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琛》 伺候 以往宋琛之很少单独找她谈话,所以每次和宋琛之独处,宋夭都会异常紧张。 是学生面对老师时的紧张,更是子nv面对严父时的紧张。 宋夭是宋琛之捡来的,本该由宋琛之抚养长大,哪料想,宋琛之的妻子上山采药时摔伤了身子,从此只能卧在轮椅上度日,为了妻子的病,宋琛之四下寻医,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也无法养育宋夭,只不过替她取了个名,便送到邻家。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取之宋夭,本是宋琛之随便采用《诗经》之句,如今这nv孩却也如诗经所述,眼梢微挑,眸似碧水,肤白胜雪,竟有几分灼目。 宋琛之瞧着她这番拘束无助的模样,心中暗叹,她还是个孩子。 “小夭,今年满十五了吗?” “回先生的话,再过两月便满十六了。”宋夭本以为宋琛之是来考察她今日的《论语》背得如何,却没想到他问起了自己的年岁,不由放松了许多。 抛开宋琛之是自己的再生父母,他还是木岩村唯一的教书先生。 木岩村是一个偏僻山野的小村子,宋夭听说宋琛之本在天子脚下,皇城之中为官,却被贬至此,像是星云陨落,本就不该处于此地。 “都快十六了。”宋琛之喃喃道,还记得当年拾起宋夭时还是个不满一岁的小婴儿,如今已成为一个如花似玉的少nv。 还要和自己那般…… 宋夭看着宋琛之的面上突然开始泛红,这般清隽,犹如谪仙般的人,平日里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如今却神se慌张。 “你可知明日起,便要常住此处。”宋琛之说的很是隐晦。 “先生,阿婆说过,我是来服侍你的,便是要和您同住同睡。” 宋夭虽有些许紧张,说话却也坦然直白,愣是让宋琛之呛了口水。 “若是你不愿意,大可不必。”宋琛之用衣袖掩饰自己的失礼,连忙放下茶杯。 “小夭是愿意的,只要先生不嫌弃便好。” 在木岩村,nv子每过十五便是要嫁人的,若是没人娶,则会有不好的名声。 宋夭偷偷瞄了瞄宋琛之,这个曾经给予她“生命”的人,整好大她十七个年岁,他不似其他人有着庄稼汉的笨拙,他有着沉郁的气质,俊朗深刻的五官。 不论嫁给谁,自是b不过宋琛之的。 宋夭知道自己的美貌,若是嫁给别人自是易如反掌,可她却看中了宋琛之,这个已有家室的男人。 宋琛之本可不必过得如此拘谨,如今却家徒四壁,除了为村里讲课,他还得上山采些草药到百里外的城里卖了换钱,再为师母看病。 宋夭听养大自己的阿婆说,那病是治不好的,只能这般在轮椅上度过一生,可宋琛之依然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着。 “我还能伺候师母,先生别赶我走。” 宋琛之看着少nv几yu落泪的神情,有些动容,“小夭,若是你以后遇到合适的人大可离开。” 宋夭连忙点点头,“先生,那您早些休息,明日……明日课后,我便住进来。” 撞见 宋夭抬脚,便踩到了一个圆滑的物件,她低头去看,是一只做工jing细的毛笔。 那是由狼毫而制之笔,笔头镶嵌玛瑙,笔身质地光滑,有些jing美的雕文刻镂。 想都不用想,这笔的主人必定是叶连城。也只有身为商人之子的他才能享用如此昂贵的笔。 宋夭认识他也不过两个月光景,他并不在木岩村长大的,而是两月前被他父亲派人送来的,听闻只是让他回老家改改大少爷的脾气。 宋夭连忙附身去拾笔,不料一只宽厚修长的手就这样附在她持笔的手上。 “小宋夭,好有缘呀。”叶连城抬头笑了笑,少年g净俊秀的脸使得他的动作丝毫没有不妥之感。 宋夭连忙松开手,落下的笔又被叶连城急忙接住。 “好险啊,这笔若是这般直直掉下去可会坏的。” 宋夭转开脸,开始收拾书本,不再理他。 “哎,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听说你今日便要住进宋先生家了,当帮工吗?还是仆人?” 宋夭顿了顿,依然自顾自的收拾着。 叶连城挠挠头,执笔挡住了她的动作,“哎哎哎,说话啊,还是当小妾,大家都说你是t1an着脸去当小妾的,你以后不嫁人了吗?” 少年看似普通的疑问却字字戳心,宋夭猛的放下书本,转身将ch0u出他那昂贵的狼毫笔,用力的扔在地上。 “听好了,我是正正当当嫁到宋先生家的,和师母算是平妻,论辈分以后你还得唤我一声小师母!” 叶连城从未见过如此咄咄b人的宋夭,只觉她厉声说话的模样,和微微泛红的眼角,像是一只耍狠的……小猫,竟有些可ai。 叶连城本还想说些什么,瞥见宋夭身后的人顿时不敢出声。 宋夭察觉到叶连城的失态,朝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到宋琛之身着一身白衣,清风朗月的站在她身后。 “先生您还没走呢。”叶连城先一步出声,宋琛之抿嘴点点头,眼神落在宋夭身上,说到:“见小夭一直未从私塾里出来,便进来看看。” 叶连城有些惊讶的看看身旁有些僵y的宋夭,片刻后弯腰俯身,贴近宋夭的耳边说到:“你竟说的是真的,还真要当小师母了。” 抬首见宋琛之神se有些不善的看着他,连忙说道:“先生我先走了。” 宋琛之微微颔首,见叶连城走后,便再没看宋夭,垂眸走到桌案旁拾起自己遗落的腰佩。 宋夭咬了咬唇,自觉有些出糗,宋琛之哪是来接她的,只是无意间撞见她还在此处;况且自己还说了那般话。 她不安的拉拉衣角,正准备悄悄溜走。 “你去哪?” “我……我先回去。”宋夭低着头,喃喃道,声细似蚊。 “他们时常这般戏弄你吗?”宋夭惊讶的回头,正对上宋琛之深邃的眸子,不由有些微微sh了眼眶,急忙背过身去。 “我竟不知你之前交过什么朋友,有没有受人欺负,是为师的错。”宋琛之伸手m0了m0宋夭的头顶,心中更加惭愧,“走吧,随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