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 分卷阅读1 《徘徊》作者:顾了青 文案: 【生死不语系列第一部】 二货碎烦警察攻VS炸毛职业卖萌受 【正常版简介】 鹿云因为多年前一次莫名地失恋,而以社会为网,以萌受作掩,蛰伏多年寻找罪魁祸首。 梅二货的出现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所有关键人物粉墨登场,甚至卷入了警匪暗斗。 罪魁祸首主动发来短信:【肝儿,我回来了。】 见还是不见? 【吐槽版简介】 鹿云,H市最年轻的跆拳道协会会长,摇身一变却是卖得了萌耍得了酷的职业分手师。 谁知道这一天出师不利,不仅刚接的单子被搅黄,还被客户的对象给盯上,阴魂不散,甚至拿出了租房合同直接想要入住他家?!这是他梦游时候签的合同吗?! 内容标签:强强都市情缘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鹿云,梅昕┃配角:温良辰,周少,王泯┃其它: 第1章生死不语系列前言 本系列明晚开始正式更新,有轻松卖萌的,有妖娆腹黑的,想看的抓紧先收藏哦^^ 回归正题,之所以此系列叫《生死不语》,只因文如其名。 没有历经生死,不知情为何物。空谈爱情往往显得轻浮而浅薄,我也未能避免俗套,只是略微不同的是,我只想将故事结束在他们最美好的时候,可是谁也不能确定往后岁月是否依然如此。 它有四个故事。分别是三部曲:《徘徊》《独此良辰》《安道法则于当今社会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以及另一部同人《猎城》。 三部曲看似有关又实则无关,但却命中注定这些人应该如此。那是一个平凡背后不平凡的世界,是一个与《隐妖传》相关联的世界,它们存在同一个时空,不同的只是经历。也许某一天某一些文字让他们曾经擦身而过,也许某一瞬间他们做着相同的事情保卫世界,可却互不自知。如果说《隐妖传》是死而后生,那么《生死不语》就代表了生生不息。 至于同人文《猎城》,不可多言。 蒙不嫌弃,吾愿以瑰玮,博君青睐。 第2章死皮赖脸的男人1 鹿云曾经是是跆拳道省队的主力队员,25岁的时候退役,成了H市跆拳道协会的会长。没事的时候只是去那里的健身房转转,只有周二周四会进行正规地教学师范。 所以,那不是他喂养自己的职业。 他的职业工作是为需要分手的G,假扮那墙外的风景。 一般情况,他只接单“萌受”的角色。扮演期限不超过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乙方还是无法甩掉对手,抱歉,要再签合同,而且费用翻倍。 死党孙柯生日的那天晚上他被拉去参加,主角没怎么喝,他倒是被灌了不少于一瓶的白酒。 半夜那会儿,也不知道孙柯找了谁将他直接扛回来,一路颠,一路吐,回家天旋地转地一翻身,嗷一嗓子,差点连早饭都呕出来。 还好他没有发酒疯和吐酒的习惯,难受归难受,晕乎乎半晌也就那么睡去了,反正明天没有活,足够的时间让他恢复神智。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大清早,不知哪位不开眼的爷,催命似的连续打了十来个电话,终于把鹿云这尊醉佛从床上给逼了起来。 “……哪位……” 酒后苏醒的声音,沙哑性感,令电话那头的人,精神一震。 “您好您好!鹿先生是吗?我叫王泯,有个急单!今天就要开始,能接吗?!” “我的规矩你都清楚吗?”鹿云挠挠头发,眯着眼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上面有一盏百合花瓣形的吊灯,想不起来昨晚上那把他扛回来的人是谁,好像怕他起夜摔着,特意把灯开了,现在依然亮着明黄色的光。 “清楚清楚!” “那您把具体情况说一下吧。” 情况不了解清楚就接单的事,鹿云不是没干过,吃了亏自然不会再那么傻。万一这单子根本接不了,见面也是白搭,还不如电话说清楚。 想了下,爬起来把卧室的窗帘拉开,透进黎明的微光。往卫生间挪去,打开冷水,单手洗了把脸,清醒不少。 电话里也已经把事情讲得差不多了。 鹿云大致记下,约了时间和地点,准备出发。 离鹿云的星锦嘉苑不远的江滨,有家非常小资情调的餐馆,叫做“待云归”,和他的名字倒是衬应。 十点差五分,一身浅白色品牌运动服的男孩,将餐馆外半人高的青绿色门栏往两侧展开,上衣下摆锁在胯部,中间一条藏蓝色拉链,拉到腹部和胸肌之间,露出里面粉蓝色的圆领衬衫,背后背了一款米黄色的细带小包。 随着门栏被推开,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下身是同款运动裤,两侧有藏青色条纹,脚腕处束紧,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脚腕连着蓝白交替的帆布鞋。 他摘下头上的白色卫帽,露出松软的褐色短发和光洁的额头,一双小鹿般滚圆晶亮的眸子在餐馆一楼扫了一圈,锁定了一名身材瘦弱、穿着刻板,同时还低着头飞速玩手机的男人。 走过去,将背包从肩上甩下来,径直坐在那男人对面。 “您好,鹿云。”鹿云用休整圆滑的指尖敲了下桌面,往旁边一瞥,举手示意服务员,“给我一杯热开水,谢谢。” 王泯拿着手机的手,僵持地看了几秒钟,才从对方身上回过神,语速完全没有电话里那么急迫,反而显得局促:“你、你、你二十七岁?” “嗯。” “可可可你……” “所以我才扮萌受。”他接过服务员端来的热开水,一只手捂在玻璃杯中侧,一只手在背包里抽出一份合同,面无表情,“您现在拒绝还来得及。” 他将合同推过去,王泯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得鹿云有点不耐烦,知道对方不仅仅怀疑他的年龄,更怀疑他的专业度。 几乎所有的顾客都这样,无法相信看上去寡言冷淡的人,可以扮一只萌受。 略叹口气,他站起身走到王泯身边:“进去点。” 乖乖地挪了下位置。 鹿云坐下,忽然,非常突然地,突然地就像晴空霹雳一样地灿烂笑容将王泯砸了个正着,半天回不转神。王泯不知道,居然有人笑起来,能将人心蛊惑得一颤一颤,看着鹿云将脑袋乖巧地枕在自己肩膀,微微仰起头用那双小鹿般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用酥麻软糯的声音说:“老公,我想吃金银玉盘~~”他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当下拍板,签了!! 鹿云瞬间恢复正常,直起身做好,将合同摊开,又站起来趴过半张桌子去够背包里的签字笔,递给王泯。 “你先看,我问点问题。”鹿云又撩长了手将热开水捂到手心,“ 分卷阅读2 你男朋友叫什么?” “梅昕。” “哦。你电话里说,交往半年来,他和你只发展到牵手这一步?是他不主动还是你不主动?” “都、都不主动。”鹿云身上有种男孩淡淡的运动气息,坐在王泯身边,令他的心绪特别不安静。 “开过房吗?” “没有……” “单独出去玩过吗?” “没有……” “你是想分手还是想让他主动一次?” “没、诶?”王泯一转头,看到鹿云定定地看着他。 对方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又伸手唤来服务生加热水。 “你考虑清楚,如果是分手,按一个月一万计算,如果一个月不到就按一天四百计算。如果你是想挽回,增加情趣什么,也可以,至少加价伍仟,看你给的钱来决定我要做的事。” “你、你的合同里说,如果超出一个月要翻倍,为什么?” “为什么?”鹿云勾起唇角,笑得讽刺,“你以为给人当假男友很轻松?你们特么的给了钱就撒手不管,剩下的不都是老子在操心。操心怎么甜蜜,操心怎么让人发现又不怀疑,有时候还得操心怎么搞个捉奸在床让对方彻底死心。你觉得容易?要不我收你为徒,你来试试?” “不不不,不用了……梅昕对我也不是很热情,我想、我想恐怕一个星期就可以了……”王泯抖着笔在费用的“其他”选项后填了一个星期。 “嗯,这里也填下,身份证,银行卡号,住址……”鹿云探出手,在合同上连续指点,白皙纤长的手指晃得王泯有些眼晕,“先交两千的定金,结束后付清余款。” 王泯迅速把合同填完,鹿云抽过来重新抄了一份,两人签字,按手印,网银汇款,然后分别进洗手间将指肚上的红色印泥洗掉,回来重新坐下。 鹿云抬手抖了抖手腕,露出一只银灰色的运动机械表:“约了十一点是吗?已经超出七分钟了。他以前也经常迟到吗?” “不会,从来没有……” 总觉得王泯在看到他后,整个人有点畏畏缩缩,说话也不利索。鹿云啪地一下往他脊背上一拍,厉声道:“你特么拿出点精神来好吗?!怎么就看着你是被老子操的蠢样!” “啊?”他一个机灵,挺直背脊,“这样可以吗?” “嗯,差不多。”鹿云咂吧嘴,侧过身往他肩上一靠,拿出手机开始刷数独,“你看着点些吃的,清淡点。待会来人了记得搂着我,看着我,给我夹菜,别见了别人就魂不守舍知道吗?” “知道知道。”王泯马上开始点菜。 “别重复说话,你不是我下人,你是我主子,懂吗?主子,大爷!掏了钱就能让老子给你卖萌的大爷。” “现在能卖萌吗?” 鹿云没想到,王泯看着胆小猥琐,居然也问出这么一句令他语塞的话。常理来说,签了合同自然一切都开始了,但生意人嘛,主子都不提,他当然能偷懒就偷懒。靠他身上还是为了以防万一被对方男朋友看见后,觉得装得不像。 拒绝肯定不行,还是乖乖干活吧。 于是将身子转过来,脑袋依旧枕着,睁着大大的眼睛,露出一口雪白的齐牙,萌态毕现:“我昨晚做多了,休息一下嘛~~” 王泯心里一颤,傻不愣登地点头。鹿云心里一乐,凑过去吻了下他的脖颈:“乖嘛。” 第3章死皮赖脸的男人2 “王泯?” 头顶上想起一个疑惑的声音,声线低沉性感。鹿云嘴唇触碰到的肌肤,瞬间凉了几度,心里暗爽,来得真及时! 干脆头也不抬起来了,掀着眼皮往旁边一瞅,突然到嘴的话像根鱼刺似的梗在喉咙口,要死不活的戳着血管。 这人……这人裸奔??? 不,离裸奔还差一点,至少身上有个小裤衩遮羞。只是这一身古铜色肌肉纹理尽显的劲爆身材就这么明晃晃地在眼前晃,令鹿云突然觉得王泯是不是脑子有病,就算性格不好,重点是先骗上床啊。 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胸肌,跌宕的腹部,精悍的腰身,手臂上的汗珠滚着晶亮的诱惑往下滑,闪得鹿云蒙了神,恨不得一口允上去。 这样的身材,如果不是阳痿,他可以想象在床上会有多爽。 不过……抱歉,他也是攻,暂时还没有贡献出□□的准备。 醒了醒嗓子,鹿云用手肘捅了下身后同样发愣的王泯。王泯瞬间弹跳起来,差点把靠他身上的鹿云摔了个正着。 “梅昕,你、你干嘛呢?!”王泯的脸红到耳根。 鹿云没好气地呛了一声,软声却又不耐烦地呵斥:“激动什么,阿泯~我身材也不差啊~~” 鹿云身材确实不差,一米七八的个子,曾经七十公斤组的跆拳道省级冠军,站在一米七五左右的王泯面前,要不是打扮可爱,怎么看都是只猛攻。 当然,事实上,他就是只傲娇猛攻。 梅昕笑着甩了甩手上的衣服,溅了鹿云一身水。 “操……你……”鹿云下意识就要跳起来,幸亏多年演绎生涯令他克制住了,转身扑到王泯怀里噘着嘴哭诉,“阿泯~他欺负我!” 王泯还没缓过神,鹿云就觉得身子一沉,后脖子被人拎了起来,直接脱离了王泯的怀抱,转而被梅昕拎着推倒在对面的沙发座上。罪魁祸首还顺带踹了他两脚,让他不得已又往里挪了几分。 “阿泯~~”鹿云还想搬救兵。 谁知身边的男人大掌一挥,往他头上扫过去,好像觉得还不够,干脆又伸手揉了两把。鹿云不爽地躲开,瞪圆了鹿眼看他! “你谁啊你!”鹿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张嘴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听得王泯直冒冷汗,被骂的人却依然温和柔雅地笑,不说话,顺手抄起菜单点菜。 “那个……梅昕,”王泯把手按在菜单上,“我点过了。” “嗯?换了恋人就是不一样。”他把菜单一盖,伸长手臂将鹿云揽在怀里,“你们别演了,该退钱的退钱,该回家的回家。” 说完掏出手机,划拉两下,亮出一张照片,拨过鹿云的脸,满脸的戏谑:“昨晚上刚做过,就翻脸不认人。” 鹿云挣开他,不爽地噘着嘴探头去看。操!那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和这裸男有床照!照片上只能看到两人都裸着上身,鹿云的脸贴在男人的脸侧,居然还带着笑。 “鹿云,职业萌受,分手专家。1989年生,就读清风小学,清风中学和第九高中……” “别说了!”鹿云终于脱去那张萌受的面皮,脸色差得吓人。他认出这张照片了,就在他家里,而且看到下面的时间,正是他醉酒后。 他翻出手机吧啦几下,王泯的口袋叮咚一声响,两千定 分卷阅读3 金还了回去。 “你、你,你们什么意思?”就凭王泯那比别人长一米的脑回路,半天没转过弯来。 鹿云站起来就要走,梅昕一把按住他手腕抓住,冲着对面灿烂一笑:“如你所愿,分手。” 回家的路上,鹿云整个就是暴走状态,外衣拉链掀开,衬衫从运动裤里拖出一半耷拉在外面,手指扣在背包细带上,背包随着他快速地走动而在身后大甩,将他内在的凶悍和外在的暴怒发挥得淋漓尽致。 更糟糕地是那背后寸步不离的裸男,就像个一千万瓦的电灯泡,照得他整层头皮都要冒烟! 明明知道路上百分之三百的侧目和自己无关,鹿云还是觉得恨不得变成地鼠挖条隧道钻回去。连回头呵斥他不要跟着都没有勇气,就怕说了话,那就再也理不清了。 飞速穿过两条小巷,大步冲进一家的服装大卖场,随手选了一套黑色休闲装买下。 走出门,看到梅昕笑容欠扁地倚靠在门外的墙边,阳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照出他明媚硬朗的轮廓,鹿云心里还是承认这个人有点姿色的。 “喂,穿上。” 用力一抛,男人非常自然地伸手接进怀里,抿唇一笑,“谢了!钱可以直接从房租里减,不够了我再交。” “什么房租?”鹿云抬脚要走,一句话把他拉回来。刚刚还兴高采烈地以为终于能甩了这只电灯泡,现在却觉得浑身发毛。 他好像有点理解这人跟着自己的原因,但,不想承认。 梅昕雷厉风行而套上衣服,系着腰带,掀起眼睛,低声地笑:“醉得这么厉害?昨晚上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我还把一年的房租都给你了,两万四,哦,就放在你卧室左边最下面的抽屉里。” 某人心里一悚。 “孙柯!!你他妈的昨晚上到底让谁送老子回家的!”鹿云插着腰在马路边,怒不可遏地给孙柯打电话。 “啊?代驾啊。怎么啦?” “代你个鬼啊!老子昨晚上明明是被人扛回来的!他娘的差点被人上了!”鹿云又是一阵吼。 电话那头“啊”了一声,嘿嘿嘿地干笑着赔礼道歉。 梅昕在不远处轻声笑:“是你自己死活不上车。”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飞起一脚直接踹在梅昕左脸。梅昕连着几步趔趄,撞在墙体上才稳住身子。嘴角一片紫红色淤青,疼得呲牙咧嘴。 这小子,下手也忒重了。 回到家里,鹿云直接踢掉鞋子,赤脚往卧室跑。一把拽来左边最下面的抽屉。 两份合同,合同上一沓钱,看厚度不少于两万。 可是,鹿云迅速抽出合同一翻,根本没有签字。 “混蛋!”被人耍了。 他拿着合同和钱冲回客厅,哗啦一下全部摔在梅昕头上:“钱拿走,你可以滚了。” “我千方百计走进来,怎么可能滚。”他心情好的不得了,尤其是看到鹿云暴跳如雷的模样,比他扮萌受可爱了不知多少倍。 “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年轻人,说话要文明,要淡定,要谦虚。” “你信不信我一脚把你从七楼踹出去!!” “好吧好吧……我投降。”梅昕摸了摸发肿的嘴角,然后举起双手,“我只是前天正好看到你在网上挂出的租房信息,还给你打过电话,你说没问题就直接过来谈。哪想到昨天晚上代驾正好到这里。我看着实在是很满意就留下钱了。” 他们居然还通过电话?鹿云回想了一下前天,好像声音确实有点像。 但这不是重点。 “那你拍的合照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的私人信息??” 梅昕发现鹿云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笑得更灿烂了:“因为你睡觉的样子太可爱了,没忍住。至于私人信息,其实在你放合同的抽屉里都有……” “你拍就拍了,看就看了!坏我生意什么意思?!老子到手的鸭子还没煮熟就飞了!” “别激动别激动……”梅昕笑得前仰后合,“其实我正好要和他分手,好歹处了半年,算个朋友,不想让他花这冤枉钱。” “你他妈良心真好,花的又不是你的钱。”鹿云的眼睛又瞪圆了几分。 梅昕凑过去勾住他肩膀:“要不这两千多我赔你?” “不用!”他一扭肩膀甩开。这男人居然比他高了半个头,该死的身材,该死的脸,贴上来就让他浑身燥热。 梅昕抱着膀子跌坐回沙发,嘴角快咧到耳朵了:“那你想怎么样吧,只要不违法,只要你让我在这里住下,我都答应你。” “你闭嘴!” 鹿云就看不惯梅昕这无赖样,开始在房间里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从来没碰到过这么无赖的人,得想个什么法子把他赶出去,可同时又能扣下这笔房租。 晃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反而心情完全平复下来,脑海里突然抓到一个奇怪的点。 回过身,定定地看向坐在沙发上揉嘴角的梅昕:“王泯是1号,所以你是受?” “怎么可能!”梅昕苦笑,“你看我哪里像?”说着还掀起外衣准备展示腹肌。 “你喜欢互攻?”鹿云一脸惊悚,就差捂住屁股保命。 “不是不是……王泯那里我纯粹是闲的蛋疼,随便找个人乐呵的。你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鹿云终于肯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话,恢复他一贯的漠然神色,“我也是1号,你不要打我主意。” “你不是受?” “演的。” “这么厉害?我是话剧演员,我可以给你提供参考意见。”梅昕眼睛一亮,话匣子瞬间打开,“其实对非专业人士来说你已经非常像了。但还不够自然,最吸引人的是天然萌知道吗?我们剧团里有个男孩子,就是天然萌,有机会可以交流交流……” “月租一千二,家务全包,愿意就留下,不愿意就走人。” “欸?” 第4章爱却不能爱1 鹿云没想到这男人真的同意了,而且是毫不犹豫地,干脆得让他有一种受骗的错觉。 而且他一星期里每天都朝七晚九地上班,但鹿云发现只要人在家,他该做的都会做,无论是拖地、洗衣、做饭都挑不出刺儿。 一边做,还一边背剧院的台词。 有时候是原创剧,有时候是网络剧,有时候是经典剧。 今天周日,难得两人都是休假,梅昕撅着屁股在拖地,背的是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他扮演的罗兰佐,第六场,夏洛克家门前。 “我从心底里爱着她。要是我有判断的能力,那么她是聪明的;要是我的眼睛没有欺骗我,那么她是美貌的;她已经替自己证明她是忠诚的;像她这样又聪明、又美丽、又忠诚,怎么不叫 分卷阅读4 我把她永远放在自己的灵魂里呢?” 蹲在电脑桌前刷手机的鹿云“呕”一声,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掌拍向他屁股:“大哥,能别用这个姿势背这么恶心的台词吗?” 两人处了一星期,知道互相都是攻,平时动手动脚起来就无所顾忌,怎么猥琐怎么恶心怎么暴力,就怎么来。 “我要说不行,你能怎么着?”梅昕直起身,将双手搁在拖把顶端,眯着眼笑。 “老子早晚废了你!” “来啊,求之不得。” “滚滚滚滚!”鹿云一脚踹他小腿肚,“滚开,我要上班去了!” 这人要和王泯是这种相处模式,还用得着分手?早他妈不知道亲热多少回了。 “又有生意了?”梅昕跟着他转过来,看他走向卧室换衣,干脆跟了进去。 鹿云当着他面把睡衣脱下,只余一条紧身的裤衩,裸着白皙精壮地身体,从衣柜里抽出一套卡通T恤,边穿边瞪他:“老子警告你,别再坏我好事!” 梅昕撇撇嘴,没说话,直接走回客厅继续干活,遮住微微隆起的裤裆。他也更怕一开口,沙哑的声音会暴露出什么。 其实攻受有什么关系?看对眼了,在一起就好。但这只小攻,似乎不怎么容易拿下啊。还有,那裤衩也太紧了,得找个借口让他换下来…… 这次的客户很爽气,不用签合同,直接往他账户上汇了一万,说,即使时间不到也不用退换,就算小费。 他让鹿云称呼他周少。在西城广场的游乐厅跳舞机旁碰面,不用打招呼,直接演就可以。 搭了四十几分钟的公车,鹿云在西城广场站下车。他很少来这种地方玩,所以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那个霓虹闪烁的游乐厅入口。 跳舞机就面对着正大门,那正甩得满头大汗,跳得兴致淋漓,把男人的二尺蛮腰扭得如蛇般灵巧的,应该就是周少。 迷晃的彩灯下,周围的十五六岁的一群少男少女放肆尖叫起哄,节奏感极强的摆臀、跳跃、甩臂、扭跨随着劲爆的舞曲精确地落在每一个粉色箭头上。 鹿云走过去,站在跳舞机左上方,面对周少,乖巧地笑着,顺势打量这位出手阔绰的主子。 模样一般,大约二十左右,看得出眉宇间的稚嫩。唯有那一身淋漓的潇洒气质,令人挪不开眼。还好,和他一样高;还好,自己长得嫩。混蛋小子,怎么不告诉他才二十岁??? 没等到一分钟,舞曲终了。周少向鹿云挑眉一笑,从跳舞机上跃下,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一啾:“嗨,美人,怎么才来?” 鹿云莞尔一笑,轻声地:“嗯,路上堵。”他没有用那天对付王泯的那副蠢样,不同主子不同待遇。 “不是让你打车嘛?”周少勾着他脖子的手捏捏他脸颊,手感不错,低下头凑近他耳朵,用旁人看来非常暧昧的姿势,“晚上我有个生日会,有个叫阿礼的人是我现任,想个法子,甩了他。” 鹿云抓住他手腕往前走了几步,带到人偏少的篮球架下。周少冲他的一群跟班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去玩了。 两人寻了个看上去隐蔽,实际上别人只要一留心就能发现的位置。周少把鹿云推倒在墙上,身体倾压下来,凑近嘴角,说:“按我说的做,还是你给主意?” “你想怎么做?” “阿礼心眼儿比较多,太刺激的反而假。得慢慢来。今天简单点,待会你就跟着我寸步不离,我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地做,怎么样?” “这个没问题。”鹿云点点头。 周少眼角瞟到一个跟班从旁边溜过,连忙一口吻住了鹿云,几秒钟后抬起嘴,顽劣地笑了:“味道不错,一点儿没有二十七的感觉。” “多谢夸奖。”鹿云苦笑,心里怎么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后来从游乐厅出来去周少家的路上,周少接到了阿礼的电话,直接甩给鹿云:“你接,怎么说随便。” 鹿云按下免提,软棉地说:“你好,找周少吗?” 对方喘了口气:“你谁?周少呢?” “我是他朋友。周少在洗澡。”洗澡,永远是最暧昧的字眼,只见某人已经对他竖起了拇指。 “什么朋友?” “呃……普通朋友……您有事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说:“没事,跟他说水果的蛋糕买不到,我带了慕斯的。” “哦。” 对方啪嗒就挂了电话。 鹿云无语,把烫手山芋扔还给周少:“你家那位不是个善类。” “答对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到靠近江滨的月牙湾别墅区。周少冲门口站岗的保安敬了个礼,一脚油门轰了上去。 这里是干部公寓,周少就是个二世祖。不过鹿云对别人的隐私不敢兴趣,职业道德也不允许他多问。 停了车后,两人窝进卧室写下晚上需要的东西,交给下人去采购。下午家里来了一群周少的朋友,动手布置了一下客厅,大多时间还是嬉闹为主,重活累活全由下人做了。 鹿云无聊得直打哈欠,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身上盖了件衣服,周少的肩膀正垫在他脑袋下,右手吧嗒吧嗒换着电视频道,嘴里和周围打牌的朋友胡侃。 正前方宽大的客厅已经装饰得五光十色,餐厅的位置也摆放好了各类自助晚宴。有个精干高挑的身影站在水晶灯下指挥舞台上的下人挂放一张3D的图片。 “他是阿礼吧?”鹿云直起身,扭了扭脖子。 “嗯。” 只看一眼,鹿云就知道,这个人恐怕一个月都不一定搞得定。 生日晚宴开始后,阿礼是主持,沉稳内敛,声线性感迷人。从他的用词中,鹿云突然明白周少为什么想甩了他。这人恐怕有很强的占有欲。 对于周少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自由是最重要的,他现在还不懂,像阿礼这样的男人,如果错过了,也许会后悔一辈子。 如周少所愿,鹿云一晚上都是少说话多跟随,有事没事还被主子来一计摸头杀,两人默契地对视亮出甜甜地笑容。 两个小时下来,鹿云累得精疲力尽。第一次觉得,有人即使不说话也能用眼神掐死他。他也非常自觉地经常不小心和阿礼对视,然后在他强大的气场下低头,站到周少的背后不吭声。 结束离开时,周少亲自送他回家,下车前,让一直跟随在他们车后的阿礼欣赏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告别吻,周少暗地里又赏了他一千的小费。 鹿云毫不客气地收下了,累得连谢谢都说不出口,摔了车门就啪嗒啪嗒往楼上爬。 第5章爱却不能爱2 梅昕还没睡。 鹿云打开门就看到敞亮的客厅里,那位大老爷们裸着全身躺在 分卷阅读5 沙发上,一手拿着台词本,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念什么,双腿翘起倒挂在沙发背上,腿间的大鸟被鹿云看得一清二楚。 “操!”鹿云胸口窜起一团怒火,抓起挂在门口地板鞋就往梅老爷身上招呼,“你他妈多穿件衣服会死啊!” 梅昕敏捷地窜起来,挺着腹部晃着鸟儿,对鹿云猥琐地笑:“都是爷们都是攻,怕什么!有本事拿出来比比!” “有病!”鹿云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卧室。眼不见为净。 “欸!我给你留了饭,不吃点啊!”梅昕靠在门外喊。 “老子怕你在饭里加了高蛋白,消化不起!” 梅昕噗嗤一下笑了,想了想没再招惹他,走回厨房把热着的饭菜从微波炉里端出来,放进冰箱。 半夜,鹿云正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被一阵哐哐哐哐震天响的砸门声惹了起来。揉着眼七歪八扭地去开了门,还没站稳,就一个趔趄被推倒回床上,重重地弹了两下。 “鹿云!阿鹿!阿云!好鹿鹿啊,江湖救急!快醒来!”梅昕还是裸着身,一腿跨他腰腹上,扯着鹿云的衣领把他拽起来,“明天有四场吻戏,我没状态怎么办??” 脑子一团浆糊的鹿东家,心里暗骂:你没状态关老子屁事?!二货。 继续挺尸。 二货抓着东家的肩膀,又呲牙咧嘴地狠命晃了两下:“我七八年没跟人接吻过了,你让我练习练习怎么样?都是男人都是攻,没关系的对不对?来来来,醒醒醒醒。” 听到“都是男人都是攻”这句话,鹿东家满脑子都开始晃悠梅二货的那只大鸟,懊恼之余,一巴掌把人从床上掀翻了下去,附赠一句:“滚!老子赏你的。”然后吧唧一声,重新倒回去睡着了。 梅昕坐在地上,好笑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站起身绕到鹿云床头,给他把方才掀翻在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好,俯身,在他脸颊掠过一吻。 鹿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第二天,周日,鹿云照例和周少去混吃混喝混玩,两人吻得越来越熟练。梅昕照例去剧团进行彩排。 晚上也照例是梅昕回来得更晚一些。 哐当,梅昕摔门而入,鹿云守着客厅的电脑头也不回:“摔门损失费记得给我。” 梅昕抬头,眼睛一亮,嗷呜一声扑到鹿云肩上,嚎啕大哭啊:“鹿鹿啊,你不知道今天那合吻戏的女人有多恶心,没长相,没演技,没身材,有口臭,还ng好几遍恶心我,带去的漱口水全用光了连一场吻戏都完不成啊!!合作了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她这么居心叵测啊!!人要可貌相,我们也能互攻啊!!我现在看到你都能勃……” 吧唧。 梅昕被鹿云一肩膀旋到地上。某人从电脑前站起来,走到电视柜蹲下,扒拉了半天翻出一张碟子递过去:“拿去,自己解决。” 梅昕没接,坐地上傻愣愣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还想老子帮你撸啊?!!”鹿云瞬间跳脚。 地上的二货终于明白过来,旋风般飞起来,抽走碟子就往次卧冲。 “白痴!”鹿云甩甩手,坐下来也没心情看电脑了,干脆关了起身去洗澡。 几分钟的战斗澡出来。隐约听见次卧传来忽轻忽重的□□。鹿云脑子一僵,做了个让他后悔得恨不得把自个扇死的决定——猫到次卧门口开了条小缝偷窥。 屋里拉着窗帘,小床旁的书桌上开着一台笔记本,冒着莹莹的光,两具人体在上面毫无美感的纠缠,声音极轻,像挠着人的耳朵根。 梅昕坐在椅子上,身下的睡裤退到膝盖,两腿夹在桌子上,一只手放在中间,有节奏地律动着,露出的顶端闪着银亮的光泽。上半身穿着汗背心,被撩到了胸口,脖子高高仰起,脸色潮红,发出诱人的喘息。 鹿云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听到胸口的心脏以不正常的速度跳跃,低沉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刚刚换上的内裤就湿了半拉。 要命的性感! 他咬牙转身再次冲进浴室。 那晚上,鹿云起了三次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瓜子里全是梅昕的身体。 冲了一次又一次的冷水澡。 浑身的燥热变成怎样都无法泄完的郁火。 郁结于心就得病。所以,我们这位鹿大东家很幸运地生病了。 梅昕第二天做完早饭准备去上班,忽然心血来潮准备跟鹿云去谢谢他的碟子,怎么敲都不开门,扭了门锁推开一看,他的东家一脸绯色,咬着唇,窝在被窝里发抖,抖出了冷汗。 就算没有什么恋爱和照顾人的经验,这么明显的病态还是一看就明了。 梅昕立马取了医药箱,先给他测了温度:39.2度。 怎么这么高? “你昨晚上干嘛了?”梅昕皱着眉头问,一边顺手给单位里打电话,“老张,我家人病了,得去医院,帮我请个假……先一天吧,明天看情况……好嘞,谢谢啊。” 这边电话一挂,床头的电话“十年之前,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唱了起来。 梅昕一挑眉,人看着潮流,听歌这么怀旧? 鹿云迷迷糊糊地翻了身,伸手就要去接,梅昕半道截胡拿了起来。 二世祖。 谁? “喂。” “鹿云啊今天怎……不对,你谁啊?”周少话说一半,觉着声音怎么粗了点。 鹿云除了跆拳道社,平时基本没有朋友交流。这人,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前天接的客户。 梅昕没回答,只是说:“他病了,今天来不了,等他醒了再说。” 然后就挂了电话,开始打热水给鹿云擦身。 那头,周少脑袋蒙了一下。生病?男人?鹿云男朋友?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大腿一拍,当即拿上车钥匙往鹿云家里冲。 周少是个懒慢惯了,潇洒惯了,没一点儿耐心的主。把鹿云家的门敲得震天响。 门哗啦拉开,看到来人,周少不禁长大了嘴:“梅……” “喊我名字。”梅昕一声低喝,周少乖乖闭了嘴,“你来干嘛?” “我来带人,回家演戏。放心,人肯定给你治好。”周少换了拖鞋走进来,意味不明地笑着看他,“我听鹿哥说他单身啊?我还琢磨着一边甩人,一边追人。” 梅昕端起放在地上的水盆,狠狠地瞪过去。周少脖子一缩,讨好地笑:“不敢不敢……开玩笑而已,怎么敢抢梅大哥的人。” “小心你这张嘴。” “是是是。” “你车在楼下吗?” “对。” “我给你抱下去,回来要是伤了一根汗毛你就乖乖给我蹲墙角!” 第6章爱却不能爱3 鹿云在床上难受得哼唧哼唧翻身,身上冷得像敷了层冰。梅昕的 分卷阅读6 胸口一伏下,他就像寻到了热源一样,整个人八爪鱼似的贴了上去。 周少站在门口瞥了一眼就被惊艳,那是他不曾见过的样子。绯色的面颊,红晕淡粉如桃,双眼迷蒙透着泪花,眼角上撩,眼尾处泛出微红的色泽,嘴唇轻轻微张,贴靠在梅昕的胸口。两双修长白皙的手臂挂在梅昕肩头,宽大的睡衣袖口与领口同时滑下,露出精实的臂膀和性感的锁骨。 “梅大哥……今天我要不来,你会不会趁机……” 梅昕怒视回去,撞开他:“别挡路!去衣柜里拿几件内衣裤,他不穿别人的。出来时记得把门带上。” 鹿云清醒过来后,看到陌生的房间,下意识从床上弹跳起来,又看到旁边沙发上睡得没样子的周少,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梅二货,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他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还有点虚浮,但高烧已退,基本无碍。 拿起床头的凉水喝下,看了眼闹钟,再走到窗口,哗——拉开硕大的银色锦缎落地窗帘。 没有阳光,没有星光。落地窗上满满的是砸落下的雨点,印着远处突然而至的闪电和隐约的雷鸣,分外揪心。 周少被吵醒,一条腿啪嗒掉到地面:“你醒了?” 他回头问他:“有烟吗?” “有,第二个抽屉。” 鹿云拿出烟,点燃,叼在嘴角,一手插在裤带中,面对窗口的身影异常寂寥。寂寥得让周少插不上话。 也就这一刻,周少才知道,那不是什么萌受,而是能征服梅昕的野兽,收起了尖牙和猛爪的野兽,不知何时就会被他咬得支离破碎。 玻璃窗上,星星的红点一明一灭。鹿云连续抽了两支,才缓过神,把头发柔乱,转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家的阿礼呢?” 周少被他突然的转变弄得不知所措,愣了好一会儿才不高兴地说:“就在楼下!说我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说什么都非要留下来做菜给你吃!” “那就吃呗,走。”鹿云邪肆地一笑,扯开衣领,故意露出锁骨,但胸口却是遮住的。再将刘海拨下来几分,挡了大半的额头,温和地翘起嘴角,露出萌软的笑容,靠到周少身边。 “周少?你朋友醒了?” 阿礼听见楼上的响动,回头一看,周少搂着他朋友慢慢走下来。那人……看上去确实很虚弱的样子,唇色聊白。 “嗯,你折腾好了吗?我们饿了。”周少不耐烦地吼他。 “好了,过来吧。”他洗干净双手,在厨房一侧的毛巾上擦净,脱下围裙,从橱柜里拿出碗筷。 鹿云往周少身上又靠了几分。 刚看到熟练做家务的阿礼,特别想告诉他,别分手了,以后再也找不到了。但不知怎么一瞬间就想起梅昕的样子,身体的温度瞬间骤降,脸色沉得更加可怕。 一顿晚饭,就听见阿礼有条不紊地说话和周少不耐烦地反驳,鹿云低着头慢慢吃饭、夹菜,偶尔浅笑,思绪乱飞总是忍不住往梅昕身上飞。 周少几次叫他,他都反应迟钝,但偏偏某人觉得这样更萌了,以为那是他高超的演技。 他最后放下筷子,看到阿礼在盯着他看,忽然心口一悸,忍不住脱口而出:“阿礼,周少总和我说,你管他……太多了。” 阿礼闻言略有惊讶,反问周少:“你真的这么觉得?” 周少拧着眉不是很想回答的样子,虽然鹿云突然的问题让他有点茫然,但直接说穿了也没什么不好,于是说:“是。我喜欢小鹿,你不要再缠着我。” 餐桌上的气氛倏然沉寂下来。凝重得让鹿云想站起来走人。 最先耐不住的是周少,站起来就往楼上走,顺手抓住鹿云的手腕将他拽起来,对阿礼说:“看在多年朋友的交情上,你自便。” 鹿云似乎听见阿礼一声轻笑,回头时,看到的却是他站起来收拾碗筷的沉默身影。这样的人到底…… 之后连续一个月,鹿云都奔波在周少的身边,除了上床,能演的都淋漓尽致。周少也慷慨,不断加钱。鹿云也乐意的很,尤其是晚归后不用再看到梅昕的脸,令他莫名的轻松。 可是,阿礼真的不是好惹的主。这一个月,无论他们怎么闹腾,连周少都沉着脸说:“再甩不掉,我就得爱上你了。”阿礼还是没有改变对周少的好。 屋里亮着灯,他就来做饭做菜。换了锁,就干脆把饭菜做好放在门口。下雨天,给周少送伞。暴雨了,连着几天晚上在周少家门口守夜。 甚至是连鹿云的份,都考虑进去。每天都有干净的换洗衣物,早上有温热的早饭,后来偶尔知道他经常用电脑,还特地送过来一支眼霜。 说好听的,是体贴入微。计较起来,那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周少被阿礼“伺候”得连火都发不起来,直问鹿云该怎么办?总不能耗一辈子吧? 鹿云问他:“你告诉我一个问题,我就帮你想办法。” “你说!” “为什么想甩了他?” 周少眼里的闪烁没有逃过鹿云的眼睛。鹿云不得不逼了一句:“说实话。不然我不会再帮你,这样的人,好得让我觉得自己在犯罪。” 恐怕周少心里也是这样纠结和矛盾的,挣扎了许久,终于说了出来。 “……我堂姐喜欢他。” “什么意思?你堂姐喜欢你就要拱手相送?” “不是的……”周少连连摆手,看了眼卧室窗外,过去把窗帘拉上,然后打开卧室门探头出去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干脆把门敞开了方便听脚步声。 “不是的,鹿哥。这件事其实是我不好。”周少颓丧地坐回到椅子上,眉头深锁,极不愿意将这份往事翻出来,“阿礼和我堂姐周雨是大学同学、情侣。毕业后,阿礼凭自己的本事考进我们单位,给老爸当助理。那时候,我认识他了。但我不知道他是堂姐的男朋友,而且从我开始追求他,他也从来没有反驳过。一直到前段时间,阿礼接受了我的感情,我却被告知,堂姐因为阿礼和她分手,而准备跳楼自杀……最终、最终是救下来了,但整个人都傻了,一直做着心理治疗,却毫无起效……” 无辜的人,无辜的爱情。周少和阿礼都是纯洁的。尤其是阿礼,认定了,必定会做好抉择,至死不渝地守护。 可周少,陷在自责之中,不得已想出了这样一个风流点子。 鹿云坐在书桌旁,沉默地敲着桌面,半晌才问:“阿礼知道周雨的事吗?” “知道。他说他愿意承担起照顾周雨一辈子的责任,但不会放开我。” 果然,他就应该是这样的人。鹿云心里觉得。 他想,是不是该改变一下策略?虽然主子给了钱就要完成任务,但目前的情 分卷阅读7 况看,如若能让周少重新接受阿礼,比什么都强。纵然让他退钱也行。 当然,没有揭穿的情况下,他不会退。 于是,周少不知道,他的人生命脉因为一只伪萌受的突然兴起,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7章爱却不能爱4 又要演好自己的角色,又要给阿礼钻空子,真不是一般的难。 鹿云一个多月没和梅昕说过话,心里确实有念头,找个借口去和他交流交流如何提高演技。 但那晚的香艳实在太刺激,刺激得他到今天还是只要一想起来就下腹涨硬。 算了,还是去找梁姐吧。 某周二晚上,鹿云以强化格斗实战技巧为由,将手下十个学员摔得满地打滚。课程结束后半个小时,依旧在地上哼哼唧唧、嗷嗷叫唤。 跆拳道社的副社长梁霁让自己组的学员先停下训练,帮忙把鹿云组的人都扶回更衣室。 梁霁比鹿云大三岁,之前是市队的主力,退下来后被鹿云招入协会。相貌普通,脾气却是不凡,一副十足的大姐大派头,走起路来两只手也是前后大幅度摇摆。当然,若拿不出一点实质的内容,鹿云也不会对她服气。 “臭小子,这一个月就没见你好脸色,摆个臭脸给谁看啊!”梁霁一拳头挥在他后肩,他闷着声,一晃不晃,两眼发直地看着她。 梁霁受宠若惊,连连摸脸:“诶哟,老娘变漂亮了?晚上回去告诉老鬼,鹿小云稀罕我了!” “滚!”鹿云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可笑完,脸色还是不太舒坦,心里也依旧堵得慌,干脆靠着训练场的墙根坐下。 梁霁嘿嘿地一笑,跟着过来。 训练场的高度和普通室内篮球场差不多,上面开着数只大灯照明。场地大小约有四个篮球场大小。正好四个教练,一人分了一边。 梁霁和鹿云的学生撤了后,场地空下一半。坐在墙根下,对面的训练声在空中回荡,没有了之前的吵杂。 “有什么烦心事,说给姐听听。”梁霁摊开双腿,盘曲而坐,仰头靠着后面,手掌使劲拍拍他的手臂,“姐平时和你唠叨那么久,也难得让你唠叨一回,可劲儿用了,别浪费。” “也就两件事,烦得我现在恨不得天天泡在场地里训人。”鹿云轻巧地吐出这么句话,可眼里的眸光却是发散的。 梁霁无语地看看他:“你再泡下去,老婆都没了!” “本来就没……” 他和梁霁说过自己的性向,结婚这种事向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而且自己从小没有母亲,家里只有一个独权的老爸,若是带个男人回去,还不知道屁股要被揍成几瓣。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认认真真地谈一个人,定下来,过一辈子?”梁霁从他略有些不爽快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苗头。 “是,可最近……”鹿云用力挠着头皮,把头发弄得一团乱,一副对自己分外懊恼似的,“最近看上一个男人,莫名地就有这种冲动。” “有冲动好啊!上啊!随便拿下啊!”梁霁拍手叫好,几声“好”说得鹿云面色一红,又道:“可他也是攻啊!难不成你要我们拿着两个插头玩触电啊?!” 梁霁一怔,半天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瞬间又脑洞大开:“你小子傻啊!凭你的相貌儿身材,要谁谁不张开腿给你上啊!” 鹿云一想到梅昕被他压在身下的感觉,脸烧得更红,忙不迭地摆手:“别别别,不说这个了。还有件事儿,您老给个建议。就是……我有个朋友,他老公对他特别好,好得人神共愤的那种好。可我朋友心里有疙瘩,就是不接受,怎么办?” “为什么不接受?” 梁霁一问,鹿云就把周少他姐那桩子事儿给说了,说完,脑袋瓜子被梁霁狠狠地戳了一下:“臭小子,说实话,你朋友是不是男的?!” 这也能听出来? “额……是,你怎么听出来的?” “用得着听?除了老娘,我就没在你身边见过一只雌蚊子。两个男人还不好办,开个房直接上,捅破那层纸,就算你朋友想把那男人还给他姐,也不可能了。” “这个……会不会太残忍啊?”鹿云皱着眉反问,这么大尺度的,他怕出事啊。 “残忍?”梁霁挑眉瞪圆,“残忍你找我说屁啊!混小子!我训练去了,你差不多就得了,下周二过来别下那么重的手。”她指着从更衣室出来的一批学生说着。 鹿云跟着点了点头,一起站起来,将自己的学生招过来,集合,然后讲解今天的动作要领。 大概九点半的样子,才最终解散回家。 一般这个时间点回到家里,梅二货铁定睡得震天响。 谁料今天这家伙居然在客厅里打着网游抖着腿,上身照样光裸,下面穿了条系带的咖啡色睡裤,松垮垮地搭在□□,某些部位若隐若现。 鹿云脑袋轰地一下就炸了。 梅昕听见门口有响动,过了好一会儿却还没见关门,转头一看,鹿东家正门神一样地杵着呢,不由得咧嘴一笑:“怎么了?一个月不见帅得惊为天人了?” 不要脸!混蛋!变态!鹿云在心里轮番轰炸,脚下踹掉鞋子,不理他,噔噔噔地往卧室方向转。 “鹿鹿啊,”梅昕悠悠地开口喊住他,“你说我们都同居了这么久了,回来不打个招呼好意思吗?” 鹿云谨慎地顿住脚步,沉声问:“你干嘛?” “喂喂喂……”梅昕转过身,搭在椅子背上,不满道,“怎么搞的我把你吃干抹净没付钱似的?至于吗?都是攻,谁能吃了谁啊?” “你他妈的别说了成吗?老子没空听你废话!”鹿云把包往沙发上重重一摔,横眉冷目地走开。 “废话?”梅昕诧异地一挑眉,不甘示弱,窜起来几个大步就拽住鹿云的手腕,强迫他转过来,“气我在你生病的时候没照顾你?还是忘不了偷窥我在卧室里惊艳地现场直播?”最后一句话说的时候,他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 “拿着你的房租给我滚!” 嚯地一拳冲梅昕的下巴挥过来,力道十足,还残留着从训练场上带回来的煞气。 梅昕侧身一躲,手掌直接将拳头握入手心,然后用力将人往后一推抵到墙上,拉高两只手举过头顶。两只脚卡住鹿云的双腿,小腹前耸,把他整个人硬生生地钉在了墙上。 鹿云挣扎了两下,发现他一跆拳道高手根本焊不动他的手劲,这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心里的火夹杂着方才被他揭穿的恼,又烧得更旺了。两眼发红,扯着脖子往前扭,一副拼死都要挣出来的样子。 “我滚了,谁来伺候你?承认不就好了,何苦憋着呢?”梅昕轻叹一口气,低头一口允住了他的唇。 世界顿 分卷阅读8 时安静温柔下来,触电的火花在他们身周噼啪闪跃。某小鹿瞪圆了眼睛看他,根本忘记要逃掉这个吻,只是呆滞地看着他在面前缓缓地挪移,感觉嘴上的触感不软不硬,偶尔有胡渣扫过。 以至于后来,鹿云回忆这个吻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仿佛那允着他的唇,吸食的不是津液和芬芳,而是灵魂,一丝一缕地被允走,令他头晕眼花,耳鸣目眩。 鹿云忘了自己后来又做了什么,总感觉像做了场梦。 梅昕呢。失眠,严重地失眠。 他什么都没忘,怎么可能忘得了。魔鬼般的冲动,那一口下去后甜美的柔软令他欲罢不能,不舍得松口,也不想松口,趁着鹿云失神的时候,将舌尖窜进去在他的上颚轻轻刮噬,感到他一阵不受控的战栗后,又猛地将他压住,霸道地倾入所有的欲/望。 还好,还好最后他把持住了,没有真的把他强了,不然今儿个恐怕得和自助银行机一起睡觉了。 他没想过要发展得这么快,这么直接。鹿云虽然一天到晚扮演萌孩子,可心思比谁都沉,几次暴跳骂人的目光有些瘆人的骇意,那已经不仅仅是训练场上可以练出来的。 他想的是,慢慢靠近。 可那天一个大意让鹿云看到自己在自撸,第二天再被周少带走后,鹿云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对了。 他以为这孩子能自己调节过来,哪里知道根本就是连以前的气都未消干净。 一个月,新仇旧恨,再加上鹿云自己心里那理不清的情绪,怕只怕这次真的会动怒把他给赶走了。 一晚上没睡着,干脆用小火给鹿云熬了一锅皮蛋瘦肉粥做早饭,然后穿了运动服到楼下公园跑步,缓解下心里的悸动。谁是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喜欢就好。但不知道那只笨小鹿能不能想明白。 第8章爱却不能爱5 鹿云第一回起那么早。拿着闹钟一看,才六点半,一清醒过来就想起昨晚上梅二货发疯一样的吻,蹭地一下从床上窜起,耷拉着睡衣和拖鞋冲到对面次卧找人算帐。 进到客厅,闻到一股粥香,顿了脚步,看到是餐桌上的保温小炖锅散出的味儿,炖锅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鹿云不虞地趿拉趿拉走过去,抽出纸条快速一扫。 【你是不是忘了你醉酒那晚,我送你回来后,你自己干的蠢事?】 “我擦!”满心以为是什么道歉的话,没想到是这么戳人心的一句。醉酒那晚他干什么了?靠,他怎么记得,都醉得不醒人事了!但他醉酒后向来只会吐,吐完就睡,根本没有精力干别的,想唬他? 他吧啦吧啦把纸张揉成团,用力往垃圾桶里一掷,冲到门口换了板鞋就往楼下跑。 梅昕的跑步路线很单一,所以在公园的中心花坛等了不用五分钟就看到他不紧不慢的健硕身影。 鹿云一眼瞥过去,就火冒三丈,几步窜起冲到他面前,昂着脸把他逼停。 “梅昕!你他妈说清楚什么意思?老子干什么蠢事了?” 梅昕抬手撸了把汗,笑开了:“真不记得?” “你别耍老子!” “你这脾气随的谁?怎么见你到现在都这么冲?”梅昕面对一脸急色又暴躁的鹿云,仍然不疾不徐地说着话,一边还往附近人少的地方挪过去,“我要说了,你也得觉得我胡说。但是,说实话,或许你仔细想想,真能想得起来。” 鹿云跟着他挪过去,离开人群,心里一阵不安,语气便更不耐烦:“你到底说不说?!” “说说说,急什么?”梅昕敞开运动衣散热,在路牙子上蹲下,掀了眼皮看站着的鹿云,“那天,就你醉酒那天,我把你扛回家后,你就死拽着我不放。我好心凑到你耳朵边说话,结果你扭头就吻了上来……嗯,技术有点烂。后来……其实我也很久没做了,被你一撩拨,没控制住,除了最后那下没捅进去,其他该做的都做了。” 鹿云站着听,越听脸色越白。他不说还好,说了,反而压在意识深处的记忆莫名地就披荆斩棘冲上脑门,一个接一个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清晰得他脸庞充血。那些记忆里,都是鹿云主动的,压着梅昕索求,不依不饶不放手,最后两具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 他说不出话来。他根本不知道平时很乖巧的自己,那晚上被梅昕一碰就变成了出闸的猛兽。但他终于明白什么后来一看到梅昕的身体就会浑身燥热。那是一种类似于求欢的冲动,原始的本能 “鹿云,”梅昕见他双眼瞪直,表情僵硬,不忍心地站起来双臂将他往怀里环,“抱歉……” 鹿云挣扎,任他抱着,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这都叫什么事儿?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强势?什么时候不霸道?跟小男生谈恋爱的时候,什么时候不是牛逼轰轰、趾高气扬的?那一个个承欢在他身下的都是什么?幻觉吗?为什么现在他会觉得梅昕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全?再次回味昨晚的吻,居然觉得,味道还不错,想再来一个? “啊啊啊啊!”鹿云猛地把梅昕挣开,双手把头发揉成一盆稻草,绝望地蹲下来,“梅昕你丫就是个混蛋!” “我真的抱……”梅昕弯下腰看他。 “别说了!”鹿云抬手点住他鼻子,“你不用说抱歉,是我的错,我自己接受。” “那昨晚呢?” 鹿云神情顿时一僵,又被迫想起那个吻,瞬间拧紧眉头,像一只暴躁前的小兽。 梅昕知道,鹿云自己心里有数,只是都不想点破,干脆蹲下身子,歪着头笑看他:“我也不是故意的。行了不说了,你今天没有大事要做么?周少呢?” “我操,差点忘了!”鹿云唰地从地上蹦起来,脸上哪里还有什么崩溃的神情,整个一精神抖擞,“老子回来再跟你算帐!” “行啊,我等着。早饭别忘了吃啊!” 鹿云几步就奔远了。冲回家换了衣服再冲到客厅,想起刚刚梅昕说的话,还是砸吧了一下嘴,拿起旁边的勺子往炖锅了舀了一口送到嘴里。 “……啊呸!梅二货!你怎么放的是糖!” 鹿云和周少约了一家电影院碰面。昨晚上和梁姐商量过之后,就给周少打电话,询问他意思。没想到的是,他一口答应,而且非常急迫地要在第二天就实施,说是择日不如撞日,太刻意反而会让阿礼怀疑。 为了不要太刻意,周少还特地安排了一天的行程,分别是甜蜜地看电影,安静地吃顿午饭,去游乐场逍遥半天,最后再往家里走。回家的时候,顺便去便利店买了盒安全/套。 周少说,因为他发现,阿礼如果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那么一定会在附近。阿礼表面上看是老爸的助手,实 分卷阅读9 际上还兼职他周少的半个保镖。 所以做了这么多,都是做给阿礼看,最后顺便告诉他一声,咱俩今晚准备上床了嘿。 周少猜的是没错的。应该说他对他老爸和阿礼的心里摸得很透彻。即使他老爸不吩咐,阿礼只要空着,都会跟着周少。 以前是正大光明地陪伴,现在却偷偷摸摸。一个多月了,要说阿礼心里没有火,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看到那个叫鹿云的小鬼,恨不得拿着大砍上去把人给剁成肉泥。 今天开着大奔跟了一天,最后看到他们从便利店买了安全/套出来回了家,进了卧室,拉了窗帘,瞬间心里的火苗就迎风而长,烧遍了整片草原。 他以为周少也就是闹闹脾气,找个小男生做挡箭牌,哪里知道会动真格?不会……那男孩子确实挺招人,看着很萌很嫩,可眼里那股子与世无争的沉静一下子就能抓住人的心尖儿。 阿礼从车上跳下来,绕过大门直奔二楼卧室的围墙外。他不打算从正门进去,既然周少那么不留余地,他也不想再和他闹着玩了,有些事总该有人来个了断。 他身手不错,二楼的高度,只要有三四步踩踏的点,几个腾跃便翻进阳台。 窗帘没有完全拉上,他看到周少正俯身趴在男孩儿身上,后背光裸的线条弯成一道弧线。身下男孩发出难耐的□□,被窝随着他的声音而扭动。 “操……”阿礼哗啦一声推开落地窗,床上的人被惊得跳坐起来。 “阿礼你干嘛!”周少不爽地瞪着他,恶狠狠的眼神中还夹杂着尚未褪去的情/欲。 这样的表情,从来没有过。阿礼无奈地笑笑,不说话,快步走进来。 男孩迅速扯过一旁的薄毯裹住下半身,准备站起来。周少伸手一把将他拉入怀里,低头呵斥:“逃什么逃?!有我在你怕什么?” 鹿云心中腹诽,能不怕吗?你丫刚才差点跟我动真格,要不是看见阿礼就站在窗外,早他妈一脚把你踹下去了。 想归想,身子还是没动,乖巧地依偎着。 阿礼脸色很差,他走过来像抽垃圾袋一样把他从某人怀里抽出来,连带着惯性,周少一个趔趄扑到在床边。 “程智礼你他妈到底干什么?!”周少一圈砸在床板上。 阿礼根本不理睬,拎着“惊慌失措”的鹿云,一下就给甩到门口,然后哐当一声关了门。 周少蹭地窜起来要把阿礼撞开了去开门。阿礼顶住他的冲劲,猛然向后一推,周少脚步不稳,一个跟头翻倒在床上。 不等再次翻身起来,阿礼的身影就重重地压下来,差点被压得岔气。 “程智礼!你滚开!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可我有答应吗?”阿礼俯下身贴住他耳朵,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周少的身体瞬间一抖,瞳孔收缩。他们交往的时间不长,除了仅有的几次接吻,什么都没做过。 “周磊,上我……”感觉到周少的无措,他继续允着他耳朵根,慢慢从面颊挪向嘴角,顺着嘴角将舌尖探进去。 身下的手也没有停顿,一把拉掉松垮的睡裤伸进去捂住已然悄悄抬头的渴望。 本来就是彼此喜欢的,只是互相都压抑着。这一下,令周少的脑袋瞬间空白,把鹿云给忘到了天涯海角,满脑子只剩下阿礼的吻,阿礼的手和那句令他浑身颤动不已的“上我……” 一瞬间,热血上涌。周少蓦然推开阿礼,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双目血红:“你惹我的!”呲牙咧嘴地说完,把阿礼的T恤用力往上一撸,弯腰一口咬在了他胸前的凸起上。 “哈……”阿礼弓起身子迎合。 第9章爱却不能爱6 可怜地鹿云,晚上就系了条薄毯,在门口听到屋里要命的□□和床板的摇动声后,勾勾唇角,叹口气,站起身往屋外走。 没想到,外面下雨了,还是倾盆大雨。 拉开大门的手,顿了顿,回头往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伞。包也落在了卧室里,没有钱,没有电话,现在也不好意思上楼去敲门。 大半夜的暴雨天,恐怕想打个车也不可能。 鹿云眯起眼睛,往远处定定地看了几分钟,目光锁在了雨雾中朦胧的一家小店,踏出门反手关好,冲了出去。 小店大概两百米的距离,到了的时候浑身湿漉漉,他的样子就别提多狼狈了。站在门口甩了甩头发,往里面看,营业员是个小姑娘,正抬头诧异地看着他。 他露出一个甜软的笑容,推门进去:“姐姐~~我被人抢劫了,可以借个电话打回家吗?” 现在的姑娘对小鲜肉基本没有抵抗力,尤其还是又萌又软又帅又乖的小鲜肉,直接智商欠费,想也没想伸手就把手机递出去:“哪,随便用。” “谢谢姐~~”虽然他可能比姑娘要大,但为了回家,面子什么的都可以不要。 他拿起手机打开键盘界面,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只记得父亲和高中死党的电话,但他们都在很远的B省。 H市里,除了跆拳道社的人,没有知交的朋友,有些做了生意后偶尔还会聊两句的更不会再去骚扰了,就怕惹祸上身。 这个点,看了眼手机时钟,9:58,跆拳道社的人还没有好到半夜去吵的地步。梁姐算最好的,可人家是有家庭的。 那……只剩下一个人了…… “欸?帅哥,怎么不打?不会是忘了电话吧?”小姑娘见他捏着手机愣了半晌没动作,不禁发问。 鹿云尴尬地笑笑:“是啊……突然忘了。”他从来没有背过梅昕的电话,也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需要他帮助。 “这么晚了应该在家里吧?打打座机看?座机记得不?” “啊?对啊。”鹿云一喜,笑开了花,把姑娘迷得七荤八素不知南北的呵呵傻笑。 拨通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 “喂……”梅昕的声音透过电话,显得特别低沉,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多了份内敛的性感。 鹿云嗓子眼一紧,话也说不利索:“我……我是……” “鹿云?”感觉梅昕皱了眉,很意外,“怎么不打手机?” “有点意外……”鹿云发现不但说话不利索,连身子都有点抖,“你到西雨巷9号,来接我下……电话说不清楚。哦还有,带点钱,或者你去我卧室最下面那个抽屉——你知道哪个的,拿点钱。再帮我柜子里带套长裤长袖出来。” “……”电话那头一时有点蒙,居然没有声音。 鹿云浑身抖得心情极差,低吼了一声:“你他妈听见没?!” 梅昕低低地笑了笑,说:“听到了,不过我能以此要求你给我减租一个月么?” “梅昕!你别得寸进尺啊!爱来不来!老子就 分卷阅读10 不信自己还回不去了!” 啪嗒。 怒气冲天地摔了电话。 一回神,想起来电话不是自己的,鹿云连忙从桌上抓起来摸了两下,换上一张讨好乖巧的笑脸递回去:“抱歉抱歉……你看看有没有磕到哪里,坏了我赔,给您留电话……” 姑娘接过去噗嗤一笑:“没坏没坏。小哥,你怎么翻脸比我失恋的闺蜜还快?不过你刚才吼人的样子可比现在酷多了。” “呵呵……”鹿云干笑,不想再多扯,又谢了两句转身走了出去,也顾不上那小姑娘喊着让他再避避雨的话。 走了几分钟,鹿云就有些吃不消,暴雨侵面,打得睫毛上全是湿漉漉的水珠,跟水帘洞似的往下落,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而且春寒料峭,他还只着薄毯,照这样子还不等走到家,就该冻死了。 寻觅了一番,决定先到最近一家已经歇业的小店门口蹲一会。 现在心里有点后悔了,宁愿给梅昕省了一个月钱也不想在这儿遭罪。他这是跟周少有仇么?这么折腾他,那两人现在倒是逍遥快活了。 鹿云缩紧身子,自个给自个取暖。看着暴雨的势头,没一两个小时也不会停。 哎,这臭脾气得改改。想着想着想起跟梅昕处的一些日子,那人虽然有点神经质无厘头,偶尔癫癫地在家里边拖地边背台词,基本上做什么都无怨言。想来想去,似乎一直以来都是他冲梅昕吼得多,两句不对口就给他甩脸色。 这一次更是,明明是他自己没有把持住,却把火气往梅昕身上砸,也难怪他会生气,突然就来这么一吻。 吻…… 但这个吻……鹿云伸出手指在唇间摩挲。他没有真的忘,只是有点恍惚。那种感觉和他之前所有的交往都不一样。以前都是他主动得多一些,总是轻柔温和的,那些0号也很享受。梅昕的吻,更像是战斗,突然地锁定目光,强势进攻,攻城略地,毫无犹豫,霸道得让他毫无反驳的能力。 突然一阵急促地刹车声在他面前响起,顺带着掀起一片水花,鹿云连忙后退两步抬头怒视。 一愣,梅昕? “哟,怎么了?还想再吻一次?”梅昕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调戏他。 鹿云没理他,而是瞪着那辆车回不过神。那是什么??警用摩托?? “你,你哪里搞来的?!” 梅昕笑了笑没说话,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袖长裤,外面套了件透明的雨披。从摩托上跨下来,拿出后备箱的一包东西向鹿云走过去。 “你、你、你你说话啊!”鹿云抖得更厉害,因为更冷了,同时又有点莫名地紧张。 梅昕径直走到小店屋檐下,把包打开,先抖出来一件军绿色的长袖外套,伸手就要给鹿云穿上。 “我自自、自己来。” 梅昕挡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拉倒吧,抖成这样,等你穿完雨都停了!” 他说的是事实,鹿云想了想也没反驳,确实冷得手脚都不受控制。 梅昕抖开衣服从他头顶落下去,鹿云稍稍配合了一下,很顺利地就穿上了。 然后包里又拿出了一条内裤。鹿云瞪着他:“我……” “你别逞能啊,单腿站得住吗??手环我身上,快点。”梅昕一边说话,一边弯腰去够他的脚。 两只脚都进去后,梅昕一掌扯掉薄毯,鹿云惊得捂了一下。 某人嗤笑,打开他的手:“干什么?都是男人,哪里没见过?”说话间,内裤已经拉上,很有技术性地没有碰到鹿云的前面,而后又弯腰拿出长裤。这次鹿云没再废话,大大方方地让他穿上。 长裤是松紧带的,套上后,梅昕在他腰前打了个结。打完,手指停了停,忽然伸长手臂将鹿云整个揽入怀里,说:“我给你暖暖,别多想。” “……哦。”鹿云刚想骂变态的念头被瞬间打断,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觉着就这样抱着挺尴尬,想起刚刚梅昕没有回答的问题,又问了,“你这车到底哪儿来的?” “问同事借的。” “借?这车还能借?不对!”鹿云瞬间从他怀里跳起来,一脸地惊恐,“你同事??你同事??你不是搞话剧的吗?” 梅昕被他这反应吓了跳,揉揉被他撞了一下的下巴,无奈地说:“我从来没说演话剧是我的职业好吗?”他把鹿云抓回怀里来,“别动了,暖和了马上上路,别再整发烧了。” “行了行了老子没那么娇贵,走吧。”鹿云扭了两下,没挣开,抬头看到梅昕望着他后边诡异地笑,“怎么了?” 回头一看,“成人用品”四个大字横在门梁上。 “鹿鹿啊,要这店老板没睡觉,看见你蹲门口,没准让你当他们的模特,保证财源广进啊!” “梅昕!你他妈欠揍!” “哈哈哈哈……” 梅昕说,那天去见王泯的路上遇到一个失恋寻死的姑娘,本来是脱了衣服跳下河救人的。谁知道那姑娘救上来了等他穿好衣服一转身,又扑通一声跳下去,吓得他衣服也没脱,直接往下蹦。等救了人安抚完,喊来同事,再到餐馆就迟了。 鹿云哼哼两声,坐在摩托后面搂着他腰,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掐了一把肉。 摩托猛地踩了脚刹车,才重新开稳。 “鹿鹿你谋杀啊!” “梅昕!”鹿云把带着安全帽的脑袋靠到前面那人的肩膀后头,暴雨扑面,啥也听不清只能扯着嗓子吼,“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是啊!你小子要回馈?!” 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直接,倒让鹿云不知道接什么了,干脆不说话缩回后面。 梅昕也没在意,继续认真开车。毕竟他从想尽办法租到鹿云的房子开始,打的就是这心思,问了,就没什么好隐瞒。 但鹿云的性子,不能追求,那样只会适得其反,所以,慢慢磨吧…… 第10章爱却不能爱7 第二天鹿云还没起床,就被周少电话吵醒,又赔礼又道歉的,最后居然说还要加钱?! “加你妹啊!”鹿云忍不住暴吼,在卧室阳台跺脚,抖着手拿出一盒烟,妈的居然是空的,狠狠往地下一砸,“老子昨晚上在门口吹了半个多小时的冷风,耳朵惨遭□□,光着身子在大街上□□示众,你还敢说要甩他?老子退你钱行不行?你他妈就跟他好吧,啊?求你了哥们,再下去我良心不安啊。” 电话忽然被拎高,鹿云转头一看,梅昕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里来了,正拿走他的电话。 电话里周少还在叽里呱啦地吐槽:“鹿哥,我错了,我就是被一时迷惑了心智。没控制住。真的鹿哥,我保证再也不会了。我给你一百万,一年,帮我甩了他。甩了之后……” “周磊。”梅昕沉着声打断他,周少的 分卷阅读11 唠叨戛然而止。 鹿云听到梅昕声音的瞬间,觉得脑子里的弦突然间断了,转头看去,雨后清晨的阳光正倾泻在他脸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微微眯起的双眼透出一股看不透的危险讯息。 心跳突然犹如擂鼓,震得他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只能看见梅昕一张一合的唇,和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表情。 艰难地移开视线,想起昨晚回来太累,直接倒床就睡还没洗澡,就恍惚地走到衣柜里翻出换洗衣服,往卧室外的卫生间晃去。 梅昕一边看着鹿云的走向,一边慢悠悠地和周少说:“你以后和他按小时计算,一千一小时,一个月不能超出五十小时,超出后,按十倍计算。另外,你必须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再发生类似昨天的事,直接解约。一年后,如果阿礼还是没有离开,请你不要再骚扰他。” “梅警官……大部分都不是问题,但你这一个月不能超过五十小时,也太……” “我不是和你谈条件,不答应我就挂了……”梅昕是真的想挂了,他看到鹿云走出去的时候撞了下门槛,心里一纠。 “哎哎哎……等会呗。我答应,行吗?梅大警官。不过我很好奇,你跟鹿哥什么关系?” “答应就行。”梅昕啪嗒挂了手机甩到床上,几步往客厅跑。 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梅昕走过去扣了扣门:“鹿鹿,你没事吧?” 没有声音。 再扣了三下:“鹿鹿?!听到喊句话,不然我撞进来了!” “啊……别进来……” 鹿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水流声好像消失了。梅昕心里不安,听到这种有气无力的声音更加焦虑,直接拧门把。 拧不开,里面上锁了。 可对梅昕来说,撬锁根本是小菜一碟。他迅速从次卧拿了一根细薄的钢丝出来,弯了两下,往钥匙眼里一插,三秒不到门应声而开。 推门,穿过浓浓的水雾,梅昕目光一滞,手握在把柄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鹿云仰头靠在冰凉的瓷砖上,浑身光裸,一只脚抬起架在浴房玻璃上。他眼尾泛红,微微眯起,露出黝黑的瞳孔如星光点璀,转过头看向门口的梅昕,毫无羞涩之意。 快感过去后,他瞬间软了身子,靠在墙上往门口看,勾起唇角笑了,梅昕居然还站在那里。 放在平时,他一不会当他面这么做,二肯定会劈头盖脸骂回去。但看在他昨晚如此劳心费力的份上,送个惊喜给他。 “看得爽么?真人版的现场直播。”鹿云不遮不揽地斜靠在浴房门上,肩膀比腰略宽,中间划过一条性感的锁骨,水珠挂落在身体上泛着银亮的光泽。跌宕起伏的肌肉线条,精悍有力的腰身,浑圆挺翘的臀部和修长笔直的腿,精致完美得像鬼斧神工。 梅昕恨不得上去把他直接揉进怀里,可不知怎么回事,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挪不动,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上次你看了我的,这次算回报么?没想到你人这么好,这种事还有来有往?要不咱两做个搭子,饿了就打一炮,省得出去找男人还怕生病,你说是不是?” “你过来。”鹿云冲他勾勾手。 梅昕松开把柄往前缓缓踏了脚步:“怎么了?” “再过来点。” 这次梅昕没动,他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大的忍耐力才克制住,再这么靠过去就会功亏一篑。 鹿云看着他异常严肃紧绷的脸,噗嗤笑出声,干脆竖起身体走过去站到梅昕面前,趁他要后退之前一把拽住了衣领,昂起头问他:“你技术好吗?” “啊?” “撩人的技术好吗?我憋了一晚上的火,散不出来。” 言下之意是,帮我做。 梅昕低头看着他,没有回答,心头压抑的火瞬间就被鹿云撩起,完全不受控地直接一口吻了上去。 窜动的舌尖像两柄钢枪较真地战斗,谁也不服谁,彼此顶撞缠绕和攻袭,不留一点喘息的空间。 这种感觉,太美好,美好得让他不愿意停下,不愿意呼吸,恨不得来一次天长地久,恨不得这样做完后鹿云就彻彻底底是他的人,恨不得不顾一切将他贯穿。 悸动中,浑身血液沸腾高涨。 鹿云猛然一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下一秒又狠狠心揪住他的头发,狠命地回应,伸手开始撕他的衣服,看着结实的棉质睡衣居然嘶啦几下就扯破,露出光洁健硕的上身,贪恋地低头吻了下去。梅昕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他提了上来,迫不及待地往鹿云的唇上狠狠吻了上去! “轻点。”鹿云拧紧眉头,停下动作。还是不适应啊,他到底是哪很神经搭错了想这么回报他?梅昕来接他回家不应该吗?不应该吗?应该吗?他是他谁……饿死也无所谓吧,所以不应该吧。 鹿云不想欠谁,就当免费为他做次受。 “鹿鹿……”梅昕将吻重新转移到他嘴角,允到一股咸涩,挪到他臀隙的手一滞,仰起头,伸手将背后胡乱游离的手指抓到两人中间,扣住。 梅昕按住鹿云的脖子,凑近自己,顶住鼻尖看他:“笨小鹿,哭什么,嫌弃我不温柔?” “滚蛋!”鹿云一扭脖子挣开他,双目瞪圆,“老子那是汗!” “是,是汗……”梅昕笑着应和他。 “笑屁啊,你还做不做啊。” 梅昕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眼中的□□慢慢褪去,只剩下宠溺的无奈,用手指挠了挠鹿云的下巴,推开他站起身:“不做了,我去跑步。你快点洗,别着凉。” “操……”鹿云飞起一脚踢他后脖子跟,梅昕随手一挡就窜了出去。 他知道鹿云是什么心思,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就被鹿云看穿,只是谁也没说破。本来想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没玩过,上了也就上了,可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又于心不忍,怎么就搞得自己强了他一样? 果然,不是顺其自然的东西总会让心里多个疙瘩。但梅昕也发现自己,比曾经以为的,要更在乎。 他想要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份回应,而是全部,从身体到灵魂的全部。 第11章陈年的殇1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被锁了好几回,看来是挑战晋江极限了。。下次知道极限在哪里了【捂脸】 周少的活被暂时搁置,梅昕命令他半个月内不准再骚扰鹿云。 鹿云自己不知道,以为周少熄火了,今儿个又开始蹲守在电脑前开始看他的“萌鹿小店”。 一般他一个月最多接两个单子,碰到麻烦的一个月一个甚至两个月一个。所以平时在客服号上和人聊天的时候就会直接进行筛选,大概五个人里面才会挑出一个来。 奇葩的比比皆是。比如说这一个月没上线的后果,便是各种奇葩在客服号 分卷阅读12 上蹦来蹦去没完没了。 没了你就好:【小鹿撒嘛,我老公居然不记得我生日!我要甩了他!这种死人放着干嘛。】 你确定你是男人,这么计较?叉。 春萌画意:【性/生活不和谐怎么办?店主给治么?】 请上阿波罗男子医院,叉。 柳岸风景独好:【亲,你在么?给你私信怎么从来不回?是不是黑店哦。我想把他推倒你有没有经验咯?】 他不是黑店,但经验很多,不如直接让他推倒就好了,叉。 林方心:【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关我屁事,叉。 等等——刚才是谁?林方心? “啊啊啊啊!”鹿云骤然从凳子跳起来狂叫,大惊失色。 厨房里正在切菜的梅昕,心肝儿一颤,刀刃直接削去食指尖上一块肉,顿时砧板上血淋淋。 “鹿鹿你喊什么!纱布消炎药创口贴有吗?快!” 鹿云还没回魂,看到梅昕的手指,愣是在房间里转了三圈才把东西找到,而后蹲在沙发上看梅昕熟练地消炎包扎,末了,才哼哼唧唧地说了句:“抱歉,刚才太激动。” “你激动什么呢?我还以为你怕老鼠怕蟑螂跟娘们似的一蹦三丈高,被我摸过连性向都变了?”梅昕扯着单侧的嘴角笑他。 “滚。”鹿云心想,好心好意跟你道歉,还反过来被损一通,真他妈良心被狗啃成烂泥了。 梅昕拉住他衣角:“别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直口快话又多。你说就是了,当我垃圾桶行不?” “臭翻天的垃圾桶!” “对,鹿大爷说得对。高兴了不?”梅昕笑眯眯看他。 鹿云抽动了一下嘴,没笑,梗着脖子指使他:“念段台词听听,爷高兴了就不让你露宿街头。” “那还不简单?给你念段最新的。”梅昕扭着身子盘腿坐上沙发,撸起两边的袖子,露出一副情深而悲凉的模样,“那是06年的秋天,我满怀离家出走般的兴奋来到海大,却不曾知道,那里等待我的是失去一切的苦痛。可,那又怎样呢,我依然无法忘记他出现在训练场的一刹,干净得犹如清泉,暗沉得仿如魔鬼,极端的矛盾,极致的诱惑,令我沉迷而再也无法醒转。” 念着念着,梅昕发现鹿云的目光恍惚,情绪不稳,伸手去触他额头。 鹿云一掌扣住,恍恍然地念出了下一句台词:“只要是他,纵然付出生命,我也愿意给……” 梅昕满脸震惊:“这是我们编剧的原作,你怎么会?” “你们编剧是不是出国深造了五年,最近回来了?” “对……” “是不是混充带回了得意之作来荼毒你们这群白痴?” “……” 梅昕觉得“震惊”两个字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更确切。 “而且你还特别得意忘形地觉得自己被选为男一号一定是因为外形和小说里的清昱特别相似?” 点头,再点头。 鹿云暴跳起来,一掌拍他后脑勺,恨铁不成钢地说:“像个鬼啊!你跟林方心像吗?像吗?哪里像?那瘦皮猴是故意的知道吗?就因为我说过宁愿喜欢肌肉男也不喜欢他!” 晴天霹雳。 梅昕被雷得半天回不过神。 鹿云气冲冲回到电脑前,打开客服号,点击“林方心”,吧啦吧啦开始打字。 鹿云:【滚出来。】 林方心:【怎么知道我在线?宝贝儿。】 鹿云:【别恶心我。我能不知道你脾气,我不回你你永远不会下线。】 林方心:【哪里恶心你啦?几年不见,宝贝易主了?】 鹿云:【废话!你以为是你啊,光杆和尚没人要。】 林方心:【哟哟哟,谁这么荣幸把我的宝贝钓到手啊。】 鹿云看了眼梅昕,咬咬牙,打字:【你的男一号。】 对面反应明显慢了半拍。 林方心:【你开玩笑呢?肌肉男?】 鹿云:【不开玩笑,做起来爽。真的。】 这次,林方心沉默更久。鹿云眯起眼敲着桌面等。 林方心:【我想买你一个月时间。】 鹿云:【如果是你,价钱翻十倍。】 林方心:【多少都给。】 鹿云:【明天去剧团看你,面谈。】 林方心:【行。顺便给我秀下你们的恩爱。】 鹿云:【秀你个屁!】 【对方已下线,您的消息将保存在离线信息中。】 “林方心!老子砍了你。”鹿云摔了鼠标猛地站起来,嗵一声头顶撞到什么硬物上,嗷嗷叫唤。 回头一看,梅昕正呲牙咧嘴地揉着下巴。 “你什么时候在我后面的?” “从你说【你的男一号】开始……”梅昕觉得自己挺无辜的,正大光明站后面看,怎么现在鹿云的眼神就像自己偷窥了一样,想想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我刚喊过你,你没理我。” 鹿云揉了几下脑袋,减轻了钝痛,眼神沉下来,走到梅昕跟前左左右右扫视了两下,说:“明天扮下我老婆成么。” “要不要演习一下?我怕你不适应……” “……成,晚上睡我屋。”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 鹿云说,其实做了也就做了,每天总觉得你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像恶狼一样闪着绿油油的光。 梅昕说,是绿幽幽,不是绿油油…… “我跟你说正经的。”鹿云翻了个身,面朝梅昕,四手四脚地缠了上去。 梅昕感到脑门充血,瞬间就硬了。鹿云居然还拉掉他裤衩把手伸进去在大鸟上弹着玩儿。 “鹿鹿……”梅昕哑着声音,一掌按住他顽劣的手指,可这样更糟糕,鹿云的整个温热的掌心都将他包围了,暖流沿着小腹往上窜,算了,先这样,他继续说,“我是认真的,所以任何存了玩心的事儿,我都不会做,也不会让你做。我不想看你后悔、伤心、难过,你要是愿意,我什么都可以……嗷!你干嘛!” 梅昕身下的手掌猛地一抓,然后迅速抽离出来:“晚安。”哗地掀起被子往身上一罩,转过身闷头闷尾地开睡了。 他不想听,这句话和那句台词一样,太假,假得就像一场戏。 梅昕只是说着说着就顺着心意下去了,那知道碰了鹿云的禁忌。轻叹口气,也背过身,关灯,睡觉。 林方心在大学的同龄人中一直瘦瘦高高的,皮肤略黑,个头比鹿云矮了两寸。现在他出国五年回来,确实有了不小的改变。 虽然身形依然修长,但能显现肌肉的地方一块不少。皮肤更黑了,再加上理了一个板寸头,带着一副无框眼镜,身材笔挺地在舞台上走来走去,竟然有点像刚退伍 分卷阅读13 回来的文职军人。 “小林,你过来下。”团长彭园老先生在台下招手。 林方心回头一笑,用食指抬了下镜架,从边儿上蹦下来:“不会是那副市长又来了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国外都允许同性结婚,他还不允许排出戏?” “哎……”彭园拍拍他肩膀,“那不一样。不过呢,他说今天想来看看,大概十二点过来。你看,排得出吗?一幕就行。” 林方心脑子里转过梅昕的身影和昨晚鹿云说的话,勉强地点点头:“我试试吧,尽量。” “那行,自己努力啊。”彭园撂下这句语重心长的话,转身就走了。 林方心一脸无奈。 抬手看看表,八点二十,人该来了。想着就往门口走去准备亲自接下他的宝贝儿。 梅昕的小电驴正好没过一分钟便停在了楼下,鹿云跨下车,反身给了一吻。梅昕一掌拍他屁股上:“走开,我停车。” 鹿云嘻嘻哈哈地笑着晃到一旁,抬头看上面几个大字,正好看到林方心在二楼的楼梯间往下看,看到某人翘着嘴吹了声口哨:“败类,这么早啊。” 鹿云心里给林方心有这样一个定位,斯文败类。所以,经常喊他“败类”喊得不亦乐乎,林方心纠正他好多次都没有成效,干脆也给他起了个绰号“禽兽”。 “早,宝贝禽兽。” 衣冠禽兽。 林方心看着随意地一笑,心里却纠成了团。如果不是鹿云,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如果不是鹿云,他不会发现,自己只能躺在下面才会获得感觉。 他是个纯粹的0号。 从开始到现在,只为鹿云存在过的0号。 可是在林方心的小说里,两者却反了反。他是揉碎了现实,用自己的梦境和幻想去拼写的。曾经写完开头的时候,问鹿云介不介意。鹿云说,你喜欢就好。 于是,这是他最稚嫩也是最钟爱的作品。 第12章陈年的殇2 梅昕停了车走过来,抬头向林方心打了招呼,然后勾住鹿云的脖子往楼上走。 来的路上,鹿云解释过自己和林方心的关系。就是初恋,结果毕业后,林方心出国了,他却离家出走了。 鹿云没觉得林方心会回来,就算回来,也没觉得会在H市遇见。 大学初遇的时候,林方心单纯得像一束阳光,带着冲劲和懵懂,硬生生往他心里撞。结果呢,又硬生生扯着他的血肉往外走。 要说恨,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五年过去了,那些辗转反侧无数回的怨言,早就淡得像一阵风,再回头看也看不清晰了。 梅昕捏捏他的脸颊:“开心点,有我呢。” 鹿云突然停下脚步,把梅昕推到墙上,低声吼了句:“别对我这么好!” “哟,小两口闹别扭?”林方心正好走到拐角看见这一幕,虽然没听清鹿云的话,但看着表情就是小吵架。 梅昕咧嘴一笑,拗起脊背站直:“鹿鹿是大爷,我得言听计从啊。” “宝贝,你看着也不是很喜欢肌肉男么。”林方心倚靠在楼梯栏杆上一副看戏的表情。他知道梅昕是刑警,平日里大咧咧话特多,有时候觉得傻乎乎,但两双晶亮的眸子骗不了人,能收了他宝贝儿也得有一定能耐。就比如宝贝昨晚说的,够爽就行。 至于鹿云,他好像有点看不透了。觉得多了些什么,和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大学的时候,鹿云就像是能一手遮天的英雄,把他呵护得很周全,表情从来都是冷冷淡淡,偶尔的一笑会让他惊为天人。现在的鹿云,嗯……怎么说呢,被梅昕保护得很好的样子,虽然走路的时候仍然抢在前面,但梅昕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鹿云伸手从梅昕的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包烟,叼上一根,走上台阶推了把林方心:“走吧。我就算不喜欢肌肉男,也不会喜欢你。” “别这么绝情。”林方心把手插在口袋里跟了上去。 鹿云回头看看梅昕,指了指左边:“这儿吗?”梅昕点点头。 林方心突然觉得有点无趣,明明他离得更近,鹿云却隔开他去和梅昕说话。 正以为三人要陷入沉默,鹿云吹了两个烟圈后,又说:“败类,国外没开荤吧?” “嗯?”话题跳得有点快,林方心愣了下回过神,推下镜架,无奈地扯嘴角,“没你厉害,开不了。” 鹿云呵呵一笑,又跳过他和他身后的梅昕说话:“听见没,有人宁愿单身五年也念着我,晚上回去试试不?”林方心面色一僵,脑袋扭开得并不自然。 梅昕这次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知道鹿云只是给林方心难堪,没必要凑着热闹。 他们到剧团的时间还早。今天主要是排演林方心的剧本《初爱》。梅昕找了个安静地角落刚坐下,林方心就走过来:“你先看最后一章,待会找个人和你对戏。副市长中午要来,这次说要先看一幕,好就通过,不好就毙了。” “最后一幕?”梅昕哗哗哗地翻过剧本页,扫了两眼,有点为难,“心理戏很重,半天时间有点困难。” 鹿云伸长脖子凑过去看,挑挑眉:“败类,让我跟他搭戏。” “你来?”梅昕惊讶得一转头,脸颊凑到鹿云嘴上,某人居然伸出舌尖笑着舔了一口,说:“对。职业啊,不信我?” 林方心看到他们两个如此肆无忌惮地调戏,眸光一沉,心里重了两分,冷冷地说:“行了,你们搭吧。” 鹿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把身体坐直,用肩膀撞了撞梅昕:“你把大概内容看一下就好,对话按你自己性格来,不用提前排,你就当做是真实发挥的。” “这样不妥,我的性格和清昱有差距。” “我知道,你别管剧本,按你自己的性格走。” 梅昕定睛看他一会,点了点头。无名的信任吧,毕竟鹿云也是其中一个原型。他也想知道,如果这是当年真实发生的事,换作是他,会怎么处理? 舞台是半圆形。 梅昕饰清昱。 鹿云饰舒凉一。 最后一幕发生在舒凉一的家里,道具是一张布景板,一扇门,一张圆桌和五张凳椅。 除了梅昕和舒凉一,团长彭园和表演指导陆老师分别饰演舒凉一的父母。 梅昕跟团长和指导打过招呼,如果待会台词不对,也不要停,继续演。林方心对此没有疑义,他知道,除了鹿云,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把这场戏演到极致。 大概十二点半的样子,副市长携同教育局的副局长、文化科的科长和另一位看起来气度不凡的男人一起进到剧院。彭园陪同了一会就把他们交给副团长李丰丰招待。 鹿云站在大幕的后面,盯着那位不知名的男人看了许久,直到林方心 分卷阅读14 走到他背后拍拍肩膀,才回过神。 “没事吧?” 他摇摇头,笑了:“没事,当他是樽佛就好了。” “……上吧。” 林方心离开时还是往台下看了一眼,他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来,凑巧吧? 幕起。 2008年9月15日的中午,京州,日头高照。 舒凉一的家中。 一阵瓷碗碎裂的爆响。 灯光骤然亮起,随之而起的还有怒火冲天的舒父。 舒母坐在一旁轻声哭泣。 舒凉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清昱弯腰蹲下护着他。 舒父:【畜生!!我们含辛茹苦二十年,居然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孽障!你……你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吗?自己不要好还带坏别人!这是变态!】 舒凉一冷淡的目视前方:【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扯到别人身上。】 清昱抱住舒凉一,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舒父:【叔叔,我们不是变态,我们只不过是喜欢了同性而已。国外都——】 舒父:【闭嘴!你们、你们跪下!国外怎么了?国外的人持枪杀人抢劫你们也要学吗?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同性恋?!有没有廉耻!有没有老祖宗的仁义道德心!我们舒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舒凉一没有反驳,浑身抖个不停,死命咬住嘴角才没有将眼眶的泪挂下来。 清昱忽然站起身,目光严肃:【叔叔,同性恋不违法不坐牢,为什么不可以?】 舒父抖着手指他:【你还和我争?脸还要不要了?!啊!】 舒凉一扯着清昱的裤腿:【阿昱,别说了……】 清昱一把拽住舒凉一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你起来!起来说话!我们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样低声下气?】 舒凉一的眼泪哗啦落了下来,红着眼:【他们含辛茹苦养大我二十年,我不能敬孝就是错!】 舒父:【你还知道错?你知道错就把人给我轰出去!从今天开始,大学不用读了!回家来干活!】 舒凉一猛地回头:【不可能!】 舒父:【那你们想怎样?!把你父母活活气死就好吗?!】 舒母忽然放声大哭起来,舒凉一一步冲过去抱住:【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舒母低低的抽泣和清昱急促的喘息。 舒父瘫坐在椅子上,向清昱挥挥手:【你走吧,就当没有来过。】 清昱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叔叔,今天阿凉必须和我一起离开。】 舒父眸光乍怒:【我们家都快家破人亡了你还想怎么样?】 清昱:【叔叔,虽然您含辛茹苦养大了阿凉二十年。但他以后的大半辈子只有我,可以让他幸福,保他平安。】 舒父:【放屁!这种话,你骗骗他也就够了,来糊弄我老头子?呵,天大的笑话!】 清昱:【我会让你相信的,只要是他,纵然要我付出生命,我也愿意给。】 突然,整个场景开始晃动。 京州大地震开始了,整个世界都塌陷下去。清昱拽过舒父的手,一起扑到了舒凉一和舒母的身上。灯光骤然黯淡,只剩下微弱的呼救和空旷的回声。 【阿昱……阿昱你在哪里?】 【阿昱……阿昱你在哪里?】 【阿昱……】 舒凉一的旁白:那年,京州大地震让所有的争执戛然而止。因为我们的不退让,让命运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清昱,那个总是喜欢在我耳边唠叨,说话碎烦,有洁癖,为我据理力争,舍命护我,甚至舍命保护我家人的男人,终于向命运低了头。他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对我所有的爱。 我无法原谅任何人,于是,当我从地震中逃离出来后,我离开了这个让我失去爱人的地方,离开了父母。或许,让他们以为我已经死去,比面对现实更加让人宽慰吧。 幕落。 鹿云的声音像穿透云层的光剑,劈开浓浓大雾,照射出舒凉一心底最初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真的有小可爱在看文,冒个泡吧。。给我点安慰奖^^ 第13章陈年的殇3 梅昕根本不记得那天落幕后领导说了什么,他只看到一团黑影猛地扑到自己身上,大哭特哭,整个人都哭软了还在他怀里抖。 这样软弱的鹿云,他从来没见过。 他不知道,剧本被改得面目全非,最终却直戳鹿云心脉。鹿云在落幕的一瞬间开始害怕,如果那是真的,如果梅昕真的不在了,会怎么办?会怎么办? 梅昕低头啄了啄他的嘴角,像安慰小动物一样,顺顺他的毛发,将下巴搁在他头顶,轻轻地蹭,低声说着:“没事了啊,这么多人,丢脸你知道吗?市长局长都在啊,还有我团长也看到了啊,你让我以后在团里的日子怎么混啊?林方心会不会吃醋啊?说真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演着演着就成这样了,但要是真的,我作为人民的好警察也不会抛弃你的。这是我职业本能,你别太感动啊,是只动物我也会救的啊!” “滚!老子感动的不是这件事!”鹿云终于抬起头,拉过梅昕的袖子把眼泪鼻涕全往上面蹭。 “啊?那是什么?” “你说的那句,‘叔叔,虽然您含辛茹苦养大了阿凉二十年。但他以后的大半辈子只有我,可以让他幸福,保他平安。’,诶嘛我操,不说了!滚开,老子要找林方心去接单子!” 鹿云这劲头来得快去得也快,两句话功夫就恢复原来嘚瑟的表情,拍拍屁股站起来去找林方心了。 林方心和那位跟着副市长一起来的男人站在外间的过道里说话。 鹿云走过去的时候,两人正在抽烟,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同时都定住。 “给我一根。”鹿云向那男人伸出手,男人没动,倒是林方心从怀里抽出来递过去。鹿云借了他的火,点上,又说:“看了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自己当年特操蛋?” 男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指了指林方心说:“说实话,当年如果这小子有台上那‘清昱’的拼劲,你们也不会分开。” “滚蛋吧你,要真这样,林方心现在就是个鬼!” “对,所以现在变成鬼的是你妈。” 鹿云指尖一抖,烟灰掉落下来。林方心尴尬地笑笑:“你们父子慢慢聊吧,鹿云,空了找我。” “嗯。” 鹿云低头用球鞋将烟灰碾开,直到完全看不见,将抽了一半的烟扔进垃圾桶,抬头看鹿靖国:“爸,怎么来这里了?” “你不回家,还不允许老爸来看看?” “林方心告诉你的?” “嗯。不过不知道你还上台演戏,有点意外。” 鹿云沉默了半 分卷阅读15 晌,看到鹿靖国的烟头快烧着手指了,立马给他伸手摘下来:“说你多少回了,别抽那么短。” “习惯了。”鹿靖国习惯性地搓了搓被烫到的手指边,那里有一块焦黄色的老茧。 “爸……”鹿云顿了顿,转头看过道的窗外,阳光被乌云遮去大半,透着厚厚的云层,洒落下的光芒也零零散散,像现在混乱的心境,拼不出一块完整的形状。他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你觉得梅昕怎么样?” 鹿靖国在他看不见的背后,笑了笑,忽然伸手揉揉他的头顶:“你活着就好。” 鹿靖国下午很早就走了。 演出很成功,甚至把教育局的那位女副局长给惹哭了。所以副市长特别批准了这场话剧,说过段时间提了申请后,就给通过。 彭园和林方心都算是了了一桩大心事,下午剧团干脆休假,林方心请客。 鹿云不可避免地被梅昕拖着去,半路又接到周少的电话,才知道上次梅昕居然和他谈了这么变态的条件。想想也好,这周少的活真不是人干的。聊了几句,说下周三帮个忙,鹿云现在还在等林方心开口,一时定不好,就说晚点再回电。 请客不外乎吃饭、喝酒、唱歌、打牌一类。 鹿云今天没什么兴致,整场饭都甚少说话,几乎是大半个人靠在梅昕身上,懒洋洋的。就连彭园邀请他加入话剧团,也直接让梅昕回绝了。 林方心么,一如既往地觥筹交错,推杯进盏,如鱼得水。那小眼镜片后面的一双丹凤眼,撩人撩得不亦乐乎,最后也醉得七倒八歪。 饭局结束时,鹿云一下从梅昕身上靠起来,走过去主动把林方心的手臂挂到肩上,冲众人笑了笑:“我先送他回去,你们唱歌吧。”然后从林方心的大衣内侧摸出皮夹,扔给梅昕,“你买单,钱不够就刷卡,密码是我生日。” 某人搭着他的肩膀,低低地笑:“真、真了解我,梅昕不吃醋啊……” 之前演了舒母的李指导笑他们:“就这场戏一演,团里谁不知道你们关系……放心,我们不阻拦,团里的小姑娘们也喜闻乐见是吧?” 李指导四十多了,可特别时尚,跟团里的姑娘们混得像姐妹一样。这话开了头,本来还藏着不敢怎么说的姑娘们都放开了说。 “鹿哥,人就别送了,直接上包厢躺会呗。我们还想看你跟梅大哥亲一个呢。” “你们谁上谁下啊?” “林编剧,追回来呗。你看小鹿还那么殷勤送你回家,有戏啊!” “看看梅大哥的身材,肯定在上面啊。你没看刚鹿哥演完戏就哭得梨花带雨的。” 鹿云掏了掏耳朵,一句话把他们全部瞪了回去:“梅昕,回家洗干净等我临幸。” 梅昕的表情哪是一个囧字了得。 鹿云没傻,不会真的把林方心往家里送。干菜烈火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他不干什么,但不保证林方心会不会兽心大发。 于是,打了个车,到中心公园广场下来,在音乐喷泉附近找了个人来人往的位置坐下。 鹿云离开给他买了一杯牛奶回来。 “谢谢宝贝儿。”林方心捧过杯子喝了一口。 “不客气,有什么事说吧。出国五年没撩到人,回国半个月就沾了一身腥,不得了啊。我倒想看看谁本事这么大。”鹿云顺着长凳靠背往下滑了一尺,岔开脚,舒坦地坐着。 “你大学的时候见过一回,吴瑞。那个黑社会二代,杀人走私无所不作,我一回来就每天等我楼下,我已经好几天没敢回去了。” 吴瑞?他有印象。大学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双性恋,男女通吃,仗着自己有一副妖娆的小皮囊,祸害了不少纯洁善良的姑娘和小伙。后来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居然看上了林方心,追求过程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买花买车买房就差买他爹公司的股份了。 那时候,要不是因为鹿云是跆拳道高手,吴瑞不敢招惹,否则就算是用捆绑的也给人绑走了。 没想到林方心出国五年后回来,这丫居然还不死心? 这个……鹿云摸摸下巴,突然笑出声:“不错啊,够长情啊!小子你从了他还不就成了?” “说句人话行不行?”林方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就笃定我跟你分手了,说要是我不跟他好,他就让黑社会天天追杀我,砍成了肉泥也得埋他们家花园。” “哈哈哈哈哈……有个性!老子喜欢!” 林方心一脚踹过去,鹿云翻了个身坐起来,嘿嘿一笑,恢复正经的脸色:“你找我不是长久之计吧。一个月以后呢?万一他发现你在做戏,那会不会玩儿更狠的?” “更狠?没有比现在更狠的了。我刚回来那会儿碰到他,他还阴阳怪气地跟我说,给我十天自由,十天后,我要不肯,下药也得下。” “真的?” “我骗你你会跟我好?” “现在几天了?” “十多天了,躲着他,基本在剧团附近过的。” 鹿云抿着嘴,抖着脚,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照理说,初恋要帮忙,不收钱也得帮。可这吴瑞什么人?他怕万一弄不好玉石俱焚啊。 林方心看着鹿云的侧脸,在广场霓虹的映照下格外炫目。和五年前几乎没变,一想事儿就撅起的嘴,微皱的眉头,轻轻翕动的鼻翼,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捏了上去。 鹿云眼睛一瞪,没躲开,只是用眼尾看他:“怎么,想我揍你?” “没,宝贝,”林方心松开手,“有点怀念。” “怀念躺我身下的日子?” 林方心没理睬他恶俗的话,笑着说:“怀念你宠着我的日子。” “一去不复返,你就可劲儿怀念吧。” “问你个事儿,你好好回答我,然后再想要不要接我这单子。” 鹿云疑惑地看看他,嘴里发出“啧”一声响:“说吧,看你给憋得。” “那我说了啊?” “有屁快放。” “呵呵……宝贝儿,你会不会恨我太自私,太懦弱,而……让你失去了母亲。” 鹿云一凛,抖着的脚停下来,盯着前方没有焦距地看着。他万万没想到林方心会把这件事翻出来重提。 那个剧本的最后真实一幕是,地震到了,谁也没来得及救谁,可却只有他母亲扑过来将他搂在怀里面,任他怎么挣扎都不撒手,最后是被屋顶上掉落的巨石给活活砸死。 林方心那时候一直抱着桌角,没有过来。鹿靖国则是一头撞在了凳子角上晕了过去。 也不能说是谁的错。但鹿云心里那时候是五味杂陈的,有恨又有爱,无法面对林方心,无法面对父亲,所以在逃出地震灾区后,他没有顾得上去找他们,而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回到大学,假装什么都没 分卷阅读16 有发生过,然后等到晚了一个月回来的林方心,亲耳听到他提出分手。 但有一件事,是鹿云很久以后才知道的。他逃出来之后,林方心一直在那堆废墟旁等着,等到了鹿母的尸体和活着的鹿靖国,然后才离开。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让鹿云把所有的恨都挥散,剩下的只有数不尽的内疚和自责。 “林方心,”鹿云闭上眼睛,驱逐脑海中痛苦的回忆,“懦弱的人是我。该道歉、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因为你的决定,保住了我的母亲的尸体;因为你的离开,让我能够独立起来,”他忽然笑得灿烂如花,“又因为你这一次的回来,让我们父子重修旧好。除了免费接你这桩单子,我无以为报。” 林方心嗤笑他,点点他的太阳穴,用力推歪他的头:“混蛋!钱一分不少你,就当给我当保镖了。” “遵命,老板!”鹿云并起两指从额角挥出,“不过我不过夜。” “啧,那我搬你家去,不然吴瑞一眼就看得出你是一当保镖的。” 鹿云伸手勒住他脖子,话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你就这么想让我跟梅昕好?” “松……松手,”林方心被勒得喘不过气,“我……睡……沙发……” “得了吧你!”鹿云松手后一掌推他后脑上,林方心整个人跌出去三米远,摔在地上无语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老子太帅了是不是?走。”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觉得你干净得像清泉……” “你说什么?”鹿云跨出去的步一猛地转了个弯回头问。 “啊?”林方心一个激灵,挠挠头,“没说什么啊。” “哼……别以为我没听见。” “……” 那你问个屁……林方心腹诽。 第14章陈年的殇4 晚上鹿云直接把林方心带回家里。 到家的时候快十二点了。门口一双梅昕的皮鞋胡乱堆放着,沙发上还散落着他的皮外套,沿着通往次卧的路上,还有长裤,内衣,甚至裤衩。 鹿云一拍额头,想起来梅昕有裸奔的习惯,这喝醉了八成把自己给脱光了。 “你家来小三儿了?”林方心吃惊地指着类似激情爆发的现场问。 “不是,梅昕喜欢裸奔。”鹿云飞速把地上衣服捡起来搂到怀里,苦笑,“你先坐会,我进去把他弄起来。” 次卧的门也没有关严,鹿云一推就开,入眼就是个浑圆的臀部和宽肩窄腰。鹿云哐地撞上门,扑过去把梅昕拉扯起来。 “操……他们灌了你多少酒?重得跟烂泥一样。”鹿云弯下腰抖开外衣,环过他背脊给他套上。 “鹿鹿……”梅昕半睁开眼看到他,眼前一双红润的唇晃来晃去,胸口的衣领耷拉下来,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肌。他忍不住将手从领口伸了进去…… 鹿云一掌拍掉他胡作非为的爪子:“别动。林方心要暂时在我家住几天,你就跟我睡吧。妈的别摸我!”又一掌拍下去,“听见没,穿好去我屋里。一身臭汗,没洗澡呢?” “嗯?”梅昕醉眼朦胧地闻了闻自个,忽然想起什么,把手举起来,特无辜的表情,“伤了……没法子洗……鹿鹿你帮我洗吧你的手好软贴身上特别舒服洗完让我抱着睡成么上次没做完的事儿能继续做吗我特想看你被我做得哭爹喊娘的表情一定特别爽……”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站起来!穿裤子!”鹿云没想到梅昕醉酒不仅仅话多,还不忌口。 “哦……”他乖乖站起来,腿中间的大鸟隐隐有抬头的趋势。鹿云心里叫苦,扶着七歪八扭的人直接将长裤往上套,扣好扣子就往外拖。 林方心从沙发上抬起头,笑了:“要帮你泡杯茶么?” “不用了,你跟我来。” 鹿云带林方心到卧室,把醉鬼甩在床上后,从柜子里拿了一套睡衣和新的内裤给他:“卫生间右边第三个柜子里有新的毛巾、牙杯和牙刷,你自己拿。我的习惯没变,你都知道。洗完了喊我。” 林方心看看鹿云,再看看手里的衣服,勾勾嘴角:“好吧,那我先洗了。” 鹿云疲惫地点点头,呈大字躺倒在梅昕身边。 林方心洗完出来也不过就十几分钟,走进主卧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他好笑地走过去把鹿云踢醒:“要么起来洗洗,要么把被子盖好。” “嗯……”他揉揉眼睛,坐起来清醒了一下,“没事,我们洗澡。” “嗯,我会关好门的。”林方心暧昧地笑了。 鹿云后来想,林方心的暧昧是有道理的,他高估了梅昕的忍耐力。等他在浴室里将两个人都脱干净,面对面坐下准备拿着淋浴头帮他洗澡时,梅昕突然一把搂住他的腰低头吻了下来,身体不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相互一颤。 淋浴头哐当掉在地上。 本来鹿云只要一记手刀就能将醉鬼劈晕,可脑子里就莫名开始回放今天舞台上的一幕幕,心里蓦然一痛,抵住梅昕的肩膀推开他,难得的柔声道:“好好洗。” 说完拿起淋浴头,拧开水,用手试了温热才淋到梅昕身上。 梅昕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说:“其实我可以拿保鲜膜把手缠一下自己洗的……” 鹿云闻言一怒,把淋浴头甩给他,站起身懊恼地瞪他:“你以为老子乐意给你洗,自己……” 手腕被扣住,梅昕将他拉扯下来坐好按住肩膀,指了指自己脑袋:“还晕着呢,我就说说而已……” “找茬是不是?” “不是……就是……”梅昕很少有这样支支吾吾的时候,望着鹿云的眼睛一咬唇还是说了,“嫉妒林方心。” “您真敢说。”鹿云翻了个白眼,见过直接的,没见过这么直白的,“您老不是娘们,别吃这么无谓的干醋。”顺手弯腰又把淋浴头捡起来继续给他冲洗,“别再乱说话刺激我,我真把你丢这儿不管了。” 梅昕摇摇头,说话还是有点大舌头,恍恍惚惚地:“不、不是……我觉着,你还喜欢他吧……”鹿云的手心都是练跆拳道练出的茧子,尤其是指尖儿用力的地方,厚厚的一层毛糙,重重地搓在他身上惹起一股酥麻,令他脑袋愈发不清醒。 “要不要我拎你出去裸奔两圈再来跟我说话?还没完没了了是吗?”鹿云将带着水的手一掌拍他脸颊上,“我告诉你,你还得和我同床共枕一两个月呢,就冲这一点,我也不会还喜欢他。这么说满意吗?梅二货?” “嗯……那你是说……你喜欢、喜欢我?” “对对,您老绝顶聪明,小的心里那芝麻绿豆点大的心思都被你给看……唔……” 梅昕咧着嘴一笑,一扭头含住了他的喉结。 “要、要死啊……二货!” 鹿云仰着头 分卷阅读17 没停下手里清洗的动作,任凭梅昕弓着身子在他身上胡乱吻着,自己则快速地给他全身洗了一遍。 仅仅是吻,没有其他再多余的动作。像是酒后的宣泄,一点也没有真情告白的美好,又啃又咬地跟小狗一样,却乐此不疲地在鹿云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或许是真的太累的,当他将舌尖在鹿云胸前停留了片刻后,居然头一歪,睡了过去。 鹿云哭笑不得,扶住他扯下不锈钢架子上的大浴巾给他裹好坐正,自己胡乱冲洗、穿正后,夹着他就往卧室走去。 这一晚睡得疲惫不堪。梅昕不知是晕酒还是头疼,哼哼唧唧地抱着他折腾了半宿才睡去。 结果鹿云感觉自己刚睡着没多久,一阵警铃突然响了起来。梅二货蹭地一下从床上窜起来,无比清醒快速地扒拉出自己的手机。 “刘队!……好,我马上到!”挂了电话翻身就起来穿衣服。 鹿云支起手臂睡眼朦胧地看他:“行不行啊?小心点。” “没事,习惯了。你睡吧。”梅昕雷厉风行地穿完了衣服,系好裤袋,突然弯腰撑到床上压住鹿云狠狠地吻了一下,迅速松开起身走了。 鹿云被吻得蒙了头,茫然地盯着门口眨巴了半天眼睛,轻轻地笑了:“白痴……”一翻身,倒头继续睡。 第15章陈年的殇5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梅昕都没有回来。鹿云指使林方心做了顿中饭后,两人一同去了林的住处。 路上,林方心问他:“没人给你做饭的时候,你怎么吃的?” “自己做啊。” “你会?”林方心的记忆里,鹿云的手还没有巧到可以做饭。 鹿云看着公交车外,忽然想起六月底好像是梅昕生日了,可以给他个“惊喜”,于是顺着这想法说:“那要看吃的人是谁了。” 一句话,让林方心闭了嘴。他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他。 林方心住宅楼下,确实有一辆大红色亮闪闪无限拉风的保时捷停着,旁边就是林方心自己那辆不起眼的大众,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对比下看着就像垃圾场拖回来的四手货。 一只手从保时捷的窗口里伸出来,妖娆地摆了摆手。鹿云勾唇一笑,推了林方心一把:“你上去整理东西,我去跟他聊聊。” “你小心。” “嗯。”鹿云勾过林方心的脖子,当着吴瑞的面,在他嘴角轻啄了一下,拍拍他屁股,“去吧。” 林方心被这蜻蜓点水的一吻弄红了脸,虽然明知道这不是真实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悸动了一下,想想要这么装一两个月,忽然有些后悔起来。但……好像也别无他法。 鹿云目送林方心上楼,关上安全门后,才抬起步子往吴瑞的车子走去。手肘搭上他的车顶,弯下腰,退开一尺看驾驶座上的人。 长着一股风骚样,眼尾儿上挑,鼻梁挺直窄小,笑起来鼻翼往两侧轻轻一动,挤出的阴影线沿着嘴角勾出两个漂亮的梨涡。上帝真是暴殄天物,太偏心,给了天使的脸,却给了魔鬼的心。 “好久不见,小样儿越来越勾人了啊。”鹿云眯着眼冲他一乐。 吴瑞从以前到现在都有点怕他,很识趣地拉开了一段距离,做出乖巧的模样,腼腆地笑笑:“哪有鹿爷帅气,腿风犀利啊,呵呵呵……” 突然后座伸上来一只手,啪嗒一声打在吴瑞的脑袋上,吴瑞连忙回头道歉:“大哥,大哥……这位爷我惹不起啊……” “没让你惹。把窗锁打开。” “好的好的……”吴瑞一阵点头哈腰谄媚地笑。 鹿云好奇地往后窗看,觉着声音特别耳熟,一下子又想不起来,直到窗户摇下一半,露出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时,鹿云震惊得往后大退了一步:“王泯??!” “是我。有这么惊讶吗?” 这不是在餐馆看到的那个胆小怕事智商极低的王泯,这是真实的王泯,青灰色衬衫,休闲西装,衣扣随意地解开了两颗,头发染成亚麻色,不长不短,松软地盖在头顶。王泯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拉着头发,笑意满满地看着鹿云:“梅警官还好吗?我以为他会跟我周旋很久,没想到被你小子半路截胡,怎么这么不敬业?” 这根本就是比狐狸狡猾、比猛兽嗜血的笑,藏着刀,含着冰,穿着刺。 “你们在玩什么?”鹿云离开车子三米远,谨慎地问。他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他记得,吴瑞的母亲是二婚,那么如果没有猜错,王泯应该是吴瑞同父异母的大哥,但两人在神态间一点儿相像的地方都没有,连性格也是,南辕北辙。 “玩?”王泯推了推吴瑞的后脑,“你看看这愣头青像是在玩儿的样子吗?不过想要个男人都这么难,鹿哥让个手不就成了?怎么,有了梅警官还不够你爽?” 鹿云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怕王泯是诈他,所以也不敢接他的话,把之前想好的话捞出来对上:“你爱怎么想,随你。反正老子的初恋谁都不会给!就算我自己嚼烂了丢泥巴里,也不会让吴瑞践踏。” 吴瑞骤然暴跳:“鹿云你怎么说话的!让着你你当我真不敢揍你吗?!” “有本事你来!”鹿云眼里升起怒火,两步上前一手掐住了吴瑞的脖子顶在座椅背上。 “别玩真的……我一关窗你就得松手,要不下去打一架?”王泯在后座悠闲地看戏,顺手还捞出根烟叼嘴里吧嗒吧嗒抽起来。 “shit!”鹿云松开手退出去,又忽然猛地一拳砸向后窗玻璃,哗啦啦碎了一片玻璃渣子。王泯往里面躲了躲,听到外头鹿云的厉喝:“有本事你玩死我!” “不敢,我挺后悔要跟梅警官分手,还等着他回心转意。我跟吴瑞一定好好伺候你们。吴瑞,走吧,改日再来。” 王泯笑得狡猾无比。吴瑞窝在前面不敢吭声,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林方心下来的时候,鹿云已经处理掉手上的玻璃碎,靠在他家楼下抽了五六根烟,终于镇静下来,冲他仰头笑了笑:“走。” 林方心低头看了眼烟头,没说话,回了一笑走出去。门口那辆保时捷已经不见了,可那个位置上残留的玻璃碎片却骗不了人。鹿云不说,他就不问,该保护的时候,他也不会让鹿云只身犯险。 梅昕连续三天没有回来。 周三的时候,鹿云带着林方心去见了周少,还是约在了周少的别墅。去之前当然是和林方心说好,别被自己的形象吓到。 某人暗地里笑了好几回,确实有点小期待,尤其是看到他打扮得青春活力的样子时,莫名觉得他确实有做一只萌受的潜质。 别墅里阿礼也在,他们到的时候,阿礼在系着围裙在准备晚饭。 周少没想到鹿云会带人 分卷阅读18 过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见鹿云糯糯地笑了笑,走过来挽住周少的手臂:“看看,阿礼会喜欢吗?” 林方心换好鞋子,推上镜架,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个。周少很单纯,是还没有进入社会的单纯。鹿云也演得很像,依赖暖弱的样子,一颦一笑都引得男人想去保护。 周少同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林方心,腰板挺直,理着罕见的板寸头,目光很复杂,笑容甚至比阿礼更加深不可测,把这样的人推到阿礼身边,行吗? “我是……”林方心凑近周少的耳朵,低声笑着说,“0号。” “啊?”周少一个机灵反应过来,鹿云耍他呢!两个0号连触电都不行!不由得掐了一把鹿云的腰,低声吼他:“几天不见,皮实了是吧?欠揍?” 林方心特别配合地说了句:“你们感情真好。”声音还不小,引的阿礼都听见,还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又转回去继续哐哐哐切菜。 三个女人一台戏。周少觉得四个男人都闷不出个屁。 鹿云的角色就是这样萌萌乖乖的,极少说话,做得最多的就是扳着周少的手指玩儿。林方心和他们不熟,等待吃饭的空挡里,和周少实在插不上几句话,干脆站起来去厨房和阿礼聊天,没想到还聊得挺嗨。 周少见着心情瞬间好了,觉得老天开眼了。鹿云连忙一脚踹醒他,低声警告:“看清楚他们的眼神,一看就是两哥们。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傻?” “鹿哥……不带你这么损人的啊!” “滚一边儿去。” “那你还我钱。五百一天。” “我滚,行了吧。” 第16章陈年的殇6 四个人磨叽到下午,梅昕给鹿云来了条短信:【这个星期恐怕都不回来了,蹲守。】 【哦。注意安全。】鹿云回他。 然后那边又没有反应了。鹿云心里憋得慌,感觉中午的饭吃得有点撑,顶得胃难受,冲周少撒了个娇:“宝贝,我要出去散步~” 林方心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听见鹿云喊别人宝贝,有点儿惊悚。阿礼好像很习惯了,拍拍林方心的肩膀,说:“打球去吗,就在旁边的灯光球场。” “嗯,行啊,正好穿了球鞋。”林方心看了眼鹿云,鹿云点点头。阿礼有点功夫底子,离开一时半会儿应该不成问题。 四人分道扬镳。看不到阿礼和林方心后,鹿云把手腕从周少的臂弯里抽了出来,活动了两下,笑道:“我能自由活动么?周大少爷?” 他闷闷不乐地走了两步,抬起头:“随意吧……诶,你觉得,我这样,好吗?” “哪样?”鹿云原地蹦了两下,跳起来一个后旋腿稳稳落地,“上了阿礼,又不想对他负责?” “我不是不想对他负责,我就是……” 突然下巴被鹿云捏住,说不出话,他松开手,笑着说:“你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姐姐是吗?” “……是。”周少喃喃地回答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鹿云。这个男人真实的样子,气场实在太大。 鹿云扭了扭脖子,回身勾住周少的肩膀:“改天去看看你姐姐吧?我觉得心结不在你身上,而在你姐姐这儿,如果一直解不开,就算你给我一千万一个亿,你和阿礼都不会有圆满结局。” “我没想过和阿礼一辈子。” “但你不能否认自己喜欢他吧?也不能否认你受不住蛊惑上了他吧?他是第一次吧?”鹿云盯着周少的眼睛,让他不得不诚实地点了头。“那就行,你约个时间,我们去趟医院。相信我,嗯?” 周少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在鹿云眼里,周少太小,太嫩,思想太不周全。喜欢了却不承认,就像小时候那些暗恋着的人,忽然被揭穿觉得特别没有面子。而且他还不仅仅是这样,姐姐的病是他心头的刺,挑不去,就会越扎越深,哪一天扎得拔不出来了,那么一切都完了。 呵,鹿云忽然兀自苦笑,说别人容易,自己呢?自己的那个坎什么时候过得去?林方心离开那年,让他痛不欲生的事,谁也没有说过。可他总觉得,和梅昕再这么处下去,早晚有说出来的一天,那种揭开伤疤血淋淋的样子,真不好受。 “喂,”鹿云撞了撞一直往球场方向看去的周少,“阿礼身手不错吧?” “很不错,读大学前当过兵,还进过特种部队,听说是后来受了伤才退下来,回来继续读的大学。” “那就好。”鹿云冲球场努了努嘴,“你也过去玩,让阿礼帮我保护好我朋友,我要离开一下。晚一点我如果还没来,就帮我把林方心送到我家,等我回来了你们再走,行吗?你以后的费用,我全免了,只要林方心平安。” “保护一天就全免?”周少显然觉得鹿云脑子秀逗了。 “是啊。朋友的命,大过天。” “我什么时候有这个待遇?” “你啊……”鹿云揉乱他的头发,裂开嘴,“暂时没有,哈哈哈……” 鹿云看不到梅昕,心里莫名地开始不安。以前和林方心在一起的时候,他很乖,根本不用他操心,所以从来没有体会到过这种忐忑的心境。而梅昕不一样,他是刑警,冲在一线,随叫随到,说拼命就拼命,蹲守了三四天了都不见回来,怎么能不担心?就算是家里养的小猫小狗几天不见了也会想念的不是? 好吧……他承认梅昕不是小猫小狗,是他心头一根绿油油的葱。 “师傅。”他拨给跆拳道社的名誉社长余建平,他是鹿云的师傅,也是H市警局的一把手,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动这层关系。 余建平很了然地笑了笑,知道鹿小云同志没事不会打电话,直截了当地问:“说吧,又找老头子什么事?” “唔……想让你帮我看一个人。”鹿云走出周少的别墅区,往市中心的方向走过去,路过车站停下来看了看又继续走。 “怎么了?还有你鹿云同志摆不平的人?” “呃……那个,他叫梅昕,刑警队的副队,出了好几天任务了,我想知道他在哪里?” 余建平猛地拉高了嗓子:“你俩真的在一起?!好小子,我们警局的一枝花被你采了?你知道他爸是谁吗?” “什么真的假的?他爸谁,谁啊?”能让师傅这么尖锐地叫出声,梅昕家里肯定不简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沉着声音说:“B军区的少将梅誓,是你老爸的战友吧。” 鹿云消化了好一会儿,吓得一蹦三丈高:“不会吧?!” “什么不会吧?我一把年纪骗你做什么?前几天你老爸还在我局里坐过,特地打听了一下梅昕的情况,听说是梅誓的儿子,笑得那叫一个诡异。” 诡异?能不诡异么?他爸 分卷阅读19 估计等着看他战友笑话呢。自从林方心的事情闹过之后,他爸整个儿心境大开,没什么接受不了的,逢人就说自己儿子喜欢男人。有点儿强迫症的意味,可别说,他这样子现在真的再也没有歧视过他。 “好吧,”鹿云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但现在还管不了这么多,他就只是想见见梅昕,“帮我看看梅昕在哪里吧。我就远远看下。” “你小子怎么搞得像深闺怨妇?” “我栽在你们警局一枝花身上了行不?”鹿云忍不住冲电话吼。 余建平大笑:“好了好了,我给你查,等着啊。” 不出几分钟,余建平传来一个地址。鹿云瞪圆了眼睛一看,居然离他的点不到两千米,只要穿过三条街再直走一段就到。 那里是开发新区,各种设施比市中心要新颖齐全得多,附近住房的入住率也相对要高。但由于不是周末,马路上还是空旷得多。 鹿云没看到梅昕的影子,倒是一眼看见了一辆拉风的红艳艳的保时捷停靠在临滨大酒店的楼下。 他的眼皮突然剧烈跳动起来,梅昕、蹲守、保时捷、吴瑞、王泯、走私、违法……几个关键词涌进脑袋里,他突然知道梅昕最近一段时间在做的是什么了。 王泯看起来应该只是一条犯罪线上的小头头,梅昕接近他却被看穿,最后莫名地把鹿云扯进来。之后的案件跟踪看起来应该不是很顺利,不然也不会好几个月之后才继续跟上王泯这条线。 那他们在酒店里做什么?为什么梅昕蹲守的时候,王泯却窝在林方心的楼下。他们到底是在跟踪林方心还是在掩饰其他的目的? 鹿云其实也是脑子没有复杂到能将条条框框整理出来最后抽丝剥茧的人,所以马上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给王泯打电话,用着调侃的语气:“王泯?哟,背景这么劲爆?” 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充斥着满满的重金属的声音。王泯嗯了两声,然后好像换了位置,嘈杂瞬间消失,透出王泯有些沙哑的嗓音来:“怎么了?吴瑞骚扰林方心去了?你过来告状?” “哪能,有我在,你那个王八弟弟敢来吗?” “呵呵呵,对,缩头王八哪里敢碰你。那你是找我了?” “对。”鹿云仰头看着酒店外的几个大字,午后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我想跟你谈个条件,放过林方心。” “我不和人在电话里谈。” “你说地点,我过来。” 王泯沉默了一下,说:“临滨大酒店1909。来了,别后悔。” 来了,别后悔。五个字,让鹿云心里一颤。看来那里面果然是不简单。但他还没傻到一个人孤军作战。 作者有话要说:  鹿云:王泯这个小王八羔子,也不看看谁是他的天王老子。 王泯:谁是? 梅昕:你说呢? 王泯:………… 第17章徘徊者的决绝1 梅昕和队友郑堂坐在一辆普通的黑色桑塔纳里面,在临滨大酒店对面的一个弄堂中窝了三天。今天上午看到王泯带着一群人走进去,但迟迟都没有收到线人下一步的指令。 现在是郑堂在坚守,梅昕轮班休息。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梅昕套出来一看是鹿云的。 【1909号房。我进去一个小时后还没出来,你们带人上来救我。】 梅昕哗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抓住郑堂的衣领大声问他:“线人呢?线人怎么还没消息?” 郑堂是刚来两年的警员,平时主要负责现场观察,从来没看过梅副队如此暴跳如雷的样子,一瞬间就结巴得不成样儿:“没、没、没、没有。怎、怎、怎么了?” “妈的!”梅昕一拳砸在自己腿上,往酒店的方向看去,看了好一会儿,扭曲的表情才平稳,嘴里才喘匀呼吸镇静下来,“刚刚是不是有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进去了?” “额对,穿着挺年轻的,很清纯,不像嗑药的啊。” “他是我室友,鹿云,省级跆拳道冠军,刚给我发了个信息,你看下,通知其他人做好准备。”梅昕把手机递过去给郑堂。郑堂看后眼睛一亮,立马拿起对讲机和其他人交流。 虽然鹿云的擅自行动让警方很为难,但如果能从中有所突破,总比在外面傻等要好很多。而且从梅昕的介绍来看,鹿云应该不是没有头脑的人,那么很有可能会比线人的情报要早要快。 贩毒稽查中,第一次警民合作。刘队很重视,要求局里加派了人手。余建平第一时间知道后,直接找人从武警队里抽了五个精英调过来。 鹿云推开1909的房间时,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才会这么做。 外面看只是一个房间的门,里面居然内有洞天,是一个巨大的舞池。男男女女,光怪陆离,穿着极少的布料在舞池中疯狂扭动。炫目闪耀的彩灯让鹿云几乎睁不开眼,再加上震耳欲聋的劲爆舞曲,才待了一会儿就觉得脑子充血,走路发飘。 王泯很快从舞池的最上方一个包间里走下来,叼着烟,带着两个比他高出两个头的魁梧保镖成一个“凹”字向他靠近。 放平日里,鹿云铁定会笑,现在连扯嘴角都艰难,心里像压了一块千斤石。 “请吧,鹿哥。” 王泯递过来一支烟,鹿云没接,肃着表情示意他走。 那时候梅昕给他回了条信息:【别乱吃里面的东西。】但鹿云没有看到。于是他在走进包厢后,觉得整个人清净下来时,看到服务员递过来的一杯水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了半杯。 “鹿哥,最近辰哥赚了笔大生意,兄弟们开开荤放松放松,估计待会儿什么劲爆的场面都会有。吃得消么?“包厢里没有其他人,王泯指了指包厢里那面朝着楼下舞池的巨大落地玻璃,翘着嘴角,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一点儿挑衅鹿云的意思。 鹿云知道自己今天想走出去有点儿困难了,干脆坐下来敞开了手脚,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从王泯胸口把烟盒抽出来给自己点上,说:“老子胃口好,吃什么都消化!” “好,”王泯用指尖挠挠大腿面,皮笑肉不笑,“鹿哥够爽快。想必今天要谈的条件也都想清楚了?” “清楚。”王泯开门见山,鹿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轻轻地吐了口烟,迷蒙这双眼看着舞池里扭动的男女,觉得自己的脑袋又疼了几分,“你说吧,怎么样能放过林方心。” “我弟弟说了,给他上一回,就罢手。” 鹿云还真不习惯王泯一副高级流氓的样子,果然,人都会看走眼。神智又晃了一晃,鹿云赶紧拉回来,这舞厅里嘈杂没有了,却很闷热,而且不知什么原因总是扯着根神经一跳一跳的难受。他咬了下唇,让自己清醒了 分卷阅读20 几分,断然拒绝:“不可能。这种事,你也知道,食髓知味。就算你信守承诺,谁保证你弟弟不会暗地里来点什么?” 王泯弯腰够到烟灰缸,点了点烟头,落下一层灰,嘴角微微勾起,细小的眼睛里露出算计人心的光芒,回过头问:“那你说想怎样,我考虑考虑。” 鹿云回头看了王泯一眼,笑出声:“放过林方心,我随你玩。” 不出所然,王泯眼睛一亮,笑得露出了牙齿:“你知道?” “那天在车上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真聪明……”王泯说完就伸出手来撩了鹿云下巴一下,鹿云没躲,指了指王泯放在桌上的手机说:“马上给吴瑞打电话,打完我就是你的。” 鹿云就是这样的人,不想欠别人人情,尤其还是前任的人情,关乎到母亲遗体的人情。本来以为,可能这一辈子都还不了,哪知道居然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获得的机会。这一次,他还了,还得干干净净彻头彻尾,还得林方心说不出话,还得他不得不将这个人刻在心里一辈子。 王泯拨完号,打开扩音器,把他和吴瑞的对话清清楚楚放给鹿云听。 听完,鹿云松了口气,这才惊觉自己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而头更痛了,还隐隐有发晕的趋势。一抬头,看到王泯玩味儿的目光,和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看戏的表情,才猛然想起来进门喝的水,怎么也没想到,黑道上真的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王泯很聪明,抬手看了看时间,过了半个多小时。鹿云身体比一般人要好上很多,估计还要点时间才能让他完全吃透药效。这个时候如果硬来,说不定不但会伤自己人,还会伤到鹿云,让最后玩起来没那么尽兴。 鹿云现在浑身燥热,口干舌燥,耳晕目眩,身上的衣服感觉像是披了一层厚实的棉被,恨不得一把撕烂。但他知道,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做!就当是暴晒训练,就当是负重跑步,就当是在烈日下穿着棉袄潜到水中进行搏击训练!无论怎么样都不可以倒下! 还有,还有梅昕……还有梅昕,他会来的,会来的…… 意识已经非常模糊了。但鹿云还是强撑起来往门口走,看到王泯笑着向他走过来,身体瞬间摆出攻击的姿势。 “放轻松。”王泯将手掌推到他面前,离他两米远,笑着,“今天,放过你,就当我送给梅警官的大礼。可是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好运了,有个人等你很久了……”王泯向他探过去,拉近了一米的距离,眯着眼露出期待已久的目光,“辰哥,记得吗?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能让你乖乖臣服的温良辰。” 鹿云呼吸一滞,脚步错乱,跌在沙发上,回忆像噩梦一样袭来,卷着冰凉的潮水将他一下一下拍死在火烫的沙滩上。 视觉听觉一片混沌,最后只听见王泯说了句:“跟梅警官说,不用谢谢我,拜~” 我c…… 作者有话要说:  梅警官:谢是不会说的,我会以身相许的。 鹿鹿:这个……容我考虑一下o(╯□╰)o 第18章徘徊者的决绝2 梅昕在一个小时后带着人冲上去时,1909房间已经空无一人,他忍着怒翻了大半的包厢才找到在沙发上缩成一团面色潮红的鹿云,满身的汗,滴水的头发,却忍着没脱一件衣服。 梅昕不敢碰他,蹲在一旁守着,给下面候着的救护车打电话。不出五分钟,四个医生带着设备冲了上来,快速查看了一下鹿云的情况,立马打了一剂针剂下去,推开恍恍然的梅昕:“让一下梅警官。” “哦哦……他没事吧?” “你再废话就有事了。” 鹿云在医院昏迷的期间,梅昕他们就这桩案子召开了紧急后续会议。 自始至终,他们安插在王泯范围内的线人都没有出现,警方不得不怀疑线人已经遇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待鹿云醒来,录口供。 鹿云能带来的信息很重要。 余建平让刑警队给梅昕放了个大假,责令他不把鹿云安全带出医院就不准归队。刘队对余局的这个批示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看到梅昕一脸兴奋的冲出警队,也只能无奈地笑笑,干脆又给余局打了个电话,把情况了解清楚为好。 梅昕推开705号病房的门,趴在鹿云床前的林方心抬起头来,满脸的憔悴,眼睛里尽是血丝。 梅昕并不知道鹿云去找王泯是因为林方心的事,不然揍死他的心都有,他到现在也只是以为鹿云知道了王泯的身份,单纯地想帮他。所以他心里的愧疚一点儿不比林方心上。 靠在床头的鹿云,看了一眼梅昕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没有打算解释这个误会,因为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些仇他必须自己报,而且要报得任何人挑不出刺儿。 “二货。”鹿云喊道,“杵门口干嘛,还不过来?” 梅昕走到林方心对面,翻起了床后的桌子才坐下,然后把自己做的饭菜一样样放出来:“都是刚刚买的菜现做的全是你爱吃的多吃点知道吗躺了两天医院人都瘦了不少你看看肌肉都快松了我不用捏也知道你轻了几斤几两。” 鹿云笑着挥手推了一把他的脑袋:“干嘛呢,说话都不带逗号的,我听得懂吗?啊?” “怎么会听不懂?我这么久没跟你说话,话多得说不完行不行?” “行行行……过来,让我亲一口?” 林方心猛咳了两声,惹得梅昕一个大红脸。 “我说……宝贝儿,当着我的面这么调情好意思吗?” 鹿云笑着凑过去:“要不你也来一口?” “得了得了……我走人我走人还不行吗?待会记得锁了门再亲热哈,别到时候全医院都看见了。”林方心举手投降,连蹦带窜地跑出去。 梅昕跟着林方心背后,他前脚踏出去,后面就咔哒一声上了锁,完后走回来爬到鹿云床上直接抱住他就问:“为什么全医院都看见?你们以前难道做得全校都看见?” “比这个还严重。”鹿云任他抱着,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拿起筷子夹菜,红烧茄子肉末,好吃,“那时候正好是学校百年校庆,学校做了一个全市播放的公益宣传片,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我两接吻的镜头给拍了进去。然后就被我爸看见了……” “哦……那我刚刚锁好门了,是不是可以亲一下了?”梅昕说着说着嘴已经凑到他脖颈上左右闻着。 鹿云被他闻得发痒,挥手打开他:“你丫什么时候还会征求我意见的?哪次吻我不是你直接上的……诶诶诶你干嘛……我还没吃完……” 梅昕把桌子上的饭菜一收,抽点他手里的筷子,放倒桌子,整个人跨坐到鹿云身上,扣住他的手腕扭到背后,露 分卷阅读21 出饿狼猎食的饥渴目光:“吃我吧……要不我吃你……” “在这里??”鹿云瞪圆了眼睛,扭了扭手腕没挣开,心里忽然有点慌了,“回、回家吧?好吗?” “我等不及……那天在房间里看到你的样子开始就一直想把你按地上做了。” “可是这里……唔……” 梅昕不想再听他废话,直接堵住了这张嘴,往下一压,把鹿云扑倒在床上。鹿云的两只手被他压在腰后,任他怎么动都扭不过来。 “唔……你别!”鹿云躲不开这张嘴,无论怎么转头,下一秒都会贴上来。 和记忆中一样不够柔软的唇,不够温柔的吻,带着打仗一样激烈的啃咬,恨不得卷吃入腹,穿过鹿云的唇齿直抵口腔,探到喉咙口用力挑衅。 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鹿云发现自己根本拒绝不了,也就不再做违心的动作,跟梅昕拼猛,狠狠地回应撕咬着他,微凉的唇在两人的缠绵纠葛下渐渐发热发烫,微微红肿。彼此相贴的肌肤摩擦着升起异样的热度。 梅昕用力揽住鹿云的背,双腿夹住他的腰腹,把他胸腔的空气一下子全部挤出,又堵住呼吸的出入口搅弄。鹿云的挣扎,让肌肤间无隙的摩擦点燃了梅昕的一把火。 “梅……梅二货……”鹿云推他起来,抱住他的头,好不容易错开唇喘气,低低地笑。 梅昕仰头低吼,手指快速将两人剥溜干净,剥不开的用脚趾挑了半天终于落地,炽热的手温令鹿云浑身剧颤。 他往梅昕身上使劲蹭了蹭,感到忽然被一阵刺激,整个人瞬间绷直,紧紧搂住梅昕的身体缴械投降,整个人都瘫软成泥,一碰到梅昕的皮肤就忍不住战栗。 “还要吗……”梅昕伏在他耳朵吧,低沉的说。鹿云又是浑身一颤,双腿下意识抬起把他夹紧,嘴里却说:“不……不要……” 梅昕不听,继续对耳朵骚扰,手指在隐逸花的皱褶上抚摸碾压。 鹿云突然全身僵硬,使出全力一把推开梅昕。他被推得措手不及一个跟头翻到床下,爬起来后,看到床上的人一脸噩梦惊醒的恐惧瞪着他,好半晌才缓缓回过神,轻声说了句:“抱歉……我做不下去……” “你没事吧……”梅昕站起来,伸手撩开他额前的头发,露出渗着细汗的额头和一双迷蒙勾人的流盼美目,嘴唇色泽红润鲜艳,如果真的做下去,梅昕也觉得会一做到底再也把持不住。他喜欢鹿云,无关身份,喜欢他带来的一切。 “二货……”鹿云仰起头睁亮了眼睛,“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永远都不能跟你做到最后一步,你会离开吗?” “傻瓜,”梅昕揉揉他的头发,“你做不了,我可以躺下啊。” 鹿云摇摇头:“我无论在下还是在上,如果都做不了呢?” 梅昕下意识皱眉,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原因的最好契机,所以只是一顿,就坐到床上将他搂紧怀里:“活着就好。” 和鹿靖国一模一样的话,活着就好。 鹿云把脑袋埋进梅昕的肩膀,无言的感动。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真的活着就好。可是活着又有那么多贪婪的欲/望…… 第19章徘徊者的决绝3 鹿云出院的当天就被梅昕直接带回警局录口供。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鹿云什么都不肯说,唯一的要求是和余建平私聊,而且要在没有监控和监听设备的房间。 刑警队刘队很为难,权衡之下,只能先给上头做了汇报。当然,更让他们意外的是,不出半个小时,批示层层下达,要求满足鹿云的要求,余建平正在出差回来的路上,一个小时内到达。 至此,所有人,包括梅昕,看着鹿云的目光都变得很奇怪。那个包厢里发生的事,本来以为只不过是一场口舌之争,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只能让警局最高领导知道的秘密。鹿云,到底和这条黑道有什么关系? 余建平到达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一刻,刘队亲自把他带到了警局后面的一间暂时无人居住的警员宿舍间。 门推开,鹿云从窗口回过身,并住两指向余建平一挥,笑道:“师傅,好久不见。” 余建平年近六十,却老当益壮,步履稳健,尤其是两双眼睛亮如鹰眸。他冲着鹿云点点头,然后示意刘队出去带上门。 刘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干脆地转身离开把门带上。 宿舍很简陋,两张高低铺,四个衣柜、四张凳子和一张方桌,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余建平从桌子下面抽出一张方凳坐下,背脊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梅昕他老爸的身份更加震惊的?” “那个不震惊,这事儿回去找我老爸就能摆平,嘿嘿。”鹿云咧嘴笑着,但笑了一半,又笑不下去,伸手揉揉嘴角,正经地说,“给你看个东西,看完你应该也能猜到七八分。” 鹿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按了几下,停格在一个界面上递给余建平。 余建平接过,低头只扫了一眼,随即蹭地抬头盯着他:“你知道多少?!” 鹿云无奈地扯动嘴角,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界面。 那是一条短信。 就在他今天上午出院的时候,忽然在医院门口看到了温良辰,一身清冷的黑色长风衣,靠在黑亮的宾利车门上,目光紧紧地跟着他走。在他钻入警车的一刹,收到了一条短信。 【肝儿,我知道,这六年来,除了我没有人能解开你心里的锁。来找我,我就把钥匙给你。】 鹿云在那一刹整颗心都揪起来,面色苍白,幸好车里很暗,谁都没有注意到。所以他在到达警局的时候,做了这样一个决定。有些事,只能说给特定的人听。 “我知道很多。”回忆会很痛苦,但鹿云不得不把整件事说明白,不然他永远都无法翻身,甚至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温良辰比我大两届。当年林方心和我分手后,我一怒之下去夜店耍了很久,遇到了当时从部队回来正在休假期的他……” 鹿云那时候单纯得很多,虽然在林方心眼里他已经很高大甚至是强壮,但和温良辰一比,他纯得就像不出世的散仙。紧实的肌肉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挺拔修长,犹如一支精致的钢笔,闪着光,让人忍不住想握紧了写下唯美的字。 但鹿云正是因为不经世事,所以待人很冷,三两句话后语气就变得凶狠,动手毫无顾忌。渐渐地夜店里的人那些1号都有些怕他,0号却视他为神,当偶像般耍尽了手段往他身上粘。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被万人拱悦的美好。 有句话叫好景不长,确实如此。温良辰的到来给那些受了委屈的1号心里注 分卷阅读22 入一剂强心针,开始兴奋不已,准备看一场好戏。 温良辰从来没想过去招惹谁,也没有想过去理睬这个在夜店里耍得翻天覆地的鹿云。但偏偏,人和人之间总会有这样一场机缘,鹿云在舞台上一场耍酷的劲舞,让温良辰欲罢不能。 “我打不过他。”鹿云说,“那天他把我堵在厕所里,强……强吻……”想起那个场景,鹿云的手开始抖,余建平不说话,默默地递过去一根烟。 那时候的鹿云以为自己在H市是人上人,谁也打不过,哪里知道遇见了温良辰,部队休假回来的温良辰,一身刚硬的肌肉,一拳上去像是打在了钢板上。他只需要一只手就能将鹿云双腕死死地钳住,被迫承受他所有的侵袭。 那晚,就是那晚,鹿云发现自己也可以像受一样躺在别人的身下叫欢。那种处于本能的无法抗拒的兴奋,新鲜的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令他恐惧。可是他又无法逃脱温良辰的视线,无论到哪里,他都抓得到。 就在过年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他都倒在温良辰的床上,任他予取予求。 但,从来都没有爱。从来没有。 温良辰休完假离开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我无法完成这样的角色转换。”鹿云把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手掌,“我也无法忘记他,所以我在网上开了一个小店,你知道的,我现在做的。价格不低,没什么钱的人请不起我。请得起的都得有点背景。”鹿云抬起头,眼眶血红,像是看着余建平却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我会跟他们混熟,然后请能帮忙的人去调查温良辰。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报仇?不知道……后来,我收集了他越来越多的信息,开始知道他是雪狼特种部队的尖兵,单兵之王。他在一次跟国安局合作的跨国缉捕中,被国安局的人看中从部队里带走,直接进入暗鹰佣兵团跟几条跨国的贩毒线联系,给国家提供线索。” “我难以想象你这些年到底都接触了什么人。”余建平能坐到局长的位置,在黑白两道自然是有手段,但纵然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鹿云确实很厉害,那些了解到的信息已经属于国家保密级别的。而且,鹿云还没有说完。 “能利用的,都利用了。三年前,我知道他从国际线撤了下来,突然返还国内接触王正清家里的生意,而且以雷霆之势压倒了王正清的两个儿子坐稳第二把交易。我知道,他是你们的线人,但是……”鹿云咬着牙,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自己的猜测。从他知道的情报来看…… 余建平尴尬地笑了笑,扶着桌沿站起来,走到窗口将窗户推开了一半:“你猜得对,温良辰有可能已经叛变。” 叛变啊。 所有从国安局或警局出去的,叛变的可能性都极大。因为为了符合角色且能够尽快融入团队,这样选出来的角色都有很大的心理矛盾,甚至是隐藏着潜在的双重人格。一方面他们需要成为一名成功的狠毒的甚至见色起义唯利是图的黑道人员,另一方面又要从中抽离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公民所存在着。 我们可以理解叛变,但永远不会原谅并且妥协。 温良辰的情况非常特殊。他看起来确实像极了叛变,而且从鹿云对他过往的描述,以及他在黑道中的表现看,很有可能他已经习惯并且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目前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而且大部分的小规模围剿成功都是由他透露。 要说叛变,又或者为时过早。 “师傅,我申请做线人。” 余建平听见背后传来这样一句惊人的话,可说话的语气是平静无波的,他转身看到的鹿云目光是坚定的,那并不是他随性做出的决定。 “师傅,我或许没有爱过温良辰,但我不得不承认他对我人生的改变就像林方心一样,太过巨大和震撼。而且,也是因为他,间接地让我遇见了现在的梅昕。我不恨,但也不会感激,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他没有叛变而只是被围困,那么我能不能伸出一臂之力救他上岸。如果……”鹿云蹙紧眉头,指尖无规律地敲着桌面,目光犹疑,“他真的不回头,我也会想办法将他绳之以法……” 余建平理解鹿云心理的矛盾,但能够将矛盾用这样善良的方式去化解的人,鹿云是第一个。从小时候带他学跆拳道开始,似乎就没有看错,这个孩子的眼睛、孩子的心灵,无论经过多少波泽多少磨难,依然通透。他会为自己做错的事而反省和悔恨,会原谅他人的过错,会努力地改变自己变得更加强壮,会想尽一切让自己在乎的人走入正轨。 这次的沉默,让鹿云觉得自己好像坐在了一座巨大的时钟之内,耳朵里仿佛有齿轮嘎嘎转动的声响,余建平的目光好似一把锯齿,在其中拉锯出锋利尖锐刺耳的声音,令他如坐针毡。 啪嗒。 余建平用拇指翻开打火机,点烟,悠悠地说:“我跟省里商量一下,最迟下个星期给你答复。这两天你也别一个人到处乱走,跟着梅昕上班吧。” “好。”鹿云乖巧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部《独此良辰》的主角要出现了,温良辰。 今天开始,改成一日两更。 第20章雨之礼 刑警队里对鹿云的出现都报以暧昧的目光,尤其是看到平时一直以硬汉形象出现的梅昕,突然对一个男人极致的温柔,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所有队员的脑袋都浆糊了,只有做文案的娟儿小姑娘嘿嘿嘿笑得开心。 她懂的。 她还看见梅副队在茶水间偷吻鹿小哥,那叫一个缠绵悱恻。 林方心搬出了鹿云家。他看不惯他们的甜蜜。 鹿云后来去联系过林方心,确定吴瑞没有再继续骚扰他,一颗心完全放了下来。但至此开始,林方心突然觉得,鹿云好得有点过了,弥补得让他更加无法对他放开手。以前不过就是穿一条裤子走路,想分开的时候脱了就成。现在好像自己的血肉都粘到了他的身上,一扯就痛。 该死的鹿云。 周少那里,只有周末的时候带着一起到梅昕的剧团,屁股后面永远跟着幽灵一样的阿礼。 鹿云跟周少商量了,把事情跟阿礼说开,说明白两人是假的,不然总觉得心里的疙瘩越滚越大,堵得慌。而且现在经常和梅昕出双入对的,在梅昕眼皮子底下跟别的男人撒娇卖萌,总有种对不起他的错觉。 哪知道阿礼听他说完后,眼皮都没眨一下,哦了一声,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周少看。 得,当他跟树洞在说话吧。 鹿云大多时候很不明白,周少到底在坚持什么。阿礼都已经低声下气到这般地步,他却还是不肯退步。但鹿云也不会多废话。每个 分卷阅读23 人的感情不同,磨着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就靠在了一起。他们差的也只是一个契机。或者说某人的一句话,周少的姐姐周雨。 这天是约好的,6月18日,和医院联系了周日上午十点。四个人一个不落地出现在了病房里。 单人间,一室一卫,设施齐全。周雨盘腿坐在窗口的沙发上削着苹果,一寸寸红色的果皮落在她脚下的垃圾桶里,握着苹果的手指纤长白净。她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下来人,转而眼睛里露出笑意,点点头:“来了啊。出去走走吧,闷得慌。” 她把苹果叼在嘴里,拿纸巾把手指一根一根擦净,然后用擦净的手顺了顺青黑色的短发,把盖住了眼睛的刘海扒拉到一侧,露出清澈的目光。 不像生病的人。 更不像要生要死的。 鹿云这么评价,转头看了看梅昕的表情,似乎想的一样。只有周少不同,他从进来开始就皱着眉,平时就是心事儿特别多的孩子,这会儿看上去更加沉重了。 最奇怪的是,阿礼和周雨两个人至始至终没有对看过一眼。 四个人跟着周雨的脚步,沉默地往下走,一直走到医院后面能晒到大面积太阳的草坪和锻炼区,周雨张嘴笑了笑,伸伸懒腰,然后不知冲着谁说了句话:“你俩好了没啊?” 周少猛地顿住脚步,表情难受得像要哭出来,阿礼揽住他肩膀被他一把甩开,然后同样面色黑沉地站在那里。 周雨嘿嘿地笑了笑,自顾自往前走。 这气氛太诡异了。 鹿云偷偷打开手机的录音器,向阿礼点点头,跟着周雨往前走。梅昕则被他留在原地看着周少。 大概在后花园里绕了一圈半,周雨在一个离周少和梅昕最远距离的长凳上坐下,向鹿云他们招招手,爽气地:“坐吧,该说的总要说,躲也躲不过,阿磊那傻小子也不知道像谁,呵呵。” 周雨个头不高,但举手投足间有股女汉子的味道,脾气爽直,无遮无拦。 鹿云坐下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周姐,你得的什么病?” “精神分裂。”她轻描淡写地吐出来。鹿云心里着实一震,这种病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犯病的时候神志不清、六亲不认,什么事都做得出。 “怎么?怕了啊?哇哦!”周雨笑着向他扑过来吓唬他,鹿云眼皮子猛眨了两下,才压住心跳。 阿礼伸手拍拍她的头顶:“别闹了。说正事吧。” “有什么好说的。”周雨挥掉他的手掌,“我觉得自己已经把你放下了,可心理鉴定通不过能怎么办?待着呗,反正好吃好喝的住着,有你跟爸爸给我挣钱花,多舒服。” “阿雨!”阿礼忽然厉声喝了一下,周雨理都没理他,居然还往鹿云的方向挪了两屁股。 “阿雨!”阿礼把她的肩膀扳过来,“你不要这样好吗?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但我不能失去周磊!” “诶呀,你爱照顾谁就照顾谁,我又没说不让你管,你激动什么啊激动。” 周雨扭了两下,挣开他的手,阿礼的情绪反而因为他的话更加不稳。 鹿云这下算是看出来了。周雨的病确实没有好,只是她自己认为自己好了,用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建造了一个只有自己的城堡,谁也无法进来。 “周姐。”鹿云抬头看了阿礼一眼,让他别说话,伸手拦住周雨的肩膀,靠近了一些坐着,“周姐,我是周少的朋友,鹿云,我也是G。愿意听我说话吗?” “想说就说,我现在没有人陪我,每天都闷得慌。”周雨张开手脚,仰起头,很享受地靠在鹿云的手臂上。 能接受就好,就看怎么让她听进去了。 鹿云用搭着她肩膀的手在她肩窝处轻轻按摩:“姐,你多大?” “三十。” “没比我大多少啊,哈哈。姐你知道吗?对面那个壮壮的,叫梅昕,是我男人。我以前在床上从来不做下面那个……那个,你懂吗?”鹿云转头问她。 “懂懂懂,屁事,快说吧。” 周雨的性子和周磊还真是一点儿不像,急躁,有点儿像平时面对梅昕时的鹿云,这让鹿云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不由得更亲热了几分,接了话往下唠:“对,屁大点事嘛。后来有个男的强了我,我居然还觉得特别爽。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哈哈……不过说真的,真的是犯贱。他爽了,把我抛下,不理不睬六七年,他在我身上留下的阴影也存了六七年,害得我一直都没有和男人真正的ML过。我心里不甘,用尽心机调查他,结果呢?真他妈狗血,他居然是老子碰不得的人……” “再后来,一次机缘巧合,我遇到梅昕。他……是上面那个,想压着我。其实,我无所谓的,从遇见那个人渣开始,我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是我以为他就是玩玩,随便玩玩就行的,哪知道他那么会忍,忍了一次有一次,对我好了一次又一次,随我骂,随我打,却还是那副小贱肝儿的样子。让我怎么办……” 周雨的目光渐渐涣散开,连带着,阿礼的情绪变得有些异样,他看向对面周少的目光变得渴望而炽烈。 鹿云忽然扳过周雨的脸,吻了下去,她蓦然睁大眼睛,下一秒人就离开了,在她面前展开了一张笑脸说:“我不是非礼你,说说,什么感觉?” “……没感觉,想揍你。” “哈哈……那阿礼吻你的时候,什么感觉?” 阿礼猛地转过头等着鹿云。周雨没有意识到背后的目光,愣愣地回想了一下过去的交往,认真地说:“很温柔。” “是啊。很温柔。”鹿云捏捏周雨的脸颊,“你见过阿礼和周少在一起的样子吗?疯狂得就像要将对方碾进自己的身体,恨不得合二为一。可你弟弟因为对你的歉疚,一边爱着阿礼,一边又恨着自己,即使把阿礼给上了,也不想负责,只想把他还给你,把一个已经整颗心都拴在周磊身上的男人还给你,还给你一具行尸走肉。你觉得,你弟弟是对你好,还是对你残忍?如果让你去拆散我和梅昕,你愿意吗?同理,如果周磊不是你的弟弟,阿礼不是你的前任,你愿意去拆散他们吗?你不是老一代人,不接受同性恋,你接受的,所以,你并不是放不下,你只不过不甘心。输给一个男人,不甘心是吗?可那又怎么样呢?他是你弟弟,你唯一的弟弟,从小你都愿意把最好的东西让给他的弟弟,愿意为他舍生求死的弟弟,为了一个和你们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而僵持一辈子,谁都没有幸福,值得吗?而且,你怎么就觉得自己不会再遇到一个比程智礼更出色的男人呢?他哪里好?愣头愣脑,话也不会说,不会逗人开心,就知道上床,还乐意躺在下面张开腿,叫得跟女人一样,你受得了这样的男人么……” 分卷阅读24 这恐怕是鹿云这辈子说的最长的一段话,即使是后来和梅昕相处的日子里,梅昕也没能打破这个记录。 阿礼被他说得不敢还嘴,脸色难看得能滴出墨水来。 周雨更说不出话了,光听着鹿云吧啦吧啦,每一句话都钻进她耳朵眼里扎根发芽,长出了刺尖儿,戳得她心坎都痛了。她从来没这么想过,没有想过自己的执拗最后会害了所有人,她以为总会得到幸福的,阿礼总会回头的。哪里晓得,有一天会从一个陌生人的口中听到一个完全颠覆她所有想象的阿礼,那个曾经在她心里被视作男神的阿礼,居然有一天愿意躺在别人的身下,那是她就算跳一百次楼都不会想到的画面! 鹿云拍了拍周雨的肩膀,将她从混沌的神智里拉出来,说:“你们谈,我先过去了。” 他站起来往梅昕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要整个扑进他怀里。梅昕惊讶地站起来接住他,单手从腋下穿过搂住了半个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后才重新坐下来:“你在哪儿吧啦吧啦说什么?光看你一个人嘴皮子动着他们都不说话,你这不是劝服了周雨,是把她给侃晕圈了吧?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呢?平时都惜字如金的。” “累~~~”鹿云双手一张窝进梅昕怀里拱了拱,梅昕如抱金条,笑得眼睛缝都没了。 周磊在旁边干呕了一声,不爽地叫起来:“鹿哥!猛攻呢?猛攻去哪里了?我花钱买你时间的时候你都没嗲成这样!不公平!” “我操!”鹿云飞起一脚踹他胸口上,“给老子滚!滚远点!” 那天,阿礼和周雨两个人安静地并排坐在长凳上,沐浴着阳光,从开始尴尬地一人一句不知道说什么,渐渐地打开心扉变得有说有笑,周雨甚至说得手舞足蹈。 隔阂慢慢在消失。周少的眉头松了,阿礼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鹿云心里得疙瘩解开了。然后,然后他准备去接他的最后一桩单子,做完后退隐江湖。 温良辰,他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少和阿礼的事终于解决了,接下来该解决鹿鹿的事了…… 第21章今日良辰1 “师傅,开始吧。” 鹿云给余建平打完这个电话后,回头从阳台往卧室里看了一眼,满意地看完梅昕的裸姿后,就给温良辰上次发短讯的手机号拨了回去。 响了四声,接了。电话里很安静,像是个私人场所。 “肝儿。”温良辰只是吐了两个字,可那久违的低沉声音让鹿云在听到的瞬间,浑身都竖起了汗毛,无来由的恐惧,太过年轻而落下的阴影。 鹿云稳了稳心神,才说:“在家吗?” “嗯。”温良辰坐在松软的沙发垫上,一手翻着报纸。 “为什么现在才联系我?”这样的话,鹿云下意识就问了出来,就像曾经被他忽然抛弃时一样,无数个夜里在心中反反复复没有结果地自我问答。 温良辰兀自轻笑:“住我这里来,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鹿云回头看了眼梅昕,对于温良辰太过直白的邀请,反而不知道如何处理。 “肝儿,带着梅警官一起来吧。” 不等鹿云想出个所以然,温良辰就帮他做了决定,而且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还是那样,对鹿云思维和身体的掌控熟悉得就好像是自己的一样。 这一点曾经让他在失去林方心的日子里极度迷恋,现在想来却觉得太惊悚。 把电话挂掉塞回口袋,鹿云走进屋里,准备在衣柜里拿条内裤洗个澡。昨晚被精力旺盛的梅昕缠了一夜,浑身是汗,到现在还觉得粘糊糊的。 拉开抽屉,鹿云愣了半晌看着里面满满的内裤没反应过来。 这都是谁的?他的呢?他又哗啦哗啦拉开另外两个抽屉,都是原来的东西没有变。 什么情况? 鹿云正要站起来质问梅昕,腰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箍住,凌空抱起来甩到了床上。梅昕光着身子压住他的腰,两指一抽就把他的睡衣解开露出里面净白的肌肤。 “二货!你又发情!”鹿云勉强拗起上半身,被梅昕随手一推就倒下去。“我勒个去……梅昕,改天做好吗?我问你个正经的事儿,你把我的内裤都……唔……” 梅昕突然低下头,鹿云感觉自己某处被裹入了一个温软润滑的甬道,直抵尽头。 “二货……你……你是要让我精尽人亡吗?你下半生幸福还要不要了?呃……哈。” 鹿云发现,自己禁欲了多年后遇上梅昕的结果就是受不起诱惑,敏感得犹如处男,一点点挑衅就让他浑身抖个不停。梅昕根本没用什么技巧,仅仅是最后那轻轻地一允,他就猛地弓起身子全盘皆输。 某人笑得眉眼儿弯弯如花灿烂,一把将还在发愣的鹿云翻过身,夹住他的双腿,弯下腰一口吻住鹿云的唇,上下齐动。 鹿云前半身贴着被单,因为梅昕的耸动被撞得头晕目眩,心口有一团火直网上冒。想反抗,肩膀却被梅昕扭住;再反抗,梅昕干脆一把握住了鹿云的命根子,舌尖在他撒满阳光的脸颊上轻轻舔舐。 “二货……你要死啊……”昨晚上被搞得眼冒金星的鹿云,一早上又要来两发,顿时觉得头都疼了,可又经不住诱惑,怎么办。 “余局,都跟我,说了。”梅昕一边大喘气,一边更加快速的律动起来,“在你,见到,温良辰之前,我,我一定要,把你的身体,变得,无法……无法离开我……我不想……” 一滴汗从梅昕额角流下,模糊了眼睛,没说完的话被鹿云的声音盖了下去。 “死老头子!”鹿云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可心里还是因梅昕的话而涌出一股感伤,他花了十倍的力气倏然翻过来,梅昕正好到了顶点,身上力气一松,整个人被他往下掀。 鹿云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腰抱起,趁机狠狠吻住他的唇,害得那怀里的颤抖怎么都停不下来。梅昕干脆再次将两人合在一起,仰起头回应这个激烈的吻,不出几分钟,齐齐缴械。 眼中的白光闪过,混着窗外的太阳,金光闪闪的。身体满足了,可心灵却停不下来,相黏的唇瓣又在彼此的身上留恋了很久,才喘着气,恋恋不舍地离开。 梅昕心里说着没有说完的话,我不想……失去你。 抵着额头,相视一笑。 殷唇皓齿,倾世蓝颜。 温良辰的家在H市郊最高峰的半山腰。他用近几年在黑道赚的钱买了一块地,建了这栋隔绝外界的花园别墅。王正清老头子偶尔也会上来度假,别墅后方开辟的林间走步道令他爱不释手。 梅昕拖着一个行李箱跟在鹿云身后,抿着嘴不说话。 某人生气了,气他自说自话把穿了多 分卷阅读25 年的小裤衩全扔了。虽然他解释了无数遍,裤衩太小影响性福生活,但还是被鹿云给遏令没有允许不准说话。 两人呼哧呼哧地爬到半山腰,看到温良辰站在门口等他们,鹿云的眼色瞬间一沉。 好像时间没有将面前的人改变,依旧是黑色的长款风衣,搭着单色系的T恤和小脚裤,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脚腕,左脚尖点在右脚的右侧,双手抱胸斜靠在门外的夜灯下,身姿卓越,挺拔如松。 鹿云越过梅昕,快步走到温良辰的面前,距离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冷冷地看着他。远看如此,近看依然如此,温良辰没有绝色的外表,整个人清冷得就像不食人间烟火,可只有上过他床的鹿云知道,这人到底有多么可怕的力量。 “想我吗?”温良辰淡淡地望着他问。 “想。” 鹿云觉得没什么好隐瞒,这是事实,这么多年来,他想的最多的只有他。可这个回答让随后跟上来的梅昕心里一痛,抬头撞到温良辰淡漠的目光,想逼视回去,却发现那人已经无所谓地移开了,伸手撩了撩鹿云额前的刘海说:“我也想你……进屋吧。” 转过身,他看了眼剑拔弩张的梅昕,突然顿下脚步,说了句:“梅警官,公平竞争吗?” 恍惚间,梅昕好像看见温良辰挑了挑眉,眨眼后,人已转身走远,方才的话就像阵风。 鹿云轻声说了句:“别理他,混蛋。” 温良辰很好心地给他们在二楼安排了一个带浴室的大间,等鹿云两人把东西放好走到一楼客厅时,他刚刚洗完澡出来,裹着浴袍,腰间系着松垮垮的带子,将胸前的肌肉显露无疑。 他仰起头,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说:“福嫂做好晚饭了,边吃边聊。” 鹿云瞪着温良辰的身体看了半晌,猛地回头抱住梅昕使劲蹭,发出崩溃的声音:“啊啊啊啊!” “呵……”温良辰嗤笑一声,往他客厅后方的主卧绕过去。 梅昕无语地搂着鹿云,心里危机感骤升。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温良辰了,感觉如何? 第22章今日良辰2 别墅里人烟少的可怜。晚饭时,桌子很大,鹿云拉着梅昕坐在温良辰正对面,隔了半张桌子,可心里还是忐忑,忐忑得让他不仅不敢抬头看,话都憋不出一句。 这样的鹿云,让梅昕看着心疼不已。 “肝儿,我知道你在调查我。”温良辰一句话终于令某人把头抬了起来,“之前你有个客户是王正清的合伙人,偶然间说起的。” “王正清知道你是国安局的人?” “知道。” “那你同时又是警局的线人,他知道吗?” “知道。” 鹿云一拍筷子,挺直了身:“那就奇怪了,你到底是叛变还是没叛变啊?” “你猜呢?”温良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用口型动了动,梅昕看懂了瞬间绷直背脊,鹿云却没有看见。 “我告诉你啊温良辰!”鹿云又捏起筷子敲桌面,“老子的心理问题你要是不给解决了,我就把你卖给梅警官绳之以法!” “可以。” 温良辰平淡快速地回答让鹿云噎了半天,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鹿云更加激动地敲起了筷子。 温良辰扫了一眼他的手:“筷子放下。” “……”鹿云顿住拳头,甩掉筷子,“操,对牛弹琴。” “吃完来我房里。” “不去。” 鹿云撅着嘴回了一句,埋头挖饭。梅昕发现,鹿云曾经只有面对自己才会展现出的泼皮无赖的劲,今天在面对温良辰时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说话带着撒娇,眼神带着他自己恐怕都注意不到的妖媚。 时间和恋爱是治愈情伤最好的良药。可它们治愈了他心中的林方心,却没有赶走这天外来客温良辰。 来到这里几个小时了,梅昕的心情压抑得几乎没怎么说话,感觉一开口就能冒出蓝烟。 鹿云的一句“不去”,令他整颗心像被火烧着了,恨不得现在直接将这小子绑回屋里狠狠教育一通,到底谁才是他男人。 他正自顾自恼火时,温良辰向他说了句话:“梅警官,麻烦待会方便的时候把鹿云带到我房里来。” 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和态度,“肝儿”这个称呼只有面对鹿云的时候才会说出口。 梅昕点点头,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人和那人背后的势力。爱情再重,也重不过自己脚下的土地,更何况,他只能相信某人是知轻知重的。 鹿云打从一见到温良辰开始,脑子就一团浆糊,处于当机且无法思考地状态。吃完饭被梅昕拖回屋里□□般地吻得唇角都破了,才堪堪回神,目光茫然地看着头顶那双发红的双眼。 “起来。”鹿云眉宇间沟壑渐深,掌心抵在梅昕的胸口,往上抬起身子。 梅昕扭住他手腕按到一旁,暴力地再次压住他身体,说出的话是从未有过的急躁和恼怒:“你把我当什么?没人爱的时候填补一下吗?你最爱的老情人回来了眼里就看不见我了是不是?不就是把你上了吗?我也行!要不要试试看!凭什么他让你惦记成这样!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梅昕压低声音贴在他耳畔从齿缝里挤出狠厉的话,“第一件事是给警方提供有用的情报,第二件事才是根治你这要命的心结!现在你连第二件事都办不好,你拿什么脸去做第一件事?!” 在鹿云心里,温良辰很重要,重要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地步。他恨不得将自己的生活与他拼在一起。所以对鹿云而言,梅昕所谓的第二件事才是他的第一件事。倘若心里过不了这个坎,让他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 梅昕的话令他彻底懊恼起来,第一次觉得两个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合适。彼此相处不长,虽然梅昕对他的过去有所了解,但他对梅昕却是一无所知。他们之所以在一起,只是因为对彼此身体的渴望,心灵却远远没有契合。 鹿云拿出他真实的功力,下盘往上一顶,手肘同时瞬间袭击梅昕的腰腹,后者虽然反应很快,但还是被打得不轻,从床上往下趔趄后退了三四步才站稳。 从兜里拿出烟,鹿云自己点上,烦躁地看了眼梅昕,往门口走去:“你别跟来。” 温良辰穿着睡衣,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直到听见敲门声才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 毫无意外,是鹿云,带着一身的烟味和戾气,就像他初次遇见时那样,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 “吵架了?”温良辰挑挑眉,让开身子请鹿云进来。 鹿云瞥了眼他的裸露的胸口,移开视线,撇撇嘴:“就你知道最多。” “你心里长几棵蒜我都知 分卷阅读26 道。”他继续坐回笔记本前敲打。 “为什么他不知道?啊啊啊……”鹿云一脚踹向床沿,整个人呈大字扑了上去。 “你们心里的孰轻孰重不一样。” “那我跟你一样吗?” 鹿云突然抬起半个身子问。温良辰从屏幕前转过身看他:“如果你想说,你爱我,我会很抱歉地告诉你,我不接受我的爱人和自己身处这样危险的环境。”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为了你去做一件事,已经分不清是不甘心还是爱过。”听见他这么郑重其事的话,鹿云觉得自己特别小题大做,嘟嘟囔囔地说着。 温良辰轻叹口气,走过去将他半个身子捞起来搂进怀里,和当年一样的温暖暧昧的胸膛贴靠在鹿云的背脊,只是,心境不同了。 “肝儿,我很抱歉当年对你做的事……” “你情我愿的有什么好说,我调查你只是……” “听我说完好吗?”温良辰低下头看着他侧脸缓缓点了点,满意地往下说,“我不否认自己起初只是想征服你,也不否认我后来真的……有点爱了。但我知道自己是谁,要做的事是什么,我不想让你无望地等待,甚至最后有可能等来的只是一具尸体。” 鹿云沉默地眨眨眼,漂亮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阴影,遮住内心的澎湃。倘若温良辰这些话在更早的时候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等。 也许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曾经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连带着的情感就有多纠葛。他依然喜欢温良辰,喜欢他身上脱离尘世的气质,喜欢他暴烈却温柔的爱,但这种喜欢已不再是爱,而在遇见梅昕后,不知不觉地化为友情、亲情。 那个心结,不过是鹿云对自我认识和情感识别的盲点。温良辰的提示,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当下的还要做完。 “辰,谢谢你……”鹿云吸了吸鼻子,抬起头从温良辰的怀里挣脱开,转过身和他面对面,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大男人,在温良辰面前变得像小孩子一般。 鹿云身上那种由于温良辰而被激发出来的、浑然天成的萌受气质瞬间流露。双手放在两腿间扣着脚板,眼睛瞪得滚圆,眨巴眨巴地骨碌骨碌望着他:“我能跟你一起生活几天吗?我想看看你过的日子,不管你是不是叛变,我还是想了解现在的你。是你就行。” “你家那位醋坛子要翻了吧?”温良辰看看手上的表,“待了半个小时了,你再不回去他会不会冲过来?” “别扯开话题!你同不同意!” “呵……呵呵……”温良辰低低地笑,捏了捏他细长的手指节,在中指骨的地方轻轻转动,“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无论你是我的谁,我都不希望你受伤。而且,梅警官无法跟着你,让他来这里,只是我的私人邀请。”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一击?”鹿云不满地撅起嘴。 “不会,但再强大,也都只是血肉之躯。” “好了好了,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温良辰抬手顺了顺鹿云的头发,真是一只炸毛的小狮子。这一次,是他忍耐不住想要再见到他,动了王泯的关系去探探他的情况,结果——令他很满意。可是看到了,依旧是心疼和爱惜,但他那双固执地眼睛又让他说不出任何拒绝地话。 鹿云所有的不满,都会令他难过。可是,任意地满足又意味着他将面对未知的危险。鹿云作为警方的临时线人,来这里,运气好可以在他的护翼下完好无损地走出去。若是运气不佳…… “温良辰!”鹿云见他又是犹豫不决地样子,顿时急了,从床上跳起来居高临下瞪着看。 被看着的人,缓缓绽开笑容,宠溺地抚摸着他的手背,吐出心里的闷气,轻叹:“答应了,你高兴就好。明天就有场酒会,是王正清投资的《末世离愁》的电影庆功宴,你作为我男伴入场吧。” 男伴?鹿云恍然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他又要重操旧业了。这一次的职业萌受可没这么好当,王泯对他知道得很多,如果说到时候王泯拆他的台,他一定不会好过。 “还有,梅警官不能去。王正清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第23章今日良辰3 鹿云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梅昕还靠在床头看书,衣服没有换,看上去是在等他的样子。 他心里有点闷气,踢掉鞋子换上拖鞋,从行李箱里翻出换洗的衣服来就忘浴室走。 路过梅昕的时候,顿了顿,昂起头问他:“要一起洗吗?”他不喜欢道歉,也不喜欢低声下气说这件事是你不对还是我不对。能说出这句话,是他最大的让步。既然决定在一起,任何彼此不习惯的地方都要磨合起来。爱情,是相互的,鹿云坚信这一点,没有谁需要更迁就谁,也没有谁会绝对的疼爱付出。 换作平时,这样香艳的机会梅昕怎么可能会放过?但现在,梅昕望着鹿云的眼睛,有点不确定,犹豫了几秒要开口时,鹿云撂下一句话转头走了。 “不洗拉倒。” 好吧……梅昕无奈地笑笑。 卫生间不出一会儿就传来哗哗地水声,梅昕也静不下心来看书,干脆站起身到阳台上瞭望。 从这儿看山脚的城市,灯光璀璨,是难以言喻的美丽繁华。这样的繁华下,却总有贪婪的老鼠在横冲直撞,偏偏智商和手段都极高,让他们这群猫有心无力。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说的是轻巧。就如“卧底”二字,看似简单,可真正能守住本心的又有几个呢?想起今天温良辰在桌上的唇语,不由得一阵唏嘘。 他说的是,人心善变,好景不长。 说得很模糊,无法代表任何事。也许说的是他自己,也许说的是王正清背后的贩毒线。但至少,温良辰告诉了他一点,这栋屋子虽然在他名下,但依然被监控着。 鹿云洗完出来,倒头就睡,也不打招呼。梅昕进去迅速洗了一遍出来后,发现硕大的双人床几乎被鹿云一个人霸占,四手四脚平躺着,被子被他压在身下,身上只穿了一条薄薄的内裤。 梅昕走过去把他拖起来:“鹿鹿,头发还是湿的,先别睡我给你吹一下。不然待会着凉感冒了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嗯……”鹿云睁开半只眼睛看他,挥手挡开他的手,“别吵我……”说完又哐地一下倒下去,重重地弹了一下。 某人无奈地摇摇头,先从卫生间把吹风机拿出来插到床头的插座上,再把鹿云上半身搬起来靠在自己光洁的身上,捞过吹风机给他吹了起来。 鹿云歪着脑袋随他折腾,边睡边享受着,头一点、一点,上身的重量越来越靠后,逼得梅昕不得不用力将他顶住。等温暖的吹风将 分卷阅读27 他头发完全吹干好,鹿云几乎整个人都瘫在梅昕身上睡着了。 梅昕揽过身侧的被子,把他往怀里抱了抱,两个人一起躺下,把下巴搁在了鹿云的脑袋上。 刚刚吹完的头发,暖烘烘地,垫在下巴上面格外舒服。梅昕轻轻蹭了蹭,闭上眼睛睡去。虽然很想知道鹿云和温良辰到底说了什么,但……还是等他心情好了再说吧。 第24章生死不语1 王正清的电影庆功宴排在市中心某家五星级酒店的五楼万盛厅,6月12日下午15点18分开始陆陆续续地有各界名流和邀请的明星入场。 厅内的吊顶用金色琉璃衬应,正中的水晶灯一照,五光十色分外绚烂。位于四角的梁柱,也用金银彩的绸缎包裹,蛇形蜿蜒上盘,从底部绕至顶端,再从顶端垂下七彩的水晶挂件。 厅的正前方是大半个篮球场大小的舞台,两侧是用鲜花和绸缎点缀的花托和花架。舞台背景以黑灰色为基调,衬托出左侧“末世离愁”四个字的苍白感。背景右侧是两位主演低头相拥的剧照,目光沉静中带着哀伤,相拥的后面是一片废墟,废墟上有三五只救援的直升机盘旋。 舞台下方正中是一条延伸到万盛厅外,足足有百米来长的红地毯。红地毯两边则是玫瑰色的长桌,长桌上方摆放了精致的自助点心。靠近万盛厅的边缘,则摆置了不少金箔色的长凳。 大约15点20分左右,万盛厅门口迎来了两位高挑俊朗、气质不凡的男子。略高的一位穿着青黑色长款无扣风衣,红线镶边,累着几颗别致的异形水钻;内衬暗黑色紧身丝光衬衫,下配小脚裤,露出精致的脚腕骨。一身搭配,令他原本就如模特的身材更加令人热血喷张。 一个人有了好身材,很重要,但如果同时拥有逆天的美貌,就招人嫉妒了。温良辰的长相很普通,大多人的眼睛掠过身材被惊艳后,再回复到他的容颜,也就轻轻摇头,可惜了。但看到温良辰旁边的男伴时,那个眼神就完全不同了。 那是令人情不自禁想要用更多不屑的词语去诋毁、以此来满足自己心理差距的容颜。 “那个是他男伴?听说温总好男色,是真的吗?啧啧,那么漂亮的男孩,可惜了。” “是啊是啊。长那么漂亮有什么用……” 鹿云的耳朵很尖,一下子就听到了不协调的声音,锐利的目光往旁边一扫,顿时有人的身体就僵住了。那是久经沙场的目光,在比赛场上以及场下,无数次训练出来的目光。 出现这样的目光,很多时候,其实是因为他自己紧张。 温良辰伸手揽住鹿云的腰,低头耳语:“放松点。” 两人的姿态暧昧,很快引起了正在和几位大明星交谈的王正清的注意,他很快和那边的人道了个歉,往温良辰的方向走来。 王正清年近六十,一头花白的卷发没有刻意去烫染过,从而笑起来时更加明显的皱褶令他显得非常苍老。温良辰是他培养的得力手下,因为他在边境的一次任务失败而遭到同伙的抛弃,被他无意中救到,从而为自己效劳。 温良辰很诚实,把自己的全部背景,以及不愿意涉及任何违法商业的想法都说了出来。王正清答应他,所有,目前正清集团明面上的商业运作都是由温良辰一手操办的。儿子王泯则是走的黑道。 这样的安排也是王正清喜闻乐见的,因为毕竟贩毒线才是他的重头戏。 昨晚上,小温已经和他说过要带一位旧友过来,只是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男孩子,而且容貌俊美,依偎在温良辰的怀里,看起来极其相称。 “小温。” 温良辰抬起头,淡淡地点头:“王董。” 王正清是老奸巨猾地狐狸,不动声色地近距离再次观察了一下鹿云,突然笑说:“我见过你的照片,鹿云。王泯找过你。” 别说鹿云被惊了一下,连温良辰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慌张。本来以为只要王泯不拆台就行,没想到王正清也知道他。 鹿云下意识地往温良辰身后躲了躲,矮了半个头的身子只露出了半边脸,显露出自然而然地紧张和惊慌。这样的反应令王正清很满意,笑容更深:“王泯说你是小温的小男朋友,小温找了你很久,我是没想到居然……哈哈,形容不出来,很可爱,但是也很正气,该是小温喜欢的类型。” 旁边的服务员托着酒杯绕过了,王正清顺手拿起两杯红酒,递给温良辰一杯,轻轻碰了碰,又冲鹿云眨眨眼:“小朋友就不喝了吧?” 小朋友?你全家都是小朋友! 鹿云气呼呼地瞪了一眼回去,眼波流转,水晶灯下更是如琉璃轻晃、皓月印湖,惹得王正清哈哈大笑,冲着温良辰赞不绝口:“你这小男友,绝色啊,够味儿!” 温良辰配合着浅浅地一笑,把鹿云从身后拉出来,左手挪到了脖颈上,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轻声地“嗯“了一声,鹿云的耳尖瞬间通红。 这样已经足够,足够王正清确定他们的关系。 “小温。”王正清板正了脸色,“王泯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庆功宴你维持一下。哪几个需要拉下关系的,顾着点,下一次电影投资还得他们帮把手。” “放心。”点点头。 王正清满意地一笑,和他碰碰杯,转身走了。 离庆功宴正式开始还有大概十几分钟。几位主演已经在后场休息。 温良辰把鹿云送到后台的休息室,叮嘱他不要乱跑后,便拿着主持稿去隔壁的VIP包厢和主演联络感情、对对台本,然后上台主持了。 休息室大概也就二十几平米,放着一排化妆镜和几张蜜色沙发。鹿云整个人横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望天。 其实,温良辰完全可以把他扔在前场,让他自己自由行动。但那样的话,他的行动就会受到局限,甚至可能令王正清引起注意。 那么,在后台,关注的人自然少了点。 温良辰果然是通透他的心思的,不过,孤军奋战,难了点。试试吧! 鹿云一抿唇,从凳子上弹跳起来。 突然门咔哒一声开,探进来一个毛茸茸的黄发脑袋,骨碌骨碌转了又转,最后才把目光定格在鹿云的身上,有点疑惑:“就你一个?” “你谁啊?” “你二十岁?怎么看着这么老啊?辰哥还说你萌,还没我萌吧?”小黄毛不客气地走进来反手关上门,仰头看着他。 小黄毛比鹿云稍微矮了一点点,穿着卡通T恤和泛白的牛仔裤,腰间圈着一个军绿色的挎包。看年纪像是读书的样子,脸蛋有点婴儿肥,红润润的腮帮子,乌黑灵动的双眸,娇俏的唇瓣嘟起来确实是很可爱。 鹿云看了也忍不住伸手去他脸上掐了一 分卷阅读28 把,水嫩嫩的:“手感不错啊!” 小黄毛无缘无故被捏了一把,没有鹿云想象中暴跳如雷的场景,反而是嘲讽地笑他:“怎么,正事儿不想做了?” “什么正事?” “还能有什么?非得我说得这么清楚?”小黄毛伸出手腕上的手表,笑着翻开表面的玻璃盖,露出指针下方隐藏的通讯设备。 如果是梅昕在这里,就会一眼辨别出这是目前最先进的隐藏性通讯设备,国安局的使用最为普遍。 而鹿云,没见过茫然地看看小黄毛,说:“什么东西?” “这也没见过?啧啧,土包子。”小黄毛瞬间扬眉吐气,“别多问了,跟我走吧,别给我添乱就好。”说着抓住鹿云手腕就要往外走。 鹿云一把扯住,露出谨慎怀疑的目光:“你到底是谁?” “哎,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哥哥我叫乔鹰,乔鹰!听清楚了吗?辰哥的得力干将,快点快点,墨迹墨迹的!”乔鹰扯着嗓子吼的时候,右边的眉毛一直不停地挑动,眼神认真而急迫,扯着鹿云往外走的力道更大了几分。 “你要是耍老子,一脚踢爆你头。”鹿云阴恻恻地跟他说。 “知道了!年纪不大废话那么多。” 这一次,鹿云没有再反驳,决定暂时相信他。但也不会完全信任,因为温良辰并没有告诉乔鹰鹿云的真实年龄,这只能说明一点,乔鹰的能力是可靠的但人品有待考量。 第25章生死不语2 乔鹰大大方方地带他穿过后台休息区的走廊,一直到安全出口的门边,他忽然脚步一变,拐了个弯迅速打开门走入出口处,脚步凌厉干净,观察的目光警惕敏感。 鹿云一边跟着他,一边仔细观察此人的举止,发现,他在后台场区里如入自家后院,不管是开门关门还是拐弯,根本无需思考,一个脚步就完成,丝毫不会撞到其他物体。 如此又穿过两道安全出口并跑了三层楼梯后,进入了第八层的住房走廊。 这一次,乔鹰直接让鹿云在电梯门口等待,自己则把挎包挪到屁股后头,从窗口身手敏捷地翻了出去。鹿云走过去看着他,像是会轻功一样,在几个外层支架或者泥砖的落脚点上轻轻踩踏,就能将整个身子送出去,准确地落到下一个点。 这样的身手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完成的,鹿云有点不太相信他是国安局的。这样精确的力量运用,必定是实战中的兵王。 可现在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这些,乔鹰即使看起来很轻松,鹿云还是一直为他吊了一颗心,生怕他不小心掉下去。 最后乔鹰大概是停在了807房间的阳台口,猫下身子,拉回挎包,从里面翻出一些东西,靠在窗口停了一会。约半个小时后,迅速收拾东西,从阳台翻出,往电梯门口的窗户跃过来。 鹿云小心地在窗口接住乔鹰的手,将他快速拉扯进来。 这才发现,他的手心、面颊、额头甚至是背脊,全部都是汗。乔鹰勾起右边的嘴角,自嘲地笑笑,站起来随手抹了把汗:“别用这种目光看我,我很强。” 是,他很强。即使浑身大汗淋漓,可依旧喘息均匀。扶着窗台的手臂,袖子高高撩起,露出被汗水润泽过的皮肤和紧绷的肌肉。说话时,神情是轻松而得意的。 “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今天的电影庆功宴,是王正清让王泯联络云南边境大毒商唐靖的幌子。刚刚过来接洽的是唐靖的助理D□□id——。”乔鹰不再继续说,而是改成在自己的手上敲摩斯密码。 鹿云茫然地盯了几秒钟,伸手按住他手背:“抱歉,我看不懂。写我手上吧。” 他翻转手心。乔鹰一愣?随即低声笑了起来,同时把话写下来:我听到了他们接货的时间地点就在今天下午五点,机场附近的柳河旅馆停车场。 乔鹰说完话,抬头看他:“你带了通讯器吗?” 鹿云摇摇头:“没有,只有手机。” “手机不行,会被监听到。你不用跟你搭档联系?” “晚上会回去。” “呵!”乔鹰无比嘲笑地挑高了尾音,随手摇了摇手腕,把那只手表型通讯器打开来,“真够天真的,我让辰哥去说一声。你待会直接跟我走吧。” 鹿云浑身的防线瞬间竖起来,乔鹰察觉到,摇头笑笑:“你给辰哥打个电话确认下吧,别搞得我绑架你似的。” 迟疑了片刻,鹿云离开乔鹰几米远给温良辰打电话。 “肝儿?什么事?”温良辰那边正好结束了一段主持,正下台准备和明星做接洽,看到鹿云的电话,返回走了几步到一个安静的隔板后面才接起来。 “……乔鹰,你朋友?” “嗯对,同事。刚才来不及跟你说,就让他直接来找你了……不过,”温良辰轻轻地勾起嘴角,“跟他开了个玩笑,说你只有二十。” 鹿云只对他的第二个词语感兴趣,重复问了一遍:“同事??他看起来只是个学生。” 乔鹰靠在窗边看他打电话,看见他问这一句——是的,看见——唇角勾起的模样和温良辰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乔鹰更加邪气,令这张娃娃脸平添了几分鬼魅。 “他三十二了,只比我小两岁。“ 鹿云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往乔鹰的方向看,乔鹰挑挑眉算是回敬。 好吧,确实很年轻。年轻得让他自惭形愧。 “那没事了,我知道怎么做了……哦还有,麻烦帮我和梅昕说一声……谢谢你。”鹿云想了想,还是说了这三个字。 对面静了几秒,没有回答,挂了电话。 乔鹰走过来,单手插在裤兜,一手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去车库取车。” 车库在地下二层。 乔鹰走在前面,潇洒恣意,一边走一边吹着口哨,非常轻松地东张西望,看上去就想个来酒店住宿的客人。相反,鹿云显得很局促,紧步跟在后面,倒是有点像乔鹰的随从或者保镖的模样了。 走到一辆银灰色车前,乔鹰回过身,指了指副驾驶座,勾唇一笑:“坐前面吧,啧啧,看你紧张的样儿,我又不会吃了你。” 鹿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坐进去。 说实话。他不是警务人员,也不是什么志愿兵或者退伍军人。没有经历过生死,只是经历过比赛。虽然平时教练的要求都是实打实战斗,但真的在现实里遇见可能会要真刀真枪上阵的形式,恐怕心理的紧张已经掩盖了他曾经接受过的所有训练。 比如现在,不会随意到能够东张西望,而是经常性地盯着一个地方出神。 神经上的一根弦由于绷得太紧,导致人体的反应、视觉、听觉都降低了不少。 当乔鹰绕过车前方,坐入驾驶室,突然掏 分卷阅读29 出一块湿布蒙住他的下半张脸时。他竟然在1秒后才反应过来,可是那时候已经于事无补,乔鹰的力量有可能更甚于他,所以轻易地将他按在座椅上无法动弹。 最后那一刻,看到的,是乔鹰略带歉意的笑容,那勾起的半边唇角陷出一个小小的沟壑,露出洁白的虎牙。 “哎,辰哥还让我悠着点。真是,太没挑战了。”乔鹰确定鹿云完全昏迷后,把湿布往挡风玻璃上一扔,掸掸手,给温良辰去了个电话。 “辰哥,搞定了。真没难度,你忽悠我是不是?” 温良辰有点意外,没有难度?高估肝儿了…… “行了,”温良辰回答,“看好人,按计划行事。” “OK~~都听你的,回见!”乔鹰神采飞扬地对着电话“啾”了一声,笑着挂了。 第26章生死不语3 梅昕在刑警队待了将近十年,如果连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的话,他也不会成为队里最年轻的副队。 在温良辰把鹿云带走的半个小时后,他已经偷了温良辰车库里的车,沿着盘山公路往山下开去。一直到离开山脚的地方,他才停下,将警队的专用通讯器拿出来装上,打开。 他对温良辰防了一手的,所以通讯器在进入山体范围前,一直都是拆卸状态。 鹿云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对危机感的识别能力相对较差,而且他凌厉的眼神最多恐吓一下普通人。面对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他、温良辰甚至是阿礼,跟抛媚眼的区别差不了太多。 不知道余建平怎么就会同意让他去做线人?虽然……他确实很合适,懂得伪装,有自保能力,这些方面可能比警校的学生更加专业。 唯一让他担忧的是,鹿云有时候脑子会犯迷糊。 通讯器发出两声“嘟嘟”声。 梅昕立马接起来:“刘队,我是梅昕。这里的位置是……鹿云身上的隐形通讯器现在不要打开。大约两个小时后再开启。” “收到。” 两个小时,这是梅昕靠直觉预估的时间。从别墅出发开始,到庆功宴结束的时间。 结果,没到一个半小时,温良辰突然给他电话。 “梅警官,休息得可好?” 很不巧,温良辰说这句话的时候,距离梅昕不远处的省道上一辆大货车按了一声响亮的喇叭。 梅昕尴尬地说了句:“挺好,在看电影。” “哦,我的电视柜下面有张碟,是讲机场的刑警侦破,可能你喜欢。看看吧。” “……好。”梅昕有点茫然,他这是什么意思? “哦还有,鹿云昨晚好像没睡好,在乔鹰的车子里睡着了。” 名字很耳熟:“乔鹰?”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嗯。先挂了。” 梅昕捏着电话愣了两秒,忽然间反应过来,乔鹰!曾经是东部军区特种大队的特种兵之一,综合素质不是很突出,唯一令人眼前一亮的是攀登术,曾经创下特种大队攀登比赛的记录,而且同时还是一名人见人怕的妙手神偷——当然,这只是他的爱好。 梅昕立马联系上刘队,开始对机场附近的情况进行隐蔽排查。同时查找乔鹰和他的用车,进行卫星定位。 事情吩咐完后,梅昕靠在车门上,看着远处隔了一条小河的省道,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鹿鹿,你不能有事。 他没法忘记第一次看见鹿云的时候。很晚,接到代驾电话赶到KTV,一帮子人突然就把一个只比他矮了半个头的人扔到他手上。 “帅哥,车在地下车库,车牌是浙xxxxxx。自己去哈!”一个同样浑身酒气,但明显清醒不少的男人扔了个车钥匙给他,他抬手接住。 再用力把手臂下挽着的男人抬起来时,忽然感觉到这人好像柔若无骨一般,身体绵软白皙,窝在他怀里面色潮红的样子引人遐想,只是一瞬间,他的心跳就快了几分。 后来,梅昕还真是服了鹿云这臭脾气。看起来醉得一塌糊涂神志不清地,实际上又好像特别清醒,死活不能坐车里。 鹿云毕竟是跆拳道高手,醉酒后再怎么无力,那手脚的劲道总是在那里的。梅昕也不敢硬来,最后咬着牙把他一把扛到肩上给扛了回去。 呵…… 想到这里,梅昕就忍不住笑。 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么无聊的时候,窥探他人隐私,甚至在送到他家后主动去撩拨了鹿云两下。 那时候也许是真的心动,也许只是寂寞太久,撩了几下后对方没什么反应,倒是自己浑身燥热停不下来,干脆一做到底,看着鹿云软萌□□的样子,直直地戳中自己心脏深处的软肋,以至于后来再也不想撒手。 以至于,现在居然将他乱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机场附近一家普通快捷酒店的地下室停车场。 背离郊区大道,入口处按着“车位已满”的牌子。但里面只停了一半不到的位置。 乔鹰翘着腿在驾驶座上,痞痞地吹着不知名的口哨歌,眼睛看似随意地转动,实则紧紧盯着停车场的入口。 副驾驶座上的人还没醒,别扭地仰头后靠,微微张开的嘴巴呼出暖暖的气息。 细长精致的眉眼,只有在睡着时才会露出没有防备的姿态。 啧,不知道醒来后会不会把他往死里打?看他这身材和指骨上厚厚的老茧,也是个不好惹的练家子。 乔鹰无声地笑笑。继续盯着外面的情况。 温良辰对王正清家族黑道的掌控不比王泯少。但他从来不会出面。 王泯也认定了他就算插手这次的事,也不会太过于明目张胆。 两个人相互猜忌却在某些方面相互信赖,再加上王正清的掌权,成为王家目前最坚固的三角顶柱。 同样,也是最危险的。谁也不知道谁会在哪一刻突然叛离。 在鹿云恍恍惚惚醒来之际,停车场入口处冲进来一辆黑色吉普,仗着场地空旷快速转弯,错过乔鹰的车子时,他明显感觉车前窗震了震。 “哇哦……”乔鹰撩高眉毛轻叹。 身后的人已经坐起身子将手指掐在了乔鹰的锁骨和肩窝之间,目光跟着那辆嚣张的吉普转动,一直到它停在斜对面的角落,才低下头说话。 “迷晕我做什么?这儿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根据地啊?”鹿云的手指力度重了两分,可乔鹰却轻巧地一笑,伸手将他的指尖扳起来一寸。 他回过头,俏皮地眨眨眼:“辰哥吩咐的不怪我哦。”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粒黑色纽扣通讯器扔到前面,“怕你跟梅警官联系,嗯哼。不用我细说吧?” 不用。他心里还是相信温良辰没有叛变,不然不会故意断了他的通讯做这么无聊的假象给王家人看。 分卷阅读30 云眯起双眼无趣地收回手,从后驾驶座往前翻:“他还真了解我,不要脸,啧。” “防患于未然而已,再说了,梅警官神通广大一定不会把你弄丢的~~~~”乔鹰使劲儿拔高声音笑他,视线往斜对面锁定,看到对面车辆上并没有下来期待中的人,眉目瞬间恢复正经,弯下腰从车座底下抽出一捆绳子直接甩给鹿云,“自己绑上,有什么问题一边绑一边问我,快,快。” 自己绑?这还真够高级的,看在温良辰的面子上他手脚麻利地将自己捆起来,然后扭过身子让乔鹰在后面把绳子系上。 乔鹰回头看了眼,大笑:“哎呦喂喂喂,真不错,可以去表演街头魔术了!” “废话这么多,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是做人质啊!得罪了!”乔鹰手起再落,在鹿云后脖一个狠厉的手刀。某人翻了个白眼应声撞在车窗上。 额头上硬生生砸出了一个红包。 “嘶……”乔鹰把他反转过来,揉了揉那额头,毫无歉意,“还真娇嫩……” 第27章生死不语4 吉普车上下来的并不是大毒枭唐靖,而是他的二把手陈槐。 紧挨着他们停靠的王泯很快明白过来,连忙打开车门走下去笑脸相迎。 陈槐的老辣几乎和唐靖可以相提并论,毕竟是二十几年的兄弟,为人处世彼此都看得很透。 他一句话不说,仅仅是示意王泯上他们的车详谈。 乔鹰在王泯抬脚上车之前,连忙从车子里蹦下去挥手大叫:“王少王少!辰哥有礼物送你!” 陈槐警惕地拔枪自卫,王泯看清楚说话的人,伸手捂住他的枪口:“自己人。” 他冷冷地问了一句:“确定吗?” “确定。” 看到王泯重重点头,他才将手臂放下:“给你十分钟,我回车内等你。” “麻烦槐哥了。” 陈槐漠然地上车关门,连再多做一个动作都觉得多余。 乔鹰跳下车,笑嘻嘻地将另一侧车门打开,双手穿过鹿云的腋下,将他拖了出来往肩上一扛。 王泯地保镖下意识挡在了王泯面前,被他主子无语地训骂了一顿:“干什么?!辰哥的人你也怀疑!”音量颇高,其实也是故意,自己是长子,地位却和一个外人相同,在王正清面前再怎么和谐那背地里也还是刀光剑影的。 谁知道这次温良辰又要出什么好主意让他父亲刮目相看呢? 等乔鹰靠近,他看清背上的人,吓了一跳,勉强镇定下来,看着乔鹰把人放直了靠在怀里,才问:“辰哥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人送给我玩?怎么,想在我的生意里面分一杯羹?想就直说,用不着又是跟踪又是献宝。” “嘿嘿嘿……”乔鹰刮刮鼻子,傲气地挺了挺胸,笑道,“小看辰哥了吧,这是给你的挡箭牌,不懂?” 王泯拧着眉想到最近父亲很在意的事,回答:“你们找到卧底了?” “哎,真亏了有辰哥啊!”乔鹰一副特别欠揍的表情拍了拍王泯的肩,收回手的时候掌心多了一个小型监听器,“这个认识吗?就在你衣领子里面,可不是辰哥装的,而是——”乔鹰忽然从腰间抽出□□将王泯身后的保镖一枪毙命,手速极快,动作一气呵成,王泯反应过来的时候乔鹰已经杀完人将鹿云推到他怀里,嘻嘻一笑,“抱着,我给你看看他的真面目,不过也只是一个小喽喽?” 他走到那保镖身前,蹲下在他的脖子下方摸索良久,得意地一挑眉,嘶地一声从他脸上扒下一张□□。 “这是谁?”王泯退后一步,远离那具尸体,心里想想着实后怕,如果不是乔鹰杀他灭口,那死的恐怕就是自己。 “刘毕雄,一个从部队转业后分配到警方的小兵。”乔鹰说的是实话,而且刘毕雄还是梅昕局里派进去的,但如果不是确定他叛变乔鹰也是不会动手的,现在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来掩饰他和温良辰的行动。 “他和梅昕是同事。你们这次的交易已经被人盯上了,辰哥让我把鹿云给你送过来,怎么利用你自己看着办,但是必须完好无损地给辰哥送回去,这可是他的心头宝。”乔鹰斜睨他,扬起下巴,又问了一遍,“王少,你有没有认真听哦。” 王泯夹着鹿云这个大个子显然有些吃力,在乔鹰的话里抓到重点后,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告诉辰哥我一定‘完璧归赵’。” “哦啦!拜拜!”乔鹰从地上蹦起来,笑着往车里走回去,顺便给温良辰打电话,“辰哥,搞定了!” “OK。继续下一步行动。” 梅昕很快就接到局里的情报,鹿云身上的监听和定位系统已经全部开启,根据王泯和陈槐的交谈情况来看,机场并不是最终的交易地点。 具体的情报没有听到,他们应该是通过其他方式进行传达。 “梅昕,”给他通话的是余建平,语气凝重,“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无论你用什么方式,一定要将王泯和唐靖一网打尽。” “……是。”梅昕现在并不知道鹿云的情况,也不敢问,只能选择相信温良辰。 “还有……”余建平抢着挂电话前又急着说了一句,梅昕连忙绷直了身体,“一定要确保小鹿的安全!” “是!”他心里长吁了一口气,鹿云并不是牺牲品,他也是真的害怕,很多线人最后都是有去无回。 结束通话,他打开鹿云的定位,还在机场里,看地形似乎在T1航班楼附近,正在移动,那应该是在登机途中。 包机?不会,那是想中转之后改乘私人飞机? 正想去询问当前最近起飞的航班,温良辰适时来了电话,一如既往公事公办的口气,但其中微微的担忧没有逃过梅昕的耳朵。 “L国的VMU0973次私人航班需要十名乘务人员,男女比例同等,你安排一下。”明明是在透露情报,却是命令的口吻。 “那只动物呢?” 温良辰知道梅昕问的是谁,淡淡地却谨慎地回答:“这些我都会安排好,无论你到时候看到什么,只要选择相信。” 那一瞬间,梅昕很想问他,凭什么相信,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也许是因为鹿云对温良辰的依赖,让他本能地选择了一个让自己更加容易接受的答案。 最后的风云变幻,蓄势待发。 但《末世离愁》的现场依然灯火辉煌,美人如织,所有的主创和嘉宾自主站队,聊着趣事,偶尔地对此次电影金主的大手笔赞不绝口。 现在等待的是,听说这部电影将在18点正拿到进入国际电影节灾难片评选的入场券,到时会有评选现场直接转播到会场进行跨国通告。 参与的兴奋不已,旁观的当然是想开开眼界 分卷阅读31 。 “王总,网络已调解好,可以准备上场了。”助理小易和评选现场的负责人通话后向王正清低声耳语。 王正清一脸笑容地向客人说了句抱歉,然后转身一边整理衣领一边走上舞台。 场地的灯光在他上台的一刹熄灭,追光灯同时亮起打在这位神采奕奕的男人背上,他转过脸来,是满面的春风得意,言语已不足以形容他内心的狂喜。 很少有人可以同时跨越几个行业而且又有出色的人脉和出色的作品。据说这国际电影节是政府某高官掌控的,这样说起来,下面窃窃私语的人也都清楚王正清的手段不是一点半点那么厉害。 但今天,却有人要将他从人上人打落地狱。 “喂……喂……”话筒莫名发不出声音,他微有愠气地看向后台,这时,现场的正大门和四个紧急出口突然涌入大量穿着黑色防弹服的特警以雷霆之势迅速将场地包围,内外三圈,内圈对准王正清,外圈对准他的私人部队,场地外剩余留守的也是持枪对峙。 灯光在同时间打开,嘉宾惊叫不断,直到看清楚来人和台上阴森森的面容,全部沉默,偌大的场地安静得只剩下呼吸。 “乔鹰?呵呵呵……高啊,温良辰真不亏是国安局的王牌,这一招以真换真可是高出境界了!”王正清不愧是经历过几十年生杀的黑道人,这种排场下,他依然能很快地明白出前因后果,阴冷地和乔鹰聊着天。 他以为,自己更加庞大的私人部队会及时来解围,想当然的信心满满。 可惜……他遇上的是温良辰。 “我劝您一句嘿,”乔鹰一身军装挺拔帅气,但这痞痞的性格怎么也融不进严肃的队列里去,“你的后手和所有的退路早就被辰哥断了,别想着这一次会有人救你。辰哥做事你不应该不知道,永远都是——完美无缺!” 王正清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瞪大双眼质问:“你们把王泯怎么样了?”说着拿出手机拨打,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你们到底把王泯怎么样了??!” “急什么?要么活着见你,要么死无全尸。飞机上如果同归于尽,啧啧……想想就够刺激!够带劲!” “什么飞机上?不是机场吗?!王八蛋唐靖又改地点了?!”王正清往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眉宇间似乎瞬间苍老了二十岁,担忧终于取代了他那终年不变的道貌岸然。 “当然。你信任的儿子看来觉得自己可以和警方一搏,所以并没有事先告诉你吧?哟哟……别瞪了,走吧!” 话音一落,乔鹰一个手势,内圈上去三个人将王正清直接带走,他的领带在挣扎中散落,可终究还是没有更激烈地冲突,只因乔鹰说了一句话。 “没有给后代创造一个正常的生活,那么至少给他留个活着的父亲。”话中之意,不要逼我们动手。 王正清顿时整个人一震,彻底清醒过来。 然后,仅剩的两组私人部队也被更多的特警包围,连还手的力气都使不上全部一起带离场地。 会场的大屏幕突然亮起,国际电影节宣布《末世离愁》获得灾难片竞赛单元的提名。 乔鹰回头看了眼,一勾嘴角,讽刺地笑了。 这么好的电影,还真是浪费了。可惜了辰哥还为此奔前跑后地忙了大半年,结果也就是场镜花水月。 “辰哥,没有伤亡,顺利完成,王泯那里怎么样?” “应该可以赶上。你随时待命。” “好嘞。” 第28章生死不语5 鹿云醒转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王泯,吓得连忙闭上眼睛:“做梦做梦做梦……” 额头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咚地撞了一下,钝痛,不是做梦?!睁开眼想伸手揉,猛地发现自己是被绑住的! 绑住的?!自己绑的?!乔鹰你居然把我送给王泯这个王八羔子!啊啊啊啊!他瞬间瞪圆了眼睛怒视前方。 非常明显的私人机舱环境,他躺在敞开的座椅上,王泯坐在他正前方,手里拿着冰袋晃悠,小眼睛片后面是一脸地邪恶,另一只手还是习惯性地扯着那亚麻灰的刘海。 王泯说:“醒了?你信任的辰哥居然把你送给我做人质,没想到吧?” “我不信。”鹿云勉强靠扭动坐直了身子。 “辰哥做事向来手段狠辣,从未失败,要不是梅昕他们盯这么紧,也不会把你这个心头肉送出来。” 心头肉?鹿云觉得他话里有话,看了看机窗外,一片白云,也不知道位置,梅昕真的能找到他们吗? “想什么?”王泯伸手笑着去扳过他的下巴尖。 他一扭头躲开:“我在想,既然我是辰哥的心头肉,按他的脾气你们肯定不能伤我分毫,那我这个人质可是有点假了。 “哈哈哈……还以为你担心什么,折磨人的方式我有的是。”王泯大笑起来,觉得鹿云有时候也真是傻得很,“比如这个!” 王泯晃晃手里的冰袋,招呼上两个保镖按住鹿云的脖子,掐开他的下巴,将冰袋堵进了他的嘴里。 “唔唔唔!!” 鹿云立马被冻得嘴唇边沿一圈紫红,这是刚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寒气逼人,不仅仅是冷,而且包裹冰袋的纱布黏在嘴唇里面,怎么也剔除不了。 想用舌头去顶,舌尖马上被冰块冻住,他冷得僵住,整张嘴就像不是自己的,可又是实实在在地连在脸上,渐渐地鼻子冷得开始流鼻涕,眼睛眨巴眨巴地模糊不清。 王泯冷笑着把他丢在一边,和陈槐有说有笑。 第二个冰袋融化后,飞机降落在L国的机场。 “哎小鹿啊,走的动不?”王泯看着他手脚发颤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陈槐漠视地走出去在前面带路。 鹿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两个保镖架着走,嘴里的冰块终于被拿出来,眼睛里恨不得能冻出冰锥子戳死他。 王泯拍着他脸颊,似笑非笑地说:“上机前还有最后一块,乖乖表现,不然有你受得。” 鹿云这时候要是能动弹,一定一脚踢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机场安检的档口,出了点小差错,王泯的一个随身跟班不服从检查被带走,最后在背包里查到十克普通的□□。跟班说是自己携带,不关任何人的事。 所有随行人员接受检查,这时候鹿云知道王泯为什么要把他的嘴冻麻木了。因为这样,他不能说话甚至写字也颤抖。 在王泯他们表现得非常急迫的情况下,鹿云几乎没有被审问就放了出来,一进入VMU0973次航班,他的嘴里立马就被塞进冰块。 一切,按计划准点起飞。 大毒枭唐靖很早就等候在飞机上,人看起来瘦瘦小小,皮肤蜡黄,带着副黑色墨镜,整个人就像是沙滩阳 分卷阅读32 光浴的打扮,特别舒爽地在躺在椅子上。 梅昕从驾驶室走出来,正好看到鹿云被人架着从舷舱进入,立马往休息室侧身一躲。 心脏蓦然揪紧,鹿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被王泯抓住?温良辰难道真的叛变了?那今天整个警队的行动是不是已经…… 不行。他不甘心,立马转身给温良辰电话,拉起布帘走到更后面的休息室。 温良辰就像手机一直握在手上一样,才响了一下就被接起来,甚至没有让梅昕开口质问:“鹿云的情况我知道了,我在机场出口等你们,事成马上找我,我带你们去中药温泉。”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万一我们失败了呢?万一坠机了呢?!”梅昕忍不住低吼。 “有他在,你会吗?” 六个字,灭了梅昕所有的怒气和怀疑,这一招四两拨千斤实在太轻巧又太沉重。 他再次去偷偷看了眼主舱,鹿云虚弱地靠在凳子上,脑袋扭头看着外面,目光无神。 这样脆弱的鹿云他怎么舍得?口中塞满了冰块,双腿发颤,如果不是长时间的寒气入体根本不会这样。 他越是难受,眼睛越是无法从他身上收回来,直到队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双目通红地回过神。 “起飞了,副队。” “好,所有人一级警戒。” 唐靖全程都是弥勒般的笑,笑得眼睛透不出一丝光亮,习以为常地瞥着鹿云这种毫无反抗能力的“弱鸡”人质,继续和王泯简单地寒暄,等飞机进入平流层,双方分别打开钱货进行验证和交换,金额高达上千万。而唐靖此次带来的是纯度目前最高的“海妖”,1克就要卖一千美金。 “老唐,你不知道啊,刚刚在机场还真的有警察堵我们,幸亏我事先想好对策,不然都上不了机。”王泯一边抖着手上的烟灰说话,一边用余光留意着验货人的手势。 唐靖呵呵两声干笑:“看不出你这么精明。” 这话说得王泯有点儿纳闷了,虽然跟唐老板接触不多但没听说他是说话这么毒的人啊,做生意,谁不知道个礼尚往来相互恭维的。 再一看,唐靖的眼睛竟然几次都偷偷往鹿云的方向飘过去。鹿云恹恹地蜷在躺椅上看窗外,嘴里的冰块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板上,但他丝毫没有反抗的想法,脸庞上笼着一层淡金色光芒,纤长的睫毛轻轻翕动,覆盖住潋滟的双眸,似睡非睡,一副慵懒的萌态。 王泯心里一颠,揪住了命脉,倾下身低语:“老唐啊,虽然辰哥做事确实比我狠辣决绝,可我也不差是不是?更重要的是!我有老头子的血缘啊。” 唐靖鼻子不屑地一哼,直接指了指鹿云:“想超过你辰哥,却还要靠他的人做挡箭牌?” “其实吧……嘿嘿。”王泯干笑两声,“你怎么就不觉得我是想扣留了自己享用呢?” 窗边的鹿云难受地翻转了一下,面朝里,露出开了大口子的衣服,里面光洁紧实的身材一览无余,蝴蝶骨更是漂亮得人神共愤,像是两片细长的翅膀从胸口的中心向两侧展开,再微微下收,张扬而暧昧。 唐靖看得瞳孔大张,不想再和王泯做无谓的唇舌之争,抛出了自己的心理底价:“一百万,让我上他一次。” “哦……”王泯就等着这句话,轻轻颔首,又出其不意地砍价,语气平缓却满是狡诈,“五百万。” “什么?” “五百万。随你玩,别弄死就行。” “你怎么不直接开枪毙了我?”唐靖把色心收回来,问了问神智才发现自己确实小瞧了眼前人。 说不上深藏不露,但绝对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他点起烟闷声抽了两口,拍板:“一百万,再送你500克海妖。不要拉倒,下了飞机玩谁不是玩。” 王泯阴恻恻笑起来,双手一拱,然后站起来提着货走进另一个休息间。 剩下的人也在唐靖的驱赶下顺从地离开。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个人,气氛沉默得有点压抑。 唐靖把手里的烟猛抽几口下肚,一把扯开上衣扣子,脱了裤子就走过去把高耸的帐篷顶到鹿云的小腹上,什么也不说,直接将身下人的裤子从脚踝脱下,将两腿撑到最大,粉色漂亮的鹿云给他更加强劲的生理刺激,双目已微颤发红。 鹿云忽然扭了下腰,意识模糊地嗯哼起来,把双腿缠到他腰腹,缓慢地磨着,张着小嘴自我陶醉般,刺激得唐靖低声一吼就扑上去。 “砰!” 人还没碰到,唐靖却被巨力一脚踹飞,命根子直接废了,痛得他连声音都没叫出来就直接昏死过去。 始作俑者这是终于睁开了双眼,精神不错地坐起来,清亮中透着厌恶,坦荡荡裸着半身坐着,开始研究怎么给自己解绑。 刚刚那一脚用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想解绑就浑身发抖使不上劲,加上嘴巴被冻麻木不太合得拢,口水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鹿云愤愤地往后一靠,放弃解绑,准备休息一会在继续,暖暖的阳光从机窗外投射在他身上,异常舒服,觉着嘴巴似乎也舒服了点,可以缓缓地上下咬合。 这样的舒适感也就维持了两三分钟,鹿云猛地睁大眼睛!为什么他发出这么大动静外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隔间的隔音效果有这么好? 正想着,隔间发出了更加巨大的动静,还夹杂着像吵架似的噪音,紧跟着隔间门嗙地一声被推开,穿着空少制度却手握步枪的梅昕一脸焦急地搜索到他的脸。眼睛在瞟到他空旷的下半身时,他愣了两秒,然后一步进来直接关门上锁忽略了后面的队员。 梅昕冲到他座位上,快速解绑,扶着他的腰仔细看了看他的下身确定没有被侵犯的痕迹,才长吁一口气给他把裤子穿好,喋喋不休外加愤怒吐槽:“TM的温良辰到底想的什么对策?拿你做人质是嫌你死得不够快是不是?我告诉你鹿云,这会回去后谁也别拦着我!不把温良辰打趴下我不姓梅!” 鹿云揉着发红的手腕,很想说一句,他在发现唐靖的有色眼睛不住地往他身上瞟的时候,就明白温良辰是给他安排了一个绝佳的线人位置。当然,他也是不负所托。 只是,梅昕嘛……他温柔地抱住他,误会就误会呗。 梅昕被他抱得噎住了话,这么温柔的鹿云简直像活见鬼一样,推开他使劲看了两眼再试了试体温确定没问题后,命令他:“坐着别乱动。” 他站起来去开门,门口靠着一群鹿云不认识的队友。他们暧昧的目光在屋子里巡回了一圈后,派出一个代表把躺在地上的唐靖拖了出去,很体贴地啪嗒关了门。 梅昕偷偷向他们比了个拇指,再走回鹿云身边把他抱起来放到腿上,抬头吻住两片娇艳的唇瓣,含在嘴里像是嚼 分卷阅读33 着软糖般又吸又啃,恨不得允出点果汁水。 本来就嘴巴难受得不行,鹿云被他这么一吻,连换气的时机都被掐断,半天不见梅昕松口,吻着吻着,胸口就因缺氧疼痛起来,用力把梅昕推开,皱着眉比划了两下。 梅昕一乐,看懂了:“温良辰给你准备了温泉,等飞机一落地我们就一起去。” 鹿云转过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他现在不想和情商智商都为零的二货同志讨论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结束了,但不会结束在这个案子里,这里结束的是温良辰的心。 第29章遗忘的隐瞒 天气刚刚入夏,云朗天青,从机场巨大的玻璃窗看向天空,有一种不真实的苍茫感。忙碌而永不停歇的地面,在疯狂地运转中将头顶的一片天变成了可望不可及的意境。 特殊通道的出口等待区站着一个异常高挑的男人,容颜平凡却气质出众,紧绷地双唇和视线对向同一个方向,如黑色枪支竖在廖无人烟的过道上,孑然一身,双手收入口袋。身后一排排整齐的椅子被视若无睹,散着清寂的银光。 突然,他的眼皮跳了一下,身子前倾,看到出口处出来的队伍,整个人绷得更紧。 一直到队伍最后,梅昕背着鹿云出现在视野,才微微松下肩膀迎上去。 鹿云从肩窝里抬起头,颧骨的肌肉僵硬,只有眼睛弯成月牙,手掌挥得迅速而欢快,像一面兴奋的旗帜。 温良辰握住他的腰,把他从梅昕身上接下来捞进自己怀里,搂着的姿势比他和梅昕在一起时更加自然而暧昧。 梅昕心里颇是吃味,可神情是严肃的,也知道这次行动没有温良辰根本无法完成,但嘴皮子忍不住:“你怎么不问问鹿鹿为什么要我背啊?” “他不是腿软吗?” “……”梅昕无语反驳。又想了想,忽然一个激灵,把鹿云拉回来:“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去温泉吗?还不赶紧去?” 鹿云无语地看了眼穿着制服的梅二货,和前方正等着跟梅二货一起回去结案的队友,向温良辰做了个手势。 后者淡淡地撩高眉峰:“是我带肝儿去,不是你们。” “……”梅昕一怔,手心微松,发现鹿云又被温良辰拉进怀里,鹿云还借着依靠的力量,脚底往梅昕身上不痛不痒地踹了一脚。 温良辰顺便替他翻译:“不要让你的队员久等。” 梅昕几乎是哭丧着脸离开,特别不放心把鹿云交给破菊之人,总觉得两个人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重燃旧火。但现实归现实,他不能反抗,耷拉着肩膀几步一回头地远去。 温良辰好笑地看着他,伸手捏了捏鹿云的面颊,然后用力一扛,把人像沙袋一样扛上肩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鹿云默默地闭嘴,他知道温良辰有很多很奇怪的习惯,比如不喜欢他拿着筷子指人,比如从来不会像偶像剧里那样背人,比如□□的时候喜欢把他放倒在桌子上用推磨式……鹿云发现自己可以一一细数,他记得以前很多的琐事,闭上眼闻着某人脊背上淡淡的薄荷味香水,总有一种他没有遇见过梅昕的恍惚感。 睁开眼,是一辆黑色宾利。温良辰把他放下塞进副驾驶座。等他自己坐进来的时候,看了看右边的后视镜,视线从鹿云脸上掠过,欲言又止地笑了笑,才道:“睡一觉,到了我喊你。” 鹿云轻轻点头。 这一睡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备,睡得死沉死沉,慢慢好转的嘴巴开始无意识地喳巴喳巴。等车子开到广济温泉山庄时,温良辰弹了弹他的面颊,鹿云不爽的挥开他的手转了个身又继续睡。 温良辰直接扣住他的下巴扳向自己,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唇。鹿云猛地睁开眼睛尖叫了一声,下意识挥拳出击,结果力道全部被温良辰化在掌心。 抬头就是冰冷却不失柔意的目光,没有了曾经那些强悍黑暗感觉的温良辰,让鹿云觉得更加真实,他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轻轻地笑了,脚腕也有了力量,于是痞痞地一扬眉,抽回手,跳下车等他。 温良辰看了自己的掌心里面,露出淡淡地失落,但很快所有的情绪都被收进心底,随即下车,揽过鹿云的肩膀走进去。 夏天来泡温泉的并不多,包厢非常空,温良辰毫不犹豫地定了最大的包间。 鹿云的裤子是温良辰准备的,发现稍微小了一点,把他下身小旗子的形状勾勒得异常完美。 “你胖了,看来梅昕的伙食不错。” “嗯~”鹿云得意地笑起来,简单地发了个音,然后颠颠地跑进温泉池子扎了下去,顿觉四肢百骸是前所未有的舒爽,如通了奇经八脉一样,比温暖更热一点的温度从浑身的毛细孔钻进去,他舒服得长吁短叹,仿佛灵魂都要出窍。 温良辰挨着他坐下,崩了下他的脑门:“继续睡吧。” “嗯哼。” “还有……”温良辰顿了有五六秒,眼神是难得的闪烁不定,“你的心结算解开了吧?”鹿云点头,看着他不说话等着他继续道,“可我的心结似乎被你系上了。” 鹿云眯着眼一笑,温良辰明知道他不会做出回应,现在说出来就有点像告别的意味。这样也好,和过去的自己再见,和过去的黑暗再见,想着想着,他毫无防备地趴在池子边上睡过去。 温良辰轻叹一口气,手掌轻轻抚上他的后脖,失落而缅怀。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外面的天都快黑了,只剩西南方的窗口外还看得到夏季特有的长庚星,直到天色全暗、月亮升起才遮住它的华彩。 回过头,躺在背后的人换成了梅昕,正双目放光地盯着自己,鹿云熟练地张开嘴拗了几个造型,完全没有障碍,而且手脚经络舒畅,高兴得扑倒梅昕身上挂住他脖子:“辰哥呢?” 话一问,梅昕的脸瞬间黑成锅底:“你怎么一醒来就找他,也不慰问我一下。” “你好好的慰问什么?” “你辰哥也好好的有什么好惦记的!” 鹿云在他越来越高亢的声音里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笑嘻嘻地鼻尖对鼻尖,双腿缠到他腰上:“你吃醋了。” “这么明显的事实不需要说出来。”梅昕还理直气壮。 鹿云笑着抱住他脖子,俯下身献上一个缠绵悱恻的法式热吻,灵巧柔软不失刚毅,直把梅昕灼热的身体撩得更加如火似焚。 梅昕的手在他脊背处游离了两秒,顺着狭长的背脊线上下探走,粗糙而绵情的指腹在鹿云身上留下片片红云。两人的吻更加深沉,足以将胸腔的最后一口气都压榨得干干净净。 再往下,是那片禁区。 梅昕犹豫了一瞬,突觉胸口微痛,似针扎过,酥麻如静电。眼角一扫才发现鹿云竟然先下手为强!这该死的妖精 分卷阅读34 ! 梅昕捏住他下巴用力一抬,封唇,试图吸尽他口腔的氧气,等鹿云忍不住开始又踢又踹,使完了最后一份力,拳头绵软时,梅昕终于放过他。 “吁……”鹿云一下就瘫在池子边沿,眼冒金光,手脚无力,敬礼的身下也不知怎么就被梅昕搞得偃旗息鼓。 还没喘过几口气,梅昕的手从他后腰穿过,一瞬的力量拖住他从池子里顶上岸,不明情况的鹿云两手一摊倒在温热的地上。 温泉的腾腾蒸汽笼罩在屋子里,目光上方是无顶的屋檐,月朗星稀,凉风过境。 呆了恐怕只有一秒,梅昕就扑到岸边,鹿云猛地弹了一下却被反推回去,背脊重新贴上地面,令他又惊恐又期盼的触感翻江倒海般袭来。 黑暗的记忆,温良辰身上淡淡的味道,盼而不得的落寞,苦苦追寻的执念……这一切的一切,在梅昕半强迫地把他给开拓了时,全部都化成了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甜蜜的记忆,无聊的争执嬉笑,无法掌控的情动和喜欢……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从脚尖涌入喉咙溢出呻/吟。柔软的舌尖忽然变成尖锐的戳刺一下下往心脏深处猛扎。鹿云像被猎人掐住七寸的蛇,只有尾巴还可以凌空扭动,紧紧缠住猎人的双肩,双唇微张,诱/惑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从低吟暧昧到高亢尖锐。 晶莹的汗珠像是耀眼的钻石,在夜色下熠熠生辉,梅昕紧紧夹着眉宇,手臂挥洒出的汗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温泉池中。 “二货……你、你好了没!”鹿云觉得浑身难受,身体血液奔腾,他用力接纳着想要更多。这一刻,被关了很久的猛兽已经开闸出笼,连梅昕都预料不到,禁欲多年的鹿云,放开了做竟然连他都吃不消。 他们都不是懂得收敛欲望的人,一旦放开,都是雷鸣电闪后的狂风暴雨,动作粗暴近似凌虐,鹿云精力体力耐力一等一,结果在一个小时后—— 梅昕居然史无前例地率先败下阵来,气喘吁吁地抱着他滑入池子,而鹿云却无穷地回味起来,等缓过神就又缠着梅昕。 “二货,再来一次!” 梅昕无力地摇摇手,话都不想说。 “来嘛来嘛,你不用动,我自己来就好!” 梅昕被鹿云直接压倒,他终于觉得温良辰确实有一双识别天才萌受的眼睛,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眼睛滚圆精亮,鼓着腮帮去挑逗埋在水里的两支短兵。梅昕不得不承认,他真是天赋异禀,强了他绝对不在话下。 温泉山庄没有歇业的时间,更何况是带着卧室的温泉包厢。 朗声的嬉闹后渐渐传来粗重的喘息和浪荡的欢叫。包厢门外,温良辰一直无声地看着,看到胸口剧烈地疼痛起来,他才闷住嘴快步走出房间,在走廊上猛烈地咳嗽。 那些失去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拿回,只是看着自己曾经的宝贝已经不再需要他的时候,才发现,很多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说出口的,都他妈违心。 王正清的事情之后,温良辰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再次消失无踪,这令鹿云非常不快。虽然打开了多年的心结,但他以为两个人至少能成为好朋友,不至于连面都见不着。而且,梅昕有一次无意中透露说温良辰身患旧疾需要修养,退居二线做了某位首长的警卫员,一线的位置则让乔鹰顶了上去。 那段日子连着三个星期,梅昕为了王正清的收尾工作忙得翻天覆地,每天回来都是深更半夜,第二天一大早等鹿云醒转被窝就凉了。周末的话剧团也仅仅去了一天,本来鹿云还巴望着他早点回来,结果又是半夜才开的门,回来时浑身臭汗。 鹿云关了萌受的店,梅昕没空陪他,干脆一门心思扑到跆拳道社里。正好秋季有一场全国业余选手的交流大赛在B省的京州举行,鹿云当然不会放弃一个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卯足了劲做好社里的人员选拔,挑出了五个人进行最后的冲刺。加上他自己,最后就确定六个人参赛。 确定了人员的当天晚上,鹿云累得精疲力尽,但总算精神上很舒畅。扳着手指算算梅昕这几天也该差不多能休个假,可以好好休息两天翻云覆雨,这禁欲的日子真的太难熬了。 鹿云站在家门前,笑得眼儿弯弯,刚掏出钥匙却听门咔哒一声开了,看见门后面梅昕的脸笑得更欢:“王正清的事结束了?” 窃以为梅昕是同样的兴奋,结果等了两秒,空气中丝丝缕缕仿佛凝固了般,冻住了梅昕脸上的所有表情,然后慢慢地化成无法言喻的愧疚。梅昕抖了抖嘴角,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被连夜,调回京州……” “什么……”鹿云蒙了一脸,觉得话里有话,一回味就发现不对劲,“调回?你原来不是这里的?” 楼梯口下方传来脚步声,梅昕警惕地瞟了一眼把鹿云拉进屋子:“进来说。” 关上门,回头看到鹿云杵在他身后不进屋,气压低到了极点。他并不是不爽梅昕要调回京州,而是这么重要的事梅昕竟然从来都没有跟他讲过,连要回去了也是挑着他不在的时间偷偷走。如果他今天没有提早回来,是不是就这么再见了?像温良辰一样,高调地来低调地走,夺了他的心就撒手不管?他会傻一次绝不可能会傻第二次。 鹿云自顾自一声冷笑,寒冰在眼中结成刺,踢了鞋子进屋后,掏出一根烟点了火无声地站在窗台,背对着梅昕。 红光明明灭灭,鹿云的心此刻就像一头孤寂而丧失了领土的野兽,四处飘荡无法安宁,这样的他,梅昕不曾见过。 彼此近在咫尺,言语遥不可及。 “鹿鹿……”梅昕轻轻唤了一声,鹿云不动不摇,从每一个毛细孔中都渗出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 窗外明暗的灯光一闪一灭,印在窗户上晕出冷寂的白光。 梅昕又小心地开口:“鹿鹿。” “你他妈有屁快放!”鹿云忽然暴躁地回头吼了声,瞪着梅昕双目赤红,夹在手指的烟从半空抖落一块灰。 行李箱“哐当”一声被绊倒外地,梅昕跌跌撞撞地冲进去用力把鹿云的后背拥进怀里,脑袋埋入冰凉而僵硬的肩窝,努力想把事情解释清楚。 “鹿鹿我和京州的上级争取过了,我不想回去不想离开你,可是有一个案子非让我去办不可。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我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原谅我……迫不得已……” 鹿云听得一阵恼火,挣扎着去抽开缠在身上的手臂,怎么也撼不动,语气就更加冲:“神州大地这么多精英!没有你梅昕难道案子就不办了?什么破案子非要你回去?也不见得你就是全国的NO.1啊!” “就算你是!你去就去了为什么要躲开我?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蛮不讲理 分卷阅读35 的只能动拳头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 鹿云是那种一旦话匣子打开、脾气上来了就收也收不住的人,梅昕把他圈得再紧,他要是真心要脱身也是秒秒钟的事。于是也就在他说话余音未消的时,双手交叉抓住梅昕双臂,忽然脚底踹向他的膝盖,双管齐下后鹿云像蛇一样从他的桎梏中脱离出来。 梅昕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拧眉揉膝:“你谋杀亲夫啊。” 鹿云闷闷不乐地踹开一旁电脑桌的椅子,从梅昕身边走过:“滚,我不想听解释,我们分手。” “不要……”知道是气话,梅昕把态度低到了尘埃里,再次去把鹿云搂进怀里抵在墙上,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低沉沙哑,哽咽痛心,绕在鹿云耳边一如魔咒。更让他无法抵抗的是熟悉温暖的怀抱,梅昕有时候虽然无赖但一直对他无微不至,想到他即将离开,整个人从身到心都痛得微颤,说出的话都少了魄力。 “行了,你走吧。” 他垂下手,任由梅昕绕过脖颈轻吻嘴角,濡湿的舌尖若有若无地往嘴里蹭。鹿云轻叹了口气,睫毛翕动,露出无奈,也就是梅昕,也就只有梅昕能让他把火气都化作哀怨。 京州,调回,非去不可。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个人能捏住梅昕的七寸。鹿云安静下来后,心似明镜,梅昕不说他自然也不会说,想要知道那个人到底在做什么打算,问问另一个人就能猜到七八分。 想到这里,鹿云转过身含住梅昕的舌尖。梅昕一阵惊喜,放松后被鹿云反推到墙上,嘴里缠绕充盈的都是他的气息,甜蜜如芳。 鹿云勾住他的脖子倾身去亲吻鼻尖,柔软的湿润划过眼睑,目光缱绻迷人,像极了舍不得自家宠物送人而恋恋不舍的模样,最后舌尖在眉梢一勾,退离开三步。 仿佛刚才的一切就是梦境,退开的鹿云看不到一丝温柔,琥珀色瞳孔暗沉如痂,将受伤的一切都包裹起来。 “滚吧,老子不想看见你。”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用力摔上房门,靠在门侧的实木衣架不堪震荡哐然倒落。 梅昕足足在门口怔了几分钟,从目光怔忪到悲痛,眉宇缓缓叠成川,眼角渗红,肩膀紧绷,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情绪都会崩塌。他扶起衣架后,又轻声走到门边把行李扶起,看了好几眼卧室的门终于垂落了肩膀,叹了口气离开。 他前脚一走,卧室的门就被鹿云拉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了门口一眼,转身就走到窗台给鹿靖国打起电话。 响了一声那边就接起来,鹿云挑眉:“您老这是守在电话机旁等我呢?” “自然。”鹿靖国在鹿云面前大部分时间都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鹿云嘿嘿一笑,哪里还有之前跟梅昕怄气的悲愤:“梅誓少将知道我跟他儿子的事了?” “嗯,不然呢?” “然后死活把他调回去拆散我们给你个下马威?您说说您当年做他战友的时候到底坑了他几回,他要这么怼你?” 鹿靖国重重地哼了声,鹿云随即听见点烟的声音。 “儿子,”他长吁一口烟,望着缭绕的空气,“不管怎么样,这口气你得争回来,人要是真心喜欢就去抢回来。” “当然。” 鹿云不自禁地扬起下巴,这自信心爆棚的语气,两父子简直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温良辰这个人看起来怎么样?如果有一天我逆了他的CP,我会不会被打死…… 还有,本文被我清水洗了一遍,看上去应该很干净了吧? 今天晚上我会把所有章节都甩出来,直接完结^^ 第30章起点1 梅昕去办案肯定不假,但到底是什么案子让梅誓能够以此作为威胁而让梅昕偷偷离开?鹿靖国表示,他退位多年在家养老,这种头痛的事懒得打听。 好吧,鹿云伸伸懒腰,百无聊赖地转了两圈手机,决定先把跆拳道社的事和梁霁交接下,处理自己的终身大事比较重要啊! 盛夏的气候,炎热干燥,铄石流金,可偏偏又是孩子们放暑假的季节,鹿云想订个第二天的飞机票居然都已售空,看来看去最后不得已去买了张软卧。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设计?鹿云打开软卧包厢的门,看到温良辰坐在一侧的下铺,一身黑色长款马甲,内衬是从没见过的白色短T,露出精悍结实的小臂。脸上夹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年轻了不止十岁,若不是鹿云最近刚和他打过照面铁定认不出来。 更令鹿云吃惊的是,温良辰并不是单独出行,他身边还坐着一只“小白羊”。能让鹿云这么称呼男孩子,可想而知他是有多白,脸颊嫩得能掐出水来,简直就是个未长开的小孩儿。眼睛水汪汪却又高傲冷漠,双腿交叠翘在过道中间的桌子上,后背靠在温良辰的肩膀,慵懒而不屑的神态。 两人齐齐瞟了他一眼后,小白羊用肩膀耸了耸温良辰的胳膊,下巴往桌上一扬,后者乖乖地抓了把葡萄给他。鹿云惊得瞠目结舌,哪会想到温良辰还有被人指挥的时候。 “喂!”小白羊看着门口杵着不动的男人,目露不悦,“你这是什么眼神?没见过同性恋?” 小白羊的声音也是清脆好听,眉尾一翘一翘分外勾人。 鹿云怔了怔,发现温良辰没有和他相认的意思,以为又是什么秘密任务,当下也魅惑地冲小白羊回了个笑容:“抱歉,遇到同类,有点惊讶。” 这话一说,小白羊轻声冷笑,除了鹿云走进来摆放行李的声音外,谁也没多讲,鹿云拿出一本书靠在墙头看了起来,顺手还抓了瓶水无聊地喝着。等车子开动,对面两人耳语了一番,小白羊说了句:“那我去趟洗手间。”然后就板着脸走了。 高铁稳稳地前进,只有很细微的嘈杂声,窗外远处的旷野和苍穹绵延而去,英绿和灰蓝的世界交织,犹如那无声无息的梦境。 鹿云从书本里抬起头,眼前晃过一束光,再睁眼时,果不其然温良辰正盯着自己看得一本正经,哪里还有面对小白羊的娇宠样。 “辰哥,”鹿云默默地换了称呼,温良辰不悦地挑了下眉没有多说,“你干嘛又突然消失了?” 他闻言弯下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若有若无地笑着,双脚利落地脱下鞋,曲起放到了床上:“你已有新欢,我何必插足。” 鹿云耳朵根红了一圈,不知该说什么似的低下头,忽然又想起什么,炸了一下:“你不是去做警卫员了吗?!” “做得不好被领导辞退了。”温良辰闪着眼睛说得坦荡无比。 “你会做得不好?!”鹿云信他才有鬼。 “我不习惯被人领导。” “那你还去做警卫员?” 分卷阅读36 “退了一线想适应二线的生活,结果觉得不合适。” 鹿云送给对面惬意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一个大大的白眼:“那你现在又是去干嘛?我可不觉得你带着的小白羊是个正常人,就这种跟鬼一样的肤色,看着都像是停尸间工作的。” 包厢的门哗啦一声被踢开。门,是折拉门,小白羊脸色不善地靠着门边儿,一脚抬了半米高抵住踢开的门沿,眼睛直冲鹿云的脸:“猜得挺对,我就是解剖死者的。” 鹿云觉得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瞥了眼温良辰,生怕自己上了辆鬼车。温良辰无奈地摇摇头,拉扯着小白羊的衣袖把他拖回到下铺,按住肩膀坐好。 小白羊脱了鞋跳上床絮絮叨叨乱吃醋:“你干什么……跟你老情人叽叽歪歪我就不能说两句……唔唔唔!”温良辰还是想做就做的性子,一口闷住他的唇将人挤到床角吻到小白羊大喘气,气呼呼地干瞪眼。 鹿云无语地拿起书看了会,听见温良辰喊他才转头:“我还真不知道你喜欢这种风格。” 温良辰轻笑着伸手揉揉炸毛般的小白羊脑袋,说道:“介绍下,白夜,京州警局刑事技术科的法医。鹿云,你认识了。” “哦。”白夜冷淡地应了声就缩回温良辰背后。 鹿云倒是怔了白天才想起来要问什么:“白夜跟梅昕是同事?” “嗯。”温良辰点点头,“本来白夜在H市出差,结果昨天以后京州出了大案子急着就把他调回去。” “你陪他回去?” 不等温良辰回复,白夜气冲冲地低声顶了一句:“你吃醋啊。” 呃……鹿云梗了半天,看着温良辰哭笑不得的脸,最后决定床上一躺全程闭嘴,不想再招惹这个醋坛子。 白夜真的是鹿云见过的最黏人、最放纵的男人。火车上的一天一夜,他们两人除了上洗手间之外几乎跟连体婴似的,走也一起吃也一起睡也一起,甚至走着走着吃着吃着,白夜心血来潮要求温良辰来个当众热吻也是正常得像聊天一样。还有那白夜的上铺几乎没有存在的必要,他一晚上就跟八爪鱼般缠在温良辰身上挤着没有一米宽的床,也不嫌累。温良辰这次对待白夜的态度也是让鹿云跌破眼镜,几近百般宠爱。 鹿云敢肯定,这两人如果不是因为软卧包厢有他的存在而收敛了两分,绝对已经锁上门开始滚床单了。于是,终点站一到,鹿云就提着行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两人的眼皮子。 像温良辰这种人,他居然还惦记着做朋友?简直就是脑子被门挤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个朋友。 一路心里憋屈地回了家,进门就看到鹿靖国坐在小板凳卷着袖子在厨房门口剁肉末。 他们家的装修是中式风格,桌椅门面清一色的深褐色实木家具。鹿云很多年没有回来过,推开门后才从白夜的刺激里清醒过来,看到原本只会读读书写写字的大老爷们鹿靖国居然系着围裙坐着矮凳,那样子让他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家门。 离家前都还崭新的家具,虽然看得出一直在保养,但很多的边边角角也都有脱落的痕迹。两边开了窗,屋子中间的长条藤椅旁摆着十年前的灰绿色立式电扇,正对着厨房咿呀咿呀地摇头。 鹿靖国在这细微地嘈杂声里抬起头,欣慰一笑:“房间都给你打扫干净了,上去换了衣服下来帮忙。” 简单的话,久违而温馨的话,说得鹿云眼圈儿泛红,哐地甩了行李,跃过矮几扑到鹿靖国的背上,一声哽咽的“爸……”。 “哈哈哈,多大了还撒娇!脏兮兮地别扒拉我衣服!”鹿靖国说归说,却一点儿没推开的架势,鹿云黏糊了好一会儿才上楼去。 爷俩这一晚上也是有说不完的话,但说得最多的还是鹿云,鹿靖国想知道儿子这么多年在外生活得如何,趁着现在的气氛这么好可劲儿问了,鹿云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个人搬着小马扎拿了蒲扇坐在楼顶的平台上,吹吹风,唠唠嗑。 直到说到了梅昕,鹿云突然就咋呼起来,怒气冲冲:“爸!你那战友到底怎么回事?给梅昕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 “梅、少、将。”鹿靖国一板一眼地纠正,“出去别乱喊,他这人特记仇。” 鹿云不满地哼唧一下:“我也没得罪他他跟我烦什么冲,他儿子又不是我扳弯的。” 话说完,鹿靖国意外地沉默了,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鹿云的脸,直到把他看得耳朵发红,开始不自觉地挠鼻尖,鹿靖国才移开视线,笑容颇为自嘲:“其实吧,世界上很多事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不过就是生死有命,因果循环。” “啊?”鹿云一脸茫然,老头子盯了自己半天就悟出这么句话来?他不敢置信地摸了把自己的脸,问他,“你儿子最近有没得道的征兆?感觉是不是有一天一觉醒来就飞仙了?” “让你贫!”鹿靖国笑着把蒲扇啪地拍到他脑袋上,然后说起来他跟梅少将的往事,“说起来,我跟梅誓对着干的那些年他从来没在我身上讨到什么好话,等他在我屁股后头进了大队又发现我居然退伍结婚了,最后一个人愤愤然地往上爬,没想到居然做了军区首长。虽然位置高不可攀,可他心里估计是落不了好,看着我就忍不住怼两句,这次你跟梅誓的事正好让他抓着把柄。我这里他捏不动,可自家儿子的心思可是一捏一个准,我看就梅昕的性格,只要梅誓说‘你敢和鹿云联系我就再也不让你回H市’,梅昕衡量衡量还不就乖乖回来了。” 鹿靖国得意地说完一大堆话,等了半天等来鹿云一个诡异的笑容,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句:“这个白痴……” “我看我也没把你生得聪明点。”鹿靖国极度无语,站起来抱起小马扎摇着蒲扇往回走,“别想了,回来了那就明天先去看看你妈,然后我带你去梅誓家里转转。” “啊,行啊。”鹿云跟着屁股后头,笑得灿烂如花,“您老出马我总不会被轰出来。” “我看也未必。” “嘿嘿嘿,辛苦辛苦。” 鹿云鬼笑着单手去捏捏老头子的肩膀,以示讨好,鹿靖国对此嗤之以鼻,甩开他管自己走。鹿云又是两三步走过去吧啦吧啦地讨好,两个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前前后后地走回了二楼的房间。 鹿云恐怕是到老都不会明白鹿靖国说那句“生死有命,因果循环”的意义了。当然,鹿靖国至死也不会说出口,毕竟这是属于他和梅誓之间的秘密。有时候夜深人静了想想总会后悔不已,但岁月已逝,铅华已消,再相逢不过拌嘴逗乐,老了才会知道,爱情不是生命的唯一,活着和快乐才是永恒的真谛。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关于小白羊的,会在《独此良辰》 分卷阅读37 里出现另一个角度的描写,挺有意思的。 第31章起点2(完结) 母亲的坟头被打理得很干净,鹿云看到熟悉的名字和孤单的空地就一阵愧疚涌上心头,把昨晚上对着鹿靖国唠叨过的事又叨叨了一回,但就是没敢说梅昕,怕把母亲吓着了在地底下过得不舒坦。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两父子上完坟后都是一把辛酸泪,带着一股子悲怆的情绪去了梅少将的军区大院。 大院门口的警卫很熟悉鹿靖国的来访,到了之后就是啪地立正敬礼:“首长好!梅首长在家呢。” 警卫裂开嘴笑出雪白的一口牙,阳光从帽檐洒落,照得那硬朗的面庞光辉熠熠,鹿云看了不免更加想念起梅昕来。那混蛋走了两天居然连电话短信也没一个。 过了警卫,走到梅誓家楼下,却摁了半天门铃都没反应,鹿靖国在坟头的悲怨瞬间进化成怒气,抬起脚就要往门上踹。 鹿云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拦腰截住:“别别别,您这一脚要是踹下去指不定梅少将等着后头开了门让你摔个狗吃屎!” 话音一落,门吱呀一声就开了,身形高大气质威严的梅誓站在中间冷嘲热讽:“老鹿啊,真没想到你生了个儿子这么有脑子。” “哼,”鹿靖国把胸膛一挺,冷笑道,“不然怎么把你儿子哄得团团转?” “有吗?不是你儿子千里追爱吗?” “需要追?你信不信你现在放了梅昕自由他一准儿就跑回H市!” 鹿云眼睛一闪,知道老头子开始用激将法,瞥见梅少将一股气涌上喉口,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他居然硬生生憋住狠狠地瞪了鹿靖国一眼,贼笑:“你就只会这一招?” “屡试不爽。”鹿靖国一脚跨进他们家门,把门神一样的梅少将拨到一边,看了看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屋子,咂吧嘴,“怎么连个警卫员也没有?” 鹿云小心地跟着走进来关上门,看梅少将继续把注意力都放到了自家老头身上,轻吁一口气,跟着两老屁股后头走着。 梅誓回道:“调去给儿子用了。” “发生什么大案子了?”鹿云拨弄着沙发旁的绿色盆栽,闻言插了一路。 “涉及到重要人物,就不透露了。”梅誓回头眼神从鹿云身上轻轻掠过,“你也别想着能见着梅昕或者帮上什么忙,得空还是去你的体育馆踩踩点吧。” 听了前半句鹿云还愤愤然,后半句却惊了他:“啊叔叔,你怎么都知道?我爸跟您说得?” “他这年纪除了跟我碎烦炫耀还能找谁?” 鹿靖国回头瞪了他俩一眼:“说得你好像从来不找我一样?” “我找你都是公事!” “公事?我连工作都没有谈什么公事。别拿这种借口来遮掩你的小心思。” 梅少将不服气地走过去用手肘勒住鹿靖国脖子:“我能有什么小心思……”两人声音忽然低不可闻。 鹿云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个童心未泯的老头凑一起说什么都得呛起来,哪还有空搭理他这后辈。他自顾自在客厅看了一眼,盯着沙发边上的座机坐了下来。 梅昕没有找过他,可他,昨天半夜却打过去一个电话但却是关机。看来是暂时无法和外界通讯的大案子。可鹿云心里着实憋得难受,两人刚进入热恋期就被拦腰截断,就像看悬疑电影看了一半突然停电了,这一晚上睡觉可不就辗转难眠了。 哎……重点是一想到又是枪林弹雨的世界,他更加寝食难安,昨晚上几乎没有睡去,大半的时间就是发着呆,看着小白羊黏糊着温良辰翻来滚去的样子。 “小鹿!”肩膀上猛得被梅少将一拍,魂差点吓出一半。 鹿云睁着茫然地眼睛抬头望去:“叔叔你这两天给梅昕打过电话吗?” “想他了?”梅誓眯着眼笑。 鹿云这会觉得梅家两父子长得一点也不像,但未深究,只是乖巧的点点头。 “864XXXXX,自己打吧。” 梅誓指指座机,鹿云顿时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晃得梅誓忍不住想起了年轻时候的鹿靖国,也是青春活力笑容如阳。 鹿云激动地拨通电话,还没说话,那头就传来一片震碎脑门的嘈杂声,梅昕似乎很忙:“爸?!哎你等会。小陈你刚刚说什么……体育馆附近?OK,我马上带人过去,让刘队有情况及时汇报!爸我很忙今天说不定能抓到人晚点给你电话啊。” 啪嗒。 连给鹿云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他失落地双手捂着电话盯着空茫的前方,忽然想起什么,从沙发上蹦起来,义正言辞的样子:“我有事出去趟,爸,你晚上自己回去不用等我。叔叔再见!” 他不知是不是受了梅昕传染,行动风驰电掣般从屋里飞出去。 梅誓看着快速消失的背影,冲鹿靖国得意地一仰头:“告诉你,我也不是故意拆散他们,这年轻人大多冲动,找点岔子给他们磨合磨合不是坏事。” “哦,我以为你是针对我来着,还想着来找你卖身求和,梅少将。” “咳咳咳咳咳咳………” 鹿云研究了下路线,正好军区大院的门口有辆直达体育馆的公交,而且路不远,他等了两分钟就来了车。 鹿云还没有糊涂到要去打扰梅昕的工作。这个时间段,罪犯选择体育馆,不管是做什么活动,都利大于弊,人多眼杂,方便掩护和逃跑,甚至于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引起哄乱、随手捉拿人质。 而对警方来说,恰恰相反。 下了车,正好看到几辆警车开进体育馆后门。鹿云进去随意地转了一圈,排除各类球场,现在人群集中的恐怕只有游泳池。他溜达到泳池外围,买了票,换了一次性泳裤进去,在泳池附近的椅子上坐下,果然不出一会就从三个入口看到几个身材明显好于常人的男人懒懒散散走了进来,其中跟在最后的一位还洋洋得意地搂着位美女——或许是警花? 鹿云低不可闻地笑了,撇过头嘴角都快能勾成月牙。他还真没想到这次抓人的方式如此独特出众,尤其是梅昕的身材,肌肉纹理顺滑流畅,人鱼线斜斜地收束进泳裤的边线,性感得要命。他已经听见了不少男男女女的吸气声和艳羡声。 鹿云退到一个更隐蔽的角落,乐不可支地笑了一会后认真地盯着梅昕的行动。 泳池是一个跟踪暴露行径及作为的地方。梅昕他们应该是把微型□□藏在了泳裤中,刑警下水后,他们假装游泳健身甚至也有人负责在泳池边“猎艳”。但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一个人轮流休息,目光没有盯着一个方向,而是散漫地游离在各种女人身上。 但只要有心地仔细看就可以发现,他们一共六个人,成双三角,分别以两个团伙为中心无规则移 分卷阅读38 动。直到那两个可疑团伙开始接头,他们的双三角变成了六边形开始分成三组向他们包围,包围途中分别会不规则的分散再集结,甚至会和陌生人碰撞交谈。 最后,当两个接头团伙被他们无声无息地控制住时,已经除了惊讶连挣扎地余地都没有。鹿云忍不住暗地叫好。这看似简单的围猎,其实需要非常多的前期准备、考察,甚至是演习如何有效地在水中控制敌人防止引发骚乱,这不乏心理学的功劳,对敌人心理的掌控也是刑警必须掌握的。 目送他们离开。鹿云笑着下水扑腾了一会,然后去跆拳道馆考察了下场地,和目前的管理人员套套近乎后就直奔梅昕的警局。 结案后还有很有琐事要处理,根本不会像电视上面拍的那样吃饭庆贺,很多时候休息是对这个行业的同志最好的礼物。 鹿云是第一次来警局,不意外,门口有人站岗和访客登记。 鹿云登记后问了句:“请问梅昕警官在哪里?” 小民警还挺谨慎,直接往里面打了个电话:“您好,梅警官在吗……好……你好梅警官!门口有位先生找您,他叫鹿云……啊,好的好的。” 小民警挂了电话,笑呵呵地说:“他在二号楼三楼刑警大队二队。” “谢谢。” 小的时候大多数男生会有做警察的梦想,穿上制服带上配枪在大街小巷巡逻执法、剿灭坏蛋。鹿云也不例外,可最终却歪到了体育事业上。 楼面和楼道有些陈旧,墙体微微斑驳,但走进楼道里面就令人焕然一新,同时也倍感肃穆。蓝黑白交接的墙面,正面一个庄严的警徽,很少有隔间的办公室,都以大空间为主。人声嘈杂,总是会听见不少因探讨案情而冒出的争执声。 二队在最里面,两扇玻璃大门开了一半,鹿云安静倚到门边往里看。只有三四个人,疲惫地仰躺在椅子上,但屋子里并不安静,这些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梅昕坐在靠门口往里数第二个位置,穿了黑色便服和宽松的运动裤,也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应,忽然睁开了眼睛,神色清明地一笑:“鹿鹿。” 屋子里其他人有些直接挺立起来,有些翻了个转坐起身,其中一个瘦瘦长长的高个问道:“梅队,就刚刚找你的人?大学生?” 鹿云穿了青绿色运动开衫,配上紧身的白色铅笔裤和板鞋,整个人充满了青春活力,再加上这张骗死人不偿命的漂亮萌系脸蛋,误认为是大学生也无可厚非。鹿云听了,微一挑眉不反驳。 “不是……”梅昕不知道鹿云消气了没,但能找到这里总不可能是为了跟他分手,可心里的余悸仍然无法消除,看着鹿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没来由地不自信起来,一点没有队长雷厉风行的姿态,而是诺诺地问了句,“能说吗,鹿鹿?” 鹿云勾起嘴角,笑容绚烂妖媚,直起身子向梅昕走过去。梅昕直愣愣地看着,周围的人不明所以地围观,直到鹿云忽然跨坐到梅昕身上捧起脸深吻,才忽然有人“哇哦”叫了一声,顿时办公室如狂欢一般地哗然。 风暴中心的人却是不受影响,鹿云轻易地就撬开了梅昕的唇齿,将他的舌勾住缠绵,细软的带着荷尔蒙气息的唇瓣划过短硬的胡渣,这个吻不带一丝情/欲,干净得犹如夏荷冬雪。 “想我?”鹿云退开一点,看着梅昕憔悴的脸庞心里一阵心疼,不禁连说话都轻柔下来。 可偏偏是这样像春风细雨的声音在鹿云的诠释后,变得蛊惑人心,像一根细长柔软的羽毛钻进梅昕心里,让他欲罢不能,忽然就托着鹿云的臀部抱起来,丝毫不顾及众人的目光龙卷风般冲进旁边的厕所,把鹿云这个妖孽按在隔板上给办了。 余韵过后,鹿云从他怀里瘫软下来笑着靠坐在马桶盖上整理衣物,梅昕硬挤过去把他抱在腿上一边细吻一边帮他穿上裤子。 看到两颗被崩坏的扣子,鹿云甩开他黏人的脸,哭笑不得地指责罪魁祸首:“这怎么办?你是想让我在你们警局上演性感肌肉秀?” “没事,我柜子里有备用衬衫。” “你说那么轻巧可我待会就这样敞着胸走出去?”看着梅昕还在他身上墨迹,忍不住站起来踹了他一脚,“去把衬衫拿进来。” 几分钟后,鹿云哭丧着脸穿着梅昕的淡蓝色制服衬衫千不愿万不甘地走出去,正准备接受他们办公室所有人暧昧的目光洗礼,结果推开门一看,空无一人。 鹿云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问梅昕:“人呢?出警了?” “不可能,出警会给我电话。” 梅昕疑惑地一转身,看到斜对面的多媒体厅闪着光,反手拉住鹿云的手:“走,去那里。” 推开后门,鹿云第一眼看见的是现在投影前的白夜,少了些在火车上看见的冷傲,多了点专注和严肃的气质,正一板一眼地讲解案件。 梅昕看见的却是坐在最后一排的温良辰。温良辰回了头招呼他们坐过去,正好身边有两个空位。梅昕轻手轻脚地阖上门走过去坐到温良辰右侧,把鹿云跟他隔开。 “你怎么也来了?”梅昕问他左边的人。 温良辰淡淡地看他:“你爸找我过来的,517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位受害人我曾经见过几面。”梅昕愣了愣,可眼前人没有一丝情绪的动摇,就像在说隔壁邻居家死了猫猫狗狗一样。 “那你,坐什么位置?犯罪心理顾问?”鹿云和他说过温良辰是犯罪心理学的高材生。 温良辰掀了下眼皮:“专案组组长。” 梅昕又是一愣,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个位置一直都只有他们刑警大队长才会坐。而温良辰,在黑道沉浮了多年的人,先不说他的心理评估有没有出结果,单单是他的仇家恐怕都能在京州掀起不小的风浪,所以怎么可能回来仅仅一个月就坐了专案组长的位置? 某人像是看出了梅昕的疑惑,勾了嘴角浅笑,不动声色,只是把手掌越过梅昕的肩膀点了点鹿云。鹿云抿嘴拨开额前的碎发:“能让辰哥感到危险的,不是死了就是蹲牢房了,你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倒是觉得……” 鹿云卖了个关子,让温良辰惊奇得挑了下眉才说道:“我倒觉得,白医生才是你的在劫难逃。” 梅昕忽然感到身边的气息低沉如暴风雨前阴暗的世界,目光紧紧锁住台上口若悬河的男人,不移分寸。 有人轻笑了一下握住梅昕的手腕示意他好好听讲。如果是,目前为止,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温良辰的人,恐怕只有他鹿云一个。至于以后,未尝可知。 鹿云并非真的是无聊的千里追爱,一方面正好顺道来考察一下,重点的是他有很多话想跟梅昕说清楚但又不想妨碍他为民除害的心,所以干脆先把人赶回来,再自己回来找 分卷阅读39 他谈谈。 这点心思他没有想过要掩藏,在白夜结束讲课后梅昕就发现了他的焦躁不安,干脆就把人拉到楼下的花坛边上去说话。 鹿云盯着地面寻觅石子踢了两脚,抬头看忧心忡忡的梅昕,莞尔一笑:“干嘛这么严肃?” “严肃的人是你吧?”梅昕摊开手,没有去追问。 “啊?好吧……”鹿云揉揉脸颊,“好像真的是,坐吧。”他掸掸花坛边缘的灰尘,拉着梅昕坐下,“跟你说点事。” “嗯。”梅昕展开手臂把人搂进怀里,这个花坛平时只有中午休息时间才有人来逛,所以现在不见人烟,当然了即使有人梅昕也没有什么顾及的,他相信鹿云也是坦然的。 两人都没什么扭捏,甚至像是老夫老妻一样相互依靠。 “我说,你回来后你家的梅首长是怎么跟你说的。” 提起这个,梅昕像忽然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下肩膀,松开了搂着鹿云的手臂,身体前倾将双臂支在大腿上,十指交叉若有所思。他苦笑一下:“爸说让我跟你分手,还安排了个师长的女儿说案子结束后给我相亲。” “你……同意?” “怎么可能!”梅昕猛地挺直背脊,“就算我跟你分手了我也不可能去伤害一个女人来过一辈子!” 鹿云不满地嘟嘴:“这么说你能接受跟我分手喽?” “别闹……”梅昕伸手揉乱他的短发,目光深沉,闪着晃眼的光芒,“这事,能不能麻烦你爸爸?” 听到这句,鹿云噗嗤一声笑出来,勾住梅昕的脖子紧接着哈哈哈笑了半天才说道:“你,你还记得今天去体育馆前接的电话吗?” “啊,怎么……不对你怎么知道的?你在我家里?!”梅昕大惊。 让他更惊讶的是鹿云紧跟着说那个电话是他打的,是梅少将恩准的。梅昕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半天吐不出一个词,满心满眼就觉得自己难道被父亲耍了?不理解啊。 “我爸什么意思?考验一下我们能不能做患难鸳鸯?”梅昕憋了半天想出这样一个唯一合理的理由。 鹿云不仅笑了,而且狂点头,还说:“别看你爸是少将,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他跟我爸一碰上这两人就跟孩子似的,什么都得较劲。” “不至于吧?为了跟你爸较劲,把我两都算计进去?我怎么就不知道他还有这么无厘头的一面?那现在呢?算同意我们了吗?” 鹿云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梅昕心里这口气才算完全松下来,露出笑容,捏过鹿云的下巴吧唧亲了一口:“那就好,我真的很怕林方心的事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不会,至少我爸已经想通了。”鹿云忽然就又想起了母亲,那样的事他不会允许再发生第二次,代价太大。 花坛的正对面是二号楼的大门,鹿云看见温良辰跟着白夜走出来,白夜忽然回身恶狠狠地和温良辰争执。 “啊!!”梅昕突地叫了一声,吓得鹿云一个激灵把视线转回来问他怎么了。 “鹿鹿,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爸在耍我?你跟我生气也是假的?” 鹿云啪地拍了下他的后脑,恨铁不成钢:“你反应这么迟钝怎么当上二队长的?” “嘿嘿,这不是被爱冲昏了头脑嘛。”梅昕又恬不知耻地抱了上来,鹿云再去看二号楼的大门,发现已经没有了人影,轻叹口气回抱住梅昕,将下巴搁上他的肩窝,享受片刻的美好和安宁。 “二货,这案子结束后你做次bottom嘛~” “嗯,你想做几次都行。” “嘿……你真好。” 京州的天,白云悄悄飘散后露出洗净般的湛蓝。有些人,像武器店里最精贵的□□,漂亮却精准,几乎没有误伤。有些人,像木匠店最朴实的木梳,简单却必不可少。 也有些人,鹿云想着那浑身是刺但又内心柔软的白夜,他就像大自然里穿山甲,看似刀枪不入,实则柔软无害。 他和梅昕呢?也许就是饰品店常见的沙漏,时光带走了他们消耗激情的勇气,沉淀下理智的情感,说一句我爱你,一如春光明媚的大地。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对,结束了,鹿云和梅昕的故事,结束在这里,也开始在此。至于这个案子,会在第二部故事里继续给出解答。 我向来不爱写两个人融洽后的感情生活,如想看番外,也无不可,只是需要细细琢磨。 《独此良辰》会出现一些他们的片段,但很少了,因为他们已经是“神仙眷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