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临门》 七夫临门第1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本书由(深吻、浅笑)为您整理,。新鲜txt电子书论坛地址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七夫临门》 楔子 据说在东漓国最南边有个吉祥村,村内有一个山谷叫做女人谷,谷内住着清一色的女子。 因为这些女子多半是被男子抛弃后浴火重生的女子,所以女人谷又名凤凰谷。 凤凰谷隐藏在吉祥村那一片群山之间,无人知晓其具体位置。 传言,谷中女子看不得男子,一旦有孕妇被男子抛弃入谷,所生男婴一律会被送出。好在女性天生怜惜幼子,这些被送出去的男婴多半是被送进家境殷实且膝下无子的富人家中,受人怜爱。他们的身上也都会纹有凤凰的图案,以便日后辨识。 数十年过去,吉祥村连员外家,便已收养谷中送出的七名男婴。连员外本是东漓国丞相,他面善心慈,告病还乡后一直住在吉祥村,做了不少好事,在村内颇受人尊敬和爱戴。 他收养的七个男子,最大的十四岁,最小的不过四岁,他们不仅生的俊俏,而且个个聪明绝顶,只是脾气性格异于常人,惹出的事端不断,让村内人又爱又惧,谓之吉祥村“七害”。 连家本有一女,名为连月白。 连月白十八岁失踪,一年后回来,众人问及经历,连月白绝口不提。 七月后,连月白生下一女,产后血崩而死,死前,给女儿取名孟小星,并留下一青玉镂空竹枝佩作为饰物。 除宝宝爹地姓孟之外,无人知晓连月白失踪期间所经之事。连员外亦不知晓,只是初次丧女,让他对刚出生便无父无母的小孙女更为宠爱。 说也奇怪,这小孙女从小天资聪颖。 几个月大便能口说人言,虽吐字呀呀依依不甚清晰,但所说之语句句言辞通顺。 长至一岁,便已如大人般说话流畅,落地行走如飞。 众人皆叹惊奇,直呼此女娃是天上星宿下凡,乃神童也。 连员外本就信佛,听别人一议论,真以为她是天上星宿,瞧着这口齿伶俐的娃娃是越瞧越喜欢,更是倾注心血栽培,宠溺万分。 孟小星出生后,原本被连员外捧在手心疼爱的连家七兄弟便犹如打入了“冷宫”。原以为七个年纪尚小且性格各异的“叔叔”会因此争宠闹小脾气,却不料“叔叔们”对孟小星的呵护疼爱之情比之连员外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从有了孟小星之后,七兄弟“害处”不减,但无形之中又被孟小星一一化解了。 村里人为之称奇,孟小星因此被奉为吉祥村的福星宝宝,生女者莫不期盼所生女儿有她一半的福气与聪颖…… 当然,这一切只是流传,真正的故事远不止如此。 ——潇湘—— 人物介绍: 女主:孟小星,连月白之女。一心想拐几个哥哥疼她宠她却屡屡不能如愿。有莫名其妙永不消失的向上心。 叔叔们: 大叔:连月茗,典型的萝莉控,外表刚毅帅气,一身正气。但一扯上孟小星的事,就会变身传说中的“怪蜀黍”。 二叔:连月容,仙子的面容魔鬼的心,永远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冷清淡泊,实际上比谁都要置身事内。 三叔:连月碎,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谈钱,谈钱伤感情,不谈钱就没感情。 四叔:连月醉,风马蚤美艳,笑得最浓才是用计最狠时,洞悉人心,善利用他人。碰着孟小星后,有了“知心大姐”的称呼。 五叔:连月风,狂野霸道,喊得最大声,却也是最心软的那一个,武痴。 六叔:连月清,不染纤尘,眼神纯净,开个玩笑便脸红,目盲。 七叔:连月泉,大眼水雾迷蒙,一副呆傻好骗的样子,实际被他骗的可能性比较高,狡诈如小狐狸。 第一章 吉祥村的“七害” “穿花度柳飞如箭,粘絮寻香似落星。” 一个白衣翩翩的儒人雅士手执绘有松竹梅的素面纸扇,看着村子不远处荔枝园里的一群忙碌穿梭在花间叶下的蜜蜂,一时诗兴大发,随口念了几句,谓之咏蜂。 此刻是四月中旬,正是荔枝花盛放之际,满树开着浅黄|色的小花,一大群的蜜蜂穿梭在这繁花之间,甚是忙碌,倒是应了那白衣雅士的话,只是这群蜜蜂忙碌中带着丝疯狂,密密麻麻吸附在花上,似乎要将这荔枝花的魂都吸了去,甚是怪异可怕。 那白衣雅士已然没有注意,目光早已被眼前美景吸引。 前面的村子四围是山,怀里抱着一潭春水,那又浓又翠的景色,简直是一幅青绿山水画。一条几十米宽的河流沿着村边往南流去,所谓山环水水环山便是如此。 白衣雅士此刻悠然站在河岸的一处石碑旁,石碑上赫然写着“清水河”三个大字,石碑的右下角隐约还能辨出类似“吉祥”的字样。 “都说吉祥村是块福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青山含黛,绿水折痕,此生能窥此美景,足以!”白衣雅士翩翩扇着纸扇,缓步踱步进去。 路上遇见一个村人戴着纱帽而来,白衣雅士连忙上去,微微一施礼问道:“烦请仁兄告知连员外在哪家哪户?” “连员外家……”话未说完,那村人看着他身后的眼睛突然发直,转头就狂奔。速度之快,像是后面有野兽追赶般。 白衣雅士正诧异间,一阵嗡嗡的声音席卷而来,令他浑身发麻,回头一看,黑压压一片正朝他扑面而来,他吓得脸色发白,不及多想,撒腿狂奔,但还是来不及了,一大群蜜蜂迅速赶上他的速度,乌泱泱围了一片…… “月泉,去水园佛堂面壁思过!” 说话的是坐在主位上的一个四十多岁男子,一袭藏青色布衣,鬓角微微泛白,身形消瘦,但眼睛明亮矍铄,气势俨然。 他对面跪着一个四岁大的小孩子,唇红齿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水汪汪的,肌肤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爹爹……”名为月泉的娃娃奶声奶气的声音里面带着央求,眼睛却水汪汪地瞅着坐在客座上的男子。 客座上的男子浑身红肿,脸更是肿的像猪头,辨不清原样,只能从他那身白衣判断出他就是那附庸风雅的白衣雅士。 “连员外,此事确实是在下疏忽,与令公子无关。”白衣雅士看到月泉水眸含泪委屈的似乎要哭出来,甚是不忍。 连员外瞟了眼连月泉,连月泉立即小肩膀一抖,低垂下水眸,做乖顺状。 一抹了然于心的神色闪过,连员外面色平静,说道:“濂溪先生,犬子无状,理应受罚。”他话锋一转,斥道:“月泉,还不下去!” 连月泉始终低着头,闻言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抬起小脸时,面上一片潮湿,甚是可怜。 他哽咽地,抖着水唇说:“爹爹,不是我放的赤峰……是六哥给赤峰下了药……” 连员外脸上一抹诧色,但仍静坐不动。 反倒是濂溪先生看着他可怜,连忙关切:“如此看来是另有隐情。” 连员外一直盯着抽抽噎噎的连月泉,沉吟半响,吩咐一旁的小厮:“叫六少爷过来。” “是。”小厮应声退下,连月泉低垂的大眼立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 “爷爷,爷爷……”小厮刚出去,一个一岁大的奶娃娃就挥着胖呼呼的小胳膊或蹦或爬地进来了。 连员外一听到声音,冷峻的面上就浮现宠溺,慌忙从主位上下来抱起奶娃娃坐回。 “小星,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连员外任小星将沾满灰尘的小脚踩着他的膝盖,怜惜喜爱之色之色溢于言表。 “爷爷,我来找七叔玩。”小娃娃口齿清晰,一双灵眸活灵活现,光彩动人。 她挥舞着小胖手,就要爬下连员外的膝盖。 “小星乖,这是爷爷给你找的西席,快叫先生。” “先生好。”小星咕噜转着黑白分明的大眼,乖巧地叫着濂溪。 濂溪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从小星进门起,他就一直在惊叹,传言连员外家小孙女长至一岁,便已如大人般说话流畅,落地行走如飞,他一直不信,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他原是这半岁女娃的西席。可是这女娃娃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如此稚嫩,红嘟嘟的小嘴里面只隐约冒出两颗新长出小门牙,小嘴咧开一笑,露出的是粉嫩的牙龈……牙都没长齐的学生,他要如何教? 连员外见濂溪怔忡,脸上得意之色更浓,小星见此,爬下他的膝头,奶声奶气地说:“爷爷,我和七叔出去玩。” “好好好!” 连员外一高兴连声应好,一时间竟忘了要惩罚连月泉的事。 小星一步一步朝连月泉迈去,背对着连员外,冲着连月泉一脸甜蜜蜜的笑。 “孟小星,你要干嘛?”连月泉眨巴着水雾迷蒙的眼睛,看着一步步跌跌撞撞过来的孟小星只觉后背凉风飕飕,倒忘了继续假装哭泣。 “七叔,我们去玩好不好?” 孟小星扯着连月泉的小手撒娇,软乎乎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竟让连月泉生出一丝异样,放松警戒,任孟小星拖着出了冷月阁大厅。 孟小星背对着连月泉,一脸的诡笑,嘿嘿,小正太居然想拉六叔下水,她就陪他“玩玩”,他装傻她就比他更傻,想她刚穿越过来那会,不知道“七害”的深浅,蹚了多少浑水啊! 摸爬滚打间,她都不知道看这小子装了多少回小绵羊了,真是小狐狸一个,狡诈! “小星,七叔带你去找小兔子。”连月泉走出一段路,看见一个翩然的白影在小厮的带领下往冷月阁而去,低首,拉住孟小星哄道。 “好耶好耶!”孟小星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拉着连月泉,凑上小红唇在他水嫩的脸颊上吧唧留下一个水印。 嘻嘻,果然水水嫩嫩的,看着真想咬一口啊!孟小星一偿夙愿,心情更好,拉着连月泉就往他的泉阁走去。 想她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了,当然知道这四岁娃娃的花花肠子,只是随他玩去喽,她奉陪。看谁玩得过谁! 走路间,她小手不知道捏捏掐掐了连月泉多少下。 连月泉迷蒙的大眼闪过丝讶异,楞楞地抚上脸上的唇印,心底一软。 虽然只是为了甩开她去看看冷月阁动静,但是……他泉阁里倒是有些适合她玩的宝贝,借她玩玩又何妨。 第二章 她小节不保! 孟小星紧贴着连月泉走着,粉嫩的小脸笑成了一朵花,狐狸小正太的泉阁里面好东西不少,这下她可以顺便顺来一些了。 连月泉紧绷着小脸,目光锁着孟小星紧紧抓着他一根食指的手,柔弱无骨的小手带来的触感让心中平添一种被依赖的满足。 孟小星胖呼呼的小手小脚顺势缠上连月茗比她高上两个头的小身板,懒趴趴软绵绵任他拖着她走。 眼波流转,看着连月泉有丝不耐,孟小星状似无意地低声叨咕:“爷爷说,让我挑选陪他去郢城的人……七个叔叔只能选三个呢。七叔,我该选谁呢?” 孟小星软嫩的脸颊磨蹭着连月泉,闭着眼猫一样地享受小孩的软软肌肤,好舒服! 小孩子最可爱最萌了,长大了就变了样,这时候卡一下这只小狐狸的嫩油水再有道理不过了! “小星儿不选七叔,七叔就将你丢到池塘里去。”粉嫩的俊颜微微的变了一下,连月泉眨了眨水雾的眸子,嘟着红唇露出可爱的笑,作势要甩下她。 “咯咯咯……不要啊七叔……咯咯咯”孟小星立即紧抓着连月泉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那啥那啥?电视里小孩子是这样笑的,她没学错吧? “小星一定选七叔,咯咯咯……”孟小星窃笑不已,小手一直在乘机攀爬,继续卡油水。 “那就这样说好喽。”连月泉笑得更甜蜜,一脸得意。 “说好了!”孟小星声音响脆。 掰指算一算,她已经答应了几个了? 一二三四……现在是五个,就让他们这几个怪胎互相咬吧!她守着她的仙子六叔就好了,到时候和六叔来个双人浪漫游,她滴那个美相哥哥哟! 为什么她对六叔情有独钟? 这还得从刚穿越那会说起,一提到穿越,孟小星打死都不肯承认自己是被马屁熏晕过来的……(咳咳,转移话题)就是穿越过来那会啊,一睁眼看见一排小型美男子,她立即激动得气血上涌,涌到喉咙,以血涂墙……咳咳……各种语言难以表达那份激动的心情,因为她一直想拐一个哥哥来疼她宠她的说~现在站在眼前的不是一个而是七个哪! 于是她对那七个小表是各种谄媚,各种讨好,各种拍马屁啊…… 可是可是……就因为这,她人生路途有了血迹斑斑的开始啊!啊!啊! 她的美相六叔是唯一一个没有对她开炮火的人哟! 孟小星咬着发痒的牙龈越想越出神,最近刚冒出两个牙齿,痒痒的难受。 “小星儿,你把四哥也选上好不好?” 迷蒙的双眼再次睁开,连月泉侧过脸看已经爬到他背上的孟小星。 “啊?好好好!”孟小星就咯咯的娇笑。低眸看着水池,眼睛立即圆凸,张着小嘴发愣,口水顺着嘴角火速溢出。 “小星星!”池塘里一个裸男冲着她直摆手,帅气的脸上不搭的挂着奇怪的笑容,炙热的眼神像是……在看狂热爱着的收藏品。 呃……寒!那啥介绍一下,这就是除了六叔以外,另外一个她没设计的人——大叔连月茗,至于不设计他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喜欢他,而是因为…… 孟小星打了一个冷颤,掉开眼,将流出的口水蹭到连月泉身上。 “大哥,你怎么在这?”连月泉只要遇上人就会露出纯真小白兔的迷蒙样子,傻傻的惹人怜爱。 十四岁的连月茗光裸着上半身,滑顺的黑发如小蛇般蜿蜒盘绕在洁白的身躯上,头发上滴下来的水顺着肌理的纹路往下流,流进他穿着长裤的三角地带……在四月暖阳的映衬下,背光从水里走出来的连月茗性感迷人。 孟小星小手紧抓着连月泉的衣服不肯松开,难得不受美男吸引上看看下看看就是不看美男。 “月泉,你回去啊?” 连月茗带着水汽的手宠爱的蹭了蹭连月泉的脑袋,说话间大手一伸,将他背上的孟小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过去,搂在胸前。 “小星星,七叔小,不要乱趴在他身上。”连月茗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醋意,铁臂紧紧搂着孟小星,占有欲十足。 连月泉忽闪着迷蒙的双眼,不说话。背上空落落的轻松让他滋味莫名。 “嘿嘿,大叔好。”孟小星紧闭的双眼逼不得已睁开,看着连月茗狂热的眼神开始哀悼,这次又落到这个“怪蜀黍”手里了! 不过手下面那紧致滑顺的肌肤…… 哟西哟西,他皮肤好好,肌肉贲张,她的脸还正好埋在他的红果果旁边……好害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啦! 孟小星开始胡思乱想,脸色潮红,小手还时不时拨弄眼前的红果,偶尔顺着他的肌肉轮廓摩挲。 “月泉,你回去吧,小星就交给我了。” 连月茗感觉到胸膛上软软小手的好奇抚摸,嘴角微微翘起,越翘越高,最后一丝轻笑逸出喉咙,胸腔微微震动。 迷乱的孟小星总算是被胸膛的震动震清醒了,跟着萝莉控走?她浑身一激灵,连忙向连月泉伸出求救的小胖手。 “我要玩小兔子,我要玩小兔子……” 连月泉迷蒙的大眼掠过丝惊喜,转瞬即逝,他低着头避开孟小星的小胖手。 “好的,大哥。”乖乖的软语让连月泉的小兔子伪装毫无破绽。 “小星星,大叔的茗居也养了小兔子哦。” 连月茗抓着孟小星挥舞的手邪魅一笑,紧抱着她转头就走。 孟小星小脸搁在连月茗的肩头,看着小狐狸连月泉一路又往冷月阁走,宽面条落泪,半路杀出个“怪蜀黍”,她“小节不保”啊! “小星星越长越漂亮了,小鼻子小脸水嫩嫩的好可爱哦。”连月茗一只大手在小星脸上搓扁捏圆,上下其手。 “……”呜呜呜,宽面条泪啊! “小星星待会和小兔子呆在一起让大叔画好不好?” “……”呜呜呜,又是当模特啊?嘟嘴、瞪眼、流口水卖萌……她实在不擅长的! “小星星要是不同意……呵呵,就要……”连月茗望着孟小星的眼j笑了几声,让人不寒而栗。 “……”呜呜呜,她不要做怪怪的事情!一次就够了!好屈辱! 眼看茗居很快就要到了,孟小星心急如火,四处眺望寻找逃跑机会。 终于,她看到了一个猪头,不对不对……她的老师,濂溪先生。 “先生先生……”孟小星高声呼叫,撕心裂肺的呼叫,哎,真是难为她这没长全的小躯体了。 “小小姐?”濂溪住在茗居的西边,闻言顿住脚步看过来。 “是啊是啊,先生!‘穿花度柳飞如箭,粘絮寻香似落星’,我还忘了向先生求教呢!现在我和你一起去你的居所吧!” 孟小星迫不及待想从连月茗身上爬下来,但是他的力道紧的让他动弹不得。 连月茗礼貌地向濂溪一施礼:“想必是家父请来的濂溪先生,小侄女不懂事唐突了。” 说完,他就要走。 濂溪红肿的猪头脸愣了好久,终于开口叫住连月茗:“大公子留步,连员外让在下教小小姐,还请小小姐跟在下走一趟。” 半岁娃娃居然将他随口吟下的诗句念出来,真有意思!濂溪看着孟小星一脸兴趣盎然。 孟小星兴奋地都快哭了!猪头先生真是一点就通啊! “先生身体微恙,还是先多加休息为好,好了之后再教不迟。”连月茗蹲下脚步,看着濂溪一脸关切。在生人面前可谓是一派正气凛然,谦谦君子。人面兽心说的就是他! 孟小星碎碎念。 濂溪苦笑一下,说道:“不妨事……只是在下刚从冷月阁过来,连员外似有意让大公子过去谈论郢城一事。” 连月茗身体一僵,站住不动。 孟小星连忙咯咯傻笑:“大叔快去找爷爷吧,小星明天去茗居找小兔子玩好不好?” 明天去?鬼才去类! 连月茗似心有顾忌,点点头,终于不舍地将孟小星放下来,在她脸颊上轻啄一口后疾步往冷月阁而去。 孟小星看他走远,松了口气,迎上濂溪含笑的眼。 “小小姐,现在可以解释一下赤峰的事了吗?” 孟小星嘴角含笑,一仰头,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当然!先生原来也知道郢城!” 第三章 被“狼群”包围的娃娃 孟小星走在前面,濂溪跟在后面,一路上默默无语来到了池塘边上。 清风吹过,撩起孟小星头上细软的发丝,柔软稚嫩。濂溪一直注目着她的一举一动,始终觉得不可思议。 “先生,你看那些鱼儿游得多欢啊。” 孟小星突然坐在池塘的边沿,指着水中畅游的红鲤。 “小小姐羡慕鱼儿的欢乐?”濂溪也陪她坐下,有意无意间护着她,不让她掉下池塘。 孟小星注意到濂溪贴心的举动,微微一笑,黑亮的眸子盯着濂溪:“我只是看它游得欢乐,并不真的觉得它欢乐。” “哦?”濂溪发现看着孟小星的眼睛时很难只当她是小孩。 “说不定它羡慕飞鸟可以高空飞翔呢!”孟小星咧开嘴,笑得纯真无垢。 “小小姐真知灼见,在下佩服。”濂溪发现自己喜欢这个小婴儿了,尽管她像是一团谜,超越了人类的想象力。 “先生也不是一般人呢。”孟小星语气若有所指,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粒芳香扑鼻的小糖果扔进池塘喂鱼。 “鱼儿不爱吃糖。”哪是不爱,而是不吃。濂溪委婉的告知孟小星。 孟小星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将糖果一颗颗扔进去,态度认真执拗。 濂溪哂然一笑,她毕竟是小孩子。 “先生,你看,鱼儿不是吃的很欢嘛!”孟小星突然喜悦的揪着濂溪的衣裳,指着池塘里面贪吃的鱼。 “哦?” 濂溪顺着看下去,脸色微微一变,收回视线若有所思看着孟小星。 “这是四叔给我的糖哦!果然不一样!那些赤峰也很爱吃呢!” 孟小星继续咧开嘴傻笑,看着池塘里面疯狂抢食的鱼儿嘴角翘起,继续一颗颗扔下去。 濂溪始终默不作声看着,脸上带着丝不忍。 传言连家四公子连月醉只有七岁便长得倾国倾城,风情迷醉颠倒众生。只是他不知从哪学来一手下毒的本领,到处找人试毒,为连员外惹下不少纷争口角……没想到他的毒还下到了身边的人身上。 “小小姐,这糖果你不要吃……”濂溪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这小孩儿也不是一般人,她带他到池塘边目的不单单是让他看她喂鱼吧……糖果有毒这件事她比谁都明白,不然怎么小瓶里剩那么多了。 “小小姐要在下帮什么忙?”濂溪平静的心湖此刻波涛骇浪,跃跃欲试。 连家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孟小星不喂鱼了,转过头歪着脑袋看了濂溪好一会,才露出一个可爱的笑:“什么都瞒不过先生,先生要是帮忙的话,小星就放心了。” 濂溪闻言,心突的跳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请我来当西席,是谁的意思?” 濂溪盯着孟小星笑得漫不经心的小脸,忍不住追问。他也知道自己过于疑神疑鬼,可是……这个小孩儿越是这样放松的笑他越是觉得她不简单。 “当然是爷爷啊,先生以为是谁啊?”孟小星圆圆的眼睛弯成月牙状,一脸纯真可爱。 “但愿如此。”濂溪也学孟小星露出笑容,这一笑脸上肿痛的感觉更甚。 他想起孟小星之前被连月茗逼得情急之下吟诵出他的诗的情景,瞬间觉得有意思极了。 “看来我收了一个好学生。”还是有七只“小狼”包围的娃娃学生,濂溪浅笑,据他所知,连家七兄弟没一个是好惹的,而她这个娃娃学生似乎和他们的关系不怎样,才会迫不及待的借找老师的机会找上他这个“保镖”。 “那小星以后就全仰仗濂溪先生喽!”孟小星俏皮的微笑。 “只要小小姐信得过在下。”濂溪抱拳,说得文质彬彬,却难掩双眸中的兴奋。 “咯咯……当然信得过,濂溪先生远近驰名呢。”孟小星小胖手撑地,站了起来。 “远近驰名?”濂溪也连忙跟着站起来,总觉得孟小星将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这小娃娃知道什么? 孟小星随意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抬头笑:“对啊!听爷爷说濂溪先生是东漓国最有名的先生了!” “连员外过奖了。”濂溪闻言暗中舒了一口气。 “先生不要谦虚了,郢城……”孟小星故意顿了顿,踮起悄悄告诉濂溪:“我会去和爷爷说,让他也带你去郢城哦!” “哦?”濂溪按捺下狂跳的心脏,不动声色地反问。 孟小星低着头偷笑了下,再次仰着头时,她说:“爷爷本来是丞相嘛,国王说爷爷可以带十个人陪驾一块去郢城哦,爷爷一定会带我去的,我和爷爷说也带先生去好不好?” “承蒙小小姐厚爱,一切听小小姐的。”濂溪有点受宠若惊,全身血液兴奋的快要倒流。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孟小星竖起小拇指,黑亮的眸子闪着纯真:“我们拉钩!” “好。”大手拉小手,交易达成。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童稚的声音响起,濂溪和孟小星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虽然看着年龄有差距,但是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抱星居,孟小星觉得有点累了。 濂溪是杀手出生,得到他的承诺,有他保护,她可以免受很多罪。他十几年的杀手生涯,他的武功她绝对是信得过的!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连家七兄弟会对她心存恶意,六叔连月清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是她看到了里面的疏离。 不是深入骨髓的恨意,而是恨乌及屋的……厌恶!话说,不是她的娘亲虐待那七个小鬼吧?这是她唯一得出的解释!可是,据连老头子的话来说,连月白温柔娴淑,和这七个小鬼感情很好啊…… 郢城,最近不是大家都在为这件事情琢磨着吗?他们千方百计地想要去郢城,甚至不惜和她握手言和。她倒要看看这个连濂溪也趋之若鹜的郢城有什么鬼东西! 孟小星趴在小床上,手摸着胸口一块青绿色的竹枝玉佩,沉沉睡去,小婴儿的身体毕竟是小婴儿的身体,即便她拥有二十五岁的灵魂也违背不了这自然的生长规律。 牙好痒!要想咬别人几口磨磨牙齿啊! 第四章 做梦的代价 阳光和暖,已经日上三竿,孟小星大字型摊开胖嘟嘟粉嫩嫩的小手小脚躺在床上,嘴角噙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啊哈哈,梦里面全部是颜色不一的鸟儿在晃动,美男们露出结实的胸膛,小麦色的胸部上红果果娇艳动人,随着她的触动,一粒粒都敏感的变得硬挺。 美男对她露出勾人的笑,手上挥着一条手绢,勾魂性感的红唇挑起,惑人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呀~” 一只手还捏着肥嫩的鸡腿递到她嘴边…… 鸡脚好好吃哦,耐嚼又够味,孟小星贪婪的嚼着,可是美男突然变成三叔连月碎的脸,他板着一张脸,拿着手电筒打着底光映出一张惨白吓人的脸对她诡异的笑:“好吃点你就多吃点!一共一百两银子!” “不要啊!” 呃……孟小星一个冷颤,猛地睁开眼,大松一口气,呼,原来是梦一场! 好好的一场春梦居然变成鬼片,无语! 孟小星抬起手擦擦额头的汗,依然心跳如雷,她是偶尔闷马蚤想男人没错,可是从没做过这样的春梦啊,肯定是昨天近距离摸到连月茗的美胸……想到这,孟小星脸色泛红。 “还没吃够吗?再咬要加钱的。” 耳边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让孟小星正胡思乱想的心又猛地一跳。 “啊!三叔!” 连月碎居然真的在这!那她梦中吃的鸡脚…… 孟小星看着连月碎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后,从她嘴里抽出食指,慢慢的擦拭在她的衣服上。他是食指上可疑的沾了很多口水,留下了几个细碎的牙印。 啊?这就是她刚吃的鸡脚? 一股反胃的感觉翻涌而上,呕,好恶!孟小星瞬间一脸铁青,这个不会还要收钱吧? 连月碎默默不说话,冷硬的嘴唇微微上翘,冷漠的眼神看在孟小星柔嫩的小脸上时,眼中散发异样的光。眼中手指被孟小星的牙龈啃噬一点都不痛,反而有点酥麻的感觉透过指尖一直传递到心头,痒痒的暖暖的…… “三叔,这个要多少银子啊?”连月碎的皮笑肉不笑让她全身发麻,话说她已经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了咩! 想着又要少去一笔,她就肉痛! 连月碎扫了孟小星一眼,冷冷开口:“你昨天表现的很好。”所以今天他看了一场好戏。 “啊?”她只关心她要不要拿银子,谁关心表现……等一下! “三叔,昨天怎么没有见到你啊?”孟小星按捺下急躁,恢复以前一贯伪装的天真呆傻的样子。 “我昨天在池塘边。”连月碎的嘴角又勾了勾,浅绿色的眸子深沉不可知。 孟小星脸色白了白,该死!昨天她故意带了濂溪去了老管家爱去的池塘边说出赤峰中毒的详情,本来是演给老管家看的,没想到还多了一个观众。 她倒不是生气这个,而是气濂溪。 以濂溪的功力知晓连月碎在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他竟然也和她装傻,一直不说! “哦,难怪一直找不到三叔。”孟小星稳了稳心神,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黑亮的眼睛眨了眨:“三叔找小星有什么事情吗?” “我就是过来告诉星儿,你的计划很成功,老管家如你所愿的将四弟给你下毒的事情告诉了爹爹,现在可怜的四弟正被关在佛堂禁闭,要软禁一个月。你说这戏精不精彩,好不好看啊?” 连月碎抬起孟小星的粉润的小脸,缓缓道出间一直勾唇微笑。 “四叔被软禁了?”孟小星继续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连月碎丝毫不理睬孟小星露出的傻样子,收敛笑容正色道:“你和濂溪的交易我不管,不过去不了郢城,我保不准心情不好让爹爹另请一位先生。” “三叔,星儿痛痛!”孟小星皱紧眉,晃着脑袋,想要避开连月碎钳着她下巴的手。 “那我现在就去找爹爹。”连月碎手倏地松开,转身就走,灰色的袍子随着动作旋转翩飞。 孟小星看着他的后背恨得牙痒痒,不对,是牙更痒! 该死的拜金男!他明明就知道连老头子虽然宠她,但是他的话在老头子那更有分量!毕竟连月碎是天生的生意头脑,脑子随便一转就能将数万两银子捞到手。他说要换先生,老头子不可能不同意,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在郢城这件事上,老头子居然容许她胡来…… 跑题了,小跑回来! 孟小星瞪着连月碎的后背,一直想尝试用眼神秒杀人!他那根本是赤果果华丽丽的威胁啊! “我本来就答应让三叔去郢城啊!现在当然也想三叔陪着啊!小星最喜欢三叔了!” 孟小星现在幸亏还没长牙齿,不然一定咬碎了。 连月碎不走了,顿下脚步,回眸看站在床上小手拽的死紧却还露出一脸甜蜜的笑的孟小星,绿色的眸子微闪。 “我也喜欢小星,所以刚才的‘鸡脚’我只收你八成银子,免去烹饪费,星儿,你记得要给我十两银子哦。” 连月碎说的漫不经心,孟小星听得快要吐血。 坑爹啊!做个梦就损失了十两银子啊!她小小的一个婴儿收集点银子不容易哪!全被这拜金男……不对,她以后要叫他吸血鬼!她的银子全被这吸血鬼吸走了啊! “三叔,星儿还小,身上没有银子……”孟小星露出一副怯懦不安的样子,仍在做垂死挣扎。 连月碎点头,就在孟小星以为搞定了之后,他嘴角又是一勾,说:“没事,我都记在账本上了,小星十年后还我都行,息钱很便宜,才一两银子一年,十年后你最多再多付我十两就够了。” 说完,他轻笑着翩翩走出去了。 “噗……”孟小星一口盐汽水喷出阵亡了。 “小萝卜!” 孟小星有气无力地喊。 “小小姐,有什么事啊?”一个白白净净的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进来了,忙不迭的问。 “帮我把濂溪先生叫进来。”孟小星一咕噜坐起,黑亮的眸子亮闪闪,盯着小萝卜笑得甜蜜,精气神一等一的好!她决定来个秋后算账,现在开始整肃“朝纲”! 第五章 兄友弟恭是正道! “叫濂溪先生过来干嘛啊?” 一袭藏青色的连员外撩起衣袍,跨过房间的门槛大迈步走过来,随口说出的话虽然带着宠溺但却不减话中的气势。 意气风发的孟小星在见到门口熟悉的身影时,立即蔫了。 “爷爷……” “嗯。”连员外一把捞过孟小星将她抱在怀中,轻捏着她的鼻子:“濂溪先生惹到我的宝贝星儿了?爷爷立即将他辞了!” “爷爷!”孟小星娇笑,撒娇:“爷爷要是辞了濂溪先生,星儿就不理爷爷了。” “濂溪先生,你看看星儿多喜欢你。” 连员外此话一出,孟小星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谦谦一抱拳,脸上的红肿消却,露出原本斯文俊秀的脸,气度非凡,“濂溪惶恐。” 还真的是那猪头先生——濂溪,孟小星张大了嘴一脸吃惊。 濂溪对着她吟吟浅笑,素面折扇一挥,潇洒倜傥:“在下承蒙小小姐厚爱。” “才不喜欢他。”孟小星小嘴一嘟,看着濂溪重重冷哼一下,收回视线,不理会濂溪,像极了小孩子被说中心事在闹脾气。 此举惹来连员外哈哈大笑,笑声爽朗醇厚。 “小小姐最爱的还是员外。”濂溪扇着扇子,从容不迫地——拍马屁。 孟小星在心里猛翻白眼,谁给她搜集的资料,没人告诉她濂溪暗地里除了是个杀手,还是一个马屁精啊?早知如此,她就…… 连员外一副受用的样子,抱着孟小星坐下,吩咐站在一旁的小萝卜准备茶点。 “小星,爷爷借你的濂溪先生几日可好?”连员外戏谑中带点认真,让孟小星一时分不清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怔忡间,濂溪清淡的声音飘了过来。 “连员外让在下教习几位公子《弟子规》,不知小小姐可愿意?” 濂溪一说这话,孟小星就明白了,“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这句话不正是《弟子规》里面的名言。 一定是此次赤峰的事件让老头子注意到兄弟友睦的重要性。 至于为什么让濂溪教……“七害”是没有老师敢教的,这濂溪就等着被七个小鬼整好了! 孟小星突然心情大好,饶有兴趣地继续扮演闹脾气小孩的角色。 “他才不是我的呢,爷爷带走便是。” 连员外果然又哈哈大笑,抱着孟小星,拍着她鼓起的粉嫩腮帮子,说:“好好好,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爷爷看到星儿没事就好,这次老四真的……哎,不说也罢,星儿,来,让王大夫给你把个脉。” 孟小星好奇不已地看着村里的王大夫被小厮请进来,一时间有些错愕。愣了半响才想起她身上可是带着连月醉给她的有毒糖果,原来老头一大早过来是不放心这个……孟小星瞬间心里暖暖的。 “王爷爷好。”孟小星礼貌地给老中医打招呼。 王大夫是六叔的师父,她经常去六叔那,和他很熟悉。 老中医已年过七十,留着长长的胡子,穿着素色衣服,整体给人仙风道骨的感觉。 王大夫慈祥的笑了笑,不由分说地轻卷起孟小星右手的衣袖,聚精会神的把脉。 “怎么样?”把完脉,连员外连忙问。 老中医沉吟半响,说:“小星没事。” “那就好。”连员外松了一口气,彻底放心下来。 “致远兄,既然小星没事,我与你去冷月阁对弈一场如何?”王大夫捋了捋长胡子,气定神闲地看着连员外这个忘年交。 连致远心情舒畅,哈哈大笑和王大夫相携离开。 与连致远同来的濂溪则以教习为由暂时在抱星居停留。 “先生果然深藏不露啊。”等房间无人,孟小星开始对濂溪冷嘲热讽。 想着她的十两银子她就心痛啊! “小小姐又何尝不是让在下当了次污点证人。”聪明人不说糊涂话,当他察觉老管家的存在时,他就立即明白了这小娃娃的计谋,这样的小娃娃真对他的胃口啊,他又怎么会告诉她连月碎也在呢,告诉她了他要怎么看戏? 孟小星看着濂溪眼眸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更加怄火:“先生是不打算去郢城了吗?” 她可不会忘记濂溪对郢城的兴趣,亏她还如此保他。 “员外已经许在下随同。”濂溪一低头,谦虚的 七夫临门第2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样子让孟小星恨不得踹他几脚,扇他几巴掌。 “你本事挺大的嘛。”一定是《弟子规》的原因。孟小星气得咬牙切齿,一大早就肝火旺盛。 濂溪吟吟浅笑,长身玉立不动如山,他慢悠悠,不疾不徐地说:“在下答应小小姐的自然不会食言,一定保小小姐到底,所以在下知道小小姐心疼六公子,特意前来告知小小姐,六公子现在状况不佳。” “他怎么了?”孟小星心一紧,立即追问。她倒是忘了这一茬了。 “六公子一直想捉赤峰做药,赤峰疯乱也与六公子脱不了干系。” 难怪小狐狸历历控诉赤峰是被六叔下了药,看来这赤峰倒可怜,除了她的毒还被六叔下了药,不疯才怪,怪不得武功高强的濂溪都逃不开赤峰的包围。 “然后?”孟小星最讨厌濂溪这慢吞吞温存的说话方式了。 “六公子被勒令在他的清水榭反省。” “哦。”孟小星眼前浮现那抹单薄的身影缩在墙角的孤单样子,立即心一紧,好在只是不能出去…… “谁知,突然有大堆毒蛇涌入清水榭,六公子命在旦夕。” “你丫的一段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啊!”孟小星怒吼出声,瞬间暴走,几乎是飞奔往清水榭而去。 濂溪望着飞奔远走的小身影再一次感叹造物主的神奇,然后他悠悠叹气:“终究是小孩子脾气啊,我还没说毒蛇被二公子的琴声赶退了,六公子已经没事了。” 濂溪露出一个故作惋惜的笑容,悠悠离开抱星居,回到自己的居所,开始准备明天给七位公子上课的内容。 他深知,这《弟子规》可不是那么好讲的,毕竟他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学生! 用琴音控制毒蛇……连家二公子还真是不简单! 第六章 纤尘不染的人 心急如焚狂奔的孟小星刚奔出抱星居,紊乱的思绪就开始清明,察觉出不对劲了! 如若清水榭此刻被毒蛇包围,哪轮得到她来救! 该死!她被耍了! 所谓关心则乱,她真的对连月清关心太过了,是因为同情弱者的关系吗? 孟小星一想到连月清有双纯净的眼睛却看不到任何光明时,心就开始揪痛,急切往清水榭的步伐缓下来,踟蹰不前。 清水榭近在眼前,她却迟疑了。 随便靠着一棵大树坐下,孟小星望着池水发呆。 连家生意广布四国,家底颇为丰厚,院落自然不小。 连家七兄弟的院落分别取自己的名字命名,按反写的7字型合抱住她的抱星居。她与七兄弟的院落对面是一池清水,隔着那汪池塘过去分别是连员外居住的冷月阁、濂溪现在居住的洗心斋和一处用作佛堂的青莲祠。 现在她所处的位置正好面对着青莲祠,隔着池塘,远远的,她能听到青莲祠若有若无的木鱼敲击声是谁在敲木鱼?孟小星望着幽寂的青莲祠,突然心血来潮,想去那佛堂看看。 绕过池塘,进到青莲祠,远远看到佛堂正厅有两个魁梧的壮汉看守,孟小星这才想起,连月醉正在里面面壁思过。 从没来过青莲祠的孟小星顿住脚步四下观看,佛堂掩映在一片翠竹间,那隐约的木鱼声正是从那竹林中传来。 好奇心一下掳获了孟小星,她脚步不受控制地往竹林深处走去。 孟小星从竹林里出来就一直神思恍惚,连已经走到了清水榭都不自觉。直到耳边传来飘渺的箫声,她才思绪恢复点点清明。 连月清一拢白衣,淡淡矗立在桃花盛放的树下,六七岁的模样,接近透明的肤色,纯净的气息不染纤尘…… 孟小星看的有点傻,有点痴,不敢出声,怕扰了花中仙子的清修…… “星儿来了吗?”箫声倏地停下来,连月清朝孟小星所站的方向看过来,露齿一笑。 孟小星移开眼,轻声唤了一声:“六叔。”声音轻的像是在叹息。 眼前的人儿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纯净的眼仿佛无视世间的一切……他单薄的仿佛随时会不见…… 孟小星无时不刻在遗憾,如此完美的人居然是看不见东西的,这点点桃花纷飞的美丽他全都看不见…… 连月清浅浅一笑,幽幽开口:“我就知道星儿会来。” “哈哈!六叔已经在想我了吗?”孟小星迈开小胖腿奔过去拉住连月清的手。 感觉到连月清手一僵,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红霞。 望着连月清,孟小星竟有片刻的恍惚,心弦被轻轻地拨动,抖擞在桃花盛开的地方,笑看着人间、笑看着人生。 郁闷的心情突然变得疑惑,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异时空存活,孟小星嘲讽的轻笑出声。 “星儿高兴就好。”连月清紧抓着孟小星的手,脸越来越红。 知道连月清误会,孟小星也不解释,反握住他的手,一如往常用轻快的语调说话:“星儿好想六叔的,如果爷爷同意的话,星儿以后还要嫁给六叔,让六叔陪星儿一辈子!” 连月清脸一热,纯净的眼底,欣喜寸寸生花…… “胡闹!”他轻斥,手一松要推开孟小星。 孟小星如蛇般,攀沿而上,索性抱住连月清的胳膊。 “六叔喜欢星儿的胡闹对不对?”不容许他的拒绝,孟小星语调更高:“六叔告诉星儿,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不是像其他的叔叔那样讨厌我,甚至想要杀掉我对不对?” 连月清明显一愣,被孟小星今日反常的逼问吓到,他嗫喏低语,明显的底气不足。“四哥不是想杀星儿,他只是爱玩。” “我不管他,我只问六叔是不是也想让星儿……给娘亲陪葬呢!” 孟小星抬头望着连月清纯净无焦距的双眼,声音有些破碎,松开手不再抱着他的胳膊,退离他的身边。 连月清抓不到孟小星,一脸慌乱,伸出手来摸索着想要抚上孟小星的脸。 “小星!”他声音中带着焦急。 “六叔,我在这呢。”孟小星虽然心情不好,但是看到如此慌乱的连月清终是不忍,捉住他白玉般几近透明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单薄的人儿在触及到娇嫩肌肤上的一片湿润时微微颤抖,眼睛慌乱地看过来,轻柔开口:“六叔从不曾厌恶星儿……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不曾厌恶是不是也不想要理睬呢?” 孟小星哽咽地问,终于克制不住,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下来。 “奶奶说她恨我,恨我夺走了她的女儿,再也不要见到我……可是,如果我知道娘亲和我只能活一个,我也不会出来啊!” 她在竹林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连老夫人,老太太平静地跪在竹屋的蒲团上面敲击着木鱼,她欣喜地奔向前,谁知老妇人一见到她就歇斯底里拿着扫帚赶她,如果不是连月醉突然出现,她恐怕会被老太太杖毙。 她清楚记得连月醉那厌恶的眼神,那一直笑靥如花的连月醉居然拿那样的眼神看她。 孟小星靠在连月清的怀里嚎啕大哭,穿越后一直形单影只的孤独感一下子喷薄出来。刚过来那几个月,她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只能任人搓扁捏圆…… 她不要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时空!她不要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婴儿!她不要别人都不喜欢她! “星儿不哭……星儿不哭了……”连月清拙劣地安慰,手慌乱地拍着孟小星颤抖的背部。 “没有人喜欢我,每个人都怪我!呜呜呜……” 连月清胸前那片衣裳已经潮湿,凉凉的贴在胸前。 他努力想看着孟小星的脸:“星儿是讨喜的,白姐姐也是那么喜欢星儿,所以才会在知道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哭着求爹爹和师父保住星儿的命……星儿,你是白姐姐用生命留下来的宝贝!”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恨我!娘亲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孟小星闭紧双目,心里面为从未谋面的连月白的母爱动容。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不待见她了,因为是她让他们喜爱的白姐姐离开了人世。 身上隐隐作痛,婴儿细嫩的皮肤受了扫帚的狂打,能支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孟小星看着身上的血滴滴往下落,心生悲凉:老太太是发了狠往死里打她,她是真的恨她! 眼前发黑,孟小星瘫软在连月清的怀中,清水榭的血腥味好浓,浓的让一向敏感的六叔都闻不到她身上的血腥味,真好! 看来濂溪没骗她,这真的被毒蛇包围过呢。 孟小星不说话了,如果……如果能就此穿越回去,她真的愿意试一试。 她好想爸爸妈妈,她的穿越,让爸爸妈妈担心了吧…… 耳边隐约传来零乱的声音。 “六叔喜欢你,他们也一个个开始喜欢你了……傻星儿怎么就不知道呢?” 他们喜欢她?是错觉吧?她不想知道了…… 第七章 这个恶魔! 痛!真的好痛!燥热的、痒痒的、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般折磨。 她这是怎么啦?不会是没穿越成,反而被那七个小表弃尸荒野,现在成了小蚂蚁的食物了吧? 孟小星心情不爽,打算努力翻个身,压死数千只蚂蚁来给她陪葬。 人还要为食亡呢!这些蚂蚁想吃她的肉是要付出代价的! “唉哟,痛!” 撕心裂肺的喊叫从床上传来,坐在窗边看书的十岁男孩淡定转身,不动声色的看着小婴儿连人带被从他床上滚下来后不断拍打着身下的被子,闭紧双目口口声声喊道:“压死你压死你!” 孟小星忍着酸痛不断打滚,身上酸酸麻麻的蚂蚁啃噬的感觉更强烈了。该死的蚂蚁!他们居然围攻她! 她暗下发誓要发起反攻!却不料身子突然腾空,一阵彻骨的寒意紧贴着肌肤,将凉意传至骨髓,她被冻得浑身一激灵,感觉到托着她的是一双人类的手,她没死吗…… “自己都从鬼门关走一圈了,你还想压死谁?” 淡漠的不带感情的声音传入耳中,孟小星现在十分确定自己尚在人间,并且……还在恶魔二叔的房间! 眼睛偷偷睁开一丝缝,瞟到连月容清冷如月华的面容,立即紧紧闭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恶魔是想趁她临死送她一程吗?好像又不是……她决定龟缩起来,耳朵不自觉竖起听动静。 感觉到连月容将她放在床上,矗立在床头看了她好一会后,开始活动在房内。 孟小星听着细碎的脚步声离开床铺,屏住的一口大气连忙呼出。 察觉到房内突然没了动静,她连忙又睁开一条缝看过去。 只见连月容一袭月白色的长袍手执一个细瓷瓶正矗立在几米外的桌边。 他在干吗?正好奇着,连月容凝着淡眉看过来,她慌忙闭上眼睛,大气都不敢喘。竖起耳朵听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脚步声又往床边过来了,他站在床头边上了,他坐在她身边了,他冰凉的手摸上她的背了! “你不用呼吸?” 冰凉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孟小星吓得被一口盐汽水呛到直咳嗽。 “咳咳咳……”一咳就浑身痛! 一只手抚上她的背部轻拍,吓得她又是一哆嗦。 “你干嘛?咳咳……”再也顾不得装乌龟,孟小星边咳边一脸戒备地看着连月容。 这个恶魔不知道用琴声催眠了她多少次!不得不防……抖抖抖!好害怕!他不是又要拿她做实验吧? “涂药。”连月容眉也不抬,一手按住她不断乱动的身子,一边轻揉她的背部。 连月容修长的手指上微带着薄茧,摩挲着背部时动作轻柔,带来一阵酥麻感,那药带着一丝淡雅的清香,将伤口处的燥热痒痛抚平,很舒服…… 孟小星放松下来,眼睛微闭,想到什么般又突然瞪大。 她此刻正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任连月容将她身子翻来覆去的涂药! 虽然是小婴儿的身体,可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羞耻感让她瞬间从耳朵根红到脚趾头! 闷不吭声地任连月容涂完药,孟小星立即整个埋进旁边的被子里缩着不出来,身上的红潮久久不散。 “我明明在六叔那,怎么现在躺在你床上?”被子里闷闷地传来孟小星细弱蚊吟的声音。 连月容用丝绢轻拭手上的药膏,看向将自己包的宛若一颗粽子般的孟小星,琥珀色淡漠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好笑。 “你已经昏迷了九天了,今天刚好我轮值。” “哈?” 始终缩在被子里的孟小星过于震惊,从被子里面探出一个头来,张大嘴一脸傻样地望着连月容。 连月容看见一向精明的娃娃呆傻的样子,嘴角有丝不易察觉地笑纹,琥珀色的眼睛内闪着莫名的情愫,他云淡风轻地解释:“王叔诊断确认你无生命危险后,爹爹便让我们兄弟几个轮流照顾你。今天刚好轮到我。” 七兄弟轮流照顾她?那岂不是代表她的捰体被他们全部看光光了! 没法做人了!给块豆腐让她撞死吧!孟小星看到连月容脸上淡淡的笑容和戏谑的眼神,再次无地自容龟缩进被子。 “爷爷为什么不让小萝卜照顾我啊?”孟小星继续闷闷地说话,一想到自己九天时间都赤身摊在七个小表眼皮底下,她就脸上如火烧般,老头子不是这么害她吧?! “你想知道为什么,何不自己问他。”连月容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让孟小星呕得半死。 正胡思乱想间,连月容又说话了。 “我已经让小可去通知爹爹他们你醒了,他们马上就会到月容阁来看你。” 此话无疑又是一个重磅炸弹炸得孟小星魂飞魄散,她现在一丝不挂要给谁见! “衣服呢!” 孟小星几乎是吼出声的。 连月容依旧淡定如斯,看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孟小星嘴角始终勾着浅笑,直到她一副快要暴走的样子看着他,他才纤纤玉手一伸,指着离床几米距离的一个书桌。 “那有件我的衣服。” “我的呢?!”他说话慢吞吞的还说不到重点,该死! “因为没有想到你会今天醒过来……”连月容举止优雅从容说道。 不等他说完,孟小星咬咬牙,驮着厚重的被子往桌边挪去,拿起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已经顾不得会不会走光。 明知道她要换衣服,他仍不动如山站在原地,不就是要看她出糗嘛! 孟小星一边穿,一边将他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 等到将松松垮垮大了很多的衣服穿上后,她赫然发现她的一件粉黄|色衣服就被盖在他那身月白色衣服下面! 这个恶魔! 孟小星气得吐血,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换上这一套了,只好瞪着一直淡然看着她换衣服的连月容翻白眼。 “小星,你终于醒了!” 房门几乎是被一脚踹飞的,连员外身后跟着六兄弟、濂溪、王大夫以及一众小厮出现在门口。 孟小星看到浩浩荡荡进来的一群男性动物,挥去了一把冷汗,还好穿上衣服了! 第八章 七人轮流照顾 “好好好!小星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连员外看着完好无损站在房间的孟小星,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清俊的脸上带着些微伤感,声音里有隐忍的哽咽。 他伸出手放在她腋下想一如往常将她抱起,却听见她一声闷哼,看着她忍不住痛楚的皱眉,他连忙将手收回,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问:“星儿还痛吗?” “不痛了!”孟小星拼命摇头,笑容如初生的朝阳般灿烂炫目,她一头扎进连员外的怀抱,抱着他撒娇:“小星要爷爷抱抱。” “好好好……爷爷以为差点见不到小星了,对不起,对不起,是爷爷没有保护好我的星儿……”连员外虎目泛泪,又是连声应好,避开她身上的伤,小心翼翼搂着她,不断自责道歉,朗润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沧桑,令人心酸。 孟小星鼻头泛酸,缩在连员外的怀里,低声说:“爷爷,小星现在好好的啊,小星是爷爷的宝贝,爷爷也是小星的宝贝爷爷!” 第一次察觉到老头子真的是老头子了,虽然四十几岁的年龄在现代正值壮年,可是在古代,她的爷爷此刻竟如此老迈,老年丧女的他此刻还为她如此担心,让人心疼…… 孟小星小手不断轻拍着连致远的背抚慰着情绪失控的老人,如果真的没办法回去现代,她就把他当做自己的父母来看待,希望在现代的父母能够得到同样的对待…… 孟小星眼眶隐隐泛红,抱着连员外更显亲昵。 此景落在旁观人眼中,亦是温馨感人,无人打破这老人和稚齿小孩的相处。 连致远抹了抹清癯老脸,收敛满脸的动容之色,拉着孟小星的小手站起,又恢复大家之风。 他笑了笑,对一旁仙风道骨的王大夫说:“老王,还请您为小星看看她好全了没有。” “那是自然。”王大夫一捻胡须,让孟小星在铺就好软垫的椅子上坐下,开始执起她的手细细把脉。 一屋子老少齐齐将目光锁定在王大夫身上,屏息等待结果。 “已无大碍,不过身体可以调养好,精神……你们懂的。”王大夫收回手,捻着胡子微笑,言辞含糊不清。 孟小星三根黑线刷的下来,喂,老头,不带这么现代的,学她台词也不打声招呼啊,去他的“你们懂的”! 可是为么?除了她之外,那些人个个都很懂的样子啊,还用讳莫如深,各种探究的神情看着她…… 连要毒死她的连月醉的神情也变得这么凝重,而没有半点杀气了呢! “王爷爷,我精神怎么啦?”孟小星脆生生地问,只有一个人被闷在鼓里的感觉好差! 王大夫但笑不语,站起身又开始邀连致远下棋。 “致远,那局棋我们还没下完呢。” 喂!老头,你到底有多想下棋!孟小星再次满脸黑线。 “爷爷,告诉我啦,我不会要死了吧?”她故意拿重话压人,好奇心已经被调到嗓子眼,再不解决她会疯掉。 谁知她的话一出口,连致远脸立即变色,斥道:“小星不许胡说,你好好的,刚才你王爷爷不是说过了吗?乖乖地让你二叔照顾你啊,爷爷先去下棋了。” 连致远宠溺地轻拍了拍孟小星粉嘟嘟的小脸蛋,然后转身和王大夫离开,临走时还对着七兄弟吩咐:“你们继续轮流照顾小星,直到她身上看不出一点疤痕为止。” 说完,就翩然离开了,完全没有看到孟小星已经黑掉了脸。 阿诺?老头刚才哭的样子是装的吧?孟小星深度怀疑。 濂溪深深看她一眼亦离开,进出未说一字,待房间内只剩下七兄弟,她开始胡乱在座位上乱动,什么叫坐立不安,什么叫如坐针毡,说的就是她! 这七人的目光……好怪异! 孟小星一个个瞟过去,心里开始打鼓。 半响,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七人像是约好了般静静看着她,房间里静得掉根头发,她觉得她都能分清是谁的,因为他们连站位都没有改变! 气氛好压抑,好古怪! “咳咳……那个……”她咳嗽想打破这份安静,低头想了好久却没找到适当话题。 再抬头时,屋内已经人去了大半,只剩下连月容和六叔连月清。 连月清摸索着走过来,温柔抚上她的脸,轻轻叹息一声:“六叔等你。” 不待她反应就轻飘飘地离开了,人影翩跹,来去都如一根羽毛般。 谁能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了啊?!她抬眼看着屋内唯一一人,瞬间失声。 “哎,好吧,我自生自灭。” 知道恶魔不会告诉她的,那她还问什么呢。 连月容欲言又止,见孟小星低着头一脸失落,抿了抿水色的唇瓣,一甩衣袖,就坐在窗边的琴架边弹起琴来。 舒缓的琴声乍起,孟小星想也未想就捂住耳朵。 刚穿越过来时,她也是听了这琴声就不受控制地睡着,醒来后身上青青紫紫酸疼不已。 记忆深刻,惨不忍睹…… 此刻他弹琴,她还是只能任命地等待挣扎,她敌不过的,这如鬼魅的琴音…… 可是过了好半响,琴音依旧舒缓,她不仅没有半点困意,反而紧绷的心情变得舒缓,渐渐松懈下来。 接下来的琴音更是出乎她预料,如小溪淙淙般欢快的琴声是出自小恶魔之手吗?好不可思议……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沉静古朴的琴竟弹出了豁然开朗的意境来,小恶魔真的很有天赋。 孟小星有点抑郁的心情似乎随着这琴音的安慰渐渐开阔起来。 一曲终了,孟小星意犹未尽,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甚至大叫“安口”。 连月容听到掌声,看到孟小星一张兴奋的脸,在微微发怔之后,竟抱琴头也不回地出去,背影竟有些许狼狈。 真是个怪人! 孟小星撇撇嘴,看到桌上自己的衣服,毫不犹豫地栓上门,然后自在换衣。 此刻悠闲,才发现自己身上斑痕累累,惨不忍睹,换上自己合身的衣物,硌得伤口生疼,反而不如连月容宽松的衣物舒服…… 想至此,孟小星整理衣物的手突然顿了顿,望向连月容离去的方向。 他……小恶魔……是为了她穿的舒服些才准备上他的衣物在这吗? “叫你自作多情!”孟小星甩了甩头拒绝多想,手却鬼使神差地摸上连月白那身月白色的衣物换上。 这样穿着舒服,她不能为难自己的身体啊! 第九章 那块竹枝玉佩! 溜出月容阁的时候,孟小星左右张望,内心还有点小心虚,至于为什么心虚她说不清楚,只是极为害怕见到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所以走路的时候都是猫着腰,踮着脚,屏住呼吸的。 出了月容阁好一段距离,她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似乎没有人,她放心下来……等等,右前方柳树下那抹白色身影是? “小小姐,在下恭候多时。”濂溪一声白衣扇着扇子翩翩从柳树荫下走了出来。 “嚇!怎么都爱穿白衣服啊!扮鬼啊!”孟小星怒火冲天地吼,一脸不悦地嘀嘀咕咕了好久,不断抱怨作者人物设定重合,让读者分不清嘛。(作者小小声辩解:“弱弱说一句,月白色是蓝色,你不要随意命名啊,小恶魔穿的是银白!银白!濂溪穿的是纯白!纯白!仙子小六才是正常的白!”总之打死不承认人物设定重合,哼!) “小小姐不喜欢白色?”濂溪张开手臂,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看出哪儿不妥。 “不喜欢!”孟小星依旧惊魂未定,恶声恶气地说,看濂溪从衣兜里掏出一面铜镜不断照啊照,内心一阵恶寒。 “喂,你等我干什么?” “哦~在下是在等小小姐……”濂溪放下镜子,一脸恍然大悟。 “少装模作样。”孟小星抖啊抖,抖啊抖,鸡皮疙瘩都快掉满地了,这濂溪每见他一次她都得对他“刮目想看”啊! “在下记起来了,在下是来给小小姐解释为什么员外让七位公子轮流照顾您的。”濂溪不疾不徐地扇着扇子,发丝在风的吹动下飘逸地飞起。 他会有这么好心?虽然她真的想知道,不过…… “你想和我交换什么?” “小小姐这样怀疑在下,在下真真是伤心哪!” “切!” “在下一直和小小姐站在一边的……” “不说我走了。” 孟小星决定自己去问别人,说不定小萝卜知道。 “小小姐那么想死吗?”濂溪清润正常的声音及时唤住了孟小星欲离去的脚步。 孟小星沉默了,站在柳树边上静静的,任垂下的青翠的柳枝拂过肩头。 “小小姐昏迷后,王大夫诊断说小小姐身体状况无碍,只需半个月,身上的伤口就会痊愈,之所以昏迷后迟迟不醒,是因为小小姐没有求生意识。在昏迷那段期间,小小姐一直哭着喊着……” “不要说了!”孟小星握紧双拳,不喜欢别人这样揭露自己内心隐藏的伤疤,她会喊什么?无疑是被七兄弟嫌弃的的受伤与孤独罢了…… 濂溪沉默半响,看着眼前穿着宽松的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盖住的小身躯,叹了口气,继续说:“员外狠狠训斥了七位公子,是四公子主动提出要照顾你康复,抚平你内心的伤痛……其余六位公子也都欣然同意。” “怎会?”孟小星呆住了,连月醉主动提出来的?他厌恶她的眼神…… 她还以为是爷爷下的死令。 “其实,据在下这几日的观察,他们对小小姐虽不至于爱护有加,但是却也颇为疼惜,小小姐大可趁此机会培养与他们的感情……” “先生,你家不是住海边的。” 孟小星此刻内心烦躁不已,柳枝拂过,她揪住一根开始蹂躏发泄。 “啊?”濂溪尽管聪明,但还是不懂这现代的词汇。 “意思是你管太宽。” 孟小星想到什么,回转身,抬头看着濂溪:“你如果告诉我他们为什么想去郢城,我可以答应你两个要求。” 郢城是东漓国和南华国交叉海域上的一个岛屿上的第一城,他们从未离开过吉祥村,为什么心心念念想去那? 濂溪这样急巴巴为她解惑,她身上肯定有什么事是他想知道的。 濂溪看着执拗认真的小脸笑了,斯文秀气的脸上透着兴趣。 “小小姐知道在下想要什么?” “你应该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是杀手吧?”孟小星轻嗤。 “哦?那在下还真是愿闻其详。” “你先说。”老狐狸一只。 “在下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一件事吗?” “你自愿说的,与我无关。” 孟小星双手抱胸,此刻倒是耐下性子和这老狐狸周旋。 “那这样吧,小小姐给在下仔细看一眼你身上一件东西,在下自然会告诉小小姐想要知道的。”濂溪轻撩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笑得狡猾。 他果然知道!孟小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在沉思,过了半响才开口:“你……鼻毛露出来了!” “啊?真的啊?”濂溪连忙又掏出铜镜开始左照右照。 濂溪慌乱间,孟小星手抚上胸口,她随身携带的便只有这枚玉佩了,他要看的就是这个? 毫不犹豫地,她掏出贴身佩戴的竹枝玉佩,说:“要看就趁现在,待会后悔了别怪我。” 话音刚落,一道疾风就窜到了她跟前,孟小星默数三秒,从容不迫将玉佩放入衣内。 “小小姐,在下还未看得太清楚。”濂溪一脸为难。 “那是你的事,现在说吧。” “这……”濂溪这次倒没有得瑟了,只是一脸凝重地看着她说:“他们要去郢城正是为了你身上这枚玉佩,郢城青玉天下闻名,不仅仅是因为它玉质好才珍贵,最重要的是,郢城青玉只有黑屿岛的郢城的王室贵族才能拥有,所有玉器都天下无双……这样说,小小姐明白了吗?” 这是她娘给她的玉佩,那么就意味着她爹是郢城里的王室贵族? “这玉没可能外流吗?” “以前没听说过外流,现在倒是见着了。”濂溪若有所指地盯着孟小星的领口处。 孟小星下意识捂上胸口,答案似乎是呼之欲出,但是她有点难以置信…… 濂溪淡淡一笑,继续说:“七位公子不过是想去见见那个害死他们姐姐的罪魁祸首罢了。” 而他迫不及待地想凑个热闹,她身上那枚竹枝玉佩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啊。 如果七小表只是想见见,打死她都不相信。“先生,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孟小星突然笑得纯真无害如小绵羊。 濂溪一脸得意,拱手谦虚:“哪里哪里。” 再抬头时,已经看见孟小星留给他一个背影直往月容阁而去,他一脸错愕。 “小小姐还没给在下另外一件事呢!”他真的很好奇孟小星怎么知道他是杀手的啊。 “既然先生无所不知,小星就先存着,以后再和先生交换吧!”孟小星头也不回,临走时给濂溪摆了一道。 偷笑间,她看着前面的月容阁,嘴角微微翘起,既然七个小表想和她融洽相处,此等机会她又怎会放过,今天就看看小恶魔的另外一面吧。 只是溜回月容阁,她还是忍不住在蹑手蹑脚一回,心理阴影存着,她还是怕怕啊…… 第十章 你睡哪? 才走进月容阁,就闻到了一阵阵饭菜的香味,孟小星肚中馋虫大闹,早就忘了要偷溜回去的事情。 眼巴巴看着两个小厮端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从房间出来,口水不知道咽了多少口。 “全拿出去。”房间内淡漠冷清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种暴风雨凝聚的危险。 又一个小厮端着一个盛满可口饭菜的托盘小心翼翼地退出来。 “慢着!” 脆生生地大吼平地而起,吓得那三个小厮手一抖,差点没端住托盘,稳住后,一个个站在原地看着不断抹口水的孟小星不知所措。 “小小姐。” “别端出去啊,他不吃我吃哦。” 孟小星咽下口水,弯着小手地拍拍胸口,露出一个惹人怜爱的馋虫笑容。 三个小厮愣了愣,受了蛊惑般端着回走了两步又立即停下来,看了看房门内的主子,又盯着手上的饭菜,半天犹豫不决。 孟小星急了,几个大跨步跨进房内,看到静默看她的连月容,她努力吞咽下口水,眼睛亮晶晶地四十五度……d,四十五度只能看到他的腰,九十度仰望连月容,眼睛光亮闪啊闪:“二叔,你不吃我吃啊!” 说完就探出头,招呼小厮们进来:“他没说不让,快送进来!” “是,小小姐。”三小厮犹豫片刻,在孟小星眼巴巴水汪汪的迫切注视下进了房门。 他们小心翼翼地余光扫着斜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连月容,布菜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很快就摆满桌,不等孟小星催促,他们就纷纷退下,关上房门了。 没了旁人在,孟小星口水已经开始哗啦啦的流了。 九天没吃饭,也不知道她怎么活下来的。 她毫不客气坐下,拿一个苹果,张口就咬。咬了个牙印,太硬,没咬进去,心有点虚,越想越不对,小脑袋一转,就看见一个背对着窗外光线,一脸阴沉看着她的连月容。 小嘴微张,露出两个小门牙,精明的娃娃此刻无比呆傻,干笑了几声,她伸出胖呼呼的手,递出那个咬了个牙印的苹果,问:“呵呵,二叔,给你吃苹果。” 她是客人!她是客人!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连月容整张脸都背在阴影下,看不清神色,靠着窗边的修长身子半天没动。 手僵硬地伸在半空,孟小星又开始心里打鼓了,她不会破坏了和谐的相处机会吧? 呐呐地收回手,有点失望,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办好。 看着苹果上那两个浅浅的牙印,她发呆,虽然是她咬不动才给他的…… 既然他不吃,她就切成一片片吃吧!四月天能在古代吃到苹果很不容易呢! 她瞬间满面阳光,唾液又开始自觉分泌了,没有牙齿的阻挡,口水快乐地奔出小嘴要去飞吻大地。 桌子上好多吃的哦,有红烧猪蹄、红烧鲤鱼、糖醋排骨…… 口水哗啦啦地流,拿起一个猪蹄想挑战一下嘴里的两颗牙齿,张口要咬,眼前突然一花,诶?猪蹄嘞? 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嘎嘣。”一声脆响,连月容一脸平静地拿着她之前给的苹果轻咬。 动作真优雅……不对不对,他咬他的苹果,干嘛要抢她的猪蹄啊!火煞煞! “你喝粥,我吃肉。” 连月容白衣一掀,缓缓坐在她旁边,看进她的眼中,淡淡开口。 孟小星发愣,为他清雅淡然的气质所迷,小恶魔明明只有八岁,但是已经一米五几,俊美的脸,完全没有小孩子的感觉,反而好……迷人!哎,好吧,其实不仅仅是他,其余六个小表也个个聪明过头,她很难将他们当做小孩子呢。 发现自己又神游太空了,她暗地里低啐自己什么时候成恋童癖了,看小孩也能犯花痴。 他不是不吃饭吗?此刻又来抢她的吃的!火大! 要和谐要和谐要和谐! 按捺下不悦,孟小星嘟起嘴,忽闪着大眼,一脸委屈地低低央求:“二叔,小星不喜欢喝粥。” 很萌很可耐有木有! 连月容淡眉轻皱,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上面,像是在考量着什么,这样的动作一直持续,他的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 孟小星颈一缩,立即一副小媳妇样的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吃粥,皱在一起的小脸看起来痛苦不已。 连月容轻挑眉,琥珀色的眼睛颜色加深,语气淡若清风:“今儿的菜色不错。” 赤裸裸华丽丽的挑衅加炫耀!去td圈圈叉叉! 孟小星望着一桌子的好菜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见连月容看过来,她立即低着头猛喝粥,三字经念了一遍又一遍。 呼呼呼,一大碗粥很快见底了,她偷偷打探好“敌情”,趁他没注意立即顺过一块排骨,放在碗中偷偷地啃。 “苹果味道不错。”就是上面有些口水。 连月容猛地出声,吓得孟小星立即吞下咬到口的排骨,抬起满脸油渍的小脸,一脸的迷惑。 “啊?” “没什么。”浅浅的笑意在淡茶色的眸中一圈一圈漾开,继续对桌子上时不时伸过来的小胖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n久过去…… “咯!”打了个饱嗝,孟小星满意地拍拍肚皮,看了看外面渐暗的天色,睡眼惺忪。 “猪蹄味道不错哈。” “嗯,是不错,就是我咬不太动!不过那个红烧鱼……” 孟小星抬头看小恶魔笑得危险,内牛满面,她被套话了! 怎么办怎么办?低着头装无辜,小手一直不安地点啊点,点啊点,点啊点…… “我给你上药。”清冷如一的声音让她从点啊点的世界回归现实。 偷眼看他脸色如常,孟小星松了一口气,看他拿着药瓶过来扒她的衣服,她立即又紧张起来了。 “二叔,我自己上药就好。”她揪紧衣服,决定谨守她自己的“小节”。 “好。”连月容想也未想,放下药瓶离开,继续站在窗边,看着外面。 孟小星没胆子叫他出去,褪下衣服,拿起药瓶开始上药。 几个时辰之后…… “阿诺?,能不能帮我上个药?”孟小星额前三根黑线,厚着脸皮开口。 没办法,她努力了好久,手太短,灵活度不够,药抹了前面,后面根本抹不上去,还扯得皮肤生疼。 连月容似乎早料到般,从容走过来,接过药瓶,用羽毛挑起一块药膏,涂在她的背上后,用手轻轻推开抹匀。 细致的摩挲让红着脸埋进枕头的孟小星放松了紧绷的小身体,困意再次袭来…… 她苦撑着想要惺惺相惜的眼皮,尽量保持清醒,毕竟趴着不至于太尴尬,但是她的小屁屁还露在外面呢!被看光了啦。 感觉到背上的手已经离开,她松了口气,侧过头看到窗外已黑漆漆一片了。 “等会穿衣服。”连月容清冷的声音响在耳侧似在叮嘱。 “嗯。”虽然这话遐想联翩……但她知道要想药效好,还得等皮肤吸收了才行,可不能让衣服将药膏蹭掉了 七夫临门第3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膏蹭掉了。没有其他意思的……呼呼,脸又红了! 继续趴着,不敢睡,无聊地四处看,目光开始渐渐跟随连月容的一举一动。 室内有点昏暗了,他挑起烛火,不疾不徐地走到衣架边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二叔,你干嘛?”孟小星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 连月容淡淡看了她一眼,开口:“我要睡觉。” “睡觉干嘛要脱衣服啊?” 孟小星傻眼,看着他将衣服脱到只剩一件小内遮住重点部位。 “我平常就是这样睡觉,今天你在这就多穿了一件。”连月容虽然语调冷冷的,但这真的已经算是他最耐烦的一次说话了。 小恶魔喜欢裸睡?! 彻底傻眼的她问了个傻问题:“你睡哪?” 连月容一步步走近床铺,跨过她走到里边,被子一掀,以行动来回答。 她继续傻眼,接着问傻问题:“我睡哪?” 第十一章 吃我吧!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安静的房间内,她只能听到自己心脏急剧跳动的声音,她捂住小胸脯,咪咪都没有长出来的胸这样摸着可以直接感受到心脏在轻轻跳动,且越跳越急…… 有个小美男捰体躺在她身边,她要怎么办?要不要大喊“啊!我怕打雷!”,然后一个狼扑扑过去? 刚才震惊过度,惊鸿一瞥间看到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说。 所以……老天爷,你就赶紧打个雷,闪个电吧!吃不着看看也好啊,以后还可以有个话题。 孟小星仍旧趴在床上,侧着脸带着一股子“蛋蛋”的忧伤看着窗外漆黑黑的天。 “有老鼠!” “啊!” 一个懒驴打滚,她以飞速滚进了张开手臂迎接的胸膛。 瑟瑟发抖着,她是真的很怕老鼠……老天啊!是要你闪电哪! 孟小星等了半天也没听见老鼠的叫声,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围不对劲。 咦?她滚进了小恶魔的怀抱里了诶,难怪触感这么顺滑。 “二叔,小星怕老鼠。”此等机会不利用待何时,不过想归想,真的赤身捰体搂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脸红了,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啊,呜呜,有色心没色胆!还是摸几把撤吧,不玩老牛吃嫩草的游戏了。 诶,怎么滚不出他的怀抱了? “不怕。”埋在他胸前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他淡淡的声音低低在耳边响起,他的一双手臂搂在她的背部和……屁股上,牢牢的没有一丝逃走的空间。 一向冷淡的声音现在听来竟然柔柔的,孟小星只觉心间一股暖流流过,小恶魔真的已经比较用心对她了,她也可以不要再那么提防他了吧。 “有二叔在,小星不怕。”她软软咕哝,微笑着合上眼,听着他绵长的呼吸,慢慢的数着“水饺”进入梦乡。 “水饺水饺,多数一数才能睡觉。”这是她的抗失眠法宝。 只是……这样的后遗症也不小,梦里,七个水饺围着她,饺子上分别露出七个小表帅气的脑袋,然后围着她蹦蹦跳跳,一直喊着“吃我吧,吃我吧。” 只此一句话,用七种声音无限循环,她瞬间觉得自己腋下都湿透了,吃?坏孩子不要想歪了哦! 她一阵滛笑,举起筷子,笑着扑过去……扑过去的时候,她又觉得腹中胀胀,急着上厕所,找来找去,都不见厕所,心急如焚间突然看见一个水饺做的厕所,她毫不犹豫地冲过去,蹲下身…… 一股温热湿濡的感觉快速蔓延全身,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腿间一片温热,黏黏糊糊的,并且越来越凉,这是? 啊~尿床了! 孟小星苦着一张脸,婴儿自我控制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差啊!羞愧! 此刻她还缩在连月容的怀中,该怎么叫醒他……算了,还是装睡,明天指着床上地图装傻说不知道好了。 她闭紧眼,湿乎乎的睡不着,还是觉得不安,于是用手指戳了戳连月容,板着一张小脸说:“喂,二叔,你尿床了。” ——潇湘—— 漫漫长夜,万物沉睡,偶尔有几声蛙鸣点缀这静夜,偶尔有几个吃饱了撑的夜游,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尿床的……忙碌不休。 “快啊,你尿湿的床单啊,被褥啊,被单啊一一都要换下来哦,还有你那件擦了身体的衣服也要和他们放一块……呃,嘿嘿,我不说话了。”孟小星咕噜着大眼,手放在嘴边做出一个拉拉链闭嘴的动作。 郁郁地收回视线,连月容板着一张脸将湿了的被褥床单一一撤换下来。 笨拙地铺上干净的被褥,床单,被子……一切终了,蓦然回首才发现,始作俑者正闲闲坐在桌边剥瓜子。 一颗两颗三颗……不知道她的牙龈能啃碎瓜子不,挑战一下!孟小星兴致勃勃地数着瓜子肉,二十来粒,仰起头,一把全塞入口中,还没嚼,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怨念从左前方传递过来。 孟小星急忙傻笑:“二叔,你尿尿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发誓!” 她举起小手,嘴里含着满满的瓜子肉,腮帮子鼓鼓的,晶亮的眼睛透着无比的善良和真诚。 “哼!” 连月容淡淡哼一声,怨念久久不散,衣服一撩,和衣在窗边的一个躺椅上躺下,看着窗外静默无声,不再理她。他一袭华贵的紫色在清冷的月华下显得神秘而尊贵。 忙乱的房间倏地一下就安静了。 某人心虚,也巴巴地靠过来,大拍马屁:“二叔,我就说嘛,你穿紫色的衣服就是最好看的。” 看她多有眼光!还帮作者改了人物设定! 连月容也一愣,双眸中带着一丝别样的沉思,望着窗外不说话,久久才如叹息般开口:“你是怎么找到这件衣服的?”忙碌间穿上,才发现原来是这件被尘封了的衣服。 “不是白色的就只有这一件了!”孟小星颇为得意,丝毫不以拿他原来衣服擦尿为耻。反而细心地发现连月容提及这件衣服时语气中别样的留恋,他的手还在细致地抚摸着袖口。 “这件衣服有什么其他意义吗?” “没有。”淡淡的语气再无一点波动了,淡茶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看着窗外的月亮。 “哦。” 知道问不出什么,她也不再追问,只是胸臆间突然也添上了一份惆怅。拖来一张椅子,靠在他身边,她和他一样望着窗外。 月光清亮,却有些高远,远远的摸不着,透露着生疏……可也正因为它高高在上,才能让在不同地方的人都能看见,在寂静无眠的夜晚,靠着它寄托忧思,传递思念。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远方的人也看着一样的月亮呢。”孟小星低语,清澈的大眼染上相思和惆怅,另外一个时空的爸爸妈妈一定也能看到这月亮,看到她的思念。 连月容闻言,长长的睫毛微闪,低垂下双眸,看着这个安安静静趴在他右手边的小娃娃,冷淡的琥珀色眼睛平添一份暖意。 再抬头看月的时候,那月华便没有那么冷清了。 第十二章 绝世妖孽 月容阁一大早就来人了,一袭茜素红的连月醉坐在大厅中让人无法忽略,万千风华的他在这身红的衬托下美丽的更像是一只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妖孽。 孟小星低垂下眼,跟在连月容身后,视线避开那抹燃烧的红,带着闪躲。 她记得见到连月醉的第一眼时,就想到了《夜宴》中的婉后,那个绝世娇颜的女子也是一身茜素红,站在数万臣子之上,遗世独立。 茜素红就像人们熊熊燃烧的欲望,有多少人的生命被熊熊欲望吞噬,连那个万人之上的女子——婉后也落了个血染红衣的下场。 连月醉,这美丽的妖精,他游戏人间,似乎没有欲望,整个人若谜一样,反而让他更加妖冶更加吸引人,如有不慎,看着这个人真的会醉…… 思考间,连月容和连月醉已经说了好几句话,她听到连月醉是来接她的时候,脑袋空白了一咪咪,瞬间回神,开始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三哥今日陪爹爹去本漓采买,故而托我代他照顾小星一日,明日再由他来接人。” 连月容清冷如月华的脸上淡淡的,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低着头一副乖宝宝样子的孟小星,淡道:“原是如此。” “那我现在就带她离开了。”连月醉轻挑的眼宛若桃花点点绽放,不笑亦含着笑意。 “唔。”连月容退开身,让躲在他身侧的孟小星站在二人的眼皮底下。 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焦在身上,孟小星知道退无可退,抬起头笑靥如花。 “四叔~”一声娇软的叫唤能让人瞬间软下心防。 “嗯。”连月醉桃花眼一闪,伸出白玉般的手递到她面前,她知趣的一把握住他的,只是心下有些诧异。 这月醉美人以前从不让她碰他身上一分一毫,今儿倒是主动牵她的手了? 思考着这些的她没发现自己连和连月容道别都不曾就已经一步步往门口走了。 连月容琥珀色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雾很快散去,他看着离去二人的后背,轻声说道:“如果你想睡得舒服点,晚餐不要让她喝太多粥。” 一身妖红的连月醉停下步伐,没有回身,只是微微一点头。 反而是那小娃娃木了,站在原地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连月容。 他、他、他那句话的意思不会是知道尿床的是她吧? 可惜连月容只是脸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等了半秒钟,就翩然离去,只留给她一个神秘尊贵的背影。 出了月容阁的门,连月醉就松了握住她的手,她虽有点失望,但更多的是觉得轻松,觉得本应如此。 今日月醉美人似乎有点心事…… 她抬眼悄悄看着面前这让人屏息的美丽,其实他和连月碎是双胞胎,除了连月碎眼珠是绿色,连月醉眼角微微上挑外,二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二人风情天差万别。 看到连月醉的时候会被他的美丽吞噬,可是连月碎却只会让她看到他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本质——她数万两白银哪! “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听到连月醉的声音立即又迷醉了,他的声音,轻柔绕心,仿佛有根小小的毛撩拨着心弦…… 等不知不觉跟着他走进青莲祠时,她才后知后觉地低叹:“真是个妖孽!” 青莲祠,刚进来时,不好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将她吞噬,身上未好全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心像是被镰刀一点点地切割。 她是被恨着的! 手又被他牵住,察觉到他手的温暖干燥,才知道自己手已经变得冰冷潮湿。 她原来在发抖…… “对不起。”连月醉低下头轻语。 闻言,她哆嗦冰凉的身子突然回暖,抬头望进他那如星子般璀璨的媚眼中闪烁着真诚和一丝……尴尬。 连月醉弯下身子,伸出手一把抱住她,嘴角微微一勾:“我们进去吧,星儿。” 突然的腾空,让她下意识紧搂着他的脖子,等意识到他不喜欢她的触碰时,又慌忙松手。 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还是尽量在忽视她的碰触,连月醉抱着她脚步未停地走进了青莲祠的大厅,那儿供奉着她娘——连月白的灵位。 孟小星打量着周遭,布置的如同少女的闺房般,老头子口口声声的佛堂竟是这样。 她每次陪老头子祭拜连月白都是直接去的坟头,从未来过这。 “星儿,来看看你的娘亲。”连月醉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是和煦如春风般的。 他放她在地上,自己开始罗列在案前摆放着水果、数样小菜和美酒。他并未跪拜,只是拿着白玉酒壶,如看着活人般看着连月白的牌位笑靥如花。 “白姐姐,醉儿又来烦你了。” 一抹妖冶的红斜靠在案前,席地而坐,态度轻松自如地自饮自酌。 小孩子喝酒好吗?怎么也没人劝劝?孟小星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从月容阁到青莲祠,一直都只是他和她,一个小厮都未曾带。 孟小星咬咬牙龈,好吧,为了祖国的下一代的健康……她豁出去了! “四叔,爷爷说小孩子不能喝酒的哦。”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白玉酒壶。 连月醉亦不多言,笑的绝代风华,眼中星芒凝聚。他翩然站起,双手举起她肉呼呼的身体,对着她粉润的脸上亲了一口。 啊?被调戏了?孟小星有点呆,趴在连月醉的胸膛处有点楞楞的。 “哈哈哈哈……” 连月醉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和疏朗。妖冶的美颜上透着一丝纯阳性的爽朗。 雄雌难辨,实属妖孽!不知道这脸皮是不是真的,孟小星啧啧称奇,手竟然在怔忡间抚上了他白玉般的面容,流连忘返。 笑声倏地停止了,孟小星尴尬地收回手,低着头不敢再看他。 “我不会再喝酒了,答应你也算是答应白姐姐。”连月醉突然信誓旦旦的说,桃花眼中的神色让她辨不清。 连月醉似乎和连月白的感情很深,所以他应该是七兄弟里面最恨她的一个吧,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带她来青莲祠又是为了什么?她看不懂他这喜恶是怎样一番变化…… “四叔现在还恨小星吗?”孟小星不知不觉就问出了口。 第十三章 你没有资格 话一出口,孟小星就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连月醉脸上温暖的笑意有些僵,将她放下,席地坐着,对连月白的牌位继续说着一些日常琐碎,似乎没有将她的话听在耳中。 在案几上方挂着一幅画,画上女子巧笑倩兮,灵气逼人。她脸上挂着令人舒心的笑意,眉宇间透着温暖和慈爱。 这幅画的笔触相当流畅,细条柔和,看得出来,作出这幅画的人与画中女子颇为熟稔。 这是连月醉心中的连月白吧!明显的恋母情结! 她站在空落落的祠堂内,没有再去逼问,答案已经了然于心。有些伤、有些恨,不是伪装一下就能忘却的。 她静静地看着,看着连月醉拖曳在地的如火焰般的广袖。 “为了白姐姐,我可以试着去接受你。” 连月醉这句话是对她说的,虽然他仍旧背对着她。 “为了娘亲,我也可以试着原谅你哦。”孟小星轻快地说。 她走到连月醉身边席地坐下,睁着圆圆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上面浅笑着的画中女子,继续说:“娘亲是最爱我的人,所以我一定不会辜负她的期望,我会健健康康地长大,快快乐乐地告诉她我过得很好。”她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彩,她侧过头,可爱地歪着小脑袋对连月醉说:“娘亲告诉我,要我原谅竹林中四叔对我做的事情,还让我告诉四叔,记得要开心哦!” 连月醉妖媚的脸上闪过丝错愕,他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定定地看着她清澈的眸眼,以非常肯定的语气对她说:“白姐姐不会和你说这些的。” 孟小星天真烂漫地笑起来,有点不解:“我和娘亲流着一样的血液,她不告诉我难道还会告诉四叔吗?” 她真的受够他那莫名其妙的恨意了!她要他认清一个事实,她才是和连月白最亲的一个人,他们没有理由为了一个不是她的错的错误一直恨她! 连月醉黑色如墨的眼有一刻的凝滞,像是混沌在一块还没有研开的墨。 孟小星笑了,笑得天真无邪,无比灿烂,银铃般的笑声在安静的祠堂里回荡。 她娇笑着说:“四叔一直表现得和娘亲感情很深的样子,可是如果娘亲还在世的话,偏偏是你伤她最深呢。” 眼见连月醉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艳,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危险,她始终望着连月醉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带着讽刺。 这样就受不了了?! 她挺直腰板,微启水嫩的小嘴继续说:“娘亲为了生下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也一直在恨我自己为什么出生夺走娘亲的生命,可是爷爷告诉我,只有我更好的活着才能安慰西天之上的娘亲,所以从我懂事起,我都会尽量让自己活得精彩,也努力像娘亲一样和叔叔们好好相处……” 说到这,她有些哽咽,话锋一转,她又厉眸看着连月醉:“可是,四叔你呢,你处处为难我也就罢了,我最不能原谅你的是,你居然利用奶奶对姨娘的感情对付我,让我和娘亲经历一样的事情……你好狠!这样的一个你,还有资格站在这和娘亲话家常,有资格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恨我吗?” 说完这些,孟小星有些累了,她努力扮好一个小孩子的角色,可是有些时候,事情变化太快,让她根本无心扮演,好在祠堂里就她和他两人…… 一直默默无言的连月醉突然仰天长笑,一身的茜素红像是血一般刺眼。 他突然狠钳住孟小星的下巴,血红的眼瞪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浓厚的笑意:“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娃娃!” 孟小星也不害怕,睁着无辜的双眸,眨巴了几下:“四叔竟然想当着娘亲的面杀我吗?” 连月醉嘴角浓厚的笑意不见了,手像是摸到烫手的热铁般一把松开,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错愕和各种夹杂自责、愧疚的复杂情绪。 “让你和白姐姐经历一样的事情……这话是什么意思?”连月醉脸上恢复平静,语气却带着审问的意味。 孟小星龇牙咧嘴地揉搓着被捏红的下巴,没好气地说:“奶奶一直因为姨娘的死怪着娘亲,你现在做的就和奶奶一样。” 连月醉再也维持不住平静,语气有些暴躁对孟小星凶道:“到底怎么回事?” 孟小星也站起来握紧拳头仰着脸,大吼:“你凶什么凶!” 见他安静下来,孟小星才坐下来虚弱地说:“爷爷告诉我说,以前他当官的时候,在本漓有个院子,那时候娘亲才两岁,有个十岁的姐姐。有一次,娘亲贪玩,掉在水池里,她姐姐为了救她掉在池塘里面淹死了。奶奶因为姨娘的死精神失常,一直因为这件事情记恨着娘亲,认为是娘亲害死了她的姐姐。甚至几次要杀死娘亲……” “怎会?我还以为……”连月醉颓然坐在地上,一脸的不敢置信。 “以为奶奶恨的是我,才将竹林里的那扇门打开是吗?”孟小星轻嗤,连月醉小小年纪竟如此狠辣,实在难以原谅,虽然最后他还是出手救了她,但是却也因此让连老夫人病发。 老夫人的执念如此之深,即便十几年常伴青灯也难消磨心中的恨意,可见连月白的童年也是非常痛苦! 孟小星看着画上温暖浅笑的连月白,这样的童年的她却有颗坚强温暖的心,不觉间对她的敬佩和喜爱渐增。 “我确实没有资格恨你……”连月醉明艳的脸变得暗淡无光,落寞看着地上喃喃自语。 孟小星看着他火焰般燃烧的衣裳,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该安慰他还是该怨恨他,她亦无从知晓,这故事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看得开和谁看不开。 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孟小星毫不犹豫地走出门,打算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才出了青莲祠大门,就看见一群人乌乌泱泱涌进连家大院,隐约能听见兵器交接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 孟小星心下大惊,连忙拦下一个急急忙忙跑过去的小厮问:“冷月阁那边出什么事了?” 小厮上去不接下气,只顾着叮嘱孟小星:“小小姐,五公子将南华大盗惹上门了,您赶紧到青莲祠内避一避吧……”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地拿着一根木棍跑开了。 南华大盗?那不是一向与吉祥村井水不犯河水的深山土匪吗?连月风,他搞毛啊! 第十四章 南华大盗 冷月阁大院的门紧闭,门外围了十几圈穿着蓝布衣的下人。 “打……打……打起来了!” 围在里面耳尖的听到门内细微的动静,结结巴巴地对外围的人说。 “打起来了?!太好了!” 一个膝盖高的女娃娃踮着脚站在外面,闻言双眼闪闪发亮,一脸兴奋。 “星儿,别胡闹。”一抹艳红拉住小女娃,将她抱起。 “四公子,小小姐。”那些下人注意到了风姿绰约的连月醉,连忙行礼。 “怎么回事?”连月醉狭长的凤目微闪,小小年纪就不经意间带着威仪。 “五公子不让进去,说……说是在招待朋友。” “嗯。”连月醉淡淡一点头,看到怀中娃娃伸长脖子想透过围墙看到里面,嘴角微微一勾,拔地而起,带她飞上围墙边上一颗大树。 将她放在树干上,自己也斜靠树干假寐。 哈!果然很多强盗! 孟小星眼睛发亮,注意力全在冷月阁大院中排排站着的三四十个大汉。 只是他们为什么都站着不动啊?等等好了…… 发呆空隙前情回顾一下! 说到南华大盗,还得从四年前说起。 吉祥村三面环山,一面环水,东南山就是吉祥村南边的一处山脉,此山由数座山头组成,连绵几万里,是东漓国和南华国的天然国界线。山上树木丛生,野兽四起,是一个弱肉强食的自然世界。 四年前,数百个强盗在东南山这片三不管地带占山为王。村内隔三岔五就会出现十几个强盗在村内强取豪夺,吉祥村几百年的平静被这伙强盗打破。 因为这些大盗来自南华国,所以,村内都称这些大盗为南华大盗。 南华大盗的嚣张让连致远愤怒,他集合村内壮汉打算一锅端了土匪窝时,仍待字闺中等待嫁给东漓国太子的连月白被那伙强盗捉去当了人质,强盗头子命人告诉连致远,若想女儿生命无忧,吉祥村日后平静,连致远需亲自向他奉上他在南华国的所有店铺的地契和合同。 连致远欣然应许,一面与大盗定下交换人质的日期,一面派人暗中去迎接从东漓国借来的兵队。 却不想,在交换人质那天,山上毫无动静,偷溜上山的连家兄弟一脸焦急下山告诉连致远说山上尸横遍野,并无连月白踪迹。 连月白离奇失踪,南华大盗死伤大半,其余大盗亦不见踪影,无人知晓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东漓国士兵搜索全山,全无所获。 吉祥村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人人都在揣测当日东南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年后,连月白只身回到吉祥村,众人终于以为可以真相大白了,却不料,连月白一改活泼开朗的性子,终日沉默寡言,面对亲友的好奇,她只对外推说自己已不记得前尘往事。吉祥村内村民心地善良,眼见连月白肚子越来越大,却并不追问。 七个月后,东漓国太子突然带着迎亲队伍来到吉祥村,并一路吹吹打打往连家而去,说是要迎娶连月白为太子妃。 半途中,迎亲队伍被一大群强盗模样的壮汉包围抢劫,迎亲队伍分崩离析,东漓国太子在亲卫队的护卫下火速撤离。强盗将胜利品带回东南山,一路嚣张跋扈,闹得人尽皆知,南华大盗强势回归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吉祥村。 吉祥村人无不惊恐,莫不希望东漓国太子出兵剿灭这些强盗,但久久等候,不仅太子无动静,连那些嚣张的强盗亦迟迟不动弹。就像是从未出现过般。 时值深秋,已有七个多月身孕的连月白听下人碎嘴,许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当晚早产产下孟小星,血崩而死。她的尸体则遵从她的遗愿放在木筏上顺着清水河的水流逐波而去…… 连月白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孟小星高坐在树端,托腮出神,以她看言情的经验,她觉得连月白没死!可是医术高明的王爷爷亲自医治的,难不成王爷爷也是合谋? 思考间,冷月阁院中那些一直静坐的南华大盗终于有动静了,孟小星立即兴致勃勃地看过去,看了半响,突然怒了! “搞毛啊,我还以为能看到小狮子和他们打架呢!” 这些南华大盗穿的与普通人一样也就罢了!想想他们一年前还敢抢太子的迎亲队伍诶!一年多缩着不出来,出来之后竟然在他们院子里喝酒?!敢不敢拿出点大盗的威风啊! 六岁的连月风潇洒豪迈地站在大汉中间,笑声爽朗。一大群大汉围着一个六岁的小孩把酒言欢,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刺眼! 忿忿不平间,眼角瞥到一抹艳丽的红立即浑身一哆嗦,刚才想别的事情想太久了,倒是忘了是连月醉带她上的树。 “嘿嘿,你也在啊。”自从在祠堂里说了那帮话后,她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他了。 连月醉似乎适应良好,斜靠着树干,单手枕在脑后,笑得风华绝代,他伸出右手,纤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星儿,叫四叔。” “哦,四叔。”喊一声又不会少什么,切。 “嗯,乖。”连月醉笑得更加娇媚,摸小狗一般摸了摸她的头。 “汪汪。”孟小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面皮,不要脸地汪了两声。 看到连月醉不再虚假地媚笑,楞楞地看着她时,她才心满意足地咧着嘴笑了。 她这人就是犯贱,喜欢看美人露出意外的表情。 “四叔,我们下去吧。”坐太高,她没安全感。 “不看了?”连月醉瞥了一眼院中喝酒的众人,轻柔绕心的嗓音低低响在孟小星耳侧。 “不看了!”谁要看一群大男人喝酒啊!是哪个小厮告诉她,里面打起来了的!那些人哪里是南华大盗啊! “那你下去吧。”艳丽的红依旧随性地靠在粗大的树枝上,摘下一片树叶遮住一双狭长的凤目,隐匿在树丛间。 下个毛啊!孟小星看看高达十几米的树,再看看躺着一副事不关己悠闲晒太阳的连月醉怒火几丈飙升。 她才不会去求他!她深深明白现在连月醉的别扭心理,不就是被她说了一顿拉不下脸面,此刻寻求对等关系么! 她偏不如他所愿!她晃着小腿,小手圈起做成一个喇叭放在嘴边,对着树下的院子大声喊:“五叔!救我!” 连月风这只小狮子,狂怒暴躁,她都不知道被他推到擦伤过多少次了,但是每次受伤,她都在他眼中看到一份迟疑,他的内心并不像他外表那般粗暴。 她敢打赌,小狮子即便不喜欢她,听到她喊救命也一定会来帮她的。 果不其然,院中的连月风抬眸看过来,毫不犹豫就飞身往树上而来。 轻功不错!翩若惊鸿! “四哥?”连月风看到树上眯眼假寐的连月醉一脸诧异,不过目光触及孟小星委屈的表情时,也没多问,伸手一把揽过孟小星就飞下去了。 “撒哟娜拉!”孟小星笑眯眯地挥着小胖手,虽然颇为嫌弃连月风粗鲁的动作,但是对于逃离那抹艳红带来的压力,心情还是很畅快的。 第十五章 月醉美人哭了 “原主儿,让你久等了。”小狮子连月风一落地,就像甩一件东西般随意将孟小星甩在地上。 虽然不至于摔着她,但动作看起来真是粗鲁。 孟小星没心情不满意他的暴躁,两眼冒红星地看着小狮子口中的原主儿。 这个、这个人!长得好像她喜爱的动漫人物银时啊!卷头发,死鱼眼,混迹于市井,眼神却是正直的,连头发都是银色的! “gsa!”孟小星狼吼一声,张开双臂就飞扑过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孟小星就抱着原主儿的大腿乱蹭了。 “小星,别这么没礼貌!”小狮子皱着浓眉,拎着孟小星的衣领一把丢开。 说完,他冲着原主儿飒然一笑:“原主儿喝酒可喝得尽兴,这可是藏在地窖中五十年的女儿红。” 说话毫不影响他扫除孟小星时刻准备着的各种扑到。 “月风小弟,她愿意抱大腿就随她抱去。”原主儿仰头喝下手中的女儿红,银发恣意飞扬,显得放荡不羁。 连声音都那么慵懒带有磁性啊! 孟小星两眼冒红星,抱着原主儿的大腿开始一个劲地往上攀爬,并且嫩着声音开始说叨:“银桑,你要是剪个短发会更好看哦!不对不对,长头发更好看!哈哈,我看到了长头发的银时!” 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兴奋不已,抱着原主儿的大腿开始掐掐弄弄。 “哈哈哈,这小娃儿倒有趣!”原主儿弯下腰,长至肩头的银发随着动作垂落在脸侧,他食指勾起孟小星的下巴,微眯着银色的眸子打量着她。 像!太像了!绝对真人版银桑! 孟小星松开抱着他大腿的手,捂住心口,噗通噗通,心跳好快!银时好帅啊! 横拦进来一个青衣小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努力吸着口水,有点欲求不满地拨开再拨开。 “原主儿,你们先喝着,小星肯定是累了,我带她去休息。” 小狮子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意,她才不管呢!她要亲近银时,问问他洞爷湖的那把剑带了没!灵巧地闪过小狮子的捕捉,孟小星的眼睛此刻像是雷达一般锁定了原主儿,朝他飞扑过去。 啊!红!火一般的红!这绝对无双的红衣风姿出现在眼前,孟小星知道自己离她心爱的银时又远了一步了! 连月醉这妖孽终于按捺不住从树上下来捉她了! 被妖孽扛在肩上往冷月阁外面走,孟小星还在不断地给慵懒饮酒的原主儿抛去飞吻,不断叮嘱着:“银桑,不要走啊!要多住几天啊!我得空了就来找你!” 她还冲着黑着一张脸的连月风招手:“小狮子,一定要记得留下银桑啊!” 话一说完,她都没注意有多少乱七八糟的的视线射过来:有愤怒、有不信、有兴味……啊!她不小心把五叔的绰号叫出来了啊!她才不管!反正她知道今天她见到现实版的银时了,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她的好心情。 “啦啦啦啦……”一路上,孟小星都不断哼着歌曲,一会嗤嗤的笑,一会又口中念念有词,一会还哈哈大笑。 “够了没?”轻柔绕心的声音离得好近,语气听起来有点危险呢。 孟小星笑眯眯地趴在连月醉的肩头,笑嘻嘻地摇头:“我今天真的好开心,看见他,我觉得我人生都圆满了,充实了,即便今天让我去见阎王爷,我都会含着笑去的……”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脸花痴相,银时就是她的梦中情人啊,虽然是动漫人物,可是现在出现真实的诶! “胡闹。”连月醉将她从肩头上拉下来,搂放在怀中与她面对面。 他狭长的凤目闪烁着光,看着一直笑得合不拢嘴的孟小星,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你这娃娃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这么会折腾人?” 他眼中的雾气似乎都快凝结成水滴滴出来了。 阳光洒下,孟小星只能看清半边脸。看到此番风情,她有一刹那地发愣,然后嘀嘀咕咕了一句:“虽然很妖孽,但是我还是喜欢银桑!” 说完,又是一脸如痴如幻的傻笑,眼睛焦距又投向了远方。 连月醉阴沉着一张脸,似在等待孟小星开口,等了半响,她始终维持着一脸花痴的样子,怒意终于攀爬上他的脸:“什么银桑金桑的,那样一个妖怪一样的人,你喜欢他哪里?” 他没有资格恨她,其实也早就不恨她,但是他就是不明白何以看到她这么谄媚地接触一个人时他会这么不舒服。 这小娃娃之前也这么粘过他,看着他就会两眼放光……虽然这都是二个月前的事了,但是该死的!也没见她为了他傻笑这么久! 瞬间有种被夺走心爱的东西的感觉…… 连月醉低垂着凤目,心中失落的感受让他想要抓狂,看见孟小星对他的话理都不理,笑得旁若无人,就越发觉得她的笑刺眼! 一甩手,他将她扔进了池塘!宽大的茜素红广袖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 “噗通”一声水响,连月醉才反应过来,脸瞬间苍白失色,飞身跳下水去,救起那个被他扔下水的娃娃! “星儿醒醒!醒醒啊!”连月醉全身湿哒哒的,他拱着身子,一直轻轻拍着孟小星苍白无血色的小脸,时不时按压一下她的胸膛,压出一些水来。 “咕噜噜。”孟小星只觉得耳朵里全是水咕噜噜的声音,嗡嗡作响,从掉水到被救出来,她一直都处于茫然状态,等到听到连月醉焦急的声音时,她才了悟原来是妖孽一时不爽将她丢到池塘里去了……丢她到池塘里去了啊! “你这个王八蛋!”口张了张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孟小星努力睁开双眼,微一用力,就觉得胸膛被按压,一股反胃的感觉让她…… “呕!”孟小星吐出口中的水,尽管虚弱,但仍然愤怒,抬起头,冲着连月醉就骂“你……”妹的!话说到嘴边就立即噎回去了,一脸木然地看着连月醉。 “小星,你终于醒了!”连月醉一把紧抱住孟小星的小小身体,点点热泪脱眶而出,洒在她颈间。 月醉美人哭了!梨花带雨,美得像是桃花林中下了一场春雨,零落了数瓣桃花。 孟小星怒气顿消,手抚慰性地拍了拍哭得颤抖的背部,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 虽然美丽聪明的不可方物,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刚才他一定是吓坏了吧! 孟小星眼中闪着柔波,继续拥着这比她身躯大了两倍的单薄身体,小手不停地轻拍着。 “四叔,小星没事了哦。”她用心地等他发泄完情绪,然后细声细语地告诉他,她仍安好! 第十六章 今晚真热闹啊! 入夜,醉月轩中,被裹成小粽子的孟小星不亦乐乎地玩着人体不倒翁的游戏,偌大的一张床被她弄得凌乱不堪。 运动运动发发汗!侧倒!立起!侧倒!立起! 多次侧倒立起之后,她终于满头大汗地歇菜了……始终裹着被子的孟小星倒在床上,翻眼费力地看着沉默不语的连月醉。 月醉美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刺激了,疯了般回到醉月轩,疯了般给她泡热水澡,疯了般拿被子将她包成小粽子……现在却一直默默看着她不说话。再看我在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她翻着白眼努力地瞪回去。 好吧,说实话,看着他这么紧张她有点感动啦,所以不忍心看到他情绪太低落。 “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答应我一件事。”要他做什么事呢?她苦思冥想…… 若是他能带她去偷窥,看一下银桑的私生活就完美了!越想越激动,本来只是随口说说,现在却带点小兴奋和小期待。心中仍是念念不忘银桑啊! 连月醉脸一黑:“我不会带你去见妖怪!” 诶?被他发现了?“银桑才不是妖怪!你不带我去就是‘仇将仇报’!”她口沫横飞,情绪激动,早忘了自己最初目的只是为了诱他说话。 “除了带你去见他,任何事都可以。”连月醉负气扭头,藏在宽大广袖下的双拳紧握,看到她那副两眼冒心的花痴样,他就……绝不能带她去见妖怪! “那带他来见我?”孟小星兴奋提议。 “……” “唉哟,四叔,我就看一眼好不好?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哦。”对手指,自己去会不会直接被五叔赶出来? 她最近做人是不是有点失败啊!苦恼…… 连月醉瞥了眼被裹成粽子,失去行动力的小娃娃,不说话,意思很明显,你爱去不去,只是你去不了! “我真 七夫临门第4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去了哦。”孟小星在床上滚来滚去,像个小肉球。 “……” “啪。”孟小星从床上滚下来,呲牙咧嘴了好一会又开始滚动,一路竟然滚到了门口。 连月醉狭长的凤目瞠大,俊美的脸在抽搐。 “一二三,加油!”孟小星咬紧牙关,奋力要冲过门槛。 她坚持不懈的精神向来很被看好,眼看就要滚过去了,她眉开眼笑,哈哈,银桑,偶来鸟~“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 “好好好!”孟小星躺在地上,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连月醉突然弯腰,俯身看她,居高临下的对她露出妖艳如肆无忌惮开放的有毒的红花。 “星儿的苦肉计很成功。” 诶?又被发现了!没意思……小孩子兮兮的不要那么聪明嘛!让她这个二十几岁的现代姑娘哪还有脸面混啊! 孟小星苦着一张脸,被连月醉单手拎着走也没敢发出一句怨言。 连月醉的轻功真的很好,足下轻点来到连月风的儛风居。 孟小星一直想不明白他们几兄弟的武功是从哪学的,虽然连致远有专门请一位师父教,可是他们根本就没去上过几次课,更何况他们的武功路数也不一样,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个师傅…… 连月茗的武功刚正大气,重在内功。 连月容力道阴柔,身体奇寒,能以琴音御人,虽然现在看起来还不是很娴熟…… 连月碎虽然每日沉迷于敛财,但是他随身携带的那个金算盘看起来就很不一般,拨弄算盘时,身边一道无形的气让人近不了他的身…… 连月醉,他的招式看来都非常华丽,但是那些看起来华而不实的招式却招招致命!会用毒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连月风豪放不羁,总是外出结交游历,她见他的次数不多,因为他随身佩戴一把青锋剑,她直觉认为他是剑客!他轻功也不错的样子…… 连月清会武功不奇怪,因为他自小身上带毒,王大夫是为了让他自行驱毒,才教他内功心法。百病成医,仙子最善良了! 连月泉貌似没有武功,但是他的动物缘好的不可思议,很有御万兽的潜力啊!汗! 孟小星想了个遍,一直怀疑他们偷偷拜了师,可是若是偷偷的,他们不是应该将武功藏起来么……老头子居然还说是他们有天分,自学成才,她才不信! “银桑还在不在啊?” 看着没有一点动静的儛风居,她开始忐忑,不再去想一直没想明白的谜团。 如果银桑还在,热情好客的连月风肯定会捉他秉烛夜谈,可是现在这一片安静,只有几盏微弱的照明的灯。 “妖怪在那。”连月醉指着一间紧挨着连月清院子的房子,压低着声音。 “嗯。我们去看看吧。”孟小星鼓着圆圆的眼睛,也细声细气地说,一脸紧张。 “先等等,他会出来。”连月醉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抱着孟小星猫在院外的一棵大树上。 “啊?哦。”孟小星屏息看着,她的情绪很容易就被带的紧绷。 呼,她怎么现在弄得跟做贼一样啊!还有点小兴奋…… “出来了!”连月醉出声提醒。 孟小星果然看到“银桑”出门,他银色的发丝独一无二,绝对错不了,就是他!只见与银桑相似的原主儿信步往门外走。 “咦?”大晚上,他去哪? 连月醉低头看了她一眼,抱着她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眼看着原主儿竟然一路来到了抱星居,飞身一跳,从围墙跳入潜进抱星居,动作看起来似乎还熟门熟路。 这个……银桑不会是上午惊鸿一瞥间爱上她了吧?偷偷去她房间找她以解相思?想想都不可能!孟小星撇撇嘴,她又不傻,虽然热血喜爱银时,但是那毕竟不是银时。 “要不要喊捉贼?”孟小星一脸兴奋。 “你不失望?”连月醉低头看着孟小星。 “失望啊!所以才要去捉贼弥补这份失望的心情啊!”孟小星说得理所当然。 有点怪怪的,但是又说得通的话,俗称歪理!哈哈!歪理总归也占了一个“理”字! 说话间,孟小星眼尖的看到陆续有好几个身影跳进抱星居。 有同伙?!今晚真是热闹啊!孟小星双眼放光,被裹在被中的小胖手相互摩擦,一脸跃跃欲试。 第十七章 狗血吧!剧情 弯月如钩,洒下清冷的月华。 借着月光,连月醉熟门熟路地潜进抱星居的后院。 抱星居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分为前庭,正屋和后院。前庭两边种植着四季青和两株桃树,此刻正是桃花盛放的季节,落英缤纷。 正屋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两间主房正对着前庭,一间客房面朝着后院。孟小星住的主房正对着前院左边的桃花树,从屋内窗子伸出手还能接住点点桃花瓣。在正屋右后方还有几间供下人住的耳房。 从耳房绕过去,就是后院的厨房,简易干净。厨房旁边一块空旷的土地上搭着一个十米见方的葡萄架子,葡萄架下放着一张石桌,几张石凳,供闲暇时坐下休息,与正屋客房相对。 此时的葡萄藤上长着些许嫩叶,看着倒也清新可爱。 “四叔,别把我院子里的葡萄藤踩坏了,我还等着吃葡萄呢。”葡萄架上,稚嫩的娃娃奶声奶气地叮嘱,夜色微浓,她根本就看不清脚下的葡萄藤,但仍一脸心疼。 “星儿不看妖怪了?”黑暗中看不清连月醉的脸,只能听到他柔媚的声音。 他的声音越是酥麻入骨,他心情越是难以捉摸。 孟小星已经摸出门道了,闻言,立即软着语气蹭着连月醉的胸膛撒娇:“小星不是想留着这藤,以后结了葡萄好和四叔一块吃嘛!” “如此说来,星儿倒是好意。”连月醉磁性的声音低哑迷人。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孟小星仍是猛点头证明真心,此举似乎取悦了连月醉,他轻点着石架,几乎是凌空越过葡萄架,还真放过了那些葡萄藤。 孟小星见此窃喜不已,缩在他怀中和他一样注视着下方的动静。 站在葡萄架上看下面的动静真的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办法,因为葡萄架架得高,站在上面看下面极容易,但是站在下面却很难注意到上面的动静。 原主儿进了后院就不知去向,他们居然跟丢了。 一抹银白色在客房方向一闪而逝,他在那! 不待孟小星有所反应,连月醉已经抱着她悄无声息地往客房方向而去。 “咭。”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一道银白色的光快速扑过来,连月醉抱着她轻巧一转身,黑沉着一张脸,冲着墙角道:“小七,出来!” “四哥?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是那个强盗头子发现我了呢。”连月泉抱着一只银狐朝他们走过来,一脸纳闷。 “呃……你怎么被包成这样?”连月泉看到孟小星的傻样子一脸憋笑。 “这叫和服,没见过吧!”孟小星现在对“粽子”衣服适应良好,开始瞎掰。 “哈哈,下次赛龙舟我带你去……”连月泉还想笑,却被连月醉轻咳两声打断。 “你们要不要来两杯茶,顺便再上点点心?”连月醉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凤目闪烁着光。 “呃……不用那么客气了。”孟小星颈一缩,傻笑,她倒是很想说来点也不错,不过……嘿嘿,还是算了! “继续聊啊,看看你那银桑金桑会不会也来插几句嘴,我们也省了找他了。”连月醉的语气越来越危险。 “……”孟小星无声。 再看连月泉时,他已经忽闪着迷蒙的大眼在装无辜了,完全不打算搭腔的样子。 小狐狸! “呃,四叔,七叔,我们继续……继续追踪那个帅贼哈!” 一说这个,小狐狸来劲了,他邀功般对连月醉说:“四哥,我看见那强盗头子潜进来了,他肯定是要偷东西!于是我一路跟着他来到这,刚才才跟丢的……” “嗯。”连月醉对此话题不太热衷,既然聊开了,也不打算偷偷摸摸怕被发现了,他抱着孟小星光明正大地往正屋走。 “乒……” “哐……” 前院有重物相撞和兵器相接的声音,二兄弟立即对视一眼,往前院飞奔。 有情况! 孟小星小心跳得咚咚的,埋在被子里的头一直想探出来。 眼看着就要穿过客厅到达前院了,连月醉抱着她突然飞身跳起,接连闪避,掌风不断,似在与人动手。 什么情况?孟小星有点紧张,凝神看去,只见连月泉的银狐一直在攻击着某处,而它的主人已经躺倒在地。 “嗯~”耳边传来一声闷哼,月醉美人也支撑不住啦! 他抱着她直线往地面摔去,孟小星紧紧闭上双目,只听一声肉体与地面撞击声响起,连月醉狠狠摔在地上。 “四叔!” 孟小星吓得心惊肉跳,连月醉临昏迷前一直紧搂住她将她护在怀中,所以她没事。可是……现在她有事了! 她那声脱口而出的叫声引来了注意,一个高大的黑影缓步逼近她,一股森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手脚被缚,这下连逃跑都没戏啦! 黑影越逼越近,银丝潇洒飞扬,整个人落拓不羁,一双慵懒的双眼却闪烁着危险冷漠的光芒。 真人版银桑一点都不正义啊!跑别人家里了还玩偷袭!要是姑奶奶也是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武林高手,准对着他一脚又一脚踢飞着玩! 她扁扁嘴从连月醉怀里滚出来,眨眨眼睛,脑袋飞快的转着:“你别杀我,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连月白的亲生女儿……咳咳,你还记得荷花池畔的连月白吗?你要是伤害我,就等于辜负她!难道你想她做鬼都不原谅你吗?你现在若是放了我,以后我给我娘上坟的时候一定会替你说两句好话的!另外,放了我的四叔,七叔吧,他们可都是我娘为我准备的备选相公!” 不知道她猜对了几分,这银发原主儿会不会是连月白的旧情人呢?拜托!剧情就偶尔狗血一下好不好,此刻正是危急存亡关头啊! 孟小星见原主儿始终楞楞的,心里面那个得意啊,果然猜中了剧情,现在开始滚着离开吧!哈哈…… 她手脚并用,开始一路朝门口滚去。逃命般的滚!脑袋磕在地板上,弄得一阵眩晕,仿佛又看见了夜晚的美丽。 眼看滚出客厅就要看见光明了,她扯着嗓子想要高喊:“救命!”的时候,一双靴子出现在她面前。 她以为原主儿变卦,抬头看去,却看到另外一个人笑眯眯看着她,她立即大骂:“shit!”,脸色难看至极! “原主儿现在知道这娃娃的厉害了吧。”那人调侃意味极为浓厚,对着一直站着不动的原主儿说。 第十八章 银发恶魔 “和她娘一样聪明。”原主儿淡道,语气中无限怅惘怀念。他弯腰打量着地上的娃娃,银发垂落,被夜风吹动,他慵懒地一眯眼,看着孟小星,似乎想透过她看到别人的影子。 痒!脸被他发梢扫到的痒,心因为近距离看他的痒。 可惜旁边有个碍眼的! 孟小星横了一眼旁边人一眼,诅咒他断子绝孙啊! “小小姐无需慌张,原主儿是在下的朋友,不会伤害你的。” 谁td慌张啊!她只是有点小怕好不好!咬一咬牙,她还是问出了每遇危险必问的一句话:“你、你要干嘛?!” 死濂溪臭濂溪!亏她如此信任他!格老子地!你娘个尾巴根!你爹个大臭脚!你td非嫁接变态! 濂溪“刷”地一下打开折扇,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翩翩起舞,五六个人,人面兽心,心如黑肝,肝肠坏死,死有余辜,辜……辜什么来着? 孟小星捉摸着成语接龙怎么接下去,那厢,濂溪已经自以为潇洒地开口了:“不知小小姐记不记得在下曾答应过员外要为七位公子上一堂课这件事?在下准备多日,一直不知道如何备课,今日一见原主儿,立即想到一个主意,打算今晚借原主儿之力,玩一个游戏,教一教七个公子何为兄弟情义,也算寓教于乐。” 孟小星看到濂溪挥扇浅笑的样子灵光一闪,辜……姑息养j!她这不是在家养了一个大j人大贱人吗?! “濂溪,你到底是什么人!”说什么寓教于乐,狗屁!她全身上下都是不详的预感。她难道错信了那个人给她的消息…… “小小姐莫要误会,一切只是游戏,在下只是文弱书生,不会伤害小小姐一分一毫的。”濂溪继续挥扇浅笑,故作高深。 “濂溪,你鼻毛露出来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原主儿突然弯腰抱起孟小星,一板正经地告诉濂溪。 “啊?真的?”濂溪风度不见,掏出一枚铜镜仔细照着。 “煮的!”原主儿睁着死鱼眼,一板一眼地说:“只是觉得你穿白衣碍眼,随口说的。” “哈哈哈……”孟小星爆笑出声,银发大叔简直就是她的知己啊知己!她泪花闪闪,恨不得伸出一只狼爪子挠原主儿几下:“兄弟啊!你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原肆非!”发现被骗的濂溪大吼一声,她终于知道银发大叔的全名了。 可能觉得有些失态,濂溪咳嗽几声,继续端着风度翩翩的样子,此举却惹来孟小星更加夸张的狂笑。 “在下……” “哈哈哈……” “小小姐……” “哈哈哈……” 场面一度失控,孟小星笑得肚子都痛了,眼泪更是哗啦哗啦地流。 一直粗糙的大手擦过她的眼角,她立即“吱”的一声停止了狂笑。对上原肆非看过来的慵懒的死鱼眼,她全身一寒,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表达它们的恐惧,一刹那间,她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濂溪,现在就开始吧。”原肆非冷冷开口,抱着她一个旋身,飞上了前院一颗较为高大的桃花树,足尖轻点,没震落半片桃花。 开始什么?孟小星有种急剧想逃开的冲动。 情况紧急,濂溪却还在下面唠叨:“原肆非,不是说好你将他们一个个搬到院子里来么!现在你飞上去,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再说了,这节课我是先生,开不开始是我说了算,你只是一个帮忙的而已,干嘛这么拽啊……” 说是那样说,濂溪还是不断地穿梭在院子和正屋之间忙忙碌碌,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原肆非身上突然冒出来的寒气。 眼见濂溪一个人来来回回将六个人拎出来,孟小星全身汗毛都立起,拽着被子的手指关节估计都泛白了,紧咬着唇盯着对面目不转睛。 七个那么厉害的小表竟然全都昏迷被濂溪拎来拎去,此刻排成一排躺在桃花树下。 许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原肆非勾唇冷冷一笑:“他们是你的备选相公?” 啊……哈?有什么不对吗?虽然危急关头胡说了一下,想随便替几个小表扯点关系让他们逃过一劫,不过……七小表这么美颜,她倒不介意来个老公少年养成计划。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待会就看看你这些相公值不值得你托付一生。” 原肆非邪魅的一笑,死鱼眼目视着前方,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什么意思?”不会是要杀了七个小表吧? 下面忙完一切的濂溪耳尖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急得跳脚:“原肆非,你不要说!我来说!” 看着濂溪不顾形象地大吼,孟小星突然有点同情他,濂溪看来真被逼急了,这么爱护形象的一个人此刻和骂街泼妇有什么两样,啧啧……都破音了。 “咳咳,今天晚上在下要讲的是《弟子规》,鉴于实际需要,在下只对文中两句重点解读。”濂溪低着头努力找寻平淡的心情。“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啊!”濂溪惨叫一声,突然之间不见踪影了。 “他到底想咋!”孟小星一直紧张不安的心被咋咋忽忽的濂溪弄得烦躁不堪。 原肆非低低一笑,低沉的声音悦耳动听:“他想这样。” 他倏地将她放在桃花树树尖上,飞身离开的刹那将一根银线绑在她手上。 “啊!”脆弱的桃花枝因承受她的重量颤了颤,孟小星失声尖叫,动也不敢动,侧靠着树枝的她只能顺着银丝,看到另一端绑在对面的屋檐上。 “你要干什么!要救我下去!”呜呜呜,宽面条泪,她不会从树上摔下去摔成肉泥吧?! “你不会掉下去的,不过这个会让你一个时辰内死。”原肆非长长的银发无风自舞,肆意飞扬,他掏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银丝上面,液体顺着银丝一路滑向孟小星,在月光下发亮的银丝在毒液的侵蚀下一寸寸发黑……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银丝是悬在空中。 原肆非悠闲躺在屋顶,抬起头看过来。悠悠解释:“这个叫做至尊,毒性极强,皮肤碰到一点,都活不了。” “你这个银发恶魔!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呜呜,他不是连月白的旧情人吗,怎么这样对她? “旁听一节课而已……现在只能看你的备选相公们能不能及时救你喽。”原肆非翘起二郎腿,双手背在脑后枕着,一派悠闲,死鱼眼透着慵懒冷漠的光芒。 “哗!”一桶水泼在躺成一排的七个小表身上,再次出现的濂溪拎着空桶,气氛地吼:“原肆非,你到底要怎么玩!我没泼醒他们你就投毒,万一时间不够怎么办?!” 眼见躺着的人悠悠转醒,他连忙飞身上了屋顶,恢复一派儒雅的模样说:“七位公子,啊不对!三公子不在……六位公子,你们现在一定很困惑,自己怎么会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不用担心,你们只是服用的软功散,一个时辰后药效就会散去。说到这,你们一定又好奇,在下为什么要给你们下药……” 啰啰嗦嗦了一大段,濂溪见院中六人一片安静,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再卖关子:“所谓兄友弟恭,不仅仅是口头说说,而是发于心始于行的……在下今日教授的主题就是:兄弟间的互助合作。六位公子请看,小小姐如今被困树端,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不仅如此,绑在她手上的银丝的那一端是致命的毒药,一个时辰内必然会流到她身边,滴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六位全身无力的公子打算如何在一个时辰之内救下小小姐呢?” 濂溪露出恶魔般的微笑,院中躺着的六人却无一人是他的观众。 圈圈你个叉叉!看着静然不动的六个人,孟小星心跳如雷,他们会救她吧?一定要救她啊!濂溪没胆子玩大,可是她真的闻到了从那银发恶魔身上散发的死神气息啊! 第十九章 棋高一着 “喂,那边那个银发阿伯,怎么办?他们不会救我,要不,你把我放了吧,这样的游戏不好玩哦!” 没人救她,她自己也觉得很丢脸很没面子诶! “既然如此,你死了也没关系了。”原肆非冷淡开口,声音若千层寒冰,他手指动如疾风。一弹银丝,上面的毒液受了轻微的震动流动的更快。 “啊!”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不要误会,尖叫的不是受害者孟小星,而是一直端着儒雅姿势看着下面的濂溪。 濂溪显然没有意料到原肆非会这么做,气急败坏地发功,险险地护住不断颤动的银丝。银丝稳住了,毒液的流动速度又恢复了正常。 濂溪擦了擦满头的大汗,大呼一口气,连吐槽的能力都没有了。 “各位公子,你们也看出来了,在下这位朋友脾气不是很好,要想救小小姐还得趁早……” 院子里的人躺着不动,濂溪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孟小星的眼神带着同情。 “唉哟,濂溪先生,你就同情同情我,我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娃娃,生下来就没爹没娘,还要受七个叔叔嫌弃欺负,今天绑在这生命危在旦夕,也没人来救我,呜呜呜……您就放了我吧!以后小星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没人救她她总得自救吧,瞧她这番话说的,连她自己都被自己弄得伤心不已了呢。 “哎……在下没有想到小小姐是如此的不受人待见啊!”濂溪语气里带着惋惜。 孟小星喜出望外,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起作用了。谁知濂溪没说完,话锋一转,语气微变:“不过可惜的是,小小姐,不管他们救不救你,你都得死,可惜了,本来还以为在下能看到一出好戏呢。”他今日的行动是预谋已久,又岂会轻易放过,只是可惜,看不到连家兄弟拼死救人的感人场景!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如果你要杀我,你明明随时都可以杀为什么要拖到现在?!”现在的情况变化多端,快得让孟小星只能看着连家兄弟内心不断祈祷。 “在下与小小姐无仇,却与家父有些恩怨。”濂溪虚与委蛇,扇子来回的缓慢扇动。他缓缓浅笑:“不过,还是劝小小姐不要费心思拖延时间了,软功散的药效可不会一个时辰内散去哦。小小姐若是下了地府,也只能怪小小姐的你那无缘的父亲……”他扇着扇子,但笑不语,没有继续说下去。 “哦?你认识我父亲?” “我们是仇人,但却从未谋面。”濂溪没有发现命在旦夕的娃娃这一刻的冷静,只是全身感官在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与濂溪一样,原肆非银色的眼珠一直注视着周围,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他炙热的双眸突然看向孟小星,一脸的冷酷:“看来没人会出来救你!你只能怨你命不好!”这样的话,听起来似在威胁。 说完,他手一挥,银丝颤动,毒液再次快速移动,眼看毒液就要接触到孟小星的皮肤。 千钧一发之际,孟小星闭紧双目大喊:“小恶魔!快救我!” 只听“铮”的一声琴音,银丝在毒液流下的那一秒倏地断掉,毒液滴落在繁花盛放的桃树上,腐蚀掉半棵桃树,生出阵阵令人发恶的臭味。 原本躺在地上的六人齐齐站起,英姿焕发,哪有一点中了软功散的痕迹。被放在树端的孟小星此刻亦安然躺在连月醉的怀中。 “老五,你这个救命恩人很没耐性。”老大连月茗飒然英姿,一双虎目却不爽地看着怀抱孟小星的连月醉,魔手伸了好几次没抢过来,只好冷嘲热讽原肆非。 “大哥,是我故意被他救的,他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是我的小猎物吧。”小狮子连月风豪气干云,说话也颇为狂妄。 “五哥,你的小猎物现在有欠调教哦。”小狐狸连月泉眨着一双水雾迷茫的大眼,小手指着脸已经全部黑掉的原肆非和濂溪。 濂溪一脸意外看着有说有笑的兄弟几个,再次失了淡定:“你们怎么会没事!” “因为从你到我们家开始,我们就想看看你们要干嘛,一直在配合你们演戏啊!”孟小星一边吸吮着手指,一边天真可爱的回答,嘴巴不断嚼着,时不时还从被子里掏出一些小糕点吃得不亦乐乎。 “全是假的?”濂溪有点愣。 “才不是呢!谁演戏会这么好啊!七分真三分假咯!”孟小星口齿含含糊糊,正在吃着糕点,她被打、落水这两件事可都是真的,虽然一开始她就有算计,不过真正的大计划还是出自她尿床,与连月容彼此无眠的那个晚上……她显然很有兴趣给别人解释:“等我吃完东西,压压惊我再告诉你啊!”说完又“呼哧呼哧”吃开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合葬吧。”一直默默不语的原肆非站在屋顶银发飞扬,猛地飞身下来,一双手直取孟小星的喉咙。 生猛的力道让地上的灰尘扬起,一瞬间黑暗的夜空被灰尘笼罩。 只听“嘭”的一声,濂溪眼力很好,看了之后,脸色大变。武功高强的原肆非此刻攻势完全停住,颓然单手支撑,倒在了地上。 “老四,你的药效也太慢了。”小恶魔连月容一袭深紫华贵的衣服,远离灰尘站着,待灰尘沉积,才淡淡开口,琥珀色的眼睛闪着寒光。 连月醉媚态横生一笑:“时间不是掐的刚刚好么!” 原肆非慵懒的双眸此刻锐气逼人,他什么时候被下了药!死死盯着小狮子连月风:“是……女儿红?”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一副悲悯的样子看着他。 “老六,好了没?”连月茗终于将孟小星从连月醉怀里抢出来,心情大好,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上屋顶的连月清大喊。 “轻而易举。”连月清一拢翩翩白衣从屋顶飘下来,丝毫看不出他眼睛看不见,整个人灵巧飘逸的犹如仙子,只是这仙子手上还捉着一人——濂溪。 濂溪和原肆非双双被捕,双方关系急剧对换。 “六叔,你太帅了!同样是白衣,你穿就有型很多!”孟小星两眼放光盯着翩然而下的连月清,惹得连月清顿时两颊泛红。 “星儿谬赞了。”他低低轻语,楚楚可怜的样子惹得孟小星心儿痒痒,恨不得奔过去对他揉搓一番,不过看着周围其他几个小表虎视眈眈的眼神,她没敢动,只好一抹嘴,朝濂溪笑得甜蜜:“先生一定没想到我们棋高一着吧!早就想对付你们南华大盗了,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可不能怪我顺水推舟,这可是我和叔叔们集体商量的哦,真正的兄友弟恭从来都不是浮在表面让人看的。” 说话间,原本应该在外地采买的连月碎拨弄着算盘,拉着一根绳子出现在院子门口。 被他用绳子捆着当牲口拉来的竟是抱星居的婢女小萝卜。 “你们的属下全昏倒了,你们死前先付好棺材本,我会让你们和他们死得舒畅些。每人十两银子的话,你们一共是五十二副棺材,收你们五百二十两。看你们活着不容易,我就收你们五百两好了。” “小、小小姐,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显然小萝卜是个小j细,她泪流满面地求饶:“小小姐,不要杀我!” 第二十章 有一点怪诞 “哦,原来你不是真的濂溪啊!”在小萝卜一五一十的血泪控述下,孟小星恍然大悟。 濂溪叫做袁明,是南华大盗中的军师级人物。一年前,就是他策划了那起抢劫东漓国太子迎亲队伍的事件。在这起事件后,南华大盗为了逃避东漓国太子的追捕,一直在南华国境内做着押镖送镖的工作,也算是金盆洗手。后来东漓国太子撤去搜查的暗卫,他们更是恢复了自由。 转为良民的南华大盗却不甘于此,因为他们身上还背负着二百多弟兄的大仇未报。他们的仇人也就是当日救走连月白的人称“赤帝”的神秘男子。只是“赤帝”武功奇高,他身后的神秘组织“赤”也是极难寻觅。于是,袁明就想到了守株待兔这一招——他们守的“株”就是连月白。 也不知道他们哪得到的消息,所有的南华大盗都认为孟小星是连月白和“赤帝”所生的女儿。(为此,孟小星很是无语。) 所以,几番辗转,袁明冒充本漓有名的讲师濂溪混进连府。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他竟然觉得连府周围有“赤帝”的势力在保护孟小星,源于这种想法,才会有了刚才那幕,才会有了白天南华大盗大大剌剌进入连府,一副要闹得世人皆知的样子……他们目的就是为了引起“赤帝”的注意,进而用她的生命威胁躲在暗处的“赤帝”。 小萝卜就是就是袁明安排在孟小星身边吹耳边风让孟小星信任濂溪的小j细。只可惜小萝卜太嫩,露出的马脚太多,才会让她疑心。她乐得顺水推舟灭了南华大盗,毕竟,如果不是南华大盗惹事,她现在说不定是公主捏! “小小姐,我是为了报答袁先生的救命之恩才这样做的,不是真的有意要背叛小姐的啊!”小萝卜一直被连月碎像牵狗一样牵着,秀气白嫩的脸涕泪肆流。 孟小星看得巨汗:“三叔,你可不可以不要溜狗一样牵着小萝卜啊!” 连月碎从算盘的拨弄中回神,抬起头,绿色的眸子瞅着孟小星:“啊!你要牵啊,二钱银子。” 三根黑线立即滑下孟小星的额头:“是这样对她太不人道了,她虽然是j细,可是哪能这样对她呢!” 她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并未引来连月碎的注意,他绿色的眼珠子从她身上移开,低头瞟了眼小萝卜:“叫两声。” “汪汪……”小萝卜听话地叫了两声,脸上居然是一脸的享受。 “小萝卜!”孟小星恨铁不成钢怒吼,好歹小萝卜也是她的婢女。 谁知小萝卜立即又哭丧着一张脸,揪着孟小星的裙角:“小小姐,不要让三少爷丢下我好不好,小萝卜求您了!” 说完,她还真的跪下了! “啊!”孟小星精神受到强烈刺激,怎么会有小萝卜这种受虐狂啊!平时没瓜葛的两人,此刻俨然是一对s组合!世界太混乱,她受不了了。 如此让她激动的事情,大厅内另外几个清醒站立的却无第二个人做出反应。这让她立即愣住,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出现怪诞。 还是仙子连月清善良,敏感地接收到她濒临崩溃的情绪,轻轻解释:“三哥就是比较会收服人心,以前还有一位昆仑奴被他调教得真如绵羊般温顺,可惜那绵羊想要学猴子摘香蕉讨好三哥,摔死在山脚下了。” 仙子绵绵软软,轻轻柔柔的声音却不能安抚孟小星毛骨悚然的心。这叫收服人心?双眸瞪大如见鬼般看着一副温顺样子趴跪在连月碎脚边的小萝卜。 偏偏此时,还有人添乱。小狐狸连月泉嘟着小嘴,一脸的不满:“三哥很偏心诶,上次我要牵一下昆仑奴要收我二百两银子,小星却只要二钱。” 那啥?她应该受宠若惊吗?孟小星转眼看到连月碎抽空看过来的绿眼,被里面的波光吓得浑身一抖。 “既然一切都明白了,小星,你想要怎么处置他们呢?”还是淡漠恶魔出言救了她。 孟小星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看着即便被药效控制却仍咬紧牙关维持清醒的原肆非,她内心赞叹不已,伸手一指:“他,给我留着。其余几个送压官府。” 此言一出,却没人响应。 连月醉挑起狭长的凤目,娇媚开口:“已经飞鸽传书给皇上的亲卫队了,让皇上亲自处置他们,星儿不用操心太多。至于原肆非……恐怕不能给了星儿。” 这皇上就是当时被抢的太子,交给他,原肆非哪还能活啊!既如此,那问她个毛啊!孟小星看向连月容,听到的却是另一句让她喷血的话:“觉着星儿没什么想法,随口问问罢了。” “不行!” “不可以!” 孟小星泪花闪闪地看着和她同时出声的连月风,原来还可以在他们之中找到同僚啊! 连月风凛然,义正言辞:“原肆非是我看过的最有侠义精神的男子汉!我坚决保他!” “嗯嗯!”孟小星附和的点头,小鸡啄米。 “既如此,那原肆非就交给老五了!”老大连月茗突然抚掌大笑,他刚毅的脸上是突如的放松,他拍了拍连月风的肩膀,一副大哥哥的样子。 “如此甚好。”连月醉娇媚一笑。 “只要不让小星接触原肆非,怎么都好!”连月茗巴巴地凑到孟小星身边,扛沙包般一把将她扛起。 原来是怪蜀黍的占有欲作祟了!其他叔叔跟着凑什么热闹!孟小星宽面条泪,她的银桑,她难道以后都会见得着吃不着吗? 努力维持清醒的原肆非慵懒的眸子半眯,对于他们的讨论始终无动于衷,好在连月风英雄惜英雄,吩咐了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将他抬往自己的院落。 “还有一个人呢!”蹲在地上忙忙碌碌给袁明脸上画王八的连月泉突然奶声奶气地提醒。他抬起水雾迷茫地大眼,甜甜的笑:“这个人就让给我好不好?” 孟小星朝一向注重仪态,昏迷不醒的袁明投以同情的目光,心里嘀咕着:这群恶魔小鬼,居然悄无声息就将皇帝的死敌这样分吃了,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第二十一章 谁能去郢城? 南华大盗最后还是交由官府处理了,因为东漓国皇帝忙着处理去郢城之前的国事,没有空闲解决这一年多前的恩怨。 郢城之行,开始紧锣密鼓地展开了。十天之后,连致远亦会带着随行十人跟着皇帝去郢城一同参与四国聚首这一大事,所以这些天,连家里里外外都颇为忙碌地在准备临行前各种生活用品,吃穿用度。 连家七兄弟和孟小星的关系逐渐融洽。也不知道那日连月茗对孟小星做了什么,她开始坚持过回自己原来的生活,不愿继续流转于七兄弟之间。连致远拗不过孟小星的坚持,又见他们关系变好,勉强同意。 “小青菜,你说这几天为什么都没人到抱星居来啊?”优哉游哉在院子里手动榨果汁的孟小星和新来的小丫鬟说着话,脸上隐约带着丝不解。 她故意搬回抱星居,就是想在去郢城之前,看看七个小表如何上门来求她。毕竟她手上可是握着他们去郢城的名额哦! 可是等了这几天,他们中没一个主动到抱星居来,在外面碰到了,也是说些其他的事情,绝口不提郢城的任何事宜。 难不成老头子决定把他们都带去?不可能啊,皇帝规定了老头子只能带十个,随从保镖四人,伺候饮食的二人,加上她就只剩三个名额了啊! 他们不想去找她的“爹”了?孟小星时不时看看院子门口一脸失魂落魄。 “小小姐,最近老爷太忙,所以顾不上来看小小姐吧。”新来的小丫鬟嫩生生的,很乖巧,她此刻不安地绞了绞手帕,终还是小小声辩解了句:“我叫小青,不叫小青菜。”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先有个小萝卜,后有个小青菜,依在下之见,这名很好。” 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让孟小星丢了数个卫生球过去,不过她在看到后面那个人后,小脸瞬间点燃了喜悦。 第一个小表出现了! “七少爷。”小青菜唯唯诺诺行礼。 “小白,不让你说话,就不要轻易开口哦。”连月泉一身娇嫩的鹅黄|色出现在门口,整个人清爽宜人。 此刻他嘟着嘴,像是在撒娇般教训假扮濂溪的袁明,水雾迷蒙的大眼忽闪忽闪,看起来可爱极了。 “是,主人。”站在他对面的袁明可不这样想,听了连月泉的话,整个人抖了一下,瞬间低下了头,做俯首称臣状。 “主人?你怎么现在这么听话了?”孟小星见袁明在她说完后浑身一抖,一副很忌惮连月泉的样子,心里的疑问更大。 “小星,这个好好喝哦!”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月泉已经端过孟小星辛苦榨出来的果汁一饮而尽,此刻他正舔着水色的唇瓣,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啊!谁让你喝我的果汁的!”孟小星暴跳如雷,一个狼扑扑过去,要抢过他手中的果汁杯,却不想跳起来的身子被一只大手逮了个正着。 “主人,您没事吧?”袁明恭敬的样子此刻简直就像是一条狗。 “小白,别伤着小星哦。”连月泉忽闪着大眼开始舔杯子了。他粉红色的小舌在卷食着杯内的红色果汁,让看的人不觉得他失礼反而觉得可爱到爆炸! 被放回地面的孟小星眼冒星星,真想伸收过去对着他粉润的水颊一顿乱掐。 “是的,主人。”还是袁明的一句主人将她从迷思中唤醒。 三天前,袁明假扮濂溪的时候还是一个翩翩?br / 七夫临门第5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翩公子,自信且自恋,这才三天过去,他怎么就这么卑躬屈膝,奴颜婢膝了? “七叔~”软音婉转,撒娇有点鼻音嫌重啊!她忍不住抖了一下,揪着连月泉嫩黄的衣角,继续说:“七叔叔~你告诉小星他怎么会变这样啊?” “小星猜猜啊!” “你给他下了药,让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还是你把他吊起来打了三天三夜?” “……难道说,他是被三叔调教成这样的?可是那是怎么调教的啊?” “上刀山?” “下火海?” 多种猜测之后,连月泉一一摇头,等孟小星实在猜不下去了,他露出一脸浓厚的兴趣:“小星的提议都很不错诶,我回去就试试。” 此话一出让躬身立在一旁的袁明浑身抽搐,脸白的跟身上的衣服似的。 三根黑线下来,孟小星朝袁明投以歉意的目光。对不起啦,她真不是故意的! “七叔,不要卖关子了,告诉我吧,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让赤峰……” “小小姐!”一旁的袁明脸色又白变黑,由黑转青,终于不淡定出声打断了孟小星的话。 让她在猜下去,会出人命的啊! 孟小星想到连月泉有兴趣尝试,也连忙住口。再次一脸歉意。 连月泉见二人默默的互动,露出一抹纯真的可爱笑容,说:“星儿不给我喝果汁,我就不告诉你,我只是将小白关在可爱屋三天而已。” 说完,他还一副恍然大悟说错话的样子,惊讶地用小手捂着水色的唇,忽闪着迷蒙大眼。 “可……可爱屋?”一道晴空霹雳劈得孟小星闹哄耳鸣。别看名字可爱,可爱屋比鬼屋还可怕!各种凶猛的怪兽都被关在可爱屋里面,普通人进去不死也得伤。这袁明关在里面三天…… 当下,孟小星对袁明佩服的五体投地!奴颜婢膝算神马!活着出来就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奇迹中的奇迹! “那啥,小青菜,去准备果汁给七叔喝哈!”果汁算神马,不让这心狠正太不爽才是真的。 孟小星对于这点还是很识时务滴! “我要喝小星弄的。” “好好好……”不惹他,什么都好! 连月泉满意了,露出小狐狸的微笑:“小星,今天七叔是想和你说说去郢城的事,上次你答应让我去,可是后来我听其他几位哥哥说你也答应了他们……” 呜呜呜,她怎么就忘了这茬呢!小狐狸这么可怕,要是不让他去,他把她扔可爱屋怎么办?他今天带着服服帖帖的袁明来抱星居,不是明摆着在威胁她么? 她想着让他们求她,这想法是不是太幼稚了?小狐狸之后,还有六个……妈妈咪呀!惹祸上身啦! 第二十二章 抱着你睡比较舒服 “这个……那个……”孟小星犹豫不决,一方面不想就此屈服,一方面又不想惹到连月泉。 “小星当然想要七叔陪着一块去吧,不过七位叔叔都想去,小星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选呢。本来答应了七叔,可是后来爷爷说,去郢城很辛苦,小星又心疼七叔……”怎么这番话说下来,她自己都觉得弱弱的。 “好,我听小星的。”连月泉弯起大眼,笑眯眯的样子乖巧的惹人疼爱,孟小星见他这么好打发,心一阵狂跳,怎么回事! “星儿答应以后每天做果汁给我吃,我就不去了。” “啊?好好好。”孟小星低头想想,做果汁?不过分,连声应好,答应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要借郢城之事让他求她吗?怎么现在他们立场反过来,她要割地赔款啊? 汗滴滴,不过看着苍白的袁明,想想可爱屋,她也就认了,这种祖宗她惹不起啊! 好不容易猛灌小祖宗果汁,灌得他要去尿尿了,她松了口气。 果汁喝完了,尿完尿,他估计也就回去了。 入夜,孟小星躺床上发呆,老头子估计也是因为知道他们七个难缠,才让她选人,美其名是让她挑选去找她“爹”的人,实际上,就是丢给她一个烫手山芋嘛!亏她还沾沾自喜那么久。 “明天去找爷爷,把选择权还给他好了。”她才不要卷入这样的风波嘞。 想至此,她放心地合上眼,捣了一天的果汁,也累了,连月泉那个小狐狸小祖宗哟! “你睡过去一点。”一个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好。”孟小星乖乖地挪开。随后…… “啊!”床上怎么多了个人? “别吵。” “二、二叔?” “嗯。” “你干嘛睡我床上?”一只手还搭了过来,光溜溜的!不会又没穿衣服吧? “抱着你睡我比较舒服。”似乎能让自己体内的寒气散出来。 “二叔不怕小星尿床吗?我白天喝了很多果汁哦!”被他捰体抱着睡她不舒服啊! “……”旁边突然安静了,孟小星一阵欣喜。 身上被子猛地被掀起来,一阵冷风灌进来。 “起来。” “干嘛?”很冷诶! “尿尿。” 再次躺在床上,孟小星不说话了,脸烧得滚烫滚烫的,刚才她居然被连月容抱着撒了个尿,好……难堪! “二叔……”推了推一直抱着她的手。 “嗯。”连月容轻哼,绵长的呼吸吹在孟小星耳边。 “你能不能不要抱着我?”感觉很怪诶! 黑暗中,连月容手紧了紧,没说话。 孟小星眼珠子乱转,脑子转的也不慢,故意吞吞吐吐说慢一点,半句话含在嘴里:“本来小星还想让二叔去郢城呢……” “昨天已经和爹爹说好了,我们都会去……” “啊?”那她今天不是被小狐狸削了? “皇上不是不让带那么多人吗?” “你睡不睡觉?”小恶魔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冰冷呢。 “睡!”孟小星狠狠一闭眼,一咬牙,抬起大腿压在他腰身上。 半响过后,连月容疑惑出声:“怎么是湿的?” 孟小星一脸睡意朦胧,低头摸了摸大腿内侧的裤子,小手带点水汽凑过去摸到他的鼻子。 “湿的吗?” “嗯。”某恶魔牙齿开始咬得咯吱咯吱响。 “哦,那就是刚才尿尿时沾上了点。”孟小星内心偷笑,继续抬起大腿往连月容身上蹭。 某恶魔仍停留在擦鼻子的阶段。 第二十三章 后山 鼓鼓的东西?那是神马?蹭来蹭去,孟小星总算意识到男女性别的差异了,有点尴尬,不过好在大家都还是孩子,汗哒哒,先说好,她真的不是恋童癖哦! 火速撤回腿,恶心人的目的达到,她立即嫌弃地脱掉被尿沾湿的裤子,只留下一条自制内裤,被子一卷滚到一边安心睡去。 某小恶魔咯吱咯吱咬着牙,黑暗中翻身,一条大腿一只手又压上了她。 意外接触到细嫩柔软的皮肤,淡茶色的眼珠黯了黯,身形一顿,手上力道松懈却并未挪开。 “二叔,你现在这样抱着小星睡觉,小星以后就嫁不出去了!”长大嫁人那会,她心理年龄都三四十了,恐怖!嫁个老头子算了。 “你不是说要嫁给老六。”某恶魔手一僵,紧绷绷地吐出一句话。 “诶?也对哦!”现在想想也不错的样子,总比嫁老头好。 “那不就行了。”某恶魔咬牙淡淡地说,手开始细致地摩挲她的大腿软嫩的肌肤。 “不对啊~”总觉得哪有点怪怪的…… “怎么?” “我和六叔说的话二叔怎么会知道?还有我嫁给六叔和你摸我没关系吧。”被这恶魔绕的脑子都变傻了! “嗯,那以后就嫁给我也行,我不嫌弃。”某恶魔囔囔的说着话,低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这是在骗嫁吗? “你敢说你同意。”某恶魔开始在她耳边呼气。 “我同意!”她就敢!这小屁孩有恋童癖啊! “那就行了。”某恶魔抱紧她一副放心的样子。 “呜。”又被绕进去了~难道是婴儿脑子没发育好,智商有点低?孟小星咬咬牙,决定明天一醒来就练脑筋急转弯和顺口溜,把她流利的口齿和灵活的脑筋找回来。 “出东门,过大桥,大桥底下一树枣……一颗枣二颗枣……” 小婴儿嗜睡,直到日上三竿,孟小星才悠悠转醒,一个人躺在床上,她抬起手搁在额头,微眯着眼透过指缝看窗户外面的阳光。 以前窗前有颗桃花树,阳光根本不会这么大喇喇的透进来。 一大早心情就不好!她要证明她的智力还在!被子一掀下床,孟小星就嚷嚷起来。 “小青菜。” “小小姐,你醒了。” “小青菜,我们种树吧!” “诶?种什么树?” “种枣树!” 后山,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林间穿梭,他们小小的对话声惊飞了在林间休憩的小鸟。 “小小姐……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们找一颗树就回去。” “让小路子他们来找也可以啊。”小青害怕地看了看古木参天的后山,阴森森的,凉丝丝的。 “他们都在忙着准备去郢城,我们来找就行了,不就一棵枣树嘛!”孟小星四处看看,全神贯注地打量着每一条路径,一脸的好奇。 后山到底有些什么呢?为什么七个小表经常偷偷摸摸出入后山,并且每次都是分别行动……她对这片长满珍稀植物的后山真是感兴趣极了。 早就想来后山了,可惜的是,当时小萝卜表现的太不对劲,她又一直没胆子一个人过来,去后山的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小青菜,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来后山的事哦,不然爷爷会骂你的。” “嗯~”小青菜委委屈屈答应。 “扑啦啦”一阵响后,乌啼过林,小青菜吓得浑身一哆嗦:“小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回去,要回你回啊。”山里面几乎没路,可是抬头看,能看到有些树的树叶有点稀少,如果说是阴面少树叶那不奇怪,但是阳面也少了。 “小小姐~再不回去老爷会骂死我的!” “都要你不要告诉爷爷了啊……”孟小星仰着头,站在原地研究。 “小青菜,我们往里走一走。”她眼睛发光,顺着这些特殊的树叶缺口,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 “哦。”小青菜一脸不情愿地答应,小小姐虽然年纪小,但是她看过来的眼神让她会不由自主听任她的决定。 左右看了几眼,四周一片安静,小青菜搓了搓手臂,边走她边回头,一个白影一闪而逝。 小青菜吓了一跳,忙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除了一片树林外再无其它。 她急忙快走了几步,紧紧跟在孟小星后面才觉得安全了些。 “小小姐,万一有野兽出没怎么办?”小青菜越走越胆小。 “放心啦,我身上有五叔给我的各种暗器,还有很多毒药。”这些天,那些小表都对她很好诶,各种东西都会送给她,让她感动不已,觉得自己就像被娇宠的公主,所以才会更希望了解他们。 后山,一定藏着他们的秘密! 树上那些痕迹应该是被有轻功的人踩的,这些缺口连成一条线,就相当于一个摆在树上的小路。她越走下去就越肯定。 “咦?” 孟小星突然出声吓得小青菜浑身一震。 “小小姐,怎、怎么啦?”小青菜抖着嗓子问,她一直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可是每次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 “那树枝繁叶茂,没少一点树叶。难道他们到这就没走了?” 孟小星不认输地仔细看了看,还是没看出究竟。可是周围并无什么奇特的事物,没理由到这就不走了啊。树上不走?走地上? 始终仰头看着上面找线索,不打算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她时不时观察那颗枝繁叶茂的树,时不时低头打量挤满落叶的土地。 小青也不说话,一直跟着她打量四周。 “小小姐!枣树啊!”一直担心害怕的小青菜此刻兴奋起来,指着一旁的小树尖叫。 “啊,真的。”孟小星看也没看,敷衍着继续观察周围,进入忘我境界。 “小小姐!枣树被挖出来了!我们回去吧!” 事实证明,人在恐惧下潜力是无限的,小青菜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不出十分钟就挖出了一个胳膊粗的枣树,潜力无限啊! 孟小星终于晃过神来,看着小青菜一脸殷切的笑,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泥,笑了:“枣树找到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再往下走就是一片更为浓密的森林了,保不准会有什么猛兽,安全起见,她下次准备齐全再来。 “太好了!”小青菜高兴地大舒一口气,拖着枣树兴奋地在前面开路。 孟小星好笑地摇摇头,跟在小青菜后面。这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比那帮小鬼可孩子气多了。 第二十四章 你最想见谁? 走了好一段路没走出后山,小青菜哭丧着一张脸,说:“小小姐,我们迷路了~” “别慌,我再看看。” 孟小星心一紧,但仍表现的较为淡定。她进来的时候是顺着树叶的缺口进来的,那么出去也顺着缺口出去便是。 只是进来的时候是顺光,看得比较清楚,现在回去还得围着树转几圈才能确定,这无疑浪费了不少时间。 这样下去,还没等他们走出去,天恐怕就黑了,夜晚的深山是无比恐怖的,特别是在他们还没有带火石的情况下,不被野兽吃了都会被冻死。 “怎么办啊?小小姐。”小青菜不安地四处看,声音抖得带了些哭腔。 “没事啦,只是你真的还要抱着枣树和我说话吗?”孟小星努力用轻松的口吻和小青菜说话,如果说后悔进后山的话,她最后悔的就是连累了小青菜。 “哦,好重!”小青菜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经她提醒,立即把枣树放在地上。 “你会不会爬树?”孟小星指了指十米开外一颗几十米高的大树。 “嗯!会!”小青菜咧开一个清澈的笑容,重重点头。 “那我们就有救了!”孟小星高兴地拍掌,脱下身上的红色的外套递给小青菜。 “带着这个爬到树上去。” “好。”小青菜麻利地爬上大树,动作娴熟不已。她从树底爬到树尖所花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 一个小丫头怎么会身手这么利落?孟小星压下疑惑,扯开嗓子,抬起头,冲着小青菜大吼大叫:“小青菜~看到大院了吗?” “看~到~了!” “好,喊救命吧!” 小青菜脸上明显怔忡了一秒,回神后,她立即挥舞着手上的红衣,大声喊“救命!” 这会时间,孟小星已经围着这颗大树,撒了一圈的毒药,以防她们的动静引来野兽的袭击。做完这些,她背靠着大树,手拿着一个暴雨梨花针,双眼警戒地看着四周。迷路在深山中,等别人来救她们这段时间,只能自求多福了。 “嗷~” 一个凄厉的狼嚎引起孟小星的注意,扫眼过去,是一匹全身湿淋淋的母狼,站在毒药一尺开外,紧盯着她。 “嗷~”母狼眼睛血红,一脸的凶悍和急切。 “小小姐!”小青菜也发现了不对劲,大声哭喊着。 哭喊声似乎激怒了母狼,它围着毒药圈来回走动,微微后退了几步,小跑几步似要跳进圈子里来。 “别过来!”孟小星绷紧小脸怒喝,举起暴雨梨花针对准母狼。 母狼极通灵性,缓下身形,停下来,一双大眼紧盯着她手上的梨花针,全身警戒地弓起来。 孟小星放松下来,开始仔细打量母狼,瘦弱、浑身湿淋淋,像是一只落水的狗,没有了狼的飒爽英姿。 这匹狼明显是一只已近中年的母狼,在狼的世界,母狼“一妻多夫”,又是群体出动,没道理它会这般狼狈的单独出现在这啊。 小时候看一本书,讲的是一只被狼捉去哺育一只小狼崽的母羊千辛万苦回到羊群被羊各种迫害,生命关头,母羊的羊崽子丢下她逃命,狼崽子却舍命救下她的故事。 狼是最懂得知恩图报的动物,她很喜欢。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难道是小狼崽出现危险了?孟小星此刻一点都不害怕,只是瞅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关切地看着母狼。 “我可以帮你!”她伸出胖嘟嘟肥嫩的小手,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母狼缓下弓起的身子,大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转身飞奔离去了。 ——简单的分界线—— “星儿,要不是王叔,你都……”回不来了!仙子六叔手都在微微颤抖,温柔地环住孟小星。 “六叔~我让小青菜喊救命了,不会有事的!”孟小星偷笑,难得仙子投怀送抱,赶紧蹭蹭,沾点仙气。 他身上有些草药的清香,闻着很舒服。 “若不是王叔采药路过那,光喊救命有什么用!以后不许去后山了!” 仙子难得用这么强硬的口吻,桃色的唇瓣都被他咬得没有血色了。 孟小星一脸感动,紧紧抱着他,乖乖答应:“好。”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孟小星猛地抬起头,鬼精灵的盯着连月清:“六叔,我去后山的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不许告诉别人哦。” “你认为现在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吗?” “呃……”也是!孟小星立即哑言,如果他眼睛是好的,现在估计在对她翻白眼。 抹把汗,孟小星转过头拍拍小青菜的肩膀:“小青菜,你自求多福。”待会估计有好大的一顿削!她和小青菜都逃不了。 “嗷~” 正在洗澡的小狼凑热闹地叫起来,逃开小青菜凑过来的手,一个狼扑扑到孟小星怀里。 “小猫,你全身是湿的啦!大猫管管你儿子!” “嗷嗷~” “好啦好啦,我给他擦水!”孟小星认命地拿过大母狼叼过来的毛巾,仔细清理小狼光亮的毛发。擦拭的时候,她尽量避开它的伤口。 进一次后山,收获了一大一小的两只狼,也不错啦!不过她被大猫命令的时候比较多诶! 看它紧迫盯人的样子,那啥,母爱无限光辉,她就不和它计较了。 “六叔,小猫全身都洗好了,是不是要上药了?” 当大猫叼着骨折的小猫出现时,她着实吓了一跳。当下毫不犹豫地救下它。 “嗯,骨头接上了,它身上那些溃烂的皮肤必须要涂一个礼拜的药才会好转。王叔,麻烦你了。” 连月清转身拿过药柜上的一个大瓷瓶,递给一直在忙着切草药的王叔。 “是,六少爷。”忠厚老实的王叔立即接过药瓶,细心地将药敷在小猫身上。不过药有些刺激,小猫一直“嗷嗷”地哀嚎。 眼看大猫眼睛赤红,呲牙咧嘴就要扑到王叔,孟小星连忙伸手拦住它。 “大猫!不要激动!” “嗷~”大猫安静下来,围着孟小星打着转,烦躁不安,听着小猫的哀嚎,耳朵不停地动。 “没事的,涂了药,它就好了。”孟小星抱着乱抓的小猫还得安慰焦虑的大猫,有些手忙脚乱。 还好王叔动作麻利,很快就上好药了。 “小星,你去后山干什么?”一直静静听着周围动静的连月清轻柔的问。 “就……去找棵枣树种在我院子里啊。”孟小星低头懦懦地回答,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安慰地抚摸着小猫的头,目不转睛盯着它。 微微叹口气,连月清一拂衣袖,率先在前面带路。 “星儿,跟我来。” “哦,好。”孟小星深深看了眼一脸烂漫天真的小青菜,说:“我去去就来,你先回抱星居把枣树种好!”抱着小猫,领着大猫,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跟着他后面走了。 “小小姐,待会老爷要是问起后山的事,我要怎么办啊?”小青菜哭丧着小脸,屁颠屁颠跟在孟小星后面。 “你就说是我逼你去的!” 小青:“本来就是小小姐逼我去的……” “呃……”这小丫头说话真不经大脑!孟小星一脸吃瘪,不过疑心倒是打消了不少。跟在连月清的身后,为他仙人的翩姿迷醉。 “六叔,要是有一天能看见了,最想看的是什么?”仙人飘渺,让人心疼他看不见的遗憾。 连月清透明的肤色倏地变红,展现动人的风情:“我想看看我的妻子……” 诶?妻子……孟小星低着头有点失落,若真有一天这仙人般的男孩长大娶了妻子,她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他脸红那刻的动人风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也就是小星啊,以后我最想看见的就是小星……” “啊?”小娃娃张嘴愣住!她会是他的妻子?明知道心理年龄不一致,她心头还是悄然跃上欣喜。 第二十五章 初吻 “这个是馥郁佩,带着它可以防百毒,星儿,送给你。”一块温润的白玉摊在连月清的手心,云纹蝙蝠的形状,寓意着幸福绵延无边,吉祥如意。 “吼吼,刚告完白就送定情信物啊!那我以后要不要叫自己一声婶婶啊?”夸张叫着,避开他温润的目光,一脸欣喜。 “星儿别胡闹~”红霞又熏染上了连月清几近透明的肤色。 “不胡闹不胡闹,小星明天就准备好木瓜送六叔!” 始终没收下馥郁佩,只是目光灼灼盯着他越来越红的脸,一脸的兴致盎然。 “为、为什么?”饶是聪明如连月清,也没跟上孟小星跳跃的思维。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你送我玉佩,我当然要回报木瓜,还是木桃?木李?” 连月清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手伸在半空中,呐呐的不敢再多言。 “等我找到木瓜再收你的美玉可好?” 此言一出,连月清浅褐色的眸染上淡淡愁意,“你不要?” “找到木瓜再说啦!” “……” 看不得仙子黯然,孟小星连忙低头摸摸小猫的头:“来,汪几声逗六叔笑一个。” “嗷嗷~”被拍醒的小猫不悦地狼嚎几声。 “小星~”悠然的叹息总算没有那丝阴霾,“我体内的毒,这玉解不了,星儿无需惦记。尽管接下这玉佩吧,我不要木瓜,只要星儿……只要星儿在进门的时候为我编结五彩流苏。” “……”五彩流苏是女子嫁人时编的。 伸手夺过他手上的暖玉,她咬咬牙,“好!一言为定!”如果恋童癖要下地狱,就下吧!现在想想他日是娶妻生子的画面,她就觉得憋屈。既然现代回不去了,她不介意来个少年夫君养成。 她等他长大,等着有朝一日成为他的新娘! “呵呵……”轻笑声逸出他桃色的唇,如春日的风般柔柔的,带着清香。 心儿瘙痒,踮起脚尖,她凑上自己的红唇印在他轻笑的唇上。 “嘎……” 笑声戛然而止,他羞红了满张脸,纤长的指轻触被吻上的唇。 “这是我的印记!既然六叔想娶我,从此以后就不能让别的女人碰!你的心你的人都是我的!”初吻就这样送出去了,捂着同样红的脸,说出的话却是相当不容置疑。 他可能现在只是将她的陪伴当做喜欢,她却不容许他有后悔的机会。 “好,身和心都只是星儿一个人的。”连月清淡笑的脸上有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 “那我们现在就去抱星居吧!”勾起幸福的笑,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握住他的往自己的居所而去。她去后山的事瞒不住,现在抱星居一定热闹极了。 才到院门口,孟小星就看见了坐在门槛上的小青菜。 “小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小青菜白净的小脸在看到孟小星的小小身影时,激动得都抖起来了。 “嗷~”大猫一马当先挡在孟小星前面朝小青菜扑过去。 “啊!啊!啊!”小青菜吓得尖叫乱窜,大猫却越过她直奔院内一个速度极快的白色影子。 “嗷~” “大猫!”孟小星怕大猫伤到人,松开握着连月清的手,几个大跨步进了院门。 “别进去啊!” “啊!” 警告声和院内的惨叫声同时响起,连月清脸色大变,手如灵巧的蛇锁上面色苍白的小青菜的脖子。 “带我进去!”话如冰珠子般一粒粒吐出,森寒的气势让仙子一下子变成恶魔。 小青菜吓得腿发软,明明知道六少爷看不见,但仍被他看过来的凌厉“眼神”逼得心虚。脖子被锁紧,呼吸不过来,小青菜急得眼泪夺眶而出。 “小星!”连月清看不见,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慌张,摸索着往院门而去。 “六叔,我没事!只是我出不来了!真td魂淡,我院子里什么时候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石头啊!” 孟小星不知道的是自己这句话救下了小青菜的小命。 连月清松了钳住小青菜的手,顺着声音的方向过去。 “咳咳……六少爷……咳咳,里面……被布置了五行八卦阵,别……别进去!”小青菜摸着红肿的脖子,理顺呼吸。 “五行八卦阵?”听到孟小星生龙活虎的声音,连月清放心下来,顺滑的眉毛打着拧,低低喃语。 “啊!”里面的人可没那么淡定,似乎狠狠踢了大石头一脚吃痛,说话火气十足:“五行八卦阵!草!小青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小小姐,您不是说什么事都由你担着吗?我差点就死了,呜呜呜……”她一听话的小丫头容易么,差点死于非命了。 “说重点!”这丫头,这会功夫还在抱怨。 “呜呜,小小姐还凶我,呜呜。” “好啦好啦,以后教你做蛋糕。”这个小吃货,孟小星不自觉软下语气。 “真的?太好了!”上一秒还在伤心哭泣的小青菜立即喜逐颜开。 “是啦,你快说这该死的五行阵是哪个王八蛋弄的,你干嘛不拦着他。” 小青菜突然一脸的不安,手指点啊点:“那个,小小姐,你说的那个王……呃,就在客厅里。” “好大的胆子!姑奶奶拿刀砍了他的小jj。”孟小星火更大,霸气侧露,明明就是几块石头,为什么她绕来绕去都出不去。 连月清已然猜出是谁,在外抚额叹息:“小星,你什么时候这么粗鲁了,那是你五叔摆的五行。” “啊?呃……五叔啊!哪个王八蛋蛋要砍我亲爱的五叔的小jj,我就去踢他的蛋蛋,嘿嘿,五叔,有小星在,不用怕!”反正她没蛋蛋,嘿嘿。 “小小姐……明明是你……”小青菜是正义使者的化身,看不了某女睁眼说瞎话。 “小青菜,快去叫我五叔放我出去啊!”这丫头就会吐她的槽。 “小小姐,五少爷说既然小姐这么爱迷路,他就要先让小小姐迷路迷个够……” “小青菜!这说的是什么话!谁爱迷路了!” “……呜呜,小小姐,是五少爷说的,你不要凶我嘛……呜呜……”当丫鬟太不容易了,她要辞职。 “好啦好啦,谁叫你进来之前不提醒我……”语气变弱,她立即转移话题:“那五叔他还说什么没?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五……五少爷说,等他和其余几个少爷将棋圣那本书上的残局全解了就让小小姐出去!” “六叔,那棋圣是何妨神圣?”孟小星有不安的预感。 “星儿,棋圣的那本书上都是千年前留下的未解棋局。” “至今未解开?”语气带着点绝望的期待。 连月清叹口气,摇摇头,语气带着丝丝的无奈:“从未解开过的死棋。” 五行阵里面本该崩溃的人此刻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里面都有些谁?” “小小姐,少爷他们不会困你那么久的。”小小姐莫不是要杀人吧?小青菜不安地转头看能躲到哪去。 “里面都有谁?”咬牙切齿。 “六位少爷。”生气才对嘛!小青菜松了口气。 居然六个小表都在!孟小星一脸恨恨的,看了周围一堆乱石和渐暗的天气。摩拳擦掌,双腿脚跟扎地,一脸坚韧不屈,挺起胸膛,使出全身的力气,仰头狂吼一声:“小青菜,快去找爷爷来救我!” 第二十六章 她曾经很用心 耳边传来一阵嗤笑声,孟小星隐约辨清那是连月风的声音,她瞬间明白老头子今天当不了她的救星了,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她今天就有好好教训一下这些小表…… 弯腰蹲在大猫身边低语,大猫极为通灵的哼哧了声。 “宝贝,今天就靠你了……” 一切安排妥当孟小星露出诡谲的笑。 …… 抱星居大厅,六个风格各异、年龄各异的男孩围在一团,却不是在博弈,而是…… “没想到这麻将这么有意思。”连月碎绿色的眸中闪着精光,嘴角勾着温文的笑将桌上赢来的铜板碎银尽收怀中。 “你赢了当然觉得有意思。”连月茗皱紧浓眉,垒高竹板刻成的麻将,他今儿可是输了不少,这局一定要扳回本。 “就是,三哥拿这我们没玩过的新鲜玩意挣我们的钱,真不厚道。”连月风口袋亦是空空,忙着搭腔。他嘴里说着没玩过,垒牌时候手法倒是熟练。 “输了就是输了,找那么多借口干嘛?”连月醉慵懒地抬手掩了掩口,打了个哈欠,凤眼抬了抬,垒牌动作优雅且熟练。 “你赢得也不少,自然不在乎。”连月风反驳回去,撩起青色绣有白荷的衣袖,头也不抬地专注着抓牌。 一旁看着不过瘾的连月泉忽闪水雾大眼,嘟着嘴说:“五哥既然输怕了,不如换我来玩。” 这新奇玩意真的很好玩啊! “不要,小孩子一边去。我牌不好都是你闹的!”连月风皱眉看着自己抓来的牌皱眉。 “哼!”连月泉嘟着嘴一脸不乐意,狐狸笑一扯就要伸手打乱牌局,刚伸手还没挨到桌边的手却被逮住。 “这局容不得你捣乱。”连月容淡淡地说,他一直站在连月碎身后扎鸟,此刻亦是荷包鼓鼓,大丰收! “哦~”连月泉害怕地一低头,似乎极为害怕连月容,连他淡淡看过来的茶色眼镜都不敢看。 “啊!有蛇!” 门外传来孟小星惨烈的尖叫,坐在牌桌上的四人肃然起身,速度惊人地往门外窜去。 “五行阵内不可能有蛇的啦!”窜到门口,设下五行阵的连月风突然冷静下来。 此言一出,窜过去的众人又回到原位,坐下,继续打牌。此情此景与上一秒无一丝差别,就像是他们从未离开过座位般。 打牌的继续打牌,看牌的继续看牌。 良久之后,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那一抹独特的红。 “这小妮子还会玩心机了啊~”连月醉慵懒地端起桌上的香茗品上一口,任清凉的茶水冷却浮躁的心。 “可不是。”连月碎把玩着手上的碎银,漫不经心地开口,好像刚才激动起身的不是他。 “啊!” 门外又是一声惨叫声传来,这一次,无人起身,他们六人彼此哂笑一番。 “碰!”连月碎微笑着收起来,打了一个九饼,然后悠悠开口:“她二个月的时候就会玩这些了,诺,这麻将还是她为了骗我当她哥哥送的呢!这娃娃的鬼心思真多啊……”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开始那么防范她,却不料他的防范对她造成了伤害,导致她现在见他再没了初见那几个月的热情…… 连月碎这段感慨一说出来,瞬间打开了所有人的话匣子。每个人都开始谈论起孟小星。 “是啊,她也送了我一套叫什么健身器材的鬼东西……”连月茗晶亮的黑眸中突然闪现无比的怅惘怀念,现在想来,那小娃娃曾经费了不少的心思呢。 “嗯,我还收到一把刀和一把剑,叫什么倚天屠龙……”连月风讪笑,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门外。 “这小妮子真的曾经对我们很用心。”连月容淡淡的开口,长长的睫毛低垂,一副沉思的样子。 他置身之外的淡漠让屋内其余五人突然都停下手上的动作,静默无声起来。 “也该到吃饭的时候了。”连月容纤长的手抚触身上这袭紫衣,抬头淡淡的提醒,打破沉默。 “小星应该饿了。”连月泉仍旧忽闪着大眼,不过这次眼中晶闪闪的,没有了那份雾气弥漫。 他这句话说中的大伙的心思,他们几个没再继续打牌,而是极为默契地齐齐往门口而去。 五行阵撤去,院内却没有人。只有一匹受伤的小狼趴在地上呼呼的睡。 人呢? “老六!”连月茗沉着冷静,敛眉冲门口叫道。 门外没有人回应,孟小星和连月清像是突然之间从地面上蒸发了一样。连去找连致远的小青菜也不见回来。 六人齐齐想到那声惨叫,连月风和连月泉似乎想到什么,拔腿往自己的院落狂奔。 见二人跑得急,其余四人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月容,你带人追到村口。” “老三,你带人守住通往后山的一切路口。” “老四,你去通知官府,寻求更多支援。” “得到消息后,用信号弹联系。” 连月茗此刻很有大哥的气概,冷静地发号施令,带他们三人纷纷领命而去,他开始一边仔细观察院中的痕迹,一边等待连月风和连月泉。 几分钟后,连月风和连月泉脸色凝重地聚首。 “袁明和原肆非不见了!” 连月茗凝重的点点头,似乎已然猜到这样的情况。 “大哥,对不起,我没有给原肆非喝药。”连月风低下头负荆请罪,他钦佩原肆非一身本领,所以偷偷换下可以毁去他一身功力的药,只是以铁链拴住他。 “我也没有废了袁明的功力……”连月泉咬咬嘴唇,都是因为贪玩,为了看袁明在可爱屋里挣扎…… “既然事情发生了,就得将功补过!老五小七,你二人将整个院子搜索一遍,不得落下一个角落,定要将他二人逮回来,毫发无损地救回小星!” “是!” 二人走后,连月茗亦出门寻找,他站在抱星居的院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头,眼尖地看到院内一颗桃花树缺了一大截桃花枝,看那树枝的缺口,似乎是刚留下的。 出门,看到每隔两米的几片桃花,连月茗精神一震,跟着桃花的踪迹飞驰而去。 老六,小星的安危就看你的了。 第二十七章 无一生还 连月清单脚站在一片竹林上面,飘逸的白衣在青翠的竹叶掩映下,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气质出尘。 他侧耳,凝神静听,一脸专注,可是周围除了风吹林动的声音,再无其他。 他竟然跟丢了他们! “六……少爷,好、好冷!” 小青菜抖索着小身体,一身青翠的长裙几乎掩藏在竹叶中,她此刻衣领被连月清拎着,只能委屈地晃动着两只不着片叶的腿,早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 “小青菜,你看见他们去哪了?” 连月清放弃了捕捉周围任何细微的声音,清远的眸看向冷得缩成一团的小青菜。 “我就看见他们往七星院那边去了!”抖抖抖,临时被抓来指路的小青菜瘪着小嘴,手颤抖地指向他们出来的方向。 七星院就是七兄弟和孟小星的居所,平日里下人们都称之为七星院。 “他们在后山绕了一圈又回去了?”连月清闭眼沉思,袁明和原肆非这样做是为什么?他心里有丝不详的预感,他们往那个方向 七夫临门第6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那个方向去又能躲在哪呢?并且为什么他只听到一个人的气息,还有一个人去哪了? “嗯嗯嗯……”小青菜连连点头,嘴唇乌紫,这后山有股凉丝丝的山风,从来不知道站在树端会这么冷。 “走!” 连月清双眸猛睁,突然抽身从树端往树下飞去。 “啊!啊!啊!”猝不及防的小青菜失声尖叫,震飞了林中的飞鸟。 “谁在那边?”一阵嘈杂的声音往他们这边而来。 “六少爷,有人在前面。”小青菜兴奋地指着前面,忘了连月清看不见。 连月清料想应该是连家家丁,沉吟片刻,踱步朝他们走去。 “六少爷。”守在后山路口的连家家丁认出连月清,躬身拘礼。 “派人撤走七星院内所有人员。”连月清沉声命令。 “这……”为首的家丁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愣愣地看着连月清。 “快去!”连月清突然睁眸,眼底发出赤红色的光芒。 “是……是!”为首的家丁吓得屁滚尿流,连跌带撞地下山了。“六哥说要撤走七星院所有的人?为什么?”原肆非他们极有可能还在七星院!连月泉此刻都忘记了要睁大标志性水雾弥漫的眼眸,惊讶发问。 “是……是,六少爷……六少爷……”家丁抖抖索索了好久都没有说出完整的话。 “小七,听你六哥的。”一袭黑衣的连月茗一脸凝重的出现。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连月清。 此刻连月清长及腰际的黑发无风自动,仙子般清新的脸上一片阴霾,双眼紧闭的他让身边的人心中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老六!” 连月风皱紧浓眉看着表现异常的连月清。叫他几声,才换得他一次睁眼回望。 那眼底赤红的光…… “老五,快去撤掉所有的人。”连月茗挡住连月风震惊的视线,站在连月清前面,沉着冷静的命令,口气有些严厉。 “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连月风显然意识到事态严重,拉着还在好奇看着小青菜的连月泉拔腿狂奔。 “五哥,为什么小青菜全身发紫翻着白眼看着六哥啊?”连月清觉得那情况恐怖不已。 闻此,连月风亦是全身一抖,脑袋发麻了会后,他反而冷静下来,沉着答道:“现在救小星要紧,我们听大哥的没错!” 不到几分钟,偌大的七星居就只剩闻讯赶来集合的连家七兄弟了。 “大哥,六弟怎么了?”连月醉一身火红演绎了绝世的风华,他娇媚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诧异。 面前这个黑丝寸寸变白,睁着一双火焰般的赤眸的男孩真的是平日温淡如水的连月清吗? “他体内的魔性发作了。”连月茗作为唯一的知情者,沉重开口为身边静默不动却同样心疑的兄弟解惑。 “哦。” “嗯。” “这样啊……” “原来如此。” “还好。” 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被几个刚才还一脸惊异的小孩以一种平淡如水的姿态接受了。 世俗如连月碎问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既然他因为小星魔性发作了,那救小星的事他可以一手包办了吧?” 看那烈焰般的眼眸如雷达般扫射这七星院,似乎任何线索都逃不开他的双眼,连月碎理所当然的这样认为,见连月茗重重点头,他开始拧紧双眉,开始拨弄算盘计算这次救营可能付出的代价。 “损坏大不大?”他抬头补问一句。 连月茗摇头,他只有又再次拨弄算盘,预设几种方案。 “七星院不会成为废墟吧?”观察良久的连月容淡淡地问。此言一出,其余几人齐齐看向已经有所动作的连月清。 他飞驰的动作如闪电般,速度快得惊人! “很有可能……”这次回答的不是连月茗,而是一直在预估伤害面积的连月碎。 “啊!我的可爱屋!”看着连月清竟然眼也不眨,一脸魔意冲往他的泉居可爱屋方向,连月泉一声惨叫,撒腿狂追过去。 其余几个互看一眼,极有默契地跟上。 没跑几步,一道冲天的妖红色光芒从可爱屋直冲天际,一声诡异痛苦的尖叫从远处传来! “没看到。”连月醉耸耸肩,缓下脚步,慵懒地整理微微零乱的发丝,一甩漫卷墨竹的红色衣袖,席地坐了下来。 “没看到好。”连月容低头抚了抚通体雪白的巴掌大古琴,眼也不抬,任那妖红的光芒映在脸上而不理会。 “看来多了一笔医药费。”连月碎摇摇头,看着率先冲进可爱屋的连月泉一脸青紫的出来,他暗忖:“不知道王大夫能不能看好神经错乱……嗯,值得深思。” 连月风哂笑了一下,嘀嘀咕咕:“这下小七该知道为什么小青菜一脸铁青了,还好刚才我被石头绊了一下……” 光芒褪尽,一直静默而立的连月茗默数三秒,跨步走进可爱屋。出来的时候,他一肩扛着已经昏迷的连月清,一手抱着同样昏迷的孟小星走了出来。 “里面无一活物,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叹口气,这次老六太狠了,小七那些乱七八糟的异兽可谓无一生还,连带那不自量力的“小白”袁明。 第二十八章 郢城的神秘族群 郢城,是黑屿岛上的第一城,是东漓、西蒙、南华、北烙四个国家的国王每年五月初一聚首建立外交关系的常驻地,亦是一个被誉为苍云大地上最安全的城市。 郢城所属的黑屿岛虽地处东漓、南华二国的交叉海域,却是一个拥有独立自主权的岛屿,黑屿岛除了包含了本岛还包括外围岛屿和岛屿群:南洋群岛、东门群岛、马义群岛、血沙群岛、黑翼群岛与观景台列屿。 黑屿岛上的王室贵族是苍云大地上最为神秘的一个族群,他们住在郢城最中心的黑城,拥有苍云大地上最多的珍奇宝贝,拥有大地上最强大最厉害的黑军兵团。他们是掌控着黑屿岛上经济命脉的唯一主人,他们是令四国国王俯首称臣的尊贵族群,他们流传在苍云大地上的神秘传说从未断过。 可是除了四国重要的领导人物,无人见过住在黑城内的王室贵族,更别说那个从未路过面的黑城王室贵族的领袖“黑皇”。 “黑皇?哪会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啊!我觉得六叔就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清水河上,一个娇嫩的童声从一艘朴实但是坚固的楼船上传来。 孟小星趴在连月清的膝头一脸甜蜜,自从她听说了连月清单枪匹马将她从袁明手上救出来的故事后,就打心底里认为他是七个小表中武功最高强的一个。 “星儿别胡说,小心触怒了黑皇。”连月清又恢复了温淡如水的模样,此刻他白皙的几近透明的脸一片嫣红,虽说着微斥的话,却难掩轻勾起的嘴角泄露出来的笑意。 “有六叔保护我,我才不怕呢!”那么神秘的人物哪会跑来他们这艘小船听“船角”啊,孟小星看见连月清嘴角的笑意也忍不出傻笑,缩回小胖腿,索性整个人钻进连月清的怀抱。 “星儿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似乎想起了几日前的事情,连月清脸有点僵,依然后怕不已。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孟小星心不在焉地赞同,小手早已经不规矩地摸上连月清白净仍带着红晕的脸,这是她现在认定的夫君啊,等个十几年,她就嫁给他,现在先熟悉熟悉长相,啧啧,瞧着水嫩嫩的皮肤,光滑紧致得能掐出水来,再看那又长又翘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好漂亮,再看这粉色的唇,薄厚适中,唇形如此美好…… “唔。”突然被孟小星吻上的连月清慌得手忙脚乱,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脚趾头。 “嘻嘻,失误失误哈~” 孟小星滚出连月清的怀抱,一时间小心脏也跳得“噗噗”的,她怎么就hold不住了呢,还说自己不是恋童癖,哎! 垂头沮丧间,听到当事人之一的连月清轻柔地低语:“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鼻翼间确实淡淡飘过连月容特有的龙涎香……孟小星惊得猛地抬头,一袭华贵紫衣的连月容正缓缓地看着桌面饮茶,闻言慢慢转头,却不看她。 “刚来。六弟,王伯在找你。” 因为连月清突发的魔性,王大夫也不得不跟来,随行的婢女相应就少了一个。连月容淡茶色的眸中看不出情绪,耳边只剩他淡的几乎会消逝在风中的凉薄的声音。 “好。”连月清垂下长长的睫毛,低头默默出了孟小星所住的船舱,洒下一室落寞。 他没有和她打招呼就出去了?孟小星对连月清的的落寞伤神有丝错愕。 “二叔,王爷爷找六叔什么事啊?” “没什么,王伯看看六弟的眼睛。”连月容啜饮了一口刚冲好的茶水,旋转着茶杯,仔细研究茶杯上面的花纹。 “哦。”王伯来是为了治疗六叔的眼睛啊~孟小星放心下来,开始查觉连月容身上带着淡淡的疏离和怒气。 他一直研究着那个极为普通的瓷杯,就像是在看着稀世珍宝一样,这样不说话的样子让她感觉压力好大! “呃……二叔还有什么事吗?”怎么还不走啊!低气压! “小星这是在赶二叔走吗?”一直默默无语的连月容终于抬头,放下杯子的手抚了抚顺衣袖。 “呃……没有啊!绝对没有!”孟小星就差下跪发誓了,她脑子飞快转着,几个大跨步挨着连月容身旁坐着。 “二叔又不是不知道,小星最喜欢二叔了,恨不得你在这多陪陪我呢!”不等他嫌她假,孟小星扬起灿烂的笑容,立即打开了话匣子。 “嗯,既如此,二叔今天过来陪你睡。”连月容神色渐缓,淡茶色的眸中映着孟小星惊愕得张大小嘴的傻样,不再那么目下无尘。 这丫是来算计她的吧?怎么觉得自己又掉进了某种陷阱? 孟小星叹口气,认命!她也习惯他那具凉凉的身子了,不和他睡还会嫌晚上睡觉热!反正现在男女不设防,大家都还是小孩子,她就当她带着儿子睡觉好了,嘻嘻,不知道这一副少年老成腹黑样子的小表知道她的想法会不会捏死她? 突然想到一件事,她气势一下弱了,懦懦地补一句:“那啥,二叔,睡觉的时候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连月容扫过了一眼,淡淡的看了她半响。 就在孟小星胆小地要投降一切随他的时候,居然看到他轻缓地一点头。 “好。”除了点头还有声音?孟小星感动得快哭了! 到了晚上,她看到连月容的所谓衣服,她是真的哭了! 又是那个小内内,跟没穿就没有一点区别嘛!肌肤挨着肌肤,怎么想怎么尴尬,希望六叔不要误会才好啊! “睡不着?”始作俑者淡问。 “嗯。”这样被他搂在怀里谁睡得着啊!无视他的假好心,孟小星还在想白天的事。 “二叔?” “嗯。” “六叔是怎么救的我啊?他看不见还能找到我吗?”她当日故意尖叫想引来他们的注意,却不料地面震动,袁明遁地出来直接敲昏了她。连月清一定是听到她的尖叫声追过去了,可是他看不见怎么追的? 兀自思考的孟小星感觉抱着她的手力道微微加重,她猝不及防,脸紧贴他裸露的胸膛,耳边淡淡的声音响起:“六弟武功高强自然能救了你,他的听力极佳。” “也对哦!”看不见的人听力都极佳,看来果真如此呢!又想到一个问题,孟小星连忙问:“袁明死了,原肆非去哪了啊?” 问完之后,感觉抱着她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她都能听到他细微的心跳声了。 “小星关心的人挺多!” 恍然间,他的语气有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孟小星拿捏不准他的脾气,闷着不吭声,小手抵着他的胸膛不安地紧握。 黑暗中感觉他的气息顿了顿,听到他缓和下来的声音如是说:“睡吧,明天就到郢城了。” 孟小星沉沉睡去,睡梦中唇边一直痒痒的,像有根羽毛一直在轻刷她的唇瓣。 第二十九章 知心大姐也是哥! 从清水河到东海,一路可谓顺风顺水,连家的楼船很快就驶入漓水港湾,停泊靠岸准备与从本漓的漓水出发的东漓国国王一群会合。 国王一群人浩浩汤汤,难免行进的速度要比连家楼船慢,所以连家一行十人到达漓水港湾的时候,国王一行还没到。 连致远心情甚好,也早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一下船就带着连月碎雇了几个工人在漓水一带采购,想利用难得的机会去郢城做点生意,趁机大赚一笔。 连致远不在,连家几兄弟和孟小星自然乐得轻松,携伴在漓水港湾逛了起来。 来到海湾,理所应当少不了海产。 经常出门在外的老五连月风虽然没来过这个风平浪静的海湾,却也算见多识广,他在船舶靠岸的时候,第一个提出要下去吃一吃龙虾和玻璃鱿鱼。 “听说,这漓水港湾最有名的就是玻璃鱿鱼,此处的鱿鱼体大质优、雪白透明、色泽鲜明。肉质粉红,味美香脆。它的吃法不一,但是不管煎炸烤炖,都称得上是人间一等一的美味。”连月风一谈起这些就眉飞色舞,格外的豪放不羁。 孟小星早在上岸看到各色海产小吃的时候,唾液就已经在不断分泌了,此刻连月风这么一说,她立即咽了咽口水,一脸的渴望。 “这的龙虾同样是美味,色泽艳、个体大、体形美。吃起来甘香鲜美,外脆里嫩,味道奇特……”连月风继续滔滔不绝。 老四连月醉哑然失笑,挑高了眉,一甩红艳的广袖,蹲下身将孟小星抱起,一脸笑意打断连月风的话:“老五,别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小星的口水都快把自己淹了。” 说完,他凤眼满含趣味的看了眼已经在拿袖子擦口水的孟小星。 他此言一出,其余几个亦笑意十足地看过来,连淡漠如连月容嘴角都轻扬了扬。 孟小星也知道自己嘴角挂着口水的样子很傻,但是!别忘了她还是一个身体各项机能没有发育好的小婴儿,流口水很正常好不好! 话虽是这么说,孟小星还是忍不住将他们的笑一一瞪回去。 “吃货不可耻,可耻的是不给吃货吃东西的人!”她说的意气风发,期间好几次还被自己泛滥的口水呛到。 “哈哈哈……”最先笑起来的是连月茗,他爽朗的笑声立即带动了其他几个小鬼的笑。 “那接下来我们这些可耻的人就要带小星这个贪吃鬼去吃东西喽。”虽然不理解吃货,但是连月醉聪明,已经自动理解了它的意思,他时刻带着笑意的凤眸里面闪烁着洞悉。 “知心大姐啊!”孟小星泪花闪闪,看着连月醉买过几串烤鱿鱼给她解馋,她立即送上一个“光荣称号”。 她的另类称呼让其余人再次哄堂大笑,连月醉亦丢过来一个白眼,扯过丝巾为她拭去嘴边的油渍,媚眼如丝:“四叔不介意小星叫声哥。” 哥? 他真的让她叫他哥?孟小星含着一截鱿鱼在嘴里,傻愣愣地以一副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看过来的泛着柔光的凤目,突然鼻头泛酸。 刚穿越过来时,她对他们各种讨好,就希望得到他们哥哥般的疼爱,可是却遭到各种嫌弃各种恨……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现在他真的愿意当他哥? “哇哇!”孟小星泪如泉涌,拿着一支鱿鱼,满嘴油渍扑到连月醉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瘪了瘪嘴,好久才大喊一声:“姐!” 知心大姐!他太了解她在乎什么了,这番细腻的心思令她好感动啊! 可惜感动的只有她,连月醉再次听到她叫姐,整张脸都黑了,立即将她塞到连月茗的怀里,不再理她。 “呜呜……不要这样嘛!”孟小星以为连月醉生气了,想说话,仍抽噎不断。 连月茗铁血柔情,接过连月醉递过来的丝巾,哈哈大笑:“小星别哭,咱哥几个疼你!是不是啊?二弟?” “对,咱哥几个疼你。”连月容凉薄的指尖轻触她脸上的泪,淡茶色的眸子看进她的眼底。 “对,咱哥几个疼你。”怔忡间,连月风、连月清、连月泉齐齐开口,声音不一,那份心意却是一致——他们都已经答应她的要求了。 孟小星本已稍稍止住的泪水此刻如决了堤般哗啦哗啦地流出来,泪意朦胧间,看到他们六张暖意融融的脸,想起了四个月前自己说的话:“虽然你们是我的叔叔,但是迟早有一天我要拐你们做一天我的哥哥,宠我、爱我、疼我!” “大哥!二哥!五哥!六哥!七哥!”孟小星边哭边咧开一个无比幸福的笑,一一喊了个遍,这有哭有笑的表情维持了半分中,她又突然破涕为笑,冲着同样一脸柔光看着她的连月醉,十分爽脆的大叫了一声:“四姐!” 这一天就在六个哥哥的宠爱下,失控了! 失控的原因不是孟小星因此提了多少骄纵的要求,而是他们一行人在吃完鱿鱼鱼翅龙虾之后,遇到了一个失控的人和一匹失控的马。 “你们居然敢杀了我的马!不要命了吗?我要你们一个个死无全尸,五马分尸!”失控的人是一个六岁大,身穿华服的一脸贵气的小公子。 他白净的脸上是一股被骄纵惯了的小孩子特有的颐指气使。 “大哥,他想要我们五马分尸诶。”连月泉忽闪着雾蒙蒙的大眼,非常的可爱,他小巧的手指着盛气凌人的华服小公子一脸好奇的模样。 孟小星却看到了他狐狸的微笑。 “差点撞到小星,没要你的命已经很不错了。”抱着她的连月茗轻哼了一声,刚毅的脸上细条紧绷,他下巴轻抬,不理会那小孩的自说自话:“小屁孩而已,我们走。” “你们杀了我的马居然还威胁我?!”华服小公子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孩,看到连家兄弟一个个旁若无人的离开,他嘶喊出声。 这样孩子气才算小孩的个性嘛!孟小星心里面嘀嘀咕咕,她身边这七个小表可没有一个像小孩,最多也就是连月泉经常爱扮扮可爱,装装小孩。哎,这么多成熟的小孩在身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不过她今天多了几个哥哥倒是真的! “啪。” 没想到华服小公子虽然盛气凌人,武功倒是不俗,马鞭一甩,已经扫了过来。 “不自量力。”连月风轻哼,轻而易举夺下华服小公子的马鞭,手顺势一抬就要鞭打回去。 “五哥,他只是个小孩子罢了。”孟小星趴在连月茗肩头闲闲开口,阻止了连月风的动作。 那小孩虽然霸道骄纵,但是看他一身华服,估计来历不小,他们还是不要惹事为好。 “今天什么都听星儿的。”连月风随手将马鞭扔在地上,一甩袖,翩然离开。 只剩华服小公子愣在原处,呆呆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 那么小的婴儿居然口齿这么流利,而且她看过来的眼神好像母后哦。 第三十章 东漓太子 回到船上时,连致远和连月碎已经回来了,几兄弟极为默契,没有将孟小星差点被马撞的事情告诉连致远。 孟小星也安心了不少,她确实不希望老头子为这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担心,所以一见到连致远,她立即飞扑过去,昵在他怀里撒娇:“爷爷,你出去有没有买什么东西给小星啊?” “哈哈,买了买了!小星,瞧你这一身油渍,出去吃了不少好东西吧?”连致远弯下腰猛地将孟小星举高,笑得格外清隽畅快。 孟小星眼尖地看到桌上的油纸包,嘿嘿傻笑:“爷爷,咱们半斤八两!谢谢爷爷!”她的大油嘴吧唧印上连致远清俊的面庞后,扭着身子下来直扑桌上的油纸包,发出狼嚎:“这是给我买的吧!我吃了哦!” 连家兄弟一个个满脸黑线,果然是个小吃货! 油纸包打开刹那,孟小星口水已经流满地了,虽然已经吃饱,但是还是经不住诱惑,伸爪拿起一只肥嫩的龙虾…… “慢着,吃之前咱们先算算账。” 连月碎端出一个算盘来,靠在桌边,墨绿色的眼珠子盯着她。 “哈哈,这确实是老三买的!”连致远已经习惯了几个儿子的毛病,摆摆手也不干预,随他们高兴就好。 “哦。”呐呐的孟小星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被那一阵噼里啪啦的算盘拨弄声整的心儿慌慌,就怕自己碰这么一下也会被他削一顿! “今天的龙虾鱿鱼全部一折,外加买一送十……嗯,总共一文钱。” 看着面前摊着的修长手指,孟小星再次愣了,小财奴居然贴本只收她一文钱?天上现在都会掉龙虾了么?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可以全部免费么?” “……” “呃,我吃我吃!别端走!” 在成功将连月碎惹毛之后,孟小星老老实实掏出一枚铜板,放心大胆地吃起来了。小财奴坚持底线坚决要收一文钱,这个她才信服! 吃了个大概,孟小星才豪气地一招手:“大家都来吃吧,今天我请客!不用客气,放心大胆地吃哈!” 此言一出,连致远哈哈大笑,七小表全部额角冒出一道道黑线。 夜幕时分,东漓国一行总算来到港湾和连家会合,看到浩浩荡荡的军队开始驻扎在漓水港湾,孟小星一点都不吃惊,不能带太多士兵去黑屿岛,但国王后方绝对少不了后援军。 这意料之中的见面会合,孟小星硬是被扯进了意料之外! 连致远抱着她和长得温雅但颇带威仪的东漓国皇帝打招呼时,皇帝旁边一个小孩突然挣开身边女子的禁锢,指着她和连家七兄弟大喊:“是你们!” 这骄纵的高分贝声音……是华服小公子?! “太子殿下,您认识草民的孙女?”连致远淡淡一笑,给人一种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的感觉。 孟小星“笑眯眯”地瞪着那华服太子,一直瞪一直瞪,大有“你丫要是敢说出来我废了你的气势!” 东漓国太子眼珠子一转,不知道在想什么,面对连致远的时候倒也大方得体:“刚才在漓水港湾,与令公子们和这位可爱的妹妹有过一面之缘。” 他故意将“可爱的妹妹”咬得很重,看过来的眼神亦是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成分,到底还是孩子气重,孟小星一点也察觉不到威胁,只要他不说出来就好了,其实说出来也没关系,看那七个小表一个个不为所动的,估计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如此甚好。”连致远只是淡淡点头一笑,将孟小星交给连月茗抱着,笑道:“夜幕已至,草民为皇上准备了当地的海产,为皇上接风洗尘。” “有劳爱卿了。”东漓国皇帝拍拍连致远的肩膀,虽然连致远已经告病还乡,但他仍口呼爱卿,似乎意有所指。 “别看了。”连月茗清淡若无的声音飘进她的耳中,孟小星连忙低下头。她这样大喇喇盯着一国之主看确实不太合宜! 连致远带着东漓国皇帝一行上了自己的楼船,将准备精致的食物一一端上来。 人数众多,连家兄弟和孟小星并未和皇帝一块进食,他们八人一起呆在孟小星住的一个船舱中,感情更见融洽。 “父王,儿臣去找连家小小姐玩。” 船舱外面传过来一个高分贝的小孩子声音,七个刚才还在或相互吐槽,或静默无声的小表立即齐齐抬头。 孟小星眼尖地看见连月醉从火红的广袖中掏出一粒小的不能再小的药丸,一脸好奇。 “四叔,你要干嘛?” 连月醉娇媚一笑,凤眼对着她俏皮一眨,愣是万种风情流转于眼底眉端:“痒痒粉,星儿给四叔看看效果好不好~” 他要拿太子当试验品?孟小星小心跳得噗噗的,再一扫眼,不得了了!除了连月醉的痒痒粉,其余几个没一个是安停的! 小梅花针?小虫子?头发?泥巴?石头?药渣?! 孟小星看清他们手上的东西开始觉得心脏衰竭了,有几样她还能猜到用途,有几样她是怎么也猜不到要怎么用啊!并且泥巴石头神马的是哪来的啊?头发又是谁的啊? 呜呜,不得了!待会她心脏真的会罢工! 眼尖扫到东漓国太子推门,那一刹那,孟小星心脏狂跳,失声尖叫:“不要进来!我出去!” 进来之后就死无全尸,不可收拾了啊! 孟小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跳下椅子冲向门口,关门,整个人速度快得惊人! 出了门,孟小星大大地呼了一口气,抬头看门口的东漓国太子,觉得自己真是圣母玛利亚在世,在危急关头,不计前嫌,将这个骄纵的臭脾气小孩救出七个恶魔小表的魔掌! 只是…… “唉哟,好痒!”东漓国太子不断挠痒,刚开始还能克制得靠着船舱门蹭蹭,后来已经完全不顾形象地用手抓起来。 “你帮本太子挠痒!”他甚至语气不善地要她动手帮忙。 孟小星嘴角抽搐,回头盯着掩的严实的门板,惊叹不已。回过头,她一脸甜蜜地假笑:“太子殿下,我看你去洗个澡会比较有用哦!毕竟长途奔波,身上比较容易长跳蚤什么的……” 她已经眼尖地看到他身上有小虫子在跳了,这不正是连月泉手上的那种吗?再次抽搐! 太子经孟小星这么一提醒,立即哭喊着飞奔离开了,他背对她的时候,孟小星才看见他长至腰际的头发明显少了一大截,呈现一个被狗啃的狼狈姿态…… 汗滴滴!她根本就什么都没阻止住嘛!这七个恶魔小表!不过,她是不是和他们混久了,看到哭哭啼啼的太子,内心无奈之际还有点爽快的得意……哈哈哈! 第三十一章 有一些痛! 连致远对七兄弟的恶劣一直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尽管这次对象是太子,他也只是来到船舱对他们淡淡警告了一声:“小孩子的把戏少玩点。” 平日里老成的七兄弟闻言立即像做错了事般齐齐低头不说话。 这时候,孟小星才发现老头子对他们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是不一致的。 老头子对他们很好,但是态度上更倾向于培养,这样的态度剥夺了他们小孩子的天性,使得他们一个个早慧老成。 一个严格要求的父亲,一个疯疯癫癫的母亲,难怪七兄弟会与善解人意的连月白感情那么好!这都是出自一个人寻求母爱的本能…… 不过现在她真的是无心关注这个,因为她的肚子此刻真的好痛好痛啊! 捂着肚子,也顾不上和别人打招呼,她径自咬着牙关一步一拖摸到几间开外的王大夫的房间。 还没等门打开,孟小星就哼哼唧唧地嚷起来,腹内绞痛不已,一阵痉挛,痛得她泪花闪闪,小不伶仃蜷缩成一团的样子格外可怜巴巴。 “王爷爷,我肚子疼!” 房门打开,孟小星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吓坏了来开门的王大夫。 “丫头你吃太多了。” 让她平躺在床上,王大夫动作迅速地塞了几粒促进消化的药丸在她口中后搓热手掌在她腹部推拿按摩,帮她促进消化。 “疼!疼!疼!”腹部舒服了点,不过肚子上按摩的那个力道可不轻,孟小星夸张地大叫,掩饰心虚。 “疼才好!”一向语言风趣的王大夫此刻一脸严肃,咳嗽几声,就开始侃侃叮嘱:“小星啊,虽然你聪明的不像一个六个月大的小孩子,但是不管你多聪明,你的身体还是小孩子的身体,经不起你这般的折腾啊!你这个年龄就要吃你这个年龄该吃的,做你这个年龄该做的……万事都需要节制,为了你的健康——这十天你都只能吃米糊!” “米糊一点味道都没有……”孟小星明知理亏,只敢小小声嘀咕抗议。 可惜还是被耳尖的王大夫听见了,他胡子一吹,眼睛一瞪:“那你去吃海鲜龙虾好了,以后肚子痛别找我!” “呜呜,王爷爷,那我牙龈痛可以找你吗?”肚子痛得不明显了,孟小星才觉得自己的牙龈也隐隐作痛,胀痛,刺痛,各种痛…… 王大夫看了只有止不住地叹气:“嘴张开!” “啊~”一张嘴,才发现牙龈已经肿的高高的。 “原来你真的是一个牙没长齐的小孩,不是因为长不高啊!”一个狂笑地声音从角落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孩子气十足。 孟小星斜视过去,翻个白眼。房内还有人啊。 “他怎么在这?”太子居然不用御医而来抢她的王爷爷,嫌弃! “小孩,叫我哥哥。” 东漓国太子眯着眼,敷着止痒的药粉,做样子扬了扬拳头威胁。 “戚~” “你!”太子对孟小星的蔑视态度很不满,不禁气急。 “我!”扬眉。 “哼!”甩袖! “切!”不屑。 “岂……”怒! 太子一个岂有此理被孟小星鬼哭狼嚎的惨叫打断“啊!” 刚才还意气风发和小孩子斗嘴的孟小星,此刻是瘪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你的牙龈肿的厉害,这两天都吃不得硬的东西,我刚给你撒了药粉,会有些刺痛,你忍一忍,以后不要这样乱吃东西了!” “嗯~”泪~ 难得看见孟小星这么痛苦脆弱的样子,王大夫也有些不忍,捋了捋胡子,语气不经柔上了几分:“你先在这躺会,别说话,等一个时辰药效过去了再开口。” “嗯~” 王大夫见她安分,放心不少,转头看着太子:“太子殿下,请宽衣,容草民再为你涂上一层药粉。” 宽衣?孟小星立即眼睛发亮,她转过头,闭着嘴,眼睛咕噜咕噜在太子身上打转,刚才嘲笑她?现在她要看得他不好意思! “不许看!”太子指着她暴喝,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语气更加骄纵。 眨眼眨眼,意思是“你是哪位?我凭什么听你的!” 孟小星不动声色盯着,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我不要你治了,我找李御医去。”太子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在嘲笑孟小星没牙齿,此刻却一脸羞愤地极力避开她的视线。 “煜儿,李御医在为你母后看病,不许无礼。”一个威仪的声音在房门口突然响起。 “那不是我母后!”骄纵太子突然发飙冲了出去,像是受了刺激的公牛,横冲直撞,完全不受控制。 “草民叩见皇上。”王大夫微微一拘礼,还未拜下就被那皇帝虚扶起来。 孟小星咕噜着大眼,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王爷爷根本就是敷衍地行礼,他似乎也知道皇帝会扶他,连膝盖都没弯一下。 王爷爷不喜欢这个皇帝? 她不自觉又开始打量起这个儿子发怒走了,自己却仍一片淡然的东漓国皇帝,那个曾经要迎娶她娘的东漓国太子。 “王大夫无须多礼,太子年少,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皇帝年轻时绝对是一个温润的翩公子,虽然帝王自生一些威仪,但是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态度温润和软的不像个君王。 “皇上折煞草民了。”王爷爷明显有些敷衍。 感觉到气氛有些过分的安静,孟小星更加好奇,许是她看得久了,眼神太过直接,东漓国皇帝也朝她看过来,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孟小星却觉得被刀子刮了一下心肝般。 “老朽还有事,皇上请回吧。”王大夫捋了捋胡子,居然胆大地给皇上下逐客令,孟小星听了吓得半天缓不过神来,这外表温润的东漓国皇帝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他的眼神好犀利! “那就不打扰了。”仍旧是温润如水的声音,孟小星此刻听着都不禁卸下心防,可是越是这样放松,她反而越紧张。 皇帝出去了,从头到尾他只看了她一眼。 王大夫捋了捋胡子,坐在桌旁不言语,佝偻的身形显得瘦弱,孟小星看得鼻头发酸,此刻他似乎很悲伤。 “他的皇后是我的女儿。”一个老迈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吓了孟小星一跳,但随即想到,王爷爷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个,她还只是个六个月大的小孩…… 第三十二章 郢城 郢城是四国的集聚地,繁华自是不必说,只是孟小星颇为好奇这郢城的王室贵族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威震四国。 黑屿岛其实就像是现代的中立国瑞士,但是与瑞士中立不同的是,黑屿岛是因为强大到无人敢与其抗争。现在他们就跟着东漓国皇帝一行,被安排住在郢城东南一隅,等待着后天五月一日那天的四国齐聚。 捧着一碗煮的侬软的米糊,上面撒一些让厨房切成沫的水果粒,孟小星吃的优哉游哉。吃累了,她就咬着自制的芦苇吸管手撑着颊边发呆。 王爷爷那天那句话不是给她说的,而是冲着一直躲在角落的太子说的,他在给太子解释,以一种很悲伤的语气。而缩成一团的太子闻言却是见鬼般慌乱逃开了。 王爷爷的女儿如果是皇后,他为什么要这么悲伤? “你这吃的是什么?” 一团米糊,上面满满盖着一层细碎的泛着果香的沫沫,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连月碎盯着桌面上的那一盘,绿色的眸泛着光,似乎看到了商机。 “冰激凌啊!”孟小星趴着桌边,答得有气无力,想太多脑子都快炸了。 “我尝尝。”连月碎一把拿过桌上的一个瓷勺,挑了些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了会紧皱眉头:“加了水果的米糊。” 手中勺子一放,兴趣全失,随性坐在桌边,手指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似在想着如何将米糊改良。 “吧嗒、吧嗒……” 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让孟小星心烦,咬着吸管西里呼噜有一顿乱吸,吸完继续发呆。 “这是什么?” “吸管啊!”继续发呆。 “我吸吸。”连月碎又伸手夺过孟小星嘴边的吸管,皱着眉学孟小星咬着吸管吸碗内的米糊。 “呼噜噜。” “王爷爷有个女儿吗?”最终孟小星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面前的人。 “呼噜噜。” “他和女儿不合吗?还是她女儿很坏,欺负太子,所以太子听到王爷爷的话吓得屁滚尿流?” “呼噜噜。” “……” “呼噜噜。” “呃……三叔,一碗十两银子哦!”一碗米糊都见底了,她唯一的口粮哪! 感叹归感叹,当连月碎真的掏出一绽白银摆在她眼前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今天这财奴怎么了?从他手中居然能收到银子?! 壮着胆子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银子,孟小星秉着不要白不要的心理,夺过来之后仍瞅着小眼睛一脸警惕,像是在猫手里拿了鱼的小老鼠般怯怯不安。 连月碎盯着吸管再看了看,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过她的衣领,拎着就走。 “我带你去个地方!” “呜呜呜,三叔你说过这银子给我的,它真的不是我偷的,要不,我还给你好了?”就知道财奴没这么大方!哎,认了!花钱消灾! 连月碎突然停下来,看着捧着银子递到他眼前的孟小星,嘴角勾笑:“不要了?也好。”说完,他收过银子,纳入怀中。 虽然有点心疼,但是孟小星安心多了,只是为什么财奴还拎着她往前走啊? “三、三叔,你忘了放我下来哦~” “哦,带你去看看市场情况,看你还有什么鬼点子。”连月碎嘴角勾笑,绿色的眼睛泛着柔波:“刚才给了你工钱,你不要 七夫临门第7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算了。” “啊……” 到了市场上,孟小星才明白为什么连月碎没有外出卖东西。 在郢城,所有的商人都是郢城的本地居民,外地商人如果想要在郢城卖东西,就必须缴纳高额的地税,不管生意如何好,最终都会血本无归。 最j的商人也敌不过如此强大的政策保护! “三叔,这的生意不好做吧。” 孟小星爬在连月碎肩头,一双大眼嘀嘀咕咕乱转,郢城街上颇为繁华,卖的东西也多种多样。很多东西都是她不曾见过的,也有一些是东漓国的本土产品。 “把东西廉价卖给当地的商户,还不至于血本无归。”这是孟小星观察后的看法,不经意间将她超乎小孩子的智慧显露,惹得连月碎频频微笑。 “可是我想和他们地位比肩。”连月碎毫不介意表露自己的野心。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说话的声音不太,深蓝色的衣服下他的光芒内敛,不至于立即聚焦所有人目光,却会让看的人挪不开视线。 “嗯。”孟小星脑袋转的飞快,低头伏在连月碎耳侧:“要不把我脖子上挂的这块玉佩拿出来?” 说完,她看到连月碎绿眸发亮,小脸上不自觉爬满失望,果然他有打算利用她。 “小星真聪明!不过三叔还不至于要借用别人的施舍。也不会不顾小星安危。”连月碎低低地在她耳边低语,那喷出的魅惑的气息,让孟小星在一刹那以为抱着她和她说话的是四叔连月醉。他肯定的话让她心中起了一阵涟漪。如果青玉在郢城的影响力真的那么大的话,她一个外人拿出青玉势必引起轩然大波。如果借此找到亲人是好事,若是一着不慎,说不定还会引来杀身之祸……还好,连月碎并没有想要这样做。孟小星露出释然的微笑,连月碎为她的安危着想,是真的已经从内心接受了她。 “三叔打算怎么做呢?” 孟小星此刻亦是好奇极了,连月碎和老头子事先一定知道郢城的规矩,他们既然敢采买,那么他们也一定有办法将手中的货源卖出,只是这要怎么做呢? “还没想好。”谁知连月碎吐出让人喷血的话,让一脸期待的孟小星差点内伤。 连月碎却是云淡风轻地笑,一双绿眸流连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上。 “小星看看这市场还需要添一些什么?” 他抱着孟小星开始慢慢浏览这一片热闹的市场,一路上不断拿起东西问她,什么是她觉得有意思的,有什么东西可以巧用或者是改良。 他这些举动惹来一些人的注目,却也没有造成多大影响,所有人只当是两个小孩子在市场上打打闹闹,却不料,这两小孩的组合,会在郢城商区掀起轩然大波。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孟小星和连月碎只是在市场上逛得很开心,一路上亦是收获不少。 第三十三章 就你了! 当晚,作为回报,连月碎抱着她潜入东漓国皇帝一行住的地方,摸到了皇后的门外,高坐在门外的树上,看到了跪在门外倔强的小身影时,没有多看两眼,孟小星就主动提出要回去,不再好奇皇后是何方神圣。 这么晚还罚太子跪在门外,不管皇后是什么人,她必定不是她孟小星感兴趣的人。 政治、宫斗她都不感兴趣。 许是看到了她突然紧绷的小脸,连月碎看向孟小星的目光带了丝探究,圈住她的怀抱更为温暖,一路上默默无言。 到她房间了,他放下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青玉竹枝佩递给她。 “这个给你。” 孟小星盯着他手上的玉佩,疑问抬头。 连月碎伸出手蹭了蹭她头上细软的发丝,突然笑了,绿色的眼珠泛着柔光:“郢城的百姓对青玉有着特别的崇拜,所以真正的青玉少之又少,市面上却有很多仿制品在流通。这个是假的,以后你就戴着它。” 孟小星知道了原委,这才接过,当即她就解下脖子上的真玉,放在手上对比。 一眼,就能分辨真假。真的青玉莹润光洁,玉质柔实,实非假玉可以比拟,不过玉质虽比不上,在做工上倒也考究。 “三叔,这个给你。” 孟小星收起假玉,将真玉递到连月碎眼前,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无垢。 连月碎微微一笑,摇头,只是拿过假玉为孟小星戴在脖子上,戴好后,他低头看了看,对于假玉的做工似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给三叔,先放在你那保管,我们的帐一笔勾销好不好?”孟小星固执地将玉摊在手上送给他。 连月碎唇角一勾:“只能抵利息。” shit!孟小星极为吃瘪,这样都没懵过这个财奴,不过利息减了她就放心了。 “好,一言为定!”孟小星露出粲笑,将手中的玉递到连月碎的手上,“这个烫手山芋就交给你了!等你用到不想用的时候都不用还给我!” 她的话惹来连月碎一阵低低的闷笑,头上的一脑壳毛发被他蹭得乱七八糟。 脱手身上的青玉佩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小小年纪的连月碎心思如此谨慎,亦是想到了她的不便,早早为她准备了后路。 吉祥村知道她身上有一枚青色玉佩的人不少,虽然都是些寻常老百姓,但是既然袁明能留心这些小讯息,看到她颈间的青玉,就不表示别人不可以,所以她还是尽快戴上一枚假玉糊弄糊弄比较好,真玉带在她身边迟早是累赘,但是交给连月碎说不定有另一番妙用。 虽然他不说,但她到不介意提前交出来。 突然下巴被勾起,孟小星吓了一跳,目光被迫直直地望进那汪绿波。 “小星,收了我的信物,咱们这算是互定终身了。” 啊?虾米? 孟小星吓得心扑通狂跳,这低低的朗润的声音传入耳际,让她有一刻脑袋空白。感觉到唇瓣被指腹细致地摩挲,孟小星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那个……我可以要回来不?” “哈哈!” 连月碎突然爆发出一段狂笑,他将真的青玉竹枝佩纳入怀中,俯身低头在她耳侧呼气:“就你了。” 说完,他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妖孽。”孟小星半响咕哝出两个字,连月碎和连月醉不愧是亲兄弟,妖孽起来,谁也不输谁。 摇摇头,孟小星倒头就睡,本来还打算去王爷爷那告诉他太子的情况,现在却是一点心情也无。 被一个小孩子调戏,她怎么还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呢?鄙视自己! 好不容易,连月容没有挤过来和她睡,现在她又被另外一个整的心情难以平复,迟迟不能入睡,好烦啊…… 第二日,日上中天,孟小星就被一阵脚步声吵醒。 再过一天就要四国会面了,吵吵闹闹一些也不为过,不过好烦啊!不要吵她! “小星、小星!” 有人开始摇她。 “不要摇哦!我有起床气的!”这句话只是孟小星的心理活动,因为太困,都不想说话,只是迷迷糊糊地抗拒别人将她吵醒。 不过摇她的人没有读心术,见她仍然紧闭双目不醒,被子掀开,将她从床上挖起来,直接扛着走。 这下孟小星不醒也得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着双目,入目的是行走时摇晃的地板,摇得她又阖眼眯了好一会,眯着眯着又入睡了。 “哗啦!” 直到温热的水整个将她包围,一只手在她身上穿梭,她迷迷糊糊意识到不对劲,才一个激灵猛地惊醒! “你终于醒了!”连月茗帅气的脸上沾着细碎的水珠,在窗边的阳光下,泛着璀璨的光芒,他见孟小星醒了,露出一口白牙,扯开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 呃……忽视那狂热的黑眸。 “大叔,你在、、、在、在……”孟小星看清楚情况后吓得口齿不清地哆嗦起来。 “在给你洗澡。”连月茗好心地替她接话,卷起袖子的手撩起一些水泼在孟小星一丝不挂的身体上,为她冲去身上的豆屑。 这个朝代所有人洗澡都是用各种豆类制成的澡豆当做清洁用品,利用豆类天然去油污的特性洗涤全身,只是贵族用的澡豆制作工序要更多一些,其中一款是以白豆屑作为主料,加入青木香、甘松香、白檀香、麝香、丁香五种香料以令其芬芳,同时还配有白僵蚕、白术等多种被认为可以让皮肤白皙细腻的中草药,此外还有滋养润泽皮肤的鸡蛋清、猪胰…… 不过……该死的! “你为什么为我洗澡!”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孟小星每每想起已经的洗澡经历,就忍不住避开连月茗的手,缩到一边,双手交叉紧抱着胸前。 “因为明天要进黑城,现在所有人都在焚香沐浴。小星,乖,咱们没带婢女过来,这些事咱们就自己完成。” 我勒个去!说的冠冕堂皇,看着狂热的黑眸还不知道有多热衷这种事呢! “我自己来就好了,大叔,小心打湿了你的衣服。”孟小星仍然在做垂死挣扎,一个大小伙将她全身看透透,并且一双大手不断摩擦她的肌肤,这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甚至觉得屈辱!呜呜呜,她不要做这种怪怪的事情! “哦,是哦。” 连月茗点头打量着已经湿了一片的衣襟,略微沉吟,就在孟小星以为自己的说服起作用后,她听到了连月茗接下来的话,一个脚底打滑,差点溺水身亡。 连月茗说:“反正我也没洗,不然我和小星一起洗?” 孟小星连连摆手,呛得直咳嗽,摆摆手,见四下无人可以求救,咬咬牙龈,闭着眼睛,闷吞了! 自己胡乱抹了几下小身体,猛地从水里站起,抓过连月茗的衣服,踮着脚尖,很无奈地说:“大叔,我洗完了,抱我出去。”nnd,爬不出浴桶! 低头径自脸红羞愧的孟小星没有发现,正气凛然的连月茗黑眸里面那一抹兴味的笑。 第三十四章 四国聚会(上) 五月一日,是四国聚会的日子,这一天,黑城城门大开,里面早早设有流水席款待从四个国家而来的客人,这一天,作为东道主的郢城王室贵族亦会出面招待。 只是,孟小星作为一个随同而来的“小客人”,是无缘见到那所谓的郢城神秘族群的。 缩在角落一隅捧着杯子吸豆浆的孟小星并未惹来关注,她安心地靠着貂毛铺就的华贵靠椅上,咕噜着一双大眼观察着这宴会上来来往往的人,他们的穿衣风格不一,在长相上有着细微的差别。 所谓一方水养一方人,东漓国的人生活在到处是江湖河海的地方,长相细致白净,身材相对于西蒙国的粗犷高大显得娇小。北烙国温度极高,所以个个皮肤黝黑,身材亦是高大矫健。 南华国林木繁多,国内人善于攀爬,身姿难免矫健,又常年活动于室外,肤色偏亚麻色。 这样看着,孟小星还是无法判断这苍云大陆到底是不是存在于地球上。 东漓是水国,西蒙多草原,南华如森林,北烙似火焰。这四个国家的地理环境特征各不相同,割据东西南北四块大陆,平等共处生生不息。 唯一的例外就是这个处在海上的岛国了吧! 孟小星盯着守卫在宫殿大门口的身着黑色劲装的守卫,想从他们的身形上判断他们是什么人。只是黑衣卫一个个包裹严实的只露出一双矍铄的眼睛在外面,身高中等,体型健硕,实在让人无从窥探。 “他们会发现你。”连月容将孟小星从凳子上抱起,将她放在腿上,然后低着头淡淡地说,他淡茶色的眼睛看进孟小星写满好奇的眼,嘴角轻微挑起一个弧度。 “哦。呼噜噜。”吸了一口豆浆,孟小星像一般的一岁小孩般缩在连月容怀中,才仰着头,嫩嫩地喊着:“爹爹……抱抱……” “你也不用这般……”意识到有人注意这边,连月容眸中闪过无奈,淡然说:“叔叔带你去找爷爷。” 说完,抱着她回到自己的宴席上,将她递给连致远,远离黑衣卫的视线范围。 “星儿什么时候会叫爹爹了?”连月醉眯着凤眸,闲闲地拨弄着手中的食物,兴味阑珊地看着在吸吮着手指的孟小星。 孟小星黑眸兴味一闪,冲着连月醉粲然一笑,也嫩嫩地喊了一声:“爹爹!” 连月醉妖媚的脸楞了三秒,突然爆出一阵狂笑,伸过手将孟小星抱在怀中,在她耳侧低语:“倒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小星,别闹了,爹爹不在这,到爷爷这边来。”连致远言语间似在顾忌什么,此刻一脸的严肃并未像以往那般容着几个小孩胡闹。 孟小星立即很乖巧地伸出胖嘟嘟粉嫩嫩的双手,冲着连致远甜甜地笑:“爷爷,抱抱。” 今晚上说的最多的就是“抱抱”了,只是不知道她要装到何时,一直暗中观察她的眼神才会撤掉,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孟小星不断吸吮手指,尽量眨着一双水雾眼睛,似不经意间打量着任何可疑的人物。 第三十五章 四国聚会(中) “殿内有人出来了。” 旁边桌上一阵议论声,孟小星趴在连致远的怀中感觉他全身肌肉倏地紧绷。她努力探出头想看清楚什么情况,但是连致远一直将她紧紧钳在怀中,背对着殿内坐着,仍旧是一派清远淡然的样子,只有他怀中的孟小星察觉到了他此刻细微的情绪变化。 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往他们这边而来,刚才还热闹不已的宴席上像是被打了霜冻,霎时间寂静无声,只剩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是黑军团。” “往我们方向来了。” “为首那个是谁?” “为什么带了面具?” “我们走吧。” “……” 七兄弟细弱蚊吟的说话声像是现场播报,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一个个如临大敌,七兄弟齐齐护在连致远身边,俊脸紧绷。 黑军团将连致远一行九个人围在中间,阵队整齐划一又衔接紧密,很难突围出去。为首的一个带着白玉面具的伟岸男子同样是一袭黑衣,但是他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人能够一眼从整齐划一的黑色制服中看出他的与众不同——那是一个天生的王者。 “你来了。” 说完,连致远缓缓转过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已经等待许久。 孟小星转溜着好奇的大眼盯着面前这一身霸气威严的黑衣男子,很好奇面具下到底是什么长相,这个人又是什么身份。 除了那张掩面的白玉面具和那身浑然天成的气势,他将自己包裹得和整个黑军团一模一样,让人对他的身份无从猜起。 只是这个眼神……带着她看不懂的情愫,在看她又好像在看远方。 “我要带走她。” 黑衣男子伸手指着连致远怀中的孟小星,语气若千年寒冰,冷得掉渣。 他此言一出,七兄弟齐齐上前一步,挡在连致远和孟小星前面,毫不畏惧地遮住黑衣人迫人的视线。 “过了我们这一关再说。”连月茗剑眉轻挑,一脸正气。黑衣人露出来的黑眸里面明显聚集着怒气,他的手指慢慢收拢,握拳…… “你们让开。”连致远轻声细语地命令,七兄弟顿了顿,听话地齐齐让开。孟小星大大松了一口气,刚才,连躲在后面的她都感觉到了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凌人的杀气。 连致远抱着孟小星的手紧了紧,他突然低头,对着孟小星露出他那个慈爱的清俊的笑容:“小星,这是你的爹爹。” “嘶。”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倒抽一口冷气,孟小星更是心里嘎嘣一凉,且不管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爹,听连致远的语气,他是打算将她交给他吗? “哇!” 孟小星突然哇地大声哭出来了,有担心有害怕,也有一点伪装…… “爹爹!”沉不住气的连月风率先喊起来,连致远却直直看着黑衣人,一寸寸掰开孟小星紧抱着他的手,将孟小星递到黑衣人怀中。 “哇!哇!” 孟小星一落入那一身冷冽气息的黑衣人怀中,立即嚎啕大哭,由开始哭泣到现在不受控制地大哭!她是真的觉得害怕了! “爹爹!不能让他带走小星!”七兄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连月碎和连月醉两兄弟第一次默契十足,齐齐朝黑衣人扑去,想要将孟小星夺回来。 却不料他们身形快,黑军团的动作比他们更快!几道影子闪过后,围观的众人只看到扑过去的连月碎两兄弟齐齐被黑衣卫锁住动弹不得,他们睁着一双怒火燃烧的大眼,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滚落,似在经受极大的痛苦。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孟小星突然不哭,仰着满是泪花的小脸,抬头直直忘入黑衣人的眼。 黑衣人静静地瞅着她,伸手用指腹轻拭她颊边的泪珠,温柔而笨拙。待拂去所有泪珠,他手一摆,冷冷吐出:“放了。” 说完抱着孟小星转身就走。 第三十六章 四国聚会(下) 身后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和周围低迷的气压形成鲜明的对比,孟小星眼泪悄然划出,她努力抬起头看后方,一片黑衣中,七个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小表在奋力杀出黑衣人的包围朝她的方向冲过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连致远一袭青衣,静静地站在那方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她,身姿淡渺如烟。 “爷爷……” 孟小星伸出小胖手低低地叫唤,连致远蓦地收回视线,和七兄弟说了些什么,七兄弟齐齐收手,跟着连致远离开了,他们的背影渐渐朦胧在她的泪水中。 “小星,我一定会来接你的!”耳际响起六叔连月清的声音,信誓旦旦的洪亮声音让孟小星眼泪瞬间决堤。 这仙子吼起来也这般动人…… 孟小星一激动,扭扭身子,也吼上一嗓子:“你们!”……诶?门关了?! 连个道别都没有,孟小星内心突生一股悲凉,可是现在连个小哀伤的时间都没有,她就得独自面对一个“没脸”的气势很惊人的大男人! “你姓什么?” “孟。” “你真是我爹?” “嗯。”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 “你要挟了我爷爷是不是?” “……” “到底是不是?” “……” “哇哇……你凶什么凶嘛!不就是问你几个问题吗!”孟小星不敢再问下去了,被男子眼中的狠意吓到。 “别哭了。”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对于怀中一直哭个不停的奶娃娃有点手足无措,说出的话仍是冷得掉渣。 “呃……”孟小星立即噎住,眼泪说停就停,这人好凶啊!她怎么会有这么凶的爹?他不可能是她爹吧…… 哭声停止后,男子似乎很满意周围的安静,眼中烦意已无。 抱着她在宫殿内行走,城内宫殿迂回曲折,一片气势恢宏,在行进过程中,宫殿内身穿统一奴仆装扮的男男女女,见到他都默默给他行礼。 此刻,四国国主都在正殿议事,宫殿内穿梭的奴仆极多,他们或端茶或送水,或手捧菜肴瓜果,可是却无一点声息。 这座宫殿除了正殿传来的丝竹之声外,其余地方一片死气沉沉,明明这么多人在走动,却无一人说话交流,走路也是悄然无声。好诡异! 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孟小星内心揣测,这新“爹”地位很高的样子,但是那些往正殿而去的仆人为什么不叫他的称呼,像是城主啊,少主啊什么的称呼,她一点都没听到诶! 余光瞥到“爹”的满意的目光,孟小星内心打鼓,这些人不说话究竟是畏惧这个男的?还是……全是哑巴?! 孟小星此刻想象力丰富极了,越想越害怕…… “那个……怎么证明你是我亲爹?”这人不会一生气,将她舌头给割了吧?!虎毒不食子,她得确认一下,不然就……想办法逃吧! 男子此刻在一个房门口停了下来,一直目视着虚掩的房门,听到孟小星的话,他戴着面具的脸扭转,看着怯生生的孟小星,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寒光闪闪,杀意毕露! “啊!爹爹,我们进去吧!”孟小星心一阵紧抽,连声喊爹装无辜。见男子在门口站了很久,以为他要进去,率先狗腿地为他推开了门,想借此打破这寒气逼人的杀意。 “吱呀。” 门本就是虚掩着,此刻轻易被推开,屋内的摆设全部落入孟小星眼底。男子眼底精光一闪,拳抓成爪,往孟小星头上罩去…… “娘?”孟小星张大了嘴,露出几颗小巧的牙齿,一脸呆相。完全没发现男子的举动,挣扎着要男子放她下去。 她的那一声呼唤让男子面具下的双眸闪了闪,他的手移开,任怀中的娃娃滑出他的怀抱。 挣脱了束缚,孟小星走进房间,房内四面墙壁都挂着同一个女子的画像,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总是恬淡地微笑,不管是在花间在水畔还是在船上……总是悄然绽放美丽。虽然画法要比连月醉成熟,但是她确定,这墙上的画和连月醉挂在青莲祠的画,主人公是同一个——连月白。 “你有这么多我娘的画像,看来你真是我爹!” 这句话没什么逻辑,孟小星却说得理所当然,她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背后的男子露出一个灿烂释然的笑,抱住他大腿撒娇的样子释放的是纯然亲情。 “爹爹!爹爹!爹爹!”孟小星一声高过一声的甜蜜蜜的叫唤,始终粲笑的脸露出稚子的可怜巴巴的样子,惹人怜爱。 那画上一笔一划都极为仔细,画中的场景和姿态都极为丰富,连月白一颦一笑间也都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她不会看错的!再仔细看看那些画,落款都是同一个人:孟云。 “原来爹爹叫孟云啊!”孟小星此刻当男子是爹,一下子就放肆起来,话也说得多了,见男子一直看着画像,她又开始唠嗑:“我娘叫连月白,我爹叫孟云……月出云,再多我这颗小星星挂在夜空……哈哈,真好!”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出了错,周围的气压一下子变得很低很低,孟小星呐呐松开抱着男子大腿的手,低着头一脸委屈,终于察觉到是自己一头热。 这个爹爹不会是那种只喜欢媳妇不喜欢小孩的主吧? 惴惴不安地想着怎么和爹混熟的孟小星没有看到男子爱恨交织的眼神,只听到他冷得掉渣的话:“我是孟云,以后你就留在这了,如果出去了,你的家人……一个个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啊?”这么狠!连月白是偷偷回到吉祥村的,她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她刚才踩到他的地雷了? 孟小星抬头看着孟云,他白玉的面具泛着冷光,看起来无情得让人心寒。她粲笑的小脸笑意渐渐消失,木着一张脸,再也没有说话。 连致远肯定是受他胁迫才将她交给他,她理解他的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仍是有些伤心……以后她都见不到那七个小表了吗?一想到这,孟小星更加伤心,有种被所有人抛弃的挫败感…… 一只大掌抚上她的脸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已经爬满泪,她抬起头,刚才还拿家人性命威胁她的孟云此刻却如一个慈父般为她拭泪。 这个爹,她好不懂啊! 第三十七章 真相 第二天,孟小星就生病了,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全身不断地抽搐。 孟云将黑城所有的大夫请了过来为她医治,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病因,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 孟小星额际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滚落,脸色越来越苍白,孟云一怒之下,甩掉手上的药碗,将唯唯诺诺守了一屋的大夫全赶出去,睁着一双时刻快要爆炸的黑眸盯着孟小星:“你这样做,就不怕我杀了他们。” 他以为她服了毒药。 孟小星费力地掀唇笑了笑,笃定的笑容绽放在她稚嫩苍白的脸上尤为诡异,她抖着声音开口:“我只是想在弥留之际见见他们。” 孟云久久不说话,双拳紧握放在身侧,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孟小星掐死,他全身肌肉贲张,迫人的气息透过身上的紧身黑衣传出。 孟小星知道此刻说出来的任何话都可能成为导火索,只是默默注视着孟云。感觉到孟云看过来的视线,她又开始抽搐,汗流浃背时,他说:“你和她的性格都是这般。” 孟云出去了,孟小星知道自己成功了,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这次运动得真够彻底! 以前她喜欢运动,却经常不正正经经地运动,而是闲来无事就“抽一抽”,为了将全身肌肉抖起来她可是练了很久,练成之后,吓得没一个男的敢追她,她却乐此不疲。 昨天睡觉之前一直在想自己如何才能见一见连致远和七兄弟,忍不住又抖起肌肉,没想到穿越之后,她的身体控制能力出奇的好…… 这招叫做“以死相挟”,不管成不成功,对她和连家都是无伤的,因为孟云拿不出她威胁他的证据。 她喜欢赌博,而这次她赌赢了!运动太久,累了,先眯会,孟小星合上眼睛,嘴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屋外,孟云背手站立,透过微微打开的窗户,看着安详睡去的孟小星,露在外面的黑眸掠过一丝暖意和兴味,良久后,他招来守在门口的黑衣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连致远和连家七兄弟是第一次进黑城宫殿,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一脸忧心忡忡的王大夫。 他们在黑衣卫的带领下,绕过假山花园,来到孟小星的居所。 不大的院子种了满园的蔬菜瓜果,不像花园,反而像菜园子。 七兄弟看到院内的布置,彼此深深互看一眼,讳莫如深,脸上的表情带了些沉重。脚步未作任何停留,他们一行直到看到了房内躺着安睡的小娃娃才悄然松了口气。 孟小星睡得很警醒,王大夫手一碰上她的手腕,她就瞬间惊醒,猛地睁开双眼,看到七兄弟和连致远的时候,她突然哭了。 这次见面的机会是她创造的,但是当她见到连致远,内心的酸楚就不断上涌。 “爷爷不要星儿了,呜呜呜……” “傻星儿,爷爷怎么会不要你。”连致远在床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摸上她的头,摩挲头顶那细软的头发,一脸慈爱。 “致远,小星没事。”王大夫沉吟了好久,反复把脉多次,终于放心下来,捋了捋胡子,亦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哭泣的孟小星。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连致远一瞬间好像苍老了很多,鬓间花白的头发更加明显。 “爷爷!”孟小星扑到连致远怀中,眼泪扑簌簌地掉,脸上的泪水越擦越多。她想努力笑笑,不愿这样宝贵的见面机会浪费在眼泪中,但是此刻两只眼睛就像关不上的水龙头,她越想努力关上,水越是哗哗地流。 “小星,皇上要纳你为妃,你跟着你爹爹反而安全。”王大夫颇为无奈的一句话让孟小星再也提不起哭泣的兴趣了。 他口中那个皇上是已经快三十的东漓国皇帝?! 圈圈你个叉叉!老牛吃嫩草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吧!孟小星被吓得眼泪倒流,睁着水盈盈的眼疑惑看连致远,见他点头承认,孟小星脸都黑了。 童养媳的故事她不是没听过,不过这东漓国皇帝三十好几的人了玩童养媳这招,也太损了!她设想了那么多种可能,偏偏想不到如此无耻的情况。 “可惜昨晚投毒失败,不然他今天肯定不举。”连月醉风马蚤无限地抬袖为孟小星擦了擦眼泪,咕哝出一句吓死人的话。 “老四!”连致远横眼瞪了一眼连月醉,一脸无奈。难怪昨夜隔壁院子灯火通明,一直在喊有刺客,到头来竟是他的儿子做的。想了想,连致远严肃地一一扫过房内另外几个人:“你们是不是都有参与?” 连月清羞红了一张脸,率先点头承认。其余几个也全部默认。 孟小星心里瞬间乐开了花,这七个小表太够意思了,连皇帝也敢去调戏!要是她在她就去切了皇帝的小jj。 对于七兄弟的大胆,连致远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转过头一脸怜爱地看着孟小星:“星儿,你先乖乖呆在你爹爹身边,等皇上念头打消了,爷爷自会接你回去。” 一听这话就是哄小孩的,孟云比东漓国皇帝更不好惹,她进来了就更不好出去了…… 连致远一脸憔悴,为自己的无能而惭愧不已:“星儿,你的身份特殊,所以皇上不敢动你,但是你记得一定要听你爹爹的话,其实你爹爹对你很好的,这次你不舒服,他就把我们接过来照顾你……” “爷爷,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我爹爹的?”孟小星打断连致远的话,不打算将自己装重病的事告诉他。 连致远大掌抚上孟小星的头,笑说:“其实你娘早就告诉过爷爷,爷爷一直知道你爹爹是谁,出于私心将你带在身边这么久是爷爷不对……”连致远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悲凉,他不细说,孟小星也能猜到事情的原委。 “爷爷一直以为是你爹对不起你娘,一直不来找她,后来你娘临终前说她是诈死离开你爹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误会太深,星儿,是你娘对不起你爹,所以你一定要替你娘好好照顾你的爹爹……” 连致远破碎的声音陈述着前尘往事,七兄弟也是第一次知道事情真相,一个个都静静听着。 “爷爷保护不了你,但是你爹爹是势利滔天的黑皇,一定能保你一生无忧。” 原来他就是黑皇,孟小星立即咧嘴笑,俏生生地冲着一脸严肃的连月碎说:“三叔,咱们可以在郢城大赚一笔了!” 刻意轻松的说话,是不想连致远太过于沉迷于往事,既然知道了事情始终,既然她的爹是真的“爹”,她就放心了,生活是往前的,无处不美好。 连月碎哂笑:“可以大赚很多把!” 第三十八章 走吧!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一个小皮匠,我来画个高跟鞋,啦啦啦……”和亲人见过面,孟小星心情无比好,一连串跑掉的音符从她口中逸出,表露她的好心情,荼毒别人的好心灵。 连致远和七兄弟走后,孟小星一想起她可以和连月碎合作挣钱心情就好的不得了,吃过饭,就趴在房间里开始在图纸上改良起高跟鞋。在现代,高跟鞋是女性的最佳拍档,不知道在古代能不能掀起一阵高跟鞋旋风呢。反正不管成不成,她先给连月碎画上再说,做几双看能不能卖出去。 专心致志地将所有可能改良的现代产品画在纸上,想到可能借此挣大钱,孟小星越画越起劲,没发现房内早已不是她一个人的天下。 “呼呼,终于画完了。圆珠笔、手提袋、别针、头筋……”孟小星满意地看着一沓图纸上的图案,想到要如何解释给连月碎听,又犯了愁。她不会写古代字,认字也是连蒙带猜,她要如何给这些图案注解呢? “不要画了,收拾收拾就该动身了。”冷如冰渣子的话吓得孟小星手一滑,毛笔落在纸上添了污点。孟小星手忙脚乱地将纸张收好,放在一边,选了几张用不了的打算扔掉。 “你画这么久就是在画王八?”孟云皱眉瞄了眼孟小星手中拿的废纸,说。 孟小星下意识低头看了看,立即像被热水烫了般跳起,慌忙将手中的纸拿着背在身后。拿毛笔画画时,练了几下笔,那画的王八上面写了小小的“孟云”两个字,可不敢让他看见。 “嘿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被他逮着她画画,她还要不要继续抖肌肉装病呢?愁银~孟云瞥了眼一脸心虚的孟小星,没有说什么,戴着白玉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是时候出发了。”他手触摸着这屋内的桌子,拿起桌面上一个小小的纸镇把玩。孟小星小手始终背在身后,她注意到孟云细微的小动作,不做声,只是好奇地问:“去哪?” 孟云将手中纸镇放在桌子原处,低头看着不及他膝盖高的孟小星,说:“离开黑屿岛。” “离开?” 孟小星吓得不轻,张大嘴,露出长出的几颗牙齿,一脸呆傻,“可是,我还没和爷爷他们告别。”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挣钱呢! “今天不是让你见过他们了。”他难得如此好心,让她在临走前见见家人,并撤下所有奴仆给他们一个安静说话的环境。孟云始终冷冷的,说话间,他手又不由自主摸上桌上那块小巧的麒麟纸镇,放在手中把玩。沉吟半响,孟云终究是将纸镇放入袖带,他伸出手,手放在孟小星的后脑勺,推着她往前:“走吧。” “现在就走啊?”她一下子就慌了。“为什么要离开黑屿岛啊?要出去多久才回来?我能不能在离开之前见见……” “你的问题太多了。”孟云黑眸如炬,看着忙得手忙乱脚的孟小星淡淡吩咐:“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准备。” 瞟了眼桌上的一沓纸,孟云大跨步而出。 站在种满蔬菜瓜果的院子,孟云一双如子夜般漆黑的眼睛注视着远方,默默地握拳,沉默半响,他掏出袖袋中的纸镇,大拇指在麒麟上面一寸寸的摩挲,耳边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那是孟小星在房内收拾的声音,孟云听了内心五味陈杂。这果园是她一手经营的地方,里面的蔬菜瓜果样样都是她亲自栽种……这样一个充满他的回忆的地方,他却有两年的时间没有踏入。如今走入这里,她不在了,她的孩子却陪在身侧——那一个鬼灵精怪得不输她的孩子。 孟云采下一片薄荷叶,凑到鼻翼,轻嗅。清凉的香味,和她身上的香味是如此的像,孟云轻笑,连致远说她死了,他却不信,一样的谎言他不会相信两次的。她还要逃多久?这次,他找到她就不会放手! 手中的薄荷叶在不知不觉间被碾碎,他无所觉,直到孟小星抱着一沓厚厚的纸一颠一跛走到他面前,他才恍若明白时间已经飞快流逝。 “爹。帮我找个人把这个拿给我三叔呗。”孟小星此刻乖巧懂事的惹人心怜。 孟云低头看见她手上那沓纸被一张大大的壁纸整个包裹,绘有山水画的壁纸上面还大大画了一个圆圈,圆圈内大大打了一个叉。 “切勿开封。这个图案是这个意思。”有求于人,孟小星见孟云一直盯着那个图案,连忙狗腿的解释。 孟云深不见底的黑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点点头,冷声叫:“黒木。”一个黑衣人立即如同鬼魅般出现,结果孟小星手中的那沓纸立即又消失不见,要不是手上的东西没了,孟小星还会以为自己眼花。 周围看不见人影,孟小星不甘心地冲着天空喊了几声:“你不要偷看啊!” “他不敢。”孟云弯腰抱起孟小星,视线与她平视之后,他说:“我要带你去找你娘。” 孟小星闻言,小脸惨白,以为孟云要带着她去给连月白殉葬,连忙噼里啪啦地劝:“爹啊,你不要想不通啊,娘虽然不在了,但您犯不着去找她啊,给我找个后妈,咱们父女两从此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好好活着,一切才有机会重新开始啊!”瞧她,多懂事的一孩子。 孟云听得脸都黑了,那黑光都透过脸上的白玉面具透了出来。默不作声,抱着孟小星出了院子,上了门外停候在外的马车,整的孟小星小心跳的噗噗的。 “爹,我要尿尿。”她不想死!也不想离开七个小表啊!她要尿遁! 七夫临门第8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尿遁! 孟云终于被孟小星逼得松手了,手一撩,将她甩在马车上的软垫上,马车已经哒哒地在跑动,孟云单手支额,不再理会孟小星。 “爹,我要尿尿。”孟小星继续厚颜无耻。 “你可以从马车上跳下去,先去找你娘。”孟云淡淡出声。 孟小星:“……” 应该是给连月白上个坟吧,不是真的殉葬吧?看了看如电掣般飞奔的马车,孟小星胆小地安慰自己,决定自己要多活一会。此刻的孟小星怎么也没想到,她这次自以为短时间的离开,实际上是十五年,十五年的时间,她没有见到连家七兄弟,没有回过吉祥村。 第三十九章 胭脂狼 孟小星以为孟云要带她去连月白的坟头,她所不知道的是,孟云既然不相信连月白已死,又怎会去看一个连尸首都没有的衣冠冢。 “嘶嘶……”海风呼啸,挟带着腥咸的味道直冲鼻翼,孟小星冷得直哆嗦,但看到面前黑压压的一片时,却不敢说出一句抱怨的话,只敢不断抽冷气。 往孟云宽厚的怀里缩了缩,孟小星还是忍不住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滴溜转动,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黑衣卫听令。”孟云扬起一只手,低沉威严的声音掷地有声。 他前面站了整整数千排列整齐的黑衣卫,他们齐刷刷竖起手中的长矛,一踢腿一落地,所有动作整齐划一。他们长矛扎地单脚落地的声音几乎能与那狂啸的海浪抗争。 “今日起,我与黑军团再无丝毫瓜葛,自此脱离黑军团。”海风吹起他的黑发,少许发丝拂过孟小星的脸,扎得疼疼的痒痒的。 孟云的话被呼啸的海风吞没,但他刚毅挺拔的身姿却不会让任何人怀疑他的决定。 冷酷铁血的黑军团同样如钢铁般矗立在海风中,以一种寂静沉默的姿态接受了孟云的决定。 孟云定定地望着海面,那有一艘船停靠在岸,等待主人带着它踏上征程。 掏出一枚青翠的竹枝玉佩,孟云冷声叫道:“黒木。” “是,黑皇。”如鬼魅般出现的黒木单膝跪地出现在孟云身边。 孟云将手中玉佩递到他手中:“我命你将此玉佩交给下一任黑皇。” 言罢,他头也不回地往岸边船只走去,呼啸的海风吹起他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孟云上船,船帆扬起,始终静默站立的黑军团齐刷刷跪地,朝海船行注目礼,望着船只远航。 这片海域是黑城后方无人踏足的黑海,就在这个海岸边上,一代黑皇卸任,却无一人知晓。 黑海海面渐趋平静,只是偶尔有阵凉风吹过,孟云抱着孟小星坐在船头,任船只随意飘荡。平静的黑海海面无一条船只往来,安静的都能听到船上二人的心跳声。 孟小星仰起头看着坐在甲板上,将她圈在怀中的孟云,神情迷惘,刚才那短暂的场景意味着他身份的转变吗? “我终于可以去找你了。”孟云突然低声说,看着孟小星时,他眼底的光芒是前所未有的轻松释然。 孟云口中的她会是连月白吗?难道他也觉得连月白没死?孟小星此刻有点明白他的心思了,只是她仍是困惑…… “既然爹是势利滔天的黑皇,为什么不出动手下的黑兵团去找娘呢?”在小说里面不是有很多这样的桥段吗?势利滔天的男主通过各种渠道找到偷偷潜逃的女主……孟云现在带着她单枪匹马找人实在太不上道了。 孟云迎上孟小星好奇的目光,缓缓开口,冷漠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竟然是温和中带着留恋:“黑军团与胭脂狼的狼君永远势不两立,我是黑皇,反而越不能去找她。”黑军团才是郢城的绝对领导力量,得黑军团等于得黑屿岛。只是“黑皇”的人选由黑军团选定而已。他已然为了“黑皇”这个地位放弃了这么多,此刻,他却再也不想如此。 “胭脂狼?”孟小星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一直不敢相信。盯着孟云时,她小手拽紧,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耳边,孟云的话再次响起:“你的娘亲,就是号令三千狼君的胭脂狼。” 此言一出,孟小星额际泛冷汗,印象中所有连月白的画像都是温柔浅笑,万般柔情,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连月白就是胭脂狼。 记得在来郢城的路上,连月清曾在解释黑军团和黑皇的时候,稍微提及到苍云大地上四股强大的势力。 一是隐匿在山林间,掌控武林势力的亦正亦邪的赤焰军,也就是当初剿灭南华强盗的“赤帝”一支。 二是已经出现的掌控黑屿岛,维持四国势力均衡的黑军团。 这两支势力,一支平衡武林生态,一支掌控四国关系,可谓生生相息。 另外两支势力却是流转于这两支势力以外的不可小觑的力量——其中一个是包揽苍云大地所有兵器的玄兵一族,他们锻造兵器的能力无人能及,是各国既爱又恨的一族,他们的族长行踪长相成谜,掌握了所有奇兵利器的锻造技术。 另外一个不可小觑的力量就是胭脂狼,传言,胭脂狼的狼君是四国以外的不毛之地上的佣兵团,他们原是受雇于人的流民,却被胭脂狼聚集组成铁血军队。这支军队在遇到胭脂狼之前曾受四国雇佣利用,攻击黑屿岛上的黑军团,与其厮杀,几乎打为平手,大挫黑军团士气,被黑军团视为永远的敌人。 后来,黑军团在黑皇的带领下打败佣兵团,佣兵团成员就此隐匿,重出江湖的时候,却是在一个烈焰红唇,墨发青丝的女子的带领下出海经商,锻造了一段传奇。 在胭脂狼最辉煌的时候,她的经济网甚至抛向了苍云大地之外,直通另外一块无人知晓的大陆。两年前,胭脂狼消失不见,狼君一无所踪,所有人都在猜测,胭脂狼是去了那片无人知晓的大陆,继续创造神奇。 传言都太过失真,孟小星一直知道这个道理,若说连月白是那个烈焰红唇的胭脂狼,她会直接嗤笑别人想象力太丰富,毕竟连月白温婉的形象和传言中那个铁腕手段的女子太不搭嘎。 “爹,你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就骗我。”孟小星虽然知道孟云不可能骗她,不过……七小表个个都不知道连月白的身份,不可能连致远也被隐瞒了吧,想想这个比孟云骗她更不可能。 “我也不信她就是胭脂狼,所以才会被她骗了我两年。”孟云声音里无限怅惘,他仰首注目着前面苍茫的海域,低头:“现在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她死了,所以我们就一起去那片她有可能生存的大陆去找她吧。” 黑海的尽头连绵着更大更广的一片海洋,连着一片神秘的未知,他们要去海对面那块未知的大陆吗?孟小星突然心里有些恐惧,此时,她才意识到,今日与连致远和七兄弟的见面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她竟然走得如此被动如此仓促。她抬首看抱着他的这个刚毅男子,对于他如此匆忙的出发表示了解。生离死别之后,是不顾一切的想要相见。所以她无从抱怨他的不顾一切,只是在内心祈祷,希望若干年之后能够回到苍云大陆,走进吉祥村,见到七个小表。 别了! 第四十章 十五年后 十五年后郢城 农历大年三十。郢城内每家每户一大早就已备好鲜花、素果祭拜玉皇大帝,感谢一年来庇佑,祈祷来年顺利、平安。 此刻是正午时分,冬日煦暖的阳光照耀大地,各家各户开始张灯结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辞旧迎新的喜意,准备着菜式丰富的菜碗、牲畜、稞类祭祀祖先和神明。祭祀前,门联、门神、桃符均已焕然一新,桌上的烛台亦点上大红色的蜡烛,说不出的喜气洋洋。 “新年头,旧年尾,所以除夕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一般祭祀神明之后,一家大小会围坐一桌吃年夜饭,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围炉’。”一群人悠闲地游转街头,与周围忙碌迎接新年的环境颇不相符。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五官轮廓深邃,肤白,金发蓝眼,身穿紫色用软羊皮制成长至膝盖的短袖束腰外衣,下踢一双牛皮制作的皮靴,外罩一件宽大的黑色羊毛披风,整个人简洁霸气。在他身侧,伴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娇俏女子,棕黑色及腰长发以花色繁复美丽的金冠装饰,面覆轻纱,只露出一双灵动的黑眸在打量四周,她白色长裙垂坠至脚踝,一体形成的长裙仅以缀有钻石翡翠的宝石腰带束出腰身,宽展的服装上布满了自由、柔软而流动的衣褶,简洁的长裙拉出人体优美的细条…… “郢城的新年……”跟在这一男一女身后的向导费力在介绍郢城的新年风俗,走在前面的男子却没有心思听,他一双蓝眼不悦地注视着身侧的白衣女子。 “星儿,披上披风。”他口吐流利的汉语,金色的眉毛紧蹙。说完,他不由分说拿过白衣女子手上的嫩黄|色风衣为她披上。 “波塞冬,你管太多了。”白衣女子不悦地瞪回去,却没有拿下已经披在身上的披风,只是不满地嘟哝,她正是十五年前从郢城离开的孟小星。此刻,孟小星接手男子,将披风的系带绑紧,披风脱了又穿,似不太习惯郢城的气候。 “你说过来这后听我的。”波塞冬颇为满意厚重的披风遮去了孟小星窈窕的身形,无视她的无礼和不满。 “好啦好啦,我都听你的!蒙上面纱也披上披风了,你还想要怎样?男子汉别这么小气好不好。”孟小星扬起一双明眸,声音娇脆悦耳。 波塞冬眉一凛,说:“唯狗和女人难养也。” “所以,你和我一样难养。”孟小星连连点头,忽视掉波塞冬黑掉的脸,她一双灵眸又开始在街上溜达。虽然现在是大年三十,大街上仍不乏小摊贩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做生意,她眼睛仔细在摊上搜寻,努力想找找看,卖的东西里面有没有她当初设计的东西。 可惜……没有! 十五年间出现了太多变故,遇到了太多的人事,她已经不是那个十五年前的孟小星了,所以今日看郢城难免怀念。 此刻她只想不顾一切回到吉祥村,去见一见所有她熟悉的人和事,好想七个小表啊!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长成帅小伙了?!一想至此,孟小星就心潮澎湃! 可惜,和波塞冬一行过来,走的是国际礼仪,被郢城王室贵族接待不说,还得留在这过新年,等过了初七,郢城海关才会疏通,他们才能离开。 出来的时候只算好风向,却没有想到二个月的航行后,他们会赶上郢城的农历新年。 孟小星向来随遇而安,虽然急于见到七个小表,但是行程受阻,不仅没让她不悦,反而让她悄然松了一口气。近乡情更怯,缓一缓也可以。当初她连道别都不曾就随孟云离开,此刻,十五年过去,还不知道万事万物会又怎样一番变化。他们应该都不认识她了吧……没了一个她,世界不会变化分毫。 “波塞冬,我们回去吧。”孟小星突然光彩全部,整个人变得颓丧,光彩动人的黑眸此刻亦暗淡的几分。 “怎么了?”波塞冬不明白为什么她上一刻还兴致盎然,下一刻为什么就情绪瞬息荡到谷底。看到身侧女子眼中闪动的泪花时,他眼底溢满怜爱,再也顾不上细问,连忙拉住她的手往回走。 “瑞克斯王子,这边请。”机灵的向导见波塞冬和孟小星回身,立即谦让退开,站在他们身后,指导方向。 孟小星看到身后跟着的长长一串侍卫婢女,心情更差,她暗中扯了扯波塞冬的手。波塞冬低眉不解地看孟小星。 “跑!”孟小星突然拉着波塞冬撒腿狂奔,二人转瞬间消失在一众侍卫的视线内。看傻了维持谦谦礼仪的向导。 “哈哈哈哈……你都没看到那个向导脸色有多么难看?!”在空寂无人的街角,孟小星气喘吁吁地扯下脸上的面纱,随性坐在身后大院的台阶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星儿,他们不会不认你的。” 波塞冬了解孟小星甚深,坐在她身边,一只手搭在她柔细的肩头,将她带到怀中。此言一出,孟小星狂笑的声音像是被中间掐断般戛然而止,她顺势缩在波塞冬怀中,汲取他怀中的温暖。 “波塞冬,他们要是不认识我了怎么办?”新年本是团圆的日子,她却飘荡在街头,她怕他们不认识她了!她丢了唯一可以证明她是孟小星的东西,那枚连月碎送的假的竹枝佩都被她卖了! “要是他们不认识你,我就打得他们变成猪头。”波塞冬怜爱地摸着孟小星的头,微微笑。 孟小星破涕为笑,对着波塞冬就是一锤:“你想打得我也不认识他们是不是?你丫好腹黑啊!” 他们身后大宅,一栋三层高的特殊大楼矗立,三楼窗边站着一个身着鹅黄长纱的年轻公子,此刻他正手执一个细长的望远镜向窗外远眺。 “三哥,你现在版图真大,都快垄断郢城内所有的生意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霹雳作响的算盘拨弄声。 年轻公子早已习以为常,继续拿着望远镜看远方,耳尖听到一个声音,他视线聚焦在院门口。“瑞克斯人果然民风开放,瞧那小两口,打打闹闹,搂搂抱抱,好不热闹。”他视线未多作停留,收回望远镜,回身望坐在书桌前的深蓝色身影,嘟囔着抱怨:“三哥,我来这半天了,你可是一句话也没说。” 看那蓝色身影停下动作,一抹喜色飞上他粉嫩的精致的脸,看到他伸出的手势,他可爱的脸瞬间垮下:“让你说句话都得掏银子!看来除了小星,别人要求你做任何事都会付出代价。” 一句“小星”立即让那抹深蓝色的身影停下动作,沉下了脸。 “连月泉,你可以滚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送客。 连月泉撇撇嘴,露出胜利的微笑,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摆摆手:“总算说话了,我走喽,五哥这次又输了我二百两银子,谢谢三哥。” 说完,他如一只狐狸偷到鸡般,火速逃离现场。 仍坐在桌边的连月碎陷入沉思,摸出怀中的玉佩,两枚一模一样的竹枝佩,一真一假,摊在他手上泛着青绿的光泽。 第四十一章 我回来了 除夕,黑城微雨园,一片欢腾。鼓乐声声,灯火通明。 孟小星和波塞冬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被邀请坐在客座主席,同坐一桌的还有郢城内管理大小事务的王室贵族,也就是太宰和三公六卿五官。 黑屿岛不同于四国的官制,黑皇虽是众人之首,却不似四国的国王或皇帝那般有掌控天下的权利。在郢城,黑皇只掌握着官员任命和军事权,并不参与平日的行政事务管理,通常执掌中央权力的是太宰,太宰本来是王室的家庭事务总管,因亲近黑皇,地位一直趋于上升趋势。太宰下来就是三公:太师、太傅、太保,他们主管下属六卿(纳言、作士、秩宗、典乐、共工、予虞)五官(采听官、保寿官、监察官、审辨官、出纳官)。 孟小星坐在首位上有些意兴阑珊,此刻主管一切大小事宜的太宰正坐在首位上对他们说些欢迎致辞,波塞冬坐在太宰身侧脸上亦挂着礼貌的微笑,时不时应承几句,不至于失礼。他根本没时间理会她。 黑皇不愧是神秘的人物,即便是吃年夜饭都见不到他的身影。 孟小星暗忖,孟云卸任后,也不知道是谁接下了黑皇这神秘尊贵的身份。鼓声稍歇,有宫女开始捧着汤膳端上来。 汤膳用对盒盛装,左一盒为燕窝红白鸭子腰烫膳一品,粳米乾膳一品。右一盒为燕窝鸭腰汤一品,鸭子豆腐汤一品。 宫女们按照官员等级送上来,一切合规合距。 孟小星接在太宰和波塞冬后面,第三个拿到那份营养丰富的珍贵汤品。好奇转眼看下位的低一阶的官员,他们同样的对盒盛汤,不过分量明显要少上许多。看来太宰对瑞克斯族民颇为礼遇。也难怪,瑞克斯是第一个登陆苍云大陆的外族人种,与他们交流好,就意味着打通了另外一个大陆的大门。 孟小星优雅地取勺小口啜饮,面纱挂着的轻纱丝毫不影响她的进食。 汤品用过后,奏乐停止,开始转宴。所谓转宴,就是将宴席上的各类膳品、陈设(花瓶、筷子、果盒除外),从太宰桌前开始,在陪桌上转一遍,意为全家共同享用。转宴之后,摆酒宴。太宰酒膳一桌分五路共四十品,客桌酒膳每桌十五品。太宰在丹升大东乐声中进第一杯酒,其余人接次一一进酒。 黑屿岛虽不对外自称为国,但其礼仪与繁琐的宫廷礼仪相差不远。 借口饮酒不适,孟小星先行离去,撤离了这欢闹但是却没有一丝年味的宴席。 支开身后的侍女,一个人游荡在外,薄酒微醺,思念如潮。 漫无目的地游荡,渐渐听不到微雨园的人语丝竹声,手中灯笼被风吹起晃荡,烛火一明一灭,孟小星索性将它吹熄,随手放在假山旁,然后飞身上树,躺在高高的树端,遥望漆黑的夜空。 天上错落着零乱的星星,泛着幽光,孟小星凝心闭眼,感受着这大年夜的里的一片安宁。 耳边隐约有细微的箫声,孟小星耳朵一动,眼睛睁开,顺着箫声传来的方向,如一只清灵的暗夜蝴蝶般飞向一片梅林。 还未进梅林,就能闻到一股清冷的梅花幽香。 林外,听到清晰箫声的孟小星并未急着进去,而是警惕地观察四周之后,确认避开了暗中的守卫,她才飞身深入梅林。 箫声的呜咽与大年三十的喜庆不符,却打动了她的心。 梅花幽冷,透过枝枝傲雪寒梅,孟小星看到了坐在梅花树下吹箫的人。一拢白衣,清远如天际的月白。她亦听清了那人吹的曲,夹杂着缠绵的思念。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这人吹的是诗经里面的木瓜?孟小星心如被山石猛烈撞击般,睁大了一双难以置信的眸。 眼前梅花树下吹箫的白衣男子与记忆中模糊的温柔的白衣少年重合,面前这个人会是她朝思暮想的连月清吗? “六叔。”不知不觉呓语出声,声音低得宛若唇语却惊动了吹箫的人。 箫声止,白衣男子悠然回身。 等孟小星意识到她被发现时,已经没有时间闪躲。她扬起一双泪意盈盈地水眸,大大方方地直视白衣男子看过来的视线,并开始毫不顾忌地打量他。 十五年过去,再深的记忆都会变得模糊,在她印象中,她只记得一个会因为她几句调笑就脸红的温柔少年,却记不得更多,连月清的眉眼是怎样,她不记得。 她认不出他,更何况,面前这名男子还带着一副白玉面具。 “你是谁?”孟小星问完之后,自嘲般笑了笑,她这样反而有点反客为主,没有一丝私自闯入别人领地的自觉。不过他面上那副与孟云一样的白玉面具让她在心里怀疑他会不会是新任黑皇。 “黑城禁地,以后休要闯入。”白衣男子扫过来的视线淡漠得就像是他没有看见她般。他淡淡开口赶人,收起手中的白玉箫转身离开。他身侧那摇摇晃晃的馥郁佩轻灵温润。 “慢着!” 孟小星眼底掠过一丝惊喜,几个飞步就拦到了白衣男子面前。却不料白衣男子不疾不徐,竟然悠然避过她拦着他的手,往梅林深处而去。 这样的冷意淡然让孟小星愕然,勾唇媚笑,她坏心一起,柔软的腰肢一摆,甩出袖中的水袖缠住白衣男子的腰身,卷走他腰侧的馥郁佩。 “你就这么走了,不要你的馥郁佩了么?”孟小星媚笑,手磨蹭着偷拿到手的馥郁佩,磨蹭着上面细润的柔腻玉质。这个玉佩,她一直放在她的百宝箱内,一直遗憾没有带走它,没想到现在她还能见到。 身边白影如疾风闪电,快得惊人!孟小星早有准备,没有避开伸手过来夺玉的手,反而顺势一倒,倒向他的怀中,如一条水蛇般缠上白衣男子,口吐气息妖媚如兰。 无奈,软玉温香在怀,白衣男子却不领情,反而毫不留情将右手锁上孟小星细长优美的脖子,声音冷酷,眼神锐利。 “拿来。” 他能看清了吗?孟小星看到他清冷眸中倒映出她的身影,一阵欣喜,再也顾不得想要调戏他的心思,双手张开紧抱他的细窄的腰身。 “呃!”脖上力道加强,孟小星猛然察觉到白衣男子浑身的杀气,连忙喊出:“六叔。” 此言一出,脖上的力道渐松,白衣男子盯着她的视线像要生吞活剥了她。她脸上蒙的轻纱被风吹撩开,露出里面一张清艳绝伦的脸,清澈的水眸带着闪动的泪意。 孟小星一手抚上他仍掐着她脖子的手,一手缓缓抬起,温润的馥郁佩在她青葱的指尖泛着光,她朱唇轻启,缓缓开口,眼中带着久别重逢的感动和喜悦。 “我会在进门的时候为你编结五彩流苏,所以这是我的。”十五年前的话,此刻仍犹言在耳,感动莫名。 “小星!你回来了!”猛地被他抱进怀中,紧紧锁住不能呼吸,孟小星流下一串清泪。 “是的,六叔,我回来了。” 第四十二章 这个大年三十! “是的,六叔,我回来了。我……”孟小星内心流淌着一股温暖的暖流,靠在这个沾染着梅花冷香的怀中,激动得身体发颤。 大年三十的重逢,老天真的对她格外开恩了。 拥抱的时间太长,激动平复,才察觉连月清局促不安的异样。离开他的怀抱,孟小星瞅着好奇的水眸望入连月清棕色的清眸。 “小星……变化很大。”连月清闪避她的视线,呐呐开口,温润轻柔的声音勾起她压在脑海底层的记忆,扫到他脖间露出衣服外的裸露肌肤已经赤红一片,她嘴角弯了弯,好笑间又觉得熟悉温馨。 原来,他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扫了一眼自己颇为满意的傲人胸围,她脸上嫣然一笑,明知故问地开口。 “六叔觉得我哪变了呢?” 她故意贴近了他高挑的身躯,瞬间变身一只惹火的小妖精,有意无意地用自己高耸的胸磨蹭着他的胸膛。 柔软的碰触让连月清慌张,支支吾吾开不了口。他此刻幸亏有面具遮脸,不然他那红得已经滴血的脸将无处藏匿,他尴尬地退了退,却躲不过孟小星有心的捉弄,仍是会时不时碰触到她高耸的柔软。 “小、小星……”想伸手推开她,手却不知道该触碰她哪里,连月清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孟小星玩得有趣了,继续徐徐逼近连月清,一双月牙白娇嫩的手滑过自己上半身傲人的曲线,停留在那,然后抬头对连月清娇媚一笑,眼睛勾魂,“是这里变了么?”顿了顿,她撩开自己脸上的面纱,轻抚自己清艳绝伦的脸,嘟着水嫩的红唇,软哝:“还是这里?” 连月清闪躲的目光避开孟小星傲人的曲线,侧开头,没注意孟小星突然飞身上前,脸上一凉,他戴着的白玉面具此刻被她勾在指尖。 “你……唔。” 连月清瞳孔放大,一时间忘了呼吸,只感觉自己的唇瓣被软软的压住,一串电流从唇瓣传递到全身。 “六叔却一点没变呢。”想吻就吻了,吻完之后,本来还有些懵的孟小星看到连月清的反应后,眼睛立即笑弯成月牙状,连月清被吻后僵站在原地的样子几乎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真是不可思议。 看着他呆愣的样子,心儿痒痒的,她忍不住踮起脚尖再窃得一吻,这次她伸出舌头调皮地勾画着他的唇形。 怔忡的连月清感受到唇边湿濡的触感,内心被狠狠撞击了下,他扯开一个轻缓的笑,在孟小星打算撤离,将凑上的唇移开的时候,他伸手,扣住她的头,变被动为主动,学着她的样子生疏地舔着她的唇瓣,滋味甜美得让他闭上了双眼。 顽皮的孟小星被他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脑袋一下子充血,懵了! 直到唇上生涩的噬咬弄疼了她,她才恢复一丝清明,伸舌教连月清亲吻的方式…… 坐在梅花树下的石凳,孟小星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触已经红肿的双唇,想藉指尖的凉意为唇瓣降温,唇上一个细微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见连月清时不时看过来,有些局促不安,她抿嘴一笑:“六叔果然不曾碰过其他女子。” 她的笑让连月清放松了不少,他迟疑了半响,终是走过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到她的脸,棕色的眼睛流转,如水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地流连。 孟小星动了动,连月清浅浅一笑:“让我好好看看小星。” “嗯。”软哝低应,孟小星安静地坐着,任连月清细细探索,打算待会再问他十五年来的事情。 “星儿,你和你爹爹去了哪?”连月清舍不得挪开手,手停留在孟小星娇艳欲滴的唇瓣,看到上面的伤,眼中露出赧然和不舍。孟小星调皮伸舌舔他的指尖,他立即如烫手般,猛地缩回手,脸瞬间红了。 快速渲染开的红潮,让孟小星乐不可支,她暗忖:她肯定是个恶魔,才会这么喜欢调戏这不染纤尘的仙子。 看着他脸红,她便欢乐。 “孟云不是我爹。”孟小星笑眯眯地盯着连月清开口,脑中在思忖着,如果她此刻撩起裙子露个大腿,仙子的反应会是什么?想想都好玩! 连月清却没想到这层,一听孟小星说孟云不是她爹,脸上立即浮上讶然的表情:“可是,爹爹不是说……那星儿这十五年是如何过的?” 话锋一转,他并未多问,只是关心,即便是听到了这么令人诧异的消息,他最终关心的还是孟小星。 “这十五年我过的很好啊!”孟小星粲然一笑,并不想多说,勾勾手,拍了拍身旁的石椅:“说来话长,六叔,你坐下,我和你说。” 连月清只顾着了解原委,依言坐下,石凳有些凉,他却习惯了这样的凉意,每每站在这梅林中,那份凉意与之相差不远,他亦无感,至少现在心不是凉的…… “星儿冷不冷?”侧头关心,不料眼前一花,膝上倏地一沉,孟小星已经坐在他的怀里,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石凳冷~”孟小星撒娇,嘴角轻勾偷笑不已。 “嗯~”软玉温香在怀,连月清手脚不知道往哪放,半响,才记起之前惦记着的话题。 “孟云怎会不是星儿的爹爹?” “因为……”俯身靠前,孟小星目不转睛望着连月清的面容,小手不安份地在他胸膛画着圈,她心中偷笑,玩够了才解释:“因为,他不是孟云,他只是孟云的弟弟,孟炎。” 孟云是上一任的黑皇,也就是她的亲爹。 由于黑皇卸任只有黑军团内部人知晓,历任黑皇又个个带着面具,所以连致远亦不知道连月白说的黑皇孟云其实已经随连月白一块失踪。而接任孟云任黑皇的是他的弟弟孟炎。 她也是一年前才知道孟炎骗了她,之前十四年的变故太多,她无法轻易地原谅了孟炎的欺骗,却也不怪他,他对连月白是痴情的,只是他的错误让他错失了连月白而已。 十五年过去,她为孟炎付出了那么多,孟炎恐怕也是深觉愧对她,才会不和她一块回苍云大地吧。 孟小星将脸深深埋在连月清的怀里,之前是因为要逗弄他,此刻却是因为想起十五年来的经历,突生心酸,想要汲取一点温暖。 “星儿,这十五年你都经历了什么?”连月清敏感地感觉到孟小星情绪的低落,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拍着她的肩头无声安慰。 梅林中相拥的二人让拿着酒水进入梅林的人看了知趣地退出来。 “老六不是不近女色吗?此刻软玉温香在怀,他倒是享受得很。”出了梅林,为首的一个一身茜素红的男子,笑得恣意,他黑色长发仅以一枚白玉簪束着,在风中飘散,与身上宽大妖冶的红衣相映交织出妖孽的美丽。 “四哥还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连月风青衣落拓,眉宇间尽是潇洒,整个人清朗如天上疏月。 “老四是只爱看花,却不采花。”连月茗飒然一笑,刚毅的下巴收紧,不再看身后的梅林,反而是一把夺过连月风手中的酒壶,仰头饮酒:“既然老六有美人相伴,这年夜饭我们就去找老三吃去。” 三个中途碰上的兄弟相携飞身按原路出了黑城,一同往连月碎的居所而去,他们谁也没想到今夜就此错过了一次重逢。 这个大年三十,梅林中温情相拥的二人再无人打扰。 第四十三章 谁是谁的惊喜? “哐!”细致的瓷杯落地,迅速摔成碎片。 沉默坐在椅上悠然饮茶的紫衣公子一听到连月清此刻美女相伴,激动得从椅子上“歘”地站起,手中的茶杯亦滑落在地,摔得粉碎。震惊慌乱的样子,平日的淡雅尊贵早已不见踪影。 “二……” 站在桌边研磨的连月泉离得最近,他跳着避开溅过来的茶水,抬头刚想说话,就看见一道紫影如风般消失在眼前。连月容早已不见踪影。 “他怎么了?”连月碎放下账本抬头,有点身在事外。 “他……”连月醉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亦是大变,红色的广袖一挥,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 连月风和连月茗互看一眼,他们三个进来就只说了连月清身边的美人,还没来得及坐下,连月容就出去了,难道说……连月清有危险?! “我们也去看看。”看到连月风和连月茗变化的脸色,连月碎当机立断,扔下手中的笔,走在前面。 “喂!” 转眼间,房内只剩下最末的连月泉,他急得跳脚,直呼:“三哥,你们都走了,那我还要不要帮着你看账本啊?!” 没人回答,他转溜着灵活的大眼,拍拍下摆,也快速跟上。 …… “老六,你怀中的美人呢?”连月风最是不拘小节,说话也直爽,一见梅林中只剩连月清一人痴痴地坐那,立即问。 “走了。”连月清低头,脸一红,幸亏此刻已然戴上白玉面具,不仔细看,不易发觉。 “那就好那就好。看到二哥和四哥那么激动,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连月风抬袖扇了扇,一路狂奔,有些发热,他随意在一旁的石桌坐下。 连月碎皱了皱眉,打量了一下四周。 “二哥呢?” 他这一说,众人才发现先走一步的连月容不在这里。 “许是想起什么事离开了,是我们太大惊小怪了。”连月茗见连月清安然无事也放心了,“既然月容不在,我们就一块合计合计怎么给他庆生。” 大年初一,是连月容的生日,年前大家天各一方,此刻是该合计合计了。 来到这一直没说话的连月醉此刻妖娆一笑,凤眼轻抬,他看着低头呐呐不语的连月清展颜,轻语:“既然今天是大年夜,我们边喝酒边聊。我去梅舍取酒。” 百米开外的梅舍存放了很多梅花酒,醇厚,芳香扑鼻。好饮酒的连月风闻言,抚掌欣然同意。 “还是四哥想得周到!” 他馋嘴的模样惹来其余几人的哄笑,连月清却突然紧张站起:“四哥且慢,我去取酒!” 连月醉快他一步,压住他的肩膀,媚笑:“老六,别急,我对梅舍也熟,我一人去就可。你这么紧张,莫非那美人藏在梅舍,不让兄弟们看见?” 连月醉此言一出,其余人才记起之前还有个美人在。 “老六这样做就不够兄弟啊。”连月茗一直注重兄弟友爱,听闻连月清藏匿美人不让他们看,立即浓眉紧皱,一脸不悦,“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梅舍。” 连月清默然,看来小星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计划泡汤了,他心里嘀咕:“小星真是料事如神,知道我瞒不住四哥……也不知道她的神秘礼物准备好了没?” 心下思忖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 黑海边,海风吹散了连月容发丝,他幽暗的眸光锁在抱腿坐在沙滩上的白衣女子身上,低声问。 此刻,本来应该躲在梅舍准备神秘礼物的孟小星坐在沙滩上,看着平静的黑海海面,记忆如潮。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回过头,问身后的男子。贴近他冰凉的怀抱,对上他淡然的茶色眸子,她就认出他来了。 十五年过去,他的面貌更加棱角分明,淡茶色的眼睛更加深邃,带着冷淡的神秘感,恶魔本质却一丝未变。 此刻,他明明知道她要去见其余六人,却偷偷将他掳到海边……哎,他总是那个默默使坏,然后安然看别人乱成一团的人。 “十五年不见,小星连二叔都不会叫了吗?” 这人又在转移话题,翻了个白眼,撤下面纱,扭身铺在细沙上,她索性枕着面纱在沙滩上躺下来,安然看着站在上方的连月容。 “二叔怎会认出我来呢?”她好奇,所以不介意再多问几遍,她有的是耐心,知道连月容有轻微的洁癖,她故意拍了怕身边的沙滩,“咱坐下慢慢聊。天上星星虽少,倒也难得静谧动人。” 她望着天空,闪烁的瞳眸媲美天上的星子。十五年前从黑海出发,今日又重新回到这里。虽然历经波折,但今夜能够多次遇到旧人,老天对她不薄。 腿上突然一沉,孟小星垂眸望去,连月容竟然坐在了她腿上。 “星儿这么体贴,二叔又怎么会认不出呢。”连月容嘴角勾起的小小弧度让孟小星气结。这男的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腿上发力一脚将连月容踢开,挺身站起,却不料被她踢得趴伏在地的连月容伸出一只手将她扯到,一个翻身压上了她。 “星儿变得调皮了。”连月容双手撑地,贴着她低语,“你和老六的约定我知道,自然知道他抱的那个女子除了星儿不做第二人选。” 原来如此,只是,她依稀记得,她和连月清说这话的时候,周围并无旁人。盯着连月容深邃的闪烁着神秘光芒的淡茶色眼睛,她突然全身起鸡皮疙瘩——他的心思好深沉。 连月容淡淡一笑,琥珀色的眼睛闪着温柔的光,他伸手淡淡拂去她脸上的细沙,他并未维持压着她的暧昧姿势太久,很快起身,扯过她一角裙子当坐垫坐下。 “你暂时别见他们。”他侧过头来,线条优美的侧脸隐在黑发下,透着淡淡的静谧和尊贵。他的语气亦是命令式的语气,虽然语气淡淡的,却不容拒绝。 向来吃软不吃硬的孟小星恨恨地扯了扯被压着的裙裾,几次没扯出来后,她恼怒地瞪着连月容。 “二叔说什么就算什么吗?”凭什么不让她见!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n久没这么不淡定过了,此刻却轻易被他扰乱心思。被压住裙角,连坐起来都困难。 连月容瞟了眼睁着一双怒眸的孟小星,突然露出一个恶魔的微笑:“我只是突然觉得十五年来过得太平静了,所以想在明天生日的时候,为小星和他们安排一个特别的见面方式,给所有人一个惊喜。但是这个惊喜需要小星配合,小星不会连二叔这样一个生日愿望都不愿意满足吧?” 拿生日压人,这恶魔真的是很会拿捏别人的软|岤! 孟小星倒是很想不理他,但是,一则,她如他所说,她不会罔顾他的生日愿望。二则,她也觉得太平淡的见面太无聊,所以很期待连月容口中那个“特别”的见面。 “二叔想怎么做?”禁不住恶魔的诱?br / 七夫临门第9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诱惑,她妥协鸟~连月容侧首垂眸看她,嘴角勾笑:“既然小星答应了,那么一切就看明天吧,一定让你毕生难忘。” 第四十四章 是惊还是喜?! 大年初一,是农历新年的第一天,春节早晨,早早开门,叫做开门大吉,先放爆竹,叫做“开门炮仗”。爆竹声后,碎红满地,灿若云锦,称为“满堂红”。为了讨吉利,此刻郢城的大街上,满街瑞气,喜气洋洋。 孟小星点着小脑袋心不在焉地走在大街上,今天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故意脱下那身瑞克斯服,换上了郢城平常老百姓穿的衣服。但其实不管今天她穿什么,都不会引来注意吧?因为到处新衣,花红柳绿一片,再加上爆竹纸屑满天飞,谁会注意谁穿了什么啊! 耳边喧闹的爆竹声,眼前纷飞的红色碎纸,都无法阻挡她一颗想就地倒下睡着的心,上眼皮和下眼皮很相爱,在大马路上就开始如胶似漆起来。 如果有人稍微留心一下,就会发现,大街上孟小星正沿不规则曲线行走,简而言之就是乱走,且她的头一直点啊点,脖子像是随时会断掉。 被溅飞的爆竹弹到脸颊,那痛楚让她清醒了几分,努力睁了睁眼,抬起头,看了一下方向,又低头继续往前跌跌撞撞地走。 “啊…好困喏~”都怪波塞冬啦! 连月容约她卯时去西城门,为了让波塞冬放心她出去,她特意在昨晚向他交代了一下行踪。谁知,行踪交代完,波塞冬兴致高昂地拉着她守岁。 本来,她也因为兴奋有点睡不着,索性陪他到子夜。 殊不知,当新年钟声敲响、爆竹声震响天宇时,波塞冬拉着她跳起了瑞克斯庆典时必跳的烟火舞。 在烟花绚烂的光辉中,他们跳到天明,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直到出了黑城城门,由于跳舞透支体力,熬夜睡眠不足,孟小星才突然像一只断了线的傀儡娃娃般,整个人无精打采。 “啊!救命啊!”一个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费力钻进孟小星的耳膜。 孟小星下意识抬起头,看见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直往她这个方向撞来,她慢半拍地反应:“啊—那个女的身上着火了,放爆竹危险啊。” 然后低头继续前进,没躲避没惊讶! 等待女子身上的火蔓延到她身上,她才觉得不对劲。 “哗!” 一大盆水当头泼下,泼走了她的瞌睡虫,也救了她和那个跑过来的女子的命。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被救女子感激涕零,揪着路过的男子的衣领不松手。 孟小星非常淡定地抹了把脸上滴滴答答掉下来的水,看了眼跪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女子。那女子长得花容月貌,虽然发丝因为刚才那场事故有些凌乱,但此刻一哭,梨花带雨,颇惹人心疼,任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怜她刚才的危险经历,却不料,她揪着的这位“救命恩人”愣是不是一个寻常人,淡漠不得了不说,还伸出一只手,冷淡地说:“一盆水,十两银子,被你抓脏的衣服,一百两。” 呃……这语气有点熟啊! 孟小星一激灵,瞌睡虫全跑了,自己刚才也被他救了,那他也会问她要银子?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孟小星低着头,足下轻点,飞驰电掣般借着爆竹声声火速逃离了现场,一路往西城门而去。 等候在那的连月容,俊逸出尘。 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飞扑过去:“二叔,生日快乐!” 借势一个狼抱!将自己身上的水蹭过去! 一个指头抵在她的肩头,阻止了她冲过来的势头,连月容拧紧细淡的眉:“你怎么浑身湿漉漉的?” “我刚洗了个澡,很干净的,不信你闻闻!”孟小星锲而不舍地想恶心连月容,刚伸出手,额头又被他伸出另一个指头抵住,近不了他的身。 连月容黑沉着一张脸,信她才怪。 “你蒙上眼睛。”他从袖袋里掏出一方丝巾递给孟小星。 “干嘛?”孟小星愣住,还要蒙丝巾啊? “地点保密,这是游戏规则。”连月容长身玉立,浅浅淡笑。完美得看不出一丝破绽。 “不要!”孟小星断然拒绝,她要玩游戏,才不要被人玩。 “嗯?”连月容浅笑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孟小星却被他这样淡淡的冷哼吓到,他眼睛里又露出那种诡异的光芒,吓得她小心脏噗噗跳。 “好啦好啦,蒙上就是。”与恶魔十五年后的第一次抗争,她失败鸟~不过没关系,她大人大量,递出一个木头雕刻的小娃娃,是她守岁时自己刻的,还细致地上了色。 “喏,这是我给二叔的生日礼物。” “……” 连月容接过制作简单的小娃娃,低首凝视,让孟小星看不清他的表情。 “二叔?”试探叫他一声,不知道他高不高兴。 “蒙上。”连月容抬头,将手中娃娃纳入怀中,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蒙上眼睛。 “哦~”失望,柔情攻势也失败鸟~乖乖绑上丝巾,面前一片漆黑,她困意又一阵阵袭来。 “我困了,没力气走路了,二叔,你背我呗!”努力来次第三抗争! “嗯?” “真的困了!你看我黑眼圈!”呜呜,他那个单音节反问真的很可怕啊,她蒙了眼睛都能感受到那份寒意。 打算放弃,乖乖牵着丝巾走路的时候,身体突地腾空,背上衣服一紧,她飞了!虽然不是被背在背上,也不是公主抱,而是拎小鸡一般拎着,但是她满意了,好困,先眯一眯。 …… “一拜天地!” 浑厚的声音听着有些吵,孟小星扬了扬眼,努力挣脱睡梦。面前一片红彤彤的,好晃眼。感觉一只手扶在她的背上,让她弯了腰点了头。 “二拜高堂!” 这喊得是什么呢?嗯,有点不对劲!孟小星收拢手指,想掐一掐自己,不要继续昏睡。 “锵!”一声铜锣响,让她彻底惊醒,她这是在哪?睡太死,连那份等待见面的惊喜都让她醒不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此刻,她不会是被连月容“陷害”了吧? “夫妻对拜!” 一个清晰高昂的声音传入耳中,孟小星想shi的心情都有了!偏偏此刻她还全身酸麻,这情况根本就是被别人点了麻|岤,任人摆布了么! 恶魔就是恶魔,她居然会这么放心自己在连月容的眼皮底下睡着,对他来说的惊喜,对她来说应该只是惊吧! 被迫一鞠躬,孟小星思忖,她这是跟谁结婚来着呢? “礼成!送入洞房!” 送、送、送入洞房?!尼玛!连月容让谁和她成亲呢?对他也没什么喜啊! 感觉一个丫鬟扶着她,进的不是洞房,却是上的一条船。难怪风这么大,原来是在海边举行的婚礼。 上了船,她耳尖地听到船下面有人交谈。 “二哥,你突然成亲,为什么都不让我们见见二嫂啊!大哥说,做兄弟的不是这么做的!” 是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明明是自己想看,还将责任推到老大身上。天然卖萌兼拉别人下水的说话方式,孟小星直接判断为小狐狸——连月泉。 原来她竟然被连月容骗婚?我勒个去,他玩什么把戏?孟小星发觉自己猜不透。只好努力冲破|岤道。 “小七就不能容许二哥在生日这天任性一回么?”连月容淡薄的声音让连月泉哑言,孟小星却恨不得破口大骂!又拿生日压人!圈圈叉叉! 船开了,她还被丫鬟搀扶站立在船头,鼻翼间飘过龙涎香的气味,让她知道连月容也上船了。感觉内力在周身流走,似乎很快能冲破|岤道了,孟小星内心欣喜不已,这时一股奇怪的风吹过来,盖在她头上的红头巾被风猛地吹开,她看到了站在岸边的六个小表和站立在船头的连月容。 “二嫂!”连月泉眼尖,失声尖叫。 引得一直低头心不在焉的连月清看过来,他睁着不敢置信的眼睛看着孟小星,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小星?!怎么会是你?!” 一石激起千层浪,连月清的叫唤惹得其余人的注目。 “刷!刷!刷!……”六道目光齐齐注视在孟小星的脸上!眼神或不信或心痛或激动或震惊!连月清和连月碎最先反应过来,一马当先朝船上冲过来。 却不料,船已经驶出好一段距离,海上无一落脚处,根本不是他们能飞上来的。 “二叔,这就是你的惊喜?”孟小星恨恨地看着淡然站在船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的连月容,终于冲破被点|岤道的她,飞起一脚,恨不得将连月容踢下海去! 连月容轻轻一闪,就躲过了她飞起的一脚,淡茶色的眼睛闪烁着令人看不懂的光芒。 他淡然说道:“你要是和我一样想帮老六,不让他死,你就给我冷静点。” 孟小星木然,怎么还会和连月清扯上关系,这时候,她才想起自己一直忘了问连月清的眼睛是怎么好的,转头看了看木然站立在岸边的白影,她心中突然一凉。 第四十五章 什么是喜欢? 岸边,连月清迎风站得笔直,身子孱弱单薄得像是风一吹他就会顺着风飘荡。 海风吹起她绣着星星点点梅花的红色嫁衣,看着这殷红的梅花,她不自禁想起梅树下吹箫的连月清。 不得不说,十五年来,她想得最多的就是仙子老六。 他的纯净,他的美好,他那花树下淡淡的细弱白影……她忘不了他,但如果说她喜欢上他了,似乎又说不过去,毕竟相识相处的时候,他还小,只是十五年后,再次看见他,一拢白衣,站在泛着冷香的梅花树下吹箫,记忆中深藏的影像与现实重合,她的心再次抖擞在那从花树下,心就是在那一刻遗落的吗?还是说,早在十五年前,她就已经心系于他,所以才会不能自已地吻了他…… 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如果听到他的时候心会淡淡的疼,幽幽的喜……这是喜欢吗? “六叔眼睛是怎么好的?” 孟小星回首看连月容,一袭大红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倒也衬出了别样的韵味,与连月醉火红的妖娆不一样,连月容连穿红色都透出一股清远的气质,肤质被衬得更白,整个人丰神俊朗。 连月容看着一身嫁衣的孟小星回头,眼中闪动着幽然的光,他视线在她衣服上停留三秒,调开对上她晶亮的黑眸。 “与星儿有关。”他淡然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淡茶色的眼睛颜色越来越浅,视线似乎穿过了孟小星的身体,透过时间和空间,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他缓缓往前走去,手背在身后,站立在船头,迎风而立,宽大的红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与我有关?”孟小星看着连月容的背影怔忡,顿了顿,下意识反问。 连月容头也不回,声音飘荡清远,娓娓道来:“你离开黑屿岛第五天,我们要离开郢城回去,爹爹说想再见你一面,却被拒之门外。我和大哥他们商量,黑夜潜进黑城去找你,却发现整个黑城都没有你的身影,连孟云也不见踪影,后来,我们偷听了太宰和太傅他们的对话,得知孟云将你带走了。我们急了,不知道孟云要带你去哪,想要干什么,为了找你,几乎找遍了整个黑屿岛……老六由于双目失明,无法外出寻找,所以他内心的焦急煎熬比我们更甚,可惜当时谁也没注意到他的不安……你失踪后的第八天,我们去黑城逼问,连黑城都没进就被一一打回来了,大哥、老三老五还因此受了重伤。回到住的地方,却没发现候在里面等消息的老六,下人告诉我们,老六变得赤目白发,已经冲出去了,我们明白,老六的魔性又发了……” 连月容目视着岸边连月清,语气淡淡的压抑。 “魔性?”没想到她突然的离开后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本就听得震惊的孟小星此刻听闻“魔性”二字,浑身一抖,脱口而出。 “嗯,魔性!”连月容双手背在身后,此刻侧身回头看了一眼孟小星,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而后继续背对她款款说道:“我们一直以为老六身体里面是出生后带有的奇毒,王伯也一直在用药物治疗,加上他自身的内力调养,老六的身体虽然孱弱倒也算健康。却不料,他体内的不是毒而是魔——一种只要他动怒或情绪过于激动,就会冒出来控制他理性的魔。一旦他控制不了自己体内的魔性,他的眼睛变得赤红,黑发寸寸变白。那几日他一直陷于深深的自责中,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他的情绪达到极点,魔性再次被激发,因为唯有魔性激发,他才能让失明的眼睛变得目光如炬。” 孟小星此刻听得已经木然,心一丝丝抽疼,疼得让她无法呼吸,他怎么对她这么好,这个纯净的仙子…… 连月容还在继续说:“我们冲出去找老六的时候,黑城方向一道冲天的红光立即吸引了我们的注意。老六一定是想要问出你的下落才去的黑城!等我们赶到黑城的时候,城内一片寂静,我们看到了死伤过半的黑衣卫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六。” 听至此,孟小星抽了一口凉气,揪紧衣口,屏息听连月容继续说下去。 “老六白发恢复成黑色,眼睛也变得正常,只是……” “只是怎么样?”孟小星瞪圆双目,再也忍不住插话。 连月容神色黯了黯,继续说:“只是,老六为了得到黑衣卫提供的药压制体内的魔性还能维持眼睛的光明,答应黑衣卫的领头人成为新一任黑皇。老六是为了能借用黑衣卫的力量找到你,也为了用他的双眼看到你。”连月容叹气。 魔性压制了,眼睛还能看见光明?孟小星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内心更是为连月清的一举一动感动震撼着!只是……如若如此,连月容之前那句话…… 孟小星觉得自己此刻像是在洗三温暖,一会跌入谷底,一会飞上天际。 她紧盯着连月容的后背,却不料,周围狂风大作,连月容猛地跳下船头,护在她左右,一脸严肃,语气加快:“老六的魔性果然又发作了!这次只有你能救他!” 一个大浪打过来,孟小星吓得一懵,被连月容紧紧带入怀中,躲过了浪头,却也被淋湿了衣角。 她楞楞地看着远处岸边,白发飞扬的连月清正在用内力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栖身的船此刻正在浪头漂泊。 “到底怎么回事?!”浪打过来的声音太大,孟小星吼起来。 “老六吃的药对身体有伤,会折去大半的寿命!如果再继续吃下去,他两年后性命就没了!但那药,一旦开始吃就不能停下来,除非重新激发他体内的魔性对抗那药丸的药效,让老六自己靠内力驱除药丸的毒性,才能让一切回到原点!”平日里淡定的连月容抱着孟小星几个飞身,快速地做最后的解释,说话间,有一个浪头打过来,他继续补充:“你突然和我成亲这件事已经引发老六体内的魔力,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假装掉在海内死亡,让愤怒的老六以为自己杀死了你,然后在老六最悲痛欲绝,魔性最大激发的时候出面安抚他。” 这是他救老六,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狂风再次大作,孟小星看着正在发力卷起大浪的白色身影,一行热泪瞬息间模糊了视线,缓缓流下,滴进腥咸的海水中。 第四十六章 漫卷黄沙 船被狂风巨浪打翻那刻,冰凉的海水淹过脖子,孟小星睁着一双大眼,慢慢沉入海底。水漫过喉咙,夺走呼吸,脑中一片空白。 一道强劲的力道紧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出水面,“你不会游泳吗?” 连月容此刻的脸紧绷严肃得可怕,他抿紧粉色的唇瓣,目光紧锁着孟小星失魂落魄的苍白小脸,长长的眼睫上挂着水珠,在阳光上璀璨。 “我会不会游泳?……会!”孟小星眼神失焦,半响,她坚定地看着连月容微笑,重重点头。 “在想什么?”连月容不放心地盯着孟小星看了好一会,见她只是笑,皱眉叮嘱:“我们现在往岸边游过去,你小心点。” “嗯,好!”孟小星一头扎进海水中,灵活的身姿像是一条自由自在的鱼。脑海中的记忆像是海水般潮涌而来…… “小星,要好好活下去。” “……” “孟云,你快点醒过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 沙滩边,海风呼啸,小孩稚嫩的身体湿淋淋,她费力拖动一个昏迷不醒的黑影,一步一个脚印,小孩驶出九牛二虎之力,始终未能拖动壮年男子一分一毫。 “你要是敢死了,我和我娘都不会原谅你的!孟云!爹~”小孩哭出声,又努力擦擦眼泪,继续抱着黑衣男子拖动他。 一个浪头打来,小孩心急如焚,呆呆地守在黑衣男子身边不愿离开。 ……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要命了?!” 连月容始终游在孟小星身侧,一把抓过她游出好远一段距离,到了岸边,他再次吼出声,猛地从水中出来,清亮的海水在他脸上流淌。淡然如斯,对于孟小星两次任由自己随波足流不作为的态度终是恼怒了。 他淡茶色的眼睛燃气两小撮火苗,他捏紧孟小星的下巴,逼她迷蒙绝望的黑眸对上他的。 “你既然这么担心老六,就应该想想怎么让他乖乖听你的。” 下巴的痛楚让孟小星回神,她垂下眼眸,黯然点头:“不是……好!我听二叔的!” 看孟小星如此,连月容心一下子就乱了,愤愤收回手,低语:“你呆在这,我去找老六。待会浪头波及到这的时候,你再过来。” 了解他要按计划去激怒连月清,孟小星点点头,不再说话。 待连月容走后,她抱膝坐着,缩成一团,望着海面,再次出神:跟孟云,不对,跟孟炎出海第十天,他们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风暴,孟炎为了救她,身体多次磕在礁石上,头部更是严重被磕伤…… 如果提前知道四月天不宜出海的话,也许一切都会不同。呼呼,好久不曾想起的往事,此刻怎又因一个接一个的浪头瞬间如潮涌? “啊!”一个凄厉无比的仰天长啸让她的心瞬间抖了三抖。 “六叔。”孟小星再无心思想更多,她猛地站起撒腿狂奔。 …… 狂沙飞舞,灿阳照耀的天空宛若突然变成黑夜,漫天的黄沙掩盖了灿烂的骄阳,她极目望去,只能看见黄沙中几个隐隐约约的影子。 五十米开外,一道龙卷风般的黄沙漫卷,破坏力惊人,周围树木花草,无一生还,索性,这里是一块无人问津的海滩,不至于扰民。 “啊!”冲天的海浪随着这声叫再次冲向天际,十几米的水柱一排排在海中冲天而立。这声音悲凉绝望,闻之泪流鼻酸。 “六叔!”她心中一痛,嘶声力竭地大喊连月清。声音被卷入这漫天的黄沙中,听不到回响。 孟小星脚步不停,以袖代扇,挥走眼前的黄沙,一步一个脚印,坚定不移地往黄沙正中央走去。 “六叔!六叔!六叔!”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声声沉入黄沙中。孟小星以袖掩住鼻口避免黄沙侵入口鼻,气沉丹田,继续一步步顶着迎面而来的飓风黄沙走向风暴中央。 眼见风暴渐歇,她黯然的黑眸闪过一丝粲然的光彩,眼中倒映出一个赤目白发的影子。 “六叔,是我。”一行热泪不受控制滚落脸颊,冲刷出两道黄|色的泥坑。 赤目白发的连月清白色衣袍无风自动,鼓得大大的,长及腰间的白发肆意飞舞,凌乱在这漫天黄沙中。他赤红色的眼睛注视着孟小星哀戚的脸,微微一动,但在触及她一身沾染黄沙的嫁衣时,眼中赤红更甚,本已慢慢平息的黄沙再次狂狷肆虐。 一步一步走进连月清的孟小星见此,迅速脱下身上的嫁衣,只着单薄的白色单衣继续前行。 “我没有死,我还是六叔的小星,在进门那天,我会为六叔编结五彩流苏,因为我收了六叔的馥郁佩,答应……”孟小星突然脸上大放异彩,眼含深情,以肯定万分的语气对连月清说:“我答应嫁给六叔!六叔还记得吗?” 她渐渐走近了风暴中心,周围一片安静,方圆一米是漫卷的黄沙围着他们转,这一米开外的地方静静站着两个身着白衣的人。 孟小星眼角含泪,眉梢带着喜意,风沙渐少,看来那番话有用了。她掏出怀中贴身藏放的馥郁佩,摊在手心,递到连月清眼前。 “这是我们定情的信物。” “小……小星?”连月清赤红的双目慢慢不再那般暴躁,眼底渐渐平静。 “对,我是小星。”孟小星终于走到了连月清身边,她伸出手环抱住连月清的腰,头搁在他胸上,低低开口:“小星永远是六叔的新娘!” “新……新娘?”连月清无意识般低喃,低首那刻,孟小星抬头,嫣红的双唇轻擦过他的下巴。 连月清浑身一抖,赤红的双目出现挣扎。 孟小星眼角注意到连月清脸上眼底细微的差别,嘴角一勾,踮起脚尖,手攀在他的肩头,凑上红唇,印在他变得乌紫的妖异唇瓣。 淡淡的红晕在连月清脸上慢慢蔓延,飞舞的白发慢慢垂落,贴在身侧,漫卷的黄沙慢慢沉淀,浪潮平息,水柱跌落海里……一瞬间,海滩边上风平浪静,累得筋疲力尽的连家另外六兄弟摊在沙滩上望着拥吻的二人,神色各异。 第四十七章 还是不理她好? 连月清既然不再吃药,自然也不会回到黑城再当黑皇。 黑皇再一次断任,孟小星以为没事,却不料其余六人个个如临大敌,凑在一堆商量要将连月清藏到哪里,才不会被黑衣卫找到。 “六叔不做黑皇不会怎么样啦~”当初孟炎辞了时,黑衣卫还下跪送他了呢! 话出口,没人理她,难道是十五年不见,和她关系生疏了?之前一直在担心六叔,都忘了和他们打个招呼,此刻才发现他们甚至眼角余光扫她一眼都不曾,直接把她当透明人。 孟小星撇撇嘴,转向已经和她见过面的连月容,说:“二叔,你们不用那么紧张的。” 孟小星拿湿毛巾擦了擦躺在床上还在熟睡的连月清的脸。上面的黄沙被她一点一滴擦干净后,她才发现,连月容也没理她。 “呃,哈喽?”没人理会她的感觉好丢人!她鼓起勇气再次开口:“我……” “原来三哥连太宰的女儿都驯服了呢!太好了!”连月泉一笑,脸颊就会粉嘟嘟地鼓起,嘴角还会露出两个小小的可爱的梨涡,平添蜜意。此刻他忽闪着大眼,鼓掌叫好,似乎不曾察觉到自己打断了孟小星的话。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太宰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亲自将六弟送到他府上去。哈哈”老大连月茗爽朗大笑,浑厚的声音,简明的语气颇有大哥的架势。 孟小星呐呐坐在一边,听他们计划了这么多,几次想开口,都被打断,他们中没一个人看她一眼。 孟小星嘟着嘴,一脸闷闷不乐,瞪着他们热络地聊天说话的样子,她鼓着双眼,一一打量过去,他们外貌都有些变化,这可以理解……可是怎么一个个都变得不爱理她了啊? 不爽地瘪着嘴往上吹气,将额头上的刘海吹起,孟小星想着自己要不要厚着脸皮过去来次自我介绍。 啊!好沮丧! 对面连月醉唇角微翘,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凤眼微抬朝孟小星的方向看过来,扫了一眼。 仅此一眼,孟小星却如久旱逢甘露,内心一阵欣喜!终于发觉她的存在了么?呜呜呜,她要哭了! “老六气息平顺了,看来已无大碍。” 原来是看她身后的六叔啊~听到他这句话,孟小星立即泄气地垮了肩,低着头,搁在膝盖上的手上不断有一滴滴的“水滴”滴上去。 周围似乎突然安静了,房内响起孟小星由弱变强的抽泣声。 “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连月碎不知从哪摸出一件粉绿的长裙丢了过来,罩住了她的头。孟小星连衣抱头,闷闷地开始放声哭泣。 孟小星突然的哭泣让六人的对话结束。 “星儿哭了?”轻柔绕心的磁性响起,连月醉伸出纤长的手,扯她头上罩的衣服,眼底一片柔软。孟小星倔强地揪紧衣服,缩在衣服里面当缩头乌龟。 “以后要叫星儿二嫂呢还是六弟妹呢?”连月风双手抱胸,背靠着身后一张书桌,浓眉紧皱,似在深思。 此话惹来连月容淡淡地一瞥:“当然是二嫂。” 说完,他淡定地理了理平整的袖口,一副理所应该地表情淡定地接收兄弟们的怒视。 “小星不哭了,你怎么能任由二哥胡来呢?还有,你亲了六哥,我也要我也要小星的亲亲!”连月泉小跑步跑到孟小星跟前,歪着脑袋撩开罩着孟小星小头颅的衣服,钻进去,嘟起嘴开始索吻。 离他最近的连月醉立即伸手将连月泉拎开,他一挥红色的广袖,风姿绰约地蹲下来,桃花眼微弯:“十五年不见,星儿就不想念四叔吗?” 孟小星将头埋得更深,头抵在膝盖上,摇了摇头。 “不想四叔,大叔总会想吧!”连月茗最为干脆,蹲下身,伸出铁臂,将孟小星腾空抱起。孟小星猝不及防,盖在脸上的衣服被扯下一半,露出一张错愕的干燥的小脸。 “咦?原来小星没哭啊!” 连月泉睁大一双水盈盈的大眼,惊呼。 孟小星立即双手捂脸,嘴里嘟囔着:“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周围安静一片,以为他们又不理她的孟小星只好自己出面打圆场,却不料拿开捂面的手,一睁眼,她已经仰躺在桌子上。 连月茗帅气的笑带着滋滋的狂热,伸手在扯她身上的湿衣服:“大叔给小星换衣服啊!” “啊!”孟小星惊慌地滚下桌子,再一次凌乱了!心中默念:其实,他们不理她也蛮好的。 …… 换上粉绿色的裙装,坐在疾驰的马车上,孟小星有点焦躁不安。 马车内躺着仍在熟睡的连月清,坐着沉默不语,一直拿绿眼看她的连月碎。 这不安的源头就是坐着的那位。 “那个,三叔,我看我还是自己走回黑城好了。反正也不用走多远。”最重要的是,用走的就可以不看他这双深幽的绿眸啊!这趟顺风车搭的让人难以心安。 “你为什么不理我?”上马车后就一直没说话的连月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啊?什么?”孟小星没听懂,她刚才不是理他了吗? “没事。”连月碎手放在身侧,有一下没一下摸索着大拇指上的碧玉指环,冷冷开口:“你不用下车,到大宰府了你坐车上便可。” “哦。” 孟小星守着马车内满室的沉默,心中忐忑。 “孟炎不做黑皇的时候,黑衣卫都没有为难他……三叔,我们其实不用那么紧张的。”孟小星想到一个话题,立即像拿到救命草般,说了出来,打破马车内的沉默。 连月碎抬眸,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黑衣卫今时不同往日。” “所以呢?”这答案也太模棱两可了吧! 连月碎却不再理她,掀开马车窗边的帘子,探头看外面。 “太宰府到了。” “哦。”乖乖坐在马车内,看连月碎抱着连月清下去,然后思忖着自己要不要也趁机告辞。突然见面的生疏让她心里颇不是滋味。 刚想起身离开,却不料,马车门口,连月碎突然探头进来:“早上那盆水的银子,本是十两,你逃跑躲开,就收你一千两!” 说完,他继续木着一张脸往太宰府而去。 孟小星顿时感觉一阵晴天霹雳,他、他、他早上认出她了?!难道刚才说不理他也是说的那件事?!呜呜呜,他一定是生气了!不过,一千两……杀了她吧! “月碎哥哥,你来了!”马车外,娇滴滴的声音似曾相识,孟小星掀开马车帘子的一条小缝看去,这衣着华贵的太宰之女不正是早上另外一个被火烧被水泼的女的嘛! 第四十八章 嚣张的七兄弟 娇俏动人的太宰之女,笑眼弯弯看着连月碎,她明显就是他的爱慕者。也不知道一向冷酷只谈钱不谈感情的三叔会怎么回应,孟小星心底有些酸酸地,盯着连月碎的一举一动。 马车外,连月碎将背上的连月清放下,让马车夫扶着。 他一步步向太宰之女走去,手探进怀中摸索。 会送见面礼吗? 孟小星没察觉自己嘴巴嘟得都能掉油壶了,璀璨的黑眸在看到连月碎怀中掏出来的东西后,惊得下巴“tuan”得掉下来。 皮、皮鞭?! “啪!”连月碎一甩手,皮鞭打在太宰之女身上,发出一声脆响。 “主人!”太宰之女做恭顺状,满脸欣喜。 “嗯,一切都安排好了么?” “是的,主人,小娇一切都安排好了。”自称小娇的太宰之女低俯着头颅,嘴角微微上翘,似乎颇为满意这样的对待。 抖s抖啊! 看得满脸黑线地孟小星猛然忆起奴性十足的小萝卜和那个为了摘香蕉讨好他摔死的昆仑奴,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她的心再一次在风中凌乱了! 马车夫扶着连月清跟在小娇身后进了她身后的宅院,孟小星这才注意到所谓的太宰府是一个在僻静地方的小院子,院内错落着几间小木屋,简朴雅致。这根本不是黑城内的太宰府!偏偏院门上方亦有一个简陋的匾额,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太宰府”。 “这是马自成之前的院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踏上马车了连月碎解释。 孟小星听见声音,扶在窗边的手一抖,掉转头,目光触及他手上握着的黑色皮鞭,眼角抽搐不已。 马自成就是太宰,那么那个抖小娇就是马娇还是马x娇或马娇x? “三叔,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呃,驯服他们的?”一切总得事出有因才对,抖s总的有s的技巧。 她满脸兴趣,四十五度角仰望连月碎,一脸兴趣盎然。 连月碎甩了甩皮鞭,木着一张脸:“你要试试?” 孟小星身体往后挪了挪,慌忙摆手摇头傻笑,做出一个随时可以落荒而逃的动作。 “嘿嘿,不用!不用这么客气!” 连月碎绿眸一闪,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他伸出手将手中皮鞭塞到孟小星手中,低语:“会不会骑马?” “诶?会。”怎么了?不会是要虐马吧?她是动物保护协会滴,坚决维护和平!保护马儿的“清白”! “我们待会骑马。”连月碎猛然拉着孟小星的手腕,拖她出马车。从四匹马拉的马车上解下二匹马,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递到她手中。 “哦~”原来不玩重口味啊!她邪恶了!孟小星缩着头汗滴滴地乖乖接过缰绳,飞身上马,身手利落干脆。 连月碎默默将她的变化纳入眼底,看着神采飞扬地她,他绿眸发出亮光。 飞身上马,他一夹马肚,策马奔驰。 “跟上我!” “诶?”要去哪?连月清就这么撩给那个马x娇了?这么信得过她?孟小星隐约有点不安,但想到连月碎和其余几个小表一直是聪明的小鬼,她能想到的他们不可能没想到,她回头看了看那个僻静的院落,亦挥动马鞭,紧跟着连月碎,快马加鞭赶上他。 …… 黑城近在眼前,连月碎却突然遛马进了城外一个幽深的巷子。孟小星一直跟在连月碎后面,由于毫无预警,奔跑速度过快,她急急拉起缰绳勒马,引得马儿长嘶不已。 “走吧。” 等她安抚好受惊的马儿,连月碎已经策马过来和她会合。孟小星侧目看去,总算明白连月碎此行的目的,一切疑问也得到了解决。 坐在马上的连月碎换下了常穿的深蓝色长袍,此刻一袭白衣翩翩,脸上戴着白玉面具。他的身形和连月清的身形极为相似,此刻戴上面具,绿眸掩映在刘海和面具下,如果不仔细看,即便和他相熟的人恐怕也分不清他和连月清谁是谁。 他是打算代替连月清入主黑城当“黑皇”?替换下受人牵制的连月清,派出精明腹黑的连月碎,他们究竟想干嘛?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早就应该想到,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让她激发连月清的魔性是有原因的。 “让黑军团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这是二哥的点子。” 即便不看连月碎那双绿眸,孟小星都可以感觉到他瞬间发出亮光的眼眸,那是狼性的嗜血和对同伴保护的决心。 七个小表虽然彼此经常不和,但是当他们面对外界伤害他们的力量时,是相当的团结,绝对的手下不留情。 而七人之中,二叔连月容作为军师,总是远谋深虑的那个,任何一切突发的事情和突然出现的人物都可以作为他实现目的的棋子。 苍云大陆第一兵团可能就此灭亡。黑军团今时不同往日,原来这是一句颇有深意的话。 孟小星悚然,她突然问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我是你们的同伴还是棋子?” 今时不同往日的又岂止是黑军团,还有他们,和她! 连月碎绿眼看过来,只是淡淡说了句:“这是我们十五年前的计划。” 十五年前?他们一直留在黑屿岛吗?他们难道从她失踪那天就开始计划着要灭掉黑军团?为了连月清? 十五年前,他们一定吃了不少瘪,憋了不少气!灭了黑军团?好嚣张的一群小表!不过她喜欢! 她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已经不用多问了,冲着那个十五年前的那份情谊,她就明白她是他们的同伴!他们誓死也要保护的孟小星!有些默契与认同是流转于心,无需言语在外的。 “这个计划算我一份!”她拍拍胸脯,笑得豪气干云。 黑军团自诩为苍云大陆第一军团,其自负程度可想而知。视胭脂狼为敌人的黑军团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勾当,十五年前,东漓国之所以要收她为妃,其实也是黑军团的指使。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背后干了什么,孟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代表她可以! 既然要算老账,那么她也要参一份子! 第四十九章 “群狼” “算你一份?”连月碎突然绿眸大放异彩。 孟小星不疑有他,重重点头:“算我一份!” 事实证明,话说太快,容易闪了舌头。搞不清事实真相,就胡乱掺和的人是白痴! 回到住的杏花殿,孟小星躺在浴池沐浴,越想越不对劲。 黑军团之所以被称之为苍云大陆的第一军团,并拥有无可撼动的地位,原因有二:其一,黑军团确实拥有无比巨大的杀伤力,是一个最为严谨,正规的军团。百年之前,苍云大陆还一片混乱,大大小小的国家互相争夺领土,想要一统天下,黑军团于乱世中异军突起,驻扎黑屿岛,提供了一个流离于乱世的世外桃源,让其他零散的军团纷纷效仿,苍云大陆才慢慢有了现在四国割据的情况。其二,黑军团百年不变的地位还源自东漓、西蒙、南华、北烙这四国军团内,有四分之三的高级士官都接受过黑军团的培训,也就是说有黑军团是优秀军官的导师,地位自然高不可攀。 连家兄弟想要灭掉黑军团,且不说能不能办到。单单深思一下原因就觉得牵扯太多。 ?br / 七夫临门第10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黑军团被灭的话,得利最多的应该四国的王储。 虽说将优秀官兵送往黑军团中接受训练是四国共同商议的结果,但是那也是乱世中不得已而为之的一个办法。如今四国渐渐强大,实力相当,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手下大将都是经他人之手培训。因为如若如此,四国的战斗力永远屈居于黑军团之下。 但是长年维持的平衡,四国不甘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敢率先打破,所以黑军团才能占领先地位如此之久。如若出现一股流离于四国之外的力量去挑战黑军团的权威,四国的王储将求之不得。 所以才会有二十年前,胭脂狼的狼军与黑军团厮杀那一幕。 尽管狼军失败,但不得不说,这极大挑战了黑军团的权威。黑军团必是感受到了这份来自四国的压力,所以才会为了保留实力放过狼军,以防一时不查,被四国齐力钻了空子。 这些年来,黑军团休养生息,狼军随着胭脂狼的消失而消失,苍云大陆却变得表面平静,实则波涛暗涌。 十五年前,年仅六岁的连月清就将黑城内的黑军团伤得如此之重,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猫腻。黑皇一直以来都是神秘高贵的象征,但是现在苍云大陆上人人都知道新任的黑皇,赤目白发,年仅六岁就能将第一军团消灭大半,战斗力极强,是苍云大陆上的“白发战神”。 刚才进城时,连守城的士兵都以崇拜虔诚的目光向假扮连月清的连月碎叩拜。 黑军团如此一来,是想让四国以为他们战斗力下降,并将四国的注意力引到黑皇身上吗?示弱对黑军团有什么好处呢?只会招来四国的打压和战争罢了…… 连家兄弟也是认为黑军团今时不同往日了,所以才会嚣张地想要灭掉它吗?当年,连月清当黑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若说为他报仇才要灭黑军团,这理由实在说不过去。 撑死的骆驼比马大,连家兄弟无权无势,嚣张至此的凭借是什么? 孟小星泡入温热的浴池中陷入深思,目前她只知道连月清十五年来在黑城做黑皇,但是其他六个呢?他们在做什么? 连致远在吉祥村过着和之前一样的生活,那连家兄弟何以大年三十,还齐齐聚在黑屿岛? “哗!” 孟小星从水中站起来,拿丝帕擦拭过身上的水珠,安然裹上白色瑞克斯服装,小露香肩。这三年来,她是安逸日子过多了,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不见了。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黑军团战斗力变弱,唯一的支撑是那个被称为“白发战神”的黑皇……也就是说,黑军团对四国的威胁变弱,迟早有一天,黑屿岛会被四国攻打,首当其冲受到钳制的就是黑军团的领袖“黑皇”……假设黑军团真的一举被灭,平衡四国之间的力量就没有,四国国力相当,谁都会想拥有黑屿岛那般的权利,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四个国强兵壮的国家,战争必然是难以避免。 鹬蚌相争,渔翁又会是谁呢?黑军团真的战斗力下降了吗? 孟小星猛地瞳孔收缩,她似乎想通了什么。 苍云大陆是要重新洗牌了! 四国以为黑军团训练各国优秀士兵这件事是一个香饽饽,却不料,黑军团有苦难言。 他们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优秀军官输送到四国,美其名是在四国安插了自己的势力,实际上,只是让四国的兵力越来越强,慢慢威胁自己而已。 不管黑军团有多么厉害,一旦有一天四国联合起来对付黑军团,瓜分黑屿岛,那么黑军团将成为路边的白骨,永远活在过去的传奇中。 狼子野心,没有一个帝王不想一统天下,而黑军团的存在就是一统天下的最大阻碍。 黑军团确实战斗力不如从前,但是他们的力量仍不可小觑。只是这只雄狮开始懂得掩藏自己的獠牙,懂得让围着他的四只慢慢长大的狼互相撕咬,然后他一举得利。 在军事称霸众国的大陆,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除了苍云大陆之外,还有一个未知的富饶大陆等待自己。 孟小星看着身上的瑞克斯服微笑,黑军团绝对是一只野心勃勃但又收放自如的雄狮。 连家兄弟是局外人,必然想到了这些。 他们所说的灭掉黑军团,不过是为了提前拉连月清出那场乱局,让事态发展提早而已。现在留在黑城的黑军团早已不是黑军团,真正的骨干精英此刻必然已经躲在暗处,等着四国按捺不住,等着四国互相残杀,十五年的潜伏,战争一触即发。 难怪连月碎得知她要参一脚时,眼露兴奋。 毕竟,她现在身份非比寻常,她是瑞克斯的公主,可以脱离这块大陆的纷争之外。恐怕,连家兄弟会让她介绍波塞冬给他们认识。 孟小星拉开屏风,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d……”她低喃,愤愤看着房内悠闲自得看着她的七兄弟。黑城的守卫可以吃屎了,随便就能有人闯入她的房间! “你……”刚想开口,却发现所有人盯着她裸露在外的香肩,孟小星顿时脸红,瑞克斯人穿衣打扮只是比现代稍微保守,她已经习惯,可是他们如狼似虎,一闪一闪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般。 第五十章 只记得老六么? “小星长大了啊。”连月茗低叹,灼亮的黑眸恨不得剥了她的衣服,炙热的眼神带着狂热的讯息。 孟小星只觉那视线快将她身上戳出几个洞来,让她全身不自在。这“恋童癖”上下打量的目光也太赤果果了吧,话说她已经不是小儿童了说…… 眼睛越过或站或坐守在书桌边的七兄弟,看向对面的衣柜——第一次,她觉得衣柜摆放的位置真的不合理。 “是长大了……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胸是胸。”连月容淡茶色的目光从头到尾淡淡扫过,最后视线盯在她高耸的胸脯,冷硬的嘴角轻扯。 孟小星差点气血太足,一口气提不上来,她摸摸手臂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双手横在胸前遮挡他们赤果果毫不遮拦的视线。 一定要拿件衣服穿上!不仅仅是因为冷,更因为这群如狼似虎的“叔叔”们的目光让她以为自己没穿衣服! 几乎是飞的往衣柜奔去,绝对想不到一只爪子此刻已经伸出抓上她胸前的柔软。 “是软绵绵的!像棉花糖!” 一个娇嫩的惊呼声瞬间点爆她的愤怒。 连月泉露出可爱地笑容眨巴眨巴眼看着她高举的手,浅浅的梨涡盛满天真无辜。 “还是弹弹的。”众目睽睽之下,他水雾迷蒙的大眼一弯,露出八颗牙齿的天使微笑,仍放在她胸上的手又捏了捏。 啊!啊!啊!孟小星立即脑充血,呈现癫狂的状态!她脸涨红,手举在空中,又不忍对笑眯眯若初生婴儿般细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连月泉的脸挥上去。咬咬牙,她收回高举的手,愤怒地抬高了腿。 “啊!” 连月泉猛地爆出杀猪般的惨叫,屈起膝盖,抱着跳脚。 “哼,小狐狸!”不打脸她就踩脚!孟小星看痛得来回跳的连月泉,总算有些解恨,踢了踢腿,刚才她可算是发了狠力。 “小星还是这般烈性子。”一个温热的手指轻点她的鼻尖,语气带着轻柔的宠溺,孟小星抬眸看着连月醉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有一瞬被她迷离妖娆的气质迷失了心神。 狭长的凤目,透着醉人波光的深褐色眸子,她心一阵紧缩,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搭在她赤≈8226;裸的肩上,她忍不住往后瑟缩,避开他的注目和他一身火一般的红。 乘着其余几个在“群殴”刚才吃她豆腐的小狐狸连月泉时,她奔到衣柜边快速取下一件貂毛屏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没注意到自己下意识的闪避让连月醉脸上黯淡,她穿上衣服后,被坐在书案边安静地一动不动的连月清吸引。 连月清此刻穿上的是一件浅蓝色的衣服,浅淡的蓝色与假扮他的连月碎的一袭白衣区分了开来。 淡淡的蓝穿在他身上衬出点点的忧郁,柔弱美好的让人心疼。 海边,连月清在其他几个的内力帮助下,成功地压制了魔性,可是,眼睛又如十五年前那般看不清楚了。 有过光明后的失明会很痛苦吧? 孟小星不知不觉就挪到他身边,伸手捧着他的脸,一脸疼惜地看着他。 “星儿?”连月清眉目微动,露齿一笑。 轻柔纯净的笑,眼睛亦是纯净的不带一丝杂质。 “六叔……”孟小星低唤,看着平淡得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连月清,心中一跳,瞬间鼻尖泛酸,眼睛泛红,喉咙抽紧得连声音都有些哽咽,她连忙咳了咳,掩去她的伤感。 连月清循声望过来,伸手摸上孟小星的脸,表情变得柔和:“真好,我看过星儿之后,还能这样一直陪着星儿。” 孟小星忍着满眶的泪水,手附上他放在她脸上的手,轻轻点头。 手与手的接触让连月清脸上一热,白皙的脸又染上一抹红霞。 真爱脸红,孟小星发现自己就爱他这般,看着他不安扇动的长长睫毛,她勾起俏皮的笑,伸出手,用指端拨弄他的长睫,惹得他又是一阵颤抖。 “星儿自始自终就只记得老六吗?”轻淡的声音冒着淡淡的酸味,孟小星回神,转身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连月醉一袭红衣已经逼近她的身边,脸上一片阴暗。 “当然不是,我……”连月醉的气息喷薄在颈边,她突然一阵心慌,眼珠子慌乱地转,却发现刚才还在打闹的另外几个人亦是同样看着她等她回答。 “星儿,你在不在?在就吱一声,不吱声我就进来喽!” 门外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解救了孟小星,还没吱声,门就被由外往里推开了。金发蓝眼的波塞冬一脸兴奋地迈过门槛走进来。 “咦?星儿,你房内这么多人啊?”身着短袖劲装的波塞冬挑起金色的浓眉,问被七人包围在中间的孟小星,热情地想要打招呼。 孟小星松了口气之余,敏感地感觉到从连月风身上冒出来的杀气,她慌忙上前一步,站在波塞冬的跟前。 “波塞冬,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七个叔叔。”她习惯性地抓过波塞冬的手臂,拉他站在七人面前介绍,然后她指着波塞冬,一脸笑咪咪:“这是我的义兄,瑞克斯王子——波塞冬。” 话说完,波塞冬伸出手,却得不到相同的回礼,他挑高金色的眉毛,一双深邃的蓝眼瞅着尴尬的孟小星,嘴角噙着一丝兴味。 “你们几个叔叔似乎不欢迎我啊。” “怎会……” 孟小星也发现了七兄弟的不快,甚至连一向温软的连月清也沉默不语,她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到自己正抓着波塞冬裸露在外的胳膊,连忙呐呐松手。 松手后,气氛似乎缓和了些,但是,七兄弟还是个个面无表情。 连月风紧盯着突然推门进来的波塞冬,一脸的警惕和深思,他在孟小星的房间布下了结界,外面的人想要进来或者是听到他们的对话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偏偏,刚才波塞冬轻而易举地推门进来,几乎是一秒中内破了他的结界,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思及此,连月风手下意识地摸上腰间挂着的青锋剑。 七兄弟默契十足,知道老五连月风从小就善于布阵和设置结界,虽然他们个个反应不同,但是每个人手上都有了细微的动作,恐怕波塞冬随便一动就会身首异处。 孟小星注意到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她此刻提心吊胆,只好一个劲使眼色让波塞冬离开,却不料波塞冬一脸兴奋的笑容,帅气爽朗。 他见孟小星绷着小脸,不若平常笑意盈盈,伸出大手对着她粉嫩的脸颊宠爱地捏了捏,然后一只手搂上她的肩头。 “星儿,我给你说一件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孟小星不用看都能探到七兄弟杀人的目光,一阵清风飘过身旁,她看到一脸媚笑的连月醉拉过波塞冬放在她肩上的手,亲和有力地开口:“瑞克斯王子看来颇为照顾我们的星儿。” 他那“我们的”咬得格外重,让孟小星不禁身子一抖。 第五十一章 真的很美! 波塞冬盯着连月醉,眼底闪过惊艳,伸手撩起连月醉宽大的广袖凑到鼻尖一闻,说:“美人果真是赏心悦目,芳香扑鼻啊!” 他蓝眸璀璨,一开口就让孟小星心中哐当一凉。此举和调戏美女的登徒子有何两样。 波塞冬平日就爱调戏美人,今天他惹上连月醉……他死定了!连月醉最恨别人说他美了。 孟小星看连月醉脸上的笑意更浓更美,只想脱下鞋子对着波塞冬的脑袋一阵猛敲,这个傻子平时二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将月醉美人这只毒蝎子惹了! 咬咬牙,她上前一步打算救场的时候,手臂却被拉住。 连月清淡笑拉过她,缓缓摇了摇头。 也是,如果要动手的话,七兄弟早就动手了,哪会像现在这般安然坐在一边看好戏。况且波塞冬这二傻子,居然被一个男人迷住了,她才懒得管呢! “吱呀。”一个椅子拖动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她余光扫到连月泉搬了个椅子,捧着满满一盒桂花酥,翘着二郎腿坐在连月醉和波塞冬二人对面,一双水雾大眼滴溜转着,看得目不转睛。 还真是看戏啊?! 孟小星嘴角抽搐,满头黑线下来。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会放轻松,不然每天呆在七个小恶魔身边,她脸会抽筋,心脏会罢工! 察觉到孟小星看着他,连月泉调皮地眨巴着眼睛对她招手,并拍拍自己的大腿,让她坐上去一块看戏。 切!小狐狸!果断偏过头,拉着连月清就近找了个凳子坐下,再看向仍在媚笑的连月醉。 戏已经开演了!说实话,内心还有些小兴奋~汗! “瑞克斯王子谬赞了。”连月醉狭长的桃花眼闪烁着迷离的光,他款款围着波塞冬转了一圈,细长嫩白如女子的手顺着波塞冬的手臂往上滑,最后停留在他参起的锁骨上,手指轻点。 “瑞克斯王子不冷吗?”吐气如兰,媚眼如丝!此等美艳风情,让真正的女子怎么活啊!是个女的看了都想买根面条,脖子一伸,上吊算了——当然腐女不算哈! 孟小星看得口水直流,腐女的灵魂在体内大肆叫喧。波塞冬一米九的身高,站在一米八的连月醉身边刚好比他搞出一个头,一个劲装魁梧,一个红衣妖媚……说实话他们还蛮配的! “不、不冷。”波塞冬喉结上下滚动,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僵在原地,眼神发直落在连月醉身上,显然被他迷住。 连月醉微微勾唇,似乎很满意波塞冬的回答,手又开始流连,一寸寸挪向他的领口。 要脱衣服了吗?要现场圈圈叉叉吗?谁攻谁下?谁露菊花啊?! 孟小星目不转睛,激动得瞪圆了双目,就怕错过哪怕是一帧画面,关键时刻眼前一黑,一双手遮住了她的视线。 “星儿,别看。”是连月清的声音。 “六叔~”这么激动人心的画面怎么能不看!她撒娇,她用手掰,连月清却无动于衷,仍是死死捂住她的眼睛。 “啊~哦~” 一阵阵销魂的声音传入耳朵,时间不等人啊!听出是波塞冬的声音,孟小星心急如焚,挠心挠肺,又拗不过连月清的坚持,只好吸着口水,捂着胸口,进行适当脑补。 几秒后,“当”的一声,有硬物落地的声音传来,周围突然陷入一片安静。 神马情况? 孟小星再也坐不住了,掰不开附在眼睛上的手,她只好偷袭连月清的咯吱窝,逼他松手。 很快得逞的她瞪大双眸望过去。 期待见到一副耽美春宫图的她待看清楚真实情况后,瞬间一把火燃烧,她气势汹汹地走到波塞冬身边,抬起一脚踢飞他咬着的桂花糕,怒吼:“波塞冬,你td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此刻的波塞冬只穿着一件小内内,趴伏在地,犹在恬不知耻地像狗一般叼着桂花糕,讨好地看着笑得可爱连月泉。 孟小星踢了他一脚,他也不恼,仍旧趴着等连月泉扔下第二枚桂花糕。 孟小星叹气地有气无力,抬起头,向一旁的连月醉伸出手:“四叔,能不能把解药给我?” 知道冒犯这只美丽的毒蝎子会付出点代价,但是孟小星秉着腐女的心态、不看白不看的宗旨和看波塞冬出糗的恶劣心情,怎么也想不到波塞冬会丢脸丢成这样。 呃……这娃被妖孽迷了心智,一时不查被下了毒是他活该,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这么阴险! 沮丧地看着连月醉,她露出讨好的笑。 连月醉轻睨着她,狭长的凤目半睁,“星儿应该知道,我最恨别人如此说。” “是是是!”她表面如此应承,心里却在腹诽:“谁叫你生得如此多情捏!长得美丽还不让人说!” 想是这样想,她口头上表达的又是另外一个意思:“是波塞冬不知好歹冒犯了四叔,但是四叔大人有大量,小星还请您高抬贵手……”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觉得气氛不对,总觉得连月醉那双美丽的眸子燃着怒火。她立即噤声,眨着黑眸小心翼翼看着喜怒无常的月醉美人。 连月醉闭眼,再睁眼时,燃烧着小火苗的凤目恢复平静,他伸出手将孟小星猛地拉入怀中,伏在她耳畔低语:“小星在提防我么?十五年不见,说话都生疏了,少了真诚……我倒情愿星儿叫我四姐。” 孟小星身子猛地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连月醉,他却偏过头,不再看她。 苦涩一笑,除了连月清之外,她确实刻意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没办法,这是她十二年悲催生活得到的教训——不要太轻易卸下心防。 知道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当连月醉说他情愿她叫他四姐的时候,她突然笑了,浑身一暖。 踮起脚尖,她扶着连月醉的肩头,在他耳边低低叫了声:“四姐,你真的很美啦。”轻浮地摸了一把他的脸,调皮眨眼,孟小星看到连月醉僵住的脸,乐得吹口哨。 “四哥,你用解药和他换这块冰晶石。”这是连月风的声音,犹如山涧里清冽的风。 一袭落拓青衫的连月风手捏一块泛着清澈蓝光的冰石,他脸上豁然开朗,仔细端详着手中巴掌大小的冰晶石,如获至宝。 “冰晶石和烈火结界属性相克,有了这块冰晶石,难怪他会这么轻易破了我的烈火属性的结界。” 啊?原来脱他衣服是为了搜身啊……孟小星这才明白过来,望着还有些神志不清的波塞冬挥了一把同情泪。 “用解药和他交换冰晶石?也好。”连月醉回神,轻柔地说,摊开宛若白玉雕琢的手掌,上面赫然躺着一滴殷红的药丸。 “小七。”连月醉开口,将药丸递给连月泉。 吃桂花酥吃的正香的连月泉立即心领神会,接过药丸,随手一丢,波塞冬立即自动跳起,用口接住。 汗滴滴……孟小星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波塞冬,心一动,随口问:“这是什么毒药?” “神犬丹,一般是喂给不听话的狗狗吃的。”连月泉踢了踢腿让波塞冬吞下解药后,鼓着塞满食物的腮帮子含糊不清地给她解释。 第五十二章 开玩笑吧? “小七,别玩了。”连月茗、连月碎、连月容三个人一直在书桌边商议,此时,见波塞冬只是因为随身带有冰晶石才破了连月风的结界,三人放心,表情却开始严肃起来。 连月茗叫过一直在吃东西的连月泉,七兄弟聚拢围成一团。 孟小星不放心地看了看趴在地上昏睡的波塞冬,问连月醉:“怎么还没醒?” “明日午时才会醒过来。” 孟小星叹口气,拿过一个小毛毯铺在地板上后,将沉睡的波塞冬拉到毛毯上,然后又抱了一床被子替波塞冬盖上。 做完这些后,她注意到屋内众人的目光,弯唇一笑:“三年前,他帮助了我,是我的挚友也是好哥哥。” 连月碎面具下的眼扫过孟小星笑得灿烂的小脸,眼神深幽,手下意识地探入怀中,那贴身藏着两枚一样的玉佩。 “小星,这十五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连月茗皱紧浓眉,目光紧锁着孟小星的脸,问。 孟小星只是笑,过去的就是过去,说出来让人徒增伤感而已。 她摇头,转移话题:“你们今天过来是要商量什么事吗?”如果猜得没错,应该和接下来的计划有关。 他们极有默契地没再追问孟小星的往事,连月风重新布下结界,连月容两手打开,一挥宽大的紫色纹有木兰花的广袖,安然落座,视线射过来:“星儿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洞房之夜吗?” “噗!”孟小星正在喝水,闻言,一口水直接喷出,水喷向坐在对面的连月碎,只见他扬起袖子,喷出的水立即像固体般被挥落,淋了一地湿。 “这次是百两。利滚利,你欠的债已经还不清了,星儿,以身抵债吧。”连月碎仍戴着面具,总会让孟小星将他和连月清错认,二人瘦弱高挑的身形太相似了。 不过听到此类的话,打死她都不会认错!一个连月容也就罢了,连月碎又来插一脚。 “星儿倒无需如此迫不及待,洞房前,水喝完的时间还是有的。”连月容继续补枪,安然靠在椅背看她出糗。 “话说你们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孟小星默默抹了一把冷汗,心中思虑着如何收场。 但她低估了七兄弟的恶魔本质,连月泉猛地冲过来,一把将孟小星抱住:“不是看星儿笑话,我是真的过来抢星儿的!” 说完,他头已经埋进孟小星的胸,撒娇地蹭啊蹭,“星儿,你休了二哥吧,我娶你,带你吃遍天下。” “七叔……”孟小星已经彻底无语了,推开连月泉蹭过来的头,一米七八的个子好意思冲着她一米六五的身高撒娇么?她汗滴滴,“七叔,没有你这样当面挖墙脚的吧?”并且还是以吃来诱惑。 乱了乱了!七小表就是这么增进兄弟感情的么? “难不成我要全收了你们,整个男色后宫!”抽了抽了!她脑子抽了才会想要回应他们。 “男色后宫?”一直坐着品茗,拿桃花眼勾魂的连月醉闻言低低的重复了一声。 以为他重复故意逗她,孟小星索性豁出去了,和他们说话,要么默不作声任他们说也雷打不动。要么说出比他们更惊人的话,让他们无话可说。 她做不到雷打不动,只好逼自己来次狠的。 “是啦!男色后宫!既然叔叔们都这么喜欢我,我倒不介意娶了所有的叔叔,反正七个人,一人一天轮流当丈夫,你们看怎样?” 哈哈,如果不是心不允许,她倒是很愿意这样做的!只不过每天嘿咻的话会不会累死?呼呼,想多了想多了!孟小星被自己的联想整的满脸通红。 见七兄弟无人应声,孟小星立即露出得逞的笑。 她这番话在现代小说里随便找找都是一大堆,但是放在古代可是大逆不道的,他们总算吓到了吧? “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呢!”连月醉点头,凤目微睁,桃花眼冒着动人的星光。 连月风突然嚷嚷起来:“那剩余六天,我可不可以去游历名山,拜访友人?” 他一脸认真的表情让孟小星下意识地点头同意,只是……这个那个,貌似哪里出了错吧? “太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连月茗突然抚掌大叫,哈哈大笑起来。 决定了什么?孟小星呆愣着,突然拔腿狂奔,妈妈咪呀!她玩不过他们!这群人疯了! 不小心碰到一个身体,她看到连月清被她撞得往地上倒去,情急之下,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却还是被他带着坐在了地板上。 眼尖地瞥到连月清一脸的哀伤,她零乱了。 “星儿,我拥有星儿一天也够了……真的够了。”连月清脸上明显的失落,却还扬起一抹故作坚强的微笑安慰她。 “六叔……”这惹人怜爱的样子真的是……让人又气又心疼!有没有敢把她刚才的话当玩笑话来听一听啊?干嘛一个个很情愿并且很较真的样子啊? 孟小星也要哭了!颓然坐在连月清身边,抬起头:“叔叔们,别玩我了!我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啊!” 连月清抬起失落黯然地脸,茫然地望过来:“小星不要我们么?” “不要!我谁都不……”猛然注意到连月清泫然欲泣的表情,她突然想起自己对他的承诺,拍上他的肩:“我是六叔的!我只要六叔!” 呼呼,仙子总算笑了。好辛苦啊! 抬头看到六道视线,孟小星连忙点明刚才说的一切只是玩笑:“七夫临门的事情,我自认吃不消,叔叔们别当真啊,小星只是说来玩玩的。” 此言一出,或站或坐的六位突然当着她的面咬耳朵。 “本来是逗逗她,不过貌似七夫临门这个提议听起来很不错。这样我吃东西就可以拿三哥的银子了,反正我们是共事一妻,银子什么的就不用分那么细了吧。” “小七想得倒是美,我本来是觉得,娶妻后每天腻着一个人没有自由,不娶又没人传宗接代。既然可以分我一天又不妨碍我游山玩水,我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呢。” “老五找到好办法了。我是觉得咱七兄弟住在一起,这样才和气。老二,你说是不是?” “我没差,反正我已经娶了她,是不会放手的。” “我也刚好缺一个妻子,既然她欠我那么多银子,一时半会也算不清。就全当聘礼算了,也省了一笔开销。不过,成亲后,小七别想用我的银子。” 孟小星下巴都快掉到胸口了,她怎么有种被瓜分了的感觉?他们有必要咬耳朵的时候还这么大声吗?这么认真的讨论?开玩笑吧! 眼前一花,连月醉弯腰,拿勾魂的桃花眼看她:“星儿,你逃不掉了,怎么办?” 第五十三章 最毒帝王心 逃不掉了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连月醉的话像是催魂曲一般,轮番攻击孟小星脆弱的心智,这群人疯了!以后开玩笑什么的任务就不要落在她身上了!(孟小星痛哭流涕:“作者,求求你了!您是小的亲妈,不要这样玩我啊!”作者j笑:“正因为是亲妈,所以才会为女儿的一生‘x福’着想啊!”) 七兄弟似乎玩够了或者认为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开始安心围坐一团讨论起来。 “老三,梅舍可有动静?”连月茗绷紧脸,刚毅的下巴微抬。 今日,连月清在黄泉岸边发作,连月风虽然设下结界,掩去一部分动静,但是结界范围有限,不能掩盖海内波涛汹涌的异状。 有心人士稍加注意,就会察觉到不对劲。十五年前,那个邀连月清继任黑皇的黑衣人必然会有所警觉。 连月碎默默取下脸上的白玉面具,然后捏起黏在面具上的二粒药丸,说:“如二哥所料,回到梅舍,我就看到了这两枚药丸。梅林中亦有人监视我服下。” 他将药丸递到连月清鼻尖,见他点头后,他才去了一个瓷瓶将药丸装下,塞到连月清手上。 “六叔还要吃这个药吗?” 被他们的讨论吸引了注意,孟小星闷在一边不吱声,光听他们说话,此刻见连月碎拿出药丸,猜到这个就是能压制连月清体内魔性的药,坐不住了。 她心里对那药极为反感,此刻见连月清将药拿在手上,以为他还没好全,心中一急,脱口而出。 她的关心溢于言表,惹得一向稳重的连月茗轻哼:“小星关心的也只有老六了。叔叔们都站在这,你都不问候一下么!” 他冒着酸味的话让孟小星哭笑不得,有口难言。今日是刮了什么风,让她突然变成香饽饽,引得几个人冒酸水啊…… “好了,言归正传。” 安坐在一边的连月容淡茶色的眼睛,目光流转,他视线从孟小星脸上一瞟而过,淡淡拉回正题。 “既然老六需要每日的药丸研究药的成分,那么送药的工作就交给星儿可好?”他淡薄如水的声音缓缓流淌,简洁的话语透出绝对的操纵能力。 “送药?”孟小星瞥一眼连月清,只是研究不是吃的话,她就放心了,只是人这么多,为什么要她送? “初五之后,黑城会全面戒严,到时只有星儿才可能出去。”连月清立在一旁轻声细语地解释,他脸上还是有着淡淡的失落,说话的时候兴致不是很高。 “哦……”孟小星似懂非懂,“那初五之后为什么要戒严?”汗滴滴,能不能一次性说个明白,再继续下去,她都快怀疑自己是好奇宝宝了。 连月容轻拧细眉,看向连月碎:“老三,在马车上你没和她说我们的计划。” 连月碎淡然地看了孟小星一眼,绿眼里面凝满深思,没有说话。 马车上,他在和她赌气吧?孟小星想起自己又莫名其妙欠了他一笔银子,有些沮丧,心底深处却不敢深思他赌气的原因,连月碎看她的时候,她慌忙低下头。 淡茶色的眼睛微动,连月容将左手收入袖中,背缓缓靠向椅背,右手支额看着他们。 “有、有什么计划啊?”孟小星看没有一个人要给她解释的样子,有些恼,他们到底有多不愿意说话和解释啊? 伸手夺过一旁连月风的冰晶石,她语气有些冲:“五叔,你来说说!” 连月清她舍不得发脾气,连月茗肯定啰嗦一大堆,连月容她不敢问,连月碎她觉得尴尬,连月醉的洞察力让她害怕,连月泉这小吃货小狐狸绝对会玩她……也只有连月风除了会发点脾气外会好好回答。 “那么多人可以问,干嘛打扰我研究冰晶石!”连月风额前一缕长长的黑发垂在脸侧,让他清瘦的脸更添狂放不羁,他语气有些暴躁和烦躁,单眼皮下,一双眼射出迫人的气息:“还来!” “五叔就给星儿好好说说呗。”刚才还说要她“娶”他呢,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连月风是里面最吃软不吃硬的人,孟小星为了弄明白,只好乖乖将冰晶石交回,顺便附赠一个灿烂如朝阳的笑容。 满意得回冰晶石后,连月风不耐烦地抱胸靠在桌边:“初五过后,黑城又要开始新一轮的选拔培训,全城都会戒严。” 新一轮的选拔培训?孟小星愣了三秒,总算是想起来初五是一个什么特别日子。 按往常黑城的惯例,大年初五就是一个征兵选教习官的日子。征兵是为了扩充黑军团的成员。选拔教习官,则是从原来的黑军团成员中选出优秀的士兵,让他们对新进成员进行培训。 选拔教习官对于整个黑屿岛来说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因为他们教导的不仅仅是新进士兵,还有从四国远道而来的精英。 正月十五日那天,所有的四国精英都会齐聚黑城,接受一次魔鬼军事训练。 据说,初五那天,黑皇会亲自出面选拔优秀人才作为新一任的教习官。 只是以往都关卡颇松,这次怎么这么严正以待? “为什么要戒严?” “这次来黑屿岛学习的不仅仅是四国精英,还有四国的皇子。”连月风把玩着冰晶石,此刻孟小星在发问,他烦躁地瞪她一眼,继续说:“皇子身份非同小可,不谨慎点,万一他们其中一个在黑屿岛翘了……” 他说到这就没有再说下去,孟小星却明白了。 万一有一个皇子在黑屿岛翘辫子了,那么四国就有了发兵的借口。最狠的莫过于帝王! 连月醉斜靠在椅背上,见孟小星的表情忽明忽暗,唇角淡淡一扯,开口说:“老五也只有对星儿是这般……情绪外露。” “四哥说什么呢?”低头把玩冰晶石的连月风突然恼羞成怒,棱角分明的脸“歘”地一下红了,红脸与他手中的冰晶石相映成趣。 “……”孟小星默,看到连月风偷偷看过来的害羞的眼神她更加默! 第五十四章 这丫不是人! “黑城戒严应该也拦不住你们吧?你们要去干嘛?”他们小时候就一个个武功高强,此刻堂而皇之地呆在这,更说明黑城的守卫对于他们来说就相当于一个摆设。她相信到时候他们出不去。 “星儿真聪明!”连月泉拍拍孟小星的头,他低头对着孟小星眨巴着眼睛说:“我们要去寻宝哦!” “寻宝?”发问的同时,她不忘躲开连月泉的爪子。她头发现在还有些湿,长长的披在背上,躲开的时候,长发甩出一串水珠。 “嗯咯!黑城里面宝贝可多了!”连月泉轻快的点头,边说边精准地将那一串水珠弹出,一颗颗弹出门外,像是弹玻璃珠般好玩。 若不是亲眼看到他的动作,孟小星怎么也不敢相信有人的手法会这么快。发上掉下的水珠还可以这么玩。 “好了,小七。”连月茗出声制止,扬手一抓将他未弹出的水珠尽收入手心,洒在地上。 水珠很快就摊开一团,侵润木质的地板。 没注意到连月风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只见他从门外进来的时候拿着五件黑色的衣服。 “那是黑衣卫的衣服!”孟小星惊呼。 “对啊对啊!都是我刚才杀的黑衣卫穿的衣服。”连月泉脆着声音说,嘴角又露出甜蜜的小梨涡,看着天真可爱,各种萌。 孟小星却只觉得浑身冒鸡皮疙瘩,几粒米粒大的水珠杀了五个人……这丫不是人! “谁叫他们偷偷摸摸躲在外面。”连月泉嘟着嘴,像是闹别扭的孩子。 这丫不是人!这丫不是人!这丫不是人!孟小星默默念叨着。 转眼见连月茗、连月容、连月醉、连月风都在脱衣服,她都可以很淡定地接受了,瞧他们的动作,似乎是想要伪装成黑衣卫混入黑城去……呃,寻宝! “不是说要端了黑军团吗?”大战在即,他们还有心思去寻宝,她还以为他们也要搅入这四国和黑军团里面生点是非呢,至少也得做足样子好好计划一下啊! 现在黑军团在暗处潜存有实力,那个欺负连月清的领头黑衣人也不知道是谁呢! “对啊。要端了黑军团。”这次回答的是已经穿戴好衣服的连月容,他沉吟,而后一脸嫌弃地看着要蒙上去的黑色面具。 顿了顿,他冲着在慢慢悠悠换衣服的连月泉说:“小七,面具太脏。” “哦,那就脏呗。反正是黑色的也看不出来。”连月泉将腰带绑成一朵花的形状,觉得好看了才放手。 “给我去找个干净的。”连月容嫌弃地将黑色面具撇在桌上,说的话平淡无波。却形成的强大的低气压。 连月泉还在吹口哨,孟小星却受不了了,鸡婆地取过面具说:“别找了,我给你洗。” 笑话,让小狐狸去找,又会多出一条冤魂哪! 怕连月容反悔,她小跑步跑到浴池边,撩起一旁水桶干净的清水冲洗,然后还仔细地擦了很多遍澡豆。 好在面具是玄铁面具,洗完之后再用毛皮擦一擦就干净了。 “二叔,给你。” 孟小星巴巴的捧着面具送到他跟前,就怕他一个不满意又要小狐狸出去找。 “嗯。”连月容轻哼,目光如清冷的月华凝注在她身上。戴上面具,他缓缓开口:“我们是要端了黑军团,所以寻宝的空档顺便找找 七夫临门第11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们的老巢在哪。等到四国发兵来了,我们在将消息卖给他们。” 他心情好了,接过很久之前的问题回答。 “哦哦!”孟小星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么一大串话,反应慢半拍,等反应过来之后,她再次默默挥汗:他们最终还是要钱钱嘛! 四国和黑军团殚精竭虑计划那么多,什么战争啊!阴谋啊!阳谋啊!甚至皇帝老子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出来当发兵的借口了,多狠多有心啊!她都快怀疑作者要写正剧了!可是怎么一转眼,到了七个小表口中,瞬间又变味了呢? 战争变为他们的寻宝之旅……他们的内心太强悍了哈! 正感叹之际,面前又多了四张面具,附加四个异口同声的话:“小星也给我洗洗呗!” 她倒! …… 呼呼,他们终于走了啊!白天忙碌了一天,昨天晚上又没有睡觉,此刻孟小星浑身酸软,全身困乏。 飞快地往床上扑去,余光却扫到地上躺着的波塞冬。 这厮明天才会醒,她都给忘了。眼看现在都半夜了,她也不好意思去叫侍卫进来带走他。 实在不想动了!就让他在这睡吧! 缩入被中,孟小星很快就进入梦乡。 好梦正酣,一个滑溜溜凉滋滋的身体钻进被中,让一向浅眠的孟小星猛地睁开双眼。几乎是反射性地伸手掐住那人的脖子,腿也快速地坐在他的腰上,她一脸凶狠,目光如炬,冷冰冰地吐出:“谁?” “小星,陪我睡觉。” 耳际熟悉的声音传来,孟小星定睛看去,淡茶色的眼睛、白玉雕琢的脸、凉薄的身体……不是连月容是谁! “二叔,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是光着身体上了她的床,孟小星突然脸红的如同一只烤熟的虾子。 伸手拉下孟小星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手中的触感让连月容眼带讶异,他大拇指细细摩挲着她的掌心,原本以为嫩白的小手长着薄茧,摸着有些粗糙。 “星儿十五年来吃了不少苦吧?”十五年前,孟小星是一个睡觉睡着别人将她卖了都不知道的人,如今她却能在熟睡时察觉到身边的异状立即惊醒做出反应。 连月容眼神深幽得可怕,是谁让她变得如此胆战心惊? “还、还好啦!”手掌心传来一阵酥麻,连月容在她掌心的摩挲让她不自在,想要抽出手,她以为要使很大的力才能抽出,却不料连月容突然放手,她一个用力过猛向后倒去。 “小心。”连月容轻轻一拉,孟小星后仰之势变为前倾,“啪”的一声,铺在连月容胸上。 手下滑溜的触感和他胸前敏感的“啾啾”让她瞬间脸红的像火烧般。 她慌忙坐起,屁股下软软的在缓缓起伏……孟小星才猛然醒悟,自己还坐在他的肚子上,姿势暧昧异常! “我、我这就下去。”她手忙脚乱,几乎是滚下连月容的身体,却不料一阵天旋地转,连月容翻身压上了她。 “小星,陪我睡觉。”连月容眼底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再一次重复之前的话。 “我、我……”连月容的俊脸放大在面前,孟小星紧张的结巴,她想避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他钳制住,这姿势比起她刚坐在他身上的姿势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的暧昧的火辣! “二、二叔,我习惯一个人睡。”这时候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挤到一旁,连月容撑手压在她身上,只要她垂眸一瞟,就能看到他露在外面一丝不挂的躯体,她脸更红。 “小时候你都是跟我睡的。”某男淡茶色的眸子散发神秘的光彩,蛊惑人心,她怔忡间,他松开支撑的手,将全身力道压在她身上,头埋在她颈间低语:“并且,我们可以合二为一。” 第五十五章 小幸福 “二、二叔,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一岁的小孩子,我们这样子于理不合。”连月容特有的冰凉的肌肤衬出她此刻身体有多么火热。合二为一这词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孟小星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努力想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怎么不合?”连月容的头仍埋在她颈间,说出来的话有些闷闷的。话的内容听起来也怪怪的。 这丫有没有贞操观念啊!孟小星愤愤地,想伸手推开压在她身上的重力,但是连月容高大的身躯几乎整个覆盖了她,让她僵硬得只剩眼珠子和嘴皮子能动。 放弃使力,她继续动嘴皮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会影响小星清誉的。以后就没人敢娶我了。” 她说的委委屈屈,可怜巴巴。说完之后,还故意抽了抽鼻子。 连月容却不吃这套,猛地抬起头,抿嘴嘴唇,一脸不悦地瞪她:“你嫁给了我,还敢再嫁?” “我!“一口气顺不过来,孟小星被噎死了!早就应该知道和他说理只会把自己带到沟里去,胸中憋闷不已,她还是不死心地嚷嚷:“二叔还好意思说,你说要给我和叔叔们一个见面的惊喜,怎么就把我强娶了啊?!” 说到这个就来气,成亲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虽说最后是为了刺激连月清,但是除了这样做,总归还有别的办法,怎么能拿她的幸福开玩笑呢!并且,成亲这一过程,她都是被点|岤的!更气! “你不喜欢?我倒觉得这想法很好,算我自己给自己最好的生日礼物。”连月容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 听他提及生日,孟小星一心软,咬咬牙就把这口闷气吞了。 “这次就算了,二叔以后别这么做了。”她嘟着嘴,小脸上写满无奈,偏过头的她没发现连月容渐渐深幽的眼神。 说了话的她,见上方半天没动静,连压着他的身体都侧倒一边,只剩一条胳膊搭在她腰间,环住她。 她松了口气之余,颈间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她艰难地转个头轻唤了声:“二叔?” 连月容双目紧闭,白皙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轻启唇瓣,淡淡地说:“睡吧。” “哦。”没有多想,孟小星眼睛滴溜转着,慢慢挪动自己的腿移向床边,一寸寸地挪开,打算偷溜下床。眼看右脚已经着地,整个下半身都要滑到床下了。 突然大手一捞,将她捞了回去。 尴尬地趴在连月容胸上,整个人都被他紧紧锁在怀中,孟小星慌忙开口:“我们这样孤男寡女实在是不恰当!” “我不来,才叫孤男寡女。”连月容睁开眼,淡茶色的眼睛更见深幽,他仍旧面无表情,只是气息变得粗重。 “啊?”孟小星一时间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愣了半响才了悟房内还有另外一个“孤男”波塞冬。 不是他提醒她都忘了这厮了口原来他还介意这个。 孟小星悄悄不以为然,情愿自己和波塞冬共处一室,也不愿意现在这样和一个裸男共睡一床。她急急忙忙挣脱连月容的怀抱,口中嚷着: “二叔和波塞冬睡,我下去打地铺。”话说完,她察觉有些不对,腐女子别误会啊,她真的只是要睡地铺而已,木有其他意思啊!真的木有! 粗重的气息越来越浓,孟小星以为连月容生气了,却不料他憋了半天只说出二个字:“睡吧。” 声音带着低沉的暗哑。孟小星这下除非是傻子,也能辨出他那声音里蕴含的情欲。 躺着一动不敢动,据说男的比较冲动,下半身思考比较频繁,所以她安分点吧。 一静下来,感觉细胞就开始充分作用,抵在她大腿根处的热度源源不绝,她不尴尬都得替连月容尴尬。 “那个……”孟小星犹疑着开口:“旁边就有浴池,二叔还是去洗个冷水澡吧。” 孟小星满意的听到嘟嘟哝哝一阵骂后,被子掀开,凉风灌入,旁边浴池传来哗哗水声,抱紧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她此刻心砰砰的跳,犹豫着要不要趁夜逃窜。 可是太累了,她根本不想动,耳边听到一阵模模糊糊的琴声和开门关门的声音后,孟小星迷迷糊糊地进入黑甜的梦乡。 睡到下午,孟小星才醒来,一醒来,她就坐在床头抱着被子一个劲地笑。 “哈哈哈,哈哈哈……”连月容昨夜欲火焚身,还将熟睡的波塞冬给带走了!哈哈,不能怪她胡乱联想啊!虽然她真心知道连月容只是为了避免她和波塞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才带走他,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联想连月容爆波塞冬菊花的场景。 唉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过,话说郢城也真的很邪门啊,她笑的这人下一刻就出现在她眼前。 “笑什么呢,笑得这么欢!”波塞冬对着她的头就是一个爆票子,也跟着傻笑了两声。 “哈哈 ……没什么!”孟小星捂着嘴,努力想憋住笑,却不料笑声还是会从指缝偷跑出去。 为了防止波塞冬继续问,她连忙转移话题:“昨天睡得还好吗?” 波塞冬一脸懊丧,皱紧眉头:“还说了,也不知道昨天怎么回事,我居然睡在徵雨园的花园里,现在浑身酸疼。” “浑身酸疼?哈哈哈哈……”孟小星再次爆笑,打野战打的呗! 波塞冬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笑的,蓝眸紧凝着孟小星,一脸怀疑:“不会是你把我打昏丢在花园里的吧?” “不!绝对不是!”这黑锅可不能背!孟小星矢口否认。 波塞冬皱紧眉,“不对啊,我昨天本来要来找你,可是后来我去干嘛了?” “你不记得了?”孟小星这才发现波塞冬的不对劲,昨夜响起过琴声,难道是连月容将波塞冬催眠,拿走他那一段的记忆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睡在花园里对不对?“波塞冬也不傻,看着孟小星吃惊的表情,立即认准自己之前的想法,“你干嘛要整我啊,要不是我身强体壮,光着膀子睡在那是很容易着凉的。” 呃 ……果然不记得了!好邪门的琴音! 波塞冬只穿了小内内就被连月容拎出去了?说起来,她也有些责任,闻言不禁歉意地看着波塞冬。 好在波塞冬为人豁达,不一会就忘了,开始兴致勃勃拉着孟小星的手告诉她:“星儿,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波塞冬说的地方是她十五年前住的那个种满瓜果蔬菜的小院子。十五年过去,院内的瓜果蔬菜都被拔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荡荡的土地。 地上土壤松软潮湿,看来是刚翻新过。相较于记忆中那个种满蔬菜瓜果的院子,此刻这里看起来有些凄凉。孟小星心头瞬间涌起一股万事沧桑变化的哀伤。 见她始终站在院门口,波塞冬连忙回身,一把将她拉进去,扶着她的肩椎她往正屋里走去。 打开一个房间,孟小星看到满屋连月白的画像,心中一热。 “怎么会在这?”来到黑城的第一天,她就去之前孟炎驻足的那个书房找画像,一直没找到,却不料这些画像全放到这来了。画像被保存的完好,只是纸张有些泛黄,看来屋内经常有人打扫。 她应该早想到连月清会发现连月白的画像的,一定是他! “星儿,这是不是你娘?“波塞冬一脸期待地看着孟小星,见她点点头,他立即欢呼:“太好了,那个太宰果然没骗我!” “太宰?”孟小星目光留恋地看着徵徵泛黄的画纸,上面的女子巧笑倩兮,极为美丽,隐隐还有些熟悉。 “星儿和你娘长得真像!都是大大的美人!“波塞冬不吝夸赞,搂过孟小星的肩头说:“昨天我和太宰喝酒,他提到连月白,我就记得星儿说过你的娘亲叫做连月白,连忙留心,没想到他真的认识!真是真主保佑!” 孟小星挣脱开波塞冬的大手,她抬头巴巴地望着波塞冬,眼中波光盈盈,语气有些激动:“你说太宰认识我娘?” “对啊!他还说这个院子就是你娘曾经居住过的月白小筑。”波塞冬见孟小星激动,连忙将自己所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原来,酒醉后,太宰和波塞冬提及自己的往事,说到他当太宰以前曾经是黑城内新选入的新兵,由于心思缜密,当时他被孟炎选来,负责保护的第一个主人就是住在这个小院子里的连月白。 后来,连月白猝死,孟炎怒火波及到他们这群侍卫,每人毒酒一杯,被弃尸荒野。 他侥幸被一个路人所救,留下一条命。 后来新黑皇上任,他参加新任郢城官员的选拔,有幸成为一名采听官正式入驻黑城。 经过数年的奋斗,他才慢慢爬到太宰这个位置,期间心酸辛苦不可言喻。 “原来黑城的官员也来自于民间!”波塞冬对于郢城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孟小星也没料到高高在上的太宰曾经是连月白的侍卫。 她看着好奇打量一切的波塞冬,不放心地追问:“你没给他说我娘是连月白吧?” 波塞冬立即投来鄙视的一眼,屈指一弹,弹上她的额头:“星儿你傻啊!太宰这人是好是坏还分不清,怎么能随便告诉他你的大秘密呢!” “呃……”孟小星一脸吃瘪,也不争辩:“没告诉就好,就知道波塞冬最聪明了!” 说得她都要吐了,却不料波塞冬听得一脸得意洋洋。 哎,这样也好!瑞克斯人都是直肠子,听到赞美就是赞美,不会曲曲绕绕的认为是在骂他。 想起七个腹黑的恶魔小表,孟小星深感,波塞冬这样的人才好啊! “我告诉太宰说喜欢这院子的幽静,想在这种些醉心花,他就立即派人打理了这院里。星儿,以后你可以经常过来看看的。”波塞冬靠坐在窗台,抱胸看着孟小星一脸满足的样子,继续说。 “谢谢你,波塞冬!”孟小星回他灿烂一笑,“你居然还带着醉心花的种子,还是忘不了福娜拉啊?” 福娜拉是一个喜欢种花养花的女子,曾经是波塞冬的未婚妻。可惜此女红颜薄命,因病去世,惹得波塞冬难过了好久,一直不娶,每去一个地方也必然种上福娜拉喜欢的醉心花,代表他带着她一起走过。 瑞克斯人总是很浪漫的,也很深情!这也是孟小星能够和他相处时毫不避嫌的原因。一个人心中住着挚爱的人是不会轻易变心的,所以她不担心他会喜欢她。虽然这样说有些自作多情。 “是啊,还是忘不了!”波塞冬脸上有些怅然,蓝眸凝满雾气。 孟小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们现在就一起为福娜拉种上醉心花吧!” “好!”波塞冬脸上阴云散尽,探出晴光。 孟小星微徵一笑,看着波塞冬开心爽朗的笑,觉得烦恼确实少了不少。 醉心花是一种生命力极为顽强的花,可以在任何季节任何地点开出绚烂的红色的生命之花,这是体弱的福娜拉喜欢它的原因。 红色的醉心花,孟小星咀嚼着这几个字,脑海中出现一个红色的绝代妖娆风姿。嗯起昨晚波塞冬的糗态,孟小星再次笑开。 醉心花配月醉美人!波塞冬和“醉”这个字真有缘! 送药是个轻松的活,见到仙子是件美丽的事。 知道连月碎他们都在积极寻宝和找黑衣人中,孟小星欣然提前出发去陪伴连月清。她怕见过光明的连月清没办法接受再次失明的事实,所以一有时间就会陪在他身边,不让他有时间多想。 一个异族公主经常跑往同一个地方未免让人起疑。 好在连月碎设想得很周到,早就想好了退路。 太宰的女儿马娇和瑞克斯公主相见甚欢,经常在太宰的老家相聚的事情一时间成为美谈,郢城的百姓都谓之为黑屿岛与海外建立友好关系的一个标志。 话说古代人的想象力都还不错!孟小星坐在马车上看着在修剪指甲,画着精致妆容的马娇,心中实在无感。 马娇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喜欢美丽的衣服,漂亮的首饰,没有什么特别,也没什么地方让人讨厌。 偶尔,马娇会和她说上几句话,问的问题多事围绕连月碎。真不知道连月碎哪来的这么大的魅力,让她念念不忘。 好在马娇不惹人嫌,每次坐在马车内最多是一遍遍擦拭她首饰盒内的华贵珠宝,拿出来默默显摆一下,不打扰到她,她也就无视了。 想起要见连月清,孟小星心里有丝小雀跃。现在还是初四,没到黑城戒严的日子,所以出城是一伴很容易的事情。 连月碎至今还未将药丸给她让她带出去,估计是那药丸无须每天吃。 每天陪陪连月清,听他吹上几曲,或者让他教自己弹个古筝。日子平平淡淡,但总是洋溢着小幸福。 波塞冬此次除了陪她找亲人,还有其他的任务在,没有跟在她身侧。她倒乐得自由! 很快就到了那个挂着太宰府匾额的清净小院子,听马娇说,这里之所以挂这匾额,是因为马自成每月都会回来住上一阵子。看来马自成也是一个念旧的人。 孟小星抱着自己在厨房研制的蛋挞想请连月清尝尝鲜。马车上,马娇一直流着口水看着,她给了几个,马娇直赞叹好吃,这让她信心十足却也有些忐忑。 心疼连月清,想一直对他好。孟小星看到竹林中飘逸的白影时,嘴角就扬起幸福的徵笑。马娇识趣地离开,只留她一人站在竹林边上。 “星儿?”仙子听力惊人,准确地朝她走过来,白皙清癯的脸上带着温柔的浅笑。他像她伸出手,白的几近透明的肤色,上面能够看到细徵的青色的血管。 青葱玉指便是如此吧! 孟小星一如之前见面那般小跑步过去拉着他的手,带他在竹林边上的竹椅上坐下。 “六叔,我给你做了蛋挞,你尝尝看,好不好吃?”孟小星捏着一个烤成金黄|色的蛋挞递到他嘴边。 连月清依言轻轻咬下,淡淡的红晕像是上好的胭脂般在他白皙的脸上研开。 即便是相处了几天,一旦做出稍徵亲昵的动作,他脸上就会不自觉泛起红晕。 孟小星眼角含笑地看着连月清,柔声问:“好吃吗?” 连月清忙不迭地点头:“好吃好吃。”说完之后,脸上的红晕都漫上了耳根。 孟小星左手支在颈侧,右手捏着蛋挞再次递到他嘴边:“那六叔再吃点。” 连月清很瘦!瘦瘦的高高的,像是细长的竹竿。孟小星眼中带着心疼。脑中却一闪而逝连月碎的身影。 同样的瘦高,连月碎却不会给人柔弱的感觉,反而会觉得他很有力量,气势过于惊人! 孟小星发现自己走神了,有些赧然。怎么突然之间想到连月碎了。那个财奴还说要她以身抵债,怎么和美丽的仙子六叔相比。 “星儿在想什么?” 连月清很敏感,从孟小星的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察觉到她细徵的情绪变化。 孟小星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连忙站起身,笑着对连月清说:“六叔,我已经能弹个一曲半调了,我弹给你听!” 连月清浓密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准确地看着孟小星的脸,露齿一笑:”好,我听星儿弹。” 琴音铮铮,声音清透,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是已然能听出完整的曲调。 可惜,今日听琴的人有些心不在焉。 “六叔,你在想什么?”一曲终了,孟小星发现连月清的不对劲,连忙问。 岂料,她这一问,连月清立即红脸,慌忙摆手:“没、没想什么!” 真不是说谎的料!孟小星缓缓起身,绕过古琴走到他身边,手自然搭在他的肩头,感觉到他身子突然一抖,她关切地问:“冷了吗?” “唔。”连月清含糊地点了点头,低着头不看她。 不疑有他,孟小星进去一旁的房子取来一伴淡青色的披风,披在连月清身上。 看他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不禁有些担心,怕他是在恼自己的失明,连忙握住他的手,给予支持。 “六叔,你有什么心事吗?”他的手冰凉,她连忙搓热了自己的手给他暖着。 连月清抬起一张清秀的宛若谪仙的脸,脸上迷茫的样子让孟小星心头一动,差点忍不住又要吻他了,哎,这般的美好不是她一个凡夫俗子能轻易亵渎的,她还是少调戏他比较好。 如是想,孟小星连忙平复激动的心情。 连月清淡粉色的唇闭闭合合,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口。没吐出一个字,脸上的红晕却已经蔓延到全身了。 看他红得连手指头透着润泽的粉色,孟小星不禁好奇他到底要说什么。 “小星……”终于,连月清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只觉心一抖,屏息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你、你、你……”连月清“你”了半天,最终低垂下头,不敢看她。 真是急死人了!孟小星被他欲语还休的姿态惹得心猿意马,但又怕自己唐突的动作吓到他。 汗滴滴,她此刻好像一个欲求不满的丈夫啊!她总算能体会到连月容的感受了……,呃,怎么又想到了他! 分神间,连月清猛地站起,他由于太过于心慌,膝盖狠狠磕上了旁边的石桌。 ”啊!”连月清没叫,孟小星反而痛呼出声了。她连忙奔过去,蹲下身,为他揉着膝盖。 “都磕青了……”孟小星心疼的低语,抬头问连月清:“疼不疼?” 连月清不知道为何突然咧嘴傻笑,他弯腰拉住她按摩他膝盖的手,扯她站起。 因为猝不及防被拉起,孟小星一个脚步不稳跌进连月清的怀里。 抬头看连月清,他红着一张脸,嘟着嘴。耳边清楚的响起他的声音:”星儿亲亲我就不疼了。” 啊? 孟小星傻住了,这清透的眼睛虽没有焦距,但是闪烁着星星光点,美丽的不可方物。她再次心猿意马了…… 连月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话说话,孟小星却未给他任何回应。他脸上的光彩渐渐消失,失落浮上渐渐苍白的脸。 “星儿不愿意……,唔。”孟小星毫不犹豫地堵住他未说出口的话,早就想这么做了,但是怕将仙子拉入红尘她忍了。 “以后想吻我就直接用行动。”她听到自己呢哝迷醉的声音,没想到仙子早已被她拉入红尘,她现在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这么晚才回来?”喜滋滋轻飘飘地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面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孟小星一大跳。 “懈!怎么不点灯?”黑漆漆的房间只有窗外的星子照明,她连忙点起烛台上的蜡烛。 屋内,带着白玉面具,一袭白衣的连月碎已坐在桌边等着他。 “我今天去找六叔了。”孟小星提及连月清时,嘴角止不住地泛着甜蜜的笑意。 “哦?”连月碎默默取过桌上的茶盏,仰头将杯内的茶水灌入喉中。 “三叔怎么会来?是药拿过来了吗?”孟小星接下披风,自然而然坐在连月碎对面,也拿起一个茶盏倒茶。 茶盏凑到眼前,孟小星趁喝水的空隙打量着连月碎,发现了些微的不对劲。 “三叔,你的眼睛怎么变成棕褐色了?”不仔细看,和连月清的眼睛相差无几。一时好奇,忘记了自己正在喝水,立即呛住了。 “喝个水也能呛住。”连月碎睨了她一眼,放下茶盏,绕她她旁边替她顺了顺背。 “不会这也要收钱吧?“孟小星几乎是条伴反射,急忙躲开。身下的凳子在她慌乱的退开时,被带动“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孟小星无心扶起凳子,只是望着连月碎,他不说话,她就更提心吊胆。 半响,见他没有动静,她扶起凳子坐下,心仍提在嗓子眼。 “今天也晚了,三叔将药给我,早些回去歇息吧。”孟小星心想着能够尽快让他走就好了,心提着的感觉很累啊! 此言一出,连月碎立即举起三根手指头。 “三两?三十两?好吧好吧!”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连月碎一如往常要银子,她反而放心下来,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也安安稳稳地落回原处了。 她这算不算抖,孟小星突然悲凉的意识到,第一次她开始理解马娇的抖心态。 谁知,连月碎得了银子并不开心,始终阴沉着一张脸。其实他戴着面具,她也看不出他的脸色是怎样,只是直觉那么认为。 “三叔不开心吗?”原谅她鸡婆地问出口啊,他身上怨气那么重,不就是指望她关心一下么! 连月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孟小星立即心一抖,紧接着第二句话脱口而出:“有什么心事可以和小星说说啊。” 汗滴滴,说完她真的想扇自己一巴掌!好在连月碎身上的怨气似乎没那么重了,她也只好继续保持“知心大姐”的徵笑。 感觉他面具下的嘴抿了抿,然后她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是古琴拨弄的般动听。孟小星突然发现,连月碎戴上面具掩去他那副商人嘴脸后,她能够发现他一些优点。 “我戴了褐莲花上的薄膜。”他如是说。 “带了美瞳?”孟小星没想到古代的美瞳可以是花瓣上的那层薄膜,至于褐莲也是她没听过的名词,会是褐色的莲花吗? “美瞳是什么?” “没事没事。”孟小星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连忙带过,“带着它会不会不舒服啊?伤不伤眼睛?” 现代高科技下的美瞳都有些伤眼睛,更何况是这没有消过毒的花瓣薄膜。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那如同翡翠般美丽的绿眸可不能被伤了。她瞬间一脸关心。 沉吟半响,连月碎摇头:“没事。褐莲是干年才一开的莲花,它对眼睛还有一定滋养的功效,所以带着它无妨。只是看东西不太清楚罢了。” 孟小星感觉连月碎的话一下子多了,没有了那种生疏的距离感。她亦卸下心防。 好奇地望着他的眼睛,她瞪大一双水眸:“我能看看吗?” “嗯。”连月碎爽快答应,让孟小星又提防起来:“看这个不要钱吧?” 连月碎再次睨她一眼:“看不看?” “看!”孟小星狠狠一咬牙!好奇心害死猫,不就少一点银子么!她都习惯了! 连月碎看她一副忍痛害爱的模样,轻哼:“我哪次收到过你的银子。” 也、也对谈!孟小星恍然大悟,他一直都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呢!自己刚才的举动真是小家子气!孟小星突然对自己不耻,不过嘴上仍是逞强:“你不是都记在账上了吗?” 摘下面具,伸手取下两片薄膜的连月碎咕哝了一句:“要真这么好算就好了。” 孟小星没听清他的话,注意力全在他手上的薄膜上。 “要不要用营养液泡着?”现代的隐形眼镜都是摘下来要泡着的,不然会干燥得不能戴。 连月碎摇摇头:“泡着也没用,摘下来就不能再用第二次了。” “啊?那怎么办?”原来是一次性抛的。 “凉拌。”连月碎突然勾起嘴角,小小的徵笑了下。 “啊啊啊!”注意到他这一闪而逝的笑容的孟小星立即大呼小叫起来,这面瘫脸,每次笑都是j笑,难得看见他这么发自内心的笑,很帅俟! ”怎么了?”连月碎皱眉,嘴角僵硬。 “你笑了!很帅谈!”孟小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盯着他的脸猛瞧,一会后发现他眼角有些通红,她自告奋勇:“三叔,这个估计还是伤眼睛。我来教你做眼保健操!” “好。”连月碎虽然不知道眼保健操是什么,但是答应的却很快。 其实,十五年前,她给他设计的那些商品大卖,若是要分成的话,她早就不欠他了,反而是他欠她。不过这件事,他是不会告诉她的……又一次,他缓缓勾起了嘴角。 初五,全城开始戒严了,黑城守卫增加了至少四倍,睁眼看去,到处都是乌压压的一片。 为了送药,孟小星起了一大早。坐着马车经过城门,守卫将她的马车拦下,甚至勒令她下车,搜查她全身。 守卫的语气还算礼貌,但走动作却很强硬,容不得孟小星一丝一毫的抗拒口很快,马车内外到身边随身携带的大小物伴,都被他们被检查了个遍。 甚至连孟小星本人,都有一今年长的宫女摸遍了她全身。 这样严格的方式估计一只苍蝇想要飞进来,都要先把它的翅膀卸下里,腿一只只掰开了检查……总而言之,这戒严戒的比她想象的要严多了! 看着那一片黑色,孟小星觉得莫名的闹心。一大早的心情就被这样破坏‘ 马车终于可以出城门了,孟小星却没有直接去找连月清,而是掀帘看了看外面专心驾车的车夫。悄无声息地跳窗出去。 大概四十分钟过去,眼看太宰府就要到了,孟小星又如出去那般轻巧的翻窗进来,无人知晓她这一期间做了什么。 出城在外有时间限制,所以她并未在连月清那多呆,只是送了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没有了马娇的陪伴,她出城的借口便成为了买胭脂水粉。 路过胭脂铺,孟小星自掏腰包购买了数十种胭脂水粉,并将买进来的大半送给了马娇。 虽说马娇是遵从连月碎的命令和她来往,但是她还是不宜和她关系太僵,适当的礼遇还是应该的。更何况,她送礼给马娇,看在眼里的是太宰,以后她若是要打听连月白的事情也方便些。 没有陪在连月清身边,孟小星便想要找波塞冬聊聊,却不料他也不在,听一个他身边的侍卫说,波塞冬是去了黑城广场,看教习官选拔去了。 孟小星没有想到那样的选拔可以观看,懒洋洋的她立即来了精神,脚步匆匆去黑城广场找波塞冬去了。 走进广场看到的同样是乌泱泱的一片黑,身着一身飘逸白袍的连月碎就像是一股清流般,让看黑色看得心情压抑的孟小星心情高昂了起来。 注意到连月碎朝她看过来,她右手竖起大拇指,左手靠在嘴边,唇语做了一个“帅”的形状。 虽然远远隔着几十米上百米的距离,人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她却觉得自己看见他笑了。他肯定是懂了。孟小星唇角勾笑,心情一下子变很好。 “星儿,这儿!”坐在广场右方的波塞冬看到她,挥着手大声招呼她过去。 孟小星感觉广场所有的视线都看向了她,让她心中痛骂波塞冬的鸡婆。好在她现在穿的是瑞克斯服装,脸上一如往常般挂着面纱,掩去了她的不自在,她迈出莲步,足下生花,仪态万千地挪向波塞冬。 “怎么走路变这么慢了?”波塞冬伸手拉孟小星坐在她身边,一开口就很讨人嫌。 孟小星横他一眼,决定不和他解释女人在公共场合应该优雅的事情。 波塞冬和她都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身边从来不带侍女。 此刻波塞冬身后只站着一个带刀侍卫保护他的安全。他自己则抱着一壶茶,一个茶杯,坐在临时安置的一个长椅上,专注地看着看台底下乌压压的一片。 他看起来根本没有一点王子的样子,不过亲和力十足。 孟小星夺过他手中的杯子,手腕翻转凑过去,顺着他怀中的茶壶,倾倒出一杯清凉的茶水。 “你在这看多久了?”喝完水,孟小星亦看向那一片黑,眼睛更多的时候是飘向连月碎。 还是白色看着舒服啊!孟小星感叹。 ”一个时辰。”波塞冬回神,见孟小星杯中水空了,自动提起茶壶往她杯中倒了一杯。 孟小星也没再客气,喝了一口茶水后,从袖袋里抽出两根用油纸包好的糖葫芦递给波塞冬一根。 “刚在外面买的糖葫芦,你试试看。” 波塞冬一脸好奇接过,就着油纸就大大咬了一口。 孟小星没想到他会这么吃,愣了三秒,看他嫌恶地吐出,英俊的五官揪到一块,她瞬间爆笑出声。 ”哈哈,呆子!” 夺过他要扔出去的糖葫芦,她憋笑撕开上面包的油纸,然后递到他嘴边,“谁让你把纸给吃了。快吃!” 波塞冬挤着鼻子,一脸怀疑地看着她,就着她递过来的手咬下一颗。 “酸甜的!”他脸上扬起欣喜的笑,又凑过来咬走一颗。 ”你没手啊,自己拿着!”将糖葫芦硬塞给波塞冬,她自己也撕开油纸吃了起来。边吃边看着不远处的连月碎,她记忆飘远,回忆起了一件往事。 一岁孟小星胖呼呼的小手攀上八岁大连月碎的衣袖,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望着外面的糖葫芦。 “三叔叔~我要吃糖葫芦。”婉转鼻音过,软软的语调,让人不忍心拒绝。 连月碎面无表情看了眼门外卖糖葫芦的小贩,突然嘴角勾笑,低头笑眯眯地对奶娃娃徵笑:“我可以给你买糖葫芦,不过你要先大喊三声‘我爱吃糖葫芦”” 喊三声?没问题! “我爱吃糖葫芦,我爱吃糖葫芦,我爱吃糖葫芦!” 狼外婆的徵笑?看你笑什么!孟小星心满意足啃着糖葫芦,缩在角落看连月碎拿着整把糖葫芦立在门口。 耳边突然人声鼎沸,抬眼见连月碎从容不迫将二文钱的糖葫芦以十文卖给拥挤过来的村民,蜂拥购买的村民人人喊着:“小星爱吃的,吃了肯定聪明绝顶,强身健体!买啊!抢啊!” 人群散去,连月碎疼爱地拍拍傻眼的孟小星,嘴角一勾:“小星星……你真是我的摇钱树。” 说完,晃着鼓鼓的钱袋绝尘而去~ 孟小星木了,张嘴露出两颗新长的牙齿,一脸呆相……,三叔有几个钱袋啊?她顺走的这个装的是……金子?! 估计是那时候,她顺走连月碎的金子,所以连月碎后来才时时刻刻要她出钱吧?这真算是一段孽缘! 想起往事总是分外甜蜜,吃起糖葫芦也变得格外的香甜。孟小星朝连月碎挥动着糖葫芦,即便知道他看不到,亦是兴趣盎然。 却不料,挥舞着,手中的糖葫芦不见了,孟小星回头,看波塞冬大口一张,将竹棒上最后一粒糖葫芦吞入腹中,瞬间气结。 “你还我糖葫芦!”一个扑将过去,孟小星直接将波塞冬扑得身子一斜,差点摔倒在地。 他们打闹的场景落入别人眼中,但像极了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 清晨的迷雾散开了一点,阳光刺透大气洒在大理石辅就的黑城广场上。三万黑军团士兵密密麻麻的站在广场的石阶上,刚进的新兵占了大半,他们脸上没有佩戴黑色面具,露出的脸孔还很年轻,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涩。 连月碎站在广场上方,俯视着泱泱士兵,视线却飘走,落在右手边正在和身边男子打闹的白衣女子身上。 目光一沉,他转头吩咐躬身站在一旁的太宰。 “可以开始了。” “是,黑皇。”太宰躬身在他身后,退后几步,站在一尺开外的地方,一脸威仪地看着高台之下数万黑军团,缓缓开口,抑扬顿挫。 “此次教习官的选拔不仅与往常不一样,这次选出的教习官不仅要训练新兵和来自四国的精英,而且还要教导四国远道而来的皇子……” 太宰依照惯例将教习官选拔比赛的规则重申了一遍后,教习官选拔在咚咚的鼓声中开始了。连月碎身份尊贵,可以提早离开广场,只待明天的第二轮比试的时候,他才会重新出现。连月碎最后在看一眼坐在看台上的孟小星,一颔首,默默离开。 孟小星此刻正聚精会神听波塞冬说着今日比试的比赛规则,没有发现连月碎的离开,待喝水间隙看向广场上方的高台时,连月碎已经人去无踪,她不禁一阵失落。 第五十六章 第一次反击 报名参加教习官选拔的黑衣卫要参加射箭?br / 七夫临门第12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箭、御车、武艺三轮比赛,三轮综合分最高者胜出,参加下一轮竞技。 最后黑皇从胜出的百名教习官中挑出最优秀的四人作为四国皇子的导师。 首先一轮比赛是射箭。 射箭分为步射、马射、弩射,每个参赛者都必须达到规定的标准才能参与评分。这些标准相当严格,在黑城被称之为射箭五礼。归类如下: 一、箭穿靶子,箭头发白,表明发矢准确有力。 二、四箭连发,皆要正中目标。 三、策马疾行,绕箭靶一周,射十箭,每箭都需命中靶心。 四、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 五、与上级同射,需让之一尺。 “你不是胡诌的吧?”孟小星瞪大一双水眸看着波塞冬,一脸的不敢置信。 说是这样说,其实她是信了。刚从他口中听到如此严格的标准后,她不断咂舌,这还是最基本的标准,黑军团真的不可小觑。 “我这可是听太宰说的,自然可信。”波塞冬信誓旦旦地保证。 孟小星却没在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黑城广场。 射箭比赛已经开始了。 场上每隔五米设置一个箭靶,整整一排,共设置了五十个。将近三干脸戴黑色玄铁面具的黑衣卫雄纠纠气昂昂站在射箭训练场。井然有序排队射箭。 从孟小星所坐的位置看过去,射箭场上远远一排过去,人山人海,似乎望不到尽头。她挑了一个离她最近的队伍,仔细观察。 黑衣卫个个身穿黑衣,脸附面具。唯一能稍加区分的就是他们右手臂上雄鹰的颜色。孟小星发觉射箭时站得最前面的黑衣卫,他衣服上的雄鹰是红色的。离箭靶最远的,衣服上的雄鹰是紫色的。 按他们射箭时所站距离的远近排列,他们手臂上的雄鹰颜色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 与上级同射,需让之一尺。 也就是说站得越前面的人等级越高,衣服上绣有红色雄鹰的是黑衣卫是黑军团士兵中级别最高者。 “咻”的一声传来,孟小星定睛看去。 场上,一个袖上绣有红色雄鹰的黑衣卫在射出一箭后,箭靶滋滋的冒着白烟。 失敬失敬!孟小星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 “你在叨咕着什么呢?”波塞冬也啧啧赞叹那人射箭技术精湛,见孟小星喃喃自语,像是在祈祷,他拗不过好奇,回过头问她。 “没事没事。”孟小星心中打鼓,她才不会告诉波塞冬,她曾经看连月泉用水珠弹死几个红色雄鹰黑衣卫呢! 哎,一直以为小狐狸除了有动物缘一些,其他很弱,看来她是低估了他,阿弥陀佛,失敬失荆 大概两个时辰过去,三千个黑衣卫就已经全体射箭完毕。 出乎孟小星意料之外,能够参与评分的黑衣卫占了七成。虽然刷下去九百多人,但是在这样严格的标准下,这样的数字已经让人为之称奇。 射箭之后,第二轮比赛比的是驾驭马车的技术。 同射箭一样,御车同样有严格的评分底线,谓之御车五礼,俗称五御。 过通道能驱驰自如,遇陡坡能严控速度,行乱石能平稳如初,经障碍能凌空一跃,见天子能表位有礼。 不得不说,御车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内力和心态。 驾车时,不管在乱石泥泞的地上,还是狭窄弯曲的斜坡,如若想要让马车行驶如在官道上那般平稳就不仅需要驾驭马车的技巧,还需要一定的心理素质和内力才能恰到好处地控制疾行的马车。 因为御车需要的场地极大,剩余近两千的黑衣卫被分成每十人一组,合作竞技。看场上竞争激烈,每个人都走出浑身解数,孟小星估摸着,这一轮又要淘汰掉六成的人数。 看马车在广场上平稳飞驰,她突然站起来吹起一个响亮的口哨!一脸的兴奋激动,加油加油! 波塞冬见她如此,一时也按捺不住,大喊:“冲啊!” 他们二人的欢呼引来侧目,新进的黑衣卫本来被广场上沉静严肃的气氛弄得有些紧张,此刻见异国王子公主齐声欢呼,他们终究是普通百姓选进来的,还没有经过魔鬼的新兵训练,气血方刚,看到激动处,也忍不住欢呼起来 欢呼的众人却没发现,第一个带头喝彩的孟小星此刻已经安然坐下,伸手掩住口鼻,悄悄地打了个哈欠。 广场上突然飞起数十只风筝,新旧黑衣卫个个都看着场地上的比赛,无人注意头顶那片蓝天。 孟小星却注意到了,她一只手搁在耳边,虚睨着眺望天空。 蓝天上飞舞的风筝突然断了线般齐齐载下来,落在黑衣卫之间。 “谁这么大胆在这放风筝?”有人被风筝砸到,怒了!嚷嚷起来。 “是狼军!”红色雄鹰黑衣卫比较有见识,看到风筝上印着的胭脂色的狼,大声喊出来 他们警惕地看着已经落在地上的风筝,风筝上绑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正在发出“嘶嘶”的响声。 那是火药引线点燃的声音。 待黑衣卫想明白这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风筝“嘭”地一声爆开,围着风筝的几人齐齐被炸伤。 那一声“嘭”响后,相继落下的风筝也不断爆炸。 一时间,广场上,砰砰声不断,不断有人被炸伤倒下去。 孟小星看着乱作一团的黑军团眯了眯眼,虽然他们技艺精湛,但是如此自乱阵脚,会是黑军团的主干力量么?黑军团果然有阴谋! “星儿,赶紧走。”波塞冬高大的身躯护住孟小星,几乎是抱着她疾奔。 其实爆炸的威力不大,也就上了百来号人,根本危急不到他们这,但是却可以引发混乱。 “你吓傻了?怎么跟呆头鹅一样?” 波塞冬直接带她回了她的居所,见孟小星一副魂游太空的样子,他在她耳边大吼一声。 “波塞冬,你真的很幼稚俟!”掏了掏耳朵,孟小星白他一眼。 “呵呵,你管我。”波塞冬眨着蓝眸,见孟小星依旧生龙活虎,他兴致匆匆地说:“听说狼军和黑军团是死敌,我去凑凑热闹。” 一句话说完,他已经不见踪影。 孟小星拍拍胸口,还好波塞冬只是知道她娘的名字,并不知道连月白是胭脂狼。 狼军突然出现,应该可以让领导黑军团的黑衣人忌惮,也可以让四国闻讯改变策略吧?毕竟狼军是另外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用完餐,孟小星站在书桌前,摊开桌上的纸,一遍又一遍地临摹字画。 此刻她穿着一袭简约的修身瑞克斯白色裙装,头发用一条白色的丝带束在脑后,站在书桌前用毛笔写字的样子安静而美好。 她低着头,露出颈部优美的线条,余光扫到桌前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她亦无动于衷,只是慢慢地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 吹干墨渍,她才抬头对出现的人露出微笑:“有什么发现吗?” 房内突然出现的人二十来岁年纪,身着一袭紧身黑衣,贴身的衣服勾勒出美好的身体曲线:高耸的双||乳|,不盈而握的腰肢,紧翘的臀部,无疑不在炫耀看来人傲人的资本。 可惜的是,此人拥有如此火辣的身材,却顶着一张万年的冰山脸,美则美矣,却让人再不敢燃起任何欲望,看到她火爆身材产生的歪斜念头亦会因为害怕而打消。 “没有的话我就不会来了。” 孟小星闻言,扬起兴奋的笑脸,一点不在意女子的冰冷飞扑了过去,撞入女子的怀抱:“杨姐姐,我好想你!我还以为是小沫这丫头又在调皮呢!” 杨依依在孟小星扑过来的时候,张开手抱住冲过来的孟小星,眼底的温情一闪而逝。她听到孟小星的话,柳叶眉皱了皱:“小沫又不听话了?” “才没有呢,我胡说的!”孟小星吐了吐舌头,杨沫沫是她的好朋友,虽然老是爱开玩笑,但是在她严厉的姐姐面前,她还是不会挖她墙角的! 杨依依也知道孟小星和杨沫沫感情很好,自然不信她的话,不过也没有太多追究,而是拉过孟小星的手,仔细看了看她:“听小沫说,你找到你的叔叔们了?”语气虽然冰冷,却掩不住话语中的关心。 “对啊!“孟小星很高兴,“他们现在都在黑城,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呢!老天保佑!对了,杨姐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昨天才到的。”杨依依是和孟小星他们一块出发的,只不过她没有进郢城,而是带着十个姐妹在周围的群岛周游,希望找到连月白的踪迹。 杨依依一支十二个人同样属于狼军,只是当年,她们随着连月白出海,被留在瑞克斯负责经管连月白在瑞克斯的生意。连月白“死”后一年多他们才得到消息。 他们同样不相信连月白已死,几番寻找探听之下,他们没有找到连月白,反而在瑞克斯发现了几乎和连月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 “昨天就到了啊?!怎么不过来找我?”孟小星惊呼,拉着杨依依的手一脸爱娇,舍不得松开。 “我才不打扰小星和某人秉烛夜谈呢。”杨依依眼神怜爱地看着孟小星,犹如慈母般拍了拍她的手背,打趣道。 “哈?杨姐姐也会取笑人了!肯定是小沫那个大嘴巴说出去的!”孟小星抱着她的手臂擞娇,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昨夜她和连月碎在房内随随便便聊天就聊到深夜,她很少看到那样亲和的连月碎,便借机和他多聊了会。 小沫这个忍者偷听别人对话,真没节操! “好了好了,不笑星儿了。”杨依依冰山般的脸变得柔和,假意板起脸,敛去脸上的笑意。 “嗯。”见到杨依依,高兴之余,她细心发现她脸上点点的犹疑。 “杨姐姐,有什么事吗?” “小星。”杨依依只稍稍停顿了一下,就定定地看着孟小星说:“你不用太担心。这件事情我只是说出来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孟小星呼吸一滞,忙问:“什么事?” 杨依依一向做事果断,很少会这般吞吞吐吐,孟小星紧张望着她,心立即悬起来了。 “我从瑞克斯过来的时候,听里当约说,雷诺已经发现自己的记忆缺失,正在找巫师帮他恢复记忆。”杨依依顿了顿,索性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当初小狸帮你消除雷诺关于你的记忆才让你逃开他,但是你也知道,小狸毕竟能力有限,已经三年过去了,雷诺极有可能这次在巫师的帮助下恢复记忆过来找你……” “杨姐姐既然早知道了,为什么现在才说?”孟小星慌得手足无措。 “我是怕你自乱阵脚,另外……”杨依依顿了顿,临时改口:“你看你现在离他这么远都慌成这样,要真的路上就告诉你,你还不得跳下海去啊!“她看着孟小星惨白的脸有些心疼,握紧她的手,轻拍着安慰:“小星,狼军自从跟随你娘起,就誓死保护她和她的亲人,虽然小姐现在行踪未明,但是我以狼血令起誓,不论如何都会保护你到底!” 这份真挚的情意,孟小星听了一脸的感动,敛了敛脸上震惊的神色,不想让杨依依担心,她勉强微笑了一下:“杨姐姐,你放心吧,他即便恢复记忆也认不出我来了。” 杨依依点了点头,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在看到孟小星阴郁的脸色后,她顿了顿却没再提起,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听小沫说,你那些叔叔很厉害,到时候他们一定会保护你的。” “嗯。”孟小星脑袋一片空白,却不忘露出坚强的徵笑,重重点头。 杨依依叹口气,跟孟小星告别时仍是忍不住叮嘱一番:“星儿,类似今日风筝一事,以后就不要做了。你娘也肯定不想你卷入那摊浑水里。” 挂着火药的风筝确实是她让小沫做的,那声欢呼也不过是她们传递的信号。 孟小星低着头:“我只是不想发生战争,如果他们知道狼军又回来了,肯定会有所忌惮,至少会将战事拖延些时候。” 她终究是现代人,没经历过战争,渴望和平。所以她没办法做到七个小表那般无所谓,只好尽自己的能力来拖延可能爆发的战争。 “可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队伍只有数十人,一旦被发现,你不仅泄露身份,还会招来不必要的风险。”怕就怕,她们根本无力保护她。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孟小星点头,一脸内疚,她确实没有为她们的安危做考虑。 “如此便好口有人来了,我走了。”如来时一般,杨依依悄然消失,同杨沫沫一样,杨依依修习的是忍术,隐身对于她们来说如家常便饭。 确认杨依依走了,孟小星浑身立即抑制不住地抖起来。 波塞冬进来的时候,孟小星还在抖。 “星儿,我给你的……”波塞冬一脸阴沉地开门进来,语气不善,说了几句,注意到孟小星的异状,大掌伸过来,捂着她的额头:“你是不是不舒服,抖得这么厉害?” “没事。”孟小星侧头避过她的手,转身往床头走去,坐在床上摊开厚重的被子裹着身子。心情平复了些后,她才勉强笑:“我只是突然有些冷。你不是去凑热闹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看你裹这么厚,看来是真的冷了!“波塞冬露齿一笑,放心下来。随后他就皱眉坐在一边,自顾自倒一杯茶喝上,他手撑在膝盖,心情看起来有些颓丧,他说:“那个狼军实在太狠了!” “怎么了?”孟小星心一紧,她和杨依依她们的联系都是默默进行,所以波塞冬毫不知情。不过他听了狼军的故事后一直对她们有极大的兴趣,怎么现在一脸的不以为然。 “我刚才去广场,五六千人全躺下了,生死未上。” “啊?不是只有几个风筝爆炸了吗?”孟小星也被吓到了!她的目的只是让别人知道狼军重现江湖而已,火药的杀伤力根本就不大啊! 波塞冬皱紧眉:“如果只是几个风筝还好,狼军居然还下了毒。现在那些士兵一个个口吐白沫,太医们正在给他们看病呢,我帮不上忙,看着闹心,就过来找你了!” 波塞冬又猛然拿起茶壶对着嘴巴一阵浇灌,茶水淋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四溅开来。 “波塞冬,你干嘛!”孟小星跑下床,夺过他手中的茶壶,一壶水已经全部被倒出来,波塞冬脸上还沾着些没有滤干净的茶叶。 波塞冬甩了甩头上的水珠,蓝色眸子忧郁地看着孟小星:“星儿,我心烦!” 孟小星自然知道他烦什么,拿过毛巾替他擦拭脸上的水渍,沉吟半响开口:“狼军在瑞克斯曾帮助受灾的贫苦百姓,她们是善良的。所以你真的认为今天的毒是她们下的吗?” “不是吗?” 波塞冬眼眸扬起希冀,眉一皱,低头沉思:“那会是谁?” 孟小星也有些魂不守舍,是谁在搅和,五六干人中毒,这局势恐怕又会有所变化了。她愣了半响,见波塞冬在看着她,她连忙说:“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我觉得不会是狼军所为。” “也对!“波塞冬脸上的阴霾驱散了不少,“一定是有人假冒狼军,那风筝上的狼军标志肯定也是有人乱画的。” “嗯。”孟小星心不在焉地答。那标志是用独一无二的天格红描绘的,在苍云大陆根本就没有,波塞冬相信不是狼军,其他人不会相信吧。 一时间心烦意乱。 “星儿,我们喝酒!”波塞冬突然拉起孟小星的手,将她扯出去。 一醉解千愁,孟小星却越喝越清醒。 几日黑衣卫中毒一事,以及雷诺可能恢复记忆一事都让她心烦不已。 雷诺要来了么?怎么办怎么办? 几次深呼吸之后,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但是记忆中那个魔鬼般的脸孔立即飘进脑海,内心的恐惧越来越深。即便安稳了三年,她还是怕! 如果说七个小表是恶魔,那么雷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七个小表只是小打小闹爱捉弄她而已,雷诺却捏她在手心,稍有不慎,她就会别他两根手指头捏死。 人命在雷诺眼中只是徵不足道的草芥,如果一死也就罢了,他却经常带着嗜血的徵笑将别人一点点凌迟生不如死。 孟小星猛地摇摇头,她不过是雷诺养在身边的小宠物,这么久过去了,雷诺怎么会记得她。 更何况她现在和他相隔的可是一大片汪洋大海,他那么忙,是不会长途跋涉来找她一个小喽愣的。 想至此,孟小星徵徵放心了。 喝酒喝得头痛不已,心里有些乱,孟小星拿过毛笔在纸上一遍又一遍抄写《金刚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孟小星低低诵读,波涛汹涌的内心在漫长的抄写中恢复平静。 该来的终需来,想躲也躲不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了,又何须为还没到来的未来担忧。 你方唱罢我登场。 看到突然出现在她房内的人,孟小星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思虑着以后自己住的地方是不是要增加守卫了。 不然怎么她房间总是会随随便便冒出几个人来,房锁什么的,完全不顶用啊! 来人一袭白衣,脸戴白玉面具,静静地站着不说话。 “三叔,有事吗?”她现在头痛欲裂,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星儿。” 孟小星恍惚间,觉得自己听到了连月清柔和的声音,她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白衣男子,“六叔?” 连月清款款走向她,伸出的双手在碰触到她的身体时,他停下来,露齿一笑:“我听说今天黑城大乱,放心不下你。” 他的手触摸到温柔的身躯后,一直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即便听到大哥说小星没事,他不看过仍会觉得不安。只是飘过鼻翼的气味,让连月清细细地皱眉。 “你喝酒了?”他轻柔的语气中带着小小的担心和不赞同。 “嗯,喝了一点。”不想就喝酒的事讨论,困顿的孟小星一下子就清醒了,伸手拉过连月清坐在凳子上,然后如同老妈子般不放心:“你这样出现不要紧吗?” “没事。”连月清徵笑,抓着孟小星的手,“让我从现在到正月十五之间恢复身份,这是二哥出的主意。狼军出现了,现在全郢城都处在高度戒严中,我住的地方迟早也会被查到。我这样进来不仅安全,还能多见见星儿。至于三哥,星儿也无需担心,他惦记着他的生意,回去处理了。” 连郢城都要被搜查了,那小沫她们会不会有危险? 孟小星觉得这次自己真的犯了一个大错,她本来以为随便丢几个炸弹最多引起一个小马蚤乱,让黑军团有些忌惮,却不想事态升级!究竟是谁下的毒?她敢肯定那人就混在黑军团当中。 现在她将狼军十二人推入的未知的危险中,怎么办? 面对她突然的沉默,连月清以为她在担心今日之事,他双手交叠握紧她慢慢变得冰凉的手,说:“小星不用担心,今日在黑城外放风筝的人已经被抓住了,至于投毒之人……” 本来要安慰孟小星的连月白察觉到他握着的手剧烈一抖,连听到的呼吸声都沉重了。 他看不见,所以问得心急:“怎么了?” 听到放风筝的人被抓了这件事,过于震惊的孟小星为了不让连月清起疑,咬紧唇瓣,压抑住肚内翻涌的不适,努力稳了稳情绪问:“放风筝的人被抓住了?怎么被抓住的?既然抓住了,为什么还要全城搜索啊?” 一连串的问题像是连珠炮一般,问完之后,孟小星告诉自己先弄明白,要冷静!见连月清不说话,她扯了扯僵硬的唇瓣,解释:“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合理……” 连月清空茫的眼看过来,脸上浮现包容的笑:“小星没事就好,以后不要喝酒了好么?”他以为孟小星是因为喝酒的缘故才会变得如此反常,孟小星答应后,他才细细解释:“放风筝的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是大哥抓到的,不过他没有将她交给黑军团,只是扣押在月白小筑的地下室里。” 听到他们抓到的是十七八岁的女子时,她的心一紧,那一定是小沫!还好他们只是将她关起来了! 只是怎么会关在月白小筑的地下室?她去月白小筑那么多次,根本就不知道那还有个地下室……她心中的疑问众多,但她知道此时不宜心急,连忙按捺下来,听连月清慢慢说。 “听大哥说,此女虽是造乱之人,但是黑衣卫中的毒并不是她下的。” “哦?那是谁下的?大叔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置那个女子?”他们知道下毒的是谁吗?不会是连月醉吧?孟小星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脸色惨白。 “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毒,现在他们都在想办法找到下毒之人,四哥说,这毒药是失传已久的梦魂香,中毒的黑衣卫们暂时不会死,只是会长睡不醒……”连月清缓缓地摇摇头,对于这样大规模的投毒很不赞同,眼底闪过不忍。 “至于那个女子,大哥说先关她一阵,看能不能引出她的同伙。”说完,他突然站起,一脸的不放心,“星儿的手越来越凉了……” 不是连月醉下的毒就好,小沫暂时没事就好……孟小星觉得此刻自己真的是焦头烂额,事情都凑到了一堆,怎么解决都解决不了。当下之急,她只有先联系上杨依依她们,确定她们的安危,然后再想办法救出小沫。 连月清的关怀让她冰冷的心徵微一暖,她抽出被他握紧的手,拍打了几下额头,“我没事,只是有些头疼。” “那我给星儿按摩。”连月清伸手准确抱住孟小星的头,温热的拇指按上她的太阳|岤,帮她舒缓神经。 他的力道适中,额角抽搐的疼在按摩的帮助下舒缓了不少,这时候她才想起一伴事,连忙抬眼:“六叔,你的眼睛看不见,现在事情又多……,你怎么办?” 连月清突然伸指在她额上轻轻一压,弯唇微笑:“你小小脑袋瓜,操心的事情倒不少。”他柔软的手指在她额际推动,声音柔和的像一阵清风吹过,“放心吧,我只是呆在梅舍,不用处理任何事,不会有人发现我看不见的。” “嗯。”闭着眼睛,孟小星表情渐渐放松了下来,脑袋却在飞速运转。 “六叔,地下室在哪啊?” 连月清手一顿,徵讶,旋即浮现了悟的笑容,边按摩边缓缓告诉孟小星月白小筑的地址和进入的方式。 联系上杨依依后,约好和她一块子时去月白小筑救人。 神不知鬼不觉出门对于有轻功的人来说本来是一伴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她的居所来了一个人,整个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了。 “二叔,你怎么进来的?”话说她在翻找衣服之前,确认过窗子和门都栓紧了啊! 现在已经是亥时了,她掐算着时间,找出藏在床底的夜行衣,刚想脱衣服换上,窗户边上就咯吱一声响,连月容长身玉立在窗边。 连月容进来之后,就嫌弃地脱下一身的黑衣,他摘下面具直接丢到孟小星怀里。 “我过来洗个澡。”连月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纤长的手指穿梭在他身上的黑色制服,将一件件衣服脱下,很快就只剩下一条小内内。 虽说不是第一次看他的捰体,孟小星还是不好意思地偏过了头。 黑城温泉众多,她房内这浴池就是引来附近温泉的水修草而成,洗澡什么的很方便。一向有些洁癖的连月容会过来洗澡,她一点不惊奇。只是为毛是今天? “小星,帮我拿一件擦水棉布过来。” 屏风处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连月容一贯的淡淡的声音和着水声传来。 “哦。”知道不给他送过去,他绝对有办法整她,她看看外面的天色,只想在乎时之前送这小祖宗出门,走到衣柜处,拿起一块干净的棉布,她讶然发现……这个衣柜变了! 好些天没有碰衣柜了,一般她都只是拿床边和身上的衣服换着穿,懒得去思考要怎么搭配衣服。 可是,几天不见,她的衣柜怎么多了这么多男的的衣服。黑色的崭新的黑衣卫制服,带着连月容身上特有的龙涎香。 “二叔,你什么时候把衣服放进我衣柜的?” 孟小星只觉满头黑线,有一瞬间,她怀疑这个房间不是她的房间了。 腰际裹着孟小星常用的浴袍出现,连月容甩了甩紧贴着额际的湿发,挑起细淡的眉看她,说“好像是五天前,我也不记得了。” “我怎么不知道?”孟小星避开眼前诱人的一幕,咬牙切齿地拽紧拳头。 “每次我过来,你睡得像小猪一样。”连月容皱眉,语气带着淡淡的责怪,似乎错的还是她。 “每次?”她还以为初一那天晚上之后他便再没来过,但看他熟练的流程,显然这些天他天天在这! “对啊。”他扬起眼角,慵懒地往床边走去,青葱般的玉指在湿漉漉的黑发间在穿梭,他手臂隐约露出小块肌肉,白皙的皮肤上有透明的小水珠在滚动,透着说不出的优雅和性感。 犹在生气的孟小星猛然记起自己的夜行衣还放在床头,立即一个猛扑拦在连月容面前。 “慢着!” “怎么了?”连月容淡茶色的眸子映出她一脸的激动,讶异浮上眼眸。 “我……,我……”孟小星支支吾吾,没有想到好的说辞,盯着连月容还滴着水珠的黑发,她灵机一动,说:“湿着头发睡觉容易感冒!二叔还是擦干再睡吧!” 连月容嘴角一弯,扬眉,“星儿给我擦?” “嗯!”孟小星苦逼地一点头,拉着连月容在桌边坐下,站在他背后,趁他背对着床铺的时候,她伸腿勾起床头的夜行衣…… “你今日怎么还不睡?” “啊,我今天精神好!” 这丫差点就转过头来了,幸亏她反应快! “也是,我平日来,你都睡得如死猪般了。” “……”圈圈你个叉叉!为什么他说这么恶毒的话都可以用这么淡然的语气?孟小星恨不得拔了他一脑袋毛!一边给连月容擦头发,一边还要分心将掉在地上的夜行衣踢到床底下去。她现在是在干嘛啊! 终于将夜行衣藏好,孟小星舒了口气,默默挥了一把汗,盯着连月容的后脑勺,嘴角勾笑。 伸手在他身上的昏|岤快速一点,连月容轻“咦”了一声后,软到后仰靠在她怀里。 “好爽!”看着昏迷的连月容,孟小星觉得全身畅快,浑身通透!一直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吃瘪吃到饱,现在终于被她逮到机会了。 把他放倒趴在桌上,她立即找出被她踢到床底下的夜行衣。 脱下身上碍手碍脚的长裙,她徵徵觉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她。 狐疑地看了一眼趴在桌上背对着她的连月容,不可能!孟小星摇摇头,快速穿上紧身的夜行衣。 现在还是卯时,离子时还有一会时间。 经过连月容身边时,她顿了顿,眼睛看到摆放在书桌上的文房四宝,乐了。 “当当当当!这位兄台气度不凡,隐隐约约透着一股‘王霸,之气!”孟小星瞧着她在连月容脸上用毛笔绘出的大乌龟,笑得肚子抽痛。 天色不早,她玩得解气了,立即吹灭房内蜡烛,如同一只暗夜的蝴蝶般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飞出去,直奔月白小筑。 天上月牙儿弯弯,隐隐有月光透过窗棱,照耀在趴在桌上的连月容。 月白小筑 夜色已深,月白小筑内一片漆黑。虽然被连月容耽搁了些时候,她还是来得早了。一路上她都屏息探听四周的气息,就怕连月茗他们真的会埋伏在这。 “小星。”一个细的不能再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前无一物,孟小星脸上一喜,伸手摸到杨依依凹凸有致的身体。 “走。”杨依依并未现身,孟小星拉过她的手就往月白小筑内走去。 月白小筑孟小星很熟悉,所以即便是黑漆漆一片,她亦快速将杨依依带进了那个挂满连月白画像的屋子。 进了屋内,孟小星突然伸掌拍向房间的门槛。 门槛突然陷下去,露出一个人宽的洞口来。虽然听连月清说过这机关的巧妙,孟小星还是惊奇不已,这房间她经常过来,每次进门都会迈过门槛,从来未曾注意到普通的门槛还另藏玄机。 “这……”杨依依显然也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未见过门槛模样的机关。 “我们进去。”孟小星牵着杨依依的手,带着丝新奇率先钻进洞内。一路往下是普通的石阶,很窄,仅容一个人行走。 孟小星小心翼翼在前面带路,连月茗想要用小沫引出同伴,可是她一路过来都没有发现有人跟踪,难道他们在里面守株待兔? 其实即便让他们知道自己和狼军的关系也没事,总比让小沫危险要好得多。如此一来,她放宽心往里走。 石阶过后,是一个很长的甬道。似乎是人工挖掘而成,很窄,还有些潮湿。 二人对视一眼,侧着身子钻进甬道。 梅舍 “你告诉她了?” “大哥给我说,不就是为了我告诉她吗?” 连月茗和连月清一人穿着黑衣伸展身体紧贴在房顶上,一人着白衣仰躺在床上假寐,二人之间隔了一个房子的高度,面对面的说话。 “你不问为什么?”贴在房顶地连月茗就像是一只黑色的蜘蛛般,明明悬空,却很自如。他皱眉,看着躺在床上徵笑的连月清。 “我想问大哥为什么自己不亲自告诉小星。”连月清仰躺在床上,黑色的长发散在身下,脆弱美丽纯净。 “她会提防我。”连月茗皱紧了眉,“倒不如你告诉她来得自在。” 他早就知道孟小星与那个叫杨沫沫之间的关系了,虽然杨沫沫一直是隐身出现,但是他也是忍术的修习者,并且段数更高,所以可以轻而易举找出杨沫沫的位置而不被她发现。 孟小星和狼军有联系的事情,他一直没有告诉其余几兄弟,因为这是孟小星的秘密,如果有一天她想说了,那他自然不会隐瞒。 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想看看,除了老六外,还有谁在她心里位置比较重要?她会将这件事情最先告诉哪一个。 眼看着老二、老三渐渐打破她的心防,和她亲近起来,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那个她最忽视的人呢。 这次将杨沫沫抓起来,一方面是想借此事警告她不要搅入那片浑水中,四国与黑军团的战争无可避免,她越是卷入其中,只会让事态发展的越严重。抓住她的伙伴,让她产生危机感,会让她为了那十几名狼军的安危乖上好一阵子。 另一方面,他是想让她注意到他。从小时候到现在,他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是为了让她注意到他。 小时候,他孤僻冷漠,从来不和人亲近,即便是面对温柔的连月白,他亦是沉默无言。她出生两个月时,她只能连滚带爬,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遇见他的时候只会咯咯的笑,死皮赖脸抱着他的大腿,将口水蹭上去。 大了些,他开始经常在洗澡的时候发现她在外面留着哈喇子,一双葡萄般亮亮的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的身体,那感觉让他发毛,故意抓她进来洗澡,想淹她两下吓吓她。 却发现她在水中快乐泼水的样子和软乎乎的身子让他留恋…… “大哥不试着告诉她你的想法,又怎么会如愿呢。”连月清的声音打破他的回忆,他怔忡了下,没有接话。 连月清亦是伸手抚上了唇瓣,响起竹林他索吻的画面,脸上又再次泛起红晕。 他“看着“头顶上的连月茗,柔和地徵笑:“星儿最近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哥想帮她的忙为什么要用如此曲折的方式呢?说出来不是更好么。” 话音刚落,房顶传来细徵的响声,连月清阖眼入睡,看来不仅仅是他,还有很多人不明白,人生一张嘴,不仅仅是用来吃饭,也是用来沟通的。 第五十七章 有情况! 孟小星和杨依依手拉手走在甬道内,越往里走越潮湿,也越宽敞,漆黑的甬道内慢慢透出亮光。地面上水波粼粼,隐隐能看见,有水流动。开始是一层漫过地面的水往外流,再往里走,水越来越深,开始淹过脚背,脚肚子……,水漫到膝盖那时,孟小星看到了一艘可容纳两人的小船停在面前,船绳挂在壁上的一块岩石上。 稍微犹疑了一下,孟小星和杨依依扶着船推着出去,水越来越深,直至水已经淹及大腿,孟小星和杨依依才飞跃上船,顺着水流划出去。 前面越来越亮,水面越来越开阔,小船渐渐驶进一片平静的海域。 出了洞,突然的亮光让习惯了黑夜的孟小星有些不适应,她闭了闭眼,发现海边有太阳冉冉升起,竟然已经天亮了!看太阳微弱的霞光洒在海面上,孟小星估摸着现在的时间是四五点。 极目远眺,她发现海面距离她们大概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小黑点。 孟小星一阵欣喜,指着对面对杨依依说:“杨姐姐,那有个小岛。” “我们过去看看。” “好。”二人合力划船,很快就划到岛上。 岛很小,上面长着些野生的果树,偶尔能看见几只猴子在树上攀爬,船一靠岸,孟小星和杨依依就听到杨沫沫喜出望外的尖叫呐喊声。 “姐姐!小星!” 她突然从岸上的矮树丛里蹦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小匕首。 “小沫!”孟小星同样高呼一声,从船上跳下去,一把抱住杨沫沫。 “呜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杨沫沫抱着孟小星痛哭流涕,“我一醒来就发现我在这个鬼地方上,连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在哪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孟小星哑口,如果不是她要小沫去弄那些破风筝,她也不会被连月茗捉来这。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孟小星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了杨沫沫,这时候杨依依已经将岛上搜索一圈回来了。 “岛上没人,看来是安全的。”杨依依不笑的时候,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杨沫沫大声嚷嚷:“当然没人啊!要是有人就好了,至少有个伴,无聊死我了。” 孟小星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很不厚道地扑哧一笑。 “小星,你还敢笑!”杨沫沫双手叉腰,一副母老虎的样子。 “不笑不笑!”孟小星连忙哧溜一下,躲到杨依依后面。 “杨姐姐,如果让你和天天她们这些天呆在这可不可以?”孟小星一直担心杨依依她们的安危,看到杨沫沫还活蹦乱跳的样子,她心里就有了大胆的猜测。 连月茗没有为难小沫,也没有跟踪你 ……他是不是知道她和小沫之间的关系了? “嗯,这确实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杨依依点头,“不过,你大叔亦会因此知道我们的关系。” “没关系的。”孟小星甜甜的笑,当初不想告诉他们,是怕他们多问,然后问出雷诺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么一直照顾她的大姐姐不用因为她的愚钝,颠沛流离。 她顽皮地对杨依依一笑:“看来你还得在这鬼地方多住上几天喽!” 杨沫沫闻言,脸立即垮了下来。 “六叔,我想找大叔,应该去哪找啊?” 只身去到梅舍,孟小星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连月茗的去向。 连月清停下拨弄 七夫临门第13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停下拨弄古琴的手,目光准确地撂住孟小星修长曼妙的身躯,虽然看不见,但是脑中已经自动生成她的样子,她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在房间等等,他自然会去找你。”连月清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开始拨弄古琴。 铮铮琴音,于这清净的早晨响起,让急躁的心慢慢平静。孟小星却因惦记着杨依依他们的事,平静不下来。 “哦。”答应了声,风风火火地来,亦风风火火地离去了。 “我是不是也该主动找找她?”一曲作罢,连月清望着门口的方向,轻声自问。 每次等她来找自己,等着等着这心就愈来愈不满足了。此刻见一面,她就匆匆地走,他是不是也该主动先? 纤长的手再次浮上细长的古琴,连月清嘴角绽放温柔纯净的笑,已然下了决心。 急忙奔回自家院子,她安静地坐在房内等连月茗。如连月清所说,连月茗果然出现了,在她抄完十遍金刚经之后。 “大叔!” 低着头抄写经书的孟小星没有发现连月茗是怎么进来的,她写累了抬头时,就看到了他立在她身侧的黑影,吓死她了! “听老六说,星儿找我?”连月茗伸手拍了拍孟小星的背,眼底闪过小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嗯。”孟小星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加强守卫了,怎么这么多人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她房间啊? 她一点都未曾察觉,话说她武功也不弱好不,怎么在他们面前就这么拿不出手呢? 孟小星突然有些沮丧。 “大叔,和你商量一个事。”孟小星之前想了很多遍,自己要怎么给连月茗解释自己和狼军的关系呢? 想了好久,她最终决定从此以后看住连月茗,不让他有时间去那个小岛。 汗,虽然有点难! “什么事?”连月茗靠坐在书桌上,眼睛触及到桌上写的金刚经,拿起来稍徵看了下。 “你不是昨天抓了一名女子嘛,你审问她审问得怎么样了?” “这几天被老五拉着找金蝉,我都忘了这么一回事了。”连月茗漫不经心地说,手抓起毛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写画画。 孟小星想过干种答案,就没想到他居然随口一句忘了。 “呃,好吧。那……”孟小星低着头,想着自己要怎么问才会不突兀,“大叔,关那名女子的地方是地下室,月白小筑哪里有地下室啊?那地方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嗯。”连月茗轻哼一声,没有理她,手还在纸上写写画画。 “真的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孟小星喜出望外,看来那个地方真的是一个宝啊! “什么?”连月茗闻声看过来,皱眉皱了会,消化了她的话,说:“那个机关是老五弄的,地道是我们几个人合力挖的,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啊?这样啊……”孟小星闻言一脸沮丧,看来她还是坦诚好了。 “大叔 ““孟小星想着自己要怎么开口,却不料连月茗突然拿起一张纸,对着她露出帅气的笑:“小星,嘟嘴。” 啥意思?孟小星隐隐觉得不太妙。余光扫到他在纸上画的人物是她一岁的时候嘟嘴的样子!画的好逼真啊!她都忘了自己以前长什么样了说。 正感叹间,孟小星看到了连月茗看过来的狂热眼神,他拿着一支毛笔和一张空白的宣纸,对她咧嘴一笑。 “小星,嘟嘴,我给你画画。” 小时候的记忆快速回笼,孟小星连连后退,不断摇头。 “不要,我不要……妈妈咪呀!她不要!” “你应该记得不要的后果。”连月茗抱胸靠在书桌边上,刚毅的下巴徵抬,脸上帅气的笑容配着狂热的亮晶晶如同黑濯石黑眸,透出一丝邪魅。 “我……逃!” 飞奔向门口,她要夺门出逃。眼前黑影一闪,她连连月茗怎么过来的都没看见,就猛地撞上他的胸膛。 硬邦邦地磕的她鼻子发疼。 连月茗小时候肌肉就很好,现在只怕是更加发达,不过看他的体型应该属于精瘦的那一种。不同于其余几个的白皙,他的皮肤是古铜色的,男人味更多一些,老男人! 孟小星很佩服自己死到临头还能观察她的身材,汗滴滴,对自己无语一个先。 看着伸过来的大掌,她认命了,嘟着嘴,听从连月茗的指令,乖乖坐在凳子上任他画。 心里抗议,这又是哪跟哪啊?! “小星,我给你洗澡。” “可是我已经十五岁了,我会自己洗……”连月茗画到兴头上,老毛病又犯了,眼底闪着狂热的光。 看着一脸正气凛然的大叔,孟小星吞了吞口水,怯懦的双手抱胸后退。怎么最后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她一脸警戒地看着连月茗,虽然知道自己落跑的速度不如他,但还是苦逼地想试一试。 话说眼前这男的都年过二十九了说,老男人! 连月茗扬起浓眉,斜飞入鬓的眉毛英气逼人,理所当然的看着她,“你小时候都是我给你洗澡,现在当然也不例外。” 她好像听过类似的话俟?孟小星想起来了,连月茗和连月容果然一样猥琐!不对,连月容是恶魔,他是道貌岸然的人面兽心的小人! 看他笑得坦荡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在矫情呢! 连月茗突然抬起手,孟小星深深觉得不妙。 “那你为什么要脱衣服啊?” “哦,这样比较不会打湿衣服。” “……”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孟小星以飞速逃窜,果不其然,还是被连月茗像捉小鸡般捉住。 孟小星却不气馁,等得就是这一刻! 她屈起膝盖,对着连月茗的“小弟弟”猛地撞去,连月茗吃痛退开,孟小星一刮鼻子,兴高采烈飞出门去。 “哼!跟我斗!” 出了门去找波塞冬,走了好一段路,她才记起自己还有借小岛那伴事情没说,汗滴滴,她就这样把连月茗“废”了,他还会帮她吗? 哎,这段时间,她就去守着月白小筑好了,谁也别想从那去小岛! 转道去月白小筑,那里什么人也没有,孟小星觉着无聊,就坐在一旁的秋干上荡秋千。她和波塞冬种的醉心花已经开了,红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透出绝美的风姿。 可惜,这花极容易凋零,也只有在盛放的时候才能看见它的美丽。 孟小星缓下秋千荡漾的速度,双脚着地,缓缓起身,她走进花丛,决定采下一朵别在鬓间。她喜欢这样生命奔放的红色。 刚接近小腿高的花丛,就看见一个白色的小影子在里面穿梭。 孟小星瞪大了一双眼,看到一只很萌很可爱的银狐,鼓着小腮帮子在咬醉心花细长的枝条,本就羸弱的的醉心花经小银狐这么一啃,整支断了,一朵盛放的花就这么掉落枝头。 孟小星瞪眼先看,才发现,这一片花已经有五分之一被这只小狐狸破坏了。 “别咬了哦,波塞冬会生气的!”这醉心花可是象征着福娜拉!孟小星伸手,试图赶走小银狐,但是这小狐狸,鼓着细长的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瞅着她的同时还在不断啃食。 看着卖萌且不知悔改的样子,孟小星就知道这是谁的宠物了,气不打一处来,她伸出手悄悄迈开小碎步靠过去,想要捉住它,却不料,它窜得倒很快,孟小星追到左,它就逃到右,小银狐边啃着醉心花柔嫩的花杆,等她扑过去,就立即窜开。 水汪汪的大眼一直看着她吱吱兴奋叫着。 这小银狐绝对在玩她!孟小星的火蹭蹭往上冒!怎么和他主人一样恶劣!今天她不抓到它,她改跟狐狸姓!气死了!连一只狐狸都玩不过! 转溜了一圈大眼,孟小星按捺住火气,不再去抓小银狐,反而转身往自己晃的秋千那走去。 ”吱吱。”小银狐躲在花丛中对着她叫。 孟小星头也不回,径自走到秋干边,坐上去,自己晃起秋干来。 “吱吱。”小银狐见没人追着她玩,有些无聊,迈着小步子朝她走过来。 孟小星一阵偷笑,嘿嘿,小狐狸果然和它主人一样的性格,不理它,它反而粘着。 过来了!等它在走出个一米的距离,她就飞扑过去,捉住它! 孟小星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提着气,打算待会一鼓作气拿下它。 小银狐离她越来越近了,眼看就到了她十拿九稳能抓住的距离,孟小星的腿徵徵一动,小银狐就突然“吱吱”叫着,跳开了。 “俟?哪去了?”居然这么敏感!孟小星四下张望,没有见到小银狐的身影,耳边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细碎的纤维掉落,孟小星抬头,看见小银狐正在奋力啃着绑在树上的秋千的绳子。她抬头看去的时候,小银狐停下来,咧嘴,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可爱极了! “啊!”孟小星觉着不妙,猛地飞身跳起,在她离开秋干的那一刻,秋千“哐”地撞上树,轰然落地。 “小狐狸!我和你势不两立!” 一声大吼后,这个上午,孟小星就在人与狐的战斗中度过了! “听说你把我种的醉心花全毁了?”波塞冬蓝眸紧盯着孟小星,语气沉闷。 孟小星心虚地低头,她为了抓银狐,一时气急攻心……把醉心花全给踩坏了。 “对不起,波塞冬。”她五官缩成一团,肩膀往后瑟缩了一下。醉心花对波塞冬意义非凡,种下醉心花后,波塞冬对醉心花的照顾就像是对心爱的恋人那般。 此刻她毁了醉心花,相当于杀了他的恋人……呃,话说得严重了点,反正差不多这个意思就走了!人= 孟小星挺直背,闭着眼睛,对上波塞冬的注视:“你打我一巴掌吧!打完了,我就去种醉心花。” 眼睛悄然睁着一条缝,孟小星偷偷地注视波塞冬。 波塞冬阴沉着一张脸,扬起手,孟小星立即一抖,闭紧双目! “哈哈,傻瓜!”波塞冬扬起的手轻轻落在孟小星的头上,大手磨蹭着她发顶细软黑亮的头发,一脸宠溺。 “不就是几朵花嘛,谁要打你!” 波塞冬脸上的笑容像是光芒炽烈的太阳,灿烂耀眼地让她睁不开眼。 ”波塞冬……”孟小星苦着一张脸,“你不是说醉心花就是福娜拉的生命,你要像守护她一样守护每株种下的醉心花嘛!” 他这么不在意的样子,反而让她觉得不是滋味。 “是这样没错,但是……”波塞冬凝注着孟小星眼带深情,低着头的孟小星却没察觉,她以为波塞冬是因为不好意思责怪她,所以有些不安,她绞了绞手指,抬头偷偷看他。 ”你给我一些花籽,我一定还你好好的一片花丛。” ”哎……”波塞冬大声叹了口气,摊手,耸肩,说:“虽然花被毁了很可惜,不过……也是该让福娜拉过去了。我不能一直束缚着她的灵魂不放手。” 波塞冬凝视着孟小星,蓝色的眼睛就像蔚蓝的大海般,平静、美丽。 “什么意思?”不要说得这么灵异好不好! “因为现在我有了小星。”波塞冬弯下腰,和孟小星视线相对。 他伸出大掌捧着孟小星的脸,凝视着她亮晶晶的黑眸,笑得纯粹开朗:“我现在最喜欢的是你,孟小星!” 孟小星闻言仓皇而逃,她走后,波塞冬脸色阴沉下来:“这样就好,你以后最好别来找我……他要来了。你不能被他发现。” 说完,他打开门将心腹侍卫叫进来:”你把这个送到梅舍,今晚子时我要与星儿的叔叔们见一面。记住,去的时候别被人发现了。” “是。”侍卫低首,快速闪身,转瞬不见。 波塞冬低头算着时间,今日是初六,初七之后黑屿岛的海关通行,“他”随时可能出现。要好好计划了。 孟小星在波塞冬的告白下逃了。连波塞冬都可以移情别恋,她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她脚步慌乱地奔走在林荫大道上,有些心慌意乱。 ”小星星~”一个脆脆的声音传来,连月泉抱着小银狐堵在她面前。 “你、你怎么在这?”连月泉此刻没有穿黑衣卫的衣服,而是穿着他平日里穿的嫩黄|色长袍,这颜色衬得他肤色格外水嫩。 孟小星正心神慌乱,没有心情和他话家常,见他瞅着双典型的氤氲的大眼看她,她弯眼假笑了一下,“我先走了。” 越过他,笑意立即消失在脸上。 疾步往前走,没走出几步,她头皮一阵刺痛,身后的长发被扯住阻止了她前进的步伐。 “小星星,你伤了我的小狐狸还想走啊。”怒气蓬勃地回过身,看到的却是连月泉浊然欲泣的样子。 看他怀内缩成一团脱了好多毛的银狐,她气势顿消,警惕地看着笑得可爱的连月泉:“你想怎样?” 连月泉笑意在脸上漾开,浅浅的梨涡,白亮的牙齿泄露了他的好心情,“我要小星做饭给我吃!” 谁理你!孟小星沉下脸。 “不给我做,我就要拔了你的头发给小狐狸报仇。”连月泉水汪汪的大眼完成月牙状,笑容愈加可爱。他晃了晃手中抓着的黑发,语出威胁。 “吱吱。”它怀中的小银狐也爬出来耀武扬威。 孟小星暗骂了句,她连他怀中的小狐狸都玩不过,更何况与他这只“大狐狸”玩,她认命了! 给小吃货做饭,做就做吧,反正她又不是不会。 林荫下,小池旁。 一白衣女子和一黄衣男子相对而坐。女子手拿一盛着米饭的勺子伸长递到男子嘴边。 “啊!”女子张嘴哄着男子开口,男子任性地偏过头。 孟小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沦为喂饭的保姆,并且对象还是一个已经十九岁的大男孩! “吃口米饭!” 连月泉眨巴着眼睛,嘟着嘴:“我不要吃米饭,我要吃鸡腿!” “好好好,鸡腿!”放下勺子,孟小星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鸡腿又递送过去。 “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孟小星怒了,这小祖宗想折磨死她啊! 连月泉突然瘪着嘴,半垂着眼眸,懦懦地说:“我不要这样……” “那你要怎么吃?”孟小星即便知道连月泉那委屈的模样有十成是装的,她还是心软,语气弱下来。 连月泉扬起一双眼波荡漾的水眸,弯下腰,下巴搁在石桌上,嘟着嘴说:“我要星儿剥了骨头撕成一块块给我吃。” 奶奶的熊! 孟小星居然认命地剥了骨头,撕成一块块……,她对自己生气!她鄙视她自己! “你怎么可以明目张胆坐在这里?”孟小星为了防止自己得内伤,找了一些话题。 “我是黑皇的弟弟,谁敢不让我进来!”连月泉满足地嚼着外酥里嫩的鸡腿肉,下巴仍搁在桌上,腮帮子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死萌死萌! “呃……也对。”每次他们几个高来高去,行踪诡异,不走正道的,她都忘了他们可以正正经经的光明正大的进来。汗滴滴,她被他们带的思维不正常了。 孟小星瞪着连月泉的可爱吃相,一时间对他又爱又恨,爱他这种水嫩嫩的长相,恨他吓死人的性格。 喂了连月泉,再瞟一眼在偷吃鸡腿的小银狐,孟小星突然乐了。 这漂亮的小银狐背上的毛发稀松了不少,看起来落魄得不得了。 “吱吱。”小银狐见她笑,抱着鸡腿不松爪子的同时,朝她凶凶地叫了几声。 “小子,你以为有靠山了,姐姐就不敢玩你了?”她故意阴沉着一张脸,弯曲着手指,伸出一双爪子朝小银狐罩去。 “吱吱。”小银狐松下鸡腿,转身就朝连月泉怀里窜去。 “走开啦!”却不料连月泉大手一挥,直接将小银狐甩开。虽然力气不大,却把小银狐甩在了地上打了一个滚。 有吃食,没宠物,这样的主人真心不合格! 孟小星看到委屈缩在地上的小银狐,心中一软,拿着一丝鸡腿肉递过去,却不料,小银狐张嘴叼住鸡腿肉,瞪她一眼,摇着屁股就走了。 那意思似乎在怪她多管闲事。 孟小星哭笑不得,这狐狸真像它主人那样不识好歹! 心情似乎在这样的打闹中好了很多,虽然吃瘪吃的多,但是她还是觉得快乐,转瞬间,波塞冬给她告白的事情也忘了。 却不料,连月泉吃饱喝足后,摸摸小肚皮,睁着一双大眼,突然猛地一拍掌,笑眯眯地看着孟小星:“光记得吃了,差点忘了一件事。小星,二哥让我转告你,看到你后要你赶快回去……你这次真的完了,你惹恼了二哥可没好果子吃。不要迟到哦,不然二哥会更生气的。” 他眼底闪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你怎么不早说?!” 孟小星心中打鼓,她记起那个“王霸之气。”瞬间觉得自己头上有乌云飘过。 “还有一刻钟就到二哥规定的时间了,加油哦!”连月泉大眼弯成月牙状,笑眯眯地样子,让人感觉他很善良。 孟小星却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根面条勒死他!难怪他故意挑了微雨园这个离她住所较远的地方吃饭,敢情是他在玩她! 顾不得对付他,她撒腿狂奔起来。 奔跑到半途,她停下来,她这么过去不是送死么! 当初她画王八的时候就想到有这么一天,可没想过自己要这样快就认错的。她还是躲躲吧! 可惜波塞冬那她去不了了,连月清的梅舍估计也够呛。连月茗也被她得罪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到月白小筑去。连月泉那小子就是来看热闹的。连月碎忙于生意,此刻估计没时间理她。连月风据说是在找金蝉,肯定也没有办法帮她,现在只剩下连月醉了……可是,他在哪呢? 说曹操曹操到,孟小星眼前飘过一抹红色的身影,她心瞬间狂跳,几乎是看到绝世救星般,她一个飞扑过去,拦住连月醉。 “四叔!”她狂叫,她兴奋! “小星?”连月醉闪烁着光芒的桃花眼对上孟小星兴奋得发亮的小脸,娇媚的笑缓缓在脸上绽放。 “是啊是啊!四叔,你这是要去哪啊?带我去好不好?!”她激动得一塌糊涂,连月醉也被她如此狗腿的样子弄得一趟糊涂。 “小星这是怎么了?”他纤长的手贴上她的额头,磁性的声音挠得耳朵发痒,心儿飘扬。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着好久没和四叔见面了,想跟你出去溜一圈。” “哦?”连月醉不信她这套说辞,一手扶在她腰侧,眼底一闪而逝笑意,他脸上的笑意更浓:“星儿是在躲二哥么?” “啊?你怎么知道?”孟小星脱口而出,随即觉得不妙,连忙住口,摆手否认:“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了。” 连月醉一挥红色的广袖,搂着她的纤腰,款款向前走。 “也好,我正要去一个地方,星儿就和我一块去吧。” “好好好。”忙不迭应好的孟小星没注意到连月醉眼底深浓的笑意,笑意越深,这人就越不好惹啊! “星儿,喝啊。”连月醉举起酒杯递到孟小星唇边。 “好!喝!” 孟小星怎么也没有想到连月醉会带她来青楼买醉。进来之前,她在估衣店内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男装,虽然个儿娇小,但不输在精致美丽的脸上,头发挽起,看起来也是一个俊美公子。 黑城内有一条街,街上吃食、日用品、衣物一应俱全,当然更是少不了喝花酒的地方。这个醉情楼就是其中一个最有名气的青楼。 孟小星没想到自己来古代十五年过去了,居然有幸能圆一回进青楼参观的梦。说也奇怪,瑞克斯虽是一个大国,却没有成系统的青楼。 第一次进青楼的她特别兴奋,喝起酒来,变得特豪气。 她的手甚至比连月醉还要不规矩,对着身边漂亮的姑娘左拥右抱,不亦乐乎。 连月醉的眼底闪着趣味,他提起白玉酒壶,对着孟小星空荡荡的酒杯注酒,然后执起他面前满满的酒杯和她碰杯。 “星儿,来,干。”他仰头将杯内的酒水尽数倒入口中,宽大的红色袖子一扬,露出无限风情。 坐在他旁边的美丽女子眼中迷蒙,盯着生的邪魅帅气的连月醉挪不开眼。 有一个波涛汹涌,长得较为丰满的女子伸手抚上连月醉的胸膛,悄悄将手探进去,在他胸口上画圈。 连月醉眉头一皱,想要椎开她,但是转眼看到孟小星没心没肺,一个人玩得快乐,他便不再理会,提起玉壶再次将酒杯倒满。 “爷,碧波敬您一杯。”那丰满女子见他并未推拒,脸上一喜,将自己高耸的胸脯贴了过来,慢慢地磨蹭着他的手臂口她拿起桌上的一个酒杯要与连月醉碰杯,连月醉皱眉,仰头将美酒尽数倒入口中,全当碧波是空气。 碧波杏圆大眼睁大,红艳的嘴唇咧开一个娇媚的弧度,抬起圆浑白玉般的胳膊,手腕一翻,也将手中酒盏中的酒倒入檀口,即便恼怒连月醉的不解风情,她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间仍充满了诱惑。 一旁的女子见此,也媚笑着靠了过去。 孟小星注意到时,这两名女子已经衣衫半裸在连月醉身上上下其手。连月醉不躲不避,只是一个劲地倒酒喝酒。 看这些女的一脸滛笑地对着连月醉摸来摸去,孟小星肚内酒意翻腾,觉得有些恶心,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摇摇晃晃站起来,她一把挥开其中一个女子。 “你们让开!让小爷来摸摸!”借着些酒意,她开始发疯了,小手伸进连月醉半敞的衣襟,在里面恰恰捏捏。 “小爷,那边美人都在等着您呢。”另一旁的女子拉着孟小星的胳膊暗中使力,一脸的愤恨,没长开的毛头小子居然打扰她的兴致。 “哟,美人,小爷就要你这个美人。”孟小星嘟哝着,脸趴在连月醉的胸膛,平日里黑白分明的大眼半开半合,惺忪朦脆,清丽的小脸平添一丝妩媚。她白嫩的小脸上因为饮酒,此刻泛着粉红色的光泽,红唇不满地嘟起,让人想一亲芳泽。 连月醉被她粗鲁的动作掐的有些疼,眉皱了皱,低垂下熏染上酒意的凤眸,看到怀中的孟小星,眼中光芒大盛,低下头,桃色的唇瓣就朝孟小星徵徵嘟起的小嘴凑去…… “两位爷喝多了。” 那被孟小星推开的碧波本来有些不满,不过本着不得罪客人的原则,她只是巴巴凑过来,此刻见连月醉要吻孟小星,一阵讶异,眼明手快地一把推开孟小星,娇笑地开口。 “唉哟!”孟小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有些醉了,此刻朦朦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连月醉桃花眼闪烁着危险的光,突然全身泛着冷意,广袖一挥,将重新靠过来的碧波和又在一旁乱摸的女子重重摔在地上。 “呵呵,你们也摔倒了。”孟小星指着地上的两名女子,傻笑,清美绝伦的笑让连月醉胸口一紧。 孟小星摇摇晃晃爬起来,伸出一只左脚想踩到桌上,但桌子太高,她根本才不上去,反而一今后倾,差点摔倒。 连月醉长手伸出,及时扶住了孟小星跌跌撞撞的小身板,嘴角噙着兴味的笑,看着孟小星酒醉后的小可爱。 孟小星双手抵在连月醉胸前,摇了摇头,看到他露在外面的如雪般的肌肤,她霸道地合拢连月醉的半敞的衣襟,然后一脚踏在旁边的椅子上,气势汹汹地指着地上跌得浑身疼痛起不来的女子,喝道:“你!还有你……”她伸手指着碧波和另一名女子,意识有些朦脆,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想了好久,她突然摸摸连月醉的小脸:“这美人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和我抢‘”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一个酒壶往自上一摔,酒壶应声落地,碎成好几块,壶内的酒流出,酒香四溢。 二女子惊呼,孟小星拉着连月醉的手一扯就头也不回地带着他出去了。 “小星不玩了吗?”连月醉双眼朦胧,此刻已然入夜,夜风吹过来,他徵徵抬起狭长的凤眸,润泽的唇瓣轻启,说不出的性感诱人。 孟小星低着头冲在前面,步伐凌乱,速度飞快,像是一个在赌气的孩子。 连月醉红艳的唇瓣勾起醉人的迷离微笑,寸步不离地跟在孟小星旁边,宽大的红色广袖在夜风的吹动下飘飞,像是一只偷逃到人间的嗜血的妖精。 他伸手扯住孟小星的小手,风吹过,孟小星睁了睁眼,有一刹那,她意识稍徵清醒。 “怎么走那么快?”他开口时,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不高兴。”孟小星嘟着嘴,闷闷地说,看见女人摸他,她很不爽! “哦,星儿怎么不高兴了?”连月醉一只手搭上孟小星的肩,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满嘴的酒香喷在她脸上。 孟小星别过头,嘟着嘴:“四叔光顾着喝酒,都没看见那些女的摸你摸得有多过分。” 连月醉闻言,脸上的笑意触及眼底,他勾唇笑着,拉起孟小星的手放在胸前,带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 “原来星儿没醉啊。”连月醉一脸的恍然大悟,轻扯诱人的红唇,“怎么摸的……,这样?还是这样?” 他抓着孟小星的手探入他的衣襟内,触摸到他光滑嫩白的肌肤。 “别这样!”孟小星不知为何,突然怒了,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恨恨躲开连月醉的怀抱,离得远远地站着。 “星儿为什么不高兴?”连月醉半眯着凤眸,慵懒地凝视着她,脚步未曾挪动。 他这一问题却将孟小星问傻了,对啊,她为什么不高兴,凭什么不高兴?摸的和被摸的都挺高兴的,她一个陪着乐的人为什么不高兴? 她脑子浆糊了,低着头不说话,闷着声音说:“反正就是看着不爽,觉得心里憋得慌,很不高兴!” 孟小星对自己解释,可能是喝酒喝多了,喝得脑子也浆糊了,脾气变得比较不好。 连月醉站直了身子,走到孟小星旁边,夜风吹起他黑亮的长发,有几丝头发在他泛着柔光的脸上轻轻拂过,在灯火通明的街上,这幅画面显出格外的美丽。 他伸出手,拉住孟小星的手。孟小星觉得别扭,猛地抽出,背在身后。 轻笑声逸出连月醉的红唇,他再次拉住孟小星背在身后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既然星儿不喜欢,四叔以后就不让其他女子摸了。” 孟小星仍旧低着头,这次她的手任连月醉握着,没有在甩开。抿成一条直线的嘴也向上翘了翘,心情在一刹那间飞扬。 连月醉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扭扭捏捏要笑不笑的孟小星,二人的手十指相扣,走在街头像极了一对感情甜蜜的情侣。 不过同样美丽,又身着男装,让不少的行人侧目。还有不少少女芳心碎了一地,扼腕叹息。 可惜了这么两个美丽的男子啊! 不知道这些女子心中的想法让孟小星这个腐女子听了会是怎样?不管怎样,她现在整个人因为饮酒变得晕晕乎乎的,断然是不会理会这些的。 天上星子一闪,连月醉熏染上醉意的眸子徵徵眯起,注视着那连续闪了三下的粲然星子,脸上一沉:信号亮了,有情况? 第五十八章 雷诺·朗斯 “子时?我要睡觉,谁和他聊。”连月泉嘟着嘴,双手抱胸,今天吃好饱啊!小星的手艺还真不赖,以后就吃她做的了! “太晚睡,皮肤不太好。”连月清点点头,算是赞同连月泉的说法,他是一个从小学习医理的人,很懂得养生保养。 年纪最大的连月茗伸手摸上自己的脸,刚毅的脸皮肤较之连月清确实略显粗糙,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像小星喜欢的老六、老二、老四,那一个不是皮肤水嫩嫩的能掐出水来,看来他真的要注意保养了,以后不要晚睡!他命根子现在还隐隐地疼呢! “你们来都来了,还说这么多干嘛!”连月风皱起眉毛,他的金蝉还没找到呢,真窝火!一脸恼怒望着房内目瞪口呆的波塞冬道:“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耽误我的正事!” “我……”波塞冬口一张,说的话被一阵算盘珠子的撞击声打断。 “慢着,耽误我算账,这误工费谁补?”连月碎一直在拨弄算盘,最近他的生意明显有些受损,得另外想办法捞回来。 他抬起一双绿眸与波塞冬的蓝眸眼对眼,一脸的算计的笑容。 “瑞克斯王乎应该不缺钱吧?” 波塞冬看着他的笑,有种被剥得一丝不挂游街示众的感觉,他刚要开口,又有一个人打断他。 “你们是想吵到子时吗?”连月容淡淡站在窗边,抬头望着天上的星空,淡淡低语。 连月泉吐了吐舌头:“这不是等四哥等得无聊,逗逗远道而来的呆子么。 他口中的“呆子”站在他面前,快要哭了! 他们明明戌时就来了,比约好的子时提前了四个小时啊!不按规矩出牌,这么早过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也就罢了,他们凭什么还在那抱怨,说一大堆子时见面不好,并要求他补偿的鬼话啊! 现在明明就是戌时!没有耽误他们睡觉、养颜、赚钱加办正事的戌时啊!他凭什么这么乖乖准备好夜宵、美酒和香茗伺候着,任他们侮辱啊! 波塞冬凌乱了! “四哥来了。”连月风突然一挥手,门口处白光一闪,走进一个一身妖媚红衣的连月醉。 波塞冬眼底闪过惊艳,下意识脱口想叫声:“美人。” 连月醉朝他娇媚一笑,波塞冬突然浑身一抖,全身发寒,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到嘴边的称呼硬是被吞了回去。 “怎么在这么俗气的地方见面。”连月醉一张口,就是对波塞冬的富丽堂皇的寝房的嫌弃。他拂了拂衣袖,眼睛从四周一扫而过,似乎找不到让他满意的地方可以坐,索性也如连月容一般站在窗边。 波塞冬被他嫌弃的样子惹恼了,“星儿的地方也是这般……” “怎样?”突然几个人齐声问他,让波塞冬哑言了一下,笑了笑,决定说他平生第一次的恭维话:“星儿的地方就是天仙住的地方,哪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比的。” 虽然他和星儿的房间真是一样的,不过他要学乖,不能说实话!不然永远说不到正题。 他自以为自己的让步已经很够诚意了,却不料他们还是不满意。 “假仙。”连月风皱着眉如是说他。 “他也不容易。”连月清表示体谅,仍是摇摇头:“但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分外恶心。” “四哥说的对,果然是俗气的人。”连月泉戳着小银狐的肚皮玩,抬头插了句嘴。 “老五、老六、小七,你们知道就好,干嘛一定要说出来。”连月茗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出来打圆场,他拍拍波塞冬的肩:“我们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你尽量长话短说,小星那十几年怎么了?又有谁要过来找他。” 他没做什么让他们看不顺眼啊!波塞冬真的想痛哭流涕一番,呜呜呜,终于要说正题了!千辛万苦啊!松了一口气的他眼尖地在连月风手上看到他莫名不见的冰晶石,心中一寒,他是不是之前和他们见过,只是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 一岁左右的奶娃娃手握着一把滴血的小弯刀,眼神木然,小身子不停地抖。 “你杀了他,我就答应你。“站在她身边的男子,银灰色的眼睛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看着只有他小腿肚那么高的小孩,他两瓣薄唇抿紧,嘴角勾起一丝嗜血的弧度。 “不要。”奶娃娃眼神突然坚定,她咬紧没有血色的唇瓣,仰着头看着站在身边残酷得笑得残佞的男乎。 她一把丢掉手中的弯刀,眼底闪着痛楚:“他只是抢了我的食物,还不至于要死。” 虽然那食物是她卖掉身上最后一块玉佩换过来的,但是,那个抢食物的乞丐已经被这男子断了腿上的筋脉,在地上喘息…… 奶娃娃突然伸手扯了扯男子的衣襟,眼神冷静指着躺在地上的乞丐:“他抢的是我的食物,你无权伤他,所以你有义务要给他出钱疗伤。” 男子银灰色的眸子一闪,冷硬的嘴角勾出嘲讽的微笑:“你不要我再给你一份了?” 奶娃娃眼里闪着渴望,但她仍是摇了摇头,说:“玉佩只能跟你换一份是我们之前说好了的。既然被抢了,我自认倒霉。但是他却不欠你,你治好他。” 食物她有办法找到,但是这乞丐如果不医治,以后就废了。 男子冷笑,冷漠地看着地上哼哼唧唧叫着的乞丐,说出来的话像是千年寒冰般寒气逼人:“你杀了她,我就给你医治。” 他伸手指向瘦弱奶娃娃。 乞丐愣了,污浊的眼看向一旁为他说话的奶娃娃,脸上闪过一片狠戾之色,他爬动着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弯刀,毫不扰豫地刺向那个表情悲悯的小孩子。 一阵骨头的碎响,扑过去的乞丐全身一软,如同一滩烂肉般趴在地上,睁着一双污浊的恐怖的眼睛望着前方,嘴巴、眼睛、鼻孔、耳朵内缓缓流出黑色的浓稠的鲜血,将身下的地面染了一滩黑红,花花绿绿的肠子从他肚内流出…… “以后我养你。”男子对奶娃娃伸出手:“不听话或者太听话,你的下场就会和他一样。” 他银灰色的眸子再次闪烁着冰冷得让人心寒的光芒,奶娃娃懵然地将视线从地上望向男乎眸子深处,请澈的眸子写满恐惧。 …… “啊!” 孟小星尖叫一声,从梦中惊起。她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梦中血腥的画面让她恶心,肚内一阵翻涌,对着放在床下的痰盂一阵猛吐。 吐完后,她虚弱地背靠着床头,拉起被子将自己全身包裹,抱膝坐着。心里扰带着深深的不安和恐惧,她将头紧紧埋入膝盖,让自己镇定。 她好久不曾记起这样的往事了,也好久没有梦到过雷诺了。 一岁时与孟炎出海,遇上海上暴风,他们被卷入暴风中,孟炎为了救她,一路上死死抱紧她,用自己的身体阻隔她和海面礁石的碰触…… 他们没有死在海中,算是福大命大。但是孟炎却头部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 她身子小,拉不动他,是岛上的渔夫救了他们。 可是渔夫家生活艰辛,根本无力负担他们的伙食,她带着昏迷的孟炎死皮赖脸地赖在渔夫家中,却不得不自己外出觅食买药。 那时候,她和孟炎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海浪卷走,只剩下她脖子上那块玉还值一点钱。 可是在那样一个小岛上,别说是没有珍贵的药材,就算是有,也根本没人愿意拿稀有的药物与一个拥有大人神情的小孩子换一块破玉。 在众多看妖怪一样看她的眼神中,孟小星遇到了雷诺·朗斯。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雷诺·朗斯会这么可怕,她只知道这个一脸冷漠神情的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绝对拥有她想要的东西。 当时怕雷诺不同意交换,她甚至不敢开口讨要食物,只是拿出玉佩要和他交换治伤的药。 孟炎身上的伤口经海水浸泡,已经有些腐烂,她不仅需要消炎止血的药,还需要退热退烧的药,外敷的药也少不了……最好有一个医生! 她大着胆子说了一串自己知道的药材的名宇,雷诺冷漠的银灰色眼睛一直盯着她看,最后大手一挥,不仅让属下给她准备了所有她需要的药,还给了她一份让人食指大动的丰盛大餐。 她当时感动得几乎要将他?br / 七夫临门第14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他当神来膜拜,哪知道这人根本就是彻彻底底的魔鬼。 给一个一岁小孩食物让她独自一人走在街头,必然引来数位饿极了的乞丐的抢食。他无聊时,看的就是这份热闹。 孟小星终究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特,少了那份戒心,等到她被一群乞丐包围的时候,她才惊觉周身的危险。 抱着药材和食物狂奔,可是稚嫩的双脚又怎么跑得过成|人的长腿。 食物被乞丐分吃了,孟小星因为死死守住药材,手上背上被他们锋利的指甲刮得火辣辣的疼。但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死死抱住药材,任乞丐们打踢都死咬着牙关不放松。 这些药就是孟炎的命!这是她当时唯一的念头。 感觉怀中的药材一点点被从怀中抽出去,她心急火燎,如疯了般,开始盲目地咬着踢着靠近过来的乞丐。可惜还是有一半的药被拿走,切成片的药洒在地上,飘散出一片药香。 孟小星紧紧握紧拳头,眼中熊熊燃烧着愤怒,却只能护住胸下压的另外一半药材。 乞丐们突然都散去,一阵阵哀嚎声传入她的耳朵。她趴在地上睁眼看去,入目的是一双鞋面是由黑丝绒面制作的精致羊皮靴和一把雷诺·朗斯随手扔到她面前的染血的弯刀。 她却不管不顾,将洒落在地的药一片片捡起,包好。 “捡起来。”雷诺·朗斯指着地上的弯刀。 这是孟小星听听过的最为冷漠的声音,让她全身发寒。当时她还惦记着被抢走的食物,心想既然他可以出手救她,那么必然可以再给她一份食物带走。 她伸手听话地捡起地上的小弯刀,将刀扎入染血的泥地,支撑着酸痛的小身体站起来,背挺得很直。 她抬起清澈的眸问他:“能不能再给我一份食物。之前那份被他们抢……”她说到这声音有丝哽咽,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雷诺依旧冷漠,听到她的话,看到她的委屈,眼底一闪而逝烦躁,打断她的话,指着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乞丐说:“你去杀了他。” 她拿着弯刀,看向躺着的乞丐,他的脚踝处不断流血,像是被挑了脚筋。她瞬间木然,觉得残忍。 手上的弯刀泛着腥臭,不断往下滴血,她握着刀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有那么一刹那,她脑海中闪现一个她执刀捅入乞丐腹部的画面,她瞬间脸色苍白,是他们抢走了她的食物,是他们伤害了她……像是被催眠了般,她脑海里燃起仇恨,也就是那一刹那,她看到面前男子看过来时银灰色眸子里闪烁的诡谲的光芒,是催眠!她抬起的手缓缓落下。 “你去杀了他,我就答应你。”雷诺冷漠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看到他嗜血的微笑,孟小星才惊觉自己不小心惹来了一个魔鬼。 而她当时的拒绝似乎惹恼了他,也燃起了他眼底的兴趣。 …… “当时孟炎身受重伤,星儿为了让雷诺救他,答应与他签订契约,卖身为奴。”波塞冬停下来,看了看房内另外七人。 他一个人讲了将近一个时辰,坐在他对面的七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或站或坐,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他说。 寂静的夜里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波塞冬有些心里发毛。嘴巴已经讲得干燥,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水。 立即几道迫人的视线射过来,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怎、怎么了?”差点一口水呛到!波塞冬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妥啊!他试着放轻松,伸了伸腿想坐的舒服些,不想碰见他们之后,自己就变得这么拘谨。 “继续说。”冷冰冰的声音让波塞冬额头冒汗,他轻咳了声,脑袋有一瞬是完全空白的。 “卖身为奴。”连月醉低哑提醒,他凤目轻抬,嘴角含着一丝危险的媚笑。 “哦,对,讲到卖身为奴了。”波塞冬心怦怦地乱跳,总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些微妙,波塞冬沉下胡思乱想的心思,慢慢陷入回忆。 “雷诺·朗斯是我们瑞克斯最残忍的人,他身边贴身的奴仆每天都会被换上一批,被换下的人幸运一点的只是被断手断脚或挖目割舌,严重的不仅要被杀死,而且死状很惨烈。我听说过曾经有一个奴仆因为不小心将杯子打破,他的身体就被杯子的碎瓷片割成九百九十八片,凌迟而死。”波塞冬说这些的时候,有些发怵,脸色变得铁青。 他抬头注意到面前的七人面色如常,喝了口水,冷静下来继续说:“他残忍至此,可见星儿卖身为奴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特。但是让所有震惊的是,雷诺·朗斯不仅没有伤害星儿,反而视她若珍宝,将她一直宠着,几乎是将天下所有的东西搬到她眼前。并且他还如她所愿,请了瑞克斯所有的医生为孟炎治病。可惜,孟炎身上的伤是全好了,醒来后,却成了个痴儿,不仅谁也不记得而且智力连一个六岁小儿都不如,成为星儿在瑞克斯最大的拖累。” “星儿六岁的时候,她成为了雷诺·朗斯的奴仆,雷诺几乎撤下了所有的仆人,只留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她,伺候他用饭、穿衣,陪着他出行,游历。大家都以为这被雷诺养着的小宠物已经失宠,迟早有一天会像那些断手断脚的奴仆一样,死于非命。 但也奇怪,星儿六年中虽受了大小惩罚不等,却一直保有小命,伺候在雷诺身边。直到有一次,星儿带着孟炎逃出了狼斯堡,雷诺大怒,将星儿的一条腿打断!关在密室。” 波塞冬明明知道后来星儿没事,但是每每这样的往事他还是忍不住声音哽咽。 他以为他能从面前的七人脸上看到同样的不忍,却不料还是只看到如进来时的一脸平静。他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关心孟小星。 眉宇皱起,波塞冬有些不悦。 “继续说。”连月容见他停下来,淡淡瞥他一眼,声音透着无比的压力如通天罩般将波塞冬盖住,波塞冬在那一刹那感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威胁。 也许他们只是不想在他面前表露情绪吧,波塞冬于这巨大的压力下醒悟,继续说:“不知是不是雷诺良心发现,他当天派太医给星儿接骨,并将她放出了密室。这是星儿受过的较为严重的一次惩罚。很多人都说星儿不识好歹,残忍嗜血如魔王的雷诺对她这么好,她就该感恩戴德。却不知,星儿在雷诺面前吃了多少苦。后来星儿逃出来后,每每睡觉都会睡不安稳,夜夜噩梦,梦醒之后全身冒冷汗……可见雷诺对她造成的伤害有多深。不过这些详情,星儿不说,我们也不忍问。” 波塞冬脸上闪过心疼,孟小星刚从狼斯堡出来的时候,带着很大的戒心,眼眸却清澈。现在活泼的性子和灿烂的笑脸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努力才得来。她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却一直很坚强! 波塞冬觉得嗓子有些紧,继续说:“星儿十二岁那年带着仍有些痴呆的孟炎被赶出王府。她似乎是第一个身体完整活着出狼斯堡的人。因为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也颇为不耻雷诺的做法,便偷偷安置好孤身带着爹爹无处可去的星儿。后来,听她说,她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雷诺忘了她,已然不记得她。我后来悄悄打听过,雷诺确实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叫孟小星的人陪了他十几个年头。后来父王要我来苍云大陆,星儿理所当然跟着我过来,为了她能够常伴我身边,我们对外是以兄妹……” “雷诺现在记起小星了?”连月碎不耐波塞冬说些琐碎之事,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估。 波塞冬怔然,旋即点头。 “他什么时候过来?”连月茗伸了伸手,舒展了下腰肢,坐了这么久,筋骨都有些不疏通了。 “不知道,但听我皇兄说,也就这几天。”波塞冬察觉面前这七人已经摩拳擦掌了,他急忙补充:“你们不知道雷诺的身份,他虽不是皇族,但是他是一个连我们皇家都会忌惮……” 连月泉打断他:“啰嗦了啰嗦了,遇神杀神,遇魔斩魔!管他是谁呢。你说是不是啊?二哥?”小狐狸讨好地看着七人的智囊连月容,打了打哈欠,“我困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说完,他抱着小银狐直接朝门口走。 “是该走了。”连月清也低语,拂着轻飘飘的白色长袖,转身的时候若一朵轻云,直接飘走。 他心疼了,想去看看星儿。 “都走吧。” 连月茗招呼着另外几个出去,很快房内就只剩下一身紫衣始终站立在窗边的连月容和目瞪口呆看着他们快速散场的波塞冬。 “这、这么就完了?”波塞冬转头问连月容。 连月容面无表情地撇来一眼,淡淡地道:“没完。给我说说,那个雷诺从出生到现在他所做的任何事情。”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其余几个只是信任他,打算全权听他指挥罢了。现在他就要来了解全部的事情。 雷诺·朗斯?居然敢豢养星儿十二年,他会让他付出代价。他从小就定下的人,心中又岂能有外人的阴影。连月容清冷一勾唇角。 那一刻,波塞冬有些冷,心中警告自己千万不要成为对面这人的敌人才好。 那平淡面容下,一瞬间就会转过千万思量。 而另外六人,似乎个个不是他惹得起的!他庆幸:他早在与孟小星见第一面那年就爱上她,也庆幸在那一面之后,他就试着淡忘她。 不管是几年前的孟小星,还是现在的孟小星,都是他爱不起的。 不然,此刻若依旧爱的死去活来,他如何抵挡这七个强势的人的保护欲? 波塞冬一边给连月容说自己所知的一切关于雷诺的事情,一边开小差:他现在很有兴趣见这七人和雷诺过招! …… 孟小星抱着膝缩在床上睡着了。睡的很不安稳,梦里再一次出现雷诺。 那个如撒旦的男人掐紧她的下巴,银灰色的眼睛似乎要吃人。 他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盯着被他掐住不能动弹,却倔强瞪着他的孟小星,薄唇微微上翘,脸上的肌肉牵出一个残忍恐怖的表特,他盯着她问:“你知不知道你离开所要付出的代价!” “啊!”孟小星再次从梦中惊醒! 她怎会接二连三梦见雷诺!他一定要来了! 孟小星抓紧被子,手指关有些泛白,她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心犹在怦怦地跳动,细嫩的胳膊还在轻微的颤抖。 房外有动静! 待她转头看去的时候,门窗突然被撞得翻飞。 六个人直立立站在她面前,互相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一脸的若无其事。像是他们这般进来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孟小星被刚才那一吓,已经心跳停止了。 此刻看到他们装模作样、旁若无人的样子,心慢慢恢复跳动,且越跳越急,越跳越急……指了指房门,怒火燃烧:“出去!” 连月泉伸手抓住她指过来的手,笑眯眯的弯下来,脚往前踢了两下,鞋子被踢得老远,他膝盖一弯,脚提起搁在床上,跐溜就抓起被子钻了进去,露出一双几乎能滴出水来的眼眸瞅着孟小星:“小星星乖,我们一起睡觉觉。” 手就伸过去搂住孟小星的腰。 “啊!你下去啦!”这么幼稚的行为比十几年前更像一个孩子!她要疯了,那抱着她腰部的力道可不是一个孩子的力气! “六叔,救命啊!”孟小星伸手朝立在床头的连月清呼救。 连月清温柔地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浅浅一笑:“我们陪星儿睡觉。” 说完,竟然也脱去鞋子在孟小星另外一边躺下。 “……” 孟小星被二人夹抱在中间动弹不得,只有两颗眼珠还在转动,嘴皮还在翻:“大叔、三叔、四叔、五叔,你们也不管管他们。”真的于理不合啊! “嗯。”连月茗皱起浓眉点头,“确实不像话!” 他手一伸,将缩在被子里偷笑的连月泉拎出来,自己代替他的位置在孟小星身边躺下,一颗头颅凑到孟小星颊边,呼着气:“这才对嘛。” 孟小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活动还能动的脚踢过去,却不料膝关节突然被人扶住,连月碎和连月醉一左一右站在她床上,扶在她膝盖两侧,二人对视:“床也不大,我们睡哪?” 连月醉突然一笑,从被窝里挖出孟小星,抱着她要下床:“我带她回去睡。” 一个算盘横在他面前,连月碎的脸冒出来:“要带也是我带。” 二人这么一争,床上胡乱了,一时间“我带”此起彼伏。 “还有我呢!”连月风兴致勃勃,猛地朝床上飞身跳起,想要加入混战。 “轰隆。” 可怜的床终于不堪受虐,轰然坍塌了。 “咳咳咳”孟小星从灰尘中慢慢爬出来,默默爬出去,此刻她只想逃离那群闹腾的小表,梦里的恐惧早在这片混乱中被抛到脑后。 “是夜行衣诶!” “钢索也有!” “这不是迷魂香嘛!” “还有一整套匕首。” “……” 孟小星此刻靠在门槛已然麻木了,她床底的秘密都被发现了!看来以后的东西不能随便藏在床底。 “咦?这是什么?” 连月泉好奇的声音让孟小星心一阵猛跳,他们不会是翻到了…… “小星星,这个是什么啊?”连月泉从一片尘土飞扬中爬出来,晃了晃手中捏着一个小衣物,一脸好奇。 “是……抹布!”孟小星猛地脸红,那是她在瑞克斯时自己做的胸罩。 “我看看。”连月碎对新事物极为感兴趣,任何他没见过的东西在他眼中都是商机。他拿过连月泉手中的内衣,仔细研究了下,又抬头看了看孟小星,视线在她身上游离,似在找可以拼凑的地方。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孟小星的胸前,手拿内衣指着孟小星直接说:“你这样穿穿看。” 他居然直接示范了内衣的穿法,绿眸里面闪烁着惊人的亮光。 “对啊,穿穿看。”后面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孟小星觉得自己在那一刹那碰到了一群狼,围着她眼睛发光。 几乎是足不点地地飞出去,孟小星逃了。 …… “哎,星儿被我们吓跑了。”连月清听到动静,嘴角泛起一层温柔的微笑,“看来我们的安慰方式有待改进。” “不用,这样她才会印象深刻,没有时间想什么魔王,就不会记得那个鬼雷诺了。”连月茗拍拍手,黑色最怕沾灰尘,麻烦! “对啊对啊!以后星儿只能记得我们。”连月泉伸手弹了弹同样一身灰的小银狐,一脸的兴奋。 “不过我还真的蛮想看星儿穿那件衣服的……”小狮子连月风一脸怅惘地看着连月碎手中那件内衣。 连月醉含笑:“你们猜星儿会去哪?” 连月碎摩挲着手中软和的内衣,绿眸一闪,嘴角勾起柔和的笑意:“她还能去哪。” 不管怎样,她是逃不出他们的五指山了。 …… 黑暗中逃到梅舍的孟小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里面撞见连月容。 如果知道里面是他的话,她情愿在外面冷死冻死,也不要进来被他欺负死!不认命的假装他没看见她快速退出房门,孟小星决定再一次跑路。 但某人凉薄的指尖早已抓住她的胳膊肘,孟小星不用看都知道他此刻淡茶色的眼睛正淡然地瞥在她身上。 “你还想逃到哪去?” 听到这凉到骨子里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孟小星认命地一低头,眼睛弯成月牙状扮可爱,回过头,干笑不已:“嘿嘿,二叔,好久不见啊,最近还好么?” “你说呢?” 连月容一直在打量孟小星,眼睛似乎有光芒在流动,带着孟小星所不理解的深思。他看了许久才不冷不淡的反问了她一句,眼睛对上她的。 “嘿嘿,还不错。”最好不要记得下午的事情就更不错了!孟小星痴心妄想着。 “星儿似乎心情不错,大晚上穿这样是要去哪?”连月容嘴角带着丝淡淡的笑意,孟小星看了浑身舒畅,心里想着:“他真的不记得了?” “嘿嘿嘿,我出来随便走走,这就回去。”今天莫非他心情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二叔好好休息,小星这就回去了。”提脚,拉弓,准备……起飞! “星儿要不要说一说,你今天下午去哪了啊?” “咻。” 一个炸弹将起飞的孟小星炸下来了!逃不掉逃不掉!她认了! 弱弱回头,孟小星低着头:“二叔,我……”她招供!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在他脸上画王八。 “你居然去喝酒了!” 连月容冰冷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诶?” “一口的酒气!还不快去屋里漱漱口。”连月容嫌弃地推了推孟小星的肩,指着一旁的后院。 “诶?”不说下午她放他鸽子的事?不说她画王八的事? 孟小星如获大赦,一个猛冲冲进后院刷牙去鸟~ 冲进去的她没注意到连月容脸上一丝温和的笑,算了,今天吓吓她,也就罢了。 …… “南华国九皇乎已经在郢城了?”这么快!孟小星站在书桌前,拿着毛笔的手顿在半空。她讶然抬起头,空地上摆放的一张椅乎,椅乎上空无一人。 “是,南华国九皇子楚悦君和西蒙国十一皇子箫野都到郢城了,此刻正住在郢城内的皇家大院里。”椅子上方,一个清冷沉着的声音响起。隐身坐在椅子上的杨依依有条不理地给孟小星解释当前局势。 “他们还是来了……”即便知道“狼军”出现,四国仍是按捺不住,孟小星叹息,“下毒的人还没查出是谁吗?” 到底是谁利用狼军搅局?真是可恨! “下毒的人据说是已经查出来了,太宰还对外宣称狼军出现一事纯属有人恶意破坏,爆炸下毒一事亦是有人假冒狼军所为,并撤下了所有所查的黑衣卫。” “如此,杨姐姐你们就不用躲了!”孟小星松了一口气,“不过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嗯,估计和二国皇子进城有关。”杨依依沉吟了片刻,说:“小星,你知不知道你的几个叔叔是什么身份?” “杨姐姐不会是怀疑我的叔叔们吧?”孟小星了解杨依依,如果她要怀疑一个人,必然是先自己去跟踪之后才会开口问。她心里有些不乐意。 “不是,只是……”只是她每次她跟踪他们都会跟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杨依依盯着孟小星担心的目光,淡道:“没事,只是觉得你的叔叔们都很厉害,不像是无名之辈。” “哦。”孟小星放心下来,“他们就是混吃等死型的呗,自己厉害又怎么样,懒得去争名夺利,自然没有名气。” 孟小星这番话下来,她自己也不知到底是褒还是贬,虽然觉得他们可恶,但是她又羡慕他们那种可以由着自己性子将生活过得精精彩彩的人,没有皇家恩怨和权利相争。 “倒也未必。”杨依依叹口气,既然她那七个叔叔对她无伤,她也就不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去跟踪他们了,只是她可不相信他们是默默无名之辈。 …… 杨依依她们的安危无需操心之后,孟小星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顺遂。连月容似乎将画王八的事忘了,连月茗也说自己不计较了,连月清和连月泉都和她来往的勤了。连月碎甚至开始送她金银首饰了,虽然还是要出个一文两文铜板,连月醉告诉她说,她可以和他们一块回吉祥村了,连月风甚至连船都准备好,只要她随时说起航了。 总之,觉得烦心的事情被解决了,觉得不敢面对的事情变平淡了,觉得一直想做的事特终于可以做了……最近还真是奇了怪了。 这接二连三的好事特让孟小星觉得人生真的是绝处逢生,处处是希望啊!她一下子心情舒爽起来!整天笑得甜蜜蜜。 好心情下,运气就好!就连波塞冬,都重新种好醉心花告诉她之前一切都是开玩笑了。 现在的她每天都兴致勃勃地收拾,打断踏上前往吉祥村的征程了。 这天,她在连月泉的陪同下,外出买东西。 小银狐闹腾,路上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连月泉怕小狐狸被人剥了皮做成围脖,跟着找去了,孟小星只好守在一家雅致的茶楼等他。 据说这茶楼是连月碎开的。 一进来,孟小星就眼前一亮,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回了现代。 虽说这店古风古色,实在谈不上现代,但是里面的菜单,里面统一制服的服务员,里面的装饰让孟小星想起的是现代装修雅致的茶楼。 她记得自己离开黑屿岛之前给过他一些图纸,里面就有现代的经营理念,原来他真的用上了,并且做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被当做贵宾般安排在二楼雅座坐上,店内的掌拒与连月泉相识,给了她最好的待遇。 孟小星闲情雅致起来,开始一整套泡茶煮茶的过程。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且声音越来越大,谁敢在这闹事?孟小星瞥了眼同样有些疑惑的掌柜。 在一旁的掌柜淡定地对她笑笑,招呼一旁的服务生照料她,然后才有条不紊地下楼。 他的脚步有些快,但是快中不乱,看来是个稳重的人。 楼下嘈杂的声音似乎小了些,孟小星赞许一笑,果然是个会办事的人。 可是没过一会,下面嘈杂声又响起,且越来越大,让她没了喝茶的好心情。眼看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事情还没得到控制。 掌柜的没法处理?孟小星本就不爱多管闲事,但听这声音似乎是外来之人,不禁好奇何人嚣张至斯?她皱眉,挪步到楼梯口,看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变邪恶了! 楼下三方势力对峙,三个西蒙国人、两个南华国人对阵十四五个北烙国人,高下立分。 掌柜的无奈站在一边,三方都不敢得罪,只能弯着腰一个劲的赔不是,夹在中间调和,里外不是人。 “一个是乌龟,一个是王八,你们真是半斤八两。”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北烙国人站在骂战人群的中间,趾高气昂,一脸的嘲讽笑容。 孟小星皱眉,北烙国民风彪悍,做事说话都讲究一个快很准,碰到事情通常喜欢用武力解决。看来今日之事不好解决。 她视线偏移,落在北烙国大汉对面的二人身上,一个是身材同样高大的粗扩男子,他身穿印有火纹图案类似沙持的那种宽大袍子,鹰钩鼻,眼窝很深,为西蒙国人。另一个是身材相对较为矮小的男子,留着两撇小胡子。他身穿简单朴素的蓝色棉布衣,肤色稍偏亚麻色。此为南华国人。 南华国人一脸不悦,指着北烙国大汉怒道:“你休要如此过分,欺辱我们九皇子。” “我可没指名道姓,即便侮辱了又怎么了?”北烙国汉子扬高声音,粗哑的嗓音让人听了颇不舒服,“谁都知道他们一个是野种,一个是一夜恩宠下的玩物。” “侮辱十一皇子,你不要命了!”北烙国的人嚣张,一旁西蒙国的人早就已经怒火滔天,一扬手挥过去就是一掌。 掌风惊人! 孟小星深觉不妙,这掌风恐怕要将北烙国那人身后的柱子打得开裂。谁知,西蒙国使者拍向北烙国使者的掌风一转,竟朝站在一旁的老掌柜拍去。孟小星心一横,飞奔下楼。 却不想老掌柜同时出手,居然硬生生接下那掌。 “你没事吧?”孟小星扶住老掌柜的背,感觉他背部在轻微的颤抖,连忙紧贴他的背部,输送内力帮他调整气息。 老掌柜感激看她一眼,她微微一笑,抬头眼中厉色一闪,孟小星盯着突然出掌的西蒙国使者,“西蒙国十一皇子文韬武略,却不想十一皇子坐下的狗却丝毫不忠心,主子被别人骂了,它只会狂吠几声,想咬不敢咬,只会欺负老实人向人展示他未除尽的兽性,亏了十一皇子的良苦用心。” 她不喜欢讨这种口舌之争,可是看到这样随意伤及无辜的人她就是气急,有本事他倒是真的和北烙国的人打起来啊,不要看到他们人多势众就退缩。 如雷诺所说,她就是管不了自己好打抱不平的性子,才会为自己惹来事端。 西蒙国使者确实是不敢与北烙国起冲突,但用了十成功力发出的一掌如离弦之箭,已经收不回了,只好拍向一旁的掌柜。 此刻被孟小星拆穿,他不禁恼羞戍怒。 “怎么?想再打我一掌继续给十一皇子抹黑吗?” 孟小星早就在防他打过来,眉一挑眼一瞪,愣是端出了比西蒙国使者高数倍的气势。 “你……”西蒙国使者气急,握掌成抓,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想了想,他怒喝一声:“我打你又怎么样,十一皇子又岂是你这种小民能够议论的。 此刻他若是在北烙国和南华国使者面前被一个弱女子欺负的哑口无言,才真是为十一皇子抹黑。 孟小星早料到他不会如此善罢甘休,故意移到北烙国使者身边,他挥掌过来时,她滑开,伸出脚偷偷使了个绊子,西蒙国使者脚下不稳,掌风朝北烙国扫去。 虽然西蒙国使者闪开,但仍敌不过孟小星幸灾乐祸的嘲笑:“西蒙国使者果然不可捉摸,恐怕故意失手伤了北烙国使者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果然是人心隔肚皮啊。”她拖长声音感叹,又转而攻向一旁对西蒙国使者一直抱以嘲讽笑容的北烙国使者,悄声对他说:“人家那么卖力表演讨好主人,你怎么还这般任人把巴掌呼过来啊。”她顿了顿,下颌一抬,压低声音:“楼上看着呢。” 北烙国眼下瞬时脸一沉,也不敢抬头看,强健的手臂一挥,呼拢身后数十位北烙国人将茶楼内三位西蒙国人包围。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孟小星抱胸,站在一旁凉凉的说:“南华国使者看戏看得倒是悠哉啊。” 一句话,将置身事外的南华国人也卷入本就火爆的事端。 一旁一直没说秸的掌柜急了,这要是真打起来,还不把这茶楼给掀了啊。 “打不起来的。”孟小星按住他让他稍安勿躁,北烙国八皇子住在三楼,哪由得属下真的闹到掀茶楼的地步。 更何况……她瞅了瞅二楼的方向,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既然财奴这么想玩,她巴不得茶楼被掀了呢。 低低在老掌柜耳边说了几句,老掌柜脸色顿时青白交错,不敢看向二楼隐秘处的老板。 …… “这丫头是想将我的店给拆了么?,, 原本应该不在店内的连月碎此刻一双绿眸盯着下面,面色沉郁。 “三哥,你想试试星儿的危机处理能力……啧啧,别反被星儿算计,吃了亏喽。”这要下面真的打起来,今日怕是要赔了。他赶紧趁三哥发怒之前多吃几口。 借口去找小银狐的连月泉此刻安然坐着喝茶吃点心,若不是三哥心血来潮,他还吃不上呢。 连月碎不理会好吃的连月泉,皱眉看着下方,孟小星突然抬头冲着他的方向一笑,难道是发现了他?见到她一旁的老掌柜,连月碎突然明白了,率性哂笑,这丫头,观察力还是蛮敏锐的,对他也够了解。 北烙国的使者只是稍加出手,并未闹得不可开交。三楼顶级的套房突然下来一个长相美丽秀气的姑娘对着北烙国使者抱怨几句:“别太吵。” 三国之间由北烙国挑起的事端就这般落幕了。西蒙国和南华国使者都匆匆离去,毕竟还是缺了些底气。 那秀气姑娘经过孟小星身边的时候狠狠挖她一眼,整的孟小星莫名其妙。下意识抬头看去,只看到三楼一个飘然而逝的背影。 嘿,不会是北烙国八皇子对她有意思吧?孟小星胡思乱想,自娱自乐一番。 她故意双手交叉叠在胸前睨着老掌柜。“老掌柜,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适合装傻的。” 能被连月碎选来当掌柜的哪能没有几把刷子啊,可是这老掌柜除了之前说了几句话,她下来后就几子没怎么说话,才会让她察觉他是有意将这件事推给她来解决。 难怪财奴店里出事了,会这么久不出现,考她呢!只是为什么要考她啊?她又不接手他的生意。 …… 蹦蹦跳跳上楼去,在楼梯口,一人与孟小星擦肩而过。 “你怎么知晓八皇子住在我的店内?” 连月碎磨蹭着大拇指上碧绿的扳指,一脸思量望着孟小星。 孟小星身着简单的一件式瑞克斯长裙,躺在懒骨头里面伸长腿,一脸惬意。连月碎问,她便扬了扬眼,笑道:“谁不知道,这次过来的四个皇子,北烙国的八皇子身份最为尊贵,他自是不会和西蒙南华两国身份低微的皇子住在皇家大院里。他素喜茶,平日外出必住茶楼,到了郢城又怎么会不过来三叔的店里住呢。” 晃了晃腿,孟小星似知道连月碎打什么主意:“什么都别问我哈,我只想做一个躺在阳光下晒太阳的废物。” 这只绿眼狐狸加财奴似乎很喜欢将生意头脑转到她身上来,她却只想过惬意的人生。 眯眼看窗间透过来的阳光,懒洋洋暖呼呼,是她此刻最为需要的。 “我和星儿一起当废物。”一旁吃个不停的连月泉像是寻到人生知己般,眼睛一亮立即扑过来,孟小星抬起一脚踢在他胸上阻止他过来,笑眯眯地摇了摇手指:“我和你不同,废物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她指了指一旁的茶点:“七叔,一边吃去。” 吃货和废物是不同滴! 连月碎看着孟小星抬起脚露出的一小节小腿皱眉,过去帮她拉下裙子,占有欲十足挡住连月泉的视线。 孟小星后知后觉地放下腿,侧过脸去继续晒太阳。 “别再穿瑞克斯服装了。”身形毕露,太过于招摇和暴露。 “三叔,你管太多。”如果不是觉得不可能,他这幅口吻真的像极了吃醋的丈夫。孟小星撇撇嘴,不置可否,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撒下一片阴影。 连月碎不赞同地攒紧眉头,这丫头这么多天过去,仍是没有感情上的自觉,伸手将她抓起,绿色的眸中带着愠色。 “你要有当我店里老板娘的自觉。” 孟小星猛地睁眼,对上认真的绿眸,心在那一刹那狂跳。她觉得喉咙有些干涩,舔了舔唇:“什么老板娘?我怎么不知道。” 话说,他们对她的调戏一直不断,她都有些见怪不怪了。 目前她主动调戏的也就仙子老六一个吧,什么时候连财奴三叔都认准她了呢?难不成她真的魅力大无穷?她貌似没有什么是这个财奴会喜欢上的? “开玩笑吧……” 她扯了扯衣袖,有些不敢面对那认真的绿眸,低垂下眼睑,遮住带丝慌乱的晶亮黑眸,樱花般的唇瓣微微抿动。 “不开玩笑。”连月碎绿眸始终锁在孟小星小脸上,勾起她的下巴逼她正视,“所以,你要学着融入我的生活。” “逗我玩吧。”孟小星瞪大一双黑眸,清澈的眸光闪烁着明显的怀疑,一脸警惕。柔润的下巴还被勾在连月碎指尖,他指尖渐渐加重的力道让她把卒仔,肩一耸脖子一缩,“那、那好吧~” 勉勉强强接受,她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啥情况。 说被告白?不是!求婚?不像! 她现在心中雾雾的,很不是滋味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连月碎收回捏住她下巴的手,一脸鄙夷,瞧她委委屈屈,一脸小媳妇样,就像是他欺负了她般。 孟小星头部获得自由,挺挺胸:“我一副没搞明白的表情啊。” 见连月碎没说话,她像是突然有了底气般,口中滔滔不绝:“三叔论名义,你是我叔叔。论年龄,你比我长七岁,年龄相距太大,不是我的菜。若论男女情爱,我不爱你,你不爱我。再论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已经有六叔了,不可能再和其他人在一起。” 条理分明,句句珠玑啊! “所以?”连月碎的语气不稳,有种风雨欲来的危险。 孟小星犹在得意自己刚才的慷慨成词,继续喷洒标点符号:“所以我没有义务有什么老板娘的自觉啊!” 重重点头,这才是真理呢! 半天没人支持她的言论,她不禁心虚抬头,弱弱问一句:“三叔,你说是不是啊?” 连月碎重重哼一声,“不是你选我,而是我们选你。” 他指着孟小星的鼻子,如同宣誓般直接定死了她。脸上平静的他心中犹为那句“我不爱你”波涛汹涌,五味陈杂。 他不爱她,却不能接受她说不爱他。 爱情是什么,廉价的还不如一只牲口,他还是觉得银子实在些,此刻也不介意将孟小星绑在身边一辈子。 没有爱情,他只要觉得她够有趣,不无聊就行。 撇去心中的不快,连月碎低头,附上她呆傻得忘了合拢的樱唇。 “啊!” 孟小星猛地握拳,仰天长啸。 现在是陷入了什么逻辑怪圈啊!她为什么说那么久,他根本没在听! “七叔!” 伸手指向一旁被她一声吼,吓得糕饼掉地上的连月泉,孟小星脸现狂乱:“你说!爱情里面是谁选谁?” 连月泉双手合拢抱着茶杯啜饮一口,咽下口中的糕饼,然后指了指连月碎:“他选你!” “错!是两情相悦!不是谁选谁!”孟小星癫狂了,“两情相悦你们懂不懂啊?!” 连月碎颇为厌恶讨论情啊爱啊的,手中的算盘又开始拨弄起来,直接不理会孟小星。 只有一旁的连月泉吃饱喝足了,笑眯眯地说:“跟我们不要讲这个的,在一起就行了。” 他伸出手搂住孟小星,嘟着嘴:“小星星,亲亲抱抱。” …… 孟小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去吉祥村之前会给七兄弟上一堂“爱的教育”的课。 这几个小表现在都没个正确的爱情价值观了! 那么就由她来给这几个没有正确人生导向、正邪观念不分、没有男女之防、没有手足之禁的六个人讲解一下,什么是正确的普罗大众的世俗价值观吧!ps:她的亲亲六叔除外。 “人世间有一种情感叫‘喜欢’,另一种叫‘爱’。爱是他在的时候,眼睛里只有他一人;他不在的时候,一切都带有他的影子。他不在身边的时候会想念,他在身边的时候会痴看……对你而言,她(他)是完美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其完美的对象,而且只有一个。”孟小星露出如痴如幻的表情讲述爱情,讲到最后,她更是重重强调:“每个人只有一个!懂不懂啊!” 为么,她要对着几个完全不懂爱,只知道调戏她欺负她的“叔叔”们讲爱情观啊? 孟小星晃动着手中的藤条,端出一副爱情专家的样子在茶楼房间内穿梭。 “小毛孩。”连月茗轻嗤,动手揉了揉孟小星的头顶,一脸宠溺。 “不确切。”连月容纤细的手指在莹白的额头推动,思虑了会,方接话:“你爱他,他爱她,她爱他,他爱你的话,这情算什么情?” 孟小星痴,掰动着手指头冥思苦想。 还没想明白,连月醉也说话了,“星儿又如何明白情爱之苦。”他勾魂的眼看着孟小星,脸上的笑意让人看得骨头酥软。 他走近孟小星,广袖一挥,在她迷醉的时候,桃色的唇瓣勾起,贴上她的樱唇:“爱情是爱抚和情欲才对。” 妈妈咪呀! 孟小星慌忙收回被他捉住的手,心在那一刹那怦怦地跳,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既如此,每个人亲吻星儿一下,看她最后属?br / 七夫临门第15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属意谁。” 连月风自认拿出了最为合理最为简单的一个阐述爱情的方法,吓得孟小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怎、怎么又成这了? 不是她在给他们讲述什么是爱情吗?怎么又变戍他们要轮流亲吻她了? 看他们一个个接连点头,孟小星脚不由自主往门口退去。 “哐当。” 门被一阵风关上,孟小星被连月醉红色的广袖包裹卷回去。努力挣扎想要挣脱出去,却发现越挣扎那红色的丝绸将她卷得更紧。 她呼救的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连月清,却发现,他纯净的眼盛满期待,整个人脸上发着亮光。 “好久没吻星儿了。” 他轻声细语如是说,纤白的手还在不安羞涩的绞着。 看来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 孟小星看着围成一团,帅的一塌糊徐、邪恶非常有余的其余六人,心想自己难道真的今日就逃不开了? 她怎么会白痴地想要给他们讲什么鬼爱情啊?他们相不相信爱情关她毛事? 更恐怖的是她自己的心,刚才连月醉的吻让她心里陶醉,此刻即便知道自己可能被他们吻上也不排斥,只是抗拒这种被动的方式而已。 难道她也变得邪恶了? 孟小星觉得自己脑子炸了!费力踢动足下的鞋子,看来今日想要逃脱这个传染人的邪恶,她只能指望她鞋里面那把小匕首了!大神保佑! 第六十章 到底有几颗心? 这厢,孟小星奋力用左脚脚脖子蹭右脚的鞋,鞋子松动,她分开脚趾,用脚上的拇指和食指去夹鞋内小小的一个匕首薄片。 那厢,七个小表围在一团开始讨论起吻技。 “谁接吻的次数最多?” 连月茗站在中间提出第一个问题,其余六个却个个沉默,没有一个人回答。 “我只和星儿亲吻过七次。”过了半响,连月清红着一张脸,掰着手指头清点,“我这辈子只吻过她一个人。” 说完,他深情的望向孟小星的位置,明知道他看不清,孟小星还是被他眼内纯净至极的情感打动,心砰砰的跳。 他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突然心生满足,更加努力想要挣开裹在身上的丝绸。 连月清此言一出,其余小表个个神色大变。 “七次啊!”连月风最为直爽,感叹声从口中逸出。一双虎目写满难以置信,他头转动,来回看了看孟小星和连月清,脸色有丝郁郁不平。 “我知道对你们来说可能很少,对我来说却是够了。”连月清脸上浮现圣浩的光辉。 连月风咕哝着,没有接话。 一旁另外几人脸色却越来越差。 连月容斜靠在椅子上,大拇指来回蹭着食指,双眼合上,遮住了神秘诡谲的淡茶色,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连月清每说一句话,他脸上线条就僵硬了一分。 坐在他旁边的连月碎一双绿眸不满地盯着孟小星,似是深闺怨妇般。 就连连月醉也若有所思,安静地靠在椅背上,大红的衣服将整个椅子覆盖,生成一种凄美零落的美丽。 他微启桃色的唇瓣,张合了数次又闭上,桃花眼看着孟小星不断闪烁,手指下意识卷玩着一缕漆黑的头发。丝滑漆黑的发丝在他指尖穿梭,一下一下,绕成圈又散开,散开又被卷成圈……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连月茗站在中间主持大局,他脸色暗淡,浓眉不自觉皱成“川”宇的形状。咳了咳之后,他朗声说:“七次已经不少了,不过老四!”他看向连月醉:“你平日最爱美人,你应该是我们里面接吻最多的一个吧。” 连月醉抬头,桃花眼微眯,一抹缓缓绽放的美丽微笑取代他脸上的若有所思。 孟小星心一动,也好奇地看过去,在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时,她的心一揪,怎么觉得他有些落寞。 连月醉勾魂眼飘过她,旋即面上笑容更加艳丽,“数不请了,却不是和小星。” 轻柔绕心的低哑磁性,让孟小星的心猛地一震,分不请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低着头不去看他。 连月茗眉宇间的“川”字更深,他不愿意再继续问下去,古铜色的脸熏染上一丝暴躁。 “四哥和六哥都好厉害!我还没有接吻过一次呢!” 连月泉突然脆着声音说,忽闪的水雾迷蒙眼眸在那一刻看起来持别的纯真无辜。 孟小星嗤笑,这小表吃她豆腐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回了,虽然只是那种类似小孩子的亲吻,但是她可不相信,狐狸不会偷腥! 她脚已经勾到匕首,心内不禁一松,看向其余几人。 见原本黯淡坐在一旁的几人在听到连月泉的话之后,脸上大放异彩,一下子兴致高昂起来。 连月茗那丝暴躁也悄然消失在脸上,嘴咧开,竟透着丝喜色。 “我没有经验,你们有必要那么高兴么!”连月泉嘟着嘴装无辜,一脸郁闷。 连月风突然一把抱住他:“太好了!终于找到人和我一样没经验了!” 孟小星闻言,嘴巴张大,下巴掉下,怎么可能?二十好几的人了!小狮子这次被小狐狸套话了。 “真的?五哥,我们真是难兄难弟啊!”连月泉重重拍了下连月风的后背,嘴角挂着小狐狸典型的无辜呆傻的笑容。 “看来除了老六和老四经验比较多,大家都没什么经验。”连月茗飒然一笑,眉宇放松。 孟小星现在已经吐槽无力了,她满头黑线,内心无声呐喊:“喂,大叔,你那句话把你暴露了!”六叔七次接吻的经验都是多的?她现在想拿脑袋撞豆腐墙了。 连月泉脸上的狐狸微笑更明显了,他歪着脑袋,露出嘴角浅浅的梨涡,望向屋内一直没有说话的连月容和连月碎。 “二哥,三哥,你们经验多不多啊?” 他请脆的声音满溢好奇,连月醉、连月茗他们也都转头望过去,一脸兴趣。就连孟小星也饱含期待地看着他俩——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连月容闭合着双眼,似子睡着了吧,静静躺着,神秘贵气的紫色贴合着他的月牙白的肌肤,衬出极致的尊贵。 看来他是不打算理会他们的问题了。孟小星心一跳,尽力忽视她看到他僵硬的脸部线条之后的猜想。 这恶魔怎么可能接吻次数少于七次呢!绝不可能! “你们是想干嘛?还吻不吻?别浪费时间啊。”连月碎沉下脸,一双绿眸闪烁,话题一偏,移到了孟小星身上。 “哦,是了!”连月茗抚掌叹道:“我们是要按次数多寡决定先后。既如此,老四先上。” 孟小星瞪大双目,话题绕了诡异的一个圈子后重新回到她身上,她真的是服了这群妖孽,挣扎几下,她倒是夹到匕首了,可是刀套套的好紧,她根本拔不出刀啊! 足尖用力,牙齿紧咬下唇。 脸却被连月醉捧住,抬头看他,被他桃花眼中的怒意看得有些懵,她没有做错什么惹他发怒吧?更何况,他吻过更多其他的女人! 脑中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扰如一道闪电劈得她外焦里嫩。 眼看他就要吻下来了,她心抽紧,千钧一发之际,刀被拔出,“呲啦”一声,裹在她身上的丝绸被划开,裂开一个大的口子。 她自由了!第一件事,就是撒腿狂奔!连裹在身上的丝绸都来不及扯去,她几乎像是离弦的箭般冲出房门。 她到底喜欢谁?她也不知道了! …… 她走后,茶楼内,几个僵硬的身体慢慢活动。 “我不喜欢你们当着我的面吻她。” 七个人几子是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一时间房内酸味肆意。七人同时沉默,作鸟兽散。 …… 孟小星一路飞奔,心被狠狠撞击,脑中思绪如麻。 她快要被那七人的一身邪气传染了,她怎会对多人生出占有妒忌的特绪。 奔走在大街上,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哪,此刻心中杂乱,根本无心思考,只好顺着人潮乱走。 “姑娘留步。” 身后有声音响起,她不以为意,仍是迈开步子继续朝前。走着走着,前面突然拦着一人。 孟小星若不是及时刹车,鼻尖差点撞上那人的胸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孟小星低着头绕开前面的人,继续往前走。 “姑娘留步。”那人锲而不舍地拦在她面前,孟小星抬眼看去。 素淡的青色长衫,亚麻色的皮肤却不能遮掩他清丽如同女子的面容。 不同于连月醉浓艳的美丽,这人属于小清新。 孟小星几子是下意识打量他,没有注意自己这样大喇喇的目光有何不妥。那人见孟小星这么毫不避讳的注视着他,脸上神色有些赧然。 半响,他才硬着头皮开口:“姑娘,这可是你的钱袋?” 他晃了晃手中绣着醉心花的荷包,一脸诚恳。 孟小星听到“钱”宇,瞬间打起精神,伸手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钱袋。一脸警惕看着他:“你干嘛偷我的钱袋!” 那男子闻言苦笑,“我这么像小偷吗?” “像!”偷了钱袋就是小偷!哪有像不像之说,孟小星重重点头。 男子一愣,伸手抚上自己清丽如同女子的脸庞,见孟小星恨恨离开,他连忙伸手拦住,慌忙解释:“姑娘误会了,这钱袋是小偷偷走后,我帮你抢回来的。” “哦。”孟小星抱着钱袋,闷声应道,低着头,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 男子愣在当场,看着孟小星的背影并未追去。 直到孟小星急急忙忙跑回来对着他说声谢谢,然后掰开他的手塞入一个东西之后匆匆跑开,他还愣在原地,待孟小星一阵烟般跑开不见人影,他才低头看着手心,一朵干燥的红艳花朵安静地躺在那,维持着盛放时的美丽。 嘴角上翘,男子目光如水,这女子倒有些意思。 “九皇子,我们回去吧。”身边突然跑来一人,同样是亚麻色肌肤,嘴角有两撇小胡子,竟是那南华国使者。 “也好。”男子淡道,笑容敛去,将手中的花小心握着,手藏入袖中,回身离开。 ……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孟小星捂着脸缩在墙角碎碎念,一头亮发被她弄得凌乱。 刚才明明听到那男子说帮她夺回了钱袋,但她只要一神思恍惚就会反应迟钝,愣是在走出好一段距离才慢慢吸收那句话。 知恩图报,是美好的品德。她断然不会这么没良心走开,只好硬着头皮跑回去对他说声谢谢。 觉得对不起他,她继续硬着头皮送出礼物。 送银子一个不好,别人会以为她侮辱他,临时,也只好拿出香囊中做的醉心花标本送出去。 想起那男子木然的反应,她再一次捂脸,丢死人了! 探头出去,确认那男子已经走了,孟小星才敢出来,放心走在街上的她,没有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一人。 …… “你确定她就是图像上的人?”站在窗边的男子看着大街上车水马龙,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 “是的。”他身后一位秀气的小姑娘趴伏在地乖巧的点头,“奴婢有特意打量过,在她耳后方确实有一粒极小的红色的痣。痣的位置和图像上的一模一样。” 始终看着窗外的男子咳嗽两声,回过身来,赞许地看着小姑娘。 他柔和地笑了笑:“既如此,你就下去李书那领赏吧。”她肯定的语气得到男子的赞许。 “谢谢八皇子。”小姑娘感激涕零,欣喜地退下。 “不用谢,黄泉路上买些吃的。” 男子虚弱地扶着窗棂,有些乏了。 一直如影子般候在他身边的黑衣女子立即上前扶住男子,膝盖弯曲,居然打横将男子抱起,送到床上。 “阿楚,你不必如此。”八皇子苍白虚弱的脸上泛起一阵潮红,他一个男子总是被女子抱来抱去,让他心生赧然和不自在。 黑衣女子默默不说话,只是动作细微在男子身后垫上枕头,让他背靠在床头不用使力。 “阿楚。”八皇子凝起细淡的眉,不乐意她总是不把他当男子看。伸手拦住黑衣女子动作,手不经意般搭上她拿被子的手。 手触摸上她的肌肤那一刻,黑衣女子不着痕迹地避开,为他细致地盖好被子,又躬身立在一旁当影子,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八皇子无奈叹息,手仍维持刚才的姿势不动,始终僵在半空。见女子始终淡漠立在床头,他狠狠咳嗽两声。 “阿楚不愿理我,那就去通知雷诺叔,人已经找到,让他自己过来吧。” 说完,他闹别扭般扭过头,闭上眼不去看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脸上毫无波动,悄无声息就从窗户消失。 八皇子睫毛一抖,无声的叹息再次逸出口。 …… “你怎么回的这么晚?”波塞冬一直坐在孟小星房中等人,可是直到戌时,孟小星才身着一袭男装,满身酒气,一路摇摇晃晃地回来。 她醉眼微醺,伸手拍了拍波塞冬的手:“来,美人,给大爷笑一个。” “你这是去干嘛了?”波塞冬瞪着一双蓝眸,一脸不悦。 他伸出大手轻轻拍了拍孟小星的脸颊,似子想要打醒他。 孟小星嘟着嘴,皱起眉,脸上轻微的拍打痒痒的,她不耐烦挥开波塞冬的手:“死蚊子,别咬我!再咬我打死你!” 一挥手,她身体失重,直接往旁边倒去。 索性波塞冬反应快,伸手扶住她,没有让她摔倒。 打横一抱,将孟小星放在窗边的躺椅上,波塞冬在桌上取了个杯子,倒上温热的茶水给孟小星。 孟小星顺势接过,扬起手,举杯,脸上清妍美丽的笑容猛然绽放:“干杯!” 仰头猛地灌下茶水,她被呛得直咳嗽,前一秒还在笑得脸猛然又哭了。 “怎么连酒和水都分不请啊!我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哇哇……” 她又哭又笑让波塞冬手忙脚乱,本来在屏风后面拧毛巾,一听到她哭立即奔过来,抱她入怀安慰。 “星儿,你这是怎么了?” 波塞冬轻轻拍打她的肩膀,拿着毛巾为她擦拭脸上挂着的泪珠和喝水时洒下的水渍。 孟小星睁开惺忪的双眼,手撑在波塞冬胸膛,仰头看着他,一副献宝的样子,开心地说:“波塞冬,你一定没去过青楼,下去我带你去哈!” 青楼? 波塞冬瞬间脸都黑了,瑞克斯虽然没有青楼,但是他来黑屿岛这么久了,太宰为了讨好他,拉着他不知道去了多少次青楼,他还需要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带? “你好好一个女子去什么青楼!”波塞冬握住孟小星的肩头,想要将她摇醒。难怪她一身酒气不说,还身穿男装。 太不像话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喜欢所有的人啊!”孟小星立即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打了一个酒嗝,哈出的酒气让波塞冬眉头皱的更紧。 孟小星却没有察觉,只是继续嘟囔,“我的心怎么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喜欢,我是不是有很多颗心啊?” 她迷蒙的样子透着说不出的妩媚,波塞冬抓住她胡乱动的小手,“那你连我也喜欢吗?” 她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叫做这也喜欢那也喜欢? 孟小星闻言,仰着头打量了波塞冬好一会,才皱着眉,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你是波塞冬,你是福娜拉的……不是我的,我不喜欢!” 波塞冬苦笑一下:“我就是我,不是谁的。” 孟小星摇头,酒醉的时候,不接受任何不一致的意见,“不!你就是福娜拉的!被她摸过,被她亲过!还和她上床滚过!” “星儿!” 波塞冬见她说话越来越大尺度,出声喝住。 “看吧,恼羞成怒了吧!”她咯咯傻笑,身子发软,却还是坚决摇摇晃晃地离开。扶在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就仰头浇入口中。 水浇到脸上,一激灵,她又开始说:“可是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怎么可以连讨论个接吻都讨论那么久呢!” 摇摇头,她腿下一软,直接棒在地上。 波塞冬一时不察,连忙弯下腰要将孟小星扶起,却不料脖子被孟小星勾住,整个人被他拉下去,靠压在孟小星身上。 “波塞冬,吻我。”孟小星迷蒙着双目,嘟着嘴看他,手甚至磨蹭着波塞冬的唇瓣,笑得迷蒙无害。 她好想看看是不是所有人吻她,她都会有感觉……她的心到底有多少呢?! 波塞冬眼睛一闪,目光盯在孟小星嘟起的樱唇上面,越来越挪不开视线。眼神越来越炙热。 他慢慢俯下身,脸靠了过去…… “孟小星,你给我醒醒!”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房内响起!波塞冬被连月茗大力拎开!波塞冬从迷蒙中回神,看到扰如天神般站在他身后的七人。 波塞冬苦笑一下,这次真的被孟小星害死了!而真正的肇事着犹睁着迷蒙无辜的双眼嘟着嘴,揪着抱着她的连月醉嘟嘴:“波塞冬,吻我!” 第六十一章 计划有变 连月醉默不作声搂着她,心中无限酸涩,孟小星这般痛苦挣扎,难道承认对他有感觉这么难? 搂着她细软的腰肢没有松手,冷漠的目光扫向一旁的波塞冬。 他竟趁着她酒醉胡言想要吻她!即便他们及时出现,他已经碰到了她的唇瓣。 狠狠用指腹擦了擦孟小星的红唇,似上面沾了难以洗净的赃物。他胸间一股压抑的无名怒火全部喷薄在身后的波塞冬身上。 掌心扣住她的头,将她压入怀中,护在身后,彻底挡住波塞冬看过来的视线后,他才回头。 背后齐刷刷站着一排六人对峙波塞冬。七兄弟的默契,让他们在进门刹那就站在同一条战线,维护他们共同的女人。 连月容眼中冷漠的寒光一闪,纤长的手在腰间拨弄,诡异突然的琴音带着一道无形的气音撞向波塞冬,速度之快,连空气都微微扭曲。 尽管波塞冬早就堤防他们动手,仍是未能躲过这诡异的无形“音刃”,胸间被排山倒海的力道撞击,胸前的羊皮制成的外衣已经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渗透出来,染红了皮毛。 连月容淡漠扫过他胸前的伤口,不会死,但是也会躺上好一阵子。 他是小星的朋友,杀他会让她伤心,不伤亦会让他们胸臆怒火难平。 波塞冬含着苦涩的笑,抬眼:“谢谢你的手下留情。” 蓝眸再未看被七人护在身后的孟小星,波塞冬直起身,出了房门。 都说了她不是自己爱得起的女人。 此刻,他已经冷静,临出门的时候,他嘴角划过一丝玩味的笑:“希望两天后,你们有足够的气势对付他。” 据他手下来报,雷诺的船十天内就到黑屿岛了。但以他对雷诺的了解,他不可能跟着大队伍走,绝对会提前出现在郢城。 他们孰胜孰败,他此刻亦无从知晓,只是期待看一场精彩的对仗。捂着胸口,那里丝丝的抽疼,连月容真的算是下手轻的。 波塞冬毫无留恋地出门,留下七兄弟和他们守护的女人。 …… 孟小星并不知道波塞冬受伤。 她此刻被连月醉强压入怀,鼻子紧贴他带着蔷薇香味的胸膛,淡淡的香味、温热的体温慢慢侵蚀她被酒麻痹的脑神经。 眼皮越来越重,她就那么站着睡着了。 …… 连月醉抱她上床,动作轻柔地怕打破她的好梦。 梦中人双眉紧蹙,口中嘟嘟囔囔。 “雷诺,那我到底是爱你还是恨你呢?”孟小星无意识的话让屋内七人脸色大变。 连月容脸上线条僵硬,下颌咬紧,脸侧咬肌勾勒出紧绷的线条。 “计划有变。” 他冷冷吐出四个宇,屋内另外六人个个脸色复杂看着他们的“军师”,连他也未曾料到过小星对雷诺的感情。 前一刻犹温柔看着孟小星的睡颜移不开视线的连月醉,绣有蔷薇花的红色广袖一挥,脸上艳丽的表特一下子变得肃杀。 七人默契十足关窗、关门齐齐退出孟小星的房间,重新开始新一轮的计刊,这次他们要更狠! …… 房内。 孟小星的梦中场景却完全不似七兄弟所猜测那般。 由最初质疑自己到底有几颗心,她混沌的思绪慢慢陷入究竟什么是爱什么是恨的怪圈中,有人说恨的反应是爱,她恨雷诺,那她是不是爱他呢? 一番思考轮回下来,本就疲惫的脑神经让孟小星快速做出总结,恨就是恨!恨他的残忍和掠夺!恨加上恐惧已经满满的,中间便再也容不下爱! 慢慢陷入黑甜梦乡的她,没有料到自己无意识的一句呢喃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 深夜 “你还要这么执着么?”海风呼啸,于一悬崖峭壁上,刺骨的夜风呼啦啦吹起崖上站着二人的衣服,四十来岁的女子腰板挺直,她有着和连月容七八成相似的矜贵长相,雍容华贵,丹凤眼内却带着不符合她面容的坚韧和锐利。 女子任风吹打她的面庞,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细致的淡纹,如同一朵雅韵的花在脸上按放,无损她的美丽,反而自添一股成熟风韵。 她问背手站立在崖边的连月容,自生厉色的丹凤眼带着审度。 这个儿子越来越不是她能理解的了,随着岁月的流逝,他的心思更为深沉,即便是面对再大的变化,也仅是回眸淡淡一瞥。 这是她小时候就一直教导他的,为何现在她却内心有丝慌张。 “我向来如此。”连月容淡茶色的眸一直注视着高崖下方,不故意生威,却自带一种压住全场的气势。 站在凛冽的风中,修长精瘦的躯体反而更显力量。 他闭眼,大拇指慢慢来回磨蹭着食指,即便是面对自己的生母,他依旧语气淡薄:“暗影我会调走。” 他此言一出,让女子脸色大变。 “去哪里?”女子尽量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和他一般漫不经心,脸色的神色却轮番变化。 一旦被安插在各国的密探全部被调走,那她的计划就真的全泡汤了。 “东漓国太子、北烙国八皇子,他们被送到郢城。”连月容来回磨蹭的大拇指停下动作,静静迎风站立,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这是你做的吧?” 女子脸上带着愤恨,真的什么都瞒不住他,但不应该这么做吗? “四国和黑军团是你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复仇。” 一百多年前,苍云大陆上有一个车边国,富饶强大,他们是那个国家里面最为富裕的尉迟家族。 谁知,民众暴动,流民四起。 原本强大的帝国分崩离析,如果不是四国割据,黑军团异军突起。车边国仍有望复国,继续雄霸一方。 连月容微不可闻轻嗤,“我没有仇人。” 他只有一个从小抛弃他的母亲。 “别忘了,暗影是我一手成立的,你无权带走他们!”尉迟琴锐利的丹凤眼直戮连月容淡然的身影,有些恨他如此不听话。 连月容不动如山,就像没有听到尉迟琴的话一般,他侧过身,一步一步往回走,经过尉迟琴身边的时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不能带走他们。”尉迟琴对于他一言不发的离开,有愤怒也有慌乱。 “不是你一手创立的吗?我又如何带得走。” 他只是来赴约,顺便告知她自己的打算,做到这个份上,他觉得已经够了,从来不需要一个人来干涉他的决定。 以前到现在,向来如此。 连月容淡然的话让尉迟琴抓狂,暗影成立时只是四国小打小闹的女子团休,如今成为苍云大陆令人闻风丧胆的情报组织,她连一点参与的份都没有! 咬咬牙,只能握拳看着这个儿子飞离她的掌控!这次他是为了孟小星才离开黑屿岛的! 孟小星孟小星……可惜她此刻还不能动她,但迟早有那么一天的! …… 第二天,孟小星醒来的时候是在船上。 摇晃的船身,让一大早宿醉的她以为自己还没酒醒,趴在床上继续昏沉。闭上眼后,入眼的一切影像慢慢被大脑接受吸收。 勾花纱帐素净淡雅,不是她那个大床上的华丽纱幔。虽然她也不是很认同黑城宫殿寝房的装修品味,但是目前她睡的确确实实不是她的床。 现在……是在船上? 从瑞克斯到黑屿岛,一路航行了将近一个月,她对于船只在海上晃动的频率极为熟悉。 她猛地睁开眼,掀被下床,走出房门,看到外面蔚蓝的海面,风一吹,脑袋总算是有些请醒。 “醒了?” 连月茗递过一杯热茶,孟小星推拒。 “我要先洗脸漱口。”不刷牙,她连水都不想喝,现在口中满嘴的酒气,难闻的要命。 连月茗收回手,指着最里面那个船舱,“你可以去那。” “我们现在是要回吉祥村了吗?”孟小星理所当然的认为,没等连月茗回答就已经跑开。 她完全不曾想到自己已经猜错。 “当然不是。”连月茗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哼,握着手中的热茶,看着外面平静的海面,心情很好。 “嘎嘣嘎嘣。” 咀嚼的声音不断烦扰他观景的好心情,连月茗无奈转身:“小七,别吃了,你也不怕自己变成肥猪。” 连月泉继续手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含糊地说:“不会,我有六哥给我的瘦身丸。” 他不吃东西不行啊!不然……连月泉想到自己猛吃的原因瞬间脸一垮。 “老六怎么研究那种东西?”连月茗皱眉,男子嘛,就应该身体强健壮硕才好,这样才能给人以足够的安全感。 连月泉滴溜转着黑亮的眼珠,又露出他一贯可爱的微笑。 他靠过去,贴在连月茗身边:“六哥告诉我说,小星就喜欢他消瘦的身形,所以他一直保持着。” 连月茗皱眉拍了拍自己手臂上的肌肉,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那我也试试?” “噗!”刷完牙洗完脸的孟小星听到这句话,瞬间被秒杀。这话她可不记得自己说过,一定是小狐狸又在瞎掰套话。亏得连月茗还信。 她想起茶楼内他那脸狐狸笑,她就汗毛倒竖。 “好啊好啊。下次我也帮大哥要两颗。”连月泉弯着月牙眼,小梨涡甜蜜蜜的。 却不料,连月茗突然变脸,扬起手对着连月泉后脑勺就是一拍:“你少给我瞎掰,我还不知道你啊!小狐狸!” 小星叫他小狐狸果然没错,连月茗抱胸瞪着连月泉,“下次别被我逮着了!” “呜~大哥欺负小弟弟。” 连月泉浓密的长而翘的睫毛忽闪,眼神委屈,似子真的要滴出泪来,甚是可怜。 “哈哈哈……”孟小星却不给面子地仰天大笑起来。 “一把年纪了还装嫩,你羞不羞啊!” 连月泉已经只比她大四岁,现在已经十丸岁了,还摆着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并且浑然天成……好吧,其实那没什么好笑的,她笑的其实是……一个肌肉猛男,一个白嫩小正太撒娇……腐女们懂的! “星儿,以后就是我们‘八宿八栖’了,你高不高兴啊!”连月泉看到孟小星立即粘过去,伸手搭上她的肩膀,脑袋赖在她的肩头。 “我只听过双宿双栖,哪来的‘八宿八栖’,小七,叫你不好好学习!”连月茗表面上是在教训连月泉,实际上却在拿黑眸偷瞟孟小星的脸色。 他们二人的一搭一唱,孟小星看在眼底,翻涌在心底。 说那么明白,不就是七夫临门的事情么!一夜之后,她不再纠结自己到底有几颗心的问题,反正她要坚决秉持现代一对一的爱情观! 只是,碰上这七个是非不分,拐人第一的怪咖,她真的能逃的开么? “不是你选我,是我选你。” 连月碎那天的话反复在脑中循环,他们的爱情是自己的选择,与她无关,去他妹的! 孟小星没好气地看着面前二人,说道:“要真的有八只鸟停在枝头,还不把树枝压垮了!” 说完,她就负气转身,另外找了一个地方晒太阳去了。 走了几步,她突然回身,一把夺过连月泉手中的烧饼。 “我饿了,给我吃点。”咬着饼,她悠然离开了。 “大哥,她抢我吃的。”连月泉指着孟小星的背影,一脸委屈。 “我看到了。”连月茗点点头,既然小星现在还没接受他,那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旅程’他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我要抢回来!” 连月泉像是找到好玩的事情般,一溜烟就追过去了。连月茗叹息,也好,之前他随手在其中一个烧饼里塞了片铁块,本就是给他吃的,他去抢了过来,他就不用操心小星会吃到了。 晃晃头,连月茗脱下身上的衣服,纵身一跃,猛地一头扎进海里。 他要游泳瘦身! …… “这船是没动吗?” 船出行的第二天,孟小星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依稀记得十五年前,她和连致远他们从东漓国坐船到黑屿岛,路上只花了两天半的时间。沿海船只很多,间或一段距离,还有小岛屿可供停留,以补给水粮。 可是这都一天多过去了,海面依旧辽阔,没有其他船只,没有小岛,空荡荡的根本就像是世界上只剩他们这一条船在海上漂泊。 船根本就没动吧?她深深怀疑! 餐桌上,她将内心的疑问提出,连月泉立即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 孟小星坐在他对面,提起一脚踢他。 “小星星反应好迟钝啊!”连月泉缩腿踩在椅子上,抱着膝盖,下巴支在上面,鼓着腮帮子咕哝。 “你们不会是要带到哪把我卖了吧?” 孟小星越来越觉得一路上的海面状况有些熟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但随即又摇头,他们怎么会去瑞克斯呢?不可能! “我们要去瑞克斯看看星儿成长的地方。”连月醉优雅地撕着手中的干粮,一点点地吞入腹中。凤眼一直没有从孟小星身上挪开,轻而易举就读懂了她的心思。 孟小星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在她站起来那刻,她面前的桌子被坐在桌子对头的连月风和连月碎合力抬开,这样她就不会膝盖撞到桌沿将桌上的鲜鱼汤打翻。 孟小星鼓着眼睛,看他们淡定地挪了一个地方继续吃饭,不禁气结。 “我要去吉祥村看爷爷!” 她喊没人应。 连月清拿桌上的手巾擦了擦嘴角,对着她轻灵一笑:“星儿别急,最多两个月你就可以看到爷爷的。” “六叔,我们现在掉头去吉祥村,就不用两个月了啊。”孟小星感激地看到有人理她,立即蹭过去,抱着连月清的手臂撒娇,小女人姿态毕露。 “是爹爹没空,他现在正陪着东漓国皇帝在北烙国住着。” “那我们去北烙国找爷爷!” “星儿,我们这样去北烙国,同样需要二个多月的时间,还不如去一趟瑞克斯再回黑屿岛见他。” 她自然知道陆路不比水路方便快捷,由黑屿岛去往北烙国,陆路居多,即便路程没有去瑞克斯那么远,但是一路跋山涉水,所费时间定是不少。 连月清的声音此刻即便如清泉流动般动听,她也无心听了,一想到一回到瑞克斯,就会见到雷诺,她就脸色惨白。 “我不管!我要回黑屿岛!等着爷爷或者去北烙国都可以,就是不要去瑞克斯!” 她心慌意乱,情急之下开始耍赖。 “不然我就从船上跳下去,我自己游回去!”为了避开雷诺,她甚至语出威胁。 “星儿,别闹,我们只是想看看你生长的地方。”连月清轻柔回身,语带不忍,他即便看不到孟小星惨白的脸色,亦是听到她语气中强压的颤抖。 “在黑翼群岛,我们见到船身上绘有血狼图腾的船只停泊在岸,他们说他们是从瑞克斯过来,路上所费时间不过一个月,所以我们至多两个月就能回去。”连月容淡淡的陈述着,他说的内容压缩就和连月清一样,只是解释了原因。 孟小星没有思考连月容何以说这一段话,只是在听到“绘有血狼图腾的船”时,她立即脸色煞白。 那是雷诺船只的标识,他去黑屿岛了?!难道他已经记起她了吗? 现在如果不想见到他,去瑞克斯反而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万一雷诺没去黑屿岛仍留在瑞克斯呢? 一半一半的危险! 孟小星咬牙,不再提要把船开回去的事,此刻她亦没了胃口,只想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小黑屋里慢慢平静。 “我先回房了。”孟小星低着头,快步离开。 …… “没想到她听到他反应会这么大。”连月风手指爬了爬额前的碎发,心里有丝躁动。 “是啊,没想到。”连月茗感叹一声,便低头用餐。 餐桌上气氛一时间有些诡谲。 “我也回房了。”连月碎突然丢下筷子,阴沉着一张脸离开。 他一走,其余几个也坐不住,纷纷离席。 带孟小星去瑞克斯,一则是不想让她和雷诺碰面,二则是他们想过去瑞克斯送雷诺“一点礼物。”三则是他们确实想了解小星十五年生活的地方。 餐桌上只剩下连月醉和连月容还在用餐。 二人静静的不说估,只剩筷子轻触磁盘的声响和慢条斯理的咀嚼声。 “最近将她占为己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连月醉低着头,漆黑的刘海垂在脸颊,更添妖媚,他低哑的声音回荡在空中,说话时,进餐的动作没有任何改变,像是自言自语般。 连月容慢慢吞下口中的食物,淡茶色的眸光微闪。 “我也是。” 凉薄如水的声音流淌,矜贵的面容带着由内而发的从容和自信。 他话说完,二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紧滞。似乎这两句话立即将他二人由协作拉为对立。 “我吃完了。” 二人几乎是同时放下手中的筷子,同时起身,同时开口说话。 一个尊贵从容,一个绝代风华。一左一右从门口出去,背道而驰。 …… “我的女奴,我从不容许任何人碰她一分一毫。”雷诺的手如同鹰爪般紧紧掐住孟小星细嫩的咽喉,银灰色的眸子带着嗜血的杀意注视着沙漠上遍山遍野的断肢残臂。 孟小星脸色木然,肚内一阵翻涌,这个嗜血的恶魔快要将掐抽死!脸色慢慢变得铁青,她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因为缺氧,好似要炸开般。 那群强盗不过是将她掳走,却全体沦为死无全尸的下场。 血腥暴力已经不能够形容他的残忍,孟小星有一刻情愿雷诺将她掐死,那她就彻底解脱了。 “你想死么?”雷诺银灰色的眸注意到她脸上解脱的笑意,眼中嗜血的杀意更重,“你情愿被强盗抓走也要逃么?” 他发现了! 孟小星了悟,原来他也在生她的气,所以他真的要杀死她么? 感觉手臂一疼,孟小星猛地跌落在沙地上,脖间的力道消失,新鲜的空气自动被吸入肺中。 “既然死让你轻松,那么我就永远让你活着,让你生不如死地跟在我身边。” …… 孟小星不能控制地想起每一个和雷诺相处的片段。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每想到一次,心都会抽搐,手都会颤抖!雷诺记起她了!她逃得掉么? 第六十二章 摆了一道 海上生活无聊,七兄弟海上几天的时间就开始觉得无聊,开始凑一桌打麻将。 孟小星这些天心情低落,每天躺 七夫临门第16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板上晒太阳,没有听连月泉三缺一的鬼话,继续闭目养神。 “碰!” “杠!” “胡!” 接二连三传来的声音让她再也静不下心来,在现代,她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闲暇时和朋友聚会就会搓上两把,她们甚至还成立了一个麻将组织,俗称:“麻子俱乐部”。 十几年未碰麻将,此刻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不禁痒痒的也想搓几手。可是刚才拒绝连月泉拒绝的那么明显,现在回去总有些掉脸子。 人要脸树要皮,麻将还是要打滴! “二叔、七叔,我教你一个新游戏。” 孟小星坐在甲板上,扬眉看着不远处站在桌边扎鸟的连月泉和连月容,提高音量喊。要想打入他们中间搓麻将,就得先拉拢麻子!拉拢两个,剩下一个自然会归顺。 “我也来。”却不料她这一声喊,将在麻将桌上的另外四人连同去拿吃的的连月茗都给喊过来了。 孟小星见所有人围过来,志得意满。轻咳了几声,卖个关子后,才背靠着船沿看着他们,说道:“有一个游戏叫做天黑请闭眼,我们先制作八张一模一样的纸牌,其中一个写‘法官’,一个写‘杀手’,其余六个都是空白。待会我们先抽纸牌,抽到法官的人说‘天黑请闭眼’,其余人闭眼,法官说‘杀手请睁眼’,杀手睁眼盯着一个人就表示将那人杀掉,法官说‘天黑请睁眼’,大家睁眼猜杀手是谁,猜到了就惩罚杀手,没猜到,猜的那个人就要受罚。” 孟小星视线从表情各异的七人脸上扫过,最后视线落在带点犹疑的连月清身上,瞳孔紧缩。 他本就看不见,她还来玩什么天黑请闭眼,她白痴啊! “不好玩了,没意思。”她说完后率先站起来,甩甩手。 “星儿不玩了吗?”连月清闻言脸上浮现失落,他低着头喃喃低语:“可是我想玩诶~” 想玩? 孟小星想想他刚才连麻将都可以玩,凭他敏感的心和敏锐的听力,要猜一个杀手应该不难。 她停下来,站在原地挑衅地问:“听明白了没?敢不敢玩?” 激将法经久不衰! …… “哈?又是法官啊。”孟小星苦着一张脸,也不知为何,她玩了两三把都是法官。本来没啥,但是……接下来你就知道有啥了。 “天黑请闭眼。”孟小星有气无力地开口。 面前的七人闭眼了,一个个长睫毛,挺鼻梁的帅哥,闭着眼齐刷刷坐在她面前,一副任人采撷的样子。第一把玩的时候,她还独自喜滋滋乐了一阵,现在却已经麻木。 “杀手请睁眼。”她气若游丝地按程序走。 连月碎睁眼了,绿眸一直盯着她看,一直盯着她看,一直盯着她看…… “法官要说话,杀手杀别人。”孟小星对这种眼神都习以为常了,懒洋洋嘴唇一掀,四两拨千斤地指了指旁边。 连月碎调开目光,快速地看了身旁一眼。 孟小星连他要“杀”的是谁都不知道,只好又再次提了句:“杀手请杀人。” 连月碎又再次用绿眸盯着她,盯了会,他嘴唇一掀,学她的样子:“杀手已杀人,法官没看见。” 他话一说完,其余人立即拔地而起,说要惩罚她。 “这轮作废,不玩了!”孟小星已经无力支额了,这群人到底会不会玩啊,她都说了法官不受罚! 脸颊麻麻痒痒了七次,她被他们轮流“盖图章”了,现在一脸的口水。 “尼玛,想吃豆腐就直说!”孟小星掀桌而起,气得一鼓一鼓的。 七兄弟淡定依旧坐在原地,突然集体盯着她,齐声说:“星儿,我(们)想吃你的豆腐。” 说完,还齐齐飞身过来。 孟小星立即脸上青黄交错,cao!她斗不过他们,她跳海!纵身一跃,她跳入海中决定畅快游泳才是硬道理! …… “她是不是越来越习惯我们的碰触了?”连月风看着海中灵活的身姿,语气甚是欣慰。 “是啊,不容易啊。”连月茗感叹,这样屁事都没有的海上生活是培养感情的好办法哪!转身黑眸一凝:“她不在,我们就接着玩吧。” “嗯。“连月容淡淡点头:“这次赌陪她睡觉的机会。” “好。“连月醉欣然同意,一甩红色广袖,在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们每人一天,两个月的时间内,每人可以分到八天,还剩余六天未能均分。”连月碎绿眸中突然扬起斗志,望着面前的六人。 “这六天我们就赌赌谁能拿到!”连月泉脆着嗓子,笑眯眯的眼睛里同样燃烧着危险。 一时间,船上火药味十足。 七人又坐下,开始轮流上阵——搓麻将。 …… 孟小星还在海内游泳,游得累了爬上甲板,见他们仍在继续,再也没有了打麻将的心思,随意扫了他们一眼,见没人注意她,她一个人走过甲板,往房间走去。 这样离开甲板的她,浑然不知,自己就这么被他们在麻将桌上分割了。而且他们打麻将的方式也有些诡异。 …… 麻将桌上兄弟几人,个个斗志昂扬,连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为了独占小星,还是为了兄弟间的决斗。 二十几年来,他们兄弟间一直维持着正常的兄弟关系。 可是这么久过去,本就自负自傲,彼此不服谁的七人,因为孟小星的再次出现,突然想分个高下。 打架太费事,大家武功都不俗,阴招也很多,打来打去,都会伤到自己。 他们是世间最爱自己的人,自然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是下棋论智商,也麻烦,一盘棋局不仅时间长,而且还是两两对弈,远没有麻将来得快速和有效果。 “东风。”连月清出牌。 “碰。”连月容碰牌,扬起手中的二个东风砸在桌上的东风上,须弥间,三个大理石雕刻的麻将成为粉碎。 袖一扬,桌上碎末尽数落在一旁。 地上已经积淀厚厚一层石沫,扫眼看桌上,孤零零的还剩下十来张牌。 现在连月容还能碰个东风,真是厉害!呃,真是运气! 连月清沮丧起身让位,连月泉接替他坐下。 “四饼。” “吃!” 连月碎抓起摆在面前的两个麻将磕在四饼上面,两秒之后,地上再次积上一层石沫。 连月泉下位,换连月茗上。 一炷香时间过后,桌上静静躺着六张牌。打麻将的四人已经起身,围站在桌旁的七兄弟齐齐盯着桌面上的牌。 突然海上狂风巨浪,船随着海浪摇晃,船上的木桌随着船摇摆的幅度开始火速移动。连月清最先反应朝移动的石桌飞扑过去,随后跟上的连月茗猛地一拍桌,桌上六枚麻将被震动弹起。七人连互看都没有,齐齐拔地而起,伸手朝浮在空中的六枚麻将捞去。 手与手的搏击,脚与脚的牵制,七人谁也不让谁拿到麻将。 说好不打架,最后……沦为抢架!貌似也高尚不到哪去。 连月风拿出怀中的小弓弩,对准一个麻将射去,脚下忙碌地躲过飞来的横踢。 琴声在此刻突然扬起,连月容直对面前的麻将,一路杀过去。 射出的箭失了准头,“嗖”地射入船上的船舱,狠狠射出一个大洞。 阻止了连月风,连月容并未停下拨弄琴弦的手,淡茶色的眼睛闪烁着神秘的光,其余六人个个宁心静气抵抗催眠人心智的声音,脚步同一时刻慢了下来,就在连月容快要抢到麻将的时候,他背上一阵麻痒,一支淬了毒的银针扎入后背。 腰间一软,他轻飘飘地往船板上跌去。连月醉一脸媚笑出现,伸手便夺,此刻众人已中毒,对他再无碍。 却不料横穿过来一手,一掌拍在他胸前。 连月清白衣飘飘拦在他前面,率先夺下一枚。这时候麻将已经接二连三掉落在船板上,连月清瞅准目标,再想去夺第二枚时,连月风已经将体内毒性压制住,翻身一滚,拦下他直扑下来的动作,手中亦夺得一枚。 这时,无人发觉一只小老鼠叼着最边上一枚麻将已经拖到一旁的连月泉手中。 除却这三枚麻将,还剩下三枚不知身在何方。 甲板上七人一边在甲板上逡巡,一边重整状态。 …… “小星不见了。” “她怕我们去瑞克斯打不过雷诺。” “她刚才跳下海一定是为了解开系着备用船的绳索。” 七个小表一向自负聪明,自以为将所有事情掌控在手中。此刻站在孟小星房中看到她压在桌上的信,一个个陷入沉思。 “我们居然集体被她摆了一道。”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连月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噌噌的亮光。 其余几个亦是满脸的喜意。 “这样我们来回的路程又延长了,那麻将抢了不作数。”没有抢到麻将的连月茗兴奋地嚷嚷,惹得其余几个人包围他群殴。 连月容出了船舱回来,脸色有些僵硬。 “暗影没有她的踪迹。”他凉薄的声音此刻如被三尺寒冰冰冻过般寒气逼人。 暗影最擅长的就是追踪,可是他们竟然没有发现孟小星,这让情绪不轻易外露连月容瞬间沉下脸来。 其余人闻言,脸上喜色渐失。 “她会去哪?”连月醉凤目低垂,陷入深思,第一次,在他们脸上看到了正经的模样。 …… 茫茫海面上,一只蓝色的小船在优哉游哉地飘荡在平静的海面上,似要与蓝色的海面融为一休。 孟小星双手摇动双桨,脸上惬意十足。 小船因为涂了靛蓝,腥咸的海风中混着靛蓝的气味,不难闻,反而带着植物的清香。比起现代的油漆来,虽然上色效果没那么好,但是却没有那么重的刺鼻气味。 果然天然的才是好的。 她现在仍是不明白,何以那么多人,偏偏就是她穿越。 穿越剧她也看过,穿过去的主角要么改变历史,要么是历史的一份子。她无德无能,没有大才,反而步步受限,看来老天是打了个盹,不小心把她给弄混了。 离开七小表,是不敢拿他们的性命赌雷诺在不在岛上。 她挑在现在独自离开,一则是因为要在七小表眼皮底下找到机会溜走不容易。二则,如果没记错,再往前划个半天时间,就有一个小岛,上面住着一对中年夫妇。她过来的时候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看来她有必要叨扰他们一段时日了。等联系上杨依依他们,了解具体情况后,她再决定自己下一步的行踪。 想至此,她嘴角扬起一抹兴奋的笑。 …… 七兄弟分开几个方向离开寻找孟小星。 连月泉仰躺在小船内,顺着风往东飘荡,待周围海面上只有他一人后,他睁开水汽氤氲的大眼,露出调皮的微笑,开始调转船头的方向往北而去。 “小狐狸,你难得这么争气。” 他拍了拍小银狐的头颅,帮它顺了顺毛发。 “吱吱。“小银狐立即骄傲地扬起尾巴,欢乐的叫,一路顺着水纹,伸出爪子指向前方。 “好了。“连月泉弯着眼睛,“这次终于可以和小星单独相处了。看在你发现她离开方向的份上,这个鸡腿赏给你了。” 说完,他随手一扔,小银狐张口叼住。一人一狐露出一样的狡猾笑容。 他未曾料到,与他背道而驰的其余六人亦是调转船头往北而去。 第六十三章 单独行动 “他们也在往北?”连月容悠闲躺在船头,闭目养神。 “是的,主子。”船中间一素衣男子正在奋力划船,一边还低低地向他报告。 连月容虚睨看着前面的大海,看来这次他们兄弟几人是各有心思了,那就不能怪他先人一步。 “君竹,派人拖住他们。” “是。”并指抵在唇边,一声海鸟的叫从君竹口中逸出。身后突然水波荡漾,水纹一波波从他们的船边漾开。如果不仔细看,不会发现这些涂上与周围环境一致颜色的人和船只。 十几条小船往前驶出。 在连月容的示意下,君竹也加大划船的力度,船只像是离弦的箭般冲出去。 连月容视线在海面逡巡,希望最先找到那个不打一声招呼就独自潜逃的女人。 …… “有人攻击?老二果然沉不住气了。” 这次只有连月容为了让暗影避开四国和黑军团的纷争才带上部属,此刻平静海面突如其来的声音必定是他派来的“干扰”。 连月茗脸上带着豪气干云的疏朗笑意,笑声歇止,他凝神静气,力道集中于划动的船桨之上,慢慢隐掉身形。 突然所处的船只被巨浪攻击,连月茗挥动双桨稳住船只,开始奋力划出包围。 合力围住他的四五条船同一时间再次将海中巨浪引起,狠狠像他的船砸来,目的不是要伤人,而是为了毁了他这条船。 “啪!”一声巨响,船在巨浪的攻击下应声碎裂。船只的碎片在海上飘荡。 一个人趴在一块人形那般大的木板上,脸上还残存着被海水冲得凌乱的浅淡蓝色。 他无奈地趴在船上冲自己的同伴招手:“我的船被抢走了。” 与忍者作战,他们这些藏匿行踪的密探直接是死棋。 …… “队长,毒气太大,方圆一里,我们都无法靠近。” “我们拦在前方。” 水流划动,四条船快速驶出,拦在连月醉船前二里处。 “队长,毒气是跟着他的船移动的。我们的队友已经有一人昏厥了!” “撤!” 队长发出命令,鸡蛋碰石头的事情从来不是暗影会做的事情,只好伺机行动。 毒气中,连月醉悠然躺在船上,凤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宽大的衣角绣有蔷薇花的红色大袍摊在木船上,透出极致的美丽和风姿。 他听到耳边的动静,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一挥袖,小船立即自动快速驶出。对于最先找到孟小星,他最有信心。 对上美丽毒物,暗影同样直接是死棋,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 海上一股巨浪掀起,一艘船几乎是以光速驶出,船头上站着白衣男子风姿翩翩,如同驾着仙船的天上妙人。 人眼前一花,仅仅一秒时间过去,再看海面,那船已经在一丈开外。 “队长,六公子的船我们跟不上。” “我知道。”队长声音沉闷,刚才船只经过,还容不得他们有所反应,船便已经不见踪影。 他好强的内力啊! …… “队长,你看这是什么?” “……” 四条船上的人个个面色铁青,船底露出一个算盘珠子大小的洞,海水不断从洞口灌入。 四人光顾着堵洞口求生,根本就管不了连月碎的船只从身边经过。 连月碎绿色的眸子定神望着前方,时间就是金钱,还好自己有速战速决。 …… “各位兄弟,大家相识一场不容易,不如今日咱们哥几个洒血为盟,结为兄弟。”连月风抱拳对着前面一揖,落拓青衣在风中飘荡,愣是这般豪迈洒脱。 停在一尺开外的四条船上的人个个苦笑。他们被结界困住了,根本就出不去。 “五公子不要为难属下们。” 队长率先出声,完成不了任务也就算了,他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很是不甘。 “不为难不为难。”连月风连连摆手,突然粗声粗气起来:“只要你们告诉我哪里是北边,我就放过你们。” 这丫不知道方向?暗影成员个个喜出望外,他们的任务居然能够提前完成?那到底是指相反的方向,还是逆着他的心理指对方向呢? “在那边。”队长作为代表,指着东边,连月风立即抱拳作揖:“既如此,兄弟我去先行一步了,你们跟上啊。” 说完,他一甩下摆,坐在船上,边饮酒边划船往他指的相反方向,往西边而去。 “五公子,你还没放了我们呢!” “我不喜欢结交不诚实的朋友。”哼!虽然他路痴,但不代表他不会分辩人的脸色判断是否说谎。 自信满满地划船,连月风自负勾唇微笑。 队长一脸沮丧,任务是暂时成功了,可是要怎么出去啊? …… “小狐狸,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 连月泉揉揉迷蒙的大眼起来,看了看渐渐暗沉的天色,他不小心睡了几个小时呢。 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小银狐学着主人,支起困倦的眼眸,同样拿爪子揉了揉眼睛,水蒙蒙地望着茫茫的海面。 “吱吱。” “饿了?我也饿了。” 船里面食物早就一扫而光,他坏笑地看着小银狐,“那我就吃了你。” “吱吱。“小银狐抗议地乱叫,缩在一团。 连月泉看看四周海面,突然勾起一抹童叟无欺的纯良笑容,“小狐狸,有人送吃的给我们了。” 他指着不远处守着他们的暗影的船只,瞟了眼小银狐,冲船桨努了努嘴:“你划船,我先休息一会。” “吱吱。”小银狐抱怨一番,认命地跳上船桨,在上面才滑轮一般踩跳,船竟然也微微地动了——被风吹的。 守在一边的暗影瞧着这睡醒的一人一狐,个个嘴角抽搐,原来他们这次带够食物,任务就百分之百成功了? …… 七兄弟这边人人耍心思,动念头,状况不断。 这边孟小星犹在惬意悠哉地划船,缓缓前行。 躺在船头,任船自由飘荡,孟小星闭着眼,露出幸福放松的微笑。 好久不曾这么放松过了,原来在强大的压力下,人想要出行旅游,这个选择真的是对的,身与心的完全放松啊! 一路前行,她内心都踏实无比,没有七小表在身边,她发现自己还是会有些想念。 他们总是会弄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让人哭笑不得,措手不及,却觉得十分开心。说真的,他们七个人搭在一起才是绝配,如果可以群体搞基不会被和谐,她真的想劝他们互相相爱好了。 独自在内心yy的自得其乐的孟小星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同心协力的七人此刻正单枪匹马要过来找她。 她更想不到的是,她以后会是那根将他们“七颗珠子”串联成一串的“细线”。 可惜的是,雷诺是真的嗜血可怕,七个小表即便厉害,鬼马,但是和真正不顾人命的魔王比起来,危险太大。 她是在乎他们的,自然不会让他们涉险,也不想自己再惴惴不安回去瑞克斯。 缓缓睁眼,孟小星决定不去想太多。当一切事情脱出自己的掌控时,最重要的是做到不要慌张。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既然十二年都撑下来了,又怎么真的在安逸了三年后,连一点自我控制能力都没有了呢。 一层醉人的红霞熏染深蓝色的平静海面,亮丽的霞光下,海面波光粼粼,透出令人窒息的宁静和美丽。 这样的景色让孟小星内心更为平静,她贪恋地多看了几眼这醉人的风光,知道天色已晚,不能再继续这般龟速前进。连忙握紧双桨,朝着前方坚定地划行。 …… 大概在晚七点左右,孟小星来到了小岛边上。 岛边闪烁着一盏渔火,孟小星疲惫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 “云叔。”孟小星招手,听到对面一声应之后,她手重新搭在船桨上,朝岸边奋力划去。 云闲鹤和云嫂是在这座小岛上隐居的神仙眷侣,他们二人经常四处游玩,只有在过年这段时间才会在岛上住个三四个月。 一个月前,她和波塞冬的船只经过这的时候,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他们无意间来到这片海域,受邀在他们住的地方栖息过一晚。 听他们二人说,这一块经常下雨,他们夫妇两便在这荒岛上准备好可供躲雨的木屋和充足的食物和水粮,以供过往的行人能够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进来躲一躲。 是很善心的夫妇俩,也很懂得生活。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孟小星由心底喜欢这二人,当时离开的时候还和他们依依不舍。 “星儿?”一个朗润的声音响起,身穿朴素的粗布麻衣的男子,鬓间带着丝风霜,眼神晶亮。 他看到从船上下来的孟小星,一脸的兴奋。 他像是看见远来的亲人般,顺手接过孟小星船上的缰绳栓在海边的巨石上,然后手亲切地搭在孟小星肩头:“星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这么久不见,你云嫂想你想得紧。” 云闲鹤的语气亲切自然,让孟小星听到心里油然生出一种久违之感。她感叹一声:“星儿也想云叔云嫂。” 云闲鹤这名字就会让人想到闲云野鹤,和云叔的面貌性格极为匹配。 虽然孟小星知道这极有可能不是真实名字,但是她从不曾过问,能认识他们已经是幸运,但不代表自己有资格过问他们的从前。 反正她就是由心底喜欢这对夫妇。 “星儿,咱们走快点,看着天色,待会就要下雨了。”云闲鹤提着自制的防水灯笼为她引路,孟小星连忙加快脚步。 要是下雨的话对坐在大船里面的七兄弟影响应该不大吧?她这念头一闪而逝,很快就抛之脑后,并未挂心。 天上雷声滚滚,豆大的雨点猛然砸下来。海上的天气真的说变就变。 第六十四章 让心喜欢 孟小星一走进他二人居住的宽敞简单的木房,就看见在院中舞剑的云嫂,豆大的雨点砸下,剑气气势惊人,在这雨的衬托下一片豪迈。 “莲儿,你又出来淋雨了。”云闲鹤提灯上前伸出袖子为她擦了擦蒙上眼睑的雨滴,语气怜爱,却不见责怪。 习武之人不怕淋点小雨,又何须矫情地管这管那。 孟小星明白他们的感情,心生羡慕,这样的感情自由自在,唇齿相依,让她在刹那相信了永恒。 “云叔、云嫂,每看见你们一次我就会好羡慕你们。” 静静站在原地,孟小星嘴角含笑看着雨中二人。 “星儿!”云嫂静美的脸上绽放喜悦,剑随手一甩,自动入鞘,她过来亲切拉着孟小星的手,“你进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云闲鹤含笑递给他们二人毛巾擦去脸上的雨水,含笑问:“星儿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所以才会羡慕你云嫂。” “看上我也不会看上你。”云嫂眼一横,像是在说小姑娘你也调戏,然后一脸关心地问孟小星:“星儿找到你的良缘了么?” 孟小星对二人的互动含笑在心,眨着眼,卖弄关子:“缘来缘去得之失之,这浮生不过如是,前世良缘还不知在何处,今世更是患得患失。要不,我就凑合着跟了云嫂。” 说完,她狡黠地凑唇在云嫂保养得宜的脸上偷得一香。 “孟小星,真的是谁也逃不过你那张嘴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孟小星脑中一懵,什么时候有人进来了她都不知道,看云叔云嫂讳莫如深的表情,根本就是早就知道有人进来。 “四叔,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她都无奈了,怎么这里都能找到。 连月醉茜素红衣被淋湿紧紧贴在身上,漆黑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阴柔的俊脸氤氲在水汽下透着妖气。 云叔和云嫂对看一眼,脸上透着彼此才能懂的心领神会。 云嫂抬眸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连月醉。 连月醉大步迈进来,凤眼扫过屋内另外两人,并未多加在意,只是一脸浓厚的笑意缓缓朝孟小星走过来,将她扯开远离云嫂的怀抱。 他桃花眼中光芒大盛,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挝着细碎的水珠,让他闪烁的桃花眼瞬间闪瞎了她的眼。 “今世患得患失的是我。”微哑的声音混合着雨点的声音透露出勾引。 “四叔别调戏我。”孟小星抚额叹息,找到了便找到了吧,她不愿在感情这种问题上与他纠缠。 孟小星突生一种她是孙猴子,怎么也逃不过七个小表掌心的无力感。 “星儿既然有良缘,又何须羡慕我们。”云嫂烹茶煮酒,给房内被雨淋湿的二人都倒上一杯烧热的烈酒。 “喝一杯。” 孟小星伸手接过啜饮,热辣的温热驱走身上的寒意。 “云嫂别笑我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四叔,四叔,他们是云叔云嫂。” 终于记起要给他们相互做介绍,孟小星站起来。 她撇的一干二净的方式让连月醉凤眸微眯。 云嫂笑笑,拉过孟小星的手,“走吧,我们先将这身衣服换下来。” 淋了雨后,衣服透着凉湿气。 孟小星欣然借此能躲过连月醉凝着怒气的注视,几乎是逃一般跟在云嫂后面。 “星儿,你喜欢他。”云嫂边脱衣服边肯定地说。 “不可能!”孟小星立即摇头否定,衣服穿了一半都不记得要继续套上。 “他喜欢你。”云嫂始终带着舒心的微笑,继续说。转眼间已经穿好衣服。 即便她脱换衣服仅在眨眼之间,但是孟小星还是看到了她身上的伤疤,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疤。 “这是年轻时不懂事惹下的。“云嫂淡淡解释,“星儿,爱,是用来幸福的,不是用来推敲的……不要去想太多。” 孟小星低头呐呐,手搭在衣服上有些无力,她边扣着盘口边说:“我只是不确定他们喜欢我出于什么理由,我不特别,好像随便一个女人可以替代我。” 云嫂没有忽略“他们“二字,眼神一闪,如慈母般摸了摸孟小星细软的发顶,帮她顺了顺头发:“我和你一见如故,所以从不曾觉得任何人可以替代你。他们为何喜欢你从来不是你应该去操心的事。你的心里的感受才是重要的……” 孟小星沉默了,半响才抬起头:“云嫂,我的心很不老实的,它貌似喜欢很多人。” 云嫂笑了,“那就让它喜欢。” 哈?孟小星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笑得云淡风轻的云嫂。 “有何不可么?” 那一刻,本就觉得这对夫妇不一般的孟小星更是觉得自己碰到了高人。 “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孟小星猛然之间豁然开朗,崇尚自由的她,如果自己的心声都不听,如何自由? 和云嫂出去,发现连月醉也换了衣服。 青衫布衣,失了三分妖孽,透着几分雅致。看到如此的他,孟小星愣了半响,似乎越是朴素的衣服越能衬出他精致的容颜,他像是永远也不会蒙尘的珍珠,不管在哪里都熠熠生辉。 “帅!”她由衷赞叹,此举惹来连月醉兴奋的注目。 如此炙热的眼神,若是平常,孟小星定是回避,可是此刻,她发现自己的心也随着他的喜悦在悄然绽放着雀跃,冒出幸福的小泡泡。 对着他微微笑了下,她这次笑得无伪真诚。 第一次,她看见连月醉白皙的脸染上嫣红,一层层如女子的胭脂般,为他美丽的脸盘添了娇羞。 心突然如小鹿乱撞般狂跳起来。 云叔和云嫂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斗笠出去过一趟,回来的时候,云叔一脸严肃:“海上有人呼救,你们还有谁一起来的吗?” 孟小星和连月醉互看一眼,极有默契同时出门。连月醉临走前还不忘拿过墙上挂着的一件蓑衣披在她身上,体贴细致。 …… 听连月醉说了大致的情况,孟小星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靠听力辩路的连月清。 她一路疾走至海边,却不料她最先发现的便是他。连月清白色袍子紧紧贴着身体,他抱成一团躲在宽大的树叶下躲雨,瘦弱的让人心疼。 “六叔。“提着灯笼过去,孟小星当即接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他身上。 连月醉眉头皱紧,觉得颇为不是滋味,可是看她脱下蓑衣那一刹那,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立即默不作声拿下自己头上戴的斗笠给她戴上,并不由分说抱她入怀,替她驱寒。 连月清似乎就这么睡着了,听到孟小星说话,他才抬起头,露出一个清澈的微笑:“星儿,你过来找我了?” 昏黄灯光下,他纯净的微笑让孟小星心更生恰爱,挣脱开连月醉的怀抱,将连月清扶起来,手碰触到他的肌肤,才发现他全身冰冷。 将自己软软的身子靠过去给连月清取暖,她没注意到一旁连月醉燃烧着怒火的眼。 她自己都发抖了,还顾着别人! 连月清也感觉到孟小星的娇躯在微微颤抖,他怜爱地摸了摸孟小星冻得僵硬的脸,抱紧她,然后运行体内的真气,用内力来驱寒。 他纯净的眼睛内是纯然的欣喜,还好她来了,这突然的雨声遮盖了一切动静,让他根本无法靠风声判断方向,更无法在这片陌生的海岛找到她。 好暖! 孟小星的脸紧贴着连月清稍显瘦弱的胸膛,轻轻喟叹。她三年前才习武,像这般温暖的内力根本就没有。果然,她还需要勤加练习。 接二连三有船只靠岸,是连家兄弟。 孟小星长舒一口气,他们都没事便好。 豆大的雨还在下着,且越下越急。既然他们没事,那么刚才是谁在呼救?这时候孟小星发现她身旁除了云叔云嫂,只有六人。 “五叔呢?” 她心下一惊,这小狮子怎么不在? 连月容未想到自己居然在上岛后找错了方向,绕了弯路失了先机,正在恼怒间,听到孟小星的话,淡茶色的瞳孔收缩。 他锐利的视线扫向一旁的灌木丛,无声问,去老五那边的暗影成员也还没回来,什么情况?! 暗夜的天空再次有烟花划破长空,有人在透过烟花信号求救! 据目测的距离,他们的位置是在十里以外的位置,会是连月风吗?孟小星有些担心,解开系在石头上的绳索,毅然跳上一旁的小船,决定划船出海救人。 小船能坐下四人,连月醉和连月碎正要上去,云闲鹤拉住绳索,一脸严肃地看着孟小星:“你疯了,待会会有飓风刮来,现在出海就是死路一条。 没有太多出海经验的七兄弟立即沉下脸。 孟小星同样一脸严肃,瘦小的身体被大斗笠遮住,手握紧船桨不放松,她咬紧下嘴唇,眼中露出倔强的光芒:“云叔,我会记得赶在一刻钟内回来的。” 远处黑沉沉的,雨声越来越大。不能再拖了。 “那不是老五。”听属下说,老五往西去了,那这在东北角的焰火必定不是他放的。连月容突然跳下船头,拉着绳索不让孟小星的船离开。 “我也要去。”不管是不是五叔,她都要过去救人!人命是活着的一切意义,有人呼救就表示那人想要活着。 “你去危险。”连月容淡漠地阻止,不让孟小星划船离开,“我去。” 他跳上船,拎小鸡般将她扔下船,“在这等着,这么多男人在这,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女子出马。” 他一贯的毒舌让孟小星气结,可是看到小船在波涛间猛烈起伏、奋力前行,她不自觉咬紧唇瓣担心望着远方。海上狂风巨浪,但愿一切平安。 第六十五章 猥琐了 孟小星足尖一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另外一各船,往连月容的方向追去。 后来连月容问她:“那一刻你不怕死吗?” 她咬牙回答:“死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让自己连做自己想做的勇气都没有。那时候我就想,即便是和你双双葬入大海中也是值得的。 她笑眯眯地说得情深款款,惹得一向腹黑的连月容都情绪外露,淡茶色眼睛的柔情爱意满得似要滴出来般,将她捧在手心对待。 却不料,其实……嘿嘿,是因为所谓飓风压根就是云叔瞎编的,她一个真正见过飓风的人哪能这样被吓到。 不过那时候她已经懂得如何哄一哄恶魔,这话她是不会说的。 与这七个小表生活就要有斗智斗勇的觉悟,这是她被他们拐骗后用血淋淋的教训得出来的经验。 扯远了,回来。 孟小星划船离开那会,岸上五个小表大惊,一个个也要跟上去。就连一向只在暗处活动的暗影也心急主子的安危,一个个划船冲进那狂风巨浪中。 只有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云闲鹤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划船离去,淡定依旧。 “小星这良缘确实不少。”云嫂靠过来,与他并肩看向远方。 “是啊,你得教教星儿如何驯夫。”云闲鹤伸手搂过云嫂的肩膀,“这方面你可是鼻祖。” “相公,你是怪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么?”云嫂脸上挂着慑人心魂的微笑。 云闲鹤慌忙摆手:“哪敢哪敢。” 他用各种手段争取得来的三个月时间,若是再被减去一半,他就难免相思之苦了。 云嫂笑笑,拨开他的蓑衣,靠近他的怀中:“你会不会抱怨我给你的爱太少。” 云闲鹤洒然一笑:“得之我幸。” 做她三个夫君的其中一个,他已然是幸运的了。只不过,他含笑的目光看向孟小星离去的方向:“星儿不愧是青出于蓝,她的良缘可是连儿的一倍有余。” 他看向一脸怅惘的女子,他何德何能能够拥有叱咤风云的胭脂狼为妻。 “是啊,十五年了,她长大了。”连月白摸了摸自己的脸,十五年前血崩而死,只是想让自己尸首能逃出“他”的钳制,却不料死前,灵魂飘散附到一个女乞丐的身上,重获新生。 “我这个母亲能做的不多,只能尽力保她一片自由天空。”连月白脸上的笑容温婉中透着坚韧,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重蹈覆撤,受“他”的控制。 “连儿十五年来也受苦了。”云闲鹤的手不规矩地伸进连月白的衣裳,摩挲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语气爱怜,眼神却越来越炙热,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连月白仰头,拉过云闲鹤的头,奉上香甜一吻。 “他们回来之前我们还有时间。”她在他耳侧吐气如兰,柔嫩的唇瓣擦磨过他敏感的耳垂。 “你这个小妖精。”如此热情的邀约,云闲鹤自然心中蠢蠢欲动,粗重喘息着的他,恨不得在这漫天大雨中要了她,手横到她膝盖下,将她拦腰抱起大迈步往木屋走去。 …… 孟小星第二天还是回到大船上继续往西而去了,因为连月风这只超级大路痴据说是往那个方向去了,该死的暗影小队长,哪个方向不好指,偏偏指了去瑞克斯的方向,活该他们被困在结界内出不来,被雨淋成落汤鸡。 呸,早知道是他们指的方向,她就不救了! 若说这次小小逃亡有什么收获,那就是她获得了一本云嫂赠送的书名为《驯夫术》的厚厚一扎书籍和众多秘宝。 临走时,云嫂拉她到房内传授经验,让她收获颇丰,一下子觉得自己像是有了对付七小表的底气。 翻开第一页,她就脸红激动加兴奋害羞了!云嫂这人真的是深藏不漏啊! 孟小星如获至宝,将书藏在床底下,四下无人或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会偷偷拿出来翻上几页,学习一下。 对了,另外一个收获还有眼前这个总是目光深沉看着她的闷马蚤腹黑恶魔。 “二叔,你再看我,我就要起茧了。”孟小星真的很想把他赶走,然后仔细认真地看看云嫂送她的那本书。 连月容闻言,淡茶色的眸光一闪,靠过来,伸手。 “干嘛?”孟小星机灵地躲了开去。 连月容立即如影随形跟上与她保持和之前一样的距离,继续看。 “别看了别看了!”孟小星伸手将连月容的眼捂住,这双眼睛太迷人了,也让她心里如毛不断在挠,痒痒的,?br / 七夫临门第17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心慌。 腹黑大灰狼,唇瓣勾笑,伸出大手扣在孟小星脑后,逼她的头靠向自己,然后他张嘴对着她娇嫩的唇瓣一咬:“看了不会起茧,这样才会。” 含住她的唇瓣,生涩地咬噬,孟小星心tuan地跳动,这样生涩的吻技,竟让她莫名心动,唇瓣有些疼,她捂住他双眼的手转而捧住他的脸,继而变被动为主动,当她将丁香小舌伸入他口中时,她感觉到他的身躯一震,看到了他茶色眼眸中最动人的情愫。 辗转缠绵,连月容是一个最为聪明的学生,第一次知道她的美味,食髓知味,贪恋着她的味道,一遍又一遍的品尝。 “你到底有完没完?” 一遍可以,两遍也行,三遍有些累了……再这一遍遍吻下去,她会觉得自己的嘴巴不是嘴巴了。 嘟着嘴的孟小星带着纯天然的魅感。 连月容氤氲着淡茶色眼眸,一低头,似又要吻过来。 孟小星慌忙跳开,双手捂着嘴唇,连连摇头,瞪大的一双清澈水眸盛满控诉。 此举惹来连月容一阵轻笑,他斜靠在船边,海风吹起他栗色的头发,矜贵的气质因为胸前散乱的衣服带着一丝无言的诱感。 孟小星觉得自己定力越来越差了,目光炙热地看着他露在外面的健美胸膛挪不开视线。 他的衣服是她接吻,意乱情迷时拨开的,现在她犹记得手抚上他肌肤时滑嫩的触感。 连月容突然嘴角勾笑,双手摊在船沿,让胸前的风光袒露在她热辣的视线下。 鼻头一热,孟小星看到手背上滴到的殷红的血,突然捂脸狂奔,没脸见人了! 腹黑男一发起马蚤来,其杀伤力不可限量啊! …… 孟小星几天之后开始修习了“淡定”神功。 淡定神功总结起来就是,洗澡突然闯进人来说要共洗鸳鸯浴时,淡定!一脚对准他的大屁屁踹出去!好梦正酣,突然有人偷吻乱摸时,淡定!咬破他的唇,一掌拍出去!走路、吃饭被调戏时,更要淡定地调戏回来!总之应付各种毛手毛脚的办法就是要洁身自好,让他们看得着吃不着,被吃了豆腐要加倍吃回来!坚决秉持不吃亏原理。 船上六人面对孟小星突然厚脸厚皮,软硬不吃的强硬态度,又开始统一战线,缩在角落开诸论大会了。 “现在连我要吻星儿都遭到拒绝了。”连月清沉下一张清雅的脸,拧着淡眉,一脸郁郁寡欢。 他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碍,鼓起勇气要吻她,都被她不断的语言调戏带过,现在想想,星儿如此反常肯定与他们有关系。 “你那是什么表情?”连月容眼神微闪,他不会承认是因为他偷吻她太多次让她嘴唇红肿无法接吻,才会拒绝他,不过看他如此苦恼,他心里透着丝丝喜意。 “现在二哥的智商也不足以让我们相信了。”连月醉看着连月容有别于以往的表情,桃花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嫉妒,他皱眉躺下:“现在想要偷溜进星儿的房间都没办法,那云嫂到底给了她一些什么宝贝,连房内的钥匙都撬不开,若是老五在就好了。” “是啊。”连月茗深有感触,自从上次她洗澡时将他踢出来之后,每次他再要偷潜进去的时候,都会苦恼如何打开门窗的锁。 “连碰了一下她的手都被要求付银子。”连月碎来回转着手中的圆石,没想到星儿有一天会反咬他一口,虽然不至于真让她敲诈了去,但是被别人追着问银子的感觉让他很不爽,恨不得……恨不得将所有的银子砸给她,然后用自己的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呜呜呜,我要星儿做吃的给我。” 连月泉已经被孟小星做的食物养刁了嘴,现在吃什么都不是味道,可是以前自己软磨硬泡都能磨上一顿两顿,现在她就像是铁了心般对他不管不顾了,甚至手捏着他粉嫩的脸颊百般调戏。 他还被她知道了,不吃东西就会变成虚弱无比的秘密! 呜呜呜,他的小秘密就这么从他口中泄露出去了!看来他真的是饿晕了。(孟小星出来汗一下,不吃东西变虚弱,谁都会这样好不好,这算神马秘密?) “小七,别嚎了,我们赶紧想想对策。” 连月茗最为不耐,这样看的着摸不着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培养出感情”啊! “星儿这些天老窝在房间内,出来后一直傻笑,脸色潮红,她在房内做了什么呢?”连月醉斜身侧卧,单手支额,精致美丽的容颜带着不解,凤眸却挑起,视线扫过连月容红肿的唇瓣。 “不如我们将她房门崩了,我要抓星儿出来给我做饭!”连月泉可怜兮兮地趴在桌子上,全身无力状。 “我也想星儿出来……”连月清微微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突现潮红,从耳根一路红到线务优美的脖颈。 船内立即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目露狼光。 连月清即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四周凝滞的空气和落在身上的炙热视线。 出于本能的反应,他后退几步,几乎是飞也似的逃窜到船舱门口,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有人堵在那,他已经出不去了。 “老六,星儿最心疼你,现在就先委屈一下你喽。”连月茗从背后锁住连月清的两手,露出猥琐大叔样。 …… 孟小星在房内用被子蒙着头,手拿从连月碎那敲诈来的夜明珠照明,一页页翻看云嫂给她的《驯夫术》,看到激动处时,她还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星儿……”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孟小星一掀被子露出一张红彤彤的脸,瞪着门口。 这群人胆子大了哈,都说了不要在她午休时间打扰! “星儿~”正打算不予理会,听出声音是连月清的后,孟小星心中一软,立即下床穿鞋,跑去开门,话说云叔给她的那把锁真心好用,让她安心睡了三四天。 一左一右轮番转了六下,每次转动的力度都不一样,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孟小星才将门锁打开。心中嘀咕,这锁好是好用,就是太麻烦了些。 正抱怨着,看到眼前一幕,她目瞪口呆,留鼻血了…… “六叔,你怎么……” 眼前连月清双手双脚被缚丢在她房门口,眼角含羞带怯,脱得一丝不挂露出的莹洁身体全身因为羞涩染上醉人的粉红色,桃色诱人! 在这样一副送上门来的小受身体面前,任何人都会变成强攻! 孟小星慌忙捂住鼻子,这样太劲爆了! “星儿,帮帮我。“连月清口中逸出一声呻吟,扭动着全身,不安难耐着。 呃……孟小星立即抬头,防止自己脑冲血当场暴毙。 不断有呻吟声从连月清口中逸出,他脸色酡红,檀口微张,露出无限风情。 这是仙子堕入了红尘吗? 孟小星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视线从连月清大腿以上部位飘过,已经抬起的“小版仙子“正在无比亢奋中。 仙子被下药了! 孟小星连忙蹲下身要将连月清手上的绳索解开,手刚触到连月清的肌肤,就被他炙热的肌肤灼烫回来。 她顿时燃烧起一阵愤怒!船上就那么几个人!他们给仙子下药是想要做什么?将他绑着赤裸放在她门口,狼心昭然若揭! 不过目前也顾不上这些,她弯下腰,扶起连月清,手搂着他完全赤裸的肌肤时,内心仍是有种亵渎仙子的罪恶感。 感觉身上的人半睁着熏染情欲的清澈眸子,一寸寸往她怀里靠,下身抵着她的“小版仙子”火热炙烫! 进门后,没有忘记要锁上门,她甚至拉上了自制的窗帘,让外面看不到里面是何种光景。 顿时,房内就只剩夜明珠发出的那些光亮在照明了。 “这是什么?”现在连月清说任何一句话都像是在呻吟,孟小星听到这低哑的销魂的声音后,拉窗帘的手一抖,低着头不敢乱看。 走到床边,她才猛然想起自己没有收起放在床上的《驯夫术》,惊慌失措抬头,猛扑到床上将连月清手中的书夺过来,藏在背后。 “星儿……原来在看……”连月清说不下去了,本就潮红一片的身体更是燥热一片,他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压抑和痛苦。 孟小星见此,脸上也飞上一片热辣的红,躬下身将手中的书藏起,然后在箱内不断翻找。 “六叔,你将这药丸吃下。” 云嫂想得真是周到,就知道这群人会用到蝽药这一招,早就给她备好了一大瓶解药,再来很多次都可以。 只是没想到他们没有用到她身上,反而用到了连月清的身上,这群恶魔真是不走寻常路。 连月清抬起迷蒙的双眸看了孟小星一眼,孟小星立即心猿意马,避开他的视线,拿过桌上的水杯倒水,将药丸递到连月清的嘴边。 “这是解药,可以……让你不再那么难过。”孟小星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偏着头盯着床头的窗帘的挂钩,不敢看连月清,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把他给吃了。 给他盖上被子遮羞,却不料他身体燥热难耐,早就将被子踢开,再次一丝不挂地袒露在她面前。 药凑到他嘴边,他却不安地扭着身子,抓着她的手将她拉上床去。 孟小星咬咬牙,掰开连月清的嘴,将药丸丢入他口中,手指还在缩回来那一刻被他的舌舔了。 滚烫的触感让她亦是身体发热,刚要坐起身,却不料一只手攀上她的腰肢,将她带倒,瘫在床上。 连月清努力维持一份头脑的清明,他压在孟小星身上,迷蒙的眼神透露着些微的纯真:“星儿,我好热。” 他的身体似乎服药后更加滚烫,怎么回事? 孟小星手避开他的肌肤,紧紧拽着身下的被子,现在全身包裹着他滚烫灼人的气息,理智就这样一点点被吞噬。 她努力让自己的意识关注在他服药了却没作用这件事情上面。 “六叔,你躺一躺,很快就不难受了。”可能是药还没起作用吧。 “没用的。”连月清的手一寸寸摸上孟小星的樱唇,描绘出唇形,他吞了吞口水,呢哝:“星儿说只要我说出来就行了,可是我说出来了,星儿还是不让我吻。” 他的语气中带着丝委屈,让孟小星全身一阵酥麻,蠢蠢欲动想要将可怜的他揉搓入怀。 “怎么吃了解药会没用?”这真的是她最后一丝理智了。 问完,她觉得自己都不再在意缘由,伸出手抚摸连月清清丽的面庞,那双纯净的眼揉入炙热的情欲,竟是这般地诱人沉沦。 “这药无药可解的。”也不知是不是借着这份药性,连月清大胆地含住孟小星的唇瓣,轻柔舔吻。 肩膀衣服褪去后的凉意,让孟小星抓回最后一丝理智。拉回身上被剥落的衣服,孟小星扶在连月清的肩头,在他唇边按下一吻,让他稍安勿躁,然后一双青葱玉手移到他的大腿根部,帮他解决需要。 她的房门猛地被轰开,孟小星看到了齐刷刷站在门口一副看到她衣着整齐样子脸露失望的七人,怒火蹭蹭地往上冒。 去他奶奶的,居然想看她全裸! …… “都说了那时候开门大早了!”连月茗大声抱怨,到底是谁那么不冷静,稍微听到大一点的动静就开始轰门。 “喂,大哥,拍飞小星房门的是你诶,我就说了可以再等等。”连月泉挖着鼻孔,肚子饿了,连可爱的样子都懒得装了,不过他的外貌让他即便挖鼻孔也带着浑然天成的萌。 “你们少说点行不行?”连月碎黑着一张脸,从来未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一旁的连月醉和连月容默默不说话,差点内伤憋死。 “怎么?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我的手上吧?” 孟小星拿出皮鞭,甩出“啪啪”的响声。 云嫂给的暴雨梨花针实在太好用了!虽然里面装的都是蘸了迷|药的银针,不至于杀伤力太大,但是能让这群恶魔昏迷个一刻钟就已经是完美的东西了! 孟小星喜滋滋地拿着皮鞭走来走去,爽心爽肺。 “星儿,你把大哥他们怎么了?”连月清在孟小星的帮助下打完“飞机”后,脸上的红晕消散了些,听到“啪啪“作响的皮鞭声,有些不详的预感。 孟小星瞟一眼被脱精光挂成一排的五人,一脸得意,“你可以问他们,我对他们做了什么啊。” 真的是托云嫂的福,让她能有这样的威风啊! 连月清感觉到身上杀人的视线,拉过孟小星的手,“星儿做什么都好。” 说完,脸上微微褪去的红晕又浅浅浮上。 孟小星微微一笑,她这次也算是为连月清报仇,随便将他脱光下药,只是为了看她捰体,这未免做的过分。 她就让他们捰体看个够,兄弟间彼此熟悉熟悉。不过说真的,这几个小表身材貌似都还不错。 注意到他们几个人虽然仍在插科打诨,但是肌肉纹理微微变化,似在暗中使力。 孟小星笑笑,这次也是托云叔的福,给了她这么好用的千年冰蝉丝,他们若是想挣开,还得费上好一阵的力气呢!怎么办?她发现她爱上这种折磨几个小表的感觉了。 悠闲躺靠在躺椅上,孟小星悠闲地翘起二郎腿。 “星儿,来吃点水果。“连月清不知道从哪里变出几个橘子,掰成一块块递到她嘴边。 孟小星顺势张嘴,橘子汁美肉甜,就像是她现在的好心情。 海上空荡荡的无船只经过,海风吹来,甲板上还有暖和的阳光。他们几个反正有内力驱寒,她不担心他们会感冒,悠闲地看向海面,吃着橘子。 现在这样的情况,谓之天时地利人和也。 …… 那边有人! 船只东南方向有艘小船过来,孟小星探手在眼前,虚睨看过去。 “星儿,是五哥。”连月清听力惊人,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仍听到了那船上的人的声音,孟小星连忙跑到船的总舵,让船长往东南方向开。 没想到这么爽心爽肺的时候还能找到连月风,这次真的是什么烦恼也没有,可以改变行程,不用去瑞克斯了。 对了,另外提一下,自从暗影曝光之后,就一直缩在船头为他们开船,所以船上现在人还是很多的,只是他们习惯了隐藏,平时都见不到他们而已。 被裸身挂在船沿的五人一听连月风现在回来了,个个脸色僵硬。 他回来了,就代表多了一个人看到他们的窘态。本来只孟小星和连月清二人在场也就罢了,毕竟连月清虽然听力惊人,但是毕竟是看不到他们现在的样子,但是连月风若是衣裳完整的上船,看到他们现在这副样子…… 突然间,五人躁动了。 “星儿,我累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连月容低垂下眼眸,淡漠的低语。 孟小星对于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直接忽视,继续吃着橘子,其实她本就打算在连月风上船之前放了他们,毕竟把他们逼急了对她也是没好处的,身上的那些宝贝用多了,他们迟早有防备的那天。 等到他们有了提防心,她没了优势的时候,她就惨了。 不过现在,她依旧恋恋不舍,想看他们集体“谢个幕”。 果然,连月容最先按捺不住,开口了,只是他累了,这是个什么莫名其妙的高姿态,她还坐着脖子酸了类。 “将我放下来。”连月容见孟小星不搭理他,即便这么落魄仍然尊贵的面庞下颌肌肉被咬紧,脸上的线条紧绷,语气不容置疑,带着迫人的气势。 孟小星继续假装没有听到,其实内心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还是有小颤抖小怕怕一下,不过她伪装的很好,只是望着远处眯眼:“呀,五叔的船划过来,很快就要上船了。” 她这也叫赤果果华丽丽的威胁!只是说的不经意了些。 几乎快听到几个小表咬碎牙齿的声音了,孟小星心中得意冷笑,一直拿她当软柿子捏,这次他们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放我下来,我的金库分你一半。”连月碎咬牙,真的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对待。 孟小星心一动,钱财对她的诱惑还是很大的,连月碎的金库,那得多少钱啊,她都听到连月泉这小狐狸的惊呼感叹了! 不过如此成交他会不会赖账啊?孟小星快速取来文房笔墨,写下“金库分孟小星一半”几个字样,落款署上连月碎大名,填上日期,然后才拿着红色印泥,笑眯眯屁颠屁颠地走到连月碎跟前。 “口说无凭。“眼神示意他按上。 连月碎绿眸露出要吃人的凶狠目光,然后点头,让她举高印泥和纸,在上面按上自己的指纹。 看到纸上盖上的红色“爪印”,孟小星才心满意足地将契约贴身放好,笑眯眯接下绑着他的冰蝉丝,放他进去穿衣服。 连月碎一得到自由,绿眸盯紧孟小星,靠过来猛地将她压在墙上。 “五叔很快就过来了。”孟小星睁着无畏的大眼,“三叔,还是先去穿衣服吧。” 连月碎匆匆在她唇上惩罚性一咬,头也不回钻进自己的船舱。 连月碎走后,孟小星指尖碰了碰被咬疼的嘴,露出恶魔的微笑:“你们能给我什么呢?” 剩下的四人脸色青白交错,孟小星心里微微犹疑了一下,她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啊?不过随即想到自己做都做了,不欺负个彻底有些吃亏,大不了自己把自己关房里关几天躲着不出来就好。 想至此,孟小星立即笑眯眯伸手过去。 先后又手下四张契约的孟小星在连月风上岸那一刻躲进连月清的房间了,妈妈咪呀!她房间的门被轰了,她怎么忘了这茬呢! 和连月清眼对眼,这次美其名是解救仙子,事实上得利的只有她,承担四个恶魔的怒气的却有她和他! …… 连月风上岸的时候,看到连月茗、连月容、连月碎、连月醉、连月泉全围在连月清的房门口,心下纳闷。 “二哥,你的暗影真的太坏了!”害他迷路迷了这么久,走到半途觉察到不对劲,心下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误会他们了,又折回往相反的方向前进,弯弯绕绕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原地转圈了,好在海上遇到渔夫给他指引方向,他又继续往西而来了。 只是这番艰辛孤独,实在难熬! 所以一看到始作俑者连月容,他就有满肚子的牢马蚤要发。 却不料,他一出声,原本还背对着他的五人齐齐回身,眼冒寒气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强大的怨气。 “干、干嘛?” 怎么他们的眼神这么阴森可怕?他心底发毛,撒腿就往后跑,飞身跳上仍飘在海上的备用小船,嚷嚷道:“我记起我还有事没做,待会再回来!” 难道他的世界在他迷路之后混乱了?他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内容吗? 划着小船围绕在大船边晃,连月风仰躺着晒太阳,找到组织的感觉很好,他这样默默地就好。 “嗖嗖”几道风声,一个铁钩勾起他的小船,将他拉上去,连月风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掉入海中。 湿淋淋爬上去。 连月碎阴沉着一张脸,抬起一脚踩在他攀在船边的手,声音寒冰三丈:“现在死回来干嘛?!” 连月风吃痛,撑船发力跳到船上,一脸暴躁和不耐。 “你们到底在干嘛?” 不过几天不见,一个个跟中了魔一样! “我还想问问你,这些天你死哪去了?”连月容淡茶色的眼睛散发着让人汗毛倒竖的寒气,一步步逼近他。 “那还不是怪你!”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连月风就火气飙升了,冲动暴躁的他没有注意到周遭诡异的气氛。 “是吗?”连月醉带着媚笑,伸出纤指勾住他的下巴,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连月风有些发毛,他们兄弟几人向来是自由自在,独来独往,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去哪里了? 屁股一疼,连月风回头,见连月泉拿着一根木棒在戳他菊花,他立即怒道:“小七,你在干嘛?” 连月泉蹲着身子,仔细研究位置,闻言抬头露出可爱的微笑,眨着雾气弥漫的大眼:“谁叫你不过来开门,现在我就要让你屁屁开花。” 寒!无以伦比的寒! 孟小星听到外面的对话,在心里默默为连月风祈祷:“小狮子,这次对不住你了,只怪你回来的不是时候。” 呃……一个连月风尚且如此,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摸摸挂在身上的一大堆宝贝,孟小星微微放心了一点点,但仍是提醒自己,以后还是少惹这群恶魔为妙。 …… “找到他们的行踪了吗?”银灰色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趴伏在他腿边的金发男子颤巍巍发抖。 “是的,朗斯陛下。“金发男子上半身如卑微的尘埃般趴在地上,脸直接亲吻地面,他恭敬地回答后,立即补充:“据属下来报,在西海岸发现星奴的行踪,与之随行的还有七名男子,正是他们将我们追踪的人杀死。” 雷诺朗斯缓缓抬起一脚,踩在金发男子背上,优雅地往前,只听“咯吱”一声响,金发男子趴伏在地再也起不来。 地上慢慢有鲜血渗出。 “谁让你叫她星奴。”雷诺朗斯银灰色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嘴角含着一丝嗜血的微笑:“只有我能叫她星奴。” 望着前面海面的雷诺朗斯一身肃杀,身后死得莫名其妙的金发男子已经被屋内其他人清理出去。每个在房内行走的人动作轻柔的就宛若不存在般。 即便这样,他们仍是没能取悦雷诺。雷诺大手一挥,所有人都被一阵狂风卷出去。 门“啪“的一声关上。 习惯了她的伺候,现在任何人在身边都是碍眼,只会让他心情更加烦躁。 望着房内桌上的女子画像,雷诺缓缓走过去,记忆中的片段鲜活的像是她就在身边一般。他怎么会忘记她三年,怎么会容许她离开他身边三年! 这三年,呆在她身边的人都得死! 雷诺眉宇间的暴躁之气不曾平息,他扬手一挥,门打开,露出一张惊恐万分的脸。 “波塞冬的事情尽快给我处理,记住,先留下他的命。” 看着属下屁滚尿流地逃开,雷诺更添怒意,也只有她不会这般害怕他。 雷诺银灰色的眼睛注视着画上露出粲笑的娇俏女子,眸色愈加暗沉,她从来未曾在他面前这般笑过。 …… 三年前 “星奴,过来。”雷诺朗斯躺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不曾在外人面前路过的疲惫。 “是。“孟小星已经习惯了听话,挪步走到他跟前,看到他疲惫的样子,想到孟炎还需请医生再诊治一番,她眉眼一动,走到他身后,柔声说:“你累了吧,我给你按摩。” 雷诺依旧闭眼躺着,即便他睡着,全身仍是泛着冷肃的杀意,孟小星却已经习惯,见他不曾拒绝,小手搭上他的肩膀,力道适中地拿捏。 因为有求于人,孟小星几乎拿出全身解数,雷诺的身体慢慢放松,脸部刚硬的线条变得柔和。 孟小星的小手在他颈侧敲击,有一刹那,她杀了他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是她仍是默不作声继续揉捏。 冲动是魔鬼,这个道理她一直明白。 所以她懂得等。 顺利让雷诺派人给孟炎医治后,孟小星更常被雷诺叫去按摩。 在她给雷诺按摩的时候,雷诺都会闭着眼,脸部线条放松。每到这时候,孟小星才会有一分半秒的时间认为雷诺也是一个平凡人,会累会死。 也是那个时候,她定下计划让小狸给雷诺催眠,让他忘却有关她的一切事情。 那时候,不知道为何心软没有一刀了结了他,也许是念及,他虽然霸道残忍,但没有他的话,她和孟炎可能就死在岛上了。 算是还他一命了吧。 给他催眠,拿着他的特赦令离开,甚至以他的口吻让所有人从此以后不许再捉起“孟小星”三个字。 因为他的残暴让人害怕,没有人敢质疑违背他的命令,所以她走的轻而易举。 只要让他忘了她,她就彻底逃脱他的牢笼了。 …… 孟小星又做恶梦了。额上津津凉汗染湿了头发,脸一阵木然,心里面惶惶然的慌张。 她有一种预感,雷诺朗斯离她越来越近了。 她一晚上的嘶喊鬼叫估计吓坏了连月清,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连月清怜爱不舍的表情。 孟小星看到他手臂上一道道被她抓的血痕,一脸愧疚。 连月清却听到她醒来的动静后,露出一脸放松的笑容,将她纳入怀中,为她提供了一个温暖至极的拥抱。 缩在他瘦弱但是坚定的怀抱中,孟小星如擂鼓般跳动的心渐渐安静下来。抱着他的腰像是抱住了水上的唯一浮木般。 “星儿不怕。”连月清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那个雷诺,他虽然没有见过他,此刻却恨极了他。 “嗯。”孟小星闷声应着,他们现在仍在往瑞克斯而去,是不是雷诺仍在瑞克斯呢? 她真的感觉到他越来越近的杀意。 “六叔,我们找到五叔了,就去找云叔云嫂他们好不好?” 不去瑞克斯,不回黑屿岛,他们就躲在那无名的小岛,避开这个嗜血恶魔吧。 连月清答应下来,安慰孟小星激烈的情绪。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此番调转船头往东而去,等于自投罗网,加快了见雷诺的速度。 孟小星得到连月清的允诺,并未安心下来,心里面犹在打鼓。 周围宁和的气氛,像极了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第六十六章 我的星奴 晚霞似血,铺了一层在海面,随着波涛漫涌。 孟小星左眼皮一直跳,心中的郁闷挥之不去。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口中念念有词,却一点没压抑住内心的慌张。 眼看离那座小岛还有好一段距离,她没有来得心急。 肩膀上被狠狠一拍,孟小星吓了一跳。 “啊!” 惊呼转身,入目的是连月碎吃了大便般的臭脸。 “你现在是有灾没财。”他皱眉看着她慌张的脸,眼底深处都泛着未褪尽的恐惧,他不自觉语气缓了缓。 他有那么恐怖吗? “哦,三叔啊……”孟小星松口气拍了拍胸脯,她现在真的是自己吓自己,刚才有那么一刻,她既然以为自己身后站着雷诺。 看了看四周,空荡无人,雷诺又怎么会出现。 “你终于从老六房里出来了。”连月碎突然拽住孟小星的手腕,翻开她的手朝上摊开。 “干嘛?”孟小星手瑟缩一下,低着头决定装死——如果他信的话。反正她打死也不交出坑走的半个金库。 手上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放在手心。 孟小星抬眼看去,青玉竹枝佩泛着熟悉的幽光。 “这个是你的。” 连月碎视线微微偏过她,看着她后面的海面。 “我的是真的,这个是假的。”孟小星嚎嚎抱怨,心里面却在波涛汹涌,她与雷诺相识是因为这个玉佩,后来她只知道这玉佩当时就被雷诺随手扔在酒楼,没想到她还会见到这块玉佩。 故意不看她的连月碎闻言瞪眼,“这是我送给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送给她的定情物,她居然还嫌弃。 孟小星抚摸着那玉佩,十五年前的记忆一下变得鲜活,她撇嘴嫌弃地道:“你送的归你送的,我那块你得还给我啊。” 连月碎冷哼一声,掏出怀中真的青玉竹枝配,紧紧握在手中递出去。 “谁稀罕。”他僵硬着一张俊脸,绿眸紧紧盯着孟小星的脸。 孟小星故意忽视他别扭的脸,望着他拽的死紧不愿松却还抿嘴傲气地说要还给她的样子,她猛然扑哧一笑:“还是送给你好了。” 要这个也没用,每任黑皇都会有一对信物,一件由黑皇放在身上,一件由黑皇交给他心爱之人。 这青玉竹枝配此刻也仅仅是一个玉佩,没了号令黑军团的作用。 既然他不舍得还她,就给他好了。 连月碎一直握着未松开的手猛地收回,嘴里还在闷声说:“什么叫送给你好了,真不诚心。” 孟小星挑眉,“这么说三叔不喜欢?还来!” 她摊开嫩白的手心,向他讨要。 “今天的晚霞真美啊。”连月碎直接忽视她摊在面前的手,绿眸望向远方,双手背在身后,靠在船边赏美景。 孟小星本就无心要回,也不介意他如此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与他并肩站在船边看海面,嘴角勾起悄然的笑意。 财奴刚才居然脸红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脸色啊。 连月碎视线偏斜,偷眼看嘴角带笑的孟小星,嘴角也放松,露出一抹笑来,脸上的一片不自然的红潮被霞光掩映,带着光彩。 …… 暗影效率很高,房门一下午就修好了,修的牢固异常。 回到房间那刻,孟小星就觉得房内有一道视线盯着她。左右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被子摊开的床上。 素淡的帐子半垂下,让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上面靠坐在床头的连月容。 待看到他之后,她二话不说出门,与其和这个小恶魔睡一晚,她情愿去马蚤扰仙子。 “原来星儿平日都在看春宫图啊。” 凉薄的声音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绑在孟小星脚上,她身形一僵,脸上瞬间潮红,闭着眼飞奔向床头,扑过去双手伸长夺书。 床上的人早有防备,一手将手中的书举高,一手拉孟小星入怀带上床,压下身。 绵长的带着他特有凉气的呼吸喷在脸侧,孟小星觉得自己奔回来实属不明智。 “不是的……” 她说不是的是解释什么呢?不是她的书,还是她没看? 如果此刻有一道拇指宽的地缝,以她一米六五,九十斤的好身材绝对能钻进去,她发誓! “不是很好看的。”连月容看着她泛着粉红光泽的脖子,淡茶色的眼睛微闪,一俯身对着她的脖子就是一咬。 孟小星闷哼一声,这人以为他是吸血鬼啊,居然咬脖子。 “我们看真枪实战会更好看。”连月容闷在她脖颈间诱惑道,他伸出舌头舔着他刚咬出的牙印,在孟小星脖子上留下一串水渍。大手不安份探到她的领口,纤长冰凉的手指滑过她敏感细致的锁骨。 “嗯~” 锁骨处确实是她的敏感处,此刻被湿滑的软舌轻舔,她只觉全身发软,这一招是《驯夫术》上面的内容,没想到他学的倒是快的很。 眼看他的手慢慢游移就要碰到她高耸的酥胸,门突然轰然倒下,扬起一片灰尘。 床上二人齐齐抬头看去,门外没有一人,船板上一片脚步声响起,听声音似是朝这边而来。 孟小星趁连月容不悦间,如小泥鳅般滑下床,飞也似地逃窜出去。 经过门口的时候,她不禁讶异,这暗影弄的是豆腐渣工程不成,这门自个儿倒了? 连月风、连月茗已经过来了,她不暇多想,火速上前拦住他们。 “这门没修好,没事。” 孟小星不怕他们看到连月容,怕的是她的书又多出两个人知道,那到时候她跳到海里也洗不清她滛娃荡妇的罪名啊! 夜色下,连月风和连月茗没有注意到孟小星发红的的脖子,见孟小星安然无事,嘱咐几句,二人才回房。 孟小星松了口气,体内余热未平,她迎着夜里凉凉松了口气,看了眼亮着光的船舱,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现在去连月清的房间睡觉,心里总有些心虚,她索性沿着船边走动。 周围气氛再次有些不寻常,孟小星突然浑身一抖,只觉自己被带着肃杀的寒意和火气冲天的怒气包围,冰火两重天! 这种感觉她熟悉!是雷诺! 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孟小星双腿发软靠在身后人的怀中,认命地闭上眼睛,任人宰割。 “这就是你迎接我的方式。”雷诺说的是古老的瑞克斯贵族语言,语调神秘寒冷。 银灰色的眼睛准确地锁住她的脖子,上面的咬痕像是针一般刺着他的双眼,三年不见,他的星奴……被七个男人包围! 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手移到她的脖子上,捏紧双手,刚才他就应该杀了那群男的。 孟小星咬着唇,脖子上贴着他大手,那手只要随意那么一扭,就能要了她的命。她知道自己表现出任何的害怕都会让雷诺讨厌,但是她仍然是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双手,他还是那么强大和可怕。 他周身的寒意和杀气无人能敌,没想到即便七小表在船上他仍是能悄无声息地上船。 有那么一刹那,孟小星像是跌入冰窖,全身冰寒,心底深处生出绝望。 “你怕我?”雷诺银灰色的眼睛始终紧锁孟小星不愿睁开的眼睛,浓密的长睫毛不受控制的颤抖,波塞冬果然没说错,他对她那么好,她还是怕他, 孟小星猛地睁开眼睛,鼓起勇气正视雷诺冰冷的银灰色眼睛,不理解里面的复杂神色,她露出冰寒的表情回答:“不!我不怕你!” 雷诺不自觉放松,眼睛却在听到她下一句之后迸出血腥的杀意。 “我只是恨你!” 手掌心快被指甲掐出血来,孟小星一字一顿大声说:“是你让孟炎成了一个终生靠药物支撑的活死人,是你让我过了十二年生不如死的生活!雷诺,你杀了那么多人,你就不怕夜里有恶鬼向你索命么!” 她从未有过如此的勇气和他对峙,此刻血红的双眼比起雷诺来,眼中的恨意像是一把挖心的刀。 雷诺胸膛微微起伏,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手指微微弯曲,他只是静静看着她,就让情绪失控的孟小星全身不受控制地一抖。 “你这样大吼大叫,他们是听不见的。”雷诺银灰色的眼睛闪着复杂的光芒,目光在她这张日益美丽清媚的脸上流连。 “你长大了,我的星奴。”他食指勾挑她长长的睫毛,睫毛刷过皮肤带来的异样感觉让他唇角上翘勾出一道冷狞的笑。 孟小星害怕地吞了吞口水,她以为她刚才那样说,他会一怒之下掐死她,那样死了倒干脆,总比现在他这般暖昧不明的态度让人心寒的好。不懂他接下来要干什么,提心吊胆,生不如死。 她自然不会傻到雷诺会这般任她大叫引来七小表,雷诺能够开创异次元,他和她此刻恐怕处在与海上平行的另外一个时空内。 七小表不知道此刻怎么样了,她想起他们七个,不自觉露出一丝担心。 她露出的神色惹怒了雷诺,雷诺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眼中只能看到他,他露出一贯的嗜血笑容:“你在担心他们?他们已经死了!” 死了?孟小星瞳孔放大,她突然扭头挣开雷诺的钳制,低头抱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下。 发了狠的力道,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啃得连骨头都不剩。腥咸的血的味道刺激孟小星的味蕾,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也要咬下一块肉来。 雷诺银灰色脸上平淡无波,就像是孟小星咬的不是他的手一般,他冰冷的银灰色眼睛一闪而逝过痛苦。 如若他真的杀了那七人,他恐怕真的就此失去了她。 “够了,他们暂时不会死。”他冷冷开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高的声音像是带有魔力般钻入孟小星的耳朵,把理智带还给她。 没死?孟小星松开咬他手臂的嘴,口中是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不断透过神经刺激她仍旧一片空白的大脑。眼前一黑,她昏倒了。 “将一切忘了,?br / 七夫临门第18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我们才能重新开始。” 雷诺抱着孟小星软在他怀中的娇躯,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血渍,低声呢喃。受伤的手伤口处隐隐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血从伤口处涌出。 这份痛楚似乎怎么也抵消不了他眼中的痛。 他一直以为她是唯一一个不怕他,甚至喜欢他依赖他的人。却不料她恨他如此。 波塞冬这样说,他不信,可是上船那刻看到她面对那绿眼男子眼底眉梢透出的喜悦,他要将船上所有人毁灭将她夺回他身边的想法猛地改变。 他永远记得她知道他断了孟炎全身筋脉时看着他的表情,那是由骨子里面生出来的恨意。这样的表情他不想看第二遍,那七人的命,他就暂且为她留着,不过她以后的记忆中只能有他。 …… 孟小星醒来的时候,眼前是刻有古老神秘花纹的屋顶。 她回忆之前一切,脑中念头一闪,有人动过她的记忆!昏迷前的记忆全部如同潮水般涌入孟小星脑海中,她突然掐住喉咙弯腰用力呕吐。 口中还残余着雷诺的血腥味,不断刺激她所有感官。 呕吐后,她起身拿桌上的唯一的液体牛奶漱口,尽管奶带着奶腥,却好过血腥。 雷诺想要像她消除他记忆一般消除她的记忆吗?她坐在桌边单手支额。幸亏当日她消除雷诺记忆的时候多长了个心眼,让小狸对她做了记忆保护。 一旦有人想要消除她的记忆都不会成功,反而会在脑中发出警报。 “你醒了?” 门被推开,雷诺从门口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 孟小星目光惊疑地盯着他手上的托盘,那上面放着一个大碗,冒着腾腾热气。孟小星立即全身僵硬,他是要喂她喝下什么东西? 她深深记得,以前有一个仆人被灌下一碗热汤后,全身溃烂发脓而死,死状之惨让她至今想起仍是不寒而栗。 “把它喝了。”雷诺走到她面前,将托盘搁在桌上,拿一只小碗盛出一小部分,递到她面前。 孟小星不敢动,看着雷诺脸上意味不明的神情,转动僵硬脖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摆放在她面前那碗。碗内盛着鸡汤,冒着丝丝浓香。 抬头看了看雷诺,孟小星心中疑感不已:雷诺在打什么主意?没有杀气的他脸上甚至带着些许强装的温和。 “你不记得我了吗?”雷诺看出她脸上的疑感,脸上带着喜意,一把握住孟小星的手。 孟小星下意识手一缩,避开雷诺的碰触。 雷诺这句话立即点醒了她,他以为她被他除了记忆,已经忘了他么? 眼角余光扫过门外戒慎戒恐的女巫装扮的老妇人,她低垂下眼眸,掩盖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那女巫定是为了保命欺骗了他。难怪她会一直在门外挤眉弄眼。 “你是谁?”孟小星木讷开口,学着连月泉的样子,将雾气聚集到眼底。只是不知道他拿走了她哪一部分的记忆,现在她不能轻易开口说任何事情。 她雾气的大眼将她清媚的脸衬托的更加神秘迷人。雷诺银灰色的眼睛闪过痴恋,拿起桌上的碗,用汤匙舀起鸡汤递到孟小星嘴边。 孟小星温顺地凑嘴过去饮下一口,雷诺一直盯着孟小星的脸,带着打量,似乎没发现破绽后,他熟稔开口说着像是已经排练过前次的话:“我是你的未婚夫,我们很快就要大婚了。” 呃,噗,孟小星口中鸡汤差点要喷出来,被这句话吓得一口鸡汤硬生生被喝岔,憋得脸通红。 咽喉和鼻管相通,她这口鸡汤险些被呛出鼻孔。 “咳咳。” 孟小星止不住地咳嗽,拿过桌上的牛奶猛灌。 雷诺目光始终怀疑地看着她,孟小星心知自己必须继续伪装下去就得自然带过这段插曲。 背上一只大掌在轻拍,孟小星努力让自己忽略全身毛骨悚然的凉意,如同躲开陌生人碰触般躲开他的大手,抬头羞涩的一笑:“我真的认识你吗? 她从来没在雷诺面前笑过,此刻她嫣然一笑,果然轻而易举打破他的疑虑。 雷诺要干嘛?她得找机会问一问那位巫师。她带着寒意的目光扫过那位松了口气的巫师,暂且只能这般周旋了。 第六十七章 这奇怪的七人! 雷诺一只手伸过来抚摸孟小星的脸,她吓得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桌子被撞得移动,桌上的杯子“乓”的一声掉在地上。 看着地上流淌的白色牛奶和杯子碎片,她慌了,眼珠子乱转,脑中空白。 雷诺最恨有东西砸碎在地上,他会如何处置她? 变化太快,她低着头站着都能感觉到由他身上散发的寒气,硬着头皮躬身捡起地上的碎瓷片…… “松手!”一道掌风拍来,打飞了她手中的瓷片,她抬头看到雷诺如暴风雨聚集的阴沉的脸,掌心渗出越来越多的鲜血,犹在发疼,因为措手不及,左手手心被瓷片划破一道口子,伤口内还有极小的瓷片,隐隐的胀痛。 从以前到现在,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打碎东西,就像是打开了门将洪水猛兽放了出来……记忆中各种惨状又再次浮现,那些枉死的仆人,他们的冤魂会不会缠着雷诺索命呢? 孟小星空茫的大眼看着发怒的雷诺,他只要生气时脖子上的青筋就会暴起,脸上露出嗜血的……疯狂! “谁让你去捡的?”雷诺的声音不高,但是泛出的幽深寒意让站在门口的仆人和巫师闻言都慌张“噗通”一声匍匐在地。 孟小星脸发麻,觉得自己面前的空气都被夺走,她本打算若三年前那般,顺服低首认错,但是低头那刻,她猛然记起自己此刻应该是表现的不知道他的恐怖,心一寒,这还是在试探她么? 头低下来,她细弱蚊吟的声音传出:“我是不小心的。” 说完,她清澈的眸子闪动着哀求巴巴看着雷诺,挪步往前几步,手抓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道:“我不是故意要打碎杯子弄脏地板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扯着雷诺衣角撒娇的样子惹来偷看房内情况的仆人的一阵抽气声,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接触雷诺对他撒娇,即便以前的星奴也仅仅是在按摩的时候碰触他的身体,其他时间避之唯恐不及。 在一阵阵的抽气声中,雷诺脸上寒气未褪,银灰色的眼睛探究盯着清澈的水眸,视线从她脸上下移移到她抓着他衣袖的手上,她手心渗出的点点鲜血在他褐色的貂毛衣上染上一片暗黑的湿润。 心猛地被撞击,雷诺伸手握住孟小星细致的手腕,紧盯上面一尺长的血口子,目光深幽,全身再次冒出寒气。 “你受伤了?” 横眉竖眼的样子,冷漠的语气,让孟小星辨不清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不知道自己反其道而行故意贴近他是否打消了他的疑虑。 强忍被他握住手腕的发麻的感觉,她勉强笑道:“没大碍,不会影响我清理地板的…… “啊!” 她被雷诺打横抱起,惊呼出声,与他们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再也没办法伪装,身体微微颤抖。 雷诺突然锁紧眉,把她放在床边的铺着虎皮的躺椅上,银灰色的眼睛看着她的水眸,似要从那看到她的心底深处。 “你怕我?” 她怕,可是她不能说!孟小星表情一怔,呐呐说道:“我……我不认识你,男女授受不亲。” 她委屈彷徨的样子让雷诺心揪,没说话,拿过一旁的医药箱,摊开孟小星的手,用镊子挑出她掌心伤口里面的细瓷片,孟小星瑟缩了下,伸出右手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我自己来。” 雷诺没有一怒之下把她轰出去就已经够不可思议了,此刻他屈膝跪着给她清理伤口的样子怎么看都怪异,她心慌! 雷诺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看她,只是一直盯着她握着他的小手。 手掌心温热的触感传递,孟小星更加心慌意料,急忙收回手,雷诺手中的镊子不小心划过她掌心的伤口。 “啊!”尖锐的锭子刮过伤口让她低呼出声,眼中泪花闪闪。 “别动。”雷诺站起身按压住孟小星的肩头,把她按回躺椅。脸上线条柔和下来,难得看到她这么软弱惹人怜爱的一面,心中冷硬一角因此坍崩。 孟小星躺着一动不敢动,脸上带着红晕,刚才那些举动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小女孩。看到门外仍旧匍匐在地的仆人,他们显而易见的害怕让她脸上的羞怯褪去,心再次变得冰冷。 雷诺是个恶魔!她难不成要被他的伪装骗了? 七小表还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千万要没事才好。 雷诺一直注视着孟小星,察觉到她脸上再次挂上的疏离,心里有嗜血的狂躁,杀人的冲动在叫嚣!寒气逼人的眸扫过门外趴了一地的仆人,视线最后落在老妇人巫师身上。 这老女人最好是没有骗他!不然…… 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手臂被孟小星咬伤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疼,闭上双眼,再睁开,银灰色的眸凝着从未有过的耐心,转头注视着孟小星动作轻柔地给她上药。 既然她忘了,他就要让一切重新开始。 专注上药的他没有注意到孟小星再看到他眼中的狠戾之后,原本脸上一丝丝的犹疑彻底被冷漠取代。 一念之差,就是错过,今生无缘。 …… “瑞克斯王子,我们又见面了。”连月容嘴角划过一丝嘲讽,淡茶色的眼眸将波塞冬的苦笑的样子看在眼底。 “七位公子,好久不见。”波塞冬苦笑,看到鱼贯走向他的七人,即便被绑搏双手,他们七人站在一起仍是有俾睨天下,势不可挡的气势。 “谢谢你给我提供的有关雷诺朗斯的讥息,多亏了你我们才会到这里来啊。” 现在他们身处的世界一片空白,这是一个虚拟空间,没有方向,没有阳光和黑夜,有的只是一片空白。 “不客气。”波塞冬继续苦着一张脸,他对雷诺也了解不多,怎么会想到他的力量强大至此,居然可以开辟异时空将他们囚禁。所以他真的不是故意告诉他,雷诺是一个住在狼斯堡的吸人血的恶魔的。 流言误人哪!波塞冬心里庆幸自己大胆猜测的一番话,心里有些许得意:“若不是我告诉雷诺星儿的喜好,你们说不定此刻已经葬身鱼腹了,现在只是被抓到这异次元空间,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雷诺果然是喜欢星儿的,所以才会听了他的劝,没有动这七人一分一毫。只不过那个只知道残忍对待一切的恶魔根本不知道爱情为何物,他居然以为星儿是不怕他的? 如果不怕他,那星儿何苦煞费苦心地逃跑,这真是他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哦,这么说瑞克斯王子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连月醉嘴角绽放迷人至极的妖冶微笑,轻笑出声,声音低哑,像是一根羽毛在轻轻刮着心,痒痒的,却挠不得。 “不敢不敢。”波塞冬呢喃,慌忙摆手,他痴迷看着眼前红衣男子,在这异次元呆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的出现瞬间为了这片空白添了多姿多彩的颜色。 “四哥,我手好痒。”连月泉突然脆生生开口。 脆嫩的声音立即驱走这空白空间的寂静,带来了些许生气和……阴森森的寒意。 波塞冬浑身一抖,为什么他看到了那七人身后冒出诡异的黑气。揉探眼,再看去,他看到七人齐刷刷看着他。 “瑞克斯王子,小七手痒了。”连月茗带头发言,一脸正义凛然抬腿踢到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像是他在踢一个雄霸街头多年的地痞流氓。 “他手痒关我什么事?”这句话,波塞冬没问出口,就被这七个人群殴了。 话说,他们不是手被绑着了吗?怎么下手还可以这么狠啊!波塞冬欲哭无泪,顶着一张青紫的脸看着他们:“你们这下气消了吧?我也是被流言所害啊,我对雷诺真的不了解。” “不了解你还说的跟真事似的。”连月风虎目一睁,瞪了波塞冬一眼。 波塞冬吃了个哑巴亏,不敢再多说什么。下一秒却被听到的话吓到了。 “还好二哥没有听信你的话,早就让人过去瑞克斯抢了雷诺朗斯的生意炸了他的狼斯堡了。”连月风随性坐在地上,枕着双臂躺下,粗而硬的黑发散在空白的地面上,青衣落拓,如一幅上好的水墨画般,远山含黛。 波塞冬下巴彻底掉下来,一脸傻样看着躺着一脸悠闲自在闭目养神的连月风,在木着脸转头看了看连月容。 他们手上的百练索早就不翼而飞,一个个自在的像是在度假。 “炸、炸了狼斯堡?” 波塞冬口齿不清地来回看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回答他,弄得他心焦不已。狼斯堡是瑞克斯最古老的一座城堡,里面住着历任的朗斯家族,他们是最古老最神秘的一个族群,富可敌国,听父王说他们每年必须从朗斯家讨生计,一旦他们撤走所有的庄园和店铺,瑞克斯国就会亡国,国内的民众也会因为无以为生,贫困落魄。 所以即便雷诺嗜血残忍,狼斯堡仍是他们无法侵犯的一个领域,一个类似于圣地的存在。 可是现在他却听到他们聊天一般,随口说:“狼斯堡被炸了。” 被炸了诶!打死他都不信! “你们若是能炸了狼斯堡,怎么会被雷诺的属下抓到这来?”波塞冬自觉抓到七人的漏洞,但在看到他们不约而同的笑之后,内心再次发寒,他们被抓来这不会是他们想来玩吧? 连月清敏感地察觉到波塞冬心中的各种挣扎,微微一笑:“我们过来拜会一下朗斯夫人。” 朗斯夫人? 波塞冬懵了!他不知道那是谁,雷诺出生不久,父母亲就死了啊……为什么他们会比他一个在瑞克斯长大的人还要了解雷诺啊? 他突然深刻领悟连月容那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看着他淡茶色眸中的神秘的光彩,他有种任何事情都被他控制的无力感。 …… 雷诺是要拿走她与他相处的十二年的记忆,他想和她重新相处,消弭她内心的恐惧和害怕? 老巫师是连月容拉拢过来对付雷诺的帮手? 得知这二件事,孟小星凌乱了。 最让她心惊的是,这个帮雷诺恢复记忆的巫师竟然认识连月容。还说她在她脑内留下警告,并且欺骗雷诺都是连月容吩咐的。 孟小星警惕地看着老巫师满脸菊花般的皱纹,心中警铃大作。这会不会是雷诺的阴谋? “小姐,您一岁大的时候曾经在公子床上尿过床。公子神机妙算,相信小姐不会相信我,特意告知我此事。” 孟小星立即脸红脖子热,连月容是故意掉她脸子的吧,不过这次她是真的相信了。心里反而更加觉得震惊。 能够拉拢巫师,连月容就必须表现出比雷诺更大的本事,给巫师最大的生命安全感。 连月容是怎么做到的?他根本就一直在她旁边,从来没有外出过。 “我们是通过意念交流。” 意念?对了,连月容也是能催眠的,不过他的催眠是靠琴,难怪前阵子他一直在抚琴,孟小星恍然大悟!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们七人了,不过却也因此放下了一颗不安的心,至少她现在无需担心他们七人的安危,似乎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如果她知晓狼斯堡被炸了,恐怕她现在怕的会是那七人而非雷诺吧。好在,孟小星不知道。 雷诺真的努力在变得和善,除了拙劣外,他真的一百八十度大改变。 知道他无意伤害自己,孟小星开始会体会雷诺情绪表达的的起始点。 他似乎除了杀人和占有等负面的情绪外,就不知道怎么给人传递正面情绪。他不懂得关心,不懂得柔情,甚至不懂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孟小星突然有些可怜他,吃饭的时候,看着坐在他旁边凶狠地盯着上菜的仆人的他,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肥嫩的鸡腿放在他碗中。 雷诺不解看过来,冷漠说:“你干嘛把你筷子上的口水夹到我碗中。” 孟小星气不打一处来,她努力按捺下脾气,温和地和他解释:“这是示好的一种方式,意思是让你多吃点。” 她即便可怜他,可是每每想起那些被他无情杀害的人,心还是有些冷硬,无法露出微笑。不过她白痴地想,若是教会他人世间的温情,告诉他这世上不是只有杀戮,还存在温情。 他是不是会不杀那么多人,少犯那么多杀孽呢? 她不是圣母,只是觉得既然这是举手之劳,何不试试。 雷诺银灰色的眼珠转动,盯着孟小星的脸,僵硬的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见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腿,学她一般夹到她碗中。 他看她一愣后低头吃,心中一软,筷子如飞,很快孟小星就哭着一张脸看着碗内堆积如山的菜。 “我们一起吃。”她弯着月牙眼,露出言不由衷的笑。 雷诺摇头,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孟小星内心有些发毛,他银灰色的眼睛透着她读不懂的神色,她露出什么马脚了吗? “你和巫师说了什么?” 他盯着她,手拽紧发出咯咯的指关节的响声,孟小星眼底雾气再次聚集,她无辜看着雷诺:“谁是巫师?巫师是做什么的?” 四两拨千斤地撒谎是连月泉最擅长的,她此刻简直把小狐狸当神来膜拜。 在银灰色的眸子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只得将所有雾气聚集在眼底,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这双眼不知会泄露她多少心事。 手悄然移动,这次再次有磁盘落地破裂的声音。雷诺注意力被转移,孟小星松了一口气。 瓷器砸碎的声音似乎会触动雷诺心底的暴躁因子,这是为什么? 见他濒临发怒边缘,她连忙过去抓住他的衣角,手握着他紧握的青筋毕露的拳头,将全身的温度透过手掌传递给她。 他望过来时,她便嫣然一笑,露出无害的和善。 这样引开他的注意力是下策,此刻她必须要安抚他,不让他迁怒房内已经趴了一下的仆人。 他是视人命如萃芥的恶魔!她始终记得这一点。 …… “我们这是去哪?”波塞冬跟在七人后面,有些彷徨、有些纳闷。 这异次元空间到处是一片空白,他们这样走下去即便走到腿断了也是走不出一个大概的。 “没让你跟着。”连月风此人最讨厌聒噪的人,波塞冬明明一个一米九的壮小伙,性子却鸡婆的管东管西,嘴巴从来不带停的。 “就是。”连月泉嘴巴不停,抽空附和一句。 说来也奇怪,在这个空间,他们似乎从来不需要吃东西,也无需喝水。只是看到一直在吭哧吭哧啃着零食的连月泉,波塞冬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分我一点呗。”他手伸过去似要夺连月泉手中的零食。 “好啊。”以为会被拒绝,却不料连月泉笑得可爱地答应了。递给他一个香喷喷的膜,波塞冬迫不及待地接过一咬,刚要上膜,口内突然炸开,他的嘴瞬间变成香肠嘴。 “小七,别玩过火了。”连月醉凝眉训斥,“这嘴看了碍眼,你想害我们整天心情不佳么?” 波塞冬蓝眸委屈的似要滴出水来了,心情不佳的是他的,好不好! 无人听见他的心声,七人一搭一唱,直接将他当空气忽视。 他们何以能够在这样无尽头的空白这般自信从容的迈步? 波塞冬心底赞叹,厚着脸皮跟过去,好不容易有几个伴了,他要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好奇心果然害死猫!即便他时时刻刻得做好被他们整的准备,他还是忍不住受他们吸引,跟着他们哪怕当一个看客也好。 这奇怪的七个人! 第六十八章 要逃么? 孟小星一进门看见跪了一地的仆人就知道雷诺发火了。她的脚刚迈进门槛,房内的仆人们就像是遇到救星般跪着爬过来,抱着她的腿苦着求着。 “星姑娘,救救我们。” 托雷诺的福,她现在成了这群丫鬟侍卫眼中的救星。 孟小星沉默不语,抬眸看房内背对着她站立的雷诺,一身肃杀,他似乎越来越暴躁了。 以前他发脾气还有原因,只要不是触怒他或是在他面前打碎东西的时候,他最多挂着扑克脸让所有人心惊胆颤。可是,现在的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卷起狂风暴雨。 只不过现在的他不会立即杀掉犯错了的仆人,背着她站着的样子像是在等她来处置? 孟小星缓步走向雷诺,冷着一张脸:“他们犯了什么错?” 雷诺银灰色的眼睛盯着她半响,紧锁眉宇:“你问他们。”一甩衣袖,背身而立,一身威仪。 孟小星撇嘴,那些吓得屁滚尿流的仆人哪敢乱说,他这样根本就是为难他们。 款款走到雷诺面前,孟小星清澈的水眸认真地盯着雷诺的脸,浅浅一笑:“你生气了?” 水眸灵动,浅浅笑意透过黑眸,让人望之内心怒意顿消。 雷诺始终僵硬着一张脸,孟小星扯了扯雷诺的衣角,柔声说道:“如果他们只是犯了小错,那就算是小事,原谅他们好不好?” 雷诺唇瓣线条抿成直线:“星儿眼中何事是小,何事算大?” 孟小星一楞,没想到雷诺会问她这样的话,没有怒气,没有和悦地问她。 她洒脱地笑开:“除却生死之事,其余皆是小事。” 望着眼前眼露迷茫的男子,她眼睑垂下,掩去一抹惆怅,以前到现在,她都是为了好好活着而努力。 “你们出去罢。”雷诺扫过孟小星失落的面庞,声音在房内冷冷响起,一众仆人如获特赦令般爬起逃开。很多人临走前还对孟小星投来感激一笑。 孟小星无奈一笑,她终究还是惹事了,被这些人的命挂着走不开了。 雷诺本就没打算杀他们,不然以她的立场根本救不了她们。可是她若不开口,雷诺这处戏演不下去,便会来真的。 每次她都会出口劝慰,他便也乐此不疲地玩着发怒、息怒的游戏。 “你为什么让他们都怕你?”孟小星叹息,坐下来,趴在桌上觉得有些疲惫。他不知为何不再对她性命威胁,反而用那些奴仆的命牵制她的自由。让她压力倍增。 “她们怕与不怕,与我无关。”雷诺抓过孟小星的手,拿过医药箱给她上药。 他真正介意的是眼前这位。 “已经好全了。”孟小星缩回手,表情严肃地看着他:“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既然可以容许我救她们,为什么不自己收敛脾气呢?” “你管太多了!”雷诺突然紧捏住孟小星的下巴,抬高她的下颌逼她直视他,待看到她眼底平静的波光时,他心底升起打破她平静的躁动,他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在她面前低唤:“我的星奴。” 孟小星瞳孔扩散,雷诺身上冒出久违的寒意,他叫她“星奴”这是三年后见面,他第一次这般叫她……他知道她没失忆了么? 因为害怕,孟小星不自觉握紧双手,尽量理直气壮看着雷诺。 雷诺突然收回手,视线移开,敛去身上寒意,低头继续耐心细致地为孟小星包扎。 继续提着气,孟小星再不敢对雷诺多说什么。雷诺不杀她,她就胆子肥了,其实她算哪根葱哪根蒜啊! 雷诺到底是不是发现她没有失忆?仔细想想自己貌似没有露出马脚啊,她手一直任雷诺握在手中,沉吟片刻,低语了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会是你的。” 说完,她红着脸羞涩低下头。 雷诺抬头,盯着她含羞带怯的样子,握着她的手一紧,猛地拉着她起身,抱着她飞窜出门。 …… “我要拉便便。” 连月泉嚷嚷着,没有人理他,只有波塞冬张着一张香肠嘴哼唧了几声,像是在说,谁叫你吃那么多。 在这个空间,时间似乎比现实空间缓慢,所以他们不用吃不用喝不用睡,也不用如厕。 可是连月泉进来后就一直在不停的吃,食物堆积腹中,总得排泄出来。 “五哥,给我拉个结界,我要拉巴巴了。”这小少爷还有些羞耻感的,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厕所,便想到连月风的结界。 “弄不了。”连月风随手撩开脸侧的垂落的长发,不羁挥手:“你随地解决吧。” 找雷诺朗斯的的母亲已经找了这么长时间,这里除了一片空白就是一片空白,这让没有方向感的他走得晕晕乎乎,很是不耐。 “哦。”连月泉扯下身上的一个巴掌大的小袋,伸手进去,从里面抽出几张亚麻色的纸出来。 波塞冬比了比纸的大小,再比比那袋子的大小一一这怎么装进去的? 见他将小袋子别在腰间,他一直盯着他。 “我要拉便便,你也要看啊。” 波塞冬闻言,立即掉转头,一脸恶寒。 “我要看。”突如其来的一个女声让所有人停下前进的步伐,波塞冬更是吓了一跳往后躲。 七人齐齐嘴角勾笑:这女人终于出来了。 连月泉拍拍肚皮,虽然这招引出正主,但是他还要不要拉巴巴啊? “老四,逮人。” 连月清听力惊人,已经指出女子所在的方向,连月醉得令,手中水袖挥舞,漫天红色的绸缎飞舞,让这片空茫变得更加梦幻。 长丝绸那端卷着一个一头乱发的女子,三十来岁,满脸粉黛,一张脸煞白得惊人。 …… 雷诺甩手将孟小星摔在沙地,嘴角含着一丝嘲讽的笑痕,银灰色的眸望着她带着血腥气,透出狰狞,孟小星怔忡间懵然,趴在沙地,已经结痂的伤口却细沙磨得裂开,她凝眉忍痛,侧身抬头,不明白雷诺何以又发怒。 “你带我来这干嘛?”这是属于黑屿岛的其中一个小岛——黑翼岛。是他们来之后停留的岛屿,海岸边听着近十条绘有血狼的大船。 雷诺咧开嘴唇,突然揪住孟小星的长发扯她站起,脸靠近她沾上细沙的美丽脸盘,他火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盘,近的孟小星能看到他粗扩脸上细小的伤疤,雷诺盯着她缓缓开口:“你七个叔叔自以为智慧过人,你也要自作聪明地骗我么?” 雷诺抓着孟小星头发的手猛然松开,任她跌落在沙滩上,他眼底闪过铁硬的光芒。 孟小星一瞬间了悟,他果然知道她没有失忆了……那一瞬间内心划过千百种滋味,有慌张有害怕甚至有更为复杂的迷惑惶然……一切一切,在看到他重新嗜血的面庞后,她所有的感觉都被冷漠取代。 “你能夺我记忆,我为何不能将计就计?” 她拍拍身上的细沙,站起来和他对峙,脑中转的飞快,自己要如何安然身退。 “你还想逃?”雷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眼底卷起疯狂,他伸手拽住孟小星的胳膊,几个起跳飞身跳上一条大船。 他跳上来后,船迅速开动,开出好一段距离后,雷诺将孟小星摔在船的甲板上,一脚踩在她胸口,防止她逃跑。 孟小星惊慌失措,这船是往瑞克斯方向,他们要带她回去了吗?胸口沉闷,每挣扎一分,踩上来的力道就增加一份,孟小星瞪着眸望着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她挣扎的雷诺,冷漠说道:“你不是想让我和你重新相处么?” 语气嘲讽,像是在说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她不说还好,一说话雷诺脚上更加用力,几乎踩断了她的肋骨,他露出残忍的微笑:“与你好好相处?看着你时时刻刻套话想要逃跑,还是看你为那些奴仆的性命强欢颜笑来取悦我?” 她从来未曾想过要和他好好相处,只是想方设法地逃离他! 如果那样温言软语留不住她,那么他就让她怕吧!至少那样害怕的表情比她虚言假笑来得有血有肉! 孟小星那一刻在他眼中看到了毁灭,胸膛上剧烈的痛楚激发了她求生的本能,她怒吼:“你要杀了我吗?” 这样的力道,这样的疯狂,注定了沉沦。雷诺注意到孟小星憋得铁青的脸,眼内闪过复杂的不舍,猛然移开脚。 他脚松开那一刹那,孟小星咬牙滚到船边,飞身跳下去。 “噗通”一声巨响,孟小星入水,不顾胸膛处的剧痛,她费力游动想要逃开。 “你若是想要你七位叔叔,你现在就给我爬上来。” 冰冷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般擅自闯入她的耳中。移开眼看到船上一角,熟悉的老巫师成了恶魔旁边勾魂的使者。 老巫师是雷诺这边的?!那么连月容从老巫师口中获取的任何有关雷诺的消息会不会都是假的?他们甚至听信了老巫师去找雷诺的母亲,那个“母亲”也会是假的? 孟小星咬牙,猛地扎入水中继续往前游去,不理会雷诺的魔音。 “下一秒他们就会死在那个异时空。”雷诺手指捏得咯咯响,他现在随意一个指令就能命令异时空的人轻而易举毁掉那七人。 第六十九章 你不是一无所有 以死威胁?她还真的吃这一套! 一听七小表被困在异时空,孟小星咬牙握拳,头扎入海水中,一小节白嫩的小腿拍打水面紧跟着沉入海中,如同一条美人鱼般掉头游向大船。 雷诺目光始终紧锁海面上的小黑影,见她游回来,面部表情放松,冷硬转身,挥手示意船上身穿绣有血狼图案的水手,沉声命令:“撒网。” 大网撒下,片刻后捞起,大网掉在半空晃动。网中是无辜落网的垂死挣扎的鱼儿和一脸怒容的孟小星。 “雷诺,你变态!放我下来!” 孟小星怒瞪着雷诺,他脸上那份看好戏的表情真是刺眼,如果能喷火的话,她一定将雷诺烤的变成灰渣渣!扯开钳住她手指的螃蟹,掳走身边的大鱼小虾,仍赶不走全身的鱼腥味,她脸色难看至极。 “哈哈哈”雷诺突然笑了,一如以往的阴风阵阵,皮笑肉不笑,他咧开殷红的双唇,银灰色的眸盯着在渔网内挣扎的孟小星,突然面色一冷,冷厉的眉眼弯成凶残的弧度:“你还是三年前那般的不堪一击吗?” 语气中的鄙夷让孟小星内伤,对啊,她还是如三年前那般不堪一击么? 虽然此刻是因为胸前被雷诺踩上,使用内力会疼,但是苦练三年武功的她,不仅被一个渔网网住与鱼虾为伍,现在还要让他放她出来? 雷诺的话激起了孟小星的斗志,她咬紧唇瓣,隐见血痕,丹田内的真气每每流动就会带动胸口的伤痛。 她真的如三年前那般不堪一击吗?不! 渔网应声而碎,“呲啦”一声后,孟小星从半空中跌落在地,砸在甲板上发出闷沉的声音。 抚着胸口,跌跌撞撞地站起,黑眸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一顺不顺地盯着雷诺,嘴唇已经有丝丝血丝流淌,孟小星突然口中腥甜,一张口,一口鲜血喷出。 这是妄动真气的后果,不过不争包子馒头,她也得争一口气。 雷诺始终冷漠的看着孟小星,看她即便吐血仍倔强地笔挺站着,他银灰色的眸如诡谲的漩涡,深不可测。 “朗斯陛下,船舱被砸破一个大洞,大量进水,很快就要沉了!” 船长来报,声音惊恐颤抖。 雷诺没有发怒,只是视线扫过孟小星高昂惨白的小脸,开口道:“是你?” 孟小星紧咬牙关,压回体内翻涌的真气,不理会雷诺,船是她砸开的,不仅如此,她还…… “嘭” 一声巨响,船轰然炸开,孟小星在爆炸声响起那刻,已然跳水,尽管动作迅速,她仍是被炸飞的船板砸到,身形一扭,掉入水中。 忍着痛游动,她并无心逃,只是避开船板小心游动,待船内所有的炸药都被炸完,她才爬上一个船板,趴在上面喘息。 脚上一紧,雷诺抓住她的脚踝,挤上她栖身的船板,孟小星抬眸,看着雷诺全身湿哒哒的狼狈样,对着他狂炙的脸,扬起骄傲地笑,扯嘴轻哼:“跟三年前比,我怎样?” 雷诺任脸上的海水流淌,头一低,殷红的唇凑过来,一口咬住她的脖子,直到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他才松口,闷声在她颈间说:“你了解我的。你不逃,他们才有命在。” 他的声音透出死亡的压抑和兴奋。 孟小星冷笑,软身躺在船板上,陷入黑甜。雷诺喜欢刺激的反抗,她这样做是不是会让七小表少一分危险呢? 呆在雷诺身边,每一分都是危险。 任雷诺将她抱上另一只大船,任他处理她身上的伤,她只知道目前她要养足精力,才能对付雷诺一次又一次心血来潮的“游戏”。 …… “这个女人是谁?”波塞冬口齿不清,撒腿狂奔。 “你管她是谁!”连月风一脚踢开摸过来的手,这怪女人好快的速度!被她的手抓过的脚踝皮肤不自觉冒出鸡皮疙瘩,全身都因为那一刹那的触碰极为不舒服。 摸出身上的青玉剑,连月风飒然挽剑拦住如一阵怪风扑过来的长发女子,行云流水的剑法让人眼花缭乱,女子速度极快地闪躲。 一眨眼个功夫,女子已经不知去向,连月风收回剑势,横在胸前,警惕地望着四周,除了一片空白再无其他。 后脊背突然发凉,不待他攻击,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由背后掐上了他的脖子。 铮铮琴音响起,身后的女子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 连月容拉过连月风,面色不起波澜,淡茶色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手指如飞在腰间巴掌大的通体雪白的琴上拨弄。 “啊!啊!”凄厉的叫声从女子口中逸出,她抱着头,惨白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 “小七,你可以拉便便到她嘴里。”连月碎是无敌的冷面笑匠,此刻看着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的女子,闲闲拨弄算盘珠子,对身边的连月泉说。 “呕……”波塞冬一个控制不住,由于想象力过于丰富,吐了。 连月泉嘟着嘴,双手交叠捂着嘴,睁大水雾迷蒙的大眼,“我才不要,三哥,你好恶心!” 连月碎绿眸转动,突然一伸手扣住波塞冬的脖子,捏着他的下颌,逼他张开嘴,冷着一张脸:“那他呢?” “好啊好啊!”连月泉拍着手连声叫好的样子,让波塞冬脸色铁青再次一弯腰吐了。 连月碎松手嫌弃推开波塞冬,“这么快就受不了,真不好玩。” 一直拨弄琴弦的连月容停手,清冷如水的声音缓缓流淌“既然嫌不好玩,这个就交给你了。” 紫衣翩跹,话音刚落,他就已经闪到最后面,面色如常,手却微微颤抖。 琴声撤走,前一刻还在地上翻滚的女子下一秒朝站在原地看好戏的几兄弟扑过来,恢复能力奇快无比。 “铛”的一声,连月茗的大刀与女子的手相碰发出一声脆响。 连月茗后退几步方稳住身形,那女子却步伐未停地迅速扑过来。逼得连月茗提气挥刀再次迎上,刀法越来越凌厉,偶尔能伤到女子皮肉,却丝毫不能阻止她的攻击速度。 “她很厉害,我拿不住。”连月容慢悠悠地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擦!”连月茗杀红了眼,墨发无风自动。刚毅的脸细条紧绷,全身释放正义凛然的压倒性气势。 他使尽全力,一刀挥去,手上的力气还未全部释放,那疯狂女子就轰然倒地,睡死过去。 连月风摇摇手中的暴雨梨花针,针上泛出蓝色的幽光。 连月茗收刀入鞘,皱眉说道:“怎么不早下毒?” 连月醉缓缓走动,走到倒地的女子身旁蹲下身,细细打量, 七夫临门第19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细打量,红色的衣摆曳地。 “下毒太早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打斗了。”连月醉确定她确实中毒后,起身,脸上露出倾国倾城的媚笑,桃花眼闪烁着迷离的笑意。 “勉为其难让你们看了一场。”连月茗抱胸,现在握刀的手虎口依旧发麻,这女的好强大的内力。 他瞥了眼地上躺着的女子,突然皱紧眉,朗声问连月醉:“老四,你确定你的毒没问题?” “没……”连月醉看到悠悠忽忽站起来的女子,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辨不清颜色,唯一可以看见的是她惨白的脸已经没有了脸色铁青这一中毒现象。 “她毒自动解了。”连月醉脚尖着地,在女子攻击过来的时候险险逃开。 “老三,你上!” 连月茗躲在连月碎身后,这里面武功高强的,他也算一份子,却不料,连月碎绿眸平静无波,跟着他一起跑:“我打不过。” 明知道打不过还不跑,那岂不是亏了? “吱吱。”一边银狐还在凑热闹,连月泉要扔它出去迎战,它龟缩着到处躲。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让七兄弟齐齐顿住脚步,回身望去,谁被抓住了? 七人面面相觑,不是他们七人,那就是——那个婆婆妈妈的呆子波塞冬。 “那女的是什么怪物?不是说是雷诺困在异时空的生母吗?”那老巫师说只有找到她才能知道怎么对付雷诺的异能,连月风问连月容:“我们是不是被那老巫婆骗了?” 连月容沉吟,目光在疯狂的女子和被她追得四处躲闪的波塞冬身上流离,眼神越来越幽深,看不清在想什么。 “嗯,我们被骗了。”他突然低语,勾唇微微一笑,那笑寒澈至骨里。 速度奇快的疯女人很快撂倒波塞冬,往他们攻过来,七人围成一团,在她扑过来的时候,四散开去。 …… “雷诺,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放他们出来?”异时空是她穷极一生也没办法找到的地方,七表凶多吉少,她只能和雷诺用条件交换他们的安危,只是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是雷诺感兴趣的。 仰躺着看站在她床头的雷诺,她觉得疲倦,一直担心再次遇见他,可是很多事情越是担心,越是会发生。 想要驱除内心的恐惧就必须正视它,她逃无可逃,也不想再逃。 雷诺不说话,只是故意打量着她,似乎想要用这样的沉默勾起她内心的恐惧。 孟小星脸色平静,脖子绕着一圈纱布,那痛楚清晰,但是却不再像记忆中那般恐怖,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咬她脖子? 她眼底淡淡的疑惑落入雷诺眼中,他脸上浮上一层寒霜,殷红的嘴抿成一条直琉 “你觉得你可以为他们付出什么代价?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雷诺话音刚落,二人同时一愣。 这话十五年前也说过,她让他救孟炎的时候,她就用自己作为交换,卖身给他为奴。十五年前,她是穷得一无所有。现在,她不仅没有物质,连自由都卖给了雷诺,那三年只是她偷来的时光…… “我跟你回去,你放过他们。”孟小星平静地开口,她逃不掉的,只是不知道雷诺会不会就此放过。 “哈哈哈。”雷诺突然仰天大笑,房内充斥一片寒意。 孟小星清澈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等雷诺笑完,她看着他敛去笑意乍然变得冰寒的脸,等待他的决定。 下巴被手指勾起,她抬起下巴,毫无畏惧坦荡望入他的眼底,里面有鄙夷、嘲讽和……算计! “我的星奴,你跟我回去不是你可以拿来交换的资本。不过……”雷诺的视线突然像是打量货物般上下打量她全身,最后捏着她下巴的手用力,露出一抹残佞的笑:“你还有一样东西是不属于我。你并非一无所有。” 什么?孟小星迷蒙,她现在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还能有什么? “你要什么直说。”孟小星单刀直入,不想这般弯弯绕绕。 她此举又惹来雷诺的一阵笑,他脸皮动也未动,只是手暖昧地沿着她下颌的弧度一寸寸移动,最后落在她犹绑着纱布的脖子上。 准确地抚上她的伤口,孟小星皱眉,伤口处细麻的痒意让她不适。 偏过头,避开他的手,却惹得他伸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触痛了她的伤口。 “你信不信下次你再让他舔你脖子,我会直接掐断它。” 雷诺突然语出威胁,全身释放弑杀的寒意。 孟小星瞪大眼,在船上,她和连月容……那一幕被他看见了?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消失,雷诺站起身,背对着她走出去,临走的时候,撇下一句话,“你什么时候答应用你仅剩的东西和我换,我就会让他们活着出来。希望你还有那个东西,不然……” 说完,雷诺怒气蓬勃出门去,房门被他捧得吱吱响。 孟小星皱紧细眉,她仅剩的东西? 望着帐顶,她陷入与雷诺相处的记忆回响,雷诺想要的是……猛地她等大双眼,苦笑,原来因为一句十五年前的一句话,她还剩下一样东西。 …… 十五年前 “我和你说,我是卖身不卖肉的哦。”小版孟小星挥舞着脏脏的小手,一本正经仰着头和笑得冷漠残佞的雷诺说。 “我要你肉干嘛?”雷诺凝眉,不齿这样的要求,他又不吃肉。 “不是那个肉啦,是……呃,贞操。”孟小星急得直挠头,终于想到恰当的词语可以表达,说完,还有些不确定,不知道雷诺这个发汉语音有些含糊的“外国人”能明白贞操的意思不? 雷诺看一个一岁大的小孩口吐“贞操”二字,眼神幽深,鬼使神差之下,他点头答应。 “好。” 小版孟小星露齿微笑,“那么一言为定,我们成交。” 第七十章 左眼跳灾 “七星阵!”连月泉仰天大嚎一声。 他旁边的连月茗闻言皱眉,一个没忍住,对着他的头就是两颗爆栗子加一块锅贴,他瞪着黑眸道:“哪来的七星阵,别鬼扯!” 连月泉委屈地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疼着嘴:“我想说喊一喊有气势一些,说不定就把那个老女人吓走了。” 他口中的老女人此刻已经如同鬼魅出现在他身后,他察觉后立即鬼喊鬼叫窜开。 “救命啊,鬼啊!丑死了的鬼啊!”连月泉扯着嗓子喊,躲在他怀中的小银狐也“吱吱”叫着应和。 这聒噪的一人一狐让其余几个躲避疯女人攻击的几兄弟齐齐皱眉怒喝:“闭嘴!” 这女人是什么怪物啊? 中毒会自动解毒,受伤似乎也不痛不痒,速度还这般快……连月容围着疯女人转了一圈,她攻击的时候招式诡异,看起来全是破绽但又让攻击她的人近不了身。 疯女人追着他们六人跑都完全游刃有余,此番速度和体力让人咋舌。 只是她似乎并无意伤人,不然以她的能力,他们恐怕早就受伤或者死亡了。连月容留心瞥了一眼之前被这女人撂倒的波塞冬,他似乎是唯一被攻击到的人…… “二哥!” 连月风的吼叫声让连月容回神,眼前一花,他下意识躲闪,但还是被疯女人抱住了大腿。 “哈哈,抓住了!”疯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让连月容不自觉皱眉,这是遇见她之后,听她说的第二句话。 嫌弃地踢腿甩开,却被她越抱越紧,耳边再次响起她尖锐的声音:“陪我玩!一个人好孤单!” 玩? 七人个个皱眉,连月容凝眉看向连月泉,淡道:“小七,你不是喜欢玩?她交给你了。” 说完,他抬脚用尽全力将抱着他大腿的女人甩出,期间手指还轻拨腰间的雪琴,腿上的力量终于消失。 “我不要!”连月泉看着飞过来的黑影傻眼,小嘴微张,粉嫩的脸挂满惊奇。他怀中的银狐早没义气地逃窜了,银狐见主人抬起一腿,以为他要踢它,吱吱叫着慌忙逃窜。 却不料,连月泉是十足马力踢向飞过来的黑女人。 “四哥,踢给你了!” “不要,老六给你。”连月醉一甩水袖甩给身边的连月清。 连月清凝神听飞过来的方向,红着脸用掌风拍走被踢过来的疯女人,轻声呓语:“对不起,我不碰别的女人。” 掌风气势惊人,疯女人撞过来时瞬间被弹开,果然连月清的半片衣角都没被她碰到。 没人玩“抛绣球”的游戏了,疯女人被摔在地上。 七人围拢站成一排看着这精神不正常的女怪物。 “哈哈哈……”那女的突然翻身对他们哈哈大笑,脸上的粉黛扑簌簌往下掉,被涂成血盆大口的嘴大张,露出里面惨白的牙齿。 “其实她脸架子是个美人。”连月醉盯着鬼一样只知道笑的女人,语不惊人死不休。 “嚇,这你都看出来了?”连月风觉得不可思议,一脸惊吓。 这女人面色惨白,虽然是瓜子脸,看脸型确实……呃,但是掩在那一团乱发下,哪能看到她的美啊? 连月风浑身一抖,被寒到。 连月碎突然抬起脚撩了撩女子身上辩不清颜色的衣袍,一片式裙装,简单没有多余饰品。 “是云丝,是瑞克斯贵族才会穿的衣服。” 他的商队经常在瑞克斯附近的海岸出没,对于这种昂贵的布料了如指掌。只是一个贵族落魄出现在这个空白的异时空,她曾经的身份是什么? 连月容在听到连月碎的话之后,立即回头寻找波塞冬,却怎么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他淡漠的脸浮上一丝嘲讽——他竟然被这个人骗了。 “保护好她。”如无意外,这个女人就是老巫师说的可以去除孟小星耳后血红色印记的雷诺的生母。 “嗯。”另外几人默契十足站成一排,看向同一个方向。 声音哒哒传来,一群黑压压的干瘦如柴的人带着森森寒气,速度奇怪奔过来将七兄弟包围。 …… 孟小星今天左眼跳得厉害,心里总觉得不安。 心不在焉拿着杯子要喝水,门吱呀一声响,她手一抖,杯中的水洒在衣服上染出水花。 “我要亲眼看到他们。”没看清来人是谁,孟小星就急急说道。 雷诺皱眉看着孟小星慌张的样子,伸手搭在她的肩头,见她下意识躲开,他的手变搭为抓,扣住她的肩头,逼迫她站起。 “你在担心他们?”他语气像腊月里的寒风,让孟小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我要见他们!”她慌张的脸变得坚定,眉眼完成倔强的弧度。 她一直觉得不安,七小表一直很嚣张,可是雷诺的异时空里有什么还不知道,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遇上危险,说不定已经有危险了呢! 她不自觉抓住雷诺的手,眼带非见不可的执着。 黑眸晶亮如星,雷诺瞬时间有些挪不开视线。他心突然跳得很快,攫住孟小星的下巴,一低头,殷红的双唇含住她的。 “嗯!”孟小星咬紧牙关摇头拒绝,雷诺伸手扣住她的头,紧贴着她的唇瓣威胁:“你还要不要见他们?” 唇瓣紧贴,他一说话就互相磨蹭,带着极致的暧昧。 孟小星僵直着身休,突然不动了,只是闭紧嘴,黑亮的眸子似要喷出火来。 啃咬磨蹭,雷诺不满意她的拒绝,捏着她下巴的手用力,逼她痛呼出声。 下巴被捏紧,牙关被迫打开,雷诺带着冷绝气息的舌闯入她口中,孟小星顿时觉得一阵腻歪恶心之感传递全身。 不自觉弯腰,她吐了。 看着孟小星小脸苍白地躬身呕吐,雷诺脸色一阵青一阵黑,胸膛剧烈起伏,鼻间呼出的气息浓厚。 他什么话没说,递过一杯水,摔门而出,背影狼狈仓皇。 孟小星无奈捧着水杯漱口,她将雷诺惹怒了……希望七小表不会有事。 她稳了稳情绪,捏紧双手,认命地出门去找雷诺。不管如何,她今天一定要见到七小表,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七小表此刻一定有危险。 …… 擦了擦唇角的血,连月泉哇哇直叫,“他们好臭啊!几天没洗澡了?小狐狸,咬他。” 他气冲冲地指着其中一个干瘦的人。 “吱吱”小银狐毛发炸起,却站在原地不动,一双眼挑剔地在找可以下口咬的地方。 “这时候还嫌脏呢!”连月泉踢开一个围过来的人,气这只养尊处优的狐狸,拿它没办法,他继续连环踢,开始往连月清方向靠拢。 连月清站在原地守护那个一直笑的疯女人守护的滴水不漏,呜呜,他也要过去寻求保护,他打不过这些怪物啦! “小七,别增加老六的压力。”连月茗为连月泉挡去一人,大刀霍斧地杀出一条血路,这些干巴巴的人像是死尸,浑身散发着臭味,看着着实恶心。 “我累了,打不动了!”连月泉嘟着嘴,泪眼汪汪。 “要想活命就得动手!”连月风也靠了过来,与连月茗背靠背,将连月泉护在中间,他们二人一刻一刀,暂时呼出一片安全之地。 琴音袅袅,这些死士只被控制一会又开始恢复活力攻击。 连月容的手指如飞,琴音渐渐被越来越多蜂拥而来的死士厮杀的声音盖住,威力渐减。 连月醉翩飞在众人之上,红色的广袖挥舞,连带将毒粉洒下,可是这些死士就如同朗斯夫人一样过不了多少时间,毒就自动解了。 只能为他们争取片刻喘息的时间。 他们几人只有连月碎一投一个准,算盘珠子直逼要害,从他们的头颅太阳|岤穿透而过,一击致命。 可是随着他速度变慢,就有蜂拥的死士围上他,专攻他全身要害。 …… 孟小星在雷诺房间外面犹疑,脚步迟迟挪不开。 她深呼吸,手抬了抬,在放到门上那一刻,她一咬牙,索性连门都没敲就推门进去了。 “你来干什么?” 雷诺坐在桌边头也不抬,语气阴森。 孟小星咬咬唇瓣,悄无声息走到他身边,立在他身侧,低头低声说:“对不起,我……”只是有些不舒服,她想这样解释,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这样说只怕会更加惹得雷诺不快。 “你怎么了?”雷诺后仰,靠在躺椅上,眸中精光暴增。 孟小星又开始不自觉咬唇瓣,见雷诺如此躺在,她脚下微动,站在他身后,伸手按在他肩上为他轻轻揉捏着。 她熟练的手法让雷诺微微放松,但是不好的记忆仍在脑中,她三年前就是靠这样的方式骗取他信任,然后逃开他的! 猛地抓住她按摩的手,雷诺用力一带,孟小星颠簸两步,跌入他的怀中。 “你真的为他们,什么都愿意?” 雷诺殷红的唇咧开诡异的弧度,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 孟小星浑身一抖,心底升起不安,她挣扎着想要从雷诺怀里站起,但是他那双铁壁紧紧圈住她,让她越挣扎越逃不开。 “现在才知道害怕?”雷诺低沉的嗓音悦耳,但是孟小星却直接将他当做勾魂索命的阎王,她有一刹那真的后悔自己这样擅自闯进来,送羊入虎口。 雷诺一只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身,皱眉看着她侧脸时露出的左耳后方的红色朱砂痣,脸上的线条舒缓,他银灰色的眸闪烁着光芒,低沉着嗓音问:“用你最后一件东西交换他们的命,这件事你想好了没?” 第七十一章 谁是真心? 孟小星直觉想摇头,她抬眼看进雷诺银灰色的眼,眼带怜悯,柔声叹道:“有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待你,而不是你换来的?” 他残忍到所有人都怕他,恐怕没有一个人愿意真心以待。 孟小星的脸被迫贴着他的胸膛,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头微仰,打算直接迎接他的怒气。 雷诺脸上古井无波,剑眉横飞入鬓,脸部线条变得柔和,他没有如往常忽视她的话,只是淡漠回应:“是否真心我又何须在乎?” 只要能得到,又何必问那个交换的人愿不愿意,他从来未逼迫他们做这样的决定…只不过眼前这个人是个例外。他眼波中难得带着一丝柔和,看着孟小星。 撇开头,突然觉得不敢直视他的眼,孟小星仍是不赞同他这般唯我独尊的观点:“世界一切因果循环,此刻我为了交换同意你的条件,他日我必然与另外的人交换背叛你…” 她的话惹到雷诺,他搂在她腰际的手用力,将她搂紧紧贴胸膛,似乎如此她才不会再次从他眼前消失。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背叛!”他盯着她的发顶,语气又带上一丝狠绝。 孟小星沉默不语,抵着他胸膛的手能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紧绷,她无声叹气,雷诺只知道占有,但是这样的交换只能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事先讲清楚,会让两个人以后都不那么痛苦。 她紧贴着他的胸闷在他怀中开口:“既如此,我答应你,你放他们出来吧。” 雷诺神色复杂看着埋在他怀中的头颅,心里百种滋味划过,却没有得逞的喜悦。她总是可以破坏他的心情,雷诺皱紧眉,有些恼,银灰色的眸透着无法掌控一切的烦躁,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二人气氛有些微妙地紧张感,让突然进来的奴仆更加小心翼翼。 “陛下,八皇子来了。”这些随雷诺过来的奴仆一直叫雷诺陛下,孟小星注意到了但是一直没放心上,此刻想起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雷诺随口应下,挥退奴仆,松开紧搂着孟小星的手,冷声道:“起来。” 孟小星犹在思考何以叫雷诺陛下,有刹那分神,听到雷诺的声音后,她觉得有些尴尬,立即弹开。 雷诺看着她如躲避魔鬼般的快动作,脸色更难看,僵着脸出门。 孟小星想起他还没说要放七小表出来,迈开步子匆匆跟上他。 雷诺在门口突然停下,让心急追他的孟小星一个措手不及,鼻子撞上他宽厚的背部。 “唉哟。”闷哼一声,孟小星揉了揉撞红的鼻子,埋怨地看了雷诺一眼。 雷诺铁青着一张脸,侧身看见她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殷红的唇徵撇,咕哝出一声:“笨蛋。” 孟小星内心腹侧,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我答应你了,你是不是要放了他们了?” 雷诺皱眉盯着她,突然朝她伸手。 他的大手伸来,孟小星明显往后瑟缩了一下,此举惹得雷诺不悦,他沉声道:“你不是要我得到你的真心?” 为他此言此举迷惑,孟小星脸上出现呆愣的表情。 雷诺脸上烦躁更显,他伸出拉住孟小星的手,边走边说:“我就让你先了解我,然后爱上我……。” 下意识觉得不可能,雷诺残佞至此,绝对不是她的菜,不过他说的自信满满,她不可能泼他冷水,只是她仍担心七小表。 “他们……,” “他们不会有事。”雷诺已经做了最后的让步,“我待会会让你见到他们。” 虽然不安,但是孟小星听到他如是说,也只好跟着他后面被他拉着走,八皇子?会是北烙国那个病怏怏的皇子吗? 据闻,北烙国八皇子的母后是北烙国国王最为宠爱的妃子,八皇子从小就聪明异于常人,受尽荣宠,尊贵非凡。 这样一个远在北烙国的皇子怎会和雷诺相识?难道她对雷诺的了解真的太过片面? 孟小星小跑步跟着雷诺,小手被他紧握,怎么也挣不开。 就在七兄弟被死士包围时,一阵尖锐的狂笑声响起,被连月清护在身后的疯女人突然窜起,直接朝那群死士扑去。 “哈哈……”她尖锐的笑声响起,七兄弟不约而同皱眉,见她所经之地,那些死士个个退避,他们七人默契聚拢,跟在疯女人后面。 死士们看着他们一个个都不敢靠近,七人这才有空闲打量他们。 他们的目光有丝疯狂,蓬头垢面,一个个身材瘦削,衣服同样是看不清颜色的污衣。 “他们是被人养的死士,难怪这般难缠。”连月醉凤目阴沉,手臂上有丝丝血渗出,他红色广袖一甩,将手纳入袖中,一脸气定神闲。 比起他的沉稳气息,挥刀舞剑的连月茗和连月风简直是气喘如牛。 “没想到他们居然怕这疯女人。”连月风这次真的累坏了,青玉剑撑着地面,拖着走。 唯有内力最强气息最稳的连月清始终脸不红气不喘,连月泉死皮赖脸靠着他走,他也仅仅是微徵一笑,纯净的眸子发出柔和的光,他手勾着连月泉的衣服将他全身的力道负荷。 连月容一直在思考,突然他抬起袖子闻了闻,淡茶色的眸子深沉如一泉古井。 “嘶。”他猛然撕下袖子上一片布料,扬手一挥,就将布料扔入那群死士之间。 布料掉入他们之间惹来他们疯狂的攻击,瞬间变为粉碎。 “把衣服脱了扔给他们。”连月容凉薄如水的声音带着些严肃。 其余六人闻言,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衣物脱下甩出。 红蓝黄黑白青……,颜色不一的衣服先后被甩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死士瞬间变得疯狂,衣服一落入那群死士之间立即变为粉碎,只有连月泉的嫩黄|色衣服仍是完整一伴,被他们踩在脚底下。 “他们干嘛嫌弃我的衣服啊?”连月泉张大嘴,雾气迷蒙的大眼带着不解。 连月容走过他身边,闭眼俯身轻嗅,最后他睁眼盯着他腰间挂的小袋子,伸手要扯过来。 “这是我的宝贝!”连月泉连忙捂住那小袋,睁大眼睛,一脸戒备。 这袋子外表看着极小,但是实际上容量极大,里面可以装下他七天的口粮。 此刻,这袋子内仍然装着他全部的食物和水。 “扔了。”连月容皱眉,“波塞冬在里面撇了催迷香,会刺激死士攻击。” “舍不得。”连月泉嘟着嘴,粉嘟嘟的脸上带着不悦,良久,他在六个哥哥的瞪视下才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伴掏出扔过去。 扔了几个芝麻饼和桂花糕后,那些死士依旧无反应,连月茗看不过去,伸手将那袋子抢过直接扔出去。 如衣服的下场般,那袋子在片刻间被撕毁成碎片。 连月泉眨着大眼,心疼地看着袋中的食物被洒落一地踩成污泥。 “波塞冬,我和他势不两立!” “七公子,我也是被逼无奈。”波塞冬的声音出现,却看不见他的人。七人个个屏气凝神想要听出波塞冬所处位置,但是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在这一片空白中回响。 “七位公子,你们别费心找我了,找不到的。”波塞冬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声音里隐含无奈:“我的国家被雷诺霸占,若是我要从他手中夺回我的家园就必须牺牲你们。” 没人应他,他习以为常继续说:“你们放心,他只是要让你们吃一些苦头……,只要小星答应他的条件,你们被会被放出去。” 小星答应雷诺的条伴?连月清一听到提及到孟小星,如谪仙般淡然不理世事的脸上突然凝上专注和一丝阴沉。 “他想要把小星怎样?”连月清轻柔的声音冷淡,没有一丝起伏。 波塞冬闻言突然全身一抖,他背信弃义为了国家牺牲小星是他的错,但是从未有过这般全身被寒气包围的感觉。 他忍不住辩解:“雷诺不会对小星怎么样的。”雷诺喜欢小星,他最多 波塞冬蓝眸突然浮现悔恨和痛苦,但是想到自己的父王亲人全部在雷诺的掌控之下,他紧了紧拳头,按上另外一个机关。 “对不住了。”开关按下,波塞冬复杂开口,声音渐隐。 铺天盖地的飞刀飞向七人,波塞冬在看到死士跟在疯女人身后,眼中有过刹那迷惑:这个女人雷诺似乎没有提及过,她会是谁? 不管,他要让这七人挂血才算对雷诺有交代。 走神的他没有注意到开关扳下那刻,他的声音没有了声音回响的效果,泄露了他的位置。 耳尖的连月清纯净的褐色眸子红光一闪,猛然抬头往他的方向冲去。 一直在注意周围动静的其余六人紧随其后,飞过来的密集的飞刀对他们毫无影响,一点也不曾影响他们的速度。 在经过仍在哈哈大笑奔跑的疯女人时,连月醉凤眸微闪,水袖一卷将她卷着带走 死士纷纷跟上,气势汹汹往波塞冬藏身之处而去,大部分被飞刀攻击,但执着跟着疯女人的意念不变。 波塞冬还在内心挣扎纠结,没有注意到情况在突变,等到他察觉到时间差不多,应该按下下一轮机关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正往他的方向而来。 第七十二章 伉俪情深? 波塞冬慌乱之下扯下了一根细绳,他楞楞地看着手中抓着的小拇指粗细的绳子,尾部绑着一只狰狞的血狼。 “若是你听到我的声音,就扯下绳端挂着血狼的绳子。”雷诺淡漠到极致的话响在波塞冬脑海。波塞冬蓝眸睁大看着这个空白的异时空突然天旋地转,一个大大的黑洞带着狂烈的飓风和巨大的吸力出现在众人面前。 “啊拉拉…”死士们的惨叫声传来,接连数十个死士被吞入那无底黑洞。 与雷诺站在甲板上往下看,海面上停着一艘华丽无比的船只。 孟小星看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将一名高她一个头的衣着华贵的男子抱着从华丽的船上飞身过来,她不禁瞪大了好奇的眼。这女的力气好大! 被女子抱上来的男子肤色雪白,发色有些泛黄,他身材高大,只是有些瘦弱。他脚刚着地,就急急站起来,不想借助黑衣女子的力量。 看周围人恭敬的态度,这男子应该就是雷诺等的八皇子。 八皇子的肤色不同于一般的北烙国人的黑肤,矜贵的脸上熏染的淡淡红晕一目了然。 看他用无奈又眷恋地眼神看着黑衣女子,孟小星立即在脑中无限。 手上力道倏地一紧,孟小星吃痛,没心思再观察八皇子和黑衣女子的友爱互动,狠狠瞪了雷诺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他脸上怎么又是这般怒气腾腾的表情。 雷诺脸色黑沉,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拉她扯到身后,才面无表情地看着八皇子冷冷开口:“烈无涯,你是来这边卿卿我我的吗?” 八皇子烈无涯依依不舍挪开注视着黑衣女子的视线,朝雷诺看过来,谦和儒雅一笑:“雷诺叔一直是无涯的榜样。”说完,他有意无意瞟了眼孟小星。 那意思就是在说,你卿卿我我,我只是学你而已。 孟小星以为雷诺听了烈无涯这样几近挑衅的话会生气,却不料他全身放松,并且嘴角轻逸一丝笑意将孟小星拉出来搂在怀中,语气轻松地对烈无涯说:“叫婶婶。” 他这样轻松没有一丝血腥味的语气让孟小星诧异,抬头看到他全然放松的脸,银灰色的眼睛散发着柔光,她不禁有些心跳停拍。 等烈无涯真的对她恭恭敬敬一施礼叫了她一声婶婶后,她才慌忙摇手摇头:“误会了……。” 话没说完,她腰部的手又将她紧箍。 她连忙噤声不再说话,只是一双灵动的大眼好奇地回视看过来的黑衣女子。 那黑衣女子眼中感情复杂,带着迷恋、痛苦、绝望和对她的一丝丝羡慕嫉妒。 她喜欢雷诺? 真是萝上青菜各有所爱,连雷诺这样嗜血的魔鬼也能得到这么优秀独立的女子的爱慕。若是黑衣女子爱的是雷诺,那烈无涯又算什么呢? 孟小星看到烈无涯嘴角似有若无的悲伤时,对他甚为同情,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婶婶若是老看着无涯,无涯还当婶婶要移情别恋。”烈无涯突然一脸促狭地看着她。 孟小星噎住,这皇子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句话说完之后,雷诺几乎是要勒断她的腰一般,铁臂用力,占有欲十足地将烈无涯投过来的视线挡住。 黑衣女子见到雷诺对孟小星的“保护”黯然伤神退到一边。 见此,孟小星仍是忍不住探出头来观察烈无涯的反应。 “你还看。”雷诺银灰色的眼睛聚集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怒气,他低头附到她耳边轻声说,寒冽的声音让孟小星打了个冷战,连忙低下头来。 “我们进去。”雷诺对烈无涯倒不生气,虽然脸色铁青,也未发怒,只是搂着孟小星的腰先一步走向船舱用于宴会招待的客厅。 烈无涯回头深深看了眼怅然若失的黑衣女子,嘴角凝着一丝苦涩,扬声唤黑衣女子:“阿楚,扶一下我。” 他一脸疲惫虚弱的样子,脸上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 阿楚抬头看过来,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是她仍旧是走了过来,任烈无涯的手搭在她的胳膊上,将全身的重量靠过来。 “扶我进去。”烈无涯声音朗润,让人如沐春风。 阿楚嘴一抿,不紧不慢地扶着烈无涯走,眼底翻涌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练 率先进入客厅坐下的孟小星见烈无涯久久不进来,一时间有了八卦的精神。 “八皇子为什么叫你叔叔啊?” 其实她更想问,八皇子和那黑衣女子的有爱故事,不过她怕雷诺不理她,只好问一些跟他有些关系的问题。 雷诺看她一眼,不说话,只是拿过一块糕点塞入孟小星的口中,似不想她多问。 莲蓉糕! 孟小星尝到口中糕点的味道后,眨眨眼睛,这是她最爱的瑞克斯小吃,好久未曾尝到。雷诺又塞来几块,孟小星也不再反对,有些不习惯,对着他摇了摇头。 “喜欢干嘛不吃?”雷诺手没有收回去,糕点仍是递到她嘴边。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孟小星推开他的手,拒绝他强迫性喂过来的糕点。 说完后,雷诺紧拧浓眉,一手捏着莲蓉糕,一手捏开她的牙关,强迫性塞入她口中。 被雷诺粗暴动作惹得怒气冲冲的孟小星没注意到她无意识一句反问的话让雷诺干年不变的冷酷银灰色眼中闪过丝赧然,她只知道雷诺再一次将她激怒,恶从胆边生,她也随手抓起一块糕点学雷诺的样子往他嘴里塞。 “好个贤伉俪,夫唱妇随,鹳蝶情深。”他们这幅“互喂“的样子落入后来进来的烈无涯和阿楚眼中竟是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 气闷吞下莲蓉糕的孟小星闻言差点噎住,咳嗽了好久之后,一杯水递到她面前,她接过仰头就饮下。 酒! “咳咳咳……。”她被辛辣的酒刺激得更加难受,辛辣的酒加上一阵猛咳,眼泪竟滚出眼眶。 “雷诺,你要是想杀了我,你早说。”趴在桌子上抚着胸口想要更舒服点,孟小星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雷诺大掌轻轻顺着孟小星的背部,听她这样的话,银灰色的眸又闪过一丝深沉。 “谁摆放的烈酒?”他怒喝,全室瞬间一片压力。 噗通船舱内瞬间跪了一地,孟小星对他的行为却颇为不耻,这样是在椎脱他给她喝酒的行为么?真不敢承担责任。 “每次宴会都是你要求只摆酒不要水的。”孟小星忍不住讥讽了一句。 说完之后看到雷诺青白交错的脸,她就后悔了,她怎么又去惹这个魔头。 空气突然凝滞了,安静地能听到她坐立不安时衣物的摩挲声。 “烈无涯,坐。”雷诺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孟小星,便调开视线冷声唤烈无涯。 这伴事情似乎就这般过去了……。 孟小星舒了一口气,挪了挪臀部,离雷诺远了些坐下。 见到她的躲避,雷诺眼中闪过一抹阴鸷,拿过桌上的酒杯仰头就将烈酒灌入喉中。阿楚扫过雷诺的眼饱含痛惜,烈无涯看着她则是嘴含无奈和苦涩。 孟小星犹在心不在焉,一时间,桌边四人个个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黑军团已经有所行动了。”烈无涯看了孟小星一眼,突然开口说道。 雷诺放下酒壶,嘴角流过一丝水亮的酒,顺着脸部轮廓流入衣领。孟小星看着他,不解雷诺怎么也关注起黑军团来。 正纳闷间,雷诺突然脸色变了变,眼色复杂地朝孟小星看来,他表情有丝凝重,让孟小星心一突,左眼皮又疯狂跳起来。 “你七个叔叔出了点意外。”雷诺盯着孟小星的小脸一字一顿说,刚才他感觉那异时空的气流出现异象,估计是血狼绳索已被拉动,黑洞开启……。如果他们出不来,必死无疑。 孟小星站起来,揪住雷诺的袖子眼巴巴看着他,神情严肃:“出了点意外是指多大的意外?” 雷诺见她毫不遮掩的关心和急切,殷红的唇瓣轻扯,冷冷吐出两个字:“死了。” 孟小星心神俱裂,眼中恨意暴增,扬起颤抖的手,对着雷诺冷漠的脸就是一巴掌。 雷诺从未受过如此的屈辱,他捏着孟小星的手腕,几乎要将她捏碎,全身带着狂风暴雨的恐怖阴森。 比冷漠,孟小星此刻比他更甚,被捏着手腕,她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她睁着血红的眼,眼底没有害怕退缩,樱唇缓缓扯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带我去见他们。” “孟小星!”雷诺恨不得掐死面前这个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女人,殷红的唇再次扯出嗜血的弧度。 “你再这样,她的手会被你废了。”旁观者清,烈无涯的声音听来过分的冷静,他浅灰色的眸看着这杀红眼对峙的二人,叹口气,拉过同样恍神的阿楚离席远远退开。 雷诺眸子睁大,长发无风自动,往后飘扬,透出无比邪魅的气息,他猛地松手,手的力道顺势将桌子掀开,一桌的酒菜全部洒落在地。 “你要见他们,我就让你见个够!“雷诺抓过孟小星的身躯,一甩手,带着她消失在一道白光中。 第七十三章 血珠! 空白的世界,带着诡异的安静。 孟小星进入那个异时空之后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若不是雷诺仍紧握着她的手,她会以为自己进入了天堂。 “他们人呢?” 四下张望,没有看到一个人,空茫的望不到尽头的空间让人心慌,孟小星木然着一张脸看着雷诺。 雷诺余怒未消,黑洞关闭,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七人连同波塞冬被黑洞吞噬,另一种是他们出去了。 “不知道。”他脸色阴沉,他们逃出这个异时空的可能性太低,但若如实告诉孟小星,她… “你怎么会不知道?”孟小星空洞的声音响起,面无表情地看着雷诺,以为他在拗脾气。 雷诺知道孟小星的想法,心头火气直冒,但看到她这般空洞的眼神,他压下怒火,抓住她冰凉小手,扭头就走。 “我不走,我要找他们。” 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一定在这。 孟小星固执地挣脱雷诺紧握她的手,在这空茫的世界漫无目的地走口雷诺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额角青筋毕露。 走了好久,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一段距离。 孟小星察觉到身后没了声音,有丝心慌恐惧,她走了几步,终究没忍住回头找雷诺的身影。身后空无一人,雷诺留下她一个人走了?她一阵焦虑,咬了咬唇瓣,把心一横,继续飘荡在这一片无尽头的空茫,努力寻找。 周围安静的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孟小星有种求救无门的仓皇感。摇摇头,为了让自己专注于观察周围,她尽量让自己虚茫的视线聚焦。 走了好久好久,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等她眼前晃过一根绳的时候,她还继续往前走去,没有为这异样的事物停顿。 走了数百步,她脑中才慢慢接收吸收眼睛看到的东西,察觉到不对劲,旋身?br / 七夫临门第20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身飞奔回去。 一个挂着血狼的绳子凭空垂放… 孟小星伸手搭上那根绳,雕琢的活灵活现血色的小狼平躺在她的手心,孟小星仰头顺着绳子往上看去,空茫的同样看不到尽头,就像是这绳索就是这般飘在空中,不知道这绳子另一端挂的是什么?孟小星略一沉吟,手用力,将绳索往下… 巨大的黑洞再次出现,孟小星看到眼前的黑洞,努力抓紧唯一可以抓住的绳索,但是强大的吸引力让她再也没办法h毗住身体,一寸寸被吸向洞口。 “啊!”孟小星大叫,眼看就要进入洞口,突然一阵怪笑声响起,一只干瘦如柴的手揪住她的衣领将他腾空提起。 雷诺看着孟小星消失在眼前,心中一慌,疾步跟上去。 但是这片由他一手开辟的异时空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他疾步往前追上去,始终看不到孟小星的身影,刹那间他心底生出莫名的烦躁和慌乱,停下步伐,他静下心听周围的动静,猛然听到孟小星一声凄厉的大叫。 “小星!”他心慌意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孟小星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看见之后心中霎时间涌起狂怒,几个快步走过去,语气似刮起狂风暴雨。 “你一个人想要跑到哪去?!”让他以为他又找不到她了。 走进她身边,雷诺突然觉得不对劲,还来不及警惕,他就被铺天盖过来的白色细粉喷了满身,连眉毛都染成了白色。 “催迷香?”他心下顿觉不妙,看见假扮孟小星的人对他回眸一笑,妖娆美丽却不是他牵挂的娇颜。 掌风立刻拍过去,身前却早已无人。 一股腐朽的阴风吹过,雷诺脸色嗜血阴沉,拂去眼前的催迷香粉末,脱下身上的衣服甩向蜂拥扑过来的死士们。 这群死士还是一如既往恶心!他银灰色的眸闪过血腥,一直任他们生存在这个空间是眼不见为净,如今碰上了,他想做的便是毁灭!张手为抓,投身到那群疯狂攻击过来的死士中,手指抓住他们的头颅一扭,一个带有五个血窟窿的头便被扭断滚落在地。 血色瞬间染遍这个空白的时空,空气中凝上一层厚重的化不开的血腥气。 “他情愿杀了这些死士也不愿放我们出去俟~”连月泉小声咕哝,大眼好奇地看着下面那个如修罗般的男子在数百个死士中冲锋陷阵。 地上滚动着喷着鲜血和脑浆的头颅,看着分外恶心。 “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孟小星被连月清抱在怀中,隐约猜到他说的是雷诺,听下面传来的怪异的骨头咔嚓的声音,心中觉得不妙,想要去看,却不敢剧烈挣扎。 没想到这绳索上端有一大片空间,不是苍茫一片,而是一个用绳子布条编织的地面,虽然看起来很结实,但是孟小星只敢提着气站在上面,不敢做任何大动作。这软软的“地面”恐怕仅能维持不掉下去吧。 “榨豆浆!”连月泉回过身,轻描淡写地回答了声,又一脸兴致勃勃的往下看。 孟小星若是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一定会骂他变态! “星儿,你差点就被吸进去了。”连月清纯净的眼不带焦距地看着孟小星,脸上带着真情实意的关心。 孟小星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拉连月清的手抚上自己的脸,让他感受自己仍安好,柔声说道:“六叔,我没事。”虽然心有余悸,但是却因此知道他们没有事,这便是因祸得福。 “星儿没事就好。”连月清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细软的头发,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 连月清温暖的怀抱让孟小星觉得安心,靠在他怀中模糊的答应了一声,手圈住他窄细的腰不让他多想。仙子总是担心她的安危,这让她心里面暖暖的。 “哈哈……”诡异的怪笑引起孟小星的注意,救她上来的人就是这个怪笑的女人,她从连月清的怀中抬头看去,见除连月清、连月泉二人的另外五人合力围着一个女人。 连月清正拨弄琴音给她催眠。 铮铮然的琴声很快被这女人的怪笑声覆盖,连月醉手一扬,红色的广袖飞舞,很快一段红绸就将女人的嘴巴绑住,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是谁?”这女人似乎有些精神不正常,不过她的力气好大,需要四人才能合力控制住她。 “雷诺的母亲。”连月清轻柔的说,没注意到自己将雷诺的名字说了出来 他们知道雷诺?孟小星记得自己未曾在他们面前提起过雷诺,不过他们被雷诺抓来,不知道才奇怪吧。 她没有多想,被母亲这两个字吸引。 “她是雷诺的母亲?”她忍不住高声重复了他的话,嘴巴张大的快能吞下一颗鸡蛋了。 她呆在雷诺身边的十二年,从未见过他的亲人,偶尔听下人碎嘴,雷诺的父母亲都被…杀掉了! 面前这个疯疯癫癫的怪女人会是他的母亲? “嗯。”连月清徵徵一笑,手指有意无意摸过孟小星耳后朱红色的小痣,脸上表情徵变,这颗痣似乎大了些。 “你们怎么知道的?要对她做什么?”孟小星注意力全放在被琴音催眠的疯女人身上,想要从他身上寻找到一点点雷诺的影子。 女人软下身子,琴声越来越急,她闭紧双目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紧紧钳制她身体的四人一个个面色凝重。 “铮!”一声巨响后,疯女人隐藏在一头乱发下的双眸突然睁开,孟小星看到了她银灰色的眼睛。 和雷诺一模一样的眼睛! 被她眼眸中的寒气煞到,孟小星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女人直勾勾盯着她,看得她心头发毛,视线下意识避开她的眼眸。 “她中了血珠。”女人的声音沉稳冷漠,话中的内容让孟小星忍不住抬头,看到她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着她。 浑身一抖,孟小星睁大一双清澈见底的水眸,一脸迷惑:血珠是什么? “你可能治?”连月醉凤目扫过她,最后视线落在女人木讷的脸,低哑磁性的声音轻轻响起。 女人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孟小星,盯着她的样子似乎要将她吞噬。 孟小星全身发冷发麻,像是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动,无比阴寒和不舒服。 最让她不安的不是这疯女人,还有听到她说话之后,全部表情严肃看着她的七人。一副她很快就要挂了的表情。 她得了血珠?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到底能不能治?”连月容调开看着孟小星的视线,凉薄如水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嘶哑。 女人似乎颇为忌惮连月容,看了一眼他腰间的琴,猛然一抖,木着一张脸,张着惊恐的银灰色眸子看着他。 良久,见他没有动静,她才敛去神色,继续看孟小星:“仍是处子之身就能治。” 此言一出,七人突然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想到下面还在打斗的雷诺。 七人又齐齐看向孟小星,表情森寒,连月清脸涨得通红,努力委婉措辞,他在一头雾水的孟小星耳边低吟:“他有没有碰你?” 第七十四章 狗血真相! 连月清的问题让孟小星满头黑线,最讨厌这种处不chu女的问题了。通常听到这样的问题,她都想翻个白眼,然后反问一句:“关你鸟事?!” 不过问题是仙子问的,她不好意思冲他发飙,只好瞪大眼睛朝疯女人瞪回去。什么鬼血珠,她一不吐血而不发晕,身体好得杠杠的,别拿话唬人! 那疯女人一双银灰色的眸像是死灰般没有一点生气,盯着她良久。孟小星看着她的眼感觉心底正在长发霉的绿毛,湿冷阴暗的像是有真正凉飕飕的风刮过。 她的视线避开看向她身后,她不自禁打了个寒战,额头幽幽冒着冷汗。 连月清抱着她的手用力,她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脚下细软布条和绳子编织的“地板”一晃,她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七小表和疯女人都看向了她身后,她也忍不住回头看去。 全身浴血的雷诺怒气蓬勃地看着被搂在连月清怀里的她,邪魅霸气的脸上一滴滴鲜血顺着脸部的轮廓滴下,让人看了格外心惊。“过来。”尽管耳朵嗡嗡作响,孟小星还是听到了雷诺对她说的话。不由自主挪开了步子,孟小星皱眉看着狼狈至此的雷诺,有些担心。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微微退开了连月清的怀抱,手就被抓住,孟小星看着连月清柔和的脸上氤氲的温柔,淡淡一笑,没有再往前走,只是站在原地关心地看着雷诺。 “你没受伤吧?”这些血不知是沾染上别人的还是他自己流出来的?估计前者可能性比较大。 “过来!”雷诺的声音凝聚着暴风,孟小星本来还有些心软,见他这么莫名其妙的火气,有些恼,索性别过头不看他,眼不见为净。 “我再说一遍,过来!” “雷诺!”疯女人突然尖叫嘶喊着雷诺的名字,又开始怪笑。 雷诺郁郁不乐地盯着仍和连月清两手相握的孟小星,突闻尖锐的笑声,不自觉皱起眉来,看向那疯女人,眉宇皱成一个川字,他冷哼:“是你?” 难怪他会在这异时空遇到阻碍,会遭遇死士攻击,这一切就是这个女人做的。 “雷诺!”女人速度奇怪冲向雷诺,不顾他全身的湿漉漉的鲜血,猛然抱住他。 雷诺只是银灰色的眸冒着森森寒气,任她抱着不动,握成拳头的手捏得咯咯响。 “太好了,母子重逢了。”连月泉突然乐得拍起手来,梨涡盛满笑意。 “是啊……”连月风叹口气,喉头上下移动了下,感慨:“好想喝酒啊!” 孟小星闻言倒,一双清澈的眸看向这对奇怪的母子,雷诺眼底的寒气她见过一次,就是那次面对掳走她的强盗时的那种眼神。 心一震,雷诺想杀了他母亲? “雷诺!”孟小星突然叫他,扫一眼他变拳为抓的手,眼睛有些急切对上他的。 雷诺带着血腥气的眸扫过来,孟小星心一颤,不希望他满手血腥之余,还背上弑母的罪名,她壮着胆子朝他走过去柔声道:“我们出去吧。” 她温柔的声音让雷诺眉宇渐渐放松,抬起手要推开疯女人,突然他躬身一声闷哼,甩手将怪笑不断的疯女人甩下去。 孟小星瞪大眼,看那怪笑的疯女人如同断线的傀儡娃娃般栽下去,扑过去要拉住她,但是触手莫及。 疯女人掉下去,孟小星才看到下面是怎么样的人间炼狱,之前空白的空间此刻已经被染成鲜红,遍地的头颅,遍地的尸体流淌着散发恶臭的尸体…… 那女人就这样直直的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掉入那群尸体中。 胃里一阵翻腾,孟小星趴在绳端,缓缓闭上眼睛。一只手搭在肩头,她幽幽开口:“她是你母亲,你为什么要杀她?” 他总是可以在她心里刚生出一点不忍时,亲手证明她的不忍是多么可笑。“放开我。”抬头看雷诺的眼,孟小星眼中的厌恶明明白白表示出来,她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残忍。现在连他一点点的碰触她都会觉得不舒服,眼前染出一片血红。 雷诺银灰色的眼睛闪过痛苦,松开握住她肩头的手,冷冷对她道:“我今日放他们出去,但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去,所经之地一片血迹。 异时空的门打开,并未合上,雷诺这是打算放过他们?孟小星想起他们的交换,嘴角泛起苦涩的笑。 “她还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去的连月醉将疯女人拎起,带着她一同出了这个异时空。 出去后,踏在船板上,孟小星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这是他们自己的船,静静地靠在一个无人海岸上。孟小星有些意外,雷诺竟然这样放了她? 连月醉、连月碎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她隐隐还听到了连月清离开之前的若有若无的叹息,孟小星站在船板上,看着静静流淌的海波,发着呆,分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星儿在想什么?”无能的人最幸福,从连月泉身上就可以看出这点。 其余六人都进去为那疯女人疗伤,他却因为内力不够,可以在这优哉游哉躺着晒太阳吹海风。 “七叔,那血珠到底是什么?”他们七人向来不管闲事,却如此卖命地救那个女的。难不成没了那女的,她会翘辫子啊? 连月泉突然眨了眨水雾迷蒙的大眼,对孟小星勾了勾手指。看着熟悉的小狐狸笑容,孟小星一放松,耐不住好奇心作祟,还真的蹲下凑过去。 “去给我洗个苹果来。”连月泉掉了半天胃口,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是说道。 擦!孟小星捉防了他动手动脚,却不料他是要她当保姆。不管他的哇哇乱叫,揪着他润泽的粉嫩脸颊,孟小星一阵乱捏,泄了气才认命洗了一个苹果给他。 嘴里叼着一个苹果,撩起裙子抱膝坐在他旁边,她耐心十足地和他耗。 “其实,血珠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啦。对你没有伤害的。”连月泉咯嘣咯嘣咬着脆脆的苹果,嫩着声音闲闲地说:“只是作者看雷诺抢了我们几个主角的光彩,就为我们很窝囊被抓走找了个借口。” “好好说话!”孟小星听得满头黑线,连月泉说“作者”这两个字太穿越了! “嗯,星儿不是说我们的人生都是作者编的吗?”连月泉笑眯着眼睛,一脸眼光灿烂看着孟小星,“我们打不过雷诺,被他抓走了,二哥就说这样显得我们很不厉害。对别人我们就说‘是故意被他抓进去的,因为只有这样我能才能找到雷诺的母亲治好星儿身上的血珠……” “别乱扯!说重点!”孟小星听了满头黑线,敢情这群小表这么想要厉害无比啊,死要面子! 连月泉吭哧吭哧啃完一个苹果又伸手夺了孟小星才咬了两口的苹果吃起来。 风云残卷之后,他才鼓着嘴,嘟囔说:“星儿血珠一日不解,我们就一日不能……” 后面的话,孟小星没有听清楚,明明是她中血珠,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就不能怎么?” “好话不说二遍!” “……” 孟小星扭着连月泉的耳朵,一脸恼羞成怒:“到底说不说!” 连月泉嘟着嘴,眼眶泛红,含着可疑的水雾,孟小星明知道这是小狐狸的惯用伎俩,还是松了手劲,老妈子般帮他揉捏着泛红的耳朵,软声哄道:“七叔,告诉我好不好?” “那你也告诉我一件事。”连月泉嘟着嘴,看着她再次露出狐狸的微笑。“好!” “你答应了雷诺什么事情?” “……”孟小星猛然站起身,冷着一张脸说:“我不要知道血珠的事了。” 她和雷诺的交易,她羞于启齿。如果让连月泉这个大嘴巴知道他们七人的命是她的……换来的,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迈开步子,要离开,一只软绵绵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孟小星低头看到连月泉灿若朝阳的笑脸。 “星儿,血珠的毒不解,我们就一天不能和你圆房。”“……” 打死她都想不到是这样的原因,看到连月泉促狭的笑,孟小星眼前发黑,耳朵不断钻进连月泉软嫩的声音:“血珠的毒对你没事,但是只要我们和你圆房就会当场毙命。雷诺这毒下的真狠。还好四哥涉猎广泛,看到星儿耳后的朱丹小痣后对我们捉出了警告,不然我们几人估计全都死光光了。” “连月泉!你去死!”孟小星听到连月泉最后那句话的暗示,脸迅速像火烧一般,灼人的热量从耳朵根蔓延到脚趾头。 她一脚踢开连月泉握着她脚踝的手,一阵狂奔就往船舱内跑去。 这群大叔一个个太猥琐了!雷诺也..td! 男的果然一个个都是下半生思考的动物,每天不想一点正经事,光顾着照顾自己的老二去了! 听到一阵骂骂咧咧传来,连月泉躺在甲板上露出舒心的微笑。仰望着天空,他水雾迷蒙的大眼忽闪忽闪,不知道默默在祷告了什么。 第七十五章 他是人! 孟小星躲进船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镜子照耳后的痣。 朱红色的米粒大小的痣像极了传说中的守宫砂,不过守宫砂无毒,这个却毒的诡异。孟小星指尖轻触,人的视觉死角真的会让人错过很多,明明长在她身上的痣,她却后知后觉最晚一个才知道。 扭着脖子盯着看了好一会,收回镜子时,镜中反射著一道黑影,静静矗立在她身后,如同鬼魅,孟小星吓了一跳,转身看去。 是那个叫阿楚的黑衣女子。 “跟我走。”这是孟小星见到她后,她说的唯一的一句话。声音清冽如夏天打开冰箱时冒出的凉气,不嫌冷,反而觉得全身舒爽。阿楚握住她的手腕,一脸冷酷地拉着她转身就走。 “去哪?” 孟小星被拉得踢翻了坐着的凳子,脚步踉跄。 阿楚不说话,走到房门口时停下了步子,一脸寒意地看着门口堵着的七人。 “小七,船上来客人了你都不知道么?”连月醉挑起弯月眉,凤眼轻抬盯着冷颜阿楚,脸上带着迷人的笑意,尽管未及眼底。 “让开。”阿楚脾气不好,全身散发着谁也别来惹我的冷酷。 “放开。”连月碎扬起手中算盘轻点阿楚的手,阿楚拉着孟小星一个旋身避开他的手,想直接跳窗离开。 连月容单脚支起坐在窗台,一身雍容尊贵,横手就将阿楚拦了下来。阿楚眼露凶意,利落转手就要拍向连月容,却被连月风挥剑拦住,如果她刚才一个收手不及,一只玉腕就会被齐齐砍下。“阿楚,你要带我去哪?” 孟小星一直在观察阿楚的情绪,她冷漠中带些焦虑,似乎有重要的事情。 阿楚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她咬咬牙,左手始终握紧她的手腕不松,右手和双腿并用攻击拦在窗边的连月风和连月容,誓死都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七兄弟游刃有余地躲避她的攻击的时候仍堵在门口,阿楚下手越来越狠,他们彼此配合越来越默契,下手也越来越不留情。 被迫拉着转来转去躲避的孟小星有些不解,阿楚这番拼死拼活要将她带出去是为那般?她和她共同认识的人只有雷诺和烈无涯,能让她这般拼死拼活的只有…… “你们再不让开,我就杀了她!”阿楚突然横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抵在孟小星脖子上。 七小表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让开了门口,连月茗甚至礼貌地比了比门口。 “你出。” 连月茗脸上总是带着莫名其妙的英雄侠气,阿楚虽然冷酷不无知,但还是被他脸上的浩浩正气给震慑住。 “你们往后退。”她冷声冷语,半信半疑挟持着孟小星步步往门口而去。 还没走到门口,她听到连月清一声叹息,心生警惕,不过这时已经没有时间做出反应,她就身体发软瘫倒在地了。 手中握着的匕首也在第一时间被连月清捏在手中,避免误伤到孟小星。 孟小星早已习惯七小表的伎俩,豪不吃惊阿楚突然倒下,望着阿楚愤恨的目光,她淡然一笑,一脸诚恳地看着她,说道:“你回去吧,我不会随你去见他。” 阿楚只会为了雷诺来找她,而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雷诺,一想到他,脑海中血腥的场面就久久消散不去,他甚至还出手杀他的母亲…… 阿楚脸色一沉,全身无力靠在桌边,眼中愤怒燃烧,似乎要将房内七人烧成灰烬。七小表一向厚脸皮,优哉游哉地各自挪动在孟小星房内活动得旁若无人。 “你必须跟我走。”直到这一刻,阿楚还是固执地坚持己见。 “为什么?”孟小星讶异她的执着。 阿楚戒备地看了房内七人一眼,木着嘴不说话。 孟小星也不执着,走到连月醉身边,伸手讨解药:“四叔,放了她吧。” 连月醉斜倚着窗台就这么静静站着,红色的长袍曳地,生出三万三千种风华。他桃花眼星光点点看着孟小星,张开双手,大大的广袖挥舞出优美的弧度。 “自己找。” 听他那语气似乎没有打算放过阿楚的意思,孟小星眉一挑,“你说的?” “是。”连月醉一副任君采撷的安然样。 孟小星从他宽大的广袖伸手进去,嘴角噙着狡黠的笑,只听一阵瓷瓶碰撞声响起,连月醉突然脸上青白交错,双腿夹紧,似乎极为不舒服。 “怎么了?”孟小星假惺惺地靠过去,手安慰地抚上他的额头。 “给你。”连月醉愣是有千娇百媚,此刻也无心使出,递给她一个瓷瓶后,飞快奔出去了。 孟小星假意抚了抚袖子上的灰尘,从桌上倒了一杯水,然后拿着解药递到阿楚面前。 阿楚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脸上略微浮现犹疑,犹豫了半响,才吞下孟小星递到嘴边的药丸。 “阿楚,我对他的感觉就像你对烈无涯的感觉,我这样说你能了解吗? ”见她似乎精神了些,孟小星放心,幽幽看着她解释。 阿楚一震,抬起黑眸看她,眼底带着挣扎和一丝丝的困惑与坚持。半响她才咬咬唇瓣:“如果我接受烈无涯,你现在能跟我走吗?”“阿楚,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 “我不是要强求你接受他,只是……”阿楚再次握住孟小星的手,“跟我走,去见他一面!”支撑着身子站起来,要带她走。 “阿楚!”孟小星脸上全是无奈,将自己的手一点点抽出来,脚像是生了根般扎在地板上,不爱就冷情!这是她对爱的基本态度。“这位姑娘,星儿不愿意去,你又何须强求。”连月清轻柔的声音响起,他只轻轻拂一下衣袖就将阿楚挥开。 阿楚一个站不稳,连连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掉下去,娇小的身躯落入一个赢弱的身躯。 “你来了,带她走吧。”孟小星看着进来的烈无涯如是说,松了口气。 “婶婶,为了让阿楚接受我,看来今天你要跟着我走一趟了。”烈无涯嘴角勾起无奈的笑,苍白的脸上有些疲倦和不正常的红晕。不待孟小星说话,她面前就已经齐刷刷站了一排的人。异性闯入,这七人反应似乎尤为迅速。连去而复返的连月醉都站在了前面。 孟小星抚额叹息,“你们这样,别人会以为你们是我的保镖。” “那星儿付不付押镖的钱哪?”连月碎抽空拨弄算盘。 孟小星额角冒黑线,这样熟悉的话好久没听到了说。财奴……哎!古代的保镖终究还是和现代保镖不是一个意思。 “三叔……” “一家人谈钱真伤感情。”烈无涯搂着挣扎着的阿楚,语带嘲讽地插话。他此番行为让孟小星怀疑,他是不是想少活几年。“不谈钱没感情,三叔,咱不理他。”孟小星只想尽快打发他们走,忙抱住连月碎的胳膊让他压火气的同时急急打发,“烈无涯,你走吧,我今天不管怎样都不会跟你走的。” 烈无涯从七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看到孟小星身上,淡笑:“婶婶既然情人如此之多,连自己的叔叔都能下手,为何独独不愿手下我那可怜的叔叔呢?” “光天化日之下不要随便诋毁啊!谁说我对自己的叔叔下手了?!”孟小星要为自己正名,可是说完之后,她发现看着烈无涯的七人此刻齐齐看向了她。 “星儿是谁的婶婶?”连月风问了一个不是重点又是重要的问题。“星儿不是收了我们,来个七夫临门吗?”连月泉眨巴眼睛嘟嘴扮可怜。 “星儿打算不认账了?我可不认同这种吃光抹尽不负责的行为!”连月茗皱眉摇头。 连月清则红着一张脸,揪着孟小星的衣袖,好心提醒:“星儿,你就是对自己的叔叔下手了呢。” 孟小星倒! 自己掐自己的大腿一把,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剂,才满脸无奈看着没有说话的另外三兄弟,有气无力地说:“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吗?” 连月容淡茶色的眼睛淡淡扫过她,吐出一句话:“你已经和我成亲。” 连月碎也摇头:“都说过了不是你选择而是我!” 连月醉脸上仍有一层红色薄晕,凤目含着一层水雾看着她,甚是醉人。“七夫临门?”一直被搂在烈无涯怀中的黑衣女子瞪大双目失了冷静喊一声,不敢置信地望着孟小星,眼中带着异样! “没有没有,他们闹着玩的。”孟小星连连摆手,自己的清白已经成为“蛋黄”,现在只能用最后一口余气将“蛋黄”蒸成鸡蛋糕。 “我看他们不是闹着玩的吧?”阿楚冷酷的脸因为迷惑,冰山有些融化,她看着孟小星身后占有欲十足的七人,突然为雷诺担心。“是啊,婶婶,你反正喜欢大叔,我那叔叔也收了吧。”烈无涯看到阿楚不一样的神色,眼神格外柔和,体贴为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你当这是废物处理啊……呃,烈无涯,你别闹了,除非逼不得已,我不会去找他。”他们还有一个“交易”逃不掉,但至少她现在不要去见他。 “他现在要死了,你也不要见他吗?”烈无涯今天即便是为了阿楚也要将孟小星带过去。 “他不可能死。”从没见过魔王会死,他会吗?不可能!孟小星直接忽视烈无涯的话,哄人也要一点信服力嘛,他们这般淡定站在这,他哪有可能会死啊! “婶婶,他是人。”烈无涯抱着阿楚转身离开,竟然也未强求,只是撂下一句话:“我们就在十里开外的船只上,你若不放心,随时可以过来。” 第七十六章 见异思迁? 烈无涯的话她没有当真,阿楚扭过脸对她说的话,却让她心狠狠一震。 “看你到时候,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雷诺是人,不是真正的魔王,他有一天会死……他们二人走后,她明显有些失魂落魄,但随即想到根本没有人能伤到他,她又放松了拧紧的眉头。 更何况,她真的没法原谅他如此的嗜血暴力……孟小星心不在焉的担心的表情落在在场的七人眼中,七人反应不一。“我想静一静,你们能出去吗?”孟小星带点祈求的目光看着七人,语气有些可怜。 没有一个人说话回应她,她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听话,颓丧地垂下头,认命。 一声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她抬头看去,房内空无一人,他们速度极快的消失无踪。 这也算是另类的体贴了,没想到他们有这么听话的一天。她钻进被子,本来以为可以借此理清混乱的思绪,结果却差强人意。愣神靠在床头想了会,鬼使神差地,她穿鞋摸到连月容的房间。 “二叔,我有困惑,请多多指教。”她细弱蚊吟的声音带着恭敬,细弱的身子悄然挤开了一条门缝钻了进来。 连月容是七人之中的智多星,智商不知到几百了,反正各种馊主意好主意都是他出谋划策捣鼓出来的,这人总是可以做到默不作声地将人吞了……总之,他是她遇到不解时第一想到的“锦囊”级人物。“何事?”连月容手轻搭在琴弦上,对于她的出现一点都不吃惊,只是用一贯淡淡的语气问道。 “二叔。”孟小星拉过一个凳子坐在他对面,又叫了一声才双手搭在膝盖上坐下来,一副乖学生听课的样子。 连月容眼皮抬了抬,扫了她一眼,视线又专注于琴弦上。 孟小星悄悄看了他一眼,从凳子上站起来,小碎步跑到不远处的茶几上,拿过一个细瓷杯,倒上一杯清透的茶水,小心翼翼棒着它屁颠屁颠地走到连月容身边,双手拿着水杯恭敬地递到连月容手边。 “二叔,请喝茶。” 连月容斜眼扫她一眼,没有接过茶杯,看着碧绿的茶水,再看看她低垂着脑袋一副乖巧的样子,细淡的眉皱起来。 “你给老四抹了蝽药,还想这般陷害我么?” 孟小星手一抖,给连月醉下药的事他都知道了?如果不是云嫂给她,她都不知道有可以涂抹的蝽药这一说呢!连月容见多识广,观察入微。“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二叔的法眼!”孟小星露出狗腿谄媚的笑容,捧着茶杯笑容可掬:“我自然不会傻到用这样的烂招对付二叔。这杯茶是我真心实意想要恭敬二叔的。” “拿冷掉的茶水恭敬?”连月容嘴角的讽刺闪瞎了孟小星的眼,她手一缩,干笑几声:“嘿嘿,我这不是知道二叔你体寒,所以才拿同样凉凉的茶水给二叔么,同性相吸啊……”呃,她有些圆不回来了,索性茶杯一掉摔倒地上,屁股一撅,坐到连月容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厚着脸皮说道:“茶水不要了,我来当二叔的暖炉。” 说完,她紧紧依偎着他,给他取暖。 小时候,他就眷恋她身体的温度,现在拿出来奉献奉献好了。连月容双眸微闪,暖玉温香在怀,他从来不自诩为君子,很自动的,双手就环住了她的腰。 “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有什么事情,你说吧。”连月容闭眼,细细感受这有别于他身体温度的暖意。 “呃……”说到正题上,孟小星又有些局促不安了,她微微低头,盯着连月容长长的睫毛,因为看不到那双神秘的透析一切的淡茶色眼眸,她微微放心了些,沉吟了良久,才缓缓开口:“二叔,请问一下你,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几位叔叔打消七夫临门的念头啊?” 他们这几次的表现似乎越来越把这件事情当真了……难道她真的要像烈无涯说的,把他们这几个叔叔全收了?怎么有些乱囵的感觉啊? 她必须打消他们的念头,最后从根源断掉。 连月容仍旧闭着双目,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下,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你只要老六?”他淡薄的语气不带一丝起伏,她一直以来对老六的感情最深,这份偏爱让人颇为不爽却也只能接受。 孟小星闻言,脑中一闪而逝连月清谪仙般的身姿,脸上表情一柔,但她仍是摇头:“不是。”两情相悦这事不是要不要的问题,不过,她并未多做解释,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是贪图一时好玩才会捉出七夫临门的事,我无意打扰你们的兴致,但是若这样一直下去,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看我们的关系呢。” 孟小星一直观察着连月容的表情,仍是平静无波,她只好继续说:“我不想因为阻了你们的桃花而困扰,所以二叔,你能不能给其他几个叔叔说声,让他们不要玩七夫临门的游戏了啊?” “你这话意思是,你想悔婚?”连月容总算抬眼看孟小星,一句话噎的她半天喘不过气来。 “二叔,你明知道我们成亲就是一场闹剧,当不得真的……”孟小星都不知道自己说这话说了多少次了。 连月容突然盯着她看,食指和拇指又开始习惯性的摩擦。 孟小星知道这是他思考时习惯性的动作,他在想什么?孟小星有些捉心吊胆。但若是要打消其余几人七夫临门的想法,她就必须得过连月容这关! “我渴了。”连月容突然松开圈住她腰的手,淡淡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所以?”孟小星一头雾水。 连月容目光淡淡一瞥不远处桌上摆放的水杯。 “哦哦。”孟小星接收到他眼神的暗示,火急火燎起身乖乖倒水。“二叔,请喝茶。”双手棒着茶杯递到他面前,孟小星觉得自己将这辈子的恭敬都用完了。 “嗯。”连月容接过茶杯,凑到嘴边,好看的粉色唇瓣一抿,碧绿的茶水就碰到了他的上唇瓣,留下一圈水渍。 连月容指指他的腿,示意孟小星坐上去,然后将杯子凑到她唇边。“你也喝点。” “啊?哦……”孟小星有些失宠若惊地就着他的手喝了那杯中的茶水,水清冽泛着幽冷的茶香,就像是连月容本人一样,泛着香味,却冒着凉气。 孟小星又走神了。 “我们成亲确实当不得真,还差圆房……” “咳咳咳……”孟小星一口水哈在喉咙口,脸涨得通红,她顾不得平复咳喘,就急忙瓣解:“二叔,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连月容似乎很喜欢看到孟小星这副出糗的样子,见她急忙辩解,也不答话,还是兴致盎然地看着,有时候无关紧要地反问一句,轻哼一声。 “总之,我们就是最最普通的叔侄关系,再多就没有了。”孟小星说得口干舌燥,最后总结陈词发现连月容根本就没在听。 她从他怀里起身,杯子一放,有些怒意。 “二叔,你……” “你是为了他才想把我们甩开?”连月容突然收拢衣袖,靠着椅背,悠闲打断她的话。 “不是因为雷诺!”孟小星立即辩解,咕噜着一双圆眼看着连月容。“我说的是老六,原来还不是他啊。”连月容嘴角有若有若无的嘲讽,声音凉凉的让人发冷。 “……” 孟小星慌乱如麻,不知道要接什么话,但此刻却不能不说话解释。她偏头略微沉思了一下,手拽着衣角,有些不安和焦躁,她抬头看着连月容解释:“我和雷诺朝夕相处了十二年,这段时光,占去了我生命的大半,不管我如何恨他的残忍,但是我得知他可能死去的消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可是,我这一去,必然是回不来了。” 以她对雷诺的了解,凡是他的东西,即便亲手毁了也不会给别人。七小表若是仍是抱着七夫临门的心思,必然逃不了雷诺的杀戮。 十里之外就是雷诺的船,也就是说,雷诺并没有打算放她离开,说不定只是在借机试探她会不会背叛他口一旦她背叛他,等待她和七小表的便只有毁灭。此次去找雷诺,不管她愿不愿意,都是必定的一个行程。 可是她若这样说,心高气傲的七人又岂会任她离开,只能先说服连月容让她能够先安抚好他们几兄弟,再孤身去找雷诺,让他放手。可是她现在连月容都搞不定,一切想得太过美好…… “原来星儿是会见异思迁的啊。”连月容淡茶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愠怒。 “不是的……”孟小星低声瓣解,转念一想,她索性大方承认:“我和他相处的时间要长过你们,若说我见异思迁,你们才是第三者插足吧?二叔,拜托你们了,你们这样见一个人就喊着七夫临门,这会让雷诺误会我,影响我和他之间的感情的。” 她这些话似乎说得有些重了,可是她该怎么办?她实在是不知道了。看到她的为难,连月容淡茶色的目光变得柔和,她的演技这么烂,又岂会轻易唬弄到他。不过,雷诺这个人是他们必须踏过的一个坎,七夫临门的事情可以让她慢慢接受。 他拉过孟小星的手,淡淡说道:“走吧。” “去哪?”孟小星总是跟不上他的思维进度。 “我带你去见雷诺,就你我二人。” “不要!”孟小星下意识摇头,这样太危险了。 连月容清冷如月华的目光投射在她脸上,他脸上浮起一丝轻笑,开口:“既然你和雷诺两情相悦,为叔总得看看对方值不值得托付,你说是不是啊,星儿侄女。” 由不得孟小星再说个不字,连月容抱着她就直往门外走去。 第七十七章 自己的女人自己抢 错愕间被丢上了大船下面的小船,孟小星看着连月容一撑长蒿,慢慢划着船离开,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其余六人会这么任她被连月容带走呢? 一个个没一点动静,不像是他们的作风啊! 船越划越远,孟小星想?br / 七夫临门第21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想到她去见雷诺也就罢了,带连月容去,那岂不是找死。 “二叔,我不去。”孟小星在船上蹦醚了几下,表示抚议。 连月容却脸瞟一眼看她都不曾,继续缓缓划动小船,孟小星的跳动让船微微晃动,却丝毫不影响船行进的速度。连月容淡茶色的眼睛悠远地注视着前方,俊朗的侧脸平静,纤长的手握着撑船的长蒿,紫色的长袖顺着他的动作摇晃,他即便在划船,全身仍是泛着一丝优雅尊贵。船慢慢远离,眼看就要看不见那艘大船,孟小星急了,走上前去拉住连月容的胳膊不让他划船。 “二叔!我不去了!” “那我去。” “都不去!” “……” 没人理她,连月容淡然划船。眼见这番争论无果,孟小星脚扎地,手拽着连月容的胳膊,弯着腰弓着背,她拿出一副小孩子耍赖的样子拖着他一脸倔强。 鞋划过船板发出吱吱的响声,孟小星没有拖动连月容,反而自己被拖着滑行,她嘟着嘴一脸不依,露出格外娇俏的风情。 连月容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容,突然松了手劲,脚下用力让身下的船晃动,他张开双手,敞开怀抱,等着孟小星身子不稳撞过来。软香温玉抱满怀,他一手搂在她腰上,一手怜爱地为她理顺撞乱的发丝,细软柔顺的触感,让他眯眼又在她发顶揉了揉。“痛!”孟小星揉了揉鼻子,偷偷掐了连月容的胸一把,没想到他瘦瘦弱弱的,胸膛这么结实。 好硬!实在不敢相信,孟小星又揉搓了一下。 “可还满意?”连月容眼底闪着促狭的笑意,将孟小星突然红得像天上晚霞的关公脸纳入眼中。 见她低头咕哝咕哝辩解,他眼底笑意更浓,伸出冰凉的手指弹了弹她发烫的脸颊。 孟小星受了惊吓,浑身一抖往后弹了开来。 “二叔,你干嘛?”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着不解,她傻呆呆地捂住被弹到的脸。 “看看会不会冒气。”连月容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红得像烧着的铁板的脸,带着研究。 “冒气?”孟小星愣了三秒,反应过来。 他的手指冰凉碰她的脸,“冰火”相接,可不是会冒气么。想明白后,她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傻瓜。”连月容笑笑,手像是给猫顺毛一般摸上她的头。“呃”孟小星看到连月容的笑,再次惊为天人,心噗通噗通地跳起来。眼中的花痴神采让连月容失笑,他伸手扯过孟小星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低头凑唇在她耳边低语:“我若是心痒难耐,可以现在把我推到,我不介意光天化日之下。” 麻!孟小星脑中一激灵,迅速回神,翻白眼翻得都快看不到眼珠子了。 这人还有没有节操和下限啊? 她的反应很明显逗乐了连月容,一连串轻笑声逸出,他俊挺的面容带着云雨初霁的疏朗,让人看了心情也随之变好。 看到他千年难得一见的笑容,她愣神的档口,始终觉得被他欺负得愤懑不平,比开放,她一个现代人居然屡屡输给一个古代人! 搜刮各种黄段子,她脑中灵光一闪,突然一脸鄙夷地看着他的大腿根部,用最嘲讽的眼神一扫而过后一脸灿烂地笑容看着他,直勾勾盯着他笑直到笑得他疑惑笑得他发毛。 “二叔,恐怕光天化日之下,我也找不到你的老二捏。”她晃晃手指,突然很遗憾地指着他的下身,同情地叹气:“这么小,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啊?” 看着连月容变黑的脸,孟小星偷偷在心里比了个“耶”!虽然她也不知道怎么事情会发展到她要靠这样说话争气了?不过看他变脸色,她觉得好爽哦! “啊!”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逸出孟小星的口中。小星总归是智慧不够,小聪明嫌少,料得到这里,想不到那方。 惹毛了暴露狂腹黑男连月容,乃们猜猜她会有什么后果呢?(简叹息一声,摇头离去,“女儿颇不争气哪!”) “她出来了么?”烈无涯咳嗽几声,将黑色的貂毛大衣盖在身上,抬眼虚弱地问站在身边的中年男子。 “是的。”皮肤黝黑的北烙国男子低首恭敬回答,脸上有丝扰疑,沉吟了半响才开口:“船上不仅有星姑娘,随行的还有一紫衣男子。只是他们并未往我们的方向而来。” “往南而去了么?”南边平静,更重要的是有一群暗影侍卫守着,看来,那是连月容的手下。 他要干什么?烈无涯见中年男子点头,眼中突然燃起兴趣,脑中有一个计划已然成形。 勾了勾手指,让中年男子凑过来,他微微咳嗽了几声,然后低低吩咐了几句。 中年男子听完,愣了一下,想到一件事,又弯腰述说:“主子,据手下来报,那紫衣男子与星姑娘言行举止颇亲密,看来关系……匪浅。” “肌肤之亲?”看那七人对孟小星的占有欲比之雷诺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们比雷诺要聪明,不像他那般硬碰硬,反而选择鲸吞蚕食,一点一点要将孟小星吃光抹尽。 也只有那只小白兔孟小星会以为他们在开玩笑,不仅对于他们亲密的举止不避嫌,有时还会主动送上门去。 对感情如此粗神经,难怪雷诺养了十二年的“情人”会抛下他独自飞了。 想了会,烈无涯缓缓抬眼,看着中年男子,侧过头:“你就按计划行事,另外派人告诉雷诺叔,就说孟小星很快就会被色狼吞了,他如果还有一口气,最好自己去抢自己的女人。” “这个……”中年男子脸上迟疑,朗斯陛下此刻身受重伤,不宜下地走动,主子还要这般刺激他? “按我说的做就是。”烈无涯伸手捂住嘴唇,又猛地咳嗽了几声。“是。”中年男子不敢多问,躬身退下。 烈无涯闭眼,捂住嘴的手颓然垂下,掌心殷红的血刺目惊人!他脸色惨白如纸,虚弱的像是随时会挂掉。 “雷诺叔,你早日抱得美人归,我才好化了那颗顽石啊。”烈无涯心底叹息,感觉到一股冷冽的带着淡淡茶香的气息扑鼻而来,他唇角若有似无勾起一抹贼笑。 又是一阵咳,他嘴角溢出一丝血。 听到阿楚的惊呼,他心满意足靠近她伸过来的手,被她搂入怀中。迟早有一日,会是他搂她入怀,而非她抱他如飞。 只是这女子这顽石他要慢慢攻破。 “啊!”孟小星捂着眼不敢乱看,又忍不住偷偷睁眼从指缝瞧。暴露狂暴露狂暴露狂!嘴里面不断碎碎念,孟小星凌乱了,连月容这身材好的没话说,要小肌肉有小肌肉,要比例有比例……奶白的肌肤看着都想咬一口啊!孟小星最后手挡在脸上纯属当挡太阳光了。哎,装个马蚤情都装不了,她刚才那声貌似害羞的尖叫攒想越假。索性手放下,抱胸上上下下打量了连月容的身躯。 阳光之下,美男再此,就差一只攻了。 脑中自动将连月容编派成小受,孟小星不自觉想看他菊花。连月容喜欢亲近自然的畅快,身上的寒气只有脱下衣服才能释放,他倒不是故意要逞一时之气要证明大小脱衣服,而是…… “星儿过来。”没有撑船,船顺着风飘荡,空旷的海岸无一人在场,连月容自在地宛若是在自己的寝房。 他嘴角勾着诱人的笑,冲着孟小星招手。 “嘿嘿嘿……”看菊花去喽! 孟小星摇头四下找一找,看一看船上有没有条状物,脑中yy无限。因为看多了连月容的捰体,她没有一点应有的危机感,反正他又不会怎么样,因为她有血珠啊!不要命了才会想要和她圈叉! 说到这,还真的谢谢雷诺! 连月容看着孟小星脸上的憨笑,皱了皱眉,这笑未免也太过纯真……他对她没有吸引力么?也不是,看她嘴角哗哗的口水,他这幅皮相应该还是反映不错啊! 孟小星走到他旁边,他伸手一拉,将她拉到自己,压在身体底下。 “星儿,我们成亲这么久,还差一个洞房。” 连月容淡茶色的眼睛盯着孟小星清澈的水眸,难得透出认真的神采。 孟小星虽被他压着不自在,听到他这么说更是有些紧张,但是想到自己身上的血珠,知道他不敢碰她,便放心下来。 连月容这恶魔老是拿些荤话吓她,她有些恼,恨恨抬起手,对着连月容的光光的屁股狠拍几下。 “……”连月容想好的一串台词全部被孟小星破坏,被他刻意营造出来的旖旎气氛也消失殆尽。 孟小星还是一副无心无肺的样子看着他。 连月容淡然的面上突然浮现恶作剧的笑,他缓缓开口,嘴唇紧贴着她的唇瓣:“星儿是不是以为我不敢碰你啊?” “二叔不会不要命吧。”孟小星心中笃定,也不怕连月容的亲近,瞪大水眸。 连月容听了之后笑容放大,他淡茶色的眸子闪动着流光溢彩。 “星儿不会以为自己还中着血珠的毒吧?” “哈?没有吗?”孟小星突然有不详的预感。 第七十八章 寻宝? 连月容看孟小星瞪大一双如兔子般的眼睛,唇角含笑,纤长的手指在她耳朵后面勾画。他冰凉的手指每移动一寸,孟小星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多跳动一下!这样下去是会心肌梗塞的! “啪!”一掌拍上连月容流连在她耳后的手,孟小星瞪大一双眼睛,一脸不悦地看着连月容:“二叔,你别开玩笑了!” 连月容单手支着后颈,栗色的长发顺着锁骨垂在身侧,透出无限风情,他淡茶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手又伸过来,作势要解她胸口的衣衫。 孟小星再次拍飞他不规矩的手,撇撇嘴,扫了一眼他的下体,讥笑:“二叔,你先把你的老二解决了再说吧。” 高昂之姿,看得她面上燥热。 古代的贴身内裤叫做“犊鼻裈”,相当于现代的三角裤。在古代,像连月容这般穿这个内裤在外是为文人不齿的。他穿的倒是自由自在。 即便此刻“老二”,抬头,连月容仍是面色如常,淡淡“哦”一声,斜靠在船上,将双腿泡入海中,靠冷水来消退欲望。 这人的脸皮厚的估计子弹都打不穿! 孟小星扶起放在船头的长蒿,借划船来躲避尴尬。 四处张望寻找方向,孟小星才隐约察觉不对劲。烈无涯说船在十里开外,没说在哪个方向啊…… “二叔,我们要往哪划啊?” 许久没有听到连月容说话,孟小星回头看去,手一抖,突然仰天大笑。连月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超紧身的连体银色衣服,衣服完全贴合在身上,没有一丝缝隙,裁剪很特别。 阳光下,那衣服熠熠生辉,反射出银光,连月容斜卧在船上,像是一只放大版的鱼躺在那。 连月容整个人包裹的只剩一张脸露在外面,棱角分明的脸因为没有头发的修饰,虽然帅气,但是这样有别于平常的他,看起来又搞笑又萌。 “哈哈哈……”从看到连月容这副打扮起,孟小星的笑就没有止过。心里虽然也有疑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番打扮,但是所有的疑问都在看到他依旧高昂地老二时被内心狂涌的笑意给压制。 紧身衣一穿,他姣好的身形毕露无遗。 连月容淡茶色的眼睛目光微动,几秒钟的时间,他一张脸就放大在孟小星面前,一张粉色的唇瓣附上她的,堵住她叫嚣的笑声。“咳咳……因为笑得太狠,突然被堵住唇,孟小星被自己的口水哈到,脸瞬间憋得通红。 “再笑,我就让你……”连月容在她唇边低语,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重要部位,眼神迷离,声音喑哑,“这样帮我解决。”孟小星被那炙热吓得手僵直,不自觉吞了吞口水,清明的黑眸也带着一丝迷离。 连月容满意地看着她眼底的迷离,终于不再这般清澈了。 他忍不住对着她娇嫩的唇瓣又是狠狠一咬,恋恋不舍离开后,他丢给孟小星一件与身上银色衣服同款的紧身衣在她怀中。银色衣服沁着凉意,孟小星从迷醉中回神,低头看去。 这件银色紧身衣的面料很不一般,软而韧,上面有小小的菱形图案整齐排列,像是被剥了鳞片的鱼皮。摊开整件衣服,也不过半米长,这个长度也只能给四五岁的小孩子穿。 她拉了拉衣服,弹力十足,穿在身上估计会被勒的喘不过气来。 “换上。”连月容独自喘息了一会,他喑哑的声音慢慢恢复平静,淡茶色的眼睛氤氲着水汽,看起来格外迷人。 孟小星又有一刹那的迷惑,眨眨眼回神,指尖磨蹭着手上的衣服,一脸疑惑:“为什么要穿?” 好奇怪的衣服! 他之前全身脱光就是为了穿这件衣服么? 她看着他活动手脚时很灵活,呼吸也颇为顺畅,看来这紧身度不至于让人太难受。 “我带你去找雷诺。”连月容拿衣服在手,比划几下示范她如何穿。 他的解释让孟小星诧异,她看了看手中的鱼皮衣,再看了看他衣服上流水线的纹路,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你不会是想穿这衣服游过去吧?” 避人耳目地划船到这,引开可能盯着他们的耳目,然后游到雷诺的船上? “星儿想和为夫一块殉情?”连月容突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孟小星,眼中闪过揶揄。 孟小星闻言大囧!她刚才这想法确实挺不靠谱,十里的海上距离啊!游过去不淹死也累死了。她为自己的白痴害羞一下下,都没心思去纠正他那声“为夫”的自称。 “那我们为什么穿这样去找雷诺?” 连月容揉了揉她的发顶,衣服一丢又丢回她怀中。“我自有办法。”连月容凉薄的声音恢复,眼睛一顺不顺盯着孟小星。 “二叔,非礼勿视。” 孟小星耐着性子捉醒,要想穿上这紧身鱼皮衣,就必须将自己全身上下脱个精光,他这样大喇喇看着她,摆明了要看个彻底嘛。 “来而不往非礼也。”连月容嘴角勾笑,“星儿,你看了我的。” 孟小星国骂不断,黑着一张脸,背过身去解开衣服。 她斗不过他!大不了让他看看背部喽。 船一动,她听到噗通一声水响。连月容已经跳下水去,溅起的水花喷了她全身。孟小星抹了一把脸,看到连月容在水里游来游去,身姿矫健,像是一只“美男鱼”。 她被自己的想法恶到,心想他下水了,她换衣服倒自在,不由手上动作加快。 脱了几层衣服,眼看只剩一件肚兜和亵裤在身上了,她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 总觉得身上被一道热辣的视线盯着,全身像是快被烧出洞来了一般。抱着衣服四处看了看,她看到了斜前方,连月容手支着船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换衣服。 “你妹的……”孟小星抬起一脚朝他踹去,但是在船上她哪有他在水中灵活。多次换角度都敌不过他在水中游来游去投过来的视线。每次衣带微松就被他看了个正着。 孟小星咬咬牙,索性也一头扎进海水中,在水中把贴身衣物褪去丢到船上,然后拿着鱼皮衣穿起来。 可是,水中鱼皮衣总是自动浮起来,她刚扯开了这边,那边又紧紧黏在一块,要想顺利穿上实在太难。 这时候,孟小星才觉得自己跳下海的动作属于自动送上门。脚踝一凉,孟小星吓了一跳,还没惊呼出声,就被一股大力拽入水中。整个光溜溜的身体被搂入连月容怀中,紧贴着他的身躯,孟小星忍不住拳打脚踢挣扎着。 唇瓣被他咬住,窒息的吻让她脚发软,口中的空气尽数被夺走。滑嫩的舌在她口中翻搅,她意识有一刹那地抽离。 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背,孟小星连什么时候被带出水面的都不知道,直到连月容拍着她的脸捉醒她呼吸,她才尴尬地回神。好糗! 孟小星埋头进水中,看到自己光溜溜地被他搂入怀中,心中更是尴尬莫名,憋着气躲在水里不愿意面对。 连月容突然松开接着她腰部的手,沉入水中。孟小星楞楞地看着他将那件鱼皮衣慢慢套成一个圈。 孟小星原本在水中站立的姿势渐渐变成趴伏,她轻轻用双手打着水不让自己沉下去。连月容则一手抓住她打水的双腿,一手慢慢将鱼皮衣顺开。 由足尖到小腿部再到大腿,鱼皮衣一点点被扯开套了上来。很快,她两条腿穿上了那件裤装连体鱼皮衣,鱼皮衣软和的触感丝毫没有紧绷感,套在手上像是自己的第二层皮肤一样。 衣服一点一点往上拉,双腿瞬间被鱼皮衣包裹,只剩大腿以上脖子以下的地方仍是袒露在外。 当连月容手摸上她的肚子的时候,孟小星才突然一个激灵。脚一踢,游了开去。 衣服都拉到肚子这块了,那她去不是近距离被他看个光光的了? 水声哗啦作响,连月容并没有追上来,只是头部冒出水面,看到后知后觉她仓皇而逃笑出声。 “看都看光了,这时候才逃。” 孟小星吸一口气,立即又沉入水中,像一只驼鸟一般逃避。她学着连月容刚才帮她穿衣服的样子,扯着鱼皮衣一寸寸地往上。刚才看他拉扯的轻而易举,却不料这鱼皮衣要想将它扯上来,还真的费了不少力气。 没办法一边憋气一边用力,她逼不得已浮出水面。 手下继续用力,突然衣服好像拉扯起来变得容易,孟小星心中欣喜,快速将衣服穿上,眼看只剩两只手没穿了,一颗黑色头颅在胸前冒出来。连月容眨掉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水珠,伸手拉起孟小星露在外面的裸露的右手。 一只手被拉起,孟小星微楞的档口,手上已经被套上一圈透着凉意的软衣。 原来刚才穿的那么容易,是他在下面帮忙,对上连月容带着醉人情意的眼,她瞬间失神。 “另一只手。”连月容淡淡开口,声音难得的柔和。孟小星乖乖地伸手,任连月容给她的另一只手穿上鱼皮衣的袖子。千辛万苦,这件鱼皮衣终于穿上了。 几乎是用爬的爬上船,孟小星侧着身体看躺在另一边的连月容:“为什么你有头套,我没有?” 连月容眼角含笑看她,说道:“你脸大,套不上。” “尼玛……”孟小星自讨没趣,仰躺着不看他。 天上蓝天如洗,纯粹干净的像是一块透明的蓝色宝石。在现代是没有这样美丽的蓝天的。 孟小星有些许惆怅,古代生活十五载,不知道现代被马屁熏晕的她能不能十五年尸首不腐。 连月容靠了过来,伸手搭在她肩上,将她纳入怀中。这次孟小星没有害臊,没有拒绝,只是看着天空继续发呆。“我们这样真像两条鱼躺着晒太阳。”她无法忽视一直看着自己的连月容突然转头,对着他扑哧一笑,笑容温暖。 连月容理了理她颈间的湿发,突然又凑过来在她唇上轻印。 孟小星心狂跳,这个轻的像是问候礼的吻让她全身血液沸腾,看到面前柔和的连月容,她的心率失调。 “我要吃鱼。”连月容再次目光闪闪地靠过来。 “主子,我们没办法跟进去。”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恭敬地向烈无涯汇报,因为办事不利,他有些戒慎戒恐。 烈无涯躺在房内的躺椅上,一脸的黯然失神。 中年男子不确定他听到了自己的话没有,犹豫着要不要声音大点再重复一遍。 “跟不进去就算了。”烈无涯重重舒出一口气,他摆手让中年男子退下,然后疲惫地靠在铺在躺椅上的狐皮上,平淡无波的眼眸闪烁着冷漠的光芒。 中年男子一愣,就这样? 见烈无涯一脸疲惫,想到自己不用受罚,他生怕他后悔,急急弯着腰退下。 待他走后,烈无涯倦懒地闭上眼睛。 这世上谁也不是傻子。 阿楚不在,他不想管了。但终究心中郁闷,他又睁眼低唤一声:“影卫。” 角落一个黑影现身,如影子般立在他身旁。 “保护阿楚。”烈无涯脸上平淡无波,但说完之后,他重重咳嗽一声,看手上的殷红,这次,他是真咳出血来了。 只是却无人看。 影卫已经退下,他连忙凝神静气,理顺自己的呼吸。平静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如果你以为这海面空无一物,你就错了。 仔细看看,数十艘小船在海面行进,他们合围成一个大圈。由上往下俯瞰,就能发现,这些船只包围着中间一艘小的很不起眼的木船。据这数十艘船一里开外,一艘华丽的楼船正快速往这边而来。 “星姑娘正在这个方向。”阿楚一身黑衣紧紧候在雷诺后面,脸上掩不去关心,手却克制握拳放在身侧。 “嗯。”雷诺轻哼一声,银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前方,冷漠的态度几乎把阿楚当隐形人。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肩上挂着一件毛皮披风御寒,健硕的身体大部分赤裸在外面,腰腹那被厚厚一层纱布包裹,白色的纱布上透着一丝丝血迹暗红色的血色透出这血色的不寻常。 “陛下,遇到阻拦。”有人战战兢兢来报。 “杀。”雷诺萧杀之气不变,挥手毫不犹豫地下令。来人慌忙退下,几十条小战舰很快从大船上放下去,气势汹汹往一里开外而去。 雷诺紧抿着双唇,注视前方。华丽的楼船大而坚固,行船的速度却比不上那些小战舰,此刻他站在船头也只能干看着。 “你受伤了,还是进去休息一下吧。”阿楚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压低嗓音在他身边劝慰。 雷诺完全当她是隐形人,仍然站立在船头。 阿楚还要说什么,雷诺突然扫她一眼,冷声淡道:“你回去找烈无涯。” 一开口就是要赶她走。 阿楚沉默,眼神瞥到一边,立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雷诺也不再说话,依旧静静立在船头,看着远方。 二人没有注意的是,就在他们脚下的海水中,有两条银色的大“鱼”正在摇头摆尾,游得颇为欢畅。 孟小星扯了扯戴在头上的鱼皮帽,不得不感叹,身上一身行头的神奇。听连月容说,这鱼皮衣世上只有三件,这两件都是从黑城的宫殿里顺出来的宝贝。 难怪他们要在黑城寻宝,这宝贝确实值得顺出来。穿上它之后游泳的阻力小了很多,微微一蹬腿就能游出好远一段距离。 并且鱼皮防水,除了刚穿进去时的凉意,后面在水中畅游,身体都维持了一个正常的温度。 敲了敲上面这艘楼船,孟小星在听到雷诺的声音后不自觉松了一口气,他还活的好好的么,不过阿楚说他受伤了?难道是在异时空被打伤的? 连月容围着船底绕了一圈,压低嗓音在她耳边低语:“我要是把这船的船底揭了,你会不会心疼他?” 他这问题问得孟小星哑口无言,她瞪着连月容:“这么好的船,我确实心疼。” 连月容笑了,他扶着船边轻扣了扣,挑眉看她:“我也心疼,这船可载上万人,上面宝贝定然不少。” 孟小星觉得连月容有生气了不少,对她说话也没那么冷淡,心下有些喜滋滋的,一听到宝贝,两眼顿时大放异彩。 以前她对于金银财宝这些看得不太上眼,但是如果宝贝是类似鱼皮衣这么实用的东西的话,她倒是很有兴趣。 “那我们去盗……呃,顺几件?” “你不是说你和雷诺两情相悦,怎么想到要顺他的东西。” 孟小星囧惯了,此刻被调侃也无所谓。厚着脸皮瞪他:“那你去不去?” 如果能活得自在,她又怎会愿意呆在嗜杀的雷诺身边兢兢战战地过日子。反正她现在就想跟着连月容去盗个宝,一直没参与他们的活动,原来他们活得这么多姿多彩。 “这活适合老三干。”连月容突然沉思起来,打量着船底。“盗宝哪来的适不适合,我们上。”孟小星突然热血澎湃,即便是压低声音讲话,仍旧难掩语气中的兴奋激动。 连月容探出头,白了她一眼。 孟小星立即瞪回去,说道:“别磨磨唧唧,到底上不上?” 连月容无奈,“不识宝贝,要是拿出一些破铜烂铁有什么用。” 这小妮子宠一宠她就开始得瑟了,毛不炸脸不红,没有了小媳妇样,倒添了几分母老虎的辣意。连月容没发现,自己眼中的情意浓的似要滴出来般,只是心中腹诽,要不要继续打压她几下,让这只小野猫收收爪子。孟小星没察觉连月容的心里变化,她想了想觉得他刚才说的,觉得有理,便自告奋勇担当识宝人。 “我慧眼识珠。”拍了拍胸膛,孟小星呲牙喇嘴地笑。连月容轻嗤,伸手捏着她挺翘的鼻尖,带她围着大船游动。 孟小星正想挣扎,连月容就已经放手,深吸一口气,头扎入水中沉下去孟小星连忙也一头扎入水中,只见连月容手指顺着船的纹路轻划,似在找什么东西。 她伸手划动,靠过去。 这时候连月容已经停下来,手指摸着带着海泥的船底,一路顺着往上。 孟小星凑过去仔细看,这船底刻着一颗星星的形状,刻痕很新,似乎是不久之前刻上去的。 他们早就来过? 孟小星看着他顺着那个星星的位置一路往上,连忙踢腿跟上去。 二人悄无声息冒出水面,银色的头颅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丝毫不会引起注意。连月容表情专注地伸出食指和中指在水上面那截船身轻划圆圈。手上的海泥在上面留上一道印子。 孟小星心底好奇,瞪大一双黑眸看着他的动作。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连月容刚划出的那个圆圈边缘出现绝隙,连月容只轻轻用手一推,船身的木板松动,露出一个圆洞来。他刚才那一划,似乎将船身切害了一般。 “进去。”连月容偏了偏头,示意孟小星钻进那洞口。孟小星耐不住好奇,攀着洞口边缘,头探入洞中,率先钻了进去。这似乎是船的仓库,黑乎乎的有些腥臭。 孟小星挪开一个位置让连月容也可以钻进来。 在连月容钻进来,将手中木板重新掩住洞口的那一刹,孟小星感觉肩上有一只手拍了她一下。 连月容的双手正在封洞口,可见这手不是他的…… 孟小星吓得心惊胆颤,扭转头看去。 “陛下,船上的人带上来了。” 雷诺闻言,激动转身看过去,看到来人脸上瞬间风暴聚集,银灰色的眼射出冰冷的光芒。 “是你?” 被绳索绑住手腕,被抓上来的是那个疯女人。她淡漠地直勾勾地看着雷诺,“我来处理我生下来的孽种。” 雷诺突然一挥手,顿时狂风大作,猝不及防的仆人属下都被那股狂风刮入海中。只有疯女人脚像是扎了根般站在原地动也未动。连武功高强的阿楚亦是扶着船边的扶栏才险险稳住身子。 “你还没死全?”雷诺嘴角勾起嗜血的微笑,声音冷得像是千年寒冰。 他双手成爪,一身的萧杀之气。 疯女人一阵怪笑,厉声说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看来我刺你的那刀还是不够狠。” 她惨笑声不断,手上的绳索早已寸寸断裂,跌落在地上。 雷诺一爪扣在她肩头,生生地拽下一块皮肉。 “比狠,我一直比不过你。”他声音里的阴寒让闻者不颤而栗。 朗斯夫人厉笑一声,毫不理会身上的伤口,同样握拳成爪,直攻他腰腹受伤的位置,做出一套掏心挖肺的动作。 眼看她的手已经抓上伤口,她的腕骨突然被雷诺的大手钳住。 “咯吱”一声声脆响,尽管朗斯夫人甩手逃开,但是手腕太脆弱,仍是受了重伤。 手受伤,朗斯夫人不怒反笑。 雷诺银灰色的眸闪动,大呼不妙,刚才抓他手的手掌冒着黑气,毒素快速蔓延。 “你和他们串通来害我?” 雷诺血红色的眼睛露出杀人的目光,他伸出已经全黑的手臂掐住朗斯夫人的脖子,将她悬在空中。 这一掐将她的笑声掐断,朗斯夫人的脸色变得铁青一片。 “杀了你,我便解脱了。”朗斯夫人断断续续地吐出这句话,看着雷诺的眼睛有着彻骨的恨意和解脱。 毒素蔓延至雷诺半张脸了,一旁的阿楚心急奔过来为雷诺点|岤逼毒,但是那毒霸道之极,根本就不受控制。 “你快点逼毒啊!”阿楚的声音有些急切,看着已被雷诺掐昏的朗斯夫人,眼中饱含怨毒。 雷诺脸色平静,松开掐住朗斯夫人的脖子,没有逼毒,反而手拍在她背上为她输气。 “你以为你能死得这么容易?”雷诺嘴角噙着阴狠的笑,看着朗斯夫人悠悠转醒,他一脚踩上她的手腕,抽出阿楚身上的佩刀,断了她的手筋脚筋,然后命令阿楚。 “命令下去,让所有人堵住连家兄弟的楼船,将人带回。拒者,一律杀无赦。” 说完,他就用剑挑着仍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朗斯夫人上了楼船三楼。阿楚复杂地看了一眼这拼命的母子二人,扭头默然离开,得令吩咐下去。 不过在这一系列命令下去之后,她亦让人将这一切告知烈无涯。毒气扩散,雷诺仍是不管不顾,将朗斯夫人扔在地板上后,捏开她的下领,逼她吞下一粒药丸,他才手一挥,遁入异时空。 在那个时空里,时间过得很慢,毒素蔓延的速度自然也缓下来。他有足够的时间逼毒。只不过胸口处有血渗出,看来伤口经她这么一抓,又再次裂开。 雷诺手指如飞,点了全身几处大|岤,才开始逼毒。 他房内的朗斯夫人如破败的棉絮娃娃躺在地板上,身体时不时会抽搐一下。 孟小星回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 搭在她肩上的手也不见了。她吓得够呛,抓着连月容的手胆小的不敢四处看。 “怎么了?”连月容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出言关慰。那个被划出的洞口已经被密封的看不出一丝缝隙,船舱里顿时一片漆黑。孟小星抓着连月容的胳膊,拉长耳朵听了半天,见没什么动静,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吓自己,产生了错觉。 所以连月容问她的时候,她没好意思说自己撞到鬼了。 毕竟她一现代的唯物主义者这么相信鬼神存在真的是闹笑话了。“没事。”她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变喑哑了,忙咳嗽了几声。“那就好。” 如果孟小星仔细观察的话,肯定能察觉连月容声音里的笑意,不过她此刻全身注意力都放在船舱内,并未注意到连月容的反常。“啊!”才走了没多远,孟小星又低呼一声。这船舱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她觉得自己的脚踝又被人拉住了。她立即全身僵着不动。 “又怎么了?”连月容回身看她。 孟小星心里发毛,咳嗽几声,才弱弱地说:“有没有火折子。” “你说呢?”他们的衣服贴身的连内衣都穿不了,能塞得下火折子? 孟小星拽紧连月容的胳膊,指着自己的脚踝处,僵直着身体不敢动:“那你帮我看看,我脚踝那有什么?” 连月容武功较高,视力比孟小星来得好,他低头看去,是一只手抓着孟小星的脚踝,他默不作声抬头,平静地看着孟小星:“没什么,一根粗绳子。” “哦。”孟小星大大舒了一口气,一听是绳子,胆子立即肥了,踢了踢腿要把脚上的“绳子”甩开,屡屡不成功。 她只好低着头用手去处理,刚摸上脚踝,触到那带点温热的手,孟小星立即尖叫。 “啊!鬼啊!” “哈哈哈……”火折子点燃,室内突然亮起,连月泉拍拍身上的灰尘,站在孟小星的面前,调皮地眨眼。 “你太无聊了吧!”孟小星怒火燃烧,伸手就是对着连月泉重重一锤! 连月泉急急躲开,他嘟囔着抱怨:“又不是我一个人在玩,大哥他们都在呢!” 孟小星错愕,在哪?这时候船舱内已经亮堂堂,所有东西都一目了然,没有看见还有谁啊。 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她心猛地一跳,回身没有看见人,只听连月茗的声音。 “小星,我在这呢。” 忍术!孟小星了解后,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人存心吓她呢! “你们怎么来了?”明明之前都在同一条船上,此刻却默不作声比他们还早地出现在这。孟小星隐约觉得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计划等待实施。从鱼皮衣到船上那个星星的刻印,再到现在看到他们,她隐约觉得这伙人再次变得不安于室。 只是他们在这做什么? 她转头看了看船舱内,凌乱地摆放着一些杂物,几米开外有一处楼梯,估计可以从那爬到甲板上去。 孟小星正思忖着,那楼梯上面突然掀起一块木板。一丝光线射下来,她听到那楼梯口有人说话。 “到齐了么?找到宝贝了。” 这是连月风的声音!孟小星一听宝贝二字,也来了激|情,心想他们难道是来寻宝的?屁颠屁颠跟在连月容他们三人后面跟过去了。她未曾料到他们七兄弟寻宝也是有其目的在的。 踩着结实的灌铁楼梯板,孟小星心噗通跳着,直打鼓。平安无事上了楼梯,果然上面就是甲板,只是奇怪的是,这一处地方没有一个人,安静的不得了。 跟在连月风后面走了好一会,孟小星发现不对劲,这船上怎么这么安静,难道刚才他们呆在船舱内的短短时间,船上的人都离开了? 她正诧异着,接上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孟小星听着声音觉得耳熟。 这是雷诺的母亲朗斯夫人的声音? 她怎么会在这? “船上没有人,我们快去禀报陛下。” 上了连家七兄弟的楼船,雷诺手下的血狼士兵发现船上空无一人,他们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确实无人。 可是这艘船,他们一直派人监视着,除了孟小星和连月容离开,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任何人离开啊。 血狼士兵毕竟是跟在雷诺身边多年,见此觉得不妙,立即派人去通知雷诺。 大部队则在船只周遭的海面搜寻。以期不辱使命,将这几兄弟捉回去。 报信的人单独划着一艘小船快速往雷诺的船划去,刚划出不到两里的距离,他的船就被三只船身涂成与大海颜色相似的小船拦住。 “你划这么快也是去送死。”船上的人黑衣,脸上蒙布。这些是连月容的手下——暗影。 送信的血狼士兵见此阵仗,猛地跳入海中,借助水下逃遁。黑衣暗影见此甩手将手中小飞刀投入水中,海水染成一片红色迅速蔓延开去。 “还追不追?” 见发号施令的队长半天没说话,手下沉声问。 “不用。”黑衣队长挥手,“我们继续拦截。”主子只说要拖延时间就好,无需为了这些小喽罗损兵折将。 第七十九章 雷诺走了 “时机到了。”连月风突然低声说,脚下如风往楼船三楼而去。 孟小星一个个随之跟上,上了楼梯,绕过几个楼道,路上都是昏倒的士兵。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躺在地上,像死了一般。 孟小星多看了几眼,看到他们脸上诡异的笑容全身一寒,正疑惑这些人怎么样了,连月容跟在她身后低声解释:“他们中了魇魅术。” 说完,他伸手捂住她的眼,带她越过那些昏倒在地的人。 孟小星仍旧好奇不已,好在连月容边走边解释,她才微微止了好奇心。 “这魇魅术是通过焚烧纸符施的巫术,中此巫术者如进入可怕梦魇,深困其中不得出。这 七夫临门第22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人只是受了法术的波及才昏迷,里面那位想对付的不是他们。” 孟小星觉得越往前走,身体越不舒服,好在连月容捂住她眼睛的手为她带来了些舒服的凉意。微微驱走了不适感。 耳边嗡嗡作响,似乎有人在念咒,难道这就是有人施法产生的磁场波动? 听连月容说的话,他似乎对里面那位颇为熟悉,她心下存疑,似乎想到了什么。 很快就到了三楼,连月容松掉了捂着她眼睛的手,孟小星得以看清楚周围环境。 这是她之前住的地方,一到甲板,看到他们前进的方向,就知道他们要去雷诺的住房,她心下一紧。 之前听雷诺受伤了,此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嗡嗡的念咒声就是从他房里传出来的,她不自觉脚步加快,连月容跟在她身后看她急不可耐的样子,淡茶色的眼睛闪过不悦,脸有些紧绷。 雷诺的房内有两个人,一个是趴在地上的那个疯女人,一个是那个最后背叛她的巫师。 那囔囔的念咒声正是从那巫师口中出来。 孟小星一看见她就来气,当初说是连月容这边的是她,告诉雷诺她没失忆的事情的也是这个巫师,真真是把她好生耍了一番。 现在她在房内叨叨咕咕念咒语更是邪门的很。 她很想踢那巫师几脚,没动的原因是那巫师旁边躺着的疯女人。趴伏在地,一半青紫一半惨白,看着极为吓人,最为恐怖的是,她此刻双手蜷曲着拿着一张血红的符纸在蜡烛上点着。 那符纸不同于一般的纸,血色殷红,并且如同活物一般不断扭曲,疯女人捏了几次,险些没捏住它。 孟小星看着不断扭曲的符纸,由脚底生出一股寒意,那符纸像是带了魔力一般让她挪不开视线。 眼前再次被一只凉凉的手捂住。 孟小星一抖,猛然回神。 “二叔,那血符有邪气。”孟小星抖着唇,手抓着连月容的宽袖。“嗯。” 连月容轻声应着,嘴里喃喃自语,在他低喃的声音中,孟小星慢慢平静了下来。 拉下他盖住她眼睛的手,这次孟小星没有再看房内的两人,视线扫视房内。 雷诺不在? 房内黑影一闪,连月茗连月风突然拦截过去,一阵打斗。“星姑娘,不能让她烧了血符,不然陛下会永远困在异时空出不来。” 阿楚一人难敌四手,渐渐拜下阵来,她如箭弩般朝她冲了过来,有些激动地喊。 她挥舞着手中的剑,剑尖攻向匍匐在地的疯女人,但是都被连月风和连月茗的一刀一剑挡了下来。 连她扔出来的暗器都被连月泉和连月容挡住。 “星姑娘,救救他!” 阿楚急得血红的眼睛让孟小星看得有些懵。 她极快地扫了一眼地上被火烧得吱吱叫的“血符”,猛地冲过去一脚捉上疯女人蜷曲发抖的手。 眼看血符脱离火的炙烤,她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眼连月容,在他眼中看到了些失望。 她黯了黯神色,她总是会对雷诺心软。 就在这么一低头的时间,被她踢开的疯女人突然猛地扑过来,眼底闪着怨毒的光芒。 原来那蹦蹦跳跳的血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在了孟小星的腿后面。疯女人扑来后,血符吱吱叫着,不断扭动。 孟小星反应极快躲开疯女人的攻击,因为血符太可怕,她仅仅是提起一脚将它踢着避开疯女人扑过来的身体。 疯女人刚才那一扑似乎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此刻趴在地上除了一双眼珠子在动弹外,全身瘫软如泥,还一阵一阵抽搐。 一青一白的脸更为吓人。 “吱吱。”血符突然狂叫,吓了孟小星一跳,连忙回头看去。 只见连月容神色淡漠踩着血符,冷漠无比地看着趴着不动的疯女人,说道:“你解决那孽种的时候到了,爬过来。” 疯女人微微仰头看着那吱吱叫的血符,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果然一点一点爬了过来。 “星姑娘,阻止她。”阿楚听到动静分心看过来,低声吼叫。 孟小星意识到事实严重性,抬眼看连月容:“二叔,放过雷诺,好不好。” 连月容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仅此一眼,淡漠如以往,孟小星却知晓他已下定决心。这时候打坐坐在地上的巫师已经停止了嗡嗡的念叨声,恭敬地看着连月容,说:“已经可以了。” “嗯。”连月容踩着血符,居高临下看着一点点爬过来的疯女人,她的怨念是控制这血符的最好的能力。 孟小星此刻视线被身边这面墙吸引去注意力,那墙慢慢变得透明,孟小星可以透过那面墙看到里面静坐逼毒的雷诺。 他全身赤膊,腰部被厚厚的一层白纱包裹,胸前此刻已被染成血红。腹部? 孟小星脑中灵光一闪,扫眼看到已经快要拿到血符的疯女人,心中大骇。 雷诺之所以受伤,是因为这个女人扑向她时捅了他一刀? 他们到底有什么恩怨,让这女的一心一意想要雷诺死? “雷诺!”她忍不住冲里面静坐的雷诺大喊,但是无论她喊声有多大,雷诺都没有回过头来。 “小星。他听不见的。”连月醉、连月碎和连月清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中,连月清站在她身后柔柔地说。 “六叔,你们……”孟小星想说让他们放了雷诺,可是当她靠近连月清,闻到他身上的淡淡血腥味时,她了悟雷诺困在异时空恐怕是他们计划已久的事情。 被雷诺抓进异时空,找到可能控制雷诺的朗斯夫人,私通雷诺身边的巫师,雷诺进异时空逼毒……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雷诺和烈无涯认识,烈无涯是北烙国的八皇子,雷诺被叫做陛下……这一切是不是也和他们七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孟小星觉得雷诺被困,这件事情隐隐约约还和四国有些关系。刚才连月清他们三人去干什么了? “星儿,我们是不会让他出来的。”连月清拉着孟小星的手将她带开。 孟小星睁大一双水眸,一脸执着:“那至少让我和他道个别。” 连月清缓缓摇头,这时候血符又开始吱吱尖叫,被疯女人抓在手中的血符一点点被点燃,发出蓝绿色的光芒。 那面可以看到雷诺的墙一点点被血色染上,形成一个极为奇怪的形状。孟小星挣开连月清的怀抱,往那面墙奔去。 明知道里面的雷诺听不到,她还是扯着嗓子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隔着一面墙,雷诺似乎听到了她的叫声,皱眉看了过来,视线直直对上了她。 她欣喜,以为他听到了,不自觉又抬高声音叫了一声:“雷诺,你快出来!” 她这一声让连月容眼中寒气直冒,其余几个听到她声音的人也面色不善,连月清纯净的神色一暗。 里面静坐的雷诺睁开一双银灰色的眸,眼底带着疑惑看向孟小星的位置。似乎听到了孟小星的声音,又似乎没听见。 他缓缓站起身往这边而来,谁知,才一动身,他猛然弯身一声咳,一口鲜血似水柱般喷出,撒在这可视的墙上,慢慢晕染开点点红梅。一片血红色顿时遮住了雷诺的身影,孟小星脸上的笑僵住,看着那面墙上的血色慢慢形成一个符的图案,整面墙慢慢消失不见。 “雷诺!”一直在与连月风二人缠斗的阿楚一声嘶吼扑了过来,却只撞上恢复墙壁模样的木墙。 她恶狠狠地瞪了孟小星一眼,要找巫师和疯女人算账,却发现那疯女人在一声声惨叫之后,身体慢慢蜷缩干瘪,一个一米多的人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块干瘪的巴掌大的黑球,极为恐怖。 那个巫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将疯女人缩成的黑球用衣物包裹捧在手上,打坐坐在地上一直念着咒语,很快也没了呼吸。孟小星看得心惊胆颤,阿楚早已惊呼一声昏厥过去。“星儿,走吧。”连月清叹息一声,虽然没看到发生的一切,却像是什么都知晓般。 他伸出温暖的手拉住孟小星,一脸心疼怜爱。 孟小星却猛地甩开他的手,用一脸陌生的表情看着他。 视线从他开始一一从其余几个默然站立的七人身上扫过,声音飘远的自己都不知道在何处。 孟小星木着一张脸,空洞的眼神宛若被抽走了灵魂般喃喃低语:“我不认识你们……” 第八十章 血族婚姻 “星儿……”连月清低柔了唤了声,欲语还休。 孟小星木然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不自觉上扬,勾出一抹嘲笑,眼神瞬间冷下了几分。 连月清眼中有丝难言的话语蕴在其中,霍霍明亮的眼神黯淡了许多。 绕过连月清,孟小星扶起地上躺着的阿楚,那份重量压得她瘦弱的肩膀一沉,她脚步颠了几下。边上的连月清过来扶她,被她冷漠躲开。连月清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更加暗淡。 几乎是头也不回地,孟小星扶着昏迷的阿楚出门。 七人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短短三秒后,默契十足地同一时间露齿一笑,追了出去。 这么愤怒的时候还记得保护那个昏厥的黑衣女人,不愧是他们的星儿。 七人心里不约而同如是想。 连家兄弟的那艘中等大小的楼船又继续往瑞克斯方向而去了。 没有逃开他们七人“魔爪”的孟小星躺在甲板上的躺椅晒太阳。表面上一脸平静,实际上内心波涛汹涌。 她本来是打算带着昏迷的阿楚坐小船离开去找云叔云嫂的,但是偌大的一个楼船却没有一艘用于逃生的小船可用。 她倒是很想自己游泳离开,一来没体力,二来,她不放心阿楚,就只能任他们七人“摆布”了。 这是雷诺被封住的第五天了,她的心情由当初的狂躁转为如今的担忧。 最后雷诺吐血的画面深深印入脑海,这片血色与他伤害别人时的那片血色重叠,让她神经被紧紧压迫。 如果不是七小表轮流地“强迫”性地陪她睡觉,她估计又会噩梦连连。 这几天,七小表轮流陪在她房间,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赶走。此刻她身边照例陪着一人——连月风。 这几天她最怕面对的是连月清,他仙子一般纯净美好,她有什么心事都会和他说,可是他们集体出谋划策要将雷诺封起来这件事,他却没有告诉她…… 其实她也知道这事不能说,不能怪他。但是理智却管不了感情,心里总归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那是她最为心怜的仙子啊,她最喜欢亲近的仙子啊……到头来却有事瞒着她。 不喜欢对着他冷脸,每每面对他柔弱美好的样子也会心软,这份心软与那份不能原谅交织让她痛苦。 连月风不一样,他洒脱健谈,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是面对他的时候,她心里稍微轻松了些。 “星儿,瑞克斯族人是不是血族群婚啊?” 连月风迎风而立,发丝放荡不羁垂放在肩膀,他之前一直在思考,此刻突然回身问孟小星,语气认真。 阳光的映衬下,孟小星只看到连月风的剪影。 落拓青衣,傲岸不羁,像是一把自由的风,穿梭于四海九州。她眯了眯眼,在他目光的注视下缓缓摇头代替回答。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想起波塞冬来。当时船重新起航去瑞克斯,她说了句要回去找波塞冬,他们几人的神色都有细微变化。当时她心神慌乱狂躁没有多想,现在想想确实不对劲。 他们不会连波塞冬也害了吧?! 她猛然从躺椅上坐起,她突然的动作让连月风诧异。“我要去找波塞冬。”孟小星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身体前倾,紧盯着连月风的眼睛,观察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连月风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找那小子干嘛,我们现在要去端克斯观光。” 说完,他就扭头继续看着平静的海面,发丝被海风轻轻吹动。孟小星按捺下躁动的心情,他皱眉的表情还合理,不像是心虚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 她索性站起来,与连月风并肩站立,注视着海面淡淡开口:“瑞克斯的婚俗礼仪很简单,不像东满国寻常的媒聘婚,不讲究婚仪六礼。并且,”孟小星突然眼睛亮了一下:“他们是一夫一妻制,讲究自由恋爱。” 瑞克斯的婚姻制度和现在极为相似,如果不是那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她很愿意在那长期住下去。 她大大的眼,闪亮异常。 连月风没想到她沉默了几天,会站在他身边讲这些话,目光不自觉被她灼亮的眼睛吸引。 自由,这是他最喜欢的两个字,散漫如风,无狗无束,没想到她与他同好。如果瑞克斯不是血族群婚,有一点他就想通了,眉宇间豁然开朗。“难怪他们二人会如此。”连月风低首下意识低语,发丝随之垂落肩膀。 “什么?”孟小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侧首看了他一眼。连月风黑濯石般黑亮的眸子熠熠生辉,不过在看到孟小星后,兴奋被他压抑下去,他定了定情绪,似在犹豫要不要说。 本来就无什么好奇心,孟小星此刻虽然颇为好奇,但也没开口问,只是淡淡瞥向海面。 波光粼粼的海面,海波无风自动。她对雷诺复杂的情感源于怜悯和十几年的相处,不解他为何残暴至斯,却能对她容忍这么久。虽然有人说人性本恶,但是雷诺这种绝对是后天养成。 那个被困在异时空的朗斯夫人怨毒的眼神还萦绕在眼前……她和雷诺明明是母子,为何有此深仇大恨般,甚至口口声声直呼孽种,一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样子。 “星儿,雷诺是血族婚姻中生出来的。”连月风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孟小星,黑眸透着深意。 血族婚姻?孟小星愣了一下,没有听懂,忽闪着迷惑的大眼。“所谓血族婚姻就是乱囵延绵子嗣的方法。”连月风声音如泉水清润,他手握着船桅,俊朗的脸有些严萧,一句句解释:“朗斯夫人和雷诺的父亲是亲兄妹,据闻,他父亲也拥有开辟异时空的能力,为了最大程度遗传自己的血脉,让这个特异功能延续下去,他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困她生下雷诺,并将他妹夫一家全部杀掉。雷诺和他父亲是毁掉朗斯夫人幸福家庭的侩子手,这就是为什么她会这么恨他的关系。” “这跟他没有关系,他也是受害者!”孟小星下意识为雷诺辩解,为自己听到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和愤怒。 连月风叹息一口气,说道:“血族婚姻是一种远古的婚姻方式,如果这件事要论对错,起源也是雷诺的父亲,但是他早死……雷诺是父债子还。” 他深幽的目光看向海面:“有些事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只能说是孽缘。雷诺那么残忍,也是因为从小在自己父母血的教训下变得冷漠。” 他幽幽长叹一口气,看了眼孟小星,不再说下去。“你还知道些什么?”孟小星还想了解更多,心里被压下去的躁动再次复苏,怎么也没办法平静。 连月风转身扶住孟小星的肩头,盯着她的眼睛带着关切:“星儿,把雷诺关在异时空是对他对我们最好的解决办法。你何必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呢。” 孟小星冷笑一声,“五叔,一直以为你是最直率无伪的人,今天也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哄我了么。你敢不敢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去瑞克斯,别说又是为了寻宝游玩。” 连月风愣了愣,黑眸黯淡。 “星儿……”他开了开口,没有再说下去。 “不要总是把我当傻子一般耍。”孟小星斜勾了下唇角,黑亮的眸闪过一丝轻蔑,抓下他握住她肩头的手,毅然转身,不再理睬他,脚步不停往自己房间走去。 她失落伤心的不仅仅是雷诺,还有他们高高在上的态度,总是戏耍,真心在哪? 步履很急,知道连月风比她更快挡在了前面,她依旧是低着头毫不犹豫地往前飞奔,丝毫不停留。 手腕被重重抓住,她对上连月风闪着怒火的黑眸。小狮子发怒了! “谁也没将你当傻子。”他语气有些气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怀里一拉。 撞进他健硕温暖的怀抱,孟小星猝不及防时,就被他拦腰抱起,突然悬空,鼻息间全是他带着松枝的清冽气息。 “放开我!”现在她全身亦全是火气,挣扎的动作尤为大,好几次甚至手甩上了连月风的脸。 啪啪作响,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他却仍旧不松手,一双冒着火的黑眸透着隐忍。 “今天我就带你看看所谓真相!”连月风就这样抱着她一步步往甲板出口的楼梯走去。 孟小星安静下来,手攀着连月风宽厚的肩膀,闻言有些愣。所谓真相? “我不想知道。”她一脸冷硬,没理清现在的心情状况,只是直觉不想知道,“放我下来!” 说完又开始挣扎。 她前后相反的态度激怒了连月风,他一脸不耐,“唯女子和小人难养!” 因为在下楼梯,狭窄的楼道经不起她太大的挣扎的动作,连月风歪歪扭扭走了几步,也没办法控制住她的挣扎继续走下去。 他耐性耗尽,伸手一拍孟小星的臀部,一脸凶相,瞪着孟小星,见她还在喋喋不休嚷着要下去,一低头印上她的红唇。 第八十一章 水生异象 连月风粗暴的动作磨蹭得她的唇瓣生疼,她忍不住拧紧了眉。 好在他的目的只是让她闭嘴,见她不再挣扎,他便放她下来,让她两腿站在接梯上,扶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跌倒,他转头看向水面,低声说:“你把手伸进这海水中。” 孟小星闻言心下诧异,不是要带她出海? 此刻站在楼梯处,脚下是涌过来的水,现律地拍打着脚下的梯子,她看了看平静的海面,因为船的划动,一波波的水纹扩散开去,在阳光的映衬下,闪动波光。 这一切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蹲下身,又仔细观察了下,回头看连月风,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伸手探入水中。 此刻正直农历一月底,手探入水中还有些刺骨的感觉,她此刻再次感叹那件鱼皮衣的功效,不仅保暖还轻便。 海水没有什么特别,船划动带动的水流的变化也没有什么稀奇。“注意水流的方向。”后面连月风清润的声音响起,她刚要收回的手再次探入水中,这次有了提示,她立即察觉到不妙。这水流方向是往西而去,虽然船移动产生了漩涡,但是若细心用手感受,就不难发现水下面有一股责怪的推力一直往西。她撩起衣袖,卷高到手肘以上,侧了侧身子将手探得更深,冰凉的海水刺激温热的肌肤,她却浑然不觉。 水底下那股神秘的推力更强,越往下摸去,越能感受那股力道…… 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扯起,她看到连月风带些惊恐的眼。 一个走神,她几乎就要栽倒水里面去了,这水流不同以往,掉进去有着难以预知的危险……连月风不由分说地将她带着往船上走。“我没明白这是为什么。”孟小星一步一回头,仍舍不得离开,想要想明白这水的流动是个什么原理。 她整只手裸露在风中,衣袖也被海水打湿,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连月风脸一沉,将她搂入怀中,将她温暖包围抱上船板。几个踏步就进了孟小星住的房间。 一路上,孟小星都趴在他胸口在想海水内那神秘力量的事情。 这海里的水正往西流去,水流的方向决定船只的行船方向,所以不是他们故意往瑞克斯而去,而是水载着他们在运动? 太奇怪了!这不可能是海水的自然运动。 连月风将她放下来,见她还在发愣,找了件衣服丢给她,然后背对她坐着说道:“你先把衣服换上,我给你说。”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用,孟小星手脚麻利地换下湿衣服,动作快的出奇。直到换好衣服,连月泉都没有回头。 孟小星微微一笑,小狮子恐怕是他们之中最君子的一个。 径自走过去,坐到他对面,她做出一副好奇的求学宝宝的样子,心里还在捉防他会卖关子,毕竟连月容他们说话就爱来这一套。 还好,连月风不是这样的。 听他的叙说,孟小星明白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大致明白了雷诺事件的始末。 他们设计雷诺是从连月碎的茶轩开始。 北烙国使者和南华国使者西蒙国使者起了争端时,烈无涯曾派人下来过来制止过。连月碎在每个房间内都设有通道监听,无意中听到他与雷诺有关系。 孟小星被烈无涯的人盯上,他们同样也派人跟踪上了阿楚。 那时候他们就与雷诺见过面,并且连月容通过密语与雷诺身边的巫师联系上。当时他们本来计划要将雷诺就此了结,但是巫师说雷诺有开辟异时空的能力,想要杀他,最好的办法是将他封印在异时空出不来。而唯一一个知道此法的却是失踪已久的雷诺的生母——朗斯夫人。 与此同时,他们发现雷诺与烈无涯关系甚密,甚至他们有意趁着四国与黑军团大乱的时候出手。黑军团教官选拔时中毒事件也是烈无涯一手挑起的。 目的很明显,他们二人想合力分瓜了苍云大陆。 瑞克斯早已名存实亡,雷诺过来之前就将国王取而代之,整个瑞克斯都处于雷诺的绕治之下。 此次过来找她,几乎带上了一半的兵力,驻扎在黑屿岛观鱼岛列岛上面。此事都是默默进行,所以几乎无人知晓。 黑军团正焦心应对四国的事情,更是没有察觉边缘的岛屿早被雷诺占领。 他们七人之所以要带她出岛,就是因为雷诺的兵力太强大,不宜硬碰,只能避其锋芒,前往瑞克斯。 不过那不是长久之计,雷诺迟早会追过来。他们本以计划了周密计划杀掉雷诺。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必须去一趟异时空。 据连月容的推测,那个失踪的朗斯夫人以及她的一众信徒死士当日埋伏雷诺父亲杀他失败,定是被困在异时空里面了。 雷诺追过来带走她,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烈无涯过来却出乎意料之外。 烈无涯的出现就代表他们必须分出一分力量去对付他。 于是,阿楚成为他们最好利用的一个工具。 连月醉不仅擅长用毒而且精于易容,他易容成雷诺的样子在烈无涯的眼皮底下对阿楚若即若离,情丝要断不断。 阿楚本就喜欢雷诺,连月醉这么一来更让她一颗心全寄托在雷诺身上,她此举激怒了烈无涯。 所以在烈无涯得知雷诺船上可能出事的时候,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来对付了雷诺,他们回到自己的船上,还得另外利用阿楚和烈无涯交涉。却不料船只此刻不受控制往瑞克斯方向而去。不仅仅是他们的船,当时海面上所有的船只都不受控制往同样一个方向而去。估计烈无涯的船也有相同的命运。 厮杀争斗一下子就因为这海底的神秘力量停止了。 无论他们将船头调转,换多少次方向,都没办法抗拒海底那股越来越强大的力量。 他们七人也想不通这是一股什么力量,这几天都在研究如何让船只按自己的意愿航行,可是根本没有办法。 甚至他们还曾跳下海打算用人力推动。但是人跳进水中立即会被一股巨大的能量吸入,如果是不会武功的人在其中,恐怕早就葬身海底。用人力推动的方法显然是危险且无用的。 他们没有告诉孟小星这件事是因为她情绪不稳定,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只得任她误会他们要去瑞克斯国进行什么“大阴谋”。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孟小星惊异于这几天的变化,为自己误会他们有些赧然。 “告诉你又没用。”连月风向来说话直接,让孟小星不服气地挺胸,她嘴硬道:“怎么会没用,说不定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那是什么?”连月风漫不经心的语气表露自己的不信。 孟小星脑子转的很快,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滴溜转,问:“这船有没有曾经旋转着前进呢?” 她猜想可能他们遇到了海底漩涡,这些漩涡就相当于海底龙卷风般,水全部会往漩涡中心流去。虽然不可能出现这种几天都是平缓让船流动的现象,但说不定有些特例呢…… 她其实心里相当没底,只好问得更详细些。 连月风却摇头,这几天他也一直在思考原因,他们几个讨论也曾得出过结论。 “二哥说这海水的流动是因为巫术的控制。”他皱起浓眉认真思考的样子带着特别的吸引力。孟小星不自觉多看了几眼,也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作为唯物主义论者,对于这种怪异乱神的事情她不太相信,但是雷诺的异时空和她的穿越让她开始抱持怀疑的态度。 “这要多强大的力量才能持续几天控制海水的流动方向啊!”孟小星惊叹,觉得这种猜测还是有些不科学。 “二哥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还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很多事情,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这是他的师父一直教导他的,所以他对巫术的事情很相信,不过此刻他们没有能力改变,就只能听任这船会将他们带到何处。 “那二叔他们现在干什么去了?”每天都只有一个人陪着她,其余的人总会不见踪影,以前她以为他们是没脸见她(虽然这种想法有些自大),现在她猜测他们是想办法去控制船的方向去了。 不过,他们能做什么? “在船的控制室……”连月风话说了一半,突然拉起孟小星站起,避开她身后砸过来的一块船板。 船突然颠簸,房间内桌子椅子到处乱撞,孟小星和连月风扶着房门,彼此看一眼。 “这好像海啸!”孟小星脸色有些苍白,抓着门板不松手,手上因为力道过重,青筋毕露。 可是这样一直抓着房门也不是办法,因为门板也开始有些松动。 连月风带她闪过一个急速撞过来的木板,大吼一声:“趴在地上!” 只能这么匍匐前进了。 这时候琴音缓缓响起,在这波诗汹涌和狂风大作间铮铮响起,眼看水波就要得到控制,却不料狂风再次大作,一个巨大的浪头打过来狠狠将船撞翻。 孟小星在一片灰尘中看到连月容急急朝她奔过来,平日淡然的神色大变,饱含担心! 第八十二章 神秘巫国(一) 船侧翻的前一刻,她看见连月容猛扑过来带住她往旁边一滚,跳入水中。 巨大的楼船侧翻,眨眼间卷入水中,孟小星之前站的位置被一大块木板砸穿。 海水像是一个巨大的洗衣机一般快速旋转,水流速度湍急,连月容和孟小星一掉入水中就一阵天旋地转,迅速被水流淹没,不见踪影。 …… 醒来的时候,耳边轰鸣着一阵阵鼓点声,鼓声激烈,震动如雷。到处都能听到人们奔走嘶叫的声音。 耳边,脚步声、车马声和鼓声交织成一片,让她瞬间头大了起来。她虚弱睁眼,周围一片漆黑,头顶一个巨大的圆盘边缘透出巨大的光芒。 随着时间的过去,光芒慢慢露出来,显出弯月状。 这是日食? 不待她细想,耳边喧闹声渐渐参杂进一种声音,初时不明显,慢慢地就能听出是喃喃地念咒声。她昏迷前的记忆瞬间回笼,那海水的异常果然是巫术的力量! 连月容呢?她一惊,从躺的地方爬起,站起来的她看到下面的景象倒抽一口凉气。 此刻她睡在半径一米的圆石柱上,凉风飕飕吹动湿冷的衣襟,这圆石柱足足有二十多米,被这高度吓到,她颤颤惊惊地弯下腰手扒着石柱边上往下看。 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从高处看看不太清楚,只能隐约辨出下面乱成一团的有欢叫嘶吼的人群和四处奔走的车马,那震耳欲聋的鼓声几乎要将她震下去。 被遮挡的太阳渐渐吐露光芒,光线越来越足,孟小星得以看到下面人的穿着,黑棕色的亚麻布,长发编结成一缕缕的麻花辫垂放在肩头,皮肤上画着白黄相间的几道颜色,妆点出神秘的扮相。 他们赤足在下面疯狂奔走,像是原始林中的土著。 除此之外还有十来个人围着一个头戴象牙冠的干瘪老妇人团团转,口中念念有词。 老妇人虔诚地趴伏在地上拜跪太阳。 看到这样的场景,孟小星想起了以前古书上看到的有关救日救月的仪式。每当日食,人们以为世界末日来临,就会不由自主尖叫,车鸣马嘶。因为日食时间不长,太阳重现后,人们就以为是他们的喧闹声造成一种雄壮的气势,威逼天上的恶魔把太阳吐回了人间。 鼓噪驱邪的救日仪式由此而来。 太阳重现光明,白天回归,孟小星定了定思绪,想借着站高望远的优势,找一找连月容或者其他的人。 她看了一圈,黑棕色一团,并未发现特别,不禁有些失望。眼看下面的人救日仪式就要结束了。她看了看二十多米的石柱,犹疑着自己这样跳下去会不会骨折。 她不敢随便喊别人来救她,在不明白这群会巫术的人的来历的情况下,此刻做任何举动都是危险。更何况,这石柱上雕琢着祥云和龙图腾,这就代表这大柱子在下面这群人眼中是极为崇高的东西,说不定还是祭神台什么的,她这样衣冠不整出现在人家的庄重仪式上总归有些轻率,可千万别被他们发现,然后当她是那个“吞了太阳”的恶魔用火焚烧处置了才好。 以前又没少听说过这样的故事,古代的人迷信是最为坚不可摧的! 思考了很久,她最终还是决定等这群人散去再顺着这石柱滑下去。 她现在也有些武功底子,虽然身子虚弱,只能用上三成功力。但是这石柱的祥云和龙都是浮雕,下去偶尔还有些落脚的地方,要下去是难不倒她的。 打定主意后,她心安理得完全放松躺下养精蓄锐,为了避免让别人看到她,她还往里缩了缩。 底下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孟小星眯眼看已经完全露出来的太阳,估摸着他们要离开了,于是小心翼翼探出一个头看下面。 以头戴象牙帽的干瘪老妇人为首,棕黑麻衣的居民们站在她身后,个个手拿长矛利刺屏息看着对面突然出现的紫衣男子。 他们弯着身子蓄势待发的样子像极了紧盯着猎物的野兽。 他们对面的紫衣男子全身湿哒哒,正挺直腰板与领头的老妇人交涉着什么。 因为四周突然安静,孟小星即便离得远,仍是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声音,其中老妇人的声音别别扭扭,听着有些熟悉,又听不懂。 孟小星费力辨认,她似乎正说着生疏的汉语,至于说的什么内容她没听见。 只不过她说完之后,她身后的人开始嗡嗡隆隆议论起来。 从她这个位置看去,紫衣男子的脸刚好被干瘪老太身后的赤身壮汉遮住,所以她看不太清楚,只能从他的衣服颜色大胆揣测那人是入水就一直紧搂着她的连月容。 只是何以她躺在这二十多米的石柱上,他却在下面,他在和那老妇人说些什么? 她凝眉,继续低俯着头朝下看去。 因为众人的注意力没有在她这边,她为了方便乔到角度看清楚下面的情况,她几乎露出了半个身子趴在石柱边缘。 不知道老妇人和连月容说了些什么,之间她突然转身仰头。 因为距离太远,孟小星不确定她看向了哪里,只不过心下一突,反射性地缩回身子,避开老妇人可能看过来的视线。 老妇人不知道对着人群吼叫了一声什么,人群突然炸开。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如一波波热浪传来。 一阵规整的脚步声响起,孟小星察觉圆柱微微震动了下,心下揣测,他们似乎朝这边合围了过来。 底下的人开始口条一致高呼着什么,她听不懂那种类似野兽般的嚎叫,声音就在身下,她紧张地趴在石柱边缘不敢动。 这时候她突然听到一声纯正的汉语,大呼:“太阳女神!” 此声呼出后,下面近五百个人开始统一学着这声音拙笨地喊着“太阳女神”,且一声高过一声。 她心跳如雷,偷偷瞄了一眼下面却被发现,惹得一阵欢呼声。 这太阳女神叫的是她? 一阵琴音响起,她知道下面的紫衣男子果然是连月容后一阵心安,既然被发现,她索性探头看下去。 之间连月容被十几个人合力托起往上送。 一层一层的人梯交叠,竟然也攀上的十几米的人柱,她这样看过去,刚好看到连月容仰头淡笑的脸,如神祗般被烘托上来。 “女神,下来吧。”他凉透如水的声音像是月之清华,透着些笑意。 孟小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敢多问什么,看到他眼底的暗示,她微笑着缓缓从石柱上站起,目视着下方。 一片欢呼声再次响起,一波高过一波的声音几乎要将人掀起。 连月容微笑着对孟小星伸出一只手,淡雅的眉目雍容大度,他伸手邀请的样子像是一个气度不凡的王储。 犹豫了一下,她提气翩然飞身下去,足尖落在一男子的肩膀上,手搭上连月容的手心,感觉到彻骨的冰凉。 又是一阵欢呼声,人梯迅速下滑,连月容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下滑,但她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在这一片喧闹中,她隐约听到连月容在她耳边低语:“点头、微笑。” 孟小星出于本能地依言点头,扯出一抹客套的笑容。 她觉得不对劲,连月容什么时候不说停,她就会一直笑下去。 因为不管怎样,笑容时一切沟通的良药。 头戴象牙的干瘪老妇人一双矍铄的眼睛看过来,她突然全身发毛,脸上的笑容却愈加绚烂。 老妇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突然对着她大大鞠了一躬,然后走到她面前,翻开她的衣领查看。 孟小星身体一僵,眼神漂过连月容,见他暗暗摇头,不敢轻举妄动,也低头看去。 不知道何时,她锁骨的位置印上了一个鸡蛋大小的金色的太阳图案,图案边缘发出耀眼的光彩。 怎么可能? 她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瞪着身上这突然多出来的图腾。 老妇人目光触及那图腾时,突然表情肃穆,整个人趴下去,跪在她脚边亲吻。口中念念有词。 她这一跪,立即带动了所有的民众跪下。 甚至有的人开始痛哭流涕。轮流匍匐过来亲吻她的脚面。 看了看这五百来人,她眼角抽搐了,她的臭脚丫得沾上多少人的口水啊?想想都恶心。 连月容却颇为自得地笑开,立在她身后一同接受别人的尊重注目。 被安置在简朴的圆顶木屋,这房内神秘的彩色图案和各式各样的精美的器皿已经不能让孟小星解惑。 她见四下无人,逮住连月容就噼里啪啦将所有的事情问出口。 “女神稍安勿躁,容我一一为您解惑。”连月容慢悠悠的语气似乎要将人折磨死。 孟小星郁闷在心,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此刻身上换上了一袭织就华丽图案的衣服,这衣服不同于瑞克斯的衣服也不同于四国的衣服,是裹胸曳地长裙配上大件的兽皮衣。锁骨上的金色发光图腾隐隐若现。 连月容淡淡抿了一口茶水,突然默不作声。 原来门外有人躬身立在那,孟小星回头,见是那干瘪老妇人(其实 七夫临门第23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人(其实是大祭司)身边的壮汉,名为勒石站在门口。 见她回头,他操练着不熟练的汉语,手舞足蹈向孟小星解释。 “他们要向女神您,敬献暖床的男仆。”连月容眼中闪动着戏谑的光芒,一句话将孟小星吓得半死。 第八十三章 神秘巫国之忌讳 “暖……暖床?”希望是她邪恶了,误会了这词的意思,其实暖床是取炭火烘烤床做热炕头的意思吧?希望…… 勒石抓耳挠腮想了好久,见连月容帮他表达出来,瞬间手舞足蹈直点头。 看来她没理解错意思,孟小星瞬间头大了起来。 “能不能不去?呃……我不缺暖床的。”她尴尬冲着勒石笑,勒石立即一躬身,说道:“此事是大祭司的决定,还请女神不要为难小的。” 他态度强硬,似乎大祭司下了死令,让他带她去挑。 可是若真去了,她怕收几个男仆放房内收不了场。 “女神立即过去挑选。”连月容突然站在孟小星身侧,突然对一直恭敬弯着腰等孟小星答复的勒石如是说。 谁……谁要去挑选了? 孟小星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是目光在触及勒石崇敬的目光时,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吞下去。现在还不是和他们撕破脸的时候,目前呆的这个岛屿颇为陌生,她都不曾见过,所以要想顺利离开,就必须得到他们的帮助。 更何况,船翻掉那刻,船上另外六人也一同入水,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凶是吉…… 孟小星想到这,一下子就发愁起来。回头看连月容,见他一脸深思,估计也在思考着要怎么脱身。 不过他似乎知道的比她多,看来她还得找时间和他独处,问问详细情况。 她何以会在石柱上醒来,何以锁骨处会有这么一个图腾。他又和那大祭司说了什么,这些她都要问清楚。 不过当务之急,是她要跟着勒石后面,随他去挑选男仆……暖床。 出了木屋,入目的是葱茏的灌木丛和参天的大树。 孟小星不敢自认见识广,但是因为在现代颇为爱看旅游杂志,所以对各地风土人情,树木丛林颇为了解。 但是这些参天古木,她还真未曾见过,这些奇特的树木反而比较像古书上的图案。 她不会是意外闯进了一个仍生活在远古丛林的神秘巫族部落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现在这身份还真的是帮了大忙,不然,她早就他们乱刀刺死了吧!部落生活极为嗜血,并且相当排外。一旦有外族人闯入,必死无疑。 即便是想想,她都心有余悸。 踩在积满厚厚一层落叶的地上,她步步紧跟跟在勒石身后,一边看周围胳膊粗的藤蔓编结的通道,一边寻找可能逃走的路。 这里没有人工铺就的小路,只有满是泥泞的本人踩出来的小径,如此低的生产率,让她不禁怀疑刚才屋内那些精美的器皿是不是他们从经过的船只上面抢过来的。 走神间,感觉衣服被拉了拉。 她回头看见连月容对着她摇了摇头,一脸不悦开口:“女神不要我了么?我才是你暖床的男仆啊!” 不知道他这是何意,她怔忡了会吓得冷汗直冒,这恶魔又想玩啥呢,看着连月容这般样貌,余光扫到藤蔓通道尽头走过来的大祭司,心下有些分明,陪着连月容演戏,淡淡撇嘴:“怎么好端端又说起了这个。” 说完,作势甩开他的手,冷硬转身,刚好与走过来的大祭司面对面。 大祭司瘦黑的手横在胸前对她福身作揖,一脸恭敬和虔诚,只不过那双矍铄黢黑的眸带着打量。 孟小星点头,装出一脸不悦。 大祭司看到她如此的表情,立即诚惶诚恐相问。 “尊者怎生不悦?”她文绉绉的话再加上不甚流利的汉语让孟小星愣是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这“尊者”是对她的称呼。 她明白过来后淡淡一瞥眼看了连月容一眼,装出不悦的样子:“这等男仆生了妒心,不要也罢。” “女神切勿为抛弃我。”连月容立即接过话一脸哀怨。伸手拉住孟小星的胳膊,一脸哀求。 “尊者竟然和巫师有过亲密关系么?”看他们这般互动良久的大祭司突然松了口气般。 一直观察大祭司表情的孟小星闻言差点被口水呛了一下。这大祭司到底有多关心她的床事? 一会要找男仆替她暖床,一会又大喇喇过问她的私生活…… 后来,她听连月容解释了原委,才知道这一样是有渊源的。 连月容愣头愣脑地突然冒出一句话,让孟小星更是瞠大了双目,有些不淡定了。 这丫居然大声喊了声:“女神早就不是chu女了,她是我的!” 孟小星看大祭司和勒石都齐齐朝她看过来,她立即生了拿刀砍了连月容的心。这丫脑子坏了啊,女神不都应该是冰清玉洁才有人信么,他嚎这么大声,重点还是捏造事实……他不要命了?! “我怎么可能……”屁股的肉被连月容大力掐了下,她辩解的话吞入腹中。眼珠在大祭司身上滴溜转,开始注意到不对劲。 他们貌似很高兴听到连月容说出这样的话,他们几人甚至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是个什么样的神族崇拜? 孟小星搞不懂了,开始在脑中搜罗各种部落习俗,看看他们的行为有何出处。 大祭司咕哝着像是咒语般的话对勒石说了几句。 勒石深深对孟小星鞠了一躬,兴高采烈地往回奔走离开了。 “尊者,请跟我来。”那大祭司黢黑的眸看了孟小星一眼,示意她跟在她后面离开。 “这是要挑选男仆吗?”孟小星犹豫着怎么拒绝她,而不会伤到和气,思考了半天,她才发现连月容可以作为推脱的借口,指着他,她说道:“这男仆至今到服侍得颇合我心意,祭司的盛情,我难以生领。” 她以为她这般拒绝至少会惹来大祭司的不悦,却不料她闻言反而放松地舒了一口气,恭敬停下,用额轻碰她的手,然后说道:“一切听从尊者所言。” 这……孟小星不明白了,不过却也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至少不用担心男仆的问题了。 “既然如此,那我回了?”她试探性地问了声,她还想好好逮住连月容问一下事情始末呢? 他刚才突然演这么一出戏,定是知道了什么。 大祭司一愣,随即恭敬弯腰,微微退开,脸低垂着紧挨胸口,不再看她。 孟小星认出这是她送别的礼,心下一喜,连忙拉着连月容按原路返回。 …… “他们想让壮年男子在神坛上破了我的chu女膜?”木屋内,孟小星捂着嘴尖叫,这到底是个什么部落啊。 连月容坐在她对面点头,“我本来还没想通他们何以要给你找男仆,后来想起一本古书上曾写过,以前有个巫族部落忌讳见血,尤为忌讳处子之血,他们认为这是极为不吉利的。一般部落内的女子在大婚之夜都是在神坛当着大祭司的面出血。因为他们说只有这些通灵的人才不避讳见血。” 当着别人的面圈圈叉叉,这事怎么想怎么尴尬。 孟小星有些庆幸连月容多留了一个心眼。 “不过,我不是女神嘛,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吧?”想想还是不合理。 连月容瞥了她一眼,“这丛林瘟疫横行,人心不稳。你这个半吊子出现的女神并不能给他们太多安全感,更何况,他们部落只要是女子到了十五岁就必然保不住处子之身,女神也没有例外。” 十五岁之前的女子都是女孩,体内血液没那么污秽,所以才会有此想法吧。经连月容这么一说,她想起了一件事,手指了指锁骨上那金色的太阳图腾,问连月容:“这是什么东西?” 连月容突然笑了,点点鼻头,淡道:“这是我用荧光粉画的。” “画这个干吗?”孟小星翻了个白眼,荧光粉是连月醉研制的可以发光的粉末,涂在身上没一两天是洗不掉的。 磨磨蹭蹭问了好久,孟小星总算得知这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他们二人被卷到这岛上后,连月容察觉到这岛上巫力极强,担心贸然进入会发生不测。刚好他醒来的时候观测天象,发现不久之后会有日食。他知道凡是信奉巫术的部落,必然会有救日仪式。于是就利用这一信奉,将她带着放上那刻有浮雕的大圆柱,打算虚弄一招,来个装神弄鬼。自己则躲在一边观察情况。因为怕到时候无人信,他特意在她锁骨位置绘上太阳图腾,以迷惑视听。 听完之后,孟小星只能说连月容不是一般的大胆,万一他预估错误,她和他岂不是直接伸长脖子送死比较快?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孟小星问连月容,好在她不是一个人落在这部落里,至少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目前看那大祭司的恭敬态度,他们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短时间内会被好吃好喝的供着。只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还是有必要尽快找到其余六人,一起离开这里。 孟小星问出口后,抬头看连月容,被他一脸邪气的笑给刹住。 “接下来当然是男仆服侍女神了。” “二叔,你就别闹了吧。”孟小星不自觉往后躲了躲。 连月容也不追,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那大祭司是何等精明人物,她为了放心,定会检查你的身体,以确保你确实不是处子。今日,她是没有准备好,怕触怒了你,若是明日几天,她准备好了,必定会发现你还是完璧之身。” “所以……”孟小星瞪眼,明知道连月容想说什么,但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所以……这处子之身,今晚就不要了吧。”连月容说的直白,淡笑将孟小星瞠目结舌的样子纳入眼中。 第八十四章 情动 “你……”孟小星双手抱胸退了几步,活了这么多年头了,不是刻意保护清白,而是因为自己太过闷马蚤才一直保有处子之身。虽然一直不满意这样现状,但是心里想的是一套,嘴里说的做的又是一套。 于是当连月容暗示这么明显的时候,她闷马蚤的心又上来了。 点头嗫喏了几句:“女人可不像男人可以为性而性,我们讲究爱情的!” 她甚至挥了挥拳头,似乎在警告连月容不要过来。心里早就悔死了,这话说了真是想扇自己几巴掌!这玩啥呢玩!这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就要生生给错过了么! 想是如是想,脸居然脱离心性,自动演戏,早就因为说了这么直白的话之后,不自觉漾上红晕。 连月容眼底平静无波,力持平静的语气却带了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是老六,你就愿意了?” 听闻此言,孟小星犯愁了。 仙子啊?如果是和他的话,她就愿意了么?可是为什么她刚才没有想到他? 每次看到连月清她就不由自主的心疼,他似乎代表了世间所有的美好,纯净的气质,善良温柔的心性……非她可以一个人占有的。 突然觉得心情不好,她看着连月容摇了摇头,脸上的红晕褪去,不再思考这样的问题,而是坐在桌边拿起桌上精美的青铜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二叔难道没有其他法子了么?” 她抬眉看手中的古老器皿,闷着声音说。如果手中是酒,那倒是可以借酒来乱一次,不就是张膜么,闷马蚤了这么多年来,一冲动就能破了的事。 虽是如是想,连月容矮身坐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还是身子微微发抖挪了开去。 这下意识的闪避动作,让连月容不悦。 本来她无意献身于老六这一事实让他心绪平稳下来,此刻她这抗拒的动作又让他生出些许闷气来。 “我又不会吃了你。”他淡淡说着,走到门口将门拴上。 孟小星瞪大双目,有些激动。 “关门干嘛?” 一回头看见了他正在宽衣解带。他身上棕黑色的衣服缓缓被褪下。 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看他穿这样颜色的衣服,倒也显出几分沉静来。 孟小星发现自己又走神了,连忙眨眨眼,小跑回来,手指颤颤巍巍指着连月容低声喊叫:“你……你脱衣服干吗?” 以前脱也就罢了,刚才正讨论着敏感话题,这突然一脱,不是让人误会么! 她忽视心头涌上的点点期待和马蚤热,别过脸去不看他,反而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口饮下。 热辣的感觉一路从喉咙烧灼到腹部,孟小星被烈酒辣得直吐舌头。没想到这壶里居然真的是酒! 酒的后劲很足,没想到一杯下腹就已经有些晕乎了。迷迷糊糊的看见连月容走了过来,手支着下巴看她,听她说着傻话。 “谁说我闷马蚤了,你还暴露、易推倒呢……长着副万年小受的样……怎么就楞腹黑呢……每次在我面前脱衣服,这不是诱人犯罪,让人把持不住么~” 叨叨咕咕说了许久,她迷迷糊糊听见一声轻笑,看到了闪着动人情意的淡茶色眼睛,连月容拉起她的小手放到他光洁的胸膛上,她承认她现在只是借着酒意胡说,根本没有醉,手触到他发烫的皮肤,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脸红心跳的悸动。 从刚开始愣神,到后来的挣扎,她不要诚服于内心的马蚤动……有些东西,她其实真的想留给仙子,仙子啊……虽然这个人亦早已驻入心田,怎么赶也赶不走了! “我受伤了,你先帮我抹药。” 连月容嗓音不自觉喑哑,他淡茶色的眸泛着醉人的光彩看着孟小星眼底的迷惑,淡淡开口哄道。 他本无意强要她,刚才给她说的那席关于忌讳见处子血的话虽不是骗她,但是大祭司忌惮孟小星的身份,是不可能这样检查她的,夺去处子之身不急于一时,反正他们找到其余几人就可以撤走了……他那样说只不过想逗逗她,看看她瞪大双眸一副小兔子的可怜样子…… 但是她此刻容颜酡红,嘴唇光泽诱人……喃喃话语中,对他似乎亦有情意……他还会如上次在海面那般放过她么? 他不是圣人,特别是知道她对他的哪怕一点点的情意之后。 “药?哪有药啊,要药干嘛?”孟小星大着舌头说话,绕口的差点咬到舌头。手不规矩地在他胸前摸来摸去。 “我受伤了。”连月容抓住她的手,眼睛更加深幽,他哑着声音,不介意再解释一遍。 被卷入海里后,他抱着她几次撞上礁石,背上早已血迹斑斑,不过怕这巫族部落里的人见到他受伤有机可乘,他一直忍到了现在。 眼看四下无人,是该处理一下伤口了,不然被人看见血迹,还不惹事。 “受……受伤了?”孟小星被酒精麻痹的大舌头依旧不变,看到他背上的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口,她总算是清醒了几分。 见连月容咬碎了几株鲜嫩嫩的绿叶递到她手里示意她敷上,她还有些颤颤巍巍。 接过之后小心翼翼地敷到他背上,浅绿色的植物汁液在他白嫩的皮肤上流动,她拿起一块布巾细致擦拭。 擦到胸前,她手不经意触到他裸露的肌肤。 连月容淡茶色的眼睛氤氲,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眼底翻江倒海的情欲,嘶哑的开口:“你这是在挑逗我……” 他的声音极为紧绷,似在压抑。孟小星猛地收回手,脸已经如火烧般,都说男生比女生要容易冲动,这也太容易了吧? 孟小星表示相当的不屑,以此来压制内心那抹尴尬。 撇了撇嘴,手却被连月容大力一把抓住。连月容声音低哑,故意在她耳边呼气:“你逃不了了!” 孟小星茫然的大眼似要滴出水来,她只觉全身发热,连眼睛都开始腥热,不知此刻是不是已经一片赤红。 他的身子好光滑…… 孟小星觉得自己就像个超级大色女一样,居然因为不经意碰到他的肌肤,因为这样光滑的触感而分神。 直到连月容扯掉她身上那件兽皮衣,她肩上一凉……才下意识的抓紧,不让他动! 连月容低下头,一口吻住孟小星因为抗拒撅起的唇,他独有的清香闯入她的口鼻。 “你的吻技怎么变好了?”喘息间,孟小星突然想起他初时吻她的时候生疏的技巧,毫不浪漫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她心中突然苦涩,难道他找人练过了? 连月容笑了,有些无奈,他低头对着她的唇瓣惩罚性一咬,惩罚她怀疑他的不忠,呼出的气息带着薄怒,喷薄在她颈间。 满意看到她红肿的唇瓣,他才埋在她颈间闷声说:“取材于你那本书。” 他抬起头看她的样子竟带着勾魂的媚态,她全身开始燥热不已,为这样从未见过的眼神动情。 难怪云嫂送的那本书她一直没有找到,以为是被雷诺毁了,却不料是他拿走了,现在脑子一片浆糊,根本无心多想。 他又点头一点点柔情无限的拥吻着她裸露的肌肤……他唇落过的地方,仿佛被火燎到,不痛,却火热…… 他的动作越来越惹火,让她禁不住全身战栗。 云嫂那本书上的内容她在了解不过了,尺度之大让人脸红……却不想他居然将之付诸了实践。 被抱到房内的大床上,她隐隐有些不安,全身又紧绷了起来。 连月容感觉到手下身体的变化,一幅隐忍、宠溺的表情耐心安抚……阵阵酥麻再次传来,孟小星忍不住再次逸出声。 他鼻尖一滴汗刚好低落在她脸上,添了更多旖旎的气氛。 “接下来我不会了。”连月容淡茶色的眸突然含着恼怒低声说。他甚至一拳重重锤在床侧。 正沉迷于这一切的孟小星听到这低哑的一句话,不顾不和气氛,突然爆笑出声。 她就说么,再聪明的人对于这种实践出真知的事情也不能看看书就学会啊! 连月容瞪着一双血红的眼不悦地看着她,一向淡然雍容的他竟然悄悄脸红,眼中带着丝尴尬以及一点点恼羞成怒! 孟小星还在笑着,身上的燥热仍在,却已经不再若刚才那般意乱情迷。 肩头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她大声呼痛! 他干嘛咬这么狠,看来她刺激到他的男性自尊了,可是……这能不笑么?聪明的他居然在关键时刻说他不会了!聪明若他也会有这般无措到让人心疼的时候…… 她努力憋笑,尽管不成功,偶尔会泄露几分笑意,但是她真的尽力了!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在看连月容时比之以前更加柔和更加情意款款。她喜欢他这样的示弱,也喜欢这样的意外…… 嘴角含笑,她拉开他支在她身侧的手,他一个措手不及,身子压在她身上。 孟小星眼含情意,柔柔地看着他,唇角微扬,勾着他的脖子下来,嘴含住他的唇瓣,在他嘴边呢哝:“你不会,我教你。” 现代各种视频资源丰富,犹如现场观看一般,她没经验,也看会了。 一转身,她就压上了他。 这个初夜,由她来掌控,以后以此要挟这个腹黑男,想至此,她突然心情巨爽无比,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 第八十五章 白衣男子 痛!下身酸痛麻木,像是不属于她的般……她惺忪睁眼,为疼痛拧眉,心中却释然。 昨夜过度的放纵才换来今日彻底的疲惫。人本来就应该为过度的狂欢付出代价,此消彼长,这是世间万物运转的道理。 不过这道理似乎却不适用于连月容。 他的手仍在不安份到处游离于胸前,初尝禁果的他,总是忍不住一试再试,贪恋云雨的滋味。此刻他柔和的淡茶色的眼睛凝着她,一脸兴致勃勃,低头就吻过来。 “唔……”孟小星被迫与他唇舌辗转,眼看他唇舌离开,往脖子以下探去,她连忙伸手扶在他肩头,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别……”她低语抗拒。现在好累,昨夜已经被折腾两次,超出负荷的范围,她真的没他这么好的精力! 连月容从她颈间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出她脸上的疲惫,忍不住凑唇一一从额头、鼻尖、脸颊一路亲吻而下。 蜻蜓点水般轻柔像是羽毛在脸上轻划而过,痒痒的,麻麻的…… “扣扣……” 门突然被敲响,且声音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火热的二人被这不愉悦的声音打扰,孟小星最先反应,推开一直索吻的连月容。 “去开门。”她现在躺着连动都不想动。 连月容眼中欲火未平,淡茶色的眸变成更为深幽的颜色,他低头狠狠含住孟小星的娇艳欲滴的唇瓣又是一阵吸吮,直到孟小星推他,他才一脸郁郁扯过一旁散落的衣袍随意一裹,然后再扯开棉被将床上混乱的痕迹清理后,淡定雍容往门口走去。 只有那紧握的拳才能看出他被打扰的隐隐怒气。 孟小星往被子里缩了缩,朝门口看去。 是大祭司。 皱的若风干的橘子皮般的脸,却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睿智黑眸。她此刻手上不仅挂着用象牙串成的手镯,更有一串绕成很多圈的骨珠。 绣有丰富色彩的衣服神秘且华丽,松松垮垮挂在她瘦小的身体上,透着股难以言说的坚韧力量。 开门后,大祭司扫了房内一眼,见她看她,她恭敬朝房内一拘礼,然后侧头对连月容低声说些什么。 孟小星隐隐约约听见“死人了……尊者……”的字样,含含糊糊没有听得分明。 大祭司一点头后并未进来,双手合十离开,手上那串骨珠随着她的动作摆动,发出一阵颇为诡异的声音。 “这部落有外人闯入,导致数十人伤亡,她让你去主持葬礼。” 连月容简洁告知她所有的事情,然后弯腰摸了摸她有些疲倦的脸,声音颇为柔和低吟:“你先躺一会,我出去找点药草和热水。” 说完,一弯腰又索得一吻才离开。 孟小星怔怔地看着连月容的背影,为他的柔情心悸不已,她没有发现连月容眼底那丝担忧,靠在床头眯眼竟然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 孟小星在一颇为丰腴的女子的带领下赶到葬场时,一群男子已经挖开了长宽数十米的土坑。 她一出现,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停下动作,对她拘礼。 孟小星回以微笑和点头示意,扫眼看过去,并未发现连月容。他出去之后只是将热水和药草搁下就出去了,至今未见其人。 大祭司离那大坑两米开外,正站在一块一米见方的大石块上面。见孟小星过来,她缓缓走下,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朝她伸来,似要将她拉上她站立的临时搭高的石台。孟小星手触及她的手,瘦弱干瘪的皮肤触感并不佳,却透着很大的力量,轻而易举将她拉上去。 站在高处,她得以看清那四五米土坑内被埋葬的人。全部脸朝下背朝上,俯身排排躺着。 对于突然枉死的人,巫族埋葬的方式与寻常不同。 看过的古书告诉她,这种埋葬方式是因为古代巫族的人相信,俯身向下埋葬会断绝死者的阴阳之气,主要目的是镇压这些枉死者的灵魂,让其不能作祟于人间。 “知道是谁杀的吗?”孟小星转头问一脸悲悯的大祭司,语气轻的像是怕打扰到地底下的灵魂的安息。 大祭司平静祥和的黑眸突然深深看了孟小星一眼。 这眼神带着她理解不了的深意,像是怀疑又像是探究。她回望过去时,大祭司收回目光看向坑内,淡淡说道:“谁动的手我亦不知。还望尊者为这些死者祈福。” 孟小星觉得大祭司一定知道些什么,不过她没有继续追问,扫眼看了看那些土坑内死者,几乎没有伤口,看来不是野兽咬伤所致……会是和他们一块被卷来这的烈无涯或雷诺的部下动的手么? 一旦大祭司开始怀疑她,她这个身份就不能带来保护。丛林甚是危险,如果烈无涯和雷诺的部下也过来了,那无疑又是一重危机。 她没有再继续深想下去,低着头双手合十默念金刚经。 她不担心穿帮,部落文化比较低落,佛教应该没有传来。他们定然听不懂梵语。她只消给在场所有人一种安定祥和的感受就行。 果然,整整念了一遍之后,大祭司看她的探究之色淡了很多。 她却未觉得轻松,整个人心情有些沉重。环顾一周……还是没有看见连月容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念过经之后,大坑边上围了一圈赤身壮汉。他们身上挂着尖锐的动物的牙齿制作的项链,手拿一个青铜器皿,手探入其中,洒出来的就是一把红色的粉尘落入土坑,洒在坑内十几具死尸身上。 这是赤铁矿粉,据说能补给死者业已枯竭的血液,使其在另外的世界复活。 一长串仪式过后,最后大祭司用当地语言念了长长一段语言,沧桑的声音飘荡在这古木参天的丛林里,透着十足的神秘。 孟小星听不懂,刚开始还因为新奇仔细感受这古老神秘的语言的魅力,但是二十来分钟过去之后,她就开始分心,偷偷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丛林里到处是手臂粗的藤蔓,缠绕在三人合抱参天的古树上面,阳光透过缝隙投射,但是整个丛林光线依旧偏暗,到处都有股苍翠的绿色。 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孟小星心一跳,白衣翩舞,会是连月清么?她忍不住迈下站立的石块,却不料大祭司比她动作更快,眼中锐利一闪,干瘦如柴的手抬起,骨珠又发出诡异的声音。 她手指指着白衣闪过的地方,那一圈赤身壮汉立即如野兽般速度奇快赤脚追过去。 会不会是连月清,会不会…… 孟小星有些心神不安,但是探究的眼光始终笼罩于身,她不能轻举妄动,贸然行事。 低着头,表面安静,没有波澜。 “南方生异象!”她突然猛然抬头望向前方,眼中精光毕露。 说完,就脚步如飞往前而去。下半身酸痛不已,但是却不能丝毫停留。万一真是连月清,她不担心他对付不了这些土著,但是担心他和她会因此错过…… 毫不迟疑追上去,还好大祭司并未阻止,只是亦步亦趋跟上。 “咻。” 一支利箭横飞过来,孟小星翻身险险避开。更多的利箭飞来,她飞身压倒身后的大祭司,就地打了一个滚,然后往箭射过来的方向而去。 这箭的力度并不是很强,可见射箭之人功力并不是很强,只是突然出现让人措手不及,若不是她警觉,必然也被这箭射伤了。 躲在暗处的人许是也有所忌惮了,不再射箭,周围顿时气息全无。 “是谁?”大祭司操练着颇为不熟练的汉语扬声问,站在孟小星身侧,锐利的眼睛扫视周围一遭,最后停在一处人高的灌木丛,眼发出犀利的光芒,威逼感十足。 只见她手一甩,那灌木丛后就发出一声闷响。 孟小星步步趋近,大祭司早她一步钻进灌木丛,提出一只血粼粼的麋鹿。 麋鹿上一只箭穿透了整个身体,足见这箭劲道十足。 她心下暗暗吃惊,这大祭司也非平凡人,一支随手拿过来的箭羽无需弓箭,随手一扔,竟然完全不失准头穿透了这只壮年雄鹿的身体,一招致命!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她只是暗暗记下大祭司的厉害,屏息听四下的动静。 看来那射箭的人已经远走了,会是谁呢? 这箭似乎是对着她而来,她刚到这部落,与土著们无冤无仇,所以会是雷诺的部属还是别人呢? 她在明,敌在暗,有些不妙了。更何况,身边这个大祭司也不容放松警惕。 大祭司在安抚麋鹿,平静从容拔下它身上的箭,口中逸出一段咒语。 这时候丛林又发出一阵声响,孟小星立即紧绷了身体。 视线快速往声音来源开去,手中紧抓着的箭,随时打算甩出去。 声音越来越近了,树叶的窸窣声,好像不止一个人。 大祭司这次却很平静,一直安静念着咒语,听到声音,她也只是缓缓转头,淡定等着。 “尊者,大祭司。”来人是孟小星见过的勒石。 孟小星紧绷的身体倏地放松,抓着箭羽的手松了松,但听到勒石接下来那句话后,她的心立即提到的嗓子眼。 “那白衣男子抓到了。” 第八十六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 所谓的白衣男子并不是连月清,而是一个穿着白衣的部落壮汉。 身上的白衣像是从别人身上剥下来穿上的,腰带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衣服相对于他壮硕的体格来说明显不合身。 白色衣服上衣领和袖口的部分,缀有素净的菱形图案,衣服则有梅花暗纹,可惜衣服大部分沾了尘土,甚至前襟有很大一块被血污染了看不清原来素净如仙的颜色…… 孟小星皱了皱眉,努力压下心头的波涛汹涌。 她看了眼被绳索绑住有些狂乱的白衣壮汉,收敛住脸上神色问勒石:“他前襟染了大片血污,可是凶手?” 勒石沉重的点点头,用颇为不熟练的汉语艰难开口,语气难掩悲怆和痛心疾首:“这是勒利,是我的弟弟,也是……凶手!” 他之前没看到“白衣男子”长何样就过去禀报,此刻看到是勒利,不禁心情沉重。 勒利一向与他不和,而且蛮横霸道,四处横行……只是他怎么能够去杀自己的同胞呢! 孟小星见勒石这般模样,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抬头的时候觉得大祭司在看她,但是等她看过去,大祭司已经闭眼在喃喃念咒。孟小星低头思忖了下,走到勒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勒利此刻表情狂乱,神情疯狂,杀人许是不是出自本意。” 勒利明显是中了毒,但她担心毒是连月醉下的,怕他们知晓追究下去,所以选择了这么说这么暧昧不明的话。 勒石抬头,犹疑看了眼孟小星才转头看了眼勒利的表情,确实狂乱不似平常,像是变了一个人,被别人附了身般…… “被狂魔附……附身?”他想到这可能,瞪直了双眼,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被附身?孟小星不得不佩服这勒石的想象力。还没开口,一直在念咒的大祭司突然利眼挖了勒石一眼:“休要胡乱揣测。” 大祭司明明看的是勒石,孟小星却觉得自己同样被挖了一眼,心中凉飕飕的。 这让她不禁怀疑大祭司真的相信她的太阳女神身份吗? 抬头直视了大祭司一眼,她眼神坚定,努力不露出破绽,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就事论事的口吻开口:“他身上并无邪气,应该不至于狂魔附身,不过他眼神呆滞,表情狂乱,应该是中了魇魅之术。” 她依稀记得在雷诺船上连月容曾提到过这种巫术,看他的表情与那个确实有几分相似。 勒石左右看了看弟弟,似乎是信了。 “女神可有办法帮帮我弟弟。” “杀人者人必杀之。勒石,去了结他。”大祭司睿智的黑眸深幽,威严的口气,凛冽的气势,生硬、坚决,不容置疑地盼了勒利的死刑。 “大祭司……”勒石心神剧烈,说的话不再是生疏的汉语,而是流利急切的部族语言。 身形巨大如他,匍匐跪下趴在大祭司脚边同样显得卑微。 干瘪老太太同样回说部落语言,声若洪钟,指挥若定。 孟小星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只见勒石心灰意冷一步步朝被粗绳绑住的勒利,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刀。 “等一下。” 孟小星冷喝,藏在兽皮披风下的紧捏住的手已经缓缓松开。她凝眉淡目看向大祭司,说道:“我可以救他。等确定他是杀手之后,再杀不迟。” 她坚定的目光带着让人难以直视的气势,大祭司盯着她的双目轻轻点头。 “当……”弯刀落地,勒石已经弯下腰爬过来亲吻孟小星的脚踝了。 “谢谢女神,谢谢……” 勒石感激的痛哭流涕,这是他的弟弟,他不能亲手杀了他! 孟小星低头看着欣喜的勒石内心各种滋味,心绪颇为复杂。 她之所以引导勒石认定他弟弟是凶手,是因为勒利身上那件白衣服是连月清所有。 衣服是连月清的,若在加上毒是连月醉下的,那难道勒利真的只是背了连月清的黑锅,真正的凶手是……仙子? 想到连月清一发魔,就破坏力十足,伤人时更是完全无法控制。那些死者都是被一击毙命,如果真是勒利杀的话,他一个丛林部族的人,即便再厉害也不可能短时间连杀十几个与他相同高大的壮汉。 连月清是凶手可能性极其之大,只不过她私心地想让此事就此过去,不想让整个部族都当连月清是凶手而到处寻找,让他面临危险…… 连月清怎么会突然发魔呢?又遇见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了么? 她此刻担心不已,可是她自私她担心,还是不能以此为借口害到善良的勒石,让他必须去亲手去了解他亲弟弟…… 一时心软喊出声,看来也只能先拖延时间想想别的办法了,好在勒利中的是慢性毒,三天内若寻得解药便可治愈…… 心情沉重的回到房间,看到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连月容,她立即皱了皱眉。 “你去哪了?” 她心里有些闷,但说出的话却是平淡至极,她又闹别扭了。 连月容却没发现异状,见她回来,拉过她的手搂入怀中,抱得紧紧的,整个人冰凉的气息几乎快冻到孟小星。 “星儿,待会不管见到了谁,你都不可以变心。我们圆了房的,你是我的了。”凉薄的语气隐隐透出丝落寞,连月容难得一次性说出那么长的一段话。 被搂得透不过气来,孟小星隐隐察觉到连月容的不对劲,想看他的眼睛,推着他的胸膛,微微挣扎,但是他依旧抱着死紧,不愿意松手。 她只好温顺地脸贴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然后轻柔地说:“你怎么了?” “没什么。”连月容突然松开抱着她的手,握住她的柔夷,脸色淡然雍容看不出一丝异常,他冲着孟小星浅浅一笑,说道:“带你见个人。” “什么人?”孟小星看了看紧锁的房门,她还想和他商量一下今天的事情呢,难道现在还要出去么。 连月容拉着她一个劲地走到床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带着警告和丝丝担心。 什么意思?孟小星看得满头雾水,不明白他眼中的警告是什么意思。 “刷。”床上亚麻蚊帐被撩起,金属挂钩划出一道声音。 孟小星朝床上看去,整个人立即立在当场。 呆若木鸡的她,眼角开始缓缓泛泪。 “不许哭。”连月容命令地语气此刻完全惹不到孟小星,因为她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视线几乎焦在床上的人身上。 银发长长披散在床上,只着素淡里衣,柔弱的身板,几近透明的肌肤,天使般的睡颜……心突然痛了一下,孟小星泪如雨下。 他果然又发作了,还好他没事。 她一直担心他,一直担心他…… “不许看他。”连月容伸出大手附上她盈泪的挪不开视线的双目,开始后悔让她见到他。因为他是如此的吃味。 明明第一个得到她的是他,但是……该死的!只要老六一出现,她立即没魂了般。 捂住她的手被滚烫的泪水染湿,他心下又是烦躁又是心怜。 抽开手,却被她双手抓住。 孟小星忍住泪努力朝他笑了下:“对不起。” “干嘛要说?br / 七夫临门第24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说对不起。”连月容心情更为烦躁,凝起顺滑的眉,脸上平静无波,但是淡茶色的眸子波涛汹涌。 “对不起,让你的手变脏了。”孟小星用衣袖擦了擦他的手心。他一直有洁癖,平常被别人碰一下都得换套衣服,此刻她的泪水直接将他整个手都染湿了,他肯定会生气!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连月容神情愣了几秒,看了看仍旧有些湿的手掌,黏黏糊糊的触感他确实不喜欢,若是换做平时,他肯定会将手洗上数十遍。 可是……此刻他却并未觉得丝毫厌恶,看着孟小星哭泣的样子,他瞬间心软了。 “你看着他,他估计是听到了昨夜你和我洞房之事才会至此。” 连月容叹一口气,昨夜他万万料不到老六会在外面,弄到现在这般田地,实在不是他愿意的。所以即便心中千百个不情愿让小星看到老六,他依旧在听到大祭司说白衣男子之后出去寻找老六,将他带来了这里。 最后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孟小星,连月容顿了顿,终是头也不回出门去了。 留给她和连月清二人独处的空间。 又是因为她而发作?孟小星心生爱怜,坐在床头,伸出手指想摸一摸他清俊的脸颊,手离他脸颊有一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不敢再摸下去,打扰到他的睡眠。 他睡得颇不安稳,白眉头依旧紧皱,让他不染纤尘的气质平添一份愁意。像是堕入了红尘的仙子。 “我该拿你怎么办?” 孟小星轻逸低语,看着连月清略带愁容的睡颜,眼中的泪水又忍不住泛滥。 她一一忍回去,不想自己如此感伤,为这心中莫名的酸楚。 可是,她之前故意不理他,是不是伤害了他?如果昨夜真的让他看到她和连月清之间的……这让她情何以堪,怎么面对一心一意对她的仙子。 昨夜的事情,虽然没有后悔,终究是轻率了一些。 为他理了理划走的被子,她凝注他的脸久久舍不得挪开视线,清幽幽叹口气,她回转身打算去拿块毛巾擦拭他脸上的尘土,支在床头的手却在她打算起身那刻被紧紧握住。 第八十七章 我没告诉你么? 她回头看连月清,他双目闭紧似乎还在沉睡,上下移动的喉头却出卖了他想装睡的心思。 “六叔,你醒了。” 她声音很轻,很柔。连月清的睫毛微微抖了下,却没有睁眼。 孟小星低头,温柔为他理了理被子。无声叹口气。装睡很好,等他们彼此都整理好情绪再来面对面,这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那你继续睡吧。”她看着他缓缓开口。 连月清却以为她要走,握住她手腕一直没松开的手又紧了紧。 她眸子微暗,柔声开口:“我不会走的。” 听到这句话,连月清似乎放心了,握着她手腕的手劲变小,并未松开,长如羽毛的睫毛又抖了抖,眉头不自觉皱起。 他不适合皱眉的……孟小星叹息声逸出唇瓣,忍不住伸出手指替他按平眉头,却不想他扭开脸避开了她。 侧脸对着她,不让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也不让她碰触他。 紧绷的脸像极了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他果然是生气的…… 呐呐收回手,几次看他皱眉她都忍住伸手碰触的冲动,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有些累,她索性脱下鞋,弯膝,手臂搁在床帏上,靠过去头枕着趴下,安静闭眼。 明明很累,却睡不着,她索性睁眼一直看着连月清的睡颜。 爱情是什么?她不知道,像她这种心里同时住着几个人的人估计是没救了…… 迷迷糊糊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头枕着荞麦枕头,身上盖着棉被。 一米多宽的床上空无一人…… 她猛然从半混沌的意识中惊醒,手慌乱摸了摸身侧,发现没人之后,突然颓然闭眼。 他还是走了么? 意识到连月清不愿见她之后,她心情低到谷底,空茫睁眼看着华丽的帐顶,发着呆。 枕畔,还留着他温热的气息,她却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不远处有细微的声响,应该是连月容回来了。她心情低落,拉高被子,任性龟缩起来,不想坐起来面对别人。想起连月清的点点滴滴,有些落寞。 不知他要多久才会原谅她…… “星儿,给我擦擦脸,我看不太清楚。” 是连月清的声音……她什么时候已经恍惚到出现幻听了么?孟小星自嘲地冷笑了下,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乎有些不对,她猛地坐起,看到在窗边借着光线擦脸的连月清,呆在了原地。 “星儿……我又看不见了。”连月清低若蚊吟的声音在房内响起,轻柔的声音中带着细微的颤抖和丝丝期盼。 这时,孟小星才注意到他变白的头发又寸寸回复黑色,她接收到他看过来的无助眼神,愣了几秒,等消化完他说的话之后,她心情突然飞扬,噗噗拉拉像是蝴蝶在心口扇动着翅膀。 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几乎飞奔朝他跑去。离他只有十步远的距离的时候,她看到他眼中还残存的一点点红色未褪尽,突然犹豫起来,停下不敢往前。 “星儿……”连月清还能朦胧地看到人影,探向孟小星的手随着时间的过去也颓然落下。 他带着浓浓的失落低声说:“星儿还是没原谅我么?我……” 他的唇瓣突然被孟小星用手捂住,他隐约能看见孟小星靠近的脸。习惯性伸手摸上她的脸来辨清她的情绪,却触到一片湿意。 “星儿哭了。”连月清的声音中带着包容,伸手缓缓将她环住,像是环住世上最为珍贵的瑰宝般。 孟小星一靠近熟悉的温暖的怀抱,突然抑制不住大哭了起来,哭声嘶声力竭。 “呜呜……我从来没有不原谅你,我是怕你生我的气!” 哭声最大的时候,嘴突然被堵住,哭得纵情的孟小星猛然被噎住,眼睛还在流泪,呆傻朦胧地看着连月清,他的唇还贴在她唇上,她还打了一个咯。 连月清红着脸移开唇,用极低的声音对她说:“别说话。” 怎么了?孟小星眼底写满疑问。 连月清指指窗外,带着她飞身紧贴上面的屋顶。 孟小星这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对,顺着连月清的目光看去。从他们栖身的角度看过去,能隐隐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房间十米开外的窗外探头探脑。 是谁? 不待她细看,外面的人似乎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动作极快离开了。 一串发出诡异声音的骨珠吸引了孟小星的注意力。她暗暗记下,以后要提防那个大祭司。 看了一眼全神贯注听着外面动静的连月清,见他松懈带她飞身落地那刻,她知道人已走远,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印上一吻。 “这是补刚才的。”她偷笑。 连月清瞬间大红脸,嗫喏着说:“刚才只是为了堵住你的嘴……” “我刚才只是想吻你……”孟小星学他说话的方式,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熟悉而陌生的红脸,调皮的蝴蝶又在心里面扑拉翅膀。 有这么一个人,你即便看着他都会觉得开心。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是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就会忘神,不会发现时间悄然溜走。 连月清浅浅笑开,如同一朵白荷缓缓绽放,迎风摇曳,露出美丽。让她挪不开视线。 孟小星视线过于灼热,连月清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始终搂在她腰部的手却舍不得松开。 “星儿,那个巫师想要害你。”连月清想起重要的事情,突然道。 “我知道。”孟小星沉声应道。 她的冷静超乎连月清意料,他以为她没把这当回事,一时急了,连忙道:“昨夜她趁你和二哥未曾注意的时候在外面摆巫术,若非我……” 孟小星食指贴住他的唇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六叔,我先问你,如果我要你也要别人,却不容许你碰别的女子,这样的私心你可接受?”说到昨夜,她就想起自己的贪心,没有办法因为连月清原谅她,就从此当鸵鸟把这件事为空气。 若他说不接受……她就一直疼惜他爱他,直到他找到另外一个女子是他愿意碰的。 连月清皱眉,她心咯噔一下,犹豫就表示这对于他来说确实为难。 她立即后悔自己这样摊开来讲了。好吧~她没有强大的内心玩n个人的爱情游戏。光是连月清一个皱眉的表情就让她脆弱的心咯嘣响了。 她都怀疑,若他接下来说个“不”字,她的心是不是直接崩坏。 “这不是问题关键,星儿……你不能不把自己的性命置身事外,那巫师强大到我也对付不了她,若不是四哥后来出现,我现在估计已经死了。” 他一直是接受七夫临门的,理所当然的接受,她说的他从不认为是一件需要想的事情,可是她的安危他却必须要担心。 这个巫族部落远远没有表象的平静,若二哥都没有察觉到巫师在外面施巫术,可见那大祭司有多强大! 孟小星只知道大祭司心怀不轨,却不料连月清已经和她交过手。 她不放心地上上下下将连月清摸了一遍,甚至还想将他身上的里衣脱去检查,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对于她明显的关心,连月清窝心一笑,任她上下其手,脸上的红晕一寸寸蔓延而下,羞怯的眼神无助闪避。 他小兔子一般的眼神让孟小星只想蹂躏一番,不过现在突然多出了很多事情亟待了解,变狼吃兔子的事情还是等等吧。 “六叔,我很看重我的小命,只是我自己也有看看那大祭司想搞什么,所以才不在意。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如果连你都打不过她就另当别论了。” 这丛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恐怖啊,看来还得好好计划一下。 “星儿放心,我虽然打不过她,但还是会护你周全。”连月清以为她在担心,柔声安慰,那大祭司似对她没有杀心,不过若有必要,他拼死也会保护她。 “我也会保护六叔。”孟小星将感动纳入心中,同样认真回他。 男子与女子比肩而立,分工不同,对爱的付出却可对等。 她语锋一转,突然又嘻嘻哈哈起来了:“不过我是女人,关心最多的是儿女情长的事情,那大祭司暂时不会怎么,我们先按兵不动就行。我最想问的是……六叔,你确定同意我之前说的哈?” 这次因为有希望,心中殷殷期待。 “什么?”连月清思绪跳得没她快,没反应她问的是什么。 “我碰男人了,以后还会碰……这样的我你还要不要?”她昂起头,说的直白且大胆。 连月清皱眉,语气有些不满:“星儿,别用这种语气说自己。”她语气中带着自我讽刺,像是她才是那个瞧不起自己的人。 “我就问你要不要?”她贪心地不想放手,脸皮已经厚到生平的极致。 连月清笑得清风朗月,他准确望着孟小星的方向,轻柔说道:“星儿,七夫临门是宿命,你和我都逃不掉的。早在十五年前我们兄弟几人就抗争过了,但是命运是躲不开的。”他嘴角露出笑容:“这命运我今生今世都不再想逃开,自然早就接受了你不仅仅属于我一个人这件事。” “七夫临门是宿命?”孟小星低喃,发现她知道的实在太少。 “是宿命,你出生一个月后,师父给你算了一卦。”连月清说的理所当然,然后他轻轻皱眉,淡道:“这件事我们没有告诉你吗?” 第八十八章 哦卖嘎! 若非知道面前站的是连月清,孟小星一定会认为说出这话的人是存心想刺激她,吊她胃口。 算卦算出七夫临门,这是哪门子的卦啊。 “穿越的狗血情节果然还是出现在我身上了。这样发展下去,接下来不会是要告诉我,我是什么天命之女吧?”孟小星嘀嘀咕咕了好一阵,想到这些突然被自己雷到了。 “星儿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太小,他听不清楚。一头雾水。 “呃,没什么,突然想吃狗肉了。”顺便撒点狗血驱驱邪!孟小星恶狠狠地想,看着一脸迷惑的连月清讪笑了几声,岔开话题:“六叔的师父是指王爷爷吗?” 她还不知道那精通医术的老头还会算卦呢。 出乎她意料,连月清缓缓摇头,用更为吃惊的语气反问:“星儿不知道我们深山中的师父吗?” 当日她带着小青菜去深山找枣树,应该就是去找师父吧,他还以为她知道了。 “我应该知道吗?”孟小星咬牙,这种“你不是知道吗?”的语气听来真是让人郁闷。 他们什么都不说,她要从何知道。 她不聪明又不好奇心过剩,体力有限也不多动症,更不喜欢听墙角……这样的她要如何知道一些她不曾看到听到的事? 连月清听出了孟小星的郁闷,突然和缓一笑,收起惊讶的表情,暖暖的大手拉起孟小星,柔声开口:“我以为这些事情大哥他们定是告诉过你,不然你怎么会提出‘七夫临门’这四字。原来星儿竟是不知道的么?看来一切真实天意。” 连月清感叹,心中虽还带着淡淡的释然,他有意将一切告诉孟小星,拉着她坐在腿边的长凳上。 这里生活起居规格不高,复杂工艺制作的椅子很少,只有长条板凳和圆方小凳。之前醒来后,他就一个人将这房内摸熟,绣有细密花纹的地毯,木质结构房屋,屋内摆着很多青铜古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一时没想明白到底哪不对劲。 脸部被孟小星细致地用毛巾擦去灰尘,他微微一笑,任孟小星温柔的擦拭,姑且放下心中的疑惑。 她总是大喇喇的,对他却温柔怜爱,她完全不带目的的真心对待让他觉得温暖。 这份温暖他收敛于心,一点点汲取,不想有放手的那刻。 “六叔,从头到尾告诉我吧。”孟小星确认连月清又恢复清俊干净的面容后,从床上取了一件小毛毯披在他只着单衣的柔弱身子上。 连月清浅笑始终挂在唇边,听到身旁凳子微动,确认她坐了下来,他才略一思考,缓缓开口:“我们兄弟七人的师父是爹爹为我们请的住在后山的隐士——深山老人。师父他老人家通晓奇门遁甲,天文地理,制药研毒,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我们七兄弟所学不一,今日本领都是师父因材施教的结果。甚至于小七驯兽的本领都来自师父的真传。可是师父脾气颇为古怪,每年只见我们三次,每次见面都是一对一地传授与考核。他只管将所学一股脑教授,学了多少全凭自己记忆。当时我们因为学不通透,走了不少岔路,多次走火入魔……我的眼睛会如此,实际上与身上寒毒无关,全是因为年少时练功走火入魔所致。师父说这是因为心有执念,执念成魔而致。”他突然脸露出怅惘的表情,这件事情知道的只有他和师父二人,没想到他今日竟如此轻松说出口。 他的执念以前是执于找到抛弃他的父母,现在的执念就是眼前这个一脸担心的小人儿。 执念成魔,看不见所以反而来得清净。 手上一暖,他回报孟小星温文一笑,轻咳了咳继续说:“六岁那年,一向不出现在吉祥村的师父突然摆好挂盘给甫出生一月有余的你算了一卦,说……说星儿命格奇特,注定七凰环抱,连星儿幼年失踪等事都一一算出。他甚至铁齿告诉我们,我们七兄弟就是星儿命定之人,注定与你一生相守。”他突然露出一抹笑容,脸上带着薄薄的红晕,继续说:“师父一直戴面具出现,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连声音都是经过药物处理。所以我们当时听到这般离奇的卦象时,理所当然怀疑说这话的人并不是真的师父,二哥和三哥甚至还合伙试图取下师父的面具确认真假,但是师父武功之高强,哪是他们对付的了的,轻易闪躲开,头也不回消失。他这一躲,我们七人自然知道了真假,我们即便不怀疑师父所说,只不过看着那么丑的一个小孩子,我们七人个个心高气傲,谁也不愿意承认以后会是她的丈夫,更何况七人共享。” 感受到孟小星听到“这么丑的小孩子”时瞪过来的目光,他顿了顿,一脸的无辜,像是在说“我说的是事实。” “不过后来,你异于常人的举动还是吸引了我们的目光。我从来没见过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可以这么灵性。你的眼神甚至是狡黠的。各种大人才会有的表情都一一出现在你的脸上,你甚至还偶尔会吐出一两句话。虽不至于怀疑你是妖怪,但是我们却更为相信师父所说的命格奇特是什么。因为不想受命运摆布,一开始,我们七人默契十足抗拒你任何有意识的接触。你越是聪明,越是讨好,我们越是会觉得命运无处不在,越是想逃开,才会对你如此冷言冷语。更何况,你的出生才让白姐姐离开……那时候,我们几乎将所有的不安和愤怒嫁接到你身上。” 他脸上含着歉意的笑,缓了缓继续说下去。 “爹爹也知道你的特别,对于你就更加宠爱有加,他也一直担心如师父预言,你有失踪那天,害怕你有不测,一直在加固家里的防卫。后来原肆非南华大盗的出现,东漓国皇帝的威胁让他更加提心吊胆,只怕保护不了你,才找上黑皇。这些爹爹未曾与我们商量,等一切发生时我们已无法阻止。你的失踪让我们瞬间如失主心骨。师父这时候再次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突然脸上露出肃穆的表情,孟小星本来轻松听他叙述,见他脸上表情突变,不禁好奇起来。 “你师父说什么了吗?”她忍不住插嘴。 连月清收敛表情,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什么也没和我们说,只是将我们聚集起来,施了最后一次法术,就……仙去了。” “这样啊……”孟小星未曾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始终握住连月清的手紧了紧,无言安慰他。 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师父突然离开,他一定会有些难过。 连月清微微一笑:“师父的离去也是我们提早知道的,二哥青出于蓝,早就算到了有这一天,只是让我意外的是,巫术的神奇远超我的想象。不仅仅可以预言如此准确,还可以让我们看到不一样的画面。” 他突然定定看着孟小星的脸,若不是知道他看不见,孟小星会误以为他专注的视线是真的将她的身影纳入眼中。 被他眼中的亮光吸引,孟小星忍不住问:“可以看到什么?” 连月清没有回答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反问:“星儿,难道你不好奇,我们七人为何时隔十五年还对你念念不忘吗?” 她当然好奇啊,所以对感情一事有那么多的不确定,一直以为他们是在闹她,是在玩她。 不过,他们眼中的情意和动作的亲密却让她越来越沉迷。 这些感情不像是作假,可是若是让她相信他们会对一个当时只有一岁左右的婴儿念念不忘还是很难。即便那时候她表现的有多与众不同,可是任何感情都躲不过时间的消磨,更何况他们当时也是小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四岁…… 难道这是有原因的?孟小星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掉的老高。 “因为我气质出众,魅力无双,让人难以忘怀?”想想都不可能,不过她倒是不介意这样臭美一回接个话。 “呵呵呵……”连月清似是想起了什么,被她的话逗得轻笑。 “当时星儿……确实魅力无双……咳咳”他的脸因为说了谎话不自觉变红,轻咳几声带过这段,他继续说:“只不过我们当时尚年幼,随着时间的过去,星儿的面目就在我们面前淡淡模糊,那曾经的温暖也渐渐遥远。两年后,连我都只记得一片影子。” 那时候他有些惶恐,也有些无力。 他第一次正视人类脆弱的记忆,心中留恋,但是记忆就是会被刷新沉淀。 “那六叔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认出我来?”既然很多东西不记得,那必然不可能时隔十五年,能一眼认出她来。 连月清微微一笑,语气充满感恩:“那还得感谢师傅临终那场法事。我们后来才知道那场法事具有特殊的魔力,每次我以为我要忘记你的时候,曾经与你相处的片段就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一遍遍重演。甚至随着年岁的增长,我们脑中的画面会不断更新,主人公仍是星儿,从小到大的星儿。” 他皱了皱眉,突然有些困惑:“我梦到了星儿在一个路上有小盒子划动的地方,那里面有很奇怪的人,爱躲在小盒子里面说话……星儿每天都穿的很少出门,露出胳膊和小腿,极为暴露……” 他说话突然有些断断续续,像是在回忆,没有注意到孟小星惊讶得张大的能吞下鸡蛋的嘴。 连月清梦到的场景是她在现代的生活场景?哦卖泪滴嘎嘎! 第八十九章 她华丽丽地怒了! “外面不论男男女女都有说有笑,甚至有人当众拥吻嬉戏……”连月清一直在尽力描述梦到的场景,说到这,他突然哀怨地看孟小星一眼,幽幽地开口,说道:“星儿甚至关起门,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小盒子里的人脱衣服……”脱衣服抱在一块亲亲吻吻,夸张至极,就像是就像是……昨晚她和二哥。 连月清低着头,眸子黯然,脸红得不得了,声音低到最后,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他难以启齿的模样勾起孟小星依稀的现代生活的记忆。 她会关起房门阻绝父母的探视就表示她在干什么秘密的事情,不是写日记就是偷偷看小说,或者……偷偷看日本人圈圈叉叉! “别说了别说了!”孟小星忙不迭地阻止连月清继续说下去,他说的小盒子就是电视机,也就是说他梦中看到了她偷看禁片的场景! 噢!让她死了吧!怎么死都可以! 被凉水呛死,被豆腐拍死都可以,就是不要现在这样难堪地脑冲血死啊! 她脸瞬间如火烧一般,偷偷抬眼,刚好对上连月清哀怨的表情,她脸抽了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连月清的脸颊,讪笑不已:“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那只是梦,又不是真的我……” 一说到这,她立即想起一件事,他口口声声说的是星儿,那他梦到的到底是现代的她还是古代的她? 古代的长相和现代的长相又不一样,如果是现代的,那她的来历岂不是早就穿帮了?如果是古代,那古代的她何以会出现在现代场景中进入他们的梦?光是想一想就很头大。 “梦里的星儿确实和现在的星儿长相不一。”连月清凝眉想了想,他们七人梦到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人,无一人认为那不是孟小星。 他想,之所以会如此,不仅仅是因为一开始梦到孟小星小时候的场景,由此产生了联想。还因为他们一入梦,就已经被灌输了“那灵动女子是孟小星”的思想。 至少后来与她相处,她的好吃懒做,吃软怕硬,表面懦懦应好,其实心里骂声如潮……等等一切的行为都与梦中的一模一样,这个都证明了梦中女子确是小星无疑。 若是她知道她是这般来确认她,估计又会吹眉毛瞪眼。 他想到这些,唇畔不自觉逸出笑声。 孟小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突然莫名笑出声,一头雾水,抱着胸盯着他的笑颜,直到连月清察觉到她的目光,被盯得不自在了,她才笑笑地问:“六叔笑什么呢,不会是现在才发现你梦到的根本不是我吧?” 也不知道他梦到她挖鼻屎、偷看男同学洗澡、误闯男厕的各种糗事了了没,反正既然他梦到的是她现代的场景,长相与现在的她不一样,那她绝对是可以摆脱嫌疑的! 想至此,她说话有了底气,不自觉挺了挺胸,努力在撇清自己现代的各种糗事。 “我如此美丽可爱,斯文秀气,又如何会是露胳膊露腿的女子呢。”她嫌之前说的那句话没说服力,又掷地有声地补了一句。 却不料她一出此言,连月清的笑声又冒出来了。 “笑什么?”孟小星瞪他,有些恼羞成怒,却在看到他温软的笑容时,心软没辙,一时间只能光瞪眼。 “星儿……哈哈,星儿确实斯文秀气美丽可爱有余。哈哈……”这话不是连月清说的,而是出自由门口进来的连月醉。 连月醉放声狂笑,凤目染上的笑意光彩动人,一袭红衣不变,虽然蒙上了些许灰尘,却不掩他的万千风华。 “你现在可不就是露胳膊露腿么。星儿别垂死挣扎了,我们会忘了你挖鼻屎,看男子洗澡留鼻血的事情的……”连月醉脸上笑意不止,眼神有些炙热盯着她的裸肩和手臂,同样看到了她脖颈间青青紫紫的於痕——那是一夜欢爱后的痕迹。 他眼波流转看向一旁的连月容。 连月容站在他身旁,眼神阴沉地盯着孟小星和连月清相握的手。 孟小星却没有注意,她听连月醉如是说,知道瞒不住了,猛地站起来,火煞煞地瞪着狂笑不已的连月醉:“你笑这么大声是想被那些土著剁成肉酱么!” 明明知道大祭司有图谋,他们还一个接连一个大喇喇出现,真是找死! “星儿这是在关心我吗?” 连月醉不怒反笑,笑意盈盈款款前行,掬起孟小星一缕头发放在鼻端轻嗅。 “关心怎么给你弄一副棺材。”孟小星冷哼,自他手中抽出自己的发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般妖孽的笑容,她就想毒舌一番。 连月醉微眯凤目,不介意她恶狠狠的语气,脸上笑意更为浓厚,手指有意无意划过她鼻子上的青紫,眼中光芒闪了闪。 “老四,先聊正事。”连月容突然一件兽皮披风披在孟小星肩头,拉住她的柔夷一扯扯到身后,阻挡了他逾矩的动作,淡淡地对连月醉说。 语气虽淡,动作却占有欲十足。 不过孟小星显然不领情,挣开连月容握着她的手,站在他们面前瞪大双眸。 “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预言的事情?”害她傻愣愣地活了十几年,却不知道别人早就连她的老底都知道的一干二净。 “告诉你能怎样?” 连月醉和连月容居然默契十足,毫不知悔改扫她一眼,这样对她说! “告诉我,我就不至于傻愣愣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本来就傻,自然不介意更傻。”再一次,连月容和连月醉异口同声。 这两人何时这般默契了,孟小星吃瘪不已,郁闷地瞪着他们,一双水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牙齿咬得咯咯响,盯着他们摩拳擦掌。 “别垂死挣扎了。”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连月清柔柔地拍了拍孟小星的肩膀,抚慰她吃瘪的心情。 垂死挣扎? 居然连仙子都这么说!她有这么傻吗?虽然有些不事生产,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没有太多建树,也没有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但是也不表示他们可以这么红果果侮辱她的智商! 她华丽丽地怒了,决定揭竿而起,让他们不敢藐视她的智商! “我怒了!”她怒吼一声。 “所以?”连月容淡淡扫她一眼,伸手拉了拉她肩头的兽皮衣,以免她的香肩滑出来。 “所以……不告诉你!”她其实现在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办法证明,所以她决定……呃,暗暗记下,以后一一还回去! “哦。”连月容漫不经心轻应,又替她拨了拨额前的发丝。 真是敷衍!孟小星再次瞪眼,不过再就这话题绕下去,她就是真的傻子了。 “刚才不是说有正事商量吗?现在说啊!”她厚着脸皮,忽视他们三人嘴边纵容的浅笑,硬生生转移话题。 “嗯。”连月醉不看连月容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对孟小星的占有和溺爱,对孟小星勾了勾手指,笑得一脸风马蚤,说道:“你附耳过来,我就告诉你啊。” “切!爱说不说。”孟小星口是心非,明明想知道的要命,还是装骄傲。她双手抱胸,一昂头的动作刚好避开连月容整理她发丝的手。 “大哥和老五被抓了,现在被绑在祭台上。”连月容淡淡解释,说得好像那两人不是他兄弟一般。 “什么?”孟小星学不来他的镇定,再次瞪大双目。 他们二人武功这么高都被抓了,他们怎么还这么淡定啊? “他们会自己想办法逃脱的。”连月清微笑解释,“五哥精通各种奇门遁甲和逃生之术,用绳根本绑不住他。” 其实他不说,孟小星也后一步反应过来了。只不过如果连月风能早一步逃脱,他们为什么不早逃了呢? 绑在祭台上也就是说处于众目睽睽之下,那逃生的危险性岂不是加大? “他们是想用这种引人注目的方式找到我们吗?”她揣测他们的想法,猜测着。 “星儿其实不笨,只是懒得思考。”连月醉笑眼弯弯伸指点了点孟小星的额头,说道:“老五他们确实想借机找到我们,更是想看看那大祭司背后是何人在支撑。” “吸引我们来到这岛上的力量极强,绝不是那大祭司可以做到的。”连月容点头赞同。 “有一个大boss在后面吗?”她想起这两天大祭司打量她的目光总有种在看货物的感觉,有些毛毛的,大祭司似乎无意要害她,甚至对她尊敬不已。 那眼神不似作假,那她偷窥她甚至时时刻刻打量她想要干嘛呢? “博斯?”连月清露出不解的目光,不知道孟小星在说什么。 “就是最高主事者的意思啦。”孟小星向来对连月清有问必答,耐心十足。 连月容将孟小星瞬间柔和的样子纳入眼中,淡淡开口拉回话题,说道:“她身后确实有一个人在暗中操控,并且他还盯上了你。” 他视线扫过孟小星,无言看着她。 “我?”孟小星食指反指鼻尖,瞪大双目。 “嗯。许是大祭司真当你是太阳女神的真身,打算将你献给她的主人。”连月容淡淡解释,他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有些棘手,所以要从长计划。 “敬献神?”这大祭司胆子不小啊! 第九十章 反目? 虽然她并不是真正的神,但是既然大祭司未曾怀疑她捏造的大阳女神的身份,她现在仍是有一定神威的。对于巫师而言,具有这类身份的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大祭司敢打她主意,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身份,一种是她背后那个boss在她心目中地位比神还高。 据目前的状况来看,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连仙子都打不过的大祭司,能当她的boss,那背后之人得要多厉害啊!她隐隐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觉得这次突然被卷入这陌生的巫国,似乎不是偶然。 “今天是这部落一年一度的祭奠典礼,这次被他们逮到的十名外地人都已经被绑在镇妖石上等待明日午夜的祭奠。现在还未到正午,离明日祭奠还有一日半的时间,我们尚且有时间部属如何趁祭奠离开。”连月容拇指和食指下意识地来回磨蹭,边说边思考。 “我们不去救大叔和五叔了?”孟小星一听说离开立即想到还绑在祭台的二人,他们虽说可能自己逃开,可是若发生个万一呢? “不缺傻子去对付那些野蛮人。”连月容淡淡说道,“你救的那个黑衣女人也被绑在镇妖石上了。” “阿楚?”孟小星瞪大眼,连阿楚都被抓了啊!那烈无涯肯定会去救咯。可以也越因为如此,大叔和五叔才更不易逃走吧!他们和烈无涯是敌对方诶。 “星儿,你别忘了小七哦。”连月清心知孟小星没有想明白,出言点醒她。 “你是说七叔到时候会用丛林中的野兽救出他们两个?”见连月清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孟小星不赞同地攒眉,虽然她个人也觉得烈无涯这人城府太深不甚喜欢,但是她还是很看好阿楚和他有爱的感情滴,可不能让他们葬身那些野兽口中。 “七叔在哪啊?”听他们的语气,似乎已经找到连月泉,她左想右想,决定和那小狐狸商量,顺便将阿楚和烈无涯救出来好了。 连月醉闻言一偏头,让她看向门口。 “吱吱。”一个小白球突然窜了过来,咬着她的衣角。 “秃毛,是你啊!”孟小星伸出手拎着小银狐甩开,这只狐狸自从上次她拔了它的毛之后,它就恨上她了,每次都能千里追踪她的气味,然后咬她的衣下摆。 小银狐被甩开,就地打了个滚,缓去下坠的力道,漂亮的眸望着她吱吱叫唤。 “小狐狸,让你找吃的,你跑来这干嘛!”连月泉粉嫩的笑脸探出,风风火火出现,揪着小银狐的耳朵就开始教训。 “小七,你又偷懒了。”连月醉笑眯眯地看着装傻偷吃桌上水果的连月泉,凤目似笑非笑,他手一挥,如火般的广袖划出优美的弧度,一双如玉的手已经揪住连月泉的衣领,将他拎了过来。 满足咬着香蕉的连月泉忽闪着水雾大眼,“小狐狸跑进来,我怕它咬伤小星,自然就跟进来了。” 他又不是专门看门的料,凭什么他们可以进来卿卿我我,说说笑笑,他就得在外面与野兽为伍,让他们对付闯入的黑黝黝的土著啊!不公平。 化愤怒为食欲,他越吃越欢,衣领还被连月醉拎着也毫不在意。 “小星,你也吃。”他吃得兴起,还笑眯眯献宝一般递了一根给孟小星。 孟小星哭笑不得,亏他“百忙”之中还记得留给她一点口粮啊,真是……感动哪! 说真的,她倒有些饿了,醒来后一直没吃东西,没觉得饿,见他吃得欢才发现自己也饥肠辘辘。 还不犹豫撕开香蕉皮,还未入口,那香蕉却被连月容抢了去。 他淡淡摇头,把玩着香蕉似乎不打算还她。 莫名其妙!孟小星瞪他,伸手要抢过来,刚到手,一旁一直猛吃的连月泉突然捂着肚子“哎哎哟哟”起来。 “四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下毒!” 连月醉露出妖媚的笑容,拍了拍连月泉铁青的小脸,轻柔绕心地低吟:“小七乖~以后要听话~” 看连月泉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孟小星瞠目结舌看着笑得风马蚤的连月醉,心中腹诽:这毒蝎子真是六亲不认,谁都要毒一下啊! 汗!还好她没吃!想至此,她感激看了眼抢走她香蕉的连月容。 “小狐狸,咬他。”犹在打滚的连月泉想扳回一城,却不料那只和主人一样习性的小银狐此刻也因为偷吃,抱着小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这场面让孟小星很没义气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 …… 连月容的计划是先找到出海的船,然后趁岛上的人参与祭奠之际离开。那时候,水中巫力最低,船可以靠人力划桨离开。 这样近乎于逃离的方式虽然不错,但孟小星总觉得这不像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他们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没理由会因为几个巫力稍微强大的部落人就落荒而逃啊!更何况,他们还没有找到连月碎呢,这般离开,岂不是没了兄弟义气。 孟小星越想越不对劲,问出口才知道,他们这般不同寻常的行为仍是与他们师父的预言有关。 那预言说是她还会在十六岁生日那天有一场大劫难,七夫反目成仇,她自己则深陷危险。 再过两天,她的十六岁生日就到了,难不成真 七夫临门第25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有劫难? 她是唯物主义者,虽然之前也见识过巫术,但是对于这样铁齿的预言,她是不信的。光是七兄弟反目成仇这个事情就非常不可信,他们七人一直以来打打闹闹,感情极好,对外的时候更是七人齐力,默契十足,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两天突然反目。 可是她不信,其余几人却深信不疑。这就是他们要急着离开的原因。 连一向冷静睿智的连月容也好不松口,非要离开。反正不管怎样,此地确实不宜久留,要对付那大祭司背后的人也要先确保她的安全再说。 不容她多说,他们几个人就已经商定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连月醉去找连月碎了,连月泉守在祭台边上,准备随时作乱,救出老大和老五。如果幕后之人出现,他们三人则要负责拖延时间,引开注意力。 剩下连月容和连月清保护孟小星和安排出海的船只。 孟小星觉得他们太过于小题大做,保护她实在无须两人同时。 “六叔,你休息休息,老挂在房顶累得慌。”她抬头看房顶一抹白色,一脸心疼。 她实在不明白他们何以谨慎至此,现在明明一点危险都没有啊! 连月清手指放在唇边,做出噤声的动作。 孟小星看了看四周,外面什么也没有,刚想说话,一直坐在旁边的连月容突然近身捂住她的嘴。 眨巴着眼,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还是什么也没有,正想拉开连月容捂着她的手,门突然被叩响了。 连月容松开捂住她嘴唇的手,淡然朝门口走去,打开门。 一阵风过,她隐隐听到诡异的骨珠的撞击声。 “呼啦啦~” 这次听着感受不仅仅是全身发麻,心里发怵,脑海中还浮现各种各样如同梦魇的画面。 一道暖流自她背后注入,她才猛地从可怕的混乱的画面中逃脱,额头冷汗涔涔,她看着平静站在她对面的大祭司,她上着褐色短衣,衣服上饰有兽毛和各类骨制品。下身是红色的裳,一双黝黑的赤脚露在外面,脚趾盖蜷起来扎入肉中。 每次看大祭司都有不同感受,有时候觉得她像是严厉的老妇人,有时候觉得她整个人透着睿智的光芒……这时候,她看见她只觉全身发寒。 她压抑全身的不舒服感,对她露出惯有的微笑,谦卑疏远。 “尊者。”大祭司弯腰行礼。 这时候孟小星伸出手,她握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孟小星只觉一阵阴寒从手背传递到心里。 她忍住缩手的动作,任大祭司行礼完毕,在将手隐入袖中,蹭了蹭衣服抹去那股不舒服感。 连月容一直在背后灌输暖流,耳边也若有若无响起他的声音。 “别相信眼睛看到的。” 孟小星确定大祭司没听到他的说话声,估计他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功夫。 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这是什么意思? 她再次鼓起勇气打量大祭司,这大祭司不是真的大祭司还是怎样?只有感觉不对,整个人看着没有差别啊…… 这时候大祭司一双黑亮的眼正在上上下下打量她,见她在看她,大祭司才收回目光说道:“尊者,明日午夜是我们部落镇妖祭神的典礼,所以今日中午有一场采福的法事。” 她不熟练的汉语大概表达的意思是让她现在跟她去做法事。她要带连月容同去,她也以外族人不得加入为由拒绝了。 这是要她一个人去参加他们的法事?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她想起自己不太相信的预言,有些踌躇不前。 这时候,连月容又说话了:“老六会保护你,我趁机去找船。” 听他胸有成竹的声音,孟小星安心了,点点头放心下来,跟在大祭司身后出门而去,一直隐身在屋顶的连月清此刻也随着孟小星的移动,如同影子般离开。 他早在孟小星头上插上一枚细铜铃,跟踪过去完全不在话下。 第九十一章 那一抹落寞 穿过深深古木,周围虫鸣鸟叫,有些许阴森,早春潮湿的空气呼吸在鼻翼间,透着丛林特有的树木气息。 透过枝桠的太阳光在这潮湿阴暗的森林中显得弥足珍贵,明亮的光线投射在交错的藤蔓上,一个一个光斑在满是落叶的地上蔓延开去。 参天古木上长着翠绿的苔藓,这森林资源丰富得连苔藓都是品种繁多,美丽得可爱。 如果身边站着的不是阴森森的大祭司,从未领略过此般风景的孟小星心情会好很多。 “采福的法事在哪举行?”看着一直默默在前面领路的大祭司,孟小星率先打破沉默。 现在这条路和之前所走都不一样,像是在往丛林深处而去。 “社林。距离镇妖石百米开外的地方。”大祭司微微回身,恭敬回答。 镇妖石就是她来到这个地方躺身的圆柱,据说那石被安放在阴阳交合之处,是神鬼共同出没的地方。 她出现在镇妖石顶端纯属巧合,对于那些信奉太阳神的人来说,这却是神在传达旨意,无比神圣。 “哦……”孟小星虚应,她依稀记得镇妖石旁边是一大片桑林,从这边过去确实能近一些。她没有多在意,四处打量周围,记路线的同时在努力回想自己看过的巫蛊之类的书籍。 桑……桑林? 她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个大胆的猜测。 “大祭司,采福是如何进行的?”她以为的采福是安静站在祭台上念个咒,祈求上天保佑之类的行为,但若是在桑林,恐怕她理解的采福在这个巫族部落还有别解。 “采天地灵气,纳阴阳交感之福。”大祭司有问必答,但明显她眼中情绪有了变化。打量之色更重。 社林采福之事,人人趋之若鹜,即便不参与,又如何能不知道。 在他们看来,连月容是跟在孟小星身边通天晓地的巫师,何以巫师知道得那么多,神祗般的孟小星却连采福都不知道? “果然是古老的狂欢……”孟小星听了大祭司的回答,不自觉喃喃自语,被雷的外焦里嫩,立即踟蹰不前起来。 桑木,又叫扶桑树,本意是传说中的太阳树。也是某些巫族的生命之树。在信奉太阳神的巫族,桑树被栽种于神圣的祭台——社边上,所以桑林又称之为“社林”。 一般这类社林是巫族自由性jiao的场所。古人的开放程度令人咋舌。 实际上在宋朝的“chu女贞”之前,古人对妇女婚前的性行为还是相当有接受度的,甚至有人还觉得婚前女子性生活过得越丰富就越受欢迎…… 她终究被宋朝以后的礼教束缚了,一直没看到这般即便是放在现代仍属于“放浪形骸”的狂欢节,所以初闻桑林的“阴阳交感”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更何况,他们信奉太阳神,这“采福”不会采到她身上吧?越想越不放心…… “尊者?”大祭司见孟小星一直在发呆,出声叫了她一下。 “啊?大祭司,说到哪了?”从“阴阳交感”四字之中回神的孟小星也察觉到大祭司的怀疑,她连忙暗敛心神,不慌不忙,坦荡荡直视大祭司问道,将之前之事轻描淡写带过。 “采福之事。采福吉时已到,尊者还是先行去社林……”大祭司微嗅湿润的空气,判断时间过去的长短。 他们这段走得慢,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 “既是桑林采福,那何以我身边的仆从不能跟来。”知道此去要干嘛,孟小星自然不想去,索性找了一处突起的树根屈膝坐下来,随意问起刁难,想着尽量拖延就拖延。 话问出口,她才察觉不对。 就是啊!为什么不让连月容跟上来呢?本来以为是严肃的祭奠不让他跟。可若是桑社聚会,这种集体“欢乐”的场合应该不至于不让他来啊! 想至此,孟小星不禁认真起来,怀疑地看着大祭司。 她这一问,大祭司立即哑言。手指下意识拨弄手中骨珠,发出诡异的声音。 孟小星又是一阵心绪不宁,她未曾退缩,瞪着大祭司的黢黑的眸,提高音量企图盖住那阵阵鬼魅的声音,直言不讳继续问:“大祭司是否预谋不轨?” 她狠狠的目光让大祭司手一抖,手中骨珠发出一阵异响后再也没有声音。 大祭司如同晒干的橘皮一般的脸上划过不安,惶恐低头,沉声辩解:“尊者的仆人身上带血,视为不吉,理应……被祭。” 被祭?! 孟小星瞪大眼,一脸不敢置信。她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料大祭司真的企图谋害连月容。 她脑热之后,瞬间冷静下来。 看着大祭司稀疏的发顶,她暗自思忖,这大祭司对她的恭敬似乎是真的,不然以她如此尊贵的地位,断然不会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 大祭司甘冒“神”的愤怒去处罚连月容只有一个原因——她背后的主人命令她这么做。 那背后之人为什么要害连月容,犯罪还讲究作案动机,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孟小星厉目扫过大祭司,语气霸气凌人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他身上带血?” 居然想把连月容当牲畜一般用于祭祀! 大祭司显然被孟小星这一面吓到了,她没想到孟小星平常亲和谦虚,生气的时候会如同狂风骤雨般厉害。 大祭司心底本就不安,此刻更为戒慎戒恐。不过她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语序,冷静回答:“勒石曾注意到尊者仆人身上衣服的染有班班血迹。” “你不相信我有能力化去那血的邪恶?”孟小星冷笑两声,语气更为凌厉。 身上带血就要夺其性命,这根本就是借口。部落人也会有受伤留血的时候,一般只要巫师念咒化去血腥的邪气即可,大祭司居然以这种理由真的和她杠上了。究竟是什么人让大祭司这么言听计从?她实在好奇。 “不敢……只是勒石会是更好的仆人。”大祭司始终低头,侧面避开孟小星的凌厉刀锋。有意为孟小星换仆人。 这货绝对是故意要气她的!孟小星一向横鼻子竖眼睛,此刻却硬是生生压下波涛怒火,脸上更添冰寒。 她冷哼:“哼!我身边的人由不得你去评价好坏。真想将你绑在树上,让你也体验一次何为人祭的感觉。” 大祭司突闻此言,有些被冒犯的羞恼,黢黑的眸闪动着一丝狠戾。 干瘦的手一直抖,挂在手上的骨珠又开始抖动,发出一阵诡异的声音。 孟小星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脸上扬起一抹娇媚的笑:“这珠子不错,借我看看?” 被孟小星语言惹恼的大祭司扫她一眼,手一扬要甩开她的钳制,夺回被揪住的骨珠,一个细微的落叶扫地的声音,大祭司意识到不妙,想转身攻击,但是这时候已经迟了。 一直尾随其后的连月清翩然落地,点住了她全身重要|岤位,将她的身体定格在原地。 “六叔,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看着昏迷过去的大祭司,孟小星扬起一抹笑挽住连月清的胳膊。 连月清只是笑,脸上又微微酡红,长睫毛如蝶翼般忽闪,每扇动一次,脸上的血色就更浓一分。 孟小星踢了踢大祭司的手,扯下她手上那块骨珠,甩了甩,琳铛作响,没有那股子诡异摄魂的声音,看来她果然施了巫术。 撇撇嘴,蹲下身,又在她上上下下搜出一大堆东西。 其中有一个象牙制成的二指宽的令牌,中间镶嵌着五颗豌豆大小的紫水晶,流动着神秘的光彩。 这东西极为特别,像是出入某地的通关碟一般。 她略微思忖了一番,探手靠近大祭司的脸摸了摸,看能不能撕下人皮面具什么,撕了半天无果,她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连月清一直尽责听着周围的动静,自然没放过孟小星任何声音。 “二叔说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我还以为这大祭司是易容的呢。可是这一搜,发现她不是,所以觉着奇怪。不管了,先把她藏起来再说吧!” 她没发现异常,将从她身上搜下的东西都揣入怀中,她和连月清二人合力将干瘦的大祭司放在身后的几十米高的大树上。 “星儿,我们现在去救二哥吧。”抱着孟小星从树上跳下,连月清柔声问道。 “不用不用。”孟小星笑眯眯连忙摆手,“我们去找四叔。” 说完,她抓着连月清的手就要绕道一条岔路,去往镇妖石方向。 “星儿!” 连月清被拖着走了好一段路才加大声音分贝喊了声,站住不愿意走了。 “怎么了?”孟小星笑眯眯看着他生气时也红着的一张脸,忍不住轻薄的摸了几下他的嫩脸皮。 “星儿!别闹了……”连月清脸红,却又不忍责怪她,抓住她乱摸的手,表情带点认真。 “我们要先去救二哥。那些巫术二哥不一定敌得过。”一向善良的星儿怎么此刻却一点都不挂心呢,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想至此,他不禁又有些黯然。 猛然低下头的他没注意孟小星调皮的目光,她扑哧一笑,晃了晃连月清的手撒娇:“六叔,二叔不会有事的啦~” 见他还一脸茫然,她掰着他修长且洁白如玉的手指,眼睛柔光万丈,歪着头凑到他面前,眨眨眼:“二叔传音入密告诉我说他去找船,可是他一向养尊处优,从来都是命令别人办事的,他会主动揽下找船的事,就说明他找到暗影,有手下可以指使了。有暗影在,他不会有事的。” 她说得肯定,笑容灵动。 连月清只觉得她的脸凑得很近,近距离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芬香,脸红得更不像话,听到孟小星解释,他放下心,淡淡“唔”一声就不敢在说话了,怕泄露自己突然汹涌的情潮。 孟小星见他这般,微微笑开,牵着他的手又往前走去,边走边说:“我们先去找四哥,让他给咱们易容成大祭司的样子,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幕后的人。” 她娇脆的声音与脸上担忧的神色完全不一致。 孟小星语气欢快噼里啪啦说一大串,脑子里却在思考连月容到底会去干嘛?他找到暗影为什么不说出来?他是在提防其他几兄弟吗? 那个兄弟反目的预言他们一个个都很相信,难道真的会像预言那般? 可是她刚才看连月清对连月容的关心不似作假,更何况也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们反目。 她下意识摇摇头,决定不再相信那个预言。 那预言还说她会在生日那天出事呢,后天就是生日了……呸呸呸!已经翘辫子的人的话听不得啊听不得!乌云散去,霉运散去!阿弥陀佛! …… 一棵大树上,连月泉优哉游哉靠着树干啃着一颗冒着异香的红色果子,见孟小星和连月清二人出现,一点也不吃惊。他弯着一双水雾大眼,笑得开心:“我躲这儿,你们都找到了?” 孟小星伸手夺过他腰侧的兜,掏出两个,一颗递给连月清之后,自己咬了一颗才还给他。 “星儿偏心。” 连月泉红果也不吃了,嘟着水润的唇撒娇,一双水雾大眼看着连月清手上的红果。他的吃的一直都不让人抢了说,更何况还是被抢走送人! “少废话。”孟小星多次总结经验,决定自己坚决不要被这小狐狸带着话题跑,连忙单刀直入:“你派秃毛去找找四叔,我有事找他。” 她冲着缩在连月泉衣服内的小银狐挑眉毛,一脸调戏。 那小银狐吱吱叫唤两声,像是不满意她的说法。 “小星星,你把小狐狸当狗使啊?”连月泉眼睛放光,拎出缩在他怀里的小银狐,一脸打量,“秃毛?我考虑让你名副其实一点。” 小银狐瞪大了圆鼓鼓的眼睛,不断挣扎着悬空蹬腿。 “它不就是一只秃毛狗么。”小银狐老是狗仗人势,现在被连月泉拎着,居然又在瞪她! 她好兴致地龇牙回过去,惹得小银狐又是一阵激动晃悠。 “是啊,秃毛、秃毛。”连月泉似乎找到新的乐趣了,揪着小银狐一根长长的毛,满脸笑容地揪下一根。 小银狐吃痛叫了声,委屈的样子极为可怜。 “七叔,别玩了,帮我找找四叔啦,有很好玩的事情哦。”孟小星知道连月泉虽然人聪明,却敌不过“吃、喝、玩、乐”四个大字的诱惑。 “什么事情?”连月泉一张脸火速贴近孟小星的脸,嘴促狭蹭过她的脸颊。 孟小星只觉颊边软软湿湿的触感传来,脸不自觉燥热,她不自在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安静的连月清,他没什么表情,应该没看到。 其实看到了又怎样呢?但是她就是在意。至少她拒绝在连月清面前和另外几人有亲昵动作。 “星儿,你的脸颊好软哦。”连月泉咋咋忽忽,水眸忽闪忽闪,小梨涡盛满甜蜜的笑。 说话间他又趁孟小星突然回头之际,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孟小星下意识猛地一推,连月泉被直接推下树。 一切发生太快,快得只有置身事外的连月清反应了过来,及时跳下去将武功不佳的连月泉捞了上来。 “星儿,你谋杀亲夫啊!”连月泉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亲夫你个头啊!”孟小星直接一颗爆栗赏给他,有些恼羞成怒:“说那么多次了,你快去找四叔啦。” 连月泉摸摸头一直没说,嘟着嘴咕哝抱怨:“早就找去了,哪还等到现在啊。” “那你不早说!”孟小星看他这样子,忍不住又一颗爆栗子敲上他的头。 “我是你叔叔诶!给点叔叔的面子!” 莫名的,连月泉这句抱怨戳中了孟小星的笑点,她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先给点叔叔的样子。” “叔叔”二字她叫的怪声怪气,此刻才发现自己一直在以现代二三十的心态过生活,完全没把他们当叔叔看待,甚至她还老爱摆出大姐头的姿态。 嘴上叫的恭敬,但对于她的意义,大叔二叔三叔……这些就像是名字般的代号,叫顺口了,却不带一点本来该有的意思。 她笑声突然止住,是不是她理所当然的平等而视,所以让他们也忽视了她的年龄呢? “叔叔。”鬼使神差地,孟小星突然正正经经地叫了连月泉一声。按道理,她应该叫他们七个舅舅的,可是怎么一见面她就叫叔呢?连七小表和老头……所有人都不觉得奇怪? 连月泉搞怪地皱了皱眉,发现自己真的不喜欢这突然正经的称呼……那感觉好像他突然变成老头,和她之间横亘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他弯了弯唇,端出自己一贯狐狸的单纯可爱微笑,准备纠正她…… “星儿,别叫的这么正经,我不喜欢。”一直沉默的连月清突然握住孟小星的手,柔声说道。 “啊?好的。”孟小星乖顺应好,任连月清握着她的手,一只空闲的手顺便还替他理了理乱掉的发丝,眼神怜爱。 她确实不应该把这辈分当一回事,不然以后就尴尬了。她现在与连月容有夫妻之名和夫妻之实……好乱! 此刻她完全没注意到连月泉垮掉的笑脸,纠结在紊乱的情路中出不来。 “小星星,我们去找四哥吧!”连月泉突然伸出手指在孟小星肩上戳啊戳,霸道地扳过她的肩膀,与她面对面。 “啊!蛇!”孟小星一回头看到连月泉肩膀上的蛇,吓得脸色惨绿。拽紧了连月清的手,眼睛却瞪着不断吐信子的蛇一动不敢动。连月清的安慰也丝毫没能安抚她惧怕的心。 她最怕这些湿乎乎的动物了!那是一条彩色的在吐着信子的毒蛇,尤为恐怖。 “小乖,以后找你玩哈。”连月泉见她吓得这般模样,笑眯眯拍了拍花蛇的头,那蛇就顺着树干蜿蜒而下了。 孟小星一直瞪大着眼看着小花蛇,提防的态度像是怕它又会窜回来一般。 连月泉嘴角笑意不止,伸长手,趁她一脸呆样,拥她入怀。 连月泉贪恋怀中的香软,嘴角扬起欣喜的微笑,女体出乎意料之外的温暖诶! 被他拥入怀的孟小星也未曾料到一直被她当成弟弟般看待的小狐狸,怀抱竟会出乎意料之外的温暖和结实! 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孟小星一把推开连月泉,手还握在连月清手中,真是奇怪的姿势! “走吧,找四哥去。”连月泉弯起月牙状的眼睛,拍了拍孟小星的头,一副大哥哥的模样。 “戚。”孟小星不屑他这突然正经的态度,拉住连月清的手不放松,飞身下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连月清话突然变好少,神色也变沉重。 …… 没想到连月醉居然是在社林。 社林盛装男女混作一团,花花绿绿,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一身红衣,风姿绝代的连月醉。 说实话,看到他混身在一大堆跳着性感舞蹈的女子之间时,她莫名其妙的愤怒。活了这么多年头,她当然知道这种不是滋味的感受有个通俗的名词叫做吃醋。 她在吃那些女子的醋!瞪着连月醉凤目半眯,酣畅淋漓地与人共舞,她就胸火旺盛。偏偏怒火燃烧的时候,身边还有人在旁边咋咋忽忽。 “哎呀,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脱衣服啊?哦,那男的和那女的吻起来了呢!……” “关你屁事!” “跟我的屁屁没关系诶!”连月泉忽闪着水眸,一脸无辜捂着屁股装宝。 跟这人讲话就不能正常思考,孟小星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现在他们躲在一颗浓密的桑林中,透过枝桠看向不远处的空地。不容易被人发现。其实说老实话,他们这种聚会没有想象中那般放浪形骸。 在激烈的敲击声中,这般热烈表达感情,反而没有猥亵感。狂欢的人群中,彼此看对眼会在周围的欢呼和祝贺声中拥吻亲热,到处是激|情舞蹈的人群,手拉着手赤足穿梭在桑林中,展现出对生命的热爱和一种奔放的淋漓尽致之感…… 在里面没有忸怩作态、没有羞涩、有的只是男男女女恨不得将灵魂融在一块的生命本能发出的痛快呻吟。 她看过一句话说,当一个朝代将房中之事全部捂着怕人看见、怕人议论的时候,说明那个朝代其实房中之事最为变态最为阴暗。 她以前不懂,可是看见如此酣畅、如此理所当然地、如此自然而然地表达感情和欲望的场景时,她觉得自己有一些明白了。 越是透明反而越是健康。“存天理,灭人欲。”这句话历经千年,实际上是不合理的。人欲是生命的本能,正视它比压抑来得更为安全健康。 可是……td,这些道理在她看到连月醉也身处其中之后,她想全部推翻! 现在最想做的两件事,其一,赶走他身边所有的女人。其二,踢碎他的蛋蛋! “星儿……”一旁的连月清扯了扯孟小星的衣袖,脸早已红得像番茄。 桑林中各种销魂的声音让他不安自在,浑身燥热。 “六叔,你不会也想下去吧?”孟小星现在有些火气,受了点刺激,说起话来没了那份柔情。 连月清长睫下凝结着一些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他抬起头带着疑惑的表情像是迷途的小兔子。 “星儿想下去吗?我们走好不好……” 他低声说着,拽着她的衣袖不松手,温柔如他,以为孟小星也要去狂欢桑林中时,同样露出霸道的一面。 “我不去。”孟小星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伸手轻抚他红透的脸颊,却换来他全身不受控制的一抖。 “星儿……”连月清声音有些低哑,无措抬头望着她。 他的眼睛若隐若现有些红色,看来情绪又翻涌了。 孟小星立即收回手,他情欲也被勾起了。这让她不自觉眼睛看向混在人堆中的连月醉。 连听声音的人都受不了,他会控制得了自己吗? “星儿,要不要把四哥叫过来?不叫我就走了!”连月泉刚才看见了一男子提枪进入另一男子,心一阵寒,捧着屁股蛋一个劲地催促着孟小星。 “你不看了?”孟小星白他一眼,脸色始终阴郁。 连月泉连连摇头,“不看了不看了!再看屁股疼!” 孟小星绷着的脸突然露出笑颜,小狐狸也有吃不消的时候啊!她最后看一眼混在人堆中的连月醉,赌气撤走。 “不看了!也不易容了!”她拉了拉连月清的手,说道:“我们走!” “走走走!”连月清和连月泉如释重负舒了口气。光看看和听听就受不了啊! …… 气死了气死了! 她怎么就在乎起来那红衣蝎子了?!孟小星一路上还在生着闷气。一路走都没看路,好几次都踢到树藤。 身后两人此刻也各有心事,或者说欲火难消,都有些心不在焉。 说也邪门,“曹操”很爱到处晃悠,许是孟小星怨念太深,连月醉真出现。 斜靠坐在树根上,依旧风马蚤无限。 他永远含笑的桃花眼笑睇像是吃了炸药的孟小星,磁性的声音带着销魂的尾音:“小娘子在和谁置气呢?” 毒蝎子的声音?!孟小星一听这含笑挑逗的声音,胸间的怒火立即烧到大脑,烧走了理智,烧红了脸。 “你真脏!”伤人的话一出口就无法收回,这三个字配上孟小星鄙夷的表情让前一刻还眼角眉梢带着笑意的连月醉下一刻脸色刷白,瞪大的凤目中含着难以置信、受伤等各种情绪…… “你再说一遍?”轻柔的声音依旧好听,却带着一丝尖锐。 孟小星木着一张嘴,没办法再说出伤人的话,脸上眼底的嫌弃却一点未收。她甚至心中腹诽,这蝎子演技真好,刚才他明明欢欢乐乐混迹于众女人中,现在却一脸没事人般出现在这,连衣裳都整理好了,想当她们没看见是么。 连月醉殷红的唇瓣抖了抖,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头也不回地火速离开了。背影落寞仓皇…… 他怎么了?不至于眼中的受伤痕迹那么重吧?让她此刻心情沉重地喘不过气来……孟小星看着远去的妖红色背影,心微微地疼。 “星儿,你不该这么说四哥。” “小星星,你不该这么说四哥。” 连月清和连月泉异口同声叹气,一脸不谅解地看着她。 “怎么了?”孟小星张着唇,她现在脑子很乱,萦绕地全部是连月醉离开的背影,落寞的黯淡的没有一点光彩的红色…… “四哥五岁时,被母亲接走,一个星期后,他回来了,全身淤青和抓痕,听王伯说,那是被强迫后留下的痕迹……” “四哥从小风姿不同于其他孩子,常常受到别人的觊觎和垂涎,所以他极为讨厌别人碰触他……这些习惯可能与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二人的话让她脑中轰隆隆作响,怎么会这样?那她还说他脏?难怪他会如此落寞难受! “可是为什么他不喜欢别人碰……还会在桑林中……” 她淡淡低语,心一阵阵抽疼,不知道是为了连月醉的悲伤还是为了桑林中的那一幕,眼前早已濡湿模糊一片。 “四哥没有在桑林中啊!”连月泉突然一脸好奇,刚才他将整个桑林看了一个遍,根本就没有看到四哥的身影啊! “没在吗”孟小星愣愣的看着连月泉,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那她刚才看到的是谁?那一举手一投足明明就是连月醉啊,她看了那么多遍,绝不会认错的! “没在!”连月泉举双手发誓!他眼力这么好绝不会看错的! “红衣男子呢?”孟小星还是不敢相信,眨眨眼睛,泪流了下来她也顾不上了。一顺不顺盯着连月泉等他回答。 连月泉意识到不对劲,见孟小星认真也收敛了表情,仔细回想自己看到的。 “花花绿绿倒是有一大堆,但是像四哥这种茜素红是没有的……” 轰隆隆!孟小星又懵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看到的幻觉?那么真实的幻觉……她眼前突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手上挂着的一副从大祭司身上拿下来的骨珠再一次发出异样的响声。诡异,摄魂…… 第九十二章 坦诚以待也是美好! 连月清扶住瘫软下来的孟小星,手搭上她细白的手腕,确认只是邪气侵体后,舒了一口气,咬开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她手腕位置。 缠绕于她手上的骨珠立即碎落,零散掉落在落叶杂草之中。 “这珠子果然有诡异。”他轻语,是他疏忽了,直到她体温变寒才意识到不对劲。 “六哥,你为什么点小星的昏|岤?”连月泉眼尖,看到连月清之前点昏孟小星的动作。 “她的情绪太激动了,容易被邪物控制。”连月清在她袖袋中摸了一圈,大部分是她从大祭司身上搜过来的东西。 纸符倒是普通,铜铃也不稀奇,但是为何她身上还冒着寒气,明显还有东西未拿开。 “她现在好些了么?”连月泉对于这些事不太懂,看了看落满地的||乳|白色骨珠,一阵毛骨悚然。他远远避开这些珠子,绕到连月清左手边,问道。 连月清摇头,犹豫了片刻,红着一张脸在孟小星身上摸来摸去。 “六哥,你摸什么?”连月泉眼明手快抓住他的手,一脸愤懑。 “找东西……”连月清似被捉j在床一般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抽回手,低低辩解着。 “明明是吃豆腐,还说在找东西!六哥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连月泉嘟着粉嫩的唇,鼓着腮帮子,连生气都是萌萌的。 连月清没理会他,手依旧很坚持地继续上下摸着孟小星凹凸有致的身躯翻找着。 她身上一定还带着其他东西,不然她的体温不会这般渐渐冷下去。连体内的脉象都开始发生变化…… 连月清表情有些严肃,手扶在孟小星背部给他灌输内力驱走体内的邪气。 “六哥,你这样很过分诶,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上下其手……”见连月清把他当透明人,连月泉更加不悦了,边说边揽过昏迷的孟小星,因为莫名的气愤也因为他自知他和连月清内力悬殊,所以他几乎用了全力朝连月清猛地推过去。 却不料连月清给孟小星输内力太过于专注,根本没注意到他猛地推过来的手。不躲不闪,肩部狠狠挨了一下,真气因为这突然一击逆流直冲脑部。 始终按住孟小星背部给她灌输真气的手也应反应不及,猝然离开。 “小七,快点住小星全身|岤位!”连月清忍住一口腥甜,脸色铁青双掌往下压抑住在体内胡乱奔腾的真气。 连月泉灵动的水眸转了转,意识到不对劲,连月清说的同时,立即伸指点住孟小星全身|岤位后,抱着全身冰寒的孟小星,心急火燎地问连月清:“六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月清已经原地打坐将真气运行一周天,嘴角溢出的一丝血迹都没来得及抹就迅速切住孟小星的手脉,凝神专注。 触手的冰凉让他脸色越来越黑,这一丝丝寒气像是她整个人被放置在冰窖一般,终究是情绪过激让邪物趁机入体了么? 她的脉象已经紊乱得找不出,神医也回天无力了…… 连月清脸瞬间凝结了冰般冷漠,头发由发梢到发顶一寸寸变白又变黑,眼睛早已是一片赤红。 连月泉看到他这般样子知道不妙,他沉不住气,看着连月清闷不吭声的样子着了急。这次他不敢胡乱推他,只是提高分贝嚷。 “六哥,你倒是说啊!小星怎么了?!”他怀抱着孟小星,早已被怀中那份冰凉吓到,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语气不自觉带着丝焦急和哽咽。 连月清闻言,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神陌生,彻骨的冰凉。一眨眼的功夫,本来还靠在他怀中的孟小星已经被连月清拦腰抱起。 连月泉不禁打了个冷战,眼前赤眸白发的人早已不是他那个六哥了,他又发魔了…… 小星到底怎么了? 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探一下孟小星的鼻息,刚上前一步,腰部就被一阵掌风扫到,整个人飞起,狠狠撞上身后一棵大树,颓然落地。 “噗……”连月泉不堪重击,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再抬眼时,连月清已如一道白影抱着昏迷的孟小星消失在丛林深处。 小星不会怎么样吧?她会不会死啊? 想起那个预言,连月泉愣了愣,水雾迷茫的大眼被越来越多的水雾掩盖,空洞洞的,两行清泪从那“洞”中流出,且越流越急。 他突然趴在土地上,抓着泥地上的落叶毫不顾忌形象嚎啕大哭起来。 一直缩在他怀里的小银狐吱吱交换着钻了出来,漂亮的棕色眸子闪了闪,对着主人又叫了叫,似在安慰他,见他仍是痛哭不止,抬起爪子拍了拍他背。 它柔弱的安慰却起不到丝毫动作,小银狐望着从未如此“大喊大叫”的主人有些慌乱,四周看了看,回头看了眼连月泉又吱吱叫了声,突然掉转头朝着连月清离去的方向窜去。 …… “二哥,我骗了小星,是我害她被邪物侵体的……”连月泉睁着一双红肿得像核桃般的大眼,黑白分明的水眸早已血丝密布,一脸自责憔悴。 连月容正在大祭司屋内翻找,对于连月泉能找到他,他一点都不意外。 比较让他心惊的是连月泉红肿的双眼,和他见到他第一眼说的话。 心猛地跳了一下,他皱紧眉,力持冷静。 “小星如何被邪物侵体了,说清楚。”连月容淡薄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连月泉也知道事关重大,整理了下情绪,将刚才的事情全部叙述给连月容听。他之所以来找连月容,就是因为他精通巫术,期望他能找到办法救小星。 连月容听完皱眉,全身冰寒,脉象紊乱?这反而有点像他当初练琴的症状,可是小星没有练琴,更没有修习什么心法怎么会如此……找不到头绪,他脸上再找不到那丝淡然,带着些铁青。 “你说小星看到了老四在桑林生气了?”他略沉思,想起连月泉见他说的第一句话,盯着连月泉沉声开口:“你也看到老四了吧,何以骗小星?” 连月泉闻言低头:“我确实看到四哥了,不过那时候小星本就伤害到四哥了,我怕以后小星因此不理四哥,伤他更深……所以就骗了她。” 他和连月醉一直感情颇好,自然不忍心一向敬重的四哥被这样深深伤害后,还得不到小星的原谅。 他也颇为不解一向洁身自好的四哥何以会出现在桑林,以前他即便是逛青楼也只是维持一方清净,只看花不采花的啊……虽然不明白,但是他就是下意识出口维护了他。 却不想孟小星会因为自己的自责一时间情绪失控…… 想至此,连月泉更为内疚和担忧。 “行了。带我去找星儿。”连月容深深看了一眼连月泉,将脸上所有情绪收敛,淡淡说道。 “嗯。”连月泉随手一招,一只青碧色的鸟就扑拉由窗子飞进来,停在连月泉横着的胳膊上。 叽叽喳喳叫了一阵后,连月泉神情难得正经地对连月容说道:“往西北方向去了。” 二人同时飞身从窗户跳出,大祭司房内各种古老书籍和书信文字随风翻动着,窗边屋檐闪过一道紫色的光芒,一串挂着屋檐上的铜铃,由内散发出一道紫芒。 …… 热! 冷! 孟小星身体被对抗到极致的冷、热凌迟着,全身一会如烈火炙烤,一会如寒冰?br / 七夫临门第26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冰冰冻。身上所有的筋骨亦随着这一冷一热的极致感受,一会烧成为灰烬,一会又冻结为整块。 她只觉得自己快从人间消失了。 温柔的声音一直在耳畔轻唤。 “星儿……星儿……星儿……” 这声声缠绵般的轻唤让她心生留恋,忍不住想要抗争笼罩全身的黑暗,睁眼看一看这般柔情呼唤她的人。 连月清赤身捰体搂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孟小星端坐在一处悬崖下的瀑布,任急流冲刷,周围水声滔天,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响。 连月容紧紧搂住孟小星的身体,让她不至于被流水冲刷受伤。 体内的真气顺着紧贴她背部的手源源不断灌输到她体内,驱赶她体内的冰寒,调理她紊乱的脉络。 这是他听师父说过的一种极致的救命方式。 悬崖瀑布下的泉是最有灵气的泉,最能抵制邪气。 他将孟小星全身衣物剥尽,让她远离任何可能的邪气,然后以身护住她冰寒的身躯,借助瀑布冲刷的声音来吓退她体内的邪气。 索性他被卷到这岛上时遇到过这个瀑布,不然他也不会知道这小岛上还会有一个这么壮观的瀑布。 这一切一定是天意,所以小星一定会有救的! “星儿……星儿……”他一声声低唤着,希冀以此唤起孟小星的求生意识。 “六叔,冷。”孟小星嘴艰难咕哝,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只是动了动唇,并未发出声音。 水势过猛,连月清没有发现孟小星已经恢复意识,只知道一个劲地给她灌输自己的真气。任暖流充斥她全身。 他早已头脑发黑,身体虚弱,所有的行为全靠一股精神支撑。 孟小星扬了扬眼,想要睁开眼,却被水冲刷得无力。 又是一阵脱胎换骨的火热炙烤全身,她皱眉忍受这彻骨的痛,屈指抠了抠手下的皮肤,希望引起连月清的注意。 “星儿?”大概一分钟过去,连月清总算感受到孟小星的动静,惊喜欢呼,低头看她。 孟小星仍旧紧闭双目,脸上潮红苍白交替。 她微弱的shen吟,唇张了张,吐出两个字:“六叔。” “是,星儿。”连月清红眸闪动着美丽的光彩,握住她的手腕,他诊脉后,脸上的光芒更为动人。 他将她抱起,飞身跳到岸上。 刚跳上去,他一个脚步不稳,眼前一黑,差点没站住。 他强打精神,抱紧孟小星屈膝将她缓缓平放在他脱在岸上的衣服。 再次把脉,这次她脉象平稳,体温也变得正常……甚至体内流窜着一股股暖流,应该是他输送进去的真气起到了作用。 连月清苍白的脸上扬起欣喜,丝毫不介意此刻自己因为输送真气过多,早已体虚力乏。乌紫的唇瓣因为冷而抖动着,微微扬起,咧开一个极致的美丽。 孟小星刚刚睁眼就看到他这个美丽的笑容,心跳和呼吸同时停止,心花朵朵盛放。 她怜惜地伸手摸上他苍白的透着青色的脸,冰凉得不像是他平日温热的体温。 虽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是瀑布下的温暖和体内流窜的真气,却让她大概明白了他的付出。 “六叔,你真傻。也好美。”她拂了拂他颊边的银白色发丝,他纯净的眼眸因为已经变成红色,透着丝妖冶。 连月清闻言清浅一笑,刚想说话,那笑凝结在唇边,整个人猛地栽倒下来,趴在她胸前,全身冰凉。 “六叔!”孟小星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肩头,抱住他温暖着他。 体内真气流窜,她明显感到自己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全身舒畅不已不说,耳清目明,像是传说中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她不及细想,连忙用内力给连月清暖身。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连月清悠悠转醒。 再睁眼的他有了显著的变化,赤色的瞳眸已经变回纯净的棕色,不是没有焦距的瞳眸,而是有神采的棕色的眸。 只是为何他的头发仍是白色? “星儿。”连月清准确抱住孟小星,紧紧地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似要揉进骨血。 孟小星还处于看到他纯净的棕色眸子的怔忡中,被他勒的喘不过气,她也忘了挣扎,心被一种奇异的感受充斥着。 “六叔,你能看见我吗?”她在连月清耳侧低语,推了推紧抱她的连月清,仰头看他。语气里透着小心翼翼、一点点期待和不安。 连月清脸上带着丝迷茫。 眨了眨眼,低头看孟小星,入眼的是一丝不挂的美丽胴体,他脸立即变成水煮的虾子,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全身像是被火烧着一般带着灼烫的热意。 相比他的害羞,孟小星的反应落落大方的很,她虽然也看到二人现在赤裸相拥的样子,但是她更为关心连月清此刻这幅样子。 “六叔,你的眼睛不是红色的也能看见了诶!” 她的语气是兴奋,只是看到没有恢复回去的白发,兴奋又被担心替代。 这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她也不明白。 连月清楞楞地抓起自己肩头的一缕白发,看着孟小星粲然的目光,他清浅一笑道:“是啊,一定是这灵泉驱赶了我体内的魔气,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变瞎子了。” “真的?”孟小星闻言高兴地一把抱住连月清,吧唧几口印上连月清的脸颊,他苍白的脸又染上些许红霞。 连月清手足无措,摆在身侧的双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身体的碰触让他心情激荡不已。 “啊!不对,既然魔气驱散了,为什么头发还是白的?” 孟小星看到他飘逸的白头发,这白发让本就仙气逼人的连月清更为飘逸出尘,美则美矣,可是他年纪轻轻就如此,会接受吗? 连月清愣了愣,这白发是耗尽真气所致,以后恐怕一直都是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何以如此。”他垂首,为自己的谎言感到些微的不自在。他不安捏了捏手指,抬眸看着孟小星:“星儿会不会不喜欢我这般模样?” “当然不会!”孟小星捧着连月清的脸,星眸璀璨。 她柔声道:“我只是担心,这白发未褪去,是否危害你的健康?实际上我喜欢极了你这个样子!” 连月清闻言动容,嘴边的笑容如莲般绽放。浅吟低唱般呓语:“不会有事的。” 他不自觉抬手搂住孟小星的腰,细腻的光滑的触感让他脸上一热。 “星儿,我想吻你。”虽然孟小星曾经对他说过,想吻就吻,可是自从她生气故意不理他之后,他即便想也不敢主动上前,怕她从此以后不再理他。 可是,她现在眼底的柔情那么软和,光彩那么动人,他……可以主动要求的吧? 看着孟小星亮晶晶地笑着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第一次,他鼓起勇气主动捧住孟小星的脸颊,将唇凑上去,啃噬缠绵。 动情处,情难自已。 孟小星伸手勾住连月清的脖子,承接他生涩的吻。 吻一分分加深,情一点点变浓。 也不知谁主动,孟小星缓缓躺在铺着衣服的草地上,深情款款看着局促不安的连月清。 在船上的时候她曾经为他用手解决过一次欲望,此刻她更愿意将自己的身心献给他。 “六叔,看我。”轻而坚定地告诉连月清,孟小星摊开手任自己完全袒露在连月清身下。 她虽然也觉得羞涩,但是她更希望的是连月清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清她的一切。 这是她的私心,将自己完全奉献给他。 连月清起初眼神还有些羞涩,孟小星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般让他不自觉看过去。 这是他从未涉及的领域,陌生而让人心悸不已。 “好美。”不同于男子的身体,美丽得不可思议。 连月清抗拒了羞涩,顺从了内心的渴望,看着孟小星,似乎要将眼前的“风景”全部印入脑海中。 孟小星羞涩微笑,没有退缩,勇敢回望他。 嘴边含笑拉着他的手,将他缓缓拉向她,心满意足。 坦诚相待,竟也是这般纯净和美好。 连月清像是对待细白的瓷器般小心翼翼亲吻她的全身,将所有的美好尽数倾覆。 于这浪涛声中,于这早春煦日之下,他们灵与肉的结合这般坦荡与美好。 …… “怎么会找不到了呢?”连月泉有些气急,往这个方向而来之后,小青鸟就一直原地转悠。 它已经失去连月清的行踪,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的那只狐狸呢?”连月容也有些心急,他占卜厉害,可是一旦事情与孟小星有关,他就没办法占卜出结果,自然找不出方位。 他目前不心急的原因是他深信师父那段预言,知道即便孟小星有事也是在后天,目前还有时间。 不过尽管如是想能安定内心,却不能赶走他内心显而易见浮现的焦虑,问连月泉时的语气也颇为不善。 “也不知道它关键时候跑哪去了,气死了,平日吃喝玩乐跟着紧紧的,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见影子。让我见到它非拔光它的毛不可。” 若是小银狐在身边,他哪还需要找小青鸟帮忙。 那只狐狸的鼻子跟狗似的,找谁都不准,找孟小星却是百分之百的灵。 连月泉越想越气,狠狠一脚踢上身后的一棵树,痛得他呲牙咧嘴。 扯动胸前的伤口,一口鲜血又逸出口。 “你受伤了?”连月容扫到他嘴角的鲜红,问道。 “没事。”连月泉不想多提,被连月清拍了这一掌反而让他好受些,本来就是他闯的祸,活该吃点苦头。 连月容也没多说,看着一直围着上方盘旋的小青鸟,神色一动。 现在他们站在一个悬崖边上,高达数百米看不清下方是什么东西。不过听声音,下面有水流动,轰轰作响,看来是瀑布。 “我们下去。”连月容指指悬崖下面,对连月泉说。 “下去?”连月泉眨巴着眼,这悬崖陡峭得没有一个落脚处,要是下去的时候一个没抓稳,就会直接掉到阎王殿跟阎王做兄弟了。 连月容没再理会他,开始打量这片孤崖。确实没有什么通道可以通往下面。 “吱吱。”一道老鼠一般的叫声响在悬崖边上。一个银白色的影子出现在二人面前。 “秃毛!”连月泉怒火在看到指手划脚的小银狐之后瞬间爆发,不过他与小银狐默契甚深,看它这副样子,立即想到了孟小星。 “跟着它走。”连月容见小银狐已经率先钻进崖边一丛矮灌木,立即下了决定。 这刚好是连月泉想说的,几步迈上,穿过矮灌木。 没想到这矮灌木后面掩着一条石子铺就的小路,尽管陡峭难以行走,但是对于他们会轻功的习武之人来说,这条路却如平地般易于行走。 大概行走了一刻钟,二人听到的轰隆隆的水声。连月容突然停了下来。 “是瀑布?”连月泉见连月容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异常。小银狐似乎觉得任务完成了,已经抱着他的大腿,蹿了几下,钻进了他的怀中。 连月泉无声望着小银狐,小银狐吱吱叫唤,爪子指着前面。 站在他前面连月容面色阴沉,淡茶色的眸子闪烁着隐隐的怒火。 面前的一丛矮灌木之后,瀑布旁边,一对男女正在抵死缠绵。 这画面刺眼刺心,让他本来焦急的心突生熊熊怒火! 第九十三章 妖孽一出,谁与争锋 “二哥?”连月泉也看到了孟小星,心中涌起各种滋味,有放心有释然……但这一切都被越来越多的酸味掩盖。 头撇开,连月泉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酸涩的滋味却一个劲地翻涌。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塞入口中,打算借此中和这不断翻涌的酸味。 “秃毛,你也吃颗。”他手心放着一粒红色的糖,小银狐一闻到这糖果的味道,全身毛发立即炸起来,吱吱叫个不停。 “糖哪来的?”连月泉水雾大眼忽闪了一下,看着手心的糖,表情有些呆滞,一时想不起来。 小银狐早已吱吱叫着,甩着一个毛茸茸的爪子将这糖拍落了。 一直在歪着头思考的连月泉看着激动的小银狐,突然恍然大悟起来,猛然说道:“哦~这是我从大祭司桌上拿的。” 他顺东西的东西一流,特别是对吃的完全没有抵抗力,一到岛上,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吃的。 大祭司的房间自然难免被搜刮一番。 “这不是糖?”连月泉屈指顶了顶小银狐一直嗅来嗅去的鼻子,意兴阑珊地咕哝:“你真当你是狗啊。这是甜的,自然是糖啦。” 即便是毒也没关系啦,反正他被四哥用毒喂大的,现在一般的毒还真拿他没办法。 连月泉想至此,嘴唇弯了弯,又丢了一颗红色糖果丢入口中。 似乎不看不想……真的没那么难受了诶,反正他现在需要糖果! 前面连月清突然往前,连月泉抬头看他,边嚼边无意识问:“二哥,你去干嘛?” “捉j。”连月容冰冷的声音让连月泉浑身被冻得一哆嗦。 捉j? 原本还失意加失落的连月泉瞬间眼睛“噔”地亮了。二哥是小星的原配啊,这是要去捉“j夫滛妇”么? 他终究还是玩心重,有这样精彩的戏码,自己心里面那点醋意那点难过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块布,席地铺着,枕着双臂,就在这石子路上躺下,准备看好戏。 小银狐见他不再吃糖果,又恢复一副笑意盈盈、无忧无虑的样子,也欢乐地跳来跳去,窜出去不一会功夫居然衔着一串红果回来了。 连月泉瞟了眼这芳香扑鼻的红果,心情更加爽快,眨眨眼,养尊处优的玉手指着一旁的瀑布。粉嫩的小口吐出脆生生的两个字:“洗洗。” 小银狐也被他磨得跳脚了,吱吱交换了几声,将衔着的红果甩在地上,抖了抖全身银色的毛发。像是在说,狐狸也是有骨气的! 连月泉白了它一眼,捻起身边一粒红果,衣服上蹭了蹭丢入口中,心满意足吃了够后,他弯眼笑眯眯地道:“我没骨气。” 小银狐见他吃得欢乐,圆滚滚的身子靠到他身旁,也揪着红果开吃了。 一人一狐欢乐的这会时间,连月容已经迈过矮木丛,站立在离孟小星一米开外的草地上了。 连月容淡茶色的眸一顺不顺地盯着火热纠缠的二人,脸色阴沉。 他纤白的手缩到袖中,捏成团,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淡定从容的样子完全被破坏殆尽。 淡茶色眸中二个浓情交缠的身影由清晰变模糊,鼻翼喷薄的气息更加火热。时间一点点过去,草地上的二人都未察觉连月容的到来。 他也未动,盯着他们的眼神却随着声声惹火的shen吟越来越阴寒。 “二哥这不是找虐么,站在那看他们爽……”连月泉看得无味,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终究还是很介意啊! 就在连月泉这么一低头的瞬间,连月容终于动了。 他薄唇紧抿,捏住紫袍下摆利落撕下一截,扬手将一整块布料丢到一米开外交缠的二人身上,紫色的衣袍轻飘飘落在草地二人身上,遮掩了他们赤裸的身躯。 孟小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嘿咻喘着气,扶住连月清的肩头,看到了盯着她的连月容。 她瞬间僵住身躯,呆若木鸡回望那淡茶色的眸子,声音哽住,如刺在喉。 视线由他的眼睛一路往下,看到他空出一截的衣袍,看到他紧握的双拳已经流出一小股鲜血,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盖在连月清背上的轻薄紫衫上面。 滚烫的身体瞬间冷却,脑中一片空白…… 连月清犹在亲吻律动,察觉到孟小星的不对劲之后,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不容忽视的连月容。 “二哥……”连月清一下子就清醒了,处于本能,他的第一个动作不是害羞,而是手脚并用将孟小星搂在怀中,避免连月容看到孟小星裸露在外的身体。 连月容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微笑。 “你们谁可以给我一个交代么?”话出口,他对自己有些不耻,现在他在这干嘛?不是打算从此以后恩断义绝再不留恋,打算潇洒离开吗,怎么现在像是一个嫉妒的丈夫一般在问他们的交代。 他的手不禁捏得更紧了些,脚却像扎根了般怎么也没办法挪开一寸。 淡茶色的眼睛紧盯着孟小星呆愣的脸,内心犹带着小小的期待,希望她说些什么。 孟小星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回望过去,首先看到的是他滴血的手,皱了皱眉,抬头盯着连月容的双眼,说道:“如果你相信那个预言,这么早做准备预防,也必然要接受另外的两件事。” 他敢说他没有因为兄弟反目的预言在提防其余六人暗中做准备么? 孟小星话中有深意,连月容听了浑身一震。另外两件事?七夫临门和后天她的灾难。 二人讳莫如深,彼此都沉默了。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连月容定定看着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 至于另外一件事,他捏捏拳头,毅然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净,早该这么做了。他心绪波涛汹涌,脑中第一次成了乱麻。 “二叔……”孟小星目光始终追逐他的背影,盯着他还在渗血的手,突然扬声唤他。 待他真的背对她停下脚步时,她却没了说话的勇气,只是呐呐开口:“你的手很好看……别伤害它。” 连月容身形僵住,嘴角上扬,满脸讽刺。 希冀越多,失望越大。关心手有什么用?心伤了怎么来补? 手上更加用力,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脚步未曾紊乱,这心却早已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不知道是第几次,他再一次讨厌起莫名其妙的宿命和预言。 看着连月容雍容淡定地离去,孟小星抿了抿嘴,追逐他背影的视线,看到不远处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是连月泉。 看到他雾气大眼中阴郁的神色,孟小星苦笑。 一次云雨之欢,竟惹来了二人的旁观。 “星儿……”连月清轻轻叹息,没有多言,将她紧紧搂住不愿意放手。 刚才的他也是有私心的,这么深深的得到,怎么舍得放手,怎么舍得与其他人共享。 孟小星勉强一笑,靠在连月清的怀中叹息:“六叔,我是坏女人……” 她没办法顾忌每个人的感受,总是随心所欲地让自己一步步深陷,伤害成为必然。 连月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紧紧拥住,头埋在她肩部,轻声说道:“不是你坏,而是我们太多变。” 一开始,他们七人就已经商议好既然要共同拥有小星,以后就七人合理将她“分吃”。 可是随着相处,随着了解深入,他们七人对小星的感情也发生变化。 这独占的感情又怎么容得下分享。即便是再亲的兄弟也没办法共享一个女人。 连月泉躺在原地看着连月容黯然离开,看着孟小星和连月清相拥温存,稚嫩的娃娃脸带着他自己也不曾明了的固执。 他突然站起来,一阵小跑跑向他们二人。 这一次他尚在百米开外,孟小星和连月清就察觉了。孟小星看见连月泉一脸惨白地跑过来,呼哧呼哧哼唧,没有说话,清澈的水眸只是定定看着他。 连月泉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抿紧嘴,火速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他们二人身上,然后背对着他们,嘟气一般硬邦邦说道:“你们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先离开这个岛再说。” 如果照这样下去,兄弟反目的预言就会成真。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小星会有危险?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所以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孟小星捏着尚带着他的余温的衣服,暖暖一笑。 这爱玩爱闹的七叔,在关键时刻做的事情还真是让人窝心。 不再犹豫,抓着衣服想要起身,结果尴尬发现,她现在还和连月清时一体…… 自觉脸一下子就热了,默默退开,不敢看同样脸红不已的连月清,她背过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刚要穿的时候,连月清握住她的手,夺走她那件兽皮衣远远扔开。 “这衣服里面有脏东西。”他皱眉,还没有找到那带着邪气的物件,那衣服还是不碰为妙。 孟小星看了一眼被扔远的衣服,没有多说什么,捡起连月泉扔过来的嫩黄|色衣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再用腰带扎紧。 直到连月清穿好衣服,连月泉都没有转过身来。起初孟小星以为他是为了给他们着装的时间,后来看他身形有些不稳,在悠悠晃动。 “七叔?”她叫了声,连月泉没理她,反而晃得更加厉害,突然他身体硬邦邦朝地上倒去,头朝下往下载。 “七叔!” “小七!” 连月清和孟小星同时出声,孟小星扶住连月泉的身子,他的肌肤泛黑,有些僵硬,似乎是中毒了。 “体内有毒素。”连月清扒开他的眼皮检查瞳孔,水润的黑眸此刻有些涣散,缺少了光彩。 “有救吗?”孟小星问,她眼尖地看到连月泉怀里钻出的小银狐,嘴里叼着一颗红色的糖果。 孟小星摊开手,任小银狐将糖果放在她的掌心。 “六叔,你看看这糖有什么异常。” 连月清凑过来轻嗅,脸色微微变化,他抬头说道:“是甜甜树的果子提炼而成,带有剧毒。小七体内含有多种抗毒的解药,所以这含有剧毒的东西吃了也仅仅是引发头昏眼花的反应而已,只是……他还吃了甜甜树的鲜果,诱发了体内潜藏的毒,有些危险。” 他看到他腰间小袋内散落的红色鲜果,叹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先去找老四,他一定有办法救他。” 又要去找连月醉。 孟小星想起那抹落寞的红色,发现最近她犯下的错误不少。顾不得其他,她捏了捏小银狐的腿,说道:“秃毛,找四叔救你主人就靠你这鼻子了。” 小银狐吱吱叫着,拍着胸膛,像是在说:“包在我身上。” 它逗趣的样子,若是平常,孟小星肯定又会哈哈大笑一番,不过她此刻完全没有心情,扶起连月泉,发现连月清坐着不动。 她好奇看过去,挑眉无声问。 “我现在内力尚未恢复,反而会耽误脚程。”他掏出连月泉腰间袋子里的一个红色瓷瓶,拔开软塞,将红瓷瓶递到小银狐鼻尖,让它闻了下说道:“这是老四身上最爱用的凝露香,你按着这香味追过去。” 说完,他又捏开连月泉的嘴,将一粒黑色药丸塞入他口中,才冲着孟小星微微笑道:“这药丸可以稍微控制他体内的毒素,你快去找老四,我先去镇妖石那找大哥和老五。” 孟小星闻之有理,重重一点头,轻而易举抱着连月泉,飞跃离去。 自从醒来后,她体内内力充盈,想是武功精进了不少。 连月清看着她渐渐远去,抓起自己的白发看了一眼,自己的功力全部散去,没个十年八年恢复不了了。看来得先把这头白发变黑,不然骗得过小星却骗不过其他人。 他提步前行,没走几步,突然踢到一个东西,一道紫色的光闪过眼眸。 他心中一动,挪开脚,弯下腰,将一个两指宽的小令牌捡了起来。上面点缀着细碎的紫色的水晶,似有水在里面流动。 这就是那邪物!连月清眼神一寒,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在上面,口中喃喃自语,那紫色水晶的光芒渐渐褪去。 连月清见它的邪气被破坏,扬手丢到一旁的河水中,不再理会。 他没看到的是,那暗下光芒的紫色水晶在空中划过一道妖异的色彩,落入水中反而光芒更炙。 …… 连月醉在河水的下游不断擦拭着身体。 他不脏,只是想洗澡而已。他嘴角尽量含着妖媚的笑容,任自己的双手狠狠搓着身上的皮肤。 直至奶白色的身躯被搓得泛红,他仍是嫌弃。 不再回避脑海中反反复复回荡的“你真脏”这三个字,他颓然松手,猛地一头扎进水中,闭住呼吸随着水波漂流。 直到肺中空气消失至无,他才从水中站起,呼吸新鲜的空气。 长长的睫毛沾上细密的水珠,阳光照射下来,折射出斑斓色彩。连月醉一扬凤目,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骄傲挺身而立。 他就是他,他从不曾因为任何人的言语而轻易看清自己。 连月醉经过早春冰冷的河水刺激,突然冷静下来,回想孟小星当时的眼神,鄙夷中带着浓烈的愤怒和嫉妒……她对他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甚至记起连月泉不断在给他打眼色,这意味着什么? 连月醉不再多想下去,往前走要上岸而去,打算回去找孟小星问清楚。 脚下一阵刺痛,他凝眉,弯腰,伸手探入水中,一个点缀这细密紫色水晶的令牌扎痛了他的脚板,他看了看这令牌,触手冰凉,透着一股邪气。 他一向喜欢这种阴冷的东西,在水中洗涤了下,将它拽入手中。 上岸,发现脚板被扎了一个针眼大小的洞,微微渗出血水。他未曾在意,快速着装,穿履。 转身,他飞速往孟小星住的小木屋而去。 他希望她此刻已然回去,他必须找她问个清楚。 …… “四叔!”经过桑林的时候,孟小星看到一袭红衣款款而动的连月醉,连忙高呼出声。 桑林内,人语声欢闹声不断,没人注意到这桑林之外。 孟小星闻到连月醉身上奢靡的女人香,忍不住皱眉。连月泉说他没在桑林看到他,她信了。可是此刻在桑林外逮到他,该做何解释? 连月醉款款转身,他神色淡漠,桃花眼晶亮,带着勾人摄魄的神秘。孟小星觉得他有些不对,以为他还在生她的气,按捺下心中的不悦,她低头为她的口不择言道歉:“四叔,之前那样说你,对不起。” 她见连月醉桃花眼带着勾魂的笑意看着她,一时迷糊,盯着他的眼睛挪不开视线。背上的重量让她刹那间回神,她立即一脸严肃拉住连月醉的手,说道:“四叔,七叔中毒了,你快看看。” 连月醉淡淡扫过一眼孟小星,手搭上连月泉的手腕,脸上始终带着神秘的微笑,他轻言细语低吟:“甜甜树的毒?” 孟小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见连月醉问她,她全身一哆嗦,立即回神,连忙点头。 她抬眼看连月醉,他脸上神秘的淡淡的微笑好像是连月容的表情,不是他的雍容,却自带一股摄人心魂的妖气。 连月醉扫眼看她一眼,从袖袋内掏出一个细瓷瓶,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捏开连月泉的嘴,让他服下。 这时候,孟小星才发现,他虽然仍是一身红色,但是这红色确实有些暗沉的红,像是一件染血的红衣,不像是以前穿的红得像火一般明媚的红色。 她忍不住抬头再打量了一下他,桃花眼,墨发,心形的脸,殷红的唇……确实是连月醉。 孟小星摇摇头,为自己突然多出来的疑心讪笑不已。 偏过头关心地看着连月泉有些苍白的样子,孟小星决定不再多想。 “四叔,七叔没事吧?”她语气中带着很深的关切,连月泉一向笑得没心没肺,她还从没看过他这般没生气的样子呢。很是不习惯…… “没事。”连月醉低沉回应,盯着孟小星,桃花眼中神秘的光彩再次流动。 孟小星盯着他的眼睛,神思恍惚。心中关于他声音的过分低沉的疑惑也瞬间被忘光。 连月醉缓缓勾唇,殷红的唇瓣弯起夺魂摄魄的弧度,让看者心碎。他对着孟小星勾了勾手指,宽大的红色广袖下,一个紫水晶镯子透着妖异的光芒。 “走吧。”他轻哼,呼出的气息中带着一股诱人的花香。脚下微动,身姿款款往前走去。 孟小星木讷地点点头,还背着连月泉。 跟在连月醉身后,像是中了邪一般,缓缓往前一步步挪开。 一只小银狐始终拽着孟小星的衣角,毛茸茸的爪子始终刨弄着孟小星的衣服,漂亮的大眼中带着深深的不安。 孟小星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人小银狐在她怀中不安份地乱动,对于它“吱吱”的叫声更是充耳不闻。 小银狐急了,长着一张嘴对着孟小星咬去,还没咬到,就被一股寒气震住不敢动弹。 连月醉停下缓缓前行的步伐,回身看到这只小银狐,伸手抓住它的脖子,唇边凝结着危险美丽的笑容,像是极为自信的猎人看着猎来的小宠物般。 他眼中神采流动,小银狐在他的纤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下全身发抖,银色的毛发炸起,不安地缩成一团看着表情呆滞的孟小星和依旧昏迷不醒的主人,垂下的眼睑。 强大的危险,让它这只灵兽也不敢轻举妄动。 第九十四章 素灵 连月醉在前面领路,穿过桑林,往欢闹的人群中款款走去。他抱着毛发炸起的小银狐,纤长的手指穿梭在它细软的毛发中,脸上始终挂着神秘迷人的微笑。 身姿款款而动,红色的曳地长袍勾勒出极致的妖冶。 他一走进桑林中间,那群原本还在和其余男子火热拥吻的捰体女子立即欢呼雀跃起来,她们一个个簇拥过来,隔着连月醉半米的距离将他围成圈,成众星拱月状。 连月醉勾起迷倒众生的微笑,似乎颇为习惯这样的簇拥,他脚下未停留半分,依旧一边顺着小银狐的毛发,一边款款往桑林最北方位的一个搭高十余米的石台走去。 围着他的丰满女子极尽诱惑之能事,一路走还不忘一路搔首弄姿,展示自己妖娆火辣的身材。但是连月醉不开口,她们没一个人敢越过那半米的距离去碰触他。 围着连月醉跳着火辣的舞蹈的裸女越来越多,桑林内一阵狼嚎,那些健壮的男子下身裹着简易的兽皮衣也围了过来,桑林内鼓点再次敲响,热辣的气氛燃烧了全场。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开始舞蹈,男男女女的身躯摩擦,带出火辣的气氛。 这热闹气氛下冷静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被众人包围在中间的连月醉,他始终挂着神秘的微笑,从容行走的速度没有因为人群挡在前面减缓,也没有因为前方视线被挡而偏离了前进的方向。 他几乎是一条直线往十米高的石台而去。 另外一个人则是孟小星。 孟小星目光发直,跟在连月醉后面,形影不离。即便周围人火热舞蹈着,她仍是一副呆滞的表情,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人群太过于混乱,将一直笔直往前的她挤开,她仍是目光发直看着前方,绕过挡在身前的人坚定不移始终跟在连月醉的身后。 有时候面前挡的人实在太多,她就会拍出一掌,用掌风为自己辟开一条路来。 掌风凌厉,呼呼作响,虽不至于伤人,却能将人弹开十米开外,很快,她和连月醉之间这段距离就被清场了。只不过这段距离很快又被人填满。 男色当前,色女永远是挡不住的。食色性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那些热情的部落女子,任孟小星掌风再厉害,她们依旧锲而不舍。始终挺着高耸的胸一拨拨围在连月醉身边。 与色女定律相对应的就是,看到美女,男的是会变苍蝇的。 孟小星长得本就倾国倾城,加上她的皮肤莹洁白皙,与部落那群棕黄|色皮肤的女子不一样,所以即便她穿着衣服,在部落男子的眼中仍是有致命的吸引力。更何况,她身上只穿着连月泉那件鹅黄|色的外套,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不仅没有起到应有的遮羞的作用,反而露出她大片白皙诱人的肌肤,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 孟小星的头发在瀑布下被冲得乱成一团,锁骨上那描画的太阳图案也早就被洗干净,这桑林中没有一个人认出她,她太阳女神的身份对她现在一点帮助也没有。 越来越多的男子意识到孟小星的存在,渐渐桑林中出现了两个包围圈,包围圈内是场内两个最镇定的人。 不过与女子的包围圈始终维持半米距离的情况不一样的是,男子包围圈越来越小,这些部落男子的手离孟小星越来越近,眼神也越来越炙热。 一开始围着她的那群部落男子还忌惮于她的掌风,但是随着时间过去,他们已经摸清楚她的行事规则——只要不挡住她前面的路,她就不会动手。 几个壮年男子一使眼色,合力将她背上的连月泉扯下来。 始终趴在孟小星背上被她背着走的连月泉仍处于昏迷不醒之中,连月泉被他们一把揪开,随意被丢在一个角落。 孟小星毫无察觉,依旧维持着背缚的姿态,右手隔空横在背后,左手拦在前面拍掌出去开路。 表情木讷,眼神呆直的她透着一股子惹人摧残的可怜姿态。 围在她身边的众男子开始心痒痒,一个仅有一米五几的皮肤黝黑的男子露出猥琐的一笑,钻过前面挡着的人,伸出拉住孟小星衣服上的腰带,用力一扯…… 孟小星的衣服没有了腰带的绑缚,露出胸前一片白肉,酥胸若隐若现。 连月醉这时已经登上了高台,始终围在他身侧的那群女子候在高台五米开外地地方,集体跳着带有极强暗示性的舞蹈,竭尽全力诱惑连月醉看过来。 连月醉连眼神都不曾瞟来一眼,目光投向远方,看到孟小星的腰带被扯开,他眼神一闪,带着些寒意。 那群体型壮硕的男子眼神个个变得炙热,那矮个子猥琐的男子甚至流出了口水,滴了出来。 孟小星却完全没有察觉般,有人挡着她的路她就挥掌逼退,即便一挥掌会扯动身前的衣服,露出更多裸露肌肤,她仍是毫无所查……至于站在她旁边的男子盯着她胸部看,她更是完全没动静,甚至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连月醉看着孟小星,没有动,脸上莫测高深,隐隐带着丝期待…… 直到她的酥胸半露,露出诱人的弧度后,矮个子猥琐男伸出手要抓她的胸……他终是耐不住,身形微动,一眨眼的时间就飘下了高台,一道影子般往孟小星飘去。 足尖点上矮个子男的,他捞起孟小星抱入怀中,又以光速飘往高台。 事情发生的太快,在场所有人都没看清,孟小星就已经被拥在连月醉的怀里重新回到了高台之上。 所有怔忡间,只听一声惨叫,矮个子男的,脑袋从中间崩开,像是西瓜一般被分成两半,掉在地上。 脑浆和鲜血四射。 “安东。”所有人见到此情此景,闭眼高声呼叫一声部落语言,表情肃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不论男男女女,场上所有人都朝拜连月醉方向,眼睛再也不敢四处瞟动。之前围着孟小星的那群男子壮硕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有几个壮汉身下一片濡湿,显然已经尿裤子了。 勒石赤身捰体匍匐前进,高声呼道:“天神饶命。” 他这一声呼叫之后,桑林内所有人也跟着呼叫,一声高过一声:“天神饶命。” …… “四哥。”连月清脚程颇慢,他穿过一丛树林的时候,远远看到飞驰而过的一道红色影子,连忙叫了一声。 红色影子一闪而逝,连月清以为连月醉没有听见,摇摇头,直叹命运戏人。 没想到孟小星他们专门去找他没找到,反而被他在这儿看到了。 还好连月泉那毒性传导得慢,尚有些时间。 “老?br / 七夫临门第27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老六。”连月醉记得孟小星当时是和连月清在一块的,所以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即退回来找他。 看到了一身白衣,有些落魄的连月清,却没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他凤眸闪过丝失望,立在连月清面前,注意到他些微的不同,皱眉问道:“你的功力散失了?” 连月清点头,不打算多做解释,轻声绕开话题:“你这么急急忙忙是去干嘛?小七中毒了,星儿正带着他到处找你呢。” 连月醉听闻连月泉中毒了,脸上浮现一丝惊讶,他喂了他这么多毒和解药,他还能中毒。 “谁叫他好吃。吃点苦头也好。”聪明的他立即想清楚是什么情况,恢复镇定,说道:“他们去哪招我了?” 连月清指了指西北方向,心下疑惑,他故意给小银狐问了凝露香,怎么它连方向都没有找对。小银狐若是知道连月清想的是什么一定会吱吱抗议:“你们还真把我当狗了?” 不过它现在全身抖个不停,根本不会听到连月清的心声。 小银狐一脸惊恐地看着十米高台下跪成一地的男男女女,全身冰寒,即便一只温暖地手时不时在抚顺它的毛发,它仍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冷了?”连月醉……哦,不,他不是连月醉。下面姑且称他为妖孽男子。 神似连月醉的巫族部落的天神,低头弯唇看着小银狐,桃花眼亮晶晶似乎饱含着对它的情意。 小银狐咕哝了一声,僵着小身体,不敢乱动。 “哈啾~” 一个大大地喷嚏平地响起,孟小星的口水喷了妖孽男子满脸,妖孽男子眼神冰寒看了孟小星一眼,孟小星依旧是衣服眼观鼻鼻观心的木讷样子,对自己已做的事情毫无察觉。 “真好。”妖孽男子嘴角含笑,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好,他突然松开抱住小银狐的左手,搂在孟小星腰侧的右手紧勾,拉她入怀,空出来的左手毫不客气当着桑林数百人的面探入她的衣服中。 孟小星脸色依旧未曾变化,连眼内都未起一丝波澜,像是死了一般。 妖孽男子手带着磨人的力道和速度慢慢往下游移,若是有一点点女人应有的悸动,她不会没有一丝反应…… 男子的眼睛始终锁着孟小星的脸,注视她的表情,期待会看到些微变化。 但是另他失望的是,孟小星依旧是一张平板的脸。木然地看着前方,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黑白分明的双眼澄澈的像是一汪湖水。 明明知道,她是被他摄了魂,不可能有反应。但是他还是期待她会有所不同,她的表情会有些变化。至少露出她神采飞扬叫他“四叔”的样子也可以。可惜没有…… 妖孽男子有些兴趣索然了,他带着神秘光彩的凤目从她的胸前撇开,盯着她细嫩美丽的娇颜看。她木木的眼神,呆呆傻傻的样子竟然勾起他莫名嗜杀的心,一时竟然挪不开视线,一双手只想狠狠掐住孟小星的脖子,然后吸干她全身的血液。 心突然狂跳起来,妖孽男子捂着胸口,突然把孟小星一把推开,神情森然。 孟小星突然失去了支撑地力气,被他甩倒在地,侧身躺着。 长长的黑发掩去了木然的表情。 妖孽男子不再看孟小星,噗通狂跳的心慢慢恢复正常,他嘴角神秘的微笑突然带着嗜杀看着桑林内趴伏着的男男女女,眼中一丝暗沉闪过。 他们还在高呼着“天神饶命。”,他竟然在这听惯了的口号中感受到了厌烦。 他倏地转身,打算就此离开,随他们叫去。 但是看到犹趴在地板上的孟小星时,他突然改变主意,将孟小星拎小鸡一般拎起,不带一丝感情地将孟小星搂在怀中。 “子民们……”他轻轻开口,声音融入那片高呼饶命的热浪中,奇异的是,这样的声音,下面每个人也像是听到了一般同一时间停止高呼的声音,齐齐看向妖孽男子。 妖孽男子微微一笑,突然低头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上孟小星的红唇。 “啊!”底下所有女子几乎是同一时间尖叫出声,站起来高呼,像是妖孽男子这一吻给她们打了鸡血一般。连刚才还匍匐在地的男子也纷纷站起来,将所有的女子围成一圈,开始舞蹈。 “天神!” 一个老妇突然站在上高台的台阶上沉声叫妖孽男子,犹在欢呼的众人这才注意到这突然出现的人——大祭司。 妖孽男子冷硬地抬头,殷红的唇扯出一个弧度,一滴鲜红的血从唇角滴落。他松开抱住孟小星的手,任她软软的躯体从怀中滑出。 他伸手擦了擦唇边,洁白的手指染上一抹血红,他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深邃神秘的眼露出兴奋的光彩。 她的血真是鲜美。 瞟了一眼地上软趴趴躺着的孟小星,他寒声对大祭司说道:“大祭司,你来的正好。接下来的事情为我安排。” “是,天神。”大祭司低头答应,眼尖看到男子要离开,她连忙出声唤住:“天神,我没能将太阳女神带过来。她……不见了。”她一醒来就朝这边而来,怕天神久等。 “嗯。”妖孽男子轻哼一声,没有多加理会,走了几步,突然回身想交代几句,却看着孟小星翻了一个身,突然露出一抹兴味地笑容。 他本要离开的身形顿住,掉头走到孟小星身边,弯腰掬起她一抹带着芳香的黑色发丝,轻声低语:“我要带她走。” 大祭司闻言再也顾不上礼节,突然啪地一声跪地:“天神,这是您选定的素灵,必须等到血祭开始之后才能享用。” 男子突然露出一抹妖冶的笑,望着躺着的孟小星,突然低头咬住她的脖子,森然一笑:“我会等到明日血祭之后才吃她的……” 说完,他伸出舌头轻轻舔过孟小星的脖子。察觉到一个细微的颤抖后,他满意地笑了。 犹跪在地上的大祭司一直看着男子走后,犹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天神一旦选定素灵,就会无法控制自己,若是血祭之前就破身必定遭天谴,道行毁于一旦……”她喃喃自语,越想越觉得不安,但是既然天神信誓旦旦地保证,她也无力阻止。只能祈祷灾难不要降临到车边族身上…… 孟小星埋首在妖孽男子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刚才她那么多屈辱都忍过来了,最后居然因为一只钻进鞋里面的蚂蚁而破功。 她越想越悔,可是现在根本不是后悔的时候,而是想办法逃离这个危险的男子。 他为什么会和连月醉长得这么像呢?举手投足间的妖孽比连月醉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她看到他之后都毫不怀疑。 若不是他向她催眠摄魂,她恐怕都不会发现他不是连月醉。 她是不怕催眠摄魂的,因为以前就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所以他一催眠,她脑中立即反应清明了。 不过自从体内多了一股真气之后,她的感觉更加敏锐,察觉到面前这个男子根本不是她打得过的。她心里猜测他是大祭司身后那个人,就打算将计就计任他摆布,找时机逃走之外,再探探他的目的。 谁知,这人居然将她带回去桑林。想起那群男子恶心地围过来的感觉,她现在仍是全身恶寒。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这男子在怀疑她,就知道他会将她救出。 凭着这份笃定,她一直忍受着他的试探,终于觉得他放过她的时候。却不料他突然当众吻她。 大祭司似乎没有认出她来,这让她微微放心。不过大祭司说这男子选他为素灵……让他血祭之后吃她? 明天确实有一个祭祀,那些流落在这个岛上的人和大叔五叔都被沦为祭品。 不过,什么是素灵? 他的“吃”到底是什么?唇瓣还在刺痛,他居然咬破她的唇,狠狠吸了她的鲜血! 这个人奇怪地全身妖异,让人全身发寒。现在让她更为害怕的是他带了些戏谑的声音,他发现她其实是清醒的了吗? 因为不确定是不是自己那一动让他看见,才引得本要离开的他回来,所以她现在只好继续装下去。 不过这次她确实不敢笃定……这个人身上充满变数,让人把握不住的变数,她甚至隐隐猜测,她的劫难不会就是这个男子吧? 第九十五章 不同寻常 其实她一直不太相信预言,即便是再伟大的先知也没办法预知未来。不过她更捉摸不准人心和人的下意识,所以尽管不信预言的力量,却不得不去提防。 因为一旦预言出现,相信的人就会下意识促成预言中的事情发生。比如:兄弟反目。 连月容提前保存实力,这不代表其余六人没有二手准备……一旦他们已经认定兄弟反目是必然,这件事就会发生。 内心的力量是强大的!人下意识的行为是可怕的。这就是为什么宗教可以历经千年不衰,因为它的心理暗示让人们可以心安理得地活着。世上的对与错本就没有那么分明,很多现在看来是不应该甚至是荒唐的事情,在宗教的允许下就会被做得理所当然,甚至不做反而是错。比如刚才的桑林活动。催眠其实就是一种控制人意识的行为。 孟小星闭着双目胡思乱想,脑中盘旋着男子那双眸子,盘旋着那个让她生疼的吻,盘旋着男子殷红嘴唇上的血……为什么他会长得和连月醉如此地相似呢? 她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连月碎自从上岛之后就从未出现过……连月碎和连月醉是双胞胎,虽然气质不一样让她能轻易辨清他们二人,可是若连月碎有意学连月醉的神态和作风呢?估计会是一样的吧…… 这个和连月醉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会是财奴连月碎吗?其实不仅仅是连月碎……连月醉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她现在并不知道连月醉去哪了…… 她设想了这种可能后,内心突然像是有几十只跳蚤在跳一般,马蚤动不安,她急于睁开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男子一番,但是理智告诉她,要冷静!即便看到了又怎样?有时候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她脑中不断肯定否定,肯定否定…… 最终她一口咬定:不可能是连月碎的,他才上岛,以刚才那些人对男子的狂热崇拜态度来看,这不是一天两天培养的恭敬。 更何况,连月碎不会巫术,不会催眠,没有这么妖孽,也没有这么深不可测的武功……孟小星想了各种他不是连月碎的可能,躁动的心慢慢冷静下来,后背却仍是冒出一层冷汗。 她调动全身感官,确定身上没有异样视线的时候,才敢微微睁开一条眼缝,虚睨了一眼看了下四周又赶忙闭上。 仅一眼,她就被吓得够呛。 他们现在没有在地上行走,而是行走在一根胳膊粗的悬空藤蔓上! 二十多米的参天古木是连接这些藤蔓最好的支撑,此刻男子就抱着她在离地将近二十米的高处行走。 她不恐高,怕的不是这个高度,而是这男子愈加深不可测的武功。 这藤蔓软而韧,抱着一个人走在上面,即便轻功很好,不至于晃动,但是也会在走动的时候随着藤蔓的弹力和高地变化而忽高忽低。 可是男子完全如履平地,始终不疾不徐踩着藤蔓往前。他脚下的藤蔓也绷得笔直,完全没有被压弯,像是里面被灌注了钢筋水泥一般。 她忍不住又睁眼多看了几眼,看到越来越密的从林时,心中更加寒冷。 小银狐被她故意留下,去救仍昏迷在桑林的连月泉了……这意味着她若真的想逃,就没有一点外援,完全靠自己了。 她现在身上穿着连月泉的外套……等等,他的外套衣兜里面反而有最多的东西! 她现在不敢轻举妄动,怕引来男子的注意,她打算找一个时机看一看她现在身上带有多少可供她逃生的工具。 感觉身下颠了一下,然后她听到一个门吱呀响的声音,还没来得及细想,她就被狠狠丢在木制的地板上,额头因为猝不及防,狠狠磕了一下,眼冒金花。 她心中暗骂三字经,借着头发垂在眼侧的空档微微睁眼,打量周围。 这是一个简单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的木屋,窗边枝叶繁茂,看来是搭在树上的屋子。 红衣男子背对着她站立,缓缓褪下衣服。 孟小星心跳如雷,他所谓的“吃”是和她发生关系吗?可是听大祭司带着惊恐的语气,似乎不在血祭之后动她会有什么恶果。 他不管吗? 孟小星的手慢慢探到衣服的袖袋,摸到一个有些尖锐的东西,是一个薄如蝉翼的水果刀。她此刻都顾不上吐槽连月泉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依旧躺在地上,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一边盯着红衣男子,一边慢慢抽动水果刀,准备男子有所动作的时候,她能给出致命一击。 红衣男子仍背对她缓缓褪去衣服,孟小星看到了他背上血一样的图腾,那图腾覆盖了整个背部,随着衣服一寸寸落下露出更多图案,孟小星眼带疑惑,这图案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不过她眼前有头发遮掩,看得不是很清楚,她忍不住伸手去拨开眼前的发丝,手才刚移开一寸,红衣男子突然偏头看向窗外。 孟小星连忙僵住身子不动,闭上眼睛。 屏息感受周围,红衣男子在窗边没有动。四周有嘶嘶的声音,她不知道这是一直存在的声音还是突然发出来的…… 听了许久,那声音一直没有断,她猜测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放心下来。周围除了那些声音安静不已,她忍不住又缓缓睁眼,一张脸放大在眼前,吓了她一跳。 红衣男子脸凑到她面前,脸阴沉沉的…… 即便是生生咬住嘴唇没有惊呼出声,她仍是知道红衣男子已经知道她清醒了。 “四叔……”她躺着不动,疑惑开口,继续装傻,那男子却笑了。 他缓缓直起身子,踢出一只脚搁在她的下巴处,用脚背将她的脸抬起,笑得张狂恣意,笑了几声后,笑声戛然而止,他盯着孟小星说道:“你的演技不错,连我都被你骗过了。”他说话的尾音带着危险,让孟小星猛地抖了一下。 孟小星见瞒不过去,微垂下眼眸,恨恨一偏头,避开他踢过来的脚。 一个懒驴打滚,滚到窗边,飞身跳下去。 眼看就要成功了,她不禁为自己早就想好的路线沾沾自喜,可是木屋外盘结的蛇让她汗毛倒竖,没有一处落脚之地又弹跳了回来。 靠在窗边一时间往前往后都不是,她只好横着水果刀,警惕地看着红衣男子。 “今天你就住这,能逃得了你就逃。”红衣男子脸上挂着微笑,淡淡地说道。 他盯着她手中的刀,突然直直地盯着她警告:“不要让你的刀伤到你任何地方。” 他迫人地视线一直盯着孟小星,直到她迫于他眼中的逼迫点点头后,他才调开视线,转声头也不回出了木屋,红色的身形像是一道影子般眨眼不见,木屋连门也没有关。 孟小星眨了眨眼,让自己回神。 望着门口的方向,见没有什么异常,再看看四周,一床一桌,连张椅子都没有……他就这么离开了? 她总觉得不对劲,观察良久之后,一步步缓缓朝门口走去,朝门外看去,她顿时明白他所谓的自信从哪来了。 木屋外方圆十米都是层层叠叠的蛇,花花绿绿地蠕动成一团,极为阴森恐怖。 她忍住要吐的冲动,多看了几眼,发现这些蛇都是盘结在蚕丝一般的细线上,他们身下根本就没有可以落脚的空地。 所以即便不怕蛇,也没有办法踩在蛇身上离开。 关键的是她还怕蛇,尤其怕这些不断吐着信子的花花绿绿的毒蛇! 她不敢再多看,拖着已经发软的双腿往房内移动,她心有余悸看着房内,就怕突然哪个角落窜出一条蛇来。 窗户和门都大敞开,这已经不能给她以安全感,她几乎是火速将门窗关上,自己锁在这房内,搓着不断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房内嘶嘶声不断,她所以为的风吹树叶声竟然是蛇吐信子的声音! 这种木屋简直是对人精神的凌迟!不行!她必须想办法离开!她抖擞着手掏袖袋,里面除了吃的就是玩的,连麻将都装在里面。 她一脸黑线,因为这个麻将紧绷的心情有些放松。再掏下去,掏出的一个东西后,她眼“噔”一下亮了。 这是火折子和打火石!蛇应该是怕火的! 虽然火折子有些湿润不知道能不能点燃,但是它的出现无疑点燃了她的希望。 只要她点燃火折子,用火烧断牵连着木屋和古木之间的蚕丝细线,层层叠叠堆在上面的蛇就会随细线的断落而整个掉下去。 她越想越有信心,不断敲击着打火石,希望点燃这火折子。 但是一来她打火的技术不佳,而来火折子太过于潮湿,实在没办法点燃。她转头看了看房间,真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连最基本的被子和帘子都没有,屋内全是难以燃烧的实木。 皱了皱眉,孟小星将火折子摆在门缝旁边的通风处,然后抽出水果刀开始刮起了桌角。 希望被刮成碎沫的木屑能够较为容易点燃。 门突然被推开了,孟小星浑身一抖,以为有蛇进来,一脸惊恐地回头看去,看到是红衣男子之后,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红衣男子见她这副样子并未多言,款款走到桌边,将手中的提篮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几碟小菜和一大碗白饭。 低头俯视蹲在桌角的孟小星,微微皱眉说道:“来吃点东西。” 她收起水果刀,冷静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毫不客气捉起筷子,就开动了。 红衣男子脸上带了丝深不可测的微笑,他看着大快朵颐的孟小星勾了勾唇,优雅拿起桌上的筷子,缓缓吃起来。 孟小星却在吃了一口菜之后放下筷子,眉头紧蹙。 嘴唇被咬了一个大伤口,此刻有油水和盐味的菜一沾唇就带来一阵刺痛,让她疼痛难忍。 “你怕食物有问题?”红衣男子抬眸看她,脸上带了丝轻蔑。 孟小星看也不看他,食物有问题她岂会吃。 今天一直没有进食,此刻吃那些菜又痛苦,她只好忍一忍,专门扒了几口白饭,偶尔才夹一口菜小心翼翼不碰触嘴唇送到口中。 红衣男子此刻算是看明白了,也皱了皱眉,低头继续慢条斯理吃饭。 他吃相斯文,吃的速度却相当快,很快提过来的食物已经全部风卷残席般扫光,孟小星吃的慢,一抬头见盘中空空不禁恨恨地瞪着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笑得妖媚,孟小星不敢惹他,恨恨抠了一下桌面。 她这个小动作让红衣男子的目光移到她的手上,见到她带着血丝的手突然脸色变得森然。 “你留血了?” 孟小星抬头看他,他的语气像是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她当然不会自动多情地认为他是在关心她…… 她看着被木屑扎得出血的手,只有针孔大小的伤口,不是大碍,不过因为被木屑划到太多次,看起来有些鲜血淋漓、他难道怕血?她勾起唇,扬起手上留血的手,故意将手靠近他。 只见他脸色铁青,她心里乐开了花。 他可以吸她嘴唇上的血却不能见血吗?真是怪癖! 不过这个怪癖会不会让她能够离开呢?她瞟到桌上的水果刀,一狠心,另一只手快速抓上刀柄。 红衣男子脸色铁青,速度比她更快的按住她的手。 “别找死!”他眼神可怖,孟小星皱紧眉,手被他紧紧按住,手骨几乎要碎掉。 她咬紧唇,眼神倔强,不愿意痛呼出声。 红衣男子见她受伤的嘴唇又渗出丝丝血迹,另一只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脸色更加铁青,似乎在极力控制冲动。 他一松手的时间,孟小星就已经抽出水果刀,在手背上划下一刀。 腥浓的血的味道让红衣男子将孟小星一掌推开。 孟小星早料到,身体在地板上滑行一段距离停下来,她眼神更加冷静:“我的血味道怎么样,还想喝吗?”她缓缓从地上站起,朝红衣男子步步逼近,微笑地伸出留血的手,说道:“还是你其实是想要我?” 她做出一个魅惑的表情,满意地看到红衣男子脸色又变了变。 看来她猜对了。他应该是书上说的厍族的王储。这种被选定为王储的人是整个族人的精神领袖,从小被喂食一种血莲果,这种果子能让人功力大增,短短一年就可以积攒别人上百倍的功力。 只不过吃过血莲果的人约定成俗的规定,那就是他们的第一次必须要在血祭之后才能开始。这源于他们选定的第一个女人是他们换血的祭礼。 通俗来讲就是,血莲果虽然能增加功力,但是含有剧毒。这些从小服食果子的人虽然用另外一种秘药将毒素压下,不至于影响身体健康。但是血液里早就积淀了许多的毒素,身体内的血液早已坏死,需要更换。 一旦找到让他们有吞食血液欲望的女子,他们就会吸上第一口血液,诱发被秘药压制的体内毒素。静心等待血祭那天和那名被选定的女子换血。 因为女子血液的纯净,换血后必死无疑,所以被选定换血的女子都被称为“素灵”。 诱发毒性的过程是一个极为辛苦的过程,这期间全身血脉会被重新梳理,如剥皮拔骨之痛,更重要的是,这一过程他们对“素灵”的渴望会更加重,想要血液更想要那个人!一旦破功,他们将万劫不复。 孟小星不知道这所谓的万劫不复会达到一个什么程度,不过这个词如此之重,完全符合她的期待。 她的手隐隐发抖,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喂他喝一口血,不然让他强jian自己,那已不是贞洁的问题,而是小命的问题了。 没想到他居然对她的血有渴望?难怪大祭司听到他要带走她的时候会脸色大变,她真是不明白这男子,他明明控制得极为难受,为什么还要将她带在身边,自找罪受? 孟小星一步步紧逼向红衣男子,她的目标是点住他全身|岤道,将手背递到他的嘴边,让他饮下她手上的血。 所谓恶从胆边生,人被逼到绝路,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眼神坚毅,速度从所未有的快,眼看已经接近他,手指也点住他的|岤道,红衣男子站着一动不动,一双桃花眼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孟小星松了一口大气,手背凑过他唇边,手指推动刚想要挤出几滴血的时候,突然腰上一麻,她自己僵住不动了。 她瞪大双眸看着男子勾魂的双眸,注意到他唇边的笑容正慢慢扩大…… 他是装的? “我全身的筋脉都在重组,那些|岤道又岂会在原来的地方。”红衣男子突然勾住她的下巴,眼神炙热盯着她殷红的唇,突然带着丝暧昧的笑,凑过来舔着她敏感的耳垂,说道:“女人,你一直在试探我的底线。” 暧昧的舌滑过耳廓,孟小星眼中燃起怒火,呸了一口:“他娘的,你到底是不是人?” 她看得出来他全身都在痛苦的抽搐,他的身体同样因为她手上的血液而发抖……可是他居然能控制住自己的渴望,不心急火燎地碰她,也不狼狈地逃走,反而能有心情逗弄她? 这人的忍受力不是一般的好!她忍不住怒骂出声掩饰自己的恐惧。 什么人最可怕?不是残热得像雷诺那样嗜杀的人?也不是残忍的不折手段的杀人机器?更不是武功高强天下无敌的人,而是像这种对自己控制力超强的人。 因为这样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能承受的痛苦是远超想象力的,那么他施与别人的痛也是非比寻常的! 这种人的存在时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红衣男子妖媚地笑着,对于孟小星的怒气充耳不闻,看着她印上惊恐的眼,心满意足地笑。 他执起她的素手,手指点着上面的血液,把她的脸当画纸描画。 很快孟小星的额头上就出现了一朵血色的梅花,妖娆诡异。 “你想要干嘛?”孟小星直直看着男子,什么是他想要的?他这般忍耐又是为何? 却不想,男子听到她的问话之后,笑得更加灿烂妖媚,他一边打量着他画出来的梅花,一边浅浅笑道:“我想要你。” 孟小星瞪大眸,忍受他的手点着血液在她眼角画出狐媚的红线,又听到他的一句话:“征服的过程是一个美妙的过程,更何况……你的身份不同寻常。” 她的身份?这男子认识她? “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有什么不同寻常?”她隐约觉得这男子的口中会说出什么大秘密,不禁屏住呼吸等待。 男子却浅浅一笑,未多言,像是吊胃口一般继续描画。让孟小星忍不住又开骂。 第九十六章 占卜 “你可以吸引我,这还不够不同寻常吗?”他看着她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扑捉的促狭,唇瓣轻启,说道:“太阳女神……还是七月拱星?” 孟小星睁大眼睛,他、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你跟踪我?”她只敢这样猜想,因为想得太深容易汗毛倒数,觉得世界太恐怖。 她期待男子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时,他却微微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看到这样的回答,孟小星觉得自己处于崩溃边缘,由刚才那句话看,这男子知道很多,知道她假扮太阳女神,知道七个小表,说不定还知道……那个预言! 她甚至怀疑巫师要杀掉连月容这件事情也是他的主意。 越与这男子相处下去,她越觉得恐怖。 忍不住……她再次想要探究这男子的目的。 “你是谁?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你。你忘了?”男子将她的表情纳入眼底,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神秘的微笑,缓缓说道。 要她?狗屁!她吹眉毛瞪眼睛,怒不可抑。 素灵的下场都是死,从来没听过哪个素灵身体里没一滴血还活下来了的。他会口口声声要她的尸体?真他奶奶的熊! “你想要我的血才是真的吧!”她说得气若游丝。 与这人再耗下去,她就会吐血! “不、不是……本来是这样。”男子看着她眼睛亮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现在我发现更有趣的事情,改变主意了。” 他兴味盎然的语气让孟小星出了一身的冷汗。 “什、什么事情?” “你看。”男子从身上掏出一整排白色的牙签大小,长短不一的棍子,在桌上随手一扔,长短不一的象牙签居然由短到长,按顺序一溜排开了去。 孟小星不懂卦,更没看过这样的占卜方式。 书上记载最多的占卜的东西是甲骨和蓍草。从没见过用象牙来占卜。但是古代文化是后世根据零星的文字记载推测而来,从来没有一个绝对。所以这也不稀奇,更何况她还穿越在一个架空的朝代。 其实“素灵”换血之说,她也抱存怀疑。 毕竟换血这种事情,按现代医学原理来说,换血不换骨髓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 “你知道这是我占的什么卦么?”男子抬头看她,与她互动起来。 孟小星根本没心情说话,只不过她拗不过男子执着的眼神,随口说了句:“天象?” 男子摇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是姻缘。这卦生异象,而异象的根源就是你。天上繁星万千,唯有一轮圆月,本应是众星拱月之说,可是这个卦象却是‘七月拱星’之卦。星为主,月做辅。” 他眼睛带着神秘的光彩,孟小星却压根没明白,他从哪看出这排成一溜儿的象牙签是“七月拱星”之卦? “我想看看我若将星拿掉,这月会怎样。”男子定定的看着她。 真奇怪,他用巫术,却想破坏天意? 孟小星不信他的说法,看了眼桌面上的象牙签,扬起一抹自得的笑意。 “既然你如此热衷,我也可以给你算一卦,我不用象牙签,也不要你解开我的|岤道,只需要看看你的手相。算准了,你答应我一件事。” 看她说得自信满满,男子显然来了兴趣。 “怎样?”孟小星现在全身不能动,唯有嘴皮子还说吧嗒两下,所以卯足劲找机会说话。 “算什么由我来指定?”男子问。 “不,只算你的出身。”孟小星摇头,她不会算命,只会联想猜测。所以她必须把有主动权。 男子不说话了,缓缓斜靠在床边,支额看着她,细细打量。 孟小星脸上带着微笑,手心却在出汗。 “你要我答应什么?”男子沉默良久突然问。 孟小星松了一口气,他会这么问,就表示他确实有了兴趣。而他似乎也很有兴趣想知道她要什么。 她要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让男子放了她?放了又能怎样,若是想捉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她微微一笑,看着他,想到了一件事。 “答应我,将血祭推迟三天并让我活到血祭那天。”推迟三天就可以避过预言中那段灾难,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 男子显然没有猜到她会这么要求,推迟三天对她没有太大的好处,只不过将她的死亡往后推了而已。 “理由。”他扬眉问。 且不说她如何探得他的出身,单单是这个条件就让他颇为不解。再一次,他对她产生了好奇,这种好奇随着和她聊天的深入一点点增加。 孟小星洒然一笑:“因为我想看看你熬不熬得过三天,若是你突然身亡了,我的危险也就解除了。” 男子未料到她会这样回答,她居然在他身上用激将法,还用得这般拙劣。看了她良久,他道:“你很不怕死。”森然的语气不是赞许。 “不,我只是直白。”孟小星摇头,“你答不答应?” “算。” 男子慵懒起身,黑眸一顺不顺看着她,伸出纤长的手摆在她面前。 “你的手很软。”孟小星看了眼他的手,由衷赞许。 “血浸泡的。”男子道。 “……” 男子凝眉看着孟小星专注的神色,觉得自己现在这般任她盯着手看,情况有些荒唐。 手指弯了弯,他毅然收回了手,缩入袖中。 “算出来了没?” “早就出来了。”孟小星脆生生说道,语气非常欠扁。不过她还是识时务,赶在男子发怒之前开口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出生后就被母亲抛弃,被人收养。” “还有呢?”男子不肯定也不否定,等她说得更多。 “你从小就非常努力刻苦,因为需要足够的能力去报复抛弃你的人。” “然后?” “你善于伪装,不相信任何人,自我控制能力一流,善于经商……”孟小星突然脸色一暗,对男子叫了一声:“三叔。” 她叫这一声后,屋内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你把我当成了谁?”男子脸色未变,率先打破沉默,盯着孟小星。 “我的三叔。”如果孟小星此刻能动的话,她还会加上耸肩的动作。 “你耍我?”男子挑眉,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蕴藏着极大的压迫力。 “看你捧不捧场。”孟小星笑得欠扁,“你自己都不相信巫术,又怎么会期冀我说得准你的出身。” “哦?你很了解我……”男子看了她一眼,笑得漫不经心。 经过七小表和雷诺的恐吓式训练,孟小星自认心理强大,对于男子这种阴森森的恐怖的笑已经能够接受。 “保我这三天性命无忧,可好?”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赌注。 “这是你眷恋这世间的表现?”生命在他看来不值一钱,她却卯足劲想要多活几天。 “是。”孟小星眨眨眼,笑道:“后天是我的生日哟,我可不想在死亡的阴影下度过。” “好,我就让你再多活三天。”看得出来,男子再次表示意外。 “我这卜占得怎么样?命中率是多少?”孟小星不怕死地多言。 “你在套我话?我不是你的三叔。”男子洞悉孟小星的心思,端详她的美颜,满意地看着血红色的眼妆和额间红梅将她的美丽衬得更加生命蓬勃。 “我没说你是。”她轻哼,连月碎眼睛是绿色,他不是。虽然眼睛有时候真的会骗人…… 若不是看见他背上的凤凰图案,她也不会想到要玩他的身世猜猜看的游戏。 这男子是女人谷的弃婴!想起七小表,孟小星感叹,这女人谷到底是做了多少孽啊!看来世上负心男子不少,狠心女人也多!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聪明?”男子手指划过她的嘴唇,眼底闪过一丝妖冶的蓝光。 孟小星扑捉到那颜色,心中思量,见男子盯着她,她学他的语气回道:“那有没有人说你很变态?” 他明明因为接触她全身发抖,眼神都控制不住时时刻刻盯着她流血的嘴唇看,就差咧出獠牙对她咬上一口了…… 男子闻言笑了,勾起她的下巴,眼角带媚:“怕了?” “是,我怕你吸了我的血。”她没有他这么会忍耐啊!她小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是会怕啊。 “我叫红妖。”男子突然说。 “啊……我叫孟小星。”她将礼尚往来作为道义在坚持,不过心里仍在腹诽,这名字很……像他的人一样变态啊!哪有人会给自己起个叫“妖”的名字。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谁也猜不准谁的心思。 木屋外蛇吐信子的声音仍是让孟小星发麻,她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和你说件事。” “说。”红妖一挥衣袖,血红色的衣服划出一道悠然的弧线。 孟小星抿抿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那个……你也知道人有三急……” 红妖闻言,脸黑了黑,伸指解开她的麻|岤,衣袖一挥,背手而立。 “蛇……”孟小星盯着他的背影,止步不前,吞吞吐吐开口。憋了好久的尿,在看到屋外面的蛇之后差点倒回去。浑身一激灵。 男子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竹制哨子,吹了几下,盘结交错在屋外的蛇几分钟内便散了去。 “去吧。”哨声稍歇,红妖背着她一挥手,说道。他语气仔细听得话有些气急败坏。 第九十七章 一直是错的! 早知道他这么容易就把蛇驱散,她早就装尿急了,可惜她现在不是装的啊! 孟小星夹着腿一摇一晃地往门口而去,肚子鼓胀鼓胀,憋尿的难受感觉真不是盖的! 站在门口,往下看去。 这木屋建在一个大树的枝桠上,离地大概二十米,中间横亘着浓密的树叶,将这木屋完全遮掩在树叶中。 她估计自己一跳下去,尿意就会肆流。 转头看看背对着她的红妖,再看看身下这高度。她当机立断撩起衣服,屁股翘起,冲着门口,直接尿尿。 许是听到了响声,红妖微微一动,一直盯着他的孟小星见他似乎要转过身来,连忙扯了扯撩起的衣服,叫道:“别动、别动!” 红妖身子一僵,真的就没动。 “细水长流”了好久,孟小星才畅快地提着裤子站起来。 “好了。” 她点着头拍拍身上的衣服,将褶皱抚顺。抬头的时候刚好撞见红妖怪异看她的一幕。 “怎么了?”他那表情真是有够奇怪的……不怒不笑的。 “那有厕所。”红妖指了指木屋旁侧,脸有些黑。 孟小星闻言,下意识看了看他指的方向,那木屋旁边确实?br / 七夫临门第28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实有一个非常“起眼”的小房子…… 汗! “这不是没看见么~”她干笑了几声,扯开嗓子,就唱:“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流向远方……嘿嘿,听那么久泉水叮咚,你也足票了。” 红妖脸更黑了,桃花眼睨着她不言不语。 孟小星抹一把汗,走到他身边,假笑了下:“你不用崇拜我这么天然。对了,你不给我点|岤了?” 看她这个俘虏有多么自觉! 红妖总算动了,扫了她一眼,并未点她的|岤,而是缓缓走到床边,侧身斜靠着身后的木床,说道:“你怎么不趁机逃走?” “逃不了啊,你要是不让那些蛇追我,我就逃!”孟小星将桌上的饭篮子拿下,踮起脚尖,在半人高的桌子上悬空坐着,两只脚不安份地闲晃,整个人与之前的害怕的样子相比,像是变了一个人般,轻松随意。 红妖冷睇着她,眼中一丝光芒一闪而逝。 他对着孟小星勾了勾手指,脸上再次浮现神秘的笑容,殷红的唇咧开,透着丝血腥的味道。 “干嘛?”孟小星懒得动,但是在他那威胁感十足的视线的逼迫下,她又卒仔了,理智在抵抗,身体却不由自主跳下桌往她靠过去。 刚靠到床边,红妖闪电般伸手将她扯在床上,点了她的麻|岤,一条蛇丢到了她的脸上。 “啊!”孟小星与滑溜溜的蛇面对面,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出声。 “红妖,你快把蛇拿开……” 红妖站起身,拖曳在地上的红色长袍随着他的动作缓缓移动。长及腰侧的黑发垂落披散,红与黑交织出极致的视觉冲击。 他完全不理会孟小星的尖叫,款款往门口走去,看到门口地板上的一滩湿,拧了拧眉,侧转身看孟小星,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容,口中说着冰冷的话:“你别忘了,你只是多了三天的生命,而不是三天的恣意妄为。” 说完,他掏出袋中的竹哨子吹了几下,嘶嘶的吐舌信的声音又快速将木屋包围。 红妖看了眼被蛇吓得脸色铁青的孟小星,眼色暗沉,一甩手,红色轻薄的长袍翩飞,他已跳下了树。 他走后,孟小星脸上蜿蜒爬行的蛇已经滚到她脖子了。 凉凉的,腻腻的触感让她全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她忍着全身的不舒服,扯着嗓子将红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他心眼真小!居然因为她刚才调戏了几句,就这么整她! “红妖!你他妈的王八蛋!啊啊啊啊!”蛇居然趁着她骂人的时候溜到她唇边,差点顺着嘴溜下去了。 若不是她闭嘴闭的及时,恐怕肚子里就是一条蛇了! “¥,¥……”孟小星瞪大眼,和趴在脸上的蛇面对面,这次不敢张嘴,只敢偷偷地在心里暗骂。 一边瞪着蛇,一边祈祷它快点离开,但蛇如小镜子般绿豆大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看,趴在她脸上似乎就赖在这了。虽然它看起来很温顺,不会咬她,但是……妈妈咪呀!她要哭了! 只能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就在这极端的恐惧下,她的潜力被激发了,|岤道极其顺利且快速地被冲开,第一时间她坐起来,将脸上的蛇摔下来。 那蛇受到攻击,弯弯绕绕扭曲着身子躲到床下面去了。 “红妖!” 孟小星一咬牙,恨恨地出门,又被外面层层叠叠的蛇吓回来了。愁眉莫展间,她叹口气回来,好吧,一切又回到原点,她还是要火攻群蛇,可是……诶?打火石呢?匕首呢?火折子呢? 一个都没了!她哭!她怒!红妖是想把她困死在这! 这密林地广人稀,叫救命肯定没用。 气急攻心间,她看到身后的一张木桌子,推着木桌朝下面扔下去,一张四方桌子很快就做自由落体运动狠狠往下砸去。 谁知,那系在木屋和树木间的细线坚韧无比,桌子落在上面砸到了一片蛇,有弹了弹,这一弹不得了,几条蛇弹起,落到了屋内。 花花绿绿的蛇落在屋内,迅速在孟小星脚边蜿蜒,吓得她够惨!发疯了般往后退去,最后甚至站到了床上。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这还真是搬起桌子砸自己的脚! 看屋外爬进来的蛇越来越多,应该是被她扔下的桌子激怒,全部都冲着孟小星而来。 “我这条小命不会就挂在这群毒蛇嘴里了吧?”孟小星欲哭无泪,她实在怕这些软体动物,看到一群亮晶晶的绿豆大黑眸朝她看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此刻深深为自己盛怒之下的毛躁后悔,床上空无一物,周围更是空荡的连一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孟小星踢开一条绕着脚踝的蛇,抬头朝天花板看去。 前后左右和下面都不通,那她看看上面好了。好在小木屋并不高,两三米的告诉她还是能对付。 想到就做了,孟小星提着气飞身跳到了天花板,像一只大蜘蛛一般紧紧趴着屋顶。 暂时摆脱了蛇的包围,她松了口气,见下面已经有蛇慢慢往上面爬,她一鼓作气,用全身的力气将屋顶撞开。 只听一声木头破碎的声音,天花板破了一个洞,露出外面湛蓝的天空。 她挥了一把冷汗,松了口气,钻过那洞口,站在屋顶上面,这木屋建在树的最顶端,从这看下去,下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上面没有蛇盘绕,只有苍翠的一片林海尽入眼底。 风景如画,孟小星却无心欣赏,看着远处,脸色微变。 …… 从未站在顶端往下看,所以她也从来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因为是从海里卷过来的,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片林子是一座海岛上的密林。殊不知……她现在应该是站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站在屋顶极目远眺,下面一览无余。 这片她以为很大的密林实际并不大,从这可以看到那二十米高的镇妖石,这不稀奇,比较稀奇的是,紧挨着镇妖石的是一个烟波浩渺的湖泊。 是湖泊!不是海!她所认为的居然一直是错的! 她被卷到这里的时候只注意到周围有水,就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海,而这密林太过于幽静,不像是海边城市或渔村,她也理所当然认为这是一个海岛!可是它不是……孟小星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在陆地上的一个密林,四面都是山,中间那个湖泊极大,水面微微波动,远处看像是一枚明亮的镜子。 这个地方的地貌很是熟悉……似乎是她到过的地方。孟小星越打量越觉得奇特,这时候她再看周围的树,树叶阔且绿,虽然没见过这种树,但是可以推断这树叶是亚热带气候下的树种。 这种气候只出现在东漓国和南华国两个国家。 脑中灵光一闪,孟小星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地貌和景色觉得熟悉了。 因为这景色和吉祥村后面那座山实在是太像了。 尽管十五年过去,她仍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吉祥村,吉祥村后面那座山她曾经带着小青菜进去过,虽然也是古木参天,但是和这有些不一样,并且她也没有看到过湖。 不过这里和吉祥村后面那座群山这般相似,会不会是南华国境内那一半呢? 她记得船一直是往瑞克斯的方向而去,南华国、黑屿岛、瑞克斯三个地方分别是一个三角形的三个角,南华国与瑞克斯离得最远,如果是往那瑞克斯的话,何以会到了南华国? 南华国地广人稀,风土人情很多样化,各种神秘的巫蛊都是从这个国家流传出去,如果真是南华国的话,那就不难解释这里存在一个崇尚古老巫术的部落了。 毕竟南华国密林众多,有很多无人涉足的地方。 孟小星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她犹豫了下决定先去找连月容。 他一直说自己负责找船,她不相信他将这林子绕了大半,以他的聪明会不知道这不是一个海岛。是连月容心思太深?还是她对他的怀疑太多。 孟小星对自己不确定起来,脚下一凉,让她一脸的沉思变成惊惧。 nnd,这蛇又爬上来了!她刚才那一砸估计砸死了不少蛇,以前看各种有关蛇报复人的电影,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她当机立断将缠绕在她脚踝的蛇扯下丢开,但脚步还是一痛,仔细看去,脚脖子那两个血洞正不断往上冒着黑血。 她指上运功抵住脚步,将毒血逼出。 这时候,又隐隐有小小的三角形蛇头探了上来,孟小星见此地不宜久留,足下轻碰屋顶,屋顶受了重力,轰然倒下去。 孟小星借力飞到一颗大树上,险险抓住树干才没掉下去。 她身子轻了不少,体内真气源源不断。 她本来以为是连月清给她逼寒气留在体内的真气没有褪尽,此刻看来,这真气已经成为她自己的了。充盈了她整个丹田。 连月清不会是将他的内力全部灌输到她体内了吧? 想起他那一头白掉的头发,她眼眶红了红,这傻子…… 心既感动又沉重,她改变主意却找连月清,手抓着一根根青藤在树间穿梭,往镇妖石的方向而去。 …… “大哥,这女的根本就是疯了啊!”连月风绕着镇妖石团团转,他身后尘烟四起,乱石飞舞,早已狼藉一片。 “少罗嗦,先把她的|岤道点住再说!”连月茗头发乱成一团,身上的衣服早已沾了一层厚厚的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帅气刚毅的脸庞更是被一层灰蒙住,不过他此刻根本顾不上形象,闯进那片飞舞的乱石中,挥刀将攻击过来的乱石砍成粉末,一双黑眸在这片灰尘中搜寻。 “他娘的,都说烈无涯不是我们杀的,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连月风又嚷起来,本来他脾气就不是很好,此刻更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狮子。 他灰头土脸地躲避阿楚拼了命的剑招,几次差点被石头砸到。 他跑出这片灰尘,猝了一口,抹了把脸,浓眉一掀:“要不是你是小星的朋友,我早一剑杀了你!哪轮的到你……” 话还没说完,又一块乱石砸了过来。 阿楚紧闭着红唇,一脸坚毅严肃地看着连月风狼狈地闪躲,厉色闪过血红的双眼,她一扬剑:“你没必要看情面,看剑!” 她剑锋凌厉,只攻不守,似乎完全不要命了。 连月风挥剑硬接下她凌厉的剑势,剑口相接,溅出一片火花,连月风虎口微震,整个人被逼得后退了几步,脚因为用力,地面被踩出一个大洞。 阿楚也没有好到哪去,她踉跄了几步,喉间涌起一阵腥甜,她面无表情,还没调稳气息就又挥剑过来。 “你这女人不要命了?”连月风皱起浓眉,没有去接,闪身躲过,仍不忘继续说:“烈无涯死了,你也不想活了吗?” 阿楚剑招没变,闭紧双唇,闷不吭声如同木偶一般挥剑。 “以前也没见你对那小子多好,不冷不淡的一副死样子,现在追着我们说要报仇……”连月风边说边与阿楚对招,阿楚武功不及他,但是他念及她是一个弱女子又是孟小星的朋友,才被她追着打了这么久。 阿楚脸色越来越暗沉,神色一痛,打起来更加不要命。 突然,她僵住不动,剑举起,黑亮的眸中盛满怒火。 “点了?”连月风松了口气,剑入鞘,率性地随地一坐,“累死了,女的一发起怒来,真是不好收拾。” 连月茗半透明的身体慢慢变为实体,看了眼终于安静下来的阿楚,他同样是一叹气,在连月风身边蹲下来,问道:“老五,烈无涯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那大群猛兽冲过来的时候,我逃命都来不及呢,谁知道烈无涯突然冲我拍了掌,我自然回他一剑,结果烈无涯挂了,这女的就追了我半天!” 连月风伸手指着阿楚,连解释都有些累了:“我的剑只伤他一点皮毛,他身上内脏明显是被内力震伤的,挂了根本不干我的事。” 阿楚两眼血红,听了连月风的话,眼中泪花盈盈,怒气更甚,显然不信连月风的话。 “哭什么哭!”连月风吼几声,烦躁不已。 连月茗瞪了眼不耐烦的连月风,语气比较软和客气:“阿楚姑娘,老五必然没说谎,你必然有所误会……” 见阿楚不说话,他叹口气,只好问:“你将烈无涯的尸首放置在何处?我们检查检查,也好看他是何人所伤。” 阿楚闭目,明显已经认定了人是连月风伤的。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倔!”连月风瞪着阿楚,将剑拔出剑鞘一半,一脸威胁。 “五叔,怜香惜玉懂不懂啊?”孟小星娇脆的声音不满响起,她瞥了眼连月风,几个大迈步走过来。 “去他娘的怜香惜玉!”连月风没看见孟小星,下意识回一句,等回味过是谁的声音后,他看向已走到跟前的孟小星,俊脸一红,立即扒拉着一头肆意飞扬的乱发,粗声粗气说道:“你好好地当着太阳女神,怎么过来这边了?” “我不来,你还不把阿楚吓死啊?”孟小星对他翻了个白眼,估计他是听连月泉这小三八叨咕知道的,没心情和发脾气的小狮子计较,她转而看向阿楚,说道:“阿楚,烈无涯确实是被重伤了内脏,不过他没死……” 她说完后,阿楚爆睁双目,看着孟小星,明显不相信,却又隐隐带着希冀。 孟小星微微一笑,说道:“我答应我,不管怎样你都不会生气,我就带你去见烈无涯。你若答应,就连着三次眨眼睛。” 阿楚一直盯着她,确定她不像在说谎的样子,才眨了眨眼。 孟小星见她答应了,回过身对连月茗说道:“大叔,你帮阿楚把|岤道解了吧。” 连月茗黑眸一瞬不瞬看着她好一会,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总觉得她似乎有了些变化,又不知道变在哪。 “好。”他知道此刻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伸指为阿楚解开|岤道后,有意无意将孟小星护在身后,不受阿楚的攻击。 “没事,她不会伤害我的。”孟小星手搭上连月茗的胳膊,对他柔和一笑,冲阿楚点点头道:“跟我来。” 阿楚顾不上全身依旧麻痹,火速跟上。 连月茗和连月风自然也不愿意落后,分别站在孟小星两侧,紧跟过去。 “小星,我看那烈无涯气都没了,你确定他没死?”连月风忍不住问,不是他不信孟小星,而是他当时确实探了烈无涯的气息,确实没救了。 阿楚听他说话,十指握成爪,恨恨看了他一眼。 “要死了,五叔难不成给他赔命啊?”孟小星轻笑,边走边说:“他确实是受了重伤,不过小命还在。” “星儿怎么知道的?”连月茗朗声问道,“星儿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们打得昏天暗地,自然不会看到我什么时候过来的,自然也听不到烈无涯在远处叫你们。”孟小星觉得这世界实在是乌龙。 “烈无涯叫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月风可能是被黑锅背得冤枉,所以才会忍不住问个水落石出。 “别问了,我要见他!”一直沉默的阿楚也忍不住了,语气激动恨不得立即见到烈无涯。 孟小星轻笑,脚下加快。 她一颗颗大树上跳跃过来,本来是想找连月清,却不料刚到这片林子,就听到一阵阵激烈的打斗声,原来的整齐的祭祀的地方更是乱成一团,空地边缘的树木更是倒的倒,垮的垮,像是经过台风洗礼一般。 她刚落脚在就近的一颗大树上观测远方一片灰尘时,却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叫她名字。 她低头仔细看去,她栖身的这棵树上,烈无涯正血肉模糊躺在一个枝桠间,气息微弱地叫唤。 用内力帮他续气,他却连忙摇头让她去那祭祀场地救阿楚。 一问之下,才知道阿楚以为他被连月风杀死了,正在和他拼死拼活呢! 孟小星知道连月风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为人最重江湖道义,他没有杀烈无涯,必然也不会杀阿楚。 将烈无涯劝了几句,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先替他简单包扎,再帮他调理气息将他的小命救下来,才悠然将烈无涯心心念念的阿楚带过来。 不过让他们两见面之前,她还得扮一回知心大姐开导开导阿楚这榆木脑袋。 “阿楚,你还喜欢雷诺吗?”孟小星侧过头问阿楚,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怔忡,心下带着丝了然,烈无涯看来还要磨上一阵子才能抱得美人心。不过估计也用不了多久了。 说起烈无涯,她只觉这男的为了阿楚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听他说,他之前是装死想试试阿楚的反应,所以将气息全部闭死了,他以为骗不到一向冷静无情的阿楚,却不料阿楚心灰意冷将他的“尸体”抱着安置在树上就拎着剑朝连月风杀过去了,等他发现,那祭祀场早已一片狼藉。 这下他才急了,他一向了解阿楚决烈的性格,断然会拿命去拼,若不是他看到孟小星,估计从树上滚下去,真死了! 他们这两人真是胡闹!孟小星不得不叹气。不过看烈无涯受着伤都记挂着阿楚的痴心份上,她还是帮他一帮吧。 眼看烈无涯靠着的那棵树到了,她拉着阿楚的手,突然说道:“烈无涯以为你要和五叔同归于尽,从树上滚下来去找你。虽然没死,也半死不活了。” 她故意说得夸张了点,说的时候时刻注视着阿楚的表情。 “他……”阿楚猛然抬头,想到烈无涯的样子,眼眶立即红了。 孟小星握了握她的手,一狠心说道:“你也知道烈无涯喜欢你,你呢?喜不喜欢他?” “我不知道,不知道……”阿楚全身都在发抖,声音有丝暗哑。 “若是他死了……”孟小星有些不忍心,假设。 “若是他死了我也不活了!”阿楚打断孟小星的话,表示自己的决心,也怕听到孟小星后面的话。 “是因为恩情?”孟小星听烈无涯说,这祭祀场突然闯进一大堆野兽,是他救了阿楚才会受那么重的伤,所以故意如是说。 “不是。”阿楚毫不犹豫地摇头。 “那是什么?”孟小星步步紧逼。 “是……”阿楚开口,说了一个字又不说下去了,神情脆弱惘然,与平常判若两人。 孟小星看她一眼,悄然叹一口气,她点到这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情字只能靠她自己体会了。 “烈无涯,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孟小星看向大树后面,烈无涯一脸感动地看过来,眼中只有阿楚。他扯开一抹大大的笑容,长大双臂,眼带深情地看着阿楚。 “过去啊。”孟小星低声在阿楚耳边低声说:“他现在是装样子,还虚弱的很,小心他一直耗着昏倒了。” 阿楚本还绷着一张扑克脸极不习惯,听这话,立即一脸担忧飞奔过去。 烈无涯趁机将她抱满怀。 接收到烈无涯带着感激的笑,孟小星挥挥手,带着连月风和连月茗走开了,留给他们一片安静的空间。 “二位叔叔,你们怎么突然变这么安静?”走了好久,孟小星终于忍不住开问。 连月风怪异地看她一眼,又看看连月茗。 “咳、咳”连月茗黑眸瞅着她,说道:“星儿原来是懂情的……” 这话说的,孟小星皱眉,清亮的黑眸回望连月茗,问:“大叔以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么?” “是不知道我们的啊。”连月茗似是而非地回答,惹得孟小星一头雾水。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连月风不喜欢说话绕来绕去,扒拉着头发,突然扶住孟小星的肩头,一脸认真,说道:“星儿既然能撮合烈无涯和那女人,那能不能接受我对你的感情呢?” “五叔……喜欢我?”没看出来诶,还是说她和他的感情观不一样。 “废话!”连月风皱起浓眉,一脸不耐:“不喜欢你,我会跟在你身边这么久啊,早四处云游……” 他突然话锋一转,瞪着孟小星:“你除了老六,眼里总得看到见我!我不在乎你这女的三心二意……” 短短的一个对话,让孟小星满头冷汗。这也太直白了吧!她三心二意…… 她干笑。 “别笑!” 她张嘴要说话。 “都说了你别笑!” “娘的,你总得让我说话吧!”孟小星也不干了,直接怒视他。 “……” 见他终于住口了,虽然表情还是有些不耐,但是她勉强接受了,咳了咳,缓和一下心情,她说:“我是三心二意,但是我的感情观可能跟你不一样,至少我还真的没看出老你喜欢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你又知道老六喜欢你什么?”连月风忍不住打断她,“你这么一无是处……” “五叔,你其实是为了打击我才故意骗我说喜欢的吧?”她被攻击了这么多次,极度怀疑! 连月风瞪眼,一直沉默的连月茗打断他,温和地对孟小星微笑:“你继续说你的感情观。” 孟小星转头看这个怪蜀黍大叔,一直没注意到他成熟大度的样子,此刻倒是一览无余……呃,跑题了,她想了想,这么严正以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自己的感情观。 “我的感情观……”她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真回答还有些为难,她索性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楚。” 爱情是讨论了千百年的论题,从来就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谁也不敢说自己懂爱,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无源头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去感受。 感受能力强的,到处都是爱,感受能力差的,会将爱情物化成各种条件:外貌、才华或者其他。 连月风却不懂她这份无奈,为她这个答应,闷气不已。 “你们还是先将脸上的灰尘洗一洗吧。”孟小星无奈叹气,避开他们二人探究的目光,指着不远处那湖泊。 “海水洗不得伤口。”连月茗比了比自己手臂上的伤,那是一道抓伤,深可见骨。 孟小星这才注意他们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口,她记起他们说过猛兽突然攻进来的事,脸色沉重了些。 连月泉调集万兽本是要救他们二人,这突然发狂,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伤口,她并未多想,指了指那水,说道:“那不是海,是湖,应该是淡水湖才对。” 她先一步奔到湖边,掬起一捧水,沾了沾唇。确实是淡水湖!只不过这湖边的景色还真的像是一个港湾。 蹲在湖边,她挥手向连月茗二人示意。 连月风看了一眼远处的孟小星,皱眉低语:“小星武功精进了不少。” 连月茗拍了拍连月风的肩膀,说道:“老五,别想太多。现在我们要弄清楚的事情还多着呢!” 说完,他率先往湖边走去。 “是啊,预言。”连月风一脸郁色,也跟了过去。 第九十八章 红妖 走了几步后,连月风剑眉一凛,旋身,拔剑出鞘,青玉剑泛着冷芒,他提剑,身形如电般直奔向前。 身后,紧紧跟了一个人影,急速飞驰过来。因为背光,看不清是谁。 连月风拦剑凝眉,只见来人直冲而来,他剑花一闪,还未碰到那人衣袂,就听一阵哇咧咧的惨叫声。 “啊!啊!啊……” 连月风手势回旋,挽了一个剑花将剑入鞘,双手抱胸,眉峰皱起,说道:“小七,别叫了。” 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他还好意思叫。 “啊……哦……”突然出现的连月泉有些悻悻然,看了不远处孟小星一眼,又急了。 “小星,那水喝不得。” 连月泉连蹦带跳地来到孟小星面前,捧着她的脸,一脸急切:“快把水吐出来,快!” 孟小星被他捏的痛了,顾不得其他,将他一把推开。 “痛啊!”她揉了揉脸,估计都快淤青了吧。 “把水吐出来!”连月泉还是很严肃。 “知道啦,我又没喝~”孟小星翻了个白眼,见他脸上的严肃神色也没有过多责怪他,只是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脸,问他:“你干嘛那么激动,这水里面有毒不成?” 还好她刚才担心水里有细菌,只是沾了沾唇确定水的咸淡,并未喝下去。 连月泉垮着一张娃娃脸,听孟小星这么说,还是有些不放心,又从自己的贴身兜兜里掏出一个小瓶让她漱口,见她乖乖漱了口,确定她没什么异常,他才舒了一口气,说道:“那些野兽都是喝了这里面的水才乱攻击人的。” “对了,那些野兽去哪了?”孟小星四处看了看,不会待会还会冲过来吧?! 连月泉嘟着嘴,闻言,脸上的严肃忧郁立即又转为笑眼弯弯,他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拍拍胸:“除了我,还有谁能把那些野兽驯服啊!我可是一看到乱成一团的野兽们,就把他们控制住了。” “是啊是啊,你最厉害了!”同样笑眼弯弯,说话说得虚假。 “星儿敷衍我~”连月泉嘟嘴抱怨,眼忽闪,脸上笑容放大,露出浅浅的梨涡,“看来真气足了,底气也会足呢!” 他说得纯真无辜,话里却是在暗讽连月清将内功渡给了她。 孟小星闻言一脸黯然,没有说话。她倒不是介意连月泉这样说,而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连月清,他的深情让她感动并且愧疚…… 连月泉脸色亦跟着黯了黯,他抿了抿唇,突然一把抱住黯然的孟小星,脆生生地说:“星儿底气足才好呢,尽管欺负我吧!” 他水波莹莹的黑眸看着孟小星,一副欠扁的样子,让孟小星看了也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一旁的两人见他这样趁机吃豆腐,可不乐意。 连月茗直接揪住连月泉的衣领,将他拎开。他这一拎,所有人都注意到孟小星此刻穿的是连月泉嫩黄|色的外套。 “你们两个……”连月风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连月茗出声制止他:“老五,听他们说。” 他掉头看着连月泉,说:“现在这表面平静,实则危机四伏,不是打打闹闹的时候。” 说完,他松开了抓着连月泉衣领的手,静默看着他们。 “是啊,我也觉得这地方很不对劲。”连月泉挠挠头,突然看着孟小星说道:“小星,你和六哥怎么把我撂在那个桑林了?” 他记得自己睡着之前看到的是他们二人呢。 “我……”孟小星想说她没有,实际上她还遇上了一个妖孽至极的人,忍了忍又没说。 她看一眼连月泉怀里缩着头的小银狐,笑了笑,这小狐狸灵性十足,它知道红妖厉害,不想主人去送死,居然没告诉她其实是被抓走了。 不过真是冷血啊…… “秃毛,你真是爱你的主人啊……”孟小星故意伸手捏了捏小银狐,笑得威胁性十足。 见小银狐闭眼,装死一般伸直腿任她摆弄,她觉着好笑,扯了几下它的小肥腿,正了正脸色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南华国的一个巫族部落,此地确实不宜久留。” 她将自己在树顶看到的全部描述给他们三人听。她这一说完,连月风立即沉默了。 孟小星觉得他表情有异,连忙问道:“五叔,有什么不对吗?” 连月风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一向直爽的连月风却沉默了,浓眉紧皱,久久不说话。在孟小星他们殷切的眼神的注视下,连月风才缓缓开口:“有一次我迷路,我曾经误入南华国的一个密林……” 他缓缓开口,第一句话让孟小星想笑又笑不出来,路痴爱云游,迷路才能看到与众不同的风景,真是绝妙的搭配。 “轰隆隆……”密林外面突然震耳欲聋的声音打断了连月风的说话声,孟小星扫了一眼被破坏得一片狼藉的祭祀场,想到红妖,心惊胆跳,连忙站起来,急忙说道:“快走。” 连家三兄弟对视一眼,和孟小星同时往声音相反的方向而去。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隐约夹杂着武器砸地的声音和凌乱的脚步声。声声点鼓声混在其中,气势惊人。 最奇怪的是里面还有一片诡异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听感觉,就好像无数的蟋蟀爬动发出的声音。 “快跑!” 连月风面色大变,催促着快速往前。 见孟小星打算爬上树,他连忙阻止:“别上树,跑越远越好!” 孟小星被他的语气吓到了,也顾不上问,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前跑,一个黑影从身边的树上砸下来,吓得她瞬间脸色白了白,毫不犹豫就飞脚踢去。 “小星,是我!” 阿楚的声音让她急急收回了脚步,看到阿楚面色焦急背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烈无涯,她也顾不上寒暄,扶起她。 阿楚咬咬牙,感激看了眼孟小星后,指着密林后面的湖水说:“黎蛊怕水,我们躲到水里面去!” 说完,就要往前冲,孟小星本来要跟着跑,但一想,不对,水里面去不得! 连忙捉住阿楚的胳膊,拖着她往前跑。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孟小星头皮发麻,黎蛊是什么? 她忍不住回头看去,密密麻麻的一片黑色蜂拥过来,根本看不清那团黑色是由什么组成的。 她知道蛊虫的厉害,见是这么密密麻麻的一群,跑得腿都有些发软了。 连月茗和连月泉跟在后面断后,一直跑在前面开路的连月风突然不跑了,抽出手中的剑,一脸英勇赴死的样子。 孟小星瞪大双眼看着正前方的翩翩红衣,反而松了口气。 她上前一步,连月风却将她拦住,说道:“他不是四哥。”他偏头皱眉看着红妖,警惕性十足。 “就是他打伤了我。”虚弱趴在阿楚肩膀上的烈无涯支开眼皮,瞟了眼,淡然道:“原来不是连月醉啊。” 他眯眼,语气意味深长。 不过,在场根本没人注意他细弱蚊吟的声音,全部都紧盯着前面浮在半空居高临下看他们的红妖。 他气场十足,全身妖孽的气质让所有人不得不心生提防。 “你跟我回去。”红妖一直看着孟小星,其余人在他眼中都是空气一般。 “小星?”连月茗疑问看孟小星。 她一直龟缩着头,此刻见红妖点名指她,她挺了挺胸膛,直视红妖:“你先将这些黎蛊全部驱逐了。” 红妖眼神瞬间变冷:“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孟小星一向吃软不吃硬,别人越是逼她,她反弹越厉害,猛地抽出连月风手中的佩刀,横在脖间,冷硬说道:“反正是一死,我也不介意现在就死在这林中。” 他要的是她的血,而不是一个死人的血。她最大的筹码就是她的血。 红妖脸色愈加阴沉,殷红的唇扯开:“你威胁我?” “是,我威胁你!”她不敢放松,握着刀柄的手全是汗,她继续说:“放了他们,不然我说到做到。” “小星,别乱来,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他。” 连月风眉毛一凛,却不敢夺孟小星脖间的刀,怕她不小心伤害了自己。 “五叔,别动。”孟小星一直定定看着红妖,只问四个字:“答不答应?” 她当然知道他们不一定打不过红妖,但是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黎蛊,这种东西一定极为可怕。 红妖将孟小星一脸的倔强纳入眼中,突然牵唇一笑,眼神闪烁,他居高临下睨着孟小星,缓缓开口:“你一直在和我谈条件,你以为我又在乎你那血吗?” 他的语气轻蔑中带着嘲讽。似乎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不要吗?孟小星紧了紧握着刀柄的手,额头冒汗,红妖说这话,是真不在乎还是假不在乎?她拿捏不准。 连家三兄弟却在听到红妖要她的血的时候齐齐皱起了眉,三人对视一眼,齐齐行动。 一道结界突然将孟小星六人包围,阻绝了周围的一切声音。 连月茗提着刀,隐了身,往红妖攻击而去。 红妖一动不动,盯着结界中的他们,红衣在空中飞舞,划出美妙绝伦的弧度。突然他伸指,朝伸手一捏,脸上笑容放大,只见他轻轻一旋身,手甩出,孟小星看到隐身的连月茗被重重地甩到一棵大树上,露出实体来。 红妖伸指指着她,张唇缓缓说了两个字:“出来。” 孟小星一抖,红妖的厉害她第一次见识到,比之雷诺有过之而无不及。 雷诺没和七小表交过手,就被他们骗进异时空封印了,可是这个红妖,要怎么对付他呢? 孟小星本来还一直以为红妖是连月碎假扮的,现在却彻底不这么觉得了。 即便连月碎能够假扮妖孽,能够趁外出经商的时候在这边活动,能够用假冒连月清一样的手法掩饰他瞳孔的颜色,但是这不代表红妖会这么残忍地伤害自己的大哥。 连月茗狠狠撞了一下大树,一口血吐出,已经不能动弹了。 好狠! “五叔,让我出去。”她即便不出去,这结界估计也抵挡不住红妖的攻击,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激怒,不抵抗。 “不许!”连月风和连月泉几乎是异口同声开口。 “没事的,他不会伤害我。”孟小星为了让他们放心,大概讲了一下红妖找她的原因,然后她笑笑说,“现在,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三天后记得过来救我哦!” 说完,她哀求看向连月风:“五叔,让我出去。” “他娘的!”连月风受不了她这一副表情,看了看外面受伤的连月茗,咬咬牙,不动。 结界这时候突然整个震动一下,连月风脸色白了白,连忙运功抵抗红妖突如其来的一掌。 看着连发数掌的红妖,孟小星知道他没耐心了,连忙喊连月风:“五叔,让我出去!” 见他不动,她咬咬牙,看到结界出现一道破洞,迈开腿就钻去。 经过结界的时候,强大的气流几乎将她的身体粉碎,她忍受着锥心的疼痛,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落入红妖的怀抱。 “放……”孟小星艰难开口,却发现自己体内真气流窜,全身虚弱。 “别说话。”红妖黑眸紧凝着她,运气替她调理顺气,“你突然闯出结界简直是找死。” 泠凝的语气快将人冻住,他翘起的嘴角带着冰冷的笑意。 孟小星却不管,揪着他的袖子,虚弱地问:“你是三叔对不对?” 红妖紧凝着她,冰冷地说:“你说呢?” 他语气中的嘲讽和不悦让人以为自己说了世界上最傻的傻话。 孟小星但笑不语,一脸担忧地扭头看向连月风他们,侧转头要说话,红妖突然凌空而行,将她带走了。 “放了他们可好?” “哼。”红妖冷哼,抱着她嘴角含着讥诮的笑意。 “放了……咳咳……”孟小星一时间情绪过激,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不是要等着他们三天后来救你吗?”红妖脸色黑沉,突然道。 这话的意思是?孟小星恍然大悟,放心了下来,闭着眼睛任红妖抱着她,不再动弹。 “黎蛊不是我放出去的。”红妖突然轻声说道。 他为什么这么说……孟小星爆睁双目,又激动地咳起来:“咳咳……那也就是说你也没办法驱走黎蛊?” 红妖冷眼看她一眼,“有大祭司在。” 语气极为不悦,颇为不满意孟小星时时刻刻只记得那些人。 “哦~那就好~不过,大祭司不会伤害他们吧?”孟小星还是有些不放心,刚才虚惊一场,让她开始心中各种犹疑。 “不会?br / 七夫临门第29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会。”红妖不耐烦老是讨论别人,突然捋了捋她一头乱发,眼中含笑看着孟小星,“那木屋被你毁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呢?” 树端上漫步的他悠闲自在,兀自陷入沉思的孟小星闻言,突然眼神一亮,指了指瀑布方向,淡道:“去那吧。” 将为什么吞入腹,红妖深深看了一眼孟小星,果然依言往瀑布方向而去。 第九十九章 会保护你的! “不要不要……” “……” “啊!” “……” “亚美爹亚美爹……” “……” “求求你,放了我吧……” “……”红妖终于受不了孟小星这样手舞足蹈地乱叫,甩手将她扔在草地上。 孟小星揪着草,懦懦抬头,望着下面,缩了缩脖子。 “叫够了?”红妖瞟她一眼,静立在风口,风鼓吹起他宽大的红袍,身后墨色长发随风肆舞。 “我……我要去下面,不是这里……”孟小星没有想到原来蛇窟就在这瀑布上面,一个洞内全部是蛇。 这个洞极为隐秘,隐藏着瀑布上面一侧的悬崖边上,如果不是红妖带着她来到这个地方,她根本就不能知道这个地方居然还藏着一个大蛇窝。 “你将我的烟云蛇全吓走了,现在自然要弥补。”他伸脚踢了踢孟小星,见她装死揪着草地不动,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故意冷着声音说:“去里面捉个百条蛇出来。” “不要不要!打死我也不去!55555……”孟小星心里将红妖骂了成千上万遍,这个变态!以后遭雷劈! “起来。”红妖又踢了踢孟小星,眼中光彩流动。 “不要不要!”她觉得她好命苦啊!一定是老天心情不爽想整她!偷偷抬眼看红妖,她双手合十哀求:“拜托,我给你搭一个小木屋陪你好不好,蛇就不要了吧。” 暗中用指甲掐着食指,挤出几滴眼泪来,让自己看起来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 “那你用什么补偿我?”红妖一掀衣袍,蹲下来看着她。 孟小星见有商量的余地,一下子就来精神了,她可怜兮兮仰头看他:“你希望我用什么补偿?” 红妖伸手搓了搓下巴,探究地视线在她身上扫过,突然俯身靠过来。 孟小星心一紧,趴在地上不敢动。 她结结巴巴说道:“不、不可以是以身相许哦,我已经是有主的人了。” 红妖在她颈侧轻嗅,闻言,故意伸舌一舔,惹得她浑身发抖,鸡皮疙瘩掉满地。 恶!孟小星捉摸不透红妖的想法,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有主的人了?”红妖突然捉住她的衣服,将腰带一扯。露出她印有斑斑吻痕的背部。眼神暗沉,红妖突然哈哈笑道:“既然你已经对我没了吸引力,就去蛇洞吧。” 说完,他捉起她的手臂将她从草地上带起,身上鹅黄|色的外套,因为没有了腰带绑缚,滑了下来,春色尽露。 红妖眼神一闪,语带挑逗:“身材不错。” 孟小星火气直冒,屈肘撞上红妖的肚子,狠狠甩出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孟小星有些发楞,没想到红妖竟会任她打上,看了他一眼,不及多想,她捡起地上的衣服随意套上就怒气冲冲往下跑。 红妖伸手捂上自己火辣辣地脸,看着孟小星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苦笑。身形一闪跟了上去。 “气死我了!随便逗我玩有什么意思吗?反正我也是一个快死的人了,大不了和他拼了!”孟小星一边跑一边说,她知道自己逃不了,只知道自己能越跑越远就好! 前面一个影子拦住去路,她低着头看到脚跟前飘过的红衣,闷着头绕过他继续往前。 红衣拦在她面前,她往左,那人也往左,她往右,那人也往右。 “红妖,你到底要怎样,这样逗我好玩吗?”孟小星气急不已,她最怕蛇了,可他偏偏要把她丢进蛇窟里面去。 “小星。”前面那人温热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孟小星听到轻柔绕心的磁性嗓音。 “四叔?”孟小星这才看到面前这人根本不是红妖,而是连月醉。 “你怎么在这?”可不能被红妖抓到,她闹闹脾气还好,至少她还有身上的血作为筹码,可若是连月醉落入红妖手中,那就惨了。 她的筹码就只能用来换他的命了。 她心不在焉地问,回头看了看,越不想看见的人越是出现在身后。 红妖站在她身后一米的距离,静默看着连月醉。 这个场面真是奇怪,同样是一身红衣,同样的脸,她觉得自己站在他们中间像是一面镜子般,将他们两个照了出来。 他们之间的气场微妙得奇怪。 “呃……要不要我给你们做个介绍,撞衫撞脸都是很平常的,没必要互相仇视啦。”孟小星尴尬地站在中间,互相对视的二人却不理她。 只见连月醉脸上慢慢浮现一层寒霜,他手指勾起,几支细如牛毛的银针就朝红妖攻去。 红妖平地而起,宽大的广袖一挥,卷起狂风大作。 孟小星赶紧扯住衣服,不想成为被殃及的池鱼,被风刮成一个捰体的人儿。转头看连月醉,他亦早已飞上了树端,足尖点着树叶,与另一棵树上的红妖对峙。 他们就这样打起来了? 孟小星仰起头看着,那她现在应该怎样?是站着看打架,还是去帮连月醉? 刚想跳起来,脚踝就被抓住了。左踢右踢,也没有脱出掌控,回身恶狠狠在空中跳了一个“踢踏舞”,终于是听到一个闷哼声。 “嘭……”孟小星撞在扯住她脚踝的人身上,狠狠摔在他身上。 “不要上去。”连月清揉着眼眶,拉着她轻柔地说,一脸心急想要检查她有没有大碍。 “六叔?”孟小星连忙滚下,不去压着他。 看到他淤青的俊脸,一脸心疼,伸手轻轻揉着。 “我没事。”连月清轻柔一笑,把她的手拉下来,抬头看树顶的二人,一脸的担忧。 “六叔,他们二人是不是兄弟啊?”难道连月醉他们其实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兄弟?是当日被送出谷时,三兄弟中有两兄弟被送到连家,还有一个送到了这? 三胞胎哪…… 连月清缓缓摇了摇头,孟小星看着他的白发,脸上浮现自责。连月清看过来的时候,她立即又含笑看他,将眼底的自责掩去。 “星儿没发现他和三哥长得更像吗?”连月清指着红妖说。 若是别人这么问,孟小星肯定会翻个白眼,然后吐槽一句:“废话。” 可是说话的对象是连月清,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认真看了看红妖:“其实我也怀疑过他是三叔,甚至还看了看他的手来判断。” 上午她在木屋的时候,故意借看手相看了红妖的手,因为三叔连月碎爱拨弄算盘,所以拇指和食指会比较不一样,可是红妖的手软嫩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白嫩纤细的好看到不行。 “应该不是,虽然他斤斤计较的性格真的和三叔很像。”孟小星摇摇头,将自己观察的结果告诉连月清,还有一点她没说清楚的是,红妖将连月茗重伤也是她耿耿于怀的一件事。 如果是三叔连月碎,应该不会下那么狠的手。 “哦?手不像?”连月清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也将自己的怀疑推翻,他继续看向树顶,这时候红妖和连月醉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红衣飞舞,染出绝世风姿,两个这么美的人在上面打就跟跳舞似的。 孟小星没想到连月醉还能支撑那么久,看来红妖估计是中毒了。 她暗自揣测间,树端已经掉下来一人,虹影缓缓飘下,像是一只没有生命气息的蝴蝶。 孟小星眼尖,几个快步窜过去接住掉下来的连月醉。 “四叔!”她看到连月醉苍白的脸色时,不掩心急,大叫了一声。 连月清没了武功,飞快跑过来,抓住连月醉的手腕,替他把脉。 “怎么样?”孟小星觉得连月醉身体慢慢发凉,心里紧张的不得了,她紧盯着连月醉,伸了伸手,探到他鼻间,摸到一丝气息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 “内脏受损,养上七日就好。”连月清叹口气,点住连月醉的|岤道,然后对孟小星说。 “小星,你将四哥平放在地。”连月清脱下外套铺在地上,对孟小星说道。 孟小星依言行事,将连月醉缓缓平放,让他躺在地上。 连月清立即掏出身上的药丸,喂连月醉吃下一颗。 感觉他呼吸平缓下来,孟小星才松了口气,恶狠狠看向红妖,他又伤害了她的一个叔叔! 这一看不得了,红妖盘腿坐在地上,脚上不断往外淌着乌红的鲜血。脚上乌血汹涌流出,似乎被伤到了大动脉,血侵染下面绿色的草地,本来脆嫩的绿草立即干枯萎缩。 他果然是中毒了! 孟小星默默转身,捡起连月醉掉在地上的一个带血的匕首,一步步往红妖走去。 红妖本还闭眼打坐,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来,静静看着举起匕首对着他的孟小星。 “你要杀了我?”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孟小星瞪着一双眼,面无表情,匕首狠狠扎下。 红妖眼也不眨地看着她,孟小星手顿了顿,终究还是扎下去。 刀扎入肉体的声音让人一抖,红妖却完全没有疼痛感,孟小星面无表情推开红妖身后的一个人,黑色的瑞克斯服装,蓬头垢面,他应该是雷诺或者烈无涯的手下。只不过不明白,他何以会对红妖下手。 “你不用谢我。”孟小星见红妖张了张唇,摆摆手,利落转身,拖着那偷袭的人往连月清那边去。 “六叔,有没有办法让我问些有用的问题,比如催眠?” 她觉得自己那日被人攻击应该也是这些人做的,他们一直都呆在哪?到底有多少人到了这里?她需要问问…… 连月清知道孟小星的意思,抽出一根银针,对着他胸前扎了一针,被孟小星敲昏的的黑衣人立即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黑衣人眼神空洞,孟小星盯着他,随口问了个问题。 “叫什么名字?” “王石。” 汉姓?看来是烈无涯的手下。 “为什么杀红妖?” “不知道。” “听从指令行事?” “是。” “谁是你的上级?” “原肆非。” “嗯?”原肆非?这名字孟小星觉得有些熟悉,想了好久,隐隐约约有些印象。 “可是银发?”一旁的连月清突然插话。 “是。” 男子乖乖点头。 银发?经这么一点拨,孟小星想起来了,原肆非就是银时啊!她小时候见到的那个死鱼眼型男! “他现在在哪?”孟小星没想到时隔多年,在这个跟原肆非一点搭不上边的地方会听到他的名字。当日他怎么逃走的,今日又怎么会在这里?这丛林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 “不知道。”男子木然的回答像是一个傀儡。 “你除了杀红妖还要做什么?” “救孟小星。” 救她不是杀她?孟小星又不明白了,这搞哪样啊?是有另外一个人名字和她一样吧? “谁是孟小星?” “不知道。” 汗!孟小星无语,真想狠狠拍这男子几砖,一到关键问题就说不知道啊,现在只多知道个原肆非,没一点用! “你……”刚想多问几句,那男子突然晕厥过去,栽倒在地。 “……” 不是被灭口了吧? “小星,银针只能催眠这点时间。”连月清脸上写满无奈。 “没事,反正他一问三不知。”不是灭口了就好啊,她电视剧看多了,关键时刻也没人玩灭口的游戏嘛。 原肆非这人又冒出来了?孟小星拖着下巴思考,十五年前,她就觉得原肆非绑架她的目的和假扮濂溪的袁明不同。 他似乎是想利用她引出谁来…… 当时他口口声声说着连月白,是因为他想借她引出连月白吗?那此刻他再次出现,还会是因为连月白么? 一个重物砸地的声音突然传来,孟小星猛地抬头,看到红妖倒在草地上,手上皮肤泛紫,中毒颇深。 孟小星看他这样心中五味陈杂,她看着红妖,总觉得他若是这般死去了总归是可惜。 一只素手握着一个青蓝色瓷瓶递到她眼前,连月清温和的声音响在耳侧。 “还不清楚他的身份,不能让他死了。” “嗯!”孟小星看到解药的那一瞬就立即下定了决心,接过药瓶,健步如飞跑到红妖身边,取出药瓶的药丸,喂到他口中。 见他依旧浑身冰冷,殷红的嘴唇乌紫,孟小星一咬牙,将他扶起,手掌贴着他的胸前,帮他将口中的解药用内力化开。 见药生效,红妖脸色和缓,她松了一口大气,也不明白自己刚才那份紧张的像是失去了什么的心情是什么。 到瀑布边取来清水为他洗去脚上的毒伤,撕下自己身上还算干净的一角衣服为他上药包扎。 做完这一切,她才算是停歇了下来。 看着躺在草地上的二人,她突然觉得荒唐,怎么会变成这样? 连月清为连月醉调养好,见孟小星情绪有些低落,突然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孟小星扬起一抹笑,像是雨后坚强盛放的花。 连月清慢慢走过来,脸上有些沉重。 “小星,其实有些事我还没和你说。”他定定看着孟小星,纯净的浅棕色眸子带了丝坚定。 孟小星被他眼中的认真吓到了,总觉得他说的话会与她有关,不禁屏息看他。 “我们去瑞克斯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找白姐姐,星儿的娘亲。”连月清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疑。 孟小星点点头,她早就猜测连月白没死,甚至自己都在派人寻找,所以一点都不惊讶,不过他们去瑞克斯是为了找连月白,这倒是有点出乎她的意外,但也仅是一点点。 “白姐姐没死,这是东漓国皇后亲口承认的。当初她和白姐姐情同姐妹,是她偷了王伯的药让白姐姐假死离开。当时她喜欢东漓国太子,怕东漓国太子真的娶了白姐姐,才下药让白姐姐假死,好趁机带走她。结果,药下了之后,害得白姐姐早产,血崩。好在白姐姐命大,并未死去,反而与她商量借此装死离开。据东漓国皇后说,白姐姐离开是为了找你的亲爹。” 为情走天涯的女子,她小说里面看得太多了,孟小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直觉告诉她,连月白并不是这么一个不顾亲人感受随便离开的人。 如果她要去找她爹,大可光明正大地离开,除非……她提防自己的亲爹! “六叔,你从来不骗我对不对?”孟小星突然认真看着连月清,不容他视线有些微躲闪。 “是。”连月清突然叹了口气,白得几近透明的脸红了红。 孟小星将他的不自在尽收眼底,故意靠近他,问:“我娘亲当日诈死离开是不是因为……”她顿了顿,深深看了眼连月清,低语:“是不是因为爷爷?” “小星!”连月清倒抽一口凉气,有些手足无措。 “果然是!”孟小星叹口气,句句紧逼:“是因为爷爷让她做什么不想做的事?爷爷这么栽培你们是不是也有什么目的?” “小星!你越说越过分了。”连月清从来没有大声说话话,此刻却脸皮涨红,音量微微提高了些。 “六叔~我就猜猜看嘛,你何必发怒呢?”孟小星尽管心下怀疑,但是她知道见好就收,连月清现在还是不愿意松口,就证明此事有隐瞒,不过她不愿意逼迫他,只好抱住他的胳膊,软下语气。 “她猜的没错,你又何必说她过分?”一个低哑虚弱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红妖咧着不带血色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看着他们。 “不关你的事。”孟小星脸立即冷了下来,她怕自己心软,语气更是冷上了几分。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红妖垂下眼睫,手指弯了弯。 “我不用你……”孟小星一直看着他,所以注意到他眼睛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像是一片薄膜,黑黑的、小小的…… “不想知道就算了。”红妖语气有些急,快速将头一低,背过身去。 孟小星这时已经起身,朝他走去。 “黑色的薄膜,是你的隐形眼镜?”孟小星眼尖,即便红妖动作快,但是他此刻确实被毒伤了元气,动作怎么也没她快。 孟小星捻起落在红星面前草地上的小小一片黑色膜,凑脸过去看红妖。 “三叔?” 孟小星看到红妖的那双绿眸时,神色复杂,语气更是带着苦涩,“原来真的是你。” 若不是他的功力散去,失却了戒心,她恐怕也无法看到这薄膜从他眼中掉出,露出他本来的眸色吧。 红妖不说话,一黑一绿的眸子看着孟小星,他索性将右眼的另外一片薄膜取了下来。 “为什么?”孟小星问。“为什么装红妖?为什么伤大叔?为什么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当什么莫名其妙的天神?” 孟小星这长长的一句话几乎是完全没有一点停顿,咄咄逼人问了出来。 “上辈子的恩怨。你要可以问问你最疼爱的六叔。”连月碎嘴带讥诮,望向不远处沉默不语的连月清。 “说说看啊……”孟小星看了他一眼,并未依他所言问连月清。她不忍心逼问,又不想他撒谎。 连月碎绿眸深幽,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在嘲笑孟小星的偏心。 “三哥,我也想知道何以你会这么做。”连月清主动走了过来,他在孟小星身边坐下,难得主动握住她的手,脸上微微红着,纯净的眼中闪着歉意。 “对不起,星儿,很多事,不是我想说便能说的。” 孟小星摇头,反握他的手表示谅解。 “浓情蜜意,羡煞旁人。”连月碎突然轻声咳嗽了起来,孟小星拉过他的手将内力灌输到他体力,连月碎手挣了挣,最终任她握着没有闪开。 最终还是眷恋这份温暖啊。 见他平稳下来,孟小星毫不留恋抽开手,板着脸说:“说吧,我倒是想听听你这么做的原因。” 连月碎的落寞和失望她不是没有看见,但是她此刻心情潮涌,只能假装冷漠假装无情。 “爹爹是车边国的皇族,从他出生起就被赋予了复兴车边国的使命。因为车边国历任都是女皇,且必须带有凰血,所以他有皇室的血脉,却没有继任皇位的资格,只能暂且管理在各国残存庞大势力的车边族民。其实车边国之所以王国,也是因为女皇突然丧命,无人继任所致。车边国各部的实力依旧残存着,只是缺了一个领导人,好在他生了一个女儿天生带有凰血,能够胜任帝位,也能够阻止残存在各部的势力。” 这女儿就是连月白吧。孟小星心中揣测,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这个女儿从小天资聪颖,他亦是寻遍天下名士教育这个女孩子,甚至在将自己在东漓国京师的生意交给她让她打理。却不料这女儿的聪明超出他的预期,她不仅将他所有的生意发扬光大,甚至将生意拓展了数倍版图,更是在这一期间认识了各国的王储,与他们结下了深厚的情意。” “生意越做越大爹爹是欣喜的,但是女儿时不时带过来的各国王储却让他心生寒意。因为四国乃至黑屿国都是车边国的仇人,亡国之仇不共戴天。他开始限制女儿外出,开始的时候女儿还算乖,后来遇上了一个人,她就慢慢挣脱他的束缚,甚至渐渐与他反目成仇。” “你这样说有些偏颇。”连月清突然轻声说。 连月碎冷笑一声,“那你说何为正解?” 连月清噤声不语,拧了拧顺滑的眉毛,不吱声。 孟小星心下疑惑,六叔怎么反而一副心中有愧的样子呢? “她为什么与爷爷反目成仇?是因为爷爷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吗?” “嗯,爹爹杀了她的心上人。”连月清淡淡说道,突然凝眉对连月碎说:“你也知道爹爹做的有多过分,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帮他?” “他做的过分,你们帮着外人又不过分吗?”连月碎轻咧嘴,“我只不过知恩图报,而不像某些人忘恩负义罢了。” 连月清立即羞惭地低下了头:“我们……我们对不起爹爹,可是也不能助纣为虐,是非不分啊。” “哦?”连月碎唇边的讥讽更大:“忘恩负义就是分清是非了?” “我……” “好了,别说了!”孟小星听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早已经被转晕了头,暴躁喊一声:“我不管你们谁忘恩负义,谁是非不分,我只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在这,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自相残杀?!” 以前的恩恩怨怨影响到现世人的生活真的是愚蠢之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不是我做的。”他不可能这样暴露身份地做这种事情。并且他亦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并不光明,所以从不曾想要设计害他们。 “不是你那是谁?”孟小星觉得连月碎不像是在说谎,她皱眉:“难道是原肆非?” 这突然出现的人也是个变数。 “不像。”连月清摇摇头,他突然和连月碎默契十足地看了一点,心照不宣。 “你们知道?”孟小星看到他们一会由仇人变兄弟,有些恼火。 “可能是二哥。”他们二人异口同声开口,又互望了一眼。 为什么?还未等孟小星将这句话说出口,林子里突然乱成一团。 一群野兽朝他们冲了过来。 三人立即变了脸色,这些野兽狂奔的姿势像是被什么可怖的东西追赶。 孟小星来不及多想,当下弯腰将仍处于昏迷状态的连月醉扶到背上,然后几个飞身就带他飞上了树。 连月碎亦忍着痛楚带连月清上树。 野兽群像是疯了一般从他们眼皮底下奔过,连月碎一脸疑惑,低喃:“它们怎么会这般疯狂?” 孟小星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吗? “它们是喝了湖里面的水才这样。” 连月碎一直盯着狂奔的野兽群。摇头:“不对,这不像……” 突然他脸色变得惨白,低喝:“快跳到那只大象身上,我们跟着它们跑。” “怎么了?”孟小星也一直在观察野兽群,站在高处,远远看到野兽群后面有几只跑得慢了点的大象眨眼间变成一滩血。这是黎蛊!黑压压一片全部往这个方向来了。 心中发寒,不由分说,她抱着连月醉跳下去,学着连月碎的样子在这群狂奔的动物身上飞奔往瀑布方向而去。 刚躲进水中,一只只猛兽也跟着跳了进来,让他们根本没有容身之处。 连月碎当机立断带着他们往瀑布里面钻。 “去哪?” 孟小星问。 连月碎看她一眼,脸色奇怪,默默吐出两个字:“蛇洞。” 孟小星立即脸色铁青,不言不语。 “烟云蛇是黎蛊的克星,可以让我们暂时脱身。”连月碎领头顺着瀑布往悬崖上爬去。 孟小星步步紧跟,怕归怕,但是这些蛇应该拿她也不至于怎么样吧!丛林里面多怪物,她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蛇洞很快就到了,那些蛇似乎怕连月碎,见他进来,全部退了开去。孟小星一步也不敢落下,脸色早已一片铁青。 心提到嗓子眼,这些软绵绵湿濡的动物真的是恶心至极,尤其是成片出现的时候。 越往洞的深处走,蛇就越来越少,这让她悄然松了一口气。 等走到一片空地时,连月碎突然弯腰倒在地上。 他毒性未除,其实他完全可以在前面就停下来的,但是他估计操心她怕蛇,故意走远了这么多。 洞内有些黑,但是对于他们习武之人来说,洞内水光反射出来的光线就已经足够。 在空地上坐下,连月清立即为两个病号把脉。 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这次真是托那些黎蛊的福。 不过那些黎蛊怎么会脱离控制,往这边来了? 连月醉没有什么大碍,连月碎脸色却有些铁青,孟小星走到她背后为他运气排毒。 总算是有惊无险。 “这些黎蛊不受我控制。”连月碎突然说道,低哑的声音虚弱不已。 “我知道。”孟小星明显语气缓了很多。 连月碎脸上微微闪过一丝燥热。 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孟小星立即回复讥诮的语气:“看来你教徒们要反你这个天神了!” 连月碎沉默不语,良久才说:“我知道是谁。” “是他么?”连月清颓然坐在地上,脸色黯然。 “嗯。”连月碎心情也没有好到哪去,靠着身后的石头,有气无力。 这个他是谁?连致远还是连月容?孟小星觉得自己此刻根本不想知道答案,因为任何一个答案都会让她觉得心情不好。 刚才一路狂奔,又是在水中游行,身上衣服早已一片潮湿。 她用内力烘干了衣服,拉过连月清,就要依法炮制烘干衣服。 连月清无奈拉住她的手,轻柔一笑:“星儿,内力不是这么用的。” 这样损耗精力,伤身体。 孟小星固执不已,“这样下去,不感冒也得发烧。” 不顾连月清的反对,她先给连月醉和连月碎两个病号烘干衣服,然后才是连月清。 连月碎没有料到她的照顾会这么细致,黑暗中脸上的神色变得柔和,望着孟小星的方向绿波温柔。 “星儿,木屋之事一笔勾销。” 他突然道。 孟小星扑哧一笑,这人总是这么别扭,连道声谢都是以物换物,全部都是交换。 她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但是了解了他之后,也不觉得什么,觉得安心。 连月碎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叫她:“先休息一会。” 孟小星看了眼连月清,见他也嘴角含笑躺下,学着他的样子扯了扯他的衣服铺在地上,与连月碎的衣服连成一块铺出一个可以让她躺的地方。 她不喜欢蛇爬过的地方,这细节没想到他们二人都发现了。 心瞬间变得暖暖的,她也不矫情,躺在他们中间,接受这份贴心。 连月碎坐在她身边,屈起一腿坐着,侧身看她,神色渐柔,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这般的静谧如此地难得。 孟小星内心却没有表面上的平静,她一直在思考,心里面还是有心结。 “三叔。”孟小星突然叫他,没有睁眼。 “嗯?”连月碎轻哼出声。 “你刚才伤大叔时,有心软吗?” “有。”红妖放在身侧的手一动,“我并未伤他太重。” “那你扔蛇在我身上故意吓我时,有心软吗?”孟小星闻言有些松了口气,任自己在黑暗中,就是不睁眼。 “没有。”连月碎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维持姿势看着孟小星。 “我最怕蛇了。”孟小星咕咕哝哝,自说自话。 “我知道。”连月碎别开眼,没去看孟小星突然变得脆弱无助的神情。他是怕她发现他的欺骗,故意吓她,那蛇根本不会咬人。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她都不知道当他回去看到塌掉的木屋时,是多么的心慌意乱,不过此刻他断然不会说出来。 “蛇没有什么好怕的。”周围一片安静,他最终还是开了口,像是推卸责任又像是在变相解释。 “嗯。”孟小星紧紧皱起眉头,突然嘀咕:“我就是怕。” 她像是撒娇一般的声音让她身边的两人都弯了弯唇。 “不怕,有我们在。”几乎是异口同声,低低柔柔的声音在这黑暗的蛇洞内响起。 孟小星心中一动,分别握住他们二人的手,十指相扣。 “嗯,有你们在。”她确实安定了很多,倦意袭来,很快就沉睡过去。 连月碎软嫩的手让她分神。 好奇心硬是突破沉沉的睡意,孟小星侧脸嘟囔:“三叔,为什么你的手会和以前不一样。” “因为以前你看到的手不是真的……” 迷迷糊糊,她什么也没听到了,闭眼任自己在温暖中沉睡。 被两个叔叔宠着,这种滋味真不赖。她是丑媳妇熬出头了吗? 这是她睡前唯一的念头。 “她睡着了。” “我知道。”连月碎磨蹭了一下孟小星的小手,小心翼翼将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 “二哥为什么会让我们到这来?”连月清怜爱地看着孟小星,忍不住身子又朝她近了近。 “我们从来没有懂过他,不过我觉得他是有意将事情一并解决。” “所以黎蛊不是他……” “不是他……”连月碎低语。 “真希望知道二哥在想什么啊。”连月清感叹,“虽然他总是会达到他的目的,但是真希望我们也能参与。” “他的危险比我们大的多,爹爹不会放过他的。” “也是……”连月清脸上浮现清愁,他突然轻笑:“所以,三哥,我们这是达成共识,和解了么?” 连月碎紧了紧握住孟小星的手,嘴角一弯,道:“至少我们在保护小星上面达成了共识,我还是不会背叛爹爹的。” “即便他这么对你?”连月清轻笑,不对他这般态度发表任何观点。 “他定然不知道小星其实也是凰女,不然就不会这么对她。” “是啊,二哥的智慧远远高于爹爹之上。”连月清对老二又崇拜又敬畏,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估计是和他抢女人! 小星的爱,是他人生的意外! “老四……”连月清摸着身侧连月醉的手,突然道。 “我要睡了。”连月碎却并不多说,头往孟小星的头偏了偏,闭眼假寐。 “好。”连月清知道他们二人彼此的心结,却无能为力,只能叹一口气,也闭眼沉沉睡去。 蛇洞里面一片静谧,偶尔有几条蛇爬过,也仅仅是在他们一米开外的地方吐着蛇信子并未打扰。 与蛇洞内的静谧相比,蛇洞外几乎是一副人间惨剧。 各种巨型猛兽在黑压压的黎蛊的攻击下迅速淌成一团黑血,惨叫声不断,被轰隆隆的瀑布声掩盖。 黎蛊散去,瀑布边上白骨遍野。 血色染红了河流,久久不曾散去。只有少数动物从水中浮出。 “真是心狠手辣。”崖头一人背手而立,他身后的人银发银眸,死鱼眼,慵懒的气质,正是原肆非。 “黎蛊确实是邪物。”原肆非回应站在他身前这人,冷淡:“那老头这次真的是下了狠手。” “哼!”他前面那人轻哼,不屑,却终觉不忍。转身,衣袂飘飞,他淡淡的声音被瀑布声掩盖。 “保护小星和那七兄弟。” “是。”原肆非看了一眼下面惨状横生的样子,淡淡叹息,也转身离开,银色的长发在这腥咸的血风中飞舞。 第一百章 各种尴尬 车边国,苍云大陆百年之前唯一的国家,国富民强,威震四方。青帝是车边国最后一个女皇,一生无子无女,致无人继位。三十年过去,强大的车边国因无凰女继位,群龙无首,国内乱党四起,争权夺利,民不聊生,强盛大国一朝倾垮。 青帝有六义子,楚,华,烙,漓,黎,焰。 这六人成了后来争夺政权的中心,黎最先占据黑屿各岛,没有称王,没有建国,只是驻扎黑屿岛,成立了一个法制、规格都颇为完善的类似国家的组织。 黎一生未娶妻,他定下“能者居之”四字箴言用来选拔黑黄,并设下梨花阵作为选拔标准之一。 所谓梨花阵,谁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因为进去的多半死了,出来的就是黑皇。 所以历代黑皇都是经过黑城内梨花阵的考验才能统领黑军团,呃,除了连月清。 再说其余五子,有传言楚华烙漓四人分别是西楚,南华,北烙,东漓四国的开国皇帝,但也有人表示那四人死于战乱,最后建国的是他们的后代或亲戚,反正不管怎样,他们都被后世奉为先帝,这个无需争议。 只有一子消失无踪,这人叫做焰,一生无作为,不知是不是死在了六人夺权的战乱中。 后来,有人根据名字,将他与五十年前出现的亦正亦邪统领武林力量的“赤焰”联系起来,认为这就是焰的武装力量。 因为无从考究,所以这也仅仅作为饭后闲谈,磕牙的时候才会这样提及。 之所以说这么多,是为了解释后面连致远的身份。 前面说到青帝无子无女,这千真万确,但青帝有一个同父同母的胞妹,此女因为不满与她同一天出声的姐姐就因为命格比她好就能当凰女,长大后出了苍云大陆,自此以后再没出现过。 一直到车边国亡国,寻找她的人都没有断过,但终究是无果。 连致远就是青帝的妹妹的后代,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东漓国,无人知晓,连致远亦未提及。 本来连致远老老实实当着东漓国丞相,经营着几家店铺,但是连月白的出生后一切都变了。 连月白出生那天七星连珠,卜算之下,她不仅命格奇特,而且经脉也与常人不同,比之别人多了一个灵泉|岤在头部,正是凰女的象征。 凰女一出,天下必合。 男人多半受不了权利的诱惑,连致远也是,他为此激动不已,称病辞掉丞相之职,开始积极寻找车边国残余旧部。 为连月白算命的那人是连家传下来的老人,他的祖宗是跟随在青帝胞妹的巫师,祖祖辈辈一直伺候在她的家族身边。 他知道一切车边族未归顺到四国或黑屿岛的旧部在什么地方,就等着凰女出现一统旧部,光复车边国。 但是光复车边国的事没有想象中的顺利,一则是因为四国渐渐稳固,国力越来越强,二则是因为连月白根本无意于发动战争当女皇,并且在连致远做了一系列屠杀的事情之后,她与连致远渐生嫌隙,孤身走天涯。 连致远并没有因为连月白的离开而放弃,反而借做生意为掩饰联系上了大部分散落在苍云大陆各地的部落。借各部的力量,逼连月白上位。 狼军对黑军团的攻击实际上是连致远踏出的第一步,不过最终被连月白破坏。 后来连致远将连月白软禁在家,这时连月白已经身怀有孕。 期间四国纠纷不断,小小的矛盾不断,这都是连致远的杰作。 但也仅于此,各部落虽然在连致远统率下凑到一块,他们最终认的还是只有凰女连月白一个,并不会听连致远一言做出太多的动作,甚至各部在连月白“死”后差一点分崩离析。 这些年,连致远用巫术将各部头领控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支持。 眼看复国在即,已“死”的连月白却突然冒出来破坏连致远的一切行动,让一心一意想要复国的连致远生了杀意。 兜兜转转,父女两斗了十来年,连致远完成复国大业,手段愈加残忍,他身后的傀儡大军更是一个潜伏的罪恶因子,随时都可能爆炸。 十年前,七兄弟因为太过于我行我素,不听从管制。连致远将巫蛊之术用在了他们身上,企图控制他们。 但是他们七人是何等聪明狡猾之辈,即便没有料到,对于巫蛊之事岂能一点都不察觉。 本来对连致远复国一无所知的七人开始有了提防之心,知道的越来越多,这一过程又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 “爷爷到你们嘴里变成了一个大反派,那在黑屿岛,你们一会?br / 七夫临门第30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会说他去了北烙国一会说他没时间来看我,都是在骗我喽?” 孟小星他们四人养足精力之后并没有立即走出蛇洞,而是开始分析目前的局势。 听他们说前因后果,孟小星用一言来概括就是“板凳宽扁担长”。 连致远想要借助连月白的身份复国,但是连月白不想发动无谓战争不同意复国,连致远非要复国,但是没有连月白的身份又没办法领导车边国残余各部,连月白逃,连致远追。 后来,连月白装死,连致远用老套的邪术控制了各部首领,甚至还想用邪术控制不听话的七兄弟。 邪术一用上,就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了,七兄弟反抗,连致远制约。 …… 总之,现在的情况是,除了连月碎的另外六人因为不满连致远的邪恶手段,早在十年前就脱离了他的控制,自个儿逍遥去了。 独独剩下感念连致远救命恩情的苦逼孩子连月碎还在他身边孤军奋战,连月碎这娃说他苦逼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真的是身兼数职。 其一,他是连致远的大掌柜,做着各种各样的生意。 其二,他从十年前就被派来这车边族部落当领袖,因为天神身份神秘,这是兼职。 其三,因为连致远不能控制七小表,又担心他们破坏他的计划,所以连月碎理所当然当起了传递消息的间谍,这目前看来也是兼职,毕竟那几人个个不安于室,胸无大志,只要不惹到他们,管什么复国灭国,全部不是他们会碰的事,所以间谍工作任务不大,确实是兼职! 做着一份正经职业,还要兼两份职,你说苦逼不苦逼! “让爷爷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用你威胁白姐姐。”连月清柔声解释,见孟小星倒过来,靠在他膝头,他脸不自觉红了红,温柔扶住她。 孟小星嗅着他身体散发的淡淡幽香,心满意足,这蛇洞的气味太腥臭了,若不是他们说外面危机重重,她不可能呆在这这么久! 对了,忘了说,连致远一直知道连月白没死,因为他计划完美的复国大业屡遭连月白的破坏,现在他已经不想让连月白上位当凰女,而是想杀了她。 想想真是恐怖至极,为了权力,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放过。 孟小星想起小时候连致远那副清癯俊朗的模样,实在是没办法与连月清他们口中那个残忍多疑的形象联系起来。 “我娘恐怕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吧,怎么用我威胁她?”孟小星不置可否,看着对峙的连月醉和连月碎,抽了抽鼻子,抬头问连月清:“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等他们来告诉你吧。”连月清轻轻环住孟小星的腰,转头看连月碎。 “三哥,我们也不能一直呆在这,这除了洞口还有其他的出口吗?” “咕……”孟小星肚子恰到好处地响了,她干笑几声,捂着肚子道:“我的肚子告诉了你不得不出去的原因。” 都已经有大半天没有进食了,好饿! “蛇肉很是美味。”连月碎盯着孟小星,唇瓣动了动。 “呃……”孟小星看了看爬成一团的彩色烟云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们就从那出去吧。”孟小星指着洞口:“我觉得不会有人堵在那就为了逮我们。他们又不是吃多了盐巴,闲得慌。” 连月碎说,进入这丛林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连月白。那些黎蛊就是为了对付他们放出来的。 他还说,连致远已经接到消息过来了,他也一定知道了小星还活着,所以定会用她来引出藏在暗处的白姐姐。 “再说了,你是他的大掌柜,有你在不会有事的。”孟小星想得很开,最重要的是,她实在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爹爹多疑,恐怕此刻一定会以为他背叛了他,那还会认他做大掌柜啊!”连月醉脸色好了很多,在一旁说起了酸话。 他说的是实话,连月碎没有反对,就因为知道这个,他才会料定洞口一定有要捉他们回去的人! 见连月碎为难,孟小星估计这洞也没有什么别的出口了。 她指着洞口的方向,对一边说风凉话的连月醉说。 “四叔,你精气神看起来都不错了,让你亲戚一边去呗。” “啥亲戚?”连月醉桃花眼眨了眨,样子有些呆。 “那些烟云蛇啊。”孟小星忍不住想抠鼻孔了,娘的,穿越过来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为什么?”这次是连月清问。 “蛇鼠一家。”孟小星看到如一道清风吹过的仙子,心中总算还有些平衡。 他就是她苦难的安慰啊! “你说我是老鼠?”连月醉恢复了一贯低哑的磁性嗓音,抬首捋了捋刘海,一副风马蚤的样子。 “没有,我说你是蝎子。”好无聊啊,随便说说都有人接话,没意思! “……” “我们出去吧。”一旁的连月碎终于放弃了挣扎,率先朝洞口而去。 不管外面是什么情况,他们终究得出去,反正现在休息够了,待会出去若真有人,大不了,拼了! “偶也!” 孟小星没想那么多,对于饿肚子的人来说,智商是零,只管吃就对了! 在连月碎的带领下,两边的蛇纷纷散去。 “三叔,那些蛇为什么会怕你?” 看着这些退避三舍的蛇群,孟小星好奇心爆棚。 “他们不喜欢我体内血莲的气味。”连月碎解释,拉着孟小星的手,走得很仔细。 “啊!”孟小星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不会真的要换我的血才能活吧?”红妖的妖孽让她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啊,这厮怎么一变成连月碎又切换到一副商人的模样了。整的红妖的出现像梦一场般,若不是嘴唇的伤口提醒着她,她可能真以为自己做梦了。 “你说呢?”连月碎深深看她一眼,并没有正面回答。 “我说啊……”孟小星看着他的目光,握着他的手,与红妖相处的片段一点一滴进入脑海。她不禁打了个冷战,指着洞口:“啊,进来的时候好慢,出来的时候好快啊。人果然养足了精力不一样。” 说完,她对着连月醉挤眉弄眼:“四叔,你堂堂男子汉,可是被我这个弱女子扛进来的哦,要怎么谢我?” 连月醉娇媚一笑:“以身相许可好?” 都妖孽永远没有逗仙子来得有成就感,孟小星垮着一张脸,挖鼻孔,扮粗鲁:“喂,你是没人要了还是肿么?天天嚷着以身相许。” “星儿不想要么……” 怎么一会,妖孽变得低落了? 孟小星连忙回头,连月醉黯然伤神的样子落入眼中,让她自觉反省,连忙摇头摆手:“不是不是,怎么会不想要。呃……” 好像怎么说都不对诶!哎,多言必失! 孟小星闷着头不说话了,像是一支冲锋枪一般加快步伐往前走。 “慢点。”连月碎突然拉住她,眼神看了看外面,暗示她外面有情况。 果然有人埋伏在洞口吗? 孟小星立即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没有人的气息,应该是没状况啊,她看了看连月碎,见他面部表情放松了下来,她算是舒了一口气。 “没事吧。”连月清自从没了内力,听力大不如以前,此刻颇有些无奈。 “六叔,我怎么还你?”孟小星每次意识到这一点就是一阵黯然伤神,看到他白色的飘逸白发更是心酸不已。 “星儿以后给我生个宝宝……” 此话还没说完,立即引来另外两人侧目,那炙热的视线让孟小星觉得自己身上快要被烧出四个黑洞洞出来了。 硬着头皮往前走,她不知道该无视这对话,还是该答应。 “其实……”她最终还是扯了扯连月清的衣角,懦懦说道:“其实我也想生一个宝宝……” “不许!” 连月碎和连月醉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这话。 “不过至少要等个十年八年。”孟小星挥一把汗,无语泪先流。 如果七夫临门真的成真,在这个不讲究计划生育的古代,她岂不是会成为一个生孩子的机器。 七个丈夫哪!要怎么办?其实应该让男的生才合理嘛! 她突然觉得愤慨,男尊女卑若想真的改变也只能改变地位上的,而不能改变生理上的。 男的若是想三宫六院,想怎么爽就怎么爽,可是女的呢,即便有一打丈夫,生孩子的痛苦还是躲不开,反而丈夫越多,生孩子的痛苦就越多! 奶奶的熊,只有哪天男的生孩子了,这女的才是逆转了地位! 真是越想越不爽! 她身边的三个大男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个个开始踩雷点。 “星儿以后也要为我们生孩子。”连月醉是最先一个踩到火药的。 “尼玛,想生你自己生!”孟小星低低猝一句。 “星儿和我洞房,我也没办法生啊,要不多来几次?”他说得不正经,孟小星却在里面嗅到了自惭形秽的味道。 再一次为自己的失言忏悔,她回头。 “星儿能不能早点生?”连月清成了第二个踩地雷的人。 “我这辈子都不生啦!”刚熄掉的火又冒上来了,孟小星虽然觉得自己这无名火有些无理取闹,像是大姨妈来了一般……但是她就是这样,怎么滴了? 肚子抽痛!孟小星捂着肚子觉得不对劲。 下身一片湿濡,好像有一件被她几乎快忘掉的事情终于来了……不是那么巧吧?姨妈又不是曹操。 拉住连月碎的手,孟小星急忙说道:“先别出去!” “怎么了?”连月碎一直很警惕,被她这么一拉,以为有什么情况。 “我……”孟小星挠头,这要怎么说?她还是先检查一下是不是大姨妈来了再说吧。 低着头,要脱裤子,手都放裤头上了,她又抬头,冲着直愣愣看着她的三个大男人说:“你……你们背对着我。” “星儿,这是怎么了?”连月清见她脸色不对,关心道。 “估计是大姨妈。”连月清的问题她向来是有问必答,知道他不明白,她也不想解释,哀求看着他。 “六叔,能麻烦你背过去一下吗?” 推着他的背,她将一脸疑惑和不放心的连月清转着背过身去。 看一眼瞪着眼看她的连月碎和连月醉,她无奈一叹气,胡乱搪塞:“我想尿尿,你们要看么?” 连月碎许是想起了木屋那一段,脸一黑,立即转过身去。 连月醉却挑高眉回望她,“没看过,看看也不错啊。” 额角冒几道黑线,孟小星无语问苍天,也顾不得更多,当着他的面蹲下身,解开裤头。 拉过内裤一看,上面一小块血迹,果然是姨妈光临了啊……泪一个! 拉起裤头站起来,发现连月醉低垂着眼根本没看她。 这人也是嘴硬的主,基本上还是害羞的嘛! 孟小星此刻笑不出来,在愁自己要怎么在没有卫生巾的时候对付姨妈。 她来古代后一直没有来月经,她都忘了这茬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来了。反正她这算是晚的了吧。 叹口气,她发愁。 “星儿……都没有声音的吗?”连月清始终背对着她,声音噎了一下没有问出口。 “……”孟小星无奈抬头看了下他的背影,呜,她现在做什么事情的心情都没有啊! 古代是用什么做卫生巾呢?棉花吗?还是土木灰? 以前书上看到过这方面的,但是这终究是被古人看做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事情,并没有详细的记载要怎么做,很多都是以“月经带”一言以蔽之。 “我尿完了,我们出去吧。”她有气无力招呼他们,这日子不活了啊。 连月醉好奇看她一眼,他余光只是扫到她蹲下起来,并没有其他。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看她脸色不好,他也没有多说,与连月碎连月清一起,护着孟小星出去。 …… “小星,你受伤了?”跟在孟小星身后游进河水里的连月碎看到水面浮起来的血色,皱紧眉头。 “你自己的衣服是红色的,别看见什么都说是血好吧!”孟小星现在就是一个炸药包,随便一个火星子都能点燃。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泡冷水,可是……命苦啊! 脚踝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孟小星吓了一跳,以为有什么水蛇缠了过来,下一秒见是连月醉抓住她,她忍不住又是一顿臭骂。 连月醉冰凉手指点住她的唇瓣,一脸严肃,“你真的在流血。别闹脾气。” 她当然知道啊! 张口恶狠狠咬住他的手指头,直到尝到了咸腥味,她才松口。 “现在看到血了吧?” 闪过不忍,她故意嘴硬。 连月醉眼底闪过好笑,见她这么轻松自在,脸色放缓,拉着她一路往岸边游去。 连月清和连月碎此刻已经在岸上来回检查,并未发现任何埋伏。 上了岸,孟小星已经是脸色惨白,腹痛如绞。 她倒在草地上直哼唧,骂骂咧咧地更为不爽!这也是男女不平等的地方啊! “星儿气血虚弱,这是怎么回事?” 连月清早注意到不对劲,给她把了脉,一脸心疼看着她。 “没事。”孟小星强打精神笑了笑,站了起来。 “都说你受伤了。”后一步上岸的连月醉一把按住她的肩头。 “没有。”孟小星嘴硬,告诉他们也没用,没有姨妈经,她以后的日子咋办呀! “你衣服上都染血了。”连月醉不由分说就要掀开她的外袍。 孟小星连忙按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衣袍被掀开,露出里面一大截白腿和染血的内裤。 “……” 连月醉注意到血渍的位置,顿了顿。 “屁股受伤了?”检查完的连月碎听到动静过来一看,皱眉。 孟小星立即脸黑了,嘴角抽搐不已。 “是潮水来了。”懂医的连月清脸早已红得滴血,他带着赧然看着孟小星叮嘱:“星儿快将湿衣换下烘干……切莫着了凉。” 真是为难仙子一边害羞还一边说这么长串的话。 孟小星觉得心里面暖暖的,听话将衣服烘干,她脸色苍白躺地上,觉得周围气味不对。 侧头看了看草地上的的斑斑血迹,吓得她立即弹了起来。 这才注意到草地上血迹一片片的,泛着腥臭味,这应该就是黎蛊的“杰作”吧? 她一阵心寒…… 如果连致远为了将连月白赶尽杀绝用黎蛊进行这么大规模的屠杀,估计是丧心病狂了。他不会是练了什么毁灭心智的邪功吧? 推算时间,这些黎蛊估计是从明湖边而来,没有多做停留。 那是不是意味着大祭司没有放过他们?他们不会有事吧? 一想到这,孟小星又心急了。 “那边有动静。”连月碎突然指着身后的一个树丛,眼神如炬。 孟小星耳朵动了动,确实有声音,像是打斗声。 “我们过去看看。”现在她是想躺下也不敢躺了,到处都是血迹,吓死人了。 “嗯。”连月清点点头,弯下腰对着孟小星招手:“我来背你。” “不用不用……”她矫情了,虽然真的想扑上去,但是她很重诶! 连月清却不容她拒绝,拉着她的手搭到肩上,一用力就将她背上背。 连月醉知道自己现在不宜用大力,也没有说什么,他想了想,从衣袖里抽出一条丝巾,递给孟小星:“用这个垫着应该会舒服一点。” 他意有所指瞄了瞄她的屁股。 “……” 孟小星脸上一热,接了过来,这种事情不要摊到光天化日下来讨论啦,汗! …… 他们几人很快就接近树林,先走一步的连月碎正躲在一大片矮树丛后面看着前方,孟小星也一下来精神了。兴致勃勃凑过去,发现是连月容、连月茗他们四人正在与人打斗,那些人穿着褐色麻布衣,个个孔武有力,正是车边族人。 车边族人落在下风,但是实力也不敢小觑。 孟小星注意到连月风和连月茗还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显而易见,他们一路上都没有时间清洗。 忍不住站起身想要过去厮杀一阵,但是却被连月碎一把拉住。 “你就别去搅局了,他们很快就打完了。” 孟小星撇撇嘴,这话说的,好像她是一个专门扯人后腿的人一样。 不过,她虚弱……好吧,不打就不打了,她现在只是内力足了,武功招式还是三脚猫招式。 那些个车边族人很快就被解决了。 孟小星他们几人缓缓从矮木丛走了出去,不然连月容那凌厉的眼神还不把他们给戳出几个洞来。 “第一次胜利会师!”孟小星弯着眼,朝他们高兴地挥了挥手。 连月容淡淡扫她一眼,直接朝连月碎走过来。 “你想明白了?”他淡淡的语气,矜贵的面容,距离感十足啊! 孟小星觉得自己的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他不会还在生气吧? “一直明白。”连月碎看了她一眼,以一贯的语气回道。 “嗯。”连月容轻哼,没有说话了。 真是无聊的对话!孟小星越过连月容,关切的目光看着连月茗他们。 “大叔,你们没事吧?”她仔仔细细将他们看了一遍,才发现他们一个个都看着连月碎。 “红妖?还是三哥?”连月风永远改不了直来直去的脾气。他似想明白了什么,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皆可。”连月碎淡定回望他们,平静地接收他们的怒气。 “难道会避开攻击要害。”连月茗眉毛舒展,似乎已经想通了要害,轻易接受了这一切。 “小星星,你在流血!”连月泉突然指着孟小星的屁股。 孟小星立即三根黑线飚下来,他们要么忽视她,要么直中要害!还要不要她活了啊? 眼看之前忽视她的人,一个个目光调转往她屁股上看去,她脸都黑了。 不会又是一阵光天化日之下的讨论大姨妈的事吧?她立即将求救的目光扫向连月清。 “是衣服染色了呢。”连月清红着脸,低着头。 “……”孟小星嘴角抽搐。 连月醉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她罩住。他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滴着水,孟小星连忙拦住,这个还是不要了。 看周围热辣的视线,她僵着嘴唇。 “是我的衣服染的色。”连月醉的声音让孟小星有口吐白沫的冲动。 感情他是来证明连月清说的话啊?真是好兄弟好基友! “哦。” 周围几人同时敷衍地应了一声,这一声让孟小星忍不住以头抢地。 “我大姨妈来了怎么了啦?难不成我还不敢承认!去td的女性压迫!这根本就和你们小弟弟吐牛奶一样正常!我凭什么不敢承认!气死老娘了,留血这几天别惹我,姐暴躁!” 她将怒火发泄完之后,全场安静了,连被打翻在地的车边族人都停止了哼哼唧唧,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遍地的乌鸦叫啊! 孟小星突然扬眉一笑,搭上连月泉的肩膀,挤眉弄眼:“嗨,兄弟,去哪吃去啊?” 这时,一个信号灯冲天而去。 众人皆目光扫射躺在地上用嘴拔信号灯的家伙。 …… 火把、鼓点、舞蹈、歌声、巴乌、美女、美食…… 这一下都应有尽有了。 孟小星甩了甩被绑得酸痛的手腕,望着对面一排排的烤||乳|猪之类的美食流了长串的口水。 她此刻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说有多不自由就有多不自由啊,关键是她下半身还流着血。 好恶!还有好饿! “喂,三叔,你不是天神吗?”她饿得慌的时候,就开始说起风凉话。 他们这一群好不容易顺利会师的人此刻全部被绑在木头的十字架上,十字架立在一个两米见方的洞口上,洞里面蠕蠕爬动着黑色的像是黏黏虫一样的黎蛊,阴森森的可怕。 信号灯引来的大祭司果然武功一等一的好啊,可惜连月碎毒性未除,不然说不定他们就没事了。连月碎最惨,他也是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不过下面等待他的不是黎蛊,而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烧上来只是迟早的事啊。 这是被稍作休整的祭台。明湖边上,镇妖石边。 他们全部被绑在镇妖石对面,远远隔了数十米的距离。 镇妖石旁边搭着一个高台,最上方站着一个一袭青衣的白发老人。正是连致远。 他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和下面的人说些什么。这语言是正宗的车边族语,他厉害!懂一门外语,所以有什么阴谋诡计她全不知啦~孟小星发现自己现在真的是有够风凉,瞟眼看了看身边几个小表,他们一个个脸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比之她一会流口水,一会东张西望的毛躁要淡定多了。 孟小星喊连月醉,“四叔,你风马蚤的笑几声啊,你看你面前那些姑娘盯你盯得多紧。” 连月醉果然风马蚤地笑了,眼睛朝他身边的女子不断放电。 引起一阵尖叫之后,他侧脸看过来,“这样可是够了?” 孟小星连忙又吼一嗓子:“不够啊不够!至少要给我骗几张姨妈巾来。” 她之所以吼这么大声是因为知道车边族人不可能知道姨妈巾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给七小表解释过意思,所以她这一吼之后,立即引来几道激光视线扫射。 聊胜于无嘛!孟小星撇撇嘴,他们现在被绑着撂倒这,她倒是无所谓了,要是连致远聊天聊嗨了,把他们忘了,那被火烤着的连月碎岂不是要烧成烤猪了? 看她多深谋远虑!并且她还在做着调节气氛的工作。 “骗到了!”连月醉又吼过来了,孟小星眼看几个姑娘拎着小包走了过来吓了一跳。 真、真拿到了? 这妖孽男、毒蝎子、孟小星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这些个女的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垫吧?呜呜,被妖孽男害死了。瞪他,却见他嘴角扬起更为妖孽的笑容。 眼看着那些个壮硕的女子挨了过来,她闭紧双目,打算当这一切都是浮云。 感觉到周围有人走了过来,立在她一米开外的地方。 孟小星这才记起她现在正被架在一个大洞的上空,她们是过不来的。 松了口气,睁开眼,见一个姑娘伸着一根削尖的竹棍递过来。 不会是要这样戳瞎她的眼睛吧? 当闻到一阵烤||乳|猪的香味,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口水一下子就流下来了,竹棍扎着一块巴掌大的猪肉递到她嘴边,她连忙伸长脖子就着咬了一口。 好香好酥,好好吃! 饿了这么久终于有美食可以享用了。 孟小星边咬边狼吞虎咽,眼看竹棍要收回,她连忙一张口,吧嗒将上面的肉全部咬下来。 肉块太大,但是她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啦!考验咬功的时候到了! “啊啊!我也要吃。这位姐姐,你好漂亮啊,一看就是心善人美啊。”连月泉将自己狗腿的样子全部表露。 孟小星边吃边感叹,这娃真的是现实的吃货啊! 不过吃饭事大!她能理解! 不过他显然没她好命,那群女子对着他轻笑了几声,又扭着腰摇着臀往连月醉那边去了。 看妖孽和他们谈笑风生,孟小星不得不感叹,妖孽的魅力果然是无边的啊!她现在真是沾了点小光。 “七叔啊,漂亮姐姐走了啊……”一吃饱一喝足,孟小星又调侃起连月泉了。 “哼,看他长得像三哥才这么巴巴贴上去吧。”连月泉嚷嚷着,死也不承认自己的美丽没有连月醉大。 “不得大肆嚣张。”大祭司拿着一根黒木拐杖而来,对着连月泉用黑木拐杖一点。 连月泉立即光张嘴说不出话了。 孟小星低头闷笑,这连月泉也够倒霉的。 正乐着,一道寒气逼人的目光扫向她,孟小星浑身一激灵看过去,她不会是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了吧? 这血很坏事啊!想以前她曾经还因为处子血一事让连月容把她生吃了。 好在大祭司瞪她一眼就往连月碎而去了,看来是她想多了。 只见大祭司立在连月碎身边,对着他恭敬地一伏身,然后乌木拐杖一指,连月碎身下的火全部熄灭了。 孟小星竖起耳朵,隐隐听到大祭司对连月碎说:“天神,国主福泽,只要您用剑刺穿他们的胸膛,您将重新被我们当做天神敬仰,受万民爱戴。” 这话说的…… 孟小星撇撇嘴,大祭司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说客。 更何况,她蹩脚的汉语听来实在是很刺耳。 连月碎唇抿成一条线,绿眸冷漠至极,望着大祭司,扯唇冷笑:“你这是以什么名义而来?” 大祭司自称她是敬畏神的,但是孟小星、连月碎随意故弄悬殊,她都毫无二话,以神的规格面对,演技真是一流。 现在她眼中的神应该又变成那个她口中的国主——连致远了吧。 这种没有真正信仰在心中的人,却总是可以打着神的名义来做一些杀戮,让那些无辜的神不知道背了多少黑锅。 这次黎蛊扫荡整个丛林,多少生命毁在其中啊!那些不小心被带到这林中来的烈无涯和雷诺的手下,估计都没能逃过黎蛊的肆虐,更惶论林中的那些动物。 “以神的名义。”大祭司面无表情,说得大言不惭。 孟小星却在那一刹那又怒了。 “要脸不要脸。”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没有看着大祭司,但是却是说给她听的。 大祭司寒光扫过她一眼,缓缓走了过来。 “太阳女神?”大祭司黢黑的眸闪烁着光芒,孟小星看着她,一点不惊讶她会认出她。 “大祭司,好久不见。” 大祭司对着她躬身行了一礼,紧盯着她,问“女神可否将那令牌还与我。” 令牌? 孟小星脑海中压根没有这号东西,想了好久没想到,她一皱眉:“被我扔了。” “扔哪了?” 见大祭司虽然一脸平静,却步步紧逼,孟小星估摸着那令牌对她很重要。 她在瀑布边将衣物全部换了,东西估计也被仍在那了吧,究竟是什么呢? “里面。”孟小星指指身下面这个爬满黎蛊的洞,随便指着一处叫:“喏喏,就是那,看见了没有啊?” 大祭司低头扫一眼,电闪火石那一刻,紧挨着孟小星的连月风扬起一腿,一枚暗器袭击攻向大祭司的腰侧麻|岤。 大祭司一个闪身,避了开去。 孟小星直叹可惜,若是她被点了麻|岤,恐怕就一头栽进这黎蛊洞了。可惜啊可惜。 大祭司深深看她一眼,探究的目光从连月风脸上扫过,一路停留在连月清身上。 “他可是为了逼出你体内的邪寒耗尽了功力?” 大祭司看了孟小星一眼,突然说道。 孟小星心下一紧,心中暗骂老狐狸,瞪着大祭司说:“令牌就在我身上,你尽管来拿就是。” 她靠近她,她用脑袋砸也要将她砸进洞,孟小星恶狠狠地想。 却不料,大祭司并未看她,反而缓步往连月清走去。 td! 孟小星忍不住暗骂,她要是敢欺负仙子,她和她势不两立!定把她剥皮剥骨! 眼看着大祭司离连月清越来越近了,孟小星急得眼眶发红,仙子现在一点武功都没有,怎么办啊! 第一百一章 独一无二 “令牌在那?”大祭司干瘦的手握着乌木杖,杖尖被银包裹非常尖锐,只见大祭司手微抬,流利的银光一闪,乌木杖削尖的那一端已经逼在了连月清的脖间。 孟小星暗抽一口气,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连月清侧面优雅的轮廓泛着玉石一般温润的光泽,他平淡如风微微一笑:“额间泛黑,口唇泛白,舌苔生青,口出异味……大祭司恐怕命不久矣。” 大祭司脸色神情阴森,握着乌木杖的手一紧。 “少废话,令牌在哪?” 连月清颈间一道锐利划过,他笑了笑,宛如月光流水一般的宁静悠闲。 “靠令牌的阴寒续命只会让你的元气大伤,我倒是可以开出几帖药让你可以多活三年。”他的语调也十分的悠闲安然,甚至有一些随意,白发在火把的映衬下,格外的飘逸出尘。 孟小星看着连月清发呆,之前的担心完全被一种别的情绪取代。 连月清眼神那么高雅,好似蓝天白云,高山流水。 这与印象中那个眼神纯净,逗几句就会脸红的连月清是不同的,带着另外一种吸引力。 原来,他面对别人时,是这样一副悠闲淡定,尊贵从容的样子。不需要保护,不需要疼惜。 心突然砰砰跳起来。 没人注意孟小星刹那间的眼神变化,全都看着大祭司和连月清。 “六哥,你有延长寿命的药,哪天也给我开一副呗,我长蛀牙了,怕命短。”连月泉将|岤道冲开,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孟小星无语,这娃生来绝对是闹场的。 连月清看着大祭司,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好像宇宙尽头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又似最高山巅,永世不可攀附的冰雪。 “我凭什么信你?”大祭司黢黑的眸一直看着连月清,握着乌木杖的手激动的紧了紧。 如果能多活三年,那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但是她并未将乌木杖收回,眸中难掩激动,脸上却挂着怀疑。 “信与不信与我何干,只不过那令牌阴寒之气极重,我是不可能带在身上的,水之畔便是它的归处。”连月清似笑非笑,神情散淡,语意却隐带尊贵之意。 他不介意告诉她那紫晶令牌的归处,神情坦荡荡。 大祭司听闻他竟然将紫晶令牌扔水里了,干瘦的脸上狰狞一闪而过,不过也仅仅是一刹那,她脸上又恢复了平和。 在突然大盛的火光下,她平静干瘦的脸上一片阴影,仍是可怖。 镇妖石那边突然欢呼起来,众人齐齐朝那边看去,似乎连致远一番训导的话已经说完了,所有人都在欢呼。 “你要走了。”连月清的嘴角一直挂着不变的微笑弧度,眼神却幽深安静,不见波澜。 大祭司给身边一个壮汉叮嘱了几句,那壮汉朝连致远方向跑去后,她抬起干瘦的脸,深深眼窝内一双黑眸发亮,对连月清说:“你有什么条件?” 她虽然压抑得很好,语气中仍不掩对生命的渴望。 “我们几人需要舒适的招待。” 连月清语气深不可测,他淡淡转头看了孟小星一眼,见她目不转睛盯着他,脸上一热,忙将视线偏移了开去。 大祭司点点头,算是默认,她不敢久待,疾步往连致远而去。 连月清见她远走,缓缓摇头。 “违天理者,必遭天谴。” “管她什么天谴,吃饱了才是大事。”连月泉望着面前的烤||乳|猪口水哗哗的流,他冲着连月醉吼一嗓子:“四哥,你倒是让她们也给我弄点吃的啊!” 连月醉瞥他一眼,努嘴看前方。 前方火光大盛,在这几场四周烧着几个油锅,将整个黑夜照亮。 孟小星这才将周围看清楚,这一看心下一惊,原来镇妖石顶端绑着一圈人,估摸着有二三十个。 他们或男或女,或老或少,被绑在二十米的高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有一丝生气。 此刻石刻的镇妖石包裹着一层黑红色,孟小星细看之下,才发现,那黑红竟然是人血染成。 惊悚之下,孟小星不用想也知道镇妖石顶端那群人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人祭。 “明日血祭,我希望能正常举行。”远远地,连致远开始说话了。这次他说的是汉语,那就是说给他们听的喽? 孟小星扭头看连月碎,这才发现自从大祭司和他说过话之后,他一直闭紧双目,不言不语。 他这是怎么了?她记得自己问他换血的事情,他回避了。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呢? “三叔~”孟小星扁着嗓子叫他。 连月碎充耳不闻,依旧闭眼,一言不发。 孟小星只好扭头看着前方,大祭司不知道此刻在和连致远说着什么,只见一会后,连致远转身走了。 大祭司主持正局,大祭司威仪望着下方,用车边语说了一阵后,孟小星满头黑线,又是外语! 后来见几个大汉过来了,她才大概猜大祭司说了些什么。 估计是为安顿他们找了一个理由。 反正,托连月清的福,他们可以舒适一阵子了。 看木质的十字架被一个铁钩勾过去,孟小星吓得心惊胆颤,可不敢让她掉到黎蛊堆里啊! 平安落地后,她抹去一把虚汗,安定了。 “星儿~”连月清过来扶住她,外衣搭在她身上,为她遮住身后的斑斑血迹。 “不用不用!”孟小星连忙摆手,将衣服扯下来。 连月清愣住。 孟小星连忙拉拉他的袖子,附在他耳边说:“这白衣胜雪,染红了更刺眼了!” 说完了,再抬眼看连月清一张大红脸,她内心竟然有说不出的满足。这心理是么子,她说不出来,只是满足于这优雅从容的谪仙在她面前与众不同的反应吧。 想至此,她对连月清翘起拇指:“六叔,好样的。” “星儿舒服就好。”连月清透明的肤色薄薄的红晕一直未褪,纯净的深棕色眼眸散发着柔和的光彩。 “老六,那令牌你真扔了?”连月容淡淡介入他们。 “是。”连月清说道:“那紫晶令牌邪气阴寒,似乎能吸干人体内的元气,以此达到控制人的目的。” 说完,他看一眼孟小星,心有余悸。 “紫晶……”孟小星沉吟,自己就是因为中了寒毒才耗尽了他的内力,“啊,是那个二指宽的令牌。” 那紫晶确实诡异,是她从大祭司身上搜过来的,没想到居然这么阴毒。 “嗯。”连月容扫了孟小星一眼,突然看着连月清道:“她中了寒毒?” 她?哪个她?为什么不看着她说话? 孟小星不觉暗忖连月容真是小肚鸡肠,居然记恨那么久。疾走几步,也不愿拿热脸贴上去。 肩膀却被一只大手按住,动弹不得。 她不禁怒视连月容,他到底想要玩什么? “看着我的眼睛。”连月容神情很复杂,脸容上千万种微妙的神情交织在一起,淡淡命令。 是的!就是命令!虽然他柔和的语气让她依言这么做了,但是回过神来时,就是无休止的愤怒。 胸膛剧烈起伏着,连月容却突然松开按住她肩头的手,冰凉的指尖握住她的。 “你没有被邪神控制。” 他淡淡的话瞬间浇熄了孟小星眼中燃烧的怒火,连被握着的手都忘了抽开。 他这话……哦,突然有些明白了。 “二叔是怀疑爷爷是靠这些紫晶令牌控制各部落首领的吗?”应该是这种可能。 连月容侧脸看她,淡茶色的眸闪烁,流光溢彩,像是上好的琥珀,流动着美丽的光彩。 他轻轻扯唇:“你倒是难得聪明了一回。” 此话噎的孟小星半天喘不过气来,明明很普通的一句揶揄,从他口中吐出,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孟小星恨恨扭头,却看见连月容突然笑了,他的笑容一下子绽放开来,前所未有的璀璨,灿烂得令她全身发麻!一时间连生气都忘了。 指尖的冰凉提醒着她,有多久没有握住他的手。被握的手反握,将自己的暖意传递给他。 肩 七夫临门第31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肩头一暖,连月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脱下身上的紫衣披在她身上。 “我的不容易染。” “……” 孟小星默默接受了他这衣服,怎么这句普通的话从他口中出来也这么邪恶呢,还是她真的想多了? 在七男的簇拥下,孟小星在大祭司的带领下,重新住到了那间木屋。 食物、衣物和热水都给提供了,大祭司果然说到做到。 “六叔,难道你真的给那大祭司治病啊?”孟小星越看大祭司干瘪的样子越觉得不值,那些人祭的主意一定也是大祭司提出来的。 这人实在称不上善良,若让她再多活三年,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无辜的人呢。 “星儿,人的命数上天早注定,我只是尽一个医者的责任罢了,更何况,你需要进食和休息……” 连月清将在火炉上烘烤得热乎乎的衣服递到孟小星怀里,对她柔柔一笑:“待会我再让大祭司拿些姨妈巾来。” “……” 孟小星默默飘开了,屋内一个大大的木质小折门后有一个大浴桶,正好沐浴一番。 抱着衣服经过连月碎身边的时候,她不放心地看他一眼,这一路他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有心事。 “三叔,你在想明天血祭的事情吗?” 血祭在明天,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现在可以稍作休整最主要的原因。若不是连月清与大祭司条件交换,恐怕他们今天一整个晚上都得在那木桩上绑着。 连月碎回神,绿眸深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小星,里面水快凉了,你先进去。”连月茗突然对孟小星说。 孟小星抱着衣服看他一眼,连月茗冲她点点头,她只好叹口气走进小折门内,脱下身上皱巴巴的嫩黄|色衣服,将自己整个泡入浴桶之中。 外面七人开始说话了,因为隔的不远,她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后天就是小星的生日了。”这是连月碎的声音。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孟小星手一顿,他不提她倒忘了。 “若真避无可避,我们需要知道得更多。”连月茗沉着冷静,问:“血祭是如何进行?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是啊……这也是她想知道的,她扬起脖子吼一嗓子:“三叔,你先说说血莲对你有没有伤害。” 若真要换血,她要如何,他又该怎么办? 她这一喊,屋内开始有些细微的动静。 “你服食了血莲?”是连月容平淡无波的声音。 “是。” “难怪武功会高出我们许多。”连月风恍然大悟。 “需要星儿的血?”连月醉久久不言语,突然冒出一句话,一针见血。 屋内突然沉默了,过了许久,哐当一声响,似乎有什么砸了出去。 “你要的东西送来了。”大祭司的生硬无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嗯。”连月清接过,将自己写就的一个药单递到大祭司手上。 “这是药单,按上面的药服食七天,舌苔泛白的时候再来找我。”连月清声音散漫,随意吩咐。 一阵脚步声过后,连月碎突然冷声说道:“结界对大祭司没用。” “靠!”连月风怒言,“我出去把风。” “不用。”连月碎沉吟片刻,语气坚定道:“血莲果的毒只有凰女的血才能解。这是大祭司告诉我的。” 他这一说,屋内所有人立即明白了。 “也就是说他要引来白姐姐不仅仅是要杀她,而是要将她的血换到你身上。”连月茗分析。 “是。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连月碎说完之后,众人立即沉默,齐齐将视线飘向孟小星。 “是我冒失的举动暴露了她。”他对她血的渴望就相当于直接点名了孟小星是凰女。 默默洗完澡的孟小星起身擦水,凰女不止有连月白一个,还有她。如果她这个身份被连致远知道了,恐怕又是一番利用吧。 这次还真的是棘手啊。 穿戴整齐,接过连月清递过来的一个布包,解开布包,确实是布口袋装上草木灰,口已经被封住,草木灰不会掉出来,一条巴掌宽的布巾两端缝着细长的布绳,用来绑在身上不至于掉下去。 真的是聊胜于无,孟小星小心翼翼绑上,才缓缓走出去。 “三叔,你武功恢复得怎么样了?” “八九成了。”连月碎道。 “那咱们能逃了不?”孟小星双眼亮晶晶,八九成的功力恢复,应该能打得过大祭司了吧。 却不料,她说完之后,七人齐刷刷用奇怪的表情看她。 “六叔?”求解地目光看向连月清。 连月清轻轻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向门外。 门口站立着一人,清癯的脸,斑白的鬓角,一身青衣,儒雅且风度翩翩,若不是那双过于凌厉的眼,孟小星肯定会嗤笑七小表太小题大做。 那是连致远,气场有些变化的连致远。 “星儿……”连致远伸长手,露出慈爱宠溺的表情。 孟小星扬起一笑,回望着连致远,却不奔过去。 “爷爷,好久不见。”她打招呼。 老人的脸上一僵,旋即露出一抹更加慈爱的表情,笑声爽朗说道:“星儿还记得爷爷,快过来。” 他再一次张开双臂。 孟小星笑道,指着连致远问连月碎:“三叔肯定打不过爷爷吧?” 孟小星口口声声的爷爷让屋内七人平静下来,连月碎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星儿说什么打打杀杀的,来,让爷爷看看你。” “好的,爷爷。”孟小星露出一抹更加甜美的笑容,扑了过去。 她与连致远相拥,表现出一副爷孙重逢的温馨场面,不过在场,恐怕没人会觉得温馨。 “咳咳,星儿这些年过得好不好,瞧你都瘦了。” 呃,她要吐了。孟小星扬起一抹笑掩盖自己眼底的嫌恶。 “爷爷还是和当初一样年轻帅气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连致远笑得乐呵呵的样子,她觉得这真的是至理名言。 “星儿就是嘴甜。”连致远笑呵呵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 “星儿说的是实话。”孟小星一扭头,一嘟嘴,不着痕迹躲过了连致远捏过来的手。 “好好好……”连致远连声应好,“星儿如此乖巧,也不愧爷爷一番教导。” 连致远扫了一眼屋内七人,“星儿如此乖巧特别,你们七人找到她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威仪的语气还真像是一个严父在教训顽劣的儿子。 最后他视线落在连月碎身上:“老三,念我如此信任你,明日血祭,你就不用来了。” 连月碎闻言,浑身一震,他抬脸看了一眼连致远,低头道:“是。” 他不去血祭,也就是无需他和孟小星换血,这应该是代表他想从此以后控制孟小星,以此正名吧。 他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孟小星,有些捉摸不透她想要做什么? “爷爷,血祭是什么?为什么三叔不用去?”孟小星扯了扯连致远的衣袖,一脸天真烂漫加单纯好欺。 “星儿明天过来看就知道了。”连致远捏了捏孟小星的脸颊,笑得一脸慈爱。并不回答她另外一个问题。 “那其余几个叔叔也不要带了!”孟小星指着屋内七兄弟,“这样才公平!” “好好好!都听星儿的!”连致远也深深看了孟小星一眼,连声应好。 血祭上没有这七人他是求之不得! 孟小星见连致远答应的爽快,回身看了看七人,脆生生说道:“叔叔们,我今天想要去爷爷那玩,先走了!” 说完,她不由分说拉住连致远的胳膊,灿烂笑道:“爷爷,走吧。” 连致远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一愣之下,被她拖着出去了。 待他们走后,屋内七人彼此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开始行动。 连月碎打不过连致远,其他人却完全不在话下,孟小星将连致远拖住,他们自然无人可以阻挡。 首先要毁去的就是黎蛊。 连月碎虽然不能控制黎蛊,但是有一样东西却能——烟云蛇。 他们当机立断避过来回的守卫,潜到大祭司的房内,连月醉的迷魂药恰时起到了作用。 大祭司昏厥,她身上控制黎蛊的骨珠立即被搜刮走,丢在火里面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诡异的骨珠一阵霹雳作响之后被烧成了灰烬。 烟云蛇很快从瀑布边爬行而来,烟云蛇一到,黎蛊纷涌到处乱爬,但是被烟云蛇的毒液毒的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吱吱尖叫,刺耳的声音让人不忍耳闻。 好在狂欢的人群还未散去,这声音完全被欢快的笙乐鼓点盖过。 一片片的黎蛊被烟云蛇吞食干净,这残忍血腥之极的黑虫遇到克星也只有乖乖认栽的份。 这边七兄弟合成一气,那边孟小星还在和连致远周旋。 连致远的住处在一片木屋中,外面不特别,里面却装饰得颇为豪华。 这里面各种珍贵的兽皮和古董摆放雅致,厚重的气息让人一进门就能感受到主人家的贵气逼人。 权欲熏心,虽然这房间布置还算有品位,但是比起十五年前连致远的清雅的房间,这明显华丽许多。 孟小星将这些一一纳入眼中,一个劲儿给连致远进酒。 “爷爷,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看到你,我这十五年,每天都极为想念爷爷,今儿见到了心情难掩激动……爷爷,来,星儿敬你一杯,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 孟小星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连致远满上一杯,就举起酒杯凑到他嘴边。 “好好好,星儿也喝。”连致远结果孟小星的酒杯,倒没有强硬逼她也喝。 孟小星见此,更是忙不迭地倒酒,却不料连致远喝了三杯,有些微醺之后就再也不肯喝了。 “星儿,爷爷要去休息了。” 连致远摆摆手,站起身来。 “不喝也可以,星儿肚子里还有些许话要和爷爷说呢。”孟小星抱住连致远的手臂,不然他走。 连致远深深看她,脸上浮现怅然若失的表情,他缓缓叹一口气,拗不过孟小星的坚持,又坐了下来。 “星儿和你娘很像。”连致远语重心长叹气,他拍了拍孟小星的手,款款道来:“你娘从小也爱粘着我说这说那……” 连致远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孟小星看着他这幅样子,看着他和软下来的眼神,一时间,自己也分不清这老人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在怀念从前的生活。 从他谈及连月白时的语气看,他对连月白的感情很深。 听他们说,连致远以前倾尽心血培养连月白,几乎是有求必应,虽然他目的不纯,但是他在付出那段时间,肯定也是用心了吧。不然她刚出生的那一年,他对她的疼爱不会那么真心实意。 那时候,他定是以为连月白死了,将对她的爱,对她的遗憾歉疚全部转移到当时尚年幼的她身上。 至于后来,也不知道他是从何时开始变化的。 是因为知道连月白没死,不满那份来自亲人的逃避和欺骗吗? 孟小星看着连致远,听他一直说,心开始有些摇摆,她觉得即便面前这个老人在打感情牌,她也是能接受的。 因为曾经那样付出过,才会有这般的感慨……他也是可怜的。 “爷爷,星儿以后会对您好的。”孟小星觉得此话是真心实意说出口的。 连致远一怔,看着她,突然老泪纵横。 “星儿乖。”他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摸着她的头说道:“希望以后爷爷要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也能原谅爷爷。” 孟小星突然一激灵,这话是什么意思? “爷爷想要做什么呢?”她故意装着一副天真浪漫地样子,仰着头问他。 连致远避开她黑亮澄澈的眼睛,只是淡淡摇头:“我也就是这么说说。” 就不再谈及。 孟小星看着他半响,心里透亮,大概明白他想利用她做什么,不过就是想要她接任连月白未尽之事,统领各部族的人光复车边国罢了。 不过她有点不明白,且不说她有没有能力像连月白那么优秀,还有就是连致远现在不是靠邪物控制了各部族吗。有没有她都没区别,更何况,他应该忙碌了这么久不会将手中的权利出让才是。 她一时没想通,只是觉得很不对劲。 孟小星笑笑道,一脸认真对连致远似是而非说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当初爷爷对几个叔叔们的期待,现在小星也只希望爷爷能放下对娘亲的挂念,不管她做了什么都能原谅她。” 她这一番话似乎并没有讨得连致远的欢心,只见他本来还柔和慈爱的脸突然僵硬了,眼中更是凌厉无比。 看来,他刚才的情绪也仅仅是一时。孟小星叹息,及时收回自己的心绪。 “星儿,爷爷要去休息了。”连致远这次说出的话有些冷意,孟小星知道拦他不住,灵机一动,指着与瀑布和镇妖石相反的方向说:“爷爷,刚才我看到一个白衣姐姐往那个方向去了。” “什么?你可看清了?”连致远问。 “嗯。”孟小星重重点头,心中却在偷笑,连致远一直在等连月白,此刻定然误会,她故意装出一脸惊慌的样子叫:“不会是贼吧?我去看看!” 语罢,她就飞身跳出窗外,往那个方向而去。 连致远脸色变了变,也跟了上去。速度奇快,迅速赶上了孟小星,拎住她的衣领,朝她指的方向追去。 孟小星心下偷乐,拖延越长的时间,七小表准备的时间就越长。 可惜七兄弟却没有她想得那般顺利。 在他们处理黎蛊的时候,有一个人却突然乱了,反戈相向。 这人不是连月碎,而是连月醉。 连月醉突然勾出毒针,与连月容对峙。 连月风已经在不查之下中了毒,此刻正在连月清的帮助下清毒。 连月醉红唇潋滟,勾魂的桃花眼上扬,眼神涣散飞身杀过来。 “老四!”连月容几个闪身过招之后,一个擒拿,捉住他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淡茶色的眼流离溢彩。 连月醉有一刹那回过身,眼中戾气一闪,挣脱了连月容的钳制,银针出手,已经攻击过来。 连月容挥舞衣袖将毒针全部甩开,顾不得暴露,手抚上腰间的琴,开始拨弄。 清心安静的古琴声声声传入连月醉耳中,他飞扬的墨发慢慢定下来,眸中涣散的神色不见。 “老四,怎么回事?” 连月容手搭上连月醉的手腕,顺滑的眉淡淡拧着。 “二哥,我……刚才……”他皱紧眉,不明白自己何以会这样。 “娘的,二哥,四哥,别说了,他回来了。”连月风闲在一边,远远看到了连致远过来,招呼他们。 “回木屋。”连月容当机立断,此刻不宜正面冲突,更何况又多了一个病患和一个不安定因子。 “小七,去通知老三他们。”连月容先一步带连月风离开了,连月清和连月醉紧随其后。 “星儿,可是这个方向?”连致远边在树尖边说道。 孟小星发现自己也懵了,这夜里四下都是一片迷雾,她也着实分不清哪边是瀑布哪边是明湖。 她只好胡乱点头,不敢再到处乱飞,怕坏了事,她连忙叫住连致远。 “爷爷,我看我们也追不上了,还是先回去吧。” “也好。”连致远深沉的目光一闪,看了看远处,心中自有思量。 孟小星在前,他在后,他望着孟小星的背影,心下沉思:从前的老路,他不会再走一步,这次怎么着他也要自己掌权。 只好对不起这个突然出现的外孙女了。连月白,你欠我的,让她来还吧。 孟小星只觉全身冰寒,转头看了看连致远,心下不断思考,这老爷子是想要怎样? 第一百二十章 遇故人 “他没事。”连月清皱紧眉,“只是刚才擅动真气,内伤加重了些。” 说完,他清淡的眉目看向连月容,“我看不出他有受邪术控制,二哥,你看呢?” 连月容亦摇摇头,淡茶色的眸一片深意,淡漠不语,只是一贯盯着连月醉。 “老四,你自己说。”连月容没有起伏的平淡声音淡淡响在屋内,连月清、连月风齐刷刷将转向连月醉方向,看着他。 连月醉上挑的凤目目光灼灼,他环视了他们三人一圈,右手伸入左手袖囊,摸了半天摸出一块二指宽的令牌。 纤白如玉管的手指移开,一道妖异的紫芒炸开绽放,印入人眼中,留下一片血色的影子。 “你们看是不是这个东西出了错?”连月醉殷红的唇瓣轻启,抬脸问屋内三人。 连月清率先皱了皱眉,“这是大祭司的令牌。”他丢在河中的令牌不想却被他拾去。 “这令牌阴森的紧,被我他破去了那份邪气,居然还可以重绽光芒。或许真如二哥所说,这是爹爹控制各部的邪物。这般邪物留不得,还是早毁了安心。” 言罢,他就要拿过连月醉手中的令牌扔进屋内的火盆。 在他触手那镶有紫晶的令牌后,令牌突然从他和连月醉交合的手那露出两道紫光。 光芒放射性绽放,闪烁着妖异的晶莹光芒,像是天上的星辰,耀眼,迷离且神秘。 连月容身形一动,突然伸手附上他二人的手,光芒立即弱下来,直至消减到无。 那令牌安安静静躺在连月醉的手心,紫晶内似有水在流动,却不再光芒大盛。连月容将其捏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令牌上一共镶嵌了七颗紫色水晶,摆出七星的模样,绿豆大小,光彩流动,其中五颗异常纯粹,另外两颗内隐隐流动着一丝血色。 连月容把玩着这令牌,眉目一动。 他突然将它塞回连月醉手中,然后拉过连月清的手覆盖连月醉摊开的手心。 刚才灭掉的光芒重新绽放,透过二人交合的指缝透出来,直射苍穹。 连月容嘴角弯出一抹自得的笑,对上其余三人疑惑的目光说:“这不是邪物。” 说罢,他再次将手搭上紫晶令牌,光芒又缓缓弱下去,好像连月容破坏了他们的和谐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一直沉默的连月风瞪大一双虎目,捂着伤口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连月容只是淡淡一笑,回头说道:“先将大哥、老三、小七叫过来,我们这次有的玩了。” 他低声和三人说了几句,三人立即眼中光芒大盛,大有比一比谁更亮的趋势。 孟小星这边,她回到连致远的住处后,连致远便借口老了需要早休息,将她安排在一处厢房,自个儿先离去了。 陪伴在孟小星身侧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身穿青色衣服,做工不错,应该不是丫鬟。白净的脸,瘦削的身材,头发简单的在头顶盘了一个髻,插了几支步摇,随行而动。她双手交叠在身前,一副乖巧的样子。 连致远一走,那青衣姑娘立即眼闪泪花,立在孟小星三尺开外的距离眼中泪意盈盈。 “小小姐,我是小青菜啊!” 她脸上的泪光勾起了孟小星脑中依稀存留的一点小记忆,青菜萝卜……啊!是了,她就是那个陪着她一块进后山的小丫鬟。 没想到这个时候遇见熟人,孟小星立即笑开,高兴拉住小青菜的手:“青菜啊,萝卜呢?” 小青菜立即拉长脸,嘟着嘴,脱口而出:“小小姐,小萝卜是小萝卜,但是我不是小青菜。” 孟小星扑哧一笑,记忆一下子就鲜活了起来。 当年那个老爱嘟着嘴纠正她的小青菜仍是没变,有些人纯真的心智是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的。 小青菜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孟小星的手,激动的脸都红了:“呸呸,小小姐爱怎么叫怎么叫,我就是小青菜,没想到小小姐还记得我!多年不见,小小姐长大了,越长越漂亮了!” 她语气诚挚,热烈,像多年与故知一般。 孟小星轻轻一笑,也眨了眨眼:“你现在身份也不同一般了吧?” 看她的服饰,丝质光滑的布料,可不是丫鬟的能穿的衣料,倒像是贵妇的打扮。再看她的盘上去的发髻,这明显已为人妇了。至于是谁的妻子,她出现在这,已经完全不用明说。 不过倒是没想到连致远会带着幼妻同行…… 孟小星暗暗退了一步,与小青菜隔出些许距离,眼底提防之色闪过,看着小青菜。 只见小青菜闻言一愣,害羞低下头,一张脸浮现潮红,呐呐不言。 这幅样子还是一如十五年前般青涩,如果不是她心纯净一如当年,那就是她隐藏能力很深。 孟小星虽然愿意相信是前者,但是理智却告诉她是后者,不然连致远为什么会带她来?若说是为了解决他的性需要的话……她不信! 自古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连致远若真有需要,也不会随身携带一个,早偷腥去了。 这小青菜必然有其特别之处。 “小小姐,老爷对我不薄……”小青菜说完,脸上立即又染上一层红晕。像是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 “别叫我小小姐,叫我小星吧。”孟小星连连摆手,促狭看了眼小青菜,说道:“应该是我叫你小奶奶才对。” 小青菜闻言一跺脚,揪住孟小星的胳膊肘,从善如流:“小星,老爷安排我给你洗澡。” “不用……”孟小星直觉想拒绝,想退开,手肘却被小青菜捉住动弹不得。 “星儿不用介意,我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小青菜几乎是用拖的将孟小星拖到内室。 屋内正中央居然早已摆着一个大浴盆,热气蒸腾而上,整个房间雾气弥漫,看得有些不真切。 屋内每个角落插着艾草,散发着独特的香味,这种香味盖住了另外一种异香,若有若无,孟小星抽了抽鼻子想要嗅出那是什么味道。 小青菜拖着她施施然往浴桶而去,皓白的双手已经搭在她胸前开始在解开衣带。 孟小星脑中晕晕然,知道那异香有些古怪,连忙闭气,鼻尖一凉,孟小星看见小青菜从水中沾上一滴点在她鼻尖。 紧接着是额心、颧骨…… 鼻尖真正异香愈加浓郁,这水中撒了些什么? 突然孟小星腹中绞痛,晕晕乎乎的神智终于清明,她嬉皮笑脸往门口退去:“小奶奶,我月事来了,实在不宜洗澡。” 小青菜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月事来了?” “不信,你过来闻闻!”孟小星双手抱胸,张开腿站那。 小青菜果然过来凑近来闻了,虽然周围有别的香味,但是仍是盖不住那股血腥气。 “真来了。”她恍惚自言自语。 “嗯嗯!”孟小星重重点头。 孟小星见她脸色有异,早已挪到门口去了。退出内屋,外面空气新鲜涌入,她立即狠狠吸了几口。 小青菜很快出来,脸色有些异常,她一出来,就匆匆想出去。却不料突然眼前一黑,糟了暗算。 孟小星勾起一抹笑,扶住小青菜的软到的身子。 “今儿个,我伺候你洗澡喽。”孟小星眼发亮,卷了团棉花塞进鼻子中,然后扛着小青菜进了内屋,将她身上的衣服尽数剥下。 将赤条条的小青菜整个丢进浴桶内让她泡着。 忙完这一切,她开始搜刮小青菜衣服内的东西,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咒她直接一把火烧了,至于一颗月亮形状的紫水晶,她多看了几眼。 水晶妖异的光彩勾起了她对大祭司身上那紫晶令牌的记忆,原来大祭司问她要的就是那个啊。 妖里妖气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小星甩手一扔,月亮形状的紫色水晶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掉进了一旁热气腾腾的浴桶。 霎时间房间香味弥漫,紫色的雾气蒸腾。 甚是美丽……可是也很诡异!孟小星拍拍胸口庆幸自己没将那水晶私扣下。 见泡的时辰差不多了,孟小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穿上小青菜的服装。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孟小星连忙探出头去,还好,只是一群壮男经过巡逻。 她连忙几步跑到门边,将门窗全部紧锁,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再次回到内室,屋内香味已经淡去,蒸腾的紫色雾气也恢复原来的颜色。 孟小星将泡在浴桶内的小青菜拖出来,随意抹了抹她身上的水就替她穿上自己换下的那套衣服。 然后气喘吁吁从自己的袖袋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面具。 这个面具揉成一团只有拇指大小,用水慢慢抛开之后,晶莹剔透,薄如蝉翼。 孟小星将面具从水中取出,贴在小青菜脸上,帮她弄平整。 多亏了连月醉这妖孽,以前老是爱假扮成她到处作乱,被她搜刮了这么张面具来,一直没舍得扔。 她满意地看着躺着的另一张自己的“脸”,将她安置在床上后,孟小星掀开窗子,瞅着外面好一会,确认巡逻的人以及暗中监视的人不存在问题之后,将头发盘成髻,整整衣服,大大方方打开门,双手交叠在胸前,微微低头,从正门出去了。 走至无人处,她黑亮的眼滴溜转了一圈,飞身穿梭于树间,往木屋而去。 还没到木屋跟前,就发现那人极多,火把众多,照的明晃晃一片。 难道七小表逃了?也不知道他们该做的做完了没……孟小星未多做停留,如一只暗夜的蝶往丛林深处而去。 第一百零三章 原来如此 孟小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丛林深处后,她刚才停留的地方出现了两个黑影,一个尾随孟小星而去,另外一个则轻而易举地避过人群,潜入被车边族人包围的木屋。 与此同时,连致远房间内,昏迷的小青菜体型慢慢在改变,手臂和双腿一点点变短,身形也慢慢变小,本来穿得略微紧绷的衣服慢慢合贴。窗户上倒映着一个女子的黑影缓缓从地上站起。窗外树影婆娑,屋内突然一声惨叫。 “啊!” 声音惊天动地,瞬间打破林中宁静。 连致远匆匆赶至,只见“孟小星”闭眼面对着门口,趴在桌边昏迷不醒,窗户大打开,屋内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在地面上甚至能看到隐隐的血迹,似乎有人偷袭,受了伤。 连致远看到昏迷的孟小星大大松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嗅到她身上奇特的香味时,深邃黑亮的眼划过复杂的神色。 “国主,要不要去追?”身旁有一个瘦高的人哑声询问。 连致远摆摆手,深深看了眼窗外,淡道:“不用了,恐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可是小夫人……”瘦高黑衣人身旁一个矮胖子多言了一句。 连致远狠狠横他一眼,矮胖子立即低头惊觉说错话。 他身旁瘦高黑衣人在一旁冷嘲热讽:“国主让你看守这个天意居,你刚才是去哪了,怎么让人潜进来了?” 矮胖子脸一阵红一阵白:“有高手闯入,你说我能不去追吗?况且小小姐这不是还在嘛。” 瘦高个抱胸冷眼看他,嘴唇一翻:“追到了?” “你!”矮胖子看一眼连致远觉得脸挂不住,短胖的手指指着瘦高个的鼻尖,大有大干一场的恼怒。 脚步刚动,一道黄|色的符如一道疾风一般直直飞向他的额心。 矮胖子憋红着一张脸僵住一动不动,仍维持着手指着前方的模样。 连致远冷冷看着他,温润中带点沧桑的声音响起:“若非现在是用人之际,你早已身首异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手搭上矮胖子指出来的食指,望着矮胖子愈见惊恐的眸子,微微一下,手下一动。 只听“咔嚓”一声,矮胖子的食指被硬生生掰断,血瞬间喷出,顺着断掉的伤口处流下,滴滴滴在地板上,窗外月光照过,矮胖子脸上浮现疼痛中带着释然的眼神。 连致远将掰下来的手指扔在矮胖子脸上,贴在他额头上的符被打下,飘飘乎乎旋转落在矮胖子的身前那摊血上,黄|色的符咒被血染湿,沾上血的颜色,慢慢融化生烟,那一滩血色瞬间被烘干。 胖子断指处血液仍在往下滴落,滴落在被烘干的那团血渍处,发出“滋”的一声响,瞬间被烘干。 矮胖子脸色铁青,顾不得脸上的痛,慌慌张张噗通跪在连致远脚下,连呼:“谢谢国主不杀之恩。” 瘦高个抬起一脚将矮胖子踢开,为连致远引路,连致远手背在身后,一副儒雅的样子,衣袂翩翩。 “看好。” 连致远的声音回荡,渐渐远去,一直拼命磕头的矮胖子才敢抬起头,腿早已经发软,瘫坐在地上。 他抬脸看了眼仍昏迷不醒,趴在桌上的“孟小星”,再看看仍在往外淌血的断指,他哆哆嗦嗦捡起滚落在一边的断指,不顾疼痛安在断处,眼中的惊恐未消。 小小姐的重要性超出他的预估,这次他确实有些擅作主张。 丛林深处,孟小星朝蛇洞瀑布边上狂奔。 以她的揣测,七兄弟肯定会先毁去黎蛊,所以他们一定会来找烟云蛇。 可是等她来到蛇洞口时,发现洞内空无一“蛇”,更没有七兄弟的影子。她他们早来过了?那去哪了?没有往洞内而去,只站在洞口探了探头。 坐在河水边,耳边是隆隆水声,孟小星掬起水洗了一把脸,之前被小青菜点在鼻尖的水一定有问题。 那股子异香若有若无飘过鼻翼,仍思绪失去清明,这要是真在里面洗一个澡,那她岂不是脑子都傻了?她突然浑身一激灵,她刚才把小青菜扔那浴桶里,那小青菜……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孟小星双手合十,连连呼号。 眼角余光扫过月光下的水波,清澈的水倒映着她的身影,身后一道黑影闪过。 孟小星默不作声将腰间匕首抽出,黑影离她越来越近,似乎也察觉有异,速度奇快袭来。 感觉一道风声袭来,孟小星连忙一矮身,匕首已经在矮身那一刹那朝身后递过去。 旋身踢腿,一眨眼间,她动作快如闪电,那黑影一时不查,挨了孟小星一击。 孟小星心中一喜,飞身跃起,手中匕首直逼黑衣人脖子,后颈突然一痛,眼前一黑。 她瞬间栽倒下去,昏迷之前唯一的意识就是:“妈的,有同伙。” 袖子飞扬,在昏迷倒下去之前,将袖中的毒粉洒出,做了最后一搏。但是毒粉很快被攻击她后颈的黑衣人纳入怀中。 孟小星身体软到,被黑衣人扶住,扛在肩上。 之前被孟小星踢到的黑衣人暗暗咒骂了声,却没有放松,而是横刀挥向将孟小星扛在肩上的后来的那一人。 但是后来那人显然武学造诣远远高出前面那人,扛着孟小星仍能轻而易举避开黑衣人的攻击。 几道腿风闪过,黑暗中刀光一闪,本来握在前一人手中的刀转了个方向直扎他自己的胸前,利器扎入肉体的声音一过,那黑衣人被死死扎进地面,呈大字形躺在地上。 而扛着孟小星的那黑衣人早已消失在黑暗中,远远飞上河中停着的一条船上。 黑衣人一落上船板上,船只立即如离弦的箭顺着河流行驶。 船刚消失踪迹,原先孟小星以为没人的蛇洞突然一道紫光直冲天际。 蛇洞内,七兄弟围成一团,七只手交叠在一块。 强烈的光芒透过他们的指缝,照亮了整个阴暗的蛇洞。 连月容淡茶色的眼睛映入这道紫光,平静俊逸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神秘笑容。 “这个应该就是师傅说的七星令。” 他淡淡地声音难掩兴奋,“这七星令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物,据说合理的使用它能改变命格,一生顺遂。” 所谓命格,就是一个人的生命属性,这些属性决定一个人的人生走向,决定人的兴衰,这个巫蛊的世界是至高无上的神物。 连月容的兴奋没有感染其余几位,除了连月碎有淡淡的激动之外,其他人面无表情,一点不在意。 “人定胜天,所谓命格之说,我一点不信!”连月风将手收回,抱胸靠着身后的岩壁。 连月泉也眨眨眼,鼓着腮帮子考虑:“如果是能找到财富宝藏,就可以尽情玩尽情喝……二哥,说实话,这劳什子七星令根本就没什么用嘛!” “咳咳。”连月茗轻声咳嗽不让他们说这么直白,他收回手,盯着那渐渐弱下去的紫光说:“这光倒是诡异,不过……” 他摇摇头,显然也不觉得这改变命格的说法太像是茅山道士。 连月清挂心孟小星的安危,明澈的眸时不时看向洞外。 “虽说他不会对小星怎样,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连月清低声说道,脸上难掩担忧之色,他们七人对连致远的称呼一致改口叫“他”。 连月容始终握着“七星令”,此刻见连月清一脸担忧,他淡淡开口:“你无须担忧,会有人保护星儿的。” “谁?”连月清眉目一动,似想到了什么:“你说原肆非?” 之前那个被他们擒住的人,告诉他们说要保护孟小星。后来黎蛊肆虐,他们没时间带上他,后来回去找那人的尸首,什么也没有发现,应该是被同伴救下了。 “嗯,这次林中势力众多,我们遇到的一些危险却经常被暗中解决,可见有人在保护我们。原肆非跟我们非亲非故,会来保护我们定是受人所托。”连月容将自己在林中搜寻出路的经历说出,据他所言,这林中除了他们和连致远的力量,还有雷诺的手下,烈无涯的手下以及一股一直在帮着他们几人的力量。 不然他们七人恐怕早已被雷诺和烈无涯的手下追杀。 可是在这林中晃了这么久,除了遇到一些小打小闹,根本不曾遇到过什么情况。雷诺的那些手下们更是像是平地失踪了一般不见踪影。 “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呢?”连月风抱胸看着这边,浓眉皱紧,“受人恩惠,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这感觉真他娘的难受。” “老五,你就是沉不住气。”连月茗说,“十五年前,你不是还钦佩原肆非的紧,寻了他一年打探他的身份么。” 经连月茗这一提醒,连月风愈发觉得晦气。 “我可是没查到一点他的消息,这人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当初站在我们对立面,现在又来帮我们,你说我能不觉得憋屈嘛。” 他一挥袖,宽大的青色广袖拂动,飒飒生风。 “那是你找错了方向,原肆非的态度自始自终只因一人而变。”连月茗与连月容讳莫如深对视,也不再卖关子,简单的说了三个字:“白姐姐。” 他这么一说,连月风才恍然大悟。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安。”连月清始终望着洞外,明眸闪过点点的担忧。 他话音刚落,连月碎突然低呼一声:“不好,牛角吹起,祭祀开始了。” 洞外确实若有若无传来一阵牛角号响,七人对望,默契十足鱼贯出了蛇洞。 连月容淡定依旧,他的暗影也护在孟小星身边,关键时刻,不仅连月白的人会出手,暗影同样会救出孟小星。 他拽了拽袖中的七星令,他们都不相信所谓天命之说,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是,七星令一出,必见血腥。 眉宇间淡淡浮上忧色,这暗夜中的牵扯的又何止刚才说到的几个势力,恐怕事情远远没那么简单。只要这血腥不是他们的变好,连月容眉宇间淡淡的忧色散去,脚步从容飞跃在树尖,朝火光最旺盛处去。 刚行至一半处,就听到巨大的厮杀声,一个动如闪电的身影朝他们奔来。 “主子,连 七夫临门第32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远全身血逆流而亡,车边族已经被血腥屠杀。”是暗影。 暗影似乎是从一场厮杀中逃出来的,硬生生撑到他们面前,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由外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内脏,已经是要进鬼门关的人了。 话一说完,他就从树端跌落,被连月茗伸手,及时捞住,放在枝桠之间。 “小星呢?”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的连月清连忙问,此刻唯一挂心的便是孟小星,奈何现在需要在连月风的牵引下在树端飞行,不然早就疾奔出去了。 他心急如焚,其余几人又如何沉得住气。 暗影已经到了生命的极限,呼吸了好几次,张了张口,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连月容手抵住他的背部,输给他真气,一时半会延长他的气息,暗影在七人瞪大如铜铃的注目礼下,颇为争气地努力支撑吐出两个字就挂了。 而这两个字完全不能安慰七人,反而让本来就心急的人更加不安。 “他娘的,说不知道还喘那么久!”连月风扒弄头发,心中郁闷。 口中怒骂,脚步却一点未停留,去寻找孟小星去了。 “他果然死了。” 连月碎最先找到连致远的尸首,在一个房间内,房内飘散着异香,房中四个方向都插着艾草,整面墙都贴着黄符。 最中间放着一个浴桶,里面紫光照亮整个房间,隐隐透着点血色。 连致远躺在浴桶旁边,全身浴血,乍看一下还以为他是被剥了全身的皮。细看才知,他身上的血液过多,将皮肉分离,多余的血液从毛细孔内流出,死相只惨烈难以形容。 在他身边躺着一个身着兽皮衣的女子,尸首惨白铁青,没有一丝血色。似乎是身体内全部的血液都被放了出来。 七人初看这无一丝血色的女子都吓了一跳,几乎在那一刻以为是孟小星死在眼前。 好在连月醉眼利手快,在女子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递到他们面前。露出的是一张二十来岁女子的模样。 “她的身形是被扎了部分|岤道改变的。”连月醉蹲下身从那女子身上抽下一根扎入体内的银针,解释她为何身形会和孟小星如此像的原因。 其余知道不是孟小星放心了不少,各自收拾一颗惊慌失措的心。 “他死于换血。”连月碎一直盯着连致远看,语气中难掩悲痛。 “老三……”连月茗作为兄长,手安慰地搭上他的肩膀。 连月碎神情却颇为平静,淡淡叙述,绿眸深幽,甚至带了点愤怒:“他是死有余辜,竟然不是想要靠小星统领各部,而是想通过换血,获得凰女的血液,那七星令恐怕也是他用于改变命格之物,只是为何这么重要的东西会在大祭司手上?”他心下疑惑,看到他身下一角有黯淡的紫芒闪过,那地上的二指宽的紫晶令牌岂不是和他们手中的一模一样。 “大祭司骗了他。”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话了。 七人浑身俱是一震,这话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所说。他们缓缓转身,身后早已被层层叠叠的铁甲士兵包围。 领头之人是烈无涯。 “是你?”低沉的声音。 “是我。”高昂的声音。 烈无涯一人分饰两角,完成了一个问答。 连月泉鼓着腮帮子,同情的目光看着烈无涯,脆生生问站在他身边的连月醉:“四哥,这人是不是这有问题啊?”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问得无辜,语气颇让人生气。 连月醉低垂凤目看他,认真回答:“恐怕是。” “那我们遇到神经病还要不要打?”连月泉嘟囔囔发问,一点也不因为门口黑压压的军队而有任何紧张之感。 “当然不打。”连月醉殷红的唇勾起妖孽的嗜血微笑。 “两位公子,下毒是无用的。”烈无涯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瘦弱的身体,笑声内真气却是十足十。 连月醉见被识破,脸上平静无波。 七人突然拔地而起,往屋顶撞去。烈无涯看着他们纹丝不动,脸上带着虚弱的病怏怏的笑意。 飞上房顶的七人被团团铁军逼了下来,完全没了去路。 见七人背对背站立,虽然面上轻松随意,但是个个却是打算随时一拼。 烈无涯一挥手,缓缓退到身后的铁衣军队后面,淡笑瞬间带着凌厉的杀气。 铁衣军队整齐划一后退,并没有攻上来,而是将他们全部包围在屋内。 这下连聪明绝顶的连月容都没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喂!你们为啥不抓我们啊?”连月泉冲着门外嚷嚷。外面冷森森的肃静,无一人回答。 烈无涯面无表情坐在外面临时摆设的藤椅上,看着远处祭祀场一片血腥屠杀,悠闲自在。 前一刻还是人潮欢乐的祭祀场,后一刻已经变成屠宰场。遍地都是尸体。 烈无涯目光深沉,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眨眼的时间不仅连致远已死,这地方更是变成了一个杀戮场。 那牛角根本不是祭祀的声响,而是战争的号角。 而这号角也才刚刚吹响而已。 屋内传来阵阵打斗声,烈无涯悠然一笑,正对着窗户,看到窗影上打斗的七人,他们彼此厮杀,似乎要夺了彼此的性命一般。 他脸上浮现算计得逞的笑容。 “这果真是命数。兄弟反目不过如此。”他轻柔的语气带着风凉,像是看一出好戏一般望着屋内打斗的七人。 “苦生水威力果真惊人。”一个素袍温和的男子突然出现在烈无涯身后,缓缓说道。 “是啊,苦生苦生,最恨的便是愤世最苦的就是亲人骨肉之间的残杀。到底是谁才发明了如此毒物?你可知?”屋内熏香治水,这毒早已将七人控制。 素袍男子徐徐扫向倒映窗户打斗的七个声音,淡淡说道:“世人只知青帝有六义子,却不知那六子实为亲子,只因青帝无女,六人都想夺位,不料青帝再度怀孕,巫医诊脉是为女,凰女诞生,则皇位六子无权争夺皇位,六子生了杀意。这苦生水就是青帝得知六子逼宫时研制,目的是让他们互相残杀,以保腹中胎儿。” 那素袍温和的男子摇摇头,叹道:“可惜……”他光叹息却不再继续说下去。 烈无涯目光一闪:“那青帝腹中胎儿可生下?” 那素袍男子拢了拢衣袖淡道:“世事沧桑变幻,能从旧人口中知道一星半点历史真相已是不易,这腹中胎儿的生死确实无人知晓,我只知晓六兄弟后来确实反目,车边国至此亡国分裂。皇室儿女对这些恐怕都知之甚深,这些你又岂会不知,烈兄是想问些什么呢?” 他话题一转,转到烈无涯身上。 烈无涯轻笑:“明人不说暗话,你会让我在你国土上动手,甚至暗中相助,怎么会不知道我想干嘛。” 他们一来二去,都不明说出来。 素袍男子——南华国九皇子楚悦君悠然一笑,“得七星令得天下,七星令是车边国皇室历代传下来的宝物,这是我们皇室共同的秘密,但是烈兄真信?” “你若不信何不将七星令让与我。”烈无涯也笑得云淡风轻。 “信不信总得用过才知。”楚悦君实则有些恨意,这车边族他盯了许久,却不料一场意外,让烈无涯抢了先。 七星令需集齐七种至阳血液人的血液启动,然后加上苦生水的怨念,才能发挥其威力。 连致远筹划了几十年的计划,却因为此次连月容一次有心无意的闯入而全部崩盘。 若非他们七人,他们二人也断然无法从连致远口中得知七人是至阳之血,更无法知晓孟小星的凰女身份。甚至连七星令近在眼前也不知晓…… 他们七人可谓是自己挖洞自己跳……楚悦君突然觉得不对,他扫一眼还在互斗的七个人影身上,突然垂眸唤道:“大祭司。” 大祭司是他无意笼络的一个车边族巫师,在此事中是他消息来源的最大功臣。 大祭司瘦弱干瘪的身材立即出现在他面前。 楚悦君拢了拢衣袖,缓缓转身面对大祭司,他突然伸手掐住大祭司的脖子:“你和那七人是什么关系?” 大祭司直咳嗽:“九皇子,咳咳,属下……不懂!” 她的脖子已经出现的些微的畸形,随时有断掉的可能。 “这是怎么了?”烈无涯突然站起,也不解楚悦君何以发怒。 “被七个人耍了!”楚悦君恶狠狠盯着大祭司,手狠掐不止。一阵卡拉巴达的声音,大祭司翻着白眼,蜡黄的脸歪到一边,早已断了气。 楚悦君将大祭司的尸体随手一扔,挥手召集铁军:“搜遍整个明湖林!” 刚才还在和烈无涯明里来暗里去的楚悦君瞬间甩手离去,他带走了半数的铁军,走得果断决然,仿佛七星令已经完全不看在眼里。 烈无涯脸色复杂难辨,不明白楚悦君此举是做戏给他看,还是真的负气而走。 他盯着窗户仔细研究,突然也意识不对。 那七星令只要遇到苦生水就会光芒冲天,可是除了房内原本的月牙紫灯的光芒外,这房内根本就没有另外的光,只有打斗的人影。 烈无涯顾不得破坏苦生水的药性,挥掌拍飞窗户。 屋内确实有七人在打斗,却不是连家兄弟七人。而是他七个守在屋顶的守卫。 飞身到屋顶,屋顶上看守的人早已倒了一片。 烈无涯恨恨一跺脚,一如楚悦君般一挥手,火速下令,“顺着河流追。” 这时候突然有铁军来报:“八皇子,阿楚姑娘不见了。” 烈无涯脸上阴狠的表情久久不散,他伸手掐住那来报的士兵,看也未看他:“是不是孟小星也为抓到。” “阿楚姑娘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嘎达。” 头颅咕噜噜落地,又一个被掐断脖子的人。 烈无涯恨恨看着前方,抚着胸口,一口腥甜之血上涌,逸出苍白无血色的唇。 …… 三日后 大海上,一条船悠闲自得往前方驶去,船内笑声不断。 “这连月容确实狠戾,这狗咬狗的手段用的确实高端,不费一兵一族就悠然退出,绝对会是个好女婿。”云嫂也就是连月白哈哈大笑,娇笑躺倒在原肆非的怀中,原肆非慵懒看她笑得如此开心,不冷不淡提醒她的得意忘形。 “他可是把你当免费保镖在用。” “非非,你干嘛要泼冷水,我保护我女儿又怎么了,他不用我,我还不是会巴巴送过去。” 连月白白了原肆非一眼,揪着他一把银发把玩着,突然恨恨拔下一根。 原肆非虽吃痛,却舍不得推开躺在怀里的连月白,笑得一脸宠溺。 这时候,外面突然钻进一人,粗衣白麻布,正是云闲鹤。 云闲鹤手里捏着二指宽的紫晶令牌出现,笑得诡异:“老婆子,你看到这个可还会夸他们?” “七星令?”连月白的笑容僵在脸上,接过七星令,紫色光芒立即盛放。凰女注定是七星令的主人。 “他给我这个干吗?”连月白一时没想清楚。 云闲鹤替她撩开船舱的帘子,让她得以看到外面的场景,笑道:“你看看外面不就知道了。” 海面二百米开外有数条军舰驶过来。连月白总算有些明白了:“他们是想要我收拾这烂摊子?” “嗯。”云闲鹤晃了晃手中的信封。 “孟炎飞鸽传书说东漓、西蒙国国主可是个个都收到了告知信,说是胭脂狼复出,七星令就在她手上。” 他非常淡定指了指不远处的无人小岛:“喏,我一回到这岛上就看到了七星令摆在我房内。” “我们的爱窝就被这帮小子毁了!”连月白恨恨一咬牙,将四国趋之若鹜的七星令摔在地上狠狠踩上了几脚。她尤不解恨,飞脚一踢就要将七星令踢到海中。 “嗯嗯。”云闲鹤重重点头,“并且你刚才触到七星令,那道冲天紫芒更是坐实了他们的想法。” “就当是保护女儿嘛。”原肆非慵懒笑着,看着暴跳如雷的连月白眼角含笑,他脚下用力,本来悠闲划动的船早已如离弦的箭往小岛上驶去。 连月白闻言,泪雨凝噎。 她突然咕噜着眼珠子,捡起被踩在脚底下的七星令,盯着原肆非,贼笑:“要不我们一统天下,让你过过当皇帝的瘾?” 原肆非闻言立即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任连月白拔他的头发或是偷偷瘙痒,都无动于衷。 连月白恨恨扬手,果真将七星令扔进了海中。 紫芒一闪,瞬间淡去。 “月儿,你这一扔,我们连转嫁给黑屿岛的机会都没有了。”云闲鹤看着扑通入水的七星令,傻眼。 “谁让你故意将这令牌给我。”连月白傲气抱胸,一脸不在意。 “我没给你,是你抢……”云闲鹤突然明白了:“扔了就扔了,姓原的,我们这就逃命去。” “是,从此亡命天涯。”原肆非笑笑回道,连月白一瞪,他立即又恢复眼观鼻鼻观心的姿势。 连月白哼声,他们根本就知道她没扔那个七星令!一个个都是j臣! 她想想自己的女儿身边有个更大的j臣,心情豁然开朗,脸上浮现笑意。 既然女儿比她还惨,她也不介意替女儿分忧啦。 这次七星令在手,怎么说也要让四国和黑屿岛狗咬狗才对。 只是不知道那七兄弟又带着她的女儿去哪逍遥去了呢? 连月白遥望远方,顿时惆怅而来起来。她还没将避孕措施告诉女儿呢,以后这生一窝的痛楚可怎么办? …… 孟小星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抱着被子缩成一团。 大姨妈来了她还不断泡冷水,吹冷风,过度使用内力,不感冒才怪!阿楚将她敲昏挟持她上船更是让她昏了个彻底,愣是昏迷之后三天没醒,生命堪危。 现在高烧感冒尚且能去掉半条命,更惶论医学条件比较差的古代。 她的生日性命堪忧,这预言想不信都难啊!她不得不说有些可以说成是巧合的事情若解释成巫术,她也必须信! 听多嘴公连月泉叽叽喳喳的解释,她算是明白了。 在那南华国的一切都是连月容的计谋。 这娃怎么这么阴险恐怖呢?淡漠的一言不发,默默将一切运筹帷幄,当别人都是傻子呢!太恐怖了!难怪七兄弟反目呢! 可是她看着坐在她床头吹凉了粥喂过来的连月容为么只想着欺负呢,她不要命了? “不甜我不喝。”她现在感冒还没好,依旧有浓浓的鼻音。 连月容抬眼淡淡看了她一眼,淡茶色眸子氤氲在热粥蒸腾的热气后面格外神秘和迷人。 他默不作声持着舀满白粥的勺子递到唇边,伸出舌头舔了下勺内的粥,然后递到她唇边。 “我口水里面有糖。”估计能把这么荒诞的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漫不经心的也只有他一个。 孟小星也知道自己吃糖会破坏药性,可是要她吃他的口水? “我不要糖了。”她抱着被子头埋进被子里面。 其实好想吃辣椒哦!但是他们一定不会让她大病初愈之后食辛辣食品的。 连月容淡淡收回手,手腕轻翻,勺内的白粥进入了自己口中。 他突然一寸寸朝孟小星靠过去。 孟小星自然感觉到这喷薄的热气,好奇他要干嘛,猛地抬头,却不料连月容等的就是这一刻,低头噙住她已经有血色的红唇。 孟小星呼吸瞬间停滞,口中浓烈的米香传递于口舌间。 还是喝口水了…… 她认栽了,不过为什么她还是不怕他,反而抱住他的头将口中的白粥全部用舌头推到他口中? 反正他们就是在相互恶心就好了! “啊!二哥犯规,他吻小星了!”连月泉抱着小银狐出现在门口,优哉游哉地说。 连月容凝眉从怀里掏出一绽银子朝连月泉扔去,任他左闪右避,仍是被打到麻|岤,躺在地上半天没法动弹。 送药过来的连月清端着药碗经过,见连月泉躺在地上,浅浅一笑,将药碗放在桌上,然后施施然回身,纤指一夹,轻而易举将地上的那枚银子捡起纳入怀中。 “见者有份。”他指了指相拥的二人,柔和一笑。 连月泉瞪大双眼睛,撇嘴,无声央求连月清给他解|岤。 连月清确实缓缓一笑,对着孟小星叫道:“星儿,该吃药了。” 孟小星一听见连月清的声音,沉醉在拥吻中的思绪立即清明,几乎是立即的,她推开连月容,笑嘻嘻地看着连月清。 “六叔,你喂我。” 有了连月清,连月容似乎只能靠边站了。 连月清过来和连月容交错的时候,他们的视线交接处有火花一闪而过。 这争斗将永无止尽啊!他们堵得不是头脑,而是星儿那颗偏向谁的心,显然他现在略胜一筹,但也是前途堪忧啊。 连月清想起后面还有不断引孟小星注意的另外几个兄弟,有些许惆怅。 “六叔,你不开心吗?” 孟小星看到连月清就会整个人从心里到身体都柔成一滴水般,她也不明白这是何解,最后她将之归结为“各种情节”。 好吧,她有些胡作非为,但是她知道自己很幸福。 他们接下来有很多行程,远离争闹不休的苍云大陆,向更远处的五洲而去,这种和心爱的人周游列国的快意才是她一直想体会的。 感情神马的都是慢慢相处出来滴嘛! 她对这一切还是看得很开的,一女七男闯世界才是她心之向往的啊! 不过,她看着连月清笑眯眯递过来的药丸,立即苦着脸,这个她看得确实不怎么开。有时候要寻求一种圆满。 第二卷 自由出行 “每次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五个字。”某日,连月容目眺远方,迎风而立时,突然淡淡冲刚抢了连月泉的一个煎饺吃的高兴孟小星一笑,说道。 “哪五个字?”孟小星吃的高兴,有一搭没一搭配合。 某男嫌弃地看她一眼,继续淡淡一笑:“你猜。” “难道是‘我非常喜欢你’?”孟小星笑嘻嘻地自恋了一把,手偷偷蹭到他袖子,想要把手上的油蹭上去,却被连月容嫌弃的瞪了回来,一道指风不轻不重打飞了她的油手,她顺势擦过了他白净的脸。 虽然没成功,但是她看自己惹毛了他,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某男继续嫌弃看她,眼神悲悯,似乎她已经无药可救了一般。 “我猜对了吧!哈哈,不用这么隐晦地向我表白啦,你也知道,这么多人爱我,我也是很开心滴嘛!~” 某女说完,某男脸皮动了动,开始觉得自己继续和她说话时拉低自己的智商。 “做傻子挺好。”他淡淡说出这五个字,瞥她一眼都不愿意,背着手缓缓挪将开去,飘走了。 孟小星吃得开心,他走后三秒过去,她突然掰着手指头算。 “做、傻、子、挺、好。刚好是五个字,敢情他要说我笨?”孟小星也不怒,为连月容的“闷马蚤”感到深切的悲哀。 这娃没救了!不知道他看到自己衣服上那两个油手印还会不会继续那么闷马蚤。某无良女拍拍吃饱的肚皮,决定去撬点银子来花花。 铁公鸡身上拔毛估计拔不到,但是若以色诱之会不会见效呢? 孟小星懒懒一笑,他们七人总是以七夫临门的名义揪着她不放,其间真情她辨不清有多少,但是有人喜爱本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她又何必纠结,适当的时候她也可以回应,不让他们七人像是在演独脚剧一般。 比如此刻她想一个人出去闯荡而没有银子的时候…… 刚要转过身,眼前黑影一闪,她整个人立即被一股大力挟持奔走。 孟小星不惊讶不慌张,任抱着她的人一路奔走路过石桥湖泊树荫……最终来到一个庭前种着两颗大树的院子。 这里是抱星居。 她和他们七人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抱星居门前的枣树已经结果,青红色的枣子光泽诱人,孟小星被放下来后看也不看绑架她的“绑匪”就跑过去恨恨踢了一脚枣树对面那颗桃树。 现在已经入秋,这桃树相对对面硕果累累的枣树来说显得冷清。 “要不是你,我这都是鲁迅故居了。你妈怎么教育你的,顾全大局顾全大局嘛,要不是你这院子除了一棵枣树还会有一棵枣树……” 孟小星有些无厘头地冲无辜的桃树骂骂咧咧,一身紫衣的连月容双手背在身后,任她这样拙劣地转移话题,逃避。他淡茶色的眼中闪烁着愠怒,他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孟小星。 “……你明白你的错误了没?”孟小星突然怒目指着桃树,一会后像是得到回答了般又开始自说自话:“好,你不让我吃枣树的果实是吧,我偏吃给你看。” 说完,她就怒火冲天地往里屋走去。她的速度极快,像是逃命一般卯足了劲狂奔。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没办法接受她突如其来的转变,肯定在她跑后看着她的背影愣在当场了,但是连月容像是她的影子般,在她往前奔跑那刻,淡定伸手就抓着她的衣领将她拎了回来。 孟小星脚还在腾空奔跑,等意识到不对劲之后,她立即嘴角噙着讨好的笑对上连月容燃起两簇火焰的眸。 “二叔,您消消火,我这几天一直筹谋着要为你做一件衣服,刚才只是心急想为你量一下腰围,却不想手上的油污染上了您的衣服。您大人大量……” 孟小星心说不妙,她倒是没想到连月容会这么快发现,怎么着也得等她找到下个“靠山”,看兄弟二人为了她火拼才行啊。 这洁癖男发现的怎么就这么快捏?孟小星心思转得飞快。 她抬头看一眼连月容,唉哟,不得了,怎么他脸色僵硬,眼中小火苗越烧越旺了? “你在我背上拍了两个油手印?”连月容声音冷得像是千年冰川山谷间吹过来的凉风,冻得人冷得想叫妈妈,缩到母亲温暖的芓宫里。 孟小星立即石化,“哐”的一声碎了。 敢情他现在才知道他背上的油手印?她居然不打自招了…… “你之前在生气……不是因为油手印么?”孟小星扶住掉下去的下巴,硬着头皮问,瞧她多勇气可嘉,怎么着死也要死个明白! 连月容冷哼一声,拖着她的衣领直接往主卧而去。 “干……干嘛?” 孟小星隐约察觉到什么,赶忙挣扎。脚扎地,手揪着连月容的衣服,打死她也不继续往前。 连月容本就燃着怒火的眸子见到孟小星像是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身上的寒气更甚,几个大踏步推门进了主卧,往雕花大床而去。 “我……我大姨妈来了!”孟小星被仍在床上,整个人被连月容压在身下时,小心肝颤颤,说话都开始吐字不清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连月容立即全身紧绷,铺天盖地地吻下来,让孟小星根本无处可躲。 待她气喘吁吁,脸蛋晕红时,连月容长腿压住她的身子,淡茶色眼睛氤氲着各种情绪,有愤怒、欲望和耐性消磨殆尽的克制…… 他看着孟小星的眼睛好一会,突然起身,甩下一个东西扔在她脸上。 孟小星一看这包袱就知道自己想游历江湖的事情穿帮了。不仅仅是这件事,而且还有……包袱里面放了很多包她研制出来的“类血浆”,是用一种植物的汁液混合面粉制作的,涂在月经带上让她骗了连月容很多次。 她不想圈圈叉叉,因为…… “我不想成为生孩子的机器。”孟小星看着连月容的背影解释,他的背影还是僵硬如一,她叹口气继续说:“你们倒是好啊,爽过之后不用负责任,可是我类,若一个没保护好,肚子里就有一个生命慢慢长成,有小孩子是很好啦,可是我现在还未成年诶,偷吃禁果本就不应该,若还提前生孩子,我估计最多活个四十岁就西去了吧……” 连月容自从和她有过关系后,就会时不时过来找她,他默不作声鲸吞蚕食的方式她真的无力抵抗……所以被吃光抹尽过几次。 可是事后,她就会无尽担心,总是害怕会这么早就怀孕,她甚至怕不知道孩子会是谁的血统,除了连月容几次强迫性和她发生关系,她根本就无欲无求不敢碰任何其他人,包括仙子。 “吃药就没事……”连月容淡淡的语气夹杂丝无奈,已经没了寒意和火气,不过仍有些僵硬。 孟小星闻言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你娘的,你怎么不去吃药啊?谁知道那些个药有没有乱七八糟的激素啊。” 声音有些哽咽,她立即绷直声带盖过去,不愿意看到自己居然这么软弱。 连月容这时候已经转过身来了,他神色中带着丝复杂,看着趴在床上的孟小星和她身边的包袱,目光收紧,哑声道:“所以你想要逃离我……为了不生孩子?” 这是什么怪理由? 孟小星摇头,拉过包袱,在包袱里面翻找。 “你是在找这个吗?”淡淡的声音中蕴含着潜藏的怒火。 孟小星抬头看见他食指和中指夹着一个信封连忙点头。 “你看了?看了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走啊。”孟小星说的理所当然,越说到后面越气弱,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 “你这写的是什么东西?”连月容将信封扔在床上,脸部线条更加僵硬。 孟小星坐起拿过信封,抽出来看了看,疑惑:“我写的很清楚,应该不会不明白啊……亲爱的各位叔叔们,我要去旅游,先走一步了……就这一句话啊,这还不明白?” 孟小星瞪大一双水眸,真心觉得奇怪。不知道连月容不明白什么,她都没有写一大长串的相思缠绵的话来包装诶!她说的是人话啊…… “我不明白?”连月容的声音明显是在压抑怒火,孟小星却没注意到,只当他是真的不明白,连忙一脸狗腿地解释:“我猜你一定是不明白旅游是什么意思对不对?” 她满怀期望地看着连月容,见她不说话,她还以为他是害羞不好意思承认,连忙从床上下来,自以为贴心地开始喋喋不休的解释。 “旅游呢,其实跟你们的游历是差不多……”孟小星边说边转到连月容身后,突然她娇脆的声音戛然而止,“哎哎哟哟”呼起痛来。 “你还想这样一走了之吗?”连月容捏着她伸出来的食指和中指,素来平淡无波的脸上此刻波涛汹涌。 “唉唉唉……哟!”孟小星撇着嘴夸张叫喊,连月容却完全不懂怜香惜玉,冷眼看她一个人演戏,“不就是点你|岤道嘛,你快把我手指头都捏断了啦!”要走她也要筹谋一点银子才能走啦。 面具从连月醉那偷来了,地图和通关令也问连月风要来了……万事俱备只欠银子,她现在不怕,有强大的内力,怎么着也能出去走一遭而不被别人害了。 连月容将她一扯扯入怀中,松开捏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低吟:“我真想把你的腿都打断。” 居然想要一个人偷偷逃走,看她包袱里那些东西,四国的通关令都备齐了,连扮成小厮的面具都准备好了,如果不是连月白那本书不见了,他心血来潮突然翻了翻她的床底下找到这个包袱,那她是不是会突然有一天背着行李消失不见了? 想想就很生气!连月容胸臆间起伏不断,气愤!此刻完全占据了素来平静的心田。 亲爱的叔叔们!他这么多天用各种手段让其余几个没有时间来找她,为了多和她相处,结果还是躲不过“叔叔们”这个没有一点特殊的称呼吗?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这无良女居然还这么问他。他哪儿都生气! 看见她喋喋不休的红唇,他再也不受控制地低头吻住她的唇,品尝她唇中的芬芳。 强吻! 孟小星承认自己是有些变态的觉得很有feel啦,但是还是很痛啊! “我不走了啦。”暂时。 唇齿贴合没那么紧密,孟小星含含糊糊说道。她心中隐约知道连月容在生气什么,果然连月容听到后,微微松开了钳制,抵着她的额头,绵长的鼻息喷在她脸上,他双眼紧闭,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我……”孟小星刚想说话,下一刻连月容突然拦腰将她抱起,压在床上开始解她的衣服。 “我这次真的是大姨妈来了……” 此话就像是火引一般点燃了连月容心中的怒火,他手起衣落,孟小星很快就一丝不挂了。 当他的手探到孟小星的月经带时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就挑开了绑在胯间的带子。 一股血腥味涌上,连月容顺滑的眉毛皱起,闪身离开,脸色铁青。 孟小星拉了拉衣服坐起身,嘟嘟囔囔抱怨:“都说了不是骗你……” 哈,好爽!洁癖男近距离碰上大姨妈,最好能恶心到他! “这几天你哪都不能去,我会派暗影监视你的行踪。”始终背对着她的连月容说完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憋笑破功,在床上打滚哈哈大笑的孟小星。 “哈哈哈哈……” 笑够了,她一咕噜从床上跳下来,探头探脑往门口摸去。 “小姐,二爷吩咐了,不让你出门。”一个男子横剑拦住她,这是一个长得平凡的看很多眼都会忘记他长相的人。 “哦。我不出门。”孟小星趁他不备,拉住他的衣袖在门槛坐下来,“我无聊,我们聊聊吧。” “是。”男子收起刀,不着痕迹地拉回自己的袖子,要退开三尺距离时,却发现自己衣服的下摆被揪住,顺着那细白的手看过去,孟小星正眨巴着眼望着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 “你妈贵姓啊?” “……” “你爸叫什么?” “……” “你在家里是老几?” “……” 一阵喋喋不休之后,孟小星瞥了一眼这男子,突然吹起口哨来。 男子突然起身,孟小星还揪着他的衣服下摆,继续吹口哨,男子要走,她揪着不松手。 “小姐……” “你要监视我,这是要去哪?”孟小星打断他想说的话。 男子一愣,安分在原地站住,他伸手入袖袋,突然腰间一麻,被点了|岤道。 孟小星站起来,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一脸的狡黠:“你再憋一会哈,估计待会就可以上茅厕了。” 说完,她回房拿过自己的包袱,甩到肩上,潇洒离开了。 被发现要离开的企图了,看来提前走是必须的啊,不过路上怎么着也需要点路费,铁公鸡,只好找你拔毛了! 孟小星笑笑,经过门口时,她故意还吹了声口哨,惹得那男子脸色一片铁青。 …… “哟,你倒是清闲的很。”孟小星走进连月碎的书房,看到他在霹雳啪嗒的拨算盘,她一进门就在说风凉话。 连月碎嘴角微不可察闪过丝微笑,头也不抬继续算账,孟小星已经拖了一张凳子坐到他身边,托腮支在桌上专注地看他。 她自认为自己各种风马蚤都使出来了,结果连月碎仍旧不解风情,真是有够爱财不爱色的。 眼看他一本帐结算完,连月碎还要拿起另外一堆,她连忙伸手按住他握着账本的手。 “三叔,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干嘛总把自己埋在一堆账本里面啊?” 她娇滴滴地环住连月碎的脖子,整个人往他怀里坐。 连月碎也不抗拒,顺势将美人抱满怀,不急不躁的说了句:“这些账本可是拜你所赐。二哥给我各个地方的店面找了点麻烦,现在我可是忙得脱不开身去找你。” “啊……”孟小星被他噎住,愣了一下,旋即媚笑:“所以我这不是来慰劳你嘛,来,我给你捏捏肩膀。” 她要站起来为连月碎按摩,却发现自己的腰已经被连月碎搂住,她也就顺势继续坐在他大腿上帮他按摩。 “三叔啊,你工作辛苦了。”孟小星边说,手边往书桌一旁的暗柜伸手。 这暗柜她见过很多次了,每次连月碎都宝贵的跟什么样的不让她碰,一看到她过来,也是立即将暗柜封锁。 守财奴还能守什么,肯定银子呗! 孟小星的手顺利探入暗柜,摸到了纸质的触感,估摸着里面应该装着银票,心中暗喜。 “力道不对。”连月碎一直闭着眼睛享受,此刻突然睁眼看着孟小星,绿眸深幽,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孟小星刚将暗柜里的“银票”一角抽出来,连月碎突然看过来,她连忙松手,扬起一脸媚笑面对。 手捏住他的脖子,继续揉捏。 “右边一点。” “好嘞。”孟小星摸索着摸到他颈部的|岤道,准备随时点上。 唇上突然一软,孟小星没想到连月碎会突然扣住她的头,吻住她的唇。 “亲我得交一百两银子。”孟小星脸上有丝尴尬,但立即被掩饰,她笑嘻嘻伸手,娇声说。 连月碎一直噙在嘴角的若有若无的笑意此刻倏地放大,他搂着孟小星的身体一旋身,将她压在书桌上,桌上的账本碰飞了一地,他也不在意,一双绿眸紧锁着孟小星的笑颜,感觉到她全身紧绷的紧张之感,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暧昧低头紧贴着她的脸,突然说:“小星,你欠我钱没还。现在还要我的银子么?” 孟小星听到这句话,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嗯,三叔永远是那个三叔,十几年来一点没变,财奴嘛,谈钱才安全!刚才看他突然压过来,吓她一跳,还以为他要……好吧,她自作多情了一下。 “我还就是。”她连忙说,手扶在连月碎的胸膛打算推开他。 却不料连月碎不让开,紧压着她,以暧昧的就要亲到的姿势继续说:“你欠我五十年吻,一百年鱼水之欢,一辈子的爱……你要怎么还?”他绿眸闪着孟小星看不明白的情愫,她浑身一震,这话说得未免露骨,财奴去哪了? 连月碎还在继续说,他突然低头噙住孟小星的红唇,低喃:“现在先从你的身体开始还吧。”一个扑到,某男压住某女。 “……”她又被骗了! 孟小星吃瘪,估摸着连月容得到通知赶过来也是很快的事了。 她倒是没想到会出这么个情况,不过好在她有准备,摸索着掏出袖中银针,扬手刚要给连月碎扎上一针,连月碎突然站起避开了她的攻击,像是想起有什么事要做一般,突然看着门口说,“啊,忘了交代上一壶好茶来。” 说完,他旁若无人信步出门去了…… 这样也可以? 孟小星傻眼,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人在玩啥,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她趁书房内无人,连忙翻开暗柜。 里面果然有一大沓银票,似乎银票包裹着些什么,她没来得及看,立即抓起一把塞入怀中。 旋即,她旁若无人出去了,一路出去,都没有看到连月碎,不过她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沿着吉祥村内的主道走了好一会,走到一旁的一个简朴的民房,敲门等上一会,里面探出一个老妇人的脸。 “李婶。”她打过招呼,进门接过李婶准备的衣服,进去一个房间。 出来后她已经变成一个矮小的小男生,平淡的脸,简朴的小厮衣服。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已经出现在门口边喝茶边等着她。 “王爷爷,这次多亏您帮我准备。”不然她这样突然将日子提前,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呢。 “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王大夫捋了捋白胡子,笑呵呵一如十几年前。不过世事变迁,他终究有些年迈,好在身子还算硬朗 七夫临门第33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还算硬朗。 孟小星也不再多言,跟在王大夫的身后出门,门口已经停放了一个简朴的马车,八匹健硕的马拉动。 孟小星跟在王大夫身后上了马车,马车上放着她的包袱和事先准备的必备面具和通关令。 马车一路往前,现在吉祥村街道颇宽,比起之前繁华了很多,路上行人如织,来往的马车也很多,所以他们的行踪完全不会惹人怀疑。 孟小星撩起车帘看了眼外面,并没有多看,只是叹口气,决定暂时开溜。 “丫头真的要去北烙国?”王大夫抿了口茶,靠在靠垫上稍微休憩。 “是啊,要想帮助六叔恢复功力就必须找到北烙国的火莲,我想去试试。” 孟小星自然而然坐在王大夫身边帮他按摩,揉捏的力道恰到好处,让王大夫颇为舒适地放松。 比起之前的按摩,她这样可是走心多了。 “丫头只说不让你那几位叔叔知道,你就真的打算这么不告而别?” “对啊,王爷爷是不是觉得我很冷漠?”孟小星微微一笑,并没有急着辩解。 王大夫只是乐呵呵的笑,“那几个小子一个个气势逼人,丫头也很累吧?” “我就知道王爷爷最懂我。” 孟小星高兴地一笑,狗腿地锤着他的肩膀,像极了一个孝顺的外孙女。 “丫头又在哄老头子高兴呢。”王大夫也不打算多问,“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老头子我是不会插手管太多的,这次你就跟着我一路先到上京,再转去北烙国的贝罗城……” “王爷爷~”孟小星笑笑地打断他,“您就别舍不得这辆马车了,您外孙会来接你,这马车就借我,让我自己一个人闯荡吧。” 她故意曲解王大夫的意思,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 “你这个丫头啊!”王大夫哈哈大笑,捋着胡子,频频点头:“好好好,我就不和你这孩子较真,到时候天煜来接我,这马车自然归你了。我下车!我下车……” 他佯装发怒,但是却没有装的下去,说着说着就笑开了。 上了年纪的人很容易疲倦,孟小星见王大夫有了困意,扶他躺着睡下,并拿过一件薄毯细致地为他盖上。 王大夫很快就睡了过去,孟小星坐在一边发呆。 现在已经出了吉祥村,接下来就会顺着官道一路前往上京,在上京的前一个城市卞漓,东漓国太子的车马就会过来接王大夫,到时候她就和他分道扬镳,从卞漓出发前往最靠近北烙国的城市赤城。 这一路上安静无波,没有人追过来,也没有任何阻拦,孟小星松了一口气,杨依依做事一向细心,七小表应该是以为她去找连月白去了吧。 她避开七小表取火莲,一则是因为这么危险,他们断然不会让她前往,二则是她真的需要一点透气的空间。 她喜欢连月清,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但是有时候她也会想要逃避他的温柔,疲于应对他的迁就。 她对连月容、连月醉他们也有着若有若无的感情…… 每天陷于感情的漩涡,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自由的生活才是她最为向往的,一回想她才真正觉得自己的古代生活悲催至极。先歇一歇吧,给自己自由也给七兄弟自由。 虽然他们不在意,但是吉祥村内每一个人见到他们和她行为亲昵,一开始没有意见,时间久了终归会议论。 世俗的眼光她不介意,但那必须先过了自己这一关,可是现在她自己的感情还没捋顺,又怎么能继续和他们闹下去。 孟小星不愿再多想,看着窗外移动的景色,孟小星只觉得全身舒畅,她终于自由了! 到了卞漓后,杨沫沫就会来接她,她可以试着自己闯荡闯荡看看。 一想到触手可及的自由,她离开七兄弟的惆怅暂时散去。 她突然想起从连月碎那拿到的一大沓银票,翘起二郎腿,捏起桌上一大粒葡萄叼到口中,优哉游哉掏出那一沓银票。 哈哈,这厚厚一叠,应该可以做她的创业经费了。 孟小星开始数着这大张的银票,古代的银票大的跟书一样,虽然携带不方便,但是看着还是很爽啊。 一百两的银票,一共有几十张,孟小星数的越来越嗨,突然摸到一张纸质有些特殊。 “假钞?”孟小星看到白白的一角,抽出来一看,是张上好的宣纸,银票大小,她注意到上面的内容,立即僵在当场。 见王大夫动了动,孟小星手一抖,火速将那张纸和银票塞入怀中,懒懒往后一靠,却再也没有那般自在的心境,终究还是被勾引出来了烦思。 连月碎啊连月碎,你是算准了我会走,所以故意让我有所牵挂吗? 她轻笑,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骗得过七兄弟,看来她要走,该知道的终归还是知道吧。 只有连月容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局者迷,让她骗了这么久。 这么一想她觉得轻松了不少,靠在马车上很快就睡着了。 …… 卞漓很快就要到了,沐天煜来得却比想象的快很多。 卞漓城外,沐天煜就带着大队人马,豪车侍女将王大夫舒舒服服接了过去。沐天煜一直以为自己是皇后抱养的孩子,实际上却是亲生,沐天煜因为种种原因和皇后感情不好,但是与他这个外公却颇为投缘,不仅过年过节亲自问候,侍奉左右,王大夫年纪愈见年迈,他更是不顾舟车劳顿常常过来与他小住。 这次是沐天煜的生日,王大夫想要前往,沐天煜担心他舟车劳顿要提前过来接,但是王大夫也不服老,几番争议,沐天煜才最终答应只在卞漓等候。 他们二人感情好,让孟小星心生羡慕,想起连致远,顿时唏嘘不已。 “丫头,你们这班小孩是不是都不听老人家说话啊?” 王大夫表面不满沐天煜这样夹道欢迎,实际上暗爽在心,孟小星一笑而过,老头子这般高兴她看着心情也好。 “孟小星。”沐天煜御马而来,高坐在马端,温文尔雅,贵气逼人。 他跳下马和王大夫像是多年未遇的伙计般打过招呼,然后叫她。 是的,直接叫她的名字。 孟小星微微愣了一下,礼貌地回以一笑,然后开心地与王大夫挥手告别:“王爷爷,一路吃好玩好喽。” 说完,她挤挤眉,回头看东漓国太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恢复淡漠拘谨:“太子,告辞。” 她没有学过古代的礼仪,学不会“小女子”的自称。更何况此刻她易容了,沐天煜何以会知道她是孟小星,这些礼俗免了就免了吧。 “孟小星,和我们一块走吧。”沐天煜突然看着她认真说道。 “与太子殿下同行恐怕……”孟小星内心腹诽,这太子和她也不熟啊,直呼名字不合理吧? 谁知刚拒绝,话就被打断。 “丫头,我们都是前往卞漓,一块走就是。”王大夫拉住孟小星,吹胡子瞪眼睛,“你就想这么快摆脱我这糟老头子啊?” 话说到这份上她真的是无奈至极,人家都说不给脸了,她自然不能拂了好意。 “王爷爷~”她不依撒娇,扣住王大夫的手臂,亲昵的态度不变。 “外公,咱们现在就上车吧。”沐天煜只是笑,温文尔雅的笑,一点也找不到小时候那骄阳跋扈的感觉。 孟小星见他扶着王大夫上了前面华丽宽大的马车,低头旋身要退回之前的简朴马车上,却不想已经上了马车的沐天煜突然掀开车的窗帘探头对她说:“孟小星,你也上来。” 搞咩啊? 她假装没听到一般继续施施然往前走,身后一声颇为老迈爽朗的“丫头”让她无奈叹口气,转身钻进了那华丽的马车。 好在进了马车后,坐在马车一角,他们祖孙二人谈笑风生并未多说话。 孟小星安心不少,闭眼小憩。 进城按理说只要三个时辰就可以,但是她觉得三个时辰过去后,掀开马车的窗帘往外看去,车才走了短短一段距离,照这种龟速下去,三个时辰的车程,恐怕要一天才能走完。 “孟小星,过来吃点东西吧。” 沐天煜突然说话,孟小星手仍扶在车窗,这才发觉王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去,马车内突然安静得让她颇为尴尬。 “太子殿下,我貌似没有和你熟到可以乎叫姓名的份上。”孟小星不用碍于王大夫的面子,更加客气疏离。 “过来吃东西。”沐天煜并未理会,只是招呼。 “不用,我不饿。”孟小星只想自由,不想面上一个自大男,见马车行驶速度颇慢,她打开马车的门,立即跳下车。 “烦请太子殿下等王爷爷醒了之后告诉他一声,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走到那简单的马车上,飞身上马车,勒令车夫快马加鞭带她离开。 孟小星走得决绝,走得潇洒。 如果不是大姨妈来了,估计她一人一马从此就浪迹天涯去了。 …… “小星!” 杨沫沫在一家客栈等候,此刻见到突然出现的孟小星高兴的大呼起来。 娇俏的杨沫沫像是一朵鲜艳的野花朝气蓬勃,让孟小星心情一下就开朗起来,她撕下脸上的面具,和杨沫沫热情相拥。 “好想你啊,沫沫!” “死女人,怎么让我等这么久?”杨沫沫说话爽直可爱,她一拍孟小星的肩膀,开始抱怨起来。 “嗨,别说了,碰上一个自大男。”孟小星坐到桌边自酌自饮,将遇见太子的事说给她听。 “确实有些擅作主张。”杨沫沫点头,不过她倒是没有纠结许久,心思很快就绕开了,“小星,我们今天起就可以浪迹江湖了。” 她笑得开心,让孟小星的心情也不自觉飞扬起来,在马车上睡了不少,当下她就想赶路前往赤城去到北烙国。 听说北烙国珍禽异兽颇多,大漠高原,草野漠漠,听着都带感啊!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孟小星振臂高呼,打算开始行动了! “好,立即出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戴上薄如蝉翼的面具,然后与杨沫沫相携离开,孟小星整个人心情立即雀跃起来。 岂料外面人潮拥挤,热闹非凡。 他们一出去,马车根本没有办法出行,只好等人潮散去再出发。 “怎么了?”有热闹不凑是傻子,孟小星和杨沫沫像是一对小朋友出游一般手拉着手挤进了人群,因为孟小星现在身着男装,看起来像是一对小朋友在谈恋爱。 远远看到人群包裹的是一支行进的军队,看周围那些姑娘的疯狂程度,孟小星愈加诧异,远远看去,那军队中的华丽马车看着颇为眼熟,这……根本就是太子的马车嘛! 拼死拼活挤到最前面,确定无误之后,孟小星心中一把怒火燃烧,她在马车上的时候他们这么磨叽,现在她下车了,拼死拼活赶过来,却不想太子居然随后就跟过来了! 搞咩啊? 马车此刻已经经过他们的身边,马车内的太子突然掀开帘子和外面的民众打招呼,看他嘴边挂着的温雅笑意,孟小星只觉得全身发麻,这货太恶心了!周围一种温柔娴淑的古代女子全部尖叫起来,像是看到了全民偶像一般。 沐天煜的视线突然直直看着她,冲她做了一个鬼脸,孟小星吓得全身一激灵,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身边一个女子突然遭众女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扫射,她暗自庆幸还好现在穿的是男装。 孟小星突然拉了拉杨沫沫,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声。 杨沫沫兴奋得直点头,看了眼远处的太子,突然消失在人群中。 孟小星心情又好了些许,看王爷爷的面子不能玩得太过分,但是…… 她悄然笑着退出人群中,看着不远处的众女子突然集体尖叫,纷涌向前! “太子下马车了!”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让孟小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杨沫沫在她身侧现身,冲她挤眉弄眼邀功:“小星,话说我拉他下马车的速度还不错吧?” “相当滴快哪!”孟小星立即用力鼓起掌来,激动得手掌都快拍红了! “他这么享受粉丝的簇拥,那就让他享受个够吧,这才叫亲民!” 太子下马车一时太劲爆,军队和民众乱成一团,据说太子差点变众女当众剥了衣服,变成一场闹剧。 由于人群一时间往一个方向拥挤,另外一个街道倒是空了出来,马车悠然前行,很快往赤城而去。 第二卷 02出门不利 卞漓城是一个小城,城市人口不过十万,但是她们现在是坐马车,速度比不上火车飞机,再加上一路上,孟小星他们走得并不快。所以要出城的话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因为卞漓临近京都,所以繁华程度并不比大城市逊色。东漓国临海,海产甚多。卞漓作为海边一个小城,海产自然是少不了。 临近中午时分,易容成男子装扮,假扮游士的孟小星和杨沫沫,一路上而来颇为相安无事。只不过杨沫沫的大嗓门会为他们惹来几个白眼,或者是她们二人过于亲昵的动作会被认为伤风败俗。 一个小吃摊上,二人赶路赶累了,就近坐下来点了一大盆龙虾,就吃将开来。 虾肉鲜美,只是剥虾壳麻烦,二人也不急着赶路,边吃着鲜辣的龙虾,边聊起来。 “小星,你说那个阿楚一个人会去哪?”杨沫沫是个话痨子,任何人的事情都爱八上一八,孟小星早已见怪不怪,唆了一口虾中的汁水,头也不抬地剥,边剥边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她告诉我火莲在北烙国淑妃的行宫内就不告而别了。” 阿楚是侠女,定然受不了烈无涯与别国阴谋算尽去争夺什么七星令。烈无涯也是,算计她不要紧,为了那劳什子七星令自己的女人都不要了。 虾肉入口,肉已经有了些香辣的味道,八错八错!孟小星眯眼享受,突然想起一件事,看了看周围:“小沫沫,烈无涯和那个淑妃是死对头,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你查到淑妃的资料了没?” 要是能和淑妃攀上一点关系,说不定她们拿火莲比较顺利,实在不行就只能偷了。就是不晓得杨沫沫还愿不愿意偷。 孟小星偷偷看了眼埋首在龙虾间的杨沫沫叹了口气,这丫头以前偷东西碰到钉子,发誓以后打死不偷,问她原因她也不说。真是可惜了她学的一身忍术啊! “那淑妃贤良淑德,颇得民心,虽然北烙国皇帝一直没有封她为皇后,但是她的地位和皇后也相差无几了。不过据我所知,皇帝和淑妃一直相敬如宾,似乎对她不甚喜欢。”杨沫沫偷空与孟小星咬耳朵,一脸的神秘兮兮:“你要是让皇帝老头喜欢上她,我估计不管是火莲还是什么,她都会给你!” “去你的!”孟小星狠狠地拍了下杨沫沫的头。 “啊!爱信不信,要不你将皇帝勾引一下,让皇帝帮你把那火莲抢过来……最后一只虾了!”杨沫沫嘴里还在咬着,眼睛已经瞄上了盘子。 “我的!”孟小星伸筷子先一步夹走,扬起筷子笑得得意。 “小星!”杨沫沫将一个虾壳丢过来,二人就为了盘中最后一只虾打抢。 孟小星终究是占了先机,虾塞入口中,心满意足看着杨沫沫急得跳脚。 “别叫了,我点了两盘,那盘已经好了。” “小星最好了!”杨沫沫抱着孟小星的胳膊蹭,开心不已,吃货的光辉将她的脸都照亮了。 “嗯嗯~一边去。”她可不想再惹人注目了,至于火莲的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不着急,反正实在不行,等杨依依跟上她们再让她去偷出来好了。现在想太多都是空的,吃饱才是王道。 眼看新上来的龙虾又被杨沫沫快扫去了一半,她连忙加入了吃货的阵营,眼底放光,自由真好啊! “老板,结账。”吃饱喝足,孟小星故意压低的嗓音冲着老板挥手。 “这位小哥,那位老板已经为你们付过了。”机灵的老板利落地应了声,又开始招待其他桌。让孟小星根本来不及细问。 谁? 朝老板刚才指过的位置看过去,孟小星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守财奴? 当里个当,这真是破天荒的举措啊!居然是铁公鸡拔毛给他们付的帐。看到连月碎专注地在吃着龙虾,并未看他们,孟小星虽然心下诧异,但是还是松了一口气。 “跑!”孟小星拉住杨依依的手,突然在她耳侧轻声低语。 杨沫沫没见过连月碎,不明所以,被孟小星拉着半天没动。她扯了扯孟小星的手:“就知道你这女的没良心,别人请了咱们,总得问个清楚啊,说不定他恋上了我的如花美貌呢。” 杨沫沫笑得心花怒放,撇开孟小星的手就往连月碎走去。孟小星满头汗,这丫头未免太自得,她没有易容,娇嫩的笑颜确实小家碧玉,可是要守财奴看上她? 孟小星甩了甩袖子,不管她,她径自一个人上了停在一旁的马车未免被连月碎认出来。 他怎么会在这呢?不会是一路跟踪她而来吧?貌似可能性不大,她们之前还和杨依依信鸽传书通过信,七兄弟确实没有一个是往这方向来的啊。难道是因为生意?又为什么要给他们付账? “那丫头是在干嘛?还不上来。”孟小星后悔没早点动手将杨沫沫拉上马车,郁闷啊!等了好久没见杨沫沫上车,她掀开车帘往那边看去,看见杨沫沫和连月碎谈笑风生中,脸更加黑了,现在到底是神马情况嘛! 这是连月碎往马车方向看过来,她立即心虚地退回去。 过了一会,杨沫沫还没上来,孟小星觉得自己像是面临着凌迟一般,心中挠挠的,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又探头看过去。 “诶!” 车窗外一颗大头正探进来,吓了她一跳! “啊咧!你吓死我了!小……唔。”本来想从窗户叫孟小星的杨沫沫也被吓了一跳,话说到一半,嘴巴突然被孟小星捂住。 这丫头刚才差点叫她的名字,这一叫不就穿帮了嘛! 孟小星连忙探出头,粗鲁地搂过杨沫沫的头,凑到她耳边低语:“别吵,那男的是我三叔。” 杨沫沫一下子就安静了,她瞪大一双眼,眼睛一直眨啊眨。 “怎么了?”孟小星觉得不对,见杨沫沫拉下她的手,刚要说话,连月碎就凑过来了。 “杨姑娘,谢谢你愿意载我一程,我们现在就上车吧。”说完,他已经绕到马车门口,钻了进来。 “哐啷。”孟小星又听到了自己石化碎掉的声音。 狠狠瞪一眼杨沫沫,看到她委屈装可怜的眼神她就来气,这丫头平时想事情挺周到啊,怎么守财奴请吃了一顿饭就让他上马车了? 顾不得教训杨沫沫,她回过身瞪着安然若素地坐在车内的连月碎下逐客令。 “这是我们夫妻两的马车,不太适合外人进来,还请这位公子自行租赁马车。”她说得颇为不客气,连月碎却不看她,只是看向刚上马车,缩在角落里的杨沫沫。 “杨姑娘,你们不是兄妹吗?” 他疑惑的语气像是一把刀插入了孟小星的心田,这丫头到底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舍妹还是黄花大闺女,那就更不适合与外人同行。”孟小星一直维持着低沉的声音,不过此刻声音里依旧难掩怒火。 连月碎却四两拨千斤,看向一旁的杨沫沫:“杨姑娘说呢?” “我……”杨沫沫迟疑地看了眼孟小星,孟小星狠狠瞪了她一眼,杨沫沫浑身一抖,从身上掏出一大张银票,对连月碎说:“要不,我将这银票还给您,您现在下去?” 她居然拿了守财奴的银子!孟小星现在是想掐死杨沫沫的心都有了。 连月碎突然从身上掏出一个金算盘抖了抖,那霹雳作响的声音让孟小星心中一凉,这……他是要算账了吗? “杨姑娘不记得刚才答应在下的吗?如果你将我安全送到赤城,这银票归你,到了目的地我还另外给姑娘十万两,但若是我没能到达赤城……杨姑娘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连月碎但笑不语,从头到尾没看孟小星一眼,似乎真没有认出她来。 杨沫沫闻言,立即哭丧着一张脸看着孟小星:“呜呜,大哥,我掉到陷阱里去了……” 孟小星大概已经知道了是个什么情况,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吧,现在出发就是。”说完,她起身拉过杨沫沫,在她耳边耳语,“我现在去外面驾驶,你在里面可别又给我犯迷糊。”看见杨沫沫点头,她大踏步往前要驾驶马车。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连月碎一定是又给杨沫沫来了利滚利那一套,气死了! 坐在马上,仍是不放心,她朝马车内喊:“把帘子掀起来,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不放心。” 说完,帘子被掀起来,连月碎从里面钻出来,看着她说道:“让我来赶路,你进去里面坐吧。”他这席话说得人模人样,让孟小星不禁多看了几眼,想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但是……没看出来! 不用!孟小星倒是很想有骨气的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她咽了回去,现在她来着大姨妈本来就不方便,若不是怕连月碎认出她来,她也没必要坐在马上颠簸,现在连月碎这么一弄,倒是解决了她的麻烦。 “也好。”她将马鞭扔给连月碎,自己钻进了马车,将马车的门帘合拢,开始教训杨沫沫去了。 连月碎高坐在马端,马鞭有一个没一下地打在马背上,马车轮子咕噜噜作响,慢慢转动往前移动开去。 他身后的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尖叫求饶声,连月碎绿眸微波醉人,嘴角若有若无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孟小星暗中观察连月碎已经很久了。他真的没有认出她来吗?杨沫沫说,连月碎之所以请他们吃饭是因为他急需一辆马车到赤城去,但是现在卞漓所有的马匹都被送到上京的牧场,根本无一匹马可以买下来。 孟小星故意在下马车上厕所的时候了解了一下,原来是东漓国扩兵,马匹缺少,暂时性将卞漓的马匹带走了。虽然一个城市没有马匹,这听起来有些扯,但是三人成虎,问了几个人都是这样的回答,孟小星也只好相信了。只是连月碎要去赤城干嘛? “石卒兄,马车已经安顿好了,现在我们去订房吧。”连月碎从门口进来,和她打招呼。 孟小星脸黑一阵白一阵,好在都掩盖在面具下看不真切。 杨石卒,是她现在的名字,是她临时起意,将他的名字拆开来用的,现在怎么听怎么别扭。 她贱,自个儿折磨自己。 “沫沫,走。”孟小星不理会连月碎,算是给他碰了个冷钉子。 “掌柜的,要三间上房。”孟小星熟练地和忙碌的掌柜打招呼。郁卒的心情又因为这行走江湖的豪气和自由雀跃起来了。 掌柜的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账本,一脸和善:“不好意思,客官,只剩下两间房了。” “诶?那就两间房。”孟小星掏出自己的那份钱,回身看连月碎:“自个儿的房钱自个儿付。” 连月碎绿眸盯着她一会,精光一闪:“石卒兄,我们二人同住一间房,应该是均分才对吧。” 孟小星嗤笑:“谁要和你同睡一间房?我……”孟小星看了眼一身女装的杨沫沫,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装,突然哑声。 “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石卒兄和杨姑娘即便是兄妹也应该避嫌,我倒是不介意与石卒兄同住。” 他左一口“石卒兄”右一声“石卒兄”让孟小星心情又低到了谷底。 “没事,我不介意,是吧,大哥?”杨沫沫出来打圆场,但是孟小星却更加哑口无言,看连月碎那鄙视的眼神,似乎在说“太混乱了。” 憋了口气,差点要吐血了! “我们换一家客栈!”孟小星突然转身。 “这方圆十里就只有这一家客栈了,石卒兄想去哪?”连月碎不疾不徐地说。 孟小星僵在原地,旋身,伸手摸进自己的怀里,掏出几颗碎银子往柜台上一摔:“掌柜的,这是另外一间房的一半房钱。” 连月碎淡定依旧,也掏出几粒碎银子放在柜台,相较于孟小星的气愤,他要心平气和的多。 客栈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这边暗地里较真的二人。 “三位客官,请随我上楼。”小二的出现打破那暗涌的气流,杨沫沫大松一口气,扯了扯孟小星的衣袖,看连月碎先上楼了,她偷偷凑到孟小星耳边说:“你真的要和他共处一室啊?怎么比我还冲动……” “别说了!”孟小星抚额,也为自己的冲动后悔,她突然想起什么事,眼睛“蹭”地发亮,她对杨沫沫偷偷说了几句,瞬间心情好了很多。 畅快地跟着连月碎进了房间,虽然杨沫沫住的房子离他们的有一段距离,但是她此刻却不觉得有什么。 “石卒兄心情很好?”连月碎将自己的行礼放在床上,状似无意的一个动作,实际上就表示他已经将床霸占了。 孟小星看着他这个动作,微微地表示不耻,她还没和他这样相处过,没想到他这般“尖酸刻薄”,好在她有法宝!哈哈! 待会杨沫沫给这房间下点迷|药,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睡去了。 不仅仅是放心睡,他们更是可以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偷偷溜走,彻底摆脱他,吼吼吼,现在他占就占吧,她忍了! 孟小星不掩好心情地坐在桌边,拂了拂凳上看不见的灰尘,她坐下来,拿起杯盏悠哉悠哉的喝起茶来。 连月碎见他不理他,绿眸中光芒一闪,突然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石卒兄不怕这是个黑店?居然这么放心大胆地喝茶水?” “啊?”孟小星愣了,慌忙放下手中的茶水。 “哈哈……”连月碎霎时胸腔振鸣,爽朗的笑声逸出他口中。 “石卒兄果然甚少行走江湖。” 此刻,连月碎这句话就是在赤果果华丽丽地蔑视孟小星,孟小星收紧捏着杯子,气得牙痒痒。 真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他这么讨人厌呢。 孟小星胸膛不断起伏,她一直默念“忍!忍!忍!” 所谓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怒火燃烧还要忍,就相当于拿一把刀子在割心口啊。 偏偏这时候连月碎还来惹她。 连月碎淡笑着拿起一个小杯盏倒上一杯茶,然后将茶杯注满淡碧色的茶色,他掏出一根银针探入水中,银针没有丝毫变色,他才将杯子推过来,说道:“石卒兄,这水没问题,喝吧。” 孟小星正胸间气闷难平,拿起桌上的杯盏往地上一甩,拿起桌上的那壶凉茶就往口中倒。 冰凉的茶水让她舒服了不少,气也平了。 眼角瞟到窗外有影子在动,孟小星冲连月碎一笑:“还是连兄想得周到,这水确实没问题。” 连月碎但笑不语,扬眉看她,反问:“是吗?” 孟小星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这时候房内迷烟四起,她微微放心,这迷|药对她这个服过解药的人是没用的,哈哈,眼前这个麻烦人就要解决了。杨沫沫难得速度这么快,嗯,应该奖励奖励! 她按捺下喜悦的心情,有一搭没一搭和连月碎说着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是连月碎一直看着她,绿色的眸子像是上好的宝石一样温润且亮晶晶,他怎么还没昏啊? 反而是她,头晕晕涨涨的,周围天旋地转,闻到这迷|药的气味,没问题啊,那是……这茶水有问题!这是黑店! 孟小星陷入昏迷的瞬间闪过各种想法,最后都抵不过这股甜黑,昏睡了过去。 第二卷 03 爱情保质期 唔,睡得好舒服哦。 孟小星只觉得全身放松,似乎睡在柔软的水里一般,四肢舒展,一路上的疲惫全部散去。明明已经醒了,但是她仍是舍不得睁眼,翻了个身,抱着枕头继续睡觉。 只不过这枕头怎么硬硬的温温的? 孟小星不觉有他,拿脸蹭了蹭,寻找舒服的角度睡觉。 早上睡个回笼觉什么的,最惬意了! 意识再次变得朦胧,很快又要进入甜蜜的梦乡了,孟小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想多想,在沉睡前的前一秒,临昏迷前遇到黑店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猛地惊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腰部锁上了一只铁臂,她伸手如闪电抓住那只手就是一扭! “嘭”地一声,她被一股大力带回床上,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唉哟,石卒兄,你这是怎么了?”熟悉的声音让孟小星没再挣扎,瞪大一双黑眸扭头看向睡在一旁的连月碎。 “你怎么睡在这?”孟小星掰下环在她腰间的铁臂,怒目相向。 她记得昏迷之前杨沫沫有放迷|药进来,怎么他还没昏她就昏了?那迷|药确实是她熟悉的气味,所以没道理她事先服用的解药没用啊。 一定是那壶茶的问题! 她虽然肯定,但是……客栈还是那个客栈,房间还是那个房间,这不是黑店吗? “石卒兄这是怎么了?突然睡着也不通知一声,害我把你背上床,你说这工钱怎么算?”连月碎绿眸紧盯着孟小星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遗憾。 孟小星手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还好,那人皮面具贴的还算牢固,并没有掉下来。松了口气的同时,她脑子自动屏蔽连月碎关于工钱的话,问:“我睡着之后,你将我背到了床上?” 那迷|药对他无效吗? “嗯,石卒兄睡着之后,我本意是要将你放在床铺下的地板上睡的,却不知怎么,我昨晚也困得很,刚要窗边就睡着了,结果就……” 他指了指二人叠在一起的睡姿,然后说:“石卒兄,虽然你像一个女人一样轻,但是压了我一晚上,我仍是全身麻痹不能动弹,待会咱们来谈谈工钱的事哈。” 孟小星闻言,连忙滚得远远的,看着他一副斤斤计较的嘴脸嗤笑:“你又不缺钱,怎么还满嘴铜臭味。” 连月醉慵懒坐起来靠在身后的床架上,煞有其事地讲道理:“非也非也,是自己的就得拿到,怎么能因为自己有了而不要呢,没有人会嫌钱少的。” 说完,他拿起摆在床头的算盘噼里啪啦算起。算完,他突然又看了孟小星一眼,叹口气,颇为中肯说道:“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也不和石卒兄计较,你只需替我按摩按摩,这笔账就算两清好不好?” “什么都是你说的!”她完全可以不理会!孟小星拢了拢衣袍,从床上站起来,要下床的时候,踩的被子突然一抽,她措不及防跌落,好在武功过硬,反应过快,在与连月碎眼对眼,就要撞上的时候,她双腿一旋,单手支地,着陆安全。刚扬眉得意地向使坏的连月碎看了一眼,她脸色就变了。 “啊!”连月碎本来掀被要下床,孟小星刚才一旋腿瞬间踢到了他的背,让他没坐稳直直朝孟小星栽过来。 孟小星扬起一手就朝连月碎拍去,但是没想到连月碎竟然实实地接下这一掌,撞了上来,紧紧压住了她。 “你……唔。”孟小星刚要发怒,却不料红唇被连月碎压住,愤怒的黑眸与闪过丝诧异的绿眸对上,熊熊怒火燃烧起。 “呸呸呸,石卒兄是有龙阳之好吗?” 连月碎那丝诧异过后,在孟小星怒火爆发之前的一刻起身,手一直在擦他的桃色的唇瓣,一脸嫌弃。 孟小星被压的七荤八素,此刻还被嫌弃,气不打一处来。 抬起一脚将连月碎踢得狠狠的,她袖子一拂,火速转身,她经过桌子的时候,宽大的袖子拂过桌面,不着痕迹将一个装有半杯茶水的杯盏收走。出门转过回廊,一脚踢上杨沫沫房间的门:“喂,起床啦!” 这丫头到底怎么办事的,不是说好她会来找她吗?怎么她和连月碎睡了一晚上,她都这么无动于衷。 “怎么了?一大早吵吵的。”杨沫沫睡眼惺忪地过来开门,孟小星推开门,将门关上,动作快捷的像是后面有豺狼虎豹。 “你昨天晚上怎么不按计划行事?”孟小星也觉得自己这几天太容易发怒了,努力冷静下来。 杨沫沫诧异地看着孟小星一副吃了大便一般的表情,揉了揉眼睛,说:“昨晚不是你给我安心睡觉,已经找到方法对付他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孟小星盯着杨沫沫,察觉她不像是在说谎,况且她也没必要说谎。 “我刚坐下没多久,准备出去的时候,你就过来找我了。”杨沫沫揉了揉眼睛,困意未消,趴在床上抱着一个枕头睡得酣畅。 孟小星脑中灵光一闪,手指摸上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她可以假扮成别人,为什么别人不可以假扮她? 突然明白,这又是连月碎在耍她吧? 火又歘歘地往上冒了,大踏步往回走,连月碎仍靠坐在床头,他专注地数着手中的银票,听到哐当的开门关门声都毫无反应。 “你……” “石卒兄,你身上的银票看着有些眼熟啊。”连月碎扬了扬手中的银票,绿眸紧瞅着她。 “……”孟小星摸了摸空空无几的怀中暗袋,脸色不变朝连月碎飞扑过去。 却不料双手被他一个反扣锁住,整个身体被他拉到床上。 连月碎阴沉着一张脸,一脸审问:“说!你是怎么偷到我的银票的?” 他语气凌厉,吓得孟小星一愣一愣的。她还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的说。 “反咬一口的是你吧!”孟小星马上冷静下来,“银票长一样,谁规定那是你的?明明是你偷了我的。” 手被抓的好痛,她皱了皱眉,身上压着的力道立即消失,不过腰间一麻,她已经动弹不得。 连月碎猝然起身,绿眸盯着她,脸上若有若无浮现笑意。 孟小星眨了眨眼,那笑意又消失不见了。只剩一张凌厉的棱角分明的脸摆在面前,一字一顿说着不留情的话:“这银票上有我的专属标记,你不曾看见么?” 说完,他甩了甩手上的银票,孟小星眼尖看到他指着的所谓“专属标记”,突然脑子懵了。 原因无他,只因这一沓银票的背面有踏着一个“美人头”章子。 连月碎扬了扬那沓银票包着的宣纸,甩了甩说:“看见没?这银票上都有我媳妇的头像。” 他手中的宣纸画着的正是孟小星巧笑倩兮的脸。 孟小星一时分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这张纸上的画她早就看到了,只是没想到所有的银票上也有这些…… 将她的头像印在银票上,对于守财奴来说,意义是什么? 心门隐隐动了下,又立即合上。 她冷漠她无情,貌似学不会爱人,连月清那般的深情厚意她最终都产生了厌倦……孟小星突然有些自厌,闭眼默默无言。 “耍着我玩有意思么?”她突然睁眼对上那双绿眸,连月碎这种自我克制过分的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偷他银票的小偷解释。 连月碎哈哈大笑,俯下身,脸贴着她的脸:“这是我新发现的乐趣。” 他坐在孟小星的身边,扬了扬那张宣纸说:“原来你换一个身份,换一张脸后,重新与你相识相遇,这般有趣。” 他勾起孟小星的下巴,摩挲着她普通到看一眼就会忘掉的“脸”,唇角微勾:“看你生闷气很有趣,看你假装不认识我很有趣,连……” 他突然弯下腰擦过孟小星的唇瓣。贴着她的唇微笑:“……这样也 七夫临门第34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有趣。” 孟小星只觉一股电流直击心脏,换一种身份,换一个面孔重新认识……她有一刹那豁然开朗。 自己并不是不会爱,只是逃不了喜新厌旧这心里常态。 爱情也会有凋谢的时候,因为人不管对一件事或一个人多喜爱,总逃不过心里的厌烦和疲倦。 她的爱情保鲜度时间不长,所以她曾经心动过的连月清、连月容、甚至是连月醉,后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习以为常,才会厌倦,才会一直想要逃离。 可是真的舍得掉吗? 离开之后,她不也是会经常想念,经常怀念…… 喜新厌旧的动物!失去才知道珍惜的动物!她……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动物! “原来我只是厌倦了,不是不爱……”她轻声自言自语,目光涣散迎上连月碎的泛起涟漪的绿眸。 “既然厌倦了,我就牺牲奉献出来给你尝鲜。”连月碎解开孟小星的|岤道,将银票塞回她怀中,微微一笑。 “你这般大方宽容,真真是世界奇迹啊。”孟小星微笑,她的感情总是自己都捉摸不准,在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时候,她就暂且听心而动吧。她扬眉对上连月碎的绿眸,微笑,这双眼睛因为现实,所以对感情总是比谁都看得透啊。 “所以银票不要呢?” “谁说不要。”孟小星按紧胸口,一副生怕他抢了她银票的小气模样。 连月碎微笑,拉着孟小星的手,微微一笑:“走吧,我们下去用餐。” 孟小星眼睛弯成月牙状,扬了扬二人相握的手,举起来:“我现在穿的是男装诶。” “所以,你要我当着众人的面吻你吗?”连月碎瞟了眼楼梯间来往的人,笑得不经意。 “切。”孟小星表示不屑,其实心里面还是有些紧张,捂着嘴假装咳嗽了几声,一直没敢松手。 “老板,已经在那边的雅座为您准备好吃食了。”掌柜的亲自上楼,恭敬地将连月碎迎进一旁的包厢。 看掌柜殷勤熟稔的态度,孟小星叹口气,白了一眼连月碎:“只有两间房了,兄弟,你故意的吧?” 这家店明摆着就是他的! “石卒兄,你不觉得这样比较有趣。” “有趣个毛啊……”孟小星觉得自己真是自找罪受,埋头猛吃,来惩罚自己的三心二意。 接下来的旅程似乎轻松了许多,孟小星不用再胆战心惊地担心连月碎会认出她,坐在马车内翘起个二郎腿,开始了自己的吃货人生。 头一天,连月碎还会自个儿在外面驾车,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后来,马车车厢内时不时传出来的嬉笑声让他眼红了,居然马鞭一丢将杨沫沫赶了出去。 “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欺负我这个如花美貌小女子啊?”杨沫沫垂涎车内的美食,出去一刻钟不到就进来了。 连月碎优哉游哉地靠在软榻上,递了粒葡萄到口中,摇了摇手指:“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一万两你还要不要?” “小不忍则乱大谋!”杨沫沫低着头,心中一算计,马鞭一甩,“啪”地打在门框上,就恨恨地出去了。 “你明明可以雇一个车夫。”孟小星戳破连月碎整人的坏心思。 连月碎不慌不忙地回以一笑:“你告诉她,不也是想和我单独相处吗?” 孟小星抬脚踹开凑过来的连月碎,冷笑:“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想看看那丫头能笨到什么份上。” 没想到为了钱连节操都不要了!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孟小星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马车外的杨沫沫,叹口气,这丫头啥时候能长点心啊! 连月碎这时候已经靠了过来,枕着孟小星的膝盖,绿眸带着笑意瞅着她:“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老妈子的一样。” “所以你这是赞美吗?”孟小星将手中的葡萄塞入连月碎的口中,平息自己看到那双带笑绿眸时扑通跳个不停的心。 “嗯,想像小孩子一样冲你撒娇。”连月碎闭眼,侧过头,伸手环住孟小星的腰,躲进她的怀抱。 孟小星心中一动,“你小时候是怎么过的?” 连月碎没有抬头,仍旧埋在她怀中,几不可闻的声音透过布料闷闷地传出来:“我和老四是同一个母亲,不同的父亲。” 这是何解?孟小星瞪大一双眸,看着他的发顶。 不等她发问,连月碎已经断断续续地继续在说:“我娘是车边族的落寞的贵族,后来沦落为妓女每天有接不完的客。后来她病了,才开始休养停止接客,但是一直不见好转,老鸨便偷偷给她安排了两个客人,让她病中接客。因为平日里可以吃药避免怀孕,但是我娘那时候还在病中,那些避孕药根本就无效,所以就无奈怀上了我和老四。” “……”孟小星心痛了一下,他似乎不太在意他的出生,说的平淡至极,连对抛弃他的人也可以毫无恨意的叫娘,可是她有些痛。 她伸手怜爱地摸了摸连月碎的头发,将他抱紧。 “知道为什么我说我和老四是两个父亲吗?这并不是因为我们无法分辨哪个才是父亲,而是因为这双眼睛。”他突然转了个头,绿眸睁开看着孟小星,平淡无波的眼睛,绿光璀璨,他指着自己那双绿眸说:“我娘病中接待的两个客人一个是异族人,一个是车边族人,他们的血统不一,但是他们的种却是一胎所出。” “你好珍贵。”孟小星捧着连月碎的脸,笑得温柔,“这样的出生可是千年难得一遇啊!” 连月碎绿眸一动,有些较真地动了动头,锁紧孟小星的目光,一脸专注:“我珍贵还是老四珍贵?” 孟小星含笑,娇嗔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如果我说是你,你会怎么做?” 连月碎仍是一脸认真,不愿意这个话题就此含糊带过,他皱眉说:“我会问为什么?” 孟小星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头用额头抵着他的,微笑,真诚无比的道:“因为我现在想讨好你,让你开心。” 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听到他凉薄冷漠的语气。以后她不想问他们的童年和出生了。 连月碎将孟小星抱得更紧,眼中闪现动容,他舒了口气,闭眼将满心的感动掩藏。 良久,他才缓缓说出一句话:“这是我听过最让我动心的一句话。” “哦?所以你会怎么报答我。”孟小星很破坏气氛地学起了连月碎斤斤计较的样子,突然调皮地眨眼。 没办法啊,太矫情的气氛她受不了! 连月碎抬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撒娇的味道:“我还想诗情画意一下。” 孟小星滴汗滴了满地,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大声说道:“这不适合你,记住,你时时刻刻是一个商人!一个商人!一个充满铜臭味的商人!你……” 还想抽一抽演讲一下,连月碎一个拥抱,一个撒娇味道很重的话就让她瞬间由打鸡血的演讲家变成一个酸溜溜的诗人。 “我就是想诗情画意一下,你给我念首诗,要浓情蜜意的~” 他拉长的尾音让孟小星一下子就心软了,随手捏起自己烂熟于心的一手李白的秋风词的一个片段:“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她望着行走的马车,慢慢体会出相思的真谛。 “浓情蜜意。” 连月碎不满这悲秋哀怨的句子,咕哝着抱怨。 “你饶了我吧!”孟小星扯了扯连月碎散在她膝盖上的长发,抱怨。见连月碎像是突然转了性子般,赖定了她,一低头,用了最俗套的一招——用自己的唇堵住他的。 “吼,你们是故意支开我是不是?” 杨沫沫没颜色地掀开帘子钻了进来,看到忘情的二人,大声嚷嚷。 “走开!”连月碎被打扰了,欲求不满地随手抓起案几上的一颗苹果就丢杨沫沫。 杨沫沫现在处于被好友抛弃的气愤中,大叫一声:“孟小星!外面有强盗,你还在这浓情蜜意!” 她刚说完,几支箭就“歘歘”地射进了马车。箭透过车窗,“铮”地一声盯在马车另一面上,入木三分。看来来人箭术不错。 “里面的人出来!”一个颇为嘶哑的声音开始在外叫喊。 孟小星推了推还懒懒赖在她怀中的连月碎,一脸疑惑:“你不会是还想玩英雄救美的把戏吧?” 不能怪她这么怀疑,实在是连月碎现在什么事情在他眼中都是有趣,也不知道他会偷偷去安排个什么。 连月碎慢慢起身,看着她皱眉回忆了半晌,才悠悠地道:“不是,这好像真的是强盗。” 他瞟了眼马车外面,背手而立,突然回头,绿眸深幽闪动着莫名的情愫,对孟小星说了句莫名的话:“长相思长相忆。” 然后,他大迈步悠闲躲过稀稀拉拉射过来的箭走出马车。孟小星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到几丝寂寥,一时没能明白。只是在心里面默叹:“这人又抽了啊!” 杨沫沫这会还在拼命保护桌上的各种汤汤水水的熟食,看她忙碌的样子,孟小星真的想将整个桌子踢翻。 跟在连月碎后面下了马车,看到将马车包围的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孟小星起初还能一脸严肃,当看到一个刀疤脸男刀一横,听到他说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经典台词时,她还是忍不住扑哧一笑,一个没憋住,让她霎时间遭受了不少卫生球。 这是一座山头下的官道,甚少人经过,所以这些强盗抢劫抢得肆无忌惮。 “你笑什么!”为首的的一个壮年男子披头散发,高坐在马端威严地看着孟小星。 孟小星隐约觉得这人气势不像是一般的强盗,没有那股山间特有的粗鄙气息。反而带着天生的威仪,像是军人。 她突然心生警惕,举止行为不再那么轻率。 连月碎懒洋洋地拨弄着算珠,就在强盗们又要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扫了在场的那些强盗们一眼,“这个山头我买下了,你们是不是可以滚了?” 孟小星一惊,他干嘛说这么挑衅的话! 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没办法收回鸟! 她连忙伸手握住挂在腰间的剑柄,打算随时大干一场突破重围。她先是盯住了最靠近她的三个壮汉,这一看不得了,他们目光坚定,太阳|岤突起,貌似武功都很不错啊! 她打得赢一个就很不错了! “哈哈,你这是找死!”为首那浓眉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身劲装,不像是东漓国的装扮,看来这离赤城也不远了。 孟小星目光看向远方,赤城虽说是东漓国领土,但是风土人情更偏向北烙国。衣服着装多以劲装为主。漠上轻寒,日夜温差大,所以他们的衣服破除了繁琐,脱穿极为方便。 孟小星见那男子只是威胁,并未动手,微微放心。只是不知他们是什么来路,拦住他们图的又是什么? 连月碎突然很反常掏出一大把银子洒出来丢在地上,用极为轻蔑的语气趾高气昂地说:“这些银子买下这座山头和这些树,你们滚吧!” 他手指着官道的另一边,示意他们让开。 孟小星觉得他似乎在故意激怒那些人,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她这次没了激动,反而是在默默观察。 这些人果然不是普通的强盗,虽然衣着比较褴褛落魄,但是他们的眼神正直,看到地上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眼中不是贪心而是被侮辱的愤怒。 “你想干什么?”孟小星扯了扯连月碎的衣袖,将这些人激怒,有些玩大了啊。 “反正打不过,他们也不会杀我们,就玩玩看呗。反正看他们这个样子蛮有趣的。” 孟小星听了这样的回答立即火冒三丈! 她飞奔往为首男子奔去,大叫:“我投降,你快把那个男的杀了吧!” 什么都是有趣有趣有趣!他娘的有趣! 本来还有些生气的众强盗看到她突然倒戈,怒气冲冲地奔过来,俱是一怔。 连月碎踢了踢地上的那些银子,笑得死皮赖脸:“她以为我是大款才跟着我,现在看我把这些个银子全扔给你们,她肯定要倒戈了。亏我还养了她一家三口啊,她居然这么对我……” 众强盗突然又一致对孟小星报以鄙夷的目光,她僵了僵脸,抬头看那为首的强盗,对着他周围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不对。 她跑到为首强盗身后那个一直默默不作声,此刻却在抽动肩膀偷笑的强盗身边,对着他的马抽了一鞭子。 “你们兄弟玩我呢。” 马受了惊吓,抬起双蹄嘶鸣了一声,马上闷笑的人差点被摔下来。 那人稳住坐下受惊的马抬起头来,露出一副清俊的脸,青衣落拓,正是连月风。 连月风翩然下马,对孟小星洒然一笑:“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听三哥的话过来接你,谁知道他要玩这一套。” 他将责任全部推到那边还在演戏的连月碎身上。 孟小星可不信他的话,她睨着连月风,抱胸:“你现在说谎说得挺溜,你只负责等我,那往我车里射箭是几个意思?” 连月风笑道:“这不帮你看看,三哥到底是要美人还是要银子嘛!却不想是美人只要银子,不要他!”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大踏步往连月碎走去。 看着连月碎和连月风勾肩搭背,孟小星抽出一边马背上的刀朝他们二人砍去。 “一群疯子。”高坐在马端的为首的强盗看下面玩闹的三人冷笑,眼角瞥到马车边还有一个姑娘抱着一堆食物在认真的吃,不经多看了两眼,但也仅此而已。 据连月碎所说,接下来,他要去处理生意了,不能跟着她去赤城了,所以让连月风陪她去。 但是那出闹剧后,孟小星觉得他们二人就是个摆脱不了的恶魔,打死也不要他们跟。 尽管如此,连月风还是如影随形骑着马跟着她上路了。 孟小星坐在马车内犹在生着闷气,还记得连月碎临走时对她说的话:“再喝下去,我就是淡而无味的高汤了,在你吃的正高兴,觉得有营养的时候离开你,我是不是很明智呢?” 为了保持新鲜感,原来这也是离去的一个原因。 不过孟小星却不得不承认,连月碎果然是精于算计,他真的赌对了! 他这样突然离开,让这些天习惯了他的她突然觉得少了什么般,好失落啊!果然,人性本贱! 不远处箫声隐约传来,是连月风在吹奏,有些孤僻的箫声配上周围愈见荒芜的景色竟生出悲凉的味道。 孟小星趴在窗边,看着不远处一袭青衫,高坐在马端的连月风边慢悠悠地骑着马,边悠然的吹着箫,这股子落寞却又潇洒的味道真的是让人沉迷。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孟小星突然将这首千古流传的诗编成小曲哼唱着,和着萧索的箫声,悠悠地唱着,目光却渐渐空茫,涣散。一股愁绪涌上心头。 不是没有尝试过回到现代,可是多种方法都用过了,被马屁熏,找死,利用雷诺的异时空能力……试过的方法千百种,却没有一次成功。 估计她数次寻死也是激怒雷诺的一件事情吧,难怪她那十五年过得这么不顺遂,难怪雷诺会这么对她。 突然有些大彻大悟地想起一些往事,孟小星看着不远处悠然骑马的连月风,不禁在想,如果现在能回到现代,她真的舍得回去吗? 所谓不思量,自难忘,就如同她想念现代的亲人朋友一般,她如果离开这里回到现代,也会想他们想得痛彻心扉吧? 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不知道是因为这景还是这箫声……孟小星觉得自己这几天想的确实有些多,她连忙打住,对连月风招手:“五叔,换首欢快点的。” 人生没有那么多万一,每一个今天过好了,才会有未来的每一步。 心情嗨起来吧! 连月风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眼中的盈盈泪光,也没有多问,果然换上了一首轻快的曲子,透过箫吹出来也有些别样的味道。 孟小星却可耻地在这么卖力吹奏的欢快箫声中安然睡着了,趴在窗边,睡得安心。 晚上到达的赤城,刚洗漱完,连月风就拉着她往客栈外去了。 杨沫沫这时候已经去找杨依依安排与他们接头的狼军去了,没有跟过来。 连月风似乎对赤城颇为熟悉,所以走的很快,走到一半,连月风停下来,孟小星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赤城四四方方,连月风即便熟悉,他还是迷路了。 “我记得从这走可以到达会场啊。”连月风疑惑的转身看了看身后,记忆出现了混乱。 突然天空中有礼花绽放,这色彩斑斓的光彩照亮了黑夜,照亮了孟小星和连月风的脸。 “啊,原来是那!”连月风指着礼花绽放的那个位置闷着头就往右走。 孟小星摇了摇连月风的手,无奈地叹气:“五叔,那个地方是我们来的路,你若是想去看礼花,应该往这边走。” 她指了指左边,突然觉得好笑不已。 他刚才不过是转了一个身就已经分不清来去的方向,这种路痴程度,居然还可以游历四方而不至于找不回回家的路,真是奇迹哪! 拉着连月风,孟小星心情不错地领头往礼花的那个方向而去。 “喂,女人,你是在嘲笑我是不是?”闷着头一直跟在后面任孟小星拉着的连月风突然毛躁地哼唧。 孟小星眼底闪过兴味,学他的方式回道:“喂,男人,你的自尊心和疑心哪个比较大?” 她不过是笑了声,他居然憋闷了这么久! “哈哈!”越想越乐,她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因为笑得开心,她松开了拉着连月风衣袖的手,捂着肚皮靠着墙角跟笑得更厉害。 这么闹别扭的男人真是好笑啊!孟小星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到闷闷不乐的连月风,只觉得这个人真是全身矛盾。 明明是个侠士,却性格暴躁,平时一副悠然的样子,却经常炸毛,像只小狮子。爱游历四方,却连一个简简单单的东南西北都辨不清,有时候左右的方向还会迷糊的搞混,老天造人果然是随心情决定啊! 孟小星以手支额,看着连月风。 这时候漆黑的夜空又有礼花炸开,炫目的焰火炙亮的光芒让连月风脸上的惆怅毕露无遗。 “好了啦,我不笑了。”孟小星自觉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她站起身,拍了拍连月风的肩头,脆朗地说声:“走吧!” 就率先领头而去,善良的人也要偷笑几声,不要被发现了。哈哈啊哈! 连月风看着远走的孟小星突然伸手爬了爬头发,皱紧眉毛对着已经走开一段距离的孟小星大喊一声:“喂,女人!” “怎么啦?”偷笑的孟小星差点咬到舌头,她握紧了拳头,憋住笑意,回身看连月风,这才发现他还没有跟上来。 漆黑的夜空不断有漂亮的焰火点亮,在这一黑一明间,孟小星看到了连月风脸上的赧然。 焰火落下,周围又一片漆黑了,连月风突然走到孟小星的身边,拉住她的小手往前走。 “没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僵硬,但神色已经恢复平常。 “哦。”孟小星发愣,但是也没有想多久,再看到前面火光明亮,歌舞升平的热闹模样时,立即迫不及待地往前奔。 连月风跟在她后面,手紧握着她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飘过。 孟小星却并未察觉太多,已经被前面的盛况吸引。 炮竹声声,礼花满天,这是赤城庆祝丰收的踏马节的前一个晚上。镇子上大部分的年轻的男男女女都围在这里,这是一个大草场,中间摆着一个大长桌,马奶酒、手抓肉、酸奶、奶豆腐源源不断地被端上桌。 她和连月风刚到那,就有热情的赤城百姓拉着他们载歌载舞,好吃好喝的全部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长桌边上围了一圈火堆,人们分成围在火堆边上或聊天或唱歌或表情,好不热闹。 连月风一直拉着孟小星的手,带着她吃遍各种好吃的,体验各种有趣的事情,直到一堆热情的姑娘将他围住,一堆俊俏的小伙将孟小星拉住。 为了方便,孟小星这次没有易容,而是素面朝天,所以她姣好的容貌立即引来了注目。 连月风当然也不例外。 二人很快被分开了,孟小星丝毫未查,在她眼中,这些穿着民族风衣服的人都是一样的热情,她围在他们中间唱歌跳舞,跟着他们的欢乐而欢乐。 但是连月风不同,他和孟小星被人群挤开之后心情不禁急躁起来。他推开那群围过来的姑娘们,一双眼急切地逡巡在人群中,心急如焚。 他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转,然后他找到了被众男围在中间的孟小星,在他们的簇拥下,孟小星载歌载舞,笑得灿烂无忧。 连月风狂躁的内心突然平静了下来,在火光之下,远远地看着孟小星,眸色越来越浓,渐渐如同被雾笼罩一般,渐渐朦胧了起来。 他的眉峰也慢慢地皱起。 “五叔!”孟小星跳累了,站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一袭青衫的连月风,她兴奋地挤过人群向连月风冲过来。 之前围住她的一众年轻的小伙也围了过来。有几个胆大的甚至走向前来,当着孟小星深情款款地告白,他们将自己腰上缀有宝石的匕首摊在手上,虔诚地单膝跪地望着她,让她收下。 孟小星有一刹那虚荣心暴涨,虽然她听不懂那些人的话,但是她却明白自己是被表白了,这些人果然是热情而直白啊!孟小星不禁有些羞赧。 一旁的连月风突然拉过孟小星的手,叽里呱啦地对着那些男子说了一大堆,突然围着她的所有人都散去了。 “你和他们说了什么?”孟小星没想到连月风竟然会他们的语言,一时间竟有些崇拜,看他叽里呱啦地说一大堆,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连月风不耐烦地看她一眼,拉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 “我和他们说你已经成过亲了。”并且成亲的对象是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出占有欲,拉着孟小星的手,他心情有些烦躁。 “哦。”孟小星倒不介意这些,她突然歪着脑袋看连月风:“你会几种语言?” 连月风一愣,看着她,凝眉思考了一下:“基本上四国的语言我都会,怎么了?” 他行走江湖不就靠着一张嘴吧,经常迷路,自然得学会问路。 孟小星双眼亮晶晶,酸溜溜地说:“你不会是传说中的语言天才吧?” 她若是知道连月风是为了问路才学的,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不过她现在仍沉浸在发酸的心情中难以自拔。 “这是什么东西?说点我能懂的!”连月风还在理自己的情绪,他自己以为的喜欢就是可以和他一块游天下,不讨厌,不记挂,平常回去能做个伴的人,孟小星就是这样的最佳人选。所以他觉得自己喜欢他喜欢的心安理得。 可是刚才她伸手拉着他,告诉他正确的方向,带着他走的时候,他突然生出一种想要紧紧握住她的手永不分开的独占的情绪。 好烦躁!难道以后出游还得带着一个人吗? 连月风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孟小星,心里面喜怒之情难辨,但是抓住她的手就是舍不得松开。 孟小星晃了晃二人相握的手,指着火光说:“那个用这里的语言怎么说?” 她今天心情好得不得了,竟然兴起了学习另外一种语言的念头。 连月风看一眼她指的火光,翻译了一遍,孟小星连连点头重复念之后,又突然兴奋地说:“我爱你。” 连月风心猛地一抖,抬起惊喜和震惊的眸子看着孟小星,虎目泛红。 “我爱你怎么说?”孟小星亮晶晶的目光闪烁着兴奋,又想起什么,连忙问:“还有你好怎么说?” 她没注意到连月风一阵红一阵青的表情,光顾着打量四周去了。刚才问的这两句话可是使用频率最高,最实用的啊! 火光照耀下,连月风身体倏地一动,望着孟小星喋喋不休的红唇,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强硬地吻了上去。 孟小星猝不及防,她瞪大一双黑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连月风,僵住半天没有动。 连月风抬起头后,恼怒地爬了爬自己的头发,抱怨了声:“太吵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脸上罩上的红晕泄露了他的难为情。 孟小星僵在原地看着远走的连月风,眼珠子动了动,手缓缓抬起轻触唇瓣。 余温犹在,她的心却是复杂的。 连月碎那么一走,她便再也不想谈情了,脑中总是来回回荡着连月碎说的那句:“长相思长相忆”,与他相处的片段像是被放在冰箱里面保鲜过一样鲜活的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可是,连月风……他是爱上她了吗? 以前他说喜欢,她不信,是因为他的眼睛里面还是澄澈的没有一个人的影子,清风朗月般舒畅,自由的像是风一般难以握住。 可是刚才那一吻后,他临走时看向她的眼神,明显有了牵绊。 她什么也没做,怎么会这样呢?复杂地看了看周围,发现连月风又走错了方向,她叹口气,他若真的喜欢上她,也是一时走错了路,产生了迷思吧。 她往客栈方向而去,连月风既然能说当地的话,肯定单靠问路就能回来了。 她悠悠回去,脸上却一片迷茫的神色。 有时候,爱很简单,但是对她来说,爱确实复杂! 她回到客栈就立即倒在床上睡去了,本来只是想趴在床头等连月风回来和他好好谈一谈,但是却因为跳舞跳累了,很快就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连月风还是没有回来,孟小星不禁有些担心。 这时候杨沫沫已经和狼军接上头了,孟小星连忙带着他们出去找连月风。 夜里找人有些没有头绪,孟小星不禁有些心焦,他骑过来的马已经不见了,但是衣服还在,也就是说他曾经回来过,只是又出去了,只是他去哪了呢? 这样的不告而别让她无端的愤怒,他到底是想要干嘛啦! “小星,已经找到他了。”杨沫沫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让孟小星眼中亮了亮。 “带我去找他。”孟小星立即说,说完之后,才发现杨沫沫的表情不对劲。 “怎么了?”她问。 杨沫沫犹豫了半响,才突然说:“是小樱看到他进青楼了。” 青楼? 孟小星也不知怎地,一股火就蹭地冒上来,她大迈步向前,气势汹汹地冲向青楼,像极了一个得知丈夫出轨的妻子。 后来孟小星想起这一幕也唏嘘不已,不过仍是火气很大。 连月风居然去了青楼!这个昨天晚上她才认为喜欢上了她的人居然隔天就去了青楼! 深夜别人都睡去了,但是青楼里面却是热火朝天。 孟小星一行气势汹汹进来的时候,里面寻欢的客人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暴露的青楼女子连连惊呼,被她们这群拿剑的女子的气势吓倒。 脸上涂脂抹粉年过半百的老鸨精明地很,立即壮着胆子,媚笑地迎了上来:“姑娘,这里不招待女客,您若是想寻欢,可以到隔壁的南阁去找找。” 说完,她咯咯地笑着。 孟小星不理会她这般冷嘲热讽,歘地一声抽出剑,冷目对着老鸨:“我来找一个青衣男子,在哪?” 连月风的青衣在这对民族风里面比较特别,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老鸨眼珠子转了转,刚想说话,孟小星掏出一张银票递到她面前,她看到这巨额的银票立即眉开眼笑地说:“姑娘这边来。” “姑娘可是来找出逃的相公,男人哪,都是喜新厌旧的主,好好看着,该打的时候就打……”老鸨自以为投其所好地讲话,孟小星此刻却是心情烦躁,没心情听她尖着嗓子在一旁聒噪,横眉冷声打断:“少罗嗦!” 老鸨知道遇到了心情不好的主,将孟小星引到一个门口之后,立即溜走了。 孟小星抬脚踹开面前的门,看到坐在桌边喝闷酒,衣裳还算整齐的连月风,紧绷的脸松了松,但是看到一旁几近半裸的女子时,她立即又一脸铁青。 “连月风!”她叫了一声,连月风立即睁着一双醉眼朦胧的眼看着她。 “小星?” 连月风一把推开身旁的女子,踉踉跄跄走过来猛地将孟小星抱住,头埋在她的胸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神情这才舒展开来。 “嗯,是这个味道!”他突然抬起头,醉眼望着孟小星,皱着眉头抱怨:“这里好臭啊!” 他满嘴的酒气喷出来,孟小星气不打一处来,她拍了一下连月风的头,怒目瞪他:“你才臭呢!放开我!” “不放!”连月风像是赖定了她一样,紧紧抱着她的腰不松手,他低着头拉住孟小星的一只手放在手心,突然笑开了。 “这只手也不放!” 他一只手紧握着孟小星的手,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突然霸道地带着她往门口走:“走!我们不要呆在这!” 他踢向一旁的门,但是只虚踢了一下没踢到。 “哎呀!”孟小星被她高大的身躯带得差点摔在了地上,连忙紧紧扶住! 一路上,连月风叽里咕噜说了很多话,最后还用施恩的语气对孟小星说:“以后我就带你一块浪迹天涯去了,麻烦死了。” 孟小星现在耐心已经告缶,她的手一直被连月风握着,腰也被揽紧,根本没办法松开,只能一路扛着他回客栈,本来已经够吃力了,还得一路应付他的醉话。 “我才不去!”她有气无力地抵抗。 谁知一说完,连月风立即一脸委屈哀求地看着她:“求求你,和你一块走好不好?” 他可怜的样子与平常别扭的模样判若两人,她不禁心软,明知道他醉了还是答应:“好了啦,去就去。” 好不容易他安静一会,回到客栈了,孟小星把他摔在床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为他脱下鞋袜,然后盖上被子。 “小星,你知不知道……”连月风又开始说话了。 “怎么了?”孟小星一边倒水一边虚应。 “我刚才回来看你睡着,差点强要了你。” “噗。”孟小星刚喝进喉的水立即喷了出来,连月风被她喷了满脸。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烦躁抹水的连月风,瞪大了双眸。 “下雨了吗?” “没有。” “哦,我怎么就对你产生了独占的心思呢,那些女的明明长得比你好看,但是我却碰都不想碰……”他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孟小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哭泣。 那些青楼女子比她长得好看吗?她刚才看了一下,很一般嘛!突然很不爽,她竟然和一个酒醉的人较真起来。 放下水杯,她揪着连月风的耳朵,“她们好看,难道我不好看吗?” 连月风抬起醉眼朦胧的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唇,突然将她一拉,整个人将她压在身下。 第二卷 03 拐走你! “啊……哦……”销魂的声音此起彼伏,让听到的人莫不面红心燥。 孟小星看着压在她身上睡着的连月风,再听到隔壁房间这般热火朝天的shen吟声,不禁面热,连月风带些孩子气的睡颜近在眼前,即便在睡梦中浓眉依然紧皱,眉心挤出一个川字,他的睫毛很长,这样紧贴着她,睫毛几乎扫到了她的脸上。 孟小星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往上一推,却不料他一声闷哼,抱着她翻了个身,他压着她的姿势换成她骑在他身上。 隔壁房间“嗯嗯啊啊”的声音还是没有间断地传来,孟小星不禁狠狠瞪了一眼墙壁:“什么破房间,隔音这么差!” 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她立即感觉到自己有些喑哑的声音。 她赶忙住口,咽了口口水,只觉喉头发紧,全身燥热。 翻身下床,她几乎是逃了一般逃出了房间。谁说男人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动物,她这个小女子不也是,见到一个男人就想上! 孟小星对自己微微鄙视了下,靠在二楼的栏杆边上发呆。隔壁房间突然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男子。 这人长发披散,额前的发微微汗湿,额上绑着一根布巾,上面缝着一块墨玉,看起来华贵逼人,他浓眉利目,体格健硕粗犷,浑身散发着野性! 这人就像是一只豹子一般危险! 孟小星仅仅是扫一眼就偏过头去没再看,危险的人最好避开,尤其是在这么一个深夜。 她默不作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背上始终有火辣辣的视线,她强忍这股子被人打量的不适,低着头默然回去,掩门避开。 这人绝对是危险的! 孟小星靠在门口感觉那男人的气息久久没有散去,似乎在走廊上逗留了许久。 等到隔壁又响起了热火朝天的嗯嗯啊啊时,她才讽刺自己多心了,不过那男子真是精力旺盛,这大晚上的“好操劳”啊! 出去吹了冷风,她似乎冷静了些,坐在连月风的身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没有察觉自己的表情不知不觉柔和了些许。 她到底能爱几个人?难不成七夫临门的预言不管怎么样都逃不了吗? 她浅笑,心中向往的自由和与生俱来的一股子叛逆让她暂时脱开这情圈,她拿着沾湿的毛巾为连月风擦拭脸上的酒渍,笑得温柔。 生命无常,人的心情也是瞬息万变。喜欢便喜欢罢,她还不至于懦弱到不敢承认自己花心这个事实。 她承认了,却不代表连月风也接受了。 醉酒的时候呼喝要她跟着他浪迹天涯,酒醒后,他又开始闹起别扭了。 远远骑着马跟在她们马车后面,箫也不吹了,青衣也不随风起舞了,每天拿着一个酒壶任马信步跟在后面。 孟小星有好几次主动说话,他都不冷不淡,让她郁闷不已。 看过别扭的没看过这么别扭的!孟小星索性也不理她,这些天身子利索了,她便和杨沫沫轮流着驾车,现在她坐在前面,抽马鞭抽得厉害,马儿吃痛,几乎是狂奔起来,扬起一阵灰尘让跟在后面的连月风吃了闷亏。 一路狂奔后,孟小星心情总算好了些。弯着身子回头看后面,连月风被远远甩在后面已经看不到了,心情又是郁闷。 哒哒的马蹄声迎面而来,孟小星挥动马鞭将马车带到一边,却不料对面而来的马并不从她让开的道过去,也跟着她的马车而动。 孟小星觉得不对劲,抬头看去,入眼的竟然是烈无涯和两个看起来颇为眼熟的人。 一个壮硕高大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她记得,是晚上那精力旺盛的种马,另外一个温文儒雅,穿着南华国的服饰,难道是那个九皇子楚悦君? 她自从那晚上碰见那危险男子后就一直易容至今,她此刻身着男装,按理说烈无涯应该认不出她。 不过他们有意拦着他们的马车是要干嘛? “马车给我。”烈无涯数月不见变了很多,不再是温温吞吞的病怏怏状,他冷酷将剑横在孟小星颈间,语气有些急。 孟小星这才发觉他马上还趴着一个浑身浴血的女子。 她默不作声,眼神暗示马车内出来的杨沫沫下车。 “马车给你可以,你这马给我。”她猜想烈无涯必是要旧人,答应他是因为他马上那女子身形熟悉,看起来极像阿楚。 “可以。”?br / 七夫临门第35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烈无涯见她生命关头还有心思和他讨价还价,多看了她一眼,收回剑,果断抱马上的女子下马,二话不说钻进马车,让出了身下的马。 孟小星不打算多做停留,后一步钻进马车收拾自己的东西,看到被安置在榻上的女子,确实是阿楚,胸口被射了一箭,不致命,但是必须找个干净的地方及时处理伤口。 孟小星将自己的包袱拿出来,并未多看就让出了马车,信步走到楚悦君的马下,指着马车再比划了自己和杨沫沫二人,淡道:“二匹马。” 她感觉身后有一道炙热的视线,那是来自那个危险野性的男人。她却不理会,争取自己应该有的权利。 这马车是冲着阿楚的面子才让出来,但是并不表示她要二人共乘一骑赶路。 楚悦君倒也爽快,看了眼孟小星,翻身下马。 孟小星牵过来,上好的汗血宝马,也算是值了。她嘴角勾笑,踩着马镫上去,突然鞭子划破空气呼呼朝她挥来。 孟小星脚一勾险险避开要害,却还是被打到包裹长发的帽子,帽子跌落,如黑瀑的长发洒落,香气弥漫。 “是你!”始终高坐马端一双鹰目看着她的危险男子扯了扯马鞭,抽了抽鼻子,嗅到孟小星发间这股香味之后,眼神发亮。 孟小星心一震,这男的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楚悦君这时已经看了过来,她知道今日难以善了,手不自觉摸上了腰间的佩剑。 “箫野,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莫要轻举妄动。” 西蒙国十一皇子箫野?孟小星松开握剑的手,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箫野视线挪开。 箫野这人越战越勇,你越是激他,他越是揪着不放。 还好楚悦君这句话提醒了她,不然她若刚才和箫野动手,只怕要激发他的嗜血因子。 箫野看了一眼孟小星,再看了眼楚悦君,似乎对他有些忌惮,他没有动身,只是一双鹰目看着马车方向。 “我代我兄弟谢过你,这银子你收下,算是买下你这辆马车了。”楚悦君从袖中掏出一大绽银子递给孟小星,态度温和。 孟小星看了眼,本不想接,但是又不想就这种小事牵扯,也没有多说,就接下来塞进袖袋。 心情郁闷,但是看到连月风坐在路边吐灰,她突然又开心起来。果然她还是不适合看到那个争权夺利的人啊,看着心情都不好。 三国皇子齐聚东漓国,想想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她还真不愿意搅和进去。 “怎么样,灰尘味道不错吧?”孟小星夺过连月风手上的酒壶仰头就是一口。 刚才她还一直担心杨沫沫沉不住气,也一直担心连月风赶上来,但二人表现如此之好,看来是她多虑了。 连月风瞪了她一眼,夺过酒壶继续倒上一口漱口。 这灰尘满嘴都是,偏偏他这么一个好酒之人又舍不得将酒全部漱口,才会在这纠结这么久。 孟小星看他小口小口地倒,觉得好笑,仰头再喝下一口,突然全喷在他灰尘遍布的脸上。 看到他怒火狂烧看她,她不在意地耸耸肩。 “驱邪还洗脸,我这招不错吧!”她扬眉看着连月风,抬袖擦拭他脸上的灰尘,“你是侠客,不要这样拘泥于小节嘛。” 连月风瞪大一双虎目,突然紧紧握住孟小星擦拭他脸颊的手,吓了她一跳。 “我要拐走你!”连月风如此认真说道。 孟小星愣了半秒,突然仰天狂笑。“哈哈哈……” “笑什么!”连月风有些恼,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一直盯着孟小星神采飞扬的黑眸。 孟小星止住笑意,勾住连月风的脖子,带些勾引,语气带着微微上扬的尾音,她轻笑一声,手指点上连月风的鼻尖:“是我在拐你!” 连月风有些痴迷地看着她晶亮的眸,那眸中映出他灰头土脸的样子,但是……不像是以前澄澈无波,而是确确实实映着他的身影! “我真的不用拐吗?”他以为她对他是没有情意的,但是她……连月风胸间的憋闷突然豁然开朗。 “原来你对我也是有情啊!”连月风笑声爽朗,搂着孟小星再也不愿意松手。 朗月清风的疏落感又回到他身上,孟小星虽然被他这么白的话弄得有些赧然,但是笑意早已不自觉浮上脸。 他们身后五里开外的马车上坐着一个雍容的贵公子,宽大的紫袍散落在软榻上,温的香醇的酒飘散着酒香。 和孟小星说自己要去管理店铺的连月碎手执酒杯看着靠坐在软榻上的连月容,挑眉轻问:“你还是在意。” 连月容一挥袖子,香醇的美酒入喉,淡茶色的眸子被长睫遮掩,他淡淡的语气在马车内回荡。 “她需要自由。” 连月碎闻言飒然一笑,绿眸闪过难言的光彩,看向孟小星的方向,一脸坦然,点头:“是啊,只能让她来选我们了。” 之前一直以为他们兄弟几个能毫无顾忌地将孟小星偷蒙拐骗合着吃了。 他目光扫向闭目沉思的连月容,笑开,光是他这个聪明绝顶的二哥就是这一计划的最大阻碍啊!难得他会有抓不住的人……现在这情况,挺好! “主子,她行动了。”马车外突然有人声响起,低哑暗沉的像是耳语,但马车内二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连月容缓缓睁眸,摆了摆手,一个卷轴从窗外递了进来。 连月容仅仅瞟了一眼就放下,递给了一旁自饮自酌的连月碎。 连月碎接过一看,绿眸也变得暗沉,看向一脸不在意的连月容说:“她连你也不放过。” 她是连月容的母亲,抛夫弃子的狠心女人,但是不自量力。 连月碎将卷轴扔在桌上,嘴唇勾笑,伸臂枕在脑后,一脸的惬意,眼中却闪烁着危险。 “我来对付好了。”那女人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想要招惹小星,笑话,若是被他得逞了,那他们哥几个还要玩什么。 连月容却摆了摆手,淡茶色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让小星自己解决,把老五叫回来。” 他想让她知道,她追求自由的同时,就必然面对着各种不安定因素。他食指和中指缓慢地摩挲着,笑意缓缓在嘴侧绽放。 第二卷 05 可以预见的奶妈生活! 有人跟踪她。 孟小星经过上次被连月碎耍的事件之后,警觉性增强了许多,她和连月风杨沫沫二人进入赤城之后,立即察觉到有人跟踪。 随意找了个客栈进去,她并没有订房,而是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坐下,守株待兔。 跟踪的人很警觉,并没有贸然闯进来,孟小星双眼如雷达般扫视进出客栈的每一个人,突然拉着连月风和杨沫沫速度极快地往客栈后面的柴房而去。 再出来时,他们三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变了一副样子。 三人并没有去牵已经被寄养的马,而是优哉游哉从客栈出来,打算去另外一家雅致的酒楼。 这儿的酒楼与客栈都是连为一体,她们的吃住都可解决。 孟小星让杨沫沫和隐在暗处的狼军去守在刚才那间客栈,注意可疑人物,争取找到跟踪之人,她自己则去搜寻另外一间客栈。 赤城颇为热闹,街上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孟小星一路上颇为小心,没有发现跟踪的人之后略微松了口气。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从柴房出来后,连月风已经不见了。 她四处看了看,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估摸着他被人群挤开,已经不见了。 她并不担心,想着这也是常事,四处找人无果,她只好进去一间装修的颇为有档次的酒楼,决定先安定下来再说。 她刚到柜台想要订房,大堂突然一阵马蚤动。回头看过去,原来门口新进来了一批人,他们个个人高马大,健硕的腰身以兽皮围住,露出结实的古铜色肤色,长发编结成小辫垂在肩膀,气势霸气凌人。 这是西蒙国的打扮,孟小星注意到为首的是鹰目勾鼻的箫野时,淡然收回视线,有种想换一家店住的冲动。 她甚至怀疑跟踪她的人是箫野派来的,毕竟在郊外的时候,她看到过他眼中的侵略——实在危险! “掌柜的,二楼所有的房间我全包了。” 箫野身边的一个侍从将一袋银子甩在柜台上,大着嗓门吼。 掌柜露出为难的神色,他看了眼那侍从身后气势逼人的箫野,再看了看孟小星。 孟小星刚订下三间房,自然知道掌柜的为难处,她不打算退让,但又不想和箫野正面冲突,正打算换客栈时,突然一个壮汉将她一把推开。 “滚开,上面的房都是我家皇……爷的了,你们识相点最好让开。” 那人动作粗鲁,孟小星一时不查被推了开去,这才发觉二楼住下的客人已经一个个被赶了出来。 好嚣张!孟小星稳住身子,看到他们犹如恶霸般的行径怒火狂烧。 她正欲发作,突然她扫到箫野冷漠逡巡在搂上下来的人身上正在闭眼轻嗅。 他是在找她! 孟小星庆幸自己将自己洗发的凝香换过,所以不会被认出来。最后看了一眼客栈,她将紧握的拳头藏进袖中,顺着人浪出去。 手突然被拉住,有人将她扯进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 手一接触,孟小星就知道是连月风,由于经常练剑的关系,他的手上有薄茧,握住的时候,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怎么走这么快?”连月风语气中带着丝不耐,脸上却闪过不自在的神色,隐隐透着红晕。 孟小星心中觉得好笑,却又不敢大笑出声,怕把他惹毛,不过她真心觉得他这样别扭的样子很可爱。 眉眼弯弯看着他,很好奇他打算说什么才会觉得不自在。 手上突然一凉,她诧异低头看去,见自己手上被套上了一个精雕细琢的玉镯,温润的玉质看起来颇为顺眼,上面精致的图案更是深得她心。 除了连月碎送的那块假玉,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收到正经礼物。 她心中盈满感动,说出来的话却是吐槽:“被跟踪了,你还有时间去买首饰,这次怎么没迷路啊?” “你这女人真是不让人痛快!”连月风瞪她,有些不满。 “你送东西还不是……”她嘀嘀咕咕没再说下去,她也觉得自己的话真是煞风景,抬手敲了敲额头,看着连月风还是一脸不悦,她放下矜持,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印上一吻。 看他一张脸通红,孟小星哂笑:“其实我想说的是谢谢你的礼物。” 好吧,他们之间总得有个人先妥协,她不介意大方点啦。 “就这样?”连月风抬起浓眉,一脸不满。 孟小星看着他长长的眉毛一抖,嘴嘟起的样子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不禁失笑:“你还想怎样?我不要这镯子了还不行么!” 她作势要脱掉手上的玉镯,其实只是做做样子。 “你这女人……”连月风突然将孟小星压向墙头,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地多说什么了,头一低,直接含住了她狡黠笑着的红唇。 连月风的吻直接而霸道,一低头一俯身,男性气息就将她整个人全部包围。 孟小星只觉全身的感官细胞都在跳动,心如同少女般小鹿乱撞。 她抬起蒙上一层水雾的眸看向连月风,他也看着她,神情专注,没有了那些狂躁,还带着丝留恋。 “二哥让我离开。”连月风不会说谎,他粗糙的大拇指摩挲着孟小星娇嫩的红唇突然说道,虎目中闪动着不舍。 “你们果然早就知道我要离开。”孟小星无声的叹息,狼军一来,告诉她,七小表分别往不同方向而去的时候她就觉得有异。 不超过十个人的狼军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如此成功地骗得过他们呢。 “你很聪明。”连月风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他抚着孟小星美丽的容颜,根本不舍得移动脚步。 “现在就要走吗?”孟小星拉住连月风的手,她知道连月风若能告诉他要走的原因肯定早告诉了,所以她不打算追问,她只是有些留恋。 连月风不说话,看着她抬起的带着些水雾的黑眸,心一动,大掌早已先行一步扣住她的后脑勺再次吻上了她。 像是生死离别一般,怎么也舍不得离开。 二人于这无人的狭窄小巷,感情颇为投入,孟小星软着身子靠在连月风怀中,抬头看他:“你们不会是想惩罚我花心,所以一个个接近我,然后一个个离开吧?” 她话刚说完,嘴唇立即被咬了一口。 “不要这样说自己!”连月风眼中闪着真真切切的怒火,“我们爱你就不曾想要给你负担,二哥确实有意给你自由,让你从我们当中选出一个。” 所以才会安排这么多相处的时间给每个人,毕竟每个人都有机会让她认识到最完整的自己。 “你说爱?”孟小星直视连月风的眸子,亮晶晶的眼睛,像是天上的星星。 “没有。”连月风有些恼怒,断然否定。 “没有,你说了。”孟小星笑得开心,这别扭的人只会粗鲁的说“女人,跟我走”,哪会说出“爱”这样肉麻的字眼,可是他刚才说了。 “我很开心。”她真切地表述自己的感受,嘴角扬起,快要咧到耳后根。 连月风也不再别扭,将她的头按进自己宽厚的胸膛,低沉道:“开心就好。” 二人就这么静静站着,孟小星闷在他胸口,突然闷声问:“那接下来是谁来陪我?”她语气中有些宿命的味道,却不是抗拒。 “这得问二哥。”连月风搂着孟小星想说些什么,眉头一皱,又忍了下来。 他确实不想给她压力,爱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 “嗯。”孟小星缩在他怀中点点头。 “我得走了。”刚才从柴房换装出来后,他就被一个暗影拉走,说是让他尽快离开。他知道连月容的计划,也早就答应遵从,只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孟小星不说话,默默松开了环抱着他腰部的手。 “你在想什么?”连月风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安,怕自己说这么明白,她会觉得束缚,还要逃走。 “我接受二叔的安排。”孟小星突然仰起头,冲着他一笑,然后挥了挥手,“你先走吧,我先解决了跟踪的人在说。” 连月风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指了指她手上的玉镯:“那个丢了,我就不送你第二个了。” 孟小星嘴角的笑容放大,将手贴在胸口,眨眨眼:“要是丢了,你把我的心拿去。” 连月风皱眉,青衣挥舞,已经飞身上了巷子旁边的青瓦离去。 临走时不高不低的咕哝声落入孟小星耳中:“那还是丢了吧。” “呵呵。”孟小星看了看手镯,一脸甜蜜的笑,这个别扭的人啊,连要送她另外的礼物都说那样的话,不过她喜欢! 她决定暂时不去想连月容那些计划,从小巷子里面出去,再次混入人群中。 话说箫野找她又是为了什么?她可不认为是自己的美色迷惑了他,一定还有些什么。 跟他在一起的楚悦君和烈无涯又去了哪了呢? 孟小星生怕自己又卷入莫名其妙的明争暗斗中,决定使用反追踪,尽量一切都避着走。可是,即便这样想,当她听到了杨沫沫的话时,还是吃了一惊。 “小星,现在有三批人在找你。”杨沫沫虽然平时粗神经,一到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用的。 她表情有些严肃告诉孟小星。 “我现在怎么这么红了?”除了箫野她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连月容的暗影肯定知道她的行踪,应该也在跟踪,这善于追踪潜伏的暗影会被杨沫沫发现?她暂时抱持怀疑态度。如果将箫野和连月容的都算上的话,那还有谁在找她? “小星,你别说风凉话。”杨沫沫见她还有心思开玩笑,有些恼怒。 “好了啦,你们也别想着找他们出来了,还是赶紧收拾收拾,趁他们找翻天的时候,我们就偷偷溜走吧。”反正现在“脸”总是换来换去,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找到。 虽然事情一定没有她想得乐观。从现在的形势看,那些找她的人似乎知道她的路线一般,比起箫野,另外一支或者说两支人马比较有威胁力。 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孟小星和杨沫沫一行人像是普通的游客一般,按着正常的作息行事,一点也没有异于常人。 从赤城进入北烙国,一路上也相安无事。 杨沫沫起初还会报告她们被谁跟踪,后来见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打草惊蛇的唠叨下,只答应着在不暴露行踪的时候擒下一两个跟踪的问个清楚。 眼看进入北烙国边界,第一个两国交界处的城市——边炎城近在眼前,孟小星长吁一口气。 从边炎城过去,再经过两个城市就可以到达北烙国的首都贝罗城了。 现在是在郊外的官道上,旁边有一个小村庄,看起来平静宁和。虽然已经时值初秋,但是天气依旧炎热,再加上北烙国本来就气温相对较高,所以村子里的人并会在官道旁边搭个凉棚,卖一些瓜果和茶水,供来往于两国的人歇脚休息。 孟小星看到一旁的凉棚,毫不犹豫地跳马。 这大热天的真是累死马啊! 凉棚内摆放着几张简易的板凳供来往的人休息,孟小星进去的时候棚内已经坐着两个人,身材比较瘦小,看那着装,也是东漓国过来的人。 老板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男的热情招待,女的若是闲了就在一旁带孩子。 “小哥,来两碗酸梅汤。”孟小星眼尖看到他们卖的茶水里面有酸梅汤,立即要了两碗。 狼军远远跟在后面,用杨沫沫的话说,那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伎俩,她对连月醉的面具颇为放心,所以也不打算吐槽她这种远水救不了近火的做法。 抿了一口酸梅汤,感觉全身的火气都降了下去,她眼睛飘向一旁爬在地上睁大好奇双眸四处看的小孩。 小孩一岁都不到,奶嘟嘟的很可爱。 孟小星脑中不自觉就在构思自己以后的小孩会是怎样可爱的样子,母亲这份天职让她觉得崇高,所以有时候她看到计划生育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吐槽那是灭绝人类权利的做法。 虽然天朝真的人很多,不过加强保护措施远比用人流的方式残害生命要重要的多。 偏偏天朝对于女生保护自己的知识普及不够强大。 想多了,她叹口气,如果以后自己生孩子,一定要有很好的避孕措施才行。 “小星,那两个人有古怪。”杨沫沫突然趴在她耳边耳语。 孟小星对她摇摇头,借着喝酸梅汤的手势:“他们不是,你仔细看他们的身形。” 这两人她曾经见过几次,因为他们的身形与她们的身形很像,所以伤了心。 刚才进棚的时候,他们一直没有向她们多看一眼,而他们刚坐下,那两人就收拾东西准备走,难道是有人假扮成她们引开一部分注意力? 杨沫沫显然也看出来了,安坐在原地看着棚内那两人离开。 孟小星却不看他们,反而目光流转,注意起在一旁逗弄小孩的妇女来。这妇女一身粗布罗裙,坐在特制的小板凳上拿着一个奶瓶不时逗弄着爬在地上一个人玩的小奶娃。 他丈夫满头大汗地将一旁用过的碗收走,用清水清洗,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 孟小星微微垂下眼睑,注视着碗中的酸梅汤,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杨沫沫因为一直在注意周遭,并没有喝汤,此刻刚端起碗,孟小星就突然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袖,然后“啪”的一声倒在桌上,震得桌上的碗轻微的晃动。 杨沫沫见此,也一副晕晕的样子倒在桌上,趴着闭眼不动。 孟小星低头看着手中的镜子,从镜子里刚好能看见那个始终侧脸背对着她们的妇女。 只见她缓缓转过头来,望着孟小星的方向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这张脸有些熟悉,孟小星凝眉,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想不通她和她之间有什么恩怨,要让她还害她。 那女人三十来岁左右的模样,孟小星努力从记忆里面搜寻,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她像谁了。她像连月容,至少有七分像。矜贵的脸,雅韵的气质,如果不是她那阴狠的笑容,她应该是能立即认出来的。 她是连月容的谁?妈妈吗? 这时候貌似容不得她想太多,她估摸着后面的狼军应该将自己的行踪也暴露得差不多了,另外几批追踪她的人应该也会很快就过来了,也不枉费她跟着自己的替身跑的心思。 没有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啊,全部弄到一块认识认识,看她多好的心思!真适合做东道主。 孟小星慢慢将镜子转向小摊上的老板,他一脸战战兢兢,看来是临时被那女人威胁了,带着个孩子出来摆摊,还真不容易。孟小星啧啧感叹,镜子调转向那女人的时候,眼睛一花,心中突生一阵疑虑。 那小孩呢?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官道上又有一批人过来了。 这时候尉迟琴也刚好才走到孟小星面前,她听到马蹄声,面色一变,将孟小星和杨沫沫一手拎一个提到凉棚后面,扔在那就往凉棚内钻去。 孟小星睁眼看了看四周,不禁觉得好笑,这女的也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吧,就这样把她们扔这? 她透过这用简单破旧的竹帘看出去,果然有箫野。 还有一个人她也认识,是楚悦君。 他们两怎么也盯上她了?孟小星突然觉得自己把他们都弄出来有些无聊,她之前不过是发现他们三支盯梢的人马似乎互相忌惮,所以将他们全部呼拢在一块来个狗咬狗,可是……她瞟向那个长得很像连月容的女人,心里不耻,这女的智商远没有她想象的高嘛,根本斗不过箫野和楚悦君啊,将他们凑一块没搞头嘛。 “将她交出来。”箫野直接一鞭甩上身旁的桌子,将那四方木桌劈成了两半。 真暴力!孟小星边看边腹诽。 尉迟琴没想到除了连月容外要对付,还要对付这两个人,她的心腹一个个都被这两队人马解决了,本来的计划全部被这样破坏,可想而知她心中那个恨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尉迟琴不认识他们二人,可见暗影对她有多么不听从。 她一直以为自己掌握着暗影大部分力量,结果却是连四国的皇子都认不全,她若是知道箫野和楚悦君的身份估计会气死。 不过在箫野眼里,面前这个半老徐娘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他现在更为关心的是孟小星的行踪。 之前被两个人引到别处,没想到让她这个老女人捷足先登。 箫野脾气不好,见尉迟琴半天不回答,他的长鞭卷向她,狠戾无比。 尉迟琴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但是武功还算是不错,微微一闪身就避了开去,她见势头不对,连忙跑到凉棚后面找孟小星以她为筹码。 但是孟小星又不是傻的,哪会明知道戏码无聊还硬呆在那看,早就在箫野挥鞭子的时候趁着声响大开溜了。 后面的混乱她没管,她后来才知道尉迟琴没她想得那么笨,只是她料的太少,她走后箫野和楚悦君又争斗起来了,尉迟琴溜了。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狼军告诉她的,还有一个大嘴巴也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 “小星,你说我到底装得像不像,我居然还想着借一个小孩来降低别人的戒心,这主意很不错吧!”凉棚的老板转动着一双灵活的大眼一直缠着孟小星,他素白的手被涂成了蜡黄|色,很是沧桑,此刻他动作过大,衣袖翻起,露出一大截没有涂色的白嫩手臂。 孟小星翻白眼给他看,却也不得不佩服连月泉的演技,至少她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这个老实巴交忙得满头大汗的卖凉茶的老板。 连他什么时候不见的,她都没有注意。 “小星,你说嘛,我到底像不像啊?”连月泉晃动着孟小星的手臂,一定要得到夸奖,水雾迷蒙的大眼亮晶晶。 孟小星无奈点头,“很像。” “那是不是要奖励我啊!”连月泉继续说。 “是~”孟小星完全是在敷衍了。 “那我索要奖励喽。”连月泉话音刚落,突然捧着孟小星脸颊,凑上去就是一吻! 孟小星直接一个锅贴甩上去,打得他七荤八素,这小狐狸,原来一直在挖洞给他跳呢!他奶奶个熊!居然被一个“卖凉茶的老板”给吻了! 呃,她不是鄙视劳动人民哈,而是……“凉茶老板”的样子真心不好看哪! 她踢了一脚连月泉,突然对自己追求自由的举动有丝丝懊悔:“喂,小狐狸,接下来不会是你陪着我谈情说爱吧?” “对啊对啊!小星星,来,我们再亲一个!唉哟!”连月泉捂着被敲痛的头,一脸委屈样。 孟小星抚额叹息,这以后可是要当几天奶妈?我勒个去!这不科学! 他们一路往边炎城而去,从背影看啦,还算潇洒自在。在他们身后很远的一段距离,箫野还在和楚悦君打得不可开交,七星令据说是又找着一块,要用“凰血”开光了。 孟小星若是知道他们为什么找她,估计又是一句:你妹啊!这不科学! 第二卷 06 奶妈日记 孟小星的奶妈日记! 九月二十日 我脱掉小狐狸裤子抽了他屁股一顿,某人现在正拿枕头蒙着被子嚎啕大哭,我顺毛顺了半天,没效果。一把火狂烧又对着他翘起的屁股一顿狂抽,将他扔到了浴桶里。谁知一向狡猾快乐的小狐狸居然赖在浴桶里抽抽噎噎不出来了。怎么办? 刚才万般无奈要小沫沫帮忙,小沫沫听了后愣在门口笑了将近十分多钟才跟我说她也没办法,让我自己看着办。靠,没办法还害我浪费十分钟的时间啊! 我真不是搞家暴,而是这厮实在太气人了,他在我眼中一直是一个调皮狡猾长不大的小屁孩,刚才突然用蛮力将在洗澡的我拉到床上,我千般警告万声不准,这厮还是想要霸王硬上弓……他一个小屁孩怎么可以玩这种成|人游戏!呃,好吧,他确实二十好几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他嫩的像个小屁孩啊! 好说歹说,我用几顿饭将他诱惑出来,借用了客栈的厨房要下厨。可是这厮居然嫌客栈里面的菜不新鲜,看到他自告奋勇要去买菜的份上,我尽管觉得世界疯狂了还是让他去了,打死我都不愿意承认是看到他肿的跟核桃样的眼睛心软了。 他出去买菜我怎么着都觉得有阴谋,让小沫沫跟着出去了,谁知这两祖宗啊真是祖宗,买的是个啥,说要吃大闸蟹,结果买回来的是比硬币大不了多少的小螃蟹,还美其名说要将它们养大,尼玛的养大!养大了还吃他娘的大闸蟹啊! 最气愤的是,小狐狸居然还拎出一条大蛇,说要吃蛇肉煲汤! 尼玛的蛇肉煲汤!不知道姐最怕的是蛇啊?!浴桶呆着去! 于是姐又一阵狂殴滥打,将他扔在浴桶里了。一开始的情况再次重复…… 九月二十一日 小狐狸发烧了,我被他无辜可怜的眼神欺骗,一时心软,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今天我一直在反省,为什么我要将小狐狸扔到浴桶里面,而不是直接将他杀了呢?我每看一眼趾高气昂指着我干这干那的小狐狸都忍不住磨刀霍霍。 小狐狸突然语气虚弱地说很冷,看他冷汗津津的样子,我居然又心软了。 端茶送水喂饭,将他服侍的比祖宗还祖宗。 眼看夜幕降临,他的烧褪了,我要去睡了,他又突然哼哼唧唧说要撒娇。 看他小眼神露出哀求,口口声声说自己身体虚弱坐都坐不起来,我突然想阉了他的心都有。 这小祖宗当他发个烧是全身瘫痪了呢?居然撒尿这种活也要我干! 就在我一怒之下就要把尿壶甩他脸上的时候,他弱弱扬出一张盖有我大拇指印的白纸,我又败了。 那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中,有一条是除了亲密动作,其余他说什么我做什么。 他说这不是亲密动作,我说草,都突破屎尿突破了还不算亲密。他病间迷蒙可爱的像小鹿,啥话都不说就脱了裤子,然后我的手就直接扶住了他那粉嫩的小鸟儿伺候这小祖宗撒尿。 接下来又是讲故事又是唱歌哄他睡觉,我上眼皮和下眼皮相亲相爱了,他还嚷嚷着要我跳舞……于是惨剧发生了。 惨的不是他,是我!这段血泪史,我一定要逐字逐句记录一清二楚!咬牙! 我面对他这般无礼的要求,第一反应就是找剪刀。 他问我为什么要把剪刀放在蜡烛上烤,我说这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他突然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说我太好了,居然半夜还想要烤肉给他吃。 尼玛,烤个剪刀他居然联想到烤肉。 我没生气,只说我要烤“腊肠”给他,他一定会对我感激涕零。 然后我就脱了他的裤子,咔嚓咔嚓摆弄了烧红的剪刀,手抓住他粉嫩的“腊肠”,“咔嚓”一剪刀下去! 期间挣扎可想而知,最后我的手光荣地被剪刀戳到了而且还烫伤了,尼玛,我自作自受。 九月二十二日 小狐狸一整天见我都捂着下半身,我受伤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他也不敢惹我了,不再叫我弄这弄那,我的心情又好了些。 手严重受伤,写字都写不了了…… 连月容注视着手上这一沓纸,将最后面一行字看了又看。 她的手受伤了?他淡茶色的眸子一瞬间变得阴沉。 将孟小星的随笔日记偷出来的暗影见连月容看那日记一会轻笑一会摇头,正要领功,却不想连月容突然又变了脸色,这位偷日记本的暗影不明就里,心突然砰砰地跳了起来。 “她受伤了?” 连月容的一个眼神吓得暗影差点尿裤子,他勉强稳住心绪,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啊!” 他话音刚落,只感觉周围气氛瞬间冷却,他不敢看连月容,趴在地上,双手在微微地发抖。 “出去吧。”连月容望着窗外荒草凄美陷入沉思,突然手一摆让暗影出去。 暗影如获大赦,匆忙出了房间。 “什么事将他吓成这样?”一袭红衣的连月醉突然妖娆现身,媚笑着看向房内掌控一切的连月容,“二哥一向运筹帷幄,也会有发怒的时候吗?” 他语气中暗暗含着讽刺,宽袍一挥,腰肢一晃,在屋内的躺椅坐下,一派悠闲自得。 连月容淡淡地扫向他,情绪未见波动。 他自然知道由他一手安排兄弟几个在小星身边呆的时间会引起不满,不过他又何尝痛快。如果能将小星绑在他一个人的身边,他情愿逆天而行。 可是他现在在安排着别的男人一个个来往于她身边。 “二哥接下来又会让谁陪着小星去贝罗呢?”连月醉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柔软纤长的手,说话没有看人。 “你派人伪装成小星的样子引开注意力我还没找你。”连月容突然雍容坐在连月醉对面,淡茶色的眸扫过一身红衣的连月醉。 “哦?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二哥的眼力。”连月醉挑起凤眼斜睨着连月容,低哑轻柔的声音像是绕梁三日般婉转动听。 空气中隐隐泛着火药味,连月容突然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痕,看着连月醉:“那如果我接下来的安排是让你换下小七呢?” 连月醉盖住扶手的宽大广袖突然一动,红色妖娆的身躯如风一般挪向了门口,转眼不见。 连月容垂下眼睑,大拇指和食指又开始习惯性地摩挲着。 “上琴。” 他突然低声说,门外一个黑影恭敬抱着一把古琴摆在他面前,连月容双眼微睁,双手抬起放在琴弦上,铮然琴声淙淙流水般流泻于指端,带着悄然的压抑。 孟小星翘着腿看着手上一个小小的红痕笑得得意,日记连月容应该看到了,小狐狸也差不多该走了吧。 这几天奶妈的日子真心不好过啊,终于是熬到头了。 难道就允许有人监视,不允许她反其道利用一下么。嘿嘿,小狐狸再见喽!孟小星往嘴里塞了颗葡萄,心情颇为惬意。 “小星,我要走了。”连月泉突然飞起一脚将门踢开,吓得孟小星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我好舍不得你啊。”孟小星假惺惺地抱住连月泉,手在他头上拼命的揉搓,将他一头光亮的黑发全部抹乱。 这娃真是好命,这几天被她好吃好喝的供着,现在居然长胖了几斤!再看看她自己,这瘦胳膊瘦腿,几天之内,操劳的白头发都快出来了。 “小星星真的舍不得我?”连月泉突然扶住孟小星的肩头,与她面对面。 水雾迷蒙的大眼睛突然亮晶晶的。 “……嗯,是舍不得呢。”孟小星笑得可是一点不心虚,只要哄得这小祖宗高兴,不折腾她,怎么着都愿意啊。 “真的吗?”连月泉眼睛还是亮晶晶的,水汪汪的大眼,小梨涡露出来,孟小星又被迷惑了。 这娃天生就是她的克星吗? 以后见不到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了……啊啊啊!她好贱!好想给自己一巴掌将自己打清醒一点。 她突然扬起手“啪”的一声打了一个巴掌。 “小星,你干嘛打我!”连月泉捂着粉嫩的脸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我……”她该怎么解释她因为舍不得打自己,一时把他当妖精动手了? “呜呜,你居然打我。”某男又开始抽抽噎噎地控诉,孟小星捂住耳朵,心中各种小蚂蚁一直挠啊挠。 “你都不关心我……”某男居然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地掉起来。 孟小星觉得自己的额头又在隐隐抽痛了,她安慰地拍了拍连月泉的肩,哄道:“好了啦,我不是故意的,唉哟,脸都被打红了啊,我帮你摸摸。” 她摸着连月泉的红脸,自己真是脑子抽了才会在他要走的时候甩他一巴掌,现在要怎么办啊? “小星星,你亲亲这就不痛了。” 连月泉嘟出下嘴唇,像是颗小葡萄一样惹人遐想。 “好了啦好了啦,亲就亲。”反正是要走的人了,不就亲个脸颊嘛。 踮起脚尖,她这才发现连月泉已经长高得高出她一个头,她一直被他那张讨喜的娃娃脸欺骗了。 凑唇过去,眼看就能亲到他的脸颊了,却不料他突然脸一扭,手伸出来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看到他水盈盈的大眼里闪过的狡猾之色,孟小星心中哀叹,又栽在狐狸的泪水里了! 年轻真是好啊,他的唇都是软嫩的。连月泉像吃东西一般对着她的嘴唇又啃又咬。孟小星用力推,这才发觉他的力气很大…… “小星,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是你的男人。”连月泉说的斩钉截铁。 如果是以前听到他说这话,孟小星肯定会觉得他有什么计谋又要耍她。可是现在……她居然有一咪咪信以为真和一咪咪的心跳紊乱。 从连月泉那双水灵的大眼中看到自己慌乱的样子,她不会就这么沉沦了吧? 脸对着门口的连月泉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门外,呐呐喊道。 “四、四哥……” 第二卷 07 心疼! 火红的妖娆瞬间灼烧了孟小星的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孟小星每次看到连月醉的时候都有些手足无措。 连月醉的身世她知道了,被她当青楼女子的妈妈接到妓院呆了好一阵子,被恩客蹂躏……虽然具体情况不知道,但是……光这么想一想都很心疼啊! 心态不知道是?br / 七夫临门第36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是什么时候变了,看着他含笑的凤目,怎么看都是凝满落寞和悲伤。 身火一般的茜素红啊! 她心底轻叹,对着连月醉展颜一笑,说道:“你来了。” 连月醉浑身一震,凤目带着点点的惊喜回望孟小星,似乎在问:你期望我来么? 她期望吗?是啊,看到他妖娆的身姿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心中对他有着满满的心疼,这种心疼让她想不顾一切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博他一笑。 她一径地笑,因为他眼中燃起的光彩而开心。 连月泉夹在他们中间,突然低头,拉了拉孟小星的袖子引起他的注意。 孟小星视线移开,无声问连月泉。 连月泉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咬着嘴唇,拉着她的衣袖,将她的手交到连月醉的手上,然后对孟小星扬起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他奶声奶气地说道:“小星星,四哥就交给你喽!” 他突然当着她的面耳语给连月醉听:“四哥,小星做的饭很好吃的!” 他窸窸窣窣的声音很轻,但是孟小星站得这么近又怎么会听不见呢。她惊疑看了眼连月泉,没想到小狐狸爱玩爱闹,却是真的很心疼连月醉呢。 她受不了太温馨的事情,尽管感动在心,还是忍不住扬起手一个锅贴bia上了连月泉的头。 “你将姐当厨师啊!” 连月泉抬头看孟小星的时候,他那红彤彤的眼眶彻底将她吓到了。 这副小兔子的模样时很痛? 心顿时一软,但仍忍不住嘴硬,她揉着连月泉的头:“好了啦,我给你揉揉,不痛吼~” 孟小星的声音轻柔的软软的,连月泉突然抽噎地扑进孟小星的怀里:“小星星,我舍不得你!” 孟小星满心满怀的感动,她突然觉得不对,胸口像是被故意磨蹭,感觉奇异……她又是一掌将连月泉拍飞。 怒目对上他无辜到没有一点泪意的眼睛。手指了指门口:“滚!” 震天的吼声,连月泉却还冲着她嬉皮笑脸:“小星的胸像软软的馒头,好香!” 说完,他像是一溜烟般飘散了。 孟小星脸都青了,连月泉消失的连背影都看不见的时候,她突然笑了。 “星儿被小七气疯了吗?”连月醉挑起她尖细的下巴,桃花眼一寸寸审视她如花般娇嫩的容颜,像是在仔细观察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笑颜未收,孟小星看到连月醉那样迷离带笑的眼睛时,有一丝丝的疑惑。她突然对连月醉伸出手,拉住他,出门去了。 “星儿要带我去哪?”连月醉柔媚的语调让人心儿发痒,恨不得将他推倒在墙上,撕了衣服,脱了裤子,然后将他制作成千年古尸,放在博物馆展览! 想象自己从博物馆玻璃橱窗看到他美丽妖精般的样子……孟小星浑身一抖,呃,好吧,她思想有些怪异。居然要将活生生的人制作成标本!上帝,劈一道雷吧! “轰!” 刚出客栈门,一道闪电闪过,孟小星吓了一跳,不会这么准吧? 抬头望天,阴沉沉的天色似乎不太适宜出去逛逛。 孟小星回身看连月醉,突然装模作样做了一个揖,手执连月醉素白纤手,极为绅士地一吻:“这位公子,可否陪小女子喝杯小酒。” 连月醉只觉湿润的温度在手背上微微停留,像是烙铁印上一记般。他微微发愣,然后嘴角慢慢上扬,绽放出一个极为灿烂阳光的笑。 “小女子应该这般躬身邀请吗?”他眉眼含笑看着孟小星,学着她的样子,做出一副绅士的样子。 孟小星这才想起他们几个人十五年来老是梦到她在现在的一举一动,这样的吻手礼应该也见过了吧?有些窘,她却笑得毫不在意,神秘兮兮地对连月醉勾了勾手指。 连月醉心情更好地贴近她,听到她低喃一声后,突然仰天长笑。 他低哑的声音大笑起来也是柔润好听的,孟小星眨眨眼,刚才她说了什么吗?她只是说了让他不要这么拆穿她吧? 陪着嘿嘿傻笑几声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拉着他的手,走出客栈。 这时候外面已经在下雨,细细的雨丝飘下来,落在脸上凉凉的。雨丝慢慢由小变大,像豆子一般砸在脸上。 孟小星和连月醉二人却并不着急,手拉着手悠然漫步在雨中。 因为内功护身,雨水滴在身上却不能打湿衣服,如一层水雾一般蒙在肩头,勾勒出极美的画卷。 路上来往的行人急匆匆路过都忍不住回头看这二人,正确的说是看一袭红衣,长得妖娆美丽的连月醉。 如此扎眼的帅哥啊!孟小星看了看不断侧目的女子,心中难辨喜怒,只是仰头痴痴地看着连月醉:“你穿女装应该会让豆腐脱销吧?” 连月醉桃花眼始终亮晶晶地看着孟小星,他不喜欢别人说他女相,不过他却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和豆腐联系起来。 他的疑惑让孟小星忍不住沾沾自喜,她指了指自己易容后平凡的样子,认真地说:“你的美丽,会让我这样长相的女子忍不住去买一块豆腐撞死。” “噗。”连月醉妖媚中带着些阳光的笑瞬间迷倒了一群人,孟小星听到姑娘们的尖叫声,真后悔自己让他笑了。 啊!她居然有醋意了!当机立断,她拉着连月醉就跑! 雨很快就没下了,北烙国的雨就短暂,下的大也下的急,所以她才会拉着他这么大胆地跑出来。 炙热的眼光再次露脸,空气有些湿润,地面的湿度很快就被蒸发干,蒸发的水上升,让人觉得更加闷热。 孟小星找到两匹马,北烙国的马匹很壮硕,奔驰速度很快。孟小星一上马就朝远处的郊外驰骋开去。 连月醉快速跟上,很快就追上孟小星和她策马驰行。 来到郊外,已经是下午。 郊外草场甚多,尽管已经到了秋天,草原上的草依旧泛着绿意,放牧人将牛羊赶在草场,悠然放牧。 孟小星骑马骑累了,突然拍了拍身后的马背,挑衅地看着连月醉:“你能跳到我马背上吗?” 她现在和连月醉隔着大概有一个马身距离,若是要跳过来也是麻烦的事情。 连月醉一路上一反常态,没有轻佻的玩笑话,只是一昧沉默看着孟小星。 她突然转头看他,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宽大的衣摆挥动,像是一只火红的凤凰一般飞上孟小星的马背。 手早已经忍不住圈住她的细腰。 “你不想知道我要干嘛吗?”孟小星突然掏出马袋中的两壶烈酒,她将其中一个壶递给连月醉,却又叮嘱他不要打开壶嘴。 连月醉环住她的腰,把玩着手中的酒壶,嘴角的笑痕一直没有淡去。 他确实不知道她要干嘛,可是这样二人策马奔驰在草原上,美好得让他都不忍心说话破坏这份美好。只能任自己的目光一直追随前面那个凹凸有致的窈窕背影。 不知道她要干嘛,他却想一直这样下去。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想要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笑,看着她生气,看着她发呆……到底是什么时候啊?他忘了…… 连月醉安静,孟小星并不觉得突兀,只觉得心中充盈着满满的温暖的情愫。 “下马了!”孟小星拍了拍马背,突然就跳下去,随意在一片嫩草上坐下。 此刻已近黄昏,夕阳西下,无限美好在眼前。 孟小星望着远处的霞光,背对着连月醉望向前方:“我一直向往这样的生活,有一个人陪着我在无垠的草原上策马奔驰,夕阳西下,我们就任马四处觅食,而我们肩靠着肩坐看夕阳……” 她的身影被镀上一层橘色的霞光,美丽温暖。 疏远的声音让人觉得自己的记忆被抽空,眼睛焦在那缓缓落下的夕阳上面再也舍不得挪开目光。 连月醉有丝恍然,不去看夕阳,看的是夕阳下的看夕阳的人。 孟小星淡淡疏远的声音突然间变得真切起来,只见她突然从草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一脸悲催地冲着连月醉哭丧着一张脸:“可是这草地上全部是马粪和羊粪……好臭啊!” 从来都是这样,想象永远是美好的,可是现实真的得到了却难掩失望! 孟小星哀戚地看着连月醉,样子可怜兮兮。 连月醉愣了愣,突然又笑了。 “好美!”孟小星忘了自己全身臭烘烘的味道,望着连月醉光芒四射的笑脸,这美根本就将夕阳的美丽压下去了啊! 远处突然黑沉沉一阵,孟小星发愣,看着那一片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连月醉突然拉起她的手,对她说:“我们逃吧!” “哈?” 轰隆隆的声音如地震一般响在耳侧,孟小星一直在想,那黑压压的一阵是什么呢? 本书由(深吻、浅笑)为您整理,。新鲜txt电子书论坛地址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