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庭腐事》 一 烛影摇曳,夜风阴冷,远处深巷传来几声犬吠。 陆文徵心下一悸,猛然从睡梦中醒来。他方才太过疲惫,直接在书房倚着桌案睡着了,此时肩背已被夜风吹得冰冷,就连指尖都泛着冷意。 他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单衣,望着书房案头堆积的文书信笺,心头不免又蒙上阴云。 伯州、太炎、乐林等地接连大旱,粮食歉收,饥民载道,饿殍盈野,情况十分糟糕。无论是当朝圣上,还是身为天子近臣的陆文徵等人,都在积极商讨对策。然而人祸可避,天灾难挡,纵使朝中上下绞尽脑汁,也变不出一场淋漓大雨来。 最后百般无奈下,圣上还是采纳了天官署的进谏,决定择日祈雨。 且不说这能否管用,既然圣上发话,自是上行下效,而且陆文徵首当其冲,被发去青龙山祈雨。 相传青龙山有龙神出没,历代文人墨客多有题字立碑,本朝求神请雨向来是去青龙山,据说十分灵验。 陆文徵读着圣贤书长大,是不太信这些鬼神之说的,然而圣命难违,他只得放下手中的案牍,开始准备接下来的祈雨事宜。 很快就到了祈雨的日子。 沐浴焚香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陆文徵套上隆重繁复的礼服,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束起,戴上高高的冠帽。这衣饰十分沉重,走起路来绊手绊脚,而那祈雨的高台被山间云雾缭绕,到达那里要足足走上数十丈台阶。所幸陆文徵虽是文官,但年轻力强,爬上去的时候不过微微气喘而已。 高台之上,陆文徵向四方各拜一次,山风将他的袍袖吹得鼓起,腰间环佩叮咚作响,冠带也不小心被风挑起,遮住了他的双眼。 他正要将冠带拿下来,却听得耳边似乎传来冰裂的脆响,随即一声低沉的哼笑响在脑后。 这高台之上怎会有其他人? 陆文徵转头望去,身后空无一人,而祭礼的随行人员均在高台之下,方才的声响似乎只是错觉。 他定了定心神,将这一切归结于这段时日睡眠不足,又默念了几句圣贤语录,这才继续进行仪式。 “……数月无雨,田禾旱枯,祷告神灵,普降时雨。”陆文徵低头念着祝词,浑然不知身后 . .一道窥伺的目光,正直直盯着他圆润的耳垂与劲瘦的腰身。 “望天降膏雨,地涌甘泉。吾等景仰龙神之威,当俯首拜谢。”陆文徵念罢,正要跪拜龙神,献上早已准备好的供品,没想到耳畔突然一热,像是被人呵了一口热气。他捂住耳朵,慌忙退开好几步,四下望去仍然只有他孤零零一人,心下惊骇不已。 陆文徵民间话本也听过不少,联想到青龙山的种种传说,只怕是什幺山精鬼魅在捉弄自己。他僵硬着身体,草草将后续的祭礼走完,生怕再出什幺乱子,所幸直到他离开青龙山,都没发生任何异状。 四月,北地普降大雨,民众喜极而泣,绵延已久的旱灾终于解了,朝中上下也缓了口气,开始安抚民众,引导流民返乡,组织民众恢复农耕。 陆文徵前往田间巡视,虽然天上飘着绵绵细雨,但是他并未撑伞,随行的众人亦是相同,都在感受着这珍贵而又濡湿的雨气。 看到原本龟裂干涸的土地上冒出嫩绿的新芽,陆文徵然不住俯下身子,伸手碰了碰,回头向左右笑道:“古人说久旱逢甘霖乃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果然诚不欺我。” 他话音一落,便听得后面响起一片恭维之声。 “陆大人前往青龙山祈雨,诚心感动上天,大人居功至伟啊。” “陆大人为旱情殚精竭虑,我等实在望尘莫及。” “陆大人……” 陆文徵摆了摆手,“好了,各位大人也为这次灾情出人出力,圣上明鉴,自然不会忘记诸位的功绩。我们继续巡视吧。” 一路走过,看到油绿的树木、田间的青梗,一派万物复苏的景象,陆文徵抬头望向天空,若冥冥之中真有神灵相助,他真心感激神灵悲悯众生——这场救命的雨,让他用这条命去换也是乐意的。 回到府上已是傍晚,家里的嬷嬷见他一身潮湿,忍不住念了又念,他赶紧换了衣服,又喝了碗姜汤,身上暖意逐渐回笼。他抓了抓身后缠在一起的头发,还是唤来小厮烧水,准备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等待中,他闲来无聊,从床下暗格里翻了本书来读。这是他某个狐朋狗友写的艳情话本,据说在民间颇受好评,他拿着传说中的话本原稿,取了根墨笔开始圈错别字。 话本里间或配着几张插图,笔力深厚,用墨浓淡适宜,线条温润流畅,然而那图中画的却是两名赤裸男子的纠缠姿态。 陆文徵面色薄红,一边暗骂“简直伤风败俗”,一边忍不住好奇又继续往下看去。 后面的描写更是露骨,随后的配图简直堪比春宫,是一名男子仰着头坐在另一名的身上,菊穴吞吐着对方巨物的模样。 陆文徵立时就想把这页扯下来揉碎,就在他要动手之际,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不轻不重地按住了他的手腕,随即一把清亮柔和的少年嗓音在他耳畔响起,声调中难掩兴奋之意—— “别撕,我竟不知,还可以这样。” 二 “别撕,我竟不知,还可以这样。” 陆文徵一惊,抬头向身边望去,就见身侧站着一名俊美少年,这少年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华美锦裳,腰间挂着一串玉铃铛,如鸦羽般的黑色长发并未束起,而是不羁地垂在身后,一双圆润清澈的金色眼眸正定定地看着他,映出他惊愕的神情。 这少年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他身边,他竟无半分察觉。 大惊之下,陆文徵抄起案上的砚台就往少年身上砸去,一边厉声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府邸。” 少年闪身一避,到底还是被墨汁溅到,不禁有些着恼:“你这凡人好生粗鲁,若非我行云布雨,此地理应大旱三年。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 且不说少年周身气质非凡,断不可能是盗贼之流,单是这一双金眸便不似凡人所有。陆文徵被这少年一瞪,心下不由得有些发毛,对少年的话不由得信了几分。 “听阁下的意思……阁下便是龙神?”陆文徵试探着问道。 “正是。”少年骄傲地扬起头,可惜高度不够,头顶勉强只能达到陆文徵的下巴,于是脸色又有些不好看。“我是掌管白水水域的龙神,青龙山是我的地盘。” 陆文徵心说哪有这幺巧,他前脚刚祈完雨,后脚龙神就进家门了,虽然他内心疑虑重重,但是面上仍恭敬道:“不知龙神大人驾到,小人方才有所怠慢,希望大人不要怪罪。不知龙神大人屈尊莅临寒舍有何贵干?” 少年一本正经道:“既然达成汝等所愿,自然是要来收祭品的。” 陆文徵一怔,疑惑道:“小人愚钝,祭品不是已经在祭祀的时候呈给龙神大人了吗?若是大人不满意,明日一早待我奏请圣上,不日便会向您献上新的祭品,并且为您修建高大的神像,日日供奉香火。” 少年笑道:“这倒是不必了,我来此只是取走我应得之物。” 应得之物? 陆文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少年眉眼一展,霎时美貌横生,光华灼灼,只见他朱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极为可怖:“那祭祀的仪式本是活祭,你既然在祭台上,应是祭品之一了。本君布雨之后才来取你性命,已是格外容情,现下正要生吞了你。” 话音一毕,少年圆润的瞳孔立刻变成又尖又利的竖瞳,在夜色下泛着冰冷危险的光。 饶是陆文徵身历宦场多年,见过不少大场面,也被现今这情形吓懵了。那双眼睛分明不是凡人所有,只怕这少年真是龙神,为取他性命而来。 他不由得嘴角一抽,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被礼部的人坑了。 只是此时当真是求救无门,难道他只能闭目待死? 那少年见他吓得脸色发白,偏偏又强作镇定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看这人在灯下衣衫单薄,脖颈裸露的肌肤莹白如玉,竟是起了些别的心思。 “要我饶你一命,也并非不可。”少年拾起掉在地上的艳情话本,指着中间的一页插图说道,“要不咱们试试这个,你若同意,我便留你性命。” 陆文徵一看画上内容,恨不得立时昏死过去。那画上正是两名男子在行不可言说之事,承欢于下的男子翘起后臀,迎接着身后男子的冲撞。即使是很正常的体位,但一想到少年的提议,陆文徵便觉得无法接受,一时间文人的傲气胜过了理智。 只听他咬牙说道:“士可杀,不可辱。” “什幺杀啊辱啊的,我听不懂。”少年一把环住他的腰,笑得十分矜持,“既然你不反对,我们就开始吧。” 陆文徵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犹自垂死挣扎,他恨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吃了我吧!” 少年不语,只是眸光愈发柔和,他吻了吻陆文徵垂下的发丝,心道自然是要吃的,只不过是换种吃法。 陆文徵只觉得少年两条细瘦的手臂如同铁箍一般,不仅挣脱不出,反而勒得他腰腹生疼,不由急道:“你、你快些放开我。” .o rg  “别说这些扫兴的话,只要你配合,我绝不伤你性命。”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半拖半抱地把他弄到床上。 陆文徵还要推拒,却听得“呲啦”一声轻响,他胸前的衣衫已经被少年撕破,裸露出一片平坦结实的胸膛,两粒淡色的细小乳珠缀在胸前,十分惹人怜爱。 少年的目光立时被这小小的两粒吸引,毫不犹豫地叼起其中一粒,用牙尖细细研磨,没过多久,这小小的一粒就开始充血发胀,少年爱怜地舔了舔,又转移到另外一边。 陆文徵平日里持身甚正,哪里受过这种刺激,自然挣扎的厉害。只是少年身量虽然不足,但一身力气并非凡人所有,只单手按住他的手腕,他就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眼看那少年已经顺着他的胸膛亲吻腰腹,还有向下发展的趋势,陆文徵一脸惨然,没想到他这辈子尚未娶妻,却要被这龙神当做女人用了,不过是代君祈雨,到头来竟要受这番折辱。 少年看他神色不对,眨了眨眼睛,问道:“我弄得你不舒服幺?” 陆文徵冷着脸说道:“我不愿如此,请龙神大人先放开我。” 只是在少年眼里,身下的男子眼角泛红,脖颈附近的颜色如春桃般晕染开来,显然已经情动。龙性本yin,少年忍耐许久,哪里会轻易放过到手的猎物。 不过这凡人这般顽固,倒是不好糊弄,少年无奈之下,只好效仿那山间精怪诱惑凡人的法子,在陆文徵的面上呵了一团金雾。 三 那雾气混着异样的甜香,陆文徵一吸进去,就觉得脑中有些混沌,眼前的事物也看不真切,只剩下那一双金眸望入眼中,格外明亮清澈。 少年虽未行过此事,但大概是龙身天性使然,颇有些无师自通,只顷刻间就将陆文徵剥了个精光,又照着话本中描绘的模样,毫不客气地将身下人翻了个面,摆成臀部抬高的体位。 陆文徵脸部朝下,纵然神智被迷,也被这姿势弄得有些难受,口中溢出几丝难耐的的呜咽,臀部也不安分地扭动。 眼看着两片粉白饱满的臀肉在眼前晃来晃去,中间幽闭的菊穴也敞开一道小口,一副顺从屈服的媚态,少年哪里还把持得住,直接按着双臀大力揉捏了几下,那臀肉表面旋即烙上了红色指印,有若素白画卷上点染了片片艳红的梅花瓣,当真凄艳明媚得紧。 纵然情欲上头,胯下亦是坚硬似铁,少年仍难得清醒,没有立时撩开下摆一逞兽欲,而是回忆着话本的内容,用指尖细细描摹着菊穴的褶缝,浅浅地戳了进去。 只是菊穴窄小,乍然有异物入侵,引来男子几声吃痛的呻吟。 少年骤然停下动作,疑惑地歪了歪头,觉得似乎忘了些步骤。所幸他年少聪慧,不多时便想到了关键之处。 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扁平的圆盒,里面盛着玉色脂膏,他挖了一大块埋入陆文徵的菊穴,又生怕不够,在手指上也厚厚涂了一层,这才不疾不徐地捅了进去。 这下自然是进出通畅,皆大欢喜。很快手指换成了三根,在xiao穴中屈伸辗转,那穴肉紧紧包裹着手指,甬道内里滚烫,绵软如绸,融化的药液随着抽插的动作逐渐溢出,沿着腿根缓缓流下。 陆文徵一边摆动着腰肢,迎合着少年手指的动作,一边忍不住伸手摸向自己胀痛发硬的yang具,想要疏导欲望。 “急什幺。”少年怎会让他如愿,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我还没吃上,哪有让你先舒爽的道理。” 少年一撩衣摆,露出胯下早已狰狞硬挺的阳根,那阳根的形态着实与少年纤瘦俊美的外貌不符,极具侵略性。 他看了看自己胯下的阳根,俊脸上竟有几分羞涩,说道:“眼下我尚未成年,这物还没完全长大,等我成年以后定然会更加雄壮。” 如果陆文徵清醒,见到这物什必然要吓昏过去,这尺寸哪里是他能够承受的……再大些恐怕要搞出人命来。 不过少年抽出手指,见菊穴不住开合、犹自挽留的模样,就当陆文徵是同意了,于是不再迟疑,一个挺身顶入狭窄的菊穴中。 性器被穴肉包裹的感觉十分美妙,少年舒服的眯起眼睛,他浅浅地抽插了几下,只觉得顶进去的时候穴肉为他敞开,抽出来的时候穴肉又吸紧,像是在依依不舍地挽留。 “这张小嘴怎地这般yin荡。”少年小声嘟囔着,心里却十分欢喜。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不仅是性器,就连神魂也似乎被包容着,就像沉浸在浩瀚深蓝的海底,被海水温柔亲吻着身上的鳞片。 少年深深浅浅地抽插着,虽然称不上温柔细致,但也不至于用力弄伤了身下的男子。 如此抽插数百下,陆文徵早就丢盔弃甲,被生生插射了出来,他口中不断发出抽泣般的呻吟,浑身细微地颤抖,显然已是有些承受不住了。不过少年仍未尽兴,身下仍然屹立坚挺,完全没有she精的趋势,那xiao穴跟它主人耿直冷淡的模样可大不相同,一直热情地吮吸着他的阳根,吸得他极其舒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狠狠挺入。 “既然你这般热情,本君也不好推拒。”少年面色泛红,虽然知道身下人不会回应,仍然好声好气地商量道,“不如我们换个姿势?” 说着,他抱起陆文徵,将话本摊在他面前,笑道:“你随便挑一个吧。” 少年的性器仍深深埋在陆文徵的体内,由于体位的改变,那性器进入到更深的地方。 陆文徵撑着少年的大腿,无意识地喘息道:“啊……呃……” 少年亲昵地蹭了蹭陆文徵的脖颈,挺腰自下而上重重一顶,兴奋道:“既然你选不出,那就都试一遍好了。” 此后,陆文徵被摆弄了整整一夜,神智昏聩间,只觉得木床吱呀作响,身子也仿佛被晃散了架,只是股间快感连连,令人无法自拔。 只是这春梦做的也未免太久了些。 陆文徵挣扎着醒来,就见少年架着他的左腿,做着最后的冲刺,随后将精水一股脑地射入他体内的模样。 他看了眼身下的狼藉,还有什幺不明白的,他竟、竟然被…… “你醒了。”少年一脸餮足的表情,这才慢吞吞地将性器从陆文徵身体里撤了出来。 一失去性器的堵塞,菊穴中的精水争先恐后地溢了出来。 陆文徵扶着腰从床上坐起来,看到自己一身欢爱痕迹,两腿之间泥泞不堪,不由捏紧了床褥,浑身气得微微颤抖——对方好歹是个龙神,居然对他做这种下作的事,而且还是两个男子之间,这、这实在是太过荒唐! 少年久居山野,虽然不甚通人情世故,但此刻也看得出陆文徵是气的狠了,一脸受辱的神色,看着他微红的双眼与发白颤抖的嘴唇,心下也有几分愧疚,不由安慰道:“同龙神交媾,多少精怪求都求不来,况且这龙精对凡人也有延年益寿之效,我屈尊与你一试云雨,想来你也是不吃亏”。 若非龙精滋润,以陆文徵这幅凡人躯体被如此翻来覆去折腾一宿,只怕命也去了半条,哪里还有喘气说话的份。 陆文徵见少年言止之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心下又是好一阵气恼,不过他好歹记得这少年龙神的身份,没有当即发作。 这少年手段非凡,若是触怒了他,免不得要连累陆府上下。 “既然醒了,我带你去沐浴。”少年环着陆文徵的腰,将他稳稳抱在怀里。陆文徵身量高挑, ..o#rg又是成年男子的体重,被这少年一抱竟轻若无物。 陆文徵身上不着一物,就这幺浑身赤裸地被抱了出去,不由得心下大骇,生怕自己这般丑态被人看了去,忍不住奋力挣扎起来。 然而这挣扎如同蚍蜉撼树,不见成效也就罢了,还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臀肉,耳听得少年清亮的嗓音调笑道:“怕什幺,你昨晚叫的那般热情,只怕早就被人发现了,现下躲躲藏藏又有什幺意思。” 陆文徵听罢险些背过气去,只颤抖着声音骂道:“混、混账,放我下来。” “亏你还是读书人,我饶你性命,又同你体会云雨之乐,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来骂我。”少年一夜风流,心情正好,又见陆文徵气息急促,白皙胸膛上泛起一片潮粉,如同美人脸颊的桃花妆,艳丽无匹,金眸不由得沉了一沉,显出几分锐意来,鼻尖轻轻一哼,“……所幸我胸怀宽广,不与你这小小凡人计较。” 陆文徵听少年这般强词夺理,一时也是无语。推也推不动,道理也讲不通,他只得放弃挣扎,然而心下十分惶惑不安。 只是一路走来,晨光熹微,碎石小径上除了他们竟空无一人,绕过庭院花树才看到庄里值夜的人倒在地上。 陆文徵一惊,抬头望向少年。 “放心,我并未害他性命,不过是让他们睡一觉罢了。”少年笑道。许是见陆文徵战战兢兢、冷汗直冒,有如惊弓之鸟,他怕把人吓坏了,又宽慰道:“你放心,昨夜我让屋外的人都睡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陆文徵闻言顿时放心了不少,若是被人发现,他真的没脸见人了。 四 离陆文徵卧房不远处有一莲花池,因其祖母笃信佛教,池中花种皆是从西域运来,名贵非常,又从别处引了活水,平素也有专人悉心照料。此时池中莲叶翠如绿云,覆在如同寒玉般的池水上,叶与叶的缝隙间探出尖尖的乳白色花苞,如羊脂白玉一般莹润清贵。 少年抱着陆文徵走到池边,纵身向池中一跃,陆文徵只觉冰冷的池水瞬间没过头顶,他不识水性,但也知自家莲池清浅,淹不死人,到也并不如何惊慌。 然而他屏息等了片刻,却仍觉身体连同少年的躯体一直向下沉去,似乎永远踩不到底,他被这诡异情形惊得挣扎起来,接连呛了几口水,好在一阵激流涌过,少年架着他浮上了水面。 他扒着少年的肩膀用力喘息着,只觉得心如擂鼓跳的厉害。 “别怕。”少年温润的手掌抚摸着陆文徵光华的背脊,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这是山里的温泉。天下水脉相通,我不过是略施法术,带你抄了个近路。” 陆文徵这才发现水面轻烟渺渺,泉水温热滑肤,带着一股淡淡的硫磺气息。 此处正是青龙山内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谷内淡粉色的山桃盛开,虽是人间四月芳菲尽,但山上的桃花却开得正好,在枝头团团簇簇连成一片,恰如美人的雪肤香腮。 陆文徵前一刻还在自家莲池边瑟瑟发抖,下一刻就置身于这桃源深处的幽谷温泉中,只觉得恍若坠入梦中,然而颈边温热湿软的吐息与腰间有力的手掌都在提醒着他,这一切皆是真实。 耳边突然传来少年有些赧然的声音:“你别抱我抱得这般紧,我有些受不住了。”陆文徵只觉得腰侧被个硬物直直抵着,戳的他十分难受,顿时脸色一白,狠狠推开少年,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少年见他一脸防备之色,也并不着恼,只笑吟吟地说道:“你这凡人好生狠心,凡间有句话叫做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般用过就丢,真是好没良心。” 见陆文徵眉间气恼之色又起,少年连忙又道:“我今日不会再碰你。等你清理完了,我就送你回去。” 为了表示诚意,少年特地退到离他丈许远的地方,开始自顾自地泡起温泉来,看起来倒是正人君子的模样。 陆文徵蹙了蹙眉,又默默退得远了些,靠在天然池壁上开始清理自己。 他一低头就能看到身上的欢爱痕迹,露在水面上的胸膛遍布着吻痕指痕,两颗乳头已经红肿破皮,像两颗珊瑚珠缀在胸前,一看就是被蹂躏许久不堪承受的模样,手臂微微一蹭就又痛又痒,让他几乎呻吟出声。 后穴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些,摸起来虽然肿的厉害,但总不至于血流成河。同僚有好男色的,对于男人间的情事,他以前也略有耳闻,弄得狠了十天半月下不来床也是常事,还有倌馆的男孩被活活玩死也是有的。 他自幼熟读孔孟,纲常伦理已经根植心中,没想到一朝竟与同xing交媾,对方还并非凡人,这在他心中无异于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自称龙神的少年任性妄为又骄傲无比,凡间的道理被他视若无物,陆文徵从他身上没看出半点龙神的浩然正气、威武不凡,反而还带着点邪气。 陆文徵小心地在后穴抠挖着,正寻思着回去得弄点消肿的药摸一摸,就听到对面传来细细的呻吟低喘。 他一抬头,就看到少年眯着一双金眸,炙热的情欲之色从中毫不掩饰地流泻出来,那视线锋锐如寒光凛冽的匕首,又缠绵如百转千回的柔丝,像是野兽面对猎物亮出了血腥獠牙,在凶狠咬下的瞬间又换做柔软潮湿的舌尖细细舔舐。 尽管水面上飘着淡薄的白雾,但他无法忽视少年的视线,身体不自觉地微微战栗。下了半宿的雨早已停止,阴霾慢慢散去,晨光逐渐照亮幽谷,更映得泉水清澈见底,水下的动作也是一览无余。 少年一边用手在水下缓慢撸动着阳物,一边用视线牢牢锁定着他,即使他闭上眼睛不看不理,也能感受到那视线逡巡在他的胸前颈侧,听到少年潮湿温热的低喘徘徊在他耳侧。 陆文徵在温泉里泡得浑身发软时,才听到少年闷哼一声,似乎已经解决了问题,他视线低垂,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魂魄被那双 ..o#rg金眸吸了进去。 所幸少年还算信守承诺,等两人都处理完毕,就毫不犹豫地带陆文徵返回至莲花池。 只是可能是由于施法不当的缘故,那一池莲花竟如飓风过境,被弄得七零八落,也不知还活着几株。 陆文徵看着被糟蹋了一通的莲花池,直气得脑袋发胀、双目通红,但也没那个胆量对少年破口大骂,只敢对少年暗自腹诽。他自幼与祖母相依为命,对老人家最是孝顺,若是被祖母回来看到这副凄惨情形,只怕她老人家会伤心。 少年眨了眨眼睛,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一不小心把好好的景致全毁了,不过他恣意惯了,并不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只随意说道:“你若是喜爱莲花,下次见你时多带几株赔你便是。天色既明,我这就离开了,咱们下次再会。” 五 自那日龙神离去后已有月余,陆文徵本来看就来. .心下惴惴,担心其又要来找他行那强迫之事,然而数日过后,龙神仍旧不见踪影。 陆文徵暗自揣测,或许那龙神贵人多忘事,早就将他这小小凡人忘在脑后,说不定此时正寻访至哪处仙山福岛、琼楼宫阙,或与三五仙友畅饮仙酿,谈笑忘却人间事,哪里还记得他。 这样想着,陆文徵慢慢放下心来,只当自己是撞了邪、发了梦。 虽然他平素不信鬼神,但因经历了这番遭遇,竟对神神鬼鬼生出几分敬意来。他好好斋戒沐浴了一番,将各路神仙拜了又拜,就连家里供奉的祖先排位都亲自细细擦试了一遍,又奉上瓜果斋点,只道是心诚则灵,遇事自然有鬼神先祖庇佑。 至于朝堂之上,陆文徵将此次安排祈雨祭祀的礼部好好参了一本,毕竟把正常的祭祀错搞成活祭的流程,其酒囊饭袋的程度也是不一般。此事暂且不表,单说这些时日陆文徵心下郁郁,看着府内破败的莲花池便越发不顺眼起来。 算算时日,祖母也快从清修的寺庙中回来,他要赶紧把池内莲花恢复,再多求几株名贵品种讨她老人家欢心。 时下佛教盛行,大小城池兴建庙宇,寺内香火供奉不断,佛塔长明灯昼夜不熄,连带着新鲜莲花也在坊世间供应不断,或是只携花茎作为佛前供奉,或是购买整株种植庭院观赏。 陆文徵亲自跑了趟坊市,发现贩卖的多是寻常莲种,自然比不上原先从西域客商那里买来的名贵稀奇。 他本来想买几株红白莲花先凑合养着,却从花商那里听闻,有一僧人善养莲花,就隐居在城郊百蔓坡内,不过那地方听说闹鬼,请了高僧去降服超度,但是都不管用。后来那方圆十数里地就渐渐荒废下来,也鲜少有人烟。因为种种诡异传说,大白天都没人敢进去,邪气的很。 这样不祥之地,陆文徵原本不想去,架不住那花商一再吹嘘,直把那僧人养的莲花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连那僧人都有好大的神通,好似只要求到一株就能沾得几分佛性,来世轮回能有福报。 且那花商看出陆文徵的顾虑,只道:“大人您在朝为官,又为百姓谋福,端的是一身浩然正气,寻常妖魔鬼怪见到您只怕躲还来不及,哪里敢在您面前造次。” 陆文徵一听,顿时连心情都顺畅不少,想想花商说的也挺有道理,于是决定往百蔓坡走一趟。 次日一大早,陆文徵带着几名仆从,坐着马车就往百蔓坡行去。 原本清晨阳光明媚,正是适合出行的好天气,没想到刚出城走了十几里地,天就阴了下来,黑压压的看着要下雨。 “大人,这天气不好,您看咱们还往前走吗?”车夫皱着眉头扯了扯缰绳,让马行的慢了些,扬声向车内问道。 陆文徵撩起车帘向窗外看了看,天上乌云密布,远处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这场雨已是避不过去了。此处已经离了官道,路面崎岖不平,若是再往前走,等雷雨声起只怕会惊马失蹄。 他当即决定先找个地方避一避雨,等雨停了再做打算。 也是他们运气不错,往前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一片被废弃的采石场,边上有几间破破烂烂的木屋,应该是当时工人临时搭来住的,大部分屋顶都已经塌了,只有一间还算完好。 陆文徵领着仆从走了进去,那几个仆从也是伶俐的,没多久就将屋内清理出一片能坐人的空地来,又麻利地从车里拿出软垫铺上,一些精致的糕点干果也用小碟装好摆了出来。等到众人皆坐定的时候,外面的豆大的雨滴已经砸了下来。 “老爷,这雨只怕一时半会停不了,等雨停了路上又是泥泞不好走,这次咱们还是打道回府吧。”那年长的车夫经验丰富,不由向陆文徵劝道。 “是啊老爷,您好不容易休沐几日,这一路颠簸劳累,不如改日我们替您往百蔓坡走一趟。”其他仆从也说道。 陆文徵摇了摇头,说道:“我此行是为了祖母求花,只有亲自求取才能显出诚心,佛祖才会保佑她老人家康健安泰。” 仆从们听了自是连声称赞,直说老爷待老夫人至孝,自然感动上天,等雨停了求花之行一定顺利云云,陆文徵听了不过一笑。 仆从中有个孩子才十四五岁,正是天真活泼的年纪,此时见气氛融洽,便玩笑道:“我听说书的讲,这山中遇雨,最易出现才子佳人相知相逢的戏码,咱们这次跟着老爷在这木屋落脚,说不定还能碰见美娇娘呢。” 年长的仆从听了笑骂道:“你这小子惯会胡说八道,好人家的小姐哪里会在这山里乱走,就算是有,也多半是山精鬼魅变的,凡人哪里消受得起。” 那仆从话音刚落,木屋之外就响起呼救声,那声音就在不远处,隔着噼啪作响的雨声仍旧清晰地传了过来:“救命……” 一道闪电划过半空,映得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