗这心思。 不就是一碗药吗,喝了就喝了,也省得他们怀疑! 接了药碗,缓缓送到唇边,鼻中嗅着那酸苦的中药味,云端便是一阵反胃,咬了牙,便将那碗送到唇边,准备硬灌下去。 她嘴唇刚碰以碗边,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却见二夫人赵宁一脸喜色地急奔了进来。 “云端,大喜了,大喜了!”一边说着,赵宁就从云端手里夺了那药碗去,“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喝药,快些穿衣起床到前厅去!” “听声音,似是二婶!”云端疑惑地松开药碗,“究竟出了什么事?” “是我!是我!”赵宁将那药碗交到芙蓉手里,“我是向你道喜来了,雨轩回来了!” 相公总是人家的好(上) 45 乔雨轩?! 云端愣了愣,“您是说,他的尸体找到了?” 赵宁轻拍手掌,“我的大少奶奶,要是尸体,你二婶我也至于这般高兴的!不是尸体,是活生生的人呢!”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其他三人俱是吃了一惊。 “您是说,乔雨轩、乔雨轩他回来了?!”云端几乎无法想像自己的耳朵。 乔雨轩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又活生生地回来了?! “没错!你要是不信,只管到前厅看看去,这会儿,雨轩正和老太君和你二叔他们说话呢!”赵宁说着就猛拉了一把吃惊地傻站在原地的银柳,“傻丫头,还不快给你家主子找身干净衣裳去,难不成,你想要云端穿着孝服见大少爷去!” 银柳这才回过神来,一脸喜色地到隔间的衣橱里找帮云端找衣服去了。 很快,她就抱了一身淡粉的春装来,帮着云端换下了身上的孝服,忙不迭地扶着她出了房门。 “仔细寻个僻静处把这药倒了去!”赵宁向芙蓉吩咐一句,这才急步追了出去。 “说熬也是你,说倒也是你!倒只会消遣我!”芙蓉向她的背影撇了撇嘴,端了那药碗出来,四下看了看,也懒得去寻找隐蔽之处,便随意将那药汁泼在门外的花池子里,将碗放在廊边的石台上,也跟着看热闹去了。 ———— 乔家正厅里。 一屋子人俱是面带喜色——至少表面上如此。 “我的孙儿,您受苦了!”乔老太君紧握着乔雨轩的手掌,一对老眼里泪光闪闪,“你可知道,奶奶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呀!” “可不是吗!别说是太君,便我和你二弟哪一个不是整日郁郁的饭都吃不下!”柳如眉用手帕抹着眼睛附和道,“为了云端身子能好些,雨川他还提前成婚为家里冲喜呢!” 一边说着,她就用手招呼着薛含青,给乔雨轩行礼。 “含青拜见哥哥!”薛含青走上前来,一边向乔雨轩行礼,一边就悄悄窥视这位死而复生的大伯。 看这乔雨轩生得这般人才,比乔雨川不知道是强了十倍百倍,心中不由地便越发嫉妒这云端,瞎了眼睛还能有这般的好命。 相公总是人家的好(下) “娘啊,现在雨轩回来了,您这病也就快好了,您可不要再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去!”乔嘉茗笑着走上前来安慰着老太君,一边就向乔雨轩问道,“雨轩啊,我们当时可以找遍了整个山上山下都没有找到你呢,现在你也该向我们大家说说,你究竟是如何福人天相,逃过此劫的呢!” “是啊,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乔雨川也好奇地问道。 老太君抹了把眼睛,“轩儿,坐在我脚边,好好给大家讲讲!” 乔雨轩点了点头,便听话地坐在老太君脚边,简单地讲述了他摔下山涯,被一位打柴的山里人救到家中休养的经过,“当时也是凑巧,按我那恩人的说法,应该是我刚落到山腰的树上便被他发现了!” “这是老天眷顾咱们乔家呢!”薛含青边说边笑着看向了乔雨轩。 乔雨轩却是看也没有看她,一双眼睛只是不住地向门口的方向看着。 这么久了仍不见云端过来,他的心情远没有脸上的轻松。 云端,知道我乔雨轩活着回来,你一定是害怕得不敢来见我吧!乔雨轩在心中忿忿地想着。 “雨轩你别急,云端这丫头,一定在后面精心打扮呢!”老太君边说边轻拍着乔雨轩的肩膀。 薛含青撇了撇嘴,“大嫂也是,要是换了我,便是蓬头垢面也早巴巴地跑过来了!哪还有心情打扮!”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懒洋洋地声音从门外传来,却是乔嘉禾大步迈进了门槛,“所谓女为悦已者容,要是我,肯定也要精心打扮一番的!” 斜一眼薛含青,乔嘉禾的目光移到乔雨轩身上,一向迷离的目光里闪烁出一片欣喜之色,“雨轩!我一早回来,就听下人们在那边乱说大少爷回来了,还只是不信,没想到真的是你!” 大步走上前来,乔嘉禾挑衣坐到乔雨轩身侧,胳膊就伸过来在乔雨轩的胸口轻轻击了一拳,“我就知道,你这小子舍不得死,总有一天回来的!” 二人目光相接,乔雨轩感觉到对方目光中深深的情谊,心下也是一阵心潮澎湃,忍不住便伸出手来,要与乔嘉禾的手掌握在一处。 眼看着二人手掌便要相接,厅外却是传来了赵宁尖细的声音,“雨轩啊,快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两个美男排排坐,选那个? 任由银柳扶着迈进门槛,云端的眼睛便隔着纱布看向了坐在乔嘉禾身侧的乔雨轩。 斜飞入鬓的长眉,灿若繁星的眸子,仿佛仙人手笔般的脸部轮廓,远比画中的他还要飘逸俊郎。 与乔嘉禾坐于一处,也丝毫不会被对方的光采压下去。 却是一正一邪,各有迷人之处,却又相辅相成,更加突出了对方别致的韵味。 二个人在那里并肩而坐,却仿佛是将这一屋子的光都吸引了过去,让人移不开眼睛。 云端的心中忍不住冒出一个疑问来。 如果这二个人同时让她选,她该选谁呢! 乔雨轩和乔嘉禾二人几乎是同时转过了脸来,目光齐齐地看向了云端。 那原本伸在空中,准备相握的手,便各自缩了回去。 “银柳见过少爷!”大少爷死而复生,银柳只在心中替自家小姐高兴,知道二人久别重逢,必要亲近一番,便偷笑一声,缓缓地退到一边去了。 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金色的光线从敞开的门口投射进来,将孤单地侍立在门口的云端晕上了一圈朦胧的光圈。 她并未太多的装扮,只是换下了身上的孝服套了件淡粉的裙子,脸也是素的,未着脂粉,却有着细腻的质感。 乔雨轩忍不住便想到了,那晚慵懒的倚在浴桶中眼得像个孩子般的那个娇美身影。 目光缓缓划过她脸上的黑纱,想到她连喝口水都要别人伺候,他原本淡淡的目光里慢慢地溢满了柔情。 也许正如老太君所说,一切真得与她无关呢! 站起身,乔雨轩缓缓地向云端走了过去。 云端慌乱地垂下了眼睛,心知这个男人便要与她亲近,心下怎么也无法平静。 注视着缓缓走近的两人,老太君的脸上也慢慢地舒展了笑意。 “这些天,你受苦了!”张开臂膀,乔雨轩缓缓地拥住了那个单薄的身子。 “你回来就好!”云端轻轻地将头倚在对方的脸前,倾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她的莫名的安静下来。 这个人并没有死,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 如果他能对她好,那么,云端觉得,留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想着,云端本能地伸出胳膊,环住了对方的腰。 乔雨轩缓缓抬起手掌,轻抚上她的发,手指便伸向了她遮眼黑纱后面的结,“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男人嫉妒起来更可怕 云端吃了一惊,本能地向后躲闪。 乔雨轩的手掌却是碰到她别在发髻后的桃花。 两个人分开的同时,那朵娇艳的桃花无声地落在二人中间。 乔雨轩起初还有些不解,看到那朵桃花,他不由地便想起另一枝桃花来。 什么回来就好? 不过只是用来骗他的漂亮话吧! 猛地握紧手掌,他眼中的温柔瞬间化为乌有,“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靴子抬起来,正好踩在那朵桃花上,等到他的身子闪过云端身侧,那朵桃花也变得惨不忍惨了。 老太君挑了挑眉,“我也累了,大家先散了吧!” 芙蓉扶着老太君缓缓离去,其他人也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前厅。 银柳也忙着走上来扶住了云端的胳膊。 刚才的事情她全都看在眼里,当然也理解自家小姐的感受,她思来想去,却是如何也不懂为什么少爷要那样对待自家小姐。 “小姐,你别往心里去,我想,少爷他,只是累了!”银柳轻轻晃晃云端的胳膊,“我们也回去吧!” 只是累了?! 云端可不这么认为。 那个家伙,一定是以为她瞎了眼睛所以嫌弃她了吧!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便是长了一幅好皮囊又如何,不过也全是些以貌取人的家伙罢了! 转身随银柳向外走,云端迅速将对乔雨轩那点小小的奢望压抑到了心底深处。 “或者,你应该告诉他,你眼睛的事!”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却是一直未走的乔嘉禾。 云端转过脸,只见他正小心地从地上拈起被乔雨轩踩碎的花瓣,送到她面前来。 花瓣中,银戒上的蓝晶石仿佛午夜大海般深邃。 “他回来了,这个还给你!”依旧是懒洋洋的语调,却隐约有淡淡的愁绪。 “连你也嫌弃了!”云端垂脸扫一眼那枚被桃花碎片包围着的钥匙,却是没有伸手去接。 如果乔雨轩因为眼睛便嫌弃了她,这枚戒指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 转过身,云端决然地迈出了前厅的门槛。 注视着那个单薄却坚强的背影,乔嘉禾的手指缓缓地收紧了,数片桃花从他的掌心划落,那枚戒指却被他紧紧握住。 “雨轩,不是我非要与你抢,是你自己没有珍惜!” 被叔叔偷了老婆? 听雨轩里。 乔雨轩独坐在竹亭中,膝上横着一架七弦古琴。 点、拨、提、摇……指尖移动间,俨若行云流水的旋律便溢满了整个院子。 云端犹未进门,远远地已经听到了琴声。 这曲子她也是知道的,不是别的,正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高山流水》。 云端随银柳推门而入时,乔雨轩正弹至高嘲节,跌岩起伏的旋律,描绘出一幅腾沸澎湃的水流景象,仿佛正行至一条大河最奔腾之处。 倾听着那琴声,云端似乎也体会了弹奏者心中压抑着强烈情绪,她几乎是本能地循着那琴音拉着银柳一路过去,还要再听端祥,只听得嗡得一声锐响,那琴音却是戛然而止。 “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 乔雨轩轻叹一声,缓缓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云端已经来到了竹亭对面的小径。 一个是与他相敬如宾的妻子,一个是名为叔侄惺惺相惜的兄弟,却是同时背叛了他。 伯牙尚有钟子期,他呢,这天下之大却是再无一人可懂了吧! “焦尾声断斜阳里,寻遍人间已无琴!”乔雨轩缓缓诵出后两句诗,心中只觉郁结难耐。 他吸了口气,突然扬起手来,大力划下。 随着刺耳的嗡音,古琴的其他六弦俱是被他大力扯断。 断弦崩在手背上,刺出深深的伤口,滚热的血溢出来便化为冰冷,起身将断弦之琴随意地丢在溪水中,乔雨轩踏着溪水绕过云端,大步走出了听雨轩。 “少爷!” 银柳急声唤他,他也全不理会。 银柳长长地叹了口气,急步奔到溪水中,将那断琴弦捞了出来,横抱着回到云端身边,就急急地取出丝帕来擦那琴上的水渍。 “他扔都扔了,你又何必再捞出来!”云端皱眉看着那古琴,心中也有些郁郁的。 银柳擦着那琴身,声音也有些幽怨,“咱们也没有招惹他,却不知道凭白地怎么又发脾气!” 云端吸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大步回到了卧室,银柳只抱了琴随在她身后,又担心她见了那琴心烦,便将那琴随手放在走廊的石栏上,仔细擦拭起来。 注意到石栏上只剩了些底子的药碗,银柳不由地生起疑惑来。 她记得当是走得急,云端并未喝下这药,这碗怎么会空了呢! 抓只麻雀试试毒 好奇地四下巡视,银柳立刻就发现阶下的花丛中原本开得娇艳的那丛芍药,不知道是怎么了,花叶俱是低垂着,原本娇艳的花瓣现在也是黑乎乎的,极尽破败。 云端近了屋子,只嫌屋中的药气浓,便推开窗来透气。 抬眼看到银柳正在那里皱眉看着那丛芍药发呆,不由地疑惑问道,“银柳,怎么了!” 银柳回过头来,向她招了招手,“小姐,您快出来看看,这花有些不对头!” 云端好奇地走出来看了那芍药,也是没有弄明白这好端端的花怎么说枯便枯了。 不解地走到阶下查看,却见那芍药丛的地上隐有黑色药汁的痕迹。 莫非,是有人将这药汁泼在了芍药底下,就算是如此,为何这芍药突然就枯萎了呢? 难道是这药有问题?! 想到这一点,云端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 扫一眼碗底的药汁,云端猛地拉住了银柳的手腕,“快,去想办法找一只小鸟或者猫儿狗儿的来!” 银柳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却也是从她的表情中感觉到了此事重大,答应一声抬腿便走。 “小心些,不要让人看到!”云端拉住她袖子,又叮嘱了一句。 银柳急步去了,云端的目光在药碗和那芍药上来回巡视着,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时候不大,银柳急步从门外走了回来,将那院门掩了,这才回到云端面前,张开拢着的手掌,露出一只灰头灰背的小麻雀来。 “刚巧在后花园里遇到小秋哥,让他帮我捉了只雀儿!” 云端接过那只小家伙,“快去屋里找些吃的来!” 银柳进了门,端了些早饭剩的点心出来。 云端便将那点心捏碎了丢到药碗里,寻了只小棒将那点心渣与剩下的药汁搅到一处,一边就命令着银柳把那小雀的嘴巴掰开。 “小东西,对不起,我也不是有心要害你,若是这药有毒,你只管记恨那下毒的人去!” 念叨两句,云端这才咬紧牙关,终于狠下心来将那点心渣用勺子把盛了,填到小雀的口中。 小雀被捏住嘴巴,只好无奈地将口中东西咽下了肚。 相公闹分居,麻雀吐血死! 银柳紧握着小雀的双脚,却是惊得脸色苍白,“小姐,你是说二夫人她……” “不要乱讲!”云端扫一眼紧闭的院门,压低了声音,“不管结果如此,此事都不要生张!” 银柳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忙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目光却是同时盯上了那只可怜的小鸟。 时间一点点过去,主仆二人的额上却是都溢出了细汗。 院门猛地被推开,只把二人都吓了一跳,银柳手中一松,那小麻雀立刻就抓住机会,飞离了她的掌心,盘旋一圈,落在了院中一只青竹上。 云端迅速便向院门的方向转过脸去,隔着黑纱,只见乔雨轩沉着脸走了进来。 她到底还是胆子大些,很快就冷静下来,一边用脚将地上的碗向角落踢了踢,一边就故意向银柳问道,“银柳啊, 妻势汹汹 完结第4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听得门响,可是有人进来了!” “是!小姐,是少爷回来了!”银柳也收回心神,忙着就向乔雨轩露出微笑来,“少爷,您回来了!” 乔雨轩向她轻轻点了点头,“老太君让我到百福院住几天去,你帮我去收拾几件衣服!” 少爷吩咐,银柳哪敢耽误,忙转身近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云端故意伸出手来,摸索着坐到走廊的石栏上,却是看也不看乔雨轩,只是默不作声。 沉默了片刻,乔雨轩终于还是开了口,“我能活着回来,你一定很失望吧!” 云端听了不由地眉头大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知肚名!乔雨轩冷哼一声,“云端,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不要再搞什么诡计,现在我是念及之前的旧情再加上可怜你盲了眼睛,所以不与你计较,如果你……” 扑楞楞! 啪! 刚才从银柳手中飞走的小麻雀突然从竹尖上跌落下来,重重地落在青石径上,却是七孔流血,污物溅了满地。 “少爷,都收拾好了!我给您送过……” 银柳执着一只包裹出来,看到乔雨轩正盯着地上的死麻雀发呆,脸上便是一阵慌乱,话说一句,便哽在喉咙,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用了!”乔雨轩伸过手来,接过了她手中的包裹,眼睛却是深沉地看向了云端的脸,“果然是天下最毒妇人心,对一只鸟儿,你也下得去手!我提醒你,如果再敢动什么歹心,我绝不会心软的!” 说罢,他大步下了台阶扬长而去。 误会不会要命,毒药可是会要命的! 云端主仆二人站在台阶上,却是呆愣了许久。 “小姐,您说少爷他不会误会吧!”银柳喃喃地问道。 说起来,乔雨川不在这里过夜,却是正合云端的心意。 否则的话,万一晚上他要与她亲热,云端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随他去吧!”云端叹了口气,目光却是紧盯着那只麻雀,“我现在更担心的事情是这药里的毒究竟是谁下的!” 误会不会要命,毒药可是会要命的!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在她的药里下毒呢! 眼前闪过芙蓉的脸,银柳只气得嘴唇哆嗦起来,“小姐,您等着,我这就去把芙蓉给找来!我倒要问问她,哪来的这么大胆子敢给您下毒!” 看银柳急步要走,云端忙拉住她胳膊,“傻丫头,你小声点,你仔细想想,咱们这么贸然把芙蓉叫来,她会承认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银柳也意识到自己是有些鲁莽了,“那您说,现在怎么办?” 云端一时间也是没有主意,只是示意她去先把院门关上,“先去把门关上,然后把东西收拾妥了,进屋来,咱们仔细商议!” 银柳自去关门,她便沉思着进了屋,坐到椅子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眼下的情况。 坐在椅子上,云端仔细地回忆了今晨时芙蓉端了这药来时的情景,越想越觉得芙蓉这丫头可疑。 平日里她总是放下药碗便走,今儿怎么突然就非要盯着她喝完呢! 想起来,云端又是一阵后怕,要不是这乔雨轩突然回来,赵宁急急地把她叫了去,恐怕这会儿吐血而死的便不是那小麻雀,可是她云端了。 看到银柳进来,云端忙就问她这芙蓉的为人。 “芙蓉姐姐?!”银柳皱起眉头,“您来乔家短,与她们接触不多,银柳对她并不了解,只是听那些婆子们议论,说是她已经被二老爷收了房,不日便要行礼称妾呢!” 云端点点头,“那她与咱们可有过节!” “除了你那日教训她两句,之前应该不曾有过!”银柳拧着手中的帕子,“这点子事情,她也不至于便向您下毒吧!” 想要自由,先有银子再说! 云端也是想不通,如果说是二老爷他们指挥芙蓉做的,这样做也太过明显了些。 如果这药她真的喝了,出了人命,追查起来,怎么也不可能避过芙蓉这个送药的丫头。 云端左思右想,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小姐!”银柳凑到她身边坐下,一边就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您说,如果这芙蓉是真的想害您,为什么这药碗她不收走,反而留在咱们院子里呢!” “这也是个问题!”云端索性就将她看出的疑点与这银柳说了,“你也仔细想想,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两个人也许能想出点事情来!” 银柳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门道,只是感叹道,“话说回来,咱们大少爷还真是您的福星,要不是他突然回来,二太太也不会急着过来把您拉过去,恐怕今儿这药你便喝了去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云端肃起脸色,“便是这通话传话的事,平日都是丫环们做,今儿怎么的二太太却是亲自来了呢!” 银柳撇了撇嘴,“大太太凡事都写在脸上,二太太却是最精致,平时做事八面玲珑,她还不是看今天大少爷回来了,想在大少爷面前做个好人儿!” “算了,这事便先放下吧!”云端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咱们凡事都要小心些,谁知道以后这种事还会不会出,尤其这芙蓉,你要仔细盯着些!” 银柳答应一声,出去收拾院中的残局。 云端起身看着她将那死麻雀打扫起来,又用水去冲刷血迹,心中却是越发认定,这乔府不是久留之处。 如何弄到离开后生存需要的银钱,再一次成了云端最主要的任务。 反正这乔府中也没有什么人喜欢她留下,也没有什么东西让她留恋,她又何必死赖在这里呢! 辗转反侧,临近天亮的时候,云端终于想到一个可以来钱的地方——乔家钱庄。 “我倒不信,以我这乔家大太奶奶的身分,就不能从乔家搞些银钱出来!” 想到这个办法,云端这才心情放松了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正睡得香甜,突然就被人用力晃醒了。 窗下有“野狗”?! “谁啊?!”云端迷里迷糊地问道。 “小姐,不要出声!”银柳忙捂住她嘴巴,在她耳边说道。 猛然睁开眼睛,借着窗帐透进来的日光认出是银柳,云端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一对眼睛里却满是疑惑,询问地看向了银柳。 银柳向窗子的方向指了指,“您快起来看看!” 揭起被子,云端汲鞋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舔舔手指,小心地将窗纸捅开一个小洞,将眼睛贴了上去。 仔细在院中巡视一圈,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正准备直起身子,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竹林中闪出一个身着粉色短衫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昨日送药的芙蓉。 离开竹林,芙蓉立刻就鬼鬼崇崇地向云端的窗下摸了过来,左右顾盼,却似是在寻找什么。 云端片刻已经明白过来,这丫头必是来寻昨日所放的药碗。 心中冷笑一声,云端猛地抬起手来,便将那窗户一下子推开了。 芙蓉左右寻找不见药碗,正暗自纳闷,猛听得开窗声,只惊得魂魄差点出窃,也怪不了太多了转身便要逃走。 云端也不用正眼看她,只是高声骂道,“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狗却在我的窗下乱吠!” “回小姐的话,不是野狗,是二夫人院子的芙蓉姐姐!”银柳强忍着笑意,“芙蓉姐姐,您这一大早地到听雨轩找什么呢!” 芙蓉被人家抓了现行,站在窗下,哪里敢看这主仆二人,只是捏着衣角,顺口胡诌道,“我……我是来追猫的!没想到吵醒了大少奶奶,芙蓉该死,芙蓉这就走……” 一边说着,她就向阶下退着身子,想要溜之大吉。 云端哪会放她走了,扬唇笑道,“芙蓉姑娘有时间追猫,显然是清闲的紧,倒不如进来帮我梳梳头吧!” 说罢,自转身回屋坐回床上,却不给那芙蓉拒绝的机会,一边就示意银柳把窗子关了。 芙蓉摸不着这云端的深浅,也不敢随便走了,只得磨磨蹭蹭地进了屋子。 骨头加大棒是训狗良方(1) 银柳服侍着云端套上了衣裙,便引着她坐到梳妆台前,将手中的梳子递到芙蓉手中,“姐姐,有劳了!” 芙蓉走上前来,便将云端的头发打散了,用那梳子小心地梳着。 一边梳着,目光却是不时地划向镜中,观察着云端的脸色。 她的这些小动作云端全都看在眼里,越发是认定她心中有鬼,便故意开口问道,“芙蓉姑娘,昨儿后晌怎么没给我送药来!” 芙蓉手指一僵,饶是她也是个精明人,片刻已经想出一套假话来,“回大少奶奶!上次抓的药都吃完了,刚巧昨儿大少爷回来,二夫人一时高兴,便将这事给忘了,要是你用的好,我再告诉二夫人,给你抓去!” “这倒不用了,你只管回头到婶娘那里把那方子寻来给我,我让银柳去抓便是!”云端吸了口气,“我只是纳闷,昨儿你端来的那碗药,我记得并未曾喝得,回来后只是看到空药碗,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银柳忙接过话头,“这事儿银柳记得,昨天二夫人从您手里夺了那药碗,便送到芙蓉姐姐手中了!” 听云端提起昨天的那药,芙蓉早已经是慌乱起来,哪里还顾得给云端梳头发,只是垂着手,握紧了那梳子,支支吾吾道,“那药……是芙蓉不小心洒了……芙蓉昨天也是心急着去看大少爷,所以……” 云端猛地离开椅子,转过身来,眼珠却是定定盯在她的脸上,“所以,便将那药洒在花池的芍药花上了?芙蓉,你还不知道吧,我那株芍药花,本来开的好好的,昨天见了大少爷回来,却是焉成了一团!” 芙蓉偷看她脸色,见云端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虽然知道云端这眼睛是瞎的,看不见,她仍是一阵胆怯,小腿都吓得哆嗦起来,“是芙蓉的错,芙蓉……芙蓉不知道这药对花不利……芙蓉不该倒掉少奶奶的药……” 骨头加大棒是训狗良方(2) “不!芙蓉啊,我其实呢,是要谢谢你!”云端勾起唇角,“银柳,去把那只死雀儿拿来让芙蓉看看!” 银柳答应一声,转身去了,片刻提了昨天被药汁毒死的那只小麻雀来,丢到芙蓉面前。 “看到没有,这只雀儿便是误食了碗里的药!”云端侧身坐回椅子,眼珠却仍是盯在芙蓉脸上,冷笑道,“芙蓉,我真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倒了那药,我若回来喝了,只怕这死的便不是鸟,而是乔家大少奶奶我了!” 芙蓉本来也不解为二夫人缘何非要她把这药碗取回去,这回也明白过来,是这药有问题,只把脸都吓白了,双腿一软,已经跪倒在地。 “大少奶奶,你明查秋毫,芙蓉真的没有在药里下毒,这件事,芙蓉一点也不知情啊!” “不知情!”云端懒洋洋地梳理着头发,“那你为什么要悄悄倒掉我的药?” “我……我是不小心洒了……” 芙蓉垂死挣扎着。 “不小心洒得?却刚好洒在芍药花下!” 云端扬唇冷笑,笑完了,仍是呆呆将眼睛向着她,似看非看。 屋子里良久沉默,只有芙蓉急促的喘息声。 “为什么下毒毒我!”猛然起身,云端声色俱厉。 手臂也是同时高扬起来,用力甩下。 啪! 云端手中的梳子猛地摔在青石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牛角梳子立时就裂成无数片,有两片甚至溅到芙蓉的脸上,只把她的肌肤打得生疼。 芙蓉吃了惊了连疼也忘了喊,就连银柳也是吓了一跳。 抬脸看着云端黑漆漆仿佛一眼深潭的眼睛,芙蓉只惊得张大了嘴巴,“您的眼睛……” “我的眼睛虽然瞎了,心却没有瞎!”云端冷哼一声,“银柳,现在就去通知大少爷,让他把这黑心的丫头送了官去,我倒要看看,是衙门里的棍子硬还是这丫头的嘴硬!” 这银柳答应着要走,芙蓉是彻底慌了神。 背叛最快的总是最亲近的人 用膝跪地急急地爬到云端脚下,她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小腿,只吓得泪流满面,“大少奶奶,我求您,不要把我送官,这件事情真的不是芙蓉做的,芙蓉虽然心眼小了些,平时为人也刻薄,却从来没有想要害您的心思啊!” “不是你做的,又是谁?难不成还是婶娘给我下的毒不成!”云端说边说向银柳摆摆手,示意她停下。 芙蓉怔了怔,抱着云端的腿仔细想了一会儿,“少奶奶,这件事情,真的是二夫人所为!” 云端心中一惊,嘴上却是继续恫吓到,“你好大的胆子,敢将这事抹到二夫人身上!想来是真要吃官差的板子了!” “少奶奶!”芙蓉哭着晃着她的膝盖,“芙蓉不是无缘无故胡说的,您且听芙蓉慢慢道来!” “好!”云端点点头,一边又将自己的帕子扯下来送到她面前,“我仔细听着,但凡有一句是假,立刻便将你送了官去!” 到了这个时候,芙蓉哪里还敢耍花招,只一五一十地将为云端看眼抓药的经过仔细地说了一遍。 “二夫人和老爷之所以请郎中来,就是怀疑您是装瞎,其实那郎中说的明白,那方子并不能将您的眼睛治好,我本以为没用要把那药方撕,却被二夫人一顿臭骂,还特意吩咐我去抓了药来,每日熬给你喝!”芙蓉轻拭着脸上的泪,“大少爷回来那天,我为您熬好了药,正准备送过来,二夫人突然让我去帮她到厨房去取些东西,等我取了东西回来之后,她才向我端了过来,还特别叮嘱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您喝下去呢!” 抬起眼偷扫一眼云端的表情,芙蓉这才接着说道,“我当时只是不懂,现在想来,必然是二夫人在我离开的时候在药里下了毒!” “即是如此,你为何要将药倒掉?”云端冷声追问道。 芙蓉忙回道,“这也是二夫人让我做的,当时,二夫人进得门来,便将你手里的碗夺了送到我手中,在您和银柳出门后,她特意吩咐我寻个僻静处倒了,才匆匆跟出去的!芙蓉哪里知道这药有问题,便随手倒在花池里,就到前面看大少爷去了!” 云端仔细思索她所言,倒是和那日的情景并无出入,心中却感叹了这二夫赵宁的阴毒。 公平,那都是用来骗人的鬼话! “少奶奶,你现在信了吧,这一切都是二夫人所为!”芙蓉这会儿理清了头绪,胆怯也去了几分,“二夫人这样害您,您万不可轻饶了她,您放心,只要您一句话,芙蓉走到哪里都敢说实话!” 云端垂眼看这芙蓉脸色,知道这丫头比红杏有过之无不及,对她越加厌恶起来。 想到赵宁的阴毒,她猛地起身,只把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有心想要将此事捅出去,思虑一通,又觉得不妥。 这种事,最重要的是证据,只凭着这芙蓉的一面之词,她能斗得过这二夫人吗! 就算她相信芙蓉,别人呢,一边是丫环加失宠瞎眼少奶奶,一边是二夫人加上府中得高望重的二叔,这个公平得要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云端吸了一口气,重又坐回了椅子。 “芙蓉,你口口声声说此事是二夫人做的,那我倒想问你,二夫人她为何要毒我!” “这……?!”这个问题一出,芙蓉一时也没了言语。 云端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看看,连你都说不出所以然,你以为,别人如何会信你的话!只怕这事捅出去,最后受苦的只是你一人,你也是个聪明人,这个道理应该明白!” “少奶奶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芙蓉不甘心地问道。 如果不是赵宁,她说一定已经正式升了妾,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赵宁的把柄,她怎么也不肯如此善罢干休。 差点被人家毒死,便是一只乖乖羊也要奋起反抗了,更何况云端这个大活人呢! 她自然是不肯肯就这么算了。 不过,云端却也明白,她便是要报复,却也要做到万无一失。 心中这么想,她嘴上却只是淡淡地说道,“又能怎么样呢,我这小细胳膊哪里拧得过人家大腿,要是有实证实据,咱们还能争上一争,现在只是红口白牙,也就是我能信你!” 芙蓉不失时机地表着忠心,“大少奶奶要是信得过我,就让芙蓉回去,在二夫人身边为您做个探子,仔细为您打探一番,芙蓉说什么也要把这件事搞得清楚明白,绝不能凭白背了这黑锅,更不能让大少奶奶你的委屈这么白受了!” 被抓着小辫子才最知道疼 云端在心里冷笑一声,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那敢情好,怕就怕,你一出这门立刻就把我大少奶奶丢到脚后跟了!” 芙蓉垂下脸,“芙蓉哪是那样的人!芙蓉对天誓……” “算了,这种誓不说也罢!”云端截住她的话头,“你要是真心对我,就给我写个字据!银柳,去,把纸笔拿来!” 不一会儿,银柳就去隔间书房取了纸笔来,摊在桌子上。 芙蓉也是略识些字的,便问云端怎么写。 “你要是实心对我,就按我说的写!”云端想了想,这才缓缓说道,“我芙蓉曾和二夫人赵宁协力在大少奶奶碗中下毒!后面写上你的名字,还要按上手印!” “大少奶奶……”芙蓉提着笔,却是怎么也不肯落下。 她也是聪明人,当然明白,这个字据一写,她就成了云端锅里的鸭子,想飞也飞不了了! 云端却是看也不看她,“一式两份,这两份呢,一份我留在手里,另一份我会送到我的娘家,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他们立刻就会把这字据送到官府去,所以,你也不要费心想什么j计来害我了!” 至此,芙蓉算是真正知道了这位大少奶奶的厉害,现在小辫子被人家抓在手里,便是油锅她也只能往里跳了! 咬了咬牙,她按照云端的要求仔细写了两份字据,又按了手印。 在心底,云端还是防着这芙蓉的,她不好亲自查看,只好吩咐银柳道,“银柳,看看芙蓉可写的没错!” 银柳也识得些字,仔细看了,万无一失,这才回道,“回小姐,芙蓉姐姐便是按照你要求所写!” 云端这才露出些笑纹来,“芙蓉啊,其实我也不是有心为难你,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地便放你回去,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虽然看不见,却是心里有数,只要你帮我查清楚这事经过,我自然会烧了这字条,便是见了官,也会替你开脱,你只管放心便好!” 芙蓉哪肯敢说别的,忙着感谢了一通,便告辞要走。 云端也怕她留在这里太久,赵宁生了疑,便命银柳收了那字条,放芙蓉去了。 惹不起,咱还躲不起?! 看芙蓉走的远了,银柳这才将那干透的字条递到云端面前。 “小姐,你真信芙蓉说的!” 云端接了那字条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将其中一条字条送到银柳手中。 “这字条咱们一人一张,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将这字条交给大夫人!” 银柳仔细将那字条收到贴身的口袋里,听她说要字条交给大夫人,却是一脸地不解,“为何要交给大夫人?” 云端扬起唇角,“姨娘与二婶向来是势不两立,有了这个字条,她自然不会放过赵宁的!” 银柳点了点头,脸上却是隐有唏嘘之色,“我本以为大少爷回来了,您的生活会一点点好起来,没有想到,您在乔家的日子却是比在云家还要难!” 云端拉住她手掌,“银柳,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已经想了一个法子,如果能顺利弄到钱,咱们两个就远走高飞,从此再也不与这些人有半点瓜葛!” 银柳一惊,“小姐,要离开乔家?” “现在乔家上上下下都这么算计我,雨轩也嫌弃我,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云端站起身,长叹了口气,“难道,你还希望我留在这里,等待着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耍出的j计吗!惹不起,咱躲得起!” 之前云端重病,乔府中人的种种表现已经让银柳伤了心,再加上乔雨轩的表现和毒药的事,银柳也是彻底对这乔府寒了心,现在云端提出要走,她也并不觉得太过意外。 银柳反手与她双手相握,“银柳的命是小姐的,小姐到哪里,银柳就到哪里!” 云端点点头,“这天下,也只有你与我最贴心了!你放心,如果我走,一定带着你一起!” 外面有人拍门,却是厨房的下人送了早饭过来,银柳忙着帮云端重新遮好了眼睛,去开门。 云端坐在椅子上,心中就盘算起了到乔家钱庄骗些钱财出来的办法。 弟弟也是败家子 云端学的是律师,在学校的时候就接触过无数的金融诈骗案例。 现在想要亲自当一会骗子,脑子里立刻就出现了许多的想法。 思来想去,她选择了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到钱庄靠大少奶奶的身份贷款。 云端以为,凭着她这大少奶奶的身份做保人,钱庄肯定不会怀疑,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合伙人。 想疼了脑袋,云端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在这里,除了银柳,她是连个信任的人都找不到,更不要提去找到一个可以帮她从乔家钱庄骗钱的人了。 正左思右想没有结果,银柳端着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云少爷来看您来了,现在外头候着呢!” 云少爷?! 云端皱起眉头,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是她娘家那姨娘所生的弟弟。 从银柳那里,云端也对这云翔有了一些了解,知道这个弟弟也是个败家子,平时里寻花问柳,招惹事非,云家的财产多半便是被他败了去。 在心中,云端对这个弟弟也很是不以为然,“他来做什么?!” 银柳将手中的早餐放在桌上,“还能做什么,指不定是听您这身子好了,借着来看您,却是来混些钱财!您要是不想见他,我就去回了,说您身子不好,不想见客!” 不等云端回应,外面已经传来了一个略尖的男声,“银柳,你这死丫头,又在这里编排我什么呢!” 随着话音,一个略显消瘦,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轻佻地在银柳脸上扫了一眼,这才向云端转过身来,懒洋洋地向她抬了抬手臂,“给姐姐请安!” 云端隔着黑纱扫了一眼这云翔,只看他那般行走坐派,便知道这云翔也是扶不上墙的角色。 “听说姐姐身子好了,娘和我都高兴着呢!”云翔如入无人之境地坐到云端对面的椅子上,随手捏了一块盘子里的点心丢在口中,一边嚼着一边含糊问道,“怎么没看到姐夫?!” 云端接了银柳递过来的粥碗,随口应道,“这么着急地寻你姐夫,可是有什么事?” 又出现了一个男人?! “小弟是和姐夫有缘,听说乔家大少爷死而复生的事,您说我这当小舅子的,怎么能不过来拜见姐夫!”云翔赖脸一笑,“顺便呢,再从姐姐这取些银两,暂为周转!等小弟手气好了翻过本来,一定帮姐姐好好到庙里许个愿,让您这眼睛啊早点复明!” 云端尚未开口,银柳却已经看不过去了,冷冷地接过了话头,“翔少爷,小姐这般光景,哪里有闲钱给你挥霍,你还是到别处想办法去吧!” “死丫头!”云翔眼睛一横,便要发作。 “休得放肆!”云端左手执粥,右手手掌扬起,却是重重拍在桌子上,“以你这股子赖皮样,别说我手头没有钱,便是有,你也休想拿走一文!” 云翔还是头次看到云端发火,心中一惊,一时间竟然是呆坐在那里没有反应。 在他的印象中,云端一向是温柔的、逆来顺受的,现在突然会有这样强烈的表现,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姐姐小心肝火太大,伤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云翔才回过神来,缓缓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书信来,他得意地在云端的脸前晃了晃,“看看,这是谁的手笔!哦,我倒了忘了,你的眼睛现在是看不见的!算了,我就好人做到底,直接告诉你,这是上官鸿让我带来给你的!” 上官鸿?! 云端默默地心中念着这个名字,一边就在黑纱下观察着云翔的表情。 云翔看她沉默不语,却只当是击中了她的软肋,唇边便扬起了冷笑。 “怎么样,一定很好奇里面写些什么吧!”他边说边向她伸过空着的右掌,“一百两银子给我,这情书就是你的了!” 云端迅速扫了一眼被他握在左手中的信,右手一探,已经抓住那信封,猛地向怀中一带。 信封在云翔迅速瞪大的眼睛中易了主。 “一百两银子?!”云端将那信塞入袖袋,扬唇冷笑,“你做梦去吧!” 为你见了红! “你这个瞎眼婆子,竟敢抢我的信!”云翔猛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云端面前,便要夺那信去。 银柳心中一急,忙着就扑上来护住了云端,“翔少爷,小姐身子刚愈,您怎么能做这种事!” “死丫头,给我滚一边去!”云翔一把抓住银柳胳膊,便将她甩到一边,接着就向云端伸手抓了过来。 他本来指望着这银子换回赌本,现在看云端突然出手抢走,心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冷静,下手便有些失去了轻重。 云端并没有料到他竟然恶劣到对她动手,也是没有提防,被他这么一拉,单薄的身子立刻就摔了出去撞在花架腿上。 花架晃了两晃,便歪倒下来,上面摆着的那盆杜鹃盆景便向云端当头砸下。 白影一闪,却是一个人影从门外急冲进来,在那盆景砸中云端额头之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啪得一声! 盆景的瓷盘应声碎裂,碎叶残花伴着泥土飞溅了一地。 云端眼看着那花盆向她脸上砸上过,却是躲闪不及,便本能地闭上眼睛。 听到花盆碎裂声,却没有感觉到疼,不由地疑惑地睁开眼。 隔着薄薄黑纱,她看到的却是一张与她近得几乎贴到一处的俊美脸庞。 斜飞入鬓的长眉,皓若星唇的眸子,因为吃了疼微微有些扭曲的唇瓣……不是乔雨轩还是哪个! “大少爷!小姐!没事吧!”银柳急急地跑了过来。 “我没事!”乔雨轩迅速挺直了身子,眼睛却是看向了云翔,寒气问道,“怎么可以下这么么重的手!” “姐夫!”云翔的目光滑过乔雨轩铁青的脸,心中也是生出胆怯来。 他哪里还敢再提借钱之事,向云端丢下一句保重,急急地就闪身出了房门,逃也似地去了。 看云翔走了,乔雨轩这才向云端转过脸来,想要开口问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银柳注意到乔雨轩肩头溅上的血迹,不由地惊叫出声,“少爷,您流血了!” “没事!”乔雨轩边说边向颈后摸了一把,手掌缩回来,满是血迹。 云端心中一热,“银柳,还不去拿药箱来!” “小三”来了?! 银柳反应过来,忙着进屋去取了药箱来,又将乔雨轩扶到桌前坐下,拂开他身后的头发,果然在后颈看到一条足有寸余,正在向外溢着鲜血的伤口。 清理伤口,敷上白色的金创药粉末,再用干净的棉布将伤口包扎,银柳的手法干净利落。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云端便一直站在身后,隔着黑纱看着这个乔雨轩的侧脸,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这么奋不顾身相救,难道他还心有眷恋?! “您这衣服都脏了,我去寻件干净衣服您换上吧!” 将棉布打结,银柳合拢了药箱,进里屋去取衣服。 云端吸了口气,缓缓向他走近了一步,便要道谢。 谁料,她的谢字尚未出口,就听有脚步声急急地传了进来。 芙蓉急步从外面奔进来,向云端和乔雨轩福了福,“大少奶奶,早!” 云端悄悄打量她一眼,看她并未端着药,而是空手进来,心中隐有疑惑,“是芙蓉吧!这么急急地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芙蓉恭敬地回道,“回少奶奶话,表老爷家的雅雯小姐听说大少爷回来了,特别过来拜见,二夫人让我请您和大少爷过去呢!” 乔雨轩眼中闪过一道亮色,“雅雯?她现在何处!” 芙蓉赶忙回道,“回大少爷,我过来的时候,雅雯小姐和二夫人一起到老太君院子里去了!想必,这会儿正在老太君那里说话呢!” “好,咱们现在就过去吧!”乔雨轩话音未落,人已经离开了椅子。 银柳从屋子里取了干净衣服出来,他已经出了听雨轩的院门。 雅雯? 不就是给乔雨轩画画的那个女人! 乔雨轩的兴奋之色全被云端看在眼里,只看他那恨不得立刻便见到人家的模样,云端心中刚刚涌起的那股热血立刻就凉了下去。 她真傻,竟然还期望他去留恋一个瞎了眼的女人吗?! “少奶奶!”芙蓉讨好地走过来伸手就要扶向云端的胳膊,“咱们也过去吧!” “我来吧!”银柳忙着过来先一步扶住云端,一边就疑惑问道,“雅雯小姐家在西京,便是快马加鞭也要一天的路程,大少爷这才刚回来,她怎么会知道消息呢!” “谁知道呢!”芙蓉尖起嗓子,“大少爷与雅雯小姐素来亲密,也许是回府之前就和雅雯小姐联系过呢!少奶奶,您可不要掉以轻心呀!” 云端扬扬唇角,没有出声。 便是他们真的有什么,又与她何甘呢! 想是这么想,在她的心底深处,却隐约有些酸意。 传说中的“小三”?! 百福厅里。 乔府里的一并女眷,除云端外俱已到齐。 乔老太君斜倚在矮榻上,只把坐在她榻边年轻女子的手掌握在手中,满脸地疼爱之色。 “雯儿啊,这次来了,便多住些日子,你是不知道,自从你表哥出事之后,我这些天只是浑浑噩噩,看到你们二个,我只觉得这头脑明朗了不少呢!” 坐在她榻边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老太君亲妹妹的孙女,乔雨轩的表妹宋雅雯。 “只要太君高兴,雅雯自当多住几日!”雅雯撒娇地晃着乔老太君的手掌,“却要住到太君烦了雅雯为止!” 赵宁笑着插过话头,“雅雯便是在这住上一辈子,太君也不会烦的!是不是,太君?” “那是自然!”老太君微微张开眼睛,扫了一眼厅门,“芙蓉那丫头是怎么回事,这么久还不见雨轩过来!” 赵宁忙起身到门侧挑起帘子向外巡视,看到乔雨轩急步行来,忙转身回来道,“您瞧,这不是来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雅雯忙着就从老太君手中抽出手掌,站直了身子,仔细地理了理耳侧的鬓发。 这功夫,乔雨轩已经走进厅来,雅雯忙着就向他福身行礼,抬起脸来看到他颈上包着的纱布,立刻就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情,“表哥这伤还未痊愈?!” 她此言一出,屋子里的立刻就齐齐地看向了乔雨轩的脖子。 乔雨轩本来不想声张此事,见此时无法隐瞒,只得随口答道,“是不小心割伤了,没有大碍!” 薛含青却是尖着声音接过了话头,“我记得大哥吃早饭时这颈子还是好好的,怎么到嫂子那里去了一趟,回来就带上伤了!” “这个云端,也真是的,病了这一场,醒了便性情大变!”柳如眉也在旁边煸风点火,“先是在喜堂上掌攉红杏,现在又弄伤了雨轩,却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老太君,您现在头脑清醒,理应管教她才是!” 众人这正七嘴八舌地说着,除了准备起身查看乔雨轩伤势的雅雯之外,没有人注意到云端这会儿亦已经走到了厅外。 “小三”貌似很儒雅?! 看到欧幼雯走上台阶,雅雯欠起的身子重又坐回了榻上。 “我想着大嫂只是因为眼睛突然失明,所以心中郁积,试想一个正常人突然瞎了眼睛,又有几人可以坦然面对呢!是不是,太君?” 乔老太君笑着点头,接着就环视下面的一众夫人奶奶,“要说这替人着想,你们却是没有一个能及上雅雯!” “那是自然!雅雯哪有一个地方不好的,尤其这肚量,却最是与太君相似!”赵宁不失时机地插过话来。 乔老太君伸指点着她道,“雅雯哪里都好,却只是这嘴上抹蜜的功夫不如你!” 众人听了,齐笑出声,连乔雨轩也跟着扬起了唇角。 一屋子其乐融融的气氛,却在云端走进大厅时突然就压抑了下来。 “云端给太君请安!”向老太君的方向弯身行礼,隔着黑纱,云端的目光毫无顾忌地看向了坐在老太君身边的陌生女子。 肤若凝脂,眉若远黛,眼波流转尽显水色,唇瓣轻扬无限温柔,衬着身上精致的鹅黄衣裳,只映得满室生辉。 尤其是表情温柔,与赵宁等勾心斗角之类相比,便越发让人喜欢亲近。 刚才雅雯帮她说情,云端也隐约听到,看她又是这般光彩,暗暗地在心里便对这雅雯有了些许好感。 等云端坐到赵宁下首,雅雯就站起身向她见礼,“嫂子身子初愈,本该雅雯前去拜见的!” 云端扬起唇角,“雅雯妹子说哪里话,我平日还在外面走动,你辛苦过来,嫂子怎么能不过来看看!” 看云端反应如此平静,众人心中都是暗暗吃惊。 尤其柳如眉和赵宁这二位知情人,更是隐隐地有些失望。 “要我说呢,雅雯便是与雨轩有缘,要不然,怎么的雨轩刚回来,雅雯便也到了呢!这就叫心有灵……”赵宁扬起手指揉着太阳|岤,“心有灵什么来着!瞧我这脑子,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薛含青忙着接过了话头,“婶娘是想说,‘心有灵犀’吧!” 她之前也在柳如眉处知道这雅雯对乔雨轩一直隐有爱慕,现在是巴不得云端打翻了醋瓶子,好看热闹,哪有不推波助澜的道理! 为了这个目的,她也就暂时放下了与赵宁之间的芥蒂,达成了临时的联盟。 相公搬回来住了! “舅母说笑,雅雯又不是神仙,哪能这么会算!”雅雯腼腆一笑,粉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红晕,“雅雯之所以知道表哥安然无恙,是因为,表哥回府之前,曾经在我家小住过几日!” “雨轩啊,要说这件事,便是你的不对了!”柳如眉放下端在手中的茶碗,“你可知道,咱们一家人多么担心你,老太君更是因为思念你急得害了痴病,所幸现在并无大碍,要不然,你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不等乔雨轩开口,雅雯已经急急地解释起来。 “大舅母勿要责怪表哥,当时表哥身上伤势其重,生死未卜,是父亲担心太君空欢喜一场,才故意将这事瞒下,只等表哥伤养好了,才派人将他送回来的!” 柳如眉还要再说什么,老太君却是竖起了手掌,“这件事我已经听雨轩说了,雅雯一家也是一片好心,此事便不要再追究了!不管怎么说,雅雯都是咱们乔家的恩人,既然这么远来了,便多住些日子再走!” 说着,就招呼秋霜将她院子里的那间西厢房收拾出来,与雅雯住着。 乔雨轩轻声唤住了秋霜,“西厢房阴凉,还是把我住的那间卧室重新收拾一下吧!” “大少爷的意思是,您搬到西厢房?!”秋霜试探地问道。 便是银柳也看出这会儿是请大少爷回房的大好机会,忍不住便轻轻地碰了碰云端的胳膊,示意她开口。 云端怎么会不解她的意思,却是故意装着不懂一样,坐在那里没有动。 生怕乔雨轩答应,银柳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听雨轩那边,大少爷的被褥都已经准备好了!” 老太君点了点头,“也好,这边有雅雯陪我,雨轩还是回你的听雨轩吧!” 乔雨轩与她目光相接,再扫一眼一直垂着不语的云端,这才开口说道,“雨轩全由太君做主!” “太好了!”银柳忙起身过去拉了秋霜的胳膊,“秋霜姐姐,走,我和您一起收拾去,顺便把大少爷的衣服拿走!” 拉着秋霜走出厅门,她才故意回过头来,向乔雨轩道,“大少爷,一会儿就麻烦您扶小姐回去吧!” 和相公第一次牵手 “我也累了,你们就散了吧!”老太君从榻上直起身,拉住雅雯的手腕,“雅雯啊,咱们到里屋去,这些日子不见,祖母可是一直惦念着你呢!” 雅雯的目光不舍地划过乔雨轩的脸,扶着老太君的胳膊进了内室。 众人也就四下散去,大厅里只剩下云端和乔雨轩相对而坐。 他在等什么? 等她主动开口求他吗! 云端隔着黑纱观察着乔雨轩的表情,见他一直坐着不动,只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她,心中只当他是嫌弃她。 她不过是瞎了眼睛,他便厌恶她到如此吗?! 在心里暗暗地冷哼一声,便扶着椅子站直了身子,故意学着她见过的盲人?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5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人的样子,伸出双手在身前,缓缓地迈开了步子。 目光随着她的双脚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乔雨轩在她距离门槛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等等!” 一边说着,他已经急急起身,走上前来,拉住了她端在空中的右手,紧握在掌心,轻声提醒道,“门槛!” 云端侧目看他,只见他眼波流转,似乎隐有不忍。 看来,这家伙也不是铁石心肠! 云端心中隐有所动,淡淡地道了声谢。 抬腿,起步,下台阶,出百福院,跨过石桥,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来到了花园,除了提醒云端注意台阶之外,乔雨轩未多说半字。 云端原还想和他聊上两句,看他绷紧的脸,也没有了兴致。 行至假山前,乔雨轩突然顿住了步子,“等一等!” 云端隔着黑纱看着他娴熟的扶正那棵歪倒的芍药,眼前却是猛地闪过那老花工的影子。 疑惑地四下环顾一圈,云端也没有发现那老花工,她心中的疑惑不由地更浓。 乔雨轩哪里知道她并没有瞎,将那芍药弄好了,便拍了手上的泥土,重新去拉了云端的手,一路穿过花园,从听雨轩与花园通连的小后门进了院子。 将云端送到卧室内的床上坐了,乔雨轩这才松开了她的手掌,“我还有事,你便在这里坐坐吧,银柳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他前脚走,银柳后脚就进了抱着包袱进了院门。 没有看到乔雨轩,她忙向云端问道,“大少爷呢?” “走了!”云端边说边扯下了遮眼的黑纱,“银柳,我问你,刚才你从花园过来,可看到那花工!” 脖子上有东西吗? “不曾见过!”银柳说着就打开手中的包袱,整理着里面的衣物。 “这些先放着吧!”云端起身走到她身边,“你去找熟识的仆人打听打听,那老花工可还在府中。” “您找那老花工做什么!”银柳停下手中的活计,不解地问道。 云端也懒得解释,“你只管去问了,回来我自然告诉你!” 银柳看她表情严肃,不敢怠慢,急步出门去了。 过了没一会儿,她已经重新回到听雨轩,云端忙过去询问情况如何。 “我走到花园里,刚好看到小秋哥在那里收拾草坪上的落花,我向他询问那老花工的事,小秋哥说前天晚上,老花工就不见了,管家让他找了几次,也没有找到!”银柳喘着粗气急道。 前天晚上,那不就是乔雨轩回来的头一天晚上? 窗下冒出来的老花工、从窗口逃走的老花工、浴室地上留下的泥脚印…… 云端仔细回忆了这听雨轩发生的种种怪事,心中立刻就升起了无数疑团。 “小姐,您还没说呢,您这么急着找老花工做什么呀!”银柳好奇地追问道。 云端扫一眼窗户,“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再把院子仔细关上,回来我再告诉你!” 待银柳关了门回来,云端这才将她心中的疑问缓缓道来。 听她说完,只把银柳惊得变了脸色,“您的意思是说,大少爷假扮成老花工偷走了钥匙?” 云端深沉皱眉,“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有一定事是可以肯定的,那个老花工绝对有问题!” “那,咱们怎么办?”银柳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复杂。 云端没有立刻回答,她也需要仔细地思考一番。 如果说那把钥匙真的是乔雨轩拿走了,那么重要的一把钥匙,他会放在哪儿呢! 下意识地摸了摸曾经挂过钥匙的脖子,云端脑光灵光一闪,忙拉过银柳来,向她低手问道,“帮少爷包扎伤口的时候,可看到他颈上带着什么东西?” 银柳思索片刻,轻轻摇头,“好象,没有?!” “你确定?”云端正色追问。 要想办法让他脱下衣服才行! “这……”银柳沉吟片刻,眼中露出不确定的神色,“当时只顾着为少爷清洗伤口,银柳并没有仔细注意这些!” 云端示意她不要出手,又接着推敲起来。 这么重要的钥匙,乔雨轩肯定也会放在稳妥之处,听雨轩绝对不是合适的地方。 至于老太君那边,人多眼杂,想来他也不方便藏匿。 如此想来,乔雨轩极有可能像银柳和她一样,将那钥匙也藏在自己身上。 只要看看他身上是否真有那把钥匙,那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看来,咱们要想办法让少爷脱下衣服才行!”云端一边思索一边自语道。 银柳听了,却是轻笑一声,“此事只待晚上便可知晓!” 说罢,便弯身去收拾,摔破那盆景残留在地上的杂物。 云端不解地抬头,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所指。 想到今夜便要与那乔雨轩同床共枕,她的心跳不由地乱了节奏,同时就升起担心了。 如果他要与她做那夫妻间之事,她该如何拒绝呢?! 心慌意乱地想着,看银柳收拾那些东西,她突然就想到了从云翔那里夺过来的信。 从袖中取出信封,云端迅速从中抽出了信纸,抖开来,却见那信上只有短短九个字——慈安寺后殿,不见不散。 落款只一个龙飞凤舞的鸿字。 短短九个字,却是透出无限的暧昧。 上官鸿? 他与这云端之间又有怎样的故事呢! 银柳将地面收拾整洁,倒了杂物回来,见云端只持了信在那发呆,便好奇地问道,“上官公子在信里写些什么?” 云端也不多话,只把那信纸送到她手中。 “这上官公子对您倒是一片痴心,只可惜造化弄人!”银柳看了那信,便是一声轻叹,“您可去见他?” “我现在已是人凄,又见他做什么?”云端边说边将那信封递到银柳手上,“去,一并烧了吧!” 银柳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作了罢,自到外面寻了僻静处把那信烧了。 乖乖给本姑娘洗澡去(1) 晚饭后。 在云端的翘首期盼中,乔雨轩终于抱着一沓帐本回来了,却是连云端的房间都没有进,便直接进了书房,一边就喊了银柳过去,让她把书房的床铺好。 银柳扬声答应,却是秀眉紧皱,隔着门缝看一眼斜对面的书房门,“小姐,现在怎么办?” 云端看他如此表现,却是暗暗地松了口气,“你只管帮少爷铺床去吧,我另想办法!” 银柳从卧室抱了床子送过去,云端便仔细想起了对策,目光滑过桌上吃剩的莲子粥,突然生出一计。 待银柳回来,她立刻就吩咐她去准备洗澡水。 等到粗使丫头们把热水送到院子里来,云端便起身去桌上端了粥碗,对银柳道,“把我送到书房门前,你只管去准备洗澡水!” 行到书房前,云端示意银柳快去准备,这才抬起手掌,轻轻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乔雨轩正在烛光下审阅着一本帐簿,听到开门声,他疑惑地抬起脸来。 看到是云端过来,他眼底闪过淡淡的惊讶之色,“怎么,还没睡?” 云端一手扶住门框,试探着迈进门槛儿,“我怕相公熬夜辛苦,所以特地送一碗莲子粥过来!” 乔雨轩看她试试探探的小心模样,心中隐约也有些感动,从书桌后起身走了过来,伸出手来接那粥碗,温和道,“你眼睛不方便,这种事只让银柳做好了!” “不妨事的,这院子里,我还算是熟识!”云端嘴上说着,却是看准机会,故意将手中的粥向乔雨轩身上倒了过去。 噼! 瓷碗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粘乎乎的莲子粥一多半却是落在乔雨轩的身上,胸前襟上满是,头发上也沾了不少。 乔雨轩原本不染半尘的银色袍子立刻就变成了一块花抹布。 看着他的狼狈样,云端差点失笑出声。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努力咬紧牙关控制住笑意,云端忙着就扯过身上别着的丝帕来,假意去帮他擦拭,却是故意将那块“花抹布”弄得更脏,甚至还特意向乔雨轩脸上抹了一把。 乖乖给本姑娘洗澡去(2) 云端擦得“认真”,乔雨轩却是哭笑不得,急得抓了她双手,吼道,“不要擦了!” 云端不甘心地停下“擦拭”的动作,心中笑翻了天,脸上却是故意做出忧怨之色,“云端果然是个废人,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会弄得一团乱!” 乔雨轩看云端低垂着头,只当她是心中委屈,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忙放柔了声音解释道,“我不是怪你,只是怕你把自己也弄得一身脏!” 银柳听到声音,急急地赶过来,看到自家小姐正在拼命地将乔雨轩弄成一个粥人,这才明白云端所说的良计是什么,虽然努力控制,仍是没有绷得住,噗得笑出了声。 乔雨轩绷着的脸也是控制不住地放松下来,“死丫头,只顾得笑,还不快把少奶奶扶出去,小心瓷片伤到脚!” “是!”银柳忙绷住笑,走上前来,扶住云端的胳膊,“少爷,我刚帮小姐准备好洗澡水,要不然,您先过去洗洗?!” 乔雨轩哪知这是云端诡计,点头答应道,“也好,你先把少奶奶扶到卧房去!” 银柳答应一声,便扶着云端回了卧室,又寻出干净的衣服来便要送过去。 云端忙拉了她回来,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 “那怎么行!”银柳头摇得好似拨浪鼓,“奴婢又不是大少爷的使唤丫头,哪有服侍他洗澡的道理!” “姑奶奶,小声点!”云端探头看一眼浴室的门,“你不去,难道我去,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在装瞎子!” 这一次,银柳是难得地坚持,任凭云端说得天花乱坠,她也只是坚定地重复着两个字,“不行!” 到最后,云端也没了办法。 云端也明白,像银柳这样的女子,最不能冲破的便是世俗的道德底线,让她去偷看男人洗澡确实是难为她了。 “好吧,你只把衣服拿过来,我给他送过去!如果我不叫你,你切不可轻举妄动,省得他起了疑心!” 偷窥不成反湿身 看乔雨轩从书房出来走进浴室,云端这才抱着衣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躲在了浴室门外。 学着电视里偷窥者的样子,伸出手指沾了些口水,将窗纸洇出一个洞来,云端小心地把眼睛凑了过去。 小洞内,乔雨轩正缓缓解开衣带,褪下外袍的时候,他似乎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脱了起来。 乔雨轩的衣服一件件褪下,云端的眼睛也是越睁越大,眨都不敢眨一下,却是紧盯住他的脖颈。 终于,乔雨轩扯开了白色内衣的系扣,背对着云端脱了下来,露出上宽下窄,肌肉线条优美的倒三角后背,脖颈处包扎伤口用的棉布却还在他的颈上。 只把云端急得恨不能走进去,把那棉布扯下来。 想是这么想,她却只能等待着乔雨轩转过身,好一看究竟。 看乔雨轩伸手去解裤带,云端下意识地缩回脸来,垂下了眼睛。 待她回过神来再看乔雨轩,却惊异地发现他的身影消失了。 人呢?! 云端疑惑地将脸凑进那个小洞。 不等她将脸贴近小洞,浴室的门却猛地打开了,云端只觉一阵冷风袭来,身子已经被人抛了出去,在空中短暂停留,正落在那冒着袅袅热气的浴桶之中。 屁股落在桶底,云端的身子几乎全部浸入水中,慌乱地将头从水下伸出来,云端剧烈地咳嗽着。 她幼时曾有溺水的经历,现在几乎本能地进入了幼时那种恐怖的状态,一时间,冷静全无,慌乱地伸手抓着桶洞,口中只是含糊喊着,“救我,救命!” 乔雨轩冲到浴桶前,一掌击出,这才注意到事情不对,原本全力拍出的手掌硬生生停下,却是一把抓住云端那乱抓的手掌,猛地将她从浴桶中拉了出来,“怎么是你?!” 云端早已经将自己的计划忘了个干干净净,只是伸手胳膊死命抱住乔雨轩的腰,颤抖不止,“我不要死,不要!” 乔雨轩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胆怯,抬起手掌,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抚上了她温漉漉的发,温柔劝道,“没事了,不要害怕,我在这,我在这!” 相公原来是高手! 乔雨轩的声音传进耳朵,云端这才回过神来。 感觉着他胸口的温暖,云端脸上一阵发烧,睁开眼睛,她慌乱地想要推开他,一个黄铜色的东西却是猛地闯入了她的眼帘。 那是一把钥匙——云端立刻就认定,那是她丢失的那把钥匙无疑。 感觉到云端的异议,乔雨轩轻轻地推开了她,“你没事吧!” 云端只怕他发现她眼睛有问题,忙把脸垂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乔雨轩后退一步,“你鬼鬼崇崇躲在外面做什么?” “我……”云端抹一把脸上的水,“银柳在那边清扫,我只是过来给你送衣服!” 衣服?! 乔雨轩扫一眼散落在地面上的衣服,脸色不由地一沉。 “不是说了这些事情让银柳来坐便好了吗?像刚才那样,多危险,如果不是我及时收手,你现在不死也伤!” “我……只是……只是……”云端含糊地重复着,一时间也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便随口说道,“我只是想帮你做点事。” 一边为自己开脱,云端还在感叹,乔雨轩看上去仿佛是文弱书生,没想到却有如此身手,怪不得有那么漂亮的背部线条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句话听到乔雨轩心中却有着别样的意味。 看着她依旧在不住向下滴着水的衣襟,乔雨轩心底最柔软的那张弦不由地轻轻颤动。 上前一步,右手轻托住她的下巴,他缓缓地抬起她的脸。 细细地,看她。 云端轻垂着睫毛,眼珠却是不敢移动半分。 她的脸,她的发,俱是湿漉漉的,狼狈中带着动人之色。 寒星般的眸子,带着深邃的探寻,却似乎是想要一直看到她的心里去。 …… “知道你没有生还之后,她一直郁郁寡欢,到最后便一病不起,又瞎了眼睛,也是个可怜人!” …… 老太君的话悄悄地在他耳边响起。 这一刻,怀疑再一次浮上了乔雨轩的心头。 难道,真的是他错怪她了?! 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抬手抹掉她睫毛上沾着的水珠,乔雨轩的声音里满是温柔,“夜凉,我送你回去换衣服吧!” 肌肤感觉着他指尖细腻的触感,云端的颊一下子变得好烫,没有出声,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注意到他赤裸的胸口,突然又将头摇了起来。 “不用了,你身上不也湿着!我叫银柳过来就好!” “那我送你到门口!”乔雨轩高声唤过银柳,这才将她送到门口。 银柳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虽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却因为云端有言在先不敢过来。 现在听到唤她,忙着就小跑了过来,看到从浴室走出来的两人,不由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云端身上精湿,粉面含羞。 乔雨轩衣袍半裸,衣服上也有不少水渍。 那情景,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乔雨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忙着就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少奶奶扶到房里换干衣服去!” 心中虽然奇怪,银柳却也不敢多问,答应一声,忙着就扶了云端的胳膊将她带回卧室,与她换了干衣服,这才将她的头发打散,又干巾仔细擦拭,这才开口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云端只觉此事甚不光彩,便含糊应道,“不小心弄湿了!” 银柳看她双颊绯红,再联想到少爷那奇怪的模样,不由地轻笑出声,“一定是少爷不小心弄湿您的吧!” 不提还好,一提起乔雨轩,云端就是一肚子的气。 “不是他还会有谁,这个家伙,竟然把我扔在浴桶里!看他平日一幅书生模样,没想到……” 在镜中注意到银柳笑得暧昧,云端猛地顿住了嘴巴,向她瞪了一眼。 “死丫头,你不许乱猜,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小姐,我也没说你和少爷做什么了呀!”银柳唇角扬得越发张扬起来,看云端扬手做势要打人,她这才收住笑容,低声正色道,“那您可是看清楚了,少爷身上可有那钥匙没有?!” 云端也肃了脸色,轻轻地点了点头。 银柳只惊得忘了下梳子,“那,您确定他就是老花工吗?!” “种种迹象都在证明,他就是老花工!”云端抬起手指,轻轻抹掉从发上滴到睫毛上的一颗水珠,“乔雨轩,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最熟悉的陌生人 书房内,重新换上干衣的乔雨轩也是无心于帐薄。 脑子里闪过的除了云端还是云端。 其实,对于乔雨轩来说,云端虽然是他的妻子,与他却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新婚之夜,云端借口身上有红并未与他亲热,而后,便出了归宁遇匪之事,云端究竟是何种脾性,他几乎全无所知。 乔雨川大婚那日,云端穿越而来,而他也是那日才悄悄潜入乔府,与老太君商量后,假扮了老花工的身份。 他所知道的云端,却完全是变成穿越客云端的言行。 她为他抑郁成疾,她为他披孝守节,便是她睡着也要念他的名字,她瞎了眼睛却仍为他送粥送衣,为得只是为他做些什么! 便是细想那日花园所见,似乎也并非云端主动…… 凡此种种,也让乔雨轩以云端的怀疑越发动摇起来。 也许,他不应该那般冷淡对她的,就算她瞎了眼又如何,她仍是他的妻! 轻拈着指尖,回忆着她肌肤的润滑,乔雨轩的目光一点点地迷离起来。 一院之隔。 云端同样在被中辗转。 想的却是如何能顺利离开这乔家大院。 乔雨轩如此高的身手仍被土匪暗算,这也实在是太离谱了些。 做律师又喜欢文学的云端不仅拥有很强的推理能力,想象能力也是超强的。 综合之前的种种,她不难得出结论——这乔家大院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的多。 现在,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帮手,一个能够帮她顺利从钱庄骗到钱的人,有了钱,她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什么乔雨轩、乔嘉禾、上官鸿之流,都统统地变成过眼云烟吧! 左思右想,云端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败家子弟弟云翔。 云端相信,以她的聪明和手段,再加上银子的诱惑,云翔这个家伙没有不中计的道理。 想象着怀揣着大把银子将乔家远远甩开的情景,云端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唇角。 为伊消得人憔悴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云端本打算第二天天亮之后便迅速联系到云翔,没有想到的是,天刚濛濛亮,她就在痛苦中醒来。 头仿佛撕裂般的疼,身上也是无一处不酸疼,明明身上热得滚烫,缩在被窝却仍在瑟瑟发抖。 无奈地呻吟一声,云端扼腕自叹,这具身子实在也太弱了,不过就是穿着衣服泡了澡,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忍打扰银柳,这偌大的院子只她一个人收拾,还要照顾她这个“瞎子”,银柳每天的工作可不轻松。 伸出舌尖舔舔烧得干裂的唇瓣,云端挣扎着下了床,借着日色摸向了放茶壶的桌子。 头重脚轻地走过去,眼看着就要到桌边,却是一阵强烈地晕眩传来。 只觉眼前一黑,云端便失去控制地向前倒去,身子撞翻了茶桌,也浑然不觉。 初晨寂静,桌子翻倒的声音便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在院中舞剑的乔雨轩是听得真真切切,反手收剑回鞘,脚尖在石板地上轻点,他的身影便如大鹏一般向云端的卧房急射过来。 推门未果,乔雨轩便折身到窗前,猛用力推开了窗子。 借着淡淡日色,看到躺倒在地的云端,他心中一紧,身子掠起,便从那窗口掠了进去,扶起了冰凉地面上的滚烫身躯。 迅速将她抱回床上,乔雨轩寻到地上的蜡烛和火石,引燃了举到床边,仔细察看。 看云端并未受伤,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打开房门急步去将银柳唤醒,吩咐她立刻去请大夫来。 银柳急急地穿了外衣去寻管家,乔雨轩便重新回到房间,照看云端。 烛光下,她双颊上泛着病态的红晕,秀眉微皱,惹人怜爱中有种别样的诱惑。 两次都是他害她生病,在心中,乔雨轩对她充满了歉意。 倒了杯茶来,用指尖轻沾了茶水在她干燥的唇瓣上细细地润着,他的目光满是柔情。 银柳通知了管家回来,挑帘看到房间内的情景,红着脸笑了笑,便要悄悄退回去。 注意到她,乔雨轩赶忙坐直了身子,顺手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可去请大夫了!” 银柳知道被他发现,吐了吐舌头,“回少爷的话,管家已经差人去了!” 退热妙药女儿红 郎中来得很快,仔细为云端诊脉之后,立刻就开了方子,“不防事,只是着了风寒,吃些药好好休养便可!” “那,她为何一直晕迷不醒?”乔雨轩注视着床上依旧在晕睡的云端,眉目间满是关切之色。 “少爷您不用太过担心!”郎中笑着关闭诊箱,“少奶奶大病初愈,身子孱弱,现在又发着高烧,等吃下药去把烧退了,自然便可清醒下来!” 乔雨轩接了那方子,叮嘱银柳好生照云端,这才送了郎中出来,一边就向他问道,“这样烧下去,只怕把身子烧坏了!先生,您可有什么快退烧的法子!” “少爷对少奶奶真是关爱有加!”郎中温和地扬起唇角,“少爷若是想帮少奶奶退热,可取些酒液来,用手沾了轻搓少奶奶手心脚心,并肘窝腿窝等处!” 乔雨轩仔细记在心里,将郎中送到前面帐房取了诊金,又分派了小厮随他去药房取药,立刻就折身回来,去是直奔酒窑,取了一小罐沉年的女儿红来。 雅雯正在花园中陪着老太君赏花,老远看到乔雨轩急急行来,忙着就松开老太君迎上前去,“表哥,这么大清早地提一罐酒却是为何!” “云端害了风寒,高热不退,我寻思着要取些酒来帮她擦身退热!”乔雨轩向老太君点头示意一下,急步穿过花园,消失在听雨轩的后门处。 二人的对话,老太君也是听得真切,唇边露出一丝欣慰地笑纹来。 雅雯注视着乔雨轩匆匆离去,眼底却闪过淡淡的忧怨,老太君轻声唤她,她也充耳不闻。 “雅雯,想什么呢!”老太君好奇地走到她身边,扬起声音问道。 “哦,太君……”雅雯回过神来,“刚才表哥说表嫂病了,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过去探望!” “这云端也是苦命的孩子,这身子总也没有利落的时候!”老太君叹了口气,“也好,咱们便一起过去看看吧!” 太君,不是您想的那样! 青花瓷碗,女儿红摇曳飘香。 原本是女儿家的卧房,现在却是满室酒香。 银柳在院中小厨房内,用小铜炉吊着锅子帮云端熬夜。 乔雨轩便在室中帮云端用酒搓着掌心,两只手掌擦完之后,他便端了那小碗来到床尾,轻轻挑起了云端身上的棉被。 红锦被挑开,露出是的两只白晳精致的纤纤小脚。 犹豫了一下,乔雨轩终于还是用小棉团沾了碗中的酒,轻轻地涂向云端的脚心。 酒液寒凉,云端本能地便将那脚缩了回去,身子也缩了起来,含糊呻吟道,“凉!好冷!” “你醒了!”乔雨轩听她出声,心下惊喜,只当是这酒擦真的起效,便伸了手到被去想要捉她脚出来。 卧房的帘门被人从外挑开了,却是雅雯扶着老太君从外面走了进来。 乔雨轩听到声音,赶忙将那钻到云端被中的手又缩了回来。 一切尽收雅雯和老太君眼底,老太君故意轻咳一声,雅雯的心中却是一阵刺刺的疼。 乔雨轩忙将那酒盏放在一边,站起来身,“太君、雅雯你们过来了?!” 老太君任由雅雯扶着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回道,“听说云端病了,我和雅雯过来看看,现在,可是好些了?” “回太君,云端好多了!”云端被乔雨轩凉醒,这会也清醒了些,听到老太君的声音,掀了被子,便要起身。 乔雨轩忙过来按住她肩膀,又仔细把她的被子盖好,“你烧还没退呢,只管躺着吧!” 老太君看云端烧得通红的脸,眉毛不由地也皱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发起烧来!” 这会儿,刚巧银柳端了熬好的药汁过来,挑帘进来,刚好听到老太君问询,忙走进来垂脸回道,“回老太君,都是银柳照顾不周!” “这次,便算了!”老太君淡淡扫她一眼,面色一沉,“若是云端再出这样的事,你且要小心我按家规办事!” 乔雨轩平日最是体贴下人,现在看银柳无端受责,忙帮她开脱,“太君,这事怪不得银柳,都是雨轩不小心把云端摔到浴桶里弄湿了,才害她着凉生病的!“ 老太君斜他一眼,笑着嗔道,“这种事情,你也好意思当着雅雯的面儿说出来,叫我这脸上都无光!” “太君,不是您想的那样!” “太君,不是您想的那样!” 知道老太君误会了,乔雨轩和云端异口同声地开脱起来。 “算了,算了,太君老了,这些事我可不想理会!”老太君轻笑一声,站直了身子,“雨轩呀,这院子里银柳一人,怕是忙不过来,这两天,你便先不要到钱庄去了,只管好好照顾云端吧!” 不等乔雨轩开口,雅雯已经抢先接过了话头。 “太君,钱庄里事务繁忙,不如就让雅雯过来照顾嫂嫂吧,表哥一个大男人家,怎么也不方便的!” 淡淡的感动 “不用了!”云端赶忙拒绝,“我这里只银柳一个人照顾便可,雅雯妹妹是客人,怎么能到我这来坐这下人的活儿!” “表嫂不用这般客气,我可一向把这乔府当成自己家的!”雅雯扬起唇角,笑得无邪温柔,“莫非是怕雅雯照顾的不如表哥贴心?!” 云端还要再说什么,老太君却突然开口,一锤定音,“就照雯丫头的意思办吧,等过些日子,我再寻个好丫头来,争到这边院子!” 事到如此,云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谢了老太君和雅雯做罢。 乔雨轩抬步送老太君和雅雯出去,银柳就忙着把药放到桌上,把云端扶坐起来,将桌上的黑纱帮她把眼睛遮了,这才说道,“刚才害死我了,我真怕您露了馅呢!快衬热把药吃了吧!” 只看那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云端止不住就是一阵干呕,只把脸别了过去,“我不吃!” 银柳赶忙劝慰,“不吃药怎么行,您现在烧还没退呢,要不是少爷不停地用酒帮您擦身,恐怕您现在还晕迷着呢?!” 乔雨轩用酒帮她擦身?! 云端才不信呢。 “我不才信!他不是嫌我眼瞎吗,又怎么会屈尊来伺候我?” 听到这话,行到帘外正准备挑帘进来的乔雨轩,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身形。 “您还不信?!”银柳探手指向几上的小酒坛,“您摔倒在地,是少爷晨起练剑听到,从窗口掠进来才把您抱回床上的,之后便急急地唤我去请大夫,后来,就急急从酒窑里取了一坛子酒来。当时刚巧,小厮取了药回来,他二话没说,便吩咐我去熬药,自己就亲近帮你擦拭起来。” “我可没看出少爷有半点嫌弃,只看出他是一脸心疼呢!”看一眼云端脸色,银柳忙把那药碗复端了来,嘴上仍是不望调侃道,“难不成,您还等着少爷回来喂您不成?” “死丫头!”云端斜她一眼,张开唇瓣,任她把勺中的药汁灌到嘴里。 又苦又涩的药汁在口中化开,云端强皱着眉咽了下去,只吃了三勺,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吃。 不论银柳如此劝她,只是不再开口。 一个坚持要喂,一个坚决不喝。 乔雨轩隔帘听着二人僵持不下,轻咳一声,挑帘走了进来。 银柳人小鬼大,忙着就起身向他告状,“小姐说什么也不肯吃药,这事啊,我管不了,您来办吧!” 转身将那药碗塞到乔雨轩手里,她便偷笑着跑了出去。 相公有时也温柔 “这丫头,越来越张狂了!” 云端轻声骂一句银柳,不知道该向乔雨轩说些什么,垂下脸来,隔着黑纱看到床边小几上放着棉球的酒盏,脸上越发滚烫起来。 “这么大院子,只她一人照看,也难为她了!”乔雨轩坐到她床前凳上,便将那药碗向她捧了过来,“良药苦口,你身子弱,还是乖乖把药吃了吧!” 说着,便用勺子盛了药汁,轻轻吹了,送到她唇边来。 云端不好拒绝,只得一口口喝下。 饶是乔雨轩细心,喝上三五勺,便会送一勺净水与她漱口,这碗药便也没有那么困难了,不知不觉间,云端已经喝下大半碗。 隔着黑纱看他专注盛药的样子,思及今日种种。 云端对他绣花枕头、纨绔子弟的看法也不由地动摇。 咽下他再次送来的药,她轻声开口,“谢谢!” 淡淡两个字,却是透着轻轻地寞落。 勺尖轻撞到碗底发出一声清脆声响,乔雨轩犹豫着将碗中最后一勺盛过来,送到她唇边,“与我,你不必客气!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是乔家的大少奶奶!” 他定睛看她,目光中满是怜爱之情。 云端不由地怦然心动,心中却隐有酸涩,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妻子云端,该有多好! “雅雯小姐,您里面请!”脚步轻响,银柳挑起帘子,将雅雯让进来,一边就对乔雨轩道,“大少爷,院门头阿秋寻您,说是钱庄那边有点事,二老爷让您过去一下!” 乔雨轩放下药碗,隐有犹豫。 雅雯笑着走过来,“表哥,你只管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和银柳呢!” “如此,便辛苦表妹了!”乔雨轩侧过脸来,在云端脸上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出门去了。 银柳就走过来帮云端拭了嘴角,“果然还是少爷有办法,这一大碗药,不废力气便让您吃下去了!” 云端脸上隐有羞涩之意,当着雅雯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扫呼着银柳去帮雅雯倒茶。 主仆二人却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雅雯目光中闪过了嫉妒之色。 那把古琴大有来头(1) 银柳端着空药碗出去,雅雯便走到她身边来,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嫂子可好些了!” “吃过药,好多了!”云端向她笑笑,“我这边有银柳便好,雅雯妹妹要是有事,只管忙自个的去!” “我哪有什么事,若是嫂子不累,便陪您聊会儿天吧!”雅雯边说边环视着屋子,目光注视到挂在床头墙上的那幅画,眼底隐约闪过亮色,“没想到这画表嫂还留着?!” 云端随口答道,“雅雯妹妹妙手天工,只看到这画,便如同见到雨轩本人,这样的精妙之作我怎么舍得丢掉!” 雅雯惊讶地转过脸来看向她遮眼的黑纱,“表嫂的眼睛,还可以隐约看到吗?!” 云端意识到失了口,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的心可以看到!” 雅雯也感觉自己言语堂突了些,忙柔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表嫂的伤心事!” 云端看她没有生疑,这才放下心来,扬扬唇角,“没事,我也已经习惯了!” 银柳端了茶进来,放在雅雯身侧。 雅雯向她道了谢,一时间也寻不到合适的话题。 云端也怕说错了话引起她怀疑,谨慎着没有开口,屋子里的气氛便显得有些冷清起来。 雅雯放下茶碗,“不如,我给表嫂弹个清心的曲子,安安神!” “好啊!”云端忙着答应。 雅雯便笑着看向了银柳,“我的琴在老太君那里,银柳,那便烦你把表哥的琴取来吧!” 银柳却只是站在原地不动,“表小姐,少爷的琴坏了?” “这怎么可能,表哥一向将那架琴视若珍宝,怎么会弄坏呢?!”雅雯满脸惊愕,“究竟是怎么回事?!” 银柳看一眼云端,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为好。 那天的事情,说出来总是不太光彩。 “其实也没什么,是我不小心弄断了一根琴弦!”云端随口编了个谎话,一边就向雅雯问道,“表妹也是懂琴之人,可知道这琴弦何处可以修的!” 那把古琴大有来头(2) “这倒是难了!”雅雯轻叹一声,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据说这琴乃是城东青灵山慈安寺创寺主持所做,琴身取自一株寺中被雷击死的百年梧桐,琴弦则是用寺后野生的柞蚕丝,其音清亮悠扬,几代传承,一直被视为慈安寺的镇寺之宝。 后来,现任主持偶然在山上听到有人操琴,琴音引得百鸟齐鸣,十分惊讶,寻过去一看却是一位年幼少年,主持十分惊讶,与这少年结为忘年知已,后来更将寺中宝琴相赠……” “大少爷便是那少年?”银柳插嘴问道。 雅雯轻轻点头,“琴赠知音,此事也有近十年了,想来那主持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这琴怕是千金难复了!” 云端听了,也是脸色黯然,“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这琴也许就不会坏了!” 雅雯看她脸色,忙劝道,“表嫂不必自责,这古琴得失历来讲究缘份二字,琴弦既然断了,便说明这琴与表哥缘分已尽,也不可强求的!” “是啊,是啊,小姐,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能怪您不是!”银柳轻轻晃晃云端胳膊,“不能听雅雯小姐弹琴,银柳就给您讲个笑话吧!” 说罢,她自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滑稽的模样只把雅雯也逗得忍俊不禁。 云端脑子里想的却是那架古琴,怎么也笑不出来。 如此珍贵的琴毁了,乔雨轩他一定也会觉得可惜吧! “小姐,您怎么了?”看云端一脸低沉,银柳讲得也没有兴致。 雅雯看她意兴阑珊的模样,只当她是倦了,便起身离开了椅子,“表嫂一定是身子倦了,雅雯便先告辞了!若是有什么事,你只管遗银柳去寻我来,不用客气!” “多谢雅雯妹子!”云端巴不得送雅雯离开,省得她每说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忙就向银柳挥挥手掌,“银柳,你把雅雯小姐送出去吧!” 相公偶尔也贴心 身上疲倦,云端本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没有想到的是,今儿这听雨轩却是格外地热闹。 雅雯走了没多久,赵宁便带着芙蓉过来探看,就连柳如眉也和薛含青过来坐了坐。 云端明知道她们不是真心真意,没准还是来故意看她生病的笑话,却也只能笑脸相对,这觉却是没了着落。 好不容易捱到正午,众神退散,听雨轩里才终于安静下来。 云端忙着就招呼银柳帮她好好看着,谁也不要再让进来,她要好好睡上一觉才行。 脑袋挨到枕头,云端立刻就进入了梦乡,直昏昏沉沉睡到天色近晚,才被咕噜乱叫的肚子给折腾醒了。 刚巧银柳提了一个黑漆食盒进来,看到她醒了,忙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过来扶她坐直了身子,“您这一觉可是睡好了?!” “睡了这一觉,舒服多了!”云端舒展了一下身体,“我隐约感觉似乎是有人来过,你可看见了?” “是大少爷!中午来了一次,那会儿您刚睡着,在屋里坐了一会便走了,后晌的时候过来听我说你烧退了,还没睡醒,怕打扰您休息,便没有进来!”银柳走过去打开食盒,“这莲子粥还热着呢,要不要给您盛一碗!” 云端这正饿着呢,一听说有粥喝,顿时来了精神,“好啊!” 银柳用小碗盛了粥过来,送到她手中,云端吃了一勺在口中,只觉这粥清淡中有微微的甜味,吃着十分爽快,“银柳,辛苦你了,又要照看我,还要帮我熬粥吃!” “我哪有空给您熬粥啊,怕有人吵着您,中午我只在院子里对付着吃了些点心!这粥,是大少爷吩咐厨房里熬的,小秋哥给送过来的!”银柳从食盒里取出其他的饭菜来,“大少爷真是细心人,还知道让小秋帮我把饭送过来呢!将来银柳要是能寻到这样的好相公,一定要给菩萨多烧几柱香!” “倒不嫌害臊!”云端笑着揶揄她一句,慢慢地盛着碗里的热粥,心也一点点地温暖起来。 传说的“捉j在双”?! 夜里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地春雨。 待云端自然清醒,已经是日上三竿。 不知是郎中的药起了作用,还是因为银柳照顾有加,醒来之后,云端只觉身上十分舒爽,感冒的证状减轻了不少。 起床吃罢早饭,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雨后明媚的春光,吸一口那清新带着淡淡花香的空气,云端心情大好,目光划过对面紧闭的书房门,她心中隐约有些失落。 昨夜睡前这书房的灯就一直暗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回来。 这乔家钱庄的生意真的那么忙吗?! 银柳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对方的书房,“您别看了,少爷一早给老太君请安就没有?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6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有回来,想来是又到钱庄去了!” 云端被她看破心事,脸上微烫,只是嘴硬着不肯承认,“谁说我看他呢!我是看天气。走,银柳,咱们到花园里溜溜去!” 银柳将薄披风披在她肩头,“你这身子不是碍事?” 云端也懒得和她计较,自己就大步走下了台阶,银柳忙跟了上去,扶住了她的胳膊。 花园里青草如茵。 叶片上、花瓣间,水珠在阳光下晶莹闪烁,整个花园一片春意盎然。 老远就听到有琴声淡淡传来,声音婉转撩人。 云端顺着那琴声看去,只见那湖边水榭里,两个人影,一坐一站。 隔着疏花叶影,看不太真切,只勉强可辩出是一对男女。 云端也来了兴趣,“这是谁,倒是好兴致,咱们也过去看看!” 缓缓走近水榭,银柳眼尖地识出那弹琴的人,忙向她说道,“原来是雅雯小姐,站在他旁边的倒不知是何人!” 云端定睛看了看,只觉那身影甚是眼熟,隐隐约约似是乔雨轩,心便是一沉,“算了,咱们还是到回去吧!” “如此浪漫春光,就这样留给别人,岂不是可惜!” 懒洋洋的男声响起,一枝娇艳桃花也随之伸到了云端面前。 只听这声音和轻佻的作派,云端即使是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雅雯抚琴凤求凰 闪过那桃花,云端迈步便要折回。 乔嘉禾并不拦她,只是微微眯起桃花眼,轻甩着手中的花枝,“怎么,嫉妒了?” 虽然明知道他是故意相激,云端仍是控制不住地停下步子,“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不需要你管!” “哈!”乔嘉禾轻笑着凑过来,贴近她的脸,低声道,“我看,你蒙着这眼睛,就是为了自欺欺人吧!你这脸上,明明就写‘嫉妒’两个字!” 银柳轻拉云端胳膊,“你这身子刚好些,本不该来园子里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乔嘉禾绕过她身子,“对,回去吧,乖乖守在你的听雨轩,眼不见为净!” 云端本是要强的性子,听他这么一说,哪里还肯走,转过身来,便随着向前走去,“银柳,咱们也去听听雅雯小姐弹得这是什么曲子!” “小姐……”银柳看她脸色,欲言又止。 乔嘉禾晃着一枝桃花走在前头,脸上却是一脸地玩味。 三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距离走近了水榭。 雅雯眼角余光注意到三人渐行渐近,吸了口气,清亮地开了口,“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 原来,她弹的正是有名的凤求凰。 乔嘉禾眼底闪过不屑之色,却是扬起双手,击掌叫好,“妙极,妙极,好一曲凤求凰,但不知,雅雯求得却是哪位如意郎君!” 雅雯展开手掌,按住琴弦,琴音戛然而止。 “小舅舅说哪里话,雅雯不过是随性弹来,请表哥帮着听听我这把琴如何!” “原来是鉴琴!”乔嘉禾迈上台阶,弯身细看着那琴身,“这个我最是在行了,平日我可没给花楼那些丫头们调音呢!” 雅雯听他将她与花楼那些人相比,脸色便是一沉,只是碍于乔嘉禾的辈份,不便发作。 乔雨轩这会儿也转过身来,注意到阶下的云端,不由地挑起了眉尖,“你怎么来了?!” ps:北北谢谢各位亲的关注,第一次发文便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很高兴 只是北的点击和收藏实在是不成比例 大家如果想关注此书以及北以后更多书的话,就请收藏加订吧 北北叩谢!有了大家的支持北北码着才会更努力哟~~ 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雨轩,你这是什么话,你来的,雅雯来的,云端便来不得!”乔嘉禾懒洋洋地直起身子,“雅雯,这把琴花了不少银子吧!” 雅雯轻轻撇嘴,却是不屑他的世欲,“知音无价,如果是好琴,花再多的银子也是值的!” “可惜了,你这把琴却是花了冤枉钱!”乔嘉禾探指点那琴尾,“琴非百年不纹,常人一般以是否有断纹来鉴别是否古琴,却不知道,这断纹也可做假!” “小舅舅的意思是,雅雯这把是仿造的古琴!”雅雯哪信他会识琴,便故意扬声向乔雨轩问道,“表哥,你却说说,这琴是真是假!” 乔雨轩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开了口,“这琴上断纹细致,看上去极似真品,不过刚才听表妹弹琴,按音弹奏时隐有‘刹音’,现在倒有待斟酌,还要细看了刻款才知真假!” 雅雯忙将那琴捧起来,便要递到他的手中。 乔嘉禾却是一把将那琴夺到手里,只描了一眼琴腹,便重新放到了桌上,“你这把琴可是在西京购得?” 雅雯惊得一怔,轻轻点了点头,“小舅舅识得这琴?” “当然识得!”乔嘉禾得意地扬起唇角,“这把琴正是我仿造名琴大圣遗音所制。说来也是可叹,我当初造这琴本是为了讨好西京的头版烟红姑娘,她当时也当是真品,只感动的痛哭流涕,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转手他人,果然,这女人的心思真如那海底针般让人捉摸不透啊!” 雅雯听了这话,只觉得脸上无光,猛地站起身来,便将那琴丢到湖心,“原来却是缘自青楼,不管真假,这琴我也不会留了!” 啪! 黑色古琴落在湖水中,击起无数涟漪。 乔雨轩和云端、银柳三人同时惊呆,只乔嘉禾摇头晃脑怪声感叹,“果然,这女人变脸却比翻书还要快些!” 求收藏,订阅谢谢! 淑女原来很阴险! 雅雯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言词。 她平日娇生惯养,走到哪里不是前拥后赞,何曾被人如此讥笑过,只委屈地眼睛里雾气濛濛,转身抓住了乔雨轩的袖子,“表哥,你替我评评理,小舅舅怎能这般说的!” 乔雨轩看她满眼泪光,忙轻拍她肩头安慰,“不要伤心了,三叔他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目光落在乔雨轩搭在雅雯肩头的手掌,云端只觉如芒在背,怎么也不肯再呆下去,“银柳,园子里寒,咱们回听雨轩去吧!” 银柳斜一眼乔雨轩,冷哼一声,扶着她急步去了。 “琴鉴完了,我就先回去了,钱庄那边还有好多事呢!”乔雨轩轻轻推开雅雯,也急步出了水榭。 “表哥!”雅雯伸出手来,想要拉他,乔雨轩却已经急掠出水榭去了,雅雯抓了个空儿,忿忿地指下袖子,便要离开。 “怎么,这么快便演够了吗?!”乔嘉禾甩着花枝,冷笑着向乔雨轩离开的方向扫了一眼,“我看你还是死了心吧,雨轩婚前都不肯接受你,现在有了云端,你以为自己还有位置吗?!” “小舅舅此话甚是奇怪!”雅雯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淡然神态,“雅雯只是丢一把琴,却怎么扯到表哥身上!” “宋雅雯,不要以为人人都是瞎子,全当你是贤良淑女!”乔嘉禾冷脸将那桃枝丢入水中,“我只提醒你一句,不要向云端使出对付媚儿那样的心思,否则,休怪我无情!” 雅雯身子一震,脸上却是努力保持着平静,“媚儿与我情同姐妹,她坠湖而死,我哭得眼都肿成了桃子,小舅舅缘何说出我对付她的话来?!我倒觉得,小舅舅对我这表嫂似乎是关心的太过了些吧!兔子不吃窝边草,难不成小舅舅连表哥的女人也不放过!” 乔嘉禾懒洋洋地直起身子,迈下了台阶。 “我乔嘉禾做事分明,如果真的喜欢,却不会理会她是谁的女人,是瞎是瘸,都会去正大光明地去争取,却不会象某些人,总喜欢在背后搞些阴谋诡计!” 雅雯看着他缓缓离开,只把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一向温柔带笑的眸子里,闪烁出的却是冰冷的恨意,“乔嘉禾,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的手里!” 从来无爱不生嫉 一路扶着云端回来,银柳只一个劲地替她抱不平,“大少爷也真是的,我还以为了大早上急急去了钱庄,没想到却是帮雅雯小姐鉴什么古琴!” 云端只是不言语,眼前却不时晃过乔雨轩面水而立,专注听琴的背影。 银柳注意到云端的表情,“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只是有些累了!” 云端淡淡摇头,却似乎是想甩掉那心底淡淡的酸意。 …… “怎么,嫉妒了?!” …… 乔嘉禾的声音猛响在耳边。 不! 不可能! 没有爱,又何来嫉妒,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喜欢上乔雨轩呢?! 她只是累了,累了! 回到听雨轩,银柳自去整理庭院,云端百无聊赖地抓了本书在手里看着,却是半点也沉不下心来,正准备叫了银柳来询问那云翔的事情,刚刚起身,院子里却响起了银柳故意抬高的声音。 “表小姐,您稍等一会儿,我去看看小姐她可是睡了?” 云端知道她是故意提醒,忙着就将手中的书塞到枕下,扬起声音答道,“可是雅雯妹子来了,快请进来!” 雅雯只吩咐银柳继续做她的事,不用管她,便自顾自地款款行进屋来。 进屋来,却是并不坐下,只是一双眼睛不停在屋子里巡视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云端虽然隔着黑纱看得真切,却是不便言明,轻声问道,“雅雯表妹,可是有事?” “哦!”雅雯停下巡视的动作,“雅雯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特地过来与嫂子商议的!” 云端挑起眉毛,“但不知妹子所说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雅雯缓缓行到云端身侧,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昨天嫂子不是提起修琴的事,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可能能修得了这琴!” 听说乔雨轩的琴能够修好,云端顿时兴奋起来。 “是吗,是谁?好妹妹快告诉我,我这就去寻他!” 一边是难,一边是难上难! 雅雯娇柔唇角闪过一丝阴寒冷笑,“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小舅舅乔嘉禾!” “他?!” 听说是她,云端原本兴奋的心情立刻就凉了不少。 “是啊,嫂子刚才想来也听到了,小舅舅既然可以仿造名琴,这区区一根琴弦,又怎么可能难得倒他?”雅雯注意到云端脸上的犹豫之色,站起身来,故意说道,“那架古琴表哥视若珍宝,如果能够修复,他一定会很高兴地吧!” 云端何尝不这么想,只是要她开口去求这乔嘉禾,却实在是为难了些! “就没有别的法子?” “哪有什么别的法子?!”雅雯轻叹一声,“除非嫂子能寻到慈安寺后今春的野生柞蚕茧,再到寺中碰碰运气,看看当年赠琴与表哥主持可还安在!” 云端听了,更加垂头丧气起来。 不说别的,光这野生蚕茧都是可遇不可求之事,若要再加上一位主持,比求这乔嘉禾却不知道要难上千百倍。 想到这里,云端的心也不由地动摇了。 “雅雯妹子,三叔他当真能修得了这古琴吗?!” 雅雯看她动了心思,立刻就走过来信誓旦旦地说道,“怎么不能!今天也是雅雯鲁莽,言语冲撞了他,要不然,我也不用过来让嫂子去受这个委屈!” “那……”云端吸了口气,“回头我去向他问问看!” 雅雯轻蔑地扬起唇角,“小舅舅的为人表嫂还不知道,要我说,您最好现在就去,去晚了,只怕他不知道又到哪里花天酒地去!” “也好!”云端扶着床柱站直身子,“我这就唤银柳过来,扶我过去!” 她这一起身,却把藏在枕下的书带了出来。 啪得一声,那书脆声落了地。 云端忙蹲正身子,假装摸索着把那书抓到手里,“银柳这丫头,让她帮我念书解闷,却把这书随手乱扔!” “即如此,雅雯便不陪嫂子了,省得小舅舅看到我反而为难嫂嫂!”扫一眼云端手中的书,雅雯急步出了听雨轩的院门。 没有什么客人比你更尊贵! “小姐,您真的要去?!”奇qisuu書网 扶着云端行到乔嘉禾住着的凤禾轩门前,银柳仍在不停地打着退堂鼓。 “乔嘉禾又不是吃人的恶魔,有什么好怕的!要是你怕,现在就回去吧,我一个人进去行了!” 伸出手来,云端作势要去夺银柳怀中抱着的断弦古琴。 “行了,我去敲门还不行!”银柳无奈地撇了撇嘴,走上前去扣响了凤禾轩的门环。 时候不大,里面已经传来细碎脚步声,接着那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一位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模样,梳小双环髻的青秀丫环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是银柳和云端,脸上闪过惊讶之色,“大少奶奶?!” 银柳向院门内瞟了两眼,“绿绮!三老爷可在院子里!” “在呢!”那被称为绿绮的小丫头轻轻点了点头。 银柳便道,“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大少奶奶有事求见!” “这……”绿绮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三老爷这里有客,恐怕……不太方便!” 银柳还要再说什么,云端却抬起手掌制止了她,从绿绮的表情里,她已经隐约猜到乔嘉禾院子里的客人必然是女人无遗。 “既然三叔有客人,咱们就回去吧!” 她正转身要走,院子里突然就响起了乔嘉禾的声音,“好个绿绮丫头,让你温个酒,怎么这么久还不见人影?” “来啦!”绿绮答应一声,“大少奶奶,报歉!” 不等她闭紧房门,乔嘉禾已经大步行到门后来,看到外面的云端,眼底闪过淡淡的笑意,“既然来了,怎么不进门便走?!” 云端停下步子,“三叔院子里有客,云端只恐您不方便!” 乔嘉禾自然听出她这话中有刺,却是不气不恼,兀自扬唇笑得灿烂,“在我这,没有什么客人比你更尊贵!绿绮,还不把大少奶奶请进来!” 他的客人是女的 与听雨轩不同,整个凤禾轩内无亭无榭,连树都没有一根,站在院门,一眼便可看清整个院子。 院内除了与那湖连成一片,只用孔墙相隔的水面之色,其余的部分全部都是绿菌菌的草地。 水面上鸭子嬉戏,草地上雀儿低鸣,树藤编桥,卵石铺路,大石为几,木桩为椅……极尽天然之本色。 一块素锦随意地铺在草地上,云端他们进来的时候,锦上斜倚着的女子好奇地转过了脸来,看到脸上遮着黑纱的云端,女子妩媚的丹凤眼里露出一丝玩味之色,款款起身。 “这位应该就是乔家的大少奶奶了吧!”女子声音轻轻软软,仿佛全丝的锦缎,有种丝滑的质感,“红灵有礼了! 云端隔着黑纱看她,只见对方细眉高挑,眼窝微陷,虽不是十足的精致,却有一种别样的野性和媚态在里面。 丝薄透明的红色软绫罩衣下,蔓妙的曲线尽展无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诱惑的味道。 只一眼,云端便辩出她与那些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不同,暗地里好奇她的身份,一边就客气地说道,“突兀造访打扰二位了!” 红灵轻扬唇角,“少奶奶好客气!这里是你乔家的地盘,红灵本是外客,哪里担得上打扰二字!” 乔嘉禾似乎是不满她的语气,轻轻挑了挑眉毛,“若是不想让我赶你,立刻给我闭嘴!” 红灵嘟了嘟唇,脸上闪过愤慨之色,却终于是没有敢再出声。 这边绿绮托了茶和烫好的酒过来,乔嘉禾顺手就从石面上拈了酒杯,“少奶奶身子不好,把酒放下,茶送到屋里去吧!” 绿绮答应了要走,云端忙出手让她停下,“不用了,在这里晒晒太阳也好,反正我不过是三五句话,说完便走!” “哦?!”乔嘉禾狡黠地扬起唇角,一对桃花眼亮亮地看着她,“你倒说说,是什么话?!” 云端不敢与他对视,虽然隔着黑纱,她仍有被他看穿的感觉,“我来是想让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把这琴修好?!” 冷冰冰的暧昧 “没想到,你也好琴!” 乔嘉禾轻声感叹着从银柳手中接过古琴来放在石桌上,顺手就扯去了上面覆着的锦盖。 看清那架古琴,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寞落,“这是,雨轩的琴?!” “六弦俱断!这种断弦我还是头次见到!”红灵欺近云端,“大少奶奶,这弦是怎么断的?” 云端明显感觉到她身上的敌意,退后一步,脸色微微地一沉,“我只是来修琴,若能修我便留下,若是不能我另寻他人,这弦是因何而断,却不用红灵姑娘担心!” “好,那我就告诉你,你就要不要妄想了!”红灵轻蔑地挑了挑眉,退回到锦毯上,从石桌上捏了酒杯在手中把玩着,“此弦乃是野生柞蚕蚕丝所做,现在已经过了季节,想要修琴,明年春天寻到柞蚕再说吧!” 心中失望,云端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既然如此,银柳,把琴收了!我们回去!” 银柳依言上来收琴,乔嘉禾却是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云端的去路。 “你真的想要修好这琴?” 问这话的时候,他放荡不羁的脸上,难得地流露出深沉之色。 红灵抢先一步开了口,“嘉禾,你这纯粹是多余一问,人家抱了琴来寻你,为得不就是修琴吗!” “我没有问你!”乔嘉禾冷冷地斜她一眼,目光迅速折回了云端脸上,“回答我!” 这家伙一定又想借机占她的便宜吧! 云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能修琴,就把路让开!” “谁说不能修!”乔嘉禾很快又恢复了平日吊而郎当的神色,一把揽住云端的腰,他缓缓地将唇凑近她的耳朵,“只要你能寻到柞蚕茧,我就能帮你修琴!”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只有云端一人可闻。 那姿势暧昧如情人私语,他的语气却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表嫂、小舅舅,你们这是做什么?!” 故做惊讶的声音,却是雅雯。 云端猛地推开乔嘉禾,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乔雨轩猛转身,大步走下凤禾轩的台阶。 真是天大的笑话! “表哥!”雅雯脸上闪过得意之色,迅速转身向乔雨轩追了过去。 “小姐,少爷一定是误会了,我扶你过去追她!”银柳忙着就收了琴过来,扶住了云端的胳膊。 云端有心追过去,终是没有迈步,却是静静转向乔嘉禾,“刚才所言,当真?” 乔嘉禾微怔,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有此一问,片刻才回过神来,“我说到做到!” “银柳,把琴留下,我们走!”没有再说半个字,云端几乎是拉着银柳出了凤禾轩的院门。 红灵媚笑着向乔嘉禾身上贴过来,“嘉禾,你也太过分了吧,明明看到人家相公进来,还要去抱人家的腰,倒是安得什么心?!” 乔嘉禾一把推开她,探手从绿绮手上抓过酒壶来,随意地歪倒地草地上就对着嘴巴灌了一口,一边就向绿绮扬了扬手,“送红灵姑娘出去!” “不用赶,我自己会走!”红灵脸上露出讥讽之色,“我只是没有想到,整日醉连花丛的乔家三爷也会动真心,而且还是喜欢上了自己的侄媳妇儿,这事要是传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迈步要走,乔嘉禾却是突然探手抓了她的脚腕,将她扯倒在地,一边就丢掉手中的酒壶向她压了过来。 满是酒气的唇便吻向了她雪白的颈子,唇齿过处,留下一片淡淡的齿痕。 绿绮哪里还敢看,忙红着脸去把院门关了。 红灵初时还反抗着,很快就环住了他的颈子。 凤禾轩内,顿时满是娇喘。 眼看着那艳红罩衣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牡丹抹胸也已经遮不住春光,乔嘉禾却是突然从红灵身上翻到一侧,“你走吧!” 红灵怔了怔,却是翻身压住他,一边就将红唇向他的唇倚了过去,“我偏不信,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瞎子!” 啪! 乔嘉禾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俏颊,“你连说她的资格都没有!” 轻轻地摸摸颊上的掌印,红灵拢了衣裙站起身,银齿只把下唇都咬得快要淌出血来。 “乔嘉禾,你总有后悔的一日,到时你便来求我,我也不会让你亲近半分!” 她说的冰冷,却是掩饰不住冰冷下的委屈和忧伤。 相公此时很危险 “表哥!”雅雯气喘吁吁地拉住乔雨轩的胳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知道表嫂只是去小舅舅那里求他为你修琴而已!那一抱……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想安静一会儿,雅雯,不要再跟着我!”甩开雅雯的胳膊,乔雨轩急步行进了书房。 “表哥……你千万不要生嫂嫂的气啊,表嫂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扬起声音向书房内劝慰一句,雅雯轻笑着走出了听雨轩的大门。 她前脚离开,云端和银柳紧接着就从后门走了进来。 看一眼紧闭的书房,银柳向云端扬了扬下巴。 其实不用她提醒,云端也注意到了。 叹了口气,她并没有向书房去,而是行向了自己的卧房。 火! 乔雨轩觉得快要被这火烧得爆炸了! 他的胸口闷闷的疼,像是被谁用力地击了一拳。 这种感觉,之前从未有过。 虽然他一遍遍地在心中叫着,要冷静,要冷静,却总也冷静不下来。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猛地拉开了书房的门。 脚尖在地上轻点,整个人已经大鹏一样掠过院子,截在云端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便将她扯入了卧房内,顺手将门闩死了。 银柳只急得快要哭出来,拍着门哀求道,“大少爷,不是您想的那样,小姐她只是为了帮你修琴,才去求三老爷的!” 乔雨轩并不理会她,抓着云端的衣领将她逼在床板上,他的声音急促地有些干哑,“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求他!” 此时的乔雨轩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婉,仿佛一只饥饿的猎豹,每一块肌肉都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云端止不住一阵紧张,她不能确定他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把琴修好!”她干咽了一口,“听雅雯说,那把琴对你……很重要,所以我……” 她的“我”字只来得及发出半个声音,便被一对滚烫的唇堵住了。 气势汹汹的吻 这一吻,一来便是气势汹汹。 用力的吸吮,用舌尖翘开她的牙齿,疯狂地攻击和掠夺,乔雨轩贪婪地享受云端她的甜蜜…… 仿佛,一只饥渴的猎豹终于得到了可口的食物一般,恨不得要将她一口吞下,连骨头也不剩。 云端几乎不能呼吸,头脑中一片混沌。 身体最深处有一种本能却隐约被唤醒,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已经攀上了他的颈,身子也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似乎是想要与他更贴近。 他的指尖滑入她的衣衫内,仿佛热火一般灼烫了她的肌肤。 几乎要被湮灭的理智一下子觉醒。 “不!”云端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掌,“现在……还不是时候!” 乔雨轩缩回手掌,气喘吁吁地松开了她的唇,“对不起,我忘了,你身子还没全好!” 云端没有解释,虽然她并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还没有想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乔雨轩不是生气吗,为什么突然又要吻她,还如此疯狂地渴求? 她自己又是怎么了,竟然会主动回吻他,还攀住他的颈子做出一副投怀送抱的模样? 这些,她都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身子,乔雨轩努力刻制着自己想要扑过去的冲动。 将她身子扶正坐好,他轻握住她的手掌,“不要再去找他!那把琴远没有你重要!” 云端心中闪过惊雷。 “其实我……” “不用解释!”他轻点一指在她的唇瓣,“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 院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雨轩,快把文打开!” 老太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心地帮云端将松散的衣襟整理好,乔雨轩这才走过去,将卧房的门打开了。 门一开,银柳立刻就冲到床边扶住了云端,“小姐,您没事吧!” 云端淡淡摇头,隔着黑纱看着门外老太君、雅雯、赵宁等一众人等,心中一阵疑惑,“银柳,他们怎么来了?” 少爷怎么还咬人! “银柳刚才看到少爷把你关在房中,怕出事,所以才把太君请过来的,雅雯小姐和二夫人她们刚好在老太君房里,所以就一并过来了!”银柳一脸忠心耿耿的模样,“小姐,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云端抬脸看她忠心耿耿的脸,却是哭笑不得。 乔雨轩理了理被云端扯松的衣带,“太君,我看银柳是误会了,我和云端什么事情也没有!” “我就说吗,人家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合,哪里会有什么事!”赵宁笑着拉住老太君胳膊,“我们这些外人只会给人家添乱,太君,咱们还是回去吧!” “是啦,我这老太婆现在可是只会讨人嫌了!”老太君笑着摇摇头,“走,咱们接着回去打牌去!” 几个人簇拥着老太君走出听雨轩,雅雯只故意拖在身后,眉目间隐约有淡淡失望之色。 乔雨轩将众人送出门去,这才折身回来,看云端垂脸不语,银柳对他一脸戒备的模样,脚抬到一半又退了回来。 “钱庄还有事,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云端,转身大步从正门走出了听雨轩。 银柳急着跟出来,把大门和后门全部闭紧了,这才重新走到房里来,仔细看向云端的脸,“您的嘴唇怎么都肿了,是不是少爷打的!平日看他斯斯文文,没想到竟然会打人!快告诉银柳,少爷他还打您哪了?!” “他……”云端抬起指尖轻抚着被他吻肿的唇瓣,欲言又止。 “您倒是快说啊,我都快急死了!”银柳不知所以,只是上下打量她,注意到云端颈上的红色齿迹,只是一脸地心疼,“少爷怎么还咬人!” 话一出口,她又意识到不对。 目光滑过云端烧得火红的面颊,突然明白过来,只是拧着手中的丝帕轻笑不止,“你们,你们……原来却是银柳坏了少爷的好事,怪不得少爷那般瞪我呢!” 不知不觉已沦陷 这一夜,云端辗转不能成眠,睁眼闭眼全是乔雨轩的音容笑貌。 他抱着湿漉漉的她细声安慰,他小心地帮她用酒擦身,他细细地为她吹着药汁,他疯狂地吻她想要与她融为一处…… 他说,“那把琴远没有你重要!” …… 云端第一次意识到,他的轮廓在她的心中是那样的清楚明显。 原来,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早已经一点点地走入了她的心中。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她和他,又是几世修来的缘份呢?! 院门轻响,握紧手中遮眼的黑纱,云端突然下定决心,要将一切向他合盘托出。 “银柳,可是少爷回来了吗!” 银柳端着铜盆走进来,“钱庄那边明天有一批镖银要压运到外地,今晚上少爷恐怕要忙到很晚,刚才少爷让小秋哥过来支会一声,叫我们早早地闭了门户,不用等他了!我取了热水来,您把脚烫烫吧!” “好!”答应着坐回床上,云端有些淡淡失望。 “小姐!”银柳帮她去掉鞋袜,“我只有一件事不懂,在凤禾轩时,三老爷究竟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呢!” “他说,只要寻到野生柞蚕茧,就能帮少爷把琴修好!” “野生柞蚕茧?这东西可是不好寻!” 想到那琴,云端突然又高兴起来,“不好寻,咱们也要去寻一寻!明天,咱们就上青灵山去寻这柞蚕茧!” 如果她能帮他把琴修好,他一定会原谅她之前的欺瞒吧! 银柳只把眉毛皱成一团,“那青灵山山高崖陡,便是寻到了柞树,也不一定能就找到蚕茧!我只怕您这身子吃不消!我看,还是把这事告诉少爷,让他和我们一起去找吧!” “不行!”云端耳边划过乔雨轩的提醒,“没有我的允许,绝不能将此事告诉少爷!” 银柳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再多说什么,答应一声,端着那水盆出去了。 未成年小香贩 不过是清晨。 青灵山通往慈安寺的山路上已经汇聚了不少香客。 这也难怪,慈安寺是远近闻名的许愿最灵,尤其是日出之前,所以,有不少香客是早早就来到这慈安寺里专程来拜佛许愿的。 “小……公子,我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虽然已经是不是第一次女扮男装,银柳仍是显得有些拘谨。 “有什么不妥的!小秋不是说了这几天钱庄里忙得不得了,少爷他不到晚上是不可能回去的!”云端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这次仔细你的钱袋,万不要再出这样那样的状况了!” 银柳立时噤了声,一边就谨慎地四下打量,良久才对云端低声说道。 “小姐,我看着这些人都是香客,应该不会有小偷吧!慈安寺的香火这么灵,哪还有小偷敢在这里偷东西,那是要被佛祖惩罚的!” 云端无奈地向她翻个白眼,急着迈了两步将她丢在身后。 银柳也顾不得东张西望了,赶忙向她追了上去。 虽然一路都有石阶,可是这青灵山确实是陡峭,好不容易来到慈安寺前的平台,云端主仆二人都是累得气喘吁吁。 不等二人喘口气,已经有好几位兜售香火的人围了上来。 “公子,买柱香吧!我这得包您求福有福,求子有子!” “什么求子,我看这位小公子一定是求姻缘,我这香求姻缘最灵了!” …… 银柳忙着就护到云端面前,“我们不买香!” 听说他们二人不是进寺求愿的,几个小贩立刻就掉转方向向其他香客推荐去了。 云端正要找人询问这柞树的事情,袖子突然被人拉住了。 她转过脸来,正迎上一双清丽的眼睛,正满含希翼地看着她。 “哥哥,我这香便宜,只要二文钱,哥哥好不容易爬上山来,哪能不买束香烧烧呢!” 这卖香的孩子不过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年纪,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淡蓝色短衣,细细的胳膊上挽着一只偌大的竹篮,篮子里除了香之外,还放着几个白嫩嫩的野蘑菇。 被人跟踪尤未知 只看她穿着,便知道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云端不由地动了恻隐之心,忙示意银柳把碎银取一些出来,随意捡了一块送到那卖香的女孩手中,一边就接了她递过来的香,转身要走。 小姑娘扯着她的袖子,怎么也不肯放手,“您没有铜钱吗,这块银子足够买这一筐的香了!” 云端笑着推开她手掌,“剩下的就给你买件新衣服吧!小妹妹,我还有事,你就把手放开吧!” “那怎么行?!”小姑娘只把手握得更紧了,另一只就把那篮子向她递过来,“要么您把这一篮子全部收下,要么我就把银子退给您!” 云端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姑娘会是这般秉直倔强。 想了想,便向她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认得柞树?” “当然,我可是从小在这山里长大的呢,什么树不认识!我的名字就叫小蚕呢!”小姑娘一脸得意。 看来,这一次真是运气不错! 云端心中一喜,“好,哥哥我有些急事要寻到柞蚕茧,你帮我带个路,剩下的钱就算是雇你的佣金,你看怎么样?” “柞蚕茧?!这会儿可不好找呢!”小蚕仔细想了想,看一眼手中那一大篮子香,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行!不过我要先把这篮子放到寺里头去!” 银柳笑道,“小……公子,我看啊,咱们干脆和她一起去,顺便在寺里烧上一柱香,求佛祖保佑我们顺利寻到柞蚕茧!” 云端抬目看一眼肃穆庄严的慈安寺殿门,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二位哥哥就随我来吧,要说寻物数后殿的弥勒佛最为灵验,二位只到后殿烧一柱香便可!” 小蚕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二人走进了慈安寺的高大寺门。 将手中香火寄存在寺内一个熟识的解签师傅那里,便带着二人绕过众佛殿,直接走进了后大殿的殿门。 后殿香客不多,银柳上前引燃了香,送到云端手中,云端就走上前去,供香垂拜。 待她三扣罢了起身,小蚕就引着她和银柳一向更往殿后行去,“咱们从后门出去,可以少走不少冤枉路!” 三人一路边说边行,却没有注意到有人从云端一进寺开始,就一直在悄悄地关注着她。 少奶奶也会爬树! “这就是柞树!” 小蚕停下步子,向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抬起了手指。 云端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柞树树干奇劲,树形优美,枝叶伸展,冠如华盖,孤立于一片槐松之间,显出一种格外地神韵。 “现在这季节稍有些晚了,想到得到完结的蚕茧就只能仔细在叶片上寻找了!” “这么大的一颗树,找一个小小的蚕茧,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银柳只看一眼那树已经泄了气。 云端抬头注视着眼前如盖的柞树树冠,也是暗暗发愁,“小蚕,这后山上的柞树可是只这一颗?” “后面坡上应该还有几棵!”小蚕指指后面的山坡。 云端想了想,便决定三人分头寻找,毕竟那样比在一棵树上寻找的成功率要高许多,“那好,咱们就分头找吧,这棵树交给我!你们到那边的坡上看看,要是找到了,就到这里找我!” 银柳随着小蚕到后面坡上寻去,云端便扬起头,仔仔细细地搜寻起来。 直将她脖子都扬酸了,也没有发现一个完整的柞蚕茧。 叹了口气,云端垂头揉了揉脖子,换了一个方位,继续寻找起来。 不知道是在寺中烧香起了作用,还是她运气好,换了两个方位之后,她还真的看到在距离主干不远处的,一片柞树叶下覆着一个小指粗细的蚕茧。 她仔细看了许久,终于确定这个蚕茧确定是完整无缺。 寻了根干树枝来,她废力地敲了几次,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不能及到那树枝。 云端只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飞过去,忿忿地踢了两脚那粗大的树干,她突然灵机一动,抱住那树干就向上爬了起来。 要说云端小时候那可是出了名的淘气,爬树掏鸟之类一点也不比男孩差。 这柞树树干本就不高,所以她没废什么劲就爬到了主干了,调整了一下身子,她缓缓地向那片覆着蚕茧的叶片伸过了手掌。 一尺……五寸……二寸…… 云端的手指一点点向那只蚕茧靠近,指尖刚刚碰到那只叶子的叶柄,树下突然传来了唤她名字的声音。 “真的是你,云端?!” 旧情人是王爷?! 云端本是全神贯注地想要去摘那叶子,这会儿突然听到有人在树下叫她的名字,还是一个男声,心中不由地一惊,脚下一滑,人已经从树干上摔落下来。 “啊!” 她人在空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右手却是紧紧地捏住了那只蚕茧。 衣袂破空,一道黑影闪过,在空中将她缓缓接住,飘然落在草地之上,却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 探手扯住她束住头发的布带,用力一扯,任她的发如瀑般滑落,男人俯身便吻向她的唇瓣。 云端睁开眼睛,只见一对晶亮的眸子正向她迅速逼近,她本能地就闪开脸去,同时扬手便向那张凌角分明的脸上甩去。 啪! 纤细手掌重重地落在对方的脸上。 男人挨了打,不怒反疑,“云端,你这是做什么?!” 他怎么识得她?! 云端心中越发惊疑,仔细看那男人脸庞,一时间竟然忘了从他怀里逃开。 五官明朗深刻,眉锋如刀,鼻翼如削,眼前的男人虽然没有乔雨轩的精致飘逸、乔嘉禾的不羁潇洒,却别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男儿气势,眉目间流露出上位者天生的骄傲。 她仔细思索,却是得不到半点结论。 猛推开他,她夺路便走。 “云端,你生气了?!”男人身形一闪,已经拦在她的面前,“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所以才让你受了这些罪,从云翔那里知道你还活着,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就知道,你舍不我,一定会来赴约的,所以从那日托云翔送信之后,我一直都在慈安寺后殿等你,今天总算让我等到了!” 说着,那男人欺前一步,再次拥她入怀,“云端,这次无论你对我再做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走掉的,没有你,便是送我整个江山,本王也不会开心半点!” 云翔?赴约! 慈安寺后殿?! 云端终于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如果她猜得没错,他应该就是上官鸿了! 江山?本王? 这上官鸿难道是王爷! 旧爱新欢原是老相识?! “九王爷!” 恭敬地声音突然在云端身后响起。 被男人紧紧地圈在怀里,云端几乎无法呼吸,听到有人来了,她慌乱得挣扎着就要冲出男人的怀抱。 “你来了!”高大男人笑着转身,圈着云端身子的胳膊却?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7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却愈加收紧了些,让她无法逃逸,一边就对她柔声说道,“不用害怕,是自己人,以后你会常常看到他的!雨轩,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日后的九王妃云端!” 看清那身着淡青长衫,精致飘逸的脸庞正是她的相公乔雨轩,云端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认出她的时候,乔雨轩也是微微一怔,不过片刻,便变成了没有表情的清冷。 横剑在胸前,他恭敬地向她行礼,“乔雨轩拜见九王妃!” 注意到云端的异样,上官鸿挑起了眉尖,“你们,认识?!” “我……” “不!王爷,雨轩是今天才真正认识王妃的!”乔雨轩迅速开口,简单回答之后便迅速转移了话题,“不知王爷此时特意召唤雨轩来此,所为何事?!” “是你遇匪的事,我已经派人盘查过了!正如你所料,那些人并非普通匪类,从他们所用的手段上看,很有可能是罗刹门的人!”上官鸿轻吸了口气,“看来,是有人花了大价钱想要你的命啊!” “王爷放心,雨轩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说这话的时候,乔雨轩的目光很快地闪过云端的脸。 上官鸿朗声长笑,“这个本王相信,不过现在你人在明处,还是仔细小心为妙,你是本王最得力的助手,本王可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 收住笑声,上官鸿的目光怜爱地划过云端的脸,“还有一件事,就是希望你能暂时替你保护云端,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不方便接她回王府的!” “属下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王妃,绝不会让她伤一根汗毛!” “如此甚好!本王还有事,一切拜托了!”垂头在云端额上轻吻一下,上官鸿足尖点地,身子如鹏掠起,两个起落,已经没了踪影。 我不会再信你半个字! 身体恢复自由,云端急步冲到乔雨轩面前,“雨轩,这……” “原来,王妃的眼睛并没有瞎!”乔雨轩握紧手中剑,剑脊上的刻饰将他的掌心硌得生疼,他却是浑然不觉。 此刻,没有任何疼痛能够胜过他的心痛。 云端抓住他的衣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不要再说了!”他厉声打断了她,“从现在起,我不会再信你说的半个字!” 仿佛冰水迎头泼下,云端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手指一下子失去了力量,缓缓地滑下他的衣袖。 淡黄的柞蚕茧滑过她的掌心,无声地落在草地上。 “现在,王妃请随我一起回乔家暂时安住,等候王爷接您回府吧!” 他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客气的清冷。 细碎脚步从后坡上靠近,却是卖香丫头小茧和银柳急步行了回来。 “小姐……”看到侍立在云端身侧,身上弥漫着肃杀之气的乔雨轩,银柳硬生生把到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小茧不识得雨轩,看这云端一下子从翩翩公子变成娇丽小姐,一时也有些愕然,上下打量她时,却注意到落在她脚边的蚕茧。 “柞蚕茧?!”她忙急步走过去,把那柞蚕茧从草地上捡起来送还到云端的手中,“公……啊,不是,姐姐,您真是好运气!” 好运气? 这样的好运气,她宁可不要! “小茧,谢谢你!”接过那颗来之不易的柞蚕茧,云端轻轻地拢了拢头发,“银柳,咱们回去吧!” 看也不看乔雨轩,她大步掠过他的身前,一步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行去。 银柳急急地追上来扶她,她也全不理会,只是急急向山下狂行,任风扬起她的发,在阳光下烈烈飘动。 “好美!”小茧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无邪地感叹。 再美也是不属于他的了! 乔雨轩吸了口气,提步轻身而起,向那背影尾随而去。 还要继续装瞎?! 依旧是在云端曾经休养过的旧院子里,银柳和云端重新换回了女装的装束,唯一不同的是,云端并没有依如平日那般将眼睛遮住。 乔雨轩手臂探出来,掌心托着她遮眼的黑纱,“把黑纱遮上吧,在他来之前,我不想再多生枝节!” “我……” 不等她说出第二字,他已经飞身掠出了院门。 黑色的薄纱在空中翻舞了两个,无声地落在青石地上。 “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银柳弯腰捡起地上的黑纱,抖了抖尘土送到云端面前,“既然少爷已经知道您这眼睛的事,为什么还要让您继续装瞎呢!” 没有出声,云端将那黑纱遮住眼睛,大步出了院门,银柳忙追了上去,扶住了她的胳膊。 一边向听雨轩行来,云端一边就在心中盘算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总是怎么也想不通。 如果说上官鸿是从云翔那里知道她醒了,那么,她眼睛的事情他也应该是知道的。 为什么上官鸿知道她的眼睛并没有瞎,却是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奇怪呢! 侧目扫一眼身侧的银柳,云端装着漠不经心地问道,“银柳,你觉得上官鸿这人如何?” 银柳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片刻才道,“小姐怎么突然又想起上官公子了?!” 上官公子?! 听银柳这反应,似乎她并不知道这上官鸿的真实身份。 云端吸了口气,故意做出淡淡的样子,“我只是觉得奇怪,我苏醒之事他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那么巧地遇到云翔呢?!” 银柳沉思片刻,轻轻摇头,“这个……银柳也是想不太明白!说起来,上官公子此人也确实是神秘,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前他将小姐视若珍宝,山盟海誓。银柳一直以为,小姐与他必将结为连理,却没想到最后他……会失约!或者,小姐可以寻云翔少爷过来一问,就是不知道他在燕京何处落脚!” 云翔带来的真相(1) 听银柳这么说,云端也是犯了愁。 云翔此来燕京不过是游玩而已,这么大的城镇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 皱眉走进听雨轩的院门,不等云端迈上台阶,一个人影已经从厅里小跑了出来,竟然是云翔。 “姐姐,您可回来了!我这一顿好等!”一边说着,云翔已经讨好地过来扶住了云端的胳膊。 虽然心中惊喜,云端仍是做出一脸厌恶的样子,“你又来做什么?” “姐姐不要生气吗!云翔知道,上次做的不对,这不是特意给你赔礼道歉来了!”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云翔就忙不迭地倒了茶来,送到她手中,极尽讨好之意。 云端接了那茶碗,知道他此来必是有求于她,便故作大方地说道,“好了,不要再给你演戏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姐姐最了解我,我也就不和姐姐兜圈子了!”云翔涎着脸一笑,“我这次来,还是为上次的事情,请求姐姐为我周转些银两!” 银柳气不上,竖眉喝道,“上次你弄伤少爷,这次还敢再来要钱……” “银柳!”云端抬掌制止了她,“去到里面把我钱袋的银子都拿来!” “小姐!”银柳只是不肯。 云端向她摆摆手,“听我的话,快去,另外再帮翔少爷倒杯茶来,我还有些话要问他!” 银柳瞪云翔一眼,这才不甘心地去了。 “还是姐姐疼我!”云翔知道有银子要拿,只喜得眉开眼笑,“姐姐有什么话尽管问,云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端扬起唇角,“那好,我就问你!你与上官公子是如何相遇,他又是如何知道我醒过来的事情!只要你实话实说,以后的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 “我还以为姐姐是要问什么事,原来却是这个!”云翔暧昧地笑着凑进她,“姐姐,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上官鸿呢!” 云端一把将他搡到一边,“少贫嘴!想要银子就回答我的问题!” 云翔带来的真相(2) 云翔拍掉身上的土尘,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我真的不知道!” 云端冷哼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既然你不想要银子,那就算了,银柳,送翔少爷出去!” “姐姐,我的姐姐!”眼看到手的银子要泡汤,云翔急忙上来抓了她的袖子,“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云端听他这么说,这才重新坐回了椅子,“快说!” “我说了实话,您可一定要给我银子!”云翔不放心地哮囔了一句,这才道出了实情。 原来,此事,云翔却还是从上官鸿那里听说的。 他本来是和几个狐朋狗友带了银子出来游玩,不想,在赌场里输得个一干二净,还欠了债,是上官鸿替他还了赌债,还给他不少银两算是他过来送信的报酬。 上次他之所以哭穷,不过就是想在云端这里再赚些银子罢了。 “不知羞耻的东西!”云端一脚把他踢开,“我怎么知道这次你不是编谎话来骗我!” “姐姐,我说是的可全是实话!您可一定要把银子给我啊,要是我这次从您这拿不到银子,你弟弟我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赌场的人说了,要是今天天黑前我再拿不回钱去,就要把我废了呀!”云翔连滚带爬地抓住她的脚腕,“姐姐,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咱们云家断了根!” 抬眼看到银柳进来,云翔疯子一样爬起来,夺了她手中的银包跑了出去。 银柳被他夺了银子,只气得跺脚,“小姐,您看看,他这个样子,哪时值得你心疼?!” 云端却是充耳不闻,心事沉重地坐回了椅子。 看样子,云翔说的不应该是假话。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上官鸿是早就知道乔家的情况。 不管是她的恢复还是装瞎,甚至乔雨轩的回归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云端抹下遮眼的黑纱,陷入了沉思。 这一切的背后,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ps:感冒了痛苦中,所以今天只有这些更新了,大家见谅! 她现在却是越发讨人喜欢了! 燕京城东郊杏林。 红纱灯笼在风中轻晃。 上官鸿侧卧在草地上,对月赏花饮酒。 在他面前不远处的草地上,一个削瘦身影恭敬而立。 “你的意思是说,她开始生疑了?!” 上官鸿将空杯子举起来,身后侍立的蒙面女子立刻就帮他把酒斟满了。 “属下以为是!”削瘦身影肃声答道。 上官鸿缓缓将酒杯送到了唇边,“罗刹门的事情有什么进展!” “回王爷,暂时还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有一个人有很大的嫌疑!”削瘦身影淡淡回道。 上官鸿停下倾斜的酒杯,“谁?” “乔雨轩的三叔乔嘉禾。”削瘦身影吸了口气,“虽然他表面上一幅花花公子的模样,属下却总有一种感觉,他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属下特意注意过,他的脚步很轻,动作敏捷,如果属下没有看错,他的武功应该不在乔雨轩之下!而且,听下人们说是时常便会离开府中,少则几天,多则月余,行踪十分诡异!” “好!我会派人多加留意他!”上官鸿轻轻点头,一边就挥了挥手,“你去吧!” 削瘦身影答应一声,却是并未离去。 “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削瘦身影迟疑地扫了一眼上官鸿,“云……” “怎么?!”上官鸿目光一寒,轻挑起了眉尖。 迎上他的目光,削瘦身影身子微颤,“王妃自醒来之后,与之前性情相差了许多,似乎比之前聪明了,而且也不再那般懦弱了……有的时候,甚至是天壤之别!属下甚至偶尔会怀疑,她可还是以前的王妃!” 上官鸿轻轻揉了揉曾被某人扇过的右脸,唇角竟然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我倒觉得,她现在却是越发讨人喜欢了!此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你回去吧,万事不可轻举妄动,没有我的召唤,如非紧急情况,不可再来!记住,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她的安全!” “是!”削瘦身影恭敬答应,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如雪的杏花林中。 “王爷!您……是真的打算要接她回来吗?”蒙面女子淡淡地问。 上官鸿扬起唇角,“堂堂罗刹门一舵之主,竟然也会吃醋吗?! _________ ps:感冒晕噩,这几天的更新可能会有所削减,大家见谅! 北北是尽快好起来的! 燃烧吧,小宇宙…… 越在乎的人,越是伤最深! 这一夜,云端再次失眠。 三更的钟声都已经敲过了,她仍在床上辗转着。 黑夜中,她闭目躺在床上,耳内却是在捕捉着屋子外的风吹草动。 听到院门轻闭,对面的书房亮起灯光,她迅速掀起身上的锦被,将薄披风披在身上,拉开门行到了乔雨轩的书房外,敲响了房门。 “进来!” 话音刚落,那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拉开。 看到站在门外的云端,乔雨轩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亮色,语气却是淡淡的,“什么事?” 云端抿了抿唇,终于还是低声开口,“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进来吧!”扫一眼她身上单薄的衣衫,乔雨轩侧身让开了身子。 将云端让进屋,他便转身去收拾书桌上的书籍和帐目,却是再也不看她。 蜡烛爆出一个烛花,发出一声脆响,云端吸了口气,这才开了口,“我觉得乔府里有j细,你还记得上次云翔来的事吗,那天,其实,其实……他给我送了一封信,是上官鸿写的,约我到慈安寺后殿见面!” 她是故意来向他炫耀吗?! 乔雨轩猛地捏紧了手中的帐簿,“说完了?” “云翔是从上官鸿嘴里知道我苏醒,还有你回府的事的,而且,知道我的眼睛没有瞎,上官鸿跟本就没有任何意外的反应。这件事除了银柳……和三叔之外,没人知道的!”云端急步行到他身侧,“你不觉得这些事情很奇怪吗?!” “确实很奇怪!”乔雨轩突然转过身来,紧紧地扼住了她的手腕,一对黑眸目光深邃,“更让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会突然清醒过来,为什么明明眼睛好了还要故意装瞎,为什么一面做出讨好我的样子,一面又要去付他的约会!为什么凡事他都知道,而我却什么也不知道呢!我还天真地以为可以和你重新开始,真是愚蠢!” 云端被他盯得一阵心慌意乱,在他面前,她总是无法保持冷静。 “这些都是有原因的!而且,我到青灵山去也不是为了去赴他的约会!那只是……” “巧合?!”冷哼一声,乔雨轩一把甩开她的手腕,“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吧!” 事情凑巧的太离谱?! “我……”云端不由地语塞。 确实,上官鸿出现的也太巧了些。 不早不晚,刚好在她上到树上之后,确实是凑巧地离谱了些。 啪! 院中传来几不可闻的细响,打断了云端自已都无法信服的解释。 乔雨轩猛地打开房门,掠到了院中的花池边,“谁?!” “是我!”银柳颤声答应着从竹丛的阴影中站起身来。 看清她的脸,乔雨轩身上的戒备这才放松了些,“半夜不睡,鬼鬼崇崇在我房前做什么?!” “我……”银柳胆怯地垂下脸,“我今天吃坏了肚子,起夜看到小姐的房门开着,就走进去看看,看她的床上空着,被窝还热着,心中只是担心,听到您这边有声音就过来瞧瞧!” 一边说着,她就探头看向了书房,“小姐,她可在里面?” 这会儿,云端也听到声音走出门来。 银柳见了,忙迎上前去,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姐,您没事吧?” 扫一眼乔雨轩,她压低了声音,“刚才,我听到少爷大声呼喊,他没有对您怎么样吧!” “没事了,回去睡吧!”云端轻推开她的手掌,大步回到卧房,将门闭紧了。 银柳扫一眼乔雨轩,也急急地回了她的房间。 目光滑过银柳套得齐齐整整的绣鞋,乔雨轩疑惑地挑起了眉尖。 收回目光,看一眼对面云端的卧房,他转身退回了书房中。 看着对面的灯光熄灭,云端的心里也是一暗。 罢了!罢了! 她如此真诚换来的只是一片误解,这样的日子过上去还有什么意思。 他不相信她,便是她全身是嘴,又能如何? 她终于还是不属于这里的,还是在可以斩断一切时离开吧! 走到梳妆台,拉开抽屉,云端的目光滑过那只血红的玉佩,落在那只晶莹的蚕茧之上。 “那弦是因我而断,便我再为续好,完璧归赵,全此二不相欠吧!” 将蚕茧捏到手中,她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ps:谢谢大家的关心,今儿晚上还会有两更. 他恐怕已经不会在乎这些了! 第二日,云端早早就起来了,任由银柳帮她梳妆罢了,便从抽屉里取了那红玉并蚕茧来,“走,陪我到凤禾轩走一趟!” 银柳轻皱起眉头,“您还要去找三老爷?大少爷知道恐怕不好吧!要不然,我替您把东西送过去?!” 云端扬唇苦笑,“现在,他恐怕已经不会在乎这些了!走吧!” 银柳看她表情,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扶了她的胳膊出了房门。 刚迈出门槛,就见雅雯微笑着步上了台阶,“表嫂这是要去哪啊?” “屋子里闷,出去走走!”云端边说边扯了扯袖子,盖住了手上握着的红玉和柞蚕茧。 注意到她手中垂着的玉佩穗子,雅雯唇角闪过冷笑,脸上却是波澜不起,“表嫂身子初愈,多到花园晒晒太阳也好!” 银柳脸上闪过不耐烦之事,“您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自从那日凤禾事之事后,银柳对雅雯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恭敬。 “我只几句话,说完便走!”雅雯款款行到云端对面,“其实,雅雯是特地向表嫂道歉来了。那日之事,并非雅雯故意所为。那日,雅雯从表嫂这离开之后,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想着表嫂眼睛不好,万一在小舅舅那里受了委屈,雅雯无法向表哥交待。所以,雅雯才去寻了表哥来,想和他一起把表嫂请回来,没想到,却刚好看到表嫂与小舅舅纠缠!” 悄悄打量云端的表情,雅雯脸上露出懊悔之色,“如果因为这件事,表哥和表嫂之间有了什么误会,雅雯如何也不能安心!” 银柳撇了撇嘴,对雅雯的表现很是不以为然,“这件事,就不劳雅雯小姐废心了!小姐和大少爷才不会因为昨天那么点小误会影响感情呢!” “如果说来,倒是我多心了!”雅雯垂首轻叹,“如此,雅雯就告辞了!” 三老爷卧房的秘密(1) “黄鼠狼给鸡拜见,不知道她是又安得什么心思!”银柳向着雅雯的背影忿忿地做个鬼脸,一边就转回脸来向云端道,“咱们走吧!” 主仆二人出了听雨轩,穿过花园来到凤禾轩前,银柳就走上前去敲响了院门。 依旧是那绿绮丫头开得门,看到云端,她赶忙恭敬行礼,“少奶奶早!” “不必多礼了!”云端隔着黑纱扫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三老爷可在家中?” 绿绮轻轻摇头,“回少奶奶,三老爷昨天一黑便走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那,你可知道他几时回来!”云端接着问道。 “这个绿绮也说不好!这几日三老爷总是天黑便走,清晨回来,今儿却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会儿还没见人!”绿绮让开门口的位置,“要不然,您进来坐坐,稍等一会儿,也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用了,我回头再来!”云端转身要走,银柳却是愣在原地没有动。 等云端叫她,她才反应过来,轻拉住云端的胳膊劝道,“小姐,要不,咱们就听绿绮的进去坐坐,要不然这来回的跑也是麻烦!” “是啊,少奶奶,您眼睛不好,就到里面等一会儿吧!”绿绮也跟着劝道。 云端不好推辞,想着哪里等都是一样,也就听了劝,任由银柳扶着,随在绿绮身后进了凤禾轩,越过石桥,进了正厅。 和乔府中其他房屋结构不同,凤禾轩的房间十分通透,前后墙与房间的隔墙,俱是宽大的落地推拉式门板,无论从哪个方向都可以随意出入房中。 因为里面衬着层叠的淡蓝色纱帘,如果不是进入厅中,跟本不能窥其奥妙。 与那繁琐的纱帘不同的是,房内的摆设极其简单。 充满异域风情的柔软地毯上,除了小几和书架等一些简单的家具之外,便只是随意地丢着几个锦团,极尽随意。 “三老爷这房子倒是别致!”银柳好奇地四下打量,一边就抬手指向了紧闭着门扇的房间,“里面可是三老爷的卧房?!” 绿绮点点头,“正是!” ps:今天就到这了,北北睡觉去,大家明天见~ 三老爷卧房的秘密(2) “不知道三老爷的卧房是不是也是这般简单,连床也没有的?!”银柳扬唇开着玩笑。 “这个绿绮也不知道,三老爷为人随性,唯一在乎的却是卧房,就连绿绮也未曾被允许进入!”绿绮将一个锦团送到云端身下,“少奶奶且在这里坐上一坐,绿绮到那边小厨里去烧些年前积的雪水来给你泡杯香茶!” 云端忙道,“不用如此麻烦,只简单地泡杯茶便好!” 不等绿绮回答,银柳已经笑着开了口,“小姐,您可是不知道,绿绮这泡茶的功夫可是了得呢,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错过!就劳烦绿绮姐姐了!” 绿绮笑着出了厅门,银柳就好奇地走过去轻推那闭着的门扇。 云端只是不解,“银柳,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您难道忘了!”银柳转过脸来,示意她放低声音,“大少爷的银戒还在三老爷手上呢,我寻思着,现在少爷回来,他必然不敢贸然带在身上,咱们何不顺手去寻了回来,也省得再受他要胁!” 听她这么说,云端也没有反对。 反正那银戒本不是乔嘉禾的物件,他又是强夺了去,她再偷回来也不算是太过分。 “也好!”云端隔着那飘起的纱蔓扫一眼厅外,小心地凑到银柳身后,“你到那边去拖住绿绮,我到里面去把那银戒寻出来!记住,我不叫你千万不要让绿绮进来!” “可是……” “不要可是了,快去!”云端轻轻推推她肩膀,顺手就拉开了卧房的木门。 银柳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奈,迅速扫了一眼卧房内,走到厅外去了。 云端闪身进入了乔嘉禾的卧房,顺手拉上了木门。 卧房内光线昏暗,云端扯下黑纱适应了好一会儿,视线才缓缓恢复了。 和厅内一样,乔嘉禾的卧房内也是摆设简单,卧室正中是一个略比地板高些的平台,被屋顶垂下的纱蔓笼罩着,隔着层层纱蔓,可见上面铺着柔软的白色拉毛绒毯,随意地丢着几个大红的锦团。 床铺后侧是高大的衣橱,左侧,是塞满书的书架,右侧一个长条小几,几上放着一只书本大小,造型华丽的盒子。 云端想也没想便向那小几行了过去,这屋子里能够藏戒指的地方在她看来也只有那个盒子了。 她的手指刚刚触到那盒子,只听得哗得一声响,卧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怎么,心疼了?! 云端惊然转身。 只见乔嘉禾按胸而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着光的原因,脸色似乎有些晦暗。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一震。 云端慌乱地站起身子,“我……” “三老爷,您回来了?”外面传来银柳的声音。 乔嘉禾大步迈进卧房,顺手将房门闩死,“我和少奶奶有话要说,你们都不许进来!” 听他这么一说,云端心中一惧,急步过来就要夺路而逃,却被他一把拥住腰身,“我的卧房,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放开我!”云端心中害怕,正要挣扎,鼻中却是突然冲入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她定睛一看,只见乔嘉禾左胸偏上的位置,白色锦衣上一片血痕正在迅速扩大。 她脸色惊变,“你受伤了?!” “怎么,心疼了?!”他性感薄唇淡淡扬起,竟然有隐约的欣喜。 “三老爷,开门,放了我家小姐!” 急迫的拍门声伴着银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替我保密……” 他缓缓松开拥着她的手臂,晃了晃,软软地瘫倒在地。 胸口那朵血花仿佛诡异的妖莲瞬间盛开。 “小姐,快把门打开……” “三老爷,您把门打开,大少奶奶不是有意要闯进您的卧房的!” 银柳和绿绮的声音从门外清晰传来。 云端吸了口气,探手抓住了门闩,却又缓缓垂下。 犹豫片刻,她终于开口,“绿绮、银柳,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有些话要和三叔说,你们到外面等候!” “小姐?!”是银柳不甘的声音。 “银柳,连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了?”云端沉下调子。 绿绮轻拉住银柳的胳膊,晃了晃,“我看大少奶奶应该不会有事,银柳姐,要不,咱们先出去候着!” “三老爷,我警告你,要是敢动我家小姐一根汗毛,不光大少爷不会饶了您,银柳……也要和您拼命!”扬声向门内喊了一句,银柳这才不甘心地被绿绮扯着走出了厅门。 你倒是很擅长解人衣带! 听二人脚步声远了,云端忙蹲下身子,轻晃乔嘉禾的胳膊,“醒醒,醒醒……你不是死了吧!” 看他一直没有反应,她颤抖着伸出右手手指探向了他的鼻下。 他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突然开合,“你的手指,好香?!” 云端迅速收回手掌,“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乔嘉禾缓缓睁开眼睛,一对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脸,“在你面前,死了也心甘!” “那你去死吧!”云端气呼呼地站起身,作势欲走。 他扬起唇角,“书架三层最右端黑色烫金书内页,有金创药!二层红色书内有棉纱!” 要不是念在他身上有伤,云端只恨不得要踩他两脚,转身走到书架前在第三层寻到他说的那块书,抽出来翻开。 只见厚厚的书页中间被整齐地挖空,赫然摆着一只用木塞塞着的精致瓷瓶,棉纱也是依法炮制。 抓了棉纱和那瓷瓶来,她返身递到他面前,“给!” 乔嘉禾哑然失笑,“拜托,我的大少奶奶,受伤的是我,难道你要我自己给自己敷药包扎!” 瞪他一眼,云端放下瓷瓶,探手到他腋下解开了衣带,白色锦衣散落,竟然露出黑色的紧身夜行衣来。 犹豫一下,她没有多说什么,便解开了他夜行衣的衣扣,再翻开内衣,他的伤口便全然暴露在她面前了。 伤口不过寸长,十分整齐,很显然是被利器刺入,此刻仍在缓缓地溢出鲜血,已将他的胸膛染红了大半,触目惊心。 血腥味扑面而来,云端只觉胸口一阵翻腾。 “看不出来,你倒是很擅长解人衣带!”乔嘉禾语气暧昧。 随手抓了他的衣摆来帮他擦拭一下胸口的血迹,云端拔出瓷器上的木塞,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那里面的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 空气中满是清淡香味,也是神奇,那药粉倒在伤口上,血竟然就不再外溢了。 乔嘉禾扫一眼她随意丢在地上的空瓷瓶,笑得邪魅,“要是‘小华佗’知道她费尽心机配制的这一小瓶药粉就这么被你一下子用光了,大概会气得杀人!” 男人说话要算数! 云端知道她是用得多了,面上一热,嘴上却是不肯服软,“便是要杀,也要杀你,谁叫你不曾教我如何使用!” 乔嘉禾也不气恼,双手撑地小心坐起,将上身衣袍尽褪,这才说道,“快些帮我包扎上吧,只怕时间久了,你的银柳丫头说不定要把雨轩请过来杀我!” 他哪里会为她杀人?! 想到乔雨轩,云端脸上一暗,也没有和他斗嘴的兴致,默着声过来帮乔嘉禾仔细将伤口包扎了,又细细打了结,这才站起身子,“我可以走了吧?” 乔嘉禾仰脸看她,目光中满是探寻之色,“为什么不问我原因,难道你就不好奇?!” “既然你连绿绮、银柳都要瞒着,我就算是问了,你也不会说实话!”云端撇撇嘴,“若是假话,听了还不如不听!” 乔嘉禾目光中玩味之色愈浓,“要是我说真话呢!你,想不想听?” “不想!”云端迈步走向房门。 乔嘉禾手臂在地上一撑,已经起身拦在她面前,“可是我想让你知道!” 云端扬唇苦笑,他总是这般任性地为所欲为吗? 推开他的胳膊,她轻轻摇头,“我不想知道!” “你到我房里来,为得就是它吧!”他缓缓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那只镶着蓝宝石的银戒,“如果你听我说完,或者我会考虑把这个交给你!” 云端扫一眼银戒,突然探手过去,便要夺来。 乔嘉禾却是早有准备,一个闪身,人已经掠到衣橱前,取出一件淡蓝色锦袍披在身上,这才缓缓走回来,将地上的血衣等物收拾成一团丢在屋角,这才懒洋洋地坐到小几上,“我昨晚出去杀人了,不过没有成功,自己反而受了伤!” “说完了?!”云端从袖袋中取出那块红玉来,丢到他怀里,“这个还给你,戒指拿来!” 捏起那块红玉,乔嘉禾垂下了睫毛,浓密的长睫在他细致的肌肤投下淡淡的阴影,“为何帮我掩饰?” “你救过我一次,这次算我还你!”转过身,她将手心握着的柞蚕茧送到他面前,“这个给你,你答应过帮我修琴的,男人说话要算数!” 到时候,一定要来找我! 缓缓起身,乔嘉禾眼波深邃的逼视着她,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寞落,“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云端吸了口气,沉默许久,终于缓缓说道,“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债!” 从她手上捏过柞蚕茧,乔嘉禾反手扣住她的手掌,将那银戒红玉同时放在她的掌心,“如果你日后无处可去,尽管持此红玉到盈春楼报出我的名讳,自然会有人将你带去见我!另外,提防雅雯!” 从他手中抽手出来,云端大步走向卧房门,拉开了门闩。 不等她抬手拉门,身子突然就一轻,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乔嘉禾再次拥在怀里。 “记住,一定要来找我!”他在她耳边低语。 哗! 木门被人大力拉开。 被风扬起的纱蔓里,乔雨轩的目光划过房间内“相拥”在一处的男女,脸上的担心之色瞬间变成冰冷。 “三叔若是喜欢她,何妨与我明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吗,雨轩让与你也未曾不可,这样偷偷苟且是不是过分了些?!” 乔嘉禾缓缓松开云端,将她颈间的黑纱重新遮住眼睛,表情琚傲,“我乔嘉禾想要谁,自然会正大光明地去抢,却不需要你让!” 原来,她在他心中就是这样的地位! 上官鸿要她,他无动于衷! 乔嘉禾要她,他拱手相让! 随便让来让去,难道她只是一个无从轻重的东西吗?! 云端本能地抽身出来,目光隔着黑纱,掠过乔雨轩的脸,心情瞬间低至冰点。 银柳急急地凑到乔雨轩身侧,“少爷,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小姐她是被迫……” “闭嘴!”乔雨轩冷冷地喝断了她,“把少奶奶扶回听雨轩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可离开半步!” “是!”银柳不敢再辩,急急地迈进门槛,扶了云端的胳膊,一边轻声劝她,眼睛却是不留痕迹地将乔嘉禾的卧房仔细看了个遍。 冷哼一声,乔雨轩转身走出了厅门。 “回头,我会让银柳来取琴!”淡淡说罢,云端任由银柳扶着走了出去。 淡淡看她背影消失,乔嘉禾将目光移到掌心那只柞蚕茧,轻轻地叹了口气。 ps: 咳咳!咳到胸口疼,大家原谅,今天又是只有一半的量! 为了尽快恢复,北连最怕的屁屁针都打上了,大家就不要再拍我了! 软禁的原因(1) 乔雨轩用行动表示了他的决心。 听雨轩的前后门俱是加派了小厮,日夜把守。 虽然没有明着说是要阻拦欧幼雯,她心中却是明白,乔雨轩把她软禁了。 “少爷也真是过分,我不过去厨房为您煮碗银耳羹来,小厮都要盘问,还把盖子打开检查!这哪是保护咱们,明着就是把咱们当贼看呢!”银柳气鼓鼓地抱怨着走进了厅门,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小姐,您也是的,为什么不和少爷解释清楚呢!咱们这一次次到三老爷那里受辱,还不就是为了帮他修琴!” 云端只是垂眉摇头。 如果他信任她,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连信任都没有,又谈什么解释呢?! “小姐!”将银耳羹送到云端手中,银柳一脸好奇地问道,“说起来,我也一直奇怪,您和三老爷在卧房里呆了那么久,究竟谈了些什么?他……不是真的把您怎么样了吧!” “死丫头,胡说什么!”云端有些恼怒地扬起眉毛,“说起来,此事还不是因你而起,我那日只叫你在外面等候,你为什么又把少爷找来!” “这会儿,您倒来怪我!”银柳委屈地撇嘴,“人家还不是怕三老爷对您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看她垂头丧气,一脸伤心的模样,云端意识到说重了话,忙放下碗来轻拉她袖子。 “银柳,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发火,我知道你是为了好,只是这两日在这里弊得太闷,心情有些不好!” 她放了软话,银柳也就重新开心起来,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又将那羹碗复送到她手上。 云端不忍再拂了她的意,虽然没有胃口,还是强着吃了几口。 银柳只是寻了抹布擦桌抹凳,一边就轻声感叹道,“大少爷和三老爷呀,总是让你伤心痛苦,要我说,对您最好的还是上官公子!只是不知道现在他人在何处,要不然,我一准把他找来把您救出去!” 软禁的原因(2) 上官鸿?! 云端眼前闪过青灵后山那幕,唇角扬起淡淡冷笑,“算了吧!” 那个男人的身份更加复杂,她可不想再淌浑水! “怎么?!”银柳疑问地直起身子。 “没什么!” 冷暖自知,云端也不想与她多说这些,站起身出了厅,提裙踩着竹桩越过浅溪,坐到竹亭中的竹几上,用手指轻抚着竹上刻的诗句,独自对着溪水发起愁来。 眼下这情况,别说到钱庄弄出银钱,就是想要走出这个院子都是问题,她该如何摆脱这眼前的一切呢! 溪水隐隐约约映出一个人影,云端抬起脸,只见乔雨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溪边来了。 二人隔溪相对,云端一阵不自在,提起裙摆,她急步踏上竹桩便要跨过溪水。 不知是她鞋上沾水湿滑,还是心急没有站稳,刚走了两步,突然就身子失去了平衡,手臂凌空抓了两把,人就向溪水中摔到过去,她本能地惊叫出声。 不过刚发出半个音节,人已经悬空而起,被乔雨轩夹在臂下掠过溪水,稳稳落在竹林间的青石径上。 她站稳身体,那条手臂立刻就迅速收了回去。 她身上有毒吗?让他如此避之不及! “多谢!”云端淡淡吐出两个字,抬步便走。 “我只是不想无法向王爷交待!”乔雨轩的语气比她还淡。 云端愤怒转身,死死地盯住他的脸,“你派人看守院门,不许我离开半步,全是因为他的命令?!” 乔雨轩平视着竹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错!为了不让属下为难,王妃最好不要做出什么非分举动!更不要试图勾引我,我不是三叔,不对会你这样的女人动心的!” 怒火一下子填满了云端的心胸,缓缓行到他的面前,她琚傲地扬起下巴,“我也告诉你,乔雨轩,像你这样温柔不如乔嘉禾,霸气不如上官鸿的男人,便是再救我一百次,我也不会对你动心!” 乔雨轩连目光都不曾闪动半下,“如此最好!” “银柳,你蹲在这里做什么,表哥呢!” 雅雯的声音从竹林后传来。 “仔细你的眼睛!”乔雨轩低声提醒云端一句,大步走出竹林迎了上去,“是雅雯吗,寻我何事?!” ps:不知道是pp针起了作用,还是大家祝福的原因 北北的咳嗽减轻了不少,努力码字中,希望今天能够多更一些 四角恋人齐相聚 看乔雨轩笑脸相迎,雅雯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欣喜之色,献宝似地从袖中取出一颗蚕茧来,“知道表哥的琴弦断了,我特地去寻了几位修琴师傅,刚巧有一位师傅集养着柞蚕,我特地寻了一颗来送与表哥!” 乔雨轩笑着接过那颗蚕茧,“果然,还是表妹最知我心意!” “表哥!”雅雯娇嗔一声,注意到银柳从竹林内扶了云端出来,她这才问道,“表嫂呢,不在吗?” “你表哥派了这么多人看着,表嫂我便是想插了翅膀也难逃出这听雨轩,又能到哪儿去呢!”云端懒洋洋地向二人站立的方向转过脸来,一对眼珠却是呆滞地一动不动,“说起来,表妹真是有心,只是可惜,恐怕你这颗蚕茧却是白费了!” 妻势汹汹 完结第8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了!” “表嫂此话何意?”雅雯面露疑惑。 “因为雨轩的琴,我已经修好了!”乔嘉禾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听雨轩的入口处传了进来。 缓缓走入几人的视线,他怀中赫然抱着乔雨轩的古琴,琴面上晶莹的柞蚕丝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要说音色,还是这新鲜的野生柞蚕最为清丽飘逸!”一边说着,他纤长的手指随意地拔动了琴弦,丝弦颤动,发出一串悦耳的乐音,“听这音色,真是不旺云端为了一个小小蚕茧还要爬一趟青灵山。雨轩,还不来试试琴,看看你三叔我的手艺如何?!” 乔雨轩接过琴弦,耸耸肩膀,“弦是好弦。可惜,我今天没有抚琴的心情!” “表哥,不如就让表妹代为试琴,如何?”雅雯不失时机地献着殷勤。 “我倒忘了,表妹也是此中高手!”乔雨轩向她扬起唇角,“若抚高山流水,一定要到那竹亭中才能弹出意味,来,我扶你过溪去!” 说着,竟真真向雅雯伸出空着的右掌。 雅雯只兴奋的双颊发红,垂首说声有劳表哥,忙不迭便将手掌伸到他掌心来。 两个人就这么手牵着手走过云端身侧,越过浅溪进了竹亭。 大家一起私奔去 试了一下音,雅雯便认真地弹奏起来。 曲子是一样的曲子,经她的手弹出来,却没有了之前乔雨轩弹奏的那种韵味。 只听了一会儿,云端已经失去了兴致,便故意扬起声音对乔嘉禾道,“三叔修琴辛苦,便到厅里来喝杯茶吧!” 三人进得厅来,各主宾坐下,云端便吩咐银柳去端些热茶来。 银柳扫一眼乔嘉禾,急步去了。 待她走远,乔嘉禾这才笑道,“有什么事,你只管直说!” 被他看穿心事,云端心中不由地一暖,心中那点犹豫一下子云淡烟消,“不错,我确是有事求你,你能不能……带我走!” “走?!”乔嘉禾挑起眉尖,“去哪?!” “无论哪里!”云端淡淡地扫一眼屋顶,“我只是不想再留在这里!” “因为雅雯?!”乔嘉禾淡淡追问。 云端摇头,“不!此事与她无关,我只是想离开,越远越好!” 乔嘉禾侧目注视她,良久才恢复了平日的不羁,“好,今晚三更,我来接你!” “还有银柳!”云端抬起脸来,“我想带她一起走。” “这个倒有些难了!”乔嘉禾思索片刻,这才轻击手掌,“有了!今晚一入夜,你便让银柳提前出府,想来雨轩也不会在意一个丫头,然后,再与她约好一个地点相见!” 云端轻轻点头,觉得此计不错,想起银柳每次那胆小怕事的模样,忽尔又担心起来,“我和银柳并不熟悉燕京,我该让她到哪里见我!她一个女孩子,我有些担心!” 乔嘉禾懒洋洋起身,“有一个地方,她肯定熟悉!” “哪里?!”云端不解地问。 乔嘉禾一个掠身,已经逼近她身前,探指拈住她胸前飘荡着的一绺发丝,“当然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了?!说起来,我倒有些奇怪……” 他松开她的发,轻轻托住她的下巴,目光里满是玩味之色,“你那么信任我,难道就不怕是出了狼窝又入了虎口?!” 今夜三更,等我! “……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 焦尾声断斜阳里,寻遍人间已无琴?……” 门外,乔雨轩清朗的吟唱声伴着琴音清晰传来。 云端淡淡倾听片刻,移过目光,毫不回避地迎上乔嘉禾的眼睛,“我觉得,你会给我自由!” 没错,一直以来她就是这么认定的! 虽然他表面上轻挑放荡,她却能够感受到他的真诚。 他为她保护着眼睛的秘密,他劝她对雨轩道出真相,他为她修琴…… 在她面前,他从来不掩饰他的秘密。 在她面前,他就是他! 却不像乔雨轩,时尔温柔,时尔冷漠,永远让她看不透。 心中一震,乔嘉禾眼中轻佻之色尽去,“只凭这几个字,嘉禾自会为你出生入死!今夜三更,等我!” 指尖在她的颊上轻柔滑过,他转身大步离开了客厅。 银柳端了茶回来,只见云端一人怔怔坐在椅上,望着厅门发呆,连她进来,也似乎是浑然不觉。 “三老爷,人呢?!”她一边放下茶水,一边轻问。 “他走了!”云端缓缓地站直了身子,“银柳,你也去准备一下,今晚,咱们就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银柳失口惊叫出声,示意到自己失态,她忙着转身小心地向竹亭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凑进云端,“小姐,您是说真的?前后院小厮日夜把守,咱们怎么走得脱?” “你不用多问,我自有安排!”云端看一眼竹亭内的一对身影,“你只管小心,不要让少爷发现便是!” 银柳赶忙答应,看她行向卧房,忙上前拉住她胳膊,“小姐,我在钱庄里还寄存着几十两银子,要不,我一并去取了来吧!都说穷家富路,咱们也要多存些银子傍身才是!” 云端不疑有他,也就点头答应了,一边又叮嘱道,“万一少爷问起,你就说是我让你去买些胭脂水粉,切不要让他疑了心,多生枝节!” 夜半敲门人 吃过晚饭,云端便让银柳带着收拾好的金银细软装在食盒里离开了。 刚巧,今日守后门的小厮是与银柳熟悉的小秋,只当她是去厨房还碗,连检查都没检查就让她离开了。 看银柳顺利过关,云端这颗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现在,就只剩下等待三更到了,乔嘉禾如约而来了。 等待的时候,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 此刻的云端,便是这样的心情。 好在自与雅雯一起离开之后,乔雨轩一直就没有出现,虽然不知道他去了何处,云端却有些淡淡释然,也省去了与他解释银柳不在院中的理由。 手中把玩着那只镶着蓝宝石的银戒,云端眼前闪过来到这里的种种,轻轻地叹了口气,正要将那戒指收起,突听院外一阵脚步轻响,接着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云端心中一紧。 这会儿不过是二更刚过,会是谁呢! 正犹豫着是否开门,门外已经响起了一个压抑的女声,“大少奶奶,您睡了吗?!” 云端听出是芙蓉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故意做出含糊的语气道,“刚躺下,有事儿明儿再说吧!” “大少奶奶,快开门,我是芙蓉,有急事!”芙蓉的语气有些急促。 云端无奈,只得将眼睛用黑纱蒙上,起身去把门开了,将她放进屋来。 芙蓉闪身进屋,立刻就把门闭紧了,将云端扶到里面床前来,这才说道,“大少奶奶,//奇\\书//网\\整//理\\我知道雇土匪害您和大少爷的人是谁了!” 云端一惊,“谁?!” 芙蓉小心地走到窗前,推开一条小缝向院子里看了看,确定没人在窗下,这才重新走回云端身边来,低声回道,“是二爷和二夫人!” “二爷和二夫人?!”云端皱起眉尖,“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这种事,芙蓉哪敢乱说!芙蓉有把柄在您手上,哪里还敢骗您啊!”芙蓉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看云端面色深沉,忙着就陪上笑容,“您听我细细说与您听!” ps:熬不住了,今天更新就到这,明天北北再努力了大家,晚安! 雇凶杀人的人 芙蓉本是二夫人赵宁的贴身丫头,这铺床叠被的事情一向是由她负责。 到了晚上,芙蓉例行过去服侍赵宁睡觉,还没进门就听到有陌生男人的声音,芙蓉不由地奇怪。 她以为是二夫人暗中勾搭男人,便想着偷偷听了,好到二爷那边去告状,没想到,这仔细一听,却发现二爷也在房中,而且似乎还在和那个男人争执。 “这一听不要紧,只惊得我出了一声的冷汗!少奶奶,您看看!”芙蓉抬起手掌来,“现在我这手还哆嗦着呢!” “别贫嘴,快说!” “是,是!”芙蓉放下手掌,“我听那人与二爷争执,却是为了钱的事。那人只说数目不对,二爷却说,‘乔雨轩现在好生生地住在听雨轩里,我付你一半已经是不错’,后来,他还说什么‘要钱也行,把事情解释彻底了再来’什么的,芙蓉还要再听个仔细,没想到二夫人突然走出门来,芙蓉忙着就跑到您这来了!” “二夫人肯定认出是我了,要是让他们抓到我,非把我杀了灭口不可!”芙蓉紧抓住云端手臂,“大少奶奶,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云端努力保持着冷静,“你可是听仔细了?!” “芙蓉听得仔仔细细,绝对不会有假!”芙蓉急急地说道。 云端隔着黑纱看那芙蓉脸色,看她脸色苍白,紧紧张张的样子,倒不像是在说谎,一下子也是犯了难。 听这乔嘉茗的口风,还有要再向乔雨轩下手的意思,虽说乔雨轩是个高手,可是防不住身后冷箭啊。 如果她不知情,那事情与她无关,可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如果这么一走了之,乔雨轩真的出事,她总是无法安心。 “大少奶奶,您倒是拿个主意啊!要不,我去把大少爷找回来,把此事详细告诉他!”芙蓉看她不说话,摸不到她的底细,只急得快要哭出来。 “芙蓉!”云端猛地扯下遮眼的黑纱,逼视着她的眼睛,“告诉我,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那你是决定不走了?! “大少奶奶,您的眼睛?!”芙蓉看云端目光如炬,只惊得目瞪口呆。 “没错,我的眼睛没有瞎,所以,你也不要想骗我,因为,人的眼睛是撒不了谎的!”云端紧盯着她的眼睛,低沉地说道。 “大少奶奶,芙蓉真的没有说谎,芙蓉说的都是真的,就是到老太君那,就是到了衙门里,芙蓉也敢这么说!”芙蓉抽泣着说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为了活命,她也只能抓住云端这棵救命稻草了。 梆……梆……梆…… 三更的锣声隐约从远处传来。 云端下意识地从床上站起了身子。 当!当当! 窗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只惊得芙蓉浑身一颤,“一定是二爷来找我了!” “不要紧张!”云端安慰她一句,忙着就走过拉开了门闩。 月光下,乔嘉禾懒洋洋地扬着唇角,“走吧!” 注意到房间里抖成一团的芙蓉,他疑惑地挑起眉毛,“芙蓉怎么在你房里!” 云端扫一眼对面黑洞洞的书房,探手将他拉进了屋,“进来说吧!” 乔嘉禾闪身进屋,云端就将芙蓉所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背对着烛光,手中把玩着那只蓝宝石银戒,乔嘉禾目光深邃迷离,“那你是决定不走了?!” 云端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不!我只是想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这件事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这会儿芙蓉也顾不上哭了,一对眼睛一直在二个人身上转上转去,“大少奶奶,三老爷,你们是要……” “私奔!”乔嘉禾懒洋洋替她说完,身形如电闪过芙蓉身侧。 下一刻,芙蓉的身子就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放心好了,她不会死!”乔嘉禾从桌上扯过纸笔,“现在,把你要说的话写在纸上,我们时间不多!” 云端扫一眼地上的芙蓉,接过他手中的笔,思虑片刻,这才落了笔。 你说她和乔嘉禾私奔了?! 月光皎洁。 听雨轩的竹叶都被抹上了一层银霜,竹影下,溪水无声流淌。 最后扫一眼卧房,云端缓缓拉拢了房门,“走吧!” 没有说话,乔嘉禾探臂拥住她的身子,双足微顿,二人的身影便翩然掠起。 几个起落,已然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听雨轩内,一片静寂。 嚓!嚓! 伴随着打火石摩擦的声音,一直黑洞洞的书房缓缓地亮起了光。 烛光映出一张俊逸的容颜,黑亮的眸子里有压抑不住的落寞。 轻轻地拉开书房的书,乔雨轩缓缓向云端和乔嘉禾离开的方向投过目光,薄唇颤动发出几个温柔的音节。 “云端,对不起!”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 大步跨过院子,推开了云端卧房的门。 烛光摇曳。 芙蓉平躺在被中,依旧未醒。 桌上的蓝宝石银戒晶莹闪烁,拈起那戒指,乔雨轩缓缓将它套在左手无名指,这才捧起那墨迹未干的字条来。 “提防二叔二婶,细问芙蓉便知原因。云端只求自由,你保重!” 目光滑过保重二字,乔雨轩的左手猛地握紧,那只银戒硬硬地抵在他的掌心。 ———— 月光下,杏花如雪。 杏树下,上官鸿面色阴沉,“你说她和乔嘉禾私奔了?!” “是!王爷!” 单膝跪在他面前的削瘦女子缓缓地抬起头来,小心地扫了一眼上官鸿的脸色,这才接着说道,“王妃她令我提前带着金钱细软离开,到茶馆外等候,说是三更时分自来与我会合!院子前后门俱有小厮把守,以王妃的能力想要安然逃脱是不可能的,我想,她很有可能是寻求了乔嘉禾的帮助!” 月光映出她清丽的脸庞,竟然是云端提前放行的丫头银柳。 “她不是很讨厌乔嘉禾吗?!”上官鸿蹙起眉毛。 “之前却是这样,这些天,二人的关系却是有了很大的改观。”银柳脸上也露出不解的神情,“您遇刺的第二天,我们到凤禾轩去寻乔嘉禾帮忙修琴,王妃与他曾在卧房中呆了许久,是我故意寻了乔雨轩才将那门打开,打开时两人还紧抱在一处,乔嘉禾的衣衫还有些不整……” 我说过,叫她王妃! 注意到上官鸿阴沉的脸色,银柳吸了口气,没有再继续描绘那日的情景。 上官鸿很生气,这一点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为了骗取她的信任,他废了那么多的时间和心机,却不如一个乔嘉禾的几日? 虽然他自认并未动了真情,却仍是忍不住有一种挫败感! 饮尽杯中酒液,上官鸿低沉说道,“继续说下去!” “属下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我们利用王妃这条线,一定可以摸到乔嘉禾的底细!或者,我可以悄悄地向王妃的饭里放上一点东西……” “不行!”上官鸿冷冷地打断了她。 “为什么不行!”侍立在上官鸿身后的蒙面女子冷冷地开了口,“王爷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贱人了吧!” “我说过,叫她王妃!”上官鸿右手一紧,手中的酒杯立刻应声碎裂。 “哈……”蒙面女子冷笑出声,“真是可笑,她明明是不忠丈夫与三叔有染的乔家大少奶奶,我为什么要叫她王……” 人影闪过,杏瓣翻飞。 蒙面女子的声音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掌扼在咽喉。 两指紧扣在那女子咽喉,上官鸿的眼底闪烁着杀机,“她是我的女人,任我生杀,却不许任何人侮辱,你也包括在内!” 银柳一脸惊慌,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低声哀求道,“王爷!她只是一时失口!” “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缓缓收回手掌,上官鸿淡淡向银柳转过脸,“你马上返回茶馆去,等待他们二人与你会合,一切我自有安排!” “是!”银柳答应着离开。 “至于你!”上官鸿侧目看向蒙面女子,“依旧回去扮演好你的角色,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否则,你知道后果!” 身形一展,上官鸿绝尘而去。 蒙面女子呆呆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微微下隐的眼窝里隐有亮光闪烁。 “我偏要动她!倒要看你们如何对我!” 恨恨地吐出一句,她右足在地上轻点,人就飘掠起来,向上官鸿相反的方向掠去。 那就只有妓院了! 三更天。 茶馆内一片乌黑,只有那暗红色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晃动。 巡视了几圈,云端也没有发现银柳的影子。 “你真的确定,这就是那天的茶馆?!”收回目光,她再次追问。 “当然!”乔嘉禾懒洋洋地倚在茶馆的门板上,“我就算忘了自己是谁,也不会忘了这个茶馆的!” “我是和你说正经事!”云端忿忿地咬着牙。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乔嘉禾扬唇轻笑,一对桃花眼灼灼地看着她的脸,“你的发香我永远也忘不了!” “你……”顿了一会儿,云端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反驳之词,只气得转过身去不再理他,“闭嘴!” 乔嘉禾听话地闭紧唇瓣,收住笑容,手指却是不安分地探出来,拈住她在夜风中飞扬的一绺头发,在鼻下轻轻地嗅着。 “你……”云端气呼呼地转过脸来。 乔嘉禾一脸无辜地扬起脸,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我明明闭嘴了呀! 这个乔嘉禾,是她的克星吗?! 云端也拿他没了办法,转过脸去,不再理他,唇边却是控制不住地扬起一丝笑来。 “小姐,是您吗?!” 茶馆一侧的小巷子里,银柳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包狱走了出来。 看清她的脸,云端的一颗心这才算是完全落了地,“银柳,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吓死我了!” “让小姐担心了!”银柳歉意地扬起唇角,扫一眼云端身后的乔嘉禾,“我只是一人站在这里害怕,所以就躲到巷子里去了!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出来看看,没想到真是您和三老爷来了!” “你没事就好!”云端向乔嘉禾转过脸,“现在,去哪?!” 懒洋洋地打量一眼银柳,乔嘉禾直起身子,“寻个客栈,我们暂住一晚,明天我再送你们出城!” “住客栈,怕是不妥吧!”银柳轻轻晃晃云端的胳膊,“万一大少爷发现您不见了,报了官去寻人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云端嘟囔一句,自己也没信心起来,又求助地看向了乔嘉禾,“能不能寻到别的住处!” 乔嘉禾暧昧地扬起唇角,“那就只有妓院了!” 竞价乔家三老爷 和其他大街的冷清不同。 虽然已是深夜,百花深处这条不宽的街上却是灯火通明。 轻柔绵软的丝竹乐声从那些装饰华丽的窗子里流淌出来,其中夹杂着男人的轻语和女人的淡笑,撩拨着这温暖的春夜。 在百花深处最高大的门楼——盈春楼的阶下停下脚步,乔嘉禾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累了,就到这里吧!” 说罢,他迈步走上了台阶。 云端却是本能地顿足,在心中,身为女人,她对这种地方有隐约的抵触。 “小姐,走啊!”银柳却在她身边轻声催促道。 银柳的反应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云端原本以为银柳会比她更犹豫的。 侧目看她一眼,云端尾随在乔嘉禾身后走了进去。 “三爷,您可是好久没来了!” “是啊,这些天可是想死人家了!” …… 乔嘉禾的脚还未迈进门槛,一群莺莺燕燕就向他围拢过来。 云端人在他身后,仍是嗅到一阵扑鼻的香气。 “我也想你们!”乔嘉禾毫不吝啬地张开怀抱,环住一众佳人。 众美人立刻是一脸明媚,其中一位粉衣女子便竖起了手臂,“我出一百两请三爷到我房里去!” “我出一百五十两!” “那我出一百八十两!” …… “二百两!” “五百五十两!”最初开价的粉衣女子不甘心地叫出了天价。 众美沉默,注视着那粉衣女子艳羡不止。 “小桃,我知道你最疼三爷,不过呢,今晚上三爷谁房里也不能去!”乔嘉禾后退一步,将云端环在臂弯,“我可是有正事要和红灵姑娘商量呢,快把她叫出来!” “三爷,您什么时候也干起了这等祸害人的买卖!”小桃疑惑地看了一眼云端,“看她这一身打扮,不会是你从大户人家拐来的吧!” 乔嘉禾把玩着云端的一绺头发,“小桃,你看她要是挂牌,第一夜能值上多少银子!” 小桃上下打量云端一眼,微微地眯起了眸子,“要我说最少也要一千……” “全都退下!”冷冷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众美人立刻噤声退散。 小桃向乔嘉禾吐舌做个鬼脸,也随着众人退到了一边。 盈春楼头牌很嚣张(1) 二楼栏杆边。 红灵一身暗红宽摆绸衣,乌云只简单在耳侧挽成一个松髻,简单随意地别着一只朱红钗子,似坠非坠,却是别有一种撩人的风情。 淡淡扫一眼乔嘉禾臂弯中的云端,她转身走上了通向三楼的楼梯,“带她上来吧!” “美人们,失陪了!”胳膊在云端腰部轻轻推了推,乔嘉禾拥着她走上了楼梯。 银柳忙不迭地跟在后面,小桃却是走上来牵住了她的胳膊,“小妹妹,红灵姑娘可没请你进去呀!” “可是,我家小姐……”银柳不甘心地便要甩开她的手掌。 小桃只是捉着她的手不放,“有乔三爷在,你还不放心!” 几个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一众美人立刻就扎到一堆,议论起来。 “今儿红灵姑娘这是怎么了,脸上一点笑纹都没有!” “这还用问,谁叫三爷带着女人来呢!” “你们说,红灵姑娘和那个女人谁更美?” …… 小桃竖起眉毛,“有完没完,要是劲多了没地使到后院洗茅房去!” 众美人挨了骂,立刻就三三两两散开去了。 小桃这才满意地重新将脸转向银柳,“来,跟我上楼,姐姐给你拿果子吃去!” 三楼红灵姑娘的房间中。 熏香袅袅,红帐飘飘。 红灵坐在香熏炉后煮着清茶,表情在烟雾有些看不真切。 “原来大少奶奶的眼睛并不是瞎的!” 云端轻咳一声,轻轻推开了乔嘉禾拥着她的胳膊,“红灵姑娘见谅,我和银柳只是今晚打搅一晚,明日再会离开!” “大少奶奶要走?”红灵双手持着茶壶,随着她的手掌倾斜,滚开的热水立刻就流淌到紫砂壶中,将里面的茶叶冲得翻滚起来。 “红灵姑娘可以叫我云端。”云端微微皱起眉头,对红灵一口一个大少奶奶的叫有些不爽,“因为我已经不是乔家的大少奶奶了!今晚之后,我就会远走他乡,再不会与乔家人有任何纠缠!” 她特意加重了乔家人这三个字的语气。 盈春楼头牌很嚣张(2) 云端不是傻子,只从这红灵的表现和之前的种种,她已经猜到,红灵必然是对乔嘉禾心有所属。 所以,她很明显地暗示着自己对乔嘉禾并无此中心意。 红灵手中茶壶微颤,原本顺畅流淌的水流立刻就有不少溅出来,落在红木茶具架上。 放下水壶,她轻轻盖上紫砂壶盖,目光似是不经意地划过乔嘉禾的脸。 乔嘉禾手中把玩着她桌上的一只凤翎,表情依如平日懒洋洋的,一对桃花眼却是目光深沉。 “只怕乔家人要与姑娘纠缠!如果姑娘真想永远不让任何乔家人寻到你,我倒可以帮姑娘做到!”红灵直起身子,将两杯香气四溢的清茶缓缓送到二人面前来。 “如此,云端就多谢红灵姑娘了!”云端道真谢,信手端了一杯茶到唇边。 乔嘉禾放下手中的凤羽,探手端了托盘上剩下的那碗茶送到唇边,轻轻嗅了嗅,脸色立刻大变,猛丢了那杯子,袍袖一挥已经拍在云端的手掌上。 啪!啪! 两只杯子相继落了地,却只有一杯水花飞溅。 云端诧异地惊呼一声,问题不及出口,头脑已经是一阵晕眩,不等她思索究竟出了什么事,人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拥住她失去知觉的身子,乔嘉禾冷冷地凝神红灵,“你疯了?!” “疯的人是你,不是我!”红灵寒着脸指下衣袖,“她有今天,便是被你们害的!” 乔嘉禾关心则切,并未注意到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这个奇怪的主语。 乔嘉禾从云端脸上移开目光,一向不羁的桃花眼中闪烁着夺人的威严,“我以门主的身份命令你,把解药给我!” “这是解药,给你之前,我只问你一句话!”红灵探出右掌,瓷白的掌心上躺着一颗红色的丹丸,“如果她活下来的代价是整个罗刹门的毁灭,你还会让她活下来吗?!” 此春 药无药可解!(1) 熏香猛地向侧旁飘去,衣袂飘摆间,那火红的丹丸已经到了乔嘉禾的手中。 缓缓放下空了的手掌,红灵脸上浮上了深深的寞落。 轻捏住云端的下巴,乔嘉禾小心地将那丹丸送到她口中,他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帮她找一个房间!” 、奇、红灵脸上的落寞瞬间化为阴冷的笑容,“我想,她现在不仅需要一个房间,最重要的是,还需要一个男人!哈……” 、书、她不羁地狂笑,性感妩媚的脸被笑容扭曲。 、网、“刚才的药丸究竟是什么?!” 乔嘉木一惊,迅速探手到云端口中,哪里还有那药丸的踪迹。 “消魂噬骨,入口即化,门主就不要废心思为云端姑娘泡冷水解药了,您也知道我‘小华佗’这个名号也不是靠脸赚来的!那茶水中不过只是最初级的蒙汗|药,本无需解释,这药可是门主硬要给云端姑娘喂下的,您可怪不得我!” 红灵好整以暇地理了理溅上茶水的裙摆,挥袖将熏香向云端的方向扇了扇,“有这罗刹香提神,想来她只消半刻便能醒来,门主您有的是时间好好准备!” 双手轻托住云端的身子,乔嘉禾的目光淡淡扫过红灵的脸,“我对你很失望!” “我帮门主得到心上人的身体,您不谢我倒还要怪我不成!”红灵肃然挑眉,“失望?!我早已经对你们男人失望了。” “你……”乔嘉禾还要再说什么。 红灵却是闪身到门边,拉开了门扇,“春宵一刻值千金,红灵就不耽误二位了!” 闪身到门外,她啪得一声闭紧了屋门,急步下楼去了。 红艳香室内,只剩下乔嘉禾和他怀中仍未苏醒的云端。 消魂噬骨,本是红灵最强的春宫之药,依靠此药,她曾令无数侠士豪杰跪拜在她的石榴裙下,苦苦哀求。 而今,却是第一次用在女人的身上。 扫一眼云端已经有些酡红的双颊,乔嘉禾长眉紧皱。 她,熬得过这一关吗?! 此春 药无药可解!(2) 时间缓缓推移,云端的呼吸也是越发粗重起来,身体也在不安分地扭动。 她的蒙汗|药药力看来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她马上就会清醒过来。 收紧胳膊,乔嘉禾大步走到窗边,抱着云端掠出了盈春楼。 夜风微凉,云端的身子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本能地向他怀中钻了钻,感觉到她的动伤,他停下脚步,在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你醒了?!” 云端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地睁了开来。 不知道是药力的原因,还是她尚未清醒,她的目光显得有些迷离。 那水水的眸色,娇艳欲滴的唇,紧贴着他的滚烫的身体,无一不是在刺激着乔嘉禾最男性的本能。 自从那日茶馆的偶遇之后,他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他们会发生什么。 直到后来乔雨轩重新出现,他才压抑起心中的渴望。 如此地渴望一个女人,乔嘉禾还是第一次。 云端吸了口气,从乔嘉禾怀里挣脱出来,每次与他亲近,她都会感觉到浑身不自在,今天,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仿佛,她的身体里燃着一把火,而且那火焰正在越燃越烈。 看着陌生的黑暗街角,她眼底闪过疑惑,“我们,这是在哪?!” “红灵给你下了迷|药,我……带你出来透透气!”乔嘉禾转过脸去,不敢再看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他怕,他会在她失控之前自己先失去控制! “很不舒服,身上很热!”云端抬起手掌摸摸面颊,“我好像在发烧,腿也一阵阵地发软,我想找个地方……躺一躺!” 药力发作的好快! 乔嘉禾皱眉转过脸来,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 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云端现在已经接近失控的边缘。 猛转身抱住她的身子,他大鹏般掠起,“走,我送你回去!” 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心跳的声音,云端体内的火焰瞬间便成燎原之势。 她本能地伸出胳膊,圈住他的颈,好像小狗一样拱向他的颈窝,含糊地低语,“去哪?!” 乔嘉禾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她,“回乔家,找雨轩救你!” 此春 药无药可解!(3) “不!”云端孩子气地撒着娇,“我好不容易才离开,我不要回去,为什么要他救我,我……讨厌他!你的脖子凉凉的,挨着好舒服……” 她的手仿佛蛇一样纠缠着他的脖颈,现在更是挺直身子把脸凑了过来,抵在他的颈窝。 滚烫的脸在他的颈上轻轻地蹭着,仿佛在寻找一个最舒适的姿势,柔软的唇瓣不时地擦着他的肌肤滑过。 乔嘉禾也是男人,而且是一个性取向正常气血方刚的男人。 这样的刺激下,即使是他也要心跳加速,气息失常了。 有些踉跄地在一只小水潭的树林边停下,乔嘉禾猛地推开了粘着他的云端。 “云端,不要这样,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他的声音因为欲望而干哑。 “我不管!”此时的云端已经完全被药物迷住心智,被他推开却是毫不犹豫地又贴了上来,两手胡乱地拉扯着他的衣服,身体迷茫本能地在他身上蹭着,滚烫的唇就向他脸上贴了过来,“不要丢开我,抱着我,抱着我……” 抓住她拉扯他衣服的双手,乔嘉禾一个掠步,已经拥着她跳入水潭中。 水花四溅。 云端的身子一阵寒颤。 乔嘉禾虽然心疼,却仍是狠心向她脸上撩着冷水,“云端,你清醒一点,看清我是谁!” 用力晃着她的肩膀,他大声喊着,“我是乔嘉禾,不是乔雨轩!” 冷水的刺激让云端几乎泯灭的理智又回复了一些,睁大眼睛看着和她一起站在水潭中的乔嘉禾,她呆呆地问,“我究竟怎么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乔嘉禾干脆就实话实说。 “红灵给你下了蝽药,此药强劲,无药可解,你清醒一点,我这就送你回乔府去找雨轩!” 云端垂下脸,轻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送我回去找他!”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云端! 乔嘉禾猛地向脸上撩一捧冷水,“没错,我想要你,但是,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我要在你清醒时自愿地成为我乔嘉禾的女人!现在,走吧!” 云端兀自立在原地,垂着脸一动不动,“我不要他救我,我不想再欠他人情!” “现在不是耍孩子脾气的时候!”怒吼一声,乔嘉禾探手抓住她的胳膊,“如果你再犹豫,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我不去!”云端猛地甩开他的手掌,脚下踩到一块卵石,身子突然就向后滑去。 乔嘉禾急忙探手过来拉她,却只是抓住了她的衣襟。 吡啦一声! 云端的衣服应声碎裂,人却摔倒在水中,乔嘉禾手中只余下一片衣襟。 “云端!”轻唤一声,他大步冲过去把她从水中拉起,拥在怀里,猛地拍水而起,轻掠过水面,落在岸边的草地上。 将粘在她脸上的长发理到两侧,他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咳!”云端吐出呛到口中的潭水,“身上又冷又热,好难受!” 在药力的作用下,她刚刚恢复一些的理智很快被吞噬了,猛起身扑到乔嘉禾身上,她茫然而无助地哀求着,“抱我,抱我!” 一道火红从她撕破的衣襟中划过来,晃过乔嘉禾的眼睛——竟然是他送她的那只红玉玉佩。 就在乔嘉禾失神的瞬间,云端的唇已经再次凑上来,在他脸上蹭着寻找着。 “云端,你可知道我是谁?!”乔嘉禾颤着声问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乔嘉禾!”云端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响在他的耳畔。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云端!”猛翻身将那滚烫的身子压在身上,乔嘉禾毫不犹豫地迎上了那求索的唇瓣。 被压抑的渴望,一旦放纵便如星火瞬间燎原,足以把理智燃烧成疯狂。 月光下,是人类最原始表达爱意的方式。 纠缠到互相赤裸相对,二个人的身体同样滚烫地颤栗。 感受着身体疼痛的痉挛,云端有一个瞬间出现了恍惚的清醒。 对着她的眼睛,那个紧拥着她的男人,只说了短短的三个字。 那个瞬间,在她的心中永恒的定格。 然后,她的呻吟破喉而出。 尖利的指甲在乔嘉禾的背上留下清晰的抓痕。 盈春楼惨遭血洗(1) 当激|情退去,云端也因为体力过度消耗沉沉睡去。 用勉强还能称作衣服的衣裙遮住两个人的身体,乔嘉禾将她横抱起来。 目光滑过她身下草地上的血渍,他的眼底闪过短暂的疑惑,片刻已经化为欣喜,温柔地收紧双臂,在那熟睡之人额上轻印上一吻,乔嘉禾闪身掠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月光依旧无声播洒,潭水上的涟漪也已经渐渐平息,只有那凌乱的草地铭记着那曾经的过往,处子之红闪烁着圣洁之光。 ———— 依旧从窗子回到房间,将云端安顿在红灵的床上,仔细用锦被盖好,乔嘉禾到衣橱内随便寻了件男装来套在身上,这才转身走向房门。 啪! 一具身体沉重地倒在地板上,淡粉的胸襟上,一朵耀眼的血花直直地刺入了乔嘉禾的眼睛。 在她身后,木质楼梯被血染得鲜红。 “小桃?!”乔嘉禾弯身扶起地上的小桃,“出了什么事?” “门主,您……没事……就……好!”小桃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眼帘便要无力垂下。 用掌心抵住她的后心,乔嘉禾忙过真气与她,“是谁干的?!” 勉强抬起手指指了指胸口被血染成暗红色的粉纱绫,张了张嘴,咕得吐出一口鲜血,彻底没有了声息。 乔嘉禾的心一下子缩紧了,缓缓将小桃放平在地,他大步迈过她的身体,一个掠身,人已经飘落到一楼的大厅。 血腥味呛疼了他的眼睛。 刚刚还与他谈笑风生的姑娘们,无一生还。 她们原本应该噙笑的嘴唇,含着的是刺目的血。 “三老爷,是您吗?!”颤抖的声音从楼梯下的角落里传出来。 乔嘉禾掠身过去,只见银柳满脸泪痕地缩在角落里,脸色是没有血色的白。 看清乔嘉禾的脸,她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死了,都死了!” 三楼似乎有微淡的声音传来,乔嘉禾目光一寒,身子大鹏般飞掠而起,冲进了红灵的卧房。 床上空无一人,原本盖在云端身上的锦被扭曲着盖在地面上。 盈春楼惨遭血洗(2) 乔嘉禾挑衣欲追,身后却突然传来衣袂破空之声。 他瞳孔猛缩,反身便是一掌击出。 “门主!”迅速闪身,红灵一身惊叫。 看清是她,乔嘉禾硬生生收住了手掌,“你去哪儿了!” “我一直在楼下与小桃聊天,没想到突然有一伙黑衣人闯进来,见人便杀,红灵命小桃冲上来禀报门主,便冲上去与他们纠缠,后来追了其中一人出去,没想技不如人,竟然被他跑掉了,没想到姐妹们竟然无一人生还!看到门主没事,红灵就放心了!” 缓缓说罢,红灵神色黯然的转身到门边扶起小桃的身子,抽泣起来。 乔嘉禾垂着的手掌缓缓收紧,骨骼一阵噼啪作响,“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路!” “他们个个面蒙黑巾,招式阴毒!”放下小桃的尸体,红灵转身向他递过一个黑色的木牌来,“红灵只在逃走那人身上夺下这个!” 乔嘉禾抬起眼睛,只见她掌心躺着一只盾形的黑色小牌,小牌正中一只精致龙纹缠绕的金色“暗”字,在烛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皇、家、暗、部?!”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乔嘉禾瞳孔收缩,眼底闪烁出冰冷的杀机,“可看清那人模样?!” 红灵垂下脸,犹豫半刻才答道,“门主还是不要追问了!” 上前一步扼住她的衣领,乔嘉禾几乎要将她身子提起,“快说!” 红灵垂下眼帘,两行清泪无声滑下,“回门主,那人是……是乔雨轩!” “不可能!”乔嘉禾无力地松开手掌,“不可能是他!雨轩他虽然幼时习过武,却不过是些强身健体的花架子……” “三老爷,大少爷他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银柳战战兢兢地躲着小桃的尸体走进来,“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我家小姐,小姐她曾经见过的!小姐……小姐呢!三老爷,小姐她在哪儿?!” “都怪红灵,如果不是我意气用事,早些识破这是云端和乔雨轩的阴谋,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红灵垂首自责道。 盈春楼惨遭血洗(3) “你不要胡说,此事无关我家小姐,小姐她只是想离开乔家,她不可能杀人的!”银柳不甘示弱地维护着云端,“一定是少爷知道三老爷和小姐的事,怀恨 妻势汹汹 完结第9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心,真没有想到,少爷他竟然有如此狠心!” 红灵冷冷地打断了她,“你一个小毛丫头懂什么!” “够了!我敢确定此事定与云端无关!”乔嘉禾猛地喝断二人,转身对着大开的窗子,右手猛地收紧。 只听得一声闷响,那只黑色木牌已经化为灰粉从他的指尖洒落。 “我乔嘉禾对天发誓,与杀我姐妹之人不共戴天!朱雀堂主听令!” “红灵在!”红灵上前一步,恭敬答道。 “你马上去通报官府,不得暴露自己身分!” “是!”红灵应声而去。 “三老爷,那我呢!”银柳小心翼翼地问道。 乔嘉禾轻轻地叹了口气,“云端一直希望给你自由,你带着身上的银钱随便找一个地方安身去吧!” “不!”银柳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银柳不走,在没有确定小姐安全之前,银柳怎么也不会离开的!” 转过身,乔嘉禾脸上有淡淡的欣赏之色,“好忠义的丫头!好,你就暂时留下吧,待我寻了云端回来再做定夺!” “多谢三老爷!”银柳抹了把眼睛,“不知道您准备到哪里去寻我家小姐,您说会不会是少爷把小姐捉了回去呢!要不然,我赶回乔府去查探一番?!” “你此时回去,只怕会引他生疑,这件事,还是我亲自去办吧!”乔嘉禾淡淡展开眉毛,“至于你,我看还是随我一起到罗刹门总舵比较安全!不过qishuwǎng,要待我回乔家查探之后,现在,你就暂且藏到盈春楼的后院密室等我吧!” “是,银柳一切听三老爷吩咐!”银柳乖巧地答应着,随在乔嘉禾身后走下楼来。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屋檐后,银柳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华丽雍容的束缚 云端一觉醒来,发现她身处一间完全陌生的卧房。 云罗帐,朱锦被。 布置奢华又不失典雅。 头闷闷的沉重,身体和腰俱是在酸酸的疼。 云端试着晃了晃脑袋,头立刻就是一阵刺刺的疼。 云端仔细回忆,发现她昨天的记忆十分恍惚。 从她进入红灵的卧房喝了红灵送上来的茶之后,记忆就好像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变得模糊不清。 她隐约记得曾被人拥在怀中在急奔,隐约记得曾有一场疯狂的颠龙倒凤,有人曾与她温柔厮磨无限温柔,偏偏却记不起那人的脸。 掀起身上的薄被,云端的目光滑过身体,淡薄的白色纱质中衣下,淡粉裹胸和贴身亵裤清晰可见。 云端可以肯定这不是她的衣服,她卧房衣橱中的衣服俱是中规中矩,绝对不会有这样张扬的内衣。 一定是有人帮她换了衣服! 云端下意识地将手探向颈下,却摸了个空,用红绳串了挂在颈间的那块红玉玉佩连绳子一起不见了踪迹。 她急急地翻开被枕仔细寻找,却是一无所获。 吱呀一声轻响,木门缓缓滑开。 云端慌乱地用薄被遮住身体,向门口看了过去。 一个身着淡黄衣裙,面容清秀的小姑娘手中捧着一沓衣裙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忙向她扬起唇角,“王妃,您醒了!” 一边说着,她转身闭了房门,急步行到床前,将手中衣裙双手捧到云端面前,“奴婢来服侍您更衣吧!” 王妃?! 云端眼前闪过上官鸿的脸,“这是什么地方?” “回王妃的话,这是尚鸿居,是九王爷在燕京城的别院!小婢名唤锦儿,暂时照顾您的生活起居!”小姑娘边说边抖开了手中衣裙。 轻薄的柔绢,精致的刺绣,雍容而典雅,裙摆层叠飘逸,却是稍显繁琐了些。 “没有其他简单些的衣裙?!”云端轻轻皱眉,穿这裙子,只怕想走快都难。 “这是王爷特地为您准备的!”锦儿轻声回道。 “算了!”云端轻轻摇头,“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是谁送我过来?!” 彪悍的永安郡主 “这些锦儿也不清楚,王妃若是有疑问,不妨穿了衣服去问过王爷便知!”锦儿垂脸回道。 云端看从她嘴里也探问不出什么事情来,便也作了罢,掀被下床,任她把那衣裙为她穿戴整齐。 果然正如她想象,这衣服美则美矣,实在是太过束缚,尤其胸线很低,稍有不慎便有走光的可能。 “王妃好美!”锦儿轻声感叹,一边就走上来扶住她胳膊,“我来帮您梳头吧!” “不用了!”云端侧目看她,“上官鸿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锦儿垂下脸,“王爷现在不在府中,他吩咐过让您在这里等候!” 冷哼一声,云端不再理她,提着裙摆行到门前,拉门而出。 院中亭台楼榭,奇花遍目,云端却是无心欣赏,看准那通向院外的月洞门,她提裙下了台阶,身后锦儿急声唤她,她也毫不理会。 刚刚走下台阶,就听见外面有女人尖厉的声音响起,“给我滚开,我就不信,这尚鸿居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随着声音,只见一个身材高挑,身着淡紫劲装,手中握着马鞭,脚踏翻毛短靴的英气女子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干练的小丫环。 看到云端,她微微一呆,转尔,便扬唇露出了冷笑。 “怪不得,背着我偷偷到燕京城来,原来是在这里金屋藏娇!上官鸿你这个混蛋,待我禀明太后,必要让你难看!”扬起手中马鞭轻蔑地指点着云端的脸,她冷声威胁,“小贱人,识相的快些给我滚,敢与我百里晴争宠,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看您是误会了!”云端好整以暇地松开手中的裙摆,“我对上官鸿完全不感兴趣,更不想与你这样的人争宠?!”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找打!”紫衣女子面色一寒,右手扬起,手中马鞭带着呼呼风声,便向云端脸上抽了过来。 “永安郡主,不要!”锦儿只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地便冲上来要替云端挡住那鞭子。 上官鸿,你有种! 这永安郡主说打便打,着实也是让云端吃了一惊,本能地转身,她抬手护住了脸。 啪的一声闷响。 云端身上却是没有感觉到半点疼。 她惊愕地垂袖转脸,只见刚才还威风八面的永安郡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锦儿和她的跟班丫环蓝盈正急急地奔过去扶他。 刚才挥向她脸上的马鞭这会儿正被一个高大男人握在手中。 转过身来,男人向她温柔地扬起唇角,“云端,你没事吧!” 五官明朗深刻,眉目间自然流露着上位者天生的骄傲——不是上官鸿还会是谁! “上官鸿,为了这个小贱人,你敢打我?!”甩开锦儿和蓝盈的胳膊,永安郡主愤怒地冲了上来。 轻抬臂,上官鸿连看都看她一眼,已经握住了她击过来的拳头,冷冷地转过脸来,“永安,你不要逼我出手!” 他手劲极大,以至于永安郡主的眉都疼了皱了起来。 偏她又是生来倔强,努力坚持着连哼也没哼一声,嘴上仍是刻薄着,“你放手,今天不打到这小贱人,我绝不罢休!” 上官鸿眉头一皱,猛松开她拳头,扬手照着她的脸便是一巴掌。 永安郡主闷哼一声,人已经被他扇得跌倒出去,幸好她的丫头蓝盈及时扑过来将她扶住,才没有再次摔倒在地。 抹掉唇角的血迹,永安郡主寒脸直起身子,“上官鸿,你有种!” 那一刻,永安郡主是真的伤心了。 她知道他有许多女人,但是对她,他从来都是纵容的,就算她把他最宠爱的妃子打掉一颗牙齿,他也不过是瞪了她一眼而已。 可是今天,为了这个女人,他竟然真的出手打她。 “她是我的女人,如果你再敢动她,下次就不是一个耳光这么简单了!”眯起眸子,上官司鸿目光阴沉,“蓝盈,扶你家郡主到客房休息!” 蓝盈哪敢看他,忙着就拖了永安郡主出了月洞门。 将脸转向云端,上官鸿的阴暗之色顿时换成似水温柔,“你身子还好吗?!” 我要送你整个天下! 平淡淡一句关怀,却让云端心中闪过惊雷。 “昨天晚上,是你……”云端垂下脸,“抱我回来?!” “当然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允许别人碰你!”上官鸿轻拥住她的肩膀,“从盈春楼到这间卧房,你从未离开我怀中一刻!若不是我临时有事,现在我恐怕还在你的房中!” 盈春楼?! 难道,昨天与她鱼水交欢的,真的是他?! 云端皱起眉头试探着问,“那我颈上红玉可是你拿走了?!” 上官鸿转脸看向丫环锦儿,脸色一沉,“锦儿!王妃的红玉你可曾见过?!” 锦儿只吓得目如土色,慌乱地跪到地上,抖如筛糠,“奴婢不曾见过,昨晚奴婢服侍王妃更衣之时,并未见过王妃颈上挂着红玉,还请王爷明鉴!” “那玉可是重要的物件儿?!”上官鸿向云端轻声问道。 看锦儿那等模样,云端也是生出不忍,犹豫片刻,才回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既然不是什么重要之物,丢了也罢!”上官鸿轻托起她的下巴,“等回到京城,别说是一个玉佩,便是这整个天下都送与你,我也眼都不眨!” “王爷!”有兵士从外面进来通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上官鸿松开云端的下巴,满意地点头,“好,我知道了!命令卫队准备,我马上就来!” 兵士得令去了,上官鸿立刻就向锦儿下达了命令,“去,帮王妃收拾一下行李!” 锦儿答应着起身,进了卧房。 上官鸿这才重新扶住云端的肩膀,“我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就来接你,我们一起回京城去,等到了京城之后,我立刻会去请太后为你们赐婚!永安郡主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 说罢,他转身出了月洞门,却没有给云端留下回答的时间。 王爷对您可真好! 车队浩荡。 士兵银色的甲胄在阳光反射着耀目的光芒。 坐在锦车之内,小丫头锦儿是一脸地兴奋之色。 这也难怪,这可是她第一次出门呢,而且还是一下子就到京城那样的繁华之地。 “王妃,快看王爷的马过来了!” 云端意兴阑珊地抬起眼睛,果然看到上官鸿的马正经过她乘坐的马车边,侧脸向她露出一个微笑,他这才拍马奔到队伍前面去了。 “王爷对您可真好!”锦儿一脸天真的羡慕之色,“永安郡主打您的时候我真是紧张死了!” 云端收回目光,“锦儿,我问你,昨天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锦儿点点头,以为她又要盯问那红玉之事,赶忙说道,“王妃,我真的没有偷你的玉,当时,王爷用披风裹着将你抱回来,就吩咐我去为您更衣,我只是将你身上破损的衣服换成你现在穿着的锦纱内衣,并未看到您颈上有任何玉饰的!” 云端看她一脸紧张,忙安慰道,“我相信你不是小偷!锦儿,你还记不记得王爷带我回来时穿的什么?!” 锦儿思索片刻,“王爷啊,我记得好像昨晚穿得是一件深紫色锦袍吧!原本还有一件披风的,当时裹在您身上,因为沾了些血迹,所以王爷吩咐我和您身上的破衣服一起丢掉!” 血迹! 盈春楼! …… 云端闭上眼睛,仔细回忆。 仍是无法看清那人的脸,只隐约记得那铭刻在心底的痛。 …… “属下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王妃,绝不会让她伤一根汗毛!”这是乔雨轩的声音。 “只怕乔家人要与姑娘纠缠!如果姑娘真想永远不让任何乔家人寻到你,我倒可以帮姑娘做到!”这是红灵的声音。 “没错,我想要你,但是,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我要在你清醒时自愿地成为我乔嘉禾的女人!现在,走吧!”这是乔嘉禾的声音。 …… 三个人的脸和声音在云端的脑海中纠缠盘旋着。 难道,是乔雨轩将她送给了上官鸿?! 云端心底升起无尽的委屈和愤怒,同时还有别样的不甘。 其实,王爷不用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要是他!”云端猛地睁开了眼睛。 “您说什么?!”锦儿回过脸来,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了!”云端抖抖那繁琐的长袖,“这衣服穿着实在是不舒服!” “王妃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锦儿扬起唇角,“您身上这件衣服,足够买下一座不小的庭院呢!” 云端淡淡扬起唇角。 锦衣玉食,一个疼爱关心她的男人,确是她曾经向往之事。 可是此刻,她并不觉得快乐呢?! 闭上眼睛,云端仔细窥看自己的内心。 如果说让她自己选择,她会选择谁呢?! 乔雨轩? 不! 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上官鸿? 乔嘉禾! …… 红灵,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般对我呢?! 云端的头一阵刺痛。 她不能再想下去,努力让自己停下思考,云端在马车的轻晃中进入了梦乡。 ———— 天近黄昏。 西边的晚霞艳红如火。 距离官道不远,一向冷冷清清,总共不过十几户人家的徐家屯第一次热闹了起来。 村子里最好的宅院被让了出来。 洗得干干净净的粗瓷碗碟里,是简单却清新的家常菜。 清炖的土鸡、从地里新摘的青菜、溢着清香的米饭、农家自酿的果酒…… 油灯摇曳出满室温柔的昏黄。 指尖轻捏着竹筷,云端虽然是腹中饥饿,看着这满桌的饭菜却是没有半点胃口。 “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云端赶忙摇头,她可不想再给那些纯朴的村民添什么麻烦,“可能,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好,我去唤锦儿来服饰你沐浴!”上官鸿作势便要起身。 “等等!”云端吸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上官鸿含笑挑眉,“不希望我宠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我……”云端垂下眼帘,“云端只是觉得,现在已经嫁为人妇,没有资格再与王爷重继前缘!” 本王不在乎! 思考了这一路,云端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她不要这种束缚的生活,穿他为她准备的衣服,吃他为她安排的饭菜……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就算他占有了她的身体,又如何?她可不是这个时代古板贞德的女子! “哈……”上官鸿朗笑出声,手伸过来覆住她的,轻轻地拍了拍,“傻丫头,那些不过是世俗的名分,本王不在乎!” 轻击掌,他唤进了锦儿,“服侍王妃就寝吧!” 被锦儿扶着起身,行到门槛,云端缓缓转身,只见上官鸿正向她扬起唇角,目光温柔。 那目光,那唇角,那似乎对她完全无所求的慷慨! 好熟悉! 云端有片刻地失神,直到锦儿唤她,才回过神来,迈出了门槛去。 上官鸿注视着她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门后,这才拈直酒杯来淡淡地饮了一口,赞道,“口感微涩,却是别有韵味!” “却不知道王爷赞得是酒还是人?!” 灯光微晃,他身侧已经多出一个火红的曼妙身影来。 转脸看她,上官鸿脸上的温柔之色早已经消逝,“事情进展的如何?!” “现在,王爷见了我,便只会问些公事吗?!” 雪白手掌从红袖中探出来,拈了云端座前的粗瓷酒碗,女子声音里饱含幽怨。 注意到上官鸿轻轻挑起的眉尖,她赶忙接着说道,“一切如王爷所愿,此时乔嘉禾已经带着银柳起程!” 上官鸿微眯起眼睛,目光阴寒,“赶往何处?” “和您是一个方向,只不过,他们走的是小路!”红衣女子抬脚挑过云端坐过的椅子,倚坐在上官鸿身侧,“现在正事已毕,王爷能否与我说些别的!” 上官鸿轻轻推开她向他探过来的手掌,长身而起,“农家院小,你还是早些去吧,省得她起了疑心!” “我偏不!”红衣女子不依不饶地粘上来,左臂蛇一般缠了他的身子,右手就扯下遮脸的黑纱,探向他衣襟内,唇瓣便向他颈窝贴过去,声音柔媚如丝,“自您动了她的心思,便一直未与我亲近,我对王爷可是思念得紧呢……” ps:稍后还有一章 红灵的无间道 任她唇舌挑逗,上官鸿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有乔嘉禾那样的男人陪你,想来你也不寂寞!” 红衣女子身子一僵,“接近乔嘉禾本是王爷的意思,难道你现在却在嫌弃我不成?!” “我只是让你接近他,却没有让你上他的床!”上官鸿冷冷地推开她的身子,“那日我隔窗看得真切,乔嘉禾对你并非十分心意,是你主动将自己送到他的手上!” “不如此,你以为以他的机智怎么会信我,又怎么会任我为朱雀堂主!……”红衣女子尖声反驳,突然却是噤了声,一脸惊喜地重新向他身上贴过来,“原来,王爷是吃了醋,以为我真的对他动了心思……” “真是笑话!”上官鸿抬指勾住她尖尖的下巴,“这世上的女子,能入得了我眼的屈指可数,能入我心的,却尚无一个!至于你,勉强算是前者吧!” 玩味地看着她惊愕的脸,他唇角勾起淡淡微笑,“说起来,我曾经以为你也许有一天可以做到动了我的心,可是你让我失望了,不是因为你睡了别的男人,而是因为你太贪心,太自信,以为这全天下的男人都会为你痴狂!” 松开手指,他闪身已经掠到门边。 “上官鸿,你站住!”红衣女子不甘地低吼。 “你还要如何?!”上官鸿头也不回地说道。 “难道王爷就不怕我把一切向乔嘉禾合盘托出?!”红衣女子冷笑着挺直身子,“我只是想要提醒王爷,最好慎重对待我!” 上官鸿缓缓转过脸,瞳孔黑暗如渊,“对我构成威胁的人一般不会有好下场,至于威胁我的人那就会死得更快!需要慎重的人,是你,红灵姑娘!” 说罢,他闪身掠出门去。 啪! 粗瓷酒碗应声而碎。 “上、官、鸿、我、恨、你!”红灵一字一顿,原本妩媚无匹的脸表情狰狞,“你们这些臭男人,总有一天会知道,背叛我红灵的下场!” ps:今天更新到底结束,谢谢大家的留言,时间关系,北北就不一一回复了 大家,明天见~~~~~~~ 靠自己离开王府 西京城,九王府。 锦衣玉食、人人恭敬、上官鸿送她的金银首饰足够买下一座小小的城池……一切似乎都很好。 唯独没有自由! 上官鸿说的好,整个王府你可以随意走动。 云端却听出其中的潜台词——她不能离开! 锦儿几乎如影随形,这也进一步证明了她的判断。 云端觉得她不过是上官鸿的一只宠物,这种生活她受不了,仅仅是两天,云端已经不堪其累。 她从来不是金丝雀,永远做不得笼中鸟! 云端一直坚信,自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现在,依靠着上官鸿,她已经成功离开了燕京,现在,是她真正自由的时候了。 她隐忍,她波澜不兴,等待地就是一个机会。 第三天晚上,依如平日,她早早地就躺下休息,在床边盯了一会儿,锦儿终于支持不住,到院中厢房里自去睡了。 又等待了一会儿,看没有动静,云端立刻就翻身下床,取出剪子将衣裙上繁琐之物尽去剪去,这才套到身上,从床上掏出她特意吩咐锦儿准备的油布,裹了一应细软并一套锦儿的衣衫,悄悄地溜出了卧房。 白天的时候,她已经仔细勘察过,她住的这所院子在九王府的最深处,院中的水潭是活水,如果逆水而上,就可以从围墙下的水栅栏处穿过。 九王府戒备森严,这是云端寻找了一天才找到的唯一破绽。 将一应细软牢牢系在腹部,云端悄悄地踏入了水潭中。 现在,不过是刚过仲春,水温还有些寒凉,适应了一会儿,她这才缓缓地将身子浸入了水中。 夜色阴沉,乌云遮住了月亮,云端只能凭着白天的记忆一路缓缓游来。 在她的能量被潭水完全夺走之前,云端终于顺利摸到了围墙下。 用手试探了一下水栅栏的间隙,云端吸了口气,潜入水中,从最大的间隙挤了出去。 她自由了! 云端一阵狂喜,急急地拍着水游出水面,正在上下寻找着河岸,小腿肚突然一阵强烈地痉挛。 ps:北北的"坑人"群,93267730,欢迎加入~~ 乔嘉禾,救我! 越慌越乱,身体便显得无力和僵硬。 这个本就娇弱的身体哪经得住云端这番折腾! 很快,云端就失去了冷静,两次头没入水中,全靠着她求生的欲望才又挣扎出来。 咳!咳! 鼻腔和喉咙被水呛得生疼,她无力地咳嗽着,却明显地意识到死亡的威胁。 身体越发冰冷,头脑却是格外地清醒。 曾几何时,也是这样冰冷的潭水中,是谁将她拉起?! 不,我要不死! 云端拼尽全身力气拼打着水面,再次将头送出水面。 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天空月盈如盘! 她是出现幻觉了吗?! “云端,你可知道我是谁?!” 温柔的声音再次响在她的脑海中,然后是一张模糊的脸,一对桃花眼中写满了矛盾的渴望。 失去意识之前,云端发出了本能的呼喊。 “乔嘉禾,救我!” ———— 揉揉惊跳不止的右眼皮,乔嘉禾无声地将身子隐藏在一丛灌木后,目光却是一直没有离开前面那个轻灵的削瘦身影。 对于银柳,乔嘉禾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她本是云端的随嫁丫头,这种感觉,他原本不应该有的。 起初乔嘉禾也并未留意,可是带云端离开乔家之的,银柳的表现却是屡屡让他生疑。 一个小丫头独站茶馆前害怕,倒是有情可缘,可是她说她藏在巷子里,绣鞋上却沾着新鲜的泥迹。 她坚决反对住客栈,对于他提出去妓院这等地方却是反应平静。 如果说这一切都不算什么,盈春楼出事之后银柳的反应就太奇怪了。 连小桃都不能幸免,为何唯她一个不懂半点武功的小丫头可以生还? 就算她运气超好,逃出死劫,之后她的胆怯和勇敢也转换了太快了些…… 凡此种种,乔嘉禾不得不生疑。 看着她的身影没入九王府的围墙内,乔嘉禾轻轻地扬起了唇角。 这些男人真是好奇怪! 九王府,书房内。 上官鸿表情淡淡地把玩着一只玉石镇尺,“查出些什么?!” “属下可以断定,罗刹门的总舵应该就在西京城中!”银柳有些无奈地垂下脸,“属下曾试图跟踪他,可是技不如人,未能查出究竟!” “你不用自责!”上官鸿轻轻竖起手掌,“至少你对我还算是忠心耿耿!” “王爷,您缘何有此一说?!”银柳露出不解之色。 看上官鸿微皱眉尖,她赶忙垂下脸,“银柳多嘴,王爷恕罪!” 沉默了一会儿,银柳犹豫着开了口,“银柳倒有一计,只是不知道妥是不妥?” 上官鸿抬起眼睛,“说来听听!” “是!”银柳挺直腰身,“属下以为,王爷可以王妃为饵,引乔嘉禾上钩,乔嘉禾虽然表面风流成性,但是,属下能看出来,对王妃他是动了真心!只看他发现王妃不见地,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可以确定!” 捕捉到急促向书房靠近的脚步声,上官鸿竖起了手掌。 银柳知趣地闭上嘴巴,掠身闪到屋角的阴影中。 过了一会儿,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书房前停了下来。 “禀报王爷,不好了!” 锦儿的声音从书房外不安地传进来。 “怎么了?!”上官鸿的语气有些烦燥,“我不是叮嘱过你,要寸步不离王妃的身边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回禀王爷,王妃她……不见了!”锦儿胆怯地回答道。 手掌在书桌上借力,上官鸿身形一展,已经冲出了书房,紧抓住了门外锦儿的衣领,“究竟怎么回事?” “锦儿该死!”锦儿强忍着哭意,“看王妃睡着了,锦儿就去小睡了一会儿,等我醒了过去看王妃,床上已经不见人影……” “该死!”丢开手中的锦儿,上官鸿足尖微顿,人已经如大鹏掠过围墙,直接从屋脊上向云端住的院子冲了过去。 锦儿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顾不得酸疼的身子,急急地爬起来也冲了出去。 小心地走出书房,银柳注视着上官鸿离开的方向,心中满是疑惑。 为什么,听到云端不见人影的时候,王爷的表情和乔嘉禾那时的表情那般相似呢? 难道,他也喜欢上了云端? 这些男人真是好奇怪! 九王爷很生气!(1) 目光缓缓划过地上散落着的丝绢绸带碎片和几只耳环戒指,上官鸿的脸一下子变得无比阴寒。 “来人,传我命令,就是把西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王妃给我找回来!” 早有管家和侍卫们闻声赶来,听到命令,立刻就答应着急奔而去。 扫一眼缩在门角的锦儿,上官鸿轻吸了口气,“说,王妃这两日可有什么异常!” “回,回王爷!”锦儿小心翼翼地向前两步,“锦儿并未发现王妃有任何异常,她只是常常看着天空发呆!” 常常看着天空发呆? 这算什么! 上官鸿弯身捡起地上的一片绸带,“这是怎么回事?” “锦儿猜可能是王妃为了行事方便把衣裙剪掉了!”锦儿弯下身收拾着地上那些华丽的刺绣绣片,语气中有淡淡的婉惜之意,“王妃总是说您给她准备的衣服穿着不舒服!” “王爷!”门外传来通报的声音。 上官鸿转身掠出了房门,“什么事?” 一个身着软甲的卫队小头目,恭敬地捧起双掌,在他的掌心是几片衣服碎片。 那淡薄的料子,精致的刺绣…… 毫无疑问是云端的衣服无疑。 上官鸿探手将那些碎片捏到掌心,“在哪发现的?!” “水潭边,另外水面上也有一些,属下怀疑王妃是从水潭里潜出府外去的!”小头目沉声回道。 上官鸿只听得眉头大皱。 现在可是仲春,潭水如此寒凉,她那娇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还不快入水潭搜索,哪怕把这潭水给我淘干,也要找到她!” “属下已经派人下去了……” “王爷!”一位浑身湿漉漉的护卫捧着一个小包裹急步送了过来,“属下在水栅栏附近发现了这个!” 他掌手的油布包已经松散,露出里面耀眼的各色珠宝首饰。 “我要的是人!”上官鸿一掌拍落了他手上的油布包。 “回王爷,王妃的尸体暂时还没有找到!”那护卫低声说道。 上官鸿面色一寒,探手已经扼住他的脖颈,“你敢咒她死!” “王爷,现在还没有找到王妃,她一定是已经顺利上了岸,王妃她吉人天相,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的……”小头目急急地说道。 “要是发现她的尸体,你们就准备一起给她陪葬吧!”冷哼一声,上官鸿在那护卫断气之前松开了他的喉咙。 九王爷很生气!(2) 这一夜,整个九王府,乃至整个西京城,都被折腾成了一团乱。 上官鸿一夜未睡,听到的报告却只有两个字。 没有! 没有! 没有! ……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他已经恨不得要杀人了。 一众属下垂头丧气站在他的面前,别说抬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谁也不想成为他发泄脾气的倒霉蛋! 环视众人一圈,上官鸿寒着脸站直了身子,“给我再出去找!所有的客栈、旅店……妓院也不要放过!” 他就不信,她还能变成鸟,飞出西京城不成! 就算她是鸟,也只能在他允许的天空飞翔! ———— 小辣椒觉得自己很倒霉。 跟了师傅五年,第一次独自出活,竟然就遇到了这么让她挠头的事情。 看着躺在破庙稻草堆上昏迷不醒,全身精湿的女人,她忿忿地骂了一句脏话。 这女人是纸熟的吗?! 只不过是呛了两口水,竟然能一直昏迷这么久。 吸了口气,小辣椒大步走过去,踢了踢那女人的脚,“喂,睡够了没有,你浪费了姑奶奶一个晚上,你赔得起吗?!” 女人身子晃了晃,原本侧着的身子躺平下来,却是没有半点醒过来的意思。 脸蛋尖尖,眉眼精致,却正是九王爷寻遍整个西京也没有找到的云端。 小辣椒扫一眼她苍白的脸,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探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靠,这么烫!果然这些大家户城的小姐都是些弱不禁风的主儿,只是泡了个冷水,就发起烧来!”用力晃晃她的肩膀,小辣椒提高了音量,“喂,快醒醒,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小姐,我好送你回去,姑奶奶可没有闲钱帮你请医问药!” “不理我?!”向那苍白脸皱皱眉毛,小辣椒懒洋洋地站直了身子,“那好吧,再见,你自生自灭吧,姑奶奶我把你从水里救出来,背到这里,已经是人至意尽,既然你没有活下去的命,也怪不得姑奶奶心狠了!” “死丫头片子,你在那骂骂咧咧什么呢,昨晚上收获如何,师傅我帮你选的这个下手之地够肥的!”含糊的声音从破庙外传进来,随着声音,一个削瘦的老头晃晃悠悠地提着酒壶走了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女人,他的醉意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死丫头,让你偷东西,你怎么偷回个人来,要是男人也就罢了,怎么会是个女人呢!” 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1) “还不是都怪你,平日早对我说什么‘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要不然我才不会把了她背回来呢!”小辣椒撇嘴瞪一眼自己的师傅老油条,“以后我再也不信你了,什么七斤黄金,她身上连半点首饰都没有,身上这衣服本来还值些银子,却是破成了这等模样!” “我看你不是辣椒,你是个棒槌!”老油条一酒壶敲在她的额头,“我说的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让你多修善事,省得被人抓到跺了手脚!七斤黄金,你就认识钱!” “那你也是你教的!”小辣椒顶他一句,重新向地上的女人转过脸,“别废话了,现在怎么做,看她这脸蛋还能看,要不把她卖到妓院去!” 嘭! 这次酒壶直接敲在她的后脑勺。 “亏你说的出来,要是我也这么想,你这会恐怕早已经开始接客了!”老油条蹲下身子,仔细地看了看女人的脸,“小辣椒,我怎么看她这么眼熟!” 小辣椒翻个白眼,“凡是漂亮女人你都眼熟!” “不是,是真的,眼熟!”老油条皱眉思索片刻,猛地抬起手掌拍在了大腿,“小辣椒啊,这次,是真的‘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了!不止,我记得那当差的说奖励一百两黄金呢!” “一百两黄金?!”小辣椒猛地瞪大了眼睛。 “恩!你看,我本来是想拿回来补补我的破被子的!”老油条从怀中掏出一块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布画像,“看这个人是不是她!” 小辣椒顺手夺了那告示过去,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画像,再看看地上昏迷的云端。 “确实,很像?!”小辣椒将画像塞回老油条手上,“哪来的?!” “我在酒馆喝酒,官差拿着这画像四下打听,我看这画像不错,想着也许能换壶酒喝,所以就顺手拿回来了!”老油条斜她一眼,脸角透着得意,“师傅我向来是不走空的!要是她真是九王府的王妃呀也许能值上五百两黄金也说不定……” “九王府?!”小辣椒兴奋地尖叫出声,“师傅,这回是真的发了,这个女人,就是我从九王府外的水潭里救上来的,肯定是她,肯定是她!怪不得这么娇气,原来是王妃呢!” 小辣椒啧啧地感叹着,“发了!发了!我这就去王府领赏去!” ps:今天六更结束,大家明儿见! 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2) 嘭! 酒壶再次袭来,这次却是被小辣椒扬臂挡住,磕到一边。 “又怎么了?”收回胳膊,她柳眉倒竖。 老油条肃起脸,“要是王爷看到她的王妃被你折腾成这样,你以为他会给咱们金子吧,不斩了你的脑袋,就是便宜你了!” “那你说怎么办?给你治好病再送回去!” “那还用问!”老油条向她挥挥手,“还不请大夫去!” “直接背她过去不就行了,来回跑好麻烦!”小辣椒说着就蹲下身去,将躺在地上的云端扶了起来。 老油条再一次扬起了酒壶,终于没有忍心砸下,吸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件薄若蝉翼的人皮面具来,小心地敷在云端的脸上,“为了保住这金子,还是稳妥点好!” 虽然觉得他此举实在是过于杞人忧天了些,小辣椒终于还是没有反对,背起云端,一老一少两个小偷走出了栖身的破庙。 ———— 整个西京城赫然进入了非常戒备之态。 出入城门的每一个、每一辆车都必须经过严密的检查才能通过。 又一辆进城的华车被拦住,负责查验的小头目毫不客气地用腰刀挑起了车帘,“还愣着干什么,全部下……” 车字被干硬地哽在喉咙,小头目的眼睛定在宋雅雯俏美的脸上,瞬间石化。 “该死的奴才!”雅雯恼怒地挑起眉毛,“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车上是谁,哪容得你如此轻贱!” 被当头痛骂,小头目收回心神,脸上闪过不悦之色,“我管你是谁,九王有令,所有出入车辆必须查验,难道你想抗令不成!” 说着,他跃上车辕,便要伸手去拉雅雯的胳膊,意欲轻薄。 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刻,小头目已经被乔雨轩一脚踢下车辕。 因为只是报着教训他的目的,乔雨轩并未用上内力,小头目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立刻就脸色铁青地跳了起来,“来人啊,把这两个反贼给我抓起来!” 相公也到京城来了 一众守卫立刻就蜂拥过来,手中长矛将乔雨轩二人乘坐的马车团团围住。 马夫只吓得面如土色,握着鞭子的手颤抖不止。 “雨轩,他们是王爷的人!”雅雯轻轻拉拉乔雨轩的衣袖,心中暗自后悔着她的鲁莽。 “不用担心!”温和地劝她一句,乔雨轩挑衣掠出了马车。 探手已经抓住缩在一众守卫后面的小头目,掠身将他抓到一边。 小头目失手被擒,只吓得语不成句,“反……不,英雄饶命,小人也是奉命……奉命行事!” “王府究竟出了什么事!”乔雨轩冷声问道。 “这个……”小头目有心不说,看到乔雨轩眼中的杀戮之气,却是没有骨气,“小的只听说是好像王妃失踪了,具体情况小的也不清楚!英雄,不要杀我!” 王妃?! 眼前闪过云端的脸,乔雨轩心中一紧。 她不是和嘉禾一同离开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府呢?!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向小头目晃晃藏在袖中的金牌,乔雨轩轻轻松开了他的衣襟。 小头目的目光划过金牌上的鸿字,脸上的表情这才稍稍缓合了些,“原来您也是……” 乔雨轩向他做个噤声的手势,“我们这次是另有任务,不便声张!” 小头目脸上露出阿谀之色,“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刚才的事您可千万不要向王爷提起!” “哪里的话,咱们还不都是为王爷做事的!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乔雨轩在心中冷笑一声,反身掠回了马车内,向车夫道,“走吧!” “放行,放行!”小头目赶忙示意一众手下让开。 马车走出老远,雅雯这才疑惑问道,“表哥对那小头目说了什么,他如此恭敬?” “我只是向他道出你的身份,舅父贵为当朝尚书,这点面子他总是要给的!”乔雨轩挑起车帘看一眼外面的街道,“停车!” “表哥要去做什么?”雅雯不解地问。 “我先去一趟乔家钱庄,完事之后自会去尚书府找你!”乔雨轩起身钻出了马车,拐入了街边的一条小巷子。 春草堂的郎中不简单(1) 一般说来,药店医堂很少有开在巷子里的。 春草堂,却是例外的一家。 不仅是开在巷子里,牌子也只是可怜地随意用毛笔在木板上写就,斜倚在半掩的门边,挂都懒得挂。 要不是小辣椒眼尖,恐怕也不会发现这家医堂。 “师傅,您看这里怎么样!”小辣椒抬脚指了指倚在墙上的牌子,向老油条努了努嘴,“这样的地方,诊金肯定便宜!” “这回算你聪明!”老油条眯起眼睛点了点头,“现在金子还未到手,钱还是省着用的好!走,把她背进去!” 说罢,他带头进了春草堂的门,“有人吗,看病?!” 咳! 咳! 柜台后传来咳嗽的声音,只听那声音,就会忍不住让人担心那咳嗽的人会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断了气去。 随着咳嗽声,一 妻势汹汹 完结第10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嗽声,一个干瘦的白须老者从柜台后直起了身子,向老油条脸上看了一眼,“看什么病?!” “不是我,是她!”老油条没有想到郎中竟然是这等模样,愣了愣,这才指向身后小辣椒背上的云端,“不小心泡了冷水,发烧了,您给看看!” “把她放到床上!”白须郎中一边咳嗽一边指了指墙边的床板。 小辣椒忙将云端放了上去,白须郎中缓缓走过来,探出右手在云端的腕上把了把脉,半个字亦没有问,就走到柜台后去,取了一只黑乎乎的药丸出来,递到小辣椒手上,“喂她吃了!” 看看他手上的药丸,小辣椒一脸地怀疑之色,显然是对这药丸没有信心。 白须郎中也不理会,轻捏住云端的下巴,直接就将那药丸塞入了她的口中,然后就向小辣椒摊开了干瘦的手掌,“十两银子!” 小辣椒一听就火了,“十两银子,你打劫啊!一个破药丸要十两,我看你这分明是黑店!” “黑店?!咳!咳!总好过你们这些三只手!”白须郎中一直半眯着的眼睛划过老油条迅速缩到袖中的右手,“我这十两,说的是老哥袖中的灵芝钱!” 春草堂的郎中不简单(2) 听白须郎中这么一说,老油条和小辣椒脸上同时闪过了惊愕之色。 “瞧您这话说的!”老油条一边说着,身子已经迅速退向店门附近,一边就悄悄向小辣椒做了个闪人的手势。 嘭! 老油条抖手间,一团白色粉末已经从他的掌中飞出来,向白须郎中迎面击来。 白须郎中本能地捂住口鼻,闪身后退。 等粉末散去,哪里还有小辣椒和老油条的身影,就连床上的病人也消失了。 白须郎中急急掠到门外,却只看到一条空空的巷子。 “先生可是郎中!”身后传来淡淡的询问。 白须郎中面色一变,恭敬地转身,“您来了?屋里请!” 乔雨轩扫一眼他脸上的白色粉末,转身进了店门。 “这两个小偷,竟然用面粉骗我!”白须郎中气极败坏地抹掉了脸上残留的面粉。 “出了什么事!”乔雨轩皱眉问道。 白须郎中简单将小辣椒和老油条的事情说了一遍,“说起来,那只灵芝倒没什么,只是我将本来准备送入宫中的密信封在里面了!” “虽然密信是用药水所写,一般人看不到,最好还是把信追回来的好,以防万一!”乔雨轩微挑起眉尖,“可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 白须郎中不屑地挑起眉毛,“您不用担心,这西京城的事情,还没有我老咳嗽不知道的。咳咳!他们的老巢就在离这不远的一个破庙里!” “此事还是我来办吧!”乔雨轩暗暗记下他说的地址,“你去帮我查一查,九王府究竟出了什么事!” “昨晚折腾了一夜,几乎要把整个西京都翻个底朝天,我已经打探过了,据说是九王府的王妃失踪了!”老咳嗽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咳!咳!看样子,九王爷似乎对这个王妃非常重视,我只是奇怪,九王爷除了太后亲赐的永安郡主,怎么又冒出一个王妃来!” 乔雨轩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去查探清楚,另外,你去打探一下我三叔的落脚地,要小心,千万不要让他发现!” “是!”老咳嗽恭敬颌首。 乔雨轩转身走出了春草堂。 这男人有病吗?! 破庙中,老油条和小辣椒轮流欣赏着那只大灵芝。 “依我看,这灵芝远不止十两银子!” “那当然,贼不走空!以后,和师傅我多学着点!白看了病,又捞了一只灵芝,今天的运气可是真不错!” “说起来,这全是拜这位王妃所赐!” 小辣椒转头看一眼躺在地上,盖着破被的云端,探手过去试了试她的额头,“这老郎中的药丸还真是灵验,现在已经有些发汗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退烧!” “说起来,我都有些饿了!”老油条仰身躺倒在地,“午餐就由你解决了!等交了王妃,得了黄金,咱们也去一品楼吃上一顿大餐!” 两个人聊得兴起,跟本就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闪进了庙堂。 “你们刚才说的王妃在哪里?!”乔雨轩紧盯着老油条的脸,沉声喝问。 大吃一惊的老油条和小辣椒同时惊叫着从地上弹起身子,“你是谁?!” 目光滑过小辣椒身后盖着被子的女子,乔雨轩微微挑起了眉尖,探手从胸口取出一只钱袋来,丢到老油条手上。 “这是两千两的银票,把王妃和灵芝交出来,这钱就是你们的了!”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他手指微一用力,那石头已经化成碎粉,“不要耍花招,除非你们的骨头比石头还硬!” 这一回,小辣椒和老油条的下巴差点因为过度张开而脱臼。 颤抖着手打开钱袋,老油条的目光划过乔氏银庄的银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男人有病吗?! 小辣椒却是双眼直冒金光,一脸花痴样。 这男人威胁人的样子都这么帅,要是笑起来,不是要把人迷死?! “灵芝在这!”老油条乐颠颠地将手中的灵芝向乔雨轩丢过去,一边就转过脸指了指地上的云端,“人在这!” 老油条一脸媚笑地拉住发花痴的小辣椒飞也似地逃出了破庙。 捏碎灵芝,从里面取出密信装入袖袋中,乔雨轩大步走到了云端近前。 目光划过她戴了假面具的脸,他疑惑地皱起了眉。 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乔嘉禾,救我!” 耳朵捕捉到熟悉的声音,乔雨轩的心却是打翻了五味瓶。 蹲下身子,他很快就发现了云端脸上的奥秘,探手捏住那面具边缘,他突然又缓缓地松开了手指。 连同破被和被下的云端一同抱起,他飞身掠出了旧庙。 ———— 云端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日近黄昏。 看着这陌生的屋子,她一时间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不及细想,耳朵已经捕捉到感怀的古琴曲,伴着一个男中音的低吟浅唱。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依依顾恋不忍离,泪滴沾巾,无复相辅仁。感怀,感怀,思君十二时辰。参商各一垠,谁相因,谁相因,谁可相因。日驰神,日——驰——神——……” 哀伤婉转,却是一曲《阳关三叠》。 那声音,却似有几分熟悉。 云端从床上支撑着起身,汲鞋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一条细缝,好奇地看过去。 只见一位蓝衣男子盘腿坐在暮光中,正专注弹唱。 他的手掌下,古琴上的蚱蚕丝弦闪闪发亮。 缓缓抬头看清他的侧脸,云端不由地怔在原地。 怎么会是他?! 躲躲闪闪,怎么会又回到他的身边。 难道,昨天从水潭中救他出来的人,却是他吗?! 为什么,他没有把她送回王府邀功呢! …… 无数疑问同时涌上云端的心头。 感觉到她的目光,乔雨轩展指覆住了琴弦,转过脸来,他的目光迅速划过她的眼睛。 “姑娘,你醒了!桌子上有热粥,你自己吃一些吧,衣橱上的女装是为你准备的,你高烧刚退,还是多休息的好!” 站起身,他抱琴走进了小厅。 他走的很快,似乎是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转脸去看她露了馅。 云端不解地看着乔雨轩的背影,怎么也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认不出她。 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感觉着那面具与肌肤不同的质感,她迅速转身巡视了一遍房间,目光在床头的镜子上定住,急急地走了过去。 镜中现出一张连她都陌生的脸。 淡淡的眉,淡淡的唇……不美不丑,平淡地仿佛人海中的一粒微尘。 怪不得他认不出她! 云端稍稍松了口气,心中的疑问却又多了一个。 这个面具,哪来的呢?! ps:今天六更到此结束 姑娘对您的相公还有情谊?! 用桌上的衣物换下身上被剪得惨不忍睹的衣裙,云端这才重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乔嘉禾的门前,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轻轻地敲开了房门。 她可不能保证在他面前可以完全装成陌生,在被他揭穿之前离开,是云端认为最佳的选择。 乔雨轩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语气有些模糊不清,“进来吧!” 云端缓缓推开他的房门,却是垂着脸不看他,“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是特地来向您告辞的!” 告辞! 乔雨轩心中又是一疼。 她恨不得这么快就离开他吗?! “姑娘身子未愈,还是多留上一晚吧!”乔雨轩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着平静,“我乔家的传统向来是一心向善,要是让姑娘这样子走了,雨轩心中只是不忍!” 云端在心中冷哼了声。 自己的妻子都可以拱手让人,却在这里说什么漂亮话! “小女子自幼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还是就此别过吧!”云端说罢,便要转身。 迈开脚,却没能移动身子。 几乎是在她转身的瞬间,乔雨轩已经冲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要走!” 他认出她了吗?! 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襟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云端只觉胸口闷闷得堵得慌,却说不清那是什么感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乔雨轩迅速松开了她的手腕,“对不起,雨轩失态了!我只是觉得现在天色已晚,你一个孤身女子住客栈实在不便!”意识到自己失口,他赶忙接着说道,“或者你就是西京人士,我派人送你回家?” “我没有家!”云端缓缓地挺直了身子,“我是一个被相公背弃了的女人,又怎么会有家呢?!” 乔雨轩怔怔看她单薄的背影,两只手掌缓缓地收缩成拳,一点点握紧,“也许姑娘的相公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哼!”云端冷哼一声,“没错,他是有自己的苦衷!因为他想要飞黄腾达,所以他甘心把我送予别人!” 指甲刺入掌心,却远胜不过心中的痛! 在他心中,仍有一丝奢望在蠢动。 “看来,姑娘对您的相公还有情谊?!” 从此便是陌路人! “不!”云端吸了口气,“我现在对他心思已死,从此便是陌路人!” 说罢,她大步走出了他的视线,重重地关闭了她所住厢房的房门。 一个削瘦的身影鬼魅一般掠进来,在乔雨轩窗外停下,轻轻地敲了敲窗棂。 垂下手掌,那身影立刻就飞身而起,越过屋脊,掠进了钱庄后院小花园墙角的阴影处。 乔雨轩急步走出来,扫一眼黑洞洞的云端的房间,转身从侧门走进了花园。 屋后花园内,老咳嗽肃身而立,许久却是没有发出半声咳嗽。 “都查清楚了?” “是!”老咳嗽微垂下脸,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九王爷王妃的真正身份,一时间,犹豫着有些不能开口。 “讲!”乔雨轩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是!少……王妃是九王爷从燕京城带回来的,具体她如何到了他的身边,属下还没有弄得完全清楚,您也知道,属下的势力主要集中在京城。不过从种种迹象表明,王妃似乎并不愿意留在王府!”老咳嗽扫了一眼乔雨轩的表情,“要不然,她也不用冒着春水之寒,从水下潜出王府,被准备到府中行窃的小辣椒救回!” 她不愿意留在王府,一定是为了三叔吧! 虽然这是乔雨轩希望的,他的心仍是一阵刺刺的疼。 “很好!”吸了口气,乔雨轩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平静,“密信我已经收回,待证据确凿,自去呈与皇上,我三叔的落脚之处可查清了?” “属下已经打探到了,乔三爷是和王妃一天抵达西京,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丫头,两个人在城西的一家小客栈落脚,不过,这两日,三爷一直在万花楼中不曾离开!”老咳嗽吸了口气,“不过最奇怪的是,那小丫头亦一直在万花楼外鬼崇盘桓!” 乔雨轩轻轻点头,将手中写好的字条送到他面前,“想办法把字条给他,千万谨慎,不要让他发现你的身份!” 疑惑地怔了怔,老咳嗽飞身而去,转瞬已经没入夜色中。 重新回到院子,乔雨轩在云端的窗下驻足了许久。 终于还是转身,回到了他的卧室。 万花楼的姑娘们很郁闷 万花楼的姑娘们很郁闷。 来这万花楼挥金如土的主儿她们不是没见过,但是像眼前这位挥金如土,却是碰都不碰她们中任何人一下的男人,她们还是头回遇到。 “我说乔三爷,您就真的对我们这的姑娘一点都不动心!难不成是觉得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入得了您的法眼!”万花楼头牌翠屏不甘心地问道。 这世界上不吃鱼的猫有,不吃腥的男人她还从未见过! “翠屏姑娘说的哪里话,这万花楼的每一位姑娘那都是花一般的人儿!”乔嘉禾扬头喝下杯中美酒,“我只是还没有确定究竟该进哪一位姑娘的房!” 媚笑着坐到他的腿上,翠屏的纤指柔柔地探向他的衣襟,“这还不简单,我们挨个陪您不就行了!不如,就从翠屏开始?!” 桃花眼淡淡地向窗外瞟了一眼,乔嘉禾猛地起身,打横将翠屏抱起,“好,各位姐姐,今儿晚上我就先到翠屏姑娘房里了!” 众姑娘一脸艳羡之色。 像乔嘉禾这样的美男子,别说是金主儿,便是倒贴些银子,她们也是甘心情愿的。 一进寝室,翠屏立刻就嘟起唇向他的脸上贴来。 乔嘉禾闪身躲过她的樱唇,却是顺手拉住了她束腰的绸带。 “我就说,你们这些男人哪有不吃腥的,这么急便脱人家衣服!”翠屏边说边主动敞开了衣襟。 乔嘉禾手腕轻抖,已经用那绸带束住她身体,将好端端一个美人裹成了绸粽子。 “三爷,您这是做什么?!”翠屏一脸地惊慌之色。 这男人看上去温柔,不会是有特殊嗜好的吧?! 将她放到床铺上,乔嘉禾轻轻伏到她的身上,“姑娘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现在,拿出你的本事来,好好让爷听听你嗓子的功夫,这沓银票就是你的了!” 这男人,想来是不能尽人事,可怜了这幅好模样! 翠屏在心中可惜了一阵子,看在钱的面子上,立刻就卖力地呻吟起来。 屋外闪过瓦片被不慎踩落的声音,乔嘉禾目光一闪,将银票摞在翠屏的胸口,轻灵地推开床侧的窗子掠了出去。 你是记在我骨子里的! 一道流光迎面射来。 乔嘉禾轻灵地闪身,那流光擦着他的发丝掠过,深深地没入石桥中。 却是一只黑色袖箭,箭尾仍在兀自颤动不止,箭身上别着一张白色字条。 借着星光,字条上墨迹清晰可辩,“我在乔家钱庄等你”! 那字迹,乔嘉禾是熟悉的——那是乔雨轩的笔迹。 探手将那字条扯下,用内力振碎,乔嘉禾用袖子卷上墙上的袖箭,转身掠起,急奔乔家钱庄。 脑海中闪过遍目死尸的盈春楼,乔嘉禾的眼底,有迅速涌上的血色。 原本寂静的乔家钱庄后院,突然多出一个白色的人影。 嘭! 随着白衣人的长袖翻舞,黑色袖剑破空而出,深深地没入正房的木门。 许久,没有人回应。 “乔雨轩,我来了!”乔嘉禾低吼道,“你不是想杀我吗,为什么不出来!” 他声音不大,在寂静地夜中却是显得格外地震撼人心。 西厢房中间的卧室,门无声地拉开一条小缝。 乔嘉禾唇角扬起一丝冷笑,身形一展,长袖带着呼呼风声便向那门拍了过去。 “乔嘉禾?!” 急急吐出的三个字,隐约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惊喜。 耳朵捕捉到那个声音,乔嘉禾冰冷的脸色瞬间变成狂喜。 长袖化拍为卷,便将门后的云端卷入了他的怀中,扫一眼她的脸,深情地向她的额头吻下。 虽然隔着薄薄的面具,云端的身心有是一阵震颤。 “你认得出我?!”她轻声问。 “你以为一张面具便能骗了我!”乔嘉禾顺手从她脸上扯下那面具来,“云端,你是记在我骨子里,记在我心里的!” 他淡淡一句,她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仰头看他的眼睛,是那样温柔的包容,窝在乔嘉禾的怀里,云端的心情难得的安宁。 这一夜的不安和辗转在被他拥入怀中的那一刻,竟然全部烟消云散。 就算被丢弃又如何,至少她还有他! 下意识地,她悄悄向他怀里钻了钻。 “冷吗?!”感觉到她主动的亲近,乔嘉禾微笑着收紧胳膊,足尖微顿,他紧抱着她,掠出了乔家钱庄,“走,我带你回家!” 小人如鬼 许久之后,一直没有丝毫动静的正房卧室门,无声地滑开了。 缓缓地走到院中,从地上捡起乔嘉禾随手丢弃的那只面具,乔雨轩缓缓地收紧了手指。 掌心里被指甲刺破的伤口再次溢出了鲜血。 将那面具收入怀中,乔雨轩缓缓肃起脸色,飞身而起,却是向乔嘉禾离开的方向相反的方向掠去。 现在,他的心中已经了无牵挂,是该翻牌的时候了! 西京城中的正中心——那是皇宫所在之地。 在宫墙外一处看似普通的小院落外停下,乔雨轩轻轻地叩响了院门。 当当!当!当当当! 片刻,那门已无声滑开,门内闪出一个矮胖的男子,上下打量他一眼,迅速让开了位置。 乔雨轩闪身而入,那人立刻就重新掩了房门。 二人行到厅中,乔雨轩沉着脸道,“我要见皇上!” “您的牌子!”矮胖男子探出胖乎乎的手掌。 “牌子丢了,还请公公通融!” “丢了?!”矮胖男子冷冷地扬起唇角,“那我如何信你?” “公公与我也不是初次见面,您又保必如此刁难!”乔雨轩脸上闪过不悦之色,“耽误了皇上的大事,你可担待不起!” “哼!”矮胖男子脸上闪过不悦之色,“我张某人做得就这个差事,没有令牌,你休想见到皇上!” “你……”乔雨轩只气得脸色铁青。 “怎么,要和我动手?!”矮胖男子轻击掌,几位黑衣人立刻就闪身出现在门口,“把这个反贼拿下!” “慢!”乔雨轩竖起手掌,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张姓公公一向就是这样子,他也不是头次遇到,怎么会突然失去了冷静呢! 从袖中取出密信,送到张公公面前,乔雨轩恭敬道,“烦劳公公将此密信呈给皇上,到时皇上召见属下,还请你派人通知!” “哼!”张公公探手从他掌心抢了那密信去,“如果皇上有令,我自会招你前来!” “有劳!”转身走到厅外,掠身而起,乔雨轩很快就消失了身形。 将密信打开,取出药水抹在空白的信纸上,看清上面显现的字迹,张公公脸色一沉,“你们好生照看,我这就将信送进宫去!” 他短腿急行,出了正厅,竟然也是敏捷地掠起。 只不过,他前行的方向并非不远处的皇宫,反而是一路向东,急行而去。 你确定他一直在妓女房中! 九王府,书房。 目光滑过手中的密信,上官鸿冷冷地扬起唇角。 “我早料到,他会有此一招。你回去吧,一切我自有安排!” “是!”张公公恭敬地答应着,心中暗自感叹,却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否站对了阵营。 他转身走向房门,耳朵却捕捉到轻到几不可闻的锐物破空声。 张公公惊讶地转身,看到的却是一只急速放大的剑尖。 噗! 雪亮的剑尖深深地没入了他的眉尖。 收回长剑,随手在张公公身上抹掉血迹,银柳脸上满是不屑之色,“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不忠之徒!” 上官鸿淡淡看一眼地上的尸体,轻轻地击了击手掌。 声音刚落,立刻就有两名劲装守卫轻声推门而入,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断了气的张公公,守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把他的尸体送回去,现在,也是该向老头子亮出剑来的时候了!” 两个守卫抬起地上的尸体,答应着去了。 “王爷终于决定动手了吗?!”银柳脸上闪过兴奋之色,“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再缩手缩脚了!” “你暂时还不能亮出身份!”上官鸿唇角扬起一丝冷笑,“罗刹门那边的事情不是还没完吗?!” “可是这几天那个乔嘉禾一直留在妓院,属下根本无法查探出他的老巢!”银柳皱眉说道。 上官鸿轻挑眉头,“你确定他一直在妓女房中!” “我来之前,他正在万花楼的头牌翠屏房中风流快活呢!”想起翠屏房中传出来那毫不掩饰的呻吟声,银柳的脸上禁不住也是一阵发热,“属下初时还在窗下听着,后来实在是听不下去,才到你这里来复命的!说起来这乔嘉禾果然是个轻薄之徒,之前王妃失踪之时,他那边地失魂落魄,这么快,就睡到了妓女房中!” 银柳语气轻蔑,明显流露中对乔嘉禾的不屑。 “不对!”上官鸿捏紧手中密信,“你马上回去,找个理由冲进万花楼,看看他是否真在里面!” “是!”银柳虽然纳闷,仍是恭敬地答应着退出了他的书房,迅速向万花楼掠身过去。 银柳急闯万花楼 呻吟了这许久,就是翠屏这等深谙此中功夫的人也禁不住有些累了。 闭上嘴巴,她轻轻调整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脖子,“该死的,这么久还不回来,难不成要老娘这样裹到天亮?!” 她话音未落,床侧的窗子却是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人影一晃,翠屏姑娘眼前已经多出两个人来。 看看乔嘉禾,再看看他怀中的云端,翠屏一时间竟然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抱着别的女人回妓院,这个男人是疯了还是傻了?! “让开!我的急事……” “姑娘,姑娘,我们这种地方,您可闯不得!” …… 房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乔嘉禾眉头一皱,抱紧云端,掠身跳上了翠屏的床,然后,扯开被子盖住了三人的身体,一边就在云端耳边提醒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一边说着,他手掌一划,已经将翠屏身上裹着的绸带连同衣襟一起扯开,顺势便将唇向她颈上亲了上去。 他的唇瓣尚未接触到翠屏的肌肤,木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了,银柳一脸急切地走了过来。 佯装惊愕地从翠屏身上收回唇瓣,乔嘉禾懒洋洋向她转过脸,“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地冲上来!” 银柳的目光滑过翠屏赤裸的胸口,顿了顿才扬眉吼道。 “三老爷,银柳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和大少爷一样,也不过是对小姐始乱终弃的男人!” “哈……”乔嘉禾探指在翠屏的胸口轻轻划着圈子,“银柳,我对你家小姐喜欢那确是不假,不过,你可曾听说你家乔三爷我什么时候只在意过一个女人的!” “你……”银柳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愤怒变成了哀求,“三老爷,我求您,您就帮帮银柳,用您的势力帮我找到小姐吧,只要您肯,肯定可以找到小姐的,如果您肯答应银柳,银柳和小姐会一辈子感念您的恩情!” “哦?!”乔嘉禾轻笑着抬起脸,“说起来,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我与翠屏姑娘玩的无趣,或者,你也脱了衣服,一起上床来,只要你将三爷伺候舒服了,咱们万事好说!” 万花楼头牌的羡慕 “你把银柳当成什么人了……”银柳猛地握紧了手掌,转身冲身了翠屏的房间。 翻身下床将门闭紧,乔嘉禾立刻就掠回床边,将蒙住云端的锦被掀了开去,温柔地将她拉了起来,关切问到,“没有闷到吧?!” 云端轻轻摇头,一边就不解地问道,“银柳这般忠心,你为何这样对她?!” “如果她真是对你那般忠心,自然可以发现锦被之下的你,云端,有些事情,远非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以后你就明白了。现在,我们走吧!”推开窗子,重新将云端抱在怀中,乔嘉禾笑着看了一眼床上的翠屏,“翠屏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不要见怪!” “三爷说哪里话!”翠屏一脸艳羡地看一眼他怀中的云端,懒洋洋地扯了扯衣襟站起身,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是羡慕你,若是有一个男人肯如此对我,我翠屏便是每日吃糠咽菜也甘愿!” “如此,多谢了!”乔嘉禾飞身掠出了她的后窗。 翠屏捏起床上散落的银票,幽幽地叹了口气。 抱着云端掠过大半个西京城,乔嘉禾心情大好。 此时,遥远的东方已经隐约现出一些日色。 新一天即将开始。 卖早点的小贩早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来到西京城南部的平民区,乔嘉禾在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拉着云端在包子店里买了好几大包的包子,不顾她的疑惑,拉着她拐进了另一条小巷子,左转右转,在一处挂着“草堂书院”字匾的半旧红漆木门前停了下来,轻轻地扣响了房门。 木门被缓缓拉开,一个看上去不过十来岁,身上套着蓝色短衣的小男孩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含糊问道,“谁啊!” 看到面前那一大堆雪白雪白的包子,小男孩立刻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一边张大怀抱接过了油纸包,一边就转头向院中大声喊道,“嘉禾叔叔来喽!” “嘉禾叔叔!” …… 随着声音,立刻就有一群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从院子里围拢了过来,簇拥着乔嘉禾和云端走进了院子。 谁也没有注意到,巷子拐弯的角落里,一抹红色冷冷地掠过。 小萝莉也想嫁给他?! “不要着急,每个人都有!喂!小川,你的手好像还没有洗过吧!豆豆,你的衣扣没有扣好呀,青霞帮他扣好,对……恩,……小米最乘,这个大的给你……” 在一群半大孩子中间,乔嘉禾的唇角始终是向上弯起的。 同样是怀中抱着一大堆包子,却没有一个孩子到云端的手中来拿。 所有人,都集中在他那里,哪怕需要等待,哪怕他怀中的包子已经越来越少。 似乎,他们每一个人都对他充满了自信,就算是这世上所有的包子都被吃光了,他们的嘉禾叔叔仍然会想办法给每人分一个大大的肉包子一样! 金色的晨光洒满了这个有些嘈杂的院落,乔嘉禾被一群孩子们簇拥着,高出他们的上半身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咦!”注意到云端身边的冷清,乔嘉禾疑惑地挑起了眉毛,大步向她走了过来。 将手中剩下的几个包子放到云端怀中的包子堆上,他展臂环住了她的腰,“来,大家一起来谢谢云端姐姐,今天的包子可是她请客哟!” 孩子们似乎是直到此刻才注意到云端。 他们迅速地走过来,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谢谢云端姐姐!” “云端姐姐好漂亮!” …… 云端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开心地向众人分着包子。 “嘉禾哥哥,云端姐姐是您的新娘吗?!” 稚气未脱的声音,却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扬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有些气呼呼地注视着云端的脸,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欢迎。 “莲儿,怎么了!”乔嘉禾弯身将她抱起,轻轻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尖,“为什么不高兴,你手里的包子可是最大的一个哟!” “小川哥哥说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嫁给嘉禾哥哥的,他骗人!”莲儿吸了口气,竟然带上了些哭腔,大大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 仙风道骨林先生 “莲儿不哭!”乔嘉禾微笑着抹掉她眼角溢出的泪水,“等到莲儿长大了,自然会有更好的男人喜欢你,就像嘉禾哥哥喜欢云端姐姐,到时候,只怕你倒要嫌弃哥哥喽!” “真的?!”莲儿疑惑地抬起眼睛问道。 乔嘉禾正色点头,“当然!嘉禾哥哥骗过你吗?” “乔先生,您来了!”一位身着淡灰色布衣的老者缓缓地走进了院门,目光划过他身侧的云端,老者眼中有淡淡地欣慰之色。 乔嘉禾放下怀中的莲儿,“小川,带大家去玩吧,另外,把剩下的包子拿到厨房去!” 之前开门的那个孩子答应一声,接过云端手中的包子,带着一众孩童乖巧地退到后院去了。 小丫头莲儿也恋恋不舍地跟了过去。 拉着云端大步行到林先生面前,乔嘉禾很恭敬地介绍道,“云端,这是草堂书院的先生,林先生!” 云端看这老者虽是一身布衣,却自有一种脱尘的气质,心中也是本能地浮上一层敬意,“林先生,好!” “云端?!”林先生淡淡重复了一遍云端的名字,就抬起手掌,“来吧,屋里坐!” 显然,前面的房子就是书堂。 打酒得干干净净的青砖地上整齐地码放着半旧的小木桌,桌子上放着笔纸等物,地上有苇编的浦团。 最北厢是一张长条桌,后面的木架子上码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 取了两个浦团来放到小石台上,请乔嘉禾和云端坐下,林先生这才盘腿坐到长条桌后。 “这些桌子也该换换了!”乔嘉禾抬脸扫视一眼屋顶,“眼看着快到雨季了,这房子不会漏雨吧!” “前两天刚请人修了屋瓦,应该没事的!”林先生笑着答道。 注意到云端脸上的疑惑,乔嘉禾淡淡地笑出了声,“你不要以为是我吝啬,实在是林先生怎么也不肯收我的钱,我也没有办法!” 林先生淡淡扬起唇角,“这些孩子俱是苦出身,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太过饱暖反而心生惰意!” “好了,我就不多呆了,云端就暂时留在先生处,过两日,我自来寻她!”乔嘉禾边说边站起了身子。 不如我晚上过来陪你好了! 云端微微吃惊,林先生却是没有半点惊讶之色,起身答应道,“先生只管放心,我去唤他们进来!” 他走出书堂,乔嘉禾就抓住了云端的手掌,“放心好了,我把这里当成家的,在这里,你绝对安全,我会尽快把手头的事情办完,然后回来带你走,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到哪里!” 云端轻轻点头,心中却有淡淡不舍。 “舍不得我?!”乔嘉禾懒洋洋地伸开臂膀,将她环住,“好吧,不如我答应你,晚上过来陪你好了!” “谁要你陪!”云端面上一红,扭身从他怀里挣脱了开去。 “我只是说过来陪你看看月亮,你不是误会了吧!”朗笑一声,乔嘉禾大步走进了涌进来的孩子们中间,“嘉禾哥哥要走了哟,然后呢我就把云端姐姐交给你们了!” “哥哥放心,我们会保护她不少一根头发!”小川子第一个抢着说道。 “对,嘉禾哥哥放心,我们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姐姐的!” ……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表着决心。 林先生一脸微笑在站在众童身后。 “恩,乖,那我就放心了!”乔嘉禾抬起脸,向林先生轻轻地点了点头,“拜托了!” 说罢,他轻灵起身,飞掠过众童头顶,掠出书堂去消失了踪影。 众孩童不禁一阵感叹。 “时辰到了,上课!”林先生轻拍手掌,大家立刻就收拢心神,坐到了各自的座位。 “姐姐,我这里有空位,您要不要坐过来!”嫩嫩的声音,却是坐在后面的小莲。 云端向她扬起唇角,笑着走了过去,矮身坐到了她身边的浦团上。 林先生也不理会,自行到长条桌前,“大家先把我昨日教的背一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孩子们立刻就随他吟诵起来。 云端听着他们的吟诵,心思却是远远地飘出了书室。 脑海中闪过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她不由地微惊。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住到她心里去了呢?! 最毒莫过妇人心(1) 九王府。 书房内。 银柳仔仔细细将她在万花楼看到的一幕报告了上官鸿。 “属下看得真真切切,当时乔嘉禾正与那翠屏亲热,二人应该是一直在房中的!” 上官鸿面露思索之色,“他现在何处?!” “这……”银柳不由地语塞,“银柳当时气愤奔出来,直接就回王府向您报告了……想来,他这会儿还在翠屏的床上呢!” “哈……真是笑话!”书房外传来女人轻蔑的冷笑,“就你这些心思,也想和乔嘉禾斗,实在是要笑死人了!” 红影一闪,却是红灵妩媚地落在书房中。 银柳面色一寒,抖手间掌心已经多出一蓬银针来,“你这个不忠的女人,又来做什么!” “不要动手!”上官鸿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淡笑着转向红灵,“看来你是知道乔嘉禾的下落了?!” “不仅是他!”红灵缓缓走近书桌,拈起上官鸿桌上的一只毛笔在手上把玩着,“还有云端!” 听到云端二人,上官鸿脸上的表情微微地僵了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色。 抬起手掌,他轻轻向银柳挥了挥手,“你到后院休息吧,这些日子辛苦了!” “属下愿为王爷出生入死!”银柳不屑地横一眼红灵,转身离开了书房。 上官鸿靠到椅背上,“现在,说说你的条件吧?!” 走过去关紧房门,红灵盈盈行到他的身侧,从后面拥住他肩膀,一手就在他的脸上轻抚着,“我哪有什么条件!人家不过是想帮你做些事情罢了,之前说了那些话,我好生后悔!” 一边说着,她就垂下脸向他凑了过来,唇瓣轻轻地滑过他的耳际,一点点地滑向嘴唇,猛地覆了上去。 猛地抓住她向他衣襟内探过去的手掌,上官鸿一把将她翻倒在书桌上,垂头在她颈上啃着,牙齿过处,留下一片红红的齿印。 红灵闭目呻吟着,被上官鸿抓住的右掌缓缓松开,一只细如牛毛的银针无声地滑落。 最毒莫过妇人心(2) 反手接住那银针,在电光火石间将它刺入红灵的手碗,上官鸿的唇顺着她细腻的颈子滑上去,在红灵耳边停下,声音很轻却极冷,“如果不是念在你曾经跟过我,现在你已经死了!” 松开她的身体,长身而起,上官鸿斜了一眼桌底的银针,脸色冰冷,“滚!” 红灵从书桌上直起身子,好整以暇地从身上取出一粒丹药来送到唇中,这才用内力将腕上的银针逼了出去。 吸了口气,她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苍白。 “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想知道乔嘉禾和云端在何处做那些苟且之事!” 她轻扬着唇角,一脸地不屑。 啪! 上官鸿的手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双指顺势捏住她的细颈,他的瞳孔缩成一个黑漆漆的点,“我说过,不要逼我!” 知道他是真的要杀她,红灵的心这次是彻底是冷了。 刚才她被上官鸿反用了毒,现在虽然服了解药,却是没有办法运功行气。 猛吸了口气,她用尽全身力量喊道,“我说,我说!” 猛地甩开她的身体,上官鸿挑衣坐回椅子。 红灵大口地喘息着,咳嗽着。 许久,呼吸才变得平静下来。 她冷冷地吐出六个字来,“南城,草堂书院!我亲眼看着乔嘉禾抱着那个贱人走进去!” “你最好祈祷他们还在那里,要不然,死的就是你!”上官鸿冷冷地踢开趴在他脚边的红灵,“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带到石牢去,严加看管,如敢逃逸,杀无赦!” “是!”两位劲装汉子应声进来,将瘫软在地上的红灵拖出了书房去。 …… “我亲眼看着乔嘉禾抱着那个贱人走进去!” …… “草堂书院!哼!” 耳边响起红灵的声音,上官鸿扬掌拍在玉石书桌上。 哗啦一声碎响,玉石书桌立时就缺掉了一个大角。 越缺乏,越珍惜! 草堂书院的午餐一向是简单的。 素米粥、馒头、青菜……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是云端吃过的最简单最难吃的午饭。 饭菜是她做的,林先生和孩子们在读书,云端觉得她应该做些什么,所以就主动请缨烧饭。 可惜的是,她的愿望很美好,现实却是残酷。 烧柴的大锅她用不惯,以至于她原为认为还不错的厨艺跟本没有办法发挥。 粥有些糊了,白菜是黑的,只有馒头雪白饱满,只不过,这个与她无关,馒头是林先生早上买回来做早餐用的,她只是热了一下而已。 饭菜摆上桌子的时候,云端也暗暗做好了被鄙夷的准备。 就算林先生心智聪慧不会与她计较,这些小鬼头们哪里会容得下她这么烂的厨艺。 粗瓷碗捧了进来,每人一只摆下。 小川子便提着粥桶分发起来。 第一个分给林先生,然后依次发过来。 每人一勺子,不偏不倚,轮到云端时,却是多盛了半勺,将她面前的碗装得满满的。 “吃饭吧!” 林先生一声令下,众小童立刻用行动回应。 仿佛风卷残云,便是粥里偶尔不小心被云端盛上的糊渣,也没有一人留下。 小川子第一个解决了他的粥,一边用手帕抹着嘴,一边感叹 妻势汹汹 完结第11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云端姐姐,您做的饭好香!” “是啊!” 他一带头,一众小童立刻就七嘴八舌地赞美起来。 云端越发不好意思,“我……” 林先生轻咳一声,“好了,把各自的碗拿去洗干净,剩下的粥饭盛出来放好!” 小童们捧碗散去,书堂里只剩下林先生和云端两个人。 “林先生,对不起,我……” “没关系!”林先生脸上露出会意的微笑,“你不要看他们是孩子,其实他们远比实际年龄要成熟的多!他们之所以这样对你,是因为你是嘉禾带回来的人,他们把嘉禾当亲人,自然也就把你当成家人一样看待!因为缺乏,所以便会越加珍惜!” 说罢,林先生端起自己的碗走出了屋门。 这样的我你可喜欢呢! 垂下头,默默吃着那一大碗热粥,云端心中有着暖洋洋的感动。 怪不得,乔嘉禾会把这里当成他的家,就连她,也忍不住要有这种感觉呢。 被爱着的感觉,真的好幸福! 迅速吃完碗里的粥,云端也捧起自己的碗,走进了那群一边玩闹一边洗着碗的孩子们中间。 和他们一起玩,一起笑了起来。 下午,孩子们学写字,云端就抱了大木盆,挨着房间收拾了他们的脏衣服来,一件接一件地洗。 拧干晒好,再仔细地熬了粥,炒了菜。 这一次,她越发用心。 日近黄晕的时候,后院的竹竿上已经晒满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 饭菜的香味亦飘满了整个院子。 孩子们簇拥在厨房门口,脸上全是亮晶晶的笑。 “不要着急,马上就要开饭了!”云端也回他们一个温柔的笑,一边就起身向粥桶里盛着热呼呼的米粥。 “云端姐姐,给嘉禾哥哥留一碗吧!”小川人小鬼大地走进来,从碗架上取了那最大的一只粗瓷碗。 云端直起腰,小川的眼睛里满是期盼之色。 她不忍拂了他的意,盛了大大的一勺粥倒在那粗瓷碗里。 孩子们这才满意地将粥桶和一众吃食抬出了厨房。 云端捧了一大碗,扫一眼灶上的那碗粥,走到门口又转身走了回来,将那粥温在锅里,又加了把柴,这才转身走出了厨房。 一边大步走着,她心中却是暗自自嘲。 难不成,她还真的盼着他来吗?! 这顿晚饭,云端吃得很香,孩子们也是一样。 帮她一起收拾了桌子和碗筷,大家就聚拢过来,主动地围着她又是跳又是唱的,却似乎是担心她寂寞似的。 直到一更的锣声敲过,才在林先生的催促下各自回房去睡。 “云姑娘就住嘉禾的房间吧!”林先生将云端引到后院最西厕的卧房前,“林某失陪!” 云端向他道了谢,这才走进了卧房。 虽是许久未曾住人,卧室内却收拾地干干净净。 简单地床几,墙上却是挂满了幼稚的字贴。 都是孩子们写给他的话,有的可爱,有的却是半成熟的口吻,满是浓浓的温情。 云端一张张看过去,脸上的笑容一直退不去,“如果不是来这里,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那,这样的我你可喜欢呢!”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乔嘉禾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外。 这个男人,是妖精吗?! 这个男人,是妖精吗?! 云端怔怔看着他的脸,却是说不出话来。 “我说过陪你来看月亮的,男人说话要算数,对不对!” 不理会她的惊愕,乔嘉禾探手已经将她拉到门外,打横抱起,掠到屋瓦之上,这才小心地将她放下,然后,竟当真地躺到瓦上看向了夜空。 斜他一眼,云端干脆也就放下矜持,学他的样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将手枕在脑后,看向了夜空。 此时正值月末,天上是跟本没有月亮可看的。 因为没有月亮,星星便显得越发明亮起来。 躺下来,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天空展臂可达,那星星就可摘下。 上次看星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云端仔细回忆,却是记不太真切,如果有过,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吧! 咕噜! 耳朵捕捉到某人肚子的抗议声,云端吸了口气,“你没吃晚饭?” 揉揉肚子,乔嘉禾挑眉轻笑,“忙忘了!” 饭都忘了吃,却还记和说过要来陪她看月亮! 侧目看他,注意到他眼中的血丝和淡淡的疲倦之色,云端撑瓦坐直了身子,“下去吧,锅里还有给你留的饭!不要误会,是小川子,可不是我特意给你留的!” 然后,她再不说话,只静静地等。 等着他来抱她下去,不知不觉中,她早已经习惯了被他抱来抱去。 粥还有些温热,馒头却是早已经凉了,云端翻遍厨房,也不过是找到一块咸菜,无奈地切了丝,和粥一起端了过来。 放到桌上,她一脸地歉意,“只有这些了!”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她放下托盘,将碗放到他面前,送上筷子,递过馒头,却是定定地出了神。 “吃啊!”云端轻声催促。[:] 端起那粥来,乔嘉禾大口地将那粥吃完,这才缓缓地抬起脸来,“云端,等事情解决了,咱们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我要你为我生一堆的孩子,还要你每天都做饭都给我吃!” 不等云端回答,他已经猛地起身扇灭了蜡烛,接着就抓住云端扑倒在床上。 九王的叛逆之心 皇宫。 御书房内的密室。 当今天子上官诚浓眉紧皱,“你是说,张公公他背叛了朕?!” 乔雨轩思考片刻,这才沉声说道。 “那日臣将密信送到他的手中,张公公亲口答应将信转交于皇上,暗卫们也反映当时张公公确实是带了密信离开了暗部司!” “那……”上官诚吸了口气,“密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乔雨轩挺直后背,“臣已经查探清楚,九王爷上官鸿表面上虚张声势,铲除罗刹门,实际上却一直在利用这个借口收兵买马,暗中筹划谋反之事!” 上官诚听罢,不由地面色一沉,“九弟造反?!……你可有实据!” “回皇上,臣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胡乱菲薄!” 乔雨轩从怀中取出一只黄金印章送到上官诚面前,“您看,这是九王爷组织的密部号章!” 上官诚将那印章拿到掌中,只看了一眼,已经是心中一寒。 只见那只黄金印章上有铭印的鸿字,字下面有铭印的鹰翅。 按照祖训,鹰翅乃是天子独享,上官鸿胆敢印制这样的牌章,其叛逆之心便不言而喻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造反!”上官诚紧捏着那牌章,手掌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微颤。 九弟?! 如果说是其他皇帝有逆反之心,上官鸿可能还好接受一些。 上官鸿,那可是与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自幼是与他最交好的。 他们二人一文一武,在上官诚未登上皇位之前,那是皇族中的绝配。 也正是因为有上官鸿的存在,他才有可能在一系列的皇族波澜中始终能够保持住他太子的地步,进行荣升天子。 现在,他这刚刚做上天子之位,上官鸿却要谋反?! 上官诚是怎么也想不通。 乔雨轩看一眼一脸痛苦之色的皇帝,心中也有淡淡无奈。 上官诚宽德人厚,于民本是好皇帝,可是这样的宽容,却也是致命的缺憾。 稳固江山的条件 “皇上,臣以为九王爷之前帮您排除异已,实际上却是在为自己铺平道路,几位王爷和各路藩王都被他削减了势力,现在又有谁能与他抗衡呢!” 虽然不忍,乔雨轩仍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不错!”上官诚跌坐在椅子上,“现在想来,确是如此,之前九弟他不过是打着我幌子,名正言顺地搬掉所有阻碍他前进的绊脚石罢了!他之所扶持我,只不过因为我是最没有威胁的一个!” 乔雨轩没有出声。 密信里久久地沉默。 时间推移,上官诚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渐渐退去。 兄弟反目,虽不是他所愿,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上官鸿与他两个人之间,如果非要有一个死的话,那一定不是他! “雨轩,你可查探清楚他准备如何行动?” 说这话的时候,上官诚的脸色显得很深沉,他一向温和的眸子里有很浓的杀戮之气。 那么浓的杀气,便是乔雨轩,后背也是隐有寒意。 “属下尚未查探清楚,不过以我的推测来看,九王极有可能利用与永安郡主的大婚之日,你亲临道贺的机会有所行动!” “依你看,朕该如何行动,才能掌握先机!”上官鸿沉声问。 “现在永安郡主带了不少精兵正在向京城赶赴过来,郡主一向娇横,又深得太后宠爱,表面上是打着要向九王爷讨个公道,依属下看,此中却是大有深意!”乔雨轩顿了顿,终于还是接着说道,“现在京城之中,您可以依靠的便是这三千御林军和为臣手下的一百暗部。而九王爷……不仅有整个京城的一万守备军,还有近在燕京的十万铁骑!永安郡主虽然只带了几百人来,却是个个一可敌十……” “难道,朕真的不能逃出此劫?!” “臣已经仔细盘算过,皇上如果想要稳固江山,除非能做到两点,一是争取到永安郡主,郡主极得永安王之宠爱,争取到她,就相当于争取到了永安王的支持,也就相当于削弱了九王爷的一只左膀;二是找到一支强大的盟军。” “盟军?!”上官鸿眼中闪过希望,“是谁?!” 乔雨轩轻轻地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了三个字,“罗刹门!” 火烧草堂书院 “我还没答应……” 噗! 钉在窗上的火箭截住了她的话头。 与此同时,无数只带着火焰的箭从窗外急射进来。 有的盯在墙上,有的就落到了桌上、床上…… “抱紧我!”一只紧拥着云端,用身子护住她,乔嘉禾手掌在床板上猛拍,身子直接向屋顶冲了过去,用身体撞穿了屋瓦。 事态紧急,云端也顾不了其他了,双臂环住他脖颈,双腿就环了他的腰,以防止影响他的动作。 如果是平时,乔嘉禾一定会不失时机地调侃她,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种心境。 挥袖扇起屋瓦,射向箭矢射来的方向,乔嘉禾用袍袖裹着她掠下了屋顶,一边仔细帮她护住箭,一边放下她,“快,我想办法挡住箭矢,你去把孩子们带出来!” 说着,他一脚帮她踢开了孩子们的房门。 云端赶忙冲了进去。 屋子里也有不少箭矢,床上已经燃起了火,借着火光,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不少孩子已经被直接刺穿在床上。 强忍着哭,她急步跑过去,随手扯了件袍子,帮两个身上着了火的孩子拍灭了火焰,一边就大声喊道,“大家听姐姐话,起来站到我身后,一会儿姐姐带你们冲出去,记得,一定要跟在我身后!不许乱跑!” 云端表现的很坚强。 在一群孩子面前,她没有资格胆怯! 云端组织孩子们准备逃出去的时候,乔嘉禾亦已经冲入了箭雨之中。 银白色身影仿佛死神的镰刀,毫不留情地收割着那些邪恶的生命。 随着他的身影闪过,一个又一个黑衣人从屋脊上摔落下去,箭矢的密集度很快就降了下来。 草堂书院的房子跟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耳朵捕捉到大梁发出的裂变声,云端吸了口气,知道她们已经没有再等下去的时间了,“就是这样,孩子们,跟在我身后冲出去!” 抓起一只没有着火的被子裹住最小的孩子,她猛地起身,冲出了房门,一众幸存的孩子紧随其后。 又见无情相公(1) 轰! 孩子们的卧房塌倒在一片火光中。 乔嘉禾微惊,眼角余光注意到云端和孩子们的身影,他轻啸一声,身子已经冲天而起,双掌急吐,双袖无风而鼓,却是一招气势汹汹地横扫千军。 此招他是倾尽全力,一出手便是凶悍。 箭矢被掌风击得,多半回射过去,一时间,又有不少黑衣人摔落。 借着他的掩饰,云端顺利地带着孩子们躲到厨房后面,这才松了口气。 小川子巡视一圈,“云端姐姐,林先生还没出来!” 云端这才想起林先生,忙抬眼看向了他的卧房。 林先生的卧房在云端与孩子们的卧房中间,这会儿也是一片火海。 “我去叫先生出来!”小川子说着就要冲出去。 云端忙把他拉住,“这么长时间,先生都没出来,想来是已经不能出来了!” “不会的,先生一定还活着!”小川子倔强地喊着。 “云端姐姐,你救救先生!”这是小莲的声音。 …… “先生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云端抬起目光,真的看到有一个身上着了火的人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从身影上看,应该是林先生。 将地上刚才裹孩子用的棉被浸到水缸里弄湿,云端将那棉被披在身上,吸了口气,大步向林先生冲了过去,“你们留在这里!” 急冲过去,云端将手中的湿被子披到林先生身上,“林先生,快,跟我到那边去!” 林先生也算是幸运,只是腿上和胳膊上被灼伤了,被云端这湿被子一捂,火势也就压了下去。 云端连搀带扶地拉着他向厨房的方向冲过去。 此时乔嘉禾已经把床上的弓手杀掉多半,剩下的弓手们已经放下手中的弓箭,向他围攻了过来。 看到下面的云端和林先生,其中便有两人向他们冲了过来。 乔嘉禾一掌拍出,击毙其中一个,另一个却是闪过一击,他有心再去追赶,一众黑衣人却是纠缠住了他。 那侥幸逃过一劫的刺客抖出腰间软剑向云端的方向冲了过来。 又见无情相公(2) “云端,小心!” 乔嘉禾一边大吼,一边不顾一切地拼命向云端的方向冲过去。 “云端姐姐,小心!” …… 孩子们也尖叫起来。 雪亮的软剑映着一片耀眼的火红,冷冰冰地向云端的后心刺去。 云端听到了大家的提醒,眼看着那刺客向自己的方向冲过来,她赶忙扶紧林先生,急步向前逃去。 急切中,乔嘉禾已经顾不上防守了,刺客们的剑刺在他的身上,他也是浑然不觉。 此刻,乔嘉禾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救她,救云端。 她,不能受伤,更不能死! 那刺客眼中闪过狰狞,他的剑与云端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在一击之内。 唇边扬起吐血的冷笑,刺客猛地将剑向前一送。 噗! 剑尖直接洞穿了肌肤。 云端只觉身子一沉,无力地跌倒在地。 手掌摸到温热的血,云端尖叫出声,“林先生!” 关键时刻,林先生竟然用他的身体替她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哼!”不理会这些,那刺客抽手从林先生的背上拨出软剑,反手削向云端的后颈。 眼看着剑尖在眼中放大,云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软剑在距离她的脖颈不足一寸之处被掌风击弯。 云端身子一轻,已经被人拖出剑下。 与此同时,乔嘉禾也满身血迹地冲过来,一掌结束了那刺客的性命。 屋脊上的一众刺客此时也追了下来,不过,另一批黑衣人也从院子后面掠出来,迎住了那批刺客。 注意到乔嘉禾身上的伤,云端顾不得理会救她的人,大步就冲过来扶住了他的胳膊,“你受伤了?!” “没事,皮外伤,死不了!”乔嘉禾轻拥着她的腰,露出一个安慰地笑意,这才挺直了身子,神色冷淡地看向了站在对面的乔雨轩,“你来做什么?!” 云端也是直到此时,才看清救她的人是乔雨轩,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看一眼相拥的二人,乔雨轩抿紧嘴唇,猛地掠身而起,冲入了混战的人群。 本来就呈一边倒趋势的战局,因为他的加入,变得更加明朗起来。 不过片刻,刺客已尽数倒地。 孩子们也看到危机去了,忙着就冲了出来,有的冲向林先生,有的就向乔嘉禾身边围拢了过来。 乔嘉禾和云端也走到林先生身边,目光滑过林先生被烧焦的头发和胸口处仍是汩汩地冒着鲜血的剑伤,云端心中满是撕裂的疼。 如果可以,她宁愿那剑是刺在她的身上。 缓缓蹲下身子,她伤心地无法自持。 孩子们也是哭成了一片。 乔嘉禾虽然没有掉眼泪,眼睛里也是红红的,表情是少见地深沉。 蹲下身子,他轻轻地拥住云端耸动的肩膀,抬头将林先生的眼睛闭上了。 “对不起!”云端哽咽着吐出三个字,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放开声音哭了起来。 最后一名刺客也倒下了,乔雨轩带来暗部成员仔细地检查了地上的尸体,这才回来向他报告道,“已经检查过了,一共三十人,无一人生还!” “好,你们先回去,随时等待我的消息!” 走回乔嘉禾和云端身侧,乔雨轩的目光滑过仍在燃烧的房子,和围在林先生身边哭泣不止的孩子们,目光在云端的背上略作停留,终于还是看向了乔嘉禾。 “嘉禾,我想和你谈谈!” 侧目看他一眼,轻轻拍拍云端的后背,乔嘉禾直起身子,缓缓地走到了一边去。 直到走到前院,才停下脚步,“说吧,你想谈什么?!” “是九王爷的人!”乔雨轩向他递上从刺客头目身上搜出来的金牌。 乔嘉禾淡淡扫了那金牌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将金牌收回掌中,乔雨轩轻吸了口气,“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 “合作?!”乔嘉禾懒洋洋地扬起唇角,“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我对云端……并无情意! “嘉禾!”乔雨轩侧目看向他的眼睛,“我知道,对于围绞罗刹门之事,让你对皇上有很深的成见,其实这件事却并不完全是他的意思!” “我不管是谁的意思,我只是知道,盈春楼三十几个姐妹一夜之间香消玉损!”转过脸注视着火光,乔嘉禾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地伤痛,“看看你的身后,我不明白这些孩子哪一点得罪了你们,你们做了什么,除了杀人之外,你们还能做什么?” “这些都是上官鸿一……” “够了!”乔嘉禾猛地喝断了他的话,“你以为我不懂,就算是没有上官鸿,这一天早晚也会来的!” 吸了口气,乔雨轩短暂沉默,“我希望你能顾全大局!如果上官鸿真的谋反,打起仗来,最受苦的还是那些普通百姓!” 乔嘉禾没有立刻回答。 乔雨轩说的道理,他全都懂! 思虑良久,乔嘉禾这才轻轻开了口,“我会仔细考虑!” “如果事情成功,我可以代替皇上答应你的三个要求!”乔雨轩抿了抿唇,“这三个要求,也请你仔细考虑!” 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送到乔嘉禾的面前,他轻声道,“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云端!” 乔嘉禾有些疑惑地挑起眉毛,探手接到手中,目光滑过信封上的那两个字,不由地眉头紧皱。 燃烧的火焰清楚地映出信封上的字迹,简单的笔画间,却似有着饱满的情绪。 “休书?!”乔嘉禾猛地捏紧了手指,“你凭什么休她?!” 乔雨轩微有错愕,“这……这不是正是你想要的吗?!” “这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张废纸!”乔嘉禾审视地看向他的眼睛,“究竟怎么了!” “你也知道,我一直是念着媚儿的,媚儿死后,我心已死,之所以和云端成亲,也是因为太君她极力掺和,就算是新婚之夜,我们也是分床而睡……”乔雨轩垂下脸,“我对云端……并无情意!倒不如给她……自由!” 云端,不要急着下决定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乔嘉禾展臂将那书信还到他手中,“这些话,你亲自向她说好了!” 收起手掌,他大步向前走过去,“我去叫她过来!” 捏着手中的休书,乔雨轩欲言又止。 前院里,云端已经将一众孩子们带到没有受到火势波及的仓库里,用烧柴用的稻草铺成床,让他们暂时休息去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孩子们早已经是不堪其累。 在云端的安慰下,一个个带着泪痕睡了过去。 站起身,轻轻掩上仓库的房门,云端脚步沉重地走了出来。 火光中,乔嘉禾挺身伫立在林先生的尸体前。 吸了口气,云端缓缓地走了过去,停在他的身侧,想要寻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嗓子却是闷闷地堵着,说不出话来。 “他在前院等你!”缓缓转过脸,乔嘉禾的目光滑过她落满了灰尘,脏兮兮的脸。 他探手拉过她来,抬手仔细地将她的脸擦了擦,又把头发上沾着一块灰炭择了去,这才拍拍她的肩膀,“去吧!” 云端站在原地没有动,“我不想见他!” 乔嘉禾重新转过脸来,“有些话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们对他有些误会。其实,有许多事,他也是身不由已!” 深吸了口气,又顿了好久,他这才接着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大概就是我了。从小到大,我们总是喜欢相同的东西,不论是玉还是琴或者……女人,每一次,他总是犹豫……越是在乎的东西,他越是不敢争取……”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云端抬起脸,静静地看着他。 “我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乔嘉禾吸了口气,“雨轩对你的爱并不比我少,只是,他爱的太深沉!” 转过身,强忍着拥抱她的欲望,乔嘉禾轻轻地扬起了下巴,“云端,不要急着下决定,仔细看看你的心,你就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那么,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云端轻轻地点了点头。 乔嘉禾说的没错,自从穿越之后,她几乎还没有一天是轻轻松松,自由自在地度过。 在乔家时,是躲也躲不了的勾心斗色。 好不容易离开乔家,遇的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和阴谋、伤害有关。 如果可以选择,她不希望过这样的生活! 她确实需要仔细地想一想,好好地做一个决定。 看一眼乔嘉禾在火光中扑朔不定的侧脸,云端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儿,轻轻地迈开步子,走进了前院。 听到她的脚步声渐近,乔雨轩的呼吸失去了原有的节奏。 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这才向她转过了脸。 “你还好吗?!” 他缓缓地道出四个字。 云端缓缓抬头,看向他的脸,心情难得地平静,“你呢,好吗!” 乔雨轩心中一震。 在乔家他是长子,要撑起整个家业。 在皇帝面前他是臣子,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属下们面前他是领袖,永远都要站得直直的…… 永远,都是他在照顾别人,服务别人。 却没有人关心他是不是好,他是不是累,他会不会疼…… 将目光从他俊逸的脸上移开,云端幽幽地问道,“其实,在乔家钱庄的时候,你亦认出我了,对不对?” 沉默许久。 乔雨轩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是!” 云端的心轻轻地缩了一下,“那么,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我……”千言万语同时涌上乔雨轩的心头,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皇上的事,九王的事,罗刹门的事…… 这些他又该如何向她诉说。 深吸口气,他终于还是选择将一下埋于心底,“我……不能说!” “不能说?!”云端猛地转脸看着他,“你不是不能说,是不想说,你以为这样就很伟大,你以为这样就是英雄?!不,乔雨轩,我告诉你,你是个懦夫,一个连自己的女人也保不住的懦夫!” ps:清明节,折腾了一天,所以只有今晚上的四更了,大家报歉 为什么,对不起?!(1) “不错!”乔雨轩猛地捏紧了手中的休书,“我确实是懦夫!对不起,云端,对不起!你想要的我不能给你,对不起!” 走上前来,他猛地将手中的休书塞到云端的手中,转身急掠而去。 云端默默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这才将目光看向了手中的信。 注意到信封上的休书二字,她怔怔地呆愣在原地。 他彻底放弃了她?! 沉默着转身,云端本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伤害他的能力,没想到的是,事到如今,她的心竟然还会疼。 缓缓地走进燃着火的房子,她扬手将那休书丢入了火焰中。 抹干脸上的泪,倔强地挺直了身体。 现在,她自由了! 虽然这自由的代价来的太过沉重,但是,终于,她还是自由了。 是他主动放弃了她。 不管之前她这具身体与他有任何的情谊,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火焰一点点地吞噬了那封休书。 从现在开始,她要重新开始她的人生,重新选择接下去的路。 回到前院,不见乔嘉禾的身影,云端争步走过去推开仓库的门,看到他正弯身将一个孩子翻起的衣衫扯平盖住肚子,云端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吸了口气,重新走出仓库的门,随意地扯了一边地上放着的稻草来,坐到地上,跪膝沉思起来。 门轻声开了。 乔嘉禾轻手轻脚地走出来,掩了房门。 将房中抱着的一捧稻草放到地上,又把地上散落的稻草收集过来,铺成一个薄薄的“稻草床”,这才拉了拉云端的袖子,“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睡不着!”云端把脸埋在臂弯里回道。 “不要难过了,谁又能逃出一死呢!”乔嘉禾轻声劝道。 看云端站在那里不动,他索性站起身走过来正对着她蹲下身子,“要么在我怀里睡,要么在稻草上睡,你选择吧!” 为什么,对不起?!(2) “或者,我抱着你在稻草上睡?!”乔嘉禾故意用痞痞的语调说道。 知道他是故意逗她开心,云端轻轻地抬起了脸,注意到他被剑划出的伤口,她秀眉微皱,“我去找些干净的布来,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说着,她就要起身。 “我的伤没事……”乔嘉禾拉住她胳膊,涎脸一笑,“孩子们都在呢,咱们不易太过亲密!” 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能开出这样的玩笑! “你!”云端心中一气,粉拳猛地挥出,正中他的胸口,“去死!” “啊!”乔嘉禾惨叫一声,捂着被她击中的胸口位置,一脸痛苦地倒了下去,身子也蜷缩了起来。 “怎么了!”云端吃了一惊,忙着就去拉他胳膊,“快,让我看看,我不是有意的……” “云端!”乔嘉禾勉强支撑着挺起身子,“对,对不起,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身子一僵,他重重地躺到了稻草上。 “乔嘉禾!”云端的心好像被谁重重击了一拳,呆呆地看着乔嘉禾的脸,她缓缓地向他的鼻下伸过了手指,“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她的手指刚刚探到他的鼻下,还不及试出他是否还有呼吸,乔嘉禾的嘴唇突然向上扬起,笑出声来,“云端,你以为我乔嘉禾是那么容易死的吗?!” “你!”云端心胸一下子被愤怒填满了,抽手回来,她再次扬起粉拳,迅速击中,却在马上击中他的胸口之前停下。 收起拳头,她嚯地直起了身子。 看她是真的生气了,乔嘉禾忙挺身起来,柔声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生气,云端,我……” “你以为装死很好玩是不是,你以为这样吓我很好玩是不是……” 云端大声地喊着,她的眼睛亮亮的,脸上隐有泪痕。 “你哭了,云端……”乔嘉禾拉住她的手掌,“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对不起,为什么你们总要说对不起?!”云端猛地甩开他的手掌,“我不要对不起,不要!” 转过身,她急步冲进仓库,然后把门猛地闭紧了。 乔嘉禾盯着那门看了一会儿,缓缓地矮下身子,在门前坐了下去。 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寻了个角落坐下,云端轻捏了一根稻草在手中把玩着。 云端很想像乔嘉禾说的那样,看看内心真正的想法,可是她无奈地发现跟本就没有办法看清内心真正的想法。 乔雨轩和乔嘉禾两个人的影子一直在她的心中晃来晃去。 曾经,云端一直以为,她与乔嘉禾的感觉是朋友,是兄弟,是知己。 可是,昨夜,乔嘉禾在她面前倒下的时候。 云端心底的痛并不比离开乔雨轩的时候少上哪怕一点点。 离开乔家钱庄的时候,云端也以为,她已经将乔雨轩彻底放下了。 可是事情证明并非如此,就算他伤害她,她也一样会在乎他的感受。 她苦思了许久,真正看清的,不过只是一个事实——这两个男人,同样拥有着让她疼痛的能力。 日色映亮仓库的小破窗,耳朵隐约捕捉到有沙沙沙的声音传来,云端猛地惊醒了过来。 这才发现自已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件破了洞的银色外袍,是乔嘉禾的外袍。 沙沙沙! 声音依旧不止。 云端抓着那锦袍缓缓起身,顺着那破旧的小木窗看过去,只见乔嘉禾正打水泼着院子。 院子里的尸体也不知道被他拖到哪里去了,院子的地面上细细地盖了黄土,将曾经的血迹掩盖的干干净净。 随着他的拨洒,清亮的水珠在日光下映出小小的彩虹。 阳光下,他整个人仿佛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云端姐姐,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小川子疑惑地的声音。 “啊!没什么……”云端收回目光,转过身来,只见孩子们一个个脸上黑乎乎的,还隐约残留着泪水流过时冲出的痕迹,“时间还早,你们……再睡一会儿吧!” “林先生说过,要闻鸡而起,不能懒惰!”小川子从地上爬起来,“现在林先生不在了,我们也不能偷懒!大家说,对不对!” “对!”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答应着,从稻草上爬起来。 “嘉禾哥哥在收拾院子呢!”有眼尖的孩子指着破旧的窗子喊道。 云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乔嘉禾正打水泼着院子。 “走,我们也去帮忙!”小川子抹一把脸,“林先生不在了,还有我们,只要还有一个人在,我们的草堂书院就不会关门!” 说罢,他带头冲了出去,其他孩子紧随其后。 打水的,扫院子的……每一个都是忙碌的,就连胳膊被烧伤的莲儿也不肯示弱地过去帮忙。 云端心中突然涌上自嘲,现在这个时候,她究竟爱谁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里活着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家人,她怎么可能只顾自己! 走出门来,她端了一盆水进了厨房。 今天,她绝对不会再让米粥糊上哪怕一点点的! ps:向大家道个歉,明天北北出门有个活动,8号晚上回家 这三天白天可能没时间码字,不能更新晚上写多少更多少,看情况~ 红灵逃走了! 九王府。 上官鸿的书房中。 昨天袭击事件唯一一个逃出升天的刺客战战兢兢地垂手而立。 上官鸿沉声冷喝,“再说一遍!” “是!”幸存者吸了口气,“昨日除属下外的三十名杀手无一人生还,是乔雨轩和乔嘉禾二人合力而为!” “草堂书院如何?!” “除仓库和厨房外,所有房间烧毁!后来乔雨轩突然出现,属下急着回来复命,并不确定生还者!” “烧毁?!”上官鸿目光一寒,“我有让你们用火吗!” “王……王爷,您不是说要杀光草堂书院所有的人吗?!”随着他目光,刺客的心也是一寒。 “没错,我是说过,但是云端她不是草堂书院的人!”上官鸿缓缓起身,“现在去查探清楚,她是否活着,如果她死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是!”刺客答应一声,恭敬地退出了书房。 那刺客刚刚离开,银柳已经急急地从外面奔了进来,“王爷!不好了,红灵她逃走了!” 上官鸿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属下今晨起来,借行过去查看。来到石牢里,只见两个守卫躺在地上,已经死了,关押红灵的牢房[奇]却是空的,我检查[书]过了,守卫尸[网]体已僵,死去的时辰应该是午夜前后。”银柳轻吸了口气,“两位守卫不曾反抗,石牢有很浓的曼陀罗的味道,属下猜测红灵她应该是用迷|药加媚惑之术,勾引守卫,然后借机逃走的!” 看上官鸿皱眉不语,银柳接着说道,“红灵中了自己的毒针,短时间内功力是无法恢复的,她应该不会离开西京城,不如让属下去把她抓回来!” “也好!”上官鸿轻轻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去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银柳追问道。 上官鸿眯起眸子,缓缓地吐出了四个字,“草堂书院!” “草堂书院?!”银柳疑惑地挑眉,“那不是乔嘉禾的地方?” “去吧,如果你能赶在她去草堂书院之前找到她,不要给她进去的机会!”上官鸿缓缓收紧手掌,“如果她已经见到了乔嘉禾,那么,回来通知我!” 空气中浮动的悲伤 乔嘉禾和孩子们将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时候,云端的粥也熬好了。 将香喷喷的白粥一勺一勺地盛到碗里,云端用托盘端着粥碗,走出了厨房的门。 捧到了林先生的尸体前,她蹲下身子,缓缓将托盘上的粥碗取出来,在他的尸体前一字排开。 看到她的动作,乔嘉禾和孩子们也聚拢了过来。 缓缓将筷子摆上每一只粥碗,云端动情地说道,“林先生,孩子们,吃过,今天云端的粥一点也没有熬糊,香得很!” 孩子们嗡嗡地哭起来,乔嘉禾虽然没有哭,眼圈也是红红的,轻吸了口气,他对孩子们说道,“大家给林先生跪下磕头,我已经决定了,要把林先生火化了,骨灰就埋在柳树下,林先生永远也不会离开草堂书院的!” 孩子们默默地跪下,磕头。 云端又取了清水来,仔仔细细地将林先生擦净了手脸。 林先生是仙风道骨的人,应该干干净净地去。 火燃了起来,火光映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林先生的骨灰被收在一只瓷坛子里,埋入了柳树下。 没有起坟,柳树就是先生的墓碑! 做完这一切之后,云端这才带着孩子们到厨房里盛粥吃去,吩咐小川子分发给大家,她就端了一碗出来,走近了柳树下的乔嘉禾,“吃吧!这是给林先生和孩子们送行的粥!” 乔嘉禾看她一眼,接过那粥碗去,吃了个干干净净。 注意到缓缓走过来的那个红色身影,乔嘉禾垂下了手中的碗,“红灵?!” “门主!”红灵身子晃了晃,趔趄着摔倒在乔嘉禾的怀里。 注意到她面色不对,乔嘉禾探手捏住了她的手腕,“你怎么会中毒的?!” 红灵吸了口气,“属下去刺杀上官鸿,没想技不如人,反而被他将毒针刺入体内,还被他抓住,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乔嘉禾眼中闪过疑惑之色,“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苍龙堂堂主带来的真相(1) “红灵从王府逃出来的时候,偶然听到上官鸿攻击这里的消息,想着可能是与罗刹门有关,所以……过来看看!”吸了口气,红灵这才接着说道,“看到门主没事,我就放心了!” 抓住乔嘉禾的衣袖,她头一垂,晕了过去。 云端在一侧,只是听得心中疑惑更浓,“嘉禾,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和上官鸿有关,为什么他要杀掉百草堂的孩子们,告诉我,为什么?难道……” 她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推断,“是因为我?!” “不!”乔嘉禾急忙开口,“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此中原由,我会仔细讲给你的。现在,还是先帮我把她扶到仓库里,她现在身子很虚弱!” 云端听了,忙走上前来,帮乔嘉禾扶红灵进了仓库。 孩子们忙着让出位置来,二人便将红灵放到了稻草上。 乔嘉禾再次仔细为她把了脉,起身走到了外面。 云端看一眼红灵,忙着也跟了出去。 直走到院子尽头的柳树下,乔嘉禾这才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云端轻声问道。 “她体内的毒很怪异!”乔嘉禾皱起眉头,“如果说是她自己毒针上的毒,红灵是不可能没有解药的,按道理说,她的体内是不应该再有毒的……” “也许,是上官鸿另外下毒给她呢?!”云端推测道。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乔嘉禾还要再说什么,只听得一阵衣袂破空之声,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已然从院后飘掠到进来,行到二人面前,恭敬地单膝跪地。 “苍龙堂堂主古腾护卫来迟,还请门主见谅!” “怪不得你!?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12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他们竟然能找到这里,连我也没有想到!”乔嘉禾挥手示意他起身,这才沉声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古腾看一眼他身侧的云端,欲言又止。 云端看出他是顾忌他在旁边,忙转身道,“我去看看红灵醒了没有!” “你不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那就留下!”乔嘉禾拉住她胳膊,一边就向古腾扬了扬下巴,“说吧,我能听的,她都可以听!” 苍龙堂堂主带来的真相(2) “是!”古腾恭敬地答应一声,“属下已经查清楚了,之前盈春楼的血案,其实也是上官鸿所为,正如您所推测的那样,银柳是上官鸿的人!红灵姑娘之所以认定是乔雨轩所为,可能是因为那人故意伪装成乔少爷,想引起您的误会!” “恩!”乔嘉禾轻轻点头,“想来,上官鸿应该就潜伏在周围,利用银柳吸引我下楼的时间,他才掠走了云端!你那么肯定那天不是乔雨轩,是为什么?” “回门主!”古腾迅速扫了一眼云端,“您带云端姑娘离开的那天,雨轩少爷应该是一直在乔府的。属下在芙蓉姑娘的老家青河县找到了她,据她说,您和云端姑娘离开之后没多久,雨轩少爷就进来帮她解开了绳子,还送了她银子让她离开乔家回老家过活!二爷雇匪买凶的事,雨轩少爷并未追究!” 乔嘉禾面色沉静,云端却是心起狂澜。 乔雨轩一直在乔府,难道说他一直在书房中? 他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跟乔嘉禾离开的! 扫一眼云端的脸色,乔嘉禾接着问道,“云端又是如何到乔家钱庄的呢?!” 古腾回道,“云端姑娘从王府逃出来之后,是被一名叫小辣椒的小偷救走的,后来被小辣椒和她的师傅老油条带到一家名叫百草堂的医堂里,后来,雨轩少爷赶到小辣椒藏身的破庙,用一沓银票将云端姑娘换回来,带回了乔家钱庄!” 顿了顿,不等乔嘉禾开口,他又接着说道,“属下后来曾到那百草堂查看,那百草堂做堂的大夫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有名的‘老咳嗽’!” “医怪‘老咳嗽’?!”乔嘉禾面色微变,“想不到,他也归入了雨轩的门下!江湖上都传闻他死了,没想到竟然是入了皇帝的暗部!” “这其中周折属下也不太清楚!”古腾语气中也有些感叹的意思,“想来这‘老咳嗽’冲得应该不是死去的皇帝老头儿吧!” 苍龙堂堂主带来的真相(3) 乔嘉禾轻轻点头,“这么想来,那天通知我去乔家钱庄的应该如果不是雨轩,就是这个‘老咳嗽’了,除了雨轩之外,能够这么快便逃出我追踪范围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门主,属下刚才在院后还诛杀了一个鬼鬼崇崇的男子,想来应该是九王派来的探子,我看,您不宜再留在这里!”古腾沉声提醒道。 “我也有此意!”乔嘉禾吸了口气,“你想办法,准备一辆马车,将剩下的孩子们带到总舵去吧!” “门主,此事恐怕不妥!”古腾吸了口气,“这么大的动静,一旦被人发现,整个罗刹门的安危都可能受到威胁,请门主三思而后行!” 乔嘉禾侧目看一眼从仓房探出脑来窥探的一排小脑袋,目光中浮上温柔,“如果让嘉禾弃他们而去,我创立罗刹门的初衷又何在?!” “属下失言,属下这就去备车!”古腾向他用抱拳,转身飞掠而去。 看一眼发呆的云端,乔嘉禾轻轻向仓库扬起手掌,“孩子们,把东西收拾一下,这里暂时是不能呆了!” 小川子带头跑了出来,“嘉禾哥哥,能带林先生一起走吗?!” “是啊!哥哥,带林先生一起走吧!”小莲也轻声说道。 禾嘉禾蹲下身子,轻轻摘掉小川子头上沾着的一截稻草,“不要担心,我们走了,林先生会守护我们的书院,等事情平息了,我会送大家回来,我向大家保证,草堂书院永远都不会关门!” 云端这才也从个人的思绪中走出来,“走吧,我带大家去收拾东西,厨房里咱们一粒米也不剩下,林先生一定不想大家浪费粮食的!” “恩!”小川子点了点头,“走,大家去收拾东西吧!” 乔嘉禾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云端的背影。 云端在这里发现了他的另一面,乔嘉禾又何尝不是在这里发现了云端的另一面。 和他见过的女人们不同,云端看似柔软,骨子里却是坚韧的。 他认识的女人们总是想尽办法依附男人,而她却是不同,便是经受了这些事情,仍能如此坚强挺立。 云端啊,你是让我越来越放不下了! 皇上的胜算(1) 马车来的很快。 三辆马车,二辆装了劫后余生的孩子,另外的一辆,留给了乔嘉禾、云端以及仍在晕迷的红灵。 古腾和另外几名苍龙堂的门人分散在马车的四周,表面上似乎只是路上,实际上却是严密警惕着有人会跟踪。 红灵脸色苍白,呼吸也弱得几乎让人会以为已经消失掉了。 云端看着她的脸色,轻轻地问,“上官鸿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乔嘉禾吸了口气,“因为不满头上还有一人比他大!” 原来,他是想做皇帝! 云端并没有太多的吃惊。 龙子夺嫡这种事,她已经听得太多,看得太多。 “雨轩是皇上的人派到上官鸿身边的人?!”她又问。 乔嘉禾轻轻点头,“我想,这也许就是他一直拒你千里的理由,覆巢之下,难有完卵!以上官鸿的能力,能保护你的,也只有我了!” 云端终于了解,之前对于乔雨轩,她始终是雾里看花,水中观月,看不太真切。 到现在为止,她才是真真正正地看清了他,明白了他。 “云端!”乔嘉禾轻轻唤她,“雨轩要我与皇上合作,你以为如何?” “如果你和他合作,胜算有几分?!”云端轻声问。 “现在,皇上的胜算只有三成,加上我,便是六成!”说这话的时候,乔嘉禾脸上闪过琚傲之气,“若是再加上永安郡主,那便有九成!” “永安郡主?!”云端不解。 “现在,永安郡主正打着驭夫的旗号向西京赶来,虽然只带了五百人,却个个是一顶十的高手,以上官鸿的心机,应该不会将自己的得力臂膀变成劲敌!” “我明白了,之前上官鸿怒打郡主,应该只是幌子!”云端挑起眉毛,“我看那永安郡主对上官鸿很是用心,如何争取?” “这个……”乔嘉禾吸了口气,“能否成功,便要看雨轩的本事了!” 云端微怔,转瞬,已经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怪不得要对她写下休书,因为他为了皇上的天下,去争取另外一个女人。 皇上的胜算(2) 乔嘉禾挑眉看她,“云端?” 云端回过神来,轻扬起唇角,“怎么?!” 目光滑过她唇边的笑纹,乔嘉禾的心一阵刺刺的疼,“如果你是我,会不会帮他!” “我……不知道!”云端轻吸了口气,“刚才你只说了九成,那剩下的一成是什么?” “剩下的一成……”乔嘉禾轻轻舔了舔嘴唇,“是你!” 云端一惊,“我?!” “不错,虽然上官鸿与九永郡主反目之事是假,但是他与你的心思却不似全是假的!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别人对他来说,不外乎有用无用,可用或者不用,你却完全不同!……” 马车轻晃一下停了下来,截住了乔嘉禾的话头。 车帘被挑开,立刻就有人过来,把红灵接了过去,抬下了马车。 云端也下了马车,只见眼前一座清静府邸,不华不贵,简单清雅,想来便是罗刹门的主舵了。 孩子们被人引到侧院,云端和乔嘉禾则随在红灵后面进了逸云厅。 厅中一众豪杰,看到乔嘉禾,立刻恭敬起身。 “不必多礼了!”乔嘉禾竖起手掌,“马上寻好郎中来与红灵诊治,其他人和我共议大计!” 红灵被抬了出去,乔嘉禾将云端拉到主位边的小偏座坐了,这才介绍了屋中除古腾的另外三人。 青衫布衣的是军师尚一智,红衫女子苏南南是古腾之妻,苍龙舵副舵主。 另外那名清秀的黑衣彪悍大汉是白虎堂舵主吴跃。 “这是云端!”只四个字介绍了云端,乔嘉禾便坐到正位上开了口道,“皇上让雨轩邀罗刹门一同对抗上官鸿,大家是什么想法!” 他说的平淡,却是击起了一室的狂澜。 “门主,我反对!”古腾第一个站了出来,“刺杀上官鸿,那是因为他为人险恶,恶待平民。咱们罗刹门,建门之初,为得就是以恶制恶,惩j抚民,却从来不是为了讨好皇上。要是咱们去帮皇帝牵制上官鸿,天下百姓会怎么看咱们,又如何去说服门下兄弟!” 凭什么罗刹门就应该牺牲?!(1) 乔嘉禾轻轻点头,“一智,你怎么看?!” 尚一智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上官鸿为人毒辣,远不及上官诚的宽厚,若说是对于天下苍生,还是上官诚做皇上安生一些,帮助皇上破掉上官鸿的谋反之计,与百姓也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 “那你是赞成了?!”吴跃朗声追问道。 尚一智轻轻摇了摇头,“此事与百姓是好事,与罗刹门却是祸事!” “军师,此话怎讲!”苏南南皱眉问道。 尚一智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咱们罗刹门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地杀了几个狗官,救了几个灾民,已经让他们大为不满,派了大半皇家暗部出来,欲图灭而后快!如果上官鸿到时候真的见证了咱们的实力,我只怕咱们会成为继上官鸿之后,上官诚的心头刺,到时候,只怕他非灭罗刹门不可!” “咱们怕什么!”吴跃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要说才学门主哪一点比不上什么上官诚、上官鸿之流,凭什么非要他们来做皇帝,我看,干脆,咱们把这两个上官全部给灭了,让门主做皇帝,安抚天下百姓,不是一了百了!” “不错!”古腾也兴奋地站起来,“老吴,这次,你是真的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也赞成门主做皇帝!” “好了!”乔嘉禾有些不快地竖起手掌,“我之前已经说过,我是做不得皇帝的,这件事不要提了!” 听他这么说,三个人只是不停地向尚一智使眼色,意思很明显,是想要让他说服乔嘉禾。 尚一智侧目看一眼乔嘉禾,将目光转向了云端,“云端姑娘,您是什么看法!” 云端听他问话,忙站起身来,“先生直接唤我名字便好,云端万当不起这个您字的!” 尚一智这一问,也是提醒了众人。 这几人不是傻子,乔嘉禾连这等大事都让云端参与,足见她在他心中的份量。 他们几个说不动乔嘉禾,不代表云端也说不动他。 凭什么罗刹门就应该牺牲?!(2) “是啊,云端姑娘,这件事,您也清楚,您是怎么个看法?!”吴跃最是嘴直,也急急地追问道。 “我……”云端犹豫着吐出一个我字,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端明白,以乔嘉禾的心性,让他去当皇上,是不可能的。 她和他一样,都不是高墙可以关住的人。 刚才在车上,她也仔细想过,云端确实是想让乔嘉禾帮乔雨轩的。 盈春楼、草堂书院发生那样的惨剧,云端知道乔嘉禾是不可能就这样了断的,他绝不会允许林先生和孩子们以及盈春楼的姑娘们就这么白白地死掉。 他一定会报复! 如果和乔雨轩合作,他的胜算能提高不少,何乐而不为?! 可是,现在听尚一智分析了利害,她又开始犹豫起来。 如果说,要牺牲整个罗刹门包括乔嘉禾在内,去换取这天下的安宁,她于心何忍。 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凭什么要乔嘉禾和他的罗刹门牺牲?! “尚先生,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一脸希翼地看向了尚一智,“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上官鸿的j计无法得逞,又不用整个罗刹门面对危机!” “好了,这件事就先谈到这!”乔嘉禾突然起身,“雨轩答应过我,可以替皇上答应我三个条件,等我与他仔细谈过之后,此事再定不迟。大家放心,嘉禾断不会拿门中兄弟的性命开玩笑!” 说着,他昂首起身,探手拉住云端的手腕出了逸云厅。 古腾等人纷纷起身,尚一智却是横扇拦住了众人。 乔嘉禾和云端刚穿过一条门廊,就见一位中年男子带着两个门徒,押了一个身上缚着绳子的女子走过来。 一面走,那女子一面不停地叫骂着,“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 “银柳!”云端只听声音,已经认出来人,停下了脚步。 这时,那中年男子亦已经带了银柳来到近前,向乔嘉禾抱拳道,“门主,这丫头鬼鬼崇崇跟在车后,属下找机会把她抓来了!” 银柳看到云端,脸上原本的愤怒之色立刻就化为一脸地惊喜,“小姐,真的是你,我可找到你了……” 银柳的真面目 “好了,银柳,不要再演戏了!”乔嘉禾淡笑着打断了她,“你以为,到这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缓步走下台阶,他手掌闪电般扬起,再垂下时掌上已经多了一层薄若蝉翼的东西。 银柳的脸也一下子变了模样,露出另一张远比银柳的脸要漂亮许多的俏脸来。 “千面罗刹?!”乔嘉禾轻晃着手中的人皮面具,“怪不得我一直以为与你似曾相识,要说你这演戏的功夫现在是越发娴熟了!” “哼!”银柳轻蔑地扬起唇角,“你不要以为抓了我就能瞒住一切,这里早晚也是和盈春楼、草堂书院一样,逃不过被血洗的下场!” 云端迈步下了台阶,目光慢慢划过银柳的脸,“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替代了她?!” 银柳唇边闪过冷笑,“你醒后的第二天!” “那,真正的银柳在哪里?!”云端厉声问道,“你杀了她?!” “当然,难道我还要把她藏起来吗,那个傻丫头,临死前竟然还在求我不要伤害你!云端,你说她是不是很傻!哈……”银柳冷冷地笑着,一脸的不屑。 忆起银柳从自己颈上取下那钥匙送过来的情景,云端心中一阵揪心地疼。 啪! 云端的手掌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暗红的掌印,“你没有资格说她!” 银柳伸出舌尖舔掉嘴角的血迹,“我是没有资格,你以为你就有吗,如果你那时真的死了,她又怎么会死!” 云端挑起眉毛,“那些刺杀我和雨轩的土匪也是上官鸿的人对不对?” “如果真是土匪,你以为你会活下来吗?说起来,我也真是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不杀掉你,就算没有你,我们一样能除掉乔雨轩,除掉罗刹门,除掉皇上……” 乔嘉禾没有再让她说下去,“好了,把她拉到后面去,仔细看管,千万不要让她逃掉!” 这些臭男人,真是……贱!(1) 目送他们离开,乔嘉禾这才带着云端来到后面看望红灵。 擅医术的门下成员孔方奇已经帮红灵用针刺|岤,又服了去毒的药,这会红灵已经清醒过来了。 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乔嘉禾,她妩媚地扬起了没有血色的唇角,“门主!” 云端随在乔嘉禾身后走进来,看到红灵,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红灵看到云端,眼底划过阴冷,脸上却是露出歉意的表情。 犹豫了一会儿,红灵颤微微地坐直了身子,“云端姑娘,对不起,之前都怪红灵太爱门主了,所以才会不择手段地想要帮他得到你……” 说着说着,她突然大力地咳嗽起来,随着咳嗽,竟然又是一阵黑色的血液从口中喷出。 云端到底不忍,忙过去扶住她的胳膊,“不要说了,你身子虚弱,还是先躺……” 闪电般探出手掌,红灵死死地扼住云端的咽喉,然后狂笑起来,“哈……” 这个变故,连乔嘉禾都没有料到,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放开她,红灵,我命令你放开她!”乔嘉禾双眼能喷出火来,“只要你放开她,咱们万事好说!” 红灵声音尖厉,表情狰狞,“这个女人毁了我想要的一切,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的指尖深深地扼入云端的咽喉,云端跟本无法呼吸。 身体因为缺氧而无力,晕眩一阵阵地传来。 “放开她,红灵,你不是想要我吗,我答应你,只要你放开她,让她安全离开,我就是你的!”乔嘉禾急急地说道。 “你们男人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信的!”红灵猛地挥手,“不要靠近,否则我现在就让她死!” “红灵,你冷静点,我是说真的,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乔嘉禾的目光心疼地划过已经因为缺氧涨得通红的云端的脸,“红灵,你也应该知道云端她喜欢的是雨轩,她跟本就不爱我,我苦苦留她还有何用,我带她回来,只是想一切结束之后,把她还给雨轩……红灵,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些臭男人,真是……贱!(2) 一边说着,乔嘉禾不动声色地向前靠近,一边就悄悄向那孔方奇打个手势,示意他偷袭。 “你休想骗我!如果她不在乎你,又怎么会跟你走,如果她喜欢你,为什么会帮你疗伤掩饰,如果她不爱你,又怎么会一直把你送她的红玉带在身上…… 如果她爱乔雨轩胜过你,在车上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地让你去帮乔雨轩对抗上官鸿!…… 乔嘉禾,你不要以为我是这么简单就容易被骗的,论聪明,我红灵丝毫不比你乔嘉禾逊上半分!” 红灵低声咆哮着收紧了手指,尖利的指尖刺破了云端细致的颈子,鲜血淌下来,触目惊心,“后退,否则我现在就要她的命!” “好!我后退!你把你的条件说出来,我满足你!”乔嘉禾赶忙安抚她,一边就示意孔方奇不要轻举妄动。 “我的条件,我的条件就是她永远不幸福!”红灵微微松开了一些云端的咽喉,让她可以稍稍呼吸一下,“杀死一个人并不是折磨她最好的手段,不是吗,门主!” 空虚的肺一下子冲进空气,云端剧烈地咳嗽起来。 “很心疼吧,是不是,门主!哈……”红灵享受地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缓缓勾起了笑意。 狠狠地转过云端的头,让她与乔嘉禾对视,红灵缓缓将唇凑近她的耳朵,“看看吧,云端,对面是你心爱的男人,仔细看清楚,因为以后,你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了!” 另一只手掌从怀中取出一物,红灵缓缓将那东西送到她的眼前,“看看吧,这是他送你的对吧,并蒂红莲,见证了你如何从一个处子变成乔嘉禾的女人,哈……上官鸿苦心积虑经营,却没有想到你会成为他死对头的女了,哈……” “你拿……走了……红……红玉……”云端的目光定格在那块红色玉佩上。 那夜的情景再一次重现,这一次,比她在水中那次还要真切。 这些臭男人,真是……贱!(3) …… “云端,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乔嘉禾!”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云端!” …… 身体疼痛的痉挛,恍惚的清醒。 云端完全记起来了,尤其是清楚地记起那个背负着月光的男人,曾经对着她的眼睛,说过三个字。 紧紧盯着乔嘉禾的脸,云端心中波涛汹涌。 “怎么,你也要说你不喜欢乔嘉禾吗,哈……我用销魂噬骨的同时对你用了罗刹香来帮你提神,就是为得要保持你那时半不是完全沉沦!” 红灵脸中闪过哀怨之色,“我原本以为你对王爷还有情谊,所以故意要在你还有一比清醒时让乔嘉禾夺走你的贞洁,没想到,你……你早就背叛了王爷,爱上了自己的三叔……上官鸿竟然还一直以为你是纯洁之身……真是可笑!” 笑着笑着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泪色,“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些臭男人,真是……贱!” 她睫毛轻眨,眼角的泪潸然而下。 就在这个眨间,乔嘉禾闪电般出手。 一手点向红灵侧颈重|岤,另一手便击中她扼住云端咽喉的手腕。 形势在电光火石间改变。 等红灵反应过来,颈部已经被他的指点击中,虽然她全力躲闪,仍是中了三分力道,|岤位一疼,她的速度便是一滞,本来抓住云端的手腕已然失去了先机。 转瞬,云端已经到了乔嘉禾的怀中。 目光中闪过阴险之色,红灵随手已经甩出一蓬银针来,攻向乔嘉禾和云端。 借着乔嘉禾闪身躲闪的时机,冲破窗子飞掠出去。 “不要追了!”乔嘉禾喝住准备追出去的孔方奇,一边就将云端扶到床上,随手抓了床边放着的棉布擦拭着她颈部的伤口,一边就向孔方奇喊道,“金创药,金创药!” 孔方奇急忙从旁边桌上取了金创药小心地为云端上了药,又帮她把颈部扎上纱布。 乔嘉禾这才柔声问道,“云端,你没事吧!” “我没事!”云端轻轻摇了摇头,向他扬起唇角,除了身上无力之外,她并没有太多的不适。 “那就好!”乔嘉禾这才长舒了口气,还要再说什么,身子却是突然一僵,跌倒在地。 军师的心机(1) 云端一惊,片刻才反映过来,蹲下身子抓住他的胳膊,“乔嘉禾,你怎么了!” “门主!”孔方奇也急奔了过来,急急抓住乔嘉禾的手腕就要为他把脉。 “云端,不要担心……”乔嘉禾安慰她一句,这才抬起左手指了指右臂,“毒针……胳膊上……” 左手僵落在地,乔嘉禾彻底失去了知觉。 孔方奇赶忙扯开他衣袖,果然见他的右上臂外侧露着一截短短的银针针尾。 云端立刻就明白过来,是刚才他为了保护她,才没能躲过所有的毒针。 “先生,求您,救他,救他……”抓住孔方奇的胳膊,云端急声哀求着。 “姑娘放心,姑娘放心!”孔方奇抽出手掌来,探指点住乔嘉禾胳膊附近的|岤道,以减缓毒素的扩展速度,一边就对云端道,“你看着他,我去叫舵主他们来,帮他逼针出体!” 说着,孔方奇大步冲了出去。 注视着乔嘉禾已经有些发青的脸,云端心中刀绞,眼睛里早已经积满了泪水。 “你这个混蛋,混蛋,为什么不躲过所有的针,乔嘉禾,我不许你死……要是你死了,我就永远不原谅你对我做的事……” “快,把门主扶起来,用内力帮他把针和毒素逼出体外!”孔方奇冲过来拉开云端,古腾等人立刻就将乔嘉禾扶坐起来。 “云端姑娘,随我到外面等候吧!”尚一智走过来,轻轻地拉了拉云端的衣袖,“咱们在这里,不会帮上什么忙的!” 苏南南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推到门边,“云端姑娘,到外面等吧!” 门一点点地合拢,云端的泪水滑下来,在门外的青石板上摔成几瓣。 一方淡青竹纹帕子无声地送到她的面前。 云端转过脸,只见尚一智面色温和,正向她露出微笑,“放心好了,门主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不过只是一根小小的毒针而已,不会有事的!” 没有接那帕子,云端抬袖拭了拭眼睛,“真的?!” “陪我到花园走一走,我保证,等咱们回来的时候,门主已经脱离危险了!”尚一智收起帕子,转身走下了台阶。 云端看一眼那紧闭的门,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随在他身后走了过去。 军师的心机(2) 花园里,没有太多花朵,大片的草坪上只是零散地植着几株桃树,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枝干上细密的新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云端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乔嘉禾的凤禾轩。 “门主在总舵的时候,总喜欢来花园里坐一坐!”尚一智轻声开了口,“云端姑娘应该去过门主的凤禾轩吧,和这里很像对吧!” 云端轻轻地恩了一声,不知道尚一智究竟想要对她说什么。 “其实我也知道,嘉禾他喜欢自由,当初创办这罗刹门,也有多一半是因为我的原因!”尚一智扬手从树上扯了一片叶子,信手丢到湖面上,“要说做皇上,便是打死他也不肯的!” “那先生的意思是反对嘉禾与皇上合作了?”云端轻声问道。 “不!”尚一智吸了口气,“我能看出来,嘉禾他已经决定了要做这件事,既然他想做,我就会帮他!” 云端疑惑地抬起脸,看向尚一智的眼睛,“可是先生之前还说对这是罗刹门的祸事?难道先生就不怕给嘉禾和罗刹门带来杀身之祸!” “士为知己者死!”尚一智唇边扬起豪迈笑意,“话说回来,虽是祸事,却并不代表就没有避过祸事的可能!皇上不是要答应我们三个条件的吗?!” 皇上?! 云端微皱起眉尖。 无论是她知道的历史还是她看过的影视剧小说中,皇上向来都是自私的家伙。 将自己称为孤家寡人,踩着兄弟们的尸体走上皇位的男人,怎么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古往今来,哪一个皇上不是自私冷血!”云端轻轻地冷哼了一声,“尚先生真的信皇上!” “当然不信!”尚一智脸上露出欣赏之色,“怪不得能让门主对姑娘如此痴心,云端姑娘胆识过人,确非普通女子!” 云端面上一红,“尚先生……” “哈……”尚一智朗笑出声,“云端姑娘尽管放心,一智保证会还你一个毫发无损的乔嘉禾,还你一个无牵无挂的乔嘉禾!一智此番请姑娘过来,只是想请姑娘答应我一件事!” 军师的心机(3) “什么事?”云端疑惑地问道。 “请姑娘假装回心转意到上官鸿府上,并且要上官鸿与你大婚,以为乔雨轩争取到永安郡主增加可能,这样,我们就有十成的把握!”尚一智垂下眼帘,“只有如此,才能保证门主和整个罗刹门全身而退!姑娘放心,大婚之日,我们会聚集所有的力量发出全力一击,到时候,整个事情就会顺利解决!那时,皇帝上的御林家也要调出皇宫,他便是有心想要反击罗刹门,也会担心宫中空虚,会有所顾忌,利用这个机会,我们就可以全身而退!” 云端呆愣在原地。 上官鸿的阴险毒辣她现在已经是完全了解,让她回王府,不是无碍于送羊入虎口。 “军师,云端姑娘……”苏南南大步急掠到花园来,“门主他醒了!” “太好了!”云端本能地吐出一句,转过身大步奔出了花园。 尚一智唇角扬起笑意,迈步随在身后。 “军师!”苏南南却是轻轻拦住了他。 “怎么?!”尚一智挑起眉毛。 “您可想到了请门主就范的良计?!” 尚一智向奔出花园的云端扬起扇子,“只要有云端姑娘在,别说让门主杀了皇上,就是让他把自己杀了,他也会心甘情愿的!” “可是,云端姑娘她会配合吗?!” 尚一智一脸自信,“你没有看到她看门主的眼神吗,我能看出来,她对门主深有情谊,我相信,她很快就会按照咱们的意思开始行动的!” “军师,此事不会弄巧成拙吧,以门主对云端姑娘的情谊,如果她出了事,只怕这件事无法收场!”苏南南皱眉问道。 “这件事,我有九成的把握!剩下的一成,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尚一智沉下脸色,“如果出了事,你们只管把事情推到我头上,以尚一智和云端二人之命换下罗刹门所有门人的性命,也算是好买卖了!” “可是……”苏南南脸上仍有犹豫。 尚一智冷冷地打断了她,“不要再犹豫了,难道你们要将罗刹门下千余门徒及几千家眷于不顾吗?!” 轻甩衣袖,尚一智大步行向了花园出口。 苏南南叹了口气,也急步追了过去。 乔嘉禾,你混蛋! “乔嘉禾,你醒了!”云端大步奔进了房间。 木床上,乔嘉禾向她转过脸,扬起了有些苍白的唇角,“我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就是就是,我们门主福大命大,刚才中只是去和阎罗王聊了个小天!”吴跃大声开着玩笑。 孔方奇一看云端来了,立刻就装着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咱们刚才商量到一半,现在继续回去商议吧!” “是啊,对!”古腾立刻会意,大步随着他走了过来。 看吴跃仍在那里绘声绘色地讲解着刚才是多么凶险,如果救治不及时乔嘉禾的胳膊就要废了,孔方奇只得向他眨眼示意。 吴跃不解其意,挑着粗眉道,“我说孔大夫,你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了,怎么一个劲儿地眨个不停!” 只气得古腾一把抓了他的胳膊,将他拉出了门外去。 “门主就拜托云端姑娘了!”孔方奇向云端笑笑,忙不迭地跟了出去,顺手掩上了房门。 “不要听吴跃瞎说,他就是那个脾气,什么事到他嘴里都要严重十倍不止!”乔嘉禾从房门上收回目光,抬眼看到云端脸上的担心之色,他故意轻佻地说道,“怎么,看到我刚才那个样子,害到了,云端,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呢?!恩,乖,看在你心疼我的份上,这个东西还是交给你保管!” 他缓缓地伸过右手,摊开手指,那只红色并蒂莲的玉佩一点点地出现在云端的眼前。 直到此刻,云端才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受伤?! “乔嘉禾,你混蛋!”云端心中猛地升起怒意,从他手中抓起那玉佩,手掌扬起,终究是舍不得摔掉,又缓缓地垂下,眼泪却是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 乔嘉禾看她落泪,忙着就撑起身来,替她抹着脸上的泪水,“云端!我……” “你是个混蛋,大混蛋!”抬起拳头,云端用力地攉向他的胸口,突然又展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身,“如果今天你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不能没有你 乔嘉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端,你……” “你一定觉得我疯了对不对,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很轻浮、红杏出墙的女人对不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原本自己是把你当兄弟当知己的……可是,可是刚才红灵扼住我咽喉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不是怕死……是怕见不到你……再也见不到你……” 云端哽咽着哭诉着,语无伦次,声音颤抖。 当局者迷,自从穿越而来,知道自己人为人妇,她就先入为主地对乔雨轩上了心思。 潜意识里,云端是抵触着乔嘉禾的,正因为如此,她才无法看清,自己真正的情感其实是一直倾向在乔嘉禾这边的。 今天,当一切从红灵嘴里说出来,这也是云端第一次客观地看到自己。 当乔嘉禾在她面前倒下,她竟然有一种天塌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算是乔雨轩断然离开她时,她也不曾有过的。 云端第一次清楚地感觉到,她不能没有乔嘉禾! 如果说乔雨轩就像雨天一样会让她沉闷,让她失落。 那么,乔嘉禾就是睛天,就是阳光,总会让她踏实,让她温暖。 失去了他,她的世界将是一片黑暗。 “不要怕!” 轻抚着她的发,乔嘉禾只觉胸口被一种温暖的情绪充得满满的。 他明白,直到此刻,他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拥有了这个女人。 不光是她的人,还包括她的心。 对于云端,他也是有着无数的不确定。 正因为这些不确定,他一直束缚着他的手脚,让他不敢收得只紧,只怕会把她吓得跑掉。 现在,他不再犹豫,收紧手臂,他放肆地拥抱着自己的女人,用唇吻去她的泪水,用情人的呢喃承诺,“云端,你放心好了,没有你的允许,我会永远都在,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看到我!” 一起手拉手,去见旧相公 当当当! 敲门声轻轻传来。 云端忙着就从乔嘉禾怀里挣脱开去,乔嘉禾却是拥着她不放松,一边就扬起声音对门外说道,“一个时辰之后再来!” “门主!”尚一智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一智无心打扰,只是来了一位客人,一智以为您是非见不可的!” “谁?!”乔嘉禾疑惑问道。 “是雨轩少爷!”尚一智隔着门答。 乔嘉禾探了口气,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等,唯有乔雨轩他是不能让他等了。 无奈地松开云端的身子,仔细替她抹掉脸上的泪痕,又把头发理顺,他这才扬起声音,“进来吧!” 尚一智推门走了进来,目光淡淡在二人身上扫了一眼,心中已经了解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暗暗高兴,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云端知道被他看穿了去,脸是埋得越发低了。 “雨轩少爷在厅里等着呢,门主您是过去,还是把雨轩少爷请过来!”尚一智淡淡地问。 “我过去吧!”乔嘉禾看一眼身边的云端,“你留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不!”云端声音很轻,却是很坚定,“我和你一块去!”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她就有勇气面对。 乔嘉禾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向她伸过了自己的右手手掌。 云端犹豫一下,把左手送了过去。 乔嘉禾收紧手指,握紧她的手掌,这才拉着她走出了房门。 尚一智随在二人身后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说道,“门主,我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一致支持门主与皇上合作,一会儿门主可以直接和雨轩少爷谈条件!” “哦!”乔嘉禾侧目看他一眼,“连你也觉得此事可行?!” “难道门主认为此事不可行吗?!”尚一智反问道。 “既然你们都觉得可行,那我没有意思!” 乔嘉禾没有再说什么,拉着云端的手走进了逸云厅的门槛。 他心中最爱的还是他的皇上 脚迈过门槛的时候,云端没有犹豫。 时值正午,阳光格外地灿烂。 两个人走进客厅的时候,仿佛是背着光走进来的。 那对紧握着的手掌似乎也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圈,一下子就刺疼了乔雨轩的眼睛。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疼了呢! 脸上,乔雨轩努力地保持着平静,因为是努力保持,那平静便显得有些僵硬起来。 “雨轩,你来了!”乔嘉禾笑得很真诚,“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双方目光相接,乔雨轩明白了他所说的对不起是另有深意。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是习惯了等他,还是习惯了东西被他抢走?! 大概,只有乔雨轩自己才明白。 众人敏感地意识到了空气中怪异的味道,除了一向迟钝的吴跃。 “云端姑娘,你眼睛怎么那么红,不会是因为门主醒过来高兴地哭了吧!”吴跃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没有一个人笑,除了云端和乔雨轩之外,所有看向他的目光里都写着责备。 吴跃终于迟钝地发现,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 “哟,这是都站着干什么,快坐,快坐!”尚一智随在二人走进来,打着圆场。 “对啊,对啊,大家坐下谈,这茶怎么还没上来!”古腾也开了口,一边就招呼着身边一个门下兄弟,“去,再去催催茶,另外,叫他们准备午饭来,多添几个菜,再开一坛好酒!” 那小兄弟答应着去了,乔嘉禾就拉着云端坐到了正位,云端依如刚才,坐在了正位边的那把椅子。 尚一智将乔雨轩让到座位上,这才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吸了口气,乔雨轩缓缓从胸口取出了一块玉制鹰雕挂牌,“这次乔某来此,是代表皇上来和罗刹门谈条件的!” 目光移到乔嘉禾脸上,他的证据客气而疏远,“不知道乔门主是否已经想好雨轩提过的条件!” 听到他的声音,云端慢慢抬起脸来,静静看他,心中突然释然了。 果然,他心中最爱的还是他的皇上和他的忠诚! 我要你把云端让给我! “我和门中弟兄已经商量过了!”乔嘉禾肃着脸色,脸上是少有的深沉,“我们决定和皇上合作!” 乔雨轩稍稍松了口气,“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乔嘉禾环视他的一帮兄弟,这才沉声开口,“第一件,事情完结之后,不许再对我门人进行追查杀戮!” “事情成功,罗刹门便是护国圣教,自然不会再被视为邪教追查!这一点,我可以替皇上答应!”乔雨轩毫不犹豫地答道。 在来这里之前,他已经与皇上商量过,这一条,乔雨轩早已经预料到了。 “好!”乔嘉禾吸了口气,“第二条,我想请皇上在城南设几家平民书院,勉强供贫困百姓家中的孩子读书识字!” “可以!”乔雨轩依旧是毫不犹豫地答应。 这件事说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就算是皇上不同意,以他一已之力都可以?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13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以办到。 “那么,第三条呢!”乔雨轩轻声追问。 “第三条……”乔嘉禾起身离开椅子,来到云端面前,“我要你把云端让给我!” 除了云端之外,所有人都是一惊。 只有云端明白,乔嘉禾此举却是故意在给乔雨轩留着面子。 他说过,他想要的人,是不需要人让的! 她,清楚地记得! 乔雨轩也记得! 片刻惊愕之后,乔雨轩亦明白过来,乔嘉禾此举何意。 沉默许久,乔雨轩终于开口,“好!三个条件,我都答应!谢谢乔门主体谅雨轩的苦衷!” 乔嘉禾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如此,就麻烦你会回禀皇上,请他亲自请一份文书,到时候,我们罗刹门自当为铲除九王之事尽心尽力!” “好!”乔雨轩从椅子上站直身子,“雨轩先行告辞,如果皇上答应这三个条件,天黑之前,雨轩自会带着文书返回!” 慢慢向他伸出右手,乔嘉禾轻轻吐出三个字,“我等你!” 乔雨轩伸出右手来与他的手掌握在一处,郑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爱了,便要努力帮他 看着乔雨轩掠出院子,消失在远处的屋脊后,乔嘉禾轻轻地叹了口气。 “门主!”早就逼不住地吴跃挺身从椅子上站起来,“云端姑娘明明就是你的女人,你怎么还要向他要呢!” “吃饭了吃饭了……”古腾向苏南南使个眼色,二人一起把这个不知趣的家伙给押了出去。 “我去看看孩子们吃饭了没有!”尚一智也寻个借口,大步走了出去。 “云端,吴跃这人就是嘴巴太直!”乔嘉禾笑着向云端转过脸来。 云端从椅子上直起身子,唇边也有笑意,“吴大哥其实很可爱!” 乔嘉禾盯住她的眼睛,看她眸中清澈没有半点阴霾,他这才放下了所有的担心。 “走,咱们也去吃饭了,折腾这么久,我早就饿了!”夸张地揉揉肚子,乔嘉禾又恢复了平日吊而郎当的模样。 云端扶他行到饭厅前,停下了步子,“你先去吃,我去看看孩子们!” “那我和你一起去!”乔嘉禾孩子气地耍赖。 “我可不想这么一路扶你过去!”云端推他走上台阶,“快去吧,我看一眼就回来!” “那好吧!”乔嘉禾在台阶上转过身,“我会等你回来一起吃的,为了我不被饿死,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好!”云端笑着答应一声,这才转身向孩子们住的院子走了过去。 乔嘉禾注视着她的背影,轻轻地扬起了唇角。 还未行到孩子们住的院子外,云端远远就看到尚一智慢慢地走了过来,吸了口气,她大步迎了上去。 “云端姑娘这是去哪?”尚一智停下步子,笑着问道。 “我来找先生!”云端直截了当地说道,“先生之前曾提到要帮的那件事,我答应了!” “姑娘愿意回到九王府去?!”尚一智轻声问。 云端点头,“既然嘉禾已经决定了要帮雨轩,那么我也想尽一份力!具体如何做,还请先生指点!” 聚风楼三人对饮 天黑下的时候,乔雨轩如约来了。 除了带来了皇上亲笔写就,盖着玉玺的文书,还带了一大坛酒来。 文书传遍所有人的手,最后传到乔嘉禾手里。 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书,乔嘉禾询问地看向了尚一智。 尚一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个头。 这个头点得很是意义重大,这文书是真的! 看到他点头,包括古腾、吴跃在内的几个舵主和堂主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文书是真的,这才说明那狗皇帝是直有诚意。 将文书交由尚一智保管,乔嘉禾的目光滑过乔雨轩手中油亮的黑酒坛,“是该好好地喝上一杯,走,到后面的聚风楼去!” 云端轻轻扯扯他的袖子,“你的毒?!” “没事,喝点酒而已,死不了!”乔嘉禾挺身而起,满身地豪气。 “我和众兄弟还要研究一下,召及各舵门下兄弟的事情,就不陪雨轩少爷,只请云端姑娘和门主代劳吧!”尚一智微笑着向乔雨轩拱了拱手,“您不要介意!” “怎么会,先生和大家也是为了皇上大业!”乔雨轩向众人拱了拱拳,托起酒坛,大步走出了厅门。 聚风楼的后面,就是后花园了,暖暖的风从窗外掠进来,隐约带着花和新草的甜腥味,却是十分应合这聚风楼的名头。 桌子上侍女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各色菜点,原本是八人的大桌,现在却只有乔家叔侄和云端二个。 坐到主位上,乔嘉禾立刻就挥手遗走了几个服侍的丫头,一边就拍拍身边的椅子,“雨轩,来,你坐这!” 乔雨轩也不出声,听话地坐到了他的左手边,云端顿了顿,就坐到了他的右手边。 乔雨轩只当是什么也没看到,噼地拍碎了那酒坛口上封着的泥封,就将酒坛端了起来,将桌上的八只酒碗依次倒满了。 “好,这女儿红就是要用酒喝才来得痛快!”乔嘉禾端了一碗酒送到云端面前,“雨轩,咱们今晚上只论琴酒,不说国事,一醉方休如何?!” 美酒酬知己,放手才洒脱 “雨轩也是这个心思!”乔雨轩淡笑着坐回椅子,端了一碗酒来,捧到乔嘉禾面前,“第一碗,我敬你,一直以为,雨轩为了皇命追杀罗刹门兄弟,实属无奈!” “都说了不提国事!”乔嘉禾懒洋洋地端起碗来,“我看这第一杯咱们三个一起喝,为得我们是一家人!” 说罢,他豪气地将碗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云端捧起那酒碗来,心中也是满腹豪情,“好,我也干!” 不顾那酒气辛辣,她也将一碗酒干得见了底。 乔雨轩扫一眼二人,没有说什么,也把那酒喝下了肚子。 乔嘉禾又端了一碗酒来,捧在手里,“这一碗,我敬你,雨轩,从小到大,我总是和你抢东西,对不起!” 也不管乔雨轩理是不理,他已经一扬脖把酒干了。 乔雨轩也闷头端了一碗酒来,干了。 屋子里荡漾着浓浓的酒气,桌上的菜色却是未有一人动过。 不知不觉,八碗酒已经尽数被二人喝下肚。 乔嘉禾晃身起来,重新将八碗酒倒碗,这才拈了筷子夹了些菜到云端碗里,“你不善酒,便吃些菜吧,我和雨轩一醉方休!” 云端知道他二人心里各有苦处,也不劝解,任他二人你来我往地喝了去。 她却是只饮罢了那一杯,便再不动酒,为得却是保持住清醒。 半坛酒下去,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了酒气,声音也有些含糊起来。 “这些天,我常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咱们两个每天结伴抓鸟爬墙,何等安逸!”乔雨轩转着手中的酒碗,一脸地缅怀之色。 “恩。记得记得!”乔嘉禾探手拥住他肩膀,“你那时候就喜欢媚儿妹妹,每次我让你扮新娘你总是躲得远远的,非要当轿夫背她……雨轩啊,你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总是压抑自己,我都替你弊得慌!” 乔雨轩闷笑二声,“你还记得我们抓过的那只绿色的雀鸟吗,其实那只鸟是被我偷拿走了,一整碗,我都把它拱在被子里,结果第二天,它……死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抓住什么东西了!” 云端,陪我! “真是可惜!没有琴,要不然我要听你好好给我弹上一曲……”乔嘉禾起身晃到窗侧,迎风长吟,“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焦尾声断斜阳里,寻遍人间已无琴!……雨轩,我为你修了弦,却无法再做你的知音了!” 听他这么一说,云端的心不由地咯噔一下。 她终于醒悟过来,那日乔雨轩断弦的真正原因。 不是为她,却是为了乔嘉禾。 打个酒嗝,乔嘉禾晃晃悠悠地坐倒在地,“雨轩,我是真爱云端,对……不……起……” 手中碗滑落在木质地板上,转了几圈,才停住。 乔嘉禾却是醉乎乎仍在含糊地说着对不起。 乔雨轩的目光滑过他的脸,眼底闪过哀伤,站起身来,他背对着云端道,“我走了,你好好照顾他!” 云端知道,他尚未醉,缓缓起身,她轻声对他说道,“这世界上,有许多美好的事情,你原是不应该错过的!适当地看看路两侧的风景,也许你会有意外的收获!” “谢谢你,我懂!” 乔雨轩轻轻吐出五个字,缓缓转身。 云端此时已经行到乔嘉禾身去,用帕子轻拭他的脸上的酒渍。 轻挥长袖,乔雨轩转身掠出了窗子,消失在夜色中。 云端看一眼窗外,倒过茶来,“喝些茶,醒醒酒!” 乔嘉禾含糊地张开嘴巴,连喝了两碗茶。 云端这才将他扶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出了聚风楼,在小丫环的帮助下他扶到寝室的床上躺下,小丫环便去端醒酒的梅子汤。 云端让那小丫环自去休息,她这才小心地将那梅子汤一勺一勺地给他喂下了。 灌了些梅子汤下去,乔嘉乎似乎是清醒了些,顿住步子,张开眼睛看看云端的脸,含糊问道,“云……端……?” “我在!”云端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应着。 “你在,就好!”乔嘉禾将她手掌拉到脸边紧紧挨着,“你在,就好!” 他久久再不出声,呼吸均匀,却似是睡着了。 云端轻轻从他手中抽出手来,借着灯光细细看他脸庞,心中充满了温暖的情绪。 起身起到门边,终是舍不得,重新走回来,弯下身,她轻轻地将唇向他额上凑去。 嘴唇刚沾到他的肌肤,乔嘉禾的手臂却突然环了过来,圈住她的颈,“云端,陪我!” 有你在,我哪里睡得着! 云端微惊,却是伏在他身上没有动,“你还没睡?!” 乔嘉禾睫毛轻抖,眸子缓缓睁开,目光放肆地盯着她的脸,“有你在,我哪里睡得着!” 吸了口气,他再不犹豫,手掌稍一动力,已经将云端的唇向他的压过去。 霸道的吸吮,他贪婪地搜索着她唇齿间的每一个香甜角落。 云端初时还有些矜持,很快就被他的热情融化掉了,主动地回应起来。 直到几乎无法呼吸,两个人喘息着不舍地分开。 翻身将她压在身上,乔嘉禾定定看着她的眼睛。 “云端,你可醉了?” 云端轻轻摇头,她只是喝了一小碗酒而已,又喝了醒酒的梅汤,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那,你要不要做我乔嘉禾的女人?!” 云端轻扬起唇角,没有说话,只是微抬起脸来,将唇主动凑向了他。 乔嘉禾再不犹豫,细细地吻着她的唇瓣,他的手掌便一路滑下,扯下所有二人间的束缚。 然后,他们两个自由了。 滚烫的吻。 滚烫的手掌和指尖。 把心和肌肤都染得滚烫。 这一次,云端是清醒的,却是主动地沉沦。 弓起身,她努力地贴向他,稍显笨拙却是真心投入。 这一刻,她的眼中只剩下他,心中也只剩下他。 从此以后,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完美地契合,仿佛二个人要结合成一个整体。 仿佛从亘古的最初,直到永远,都不想再分开。 就处他是野马,以后也只会在她的草原上驰骋。 就算她是浮云,以后也只会飘荡在他的天空。 二人同时达到至极之美,在渐渐平缓的喘息中温柔相拥。 他将她的脸贴住他的胸口说,“从今以后,这颗心是你的了!” 她从他的胸口抬起眼睛,与他对视,片刻才垂下脸来,在他的心上印上她的唇印,“你记住,我这辈子只有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乔嘉禾,从现在开始,无论我再做什么,也只是为了他一个人!” 遥远东方,日光破晓。 他呼吸日渐平稳,睡得很安祥。 云端轻手轻脚地褪出身子,寻了两件勉强还能遮体的身体,套到身上,在床上定定看他一会儿,这才转身,推门而去。 疯了! 乔嘉禾疯了。 自从问过好几个人都说没有看到云端之后,他几乎风一样寻遍了这座宅院的每一个角落。 逸云厅里,吴跃一脸地不忍,“军师,我看还是告诉门主吧!” 尚一智面色平静,“古腾回来之前,谁也不许出声!否则,便是罗刹门的千古罪人!” “你……”吴跃指点着尚一智的脸,只气得说不出话来,“要是云端姑娘有事,我每个就杀了你!” “不用你杀,我自杀谢罪!”尚一智不气不急,脸色平静。 只把吴跃气得一张黑脸变成酱红色,拳头骨节捏得咯吧直响。 “古腾!”看到远处掠进来的古腾,苏南南急急从椅子上起身。 吴跃也一脸喜色地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云端姑娘现在已经到九王府了!”古腾沉声答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吴跃气呼呼地向尚一智问道。 看他没有反对,他一个大步已经冲到了院子里,一边大喊着门主一边冲出去了。 “我看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以门主的脾气,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古腾也急追了过去,苏南南,尚一智紧随其后。 三个人在后面的花园里找到二个人的时候,乔嘉禾正紧紧扼住吴跃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不信!” “门主!”尚一智大步行到最前面,“云端姑娘确实去了九王府,是古腾亲眼看她进去的!” 乔嘉禾缓缓眯起眸子,放开了手中的吴跃,目光阻寒地盯住了古腾的脸,“为什么?!” 古腾有些心虑地垂下脸,一向以来,乔嘉禾对属下都是礼让温和的。 很明显,他现在很生气! “是我安排的!”尚一智平静地说道。 “你!”乔嘉禾凌厉地转过目光,手臂急射而出,已经扼住尚一智的咽喉。 “门主,不要,军师他也是为了咱们罗刹门的利益!” “是啊,门主,您千万不要冲动!” 几个人忙着解劝。 全力以赴为红颜 目光划过尚一智已经有些变青的脸色,乔嘉禾缓缓地松开了手指,转身欲走。 尚一智深吸了口气,强忍着空气冲入胸肺的痛苦,“门主,就算你去了,云端姑娘也不会回来!”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为什么?!”乔嘉禾转过脸来,眼底有冰冷的血色。 尚一智控制不住地咳嗽两声,这才说道,“她说,她要把此事的胜算提高到十成,万无一失!” …… 从现在开始,无论我再做什么,也只是为了他一个人! …… 乔嘉禾的耳朵想起云端的声音,脚步一下子变得无力起来。 “她还说什么?!” 尚一智从袖中探出手掌,“云端姑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说要等到和您成亲的时候,您亲自为她戴上!” 他摊开手掌,掌手赫然是乔嘉禾送与云端的那块并蒂莲的红玉。 捏住那玉,乔嘉禾的手指有些微微地颤抖,“这个傻丫头!” “门主!”尚一智不失时机地开了口,“属下认为,既然云端姑娘已经做出如此的牺牲,那么,我们也应该迅速行动起来,调及所有罗刹门的力量,全力以赴,绝不能让云端姑娘的努力白费!” “是啊,门主!”古腾也上前一步,“我们现在是只能赢,不能输了!” 乔嘉禾将玉那套到自己颈上,贴身放好,这才重新挺直了身子,“苍龙舵舵主古腾听令!” “属下在!”古腾朗声答应道。 “即刻起程,赶往燕京,组调所有燕京人马,并且派人密切监视九王在燕京驻京的一举一动,如有任何动作,立刻飞鸽传书回来!”乔嘉禾将目光转向古跃,“白虎舵舵主听令!” “门主请吩咐!”吴跃报拳道。 “通知所有西京门下,随时候命,苏南南,你挑选十名精干门徒,日夜监视九王府,要求绝对严密,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如有暴露者,按门规处置!”乔嘉禾微眯起眸子,“军师负责各处的密信联络,尤其是永安郡主那边传来的消息!这次,我们就轰轰烈烈地干上一场!” 最后的赢家应该是你! 九王府。 云端一身素白的衫裙,脸上是平静地微笑,“我回来,是因为,知道你要当皇帝!” 上官鸿的眉尖轻轻地挑了挑,眼中闪过玩味,“哦?!” 云端缓缓地吐出五个字,“我想当皇后!” 上官鸿微微有些错愕,不过转瞬便扬唇朗笑起来,“好,我就喜欢你这股性子,要什么不要什么,总是有自己的主张!” “作为让你相信我的条件,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云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侍立在上官鸿身后的黑衣侍从。 “你们退下!”上官鸿轻轻挥手。 “王爷?!”其中一名侍从轻声唤道。 “退下!”上官鸿声音一沉。 两名侍从着退了出去。 看着二人走出去门上房门,云端这才轻声说道,“乔雨轩已经去寻永安郡主了!他已经和乔嘉禾达成共识,要一同来对付你,削掉永安郡主这部分力量,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上官鸿离开椅子,走近她,单指勾起她的下巴,目光直视她的眼睛。 乔雨轩出城之事他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乔雨轩去寻永安郡主,这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至于乔嘉禾和乔雨轩的合作,倒是有些让他出乎意料。 “为什么你选择了我!” 他的语气很轻很柔,手指却将她的下巴捏得生疼。 “乔雨轩太过死板,乔嘉禾没有野心,我认为,最后的赢家应该是你!” “当初为什么要逃走?!”他心中仍有怀疑。 “那是因为,我不能确定你真的要我!” “你现在确定了?!” “难道,不是吗?!” 云端轻轻地扬起了唇角,眼底有一丝狡黠之色。 放下她的下巴,上官鸿猛地拉她入怀,“云端,你这个小东西,却真真是这世上唯一能入我心的一个!” 云端贴着他的胸口,做出乖巧的模样,两只手掌却早已经紧张地满是汗水。 这一切,她完全是按照尚一智为她安排的台词演的。 这是云端第一次演戏! 桃花驿里夜桃花(1) 桃花驿。 不过是个很小的驿站的名字。 这座驿站,位于西京和燕京城差不多中间的位置。 因为两座城池之间不过也就是马车一天的路程,所以,这个驿站基本上一直闲置着,最多也就是有过路的兵队在这里添些水粮,偶尔做上一顿午餐罢了。 在晚上有军队停驻,还是第一次。 带队的还是一位郡主,这更是第一次。 驿站的头目觉得脸上很有光彩,表现的无比殷勤。 晚餐是最好的菜色,那坛女儿红更是他在地下埋了近十年的好酒。 驻站跟本就容不下那么多的军士,所以他们只能搭了帐篷,围驻在驻站的周围。 月光如银。 已是后半夜了,永安郡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在床上翻转几次,不但没有睡意,却是越发清醒起来,耳边隐隐约约地捕捉到有琴声飘逸的痕迹。 此处荒郊野外,如何来得琴声。 永安郡主心中疑惑,索性就翻身下床,披上外袍来到院中细听。 一到院子里,那琴声却是越发明显起来。 悠悠扬扬,仿佛羽毛软软地划过心房,越发勾起她的忧伤来。 目光滑过院中喝剩的半坛酒,永安郡主大步走过去,将酒坛举到嘴边,刚喝了一口,那琴声竟然一下子消失了。 她垂下手中的酒坛,那曲子偏又接着响了起来。 永安郡主心中一阵疑惑,抓着酒坛掠过屋顶,向那琴声传来的驿站后山坡急掠过去。 月光下,桃林里隐约笼着一层雾色。 伴着那飘渺琴音,迷离恍若仙境。 永安郡主一路循着琴音靠近,眼看着前面雾气中一个淡蓝身影孤然坐在大石上,突然停下抚琴的动作。 永安郡主担心被对方发现了她,忙着就要躲闪。 “既然来了,就坐下陪我喝上一杯,月下独酌独饮,不伤心也要伤心起来了,更何况本就伤心呢!” 清朗的男声幽幽传来,似乎其中也隐含着忧伤。 桃花驿里夜桃花(2) 知道被对方发现,永安郡主没有再躲闪,“你是谁!” “和你一样,也是伤心人!”男人轻声答道。 “我才不是伤心人!”永安郡主嘴硬道。 蓝衣男子缓缓转过脸,黑亮的眸子仿佛一湾无底潭水,“二八佳人,半夜不睡,对坛豪饮,还说不是伤心人!”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俊雅飘逸,五官精致,眉宇间却似乎埋着无尽的愁绪。 永安郡主大步走到他对面,也寻了一块石头坐下,“我睡不着,是因为你在这里乱弹,才不是因为伤心!” 蓝衣男子轻轻地扬起了唇角,“听到琴声,便是有缘,我就为姑娘把曲子弹完吧!” 说着,他垂首抚上琴弦,没有一丝停顿地弹完了后面的曲子。 永安郡主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他一曲终了,余音尽消,才轻轻地问,“这是什么曲子!” “高山流水!” “这曲子我原本是听过的,为何听你弹来却是这般不同,似乎其间有浓得化不开的忧伤!”永安郡主疑惑问道。 “曲为心鸣,心有伤,才能听到忧伤!” 永安郡主轻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捧起酒坛来送到唇边。 豪饮了一通,才垂下酒坛问,“说说你的故事?” “我?!”蓝衣男子也学她的样子豪饮了一口,“爱过一个人!” “爱过?现在不爱了吗!”永安郡主脸上浮上淡淡的酒色。 “现在……不爱了!因为我知道,她不是最适合我的人!” “这么说,你是找到适合你的人了?”永安郡主轻声问。 “不错!”蓝衣男子缓缓向她转过目光,“刚刚找到!” “刚刚找到?!”永安郡主吸了口气,注意到他热烈的目光,她的心跳突然失去了原有的节奏。 她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从地上站直身子,“我走了!” 不等她迈开步子,蓝衣男子已经急掠过来,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那个人就是你!” 如果你不杀我,你就是我的女人!… 哗啦! 永安郡主酒坛脱手,磕在石面上,摔得粉碎。 “放开我!” 永安郡主用力地想要抽回手掌,可是蓝衣男子的手掌仿佛铁钳一般,握得紧紧的,她跟本就挣不脱。 她右手一翻,雪亮冰雪的匕首已经横在了蓝衣男子的咽喉。 “我数三声,再不放开,你就死!” 蓝衣男子另一只手掌闪电般抬起,却不是击向她拿匕首的手掌,而是温柔地托住她尖削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如果你不杀我,你就是我的女人!”他轻轻地说。 永安郡主银牙紧咬,“三!” 蓝衣男子轻扬起唇角,向她凑近。 “二!” 匕首划破皮肉,血溢了出来。 “一!” 蓝衣男子的血顺着匕首淌下来,汇成一个小小的血球。 缓缓落下。 永安郡主终于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适合你的人?!”她紧盯着他的眼睛问。 “因你需要爱,所以我来爱你!”他轻声说罢,猛地吻住了她的唇。 从来没有一个这样对她,从来没有! 她是郡主,势力最强的藩王永安王唯一的女儿。 她武艺高强,便是男子也不是她的对手。 那些男人,要么怕她,要么巴结她! 要么为了她的美貌,要么为了她的地位。 唯一不怕不巴结她的那一个,却为了别的女人打她!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是真把她当女人看的。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是真真正正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的。 他们从来不想,她也需要人疼,也需要人爱,也需要甜言蜜语,也需要哄! 这个宁恳被划破咽喉也要吻他的男人,却知道! 没错! 他也是她最适合的人! 松开匕首,她反手环住了他的腰。 热烈回应。 当! 雪亮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影,刺入泥土中。 她的身子被男人拦腰抱起,缓缓地放倒在地。 利用男人松开她唇瓣的时机,她喘息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乔雨轩!”蓝衣男子轻声吐出三个字,再次覆上了她的唇瓣。 如果你不杀我,你就是我的女人!… 他的吻放肆而张扬,仿佛是压抑了太久。 当二人赤裸相对,她又问,“为何不问我的名字?!” 男人抬起黑亮亮的眸子,“你不需要名字,因为你是我乔雨轩的女人了!” 她再不出声,只是反吻住他,把自己向他完全敞开。 桃叶轻舞,雾气震荡。 这个略显潮湿的早晨因为这个名叫乔雨轩的男人而温暖。 黑褐色的土地上。 一架古琴,琴弦晶莹。 半坛美酒,脉脉飘香。 当太阳从东方冲破层层云海,桃林中的雾缓缓散去。 两个人依旧紧紧拥在一处。 永安郡主的目光爱怜地划过他的眉眼,似乎是要将这个男人的脸死死记住。 许久,她才轻轻地晃醒他,“他们都叫我永安郡主,其实我也有名字,我出生的那天,天空晴朗的一丝云都没有,所以父王给我起名为晴,百里晴!” 男人的目光掠过万里无云的晴空,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唇瓣温温柔柔地吻在她的耳垂,“以后你就是我的晴天,只属于我的晴天!” 恋恋不舍地起身,他取下包琴的锦布盖住她的身子,将那琴抱过来横在她的身侧,这才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划过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 “回永安郡等我,等我办完自己的事情,就去找你!想我的时候,就抚琴!” 他转身欲走,永安郡主却是猛地掠起身,从身后环住他的腰,牙齿咬住他的左肩。 他不动,任她咬去,任肩膀疼着。 直到尝到腥甜的血色,永安郡主才放开口。 “我会记得你给我的疼,你也要记住我给你的疼!” 他知道,她是害怕他再不回来。 转过身,他仔细拉起地上的衣服裹住她的身子。 “等我,我一定会来!” 定定看她两眼,他转身飞掠而起,转眼不见了踪影。 百里晴定定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好久才收回心神,仔细把衣服穿好,这才横抱起他的琴来,仔细地抹掉了琴上沾着的土尘。 轻轻地拔动了其中的一根弦子。 琴曲久久回荡。 我只要自由! 桃花驿。 军队开拔,不是继续前行,却是原路返回。 老驿官有些不解地将永安郡主送出门来,“郡主,您不进京了?!” 永安郡主轻扬唇角,淡淡摇头,“不去了,我要回永安郡,等我的男人回来!” 飞身上马,她的背上赫然多了一架古琴。 “出发!” 一声令下,白色骏马飘然而去。 五百骑兵紧随其后。 金色的晨光中,永安郡主的身影渐行渐远。 远处的山脊上,注视着那红影渐渐化成一个小小的红点,乔雨轩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左肩依旧在隐隐作疼,乔雨轩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向伤口,那里有她为他垫上的丝帕。 他轻轻将那丝帕抽出来。 竟然意外地发现那丝帕上隐有字迹。 乔雨轩眼中闪过惊愕,他缓缓抖开那丝帕。 只是看了一眼,不由地心脏紧缩。 丝帕上,是用血写就的八个字。 “我认得你,会一直等!” 原来,真正聪明的是她! 乔雨轩怔了怔,接着就扬起了唇角。 仔细将那丝帕折成小块,乔雨轩将它放入最贴身的衣袋,这才急掠而起,向西京方向一路急行。 在一处平坦的大石上停下脚步,他缓缓地抬起头。 头顶上,百里晴空。 乔雨轩的心情,一下子也晴朗起来。 云端,原来偶尔停下看看风景真的很好! 转回头,他再次回望桃花驿的方向,只见桃花驿后山坡的桃林里,一束红纱在阳光下迎风飘扬。 那红纱飘啊飘的,乔雨轩的心里也多了一份牵挂。 转回脸,他再次急掠而起。 日近正午的时候,乔雨轩已经站在了当今天子上官诚的面前。 “永安郡主已经开拔回永安了!” “很好!”上官诚的目光里满是赞赏之意,“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乔雨轩不语。 片刻,上官诚轻声开口,“我知道,为了朕,这次,你失去了许多,你放心,如果朕逃到此劫,必定厚厚赏你,美女金银名利随你要!” “皇上!”乔雨轩单膝跪下,“这些臣都不要,如果事情成功,请皇上念在臣对您的忠心份上,给臣一个自由!” 上官诚目光一暗。 他,原本就是配不上云端的! 消息比风传得还快! 乔雨轩回到京城,在皇宫里见到皇上的时候。 古腾的飞鸽传书亦到了罗刹门总舵。 “永安回郡,雨轩回京!” 密信上只有短短的八个字。 将手中的密信送到乔嘉禾手中,尚一智唇角轻扬,“现在,我们的机会又高了三成!” 为了皇上,他竟然真的去找了永安郡主! 乔嘉禾心中对乔雨轩的那一点点歉意,瞬间已经消失殆尽。 他,原本就是配不上云端的! 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想要让一位打着驭夫名义的女子转身回去,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条件! 乔嘉禾淡淡地扫了一眼密信,缓缓收紧了手掌,再展开时,那字条已经变成了白色的碎粉。 “立刻回书古腾,密切关注九王在燕京的驻军!”他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 夜色降临。 九王府内。 上官鸿同样也得到了消息。 “可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返回永安郡!”他沉声向报信的亲信问道。 亲信垂下脸,犹豫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属下打探过了,那桃花驿的老驿长说,永安郡主临行前曾说,她回永安郡,是要去等她的男人回来!” 愣了一会儿,那报信的人才接着说道,“那老驿长还说,永安郡主走的时候,身上多了一把琴,之前,应该是没有的!” “贱女人,竟然背叛我!”上官鸿皱起眉头,目光不满是不屑,“无所谓,永安王会有后悔的时候。马上派人到燕京去,通知那里的驻京,以演习训练的名义向西京城靠近,随时候命!” “是!”亲信答应一声,退出书房去了。 脚步轻轻响起,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好大胆,不是叫你去……”上官鸿怒气冲冲地看过来,看清走进来的是云端,语气一下子就柔和了下去,“是你啊!” 云端笑着将手中端着的燕窝粥放到他面前的书桌上,“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没什么!”上官鸿接过她递过来的粥碗,装着漠不经心地问道,“乔雨轩,会抚琴吗?!” 我不许你背叛我(1) “小心一点,烫!” 云端轻声提醒他这一句,这才接着问道 “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 上官鸿放下手中的粥碗,探手将她拉到腿上坐下,“不要生气,我不是要有心要提起他的,只是突然想起来问问!” 一边说着,他的手掌便向她腰上摸了过来。 “不错!他是有一把琴!”云端端起碗来,盛了一勺送到他唇边,以防止他进一步的亲热动作。 一边就接着说道,“还记得我们在山上见面那一次吗,我当时从柞蚕树上掉下来,当时就是为了寻一颗蚕茧,为他修琴!后来还是乔嘉禾把他断了弦的琴给修好了!” 上官鸿咽下口中的燕窝粥,“那么,你认为永安郡主带走的会是谁的琴呢?!” 云端微怔,疑惑地看向了他的脸。 上官鸿便将刚才收出的消息向她简单说了一遍。 上官鸿从她手中夺了粥碗放到桌子上,“你以为,会是乔嘉禾还是乔雨轩呢!” 云端起身想要离开他的腿,上官鸿却是紧环着她的腰不放,“说吧,你希望是谁?!” “我说了又有什么用,你跟本就不相信,不是吗?!” 云端猛地推开他的胳膊,大步向房门走了过去。 掠身而起,上官鸿一个箭步已经掠到她的身前,轻轻拥住她,“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你真的相信我?!” 云端抬起脸来,盯住他的眼睛。 上官鸿用手掌轻托住她的下巴。 “当然,要不然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也告诉你呢!不要生气了!” 云端重新扬起唇角,“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好了,那把琴肯定是乔雨轩的!这么看来,永安郡主是真的背叛你了!” “哼!”上官鸿冷哼一声。 “那又如何,原本我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之所以答应与她的婚约,不过是想让他们以为我很乖罢了! 那些背叛我的人,总有一天都会付出代价的!” 我不许你背叛我(2) 偷偷地窥看他眼底的冰冷,云端心中也是一阵寒栗。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上官鸿缓和了一些脸色,“云端,不要怕,你只要乖乖地等着做皇后就好了!” 云端轻轻点头,许久才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王爷,如果云端也背叛了你,你会不会杀我?!” 上官鸿垂下脸,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许久没有出声。 云端突然害怕起来,忙着笑道,“我……我是开玩笑的!” 深吸了口气,上官鸿猛地收紧双臂,“云端,我不许,我不许你背叛我,你懂吗?!” 他抱得紧紧的!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稻草一般,紧! “就算是全天下都背叛了我,你也不可以,知道吗,云端!否则,就算我得到了这天下,又有什么意思!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我偏不信,因为我有你,云端,我有你…… 上官诚算什么,如果不是我,我能做上现在的皇帝之位。不可能,没有我,他早已经死在夺位之争中了,所以,这天下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上官鸿还是第一次对云端说这么多的话。 云端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在她看来,上官鸿永远是强硬的,霸道的,不可一世的! 可是现在的他。 这个柔声倾诉的他,全无平日的霸气。 有的,却是那种无法排谴的孤独。 隐约间,她竟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哼!” 上官鸿冷哼一声,轻轻拉着她走出书房的门。 突然抱住她飞身而起,掠过围墙,在王府后面的一座矮山脊上站定。 从这里看过去,整个西京城的万家灯火,尽揽无疑。 上官鸿上前一步,冷眼傲视着脚下的众生,“云端,看看,这是我的天下,也是你的!过不了多久,所有的人都会臣服在你的脚下,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会羡慕你的!” 云端微笑着没有出声。 天下?! 她并不稀罕。 她只要有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就足够了。 要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上官鸿突然转过身来。 “云端,走,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云端回过神来,“去哪里?!” “去皇宫,请母后为我们赐婚!”上官鸿柔柔看她,“我现在就要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云端犹豫着思虑着措词,“你不是说要等大业成功之后吗?!” “不!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上官鸿霸道地将她拥到怀里,“我等不及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感觉到云端下意识的拒绝,他疑惑地皱起眉头,“你不高兴?!” “不!”云端急忙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太突然,所以太……太高兴了!” “哈……”上官鸿抱着她朗声长笑。 垂首在她额上轻吻一记,他重新抱着她掠回王府,立刻就吩咐下人们准备马车。 一边就唤了小丫头锦儿来,让他带云端去更衣。 “打扮得漂亮点,我要让母后看看,永安郡主与你比起来,哪一个更适合我!” 锦儿走上来扶了云端的胳膊,带着她回到了后面的寝室。 然后,就从衣橱里取出一套华丽的淡金色裙袍来,仔细帮她换上。 “真是华贵非常!”锦儿不住地感叹着,一边就将云端推到镜前,仔细帮她梳妆打扮。 云端原本一向是素着脸的,待梳妆罢了,本就精致的脸显得越发地妩媚诱人。 看锦儿取了那些华丽的金质步摇来就要往她头上插,云端忙制止了她。 “不要戴重首饰了,你去寻一朵淡色的花来别在我发上就好!” “可是,这些首饰本来就是为了配这裙子用的呀!”锦儿皱眉说道,“您不是要随王爷进宫吗,还是戴些首饰的好!” “那……好吧!”云端轻声答应了。 这王妃,果然是不自由! 待一切准备妥当,锦儿这才扶着云端来到了前厅。 上官鸿正在吩咐属下事情,听到声音,向厅口转过脸来,只是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ps:今天八更这是第四更,稍后还有四更送出 马车上惊险私会(1) 他还是头次看到云端如此地华丽装扮。 都说灯下看美人,果然不假。 蔓妙身姿被裹身的内裙尽情勾勒,外面轻薄的纱衣层层叠叠地将那越隐越现的肌肤映得越发诱人。 眉若远黛,目间含情,尤其那一对饱满的双唇,让人忍不住就想要上去品尝一番。 “好了 妻势汹汹 完结第14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好了,一切就照我吩咐的办,如果我不作表现,你们万不可轻举妄动!” 上官鸿简单地吩咐了两步,立刻就吩咐支走了所有的人,锦儿也不例外。 缓缓走到云端身边来,他轻声赞叹道,“你,好美!” 他的眼中燃烧着浓郁的情欲,云端不敢与他对视,装着害羞地垂下了脸。 上官鸿却是走上来轻勾了她的下巴,一边就将唇向她凑了过来。 本能的,云端躲过了他的唇! “怎么?!”上官鸿眉尖轻挑。 “王爷,马车准备好了!”一名属下在门外通报道。 “好的,我们马上就来!”上官鸿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被这属下这么一打扰,他也失去了再吻的兴致,轻拥着云端的腰,他将她带到马车前。 “对不起,我要骑马,不能在车里陪你!” “没关系的!”云端心中松了口气,一边就装着孩子气地说道,“我最喜欢看王爷骑马的样子!” “这些天,你这嘴巴是越来越甜了!”上官鸿亲手将她抱上车辕,“进去吧!” 云端挑开车帘,坐到车内,挑起帘子向他挥了挥手 看他走到马上,翻身上马背,她这才在座椅上坐好,轻轻地松了口气。 上官鸿回首扫一眼云端坐着的马车,挥手下达了命令,“出发!” 身着银甲的卫兵迈开步子,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向皇宫进发。 马车轻晃,云端的心也随着那车晃着,无法平静。 现在,她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才好! 啪! 脚下的木板突然一声不易察觉地轻响。 在云端的惊愕中,一个人影猫一样从车底下脱了出来。 云端本能地便要呼喊,嘴巴已经被来人紧紧捂住。 “不要出声,是我!” 马车上惊险私会(2) 云端眼底闪过狂喜。 她认出来了,那是乔嘉禾的声音。 马车上的气死风灯的灯光将车内照得昏昏暗暗的,乔嘉禾缓缓地松开了她的嘴巴。 小心地挑起遮住车窗的纱帘向外面看了两眼,他向她转过脸来,想要开口。 云端紧张地捂住他的嘴巴,将唇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心,车夫!” 乔嘉禾抓住她的手掌轻轻移开,“不用担心,车夫是我的人,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在这儿!” 听他这么说,云端这才放下心来。 伸出手臂,她紧紧环住他的颈子,头就倚到了他的肩膀,“我好想你!” 真的,是好想啊! 自从她走进九王府开始,她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要悄悄逃走去找他! 乔嘉禾轻轻扶起她的肩膀,借着那淡淡的灯光仔细看她。 终于再也忍不住,猛地探过去,吻住了她的唇瓣。 万千思念尽在这一吻。 他又何尝不想她呢! 喝茶,那水里有她! 吃饭,那碗里有她! 便是睡觉,那梦里也是她呀! 有两次,他忍不住冲到九王府的围墙外,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去,把她抢出来。 如果不是担心她的安危,他早就这么做了! 他几乎无法自持,手掌本能地探到她的衣襟内,抚摸着她细腻的肌肤。 恨不得,现在就要她! 云端何尝不是一样,她的身子早已经酥软,如果不是嘴巴被他吻着,恐怕早就轻吟出声。 终于,乔嘉禾狠心松开了她的唇瓣。 “云端,你安心等一会……”他喘着气摸着她的脸,“再过两个转角,我已经安排好了人,一会儿我直接冲出去,听到我的示意,他们自然会来接应你的!” 说着,他重新翻起马车车底的木板,便要走。 云端一把拉住他,“不行!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不能前功尽弃!” “可是!”乔嘉禾重新起身拥住她,“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跟本就不能安心地做任何事!” 马车上惊险私会(3) “我知道!”云端有手掌托住他的脸,与他目光对视,“我理解你的感受,因我与你的感觉豪无差别。但是,你要冷静一下,想一想后果,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可以完全把我带走,可是你想过没有,难道盈春楼和林先生孩子们就那样白死了吗?!嘉禾,我不想留下遗憾!” “可是我会疯得,一想到你与他在一起,随时处在危险之中,我……” “放心,我不会出事的,我一定地平平安安,不少一根汗毛地等到一切结束的那一天,等你接我回去!” 云端吸了口气,“你知道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吗,是皇宫,他要带我去皇宫,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皇宫?! 听云端提到皇宫,乔嘉禾轻轻松开她的身子,皱起了眉头。 按照常理来说,皇宫里是皇上上官诚的天下,以上官鸿的聪明怎么可能去自投罗网呢! 只要上官诚随便找个借口把他留下,上官鸿的逆天大计不是就搁浅了吗? 乔嘉禾一时也是想不通。 “你也觉得奇怪吧!” 云端小心地挑起遮住车窗的锦帘向外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接着说道, “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乔嘉禾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稍有不慎可能便会毁掉全局。 “所以,我不想跟你走,到了皇宫之后,我自然就会看出端倪,到时候,我再想办法通知你!” 云端吸了口气,探手过来握住他的手掌,“相信我,我会皆尽全力保护自己的!” “咳!” 车夫突然轻声咳嗽起来。 云端一惊,一边将示意乔嘉禾蹲在地下,一边就迅速揭起宽大的裙摆遮住乔嘉禾的身子。 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她这才挑起了遮住车窗的锦帘。 果然,上官鸿正向她的窗子靠过来。 “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 上官鸿轻拉着马缰控制着马儿的速度,让自己与云端的车并架齐驱,“我到车里来陪你吧!” 马车上惊险私会(4) “不会啦,我一直在想,一会儿见了太后,要怎么开口才能让她老人家不讨厌我!”云端笑着回道。 “放心吧,她一定会喜欢你的!”上官鸿向她眨眨眼睛,“我上官鸿的眼光绝对不会错!” “王爷!”云端装着害羞地垂下脸,“您还是到前面去吧,您上车,我……会紧张的!” 上官鸿知道她是担心他再不老实,轻声一笑,“好!皇宫马上就要到了,等完事之后,我再好好陪你!” 说罢,他驱马赶到队伍前面去了。 看他走远,云端放下车帘,这才吸了口气,从乔嘉禾身上收了裙摆。 “嘉禾,你赶快下车离开!” “云端!”乔嘉禾注视着她的脸,眼中满是不舍。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占我半点便宜的!”云端轻轻吻在他的额头,“我的男人只有一个,他的名字叫乔嘉禾!” 细细端祥她片刻,乔嘉禾这才拉起车内铺着的毯子,重新翻开了地下的活翻板。 “我会派人与你联系的,如果有意外发现,你可以让他帮你逃走!”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快走!”云端点头答应。 翻起活板,乔嘉禾闪身钻出了车厢。 云端忙着就将毯子重新铺平。 马车继续前行,云端的心也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着。 有心想要查看车下的乔嘉禾逃走了没有,又担心被人发现,只得提着一颗心任马车前行。 拐过一道弯,褚红色巨石砌成的皇城宫墙就在眼前不远了。 高耸的城墙上,猪油灯盏林立,随风动荡的火苗将城墙内外映得一片通明。 高大门额之前,精致金匾上书着足有一人高的北宫门三字。 “停!” 上官鸿竖起手掌,车队缓缓地停了下来。 飞身下马,上官鸿缓步走到车边来,“云端,到了,下车吧!” 云端吸了口气,挑开车帘走到车辕上,正要抬腿踩下马凳,上官鸿的双臂却已经探过来,将她抱下了车,放到青石砖地上。 云端悄悄地扫了一眼车底下,只看到一片昏暗的空旷。 他,应该是早已经走了吧! 至此,云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ps:今天八更完毕,亲们明天见啦~~ 恩,,,,吗~群亲 和九王一起入宫去(1) 宫墙之内。 除天子之外,没有人有坐车的权利。 马车自然是要留在宫外的,随行的侍卫们当然也是不能进入皇宫的。 上官鸿拥有先皇的特批,所以,可以在外宫骑马行走。 看云端走到身侧,他轻轻抱起她,将她稳稳地放上了马背,这才飞身上马坐到她身后,抖缰驱马走向城门。 守卫恭敬向他行礼,扫一眼马上的云端,不由地眉头轻皱。 “王爷,您有先皇特批,可骑马在外宫行走,这位姑娘骑在马上,恐怕……不妥吧!” 上官鸿面色一沉。 “我带她进宫,就是要太后与我赐婚,当年先皇曾经说过,我上官鸿和我的家人,可以一骑奔至内宫天乾门,她凭什么不可以!” “这!” 守卫一时语塞,却是面露难色。 云端不想为难这些守卫,尤其不愿与上官鸿这般亲密接触,忙轻声向上官鸿道。 “算了,我还是下马来走吧,这次我头回进宫,也好好看看宫中是什么样子!” 看上官鸿不出声,她放柔声音,晃晃他紧环着她腰的胳膊。 “王爷,您不是不想陪云端走路吧!” “好吧,就依你!” 看她一再坚持,上官鸿也就勉强答应了。 跳下马背,又将她扶了下来,这才将那马缰交给那位守卫手中。 “仔细看好我的马,若是丢了,我要你用命来赔!” 守卫哪敢不应,接了马缰,恭敬地行礼答应。 这才向城门上的守卫发个信号。 只听得宫门内吱呀做响,却是守卫们拉开大门内的粗重门闩。 过了好一会儿,那包着厚重铁门的宫门才被沉重地拉开了。 上官鸿迈步走进宫门,云端赶忙跟了上去。 随着上官鸿身走,云端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路两侧的风景。 可容两辆马车并行穿过的青石道两侧,侍卫垂着侍立,手中长枪寒光闪闪。 转过一道弯,上官鸿突然顿住了步子。 云端看他停下,不由地心中疑惑,正在询问,却见一个高大的侍卫从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走出来,看到他们也顿住了步子。 “九王爷!” 和九王一起入宫去(2) 云端抬眼向那人身上打量。 只见对方身着深酱色的劲装,外同裹着黑色的皮甲,腰间别着指宽腰刀。 看似侍卫,却与守宫门的侍卫有很大的不同。 守宫门的侍卫身上没有皮甲,衣服的颜色也是淡淡的土黄|色。 “徐将军!”上官鸿迅速扫了一眼四周,“今天不该你当职吗?!” 徐蒙向他行个礼“回王爷,徐蒙正是准备去换班!” “恩!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要仔细小心才行!” 上官鸿似乎是漠不经心地向他叮嘱一句,大步向前走去。 听他这么说,云端不由地心中一动。 这徐蒙既然是将军,又在宫中走动,难道是御林军的首领不成?! 想到这一层,她不由地心脏缩紧。 她正暗自想着,却见上官鸿在经过徐蒙身侧时,两人的手曾经有瞬间的接触。 向她微微行礼,徐蒙这才退后两步转身走了。 云端特别注意了一下他与上官鸿接触过的右手,似乎是捏着东西的。 云端立刻就断定,这徐蒙一定是上官鸿的人! 却不知道上官鸿向那徐蒙送的是什么东西,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上官鸿向前走了两步,注意到云端脚步声不对,转过身来,“怎么了?!” 云端赶忙将脸转回来,做出好奇的样子问道, “我看那徐将军的穿着与守宫门的侍卫不同,难道徐将军不是宫里的人?!” “徐将军既然是将军,当然要与普通士兵有所区别了,徐将军他是御林军的副将,专门负责这宫中的安全!”上官鸿很耐心地解释道。 云端听了,不由地心中一沉。 怪不得,他竟然敢带着她独身入宫。 果然,这上官鸿在宫中也有自己的势力。 这样一来,想要破碎他夺宫的野心,那更是困难重重了! 一边思索,云端已经随着上官鸿进了内宫门,行到皇宫深处。 待到行到一处华丽的宫殿前,她已经是有些累了。 “云端,就是这里了,这就是母后的寝宫韶华宫!”上官鸿探手拉住她手掌,“随我进去吧!” 皇太后是瘾君子(1) 韶华宫内。 金壁辉煌。 二人走进去的时候。 当今国母韶华皇太后正斜倚在锦色矮榻上,轻轻地吸着鼻烟。 听说太监通报九王爷到了,韶华皇太后脸上显过狂喜之色。 挣扎着就要直起身子,一边的小宫女见了,忙过去扶了她的胳膊,从矮榻上把她扶了起来。 “鸿儿,你来了!这些天,怎么都不来看望母后!” 说这话的时候,皇太后的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似乎与上官鸿母子之情非常之深。 可是云端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似乎,皇太后的表现太过了些,以至于似乎失去了一位皇后应该有的端仪。 上官鸿表现的很平静,轻轻拉了拉云端的手将她拉到前面来,“母后,这是云端!” “云端?!” 韶华皇太后挑起眉尖,一脸地不解,似乎是不明白上官鸿为什么要带个女人来见她。 “云端,抬起脸来让母后看看!”上官鸿柔声对云端说道。 云端依言抬起脸来,一边被打量,一边也就将那韶华皇太后看了个仔细。 能生下上官鸿这样的人物,掌控后宫,云端自然知道,这位韶华皇太后必然也是位美人。 她本来是准备好了要欣赏美妇,没有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张颓废萎靡的脸。 眼窝深陷,虽然浓着厚厚的肌粉,却仍是无法掩饰住眼圈下那浓重的黑眼圈。 本是娇俏的瓜子脸,却是双颊瘦削,向内陷去,仿佛多少天没有吃过饱饭的样子。 一对眼睛,大却无神,美是美,却迷离的没有生气。 头上金钗华饰显得无比沉重,身上锦绣丽服却是掩不住她削瘦的身体…… 云端几乎是本能地想到了一个名词——瘾君子! 没错,眼前的皇后和她穿越之前见过的那些长期吸毒者没有太多的两样。 云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韶华皇太后手中紧握着的鼻烟壶! 心中疑问重重,这位皇太后不是也是一位瘾君子吧?! 皇太后是瘾君子(2) 在云端的疑惑中,上官鸿上前两步,扶住了韶华皇太后的胳膊。 将她扶到云端面前来,这才问道,“母后,您看云端比那永安郡主如何,是不是还要美,还要迷人?!” “美,很美!”韶华皇太后目光微微聚了集,上下打量了云端一眼,眼底闪过隐约的光华,不过却是片刻即逝,“看到她,仿佛看到我年轻的时候!” “我也是这么觉得!”上官鸿的目光欣赏地划过云端的脸,“母后,您觉得,云端可适合估孩儿的王妃?!” “王妃?!” 韶华皇太后脸上露出迷茫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脸看向了上官鸿。 “鸿儿,你不是已经和永安郡主订婚了吗?!” “永安?!”上官鸿冷哼一声,“那个贱女人,她已经背叛我了,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和她的婚约!孩儿今天到这里来,就是想请母后废掉之前的赐婚,重新为我和云端赠婚!” 韶华皇太后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云端虽然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暂时为知,心中仍是希望这位皇太后能够阻止上官鸿的行为。 毕竟,这王爷与永安郡主的婚事是太后所赐,她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直接废掉,再换一位人选吧! “鸿儿!”韶华皇太后挺直了身子,“永安郡主虽是刁蛮些,却也不至于做出不守妇道的事情来,这件事一定是你弄错了吧!” “没有证据,孩儿怎么会乱说,我既然说出来,那么这件事情必然是真的!” 上官鸿一脸信心满满地摇动摇韶华皇玉后的胳膊,央求道。 “母后,您就成全孩儿,孩儿是真的喜欢云端!” 韶华皇太后面露难色,“这赐婚之事,母后已经昭告天下,怎么能说毁就毁!” 上官鸿不甘心地开口道,“可是孩儿就是想要云端……” “鸿儿,你也要为母后想想,如此出尔反尔,母后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韶华皇太后语气中隐有哀求之意。 上官鸿脸上闪过不耐烦的神色,“可是,我已经决定了,所以,请母后下旨吧!” 他的语气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反而却是命令式的! 皇太后是瘾君子(3) 听到上官鸿如此恶劣的语气,云端不由地心中惊讶。 韶华皇太后看一眼自己的亲生儿子,眼底闪过一丝绝望,身子也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云端及时走上前去扶住了她的胳膊,她才没有摔倒。 宫女急忙赶过来要帮忙。 轻吸了口气,韶华皇太后轻轻地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 几个宫女和太监立刻答应一声,退到门外去了。 看众人退出去,韶华皇太后猛地就扑过去,抓住了上官鸿的胳膊。 “鸿儿,母后求你,看在母后生你养你的份上,你就不要折磨母后了好不好?!母后知道,母后对不起你,可是,母后也没有办法啊!求你,母后求你……” 上官鸿只是无动于衷。 云端却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一对母子这是唱得哪一出?! 看韶华皇太后一脸沮丧,脸上隐有泪色,连她都生出不忍来。 走上前去,云端轻轻晃晃上官鸿的胳膊,“王爷,太后这是怎么了,您劝劝她……” “云端?!” 韶华皇太后的目光一下子转到她身上,紧抓住云端的手腕。 “你是叫云端吧,求求你,你帮我求求鸿儿,你帮我,求你……” 手腕被她抓得生疼,云端本能地躲闪着。 “不许你碰她!” 显然是注意到了云端的害怕和不安,上官鸿皱眉过来,一把将韶华皇太后搡到了一边。 看她又有要扑上来的趋势,他迅速从袖中取出一只玉制的鼻烟壶来,递到她的面前。 仿佛苍蝇见到了有缝的鸡蛋! 看到鼻烟壶的时候,韶华皇太后的眼睛一下子就冒出光了。 猛地抓住那鼻烟壶,她毫无形象地用袖子抹了一把鼻子,迅速拧开烟壶的盖子凑到鼻下,深深地吸了一口。 吸了几口之后,韶华皇太后就仿佛打了强心针一般又精神了起来。 果然,这上官鸿是用类似于毒品的东西控制了自己的母亲! 鼻烟壶里的东西应该就是类似于鸦片之类的吧! 云端一阵寒颤。 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去控制自己的母亲,这个上官鸿还是人吗?! 皇上驾到(1) 注意到云端苍白的脸色,上官鸿走过来拥住了她的肩膀。 “不要害怕,她很快就会好的!” 云端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对于上官鸿的恐惧却是越加浓烈。 果然,那韶华皇太后吸了几口鼻烟之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了光采,仿佛之前游体而出的灵魂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撑地起身,她款款地行到云端面前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仿佛在怀念着自己年轻的时光。 许久,韶华皇太后才伸出手来,牵了云端的手掌,拉着她坐到矮榻上。 “孩子!”她轻轻地吸了口气,“你一定不要责怪鸿儿,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还要再说什么,上官鸿却是沉声开了口,“好了,不要再提那些陈年烂事,明天,你就下旨吧!” 韶华皇太后还要再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云端忙从矮榻上站直身子,走下台阶,站到了上官鸿身侧。 “不用怕,有我在!” 上官鸿轻轻拍拍她肩膀,再抬起脸时,他的目光已经冰冷。 “鸿儿!躲到里面去!”韶华皇太后突然站起来,将二人用力向纱帐后推过去,“我求你,就求你这一次……” “王爷,我看咱们还是躲一躲吧,现在还是不要和他正面冲突的好!”云端也帮着劝道。 她能感觉到上官鸿的情绪相当不稳定,她无法确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乔嘉禾那边还没有得到消息,现在,还不能让他有动作。 上官鸿吸了口气,终于还是任由云端把他拉到了纱帐后,屏息藏了起来。 韶华皇太后刚把纱帐扯好,皇帝上官诚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随在他身后走进来的,是两排面色肃然的侍卫。 一冲进来,侍卫立刻就占据了所有的有利地势。 吸了吸鼻子,上官诚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母后,您是不是又吸鼻烟了?!” “没有!”韶华皇太小笑着将他拉到背对着纱帐的椅子上坐下,“我只是点了熏香,你怎么突然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孩儿是听说九弟入宫了,特地过来看看!”上官诚环视一眼四周,“母后,九弟人呢?!” 皇上驾到(2) 纱帐后,云端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上官鸿握住云端手腕的手掌也收紧了。 云端悄悄窥看他,只见上官鸿面色阴沉,眸子微眯着,眼中杀气暴戾。 她忙小心地抬手,轻轻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冲动。 上官鸿的目光滑过她的脸上,唇角缓缓地扬了起来,似乎是在安慰。 “你说鸿儿?!” 韶华皇太后妩媚地扬了扬唇角,一边就悄悄地将手中的鼻烟壶藏到了袖中, “他确实到我这里来了,不过,在你来之前,已经走了!” “走了?!” 上官诚站起身来,仿佛不经意地环视四周,目光落在上官鸿和云端藏身的纱帐上,“那真是可惜了,本来,我还想和九弟好好聊聊的!” 转过身,他向随行而来的侍卫们挥挥手。 侍卫们立刻就退了出去。 “母后,下次再见到九弟,麻烦您转告他……”上官诚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们毕竟是一奶同胞,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把他当兄弟的!” 上官诚肯定也是知道自己的弟弟上官鸿要谋反的。 从他的语气中,云端能够感觉到,上官诚知道他们是藏在后面的。 他没有立刻就下令抓人,而是发出这番话来,实属难得! 纱帘后,云端心中有一点感动。 轻抬两手,向韶华皇太后行了一礼,上官诚大步走出了韶华宫的大门。 外面脚步声响起,渐渐地远了。 韶华皇太后走到外面看了看,确定上官诚一行已经走了,这才重新走回厅来。 “出来吧,他已经走了!” 上官鸿拉着云端从纱帐后走出来,便要带她离开。 韶华皇太后却是急急地走上来,拉了他的袖子,“鸿儿,诚儿他到底是你的兄弟,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上官鸿猛地转身,“这些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便是他死了,也是你的错!当初,你就不应该生下我,现在,还想要我放过他,当初你与自己的小叔偷情之时,可曾想过这世界上会有一个我呢……” ps:今天好累,就更到这里了大家明天见吧安了群亲~~~~~ 九王爷的身世 韶华皇太后象是被电击了一般,全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抓住上官鸿胳膊的手掌无力地垂了下去。 “你……你……” “我怎么知道?!”上官鸿转身逼视着她,“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当初被提名当太子的怎么会是他,我恨你,我恨你们……” 拉紧云端的手腕,上官鸿大步行出了韶华宫。 被她一路拉着急行,云端的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上官鸿竟然是拥有这样的身世! 这个事实太让她震惊了。 一出韶华宫,上官鸿就猛地将云端横抱而起。 不等她反应过来挣扎,已经飞掠而起,急急地掠过内宫。 在一处阴暗的树林中停下,这才接着她从树林中走出来,走向外宫宫门。 很显然,对于自己的哥哥,当今皇帝上官诚,上官鸿并没有太多的信任。 宫门下,徐蒙恭敬侍立,看到走过来的九王和云端,他轻轻地拱了拱手。 “九王爷,您走好!” 一边说着,就挥手让手下打开了宫门。 “辛苦了!” 上官鸿向他点点头,拉着云端大步走出去,将她送到车上,这才飞身上马,下令返回九王府。 坐在马车上,云端仔细回忆着今晚上所见的一切,心中不由地为乔嘉禾等人捏了一把汗。 上官鸿不仅有徐蒙,还控制了皇太后,这些都足以增加他成功的法码。 乔嘉禾和乔雨轩等人的胜算现在又有几成呢! 不行! 云端暗自决定,要想办法把这些通知乔嘉禾才行。 耳边传来车夫甩鞭子的声明,云端不由地眼前一亮。 之前乔嘉禾不是说过这车夫是他的人吗,也许她可以通过他把消息传出去。 车队在九王府门前停下,上官鸿飞身下马,来到车前接应云端。 云端挑起车帘,只见那车夫正将车凳摆好,一边就恭敬地伸出手来扶她。 她将手探出来,扶住对方的手腕走上车凳。 临松手时,手掌悄悄地在对方的手腕上用力握了一下。 那车夫显然是感觉到了,向她抬起脸来。 “有劳!” 云端向他轻轻地点点头,这才向上官鸿大步地走了过去,和他一起走上了王府的台阶。 王爷很可怕! 一路回到云端的寝室,上官鸿都在沉默着。 云端偷眼看他,看他面色阴沉,心中不由地有些担心。 上到台阶上,她顿住了脚步,“王爷,就送到这里吧,我看,您也累了,不如早点休息!” 上官鸿站在阶上,目光刚好与她平视,轻挑眉看着她,他沉声开口。 “你,不想让我留下?!” 云端垂下目光,生怕他看出她眼底明显的拒绝和担心。 “云端……只是不想让王爷不开心,云端……有些不……方便……” 云端结结巴巴地说出一个蹩脚的理由。 上官鸿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告诉我,是不是连你也嫌弃了,嫌弃了我的不纯……” “不是的!”云端后背一阵寒颤,慌乱地解释道,“不是的,云端,云端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手捏得好紧,云端疼得差点要哭出来。 注意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上官鸿忙放松了手掌,一边就轻轻地抚着她的眼睛,将她拥到怀里。 “云端,不要哭,我不是故意的!” 被他紧拥着,云端却没有感觉到温暖,反而有一种冷意从心底传上来。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上官鸿知道她背叛了他,一定会杀了她的! 她控制不住地寒栗。 “你好象有些怕我!”上官鸿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是不是,今天晚上我把你吓到了?!” 云端轻轻摇头。 “你真的不嫌弃我的身份吗,一个偷情的产物?!” 说这话的时候,上官鸿的声音里满是鄙夷,显然是对自己的身份很是不满。 “不!王爷!”云端从他怀中轻轻挣脱出来,“云端并不这么想!” 上官鸿眼底闪过喜色,“云端,我就知道,你与她们是不同的,这世界上,我最贴心的人就是你!好好去睡上一觉,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相信我!” 云端轻轻点头,转身走向室内,迈入门槛,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回过头来。 “王爷,我看您走!” 上官鸿唇边露出笑意,向她点点头,这才转身大步去了! ps:抱歉,下午有事,没来得及更新晚上照常更新此章之后还会有四至五章更新 密会车夫传消息 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云端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忙着就唤锦儿来准备淋浴更衣。 她的贴身衣服被冷汗浸湿了,粘在身上好不难受。 连唤了两声,也不见锦儿来,云端纳闷地走出门去,左右巡视一眼。 院中花丛后面的阴影里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唤,“云姑娘!” 云端循声望去,只见阴影里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 她仔细一看,立刻就认出来人正是之前为她赶车的那个车夫。 云端向四周巡视一圈,忙着就将来人拉到角落的阴影里,将今日所见简单地与那车夫说了一遍。 那车夫听了,眼底也满是震惊。 “此事关系重大,你一定要尽快将此事转告嘉禾才行!” 云端一边注意四周,一边轻声叮嘱道。 车夫轻轻点头,“属下清楚,属下立刻就去办这件事!” “恩!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锦儿不在,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云端提醒道。 那车夫答应着转身要走,突然又转身回来,犹豫了一会儿,才吸了口气道。 “云端姑娘,刚才……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您也要小心才是啊!上官鸿此人阴险毒辣,连亲生母亲都可以如此对待,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万一您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就到后面的马厮里找我,属下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把您安全带到门主身边的!” 云端心中感动,郑重点头,“好!云端会多加小心,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嘉禾了,省得他凭白多担心我!” 车夫深深地向她脸上看了一眼,似是想要说什么,院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云端向他做个眼色,大步走到光亮处。 院门轻轻开了,却是锦儿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云端装出生气地样子,“这半天跑哪去了,我想找人服侍我睡觉也不见人影!” 锦儿忙走上前来,“王妃不要生气,锦儿是看王妃这几天脸色不好,去给您熬了些鸡汤补一补!” 云端缓和了一些脸色,“难得你有心,放桌上去吧,我自己盛,你去把床被备好!” 锦儿忙着放下汤进了里屋,云端这才向那车夫做个手势。 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车夫闪身掠出院门,云端这才走回屋中自去取汤,盛了一碗,突然又想到那韶华皇太后的样子,勺子端起来又放下了。 这汤汁是锦儿单独端来,并不是与上官鸿同吃,谁知道他会不会象对皇太后那样对她下药呢! 云端觉得还是谨慎的好。 锦儿备好床铺出来,看到云端仍在对着那汤发呆,却并不喝,不由地疑惑走过来。 “王妃,您怎么不喝!” 云端向她扬扬唇角,“我闻着这味道又不太想吃了!” “您还是喝一点吧,锦儿可是熬了一个多时辰呢,就是为了您回来喝的!”锦儿一边说着一边就用勺子盛了一勺汤送到她面前,“您看,这汤汁多浓,里面还特意加了王爷给的人参呢!” 一听这王爷给的人参,云端更不敢喝了。 猛地将那勺子推开,她急急地站起身,“我真不想喝,去睡了!” 看她逃也似地进了寝室,锦儿只是疑惑不解。 也不敢过去追问,看看桌子上的汤,觉得丢了太过可惜,干脆就自己盛到碗里喝了起来。 云端躺到床上,突然又想起此事,急步行出来,看锦儿已经喝下了大半碗汤,忙着就冲上来将碗夺了去,“这汤不能喝!” “王妃!”锦儿看她突然性情大变,一脸地委屈之色,“锦儿只是觉得,这汤丢了可惜,所以……” 云端吸了口气,又无法解释。 为了这锦儿着想,只得硬着心肠将那盛下的汤捧到外面丢在台阶下,一边就大声说道,“便是我不喝,你也不许喝!明白了吗?!” 锦儿心中委屈,眼中含着泪却也不敢说什么,口中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云端叹了口气,也是不忍,走上前来轻拍她肩膀,“锦儿,你不要记恨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记住了,这件事不许告诉王爷!” 看她一眼,终是无奈地走到里面去了。 锦儿默默地到外收拾那摔碎的瓷罐,泪水便如同珠子断了线。 云端隔着帘子看着她抽泣的肩膀,在心中说了句对不起。 现在朕的希望还有几成?! 皇宫。 御书房内的密室。 上官诚眉头紧皱,目光在阴暗的光线下越显阴沉。 细长白晳的手指,因为用力握紧显得越加苍白起来。 “他竟然用药物控制了母后,上官鸿,你还是人吗?!” 猛地抬拳砸在桌子上,上官诚牙关咬咬。 “皇上,现在看来,我们的胜算又少了几分!”乔雨轩也是面色深沉。 犹豫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问道,“臣只是不懂,皇上既然明知道九王爷在太后的宫中,为什么不抓他?!” “抓他!朕如何不想!”上官诚轻叹了口气,“当时朕得到消息的第一念头,就是想要抓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朕当时有一种直觉,直觉告诉朕,如果当时下令抓他,可能最后受制的那个人却会是朕!” 乔雨轩听了不由地眉头紧皱,“皇上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呢!” 上官诚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当时,朕感觉到身后有非常强烈的杀气,那杀气……就来自于身后的御林军中!” “您的意思是,御林军中也有九王爷的人!” 乔雨轩听罢,脸上的深沉之色愈浓。 好不容易争取到了罗刹门,削掉了永安郡主这部分力量,现在却发现上官鸿在宫中还有势力。 那么,皇上的胜算究竟有几成呢?! 乔雨轩心中一阵担心。 “看来,臣有必要到罗刹门走一趟,再仔细商议一下应对之策!” “雨轩!”上官诚缓步行到他的面前,“你告诉朕,现在朕的希望还有几成?!” 乔雨轩保持沉默。 上官诚的目光划过他的脸,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也许,朕真的不应该做这个皇帝!” “皇上!”乔雨轩挺直腰身,“先帝临行之前曾经对臣说过,一众皇子中,您是最有德才的一位,臣相信您也一定会是一位好皇帝!臣会尽臣最大的努力帮助皇上的,所以,也请皇上您一定要挺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您都不能放弃,为了这天下的百姓和社稷江山,您绝不能心慈手软!” 上官诚微有动容之色,轻拍他的肩膀,他郑重点头,“朕答应你!” 出手的契机(1) 罗刹门总舵。 议事厅内。 乔嘉禾端坐在主位之上,眉头紧锁。 军师尚一智和苍龙舵副舵主苏南南、白虎堂舵主吴跃侍坐在左右。 “门主!云端姑娘她要我提醒您早做准备!” 一直假扮成车夫,潜伏在九王府的罗刹门弟子李文恭敬地站在厅中 仔细地向乔嘉禾报告了云端交待之事。 “辛苦了!”乔嘉禾温和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身在险境,自己要多加小心,如非今日这样的必要情况最好不要轻易动作,以免打草惊蛇,引来杀身之祸!” “属下知道!” 李文看门主竟然如此关心自己这样的小喽喽,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能为门主做事,是李文的荣幸!” 乔嘉禾向他轻扬唇角,“事情说完,你就先回去吧,省得被人发现!” “是!”李文挺直腰身,“门主可有什么话要带给云端姑娘吗?!” 乔嘉禾吸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云端知道小心的,你回去吧!” 他现在是满腹的担心,恨不得亲自去把云端抢回来。 但是,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让李文和云端都增加危险。 看李文退出门去,乔嘉禾这才轻轻地吸了口气。 “看来,上官鸿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的多呀!” “门主,我看,现在云端姑娘可是太危险了,上官鸿对亲娘都下得去手,谁敢保证他不会害云端姑娘,万一他也把那药给云端姑娘吃了,可怎么办!” 吴跃第一个站了出来,“我可听军师说过,那种毒药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如果长期服用,是永远也禁不掉,解不了的,只能慢慢被那药耗死!” 乔嘉禾竖起手掌,“以我推测,上官鸿现在应该还不会对云端下手!” “门主!为了云端姑娘以及一众兄弟,我看我们还是要尽快动手才行,如果再拖下去,只怕夜长梦多 燕京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上官鸿在燕京的驻军已经以演习的名义进驻到松林驿一带,那里距离西京城不过只是一个多时辰的马程!” 苏南南语气深沉地说道。 出手的契机(2) “军师,你怎么不说话!” 吴跃沉不住气地看向了尚一智。 尚一智轻咳了一声,这才开了口。 “我是在想,上官鸿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我想,我们的行动他不应该没有感觉。宫中有他的人,再加上驻扎在松林驿的军队,他还在等什么呢!” 乔嘉禾懒洋洋地靠到椅背上,桃花眼微微地眯了起来。 “我想,他是在等待一个契机! 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出,上官鸿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他一定会等到他认为万事无缺的时候才会出手! 每个人都有缺点,上官鸿的缺点就是太有心机,太谨慎,反而会放不开手脚!” “门主说的有理!”尚一智晃了晃手中的折扇,“上官鸿,你究竟在等什么呢?!” “谁知道他在等什么,总不至于是要?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15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要等娶了媳妇吧!” 吴跃嘿嘿笑着开了一句玩笑。 看几个人都不笑,乔嘉禾反而脸色越来越沉,笑容不由地僵在了脸上。 求助地看向苏南南,却见后者正狠狠地向他瞪过来,向乔嘉禾扬了扬下巴。 吴跃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门主,我是顺口胡说的!”他急忙地解释道。 “门主!”厅外传来门人的通报声,“有客来访!” “谁?!”乔嘉禾挺直身子。 “我!” 深沉清朗的声音中,乔雨轩大步走了进来。 乔嘉禾向那门人挥了挥手,一边就示意乔雨轩入座。 “如此深夜赶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乔雨轩向周围的几人点了点头,便直截了当地说道,“皇上怀疑御林军中有上官鸿的人!” “原来是为此事!”乔嘉禾肃起脸色,“不用怀疑了,此事已经确定,那徐蒙你可知道?!” 乔雨轩心中一震,“徐蒙?御林军副将徐蒙!怎么会是他?!” 乔嘉禾沉声回道,“云端今日随上官鸿入宫之时,亲眼看到上官鸿与他接触,非常反常!” ps;今天就更到这里了.大家明天见~~~~~~~` 群摸.~~ 门主也过上一把皇帝瘾如何?! “这么说来,我们的胜算又少了二分!”乔雨轩抬起目光,与乔嘉禾对视一眼,“你们可商议了对策!” 乔嘉禾轻轻摇头,“我们刚才正在讨论上官鸿究竟会在什么样的契机下出手!” 乔雨轩深思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可知道上官鸿带云端到宫中做什么?!” 看几人面露疑惑,他直接接着说了下去。 “他是请太后为其下昭,毁掉与永安郡主的婚事,赠婚云端!” “这个上官鸿,难道是真的要娶了媳妇才称王吗?!”吴跃再次控制不住地开口。 说完了,又自觉后悔,偷偷地看向了乔嘉禾。 乔嘉禾眉头紧锁,片刻突然大悟,“原来如此!” “门主!”尚一智轻声唤他一声,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 “大婚!”二人同时吐出两个字。 只把吴跃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大婚?!” “你们的意思是,上官鸿会利用大婚那天出手!”乔雨轩吸了口气,“不错,应该就是这样。按照规矩,上官鸿与当今圣上乃是一奶同胞,他大婚,皇上是一定要亲临的!” 这一次,就连思维最简单的吴跃都沉下了脸。 虽然御林军中有上官鸿的人,但是最起码还有一部分是站在皇上这一边。 罗刹门和暗部都可以潜伏在宫中,增加皇上的实力。 就算是上官鸿起兵围击,皇上起码还有宫墙可依。 如果出了宫,到了上官鸿的地盘,那皇上不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吗?! “不行,绝不能让皇上到上官鸿的王府去!”乔雨轩猛地握紧了拳头。 “我倒觉得,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尚一智唇角却扬起了笑意,一边就将目光向乔嘉禾脸上瞟了过来,“门主也过上一把皇帝瘾如何?!” 乔嘉禾朗声一笑,“做皇上我没有兴趣,但是演皇上吗,我倒是不介绍偶尔有上一次两次!咱们就来演一回皇帝抢亲吧,各位以为如何?!” “好啊,此计甚妙!”苏南南击掌笑道,“不如到时候,门主就着那新房与云端姑娘成亲好了!” 你说,云端喜不喜欢做皇后? “最好最好!门主做皇帝,云端姑娘做皇后,简单就是绝配吗!”吴跃也哈哈笑着说道。 “吴舵主!”尚一智轻轻瞪他一眼。 “哦,老吴一时高兴,失言了,失言了!”吴跃不好意思地向乔雨轩笑笑。 乔雨轩想到云端,眼底闪过一丝恍然之色,并没有太在意几人的表情。 乔嘉禾却是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与这些人在一起多年,每个人的脾气秉性都了解地清清楚楚。 吴跃是个直肠子,如果只是他自己,绝会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悄悄地扫一眼尚一智,乔嘉禾缓缓坐直了身子,“好,那我们现在就来盘算一下,具体的计划吧!” 几个人经过一番商议,最后决定,待到上官鸿大婚之日,由乔嘉禾假扮成皇上亲临九王府,罗刹门门人和暗部乔装成御林军亲随。 到时候,再上演一出抢亲弑弟的好戏! 商量好之后,乔雨轩就起身离开,准备把此事回去向皇上仔细报告。 送他离开,乔嘉禾便肃起脸色,开始发号施令。 “军师,你马上通知古腾,让他和燕京的兄弟们分批假扮成普通百姓潜入京城,只等一声令下,便可齐围九王府,苏南南,你依旧密切关注九王府,另外,想办法让那车夫与云端透个气,让她对此事也有个了解,以防她心中不安!” 尚一智和苏南南答应着去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吴跃和乔嘉禾二个人。 “门主,我老吴做什么啊!” 看尚一智和苏南南两个人都有事情,吴跃只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吴大哥!”乔嘉禾从椅子站起身,缓缓行到吴跃身到,“你说,云端喜不喜欢做皇后?” 吴跃不知道他缘何有此一问,心中一阵疑惑,倒底是直肠子,没有那么多心思。 想了想,便沉声答道,“这个老吴也不知道,不过,我看云端姑娘倒不像是个爱慕那些虚名的姑娘!可是话说回来,如果您是皇上,云端姑娘一定不介意成为皇后!” 乔嘉禾眼底闪过惊色,“这话是谁说的?!” 九王爷要提前洞花(1) “还不是军师!” 吴跃说出来又后悔了,感觉到乔嘉禾眼神不对,忙着就拍了脑袋, “门主,你瞧我这记忆,我答应了小川子去看他的拳法,我先走了啊,门主您有事派人到孩子们那院子里找我!” 说罢,他忙不迭地跑出去了。 乔嘉禾看着被他急急推开的门板,陷入了沉思。 尚一智,你,究竟想干什么呢?! ———— 烛光摇曳。 精致红木雕花木桌上,黑色瓷罐内鸡汤香气袅袅。 “王妃,您就喝一点吧!” 锦儿端着一碗汤,轻吸着那汤的香气,只恨不得自己把这汤都喝下去。 只是碍着云端的面子不敢造次。 “我真的不想喝!” 云端不接那碗,起身要走。 “王妃,王爷特意吩咐,一定让锦儿喂你喝下一点的,要是您不喝,锦儿无法向王爷交待!”锦儿不甘心地绕到她面前来,再次将碗送上,“您就喝上哪怕一小口,全当是给锦儿个面子!” “王爷特意吩咐?!”云端吸了口气,“锦儿,你昨日喝了那汤,感觉如何?!” “那汤好香啊!”锦儿贪婪地吸着碗中鸡汤的香味,“现在只是闻着这香味,锦儿就恨不得一口把这汤喝了!” 说着,她已经抬起手来,就要将勺子送到自己嘴边。 “不要!”云端一把拍在她持勺的手掌上。 啪! 描金瓷勺落在地上,立刻就摔得粉碎。 锦儿身子一晃,手中的汤汁洒得了满手满地。 她慌乱地弯下身子去收拾,一边仍不忘将沾了汤汗的手背送到嘴边将那汤汁舔掉。 云端心中一阵寒栗。 看锦儿端着那碎片上残留有余地的汤汁就[奇]要往嘴里送,她忙蹲[书]下身来,将磁片从锦[网]儿手中夺了去,“傻丫头,不要再喝了,这汤……” “这汤怎么了?!”低沉中带着疑惑地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是上官鸿的声音。 云端指尖传来锐疼,却是被那碎瓷的尖儿扎破了手指。 九王爷要提前洞房(2) 眼前光影一暗,上官鸿已经来到了云端的面前。 捏着出血的手指,云端有些慌乱地站直了身子,“王爷!” “你的手!”上官鸿的目光滑过云端出血的手指,再看一眼地上的瓷片,不由地眯起了眸子。 飞起一脚,他已经将慌乱收拾的锦儿踢到一边,“敢弄伤王妃,你找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顾不得身下还有汤汁瓷片,锦儿慌乱地跪地求饶。 “王爷,不关她是事,是云端不小心!” 云端赶忙替锦儿求饶。 上官鸿冷哼一声,“看在王妃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次,本王要你的命!滚!”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锦儿叩头拜谢完了,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去了。 上官鸿这才拉起云端的手掌,轻轻用唇吸去她血迹,这才从身上取出丝帕来,仔细为她裹好了伤口。 云端虽然心中厌恶,却也只能装出一脸欣喜的样子。 看他把丝帕系好,忙着就要把手缩回去。 上官鸿却是并未松手,随意坐到桌边的一只椅子上。 一边就将云端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目光就滑向了桌上的鸡汤。 “听锦儿说,昨天你就没有喝,怎么,今儿还是不想喝吗?!”他似乎是漠不经心地问道。【奇书网﹕】 “云端自幼便不爱吃鸡!”云端忙着找了个借口。 “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对不对?!”上官鸿轻轻将那汤拉到她面前来,一边就捏了另一只勺子到里盛了一勺,“我知道,你是最喜欢喝鸡汤的!” 云端让过勺子,“我真的不想喝!” “云端!”上官鸿轻轻抓住她的肩膀,“你看,你最近比之前瘦了好多,我看着都会心疼,这鸡汤里加了百年老参,可是最补的!听话,喝一点!” “王爷,我真的不想喝!”云端挣扎着就要起身。 从那锦儿的表现,和上官诚现在的强烈要求,她已经认定这汤里必然有文章。 云端可不想成为第二个韵华皇太后。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喝这汤的! 上官鸿猛地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回他的腿上,“这汤,你非喝不可!” 九王爷要提前洞房(3) 上官鸿竟然对自己用强,这是云端没有想到的。 “王爷,你的意思是要强迫云端?恕云端不能从命!” 云端倔强地想要别过脸。 “云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上官鸿稍稍缓合了一下脸色,“我怎么会强迫你呢,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云端轻哼一声,“如果王爷真是为了我好,就不会强迫云端去做不喜欢的事!” “好,好!不喝就不喝!” 上官鸿将那勺子放回碗中,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将云端的身子向自己转过去。 仔细地端祥着她的脸,他的目光一点点地变得灼热起来。 猛地将云端打横抱起,上官鸿大步走进了寝室。 将她放平在床上,他的唇便迫不及待地向她的唇覆了过来。 云端慌乱地侧脸躲闪,上官鸿的唇便吻在了她的耳垂。 他的舌尖在她的耳垂上轻舔着,一边就顺势滑向她的唇瓣,两只手更是不安分地便要去解她的衣衫。 “不要!” 云端本能地推开他,一边就向床内缩起了身子。 “你……”上官鸿脸上闪过不解,“你不希望本王留下?!” “王爷!”云端理了理被他弄松的衣襟,一脸戒备地说道,“云端与您尚未行大婚之礼,这样做于礼不合!下人们……会在背后说云端不是好女人的!” “哈……”上官鸿朗声一笑,“什么于礼不合,若是谁敢议论半个字,我就割下他的舌头!” 一边说着,他顺手就扯开自己的外衫,坐到床边,拉住了云端的手。 “如果不是担心毁掉你胳膊上的守宫砂,引起乔家人的怀疑,本王早已经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了!明天,母后就会下旨赐婚,再过两日,我们便行大婚之礼,我不过只是将洞房花烛夜提前罢了!” 展臂拥住她的腰身,他霸道地拥她入怀,“云端,你可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着你呢!可是那些女人,我都看不上,我只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就够了!” 只听得一声丝帛碎裂之声,云端的衣衫已经被他硬生生扯成两半。 九王爷要提前洞房(4) “不要!” 生怕他再做出近一步的动作,云端猛地推开他,一边将衣服扯起为遮住身体,便要夺路而逃。 眼前人影一闪,上官鸿已经拦住她的去路,死死抓住她的手腕,他面色阴沉。 “云端,难道你也要背叛我吗?!” “我……我不想背叛王爷!”云端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只是希望王爷尊重云端,待到大婚之日,云端自当将自己奉给王爷……” “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的,我只是等不及了,云端,每次看到你对我都是一种煎熬,我要你今晚就成为我的女人……” 上官鸿轻托住她下巴,便又要吻下来。 云端知道,这一次他是玩真的了! 她该怎么办?! 眼看着上官鸿的唇一点点靠近,云端咬紧了牙关,手掌悄悄地摸向了藏在腰上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她从罗刹门的兵器室里悄悄带来的。 为得,就是以防万一。 雪亮的匕首一点点地离开了剑鞘。 上官鸿并未发觉,他现在正贪婪地吻着她的颈,试图让怀中这紧张无比的女人放松下来。 匕首终于全部抽出! 上官鸿的唇也滑到了她的唇上。 云端弯起了握住匕首的右手。 上官鸿脸上的激动之色突然沉了下来,放开她的唇瓣,他猛地挺直了身子。 他发现了?! 云端差点跌坐在地。 “留在这里!”上官鸿轻声叮嘱他一句,猛地掠身而起,直接冲到了窗前。 右手直勾勾探出,猛地退回来。 木窗应声而碎,一个矮瘦的身影便被他从窗外拉进来,摔在地上。 云端惊愕地收起手中匕首,目光就滑向那人的脸。 年轻清秀,正是之前曾她与乔嘉禾通信的那名车夫。 “哼!”上官鸿抬脚踩上那车夫的胸口,“说出你的来头,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噗! 车夫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已经受了内伤。 “要杀便杀,小爷死也不会告诉你的!”车夫轻啐了一口,满脸地不屑。 上官鸿面色一寒,脚缓缓抬起,便要再度踩下。 “王爷,不要!” 云端几乎是本能地扑过来,拦住了他。 九王爷要提前洞房(5) 云端的脸色很苍白。 上官鸿只当她是害怕了。 轻拥住她,将她的脸贴在自己身上,他轻声安慰着,“不要害怕,一会儿我让他们把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王爷!”云端紧抱住上官鸿的腰,故意做出害怕的姿态,“您能不能不要杀他,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一边说着,她悄悄在背后向那车夫做个逃的手势。 那车夫心中明白,无奈力不从心,勉强支撑两次,却终是不能起身。 “王爷!” 这功夫,外面的守卫也听到声音赶了进来。 云端也不好再继续抱着他,只得无奈地从离开上官鸿。 转身皱眉看向地上的车夫,在心中叹了口气。 “把他拉到后面的石牢里关好,仔细审问,另外,寻两个丫环来,把这里打扫干净!” 上官鸿沉声下达了命令。 听说要把那车夫抓到石牢里,云端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没能帮他逃走,至少帮他留下了一条命。 经了这一番折腾,上官鸿也没有再也云端亲近的兴致,待丫环们进来收拾,他安慰她几句,便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小院,随着锦儿来到另外一间寝室的床上躺下,云端这才松了口气。 听着锦儿和另外一名丫环一边清扫一边议论,她窝在被子里,眼前总是不时闪过那车夫年轻苍白的脸。 他深夜来此,一定是来给自己送消息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乔嘉禾那边出了什么事。 想到乔嘉禾,云端的心情越加沮丧起来。 再过两天,上官鸿就要与她举行婚礼,乔嘉禾他们准备好了吗?! 下意识地扫一眼左臂上那淡淡的红迹,云端心中浮起了浓郁的恐怖。 之前在乔家时,她确实发现过手臂上有一个红色的印迹,却没有想到那是验证女性贞洁的守宫砂。 现在,那很明显的印迹不过只是一个很淡很淡几乎要消失不见的红迹了。 也就是刚才那车夫出现,要不然,上官鸿现在早已经发现她不是处子之身了! 越想,云端越是后怕! 稍后还有一更 “小三”要造反 一夜之间。 风云突变。 太后为九王爷废婚再赐的消息以风一样的速度传遍了整个西京城。 人们在茶余饭后又多了一项谈资。 云端是谁? 一个从未听过名字的女人竟然敌过了永安王貌美如花的女儿永安郡主! 这个新王妃云端自然成了人们最多讨论的话题。 尚书府,正在吃午餐的宋雅雯从父亲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惊得呆了一呆。 “爹!这个云端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当朝尚书宋郑挥手支走侍饭的丫环,这才压低声音向女儿说道,“我也好奇了,退朝的时候特地打听了,听说这云端是九王爷从燕京带回来的!” 宋雅雯手中的筷子差点脱水,“难道,真的是表嫂?!” “不可能?!”宋郑摇头否定了她的推断,“九王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娶一个嫁过人的女人!” “表嫂也叫云端,我和表哥离开燕京的时候,她也失踪了,这不是太巧了吗!”雅雯摞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便要走,“不行,我要去向表哥询问一声!” “傻丫头,如果不是最好,如果真是你表嫂,你这不是存心让雨轩难堪吗!”宋郑忙着拉住她袖子。 “这有什么难堪的,这样一个不顾廉耻,攀龙覆凤的女人,不要也罢!” 虽然云端离开乔雨轩,雅雯暗中高兴,但是,她仍是很为乔雨轩鸣不平。 “云端不识好歹,我雅雯却不是那见异思迁的人!” 一边说着,她甩开父亲拉住她的手掌,“我这就去找表哥!” 看着她远去的背景,宋郑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丫头,如果痴心不改,只怕总有一天要伤心的! 雅雯却丝毫没有父亲的担心,在她看来。 乔雨轩与云端不过只是因为乔嘉禾的逃婚造成的一个错误。 现在,云端改嫁王爷,她就理所应当地要与乔雨轩再继前缘。 一路吩咐车夫急急地赶到乔家钱庄西京城分铺的门前,雅雯迫不急待地跳下了马车,急急地行进了铺门。 进门便向守铺的伙计喊道,“表哥在吗?!” ps:今天更新到此结束,大家周末愉快哈~~ “小三”很阴险 伙计也是识得雅雯的,一边笑着向她行礼,一边就指了指通向后院的小门。 “少爷在后面呢!您坐这儿稍等,我去帮您通报一声!” “不用了!”雅雯向他摆摆手,“你只管看店子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那伙计知道她与乔家关系不一般,也就答应了。 雅雯穿过侧廊,来到后院,走到乔雨轩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人答应。 她轻轻地推门走进去,却见里外屋都是空荡荡地没有半个人影,不由地心中疑惑。 正在出门到后花园里寻找,耳朵却捕捉到了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雅雯突然起了玩心,想着要和乔雨轩开个玩笑,左右巡视一圈,便拉开床侧的帐帘躲了进去。 脚步渐近。 雅雯刚要挑开纱帘吓他,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皇太后已经下昭了!”那声音有些低沉干哑,十分陌生。 雅雯心中一阵好奇,小心地挑开帐帘一角,看到的却是一个削瘦的白发老者,正恭敬地侍立在乔雨轩的面前。 “我知道了!”乔雨轩表面的很平静,“昨晚,我已经到过罗刹门与他们商量过了,等大婚那天,便乔装潜入王府,抢亲弑王!” 抢亲?! 纱帘后,雅雯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她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云端和乔雨轩的计策。 他们要做什么?! 她不想知道,她现在只知道一件事。 如果抢亲成功,那么她将永远失去与乔雨轩在一起的机会。 因为激动,雅雯一时间竟然忘了屏住呼吸。 “少爷!”老咳嗽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向乔雨轩轻轻地做了个眼色。 乔雨轩扫了一眼帐帘,向他轻轻做个手势,“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我送你出去!” “是!”老咳嗽答应一声,转身便走。 乔雨轩身子一转,便闪电般地抓向了那帐帘。 雅雯听他们二人要走,刚要松口气,猛地见乔雨轩向自己扑过来,不由地惊呼出声。 “表哥,不要!” 对不起,此生表哥只能负你! 认出是她的声音,乔雨轩的手掌在距离她胸口不足半尺的地方硬生生收到,一把扯开了帐帘,“雅雯,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雅雯扫一眼目光炯炯看过来的老咳嗽,“我只是来看看你,想和你闹着玩的,看你有客,便没好意思出来!” “那,我们之前说的你都听到了?”乔雨轩皱眉问道。 “恩!”雅雯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太后已经下了昭要将云端赠婚与九王爷,表哥,你不要太难过了,没有云端,还有……雅雯!”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老咳嗽扫一眼二人,觉得自己实在不宜再留下去。 “有事我再去寻你!” 乔雨轩向他摆摆手,老咳嗽立刻就退出门,急步离开了。 看他走远,乔雨轩这才转身走到厅里来。 雅雯急步随在他身后走出来,“表哥,我真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说话的!” “算了!” 乔雨轩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又能如何呢,总不能为了要灭口把雅雯给杀了吧! “表哥,我劝你仔细想想,九王府那是什么地方,是你随便想抢便能抢的!”雅雯扶住他的胳膊,“而且,你可曾想过,云端是如何想的,她真的愿意你把她抢回来吗?!为了一个攀龙附凤水性杨花的女人,冒上生命的危险,值得吗?!” “不要胡说!云端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她是……” 为云端辩解的话只乎是冲口而出,说过一半,乔雨轩猛地顿住了话头。 他可不能让雅雯知道更多的秘密! 雅雯自然不会想到那么多,她只以为是乔雨轩对云端还有爱意。 “事到如今,表哥还要为她辩解!她是什么?!难道表哥到现在还把她当成你的妻子吗?!” 这一句话,却是直接刺在乔雨轩的痛处。 “不!”乔雨轩无力地跌坐到椅子上,“她……早已经不是我的妻子了!” 女人偏要为难女人 “既然如此,表哥为何还要为她做傻事!” 雅雯动情地拥住他的肩膀,一边就将唇向他的脸上凑过去。 “表哥,难道您就没有注意到这世界上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吗?还有别的女人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别的女人?! 乔雨轩的眼前闪过那风中飘舞着的红绸带。 是啊,在遥远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在等他回来。 注意到雅雯的唇吻在他的颊上,乔雨轩慌忙直起身子,推开了她。 “表妹,我知道你对我好,对不起,此生表哥只能负你!” 因为激动,他稍稍有些用力过猛。 雅雯一个重心不稳,人已经跌坐在地。 “表妹!” 乔雨轩伸手要扶她,突然又缩回了手掌。 既然今天不能承载她的情意,就不要再给她温存,以让她割舍不下了吧! “以后,你不要再来寻雨轩了,对不起!我还有事,失陪!” 故意语气硬硬地丢下一句,乔雨轩大步地走出了门口。 “表哥!”雅雯哭着尖叫出声。 乔雨轩却只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恨你,我恨你,我有什么比不上她!” 雅雯哪里会想到乔雨轩拒绝她是因为这世上还有一个永安郡主,她本是把一切的恨都推到了云端身上。 恨恨地咬着牙,雅雯从地上爬起了身子,拍掉身上的土尘。 仔细将衣衫拉开,又把脸上的泪痕擦干,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这才走出了乔家钱庄。 “表小姐,您见到少爷了吗!”伙计见她出来,笑着问道。 “见了!”雅雯勉强向他挤出一个微笑,“表哥有事,我就先走了!” 踩着车凳坐回了马车,雅雯隔着马车的纱帘扫了一眼乔家钱庄的金字招牌,心中越发坚定。 “云端,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我绝对不会让你毁掉表哥的,更不能让你毁掉乔家的百年基业!” 握紧拳头,她扬声对车夫说道,“走!” “回府吗?!”车夫也感觉到了自家小姐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雅雯收回目光,“去九王府!” ps:今天九更:这是第三更,之后还有六章 王妃背着您红杏出墙! 九王府中。 上官鸿一脸地喜色地指挥着管家和一众手下进行着大婚的安排和准备。 这次大婚,可是意义非凡。 如果一切顺利,他不仅可以如愿以偿地得到他此生唯一真正在意的女人,还会得到本属于他的天下。 生平最在意的两件事马上就要全部出现,便是上官鸿这样深沉的人,也禁不住有些暗暗地兴奋。 “所有事要做到万全一失!”他目光深沉地扫一眼面前的手下,“事成之后,你们所有人都会得到应得的奖赏!” “多谢王爷!”一位手下恭敬地谢道。 “什么王爷,应该是多谢皇上才对!”另一名手下笑着纠正着那手下的语误。 “对!对!应该是皇上,皇上才对!” “哈!”上官鸿朗笑出声,“好了,不要贫嘴了,快去办你们的事情去吧!” 两名手下恭敬地退出书房。 上官鸿也离开了椅子,走出书房准备去看看云端。 昨天他实在有些激动了,他可不希望自己在云端心中留下坏印象。 “王爷!”管家急急地奔了过来。 “怎么了?!”上官鸿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宋雅雯小姐也想见您?!” “宋雅雯?!”上官鸿皱眉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 “是礼部尚书宋郑这女!”管家急忙介绍道。 宋郑上官鸿是知道的,只知道唯唯诺诺,没什么真材实学,想不到,也生了让女儿来攀高枝的心思! 立刻,他就把她划入了那些想勾搭他的女子之列。 “告诉她,本王就要成亲了,让她省省心去勾引别的男人吧!” 说罢,他大步走下台阶,便要去寻云端。 雅雯冷哼一声,对上官鸿的自恋很是不以为然! 她料到自己不可能轻易见到上官鸿,所以不顾着下人的阻拦硬闯了进来。 “王爷请留步,雅雯这次来却不是要勾引您,却是要提醒您小心自己的王妃背着您红杏出墙!” 上官鸿停下步子,缓缓转身,目光冷冷地盯住雅雯的脸。 “宋小姐,我要提醒你,就算你是宋大人的女儿,敢侮辱我的王妃,我也丝毫不介意将你的脖子拧碎!” 您觉得她配做您的王妃吗?! 上官鸿的目光阴冷的可怕,雅雯心中一阵胆怯。 不过,对乔雨轩的爱和女人的嫉妒给了她一些胆量。 吸了口气,她挺直身子,“雅雯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便有雅雯的道理!” “哦?!”上官鸿倒稍稍有些欣赏她了,“那你就说说,你说云端红杏出墙有何根据!” 雅雯环视一眼四周,“王爷,就让我在这里说吗?!” “管家,去,给宋小姐沏一杯好茶来!”上官鸿淡淡扬起唇角,走回了书房。 雅雯鼓起勇气,跟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自有丫环送上茶来,雅雯忙接过来,大大地喝了一口。 她真的好紧张! “现在,可否说说你的根据了!”上官鸿淡淡地开了口。 雅雯放下手中的茶碗,“我与云端早就认识,因为云端她曾经是我的表嫂,我想,这一点王爷不会不知道吧!” “你的意思是云端和你的那个表哥还有来往?!”上官鸿皱眉问道。 “当然……不是!”雅雯赶忙否认。 她只是想阻断云端与乔雨轩,却不想乔雨轩因此受到半点牵连。 思索片刻,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替罪羔羊。 “我说的那个人,是云端曾经的三叔,乔嘉禾!” 稍稍理了理思路,她这才接着说道,“王爷消息灵通,应该知道云端原本是配给乔嘉禾的,只是因为他临时逃婚,本来爱着我的表哥才被迫接下了这门亲事,为得不过是乔家的名誉!后来,表哥与云端归宁之时,却遇了土匪,表哥被逼得跳下山崖,表嫂则回到了乔家。” 悄悄观察一眼上官鸿的脸色,看他似乎在用心听着,雅雯又继续道。 “云端表面上瞎了眼睛,其实却是装瞎,暗中与乔嘉禾眉来眼去,后来,更是与乔嘉禾一起私奔出了乔家!现在,云端又搭上了王爷您,这样的女人,您觉得她配做您的王妃吗?!我想,现在她恐怕已经是残花败柳!” 脱衣验贞洁(1) 雅雯话音未落,咽喉已经被上官鸿扼住。 “这些事我都知道,这些并不能证明云端就背叛了我,云端对我从无二心!” 上官鸿低吼着。 “咳!……”雅雯因为缺氧而痛苦地咳嗽着,“王爷,您就这么肯定?!” “我……” 想起昨天云端的拒绝,上官鸿也没有了自信,扼住她喉咙的力量不由地也松了些。 雅雯观察他的脸色,“怎么,您也发现可疑之处了吧!我不妨直接告诉王爷,那乔嘉禾已经与云端商量好了,大婚之日便要来抢亲!” “你胡说!” 书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二人惊愕地转过目光,却是云端面色阴寒地站在门外。 愤怒地看着雅雯,云端怎么也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究竟是安得什么心! 雅雯那么爱乔雨轩,为什么却要将此事败露呢。 如果不是小锦告诉她有个女人和王爷一起进了书房,非要她来看看,云端此刻还要被蒙在谷里。 “宋雅雯,我知道,你一直就嫉妒我,之前是嫉妒我占了你最爱的乔雨轩,现在又嫉妒我嫁了王爷!” 云端大步迈进门槛,目光却是转向了上官鸿,“王爷,难道宁可信这个女人,也不信任云端?!” “你敢说,你还是贞洁之身!”雅雯抢着说道。 既然云端已经成过亲,雅雯自然就认定她不可能再有处子之身。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雅雯都不想再给云端翻身的机会。 嫉妒已经烧尽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善良,现在她只剩下了阴险的恶毒。 云端扬起唇角,目光依旧盯在上官鸿身上,“你也这么怀疑我?!” “云端,我……” 一时间,上官鸿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好,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究竟是不是贞洁之身!” 云端抿紧嘴唇,颤抖着手指抓住了外袍的衣襟,猛地扯下。 雪白如藕的粉臂上,那颗艳红的朱砂痣显得格外地耀眼。 “守宫砂?怎么可能!” 雅雯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脱衣验贞洁(2) “王爷,现在,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云端眼中隐有泪光闪烁。 一个箭步,上官鸿已经来到她面前,小心地将她的衣襟重新拉回原处。 “云端,我……从来就没有信她说的!” “旺我对王爷一片真情,却比不上一个陌生人的挑拨!”云端轻轻推开他的胳膊,“云端再留下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她作势欲走。 “云端!”上官鸿从背后拥住她腰身,一边就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乖,不要生气!” “王爷!云端好委屈!” 感觉着差不多了,云端这才转身回来,扑到上官鸿的怀里,半真半假地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她抬起脸来,冷冷地看向了雅雯,“你还想说什么,还想什么我和乔嘉禾商量好了要抢亲吗,你是不是还要说我是故意来投诚的,故意要骗王爷的!” 雅雯哪里甘心被她如此质问,赶忙说道,“王爷!真的是有人要抢亲,这个贱……” 上官鸿反手已经扼住她的咽喉,手掌上便要收力。 “王爷,不要!” 云端害怕上官鸿真的把她杀了,忙着就来求情。 “云端,我知道你最善良,可是这样的女人,留下来有什么用?!”上官鸿目含凶光。 云端故意做出凶巴巴的样子,“王爷,这样的女人,死了倒是便宜她了,不如就让她活着看看,我是如何披上嫁衣,风风光光地嫁给王爷,让她嫉妒到发狂才好!” “也好!”上官鸿轻扬起唇角,“嫉妒的女人活着远比死了还要痛苦!” 将雅雯丢出门去,他大声喝道,“来人啊,把她给我赶出去,送回宋尚书府上,叮嘱宋大人,好好照看自己的女人,不要到处乱跑惹事生非,免得闯下大祸为宋家带来灭门之灾!” “是!” 立刻就有守卫从院外冲进来,把摔得晕头晕脑的雅雯拖出去了。 待守卫把雅雯拖走,上官鸿这才看向了云端。 “云端,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悄悄去石牢(1) “怎么会呢!”云端扬起唇角,“王爷生气也是因为在乎云端不是吗?!” “这天下最懂我的人就是你了!”上官鸿动情地拥她入怀。 至此,云端紧紧悬着心才算是终于落回了原处。 一边,她心中尤在庆幸。 昨晚她灵机一动,用胭脂假做了守宫砂,为了是防止上官鸿发现。 没想到,却在此时用上了。 如果不是这样,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才能驳回雅雯的说法呢! 回到寝室,云端的心情仍是无法平静。 无风不起浪,雅雯胆敢闯到王府来通风报信,自然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抢亲?! 难道他们准备在大婚那日动手。 雅雯的话,上官鸿究竟信了几成? 她的话,上官鸿又信了几成! 这一切,云端跟本没有把握。 目光滑过之前被上官鸿弄坏,现在已经重新修补好的窗子,云端不由地想到了被关在后面的那名车夫。 那车夫深夜来访,是不是来向她通风报信的呢!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去与那车夫见上一面才行,最好能让他把雅雯到王府来的这件事通知乔嘉禾他们,好让他们也有个准备。 这么想着,云端就行出屋来,装着散步走向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奇花异草争鲜斗艳,云端却是无心欣赏。 悄悄着寻找着石牢,她谨慎地向花园深处靠近。 看到一位老仆人提着两个沉重地食盒从远处走过来,她心中灵光一闪,忙着就唤住了那人。 “王妃,您有何吩咐?!”老仆人恭敬地问道。 “我看你这提着食盒,不知道是给谁送饭去!”云端装着漠不经心地问道。 “回王妃的话,这是给石牢里的犯人们准备的!”老仆人放下食盒答道。 “这么多饭怎么只让你一个送!”云端走上前来,“我帮你提一个吧!” 老仆哪里敢应,忙着就上来要夺那食盒。 “那怎么行,王妃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干这些粗活!” 悄悄去石牢(2) “反正我也没事,就帮你提一个好了!前面带路!”云端也不理会,提着食盒大步就向前走去。 老仆人摸不到她的脾气,也不敢反对,只得提了食盒走在前面,带着云端一路同往石牢。 穿过花园,饶过马厩后面的小门,一排石制牢房这才出现在云端的眼前。 石牢的入口十分隐秘,也亏得是有这老仆带路,要不然,云端恐怕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 “王妃,就是这里了,里面又脏又臭,您可不方便进去!” 老仆从她手中拿了食盒,这才走进石牢里去了。 云端不方便再跟进去,暗中决定晚上再想办法。 看一眼守着石牢的守卫,她笑着走了过去,“两位兄弟,辛苦了!” “王妃!”两位守卫也认得她,忙着就恭敬行礼。 “这么大的石牢,不会只你二人把守吧,犯人不会跑掉?!” 云端假装担心石牢安危地问道。 这么美的王妃亲自和两个普通的守卫说话,这种事这两位守卫可是头回遇到。 两个人一脸受宠若惊地模样,其中一个就抢着说道,“王妃不用担心,虽然这里只我们两个人守着,那石牢里却是有机关的,若是不关闭机关,直接闯进去,那就非死不可了!” “哦!”云端暗自心惊,脸上却是露出惊喜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好厉害!” “可不是!”另一个抢过话头,“这全是王爷想出来的手段,要说咱们王爷,那可不是一般的聪明!” 云端含笑点头,“王爷那可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对了,那天行刺我的那个车夫是不是也关在这里?!” “在里面呢,这几天可没少受刑,那家伙也是嘴硬,愣是半个字都不说!” 其中一个守卫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也在感叹那车夫的硬骨头。 另一个守卫注意到云端皱起眉头,只当她是不愿望听这些刑罚的事,忙指了其中一间牢房说道,“现在,他已经被关到牢房里了,不过我看啊,也是没几天活头了!” “哎!”云端心中一阵刺痛,不由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怜!” “谁叫他敢行刺王妃您的,王爷哪里会?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16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会放过他!”守卫也感叹着说道。 云端只怕再多呆下去会暴露自己伤心的情绪,向二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石牢。 这石牢只有这一个入口,里面又有机关,她又不会武功,该如何与那车夫见面呢! 远远离开两个守卫的视线,围着那石牢绕了一圈,云端终于找到一个破绽之处。 那石牢外有一株石榴树,生得很是粗壮,有一根很粗的枝丫,刚好能延展到那车夫所在的石牢外。 仔细盘查了一圈地形,她悄悄地离开了后花园,只等夜晚来临。 ps:九更完毕今天更新到此结束,大家晚安了 王妃爱爬树 在云端的翘首期盼中,夜幕终于跚跚而来。 云端仍在等待,让她还放满意的是,今晚上上官鸿并没有来。 终于,熬到锦儿也睡了,外面隐约传来二更的锣声。 云端这才从床下取出之前换下来的那套简洁的衣服,换到身上,这才蹑手蹑脚地摸出了房门。 因为她所在的院子距离后花园较近,所以她没有废什么周折就到了后花园。 今夜无月,后花园里十分阴暗。 云端凭着白天的记忆,很顺利地就来到了石牢附近。 借着石牢墙壁上的火把光,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会两位守卫。 守卫已经换了班,不再是下午时的那两位了。 时值后半夜,两位守卫早显得十分倦怠,不停地打着哈欠,连聊天都懒得聊了。 云端不敢多耽误时间,悄悄地顺着草地摸到那颗石榴树下,从胸口取出衣帕来把脸仔细地裹上,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才双手抱住树干,爬了上去。 石榴树的树干不干,她没有太废力气就爬了上去,小心地观察了一会儿,云端这才摸上了白天看好的那根树枝。 爬上树枝,一点点地靠近那间石牢的小窗,她尽力不让自己发现半点声音。 终于,她爬到了窗前。 小心地探出眼睛,云端果然看到那石牢内的稻草上爬着一个人。 那人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碎裂的衣服血肉模糊地粘在身上,云端只看了一眼,已经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仅凭这些,她并不能断定这里关的就是那个车夫。 想了想,她顺手折了一根树枝,从那小小的窗子里丢了进去。 足足丢了三次,她才准备命中那人的脑袋。 那人晃了晃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脸转了过来。 虽然满是血污,云端仍是认出确是那车夫无疑。 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她悄悄地将脸贴近了窗子,低低地唤了一声,“喂!” 车夫勉强支撑着身子转过脸来,看到她,露出了疑惑。 云端这才想起自己还蒙着面,赶忙把遮脸的丝帕扯了下来,“是我!” 卧底不好当(1) 车夫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才认出云端来。 他的心中立刻就升起了感动,强撑着爬起身子,他硬生生地爬到了墙边,“云姑娘,快走,这里危险!” 云端心中一酸,“对不起,我只能看看你,没有能力救你出来!” 那车夫扬起唇角,“姑娘说哪里话,姑娘和门主对属下如此用心,属下便是死了也心甘了!” 吸了口气,车夫才接着说道,“姑娘放心,门主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一定会救您出去的!” 云端还要询问雅雯的事,突然石牢外一阵脚步响,她慌忙缩回了脑袋。 哐当当! 只听得锁链声响,车夫所在的石牢的牢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拉开,却是上官鸿大步走了进来。 “现在,你可想清楚了?!”冷冷地扫一眼爬在地上的车夫,上官鸿沉声问道。 “上官鸿,我告诉你,你休想从我嘴里问出半个字来!”车夫轻蔑地说道。 猛地抬脚,上官鸿用力踩在他的胸口。 只听得一阵骨头的断裂声,车夫已经噗得喷出一口鲜血来。 “说,云端与乔嘉禾究竟如何?!”上官鸿咬牙切齿地问,“只要你说实话,本王立刻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石墙外,云端抓着石榴树树枝的手指一阵颤抖。 果然,这上官鸿对她仍是不信任的! “云端,那个贱女人!”车夫噗得吐出一口血吐沫,“为了荣华富贵的虚名,竟然背叛了我们门主,我恨不得杀了她而后快!” 上官鸿猛地眯起了眸子,脚用力踩下。 咕噜! 车夫吐出一口鲜血来,眼睛猛地瞪大,没有了声息。 “后天,云端便会真正成为我的王妃,你敢骂我的女人,还想有活路!” 冷哼一声,上官鸿满意地大笑着走出了石牢。 小心地看一眼惨死在石牢中的车夫。 石榴树上,云端满面泪水。 那个车夫,是用他的命成全了她的伪装啊! 小心地潜回自己住的院子,云端的心情仍是无法平静。 正准备回到房中,她的腰身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 卧底不好当!(2) 云端的心差点蹦出喉咙,本能地慌乱挣扎,“放开我!” “不要害怕,是我!”上官鸿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云端一惊,胆怯地忘记了挣扎。 她,不是被他发现了吧?! 缓缓地被他转过身子,云端低垂着脸,不敢看他,“王爷,怎么还没睡?!” “想你,睡不着,就过来看看!”上官鸿轻托起她的脸,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疑惑问道,“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因为白天那个疯女人来的事情?!” 轻轻揽她入怀,他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好了,不要伤心了,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女人说的全是疯话,我的云端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忠心的女人!我上官鸿对天发誓,再不会怀疑你,怎么样,高兴了吧!” 云端心知是因为那车夫的死,才让上官鸿对她有了彻底的信任。 眼泪不由地又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怎么又哭了!” “我……我是感动!”云端抽泣着道。 “哈……”上官鸿朗声长笑,“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好好地休息一天,调整一个心情,后天,我要你高高兴兴地做我的新娘!” 云端答应一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转身要走。 “等等!”上官鸿突然又把她拉了回去。 云端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不会是发现了自己的衣服不对吧?! 在她惊愕之即,上官鸿的唇却轻轻地凑过来,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计。 “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一个人的晚上,真的好寂寞!” 上官鸿轻声抱怨着。 云端在心中松了口气,“王爷,只要再耐心等上一天,云端自然就是你的人了!” “好,我就再等上一天,到时候,我要和你一起坐上皇位!” 看她一眼,上官鸿大步离开了她住的院子。 云端双手抚住胸口,急急地回到屋内,把门闩得死死的,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一边就暗自感叹,这卧底真得不是好当的。 不由地,云端就想到了红灵。 心中,云端对红灵隐有些佩服的意思。 她是如何周旋在乔嘉禾和上官鸿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呢! 九王爷大婚 九王府内张灯结彩。 来往的每一个下人都是一脸地喜色。 侍卫们脸上虽然也有喜色,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目光显得很凝重。 京中的大小官员无一不来送礼贺喜。 偌大的九王府也显得有些人满为患了。 寝室内,小丫头锦儿看着身着喜服,面容精雕细琢的云端,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坐在镜前的云端却是半点高兴地表情都欠奉。 乔嘉禾那边始终没有消息来,事情突然如何,她到现在还没有把握。 小心地摸了摸藏在袖中的那把匕首,云端吸了口气,挺直了身子。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 她绝不能负了乔嘉禾! “时间差不多了!去,到外面看看可到行大礼的时辰了!” 云端轻轻向她挥了挥手。 锦儿答应着起身,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就是暗自感叹。 不知道王妃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呢! 大厅内,上官鸿一身暗红喜服,越发显得俊朗。 一边与前来贺喜的大臣们谈话风声,他的目光却是不时地向厅外扫上一眼。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从外面隐约传来。 上官鸿挺身离开椅子,迎了出去,一众大臣紧随其后。 一身明黄鹰袍,上官诚虎步龙行,显得十分有气势。 众人见了,齐齐跪倒一片,高呼万岁。 “罢了!今是九弟的大好日子,就不要拘泥这些君臣之礼了!” 上官诚轻轻摆了摆手,一边就走近上官鸿,亲手将他拉了起来。 “皇上,请!” 上官鸿向他轻扬唇角,扶着他的肩膀将他上入厅中坐了上座。 “皇上已到,开始行礼吧!”上官鸿轻轻向司仪作个手势。 司仪会意,立刻就高声唱到,“请新娘!” 一听说要请新娘,厅内的文武百官全部都是精神一震。 大家都想看看这位替掉永安郡主的女人突然是何等地风彩。 敬酒刺皇上 一阵玉环轻响,轻轻脚步传来。 锦儿扶着一身大红喜服,头顶盖头的云端缓缓地走进了众人的视线。 虽然看不到容貌,只是看那盈盈的步态,已经是显露出千般地娇媚和风流。 上官鸿看着云端一步步向她走近,眼中也有掩饰不住地欣喜之色。 司仪高声唱道。 “吉时到,礼始!一拜天地!” 锦儿扶将云端走到上官鸿身侧,两个就同时跪下,向厅中设着的天地灵位行叩拜大礼。 拜完了,锦儿忙着就走上来将云端扶起身,转向皇上。 “二拜皇上!”司仪又唱。 同时跪下,两个齐齐向上官诚叩首。 云端心中有事,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踩裙角。 身子虽然没有跌倒,头上的凤冠却是歪到了一边,凤冠上的大红盖头立刻就滑落下来。 红盖滑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 立时,厅中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为的,当然是这新娘子的绝世容颜。 云端本就是个美人,经过这番精心装扮,自然是美色无边。 坐在上座的上官诚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欣喜之色,一边就感叹道,“好美的新娘子!” 听到他的声音,云端脸上不由地闪过惊愕之色。 那声音,那声音,怎么这般耳熟,好像是乔嘉禾! 云端抬起脸看向上官诚,却见对方迅速地对她眨了眨眼。 不等云端细看清楚,锦儿已经忙不迭过来将那盖头替云端盖上。 上官鸿温柔地扫一眼云端的脸,“不用了!” 他上官鸿就是让天下人看看。 他的王妃,将来的皇后是如此地美艳伦! 锦儿垂首退下去,司仪也回过神来,高声唱道,“夫妻对拜!” 二位新人缓缓转身,面对面地弯身行礼。 “礼成,新人向皇上敬酒!” 司仪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侍女将备好的美酒送到上官鸿和云端面前。 二人各执了一杯,就向坐在上位的上官诚走了过去。 “皇兄,请喝兄弟的这碗喜酒吧!”上官鸿奉上了手中的杯子。 “好!”上官诚轻轻探手过来,捏住了酒杯,送到唇边,扬头预饮。 上官鸿的眼底闪过冰冷之色,右手如闪电般射出,原本藏在袖中的匕首便化成一道寒光刺向了上官诚的咽喉。 失势的皇上 嘭得一声! 匕首并没有如上官鸿所愿的那样刺入肌肤,而是被一只青花瓷描金的酒杯截住。 上官诚的眼睛深沉地盯住他的脸。 “九弟,你想弑君吗?!” 这一次,云端听得真切。 那确是乔嘉禾的声音无疑,虽然他努力压抑着保持着低沉。 但是那种略带痞气的语气,云端实在是太熟悉了。 上官鸿眼中闪过惊疑之色,不过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原来,你也会武功!” 抓住惊愕的云端,他急急地掠后一步。 猛击掌! 啪! 随着他的击掌声,立刻就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 手持雪亮长枪的侍卫们鱼贯而入,枪尖指着的除了文武百官之外,还有皇上上官诚。 百官们俱是变了脸色,云端也不例外。 抬眼看向端坐于上座的乔嘉禾假扮的上官诚,她心中满是担心。 原来所谓的抢亲就是乔嘉禾假扮成皇上亲入虎|岤。 他们的计划真的完备吗,上官鸿燕京的十万精兵已经兵临城下,这一仗究竟谁是赢家呢?! 侍立在上官诚身后几个御林军打扮的人立刻就护在了他的面前。 “上官鸿,你这是做什么!”对皇上忠心耿耿的文相愤怒地起身责问。 上官鸿微眯起眸子,反手甩出手中匕首。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扑得刺入了文相的心脏。 “你……”老丞相只来得及吐出一个你字,便身子一僵,倒地身亡。 上官鸿狂傲地扫一眼众人。 “不想死的就留在原地,待我上官鸿登上皇位之后,各位依旧可以官就原职!” 谁也没有想到好好地一出婚宴,竟然会变成弑君夺位的杀戮场! 百官们面面相觑,面对的是两难的选择。 上官诚不慌不忙地直起了身子,“众位爱卿,你们可有人选择站在朕的这边!” “我劝大家仔细想想!”上官鸿冷哼一声,“看看用枪指着你们的人,是御林军,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个皇上!” 他抬手不敬地指点着上官诚,“这个皇上跟本就没有翻身的能力了!所以,你们仔细想好,看看谁才是这最后的赢家!” “禀报王爷!”一位侍卫急急地奔进厅来,“燕京军马已经尽数兵临城下,只等王爷一声令下,便可攻城!” 风云突变 侍卫的话立刻在众人心中激起轩然大波。 人都是现实的,没有人想死! 所以,大部分的百官都留在原地没有动,原本有几个已经起身准备走向上官诚的官员犹豫着坐回了椅子。 几乎没有人认为上官诚会有胜算! 到最后,走到上官诚身边的人不过只有寥寥的三四个而已。 “哈……”轻拥着云端,上官鸿仰首大笑,“大哥,看看,这就是你的文官百官,看看他们站在谁的身边,如此不得人心,你现在还以为自己拥有着做皇帝的能力吗?!来人啊,给我把这个没用的皇上拿下!” 一众侍卫和已经归依了上官鸿的御林军,立刻就向假扮成上官诚的乔嘉禾逼近过去。 “慢着!” 一声冷喝,接着就听得一阵衣袂声响,屋里屋外便多出许多身着黑色劲装的人来。 “所有皇家暗部成员,誓死保护皇上!” 一个高大身影大步从外面走进来,却是乔雨轩。 上官鸿拥住云端掠到一侧,将她护在身下,这才冷冷地看向了乔雨轩。 “雨轩,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站到我这边来,我还是一样地赏识你!”上官鸿笑着说道。 “雨轩只会与皇上站在一边!”乔雨轩冷哼一声,大步走到了假扮成上官诚的乔嘉禾身侧。 一时间,双方的手下成对恃之势。 云端悄悄地迈开步子,便要向乔嘉禾的身边溜过去。 她刚迈出一步,已经被上官鸿拉住,“不要担心,站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的!” 云端只好无奈地留在原地,迅速地扫一眼乔嘉禾,轻轻地叹了口气。 乔嘉禾咬了咬牙,知道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一把扯下脸上的假面具,他仰首冷笑,“云端,你看我是谁?!你以为背叛了我们乔家,便可以安心做上皇上吗,我告诉你,跟着上官鸿只有死路一条!” “哼!原来是你!”上官鸿冷哼一声,“也好,干脆便一并铲除你们罗刹门!杀!” 乔嘉禾轻蔑地扬起唇角,迅速将手指伸到唇边,打了一个响亮的嘘哨。 他哨声一毕,原本与暗部对恃的那些御林军突然就掉转了矛头,指向了上官鸿。 机关算尽终是输(1) 与此同时,几个黑衣暗部从外面押了一个人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皇宫中与上官鸿接触过的御林军副将徐蒙。 徐蒙无奈地看一眼上官鸿,“王爷,对不起!” “怎么样,现在你以为胜算在谁手里呢!”乔嘉禾轻挑起眉毛笑着问。 “哼!”上官鸿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就算是没有御林军,我一样也可以拿下西京城,不要忘了我的十万大军现在就在城外!” 乔嘉禾笑得越加厉害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坐回了椅子,“九王爷,你真的相信你的十万大军就在城外吗!” 听他如此一说,上官鸿眼底不由地闪过慌乱之色,却仍是不甘。 “我倒不信,你能把我的十万大军也全部换成是罗刹门的门徒不成?!” 乔嘉禾没有回答他,只是扬起声音,“军师,把人带上来吧!” 脚步碎响,尚一智带了两名手下,押了一个被粗绳子五花大绑,身着银色甲胄的中年将军进来。 看到来人,上官鸿的心立刻就沉到了谷到。 “九王爷,对不起!属下无能!”中年将军看一眼上官鸿,一脸报歉地垂下了脸去。 “怎么样,九王爷,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说胜券握在我的手中了!”乔嘉禾轻笑着说道。 云端在心中长长地松了口气。 很明显,现在,乔嘉禾已经是全胜了。 “所有暗部听令,把逆贼上官鸿拿下!” 乔雨轩说着,已经冲出来,直取上官鸿。 “大家保护王爷!”管家忠心耿耿地扑过来,接住了乔雨轩的招式。 悄悄的,云端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正准备再退第二步,手腕已经被上官鸿抓住,被他拉着就向厅外掠去。 一时间,厅中乱成了一团。 乔嘉禾的目光一直关注着云端,看她被上官鸿带走,猛地击退自己的对手,就尾随着追了上来。 上官鸿带着云端一路奔到后的喜房附近,乔嘉禾只是紧追不舍。 因为他是一个轻身,所以速度比上官鸿多少快了一些,所以,他终于赶在上官鸿之前拦住了去路。 “今天,你休想离开!” “好!”上官鸿放下云端,“上次没能杀你,真是遗憾,今天咱们就做个了断!云端,躲远一点!” ps:今天就更到这里,大家安了 另外,通知大家一下,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文最迟后天就会完结~~ 机关算尽终是输(2) 原来,上次刺伤乔嘉禾的人就是上官鸿! 云端心中一紧,本能地抓住上官鸿的胳膊,“你们,能不能不打?!” 上官鸿只当她是怕他受伤,笑着拍拍她的手背。 “放心好了,如果我们两个之间有一个死了,死的那个一定不是我!”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滚远点!” 乔嘉禾也故意冷声喝道。 他当然明白云端在担心什么,这么久,她一直隐藏地很好! 乔嘉禾不希望在这最后的关心出事。 现在的上官鸿已经几近疯狂,如果知道云端一直是伪装,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云端抬起眼睛,看一眼对面的乔嘉禾,吸了口气,缓缓地松开上官鸿的胳膊退到了院子的角落。 手指在腰间轻按,上官鸿的腰带上已经弹出一只软剑来。 随着他手腕轻抖,便是漫天的剑光向乔嘉禾当头置下。 乔嘉禾当然不会坐以待葬,侧腰闪身,他敏捷地闪过了上官鸿的剑。 与此同时,一条黑色光影也从他的袖中如蛇信探出,缠向上官鸿的腰身,却是一条软鞭。 二人你来我往,斗得热闹。 云端一个外行,跟本就看不出谁出得什么招式。 只是看得一片银色剑影和一片黑色光影争执不下。 乔嘉禾和上官鸿两人也化成了一只红影和一只黄影,纠缠不止,忽合忽分。 耳边响着的是剑与鞭子,尖锐和低沉两种不同的嗡鸣声。 云端这个外行看得不分明,上官鸿和乔嘉禾却是感觉到了对方强大的压力。 尤其是上官鸿。 上前乔嘉禾暗中行刺,比起他还来稍逊一筹,否则也不会被他刺中胸口。 这一次,乔嘉禾的鞭子却是比上次凌厉了许久,而且出手气势十足。 有两次,他都差点被他的鞭梢扫中,身上的喜服早已经是被乔嘉禾的鞭子切出不出鞭痕。 如果现有帮手过来,那他不是输定了! 不! 上官鸿在心中大吼,他绝不能输! 眼中寒光闪闪,他一边继续着凌厉的攻势,空闲的左手就悄悄地循入了袖中。 为了防止事情突变,他原本在袖中藏着一只缚在腕上的折叠弩弓。 轻勾机簧,折叠弩弓立刻就伸展成形。 上官鸿假意攻击诱敌,利用乔嘉禾防御的间隙,勾动了手指。 只听得嘭得一声细响,弩弓上唯一的一只弩箭便脱弦而出,闪电般射向了乔嘉禾胸口。 机关算尽终是输(3) 乔嘉禾跟本就没有料到,上官鸿会有此着。 虽然是全力躲闪,到底是距离太近,躲过了胸口要害,仍是被刺中右上臂。 那箭本是淬了毒了,一沾血肉立刻便毒气侵入。 饶是乔嘉禾内力深厚,也终是敌不过这厉害毒药。 气血一带,他无力地跌落在地。 上官鸿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抖,便向他直刺过去。 “不要!” 云端本能地惊呼出声,一边就向地上的乔嘉禾扑了过去。 当! 一只碧色长剑斜刺出来,接住了上官鸿这夺命的一招。 上官鸿扫一眼来前,不由地便是一声冷哼,“来的好,就让你们叔侄死在一处!” 接住他长剑的不是别人,正是乔雨轩。 前面一番争斗,乔雨轩看这上官鸿逃走,怕是乔嘉禾敌不过他,好不容易才杀死那管家追了过来,刚好在危机之时救了乔嘉禾的性命。 二人斗在一处,云端就扑过来扶了乔嘉禾的身子。 看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不由地心如刀绞。 “乔嘉禾,你醒醒,你不许死!” 乔嘉禾吸了口气,唇角轻轻地扬起,“刚才,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 云端一怔,接着才明白过来他是指刚让她滚的事,嘴巴一扁,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什么时候,你还开开玩笑,你这伤要不要紧!” “胸口瓷瓶里有解毒的药,先喂我吃上……一粒!” 乔嘉禾勉强抬手指指胸口。 云端探手进去,果然摸到一个小瓶,赶忙拿出来喂他吃了一粒。 看他咽下,这才扶起他起身,“走,我带你去找大夫!” 这一切,正和乔雨轩纠缠的上官鸿是看得真真切切! 他只气得恨不得将云端碎尸万段。 他可以接受所有人的背叛,却唯独不能接受她的! 一声长啸,他猛地将乔雨轩击退,就抖剑向云端冲了过来。 “云端,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这个贱女人,竟然背叛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九王爷之死 你字的后半截音硬硬地哽在喉咙,一只碧绿色带着血色的剑尖噗地穿透了他的后背。 那是乔雨轩的剑。 指起左手,上官鸿勉强向云端抓了过来,“云端,我……恨……” 来不及说出你字,他的身子已经沉重地倒在地上。 冲过来,扶住乔嘉禾的另一边胳膊,乔雨轩的目光转到云端身上。 “云端,你到屋里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带嘉禾去疗伤!” “可是……”云端抓着乔嘉禾的胳膊,怎么也不肯放开。 “他的药只能暂时缓解毒性的蔓延,并不能够解毒,我必须带他去寻‘老咳嗽’!只我带他去,可以更快一点!”乔雨轩急急地解释着。 扫一眼已经快要晕迷的乔嘉禾,云端无奈地松开了手指。 “你,一定要救他!” “放心吧!” 乔雨轩将乔嘉禾背到身上,郑重地向她点了点头。 抬腿欲走,突然又探手从腰间取出自己的暗部腰牌塞到她的手中。 “如果看到暗部和御林军,你就拿出腰牌来,他们自然会保护你的!现在,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看云端一眼,他急急地掠走,背着乔嘉禾奔出了王府。 看一眼地上已经死去的上官鸿,云端吸了口气,急急地转身奔上台阶,推开喜房的门想要寻地方躲起来。 看到端坐在喜床的人,不由地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怎么,没有想到我还活着?!”红灵媚笑着起身,一步步缓缓向她靠近,“我可是一直在这里等你呢!” 云端转身欲逃,红灵一个掠步,已经拦在她的身前。 “你……”云端退后一步,手褪在袖中,捏住了藏着的匕首,“究竟想怎么样?” “我?!”红灵指指自己的鼻尖,“你说呢?!” 咬紧牙关,云端猛地将手中的匕首向她刺了过去。 红灵一个闪身,已经轻易地躲了过去,到底是有些出乎意料,衣袖被划出一个不小的口子,露出里面白晳的手臂。 皇上的请笺(1) 轻蔑地冷笑一声,红灵探手已经将那匕首从她手中夺了去,反手将匕首指着她的鼻尖,“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云端,你说,如果我在你这漂亮的小脑袋上划上几刀,乔嘉禾还会不会要你呢?!” 她的表情阴冷暴戾,让云端一阵胆怯,慌乱地退后着,她脚下一歪,人已经跌坐在地。 红灵眼中闪过凶光,手臂迅速扬起,猛地落下。 ———— 乔嘉禾带伤把整个九王府翻了个遍。 被乔雨轩拉住的时候,他已经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胳膊上的棉布也隐约浸出了鲜血。 “你身上余毒未消,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乔雨轩拉到他坐到台阶上,“放心吧,云端不会出事的,我昨天留了腰牌给她,我想她一定是跟着暗部或者御林军离开了!” “你叫我怎么放心!”乔嘉禾低吼一声,看一眼乔雨轩的脸色,轻吸了口气,放缓了些情绪,“雨轩,你不要管我,立刻去暗部和御林军中询问云端的下落,不找到她,我……不安心!” 乔雨轩轻轻点头。 他何尝不担心云端呢,早就吩咐手下去打探消息了。 “门主!”尚一智一路急行过来,看到坐在台阶上的乔嘉禾,大步走到他面前,递上了手中的请笺。 “怎么,是不是有云端的消息了!”乔嘉禾有些疑惑地接过他手中的请笺,“这是什么?” “皇上请你今晚到宫中付宴!”尚一智轻声回道。 乔嘉禾展开请笺,果然看到里面写道: “乔门主护国有关,今晚朕特意设宴,谢门主之恩!” 乔嘉禾只淡淡扫了一眼便将那手垂了下来,“雨轩,你去帮我回了皇上吧,我对这宴席不感兴趣!” “这……恐怕有些不妥,毕竟他是当今圣上,一言九鼎!”乔雨轩皱起眉头。 乔嘉禾还要再说什么,一名暗部打扮的年轻人突然从外面掠身进来,恭敬地向乔雨轩行礼。 “云端有消息了吗?!”乔雨轩一边示意他起身一边问道。 皇上的请笺(2) “回将军,我们找遍了整个王府也没有找到云姑娘的下落,王府中的暗部和御林军中也未曾有人见过云姑娘!”那部下朗声答道。 乔雨轩皱紧眉头,向他挥了挥手。 待那部下离开,他这才转向了乔嘉禾,“我去向回宫的御林军打探打探,你身子未愈,还是回总舵等我的消息吧!” 乔嘉禾心中虽然着急,也是无奈,只得点头答应。 乔雨轩掠身而去,尚一智这才凑到乔嘉禾身边,“门主,我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乔嘉禾扫一眼手中的请笺,“说说看!” “历来皇上都是喜欢下圣旨的人,为什么这次却是用这请笺呢?!”尚一智晃了晃手中的折扇,“我觉得皇上此举居心叵测啊!而且云端姑娘恰在此时失踪,也着实是巧了点!” “你的意思是……” 乔嘉禾猛地握紧手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次,您为了帮这个皇帝,可是出动了所有罗刹门的力量,我想,他一定是害怕了!”尚一智目光中闪过不屑之色,“门主,你可还记得昨晚的情景,那些大臣全是些贪生怕死之罪,只要你掀竿而起,这天下还不就是您的了吗?!” “一智,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乔嘉禾缓缓地直起身子,“我本来打算,此事完结之后,但将罗刹门交由你管理,我答应过云端带她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的!” 尚一智目光一沉,“属下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我们都相信您没有野心,只怕皇上却不会相信!” “哼!”乔嘉禾琚傲冷哼,“我管他信是不信,只要找到云端,我们立刻就远走高飞,一智,你马上去吩咐门下兄弟,分散退出京城!” 尚一智答应着要走,苏南南却是一脸忧色地跑了进来。 “门主,不好了!” 乔嘉禾和尚一智二人同时向她转过脸来,“怎么了?!” 皇宫鸿门宴(1) “回门主!”苏南南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云端姑娘的下落已经查到了!” 乔嘉禾脸上现出惊喜之色,“她在哪儿?!” “她……被带到皇宫了!”苏南南轻声答道。 “果然,被我猜中了!”尚一智轻轻叹了口气。 乔嘉禾心中一下了充满了怒火。 “这个狗皇帝,我助他夺回江山,他却这般对我!一智,马上召集门下兄弟,包围皇宫,就怕是铲平整个皇宫,我也要把云端夺回来!” “门主,此事还是要仔细商议才行,贸然行动只怕于云姑娘不利!”尚一智仔细地看一眼左右,“咱们还是回总舵再做计较吧!” ———— 皇宫。 乾坤殿内。 长条桌上摆满了各色精致佳肴。 金杯美酒,映着摇曳烛光。 当朝天子上官诚的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喜悦。 “乔门主,这次朕能够一举铲除j党,罗刹门可谓功不可没!所以朕决定封你为定国大将军,罗刹门人门众归入国役,全部享受一等士兵俸禄,你看如何?!” 乔嘉禾轻轻地扬起了唇角,“皇上如此宽德,嘉禾心存感激,只是可惜,嘉禾自由惯了,所以怕是不能领受皇恩,至于我门下的兄弟,此时已经尽数退出京城,想要再招聚回来,恐怕也是困难!” 上官诚脸中闪过愤怒,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转而看向了坐在乔嘉禾对面的乔雨轩。 “雨轩啊,你还要帮朕劝劝你的三叔才行,以后有你和乔门主共同辅佐朕,朕才能安枕无忧啊!乔门主一介奇才,流落在朝庭之外,实在是太可惜了!” 乔雨轩恭敬起身,目光滑过对面笑而不语的乔嘉禾,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 “皇上圣明,现在j党已除,举国上下一片平和,便是没有三叔和雨轩,皇上也依旧可以创造太平胜世!” 说着,他恭敬跪下,取下头上官帽。 “臣肯请皇上,放三叔离去,也给雨轩一个自由之身!” 上官诚面色一沉。 皇宫鸿门宴(2) 许久,上官诚才沉声开了口,“你们真的不想留在朕的身边?!” 乔嘉禾没有开口。 他突然觉得,上官诚确实不适合做皇帝。 至上位者,是不能有太多仁慈和犹豫的! “皇上,只要你放了云端,我乔嘉禾立刻就会在江湖上消失!”乔嘉禾冷冷地开了口。 他此言一出,乔雨轩不由地一惊。 云端,她在皇宫里?! “乔门主,如果江山美人你只能选一样,你选什么?!”上官诚冷声问道。 江山?! 乔嘉禾眼底露出鄙夷之色。 如果他要的是江山,恐怕上官诚早已经死了! “我只要云端!”他轻轻地回道。 “好!”上官诚突然放松了脸色,“我相信你们!” 他轻挥手,立刻就有宫女送上精致的金质酒壶来,帮三人把酒杯斟满。 端起酒杯,上官诚向二人虚空敬了敬,“这杯酒,是朕谢谢你们之前的帮助!” 乔雨轩站起身来,扫一眼杯子,将目光投到了乔嘉禾身上。 乔嘉禾轻轻把玩着手中装着酒的杯子。 “为了皇上的江山,云端可是受了不少委屈,我看,她也应该一起喝一杯才是!” 上官鸿仰首一笑,“对,对!我倒把她忘了!来人啊,把云姑娘带过来一起喝酒!” 一位小宫女急急地行了出去。 过了没多时,只听外面脚步轻响。 乔嘉禾叔侄二人同时移过了目光。 云端一身红色宫装走了出来。 水色双眸幽幽地划过乔嘉禾的脸,满是情意。 片刻,她才眉回目光,向上官诚行礼,“拜见皇上!” 上官诚笑着示意她起身,“云姑娘快快请起,到乔门主边的椅子坐下,见不到你,乔门主却是一杯酒都不肯同我喝呢!” 云端似是有些羞怯地垂下脸,走到乔嘉禾身边的空椅子坐了下来。 小宫女立刻就走过来,帮她也把杯子斟满了。 “请!”上官诚抬起手,一口干掉了杯中酒。 云端紧随其后喝了下去,一边就笑着看向了乔嘉禾,目光却是自始至终没有向乔雨轩看一眼。 乔嘉禾轻扬起唇角,将酒杯送到唇边,一滴不剩地喝下。 与此同时,乔雨轩也是饮尽了杯中酒。 “哈!” 狂笑声起,却是出自云端的嘴巴。 皇宫鸿门宴(3) 伴着云端的娇媚狂笑,桌上的三个男人同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爱妃,你……为什么也给我下毒了?!” 上官诚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乔嘉禾皱眉耸肩,“她可以背叛九王爷,背叛我,一定也可以背叛你,不是吗,红灵!” 云端收住笑容,离座而起,轻勾住乔嘉禾的下巴。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云端?!” 乔嘉禾扬起唇角,“很简单!一,云端不喜艳色,你却身着艳红宫衣;二,见我之后,你的表情实在是过于冷淡了;三,如果你真是云端,看到雨轩在场,万不会半点也不犹豫便走到我身边来,云端为人善良,是不会这般不顾及别人感受的!” 抬手从脸上取下面具来,红灵脸上满是不屑。 “对她,你还真是了解!” “不光是对她,我也了解你!”乔嘉禾单手撑桌站起身子,将脸缓缓凑进红灵,“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红灵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直到此时,她以眼前这个永远吊而郎当的男人仍是心存不忍。 她原本以为她可以笑着看他死去的,可是看他痛苦地皱着眉,她竟然还会心疼! “不错!”抬手搭住他的肩膀,红灵肃起脸色,“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身上唯一的解药就是你的!” “你这个贱女人……”上官诚强忍着腹中绞痛,便要向红灵扑过来。 飞起一脚,红灵已经将他踢到一侧,“哼!无毒不丈夫,像你这般优柔寡断,摇摆不定,早晚也要被人夺了江山,杀而后快,倒不如让我来解决的好!” “你好狠!”乔雨轩沉声喝道。 “不错,我是狠,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样的男人,那个死皇帝也是,还有你乔雨轩!明明喜欢云端,确将她拱手让人,你也配叫男人!”红灵悠悠地叹了口气,自己端起酒壶来饮了一口,“这世上真正称得上男人的人只有两个,一个上官鸿,一个便是你……” 她放下酒壶,走过去圈住乔嘉禾的颈子,媚声道,“嘉禾,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亲手杀了她,我和这江山便全是你的了!” 红灵一掌击向上官诚身后的墙,只听得一阵木头的碎裂声,被绳索缚得仿佛粽子一般的云端便出现在乔嘉禾和乔雨轩二人面前。 唯一活下去的机会?(1) 手指轻轻在乔嘉禾的脸上轻划着,红灵的声音甜腻如怡。 “杀了她,解药就是你的,这江山也就是你的了!” “江山?!”乔嘉禾从云端脸上收回目光,看向红灵,“难道那玉玺也在你手中?!” “我就知道,你是这世界上最聪明最懂我的男人!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你能尽快下决定!” 红灵媚笑着离开桌边,走到云端身侧,轻轻地帮她把脸前的乱发拢到脑后。 云端身子受制,嘴里又塞着丝帕,跟本就不能言语,连挣扎都无法挣扎。 隔着一层木板,她把一切都听在耳朵里。 看着一脸痛苦之色的乔嘉禾,云端的心好像被谁用力捏住了。 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用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如果她的死可以换来他的生。 那么,她愿意! 乔嘉禾单手撑着桌子,努力站直了身子。 一步一步地向云端的方向走过来。 她的目光,他懂! “好!”乔嘉禾深吸了口气,“我答应你!” “乔嘉禾!你疯了!” 乔雨轩疯子一样冲过来,无力地摔倒在石面上,仍是支撑起身子,努力向乔嘉禾的方向扑过来,想要阻止他前进。 “雨轩,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云端!” 乔嘉禾侧目看他一眼,这才继续迈步向前。 “不要!” 乔雨轩还要起身,红灵一个箭步已经掠过来,把他踢到一侧。 一边就扶住乔嘉禾的胳膊,探手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 妻势汹汹 完结第17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送到他面前。 “去吧,对准她的胸口,一刀捅下,虽然我的软骨噬心散药力而强,我想,杀死一个人的力量你还是有的!” 乔嘉禾抓住了匕首,颤颤微微地走进云端,扶住她的腿蹲下身子,一对桃花眼幽幽地看着她的脸,“云端,对不起!” 雪亮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 血光飞溅! 女人痛苦的呻吟中夹杂着惊疑和不解。 “你!”红灵捂住被他刺中的胸口,“竟然为了她去死?!” ps:今天就更到这里了,明天见了 大结局啊,北北拼了,,~呵呵 唯一活下去的机会(2) 乔雨轩看了看手中的药丸,坐直了身子。 目光划过颓废地坐在地上哭泣的云端,落在乔嘉禾的脸上。 “嘉禾,对不起!” 吸了口气,他猛地起身,摇摆着走到上官诚的身边,将那药丸送到他的面前,“皇上,我可以把这药给你,不过,你要答应臣,一定要给云端自由!” “乔雨轩,不要!”乔嘉禾大喊。 上官诚现在只求活命,当然是立刻就满口答应,一把就抓住了他手中的药丸塞到嘴里,直接就咽了下去。 云端眼看着那药丸消失在上官诚的口中,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云端!”乔嘉禾急唤着她的名字扑过去,缓缓扶起她的身子。 看一眼上官诚和乔雨轩,他晃晃悠悠地直起身子,将昏迷的云端抱起来,“乔雨轩,你不配得到她!” 说罢,他吃力地挺直身子。 “走,云端,我们走,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死在这污浊的皇宫!” 一脚踢开房门,他掠身而起,抱着云端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诚吃下解药,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站起身来扶住乔雨轩的胳膊,“雨轩,你护驾有功,我这就去寻人来救你!” 乔雨轩轻轻摇头,“皇上,臣已经毒入气血,不能救治了,请恕臣不能再为您尽……忠……” 忠字话音一落,他双目紧闭,人就僵直在地。 上官诚探手试他鼻息,竟然是没有了一点呼吸。 叹了口气,上官诚缓缓站起身来。 “来人啊!” 他急唤数声,却不见有侍卫前来。 正疑惑之际,只听得一阵脚步急响,一队人马已经冲了进来。 为首之人布衣伦巾,手中折扇轻摇,却似是一位书生文人。 在他身后,一位黑面汉子手持巨斧,一个高个子手中持剑,还有一位生得面相精致的女子,手中持着短刀。 三人的武器上俱有血光闪烁。 不是别人,正是罗刹门的军师尚一智,以及古腾、苏南南和吴跃这三人。 唯一活下去的机会(3) 上官诚抬眼一看,不由地满面惊慌,“你们是谁?!” 尚一智扫一眼地上的乔雨轩和红灵,“我们是罗刹门人,快说,我们的门主在哪里?!” “罗刹门!”上官诚胆怯地后退一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哼!”尚一智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伎俩,是因为害怕罗刹门的势力,所以想借机除掉门主,以绝后患吗!我们罗刹门可不是坐以待毙的角色!” 上官诚感觉到危险,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喊道,“快来人,护驾!” “你不用喊了,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现在,整个皇宫已经尽在我们掌握了!”吴跃晃着大斧走到他面前,抬斧架在上官诚的脖子上,“快说出我们门主的下落,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上官诚被人架了脖子,早已经吓得腿抖如筛糠,“好汉熄怒,好汉熄怒,贵门主并不是我害的,是红灵,红灵给我们全部下了毒,后来,雨轩将那唯一的一粒解药给了我!” “那我们门主站在何处?!”古腾也急了。 “我不知道!”上官诚颤着声音,“他抱了昏迷的云端姑娘,走了!” “这个死皇帝,竟然敢夺去门主唯一的解药!”智缓缓地眯起了眸子,“杀了他!” 吴跃手腕一抖,手中斧子闪过寒光,接着便是血光喷溅。 上官诚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去寻门主回来!”吴跃收斧便要向外冲。 “站住!”尚一智探手拉住他胳膊,“门主最后的时刻,一定是想单独和云端姑娘在一起,不要去打扰他!” “可是……”吴跃叹了口气,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哭腔。 古腾大步走过来,轻拥住了他的肩膀,安慰似地拍了拍,“军师说的对,门主最后的时间,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抹一把眼睛,他转身看向了尚一智,“军师,事情到了这一步,我看,就由你来接替门主坐上皇位吧!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和吴跃都不是这个材料!” 陪我再看一回星星好不好! “这!”尚一智面露犹豫之色,“一智只是想救回门主,拥立他为皇帝,当皇帝的事情可是从未想过!” “军师,你就不要推辞了!”古腾大步走过去,从死去的上官诚头上摘下王冠,直接就戴到他的头上,一边就带头跪下,“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带头,吴跃和苏南南等一众兄弟也就相继跪了下去。 尚一智吸了口气,眼中闪过亮色。 “既然大家信任一智,那一智就勉为其难,如果他日帮中有更合适的人选,一智立刻让贤!” ———— 带着云端一路急奔,来到皇宫后的一片平坦山坡上,乔嘉禾趔趄着停下了身子,跌坐在地。 昏迷的云端吹了些风,这会儿慢慢清醒过来。 “你醒了!”乔嘉禾勉强扬起唇角。 “嘉禾!”云端迅速起身,扶住他的肩膀,“走,我们去打郎中,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不用了!云端,红灵的毒药无人能解!”乔嘉禾拉住她的手腕,“来,我好累,咱们躺一躺,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亮!陪我再看一回星星好不好!” 说着,他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云端心中痛如刀绞,握住他的手在他的身边躺下,目光却是始终在他的脸上无法移开。 “云端,你能把解药给我我真的很高兴!”乔嘉禾突然幽幽地吐出一句,“告诉我……你……是我的……女……人……” “我云端永远是乔嘉禾的女人!”云端强忍着泪水说道。 她人字语音未消,乔嘉禾的身子突然就是一僵。 云端身子一震,翻身而起,目光滑过他仿佛睡着了一般的俊脸,手指颤抖着伸出来伸到了他的鼻下。 没有气息! 泪水倾刻决堤! “乔嘉禾,不要玩了,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我警告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乔嘉禾……你这个混蛋……” 胸口一阵绞痛传来,云端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就因为伤心过度再次晕了过去。 在她晕倒的瞬间,乔嘉禾的睫毛轻微地抖了抖。 我乔嘉禾是那么容易死的吗! 侧转身,轻倚在那冰冷的棺木上,云端终于控制不住地手击棺木痛哭出声,“你这个笨蛋,大笨蛋!你不是说你乔嘉禾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吗,为什么不经我的允许就这样走了,大骗子……” 其声之悲伧,让古腾和苏南南都忍不住泪光闪闪。 当! 当! 她趴着的棺木内突然传来异响。 云端一惊,初时还以为是听错了,忙着就止住哭声。 当! 当! 棺木真的又发出了声音。 “古舵主,您听到了吗?!”云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嘉禾,是不是……” 古腾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脸来,对着棺木露出无奈地表情。 “门主,您也太沉不住气了吧,云端姑娘只骂你一句大骗子,你就忍不住了!?” 他的语气,却是在揶揄。 啪! 只听得一声闷响,那棺木的盖子已经被人从里面顶起,丢在路边的草地里。 云端惊愕抬头,只见乔嘉禾正将向她转脸微笑。 “嘉禾!你没有死?!” 云端的胸口立刻就被无法名状的喜悦填得满满的,几乎是想都没想,她就抓住棺木起身,直接将坐起的乔嘉禾扑倒在棺中。 乔嘉禾没有想到她会是如此强烈地反应,初时还是微怔,片刻之后便反手抱住了她的身子,紧紧拥住,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抱住乔嘉禾的脖子,云端再也说不出话来。 耳朵贴在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她唇上是笑,眼泪却是淌个不停。 哭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那毒药,挣扎着便要起身,“古大哥,快,掉头回京城,给嘉禾寻大夫!” 乔嘉禾却是重新收紧双臂,将她的身子紧贴在自己胸口。 “放心好了,我乔嘉禾是那么容易死的吗!毒早就解了!这一切,不过是我们准备好的计策罢了!” 云端初时还不解,片刻才明白过来,心中一由地满肚子气。 “好你这个乔嘉禾,原来是骗我,这一次又是装死……我,我不理你了……” 乔嘉禾也不解释,微抬头已经噙住她的唇瓣,紧紧地吻住。 离开 云端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黎明。 睁开眼看着头顶上那熟悉的床帐,她猛地坐直了身子。 左右巡视一圈不见乔嘉禾,云端立刻就翻身下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赫然站着古腾和苏南南。 “古舵主?!”云端低唤一声,声音早已经因为哭泣而沙哑。 “昨晚我们在皇宫后山寻到你们,是我把门主和云姑娘带回来的。门主已经换上了新衣,正准备入棺!”古腾面色沉重地说道。 苏南南走过来轻拥住云端的胳膊,扶着她来到了前面的正厅。 正厅内。 摆着两具棺木。 乔嘉禾和乔雨轩二人静静地躲在里面,仿佛睡着了一般。 云端任由苏南南扶着走到两具棺木之中,看看里面安祥的二人,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吸了口气,挺直了身子,“我想带他们回燕京乔家安葬!” 古腾轻轻点头,“我就去通知军师!” ———— 时近初夏。 西京城外大片油菜田黄的耀眼。 黄土官道上的人,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大自然所赐的美景,俱是面色低沉。 “云姑娘,真的不用一智派人护送!”尚一智一身布袍,脸上却有几分君主的威严之气。 云端轻轻摇了摇头,“有古舵主夫妻相送,皇上您尽可放心!不能亲观皇上就位大礼,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云姑娘说哪里话!”尚一智轻叹了口气,“一智没能按照约定和还给您一个无牵无挂的门主,是一智应该向你说对不起才是!” 云端在心中叹了口气。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是乔嘉禾主动放弃了生的机会! 哭了这一夜,她的眼睛早已经红肿如桃。 抹一把眼睛,她缓缓看一眼身侧马车上的乔嘉禾的棺木。 “这不是先生的错,云端只有一事相求先生!” “姑娘请讲,一智自当全力以赴!” “我只求先生坐上皇位之后,能不忘天下百姓疾苦,也不旺嘉禾当初建立罗刹门的初衷!” 尚一智郑重点头,“一智记下了!” “就此别过吧,先生保重!”云端缓缓转身,坐到了拉着棺木的马车车辕上,“古舵主,咱们走吧!” 古腾和苏南南同尚一智等人告了别,这才走过来,一人赶了一辆马车,缓缓地行出了众人的视线。 282各奔东西 云端起初还挣扎着不肯,手也到处乱锤。 过了一会儿,便主动将臂攀上了他的颈子。 “咳!”古腾轻咳两声,“门主,雨轩少爷出来了!” 云端回过神来,脸色通红地顿住与他的吻,挺直身子,突然又缩回了棺木里。 后面的马车上,乔雨轩将一切是尽收眼底。 看乔嘉禾从棺木中起身,他这才振作起精神,“我看,也差不多了,他们应该不会追过来了!” 乔嘉禾轻轻点头,一边就看向了藏在棺木内的云端,“你准备还要藏多久!” 云端知道这样藏下去也不是办法,看一眼乔嘉禾,将手送到他的手掌中,站直了身子,注视着后面车上的乔雨轩,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乔雨轩的目光缓缓地打量着二个人,唇角露出了笑意。 “三叔,我现在是物归原主了!” 乔嘉禾也向他露出微笑,“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 乔雨轩吸了口气,纵身掠下马车,“说起来,还要感谢云端,感谢这一切的事情,要不然,恐怕直到现在,我还活在一片云雾之中!” “门主!前面就是岔路了,咱们往哪里走?!”古腾轻声问道。 乔嘉禾看向了身边的云端,“云端,前面这两条路,一条是回燕京的路,另一条连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你说,咱们走哪一条?!” 云端轻吸了口气,“我不要回乔家!” 乔嘉禾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着,握紧她的手掌,他将目光转向了乔雨轩,“那我们就此别过了!待你回到乔家,记得替我向太君说声对不起,以后,我们会抽时间去看她的!以后乔家就拜托你了!” 乔雨轩将目光转向北方,“我想,乔家还是拜托给二弟吧,至于太君,如果我日后回乔家的话,会帮你把话带到!现在,我也应该去兑现我对那个人的承诺了!” 乔嘉禾和云端对视一眼,没有出声,却是若有所悟。 283真相 “我走了!”乔雨轩向几人一抱拳,转身飞掠而起,向北方一路急行而去。 “雨轩,保重,如果路过永安郡,我和云端自会去寻你!”乔嘉禾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直到看着乔雨轩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耀眼的山坡之色,乔嘉禾这才抱住云端掠下了马车。 “古腾,南南,我们也就此分手吧!你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古腾和苏南南夫妻跳下马车,来到二人面前。 对视一眼,向乔嘉禾矮身跪下,古腾这才说道,“门主知遇之恩,古腾夫妻无以为报,就请门主受我夫妻三叩!” 说着,二人齐齐三叩首。 乔嘉禾含笑看着他二人拜完了,这才将他们拉起来。 他知道,不让他们拜完,他们永远无法安心。 “你们打算去哪里?!” 苏南南爽朗一笑,“这天下之大,还怕没有我们夫妻容身之处,军师为人深沉,只怕日后登上宝座,必要先将我二人除之后快,倒不如我们先躲得远远地好!” 乔嘉禾点点头,“也好!如果有缘,咱们再见吧!” “门主,云姑娘,保重!” 道别之后,古腾从马车上解下匹马来,将马匹送到乔嘉手中,又将乔嘉禾丢下的棺盖重新放回棺木之上,这才夫妻二人一人赶着一辆马车,挥别而去。 看二人走远了,乔嘉禾这才轻环住云端的腰,抱着她掠上马背,“我们也走吧!” 云端扶住他的胳膊,轻轻转身,这才询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乔嘉禾和尚一智等人回到罗刹门总舵后,尚一智便提出由乔嘉禾借皇上邀请之邀救回云端。 乔嘉禾已经怀疑尚一智的阴谋,便寻了古腾来细问,知道尚一智是假借他的门头想要谋宫,乔嘉禾便和古腾商量,将计就计。 因为知道皇上是不可能放过他和乔雨轩的,他就亲自去找了乔雨轩,将一切合盘托出。 知道乔雨轩也不想再为皇上做事,想要自由,便想出了这条假死的计策。 离开 云端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黎明。 睁开眼看着头顶上那熟悉的床帐,她猛地坐直了身子。 左右巡视一圈不见乔嘉禾,云端立刻就翻身下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赫然站着古腾和苏南南。 “古舵主?!”云端低唤一声,声音早已经因为哭泣而沙哑。 “昨晚我们在皇宫后山寻到你们,是我把门主和云姑娘带回来的。门主已经换上了新衣,正准备入棺!”古腾面色沉重地说道。 苏南南走过来轻拥住云端的胳膊,扶着她来到了前面的正厅。 正厅内。 摆着两具棺木。 乔嘉禾和乔雨轩二人静静地躲在里面,仿佛睡着了一般。 云端任由苏南南扶着走到两具棺木之中,看看里面安祥的二人,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吸了口气,挺直了身子,“我想带他们回燕京乔家安葬!” 古腾轻轻点头,“我就去通知军师!” ———— 时近初夏。 西京城外大片油菜田黄的耀眼。 黄土官道上的人,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大自然所赐的美景,俱是面色低沉。 “云姑娘,真的不用一智派人护送!”尚一智一身布袍,脸上却有几分君主的威严之气。 云端轻轻摇了摇头,“有古舵主夫妻相送,皇上您尽可放心!不能亲观皇上就位大礼,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云姑娘说哪里话!”尚一智轻叹了口气,“一智没能按照约定和还给您一个无牵无挂的门主,是一智应该向你说对不起才是!” 云端在心中叹了口气。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是乔嘉禾主动放弃了生的机会! 哭了这一夜,她的眼睛早已经红肿如桃。 抹一把眼睛,她缓缓看一眼身侧马车上的乔嘉禾的棺木。 “这不是先生的错,云端只有一事相求先生!” “姑娘请讲,一智自当全力以赴!” “我只求先生坐上皇位之后,能不忘天下百姓疾苦,也不旺嘉禾当初建立罗刹门的初衷!” 尚一智郑重点头,“一智记下了!” “就此别过吧,先生保重!”云端缓缓转身,坐到了拉着棺木的马车车辕上,“古舵主,咱们走吧!” 古腾和苏南南同尚一智等人告了别,这才走过来,一人赶了一辆马车,缓缓地行出了众人的视线。 282各奔东西 云端起初还挣扎着不肯,手也到处乱锤。 过了一会儿,便主动将臂攀上了他的颈子。 “咳!”古腾轻咳两声,“门主,雨轩少爷出来了!” 云端回过神来,脸色通红地顿住与他的吻,挺直身子,突然又缩回了棺木里。 后面的马车上,乔雨轩将一切是尽收眼底。 看乔嘉禾从棺木中起身,他这才振作起精神,“我看,也差不多了,他们应该不会追过来了!” 乔嘉禾轻轻点头,一边就看向了藏在棺木内的云端,“你准备还要藏多久!” 云端知道这样藏下去也不是办法,看一眼乔嘉禾,将手送到他的手掌中,站直了身子,注视着后面车上的乔雨轩,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乔雨轩的目光缓缓地打量着二个人,唇角露出了笑意。 “三叔,我现在是物归原主了!” 乔嘉禾也向他露出微笑,“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 乔雨轩吸了口气,纵身掠下马车,“说起来,还要感谢云端,感谢这一切的事情,要不然,恐怕直到现在,我还活在一片云雾之中!” “门主!前面就是岔路了,咱们往哪里走?!”古腾轻声问道。 乔嘉禾看向了身边的云端,“云端,前面这两条路,一条是回燕京的路,另一条连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你说,咱们走哪一条?!” 云端轻吸了口气,“我不要回乔家!” 乔嘉禾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着,握紧她的手掌,他将目光转向了乔雨轩,“那我们就此别过了!待你回到乔家,记得替我向太君说声对不起,以后,我们会抽时间去看她的!以后乔家就拜托你了!” 乔雨轩将目光转向北方,“我想,乔家还是拜托给二弟吧,至于太君,如果我日后回乔家的话,会帮你把话带到!现在,我也应该去兑现我对那个人的承诺了!” 乔嘉禾和云端对视一眼,没有出声,却是若有所悟。 妃贼出没请注意:误窃天下(北北 … 本书今日完结,北北开新书了哟,各位亲一定要去支持啊 收藏,订阅,点推评论一个能不少哈~~~~ 职业大盗穿越成未年成王妃,美男和珠宝洗干净等我! 她是超级大盗,身手敏捷,聪慧腹黑 一次意外地许愿却穿越时空 成为九王爷私养的宠妃 本以来窃尽天下便可得到幸福 却发现睡在宝石堆中仍有怅然 对宝石她贪无止境 这些比宝石还耀眼的男人呢,难道也要她尽数收藏?… ______________________ 职业大盗穿越成未年成王妃,美男和珠宝洗干净等我! 她是超级大盗,身手敏捷,聪慧腹黑 一次意外地许愿却穿越时空 成为九王爷私养的宠妃 本以来窃尽天下便可得到幸福 却发现睡在宝石堆中仍有怅然 对宝石她贪无止境 这些比宝石还耀眼的男人呢,难道也要她尽数收藏?… _____________ 职业大盗穿越成未年成王妃,美男和珠宝洗干净等我! 她是超级大盗,身手敏捷,聪慧腹黑 一次意外地许愿却穿越时空 成为九王爷私养的宠妃 本以来窃尽天下便可得到幸福 却发现睡在宝石堆中仍有怅然 对宝石她贪无止境 这些比宝石还耀眼的男人呢,难道也要她尽数收藏?… ___________ 职业大盗穿越成未年成王妃,美男和珠宝洗干净等我! 她是超级大盗,身手敏捷,聪慧腹黑 一次意外地许愿却穿越时空 成为九王爷私养的宠妃 本以来窃尽天下便可得到幸福 却发现睡在宝石堆中仍有怅然 对宝石她贪无止境 这些比宝石还耀眼的男人呢,难道也要她尽数收藏?… 283真相 “我走了!”乔雨轩向几人一抱拳,转身飞掠而起,向北方一路急行而去。 “雨轩,保重,如果路过永安郡,我和云端自会去寻你!”乔嘉禾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直到看着乔雨轩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耀眼的山坡之色,乔嘉禾这才抱住云端掠下了马车。 “古腾,南南,我们也就此分手吧!你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古腾和苏南南夫妻跳下马车,来到二人面前。 对视一眼,向乔嘉禾矮身跪下,古腾这才说道,“门主知遇之恩,古腾夫妻无以为报,就请门主受我夫妻三叩!” 说着,二人齐齐三叩首。 乔嘉禾含笑看着他二人拜完了,这才将他们拉起来。 他知道,不让他们拜完,他们永远无法安心。 “你们打算去哪里?!” 苏南南爽朗一笑,“这天下之大,还怕没有我们夫妻容身之处,{奇}军师为人深沉,{书}只怕日后登上宝座,{网}必要先将我二人除之后快,倒不如我们先躲得远远地好!” 乔嘉禾点点头,“也好!如果有缘,咱们再见吧!” “门主,云姑娘,保重!” 道别之后,古腾从马车上解下匹马来,将马匹送到乔嘉手中,又将乔嘉禾丢下的棺盖重新放回棺木之上,这才夫妻二人一人赶着一辆马车,挥别而去。 看二人走远了,乔嘉禾这才轻环住云端的腰,抱着她掠上马背,“我们也走吧!” 云端扶住他的胳膊,轻轻转身,这才询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乔嘉禾和尚一智等人回到罗刹门总舵后,尚一智便提出由乔嘉禾借皇上邀请之邀救回云端。 乔嘉禾已经怀疑尚一智的阴谋,便寻了古腾来细问,知道尚一智是假借他的门头想要谋宫,乔嘉禾便和古腾商量,将计就计。 因为知道皇上是不可能放过他和乔雨轩的,他就亲自去找了乔雨轩,将一切合盘托出。 知道乔雨轩也不想再为皇上做事,想要自由,便想出了这条假死的计策。 我宁可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了你! 事先,他和乔雨轩都服下了老咳嗽独门秘制的解毒药剂,之后一切,不过是演给皇上和尚一智看的一场戏。 “如果不是事先服下解药,你以为我会将那唯一的机会让给雨轩吗!”乔嘉禾动情地看着云端的眼睛,“我宁可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了你!” 云端转过脸,看着未知的前方,“舍天下而取我,你不觉得亏了点!” 从胸口取出那红玉玉佩来,戴在她的胸前,乔嘉禾仰首长笑,“身在花丛心远醉,梦在云端不染尘!没有你,便是给我天下又如何?!” 云端将那红玉塞入衣襟贴身放好,便放松身子,将整个人都倚在了他的怀里。 乔嘉禾拥紧她的腰,猛地夹紧马腹,跨下马儿立刻就急奔起来。 二人一马一绝绝尘而去。 阳光下。 万里长空如洗。 油菜花耀眼金黄。 好一个睛朗朗的天! —————— 后计 半月后。 北国永安郡。 永安城外山端上,一位女子迎风而立,身后的红色纱带被风鼓得烈烈扬起。 “郡主,您已经等的十多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行!我一定要等他回来!你回去吧!” “郡主!”丫环轻唤一声,到底是不忍心将那人不会来的话说出来,放下手中的水壶和吃食等物,轻叹了口气转身行下山去。 刚行至山下,一个高大的年轻人突然掠身在她的面前拦住去路。 那丫环只向来人脸上看了一眼,不由地红了脸色。 来人虽然风尘仆仆,面有倦容,却是掩不住那俊朗容颜,清雅气质。 “姑娘,请问这里离永安郡还有多远!”年轻人礼貌地发问。 “啊!”小丫环回过神来,“只要翻过前面这座山,前面就是永安城了!” 年轻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高耸的山巅上,一抹红影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年轻人的目光不由地怔住了,片刻,眼底已经闪过喜色。 天下尽温柔!(大结局) 足尖轻点,人已经掠身而起,一路向山上急奔而去。 听到身后的衣袂声响,永安郡主只当是丫环重新回了,有些烦燥地训斥道,“我不是说了吗,不等他,我不回去!” “姑娘可曾想到他不会来了?!”年轻人轻声问。 “不会的!”永安郡主愤怒地转身,“他一定会……” 看清来人的脸,她的愤怒一下子变成狂喜,急奔两步,她紧紧拥住来人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抬起手掌小心地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理顺,乔雨轩深吸了口气,紧紧地拥住了她的腰身。 千里之外。 江南水镇。 同样是晴天,风却比塞外温柔了许多。 乔嘉禾有些担心看着又一次恶心干哎的云端,眼神中满是关切。 “云端,我看你一定是水土不服,还是换个郎中看看吧,实在不行,咱们还回北方去!” 云端用帕子轻轻沾了沾唇角,“不!我喜欢这里,嘉禾,我看咱们要在这里买个房子住下才行,我只怕,再过上两三个月,我就不能陪你这样到处游山玩水了!” “怎么?!”乔嘉禾紧抓住她手掌,“快说,怎么回事,那郎中说了什么?!” 云端不忍再看他着急,踮起脚步,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什么?!真的!” 弯腰将云端横抱而起,乔嘉禾的脸上满是狂喜之色。 “太好了,我乔嘉禾也要当爹了……” 他的疯狂举动,只引得一众路人纷纷侧目。 “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呢!”云端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脸。 “那怕什么,你没发现,那些年轻人看我的目光里可满是羡慕呢……” “我只是发现那些小姑娘一个个用杀人的目光看着我……” “那好,咱们就寻个没有看到的地方亲热去!” 朗笑一声,乔嘉禾掠身而起,身姿潇洒地离开了人群。 只留下一片惊讶错愕的人群。 许久,人群中才传来一声羡慕地轻叹。 “这两个人,一定是天上的神仙眷侣吧!” 微风掠过来。 整个水乡越发显得温柔起来。 …… (全文完) 【番外】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 我叫云端,是东临城一户殷实人家的大小姐。 我的父亲一直做着钱庄的生意,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为人温和善良。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钱庄的生意便每况愈下,我知道,这是因为乔家钱庄进驻到了东临城。 乔家钱庄资金雄厚,红利又高,很快便得到了东临城中商贾的认可,云家钱庄的不少旧户都将银两娶出来转到乔家钱庄去了。 这些天,娘总是愁眉不展,姨娘和弟弟却依旧是整天挥霍,我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上。 娘说,今天要去乔家与他们谈谈合作的事。 一早起来,我就吩咐银柳准备好了香纸和油钱,我决定去庙里拜佛,求佛祖保佑娘此次出师顺利。 要说香火灵,那要属燕京城外的慈安寺香火最旺。 不过那里距东临城要有半天的车程,以我的女儿家身份是不便去了。 东临城北效的落马驿不远有一个法华寺,我决定去那里拜一拜,据说那里的金尊圣佛也很灵验的。 让银柳在街上雇了辆马车,我们悄悄地出发了。 这事可不能让姨娘和弟弟云翔知道,我可就去不成了! 天刚下过一场雪,法华寺附近一片银白,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香客。 叮嘱那车夫在山下等候,我和银柳下车相扶上车。 到寺内烧了香,奉了香火钱,便慢幽幽地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到外面来玩耍了,看着这漫天的大雪,我好想冲上去疯狂地跑一跑。 注意到远处有个灰头灰脑的小家伙窜出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这种情绪。 “银柳,咱们去那边玩一会儿吧!” 银柳也是孩子心性,眉眼间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好!” 她将手中的香篮等物放回寺中的门房收好,我早已经跑到了山坡上。 坡后,白雪皑皑,高大的青松仿佛披着银甲的巨人泰然耸立。 深吸一口雪后那清甜的空气,我大步奔向坡下,仿佛逆风而行的云。 脚下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的身子失去平衡,扑倒在雪上,一路顺着雪坡向下滚去。 风在我的耳边呼吸,我隐约听到银柳大声叫我。 我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有风从指尖呼啸而过。 再向下就是陡峭的山崖了,虽然不是很高,却足以将我的骨头摔断。 完了!我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恐惧。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2) 就在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之前,一个深紫色的影子仿佛天神从天而降,然后,拉住了我的手掌。 我感觉自己在飞! 是真的在飞,就好像天上的云,轻飘飘的。 后背是温暖的胸膛,耳边的心跳清晰而有力。 “你没事了?!” 伴着低沉的声音,我的身子停住了。 不要飞,却依旧悬在空中,后背和膝窝下,有两只有力地臂膀。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抬起目光。 掠过那深紫色刺着精致刺绣的锦袍,在他的脸上停住。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明朗深刻,眉锋如刀,鼻翼如削。 尤其那对眸中天生上位者的骄傲,更是映出他动人心魄的男儿气势。 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除了父亲之外,我还是第一个和男人如此接触! 慌乱地从他怀中挣扎下来,我下意识地后退。 刚退后一步,手掌已经被他拉住,“小心!” 我俯视脚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站在崖边。 “谢谢你救我!” 我声若蚊蝇,垂着脸不敢看着,脸却早已经烧成滚烫。 虽然自己看不到,仍是能想象中那脸必是红艳胜过晚霞。 “举手之劳罢了!”他的语气淡淡的,“此处危险,我带姑娘回山脊上去吧!”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不等我反应,人已经再一次被他横抱在怀,然后飞起。 这个男人,他,他不知道男女是授受不亲的吗?! 我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奇怪的是,被他抱着。 我……我竟然没有觉得被浅薄的感觉! 我,我觉得自己变坏了! “怎么,姑娘还不想下来?!”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我的耳朵。 什么?!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早已经平稳落地。 慌乱地离开他的怀抱,我全身都烧了起来。 银柳那丫头,一定也听到了吧! 我斜她一眼,果然见她笑得正欢。 这个死丫头,看我回去再收拾她! “多谢公子!”我迅速地跑向山坡。 今天,是我此生最丢脸的一天!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3) 回家的路上银柳一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问题的中心一直围绕着那个神秘男子。 “小姐,您在他怀里的时候发得什么呆了?!” 这个小丫头,是成心要我难堪吗! “好了!”我有些不耐烦地低吼,“这件事千万不可说出去,要不然,娘会杀了我的!” 银柳吐吐舌头,乖巧地点头。 “小姐,我告诉你,你下山的时候,那位公子可一直看着你的背影呢!” “瞎说!”我瞪她一眼,心中却有隐约的窃喜。 不过,那份喜悦很快就退去了,心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 我,好想再见到他! “小姐……” 感觉到银柳拉扯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到家了!”银柳挑起车帘。 我这才注意到已经来到了自家的后门,赶忙收起心神和她一起下了马车,溜回了自已住的飘云小院。 刚在椅子上坐着喝杯热茶,就听外面脚步轻响,竟然是娘来了! 娘的脸上有隐约的喜色。 看来,今天与乔家商量的应该是很顺利吧! 我起身扶住娘的胳膊,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娘,和乔家谈得怎么样!” 娘笑着说,“乔家已经答应和我们联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似乎心中并不快乐。 “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圈住娘的脖子,“端儿会尽力帮娘的,咱们云家钱庄的情况一定会很快好转的!” 娘轻轻摸我的头发,叹了口气,“端儿,好孩子!其实,娘还有另外一件喜事!” “另外一件喜事,是什么?!” 莫名的,我的心突然升起不安,凭着直感,我感觉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端儿!”娘深深地看着我,“娘为你定下了一门好亲事!” “亲事?!”我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是乔家的三少爷,听说人长的好,还会修琴……”娘眼中闪动着泪色,“嫁到乔家,你一定可以过得锦衣足食,万事不愁的! ”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4) “端儿!”娘扶住我的胳膊,“你不要怪娘,娘……也是没有办法,为了云家,娘也实在是无奈啊……” “娘!”我站直身子,虽然有些突然,却没有太多的悲伤,“我不怪你!” 反正都是要嫁的,嫁给谁不是一样呢! 自从过了十六岁之后,媒人的脚都要把家里的门槛踩烂了。 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的命运不是吗?!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了那紫衣男子的脸。 轻摇头,我努力地想要甩掉关于他的记忆,我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再想别的男子! 但愿,这个乔家三少爷不是难相处的人吧! “端儿……”娘唤着我的名字,终着还是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捧着小手炉,我的心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 “小姐!”银柳脸蛋红扑扑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我听丫环们议论,夫人给您订亲了!” 我轻轻点头。 果然,这些丫头们的耳朵总是最长,嘴巴总是最大! 银柳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小姐,我听他们说那个乔家三少爷是个花花公子呢,整日喝花酒,醉青楼!” “是吗?!”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为了云家,我又能如何?! “小姐!”银柳的表情显得有些急躁,“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侧目看她,“急什么?!” “您真要急死我了,难道你真的准备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娘已经答应了人家,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 “银柳!”我放下手炉,“乔家已经答应了帮助我们的钱城,而我就是代价!” 银柳吃惊地呆愣在原地,片刻眼睛里便有了水色。 这个丫头,没出息! 我在心中轻骂了她一句,自己的眼睛却也有些涩涩的!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5) 第二天,我和银柳再一次做上车马赶往法华寺。 昨天我曾经许愿,如果娘这次与乔家谈判顺利,我就会回来还愿。 娘与乔家已经谈成了,我自然也要遵守对佛祖的承诺。 将银柳送我的香插到香炉中,我跪到蒲团之上,感受佛祖对我云家的照顾。 临起身,突然想起那未来的夫君,我重新又跪好,再次向佛祖许愿。 这一次,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未来的夫君,并不真是像传闻中那样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佛祖已经保佑了我一次,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保佑我呢! 在银柳的陪同下走出寺门,我下意识地回首看向寺后的山脊。 依旧是满目雪色,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了! “小姐, 妻势汹汹 完结第18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小姐,您不是还想再见到那位公子吧!”银柳轻笑着打趣我。 “贫嘴!”我斜她一眼。 一边走,心中却在暗想,如果真的还能见到他,一定要向他说句谢谢。奇qisuu書网 昨天就那样跑开实在是失礼了! 不过,我估计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轻叹了口气,我加快脚步向山下走去。 “小姐,快看,你的救命恩人!”身后的银柳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我疑惑地转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正从远处的山坡上飞掠过来。 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雪地上趔趄了一下,沉重地倒了下去。 我一眼便认出正是昨日救过我的那位公子,想都没想,我立刻就大步冲了过去。 “你怎么了!”我一边扶住他的胳膊,一边急切地问道。 “箭……有人追我……救……我……”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里。 注意到他大腿上擦着的箭羽,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银柳,快,快来帮忙!” 合力将他一起拖到山下的马车边时,我和银柳俱是一头地汗。 幸好有车夫帮忙,我们将他抬上了马车。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6)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上了车,银柳立刻就轻声问道。 “当然是救他了!”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可是,他是男人!要是姨娘和少爷知道您带个男人回去,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而且,您刚刚订了亲!”银柳轻声 提醒道。 “他救过我的命!”我扫一眼他苍白的脸色,“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银柳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便建议道,“如果小姐真要救他,我看我还是悄悄把他从后门抬入府中,免得为人 发现,等他伤好了,再悄悄离开就是!” 我想了想,觉得也只有如此了,最近家中繁忙,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他。 将车夫将马车停到后门附近,银柳进去查看,我和银柳这才将他从后门悄悄地抬进了我住的院子。 我住的院子位置较偏,所幸一路上并未有人发现。 将他放到我的床上,我立刻就去银柳准备开水和金创药等物来。 一边就寻了剪子来,将他中箭处的裤子剪开。 拿起剪子,我又犹豫起来。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箭尾,为了帮他疗伤,我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受授不亲了。 他的裤子被剪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姑娘!”他突然开了口。 我抬起脸来,脸上有些烫,“我只是想帮你把箭拔出来!” “有劳姑娘!”他轻轻向我点了点头。 银柳这会也准备了一应用品来。 我伸出双手紧握住了箭尾,突然又松开右手,将手中的一只干净棉帕递到他面前。 “我要为你拔箭了,应该会很疼!你咬着这个吧!” 他轻扬唇角,笑出了声,“没关系,我受得了!” “小姐!要不还是我来吧!”银柳试探地问。 我轻轻摇头,“我来吧!” 这丫头一向胆小,万一一次不能顺利拔下,那只会让他多痛苦一次。 垂下脸,我咬紧牙关,紧握住箭尾,用力拔下。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7) 庆幸的事箭刺入的并不深,我没有太废力气就拔了下来。 箭尖上带下了血肉,随着箭矢出体,血液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迅速抓起准备好的棉巾沾了盐开水,我仔细地清理了他的伤口。 敷上金创药,用棉纱仔细包好,不松不紧地系上接头,这才松了口气。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在箭拔出体外的时候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多谢姑娘!”他轻声道谢。 我的胸口一阵翻滚,向他摆摆手,我大步冲出房门,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我对血一向比较敏感,这一次也不例外。 能够坚持着为他包上伤口,已经算是奇迹了! 银柳追出来,一边帮我捶背,一边送了杯热茶给我漱口。 我用茶水漱了口,这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银柳就忙着将那些带血的布啊水啊端了出去。 “早知道姑娘晕血,我就自己来了!”他一脸地歉意。 一定是银柳这丫头出卖我! “您不要听银柳瞎说,我就是……稍微有一点晕,吐完了就好了!” 银柳突然急急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少爷往这边来了!” 完了!完了! 弟弟云翔一向难缠,又总是喜欢与我作对。 要是知道我这屋子里藏了个男人,一定会搞得满城风雨! 我慌乱地看着四周,想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将他藏起来。 “姐!恭喜你啊!”云翔油嘴滑舌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进了外厅。 我急中生智,一把拉起他身上的被子,穿着鞋就半躺到了床上,一边就用被子将躲在床里侧的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银柳也是聪明人,忙着就过来帮我拉扯被子。 她刚刚直起身,云翔已经走了进来,看一眼床上的我,大咧咧地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攀上了乔家这根高枝,反倒高兴地病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8) “翔少爷!”银柳看不过去的开了口。 “怎么!”云翔微仰起下巴,色色地看着她,“是不是姐姐要出嫁,你这小妮子也动了春心了,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和娘说去 ,收了你做填房!” “你……”银柳只气得脸色通红,又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开口。 我知道,这云翔来我这里,要么就是找银柳的晦气,要么就是要钱,想要找发他走,最好地方法就是把钱拿出来。 “银柳,去,把我抽屉里的那五十两银子拿出来,给云翔少爷喝酒!” “哟!”云翔怪腔怪调地感叹了一句,“姐姐今儿这么大方,莫不是屋子里藏了野男人,怕为弟发现!”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信口胡说,我的心仍是一阵紧张,“不许瞎说!” 这会银柳也把银子取了出来,云翔接在手里,掂了掂,这才凑进我,“姐姐对我这么好,就是发现你养了野男人我也不会说出去 的,反正那乔家老三是个花花公子,你给他戴个绿帽子也是应该的!” “云翔!” 他这些嘴巴也太口无遮拦了些。 “好了,我走,我走还不行!” 云翔看我是真的生气了,起身连哼带晃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银柳忙跟了过去,看他走了,这才转身回来,“小姐,少爷走了!” 我松了口气,赶忙挑起身上的被子,“你没事吧!” “没事!”被下的他一脸从容之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似的,“如果不是怕有损姑娘的名誉,我一定要将那泼皮痛打一顿 !” “你说云翔!”我叹了口气,“他还年幼,正是贪玩的时候,等年纪长些,自然会好起来的!” 他没有说话,眼中却是闪过了淡淡地惊讶,一对眸子深沉地注视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看透。 这个男人好大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9)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转过脸来,才注意到自己仍和他盖在一床被下。 迅速掀开被子,我红着脸跳下了床。 “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吧!” 我轻声嘟囔一句,拉着银柳走出了房门。 从身上取出一些碎银来,吩咐她去悄悄地买些治外伤的草药来。 银柳答应着去了,我这才重新走到房间来。 他的眼睛亮亮的,让我不敢与他对视,轻轻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我这才开了口。 “昨日受此大恩,并未言谢就一走了之,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我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轻声道,“还未请问公子姓名。” “你可以叫我鸿公子!”他淡淡地说着坐直身子,“我该走了!” 我赶忙阻止。 “银柳去买药了,公子腿上有伤,还是多养两天再走吧,您放心,云翔他得了银子,一两天的不会再来的!” 他满眼探寻地看着我。 “如果我之前未救过姑娘,姑娘可会救我?!” 我吸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公子没有救过我,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他挑起眉毛,“那姑娘可否想过,我可能并不是好人呢!你救了一个大坏蛋,会不会后悔!” 我抬眼看他,他目光深沉,眉宇间流转着霸气。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是简单地人物!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他也扬起了唇角。 “如果我真的就是个世人口中的坏人呢?!” 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说真的! 我顿了顿,片刻才扬唇露出了笑容。 “佛家有云,世间皆是有罪之人,什么又是真正的好坏呢!公子不用多虑,云端不会去探寻你的身份,也不会关心你如何受伤, 云端只是救你,公子什么时候想走,尽管离开便是!” 他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0) 鸿公子没有走,他听话地留了下来,这让我很开心。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太出阁的事情。 偷偷地留一个男人住在我的房子里,这是我此生做的最大胆的一次。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当我来到鸿公子住得房间的时候。 他,不见了! 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未留只字片语。 他就这么走了?! 我的心,好象一下子空了一块。 “小姐!”银柳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里面空空的床铺,脸色也不由地沉了下去。 “这个鸿公子,也太过分了吧,就这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竖起手掌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他既然离开必然是有他的理由。 但愿,他的腿伤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吧。 这一天,我的精神都有些恍恍惚惚,眼前总是时不时地闪过他低沉深邃的眼睛。 “小姐!”银柳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怎么了?!”我轻声问。 银柳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问道,“您不是还在想那个鸿公子吧?!” “不要瞎说!” 我垂着脸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的眼睛会出卖内心。 “其实我觉得鸿公子人不错,就是太神秘了点,他的眼神深沉地让人害怕,您说他怎么会被刺伤大腿,没准,他是个江洋大盗什 么的呢,走了更好!” 银柳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就帮我换上新的床被。 “不可能!”我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是好人的话,怎么会被人追杀,还会受伤,走的时候还这样鬼鬼崇崇的!” “反正,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1) 银柳没有出声,片刻才走到我面前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问。 “小姐,您不是喜欢上鸿公子了吧!” “胡说!”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银柳笑着走出去了。 我对着烛光,心中满是怅然。 时间一点点地逝去,我却是没有半分睡意。 当当当! 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 我紧张地喝问。 “我!” 低沉的声音传进窗子,我的心跳猛地加速。 我冲到门边,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 鸿公子背着一身的月光,高贵如天神。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一天不见,怎么会觉得好象是隔了一辈子呢! 虽然心中喜悦,我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埋怨。 “您不是走了吗,干吗还要回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不及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对有力地臂膀抱住,投入一个还带着夜寒的怀抱。 “我走,是因为我怕会舍不得离开!我回来,是因为我发现我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却仿佛闪电一般让我全身颤栗。 “不行!”我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已经是许配了人家的女人了,不值得公子这般看重!” “傻丫头!”他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捏住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我的脸。 他的眸子里满是包容和理解。 “我不在乎!” 这四个字,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他就会向我靠近一点。 然后,我的唇便被他噙住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2)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推开他,将门闭紧。 可是我没有,我的腿软了,胳膊颤抖着没有力气,如果不是腰被他扶着,只怕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 被他抱着,吻着,我的感觉只剩下滚热的烫,从唇传遍全身。 他的手臂收的紧紧的,似乎是想要将我揉入身体与他化为一体。 直到我几乎不能呼吸,他才缓缓地离开了我的唇瓣。 我的唇有些胀胀的疼。 我垂着脸不敢看他,“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吧!已经有了婚约,却在深夜让另一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 他轻吻着我的耳垂。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几乎又要迷离。 咬紧牙关,我终于还是推开了他。 “不行,我们能跟你走,否则云家就完了,娘一定会伤心死的,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我转过身,牙齿几乎要把唇咬出血来。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姑娘,鸿公子,再见!” 我扶住门扇,背对着他关闭房门。 他的手从门缝里伸过来,紧抓住我的手腕。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难道这就是造物弄人吗?! 我生平第一次对男子动情,却是在娘为我订下婚约的时候。 “对不起,鸿公子!”我哭着说。 “你哭了!” 他猛地推开门,来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抚掉我脸上的泪痕。 “云端,你和我见过的女人们不同,在这种时候,能够不跟我走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他的脸上是高贵的骄傲,“云端,你只 能是我上官鸿的女人,这就是你的命运!” 九王爷的情感独白 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乔嘉禾很有可能就是罗刹门的门主! 这就是我接近云端的原因。 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她。 我发现,这个女人与我所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那些女人,不是想睡到我的床上,就是想得到我的钱和所有我能给他们带来的一切。 没有一个女人会真心地问我疼不疼! 这个女人,好傻! 明明晕血还要亲自为我拔出箭矢,还是在跟本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这句话是多少地幼稚可笑,可是为什么我在心中并没有嘲笑她呢! 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然后,她会成为我安置在乔嘉禾身边的一双眼睛。 对女人,我一向有把握。 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而且,我能感觉到,她是在意我的。 看到我出现时,她的眼睛亮亮地闪光。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对她说。 我自信满满,她一定会跟我走。 可是。 她竟然拒绝了! 这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女人,何以这样骄傲。 喜欢我,却拒绝?! 看她将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我的手掌几乎是本能地探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腕子好细,好像稍一用力便要折断。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话与我心中想的有些不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真的”二字是怎么多出来的! 听到她的抽泣声,我的心竟然有些丝丝拉拉的疼。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对我说。 这个女人,我不能放手! 我要她,她只能是我的,一定! 写在最后: 番外正式完结,北北我也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他的真命天子! 只可惜,命运永远不能尽如人意。 祝大家能够早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永远不要忽略到身边那细微的感动。 2010年4月27日晚21点09分 北京,夜正浓! 谢谢大家和我一路走过 【全文完】 我是分隔线 【番外重复,凑字数,请忽略】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 我叫云端,是东临城一户殷实人家的大小姐。 我的父亲一直做着钱庄的生意,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为人温和善良。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钱庄的生意便每况愈下,我知道,这是因为乔家钱庄进驻到了东临城。 乔家钱庄资金雄厚,红利又高,很快便得到了东临城中商贾的认可,云家钱庄的不少旧户都将银两娶出来转到乔家钱庄去了。 这些天,娘总是愁眉不展,姨娘和弟弟却依旧是整天挥霍,我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上。 娘说,今天要去乔家与他们谈谈合作的事。 一早起来,我就吩咐银柳准备好了香纸和油钱,我决定去庙里拜佛,求佛祖保佑娘此次出师顺利。 要说香火灵,那要属燕京城外的慈安寺香火最旺。 不过那里距东临城要有半天的车程,以我的女儿家身份是不便去了。 东临城北效的落马驿不远有一个法华寺,我决定去那里拜一拜,据说那里的金尊圣佛也很灵验的。 让银柳在街上雇了辆马车,我们悄悄地出发了。 这事可不能让姨娘和弟弟云翔知道,我可就去不成了! 天刚下过一场雪,法华寺附近一片银白,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香客。 叮嘱那车夫在山下等候,我和银柳下车相扶上车。 到寺内烧了香,奉了香火钱,便慢幽幽地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到外面来玩耍了,看着这漫天的大雪,我好想冲上去疯狂地跑一跑。 注意到远处有个灰头灰脑的小家伙窜出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这种情绪。 “银柳,咱们去那边玩一会儿吧!” 银柳也是孩子心性,眉眼间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好!” 她将手中的香篮等物放回寺中的门房收好,我早已经跑到了山坡上。 坡后,白雪皑皑,高大的青松仿佛披着银甲的巨人泰然耸立。 深吸一口雪后那清甜的空气,我大步奔向坡下,仿佛逆风而行的云。 脚下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的身子失去平衡,扑倒在雪上,一路顺着雪坡向下滚去。 风在我的耳边呼吸,我隐约听到银柳大声叫我。 我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有风从指尖呼啸而过。 再向下就是陡峭的山崖了,虽然不是很高,却足以将我的骨头摔断。 完了!我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恐惧。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2) 就在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之前,一个深紫色的影子仿佛天神从天而降,然后,拉住了我的手掌。 我感觉自己在飞! 是真的在飞,就好像天上的云,轻飘飘的。 后背是温暖的胸膛,耳边的心跳清晰而有力。 “你没事了?!” 伴着低沉的声音,我的身子停住了。 不要飞,却依旧悬在空中,后背和膝窝下,有两只有力地臂膀。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抬起目光。 掠过那深紫色刺着精致刺绣的锦袍,在他的脸上停住。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明朗深刻,眉锋如刀,鼻翼如削。 尤其那对眸中天生上位者的骄傲,更是映出他动人心魄的男儿气势。 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除了父亲之外,我还是第一个和男人如此接触! 慌乱地从他怀中挣扎下来,我下意识地后退。 刚退后一步,手掌已经被他拉住,“小心!” 我俯视脚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站在崖边。 “谢谢你救我!” 我声若蚊蝇,垂着脸不敢看着,脸却早已经烧成滚烫。 虽然自己看不到,仍是能想象中那脸必是红艳胜过晚霞。 “举手之劳罢了!”他的语气淡淡的,“此处危险,我带姑娘回山脊上去吧!”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不等我反应,人已经再一次被他横抱在怀,然后飞起。 这个男人,他,他不知道男女是授受不亲的吗?! 我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奇怪的是,被他抱着。 我……我竟然没有觉得被浅薄的感觉! 我,我觉得自己变坏了! “怎么,姑娘还不想下来?!”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我的耳朵。 什么?!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早已经平稳落地。 慌乱地离开他的怀抱,我全身都烧了起来。 银柳那丫头,一定也听到了吧! 我斜她一眼,果然见她笑得正欢。 这个死丫头,看我回去再收拾她! “多谢公子!”我迅速地跑向山坡。 今天,是我此生最丢脸的一天!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3) 回家的路上银柳一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问题的中心一直围绕着那个神秘男子。 “小姐,您在他怀里的时候发得什么呆了?!” 这个小丫头,是成心要我难堪吗! “好了!”我有些不耐烦地低吼,“这件事千万不可说出去,要不然,娘会杀了我的!” 银柳吐吐舌头,乖巧地点头。 “小姐,我告诉你,你下山的时候,那位公子可一直看着你的背影呢!” “瞎说!”我瞪她一眼,心中却有隐约的窃喜。 不过,那份喜悦很快就退去了,心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 我,好想再见到他! “小姐……” 感觉到银柳拉扯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到家了!”银柳挑起车帘。 我这才注意到已经来到了自家的后门,赶忙收起心神和她一起下了马车,溜回了自已住的飘云小院。 刚在椅子上坐着喝杯热茶,就听外面脚步轻响,竟然是娘来了! 娘的脸上有隐约的喜色。 看来,今天与乔家商量的应该是很顺利吧! 我起身扶住娘的胳膊,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娘,和乔家谈得怎么样!” 娘笑着说,“乔家已经答应和我们联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似乎心中并不快乐。 “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圈住娘的脖子,“端儿会尽力帮娘的,咱们云家钱庄的情况一定会很快好转的!” 娘轻轻摸我的头发,叹了口气,“端儿,好孩子!其实,娘还有另外一件喜事!” “另外一件喜事,是什么?!” 莫名的,我的心突然升起不安,凭着直感,我感觉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端儿!”娘深深地看着我,“娘为你定下了一门好亲事!” “亲事?!”我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是乔家的三少爷,听说人长的好,还会修琴……”娘眼中闪动着泪色,“嫁到乔家,你一定可以过得锦衣足食,万事不愁的! ”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4) “端儿!”娘扶住我的胳膊,“你不要怪娘,娘……也是没有办法,为了云家,娘也实在是无奈啊……” “娘!”我站直身子,虽然有些突然,却没有太多的悲伤,“我不怪你!” 反正都是要嫁的,嫁给谁不是一样呢! 自从过了十六岁之后,媒人的脚都要把家里的门槛踩烂了。 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的命运不是吗?!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了那紫衣男子的脸。 轻摇头,我努力地想要甩掉关于他的记忆,我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再想别的男子! 但愿,这个乔家三少爷不是难相处的人吧! “端儿……”娘唤着我的名字,终着还是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捧着小手炉,我的心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 “小姐!”银柳脸蛋红扑扑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我听丫环们议论,夫人给您订亲了!” 我轻轻点头。 果然,这些丫头们的耳朵总是最长,嘴巴总是最大! 银柳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小姐,我听他们说那个乔家三少爷是个花花公子呢,整日喝花酒,醉青楼!” “是吗?!”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为了云家,我又能如何?! “小姐!”银柳的表情显得有些急躁,“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侧目看她,“急什么?!” “您真要急死我了,难道你真的准备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娘已经答应了人家,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 “银柳!”我放下手炉,“乔家已经答应了帮助我们的钱城,而我就是代价!” 银柳吃惊地呆愣在原地,片刻眼睛里便有了水色。 这个丫头,没出息! 我在心中轻骂了她一句,自己的眼睛却也有些涩涩的!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5) 第二天,我和银柳再一次做上车马赶往法华寺。 昨天我曾经许愿,如果娘这次与乔家谈判顺利,我就会回来还愿。 娘与乔家已经谈成了,我自然也要遵守对佛祖的承诺。 将银柳送我的香插到香炉中,我跪到蒲团之上,感受佛祖对我云家的照顾。 临起身,突然想起那未来的夫君,我重新又跪好,再次向佛祖许愿。 这一次,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未来的夫君,并不真是像传闻中那样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佛祖已经保佑了我一次,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保佑我呢! 在银柳的陪同下走出寺门,我下意识地回首看向寺后的山脊。 依旧是满目雪色,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了! “小姐,您不是还想再见到那位公子吧!”银柳轻笑着打趣我。 “贫嘴!”我斜她一眼。 一边走,心中却在暗想,如果真的还能见到他,一定要向他说句谢谢。 昨天就那样跑开实在是失礼了! 不过,我估计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轻叹了口气,我加快脚步向山下走去。 “小姐,快看,你的救命恩人!”身后的银柳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我疑惑地转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正从远处的山坡上飞掠过来。 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雪地上趔趄了一下,沉重地倒了下去。 我一眼便认出正是昨日救过我的那位公子,想都没想,我立刻就大步冲了过去。 “你怎么了!”我一边扶住他的胳膊,一边急切地问道。 “箭……有人追我……救……我……”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里。 注意到他大腿上擦着的箭羽,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银柳,快,快来帮忙!” 合力将他一起拖到山下的马车边时,我和银柳俱是一头地汗。 幸好有车夫帮忙,我们将他抬上了马车。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6)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上了车,银柳立刻就轻声问道。 “当然是救他了!”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可是,他是男人!要是姨娘和少爷知道您带个男人回去,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而且,您刚刚订了亲!”银柳轻声 提醒道。 “他救过我的命!”我扫一眼他苍白的脸色,“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银柳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便建议道,“如果小姐真要救他,我看我还是悄悄把他从后门抬入府中,免得为人 发现,等他伤好了,再悄悄离开就是!” 我想了想,觉得也只有如此了,最近家中繁忙,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他。 将车夫将马车停到后门附近,银柳进去查看,我和银柳这才将他从后门悄悄地抬进了我住的院子。 我住的院子位置较偏,所幸一路上并未有人发现。 将他放到我的床上,我立刻就去银柳准备开水和金创药等物来。 一边就寻了剪子来,将他中箭处的裤子剪开。 拿起剪子,我又犹豫起来。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箭尾,为了帮他疗伤,我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受授不亲了。 他的裤子被剪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姑娘!”他突然开了口。 我抬起脸来,脸上有些烫,“我只是想帮你把箭拔出来!” “有劳姑娘!”他轻轻向我点了点头。 银柳这会也准备了一应用品来。 我伸出双手紧握住了箭尾,突然又松开右手,将手中的一只干净棉帕递到他面前。 “我要为你拔箭了,应该会很疼!你咬着这个吧!” 他轻扬唇角,笑出了声,“没关系,我受得了!” “小姐!要不还是我来吧!”银柳试探地问。 我轻轻摇头,“我来吧!” 这丫头一向胆小,万一一次不能顺利拔下,那只会让他多痛苦一次。 垂下脸,我咬紧牙关,紧握住箭尾,用力拔下。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7) 庆幸的事箭刺入的并不深,我没有太废力气就拔了下来。 箭尖上带下了血肉,随着箭矢出体,血液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迅速抓起准备好的棉巾沾了盐开水,我仔细地清理了他的伤口。 敷上金创药,用棉纱仔细包好,不松不紧地系上接头,这才松了口气。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在箭拔出体外的时候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多谢姑娘!”他轻声道谢。 我的胸口一阵翻滚,向他摆摆手,我大步冲出房门,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我对血一向比较敏感,这一次也不例外。 能够坚持着为他包上伤口,已经算是奇迹了! 银柳追出来,一边帮我捶背,一边送了杯热茶给我漱口。 我用茶水漱了口,这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银柳就忙着将那些带血的布啊水啊端了出去。 “早知道姑娘晕血,我就自己来了!”他一脸地歉意。 一定是银柳这丫头出卖我! “您不要听银柳瞎说,我就是……稍微有一点晕,吐完了就好了!” 银柳突然急急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少爷往这边来了!” 完了!完了! 弟弟云翔一向难缠,又总是喜欢与我作对。 要是知道我这屋子里藏了个男人,一定会搞得满城风雨! 我慌乱地看着四周,想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将他藏起来。 “姐!恭喜你啊!”云翔油嘴滑舌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进了外厅。 我急中生智,一把拉起他身上的被子,穿着鞋就半躺到了床上,一边就用被子将躲在床里侧的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银柳也是聪明人,忙着就过来帮我拉扯被子。 她刚刚直起身,云翔已经走了进来,看一眼床上的我,大咧咧地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攀上了乔家这根高枝,反倒高兴地病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8) “翔少爷!”银柳看不过去的开了口。 “怎么!”云翔微仰起下巴,色色地看着她,“是不是姐姐要出嫁,你这小妮子也动了春心了,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和娘说去 ,收了你做填房!” “你……”银柳只气得脸色通红,又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开口。 我知道,这云翔来我这里,要么就是找银柳的晦气,要么就是要钱,想要找发他走,最好地方法就是把钱拿出来。 “银柳,去,把我抽屉里的那五十两银子拿出来,给云翔少爷喝酒!” “哟!”云翔怪腔怪调地感叹了一句,“姐姐今儿这么大方,莫不是屋子里藏了野男人,怕为弟发现!”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信口胡说,我的心仍是一阵紧张,“不许瞎说!” 这会银柳也把银子取了出来,云翔接在手里,掂了掂,这才凑进我,“姐姐对我这么好,就是发现你养了野男人我也不会说出去 的,反正那乔家老三是个花花公子,你给他戴个绿帽子也是应该的!” “云翔!” 他这些嘴巴也太口无遮拦了些。 “好了,我走,我走还不行!” 云翔看我是真的生气了,起身连哼带晃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银柳忙跟了过去,看他走了,这才转身回来,“小姐,少爷走了!” 我松了口气,赶忙挑起身上的被子,“你没事吧!” “没事!”被下的他一脸从容之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似的,“如果不是怕有损姑娘的名誉,我一定要将那泼皮痛打一顿 !” “你说云翔!”我叹了口气,“他还年幼,正是贪玩的时候,等年纪长些,自然会好起来的!” 他没有说话,眼中却是闪过了淡淡地惊讶,一对眸子深沉地注视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看透。 这个男人好大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9)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转过脸来,才注意到自己仍和他盖在一床被下。 迅速掀开被子,我红着脸跳下了床。 “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吧!” 我轻声嘟囔一句,拉着银柳走出了房门。 从身上取出一些碎银来,吩咐她去悄悄地买些治外伤的草药来。 银柳答应着去了,我这才重新走到房间来。 他的眼睛亮亮的,让我不敢与他对视,轻轻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我这才开了口。 “昨日受此大恩,并未言谢就一走了之,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我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轻声道,“还未请问公子姓名。” “你可以叫我鸿公子!”他淡淡地说着坐直身子,“我该走了!” 我赶忙阻止。 “银柳去买药了,公子腿上有伤,还是多养两天再走吧,您放心,云翔他得了银子,一两天的不会再来的!” 他满眼探寻地看着我。 “如果我之前未救过姑娘,姑娘可会救我?!” 我吸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公子没有救过我,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他挑起眉毛,“那姑娘可否想过,我可能并不是好人呢!你救了一个大坏蛋,会不会后悔!” 我抬眼看他,他目光深沉,眉宇间流转着霸气。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是简单地人物!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他也扬起了唇角。 “如果我真的就是个世人口中的坏人呢?!” 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说真的! 我顿了顿,片刻才扬唇露出了笑容。 “佛家有云,世间皆是有罪之人,什么又是真正的好坏呢!公子不用多虑,云端不会去探寻你的身份,也不会关心你如何受伤, 云端只是救你,公子什么时候想走,尽管离开便是!” 他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0) 鸿公子没有走,他听话地留了下来,这让我很开心。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太出阁的事情。 偷偷地留一个男人住在我的房子里,这是我此生做的最大胆的一次。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当我来到鸿公子住得房间的时候。 他,不见了! 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未留只字片语。 他就这么走了?! 我的心,好象一下子空了一块。 “小姐!”银柳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里面空空的床铺,脸色也不由地沉了下去。 “这个鸿公子,也太过分了吧,就这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竖起手掌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他既然离开必然是有他的理由。 但愿,他的腿伤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吧。 这一天,我的精神都有些恍恍惚惚,眼前总是时不时地闪过他低沉深邃的眼睛。 “小姐!”银柳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怎么了?!”我轻声问。 银柳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问道,“您不是还在想那个鸿公子吧?!” “不要瞎说!” 我垂着脸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的眼睛会出卖内心。 “其实我觉得鸿公子人不错,就是太神秘了点,他的眼神深沉地让人害怕,您说他怎么会被刺伤大腿,没准,他是个江洋大盗什 么的呢,走了更好!” 银柳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就帮我换上新的床被。 “不可能!”我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是好人的话,怎么会被人追杀,还会受伤,走的时候还这样鬼鬼崇崇的!” “反正,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1) 银柳没有出声,片刻才走到我面前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问。 “小姐,您不是喜欢上鸿公子了吧!” “胡说!”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银柳笑着走出去了。 我对着烛光,心中满是怅然。 时间一点点地逝去,我却是没有半分睡意。 当当当! 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 我紧 妻势汹汹 完结第19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地喝问。 “我!” 低沉的声音传进窗子,我的心跳猛地加速。 我冲到门边,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 鸿公子背着一身的月光,高贵如天神。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一天不见,怎么会觉得好象是隔了一辈子呢! 虽然心中喜悦,我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埋怨。 “您不是走了吗,干吗还要回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不及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对有力地臂膀抱住,投入一个还带着夜寒的怀抱。 “我走,是因为我怕会舍不得离开!我回来,是因为我发现我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却仿佛闪电一般让我全身颤栗。 “不行!”我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已经是许配了人家的女人了,不值得公子这般看重!” “傻丫头!”他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捏住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我的脸。 他的眸子里满是包容和理解。 “我不在乎!” 这四个字,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他就会向我靠近一点。 然后,我的唇便被他噙住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2)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推开他,将门闭紧。 可是我没有,我的腿软了,胳膊颤抖着没有力气,如果不是腰被他扶着,只怕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 被他抱着,吻着,我的感觉只剩下滚热的烫,从唇传遍全身。 他的手臂收的紧紧的,似乎是想要将我揉入身体与他化为一体。 直到我几乎不能呼吸,他才缓缓地离开了我的唇瓣。 我的唇有些胀胀的疼。 我垂着脸不敢看他,“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吧!已经有了婚约,却在深夜让另一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 他轻吻着我的耳垂。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几乎又要迷离。 咬紧牙关,我终于还是推开了他。 “不行,我们能跟你走,否则云家就完了,娘一定会伤心死的,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我转过身,牙齿几乎要把唇咬出血来。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姑娘,鸿公子,再见!” 我扶住门扇,背对着他关闭房门。 他的手从门缝里伸过来,紧抓住我的手腕。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难道这就是造物弄人吗?! 我生平第一次对男子动情,却是在娘为我订下婚约的时候。 “对不起,鸿公子!”我哭着说。 “你哭了!” 他猛地推开门,来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抚掉我脸上的泪痕。 “云端,你和我见过的女人们不同,在这种时候,能够不跟我走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他的脸上是高贵的骄傲,“云端,你只 能是我上官鸿的女人,这就是你的命运!” 九王爷的情感独白 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乔嘉禾很有可能就是罗刹门的门主! 这就是我接近云端的原因。 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她。 我发现,这个女人与我所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那些女人,不是想睡到我的床上,就是想得到我的钱和所有我能给他们带来的一切。 没有一个女人会真心地问我疼不疼! 这个女人,好傻! 明明晕血还要亲自为我拔出箭矢,还是在跟本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这句话是多少地幼稚可笑,可是为什么我在心中并没有嘲笑她呢! 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然后,她会成为我安置在乔嘉禾身边的一双眼睛。 对女人,我一向有把握。 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而且,我能感觉到,她是在意我的。 看到我出现时,她的眼睛亮亮地闪光。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对她说。 我自信满满,她一定会跟我走。 可是。 她竟然拒绝了! 这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女人,何以这样骄傲。 喜欢我,却拒绝?! 看她将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我的手掌几乎是本能地探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腕子好细,好像稍一用力便要折断。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话与我心中想的有些不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真的”二字是怎么多出来的! 听到她的抽泣声,我的心竟然有些丝丝拉拉的疼。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对我说。 这个女人,我不能放手! 我要她,她只能是我的,一定! 写在最后: 番外正式完结,北北我也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他的真命天子! 只可惜,命运永远不能尽如人意。 祝大家能够早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永远不要忽略到身边那细微的感动。 2010年4月27日晚21点09分 北京,夜正浓! 谢谢大家和我一路走过 【全文完】 我是分隔线 【番外重复,凑字数,请忽略】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 我叫云端,是东临城一户殷实人家的大小姐。 我的父亲一直做着钱庄的生意,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为人温和善良。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钱庄的生意便每况愈下,我知道,这是因为乔家钱庄进驻到了东临城。 乔家钱庄资金雄厚,红利又高,很快便得到了东临城中商贾的认可,云家钱庄的不少旧户都将银两娶出来转到乔家钱庄去了。 这些天,娘总是愁眉不展,姨娘和弟弟却依旧是整天挥霍,我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上。 娘说,今天要去乔家与他们谈谈合作的事。 一早起来,我就吩咐银柳准备好了香纸和油钱,我决定去庙里拜佛,求佛祖保佑娘此次出师顺利。 要说香火灵,那要属燕京城外的慈安寺香火最旺。 不过那里距东临城要有半天的车程,以我的女儿家身份是不便去了。 东临城北效的落马驿不远有一个法华寺,我决定去那里拜一拜,据说那里的金尊圣佛也很灵验的。 让银柳在街上雇了辆马车,我们悄悄地出发了。 这事可不能让姨娘和弟弟云翔知道,我可就去不成了! 天刚下过一场雪,法华寺附近一片银白,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香客。 叮嘱那车夫在山下等候,我和银柳下车相扶上车。 到寺内烧了香,奉了香火钱,便慢幽幽地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到外面来玩耍了,看着这漫天的大雪,我好想冲上去疯狂地跑一跑。 注意到远处有个灰头灰脑的小家伙窜出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这种情绪。 “银柳,咱们去那边玩一会儿吧!” 银柳也是孩子心性,眉眼间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好!” 她将手中的香篮等物放回寺中的门房收好,我早已经跑到了山坡上。 坡后,白雪皑皑,高大的青松仿佛披着银甲的巨人泰然耸立。 深吸一口雪后那清甜的空气,我大步奔向坡下,仿佛逆风而行的云。 脚下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的身子失去平衡,扑倒在雪上,一路顺着雪坡向下滚去。 风在我的耳边呼吸,我隐约听到银柳大声叫我。 我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有风从指尖呼啸而过。 再向下就是陡峭的山崖了,虽然不是很高,却足以将我的骨头摔断。 完了!我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恐惧。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2) 就在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之前,一个深紫色的影子仿佛天神从天而降,然后,拉住了我的手掌。 我感觉自己在飞! 是真的在飞,就好像天上的云,轻飘飘的。 后背是温暖的胸膛,耳边的心跳清晰而有力。 “你没事了?!” 伴着低沉的声音,我的身子停住了。 不要飞,却依旧悬在空中,后背和膝窝下,有两只有力地臂膀。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抬起目光。 掠过那深紫色刺着精致刺绣的锦袍,在他的脸上停住。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明朗深刻,眉锋如刀,鼻翼如削。 尤其那对眸中天生上位者的骄傲,更是映出他动人心魄的男儿气势。 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除了父亲之外,我还是第一个和男人如此接触! 慌乱地从他怀中挣扎下来,我下意识地后退。 刚退后一步,手掌已经被他拉住,“小心!” 我俯视脚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站在崖边。 “谢谢你救我!” 我声若蚊蝇,垂着脸不敢看着,脸却早已经烧成滚烫。 虽然自己看不到,仍是能想象中那脸必是红艳胜过晚霞。 “举手之劳罢了!”他的语气淡淡的,“此处危险,我带姑娘回山脊上去吧!”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不等我反应,人已经再一次被他横抱在怀,然后飞起。 这个男人,他,他不知道男女是授受不亲的吗?! 我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奇怪的是,被他抱着。 我……我竟然没有觉得被浅薄的感觉! 我,我觉得自己变坏了! “怎么,姑娘还不想下来?!”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我的耳朵。 什么?!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早已经平稳落地。 慌乱地离开他的怀抱,我全身都烧了起来。 银柳那丫头,一定也听到了吧! 我斜她一眼,果然见她笑得正欢。 这个死丫头,看我回去再收拾她! “多谢公子!”我迅速地跑向山坡。 今天,是我此生最丢脸的一天!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3) 回家的路上银柳一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问题的中心一直围绕着那个神秘男子。 “小姐,您在他怀里的时候发得什么呆了?!” 这个小丫头,是成心要我难堪吗! “好了!”我有些不耐烦地低吼,“这件事千万不可说出去,要不然,娘会杀了我的!” 银柳吐吐舌头,乖巧地点头。 “小姐,我告诉你,你下山的时候,那位公子可一直看着你的背影呢!” “瞎说!”我瞪她一眼,心中却有隐约的窃喜。 不过,那份喜悦很快就退去了,心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 我,好想再见到他! “小姐……” 感觉到银柳拉扯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到家了!”银柳挑起车帘。 我这才注意到已经来到了自家的后门,赶忙收起心神和她一起下了马车,溜回了自已住的飘云小院。 刚在椅子上坐着喝杯热茶,就听外面脚步轻响,竟然是娘来了! 娘的脸上有隐约的喜色。 看来,今天与乔家商量的应该是很顺利吧! 我起身扶住娘的胳膊,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娘,和乔家谈得怎么样!” 娘笑着说,“乔家已经答应和我们联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似乎心中并不快乐。 “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圈住娘的脖子,“端儿会尽力帮娘的,咱们云家钱庄的情况一定会很快好转的!” 娘轻轻摸我的头发,叹了口气,“端儿,好孩子!其实,娘还有另外一件喜事!” “另外一件喜事,是什么?!” 莫名的,我的心突然升起不安,凭着直感,我感觉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端儿!”娘深深地看着我,“娘为你定下了一门好亲事!” “亲事?!”我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是乔家的三少爷,听说人长的好,还会修琴……”娘眼中闪动着泪色,“嫁到乔家,你一定可以过得锦衣足食,万事不愁的! ”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4) “端儿!”娘扶住我的胳膊,“你不要怪娘,娘……也是没有办法,为了云家,娘也实在是无奈啊……” “娘!”我站直身子,虽然有些突然,却没有太多的悲伤,“我不怪你!” 反正都是要嫁的,嫁给谁不是一样呢! 自从过了十六岁之后,媒人的脚都要把家里的门槛踩烂了。 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的命运不是吗?!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了那紫衣男子的脸。 轻摇头,我努力地想要甩掉关于他的记忆,我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再想别的男子! 但愿,这个乔家三少爷不是难相处的人吧! “端儿……”娘唤着我的名字,终着还是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捧着小手炉,我的心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 “小姐!”银柳脸蛋红扑扑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我听丫环们议论,夫人给您订亲了!” 我轻轻点头。 果然,这些丫头们的耳朵总是最长,嘴巴总是最大! 银柳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小姐,我听他们说那个乔家三少爷是个花花公子呢,整日喝花酒,醉青楼!” “是吗?!”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为了云家,我又能如何?! “小姐!”银柳的表情显得有些急躁,“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侧目看她,“急什么?!” “您真要急死我了,难道你真的准备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娘已经答应了人家,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 “银柳!”我放下手炉,“乔家已经答应了帮助我们的钱城,而我就是代价!” 银柳吃惊地呆愣在原地,片刻眼睛里便有了水色。 这个丫头,没出息! 我在心中轻骂了她一句,自己的眼睛却也有些涩涩的!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5) 第二天,我和银柳再一次做上车马赶往法华寺。 昨天我曾经许愿,如果娘这次与乔家谈判顺利,我就会回来还愿。 娘与乔家已经谈成了,我自然也要遵守对佛祖的承诺。 将银柳送我的香插到香炉中,我跪到蒲团之上,感受佛祖对我云家的照顾。 临起身,突然想起那未来的夫君,我重新又跪好,再次向佛祖许愿。 这一次,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未来的夫君,并不真是像传闻中那样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佛祖已经保佑了我一次,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保佑我呢! 在银柳的陪同下走出寺门,我下意识地回首看向寺后的山脊。 依旧是满目雪色,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了! “小姐,您不是还想再见到那位公子吧!”银柳轻笑着打趣我。 “贫嘴!”我斜她一眼。 一边走,心中却在暗想,如果真的还能见到他,一定要向他说句谢谢。 昨天就那样跑开实在是失礼了! 不过,我估计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轻叹了口气,我加快脚步向山下走去。 “小姐,快看,你的救命恩人!”身后的银柳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我疑惑地转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正从远处的山坡上飞掠过来。 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雪地上趔趄了一下,沉重地倒了下去。 我一眼便认出正是昨日救过我的那位公子,想都没想,我立刻就大步冲了过去。 “你怎么了!”我一边扶住他的胳膊,一边急切地问道。 “箭……有人追我……救……我……”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里。 注意到他大腿上擦着的箭羽,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银柳,快,快来帮忙!” 合力将他一起拖到山下的马车边时,我和银柳俱是一头地汗。 幸好有车夫帮忙,我们将他抬上了马车。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6)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上了车,银柳立刻就轻声问道。 “当然是救他了!”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可是,他是男人!要是姨娘和少爷知道您带个男人回去,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而且,您刚刚订了亲!”银柳轻声 提醒道。 “他救过我的命!”我扫一眼他苍白的脸色,“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银柳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便建议道,“如果小姐真要救他,我看我还是悄悄把他从后门抬入府中,免得为人 发现,等他伤好了,再悄悄离开就是!” 我想了想,觉得也只有如此了,最近家中繁忙,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他。 将车夫将马车停到后门附近,银柳进去查看,我和银柳这才将他从后门悄悄地抬进了我住的院子。 我住的院子位置较偏,所幸一路上并未有人发现。 将他放到我的床上,我立刻就去银柳准备开水和金创药等物来。 一边就寻了剪子来,将他中箭处的裤子剪开。 拿起剪子,我又犹豫起来。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箭尾,为了帮他疗伤,我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受授不亲了。 他的裤子被剪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姑娘!”他突然开了口。 我抬起脸来,脸上有些烫,“我只是想帮你把箭拔出来!” “有劳姑娘!”他轻轻向我点了点头。 银柳这会也准备了一应用品来。 我伸出双手紧握住了箭尾,突然又松开右手,将手中的一只干净棉帕递到他面前。 “我要为你拔箭了,应该会很疼!你咬着这个吧!” 他轻扬唇角,笑出了声,“没关系,我受得了!” “小姐!要不还是我来吧!”银柳试探地问。 我轻轻摇头,“我来吧!” 这丫头一向胆小,万一一次不能顺利拔下,那只会让他多痛苦一次。 垂下脸,我咬紧牙关,紧握住箭尾,用力拔下。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7) 庆幸的事箭刺入的并不深,我没有太废力气就拔了下来。 箭尖上带下了血肉,随着箭矢出体,血液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迅速抓起准备好的棉巾沾了盐开水,我仔细地清理了他的伤口。 敷上金创药,用棉纱仔细包好,不松不紧地系上接头,这才松了口气。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在箭拔出体外的时候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多谢姑娘!”他轻声道谢。 我的胸口一阵翻滚,向他摆摆手,我大步冲出房门,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我对血一向比较敏感,这一次也不例外。 能够坚持着为他包上伤口,已经算是奇迹了! 银柳追出来,一边帮我捶背,一边送了杯热茶给我漱口。 我用茶水漱了口,这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银柳就忙着将那些带血的布啊水啊端了出去。 “早知道姑娘晕血,我就自己来了!”他一脸地歉意。 一定是银柳这丫头出卖我! “您不要听银柳瞎说,我就是……稍微有一点晕,吐完了就好了!” 银柳突然急急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少爷往这边来了!” 完了!完了! 弟弟云翔一向难缠,又总是喜欢与我作对。 要是知道我这屋子里藏了个男人,一定会搞得满城风雨! 我慌乱地看着四周,想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将他藏起来。 “姐!恭喜你啊!”云翔油嘴滑舌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进了外厅。 我急中生智,一把拉起他身上的被子,穿着鞋就半躺到了床上,一边就用被子将躲在床里侧的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银柳也是聪明人,忙着就过来帮我拉扯被子。 她刚刚直起身,云翔已经走了进来,看一眼床上的我,大咧咧地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攀上了乔家这根高枝,反倒高兴地病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8) “翔少爷!”银柳看不过去的开了口。 “怎么!”云翔微仰起下巴,色色地看着她,“是不是姐姐要出嫁,你这小妮子也动了春心了,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和娘说去 ,收了你做填房!” “你……”银柳只气得脸色通红,又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开口。 我知道,这云翔来我这里,要么就是找银柳的晦气,要么就是要钱,想要找发他走,最好地方法就是把钱拿出来。 “银柳,去,把我抽屉里的那五十两银子拿出来,给云翔少爷喝酒!” “哟!”云翔怪腔怪调地感叹了一句,“姐姐今儿这么大方,莫不是屋子里藏了野男人,怕为弟发现!”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信口胡说,我的心仍是一阵紧张,“不许瞎说!” 这会银柳也把银子取了出来,云翔接在手里,掂了掂,这才凑进我,“姐姐对我这么好,就是发现你养了野男人我也不会说出去 的,反正那乔家老三是个花花公子,你给他戴个绿帽子也是应该的!” “云翔!” 他这些嘴巴也太口无遮拦了些。 “好了,我走,我走还不行!” 云翔看我是真的生气了,起身连哼带晃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银柳忙跟了过去,看他走了,这才转身回来,“小姐,少爷走了!” 我松了口气,赶忙挑起身上的被子,“你没事吧!” “没事!”被下的他一脸从容之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似的,“如果不是怕有损姑娘的名誉,我一定要将那泼皮痛打一顿 !” “你说云翔!”我叹了口气,“他还年幼,正是贪玩的时候,等年纪长些,自然会好起来的!” 他没有说话,眼中却是闪过了淡淡地惊讶,一对眸子深沉地注视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看透。 这个男人好大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9)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转过脸来,才注意到自己仍和他盖在一床被下。 迅速掀开被子,我红着脸跳下了床。 “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吧!” 我轻声嘟囔一句,拉着银柳走出了房门。 从身上取出一些碎银来,吩咐她去悄悄地买些治外伤的草药来。 银柳答应着去了,我这才重新走到房间来。 他的眼睛亮亮的,让我不敢与他对视,轻轻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我这才开了口。 “昨日受此大恩,并未言谢就一走了之,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我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轻声道,“还未请问公子姓名。” “你可以叫我鸿公子!”他淡淡地说着坐直身子,“我该走了!” 我赶忙阻止。 “银柳去买药了,公子腿上有伤,还是多养两天再走吧,您放心,云翔他得了银子,一两天的不会再来的!” 他满眼探寻地看着我。 “如果我之前未救过姑娘,姑娘可会救我?!” 我吸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公子没有救过我,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他挑起眉毛,“那姑娘可否想过,我可能并不是好人呢!你救了一个大坏蛋,会不会后悔!” 我抬眼看他,他目光深沉,眉宇间流转着霸气。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是简单地人物!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他也扬起了唇角。 “如果我真的就是个世人口中的坏人呢?!” 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说真的! 我顿了顿,片刻才扬唇露出了笑容。 “佛家有云,世间皆是有罪之人,什么又是真正的好坏呢!公子不用多虑,云端不会去探寻你的身份,也不会关心你如何受伤, 云端只是救你,公子什么时候想走,尽管离开便是!” 他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0) 鸿公子没有走,他听话地留了下来,这让我很开心。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太出阁的事情。 偷偷地留一个男人住在我的房子里,这是我此生做的最大胆的一次。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当我来到鸿公子住得房间的时候。 他,不见了! 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未留只字片语。 他就这么走了?! 我的心,好象一下子空了一块。 “小姐!”银柳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里面空空的床铺,脸色也不由地沉了下去。 “这个鸿公子,也太过分了吧,就这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竖起手掌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他既然离开必然是有他的理由。 但愿,他的腿伤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吧。 这一天,我的精神都有些恍恍惚惚,眼前总是时不时地闪过他低沉深邃的眼睛。 “小姐!”银柳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怎么了?!”我轻声问。 银柳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问道,“您不是还在想那个鸿公子吧?!” “不要瞎说!” 我垂着脸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的眼睛会出卖内心。 “其实我觉得鸿公子人不错,就是太神秘了点,他的眼神深沉地让人害怕,您说他怎么会被刺伤大腿,没准,他是个江洋大盗什 么的呢,走了更好!” 银柳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就帮我换上新的床被。 “不可能!”我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是好人的话,怎么会被人追杀,还会受伤,走的时候还这样鬼鬼崇崇的!” “反正,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1) 银柳没有出声,片刻才走到我面前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问。 “小姐,您不是喜欢上鸿公子了吧!” “胡说!”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银柳笑着走出去了。 我对着烛光,心中满是怅然。 时间一点点地逝去,我却是没有半分睡意。 当当当! 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 我紧张地喝问。 “我!” 低沉的声音传进窗子,我的心跳猛地加速。 我冲到门边,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 鸿公子背着一身的月光,高贵如天神。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一天不见,怎么会觉得好象是隔了一辈子呢! 虽然心中喜悦,我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埋怨。 “您不是走了吗,干吗还要回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不及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对有力地臂膀抱住,投入一个还带着夜寒的怀抱。 “我走,是因为我怕会舍不得离开!我回来,是因为我发现我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却仿佛闪电一般让我全身颤栗。 “不行!”我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已经是许配了人家的女人了,不值得公子这般看重!” “傻丫头!”他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捏住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我的脸。 他的眸子里满是包容和理解。 “我不在乎!” 这四个字,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他就会向我靠近一点。 然后,我的唇便被他噙住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2)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推开他,将门闭紧。 可是我没有,我的腿软了,胳膊颤抖着没有力气,如果不是腰被他扶着,只怕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 被他抱着,吻着,我的感觉只剩下滚热的烫,从唇传遍全身。 他的手臂收的紧紧的,似乎是想要将我揉入身体与他化为一体。 直到我几乎不能呼吸,他才缓缓地离开了我的唇瓣。 我的唇有些胀胀的疼。 我垂着脸不敢看他,“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吧!已经有了婚约,却在深夜让另一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 他轻吻着我的耳垂。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几乎又要迷离。 咬紧牙关,我终于还是推开了他。 “不行,我们能跟你走,否则云家就完了,娘一定会伤心死的,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我转过身,牙齿几乎要把唇咬出血来。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姑娘,鸿公子,再见!” 我扶住门扇,背对着他关闭房门。 他的手从门缝里伸过来,紧抓住我的手腕。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难道这就是造物弄人吗?! 我生平第一次对男子动情,却是在娘为我订下婚约的时候。 “对不起,鸿公子!”我哭着说。 “你哭了!” 他猛地推开门,来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抚掉我脸上的泪痕。 “云端,你和我见过的女人们不同,在这种时候,能够不跟我走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他的脸上是高贵的骄傲,“云端,你只 能是我上官鸿的女人,这就是你的命运!” 九王爷的情感独白 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乔嘉禾很有可能就是罗刹门的门主! 这就是我接近云端的原因。 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她。 我发现,这个女人与我所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那些女人,不是想睡到我的床上,就是想得到我的钱和所有我能给他们带来的一切。 没有一个女人会真心地问我疼不疼! 这个女人,好傻! 明明晕血还要亲自为我拔出箭矢,还是在跟本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这句话是多少地幼稚可笑,可是为什么我在心中并没有嘲笑她呢! 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然后,她会成为我安置在乔嘉禾身边的一双眼睛。 对女人,我一向有把握。 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而且,我能感觉到,她是在意我的。 看到我出现时,她的眼睛亮亮地闪光。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对她说。 我自信满满,她一定会跟我走。 可是。 她竟然拒绝了! 这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女人,何以这样骄傲。 喜欢我,却拒绝?! 看她将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我的手掌几乎是本能地探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腕子好细,好像稍一用力便要折断。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话与我心中想的有些不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真的”二字是怎么多出来的! 听到她的抽泣声,我的心竟然有些丝丝拉拉的疼。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对我说。 这个女人,我不能放手! 我要她,她只能是我的,一定! 写在最后: 番外正式完结,北北我也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他的真命天子! 只可惜,命运永远不能尽如人意。 祝大家能够早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永远不要忽略到身边那细微的感动。 2010年4月27日晚21点09分 北京,夜正浓! 谢谢大家和我一路走过 【全文完】 我是分隔线 【番外重复,凑字数,请忽略】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 我叫云端,是东临城一户殷实人家的大小姐。 我的父亲一直做着钱庄的生意,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为人温和善良。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钱庄的生意便每况愈下,我知道,这是因为乔家钱庄进驻到了东临城。 乔家钱庄资金雄厚,红利又高,很快便得到了东临城中商贾的认可,云家钱庄的不少旧户都将银两娶出来转到乔家钱庄去了。 这些天,娘总是愁眉不展,姨娘和弟弟却依旧是整天挥霍,我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上。 娘说,今天要去乔家与他们谈谈合作的事。 一早起来,我就吩咐银柳准备好了香纸和油钱,我决定去庙里拜佛,求佛祖保佑娘此次出师顺利。 要说香火灵,那要属燕京城外的慈安寺香火最旺。 不过那里距东临城要有半天的车程,以我的女儿家身份是不便去了。 东临城北效的落马驿不远有一个法华寺,我决定去那里拜一拜,据说那里的金尊圣佛也很灵验的。 让银柳在街上雇了辆马车,我们悄悄地出发了。 这事可不能让姨娘和弟弟云翔知道,我可就去不成了! 天刚下过一场雪,法华寺附近一片银白,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香客。 叮嘱那车夫在山下等候,我和银柳下车相扶上车。 到寺内烧了香,奉了香火钱,便慢幽幽地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到外面来玩耍了,看着这漫天的大雪,我好想冲上去疯狂地跑一跑。 注意到远处有个灰头灰脑的小家伙窜出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这种情绪。 “银柳,咱们去那边玩一会儿吧!” 银柳也是孩子心性,眉眼间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好!” 她将手中的香篮等物放回寺中的门房收好,我早已经跑到了山坡上。 坡后,白雪皑皑,高大的青松仿佛披着银甲的巨人泰然耸立。 深吸一口雪后那清甜的空气,我大步奔向坡下,仿佛逆风而行的云。 脚下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的身子失去平衡,扑倒在雪上,一路顺着雪坡向下滚去。 风在我的耳边呼吸,我隐约听到银柳大声叫我。 我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有风从指尖呼啸而过。 再向下就是陡峭的山崖了,虽然不是很高,却足以将我的骨头摔断。 完了!我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恐惧。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2) 就在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之前,一个深紫色的影子仿佛天神从天而降,然后,拉住了我的手掌。 我感觉自己在飞! 是真的在飞,就好像天上的云,轻飘飘的。 后背是温暖的胸膛,耳边的心跳清晰而有力。 “你没事了?!” 伴着低沉的声音,我的身子停住了。 不要飞,却依旧悬在空中,后背和膝窝下,有两只有力地臂膀。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抬起目光。 掠过那深紫色刺着精致刺绣的锦袍,在他的脸上停住。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明朗深刻,眉锋如刀,鼻翼如削。 尤其那对眸中天生上位者的骄傲,更是映出他动人心魄的男儿气势。 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除了父亲之外,我还是第一个和男人如此接触! 慌乱地从他怀中挣扎下来,我下意识地后退。 刚退后一步,手掌已经被他拉住,“小心!” 我俯视脚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站在崖边。 “谢谢你救我!” 我声若蚊蝇,垂着脸不敢看着,脸却早已经烧成滚烫。 虽然自己看不到,仍是能想象中那脸必是红艳胜过晚霞。 “举手之劳罢了!”他的语气淡淡的,“此处危险,我带姑娘回山脊上去吧!”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不等我反应,人已经再一次被他横抱在怀,然后飞起。 这个男人,他,他不知道男女是授受不亲的吗?! 我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奇怪的是,被他抱着。 我……我竟然没有觉得被浅薄的感觉! 我,我觉得自己变坏了! “怎么,姑娘还不想下来?!”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我的耳朵。 什么?!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早已经平稳落地。 慌乱地离开他的怀抱,我全身都烧了起来。 银柳那丫头,一定也听到了吧! 我斜她一眼,果然见她笑得正欢。 这个死丫头,看我回去再收拾她! “多谢公子!”我迅速地跑向山坡。 今天,是我此生最丢脸的一天!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3) 回家的路上银柳一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问题的中心一直围绕着那个神秘男子。 “小姐,您在他怀里的时候发得什么呆了?!” 这个小丫头,是成心要我难堪吗! “好了!”我有些不耐烦地低吼,“这件事千万不可说出去,要不然,娘会杀了我的!” 银柳吐吐舌头,乖巧地点头。 “小姐,我告诉你,你下山的时候,那位公子可一直看着你的背影呢!” “瞎说!”我瞪她一眼,心中却有隐约的窃喜。 不过,那份喜悦很快就退去了,心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 我,好想再见到他! “小姐……” 感觉到银柳拉扯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到家了!”银柳挑起车帘。 我这才注意到已经来到了自家的后门,赶忙收起心神和她一起下了马车,溜回了自已住的飘云小院。 刚在椅子上坐着喝杯热茶,就听外面脚步轻响,竟然是娘来了! 娘的脸上有隐约的喜色。 看来,今天与乔家商量的应该是很顺利吧! 我起身扶住娘的胳膊,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娘,和乔家谈得怎么样!” 娘笑着说,“乔家已经答应和我们联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似乎心中并不快乐。 “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圈住娘的脖子,“端儿会尽力帮娘的,咱们云家钱庄的情况一定会很快好转的!” 娘轻轻摸我的头发,叹了口气,“端儿,好孩子!其实,娘还有另外一件喜事!” “另外一件喜事,是什么?!” 莫名的,我的心突然升起?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20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起不安,凭着直感,我感觉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端儿!”娘深深地看着我,“娘为你定下了一门好亲事!” “亲事?!”我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是乔家的三少爷,听说人长的好,还会修琴……”娘眼中闪动着泪色,“嫁到乔家,你一定可以过得锦衣足食,万事不愁的! ”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4) “端儿!”娘扶住我的胳膊,“你不要怪娘,娘……也是没有办法,为了云家,娘也实在是无奈啊……” “娘!”我站直身子,虽然有些突然,却没有太多的悲伤,“我不怪你!” 反正都是要嫁的,嫁给谁不是一样呢! 自从过了十六岁之后,媒人的脚都要把家里的门槛踩烂了。 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的命运不是吗?!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了那紫衣男子的脸。 轻摇头,我努力地想要甩掉关于他的记忆,我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再想别的男子! 但愿,这个乔家三少爷不是难相处的人吧! “端儿……”娘唤着我的名字,终着还是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捧着小手炉,我的心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 “小姐!”银柳脸蛋红扑扑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我听丫环们议论,夫人给您订亲了!” 我轻轻点头。 果然,这些丫头们的耳朵总是最长,嘴巴总是最大! 银柳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小姐,我听他们说那个乔家三少爷是个花花公子呢,整日喝花酒,醉青楼!” “是吗?!”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为了云家,我又能如何?! “小姐!”银柳的表情显得有些急躁,“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侧目看她,“急什么?!” “您真要急死我了,难道你真的准备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娘已经答应了人家,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 “银柳!”我放下手炉,“乔家已经答应了帮助我们的钱城,而我就是代价!” 银柳吃惊地呆愣在原地,片刻眼睛里便有了水色。 这个丫头,没出息! 我在心中轻骂了她一句,自己的眼睛却也有些涩涩的!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5) 第二天,我和银柳再一次做上车马赶往法华寺。 昨天我曾经许愿,如果娘这次与乔家谈判顺利,我就会回来还愿。 娘与乔家已经谈成了,我自然也要遵守对佛祖的承诺。 将银柳送我的香插到香炉中,我跪到蒲团之上,感受佛祖对我云家的照顾。 临起身,突然想起那未来的夫君,我重新又跪好,再次向佛祖许愿。 这一次,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未来的夫君,并不真是像传闻中那样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佛祖已经保佑了我一次,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保佑我呢! 在银柳的陪同下走出寺门,我下意识地回首看向寺后的山脊。 依旧是满目雪色,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了! “小姐,您不是还想再见到那位公子吧!”银柳轻笑着打趣我。 “贫嘴!”我斜她一眼。 一边走,心中却在暗想,如果真的还能见到他,一定要向他说句谢谢。 昨天就那样跑开实在是失礼了! 不过,我估计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轻叹了口气,我加快脚步向山下走去。 “小姐,快看,你的救命恩人!”身后的银柳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我疑惑地转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正从远处的山坡上飞掠过来。 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雪地上趔趄了一下,沉重地倒了下去。 我一眼便认出正是昨日救过我的那位公子,想都没想,我立刻就大步冲了过去。 “你怎么了!”我一边扶住他的胳膊,一边急切地问道。 “箭……有人追我……救……我……”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里。 注意到他大腿上擦着的箭羽,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银柳,快,快来帮忙!” 合力将他一起拖到山下的马车边时,我和银柳俱是一头地汗。 幸好有车夫帮忙,我们将他抬上了马车。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6)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上了车,银柳立刻就轻声问道。 “当然是救他了!”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可是,他是男人!要是姨娘和少爷知道您带个男人回去,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而且,您刚刚订了亲!”银柳轻声 提醒道。 “他救过我的命!”我扫一眼他苍白的脸色,“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银柳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便建议道,“如果小姐真要救他,我看我还是悄悄把他从后门抬入府中,免得为人 发现,等他伤好了,再悄悄离开就是!” 我想了想,觉得也只有如此了,最近家中繁忙,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他。 将车夫将马车停到后门附近,银柳进去查看,我和银柳这才将他从后门悄悄地抬进了我住的院子。 我住的院子位置较偏,所幸一路上并未有人发现。 将他放到我的床上,我立刻就去银柳准备开水和金创药等物来。 一边就寻了剪子来,将他中箭处的裤子剪开。 拿起剪子,我又犹豫起来。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箭尾,为了帮他疗伤,我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受授不亲了。 他的裤子被剪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姑娘!”他突然开了口。 我抬起脸来,脸上有些烫,“我只是想帮你把箭拔出来!” “有劳姑娘!”他轻轻向我点了点头。 银柳这会也准备了一应用品来。 我伸出双手紧握住了箭尾,突然又松开右手,将手中的一只干净棉帕递到他面前。 “我要为你拔箭了,应该会很疼!你咬着这个吧!” 他轻扬唇角,笑出了声,“没关系,我受得了!” “小姐!要不还是我来吧!”银柳试探地问。 我轻轻摇头,“我来吧!” 这丫头一向胆小,万一一次不能顺利拔下,那只会让他多痛苦一次。 垂下脸,我咬紧牙关,紧握住箭尾,用力拔下。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7) 庆幸的事箭刺入的并不深,我没有太废力气就拔了下来。 箭尖上带下了血肉,随着箭矢出体,血液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迅速抓起准备好的棉巾沾了盐开水,我仔细地清理了他的伤口。 敷上金创药,用棉纱仔细包好,不松不紧地系上接头,这才松了口气。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在箭拔出体外的时候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多谢姑娘!”他轻声道谢。 我的胸口一阵翻滚,向他摆摆手,我大步冲出房门,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我对血一向比较敏感,这一次也不例外。 能够坚持着为他包上伤口,已经算是奇迹了! 银柳追出来,一边帮我捶背,一边送了杯热茶给我漱口。 我用茶水漱了口,这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银柳就忙着将那些带血的布啊水啊端了出去。 “早知道姑娘晕血,我就自己来了!”他一脸地歉意。 一定是银柳这丫头出卖我! “您不要听银柳瞎说,我就是……稍微有一点晕,吐完了就好了!” 银柳突然急急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少爷往这边来了!” 完了!完了! 弟弟云翔一向难缠,又总是喜欢与我作对。 要是知道我这屋子里藏了个男人,一定会搞得满城风雨! 我慌乱地看着四周,想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将他藏起来。 “姐!恭喜你啊!”云翔油嘴滑舌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进了外厅。 我急中生智,一把拉起他身上的被子,穿着鞋就半躺到了床上,一边就用被子将躲在床里侧的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银柳也是聪明人,忙着就过来帮我拉扯被子。 她刚刚直起身,云翔已经走了进来,看一眼床上的我,大咧咧地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攀上了乔家这根高枝,反倒高兴地病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8) “翔少爷!”银柳看不过去的开了口。 “怎么!”云翔微仰起下巴,色色地看着她,“是不是姐姐要出嫁,你这小妮子也动了春心了,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和娘说去 ,收了你做填房!” “你……”银柳只气得脸色通红,又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开口。 我知道,这云翔来我这里,要么就是找银柳的晦气,要么就是要钱,想要找发他走,最好地方法就是把钱拿出来。 “银柳,去,把我抽屉里的那五十两银子拿出来,给云翔少爷喝酒!” “哟!”云翔怪腔怪调地感叹了一句,“姐姐今儿这么大方,莫不是屋子里藏了野男人,怕为弟发现!”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信口胡说,我的心仍是一阵紧张,“不许瞎说!” 这会银柳也把银子取了出来,云翔接在手里,掂了掂,这才凑进我,“姐姐对我这么好,就是发现你养了野男人我也不会说出去 的,反正那乔家老三是个花花公子,你给他戴个绿帽子也是应该的!” “云翔!” 他这些嘴巴也太口无遮拦了些。 “好了,我走,我走还不行!” 云翔看我是真的生气了,起身连哼带晃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银柳忙跟了过去,看他走了,这才转身回来,“小姐,少爷走了!” 我松了口气,赶忙挑起身上的被子,“你没事吧!” “没事!”被下的他一脸从容之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似的,“如果不是怕有损姑娘的名誉,我一定要将那泼皮痛打一顿 !” “你说云翔!”我叹了口气,“他还年幼,正是贪玩的时候,等年纪长些,自然会好起来的!” 他没有说话,眼中却是闪过了淡淡地惊讶,一对眸子深沉地注视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看透。 这个男人好大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9)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转过脸来,才注意到自己仍和他盖在一床被下。 迅速掀开被子,我红着脸跳下了床。 “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吧!” 我轻声嘟囔一句,拉着银柳走出了房门。 从身上取出一些碎银来,吩咐她去悄悄地买些治外伤的草药来。 银柳答应着去了,我这才重新走到房间来。 他的眼睛亮亮的,让我不敢与他对视,轻轻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我这才开了口。 “昨日受此大恩,并未言谢就一走了之,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我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轻声道,“还未请问公子姓名。” “你可以叫我鸿公子!”他淡淡地说着坐直身子,“我该走了!” 我赶忙阻止。 “银柳去买药了,公子腿上有伤,还是多养两天再走吧,您放心,云翔他得了银子,一两天的不会再来的!” 他满眼探寻地看着我。 “如果我之前未救过姑娘,姑娘可会救我?!” 我吸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公子没有救过我,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他挑起眉毛,“那姑娘可否想过,我可能并不是好人呢!你救了一个大坏蛋,会不会后悔!” 我抬眼看他,他目光深沉,眉宇间流转着霸气。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是简单地人物!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他也扬起了唇角。 “如果我真的就是个世人口中的坏人呢?!” 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说真的! 我顿了顿,片刻才扬唇露出了笑容。 “佛家有云,世间皆是有罪之人,什么又是真正的好坏呢!公子不用多虑,云端不会去探寻你的身份,也不会关心你如何受伤, 云端只是救你,公子什么时候想走,尽管离开便是!” 他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0) 鸿公子没有走,他听话地留了下来,这让我很开心。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太出阁的事情。 偷偷地留一个男人住在我的房子里,这是我此生做的最大胆的一次。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当我来到鸿公子住得房间的时候。 他,不见了! 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未留只字片语。 他就这么走了?! 我的心,好象一下子空了一块。 “小姐!”银柳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里面空空的床铺,脸色也不由地沉了下去。 “这个鸿公子,也太过分了吧,就这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竖起手掌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他既然离开必然是有他的理由。 但愿,他的腿伤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吧。 这一天,我的精神都有些恍恍惚惚,眼前总是时不时地闪过他低沉深邃的眼睛。 “小姐!”银柳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怎么了?!”我轻声问。 银柳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问道,“您不是还在想那个鸿公子吧?!” “不要瞎说!” 我垂着脸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的眼睛会出卖内心。 “其实我觉得鸿公子人不错,就是太神秘了点,他的眼神深沉地让人害怕,您说他怎么会被刺伤大腿,没准,他是个江洋大盗什 么的呢,走了更好!” 银柳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就帮我换上新的床被。 “不可能!”我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是好人的话,怎么会被人追杀,还会受伤,走的时候还这样鬼鬼崇崇的!” “反正,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1) 银柳没有出声,片刻才走到我面前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问。 “小姐,您不是喜欢上鸿公子了吧!” “胡说!”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银柳笑着走出去了。 我对着烛光,心中满是怅然。 时间一点点地逝去,我却是没有半分睡意。 当当当! 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 我紧张地喝问。 “我!” 低沉的声音传进窗子,我的心跳猛地加速。 我冲到门边,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 鸿公子背着一身的月光,高贵如天神。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一天不见,怎么会觉得好象是隔了一辈子呢! 虽然心中喜悦,我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埋怨。 “您不是走了吗,干吗还要回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不及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对有力地臂膀抱住,投入一个还带着夜寒的怀抱。 “我走,是因为我怕会舍不得离开!我回来,是因为我发现我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却仿佛闪电一般让我全身颤栗。 “不行!”我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已经是许配了人家的女人了,不值得公子这般看重!” “傻丫头!”他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捏住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我的脸。 他的眸子里满是包容和理解。 “我不在乎!” 这四个字,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他就会向我靠近一点。 然后,我的唇便被他噙住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2)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推开他,将门闭紧。 可是我没有,我的腿软了,胳膊颤抖着没有力气,如果不是腰被他扶着,只怕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 被他抱着,吻着,我的感觉只剩下滚热的烫,从唇传遍全身。 他的手臂收的紧紧的,似乎是想要将我揉入身体与他化为一体。 直到我几乎不能呼吸,他才缓缓地离开了我的唇瓣。 我的唇有些胀胀的疼。 我垂着脸不敢看他,“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吧!已经有了婚约,却在深夜让另一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 他轻吻着我的耳垂。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几乎又要迷离。 咬紧牙关,我终于还是推开了他。 “不行,我们能跟你走,否则云家就完了,娘一定会伤心死的,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我转过身,牙齿几乎要把唇咬出血来。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姑娘,鸿公子,再见!” 我扶住门扇,背对着他关闭房门。 他的手从门缝里伸过来,紧抓住我的手腕。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难道这就是造物弄人吗?! 我生平第一次对男子动情,却是在娘为我订下婚约的时候。 “对不起,鸿公子!”我哭着说。 “你哭了!” 他猛地推开门,来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抚掉我脸上的泪痕。 “云端,你和我见过的女人们不同,在这种时候,能够不跟我走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他的脸上是高贵的骄傲,“云端,你只 能是我上官鸿的女人,这就是你的命运!” 九王爷的情感独白 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乔嘉禾很有可能就是罗刹门的门主! 这就是我接近云端的原因。 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她。 我发现,这个女人与我所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那些女人,不是想睡到我的床上,就是想得到我的钱和所有我能给他们带来的一切。 没有一个女人会真心地问我疼不疼! 这个女人,好傻! 明明晕血还要亲自为我拔出箭矢,还是在跟本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这句话是多少地幼稚可笑,可是为什么我在心中并没有嘲笑她呢! 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然后,她会成为我安置在乔嘉禾身边的一双眼睛。 对女人,我一向有把握。 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而且,我能感觉到,她是在意我的。 看到我出现时,她的眼睛亮亮地闪光。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对她说。 我自信满满,她一定会跟我走。 可是。 她竟然拒绝了! 这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女人,何以这样骄傲。 喜欢我,却拒绝?! 看她将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我的手掌几乎是本能地探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腕子好细,好像稍一用力便要折断。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话与我心中想的有些不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真的”二字是怎么多出来的! 听到她的抽泣声,我的心竟然有些丝丝拉拉的疼。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对我说。 这个女人,我不能放手! 我要她,她只能是我的,一定! 写在最后: 番外正式完结,北北我也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他的真命天子! 只可惜,命运永远不能尽如人意。 祝大家能够早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永远不要忽略到身边那细微的感动。 2010年4月27日晚21点09分 北京,夜正浓! 谢谢大家和我一路走过 我是分隔线 【番外重复,凑字数,请忽略】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 我叫云端,是东临城一户殷实人家的大小姐。 我的父亲一直做着钱庄的生意,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为人温和善良。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钱庄的生意便每况愈下,我知道,这是因为乔家钱庄进驻到了东临城。 乔家钱庄资金雄厚,红利又高,很快便得到了东临城中商贾的认可,云家钱庄的不少旧户都将银两娶出来转到乔家钱庄去了。 这些天,娘总是愁眉不展,姨娘和弟弟却依旧是整天挥霍,我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上。 娘说,今天要去乔家与他们谈谈合作的事。 一早起来,我就吩咐银柳准备好了香纸和油钱,我决定去庙里拜佛,求佛祖保佑娘此次出师顺利。 要说香火灵,那要属燕京城外的慈安寺香火最旺。 不过那里距东临城要有半天的车程,以我的女儿家身份是不便去了。 东临城北效的落马驿不远有一个法华寺,我决定去那里拜一拜,据说那里的金尊圣佛也很灵验的。 让银柳在街上雇了辆马车,我们悄悄地出发了。 这事可不能让姨娘和弟弟云翔知道,我可就去不成了! 天刚下过一场雪,法华寺附近一片银白,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香客。 叮嘱那车夫在山下等候,我和银柳下车相扶上车。 到寺内烧了香,奉了香火钱,便慢幽幽地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到外面来玩耍了,看着这漫天的大雪,我好想冲上去疯狂地跑一跑。 注意到远处有个灰头灰脑的小家伙窜出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这种情绪。 “银柳,咱们去那边玩一会儿吧!” 银柳也是孩子心性,眉眼间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好!” 她将手中的香篮等物放回寺中的门房收好,我早已经跑到了山坡上。 坡后,白雪皑皑,高大的青松仿佛披着银甲的巨人泰然耸立。 深吸一口雪后那清甜的空气,我大步奔向坡下,仿佛逆风而行的云。 脚下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的身子失去平衡,扑倒在雪上,一路顺着雪坡向下滚去。 风在我的耳边呼吸,我隐约听到银柳大声叫我。 我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有风从指尖呼啸而过。 再向下就是陡峭的山崖了,虽然不是很高,却足以将我的骨头摔断。 完了!我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恐惧。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2) 就在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之前,一个深紫色的影子仿佛天神从天而降,然后,拉住了我的手掌。 我感觉自己在飞! 是真的在飞,就好像天上的云,轻飘飘的。 后背是温暖的胸膛,耳边的心跳清晰而有力。 “你没事了?!” 伴着低沉的声音,我的身子停住了。 不要飞,却依旧悬在空中,后背和膝窝下,有两只有力地臂膀。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抬起目光。 掠过那深紫色刺着精致刺绣的锦袍,在他的脸上停住。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明朗深刻,眉锋如刀,鼻翼如削。 尤其那对眸中天生上位者的骄傲,更是映出他动人心魄的男儿气势。 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除了父亲之外,我还是第一个和男人如此接触! 慌乱地从他怀中挣扎下来,我下意识地后退。 刚退后一步,手掌已经被他拉住,“小心!” 我俯视脚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站在崖边。 “谢谢你救我!” 我声若蚊蝇,垂着脸不敢看着,脸却早已经烧成滚烫。 虽然自己看不到,仍是能想象中那脸必是红艳胜过晚霞。 “举手之劳罢了!”他的语气淡淡的,“此处危险,我带姑娘回山脊上去吧!”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不等我反应,人已经再一次被他横抱在怀,然后飞起。 这个男人,他,他不知道男女是授受不亲的吗?! 我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奇怪的是,被他抱着。 我……我竟然没有觉得被浅薄的感觉! 我,我觉得自己变坏了! “怎么,姑娘还不想下来?!”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我的耳朵。 什么?!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早已经平稳落地。 慌乱地离开他的怀抱,我全身都烧了起来。 银柳那丫头,一定也听到了吧! 我斜她一眼,果然见她笑得正欢。 这个死丫头,看我回去再收拾她! “多谢公子!”我迅速地跑向山坡。 今天,是我此生最丢脸的一天!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3) 回家的路上银柳一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问题的中心一直围绕着那个神秘男子。 “小姐,您在他怀里的时候发得什么呆了?!” 这个小丫头,是成心要我难堪吗! “好了!”我有些不耐烦地低吼,“这件事千万不可说出去,要不然,娘会杀了我的!” 银柳吐吐舌头,乖巧地点头。 “小姐,我告诉你,你下山的时候,那位公子可一直看着你的背影呢!” “瞎说!”我瞪她一眼,心中却有隐约的窃喜。 不过,那份喜悦很快就退去了,心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 我,好想再见到他! “小姐……” 感觉到银柳拉扯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到家了!”银柳挑起车帘。 我这才注意到已经来到了自家的后门,赶忙收起心神和她一起下了马车,溜回了自已住的飘云小院。 刚在椅子上坐着喝杯热茶,就听外面脚步轻响,竟然是娘来了! 娘的脸上有隐约的喜色。 看来,今天与乔家商量的应该是很顺利吧! 我起身扶住娘的胳膊,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娘,和乔家谈得怎么样!” 娘笑着说,“乔家已经答应和我们联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似乎心中并不快乐。 “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圈住娘的脖子,“端儿会尽力帮娘的,咱们云家钱庄的情况一定会很快好转的!” 娘轻轻摸我的头发,叹了口气,“端儿,好孩子!其实,娘还有另外一件喜事!” “另外一件喜事,是什么?!” 莫名的,我的心突然升起不安,凭着直感,我感觉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端儿!”娘深深地看着我,“娘为你定下了一门好亲事!” “亲事?!”我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是乔家的三少爷,听说人长的好,还会修琴……”娘眼中闪动着泪色,“嫁到乔家,你一定可以过得锦衣足食,万事不愁的! ”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4) “端儿!”娘扶住我的胳膊,“你不要怪娘,娘……也是没有办法,为了云家,娘也实在是无奈啊……” “娘!”我站直身子,虽然有些突然,却没有太多的悲伤,“我不怪你!” 反正都是要嫁的,嫁给谁不是一样呢! 自从过了十六岁之后,媒人的脚都要把家里的门槛踩烂了。 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的命运不是吗?!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了那紫衣男子的脸。 轻摇头,我努力地想要甩掉关于他的记忆,我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再想别的男子! 但愿,这个乔家三少爷不是难相处的人吧! “端儿……”娘唤着我的名字,终着还是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捧着小手炉,我的心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 “小姐!”银柳脸蛋红扑扑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我听丫环们议论,夫人给您订亲了!” 我轻轻点头。 果然,这些丫头们的耳朵总是最长,嘴巴总是最大! 银柳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小姐,我听他们说那个乔家三少爷是个花花公子呢,整日喝花酒,醉青楼!” “是吗?!”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为了云家,我又能如何?! “小姐!”银柳的表情显得有些急躁,“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侧目看她,“急什么?!” “您真要急死我了,难道你真的准备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娘已经答应了人家,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 “银柳!”我放下手炉,“乔家已经答应了帮助我们的钱城,而我就是代价!” 银柳吃惊地呆愣在原地,片刻眼睛里便有了水色。 这个丫头,没出息! 我在心中轻骂了她一句,自己的眼睛却也有些涩涩的!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5) 第二天,我和银柳再一次做上车马赶往法华寺。 昨天我曾经许愿,如果娘这次与乔家谈判顺利,我就会回来还愿。 娘与乔家已经谈成了,我自然也要遵守对佛祖的承诺。 将银柳送我的香插到香炉中,我跪到蒲团之上,感受佛祖对我云家的照顾。 临起身,突然想起那未来的夫君,我重新又跪好,再次向佛祖许愿。 这一次,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未来的夫君,并不真是像传闻中那样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佛祖已经保佑了我一次,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保佑我呢! 在银柳的陪同下走出寺门,我下意识地回首看向寺后的山脊。 依旧是满目雪色,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了! “小姐,您不是还想再见到那位公子吧!”银柳轻笑着打趣我。 “贫嘴!”我斜她一眼。 一边走,心中却在暗想,如果真的还能见到他,一定要向他说句谢谢。 昨天就那样跑开实在是失礼了! 不过,我估计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轻叹了口气,我加快脚步向山下走去。 “小姐,快看,你的救命恩人!”身后的银柳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我疑惑地转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正从远处的山坡上飞掠过来。 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雪地上趔趄了一下,沉重地倒了下去。 我一眼便认出正是昨日救过我的那位公子,想都没想,我立刻就大步冲了过去。 “你怎么了!”我一边扶住他的胳膊,一边急切地问道。 “箭……有人追我……救……我……”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里。 注意到他大腿上擦着的箭羽,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银柳,快,快来帮忙!” 合力将他一起拖到山下的马车边时,我和银柳俱是一头地汗。 幸好有车夫帮忙,我们将他抬上了马车。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6)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上了车,银柳立刻就轻声问道。 “当然是救他了!”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可是,他是男人!要是姨娘和少爷知道您带个男人回去,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而且,您刚刚订了亲!”银柳轻声 提醒道。 “他救过我的命!”我扫一眼他苍白的脸色,“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银柳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便建议道,“如果小姐真要救他,我看我还是悄悄把他从后门抬入府中,免得为人 发现,等他伤好了,再悄悄离开就是!” 我想了想,觉得也只有如此了,最近家中繁忙,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他。 将车夫将马车停到后门附近,银柳进去查看,我和银柳这才将他从后门悄悄地抬进了我住的院子。 我住的院子位置较偏,所幸一路上并未有人发现。 将他放到我的床上,我立刻就去银柳准备开水和金创药等物来。 一边就寻了剪子来,将他中箭处的裤子剪开。 拿起剪子,我又犹豫起来。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箭尾,为了帮他疗伤,我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受授不亲了。 他的裤子被剪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姑娘!”他突然开了口。 我抬起脸来,脸上有些烫,“我只是想帮你把箭拔出来!” “有劳姑娘!”他轻轻向我点了点头。 银柳这会也准备了一应用品来。 我伸出双手紧握住了箭尾,突然又松开右手,将手中的一只干净棉帕递到他面前。 “我要为你拔箭了,应该会很疼!你咬着这个吧!” 他轻扬唇角,笑出了声,“没关系,我受得了!” “小姐!要不还是我来吧!”银柳试探地问。 我轻轻摇头,“我来吧!” 这丫头一向胆小,万一一次不能顺利拔下,那只会让他多痛苦一次。 垂下脸,我咬紧牙关,紧握住箭尾,用力拔下。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7) 庆幸的事箭刺入的并不深,我没有太废力气就拔了下来。 箭尖上带下了血肉,随着箭矢出体,血液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迅速抓起准备好的棉巾沾了盐开水,我仔细地清理了他的伤口。 敷上金创药,用棉纱仔细包好,不松不紧地系上接头,这才松了口气。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在箭拔出体外的时候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多谢姑娘!”他轻声道谢。 我的胸口一阵翻滚,向他摆摆手,我大步冲出房门,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我对血一向比较敏感,这一次也不例外。 能够坚持着为他包上伤口,已经算是奇迹了! 银柳追出来,一边帮我捶背,一边送了杯热茶给我漱口。 我用茶水漱了口,这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银柳就忙着将那些带血的布啊水啊端了出去。 “早知道姑娘晕血,我就自己来了!”他一脸地歉意。 一定是银柳这丫头出卖我! “您不要听银柳瞎说,我就是……稍微有一点晕,吐完了就好了!” 银柳突然急急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少爷往这边来了!” 完了!完了! 弟弟云翔一向难缠,又总是喜欢与我作对。 要是知道我这屋子里藏了个男人,一定会搞得满城风雨! 我慌乱地看着四周,想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将他藏起来。 “姐!恭喜你啊!”云翔油嘴滑舌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进了外厅。 我急中生智,一把拉起他身上的被子,穿着鞋就半躺到了床上,一边就用被子将躲在床里侧的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银柳也是聪明人,忙着就过来帮我拉扯被子。 她刚刚直起身,云翔已经走了进来,看一眼床上的我,大咧咧地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攀上了乔家这根高枝,反倒高兴地病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8) “翔少爷!”银柳看不过去的开了口。 “怎么!”云翔微仰起下巴,色色地看着她,“是不是姐姐要出嫁,你这小妮子也动了春心了,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和娘说去 ,收了你做填房!” “你……”银柳只气得脸色通红,又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开口。 我知道,这云翔来我这里,要么就是找银柳的晦气,要么就是要钱,想要找发他走,最好地方法就是把钱拿出来。 “银柳,去,把我抽屉里的那五十两银子拿出来,给云翔少爷喝酒!” “哟!”云翔怪腔怪调地感叹了一句,“姐姐今儿这么大方,莫不是屋子里藏了野男人,怕为弟发现!”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信口胡说,我的心仍是一阵紧张,“不许瞎说!” 这会银柳也把银子取了出来,云翔接在手里,掂了掂,这才凑进我,“姐姐对我这么好,就是发现你养了野男人我也不会说出去 的,反正那乔家老三是个花花公子,你给他戴个绿帽子也是应该的!” “云翔!” 他这些嘴巴也太口无遮拦了些。 “好了,我走,我走还不行!” 云翔看我是真的生气了,起身连哼带晃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银柳忙跟了过去,看他走了,这才转身回来,“小姐,少爷走了!” 我松了口气,赶忙挑起身上的被子,“你没事吧!” “没事!”被下的他一脸从容之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似的,“如果不是怕有损姑娘的名誉,我一定要将那泼皮痛打一顿 !” “你说云翔!”我叹了口气,“他还年幼,正是贪玩的时候,等年纪长些,自然会好起来的!” 他没有说话,眼中却是闪过了淡淡地惊讶,一对眸子深沉地注视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看透。 这个男人好大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9)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转过脸来,才注意到自己仍和他盖在一床被下。 迅速掀开被子,我红着脸跳下了床。 “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吧!” 我轻声嘟囔一句,拉着银柳走出了房门。 从身上取出一些碎银来,吩咐她去悄悄地买些治外伤的草药来。 银柳答应着去了,我这才重新走到房间来。 他的眼睛亮亮的,让我不敢与他对视,轻轻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我这才开了口。 “昨日受此大恩,并未言谢就一走了之,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我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轻声道,“还未请问公子姓名。” “你可以叫我鸿公子!”他淡淡地说着坐直身子,“我该走了!” 我赶忙阻止。 “银柳去买药了,公子腿上有伤,还是多养两天再走吧,您放心,云翔他得了银子,一两天的不会再来的!” 他满眼探寻地看着我。 “如果我之前未救过姑娘,姑娘可会救我?!” 我 妻势汹汹 完结第21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 我吸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公子没有救过我,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他挑起眉毛,“那姑娘可否想过,我可能并不是好人呢!你救了一个大坏蛋,会不会后悔!” 我抬眼看他,他目光深沉,眉宇间流转着霸气。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是简单地人物!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他也扬起了唇角。 “如果我真的就是个世人口中的坏人呢?!” 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说真的! 我顿了顿,片刻才扬唇露出了笑容。 “佛家有云,世间皆是有罪之人,什么又是真正的好坏呢!公子不用多虑,云端不会去探寻你的身份,也不会关心你如何受伤, 云端只是救你,公子什么时候想走,尽管离开便是!” 他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0) 鸿公子没有走,他听话地留了下来,这让我很开心。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太出阁的事情。 偷偷地留一个男人住在我的房子里,这是我此生做的最大胆的一次。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当我来到鸿公子住得房间的时候。 他,不见了! 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未留只字片语。 他就这么走了?! 我的心,好象一下子空了一块。 “小姐!”银柳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里面空空的床铺,脸色也不由地沉了下去。 “这个鸿公子,也太过分了吧,就这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竖起手掌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他既然离开必然是有他的理由。 但愿,他的腿伤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吧。 这一天,我的精神都有些恍恍惚惚,眼前总是时不时地闪过他低沉深邃的眼睛。 “小姐!”银柳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怎么了?!”我轻声问。 银柳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问道,“您不是还在想那个鸿公子吧?!” “不要瞎说!” 我垂着脸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的眼睛会出卖内心。 “其实我觉得鸿公子人不错,就是太神秘了点,他的眼神深沉地让人害怕,您说他怎么会被刺伤大腿,没准,他是个江洋大盗什 么的呢,走了更好!” 银柳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就帮我换上新的床被。 “不可能!”我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是好人的话,怎么会被人追杀,还会受伤,走的时候还这样鬼鬼崇崇的!” “反正,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1) 银柳没有出声,片刻才走到我面前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问。 “小姐,您不是喜欢上鸿公子了吧!” “胡说!”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银柳笑着走出去了。 我对着烛光,心中满是怅然。 时间一点点地逝去,我却是没有半分睡意。 当当当! 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 我紧张地喝问。 “我!” 低沉的声音传进窗子,我的心跳猛地加速。 我冲到门边,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 鸿公子背着一身的月光,高贵如天神。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一天不见,怎么会觉得好象是隔了一辈子呢! 虽然心中喜悦,我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埋怨。 “您不是走了吗,干吗还要回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不及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对有力地臂膀抱住,投入一个还带着夜寒的怀抱。 “我走,是因为我怕会舍不得离开!我回来,是因为我发现我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却仿佛闪电一般让我全身颤栗。 “不行!”我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已经是许配了人家的女人了,不值得公子这般看重!” “傻丫头!”他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捏住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我的脸。 他的眸子里满是包容和理解。 “我不在乎!” 这四个字,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他就会向我靠近一点。 然后,我的唇便被他噙住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2)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推开他,将门闭紧。 可是我没有,我的腿软了,胳膊颤抖着没有力气,如果不是腰被他扶着,只怕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 被他抱着,吻着,我的感觉只剩下滚热的烫,从唇传遍全身。 他的手臂收的紧紧的,似乎是想要将我揉入身体与他化为一体。 直到我几乎不能呼吸,他才缓缓地离开了我的唇瓣。 我的唇有些胀胀的疼。 我垂着脸不敢看他,“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吧!已经有了婚约,却在深夜让另一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 他轻吻着我的耳垂。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几乎又要迷离。 咬紧牙关,我终于还是推开了他。 “不行,我们能跟你走,否则云家就完了,娘一定会伤心死的,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我转过身,牙齿几乎要把唇咬出血来。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姑娘,鸿公子,再见!” 我扶住门扇,背对着他关闭房门。 他的手从门缝里伸过来,紧抓住我的手腕。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难道这就是造物弄人吗?! 我生平第一次对男子动情,却是在娘为我订下婚约的时候。 “对不起,鸿公子!”我哭着说。 “你哭了!” 他猛地推开门,来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抚掉我脸上的泪痕。 “云端,你和我见过的女人们不同,在这种时候,能够不跟我走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他的脸上是高贵的骄傲,“云端,你只 能是我上官鸿的女人,这就是你的命运!” 九王爷的情感独白 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乔嘉禾很有可能就是罗刹门的门主! 这就是我接近云端的原因。 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她。 我发现,这个女人与我所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那些女人,不是想睡到我的床上,就是想得到我的钱和所有我能给他们带来的一切。 没有一个女人会真心地问我疼不疼! 这个女人,好傻! 明明晕血还要亲自为我拔出箭矢,还是在跟本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这句话是多少地幼稚可笑,可是为什么我在心中并没有嘲笑她呢! 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然后,她会成为我安置在乔嘉禾身边的一双眼睛。 对女人,我一向有把握。 奇?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书?而且,我能感觉到,她是在意我的。 网?看到我出现时,她的眼睛亮亮地闪光。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对她说。 我自信满满,她一定会跟我走。 可是。 她竟然拒绝了! 这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女人,何以这样骄傲。 喜欢我,却拒绝?! 看她将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我的手掌几乎是本能地探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腕子好细,好像稍一用力便要折断。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话与我心中想的有些不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真的”二字是怎么多出来的! 听到她的抽泣声,我的心竟然有些丝丝拉拉的疼。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对我说。 这个女人,我不能放手! 我要她,她只能是我的,一定! 写在最后: 番外正式完结,北北我也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他的真命天子! 只可惜,命运永远不能尽如人意。 祝大家能够早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永远不要忽略到身边那细微的感动。 2010年4月27日晚21点09分 北京,夜正浓! 谢谢大家和我一路走过 我是分隔线 【正文+番外,以下为凑字数重复内容,请忽略】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燕京城的三月,乍暖还寒。 城东大户乔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雕梁画柱的高大门阙前车马拥挤,衣色光鲜手提着各色贺礼的宾客络绎不绝,怕是要将那半尺高的门槛都要踩矮了三分。 不说这客人,便是来来往往端盘送盏的丫环小子们,个个也是一脸地喜色。 这也难怪,娶妻生子,俱是要大庆之事,便是平常人家都要摆酒弄席,更何况做着钱庄生意,富贾一方的乔家。 整个乔府一片喧嚣,唯独乔府后侧的偏院静寂无声,半旧的北房内一灯如豆,摇曳着满室昏黄。 缩了身子,坐在床前的随嫁丫头银柳,耳边听着那院墙外隐约传来的唢呐锣鼓之声,一对细长眼睛禁不住蒙上了一层雾气,轻握了躺在床上,眼上蒙了白纱的年轻女子露在薄绵被外的瓷白细腕,她再也忍不住,轻轻将头伏在那手掌上,哭了起来。 木门轻响,却是一个身着粉衫的丫头挑了灯笼进来,扫一眼银柳耸动的肩膀,细细的眉毛便皱成了一团,大喇喇向她喊道。 “我们个个忙得脚不着地,你却在这里轻闲!大夫人有话,让你快些把脸洗了,换个干净衣服到前面帮忙去!” 银柳抹了把眼睛,心中已是升起一股愤慨之气,一向软弱如她也冲出了硬话。 “我不去!小姐这般光景,怎么离得开人!” “半死不活的人了,看与不看还不是一样的埋了土去!”粉衫丫头撇嘴向床上旧主子扫了一眼,“我只管传话,去与不去在你,大夫人怪罪下来,不过也是你皮肉受苦,与我何甘!” 言罢自转身提了灯笼摔门去了。 “红杏,亏你还是小姐的旧人,小姐对你是百般照顾,你翻脸倒比其他人还要快些!” 银柳叹了口气,一边自在心中感叹这世态炎凉,便起身去掩那未关紧的木门。 这二人的谈论字字不落地入了躺在床上云端的耳朵,只听那红杏刁钻的语气,她的心里已经积满了怒意。 穿越成了小寡妇?! 其实,那红杏入门之时,云端已经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是一团模模糊糊的光亮,似乎眼睛蒙着东西,想说话,偏又喉咙干疼,发不出声音,想抬手去抹了那纱布,胳膊却是半点力气也没有。 此时又听得有人在她身侧哭,手掌上落了一层湿湿的泪,便疑惑着没有动作。 现在她攒足了气力,终于将那手掌抬到脸侧,将遮着眼睛的纱布抹了下去。 不等她看清所处的环境,银柳已经惊喜地跑到床前来,“小姐,您醒了!” 看清眼前这个套着淡黄古衫的清秀丫头,再扫一眼头顶上那挂着半旧的降红床幔的架子床,云端便有了觉悟,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刚罢业,每天辛苦地寻找着客户的律师楼实习生了。 从刚才这两个丫头的对话,云端已是听出这银柳丫头是对她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是实心的,人也厚道,便想要从她嘴里探出一些自已现在这具身体的情况来。 注意到银柳额上裹着的纱布,云端便试探着问道,“你这额头是怎么回事?” “今儿二少爷迎娶周家小姐!昨天大夫人就要把我转到二少爷那锦绣园去,银柳自幼便随了小姐,便是随了您嫁到这乔家来,也还是您的人,怎么能到二少爷那头去,只是抵死不从,用头碰了柱子,才强留下了,大少爷的丫头红杏却被她转了过去!到底不是亲生的娘,大少爷这才刚过了五七,他们便要迎新人冲喜……” 银柳说着说着却是突然一怔,仔细看向了云端的眼睛。 “您,您的眼睛好了,真是老天有眼,那什么有名的郎中,还说您这眼珠子让那土匪丢的砂子磨坏了,永远复不了明了呢!” 云端轻恩一声,脑中却是心思电转。 仔细思量银柳这番话,云端已经猜出一些端倪。 很明显,她穿越之后占得这身子原来的主人在这乔府里必也是个不受欢迎的角色。 否则,也不至于被土匪弄瞎了眼睛,病入膏肓却被丢到这里来自生自灭。 想到这里,云端心中便也有了些郁气。 适应新家,暂时装瞎 云端本是个刚烈的性子,每次看到小说或者影视剧中那些软弱受气的角色,她都要替对方不甘一番,时常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某天她也有幸步入穿越大军,她绝不会受这样的窝囊气。 “冲喜?!” 苍白的唇角扬起却是露出一丝冷笑,云端顺手扯开堆在身上的薄被,“弟媳进门,我这当嫂子的连面也不照,岂不是要落人口实,咱们这就看看去,顺便也沾些喜气!” 银柳听她这话头,自然猜到她此去了绝不是去真的贺喜,想到这些天来她们主仆二人受的苦处,赶忙点头答应。 “若是他们知道小姐不光病好了,这眼疾也痊愈了,只怕要瞪出眼珠子来!咱们就去气气他们!”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云端,她初来这里,对这一家的情况并不了解,如果贸然出去,只怕会被人看出不妥之处。 将脖子上的纱布解下来,她只取了一层放到眼前,试了试,虽是有些模糊,却能看清周围一切,云端十分满意。 将那纱布递到银柳手中,她轻声吩咐道,“你只管将这纱布把我的眼睛蒙好,我眼疾痊愈的事,万不可告诉别人!你平日行事,也只当我还是瞎着的就好!” 想到这一计,云端心中隐有得意。[:] 有了这层纱布装瞎,她自然就可以装傻充楞,便是认错了人也不会被人识破。 不仅如此,还可以借着这机会仔细将一切弄清楚,到时候再说是眼睛好了也不迟。 银柳虽然不解,却是实心眼子,自幼又是对云端的话言听计从,只当小姐是另有道理,也不多问,便点头答应了。 一边就扶她下了床,到镜前梳妆。 云端看那镜中新面孔,不过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脸蛋尖尖,也是个眉眼精致的人儿。 估计是久卧病床,面色苍白了些,却另有一种柔弱的美态,让人视之生怜。 穿孝服,去喜堂 银柳帮云端仔细梳理了头发,云端的肚子已经咕噜噜地乱叫起来,鼻中嗅到一股焦糊味,她不由地左右寻找。 “银柳,这是什么东西糊了!” “只顾着您醒了高兴,我只把那粥忘了!” 银柳忙转身去到屋角把火炉上的小锅端下来,一边就用勺子把上面没糊的盛了一碗送到云端面前,“这是我用小姐的手饰托人换的人参熬的粥,上面的没糊,您先垫垫肚子!这几天,您只是进些汁水,身子哪里吃得消!” 云端也不客气,顾不得那粥些微的涩苦,美美地吃了两大碗,这才满意地抹了嘴。 银柳收了碗去,便从一侧的橱子里取了件淡蓝的罩衫来。 “您穿这个衣服吧,显得脸色水润些!” 云端注意到镜前的白绢花,心中一动,便将那绢花拈起来别在了侧,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中衣,她唇角轻扬。 “大少爷刚出五七,我怎么能穿这些衣裳,你只管拿孝服来!” 套了孝服,任由银柳扶着,云端一身孝服,遮着眼睛出了这冷清别院,带着一丝冷笑闯进了喜乐阵阵的乔家主院。 既然上天真的给了她穿越的机会,云端说什么也不会做那种忍气吞声的角色。 云端觉得她有义务为这身子原来的主人找补一些回来。 一路上,遇到不少丫环婆子。 看到云端主仆二人,一个个仿佛见了鬼一般笑容僵硬在脸上,竟然连向她问安行礼都忘了。 那与大夫人齐心的,便急急地到前面通报去了。 至于其他房院的,自然也是各自通报自家主子和相好的,到前厅看好戏去。 云端看在眼里,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只是任由那银柳扶着胳膊,一路穿廊过院到了前厅。 一边走着,她一边就又向银柳询问她病的这些天,府里可有变故。 银柳哪里会想到主人的身子已经被他人占了,见主人身子好了,眼睛也好了,心下只是高兴,几乎把想起来的事统统说了一遍。 这个寡妇不寻常 云端仔细听了,对她这个“新家”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原来,她现在这具身体也叫云端,是这乔府的大少奶奶。 年下才嫁入乔家,与大少爷是新婚燕尔,归宁回来的途中遇了土匪。 乔家大少爷乔雨轩被人追得跳下山崖,连尸首都没有找到,云端被劫匪向眼里丢了砂子,双目失明,也是这银柳命大,当时刚好害了风寒,便没有赔她同去,留下一条命来。 云端新婚守寡,又瞎了眼睛,郁郁成疾,才一病不起。 后来便被大太太柳如烟以静养之名,转入了这北厢的旧院子。 名为静养,实为等死。 —— 宽敞的大厅装饰着艳丽的红绸,无数婴儿腕粗的红烛将大厅映得通亮。 大厅正中有摆着供品的天地灵位,北厢正座,坐着一位身着红底寿字团花绸面薄袄,头发银发的老太太。 老人脸上表情呆滞,一对眼睛低垂着,似乎是半睡不醒似的,完全是靠着身后丫环扶住身子才保持着坐瓷。 云端立刻便猜出这位便是因为死了长孙受了刺激,变得总爱犯迷糊的乔家老太君了。 老太君左侧下首,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旁边的黄梨木椅子空着。 右侧下首椅子上坐着一中一青两位妇人。 中年妇人套着深红的长袍,一脸的喜色,那年青妇人相貌艳丽,脸上表情却是淡淡的。 除了这几位,厅里还有不少丫环婆子侍候着,另外还站了不少宾客亲朋,只把宽敞的大厅挤成了人粥。 “老太君坐在上首,二老爷、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在呢,三老爷的座空着,估计是又到花待去了!”银柳只怕云端隔着纱布看不真切,凑在她耳边小声地介绍着厅内的情况。 云端点点头,很快便从座位上将这三人对上了号。 二人挤进喜堂,那司仪正高声唱道,“二拜高堂!” 一对穿红披霞的新人便在喜婆的指引下,向乔老太君并几位老爷太太弯下身去。 冲喜冲得有道理 原本是妾室扶了正的乔家大太太柳如烟一脸喜色地扶起儿子媳妇,抬眼看到从人缝中挤到前面,身上套着孝服的云端,原本扬着的唇角立时僵硬。 “你,你怎么来了!” 银柳眼看着云端还要向前走,忙拉住她胳膊,一边就轻声道,“少奶奶,喜堂到了,大夫人跟您说话呢!” 这喜堂中烛光通亮,云端只隔着一层纱布,看得真真切切,不过是故意要向前走去。 此刻听银柳这般说,这停下步子来,“姨娘这话是怎么说的,二弟新婚大喜,我这当嫂子的怎能不来!” 柳如烟只听云端这语气,便知道她是存心来找晦气。 偏云端又说的在情在理,她虽然是心中郁闷,却又无法发作。 只是气得握紧了手中的丝帕子,原本红润的手掌便因为用力而苍白起来。 “喜堂里进了穿孝衣的,真是晦气!” “要我说,这要现世报,这乔家大少刚出五七,哪里家中办喜事的道理!” …… 一时间,观礼的亲友中议论纷纷。 乔老太君眼皮挑了挑,很快便又垂了下去,重新进入了刚才半睡半醒的状态。 二太太赵宁唇角却是闪过一丝冷笑,坐在椅子上,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眼看着议论声越来越大,司仪跟本无法继续主持婚礼,坐在柳如烟对面的乔家二老爷乔嘉茗慢幽幽地站起了身子,轻咳了两声。 大老爷仙逝,乔家长孙大少爷也丢了命去,除了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乔老太君之外,这乔府中便是乔嘉茗威望最高,现在他站起身,众人自然就哑了口。 乔嘉茗环视众人一圈,听着这议论声静了下去,这才朗声开了口,“果然这冲喜冲得有道理,这边新人刚进门,云端这身子不是就大愈了!” 顿了顿,他就侧目瞪了一眼站在柳如烟的椅子后面,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的红杏,“红杏,还愣着干什么,大少奶奶身子刚好些,还不快点去拿把椅子来让她坐下!” 当着主人的面打狗 “是,二老爷!”红杏挨了骂,这才回过神来。 答应一声,立刻就从后面拉了一把椅子摆在赵宁的椅子旁,又忙不迭地上去扶住了云端的另一支胳膊。 云端任由她扶着自己,微垂下脸,抬腿走了两步,看准了机会,却是一脚踩在红杏那丫头的脚面上。 她本是有心去踩,自然是用着力道,红杏吃了疼,便是一声惊呼。 “好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我只是不小心踩了你的脚,你也敢在喜堂上大呼小叫,就不怕冲撞了二少爷的喜事!” 云端厉声责骂一句,一只手拉住红杏衣服,另一只便扬起来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红杏原本也不是太张狂的人,只是看云端身子大病,人不久矣,她又是爱攀高枝的,才做了背叛主子的亏心事。 云端竟然突然醒转,这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虽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心中却已然是虚了几分,挨了打,哪里敢吱声,眼泪在眼睛里转着,却也只敢咬着牙忍着,手掌就重新上来又扶向了云端。 云端哪里领情,只是晃晃胳膊甩了红杏的手,由银柳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红杏满腹委屈,却不知道一向温和的主人怎么突然变得这等强悍。 哪里还敢站到柳如烟身边去,只是乖乖站到了银柳身侧,银柳也是嫌隙她,把身子向旁边挪开了些。 云端教训丫头,又是打着不冲撞喜事的名头,柳如烟便是再不舒服,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将这口气干咽了下去,暗自心中郁闷,一边就向司仪挥挥手,“继续吧!” 那司仪就接着高唱,“夫妻对拜!” 云端坐在椅子上,心中暗叫痛快。 一边轻揉着打人打疼的手掌,就隔着纱布向那对新人看了过去。 只见那二少爷五官清秀,侧脸也算是俊逸,却是并不太象柳如烟,想来是继承了父亲的相貌,不由地便有些好奇她那死了的“夫君”大少爷乔雨轩是何等模样。 冷笑惊婆婆 感觉到有强烈的目光,云端慢悠悠地转过脸。 只见柳如烟眉尖微皱,薄唇紧抿着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是强压着怒意,正向她瞪视过来,云端就明白这一次是真将她气惨了,便故意恶作剧地扬起唇向她露出冷笑来。 柳如烟哪里知道她不过是戴了纱布装瞎,只当她是真的瞎的,瞪她也不会知道。 看云端突然向她冷笑起来,那遮着眼的纱布在烛光中白的耀眼,后背便没来得一寒。 哪里还敢看云端的脸,忙将眼睛移开了去。 那边新人入了洞房,乔嘉茗立刻就站起身来,一边示意赵宁将老太君送回百福院去,一边就指挥着下人们将客人引到偏厅入席。 云端看没有什么热闹好凑了,便觉得没了兴致,站起身来。 “银柳,咱们回去吧,我这守孝之人却是不便在喜堂呆的!” 银柳答应一声,刚要抬腿却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轻声问道,“咱们回哪去?” 云端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银柳是暗示她不要再回那小偏院去了,便故意扬起声音,“我现在这身子,无需静养,当然是回我的房去,难不成还要到那半死人睡的偏院!” 云端故意扬起声调,却是说给柳如烟听的,眼角余光注意到她手掌握紧,云端的心里又是一阵冷笑,轻晃银柳的手掌,出了厅门。 这次,银柳却是带了一条新路。 绕过中厅和挂着红灯笼的二少爷乔雨川的新房,带着云端来到一处写着听雨轩的院子门前。 云端心知这便是她的住处了,转身进门才注意到红杏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因为是装瞎不便直接开口,便故意向银柳问道,“我听着身后有脚步声,可是有人跟着咱们?” 不等银柳开口,红杏已经主动走上前来,“小姐,是我,红杏!” “是红杏啊!”云端向红杏的方向转过身子,语气却是淡淡的,“您不是已经被夫人转到二少爷院子去,却还跟我回来做什么!我这早晚入土的人,只银柳一个伺候着就够了!” 窗外的男人 红杏听了这话,不由地惊呆在原处,心知她的话云端是全听了去,心中便凉了半截,知道云端是万万不会原谅她了。 等她回过神来,云端二人早已经进了院子,砰得一声将那听雨轩的院门闭紧了。 红杏知道无法挽回,暗自后悔不止。 她当然也明白,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又思虑着要维护好新主人才是安身立命的法子,忙抹了眼泪就往二少爷院里赶了过去。 听雨轩内。 云端和银柳提着灯笼进了屋,银柳就轻车熟路地引燃了抓出火信子来引燃了桌子上的蜡烛,又抹了一只椅子,扶云端坐下。 坐到椅子上,云端再也忍不住,抓着银柳的胳膊笑成了一团,“银柳,今儿这事可是爽快!” “那是自然!”银柳笑着拂掉椅上的薄尘,“我只看大夫人那脸色,便知道她心中气得不行!” “还有红杏呢,她那表情你也看到了,好象不相信自己挨了打似的!”云端想着红杏的样子,禁不住又笑了起来。 “别说是她,便是我,也是头回看到您打人呢!”红杏寻了拂尘来轻拂着床铺上的土尘,“小姐啊,我看啊,你以后就要性子强硬些才好,这样,才没有敢欺负咱们!” 红杏说者无心,云端却是注意到她做了之前的云端决不会做的事。 “我也是气她说什么埋了土的话,便是看我病了,没有前途可依,也不用咒我去死呀……”云端急忙解释着,耳朵听到外面窗下有细碎声响,她心中一惊,忙将那纱布重新蒙到眼上,接着就轻轻扯扯银柳的胳膊,向她做个手势,示意她去打开窗户。 银柳自然也听到了那声响,轻手轻脚走过去,猛地将那窗子推开了,一边就对外面娇喝道,“谁在窗下!” “我!” 低哑干涩的声音响起,却是一个戴着旧毡帽,套着破旧单衣的驼背男人从窗下花池里站直了身子,“我是新进府的花匠,负责后面的花园,管家说这院没人,让我晚上的时候照看着点!我听着有人声,就从后门进来看看!” 好丫环比男人可靠 “大少奶奶身子已经好了,以后你不可再来这院子。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进来,仔细我通知二老爷把你赶出去!”银柳皱着眉头向他挥挥手,“快些到园子里你的花棚去吧!” 其实银柳平日对乔府的下人们一向客气,只是知道少奶奶现在这装瞎的事情不能败露,才对这老花工不客气。 “是!”那花工答应一声,弯着身子走出了听雨轩的后门,银柳忙从门口出来,随在他身后把那小侧门闭紧了。 屋子里,云端对着梳妆台上只剩了几朵绢花的精致描金首饰盒,却是皱紧了眉头。 出口恶气也就罢了,在这里守活寡,与这些女人斗来斗去,可不是云端的心思所在,多混些银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才是她最本心的想法。 听到银柳进来,云端便指着那首饰盒向她轻声问道,“银柳,莫不是你看我病了,把首饰收了起来!” 云端怎么也不信,她这堂堂的乔家大少奶奶就只有这么几个不值钱的绢花。 “大夫人说金大压身,您身子不适不便留多了,拿了您的盘凤镶红宝石的金步摇,和镶着祖母绿的金项链去说要送给二少奶奶分担,那些丫环婆子也跟着上来抢,这些是我好不容易才夺回来的!后来为了给你买补品又当了些,便只剩下这几只金耳环和戒指了!” 银柳边说边掀起外衫,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黑色锦袋来,送到云端手上。 云端只掂掂那锦袋的重量,已经失去了打开来看的兴致。 银柳看她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忙将手伸到颈子里,从贴身处取下颈上系着的红绳,将上面串着的一只蓝宝石银戒并一枚铜钥匙,双手捧着送到云端面前。 “小姐不要伤心,大少爷的这枚戒指我一直帮你留着呢!还有这把钥匙,是您进门之后,老太君交给您保管的,大夫人和二老爷几次追问,我只一口咬定不知道,心里想着这钥匙必是重要的东西,就是想着您醒来的时候,靠着这钥匙还能在这乔家立足!” 银柳吸了口气,已经带上了哭腔,“我就知道,小姐福厚命大,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一把神秘的钥匙 云端接过戒指和钥匙,仔细察看。 只见那戒指上镶着的蓝宝石晶莹剔透,没有半点杂质,心中甚是喜欢。 她原是最爱这蓝宝石的,便直接套在右手食指上,又去看钥匙。 钥匙非金非银,却只是普普通通的铜钥匙,为什么老太君要特意交给她保管呢。 而且大夫人和二老爷还几次催要,想要必是可以打开重要位置的锁。 想到这里,云端便从银柳手中要了那红绳来,穿了钥匙,也学她一样系在颈上,放到贴身处。 感叹着银柳的忠心,云端探手抓了她的手掌,“银柳,你对小姐的百般好处,我一一记着,他日必当厚报!” “小姐说哪里话,银柳从小就蒙小姐照顾,要是没有小姐,银柳怕是早已经成了路边野骨,便是为小姐死了,也是心甘的!”银柳抹了把眼睛,脸上重又露出了笑意,“这屋子久不动火星,只是寒凉,小姐身子刚愈,还是早些上床休息吧!” 云端早就觉得冷了,就任由银柳帮她脱了罩衣,钻进被子,“你也睡去吧,这些天只是苦了你了!” 银柳哪里肯,“那怎么行,要求小姐半醒不适怎么办,我还是在这里守着吧!” 云端怎么忍心再让她守夜,只是要她回屋去睡。 两下争执一会儿,银柳到底回屋去了。 云端正在灭了灯睡觉,却看她抱着一床被子又打了进来,就在床边的地上铺地铺。 石地寒凉,云端只担心她睡出毛病了,就硬拉了她到床上并头睡。 银柳初时还是不肯,经不过云端劝导,又说些什么二个人挤着暖和的话,她才终于答应了,到底是不敢睡主人的被子,只把她的被窝移到了床上来。 屋里虽是清冷,主仆二人挤着睡,倒也暖和。 不多时,银柳的呼吸便变得轻缓,显然是已经睡得实了。 云端缩在被子里,想起之前的生活和未知的未来,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又怕翻身惊醒银柳,便闭上眼睛数起来羊来催眠,直数到六百多只,这才算是有了睡意,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摘画的原因 第二天,云端一早起来。 银柳早已经穿戴整齐在她床头坐着等候了,看她醒来,立刻就起身到外面去倒水准备侍候云端洗漱。 云端下床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吸了一口外面清甜的空气,只觉整个人也是清爽了不少。 昨夜昏暗,也未曾细看这院落,现在她仔细一看,只见这听雨轩虽然院子不大,整个亭院的设计十分别致。 巧植的青竹将院子隔出几个层次,透而不漏,即增加了空间感,更是具有独特的私密感。 竹林后一道三尺宽的浅溪蜿蜒而过,从东墙上开着的月洞下流出,溪中竖着粗竹制成的梅花桩,顺着那桩子便可到达溪后那座精致的竹亭。 粗竹柱子刻着两句诗——“清风古琴欢妙友,慢雨青竹不知秋”。 看那刻痕略显生疏,显然是后来才刻上去的,云端便推测可能是这大少爷乔雨轩所为,不由地便推测起这乔雨轩的为人。 银柳打了水来,看云端隔窗看着那亭子发呆,忙将盆子轻轻放下,小心地将棉布巾子浸了进去,绞好了,送到云端面前,“小姐,擦把脸吧!” 她语气很轻,云端又是满腹的思绪,所以并未听到。 银柳只怕她再像之前那般愁坏了身子,忙抬了些声音劝道,“我知道您是想念少爷,可是这世事无常,生老病死原不是人力所能改变,您也就不要再多生愁肠了吧!” 云端这才发现银柳已经进来了,忙转过头来,接了她手中的棉巾走到盆架前洗漱。 扬头注意到床侧的墙壁上有一位的墙面,明显比别的地方要白的多,云端就是一愣。 她隐约记得昨天曾看到这里挂着画,只是因为屋里暗也没有太注意看画上内容,现在突然看到画没了,不由地生出疑惑,“银柳,这里的画呢!” “回小姐,那画……我摘了!” 银柳吱唔着回答道。 云端更加不解起来。 “为什么要摘了?!” 相公的“j情” “银柳是怕小姐睹画思人,所以今儿早上起床便故意收了起来!” 银柳一边观察着她的脸色一边回答道。 云端听她这话头,便猜出这画必是与“她的”相公乔雨轩有关,急忙问道,“收在哪里,快拿来我看!” 银柳不敢让她着急,忙着就登了椅子,从柜顶上取出一只用布裹着的画轴来,递到她面前。 云端接了那画轴,三两下便除了外面裹着的布去,将那画轴在手中展开了。 画是人像画,画中一位翩翩少年盘坐在竹亭中,膝上放着一架古瑟,正专注地拔着弦子。 画画的人功力不浅,只是用简单的线条勾勒,便尽显那少年俊美飘逸的风韵,再配上那淡淡的竹影,越发显得这少年不似凡尘之人。 云端猜想这画中人便是乔雨轩。 难道是之前的云端画的?! 云端忙着就看向左下的字,只见上面写道。 “观表兄抚琴飘逸,禁不住动笔,妹雅雯戏作,顺祝兄嫂百年好合。” 再后面写着日期,却是腊月初九。 她细算银柳所说的日子,这画却应该是她和乔雨轩婚前所作。 虽然这题字是祝他们夫妻合美,看这画的意境和下面的题字,却不难发现这位自称妹妹的雅雯对这位表兄不无爱慕之意,却不知是为何没能与他结为眷属。 银柳看云端脸上还算是平静,这才壮着胆子小心劝道,“其实这位表小姐对少爷只是一厢情愿的事情,现在少爷已死,您也不要再为此事纠结了吧!” 云端扫一眼她脸色,缓缓地扬起了唇角。 “你当你家小姐的心是针鼻呢,事情都过去了,我又怎么会还在意这些!还是把画挂回去吧,这墙凭白地空了一块,倒是觉得不舒服!” 银柳看她真的十分冷静,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在意,这才放下心来,依言将那话挂回了原处。 挂好了画,心中却是纳闷,之前因为这画少爷和小姐怄气,老早就让她把这画摘了,怎么这画会突然自己挂到墙上去呢! 丫环也要登鼻子上脸? 一定是别的房院想出的馊主意! 银柳在心中忿忿不同地想着。 她到底还是心机少些,却没有意识到这里有一个问题——别人跟本不知道云端是装瞎,又怎么会弄一幅画来气一个瞎子呢! 云端哪里知道银柳这些心思,只是转身去洗漱。 银柳挂好了画,就过来帮她梳头,正梳着,院门却被人急急地敲响了。 云端赶紧银柳帮她把纱布重新系好挡住眼睛,这才示意银柳去开门。 不一会儿,银柳就带了一个身肌微丰,生得眉高眼挑,有几分媚色的高个丫头走了进来,“小姐,二老爷院里的芙蓉姐姐来了!” 云端只听那芙蓉姐姐四个字,差点就要忍不住笑出声着,隔着纱布仔细看那芙蓉两眼,暗暗记下,这才说道,“是芙蓉啊,什么事?” 芙蓉向她福了福,这才笑着回道,“回大少奶奶,二夫人说了,您是长嫂,理应到后面老太君屋里一起受新媳妇敬茶,让我请您过去呢!” 这位二夫人,只觉得昨天的事还不够呢! 云端在心里冷笑了声,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芙蓉却似乎是不显如此轻易被打发了,接着追问道,“那您是去还是不去呢!” 云端听她语气并不恭敬,脸色便是一沉,“你只管回去告诉二婶,说我知道了!至于去与不去却是全凭我喜欢,却哪里轮到你这丫头逼问!” 芙蓉欺她眼瞎,故意向她撇了撇嘴,语气却是柔柔的,“瞧大少奶奶这话说的,奴婢哪里敢逼问您,还不是想着回去好交差了,既然您这么说,我就依您说的回了老太君去!” 银柳将芙蓉送出门去,这才转身回来,不平道。 “二夫人也是个见风使舵的,您病的时候,也不见探看,现在看您醒了,倒想起您是大少奶奶了!” 云端淡淡一笑,仆人便?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22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便是主子的晴雨表。 只看这芙蓉对她的脸色,她也不会以为这赵宁是安着什么好心。 老花工也是腹黑的主儿 这大宅院里,妻妾争宠,兄弟各自为政,为了家产斗得头破血流阴招倍出,那都是寻常之事。 在云端看来,这赵宁故意让她过去,原因只能有一条,那就是希望她和柳如烟斗得越凶越好,她好渔翁得利。 云端笑道,“二婶只盼着我和夫人斗得越凶越好呢!” 银柳撇撇嘴,“那咱们偏不去,倒不让她称心!” “那怎么行!你没听芙蓉话头,若是咱们不去,不知道她们又要在老太君和姨娘那里怎么编排呢!”云端站起身来,“我刚才那般书,不过是要让芙蓉知道我再不济,也是主子。至于二少奶奶这杯茶,咱们却是一定要去喝的!” 昨夜没心细看,现在随着银柳一路走到乔府最后面的老太君的百福院。 云端也是暗自感叹这乔家果然是大户人家,不仅圈着活水,园子修得也是大气,假山亭阁,移步换景,虽不过是早春,也是处处花红叶绿,显示着盎然的生机。 昨天见过那老花工这会正在一处假山下理着一丛芍药,看到她们主仆二人,忙起身行礼,“大少奶奶早!” 云端轻轻恩了一声,便随着银柳继续前行,二个人却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老花工缓缓抬起脸来,注视着她二人的一双眸子里精光流转,全无半分呆讷老态。 百福院正厅。 敬茶的仪式刚刚开始。 老太君并各旁老爷夫人早已经按照顺序坐好。 昨天刚进门的二少奶奶薛含青和二少爷乔雨川相伴而来,身后随着她的随嫁丫头玉竹和被柳如烟转到二少爷院子里的红杏。 薛含青身材中等,容貌俏丽,精雕细琢的妆容,映着身上那件水红底绣着金牡丹的袍衣,越发显得娇美动人,和俊逸的乔雨川走在一起,十分般配。 看着这对金童玉米,只喜得柳如烟是心花怒放。 一对新人进了正厅,便同时向众人行礼。 乔雨川坐到与乔嘉茗隔了一个座位的椅子上,薛含青便端起自己的丫环玉竹送上来的茶,第一个敬向了老太君。 二夫人故意挑事端 老太君坐在主位上,神情仍是和昨夜一样,一幅半睡不醒的样子。 听到薛含青唤奶奶,秋霜忙着就晃晃她的胳膊,扬起声音在她耳朵说道,“老太君,二少奶奶给你敬茶呢!” 老太君答应了一声,眼皮挑了挑,含含糊糊地说了个好字,便又恢复了原样。 大丫头秋霜跟老太君也有些年头了,也是个聪明人,便从薛含青手中接了杯子,送到她唇边沾了沾,做了个意思,一边就送上封好的红包。 薛含青接了红包放在玉竹的托盘上,便直起了身子,依次敬了乔嘉茗和柳如烟,正准备向赵宁敬茶的时候,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芙蓉走了进来。 芙蓉一进门来,立刻凑到赵宁耳边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赵宁听说云端只说知道了,便以为她是不肯来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芙蓉轻轻挥了挥手。 这功夫,薛含青已经端了玉竹手上的茶过来,向赵宁跪下敬茶。 赵宁接了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便将准备好的红包递到了她的手上,笑道,“我没有你娘和太君的大手笔,含青可莫要见怪!” “婶娘说笑!” 薛含青客套着接了红包,感觉着那重量,心中已经鄙夷了赵宁的吝啬。 赵宁将茶碗放到身边的几上,目光就漂向了她下首的椅子,“哟,这个时辰了,云端还没有来呢,难不成她还在生咱们的气呢!” 薛含青家里本是官宦人家,只是后来,家中出了变故,父亲被贬了职,才重回这燕京城的老家,与乔家订下了这门亲事。 她本是个高傲的性子,原本是看不上乔家这等商户人家。 只是家道中落,又看中乔雨川的人,这才勉强应了这门亲。 她自持是官家小姐,本来就不愿意给同辈的云端下跪敬茶,见云端不来,她本是十分高兴。 可是听了赵宁这话,便觉得这云端是看不起她,心中对云端的嫌隙也就越发重起来。 新媳妇热茶泼嫂子 “她生的什么气!”柳如烟皱眉接过了话头,“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她好,要不是含青知书懂礼,肯在这种时候嫁入乔家冲喜,云端能这么快便醒了,说起来,她还应该感谢含青呢!” 她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就响起了云端的声音。 “姨娘说的极是,我这不是来了吗?!” 听到云端的声音,屋内众人俱是露出惊讶的神色,就连一直半眯着脸的乔老太君也仿佛睡醒了似的,睁开了眼睛。 赵宁看到云端仍穿着孝服,愣了愣,旋即便又露出笑容来。 云端来与不来,柳如烟都不会高兴,这正是她最愿意看到的! 果然,正如赵宁预料的那样。 见云端仍是一身孝服出场,柳如烟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不悦之色,“老太君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穿着孝服过来!” “姨娘此言差异,云端身为未亡人,只恨没能随雨轩同去,现在雨轩七七未过,我怎么能穿别的衣服!”一边说着云端已向老太君弯身行礼,“奶奶,您不会生我的气吧!” 老太君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摆了摆手,银霜忙向众人说道,“老太君说,忠烈女要守孝三年呢!” 云端忙顺坡下驴,“这么说,奶奶是不反对孙媳妇儿了,谢谢奶奶!” 赵宁扫一眼气呼呼的薛含青,忙着就向云端笑了起来,“银柳,还不快把你家主子扶过来等着敬茶,就差云端了!” 银柳便扶着云端走了过来,在赵宁下首的椅子坐了。 云端坐在椅子上,眼睛就隔了纱布仔细打量薛含青。 薛含青哪肯向云端下跪,本来是不想敬的,可是赵宁说了话,她也不好不敬。 想那云端眼瞎看不见,她接了玉竹递过来的茶水,缓步走近云端面前,并未跪下,只是微弯身将那热茶送到云端面前。 “大嫂,喝茶!” 云端也不理会,只当是什么也不知道,伸出手来接那茶碗。 薛含青却是突然灵机一动,特意将茶碗躺过云端的手掌,一边就松开了手掌,却是故意要让烫云端的手,以报云端昨天孝服闹喜堂之仇。 砸了脚还要搬石头 云端只隔着纱布看她眼色,便是她没安着好心思,心中也是有提防,看她突然抬手,她立刻就把手缩了回来,“我这眼睛不便,只怕别烫着弟妹,弟妹还是把茶放到桌子上吧!” 薛含青本是实心要烫云端,哪想她会临时把手缩回去,这会想收也是收不住了。 只听得哗得一声,茶杯落在青石地上,碎成了数片,茶水茶叶溅了薛含青满裙。 因为薛含青是站着,并没有被茶水烫到。 只是裙摆被茶水和茶叶弄花了,原本是水粉的马面裙,沾了青绿的茶叶和黄绿的茶汁,十分难看。 云端心中偷笑,脸上却是不露声色,伸出手来在空中摸着,“呀!弟妹没有烫到吧?” 薛含青心中愤怒,却又不好发作,一脸委屈地扭身重新走回了丈夫乔雨川身侧。 乔雨川原本也是不满云端闹了喜堂,现在看她又弄脏了妻子的裙子,脸色便愈加阴沉起来,只是碍着身份不好发作。 “咳!”一直眯着眼睛的乔家老太太突然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仿佛刚刚睡醒一边问道,“可是敬完了?” “回娘的话,敬完了!”柳如烟赶忙收起脸色,恭敬答道。 乔老太君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乔嘉茗下首的空椅子,“老三这个败家子,不知道又到哪里野去了,摆饭吧!” 老太君发了话,柳如烟哪敢再生事端,忙着招手示意丫环们摆饭,一边就站起身,和银霜一起扶了老太太,向饭厅行去。 几人陆续起身,银柳便也将云端扶起来,随在众人身后进了饭厅。 分主次落了座,薛含青本该挨着云端,却是嫌隙她,故意坐到了乔雨川身侧,与云端之间空出一个位子。 八人座的桌子,偌大的桌面被精致的早点摆的满满的。 到底是大户人家排场,光是主食便有四样,那些小菜点自不必说了,俱是精致清爽。 云端还只是昨晚进了那两碗参粥,嗅着这饭菜的香味,早就饿了,却是碍着装瞎,也不便伸筷夹菜,只能举着勺子,等银柳帮她将菜夹到勺里,她才自己送到嘴边。 薛含青看到桌上摆着的炸小鱼,唇角已经露出冷笑来,放下手中的勺子,便看向了云端身后的银柳,“这肉茸粥只是寡淡,你帮我到厨房取些糖桂花来!” 三叔是妖孽型美男 银柳为难地挑起眉尖,“二少奶奶,你看让春竹姐姐去行不,少奶奶这眼睛,吃饭不方便……” 薛含青挑起眉毛,就要发作。 “银柳,真是没规矩,二少奶奶让你去你就去,哪里多出这些个废话来!”云端却是先她一步骂出了口,为得自然是护着这银柳。 银柳虽是觉得委曲,到底还是答应一声,端着碗去了。 薛含青看银柳走远,这才夹了一块炸鱼送到云端的勺子上,“嫂子放心,银柳走了,我帮嫂子夹菜!” 云端知道她是没安好心,却暗笑薛含青这招实在不够高明,她平生最喜欢吃的菜就是鱼,因为爱吃,也就练就了一条好舌头,吃鱼从来不择刺,却也从未被扎到过。 “有劳弟妹了!” 客套一句,她就抬了勺子,准备将那鱼往嘴边送。 不等她咬中那鱼,一只手掌突然探过来,将她勺子上的鱼捏了去。 “这小鲫鱼虽是鲜美,可是刺最多的!你眼睛被人家毁了,要是再被鱼刺扎到喉咙,那不是要心疼死三叔了!哪个该死的奴才,竟然把这带刺的鱼夹到你勺子里!” 语气轻佻的男声传入耳朵,不等云端反应,一只指节纤长的手掌已经迅速探出来,将一块鲜香的鱼肉喂入了她的口中,手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她的唇上轻抚了一下。 三叔?! 云端听他话风,立刻就明白过来男子便是刚才老太君所说的败家子老三,银柳口中的破落户——乔家的三老爷乔嘉禾了。 对方是长辈,云端也不好将那鱼肉吐出来,只得细细嚼着那鱼肉,一边就借着纱布的掩饰侧目看向来人。 目光所及之处,却见乔嘉禾二十岁上下的年纪。 衣着华丽,相貌俊美,神经不羁,笑容轻佻,却与那画中的乔雨轩有几分神似。 他垂目择着鱼,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细长桃花眼迅速地抬起来向她看了一眼,似笑非笑,虽是隔着纱布,却似乎与她对视一般。 云端心中一惊,迅速将目光收了回来。 调戏美女,哪管辈份 薛含青本是想给这云端难堪,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不由地冷笑着揶揄道,“果然是商贾人家,不懂得礼数,这世上哪里有叔叔给侄媳妇择鱼的道理!” 云端想着刚才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抹,脸上便晕上两抹酡红。 乔嘉禾凤目微眯向薛含青脸上瞟了一眼,“二侄媳妇莫要嫉妒,以你这般艳丽动人的模样,便是眼睛不瞎,我也愿意为你择鱼!” 薛含青撇了撇嘴,知道她不是这败家子的对手,便肃了脸色,只把满腹怒气撒在端了糖桂花回来的银柳身上。 “好笨的奴才,不瞎不瘸,取些糖桂花也要这么久,只把好好的粥都放凉了!” 银柳听了,忙着就向她道歉,“是奴婢不好,要不,我再给您盛碗热的去!” 云端看薛含青要找银柳的不是,忙着将嘴里的鱼咽下肚,便在帮她出头。 薛含青还要再说什么,乔嘉禾却突然哎呀一声,将手中择到一半的鱼身丢到桌上,顺手就将银柳拉到云端身侧,只扯了她腰上别的帕子来擦着手,“好腥的鱼!” “鱼生火肉生疼,云端害了眼病,在不该多吃鱼的!银柳啊,还是给你家少奶奶盛碗清粥去吧!”二老爷乔嘉茗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温和地看了一眼云端,“云端啊,你能醒过来,真是咱们乔家的幸事,有句话呢二叔本该过些日子再说的,可是这生意不等人,我也是为了乔家打算,若是话说出来不中听,你可不要见怪!” 云端不知乔嘉茗所问何事,便只含糊答应,“二叔请讲!”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之前由你收着的那把钥匙现在何处!” 乔嘉茗语气平淡,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云端沾着油的唇,专注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他这钥匙二字一出口,柳如烟和赵宁两人几乎是同时停下了口中咀嚼的动作,齐齐将目光向云端脸上移来。 乔雨川虽是未向云端看过来,原来准备夹菜的筷子却是在空中顿了顿。 老太君的病犯得真是时候! 薛含青不明就里,只是沉了脸举起碗来勒令玉竹再去盛碗热粥。 云端只听乔嘉禾说出钥匙那字,已经想到便是昨夜银柳交给她的那把铜钥匙,她心中也是想要知道这钥匙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便故意装出一脸茫然地问道,“二叔说的是什么钥匙?” “云端啊,我看你真是病糊涂了!”乔嘉靖轻佻地摇晃着手中的帕子,“能让咱们这一桌子都停下吃喝的,自然只有那锁着字密和印章的百密箱的钥匙了!真是的,好不容易想在家吃个饭,也不得清静,我回屋睡觉,你们继续!” 长身而起,他转身便走,右腿迈出门槛,突然又转回了身来,对柳如烟道。 “大嫂啊,我昨日在万春楼喝花酒,还欠下五十两银子,一会儿你遣小厮送了去吧,省得回头人家上门来要,你们又心生烦腻!” 说罢,哼着小曲自扬长去了。 柳如烟横一眼他的背影,便向老太君报怨起来,“娘,你看看,这老三您也该管管了……” 老太君正张嘴吞着银霜送过来的一勺粥,听柳如烟唤她,缓缓地咽下粥去转过了脸来,眼睛也张开了,吐字清晰的道。 “他是个混世魔王,你就随他去吧,我只求着他不要离家出走,便给菩萨烧香了!” 看一眼云端,她接着说道,“现在云端既然醒了,这钥匙便还是交由她保管吧,咱们乔家的规矩,向来是长子长孙来掌握着这钥匙,现在雨轩不在,交由云端保管也是一样的!等雨轩回来了,再交给雨轩保管不迟!” 乔嘉茗看老娘害了疯病还要帮着老三和雨轩说话,心中更生出些不甘来。 “娘,您又说些糊涂话,和您说过多少遍了,雨轩死了,回不来了,云端这样子,也不方便管理钱庄,这钥匙……” “你胡说!”老太君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雨轩没死,没死,没死……” 看老太君又犯了病,乔嘉茗意识到他心急说错了话,忙改口道,“儿子说错了,雨轩没死,过几天就回来……” 耳目无处不在 好不容易才把老太君劝得安静下来,乔嘉茗忙让秋霜把老太君扶到卧房休息去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云端心中高兴这老太君替她解了围,脸上却是装着若无其事的起身,“银柳啊,我这眼睛有些不舒服,咱们也回听雨轩去吧!” 出了这种状况,众人也不便再向云端逼问这钥匙之事,一时间这饭也吃得没了兴致,不多时,便各自散了,只剩下一桌狼籍。 ———— 后花园里,阳光充沛。 半月湖水波光粼粼,映着假山水榭,更显幽深。 任由银柳扶着漫步在湖边的花径中,云端隔着纱布欣赏着这满园的春色,心中便有些懒懒得走不动。 “小姐,今儿个天气不错,要不,您就在园子里呆会儿,这些天没出来,只怕您也闷了!”银柳似乎是看出她的心思,便指着不远处的草地上对着湖面的一块石头提议道,“那边有块石头,我扶您过去坐会儿吧!” 二人行到石头近前,银柳就从云端身上掏了帕子垫在石面上,这才扶她坐了下去。 云端注视着面前的湖水中自己的倒影,想着现在未知的将来,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姐,怎么了?!”银柳轻到她的叹息,疑惑地问道。 云端只是摇头不语。 银柳只当自家小姐是想起之前的往事,心中也对自家主子生起一股子同情来,“您一定是想念大少爷了吧,说起来,这老天爷亦是不公,大少爷为人正人,对下人也好,却是落了个尸首都找不到的下场!” 听银柳提起此事,云端也是暗自疑惑,乔家人既然能把她找回来,自然也知道这乔雨轩的落崖之处,怎么可能连尸首都找不到呢! 而且,这些土匪为什么要弄伤她的眼睛,不直接把她也杀了呢? 难道说,弄瞎她的眼睛是另有目的?! 没来由地,云端的后背突然一阵发寒。 猛地站起身,云端紧紧地抓住了银柳的手碗。 “这石头太凉,只怕坐久了要生病的,咱们回去吧!” 银柳也不生疑,便扶着她缓缓地离开了后花园。 灌木丛后,老花匠缓缓站起身,注视着云端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屏风后面有男人! 因为不想再去和一家人斗智斗勇,也是怕遇到那放荡不羁的三叔,不知道如此应对。 云端借口身子不适,让银柳通报了负责厨房的二太太,这些天只把饭单独送到她房里来吃。 吃饭罢,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困倦,便解下眼上纱布,躺到床上小憩。 看银柳一直坐床边侍候着,云端只是不习惯,便让她也去自已床中休息一会儿,银柳就帮她掩了被子,关了房门出来。 又担心一会来收碗筷的小丫头惊了自家主子,便端了外厅里的脏碗筷,出了听雨轩往厨房里送去。 云端睡了没多久,却是做起梦来,梦中被一伙凶狠大汉追赶,她只急得惊出一身冷汗,尖叫着坐了起来。 抹了把额上的汗,云端本能地侧过脸来,便唤了两声银柳,没人理会,她便住了口,自己汲了鞋走到桌边,想要喝杯茶来压压惊。 手尚未触到茶碗,眼角余光已经捕捉到木质屏风下露出来一双沾着泥土的旧靴。 努力控制着自己,她才没有惊叫出来,手指却是把茶碗碰得一阵叮当作响,倒把她自己下了一跳。 强忍着不安,云端颤着声自嘲,“果然这眼睛瞎了,便没了用,想要喝杯水都要别人帮忙!” 假装摸索着倒了杯水,云端一边慢慢地喝着水,一边就思索着对策。 看来,这贼人是衬着银柳不在,她又睡着了潜进来,想来也不是为了她的性命,否则她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喝水的。 意识到这一点,云端也慢慢地镇静了下来。 这贼人如此大胆,敢大白天偷偷进来,想必也是乔府内部的人。 吸了口气,云端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转过身,她装着毫不知情地走回了床边,一对眼珠只是动也不动,全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现一般,摸索着躺回了床上,眯上眼睛,却是放松呼吸,仔细凝听着,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不是冲钱来的? 过了没多久,屋外隐约传来有人关闭院门的声音,却是银柳回来了。 那藏在屏风后的人不敢再做停留,蹑手蹑脚地从屏风后走出来,扫一眼床上的云端,迅速从窗口掠了出去。 云端微微睁开眼睛,看清那个掠窗而出的背影,她心中却是愈加疑惑起来。 怎么会是老花匠呢! 看他的身手如此利落,怎么也不像是几十岁的人啊! 难道是她看错了?! 迅速从床上起身,云端仔细地在屋子内巡视一圈,立刻就注意到梳妆台的抽屉没有关严,她迅速下床拉开抽屉,却意外地发现她放在里面的几只金戒指和耳环之类的东西竟然还在。 不是为了钱,那他是为了什么呢! 银柳推门进来,看到云端只穿着布袜站在地上,赶忙过来扶她,“小姐,您怎么不穿鞋就下地了呢!” 扫一眼屏风下青石地板上遗留下来的些许湿泥巴,云端淡淡地摇了摇头,重新回到了床上,“没事,我只是口渴了,想起来喝口水!” “都是银柳不好,耽搁了时间,您没有烫着吧!”银柳关切地询问着,一边就将她扶到床上坐下,“您坐这儿等着,我去倒水来!” “不用了,我已经喝过了!”云端向上拉拉被子,“你去哪里了,却呆了这许久!” 银柳收拾着桌上的杯子回道,“我是怕收盘子的丫头吵着您睡觉,就把碗筷送到厨房去了,没想到,刚巧遇到老太太房里的秋霜姐姐,非要拉着我去帮她描花样子,我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帮她画好了才回来!要说这秋霜姐姐也是奇怪,这乔家大大小小的丫环婆子,只她花样子画得最好,今儿却偏要让我帮忙!” 她是说者无心,云端却是听出这其中哪里不对。 至于究竟哪里不对,她一时也是没有想出来。 正要询问银柳去送碗时是否遇到那老花工,外面突然响起了拍门声。 治眼是假,测瞎是真(上) 银柳忙着迎了出去,云端便将伪装用的纱布重新系好了面朝里躺到了枕上。 “云端啊,可是身上又不舒服了!”尖细的声音里写满了关切之意,却是赵宁的声音。 云端装着刚睡醒的样子坐直身子,隔着纱布看赵宁笑着走进来,身后跟着芙蓉,心中立刻就生起戒备,嘴上却是故意向银柳问道,“银柳,可是婶娘?” “回小姐,是二夫人来了!”银柳急步行到床边,假装帮云端整理着枕头,一边就对她轻声耳语,“厅里还有一位郎中!” 郎中?! 难道他们看出自己是装瞎了! 云端心中疑惑,脸上却是淡淡的,虽然明明看到赵宁已经坐到椅子上,却还是故意说道,“婶娘,您快坐下来!银柳,快去倒茶!” “银柳啊,不用忙了,我不渴!”赵宁叹了口气,一对精明的眼睛却是一直在仔细地观察着云端,“都说宁丢一条腿,不要双目盲!看你这般光景,婶子和你二叔只是心疼,这不,刚吃过中饭,你二叔就亲自去寻了大夫来,要仔细帮你诊治眼睛呢!” “还是二叔和婶娘对云端好!”云端明知她是虚情,嘴上却仍是一脸诚恳地道着谢,“若日后云端眼睛复了明,定要好好孝敬您和二叔!” “咱们一家人哪里说出两家话来!”赵宁笑了笑,便向芙蓉做了个眼色,“大少奶奶身子不便,就请郎中进门来诊治吧!” 芙蓉应声出去,带了候在外面的郎中进来。 云端隔着纱布看那郎中鹤发童颜,倒有几分仙气,心中也犯了嘀咕,只怕他真的识破自己是装瞎。 “可否请少奶奶将脸上纱布除下!”郎中客套两句,便走上前来,请云端把遮脸的纱布取下来。 银柳早在心里犯了愁,现在听说要将这纱布除下,只是迟疑着没有动作。 云端知道这事逃也逃不过,只怕多耽误反倒引起赵宁的疑心,索性就心一横,抬起手掌来把那黑纱布扯了去。 那郎中凑上来,仔细查看她眼睛。 云端只是保持着眼珠一动不动,任凭他看去,心中只抱定一个信念,无论对方做什么,她只是不反应就对了。 郎中轻轻地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着,“少奶奶可否告诉老夫,您看到了什么?” “一片黑漆漆的!”云端故意皱起眉头,一边就假意摸向眼前,抓住了那郎中的袖子,装出急切的模样,“先生,您看我这眼睛还有治吗?!” 治眼是假,测瞎是真(下) 老郎中淡淡摇了摇头,嘴上说是说道,“少奶奶眼底清澈,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现在眼睛之所以还未复明,想来是因为眼后淤血未除,待老夫开一个方子,少奶奶吃上几天,应该会有些起色!” 云端看出他只是故意说这话来安慰他,便知道这郎中并未识破她,这才彻底放下了担心,“如此有劳先生了!银柳,快些给先生看赏!” 银柳暗笑自家小姐这戏演得真,一边就听话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碎银来,递给那老郎中。 老郎中显然是不忍心破灭云端的希望,当真是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却不过是些清火明目的普通药材,银柳递给他的银子他也是悄悄地留在了桌上,便起身告辞。 云端又说了些感谢的话,便要起身来相送。 赵宁忙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我将先生送出去便好,顺便再让小厮跟着去抓药回来!” 被银柳送出听雨轩的院门,赵宁一路送那郎中行到僻静的回廊,这才开口问道,“请问先生,我这侄媳妇儿的眼睛可是真能治好?” 老郎中叹了口气,“这会儿大少奶奶不在,我便和您实话实说吧。大少奶奶这眼睛怕是难以复明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赵宁急急追问道。 “反正老夫无可奈何!”老郎中摆了摆手,急步去了。 “我就说她没有那等心思,会想到装瞎这样的计策来,老爷也把这云端想的太聪明了!”芙蓉撇嘴抖抖手中的方子,作势欲撕。 赵宁却是一把抓住她手腕,“你疯了,这方子还有用呢!” “夫人,郎中不是说了这药不顶用,还浪费这些银钱做什么?”芙蓉不解地问道。 赵宁斜她一眼,“你这丫头,跟我这么多年却是还不开窍,枉费老爷还向我提起说什么收你做妾,你哪有那个资格!只管照我说的做去,自然没错!记住了,那药买回来,不要送到听雨轩,先拿来给我看!” 芙蓉挨了骂,心中委屈,却也不敢表示出来,忙捏着那方子去了。 一边心中感念着乔嘉茗对她承诺非虚,一边又恨这赵宁阻挠她得到名分,与自家主子越发嫌隙起来。 赵宁看着芙蓉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唇角重又噙起冷笑。 “呆笨的丫头还想要学人家勾汉子,当妾与我争宠,咱们就要看看,到底是谁的道行深些!” 她得意地甩着帕子离开,却没有注意到回廊不远处角落里,有一对耳朵早已经将她的话尽数听了去。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云端本以为二太太只是做个样子,没想到到了晚上,芙蓉竟然真的端了熬好的药汁送过来,还传了赵宁的话。 说是听雨轩里只银柳一个伺候着忙不过来,这熬药的活便不用操心了,每天都会由她亲自送过来。 云端只闻着那空中飘荡着的药味,已经是一阵阵地皱眉,哪里喝得下去,便借口刚吃过饭,不易进药,只吩咐芙蓉先回去,她晚一些再喝。 芙蓉凭白无故多说这个熬药送药的活儿,心中本是不爽利,巴不得早点回去休息呢,自然就满口答应,忙不迭地走了。 看她走远了,云端立刻就吩咐银柳将这药汁端到院子里倒了去,“仔细倒在隐蔽处,万不要让别人看到了,省得他们起疑!” 银柳听话地倒了药回来,就忙着点了香来驱散屋子里的药味,“这二夫人也是奇怪,突然就对您这般上起心来!” 云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将眼上的纱布扯下来,就重新从被窝里取出读了一半的书来接着看,“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要是二夫人知道您这眼睛早已经好了,只怕要气得吐血!”银柳轻笑着过来挑了挑油灯的芯子,一边就探手过来抓住了她手中的书卷,“晚上暗,就不要看了吧,您这眼睛好不容易才好了,还要好好静养才是!” 云端任她把书卷夺了去,“我也不想总窝在家里看书,要不,明天咱们到外面去散散心吧!” 银柳皱起眉头,“那怎么行,要是让那个丫环婆子看到,不知道又要编成什么故事来,您且忍过七七再说吧!” “怕什么,咱们乔装一番偷偷出去,有谁知道!”云端扭身钻进被窝,“再这么闷下去,我真会闷会病来的!就这么定了,明天,明天咱们就出去走上一圈!你且寻两件少爷的旧衣来改一改,咱们明天穿着去!” 银柳也是心疼自家小姐,便听话地拿了衣服来修改。 一文钱难死娇小姐 西华街,是燕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今天刚巧是集市,虽然是清晨时分,街上的行人已经是络绎不绝。 路两侧的各种摊子早已经摆好,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走街串巷的卖吃食的小贩们也是叫卖的格外殷勤,毫不保留地夸耀着自家东西的好处。 云端穿了银柳简单修改过的一套乔雨轩的淡灰色外袍,长发也用乔雨轩的银发套束着,大大方方地在街上一走,也有几分纨绔公子哥的模样。 只是装扮成小厮的银柳,生平头一次做这样的事,却是怎么也放不开,又怕与云端走丢了,垂着头,亦步亦趋在随在云端身后,显得有些鬼鬼崇崇的。 所幸今天是集市,街上人多拥挤,也没有人太过注意这对主仆。 “小姐!”银柳再一次口误。 云端无奈地吁了口气,只当没听到。 “公子!”银柳意识到失口,忙改了过来,一边就上前抓住云端的胳膊,“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我怕……” “怕什么,院门咱们在里边闩着,我又事先吩咐过厨房不用备我的饭,芙蓉那边要到晚上才会给我送药过去,没有任何一种可能咱们会被发现!” 云端再一次重复着相同的答案,这样说来说去,只让她兴致全无,心中暗自决定,下次出来,一定要将这胆小的银柳留在乔府中。 注意到前面一堆人挤在一起看戏法,云端不再理会银柳,迅速挤了进去。 银柳叹了口气,忙跟了上去,正与迎面过来的一个半大孩子撞在一起,只把半边肩膀撞得生疼,那少年忙着道歉,她只点了点头就迅速向云端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左找右找找不到,只急得满头是汗,隐约听到人堆里传来云端的叫好声,她赶忙费力挤了进去。 看到云端正蹲着身子,兴致勃勃地看着猴戏,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急忙挤过去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袖。 猴子演罢了节目,开始端着盘子收钱,云端赶忙拉着银柳退出场去。 又向前转了半条街,云端只觉腿脚酸疼,全无穿越之前逛街的凶猛,只暗骂这身子不争气,便拉了银柳进了街边一处挂着茶字招牌的茶楼里喝茶。 一壶绿茶很快就被二人喝得见了底,银柳看着天色近午,便再次催促云端回去。 云端也走累了,便点头答应,只把手扬起来招呼着小二过来结帐,银柳就将手伸向了腰间挂着的钱袋。 “二位爷,茶水加上点心,一共是一两银子!”小二笑着伸过了手掌。 云端站起身,一边就指指银柳,“他付钱!” 看银柳紧皱着眉,好像要哭的样子,她心中一阵疑惑,“怎么了?” 银柳撇了撇嘴,说出了让云端大惊之色的四个字,“钱袋丢了!” 要戒指还要打人 “钱袋没了?怎么可能!”云端急急地就走过桌子来将银柳拉起,“你再仔细找找,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银柳急得差点哭起来,“小,哦,不是,公子,我清楚明白地记得,就系在腰上!帮您付糖葫芦钱的时候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 “行了行了!”店小二不耐烦地打断了二人,脸上客气的笑容也就收敛不见了,“别在这给我唱双簧了,我们云来居是什么样的地主,你们也敢来这里闹事,快点乖乖地把钱付了,省得我叫人来了你们没好果子吃!” “小二哥!”云端讨好地笑着,“我们真的是丢了钱袋,要不然,一两银子,您说我们至于赖帐吗?!” “是啊,小二哥,求求您,您放我们走吧,我保证一回家就把钱给您送过来,行不行!”银柳也带着哭腔地哀求着那店小二。 “回头送过来?!你当我是三岁孩子还是白痴!”小二脸色一沉,几步已经走到楼梯处,向下叫道,“掌柜的,有人想要赖帐呢!” 只听得下面答应一声,楼梯上便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 很快,一位生得肥头大耳,又矮又胖穿着绸缎衣掌的中年男人,便领着两个精壮大汉走了上来,随着那小二来到云端主仆面前。 银柳早已经是吓得花容失色,哭着躲到云端身后去了。 云端一看这阵阵势,知道今儿这茶钱要是不付,她和银柳便要栽在这里,心中只把肠子都悔青了,脸上却是忙着陪上了笑脸。 “掌柜的,您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跟您说,我不是要赖帐,真的是丢了钱包!” 一边说着,她就上下摸着身上,想要寻出个值钱的物价来抵债,摸到一圈,却是什么也没有摸到什么。 目光注意到左手食指上套着的那只镶着蓝宝石的银色戒指,云端不由地眼前一亮。 “这样吧,我把我这手上的戒指押您这儿,这戒指可是镶着宝石呢,肯定够你的茶钱……” 说着,她扬手已经挼下原本戴在右手无名指上,镶着蓝宝石的银色戒指来,送到那胖掌柜面前。 “万万不可,这是少爷留给您的戒指呢!” 银柳看她要拿这戒指抵债,也顾不得害怕了,忙着就要扑过来夺。 不等她扑过来,胖掌握已经将那戒指夺到手里。 他也是懂行的,只看那戒指上宝石成色,便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心中是乐开了花,脸上却是故意做出鄙夷之色。 “你当爷是真不识货的,两个黄毛小子,也敢用个假戒指来骗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给我打!” 传说中的英雄救美 楼上的另外几位茶客看着这要打人,只恐央及池鱼,忙着就丢下茶钱下楼去了。 看两位壮汉大步逼近,云端猛地抓住银柳的手腕,大喊一声“快跑”,就拼命地拉了她向楼梯的方向冲了过去。 两名大汉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子会突然想要逃跑,这反应便慢了一拍,等他们反映过来动身的时候,云端和银柳已经冲上了楼梯。 跌跌撞撞地向下冲到楼梯的拐角处,银柳突然右脚踩空。 她身子一晃,忙着就扶住楼梯扶手来稳住身体,只苦了云端,本是拉着银柳全力前扑,银柳这么一停,她立刻就被前冲力带的向楼下摔了出去。 “救命!”在银柳的尖叫声中,云端迅速坠落。 就在云端以为自己非死即伤的时候,她的身体却是稳稳地被一对胳膊接住。 身子没有受伤,她束住头发用的那只发圈却是被甩脱了去,黑亮长发立刻就如瀑泻下。 “姑娘,您没事吧!” 清朗的男中声缓缓地划过她的头顶。 “多谢公子!”云端这才意识到身子还在对方怀里,道了声赶忙就挺身挣脱出来。 抬手将散落的黑发用手指顺了顺,这才重新向对方转过身去。 目光对上那对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她的脸瞬间便苍白地没有了血色,“是你?!” 乔嘉禾微微怔了怔,旋即已经认出了云端,表情便恢复了平日的轻佻,“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说来,真是庆幸,这么迷人的一对眼睛要是瞎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放开我!” 楼上传来银柳的尖叫,云端咬了咬牙,便向乔嘉禾伸出了手掌,“借我一两银子,银柳的钱袋丢了!” 反正现在木已成舟,她也只有先把眼前的事情平了再说以后了。 乔嘉禾朗笑一声,胳膊伸过来却是圈住了她的腰,云端哪时肯,只是用力挣扎。 “你以为在他这付了钱便可走的?!”任她如此挣扎,乔嘉禾却只是用力圈着她不放松,一边就向缓缓走下楼梯的那矮掌柜说道,“周老板,这是怎么的,发这么大的脾气?” 英雄原来是色狼 那周老板只看云端原是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身子早软了半边去,听到乔嘉禾的声音,这才回过神向他看来。 看清他的模样,周老板原本凶神恶煞的一张脸,瞬间便堆出了笑堆,快步走下楼梯,向乔嘉禾笑道,“乔三爷,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还不是为了她!”乔嘉禾向云端努努嘴,“为了我要死要活的,今天又要玩私奔呢!” 暧昧地看一眼在乔嘉禾怀里挣扎不止的云端,周老板的笑立刻就变得暧昧起来,“怪不得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扮成小子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乔嘉禾嘻笑两声,忙着就从怀中取出一锭整银来送到那周老板面前,“这些钱给两位兄弟买酒喝!她们家也是有身份的人家,你可要帮我保密啊!” “好说,好说!”周老板见了钱,立刻就笑得只见门牙不见眼,忙不迭地就过来伸手接了那银子。 云端注意到他小指上戴的那枚戒指,赶忙晃晃乔嘉禾的胳膊,“那戒指是我的!” 乔嘉禾斜她一眼,“女人家的,就是小气,不就是镶着假宝石的银戒指吗,就送给周老师留个念想,我回头再买好的?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23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的给你!” 周老板一听这戒指上的宝石是假的,便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别啊,姑娘既然喜欢,我还给她便是!” 说着,就脱了戒指来送到乔嘉禾面前。 云端伸了手去接,乔嘉禾却是先她一步把那戒指夺了去,一边就拉着她走出了茶楼的大门,银柳忙着就追了上来。 一出大门,云端立刻就甩开了他的手掌,关切地看向了银柳,“你没事吧!” 银柳轻轻摇了摇头,看一眼乔嘉禾,欲言又止。 云端看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便转身将手掌摊开伸到乔嘉禾面前,冷淡道,“戒指拿来!” “翻脸翻得好快!”乔嘉禾挑眉看着云端,“你就不怕我将你的秘密散布出去!” 云端冷哼一声,“我不过是和银柳出来散散心,有什么罪过吗?!” “那你装瞎的事情呢,也不怕别人知道!” 银柳忙上来帮着求情,“三老爷,我知道您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我家小姐她也是有苦衷的,你也知道,小姐她现在有多难!只要您答应替小姐保密,银柳愿意……” “愿意什么?!”乔嘉禾玩味地追问一句,突然就朗笑一声,“好,今晚上你到我房里来,只要哄得三爷我高兴,我不仅帮你家小姐保守秘密,还会把这个戒指还给你!” 说着,乔嘉禾大步挤入了人群。 脱衣秀,浴室直播 月光映着细碎的竹叶,在地上投下斑斑点点的清辉。 房间内,隐约传来两位年轻女子的对话声。 “小姐!” “不许去!” “小姐!” “银柳,你不要再说了,无论你说出什么来,我也不会让你去的!” 银柳抹一把脸上的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小姐,我求求您了,您就让我去吧,就算您不在乎他把您装瞎的事情说出去,还有那枚戒指呢,那戒指可是大少爷送给您的!” 这件事情本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丢了银子,之后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现。 在心底,银柳有着深深的内疚。 云端侧目看一眼墙上乔雨轩的画像,语气坚定如铁,“那也不行!如果你敢背着我去,那咱们主仆情份就到今晚为止,你永远不要再进我的门!” 以乔嘉禾的品性,她当然明白如果银柳如约前去,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她。 那个戒指于她并无特别的意义,就算是乔嘉禾把她装瞎的事情说出去,顶多就是换来一通非议,也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她怎么能用银柳的贞操去换取这些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呢! “小姐!”银柳无言以对,只是抱住她的腿泣不成声,“银柳,对……对不起……您……” 云端忙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傻丫头,别哭了,说起来,这件事情并不怪你,如果不是我非要出去逛,也不会出事,事到如今,咱们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别想这些了,你去吩咐下人们烧些热水来,我想好好地洗个澡!” 银柳擦着眼泪出去了,云端就抱了之前看到一半的书来看。 抬水的丫头将热水放在院子里便离去了,以她们的等级,是不能进入云端屋内的。 银柳仔细锁了院门,这才用盆子将水一点点地倒入浴室的木桶,又放了些云端喜欢的香料进去,将毛巾并换洗的衣物备好,这才唤云端过来沐浴。 书上有不少字云端并不认识,因此看得很是费力,再加上心中有事,便越发显得没有兴致,正感叹着这个世界夜生活的无聊。 听到银柳唤她,她立刻就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进了西厢的浴室。 浴室里氲氤着淡香的水气,银柳指云端到桶上站好,便缓缓地帮她解开了衣襟。 罩衣、中衣、内裙……一件件缓缓除下在木架上挂好。 布料摩擦发出沙沙声响,浴室的窗纸被人悄悄捅破,主仆二人却没有一人注意到。 他回避了全裸镜头 “钥匙给您挂老地方!” 银柳小心地帮她把颈上挂着的钥匙摘下来,挂在架子上,这才转到身后去捏住了云端身后小衣的带子。 听到钥匙二字,从窗洞向内窥视的黑亮眸子里闪过一道亮色。 云端及时阻止了银柳,“你且去吧,我自己可以了!” 她还是不太习惯在银柳面前赤身捰体,待银柳直接推开通向卧房的门离开,云端这才将手伸到背后,摸索着解开了小衣的衣带。 窗洞后的眸子怔了怔,迅速移到了旁边去。 脱掉所有束缚,弯腰扶住浴桶,向身上沾水适应了适应,云端这才迈腿跨进浴桶,缓缓坐下。 将毛巾垫在颈后,云端惬意地享受着水温,不知不觉间却是睡着了。 等待了许久,移开的黑亮眸子这才重新回到了窗洞前,重新盯住了云端的脸,许久不见她动作,躲到窗外之人决定立刻行动。 小心推开浴室通往院内的小门,那人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浴室,脏兮兮的布靴无声在踩过潮湿的砖地。 进得门来,径直就向云端的方向走了过去,摘下了挂在木架子上的铜钥匙,转身欲走。 一直沉睡的云端却动了动,向他的方向转过了脸,吐出一句含糊的话来,“乔雨轩,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偷钥匙的人吃了一惊,手中的钥匙险些脱手,看云端并没有近一步的动作,却似是在梦中魇语,他这才缓缓地吁了口气,轻声叹道,“云端,你又是怎样的女人呢!” 因为沐浴,云端苍白的颊上便染上了两抹妩媚的红晕。 水雾打湿了她丝绸般的长发,原本顺滑的发丝便显出缠绵的质感,有几绺粘在额角颈间,略显凌乱,映着淡淡水雾,那张稚嫩尖削的小脸,越发让人怜爱起来。 偷钥匙的人向她看了一眼,冷淡的眼底也漾出几许温柔之色。 注意到云端颈下枕着的干毛巾落到地上,他本能地便弯下腰去,想要帮她捡起来,手指触到那巾子一角,目光却是注意到少了一根手指的右手,手掌猛地握紧了,目光中的温柔瞬间便消失殆尽。 男人没关门 冷哼一声,男人大步离开了浴室,竟然连浴室的门都没有闭紧。 微寒的春风从木门的缝隙掠过来,毫不留情地滑过云端赤裸的肌肤。 打个寒颤,云端猛然惊醒,只怕着了风寒,忙着就抓了棉巾来擦干了身子,套上了准备的好干净衣服。 一手抓着头发擦拭着,另一手就轻车熟路地摸向了每次都用来挂钥匙的木架子。 没有摸到钥匙,云端疑惑的放下头发,蹲下身,将木架子上上下下,仔细地找了一遍,也没有任何发现。 “奇怪了,我明明记得挂在这里的呀!”云端瞄一眼没有闭紧的门,扬声将银柳唤了过来。 银柳急步推开隔间门走了进来,“小姐,怎么了!” 云端从地上直起身子,“我洗澡的时候你进来过?” “没有了!”银柳走过来收拾着地上的脏衣服,“刚才我一直在那边屋子里帮厨房的李嫂描花样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的钥匙丢了!”云端指指木架子,“脱衣服的时候我顺手就挂在这里的!” 银柳走过来将架子附近又找了一圈,也是没有什么发现,“您不是记错了吧!要求我到卧房里找找!” “那钥匙我除了洗澡从不离身的!”云端暗叫一声不好,“银柳,你快去看看,往花园去的角门是不是没关!” 银柳从她的脸上猜出些什么,急步冲了出去,果然看到那角门虚掩着。 皱眉回来,银柳一脸地想不通,“小姐,角门真的开着!真是奇怪,我明明记得全都闩好的呀!” 云端向她摆摆手,“不用想了,对方是早就藏在院子伺机而动的!” 银柳一惊,“那您决定怎么办,是不是把这事通知老太君和二老爷他们?” 云端没有说话,却只是皱眉摇了摇头。 这事情,说一定就是他们中的某个指使人干得呢,告诉他们,那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而且,这小偷也极是聪明,一个新死了丈夫的寡妇,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丢了东西,这样的事情,怕是只会招来耻笑,又有谁会相信呢! 狐狸露出尾巴了 “看来,以后关完门还要查看一遍院子里才行,这次他只是偷个钥匙,谁知道,下次他会做什么呢!”银柳忿忿不平地嘟囔着,一边就用刷子刷着地上的泥印,“该死的小偷,把这干净的地踩得这样脏!” 云端回过神来,看向地面,果然看到砖地上留上不少清晰的泥脚印,似乎这小偷常在泥巴上行走。 脑中猛然闪过几天前那个从她窗口逃走的身影,云端心中越发确定今夜来偷钥匙的人便和之前潜入她房间的人是一个人。 之前他潜进来,一定也是为了寻找这把钥匙吧! 慢慢地踱回卧房中,云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到椅子上,目光划过对着花园的窗子,她一下子就想了第一次到这房中的情景。 …… “我是新进府的花匠,负责后面的花园,管家说这院没人,让我晚上的时候照看着点!我听着有人声,就从后门进来看看!” …… 老花工的声音再次响起。 仔细回味几遍,云端突然意识到他这话中的漏洞。 就算是管家要让看着宅院,也自会吩咐用熟的奴才,怎么会用这新来的花工呢! 只是当时云端初来乍到,并未太在意这些,才被他糊弄了过去。 在这乔府里,除了花工,又有谁的鞋上整天沾着泥巴呢! 思来想去,云端越发觉得这花工可疑,暗自决定,明天便到后花园走一趟,会会这个神秘的花工! 一夜无话。 第二天,云端的计划却没有如期进行。 因为洗澡时着了风寒,她早上醒来时只觉得头重脚轻,连床都懒得下,哪里还有心情去花园里试探老花工呢! 银柳看她身上不爽利,便要去通知管家请郎中来,却被云端制止了,“只是昨天受了凉,用不着这般兴师动众的,你只煮些葱白冰糖水来,我喝了睡上一会儿便好!” 银柳听罢,就急步到厨房去,吩咐下人煮了水来,喂她吃了一碗,云端只觉身上热呼呼的,舒泰不少,便蒙上被子,继续酣睡,直到正午时分,才再次醒过来。 突然冒出的桃花 银柳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看她醒过来,忙着就将她扶起身,又把被子盖好,“可是好些了,头还疼吗?!” 云端伸个懒腰,“好多了!” “那,我去把桌上的粥端来给您吃吧,是我特意让厨房熬得,刚端过来,还热着呢!”银柳看她精神比早上好了不少,心下也是高兴,站起身到外面端了清淡的白粥过来。 粥热度刚好,银柳又放了些冰糖提味,甜而不腻,吃着倒也爽口,云端竟然足足吃了多半碗。 睡了这许久,她也不想再这么窝在床上了,看外面阳光不错,便穿衣下床,系好了纱布,带着银柳从后门进了花园。 天色晴朗,云端将花园巡视了一圈,却是未发现那花工的影子,只在水榭下灌木丛后发现一堆修养下来的碎叶,旁边还放着一只装着大剪的竹筐,似乎是这花工活计干到一半,吃饭去了。 这家伙,竟然还在继续伪装身份,难道说偷到钥匙还不满足吗! 云端带着满腹疑问拉着银柳行到那灌木丛附近的,寻了一处可以看到那竹筐,却是相对隐蔽不容易看到的竹篱笆后面的石凳上坐下来,佯装晒太阳,眼睛却在纱布下等待着那花工的身影。 银柳不明就里,只怕这里近水寒凉,“小姐,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近着水,我只怕您这身子再受凉了!” 云端哪里肯这么轻易放弃,“这会太阳这么好,没事的!” 远远地看到一个身影穿过远处的穿廊,隐约似是一位男子,云端只当是那花工回来,便故意耸了耸肩膀,“确是有些阴寒,不如,你回去取个薄披风来给我!” 银柳不疑有她,急急回听雨轩取披风去了。 云端再去寻那身影,却是寻不到了。 她正暗自疑惑,左右寻找,一支娇艳的桃花却是突然从她身后伸了过来。 看到那花枝,云端本能地便抬起手掌,抬到一半却是猛然清醒过来,重新将手缩了回去,只是将目光投入了面前的影子。 花园遭遇强吻 灿烂的阳光,映出一个清晰的影子,只看身形便能识出是男子。 云端不由地心中暗自庆幸,没有贸动,任那桃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只是视而不见,倒要看看前人是安着什么心思。 啪啪! 桃枝被随意丢出,身后却是传来了清脆的掌声,“妙哉,若不是之前的事,恐怕连我都要被你骗了去!” 云端便是不用转头,也听出来人是乔家三老爷乔嘉禾,巡视四下无人,她猛然起身,向乔嘉禾转过脸来,“乔嘉禾,你究竟想怎样?!” “我?!” 乔嘉禾懒洋洋地打量着面前这张蒙着黑纱的娇俏脸庞,眼前不由地再次闪过那日云端跃入他怀中的情景。 目光滑过她遮眼的黑纱,他纤长的眉毛皱了皱,扬手已捏住那黑纱,小心地扯了下来。 “你!” 云端后退一步,忙着就要去将那黑纱重新蒙住眼睛。 乔嘉木却是如影随形一般,凑上前来,抓住她双手反剪到她身后。 “这么美丽的一双眼睛,用黑纱遮住,岂不可惜!现在想来,我倒是有些后悔了,如果知道娘说的那个女人是你,我怎么也不会将你让给雨轩的!” 云端本是挣扎,听了这话,不由地微微一怔。 阳光下,她苍白的脸色晶莹的几近透明,心中的疑惑让黑亮的眸子却是越发显得深邃。 因为惊讶微微张开的唇瓣也被阳光映得淡了,娇艳如新开的桃花,让人忍不住想要尝尝她的滋味。 “身在花丛心远醉,梦在云端不染尘!云端啊云端,难道你真是我的云端?!” 乔嘉禾喃喃低语着,心中对她的渴望再也无法控制。 猛地将胳膊收紧,他的嘴便向云端唇上覆了过来。 双方唇瓣一接,云端只觉全身一震,感觉着对方柔软的唇瓣,竟然有片刻的失神。 乔嘉禾久历花丛,利用这片刻,舌尖已经顺利滑入云端的齿间,便要攻城掠城。 这时,云端也反映过来,立刻就用力挣扎。 乔嘉禾哪肯放过她,一手用力将她的身子贴着自己,一手就抵了她的后脑,让她无法躲闪。 是你把舌头送上来的! 云端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太多了,双齿猛合,用力咬住了对方的舌头。 感觉到腥甜的血气,她有些慌乱地松开牙齿,便要推开他逃走。 乔嘉禾抹一把沾着血的嘴唇,“如果你不想我把我知道的告诉别人,那么,最好站在那里别运!” 云端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脸来,抬手抹掉唇边的血渍,扬唇露出了冷笑,“便是郎中都没有诊出我是假的,你凭什么证明,只凭你的一张嘴吗?!” “证明!”乔嘉禾缓缓扬起手掌,笑得很邪恶,“这个算不算!只要有这个在我手上,谁会怀疑我们有染?!” 阳光下,他左手无名指银戒上的蓝色宝石晶莹闪亮。 “还我!”云端抬手去抢,乔嘉禾却是猛地抬起了手掌。 他身高本就比云端高出一头不止,这么抬起手掌来,云端只能望戒指兴叹。 叹了口气,云端垂目寻找被乔嘉禾扯脱的黑纱,目光捕捉到乔嘉木腰间垂着的火红玉佩,她不由地心念一动。 乔嘉禾可以陷害她,任什么她就不能陷害他。 只要她夺了这玉佩,便可说是这乔嘉禾用强不能,才故意污蔑,这玉佩便是证明。 装着去捡那黑纱,云端迅速出手,抓住了那块玉佩,用力扯下。 她本想扯断那系着玉佩的丝绦,却没有想到,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过只是将乔嘉禾腰间的衣带弄松了些。 乔嘉禾怔了怔,接着便大笑起来,“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便要脱我衣服吗!” 云端腾得红了脸,低骂一句无赖,转身便走。 乔嘉禾收住笑容,眼底却是闪过一丝玩味,垂首看一眼挂在腰间的玉佩,他扬声喝住了云端,“等等!” 云端有心离开,却又好奇这败家子又搞什么鬼。 远远看到银柳的影子慢慢行过来,她也就放松下来,只站在原地不动。 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还要怎么样?! 订情物也有强送的?! 身后脚步声渐近,乔嘉禾手掌探过来,却是握着从她脸上扯下去的那条黑纱,小心地遮了她的眼睛在头后系着,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远处的石径上走过来的银柳,“这里到处都是眼睛,想要不被揭穿还是多加小心的好!” 紧接着,云端的手掌便被他拉起。 云端刚要抽手回来,掌心一沉,已经多了一样东西,她惊愕地垂首去看,却是她刚才没有扯脱的玉佩。 “既然收了你的戒指,我也不能没有回礼,这玉佩是我从小戴着的,便权当是我与你交换的定情之物吧!”乔嘉禾低声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云端看着他身影消失在远处的灌木丛后,这才重新审视那玉佩,只见那玉色是如火的红,没有半点杂质,手感却是温润如腊,细致地雕成两朵并蒂莲花的造型,中间雕着蝇头小字,似乎不是凡品。 串着玉佩的带子是用金丝并银色丝绦编成,十分坚韧,怪不得她刚才全力扯下却并未扯脱。 将玉佩移近眼前,云端仔细看那莲花间的小字,却是一对七字联——身在花丛心不醉,梦在云端尘不染! “身在花丛心不醉,梦在云端尘不染!”云端轻念着这两句诗,思及乔嘉禾之前的言语,心头疑惑更浓。 耳听到银柳的呼唤声传来,她缓缓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声,眼睛隔着黑纱却是正迎上两道逼人的目光。 那老花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之前剪枝的地方,正面色深沉地看着他,看云端转过身来,老花工的目光在云端手中的玉佩上略作停留,弯下身子,抓住地上的剪子,咔嚓嚓地剪起枝来。 随着他的动作,完全已经修剪整齐的一株灌木很快就变得七零八落,没有了形状。 “小姐!”银柳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云端背上,“此地风凉,您这身子刚愈,还是先回听雨轩去吧!” 云端将手中的玉佩收入袖袋,隔着纱布扫一眼那老花工,这才任银柳搀扶着一路走远。 老花工停下修剪,蹲下身子,缓缓将剪掉的断枝收拢成一堆,目光滑过乔嘉禾丢在地上的桃花,猛地将那断枝握紧了。 断板上的刺深深地刺入掌心,老花工声音冷若寒冰。 “云端?我乔雨轩对天发誓,绝不会放过你这个水性杨花、阴险恶毒的女人!” 嫁了两个男人 “如果知道娘说的那个女人是你,我怎么也不会将你让给雨轩的!” “身在花丛心远醉,梦在云端不染尘!云端啊云端,难道你真是我的云端?!” …… 乔嘉禾的声音一遍遍在云端耳侧回响着。 躺在床上把玩着那只并蒂莲玉佩,云端辗转无法成眠,耳朵捕捉到外屋的脚步声,她忙将那玉佩藏到被中,一边就坐直了身子,冷喝道,“谁?!” “是我,银柳!”银柳从外面挑起门帘,“我看您屋子里的灯一直亮着,怕您是身子不适,过来看看!” 云端松了口气,“我没事,只是白天睡多了,睡不着,你只管自己睡去!” 银柳看她脸上隐有愁容,便笑着走到床边来,“我也睡不着,要不我陪您坐会儿?” “也好!”云端向里面移移身子,“地上凉,你也进来吧,刚好,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等银柳端了鞋子上来,她这才将藏在被中的玉佩送到她面前,“这个玉佩,你可见过?!” 银柳仔细端祥那玉佩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眼熟,一时间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您这是从哪得来的,看这玉的成色,怕是价值不菲呢!” 吸了口气,云端终于还是说了实话,“这是乔嘉禾的东西!” “三老爷?!”银柳又仔细看了看那玉佩,脸上露出思索之色,“您这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咱们在老太太房里用饭的时候,我似乎是见过三老爷戴着这样的玉佩,只是没有看清,是不是一模一样!” 难道,这乔嘉禾说的是真的,这玉佩真的是他从小带着的?! 云端皱眉追问,“那你之前见到他时,他可曾一直带着?” “之前?!”银柳摇摇头,“为了逃避和您的婚事,三老爷一早便跑出了乔家,直到您清醒前几天才回了燕京,回来了也不过只在家中呆了一会儿,便到花楼买醉去了,我也不过是帮你去买人参刚好回头,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和我的婚事?!”云端猛地抓住她胳膊,“这是什么意思?!” 乔府的秘密 银柳意识到自己失口,忙垂首道,“银柳说错了,不是那么回事!” 云端只看她表情,便知道此中必有隐情,只是追问不止,“不可能,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银柳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小姐,您不要问了,刚才是银柳说错了话!” “我原本以为你是可以信任的,没想到,你对我连实话都不肯说!”云端松开她胳膊,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老天为什么要我醒过来,早知道如此,还不直接将我收了去,省却在这里做一只任人宰割的笼中鸟!” 银柳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抿抿嘴唇,她终于松了口,“小姐,我将实话告诉您,您可不要伤心!” 云端心中暗笑,脸上却仍是淡淡的,“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可以令我伤心的呢!” 银柳叹了口气,轻声讲述起来。 原来,乔家最初向云端提亲的时候,为了并不是大少爷乔雨轩,而是和乔雨轩同一天出生的乔家三老爷,乔雨轩的小叔叔乔嘉禾。 这其中缘由,还要从乔嘉禾出生时说起。 当日,乔家同时添了两位男婴,时辰几乎也是不分先后,年纪相同,辈份却是差了一辈。 乔老爷年近六旬,同时得了儿子和孙子,自然是喜不自禁,便大肆庆祝。 两个孩子快满周岁的时候,乔府门前却突然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和尚,大放厥词,说什么双子分身,家门不幸的怪话。 乔老爷知道后,十分生气,立刻就让家丁将那和尚赶走,那和尚却推开众人,奔到乔老太爷面前,送给他一块蓝晶一块红玉,说是要送给两位男婴。 乔老太爷看那晶石和红玉俱非凡品,心中也是惊奇,便请那和尚进府中细谈。 和尚不肯道破天机,只说是要将其中一个男婴送与他带走剃度出家,方能免去乔家灾祸,乔老太爷哪里舍得,跪求另外破解之法。 相公原来是填房! 和尚便叫这乔老太爷将这蓝晶红玉分别戴于两个婴孩身上,又吩咐他一定要寻一位名唤云端的女子与那红玉之子结合,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说罢,留下四句诗,大步离去。 后来,乔老太爷便命人将这蓝晶红玉分别做出了手镯和玉佩,放在抓周用的书本并元宝等物件里让两个婴孩来抓。 两个孩子被放到抓周桌面前,却是齐齐伸手抓向了那只红玉玉佩,哪个也不肯放手。 争来抢去,乔雨轩便被摔下了椅子,磕破了额角,大哭不止,丫环们上来解劝。 不知哪个将那镶着蓝晶的手镯放到他手里,他竟然立刻就止住哭声,把玩起来。 至此。 乔老太爷越发相信和尚的话,便叮嘱家人,这蓝晶红玉要永远戴在两个孩子身上。 后来乔雨轩渐渐长大,那镯子不能佩戴,乔老太爷便将那蓝晶取下,做成一枚成|人的戒指。 初时用红绳系了挂在小雨轩颈上,后来雨轩渐渐长大,才套上手指,而乔嘉禾的玉佩却是从小一直戴到大。 “乔家之所以向您提亲,一半是因为咱们云家一直也是做着钱庄的生意,还有一半就是因为您的名字是这‘云端’两个字!” 银柳吸了口气,“后来咱们云家没落,夫人临终前知会乔家,将你嫁过来。可是三老爷听说此事,怎么也不肯,大闹了一场,竟然在订下婚期的日子跑掉了,只把乔老太爷气得一病不起,之后便再也没有起来!无奈之下,老太君便偷龙转凤,将三老爷与您的婚约转到了大少爷身上,所以,您才会成为这乔家的大少奶奶!” 云端只听得失了神,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周折的缘由。 虽然知道银柳不可能自己编出这些来,却仍是不敢相信,“这些事,难道咱们云家便不知道?!” “这件事情,咱们云家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咱们收了人家的财礼,大少爷又是这等人才,倒比三老爷的名声还要好许多,又是乔家的继承人,云家自然不会追究,毕竟这种事,说出去也不是光彩!咱们家的情况您也是知道,自从夫人去世后,凡事还不是二姨娘作主,她是巴不得你能靠上乔家这颗大树,哪里顾得了这么许多!” 相公很吃醋,后果很严重!(上) 想不到,这云端在娘家也是受气的角色! 云端在心中暗叹了一声,“那,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知道?!” 银柳吸了口气,“您出事之后,二姨娘和翔少爷来探望,初时还大哭大闹,收了二老爷的银钱,便再也没有出声,这件事,便是我那时偶然听他们说的,为了听明白,还差点被他们发现呢!” 云端捏着那玉佩,陷入了沉思。 银柳也怕她多心想不开,便接着劝道,“现在木已成舟,您也不要多想了!” 云端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言语。 反正这乔家她也并不想长呆,还是尽快想办法弄些银两,早早离开的好,也省得夜长梦多,再生出什么其他的杂事。 只是,该到哪里弄银子呢! 她原本还想着回娘家想办法,现在看来,这娘家也是指望不上了。 云端在心中暗骂那偷钥匙的贼一句,长叹一声,无奈地作了罢。 ———— 百福院内。 “你的意思是说云端与老三有染?” 乔老太君白眉紧皱,全无半点平日的痴呆模样。 “孙儿亲眼所见,那蓝晶戒指戴在三叔手上,云端手上却捏着那红玉玉佩!” 乔雨轩一把扯掉头上连着灰白假发的布帽子,脸上满是愤慨之色,“遇匪之时,情况危急,她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全身而退,这其中有太多疑点,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孙儿当初也不会出此下策,假扮花工暗中查访。” “老三的脾气,你也是知道,这件事情怎么也不像是他所为,他虽是浪荡了些,心地其实不坏,这其中必是另有隐情!”乔老太君怜爱地注视着面前浓眉紧锁的乔雨轩, “如果老三与这云端有染,之前又为何要逃婚呢,就算他们是为了那把钥匙,也没有必要非要将云端的眼睛弄瞎呀!依我看,你还是继续装成花工,再仔细查访一下的好!” “不!奶奶,我受够了!您也知道,雨轩不重名利,却是最恨别人的欺骗!虽然雨轩与云端并无感情,心中却一直觉得乔家对她不起,对她尊重关爱。” 乔雨轩吸了口气,“您也知道,为了她,我失去了什么,现在却换来这样的背叛,孙儿如何甘心?!” 亏他还以为她是无辜的受害者,包容她,关心她,割舍了他的爱,她又做了些什么呢! 眼前闪过乔嘉禾与云端亲吻的情景,乔雨轩只觉心如刀绞。 相公很吃醋,后果很严重!(下) 乔老太君长叹一声,“那……你决定怎么办?!” 一边是小儿子,一边是大孙子,全是她的心头肉。 哪一头她都不想割舍,事到如今,便是她,一时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乔雨轩缓缓地握紧了拳头。 “我暗中查访这些时候,也没有什么大的发现,我要以大少爷的身份回到乔家,如果遇匪之事与她有关,她看到我平安回来,一定会露出马脚!” 老太君挑眉看着自己一向谦和的孙儿,“如果这事真与云端有关,你准备如何?!” “如果真与她有关!那么,孙子一定会将我所受的委屈加倍偿还!”乔雨轩音冷如冰。 目光滑过他眼中的阴郁,乔老太君也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声。 “雨轩,如果知道事有今日,奶奶说什么也不会非要将云端娶入乔家!” 乔雨轩垂下脸去没有言语。 乔老太君摇了摇头。 “好了,就照你的意思办,奶奶会尽力帮你!不过,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你要向我保证,不要轻易伤害云端!知道你没有生还之后,她一直郁郁寡欢,到最后便一病不起,又瞎了眼睛,也是个可怜人!” 乔雨轩只是不以为然。 “谁知道这些不是她装的呢,否则的话,又怎么会突然间便身体痊愈!” ———— 第二天,芙蓉又照往日一般的时候,将熬好的药端着送了过来。 这次,却没有像往日那般,放下碗就走,而是坐在椅上,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芙蓉姐姐,这么一大早的,二夫人那边一定有不少事吧,要不,一会儿我这把碗给您送去!”银柳旁敲侧击地说道。 “二夫人说了,大少奶奶这边只银柳姐姐一个,要我伺候大少奶奶吃了药再回去呢!”芙蓉扬唇笑着端起那药碗,“这药是越凉越苦,大少奶奶还是衬热喝了吧!” “怎敢劳动芙蓉姐姐!”银柳忙走上去将那药碗接了过来,无奈地看向了云端,“小姐,我帮你加些糖去?!” 云端摆摆手,“不用了,你只管把药端过来吧!” 看芙蓉这意思,是非要看她喝了药才肯走,云端也懒得再与她斗这心思。 不就是一碗药吗,喝了就喝了,也省得他们怀疑! 接了药碗,缓缓送到唇边,鼻中嗅着那酸苦的中药味,云端便是一阵反胃,咬了牙,便将那碗送到唇边,准备硬灌下去。 她嘴唇刚碰以碗边,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却见二夫人赵宁一脸喜色地急奔了进来。 “云端,大喜了,大喜了!”一边说着,赵宁就从云端手里夺了那药碗去,“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喝药,快些穿衣起床到前厅去!” “听声音,似是二婶!”云端疑惑地松开药碗,“究竟出了什么事?” “是我!是我!”赵宁将那药碗交到芙蓉手里,“我是向你道喜来了,雨轩回来了!” 相公总是人家的好(上) 45 乔雨轩?! 云端愣了愣,“您是说,他的尸体找到了?” 赵宁轻拍手掌,“我的大少奶奶,要是尸体,你二婶我也至于这般高兴的!不是尸体,是活生生的人呢!”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其他三人俱是吃了一惊。 “您是说,乔雨轩、乔雨轩他回来了?!”云端几乎无法想像自己的耳朵。 乔雨轩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又活生生地回来了?! “没错!你要是不信,只管到前厅看看去,这会儿,雨轩正和老太君和你二叔他们说话呢!”赵宁说着就猛拉了一把吃惊地傻站在原地的银柳,“傻丫头,还不快给你家主子找身干净衣裳去,难不成,你想要云端穿着孝服见大少爷去!” 银柳这才回过神来,一脸喜色地到隔间的衣橱里找帮云端找衣服去了。 很快,她就抱了一身淡粉的春装来,帮着云端换下了身上的孝服,忙不迭地扶着她出了房门。 “仔细寻个僻静处把这药倒了去!”赵宁向芙蓉吩咐一句,这才急步追了出去。 “说熬也是你,说倒也是你!倒只会消遣我!”芙蓉向她的背影撇了撇嘴,端了那药碗出来,四下看了看,也懒得去寻找隐蔽之处,便随意将那药汁泼在门外的花池子里,将碗放在廊边的石台上,也跟着看热闹去了。 ———— 乔家正厅里。 一屋子人俱是面带喜色——至少表面上如此。 “我的孙儿,您受苦了!”乔老太君紧握着乔雨轩的手掌,一对老眼里泪光闪闪,“你可知道,奶奶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呀!” “可不是吗!别说是太君,便我和你二弟哪一个不是整日郁郁的饭都吃不下!”柳如眉用手帕抹着眼睛附和道,“为了云端身子能好些,雨川他还提前成婚为家里冲喜呢!” 一边说着,她就用手招呼着薛含青,给乔雨轩行礼。 “含青拜见哥哥!”薛含青走上前来,一边向乔雨轩行礼,一边就悄悄窥视这位死而复生的大伯。 看这乔雨轩生得这般人才,比乔雨川不知道是强了十倍百倍,心中不由地便越发嫉妒这云端,瞎了眼睛还能有这般的好命。 相公总是人家的好(下) “娘啊,现在雨轩回来了,您这病也就快好了,您可不要再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去!”乔嘉茗笑着走上前来安慰着老太君,一边就向乔雨轩问道,“雨轩啊,我们当时可以找遍了整个山上山下都没有找到你呢,现在你也该向我们大家说说,你究竟是如何福人天相,逃过此劫的呢!” “是啊,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乔雨川也好奇地问道。 老太君抹了把眼睛,“轩儿,坐在我脚边,好好给大家讲讲!” 乔雨轩点了点头,便听话地坐在老太君脚边,简单地讲述了他摔下山涯,被一位打柴的山里人救到家中休养的经过,“当时也是凑巧,按我那恩人的说法,应该是我刚落到山腰的树上便被他发现了!” “这是老天眷顾咱们乔家呢!”薛含青边说边笑着看向了乔雨轩。 乔雨轩却是看也没有看她,一双眼睛只是不住地向门口的方向看着。 这么久了仍不见云端过来,他的心情远没有脸上的轻松。 云端,知道我乔雨轩活着回来,你一定是害怕得不敢来见我吧!乔雨轩在心中忿忿地想着。 “雨轩你别急,云端这丫头,一定在后面精心打扮呢!”老太君边说边轻拍着乔雨轩的肩膀。 薛含青撇了撇嘴,“大嫂也是,要是换了我,便是蓬头垢面也早巴巴地跑过来了!哪还有心情打扮!”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懒洋洋地声音从门外传来,却是乔嘉禾大步迈进了门槛,“所谓女为悦已者容,要是我,肯定也要精心打扮一番的!” 斜一眼薛含青,乔嘉禾的目光移到乔雨轩身上,一向迷离的目光里闪烁出一片欣喜之色,“雨轩!我一早回来,就听下人们在那边乱说大少爷回来了,还只是不信,没想到真的是你!” 大步走上前来,乔嘉禾挑衣坐到乔雨轩身侧,胳膊就伸过来在乔雨轩的胸口轻轻击了一拳,“我就知道,你这小子舍不得死,总有一天回来的!” 二人目光相接,乔雨轩感觉到对方目光中深深的情谊,心下也是一阵心潮澎湃,忍不住便伸出手来,要与乔嘉禾的手掌握在一处。 眼看着二人手掌便要相接,厅外却是传来了赵宁尖细的声音,“雨轩啊,快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两个美男排排坐,选那个? 任由银柳扶着迈进门槛,云端的眼睛便隔着纱布看向了坐在乔嘉禾身侧的乔雨轩。 斜飞入鬓的长眉,灿若繁星的眸子,仿佛仙人手笔般的脸部轮廓,远比画中的他还要飘逸俊郎。 与乔嘉禾坐于一处,也丝毫不会被对方的光采压下去。 却是一正一邪,各有迷人之处,却又相辅相成,更加突出了对方别致的韵味。 二个人在那里并肩而坐,却仿佛是将这一屋子的光都吸引了过去,让人移不开眼睛。 云端的心中忍不住冒出一个疑问来。 如果这二个人同时让她选,她该选谁呢! 乔雨轩和乔嘉禾二人几乎是同时转过了脸来,目光齐齐地看向了云端。 那原本伸在空中,准备相握的手,便各自缩了回去。 “银柳见过少爷!”大少爷死而复生,银柳只在心中替自家小姐高兴,知道二人久别重逢,必要亲近一番,便偷笑一声,缓缓地退到一边去了。 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金色的光线从敞开的门口投射进来,将孤单地侍立在门口的云端晕上了一圈朦胧的光圈。 她并未太多的装扮,只是换下了身上的孝服套了件淡粉的裙子,脸也是素的,未着脂粉,却有着细腻的质感。 乔雨轩忍不住便想到了,那晚慵懒的倚在浴桶中眼得像个孩子般的那个娇美身影。 目光缓缓划过她脸上的黑纱,想到她连喝口水都要别人伺候,他原本淡淡的目光里慢慢地溢满了柔情。 也许正如老太君所说,一切真得与她无关呢! 站起身,乔雨轩缓缓地向云端走了过去。 云端慌乱地垂下了眼睛,心知这个男人便要与她亲近,心下怎么也无法平静。 注视着缓缓走近的两人,老太君的脸上也慢慢地舒展了笑意。 “这些天,你受苦了!”张开臂膀, 妻势汹汹 完结第24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雨轩缓缓地拥住了那个单薄的身子。 “你回来就好!”云端轻轻地将头倚在对方的脸前,倾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她的莫名的安静下来。 这个人并没有死,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 如果他能对她好,那么,云端觉得,留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想着,云端本能地伸出胳膊,环住了对方的腰。 乔雨轩缓缓抬起手掌,轻抚上她的发,手指便伸向了她遮眼黑纱后面的结,“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男人嫉妒起来更可怕 云端吃了一惊,本能地向后躲闪。 乔雨轩的手掌却是碰到她别在发髻后的桃花。 两个人分开的同时,那朵娇艳的桃花无声地落在二人中间。 乔雨轩起初还有些不解,看到那朵桃花,他不由地便想起另一枝桃花来。 什么回来就好? 不过只是用来骗他的漂亮话吧! 猛地握紧手掌,他眼中的温柔瞬间化为乌有,“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靴子抬起来,正好踩在那朵桃花上,等到他的身子闪过云端身侧,那朵桃花也变得惨不忍惨了。 老太君挑了挑眉,“我也累了,大家先散了吧!” 芙蓉扶着老太君缓缓离去,其他人也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前厅。 银柳也忙着走上来扶住了云端的胳膊。 刚才的事情她全都看在眼里,当然也理解自家小姐的感受,她思来想去,却是如何也不懂为什么少爷要那样对待自家小姐。 “小姐,你别往心里去,我想,少爷他,只是累了!”银柳轻轻晃晃云端的胳膊,“我们也回去吧!” 只是累了?! 云端可不这么认为。 那个家伙,一定是以为她瞎了眼睛所以嫌弃她了吧!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便是长了一幅好皮囊又如何,不过也全是些以貌取人的家伙罢了! 转身随银柳向外走,云端迅速将对乔雨轩那点小小的奢望压抑到了心底深处。 “或者,你应该告诉他,你眼睛的事!”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却是一直未走的乔嘉禾。 云端转过脸,只见他正小心地从地上拈起被乔雨轩踩碎的花瓣,送到她面前来。 花瓣中,银戒上的蓝晶石仿佛午夜大海般深邃。 “他回来了,这个还给你!”依旧是懒洋洋的语调,却隐约有淡淡的愁绪。 “连你也嫌弃了!”云端垂脸扫一眼那枚被桃花碎片包围着的钥匙,却是没有伸手去接。 如果乔雨轩因为眼睛便嫌弃了她,这枚戒指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 转过身,云端决然地迈出了前厅的门槛。 注视着那个单薄却坚强的背影,乔嘉禾的手指缓缓地收紧了,数片桃花从他的掌心划落,那枚戒指却被他紧紧握住。 “雨轩,不是我非要与你抢,是你自己没有珍惜!” 被叔叔偷了老婆? 听雨轩里。 乔雨轩独坐在竹亭中,膝上横着一架七弦古琴。 点、拨、提、摇……指尖移动间,俨若行云流水的旋律便溢满了整个院子。 云端犹未进门,远远地已经听到了琴声。 这曲子她也是知道的,不是别的,正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高山流水》。 云端随银柳推门而入时,乔雨轩正弹至高嘲节,跌岩起伏的旋律,描绘出一幅腾沸澎湃的水流景象,仿佛正行至一条大河最奔腾之处。 倾听着那琴声,云端似乎也体会了弹奏者心中压抑着强烈情绪,她几乎是本能地循着那琴音拉着银柳一路过去,还要再听端祥,只听得嗡得一声锐响,那琴音却是戛然而止。 “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 乔雨轩轻叹一声,缓缓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云端已经来到了竹亭对面的小径。 一个是与他相敬如宾的妻子,一个是名为叔侄惺惺相惜的兄弟,却是同时背叛了他。 伯牙尚有钟子期,他呢,这天下之大却是再无一人可懂了吧! “焦尾声断斜阳里,寻遍人间已无琴!”乔雨轩缓缓诵出后两句诗,心中只觉郁结难耐。 他吸了口气,突然扬起手来,大力划下。 随着刺耳的嗡音,古琴的其他六弦俱是被他大力扯断。 断弦崩在手背上,刺出深深的伤口,滚热的血溢出来便化为冰冷,起身将断弦之琴随意地丢在溪水中,乔雨轩踏着溪水绕过云端,大步走出了听雨轩。 “少爷!” 银柳急声唤他,他也全不理会。 银柳长长地叹了口气,急步奔到溪水中,将那断琴弦捞了出来,横抱着回到云端身边,就急急地取出丝帕来擦那琴上的水渍。 “他扔都扔了,你又何必再捞出来!”云端皱眉看着那古琴,心中也有些郁郁的。 银柳擦着那琴身,声音也有些幽怨,“咱们也没有招惹他,却不知道凭白地怎么又发脾气!” 云端吸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大步回到了卧室,银柳只抱了琴随在她身后,又担心她见了那琴心烦,便将那琴随手放在走廊的石栏上,仔细擦拭起来。 注意到石栏上只剩了些底子的药碗,银柳不由地生起疑惑来。 她记得当是走得急,云端并未喝下这药,这碗怎么会空了呢! 抓只麻雀试试毒 好奇地四下巡视,银柳立刻就发现阶下的花丛中原本开得娇艳的那丛芍药,不知道是怎么了,花叶俱是低垂着,原本娇艳的花瓣现在也是黑乎乎的,极尽破败。 云端近了屋子,只嫌屋中的药气浓,便推开窗来透气。 抬眼看到银柳正在那里皱眉看着那丛芍药发呆,不由地疑惑问道,“银柳,怎么了!” 银柳回过头来,向她招了招手,“小姐,您快出来看看,这花有些不对头!” 云端好奇地走出来看了那芍药,也是没有弄明白这好端端的花怎么说枯便枯了。 不解地走到阶下查看,却见那芍药丛的地上隐有黑色药汁的痕迹。 莫非,是有人将这药汁泼在了芍药底下,就算是如此,为何这芍药突然就枯萎了呢? 难道是这药有问题?! 想到这一点,云端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 扫一眼碗底的药汁,云端猛地拉住了银柳的手腕,“快,去想办法找一只小鸟或者猫儿狗儿的来!” 银柳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却也是从她的表情中感觉到了此事重大,答应一声抬腿便走。 “小心些,不要让人看到!”云端拉住她袖子,又叮嘱了一句。 银柳急步去了,云端的目光在药碗和那芍药上来回巡视着,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时候不大,银柳急步从门外走了回来,将那院门掩了,这才回到云端面前,张开拢着的手掌,露出一只灰头灰背的小麻雀来。 “刚巧在后花园里遇到小秋哥,让他帮我捉了只雀儿!” 云端接过那只小家伙,“快去屋里找些吃的来!” 银柳进了门,端了些早饭剩的点心出来。 云端便将那点心捏碎了丢到药碗里,寻了只小棒将那点心渣与剩下的药汁搅到一处,一边就命令着银柳把那小雀的嘴巴掰开。 “小东西,对不起,我也不是有心要害你,若是这药有毒,你只管记恨那下毒的人去!” 念叨两句,云端这才咬紧牙关,终于狠下心来将那点心渣用勺子把盛了,填到小雀的口中。 小雀被捏住嘴巴,只好无奈地将口中东西咽下了肚。 相公闹分居,麻雀吐血死! 银柳紧握着小雀的双脚,却是惊得脸色苍白,“小姐,你是说二夫人她……” “不要乱讲!”云端扫一眼紧闭的院门,压低了声音,“不管结果如此,此事都不要生张!” 银柳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忙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目光却是同时盯上了那只可怜的小鸟。 时间一点点过去,主仆二人的额上却是都溢出了细汗。 院门猛地被推开,只把二人都吓了一跳,银柳手中一松,那小麻雀立刻就抓住机会,飞离了她的掌心,盘旋一圈,落在了院中一只青竹上。 云端迅速便向院门的方向转过脸去,隔着黑纱,只见乔雨轩沉着脸走了进来。 她到底还是胆子大些,很快就冷静下来,一边用脚将地上的碗向角落踢了踢,一边就故意向银柳问道,“银柳啊,我听得门响,可是有人进来了!” “是!小姐,是少爷回来了!”银柳也收回心神,忙着就向乔雨轩露出微笑来,“少爷,您回来了!” 乔雨轩向她轻轻点了点头,“老太君让我到百福院住几天去,你帮我去收拾几件衣服!” 少爷吩咐,银柳哪敢耽误,忙转身近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云端故意伸出手来,摸索着坐到走廊的石栏上,却是看也不看乔雨轩,只是默不作声。 沉默了片刻,乔雨轩终于还是开了口,“我能活着回来,你一定很失望吧!” 云端听了不由地眉头大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知肚名!乔雨轩冷哼一声,“云端,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不要再搞什么诡计,现在我是念及之前的旧情再加上可怜你盲了眼睛,所以不与你计较,如果你……” 扑楞楞! 啪! 刚才从银柳手中飞走的小麻雀突然从竹尖上跌落下来,重重地落在青石径上,却是七孔流血,污物溅了满地。 “少爷,都收拾好了!我给您送过……” 银柳执着一只包裹出来,看到乔雨轩正盯着地上的死麻雀发呆,脸上便是一阵慌乱,话说一句,便哽在喉咙,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用了!”乔雨轩伸过手来,接过了她手中的包裹,眼睛却是深沉地看向了云端的脸,“果然是天下最毒妇人心,对一只鸟儿,你也下得去手!我提醒你,如果再敢动什么歹心,我绝不会心软的!” 说罢,他大步下了台阶扬长而去。 误会不会要命,毒药可是会要命的! 云端主仆二人站在台阶上,却是呆愣了许久。 “小姐,您说少爷他不会误会吧!”银柳喃喃地问道。 说起来,乔雨川不在这里过夜,却是正合云端的心意。 否则的话,万一晚上他要与她亲热,云端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随他去吧!”云端叹了口气,目光却是紧盯着那只麻雀,“我现在更担心的事情是这药里的毒究竟是谁下的!” 误会不会要命,毒药可是会要命的!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在她的药里下毒呢! 眼前闪过芙蓉的脸,银柳只气得嘴唇哆嗦起来,“小姐,您等着,我这就去把芙蓉给找来!我倒要问问她,哪来的这么大胆子敢给您下毒!” 看银柳急步要走,云端忙拉住她胳膊,“傻丫头,你小声点,你仔细想想,咱们这么贸然把芙蓉叫来,她会承认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银柳也意识到自己是有些鲁莽了,“那您说,现在怎么办?” 云端一时间也是没有主意,只是示意她去先把院门关上,“先去把门关上,然后把东西收拾妥了,进屋来,咱们仔细商议!” 银柳自去关门,她便沉思着进了屋,坐到椅子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眼下的情况。 坐在椅子上,云端仔细地回忆了今晨时芙蓉端了这药来时的情景,越想越觉得芙蓉这丫头可疑。 平日里她总是放下药碗便走,今儿怎么突然就非要盯着她喝完呢! 想起来,云端又是一阵后怕,要不是这乔雨轩突然回来,赵宁急急地把她叫了去,恐怕这会儿吐血而死的便不是那小麻雀,可是她云端了。 看到银柳进来,云端忙就问她这芙蓉的为人。 “芙蓉姐姐?!”银柳皱起眉头,“您来乔家短,与她们接触不多,银柳对她并不了解,只是听那些婆子们议论,说是她已经被二老爷收了房,不日便要行礼称妾呢!” 云端点点头,“那她与咱们可有过节!” “除了你那日教训她两句,之前应该不曾有过!”银柳拧着手中的帕子,“这点子事情,她也不至于便向您下毒吧!” 想要自由,先有银子再说! 云端也是想不通,如果说是二老爷他们指挥芙蓉做的,这样做也太过明显了些。 如果这药她真的喝了,出了人命,追查起来,怎么也不可能避过芙蓉这个送药的丫头。 云端左思右想,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小姐!”银柳凑到她身边坐下,一边就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您说,如果这芙蓉是真的想害您,为什么这药碗她不收走,反而留在咱们院子里呢!” “这也是个问题!”云端索性就将她看出的疑点与这银柳说了,“你也仔细想想,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两个人也许能想出点事情来!” 银柳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门道,只是感叹道,“话说回来,咱们大少爷还真是您的福星,要不是他突然回来,二太太也不会急着过来把您拉过去,恐怕今儿这药你便喝了去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云端肃起脸色,“便是这通话传话的事,平日都是丫环们做,今儿怎么的二太太却是亲自来了呢!” 银柳撇了撇嘴,“大太太凡事都写在脸上,二太太却是最精致,平时做事八面玲珑,她还不是看今天大少爷回来了,想在大少爷面前做个好人儿!” “算了,这事便先放下吧!”云端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咱们凡事都要小心些,谁知道以后这种事还会不会出,尤其这芙蓉,你要仔细盯着些!” 银柳答应一声,出去收拾院中的残局。 云端起身看着她将那死麻雀打扫起来,又用水去冲刷血迹,心中却是越发认定,这乔府不是久留之处。 如何弄到离开后生存需要的银钱,再一次成了云端最主要的任务。 反正这乔府中也没有什么人喜欢她留下,也没有什么东西让她留恋,她又何必死赖在这里呢! 辗转反侧,临近天亮的时候,云端终于想到一个可以来钱的地方——乔家钱庄。 “我倒不信,以我这乔家大太奶奶的身分,就不能从乔家搞些银钱出来!” 想到这个办法,云端这才心情放松了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正睡得香甜,突然就被人用力晃醒了。 窗下有“野狗”?! “谁啊?!”云端迷里迷糊地问道。 “小姐,不要出声!”银柳忙捂住她嘴巴,在她耳边说道。 猛然睁开眼睛,借着窗帐透进来的日光认出是银柳,云端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一对眼睛里却满是疑惑,询问地看向了银柳。 银柳向窗子的方向指了指,“您快起来看看!” 揭起被子,云端汲鞋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舔舔手指,小心地将窗纸捅开一个小洞,将眼睛贴了上去。 仔细在院中巡视一圈,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正准备直起身子,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竹林中闪出一个身着粉色短衫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昨日送药的芙蓉。 离开竹林,芙蓉立刻就鬼鬼崇崇地向云端的窗下摸了过来,左右顾盼,却似是在寻找什么。 云端片刻已经明白过来,这丫头必是来寻昨日所放的药碗。 心中冷笑一声,云端猛地抬起手来,便将那窗户一下子推开了。 芙蓉左右寻找不见药碗,正暗自纳闷,猛听得开窗声,只惊得魂魄差点出窃,也怪不了太多了转身便要逃走。 云端也不用正眼看她,只是高声骂道,“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狗却在我的窗下乱吠!” “回小姐的话,不是野狗,是二夫人院子的芙蓉姐姐!”银柳强忍着笑意,“芙蓉姐姐,您这一大早地到听雨轩找什么呢!” 芙蓉被人家抓了现行,站在窗下,哪里敢看这主仆二人,只是捏着衣角,顺口胡诌道,“我……我是来追猫的!没想到吵醒了大少奶奶,芙蓉该死,芙蓉这就走……” 一边说着,她就向阶下退着身子,想要溜之大吉。 云端哪会放她走了,扬唇笑道,“芙蓉姑娘有时间追猫,显然是清闲的紧,倒不如进来帮我梳梳头吧!” 说罢,自转身回屋坐回床上,却不给那芙蓉拒绝的机会,一边就示意银柳把窗子关了。 芙蓉摸不着这云端的深浅,也不敢随便走了,只得磨磨蹭蹭地进了屋子。 骨头加大棒是训狗良方(1) 银柳服侍着云端套上了衣裙,便引着她坐到梳妆台前,将手中的梳子递到芙蓉手中,“姐姐,有劳了!” 芙蓉走上前来,便将云端的头发打散了,用那梳子小心地梳着。 一边梳着,目光却是不时地划向镜中,观察着云端的脸色。 她的这些小动作云端全都看在眼里,越发是认定她心中有鬼,便故意开口问道,“芙蓉姑娘,昨儿后晌怎么没给我送药来!” 芙蓉手指一僵,饶是她也是个精明人,片刻已经想出一套假话来,“回大少奶奶!上次抓的药都吃完了,刚巧昨儿大少爷回来,二夫人一时高兴,便将这事给忘了,要是你用的好,我再告诉二夫人,给你抓去!” “这倒不用了,你只管回头到婶娘那里把那方子寻来给我,我让银柳去抓便是!”云端吸了口气,“我只是纳闷,昨儿你端来的那碗药,我记得并未曾喝得,回来后只是看到空药碗,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银柳忙接过话头,“这事儿银柳记得,昨天二夫人从您手里夺了那药碗,便送到芙蓉姐姐手中了!” 听云端提起昨天的那药,芙蓉早已经是慌乱起来,哪里还顾得给云端梳头发,只是垂着手,握紧了那梳子,支支吾吾道,“那药……是芙蓉不小心洒了……芙蓉昨天也是心急着去看大少爷,所以……” 云端猛地离开椅子,转过身来,眼珠却是定定盯在她的脸上,“所以,便将那药洒在花池的芍药花上了?芙蓉,你还不知道吧,我那株芍药花,本来开的好好的,昨天见了大少爷回来,却是焉成了一团!” 芙蓉偷看她脸色,见云端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虽然知道云端这眼睛是瞎的,看不见,她仍是一阵胆怯,小腿都吓得哆嗦起来,“是芙蓉的错,芙蓉……芙蓉不知道这药对花不利……芙蓉不该倒掉少奶奶的药……” 骨头加大棒是训狗良方(2) “不!芙蓉啊,我其实呢,是要谢谢你!”云端勾起唇角,“银柳,去把那只死雀儿拿来让芙蓉看看!” 银柳答应一声,转身去了,片刻提了昨天被药汁毒死的那只小麻雀来,丢到芙蓉面前。 “看到没有,这只雀儿便是误食了碗里的药!”云端侧身坐回椅子,眼珠却仍是盯在芙蓉脸上,冷笑道,“芙蓉,我真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倒了那药,我若回来喝了,只怕这死的便不是鸟,而是乔家大少奶奶我了!” 芙蓉本来也不解为二夫人缘何非要她把这药碗取回去,这回也明白过来,是这药有问题,只把脸都吓白了,双腿一软,已经跪倒在地。 “大少奶奶,你明查秋毫,芙蓉真的没有在药里下毒,这件事,芙蓉一点也不知情啊!” “不知情!”云端懒洋洋地梳理着头发,“那你为什么要悄悄倒掉我的药?” “我……我是不小心洒了……” 芙蓉垂死挣扎着。 “不小心洒得?却刚好洒在芍药花下!” 云端扬唇冷笑,笑完了,仍是呆呆将眼睛向着她,似看非看。 屋子里良久沉默,只有芙蓉急促的喘息声。 “为什么下毒毒我!”猛然起身,云端声色俱厉。 手臂也是同时高扬起来,用力甩下。 啪! 云端手中的梳子猛地摔在青石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牛角梳子立时就裂成无数片,有两片甚至溅到芙蓉的脸上,只把她的肌肤打得生疼。 芙蓉吃了惊了连疼也忘了喊,就连银柳也是吓了一跳。 抬脸看着云端黑漆漆仿佛一眼深潭的眼睛,芙蓉只惊得张大了嘴巴,“您的眼睛……” “我的眼睛虽然瞎了,心却没有瞎!”云端冷哼一声,“银柳,现在就去通知大少爷,让他把这黑心的丫头送了官去,我倒要看看,是衙门里的棍子硬还是这丫头的嘴硬!” 这银柳答应着要走,芙蓉是彻底慌了神。 背叛最快的总是最亲近的人 用膝跪地急急地爬到云端脚下,她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小腿,只吓得泪流满面,“大少奶奶,我求您,不要把我送官,这件事情真的不是芙蓉做的,芙蓉虽然心眼小了些,平时为人也刻薄,却从来没有想要害您的心思啊!” “不是你做的,又是谁?难不成还是婶娘给我下的毒不成!”云端说边说向银柳摆摆手,示意她停下。 芙蓉怔了怔,抱着云端的腿仔细想了一会儿,“少奶奶,这件事情,真的是二夫人所为!” 云端心中一惊,嘴上却是继续恫吓到,“你好大的胆子,敢将这事抹到二夫人身上!想来是真要吃官差的板子了!” “少奶奶!”芙蓉哭着晃着她的膝盖,“芙蓉不是无缘无故胡说的,您且听芙蓉慢慢道来!” “好!”云端点点头,一边又将自己的帕子扯下来送到她面前,“我仔细听着,但凡有一句是假,立刻便将你送了官去!” 到了这个时候,芙蓉哪里还敢耍花招,只一五一十地将为云端看眼抓药的经过仔细地说了一遍。 “二夫人和老爷之所以请郎中来,就是怀疑您是装瞎,其实那郎中说的明白,那方子并不能将您的眼睛治好,我本以为没用要把那药方撕,却被二夫人一顿臭骂,还特意吩咐我去抓了药来,每日熬给你喝!”芙蓉轻拭着脸上的泪,“大少爷回来那天,我为您熬好了药,正准备送过来,二夫人突然让我去帮她到厨房去取些东西,等我取了东西回来之后,她才向我端了过来,还特别叮嘱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您喝下去呢!” 抬起眼偷扫一眼云端的表情,芙蓉这才接着说道,“我当时只是不懂,现在想来,必然是二夫人在我离开的时候在药里下了毒!” “即是如此,你为何要将药倒掉?”云端冷声追问道。 芙蓉忙回道,“这也是二夫人让我做的,当时,二夫人进得门来,便将你手里的碗夺了送到我手中,在您和银柳出门后,她特意吩咐我寻个僻静处倒了,才匆匆跟出去的!芙蓉哪里知道这药有问题,便随手倒在花池里,就到前面看大少爷去了!” 云端仔细思索她所言,倒是和那日的情景并无出入,心中却感叹了这二夫赵宁的阴毒。 公平,那都是用来骗人的鬼话! “少奶奶,你现在信了吧,这一切都是二夫人所为!”芙蓉这会儿理清了头绪,胆怯也去了几分,“二夫人这样害您,您万不可轻饶了她,您放心,只要您一句话,芙蓉走到哪里都敢说实话!” 云端垂眼看这芙蓉脸色,知道这丫头比红杏有过之无不及,对她越加厌恶起来。 想到赵宁的阴毒,她猛地起身,只把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有心想要将此事捅出去,思虑一通,又觉得不妥。 这种事,最重要的是证据,只凭着这芙蓉的一面之词,她能斗得过这二夫人吗! 就算她相信芙蓉,别人呢,一边是丫环加失宠瞎眼少奶奶,一边是二夫人加上府中得高望重的二叔,这个公平得要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云端吸了一口气,重又坐回了椅子。 “芙蓉,你口口声声说此事是二夫人做的,那我倒想问你,二夫人她为何要毒我!” “这……?!”这个问题一出,芙蓉一时也没了言语。 云端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看看,连你都说不出所以然,你以为,别人如何会信你的话!只怕这事捅出去,最后受苦的只是你一人,你也是个聪明人,这个道理应该明白!” “少奶奶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芙蓉不甘心地问道。 如果不是赵宁,她说一定已经正式升了妾,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赵宁的把柄,她怎么也不肯如此善罢干休。 差点被人家毒死,便是一只乖乖羊也要奋起反抗了,更何况云端这个大活人呢! 她自然是不肯肯就这么算了。 不过,云端却也明白,她便是要报复,却也要做到万无一失。 心中这么想,她嘴上却只是淡淡地说道,“又能怎么样呢,我这小细胳膊哪里拧得过人家大腿,要是有实证实据,咱们还能争上一争,现在只是红口白牙,也就是我能信你!” 芙蓉不失时机地表着忠心,“大少奶奶要是信得过我,就让芙蓉回去,在二夫人身边为您做个探子,仔细为您打探一番,芙蓉说什么也要把这件事搞得清楚明白,绝不能凭白背了这黑锅,更不能让大少奶奶你的委屈这么白受了!” 被抓着小辫子才最知道疼 云端在心里冷笑一声,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那敢情好,怕就怕,你一出这门立刻就把我大少奶奶丢到脚后跟了!” 芙蓉垂下脸,“芙蓉哪是那样的人!芙蓉对天誓……” “算了,这种誓不说也罢!”云端截住她的话头,“你要是真心对我,就给我写个字据!银柳,去,把纸笔拿来!” 不一会儿,银柳就去隔间书房取了纸笔来,摊在桌子上。 芙蓉也是略识些字的,便问云端怎么写。 “你要是实心对我,就按我说的写!”云端想了想,这才缓缓说道,“我芙蓉曾和二夫人赵宁协力在大少奶奶碗中下毒!后面写上你的名字,还要按上手印!” “大少奶奶……”芙蓉提着笔,却是怎么也不肯落下。 她也是聪明人,当然明白,这个字据一写,她就成了云端锅里的鸭子,想飞也飞不了了! 云端却是看也不看她,“一式两份,这两份呢,一份我留在手里,另一份我会送到我的娘家,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他们立刻就会把这字据送到官府去,所以,你也不要费心想什么j计来害我了!” 至此,芙蓉算是真正知道了这位大少奶奶的厉害,现在小辫子被人家抓在手里,便是油锅她也只能往里跳了! 咬了咬牙,她按照云端的要求仔细写了两份字据,又按了手印。 在心底,云端还是防着这芙蓉的,她不好亲自查看,只好吩咐银柳道,“银柳,看看芙蓉可写的没错!” 银柳也识得些字,仔细看了,万无一失,这才回道,“回小姐,芙蓉姐姐便是按照你要求所写!” 云端这才露出些笑纹来,“芙蓉啊,其实我也不是有心为难你,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地便放你回去,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虽然看不见,却是心里有数,只要你帮我查清楚这事经过,我自然会烧了这字条,便是见了官,也会替你开脱,你只管放心便好!” 芙蓉哪肯敢说别的,忙着感谢了一通,便告辞要走。 云端也怕她留在这里太久,赵宁生了疑,便命银柳收了那字条,放芙蓉去了。 惹不起,咱还躲不起?! 看芙蓉走的远了,银柳这才将那干透的字条递到云端面前。 “小姐,你真信芙蓉说的!” 云端接了那字条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将其中一条字条送到银柳手中。 “这字条咱们一人一张,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将这字条交给大夫人!” 银柳仔细将那字条收到贴身的口袋里,听她说要字条交给大夫人,却是一脸地不解,“为何要交给大夫人?” 云端扬起唇角,“姨娘与二婶向来是势不两立,有了这个字条,她自然不会放过赵宁的!” 银柳点了点头,脸上却是隐有唏嘘之色,“我本以为大少爷回来了,您的生活会一点点好起来,没有想到,您在乔家的日子却是比在云家还要难!” 云端拉住她手掌,“银柳,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已经想了一个法子,如果能顺利弄到钱,咱们两个就远走高飞,从此再也不与这些人有半点瓜葛!” 银柳一惊,“小姐,要离开乔家?” “现在乔家上上下下都这么算计我,雨轩也嫌弃我,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云端站起身,长叹了口气,“难道,你还希望我留在这里,等待着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耍出的j计吗!惹不起,咱躲得起!” 之前云端重病,乔府中人的种种表现已经让银柳伤了心,再加上乔雨轩的表现和毒药的事,银柳也是彻底对这乔府寒了心,现在云端提出要走,她也并不觉得太过意外。 银柳反手与她双手相握,“银柳的命是小姐的,小姐到哪里,银柳就到哪里!” 云端点点头,“这天下,也只有你与我最贴心了!你放心,如果我走,一定带着你一起!” 外面有人拍门,却是厨房的下人送了早饭过来,银柳忙着帮云端重新遮好了眼睛,去开门。 云端坐在椅子上,心中就盘算起了到乔家钱庄骗些钱财出来的办法。 弟弟也是败家子 云端学的是律师,在学校的时候就接触过无数的金融诈骗案例。 现在想要亲自当一会骗子,脑子里立刻就出现了许多的想法。 思来想去,她选择了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到钱庄靠大少奶奶的身份贷款。 云端以为,凭着她这大少奶奶的身份做保人,钱庄肯定不会怀疑,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合伙人。 想疼了脑袋,云端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在这里,除了银柳,她是连个信任的人都找不到,更不要提去找到一个可以帮她从乔家钱庄骗钱的人了。 正左思右想没有结果,银柳端着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云少爷来看您来了,现在外头候着呢!” 云少爷?! 云端皱起眉头,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是她娘家那姨娘所生的弟弟。 从银柳那里,云端也对这云翔有了一些了解,知道这个弟弟也是个败家子,平时里寻花问柳,招惹事非,云家的财产多半便是被他败了去。 在心中,云端对这个弟弟也很是不以为然,“他来做什么?!” 银柳将手中的早餐放在桌上,“还能做什么,指不定是听您这身子好了,借着来看您,却是来混些钱财!您要是不想见他,我就去回了,说您身子不好,不想见客!” 不等云端回应,外面已经传来了一个略尖的男声,“银柳,你这死丫头,又在这里编排我什么呢!” 随着话音,一个略显消瘦,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轻佻地在银柳脸上扫了一眼,这才向云端转过身来,懒洋洋地向她抬了抬手臂,“给姐姐请安!” 云端隔着黑纱扫了一眼这云翔,只看他那般行走坐派,便知道这云翔也是扶不上墙的角色。 “听说姐姐身子好了,娘和我都高兴着呢!”云翔如入无人之境地坐到云端对面的椅子上,随手捏了一块盘子里的点心丢在口中,一边嚼着一边含糊问道,“怎么没看到姐夫?!” 云端接了银柳递过来的粥碗,随口应道,“这么着急地寻你姐夫,可是有什么事?” 又出现了一个男人?! “小弟是和姐夫有缘,听说乔家大少爷死而复生的事,您说我这当小舅子的,怎么能不过来拜见姐夫!”云翔赖脸一笑,“顺便呢,再从姐姐这取些银两,暂为周转!等小弟手气好了翻过本来,一定帮姐姐好好到庙里许个愿,让您这眼睛啊早点复明!” 云端尚未开口,银柳却已经看不过去了,冷冷地接过了话头,“翔少爷,小姐这般光景,哪里有闲钱给你挥霍,你还是到别处想办法去吧!” “死丫头!”云翔眼睛一横,便要发作。 “休得放肆!”云端左手执粥,右手手掌扬起,却是重重拍在桌子上,“以你这股子赖皮样,别说我手头没有钱,便是有,你也休想拿走一文!” 云翔还是头次看到云端发火,心中一惊,一时间竟然是呆坐在那里没有反应。 在他的印象中,云端一向是温柔的、逆来顺受的,现在突然会有这样强烈的表现,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姐姐小心肝火太大,伤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云翔才回过神来,缓缓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书信来,他得意地在云端的脸前晃了晃,“看看,这是谁的手笔!哦,我倒了忘了,你的眼睛现在是看不见的!算了,我就好人做到底,直接告诉你,这是上官鸿让我带来给你的!” 上官鸿?! 云端默默地心中念着这个名字,一边就在黑纱下观察着云翔的表情。 云翔看她沉默不语,却只当是击中了她的软肋,唇边便扬起了冷笑。 “怎么样,一定很好奇里面写些什么吧!”他边说边向她伸过空着的右掌,“一百两银子给我,这情书就是你的了!” 云端迅速扫了一眼被他握在左手中的信,右手一探,已经抓住那信封,猛地向怀中一带。 信封在云翔迅速瞪大的眼睛中易了主。 “一百两银子?!”云端将那信塞入袖袋,扬唇冷笑,“你做梦去吧!” 为你见了红! “你这个瞎眼婆子,竟敢抢我的信!”云翔猛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云端面前,便要夺那信去。 银柳心中一急,忙着就扑上来护住了云端,“翔少爷,小姐身子刚愈,您怎么能做这种事!” “死丫头,给我滚一边去!”云翔一把抓住银柳胳膊,便将她甩到一边,接着就向云端伸手抓了过来。 他本来指望着这银子换回赌本,现在看云端突然出手抢走,心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冷静,下手便有些失去了轻重。 云端并没有料到他竟然恶劣到对她动手,也是没有提防,被他这么一拉,单薄的身子立刻就摔了出去撞在花架腿上。 花架晃了两晃,便歪倒下来,上面摆着的那盆杜鹃盆景便向云端当头砸下。 白影一闪,却是一个人影从门外急冲进来,在那盆景砸中云端额头之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啪得一声! 盆景的瓷盘应声碎裂,碎叶残花伴着泥土飞溅了一地。 云端眼看着那花盆向她脸上砸上过,却是躲闪不及,便本能地闭上眼睛。 听到花盆碎裂声,却没有感觉到疼,不由地疑惑地睁开眼。 隔着薄薄黑纱,她看到的却是一张与她近得几乎贴到一处的俊美脸庞。 斜飞入鬓的长眉,皓若星唇的眸子,因为吃了疼微微有些扭曲的唇瓣……不是乔雨轩还是哪个! “大少爷!小姐!没事吧!”银柳急急地跑了过来。 “我没事!”乔雨轩迅速挺直了身子,眼睛却是看向了云翔,寒气问道,“怎么可以下这么么重的手!” “姐夫!”云翔的目光滑过乔雨轩铁青的脸,心中也是生出胆怯来。 他哪里还敢再提借钱之事,向云端丢下一句保重,急急地就闪身出了房门,逃也似地去了。 看云翔走了,乔雨轩这才向云端转过脸来,想要开口问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银柳注意到乔雨轩肩头溅上的血迹,不由地惊叫出声,“少爷,您流血了!” “没事!”乔雨轩边说边向颈后摸了一把,手掌缩回来,满是血迹。 云端心中一热,“银柳,还不去拿药箱来!” “小三”来了?! 银柳反应过来,忙着进屋去取了药箱来,又将乔雨轩扶到桌前坐下,拂开他身后的头发,果然在后颈看到一条足有寸余,//奇\\书//网\\整//理\\正在向外溢着鲜血的伤口。 清理伤口,敷上白色的金创药粉末,再用干净的棉布将伤口包扎,银柳的手法干净利落。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云端便一直站在身后,隔着黑纱看着这个乔雨轩的侧脸,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这么奋不顾身相救,难道他还心有眷恋?! “您这衣服都脏了,我去寻件干净衣服您换上吧!” 将棉布打结,银柳合拢了药箱,进里屋去取衣服。 云端吸了口气,缓缓向他走近了一步,便要道谢。 谁料,她的谢字尚未出口,就听有脚步声急急地传了进来。 芙蓉急步从外面奔进来,向云端和乔雨轩福了福,“大少奶奶,早!” 云端悄悄打量她一眼,看她并未端着药,而是空手进来,心中隐有疑惑,“是芙蓉吧!这么急急地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芙蓉恭敬地回道,“回少奶奶话,表老爷家的雅雯小姐听说大少爷回来了,特别过来拜见,二夫人让我请您和大少爷过去呢!” 乔雨轩眼中闪过一道亮色,“雅雯?她现在何处!” 芙蓉赶忙回道,“回大少爷,我过来的时候,雅雯小姐和二夫人一起到老太君院子里去了!想必,这会儿正在老太君那里说话呢!” “好,咱们现在就过去吧!”乔雨轩话音未落,人已经离开了椅子。 银柳从屋子里取了干净衣服出来,他已经出了听雨轩的院门。 雅雯? 不就是给乔雨轩画画的那个女人! 乔雨轩的兴奋之色全被云 妻势汹汹 完结第25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色全被云端看在眼里,只看他那恨不得立刻便见到人家的模样,云端心中刚刚涌起的那股热血立刻就凉了下去。 她真傻,竟然还期望他去留恋一个瞎了眼的女人吗?! “少奶奶!”芙蓉讨好地走过来伸手就要扶向云端的胳膊,“咱们也过去吧!” “我来吧!”银柳忙着过来先一步扶住云端,一边就疑惑问道,“雅雯小姐家在西京,便是快马加鞭也要一天的路程,大少爷这才刚回来,她怎么会知道消息呢!” “谁知道呢!”芙蓉尖起嗓子,“大少爷与雅雯小姐素来亲密,也许是回府之前就和雅雯小姐联系过呢!少奶奶,您可不要掉以轻心呀!” 云端扬扬唇角,没有出声。 便是他们真的有什么,又与她何甘呢! 想是这么想,在她的心底深处,却隐约有些酸意。 传说中的“小三”?! 百福厅里。 乔府里的一并女眷,除云端外俱已到齐。 乔老太君斜倚在矮榻上,只把坐在她榻边年轻女子的手掌握在手中,满脸地疼爱之色。 “雯儿啊,这次来了,便多住些日子,你是不知道,自从你表哥出事之后,我这些天只是浑浑噩噩,看到你们二个,qishuwǎng我只觉得这头脑明朗了不少呢!” 坐在她榻边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老太君亲妹妹的孙女,乔雨轩的表妹宋雅雯。 “只要太君高兴,雅雯自当多住几日!”雅雯撒娇地晃着乔老太君的手掌,“却要住到太君烦了雅雯为止!” 赵宁笑着插过话头,“雅雯便是在这住上一辈子,太君也不会烦的!是不是,太君?” “那是自然!”老太君微微张开眼睛,扫了一眼厅门,“芙蓉那丫头是怎么回事,这么久还不见雨轩过来!” 赵宁忙起身到门侧挑起帘子向外巡视,看到乔雨轩急步行来,忙转身回来道,“您瞧,这不是来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雅雯忙着就从老太君手中抽出手掌,站直了身子,仔细地理了理耳侧的鬓发。 这功夫,乔雨轩已经走进厅来,雅雯忙着就向他福身行礼,抬起脸来看到他颈上包着的纱布,立刻就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情,“表哥这伤还未痊愈?!” 她此言一出,屋子里的立刻就齐齐地看向了乔雨轩的脖子。 乔雨轩本来不想声张此事,见此时无法隐瞒,只得随口答道,“是不小心割伤了,没有大碍!” 薛含青却是尖着声音接过了话头,“我记得大哥吃早饭时这颈子还是好好的,怎么到嫂子那里去了一趟,回来就带上伤了!” “这个云端,也真是的,病了这一场,醒了便性情大变!”柳如眉也在旁边煸风点火,“先是在喜堂上掌攉红杏,现在又弄伤了雨轩,却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老太君,您现在头脑清醒,理应管教她才是!” 众人这正七嘴八舌地说着,除了准备起身查看乔雨轩伤势的雅雯之外,没有人注意到云端这会儿亦已经走到了厅外。 “小三”貌似很儒雅?! 看到欧幼雯走上台阶,雅雯欠起的身子重又坐回了榻上。 “我想着大嫂只是因为眼睛突然失明,所以心中郁积,试想一个正常人突然瞎了眼睛,又有几人可以坦然面对呢!是不是,太君?” 乔老太君笑着点头,接着就环视下面的一众夫人奶奶,“要说这替人着想,你们却是没有一个能及上雅雯!” “那是自然!雅雯哪有一个地方不好的,尤其这肚量,却最是与太君相似!”赵宁不失时机地插过话来。 乔老太君伸指点着她道,“雅雯哪里都好,却只是这嘴上抹蜜的功夫不如你!” 众人听了,齐笑出声,连乔雨轩也跟着扬起了唇角。 一屋子其乐融融的气氛,却在云端走进大厅时突然就压抑了下来。 “云端给太君请安!”向老太君的方向弯身行礼,隔着黑纱,云端的目光毫无顾忌地看向了坐在老太君身边的陌生女子。 肤若凝脂,眉若远黛,眼波流转尽显水色,唇瓣轻扬无限温柔,衬着身上精致的鹅黄衣裳,只映得满室生辉。 尤其是表情温柔,与赵宁等勾心斗角之类相比,便越发让人喜欢亲近。 刚才雅雯帮她说情,云端也隐约听到,看她又是这般光彩,暗暗地在心里便对这雅雯有了些许好感。 等云端坐到赵宁下首,雅雯就站起身向她见礼,“嫂子身子初愈,本该雅雯前去拜见的!” 云端扬起唇角,“雅雯妹子说哪里话,我平日还在外面走动,你辛苦过来,嫂子怎么能不过来看看!” 看云端反应如此平静,众人心中都是暗暗吃惊。 尤其柳如眉和赵宁这二位知情人,更是隐隐地有些失望。 “要我说呢,雅雯便是与雨轩有缘,要不然,怎么的雨轩刚回来,雅雯便也到了呢!这就叫心有灵……”赵宁扬起手指揉着太阳|岤,“心有灵什么来着!瞧我这脑子,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薛含青忙着接过了话头,“婶娘是想说,‘心有灵犀’吧!” 她之前也在柳如眉处知道这雅雯对乔雨轩一直隐有爱慕,现在是巴不得云端打翻了醋瓶子,好看热闹,哪有不推波助澜的道理! 为了这个目的,她也就暂时放下了与赵宁之间的芥蒂,达成了临时的联盟。 相公搬回来住了! “舅母说笑,雅雯又不是神仙,哪能这么会算!”雅雯腼腆一笑,粉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红晕,“雅雯之所以知道表哥安然无恙,是因为,表哥回府之前,曾经在我家小住过几日!” “雨轩啊,要说这件事,便是你的不对了!”柳如眉放下端在手中的茶碗,“你可知道,咱们一家人多么担心你,老太君更是因为思念你急得害了痴病,所幸现在并无大碍,要不然,你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不等乔雨轩开口,雅雯已经急急地解释起来。 “大舅母勿要责怪表哥,当时表哥身上伤势其重,生死未卜,是父亲担心太君空欢喜一场,才故意将这事瞒下,只等表哥伤养好了,才派人将他送回来的!” 柳如眉还要再说什么,老太君却是竖起了手掌,“这件事我已经听雨轩说了,雅雯一家也是一片好心,此事便不要再追究了!不管怎么说,雅雯都是咱们乔家的恩人,既然这么远来了,便多住些日子再走!” 说着,就招呼秋霜将她院子里的那间西厢房收拾出来,与雅雯住着。 乔雨轩轻声唤住了秋霜,“西厢房阴凉,还是把我住的那间卧室重新收拾一下吧!” “大少爷的意思是,您搬到西厢房?!”秋霜试探地问道。 便是银柳也看出这会儿是请大少爷回房的大好机会,忍不住便轻轻地碰了碰云端的胳膊,示意她开口。 云端怎么会不解她的意思,却是故意装着不懂一样,坐在那里没有动。 生怕乔雨轩答应,银柳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听雨轩那边,大少爷的被褥都已经准备好了!” 老太君点了点头,“也好,这边有雅雯陪我,雨轩还是回你的听雨轩吧!” 乔雨轩与她目光相接,再扫一眼一直垂着不语的云端,这才开口说道,“雨轩全由太君做主!” “太好了!”银柳忙起身过去拉了秋霜的胳膊,“秋霜姐姐,走,我和您一起收拾去,顺便把大少爷的衣服拿走!” 拉着秋霜走出厅门,她才故意回过头来,向乔雨轩道,“大少爷,一会儿就麻烦您扶小姐回去吧!” 和相公第一次牵手 “我也累了,你们就散了吧!”老太君从榻上直起身,拉住雅雯的手腕,“雅雯啊,咱们到里屋去,这些日子不见,祖母可是一直惦念着你呢!” 雅雯的目光不舍地划过乔雨轩的脸,扶着老太君的胳膊进了内室。 众人也就四下散去,大厅里只剩下云端和乔雨轩相对而坐。 他在等什么? 等她主动开口求他吗! 云端隔着黑纱观察着乔雨轩的表情,见他一直坐着不动,只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她,心中只当他是嫌弃她。 她不过是瞎了眼睛,他便厌恶她到如此吗?! 在心里暗暗地冷哼一声,便扶着椅子站直了身子,故意学着她见过的盲人的样子,伸出双手在身前,缓缓地迈开了步子。 目光随着她的双脚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乔雨轩在她距离门槛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等等!” 一边说着,他已经急急起身,走上前来,拉住了她端在空中的右手,紧握在掌心,轻声提醒道,“门槛!” 云端侧目看他,只见他眼波流转,似乎隐有不忍。 看来,这家伙也不是铁石心肠! 云端心中隐有所动,淡淡地道了声谢。 抬腿,起步,下台阶,出百福院,跨过石桥,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来到了花园,除了提醒云端注意台阶之外,乔雨轩未多说半字。 云端原还想和他聊上两句,看他绷紧的脸,也没有了兴致。 行至假山前,乔雨轩突然顿住了步子,“等一等!” 云端隔着黑纱看着他娴熟的扶正那棵歪倒的芍药,眼前却是猛地闪过那老花工的影子。 疑惑地四下环顾一圈,云端也没有发现那老花工,她心中的疑惑不由地更浓。 乔雨轩哪里知道她并没有瞎,将那芍药弄好了,便拍了手上的泥土,重新去拉了云端的手,一路穿过花园,从听雨轩与花园通连的小后门进了院子。 将云端送到卧室内的床上坐了,乔雨轩这才松开了她的手掌,“我还有事,你便在这里坐坐吧,银柳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他前脚走,银柳后脚就进了抱着包袱进了院门。 没有看到乔雨轩,她忙向云端问道,“大少爷呢?” “走了!”云端边说边扯下了遮眼的黑纱,“银柳,我问你,刚才你从花园过来,可看到那花工!” 脖子上有东西吗? “不曾见过!”银柳说着就打开手中的包袱,整理着里面的衣物。 “这些先放着吧!”云端起身走到她身边,“你去找熟识的仆人打听打听,那老花工可还在府中。” “您找那老花工做什么!”银柳停下手中的活计,不解地问道。 云端也懒得解释,“你只管去问了,回来我自然告诉你!” 银柳看她表情严肃,不敢怠慢,急步出门去了。 过了没一会儿,她已经重新回到听雨轩,云端忙过去询问情况如何。 “我走到花园里,刚好看到小秋哥在那里收拾草坪上的落花,我向他询问那老花工的事,小秋哥说前天晚上,老花工就不见了,管家让他找了几次,也没有找到!”银柳喘着粗气急道。 前天晚上,那不就是乔雨轩回来的头一天晚上? 窗下冒出来的老花工、从窗口逃走的老花工、浴室地上留下的泥脚印…… 云端仔细回忆了这听雨轩发生的种种怪事,心中立刻就升起了无数疑团。 “小姐,您还没说呢,您这么急着找老花工做什么呀!”银柳好奇地追问道。 云端扫一眼窗户,“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再把院子仔细关上,回来我再告诉你!” 待银柳关了门回来,云端这才将她心中的疑问缓缓道来。 听她说完,只把银柳惊得变了脸色,“您的意思是说,大少爷假扮成老花工偷走了钥匙?” 云端深沉皱眉,“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有一定事是可以肯定的,那个老花工绝对有问题!” “那,咱们怎么办?”银柳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复杂。 云端没有立刻回答,她也需要仔细地思考一番。 如果说那把钥匙真的是乔雨轩拿走了,那么重要的一把钥匙,他会放在哪儿呢! 下意识地摸了摸曾经挂过钥匙的脖子,云端脑光灵光一闪,忙拉过银柳来,向她低手问道,“帮少爷包扎伤口的时候,可看到他颈上带着什么东西?” 银柳思索片刻,轻轻摇头,“好象,没有?!” “你确定?”云端正色追问。 要想办法让他脱下衣服才行! “这……”银柳沉吟片刻,眼中露出不确定的神色,“当时只顾着为少爷清洗伤口,银柳并没有仔细注意这些!” 云端示意她不要出手,又接着推敲起来。 这么重要的钥匙,乔雨轩肯定也会放在稳妥之处,听雨轩绝对不是合适的地方。 至于老太君那边,人多眼杂,想来他也不方便藏匿。 如此想来,乔雨轩极有可能像银柳和她一样,将那钥匙也藏在自己身上。 只要看看他身上是否真有那把钥匙,那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看来,咱们要想办法让少爷脱下衣服才行!”云端一边思索一边自语道。 银柳听了,却是轻笑一声,“此事只待晚上便可知晓!” 说罢,便弯身去收拾,摔破那盆景残留在地上的杂物。 云端不解地抬头,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所指。 想到今夜便要与那乔雨轩同床共枕,她的心跳不由地乱了节奏,同时就升起担心了。 如果他要与她做那夫妻间之事,她该如何拒绝呢?! 心慌意乱地想着,看银柳收拾那些东西,她突然就想到了从云翔那里夺过来的信。 从袖中取出信封,云端迅速从中抽出了信纸,抖开来,却见那信上只有短短九个字——慈安寺后殿,不见不散。 落款只一个龙飞凤舞的鸿字。 短短九个字,却是透出无限的暧昧。 上官鸿? 他与这云端之间又有怎样的故事呢! 银柳将地面收拾整洁,倒了杂物回来,见云端只持了信在那发呆,便好奇地问道,“上官公子在信里写些什么?” 云端也不多话,只把那信纸送到她手中。 “这上官公子对您倒是一片痴心,只可惜造化弄人!”银柳看了那信,便是一声轻叹,“您可去见他?” “我现在已是人凄,又见他做什么?”云端边说边将那信封递到银柳手上,“去,一并烧了吧!” 银柳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作了罢,自到外面寻了僻静处把那信烧了。 乖乖给本姑娘洗澡去(1) 晚饭后。 在云端的翘首期盼中,乔雨轩终于抱着一沓帐本回来了,却是连云端的房间都没有进,便直接进了书房,一边就喊了银柳过去,让她把书房的床铺好。 银柳扬声答应,却是秀眉紧皱,隔着门缝看一眼斜对面的书房门,“小姐,现在怎么办?” 云端看他如此表现,却是暗暗地松了口气,“你只管帮少爷铺床去吧,我另想办法!” 银柳从卧室抱了床子送过去,云端便仔细想起了对策,目光滑过桌上吃剩的莲子粥,突然生出一计。 待银柳回来,她立刻就吩咐她去准备洗澡水。 等到粗使丫头们把热水送到院子里来,云端便起身去桌上端了粥碗,对银柳道,“把我送到书房门前,你只管去准备洗澡水!” 行到书房前,云端示意银柳快去准备,这才抬起手掌,轻轻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乔雨轩正在烛光下审阅着一本帐簿,听到开门声,他疑惑地抬起脸来。 看到是云端过来,他眼底闪过淡淡的惊讶之色,“怎么,还没睡?” 云端一手扶住门框,试探着迈进门槛儿,“我怕相公熬夜辛苦,所以特地送一碗莲子粥过来!” 乔雨轩看她试试探探的小心模样,心中隐约也有些感动,从书桌后起身走了过来,伸出手来接那粥碗,温和道,“你眼睛不方便,这种事只让银柳做好了!” “不妨事的,这院子里,我还算是熟识!”云端嘴上说着,却是看准机会,故意将手中的粥向乔雨轩身上倒了过去。 噼! 瓷碗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粘乎乎的莲子粥一多半却是落在乔雨轩的身上,胸前襟上满是,头发上也沾了不少。 乔雨轩原本不染半尘的银色袍子立刻就变成了一块花抹布。 看着他的狼狈样,云端差点失笑出声。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努力咬紧牙关控制住笑意,云端忙着就扯过身上别着的丝帕来,假意去帮他擦拭,却是故意将那块“花抹布”弄得更脏,甚至还特意向乔雨轩脸上抹了一把。 乖乖给本姑娘洗澡去(2) 云端擦得“认真”,乔雨轩却是哭笑不得,急得抓了她双手,吼道,“不要擦了!” 云端不甘心地停下“擦拭”的动作,心中笑翻了天,脸上却是故意做出忧怨之色,“云端果然是个废人,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会弄得一团乱!” 乔雨轩看云端低垂着头,只当她是心中委屈,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忙放柔了声音解释道,“我不是怪你,只是怕你把自己也弄得一身脏!” 银柳听到声音,急急地赶过来,看到自家小姐正在拼命地将乔雨轩弄成一个粥人,这才明白云端所说的良计是什么,虽然努力控制,仍是没有绷得住,噗得笑出了声。 乔雨轩绷着的脸也是控制不住地放松下来,“死丫头,只顾得笑,还不快把少奶奶扶出去,小心瓷片伤到脚!” “是!”银柳忙绷住笑,走上前来,扶住云端的胳膊,“少爷,我刚帮小姐准备好洗澡水,要不然,您先过去洗洗?!” 乔雨轩哪知这是云端诡计,点头答应道,“也好,你先把少奶奶扶到卧房去!” 银柳答应一声,便扶着云端回了卧室,又寻出干净的衣服来便要送过去。 云端忙拉了她回来,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 “那怎么行!”银柳头摇得好似拨浪鼓,“奴婢又不是大少爷的使唤丫头,哪有服侍他洗澡的道理!” “姑奶奶,小声点!”云端探头看一眼浴室的门,“你不去,难道我去,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在装瞎子!” 这一次,银柳是难得地坚持,任凭云端说得天花乱坠,她也只是坚定地重复着两个字,“不行!” 到最后,云端也没了办法。 云端也明白,像银柳这样的女子,最不能冲破的便是世俗的道德底线,让她去偷看男人洗澡确实是难为她了。 “好吧,你只把衣服拿过来,我给他送过去!如果我不叫你,你切不可轻举妄动,省得他起了疑心!” 偷窥不成反湿身 看乔雨轩从书房出来走进浴室,云端这才抱着衣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躲在了浴室门外。 学着电视里偷窥者的样子,伸出手指沾了些口水,将窗纸洇出一个洞来,云端小心地把眼睛凑了过去。 小洞内,乔雨轩正缓缓解开衣带,褪下外袍的时候,他似乎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脱了起来。 乔雨轩的衣服一件件褪下,云端的眼睛也是越睁越大,眨都不敢眨一下,却是紧盯住他的脖颈。 终于,乔雨轩扯开了白色内衣的系扣,背对着云端脱了下来,露出上宽下窄,肌肉线条优美的倒三角后背,脖颈处包扎伤口用的棉布却还在他的颈上。 只把云端急得恨不能走进去,把那棉布扯下来。 想是这么想,她却只能等待着乔雨轩转过身,好一看究竟。 看乔雨轩伸手去解裤带,云端下意识地缩回脸来,垂下了眼睛。 待她回过神来再看乔雨轩,却惊异地发现他的身影消失了。 人呢?! 云端疑惑地将脸凑进那个小洞。 不等她将脸贴近小洞,浴室的门却猛地打开了,云端只觉一阵冷风袭来,身子已经被人抛了出去,在空中短暂停留,正落在那冒着袅袅热气的浴桶之中。 屁股落在桶底,云端的身子几乎全部浸入水中,慌乱地将头从水下伸出来,云端剧烈地咳嗽着。 她幼时曾有溺水的经历,现在几乎本能地进入了幼时那种恐怖的状态,一时间,冷静全无,慌乱地伸手抓着桶洞,口中只是含糊喊着,“救我,救命!” 乔雨轩冲到浴桶前,一掌击出,这才注意到事情不对,原本全力拍出的手掌硬生生停下,却是一把抓住云端那乱抓的手掌,猛地将她从浴桶中拉了出来,“怎么是你?!” 云端早已经将自己的计划忘了个干干净净,只是伸手胳膊死命抱住乔雨轩的腰,颤抖不止,“我不要死,不要!” 乔雨轩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胆怯,抬起手掌,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抚上了她温漉漉的发,温柔劝道,“没事了,不要害怕,我在这,我在这!” 相公原来是高手! 乔雨轩的声音传进耳朵,云端这才回过神来。 感觉着他胸口的温暖,云端脸上一阵发烧,睁开眼睛,她慌乱地想要推开他,一个黄铜色的东西却是猛地闯入了她的眼帘。 那是一把钥匙——云端立刻就认定,那是她丢失的那把钥匙无疑。 感觉到云端的异议,乔雨轩轻轻地推开了她,“你没事吧!” 云端只怕他发现她眼睛有问题,忙把脸垂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乔雨轩后退一步,“你鬼鬼崇崇躲在外面做什么?” “我……”云端抹一把脸上的水,“银柳在那边清扫,我只是过来给你送衣服!” 衣服?! 乔雨轩扫一眼散落在地面上的衣服,脸色不由地一沉。 “不是说了这些事情让银柳来坐便好了吗?像刚才那样,多危险,如果不是我及时收手,你现在不死也伤!” “我……只是……只是……”云端含糊地重复着,一时间也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便随口说道,“我只是想帮你做点事。” 一边为自己开脱,云端还在感叹,乔雨轩看上去仿佛是文弱书生,没想到却有如此身手,怪不得有那么漂亮的背部线条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句话听到乔雨轩心中却有着别样的意味。 看着她依旧在不住向下滴着水的衣襟,乔雨轩心底最柔软的那张弦不由地轻轻颤动。 上前一步,右手轻托住她的下巴,他缓缓地抬起她的脸。 细细地,看她。 云端轻垂着睫毛,眼珠却是不敢移动半分。 她的脸,她的发,俱是湿漉漉的,狼狈中带着动人之色。 寒星般的眸子,带着深邃的探寻,却似乎是想要一直看到她的心里去。 …… “知道你没有生还之后,她一直郁郁寡欢,到最后便一病不起,又瞎了眼睛,也是个可怜人!” …… 老太君的话悄悄地在他耳边响起。 这一刻,怀疑再一次浮上了乔雨轩的心头。 难道,真的是他错怪她了?! 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抬手抹掉她睫毛上沾着的水珠,乔雨轩的声音里满是温柔,“夜凉,我送你回去换衣服吧!” 肌肤感觉着他指尖细腻的触感,云端的颊一下子变得好烫,没有出声,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注意到他赤裸的胸口,突然又将头摇了起来。 “不用了,你身上不也湿着!我叫银柳过来就好!” “那我送你到门口!”乔雨轩高声唤过银柳,这才将她送到门口。 银柳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虽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却因为云端有言在先不敢过来。 现在听到唤她,忙着就小跑了过来,看到从浴室走出来的两人,不由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云端身上精湿,粉面含羞。 乔雨轩衣袍半裸,衣服上也有不少水渍。 那情景,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乔雨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忙着就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少奶奶扶到房里换干衣服去!” 心中虽然奇怪,银柳却也不敢多问,答应一声,忙着就扶了云端的胳膊将她带回卧室,与她换了干衣服,这才将她的头发打散,又干巾仔细擦拭,这才开口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云端只觉此事甚不光彩,便含糊应道,“不小心弄湿了!” 银柳看她双颊绯红,再联想到少爷那奇怪的模样,不由地轻笑出声,“一定是少爷不小心弄湿您的吧!” 不提还好,一提起乔雨轩,云端就是一肚子的气。 “不是他还会有谁,这个家伙,竟然把我扔在浴桶里!看他平日一幅书生模样,没想到……” 在镜中注意到银柳笑得暧昧,云端猛地顿住了嘴巴,向她瞪了一眼。 “死丫头,你不许乱猜,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小姐,我也没说你和少爷做什么了呀!”银柳唇角扬得越发张扬起来,看云端扬手做势要打人,她这才收住笑容,低声正色道,“那您可是看清楚了,少爷身上可有那钥匙没有?!” 云端也肃了脸色,轻轻地点了点头。 银柳只惊得忘了下梳子,“那,您确定他就是老花工吗?!” “种种迹象都在证明,他就是老花工!”云端抬起手指,轻轻抹掉从发上滴到睫毛上的一颗水珠,“乔雨轩,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最熟悉的陌生人 书房内,重新换上干衣的乔雨轩也是无心于帐薄。 脑子里闪过的除了云端还是云端。 其实,对于乔雨轩来说,云端虽然是他的妻子,与他却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新婚之夜,云端借口身上有红并未与他亲热,而后,便出了归宁遇匪之事,云端究竟是何种脾性,他几乎全无所知。 乔雨川大婚那日,云端穿越而来,而他也是那日才悄悄潜入乔府,与老太君商量后,假扮了老花工的身份。 他所知道的云端,却完全是变成穿越客云端的言行。 她为他抑郁成疾,她为他披孝守节,便是她睡着也要念他的名字,她瞎了眼睛却仍为他送粥送衣,为得只是为他做些什么! 便是细想那日花园所见,似乎也并非云端主动…… 凡此种种,也让乔雨轩以云端的怀疑越发动摇起来。 也许,他不应该那般冷淡对她的,就算她瞎了眼又如何,她仍是他的妻! 轻拈着指尖,回忆着她肌肤的润滑,乔雨轩的目光一点点地迷离起来。 一院之隔。 云端同样在被中辗转。 想的却是如何能顺利离开这乔家大院。 乔雨轩如此高的身手仍被土匪暗算,这也实在是太离谱了些。 做律师又喜欢文学的云端不仅拥有很强的推理能力,想象能力也是超强的。 综合之前的种种,她不难得出结论——这乔家大院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的多。 现在,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帮手,一个能够帮她顺利从钱庄骗到钱的人,有了钱,她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什么乔雨轩、乔嘉禾、上官鸿之流,都统统地变成过眼云烟吧! 左思右想,云端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败家子弟弟云翔。 云端相信,以她的聪明和手段,再加上银子的诱惑,云翔这个家伙没有不中计的道理。 想象着怀揣着大把银子将乔家远远甩开的情景,云端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唇角。 为伊消得人憔悴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云端本打算第二天天亮之后便迅速联系到云翔,没有想到的是,天刚濛濛亮,她就在痛苦中醒来。 头仿佛撕裂般的疼,身上也是无一处不酸疼,明明身上热得滚烫,缩在被窝却仍在瑟瑟发抖。 无奈地呻吟一声,云端扼腕自叹,这具身子实在也太弱了,不过就是穿着衣服泡了澡,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忍打扰银柳,这偌大的院子只她一个人收拾,还要照顾她这个“瞎子”,银柳每天的工作可不轻松。 伸出舌尖舔舔烧得干裂的唇瓣,云端挣扎着下了床,借着日色摸向了放茶壶的桌子。 头重脚轻地走过去,眼看着就要到桌边,却是一阵强烈地晕眩传来。 只觉眼前一黑,云端便失去控制地向前倒去,身子撞翻了茶桌,也浑然不觉。 初晨寂静,桌子翻倒的声音便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在院中舞剑的乔雨轩是听得真真切切,反手收剑回鞘,脚尖在石板地上轻点,他的身影便如大鹏一般向云端的卧房急射过来。 推门未果,乔雨轩便折身到窗前,猛用力推开了窗子。 借着淡淡日色,看到躺倒在地的云端,他心中一紧,身子掠起,便从那窗口掠了进去,扶起了冰凉地面上的滚烫身躯。 迅速将她抱回床上,乔雨轩寻到地上的蜡烛和火石,引燃了举到床边,仔细察看。 看云端并未受伤,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打开房门急步去将银柳唤醒,吩咐她立刻去请大夫来。 银柳急急地穿了外衣去寻管家,乔雨轩便重新回到房间,照看云端。 烛光下,她双颊上泛着病态的红晕,秀眉微皱,惹人怜爱中有种别样的诱惑。 两次都是他害她生病,在心中,乔雨轩对她充满了歉意。 倒了杯茶来,用指尖轻沾了茶水在她干燥的唇瓣上细细地润着,他的目光满是柔情。 银柳通知了管家回来,挑帘看到房间内的情景,红着脸笑了笑,便要悄悄退回去。 注意到她,乔雨轩赶忙坐直了身子,顺手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可去请大夫了!” 银柳知道被他发现,吐了吐舌头,“回少爷的话,管家已经差人去了!” 退热妙药女儿红 郎中来得很快,仔细为云端诊脉之后,立刻就开了方子,“不防事,只是着了风寒,吃些药好好休养便可!” “那,她为何一直晕迷不醒?”乔雨轩注视着床上依旧在晕睡的云端,眉目间满是关切之色。 “少爷您不用太过担心!”郎中笑着关闭诊箱,“少奶奶大病初愈,身子孱弱,现在又发着高烧,等吃下药去把烧退了,自然便可清醒下来!” 乔雨轩接了那方子,叮嘱银柳好生照云端,这才送了郎中出来,一边就向他问道,“这样烧下去,只怕把身子烧坏了!先生,您可有什么快退烧的法子!” “少爷对少奶奶真是关爱有加!”郎中温和地扬起唇角,“少爷若是想帮少奶奶退热,可取些酒液来,用手沾了轻搓少奶奶手心脚心,并肘窝腿窝等处!” 乔雨轩仔细记在心里,将郎中送到前面帐房取了诊金,又分派了小厮随他去药房取药,立刻就折身回来,去是直奔酒窑,取了一小罐沉年的女儿红来。 雅雯正在花园中陪着老太君赏花,老远看到乔雨轩急急行来,忙着就松开老太君迎上前去,“表哥,这么大清早地提一罐酒却是为何!” “云端害了风寒,高热不退,我寻思着要取些酒来帮她擦身退热!”乔雨轩向老太君点头示意一下,急步穿过花园,消失在听雨轩的后门处。 二人的对话,老太君也是听得真切,唇边露出一丝欣慰地笑纹来。 雅雯注视着乔雨轩匆匆离去,眼底却闪过淡淡的忧怨,老太君轻声唤她,她也充耳不闻。 “雅雯,想什么呢!”老太君好奇地走到她身边,扬起声音问道。 “哦,太君……”雅雯回过神来,“刚才表哥说表嫂病了,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过去探望!” “这云端也是苦命的孩子,这身子总也没有利落的时候!”老太君叹了口气,“也好,咱们便一起过去看看吧!”【奇书网﹕】 太君,不是您想的那样! 青花瓷碗,女儿红摇曳飘香。 原本是女儿家的卧房,现在却是满室酒香。 银柳在院中小厨房内,用小铜炉吊着锅子帮云端熬夜。 乔雨轩便在室中帮云端用酒搓着掌心,两只手掌擦完之后,他便端了那小碗来到床尾,轻轻挑起了云端身上的棉被。 红锦被挑开,露出是的两只白晳精致的纤纤小脚。 犹豫了一下,乔雨轩终于还是用小棉团沾了碗中的酒,轻轻地涂向云端的脚心。 酒液寒凉,云端本能地便将那脚缩了回去,身子也缩了起来,含糊呻吟道,“凉!好冷!” “你醒了!”乔雨轩听她出声,心下惊喜,只当是这酒擦真的起效,便伸了手到被去想要捉她脚出来。 卧房的帘门被人从外挑开了,却是雅雯扶着老太君从外面走了进来。 乔雨轩听到声音,赶忙将那钻到云端被中的手又缩了回来。 一切尽收雅雯和老太君眼底,老太君故意轻咳一声,雅雯的心中却是一阵刺刺的疼。 乔雨轩忙将那酒盏放在一边,站起来身,“太君、雅雯你们过来了?!” 老太君任由雅雯扶着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回道,“听说云端病了,我和雅雯过来看看,现在,可是好些了?” “回太君,云端好多了!”云端被乔雨轩凉醒,这会也清醒了些,听到老太君的声音,掀了被子,便要起身。 乔雨轩忙过来按住她肩膀,又仔细把她的被子盖好,“你烧还没退呢,只管躺着吧!” 老太君看云端烧得通红的脸,眉毛不由地也皱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发起烧来!” 这会儿,刚巧银柳端了熬好的药汁过来,挑帘进来,刚好听到老太君问询,忙走进来垂脸回道,“回老太君,都是银柳照顾不周!” “这次,便算了!”老太君淡淡扫她一眼,面色一沉,“若是云端再出这样的事,你且要小心我按家规办事!” 乔雨轩平日最是体贴下人,现在看银柳无端受责,忙帮她开脱,“太君,这事怪不得银柳,都是雨轩不小心把云端摔到浴桶里弄湿了,才害她着凉生病的!“ 老太君斜他一眼,笑着嗔道,“这种事情,你也好意思当着雅雯的面儿说出来,叫我这脸上都无光!” “太君,不是您想的那样!” “太君,不是您想的那样!” 知道老太君误会了,乔雨轩和云端异口同声地开脱起来。 “算了,算了,太君老了,这些事我可不想理会!”老太君轻笑一声,站直了身子,“雨轩呀,这院子里银柳一人,怕是忙不过来,这两天,你便先不要到钱庄去了,只管好好照顾云端吧!” 不等乔雨轩开口,雅雯已经抢先接过了话头。 “太君,钱庄里事务繁忙,不如就让雅雯过来照顾嫂嫂吧,表哥一个大男人家,怎么也不方便的!” 淡淡的感动 “不用了!”云端赶忙拒绝,“我这里只银柳一个人照顾便可,雅雯妹妹是客人,怎么能到我这来坐这下人的活儿!” “表嫂不用这般客气,我可一向把这乔府当成自己家的!”雅雯扬起唇角,笑得无邪温柔,“莫非是怕雅雯照顾的不如表哥贴心?!” 云端还要再说什么,老太君却突然开口,一锤定音,“就照雯丫头的意思办吧,等过些日子,我再寻个好丫头来,争到这边院子!” 事到如此,云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谢了老太君和雅雯做罢。 乔雨轩抬步送老太君和雅雯出去,银柳就忙着把药放到桌上,把云端扶坐起来,将桌上的黑纱帮她把眼睛遮了,这才说道,“刚才害死我了,我真怕您露了馅呢!快衬热把药吃了吧!” 只看那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云端止不住就是一阵干呕,只把脸别了过去,“我不吃!” 银柳赶忙劝慰,“不吃药怎么行,您现在烧还没退呢,要不是少爷不停地用酒帮您擦身,恐怕您现在还晕迷着呢?!” 乔雨轩用酒帮她擦身?! 云端才不信呢。 “我不才信!他不是嫌我眼瞎吗,又怎么会屈尊来伺候我?” 听到这话,行到帘外正准备挑帘进来的乔雨轩,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身形。 “您还不信?!”银柳探手指向几上的小酒坛,“您摔倒在地,是少爷晨起练剑听到,从窗口掠进来才把您抱回床上的,之后便急急地唤我去请大夫,后来,就急急从酒窑里取了一坛子酒来。当时刚巧,小厮取了药回来,他二话没说,便吩咐我去熬药,自己就亲近帮你擦拭起来。” “我可没看出少爷有半点嫌弃,只看出他是一脸心疼呢!”看一眼云端脸色,银柳忙把那药碗复端了来,嘴上仍是不望调侃道,“难不成,您还等着少爷回来喂您不成?” “死丫头!”云端斜她一眼,张开唇瓣,任她把勺中的药汁灌到嘴里。 又苦又涩的药汁在口中化开,云端强皱着眉咽了下去,只吃了三勺,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吃。 不论银柳如此劝她,只是不再开口。 一个坚持要喂,一个坚决不喝。 乔雨轩隔帘听着二人僵持不下,轻咳一声,挑帘走了进来。 银柳人小鬼大,忙着就起身向他告状,“小姐说什么也不肯吃药,这事啊,我管不了,您来办吧!” 转身将那药碗塞到乔雨轩手里,她便偷笑着跑了出去。 相公有时也温柔 “这丫头,越来越张狂了!” 云端轻声骂一句银柳,不知道该向乔雨轩说些什么,垂下脸来,隔着黑纱看到床边小几上放着棉球的酒盏,脸上越发滚烫起来。 “这么大院子,只她一人照看,也难为她了!”乔雨轩坐到她床前凳上,便将那药碗向她捧了过来,“良药苦口,你身子弱,还是乖乖把药吃了吧!” 说着,便用勺子盛了药汁,轻轻吹了,送到她唇边来。 云端?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26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端不好拒绝,只得一口口喝下。 饶是乔雨轩细心,喝上三五勺,便会送一勺净水与她漱口,这碗药便也没有那么困难了,不知不觉间,云端已经喝下大半碗。 隔着黑纱看他专注盛药的样子,思及今日种种。 云端对他绣花枕头、纨绔子弟的看法也不由地动摇。 咽下他再次送来的药,她轻声开口,“谢谢!” 淡淡两个字,却是透着轻轻地寞落。 勺尖轻撞到碗底发出一声清脆声响,乔雨轩犹豫着将碗中最后一勺盛过来,送到她唇边,“与我,你不必客气!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是乔家的大少奶奶!” 他定睛看她,目光中满是怜爱之情。 云端不由地怦然心动,心中却隐有酸涩,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妻子云端,该有多好! “雅雯小姐,您里面请!”脚步轻响,银柳挑起帘子,将雅雯让进来,一边就对乔雨轩道,“大少爷,院门头阿秋寻您,说是钱庄那边有点事,二老爷让您过去一下!” 乔雨轩放下药碗,隐有犹豫。 雅雯笑着走过来,“表哥,你只管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和银柳呢!” “如此,便辛苦表妹了!”乔雨轩侧过脸来,在云端脸上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出门去了。 银柳就走过来帮云端拭了嘴角,“果然还是少爷有办法,这一大碗药,不废力气便让您吃下去了!” 云端脸上隐有羞涩之意,当着雅雯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扫呼着银柳去帮雅雯倒茶。 主仆二人却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雅雯目光中闪过了嫉妒之色。 那把古琴大有来头(1) 银柳端着空药碗出去,雅雯便走到她身边来,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嫂子可好些了!” “吃过药,好多了!”云端向她笑笑,“我这边有银柳便好,雅雯妹妹要是有事,只管忙自个的去!” “我哪有什么事,若是嫂子不累,便陪您聊会儿天吧!”雅雯边说边环视着屋子,目光注视到挂在床头墙上的那幅画,眼底隐约闪过亮色,“没想到这画表嫂还留着?!” 云端随口答道,“雅雯妹妹妙手天工,只看到这画,便如同见到雨轩本人,这样的精妙之作我怎么舍得丢掉!” 雅雯惊讶地转过脸来看向她遮眼的黑纱,“表嫂的眼睛,还可以隐约看到吗?!” 云端意识到失了口,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的心可以看到!” 雅雯也感觉自己言语堂突了些,忙柔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表嫂的伤心事!” 云端看她没有生疑,这才放下心来,扬扬唇角,“没事,我也已经习惯了!” 银柳端了茶进来,放在雅雯身侧。 雅雯向她道了谢,一时间也寻不到合适的话题。 云端也怕说错了话引起她怀疑,谨慎着没有开口,屋子里的气氛便显得有些冷清起来。 雅雯放下茶碗,“不如,我给表嫂弹个清心的曲子,安安神!” “好啊!”云端忙着答应。 雅雯便笑着看向了银柳,“我的琴在老太君那里,银柳,那便烦你把表哥的琴取来吧!” 银柳却只是站在原地不动,“表小姐,少爷的琴坏了?” “这怎么可能,表哥一向将那架琴视若珍宝,怎么会弄坏呢?!”雅雯满脸惊愕,“究竟是怎么回事?!” 银柳看一眼云端,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为好。 那天的事情,说出来总是不太光彩。 “其实也没什么,是我不小心弄断了一根琴弦!”云端随口编了个谎话,一边就向雅雯问道,“表妹也是懂琴之人,可知道这琴弦何处可以修的!” 那把古琴大有来头(2) “这倒是难了!”雅雯轻叹一声,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据说这琴乃是城东青灵山慈安寺创寺主持所做,琴身取自一株寺中被雷击死的百年梧桐,琴弦则是用寺后野生的柞蚕丝,其音清亮悠扬,几代传承,一直被视为慈安寺的镇寺之宝。 后来,现任主持偶然在山上听到有人操琴,琴音引得百鸟齐鸣,十分惊讶,寻过去一看却是一位年幼少年,主持十分惊讶,与这少年结为忘年知已,后来更将寺中宝琴相赠……” “大少爷便是那少年?”银柳插嘴问道。 雅雯轻轻点头,“琴赠知音,此事也有近十年了,想来那主持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这琴怕是千金难复了!” 云端听了,也是脸色黯然,“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这琴也许就不会坏了!” 雅雯看她脸色,忙劝道,“表嫂不必自责,这古琴得失历来讲究缘份二字,琴弦既然断了,便说明这琴与表哥缘分已尽,也不可强求的!” “是啊,是啊,小姐,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能怪您不是!”银柳轻轻晃晃云端胳膊,“不能听雅雯小姐弹琴,银柳就给您讲个笑话吧!” 说罢,她自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滑稽的模样只把雅雯也逗得忍俊不禁。 云端脑子里想的却是那架古琴,怎么也笑不出来。 如此珍贵的琴毁了,乔雨轩他一定也会觉得可惜吧! “小姐,您怎么了?”看云端一脸低沉,银柳讲得也没有兴致。 雅雯看她意兴阑珊的模样,只当她是倦了,便起身离开了椅子,“表嫂一定是身子倦了,雅雯便先告辞了!若是有什么事,你只管遗银柳去寻我来,不用客气!” “多谢雅雯妹子!”云端巴不得送雅雯离开,省得她每说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忙就向银柳挥挥手掌,“银柳,你把雅雯小姐送出去吧!” 相公偶尔也贴心 身上疲倦,云端本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没有想到的是,今儿这听雨轩却是格外地热闹。 雅雯走了没多久,赵宁便带着芙蓉过来探看,就连柳如眉也和薛含青过来坐了坐。 云端明知道她们不是真心真意,没准还是来故意看她生病的笑话,却也只能笑脸相对,这觉却是没了着落。 好不容易捱到正午,众神退散,听雨轩里才终于安静下来。 云端忙着就招呼银柳帮她好好看着,谁也不要再让进来,她要好好睡上一觉才行。 脑袋挨到枕头,云端立刻就进入了梦乡,直昏昏沉沉睡到天色近晚,才被咕噜乱叫的肚子给折腾醒了。 刚巧银柳提了一个黑漆食盒进来,看到她醒了,忙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过来扶她坐直了身子,“您这一觉可是睡好了?!” “睡了这一觉,舒服多了!”云端舒展了一下身体,“我隐约感觉似乎是有人来过,你可看见了?” “是大少爷!中午来了一次,那会儿您刚睡着,在屋里坐了一会便走了,后晌的时候过来听我说你烧退了,还没睡醒,怕打扰您休息,便没有进来!”银柳走过去打开食盒,“这莲子粥还热着呢,要不要给您盛一碗!” 云端这正饿着呢,一听说有粥喝,顿时来了精神,“好啊!” 银柳用小碗盛了粥过来,送到她手中,云端吃了一勺在口中,只觉这粥清淡中有微微的甜味,吃着十分爽快,“银柳,辛苦你了,又要照看我,还要帮我熬粥吃!” “我哪有空给您熬粥啊,怕有人吵着您,中午我只在院子里对付着吃了些点心!这粥,是大少爷吩咐厨房里熬的,小秋哥给送过来的!”银柳从食盒里取出其他的饭菜来,“大少爷真是细心人,还知道让小秋帮我把饭送过来呢!将来银柳要是能寻到这样的好相公,一定要给菩萨多烧几柱香!” “倒不嫌害臊!”云端笑着揶揄她一句,慢慢地盛着碗里的热粥,心也一点点地温暖起来。 传说的“捉j在双”?! 夜里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地春雨。 待云端自然清醒,已经是日上三竿。 不知是郎中的药起了作用,还是因为银柳照顾有加,醒来之后,云端只觉身上十分舒爽,感冒的证状减轻了不少。 起床吃罢早饭,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雨后明媚的春光,吸一口那清新带着淡淡花香的空气,云端心情大好,目光划过对面紧闭的书房门,她心中隐约有些失落。 昨夜睡前这书房的灯就一直暗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回来。 这乔家钱庄的生意真的那么忙吗?! 银柳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对方的书房,“您别看了,少爷一早给老太君请安就没有回来,想来是又到钱庄去了!” 云端被她看破心事,脸上微烫,只是嘴硬着不肯承认,“谁说我看他呢!我是看天气。走,银柳,咱们到花园里溜溜去!” 银柳将薄披风披在她肩头,“你这身子不是碍事?” 云端也懒得和她计较,自己就大步走下了台阶,银柳忙跟了上去,扶住了她的胳膊。 花园里青草如茵。 叶片上、花瓣间,水珠在阳光下晶莹闪烁,整个花园一片春意盎然。 老远就听到有琴声淡淡传来,声音婉转撩人。 云端顺着那琴声看去,只见那湖边水榭里,两个人影,一坐一站。 隔着疏花叶影,看不太真切,只勉强可辩出是一对男女。 云端也来了兴趣,“这是谁,倒是好兴致,咱们也过去看看!” 缓缓走近水榭,银柳眼尖地识出那弹琴的人,忙向她说道,“原来是雅雯小姐,站在他旁边的倒不知是何人!” 云端定睛看了看,只觉那身影甚是眼熟,隐隐约约似是乔雨轩,心便是一沉,“算了,咱们还是到回去吧!” “如此浪漫春光,就这样留给别人,岂不是可惜!” 懒洋洋的男声响起,一枝娇艳桃花也随之伸到了云端面前。 只听这声音和轻佻的作派,云端即使是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雅雯抚琴凤求凰 闪过那桃花,云端迈步便要折回。 乔嘉禾并不拦她,只是微微眯起桃花眼,轻甩着手中的花枝,“怎么,嫉妒了?” 虽然明知道他是故意相激,云端仍是控制不住地停下步子,“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不需要你管!” “哈!”乔嘉禾轻笑着凑过来,贴近她的脸,低声道,“我看,你蒙着这眼睛,就是为了自欺欺人吧!你这脸上,明明就写‘嫉妒’两个字!” 银柳轻拉云端胳膊,“你这身子刚好些,本不该来园子里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乔嘉禾绕过她身子,“对,回去吧,乖乖守在你的听雨轩,眼不见为净!” 云端本是要强的性子,听他这么一说,哪里还肯走,转过身来,便随着向前走去,“银柳,咱们也去听听雅雯小姐弹得这是什么曲子!” “小姐……”银柳看她脸色,欲言又止。 乔嘉禾晃着一枝桃花走在前头,脸上却是一脸地玩味。 三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距离走近了水榭。 雅雯眼角余光注意到三人渐行渐近,吸了口气,清亮地开了口,“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 原来,她弹的正是有名的凤求凰。 乔嘉禾眼底闪过不屑之色,却是扬起双手,击掌叫好,“妙极,妙极,好一曲凤求凰,但不知,雅雯求得却是哪位如意郎君!” 雅雯展开手掌,按住琴弦,琴音戛然而止。 “小舅舅说哪里话,雅雯不过是随性弹来,请表哥帮着听听我这把琴如何!” “原来是鉴琴!”乔嘉禾迈上台阶,弯身细看着那琴身,“这个我最是在行了,平日我可没给花楼那些丫头们调音呢!” 雅雯听他将她与花楼那些人相比,脸色便是一沉,只是碍于乔嘉禾的辈份,不便发作。 乔雨轩这会儿也转过身来,注意到阶下的云端,不由地挑起了眉尖,“你怎么来了?!” ps:北北谢谢各位亲的关注,第一次发文便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很高兴 只是北的点击和收藏实在是不成比例 大家如果想关注此书以及北以后更多书的话,就请收藏加订吧 北北叩谢!有了大家的支持北北码着才会更努力哟~~ 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雨轩,你这是什么话,你来的,雅雯来的,云端便来不得!”乔嘉禾懒洋洋地直起身子,“雅雯,这把琴花了不少银子吧!” 雅雯轻轻撇嘴,却是不屑他的世欲,“知音无价,如果是好琴,花再多的银子也是值的!” “可惜了,你这把琴却是花了冤枉钱!”乔嘉禾探指点那琴尾,“琴非百年不纹,常人一般以是否有断纹来鉴别是否古琴,却不知道,这断纹也可做假!” “小舅舅的意思是,雅雯这把是仿造的古琴!”雅雯哪信他会识琴,便故意扬声向乔雨轩问道,“表哥,你却说说,这琴是真是假!” 乔雨轩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开了口,“这琴上断纹细致,看上去极似真品,不过刚才听表妹弹琴,按音弹奏时隐有‘刹音’,现在倒有待斟酌,还要细看了刻款才知真假!” 雅雯忙将那琴捧起来,便要递到他的手中。 乔嘉禾却是一把将那琴夺到手里,只描了一眼琴腹,便重新放到了桌上,“你这把琴可是在西京购得?” 雅雯惊得一怔,轻轻点了点头,“小舅舅识得这琴?” “当然识得!”乔嘉禾得意地扬起唇角,“这把琴正是我仿造名琴大圣遗音所制。说来也是可叹,我当初造这琴本是为了讨好西京的头版烟红姑娘,她当时也当是真品,只感动的痛哭流涕,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转手他人,果然,这女人的心思真如那海底针般让人捉摸不透啊!” 雅雯听了这话,只觉得脸上无光,猛地站起身来,便将那琴丢到湖心,“原来却是缘自青楼,不管真假,这琴我也不会留了!” 啪! 黑色古琴落在湖水中,击起无数涟漪。 乔雨轩和云端、银柳三人同时惊呆,只乔嘉禾摇头晃脑怪声感叹,“果然,这女人变脸却比翻书还要快些!” 求收藏,订阅谢谢! 淑女原来很阴险! 雅雯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言词。 她平日娇生惯养,走到哪里不是前拥后赞,何曾被人如此讥笑过,只委屈地眼睛里雾气濛濛,转身抓住了乔雨轩的袖子,“表哥,你替我评评理,小舅舅怎能这般说的!” 乔雨轩看她满眼泪光,忙轻拍她肩头安慰,“不要伤心了,三叔他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目光落在乔雨轩搭在雅雯肩头的手掌,云端只觉如芒在背,怎么也不肯再呆下去,“银柳,园子里寒,咱们回听雨轩去吧!” 银柳斜一眼乔雨轩,冷哼一声,扶着她急步去了。 “琴鉴完了,我就先回去了,钱庄那边还有好多事呢!”乔雨轩轻轻推开雅雯,也急步出了水榭。 “表哥!”雅雯伸出手来,想要拉他,乔雨轩却已经急掠出水榭去了,雅雯抓了个空儿,忿忿地指下袖子,便要离开。 “怎么,这么快便演够了吗?!”乔嘉禾甩着花枝,冷笑着向乔雨轩离开的方向扫了一眼,“我看你还是死了心吧,雨轩婚前都不肯接受你,现在有了云端,你以为自己还有位置吗?!” “小舅舅此话甚是奇怪!”雅雯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淡然神态,“雅雯只是丢一把琴,却怎么扯到表哥身上!” “宋雅雯,不要以为人人都是瞎子,全当你是贤良淑女!”乔嘉禾冷脸将那桃枝丢入水中,“我只提醒你一句,不要向云端使出对付媚儿那样的心思,否则,休怪我无情!” 雅雯身子一震,脸上却是努力保持着平静,“媚儿与我情同姐妹,她坠湖而死,我哭得眼都肿成了桃子,小舅舅缘何说出我对付她的话来?!我倒觉得,小舅舅对我这表嫂似乎是关心的太过了些吧!兔子不吃窝边草,难不成小舅舅连表哥的女人也不放过!” 乔嘉禾懒洋洋地直起身子,迈下了台阶。 “我乔嘉禾做事分明,如果真的喜欢,却不会理会她是谁的女人,是瞎是瘸,都会去正大光明地去争取,却不会象某些人,总喜欢在背后搞些阴谋诡计!” 雅雯看着他缓缓离开,只把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一向温柔带笑的眸子里,闪烁出的却是冰冷的恨意,“乔嘉禾,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的手里!” 从来无爱不生嫉 一路扶着云端回来,银柳只一个劲地替她抱不平,“大少爷也真是的,我还以为了大早上急急去了钱庄,没想到却是帮雅雯小姐鉴什么古琴!” 云端只是不言语,眼前却不时晃过乔雨轩面水而立,专注听琴的背影。 银柳注意到云端的表情,“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只是有些累了!” 云端淡淡摇头,却似乎是想甩掉那心底淡淡的酸意。 …… “怎么,嫉妒了?!” …… 乔嘉禾的声音猛响在耳边。 不! 不可能! 没有爱,又何来嫉妒,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喜欢上乔雨轩呢?! 她只是累了,累了! 回到听雨轩,银柳自去整理庭院,云端百无聊赖地抓了【奇】本书在手里看着,却是半点也沉【书】不下心来,正准备叫了银柳来【网】询问那云翔的事情,刚刚起身,院子里却响起了银柳故意抬高的声音。 “表小姐,您稍等一会儿,我去看看小姐她可是睡了?” 云端知道她是故意提醒,忙着就将手中的书塞到枕下,扬起声音答道,“可是雅雯妹子来了,快请进来!” 雅雯只吩咐银柳继续做她的事,不用管她,便自顾自地款款行进屋来。 进屋来,却是并不坐下,只是一双眼睛不停在屋子里巡视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云端虽然隔着黑纱看得真切,却是不便言明,轻声问道,“雅雯表妹,可是有事?” “哦!”雅雯停下巡视的动作,“雅雯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特地过来与嫂子商议的!” 云端挑起眉毛,“但不知妹子所说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雅雯缓缓行到云端身侧,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昨天嫂子不是提起修琴的事,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可能能修得了这琴!” 听说乔雨轩的琴能够修好,云端顿时兴奋起来。 “是吗,是谁?好妹妹快告诉我,我这就去寻他!” 一边是难,一边是难上难! 雅雯娇柔唇角闪过一丝阴寒冷笑,“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小舅舅乔嘉禾!” “他?!” 听说是她,云端原本兴奋的心情立刻就凉了不少。 “是啊,嫂子刚才想来也听到了,小舅舅既然可以仿造名琴,这区区一根琴弦,又怎么可能难得倒他?”雅雯注意到云端脸上的犹豫之色,站起身来,故意说道,“那架古琴表哥视若珍宝,如果能够修复,他一定会很高兴地吧!” 云端何尝不这么想,只是要她开口去求这乔嘉禾,却实在是为难了些! “就没有别的法子?” “哪有什么别的法子?!”雅雯轻叹一声,“除非嫂子能寻到慈安寺后今春的野生柞蚕茧,再到寺中碰碰运气,看看当年赠琴与表哥主持可还安在!” 云端听了,更加垂头丧气起来。 不说别的,光这野生蚕茧都是可遇不可求之事,若要再加上一位主持,比求这乔嘉禾却不知道要难上千百倍。 想到这里,云端的心也不由地动摇了。 “雅雯妹子,三叔他当真能修得了这古琴吗?!” 雅雯看她动了心思,立刻就走过来信誓旦旦地说道,“怎么不能!今天也是雅雯鲁莽,言语冲撞了他,要不然,我也不用过来让嫂子去受这个委屈!” “那……”云端吸了口气,“回头我去向他问问看!” 雅雯轻蔑地扬起唇角,“小舅舅的为人表嫂还不知道,要我说,您最好现在就去,去晚了,只怕他不知道又到哪里花天酒地去!” “也好!”云端扶着床柱站直身子,“我这就唤银柳过来,扶我过去!” 她这一起身,却把藏在枕下的书带了出来。 啪得一声,那书脆声落了地。 云端忙蹲正身子,假装摸索着把那书抓到手里,“银柳这丫头,让她帮我念书解闷,却把这书随手乱扔!” “即如此,雅雯便不陪嫂子了,省得小舅舅看到我反而为难嫂嫂!”扫一眼云端手中的书,雅雯急步出了听雨轩的院门。 没有什么客人比你更尊贵! “小姐,您真的要去?!” 扶着云端行到乔嘉禾住着的凤禾轩门前,银柳仍在不停地打着退堂鼓。 “乔嘉禾又不是吃人的恶魔,有什么好怕的!要是你怕,现在就回去吧,我一个人进去行了!” 伸出手来,云端作势要去夺银柳怀中抱着的断弦古琴。 “行了,我去敲门还不行!”银柳无奈地撇了撇嘴,走上前去扣响了凤禾轩的门环。 时候不大,里面已经传来细碎脚步声,接着那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一位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模样,梳小双环髻的青秀丫环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是银柳和云端,脸上闪过惊讶之色,“大少奶奶?!” 银柳向院门内瞟了两眼,“绿绮!三老爷可在院子里!” “在呢!”那被称为绿绮的小丫头轻轻点了点头。 银柳便道,“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大少奶奶有事求见!” “这……”绿绮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三老爷这里有客,恐怕……不太方便!” 银柳还要再说什么,云端却抬起手掌制止了她,从绿绮的表情里,她已经隐约猜到乔嘉禾院子里的客人必然是女人无遗。 “既然三叔有客人,咱们就回去吧!” 她正转身要走,院子里突然就响起了乔嘉禾的声音,“好个绿绮丫头,让你温个酒,怎么这么久还不见人影?” “来啦!”绿绮答应一声,“大少奶奶,报歉!” 不等她闭紧房门,乔嘉禾已经大步行到门后来,看到外面的云端,眼底闪过淡淡的笑意,“既然来了,怎么不进门便走?!” 云端停下步子,“三叔院子里有客,云端只恐您不方便!” 乔嘉禾自然听出她这话中有刺,却是不气不恼,兀自扬唇笑得灿烂,“在我这,没有什么客人比你更尊贵!绿绮,还不把大少奶奶请进来!” 他的客人是女的 与听雨轩不同,整个凤禾轩内无亭无榭,连树都没有一根,站在院门,一眼便可看清整个院子。 院内除了与那湖连成一片,只用孔墙相隔的水面之色,其余的部分全部都是绿菌菌的草地。 水面上鸭子嬉戏,草地上雀儿低鸣,树藤编桥,卵石铺路,大石为几,木桩为椅……极尽天然之本色。 一块素锦随意地铺在草地上,云端他们进来的时候,锦上斜倚着的女子好奇地转过了脸来,看到脸上遮着黑纱的云端,女子妩媚的丹凤眼里露出一丝玩味之色,款款起身。 “这位应该就是乔家的大少奶奶了吧!”女子声音轻轻软软,仿佛全丝的锦缎,有种丝滑的质感,“红灵有礼了! 云端隔着黑纱看她,只见对方细眉高挑,眼窝微陷,虽不是十足的精致,却有一种别样的野性和媚态在里面。 丝薄透明的红色软绫罩衣下,蔓妙的曲线尽展无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诱惑的味道。 只一眼,云端便辩出她与那些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不同,暗地里好奇她的身份,一边就客气地说道,“突兀造访打扰二位了!” 红灵轻扬唇角,“少奶奶好客气!这里是你乔家的地盘,红灵本是外客,哪里担得上打扰二字!” 乔嘉禾似乎是不满她的语气,轻轻挑了挑眉毛,“若是不想让我赶你,立刻给我闭嘴!” 红灵嘟了嘟唇,脸上闪过愤慨之色,却终于是没有敢再出声。 这边绿绮托了茶和烫好的酒过来,乔嘉禾顺手就从石面上拈了酒杯,“少奶奶身子不好,把酒放下,茶送到屋里去吧!” 绿绮答应了要走,云端忙出手让她停下,“不用了,在这里晒晒太阳也好,反正我不过是三五句话,说完便走!” “哦?!”乔嘉禾狡黠地扬起唇角,一对桃花眼亮亮地看着她,“你倒说说,是什么话?!” 云端不敢与他对视,虽然隔着黑纱,她仍有被他看穿的感觉,“我来是想让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把这琴修好?!” 冷冰冰的暧昧 “没想到,你也好琴!” 乔嘉禾轻声感叹着从银柳手中接过古琴来放在石桌上,顺手就扯去了上面覆着的锦盖。 看清那架古琴,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寞落,“这是,雨轩的琴?!” “六弦俱断!这种断弦我还是头次见到!”红灵欺近云端,“大少奶奶,这弦是怎么断的?” 云端明显感觉到她身上的敌意,退后一步,脸色微微地一沉,“我只是来修琴,若能修我便留下,若是不能我另寻他人,这弦是因何而断,却不用红灵姑娘担心!” “好,那我就告诉你,你就要不要妄想了!”红灵轻蔑地挑了挑眉,退回到锦毯上,从石桌上捏了酒杯在手中把玩着,“此弦乃是野生柞蚕蚕丝所做,现在已经过了季节,想要修琴,明年春天寻到柞蚕再说吧!” 心中失望,云端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既然如此,银柳,把琴收了!我们回去!” 银柳依言上来收琴,乔嘉禾却是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云端的去路。 “你真的想要修好这琴?” 问这话的时候,他放荡不羁的脸上,难得地流露出深沉之色。 红灵抢先一步开了口,“嘉禾,你这纯粹是多余一问,人家抱了琴来寻你,为得不就是修琴吗!” “我没有问你!”乔嘉禾冷冷地斜她一眼,目光迅速折回了云端脸上,“回答我!” 这家伙一定又想借机占她的便宜吧! 云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能修琴,就把路让开!” “谁说不能修!”乔嘉禾很快又恢复了平日吊而郎当的神色,一把揽住云端的腰,他缓缓地将唇凑近她的耳朵,“只要你能寻到柞蚕茧,我就能帮你修琴!”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只有云端一人可闻。 那姿势暧昧如情人私语,他的语气却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表嫂、小舅舅,你们这是做什么?!” 故做惊讶的声音,却是雅雯。 云端猛地推开乔嘉禾,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乔雨轩猛转身,大步走下凤禾轩的台阶。 真是天大的笑话! “表哥!”雅雯脸上闪过得意之色,迅速转身向乔雨轩追了过去。 “小姐,少爷一定是误会了,我扶你过去追她!”银柳忙着就收了琴过来,扶住了云端的胳膊。 云端有心追过去,终是没有迈步,却是静静转向乔嘉禾,“刚才所言,当真?” 乔嘉禾微怔,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有此一问,片刻才回过神来,“我说到做到!” “银柳,把琴留下,我们走!”没有再说半个字,云端几乎是拉着银柳出了凤禾轩的院门。 红灵媚笑着向乔嘉禾身上贴过来,“嘉禾,你也太过分了吧,明明看到人家相公进来,还要去抱人家的腰,倒是安得什么心?!” 乔嘉禾一把推开她,探手从绿绮手上抓过酒壶来,随意地歪倒地草地上就对着嘴巴灌了一口,一边就向绿绮扬了扬手,“送红灵姑娘出去!” “不用赶,我自己会走!”红灵脸上露出讥讽之色,“我只是没有想到,整日醉连花丛的乔家三爷也会动真心,而且还是喜欢上了自己的侄媳妇儿,这事要是传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迈步要走,乔嘉禾却是突然探手抓了她的脚腕,将她扯倒在地,一边就丢掉手中的酒壶向她压了过来。 满是酒气的唇便吻向了她雪白的颈子,唇齿过处,留下一片淡淡的齿痕。 绿绮哪里还敢看,忙红着脸去把院门关了。 红灵初时还反抗着,很快就环住了他的颈子。 凤禾轩内,顿时满是娇喘。 眼看着那艳红罩衣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牡丹抹胸也已经遮不住春光,乔嘉禾却是突然从红灵身上翻到一侧,“你走吧!” 红灵怔了怔,却是翻身压住他,一边就将红唇向他的唇倚了过去,“我偏不信,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瞎子!” 啪! 乔嘉禾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俏颊,“你连说她的资格都没有!” 轻轻地摸摸颊上的掌印,红灵拢了衣裙站起身,银齿只把下唇都咬得快要淌出血来。 “乔嘉禾,你总有后悔的一日,到时你便来求我,我也不会让你亲近半分!” 她说的冰冷,却是掩饰不住冰冷下的委屈和忧伤。 相公此时很危险 “表哥!”雅雯气喘吁吁地拉住乔雨轩的胳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知道表嫂只是去小舅舅那里求他为你修琴而已!那一抱……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想安静一会儿,雅雯,不要再跟着我!”甩开雅雯的胳膊,乔雨轩急步行进了书房。 “表哥……你千万不要生嫂嫂的气啊,表嫂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扬起声音向书房内劝慰一句,雅雯轻笑着走出了听雨轩的大门。 她前脚离开,云端和银柳紧接着就从后门走了进来。 看一眼紧闭的书房,银柳向云端扬了扬下巴。 其实不用她提醒,云端也注意到了。 叹了口气,她并没有向书房去,而是行向了自己的卧房。 火! 乔雨轩觉得快要被这火烧得爆炸了! 他的胸口闷闷的疼,像是被谁用力地击了一拳。 这种感觉,之前从未有过。 虽然他一遍遍地在心中叫着,要冷静,要冷静,却总也冷静不下来。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猛地拉开了书房的门。 脚尖在地上轻点,整个人已经大鹏一样掠过院子,截在云端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便将她扯入了卧房内,顺手将门闩死了。 银柳只急得快要哭出来,拍着门哀求道,“大少爷,不是您想的那样,小姐她只是为了帮你修琴,才去求三老爷的!” 乔雨轩并不理会她,抓着云端的衣领将她逼在床板上,他的声音急促地有些干哑,“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求他!” 此时的乔雨轩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婉,仿佛一只饥饿的猎豹,每一块肌肉都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云端止不住一阵紧张,她不能确定他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把琴修好!”她干咽了一口,“听雅雯说,那把琴对你……很重要,所以我……” 她的“我”字只来得及发出半个声音,便被一对滚烫的唇堵住了。 气势汹汹的吻 这一吻,一来便是气势汹汹。 用力的吸吮,用舌尖翘开她的牙齿,疯狂地攻击和掠夺,乔雨轩贪婪地享受云端她的甜蜜…… 仿佛,一只饥渴的猎豹终于得到了可口的食物一般,恨不得要将她一口吞下,连骨头也不剩。 云端几乎不能呼吸,头脑中一片混沌。 身体最深处有一种本能却隐约被唤醒,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已经攀上了他的颈,身子也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似乎是想要与他更贴近。 他的指尖滑入她的衣衫内,仿佛热火一般灼烫了她的肌肤。 几乎要被湮灭的理智一下子觉醒。 “不!”云端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掌,“现在……还不是时候!” 乔雨轩缩回手掌,气喘吁吁地松开了她的唇,“对不起,我忘了,你身子还没全好!” 云端没有解释,虽然她并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还没有想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乔雨轩不是生气吗,为什么突然又要吻她,还如此疯狂地渴求? 她自己又是怎么了,竟然会主动回吻他,还攀住他的颈子做出一副投怀送抱的模样? 这些,她都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身子,乔雨轩努力刻制着自己想要扑过去的冲动。 将她身子扶正坐好,他轻握住她的手掌,“不要再去找他!那把琴远没有你重要!” 云端心中闪过惊雷。 “其实我……” “不用解释!”他轻点一指在她的唇瓣,“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 院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雨轩,快把文打开!” 老太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心地帮云端将松散的衣襟整理好,乔雨轩这才走过去,将卧房的门打开了。 门一开,银柳立刻就冲到床边扶住了云端,“小姐,您没事吧!” 云端淡淡摇头,隔着黑纱看着门外老太君、雅雯、赵宁等一众人等,心中一阵疑惑,“银柳,他们怎么来了?” 少爷怎么还咬人! “银柳刚才看到少爷把你关在房中,怕出事,所以才把太君请过来的,雅雯小姐和二夫人她们刚好在老太君房里,所以就一并过来了!”银柳一脸忠心耿耿的模样,“小姐,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云端抬脸看她忠心耿耿的脸,却是哭笑不得。 乔雨轩理了理被云端扯松的衣带,“太君,我看银柳是误会了,我和云端什么事情也没有!” “我就说吗,人家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合,哪里会有什么事!”赵宁笑着拉住老太君胳膊,“我们这些外人只会给人家添乱,太君,咱们还是回去吧!” “是啦,我这老太婆现在可是只会讨人嫌了!”老太君笑着摇摇头,“走,咱们接着回去打牌去!” 几个人簇拥着老太君走出听雨轩,雅雯只故意拖在身后,眉目间隐约有淡淡失望之色。 乔雨轩将众人送出门去,这才折身回来,看云端垂脸不语,银柳对他一脸戒备的模样,脚抬到一半又退了回来。 “钱庄还有事,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云端,转身大步从正门走出了听雨轩。 银柳急着跟出来,把大门和后门全部闭紧了,这才重新走到房里来,仔细看向云端的脸,“您的嘴唇怎么都肿了,是不是少爷打的!平日看他斯斯文文,没想到竟然会打人!快告诉银柳,少爷他还打您哪了?!” “他……”云端抬起指尖轻抚着被他吻肿的唇瓣,欲言又止。 “您倒是快说啊,我都快急死了!”银柳不知所以,只是上下打量她,注意到云端颈上的红色齿迹,只是一脸地心疼,“少爷怎么还咬人!” 话一出口,她又意识到不对。 目光滑过云端烧得火红的面颊,突然明白过来,只是拧着手中的丝帕轻笑不止,“你们,你们……原来却是银柳坏了少爷的好事,怪不得少爷那般瞪我呢!” 不知不觉已沦陷 这一夜,云端辗转不能成眠,睁眼闭眼全是乔雨轩的音容笑貌。 他抱着湿漉漉的她细声安慰,他小心地帮她用酒擦身,他细细地为她吹着药汁,他疯狂地吻她想要与她融为一处…… 他说,“那把琴远没有你重要!” …… 云端第一次意识到,他的轮廓在她的心中是那样的清楚明显。 原来,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早已经一点点地走入了她的心中。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她和他,又是几世修来的缘份呢?! 院门轻响,握紧手中遮眼的黑纱,云端突然下定决心,要将一切向他合盘托出。 “银柳,可是少爷回来了吗!” 银柳端着铜盆走进来,“钱庄那边明天有一批镖银要压运到外地,今晚上少爷恐怕要忙到很晚,刚才少爷让小秋哥过来支会一声,叫我们早早地闭了门户,不用等他了!我取了热水来,您把脚烫烫吧!” “好!”答应着坐回床上,云端有些淡淡失望。 “小姐!”银柳帮她去掉鞋袜,“我只有一件事不懂,在凤禾轩时,三老爷究竟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呢!” “他说,只要寻到野生柞蚕茧,就能帮少爷把琴修好!” “野生柞蚕茧?这东西可是不好寻!” 想到那琴,云端突然又高兴起来,“不好寻,咱们也要去寻一寻!明天,咱们就上青灵山去寻这柞蚕茧!” 如果她能帮他把琴修好,他一定会原谅她之前的欺瞒吧! 银柳只把眉毛皱成一团,“那青灵山山高崖陡,便是寻到了柞树,也不一定能就找到蚕茧!我只怕您这身子吃不消!我看,还是把这事告诉少爷,让他和我们一起去找吧!” “不行!”云端耳边划过乔雨轩的提醒,“没有我的允许,绝不能将此事告诉少爷!” 银柳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再多说什么,答应一声,端着那水盆出去了。 未成年小香贩 不过是清晨。 青灵山通往慈安寺的山路上已经汇聚了不少香客。 这也难怪,慈安寺是远近闻名的许愿最灵,尤其是日出之前,所以,有不少香客是早早就来到这慈安寺里专程来拜佛许愿的。 “小……公子,我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虽然已经是不是第一次女扮男装,银柳仍是显得有些拘谨。 “有什么不妥的!小秋不是说了这几天钱庄里忙得不得了,少爷他不到晚上是不可能回去的!”云端不耐烦地打断?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27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断她的话,“这次仔细你的钱袋,万不要再出这样那样的状况了!” 银柳立时噤了声,一边就谨慎地四下打量,良久才对云端低声说道。 “小姐,我看着这些人都是香客,应该不会有小偷吧!慈安寺的香火这么灵,哪还有小偷敢在这里偷东西,那是要被佛祖惩罚的!” 云端无奈地向她翻个白眼,急着迈了两步将她丢在身后。 银柳也顾不得东张西望了,赶忙向她追了上去。 虽然一路都有石阶,可是这青灵山确实是陡峭,好不容易来到慈安寺前的平台,云端主仆二人都是累得气喘吁吁。 不等二人喘口气,已经有好几位兜售香火的人围了上来。 “公子,买柱香吧!我这得包您求福有福,求子有子!” “什么求子,我看这位小公子一定是求姻缘,我这香求姻缘最灵了!” …… 银柳忙着就护到云端面前,“我们不买香!” 听说他们二人不是进寺求愿的,几个小贩立刻就掉转方向向其他香客推荐去了。 云端正要找人询问这柞树的事情,袖子突然被人拉住了。 她转过脸来,正迎上一双清丽的眼睛,正满含希翼地看着她。 “哥哥,我这香便宜,只要二文钱,哥哥好不容易爬上山来,哪能不买束香烧烧呢!” 这卖香的孩子不过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年纪,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淡蓝色短衣,细细的胳膊上挽着一只偌大的竹篮,篮子里除了香之外,还放着几个白嫩嫩的野蘑菇。 被人跟踪尤未知 只看她穿着,便知道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云端不由地动了恻隐之心,忙示意银柳把碎银取一些出来,随意捡了一块送到那卖香的女孩手中,一边就接了她递过来的香,转身要走。 小姑娘扯着她的袖子,怎么也不肯放手,“您没有铜钱吗,这块银子足够买这一筐的香了!” 云端笑着推开她手掌,“剩下的就给你买件新衣服吧!小妹妹,我还有事,你就把手放开吧!” “那怎么行?!”小姑娘只把手握得更紧了,另一只就把那篮子向她递过来,“要么您把这一篮子全部收下,要么我就把银子退给您!” 云端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姑娘会是这般秉直倔强。 想了想,便向她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认得柞树?” “当然,我可是从小在这山里长大的呢,什么树不认识!我的名字就叫小蚕呢!”小姑娘一脸得意。 看来,这一次真是运气不错! 云端心中一喜,“好,哥哥我有些急事要寻到柞蚕茧,你帮我带个路,剩下的钱就算是雇你的佣金,你看怎么样?” “柞蚕茧?!这会儿可不好找呢!”小蚕仔细想了想,看一眼手中那一大篮子香,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行!不过我要先把这篮子放到寺里头去!” 银柳笑道,“小……公子,我看啊,咱们干脆和她一起去,顺便在寺里烧上一柱香,求佛祖保佑我们顺利寻到柞蚕茧!” 云端抬目看一眼肃穆庄严的慈安寺殿门,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二位哥哥就随我来吧,要说寻物数后殿的弥勒佛最为灵验,二位只到后殿烧一柱香便可!” 小蚕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二人走进了慈安寺的高大寺门。 将手中香火寄存在寺内一个熟识的解签师傅那里,便带着二人绕过众佛殿,直接走进了后大殿的殿门。 后殿香客不多,银柳上前引燃了香,送到云端手中,云端就走上前去,供香垂拜。 待她三扣罢了起身,小蚕就引着她和银柳一向更往殿后行去,“咱们从后门出去,可以少走不少冤枉路!” 三人一路边说边行,却没有注意到有人从云端一进寺开始,就一直在悄悄地关注着她。 少奶奶也会爬树! “这就是柞树!” 小蚕停下步子,向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抬起了手指。 云端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柞树树干奇劲,树形优美,枝叶伸展,冠如华盖,孤立于一片槐松之间,显出一种格外地神韵。 “现在这季节稍有些晚了,想到得到完结的蚕茧就只能仔细在叶片上寻找了!” “这么大的一颗树,找一个小小的蚕茧,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银柳只看一眼那树已经泄了气。 云端抬头注视着眼前如盖的柞树树冠,也是暗暗发愁,“小蚕,这后山上的柞树可是只这一颗?” “后面坡上应该还有几棵!”小蚕指指后面的山坡。 云端想了想,便决定三人分头寻找,毕竟那样比在一棵树上寻找的成功率要高许多,“那好,咱们就分头找吧,这棵树交给我!你们到那边的坡上看看,要是找到了,就到这里找我!” 银柳随着小蚕到后面坡上寻去,云端便扬起头,仔仔细细地搜寻起来。 直将她脖子都扬酸了,也没有发现一个完整的柞蚕茧。 叹了口气,云端垂头揉了揉脖子,换了一个方位,继续寻找起来。 不知道是在寺中烧香起了作用,还是她运气好,换了两个方位之后,她还真的看到在距离主干不远处的,一片柞树叶下覆着一个小指粗细的蚕茧。 她仔细看了许久,终于确定这个蚕茧确定是完整无缺。 寻了根干树枝来,她废力地敲了几次,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不能及到那树枝。 云端只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飞过去,忿忿地踢了两脚那粗大的树干,她突然灵机一动,抱住那树干就向上爬了起来。 要说云端小时候那可是出了名的淘气,爬树掏鸟之类一点也不比男孩差。 这柞树树干本就不高,所以她没废什么劲就爬到了主干了,调整了一下身子,她缓缓地向那片覆着蚕茧的叶片伸过了手掌。 一尺……五寸……二寸…… 云端的手指一点点向那只蚕茧靠近,指尖刚刚碰到那只叶子的叶柄,树下突然传来了唤她名字的声音。 “真的是你,云端?!” 旧情人是王爷?! 云端本是全神贯注地想要去摘那叶子,这会儿突然听到有人在树下叫她的名字,还是一个男声,心中不由地一惊,脚下一滑,人已经从树干上摔落下来。 “啊!” 她人在空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右手却是紧紧地捏住了那只蚕茧。 衣袂破空,一道黑影闪过,在空中将她缓缓接住,飘然落在草地之上,却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 探手扯住她束住头发的布带,用力一扯,任她的发如瀑般滑落,男人俯身便吻向她的唇瓣。 云端睁开眼睛,只见一对晶亮的眸子正向她迅速逼近,她本能地就闪开脸去,同时扬手便向那张凌角分明的脸上甩去。 啪! 纤细手掌重重地落在对方的脸上。 男人挨了打,不怒反疑,“云端,你这是做什么?!” 他怎么识得她?! 云端心中越发惊疑,仔细看那男人脸庞,一时间竟然忘了从他怀里逃开。 五官明朗深刻,眉锋如刀,鼻翼如削,眼前的男人虽然没有乔雨轩的精致飘逸、乔嘉禾的不羁潇洒,却别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男儿气势,眉目间流露出上位者天生的骄傲。 她仔细思索,却是得不到半点结论。 猛推开他,她夺路便走。 “云端,你生气了?!”男人身形一闪,已经拦在她的面前,“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所以才让你受了这些罪,从云翔那里知道你还活着,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就知道,你舍不我,一定会来赴约的,所以从那日托云翔送信之后,我一直都在慈安寺后殿等你,今天总算让我等到了!” 说着,那男人欺前一步,再次拥她入怀,“云端,这次无论你对我再做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走掉的,没有你,便是送我整个江山,本王也不会开心半点!” 云翔?赴约! 慈安寺后殿?! 云端终于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如果她猜得没错,他应该就是上官鸿了! 江山?本王? 这上官鸿难道是王爷! 旧爱新欢原是老相识?! “九王爷!” 恭敬地声音突然在云端身后响起。 被男人紧紧地圈在怀里,云端几乎无法呼吸,听到有人来了,她慌乱得挣扎着就要冲出男人的怀抱。 “你来了!”高大男人笑着转身,圈着云端身子的胳膊却愈加收紧了些,让她无法逃逸,一边就对她柔声说道,“不用害怕,是自己人,以后你会常常看到他的!雨轩,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日后的九王妃云端!” 看清那身着淡青长衫,精致飘逸的脸庞正是她的相公乔雨轩,云端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认出她的时候,乔雨轩也是微微一怔,不过片刻,便变成了没有表情的清冷。 横剑在胸前,他恭敬地向她行礼,“乔雨轩拜见九王妃!” 注意到云端的异样,上官鸿挑起了眉尖,“你们,认识?!” “我……” “不!王爷,雨轩是今天才真正认识王妃的!”乔雨轩迅速开口,简单回答之后便迅速转移了话题,“不知王爷此时特意召唤雨轩来此,所为何事?!” “是你遇匪的事,我已经派人盘查过了!正如你所料,那些人并非普通匪类,从他们所用的手段上看,很有可能是罗刹门的人!”上官鸿轻吸了口气,“看来,是有人花了大价钱想要你的命啊!” “王爷放心,雨轩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说这话的时候,乔雨轩的目光很快地闪过云端的脸。 上官鸿朗声长笑,“这个本王相信,不过现在你人在明处,还是仔细小心为妙,你是本王最得力的助手,本王可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 收住笑声,上官鸿的目光怜爱地划过云端的脸,“还有一件事,就是希望你能暂时替你保护云端,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不方便接她回王府的!” “属下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王妃,绝不会让她伤一根汗毛!” “如此甚好!本王还有事,一切拜托了!”垂头在云端额上轻吻一下,上官鸿足尖点地,身子如鹏掠起,两个起落,已经没了踪影。 我不会再信你半个字! 身体恢复自由,云端急步冲到乔雨轩面前,“雨轩,这……” “原来,王妃的眼睛并没有瞎!”乔雨轩握紧手中剑,剑脊上的刻饰将他的掌心硌得生疼,他却是浑然不觉。 此刻,没有任何疼痛能够胜过他的心痛。 云端抓住他的衣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不要再说了!”他厉声打断了她,“从现在起,我不会再信你说的半个字!” 仿佛冰水迎头泼下,云端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手指一下子失去了力量,缓缓地滑下他的衣袖。 淡黄的柞蚕茧滑过她的掌心,无声地落在草地上。 “现在,王妃请随我一起回乔家暂时安住,等候王爷接您回府吧!” 他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客气的清冷。 细碎脚步从后坡上靠近,却是卖香丫头小茧和银柳急步行了回来。 “小姐……”看到侍立在云端身侧,身上弥漫着肃杀之气的乔雨轩,银柳硬生生把到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小茧不识得雨轩,看这云端一下子从翩翩公子变成娇丽小姐,一时也有些愕然,上下打量她时,却注意到落在她脚边的蚕茧。 “柞蚕茧?!”她忙急步走过去,把那柞蚕茧从草地上捡起来送还到云端的手中,“公……啊,不是,姐姐,您真是好运气!” 好运气? 这样的好运气,她宁可不要! “小茧,谢谢你!”接过那颗来之不易的柞蚕茧,云端轻轻地拢了拢头发,“银柳,咱们回去吧!” 看也不看乔雨轩,她大步掠过他的身前,一步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行去。 银柳急急地追上来扶她,她也全不理会,只是急急向山下狂行,任风扬起她的发,在阳光下烈烈飘动。 “好美!”小茧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无邪地感叹。 再美也是不属于他的了! 乔雨轩吸了口气,提步轻身而起,向那背影尾随而去。 还要继续装瞎?! 依旧是在云端曾经休养过的旧院子里,银柳和云端重新换回了女装的装束,唯一不同的是,云端并没有依如平日那般将眼睛遮住。 乔雨轩手臂探出来,掌心托着她遮眼的黑纱,“把黑纱遮上吧,在他来之前,我不想再多生枝节!” “我……” 不等她说出第二字,他已经飞身掠出了院门。 黑色的薄纱在空中翻舞了两个,无声地落在青石地上。 “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银柳弯腰捡起地上的黑纱,抖了抖尘土送到云端面前,“既然少爷已经知道您这眼睛的事,为什么还要让您继续装瞎呢!” 没有出声,云端将那黑纱遮住眼睛,大步出了院门,银柳忙追了上去,扶住了她的胳膊。 一边向听雨轩行来,云端一边就在心中盘算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总是怎么也想不通。 如果说上官鸿是从云翔那里知道她醒了,那么,她眼睛的事情他也应该是知道的。 为什么上官鸿知道她的眼睛并没有瞎,却是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奇怪呢! 侧目扫一眼身侧的银柳,云端装着漠不经心地问道,“银柳,你觉得上官鸿这人如何?” 银柳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片刻才道,“小姐怎么突然又想起上官公子了?!” 上官公子?! 听银柳这反应,似乎她并不知道这上官鸿的真实身份。 云端吸了口气,故意做出淡淡的样子,“我只是觉得奇怪,我苏醒之事他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那么巧地遇到云翔呢?!” 银柳沉思片刻,轻轻摇头,“这个……银柳也是想不太明白!说起来,上官公子此人也确实是神秘,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前他将小姐视若珍宝,山盟海誓。银柳一直以为,小姐与他必将结为连理,却没想到最后他……会失约!或者,小姐可以寻云翔少爷过来一问,就是不知道他在燕京何处落脚!” 云翔带来的真相(1) 听银柳这么说,云端也是犯了愁。 云翔此来燕京不过是游玩而已,这么大的城镇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 皱眉走进听雨轩的院门,不等云端迈上台阶,一个人影已经从厅里小跑了出来,竟然是云翔。 “姐姐,您可回来了!我这一顿好等!”一边说着,云翔已经讨好地过来扶住了云端的胳膊。 虽然心中惊喜,云端仍是做出一脸厌恶的样子,“你又来做什么?” “姐姐不要生气吗!云翔知道,上次做的不对,这不是特意给你赔礼道歉来了!”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云翔就忙不迭地倒了茶来,送到她手中,极尽讨好之意。 云端接了那茶碗,知道他此来必是有求于她,便故作大方地说道,“好了,不要再给你演戏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姐姐最了解我,我也就不和姐姐兜圈子了!”云翔涎着脸一笑,“我这次来,还是为上次的事情,请求姐姐为我周转些银两!” 银柳气不上,竖眉喝道,“上次你弄伤少爷,这次还敢再来要钱……” “银柳!”云端抬掌制止了她,“去到里面把我钱袋的银子都拿来!” “小姐!”银柳只是不肯。 云端向她摆摆手,“听我的话,快去,另外再帮翔少爷倒杯茶来,我还有些话要问他!” 银柳瞪云翔一眼,这才不甘心地去了。 “还是姐姐疼我!”云翔知道有银子要拿,只喜得眉开眼笑,“姐姐有什么话尽管问,云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端扬起唇角,“那好,我就问你!你与上官公子是如何相遇,他又是如何知道我醒过来的事情!只要你实话实说,以后的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 “我还以为姐姐是要问什么事,原来却是这个!”云翔暧昧地笑着凑进她,“姐姐,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上官鸿呢!” 云端一把将他搡到一边,“少贫嘴!想要银子就回答我的问题!” 云翔带来的真相(2) 云翔拍掉身上的土尘,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我真的不知道!” 云端冷哼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既然你不想要银子,那就算了,银柳,送翔少爷出去!” “姐姐,我的姐姐!”眼看到手的银子要泡汤,云翔急忙上来抓了她的袖子,“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云端听他这么说,这才重新坐回了椅子,“快说!” “我说了实话,您可一定要给我银子!”云翔不放心地哮囔了一句,这才道出了实情。 原来,此事,云翔却还是从上官鸿那里听说的。 他本来是和几个狐朋狗友带了银子出来游玩,不想,在赌场里输得个一干二净,还欠了债,是上官鸿替他还了赌债,还给他不少银两算是他过来送信的报酬。 上次他之所以哭穷,不过就是想在云端这里再赚些银子罢了。 “不知羞耻的东西!”云端一脚把他踢开,“我怎么知道这次你不是编谎话来骗我!” “姐姐,我说是的可全是实话!您可一定要把银子给我啊,要是我这次从您这拿不到银子,你弟弟我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赌场的人说了,要是今天天黑前我再拿不回钱去,就要把我废了呀!”云翔连滚带爬地抓住她的脚腕,“姐姐,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咱们云家断了根!” 抬眼看到银柳进来,云翔疯子一样爬起来,夺了她手中的银包跑了出去。 银柳被他夺了银子,只气得跺脚,“小姐,您看看,他这个样子,哪时值得你心疼?!” 云端却是充耳不闻,心事沉重地坐回了椅子。 看样子,云翔说的不应该是假话。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上官鸿是早就知道乔家的情况。 不管是她的恢复还是装瞎,甚至乔雨轩的回归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云端抹下遮眼的黑纱,陷入了沉思。 这一切的背后,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ps:感冒了痛苦中,所以今天只有这些更新了,大家见谅! 她现在却是越发讨人喜欢了! 燕京城东郊杏林。 红纱灯笼在风中轻晃。 上官鸿侧卧在草地上,对月赏花饮酒。 在他面前不远处的草地上,一个削瘦身影恭敬而立。 “你的意思是说,她开始生疑了?!” 上官鸿将空杯子举起来,身后侍立的蒙面女子立刻就帮他把酒斟满了。 “属下以为是!”削瘦身影肃声答道。 上官鸿缓缓将酒杯送到了唇边,“罗刹门的事情有什么进展!” “回王爷,暂时还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有一个人有很大的嫌疑!”削瘦身影淡淡回道。 上官鸿停下倾斜的酒杯,“谁?” “乔雨轩的三叔乔嘉禾。”削瘦身影吸了口气,“虽然他表面上一幅花花公子的模样,属下却总有一种感觉,他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属下特意注意过,他的脚步很轻,动作敏捷,如果属下没有看错,他的武功应该不在乔雨轩之下!而且,听下人们说是时常便会离开府中,少则几天,多则月余,行踪十分诡异!” “好!我会派人多加留意他!”上官鸿轻轻点头,一边就挥了挥手,“你去吧!” 削瘦身影答应一声,却是并未离去。 “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削瘦身影迟疑地扫了一眼上官鸿,“云……” “怎么?!”上官鸿目光一寒,轻挑起了眉尖。 迎上他的目光,削瘦身影身子微颤,“王妃自醒来之后,与之前性情相差了许多,似乎比之前聪明了,而且也不再那般懦弱了……有的时候,甚至是天壤之别!属下甚至偶尔会怀疑,她可还是以前的王妃!” 上官鸿轻轻揉了揉曾被某人扇过的右脸,唇角竟然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我倒觉得,她现在却是越发讨人喜欢了!此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你回去吧,万事不可轻举妄动,没有我的召唤,如非紧急情况,不可再来!记住,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她的安全!” “是!”削瘦身影恭敬答应,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如雪的杏花林中。 “王爷!您……是真的打算要接她回来吗?”蒙面女子淡淡地问。 上官鸿扬起唇角,“堂堂罗刹门一舵之主,竟然也会吃醋吗?! _________ ps:感冒晕噩,这几天的更新可能会有所削减,大家见谅! 北北是尽快好起来的! 燃烧吧,小宇宙…… 越在乎的人,越是伤最深! 这一夜,云端再次失眠。 三更的钟声都已经敲过了,她仍在床上辗转着。 黑夜中,她闭目躺在床上,耳内却是在捕捉着屋子外的风吹草动。 听到院门轻闭,对面的书房亮起灯光,她迅速掀起身上的锦被,将薄披风披在身上,拉开门行到了乔雨轩的书房外,敲响了房门。 “进来!” 话音刚落,那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拉开。 看到站在门外的云端,乔雨轩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亮色,语气却是淡淡的,“什么事?” 云端抿了抿唇,终于还是低声开口,“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进来吧!”扫一眼她身上单薄的衣衫,乔雨轩侧身让开了身子。 将云端让进屋,他便转身去收拾书桌上的书籍和帐目,却是再也不看她。 蜡烛爆出一个烛花,发出一声脆响,云端吸了口气,这才开了口,“我觉得乔府里有j细,你还记得上次云翔来的事吗,那天,其实,其实……他给我送了一封信,是上官鸿写的,约我到慈安寺后殿见面!” 她是故意来向他炫耀吗?! 乔雨轩猛地捏紧了手中的帐簿,“说完了?” “云翔是从上官鸿嘴里知道我苏醒,还有你回府的事的,而且,知道我的眼睛没有瞎,上官鸿跟本就没有任何意外的反应。这件事除了银柳……和三叔之外,没人知道的!”云端急步行到他身侧,“你不觉得这些事情很奇怪吗?!” “确实很奇怪!”乔雨轩突然转过身来,紧紧地扼住了她的手腕,一对黑眸目光深邃,“更让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会突然清醒过来,为什么明明眼睛好了还要故意装瞎,为什么一面做出讨好我的样子,一面又要去付他的约会!为什么凡事他都知道,而我却什么也不知道呢!我还天真地以为可以和你重新开始,真是愚蠢!” 云端被他盯得一阵心慌意乱,在他面前,她总是无法保持冷静。 “这些都是有原因的!而且,我到青灵山去也不是为了去赴他的约会!那只是……” “巧合?!”冷哼一声,乔雨轩一把甩开她的手腕,“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吧!” 事情凑巧的太离谱?! “我……”云端不由地语塞。 确实,上官鸿出现的也太巧了些。 不早不晚,刚好在她上到树上之后,确实是凑巧地离谱了些。 啪! 院中传来几不可闻的细响,打断了云端自已都无法信服的解释。 乔雨轩猛地打开房门,掠到了院中的花池边,“谁?!” “是我!”银柳颤声答应着从竹丛的阴影中站起身来。 看清她的脸,乔雨轩身上的戒备这才放松了些,“半夜不睡,鬼鬼崇崇在我房前做什么?!” “我……”银柳胆怯地垂下脸,“我今天吃坏了肚子,起夜看到小姐的房门开着,就走进去看看,看她的床上空着,被窝还热着,心中只是担心,奇qisuu书听到您这边有声音就过来瞧瞧!” 一边说着,她就探头看向了书房,“小姐,她可在里面?” 这会儿,云端也听到声音走出门来。 银柳见了,忙迎上前去,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姐,您没事吧?” 扫一眼乔雨轩,她压低了声音,“刚才,我听到少爷大声呼喊,他没有对您怎么样吧!” “没事了,回去睡吧!”云端轻推开她的手掌,大步回到卧房,将门闭紧了。 银柳扫一眼乔雨轩,也急急地回了她的房间。 目光滑过银柳套得齐齐整整的绣鞋,乔雨轩疑惑地挑起了眉尖。 收回目光,看一眼对面云端的卧房,他转身退回了书房中。 看着对面的灯光熄灭,云端的心里也是一暗。 罢了!罢了! 她如此真诚换来的只是一片误解,这样的日子过上去还有什么意思。 他不相信她,便是她全身是嘴,又能如何? 她终于还是不属于这里的,还是在可以斩断一切时离开吧! 走到梳妆台,拉开抽屉,云端的目光滑过那只血红的玉佩,落在那只晶莹的蚕茧之上。 “那弦是因我而断,便我再为续好,完璧归赵,全此二不相欠吧!” 将蚕茧捏到手中,她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ps:谢谢大家的关心,今儿晚上还会有两更. 他恐怕已经不会在乎这些了! 第二日,云端早早就起来了,任由银柳帮她梳妆罢了,便从抽屉里取了那红玉并蚕茧来,“走,陪我到凤禾轩走一趟!” 银柳轻皱起眉头,“您还要去找三老爷?大少爷知道恐怕不好吧!要不然,我替您把东西送过去?!” 云端扬唇苦笑,“现在,他恐怕已经不会在乎这些了!走吧!” 银柳看她表情,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扶了她的胳膊出了房门。 刚迈出门槛,就见雅雯微笑着步上了台阶,“表嫂这是要去哪啊?” “屋子里闷,出去走走!”云端边说边扯了扯袖子,盖住了手上握着的红玉和柞蚕茧。 注意到她手中垂着的玉佩穗子,雅雯唇角闪过冷笑,脸上却是波澜不起,“表嫂身子初愈,多到花园晒晒太阳也好!” 银柳脸上闪过不耐烦之事,“您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自从那日凤禾事之事后,银柳对雅雯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恭敬。 “我只几句话,说完便走!”雅雯款款行到云端对面,“其实,雅雯是特地向表嫂道歉来了。那日之事,并非雅雯故意所为。那日,雅雯从表嫂这离开之后,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想着表嫂眼睛不好,万一在小舅舅那里受了委屈,雅雯无法向表哥交待。所以,雅雯才去寻了表哥来,想和他一起把表嫂请回来,没想到,却刚好看到表嫂与小舅舅纠缠!” 悄悄打量云端的表情,雅雯脸上露出懊悔之色,“如果因为这件事,表哥和表嫂之间有了什么误会,雅雯如何也不能安心!” 银柳撇了撇嘴,对雅雯的表现很是不以为然,“这件事,就不劳雅雯小姐废心了!小姐和大少爷才不会因为昨天那么点小误会影响感情呢!” “如果说来,倒是我多心了!”雅雯垂首轻叹,“如此,雅雯就告辞了!” 三老爷卧房的秘密(1) “黄鼠狼给鸡拜见,不知道她是又安得什么心思!”银柳向着雅雯的背影忿忿地做个鬼脸,一边就转回脸来向云端道,“咱们走吧!” 主仆二人出了听雨轩,穿过花园来到凤禾轩前,银柳就走上前去敲响了院门。 依旧是那绿绮丫头开得门,看到云端,她赶忙恭敬行礼,“少奶奶早!” “不必多礼了!”云端隔着黑纱扫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三老爷可在家中?” 绿绮轻轻摇头,“回少奶奶,三老爷昨天一黑便走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那,你可知道他几时回来!”云端接着问道。 “这个绿绮也说不好!这几日三老爷总是天黑便走,清晨回来,今儿却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会儿还没见人!”绿绮让开门口的位置,“要不然,您进来坐坐,稍等一会儿,也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用了,我回头再来!”云端转身要走,银柳却是愣在原地没有动。 等云端叫她,她才反应过来,轻拉住云端的胳膊劝道,“小姐,要不,咱们就听绿绮的进去坐坐,要不然这来回的跑也是麻烦!” “是啊,少奶奶,您眼睛不好,就到里面等一会儿吧!”绿绮也跟着劝道。 云端不好推辞,想着哪里等都是一样,也就听了劝,任由银柳扶着,随在绿绮身后进了凤禾轩,越过石桥,进了正厅。 和乔府中其他房屋结构不同,凤禾轩的房间十分通透,前后墙与房间的隔墙,俱是宽大的落地推拉式门板,无论从哪个方向都可以随意出入房中。 因为里面衬着层叠的淡蓝色纱帘,如果不是进入厅中,跟本不能窥其奥妙。 与那繁琐的纱帘不同的是,房内的摆设极其简单。 充满异域风情的柔软地毯上,除了小几和书架等一些简单的家具之外,便只是随意地丢着几个锦团,极尽随意。 “三老爷这房子倒是别致!”银柳好奇地四下打量,一边就抬手指向了紧闭着门扇的房间,“里面可是三老爷的卧房?!” 绿绮点点头,“正是!” ps:今天就到这了,北北睡觉去,大家明天见~ 三老爷卧房的秘密(2) “不知道三老爷的卧房是不是也是这般简单,连床也没有的?!”银柳扬唇开着玩笑。 “这个绿绮也不知道,三老爷为人随性,唯一在乎的却是卧房,就连绿绮也未曾被允许进入!”绿绮将一个锦团送到云端身下,“少奶奶且在这里坐上一坐,绿绮到那边小厨里去烧些年前积的雪水来给你泡杯香茶!” 云端忙道,“不用如此麻烦,只简单地泡杯茶便好!” 不等绿绮回答,银柳已经笑着开了口,“小姐,您可是不知道,绿绮这泡茶的功夫可是了得呢,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错过!就劳烦绿绮姐姐了!” 绿绮笑着出了厅门,银柳就好奇地走过去轻推那闭着的门扇。 云端只是不解,“银柳,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您难道忘了!”银柳转过脸来,示意她放低声音,“大少爷的银戒还在三老爷手上呢,我寻思着,现在少爷回来,他必然不敢贸然带在身上,咱们何不顺手去寻了回来,也省得再受他要胁!” 听她这么说,云端也没有反对。 反正那银戒本不是乔嘉禾的物件,他又是强夺了去,她再偷回来也不算是太过分。 “也好!”云端隔着那飘起的纱蔓扫一眼厅外,小心地凑到银柳身后,“你到那边去拖住绿绮,我到里面去把那银戒寻出来!记住,我不叫你千万不要让绿绮进来!” “可是……” “不要可是了,快去!”云端轻轻推推她肩膀,顺手就拉开了卧房的木门。 银柳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奈,迅速扫了一眼卧房内,走到厅外去了。 云端闪身进入了乔嘉禾的卧房,顺手拉上了木门。 卧房内光线昏暗,云端扯下黑纱适应了好一会儿,视线才缓缓恢复了。 和厅内一样,乔嘉禾的卧房内也是摆设简单,卧室正中是一个略比地板高些的平台,被屋顶垂下的纱蔓笼罩着,隔着层层纱蔓,可见上面铺着柔软的白色拉毛绒毯,随意地丢着几个大红的锦团。 床铺后侧是高大的衣橱,左侧,是塞满书的书架,右侧一个长条小几,几上放着一只书本大小,造型华丽的盒子。 云端想也没想便向那小几行了过去,这屋子里能够藏戒指的地方在她看来也只有那个盒子了。 她的手指刚刚触到那盒子,只听得哗得一声响,卧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怎么,心疼了?! 云端惊然转身。 只见乔嘉禾按胸而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着光的原因,脸色似乎有些晦暗。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一震。 云端慌乱地站起身子,“我……” “三老爷,您回来了?”外面传来银柳的声音。 乔嘉禾大步迈进卧房,顺手将房门闩死,“我和少奶奶有话要说,你们都不许进来!” 听他这么一说,云端心中一惧,急步过来就要夺路而逃,却被他一把拥住腰身,“我的卧房,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放开我!”云端心中害怕,正要挣扎,鼻中却是突然冲入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她定睛一看,只见乔嘉禾左胸偏上的位置,白色锦衣上一片血痕正在迅速扩大。 她脸色惊变,“你受伤了?!” “怎么,心疼了?!”他性感薄唇淡淡扬起,竟然有隐约的欣喜。 “三老爷,开门,放了我家小姐!” 急迫的拍门声伴着银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替我保密……” 他缓缓松开拥着她的手臂,晃了晃,软软地瘫倒在地。 胸口那朵血花仿佛诡异的妖莲瞬间盛开。 “小姐,快把门打开……” “三老爷,您把门打开,大少奶奶不是有意要闯进您的卧房的!” 银柳和绿绮的声音从门外清晰传来。 云端吸了口气,探手抓住了门闩,却又缓缓垂下。 犹豫片刻,她终于开口,“绿绮、银柳,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有些话要和三叔说,你们到外面等候!” “小姐?!”是银柳不甘的声音。 “银柳,连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了?”云端沉下调子。 绿绮轻拉住银柳的胳膊,晃了晃,“我看大少奶奶应该不会有事,银柳姐,要不,咱们先出去候着!” “三老爷,我警告你,要是敢动我家小姐一根汗毛,不光大少爷不会饶了您,银柳……也要和您拼命!”扬声向门内喊了一句,银柳这才不甘心地被绿绮扯着走出了厅门。 你倒是很擅长解人衣带! 听二人脚步声远了,云端忙蹲下身子,轻晃乔嘉禾的胳膊,“醒醒,醒醒……你不是死了吧!” 看他一直没有反应,她颤抖着伸出右手手指探向了他的鼻下。 他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突然开合,“你的手指,好香?!” 云端迅速收回手掌,“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乔嘉禾缓缓睁开眼睛,一对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脸,“在你面前,死了也心甘!” “那你去死吧!”云端气呼呼地站起身,作势欲走。 他扬起唇角,“书架三层最右端黑色烫金书内页,有金创药!二层红色书内有棉纱!” 要不是念在他身上有伤,云端只恨不得要踩他两脚,转身走到书架前在第三层寻到他说的那块书,抽出来翻开。 只见厚厚的书页中间被整齐地挖空,赫然摆着一只用木塞塞着的精致瓷瓶,棉纱也是依法炮制。 抓了棉纱和那瓷瓶来,她返身递到他面前,“给!” 乔嘉禾哑然失笑,“拜托,我的大少奶奶,受伤的是我,难道你要我自己给自己敷药包扎!” 瞪他一眼,云端放下瓷瓶,探手到他腋下解开了衣带,白色锦衣散落,竟然露出黑色的紧身夜行衣来。 犹豫一下,她没有多说什么,便解开了他夜行衣的衣扣,再翻开内衣,他的伤口便全然暴露在她面前了。 伤口不过寸长,十分整齐,很显然是被利器刺入,此刻仍在缓缓地溢出鲜血,已将他的胸膛染红了大半,触目惊心。 血腥味扑面而来,云端只觉胸口一阵翻腾。 “看不出来,你倒是很擅长解人衣带!”乔嘉禾语气暧昧。 随手抓了他的衣摆来帮他擦拭一下胸口的血迹,云端拔出瓷器上的木塞,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那里面的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 空气中满是清淡香味,也是神奇,那药粉倒在伤口上,血竟然就不再外溢了。 乔嘉禾扫一眼她随意丢在地上的空瓷瓶,笑得邪魅,“要是‘小华佗’知道她费尽心机配制的这一小瓶药粉就这么被你一下子用光了,大概会气得杀人!” 男人说话要算数! 云端知道她是用得多了,面上一热,嘴上却是不肯服软,“便是要杀,也要杀你,谁叫你不曾教我如何使用!” 乔嘉禾也不气恼,双手撑地小心坐起,将上身衣袍尽褪,这才说道,“快些帮我包扎上吧,只怕时间久了,你的银柳丫头说不定要把雨轩请过来杀我!” 他哪里会为她杀人?! 想到乔雨轩,云端脸上一暗,也没有和他斗嘴的兴致,默着声过来帮乔嘉禾仔细将伤口包扎了,又细细打了结,这才站起身子,“我可以走了吧?” 乔嘉禾仰脸看她,目光中满是探寻之色,“为什么不问我原因,难道你就不好奇?!” “既然你连绿绮、银柳都要瞒着,我就算是问了,你也不会说实话!”云端撇撇嘴,“若是假话,听了还不如不听!” 乔嘉禾目光中玩味之色愈浓,“要是我说真话呢!你,想不想听?” “不想!”云端迈步走向房门。 乔嘉禾手臂在地上一撑,已经起身拦在她面前,“可是我想让你知道!” 云端扬唇苦笑,他总是这般任性地为所欲为吗? 推开他的胳膊,她轻轻摇头,“我不想知道!” “你到我房里来,为得就是它吧!”他缓缓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那只镶着蓝宝石的银戒,“如果你听我说完,或者我会考虑把这个交给你!” 妻势汹汹 完结第28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端扫一眼银戒,突然探手过去,便要夺来。 乔嘉禾却是早有准备,一个闪身,人已经掠到衣橱前,取出一件淡蓝色锦袍披在身上,这才缓缓走回来,将地上的血衣等物收拾成一团丢在屋角,这才懒洋洋地坐到小几上,“我昨晚出去杀人了,不过没有成功,自己反而受了伤!” “说完了?!”云端从袖袋中取出那块红玉来,丢到他怀里,“这个还给你,戒指拿来!” 捏起那块红玉,乔嘉禾垂下了睫毛,浓密的长睫在他细致的肌肤投下淡淡的阴影,“为何帮我掩饰?” “你救过我一次,这次算我还你!”转过身,她将手心握着的柞蚕茧送到他面前,“这个给你,你答应过帮我修琴的,男人说话要算数!” 到时候,一定要来找我! 缓缓起身,乔嘉禾眼波深邃的逼视着她,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寞落,“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云端吸了口气,沉默许久,终于缓缓说道,“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债!” 从她手上捏过柞蚕茧,乔嘉禾反手扣住她的手掌,将那银戒红玉同时放在她的掌心,“如果你日后无处可去,尽管持此红玉到盈春楼报出我的名讳,自然会有人将你带去见我!另外,提防雅雯!” 从他手中抽手出来,云端大步走向卧房门,拉开了门闩。 不等她抬手拉门,身子突然就一轻,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乔嘉禾再次拥在怀里。 “记住,一定要来找我!”他在她耳边低语。 哗! 木门被人大力拉开。 被风扬起的纱蔓里,乔雨轩的目光划过房间内“相拥”在一处的男女,脸上的担心之色瞬间变成冰冷。 “三叔若是喜欢她,何妨与我明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吗,雨轩让与你也未曾不可,这样偷偷苟且是不是过分了些?!” 乔嘉禾缓缓松开云端,将她颈间的黑纱重新遮住眼睛,表情琚傲,“我乔嘉禾想要谁,自然会正大光明地去抢,却不需要你让!” 原来,她在他心中就是这样的地位! 上官鸿要她,他无动于衷! 乔嘉禾要她,他拱手相让! 随便让来让去,难道她只是一个无从轻重的东西吗?! 云端本能地抽身出来,目光隔着黑纱,掠过乔雨轩的脸,心情瞬间低至冰点。 银柳急急地凑到乔雨轩身侧,“少爷,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小姐她是被迫……” “闭嘴!”乔雨轩冷冷地喝断了她,“把少奶奶扶回听雨轩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可离开半步!” “是!”银柳不敢再辩,急急地迈进门槛,扶了云端的胳膊,一边轻声劝她,眼睛却是不留痕迹地将乔嘉禾的卧房仔细看了个遍。 冷哼一声,乔雨轩转身走出了厅门。 “回头,我会让银柳来取琴!”淡淡说罢,云端任由银柳扶着走了出去。 淡淡看她背影消失,乔嘉禾将目光移到掌心那只柞蚕茧,轻轻地叹了口气。 ps: 咳咳!咳到胸口疼,大家原谅,今天又是只有一半的量! 为了尽快恢复,北连最怕的屁屁针都打上了,大家就不要再拍我了! 软禁的原因(1) 乔雨轩用行动表示了他的决心。 听雨轩的前后门俱是加派了小厮,日夜把守。 虽然没有明着说是要阻拦欧幼雯,她心中却是明白,乔雨轩把她软禁了。 “少爷也真是过分,我不过去厨房为您煮碗银耳羹来,小厮都要盘问,还把盖子打开检查!这哪是保护咱们,明着就是把咱们当贼看呢!”银柳气鼓鼓地抱怨着走进了厅门,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小姐,您也是的,为什么不和少爷解释清楚呢!咱们这一次次到三老爷那里受辱,还不就是为了帮他修琴!” 云端只是垂眉摇头。 如果他信任她,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连信任都没有,又谈什么解释呢?! “小姐!”将银耳羹送到云端手中,银柳一脸好奇地问道,“说起来,我也一直奇怪,您和三老爷在卧房里呆了那么久,究竟谈了些什么?他……不是真的把您怎么样了吧!” “死丫头,胡说什么!”云端有些恼怒地扬起眉毛,“说起来,此事还不是因你而起,我那日只叫你在外面等候,你为什么又把少爷找来!” “这会儿,您倒来怪我!”银柳委屈地撇嘴,“人家还不是怕三老爷对您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看她垂头丧气,一脸伤心的模样,云端意识到说重了话,忙放下碗来轻拉她袖子。 “银柳,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发火,我知道你是为了好,只是这两日在这里弊得太闷,心情有些不好!” 她放了软话,银柳也就重新开心起来,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又将那羹碗复送到她手上。 云端不忍再拂了她的意,虽然没有胃口,还是强着吃了几口。 银柳只是寻了抹布擦桌抹凳,一边就轻声感叹道,“大少爷和三老爷呀,总是让你伤心痛苦,要我说,对您最好的还是上官公子!只是不知道现在他人在何处,要不然,我一准把他找来把您救出去!” 软禁的原因(2) 上官鸿?! 云端眼前闪过青灵后山那幕,唇角扬起淡淡冷笑,“算了吧!” 那个男人的身份更加复杂,她可不想再淌浑水! “怎么?!”银柳疑问地直起身子。 “没什么!” 冷暖自知,云端也不想与她多说这些,站起身出了厅,提裙踩着竹桩越过浅溪,坐到竹亭中的竹几上,用手指轻抚着竹上刻的诗句,独自对着溪水发起愁来。 眼下这情况,别说到钱庄弄出银钱,就是想要走出这个院子都是问题,她该如何摆脱这眼前的一切呢! 溪水隐隐约约映出一个人影,云端抬起脸,只见乔雨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溪边来了。 二人隔溪相对,云端一阵不自在,提起裙摆,她急步踏上竹桩便要跨过溪水。 不知是她鞋上沾水湿滑,还是心急没有站稳,刚走了两步,突然就身子失去了平衡,手臂凌空抓了两把,人就向溪水中摔到过去,她本能地惊叫出声。 不过刚发出半个音节,人已经悬空而起,被乔雨轩夹在臂下掠过溪水,稳稳落在竹林间的青石径上。 她站稳身体,那条手臂立刻就迅速收了回去。 她身上有毒吗?让他如此避之不及! “多谢!”云端淡淡吐出两个字,抬步便走。 “我只是不想无法向王爷交待!”乔雨轩的语气比她还淡。 云端愤怒转身,死死地盯住他的脸,“你派人看守院门,不许我离开半步,全是因为他的命令?!” 乔雨轩平视着竹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错!为了不让属下为难,王妃最好不要做出什么非分举动!更不要试图勾引我,我不是三叔,不对会你这样的女人动心的!” 怒火一下子填满了云端的心胸,缓缓行到他的面前,她琚傲地扬起下巴,“我也告诉你,乔雨轩,像你这样温柔不如乔嘉禾,霸气不如上官鸿的男人,便是再救我一百次,我也不会对你动心!” 乔雨轩连目光都不曾闪动半下,“如此最好!” “银柳,你蹲在这里做什么,表哥呢!” 雅雯的声音从竹林后传来。 “仔细你的眼睛!”乔雨轩低声提醒云端一句,大步走出竹林迎了上去,“是雅雯吗,寻我何事?!” ps:不知道是pp针起了作用,还是大家祝福的原因 北北的咳嗽减轻了不少,努力码字中,希望今天能够多更一些 四角恋人齐相聚 看乔雨轩笑脸相迎,雅雯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欣喜之色,献宝似地从袖中取出一颗蚕茧来,“知道表哥的琴弦断了,我特地去寻了几位修琴师傅,刚巧有一位师傅集养着柞蚕,我特地寻了一颗来送与表哥!” 乔雨轩笑着接过那颗蚕茧,“果然,还是表妹最知我心意!” “表哥!”雅雯娇嗔一声,注意到银柳从竹林内扶了云端出来,她这才问道,“表嫂呢,不在吗?” “你表哥派了这么多人看着,表嫂我便是想插了翅膀也难逃出这听雨轩,又能到哪儿去呢!”云端懒洋洋地向二人站立的方向转过脸来,一对眼珠却是呆滞地一动不动,“说起来,表妹真是有心,只是可惜,恐怕你这颗蚕茧却是白费了!” “表嫂此话何意?”雅雯面露疑惑。 “因为雨轩的琴,我已经修好了!”乔嘉禾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听雨轩的入口处传了进来。 缓缓走入几人的视线,他怀中赫然抱着乔雨轩的古琴,琴面上晶莹的柞蚕丝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要说音色,还是这新鲜的野生柞蚕最为清丽飘逸!”一边说着,他纤长的手指随意地拔动了琴弦,丝弦颤动,发出一串悦耳的乐音,“听这音色,真是不旺云端为了一个小小蚕茧还要爬一趟青灵山。雨轩,还不来试试琴,看看你三叔我的手艺如何?!” 乔雨轩接过琴弦,耸耸肩膀,“弦是好弦。可惜,我今天没有抚琴的心情!” “表哥,不如就让表妹代为试琴,如何?”雅雯不失时机地献着殷勤。 “我倒忘了,表妹也是此中高手!”乔雨轩向她扬起唇角,“若抚高山流水,一定要到那竹亭中才能弹出意味,来,我扶你过溪去!” 说着,竟真真向雅雯伸出空着的右掌。 雅雯只兴奋的双颊发红,垂首说声有劳表哥,忙不迭便将手掌伸到他掌心来。 两个人就这么手牵着手走过云端身侧,越过浅溪进了竹亭。 大家一起私奔去 试了一下音,雅雯便认真地弹奏起来。 曲子是一样的曲子,经她的手弹出来,却没有了之前乔雨轩弹奏的那种韵味。 只听了一会儿,云端已经失去了兴致,便故意扬起声音对乔嘉禾道,“三叔修琴辛苦,便到厅里来喝杯茶吧!” 三人进得厅来,各主宾坐下,云端便吩咐银柳去端些热茶来。 银柳扫一眼乔嘉禾,急步去了。 待她走远,乔嘉禾这才笑道,“有什么事,你只管直说!” 被他看穿心事,云端心中不由地一暖,心中那点犹豫一下子云淡烟消,“不错,我确是有事求你,你能不能……带我走!” “走?!”乔嘉禾挑起眉尖,“去哪?!” “无论哪里!”云端淡淡地扫一眼屋顶,“我只是不想再留在这里!” “因为雅雯?!”乔嘉禾淡淡追问。 云端摇头,“不!此事与她无关,我只是想离开,越远越好!” 乔嘉禾侧目注视她,良久才恢复了平日的不羁,“好,今晚三更,我来接你!” “还有银柳!”云端抬起脸来,“我想带她一起走。” “这个倒有些难了!”乔嘉禾思索片刻,这才轻击手掌,“有了!今晚一入夜,你便让银柳提前出府,想来雨轩也不会在意一个丫头,然后,再与她约好一个地点相见!” 云端轻轻点头,觉得此计不错,想起银柳每次那胆小怕事的模样,忽尔又担心起来,“我和银柳并不熟悉燕京,我该让她到哪里见我!她一个女孩子,我有些担心!” 乔嘉禾懒洋洋起身,“有一个地方,她肯定熟悉!” “哪里?!”云端不解地问。 乔嘉禾一个掠身,已经逼近她身前,探指拈住她胸前飘荡着的一绺发丝,“当然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了?!说起来,我倒有些奇怪……” 他松开她的发,轻轻托住她的下巴,目光里满是玩味之色,“你那么信任我,难道就不怕是出了狼窝又入了虎口?!” 今夜三更,等我! “……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 焦尾声断斜阳里,寻遍人间已无琴?……” 门外,乔雨轩清朗的吟唱声伴着琴音清晰传来。 云端淡淡倾听片刻,移过目光,毫不回避地迎上乔嘉禾的眼睛,“我觉得,你会给我自由!” 没错,一直以来她就是这么认定的! 虽然他表面上轻挑放荡,她却能够感受到他的真诚。 他为她保护着眼睛的秘密,他劝她对雨轩道出真相,他为她修琴…… 在她面前,他从来不掩饰他的秘密。 在她面前,他就是他! 却不像乔雨轩,时尔温柔,时尔冷漠,永远让她看不透。 心中一震,乔嘉禾眼中轻佻之色尽去,“只凭这几个字,嘉禾自会为你出生入死!今夜三更,等我!” 指尖在她的颊上轻柔滑过,他转身大步离开了客厅。 银柳端了茶回来,只见云端一人怔怔坐在椅上,望着厅门发呆,连她进来,也似乎是浑然不觉。 “三老爷,人呢?!”她一边放下茶水,一边轻问。 “他走了!”云端缓缓地站直了身子,“银柳,你也去准备一下,今晚,咱们就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银柳失口惊叫出声,示意到自己失态,她忙着转身小心地向竹亭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凑进云端,“小姐,您是说真的?前后院小厮日夜把守,咱们怎么走得脱?” “你不用多问,我自有安排!”云端看一眼竹亭内的一对身影,“你只管小心,不要让少爷发现便是!” 银柳赶忙答应,看她行向卧房,忙上前拉住她胳膊,“小姐,我在钱庄里还寄存着几十两银子,要不,我一并去取了来吧!都说穷家富路,咱们也要多存些银子傍身才是!” 云端不疑有他,也就点头答应了,一边又叮嘱道,“万一少爷问起,你就说是我让你去买些胭脂水粉,切不要让他疑了心,多生枝节!” 夜半敲门人 吃过晚饭,云端便让银柳带着收拾好的金银细软装在食盒里离开了。 刚巧,今日守后门的小厮是与银柳熟悉的小秋,只当她是去厨房还碗,连检查都没检查就让她离开了。 看银柳顺利过关,云端这颗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现在,就只剩下等待三更到了,乔嘉禾如约而来了。 等待的时候,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 此刻的云端,便是这样的心情。 好在自与雅雯一起离开之后,乔雨轩一直就没有出现,虽然不知道他去了何处,云端却有些淡淡释然,也省去了与他解释银柳不在院中的理由。 手中把玩着那只镶着蓝宝石的银戒,云端眼前闪过来到这里的种种,轻轻地叹了口气,正要将那戒指收起,突听院外一阵脚步轻响,接着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云端心中一紧。 这会儿不过是二更刚过,会是谁呢! 正犹豫着是否开门,门外已经响起了一个压抑的女声,“大少奶奶,您睡了吗?!” 云端听出是芙蓉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故意做出含糊的语气道,“刚躺下,有事儿明儿再说吧!” “大少奶奶,快开门,我是芙蓉,有急事!”芙蓉的语气有些急促。 云端无奈,只得将眼睛用黑纱蒙上,起身去把门开了,将她放进屋来。 芙蓉闪身进屋,立刻就把门闭紧了,将云端扶到里面床前来,这才说道,“大少奶奶,我知道雇土匪害您和大少爷的人是谁了!” 云端一惊,“谁?!” 芙蓉小心地走到窗前,推开一条小缝向院子里看了看,确定没人在窗下,这才重新走回云端身边来,低声回道,“是二爷和二夫人!” “二爷和二夫人?!”云端皱起眉尖,“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这种事,芙蓉哪敢乱说!芙蓉有把柄在您手上,哪里还敢骗您啊!”芙蓉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看云端面色深沉,忙着就陪上笑容,“您听我细细说与您听!” ps:熬不住了,今天更新就到这,明天北北再努力了大家,晚安! 雇凶杀人的人 芙蓉本是二夫人赵宁的贴身丫头,这铺床叠被的事情一向是由她负责。 到了晚上,芙蓉例行过去服侍赵宁睡觉,还没进门就听到有陌生男人的声音,芙蓉不由地奇怪。 她以为是二夫人暗中勾搭男人,便想着偷偷听了,好到二爷那边去告状,没想到,这仔细一听,却发现二爷也在房中,而且似乎还在和那个男人争执。 “这一听不要紧,只惊得我出了一声的冷汗!少奶奶,您看看!”芙蓉抬起手掌来,“现在我这手还哆嗦着呢!” “别贫嘴,快说!” “是,是!”芙蓉放下手掌,“我听那人与二爷争执,却是为了钱的事。那人只说数目不对,二爷却说,‘乔雨轩现在好生生地住在听雨轩里,我付你一半已经是不错’,后来,他还说什么‘要钱也行,把事情解释彻底了再来’什么的,芙蓉还要再听个仔细,没想到二夫人突然走出门来,芙蓉忙着就跑到您这来了!” “二夫人肯定认出是我了,要是让他们抓到我,非把我杀了灭口不可!”芙蓉紧抓住云端手臂,“大少奶奶,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云端努力保持着冷静,“你可是听仔细了?!” “芙蓉听得仔仔细细,绝对不会有假!”芙蓉急急地说道。 云端隔着黑纱看那芙蓉脸色,看她脸色苍白,紧紧张张的样子,倒不像是在说谎,一下子也是犯了难。 听这乔嘉茗的口风,还有要再向乔雨轩下手的意思,虽说乔雨轩是个高手,可是防不住身后冷箭啊。 如果她不知情,那事情与她无关,可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如果这么一走了之,乔雨轩真的出事,她总是无法安心。 “大少奶奶,您倒是拿个主意啊!要不,我去把大少爷找回来,把此事详细告诉他!”芙蓉看她不说话,摸不到她的底细,只急得快要哭出来。 “芙蓉!”云端猛地扯下遮眼的黑纱,逼视着她的眼睛,“告诉我,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那你是决定不走了?! “大少奶奶,您的眼睛?!”芙蓉看云端目光如炬,只惊得目瞪口呆。 “没错,我的眼睛没有瞎,所以,你也不要想骗我,因为,人的眼睛是撒不了谎的!”云端紧盯着她的眼睛,低沉地说道。 “大少奶奶,芙蓉真的没有说谎,芙蓉说的都是真的,就是到老太君那,就是到了衙门里,芙蓉也敢这么说!”芙蓉抽泣着说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为了活命,她也只能抓住云端这棵救命稻草了。 梆……梆……梆…… 三更的锣声隐约从远处传来。 云端下意识地从床上站起了身子。 当!当当! 窗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只惊得芙蓉浑身一颤,“一定是二爷来找我了!” “不要紧张!”云端安慰她一句,忙着就走过拉开了门闩。 月光下,乔嘉禾懒洋洋地扬着唇角,“走吧!” 注意到房间里抖成一团的芙蓉,他疑惑地挑起眉毛,“芙蓉怎么在你房里!” 云端扫一眼对面黑洞洞的书房,探手将他拉进了屋,“进来说吧!” 乔嘉禾闪身进屋,云端就将芙蓉所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背对着烛光,手中把玩着那只蓝宝石银戒,乔嘉禾目光深邃迷离,“那你是决定不走了?!” 云端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不!我只是想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这件事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这会儿芙蓉也顾不上哭了,一对眼睛一直在二个人身上转上转去,“大少奶奶,三老爷,你们是要……” “私奔!”乔嘉禾懒洋洋替她说完,身形如电闪过芙蓉身侧。 下一刻,芙蓉的身子就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放心好了,她不会死!”乔嘉禾从桌上扯过纸笔,“现在,把你要说的话写在纸上,我们时间不多!” 云端扫一眼地上的芙蓉,接过他手中的笔,思虑片刻,这才落了笔。 你说她和乔嘉禾私奔了?! 月光皎洁。 听雨轩的竹叶都被抹上了一层银霜,竹影下,溪水无声流淌。 最后扫一眼卧房,云端缓缓拉拢了房门,“走吧!” 没有说话,乔嘉禾探臂拥住她的身子,双足微顿,二人的身影便翩然掠起。 几个起落,已然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听雨轩内,一片静寂。 嚓!嚓! 伴随着打火石摩擦的声音,一直黑洞洞的书房缓缓地亮起了光。 烛光映出一张俊逸的容颜,黑亮的眸子里有压抑不住的落寞。 轻轻地拉开书房的书,乔雨轩缓缓向云端和乔嘉禾离开的方向投过目光,薄唇颤动发出几个温柔的音节。 “云端,对不起!”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 大步跨过院子,推开了云端卧房的门。 烛光摇曳。 芙蓉平躺在被中,依旧未醒。 桌上的蓝宝石银戒晶莹闪烁,拈起那戒指,乔雨轩缓缓将它套在左手无名指,这才捧起那墨迹未干的字条来。 “提防二叔二婶,细问芙蓉便知原因。云端只求自由,你保重!” 目光滑过保重二字,乔雨轩的左手猛地握紧,那只银戒硬硬地抵在他的掌心。 ———— 月光下,杏花如雪。 杏树下,上官鸿面色阴沉,“你说她和乔嘉禾私奔了?!” “是!王爷!” 单膝跪在他面前的削瘦女子缓缓地抬起头来,小心地扫了一眼上官鸿的脸色,这才接着说道,“王妃她令我提前带着金钱细软离开,到茶馆外等候,说是三更时分自来与我会合!院子前后门俱有小厮把守,以王妃的能力想要安然逃脱是不可能的,我想,她很有可能是寻求了乔嘉禾的帮助!” 月光映出她清丽的脸庞,竟然是云端提前放行的丫头银柳。 “她不是很讨厌乔嘉禾吗?!”上官鸿蹙起眉毛。 “之前却是这样,这些天,二人的关系却是有了很大的改观。”银柳脸上也露出不解的神情,“您遇刺的第二天,我们到凤禾轩去寻乔嘉禾帮忙修琴,王妃与他曾在卧房中呆了许久,是我故意寻了乔雨轩才将那门打开,打开时两人还紧抱在一处,乔嘉禾的衣衫还有些不整……” 我说过,叫她王妃! 注意到上官鸿阴沉的脸色,银柳吸了口气,没有再继续描绘那日的情景。 上官鸿很生气,这一点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为了骗取她的信任,他废了那么多的时间和心机,却不如一个乔嘉禾的几日? 虽然他自认并未动了真情,却仍是忍不住有一种挫败感! 饮尽杯中酒液,上官鸿低沉说道,“继续说下去!” “属下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我们利用王妃这条线,一定可以摸到乔嘉禾的底细!或者,我可以悄悄地向王妃的饭里放上一点东西……” “不行!”上官鸿冷冷地打断了她。 “为什么不行!”侍立在上官鸿身后的蒙面女子冷冷地开了口,“王爷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贱人了吧!” “我说过,叫她王妃!”上官鸿右手一紧,手中的酒杯立刻应声碎裂。 “哈……”蒙面女子冷笑出声,“真是可笑,她明明是不忠丈夫与三叔有染的乔家大少奶奶,我为什么要叫她王……” 人影闪过,杏瓣翻飞。 蒙面女子的声音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掌扼在咽喉。 两指紧扣在那女子咽喉,上官鸿的眼底闪烁着杀机,“她是我的女人,任我生杀,却不许任何人侮辱,你也包括在内!” 银柳一脸惊慌,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低声哀求道,“王爷!她只是一时失口!” “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缓缓收回手掌,上官鸿淡淡向银柳转过脸,“你马上返回茶馆去,等待他们二人与你会合,一切我自有安排!” “是!”银柳答应着离开。 “至于你!”上官鸿侧目看向蒙面女子,“依旧回去扮演好你的角色,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否则,你知道后果!” 身形一展,上官鸿绝尘而去。 蒙面女子呆呆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微微下隐的眼窝里隐有亮光闪烁。 “我偏要动她!倒要看你们如何对我!” 恨恨地吐出一句,她右足在地上轻点,人就飘掠起来,向上官鸿相反的方向掠去。 那就只有妓院了! 三更天。 茶馆内一片乌黑,只有那暗红色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晃动。 巡视了几圈,云端也没有发现银柳的影子。 “你真的确定,这就是那天的茶馆?!”收回目光,她再次追问。 “当然!”乔嘉禾懒洋洋地倚在茶馆的门板上,“我就算忘了自己是谁,也不会忘了这个茶馆的!” “我是和你说正经事!”云端忿忿地咬着牙。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乔嘉禾扬唇轻笑,一对桃花眼灼灼地看着她的脸,“你的发香我永远也忘不了!” “你……”顿了一会儿,云端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反驳之词,只气得转过身去不再理他,“闭嘴!” 乔嘉禾听话地闭紧唇瓣,收住笑容,手指却是不安分地探出来,拈住她在夜风中飞扬的一绺头发,在鼻下轻轻地嗅着。 “你……”云端气呼呼地转过脸来。 乔嘉禾一脸无辜地扬起脸,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我明明闭嘴了呀! 这个乔嘉禾,是她的克星吗?! 云端也拿他没了办法,转过脸去,不再理他,唇边却是控制不住地扬起一丝笑来。 “小姐,是您吗?!” 茶馆一侧的小巷子里,银柳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包狱走了出来。 看清她的脸,云端的一颗心这才算是完全落了地,“银柳,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吓死我了!” “让小姐担心了!”银柳歉意地扬起唇角,扫一眼云端身后的乔嘉禾,“我只是一人站在这里害怕,所以就躲到巷子里去了!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出来看看,没想到真是您和三老爷来了!” “你没事就好!”云端向乔嘉禾转过脸,“现在,去哪?!” 懒洋洋地打量一眼银柳,乔嘉禾直起身子,“寻个客栈,我们暂住一晚,明天我再送你们出城!” “住客栈,怕是不妥吧!”银柳轻轻晃晃云端的胳膊,“万一大少爷发现您不见了,报了官去寻人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云端嘟囔一句,自己也没信心起来,又求助地看向了乔嘉禾,“能不能寻到别的住处!” 乔嘉禾暧昧地扬起唇角,“那就只有妓院了!” 竞价乔家三老爷 和其他大街的冷清不同。 虽然已是深夜,百花深处这条不宽的街上却是灯火通明。 轻柔绵软的丝竹乐声从那些装饰华丽的窗子里流淌出来,其中夹杂着男人的轻语和女人的淡笑,撩拨着这温暖的春夜。 在百花深处最高大的门楼——盈春楼的阶下停下脚步,乔嘉禾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累了,就到这里吧!” 说罢,他迈步走上了台阶。 云端却是本能地顿足,在心中,身为女人,她对这种地方有隐约的抵触。 “小姐,走啊!”银柳却在她身边轻声催促道。 银柳的反应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云端原本以为银柳会比她更犹豫的。 侧目看她一眼,云端尾随在乔嘉禾身后走了进去。 “三爷,您可是好久没来了!” “是啊,这些天可是想死人家了!” …… 乔嘉禾的脚还未迈进门槛,一群莺莺燕燕就向他围拢过来。 云端人在他身后,仍是嗅到一阵扑鼻的香气。 “我也想你们!”乔嘉禾毫不吝啬地张开怀抱,环住一众佳人。 众美人立刻是一脸明媚,其中一位粉衣女子便竖起了手臂,“我出一百两请三爷到我房里去!” “我出一百五十两!” “那我出一百八十两!” …… “二百两!” “五百五十两!”最初开价的粉衣女子不甘心地叫出了天价。 众美沉默,注视着那粉衣女子艳羡不止。 “小桃,我知道你最疼三爷,不过呢,今晚上三爷谁房里也不能去!”乔嘉禾后退一步,将云端环在臂弯,“我可是有正事要和红灵姑娘商量呢,快把她叫出来!” “三爷,您什么时候也干起了这等祸害人的买卖!”小桃疑惑地看了一眼云端,“看她这一身打扮,不会是你从大户人家拐来的吧!” 乔嘉禾把玩着云端的一绺头发,“小桃,你看她要是挂牌,第一夜能值上多少银子!” 小桃上下打量云端一眼,微微地眯起了眸子,“要我说最少也要一千……” “全都退下!”冷冷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众美人立刻噤声退散。 小桃向乔嘉禾吐舌做个鬼脸,也随着众人退到了一边。 盈春楼头牌很嚣张(1) 二楼栏杆边。 红灵一身暗红宽摆绸衣,乌云只简单在耳侧挽成一个松髻,简单随意地别着一只朱红钗子,似坠非坠,却是别有一种撩人的风情。 淡淡扫一眼乔嘉禾臂弯中的云端,她转身走上了通向三楼的楼梯,“带她上来吧!” “美人们,失陪了!”胳膊在云端腰部轻轻推了推,乔嘉禾拥着她走上了楼梯。 银柳忙不迭地跟在后面,小桃却是走上来牵住了她的胳膊,“小妹妹,红灵姑娘可没请你进去呀!” “可是,我家小姐……”银柳不甘心地便要甩开她的手掌。 小桃只是捉着她的手不放,“有乔三爷在,你还不放心!” 几个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一众美人立刻就扎到一堆,议论起来。 “今儿红灵姑娘这是怎么了,脸上一点笑纹都没有!” “这还用问,谁叫三爷带着女人来呢!” “你们说,红灵姑娘和那个女人谁更美?” …… 小桃竖起眉毛,“有完没完,要是劲多了没地使到后院洗茅房去!” 众美人挨了骂,立刻就三三两两散开去了。 小桃这才满意地重新将脸转向银柳,“来,跟我上楼,姐姐给你拿果子吃去!” 三楼红灵姑娘的房间中。 熏香袅袅,红帐飘飘。 红灵坐在香熏炉后煮着清茶,表情在烟雾有些看不真切。 “原来大少奶奶的眼睛并不是瞎的!” 云端轻咳一声,轻轻推开了乔嘉禾拥着她的胳膊,“红灵姑娘见谅,我和银柳只是今晚打搅一晚,明日再会离开!” “大少奶奶要走?”红灵双手持着茶壶,随着她的手掌倾斜,滚开的热水立刻就流淌到紫砂壶中,将里面的茶叶冲得翻滚起来。 “红灵姑娘可以叫我云端。”云端微微皱起眉头,对红灵一口一个大少奶奶的叫有些不爽,“因为我已经不是乔家的大少奶奶了!今晚之后,我就会远走他乡,再不会与乔家人有任何纠缠!” 她特意加重了乔家人这三个字的语气。 盈春楼头牌很嚣张(2) 云端不是傻子,只从这红灵的表现和之前的种种,她已经猜到,红灵必然是对乔嘉禾心有所属。 所以,她很明显地暗示着自己对乔嘉禾并无此中心意。 红灵手中茶壶微颤,原本顺畅流淌的水流立刻就有不少溅出来,落在红木茶具架上。 放下水壶,她轻轻盖上紫砂壶盖,目光似是不经意地划过乔嘉禾的脸。 乔嘉禾手中把玩着她桌上的一只凤翎,表情依如平日懒洋洋的,一对桃花眼却是目光深沉。 “只怕乔家人要与姑娘纠缠!如果姑娘真想永远不让任何乔家人寻到你,我倒可以帮姑娘做到!”红灵直起身子,将两杯香气四溢的清茶缓缓送到二人面前来。 “如此,云端就多谢红灵姑娘了!”云端道真谢,信手端了一杯茶到唇边。 乔嘉禾放下手中的凤羽,探手端了托盘上剩下的那碗茶送到唇边,轻轻嗅了嗅,脸色立刻大变,猛丢了那杯子,袍袖一挥已经拍在云端的手掌上。 啪!啪! 两只杯子相继落了地,却只有一杯水花飞溅。 云端诧异地惊呼一声,问题不及出口,头脑已经是一阵晕眩,不等她思索究竟出了什么事,人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拥住她失去知觉的身子,乔嘉禾冷冷地凝神红灵,“你疯了?!” “疯的人是你,不是我!”红灵寒着脸指下衣袖,“她有今天,便是被你们害的!” 乔嘉禾关心则切,并未注意到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这个奇怪的主语。 乔嘉禾从云端脸上移开目光,一向不羁的桃花眼中闪烁着夺人的威严,“我以门主的身份命令你,把解药给我!” “这是解药,给你之前,我只问你一句话!”红灵探出右掌,瓷白的掌心上躺着一颗红色的丹丸,“如果她活下来的代价是整个罗刹门的毁灭,你还会让她活下来吗?!” 此春 药无药可解!(1) 熏香猛地向侧旁飘去,衣袂飘摆间,那火红的丹丸已经到了乔嘉禾的手中。 缓缓放下空了的手掌,红灵脸上浮上了深深的寞落。 轻捏住云端的下巴,乔嘉禾小心地将那丹丸送到她口中,他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帮她找一个房间!” 红灵脸上的落寞瞬间化为阴冷的笑容,“我想,她现在不仅需要一个房间,最重要的是,还需要一个男人!哈……” 她不羁地狂笑,性感妩媚的脸被笑容扭曲。 “刚才的药丸究竟是什么?!” 乔嘉木一惊,迅速探手到云端口中,哪里还有那药丸的踪迹。 “消魂噬骨,入口即化,门主就不要废心思为云端姑娘泡冷水解药了,您也知道我‘小华佗’这个名号也不是靠脸赚来的!那茶水中不过只是最初级的蒙汗|药,本无需解释,这药可是门主硬要给云端姑娘喂下的,您可怪不得我!” 红灵好整以暇地理了理溅上茶水的裙摆,挥袖将熏香向云端的方向扇了扇,“有这罗刹香提神,想来她只消半刻便能醒来,门主您有的是时间好好准备!” 双手轻托住云端的身子,乔嘉禾的目光淡淡扫过红灵的脸,“我对你很失望!” “我帮门主得到心上人的身体,您不谢我倒还要怪我不成!”红灵肃然挑眉,“失望?!我早已经对你们男人失望了。” “你……”乔嘉禾还要再说什么。 红灵却是闪身到门边,拉开了门扇,“春宵一刻值千金,红灵就不耽误二位了!” 闪身到门外,她啪得一声闭紧了屋门,急步下楼去了。 红艳香室内,只剩下乔嘉禾和他怀中仍未苏醒的云端。 消魂噬骨,本是红灵最强的春宫之药,依靠此药,她曾令无数侠士豪杰跪拜在她的石榴裙下,苦苦哀求。 而今,却是第一次用在女人的身上。 扫一眼云端已经有些酡红的双颊,乔嘉禾长眉紧皱。 她,熬得过这一关吗?! 此春 药无药可解!(2) 时间缓缓推移,云端的呼吸也是越发粗重起来,身体也在不安分地扭动。 她的蒙汗|药药力看来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她马上就会清醒过来。 收紧胳膊,乔嘉禾大步走到窗边,抱着云端掠出了盈春楼。 夜风微凉,云端的身子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本能地向他怀中钻了钻,感觉到她的动伤,他停下脚步,在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你醒了?!” 云端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地睁了开来。 不知道是药力的原因,还是她尚未清醒,她的目光显得有些迷离。 那水水的眸色,娇艳欲滴的唇,紧贴着他的滚烫的身体,无一不是在刺激着乔嘉禾最男性的本能。 自从那日茶馆的偶遇之后,他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他们会发生什么。 直到后来乔雨轩重新出现,他才压抑起心中的渴望。 如此地渴望一个女人,乔嘉禾还是第一次。 云端吸了口气,从乔嘉禾怀里挣脱出来,每次与他亲近,她都会感觉到浑身不自在,今天,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仿佛,她的身体里燃着一把火,而且那火焰正在越燃越烈。 看着陌生的黑暗街角,她眼底闪过疑惑,“我们,这是在哪?!” “红灵给你下了迷|药,我……带你出来透透气!”乔嘉禾转过脸去,不敢再看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他怕,他会在她失控之前自己先失去控制! “很不舒服,身上很热!”云端抬起手掌摸摸面颊,“我好像在发烧,腿也一阵阵地发软,我想找个地方……躺一躺!” 药力发作的好快! 乔嘉禾皱眉转过脸来,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 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云端现在已经接近失控的边缘。 猛转身抱住她的身子,他大鹏般掠起,“走,我送你回去!” 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心跳的声音,云端体内的火焰瞬间便成燎原之势。 她本能地伸出胳膊,圈住他的颈,好像小狗一样拱向他的颈窝,含糊地低语,“去哪?!” 乔嘉禾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她,“回乔家,找雨轩救你!” 此春 药无药可解!(3) “不!”云端孩子气地撒着娇,“我好不容易才离开,我不要回去,为什么要他救我,我……讨厌他!你的脖子凉凉的,挨着好舒服……” 她的手仿佛蛇一样纠缠着他的脖颈,现在更是挺直身子把脸凑了过来,抵在他的颈窝。 滚烫的脸在他 妻势汹汹 完结第29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的脸在他的颈上轻轻地蹭着,仿佛在寻找一个最舒适的姿势,柔软的唇瓣不时地擦着他的肌肤滑过。 乔嘉禾也是男人,而且是一个性取向正常气血方刚的男人。 这样的刺激下,即使是他也要心跳加速,气息失常了。 有些踉跄地在一只小水潭的树林边停下,乔嘉禾猛地推开了粘着他的云端。 “云端,不要这样,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他的声音因为欲望而干哑。 “我不管!”此时的云端已经完全被药物迷住心智,被他推开却是毫不犹豫地又贴了上来,两手胡乱地拉扯着他的衣服,身体迷茫本能地在他身上蹭着,滚烫的唇就向他脸上贴了过来,“不要丢开我,抱着我,抱着我……” 抓住她拉扯他衣服的双手,乔嘉禾一个掠步,已经拥着她跳入水潭中。 水花四溅。 云端的身子一阵寒颤。 乔嘉禾虽然心疼,却仍是狠心向她脸上撩着冷水,“云端,你清醒一点,看清我是谁!” 用力晃着她的肩膀,他大声喊着,“我是乔嘉禾,不是乔雨轩!” 冷水的刺激让云端几乎泯灭的理智又回复了一些,睁大眼睛看着和她一起站在水潭中的乔嘉禾,她呆呆地问,“我究竟怎么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乔嘉禾干脆就实话实说。 “红灵给你下了蝽药,此药强劲,无药可解,你清醒一点,我这就送你回乔府去找雨轩!” 云端垂下脸,轻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送我回去找他!”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云端! 乔嘉禾猛地向脸上撩一捧冷水,“没错,我想要你,但是,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我要在你清醒时自愿地成为我乔嘉禾的女人!现在,走吧!” 云端兀自立在原地,垂着脸一动不动,“我不要他救我,我不想再欠他人情!” “现在不是耍孩子脾气的时候!”怒吼一声,乔嘉禾探手抓住她的胳膊,“如果你再犹豫,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我不去!”云端猛地甩开他的手掌,脚下踩到一块卵石,身子突然就向后滑去。 乔嘉禾急忙探手过来拉她,却只是抓住了她的衣襟。 吡啦一声! 云端的衣服应声碎裂,人却摔倒在水中,乔嘉禾手中只余下一片衣襟。 “云端!”轻唤一声,他大步冲过去把她从水中拉起,拥在怀里,猛地拍水而起,轻掠过水面,落在岸边的草地上。 将粘在她脸上的长发理到两侧,他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咳!”云端吐出呛到口中的潭水,“身上又冷又热,好难受!” 在药力的作用下,她刚刚恢复一些的理智很快被吞噬了,猛起身扑到乔嘉禾身上,她茫然而无助地哀求着,“抱我,抱我!” 一道火红从她撕破的衣襟中划过来,晃过乔嘉禾的眼睛——竟然是他送她的那只红玉玉佩。 就在乔嘉禾失神的瞬间,云端的唇已经再次凑上来,在他脸上蹭着寻找着。 “云端,你可知道我是谁?!”乔嘉禾颤着声问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乔嘉禾!”云端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响在他的耳畔。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云端!”猛翻身将那滚烫的身子压在身上,乔嘉禾毫不犹豫地迎上了那求索的唇瓣。 被压抑的渴望,一旦放纵便如星火瞬间燎原,足以把理智燃烧成疯狂。 月光下,是人类最原始表达爱意的方式。 纠缠到互相赤裸相对,二个人的身体同样滚烫地颤栗。 感受着身体疼痛的痉挛,云端有一个瞬间出现了恍惚的清醒。 对着她的眼睛,那个紧拥着她的男人,只说了短短的三个字。 那个瞬间,在她的心中永恒的定格。 然后,她的呻吟破喉而出。 尖利的指甲在乔嘉禾的背上留下清晰的抓痕。 盈春楼惨遭血洗(1) 当激|情退去,云端也因为体力过度消耗沉沉睡去。 用勉强还能称作衣服的衣裙遮住两个人的身体,乔嘉禾将她横抱起来。 目光滑过她身下草地上的血渍,他的眼底闪过短暂的疑惑,片刻已经化为欣喜,温柔地收紧双臂,在那熟睡之人额上轻印上一吻,乔嘉禾闪身掠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月光依旧无声播洒,潭水上的涟漪也已经渐渐平息,只有那凌乱的草地铭记着那曾经的过往,处子之红闪烁着圣洁之光。 ———— 依旧从窗子回到房间,将云端安顿在红灵的床上,仔细用锦被盖好,乔嘉禾到衣橱内随便寻了件男装来套在身上,这才转身走向房门。 啪! 一具身体沉重地倒在地板上,淡粉的胸襟上,一朵耀眼的血花直直地刺入了乔嘉禾的眼睛。 在她身后,木质楼梯被血染得鲜红。 “小桃?!”乔嘉禾弯身扶起地上的小桃,“出了什么事?” “门主,您……没事……就……好!”小桃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眼帘便要无力垂下。 用掌心抵住她的后心,乔嘉禾忙过真气与她,“是谁干的?!” 勉强抬起手指指了指胸口被血染成暗红色的粉纱绫,张了张嘴,咕得吐出一口鲜血,彻底没有了声息。 乔嘉禾的心一下子缩紧了,缓缓将小桃放平在地,他大步迈过她的身体,一个掠身,人已经飘落到一楼的大厅。 血腥味呛疼了他的眼睛。 刚刚还与他谈笑风生的姑娘们,无一生还。 她们原本应该噙笑的嘴唇,含着的是刺目的血。 “三老爷,是您吗?!”颤抖的声音从楼梯下的角落里传出来。 乔嘉禾掠身过去,只见银柳满脸泪痕地缩在角落里,脸色是没有血色的白。 看清乔嘉禾的脸,她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死了,都死了!” 三楼似乎有微淡的声音传来,乔嘉禾目光一寒,身子大鹏般飞掠而起,冲进了红灵的卧房。 床上空无一人,原本盖在云端身上的锦被扭曲着盖在地面上。 盈春楼惨遭血洗(2) 乔嘉禾挑衣欲追,身后却突然传来衣袂破空之声。 他瞳孔猛缩,反身便是一掌击出。 “门主!”迅速闪身,红灵一身惊叫。 看清是她,乔嘉禾硬生生收住了手掌,“你去哪儿了!” “我一直在楼下与小桃聊天,没想到突然有一伙黑衣人闯进来,见人便杀,红灵命小桃冲上来禀报门主,便冲上去与他们纠缠,后来追了其中一人出去,没想技不如人,竟然被他跑掉了,没想到姐妹们竟然无一人生还!看到门主没事,红灵就放心了!” 缓缓说罢,红灵神色黯然的转身到门边扶起小桃的身子,抽泣起来。 乔嘉禾垂着的手掌缓缓收紧,骨骼一阵噼啪作响,“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路!” “他们个个面蒙黑巾,招式阴毒!”放下小桃的尸体,红灵转身向他递过一个黑色的木牌来,“红灵只在逃走那人身上夺下这个!” 乔嘉禾抬起眼睛,只见她掌心躺着一只盾形的黑色小牌,小牌正中一只精致龙纹缠绕的金色“暗”字,在烛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皇、家、暗、部?!”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乔嘉禾瞳孔收缩,眼底闪烁出冰冷的杀机,“可看清那人模样?!” 红灵垂下脸,犹豫半刻才答道,“门主还是不要追问了!” 上前一步扼住她的衣领,乔嘉禾几乎要将她身子提起,“快说!” 红灵垂下眼帘,两行清泪无声滑下,“回门主,那人是……是乔雨轩!” “不可能!”乔嘉禾无力地松开手掌,“不可能是他!雨轩他虽然幼时习过武,却不过是些强身健体的花架子……” “三老爷,大少爷他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银柳战战兢兢地躲着小桃的尸体走进来,“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我家小姐,小姐她曾经见过的!小姐……小姐呢!三老爷,小姐她在哪儿?!” “都怪红灵,如果不是我意气用事,早些识破这是云端和乔雨轩的阴谋,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红灵垂首自责道。 盈春楼惨遭血洗(3) “你不要胡说,此事无关我家小姐,小姐她只是想离开乔家,她不可能杀人的!”银柳不甘示弱地维护着云端,“一定是少爷知道三老爷和小姐的事,怀恨在心,真没有想到,少爷他竟然有如此狠心!” 红灵冷冷地打断了她,“你一个小毛丫头懂什么!” “够了!我敢确定此事定与云端无关!”乔嘉禾猛地喝断二人,转身对着大开的窗子,右手猛地收紧。 只听得一声闷响,那只黑色木牌已经化为灰粉从他的指尖洒落。 “我乔嘉禾对天发誓,与杀我姐妹之人不共戴天!朱雀堂主听令!” “红灵在!”红灵上前一步,恭敬答道。 “你马上去通报官府,不得暴露自己身分!” “是!”红灵应声而去。 “三老爷,那我呢!”银柳小心翼翼地问道。 乔嘉禾轻轻地叹了口气,“云端一直希望给你自由,你带着身上的银钱随便找一个地方安身去吧!” “不!”银柳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银柳不走,在没有确定小姐安全之前,银柳怎么也不会离开的!” 转过身,乔嘉禾脸上有淡淡的欣赏之色,“好忠义的丫头!好,你就暂时留下吧,待我寻了云端回来再做定夺!” “多谢三老爷!”银柳抹了把眼睛,“不知道您准备到哪里去寻我家小姐,您说会不会是少爷把小姐捉了回去呢!要不然,我赶回乔府去查探一番?!” “你此时回去,只怕会引他生疑,这件事,还是我亲自去办吧!”乔嘉禾淡淡展开眉毛,“至于你,我看还是随我一起到罗刹门总舵比较安全!不过,要待我回乔家查探之后,现在,你就暂且藏到盈春楼的后院密室等我吧!” “是,银柳一切听三老爷吩咐!”银柳乖巧地答应着,随在乔嘉禾身后走下楼来。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屋檐后,银柳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华丽雍容的束缚 云端一觉醒来,发现她身处一间完全陌生的卧房。 云罗帐,朱锦被。 布置奢华又不失典雅。 头闷闷的沉重,身体和腰俱是在酸酸的疼。 云端试着晃了晃脑袋,头立刻就是一阵刺刺的疼。 云端仔细回忆,发现她昨天的记忆十分恍惚。 从她进入红灵的卧房喝了红灵送上来的茶之后,记忆就好像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变得模糊不清。 她隐约记得曾被人拥在怀中在急奔,隐约记得曾有一场疯狂的颠龙倒凤,有人曾与她温柔厮磨无限温柔,偏偏却记不起那人的脸。 掀起身上的薄被,云端的目光滑过身体,淡薄的白色纱质中衣下,淡粉裹胸和贴身亵裤清晰可见。 云端可以肯定这不是她的衣服,她卧房衣橱中的衣服俱是中规中矩,绝对不会有这样张扬的内衣。 一定是有人帮她换了衣服! 云端下意识地将手探向颈下,却摸了个空,用红绳串了挂在颈间的那块红玉玉佩连绳子一起不见了踪迹。 她急急地翻开被枕仔细寻找,却是一无所获。 吱呀一声轻响,木门缓缓滑开。 云端慌乱地用薄被遮住身体,向门口看了过去。 一个身着淡黄衣裙,面容清秀的小姑娘手中捧着一沓衣裙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忙向她扬起唇角,“王妃,您醒了!” 一边说着,她转身闭了房门,急步行到床前,将手中衣裙双手捧到云端面前,“奴婢来服侍您更衣吧!” 王妃?! 云端眼前闪过上官鸿的脸,“这是什么地方?” “回王妃的话,这是尚鸿居,是九王爷在燕京城的别院!小婢名唤锦儿,暂时照顾您的生活起居!”小姑娘边说边抖开了手中衣裙。 轻薄的柔绢,精致的刺绣,雍容而典雅,裙摆层叠飘逸,却是稍显繁琐了些。 “没有其他简单些的衣裙?!”云端轻轻皱眉,穿这裙子,只怕想走快都难。 “这是王爷特地为您准备的!”锦儿轻声回道。 “算了!”云端轻轻摇头,“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是谁送我过来?!” 彪悍的永安郡主 “这些锦儿也不清楚,王妃若是有疑问,不妨穿了衣服去问过王爷便知!”锦儿垂脸回道。 云端看从她嘴里也探问不出什么事情来,便也作了罢,掀被下床,任她把那衣裙为她穿戴整齐。 果然正如她想象,这衣服美则美矣,实在是太过束缚,尤其胸线很低,稍有不慎便有走光的可能。 “王妃好美!”锦儿轻声感叹,一边就走上来扶住她胳膊,“我来帮您梳头吧!” “不用了!”云端侧目看她,“上官鸿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锦儿垂下脸,“王爷现在不在府中,他吩咐过让您在这里等候!” 冷哼一声,云端不再理她,提着裙摆行到门前,拉门而出。 院中亭台楼榭,奇花遍目,云端却是无心欣赏,看准那通向院外的月洞门,她提裙下了台阶,身后锦儿急声唤她,她也毫不理会。 刚刚走下台阶,就听见外面有女人尖厉的声音响起,“给我滚开,我就不信,这尚鸿居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随着声音,只见一个身材高挑,身着淡紫劲装,手中握着马鞭,脚踏翻毛短靴的英气女子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干练的小丫环。 看到云端,她微微一呆,转尔,便扬唇露出了冷笑。 “怪不得,背着我偷偷到燕京城来,原来是在这里金屋藏娇!上官鸿你这个混蛋,待我禀明太后,必要让你难看!”扬起手中马鞭轻蔑地指点着云端的脸,她冷声威胁,“小贱人,识相的快些给我滚,敢与我百里晴争宠,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看您是误会了!”云端好整以暇地松开手中的裙摆,“我对上官鸿完全不感兴趣,更不想与你这样的人争宠?!”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找打!”紫衣女子面色一寒,右手扬起,手中马鞭带着呼呼风声,便向云端脸上抽了过来。 “永安郡主,不要!”锦儿只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地便冲上来要替云端挡住那鞭子。 上官鸿,你有种! 这永安郡主说打便打,着实也是让云端吃了一惊,本能地转身,她抬手护住了脸。 啪的一声闷响。 云端身上却是没有感觉到半点疼。 她惊愕地垂袖转脸,只见刚才还威风八面的永安郡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锦儿和她的跟班丫环蓝盈正急急地奔过去扶他。 刚才挥向她脸上的马鞭这会儿正被一个高大男人握在手中。 转过身来,男人向她温柔地扬起唇角,“云端,你没事吧!” 五官明朗深刻,眉目间自然流露着上位者天生的骄傲——不是上官鸿还会是谁! “上官鸿,为了这个小贱人,你敢打我?!”甩开锦儿和蓝盈的胳膊,永安郡主愤怒地冲了上来。 轻抬臂,上官鸿连看都看她一眼,已经握住了她击过来的拳头,冷冷地转过脸来,“永安,你不要逼我出手!” 他手劲极大,以至于永安郡主的眉都疼了皱了起来。 偏她又是生来倔强,努力坚持着连哼也没哼一声,嘴上仍是刻薄着,“你放手,今天不打到这小贱人,我绝不罢休!” 上官鸿眉头一皱,猛松开她拳头,扬手照着她的脸便是一巴掌。 永安郡主闷哼一声,人已经被他扇得跌倒出去,幸好她的丫头蓝盈及时扑过来将她扶住,才没有再次摔倒在地。 抹掉唇角的血迹,永安郡主寒脸直起身子,“上官鸿,你有种!” 那一刻,永安郡主是真的伤心了。 她知道他有许多女人,但是对她,他从来都是纵容的,就算她把他最宠爱的妃子打掉一颗牙齿,他也不过是瞪了她一眼而已。 可是今天,为了这个女人,他竟然真的出手打她。 “她是我的女人,如果你再敢动她,下次就不是一个耳光这么简单了!”眯起眸子,上官司鸿目光阴沉,“蓝盈,扶你家郡主到客房休息!” 蓝盈哪敢看他,忙着就拖了永安郡主出了月洞门。 将脸转向云端,上官鸿的阴暗之色顿时换成似水温柔,“你身子还好吗?!” 我要送你整个天下! 平淡淡一句关怀,却让云端心中闪过惊雷。 “昨天晚上,是你……”云端垂下脸,“抱我回来?!” “当然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允许别人碰你!”上官鸿轻拥住她的肩膀,“从盈春楼到这间卧房,你从未离开我怀中一刻!若不是我临时有事,现在我恐怕还在你的房中!” 盈春楼?! 难道,昨天与她鱼水交欢的,真的是他?! 云端皱起眉头试探着问,“那我颈上红玉可是你拿走了?!” 上官鸿转脸看向丫环锦儿,脸色一沉,“锦儿!王妃的红玉你可曾见过?!” 锦儿只吓得目如土色,慌乱地跪到地上,抖如筛糠,“奴婢不曾见过,昨晚奴婢服侍王妃更衣之时,并未见过王妃颈上挂着红玉,还请王爷明鉴!” “那玉可是重要的物件儿?!”上官鸿向云端轻声问道。 看锦儿那等模样,云端也是生出不忍,犹豫片刻,才回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既然不是什么重要之物,丢了也罢!”上官鸿轻托起她的下巴,“等回到京城,别说是一个玉佩,便是这整个天下都送与你,我也眼都不眨!” “王爷!”有兵士从外面进来通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上官鸿松开云端的下巴,满意地点头,“好,我知道了!命令卫队准备,我马上就来!” 兵士得令去了,上官鸿立刻就向锦儿下达了命令,“去,帮王妃收拾一下行李!” 锦儿答应着起身,进了卧房。 上官鸿这才重新扶住云端的肩膀,“我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就来接你,我们一起回京城去,等到了京城之后,我立刻会去请太后为你们赐婚!永安郡主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 说罢,他转身出了月洞门,却没有给云端留下回答的时间。 王爷对您可真好! 车队浩荡。 士兵银色的甲胄在阳光反射着耀目的光芒。 坐在锦车之内,小丫头锦儿是一脸地兴奋之色。 这也难怪,这可是她第一次出门呢,而且还是一下子就到京城那样的繁华之地。 “王妃,快看王爷的马过来了!” 云端意兴阑珊地抬起眼睛,果然看到上官鸿的马正经过她乘坐的马车边,侧脸向她露出一个微笑,他这才拍马奔到队伍前面去了。 “王爷对您可真好!”锦儿一脸天真的羡慕之色,“永安郡主打您的时候我真是紧张死了!” 云端收回目光,“锦儿,我问你,昨天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锦儿点点头,以为她又要盯问那红玉之事,赶忙说道,“王妃,我真的没有偷你的玉,当时,王爷用披风裹着将你抱回来,就吩咐我去为您更衣,我只是将你身上破损的衣服换成你现在穿着的锦纱内衣,并未看到您颈上有任何玉饰的!” 云端看她一脸紧张,忙安慰道,“我相信你不是小偷!锦儿,你还记不记得王爷带我回来时穿的什么?!” 锦儿思索片刻,“王爷啊,我记得好像昨晚穿得是一件深紫色锦袍吧!原本还有一件披风的,当时裹在您身上,因为沾了些血迹,所以王爷吩咐我和您身上的破衣服一起丢掉!” 血迹! 盈春楼! …… 云端闭上眼睛,仔细回忆。 仍是无法看清那人的脸,只隐约记得那铭刻在心底的痛。 …… “属下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王妃,绝不会让她伤一根汗毛!”这是乔雨轩的声音。 “只怕乔家人要与姑娘纠缠!如果姑娘真想永远不让任何乔家人寻到你,我倒可以帮姑娘做到!”这是红灵的声音。 “没错,我想要你,但是,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我要在你清醒时自愿地成为我乔嘉禾的女人!现在,走吧!”这是乔嘉禾的声音。 …… 三个人的脸和声音在云端的脑海中纠缠盘旋着。 难道,是乔雨轩将她送给了上官鸿?! 云端心底升起无尽的委屈和愤怒,同时还有别样的不甘。 其实,王爷不用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要是他!”云端猛地睁开了眼睛。 “您说什么?!”锦儿回过脸来,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了!”云端抖抖那繁琐的长袖,“这衣服穿着实在是不舒服!” “王妃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锦儿扬起唇角,“您身上这件衣服,足够买下一座不小的庭院呢!”奇qisuu書网 云端淡淡扬起唇角。 锦衣玉食,一个疼爱关心她的男人,确是她曾经向往之事。 可是此刻,她并不觉得快乐呢?! 闭上眼睛,云端仔细窥看自己的内心。 如果说让她自己选择,她会选择谁呢?! 乔雨轩? 不! 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上官鸿? 乔嘉禾! …… 红灵,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般对我呢?! 云端的头一阵刺痛。 她不能再想下去,努力让自己停下思考,云端在马车的轻晃中进入了梦乡。 ———— 天近黄昏。 西边的晚霞艳红如火。 距离官道不远,一向冷冷清清,总共不过十几户人家的徐家屯第一次热闹了起来。 村子里最好的宅院被让了出来。 洗得干干净净的粗瓷碗碟里,是简单却清新的家常菜。 清炖的土鸡、从地里新摘的青菜、溢着清香的米饭、农家自酿的果酒…… 油灯摇曳出满室温柔的昏黄。 指尖轻捏着竹筷,云端虽然是腹中饥饿,看着这满桌的饭菜却是没有半点胃口。 “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云端赶忙摇头,她可不想再给那些纯朴的村民添什么麻烦,“可能,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好,我去唤锦儿来服饰你沐浴!”上官鸿作势便要起身。 “等等!”云端吸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上官鸿含笑挑眉,“不希望我宠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我……”云端垂下眼帘,“云端只是觉得,现在已经嫁为人妇,没有资格再与王爷重继前缘!” 本王不在乎! 思考了这一路,云端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她不要这种束缚的生活,穿他为她准备的衣服,吃他为她安排的饭菜……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就算他占有了她的身体,又如何?她可不是这个时代古板贞德的女子! “哈……”上官鸿朗笑出声,手伸过来覆住她的,轻轻地拍了拍,“傻丫头,那些不过是世俗的名分,本王不在乎!” 轻击掌,他唤进了锦儿,“服侍王妃就寝吧!” 被锦儿扶着起身,行到门槛,云端缓缓转身,只见上官鸿正向她扬起唇角,目光温柔。 那目光,那唇角,那似乎对她完全无所求的慷慨! 好熟悉! 云端有片刻地失神,直到锦儿唤她,才回过神来,迈出了门槛去。 上官鸿注视着她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门后,这才拈直酒杯来淡淡地饮了一口,赞道,“口感微涩,却是别有韵味!” “却不知道王爷赞得是酒还是人?!” 灯光微晃,他身侧已经多出一个火红的曼妙身影来。 转脸看她,上官鸿脸上的温柔之色早已经消逝,“事情进展的如何?!” “现在,王爷见了我,便只会问些公事吗?!” 雪白手掌从红袖中探出来,拈了云端座前的粗瓷酒碗,女子声音里饱含幽怨。 注意到上官鸿轻轻挑起的眉尖,她赶忙接着说道,“一切如王爷所愿,此时乔嘉禾已经带着银柳起程!” 上官鸿微眯起眼睛,目光阴寒,“赶往何处?” “和您是一个方向,只不过,他们走的是小路!”红衣女子抬脚挑过云端坐过的椅子,倚坐在上官鸿身侧,“现在正事已毕,王爷能否与我说些别的!” 上官鸿轻轻推开她向他探过来的手掌,长身而起,“农家院小,你还是早些去吧,省得她起了疑心!” “我偏不!”红衣女子不依不饶地粘上来,左臂蛇一般缠了他的身子,右手就扯下遮脸的黑纱,探向他衣襟内,唇瓣便向他颈窝贴过去,声音柔媚如丝,“自您动了她的心思,便一直未与我亲近,我对王爷可是思念得紧呢……” ps:稍后还有一章 红灵的无间道 任她唇舌挑逗,上官鸿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有乔嘉禾那样的男人陪你,想来你也不寂寞!” 红衣女子身子一僵,“接近乔嘉禾本是王爷的意思,难道你现在却在嫌弃我不成?!” “我只是让你接近他,却没有让你上他的床!”上官鸿冷冷地推开她的身子,“那日我隔窗看得真切,乔嘉禾对你并非十分心意,是你主动将自己送到他的手上!” “不如此,你以为以他的机智怎么会信我,又怎么会任我为朱雀堂主!……”红衣女子尖声反驳,突然却是噤了声,一脸惊喜地重新向他身上贴过来,“原来,王爷是吃了醋,以为我真的对他动了心思……” “真是笑话!”上官鸿抬指勾住她尖尖的下巴,“这世上的女子,能入得了我眼的屈指可数,能入我心的,却尚无一个!至于你,勉强算是前者吧!” 玩味地看着她惊愕的脸,他唇角勾起淡淡微笑,“说起来,我曾经以为你也许有一天可以做到动了我的心,可是你让我失望了,不是因为你睡了别的男人,而是因为你太贪心,太自信,以为这全天下的男人都会为你痴狂!” 松开手指,他闪身已经掠到门边。 “上官鸿,你站住!”红衣女子不甘地低吼。 “你还要如何?!”上官鸿头也不回地说道。 “难道王爷就不怕我把一切向乔嘉禾合盘托出?!”红衣女子冷笑着挺直身子,“我只是想要提醒王爷,最好慎重对待我!” 上官鸿缓缓转过脸,瞳孔黑暗如渊,“对我构成威胁的人一般不会有好下场,至于威胁我的人那就会死得更快!需要慎重的人,是你,红灵姑娘!” 说罢,他闪身掠出门去。 啪! 粗瓷酒碗应声而碎。 “上、官、鸿、我、恨、你!”红灵一字一顿,原本妩媚无匹的脸表情狰狞,“你们这些臭男人,总有一天会知道,背叛我红灵的下场!” ps:今天更新到底结束,谢谢大家的留言,时间关系,北北就不一一回复了 大家,明天见~~~~~~~ 靠自己离开王府 西京城,九王府。 锦衣玉食、人人恭敬、上官鸿送她的金银首饰足够买下一座小小的城池……一切似乎都很好。 唯独没有自由! 上官鸿说的好,整个王府你可以随意走动。 云端却听出其中的潜台词——她不能离开! 锦儿几乎如影随形,这也进一步证明了她的判断。 云端觉得她不过是上官鸿的一只宠物,这种生活她受不了,仅仅是两天,云端已经不堪其累。 她从来不是金丝雀,永远做不得笼中鸟! 云端一直坚信,自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现在,依靠着上官鸿,她已经成功离开了燕京,现在,是她真正自由的时候了。 她隐忍,她波澜不兴,等待地就是一个机会。 第三天晚上,依如平日,她早早地就躺下休息,在床边盯了一会儿,锦儿终于支持不住,到院中厢房里自去睡了。 又等待了一会儿,看没有动静,云端立刻就翻身下床,取出剪子将衣裙上繁琐之物尽去剪去,这才套到身上,从床上掏出她特意吩咐锦儿准备的油布,裹了一应细软并一套锦儿的衣衫,悄悄地溜出了卧房。 白天的时候,她已经仔细勘察过,她住的这所院子在九王府的最深处,院中的水潭是活水,如果逆水而上,就可以从围墙下的水栅栏处穿过。 九王府戒备森严,这是云端寻找了一天才找到的唯一破绽。 将一应细软牢牢系在腹部,云端悄悄地踏入了水潭中。 现在,不过是刚过仲春,水温还有些寒凉,适应了一会儿,她这才缓缓地将身子浸入了水中。 夜色阴沉,乌云遮住了月亮,云端只能凭着白天的记忆一路缓缓游来。 在她的能量被潭水完全夺走之前,云端终于顺利摸到了围墙下。 用手试探了一下水栅栏的间隙,云端吸了口气,潜入水中,从最大的间隙挤了出去。 她自由了! 云端一阵狂喜,急急地拍着水游出水面,正在上下寻找着河岸,小腿肚突然一阵强烈地痉挛。 ps:北北的"坑人"群,93267730,欢迎加入~~ 乔嘉禾,救我! 越慌越乱,身体便显得无力和僵硬。 这个本就娇弱的身体哪经得住云端这番折腾! 很快,云端就失去了冷静,两次头没入水中,全靠着她求生的欲望才又挣扎出来。 咳!咳! 鼻腔和喉咙被水呛得生疼,她无力地咳嗽着,却明显地意识到死亡的威胁。 身体越发冰冷,头脑却是格外地清醒。 曾几何时,也是这样冰冷的潭水中,是谁将她拉起?! 不,我要不死! 云端拼尽全身力气拼打着水面,再次将头送出水面。 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天空月盈如盘! 她是出现幻觉了吗?! “云端,你可知道我是谁?!” 温柔的声音再次响在她的脑海中,然后是一张模糊的脸,一对桃花眼中写满了矛盾的渴望。 失去意识之前,云端发出了本能的呼喊。 “乔嘉禾,救我!” ———— 揉揉惊跳不止的右眼皮,乔嘉禾无声地将身子隐藏在一丛灌木后,目光却是一直没有离开前面那个轻灵的削瘦身影。 对于银柳,乔嘉禾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她本是云端的随嫁丫头,这种感觉,他原本不应该有的。 起初乔嘉禾也并未留意,可是带云端离开乔家之的,银柳的表现却是屡屡让他生疑。 一个小丫头独站茶馆前害怕,倒是有情可缘,可是她说她藏在巷子里,绣鞋上却沾着新鲜的泥迹。 她坚决反对住客栈,对于他提出去妓院这等地方却是反应平静。 如果说这一切都不算什么,盈春楼出事之后银柳的反应就太奇怪了。 连小桃都不能幸免,为何唯她一个不懂半点武功的小丫头可以生还? 就算她运气超好,逃出死劫,之后她的胆怯和勇敢也转换了太快了些…… 凡此种种,乔嘉禾不得不生疑。 看着她的身影没入九王府的围墙内,乔嘉禾轻轻地扬起了唇角。 这些男人真是好奇怪! 九王府,书房内。 上官鸿表情淡淡地把玩着一只玉石镇尺,“查出些什么?!” “属下可以断定,罗刹门的总舵应该就在西京城中!”银柳有些无奈地垂下脸,“属下曾试图跟踪他,可是技不如人,未能查出究竟!” “你不用自责!”上官鸿轻轻竖起手掌,“至少你对我还算是忠心耿耿!” “王爷,您缘何有此一说?!”银柳露出不解之色。 看上官鸿微皱眉尖,她赶忙垂下脸,“银柳多嘴,王爷恕罪!” 沉默了一会儿,银柳犹豫着开了口,“银柳倒有一计,只是不知道妥是不妥?” 上官鸿抬起眼睛,“说来听听!” “是!”银柳挺直腰身,“属下以为,王爷可以王妃为饵,引乔嘉禾上钩,乔嘉禾虽然表面风流成性,但是,属下能看出来,对王妃他是动了真心!只看他发现王妃不见地,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可以确定!” 捕捉到急促向书房靠近的脚步声,上官鸿竖起了手掌。 银柳知趣地闭上嘴巴,掠身闪到屋角的阴影中。 过了一会儿,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书房前停了下来。 “禀报王爷,不好了!” 锦儿的声音从书房外不安地传进来。 “怎么了?!”上官鸿的语气有些烦燥,“我不是叮嘱过你,要寸步不离王妃的身边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回禀王爷,王妃她……不见了!”锦儿胆怯地回答道。 手掌在书桌上借力,上官鸿身形一展,已经冲出了书房,紧抓住了门外锦儿的衣领,“究竟怎么回事?” “锦儿该死!”锦儿强忍着哭意,“看王妃睡着了,锦儿就去小睡了一会儿,等我醒了过去看王妃,床上已经不见人影……” “该死!”丢开手中的锦儿,上官鸿足尖微顿,人已经如大鹏掠过围墙,直接从屋脊上向云端住的院子冲了过去。 锦儿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顾不得酸疼的身子,急急地爬起来也冲了出去。 小心地走出书房,银柳注视着上官鸿离开的方向,心中满是疑惑。 为什么,听到云端不见人影的时候,王爷的表情和乔嘉禾那时的表情那般相似呢? 难道,他也喜欢上了云端? 这些男人真是好奇怪! 九王爷很生气!(1) 目光缓缓划过地上散落着的丝绢绸带碎片和几只耳环戒指,上官鸿的脸一下子变得无比阴寒。 “来人,传我命令,就是把西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王妃给我找回来!” 早有管家和侍卫们闻声赶来,听到命令,立刻就答应着急奔而去。 扫一眼缩在门角的锦儿,上官鸿轻吸了口气,“说,王妃这两日可有什么异常!” “回,回王爷!”锦儿小心翼翼地向前两步,“锦儿并未发现王妃有任何异常,她只是常常看着天空发呆!” 常常看着天空发呆? 这算什么! 上官鸿弯身捡起地上的一片绸带,“这是怎么回事?” “锦儿猜可能是王妃为了行事方便把衣裙剪掉了!”锦儿弯下身收拾着地上那些华丽的刺绣绣片,语气中有淡淡的婉惜之意,“王妃总是说您给她准备的衣服穿着不舒服!” “王爷!”门外传来通报的声音。 上官鸿转身掠出了房门,“什么事?” 一个身着软甲的卫队小头目,恭敬地捧起双掌,在他的掌心是几片衣服碎片。 那淡薄的料子,精致的刺绣…… 毫无疑问是云端的衣服无疑。 上官鸿探手将那些碎片捏到掌心,“在哪发现的?!” “水潭边,另外水面上也有一些,属下怀疑王妃是从水潭里潜出府外去的!”小头目沉声回道。 上官鸿只听得眉头大皱。 现在可是仲春,潭水如此寒凉,她那娇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还不快入水潭搜索,哪怕把这潭水给我淘干,也要找到她!” “属下已经派人下去了……” “王爷!”一位浑身湿漉漉的护卫捧着一个小包裹急步送了过来,“属下在水栅栏附近发现了这个!” 他掌手的油布包已经松散,露出里面耀眼的各色珠宝首饰。 “我要的是人!”上官鸿一掌拍落了他手上的油布包。 “回王爷,王妃的尸体暂时还没有找到!”那护卫低声说道。 上官鸿面色一寒,探手已经扼住他的脖颈,“你敢咒她死!” “王爷,现在还没有找到王妃,她一定是已经顺利上了岸,王妃她吉人天相,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的……”小头目急急地说道。 “要是发现她的尸体,你们就准备一起给她陪葬吧!”冷哼一声,上官鸿在那护卫断气之前松开了他的喉咙。 九王爷很生气!(2) 这一夜,整个九王府,乃至整个西京城,都被折腾成了一团乱。 上官鸿一夜未睡,听到的报告却只有两个字。 没有! 没有! 没有! ……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他已经恨不得要杀人了。 一众属下垂头丧气站在他的面前,别说抬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谁也不想成为他发泄脾气的倒霉蛋! 环视众人一圈,上官鸿寒着脸站直了身子,“给我再出去找!所有的客栈、旅店……妓院也不要放过!” 他就不信,她还能变成鸟,飞出西京城不成! 就算她是鸟,也只能在他允许的天空飞翔! ———— 小辣椒觉得自己很倒霉。 跟了师傅五年,第一次独自出活,竟然就遇到了这么让她挠头的事情。 看着躺在破庙稻草堆上昏迷不醒,全身精湿的女人,她忿忿地骂了一句脏话。 这女人是纸熟的吗?! 只不过是呛了两口水,竟然能一直昏迷这么久。 吸了口气,小辣椒大步走过去,踢了踢那女人的脚,“喂,睡够了没有,你浪费了姑奶奶一个晚上,你赔得起吗?!” 女人身子晃了晃,原本侧着的身子躺平下来,却是没有半点醒过来的意思。 脸蛋尖尖,眉眼精致,却正是九王爷寻遍整个西京也没有找到的云端。 小辣椒扫一眼她苍白的脸,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探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靠,这么烫!果然这些大家户城的小姐都是些弱不禁风的主儿,只是泡了个冷水,就发起烧来!”用力晃晃她的?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30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的肩膀,小辣椒提高了音量,“喂,快醒醒,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小姐,我好送你回去,姑奶奶可没有闲钱帮你请医问药!” “不理我?!”向那苍白脸皱皱眉毛,小辣椒懒洋洋地站直了身子,“那好吧,再见,你自生自灭吧,姑奶奶我把你从水里救出来,背到这里,已经是人至意尽,既然你没有活下去的命,也怪不得姑奶奶心狠了!” “死丫头片子,你在那骂骂咧咧什么呢,昨晚上收获如何,师傅我帮你选的这个下手之地够肥的!”含糊的声音从破庙外传进来,随着声音,一个削瘦的老头晃晃悠悠地提着酒壶走了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女人,他的醉意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死丫头,让你偷东西,你怎么偷回个人来,要是男人也就罢了,怎么会是个女人呢!” 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1) “还不是都怪你,平日早对我说什么‘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要不然我才不会把了她背回来呢!”小辣椒撇嘴瞪一眼自己的师傅老油条,“以后我再也不信你了,什么七斤黄金,她身上连半点首饰都没有,身上这衣服本来还值些银子,却是破成了这等模样!” “我看你不是辣椒,你是个棒槌!”老油条一酒壶敲在她的额头,“我说的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让你多修善事,省得被人抓到跺了手脚!七斤黄金,你就认识钱!” “那你也是你教的!”小辣椒顶他一句,重新向地上的女人转过脸,“别废话了,现在怎么做,看她这脸蛋还能看,要不把她卖到妓院去!” 嘭! 这次酒壶直接敲在她的后脑勺。 “亏你说的出来,要是我也这么想,你这会恐怕早已经开始接客了!”老油条蹲下身子,仔细地看了看女人的脸,“小辣椒,我怎么看她这么眼熟!” 小辣椒翻个白眼,“凡是漂亮女人你都眼熟!” “不是,是真的,眼熟!”老油条皱眉思索片刻,猛地抬起手掌拍在了大腿,“小辣椒啊,这次,是真的‘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了!不止,我记得那当差的说奖励一百两黄金呢!” “一百两黄金?!”小辣椒猛地瞪大了眼睛。 “恩!你看,我本来是想拿回来补补我的破被子的!”老油条从怀中掏出一块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布画像,“看这个人是不是她!” 小辣椒顺手夺了那告示过去,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画像,再看看地上昏迷的云端。 “确实,很像?!”小辣椒将画像塞回老油条手上,“哪来的?!” “我在酒馆喝酒,官差拿着这画像四下打听,我看这画像不错,想着也许能换壶酒喝,所以就顺手拿回来了!”老油条斜她一眼,脸角透着得意,“师傅我向来是不走空的!要是她真是九王府的王妃呀也许能值上五百两黄金也说不定……” “九王府?!”小辣椒兴奋地尖叫出声,“师傅,这回是真的发了,这个女人,就是我从九王府外的水潭里救上来的,肯定是她,肯定是她!怪不得这么娇气,原来是王妃呢!” 小辣椒啧啧地感叹着,“发了!发了!我这就去王府领赏去!” ps:今天六更结束,大家明儿见! 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2) 嘭! 酒壶再次袭来,这次却是被小辣椒扬臂挡住,磕到一边。 “又怎么了?”收回胳膊,她柳眉倒竖。 老油条肃起脸,“要是王爷看到她的王妃被你折腾成这样,你以为他会给咱们金子吧,不斩了你的脑袋,就是便宜你了!” “那你说怎么办?给你治好病再送回去!” “那还用问!”老油条向她挥挥手,“还不请大夫去!” “直接背她过去不就行了,来回跑好麻烦!”小辣椒说着就蹲下身去,将躺在地上的云端扶了起来。 老油条再一次扬起了酒壶,终于没有忍心砸下,吸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件薄若蝉翼的人皮面具来,小心地敷在云端的脸上,“为了保住这金子,还是稳妥点好!” 虽然觉得他此举实在是过于杞人忧天了些,小辣椒终于还是没有反对,背起云端,一老一少两个小偷走出了栖身的破庙。 ———— 整个西京城赫然进入了非常戒备之态。 出入城门的每一个、每一辆车都必须经过严密的检查才能通过。 又一辆进城的华车被拦住,负责查验的小头目毫不客气地用腰刀挑起了车帘,“还愣着干什么,全部下……” 车字被干硬地哽在喉咙,小头目的眼睛定在宋雅雯俏美的脸上,瞬间石化。 “该死的奴才!”雅雯恼怒地挑起眉毛,“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车上是谁,哪容得你如此轻贱!” 被当头痛骂,小头目收回心神,脸上闪过不悦之色,“我管你是谁,九王有令,所有出入车辆必须查验,难道你想抗令不成!” 说着,他跃上车辕,便要伸手去拉雅雯的胳膊,意欲轻薄。 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刻,小头目已经被乔雨轩一脚踢下车辕。 因为只是报着教训他的目的,乔雨轩并未用上内力,小头目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立刻就脸色铁青地跳了起来,“来人啊,把这两个反贼给我抓起来!” 相公也到京城来了 一众守卫立刻就蜂拥过来,手中长矛将乔雨轩二人乘坐的马车团团围住。 马夫只吓得面如土色,握着鞭子的手颤抖不止。 “雨轩,他们是王爷的人!”雅雯轻轻拉拉乔雨轩的衣袖,心中暗自后悔着她的鲁莽。 “不用担心!”温和地劝她一句,乔雨轩挑衣掠出了马车。 探手已经抓住缩在一众守卫后面的小头目,掠身将他抓到一边。 小头目失手被擒,只吓得语不成句,“反……不,英雄饶命,小人也是奉命……奉命行事!” “王府究竟出了什么事!”乔雨轩冷声问道。 “这个……”小头目有心不说,看到乔雨轩眼中的杀戮之气,却是没有骨气,“小的只听说是好像王妃失踪了,具体情况小的也不清楚!英雄,不要杀我!” 王妃?! 眼前闪过云端的脸,乔雨轩心中一紧。 她不是和嘉禾一同离开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府呢?!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向小头目晃晃藏在袖中的金牌,乔雨轩轻轻松开了他的衣襟。 小头目的目光划过金牌上的鸿字,脸上的表情这才稍稍缓合了些,“原来您也是……” 乔雨轩向他做个噤声的手势,“我们这次是另有任务,不便声张!” 小头目脸上露出阿谀之色,“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刚才的事您可千万不要向王爷提起!” “哪里的话,咱们还不都是为王爷做事的!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乔雨轩在心中冷笑一声,反身掠回了马车内,向车夫道,“走吧!” “放行,放行!”小头目赶忙示意一众手下让开。 马车走出老远,雅雯这才疑惑问道,“表哥对那小头目说了什么,他如此恭敬?” “我只是向他道出你的身份,舅父贵为当朝尚书,这点面子他总是要给的!”乔雨轩挑起车帘看一眼外面的街道,“停车!” “表哥要去做什么?”雅雯不解地问。 “我先去一趟乔家钱庄,完事之后自会去尚书府找你!”乔雨轩起身钻出了马车,拐入了街边的一条小巷子。 春草堂的郎中不简单(1) 一般说来,药店医堂很少有开在巷子里的。 春草堂,却是例外的一家。 不仅是开在巷子里,牌子也只是可怜地随意用毛笔在木板上写就,斜倚在半掩的门边,挂都懒得挂。 要不是小辣椒眼尖,恐怕也不会发现这家医堂。 “师傅,您看这里怎么样!”小辣椒抬脚指了指倚在墙上的牌子,向老油条努了努嘴,“这样的地方,诊金肯定便宜!” “这回算你聪明!”老油条眯起眼睛点了点头,“现在金子还未到手,钱还是省着用的好!走,把她背进去!” 说罢,他带头进了春草堂的门,“有人吗,看病?!” 咳! 咳! 柜台后传来咳嗽的声音,只听那声音,就会忍不住让人担心那咳嗽的人会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断了气去。 随着咳嗽声,一个干瘦的白须老者从柜台后直起了身子,向老油条脸上看了一眼,“看什么病?!” “不是我,是她!”老油条没有想到郎中竟然是这等模样,愣了愣,这才指向身后小辣椒背上的云端,“不小心泡了冷水,发烧了,您给看看!” “把她放到床上!”白须郎中一边咳嗽一边指了指墙边的床板。 小辣椒忙将云端放了上去,白须郎中缓缓走过来,探出右手在云端的腕上把了把脉,半个字亦没有问,就走到柜台后去,取了一只黑乎乎的药丸出来,递到小辣椒手上,“喂她吃了!” 看看他手上的药丸,小辣椒一脸地怀疑之色,显然是对这药丸没有信心。 白须郎中也不理会,轻捏住云端的下巴,直接就将那药丸塞入了她的口中,然后就向小辣椒摊开了干瘦的手掌,“十两银子!” 小辣椒一听就火了,“十两银子,你打劫啊!一个破药丸要十两,我看你这分明是黑店!” “黑店?!咳!咳!总好过你们这些三只手!”白须郎中一直半眯着的眼睛划过老油条迅速缩到袖中的右手,“我这十两,说的是老哥袖中的灵芝钱!” 春草堂的郎中不简单(2) 听白须郎中这么一说,老油条和小辣椒脸上同时闪过了惊愕之色。 “瞧您这话说的!”老油条一边说着,身子已经迅速退向店门附近,一边就悄悄向小辣椒做了个闪人的手势。 嘭! 老油条抖手间,一团白色粉末已经从他的掌中飞出来,向白须郎中迎面击来。 白须郎中本能地捂住口鼻,闪身后退。 等粉末散去,哪里还有小辣椒和老油条的身影,就连床上的病人也消失了。 白须郎中急急掠到门外,却只看到一条空空的巷子。 “先生可是郎中!”身后传来淡淡的询问。 白须郎中面色一变,恭敬地转身,“您来了?屋里请!” 乔雨轩扫一眼他脸上的白色粉末,转身进了店门。 “这两个小偷,竟然用面粉骗我!”白须郎中气极败坏地抹掉了脸上残留的面粉。 “出了什么事!”乔雨轩皱眉问道。 白须郎中简单将小辣椒和老油条的事情说了一遍,“说起来,那只灵芝倒没什么,只是我将本来准备送入宫中的密信封在里面了!” “虽然密信是用药水所写,一般人看不到,最好还是把信追回来的好,以防万一!”乔雨轩微挑起眉尖,“可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 白须郎中不屑地挑起眉毛,“您不用担心,这西京城的事情,还没有我老咳嗽不知道的。咳咳!他们的老巢就在离这不远的一个破庙里!” “此事还是我来办吧!”乔雨轩暗暗记下他说的地址,“你去帮我查一查,九王府究竟出了什么事!” “昨晚折腾了一夜,几乎要把整个西京都翻个底朝天,我已经打探过了,据说是九王府的王妃失踪了!”老咳嗽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咳!咳!看样子,九王爷似乎对这个王妃非常重视,我只是奇怪,九王爷除了太后亲赐的永安郡主,怎么又冒出一个王妃来!” 乔雨轩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去查探清楚,另外,你去打探一下我三叔的落脚地,要小心,千万不要让他发现!” “是!”老咳嗽恭敬颌首。 乔雨轩转身走出了春草堂。 这男人有病吗?! 破庙中,老油条和小辣椒轮流欣赏着那只大灵芝。 “依我看,这灵芝远不止十两银子!” “那当然,贼不走空!以后,和师傅我多学着点!白看了病,又捞了一只灵芝,今天的运气可是真不错!” “说起来,这全是拜这位王妃所赐!” 小辣椒转头看一眼躺在地上,盖着破被的云端,探手过去试了试她的额头,“这老郎中的药丸还真是灵验,现在已经有些发汗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退烧!” “说起来,我都有些饿了!”老油条仰身躺倒在地,“午餐就由你解决了!等交了王妃,得了黄金,咱们也去一品楼吃上一顿大餐!” 两个人聊得兴起,跟本就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闪进了庙堂。 “你们刚才说的王妃在哪里?!”乔雨轩紧盯着老油条的脸,沉声喝问。 大吃一惊的老油条和小辣椒同时惊叫着从地上弹起身子,“你是谁?!” 目光滑过小辣椒身后盖着被子的女子,乔雨轩微微挑起了眉尖,探手从胸口取出一只钱袋来,丢到老油条手上。 “这是两千两的银票,把王妃和灵芝交出来,这钱就是你们的了!”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他手指微一用力,那石头已经化成碎粉,“不要耍花招,除非你们的骨头比石头还硬!” 这一回,小辣椒和老油条的下巴差点因为过度张开而脱臼。 颤抖着手打开钱袋,老油条的目光划过乔氏银庄的银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男人有病吗?! 小辣椒却是双眼直冒金光,一脸花痴样。 这男人威胁人的样子都这么帅,要是笑起来,不是要把人迷死?! “灵芝在这!”老油条乐颠颠地将手中的灵芝向乔雨轩丢过去,一边就转过脸指了指地上的云端,“人在这!” 老油条一脸媚笑地拉住发花痴的小辣椒飞也似地逃出了破庙。 捏碎灵芝,从里面取出密信装入袖袋中,乔雨轩大步走到了云端近前。 目光划过她戴了假面具的脸,他疑惑地皱起了眉。 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乔嘉禾,救我!” 耳朵捕捉到熟悉的声音,乔雨轩的心却是打翻了五味瓶。 蹲下身子,他很快就发现了云端脸上的奥秘,探手捏住那面具边缘,他突然又缓缓地松开了手指。 连同破被和被下的云端一同抱起,他飞身掠出了旧庙。 ———— 云端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日近黄昏。 看着这陌生的屋子,她一时间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不及细想,耳朵已经捕捉到感怀的古琴曲,伴着一个男中音的低吟浅唱。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依依顾恋不忍离,泪滴沾巾,无复相辅仁。感怀,感怀,思君十二时辰。参商各一垠,谁相因,谁相因,谁可相因。日驰神,日——驰——神——……” 哀伤婉转,却是一曲《阳关三叠》。 那声音,却似有几分熟悉。 云端从床上支撑着起身,汲鞋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一条细缝,好奇地看过去。 只见一位蓝衣男子盘腿坐在暮光中,正专注弹唱。 他的手掌下,古琴上的蚱蚕丝弦闪闪发亮。 缓缓抬头看清他的侧脸,云端不由地怔在原地。 怎么会是他?! 躲躲闪闪,怎么会又回到他的身边。 难道,昨天从水潭中救他出来的人,却是他吗?! 为什么,他没有把她送回王府邀功呢! …… 无数疑问同时涌上云端的心头。 感觉到她的目光,乔雨轩展指覆住了琴弦,转过脸来,他的目光迅速划过她的眼睛。 “姑娘,你醒了!桌子上有热粥,你自己吃一些吧,衣橱上的女装是为你准备的,你高烧刚退,还是多休息的好!” 站起身,他抱琴走进了小厅。 他走的很快,似乎是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转脸去看她露了馅。 云端不解地看着乔雨轩的背影,怎么也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认不出她。 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感觉着那面具与肌肤不同的质感,她迅速转身巡视了一遍房间,目光在床头的镜子上定住,急急地走了过去。 镜中现出一张连她都陌生的脸。 淡淡的眉,淡淡的唇……不美不丑,平淡地仿佛人海中的一粒微尘。 怪不得他认不出她! 云端稍稍松了口气,心中的疑问却又多了一个。 这个面具,哪来的呢?! ps:今天六更到此结束 关于入v,北北可以实话告诉大家,目前为止还没有入v的计划,不过,不排除入v的可能 姑娘对您的相公还有情谊?! 用桌上的衣物换下身上被剪得惨不忍睹的衣裙,云端这才重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乔嘉禾的门前,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轻轻地敲开了房门。 她可不能保证在他面前可以完全装成陌生,在被他揭穿之前离开,是云端认为最佳的选择。 乔雨轩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语气有些模糊不清,“进来吧!” 云端缓缓推开他的房门,却是垂着脸不看他,“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是特地来向您告辞的!” 告辞! 乔雨轩心中又是一疼。 她恨不得这么快就离开他吗?! “姑娘身子未愈,还是多留上一晚吧!”乔雨轩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着平静,“我乔家的传统向来是一心向善,要是让姑娘这样子走了,雨轩心中只是不忍!” 云端在心中冷哼了声。 自己的妻子都可以拱手让人,却在这里说什么漂亮话! “小女子自幼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还是就此别过吧!”云端说罢,便要转身。 迈开脚,却没能移动身子。 几乎是在她转身的瞬间,乔雨轩已经冲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要走!” 他认出她了吗?! 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襟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云端只觉胸口闷闷得堵得慌,却说不清那是什么感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乔雨轩迅速松开了她的手腕,“对不起,雨轩失态了!我只是觉得现在天色已晚,你一个孤身女子住客栈实在不便!”意识到自己失口,他赶忙接着说道,“或者你就是西京人士,我派人送你回家?” “我没有家!”云端缓缓地挺直了身子,“我是一个被相公背弃了的女人,又怎么会有家呢?!” 乔雨轩怔怔看她单薄的背影,两只手掌缓缓地收缩成拳,一点点握紧,“也许姑娘的相公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哼!”云端冷哼一声,“没错,他是有自己的苦衷!因为他想要飞黄腾达,所以他甘心把我送予别人!” 指甲刺入掌心,却远胜不过心中的痛! 在他心中,仍有一丝奢望在蠢动。 “看来,姑娘对您的相公还有情谊?!” 从此便是陌路人! “不!”云端吸了口气,“我现在对他心思已死,从此便是陌路人!” 说罢,她大步走出了他的视线,重重地关闭了她所住厢房的房门。 一个削瘦的身影鬼魅一般掠进来,在乔雨轩窗外停下,轻轻地敲了敲窗棂。 垂下手掌,那身影立刻就飞身而起,越过屋脊,掠进了钱庄后院小花园墙角的阴影处。 乔雨轩急步走出来,扫一眼黑洞洞的云端的房间,转身从侧门走进了花园。 屋后花园内,老咳嗽肃身而立,许久却是没有发出半声咳嗽。 “都查清楚了?” “是!”老咳嗽微垂下脸,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九王爷王妃的真正身份,一时间,犹豫着有些不能开口。 “讲!”乔雨轩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是!少……王妃是九王爷从燕京城带回来的,具体她如何到了他的身边,属下还没有弄得完全清楚,您也知道,属下的势力主要集中在京城。不过从种种迹象表明,王妃似乎并不愿意留在王府!”老咳嗽扫了一眼乔雨轩的表情,“要不然,她也不用冒着春水之寒,从水下潜出王府,被准备到府中行窃的小辣椒救回!” 她不愿意留在王府,一定是为了三叔吧! 虽然这是乔雨轩希望的,他的心仍是一阵刺刺的疼。 “很好!”吸了口气,乔雨轩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平静,“密信我已经收回,待证据确凿,自去呈与皇上,我三叔的落脚之处可查清了?” “属下已经打探到了,乔三爷是和王妃一天抵达西京,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丫头,两个人在城西的一家小客栈落脚,不过,这两日,三爷一直在万花楼中不曾离开!”老咳嗽吸了口气,“不过最奇怪的是,那小丫头亦一直在万花楼外鬼崇盘桓!” 乔雨轩轻轻点头,将手中写好的字条送到他面前,“想办法把字条给他,千万谨慎,不要让他发现你的身份!” 疑惑地怔了怔,老咳嗽飞身而去,转瞬已经没入夜色中。 重新回到院子,乔雨轩在云端的窗下驻足了许久。 终于还是转身,回到了他的卧室。 万花楼的姑娘们很郁闷 万花楼的姑娘们很郁闷。 来这万花楼挥金如土的主儿她们不是没见过,但是像眼前这位挥金如土,却是碰都不碰她们中任何人一下的男人,她们还是头回遇到。 “我说乔三爷,您就真的对我们这的姑娘一点都不动心!难不成是觉得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入得了您的法眼!”万花楼头牌翠屏不甘心地问道。 这世界上不吃鱼的猫有,不吃腥的男人她还从未见过! “翠屏姑娘说的哪里话,这万花楼的每一位姑娘那都是花一般的人儿!”乔嘉禾扬头喝下杯中美酒,“我只是还没有确定究竟该进哪一位姑娘的房!” 媚笑着坐到他的腿上,翠屏的纤指柔柔地探向他的衣襟,“这还不简单,我们挨个陪您不就行了!不如,就从翠屏开始?!” 桃花眼淡淡地向窗外瞟了一眼,乔嘉禾猛地起身,打横将翠屏抱起,“好,各位姐姐,今儿晚上我就先到翠屏姑娘房里了!” 众姑娘一脸艳羡之色。 像乔嘉禾这样的美男子,别说是金主儿,便是倒贴些银子,她们也是甘心情愿的。 一进寝室,翠屏立刻就嘟起唇向他的脸上贴来。 乔嘉禾闪身躲过她的樱唇,却是顺手拉住了她束腰的绸带。 “我就说,你们这些男人哪有不吃腥的,这么急便脱人家衣服!”翠屏边说边主动敞开了衣襟。 乔嘉禾手腕轻抖,已经用那绸带束住她身体,将好端端一个美人裹成了绸粽子。 “三爷,您这是做什么?!”翠屏一脸地惊慌之色。 这男人看上去温柔,不会是有特殊嗜好的吧?! 将她放到床铺上,乔嘉禾轻轻伏到她的身上,“姑娘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现在,拿出你的本事来,好好让爷听听你嗓子的功夫,这沓银票就是你的了!” 这男人,想来是不能尽人事,可怜了这幅好模样! 翠屏在心中可惜了一阵子,看在钱的面子上,立刻就卖力地呻吟起来。 屋外闪过瓦片被不慎踩落的声音,乔嘉禾目光一闪,将银票摞在翠屏的胸口,轻灵地推开床侧的窗子掠了出去。 你是记在我骨子里的! 一道流光迎面射来。 乔嘉禾轻灵地闪身,那流光擦着他的发丝掠过,深深地没入石桥中。 却是一只黑色袖箭,箭尾仍在兀自颤动不止,箭身上别着一张白色字条。 借着星光,字条上墨迹清晰可辩,“我在乔家钱庄等你”! 那字迹,乔嘉禾是熟悉的——那是乔雨轩的笔迹。 探手将那字条扯下,用内力振碎,乔嘉禾用袖子卷上墙上的袖箭,转身掠起,急奔乔家钱庄。 脑海中闪过遍目死尸的盈春楼,乔嘉禾的眼底,有迅速涌上的血色。 原本寂静的乔家钱庄后院,突然多出一个白色的人影。 嘭! 随着白衣人的长袖翻舞,黑色袖剑破空而出,深深地没入正房的木门。 许久,没有人回应。 “乔雨轩,我来了!”乔嘉禾低吼道,“你不是想杀我吗,为什么不出来!” 他声音不大,在寂静地夜中却是显得格外地震撼人心。 西厢房中间的卧室,门无声地拉开一条小缝。 乔嘉禾唇角扬起一丝冷笑,身形一展,长袖带着呼呼风声便向那门拍了过去。 “乔嘉禾?!” 急急吐出的三个字,隐约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惊喜。 耳朵捕捉到那个声音,乔嘉禾冰冷的脸色瞬间变成狂喜。 长袖化拍为卷,便将门后的云端卷入了他的怀中,扫一眼她的脸,深情地向她的额头吻下。 虽然隔着薄薄的面具,云端的身心有是一阵震颤。 “你认得出我?!”她轻声问。 “你以为一张面具便能骗了我!”乔嘉禾顺手从她脸上扯下那面具来,“云端,你是记在我骨子里,记在我心里的!” 他淡淡一句,她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仰头看他的眼睛,是那样温柔的包容,窝在乔嘉禾的怀里,云端的心情难得的安宁。 这一夜的不安和辗转在被他拥入怀中的那一刻,竟然全部烟消云散。 就算被丢弃又如何,至少她还有他! 下意识地,她悄悄向他怀里钻了钻。 “冷吗?!”感觉到她主动的亲近,乔嘉禾微笑着收紧胳膊,足尖微顿,他紧抱着她,掠出了乔家钱庄,“走,我带你回家!” 小人如鬼 许久之后,一直没有丝毫动静的正房卧室门,无声地滑开了。 缓缓地走到院中,从地上捡起乔嘉禾随手丢弃的那只面具,乔雨轩缓缓地收紧了手指。 掌心里被指甲刺破的伤口再次溢出了鲜血。 将那面具收入怀中,乔雨轩缓缓肃起脸色,飞身而起,却是向乔嘉禾离开的方向相反的方向掠去。 现在,他的心中已经了无牵挂,是该翻牌的时候了! 西京城中的正中心——那是皇宫所在之地。 在宫墙外一处看似普通的小院落外停下,乔雨轩轻轻地叩响了院门。 当当!当!当当当! 片刻,那门已无声滑开,门内闪出一个矮胖的男子,上下打量他一眼,迅速让开了位置。 乔雨轩闪身而入,那人立刻就重新掩了房门。 二人行到厅中,乔雨轩沉着脸道,“我要见皇上!” “您的牌子!”矮胖男子探出胖乎乎的手掌。 “牌子丢了,还请公公通融!” “丢了?!”矮胖男子冷冷地扬起唇角,“那我如何信你?” “公公与我也不是初次见面,您又保必如此刁难!”乔雨轩脸上闪过不悦之色,“耽误了皇上的大事,你可担待不起!” “哼!”矮胖男子脸上闪过不悦之色,“我张某人做得就这个差事,没有令牌,你休想见到皇上!” “你……”乔雨轩只气得脸色铁青。 “怎么,要和我动手?!”矮胖男子轻击掌,几位黑衣人立刻就闪身出现在门口,“把这个反贼拿下!” “慢!”乔雨轩竖起手掌,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张姓公公一向就是这样子,他也不是头次遇到,怎么会突然失去了冷静呢! 从袖中取出密信,送到张公公面前,乔雨轩恭敬道,“烦劳公公将此密信呈给皇上,到时皇上召见属下,还请你派人通知!” “哼!”张公公探手从他掌心抢了那密信去,“如果皇上有令,我自会招你前来!” “有劳!”转身走到厅外,掠身而起,乔雨轩很快就消失了身形。 将密信打开,取出药水抹在空白的信纸上,看清上面显现的字迹,张公公脸色一沉,“你们好生照看,我这就将信送进宫去!” 他短腿急行,出了正厅,竟然也是敏捷地掠起。 只不过,他前行的方向并非不远处的皇宫,反而是一路向东,急行而去。 你确定他一直在妓女房中! 九王府,书房。 目光滑过手中的密信,上官鸿冷冷地扬起唇角。 “我早料到,他会有此一招。你回去吧,一切我自有安排!” “是!”张公公恭敬地答应着,心中暗自感叹,却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否站对了阵营。 他转身走向房门,耳朵却捕捉到轻到几不可闻的锐物破空声。 张公公惊讶地转身,看到的却是一只急速放大的剑尖。 噗! 雪亮的剑尖深深地没入了他的眉尖。 收回长剑,随手在张公公身上抹掉血迹,银柳脸上满是不屑之色,“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不忠之徒!” 上官鸿淡淡看一眼地上的尸体,轻轻地击了击手掌。 声音刚落,立刻就有两名劲装守卫轻声推门而入,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断了气的张公公,守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把他的尸体送回去,现在,也是该向老头子亮出剑来的时候了!” 两个守卫抬起地上的尸体,答应着去了。 “王爷终于决定动手了吗?!”银柳脸上闪过兴奋之色,“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再缩手缩脚了!” “你暂时还不能亮出身份!”上官鸿唇角扬起一丝冷笑,“罗刹门那边的事情不是还没完吗?!” “可是这几天那个乔嘉禾一直留在妓院,属下根本无法查探出他的老巢!”银柳皱眉说道。 上官鸿轻挑眉头,“你确定他一直在妓女房中!” “我来之前,他正在万花楼的头牌翠屏房中风流快活呢!”想起翠屏房中传出来那毫不掩饰的呻吟声,银柳的脸上禁不住也是一阵发热,“属下初时还在窗下听着,后来实在是听不下去,才到你这里来复命的!说起来这乔嘉禾果然是个轻薄之徒,之前王妃失踪之时,他那边地失魂落魄,这么快,就睡到了妓女房中!” 银柳语气轻蔑,明显流露中对乔嘉禾的不屑。 “不对!”上官鸿捏紧手中密信,“你马上回去,找个理由冲进万花楼,看看他是否真在里面!” “是!”银柳虽然纳闷,仍是恭敬地答应着退出了他的书房,迅速向万花楼掠身过去。 银柳急闯万花楼 呻吟了这许久,就是翠屏这等深谙此中功夫的人也禁不住有些累了。 闭上嘴巴,她轻轻调整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脖子,“该死的,这么久还不回来,难不成要老娘这样裹到天亮?!” 她话音未落,床侧的窗子却是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人影一晃,翠屏姑娘眼前已经多出两个人来。 看看乔嘉禾,再看看他怀中的云端,翠屏一时间竟然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抱着别的女人回妓院,这个男人是疯了还是傻了?! “让开!我的急事……” “姑娘,姑娘,我们这种地方,您可闯不得!” …… 房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乔嘉禾眉头一皱,抱紧云端,掠身跳上了翠屏的床,然后,扯开被子盖住了三人的身体,一边就在云端耳边提醒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一边说着,他手掌一划,已经将翠屏身上裹着的绸带连同衣襟一起扯开,顺势便将唇向她颈上亲了上去。 他的唇瓣尚未接触到翠屏的肌肤,木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了,银柳一脸急切地走了过来。 佯装惊愕地从翠屏身上收回唇瓣,乔嘉禾懒洋洋向她转过脸,“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地冲上来!” 银柳的目光滑过翠屏赤裸的胸口,顿了顿才扬眉吼道。 “三老爷,银柳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和大少爷一样,也不过是对小姐始乱终弃的男人!” “哈……”乔嘉禾探指在翠屏的胸口轻轻划着圈子,“银柳,我对你家小姐喜欢那确是不假,不过,你可曾听说你家乔三爷我什么时候只在意过一个女人的!” “你……”银柳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愤怒变成了哀求,“三老爷,我求您,您就帮帮银柳,用您的势力帮我找到小姐吧,只要您肯,肯定可以找到小姐的,如果您肯答应银柳,银柳和小姐会一辈子感念您的恩情!” “哦?!”乔嘉禾轻笑着抬起脸,“说起来,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我与翠屏姑娘玩的无趣,或者,你也脱了衣服,一起上床来,只要你将三爷伺候舒服了,咱们万事好说!” 万花楼头牌的羡慕 “你把银柳当成什么人了……”银柳猛地握紧了手掌,转身冲身了翠屏的房间。 翻身下床将门闭紧,乔嘉禾立刻就掠回床边,将蒙住云端的锦被掀了开去,温柔地将她拉了起来,关切问到,“没有闷到吧?!” 云端轻轻摇头,一边就不解地问道,“银柳这般忠心,你为何这样对她?!” “如果她真是对你那般忠心,自然可以发现锦被之下的你,云端,有些事情,远非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以后你就明白了。现在,我们走吧!”推开窗子,重新将云端抱在怀中,乔嘉禾笑着看了一眼床上的翠屏,“翠屏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不要见怪!” “三爷说哪里话!”翠屏一脸艳羡地看一眼他怀中的云端,懒洋洋地扯了扯衣襟站起身,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是羡慕你,若是有一个男人肯如此对我,我翠屏便是每日吃糠咽菜也甘愿!” “如此,多谢了!”乔嘉禾飞身掠出了她的后窗。 翠屏捏起床上散落的银票,幽幽地叹了口气。 抱着云端掠过大半个西京城,乔嘉禾心情大好。 此时,遥远的东方已经隐约现出一些日色。 新一天即将开始。 卖早点的小贩早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来到西京城南部的平民区,乔嘉禾在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拉着云端在包子店里买了好几大包的包子,不顾她的疑惑,拉着她拐进了另一条小巷子,左转右转,在一处挂着“草堂书院”字匾的半旧红漆木门前停了下来,轻轻地扣响了房门。 木门被缓缓拉开,一个看上去不过十来岁,身上套着蓝色短衣的小男孩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含糊问道,“谁啊!” 看到面前那一大堆雪白雪白的包子,小男孩立刻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一边张大怀抱接过了油纸包,一边就转头向院中大声喊道,“嘉禾叔叔来喽!” “嘉禾叔叔!” …… 随着声音,立刻就有一群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从院子里围拢了过来,簇拥着乔嘉禾和云端走进了院子。 谁也没有注意到,巷子拐弯的角落里,一抹红色冷冷地掠过。 小萝莉也想嫁给他?! “不要着急,每个人都有!喂!小川,你的手好像还没有洗过吧!豆豆,你的衣扣没有扣好呀,青霞帮他扣好,对……恩,……小米最乘,这个大的给你……” 在一群半大孩子中间,乔嘉禾的唇角始终是向上弯起的。 同样是怀中抱着一大堆包子,却没有一个孩子到云端的手中来拿。 所有人,都集中在他那里,哪怕需要等待,哪怕他怀中的包子已经越来越少。 似乎,他们每一个人都对他充满了自信,就算是这世上所有的包子都被吃光了,他们的嘉禾叔叔仍然会想办法给每人分一个大大的肉包子一样! 金色的晨光洒满了这个有些嘈杂的院落,乔嘉禾被一群孩子们簇拥着,高出他们的上半身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咦!”注意到云端身边的冷清,乔嘉禾疑惑地挑起了眉毛,大步向她走了过来。 将手中剩下的几个包子放到云端怀中的包子堆上,他展臂环住了她的腰,“来,大家一起来谢谢云端姐姐,今天的包子可是她请客哟!” 孩子们似乎是直到此刻才注意到云端。 他们迅速地走过来,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谢谢云端姐姐!” “云端姐姐好漂亮!” …… 云端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开心地向众人分着包子。 “嘉禾哥哥,云端姐姐是您的新娘吗?!” 稚气未脱的声音,却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扬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有些气呼呼地注视着云端的脸,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欢迎。 “莲儿,怎么了!”乔嘉禾弯身将她抱起,轻轻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尖,“为什么不高兴,你手里的包子可是最大的一个哟!” “小川哥哥说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嫁给嘉禾哥哥的,他骗人!”莲儿吸了口气,竟然带上了些哭腔,大大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 仙风道骨林先生 “莲儿不哭!”乔嘉禾微笑着抹掉她眼角溢出的泪水,“等到莲儿长大了,自然会有更好的男人喜欢你,就像嘉禾哥哥喜欢云端姐姐,到时候,只怕你倒要嫌弃哥哥喽!” “真的?!”莲儿疑惑地抬起眼睛问道。 乔嘉禾正色点头,“当然!嘉禾哥哥骗过你吗?” “乔先生,您来了!”一位身着淡灰色布衣的老者缓缓地走进了院门,目光划过他身侧的云端,老者眼中有淡淡地欣慰之色。 乔嘉禾放下怀中的莲儿,“小川,带大家去玩吧,另外,把剩下的包子拿到厨房去!” 之前开门的那个孩子答应一声,接过云端手中的包子,带着一众孩童乖巧地退到后院去了。 小丫头莲儿也恋恋不舍地跟了过去。 拉着云端大步行到林先生面前,乔嘉禾很恭敬地介绍道,“云端,这是草堂书院的先生,林先生!” 云端看这老者虽是一身布衣,却自有一种脱尘的气质,心中也是本能地浮上一层敬意,“林先生,好!” “云端?!”林先生淡?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31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淡淡重复了一遍云端的名字,就抬起手掌,“来吧,屋里坐!” 显然,前面的房子就是书堂。 打酒得干干净净的青砖地上整齐地码放着半旧的小木桌,桌子上放着笔纸等物,地上有苇编的浦团。 最北厢是一张长条桌,后面的木架子上码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 取了两个浦团来放到小石台上,请乔嘉禾和云端坐下,林先生这才盘腿坐到长条桌后。 “这些桌子也该换换了!”乔嘉禾抬脸扫视一眼屋顶,“眼看着快到雨季了,这房子不会漏雨吧!” “前两天刚请人修了屋瓦,应该没事的!”林先生笑着答道。 注意到云端脸上的疑惑,乔嘉禾淡淡地笑出了声,“你不要以为是我吝啬,实在是林先生怎么也不肯收我的钱,我也没有办法!” 林先生淡淡扬起唇角,“这些孩子俱是苦出身,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太过饱暖反而心生惰意!” “好了,我就不多呆了,云端就暂时留在先生处,过两日,我自来寻她!”乔嘉禾边说边站起了身子。 不如我晚上过来陪你好了! 云端微微吃惊,林先生却是没有半点惊讶之色,起身答应道,“先生只管放心,我去唤他们进来!” 他走出书堂,乔嘉禾就抓住了云端的手掌,“放心好了,我把这里当成家的,在这里,你绝对安全,我会尽快把手头的事情办完,然后回来带你走,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到哪里!” 云端轻轻点头,心中却有淡淡不舍。 “舍不得我?!”乔嘉禾懒洋洋地伸开臂膀,将她环住,“好吧,不如我答应你,晚上过来陪你好了!” “谁要你陪!”云端面上一红,扭身从他怀里挣脱了开去。 “我只是说过来陪你看看月亮,你不是误会了吧!”朗笑一声,乔嘉禾大步走进了涌进来的孩子们中间,“嘉禾哥哥要走了哟,然后呢我就把云端姐姐交给你们了!” “哥哥放心,我们会保护她不少一根头发!”小川子第一个抢着说道。 “对,嘉禾哥哥放心,我们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姐姐的!” ……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表着决心。 林先生一脸微笑在站在众童身后。 “恩,乖,那我就放心了!”乔嘉禾抬起脸,向林先生轻轻地点了点头,“拜托了!” 说罢,他轻灵起身,飞掠过众童头顶,掠出书堂去消失了踪影。 众孩童不禁一阵感叹。 “时辰到了,上课!”林先生轻拍手掌,大家立刻就收拢心神,坐到了各自的座位。 “姐姐,我这里有空位,您要不要坐过来!”嫩嫩的声音,却是坐在后面的小莲。 云端向她扬起唇角,笑着走了过去,矮身坐到了她身边的浦团上。 林先生也不理会,自行到长条桌前,“大家先把我昨日教的背一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孩子们立刻就随他吟诵起来。 云端听着他们的吟诵,心思却是远远地飘出了书室。 脑海中闪过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她不由地微惊。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住到她心里去了呢?! 最毒莫过妇人心(1) 九王府。 书房内。 银柳仔仔细细将她在万花楼看到的一幕报告了上官鸿。 “属下看得真真切切,当时乔嘉禾正与那翠屏亲热,二人应该是一直在房中的!” 上官鸿面露思索之色,“他现在何处?!” “这……”银柳不由地语塞,“银柳当时气愤奔出来,直接就回王府向您报告了……想来,他这会儿还在翠屏的床上呢!” “哈……真是笑话!”书房外传来女人轻蔑的冷笑,“就你这些心思,也想和乔嘉禾斗,实在是要笑死人了!” 红影一闪,却是红灵妩媚地落在书房中。 银柳面色一寒,抖手间掌心已经多出一蓬银针来,“你这个不忠的女人,又来做什么!” “不要动手!”上官鸿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淡笑着转向红灵,“看来你是知道乔嘉禾的下落了?!” “不仅是他!”红灵缓缓走近书桌,拈起上官鸿桌上的一只毛笔在手上把玩着,“还有云端!” 听到云端二人,上官鸿脸上的表情微微地僵了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色。 抬起手掌,他轻轻向银柳挥了挥手,“你到后院休息吧,这些日子辛苦了!” “属下愿为王爷出生入死!”银柳不屑地横一眼红灵,转身离开了书房。 上官鸿靠到椅背上,“现在,说说你的条件吧?!” 走过去关紧房门,红灵盈盈行到他的身侧,从后面拥住他肩膀,一手就在他的脸上轻抚着,“我哪有什么条件!人家不过是想帮你做些事情罢了,之前说了那些话,我好生后悔!” 一边说着,她就垂下脸向他凑了过来,唇瓣轻轻地滑过他的耳际,一点点地滑向嘴唇,猛地覆了上去。 猛地抓住她向他衣襟内探过去的手掌,上官鸿一把将她翻倒在书桌上,垂头在她颈上啃着,牙齿过处,留下一片红红的齿印。 红灵闭目呻吟着,被上官鸿抓住的右掌缓缓松开,一只细如牛毛的银针无声地滑落。 最毒莫过妇人心(2) 反手接住那银针,在电光火石间将它刺入红灵的手碗,上官鸿的唇顺着她细腻的颈子滑上去,在红灵耳边停下,声音很轻却极冷,“如果不是念在你曾经跟过我,现在你已经死了!” 松开她的身体,长身而起,上官鸿斜了一眼桌底的银针,脸色冰冷,“滚!” 红灵从书桌上直起身子,好整以暇地从身上取出一粒丹药来送到唇中,这才用内力将腕上的银针逼了出去。 吸了口气,她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苍白。 “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想知道乔嘉禾和云端在何处做那些苟且之事!” 她轻扬着唇角,一脸地不屑。 啪! 上官鸿的手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双指顺势捏住她的细颈,他的瞳孔缩成一个黑漆漆的点,“我说过,不要逼我!” 知道他是真的要杀她,红灵的心这次是彻底是冷了。 刚才她被上官鸿反用了毒,现在虽然服了解药,却是没有办法运功行气。 猛吸了口气,她用尽全身力量喊道,“我说,我说!” 猛地甩开她的身体,上官鸿挑衣坐回椅子。 红灵大口地喘息着,咳嗽着。 许久,呼吸才变得平静下来。 她冷冷地吐出六个字来,“南城,草堂书院!我亲眼看着乔嘉禾抱着那个贱人走进去!” “你最好祈祷他们还在那里,要不然,死的就是你!”上官鸿冷冷地踢开趴在他脚边的红灵,“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带到石牢去,严加看管,如敢逃逸,杀无赦!” “是!”两位劲装汉子应声进来,将瘫软在地上的红灵拖出了书房去。 …… “我亲眼看着乔嘉禾抱着那个贱人走进去!” …… “草堂书院!哼!” 耳边响起红灵的声音,上官鸿扬掌拍在玉石书桌上。 哗啦一声碎响,玉石书桌立时就缺掉了一个大角。 越缺乏,越珍惜! 草堂书院的午餐一向是简单的。 素米粥、馒头、青菜……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是云端吃过的最简单最难吃的午饭。 饭菜是她做的,林先生和孩子们在读书,云端觉得她应该做些什么,所以就主动请缨烧饭。 可惜的是,她的愿望很美好,现实却是残酷。 烧柴的大锅她用不惯,以至于她原为认为还不错的厨艺跟本没有办法发挥。 粥有些糊了,白菜是黑的,只有馒头雪白饱满,只不过,这个与她无关,馒头是林先生早上买回来做早餐用的,她只是热了一下而已。 饭菜摆上桌子的时候,云端也暗暗做好了被鄙夷的准备。 就算林先生心智聪慧不会与她计较,这些小鬼头们哪里会容得下她这么烂的厨艺。 粗瓷碗捧了进来,每人一只摆下。 小川子便提着粥桶分发起来。 第一个分给林先生,然后依次发过来。 每人一勺子,不偏不倚,轮到云端时,却是多盛了半勺,将她面前的碗装得满满的。 “吃饭吧!” 林先生一声令下,众小童立刻用行动回应。 仿佛风卷残云,便是粥里偶尔不小心被云端盛上的糊渣,也没有一人留下。 小川子第一个解决了他的粥,一边用手帕抹着嘴,一边感叹道,“云端姐姐,您做的饭好香!” “是啊!” 他一带头,一众小童立刻就七嘴八舌地赞美起来。 云端越发不好意思,“我……” 林先生轻咳一声,“好了,把各自的碗拿去洗干净,剩下的粥饭盛出来放好!” 小童们捧碗散去,书堂里只剩下林先生和云端两个人。 “林先生,对不起,我……” “没关系!”林先生脸上露出会意的微笑,“你不要看他们是孩子,其实他们远比实际年龄要成熟的多!他们之所以这样对你,是因为你是嘉禾带回来的人,他们把嘉禾当亲人,自然也就把你当成家人一样看待!因为缺乏,所以便会越加珍惜!” 说罢,林先生端起自己的碗走出了屋门。 这样的我你可喜欢呢! 垂下头,默默吃着那一大碗热粥,云端心中有着暖洋洋的感动。 怪不得,乔嘉禾会把这里当成他的家,就连她,也忍不住要有这种感觉呢。 被爱着的感觉,真的好幸福! 迅速吃完碗里的粥,云端也捧起自己的碗,走进了那群一边玩闹一边洗着碗的孩子们中间。 和他们一起玩,一起笑了起来。 下午,孩子们学写字,云端就抱了大木盆,挨着房间收拾了他们的脏衣服来,一件接一件地洗。 拧干晒好,再仔细地熬了粥,炒了菜。 这一次,她越发用心。 日近黄晕的时候,后院的竹竿上已经晒满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 饭菜的香味亦飘满了整个院子。 孩子们簇拥在厨房门口,脸上全是亮晶晶的笑。 “不要着急,马上就要开饭了!”云端也回他们一个温柔的笑,一边就起身向粥桶里盛着热呼呼的米粥。 “云端姐姐,给嘉禾哥哥留一碗吧!”小川人小鬼大地走进来,从碗架上取了那最大的一只粗瓷碗。 云端直起腰,小川的眼睛里满是期盼之色。 她不忍拂了他的意,盛了大大的一勺粥倒在那粗瓷碗里。 孩子们这才满意地将粥桶和一众吃食抬出了厨房。 云端捧了一大碗,扫一眼灶上的那碗粥,走到门口又转身走了回来,将那粥温在锅里,又加了把柴,这才转身走出了厨房。 一边大步走着,她心中却是暗自自嘲。 难不成,她还真的盼着他来吗?! 这顿晚饭,云端吃得很香,孩子们也是一样。 帮她一起收拾了桌子和碗筷,大家就聚拢过来,主动地围着她又是跳又是唱的,却似乎是担心她寂寞似的。 直到一更的锣声敲过,才在林先生的催促下各自回房去睡。 “云姑娘就住嘉禾的房间吧!”林先生将云端引到后院最西厕的卧房前,“林某失陪!” 云端向他道了谢,这才走进了卧房。 虽是许久未曾住人,卧室内却收拾地干干净净。 简单地床几,墙上却是挂满了幼稚的字贴。 都是孩子们写给他的话,有的可爱,有的却是半成熟的口吻,满是浓浓的温情。 云端一张张看过去,脸上的笑容一直退不去,“如果不是来这里,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那,这样的我你可喜欢呢!”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乔嘉禾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外。 这个男人,是妖精吗?! 这个男人,是妖精吗?! 云端怔怔看着他的脸,却是说不出话来。 “我说过陪你来看月亮的,男人说话要算数,对不对!” 不理会她的惊愕,乔嘉禾探手已经将她拉到门外,打横抱起,掠到屋瓦之上,这才小心地将她放下,然后,竟当真地躺到瓦上看向了夜空。 斜他一眼,云端干脆也就放下矜持,学他的样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将手枕在脑后,看向了夜空。 此时正值月末,天上是跟本没有月亮可看的。 因为没有月亮,星星便显得越发明亮起来。 躺下来,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天空展臂可达,那星星就可摘下。 上次看星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云端仔细回忆,却是记不太真切,如果有过,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吧! 咕噜! 耳朵捕捉到某人肚子的抗议声,云端吸了口气,“你没吃晚饭?” 揉揉肚子,乔嘉禾挑眉轻笑,“忙忘了!” 饭都忘了吃,却还记和说过要来陪她看月亮! 侧目看他,注意到他眼中的血丝和淡淡的疲倦之色,云端撑瓦坐直了身子,“下去吧,锅里还有给你留的饭!不要误会,是小川子,可不是我特意给你留的!” 然后,她再不说话,只静静地等。 等着他来抱她下去,不知不觉中,她早已经习惯了被他抱来抱去。 粥还有些温热,馒头却是早已经凉了,云端翻遍厨房,也不过是找到一块咸菜,无奈地切了丝,和粥一起端了过来。 放到桌上,她一脸地歉意,“只有这些了!”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她放下托盘,将碗放到他面前,送上筷子,递过馒头,却是定定地出了神。 “吃啊!”云端轻声催促。 端起那粥来,乔嘉禾大口地将那粥吃完,这才缓缓地抬起脸来,“云端,等事情解决了,咱们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我要你为我生一堆的孩子,还要你每天都做饭都给我吃!” 不等云端回答,他已经猛地起身扇灭了蜡烛,接着就抓住云端扑倒在床上。 九王的叛逆之心 皇宫。 御书房内的密室。 当今天子上官诚浓眉紧皱,“你是说,张公公他背叛了朕?!” 乔雨轩思考片刻,这才沉声说道。 “那日臣将密信送到他的手中,张公公亲口答应将信转交于皇上,暗卫们也反映当时张公公确实是带了密信离开了暗部司!” “那……”上官诚吸了口气,“密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乔雨轩挺直后背,“臣已经查探清楚,九王爷上官鸿表面上虚张声势,铲除罗刹门,实际上却一直在利用这个借口收兵买马,暗中筹划谋反之事!” 上官诚听罢,不由地面色一沉,“九弟造反?!……你可有实据!” “回皇上,臣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胡乱菲薄!” 乔雨轩从怀中取出一只黄金印章送到上官诚面前,“您看,这是九王爷组织的密部号章!” 上官诚将那印章拿到掌中,只看了一眼,已经是心中一寒。 只见那只黄金印章上有铭印的鸿字,字下面有铭印的鹰翅。 按照祖训,鹰翅乃是天子独享,上官鸿胆敢印制这样的牌章,其叛逆之心便不言而喻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造反!”上官诚紧捏着那牌章,手掌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微颤。 九弟?! 如果说是其他皇帝有逆反之心,上官鸿可能还好接受一些。 上官鸿,那可是与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自幼是与他最交好的。 他们二人一文一武,在上官诚未登上皇位之前,那是皇族中的绝配。 也正是因为有上官鸿的存在,他才有可能在一系列的皇族波澜中始终能够保持住他太子的地步,进行荣升天子。 现在,他这刚刚做上天子之位,上官鸿却要谋反?! 上官诚是怎么也想不通。 乔雨轩看一眼一脸痛苦之色的皇帝,心中也有淡淡无奈。 上官诚宽德人厚,于民本是好皇帝,可是这样的宽容,却也是致命的缺憾。 稳固江山的条件 “皇上,臣以为九王爷之前帮您排除异已,实际上却是在为自己铺平道路,几位王爷和各路藩王都被他削减了势力,现在又有谁能与他抗衡呢!” 虽然不忍,乔雨轩仍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不错!”上官诚跌坐在椅子上,“现在想来,确是如此,之前九弟他不过是打着我幌子,名正言顺地搬掉所有阻碍他前进的绊脚石罢了!他之所扶持我,只不过因为我是最没有威胁的一个!” 乔雨轩没有出声。 密信里久久地沉默。 时间推移,上官诚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渐渐退去。 兄弟反目,虽不是他所愿,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上官鸿与他两个人之间,如果非要有一个死的话,那一定不是他! “雨轩,你可查探清楚他准备如何行动?” 说这话的时候,上官诚的脸色显得很深沉,他一向温和的眸子里有很浓的杀戮之气。 那么浓的杀气,便是乔雨轩,后背也是隐有寒意。 “属下尚未查探清楚,不过以我的推测来看,九王极有可能利用与永安郡主的大婚之日,你亲临道贺的机会有所行动!” “依你看,朕该如何行动,才能掌握先机!”上官鸿沉声问。 “现在永安郡主带了不少精兵正在向京城赶赴过来,郡主一向娇横,又深得太后宠爱,表面上是打着要向九王爷讨个公道,依属下看,此中却是大有深意!”乔雨轩顿了顿,终于还是接着说道,“现在京城之中,您可以依靠的便是这三千御林军和为臣手下的一百暗部。而九王爷……不仅有整个京城的一万守备军,还有近在燕京的十万铁骑!永安郡主虽然只带了几百人来,却是个个一可敌十……” “难道,朕真的不能逃出此劫?!” “臣已经仔细盘算过,皇上如果想要稳固江山,除非能做到两点,一是争取到永安郡主,郡主极得永安王之宠爱,争取到她,就相当于争取到了永安王的支持,也就相当于削弱了九王爷的一只左膀;二是找到一支强大的盟军。” “盟军?!”上官鸿眼中闪过希望,“是谁?!” 乔雨轩轻轻地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了三个字,“罗刹门!” 火烧草堂书院 “我还没答应……” 噗! 钉在窗上的火箭截住了她的话头。 与此同时,无数只带着火焰的箭从窗外急射进来。 有的盯在墙上,有的就落到了桌上、床上…… “抱紧我!”一只紧拥着云端,用身子护住她,乔嘉禾手掌在床板上猛拍,身子直接向屋顶冲了过去,用身体撞穿了屋瓦。 事态紧急,云端也顾不了其他了,双臂环住他脖颈,双腿就环了他的腰,以防止影响他的动作。 如果是平时,乔嘉禾一定会不失时机地调侃她,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种心境。 挥袖扇起屋瓦,射向箭矢射来的方向,乔嘉禾用袍袖裹着她掠下了屋顶,一边仔细帮她护住箭,一边放下她,“快,我想办法挡住箭矢,你去把孩子们带出来!” 说着,他一脚帮她踢开了孩子们的房门。 云端赶忙冲了进去。 屋子里也有不少箭矢,床上已经燃起了火,借着火光,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不少孩子已经被直接刺穿在床上。 强忍着哭,她急步跑过去,随手扯了件袍子,帮两个身上着了火的孩子拍灭了火焰,一边就大声喊道,“大家听姐姐话,起来站到我身后,一会儿姐姐带你们冲出去,记得,一定要跟在我身后!不许乱跑!” 云端表现的很坚强。 在一群孩子面前,她没有资格胆怯! 云端组织孩子们准备逃出去的时候,乔嘉禾亦已经冲入了箭雨之中。 银白色身影仿佛死神的镰刀,毫不留情地收割着那些邪恶的生命。 随着他的身影闪过,一个又一个黑衣人从屋脊上摔落下去,箭矢的密集度很快就降了下来。 草堂书院的房子跟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耳朵捕捉到大梁发出的裂变声,云端吸了口气,知道她们已经没有再等下去的时间了,“就是这样,孩子们,跟在我身后冲出去!” 抓起一只没有着火的被子裹住最小的孩子,她猛地起身,冲出了房门,一众幸存的孩子紧随其后。 又见无情相公(1) 轰! 孩子们的卧房塌倒在一片火光中。 乔嘉禾微惊,眼角余光注意到云端和孩子们的身影,他轻啸一声,身子已经冲天而起,双掌急吐,双袖无风而鼓,却是一招气势汹汹地横扫千军。 此招他是倾尽全力,一出手便是凶悍。 箭矢被掌风击得,多半回射过去,一时间,又有不少黑衣人摔落。 借着他的掩饰,云端顺利地带着孩子们躲到厨房后面,这才松了口气。 小川子巡视一圈,“云端姐姐,林先生还没出来!” 云端这才想起林先生,忙抬眼看向了他的卧房。 林先生的卧房在云端与孩子们的卧房中间,这会儿也是一片火海。 “我去叫先生出来!”小川子说着就要冲出去。 云端忙把他拉住,“这么长时间,先生都没出来,想来是已经不能出来了!” “不会的,先生一定还活着!”小川子倔强地喊着。 “云端姐姐,你救救先生!”这是小莲的声音。 …… “先生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云端抬起目光,真的看到有一个身上着了火的人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从身影上看,应该是林先生。 将地上刚才裹孩子用的棉被浸到水缸里弄湿,云端将那棉被披在身上,吸了口气,大步向林先生冲了过去,“你们留在这里!” 急冲过去,云端将手中的湿被子披到林先生身上,“林先生,快,跟我到那边去!” 林先生也算是幸运,只是腿上和胳膊上被灼伤了,被云端这湿被子一捂,火势也就压了下去。 云端连搀带扶地拉着他向厨房的方向冲过去。 此时乔嘉禾已经把床上的弓手杀掉多半,剩下的弓手们已经放下手中的弓箭,向他围攻了过来。 看到下面的云端和林先生,其中便有两人向他们冲了过来。 乔嘉禾一掌拍出,击毙其中一个,另一个却是闪过一击,他有心再去追赶,一众黑衣人却是纠缠住了他。 那侥幸逃过一劫的刺客抖出腰间软剑向云端的方向冲了过来。 又见无情相公(2) “云端,小心!” 乔嘉禾一边大吼,一边不顾一切地拼命向云端的方向冲过去。 “云端姐姐,小心!” …… 孩子们也尖叫起来。 雪亮的软剑映着一片耀眼的火红,冷冰冰地向云端的后心刺去。 云端听到了大家的提醒,眼看着那刺客向自己的方向冲过来,她赶忙扶紧林先生,急步向前逃去。 急切中,乔嘉禾已经顾不上防守了,刺客们的剑刺在他的身上,他也是浑然不觉。 此刻,乔嘉禾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救她,救云端。 她,不能受伤,更不能死! 那刺客眼中闪过狰狞,他的剑与云端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在一击之内。 唇边扬起吐血的冷笑,刺客猛地将剑向前一送。 噗! 剑尖直接洞穿了肌肤。 云端只觉身子一沉,无力地跌倒在地。 手掌摸到温热的血,云端尖叫出声,“林先生!” 关键时刻,林先生竟然用他的身体替她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哼!”不理会这些,那刺客抽手从林先生的背上拨出软剑,反手削向云端的后颈。 眼看着剑尖在眼中放大,云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软剑在距离她的脖颈不足一寸之处被掌风击弯。 云端身子一轻,已经被人拖出剑下。 与此同时,乔嘉禾也满身血迹地冲过来,一掌结束了那刺客的性命。 屋脊上的一众刺客此时也追了下来,不过,另一批黑衣人也从院子后面掠出来,迎住了那批刺客。 注意到乔嘉禾身上的伤,云端顾不得理会救她的人,大步就冲过来扶住了他的胳膊,“你受伤了?!” “没事,皮外伤,死不了!”乔嘉禾轻拥着她的腰,露出一个安慰地笑意,这才挺直了身子,神色冷淡地看向了站在对面的乔雨轩,“你来做什么?!” 云端也是直到此时,才看清救她的人是乔雨轩,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看一眼相拥的二人,乔雨轩抿紧嘴唇,猛地掠身而起,冲入了混战的人群。 本来就呈一边倒趋势的战局,因为他的加入,变得更加明朗起来。 不过片刻,刺客已尽数倒地。 孩子们也看到危机去了,忙着就冲了出来,有的冲向林先生,有的就向乔嘉禾身边围拢了过来。 乔嘉禾和云端也走到林先生身边,目光滑过林先生被烧焦的头发和胸口处仍是汩汩地冒着鲜血的剑伤,云端心中满是撕裂的疼。 如果可以,她宁愿那剑是刺在她的身上。 缓缓蹲下身子,她伤心地无法自持。 孩子们也是哭成了一片。 乔嘉禾虽然没有掉眼泪,眼睛里也是红红的,表情是少见地深沉。 蹲下身子,他轻轻地拥住云端耸动的肩膀,抬头将林先生的眼睛闭上了。 “对不起!”云端哽咽着吐出三个字,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放开声音哭了起来。 最后一名刺客也倒下了,乔雨轩带来暗部成员仔细地检查了地上的尸体,这才回来向他报告道,“已经检查过了,一共三十人,无一人生还!” “好,你们先回去,随时等待我的消息!” 走回乔嘉禾和云端身侧,乔雨轩的目光滑过仍在燃烧的房子,和围在林先生身边哭泣不止的孩子们,目光在云端的背上略作停留,终于还是看向了乔嘉禾。 “嘉禾,我想和你谈谈!” 侧目看他一眼,轻轻拍拍云端的后背,乔嘉禾直起身子,缓缓地走到了一边去。 直到走到前院,才停下脚步,“说吧,你想谈什么?!” “是九王爷的人!”乔雨轩向他递上从刺客头目身上搜出来的金牌。 乔嘉禾淡淡扫了那金牌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将金牌收回掌中,乔雨轩轻吸了口气,“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 “合作?!”乔嘉禾懒洋洋地扬起唇角,“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我对云端……并无情意! “嘉禾!”乔雨轩侧目看向他的眼睛,“我知道,对于围绞罗刹门之事,让你对皇上有很深的成见,其实这件事却并不完全是他的意思!” “我不管是谁的意思,我只是知道,盈春楼三十几个姐妹一夜之间香消玉损!”转过脸注视着火光,乔嘉禾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地伤痛,“看看你的身后,我不明白这些孩子哪一点得罪了你们,你们做了什么,除了杀人之外,你们还能做什么?” “这些都是上官鸿一……” “够了!”乔嘉禾猛地喝断了他的话,“你以为我不懂,就算是没有上官鸿,这一天早晚也会来的!” 吸了口气,乔雨轩短暂沉默,“我希望你能顾全大局!如果上官鸿真的谋反,打起仗来,最受苦的还是那些普通百姓!” 乔嘉禾没有立刻回答。 乔雨轩说的道理,他全都懂! 思虑良久,乔嘉禾这才轻轻开了口,“我会仔细考虑!” “如果事情成功,我可以代替皇上答应你的三个要求!”乔雨轩抿了抿唇,“这三个要求,也请你仔细考虑!” 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送到乔嘉禾的面前,他轻声道,“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云端!” 乔嘉禾有些疑惑地挑起眉毛,探手接到手中,目光滑过信封上的那两个字,不由地眉头紧皱。 燃烧的火焰清楚地映出信封上的字迹,简单的笔画间,却似有着饱满的情绪。 “休书?!”乔嘉禾猛地捏紧了手指,“你凭什么休她?!” 乔雨轩微有错愕,“这……这不是正是你想要的吗?!” “这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张废纸!”乔嘉禾审视地看向他的眼睛,“究竟怎么了!” “你也知道,我一直是念着媚儿的,媚儿死后,我心已死,之所以和云端成亲,也是因为太君她极力掺和,就算是新婚之夜,我们也是分床而睡……”乔雨轩垂下脸,“我对云端……并无情意!倒不如给她……自由!” 云端,不要急着下决定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乔嘉禾展臂将那书信还到他手中,“这些话,你亲自向她说好了!” 收起手掌,他大步向前走过去,“我去叫她过来!” 捏着手中的休书,乔雨轩欲言又止。 前院里,云端已经将一众孩子们带到没有受到火势波及的仓库里,用烧柴用的稻草铺成床,让他们暂时休息去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孩子们早已经是不堪其累。 在云端的安慰下,一个个带着泪痕睡了过去。 站起身,轻轻掩上仓库的房门,云端脚步沉重地走了出来。 火光中,乔嘉禾挺身伫立在林先生的尸体前。 吸了口气,云端缓缓地走了过去,停在他的身侧,想要寻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嗓子却是闷闷地堵着,说不出话来。 “他在前院等你!”缓缓转过脸,乔嘉禾的目光滑过她落满了灰尘,脏兮兮的脸。 他探手拉过她来,抬手仔细地将她的脸擦了擦,又把头发上沾着一块灰炭择了去,这才拍拍她的肩膀,“去吧!” 云端站在原地没有动,“我不想见他!” 乔嘉禾重新转过脸来,“有些话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们对他有些误会。其实,有许多事,他也是身不由已!” 深吸了口气,又顿了好久,他这才接着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大概就是我了。从小到大,我们总是喜欢相同的东西,不论是玉还是琴或者……女人,每一次,他总是犹豫……越是在乎的东西,他越是不敢争取……”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云端抬起脸,静静地看着他。 “我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乔嘉禾吸了口气,“雨轩对你的爱并不比我少,只是,他爱的太深沉!” 转过身,强忍着拥抱她的欲望,乔嘉禾轻轻地扬起了下巴,“云端,不要急着下决定,仔细看看你的心,你就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那么,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云端轻轻地点了点头。 乔嘉禾说的没错,自从穿越之后,她几乎还没有一天是轻轻松松,自由自在地度过。 在乔家时,是躲也躲不了的勾心斗色。 好不容易离开乔家,遇的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和阴谋、伤害有关。 如果可以选择,她不希望过这样的生活! 她确实需要仔细地想一想,好好地做一个决定。 看一眼乔嘉禾在火光中扑朔不定的侧脸,云端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儿,轻轻地迈开步子,走进了前院。 听到她的脚步声渐近,乔雨轩的呼吸失去了原有的节奏。 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这才向她转过了脸。 “你还好吗?!” 他缓缓地道出四个字。 云端缓缓抬头,看向他的脸,心情难得地平静,“你呢,好吗!” 乔雨轩心中一震。 在乔家他是长子,要撑起整个家业。 在皇帝面前他是臣子,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属下们面前他是领袖,永远都要站得直直的…… 永远,都是他在照顾别人,服务别人。 却没有人关心他是不是好,他是不是累,他会不会疼…… 将目光从他俊逸的脸上移开,云端幽幽地问道,“其实,在乔家钱庄的时候,你亦认出我了,对不对?” 沉默许久。 乔雨轩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是!” 云端的心轻轻地缩了一下,“那么,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我……”千言万语同时涌上乔雨轩的心头,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皇上的事,九王的事,罗刹门的事…… 这些他又该如何向她诉说。 深吸口气,他终于还是选择将一下埋于心底,“我……不能说!” “不能说?!”云端猛地转脸看着他,“你不是不能说,是不想说,你以为这样就很伟大,你以为这样就是英雄?!不,乔雨轩,我告诉你,你是个懦夫,一个连自己的女人也保不住的懦夫!” ps:清明节,折腾了一天,所以只有今晚上的四更了,大家报歉 为什么,对不起?!(1) “不错!”乔雨轩猛地捏紧了手中的休书,“我确实是懦夫!对不起,云端,对不起!你想要的我不能给你,对不起!” 走上前来,他猛地将手中的休书塞到云端的手中,转身急掠而去。 云端默默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这才将目光看向了手中的信。 注意到信封上的休书二字,她怔怔地呆愣在原地。 他彻底放弃了她?! 沉默着转身,云端本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伤害他的能力,没想到的是,事到如今,她的心竟然还会疼。 缓缓地走进燃着火的房子,她扬手将那休书丢入了火焰中。 抹干脸上的泪,倔强地挺直了身体。 现在,她自由了! 虽然这自由的代价来的太过沉重,但是,终于,她还是自由了。 是他主动放弃了她。 不管之前她这具身体与他有任何的情谊,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火焰一点点地吞噬了那封休书。 从现在开始,她要重新开始她的人生,重新选择接下去的路。 回到前院,不见乔嘉禾的身影,云端争步走过去推开仓库的门,看到他正弯身将一个孩子翻起的衣衫扯平盖住肚子,云端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吸了口气,重新走出仓库的门,随意地扯了一边地上放着的稻草来,坐到地上,跪膝沉思起来。 门轻声开了。 乔嘉禾轻手轻脚地走出来,掩了房门。 将房中抱着的一捧稻草放到地上,又把地上散落的稻草收集过来,铺成一个薄薄的“稻草床”,这才拉了拉云端的袖子,“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睡不着!”云端把脸埋在臂弯里回道。 “不要难过了,谁又能逃出一死呢!”乔嘉禾轻声劝道。 看云端站在那里不动,他索性站起身走过来正对着她蹲下身子,“要么在我怀里睡,要么在稻草上睡,你选择吧!” 为什么,对不起?!(2) “或者,我抱着你在稻草上睡?!”乔嘉禾故意用痞痞的语调说道。 知道他是故意逗她开心,云端轻轻地抬起了脸,注意到他被剑划出的伤口,她秀眉微皱,“我去找些干净的布来,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说着,她就要起身。 “我的伤没事……”乔嘉禾拉住她胳膊,涎脸一笑,“孩子们都在呢,咱们不易太过亲密!” 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能开出这样的玩笑! “你!”云端心中一气,粉拳猛地挥出,正中他的胸口,“去死!” “啊!”乔嘉禾惨叫一声,捂着被她击中的胸口位置,一脸痛苦地倒了下去,身子也蜷缩了起来。 “怎么了!”云端吃了一惊,忙着就去拉他胳膊,“快,让我看看,我不是有意的……” “云端!”乔嘉禾勉强支撑着挺起身子,“对,对不起,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身子一僵,他重重地躺到了稻草上。 “乔嘉禾!”云端的心好像被谁重重击了一拳,呆呆地看着乔嘉禾的脸,她缓缓地向他的鼻下伸过了手指,“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她的手指刚刚探到他的鼻下,还不及试出他是否还有呼吸,乔嘉禾的嘴唇突然向上扬起,笑出声来,“云端,你以为我乔嘉禾是那么容易死的吗?!” “你!”云端心胸一下子被愤怒填满了,抽手回来,她再次扬起粉拳,迅速击中,却在马上击中他的胸口之前停下。 收起拳头,她嚯地直起了身子。 看她是真的生气了,乔嘉禾忙挺身起来,柔声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生气,云端,我……” “你以为装死很好玩是不是,你以为这样吓我很好玩是不是……” 云端大声地喊着,她的眼睛亮亮的,脸上隐有泪痕。 “你哭了,云端……”乔嘉禾拉住她的手掌,“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对不起,为什么你们总要说对不起?!”云端猛地甩开他的手掌,“我不要对不起,不要!” 转过身,她急步冲进仓库,然后把门猛地闭紧了。 乔嘉禾盯着那门看了一会儿,缓缓地矮下身子,在门前坐了下去。 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寻了个角落坐下,云端轻捏了一根稻草在手中把玩着。 云端很想像乔嘉禾说的那样,看看内心真正的想法,可是她无奈地发现跟本就没有办法看清内心真正的想法。 乔雨轩和乔嘉禾两个人的影子一直在她的心中晃来晃去。 曾经,云端一直以为,她与乔嘉禾的感觉是朋友,是兄弟,是知己。 可是,昨夜,乔嘉禾在她面前倒下的时候。 云端心底的痛并不比离开乔雨轩的时候少上哪怕一 妻势汹汹 完结第32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点。 离开乔家钱庄的时候,云端也以为,她已经将乔雨轩彻底放下了。 可是事情证明并非如此,就算他伤害她,她也一样会在乎他的感受。 她苦思了许久,真正看清的,不过只是一个事实——这两个男人,同样拥有着让她疼痛的能力。 日色映亮仓库的小破窗,耳朵隐约捕捉到有沙沙沙的声音传来,云端猛地惊醒了过来。 这才发现自已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件破了洞的银色外袍,是乔嘉禾的外袍。 沙沙沙! 声音依旧不止。 云端抓着那锦袍缓缓起身,顺着那破旧的小木窗看过去,只见乔嘉禾正打水泼着院子。 院子里的尸体也不知道被他拖到哪里去了,院子的地面上细细地盖了黄土,将曾经的血迹掩盖的干干净净。 随着他的拨洒,清亮的水珠在日光下映出小小的彩虹。 阳光下,他整个人仿佛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云端姐姐,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小川子疑惑地的声音。 “啊!没什么……”云端收回目光,转过身来,只见孩子们一个个脸上黑乎乎的,还隐约残留着泪水流过时冲出的痕迹,“时间还早,你们……再睡一会儿吧!” “林先生说过,要闻鸡而起,不能懒惰!”小川子从地上爬起来,“现在林先生不在了,我们也不能偷懒!大家说,对不对!” “对!”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答应着,从稻草上爬起来。 “嘉禾哥哥在收拾院子呢!”有眼尖的孩子指着破旧的窗子喊道。 云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乔嘉禾正打水泼着院子。 “走,我们也去帮忙!”小川子抹一把脸,“林先生不在了,还有我们,只要还有一个人在,我们的草堂书院就不会关门!” 说罢,他带头冲了出去,其他孩子紧随其后。 打水的,扫院子的……每一个都是忙碌的,就连胳膊被烧伤的莲儿也不肯示弱地过去帮忙。 云端心中突然涌上自嘲,现在这个时候,她究竟爱谁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里活着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家人,她怎么可能只顾自己! 走出门来,她端了一盆水进了厨房。 今天,她绝对不会再让米粥糊上哪怕一点点的! ps:向大家道个歉,明天北北出门有个活动,8号晚上回家 这三天白天可能没时间码字,不能更新晚上写多少更多少,看情况~ 红灵逃走了! 九王府。 上官鸿的书房中。 昨天袭击事件唯一一个逃出升天的刺客战战兢兢地垂手而立。 上官鸿沉声冷喝,“再说一遍!” “是!”幸存者吸了口气,“昨日除属下外的三十名杀手无一人生还,是乔雨轩和乔嘉禾二人合力而为!” “草堂书院如何?!” “除仓库和厨房外,所有房间烧毁!后来乔雨轩突然出现,属下急着回来复命,并不确定生还者!” “烧毁?!”上官鸿目光一寒,“我有让你们用火吗!” “王……王爷,您不是说要杀光草堂书院所有的人吗?!”随着他目光,刺客的心也是一寒。 “没错,我是说过,但是云端她不是草堂书院的人!”上官鸿缓缓起身,“现在去查探清楚,她是否活着,如果她死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是!”刺客答应一声,恭敬地退出了书房。 那刺客刚刚离开,银柳已经急急地从外面奔了进来,“王爷!不好了,红灵她逃走了!” 上官鸿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属下今晨起来,借行过去查看。来到石牢里,只见两个守卫躺在地上,已经死了,关押红灵的牢房却是空的,我检查过了,守卫尸体已僵,死去的时辰应该是午夜前后。”银柳轻吸了口气,“两位守卫不曾反抗,石牢有很浓的曼陀罗的味道,属下猜测红灵她应该是用迷|药加媚惑之术,勾引守卫,然后借机逃走的!” 看上官鸿皱眉不语,银柳接着说道,“红灵中了自己的毒针,短时间内功力是无法恢复的,她应该不会离开西京城,不如让属下去把她抓回来!” “也好!”上官鸿轻轻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去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银柳追问道。 上官鸿眯起眸子,缓缓地吐出了四个字,“草堂书院!” “草堂书院?!”银柳疑惑地挑眉,“那不是乔嘉禾的地方?” “去吧,如果你能赶在她去草堂书院之前找到她,不要给她进去的机会!”上官鸿缓缓收紧手掌,“如果她已经见到了乔嘉禾,那么,回来通知我!” 空气中浮动的悲伤 乔嘉禾和孩子们将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时候,云端的粥也熬好了。 将香喷喷的白粥一勺一勺地盛到碗里,云端用托盘端着粥碗,走出了厨房的门。 捧到了林先生的尸体前,她蹲下身子,缓缓将托盘上的粥碗取出来,在他的尸体前一字排开。 看到她的动作,乔嘉禾和孩子们也聚拢了过来。 缓缓将筷子摆上每一只粥碗,云端动情地说道,“林先生,孩子们,吃过,今天云端的粥一点也没有熬糊,香得很!” 孩子们嗡嗡地哭起来,乔嘉禾虽然没有哭,眼圈也是红红的,轻吸了口气,他对孩子们说道,“大家给林先生跪下磕头,我已经决定了,要把林先生火化了,骨灰就埋在柳树下,林先生永远也不会离开草堂书院的!” 孩子们默默地跪下,磕头。 云端又取了清水来,仔仔细细地将林先生擦净了手脸。 林先生是仙风道骨的人,应该干干净净地去。 火燃了起来,火光映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林先生的骨灰被收在一只瓷坛子里,埋入了柳树下。 没有起坟,柳树就是先生的墓碑! 做完这一切之后,云端这才带着孩子们到厨房里盛粥吃去,吩咐小川子分发给大家,她就端了一碗出来,走近了柳树下的乔嘉禾,“吃吧!这是给林先生和孩子们送行的粥!” 乔嘉禾看她一眼,接过那粥碗去,吃了个干干净净。 注意到缓缓走过来的那个红色身影,乔嘉禾垂下了手中的碗,“红灵?!” “门主!”红灵身子晃了晃,趔趄着摔倒在乔嘉禾的怀里。 注意到她面色不对,乔嘉禾探手捏住了她的手腕,“你怎么会中毒的?!” 红灵吸了口气,“属下去刺杀上官鸿,没想技不如人,反而被他将毒针刺入体内,还被他抓住,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乔嘉禾眼中闪过疑惑之色,“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苍龙堂堂主带来的真相(1) “红灵从王府逃出来的时候,偶然听到上官鸿攻击这里的消息,想着可能是与罗刹门有关,所以……过来看看!”吸了口气,红灵这才接着说道,“看到门主没事,我就放心了!” 抓住乔嘉禾的衣袖,她头一垂,晕了过去。 云端在一侧,只是听得心中疑惑更浓,“嘉禾,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和上官鸿有关,为什么他要杀掉百草堂的孩子们,告诉我,为什么?难道……” 她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推断,“是因为我?!” “不!”乔嘉禾急忙开口,“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此中原由,我会仔细讲给你的。现在,还是先帮我把她扶到仓库里,她现在身子很虚弱!” 云端听了,忙走上前来,帮乔嘉禾扶红灵进了仓库。 孩子们忙着让出位置来,二人便将红灵放到了稻草上。 乔嘉禾再次仔细为她把了脉,起身走到了外面。 云端看一眼红灵,忙着也跟了出去。 直走到院子尽头的柳树下,乔嘉禾这才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云端轻声问道。 “她体内的毒很怪异!”乔嘉禾皱起眉头,“如果说是她自己毒针上的毒,红灵是不可能没有解药的,按道理说,她的体内是不应该再有毒的……” “也许,是上官鸿另外下毒给她呢?!”云端推测道。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乔嘉禾还要再说什么,只听得一阵衣袂破空之声,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已然从院后飘掠到进来,行到二人面前,恭敬地单膝跪地。 “苍龙堂堂主古腾护卫来迟,还请门主见谅!” “怪不得你!他们竟然能找到这里,连我也没有想到!”乔嘉禾挥手示意他起身,这才沉声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古腾看一眼他身侧的云端,欲言又止。 云端看出他是顾忌他在旁边,忙转身道,“我去看看红灵醒了没有!” “你不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那就留下!”乔嘉禾拉住她胳膊,一边就向古腾扬了扬下巴,“说吧,我能听的,她都可以听!” 苍龙堂堂主带来的真相(2) “是!”古腾恭敬地答应一声,“属下已经查清楚了,之前盈春楼的血案,其实也是上官鸿所为,正如您所推测的那样,银柳是上官鸿的人!红灵姑娘之所以认定是乔雨轩所为,可能是因为那人故意伪装成乔少爷,想引起您的误会!” “恩!”乔嘉禾轻轻点头,“想来,上官鸿应该就潜伏在周围,利用银柳吸引我下楼的时间,他才掠走了云端!你那么肯定那天不是乔雨轩,是为什么?” “回门主!”古腾迅速扫了一眼云端,“您带云端姑娘离开的那天,雨轩少爷应该是一直在乔府的。属下在芙蓉姑娘的老家青河县找到了她,据她说,您和云端姑娘离开之后没多久,雨轩少爷就进来帮她解开了绳子,还送了她银子让她离开乔家回老家过活!二爷雇匪买凶的事,雨轩少爷并未追究!” 乔嘉禾面色沉静,云端却是心起狂澜。 乔雨轩一直在乔府,难道说他一直在书房中? 他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跟乔嘉禾离开的! 扫一眼云端的脸色,乔嘉禾接着问道,“云端又是如何到乔家钱庄的呢?!” 古腾回道,“云端姑娘从王府逃出来之后,是被一名叫小辣椒的小偷救走的,后来被小辣椒和她的师傅老油条带到一家名叫百草堂的医堂里,后来,雨轩少爷赶到小辣椒藏身的破庙,用一沓银票将云端姑娘换回来,带回了乔家钱庄!” 顿了顿,不等乔嘉禾开口,他又接着说道,“属下后来曾到那百草堂查看,那百草堂做堂的大夫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有名的‘老咳嗽’!” “医怪‘老咳嗽’?!”乔嘉禾面色微变,“想不到,他也归入了雨轩的门下!江湖上都传闻他死了,没想到竟然是入了皇帝的暗部!” “这其中周折属下也不太清楚!”古腾语气中也有些感叹的意思,“想来这‘老咳嗽’冲得应该不是死去的皇帝老头儿吧!” 苍龙堂堂主带来的真相(3) 乔嘉禾轻轻点头,“这么想来,那天通知我去乔家钱庄的应该如果不是雨轩,就是这个‘老咳嗽’了,除了雨轩之外,能够这么快便逃出我追踪范围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门主,属下刚才在院后还诛杀了一个鬼鬼崇崇的男子,想来应该是九王派来的探子,我看,您不宜再留在这里!”古腾沉声提醒道。 “我也有此意!”乔嘉禾吸了口气,“你想办法,准备一辆马车,将剩下的孩子们带到总舵去吧!” “门主,此事恐怕不妥!”古腾吸了口气,“这么大的动静,一旦被人发现,整个罗刹门的安危都可能受到威胁,请门主三思而后行!” 乔嘉禾侧目看一眼从仓房探出脑来窥探的一排小脑袋,目光中浮上温柔,“如果让嘉禾弃他们而去,我创立罗刹门的初衷又何在?!” “属下失言,属下这就去备车!”古腾向他用抱拳,转身飞掠而去。 看一眼发呆的云端,乔嘉禾轻轻向仓库扬起手掌,“孩子们,把东西收拾一下,这里暂时是不能呆了!” 小川子带头跑了出来,“嘉禾哥哥,能带林先生一起走吗?!” “是啊!哥哥,带林先生一起走吧!”小莲也轻声说道。 禾嘉禾蹲下身子,轻轻摘掉小川子头上沾着的一截稻草,“不要担心,我们走了,林先生会守护我们的书院,等事情平息了,我会送大家回来,我向大家保证,草堂书院永远都不会关门!” 云端这才也从个人的思绪中走出来,“走吧,我带大家去收拾东西,厨房里咱们一粒米也不剩下,林先生一定不想大家浪费粮食的!” “恩!”小川子点了点头,“走,大家去收拾东西吧!” 乔嘉禾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云端的背影。 云端在这里发现了他的另一面,乔嘉禾又何尝不是在这里发现了云端的另一面。 和他见过的女人们不同,云端看似柔软,骨子里却是坚韧的。 他认识的女人们总是想尽办法依附男人,而她却是不同,便是经受了这些事情,仍能如此坚强挺立。 云端啊,你是让我越来越放不下了! 皇上的胜算(1) 马车来的很快。 三辆马车,二辆装了劫后余生的孩子,另外的一辆,留给了乔嘉禾、云端以及仍在晕迷的红灵。 古腾和另外几名苍龙堂的门人分散在马车的四周,表面上似乎只是路上,实际上却是严密警惕着有人会跟踪。 红灵脸色苍白,呼吸也弱得几乎让人会以为已经消失掉了。 云端看着她的脸色,轻轻地问,“上官鸿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乔嘉禾吸了口气,“因为不满头上还有一人比他大!” 原来,他是想做皇帝! 云端并没有太多的吃惊。 龙子夺嫡这种事,她已经听得太多,看得太多。 “雨轩是皇上的人派到上官鸿身边的人?!”她又问。 乔嘉禾轻轻点头,“我想,这也许就是他一直拒你千里的理由,覆巢之下,难有完卵!以上官鸿的能力,能保护你的,也只有我了!” 云端终于了解,之前对于乔雨轩,她始终是雾里看花,水中观月,看不太真切。 到现在为止,她才是真真正正地看清了他,明白了他。 “云端!”乔嘉禾轻轻唤她,“雨轩要我与皇上合作,你以为如何?” “如果你和他合作,胜算有几分?!”云端轻声问。 “现在,皇上的胜算只有三成,加上我,便是六成!”说这话的时候,乔嘉禾脸上闪过琚傲之气,“若是再加上永安郡主,那便有九成!” “永安郡主?!”云端不解。 “现在,永安郡主正打着驭夫的旗号向西京赶来,虽然只带了五百人,却个个是一顶十的高手,以上官鸿的心机,应该不会将自己的得力臂膀变成劲敌!” “我明白了,之前上官鸿怒打郡主,应该只是幌子!”云端挑起眉毛,“我看那永安郡主对上官鸿很是用心,如何争取?” “这个……”乔嘉禾吸了口气,“能否成功,便要看雨轩的本事了!” 云端微怔,转瞬,已经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怪不得要对她写下休书,因为他为了皇上的天下,去争取另外一个女人。 皇上的胜算(2) 乔嘉禾挑眉看她,“云端?” 云端回过神来,轻扬起唇角,“怎么?!” 目光滑过她唇边的笑纹,乔嘉禾的心一阵刺刺的疼,“如果你是我,会不会帮他!” “我……不知道!”云端轻吸了口气,“刚才你只说了九成,那剩下的一成是什么?” “剩下的一成……”乔嘉禾轻轻舔了舔嘴唇,“是你!” 云端一惊,“我?!” “不错,虽然上官鸿与九永郡主反目之事是假,但是他与你的心思却不似全是假的!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别人对他来说,不外乎有用无用,可用或者不用,你却完全不同!……” 马车轻晃一下停了下来,截住了乔嘉禾的话头。 车帘被挑开,立刻就有人过来,把红灵接了过去,抬下了马车。 云端也下了马车,只见眼前一座清静府邸,不华不贵,简单清雅,想来便是罗刹门的主舵了。 孩子们被人引到侧院,云端和乔嘉禾则随在红灵后面进了逸云厅。 厅中一众豪杰,看到乔嘉禾,立刻恭敬起身。 “不必多礼了!”乔嘉禾竖起手掌,“马上寻好郎中来与红灵诊治,其他人和我共议大计!” 红灵被抬了出去,乔嘉禾将云端拉到主位边的小偏座坐了,这才介绍了屋中除古腾的另外三人。 青衫布衣的是军师尚一智,红衫女子苏南南是古腾之妻,苍龙舵副舵主。 另外那名清秀的黑衣彪悍大汉是白虎堂舵主吴跃。 “这是云端!”只四个字介绍了云端,乔嘉禾便坐到正位上开了口道,“皇上让雨轩邀罗刹门一同对抗上官鸿,大家是什么想法!” 他说的平淡,却是击起了一室的狂澜。 “门主,我反对!”古腾第一个站了出来,“刺杀上官鸿,那是因为他为人险恶,恶待平民。咱们罗刹门,建门之初,为得就是以恶制恶,惩j抚民,却从来不是为了讨好皇上。要是咱们去帮皇帝牵制上官鸿,天下百姓会怎么看咱们,又如何去说服门下兄弟!” 凭什么罗刹门就应该牺牲?!(1) 乔嘉禾轻轻点头,“一智,你怎么看?!” 尚一智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上官鸿为人毒辣,远不及上官诚的宽厚,若说是对于天下苍生,还是上官诚做皇上安生一些,帮助皇上破掉上官鸿的谋反之计,与百姓也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 “那你是赞成了?!”吴跃朗声追问道。 尚一智轻轻摇了摇头,“此事与百姓是好事,与罗刹门却是祸事!” “军师,此话怎讲!”苏南南皱眉问道。 尚一智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咱们罗刹门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地杀了几个狗官,救了几个灾民,已经让他们大为不满,派了大半皇家暗部出来,欲图灭而后快!如果上官鸿到时候真的见证了咱们的实力,我只怕咱们会成为继上官鸿之后,上官诚的心头刺,到时候,只怕他非灭罗刹门不可!” “咱们怕什么!”吴跃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要说才学门主哪一点比不上什么上官诚、上官鸿之流,凭什么非要他们来做皇帝,我看,干脆,咱们把这两个上官全部给灭了,让门主做皇帝,安抚天下百姓,不是一了百了!” “不错!”古腾也兴奋地站起来,“老吴,这次,你是真的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也赞成门主做皇帝!” “好了!”乔嘉禾有些不快地竖起手掌,“我之前已经说过,我是做不得皇帝的,这件事不要提了!” 听他这么说,三个人只是不停地向尚一智使眼色,意思很明显,是想要让他说服乔嘉禾。 尚一智侧目看一眼乔嘉禾,将目光转向了云端,“云端姑娘,您是什么看法!” 云端听他问话,忙站起身来,“先生直接唤我名字便好,云端万当不起这个您字的!” 尚一智这一问,也是提醒了众人。 这几人不是傻子,乔嘉禾连这等大事都让云端参与,足见她在他心中的份量。 他们几个说不动乔嘉禾,不代表云端也说不动他。 凭什么罗刹门就应该牺牲?!(2) “是啊,云端姑娘,这件事,您也清楚,您是怎么个看法?!”吴跃最是嘴直,也急急地追问道。 “我……”云端犹豫着吐出一个我字,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端明白,以乔嘉禾的心性,让他去当皇上,是不可能的。 她和他一样,都不是高墙可以关住的人。 刚才在车上,她也仔细想过,云端确实是想让乔嘉禾帮乔雨轩的。 盈春楼、草堂书院发生那样的惨剧,云端知道乔嘉禾是不可能就这样了断的,他绝不会允许林先生和孩子们以及盈春楼的姑娘们就这么白白地死掉。 他一定会报复! 如果和乔雨轩合作,他的胜算能提高不少,何乐而不为?! 可是,现在听尚一智分析了利害,她又开始犹豫起来。 如果说,要牺牲整个罗刹门包括乔嘉禾在内,去换取这天下的安宁,她于心何忍。 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凭什么要乔嘉禾和他的罗刹门牺牲?! “尚先生,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一脸希翼地看向了尚一智,“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上官鸿的j计无法得逞,又不用整个罗刹门面对危机!” “好了,这件事就先谈到这!”乔嘉禾突然起身,“雨轩答应过我,可以替皇上答应我三个条件,等我与他仔细谈过之后,此事再定不迟。大家放心,嘉禾断不会拿门中兄弟的性命开玩笑!” 说着,他昂首起身,探手拉住云端的手腕出了逸云厅。 古腾等人纷纷起身,尚一智却是横扇拦住了众人。 乔嘉禾和云端刚穿过一条门廊,就见一位中年男子带着两个门徒,押了一个身上缚着绳子的女子走过来。 一面走,那女子一面不停地叫骂着,“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 “银柳!”云端只听声音,已经认出来人,停下了脚步。 这时,那中年男子亦已经带了银柳来到近前,向乔嘉禾抱拳道,“门主,这丫头鬼鬼崇崇跟在车后,属下找机会把她抓来了!” 银柳看到云端,脸上原本的愤怒之色立刻就化为一脸地惊喜,“小姐,真的是你,我可找到你了……” 银柳的真面目 “好了,银柳,不要再演戏了!”乔嘉禾淡笑着打断了她,“你以为,到这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缓步走下台阶,他手掌闪电般扬起,再垂下时掌上已经多了一层薄若蝉翼的东西。 银柳的脸也一下子变了模样,露出另一张远比银柳的脸要漂亮许多的俏脸来。 “千面罗刹?!”乔嘉禾轻晃着手中的人皮面具,“怪不得我一直以为与你似曾相识,要说你这演戏的功夫现在是越发娴熟了!” “哼!”银柳轻蔑地扬起唇角,“你不要以为抓了我就能瞒住一切,这里早晚也是和盈春楼、草堂书院一样,逃不过被血洗的下场!” 云端迈步下了台阶,目光慢慢划过银柳的脸,“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替代了她?!” 银柳唇边闪过冷笑,“你醒后的第二天!” “那,真正的银柳在哪里?!”云端厉声问道,“你杀了她?!” “当然,难道我还要把她藏起来吗,那个傻丫头,临死前竟然还在求我不要伤害你!云端,你说她是不是很傻!哈……”银柳冷冷地笑着,一脸的不屑。 忆起银柳从自己颈上取下那钥匙送过来的情景,云端心中一阵揪心地疼。 啪! 云端的手掌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暗红的掌印,“你没有资格说她!” 银柳伸出舌尖舔掉嘴角的血迹,“我是没有资格,你以为你就有吗,如果你那时真的死了,她又怎么会死!” 云端挑起眉毛,“那些刺杀我和雨轩的土匪也是上官鸿的人对不对?” “如果真是土匪,你以为你会活下来吗?说起来,我也真是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不杀掉你,就算没有你,我们一样能除掉乔雨轩,除掉罗刹门,除掉皇上……” 乔嘉禾没有再让她说下去,“好了,把她拉到后面去,仔细看管,千万不要让她逃掉!” 这些臭男人,真是……贱!(1) 目送他们离开,乔嘉禾这才带着云端来到后面看望红灵。 擅医术的门下成员孔方奇已经帮红灵用针刺|岤,又服了去毒的药,这会红灵已经清醒过来了。 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乔嘉禾,她妩媚地扬起了没有血色的唇角,“门主!” 云端随在乔嘉禾身后走进来,看到红灵,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红灵看到云端,眼底划过阴冷,脸上却是露出歉意的表情。 犹豫了一会儿,红灵颤微微地坐直了身子,“云端姑娘,对不起,之前都怪红灵太爱门主了,所以才会不择手段地想要帮他得到你……” 说着说着,她突然大力地咳嗽起来,随着咳嗽,竟然又是一阵黑色的血液从口中喷出。 云端到底不忍,忙过去扶住她的胳膊,“不要说了,你身子虚弱,还是先躺……” 闪电般探出手掌,红灵死死地扼住云端的咽喉,然后狂笑起来,“哈……” 这个变故,连乔嘉禾都没有料到,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放开她,红灵,我命令你放开她!”乔嘉禾双眼能喷出火来,“只要你放开她,咱们万事好说!” 红灵声音尖厉,表情狰狞,“这个女人毁了我想要的一切,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的指尖深深地扼入云端的咽喉,云端跟本无法呼吸。 身体因为缺氧而无力,晕眩一阵阵地传来。 “放开她,红灵,你不是想要我吗,我答应你,只要你放开她,让她安全离开,我就是你的!”乔嘉禾急急地说道。 “你们男人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信的!”红灵猛地挥手,“不要靠近,否则我现在就让她死!” “红灵,你冷静点,我是说真的,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乔嘉禾的目光心疼地划过已经因为缺氧涨得通红的云端的脸,“红灵,你也应该知道云端她喜欢的是雨轩,她跟本就不爱我,我苦苦留她还有何用,我带她回来,只是想一切结束之后,把她还给雨轩……红灵,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些臭男人,真是……贱!(2) 一边说着,乔嘉禾不动声色地向前靠近,一边就悄悄向那孔方奇打个手势,示意他偷袭。 “你休想骗我!如果她不在乎你,又怎么会跟你走,如果她喜欢你,为什么会帮你疗伤掩饰,如果她不爱你,又怎么会一直把你送她的红玉带在身上…… 如果她爱乔雨轩胜过你,在车上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地让你去帮乔雨轩对抗上官鸿!…… 乔嘉禾,你不要以为我是这么简单就容易被骗的,论聪明,我红灵丝毫不比你乔嘉禾逊上半分!” 红灵低声咆哮着收紧了手指,尖利的指尖刺破了云端细致的颈子,鲜血淌下来,触目惊心,“后退,否则我现在就要她的命!” “好!我后退!你把你的条件说出来,我满足你!”乔嘉禾赶忙安抚她,一边就示意孔方奇不要轻举妄动。 “我的条件,我的条件就是她永远不幸福!”红灵微微松开了一些云端的咽喉,让她可以稍稍呼吸一下,“杀死一个人并不是折磨她最好的手段,不是吗,门主!” 空虚的肺一下子冲进空气,云端剧烈地咳嗽起来。 “很心疼吧,是不是,门主!哈……”红灵享受地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缓缓勾起了笑意。 狠狠地转过云端的头,让她与乔嘉禾对视,红灵缓缓将唇凑近她的耳朵,“看看吧,云端,对面是你心爱的男人,仔细看清楚,因为以后,你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了!” 另一只手掌从怀中取出一物,红灵缓缓将那东西送到她的眼前,“看看吧,这是他送你的对吧,并蒂红莲,见证了你如何从一个处子变成乔嘉禾的女人,哈……上官鸿苦心积虑经营,却没有想到你会成为他死对头的女了,哈……” “你拿……走了……红……红玉……”云端的目光定格在那块红色玉佩上。 那夜的情景再一次重现,这一次,比她在水中那次还要真切。 这些臭男人,真是……贱!(3) …… “云端,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乔嘉禾!”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云端!” …… 身体疼痛的痉挛,恍惚的清醒。 云端完全记起来了,尤其是清楚地记起那个背负着月光的男人,曾经对着她的眼睛,说过三个字。 紧紧盯着乔嘉禾的脸,云端心中波涛汹涌。 “怎么,你也要说你不喜欢乔嘉禾吗,哈……我用销魂噬骨的同时对你用了罗刹香来帮你提神,就是为得要保持你那时半不是完全沉沦!” 红灵脸中闪过哀怨之色,“我原本以为你对王爷还有情谊,所以故意要在你还有一比清醒时让乔嘉禾夺走你的贞洁,没想到,你……你早就背叛了王爷,爱上了自己的三叔……上官鸿竟然还一直以为你是纯洁之身……真是可笑!” 笑着笑着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泪色,“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些臭男人,真是……贱!” 她睫毛轻眨,眼角的泪潸然而下。 就在这个眨间,乔嘉禾闪电般出手。 一手点向红灵侧颈重|岤,另一手便击中她扼住云端咽喉的手腕。 形势在电光火石间改变。 等红灵反应过来,颈部已经被他的指点击中,虽然她全力躲闪,仍是中了三分力道,|岤位一疼,她的速度便是一滞,本来抓住云端的手腕已然失去了先机。 转瞬,云端已经到了乔嘉禾的怀中。 目光中闪过阴险之色,红灵随手已经甩出一蓬银针来,攻向乔嘉禾和云端。 借着乔嘉禾闪身躲闪的时机,冲破窗子飞掠出去。 “不要追了!”乔嘉禾喝住准备追出去的孔方奇,一边就将云端扶到床上,随手抓了床边放着的棉布擦拭着她颈部的伤口,一边就向孔方奇喊道,“金创药,金创药!” 孔方奇急忙从旁边桌上取了金创药小心地为云端上了药,又帮她把颈部扎上纱布。 乔嘉禾这才柔声问道,“云端,你没事吧!” “我没事!”云端轻轻摇了摇头,向他扬起唇角,除了身上无力之外,她并没有太多的不适。 “那就好!”乔嘉禾这才长舒了口气,还要再说什么,身子却是突然一僵,跌倒在地。 军师的心机(1) 云端一惊,片刻才反映过来,蹲下身子抓住他的胳膊,“乔嘉禾,你怎么了!” “门主!”孔方奇也急奔了过来,急急抓住乔嘉禾的手腕就要为他把脉。 “云端,不要担心……”乔嘉禾安慰她一句,这才抬起左手指了指右臂,“毒针……胳膊上……” 左手僵落在地,乔嘉禾彻底失去了知觉。 孔方奇赶忙扯开他衣袖,果然见他的右上臂外侧露着一截短短的银针针尾。 云端立刻就明白过来,是刚才他为了保护她,才没能躲过所有的毒针。 “先生,求您,救他,救他……”抓住孔方奇的胳膊,云端急声哀求着。 “姑娘放心,姑娘放心!”孔方奇抽出手掌来,探指点住乔嘉禾胳膊附近的|岤道,以减缓毒素的扩展速度,一边就对云端道,“你看着他,我去叫舵主他们来,帮他逼针出体!” 说着,孔方奇大步冲了出去。 注视着乔嘉禾已经有些发青的脸,云端心中刀绞,眼睛里早已经积满了泪水。 “你这个混蛋,混蛋,为什么不躲过所有的针,乔嘉禾,我不许你死……要是你死了,我就永远不原谅你对我做的事……” “快,把门主扶起来,用内力帮他把针和毒素逼出体外!”孔方奇冲过来拉开云端,古腾等人立刻就将乔嘉禾扶坐起来。 “云端姑娘,随我到外面等候吧!”尚一智走过来,轻轻地拉了拉云端的衣袖,“咱们在这里,不会帮上什么忙的!” 苏南南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推到门边,“云端姑娘,到外面等吧!” 门一点点地合拢,云端的泪水滑下来,在门外的青石板上摔成几瓣。 一方淡青竹纹帕子无声地送到她的面前。 云端转过脸,只见尚一智面色温和,正向她露出微笑,“放心好了,门主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不过只是一根小小的毒针而已,不会有事的!” 没有接那帕子,云端抬袖拭了拭眼睛,“真的?!” “陪我到花园走一走,我保证,等咱们回来的时候,门主已经脱离危险了!”尚一智收起帕子,转身走下了台阶。 云端看一眼那紧闭的门,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随在他身后走了过去。 军师的心机(2) 花园里,没有太多花朵,大片的草坪上只是零散地植着几株桃树,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枝干上细密的新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云端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乔嘉禾的凤禾轩。 “门主在总舵的时候,总喜欢来花园里坐一坐!”尚一智轻声开了口,“云端姑娘应该去过门主的凤禾轩吧,和这里很像对吧!” 云端轻轻地恩了一声,不知道尚一智究竟想要对她说什么。 “其实我也知道,嘉禾他喜欢自由,当初创办这罗刹门,也有多一半是因为我的原因!”尚一智扬手从树上扯了一片叶子,信手丢到湖面上,“要说做皇上,便是打死他也不肯的!” “那先生的意思是反对嘉禾与皇上合作了?”云端轻声问道。 “不!”尚一智吸了口气,“我能看出来,嘉禾他已经决定了要做这件事,既然他想做,我就会帮他!” 云端疑惑地抬起脸,看向尚一智的眼睛,“可是先生之前还说对这是罗刹门的祸事?难道先生就不怕给嘉禾和罗刹门带来杀身之祸!” “士为知己者死!”尚一智唇边扬起豪迈笑意,“话说回来,虽是祸事,却并不代表就没有避过祸事的可能!皇上不是要答应我们三个条件的吗?!” 皇上?! 云端微皱起眉尖。 无论是她知道的历史还是她看过的影视剧小说中,皇上向来都是自私的家伙。 将自己称为孤家寡人,踩着兄弟们的尸体走上皇位的男人,怎么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古往今来,哪一个皇上不是自私冷血!”云端轻轻地冷哼了一声,“尚先生真的信皇上!” “当然不信!”尚一智脸上露出欣赏之色,“怪不得能让门主对姑娘如此痴心,云端姑娘胆识过人,确非普通女子!” 云端面上一红,“尚先生……” “哈……”尚一智朗笑出声,“云端姑娘尽管放心,一智保证会还你一个毫发无损的乔嘉禾,还你一个无牵无挂的乔嘉禾!一智此番请姑娘过来,只是想请姑娘答应我一件事!” 军师的心机(3) “什么事?”云端疑惑地问道。 “请姑娘假装回心转意到上官鸿府上,并且要上官鸿与你大婚,以为乔雨轩争取到永安郡主增加可能,这样,我们就有十成的把握!”尚一智垂下眼帘,“只有如此,才能保证门主和整个罗刹门全身而退!姑娘放心,大婚之日,我们会聚集所有的力量发出全力一击,到时候,整个事情就会顺利解决!那时,皇帝上的御林家也要调出皇宫,他便是有心想要反击罗刹门,也会担心宫中空虚,会有所顾忌,利用这个机会,我们就可以全身而退!” 云端呆愣在原地。 上官鸿的阴险毒辣她现在已经是完全了解,让她回王府,不是无碍于送羊入虎口。 “军师,云端姑娘……”苏南南大步急掠到花园来,“门主他醒了!” “太好了!”云端本能地吐出一句,转过身大步奔出了花园。 尚一智唇角扬起笑意,迈步随在身后。 “军师!”苏南南却是轻轻拦住了他。 “怎么?!”尚一智挑起眉毛。 “您可想到了请门主就范的良计?!” 尚一智向奔出花园的云端扬起扇子,“只要有云端姑娘在,别说让门主杀了皇上,就是让他把自己杀了,他也会心甘情愿的!” “可是,云端姑娘她会配合吗?!” 尚一智一脸自信,“你没有看到她看门主的眼神吗,我能看出来,她对门主深有情谊,我相信,她很快就会按照咱们的意思开始行动的!” “军师,此事不会弄巧成拙吧,以门主对云端姑娘的情谊,如果她出了事,只怕这件事无法收场!”苏南南皱眉问道。 “这件事,我有九成的把握!剩下的一成,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尚一智沉下脸色,“如果出了事,你们只管把事情推到我头上,以尚一智和云端二人之命换下罗刹门所有门人的性命,也算是好买卖了!” “可是……”苏南南脸上仍有犹豫。 尚一智冷冷地打断了她,“不要再犹豫了,难道你们要将罗刹门下千余门徒及几千家眷于不顾吗?!” 轻甩衣袖,尚一智大步行向了花园出口。 苏南南叹了口气,也急步追了过去。 乔嘉禾,你混蛋! “乔嘉禾,你醒了!”云端大步奔进了房间。 木床上,乔嘉禾向她转过脸,扬起了有些苍白的唇角,“我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就是就是,我们门主福大命大,刚才中只是去和阎罗王聊了个小天!”吴跃大声开着玩笑。 孔方奇一看云端来了,立刻就装着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咱们刚才商量到一半,现在继续回去商议吧!” “是啊,对!”古腾立刻会意,大步随着他走了过来。 看吴跃仍在那里绘声绘色地讲解着刚才是多么凶险,如果救治不及时乔嘉禾的胳膊就要废了,孔方?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33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方奇只得向他眨眼示意。 吴跃不解其意,挑着粗眉道,“我说孔大夫,你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了,怎么一个劲儿地眨个不停!” 只气得古腾一把抓了他的胳膊,将他拉出了门外去。 “门主就拜托云端姑娘了!”孔方奇向云端笑笑,忙不迭地跟了出去,顺手掩上了房门。 “不要听吴跃瞎说,他就是那个脾气,什么事到他嘴里都要严重十倍不止!”乔嘉禾从房门上收回目光,抬眼看到云端脸上的担心之色,他故意轻佻地说道,“怎么,看到我刚才那个样子,害到了,云端,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呢?!恩,乖,看在你心疼我的份上,这个东西还是交给你保管!” 他缓缓地伸过右手,摊开手指,那只红色并蒂莲的玉佩一点点地出现在云端的眼前。 直到此刻,云端才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受伤?! “乔嘉禾,你混蛋!”云端心中猛地升起怒意,从他手中抓起那玉佩,手掌扬起,终究是舍不得摔掉,又缓缓地垂下,眼泪却是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 乔嘉禾看她落泪,忙着就撑起身来,替她抹着脸上的泪水,“云端!我……” “你是个混蛋,大混蛋!”抬起拳头,云端用力地攉向他的胸口,突然又展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身,“如果今天你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不能没有你 乔嘉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端,你……” “你一定觉得我疯了对不对,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很轻浮、红杏出墙的女人对不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原本自己是把你当兄弟当知己的……可是,可是刚才红灵扼住我咽喉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不是怕死……是怕见不到你……再也见不到你……” 云端哽咽着哭诉着,语无伦次,声音颤抖。 当局者迷,自从穿越而来,知道自己人为人妇,她就先入为主地对乔雨轩上了心思。 潜意识里,云端是抵触着乔嘉禾的,正因为如此,她才无法看清,自己真正的情感其实是一直倾向在乔嘉禾这边的。 今天,当一切从红灵嘴里说出来,这也是云端第一次客观地看到自己。 当乔嘉禾在她面前倒下,她竟然有一种天塌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算是乔雨轩断然离开她时,她也不曾有过的。 云端第一次清楚地感觉到,她不能没有乔嘉禾! 如果说乔雨轩就像雨天一样会让她沉闷,让她失落。 那么,乔嘉禾就是睛天,就是阳光,总会让她踏实,让她温暖。 失去了他,她的世界将是一片黑暗。 “不要怕!” 轻抚着她的发,乔嘉禾只觉胸口被一种温暖的情绪充得满满的。 他明白,直到此刻,他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拥有了这个女人。 不光是她的人,还包括她的心。 对于云端,他也是有着无数的不确定。 正因为这些不确定,他一直束缚着他的手脚,让他不敢收得只紧,只怕会把她吓得跑掉。 现在,他不再犹豫,收紧手臂,他放肆地拥抱着自己的女人,用唇吻去她的泪水,用情人的呢喃承诺,“云端,你放心好了,没有你的允许,我会永远都在,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看到我!” 一起手拉手,去见旧相公 当当当! 敲门声轻轻传来。 云端忙着就从乔嘉禾怀里挣脱开去,乔嘉禾却是拥着她不放松,一边就扬起声音对门外说道,“一个时辰之后再来!” “门主!”尚一智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一智无心打扰,只是来了一位客人,一智以为您是非见不可的!” “谁?!”乔嘉禾疑惑问道。 “是雨轩少爷!”尚一智隔着门答。 乔嘉禾探了口气,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等,唯有乔雨轩他是不能让他等了。 无奈地松开云端的身子,仔细替她抹掉脸上的泪痕,又把头发理顺,他这才扬起声音,“进来吧!” 尚一智推门走了进来,目光淡淡在二人身上扫了一眼,心中已经了解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暗暗高兴,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云端知道被他看穿了去,脸是埋得越发低了。 “雨轩少爷在厅里等着呢,门主您是过去,还是把雨轩少爷请过来!”尚一智淡淡地问。 “我过去吧!”乔嘉禾看一眼身边的云端,“你留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不!”云端声音很轻,却是很坚定,“我和你一块去!”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她就有勇气面对。 乔嘉禾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向她伸过了自己的右手手掌。 云端犹豫一下,把左手送了过去。 乔嘉禾收紧手指,握紧她的手掌,这才拉着她走出了房门。 尚一智随在二人身后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说道,“门主,我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一致支持门主与皇上合作,一会儿门主可以直接和雨轩少爷谈条件!” “哦!”乔嘉禾侧目看他一眼,“连你也觉得此事可行?!” “难道门主认为此事不可行吗?!”尚一智反问道。 “既然你们都觉得可行,那我没有意思!” 乔嘉禾没有再说什么,拉着云端的手走进了逸云厅的门槛。 他心中最爱的还是他的皇上 脚迈过门槛的时候,云端没有犹豫。 时值正午,阳光格外地灿烂。 两个人走进客厅的时候,仿佛是背着光走进来的。 那对紧握着的手掌似乎也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圈,一下子就刺疼了乔雨轩的眼睛。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疼了呢! 脸上,乔雨轩努力地保持着平静,因为是努力保持,那平静便显得有些僵硬起来。 “雨轩,你来了!”乔嘉禾笑得很真诚,“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双方目光相接,乔雨轩明白了他所说的对不起是另有深意。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是习惯了等他,还是习惯了东西被他抢走?! 大概,只有乔雨轩自己才明白。 众人敏感地意识到了空气中怪异的味道,除了一向迟钝的吴跃。 “云端姑娘,你眼睛怎么那么红,不会是因为门主醒过来高兴地哭了吧!”吴跃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没有一个人笑,除了云端和乔雨轩之外,所有看向他的目光里都写着责备。 吴跃终于迟钝地发现,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 “哟,这是都站着干什么,快坐,快坐!”尚一智随在二人走进来,打着圆场。 “对啊,对啊,大家坐下谈,这茶怎么还没上来!”古腾也开了口,一边就招呼着身边一个门下兄弟,“去,再去催催茶,另外,叫他们准备午饭来,多添几个菜,再开一坛好酒!” 那小兄弟答应着去了,乔嘉禾就拉着云端坐到了正位,云端依如刚才,坐在了正位边的那把椅子。 尚一智将乔雨轩让到座位上,这才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吸了口气,乔雨轩缓缓从胸口取出了一块玉制鹰雕挂牌,“这次乔某来此,是代表皇上来和罗刹门谈条件的!” 目光移到乔嘉禾脸上,他的证据客气而疏远,“不知道乔门主是否已经想好雨轩提过的条件!” 听到他的声音,云端慢慢抬起脸来,静静看他,心中突然释然了。 果然,他心中最爱的还是他的皇上和他的忠诚! 我要你把云端让给我! “我和门中弟兄已经商量过了!”乔嘉禾肃着脸色,脸上是少有的深沉,“我们决定和皇上合作!” 乔雨轩稍稍松了口气,“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乔嘉禾环视他的一帮兄弟,这才沉声开口,“第一件,事情完结之后,不许再对我门人进行追查杀戮!” “事情成功,罗刹门便是护国圣教,自然不会再被视为邪教追查!这一点,我可以替皇上答应!”乔雨轩毫不犹豫地答道。 在来这里之前,他已经与皇上商量过,这一条,乔雨轩早已经预料到了。 “好!”乔嘉禾吸了口气,“第二条,我想请皇上在城南设几家平民书院,勉强供贫困百姓家中的孩子读书识字!” “可以!”乔雨轩依旧是毫不犹豫地答应。 这件事说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就算是皇上不同意,以他一已之力都可以办到。 “那么,第三条呢!”乔雨轩轻声追问。 “第三条……”乔嘉禾起身离开椅子,来到云端面前,“我要你把云端让给我!” 除了云端之外,所有人都是一惊。 只有云端明白,乔嘉禾此举却是故意在给乔雨轩留着面子。 他说过,他想要的人,是不需要人让的! 她,清楚地记得! 乔雨轩也记得! 片刻惊愕之后,乔雨轩亦明白过来,乔嘉禾此举何意。 沉默许久,乔雨轩终于开口,“好!三个条件,我都答应!谢谢乔门主体谅雨轩的苦衷!” 乔嘉禾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如此,就麻烦你会回禀皇上,请他亲自请一份文书,到时候,我们罗刹门自当为铲除九王之事尽心尽力!” “好!”乔雨轩从椅子上站直身子,“雨轩先行告辞,如果皇上答应这三个条件,天黑之前,雨轩自会带着文书返回!” 慢慢向他伸出右手,乔嘉禾轻轻吐出三个字,“我等你!” 乔雨轩伸出右手来与他的手掌握在一处,郑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爱了,便要努力帮他 看着乔雨轩掠出院子,消失在远处的屋脊后,乔嘉禾轻轻地叹了口气。 “门主!”早就逼不住地吴跃挺身从椅子上站起来,“云端姑娘明明就是你的女人,你怎么还要向他要呢!” “吃饭了吃饭了……”古腾向苏南南使个眼色,二人一起把这个不知趣的家伙给押了出去。 “我去看看孩子们吃饭了没有!”尚一智也寻个借口,大步走了出去。 “云端,吴跃这人就是嘴巴太直!”乔嘉禾笑着向云端转过脸来。 云端从椅子上直起身子,唇边也有笑意,“吴大哥其实很可爱!” 乔嘉禾盯住她的眼睛,看她眸中清澈没有半点阴霾,他这才放下了所有的担心。 “走,咱们也去吃饭了,折腾这么久,我早就饿了!”夸张地揉揉肚子,乔嘉禾又恢复了平日吊而郎当的模样。 云端扶他行到饭厅前,停下了步子,“你先去吃,我去看看孩子们!” “那我和你一起去!”乔嘉禾孩子气地耍赖。 “我可不想这么一路扶你过去!”云端推他走上台阶,“快去吧,我看一眼就回来!” “那好吧!”乔嘉禾在台阶上转过身,“我会等你回来一起吃的,为了我不被饿死,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好!”云端笑着答应一声,这才转身向孩子们住的院子走了过去。 乔嘉禾注视着她的背影,轻轻地扬起了唇角。 还未行到孩子们住的院子外,云端远远就看到尚一智慢慢地走了过来,吸了口气,她大步迎了上去。 “云端姑娘这是去哪?”尚一智停下步子,笑着问道。 “我来找先生!”云端直截了当地说道,“先生之前曾提到要帮的那件事,我答应了!” “姑娘愿意回到九王府去?!”尚一智轻声问。 云端点头,“既然嘉禾已经决定了要帮雨轩,那么我也想尽一份力!具体如何做,还请先生指点!” 聚风楼三人对饮 天黑下的时候,乔雨轩如约来了。 除了带来了皇上亲笔写就,盖着玉玺的文书,还带了一大坛酒来。 文书传遍所有人的手,最后传到乔嘉禾手里。 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书,乔嘉禾询问地看向了尚一智。 尚一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个头。 这个头点得很是意义重大,这文书是真的! 看到他点头,包括古腾、吴跃在内的几个舵主和堂主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文书是真的,这才说明那狗皇帝是直有诚意。 将文书交由尚一智保管,乔嘉禾的目光滑过乔雨轩手中油亮的黑酒坛,“是该好好地喝上一杯,走,到后面的聚风楼去!” 云端轻轻扯扯他的袖子,“你的毒?!” “没事,喝点酒而已,死不了!”乔嘉禾挺身而起,满身地豪气。 “我和众兄弟还要研究一下,召及各舵门下兄弟的事情,就不陪雨轩少爷,只请云端姑娘和门主代劳吧!”尚一智微笑着向乔雨轩拱了拱手,“您不要介意!” “怎么会,先生和大家也是为了皇上大业!”乔雨轩向众人拱了拱拳,托起酒坛,大步走出了厅门。 聚风楼的后面,就是后花园了,暖暖的风从窗外掠进来,隐约带着花和新草的甜腥味,却是十分应合这聚风楼的名头。 桌子上侍女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各色菜点,原本是八人的大桌,现在却只有乔家叔侄和云端二个。 坐到主位上,乔嘉禾立刻就挥手遗走了几个服侍的丫头,一边就拍拍身边的椅子,“雨轩,来,你坐这!” 乔雨轩也不出声,听话地坐到了他的左手边,云端顿了顿,就坐到了他的右手边。 乔雨轩只当是什么也没看到,噼地拍碎了那酒坛口上封着的泥封,就将酒坛端了起来,将桌上的八只酒碗依次倒满了。 “好,这女儿红就是要用酒喝才来得痛快!”乔嘉禾端了一碗酒送到云端面前,“雨轩,咱们今晚上只论琴酒,不说国事,一醉方休如何?!” 美酒酬知己,放手才洒脱 “雨轩也是这个心思!”乔雨轩淡笑着坐回椅子,端了一碗酒来,捧到乔嘉禾面前,“第一碗,我敬你,一直以为,雨轩为了皇命追杀罗刹门兄弟,实属无奈!” “都说了不提国事!”乔嘉禾懒洋洋地端起碗来,“我看这第一杯咱们三个一起喝,为得我们是一家人!” 说罢,他豪气地将碗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云端捧起那酒碗来,心中也是满腹豪情,“好,我也干!” 不顾那酒气辛辣,她也将一碗酒干得见了底。 乔雨轩扫一眼二人,没有说什么,也把那酒喝下了肚子。 乔嘉禾又端了一碗酒来,捧在手里,“这一碗,我敬你,雨轩,从小到大,我总是和你抢东西,对不起!” 也不管乔雨轩理是不理,他已经一扬脖把酒干了。 乔雨轩也闷头端了一碗酒来,干了。 屋子里荡漾着浓浓的酒气,桌上的菜色却是未有一人动过。 不知不觉,八碗酒已经尽数被二人喝下肚。 乔嘉禾晃身起来,重新将八碗酒倒碗,这才拈了筷子夹了些菜到云端碗里,“你不善酒,便吃些菜吧,我和雨轩一醉方休!” 云端知道他二人心里各有苦处,也不劝解,任他二人你来我往地喝了去。 她却是只饮罢了那一杯,便再不动酒,为得却是保持住清醒。 半坛酒下去,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了酒气,声音也有些含糊起来。 “这些天,我常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咱们两个每天结伴抓鸟爬墙,何等安逸!”乔雨轩转着手中的酒碗,一脸地缅怀之色。 “恩。记得记得!”乔嘉禾探手拥住他肩膀,“你那时候就喜欢媚儿妹妹,每次我让你扮新娘你总是躲得远远的,非要当轿夫背她……雨轩啊,你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总是压抑自己,我都替你弊得慌!” 乔雨轩闷笑二声,“你还记得我们抓过的那只绿色的雀鸟吗,其实那只鸟是被我偷拿走了,一整碗,我都把它拱在被子里,结果第二天,它……死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抓住什么东西了!” 云端,陪我! “真是可惜!没有琴,要不然我要听你好好给我弹上一曲……”乔嘉禾起身晃到窗侧,迎风长吟,“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焦尾声断斜阳里,寻遍人间已无琴!……雨轩,我为你修了弦,却无法再做你的知音了!” 听他这么一说,云端的心不由地咯噔一下。 她终于醒悟过来,那日乔雨轩断弦的真正原因。 不是为她,却是为了乔嘉禾。 打个酒嗝,乔嘉禾晃晃悠悠地坐倒在地,“雨轩,我是真爱云端,对……不……起……” 手中碗滑落在木质地板上,转了几圈,才停住。 乔嘉禾却是醉乎乎仍在含糊地说着对不起。 乔雨轩的目光滑过他的脸,眼底闪过哀伤,站起身来,他背对着云端道,“我走了,你好好照顾他!” 云端知道,他尚未醉,缓缓起身,她轻声对他说道,“这世界上,有许多美好的事情,你原是不应该错过的!适当地看看路两侧的风景,也许你会有意外的收获!” “谢谢你,我懂!” 乔雨轩轻轻吐出五个字,缓缓转身。 云端此时已经行到乔嘉禾身去,用帕子轻拭他的脸上的酒渍。 轻挥长袖,乔雨轩转身掠出了窗子,消失在夜色中。 云端看一眼窗外,倒过茶来,“喝些茶,醒醒酒!” 乔嘉禾含糊地张开嘴巴,连喝了两碗茶。 云端这才将他扶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出了聚风楼,在小丫环的帮助下他扶到寝室的床上躺下,小丫环便去端醒酒的梅子汤。 云端让那小丫环自去休息,她这才小心地将那梅子汤一勺一勺地给他喂下了。 灌了些梅子汤下去,乔嘉乎似乎是清醒了些,顿住步子,张开眼睛看看云端的脸,含糊问道,“云……端……?” “我在!”云端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应着。 “你在,就好!”乔嘉禾将她手掌拉到脸边紧紧挨着,“你在,就好!” 他久久再不出声,呼吸均匀,却似是睡着了。 云端轻轻从他手中抽出手来,借着灯光细细看他脸庞,心中充满了温暖的情绪。 起身起到门边,终是舍不得,重新走回来,弯下身,她轻轻地将唇向他额上凑去。 嘴唇刚沾到他的肌肤,乔嘉禾的手臂却突然环了过来,圈住她的颈,“云端,陪我!” 有你在,我哪里睡得着! 云端微惊,却是伏在他身上没有动,“你还没睡?!” 乔嘉禾睫毛轻抖,眸子缓缓睁开,目光放肆地盯着她的脸,“有你在,我哪里睡得着!” 吸了口气,他再不犹豫,手掌稍一动力,已经将云端的唇向他的压过去。 霸道的吸吮,他贪婪地搜索着她唇齿间的每一个香甜角落。 云端初时还有些矜持,很快就被他的热情融化掉了,主动地回应起来。 直到几乎无法呼吸,两个人喘息着不舍地分开。 翻身将她压在身上,乔嘉禾定定看着她的眼睛。 “云端,你可醉了?” 云端轻轻摇头,她只是喝了一小碗酒而已,又喝了醒酒的梅汤,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那,你要不要做我乔嘉禾的女人?!” 云端轻扬起唇角,没有说话,只是微抬起脸来,将唇主动凑向了他。 乔嘉禾再不犹豫,细细地吻着她的唇瓣,他的手掌便一路滑下,扯下所有二人间的束缚。 然后,他们两个自由了。 滚烫的吻。 滚烫的手掌和指尖。 把心和肌肤都染得滚烫。 这一次,云端是清醒的,却是主动地沉沦。 弓起身,她努力地贴向他,稍显笨拙却是真心投入。 这一刻,她的眼中只剩下他,心中也只剩下他。 从此以后,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完美地契合,仿佛二个人要结合成一个整体。 仿佛从亘古的最初,直到永远,都不想再分开。 就处他是野马,以后也只会在她的草原上驰骋。 就算她是浮云,以后也只会飘荡在他的天空。 二人同时达到至极之美,在渐渐平缓的喘息中温柔相拥。 他将她的脸贴住他的胸口说,“从今以后,这颗心是你的了!” 她从他的胸口抬起眼睛,与他对视,片刻才垂下脸来,在他的心上印上她的唇印,“你记住,我这辈子只有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乔嘉禾,从现在开始,无论我再做什么,也只是为了他一个人!” 遥远东方,日光破晓。 他呼吸日渐平稳,睡得很安祥。 云端轻手轻脚地褪出身子,寻了两件勉强还能遮体的身体,套到身上,在床上定定看他一会儿,这才转身,推门而去。 疯了! 乔嘉禾疯了。 自从问过好几个人都说没有看到云端之后,他几乎风一样寻遍了这座宅院的每一个角落。 逸云厅里,吴跃一脸地不忍,“军师,我看还是告诉门主吧!” 尚一智面色平静,“古腾回来之前,谁也不许出声!否则,便是罗刹门的千古罪人!” “你……”吴跃指点着尚一智的脸,只气得说不出话来,“要是云端姑娘有事,我每个就杀了你!” “不用你杀,我自杀谢罪!”尚一智不气不急,脸色平静。 只把吴跃气得一张黑脸变成酱红色,拳头骨节捏得咯吧直响。 “古腾!”看到远处掠进来的古腾,苏南南急急从椅子上起身。 吴跃也一脸喜色地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云端姑娘现在已经到九王府了!”古腾沉声答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吴跃气呼呼地向尚一智问道。 看他没有反对,他一个大步已经冲到了院子里,一边大喊着门主一边冲出去了。 “我看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以门主的脾气,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古腾也急追了过去,苏南南,尚一智紧随其后。 三个人在后面的花园里找到二个人的时候,乔嘉禾正紧紧扼住吴跃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不信!” “门主!”尚一智大步行到最前面,“云端姑娘确实去了九王府,是古腾亲眼看她进去的!” 乔嘉禾缓缓眯起眸子,放开了手中的吴跃,目光阻寒地盯住了古腾的脸,“为什么?!” 古腾有些心虑地垂下脸,一向以来,乔嘉禾对属下都是礼让温和的。 很明显,他现在很生气! “是我安排的!”尚一智平静地说道。 “你!”乔嘉禾凌厉地转过目光,手臂急射而出,已经扼住尚一智的咽喉。 “门主,不要,军师他也是为了咱们罗刹门的利益!” “是啊,门主,您千万不要冲动!” 几个人忙着解劝。 全力以赴为红颜 目光划过尚一智已经有些变青的脸色,乔嘉禾缓缓地松开了手指,转身欲走。 尚一智深吸了口气,强忍着空气冲入胸肺的痛苦,“门主,就算你去了,云端姑娘也不会回来!”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为什么?!”乔嘉禾转过脸来,眼底有冰冷的血色。 尚一智控制不住地咳嗽两声,这才说道,“她说,她要把此事的胜算提高到十成,万无一失!” …… 从现在开始,无论我再做什么,也只是为了他一个人! …… 乔嘉禾的耳朵想起云端的声音,脚步一下子变得无力起来。 “她还说什么?!” 尚一智从袖中探出手掌,“云端姑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说要等到和您成亲的时候,您亲自为她戴上!” 他摊开手掌,掌手赫然是乔嘉禾送与云端的那块并蒂莲的红玉。 捏住那玉,乔嘉禾的手指有些微微地颤抖,“这个傻丫头!” “门主!”尚一智不失时机地开了口,“属下认为,既然云端姑娘已经做出如此的牺牲,那么,我们也应该迅速行动起来,调及所有罗刹门的力量,全力以赴,绝不能让云端姑娘的努力白费!” “是啊,门主!”古腾也上前一步,“我们现在是只能赢,不能输了!” 乔嘉禾将玉那套到自己颈上,贴身放好,这才重新挺直了身子,“苍龙舵舵主古腾听令!” “属下在!”古腾朗声答应道。 “即刻起程,赶往燕京,组调所有燕京人马,并且派人密切监视九王在燕京驻京的一举一动,如有任何动作,立刻飞鸽传书回来!”乔嘉禾将目光转向古跃,“白虎舵舵主听令!” “门主请吩咐!”吴跃报拳道。 “通知所有西京门下,随时候命,苏南南,你挑选十名精干门徒,日夜监视九王府,要求绝对严密,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如有暴露者,按门规处置!”乔嘉禾微眯起眸子,“军师负责各处的密信联络,尤其是永安郡主那边传来的消息!这次,我们就轰轰烈烈地干上一场!” 最后的赢家应该是你! 九王府。 云端一身素白的衫裙,脸上是平静地微笑,“我回来,是因为,知道你要当皇帝!” 上官鸿的眉尖轻轻地挑了挑,眼中闪过玩味,“哦?!” 云端缓缓地吐出五个字,“我想当皇后!” 上官鸿微微有些错愕,不过转瞬便扬唇朗笑起来,“好,我就喜欢你这股性子,要什么不要什么,总是有自己的主张!” “作为让你相信我的条件,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云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侍立在上官鸿身后的黑衣侍从。 “你们退下!”上官鸿轻轻挥手。 “王爷?!”其中一名侍从轻声唤道。 “退下!”上官鸿声音一沉。 两名侍从着退了出去。 看着二人走出去门上房门,云端这才轻声说道,“乔雨轩已经去寻永安郡主了!他已经和乔嘉禾达成共识,要一同来对付你,削掉永安郡主这部分力量,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上官鸿离开椅子,走近她,单指勾起她的下巴,目光直视她的眼睛。 乔雨轩出城之事他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乔雨轩去寻永安郡主,这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至于乔嘉禾和乔雨轩的合作,倒是有些让他出乎意料。 “为什么你选择了我!” 他的语气很轻很柔,手指却将她的下巴捏得生疼。 “乔雨轩太过死板,乔嘉禾没有野心,我认为,最后的赢家应该是你!” “当初为什么要逃走?!”他心中仍有怀疑。 “那是因为,我不能确定你真的要我!” “你现在确定了?!” “难道,不是吗?!” 云端轻轻地扬起了唇角,眼底有一丝狡黠之色。 放下她的下巴,上官鸿猛地拉她入怀,“云端,你这个小东西,却真真是这世上唯一能入我心的一个!” 云端贴着他的胸口,做出乖巧的模样,两只手掌却早已经紧张地满是汗水。 这一切,她完全是按照尚一智为她安排的台词演的。 这是云端第一次演戏! 桃花驿里夜桃花(1) 桃花驿。 不过是个很小的驿站的名字。 这座驿站,位于西京和燕京城差不多中间的位置。 因为两座城池之间不过也就是马车一天的路程,所以,这个驿站基本上一直闲置着,最多也就是有过路的兵队在这里添些水粮,偶尔做上一顿午餐罢了。 在晚上有军队停驻,还是第一次。 带队的还是一位郡主,这更是第一次。 驿站的头目觉得脸上很有光彩,表现的无比殷勤。 晚餐是最好的菜色,那坛女儿红更是他在地下埋了近十年的好酒。 驻站跟本就容不下那么多的军士,所以他们只能搭了帐篷,围驻在驻站的周围。 月光如银。 已是后半夜了,永安郡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在床上翻转几次,不但没有睡意,却是越发清醒起来,耳边隐隐约约地捕捉到有琴声飘逸的痕迹。 此处荒郊野外,如何来得琴声。 永安郡主心中疑惑,索性就翻身下床,披上外袍来到院中细听。 一到院子里,那琴声却是越发明显起来。 悠悠扬扬,仿佛羽毛软软地划过心房,越发勾起她的忧伤来。 目光滑过院中喝剩的半坛酒,永安郡主大步走过去,将酒坛举到嘴边,刚喝了一口,那琴声竟然一下子消失了。 她垂下手中的酒坛,那曲子偏又接着响了起来。 永安郡主心中一阵疑惑,抓着酒坛掠过屋顶,向那琴声传来的驿站后山坡急掠过去。 月光下,桃林里隐约笼着一层雾色。 伴着那飘渺琴音,迷离恍若仙境。 永安郡主一路循着琴音靠近,眼看着前面雾气中一个淡蓝身影孤然坐在大石上,突然停下抚琴的动作。 永安郡主担心被对方发现了她,忙着就要躲闪。 “既然来了,就坐下陪我喝上一杯,月下独酌独饮,不伤心也要伤心起来了,更何况本就伤心呢!” 清朗的男声幽幽传来,似乎其中也隐含着忧伤。 桃花驿里夜桃花(2) 知道被对方发现,永安郡主没有再躲闪,“你是谁!” “和你一样,也是伤心人!”男人轻声答道。 “我才不是伤心人!”永安郡主嘴硬道。 蓝衣男子缓缓转过脸,黑亮的眸子仿佛一湾无底潭水,“二八佳人,半夜不睡,对坛豪饮,还说不是伤心人!”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俊雅飘逸,五官精致,眉宇间却似乎埋着无尽的愁绪。 永安郡主大步走到他对面,也寻了一块石头坐下,“我睡不着,是因为你在这里乱弹,才不是因为伤心!” 蓝衣男子轻轻地扬起了唇角,“听到琴声,便是有缘,我就为姑娘把曲子弹完吧!” 说着,他垂首抚上琴弦,没有一丝停顿地弹完了后面的曲子。 永安郡主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他一曲终了,余音尽消,才轻轻地问,“这是什么曲子!” “高山流水!” “这曲子我原本是听过的,为何听你弹来却是这般不同,似乎其间有浓得化不开的忧伤!”永安郡主疑惑问道。 “曲为心鸣,心有伤,才能听到忧伤!” 永安郡主轻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捧起酒坛来送到唇边。 豪饮了一通,才垂下酒坛问,“说说你的故事?” “我?!”蓝衣男子也学她的样子豪饮了一口,“爱过一个人!” “爱过?现在不爱了吗!”永安郡主脸上浮上淡淡的酒色。 “现在……不爱了!因为我知道,她不是最适合我的人!” “这么说,你是找到适合你的人了?”永安郡主轻声问。 “不错!”蓝衣男子缓缓向她转过目光,“刚刚找到!” “刚刚找到?!”永安郡主吸了口气,注意到他热烈的目光,她的心跳突然失去了原有的节奏。 她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从地上站直身子,“我走了!” 不等她迈开步子,蓝衣男子已经急掠过来,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那个人就是你!” 如果你不杀我,你就是我的女人!… 哗啦! 永安郡主酒坛脱手,磕在石面上,摔得粉碎。 “放开我!” 永安郡主用力地想要抽回手掌,可是蓝衣男子的手掌仿佛铁钳一般,握得紧紧的,她跟本就挣不脱。 她右手一翻,雪亮冰雪的匕首已经横在了蓝衣男子的咽喉。 “我数三声,再不放开,你就死!” 蓝衣男子另一只手掌闪电般抬起,却不是击向她拿匕首的手掌,而是温柔地托住她尖削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如果你不杀我,你就是我的女人!”他轻轻地说。 永安郡主银牙紧咬,“三!” 蓝衣男子轻扬起唇角,向她凑近。 “二!” 匕首划破皮肉,血溢了出来。 “一!” 蓝衣男子的血顺着匕首淌下来,汇成一个小小的血球。 缓缓落下。 永安郡主终于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适合你的人?!”她紧盯着他的眼睛问。 “因你需要爱,所以我来爱你!”他轻声说罢,猛地吻住了她的唇。 从来没有一个这样对她,从来没有! 她是郡主,势力最强的藩王永安王唯一的女儿。 她武艺高强,便是男子也不是她的对手。 那些男人,要么怕她,要么巴结她! 要么为了她的美貌,要么为了她的地位。 唯一不怕不巴结她的那一个,却为了别的女人打她!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是真把她当女人看的。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是真真正正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的。 他们从来不想,她也需要人疼,也需要人爱,也需要甜言蜜语,也需要哄! 这个宁恳被划破咽喉也要吻他的男人,却知道! 没错! 他也是她最适合的人! 松开匕首,她反手环住了他的腰。 热烈回应。 当! 雪亮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影,刺入泥土中。 她的身子被男人拦腰抱起,缓缓地放倒在地。 利用男人松开她唇瓣的时机,她喘息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乔雨轩!”蓝衣男子轻声吐出三个字,再次覆上了她的唇瓣。 如果你不杀我,你就是我的女人!… 他的吻放肆而张扬,仿佛是压抑了太久。 当二人赤裸相对,她又问,“为何不问我的名字?!” 男人抬起黑亮亮的眸子,“你不需要名字,因为你是我乔雨轩的女人了!” 她再不出声,只是反吻住他,把自己向他完全敞开。 桃叶轻舞,雾气震荡。 这个略显潮湿的早晨因为这个名叫乔雨轩的男人而温暖。 黑褐色的土地上。 一架古琴,琴弦晶莹。 半坛美酒,脉脉飘香。 当太阳从东方冲破层层云海,桃林中的雾缓缓散去。 两个人依旧紧紧拥在一处。 永安郡主的目光爱怜地划过他的眉眼,似乎是要将这个男人的脸死死记住。 许久,她才轻轻地晃醒他,“他们都叫我永安郡主,其实我也有名字,我出生的那天,天空晴朗的一丝云都没有,所以父王给我起名为晴,百里晴!” 男人的目光掠过万里无云的晴空,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唇瓣温温柔柔地吻在她的耳垂,“以后你就是我的晴天,只属于我的晴天!” 恋恋不舍地起身,他取下包琴的锦布盖住她的身子,将那琴抱过来横在她的身侧,这才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划过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 “回永安郡等我,等我办完自己的事情,就去找你!想我的时候,就抚琴!” 他转身欲走,永安郡主却是猛地掠起身,从身后环住他的腰,牙齿咬住他的左肩。 他不动,任她咬去,任肩膀疼着。 直到尝到腥甜的血色,永安郡主才放开口。 “我会记得你给我的疼,你也要记住我给你的疼!” 他知道,她是害怕他再不回来。 转过身,他仔细拉起地上的衣服裹住她的身子。 “等我,我一定会来!” 定定看她两眼,他转身飞掠而起,转眼不见了踪影。 百里晴定定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好久才收回心神,仔细把衣服穿好,这才横抱起他的琴来,仔细地抹掉了琴上沾着的土尘。 轻轻地拔动了其中的一根弦子。 琴曲久久回荡。 我只要自由! 桃花驿。 军队开拔,不是继续前行,却是原路返回。 老驿官有些不解地将永安郡主送出门来,“郡主,您不进京了?!” 永安郡主轻扬唇角,淡淡摇头,“不去了,我要回永安郡,等我的男人回来!” 飞身上马,她的背上赫然多了一架古琴。 “出发!” 一声令下,白色骏马飘然而去。 五百骑兵紧随其后。 金色的晨光中,永安郡主的身影渐行渐远。 远处的山脊上,注视着那红影渐渐化成一个小小的红点,乔雨轩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左肩依旧在隐隐作疼,乔雨轩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向伤口,那里有她为他垫上的丝帕。 他轻轻将那丝帕抽出来。 竟然意外地发现那丝帕上隐有字迹。 乔雨轩眼中闪过惊愕,他缓缓抖开那丝帕。 只是看了一眼,不由地心脏紧缩。 丝帕上,是用血写就的八个字。 “我认得你,会一直等!” 原来,真正聪明的是她! 乔雨轩怔了怔,接着就扬起了唇角。 仔细将那丝帕折成小块,乔雨轩将它放入最贴身的衣袋,这才急掠而起,向西京方向一路急行。 在一处平坦的大石上停下脚步,他缓缓地抬起头。 头顶上,百里晴空。 乔雨轩的心情,一下子也晴朗起来。 云端,原来偶尔停下看看风景真的很好! 转回头,他再次回望桃花驿的方向,只见桃花驿后山坡的桃林里,一束红纱在阳光下迎风飘扬。 那红纱飘啊飘的,乔雨轩的心里也多了一份牵挂。 转回脸,他再次急掠而起。 日近正午的时候,乔雨轩已经站在了当今天子上官诚的面前。 “永安郡主已经开拔回永安了!” “很好!”上官诚的目光里满是赞赏之意,“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乔雨轩不语。 片刻,上官诚轻声开口,“我知道,为了朕,这次,你失去了许多,你放心,如果朕逃到此劫,必定厚厚赏你,美女金银名利随你要!” “皇上!”乔雨轩单膝跪下,“这些臣都不要,如果事情成功,请皇上念在臣对您的忠心份上,给臣一个自由!” 上官诚目光一暗。 他,原本就是配不上云端的! 消息比风传得还快! 乔雨轩回到京城,在皇宫里见到皇上的时候。 古腾的飞鸽传书亦到了罗刹门总舵。 “永安回郡,雨轩回京!” 密信上只有短?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34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短短的八个字。 将手中的密信送到乔嘉禾手中,尚一智唇角轻扬,“现在,我们的机会又高了三成!” 为了皇上,他竟然真的去找了永安郡主! 乔嘉禾心中对乔雨轩的那一点点歉意,瞬间已经消失殆尽。 他,原本就是配不上云端的! 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想要让一位打着驭夫名义的女子转身回去,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条件! 乔嘉禾淡淡地扫了一眼密信,缓缓收紧了手掌,再展开时,那字条已经变成了白色的碎粉。 “立刻回书古腾,密切关注九王在燕京的驻军!”他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 夜色降临。 九王府内。 上官鸿同样也得到了消息。 “可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返回永安郡!”他沉声向报信的亲信问道。 亲信垂下脸,犹豫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属下打探过了,那桃花驿的老驿长说,永安郡主临行前曾说,她回永安郡,是要去等她的男人回来!” 愣了一会儿,那报信的人才接着说道,“那老驿长还说,永安郡主走的时候,身上多了一把琴,之前,应该是没有的!” “贱女人,竟然背叛我!”上官鸿皱起眉头,目光不满是不屑,“无所谓,永安王会有后悔的时候。马上派人到燕京去,通知那里的驻京,以演习训练的名义向西京城靠近,随时候命!” “是!”亲信答应一声,退出书房去了。 脚步轻轻响起,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好大胆,不是叫你去……”上官鸿怒气冲冲地看过来,看清走进来的是云端,语气一下子就柔和了下去,“是你啊!” 云端笑着将手中端着的燕窝粥放到他面前的书桌上,“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没什么!”上官鸿接过她递过来的粥碗,装着漠不经心地问道,“乔雨轩,会抚琴吗?!” 我不许你背叛我(1) “小心一点,烫!” 云端轻声提醒他这一句,这才接着问道 “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 上官鸿放下手中的粥碗,探手将她拉到腿上坐下,“不要生气,我不是要有心要提起他的,只是突然想起来问问!” 一边说着,他的手掌便向她腰上摸了过来。 “不错!他是有一把琴!”云端端起碗来,盛了一勺送到他唇边,以防止他进一步的亲热动作。 一边就接着说道,“还记得我们在山上见面那一次吗,我当时从柞蚕树上掉下来,当时就是为了寻一颗蚕茧,为他修琴!后来还是乔嘉禾把他断了弦的琴给修好了!” 上官鸿咽下口中的燕窝粥,“那么,你认为永安郡主带走的会是谁的琴呢?!” 云端微怔,疑惑地看向了他的脸。 上官鸿便将刚才收出的消息向她简单说了一遍。 上官鸿从她手中夺了粥碗放到桌子上,“你以为,会是乔嘉禾还是乔雨轩呢!” 云端起身想要离开他的腿,上官鸿却是紧环着她的腰不放,“说吧,你希望是谁?!” “我说了又有什么用,你跟本就不相信,不是吗?!” 云端猛地推开他的胳膊,大步向房门走了过去。 掠身而起,上官鸿一个箭步已经掠到她的身前,轻轻拥住她,“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你真的相信我?!” 云端抬起脸来,盯住他的眼睛。 上官鸿用手掌轻托住她的下巴。 “当然,要不然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也告诉你呢!不要生气了!” 云端重新扬起唇角,“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好了,那把琴肯定是乔雨轩的!这么看来,永安郡主是真的背叛你了!” “哼!”上官鸿冷哼一声。 “那又如何,原本我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之所以答应与她的婚约,不过是想让他们以为我很乖罢了! 那些背叛我的人,总有一天都会付出代价的!” 我不许你背叛我(2) 偷偷地窥看他眼底的冰冷,云端心中也是一阵寒栗。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上官鸿缓和了一些脸色,“云端,不要怕,你只要乖乖地等着做皇后就好了!” 云端轻轻点头,许久才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王爷,如果云端也背叛了你,你会不会杀我?!” 上官鸿垂下脸,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许久没有出声。 云端突然害怕起来,忙着笑道,“我……我是开玩笑的!” 深吸了口气,上官鸿猛地收紧双臂,“云端,我不许,我不许你背叛我,你懂吗?!” 他抱得紧紧的!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稻草一般,紧! “就算是全天下都背叛了我,你也不可以,知道吗,云端!否则,就算我得到了这天下,又有什么意思!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我偏不信,因为我有你,云端,我有你…… 上官诚算什么,如果不是我,我能做上现在的皇帝之位。不可能,没有我,他早已经死在夺位之争中了,所以,这天下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上官鸿还是第一次对云端说这么多的话。 云端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在她看来,上官鸿永远是强硬的,霸道的,不可一世的! 可是现在的他。 这个柔声倾诉的他,全无平日的霸气。 有的,却是那种无法排谴的孤独。 隐约间,她竟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哼!” 上官鸿冷哼一声,轻轻拉着她走出书房的门。 突然抱住她飞身而起,掠过围墙,在王府后面的一座矮山脊上站定。 从这里看过去,整个西京城的万家灯火,尽揽无疑。 上官鸿上前一步,冷眼傲视着脚下的众生,“云端,看看,这是我的天下,也是你的!过不了多久,所有的人都会臣服在你的脚下,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会羡慕你的!” 云端微笑着没有出声。 天下?! 她并不稀罕。 她只要有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就足够了。 要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上官鸿突然转过身来。 “云端,走,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云端回过神来,“去哪里?!” “去皇宫,请母后为我们赐婚!”上官鸿柔柔看她,“我现在就要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云端犹豫着思虑着措词,“你不是说要等大业成功之后吗?!” “不!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上官鸿霸道地将她拥到怀里,“我等不及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感觉到云端下意识的拒绝,他疑惑地皱起眉头,“你不高兴?!” “不!”云端急忙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太突然,所以太……太高兴了!” “哈……”上官鸿抱着她朗声长笑。 垂首在她额上轻吻一记,他重新抱着她掠回王府,立刻就吩咐下人们准备马车。 一边就唤了小丫头锦儿来,让他带云端去更衣。 “打扮得漂亮点,我要让母后看看,永安郡主与你比起来,哪一个更适合我!” 锦儿走上来扶了云端的胳膊,带着她回到了后面的寝室。 然后,就从衣橱里取出一套华丽的淡金色裙袍来,仔细帮她换上。 “真是华贵非常!”锦儿不住地感叹着,一边就将云端推到镜前,仔细帮她梳妆打扮。 云端原本一向是素着脸的,待梳妆罢了,本就精致的脸显得越发地妩媚诱人。 看锦儿取了那些华丽的金质步摇来就要往她头上插,云端忙制止了她。 “不要戴重首饰了,你去寻一朵淡色的花来别在我发上就好!” “可是,这些首饰本来就是为了配这裙子用的呀!”锦儿皱眉说道,“您不是要随王爷进宫吗,还是戴些首饰的好!” “那……好吧!”云端轻声答应了。 这王妃,果然是不自由! 待一切准备妥当,锦儿这才扶着云端来到了前厅。 上官鸿正在吩咐属下事情,听到声音,向厅口转过脸来,只是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ps:今天八更这是第四更,稍后还有四更送出 马车上惊险私会(1) 他还是头次看到云端如此地华丽装扮。 都说灯下看美人,果然不假。 蔓妙身姿被裹身的内裙尽情勾勒,外面轻薄的纱衣层层叠叠地将那越隐越现的肌肤映得越发诱人。 眉若远黛,目间含情,尤其那一对饱满的双唇,让人忍不住就想要上去品尝一番。 “好了,一切就照我吩咐的办,如果我不作表现,你们万不可轻举妄动!” 上官鸿简单地吩咐了两步,立刻就吩咐支走了所有的人,锦儿也不例外。 缓缓走到云端身边来,他轻声赞叹道,“你,好美!” 他的眼中燃烧着浓郁的情欲,云端不敢与他对视,装着害羞地垂下了脸。 上官鸿却是走上来轻勾了她的下巴,一边就将唇向她凑了过来。 本能的,云端躲过了他的唇! “怎么?!”上官鸿眉尖轻挑。 “王爷,马车准备好了!”一名属下在门外通报道。 “好的,我们马上就来!”上官鸿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被这属下这么一打扰,他也失去了再吻的兴致,轻拥着云端的腰,他将她带到马车前。 “对不起,我要骑马,不能在车里陪你!” “没关系的!”云端心中松了口气,一边就装着孩子气地说道,“我最喜欢看王爷骑马的样子!” “这些天,你这嘴巴是越来越甜了!”上官鸿亲手将她抱上车辕,“进去吧!” 云端挑开车帘,坐到车内,挑起帘子向他挥了挥手 看他走到马上,翻身上马背,她这才在座椅上坐好,轻轻地松了口气。 上官鸿回首扫一眼云端坐着的马车,挥手下达了命令,“出发!” 身着银甲的卫兵迈开步子,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向皇宫进发。 马车轻晃,云端的心也随着那车晃着,无法平静。 现在,她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才好! 啪! 脚下的木板突然一声不易察觉地轻响。 在云端的惊愕中,一个人影猫一样从车底下脱了出来。 云端本能地便要呼喊,嘴巴已经被来人紧紧捂住。 “不要出声,是我!” 马车上惊险私会(2) 云端眼底闪过狂喜。 她认出来了,那是乔嘉禾的声音。 马车上的气死风灯的灯光将车内照得昏昏暗暗的,乔嘉禾缓缓地松开了她的嘴巴。 小心地挑起遮住车窗的纱帘向外面看了两眼,他向她转过脸来,想要开口。 云端紧张地捂住他的嘴巴,将唇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心,车夫!” 乔嘉禾抓住她的手掌轻轻移开,“不用担心,车夫是我的人,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在这儿!” 听他这么说,云端这才放下心来。 伸出手臂,她紧紧环住他的颈子,头就倚到了他的肩膀,“我好想你!” 真的,是好想啊! 自从她走进九王府开始,她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要悄悄逃走去找他! 乔嘉禾轻轻扶起她的肩膀,借着那淡淡的灯光仔细看她。 终于再也忍不住,猛地探过去,吻住了她的唇瓣。 万千思念尽在这一吻。 他又何尝不想她呢! 喝茶,那水里有她! 吃饭,那碗里有她! 便是睡觉,那梦里也是她呀! 有两次,他忍不住冲到九王府的围墙外,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去,把她抢出来。 如果不是担心她的安危,他早就这么做了! 他几乎无法自持,手掌本能地探到她的衣襟内,抚摸着她细腻的肌肤。 恨不得,现在就要她! 云端何尝不是一样,她的身子早已经酥软,如果不是嘴巴被他吻着,恐怕早就轻吟出声。 终于,乔嘉禾狠心松开了她的唇瓣。 “云端,你安心等一会……”他喘着气摸着她的脸,“再过两个转角,我已经安排好了人,一会儿我直接冲出去,听到我的示意,他们自然会来接应你的!” 说着,他重新翻起马车车底的木板,便要走。 云端一把拉住他,“不行!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不能前功尽弃!” “可是!”乔嘉禾重新起身拥住她,“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跟本就不能安心地做任何事!” 马车上惊险私会(3) “我知道!”云端有手掌托住他的脸,与他目光对视,“我理解你的感受,因我与你的感觉豪无差别。但是,你要冷静一下,想一想后果,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可以完全把我带走,可是你想过没有,难道盈春楼和林先生孩子们就那样白死了吗?!嘉禾,我不想留下遗憾!” “可是我会疯得,一想到你与他在一起,随时处在危险之中,我……” “放心,我不会出事的,我一定地平平安安,不少一根汗毛地等到一切结束的那一天,等你接我回去!” 云端吸了口气,“你知道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吗,是皇宫,他要带我去皇宫,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皇宫?! 听云端提到皇宫,乔嘉禾轻轻松开她的身子,皱起了眉头。 按照常理来说,皇宫里是皇上上官诚的天下,以上官鸿的聪明怎么可能去自投罗网呢! 只要上官诚随便找个借口把他留下,上官鸿的逆天大计不是就搁浅了吗? 乔嘉禾一时也是想不通。 “你也觉得奇怪吧!” 云端小心地挑起遮住车窗的锦帘向外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接着说道, “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乔嘉禾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稍有不慎可能便会毁掉全局。 “所以,我不想跟你走,到了皇宫之后,我自然就会看出端倪,到时候,我再想办法通知你!” 云端吸了口气,探手过来握住他的手掌,“相信我,我会皆尽全力保护自己的!” “咳!” 车夫突然轻声咳嗽起来。 云端一惊,一边将示意乔嘉禾蹲在地下,一边就迅速揭起宽大的裙摆遮住乔嘉禾的身子。 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她这才挑起了遮住车窗的锦帘。 果然,上官鸿正向她的窗子靠过来。 “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 上官鸿轻拉着马缰控制着马儿的速度,让自己与云端的车并架齐驱,“我到车里来陪你吧!” 马车上惊险私会(4) “不会啦,我一直在想,一会儿见了太后,要怎么开口才能让她老人家不讨厌我!”云端笑着回道。 “放心吧,她一定会喜欢你的!”上官鸿向她眨眨眼睛,“我上官鸿的眼光绝对不会错!” “王爷!”云端装着害羞地垂下脸,“您还是到前面去吧,您上车,我……会紧张的!” 上官鸿知道她是担心他再不老实,轻声一笑,“好!皇宫马上就要到了,等完事之后,我再好好陪你!” 0奇0说罢,他驱马赶到队伍前面去了。 0书0看他走远,云端放下车帘,这才吸了口气,从乔嘉禾身上收了裙摆。 0网0“嘉禾,你赶快下车离开!” 0整0“云端!”乔嘉禾注视着她的脸,眼中满是不舍。 0理0“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占我半点便宜的!”云端轻轻吻在他的额头,“我的男人只有一个,他的名字叫乔嘉禾!” 细细端祥她片刻,乔嘉禾这才拉起车内铺着的毯子,重新翻开了地下的活翻板。 “我会派人与你联系的,如果有意外发现,你可以让他帮你逃走!”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快走!”云端点头答应。 翻起活板,乔嘉禾闪身钻出了车厢。 云端忙着就将毯子重新铺平。 马车继续前行,云端的心也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着。 有心想要查看车下的乔嘉禾逃走了没有,又担心被人发现,只得提着一颗心任马车前行。 拐过一道弯,褚红色巨石砌成的皇城宫墙就在眼前不远了。 高耸的城墙上,猪油灯盏林立,随风动荡的火苗将城墙内外映得一片通明。 高大门额之前,精致金匾上书着足有一人高的北宫门三字。 “停!” 上官鸿竖起手掌,车队缓缓地停了下来。 飞身下马,上官鸿缓步走到车边来,“云端,到了,下车吧!” 云端吸了口气,挑开车帘走到车辕上,正要抬腿踩下马凳,上官鸿的双臂却已经探过来,将她抱下了车,放到青石砖地上。 云端悄悄地扫了一眼车底下,只看到一片昏暗的空旷。 他,应该是早已经走了吧! 至此,云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ps:今天八更完毕,亲们明天见啦~~ 恩,,,,吗~群亲 和九王一起入宫去(1) 宫墙之内。 除天子之外,没有人有坐车的权利。 马车自然是要留在宫外的,随行的侍卫们当然也是不能进入皇宫的。 上官鸿拥有先皇的特批,所以,可以在外宫骑马行走。 看云端走到身侧,他轻轻抱起她,将她稳稳地放上了马背,这才飞身上马坐到她身后,抖缰驱马走向城门。 守卫恭敬向他行礼,扫一眼马上的云端,不由地眉头轻皱。 “王爷,您有先皇特批,可骑马在外宫行走,这位姑娘骑在马上,恐怕……不妥吧!” 上官鸿面色一沉。 “我带她进宫,就是要太后与我赐婚,当年先皇曾经说过,我上官鸿和我的家人,可以一骑奔至内宫天乾门,她凭什么不可以!” “这!” 守卫一时语塞,却是面露难色。 云端不想为难这些守卫,尤其不愿与上官鸿这般亲密接触,忙轻声向上官鸿道。 “算了,我还是下马来走吧,这次我头回进宫,也好好看看宫中是什么样子!” 看上官鸿不出声,她放柔声音,晃晃他紧环着她腰的胳膊。 “王爷,您不是不想陪云端走路吧!” “好吧,就依你!” 看她一再坚持,上官鸿也就勉强答应了。 跳下马背,又将她扶了下来,这才将那马缰交给那位守卫手中。 “仔细看好我的马,若是丢了,我要你用命来赔!” 守卫哪敢不应,接了马缰,恭敬地行礼答应。 这才向城门上的守卫发个信号。 只听得宫门内吱呀做响,却是守卫们拉开大门内的粗重门闩。 过了好一会儿,那包着厚重铁门的宫门才被沉重地拉开了。 上官鸿迈步走进宫门,云端赶忙跟了上去。 随着上官鸿身走,云端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路两侧的风景。 可容两辆马车并行穿过的青石道两侧,侍卫垂着侍立,手中长枪寒光闪闪。 转过一道弯,上官鸿突然顿住了步子。 云端看他停下,不由地心中疑惑,正在询问,却见一个高大的侍卫从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走出来,看到他们也顿住了步子。 “九王爷!” 和九王一起入宫去(2) 云端抬眼向那人身上打量。 只见对方身着深酱色的劲装,外同裹着黑色的皮甲,腰间别着指宽腰刀。 看似侍卫,却与守宫门的侍卫有很大的不同。 守宫门的侍卫身上没有皮甲,衣服的颜色也是淡淡的土黄|色。 “徐将军!”上官鸿迅速扫了一眼四周,“今天不该你当职吗?!” 徐蒙向他行个礼“回王爷,徐蒙正是准备去换班!” “恩!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要仔细小心才行!” 上官鸿似乎是漠不经心地向他叮嘱一句,大步向前走去。 听他这么说,云端不由地心中一动。 这徐蒙既然是将军,又在宫中走动,难道是御林军的首领不成?! 想到这一层,她不由地心脏缩紧。 她正暗自想着,却见上官鸿在经过徐蒙身侧时,两人的手曾经有瞬间的接触。 向她微微行礼,徐蒙这才退后两步转身走了。 云端特别注意了一下他与上官鸿接触过的右手,似乎是捏着东西的。 云端立刻就断定,这徐蒙一定是上官鸿的人! 却不知道上官鸿向那徐蒙送的是什么东西,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上官鸿向前走了两步,注意到云端脚步声不对,转过身来,“怎么了?!” 云端赶忙将脸转回来,做出好奇的样子问道, “我看那徐将军的穿着与守宫门的侍卫不同,难道徐将军不是宫里的人?!” “徐将军既然是将军,当然要与普通士《奇》兵有所区别了,徐将军他是御《书》林军的副将,专门负责这宫《网》中的安全!”上官鸿很耐心地解释道。 云端听了,不由地心中一沉。 怪不得,他竟然敢带着她独身入宫。 果然,这上官鸿在宫中也有自己的势力。 这样一来,想要破碎他夺宫的野心,那更是困难重重了! 一边思索,云端已经随着上官鸿进了内宫门,行到皇宫深处。 待到行到一处华丽的宫殿前,她已经是有些累了。 “云端,就是这里了,这就是母后的寝宫韶华宫!”上官鸿探手拉住她手掌,“随我进去吧!” 皇太后是瘾君子(1) 韶华宫内。 金壁辉煌。 二人走进去的时候。 当今国母韶华皇太后正斜倚在锦色矮榻上,轻轻地吸着鼻烟。 听说太监通报九王爷到了,韶华皇太后脸上显过狂喜之色。 挣扎着就要直起身子,一边的小宫女见了,忙过去扶了她的胳膊,从矮榻上把她扶了起来。 “鸿儿,你来了!这些天,怎么都不来看望母后!” 说这话的时候,皇太后的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似乎与上官鸿母子之情非常之深。 可是云端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似乎,皇太后的表现太过了些,以至于似乎失去了一位皇后应该有的端仪。 上官鸿表现的很平静,轻轻拉了拉云端的手将她拉到前面来,“母后,这是云端!” “云端?!” 韶华皇太后挑起眉尖,一脸地不解,似乎是不明白上官鸿为什么要带个女人来见她。 “云端,抬起脸来让母后看看!”上官鸿柔声对云端说道。 云端依言抬起脸来,一边被打量,一边也就将那韶华皇太后看了个仔细。 能生下上官鸿这样的人物,掌控后宫,云端自然知道,这位韶华皇太后必然也是位美人。 她本来是准备好了要欣赏美妇,没有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张颓废萎靡的脸。 眼窝深陷,虽然浓着厚厚的肌粉,却仍是无法掩饰住眼圈下那浓重的黑眼圈。 本是娇俏的瓜子脸,却是双颊瘦削,向内陷去,仿佛多少天没有吃过饱饭的样子。 一对眼睛,大却无神,美是美,却迷离的没有生气。 头上金钗华饰显得无比沉重,身上锦绣丽服却是掩不住她削瘦的身体…… 云端几乎是本能地想到了一个名词——瘾君子! 没错,眼前的皇后和她穿越之前见过的那些长期吸毒者没有太多的两样。 云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韶华皇太后手中紧握着的鼻烟壶! 心中疑问重重,这位皇太后不是也是一位瘾君子吧?! 皇太后是瘾君子(2) 在云端的疑惑中,上官鸿上前两步,扶住了韶华皇太后的胳膊。 将她扶到云端面前来,这才问道,“母后,您看云端比那永安郡主如何,是不是还要美,还要迷人?!” “美,很美!”韶华皇太后目光微微聚了集,上下打量了云端一眼,眼底闪过隐约的光华,不过却是片刻即逝,“看到她,仿佛看到我年轻的时候!” “我也是这么觉得!”上官鸿的目光欣赏地划过云端的脸,“母后,您觉得,云端可适合估孩儿的王妃?!” “王妃?!” 韶华皇太后脸上露出迷茫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脸看向了上官鸿。 “鸿儿,你不是已经和永安郡主订婚了吗?!” “永安?!”上官鸿冷哼一声,“那个贱女人,她已经背叛我了,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和她的婚约!孩儿今天到这里来,就是想请母后废掉之前的赐婚,重新为我和云端赠婚!” 韶华皇太后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云端虽然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暂时为知,心中仍是希望这位皇太后能够阻止上官鸿的行为。 毕竟,这王爷与永安郡主的婚事是太后所赐,她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直接废掉,再换一位人选吧! “鸿儿!”韶华皇太后挺直了身子,“永安郡主虽是刁蛮些,却也不至于做出不守妇道的事情来,这件事一定是你弄错了吧!” “没有证据,孩儿怎么会乱说,我既然说出来,那么这件事情必然是真的!” 上官鸿一脸信心满满地摇动摇韶华皇玉后的胳膊,央求道。 “母后,您就成全孩儿,孩儿是真的喜欢云端!” 韶华皇太后面露难色,“这赐婚之事,母后已经昭告天下,怎么能说毁就毁!” 上官鸿不甘心地开口道,“可是孩儿就是想要云端……” “鸿儿,你也要为母后想想,如此出尔反尔,母后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韶华皇太后语气中隐有哀求之意。 上官鸿脸上闪过不耐烦的神色,“可是,我已经决定了,所以,请母后下旨吧!” 他的语气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反而却是命令式的! 皇太后是瘾君子(3) 听到上官鸿如此恶劣的语气,云端不由地心中惊讶。 韶华皇太后看一眼自己的亲生儿子,眼底闪过一丝绝望,身子也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云端及时走上前去扶住了她的胳膊,她才没有摔倒。 宫女急忙赶过来要帮忙。 轻吸了口气,韶华皇太后轻轻地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 几个宫女和太监立刻答应一声,退到门外去了。 看众人退出去,韶华皇太后猛地就扑过去,抓住了上官鸿的胳膊。 “鸿儿,母后求你,看在母后生你养你的份上,你就不要折磨母后了好不好?!母后知道,母后对不起你,可是,母后也没有办法啊!求你,母后求你……” 上官鸿只是无动于衷。 云端却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一对母子这是唱得哪一出?! 看韶华皇太后一脸沮丧,脸上隐有泪色,连她都生出不忍来。 走上前去,云端轻轻晃晃上官鸿的胳膊,“王爷,太后这是怎么了,您劝劝她……” “云端?!” 韶华皇太后的目光一下子转到她身上,紧抓住云端的手腕。 “你是叫云端吧,求求你,你帮我求求鸿儿,你帮我,求你……” 手腕被她抓得生疼,云端本能地躲闪着。 “不许你碰她!” 显然是注意到了云端的害怕和不安,上官鸿皱眉过来,一把将韶华皇太后搡到了一边。 看她又有要扑上来的趋势,他迅速从袖中取出一只玉制的鼻烟壶来,递到她的面前。 仿佛苍蝇见到了有缝的鸡蛋! 看到鼻烟壶的时候,韶华皇太后的眼睛一下子就冒出光了。 猛地抓住那鼻烟壶,她毫无形象地用袖子抹了一把鼻子,迅速拧开烟壶的盖子凑到鼻下,深深地吸了一口。 吸了几口之后,韶华皇太后就仿佛打了强心针一般又精神了起来。 果然,这上官鸿是用类似于毒品的东西控制了自己的母亲! 鼻烟壶里的东西应该就是类似于鸦片之类的吧! 云端一阵寒颤。 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去控制自己的母亲,这个上官鸿还是人吗?! 皇上驾到(1) 注意到云端苍白的脸色,上官鸿走过来拥住了她的肩膀。 “不要害怕,她很快就会好的!” 云端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对于上官鸿的恐惧却是越加浓烈。 果然,那韶华皇太后吸了几口鼻烟之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了光采,仿佛之前游体而出的灵魂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撑地起身,她款款地行到云端面前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仿佛在怀念着自己年轻的时光。 许久,韶华皇太后才伸出手来,牵了云端的手掌,拉着她坐到矮榻上。 “孩子!”她轻轻地吸了口气,“你一定不要责怪鸿儿,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还要再说什么,上官鸿却是沉声开了口,“好了,不要再提那些陈年烂事,明天,你就下旨吧!” 韶华皇太后还要再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云端忙从矮榻上站直身子,走下台阶,站到了上官鸿身侧。 “不用怕,有我在!” 上官鸿轻轻拍拍她肩膀,再抬起脸时,他的目光已经冰冷。 “鸿儿!躲到里面去!”韶华皇太后突然站起来,将二人用力向纱帐后推过去,“我求你,就求你这一次……” “王爷,我看咱们还是躲一躲吧,现在还是不要和他正面冲突的好!”云端也帮着劝道。 她能感觉到上官鸿的情绪相当不稳定,她无法确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乔嘉禾那边还没有得到消息,现在,还不能让他有动作。 上官鸿吸了口气,终于还是任由云端把他拉到了纱帐后,屏息藏了起来。 韶华皇太后刚把纱帐扯好,皇帝上官诚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随在他身后走进来的,是两排面色肃然的侍卫。 一冲进来,侍卫立刻就占据了所有的有利地势。 吸了吸鼻子,上官诚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母后,您是不是又吸鼻烟了?!” “没有!”韶华皇太小笑着将他拉到背对着纱帐的椅子上坐下,“我只是点了熏香,你怎么突然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孩儿是听说九弟入宫了,特地过来看看!”上官诚环视一眼四周,“母后,九弟人呢?!” 皇上驾到(2) 纱帐后,云端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上官鸿握住云端手腕的手掌也收紧了。 云端悄悄窥看他,只见上官鸿面色阴沉,眸子微眯着,眼中杀气暴戾。 她忙小心地抬手,轻轻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冲动。 上官鸿的目光滑过她的脸上,唇角缓缓地扬了起来,似乎是在安慰。 “你说鸿儿?!” 韶华皇太后妩媚地扬了扬唇角,一边就悄悄地将手中的鼻烟壶藏到了袖中, “他确实到我这里来了,不过,在你来之前,已经走了!” “走了?!” 上官诚站起身来,仿佛不经意地环视四周,目光落在上官鸿和云端藏身的纱帐上,“那真是可惜了,本来,我还想和九弟好好聊聊的!” 转过身,他向随行而来的侍卫们挥挥手。 侍卫们立刻就退了出去。 “母后,下次再见到九弟,麻烦您转告他……”上官诚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们毕竟是一奶同胞,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把他当兄弟的!” 上官诚肯定也是知道自己的弟弟上官鸿要谋反的。 从他的语气中,云端能够感觉到,上官诚知道他们是藏在后面的。 他没有立刻就下令抓人,而是发出这番话来,实属难得! 纱帘后,云端心中有一点感动。 轻抬两手,向韶华皇太后行了一礼,上官诚大步走出了韶华宫的大门。 外面脚步声响起,渐渐地远了。 韶华皇太后走到外面看了看,确定上官诚一行已经走了,这才重新走回厅来。 “出来吧,他已经走了!” 上官鸿拉着云端从纱帐后走出来,便要带她离开。 韶华皇太后却是急急地走上来,拉了他的袖子,“鸿儿,诚儿他到底是你的兄弟,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上官鸿猛地转身,“这些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便是他死了,也是你的错!当初,你就不应该生下我,现在,还想要我放过他,当初你与自己的小叔偷情之时,可曾想过这世界上会有一个我呢……” ps:今天好累,就更到这里了大家明天见吧安了群亲~~~~~ 九王爷的身世 韶华皇太后象是被电击了一般,全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抓住上官鸿胳膊的手掌无力地垂了下去。 “你……你……” “我怎么知道?!”上官鸿转身逼视着她,“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当初被提名当太子的怎么会是他,我恨你,我恨你们……” 拉紧云端的手腕,上官鸿大步行出了韶华宫。 被她一路拉着急行,云端的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上官鸿竟然是拥有这样的身世! 这个事实太让她震惊了。 一出韶华宫,上官鸿就猛地将云端横抱而起。 不等她反应过来挣扎,已经飞掠而起,急急地掠过内宫。 在一处阴暗的树林中停下,这才接着她从树林中走出来,走向外宫宫门。 很显然,对于自己的哥哥,当今皇帝上官诚,上官鸿并没有太多的信任。 宫门下,徐蒙恭敬侍立,看到走过来的九王和云端,他轻轻地拱了拱手。 “九王爷,您走好!” 一边说着,就挥手让手下打开了宫门。 “辛苦了!” 上官鸿向他点点头,拉着云端大步走出去,将她送到车上,这才飞身上马,下令返回九王府。 坐在马车上,云端仔细回忆着今晚上所见的一切,心中不由地为乔嘉禾等人捏了一把汗。 上官鸿不仅有徐蒙,还控制了皇太后,这些都足以增加他成功的法码。 乔嘉禾和乔雨轩等人的胜算现在又有几成呢! 不行! 云端暗自决定,要想办法把这些通知乔嘉禾才行。 耳边传来车夫甩鞭子的声明,云端不由地眼前一亮。 之前乔嘉禾不是说过这车夫是他的人吗,也许她可以通过他把消息传出去。 车队在九王府门前停下,上官鸿飞身下马,来到车前接应云端。 云端挑起车帘,只见那车夫正将车凳摆好,一边就恭敬地伸出手来扶她。 她将手探出来,扶住对方的手腕走上车凳。 临松手时,手掌悄悄地在对方的手腕上用力握了一下。 那车夫显然是感觉到了,向她抬起脸来。 “有劳!” 云端向他轻轻地点点头,这才向上官鸿大步地走了过去,和他一起走上了王府的台阶。 王爷很可怕! 一路回到云端的寝室,上官鸿都在沉默着。 云端偷眼看他,看他面色阴沉,心中不由地有些担心。 上到台阶上,她顿住了脚步,“王爷,就送到这里吧,我看,您也累了,不如早点休息!” 上官鸿站在阶上,目光刚好与她平视,轻挑眉看着她,他沉声开口。 “你,不想让我留下?!” 云端垂下目光,生怕他看出她眼底明显的拒绝和担心。 “云端……只是不想让王爷不开心,云端……有些不……方便……” 云端结结巴巴地说出一个蹩脚的理由。 上官鸿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告诉我,是不是连你也嫌弃了,嫌弃了我的不纯……” “不是的!”云端后背一阵寒颤,慌乱地解释道,“不是的,云端,云端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手捏得好紧,云端疼得差点要哭出来。 注意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上官鸿忙放松了手掌,一边就轻轻地抚着她的眼睛,将她拥到怀里。 “云端,不要哭,我不是故意的!” 被他紧拥着,云端却没有感觉到温暖,反而有一种冷意从心底传上来。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上官鸿知道她背叛了他,一定会杀了她的! 她控制不住地寒栗。 “你好象有些怕我!”上官鸿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是不是,今天晚上我把你吓到了?!” 云端轻轻摇头。 “你真的不嫌弃我的身份吗,一个偷情的产物?!” 说这话的时候,上官鸿的声音里满是鄙夷,显然是对自己的身份很是不满。 “不!王爷!”云端从他怀中轻轻挣脱出来,“云端并不这么想!” 上官鸿眼底闪过喜色,“云端,我就知道,你与她们是不同的,这世界上,我最贴心的人就是你!好好去睡上一觉,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相信我!” 云端轻轻点头,转身走向室内,迈入门槛,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回过头来。 “王爷,我看您走!” 上官鸿唇边露出笑意,向她点点头,这才转身大步去了! ps:抱歉,下午有事,没来得及更新晚上照常更新此章之后还会有四至五章更新 密会车夫传消息 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云端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忙着就唤锦儿来准备淋浴更衣。 她的贴身衣服被冷汗浸湿了,粘在身上好不难受。 连唤了两声,也不见锦儿来,云端纳闷地走出门去,左右巡视一眼。 院中花丛后面的阴影里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唤,“云姑娘!” 云端循声望去,只见阴影里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 她仔细一看,立刻就认出来人正是之前为她赶车的那个车夫。 云端向四周巡视一圈,忙着就将来人拉到角落的阴影里,将今日所见简单地与那车夫说了一遍。 那车夫听了,眼底也满是震惊。 “此事关系重大,你一定要尽快将此事转告嘉禾才行!” 云端一边注意四周,一边轻声叮嘱道。 车夫轻轻点头,“属下清楚,属下立刻就去办这件事!” “恩!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锦儿不在,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云端提醒道。 那车夫答应着转身要走,突然又转身回来,犹豫了一会儿,才 妻势汹汹 完结第35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会儿,才吸了口气道。 “云端姑娘,刚才……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您也要小心才是啊!上官鸿此人阴险毒辣,连亲生母亲都可以如此对待,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万一您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就到后面的马厮里找我,属下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把您安全带到门主身边的!” 云端心中感动,郑重点头,“好!云端会多加小心,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嘉禾了,省得他凭白多担心我!” 车夫深深地向她脸上看了一眼,似是想要说什么,院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云端向他做个眼色,大步走到光亮处。 院门轻轻开了,却是锦儿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云端装出生气地样子,“这半天跑哪去了,我想找人服侍我睡觉也不见人影!” 锦儿忙走上前来,“王妃不要生气,锦儿是看王妃这几天脸色不好,去给您熬了些鸡汤补一补!” 云端缓和了一些脸色,“难得你有心,放桌上去吧,我自己盛,你去把床被备好!” 锦儿忙着放下汤进了里屋,云端这才向那车夫做个手势。 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车夫闪身掠出院门,云端这才走回屋中自去取汤,盛了一碗,突然又想到那韶华皇太后的样子,勺子端起来又放下了。 这汤汁是锦儿单独端来,并不是与上官鸿同吃,谁知道他会不会象对皇太后那样对她下药呢! 云端觉得还是谨慎的好。 锦儿备好床铺出来,看到云端仍在对着那汤发呆,却并不喝,不由地疑惑走过来。 “王妃,您怎么不喝!” 云端向她扬扬唇角,“我闻着这味道又不太想吃了!” “您还是喝一点吧,锦儿可是熬了一个多时辰呢,就是为了您回来喝的!”锦儿一边说着一边就用勺子盛了一勺汤送到她面前,“您看,这汤汁多浓,里面还特意加了王爷给的人参呢!” 一听这王爷给的人参,云端更不敢喝了。 猛地将那勺子推开,她急急地站起身,“我真不想喝,去睡了!” 看她逃也似地进了寝室,锦儿只是疑惑不解。 也不敢过去追问,看看桌子上的汤,觉得丢了太过可惜,干脆就自己盛到碗里喝了起来。 云端躺到床上,突然又想起此事,急步行出来,看锦儿已经喝下了大半碗汤,忙着就冲上来将碗夺了去,“这汤不能喝!” “王妃!”锦儿看她突然性情大变,一脸地委屈之色,“锦儿只是觉得,这汤丢了可惜,所以……” 云端吸了口气,又无法解释。 为了这锦儿着想,只得硬着心肠将那盛下的汤捧到外面丢在台阶下,一边就大声说道,“便是我不喝,你也不许喝!明白了吗?!” 锦儿心中委屈,眼中含着泪却也不敢说什么,口中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云端叹了口气,也是不忍,走上前来轻拍她肩膀,“锦儿,你不要记恨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记住了,这件事不许告诉王爷!” 看她一眼,终是无奈地走到里面去了。 锦儿默默地到外收拾那摔碎的瓷罐,泪水便如同珠子断了线。 云端隔着帘子看着她抽泣的肩膀,在心中说了句对不起。 现在朕的希望还有几成?! 皇宫。 御书房内的密室。 上官诚眉头紧皱,目光在阴暗的光线下越显阴沉。 细长白晳的手指,因为用力握紧显得越加苍白起来。 “他竟然用药物控制了母后,上官鸿,你还是人吗?!” 猛地抬拳砸在桌子上,上官诚牙关咬咬。 “皇上,现在看来,我们的胜算又少了几分!”乔雨轩也是面色深沉。 犹豫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问道,“臣只是不懂,皇上既然明知道九王爷在太后的宫中,为什么不抓他?!” “抓他!朕如何不想!”上官诚轻叹了口气,“当时朕得到消息的第一念头,就是想要抓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朕当时有一种直觉,直觉告诉朕,如果当时下令抓他,可能最后受制的那个人却会是朕!” 乔雨轩听了不由地眉头紧皱,“皇上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呢!” 上官诚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当时,朕感觉到身后有非常强烈的杀气,那杀气……就来自于身后的御林军中!” “您的意思是,御林军中也有九王爷的人!” 乔雨轩听罢,脸上的深沉之色愈浓。 好不容易争取到了罗刹门,削掉了永安郡主这部分力量,现在却发现上官鸿在宫中还有势力。 那么,皇上的胜算究竟有几成呢?! 乔雨轩心中一阵担心。 “看来,臣有必要到罗刹门走一趟,再仔细商议一下应对之策!” “雨轩!”上官诚缓步行到他的面前,“你告诉朕,现在朕的希望还有几成?!” 乔雨轩保持沉默。 上官诚的目光划过他的脸,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也许,朕真的不应该做这个皇帝!” “皇上!”乔雨轩挺直腰身,“先帝临行之前曾经对臣说过,一众皇子中,您是最有德才的一位,臣相信您也一定会是一位好皇帝!臣会尽臣最大的努力帮助皇上的,所以,也请皇上您一定要挺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您都不能放弃,为了这天下的百姓和社稷江山,您绝不能心慈手软!” 上官诚微有动容之色,轻拍他的肩膀,他郑重点头,“朕答应你!” 出手的契机(1) 罗刹门总舵。 议事厅内。 乔嘉禾端坐在主位之上,眉头紧锁。 军师尚一智和苍龙舵副舵主苏南南、白虎堂舵主吴跃侍坐在左右。 “门主!云端姑娘她要我提醒您早做准备!” 一直假扮成车夫,潜伏在九王府的罗刹门弟子李文恭敬地站在厅中 仔细地向乔嘉禾报告了云端交待之事。 “辛苦了!”乔嘉禾温和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身在险境,自己要多加小心,如非今日这样的必要情况最好不要轻易动作,以免打草惊蛇,引来杀身之祸!” “属下知道!” 李文看门主竟然如此关心自己这样的小喽喽,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能为门主做事,是李文的荣幸!” 乔嘉禾向他轻扬唇角,“事情说完,你就先回去吧,省得被人发现!” “是!”李文挺直腰身,“门主可有什么话要带给云端姑娘吗?!” 乔嘉禾吸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云端知道小心的,你回去吧!” 他现在是满腹的担心,恨不得亲自去把云端抢回来。 但是,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让李文和云端都增加危险。 看李文退出门去,乔嘉禾这才轻轻地吸了口气。 “看来,上官鸿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的多呀!” “门主,我看,现在云端姑娘可是太危险了,上官鸿对亲娘都下得去手,谁敢保证他不会害云端姑娘,万一他也把那药给云端姑娘吃了,可怎么办!” 吴跃第一个站了出来,“我可听军师说过,那种毒药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如果长期服用,是永远也禁不掉,解不了的,只能慢慢被那药耗死!” 乔嘉禾竖起手掌,“以我推测,上官鸿现在应该还不会对云端下手!” “门主!为了云端姑娘以及一众兄弟,我看我们还是要尽快动手才行,如果再拖下去,只怕夜长梦多 燕京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上官鸿在燕京的驻军已经以演习的名义进驻到松林驿一带,那里距离西京城不过只是一个多时辰的马程!” 苏南南语气深沉地说道。 出手的契机(2) “军师,你怎么不说话!” 吴跃沉不住气地看向了尚一智。 尚一智轻咳了一声,这才开了口。 “我是在想,上官鸿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我想,我们的行动他不应该没有感觉。宫中有他的人,再加上驻扎在松林驿的军队,他还在等什么呢!” 乔嘉禾懒洋洋地靠到椅背上,桃花眼微微地眯了起来。 “我想,他是在等待一个契机! 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出,上官鸿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他一定会等到他认为万事无缺的时候才会出手! 每个人都有缺点,上官鸿的缺点就是太有心机,太谨慎,反而会放不开手脚!” “门主说的有理!”尚一智晃了晃手中的折扇,“上官鸿,你究竟在等什么呢?!” “谁知道他在等什么,总不至于是要等娶了媳妇吧!” 吴跃嘿嘿笑着开了一句玩笑。 看几个人都不笑,乔嘉禾反而脸色越来越沉,笑容不由地僵在了脸上。 求助地看向苏南南,却见后者正狠狠地向他瞪过来,向乔嘉禾扬了扬下巴。 吴跃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门主,我是顺口胡说的!”他急忙地解释道。 “门主!”厅外传来门人的通报声,“有客来访!” “谁?!”乔嘉禾挺直身子。 “我!” 深沉清朗的声音中,乔雨轩大步走了进来。 乔嘉禾向那门人挥了挥手,一边就示意乔雨轩入座。 “如此深夜赶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乔雨轩向周围的几人点了点头,便直截了当地说道,“皇上怀疑御林军中有上官鸿的人!” “原来是为此事!”乔嘉禾肃起脸色,“不用怀疑了,此事已经确定,那徐蒙你可知道?!” 乔雨轩心中一震,“徐蒙?御林军副将徐蒙!怎么会是他?!” 乔嘉禾沉声回道,“云端今日随上官鸿入宫之时,亲眼看到上官鸿与他接触,非常反常!” ps;今天就更到这里了.大家明天见~~~~~~~` 群摸.~~ 门主也过上一把皇帝瘾如何?! “这么说来,我们的胜算又少了二分!”乔雨轩抬起目光,与乔嘉禾对视一眼,“你们可商议了对策!” 乔嘉禾轻轻摇头,“我们刚才正在讨论上官鸿究竟会在什么样的契机下出手!” 乔雨轩深思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可知道上官鸿带云端到宫中做什么?!” 看几人面露疑惑,他直接接着说了下去。 “他是请太后为其下昭,毁掉与永安郡主的婚事,赠婚云端!” “这个上官鸿,难道是真的要娶了媳妇才称王吗?!”吴跃再次控制不住地开口。 说完了,又自觉后悔,偷偷地看向了乔嘉禾。 乔嘉禾眉头紧锁,片刻突然大悟,“原来如此!” “门主!”尚一智轻声唤他一声,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 “大婚!”二人同时吐出两个字。 只把吴跃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大婚?!” “你们的意思是,上官鸿会利用大婚那天出手!”乔雨轩吸了口气,“不错,应该就是这样。按照规矩,上官鸿与当今圣上乃是一奶同胞,他大婚,皇上是一定要亲临的!” 这一次,就连思维最简单的吴跃都沉下了脸。 虽然御林军中有上官鸿的人,但是最起码还有一部分是站在皇上这一边。 罗刹门和暗部都可以潜伏在宫中,增加皇上的实力。 就算是上官鸿起兵围击,皇上起码还有宫墙可依。 如果出了宫,到了上官鸿的地盘,那皇上不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吗?! “不行,绝不能让皇上到上官鸿的王府去!”乔雨轩猛地握紧了拳头。 “我倒觉得,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尚一智唇角却扬起了笑意,一边就将目光向乔嘉禾脸上瞟了过来,“门主也过上一把皇帝瘾如何?!” 乔嘉禾朗声一笑,“做皇上我没有兴趣,但是演皇上吗,我倒是不介绍偶尔有上一次两次!咱们就来演一回皇帝抢亲吧,各位以为如何?!” “好啊,此计甚妙!”苏南南击掌笑道,“不如到时候,门主就着那新房与云端姑娘成亲好了!” 你说,云端喜不喜欢做皇后? “最好最好!门主做皇帝,云端姑娘做皇后,简单就是绝配吗!”吴跃也哈哈笑着说道。 “吴舵主!”尚一智轻轻瞪他一眼。 “哦,老吴一时高兴,失言了,失言了!”吴跃不好意思地向乔雨轩笑笑。 乔雨轩想到云端,眼底闪过一丝恍然之色,并没有太在意几人的表情。 乔嘉禾却是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与这些人在一起多年,每个人的脾气秉性都了解地清清楚楚。 吴跃是个直肠子,如果只是他自己,绝会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悄悄地扫一眼尚一智,乔嘉禾缓缓坐直了身子,“好,那我们现在就来盘算一下,具体的计划吧!” 几个人经过一番商议,最后决定,待到上官鸿大婚之日,由乔嘉禾假扮成皇上亲临九王府,罗刹门门人和暗部乔装成御林军亲随。 到时候,再上演一出抢亲弑弟的好戏! 商量好之后,乔雨轩就起身离开,准备把此事回去向皇上仔细报告。 送他离开,乔嘉禾便肃起脸色,开始发号施令。 “军师,你马上通知古腾,让他和燕京的兄弟们分批假扮成普通百姓潜入京城,只等一声令下,便可齐围九王府,苏南南,你依旧密切关注九王府,另外奇qisuu书,想办法让那车夫与云端透个气,让她对此事也有个了解,以防她心中不安!” 尚一智和苏南南答应着去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吴跃和乔嘉禾二个人。 “门主,我老吴做什么啊!” 看尚一智和苏南南两个人都有事情,吴跃只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吴大哥!”乔嘉禾从椅子站起身,缓缓行到吴跃身到,“你说,云端喜不喜欢做皇后?” 吴跃不知道他缘何有此一问,心中一阵疑惑,倒底是直肠子,没有那么多心思。 想了想,便沉声答道,“这个老吴也不知道,不过,我看云端姑娘倒不像是个爱慕那些虚名的姑娘!可是话说回来,如果您是皇上,云端姑娘一定不介意成为皇后!” 乔嘉禾眼底闪过惊色,“这话是谁说的?!” 九王爷要提前洞花(1) “还不是军师!” 吴跃说出来又后悔了,感觉到乔嘉禾眼神不对,忙着就拍了脑袋, “门主,你瞧我这记忆,我答应了小川子去看他的拳法,我先走了啊,门主您有事派人到孩子们那院子里找我!” 说罢,他忙不迭地跑出去了。 乔嘉禾看着被他急急推开的门板,陷入了沉思。 尚一智,你,究竟想干什么呢?! ———— 烛光摇曳。 精致红木雕花木桌上,黑色瓷罐内鸡汤香气袅袅。 “王妃,您就喝一点吧!” 锦儿端着一碗汤,轻吸着那汤的香气,只恨不得自己把这汤都喝下去。 只是碍着云端的面子不敢造次。 “我真的不想喝!” 云端不接那碗,起身要走。 “王妃,王爷特意吩咐,一定让锦儿喂你喝下一点的,要是您不喝,锦儿无法向王爷交待!”锦儿不甘心地绕到她面前来,再次将碗送上,“您就喝上哪怕一小口,全当是给锦儿个面子!” “王爷特意吩咐?!”云端吸了口气,“锦儿,你昨日喝了那汤,感觉如何?!” “那汤好香啊!”锦儿贪婪地吸着碗中鸡汤的香味,“现在只是闻着这香味,锦儿就恨不得一口把这汤喝了!” 说着,她已经抬起手来,就要将勺子送到自己嘴边。 “不要!”云端一把拍在她持勺的手掌上。 啪! 描金瓷勺落在地上,立刻就摔得粉碎。 锦儿身子一晃,手中的汤汁洒得了满手满地。 她慌乱地弯下身子去收拾,一边仍不忘将沾了汤汗的手背送到嘴边将那汤汁舔掉。 云端心中一阵寒栗。 看锦儿端着那碎片上残留有余地的汤汁就要往嘴里送,她忙蹲下身来,将磁片从锦儿手中夺了去,“傻丫头,不要再喝了,这汤……” “这汤怎么了?!”低沉中带着疑惑地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是上官鸿的声音。 云端指尖传来锐疼,却是被那碎瓷的尖儿扎破了手指。 九王爷要提前洞房(2) 眼前光影一暗,上官鸿已经来到了云端的面前。 捏着出血的手指,云端有些慌乱地站直了身子,“王爷!” “你的手!”上官鸿的目光滑过云端出血的手指,再看一眼地上的瓷片,不由地眯起了眸子。 飞起一脚,他已经将慌乱收拾的锦儿踢到一边,“敢弄伤王妃,你找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顾不得身下还有汤汁瓷片,锦儿慌乱地跪地求饶。 “王爷,不关她是事,是云端不小心!” 云端赶忙替锦儿求饶。 上官鸿冷哼一声,“看在王妃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次,本王要你的命!滚!”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锦儿叩头拜谢完了,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去了。 上官鸿这才拉起云端的手掌,轻轻用唇吸去她血迹,这才从身上取出丝帕来,仔细为她裹好了伤口。 云端虽然心中厌恶,却也只能装出一脸欣喜的样子。 看他把丝帕系好,忙着就要把手缩回去。 上官鸿却是并未松手,随意坐到桌边的一只椅子上。 一边就将云端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目光就滑向了桌上的鸡汤。 “听锦儿说,昨天你就没有喝,怎么,今儿还是不想喝吗?!”他似乎是漠不经心地问道。 “云端自幼便不爱吃鸡!”云端忙着找了个借口。 “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对不对?!”上官鸿轻轻将那汤拉到她面前来,一边就捏了另一只勺子到里盛了一勺,“我知道,你是最喜欢喝鸡汤的!” 云端让过勺子,“我真的不想喝!” “云端!”上官鸿轻轻抓住她的肩膀,“你看,你最近比之前瘦了好多,我看着都会心疼,这鸡汤里加了百年老参,可是最补的!听话,喝一点!” “王爷,我真的不想喝!”云端挣扎着就要起身。 从那锦儿的表现,和上官诚现在的强烈要求,她已经认定这汤里必然有文章。 云端可不想成为第二个韵华皇太后。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喝这汤的! 上官鸿猛地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回他的腿上,“这汤,你非喝不可!” 九王爷要提前洞房(3) 上官鸿竟然对自己用强,这是云端没有想到的。 “王爷,你的意思是要强迫云端?恕云端不能从命!” 云端倔强地想要别过脸。 “云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上官鸿稍稍缓合了一下脸色,“我怎么会强迫你呢,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云端轻哼一声,“如果王爷真是为了我好,就不会强迫云端去做不喜欢的事!” “好,好!不喝就不喝!” 上官鸿将那勺子放回碗中,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将云端的身子向自己转过去。 仔细地端祥着她的脸,他的目光一点点地变得灼热起来。 猛地将云端打横抱起,上官鸿大步走进了寝室。 将她放平在床上,他的唇便迫不及待地向她的唇覆了过来。 云端慌乱地侧脸躲闪,上官鸿的唇便吻在了她的耳垂。 他的舌尖在她的耳垂上轻舔着,一边就顺势滑向她的唇瓣,两只手更是不安分地便要去解她的衣衫。 “不要!” 云端本能地推开他,一边就向床内缩起了身子。 “你……”上官鸿脸上闪过不解,“你不希望本王留下?!” “王爷!”云端理了理被他弄松的衣襟,一脸戒备地说道,“云端与您尚未行大婚之礼,这样做于礼不合!下人们……会在背后说云端不是好女人的!” “哈……”上官鸿朗声一笑,“什么于礼不合,若是谁敢议论半个字,我就割下他的舌头!” 一边说着,他顺手就扯开自己的外衫,坐到床边,拉住了云端的手。 “如果不是担心毁掉你胳膊上的守宫砂,引起乔家人的怀疑,本王早已经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了!明天,母后就会下旨赐婚,再过两日,我们便行大婚之礼,我不过只是将洞房花烛夜提前罢了!” 展臂拥住她的腰身,他霸道地拥她入怀,“云端,你可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着你呢!可是那些女人,我都看不上,我只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就够了!” 只听得一声丝帛碎裂之声,云端的衣衫已经被他硬生生扯成两半。 九王爷要提前洞房(4) “不要!” 生怕他再做出近一步的动作,云端猛地推开他,一边将衣服扯起为遮住身体,便要夺路而逃。 眼前人影一闪,上官鸿已经拦住她的去路,死死抓住她的手腕,他面色阴沉。 “云端,难道你也要背叛我吗?!” “我……我不想背叛王爷!”云端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只是希望王爷尊重云端,待到大婚之日,云端自当将自己奉给王爷……” “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的,我只是等不及了,云端,每次看到你对我都是一种煎熬,我要你今晚就成为我的女人……” 上官鸿轻托住她下巴,便又要吻下来。 云端知道,这一次他是玩真的了! 她该怎么办?! 眼看着上官鸿的唇一点点靠近,云端咬紧了牙关,手掌悄悄地摸向了藏在腰上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她从罗刹门的兵器室里悄悄带来的。 为得,就是以防万一。 雪亮的匕首一点点地离开了剑鞘。 上官鸿并未发觉,他现在正贪婪地吻着她的颈,试图让怀中这紧张无比的女人放松下来。 匕首终于全部抽出! 上官鸿的唇也滑到了她的唇上。 云端弯起了握住匕首的右手。 上官鸿脸上的激动之色突然沉了下来,放开她的唇瓣,他猛地挺直了身子。 他发现了?! 云端差点跌坐在地。 “留在这里!”上官鸿轻声叮嘱他一句,猛地掠身而起,直接冲到了窗前。 右手直勾勾探出,猛地退回来。 木窗应声而碎,一个矮瘦的身影便被他从窗外拉进来,摔在地上。 云端惊愕地收起手中匕首,目光就滑向那人的脸。 年轻清秀,正是之前曾她与乔嘉禾通信的那名车夫。 “哼!”上官鸿抬脚踩上那车夫的胸口,“说出你的来头,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噗! 车夫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已经受了内伤。 “要杀便杀,小爷死也不会告诉你的!”车夫轻啐了一口,满脸地不屑。 上官鸿面色一寒,脚缓缓抬起,便要再度踩下。 “王爷,不要!”[:] 云端几乎是本能地扑过来,拦住了他。 九王爷要提前洞房(5) 云端的脸色很苍白。 上官鸿只当她是害怕了。 轻拥住她,将她的脸贴在自己身上,他轻声安慰着,“不要害怕,一会儿我让他们把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王爷!”云端紧抱住上官鸿的腰,故意做出害怕的姿态,“您能不能不要杀他,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一边说着,她悄悄在背后向那车夫做个逃的手势。 那车夫心中明白,无奈力不从心,勉强支撑两次,却终是不能起身。 “王爷!” 这功夫,外面的守卫也听到声音赶了进来。 云端也不好再继续抱着他,只得无奈地从离开上官鸿。 转身皱眉看向地上的车夫,在心中叹了口气。 “把他拉到后面的石牢里关好,仔细审问,另外,寻两个丫环来,把这里打扫干净!” 上官鸿沉声下达了命令。 听说要把那车夫抓到石牢里,云端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没能帮他逃走,至少帮他留下了一条命。 经了这一番折腾,上官鸿也没有再也云端亲近的兴致,待丫环们进来收拾,他安慰她几句,便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小院,随着锦儿来到另外一间寝室的床上躺下,云端这才松了口气。 听着锦儿和另外一名丫环一边清扫一边议论,她窝在被子里,眼前总是不时闪过那车夫年轻苍白的脸。 他深夜来此,一定是来给自己送消息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乔嘉禾那边出了什么事。 想到乔嘉禾,云端的心情越加沮丧起来。 再过两天,上官鸿就要与她举行婚礼,乔嘉禾他们准备好了吗?! 下意识地扫一眼左臂上那淡淡的红迹,云端心中浮起了浓郁的恐怖。 之前在乔家时,她确实发现过手臂上有一个红色的印迹,却没有想到那是验证女性贞洁的守宫砂。 现在,那很明显的印迹不过只是一个很淡很淡几乎要消失不见的红迹了。 也就是刚才那车夫出现,要不然,上官鸿现在早已经发现她不是处子之身了! 越想,云端越是后怕! 稍后还有一更 “小三”要造反 一夜之间。 风云突变。 太后为九王爷废婚再赐的消息以风一样的速度传遍了整个西京城。 人们在茶余饭后又多了一项谈资。 云端是谁? 一个从未听过名字的女人竟然敌过了永安王貌美如花的女儿永安郡主! 这个新王妃云端自然成了人们最多讨论的话题。 尚书府,正在吃午餐的宋雅雯从父亲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惊得呆了一呆。 “爹!这个云端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当朝尚书宋郑挥手支走侍饭的丫环,这才压低声音向女儿说道,“我也好奇了,退朝的时候特地打听了,听说这云端是九王爷从燕京带回来的!” 宋雅雯手中的筷子差点脱水,“难道,真的是表嫂?!” “不可能?!”宋郑摇头否定了她的推断,“九王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娶一个嫁过人的女人!” “表嫂也叫云端,我和表哥离开燕京的时候,她也失踪了,这不是太巧了吗!”雅雯摞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便要走,“不行,我要去向表哥询问一声!” “傻丫头,如果不是最好,如果真是你表嫂,你这不是存心让雨轩难堪吗!”宋郑忙着拉住她袖子。 “这有什么难堪的,这样一个不顾廉耻,攀龙覆凤的女人,不要也罢!” 虽然云端离开乔雨轩,雅雯暗中高兴,但是,她仍是很为乔雨轩鸣不平。 “云端不识好歹,我雅雯却不是那见异思迁的人!” 一边说着,她甩开父亲拉住她的手掌,“我这就去找表哥!” 看着她远去的背景,宋郑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丫头,如果痴心不改,只怕总有一天要伤心的! 雅雯却丝毫没有父亲的担心,在她看来。 乔雨轩与云端不过只是因为乔嘉禾的逃婚造成的一个错误。 现在,云端改嫁王爷,她就理所应当地要与乔雨轩再继前缘。 一路吩咐车夫急急地赶到乔家钱庄西京城分铺的门前,雅雯迫不急待地跳下了马车,急急地行进了铺门。 进门便向守铺的伙计喊道,“表哥在吗?!” ps:今天更新到此结束,大家周末愉快哈~~ “小三”很阴险 伙计也是识得雅雯的,一边笑着向她行礼,一边就指了指通向后院的小门。 “少爷在后面呢!您坐这儿稍等,我去帮您通报一声!” “不用了!”雅雯向他摆摆手,“你只管看店子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那伙计知道她与乔家关系不一般,也就答应了。 雅雯穿过侧廊,来到后院,走到乔雨轩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人答应。 她轻轻地推门走进去,却见里外屋都是空荡荡地没有半个人影,不由地心中疑惑。 正在出门到后花园里寻找,耳朵却捕捉到了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雅雯突然起了玩心,想着要和乔雨轩开个玩笑,左右巡视一圈,便拉开床侧的帐帘躲了进去。 脚步渐近。 雅雯刚要挑开纱帘吓他,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皇太后已经下昭了!”那声音有些低沉干哑,十分陌生。 雅雯心中一阵好奇,小心地挑开帐帘一角,看到的却是一个削瘦的白发老者,正恭敬地侍立在乔雨轩的面前。 “我知道了!”乔雨轩表面的很平静,“昨晚,我已经到过罗刹门与他们商量过了,等大婚那天,便乔装潜入王府,抢亲弑王!” 抢亲?! 纱帘后,雅雯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她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云端和乔雨轩的计策。 他们要做什么?! 她不想知道,她现在只知道一件事。 如果抢亲成功,那么她将永远失去与乔雨轩在一起的机会。 因为激动,雅雯一时间竟然忘了屏住呼吸。 “少爷!”老咳嗽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向乔雨轩轻轻地做了个眼色。 乔雨轩扫了一眼帐帘,向他轻轻做个手势,“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我送你出去!” “是!”老咳嗽答应一声,转身便走。 乔雨轩身子一转,便闪电般地抓向了那帐帘。 雅雯听他们二人要走,刚要松口气,猛地见乔雨轩向自己扑过来,不由地惊呼出声。 “表哥,不要!” 对不起,此生表哥只能负你! 认出是她的声音,乔雨轩的手掌在距离她胸口不足半尺的地方硬生生收到,一把扯开了帐帘,“雅雯,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雅雯扫一眼目光炯炯看过来的老咳嗽,“我只是来看看你,想和你闹着玩的,看你有客,便没好意思出来!” “那,我们之前说的你都听到了?”乔雨轩皱眉问道。 “恩!”雅雯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太后已经下了昭要将云端赠婚与九王爷,表哥,你不要太难过了,没有云端,还有……雅雯!”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老咳嗽扫一眼二人,觉得自己实在不宜再留下去。 “有事我再去寻你!” 乔雨轩向他摆摆手,老咳嗽立刻就退出门,急步离开了。 看他走远,乔雨轩这才转身走到厅里来。 雅雯急步随在他身后走出来,“表哥,我真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说话的!” “算了!” 乔雨轩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又能如何呢,总不能为了要灭口把雅雯给杀了吧! “表哥,我劝你仔细想想,九王府那是什么地方,是你随便想抢便能抢的!”雅雯扶住他的胳膊,“而且,你可曾想过,云端是如何想的,她真的愿意你把她抢回来吗?!为了一个攀龙附凤水性杨花的女人,冒上生命的危险,值得吗?!” “不要胡说!云端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她是……” 为云端辩解的话只乎是冲口而出,说过一半,乔雨轩猛地顿住了话头。 他可不能让雅雯知道更多的秘密! 雅雯自然不会想到那么多,她只以为是乔雨轩对云端还有爱意。 “事到如今,表哥还要为她辩解!她是什么?!难道表哥到现在还把她当成你的妻子吗?!” 这一句话,却是直接刺在乔雨轩的痛处。 “不!”乔雨轩无力地跌坐到椅子上,“她……早已经不是我的妻子了!” 女人偏要为难女人 “既然如此,表哥为何还要为她做傻事!” 雅雯动情地拥住他的肩膀,一边就将唇向他的脸上凑过去。 “表哥,难道您就没有注意到这世界上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吗?还有别的女人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别的女人?! 乔雨轩的眼前闪过那风中飘舞着的红绸带。 是啊,在遥远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在等他回来。 注意到雅雯的唇吻在他的颊上,乔雨轩慌忙直起身子,推开了她。 “表妹,我知道你对我好,对不起,此生表哥只能负你!” 因为激动,他稍稍有些用力过猛。 雅雯一个重心不稳,人已经跌坐在地。 “表妹!” 乔雨轩伸手要扶她,突然又缩回了手掌。 既然今天不能承载她的情意,就不要再给她温存,以让她割舍不下了吧! “以后,你不要再来寻雨轩了,对不起!我还有事,失陪!” 故意语气硬硬地丢下一句,乔雨轩大步地走出了门口。 “表哥!”雅雯哭着尖叫出声。 乔雨轩却只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恨你,我恨你,我有什么比不上她!” 雅雯哪里会想到乔雨轩拒绝她是因为这世上还有一个永安郡主,她本是把一切的恨都推到了云端身上。 恨恨地咬着牙,雅雯从地上爬起了身子,拍掉身上的土尘。 仔细将衣衫拉开,又把脸上的泪痕擦干,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这才走出了乔家钱庄。 “表小姐,您见到少爷了吗!”伙计见她出来,笑着问道。 “见了!”雅雯勉强向他挤出一个微笑,“表哥有事,我就先走了!” 踩着车凳坐回了马车,雅雯隔着马车的纱帘扫了一眼乔家钱庄的金字招牌,心中越发坚定。 “云端,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我绝对不会让你毁掉表哥的,更不能让你毁掉乔家的百年基业!” 握紧拳头,她扬声对车夫说道,“走!” “回府吗?!”车夫也感觉到了自家小姐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雅雯收回目光,“去九王府!” ps:今天九更:这是第三更,之后还有六章 王妃背着您红杏出墙! 九王府中。 上官鸿一脸地喜色地指挥着管家和一众手下进行着大婚的安排和准备。 这次大婚,可是意义非凡。 如果一切顺利,他不仅可以如愿以偿地得到他此生唯一真正在意的女人,还会得到本属于他的天下。 生平最在意的两件事马上就要全部出现,便是上官鸿这样深沉的人,也禁不住有些暗暗地兴奋。 “所有事要做到万全一失!”他目光深沉地扫一眼面前的手下,“事成之后,你们所有人都会得到应得的奖赏!” “多谢王爷!”一位手下恭敬地谢道。 “什么王爷,应该是多谢皇上才对!”另一名手下笑着纠正着那手下的语误。 “对!对!应该是皇上,皇上才对!” “哈!”上官鸿朗笑出声,“好了,不要贫嘴了,快去办你们的事情去吧!” 两名手下恭敬地退出书房。 上官鸿也离开了椅子,走出书房准备去看看云端。 昨天他实在有些激动了,他可不希望自己在云端心中留下坏印象。 “王爷!”管家急急地奔了过来。 “怎么了?!”上官鸿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宋雅雯小姐也想见您?!” “宋雅雯?!”上官鸿皱眉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 “是礼部尚书宋郑这女!”管家急忙介绍道。 宋郑上官鸿是知道的,只知道唯唯诺诺,没什么真材实学,想不到,也生了让女儿来攀高枝的心思! 立刻,他就把她划入了那些想勾搭他的女子之列。 “告诉她,本王就要成亲了,让她省省心去勾引别的男人吧!” 说罢,他大步走下台阶,便要去寻云端。 雅雯冷哼一声,对上官鸿的自恋很是不以为然! 她料到自己不可能轻易见到上官鸿,所以不顾着下人的阻拦硬闯了进来。 “王爷请留步,雅雯这次来却不是要勾引您,却是要提醒您小心自己的王妃背着您红杏出墙!” 上官鸿停下步子,缓缓转身,目光冷冷地盯住雅雯的脸。 “宋小姐,我要提醒你,就算你是宋大人的女儿,敢侮辱我的王妃,我也丝毫不介意将你的脖子拧碎!” 您觉得她配做您的王妃吗?! 上官鸿的目光阴冷的可怕,雅雯心中一阵胆怯。 不过,对乔雨轩的爱和女人的嫉妒给了她一些胆量。 吸了口气,她挺直身子,“雅雯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便有雅雯的道理!” “哦?!”上官鸿倒稍稍有些欣赏她了,“那你就说说,你说云端红杏出墙有何根据!” 雅雯环视一眼四周,“王爷,就让我在这里说吗?!” “管家,去,给宋小姐沏一杯好茶来!”上官鸿淡淡扬起唇角,走回了书房。 雅雯鼓起勇气,跟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自有丫环送上茶来,雅雯忙接过来,大大地喝了一口。 她真的好紧张! “现在,可否说说你的根据了!”上官鸿淡淡地开了口。 雅雯放下手中的茶碗,“我与云端早就认识,因为云端她曾经是我的表嫂,我想,这一点王爷不会不知道吧!” “你的意思是云端和你的那个表哥还有来往?!”上官鸿皱眉问道。 “当然……不是!”雅雯赶忙否认。 她只是想阻断云端与乔雨轩,却不想乔雨轩因此受到半点牵连。 思索片刻,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替罪羔羊。 “我说的那个人,是云端曾经的三叔,乔嘉禾!” 稍稍理了理思路,她这才接着说道,“王爷消息灵通,应该知道云端原本是配给乔嘉禾的,只是因为他临时逃婚,本来爱着我的表哥才被迫接下了这门亲事,为得不过是乔家的名誉!后来,表哥与云端归宁之时,却遇了土匪,表哥被逼得跳下山崖,表嫂则回到了乔家。” 悄悄观察一眼上官鸿的脸色,看他似乎在用心听着,雅雯又继续道。 “云端表面上瞎了眼睛,其实却是装瞎,暗中与乔嘉禾眉来眼去,后来,更是与乔嘉禾一起私奔出了乔家!现?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36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现在,云端又搭上了王爷您,这样的女人,您觉得她配做您的王妃吗?!我想,现在她恐怕已经是残花败柳!” 脱衣验贞洁(1) 雅雯话音未落,咽喉已经被上官鸿扼住。 “这些事我都知道,这些并不能证明云端就背叛了我,云端对我从无二心!” 上官鸿低吼着。 “咳!……”雅雯因为缺氧而痛苦地咳嗽着,“王爷,您就这么肯定?!” “我……” 想起昨天云端的拒绝,上官鸿也没有了自信,扼住她喉咙的力量不由地也松了些。 雅雯观察他的脸色,“怎么,您也发现可疑之处了吧!我不妨直接告诉王爷,那乔嘉禾已经与云端商量好了,大婚之日便要来抢亲!” “你胡说!” 书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二人惊愕地转过目光,却是云端面色阴寒地站在门外。 愤怒地看着雅雯,云端怎么也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究竟是安得什么心! 雅雯那么爱乔雨轩,为什么却要将此事败露呢。 如果不是小锦告诉她有个女人和王爷一起进了书房,非要她来看看,云端此刻还要被蒙在谷里。 “宋雅雯,我知道,你一直就嫉妒我,之前是嫉妒我占了你最爱的乔雨轩,现在又嫉妒我嫁了王爷!” 云端大步迈进门槛,目光却是转向了上官鸿,“王爷,难道宁可信这个女人,也不信任云端?!” “你敢说,你还是贞洁之身!”雅雯抢着说道。 既然云端已经成过亲,雅雯自然就认定她不可能再有处子之身。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雅雯都不想再给云端翻身的机会。 嫉妒已经烧尽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善良,现在她只剩下了阴险的恶毒。 云端扬起唇角,目光依旧盯在上官鸿身上,“你也这么怀疑我?!” “云端,我……” 一时间,上官鸿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好,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究竟是不是贞洁之身!” 云端抿紧嘴唇,颤抖着手指抓住了外袍的衣襟,猛地扯下。 雪白如藕的粉臂上,那颗艳红的朱砂痣显得格外地耀眼。 “守宫砂?怎么可能!” 雅雯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脱衣验贞洁(2) “王爷,现在,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云端眼中隐有泪光闪烁。 一个箭步,上官鸿已经来到她面前,小心地将她的衣襟重新拉回原处。 “云端,我……从来就没有信她说的!” “旺我对王爷一片真情,却比不上一个陌生人的挑拨!”云端轻轻推开他的胳膊,“云端再留下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她作势欲走。 “云端!”上官鸿从背后拥住她腰身,一边就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乖,不要生气!” “王爷!云端好委屈!” 感觉着差不多了,云端这才转身回来,扑到上官鸿的怀里,半真半假地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她抬起脸来,冷冷地看向了雅雯,“你还想说什么,还想什么我和乔嘉禾商量好了要抢亲吗,你是不是还要说我是故意来投诚的,故意要骗王爷的!” 雅雯哪里甘心被她如此质问,赶忙说道,“王爷!真的是有人要抢亲,这个贱……” 上官鸿反手已经扼住她的咽喉,手掌上便要收力。 “王爷,不要!” 云端害怕上官鸿真的把她杀了,忙着就来求情。 “云端,我知道你最善良,可是这样的女人,留下来有什么用?!”上官鸿目含凶光。 云端故意做出凶巴巴的样子,“王爷,这样的女人,死了倒是便宜她了,不如就让她活着看看,我是如何披上嫁衣,风风光光地嫁给王爷,让她嫉妒到发狂才好!” “也好!”上官鸿轻扬起唇角,“嫉妒的女人活着远比死了还要痛苦!” 将雅雯丢出门去,他大声喝道,“来人啊,把她给我赶出去,送回宋尚书府上,叮嘱宋大人,好好照看自己的女人,不要到处乱跑惹事生非,免得闯下大祸为宋家带来灭门之灾!” “是!” 立刻就有守卫从院外冲进来,把摔得晕头晕脑的雅雯拖出去了。 待守卫把雅雯拖走,上官鸿这才看向了云端。 “云端,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悄悄去石牢(1) “怎么会呢!”云端扬起唇角,“王爷生气也是因为在乎云端不是吗?!” “这天下最懂我的人就是你了!”上官鸿动情地拥她入怀。 至此,云端紧紧悬着心才算是终于落回了原处。 一边,她心中尤在庆幸。 昨晚她灵机一动,用胭脂假做了守宫砂,为了是防止上官鸿发现。 没想到,却在此时用上了。 如果不是这样,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才能驳回雅雯的说法呢! 回到寝室,云端的心情仍是无法平静。 无风不起浪,雅雯胆敢闯到王府来通风报信,自然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抢亲?! 难道他们准备在大婚那日动手。 雅雯的话,上官鸿究竟信了几成? 她的话,上官鸿又信了几成! 这一切,云端跟本没有把握。 目光滑过之前被上官鸿弄坏,现在已经重新修补好的窗子,云端不由地想到了被关在后面的那名车夫。 那车夫深夜来访,是不是来向她通风报信的呢!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去与那车夫见上一面才行,最好能让他把雅雯到王府来的这件事通知乔嘉禾他们,好让他们也有个准备。 这么想着,云端就行出屋来,装着散步走向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奇花异草争鲜斗艳,云端却是无心欣赏。 悄悄着寻找着石牢,她谨慎地向花园深处靠近。 看到一位老仆人提着两个沉重地食盒从远处走过来,她心中灵光一闪,忙着就唤住了那人。 “王妃,您有何吩咐?!”老仆人恭敬地问道。 “我看你这提着食盒,不知道是给谁送饭去!”云端装着漠不经心地问道。 “回王妃的话,这是给石牢里的犯人们准备的!”老仆人放下食盒答道。 “这么多饭怎么只让你一个送!”云端走上前来,“我帮你提一个吧!” 老仆哪里敢应,忙着就上来要夺那食盒。 “那怎么行,王妃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干这些粗活!” 悄悄去石牢(2) “反正我也没事,就帮你提一个好了!前面带路!”云端也不理会,提着食盒大步就向前走去。 老仆人摸不到她的脾气,也不敢反对,只得提了食盒走在前面,带着云端一路同往石牢。 穿过花园,饶过马厩后面的小门,一排石制牢房这才出现在云端的眼前。 石牢的入口十分隐秘,也亏得是有这老仆带路,要不然,云端恐怕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 “王妃,就是这里了,里面又脏又臭,您可不方便进去!” 老仆从她手中拿了食盒,这才走进石牢里去了。 云端不方便再跟进去,暗中决定晚上再想办法。 看一眼守着石牢的守卫,她笑着走了过去,“两位兄弟,辛苦了!” “王妃!”两位守卫也认得她,忙着就恭敬行礼。 “这么大的石牢,不会只你二人把守吧,犯人不会跑掉?!” 云端假装担心石牢安危地问道。 这么美的王妃亲自和两个普通的守卫说话,这种事这两位守卫可是头回遇到。 两个人一脸受宠若惊地模样,其中一个就抢着说道,“王妃不用担心,虽然这里只我们两个人守着,那石牢里却是有机关的,若是不关闭机关,直接闯进去,那就非死不可了!” “哦!”云端暗自心惊,脸上却是露出惊喜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好厉害!” “可不是!”另一个抢过话头,“这全是王爷想出来的手段,要说咱们王爷,那可不是一般的聪明!” 云端含笑点头,“王爷那可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对了,那天行刺我的那个车夫是不是也关在这里?!” “在里面呢,这几天可没少受刑,那家伙也是嘴硬,愣是半个字都不说!” 其中一个守卫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也在感叹那车夫的硬骨头。 另一个守卫注意到云端皱起眉头,只当她是不愿望听这些刑罚的事,忙指了其中一间牢房说道,“现在,他已经被关到牢房里了,不过我看啊,也是没几天活头了!” “哎!”云端心中一阵刺痛,不由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怜!” “谁叫他敢行刺王妃您的,王爷哪里会放过他!”守卫也感叹着说道。 云端只怕再多呆下去会暴露自己伤心的情绪,向二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石牢。 这石牢只有这一个入口,里面又有机关,她又不会武功,该如何与那车夫见面呢! 远远离开两个守卫的视线,围着那石牢绕了一圈,云端终于找到一个破绽之处。 那石牢外有一株石榴树,生得很是粗壮,有一根很粗的枝丫,刚好能延展到那车夫所在的石牢外。 仔细盘查了一圈地形,她悄悄地离开了后花园,只等夜晚来临。 ps:九更完毕今天更新到此结束,大家晚安了 王妃爱爬树 在云端的翘首期盼中,夜幕终于跚跚而来。 云端仍在等待,让她还放满意的是,今晚上上官鸿并没有来。 终于,熬到锦儿也睡了,外面隐约传来二更的锣声。 云端这才从床下取出之前换下来的那套简洁的衣服,换到身上,这才蹑手蹑脚地摸出了房门。 因为她所在的院子距离后花园较近,所以她没有废什么周折就到了后花园。 今夜无月,后花园里十分阴暗。 云端凭着白天的记忆,很顺利地就来到了石牢附近。 借着石牢墙壁上的火把光,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会两位守卫。 守卫已经换了班,不再是下午时的那两位了。 时值后半夜,两位守卫早显得十分倦怠,不停地打着哈欠,连聊天都懒得聊了。 云端不敢多耽误时间,悄悄地顺着草地摸到那颗石榴树下,从胸口取出衣帕来把脸仔细地裹上,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才双手抱住树干,爬了上去。 石榴树的树干不干,她没有太废力气就爬了上去,小心地观察了一会儿,云端这才摸上了白天看好的那根树枝。 爬上树枝,一点点地靠近那间石牢的小窗,她尽力不让自己发现半点声音。 终于,她爬到了窗前。 小心地探出眼睛,云端果然看到那石牢内的稻草上爬着一个人。 那人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碎裂的衣服血肉模糊地粘在身上,云端只看了一眼,已经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仅凭这些,她并不能断定这里关的就是那个车夫。 想了想,她顺手折了一根树枝,从那小小的窗子里丢了进去。 足足丢了三次,她才准备命中那人的脑袋。 那人晃了晃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脸转了过来。 虽然满是血污,云端仍是认出确是那车夫无疑。 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她悄悄地将脸贴近了窗子,低低地唤了一声,“喂!” 车夫勉强支撑着身子转过脸来,看到她,露出了疑惑。 云端这才想起自己还蒙着面,赶忙把遮脸的丝帕扯了下来,“是我!” 卧底不好当(1) 车夫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才认出云端来。 他的心中立刻就升起了感动,强撑着爬起身子,他硬生生地爬到了墙边,“云姑娘,快走,这里危险!” 云端心中一酸,“对不起,我只能看看你,没有能力救你出来!” 那车夫扬起唇角,“姑娘说哪里话,姑娘和门主对属下如此用心,属下便是死了也心甘了!” 吸了口气,车夫才接着说道,“姑娘放心,门主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一定会救您出去的!” 云端还要询问雅雯的事,突然石牢外一阵脚步响,她慌忙缩回了脑袋。 哐当当! 只听得锁链声响,车夫所在的石牢的牢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拉开,却是上官鸿大步走了进来。 “现在,你可想清楚了?!”冷冷地扫一眼爬在地上的车夫,上官鸿沉声问道。 “上官鸿,我告诉你,你休想从我嘴里问出半个字来!”车夫轻蔑地说道。 猛地抬脚,上官鸿用力踩在他的胸口。 只听得一阵骨头的断裂声,车夫已经噗得喷出一口鲜血来。 “说,云端与乔嘉禾究竟如何?!”上官鸿咬牙切齿地问,“只要你说实话,本王立刻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石墙外,云端抓着石榴树树枝的手指一阵颤抖。 果然,这上官鸿对她仍是不信任的! “云端,那个贱女人!”车夫噗得吐出一口血吐沫,“为了荣华富贵的虚名,竟然背叛了我们门主,我恨不得杀了她而后快!” 上官鸿猛地眯起了眸子,脚用力踩下。 咕噜! 车夫吐出一口鲜血来,眼睛猛地瞪大,没有了声息。 “后天,云端便会真正成为我的王妃,你敢骂我的女人,还想有活路!” 冷哼一声,上官鸿满意地大笑着走出了石牢。 小心地看一眼惨死在石牢中的车夫。 石榴树上,云端满面泪水。 那个车夫,是用他的命成全了她的伪装啊!【奇书网﹕】 小心地潜回自己住的院子,云端的心情仍是无法平静。 正准备回到房中,她的腰身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 卧底不好当!(2) 云端的心差点蹦出喉咙,本能地慌乱挣扎,“放开我!” “不要害怕,是我!”上官鸿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云端一惊,胆怯地忘记了挣扎。 她,不是被他发现了吧?! 缓缓地被他转过身子,云端低垂着脸,不敢看他,“王爷,怎么还没睡?!” “想你,睡不着,就过来看看!”上官鸿轻托起她的脸,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疑惑问道,“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因为白天那个疯女人来的事情?!” 轻轻揽她入怀,他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好了,不要伤心了,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女人说的全是疯话,我的云端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忠心的女人!我上官鸿对天发誓,再不会怀疑你,怎么样,高兴了吧!” 云端心知是因为那车夫的死,才让上官鸿对她有了彻底的信任。 眼泪不由地又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怎么又哭了!” “我……我是感动!”云端抽泣着道。 “哈……”上官鸿朗声长笑,“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好好地休息一天,调整一个心情,后天,我要你高高兴兴地做我的新娘!” 云端答应一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转身要走。 “等等!”上官鸿突然又把她拉了回去。 云端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不会是发现了自己的衣服不对吧?! 在她惊愕之即,上官鸿的唇却轻轻地凑过来,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计。 “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一个人的晚上,真的好寂寞!” 上官鸿轻声抱怨着。 云端在心中松了口气,“王爷,只要再耐心等上一天,云端自然就是你的人了!” “好,我就再等上一天,到时候,我要和你一起坐上皇位!” 看她一眼,上官鸿大步离开了她住的院子。 云端双手抚住胸口,急急地回到屋内,把门闩得死死的,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一边就暗自感叹,这卧底真得不是好当的。 不由地,云端就想到了红灵。 心中,云端对红灵隐有些佩服的意思。 她是如何周旋在乔嘉禾和上官鸿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呢! 九王爷大婚 九王府内张灯结彩。 来往的每一个下人都是一脸地喜色。 侍卫们脸上虽然也有喜色,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目光显得很凝重。 京中的大小官员无一不来送礼贺喜。 偌大的九王府也显得有些人满为患了。 寝室内,小丫头锦儿看着身着喜服,面容精雕细琢的云端,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坐在镜前的云端却是半点高兴地表情都欠奉。 乔嘉禾那边始终没有消息来,事情突然如何,她到现在还没有把握。 小心地摸了摸藏在袖中的那把匕首,云端吸了口气,挺直了身子。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 她绝不能负了乔嘉禾! “时间差不多了!去,到外面看看可到行大礼的时辰了!” 云端轻轻向她挥了挥手。 锦儿答应着起身,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就是暗自感叹。 不知道王妃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呢! 大厅内,上官鸿一身暗红喜服,越发显得俊朗。 一边与前来贺喜的大臣们谈话风声,他的目光却是不时地向厅外扫上一眼。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从外面隐约传来。 上官鸿挺身离开椅子,迎了出去,一众大臣紧随其后。 一身明黄鹰袍,上官诚虎步龙行,显得十分有气势。 众人见了,齐齐跪倒一片,高呼万岁。 “罢了!今是九弟的大好日子,就不要拘泥这些君臣之礼了!” 上官诚轻轻摆了摆手,一边就走近上官鸿,亲手将他拉了起来。 “皇上,请!” 上官鸿向他轻扬唇角,扶着他的肩膀将他上入厅中坐了上座。 “皇上已到,开始行礼吧!”上官鸿轻轻向司仪作个手势。 司仪会意,立刻就高声唱到,“请新娘!” 一听说要请新娘,厅内的文武百官全部都是精神一震。 大家都想看看这位替掉永安郡主的女人突然是何等地风彩。 敬酒刺皇上 一阵玉环轻响,轻轻脚步传来。 锦儿扶着一身大红喜服,头顶盖头的云端缓缓地走进了众人的视线。 虽然看不到容貌,只是看那盈盈的步态,已经是显露出千般地娇媚和风流。 上官鸿看着云端一步步向她走近,眼中也有掩饰不住地欣喜之色。 司仪高声唱道。 “吉时到,礼始!一拜天地!” 锦儿扶将云端走到上官鸿身侧,两个就同时跪下,向厅中设着的天地灵位行叩拜大礼。 拜完了,锦儿忙着就走上来将云端扶起身,转向皇上。 “二拜皇上!”司仪又唱。 同时跪下,两个齐齐向上官诚叩首。 云端心中有事,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踩裙角。 身子虽然没有跌倒,头上的凤冠却是歪到了一边,凤冠上的大红盖头立刻就滑落下来。 红盖滑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 立时,厅中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为的,当然是这新娘子的绝世容颜。 云端本就是个美人,经过这番精心装扮,自然是美色无边。 坐在上座的上官诚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欣喜之色,一边就感叹道,“好美的新娘子!” 听到他的声音,云端脸上不由地闪过惊愕之色。 那声音,那声音,怎么这般耳熟,好像是乔嘉禾! 云端抬起脸看向上官诚,却见对方迅速地对她眨了眨眼。 不等云端细看清楚,锦儿已经忙不迭过来将那盖头替云端盖上。 上官鸿温柔地扫一眼云端的脸,“不用了!” 他上官鸿就是让天下人看看。 他的王妃,将来的皇后是如此地美艳伦! 锦儿垂首退下去,司仪也回过神来,高声唱道,“夫妻对拜!” 二位新人缓缓转身,面对面地弯身行礼。 “礼成,新人向皇上敬酒!” 司仪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侍女将备好的美酒送到上官鸿和云端面前。 二人各执了一杯,就向坐在上位的上官诚走了过去。 “皇兄,请喝兄弟的这碗喜酒吧!”上官鸿奉上了手中的杯子。 “好!”上官诚轻轻探手过来,捏住了酒杯,送到唇边,扬头预饮。 上官鸿的眼底闪过冰冷之色,右手如闪电般射出,原本藏在袖中的匕首便化成一道寒光刺向了上官诚的咽喉。 失势的皇上 嘭得一声! 匕首并没有如上官鸿所愿的那样刺入肌肤,而是被一只青花瓷描金的酒杯截住。 上官诚的眼睛深沉地盯住他的脸。 “九弟,你想弑君吗?!” 这一次,云端听得真切。 那确是乔嘉禾的声音无疑,虽然他努力压抑着保持着低沉。 但是那种略带痞气的语气,云端实在是太熟悉了。 上官鸿眼中闪过惊疑之色,不过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原来,你也会武功!” 抓住惊愕的云端,他急急地掠后一步。 猛击掌! 啪! 随着他的击掌声,立刻就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 手持雪亮长枪的侍卫们鱼贯而入,枪尖指着的除了文武百官之外,还有皇上上官诚。 百官们俱是变了脸色,云端也不例外。 抬眼看向端坐于上座的乔嘉禾假扮的上官诚,她心中满是担心。 原来所谓的抢亲就是乔嘉禾假扮成皇上亲入虎|岤。 他们的计划真的完备吗,上官鸿燕京的十万精兵已经兵临城下,这一仗究竟谁是赢家呢?! 侍立在上官诚身后几个御林军打扮的人立刻就护在了他的面前。 “上官鸿,你这是做什么!”对皇上忠心耿耿的文相愤怒地起身责问。 上官鸿微眯起眸子,反手甩出手中匕首。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扑得刺入了文相的心脏。 “你……”老丞相只来得及吐出一个你字,便身子一僵,倒地身亡。 上官鸿狂傲地扫一眼众人。 “不想死的就留在原地,待我上官鸿登上皇位之后,各位依旧可以官就原职!” 谁也没有想到好好地一出婚宴,竟然会变成弑君夺位的杀戮场! 百官们面面相觑,面对的是两难的选择。 上官诚不慌不忙地直起了身子,“众位爱卿,你们可有人选择站在朕的这边!” “我劝大家仔细想想!”上官鸿冷哼一声,“看看用枪指着你们的人,是御林军,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个皇上!” 他抬手不敬地指点着上官诚,“这个皇上跟本就没有翻身的能力了!所以,你们仔细想好,看看谁才是这最后的赢家!” “禀报王爷!”一位侍卫急急地奔进厅来,“燕京军马已经尽数兵临城下,只等王爷一声令下,便可攻城!” 风云突变 侍卫的话立刻在众人心中激起轩然大波。 人都是现实的,没有人想死! 所以,大部分的百官都留在原地没有动,原本有几个已经起身准备走向上官诚的官员犹豫着坐回了椅子。 几乎没有人认为上官诚会有胜算! 到最后,走到上官诚身边的人不过只有寥寥的三四个而已。 “哈……”轻拥着云端,上官鸿仰首大笑,“大哥,看看,这就是你的文官百官,看看他们站在谁的身边,如此不得人心,你现在还以为自己拥有着做皇帝的能力吗?!来人啊,给我把这个没用的皇上拿下!” 一众侍卫和已经归依了上官鸿的御林军,立刻就向假扮成上官诚的乔嘉禾逼近过去。 “慢着!” 一声冷喝,接着就听得一阵衣袂声响,屋里屋外便多出许多身着黑色劲装的人来。 “所有皇家暗部成员,誓死保护皇上!” 一个高大身影大步从外面走进来,却是乔雨轩。 上官鸿拥住云端掠到一侧,将她护在身下,这才冷冷地看向了乔雨轩。 “雨轩,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站到我这边来,我还是一样地赏识你!”上官鸿笑着说道。 “雨轩只会与皇上站在一边!”乔雨轩冷哼一声,大步走到了假扮成上官诚的乔嘉禾身侧。 一时间,双方的手下成对恃之势。 云端悄悄地迈开步子,便要向乔嘉禾的身边溜过去。 她刚迈出一步,已经被上官鸿拉住,“不要担心,站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的!” 云端只好无奈地留在原地,迅速地扫一眼乔嘉禾,轻轻地叹了口气。 乔嘉禾咬了咬牙,知道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一把扯下脸上的假面具,他仰首冷笑,“云端,你看我是谁?!你以为背叛了我们乔家,便可以安心做上皇上吗,我告诉你,跟着上官鸿只有死路一条!” “哼!原来是你!”上官鸿冷哼一声,“也好,干脆便一并铲除你们罗刹门!杀!” 乔嘉禾轻蔑地扬起唇角,迅速将手指伸到唇边,打了一个响亮的嘘哨。 他哨声一毕,原本与暗部对恃的那些御林军突然就掉转了矛头,指向了上官鸿。 机关算尽终是输(1) 与此同时,几个黑衣暗部从外面押了一个人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皇宫中与上官鸿接触过的御林军副将徐蒙。 徐蒙无奈地看一眼上官鸿,“王爷,对不起!” “怎么样,现在你以为胜算在谁手里呢!”乔嘉禾轻挑起眉毛笑着问。 “哼!”上官鸿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就算是没有御林军,我一样也可以拿下西京城,不要忘了我的十万大军现在就在城外!” 乔嘉禾笑得越加厉害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坐回了椅子,“九王爷,你真的相信你的十万大军就在城外吗!” 听他如此一说,上官鸿眼底不由地闪过慌乱之色,却仍是不甘。 “我倒不信,你能把我的十万大军也全部换成是罗刹门的门徒不成?!” 乔嘉禾没有回答他,只是扬起声音,“军师,把人带上来吧!” 脚步碎响,尚一智带了两名手下,押了一个被粗绳子五花大绑,身着银色甲胄的中年将军进来。 看到来人,上官鸿的心立刻就沉到了谷到。 “九王爷,对不起!属下无能!”中年将军看一眼上官鸿,一脸报歉地垂下了脸去。 “怎么样,九王爷,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说胜券握在我的手中了!”乔嘉禾轻笑着说道。 云端在心中长长地松了口气。 很明显,现在,乔嘉禾已经是全胜了。 “所有暗部听令,把逆贼上官鸿拿下!” 乔雨轩说着,已经冲出来,直取上官鸿。 “大家保护王爷!”管家忠心耿耿地扑过来,接住了乔雨轩的招式。 悄悄的,云端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正准备再退第二步,手腕已经被上官鸿抓住,被他拉着就向厅外掠去。 一时间,厅中乱成了一团。 乔嘉禾的目光一直关注着云端,看她被上官鸿带走,猛地击退自己的对手,就尾随着追了上来。 上官鸿带着云端一路奔到后的喜房附近,乔嘉禾只是紧追不舍。 因为他是一个轻身,所以速度比上官鸿多少快了一些,所以,他终于赶在上官鸿之前拦住了去路。 “今天,你休想离开!” “好!”上官鸿放下云端,“上次没能杀你,真是遗憾,今天咱们就做个了断!云端,躲远一点!” ps:今天就更到这里,大家安了 另外,通知大家一下,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文最迟后天就会完结~~ 机关算尽终是输(2) 原来,上次刺伤乔嘉禾的人就是上官鸿! 云端心中一紧,本能地抓住上官鸿的胳膊,“你们,能不能不打?!” 上官鸿只当她是怕他受伤,笑着拍拍她的手背。 “放心好了,如果我们两个之间有一个死了,死的那个一定不是我!”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滚远点!” 乔嘉禾也故意冷声喝道。 他当然明白云端在担心什么,这么久,她一直隐藏地很好! 乔嘉禾不希望在这最后的关心出事。 现在的上官鸿已经几近疯狂,如果知道云端一直是伪装,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云端抬起眼睛,看一眼对面的乔嘉禾,吸了口气,缓缓地松开上官鸿的胳膊退到了院子的角落。 手指在腰间轻按,上官鸿的腰带上已经弹出一只软剑来。 随着他手腕轻抖,便是漫天的剑光向乔嘉禾当头置下。 乔嘉禾当然不会坐以待葬,侧腰闪身,他敏捷地闪过了上官鸿的剑。 与此同时,一条黑色光影也从他的袖中如蛇信探出,缠向上官鸿的腰身,却是一条软鞭。 二人你来我往,斗得热闹。 云端一个外行,跟本就看不出谁出得什么招式。 只是看得一片银色剑影和一片黑色光影争执不下。 乔嘉禾和上官鸿两人也化成了一只红影和一只黄影,纠缠不止,忽合忽分。 耳边响着的是剑与鞭子,尖锐和低沉两种不同的嗡鸣声。 云端这个外行看得不分明,上官鸿和乔嘉禾却是感觉到了对方强大的压力。 尤其是上官鸿。 上前乔嘉禾暗中行刺,比起他还来稍逊一筹,否则也不会被他刺中胸口。 这一次,乔嘉禾的鞭子却是比上次凌厉了许久,而且出手气势十足。 有两次,他都差点被他的鞭梢扫中,身上的喜服早已经是被乔嘉禾的鞭子切出不出鞭痕。 如果现有帮手过来,那他不是输定了! 不! 上官鸿在心中大吼,他绝不能输! 眼中寒光闪闪,他一边继续着凌厉的攻势,空闲的左手就悄悄地循入了袖中。 为了防止事情突变,他原本在袖中藏着一只缚在腕上的折叠弩弓。 轻勾机簧,折叠弩弓立刻就伸展成形。 上官鸿假意攻击诱敌,利用乔嘉禾防御的间隙,勾动了手指。 只听得嘭得一声细响,弩弓上唯一的一只弩箭便脱弦而出,闪电般射向了乔嘉禾胸口。 机关算尽终是输(3) 乔嘉禾跟本就没有料到,上官鸿会有此着。 虽然是全力躲闪,到底是距离太近,躲过了胸口要害,仍是被刺中右上臂。 那箭本是淬了毒了,一沾血肉立刻便毒气侵入。 饶是乔嘉禾内力深厚,也终是敌不过这厉害毒药。 气血一带,他无力地跌落在地。 上官鸿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抖,便向他直刺过去。 “不要!” 云端本能地惊呼出声,一边就向地上的乔嘉禾扑了过去。 当! 一只碧色长剑斜刺出来,接住了上官鸿这夺命的一招。 上官鸿扫一眼来前,不由地便是一声冷哼,“来的好,就让你们叔侄死在一处!” 接住他长剑的不是别人,正是乔雨轩。 前面一番争斗,乔雨轩看这上官鸿逃走,怕是乔嘉禾敌不过他,好不容易才杀死那管家追了过来,刚好在危机之时救了乔嘉禾的性命。 二人斗在一处,云端就扑过来扶了乔嘉禾的身子。 看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不由地心如刀绞。 “乔嘉禾,你醒醒,你不许死!” 乔嘉禾吸了口气,唇角轻轻地扬起,“刚才,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 云端一怔,接着才明白过来他是指刚让她滚的事,嘴巴一扁,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什么时候,你还开开玩笑,你这伤要不要紧!” “胸口瓷瓶里有解毒的药,先喂我吃上……一粒!” 乔嘉禾勉强抬手指指胸口。 云端探手进去,果然摸到一个小瓶,赶忙拿出来喂他吃了一粒。 看他咽下,这才扶起他起身,“走,我带你去找大夫!” 这一切,正和乔雨轩纠缠的上官鸿是看得真真切切! 他只气得恨不得将云端碎尸万段。 他可以接受所有人的背叛,却唯独不能接受她的! 一声长啸,他猛地将乔雨轩击退,就抖剑向云端冲了过来。 “云端,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这个贱女人,竟然背叛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九王爷之死 你字的后半截音硬硬地哽在喉咙,一只碧绿色带着血色的剑尖噗地穿透了他的后背。 那是乔雨轩的剑。 指起左手,上官鸿勉强向云端抓了过来,“云端,我……恨……” 来不及说出你字,他的身子已经沉重地倒在地上。 冲过来,扶住乔嘉禾的另一边胳膊,乔雨轩的目光转到云端身上。 “云端,你到屋里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带嘉禾去疗伤!” “可是……”云端抓着乔嘉禾的胳膊,怎么也不肯放开。 “他的药只能暂时缓解毒性的蔓延,并不能够解毒,我必须带他去寻‘老咳嗽’!只我带他去,可以更快一点!”乔雨轩急急地解释着。 扫一眼已经快要晕迷的乔嘉禾,云端无奈地松开了手指。 “你,一定要救他!” “放心吧!” 乔雨轩将乔嘉禾背到身上,郑重地向她点了点头。 抬腿欲走,突然又探手从腰间取出自己的暗部腰牌塞到她的手中。 “如果看到暗部和御林军,你就拿出腰牌来,他们自然会保护你的!现在,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看云端一眼,他急急地掠走,背着乔嘉禾奔出了王府。 看一眼地上已经死去的上官鸿,云端吸了口气,急急地转身奔上台阶,推开喜房的门想要寻地方躲起来。 看到端坐在喜床的人,不由地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怎么,没有想到我还活着?!”红灵媚笑着起身,一步步缓缓向她靠近,“我可是一直在这里等你呢!” 云端转身欲逃,红灵一个掠步,已经拦在她的身前。 “你……”云端退后一步,手褪在袖中,捏住了藏着的匕首,“究竟想怎么样?” “我?!”红灵指指自己的鼻尖,“你说呢?!” 咬紧牙关,云端猛地将手中的匕首向她刺了过去。 红灵一个闪身,已经轻易地躲了过去,到底是有些出乎意料,衣袖被划出一个不小的口子,露出里面白晳的手臂。 皇上的请笺(1) 轻蔑地冷笑一声,红灵探手已经将那匕首从她手中夺了去,反手将匕首指着她的鼻尖,“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云端,你说,如果我在你这漂亮的小脑袋上划上几刀,乔嘉禾还会不会要你呢?!” 她的表情阴冷暴戾,让云端一阵胆怯,慌乱地退后着,她脚下一歪,人已经跌坐在地。 红灵眼中闪过凶光,手臂迅速扬起,猛地落下。 ———— 乔嘉禾带伤把整个九王府翻了个遍。 被乔雨轩拉住的时候,他已经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胳膊上的棉布也隐约浸出了鲜血。 “你身上余毒未消,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乔雨轩拉到他坐到台阶上,“放心吧,云端不会出事的,我昨天留了腰牌给她,我想她一定是跟着暗部或者御林军离开了!” “你叫我怎么放心!”乔嘉禾低吼一声,看一眼乔雨轩的脸色,轻吸了口气,放缓了些情绪,“雨轩,你不要管我,立刻去暗部和御林军中询问云端的下落,不找到她,我……不安心!” 乔雨轩轻轻点头。 他何尝不担心云端呢,早就吩咐手下去打探消息了。 “门主!”尚一智一路急行过来,看到坐在台阶上的乔嘉禾,大步走到他面前,递上了手中的请笺。 “怎么,是不是有云端的消息了!”乔嘉禾有些疑惑地接过他手中的请笺,“这是什么?” “皇上请你今晚到宫中付宴!”尚一智轻声回道。 乔嘉禾展开请笺,果然看到里面写道: “乔门主护国有关,今晚朕特意设宴,谢门主之恩!” 乔嘉禾只淡淡扫了一眼便将那手垂了下来,“雨轩,你去帮我回了皇上吧,我对这宴席不感兴趣!” “这……恐怕有些不妥,毕竟他是当今圣上,一言九鼎!”乔雨轩皱起眉头。 乔嘉禾还要再说什么,一名暗部打扮的年轻人突然从外面掠身进来,恭敬地向乔雨轩行礼。 “云端有消息了吗?!”乔雨轩一边示意他起身一边问道。 皇上的请笺(2) “回将军,我们找遍了整个王府也没有找到云姑娘的下落,王府中的暗部和御林军中也未曾有人见过云姑娘!”那部下朗声答道。 乔雨轩皱紧眉头,向他挥了挥手。 待那部下离开,他这才转向了乔嘉禾,“我去向回宫的御林军打探打探,你身子未愈,还是回总舵等我的消息吧!” 乔嘉禾心中虽然着急,也是无奈,只得点头答应。 乔雨轩掠身而去,尚一智这才凑到乔嘉禾身边,“门主,我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乔嘉禾扫一眼手中的请笺,“说说看!” “历来皇上都是喜欢下圣旨的人,为什么这次却是用这请笺呢?!”尚一智晃了晃手中的折扇,“我觉得皇上此举居心叵测啊!而且云端姑娘恰在此时失踪,也着实是巧了点!” “你的意思是……” 乔嘉禾猛地握紧手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次,您为了帮这个皇帝,可是出动了所有罗刹门的力量,我想,他一定是害怕了!”尚一智目光中闪过不屑之色,“门主,你可还记得昨晚的情景,那些大臣全是些贪生怕死之罪,只要你掀竿而起,这天下还不就是您的了吗?!” “一智,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乔嘉禾缓缓地直起身子,“我本来打算,此事完结之后,但将罗刹门交由你管理,我答应过云端带她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的!” 尚一智目光一沉,“属下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我们都相信您没有野心,只怕皇上却不会相信!” “哼!”乔嘉禾琚傲冷哼,“我管他信是不信,只要找到云端,我们立刻就远走高飞,一智,你马上去吩咐门下兄弟,分散退?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37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退出京城!” 尚一智答应着要走,苏南南却是一脸忧色地跑了进来。 “门主,不好了!” 乔嘉禾和尚一智二人同时向她转过脸来,“怎么了?!” 皇宫鸿门宴(1) “回门主!”苏南南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云端姑娘的下落已经查到了!” 乔嘉禾脸上现出惊喜之色,“她在哪儿?!” “她……被带到皇宫了!”苏南南轻声答道。 “果然,被我猜中了!”尚一智轻轻叹了口气。 乔嘉禾心中一下了充满了怒火。 “这个狗皇帝,我助他夺回江山,他却这般对我!一智,马上召集门下兄弟,包围皇宫,就怕是铲平整个皇宫,我也要把云端夺回来!” “门主,此事还是要仔细商议才行,贸然行动只怕于云姑娘不利!”尚一智仔细地看一眼左右,“咱们还是回总舵再做计较吧!” ———— 皇宫。 乾坤殿内。 长条桌上摆满了各色精致佳肴。 金杯美酒,映着摇曳烛光。 当朝天子上官诚的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喜悦。 “乔门主,这次朕能够一举铲除j党,罗刹门可谓功不可没!所以朕决定封你为定国大将军,罗刹门人门众归入国役,全部享受一等士兵俸禄,你看如何?!” 乔嘉禾轻轻地扬起了唇角,“皇上如此宽德,嘉禾心存感激,只是可惜,嘉禾自由惯了,所以怕是不能领受皇恩,至于我门下的兄弟,此时已经尽数退出京城,想要再招聚回来,恐怕也是困难!” 上官诚脸中闪过愤怒,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转而看向了坐在乔嘉禾对面的乔雨轩。 “雨轩啊,你还要帮朕劝劝你的三叔才行,以后有你和乔门主共同辅佐朕,朕才能安枕无忧啊!乔门主一介奇才,流落在朝庭之外,实在是太可惜了!” 乔雨轩恭敬起身,目光滑过对面笑而不语的乔嘉禾,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 “皇上圣明,现在j党已除,举国上下一片平和,便是没有三叔和雨轩,皇上也依旧可以创造太平胜世!” 说着,他恭敬跪下,取下头上官帽。 “臣肯请皇上,放三叔离去,也给雨轩一个自由之身!” 上官诚面色一沉。 皇宫鸿门宴(2) 许久,上官诚才沉声开了口,“你们真的不想留在朕的身边?!” 乔嘉禾没有开口。 他突然觉得,上官诚确实不适合做皇帝。 至上位者,是不能有太多仁慈和犹豫的! “皇上,只要你放了云端,我乔嘉禾立刻就会在江湖上消失!”乔嘉禾冷冷地开了口。 他此言一出,乔雨轩不由地一惊。 云端,她在皇宫里?! “乔门主,如果江山美人你只能选一样,你选什么?!”上官诚冷声问道。 江山?! 乔嘉禾眼底露出鄙夷之色。 如果他要的是江山,恐怕上官诚早已经死了! “我只要云端!”他轻轻地回道。 “好!”上官诚突然放松了脸色,“我相信你们!” 他轻挥手,立刻就有宫女送上精致的金质酒壶来,帮三人把酒杯斟满。 端起酒杯,上官诚向二人虚空敬了敬,“这杯酒,是朕谢谢你们之前的帮助!” 乔雨轩站起身来,扫一眼杯子,将目光投到了乔嘉禾身上。 乔嘉禾轻轻把玩着手中装着酒的杯子。 “为了皇上的江山,云端可是受了不少委屈,我看,她也应该一起喝一杯才是!” 上官鸿仰首一笑,“对,对!我倒把她忘了!来人啊,把云姑娘带过来一起喝酒!” 一位小宫女急急地行了出去。 过了没多时,只听外面脚步轻响。 乔嘉禾叔侄二人同时移过了目光。 云端一身红色宫装走了出来。 水色双眸幽幽地划过乔嘉禾的脸,满是情意。 片刻,她才眉回目光,向上官诚行礼,“拜见皇上!” 上官诚笑着示意她起身,“云姑娘快快请起,到乔门主边的椅子坐下,见不到你,乔门主却是一杯酒都不肯同我喝呢!” 云端似是有些羞怯地垂下脸,走到乔嘉禾身边的空椅子坐了下来。 小宫女立刻就走过来,帮她也把杯子斟满了。 “请!”上官诚抬起手,一口干掉了杯中酒。 云端紧随其后喝了下去,一边就笑着看向了乔嘉禾,目光却是自始至终没有向乔雨轩看一眼。 乔嘉禾轻扬起唇角,将酒杯送到唇边,一滴不剩地喝下。 与此同时,乔雨轩也是饮尽了杯中酒。 “哈!” 狂笑声起,却是出自云端的嘴巴。 皇宫鸿门宴(3) 伴着云端的娇媚狂笑,桌上的三个男人同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爱妃,你……为什么也给我下毒了?!” 上官诚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乔嘉禾皱眉耸肩,“她可以背叛九王爷,背叛我,一定也可以背叛你,不是吗,红灵!” 云端收住笑容,离座而起,轻勾住乔嘉禾的下巴。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云端?!” 乔嘉禾扬起唇角,“很简单!一,云端不喜艳色,你却身着艳红宫衣;二,见我之后,你的表情实在是过于冷淡了;三,如果你真是云端,看到雨轩在场,万不会半点也不犹豫便走到我身边来,云端为人善良,是不会这般不顾及别人感受的!” 抬手从脸上取下面具来,红灵脸上满是不屑。 “对她,你还真是了解!” “不光是对她,我也了解你!”乔嘉禾单手撑桌站起身子,将脸缓缓凑进红灵,“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红灵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直到此时,她以眼前这个永远吊而郎当的男人仍是心存不忍。 她原本以为她可以笑着看他死去的,可是看他痛苦地皱着眉,她竟然还会心疼! “不错!”抬手搭住他的肩膀,红灵肃起脸色,“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身上唯一的解药就是你的!” “你这个贱女人……”上官诚强忍着腹中绞痛,便要向红灵扑过来。 飞起一脚,红灵已经将他踢到一侧,“哼!无毒不丈夫,像你这般优柔寡断,摇摆不定,早晚也要被人夺了江山,杀而后快,倒不如让我来解决的好!” “你好狠!”乔雨轩沉声喝道。 “不错,我是狠,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样的男人,那个死皇帝也是,还有你乔雨轩!明明喜欢云端,确将她拱手让人,你也配叫男人!”红灵悠悠地叹了口气,自己端起酒壶来饮了一口,“这世上真正称得上男人的人只有两个,一个上官鸿,一个便是你……” 她放下酒壶,走过去圈住乔嘉禾的颈子,媚声道,“嘉禾,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亲手杀了她,我和这江山便全是你的了!” 红灵一掌击向上官诚身后的墙,只听得一阵木头的碎裂声,被绳索缚得仿佛粽子一般的云端便出现在乔嘉禾和乔雨轩二人面前。 唯一活下去的机会?(1) 手指轻轻在乔嘉禾的脸上轻划着,红灵的声音甜腻如怡。 “杀了她,解药就是你的,这江山也就是你的了!” “江山?!”乔嘉禾从云端脸上收回目光,看向红灵,“难道那玉玺也在你手中?!” “我就知道,你是这世界上最聪明最懂我的男人!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你能尽快下决定!” 红灵媚笑着离开桌边,走到云端身侧,轻轻地帮她把脸前的乱发拢到脑后。 云端身子受制,嘴里又塞着丝帕,跟本就不能言语,连挣扎都无法挣扎。 隔着一层木板,她把一切都听在耳朵里。 看着一脸痛苦之色的乔嘉禾,云端的心好像被谁用力捏住了。 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用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如果她的死可以换来他的生。 那么,她愿意! 乔嘉禾单手撑着桌子,努力站直了身子。 一步一步地向云端的方向走过来。 她的目光,他懂! “好!”乔嘉禾深吸了口气,“我答应你!” “乔嘉禾!你疯了!” 乔雨轩疯子一样冲过来,无力地摔倒在石面上,仍是支撑起身子,努力向乔嘉禾的方向扑过来,想要阻止他前进。 “雨轩,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云端!” 乔嘉禾侧目看他一眼,这才继续迈步向前。 “不要!” 乔雨轩还要起身,红灵一个箭步已经掠过来,把他踢到一侧。 一边就扶住乔嘉禾的胳膊,探手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送到他面前。 “去吧,对准她的胸口,一刀捅下,虽然我的软骨噬心散药力而强,我想,杀死一个人的力量你还是有的!” 乔嘉禾抓住了匕首,颤颤微微地走进云端,扶住她的腿蹲下身子,一对桃花眼幽幽地看着她的脸,“云端,对不起!” 雪亮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 血光飞溅! 女人痛苦的呻吟中夹杂着惊疑和不解。 “你!”红灵捂住被他刺中的胸口,“竟然为了她去死?!” ps:今天就更到这里了,明天见了 大结局啊,北北拼了,,~呵呵 唯一活下去的机会(2) 乔雨轩看了看手中的药丸,坐直了身子。 目光划过颓废地坐在地上哭泣的云端,落在乔嘉禾的脸上。 “嘉禾,对不起!” 吸了口气,他猛地起身,摇摆着走到上官诚的身边,将那药丸送到他的面前,“皇上,我可以把这药给你,不过,你要答应臣,一定要给云端自由!” “乔雨轩,不要!”乔嘉禾大喊。 上官诚现在只求活命,当然是立刻就满口答应,一把就抓住了他手中的药丸塞到嘴里,直接就咽了下去。 云端眼看着那药丸消失在上官诚的口中,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云端!”乔嘉禾急唤着她的名字扑过去,缓缓扶起她的身子。 看一眼上官诚和乔雨轩,他晃晃悠悠地直起身子,将昏迷的云端抱起来,“乔雨轩,你不配得到她!” 说罢,他吃力地挺直身子。 “走,云端,我们走,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死在这污浊的皇宫!” 一脚踢开房门,他掠身而起,抱着云端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诚吃下解药,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站起身来扶住乔雨轩的胳膊,“雨轩,你护驾有功,我这就去寻人来救你!” 乔雨轩轻轻摇头,“皇上,臣已经毒入气血,不能救治了,请恕臣不能再为您尽……忠……” 忠字话音一落,他双目紧闭,人就僵直在地。 上官诚探手试他鼻息,竟然是没有了一点呼吸。 叹了口气,上官诚缓缓站起身来。 “来人啊!” 他急唤数声,却不见有侍卫前来。 正疑惑之际,只听得一阵脚步急响,一队人马已经冲了进来。 为首之人布衣伦巾,手中折扇轻摇,却似是一位书生文人。 在他身后,一位黑面汉子手持巨斧,一个高个子手中持剑,还有一位生得面相精致的女子,手中持着短刀。 三人的武器上俱有血光闪烁。 不是别人,正是罗刹门的军师尚一智,以及古腾、苏南南和吴跃这三人。 唯一活下去的机会(3) 上官诚抬眼一看,不由地满面惊慌,“你们是谁?!” 尚一智扫一眼地上的乔雨轩和红灵,“我们是罗刹门人,快说,我们的门主在哪里?!” “罗刹门!”上官诚胆怯地后退一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哼!”尚一智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伎俩,是因为害怕罗刹门的势力,所以想借机除掉门主,以绝后患吗!我们罗刹门可不是坐以待毙的角色!” 上官诚感觉到危险,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喊道,“快来人,护驾!” “你不用喊了,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现在,整个皇宫已经尽在我们掌握了!”吴跃晃着大斧走到他面前,抬斧架在上官诚的脖子上,“快说出我们门主的下落,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上官诚被人架了脖子,早已经吓得腿抖如筛糠,“好汉熄怒,好汉熄怒,贵门主并不是我害的,是红灵,红灵给我们全部下了毒,后来,雨轩将那唯一的一粒解药给了我!” “那我们门主站在何处?!”古腾也急了。 “我不知道!”上官诚颤着声音,“他抱了昏迷的云端姑娘,走了!” “这个死皇帝,竟然敢夺去门主唯一的解药!”智缓缓地眯起了眸子,“杀了他!” 吴跃手腕一抖,手中斧子闪过寒光,接着便是血光喷溅。 上官诚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去寻门主回来!”吴跃收斧便要向外冲。 “站住!”尚一智探手拉住他胳膊,“门主最后的时刻,一定是想单独和云端姑娘在一起,不要去打扰他!” “可是……”吴跃叹了口气,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哭腔。 古腾大步走过来,轻拥住了他的肩膀,安慰似地拍了拍,“军师说的对,门主最后的时间,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抹一把眼睛,他转身看向了尚一智,“军师,事情到了这一步,我看,就由你来接替门主坐上皇位吧!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和吴跃都不是这个材料!” 陪我再看一回星星好不好! “这!”尚一智面露犹豫之色,“一智只是想救回门主,拥立他为皇帝,当皇帝的事情可是从未想过!” “军师,你就不要推辞了!”古腾大步走过去,从死去的上官诚头上摘下王冠,直接就戴到他的头上,一边就带头跪下,“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带头,吴跃和苏南南等一众兄弟也就相继跪了下去。 尚一智吸了口气,眼中闪过亮色。 “既然大家信任一智,那一智就勉为其难,如果他日帮中有更合适的人选,一智立刻让贤!” ———— 带着云端一路急奔,来到皇宫后的一片平坦山坡上,乔嘉禾趔趄着停下了身子,跌坐在地。 昏迷的云端吹了些风,这会儿慢慢清醒过来。 “你醒了!”乔嘉禾勉强扬起唇角。 “嘉禾!”云端迅速起身,扶住他的肩膀,“走,我们去打郎中,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不用了!云端,红灵的毒药无人能解!”乔嘉禾拉住她的手腕,“来,我好累,咱们躺一躺,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亮!陪我再看一回星星好不好!” 说着,他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云端心中痛如刀绞,握住他的手在他的身边躺下,目光却是始终在他的脸上无法移开。 “云端,你能把解药给我我真的很高兴!”乔嘉禾突然幽幽地吐出一句,“告诉我……你……是我的……女……人……” “我云端永远是乔嘉禾的女人!”云端强忍着泪水说道。 她人字语音未消,乔嘉禾的身子突然就是一僵。 云端身子一震,翻身而起,目光滑过他仿佛睡着了一般的俊脸,手指颤抖着伸出来伸到了他的鼻下。 没有气息! 泪水倾刻决堤! “乔嘉禾,不要玩了,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我警告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乔嘉禾……你这个混蛋……” 胸口一阵绞痛传来,云端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就因为伤心过度再次晕了过去。 在她晕倒的瞬间,乔嘉禾的睫毛轻微地抖了抖。 离开 云端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黎明。 睁开眼看着头顶上那熟悉的床帐,她猛地坐直了身子。 左右巡视一圈不见乔嘉禾,云端立刻就翻身下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赫然站着古腾和苏南南。 “古舵主?!”云端低唤一声,声音早已经因为哭泣而沙哑。 “昨晚我们在皇宫后山寻到你们,是我把门主和云姑娘带回来的。门主已经换上了新衣,正准备入棺!”古腾面色沉重地说道。 苏南南走过来轻拥住云端的胳膊,扶着她来到了前面的正厅。 正厅内。 摆着两具棺木。 乔嘉禾和乔雨轩二人静静地躲在里面,仿佛睡着了一般。 云端任由苏南南扶着走到两具棺木之中,看看里面安祥的二人,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吸了口气,挺直了身子,“我想带他们回燕京乔家安葬!” 古腾轻轻点头,“我就去通知军师!” ———— 时近初夏。 西京城外大片油菜田黄的耀眼。 黄土官道上的人,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大自然所赐的美景,俱是面色低沉。 “云姑娘,真的不用一智派人护送!”尚一智一身布袍,脸上却有几分君主的威严之气。 云端轻轻摇了摇头,“有古舵主夫妻相送,皇上您尽可放心!不能亲观皇上就位大礼,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云姑娘说哪里话!”尚一智轻叹了口气,“一智没能按照约定和还给您一个无牵无挂的门主,是一智应该向你说对不起才是!” 云端在心中叹了口气。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是乔嘉禾主动放弃了生的机会! 哭了这一夜,她的眼睛早已经红肿如桃。 抹一把眼睛,她缓缓看一眼身侧马车上的乔嘉禾的棺木。 “这不是先生的错,云端只有一事相求先生!” “姑娘请讲,一智自当全力以赴!” “我只求先生坐上皇位之后,能不忘天下百姓疾苦,也不旺嘉禾当初建立罗刹门的初衷!” 尚一智郑重点头,“一智记下了!” “就此别过吧,先生保重!”云端缓缓转身,坐到了拉着棺木的马车车辕上,“古舵主,咱们走吧!” 古腾和苏南南同尚一智等人告了别,这才走过来,一人赶了一辆马车,缓缓地行出了众人的视线。 我乔嘉禾是那么容易死的吗! 侧转身,轻倚在那冰冷的棺木上,云端终于控制不住地手击棺木痛哭出声,“你这个笨蛋,大笨蛋!你不是说你乔嘉禾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吗,为什么不经我的允许就这样走了,大骗子……” 其声之悲伧,让古腾和苏南南都忍不住泪光闪闪。 当! 当! 她趴着的棺木内突然传来异响。 云端一惊,初时还以为是听错了,忙着就止住哭声。 当! 当! 棺木真的又发出了声音。 “古舵主,您听到了吗?!”云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嘉禾,是不是……” 古腾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脸来,对着棺木露出无奈地表情。 “门主,您也太沉不住气了吧,云端姑娘只骂你一句大骗子,你就忍不住了!?” 他的语气,却是在揶揄。 啪! 只听得一声闷响,那棺木的盖子已经被人从里面顶起,丢在路边的草地里。 云端惊愕抬头,只见乔嘉禾正将向她转脸微笑。 “嘉禾!你没有死?!” 云端的胸口立刻就被无法名状的喜悦填得满满的,几乎是想都没想,她就抓住棺木起身,直接将坐起的乔嘉禾扑倒在棺中。 乔嘉禾没有想到她会是如此强烈地反应,初时还是微怔,片刻之后便反手抱住了她的身子,紧紧拥住,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抱住乔嘉禾的脖子,云端再也说不出话来。 耳朵贴在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她唇上是笑,眼泪却是淌个不停。 哭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那毒药,挣扎着便要起身,“古大哥,快,掉头回京城,给嘉禾寻大夫!” 乔嘉禾却是重新收紧双臂,将她的身子紧贴在自己胸口。 “放心好了,我乔嘉禾是那么容易死的吗!毒早就解了!这一切,不过是我们准备好的计策罢了!” 云端初时还不解,片刻才明白过来,心中一由地满肚子气。 “好你这个乔嘉禾,原来是骗我,这一次又是装死……我,我不理你了……” 乔嘉禾也不解释,微抬头已经噙住她的唇瓣,紧紧地吻住。 各奔东西 云端起初还挣扎着不肯,手也到处乱锤。 过了一会儿,便主动将臂攀上了他的颈子。 “咳!”古腾轻咳两声,“门主,雨轩少爷出来了!” 云端回过神来,脸色通红地顿住与他的吻,挺直身子,突然又缩回了棺木里。 后面的马车上,乔雨轩将一切是尽收眼底。 看乔嘉禾从棺木中起身,他这才振作起精神,“我看,也差不多了,他们应该不会追过来了!” 乔嘉禾轻轻点头,一边就看向了藏在棺木内的云端,“你准备还要藏多久!” 云端知道这样藏下去也不是办法,看一眼乔嘉禾,将手送到他的手掌中,站直了身子,注视着后面车上的乔雨轩,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乔雨轩的目光缓缓地打量着二个人,唇角露出了笑意。 “三叔,我现在是物归原主了!” 乔嘉禾也向他露出微笑,“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 乔雨轩吸了口气,纵身掠下马车,“说起来,还要感谢云端,感谢这一切的事情,要不然,恐怕直到现在,我还活在一片云雾之中!” “门主!前面就是岔路了,咱们往哪里走?!”古腾轻声问道。 乔嘉禾看向了身边的云端,“云端,前面这两条路,一条是回燕京的路,另一条连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你说,咱们走哪一条?!” 云端轻吸了口气,“我不要回乔家!” 乔嘉禾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着,握紧她的手掌,他将目光转向了乔雨轩,“那我们就此别过了!待你回到乔家,记得替我向太君说声对不起,以后,我们会抽时间去看她的!以后乔家就拜托你了!” 乔雨轩将目光转向北方,“我想,乔家还是拜托给二弟吧,至于太君,如果我日后回乔家的话,会帮你把话带到!现在,我也应该去兑现我对那个人的承诺了!” 乔嘉禾和云端对视一眼,没有出声,却是若有所悟。 真相 “我走了!”乔雨轩向几人一抱拳,转身飞掠而起,向北方一路急行而去。 “雨轩,保重,如果路过永安郡,我和云端自会去寻你!”乔嘉禾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直到看着乔雨轩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耀眼的山坡之色,乔嘉禾这才抱住云端掠下了马车。 “古腾,南南,我们也就此分手吧!你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古腾和苏南南夫妻跳下马车,来到二人面前。 对视一眼,向乔嘉禾矮身跪下,古腾这才说道,“门主知遇之恩,古腾夫妻无以为报,就请门主受我夫妻三叩!” 说着,二人齐齐三叩首。 乔嘉禾含笑看着他二人拜完了,这才将他们拉起来。 他知道,不让他们拜完,他们永远无法安心。 “你们打算去哪里?!” 苏南南爽朗一笑,“这天下之大,还怕没有我们夫妻容身之处,军师为人深沉,只怕日后登上宝座,必要先将我二人除之后快,倒不如我们先躲得远远地好!” 乔嘉禾点点头,“也好!如果有缘,咱们再见吧!” “门主,云姑娘,保重!” 道别之后,古腾从马车上解下匹马来,将马匹送到乔嘉手中,又将乔嘉禾丢下的棺盖重新放回棺木之上,这才夫妻二人一人赶着一辆马车,挥别而去。 看二人走远了,乔嘉禾这才轻环住云端的腰,抱着她掠上马背,“我们也走吧!” 云端扶住他的胳膊,轻轻转身,这才询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乔嘉禾和尚一智等人回到罗刹门总舵后,尚一智便提出由乔嘉禾借皇上邀请之邀救回云端。 乔嘉禾已经怀疑尚一智的阴谋,便寻了古腾来细问,知道尚一智是假借他的门头想要谋宫,乔嘉禾便和古腾商量,将计就计。 因为知道皇上是不可能放过他和乔雨轩的,他就亲自去找了乔雨轩,将一切合盘托出。 知道乔雨轩也不想再为皇上做事,想要自由,便想出了这条假死的计策。 我宁可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了你! 事先,他和乔雨轩都服下了老咳嗽独门秘制的解毒药剂,之后一切,不过是演给皇上和尚一智看的一场戏。 “如果不是事先服下解药,你以为我会将那唯一的机会让给雨轩吗!”乔嘉禾动情地看着云端的眼睛,“我宁可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了你!” 云端转过脸,看着未知的前方,“舍天下而取我,你不觉得亏了点!” 从胸口取出那红玉玉佩来,戴在她的胸前,乔嘉禾仰首长笑,“身在花丛心远醉,梦在云端不染尘!没有你,便是给我天下又如何?!” 云端将那红玉塞入衣襟贴身放好,便放松身子,将整个人都倚在了他的怀里。 乔嘉禾拥紧她的腰,猛地夹紧马腹,跨下马儿立刻就急奔起来。 二人一马一绝绝尘而去。 阳光下。 万里长空如洗。 油菜花耀眼金黄。 好一个睛朗朗的天! —————— 后计 半月后。 北国永安郡。 永安城外山端上,一位女子迎风而立,身后的红色纱带被风鼓得烈烈扬起。 “郡主,您已经等的十多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行!我一定要等他回来!你回去吧!” “郡主!”丫环轻唤一声,到底是不忍心将那人不会来的话说出来,放下手中的水壶和吃食等物,轻叹了口气转身行下山去。 刚行至山下,一个高大的年轻人突然掠身在她的面前拦住去路。 那丫环只向来人脸上看了一眼,不由地红了脸色。 来人虽然风尘仆仆,面有倦容,却是掩不住那俊朗容颜,清雅气质。 “姑娘,请问这里离永安郡还有多远!”年轻人礼貌地发问。 “啊!”小丫环回过神来,“只要翻过前面这座山,前面就是永安城了!” 年轻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高耸的山巅上,一抹红影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年轻人的目光不由地怔住了,片刻,眼底已经闪过喜色。 天下尽温柔!(大结局) 足尖轻点,人已经掠身而起,一路向山上急奔而去。 听到身后的衣袂声响,永安郡主只当是丫环重新回了,有些烦燥地训斥道,“我不是说了吗,不等他,我不回去!” “姑娘可曾想到他不会来了?!”年轻人轻声问。 “不会的!”永安郡主愤怒地转身,“他一定会……” 看清来人的脸,她的愤怒一下子变成狂喜,急奔两步,她紧紧拥住来人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抬起手掌小心地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理顺,乔雨轩深吸了口气,紧紧地拥住了她的腰身。 千里之外。 江南水镇。 同样是晴天,风却比塞外温柔了许多。 乔嘉禾有些担心看着又一次恶心干哎的云端,眼神中满是关切。 “云端,我看你一定是水土不服,还是换个郎中看看吧,实在不行,咱们还回北方去!” 云端用帕子轻轻沾了沾唇角,“不!我喜欢这里,嘉禾,我看咱们要在这里买个房子住下才行,我只怕,再过上两三个月,我就不能陪你这样到处游山玩水了!” “怎么?!”乔嘉禾紧抓住她手掌,“快说,怎么回事,那郎中说了什么?!” 云端不忍再看他着急,踮起脚步,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什么?!真的!” 弯腰将云端横抱而起,乔嘉禾的脸上满是狂喜之色。 “太好了,我乔嘉禾也要当爹了……” 他的疯狂举动,只引得一众路人纷纷侧目。 “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呢!”云端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脸。 “那怕什么,你没发现,那些年轻人看我的目光里可满是羡慕呢……” “我只是发现那些小姑娘一个个用杀人的目光看着我……” “那好,咱们就寻个没有看到的地方亲热去!” 朗笑一声,乔嘉禾掠身而起,身姿潇洒地离开了人群。 只留下一片惊讶错愕的人群。 许久,人群中才传来一声羡慕地轻叹。 “这两个人,一定是天上的神仙眷侣吧!” 微风掠过来。 整个水乡越发显得温柔起来。 …… (全文完) 谢谢大家一路陪北北走过来。 今天,北北将会带着大家开始一段新的旅程,请大家继续支持北北的新书! 大家,新书见! 群亲! 【番外】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 我叫云端,是东临城一户殷实人家的大小姐。 我的父亲一直做着钱庄的生意,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为人温和善良。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钱庄的生意便每况愈下,我知道,这是因为乔家钱庄进驻到了东临城。 乔家钱庄资金雄厚,红利又高,很快便得到了东临城中商贾的认可,云家钱庄的不少旧户都将银两娶出来转到乔家钱庄去了。 这些天,娘总是愁眉不展,姨娘和弟弟却依旧是整天挥霍,我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上。 娘说,今天要去乔家与他们谈谈合作的事。 一早起来,我就吩咐银柳准备好了香纸和油钱,我决定去庙里拜佛,求佛祖保佑娘此次出师顺利。 要说香火灵,那要属燕京城外的慈安寺香火最旺。 不过那里距东临城要有半天的车程,以我的女儿家身份是不便去了。 东临城北效的落马驿不远有一个法华寺,我决定去那里拜一拜,据说那里的金尊圣佛也很灵验的。 让银柳在街上雇了辆马车,我们悄悄地出发了。 这事可不能让姨娘和弟弟云翔知道,我可就去不成了! 天刚下过一场雪,法华寺附近一片银白,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香客。 叮嘱那车夫在山下等候,我和银柳下车相扶上车。 到寺内烧了香,奉了香火钱,便慢幽幽地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到外面来玩耍了,看着这漫天的大雪,我好想冲上去疯狂地跑一跑。 注意到远处有个灰头灰脑的小家伙窜出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这种情绪。 “银柳,咱们去那边玩一会儿吧!” 银柳也是孩子心性,眉眼间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好!” 她将手中的香篮等物放回寺中的门房收好,我早已经跑到了山坡上。 坡后,白雪皑皑,高大的青松仿佛披着银甲的巨人泰然耸立。 深吸一口雪后那清甜的空气,我大步奔向坡下,仿佛逆风而行的云。 脚下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的身子失去平衡,扑倒在雪上,一路顺着雪坡向下滚去。 风在我的耳边呼吸,我隐约听到银柳大声叫我。 我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有风从指尖呼啸而过。 再向下就是陡峭的山崖了,虽然不是很高,却足以将我的骨头摔断。 完了!我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恐惧。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2) 就在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之前,一个深紫色的影子仿佛天神从天而降,然后,拉住了我的手掌。 我感觉自己在飞! 是真的在飞,就好像天上的云,轻飘飘的。 后背是温暖的胸膛,耳边的心跳清晰而有力。 “你没事了?!” 伴着低沉的声音,我的身子停住了。 不要飞,却依旧悬在空中,后背和膝窝下,有两只有力地臂膀。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抬起目光。 掠过那深紫色刺着精致刺绣的锦袍,在他的脸上停住。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明朗深刻,眉锋如刀,鼻翼如削。 尤其那对眸中天生上位者的骄傲,更是映出他动人心魄的男儿气势。 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除了父亲之外,我还是第一个和男人如此接触! 慌乱地从他怀中挣扎下来,我下意识地后退。 刚退后一步,手掌已经被他拉住,“小心!” 我俯视脚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站在崖边。 “谢谢你救我!” 我声若蚊蝇,垂着脸不敢看着,脸却早已经烧成滚烫。 虽然自己看不到,仍是能想象中那脸必是红艳胜过晚霞。 “举手之劳罢了!”他的语气淡淡的,“此处危险,我带姑娘回山脊上去吧!”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不等我反应,人已经再一次被他横抱在怀,然后飞起。 这个男人,他,他不知道男女是授受不亲的吗?! 我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奇怪的是,被他抱着。 我……我竟然没有觉得被浅薄的感觉! 我,我觉得自己变坏了! “怎么,姑娘还不想下来?!”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我的耳朵。 什么?!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早已经平稳落地。 慌乱地离开他的怀抱,我全身都烧了起来。 银柳那丫头,一定也听到了吧! 我斜她一眼,果然见她笑得正欢。 这个死丫头,看我回去再收拾她! “多谢公子!”我迅速地跑向山坡。 今天,是我此生最丢脸的一天!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3) 回家的路上银柳一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问题的中心一直围绕着那个神秘男子。 “小姐,您在他怀里的时候发得什么呆了?!” 这个小丫头,是成心要我难堪吗! “好了!”我有些不耐烦地低吼,“这件事千万不可说出去,要不然,娘会杀了我的!” 银柳吐吐舌头,乖巧地点头。 “小姐,我告诉你,你下山的时候,那位公子可一直看着你的背影呢!” “瞎说!”我瞪她一眼,心中却有隐约的窃喜。 不过,那份喜悦很快就退去了,心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 我,好想再见到他! “小姐……” 感觉到银柳拉扯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到家了!”银柳挑起车帘。 我这才注意到已经来到了自家的后门,赶忙收起心神和她一起下了马车,溜回了自已住的飘云小院。 刚在椅子上坐着喝杯热茶,就听外面脚步轻响,竟然是娘来了! 娘的脸上有隐约的喜色。 看来,今天与乔家商量的应该是很顺利吧! 我起身扶住娘的胳膊,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娘,和乔家谈得怎么样!” 娘笑着说,“乔家已经答应和我们联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似乎心中并不快乐。 “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圈住娘的脖子,“端儿会尽力帮娘的,咱们云家钱庄的情况一定会很快好转的!” 娘轻轻摸我的头发,叹了口气,“端儿,好孩子!其实,娘还有另外一件喜事!” “另外一件喜事,是什么?!” 莫名的,我的心突然升起不安,凭着直感,我感觉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端儿!”娘深深地看着我,“娘为你定下了一门好亲事!” “亲事?!”我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是乔家的三少爷,听说人长的好,还会修琴……”娘眼中闪动着泪色,“嫁到乔家,你一定可以过得锦衣足食,万事不愁的! ”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4) “端儿!”娘扶住我的胳膊,“你不要怪娘,娘……也是没有办法,为了云家,娘也实在是无奈啊……” “娘!”我站直身子,虽然有些突然,却没有太多的悲伤,“我不怪你!” 反正都是要嫁的,嫁给谁不是一样呢! 自从过了十六岁之后,媒人的脚都要把家里的门槛踩烂了。 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的命运不是吗?!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了那紫衣男子的脸。 轻摇头,我努力地想要甩掉关于他的记忆,我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再想别的男子! 但愿,这个乔家三少爷不是难相处的人吧! “端儿……”娘唤着我的名字,终着还是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捧着小手炉,我的心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 “小姐!”银柳脸蛋红扑扑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我听丫环们议论,夫人给您订亲了!” 我轻轻点头。 果然,这些丫头们的耳朵总是最长,嘴巴总是最大! 银柳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小姐,我听他们说那个乔家三少爷是个花花公子呢,整日喝花酒,醉青楼!” “是吗?!”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为了云家,我又能如何?! “小姐!”银柳的表情显得有些急躁,“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侧目看她,“急什么?!” “您真要急死我了,难道你真的准备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娘已经答应了人家,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 “银柳!”我放下手炉,“乔家已经答应了帮助我们的钱城,而我就是代价!” 银柳吃惊地呆愣在原地,片刻眼睛里便有了水色。 这个丫头,没出息! 我在心中轻骂了她一句,自己的眼睛却也有些涩涩的!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5) 第二天,我和银柳再一次做上车马赶往法华寺。 昨天我曾经许愿,如果娘这次与乔家谈判顺利,我就会回来还愿。 娘与乔家已经谈成了,我自然也要遵守对佛祖的承诺。 将银柳送我的香插到香炉中,我跪到蒲团之上, 妻势汹汹 完结第38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受佛祖对我云家的照顾。 临起身,突然想起那未来的夫君,我重新又跪好,再次向佛祖许愿。 这一次,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未来的夫君,并不真是像传闻中那样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佛祖已经保佑了我一次,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保佑我呢! 在银柳的陪同下走出寺门,我下意识地回首看向寺后的山脊。 依旧是满目雪色,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了! “小姐,您不是还想再见到那位公子吧!”银柳轻笑着打趣我。 “贫嘴!”我斜她一眼。 一边走,心中却在暗想,如果真的还能见到他,一定要向他说句谢谢。 昨天就那样跑开实在是失礼了! 不过,我估计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轻叹了口气,我加快脚步向山下走去。 “小姐,快看,你的救命恩人!”身后的银柳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我疑惑地转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正从远处的山坡上飞掠过来。 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雪地上趔趄了一下,沉重地倒了下去。 我一眼便认出正是昨日救过我的那位公子,想都没想,我立刻就大步冲了过去。 “你怎么了!”我一边扶住他的胳膊,一边急切地问道。 “箭……有人追我……救……我……”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里。 注意到他大腿上擦着的箭羽,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银柳,快,快来帮忙!” 合力将他一起拖到山下的马车边时,我和银柳俱是一头地汗。 幸好有车夫帮忙,我们将他抬上了马车。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6)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上了车,银柳立刻就轻声问道。 “当然是救他了!”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可是,他是男人!要是姨娘和少爷知道您带个男人回去,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而且,您刚刚订了亲!”银柳轻声 提醒道。 “他救过我的命!”我扫一眼他苍白的脸色,“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银柳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便建议道,“如果小姐真要救他,我看我还是悄悄把他从后门抬入府中,免得为人 发现,等他伤好了,再悄悄离开就是!” 我想了想,觉得也只有如此了,最近家中繁忙,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他。 将车夫将马车停到后门附近,银柳进去查看,我和银柳这才将他从后门悄悄地抬进了我住的院子。 我住的院子位置较偏,所幸一路上并未有人发现。 将他放到我的床上,我立刻就去银柳准备开水和金创药等物来。 一边就寻了剪子来,将他中箭处的裤子剪开。 拿起剪子,我又犹豫起来。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箭尾,为了帮他疗伤,我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受授不亲了。 他的裤子被剪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姑娘!”他突然开了口。 我抬起脸来,脸上有些烫,“我只是想帮你把箭拔出来!” “有劳姑娘!”他轻轻向我点了点头。 银柳这会也准备了一应用品来。 我伸出双手紧握住了箭尾,突然又松开右手,将手中的一只干净棉帕递到他面前。 “我要为你拔箭了,应该会很疼!你咬着这个吧!” 他轻扬唇角,笑出了声,“没关系,我受得了!” “小姐!要不还是我来吧!”银柳试探地问。 我轻轻摇头,“我来吧!” 这丫头一向胆小,万一一次不能顺利拔下,那只会让他多痛苦一次。 垂下脸,我咬紧牙关,紧握住箭尾,用力拔下。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7) 庆幸的事箭刺入的并不深,我没有太废力气就拔了下来。 箭尖上带下了血肉,随着箭矢出体,血液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迅速抓起准备好的棉巾沾了盐开水,我仔细地清理了他的伤口。 敷上金创药,用棉纱仔细包好,不松不紧地系上接头,这才松了口气。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在箭拔出体外的时候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多谢姑娘!”他轻声道谢。 我的胸口一阵翻滚,向他摆摆手,我大步冲出房门,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我对血一向比较敏感,这一次也不例外。 能够坚持着为他包上伤口,已经算是奇迹了! 银柳追出来,一边帮我捶背,一边送了杯热茶给我漱口。 我用茶水漱了口,这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银柳就忙着将那些带血的布啊水啊端了出去。 “早知道姑娘晕血,我就自己来了!”他一脸地歉意。 一定是银柳这丫头出卖我! “您不要听银柳瞎说,我就是……稍微有一点晕,吐完了就好了!” 银柳突然急急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少爷往这边来了!” 完了!完了! 弟弟云翔一向难缠,又总是喜欢与我作对。 要是知道我这屋子里藏了个男人,一定会搞得满城风雨! 我慌乱地看着四周,想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将他藏起来。 “姐!恭喜你啊!”云翔油嘴滑舌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进了外厅。 我急中生智,一把拉起他身上的被子,穿着鞋就半躺到了床上,一边就用被子将躲在床里侧的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银柳也是聪明人,忙着就过来帮我拉扯被子。 她刚刚直起身,云翔已经走了进来,看一眼床上的我,大咧咧地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攀上了乔家这根高枝,反倒高兴地病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8) “翔少爷!”银柳看不过去的开了口。 “怎么!”云翔微仰起下巴,色色地看着她,“是不是姐姐要出嫁,你这小妮子也动了春心了,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和娘说去 ,收了你做填房!” “你……”银柳只气得脸色通红,又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开口。 我知道,这云翔来我这里,要么就是找银柳的晦气,要么就是要钱,想要找发他走,最好地方法就是把钱拿出来。 “银柳,去,把我抽屉里的那五十两银子拿出来,给云翔少爷喝酒!” “哟!”云翔怪腔怪调地感叹了一句,“姐姐今儿这么大方,莫不是屋子里藏了野男人,怕为弟发现!”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信口胡说,我的心仍是一阵紧张,“不许瞎说!” 这会银柳也把银子取了出来,云翔接在手里,掂了掂,这才凑进我,“姐姐对我这么好,就是发现你养了野男人我也不会说出去 的,反正那乔家老三是个花花公子,你给他戴个绿帽子也是应该的!” “云翔!” 他这些嘴巴也太口无遮拦了些。 “好了,我走,我走还不行!” 云翔看我是真的生气了,起身连哼带晃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银柳忙跟了过去,看他走了,这才转身回来,“小姐,少爷走了!” 我松了口气,赶忙挑起身上的被子,“你没事吧!” “没事!”被下的他一脸从容之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似的,“如果不是怕有损姑娘的名誉,我一定要将那泼皮痛打一顿 !” “你说云翔!”我叹了口气,“他还年幼,正是贪玩的时候,等年纪长些,自然会好起来的!” 他没有说话,眼中却是闪过了淡淡地惊讶,一对眸子深沉地注视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看透。 这个男人好大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9)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转过脸来,才注意到自己仍和他盖在一床被下。 迅速掀开被子,我红着脸跳下了床。 “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吧!” 我轻声嘟囔一句,拉着银柳走出了房门。 从身上取出一些碎银来,吩咐她去悄悄地买些治外伤的草药来。 银柳答应着去了,我这才重新走到房间来。 他的眼睛亮亮的,让我不敢与他对视,轻轻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我这才开了口。 “昨日受此大恩,并未言谢就一走了之,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我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轻声道,“还未请问公子姓名。” “你可以叫我鸿公子!”他淡淡地说着坐直身子,“我该走了!” 我赶忙阻止。 “银柳去买药了,公子腿上有伤,还是多养两天再走吧,您放心,云翔他得了银子,一两天的不会再来的!” 他满眼探寻地看着我。 “如果我之前未救过姑娘,姑娘可会救我?!” 我吸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公子没有救过我,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他挑起眉毛,“那姑娘可否想过,我可能并不是好人呢!你救了一个大坏蛋,会不会后悔!” 我抬眼看他,他目光深沉,眉宇间流转着霸气。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是简单地人物!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他也扬起了唇角。 “如果我真的就是个世人口中的坏人呢?!” 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说真的! 我顿了顿,片刻才扬唇露出了笑容。 “佛家有云,世间皆是有罪之人,什么又是真正的好坏呢!公子不用多虑,云端不会去探寻你的身份,也不会关心你如何受伤, 云端只是救你,公子什么时候想走,尽管离开便是!” 他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0) 鸿公子没有走,他听话地留了下来,这让我很开心。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太出阁的事情。 偷偷地留一个男人住在我的房子里,这是我此生做的最大胆的一次。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当我来到鸿公子住得房间的时候。 他,不见了! 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未留只字片语。 他就这么走了?! 我的心,好象一下子空了一块。 “小姐!”银柳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里面空空的床铺,脸色也不由地沉了下去。 “这个鸿公子,也太过分了吧,就这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竖起手掌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他既然离开必然是有他的理由。 但愿,他的腿伤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吧。 这一天,我的精神都有些恍恍惚惚,眼前总是时不时地闪过他低沉深邃的眼睛。 “小姐!”银柳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怎么了?!”我轻声问。 银柳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问道,“您不是还在想那个鸿公子吧?!” “不要瞎说!” 我垂着脸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的眼睛会出卖内心。 “其实我觉得鸿公子人不错,就是太神秘了点,{奇}他的眼神深沉地让人害怕,{书}您说他怎么会被刺伤大腿,{网}没准,他是个江洋大盗什 么的呢,走了更好!” 银柳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就帮我换上新的床被。 “不可能!”我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是好人的话,怎么会被人追杀,还会受伤,走的时候还这样鬼鬼崇崇的!” “反正,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1) 银柳没有出声,片刻才走到我面前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问。 “小姐,您不是喜欢上鸿公子了吧!” “胡说!”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银柳笑着走出去了。 我对着烛光,心中满是怅然。 时间一点点地逝去,我却是没有半分睡意。 当当当! 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 我紧张地喝问。 “我!” 低沉的声音传进窗子,我的心跳猛地加速。 我冲到门边,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 鸿公子背着一身的月光,高贵如天神。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一天不见,怎么会觉得好象是隔了一辈子呢! 虽然心中喜悦,我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埋怨。 “您不是走了吗,干吗还要回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不及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对有力地臂膀抱住,投入一个还带着夜寒的怀抱。 “我走,是因为我怕会舍不得离开!我回来,是因为我发现我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却仿佛闪电一般让我全身颤栗。 “不行!”我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已经是许配了人家的女人了,不值得公子这般看重!” “傻丫头!”他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捏住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我的脸。 他的眸子里满是包容和理解。 “我不在乎!” 这四个字,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他就会向我靠近一点。 然后,我的唇便被他噙住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2)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推开他,将门闭紧。 可是我没有,我的腿软了,胳膊颤抖着没有力气,如果不是腰被他扶着,只怕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 被他抱着,吻着,我的感觉只剩下滚热的烫,从唇传遍全身。 他的手臂收的紧紧的,似乎是想要将我揉入身体与他化为一体。 直到我几乎不能呼吸,他才缓缓地离开了我的唇瓣。 我的唇有些胀胀的疼。 我垂着脸不敢看他,“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吧!已经有了婚约,却在深夜让另一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 他轻吻着我的耳垂。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几乎又要迷离。 咬紧牙关,我终于还是推开了他。 “不行,我们能跟你走,否则云家就完了,娘一定会伤心死的,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我转过身,牙齿几乎要把唇咬出血来。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姑娘,鸿公子,再见!” 我扶住门扇,背对着他关闭房门。 他的手从门缝里伸过来,紧抓住我的手腕。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难道这就是造物弄人吗?! 我生平第一次对男子动情,却是在娘为我订下婚约的时候。 “对不起,鸿公子!”我哭着说。 “你哭了!” 他猛地推开门,来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抚掉我脸上的泪痕。 “云端,你和我见过的女人们不同,在这种时候,能够不跟我走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他的脸上是高贵的骄傲,“云端,你只 能是我上官鸿的女人,这就是你的命运!” 九王爷的情感独白 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乔嘉禾很有可能就是罗刹门的门主! 这就是我接近云端的原因。 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她。 我发现,这个女人与我所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那些女人,不是想睡到我的床上,就是想得到我的钱和所有我能给他们带来的一切。 没有一个女人会真心地问我疼不疼! 这个女人,好傻! 明明晕血还要亲自为我拔出箭矢,还是在跟本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这句话是多少地幼稚可笑,可是为什么我在心中并没有嘲笑她呢! 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然后,她会成为我安置在乔嘉禾身边的一双眼睛。 对女人,我一向有把握。 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而且,我能感觉到,她是在意我的。 看到我出现时,她的眼睛亮亮地闪光。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对她说。 我自信满满,她一定会跟我走。 可是。 她竟然拒绝了! 这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女人,何以这样骄傲。 喜欢我,却拒绝?! 看她将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我的手掌几乎是本能地探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腕子好细,好像稍一用力便要折断。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话与我心中想的有些不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真的”二字是怎么多出来的! 听到她的抽泣声,我的心竟然有些丝丝拉拉的疼。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对我说。 这个女人,我不能放手! 我要她,她只能是我的,一定! 写在最后: 番外正式完结,北北我也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他的真命天子! 只可惜,命运永远不能尽如人意。 祝大家能够早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永远不要忽略到身边那细微的感动。 2010年4月27日晚21点09分 北京,夜正浓! 谢谢大家和我一路走过 【全文完】 我是分隔线 【番外重复,凑字数,请忽略】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 我叫云端,是东临城一户殷实人家的大小姐。 我的父亲一直做着钱庄的生意,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为人温和善良。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钱庄的生意便每况愈下,我知道,这是因为乔家钱庄进驻到了东临城。 乔家钱庄资金雄厚,红利又高,很快便得到了东临城中商贾的认可,云家钱庄的不少旧户都将银两娶出来转到乔家钱庄去了。 这些天,娘总是愁眉不展,姨娘和弟弟却依旧是整天挥霍,我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上。 娘说,今天要去乔家与他们谈谈合作的事。 一早起来,我就吩咐银柳准备好了香纸和油钱,我决定去庙里拜佛,求佛祖保佑娘此次出师顺利。 要说香火灵,那要属燕京城外的慈安寺香火最旺。 不过那里距东临城要有半天的车程,以我的女儿家身份是不便去了。 东临城北效的落马驿不远有一个法华寺,我决定去那里拜一拜,据说那里的金尊圣佛也很灵验的。 让银柳在街上雇了辆马车,我们悄悄地出发了。 这事可不能让姨娘和弟弟云翔知道,我可就去不成了! 天刚下过一场雪,法华寺附近一片银白,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香客。 叮嘱那车夫在山下等候,我和银柳下车相扶上车。 到寺内烧了香,奉了香火钱,便慢幽幽地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到外面来玩耍了,看着这漫天的大雪,我好想冲上去疯狂地跑一跑。 注意到远处有个灰头灰脑的小家伙窜出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这种情绪。 “银柳,咱们去那边玩一会儿吧!” 银柳也是孩子心性,眉眼间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好!” 她将手中的香篮等物放回寺中的门房收好,我早已经跑到了山坡上。 坡后,白雪皑皑,高大的青松仿佛披着银甲的巨人泰然耸立。 深吸一口雪后那清甜的空气,我大步奔向坡下,仿佛逆风而行的云。 脚下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的身子失去平衡,扑倒在雪上,一路顺着雪坡向下滚去。 风在我的耳边呼吸,我隐约听到银柳大声叫我。 我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有风从指尖呼啸而过。 再向下就是陡峭的山崖了,虽然不是很高,却足以将我的骨头摔断。 完了!我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恐惧。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2) 就在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之前,一个深紫色的影子仿佛天神从天而降,然后,拉住了我的手掌。 我感觉自己在飞! 是真的在飞,就好像天上的云,轻飘飘的。 后背是温暖的胸膛,耳边的心跳清晰而有力。 “你没事了?!” 伴着低沉的声音,我的身子停住了。 不要飞,却依旧悬在空中,后背和膝窝下,有两只有力地臂膀。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抬起目光。 掠过那深紫色刺着精致刺绣的锦袍,在他的脸上停住。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明朗深刻,眉锋如刀,鼻翼如削。 尤其那对眸中天生上位者的骄傲,更是映出他动人心魄的男儿气势。 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除了父亲之外,我还是第一个和男人如此接触! 慌乱地从他怀中挣扎下来,我下意识地后退。 刚退后一步,手掌已经被他拉住,“小心!” 我俯视脚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站在崖边。 “谢谢你救我!” 我声若蚊蝇,垂着脸不敢看着,脸却早已经烧成滚烫。 虽然自己看不到,仍是能想象中那脸必是红艳胜过晚霞。 “举手之劳罢了!”他的语气淡淡的,“此处危险奇﹕[书]﹕网,我带姑娘回山脊上去吧!”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不等我反应,人已经再一次被他横抱在怀,然后飞起。 这个男人,他,他不知道男女是授受不亲的吗?! 我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奇怪的是,被他抱着。 我……我竟然没有觉得被浅薄的感觉! 我,我觉得自己变坏了! “怎么,姑娘还不想下来?!”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我的耳朵。 什么?!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早已经平稳落地。 慌乱地离开他的怀抱,我全身都烧了起来。 银柳那丫头,一定也听到了吧! 我斜她一眼,果然见她笑得正欢。 这个死丫头,看我回去再收拾她! “多谢公子!”我迅速地跑向山坡。 今天,是我此生最丢脸的一天!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3) 回家的路上银柳一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问题的中心一直围绕着那个神秘男子。 “小姐,您在他怀里的时候发得什么呆了?!” 这个小丫头,是成心要我难堪吗! “好了!”我有些不耐烦地低吼,“这件事千万不可说出去,要不然,娘会杀了我的!” 银柳吐吐舌头,乖巧地点头。 “小姐,我告诉你,你下山的时候,那位公子可一直看着你的背影呢!” “瞎说!”我瞪她一眼,心中却有隐约的窃喜。 不过,那份喜悦很快就退去了,心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 我,好想再见到他! “小姐……” 感觉到银柳拉扯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到家了!”银柳挑起车帘。 我这才注意到已经来到了自家的后门,赶忙收起心神和她一起下了马车,溜回了自已住的飘云小院。 刚在椅子上坐着喝杯热茶,就听外面脚步轻响,竟然是娘来了! 娘的脸上有隐约的喜色。 看来,今天与乔家商量的应该是很顺利吧! 我起身扶住娘的胳膊,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娘,和乔家谈得怎么样!” 娘笑着说,“乔家已经答应和我们联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似乎心中并不快乐。 “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圈住娘的脖子,“端儿会尽力帮娘的,咱们云家钱庄的情况一定会很快好转的!” 娘轻轻摸我的头发,叹了口气,“端儿,好孩子!其实,娘还有另外一件喜事!” “另外一件喜事,是什么?!” 莫名的,我的心突然升起不安,凭着直感,我感觉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端儿!”娘深深地看着我,“娘为你定下了一门好亲事!” “亲事?!”我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是乔家的三少爷,听说人长的好,还会修琴……”娘眼中闪动着泪色,“嫁到乔家,你一定可以过得锦衣足食,万事不愁的! ”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4) “端儿!”娘扶住我的胳膊,“你不要怪娘,娘……也是没有办法,为了云家,娘也实在是无奈啊……” “娘!”我站直身子,虽然有些突然,却没有太多的悲伤,“我不怪你!” 反正都是要嫁的,嫁给谁不是一样呢! 自从过了十六岁之后,媒人的脚都要把家里的门槛踩烂了。 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的命运不是吗?!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了那紫衣男子的脸。 轻摇头,我努力地想要甩掉关于他的记忆,我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再想别的男子! 但愿,这个乔家三少爷不是难相处的人吧! “端儿……”娘唤着我的名字,终着还是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捧着小手炉,我的心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 “小姐!”银柳脸蛋红扑扑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我听丫环们议论,夫人给您订亲了!” 我轻轻点头。 果然,这些丫头们的耳朵总是最长,嘴巴总是最大! 银柳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小姐,我听他们说那个乔家三少爷是个花花公子呢,整日喝花酒,醉青楼!” “是吗?!”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为了云家,我又能如何?! “小姐!”银柳的表情显得有些急躁,“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侧目看她,“急什么?!” “您真要急死我了,难道你真的准备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娘已经答应了人家,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 “银柳!”我放下手炉,“乔家已经答应了帮助我们的钱城,而我就是代价!” 银柳吃惊地呆愣在原地,片刻眼睛里便有了水色。 这个丫头,没出息! 我在心中轻骂了她一句,自己的眼睛却也有些涩涩的!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5) 第二天,我和银柳再一次做上车马赶往法华寺。 昨天我曾经许愿,如果娘这次与乔家谈判顺利,我就会回来还愿。 娘与乔家已经谈成了,我自然也要遵守对佛祖的承诺。 将银柳送我的香插到香炉中,我跪到蒲团之上,感受佛祖对我云家的照顾。 临起身,突然想起那未来的夫君,我重新又跪好,再次向佛祖许愿。 这一次,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未来的夫君,并不真是像传闻中那样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佛祖已经保佑了我一次,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保佑我呢! 在银柳的陪同下走出寺门,我下意识地回首看向寺后的山脊。 依旧是满目雪色,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了! “小姐,您不是还想再见到那位公子吧!”银柳轻笑着打趣我。 “贫嘴!”我斜她一眼。 一边走,心中却在暗想,如果真的还能见到他,一定要向他说句谢谢。 昨天就那样跑开实在是失礼了! 不过,我估计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轻叹了口气,我加快脚步向山下走去。 “小姐,快看,你的救命恩人!”身后的银柳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我疑惑地转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正从远处的山坡上飞掠过来。 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雪地上趔趄了一下,沉重地倒了下去。 我一眼便认出正是昨日救过我的那位公子,想都没想,我立刻就大步冲了过去。 “你怎么了!”我一边扶住他的胳膊,一边急切地问道。 “箭……有人追我……救……我……”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里。 注意到他大腿上擦着的箭羽,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银柳,快,快来帮忙!” 合力将他一起拖到山下的马车边时,我和银柳俱是一头地汗。 幸好有车夫帮忙,我们将他抬上了马车。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6)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上了车,银柳立刻就轻声问道。 “当然是救他了!”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可是,他是男人!要是姨娘和少爷知道您带个男人回去,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而且,您刚刚订了亲!”银柳轻声 提醒道。 “他救过我的命!”我扫一眼他苍白的脸色,“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银柳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便建议道,“如果小姐真要救他,我看我还是悄悄把他从后门抬入府中,免得为人 发现,等他伤好了,再悄悄离开就是!” 我想了想,觉得也只有如此了,最近家中繁忙,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他。 将车夫将马车停到后门附近,银柳进去查看,我和银柳这才将他从后门悄悄地抬进了我住的院子。 我住的院子位置较偏,所幸一路上并未有人发现。 将他放到我的床上,我立刻就去银柳准备开水和金创药等物来。 一边就寻了剪子来,将他中箭处的裤子剪开。 拿起剪子,我又犹豫起来。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箭尾,为了帮他疗伤,我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受授不亲了。 他的裤子被剪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姑娘!”他突然开了口。 我抬起脸来,脸上有些烫,“我只是想帮你把箭拔出来!” “有劳姑娘!”他轻轻向我点了点头。 银柳这会也准备了一应用品来。 我伸出双手紧握住了箭尾,突然又松开右手,将手中的一只干净棉帕递到他面前。 “我要为你拔箭了,应该会很疼!你咬着这个吧!” 他轻扬唇角,笑出了声,“没关系,我受得了!” “小姐!要不还是我来吧!”银柳试探地问。 我轻轻摇头,“我来吧!” 这丫头一向胆小,万一一次不能顺利拔下,那只会让他多痛苦一次。 垂下脸,我咬紧牙关,紧握住箭尾,用力拔下。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7) 庆幸的事箭刺入的并不深,我没有太废力气就拔了下来。 箭尖上带下了血肉,随着箭矢出体,血液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迅速抓起准备好的棉巾沾了盐开水,我仔细地清理了他的伤口。 敷上金创药,用棉纱仔细包好,不松不紧地系上接头,这才松了口气。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在箭拔出体外的时候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多谢姑娘!”他轻声道谢。 我的胸口一阵翻滚,向他摆摆手,我大步冲出房门,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我对血一向比较敏感,这一次也不例外。 能够坚持着为他包上伤口,已经算是奇迹了! 银柳追出来,一边帮我捶背,一边送了杯热茶给我漱口。 我用茶水漱了口,这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银柳就忙着将那些带血的布啊水啊端了出去。 “早知道姑娘晕血,我就自己来了!”他一脸地歉意。 一定是银柳这丫头出卖我! “您不要听银柳瞎说,我就是……稍微有一点晕,吐完了就好了!” 银柳突然急急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少爷往这边来了!” 完了!完了! 弟弟云翔一向难缠,又总是喜欢与我作对。 要是知道我这屋子里藏了个男人,一定会搞得满城风雨! 我慌乱地看着四周,想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将他藏起来。 “姐!恭喜你啊!”云翔油嘴滑舌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进了外厅。 我急中生智,一把拉起他身上的被子,穿着鞋就半躺到了床上,一边就用被子将躲在床里侧的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银柳也是聪明人,忙着就过来帮我拉扯被子。 她刚刚直起身,云翔已经走了进来,看一眼床上的我,大咧咧地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攀上了乔家这根高枝,反倒高兴地病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8) “翔少爷!”银柳看不过去的开了口。 “怎么!”云翔微仰起下巴,色色地看着她,“是不是姐姐要出嫁,你这小妮子也动了春心了,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和娘说去 ,收了你做填房!” “你……”银柳只气得脸色通红,又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开口。 我知道,这云翔来我这里,要么就是找银柳的晦气,要么就是要钱,想要找发他走,最好地方法就是把钱拿出来。 “银柳,去,把我抽屉里的那五十两银子拿出来,给云翔少爷喝酒!” “哟!”云翔怪腔怪调地感叹了一句,“姐姐今儿这么大方,莫不是屋子里藏了野男人,怕为弟发现!”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信口胡说,我的心仍是一阵紧张,“不许瞎说!” 这会银柳也把银子取了出来,云翔接在手里,掂了掂,这才凑进我,“姐姐对我这么好,就是发现你养了野男人我也不会说出去 的,反正那乔家老三是个花花公子,你给他戴个绿帽子也是应该的!” “云翔!” 他这些嘴巴也太口无遮拦了些。 “好了,我走,我走还不行!” 云翔看我是真的生气了,起身连哼带晃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银柳忙跟了过去,看他走了,这才转身回来,“小姐,少爷走了!” 我松了口气,赶忙挑起身上的被子,“你没事吧!” “没事!”被下的他一脸从容之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似的,“如果不是怕有损姑娘的名誉,我一定要将那泼皮痛打一顿 !” “你说云翔!”我叹了口气,“他还年幼,正是贪玩的时候,等年纪长些,自然会好起来的!” 他没有说话,眼中却是闪过了淡淡地惊讶,一对眸子深沉地注视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看透。 这个男人好大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9)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转过脸来,才注意到自己仍和他盖在一床被下。 迅速掀开被子,我红着脸跳下了床。 “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吧!” 我轻声嘟囔一句,拉着银柳走出了房门。 从身上取出一些碎银来,吩咐她去悄悄地买些治外伤的草药来。 银柳答应着去了,我这才重新走到房间来。 他的眼睛亮亮的,让我不敢与他对视,轻轻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我这才开了口。 “昨日受此大恩,并未言谢就一走了之,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我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轻声道,“还未请问公子姓名。” “你可以叫我鸿公子!”他淡淡地说着坐直身子,“我该走了!” 我赶忙阻止。 “银柳去买药了,公子腿上有伤,还是多养两天再走吧,您放心,云翔他得了银子,一两天的不会再来的!” 他满眼探寻地看着我。 “如果我之前未救过姑娘,姑娘可会救我?!” 我吸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公子没有救过我,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他挑起眉毛,“那姑娘可否想过,我可能并不是好人呢!你救了一个大坏蛋,会不会后悔!” 我抬眼看他,他目光深沉,眉宇间流转着霸气。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是简单地人物!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他也扬起了唇角。 “如果我真的就是个世人口中的坏人呢?!” 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说真的! 我顿了顿,片刻才扬唇露出了笑容。 “佛家有云,世间皆是有罪之人,什么又是真正的好坏呢!公子不用多虑,云端不会去探寻你的身份,也不会关心你如何受伤, 云端只是救你,公子什么时候想走,尽管离开便是!” 他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0) 鸿公子没有走,他听话地留了下来,这让我很开心。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太出阁的事情。 偷偷地留一个男人住在我的房子里,这是我此生做的最大胆的一次。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当我来到鸿公子住得房间的时候。 他,不见了! 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未留只字片语。 他就这么走了?! 我的心,好象一下子空了一块。 “小姐!”银柳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里面空空的床铺,脸色也不由地沉了下去。 “这个鸿公子,也太过分了吧,就这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竖起手掌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他既然离开必然是有他的理由。 但愿,他的腿伤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吧。 这一天,我的精神都有些恍恍惚惚,眼前总是时不时地闪过他低沉深邃的眼睛。 “小姐!”银柳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怎么了?!”我轻声问。 银柳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问道,“您不是还在想那个鸿公子吧?!” “不要瞎说!” 我垂着脸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的眼睛会出卖内心。 “其实我觉得鸿公子人不错,就是太神秘了点,他的眼神深沉地让人害怕,您说他怎么会被刺伤大腿,没准,他是个江洋大盗什 么的呢,走了更好!” 银柳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就帮我换上新的床被。 “不可能!”我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是好人的话,怎么会被人追杀,还会受伤,走的时候还这样鬼鬼崇崇的!” “反正,我觉得他不是坏 妻势汹汹 完结第39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他不是坏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1) 银柳没有出声,片刻才走到我面前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问。 “小姐,您不是喜欢上鸿公子了吧!” “胡说!”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银柳笑着走出去了。 我对着烛光,心中满是怅然。 时间一点点地逝去,我却是没有半分睡意。 当当当! 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 我紧张地喝问。 “我!” 低沉的声音传进窗子,我的心跳猛地加速。 我冲到门边,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 鸿公子背着一身的月光,高贵如天神。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一天不见,怎么会觉得好象是隔了一辈子呢! 虽然心中喜悦,我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埋怨。 “您不是走了吗,干吗还要回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不及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对有力地臂膀抱住,投入一个还带着夜寒的怀抱。 “我走,是因为我怕会舍不得离开!我回来,是因为我发现我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却仿佛闪电一般让我全身颤栗。 “不行!”我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已经是许配了人家的女人了,不值得公子这般看重!” “傻丫头!”他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捏住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我的脸。 他的眸子里满是包容和理解。 “我不在乎!” 这四个字,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他就会向我靠近一点。 然后,我的唇便被他噙住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2)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推开他,将门闭紧。 可是我没有,我的腿软了,胳膊颤抖着没有力气,如果不是腰被他扶着,只怕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 被他抱着,吻着,我的感觉只剩下滚热的烫,从唇传遍全身。 他的手臂收的紧紧的,似乎是想要将我揉入身体与他化为一体。 直到我几乎不能呼吸,他才缓缓地离开了我的唇瓣。 我的唇有些胀胀的疼。 我垂着脸不敢看他,“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吧!已经有了婚约,却在深夜让另一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 他轻吻着我的耳垂。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几乎又要迷离。 咬紧牙关,我终于还是推开了他。 “不行,我们能跟你走,否则云家就完了,娘一定会伤心死的,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我转过身,牙齿几乎要把唇咬出血来。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姑娘,鸿公子,再见!” 我扶住门扇,背对着他关闭房门。 他的手从门缝里伸过来,紧抓住我的手腕。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难道这就是造物弄人吗?! 我生平第一次对男子动情,却是在娘为我订下婚约的时候。 “对不起,鸿公子!”我哭着说。 “你哭了!” 他猛地推开门,来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抚掉我脸上的泪痕。 “云端,你和我见过的女人们不同,在这种时候,能够不跟我走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他的脸上是高贵的骄傲,“云端,你只 能是我上官鸿的女人,这就是你的命运!” 九王爷的情感独白 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乔嘉禾很有可能就是罗刹门的门主! 这就是我接近云端的原因。 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她。 我发现,这个女人与我所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那些女人,不是想睡到我的床上,就是想得到我的钱和所有我能给他们带来的一切。 没有一个女人会真心地问我疼不疼! 这个女人,好傻! 明明晕血还要亲自为我拔出箭矢,还是在跟本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这句话是多少地幼稚可笑,可是为什么我在心中并没有嘲笑她呢! 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然后,她会成为我安置在乔嘉禾身边的一双眼睛。 对女人,我一向有把握。 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而且,我能感觉到,她是在意我的。 看到我出现时,她的眼睛亮亮地闪光。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对她说。 我自信满满,她一定会跟我走。 可是。 她竟然拒绝了! 这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女人,何以这样骄傲。 喜欢我,却拒绝?! 看她将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我的手掌几乎是本能地探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腕子好细,好像稍一用力便要折断。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话与我心中想的有些不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真的”二字是怎么多出来的! 听到她的抽泣声,我的心竟然有些丝丝拉拉的疼。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对我说。 这个女人,我不能放手! 我要她,她只能是我的,一定! 写在最后: 番外正式完结,北北我也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他的真命天子! 只可惜,命运永远不能尽如人意。 祝大家能够早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永远不要忽略到身边那细微的感动。 2010年4月27日晚21点09分 北京,夜正浓! 谢谢大家和我一路走过 【全文完】 我是分隔线 【番外重复,凑字数,请忽略】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 我叫云端,是东临城一户殷实人家的大小姐。 我的父亲一直做着钱庄的生意,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为人温和善良。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钱庄的生意便每况愈下,我知道,这是因为乔家钱庄进驻到了东临城。 乔家钱庄资金雄厚,红利又高,很快便得到了东临城中商贾的认可,云家钱庄的不少旧户都将银两娶出来转到乔家钱庄去了。 这些天,娘总是愁眉不展,姨娘和弟弟却依旧是整天挥霍,我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上。 娘说,今天要去乔家与他们谈谈合作的事。 一早起来,我就吩咐银柳准备好了香纸和油钱,我决定去庙里拜佛,求佛祖保佑娘此次出师顺利。 要说香火灵,那要属燕京城外的慈安寺香火最旺。 不过那里距东临城要有半天的车程,以我的女儿家身份是不便去了。 东临城北效的落马驿不远有一个法华寺,我决定去那里拜一拜,据说那里的金尊圣佛也很灵验的。 让银柳在街上雇了辆马车,我们悄悄地出发了。 这事可不能让姨娘和弟弟云翔知道,我可就去不成了! 天刚下过一场雪,法华寺附近一片银白,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香客。 叮嘱那车夫在山下等候,我和银柳下车相扶上车。 到寺内烧了香,奉了香火钱,便慢幽幽地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到外面来玩耍了,看着这漫天的大雪,我好想冲上去疯狂地跑一跑。 注意到远处有个灰头灰脑的小家伙窜出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这种情绪。 “银柳,咱们去那边玩一会儿吧!” 银柳也是孩子心性,眉眼间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好!” 她将手中的香篮等物放回寺中的门房收好,我早已经跑到了山坡上。 坡后,白雪皑皑,高大的青松仿佛披着银甲的巨人泰然耸立。 深吸一口雪后那清甜的空气,我大步奔向坡下,仿佛逆风而行的云。 脚下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的身子失去平衡,扑倒在雪上,一路顺着雪坡向下滚去。 风在我的耳边呼吸,我隐约听到银柳大声叫我。 我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有风从指尖呼啸而过。 再向下就是陡峭的山崖了,虽然不是很高,却足以将我的骨头摔断。 完了!我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恐惧。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2) 就在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之前,一个深紫色的影子仿佛天神从天而降,然后,拉住了我的手掌。 我感觉自己在飞! 是真的在飞,就好像天上的云,轻飘飘的。 后背是温暖的胸膛,耳边的心跳清晰而有力。 “你没事了?!” 伴着低沉的声音,我的身子停住了。 不要飞,却依旧悬在空中,后背和膝窝下,有两只有力地臂膀。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抬起目光。 掠过那深紫色刺着精致刺绣的锦袍,在他的脸上停住。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明朗深刻,眉锋如刀,鼻翼如削。 尤其那对眸中天生上位者的骄傲,更是映出他动人心魄的男儿气势。 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除了父亲之外,我还是第一个和男人如此接触! 慌乱地从他怀中挣扎下来,我下意识地后退。 刚退后一步,手掌已经被他拉住,“小心!” 我俯视脚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站在崖边。 “谢谢你救我!” 我声若蚊蝇,垂着脸不敢看着,脸却早已经烧成滚烫。 虽然自己看不到,仍是能想象中那脸必是红艳胜过晚霞。 “举手之劳罢了!”他的语气淡淡的,“此处危险,我带姑娘回山脊上去吧!”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不等我反应,人已经再一次被他横抱在怀,然后飞起。 这个男人,他,他不知道男女是授受不亲的吗?! 我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奇怪的是,被他抱着。 我……我竟然没有觉得被浅薄的感觉! 我,我觉得自己变坏了! “怎么,姑娘还不想下来?!”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我的耳朵。 什么?!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早已经平稳落地。 慌乱地离开他的怀抱,我全身都烧了起来。 银柳那丫头,一定也听到了吧! 我斜她一眼,果然见她笑得正欢。 这个死丫头,看我回去再收拾她! “多谢公子!”我迅速地跑向山坡。 今天,是我此生最丢脸的一天!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3) 回家的路上银柳一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问题的中心一直围绕着那个神秘男子。 “小姐,您在他怀里的时候发得什么呆了?!” 这个小丫头,是成心要我难堪吗! “好了!”我有些不耐烦地低吼,“这件事千万不可说出去,要不然,娘会杀了我的!” 银柳吐吐舌头,乖巧地点头。 “小姐,我告诉你,你下山的时候,那位公子可一直看着你的背影呢!” “瞎说!”我瞪她一眼,心中却有隐约的窃喜。 不过,那份喜悦很快就退去了,心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 我,好想再见到他! “小姐……” 感觉到银柳拉扯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到家了!”银柳挑起车帘。 我这才注意到已经来到了自家的后门,赶忙收起心神和她一起下了马车,溜回了自已住的飘云小院。 刚在椅子上坐着喝杯热茶,就听外面脚步轻响,竟然是娘来了! 娘的脸上有隐约的喜色。 看来,今天与乔家商量的应该是很顺利吧! 我起身扶住娘的胳膊,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娘,和乔家谈得怎么样!” 娘笑着说,“乔家已经答应和我们联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似乎心中并不快乐。 “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圈住娘的脖子,“端儿会尽力帮娘的,咱们云家钱庄的情况一定会很快好转的!” 娘轻轻摸我的头发,叹了口气,“端儿,好孩子!其实,娘还有另外一件喜事!” “另外一件喜事,是什么?!” 莫名的,我的心突然升起不安,凭着直感,我感觉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端儿!”娘深深地看着我,“娘为你定下了一门好亲事!” “亲事?!”我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是乔家的三少爷,听说人长的好,还会修琴……”娘眼中闪动着泪色,“嫁到乔家,你一定可以过得锦衣足食,万事不愁的! ”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4) “端儿!”娘扶住我的胳膊,“你不要怪娘,娘……也是没有办法,为了云家,娘也实在是无奈啊……” “娘!”我站直身子,虽然有些突然,却没有太多的悲伤,“我不怪你!” 反正都是要嫁的,嫁给谁不是一样呢! 自从过了十六岁之后,媒人的脚都要把家里的门槛踩烂了。 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的命运不是吗?!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了那紫衣男子的脸。 轻摇头,我努力地想要甩掉关于他的记忆,我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再想别的男子! 但愿,这个乔家三少爷不是难相处的人吧! “端儿……”娘唤着我的名字,终着还是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捧着小手炉,我的心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 “小姐!”银柳脸蛋红扑扑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我听丫环们议论,夫人给您订亲了!” 我轻轻点头。 果然,这些丫头们的耳朵总是最长,嘴巴总是最大! 银柳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小姐,我听他们说那个乔家三少爷是个花花公子呢,整日喝花酒,醉青楼!” “是吗?!”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为了云家,我又能如何?! “小姐!”银柳的表情显得有些急躁,“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侧目看她,“急什么?!” “您真要急死我了,难道你真的准备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娘已经答应了人家,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 “银柳!”我放下手炉,“乔家已经答应了帮助我们的钱城,而我就是代价!” 银柳吃惊地呆愣在原地,片刻眼睛里便有了水色。 这个丫头,没出息! 我在心中轻骂了她一句,自己的眼睛却也有些涩涩的!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5) 第二天,我和银柳再一次做上车马赶往法华寺。 昨天我曾经许愿,如果娘这次与乔家谈判顺利,我就会回来还愿。 娘与乔家已经谈成了,我自然也要遵守对佛祖的承诺。 将银柳送我的香插到香炉中,我跪到蒲团之上,感受佛祖对我云家的照顾。 临起身,突然想起那未来的夫君,我重新又跪好,再次向佛祖许愿。 这一次,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未来的夫君,并不真是像传闻中那样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佛祖已经保佑了我一次,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保佑我呢! 在银柳的陪同下走出寺门,我下意识地回首看向寺后的山脊。 依旧是满目雪色,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了! “小姐,您不是还想再见到那位公子吧!”银柳轻笑着打趣我。 “贫嘴!”我斜她一眼。 一边走,心中却在暗想,如果真的还能见到他,一定要向他说句谢谢。 昨天就那样跑开实在是失礼了! 不过,我估计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轻叹了口气,我加快脚步向山下走去。 “小姐,快看,你的救命恩人!”身后的银柳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我疑惑地转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正从远处的山坡上飞掠过来。 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雪地上趔趄了一下,沉重地倒了下去。 我一眼便认出正是昨日救过我的那位公子,想都没想,我立刻就大步冲了过去。 “你怎么了!”我一边扶住他的胳膊,一边急切地问道。 “箭……有人追我……救……我……”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里。 注意到他大腿上擦着的箭羽,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银柳,快,快来帮忙!” 合力将他一起拖到山下的马车边时,我和银柳俱是一头地汗。 幸好有车夫帮忙,我们将他抬上了马车。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6)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上了车,银柳立刻就轻声问道。 “当然是救他了!”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可是,他是男人!要是姨娘和少爷知道您带个男人回去,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而且,您刚刚订了亲!”银柳轻声 提醒道。 “他救过我的命!”我扫一眼他苍白的脸色,“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银柳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便建议道,“如果小姐真要救他,我看我还是悄悄把他从后门抬入府中,免得为人 发现,等他伤好了,再悄悄离开就是!” 我想了想,觉得也只有如此了,最近家中繁忙,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他。 将车夫将马车停到后门附近,银柳进去查看,我和银柳这才将他从后门悄悄地抬进了我住的院子。 我住的院子位置较偏,所幸一路上并未有人发现。 将他放到我的床上,我立刻就去银柳准备开水和金创药等物来。 一边就寻了剪子来,将他中箭处的裤子剪开。 拿起剪子,我又犹豫起来。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箭尾,为了帮他疗伤,我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受授不亲了。 他的裤子被剪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姑娘!”他突然开了口。 我抬起脸来,脸上有些烫,“我只是想帮你把箭拔出来!” “有劳姑娘!”他轻轻向我点了点头。 银柳这会也准备了一应用品来。 我伸出双手紧握住了箭尾,突然又松开右手,将手中的一只干净棉帕递到他面前。 “我要为你拔箭了,应该会很疼!你咬着这个吧!” 他轻扬唇角,笑出了声,“没关系,我受得了!” “小姐!要不还是我来吧!”银柳试探地问。 我轻轻摇头,“我来吧!” 这丫头一向胆小,万一一次不能顺利拔下,那只会让他多痛苦一次。 垂下脸,我咬紧牙关,紧握住箭尾,用力拔下。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7) 庆幸的事箭刺入的并不深,我没有太废力气就拔了下来。 箭尖上带下了血肉,随着箭矢出体,血液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迅速抓起准备好的棉巾沾了盐开水,我仔细地清理了他的伤口。 敷上金创药,用棉纱仔细包好,不松不紧地系上接头,这才松了口气。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在箭拔出体外的时候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多谢姑娘!”他轻声道谢。 我的胸口一阵翻滚,向他摆摆手,我大步冲出房门,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我对血一向比较敏感,这一次也不例外。 能够坚持着为他包上伤口,已经算是奇迹了! 银柳追出来,一边帮我捶背,一边送了杯热茶给我漱口。 我用茶水漱了口,这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银柳就忙着将那些带血的布啊水啊端了出去。 “早知道姑娘晕血,我就自己来了!”他一脸地歉意。 一定是银柳这丫头出卖我! “您不要听银柳瞎说,我就是……稍微有一点晕,吐完了就好了!” 银柳突然急急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少爷往这边来了!” 完了!完了! 弟弟云翔一向难缠,又总是喜欢与我作对。 要是知道我这屋子里藏了个男人,一定会搞得满城风雨! 我慌乱地看着四周,想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将他藏起来。 “姐!恭喜你啊!”云翔油嘴滑舌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进了外厅。 我急中生智,一把拉起他身上的被子,穿着鞋就半躺到了床上,一边就用被子将躲在床里侧的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银柳也是聪明人,忙着就过来帮我拉扯被子。 她刚刚直起身,云翔已经走了进来,看一眼床上的我,大咧咧地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攀上了乔家这根高枝,反倒高兴地病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8) “翔少爷!”银柳看不过去的开了口。 “怎么!”云翔微仰起下巴,色色地看着她,“是不是姐姐要出嫁,你这小妮子也动了春心了,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和娘说去 ,收了你做填房!” “你……”银柳只气得脸色通红,又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开口。 我知道,这云翔来我这里,要么就是找银柳的晦气,要么就是要钱,想要找发他走,最好地方法就是把钱拿出来。 “银柳,去,把我抽屉里的那五十两银子拿出来,给云翔少爷喝酒!” “哟!”云翔怪腔怪调地感叹了一句,“姐姐今儿这么大方,莫不是屋子里藏了野男人,怕为弟发现!”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信口胡说,我的心仍是一阵紧张,“不许瞎说!” 这会银柳也把银子取了出来,云翔接在手里,掂了掂,这才凑进我,“姐姐对我这么好,就是发现你养了野男人我也不会说出去 的,反正那乔家老三是个花花公子,你给他戴个绿帽子也是应该的!” “云翔!” 他这些嘴巴也太口无遮拦了些。 “好了,我走,我走还不行!” 云翔看我是真的生气了,起身连哼带晃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银柳忙跟了过去,看他走了,这才转身回来,“小姐,少爷走了!” 我松了口气,赶忙挑起身上的被子,“你没事吧!” “没事!”被下的他一脸从容之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似的,“如果不是怕有损姑娘的名誉,我一定要将那泼皮痛打一顿 !” “你说云翔!”我叹了口气,“他还年幼,正是贪玩的时候,等年纪长些,自然会好起来的!” 他没有说话,眼中却是闪过了淡淡地惊讶,一对眸子深沉地注视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看透。 这个男人好大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9)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转过脸来,才注意到自己仍和他盖在一床被下。 迅速掀开被子,我红着脸跳下了床。 “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吧!” 我轻声嘟囔一句,拉着银柳走出了房门。 从身上取出一些碎银来,吩咐她去悄悄地买些治外伤的草药来。 银柳答应着去了,我这才重新走到房间来。 他的眼睛亮亮的,让我不敢与他对视,轻轻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我这才开了口。 “昨日受此大恩,并未言谢就一走了之,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我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轻声道,“还未请问公子姓名。” “你可以叫我鸿公子!”他淡淡地说着坐直身子,“我该走了!” 我赶忙阻止。 “银柳去买药了,公子腿上有伤,还是多养两天再走吧,您放心,云翔他得了银子,一两天的不会再来的!” 他满眼探寻地看着我。 “如果我之前未救过姑娘,姑娘可会救我?!” 我吸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公子没有救过我,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他挑起眉毛,“那姑娘可否想过,我可能并不是好人呢!你救了一个大坏蛋,会不会后悔!” 我抬眼看他,他目光深沉,眉宇间流转着霸气。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是简单地人物!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他也扬起了唇角。 “如果我真的就是个世人口中的坏人呢?!” 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说真的! 我顿了顿,片刻才扬唇露出了笑容。 “佛家有云,世间皆是有罪之人,什么又是真正的好坏呢!公子不用多虑,云端不会去探寻你的身份,也不会关心你如何受伤, 云端只是救你,公子什么时候想走,尽管离开便是!” 他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0) 鸿公子没有走,他听话地留了下来,这让我很开心。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太出阁的事情。 偷偷地留一个男人住在我的房子里,这是我此生做的最大胆的一次。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当我来到鸿公子住得房间的时候。 他,不见了! 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未留只字片语。 他就这么走了?! 我的心,好象一下子空了一块。 “小姐!”银柳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里面空空的床铺,脸色也不由地沉了下去。 “这个鸿公子,也太过分了吧,就这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竖起手掌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他既然离开必然是有他的理由。 但愿,他的腿伤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吧。 这一天,我的精神都有些恍恍惚惚,眼前总是时不时地闪过他低沉深邃的眼睛。 “小姐!”银柳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怎么了?!”我轻声问。 银柳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问道,“您不是还在想那个鸿公子吧?!” “不要瞎说!” 我垂着脸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的眼睛会出卖内心。 “其实我觉得鸿公子人不错,就是太神秘了点,他的眼神深沉地让人害怕,您说他怎么会被刺伤大腿,没准,他是个江洋大盗什 么的呢,走了更好!” 银柳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就帮我换上新的床被。 “不可能!”我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是好人的话,怎么会被人追杀,还会受伤,走的时候还这样鬼鬼崇崇的!” “反正,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1) 银柳没有出声,片刻才走到我面前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问。 “小姐,您不是喜欢上鸿公子了吧!” “胡说!”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银柳笑着走出去了。 我对着烛光,心中满是怅然。 时间一点点地逝去,我却是没有半分睡意。 当当当! 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 我紧张地喝问。 “我!” 低沉的声音传进窗子,我的心跳猛地加速。 我冲到门边,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 鸿公子背着一身的月光,高贵如天神。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一天不见,怎么会觉得好象是隔了一辈子呢! 虽然心中喜悦,我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埋怨。 “您不是走了吗,干吗还要回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不及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对有力地臂膀抱住,投入一个还带着夜寒的怀抱。 “我走,是因为我怕会舍不得离开!我回来,是因为我发现我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却仿佛闪电一般让我全身颤栗。 “不行!”我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已经是许配了人家的女人了,不值得公子这般看重!” “傻丫头!”他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捏住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我的脸。 他的眸子里满是包容和理解。 “我不在乎!” 这四个字,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他就会向我靠近一点。 然后,我的唇便被他噙住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2)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推开他,将门闭紧。 可是我没有,我的腿软了,胳膊颤抖着没有力气,如果不是腰被他扶着,只怕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 被他抱着,吻着,我的感觉只剩下滚热的烫,从唇传遍全身。 他的手臂收的紧紧的,似乎是想要将我揉入身体与他化为一体。 直到我几乎不能呼吸,他才缓缓地离开了我的唇瓣。 我的唇有些胀胀的疼。 我垂着脸不敢看他,“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吧!已经有了婚约,却在深夜让另一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 他轻吻着我的耳垂。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几乎又要迷离。 咬紧牙关,我终于还是推开了他。 “不行,我们能跟你走,否则云家就完了,娘一定会伤心死的,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我转过身,牙齿几乎要把唇咬出血来。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姑娘,鸿公子,再见!” 我扶住门扇,背对着他关闭房门。 他的手从门缝里伸过来,紧抓住我的手腕。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难道这就是造物弄人吗?! 我生平第一次对男子动情,却是在娘为我订下婚约的时候。 “对不起,鸿公子!”我哭着说。 “你哭了!” 他猛地推开门,来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抚掉我脸上的泪痕。 “云端,你和我见过的女人们不同,在这种时候,能够不跟我走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他的脸上是高贵的骄傲,“云端,你只 能是我上官鸿的女人,这就是你的命运!” 九王爷的情感独白 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乔嘉禾很有可能就是罗刹门的门主! 这就是我接近云端的原因。 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她。 我发现,这个女人与我所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那些女人,不是想睡到我的床上,就是想得到我的钱和所有我能给他们带来的一切。 没有一个女人会真心地问我疼不疼! 这个女人,好傻! 明明晕血还要亲自为我拔出箭矢,还是在跟本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这句话是多少地幼稚可笑,可是为什么我在心中并没有嘲笑她呢! 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然后,她会成为我安置在乔嘉禾身边的一双眼睛。 对女人,我一向有把握。 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而且,我能感觉到,她是在意我的。 看到我出现时,她的眼睛亮亮地闪光。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对她说。 我自信满满,她一定会跟我走。 可是。 她竟然拒绝了! 这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女人,何以这样骄傲。 喜欢我,却拒绝?! 看她将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我的手掌几乎是本能地探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腕子好细,好像稍一用力便要折断。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话与我心中想的有些不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真的”二字是怎么多出来的! 听到她的抽泣声,我的心竟然有些丝丝拉拉的疼。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对我说。 这个女人,我不能放手! 我要她,她只能是我的,一定! 写在最后: 番外正式完结,北北我也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他的真命天子! 只可惜,命运永远不能尽如人意。 祝大家能够早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永远不要忽略到身边那细微的感动。 2010年4月27日晚21点09分 北京,夜正浓! 谢谢大家和我一路走过 【全文完】 我是分隔线 【番外重复,凑字数,请忽略】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 我叫云端,是东临城一户殷实人家的大小姐。 我的父亲一直做着钱庄的生意,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为人温和善良。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钱庄的生意便每况愈下,我知道,这是因为乔家钱庄进驻到了东临城。 乔家钱庄资金雄厚,红利又高,很快便得到了东临城中商贾的认可,云家钱庄的不少旧户都将银两娶出来转到乔家钱庄去了。 这些天,娘总是愁眉不展,姨娘和弟弟却依旧是整天挥霍,我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上。 娘说,今天要去乔家与他们谈谈合作的事。 一早起来,我就吩咐银柳准备好了香纸和油钱,我决定去庙里拜佛,求佛祖保佑娘此次出师顺利。 要说香火灵,那要属燕京城外的慈安寺香火最旺。 不过那里距东临城要有半天的车程,以我的女儿家身份是不便去了。 东临城北效的落马驿不远有一个法华寺,我决定去那里拜一拜,据说那里的金尊圣佛也很灵验的。 让银柳在街上雇了辆马车,我们悄悄地出发了。 这事可不能让姨娘和弟弟云翔知道,我可就去不成了! 天刚下过一场雪,法华寺附近一片银白,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香客。 叮嘱那车夫在山下等候,我和银柳下车相扶上车。 到寺内烧了香,奉了香火钱,便慢幽幽地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到外面来玩耍了,看着这漫天的大雪,我好想冲上去疯狂地跑一跑。 注意到远处有个灰头灰脑的小家伙窜出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这种情绪。 “银柳,咱们去那边玩一会儿吧!” 银柳也是孩子心性,眉眼间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好!” 她将手中的香篮等物放回寺中的门房收好,我早已经跑到了山坡上。 坡后,白雪皑皑,高大的青松仿佛披着银甲的巨人泰然耸立。 深吸一口雪后那清甜的空气,我大步奔向坡下,仿佛逆风而行的云。 脚下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的身子失去平衡,扑倒在雪上,一路顺着雪坡向下滚去。 风在我的耳边呼吸,我隐约听到银柳大声叫我。 我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有风从指尖呼啸而过。 再向下就是陡峭的山崖了,虽然不是很高,却足以将我的骨头摔断。 完了!我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恐惧。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2) 就在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之前,一个深紫色的影子仿佛天神从天而降,然后,拉住了我的手掌。 我感觉自己在飞! 是真的在飞,就好像天上的云,轻飘飘的。 后背是温暖的胸膛,耳边的心跳清晰而有力。 “你没事了?!” 伴着低沉的声音,我的身子停住了。 不要飞,却依旧悬在空中,后背和膝窝下,有两只有力地臂膀。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抬起目光。 掠过那深紫色刺着精致刺绣的锦袍,在他的脸上停住。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明朗深刻,眉锋如刀,鼻翼如削。 尤其那对眸中天生上位者的骄傲,更是映出他动人心魄的男儿气势。 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除了父亲之外,我还是第一个和男人如此接触! 慌乱地从他怀中挣扎下来,我下意识地后退。 刚退后一步,手掌已经被他拉住,“小心!” 我俯视脚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站在崖边。 “谢谢你救我!” 我声若蚊蝇,垂着脸不敢看着,脸却早已经烧成滚烫。 虽然自己看不到,仍是能想象中那脸必是红艳胜过晚霞。 “举手之劳罢了!”他的语气淡淡的,“此处危险,我带姑娘回山脊上去吧!”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不等我反应,人已经再一次被他横抱在怀,然后飞起。 这个男人,他,他不知道男女是授受不亲的吗?! 我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奇怪的是,被他抱着。 我……我竟然没有觉得被浅薄的感觉! 我,我觉得自己变坏了! “怎么,姑娘还不想下来?!”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我的耳朵。 什么?!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早已经平稳落地。 慌乱地离开他的怀抱,我全身都烧了起来。 银柳那丫头,一定也听到了吧! 我斜她一眼,果然见她笑得正欢。 这个死丫头,看我回去再收拾她! “多谢公子!”我迅速地跑向山坡。 今天,是我此生最丢脸的一天!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3) 回家的路上银柳一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问题的中心一直围绕着那个神秘男子。 “小姐,您在他怀里的时候发得什么呆了?!” 这个小丫头,是成心要我难堪吗! “好了!”我有些不耐烦地低吼,“这件事千万不可说出去,要不然,娘会杀了我的!” 银柳吐吐舌头,乖巧地点头。 “小姐,我告诉你,你下山的时候,那位公子可一直看着你的背影呢!” “瞎说!”我瞪她一眼,心中却有隐约的窃喜。 不过,那份喜悦很快就退去了,心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 我,好想再见到他! “小姐……” 感觉到银柳拉扯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到家了!”银柳挑起车帘。 我这才注意到已经来到了自家的后门,赶忙收起心神和她一起下了马车,溜回了自已住的飘云小院。 刚在椅子上坐着喝杯热茶,就听外面脚步轻响,竟然是娘来了! 娘的脸上有隐约的喜色。 看来,今天与乔家商量的应该是很顺利吧! 我起身扶住娘的胳膊,将她扶到椅子?br / 妻势汹汹 完结第40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子上坐下,“娘,和乔家谈得怎么样!” 娘笑着说,“乔家已经答应和我们联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似乎心中并不快乐。 “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圈住娘的脖子,“端儿会尽力帮娘的,咱们云家钱庄的情况一定会很快好转的!” 娘轻轻摸我的头发,叹了口气,“端儿,好孩子!其实,娘还有另外一件喜事!” “另外一件喜事,是什么?!” 莫名的,我的心突然升起不安,凭着直感,我感觉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端儿!”娘深深地看着我,“娘为你定下了一门好亲事!” “亲事?!”我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是乔家的三少爷,听说人长的好,还会修琴……”娘眼中闪动着泪色,“嫁到乔家,你一定可以过得锦衣足食,万事不愁的! ”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4) “端儿!”娘扶住我的胳膊,“你不要怪娘,娘……也是没有办法,为了云家,娘也实在是无奈啊……” “娘!”我站直身子,虽然有些突然,却没有太多的悲伤,“我不怪你!” 反正都是要嫁的,嫁给谁不是一样呢! 自从过了十六岁之后,媒人的脚都要把家里的门槛踩烂了。 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的命运不是吗?!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了那紫衣男子的脸。 轻摇头,我努力地想要甩掉关于他的记忆,我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再想别的男子! 但愿,这个乔家三少爷不是难相处的人吧! “端儿……”娘唤着我的名字,终着还是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捧着小手炉,我的心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 “小姐!”银柳脸蛋红扑扑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我听丫环们议论,夫人给您订亲了!” 我轻轻点头。 果然,这些丫头们的耳朵总是最长,嘴巴总是最大! 银柳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小姐,我听他们说那个乔家三少爷是个花花公子呢,整日喝花酒,醉青楼!” “是吗?!”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为了云家,我又能如何?! “小姐!”银柳的表情显得有些急躁,“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侧目看她,“急什么?!” “您真要急死我了,难道你真的准备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娘已经答应了人家,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 “银柳!”我放下手炉,“乔家已经答应了帮助我们的钱城,而我就是代价!” 银柳吃惊地呆愣在原地,片刻眼睛里便有了水色。 这个丫头,没出息! 我在心中轻骂了她一句,自己的眼睛却也有些涩涩的!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5) 第二天,我和银柳再一次做上车马赶往法华寺。 昨天我曾经许愿,如果娘这次与乔家谈判顺利,我就会回来还愿。 娘与乔家已经谈成了,我自然也要遵守对佛祖的承诺。 将银柳送我的香插到香炉中,我跪到蒲团之上,感受佛祖对我云家的照顾。 临起身,突然想起那未来的夫君,我重新又跪好,再次向佛祖许愿。 这一次,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未来的夫君,并不真是像传闻中那样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佛祖已经保佑了我一次,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保佑我呢! 在银柳的陪同下走出寺门,我下意识地回首看向寺后的山脊。 依旧是满目雪色,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了! “小姐,您不是还想再见到那位公子吧!”银柳轻笑着打趣我。 “贫嘴!”我斜她一眼。 一边走,心中却在暗想,如果真的还能见到他,一定要向他说句谢谢。 昨天就那样跑开实在是失礼了! 不过,我估计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轻叹了口气,我加快脚步向山下走去。 “小姐,快看,你的救命恩人!”身后的银柳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我疑惑地转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正从远处的山坡上飞掠过来。 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雪地上趔趄了一下,沉重地倒了下去。 我一眼便认出正是昨日救过我的那位公子,想都没想,我立刻就大步冲了过去。 “你怎么了!”我一边扶住他的胳膊,一边急切地问道。 “箭……有人追我……救……我……”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里。 注意到他大腿上擦着的箭羽,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银柳,快,快来帮忙!” 合力将他一起拖到山下的马车边时,我和银柳俱是一头地汗。 幸好有车夫帮忙,我们将他抬上了马车。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6)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上了车,银柳立刻就轻声问道。 “当然是救他了!”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可是,他是男人!要是姨娘和少爷知道您带个男人回去,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而且,您刚刚订了亲!”银柳轻声 提醒道。 “他救过我的命!”我扫一眼他苍白的脸色,“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银柳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便建议道,“如果小姐真要救他,我看我还是悄悄把他从后门抬入府中,免得为人 发现,等他伤好了,再悄悄离开就是!” 我想了想,觉得也只有如此了,最近家中繁忙,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他。 将车夫将马车停到后门附近,银柳进去查看,我和银柳这才将他从后门悄悄地抬进了我住的院子。 我住的院子位置较偏,所幸一路上并未有人发现。 将他放到我的床上,我立刻就去银柳准备开水和金创药等物来。 一边就寻了剪子来,将他中箭处的裤子剪开。 拿起剪子,我又犹豫起来。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箭尾,为了帮他疗伤,我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受授不亲了。 他的裤子被剪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姑娘!”他突然开了口。 我抬起脸来,脸上有些烫,“我只是想帮你把箭拔出来!” “有劳姑娘!”他轻轻向我点了点头。 银柳这会也准备了一应用品来。 我伸出双手紧握住了箭尾,突然又松开右手,将手中的一只干净棉帕递到他面前。 “我要为你拔箭了,应该会很疼!你咬着这个吧!” 他轻扬唇角,笑出了声,“没关系,我受得了!” “小姐!要不还是我来吧!”银柳试探地问。 我轻轻摇头,“我来吧!” 这丫头一向胆小,万一一次不能顺利拔下,那只会让他多痛苦一次。 垂下脸,我咬紧牙关,紧握住箭尾,用力拔下。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7) 庆幸的事箭刺入的并不深,我没有太废力气就拔了下来。 箭尖上带下了血肉,随着箭矢出体,血液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迅速抓起准备好的棉巾沾了盐开水,我仔细地清理了他的伤口。 敷上金创药,用棉纱仔细包好,不松不紧地系上接头,这才松了口气。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在箭拔出体外的时候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多谢姑娘!”他轻声道谢。 我的胸口一阵翻滚,向他摆摆手,我大步冲出房门,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我对血一向比较敏感,这一次也不例外。 能够坚持着为他包上伤口,已经算是奇迹了! 银柳追出来,一边帮我捶背,一边送了杯热茶给我漱口。 我用茶水漱了口,这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银柳就忙着将那些带血的布啊水啊端了出去。 “早知道姑娘晕血,我就自己来了!”他一脸地歉意。 一定是银柳这丫头出卖我! “您不要听银柳瞎说,我就是……稍微有一点晕,吐完了就好了!” 银柳突然急急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少爷往这边来了!” 完了!完了! 弟弟云翔一向难缠,又总是喜欢与我作对。 要是知道我这屋子里藏了个男人,一定会搞得满城风雨! 我慌乱地看着四周,想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将他藏起来。 “姐!恭喜你啊!”云翔油嘴滑舌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进了外厅。 我急中生智,一把拉起他身上的被子,穿着鞋就半躺到了床上,一边就用被子将躲在床里侧的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银柳也是聪明人,忙着就过来帮我拉扯被子。 她刚刚直起身,云翔已经走了进来,看一眼床上的我,大咧咧地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攀上了乔家这根高枝,反倒高兴地病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8) “翔少爷!”银柳看不过去的开了口。 “怎么!”云翔微仰起下巴,色色地看着她,“是不是姐姐要出嫁,你这小妮子也动了春心了,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和娘说去 ,收了你做填房!” “你……”银柳只气得脸色通红,又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开口。 我知道,这云翔来我这里,要么就是找银柳的晦气,要么就是要钱,想要找发他走,最好地方法就是把钱拿出来。 “银柳,去,把我抽屉里的那五十两银子拿出来,给云翔少爷喝酒!” “哟!”云翔怪腔怪调地感叹了一句,“姐姐今儿这么大方,莫不是屋子里藏了野男人,怕为弟发现!”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信口胡说,我的心仍是一阵紧张,“不许瞎说!” 这会银柳也把银子取了出来,云翔接在手里,掂了掂,这才凑进我,“姐姐对我这么好,就是发现你养了野男人我也不会说出去 的,反正那乔家老三是个花花公子,你给他戴个绿帽子也是应该的!” “云翔!” 他这些嘴巴也太口无遮拦了些。 “好了,我走,我走还不行!” 云翔看我是真的生气了,起身连哼带晃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银柳忙跟了过去,看他走了,这才转身回来,“小姐,少爷走了!” 我松了口气,赶忙挑起身上的被子,“你没事吧!” “没事!”被下的他一脸从容之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似的,“如果不是怕有损姑娘的名誉,我一定要将那泼皮痛打一顿 !” “你说云翔!”我叹了口气,“他还年幼,正是贪玩的时候,等年纪长些,自然会好起来的!” 他没有说话,眼中却是闪过了淡淡地惊讶,一对眸子深沉地注视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看透。 这个男人好大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9)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转过脸来,才注意到自己仍和他盖在一床被下。 迅速掀开被子,我红着脸跳下了床。 “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吧!” 我轻声嘟囔一句,拉着银柳走出了房门。 从身上取出一些碎银来,吩咐她去悄悄地买些治外伤的草药来。 银柳答应着去了,我这才重新走到房间来。 他的眼睛亮亮的,让我不敢与他对视,轻轻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我这才开了口。 “昨日受此大恩,并未言谢就一走了之,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我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轻声道,“还未请问公子姓名。” “你可以叫我鸿公子!”他淡淡地说着坐直身子,“我该走了!” 我赶忙阻止。 “银柳去买药了,公子腿上有伤,还是多养两天再走吧,您放心,云翔他得了银子,一两天的不会再来的!” 他满眼探寻地看着我。 “如果我之前未救过姑娘,姑娘可会救我?!” 我吸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公子没有救过我,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他挑起眉毛,“那姑娘可否想过,我可能并不是好人呢!你救了一个大坏蛋,会不会后悔!” 我抬眼看他,他目光深沉,眉宇间流转着霸气。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是简单地人物!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他也扬起了唇角。 “如果我真的就是个世人口中的坏人呢?!” 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说真的! 我顿了顿,片刻才扬唇露出了笑容。 “佛家有云,世间皆是有罪之人,什么又是真正的好坏呢!公子不用多虑,云端不会去探寻你的身份,也不会关心你如何受伤, 云端只是救你,公子什么时候想走,尽管离开便是!” 他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0) 鸿公子没有走,他听话地留了下来,这让我很开心。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太出阁的事情。 偷偷地留一个男人住在我的房子里,这是我此生做的最大胆的一次。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当我来到鸿公子住得房间的时候。 他,不见了! 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未留只字片语。 他就这么走了?! 我的心,好象一下子空了一块。 “小姐!”银柳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里面空空的床铺,脸色也不由地沉了下去。 “这个鸿公子,也太过分了吧,就这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竖起手掌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他既然离开必然是有他的理由。 但愿,他的腿伤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吧。 这一天,我的精神都有些恍恍惚惚,眼前总是时不时地闪过他低沉深邃的眼睛。 “小姐!”银柳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怎么了?!”我轻声问。 银柳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问道,“您不是还在想那个鸿公子吧?!” “不要瞎说!” 我垂着脸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的眼睛会出卖内心。 “其实我觉得鸿公子人不错,就是太神秘了点,他的眼神深沉地让人害怕,您说他怎么会被刺伤大腿,没准,他是个江洋大盗什 么的呢,走了更好!” 银柳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就帮我换上新的床被。 “不可能!”我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是好人的话,怎么会被人追杀,还会受伤,走的时候还这样鬼鬼崇崇的!” “反正,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1) 银柳没有出声,片刻才走到我面前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问。 “小姐,您不是喜欢上鸿公子了吧!” “胡说!”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银柳笑着走出去了。 我对着烛光,心中满是怅然。 时间一点点地逝去,我却是没有半分睡意。 当当当! 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 我紧张地喝问。 “我!” 低沉的声音传进窗子,我的心跳猛地加速。 我冲到门边,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 鸿公子背着一身的月光,高贵如天神。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一天不见,怎么会觉得好象是隔了一辈子呢! 虽然心中喜悦,我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埋怨。 “您不是走了吗,干吗还要回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不及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对有力地臂膀抱住,投入一个还带着夜寒的怀抱。 “我走,是因为我怕会舍不得离开!我回来,是因为我发现我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却仿佛闪电一般让我全身颤栗。 “不行!”我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已经是许配了人家的女人了,不值得公子这般看重!” “傻丫头!”他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捏住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我的脸。 他的眸子里满是包容和理解。 “我不在乎!” 这四个字,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他就会向我靠近一点。 然后,我的唇便被他噙住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2)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推开他,将门闭紧。 可是我没有,我的腿软了,胳膊颤抖着没有力气,如果不是腰被他扶着,只怕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 被他抱着,吻着,我的感觉只剩下滚热的烫,从唇传遍全身。 他的手臂收的紧紧的,似乎是想要将我揉入身体与他化为一体。 直到我几乎不能呼吸,他才缓缓地离开了我的唇瓣。 我的唇有些胀胀的疼。 我垂着脸不敢看他,“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吧!已经有了婚约,却在深夜让另一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 他轻吻着我的耳垂。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几乎又要迷离。 咬紧牙关,我终于还是推开了他。 “不行,我们能跟你走,否则云家就完了,娘一定会伤心死的,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我转过身,牙齿几乎要把唇咬出血来。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姑娘,鸿公子,再见!” 我扶住门扇,背对着他关闭房门。 他的手从门缝里伸过来,紧抓住我的手腕。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难道这就是造物弄人吗?! 我生平第一次对男子动情,却是在娘为我订下婚约的时候。 “对不起,鸿公子!”我哭着说。 “你哭了!” 他猛地推开门,来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抚掉我脸上的泪痕。 “云端,你和我见过的女人们不同,在这种时候,能够不跟我走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他的脸上是高贵的骄傲,“云端,你只 能是我上官鸿的女人,这就是你的命运!” 九王爷的情感独白 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乔嘉禾很有可能就是罗刹门的门主! 这就是我接近云端的原因。 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她。 我发现,这个女人与我所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那些女人,不是想睡到我的床上,就是想得到我的钱和所有我能给他们带来的一切。 没有一个女人会真心地问我疼不疼! 这个女人,好傻! 明明晕血还要亲自为我拔出箭矢,还是在跟本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这句话是多少地幼稚可笑,可是为什么我在心中并没有嘲笑她呢! 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然后,她会成为我安置在乔嘉禾身边的一双眼睛。 对女人,我一向有把握。 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而且,我能感觉到,她是在意我的。 看到我出现时,她的眼睛亮亮地闪光。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对她说。 我自信满满,她一定会跟我走。 可是。 她竟然拒绝了! 这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女人,何以这样骄傲。 喜欢我,却拒绝?! 看她将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我的手掌几乎是本能地探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腕子好细,好像稍一用力便要折断。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话与我心中想的有些不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真的”二字是怎么多出来的! 听到她的抽泣声,我的心竟然有些丝丝拉拉的疼。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对我说。 这个女人,我不能放手! 我要她,她只能是我的,一定! 写在最后: 番外正式完结,北北我也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他的真命天子! 只可惜,命运永远不能尽如人意。 祝大家能够早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永远不要忽略到身边那细微的感动。 2010年4月27日晚21点09分 北京,夜正浓! 谢谢大家和我一路走过 【全文完】 我是分隔线 【番外重复,凑字数,请忽略】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 我叫云端,是东临城一户殷实人家的大小姐。 我的父亲一直做着钱庄的生意,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为人温和善良。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钱庄的生意便每况愈下,我知道,这是因为乔家钱庄进驻到了东临城。 乔家钱庄资金雄厚,红利又高,很快便得到了东临城中商贾的认可,云家钱庄的不少旧户都将银两娶出来转到乔家钱庄去了。 这些天,娘总是愁眉不展,姨娘和弟弟却依旧是整天挥霍,我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上。 娘说,今天要去乔家与他们谈谈合作的事。 一早起来,我就吩咐银柳准备好了香纸和油钱,我决定去庙里拜佛,求佛祖保佑娘此次出师顺利。 要说香火灵,那要属燕京城外的慈安寺香火最旺。 不过那里距东临城要有半天的车程,以我的女儿家身份是不便去了。 东临城北效的落马驿不远有一个法华寺,我决定去那里拜一拜,据说那里的金尊圣佛也很灵验的。 让银柳在街上雇了辆马车,我们悄悄地出发了。 这事可不能让姨娘和弟弟云翔知道,我可就去不成了! 天刚下过一场雪,法华寺附近一片银白,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香客。 叮嘱那车夫在山下等候,我和银柳下车相扶上车。 到寺内烧了香,奉了香火钱,便慢幽幽地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到外面来玩耍了,看着这漫天的大雪,我好想冲上去疯狂地跑一跑。 注意到远处有个灰头灰脑的小家伙窜出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这种情绪。 “银柳,咱们去那边玩一会儿吧!” 银柳也是孩子心性,眉眼间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好!” 她将手中的香篮等物放回寺中的门房收好,我早已经跑到了山坡上。 坡后,白雪皑皑,高大的青松仿佛披着银甲的巨人泰然耸立。 深吸一口雪后那清甜的空气,我大步奔向坡下,仿佛逆风而行的云。 脚下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的身子失去平衡,扑倒在雪上,一路顺着雪坡向下滚去。 风在我的耳边呼吸,我隐约听到银柳大声叫我。 我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有风从指尖呼啸而过。 再向下就是陡峭的山崖了,虽然不是很高,却足以将我的骨头摔断。 完了!我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恐惧。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2) 就在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之前,一个深紫色的影子仿佛天神从天而降,然后,拉住了我的手掌。 我感觉自己在飞! 是真的在飞,就好像天上的云,轻飘飘的。 后背是温暖的胸膛,耳边的心跳清晰而有力。 “你没事了?!” 伴着低沉的声音,我的身子停住了。 不要飞,却依旧悬在空中,后背和膝窝下,有两只有力地臂膀。 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抬起目光。 掠过那深紫色刺着精致刺绣的锦袍,在他的脸上停住。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明朗深刻,眉锋如刀,鼻翼如削。 尤其那对眸中天生上位者的骄傲,更是映出他动人心魄的男儿气势。 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除了父亲之外,我还是第一个和男人如此接触! 慌乱地从他怀中挣扎下来,我下意识地后退。 刚退后一步,手掌已经被他拉住,“小心!” 我俯视脚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站在崖边。 “谢谢你救我!” 我声若蚊蝇,垂着脸不敢看着,脸却早已经烧成滚烫。 虽然自己看不到,仍是能想象中那脸必是红艳胜过晚霞。 “举手之劳罢了!”他的语气淡淡的,“此处危险,我带姑娘回山脊上去吧!”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不等我反应,人已经再一次被他横抱在怀,然后飞起。 这个男人,他,他不知道男女是授受不亲的吗?! 我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奇怪的是,被他抱着。 我……我竟然没有觉得被浅薄的感觉! 我,我觉得自己变坏了! “怎么,姑娘还不想下来?!”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我的耳朵。 什么?!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早已经平稳落地。 慌乱地离开他的怀抱,我全身都烧了起来。 银柳那丫头,一定也听到了吧! 我斜她一眼,果然见她笑得正欢。 这个死丫头,看我回去再收拾她! “多谢公子!”我迅速地跑向山坡。 今天,是我此生最丢脸的一天!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3) 回家的路上银柳一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问题的中心一直围绕着那个神秘男子。 “小姐,您在他怀里的时候发得什么呆了?!” 这个小丫头,是成心要我难堪吗! “好了!”我有些不耐烦地低吼,“这件事千万不可说出去,要不然,娘会杀了我的!” 银柳吐吐舌头,乖巧地点头。 “小姐,我告诉你,你下山的时候,那位公子可一直看着你的背影呢!” “瞎说!”我瞪她一眼,心中却有隐约的窃喜。 不过,那份喜悦很快就退去了,心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 我,好想再见到他! “小姐……” 感觉到银柳拉扯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到家了!”银柳挑起车帘。 我这才注意到已经来到了自家的后门,赶忙收起心神和她一起下了马车,溜回了自已住的飘云小院。 刚在椅子上坐着喝杯热茶,就听外面脚步轻响,竟然是娘来了! 娘的脸上有隐约的喜色。 看来,今天与乔家商量的应该是很顺利吧! 我起身扶住娘的胳膊,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娘,和乔家谈得怎么样!” 娘笑着说,“乔家已经答应和我们联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似乎心中并不快乐。 “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圈住娘的脖子,“端儿会尽力帮娘的,咱们云家钱庄的情况一定会很快好转的!” 娘轻轻摸我的头发,叹了口气,“端儿,好孩子!其实,娘还有另外一件喜事!” “另外一件喜事,是什么?!” 莫名的,我的心突然升起不安,凭着直感,我感觉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端儿!”娘深深地看着我,“娘为你定下了一门好亲事!” “亲事?!”我吃惊地呆愣在原地。 “是乔家的三少爷,听说人长的好,还会修琴……”娘眼中闪动着泪色,“嫁到乔家,你一定可以过得锦衣足食,万事不愁的! ”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4) “端儿!”娘扶住我的胳膊,“你不要怪娘,娘……也是没有办法,为了云家,娘也实在是无奈啊……” “娘!”我站直身子,虽然有些突然,却没有太多的悲伤,“我不怪你!” 反正都是要嫁的,嫁给谁不是一样呢! 自从过了十六岁之后,媒人的脚都要把家里的门槛踩烂了。 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的命运不是吗?!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了那紫衣男子的脸。 轻摇头,我努力地想要甩掉关于他的记忆,我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再想别的男子! 但愿,这个乔家三少爷不是难相处的人吧! “端儿……”娘唤着我的名字,终着还是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捧着小手炉,我的心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 “小姐!”银柳脸蛋红扑扑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我听丫环们议论,夫人给您订亲了!” 我轻轻点头。 果然,这些丫头们的耳朵总是最长,嘴巴总是最大! 银柳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小姐,我听他们说那个乔家三少爷是个花花公子呢,整日喝花酒,醉青楼!” “是吗?!”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为了云家,我又能如何?! “小姐!”银柳的表情显得有些急躁,“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侧目看她,“急什么?!” “您真要急死我了,难道你真的准备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娘已经答应了人家,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 “银柳!”我放下手炉,“乔家已经答应了帮助我们的钱城,而我就是代价!” 银柳吃惊地呆愣在原地,片刻眼睛里便有了水色。 这个丫头,没出息! 我在心中轻骂了她一句,自己的眼睛却也有些涩涩的!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5) 第二天,我和银柳再一次做上车马赶往法华寺。 昨天我曾经许愿,如果娘这次与乔家谈判顺利,我就会回来还愿。 娘与乔家已经谈成了,我自然也要遵守对佛祖的承诺。 将银柳送我的香插到香炉中,我跪到蒲团之上,感受佛祖对我云家的照顾。 临起身,突然想起那未来的夫君,我重新又跪好,再次向佛祖许愿。 这一次,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未来的夫君,并不真是像传闻中那样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佛祖已经保佑了我一次,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保佑我呢! 在银柳的陪同下走出寺门,我下意识地回首看向寺后的山脊。 依旧是满目雪色,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了! “小姐,您不是还想再见到那位公子吧!”银柳轻笑着打趣我。 “贫嘴!”我斜她一眼。 一边走,心中却在暗想,如果真的还能见到他,一定要向他说句谢谢。 昨天就那样跑开实在是失礼了! 不过,我估计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轻叹了口气,我加快脚步向山下走去。 “小姐,快看,你的救命恩人!”身后的银柳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我疑惑地转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正从远处的山坡上飞掠过来。 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雪地上趔趄了一下,沉重地倒了下去。 我一眼便认出正是昨日救过我的那位公子,想都没想,我立刻就大步冲了过去。 “你怎么了!”我一边扶住他的胳膊,一边急切地问道。 “箭……有人追我……救……我……”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里。 注意到他大腿上擦着的箭羽,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银柳,快,快来帮忙!” 合力将他一起拖到山下的马车边时,我和银柳俱是一头地汗。 幸好有车夫帮忙,我们将他抬上了马车。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6)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上了车,银柳立刻就轻声问道。 “当然是救他了!”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可是,他是男人!要是姨娘和少爷知道您带个男人回去,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而且,您刚刚订了亲!”银柳轻声 提醒道。 “他救过我的命!”我扫一眼他苍白的脸色,“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银柳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便建议道,“如果小姐真要救他,我看我还是悄悄把他从后门抬入府中,免得为人 发现,等他伤好了,再悄悄离开就是!” 我想了想,觉得也只有如此了,最近家中繁忙,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他。 将车夫将马车停到后门附近,银柳进去查看,我和银柳这才将他从后门悄悄地抬进了我住的院子。 我住的院子位置较偏,所幸一路上并未有人发现。 将他放到我的床上,我立刻就去银柳准备开水和金创药等物来。 一边就寻了剪子来,将他中箭处的裤子剪开。 拿起剪子,我又犹豫起来。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箭尾,为了帮他疗伤,我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受授不亲了。 他的裤子被剪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姑娘!”他突然开了口。 我抬起脸来,脸上有些烫,“我只是想帮你把箭拔出来!” “有劳姑娘!”他轻轻向我点了点头。 银柳这会也准备了一应用品来。 我伸出双手紧握住了箭尾,突然又松开右手,将手中的一只干净棉帕递到他面前。 “我要为你拔箭了,应该会很疼!你咬着这个吧!” 他轻扬唇角,笑出了声,“没关系,我受得了!” “小姐!要不还是我来吧!”银柳试探地问。 我轻轻摇头,“我来吧!” 这丫头一向胆小,万一一次不能顺利拔下,那只会让他多痛苦一次。 垂下脸,我咬紧牙关,紧握住箭尾,用力拔下。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7) 庆幸的事箭刺入的并不深,我没有太废力气就拔了下来。 箭尖上带下了血肉,随着箭矢出体,血液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迅速抓起准备好的棉巾沾了盐开水,我仔细地清理了他的伤口。 敷上金创药,用棉纱仔细包好,不松不紧地系上接头,这才松了口气。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在箭拔出体外的时候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多谢姑娘!”他轻声道谢。 我的胸口一阵翻滚,向他摆摆手,我大步冲出房门,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我对血一向比较敏感,这一次也不例外。 能够坚持着为他包上伤口,已经算是奇迹了! 银柳追出来,一边帮我捶背,一边送了杯热茶给我漱口。 我用茶水漱了口,这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银柳就忙着将那些带血的布啊水啊端了出去。 “早知道姑娘晕血,我就自己来了!”他一脸地歉意。 一定是银柳这丫头出卖我! “您不要听银柳瞎说,我就是……稍微有一点晕,吐完了就好了!” 银柳突然急急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少爷往这边来了!” 完了!完了! 弟弟云翔一向难缠,又总是喜欢与我作对。 要是知道我这屋子里藏了个男人,一定会搞得满城风雨! 我慌乱地看着四周,想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将他藏起来。 “姐!恭喜你啊!”云翔油嘴滑舌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进了外厅。 我急中生智,一把拉起他身上的被子,穿着鞋就半躺到了床上,一边就用被子将躲在床里侧的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银柳也是聪明人,忙着就过来帮我拉扯被子。 她刚刚直起身,云翔已经走了进来,看一眼床上的我,大咧咧地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攀上了乔家这根高枝,反倒高兴地病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8) “翔少爷!”银柳看不过去的开了口。 “怎么!”云翔微仰起下巴,色色地看着她,“是不是姐姐要出嫁,你这小妮子也动了春心了,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和娘说去 ,收了你做填房!” “你……”银柳只气得脸色通红,又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开口。 我知道,这云翔来我这里,要么就是找银柳的晦气,要么就是要钱,想要找发他走,最好地方法就是把钱拿出来。 “银柳,去,把我抽屉里的那五十两银子拿出来,给云翔少爷喝酒!” “哟!”云翔怪腔怪调地感叹了一句,“姐姐今儿这么大方,莫不是屋子里藏了野男人,怕为弟发现!”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信口胡说,我的心仍是一阵紧张,“不许瞎说!” 这会银柳也把银子取了出来,云翔接在手里,掂了掂,这才凑进我,“姐姐对我这么好,就是发现你养了野男人我也不会说出去 的,反正那乔家老三是个花花公子,你给他戴个绿帽子也是应该的!” “云翔!” 他这些嘴巴也太口无遮拦了些。 “好了,我走,我走还不行!” 云翔看我是真的生气了,起身连哼带晃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银柳忙跟了过去,看他走了,这才转身回来,“小姐,少爷走了!” 我松了口气,赶忙挑起身上的被子,“你没事吧!” “没事!”被下的他一脸从容之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似的,“如果不是怕有损姑娘的名誉,我一定要将那泼皮痛打一顿 !” “你说云翔!”我叹了口气,“他还年幼,正是贪玩的时候,等年纪长些,自然会好起来的!” 他没有说话,眼中却是闪过了淡淡地惊讶,一对眸子深沉地注视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看透。 这个男人好大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9)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转过脸来,才注意到自己仍和他盖在一床被下。 迅速掀开被子,我红着脸跳下了床。 “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吧!” 我轻声嘟囔一句,拉着银柳走出了房门。 从身上取出一些碎银来,吩咐她去悄悄地买些治外伤的草药来。 银柳答应着去了,我这才重新走到房间来。 他的眼睛亮亮的,让我不敢与他对视,轻轻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我这 妻势汹汹 完结第41部分阅读 妻势汹汹 完结 作者:rouwenwu 开了口。 “昨日受此大恩,并未言谢就一走了之,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我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轻声道,“还未请问公子姓名。” “你可以叫我鸿公子!”他淡淡地说着坐直身子,“我该走了!” 我赶忙阻止。 “银柳去买药了,公子腿上有伤,还是多养两天再走吧,您放心,云翔他得了银子,一两天的不会再来的!” 他满眼探寻地看着我。 “如果我之前未救过姑娘,姑娘可会救我?!” 我吸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公子没有救过我,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他挑起眉毛,“那姑娘可否想过,我可能并不是好人呢!你救了一个大坏蛋,会不会后悔!” 我抬眼看他,他目光深沉,眉宇间流转着霸气。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是简单地人物!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他也扬起了唇角。 “如果我真的就是个世人口中的坏人呢?!” 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说真的! 我顿了顿,片刻才扬唇露出了笑容。 “佛家有云,世间皆是有罪之人,什么又是真正的好坏呢!公子不用多虑,云端不会去探寻你的身份,也不会关心你如何受伤, 云端只是救你,公子什么时候想走,尽管离开便是!” 他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0) 鸿公子没有走,他听话地留了下来,这让我很开心。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太出阁的事情。 偷偷地留一个男人住在我的房子里,这是我此生做的最大胆的一次。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当我来到鸿公子住得房间的时候。 他,不见了! 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未留只字片语。 他就这么走了?! 我的心,好象一下子空了一块。 “小姐!”银柳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里面空空的床铺,脸色也不由地沉了下去。 “这个鸿公子,也太过分了吧,就这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竖起手掌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他既然离开必然是有他的理由。 但愿,他的腿伤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吧。 这一天,我的精神都有些恍恍惚惚,眼前总是时不时地闪过他低沉深邃的眼睛。 “小姐!”银柳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怎么了?!”我轻声问。 银柳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问道,“您不是还在想那个鸿公子吧?!” “不要瞎说!” 我垂着脸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的眼睛会出卖内心。 “其实我觉得鸿公子人不错,就是太神秘了点,他的眼神深沉地让人害怕,您说他怎么会被刺伤大腿,没准,他是个江洋大盗什 么的呢,走了更好!” 银柳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就帮我换上新的床被。 “不可能!”我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是好人的话,怎么会被人追杀,还会受伤,走的时候还这样鬼鬼崇崇的!” “反正,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1) 银柳没有出声,片刻才走到我面前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问。 “小姐,您不是喜欢上鸿公子了吧!” “胡说!”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银柳笑着走出去了。 我对着烛光,心中满是怅然。 时间一点点地逝去,我却是没有半分睡意。 当当当! 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 我紧张地喝问。 “我!” 低沉的声音传进窗子,我的心跳猛地加速。 我冲到门边,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 鸿公子背着一身的月光,高贵如天神。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一天不见,怎么会觉得好象是隔了一辈子呢! 虽然心中喜悦,我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埋怨。 “您不是走了吗,干吗还要回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不及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对有力地臂膀抱住,投入一个还带着夜寒的怀抱。 “我走,是因为我怕会舍不得离开!我回来,是因为我发现我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却仿佛闪电一般让我全身颤栗。 “不行!”我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已经是许配了人家的女人了,不值得公子这般看重!” “傻丫头!”他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捏住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我的脸。 他的眸子里满是包容和理解。 “我不在乎!” 这四个字,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他就会向我靠近一点。 然后,我的唇便被他噙住了。 我和九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12)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推开他,将门闭紧。 可是我没有,我的腿软了,胳膊颤抖着没有力气,如果不是腰被他扶着,只怕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 被他抱着,吻着,我的感觉只剩下滚热的烫,从唇传遍全身。 他的手臂收的紧紧的,似乎是想要将我揉入身体与他化为一体。 直到我几乎不能呼吸,他才缓缓地离开了我的唇瓣。 我的唇有些胀胀的疼。 我垂着脸不敢看他,“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吧!已经有了婚约,却在深夜让另一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 他轻吻着我的耳垂。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几乎又要迷离。 咬紧牙关,我终于还是推开了他。 “不行,我们能跟你走,否则云家就完了,娘一定会伤心死的,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我转过身,牙齿几乎要把唇咬出血来。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姑娘,鸿公子,再见!” 我扶住门扇,背对着他关闭房门。 他的手从门缝里伸过来,紧抓住我的手腕。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难道这就是造物弄人吗?! 我生平第一次对男子动情,却是在娘为我订下婚约的时候。 “对不起,鸿公子!”我哭着说。 “你哭了!” 他猛地推开门,来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抚掉我脸上的泪痕。 “云端,你和我见过的女人们不同,在这种时候,能够不跟我走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他的脸上是高贵的骄傲,“云端,你只 能是我上官鸿的女人,这就是你的命运!” 九王爷的情感独白 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乔嘉禾很有可能就是罗刹门的门主! 这就是我接近云端的原因。 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她。 我发现,这个女人与我所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那些女人,不是想睡到我的床上,就是想得到我的钱和所有我能给他们带来的一切。 没有一个女人会真心地问我疼不疼! 这个女人,好傻! 明明晕血还要亲自为我拔出箭矢,还是在跟本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 “我相信,鸿公子不是坏人!” 这句话是多少地幼稚可笑,可是为什么我在心中并没有嘲笑她呢! 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然后,她会成为我安置在乔嘉禾身边的一双眼睛。 对女人,我一向有把握。 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而且,我能感觉到,她是在意我的。 看到我出现时,她的眼睛亮亮地闪光。 “云端,跟我走,我有能力让你下半衣食无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对她说。 我自信满满,她一定会跟我走。 可是。 她竟然拒绝了! 这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女人,何以这样骄傲。 喜欢我,却拒绝?! 看她将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我的手掌几乎是本能地探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腕子好细,好像稍一用力便要折断。 “云端!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话与我心中想的有些不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真的”二字是怎么多出来的! 听到她的抽泣声,我的心竟然有些丝丝拉拉的疼。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对我说。 这个女人,我不能放手! 我要她,她只能是我的,一定! 写在最后: 番外正式完结,北北我也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他的真命天子! 只可惜,命运永远不能尽如人意。 祝大家能够早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永远不要忽略到身边那细微的感动。 2010年4月27日晚21点09分 北京,夜正浓! 谢谢大家和我一路走过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