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第1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作 者:阿七类别:耽美耽美 作品关键字:平心崖 阿七大人的这个作品非常搞笑,看过就知道,绝对的笑死人不偿命.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1章 章节字数:5007 更新时间:070220 18:05 倒霉就倒霉 1 世间称我为平心崖的李梳。 世间称我法力无边头脑过人。 世间称我是平心崖于镜的心腹。 世间称我其实高深莫测心似海深 世间称我表面隐居实为平心崖幕后。 世间称我身似流云貌如春花风华绝代。 世间称我行事低调只是为掩饰凶险用心。 世间称我是万世师表最擅长调教弟子成才。 世间称我权倾天下觊觎四方翻手为云覆手雨。 世间称我性喜渔色荒滛无耻处处留情虏人无数。 世间称我私生子遍布天下我的弟子典墨就是一个。 世间称我到了一声号令天下动一个喷嚏八方雨的地步。 世间称我严于律己苛于律人是非常神经质的完美主义者。 其实除了第一条,他们都错了。 后来我被逐出师门并改名不思,他们连第一条都错了。 由此可知世间传言其实多不可信,我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1。 我的来历很简单。 我本是棠梨一个教书先生的儿子,父母早亡,被卖到平心崖边一个苛刻的老寡妇家做劳力。 当时平心崖的掌门还是易行道人。我离十七岁的生日还差七天的时候,正是易行道人从所有弟子中选出精华正式录入嫡传弟子的收徒仪式。易行道人原本已经从所有弟子中选出五名,却在当天早上临时改变主意。平心崖对此次重大变动的官方说法是易行道人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天,日观天气夜观星象九九八十一天,才得到上天真实启示!因此作出谨慎决定,弟子五个不可,定要六个,如此平心崖才能兴盛太平! 这个决定,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 平心崖弟子收录仪式的日子已经定了,根据平心崖的惯例,这是决不可推迟的。 而易行道人也早已经对外发布平心崖弟子中仅五人有成为嫡传弟子的资历,根据易行道人自大的个性,也是决不可能自食其言再多从平心崖挑出一个弟子来的。所以弟子的人选,只能是来自平心崖以外。 后来才知道这个改变我人生的决定,是来自易行道人当日的早餐。 那日早上易行道人的早餐是包子,吃了五个还不饱,连连高喊“五个不行,必须要六个!” 结果在门外侍侯的人以讹传讹,变成了易行道人想要再收一个弟子。等到易行道人吃饱出来的时候,平心崖好事之人已经将谣言传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想要否认都不行。基于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和谎言传上一千遍就是事实的道理,易行道人决定不和广大平心崖群众对着干,思索再三,决定自己头痛不如弟子头痛! 一声令下事情又演变成了对弟子的测试。五个弟子纷纷出马在一柱香时间寻找合适的弟子。易行道人许诺,找到合适人选的弟子就是大弟子。 而那日我刚从地里回来,累得死去活来,正站在水井边打水准备洗把脸。午后的阳光刺眼,在我眯着眼睛找桶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双闪亮的丝鞋停在面前。 从这个角度我抬头缓缓看上去,看见一个人。 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话,那是个男人。 “兄台。”他向我打招呼,那一瞬间绽放的笑容让四周一片惊呼! 不过我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不论男女都在尖叫。在我看来,人生苦短,有空尖叫,不如睡觉。于是仅仅点点头,权做回答。然后我转身就走,但刚走了几步,那公子已经几步横在面前阻拦了我,“兄台,我看着你面善,咱们聊聊?” 我无力地指指那边的房子,“我是被卖过来的,我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空跟你聊。” 公子对我又是一笑,“兄台有何事要忙?不知在下可否帮助?” 我上下看了他一遍,“恐怕你无法代劳。” “不如说来听听?”他毫不气馁,“小弟一片真心,忘如实告知。纵是小弟我无法帮上忙,但是天下之大,小弟或许能找到可助兄台之人。” “我要睡觉。”说罢,我再不理他,心里想着赶快回柴房去。一早上的辛苦,实在是让我极度怀念我那张竹床。 才走了几步,我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拎住脖子,给扯回去了。 那公子还是笑着,“有趣,你真有趣,就是你了!跟我回去吧。” 我突然有点不好的感觉!非常不妙! 这样下去,我可还有时间睡午觉? “放开我。”我略一挣扎,他就放手了。 “跟我走吧,你随便提条件。” “我是被卖过来的,”我看他相当认真,也懒得跟他争论自己的主权问题,索性把问题抛了出去,“你要做什么,跟我的主人说吧。” 这个时候,老寡妇正好急匆匆过来,大概是看见我没有在午睡时间出现在柴房,以为我终于想通逃跑了吧。 看到公子的时候,老寡妇这么老脸老皮的还脸红了一下,足见那公子非凡人,“这李梳,是老身买来的,没事的话,老身带他回去了。” 那公子笑得愉快,“大婶,我中意他,想要他成为我的师弟,你说好不好?” 老寡妇为他的笑容所迷,一时竟然有点结巴,“好是好,可是,可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老寡妇毕竟是老寡妇,口齿又伶俐起来了,“他是不卖的。老身使唤他使唤惯了,何况他又懒得逃跑,省了不少麻烦。” 我连连点头,老寡妇可谓了解我致深。而且这个公子虽然好模好样,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如果跟他走,一定会牵连进大麻烦! 公子又笑了,“你们还真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啊。” 老寡妇也笑了,“公子说笑了。” 我对他们的对话没兴趣,抬腿就往柴房走,午睡的时间已经浪费了不少!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知名地方的床上,四周是华丽却陌生的装饰品,堆得乱七八糟,还不如我那间柴房。不过床倒是好床,我磨蹭了一下,稍微思考了一下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的问题,未果,决定继续睡。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一丝甜甜的香味传过来,是蜂蜜烤肉排的味道。 闻着闻着,我肚子开始有点饿了,而且慢慢越来越饿,不得已我只能放弃继续睡的目的爬起来。推开竹门,看见那公子坐在门口火堆边专心一意烤着肉排。 我自觉自愿地坐在另一个空着的小凳上。 公子递给我一串肉排,我接了过来。 “待会,你跟我上去那边。”他指指远处掩映在树丛里金壁辉煌的屋顶,“一个老头子会过来给你看相,你不要担心,如果他看不上你,他自就放你回去。” 我有些犹豫,过了一会,我说,“我不想回去了。” 那公子惊喜地看着我,“你想通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他高兴地团团转,过了一会又问道,“你是怎么想通的?” “这里的床比较好。”我老老实实地说。 ~~~~~~~~~~~~~ 呼呼。。。 不知道大人们还有没有兴趣继续看。。。 偶先写一章好了。 2 那公子出去了一小会,带了好几个小厮模样的人进来,抱着大把大把的新衣服来给我换上,他一边吆喝着他们前后打理,一边亲自给我理理衣领,束束腰带,整整头发,末了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好似估价一样。 “嗯,其他没什么,还缺个饰品。”他又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带了大把大把的东西,琉璃的发簪,青龙头巾,双鱼玉佩,一个个精心挑选。 “这个颜色高雅,不配你。” “这个花纹华丽,不衬你。” “这个精工细作,不适合你。” 他选了很久都没有决定,闹得这里是人仰马翻。他更进一步关注我的服饰有没有纰漏,头发有没有松滑,若他再拿点胭脂水粉出来,我定以为他一辈子都是做媒人的。 这么折腾着,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公子他终于勉强同意我就这样出去见人,但他一路走还一路叹息,“哎,这可不够好呢,离完美还差得远呢。” 后来我想,之所以世间有传言说我是非常神经质的完美主义者,定是把公子他的这件事栽在了我头上。 如果说公子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作用的话,那就是令我在进入山门之前有点踌躇,要是留在这里天天都得那么麻烦地穿衣,那还不如回去种田。发现那大殿前的山门实在是太过堂皇的时候,我尤其后悔,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地方是否真的可以靠修道来赚这么多的钱。 该不会是什么异端邪教吧? 我心寒,很想开溜,可是到底舍不下那张大床温暖舒适的感觉。这样左右为难,我只能一边进行严重的心理斗争,一边跟着那公子前进。 毫无预警地,走在前面的公子突然停下脚步,害得低头思考的我直接撞上他的背。 “怎么了?”我摸摸头,问道。 “没什么,遇到天灾人祸了。”那公子的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可是说话的口吻很古怪,我好奇什么天灾人祸,不由自主地探头向前一看。 结果大失所望,根本就没什么,只是山门边的大石头上,翘脚坐着一个人,单手托腮,正看着这边。 硬要形容的话还是那句,一个男人。 不过这是一个叫人眼前一亮的男人。 是怎么个亮法? 就是面对最后一缕夕阳而坐的那种亮法。 他正定睛看着我和公子,不,不对,不是定睛看着我们,而是定睛看着我。他的丝质长袍闪闪发亮,衬得腰间温润的玉笛碧色欲滴,一派浊世贵公子的模样。 带着我的公子先开口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颔首一笑,眼光落在我身上,嘴里却答非所问,“云簪,你选的人就是他么?” 公子这才似乎想起什么般回头看向我,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姓云,单名一个簪字,发簪的簪字。” 我点点头,原来这位公子名唤云簪,还真是个怪名字。不知道他父母取名的时候到底想什么,簪字笔画这么多,写起来好麻烦的。 “兄台贵姓?”坐在岩石上的那位公子突然问道。 他的笑容可掬,我很难,也根本没有理由拒绝他的问话,“李梳。”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那目光,极似我看见了一张大床般迫切,我有点不适。 “好名字。”他慢慢地说,眼睛略略眯起来,然后他不再理会我,反而对着云簪道,“你是最后一个了,你妹妹他们都已经带人上去了。” 云簪不满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是责备我擅自开口,然后他将我整个挡在身后,才对那位公子道,“那你还不上去?你带的人呢?已经先上去了?” 那位公子笑笑,只是一味看着我,目光很古怪,过了半晌才说,“老头子时时也说蠢话,我怎么可能浪费宝贵时间一一照办。” 云簪咋舌,“真不敢相信,你关键时候竟然自动放弃机会?” 那公子笑起来了,他笑的时候总是嘴角上翘眼睛微眯,好看得紧,美中不足是实在像透了一种动物,“怎么可能放弃!要获胜方法多了去了,造他的话做是最蠢的一种方法。” 云簪也笑了,“那不知你想的法子是什么? “难道你没有听别人说过,我的个性就是以最小代价,最好是没有代价来换取最大的利益,我怎么可能为丁点小事东奔西走?” 云簪的肩膀不为人知地抖动了一下。我会知道是因为我正紧靠在上面,非常省力。 那公子继续说道,“我一直都在这边晒太阳等你们回来。不过前面回来的几个,带来的都是师尊不可能看上眼的人,所以我没有现身,就让他们上去了。” 他话里有话,这次连我都听出来了。 那公子柔声接着说,“我总算时等着你回来了。” 云簪似乎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这时候,夕阳完全没入山脊以下,天色陡然黑下来。那公子从岩石上慢慢走下来,一步一步姿势优雅,气势却端的是骇人。云簪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于是我也看着他,看他就这么走到了我们面前,柔和平静地笑着,不说一句话。 我紧贴着云簪,可以感觉他的身子有些僵硬,突然他莞尔一笑,“瞧你说得,真是见外了。这人是我机缘巧合在附近镇上找到的,你若是看得上,拿去便是。” “云兄错爱,在下只好笑纳了。”那公子的笑容有些腼腆,极为讨好。但是,从他们的对话看来,应该不是这样才对。 “哪里哪里,咱们系出同门,这不是应该的么。”云簪的笑容从嘴上一直延续到眼里,真诚得不得了。 他们两人又嘀咕了一阵,看上去很像是达成了什么交易。然后云簪依依不舍地把我从身后拉出来,他惆怅地看着我一会,“我就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这是什么表情和台词啊!他当他是嫁女儿啊?! 那公子又说了些客套话,这两人打着哈哈,我听得累,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两人根本把我当东西看。 不过做东西也没什么不好。 做东西就可以什么都不作,每日躺着睡,那日子实在是比做人强多了! 做什么东西好呢??我还真是难以决策。 如果让我选的话,能让我做枕头,被子,床单,被单,枕巾等可以长年和床呆在一起的床上用品是最好不过了。 当然,如果我知道将来老天爷会那么曲解我的意思,我是绝对不会许这个心愿的! ~~~~~~~~~~~~~~~~~~~~~~~~~~~~~~~~ 呼呼呼,偶真是勤劳啊。。。 过新年了,大家一定要高高兴兴的啊。。。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2章 章节字数:5364 更新时间:070220 21:17 3 云簪罗嗦半天后终于在那位公子有点不耐烦的眼神里闭嘴 山门之下,我们三人鱼贯而入,云簪突然大叫一声,“不好!” 那公子慢慢顿住脚步,轻轻回头,微微笑着,“云兄还有什么后事没交代清楚,在下洗耳恭听” 他的笑容温柔,眉眼如画,不知为何我和云簪却齐齐打了个哆嗦,背后一股寒风扫过 云簪猛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待会师父看见我什么都没带,我怎么解释?” “你无能,不然还要怎么解释?”那公子似乎觉得云簪的问题很蠢,回答得十分悠闲 云簪又有点僵硬,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嫣然一笑,“那是自然,不过师兄的师弟如此无能,师兄面上也不好过吧” “测试未结束,现在师兄弟辈份不明,云兄不必如此谦逊说不定以后我是云兄的师弟也并非不可能”他说得委婉,但脸上却分明是一幅“我只是客气客气”的表情,实在很讨打 云簪这次适应得不错,眼光流转笑着说,“小弟有事,大师兄可不能不顾啊更何况,这是攸关师兄弟排名的” 眉峰微皱,于镜摇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他随即转头,看向路边草丛,伸手一指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就看到他的手指修长细腻,非常漂亮,他所轻轻指向的那片草丛一阵晃动,过了一会,一只兔子凭空飞出来啦,啪一声摔在云簪面前 那兔子其貌不扬,皮毛也是灰不溜秋,跟云簪现在的脸色有得一比,“大师兄,你该不会是叫我带这个去见师父吧” 那公子眉头一挑,似受到伤害一样地回看他,“怎么,你信不过在下?” “那我怎么敢,不过…” “那你还罗嗦什么,走了!”他说罢,头也不回往上走去 我和云簪跟在他身后,云簪拎起那只惊恐的兔子,忿忿地对着那公子的背影竖中指 而我,无论云簪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了 我确信,若平心崖靠得罪人的本事给弟子排行,他毫无疑问已经是掌门水平 走着走着,我发现我们离那可以看见华丽屋顶的正厅越来越远了? 可不是,不知道怎么左弯右枴,那山间羊肠小道把我们越来越往山上领,过了一阵子,那屋顶干脆就在我们的正下方 他们俩停下来,两个人又开始嘀嘀咕咕,而我有些不满,看看,走错路了正在讨论吧现在还要再倒回去,多麻烦啊! 看样子,云簪畏首畏尾的,断不会提出什么意见来 我咳了两声,“我有话要说” 云簪和那公子齐齐回过头来,云簪是吃惊,而那公子却是有些怪怪的表情 云簪柔柔地看着我,“你说?” “我们走错路了,正殿在下方”我指指下面,“我们应该去那边吧” 那公子皱皱眉头,“哪边?” 我跨前一步,指着山路正下方的那片房顶,“那边!” 那公子温和地点点头,“你说得对,那走吧!” 话音方落,他款款笑着,伸出双手搭在我肩膀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何突然来此善举,就觉得一股大力猛推而来 为了指出方向,我本来就已经站在山路边上,这一推相当狠,我保持不住平衡,很干脆地就直接飞下了山崖! 天啊! 我直直地看着他,一边飞速下坠! 他优雅地朝我挥挥手,仿佛我不是在自由落体,而是在空中午睡一般 电光火石间,我头脑里闪过老人家说过的话,死前最后所想的事情,多半可以因为执念太深而得以实现 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是什么… 啊! 来世我要做张免洗床单,over 突然,有什么东西减缓了我降落的速度 那感觉好像我落到了什么稠密的东西上面,下落的速度一降再降,最后为零,我漂浮着,不知所措 当我终于决定不如干脆小睡一会的时候,一双手臂把我拉了出来 然后我看到的是盘根错节的天顶和墙壁,褐色的,间或还有绿色的叶子冒出来怎么可能,这么个大厅好像是活生生的一棵树似的我正紧靠着那墙壁,伸手一摸,非常粗糙,用指尖一挖,留下个深深印记,真的是棵树那! 一只温热的手把我的脸掰了过去,“喂!” 天啊! 当我看清面前这个人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云簪?不对,这个人,是个女子 我虽然懒,很懒,但我还是个人 人的特点就是,哪怕躺着不动也还是会进入青春期的 所以我当然也曾假装打盹,暗自欣赏过美名传遍我们那小村子的,村头李家的姑娘那家的姑娘生得好眉好眼,水灵灵的,确实瞧着舒心 我也曾幻想着要是把她娶进家门,冬天暖被子那该多好 我想,那定是我的初恋 因为我第一次有了让出床的部分所有权的念头 不过,如果眼前这个巧笑盼兮的女子是一张漂亮被单的话,那么李家姑娘只是鞋垫水平 因为看着她的时候,别人口中的绝世美女的含义,突然不言自明 她似嗔非嗔瞟了我一眼,看我发呆似乎很开心,用手轻轻点点我的胸膛,“哎呀,我还以为能带回什么个宝贝,原来就是这一只”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结结巴巴说,“我我是李梳” 她轻轻一挽我的脖子,那么亲热地靠上来,在我耳边低语,“傻小子,本姑娘是云钗,叫叫看” 她呼吸和说话的热气呵到我的脖子和脸上,“云姑娘”我低着头,一动不敢动,只觉得脸上燥热一片 “哎呀,”她笑起来,拧拧我的脸,“这小子好可爱,真不像是于镜会看上的人” 于镜?就是哪个公子的名字么? 对了,她叫云钗,她和云簪长得好像,莫非是兄妹? 这个时候,房顶突然发亮,不一会,两个飘飘欲仙之人脱影而出,长身而立 惭愧,为什么我就是猛摔,他们却可以很酷地出现旋即我又想到,在美女之前,我都不太像是我了,平日是绝对不会考虑这些问题的 云簪的一句“妹妹”证实了我的猜测 云钗放开我,亲密地贴了上去,“哥哥,你带的人呢?” 云簪举举自己手上的灰毛兔子,微微一笑,仿佛胜券在握云钗瞪大了眼睛,“哥哥,你这是?” “出其不意,兵不厌诈!”云簪得意一笑 其他还有好几个人也围了上去,仔细看着,低声讨论着什么,云簪连忙把兔子往袖里一藏,躲躲闪闪的 那公子已经无声无息来到我身边了,对我宽慰地笑笑 “公子怎么称呼?”我低声问道 “在下于镜”他回答,同时看着前方灰色粗糙的墙壁 我还想问什么,轰的一声,于镜所盯着的墙壁突然裂开,裂缝处弥漫着有些呛人的烟雾,伴随着一阵仿佛锅碗瓢盆撞击发出的破响声般的音乐,说实话,像极了蹩脚的民间艺人失败的戏法 这边唧唧喳喳的几人静了下来,对着那里面一齐肃立 一个白胡白须老头子,慈眉善目,长耳及肩,胸前的碧玉珠子发着幽暗的绿光,绝非凡物他正襟危坐在堂上,气派堂堂,唯一和别派掌门不同的是,他下身穿着一条可笑的南瓜裤,露出细瘦的双腿,我突然想起了老寡妇家那只早不下蛋的病鸡的爪子 “哈哈哈!”我爆笑起来! 老头子沉着地看着我,说了一句除了于镜,大家都吐血的话, “有胆识,就是你了!” ~~~~~~~~~~~~~~~~~~~~~~~~~~~~ 小黑你出场还摇摇无期 偶不知道你今年能不能出场啊 4 一语出,四座惊。 再怎么迟钝,我也可以感觉到四周杀人的眼光在我身上交汇。无妨,我皮厚肉糙神经粗,这么点无形的东西是不能带来什么实质伤害的。 而且,大师兄是于镜又不是我,瞪我做什么。 “好了,好了,开始排位!” 老头子虽然穿衣的品位堪忧,但做事利索,回去换了套衣服,当下开始弟子排位。 “按照先前的约定,于镜,大师兄就是你了。”老头子对于镜点点头。 于镜一笑,“弟子受之有愧,却之不恭。”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一齐磨牙,就数云簪磨得最豪迈。 “排行第二的么,”老头子的眼光扫过其他几人身后的人物,发觉云簪身后没人,“云簪,你带的人呢?” 云簪连忙收了牙齿,笑得神采飞扬,从衣袖里拿出那只几乎要窒息掉的可怜兔子,拎在老头面前晃来晃去,“师父,在这里!” 老头子瞪大了眼,过了一会,突然点点头,“原来如此,它不能笑也不是你的错。嗯,那你就是排行第二的吧。” 又是一阵愤愤的磨牙声,好玩极了。 排行第三的是好眉好眼,恬静美丽极似陶瓷娃娃的一个,老头子说你带的那个人这么丑,我阅人无数都吓了一跳,第三就是你吧,他羞涩一笑,没有表态。 然后是大美女云钗,老头子说,我喜欢有雀斑的人,你带的人脸上虽然没雀斑,却有好多痣,你就排行第四吧,云钗谢过师父,嘟着嘴满脸不高兴。排行最后的是个中年大叔,老头子叫他潘孔,说到他带来的人时候,老头子只是哼哼了几声。 让我看的话,他带来的那个年轻人却是很有灵气的,不知道老头子到底在靠什么准则评选。 然后老头子转过头来,看着我,“那排行第六的,就是你了。” 我,我吗? 突然省起,对啊,这是收徒仪式! “大叔,入你的门会不会很辛苦啊?”我必须先问清楚,“有没有像是修炼什么的?话先说到前面,要我修炼,那是绝对不干的!” 他吃惊地瞪着我,一幅深受伤害的样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哇,我该不会是触犯了他吧! 也对,怎么会有门派不用修炼的啊!!!早知道不要来了! 不对,我根本就没有要来,是睡着了被硬拖来的。 老头子脸色白了半天,“你你你居然叫我大叔?!” 我晕,众人倒,你原来介意的是这个? “掌门大爷?”我试探着问。 我的衣领被他鸡爪似的手抓住,他皱得橘子也似的老脸凑了上来,吓得我连退几步,老头子吼道,“叫大哥!叫我大哥!” 这老头子一定疯了! 我当即决定,“我不要入门,我要回去。” 四周落在我身上原本杀气腾腾的眼光,突然变得充满希望。无数目光探照灯一样在我和于镜之间转来转去。 老头子松开我的衣领,“你要自动放弃么?”他看向于镜,“这小子若是自动放弃,那你的大师兄位置就要换人了。” 于镜微微笑着,一点不担心的样子,“师父,可否让徒儿跟李梳单独聊几句?” “师父,我也要和李梳聊!”其余弟子纷纷要求,“我们也要和他聊!” 老头子笑起来,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混乱,“我们平心崖一向是尊重个人选择和全面发展的。威胁弟子入门绝对是被禁止的!” 你胡说,起码我和那只兔子不是自愿上来的! “所以单独聊不行,但是我也不能不准你们沟通,这样吧,一个一个和李梳聊,每个人仅限一句。潘孔最先,于镜最后。师父我在这里看着。” 弟子们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你不过是要看热闹”的意思,不过老头子已经搬了椅子坐我身边,示意潘孔可以开始了。 潘孔:修炼辟谷之术的时候日日饿饭,饿得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放弃决心110%。 云钗:修炼异眼之术的时候成天见鬼,吓得你连自己到底有没有名字都不知道了! 放弃决心120%。 唐棋:修炼移魂之术的时候魂不附体,昏得你连什么是名字都不知道了! 放弃决心130%。 云簪:修炼地听之术的时候数日不睡,困得你连什么是自己都不知道了! 放弃决心200%! 于镜:修炼成功之后不需日日吃喝拉撒,因此长睡千日也不在话下。 ……放弃决心0%。 事情就此敲定。 我誓死加入平心崖修习法术! 老头子拉拉杂杂说了一阵后,众人散。 我在门口拉住云簪,“那个,我是被卖到老寡妇家做劳力的。她知不知道我来这里了?会不会上山来要人?” 于镜正好站在身后,他点点头说,“你入门的事情我也没怎么出力,这个就交我处理吧。” 我叮嘱他,“我现在在这里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保密,不然她一定会闹到这里来的。” 于镜叫我放心,走了。 待他走得无人影,云簪回过头来。 云簪说,于镜说放心,就是叫你“放弃一切,安心去死”的意思。 他的妹妹云钗听到了,大为反对,说于镜的放心就是“放过与否,端看我心”的意思。 这对兄妹起了争执,拽着对方的衣领互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 正在这时候,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正中两人凑在一起的脑门,打得两人头昏脑花。 我看他们暂时没精力管别的事情,径直去捡起来一看,是本书,封面四个大字《说文解字》,下面一行小字,“师门不幸,文盲一对。好好研读,尚有可为。师兄于镜赠。” 我想了想,为了不惹火烧身,还是把这书放下,偷偷溜了。 不知于镜是怎么处理的,总之我过得很安稳,老寡妇从没来过。 后来我才知道,于镜不但没有给我保密,反而打发人声势浩大地给老寡妇家送去信儿。据说是找人敲锣打鼓地把出身老寡妇家的我,凭实力进入平心崖,入选嫡传第六弟子的消息张榜公布在我们那小镇上,还给每家每户塞报喜传单,配发有功人士老寡妇画像一张,搞得我们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寡妇得知后,深感家门不幸,羞愤而死。 ~~~~~~~~~~~ 呼呼呼呼。。。 小黑你马上就可以出场了。。。 偶保证。。。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3章 章节字数:9160 更新时间:070220 21:18 5 反正呢,入门就是这么回事,平心崖别的没有,福利不错。当天就发配给我一间大屋和一大捆据说价值连城的术法书。屋子要住,但书自然是不看的。最初我觉得美中不足的是屋子里原配的那张竹床,感觉不够柔软。睡了一次以后,发觉竟然有丝丝香味透入梦里,从此舍不得换床。 而原本我担心必须早起修炼的惨剧,并没有发生。事实上除了每十日一次的午课,平心崖便再没有必须什么修炼。如果自己不出门,那么往往一个月都见不着一个人。唯一的问题就是由于修行未成,怎么可能不天天出门?让我尤其愤怒的是偌大的平心崖食堂,居然不外卖! 日子就这么叫人满意地进行,糊里糊涂的,大半年一晃而过。这些时日,与其说我是在平心崖上修炼,不如说我在平心崖上养老来得比较贴切。 这一次的午课,我照例迟到。一进门,立刻觉得气氛不对头,该怎么说呢?这个午课室,通常都充斥着慵懒的气氛,师兄们在里面不是打瞌睡就是发呆。但今天这偌大的房间,却充满严肃的气氛,太难得了。 老头子坐在上面,表情非常严肃,我忍不住瞄了瞄下面,还好,没有穿那条南瓜裤。 靠我近的云簪拉了我一下,“李梳,坐下。” 那边老头子看见人到齐,立刻开说,“我夜观天象,发现西方星斗异变……” 又是那套开头,这么久了也不换个说词!好困啊,我揉揉眼睛,耳边是老头子的说话声,却听不真切。 “……为师算了一算,大约是七日劫难。凭你们的功力,只要不是身陷妖魔之中,断不会有所闪失。你们速速离去,七日之后,再行返回。” 七日劫难?什么东西? 我眯着眼睛看看师兄们,都是一脸凝重,但就数于镜的表情不太对,那是灾难来临的表情?虽然脸色是挺沉痛的,但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分明就是狂喜!我觉得奇怪,心下揣度。 老头子说了声“散”,带头闪人了。除了我和于镜,午课室里立刻走得没人。老头子要是走慢点看到这一幕,一定很感动。上至嫡传弟子,下至厨房伙夫,对掌门的命令从来都是能拖就拖,能敷衍就敷衍,这次居然这么雷厉风行地执行了,实属罕见! 于镜还是安然地坐在他的椅子上,似乎在想什么,他的气息平稳,这决不是要逃走的人会有的气氛,我决定赌一把。我坐在椅子上,等着。 过了一会,于镜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见我还没走,微笑地看着我,抬抬下巴,“师弟,你不走?” “我要走啊,我又不会他们那么飞,我当然得一步步走出去。”我回答道,习惯地打着呵欠。 他看着我,“你到哪儿去?” “回房。”我简单地回答,思考着晚饭的问题,厨房的伙夫都走了,晚饭可麻烦了。 于镜站起来,“师弟,明日就是劫难,你不怕?” “我又没有道法日行千里。就剩几个时辰,我还能跑得过妖魔了?既然没办法,不如回去睡觉,安心等死。” 他瞪着一双眼睛吃惊地看我,好似我脸上开了花似的,然后哈哈地笑起来,“老头子要是知道,定要说你心清如水,看破生死。” “我只是没办法罢了。”我一揖。 我出门的时候,于镜从后面唤住我,我回头的时候发现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师弟,你留下来也不会死的,放心。” 虽然一直以来大家都在叮嘱我说,于镜的笑容是绝对绝对不能相信的,他越是笑得诚恳,越是有阴谋酝酿,可是那一刻我觉得他,就算是有阴谋,也不是针对我,突然安心了很多。我想着或许这次将赌注压到他身上,有胜算! 走出午课房门,突然看到云钗站在面前,一声娇呼,“师弟。” “师姐?!”我没想到还有人没走。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一个人跑不掉。”她向我伸出手,白生生的一只手,“来,师姐带你走。” 我摇摇头,“不,我呆在这里。” 她俏丽的眉头皱起来,“呆在这里做什么?等死么?你见过妖魔没有?若是百千只,平心崖师徒联手自是无碍,但这次是妖魔道口裂开七天,你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数万妖魔蜂拥而入,连我们都没办法的。” 我固执地摇摇头,我对于镜最后的那句话有信心,“我不走。” 她愕然地看着我,发现了我眼中的坚定,“你不走?” 我坚决地点头说,“我不走。” 云钗气得连连跺脚,“你疯了,你和于镜都疯了!你们都疯了!” 听到这句话,我居然笑了笑,云钗的话起码证实了一点,于镜真的要留下。 云钗气呼呼地走了几步,突然又掉转头来,一个白色闪闪发亮的东西飞了过来,“接着!” 我条件反射地抓了下来,是一个白玉瓶子,我晃了晃,里面有水声。 “这是我炼的药十日一梦,虽然还没有成功,但效用已经有了。你轻轻舔一口,就可以睡个千日了。中途就算魔兽咬你,你也醒不过来。”她有些气呼呼地说,“罢了,你好自为之!” 话音一落,只见她衣襟翻飞,光影过后化作一只白色的凤蝶,在我头上绕了一圈,慢慢远去。 昔日喧闹的平心崖,如今安静地跟个坟墓差不多。 我慢慢踱着步子,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左蹭右磨,找了个很好的位置。 待我躺定了位置,就从怀里掏出那白玉的瓶子,云钗的一番好意,我不能辜负,再说万一我压错宝了,在睡眠中被咬死,总比醒着要死强吧。 我磨挲着那白玉瓶子上的红色木塞,拿得离脸近些,还可以隐约嗅到一股香味,云钗身上的淡淡香味。 …… 非礼勿闻,非礼勿想! 总之美人的好意不能辜负,喝就喝吧,我拔出塞子,一仰头就喝了个低朝天! 一、二、三 一低头吐了昏天黑地!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味道哇!不,已经不是可以用味道来形容的感觉了,这简直是,简直是为了唤醒死人而研究出来的东西! 我的味觉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坏,我的神经也因太大打击而开始迟钝,我估计现在就算给我一块烧红的烙铁我也能把它当烧饼吃。我痛苦地开始怀疑云钗是不是为了激发我的求生欲望才让我喝这个的。 当心脏如同雷鸣般地跳动,头上的神经也突突地跳起,当一切稍微平息点的时候,我双眼突然一黑,昏过去了。 我的感觉似乎是深陷一片混沌,温暖的混沌,我在里面漂浮,周围是流动着的颜色和高高低低的温度,闭上眼睛就可以睡,太爽了!可惜好景不长,首先恢复触觉,有什么冰凉冰凉的东西灌了进来,然后是听觉,四周好像有些喧哗,最后是视觉,一丝的光明,我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是云钗迷人的笑脸,“你醒了?我的解药很有效嘛。” 我懵懂懂地看着她,“师姐,你回来了?” “回来?!”我的头被她狠狠敲了一下,“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大师兄,不,掌门师兄于镜失踪十多年了都回来了,你还敢给我睡!” “掌门师兄?十多年?”一头雾水。 “快点起来,再两个时辰是掌门师兄担任掌门来的第一次集会!”她不由分说拉起我。我一声惨叫,凄厉无比。 “你又怎么了?”她不耐地看着我。一个平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的身体十年没动,肌肉动弹不得也是正常的。” 我努力扭动脖子,看到了云簪的笑脸,他费力地抱着一卷发黄的竹席,摊开放在地上,兄妹俩合力将我放在上面,“这东西是于镜的宝贝,你躺一会就好了。” 倒霉就倒霉第2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他们俩一人站到竹席的一边,我立刻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你们要干什么?” 云簪温柔一笑,“为了确保这竹席发挥最大的活血效果,我们要帮你在上面活动活动,不仅是背面,正面也要贴在竹席上才好。” 我脸色发白了。 云钗俏丽的眉毛一抬,“哥哥,接住了!”飞起一脚将我踢得好几个滚,云簪一脚将我定在竹席边上,“你忍忍,觉得痛的时候就表示有效果了。”一脚又踢了我回去。 那边的云钗娇笑着,“我也舍不得踢你啊!”哇,那你出脚的力气怎么比你哥还大,而且正好踢在我腰上! 云簪低头看着我,一脸温柔,“你要明白,我们都是为了你啊!”又是一脚狠的! 如果真是为了帮我,你们俩为什么这么一幅乐在其中的表情?! 当我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实在是一身淤青连骨头都要散架了!那对无耻的兄妹直到我的呼痛声演化成为一句“求你们给一刀痛快吧!”的时候,才意犹未尽地裹着竹席走了,临走还不忘叮嘱我离集合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如果不去,后果惨烈!我对现在的情况还不很了解,不过看他们神色,缺席也许真的问题大大。幸好大厅离我住的地方就八九百米距离,半个时辰应该可以赶到。 一路哼哼唧唧,走几步停一会,好不容易赶到的时候,聚会已经开始了。大厅里一片肃静,除了坐在正中心掌门位置上的于镜,人人都站立着。我的目光扫射,看到了右边有一个空着的椅子。 大喜! 我现在真的是浑身痛得连站都站不住了,连忙以古怪的姿势朝那里移动着!人群中一阵马蚤动,无数视线在我和那椅子间游移,我大急,喊出声,“通通不准动,那位置是我的!”同时使出浑身力气凑了上去,哇,坐下来的感觉真好! 这个时候,于镜站起来,温和地说了一句再度改变我人生的话, “典墨,拜师。” ~~~~~~~~~~~~ 典墨。。。也算出场了吧。。。 呵呵。。。【墨】 6 拜师?拜什么师? 我愕然看着于镜。然后才发现,这话他是对着身边的一个……? 不会吧,这是人? 我还以为于镜身边这矮小的东西是铺着布料放着拂尘的石凳! 于镜低头对那块东西说了一句,“你没忘我们的约定吧?这就是你的师父。” 那东西动了一下,最上边有一双什么亮亮的转动了一下,是眼睛?倒是明亮得跟宝石似的。然后,这个东西突然变高了! 哦,不是变高了,是他站起来了。我才真正明白这是个人形物,根据他的衣服,区别了他的四肢和身体,以及头部。 不过,还是很怀疑,这种惨绿得发黑的肤色,以及上面纠结着的深深浅浅的金色花纹,无不显示着非人的特征!这东西真会是人?我看倒是比较像某种成分奇特的矿石雕凿的玩意,只是错乱地套了件衣服。 他朝这边走过来,周围的众人纷纷推开让出一条路,让他直直走到我面前,躬身一揖,“弟子典墨,见过师父。” 声音挺正常的,就是十岁左右孩子的童音。我再看过去,他的个子不高,四肢齐备,黑色的头发披散着,几乎和身体其他地方分辨不开。其他都没什么,就偏偏他的肤色,实在是叫人看了难受,那是种像从深渊沼泽里捞出来的,被沼气腐蚀过的石头的颜色。虽然看身形似乎还是个孩童,但脸什么样子,根本看不出来。 在周围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中,坐在椅子上的我兴致勃勃地伸出手去,仔细摸摸他石头也似的脸。触摸到的地方微温,柔软而有弹性。真是奇怪了,看上去虽然像石头,摸着倒是跟皮肤没两样。我闭上眼睛,单靠手指的反应来判断,细细抚摸,很容易就分辨出他的眉毛,眼睛,鼻梁和嘴唇,和正常人并无分别,放心了。 可是就这样纯学术性的抚摸,却被云簪一声嗤笑就打断了,“这种豆腐都能吃得这么投入,师弟果然非常人。” 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我只能转头呆呆看着他。 云钗也不放过我,偏着头笑问,“师弟,光天化日之下白摸了这么久,就不给我们发表点评论啊?你弟子这张脸的摸起来究竟如何啊?” 不知怎么着,我就脱口而出一句 “五官齐备。” 周围哄笑声起时,我真恨不得自己也是个石头脸。 就在这个时候,顿在典墨的脸上忘了拿回来的右手,感觉到手下肌肤轻轻的动作,我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看向他的脸,他确实笑了?! 原来不是错觉啊。 典墨的一只手突然搭上我的手腕,轻轻但却强势地将我的手推开,他的脸就顺着这个动作靠近了些,我只看见他脸上青黑肌肤和闪亮纹路飞速放大,然后什么冰凉的东西探到我脖子后面把我的头整个向前一拗,我的嘴唇就与什么类似的柔软东西一碰即散。 “师父,这样就扯平了。”他说着,退开了。我脖子后面的冰冷东西也移走,原来是他的另一只手。 那,刚才那么快的动作是什么? 他好像,亲了我一下? 我想抽回他紧握的那之手,他却握得更紧了,在青黑脸上尤为闪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直到我泄气地放弃了抽回自己右手的打算。他才侧过头去,看着拿我寻开心最不遗余力的云簪和云钗兄妹。 “两位师叔长得好像。”他说。 云钗吃吃笑着,挽着云簪的手臂说,“那当然了,我们是双胞胎。” 他哦了一声,“你们一男一女却共用一个面孔,那么究竟是男的那个长得像女人,还是女的那个长得像男人?” “当然是她/他长得像男人/女人!”云簪和云钗同时回答,听到对方的话时候又同时愣了一下。云钗挽着云簪的手渐渐松开来,云簪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缓慢凝结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视线交汇处,电光火石! 反射神经良好的平心崖众人立刻闪开,给他们两个留出足够冲突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平心崖大殿受此二人拼斗余波所害,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云簪云钗二人还真是旗鼓相当,样样都是平手。 他们的每一个术法都施展得美极了,身形流转之下,衣襟飞舞之间,或是流焰飞纵,或是冰峰陡立,无不引发在场众人啧啧的赞叹。 其实我和不少无关人士都很想出去避难,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离开大殿。只因新任掌门于镜一声令下,说此等良机甚是难得,当下发给每人一本法术教科书,告知众人不要把这看作是师门内斗,而要当作千年难遇之攻击防御术法现场演示会。 每当他们二人换一种术法,受命解说一职的唐棋立刻就会说出这个法术的名字和教科书的页码。于是现场一片翻书声哗啦哗啦……蔚为壮观。 再后来,观众们看得实在是热血沸腾,群情激昂,教科书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现场更是一片混乱,由被动观看法术,慢慢演变为点播法术的主动行为。 “云簪!云簪!先设下诛仙阵啊!” “云钗!云钗!放毒兽!诛仙阵伤不了兽类!” “快用梦魔之眼!让毒兽反噬主人!” “修罗炼!把毒兽炼成无识血鬼~!” …… 阶层低的弟子也开始坐不住了,看于镜脸色大好,壮着胆子偷偷溜出去,不一刻就抱着大堆点心和提着茶水回来,三三两两穿梭在人群之间,进行贩卖。 今儿个真是大开眼界了。 不过再好玩的法术,看久了也腻。我坐在椅子上呵欠不断,他们还真没完没了!好想回去睡觉。 那握着我手腕的家伙凑到我耳边,“师父,你累了么?” 我揉揉眼睛,点点头。 那边的比试也进入了僵持阶段。两人势均力敌,看来要在短时间分个高低恐怕绝非易事。 “不如用同样的法术来分个高下怎么样?”云钗气喘吁吁地说。 “好啊,就召唤冰凌渊龙!”云簪也是满头大汗,回答道。 “我怕你!”云钗冷哼一声,两人各自站定位置。 场下一片哗然,有人在喊,“解说呢,解说到哪里去了?!” 本来躲在于镜身后的唐棋探了半个头出来,“冰凌渊龙是冰系法术的一种,威力巨大到可以全方位体现施术者的法术潜力,就是耗时甚多,最重要的是正好有法术是它的克星,所以不推荐使用,也没有列入平心崖道法书。” 下面一片嘀嘀咕咕的声音,大致是在讨论不知是什么法术可以克制它之类的。 典墨松开我的手,走了过去,“两位师叔。” “干嘛?!”那二人同时转过头,法术的剧烈闪光在他们的手上已然成型。 “两位师叔,容我一言。”典墨慢慢走到人们前面,面对着那两人。 他们俩个都定定看着他,我们所有人也看着他,看他如何力挽狂澜,结束这无谓的内斗。 典墨伸出青黑的手来,遥遥地点了点云簪云钗两兄妹,扬声道, “有什么好争的?反正你们两个都长得像人妖!” ~~~~~~~~~~ 呼呼呼。。。。一日两章啊。。。 自己都感动了。。。 偶是不是粉勤快?是不是?是不是? 呼呼。。。 大人千万表问偶为什么小黑拜师不磕头。。。 只是单纯觉得他不会而已。。。 至于他样子。。。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连时间也好似凝固了…… 我开始有一点了解这个弟子的个性了。 一个字,拽! 两个字,很拽! 三个字,非常拽! 云簪云钗兄妹同时一笑,妩媚至极,连我都看得瞪直了双眼!然后两人各自的右手一翻,那闪亮光芒瞬间扩大,立刻,两道红光脱影而出! 哪里是龙! 那是浑身灿烂火焰的火凤,那么闪亮,那么火热,房内的气温霎时升高无数!连空气也炽热起来,那片片飘落的华美赤羽,化为火焰顿时充斥着整个大殿! 那对凤交错飞过,身形纠缠,四目环顾,在大殿中扫射,难道……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典墨!” 话音未落,那对火凤发出极为刺耳的一声长鸣,震得我耳膜鼓动,不及多想,双凤展开火翅,直冲典墨而来! 应该说我的双脚还是动了一下,身子也从椅子上半站起来,扑上去按到他的冲动不是没有,但一只手按在我的肩头,硬把我按下去了,扑面二来的淡淡香味令不用抬头也知道是于镜的手。这一停顿,立刻想到我李梳一介凡人,就算扑过去也就是平添一牺牲者,毫无意义。 可怜的孩子,都怪为师没有来得及告诫你祸从口出!师父不是不肯救你,师父也没办法啊。若你还有什么烧剩下的,为师一定给你找个好地方埋了,初一十五,为师若是醒着,也定给你烧点纸钱,你安心地去吧。 我心里正是百转千回,难过得不行,虽然这孩子只叫了我两声师父,但一直以来独个生活的我,无可否认,也有点期待别人的亲近。而且他挑衅云簪云钗的行为,怎么看也有为我出气的意思在里面,叫我怎能不看得心里堵地慌! 对了,这里有个人应该可以救他! “于镜!”我抓住他的衣袖,“求求你……” 于镜轻轻把手指搭在我的嘴唇上,“嘘”,我还待挣扎,他伸手一转我的头,“你看着好了。” 我怎么忍心看! 但是不知道于镜刚才轻微的碰触是不是施了什么法术,我虽然不忍看这孩子被烧成焦炭的模样,但这眼睛怎么也就是闭不上了!只能看着他小小的身影被两只火凤的光芒笼罩,被那越降越低的烈焰环绕! 该死,我的身体还是罔顾我的意志,跳了起来,让我看着人死掉,我还是做不到! 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就在我再度跳起的那一瞬间,火凤突然一左一右俯冲而下,双凤交汇处,小黑的身影立刻淹没在火光一片之中,看不见了! “典墨!”我惨叫一声,跌跌撞撞向前跑过去,生平头一次恨自己只是个凡人! 徒的,现场起了剧变。原本典墨站立的位置四周早已完全被火焰吞噬,而现在高起数丈的熊熊火焰环绕之中,隐约可见的是那对居高临下的火凤,盘旋其上,不时展翅,召来更为猛烈的火焰!那火凤高傲凶残,长鸣不断,刺得我头痛欲裂开!我恨这些带火的畜生,就算它们美得像神物,在我看来也就和母鸡没两样! 何况从来都只有人吃鸡的道理,断断没有鸡把人烧死的道理! 我正怒不可遏,盘旋其下的那一火凤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但它颈项向下,看不清楚,但却可以看见它华丽的羽翼正大肆飞落,导致烈焰四处飞舞,仿佛正在拼命挣扎,但顷刻便被拖入火焰深处,看不见了!而另一火凤长鸣一声,高高飞起,似想向往逃脱,而那火焰中心竟似有巨大吸力,硬生生将这几乎要脱离火焰圈的火凤给拖了回去! 现场一片寂静,无人出声。唯有那只刚刚被拉下的火凤惨叫,声声不绝于耳,而火焰的羽毛也正在疯狂地四面飞舞,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一声凤鸣,尖锐得像是深冬呼啸而过的刺骨寒风,引得连我在内的一干人等俱是心寒。 那声长鸣过后,突然的安静让一切变得极不真实,只有火焰烧得地板噼噼啪啪的响声,持续不断。 那对火凤,完全消失了! 失去原动力,四周本来高达数丈的烈焰,也很快淡去,留下原本灰色如今烧得焦黑的地板和原本救焦黑现在仍然焦黑的典墨,证实刚才的冲天烈焰不是幻觉。 在我们都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之前,于镜已经将他的外套脱下,扔了进去! 我才敢相信那块黑黑的东西就是典墨! “典墨?”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青黑的脸上白色的东西一动,我知道了,那是他的眼白而已,还活着,太好了! 不对,有一点不对! 这个典墨跟刚才好像有哪里不同了!我上下看着他,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他,他长高了! 没错!绝对没错,刚刚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个十一二的孩童的身高,如今这个身高,穿着于镜的外衣也仅仅是下摆刚刚及地而已,这个体型,起码是十五六的少年了! 而且这么一说,地上还散落着他的衣物碎片。看来他的衣物全部被烧毁了,难怪于镜要扔一件外套给他。不过就这石头似黑不溜秋的身体,我相信平心崖上的女性一定是不屑于看的。不过说来也奇怪奇怪的,居然还有残存的衣物碎片没有被烧毁?刚才那么熊熊的火焰啊。 云钗和云簪一幅用尽力气的样子,于镜吩咐了一声,几个弟子跑上去扶着他们坐下。 唐棋好整以暇地说,“刚才不知道冰凌渊龙克星的,现在看到了,就是火系的最高法术,异火凤。” 不是说比冰凌火龙么,这对兄妹啊。。。 我松了口气,觉得脚有些发软。 典墨看着我,青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我觉得,他是在笑。 他束紧外套,径直走了过来,不会吧,就这么一会功夫,竟然快赶上我花十年长成的身高,不公平啊! “呐,你怎么会突然变高了?若不是你这身黑皮,我都不敢认你了。”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害怕他的身体会不会跟烧过的石头一眼烫手。 还好,温度很正常,就是有些灰烬粘在上面。 他没有搭话,倒是于镜在身边耳语道,“这中间有些原因,你午夜时分到我房间里来,我会把整件事情的原委仔仔细细告诉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镜啊于镜,不想告诉我就直说呗,什么午夜时分到我房间来,午夜时分我不在我房里睡觉,去你那里干什么啊!我有病啊! 我勉强点点头,罢了,反正也不是这么想知道! 长大点不是正好么,可以做很多事情,处理家务什么的,我巴不得他大点呢。(当然,那个时候没有考虑到孩子大了,不光做家务,也能做别的。。。泪。。。教训啊教训,用发展的眼光看事情是很好的,但是用全面的眼光看事情更重要!) 典墨离我站得极近,问道,“对了,师父,刚才你连着叫了徒儿三声,不知有何吩咐?” 三声,你记得真清楚啊,刚才情况紧急,偶都不知道偶叫了几声的说。 而且刚刚,刚刚只是我担心你会被烧死发出的惨叫而已。不过,这么说的话,师父的尊严要往哪里放?不过现在确实有事要吩咐给你做,我装模作样嗯了一声,“徒儿啊,为师确有要事交代!” “师父请吩咐。”典墨靠得更近了,几乎攀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 “去把椅子给我端过来。” ~~~~~~~~~ 呼呼呼。。。和一大人打赌。。。 一日三章。。。居然成功了。。。 哈哈哈哈。。。仰天长笑。。。 这一定是偶再也无法跨越的记录了! 偶是不是很努力? 表扬表扬嘛。。。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4章 章节字数:6554 更新时间:070220 21:19 8 虽然于镜的竹席帮我的身体恢复了不少,但到底不算康复。这么一折腾,肌肉负担过重,再加上稍微松口气,身上被那对兄妹踢来踢去造成的伤又开始作祟,搞得我浑身都痛。 典墨脸黑黑的,我根本看不出他现在的表情,顿了一下,他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他走过去把椅子拖了过来。 好徒弟啊! 我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以资鼓励,然后整个人趴了上去 呼……我的椅子啊,我的命根子啊! 等我闭着眼歇了一会,快要睡着的时候,被典墨在耳边大喝一声,“师父!”给惊醒了!茫然地抬头四顾,才发现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甚至累得跟我有一拼的云钗云簪兄妹,都已经离开。空荡荡的大厅里,就是我,典墨和于镜三人了。 发现我的视线在他们俩之间荡来荡去,于镜笑容一敛,突然正色说,“师弟,从今日起,你就正式收录嫡传弟子典墨,说起来咱们平心崖,你还是第一个收徒的。” 我正好有大包大包的问题要问,既然你开口了,那再好不过。 “师兄…掌门师兄,那个,师父呢?”这是最先想知道的。 于镜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七日劫难不?” 怎么会不记得,一切乱套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于镜娓娓道来,原来那日平心崖上没走的,就只是我和于镜二人。于镜含糊地说他想了些办法阻止了妖魔的进犯,但是却有点原因,所以不能立刻回来,后来终于可以回来了,又因为其他一些原因,带回了这个孩子,典墨。 说到最后的时候,典墨哼了一声,很轻,但我听得清楚。 说实话,我也想冷哼一声,这叫什么解释,还不如就说一句“事情因故发展成这样。” 而且于镜好像还扯得挺远的,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他,“我说,师父呢?” 于镜长叹了一句,“唉,平心崖门规第八条,若平心崖遇到大变故,掌门不得擅自逃走所谓擅自逃走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有一个以上的弟子自愿留驻,掌门就不可以离开” “可是当时不是就你留下了?”我好奇地问 于镜淡淡一笑,“说真的,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样不把自己当人的!” 连身为我弟子典墨都点着头补充了一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其实我也很觉得奇怪,为什么我的存在感低得连自己都会忘记? 于镜接着说,“所以,师父欢天喜地把掌门信物一扔给我,就人去楼空”他幽幽叹了口气,嘴张了张,又没有说话 看不出你对师父还有点感情嘛,我心下揣测,口气也温和多了,“你的意思是…” 典墨从身后猛拽我的胳膊,插了一句,“他的意思是,算他逃得快” 默… 好吧,师父的事情告一段落,那这个典墨呢?于镜带回来的,照理说也不该是什么良民才对不过他一身漆黑,倒是能激发我的同情,我思索着,只要他是人的话,有个干杂务的弟子也不坏啊还是先问问好 “那,”我对着典墨抬抬下巴,“他真是人啊?” 话音刚落,于镜捂着脸呵呵笑起来,而典墨一双在那脸上过于明亮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对着我,过了会,他说,“你说话还真不是一般的直截了当” 典墨说话的时候,黑色的脸衬得那牙齿白森森的,好恐怖视觉的强烈冲击让我忽视了他话里的意思,反而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于镜走回掌门的位置坐下,那掌门的绿玉项链倒是非常配他,我寻思着,若是他继承掌门之位的时候,不光绿玉项链,也把南瓜裤一并继承就好玩了,可惜 于镜笑着看着我,又说,“本来就典墨的长相和我之前的一些说明,在这贯彻以貌取人和素行不良的平心崖,我想是绝不会有人自告奋勇收他为徒的,所以原本打算收入自己门下也是你阴差阳错没有听到就跑来自告奋勇,”于镜非常可惜地叹了一声,“不过呢,这样好像也好玩” 我心里倒是很想请他坚持原来的打算,不过看他笑得一脸j诈,我又放弃了唉,我可不觉得好玩啊,转头看看身后的典墨,心里又叹了口气 “那,既然你是他师父,有件事我一定要先交代”于镜徐徐道来,“典墨他身中妖毒,每次发作的时候都求死不能作为他的师父,只能由你来解救他了” “解救求死不能的人?你是要我在他发作的时候让他一了百了?那先说好,杀可以,但是我绝对不管埋的”我在椅子上蹭着,寻找最舒服的位置 刚说完这句话,我突然觉得背后有股冷风吹过,害我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忍不住感叹了声,“这偌大一个平心崖怎么就没人知道回手关门,”转过头去,“典墨…” 看到他的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典墨的脸比刚才还要黑了 不过现在耍师父的威风已经习惯了,我毫无知觉地说,“典墨,去关上门还有里面的外面的二十七扇窗子要记得通通关上” 典墨踌躇了下,终于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于镜突然正色对我说,“典墨身上的妖毒非常厉害,现在虽然用宝玉镇住,但宝玉能力有限,无法根除,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妖毒发出来你做好准备后就解下他的宝玉,首先发作的将是寒毒,一旦发作他有若置身冰窖,就算是盛夏身上也能结霜,非常有趣!”于镜在我谴责的目光中轻咳了一声,“寒毒折磨他八十一天后,接着发作热毒,发作时他有如身处炎热地狱,卧冰化水,全过程也是八十一天,如此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这么个孩子怎么会身中这种剧毒,于镜…该不是你…”我极度怀疑地看着他 于镜非常无辜,或者是非常遗憾地看着我,“这可跟我无关,是他自己招惹的” “可是,你到底要我怎么做?”管杀不管埋当然只是玩笑,其实我常常开玩笑,就是没人相信我是在开玩笑,所以才会传出我高深莫测的谣言真要说的话,我的杀生记录就止于老寡妇家的母鸡了,体型比鸡大的我都没杀过呢,何况杀人 于镜突然岔开话题,“师弟,你听说过温泉没有?” “有啊”我有些茫然,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温泉是很有疗效性的,可以治疗多种症状,听说对睡眠不佳什么的效果显著,而且泡在温泉里打盹,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 心向往之… 于镜抓紧时间递给我一个绿瓷瓶子,“这是去妖毒的药物,你先用牛奶加面粉橄榄油和鸡蛋匀成大碗药膏,再加入适量这药物直到颜色变得鲜红就行了!每天给他擦在身上,然后带他去平心崖地底洞|岤,那有一个天然温泉,发作的时候就带他去泡他泡的时候一定要看着,药色一褪就要再涂摸,每日要连续浸泡五个时辰切记一旦开始擦药,就必须日日不断,否则他将命断你手!” “也就是说,我每天都要在地底温泉洞|岤给他擦药,督促他泡澡了?” “有劳师弟”于镜客气地说 我大度地笑笑,“无妨,既为人师,自然要负担责任,我会一手担起责任!!” 于镜微笑,“师弟真是为师之范”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后来,后来有两件事值得一提 第一件事就是,我发现于镜指定的那温泉,水温可以煮熟鸡蛋,除了寒毒发作的典墨根本无人能下去泡!于镜这个彻头彻尾骗子!若不是对睡眠有益的温泉心向往之,甚至憧憬着边泡温泉边打盹的美好时光,我为什么要接下这个苦差事啊! 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因此 另外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我按照于镜交代的药方,每日严格使用牛奶加面粉橄榄油和鸡蛋匀成的物质给典墨涂抹,招来平心崖无数人笑话但是某日,典墨竟然黑色全褪,露出据说是本来肤色的漂亮肌肤,平心崖大跌眼睛无数,更有数十女弟子蜂拥而上,争相效仿,造成巨大恶果,平心崖食堂牛奶面粉橄榄油和鸡蛋数度脱销,听说更离谱的是,有人更其名为面膜,沿用至今,使用者众有时我真觉得奇怪,没中妖毒的人,跟着瞎折腾个什么劲啊?! ~~~~~~~~~~~~~~~~~~~~~~~~~~~~ 呼呼 更新更新 偶努力,偶正在努力 9 于镜还在说什么,我已经没兴趣再听,偷偷瞟了一眼外面,亮堂得很,天色还早,如果动作快的话兴许今天晚上就可以去泡泡了想象一下,微微高过体温的热水,身体浸泡在里面,四肢放松,浑身舒服地起鸡皮疙瘩,略略发汗地睡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一念及此,我再也坐不住偏偏于镜似乎正说得兴起,滔滔不绝 我心里不免感叹,以前的于镜哪有这么多废话,做了掌门作风就变得这么官僚,充分说明这掌门一职祸国殃民哪 算了,干脆打盹好了,反正身下这个椅子可真是极品,坐着舒服极了可是试了试,不妥于镜跟训人要训个把时辰不歇气的老掌门很不同,更加恶劣他说着说着,看见我眼神开始游移,焦距对不上的时候,就会笑着问问我,你觉得怎么样啊,你觉得好不好啊?逼着我强打精神回答,又或者倒杯茶来烫得我惊醒之类的,纯粹蓄意扰人清梦,而且以此为乐我开始怀疑他并不是真有这么多废话要说,仅仅是看着我犯困开心而已不过也真是佩服他,说了这么久我和他都不知所云的废话还可以不重复一句,了不得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记起老掌门的好来了老掌门他就喜欢众多弟子一起听训,大片黑压压的人头里我坐在角落打瞌睡谁知道啊可是于镜的性子,偏喜欢这样抓着我重点荼毒,太不人道了!连滥竽充数的机会都不给 更何况,我的温泉在呼唤我啊! 再也耐不住性子了,我起身作揖,“掌门师兄,若是别无他事,弟子告辞了” 于镜还是那幅温柔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对我突然站起来来打断他的话也不甚在意的样子,“师弟,那你先走一步,我还有几句话嘱咐典墨,我会叫他随后赶上” 哈,轮到荼毒典墨了!我心里暗自欢喜,再深深一揖,“弟子告辞”走过典墨身边,我轻轻一握他的手心,低声说,“你自求多福了” 典墨白森森的牙齿一闪,他是在向我笑…意思是不要紧? 他一只手拉住我的衣袖…意思是等等他? 另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意思是坐下来? 他整个人都向我靠过来…意思是??????? 搞什么啊!你不是好好的有张嘴,干嘛非要我在这里看图说话! 难道不知道我猜谜最不在行么! 我愤愤地摔开他的手,留恋地再三回头看那张椅子,然后扬长而去 身后远远传来于镜的声音,“师弟,自求多福那句,你最好还是自个留着吧,用得着” 他什么意思? 不理解 不过依照我的习惯 不理解的事情就让它不理解好了 沉浸在可以泡温泉的欢喜之中,我乐颠颠地往家里跑,早知道温泉这么近,呵呵,早就去了!不过现在也不晚,兴致所在,我忍不住开口哼点小曲,古人不就很喜欢白日放歌么,我试了试,确实很有意思! 突然背后一声响,“师父,你是不是很讨厌收我为弟子?” 我的歌声嘎然而止 发话的是身后那块穿了衣服的石头,不是典墨是谁 我连忙收起眉飞色舞的表情,整整师容 他扬脸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深黑脸上的金色花纹似乎在游动一般,我眨眨眼,又不动了,“师父,你讨厌收弟子还是讨厌收我为弟子?” 我很想回答二者都讨厌,话到嘴边才改了口,“我讨厌收弟子,但不讨厌收你为弟子”因为有你才有温泉嘛,这句话还是不说了我努力对他笑笑,但是想要笑得不白痴很难,不信你自己找块石头对它笑来试试 他没说话,可我知道他一定很满意我的回答,因为我又看到了那两排白森森的牙 “既然不是,那你干什么从刚才起怒吼不断,搞得这条路鸡飞狗跳人烟杳杳”他指指周围,我这才发现平日里这条小路上穿梭而行的狐狸呀穿山甲呀蛇呀鸡呀都没了不过,他这是这是批评我的歌喉么? 典墨瞥了眼路边小溪,“居然连鱼都闻风而逃了!师父,你这要是在城里,算不算是噪音扰民呀?” 我的脸色不太好,怎么能被一个弟子,一个小辈给说得哑口无言呢,好歹我也在平心崖混了这么久,“你,你怎知道这不是因为你长得太丑才把动物吓跑了的?要是在城里,你多少也算是个视觉污染吧” 典墨一点没被我打击到,反而伸手地拉开衣襟,一颗毛茸茸的松鼠头露了出来,“师父,证据在这里,刚才有只松鼠逃脱不及,躲进我怀里避难来了” 我垂头丧气地踱着步子往房子那边走,难得这么好的心情就给坏了,这个小子根本就是个败家子惹祸精丧门星! “师父,你真生气了?”典墨走在我身后,轻轻扯扯我的衣袖,“师父?” 我摔开他的手,哼,师父的威仪还在,好吧,不理你,让你多哀求几声,多少也算是扬扬师威 我还在想着,身后的声音没了,接着脚步声一溜烟远去 他走了?! 这叫什么弟子! 为师不理你的时候,不是应该跑前跑后赔笑赔哭地恳求原谅吗?我恨恨地停住脚步,这个典墨,要道歉有点诚意好不好,这么快就放弃了 算了!弟子都是靠不住的,尤其是他 我突然觉得我的初衷错了,这样的弟子,就算长大了,有可能给我做家务吗? 有点郁闷的我继续向前走,唉,这才是第一天啊收徒的时候忘了问,不知道师父要给弟子负责任到什么时候为止呢? 我突然想到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不会吧,终身制多么不科学啊! 这一定是某个老爸为了逃避责任说出来的话【墨】 我胡思乱想着又走了一小截路,听到了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典墨吗?我停下来,看向后面 第一直觉,我一定是被典墨气出毛病了!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精工雕花木椅子在路上飞 而且那个椅子好像是我刚才坐着的那个 然后我看到在椅子后面跑的典墨,他看见我,椅子直接向我飞过来,“师父,你在等我吗?” 我指着那被他一扔,四个椅子脚都深陷入泥土里的椅子,刚才他好像没有用手举椅子的样子,算了,技术性问题不管了,“这好像是刚才我坐的那个,很软很舒服的那个” 典墨点点头,“我看师父你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我原来还以为你是在看我,后来才反应过来你是在看它” 我忍不住翻翻白眼,“废话,你有什么好看的,虽然长得像石凳但到底不是”我仔细想了想,“不过,这不是掌门师兄摆在客厅里的十二把之一么?” “有什么关系,掌门就一个人,哪用得了十二把?“ “开大会的时候,人就很多啊” “开大会的时候,十二把还是十三把不都一样,反正都不够” “掌门个别召见的时候,人数就不多不少嘛” “掌门个别召见的时候,一般都是骂人,有地板跪就不错了,根本轮不到坐椅子” “可是…”最基础的道德观我还是有的,所以犹豫,“不经过协商允许就擅自拿走别人的东西,不留言说明去向,也没有归还的意向的这种行为…” 典墨不耐地眨巴眨巴眼,“偷就偷吧,说什么不经过协商允许就擅自拿走别人的东西,不留言说明去向,也没有归还的意向的这种行为…”看我脸色又不对了,他连忙改口,“不过师父不愧是师父,一个字的事情你可以说得这么详细!” 我脸色稍霁,典墨立刻靠近我,循循善诱,“椅子留在于镜哪儿,根本没什么人有机会坐但你想啊,椅子做出来后,如果没有人坐,那和地板还有什么区别?它的价值何在?师父把椅子带回家,日日坐着,那根本就是日行一善,不,日日行善好不好?谦虚点说师父是行善积德,公正点说师父简直就是见义勇为!” 我觉得,我的价值观和道德观正在被颠覆 见我不搭话,只是笑着,“师父,我把它搬到我们家好不好,从此就是我们的了它好,我们也好,对不对?” “搬到我家,从此就是我的?”我自动过滤了那个“们”字,典墨也不恼,连连点头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大大的笑容,“好徒弟!!”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5章 章节字数:6518 更新时间:070220 21:25 10 我住的地方就在平心崖掌门居住的那棵大树正下方,拐过十七八道弯上窜下跳几次就到了简单地将,路线就是这样,不过说实在的,如果在这里你头次来也不会迷路,那么世界上很可能没有你会迷路的地方 我的脚步轻快,心情也高昂原因之一,当然是去洗温泉啦,原因之二,就是身后我这个弟子…他带着的椅子了 “看,我们到了”我兴致勃勃地指着我的房子 “你就住在这个…”典墨站在门口,迟疑着,“我真不知道叫这个地方为家,究竟是污辱了‘家’这个名词,还是污辱了‘叫’这个动词” 有什么不同么?我瞪着他,他倒是乖巧,立刻顾左右而言他,“师父,你看你的椅子放哪儿?”他刻意强调了〃你的椅子〃,听得我心花怒放 “你看哪儿方便就放哪儿吧”我伸着懒腰,看着典墨有些为难地找不到立足地,然后咬咬牙,辛辛苦苦地在满地乱扔的杂物里刨了个坑,把椅子给安下了他抬头对我笑笑,殷勤极了,“师父,你坐” 我皱皱眉,“你这不分轻重的徒儿,我们哪儿有时间坐啊” “那师父你准备忙什么?”他的话语里又刻意强调了〃忙〃字,可看着我的却又是一幅俯首听命的脸,我不确定他的意思,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 孺子愚钝! 我当然是要准备停当啊!温泉在召唤我! “典墨,带上我的毛巾,厚的那个” 倒霉就倒霉第3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典墨,凉茶呢?你放好了么?” “典墨,点心,点心,篮子里面的点心要掉出来了” “典墨,我的枕头要两个,天气热被子不用了,带上竹席比较好” “典墨,不是这一张,细竹编的那个” “典墨,……” 我懒洋洋地趴在床铺上,遥控典墨忙东忙西平日出个门什么的我两手空空三秒钟搞定,今天不需自己劳动,突然发现原来还是可以准备满多的嘛而且这屋子,上下打量打量,不昧着良心地说,也只有脏乱差三个字可以形容确实该整理整理了 我的目光落在忙碌的典墨身上,他虽然背对着我,也哆嗦了一下 算了,他好歹是个病人,不宜太过操劳,以免下次难用不过被我这么折腾来捣鼓去的还毫无怨言,典墨真是好性子刚刚他一句话气得云簪云钗兄妹反目,是不是我的错觉啊? 我正想着,突然发现典墨他停下了动作,站在门边眼神直直看着我依恋地蹭蹭椅子,我道,“怎么啦,遇到困难了?” “是,师父,弟子做不了主” 瞧瞧这孩子,说的话听着就是舒心,我点点头,“说罢” “师父,所有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就只剩一件大的很难携带” 让我搬东西,我才不干,“带不了就不带嘛” “恐怕不行”典墨做为难状,“我擦不到自己的背啊” …… 原来他说的那件大东西是我 要叫我自己行动就直说嘛,干嘛讲得这么拐弯抹角,我瞪了他一眼,“走吧,为师这就去给弟子你疗伤” “有劳师父”他笑了,垂首而立 我也幸福地笑了,温泉里睡觉啊,多么令人心醉神迷的事情,“东西提上,我们走” “我已经不知道究竟是我去疗伤还是你去疗养了”看着一地的洗浴用品,典墨嘀咕了一声,我横了一眼,他乖乖挎上篮子提起口袋背上筐子,跟上了 于镜说的地底洞|岤非常好找,我在山下走了几步,略一打听就发现了它的大致位置我问路的那两个小道士虽然很热心地给我指路,但却相当好奇地看着典墨背着的,我的一大堆浴巾浴衣什么的 “我去泡温泉”我笑着解释 他俩的样子似乎是大吃一惊,作了揖之后飞快离开了,一个嘟囔着“这里是平心崖,这里是平心崖”另一个唠叨着“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真是怪胎两个… 路虽然好找,不过发现洞口还真费了我一番功夫这洞口掩在一片垃圾里,若不是石壁上有刀刻的两个大字,“滚汤”,我还真发现不了忍不住心里暗诋,谁扔的垃圾啊,还这么一大片,真是没公德心 而且居然给温泉取个名字叫滚汤,好奇怪,一般不都叫玉波池之类的么? 不过这些暂时不提,看看这门口的堵塞情况就知道是大麻烦若是叫典墨把洞口整理出来,怕是天都要黑了,还泡什么澡呢 唉,如果这些垃圾都自己飞了就好了!心念刚动,目光所及的一些杂物垃圾竟然真如我所想地飞开去了,落地的“啪啪”声不断 我怀疑地看了身后的典墨,他一脸崇拜,“师父法力高强,弟子有幸目睹” 是我吗? 我回过身去,看了一眼地上的仅仅露出地面一点的石头,根据我的经验,这石头的大块都在地下,绝非单人之力能拔出的 姑且一试! 我看着它,心念全力催动,地面竟然微微震动起来,伴随着大地的裂开,那巨石冲破土层轰地一声飞了起来,顺着我的视线在天空划出黑色弧线,然后在视野里越变越小,最后不知所踪 “你说,那石头到底飞去哪儿了?”我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茫然地问 “弟子不知”典墨笑吟吟地回答,“师父本打算让它飞哪儿?” “于镜所在地上空”我呆呆看着它消失的方向 “师父,你的方向感有待提高”典墨恭敬地说 那这石头… 敢情又做了什么地方的飞来峰罢… 那么,这个好像真的是我做的…这东西该不是平日他们说的法力吧? 照理说法力不是很难掌握么?师兄们说就算有天赋也起码要修炼个数十年,我这么十来年在平心崖上几乎都是在睡觉,怎么就有法力了呢? 更加古怪的是,这力量似乎不弱我的身体里,隐隐有什么热流在动,贯穿五脏六髓,通体清明简直就好像刚才这么心念转动之间,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得道是这么简单么?那修炼一生却无得的人该是多么郁闷啊真是不能理解啊 算了,还是那句老话,不理解的东西就由着它不理解好了 反正洞口的垃圾就这么飞速被清理干净了,我这才发现那两个大字旁边还另有一排小篆,“某年某月,平心崖第一代掌门奚刀发现此地,遂命名为滚汤” 原来是第一代老头子发现的啊,不过老头子也太不会取名了,滚汤,是温泉的名么?不如改做平心崖食堂的呼号不过第一代啊,那已经距现在很久了么,难怪现在这里变成垃圾场我心里又暗怪平心崖的人不珍惜好东西,算了,让我来用 刚往洞里走了几步,我犹豫了一下又退出来,从典墨的背筐里掏出柄小刀,顺着那排小篆在石壁上刻下了这些字,“名胜古迹处,请勿乱扔垃圾” 刻完了之后,我欣赏着我的字迹,顺手满意地把小刀还给典墨 典墨笑笑,也凑上去刻了几个字,我定睛一看,写着“字迹低劣者,请勿乱刻乱划” 我笑了,“好徒儿,还是你想得周到” 典墨微微一欠身,“有感而发,师父过奖” ~~~~~~~~~~~~~~~~~~~ 努力中努力中 偶会尽量在寒假中完成这个 哈哈哈 11 骗局!!! 大骗局!!! 绝对骗局!!! 当典墨悬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挂上闪亮的夜明珠时候,我终于看到那滚烫火热,中心处咕噜咕噜滚动着的开水!一口怨血几乎喷射而出,终于明白了洞口刀刻的两个大字“滚汤”是什么意思滚汤,哼,一定是第一代老头子想写滚烫给写错了!又想到于镜绘声绘色给我描述温泉的妙处,他那诚恳无双的样子… 于镜…我诅咒你一万次… 我悲愤地转头,看到典墨从容地拿出几个鸡蛋,利索地装进自带的小篮子,牢牢系上根绳子,然后里抛进水里煮起来,我笃定了他一定是同谋之一 典墨…我也诅咒你一次… “典墨!”我恶狠狠地叫他 正专心致志煮鸡蛋的典墨猛然抬头,不解地看着我,大概因为我一般都是徒儿徒儿地叫,这么直呼名字很罕见 “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早知道这里不是温泉,而是开水!”我怒 虽然看不清典墨的表情,但他摊开双手做愕然状,矮矮黑黑的整体效果真是委屈极了,“师父,我也是第一次来啊” 原来他也是第一次来,我脸色稍好一点可怜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是否第一次来其实并不构成不知情的充分理由 “可是,如果你不知道,你怎么会带鸡蛋来?”我不会忘了刚才他那么自然的动作 “师父,你忘记要给我擦的东西了?那必须要先用牛奶加面粉橄榄油和鸡蛋匀成大碗药膏,然后再加入适量的药物师父你虽然没提,弟子自作主张带上了牛奶面粉橄榄油和鸡蛋” 你带的?可是我家里有这些东西么?思考三分钟……突然对刚才膳食堂那边闹得鸡飞狗跳的原因略知一二了 罢了,不外卖的膳食堂,其死活与我无关! 典墨看着我,眼仁亮亮的,“师父,刚刚你走得累了饿了,我鸡蛋有带多,打算给你煮几个先垫个底” 我瞟了一眼他身后的大口袋,你带多的只是鸡蛋么,我看你就差把膳食堂那几人高的米缸一起搬过来了 说到这个,突然想到一事,讪讪地笑了,“乖徒儿啊,说起来师父倒是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师父但请吩咐”典墨笑了,一溜白牙 我干咳两声,“那个…掌门交代的药瓶…我忘在家里了” 这次不是错觉,典墨的皮真的又黑了一层,但他终究还是笑了,“是,师父我这就去取” 典墨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后,我在洞|岤里转悠了一下身边的洞壁都滑不留手,地上坑坑洼洼明显是水蒸气凝结滴落造成的,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就算瞪大眼睛看去,也因为洞内热气蒸腾根本看不出全貌晃了一圈,整个洞|岤还是挺大的,末处蜿蜒伸展,似乎深入地下里面更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出所以然回过头来,清晰可见的就是夜明珠光华之下,正中央那一丈见方沸腾不休的“温泉”这要是下去了,岂不是水煮李梳的后果!于镜你真是造孽啊! 我心里暗骂于镜,骂完了于镜骂上任老头子,然后一直骂到发现此处的平心崖第一代掌门奚刀骂着骂着,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头闷闷的,略微刺痛,想呕 不会吧,这么人法力真有这么惊人啊!刚刚骂完他们报应就来了? 不妙,越来越不舒服了! 太阳|岤也开始扑腾扑腾地跳,心脏也无规则起来,头上青筋抽动, 这地方真叫诡异……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拔腿就跑,飞一般冲出了洞|岤 刚冲出黑压压的洞口,刚看到面前一片美丽新世界 突然想起来什么… 我惨叫一声,飞一般冲回了那洞|岤 之所以要专程冒着生命危险跑回去,完全是因为要扛着典墨背的东西吭哧吭哧爬出来,之所以要扛着这么一大堆东西吭哧吭哧地爬出来,完全是因为这么一大堆东西里有我最爱的青竹枕头细编竹席和棉布被套!刚刚有看到这洞|岤里面的啮齿类动物不少,这些都是我的命啊,扔在里面太不保险所以,就算要压垮我的肩膀,我也打定主意誓与它们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好沉啊…呼呼 典墨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装好?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宝贝在哪个包裹竹筐里面,只好向狗拉雪橇一般全部拖着往外冲,为免泄气,口里直嚷嚷,“宝贝啊,宝贝啊,都是我的宝贝啊”(此情景参见指环王里咕噜蹲在山洞里呼唤魔戒的样子,李梳版本较为热血) 什么,你说为什么不用道法把这些东西弄出去,别开玩笑了,万一一个不小心它们都跟那石头似的飞得不知所踪,我岂不是只有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的命! 我抱着提着背着挎着原本是典墨的责任的那一大堆东西,蜗牛一般地出了洞|岤呼,看不出这些居然这么重啊,典墨个子小是小,力气倒挺大的 好不容易回到外面,就算是夏日的午后热风,也变得清爽起来我累得根本没功夫去一个一个卸下背上的东西,直接倒下了我刚刚躺下满意地哼了一声,感觉到周围的气流似乎有所变动,慢慢地流动盘踞,成漩涡状集中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起来了? 以前云簪曾经因为自己失眠,一怒之下抓了七八千只母猫来喂足蝽药,晚上放出去,叫得闹得平心崖不知睡眠为何物,导致后来平心崖众人遇到猫妖都杀无赦的时候,就我一人安然无恙睡到正午我这么迟钝的,怎么会感觉到气流的变化? 不过既然说到那件事,我就多嘴几句 这个故事,在来这边的路上,我也对典墨当笑话讲过 那件事真的惨绝人寰,导致人心向来散乱的平心崖全体出动,抓猫抓到天亮,据说什么法术都用出来了,蔚为壮观这里不得不说的是,平心崖上确实能人辈出,七千五百三十二只灌了蝽药的猫,愣是一只不少地抓来,还多了几只原产平心崖,跟着叫热闹的猫 老掌门当日不知发了什么疯,悲天悯猫,断断不许下杀手 平心崖众人对着这数千只嗷嗷叫个没完的猫,一筹莫展,纷纷要求嫡传弟子想办法 云簪此时当然已经跑得没影了 云钗的意思,就是再抓七千五百三十二只公猫来做慰安,她强调,一定要一公一母,否则对不起这些受害的母猫 此法受到潘孔的反对,他说,如此以往,这些猫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平心崖上将猫多为患,举目四望,满山遍野皆为私生猫,平心崖众人将无立足之地他说饱暖思滛欲,不如饿它们几天,或是用冰系法术冻它们 唐棋建议,饿猫效果来得太慢了,冻猫太不猫道了,不如在实行猫猫的群婚之前,给猫猫们依次灌下避孕药,如此可解决往后猫多为患的问题至于避孕药,自然是由擅长炼药的云钗来做 云钗大力反对,药物不是开玩笑的,草菅猫命的事情她做不出来,药物肯定要做毒副作用测试,断不是一二日能研究出来的,而且灌药不方便,万一给群情激愤的母猫咬了或者怎么样不是麻烦么不如抓来公猫之后一个个套上裤衩,简单避孕 潘孔几乎晕倒,给几千只公猫套裤衩,不知平心崖上所有弟子的裤衩加起来够用不,而且此工程太过浩大,恐怕平心崖人力不够 最后大家都看向老掌门,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南瓜裤也说裤衩此法不可取,此事云簪要负全责,不如全体把他抓来要他负责任 弟子齐齐摇头,就算是把云簪抓回来,以他的个性,也是断断不会乖乖负责,搞不好惹出更大麻烦 于镜说,不必,等抓他回来,弟子有法子让他乖乖从命 于是,平心崖上至掌门下至伙夫一起出动,在极寒之地抓获云簪 云簪毫不在意,反而是看着每个人的黑眼圈,笑得开怀之极,声称就算是五雷轰顶,他也觉得值得了 众人对此等人祸实在无语,全部看向于镜 于镜走上前去,对云簪耳语几句,云簪脸色陡变,俯首恳求,发誓愿意一力处理猫事此事遂如此了结 众人好奇,问何法能如此灵验? 我讲到这里,问典墨,“你猜于镜是怎么做的啊?” 典墨笑笑,不语我继续讲 于镜说,如果云簪不好好处理的话,他就把云簪变做公猫一只扔进那七千多母猫中,自负后果 一语既出,众人皆服,此事奠定于镜平心崖首害之位 我讲完了,看典墨好像有点不屑的表情,心里大喜,此弟子果然不若平心崖上没心没肺的一群,急急问他,“怎么,你有好的法子么?” “其实差不多了,不过比于镜的多一个步骤,更彻底点”他回答说 我好奇了,“怎么个彻底法?” “把云簪变做公猫后,先直接咔嚓了,再扔到母猫中” …… 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 ~~~~~~~~~~~~~~~~~~~~~~~~ 呼呼呼一日一章 偶粉努力 但为虾米剧情却米什么进展 偶怒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6章 章节字数:6136 更新时间:070220 21:26 12 越想越远了,等我躺在地上有些瞌睡的时候,这才提醒自己回过神来!然后发觉这气流的涌动当真不是错觉这种感觉,好像,好像有人在向这里施展法术,令我浑身的皮肤略微发痒,这太过明显的感触清楚提醒我,有人要来,而且是通过某种法术跳跃空间而来 我究竟为何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至于法术所定的位置,嗯嗯嗯嗯…应该是,应该是… 我的正上方?! 突然想起刚才有意让石头降落在于镜正上方未遂…不会吧,虽然说上天有眼一报还一报,但究竟何时起上天效率变得如此之高,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来不及想了,我已经听到法术引发的风声,只能瞪大眼睛就地一滚,果不其然,顷刻光影交错,一个俏丽的身形脱影而出,双脚啪地一声擦着我的脸踩在地上 我心里暗叹一声“好险啊”!再向上看去,此人正是我的师姐云钗,大美人云钗 我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是美人从天而降,那还躲什么,应该站起来双手接住,然后微微对美人一笑,温柔问上一句,“姑娘,你没事吧?”才对啊! 不过现在表示一下关怀也不迟,刚要发话,突然看见云钗抬头四顾,自言自语,“奇怪了,不是直接传向李梳的所在地么?” 找我?为什么? 要出口的问候因此顿了一下,而云钗此时不经意退后一步,正踩在我的左脸上,踩得我嗷嗷叫起来美女才惊看向下方,发现我倒在地上半张脸仰望着她,痛得泪流满面,她顿时媚眼微眯,笑起来“师弟,瞧你趴在地上又是哭又是叫的,要为我倾倒也不是这么个彻底法吧?” 又在自我陶醉…不过美人岂能没个什么癖好?何况在平心崖上,拥有不至于直接伤害他人的癖好简直就是美德 “师姐,能不能先移贵脚呀?”我指指还踩在我脸上的那只 云钗挑挑秀眉,“哎呀,该不是踩痛你了吧,师姐真是该死!”话是这么说,我分明觉得她踏在我脸上的力道有增无减 “师姐,”她踩我的力度之大已经到了令我说话开始有点困难,“虽然师弟我是长得逊了点,但师弟就这么一张脸,怕是不能拿给师姐你踩着玩啊” “瞧你说的,难道你以为师姐是故意踩你似的?” 不是以为,是肯定 云钗左手叉在纤腰上,右手向下指着我的鼻子,本是粗鲁的动作,她做起来却是别样风情,美丽不可方物,“你为何不回话,你当真相信师姐是故意的?” 师姐你那最初一脚应该是偶然,不过后来,别说偶然了,纵是习惯也不会踩得那么频繁吧当然,我可不敢这么说,生怕她一怒,一脚踏断我的鼻梁,只能赔着笑脸,“师姐既然不是故意,何不把脚从我脸上移开,事实胜于雄辩啊,师姐” 她咯咯笑起来,这才移开踏在我脸上的那只脚,十指纤纤拉我起来,还用手帕轻轻擦擦我的脸,柔情万千地问,“疼吗?” 有这么个大美人嘘寒问暖,我有天大的怨气也消了,“没事,师姐,我不疼” “典墨呢?有他这么做徒弟的么?怎么让师父你一人拿这么多东西?”她看看四周,又转过头来看我,“哎呀,你也真太纵容他了,他这么没规矩,简直是,简直是目无尊长嘛” 哦,原来目无尊长不是平心崖的规矩啊才知道,以前看你们对待老掌门的态度,我还以为… 不过看云钗愤愤样子,我还是决定不说这话的好捂着红肿的脸,我讪讪地问,“师姐,你来找我究竟何事啊?” “找你?”云钗笑吟吟的脸突然一板,气势汹汹地逼近我,“我干嘛找你?你这种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要脾气没脾气要个性没个性的四无人员,这种只懂吃睡长的家伙,我找你干嘛?” 这美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 说得好狠啊…不过句句切中要害,令我欲驳无言…看来我最好还是不要对师姐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比较好,纵是美人如玉,却也言辞似刀啊我虽然老脸老皮,也禁不起她句句飞刀几多砍 话说完的时候,她已经逼近我的脸,下一刻,她咦了一声,话音突然停顿了 她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着我,皱皱眉,“为什么,为什么半天功夫,你平添了近千年的修炼功力?!” “这就是功力?”我也急着想找个人问,她来得正好,“这个热呼呼的,浑身上下流动的感觉,就是你们说的功力?” 她点点头,突然拎住我的衣领,“你是怎么得到的?刚刚分开的时候,明明都没有!”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连连摇头,生怕她就要把我掐死掉了 “你大概什么时候,突然有了体内有东西流动的感觉?”她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破我的五脏六腑一般 “就是刚刚,最多半柱香时间”我算了算 云钗点点头,“哦,原来刚刚飞过天空的石头是你搞的鬼啊” 妈呀,平心崖上什么人啊,怎么都联想力丰富 “那你刚才吃了什么东西没有?”云钗急切地问 “没有啊,一路奔波,哪儿有偷嘴的机会”我摇摇头,“虽然是有点饿了,对了,刚刚典墨白水煮了几个蛋,我吃了一个但是,那之前就已经有所感觉了” 云钗连连顿足,“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根本就没修炼过,若不是吃了什么天生异宝,怎么可能获得如此惊人的功力你好好想,你给我想清楚!”美人发起脾气来,真是气势惊人,那张夺目的脸一靠近,我立刻脸红,连退三步,“没有啊我哪儿敢隐瞒师姐这种事情,就没别的可能?” “别的可能,除非是你身怀异宝对了,刚刚掌门师兄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么?你带在身上的东西”她似乎想要搜身,不过我身上背的抱的挎的提的篮子筐子被包口袋委实多了点,云钗有点无从下手的样子 “可恶,这么多东西!”云钗跺了跺脚,背过身去 哈,耍起小性子来倒是非常可爱,我咳了一声,“师姐…”等着她眼圈红红娇羞欲滴地转过身来,说一句,你坏死了! 云钗果然回过身来,我的天啊!她背过身去不是哭,而是使用法术!现在她手上一把闪闪发亮的大剪刀,如果她不是突然园艺意识高涨想在这荒郊野岭除草的话…… 云钗笑着靠过来,“师弟…” 我也很想笑着和美人多寒暄几句,可是我的背部发寒双手发抖双脚违背了我的意愿径直向山下狂奔而去… 后山上发生了惨绝人寰的一幕,平心崖著名美女云钗手持利器追缉一青年道人李梳,此事件本是平心崖内部斗争,却因为被当时在后山晃悠的一队黄毛赖皮狗看见,以讹传讹,后来被演绎成多种版本,最为流传广泛的两种是:“李梳性喜渔色荒滛无耻,云钗性烈誓死不从,被虏后巧妙与之周旋,终于逃脱虎口,并追杀之”和“连环开膛手李梳欲对同门师姐下毒手,云钗法力高强,反制李梳,夺过开膛剪,誓要以牙还牙” 我怒,除了两个当事人的名字无误之外,全部说反说错,且一边倒向云钗! 这些狗都是妇联养的么! 我恨狗仔队!!而且要把这个愤怒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 所以往后每年冬天,我都要吃上几顿狗肉火锅以示不满! ~~~~~~~~~~~~~~~~~~~~~~~~~~~~ 进展啊我也想要进展啊 偶恨啊 为什么不快点发展到结尾啊 这么写下去何时是个完啊 偶疯了 13 美人发起狠来拽着大剪刀穷追不舍的样子,真是太恐怖了!那咬牙切齿青筋爆露的架式,我怀疑只要自己被追上她定会一剪刀剪断我的脖子! “师弟,别怕,我不是要剪你!相信我!”云钗在后面呼喊,大剪刀闪闪发亮! “师姐,我相信你!”我头也不回,死命地跑 “我真的只要剪开你的席子枕头和衣物看看就行了!”她继续喊 “那你不如剪我!”我继续跑 …… 在不能停的想法激励下,我提着好几个大口袋卯足了劲向山下冲起初还和云钗有所问答,后来慢慢她的声音远去了,我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但这不是迎风前进发出的声音,而是交错的风,极寒的风,极热的风,湿润的风,干燥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身体骤冷骤热,骨骼发出轻微的响声,一种类似脱胎换骨的感觉 慢慢地风声落在我的身后,身体里涌现出温暖安祥的力量,四肢以一种非常平和又随意的方式行动,轻灵地穿过树丛,跨越灌木,飞越河流,不觉得累,没有喘息 然后我听到了声音,断断续续的,低沉安稳的声音四面环绕,仔细听去,一些声音讲述着大地初开时候的故事,一些讲述着妖灵精怪的奥秘,一些说着各种各样的法术,当我仔细要听的时候,这些声音却弱化淡去,我不由自主加快速度,不停地追逐着这些声音我听到安稳的扑通扑通的声音,是心跳的声音,奔跑中的我迷恋地倾听着,越是听,越是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和声音同一,仿佛已经开始溶入自然之中,再无所谓自我或是世界 这是令我舒适愉悦的感觉,我开始沉迷其中,开始忘了自己为何在跑,究竟要前往何方,我只知道向前,不停地向前,越跑越快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耀眼的白光,我突然明白过来,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欣喜万千的我,正对着那片光芒飞掠而去 突然,一阵低缓悠扬的笛声响起,旋律如此优美,节奏如此舒展,每一个节拍都敲击在我的心上,引发心脏阵阵悸动,顷刻打破了刚才和一切同一的感觉这是什么样的乐声?我迟疑了,脚步略停就是这暂停的一瞬间,我所处的安宁平和瞬间被打破,竟如同潮水退去般迅速散开,那片白光也开始飞逝不甘心的我正要继续追随的时候,一声不和谐的尖锐啸叫响起!随之而来的剧痛贯穿我左肩!身子一阵哆嗦,神智突然清明起来,一种大梦初觉醒似的感受袭来,刚才我是怎么了!? 我肩头的剧痛持续着,我低下头来,一柄深红色的长箭射穿了我的肩膀 不知是不是一瞬间的错觉,当我低下头的时候,我看到一片金色的羽毛,从箭尾滑落,随风三转两转,竟然就消失掉了 我手按着伤口,大口喘息上山以来,我再没经受过这样伤,不,以前就算被鞭打也没经历过如此的剧痛,痛得我的魂魄都要散裂一般! 那箭是从什么地方射来的? 我四顾一下,奇怪,我本以为自己已经跑了很远了,可是,我明明还在平心崖的山下,和刚才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肩头这支时时提醒我已受伤的长箭! 对了,暗箭伤人的是哪个混蛋! 我顺着箭来的方向怒气冲冲地抬头,一看不得了,手持玉笛站在高处飘飘欲仙的,好像是于镜,他一袭白衣含笑而立,另一个手挽长弓,明显就是他射了我一箭的,似乎是我的徒弟典墨,他穿着黑色的外衣,简直分不出哪儿是衣服的终止皮肤的开始 这个时候典墨的头微微一低,我和他的视线相触,心下一凛我接触到的不像是个孩子的眼神,我甚至不像是在和一个人,而像是在和一片黑暗对视 我要声明,这么说绝对不是因为他长得黑,而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但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我决定由跟他对视改为对他无视 身体周围残留着刚才的一些痕迹,点点飞散的光芒,还旋绕在我身边,似乎是在提醒我刚才发生过什么神智清楚地一想,真是太奇怪了,我这么懒惰的人刚刚居然会沉迷于飞奔之中不能自拔,而那片白光又是什么呢? 那两人还站在上面,我抬头欲问,却见清风徐徐而过,两人衣襟翻飞,恍若画卷一般不似人间我恨不能拿起笔来给这个画面题字,就叫“黑白无常” 典墨首先抛下弓箭扑向我,我连忙三跳两跳躲一边去 他愣了一下,看着我,“师父,你为什么躲我?你不要我了?” 谁叫你一团漆黑掉下来,好似天上掉落陨石,我条件反射躲开而已好不好不过,肩膀的剧痛提醒我不要对这个死小子好脸色! 见我没回应,典墨小心地走到我面前,轻轻扯扯我的右臂,“师父,没事了,你安全了” “我没事!你有事了!”本想冷漠以对,可是哪儿有射人一箭再来安慰说你安全了的道理啊!气得我噼里啪啦就说开了,“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小混蛋!你再射向左下三十度偏两寸我就给你射死了!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师父,你不要激动!”他试图安抚我,拉着我的两只手,“你先别说,听我说,我是为了…” 我更气了,“不要我说,白白给你射了一箭连申述的权力都没有么?!我告诉你,你被逐出师门了,对!逐出师门!” 于镜飘然而下,轻咳一声,〃师弟,平心崖的戒律,这话一般只有我来说的时候,才有效〃 气头上谁理戒律! 典墨没说话,似乎也气得不轻,轻轻握住我左手臂的那只手突然发力,拉得我的伤口一阵撕裂!我大大哀嚎了一声,倒是真的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的这样的惨叫,却没有引来他或是于镜的同情,我看见平心崖现任掌门于镜迎风而立,开心极了 你身为掌门,看见门下弟子受苦,都不施加援手么?我递出这么一个眼神 他无辜地眨眨眼,“你们师徒二人相亲相爱,真是羡煞人啊” 于镜,你到底是斜视弱视无视,斗鸡眼青光眼老花眼偷针眼的哪一种啊你,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见我们相亲相爱了,这明明是他刚才杀我不成,现在杀人灭口! 典墨看见我斜眼看于镜,手下再度用力,把我的注意力扯了回来,一转过头来发现他的脸凑得很近,恶狠狠地说,“师父,我是救你!救你!” 可是你现在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要把我分尸啊! 何况平心崖上不是奉行“各人扫齐屋前雪,堆做他人瓦上霜”么,我可不知道还有救人一说 于镜笑着用手中的玉笛点点我,“师弟,你可知道你当时的情况多危急!” “什么情况?” “就是刚刚啊,你已经踏上道路了,若不是我用一曲定魂曲将你魂魄定住,你就危险了!”于镜叹了口气,“可惜,任凭法力如何高强者,都只能吹奏一次定魂曲,以后再也不能使用了,这笛子也就废了” 我看他手抚玉笛,有些落寞的样子,心下不舍,更因这是为我使用的,便想开口安慰,不料话还没出口,于镜已经喜滋滋地把玉笛插回腰间,“罢了,带着唬唬人也好” 这人…… 我干咳一声,“刚才是怎么回事?” 于镜徐徐道来,“你的身体刚获法力,尚来不及与其融和,就因为奔跑而引发法力奔流,你刚才是不是看见面前的白光?” “对啊”是有一大片白光 “你若是入了白光之中,肉体即可脱落,法力将携你灵魂而出,那既是我们普通说的…” 我有点胆战心惊地问,“死亡?” “成仙”典墨纠正我 ~~~~~~~~~~~~~~~~~~~~~~~ 郁闷的李梳 呵呵,阿七亲亲你吧 表郁闷了迟早让你翻身农奴把歌唱 一日一章快乐更新中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7章 章节字数:7099 更新时间:070220 21:28 “麻烦你再说一次?”我不敢相信我听到的话 典墨凑近我的耳朵,大声说,“成仙!” “那也叫救我?!”七窍生烟都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受,抓住典墨的衣领,一口气哽在喉咙疼得不行! 虽然我是懒了点,但基本上,算是个有为青年! 好吧,起码算是个向往有为的青年! 原则上和理论上我都还是以修炼成仙为最高目标的!这个最大的希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达成的时候,突然被打破的心情,就像本该十点起床,闹钟却错上成了九点五十五分一样令人恼怒! 我指着这两个泰然自若的祸害,啊啊啊几声愣是没有能说出话来 被我拎在半空的典墨吃力地伸出手,拍拍我的手臂,“师父,我理解你的激动之情,没关系,这是弟子该做的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我们再具体来谈谈你如何报恩怎么样?我的要求很低的” 于镜也摇摇手,“不用感激我了,拯救门下弟子是掌门的职责,帮助师弟更是师兄的荣幸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抛下你不管不用谢了,把感激我的份都给他好了” 这一刻心情真是难以形容,只觉得怒火和激气飞速上升,情绪激荡带来的体内热流反复,竟是一浪高过一浪!而四周环境也似乎回应着我体内猛烈的循环,一时间我们三人所处之地飞砂走石,竟是风云变色于镜脸色平和,眉头微皱了一下,至于典墨,一片漆黑,谁知道是什么表情~ “你不要激动,你体内如今已有了千年的法力,算是平心崖上数得着的高手了你再激动下去就要难以收场了”于镜缓缓说道,“如果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他眼中寒光一闪,我背脊发凉胸膛却火热!体内的暗涌即刻回应着我的感情起伏,,愈渐狂躁起来 “于镜,我不会给你机会和理由伤害到他的身体”典墨被我拎着衣领仅仅脚尖着地,头不能回却沉稳地回答 于镜哼了一声,“你现在先想办法着陆再说” 虽然半挂在空中,典墨仍然吃力地开口,“师父,看着我,看着我” 我看着呢,你就被我拎在手上 “深呼吸,师父,来,用力呼吸”典墨毫不急躁,低声温和地说,伸手轻轻握住我拎住他衣领的双,手指在我手背上轻柔抚摸,从指尖到手腕再到手臂,反反复复他的抚摸和气息,似乎向我传递着某种似曾相识的信息黑绿色的皮肤与我的磨蹭,肌肤的温度带来舒心的感觉,仿佛我们之间,有着什么暗处的联系牵制,无论如何,那也是令人安心的我不知不觉放松了些,肩膀向下无力地一耷,放开了他的衣领 随着典墨落地站定了,抬头对我一笑,明明是漆黑的面皮配上对比之下惨白的牙,却让我心里一动,温暖的感情令体内涌动的热流骤然减缓还没等我好好体会,下一刻它就完全消失掉了,和它出现的时候一般的突然这就是法力么,刚刚在我体内汹涌着的就是千年的法力么? 那双手扶着我的两颊,“师父,没事了,你安全了”明明和刚才是完全一眼的话,也用同样的口吻说出来,为什么现在听在耳里感觉是那么不同了? 那个矮矮黑黑的典墨,现在依然矮矮黑黑的而懒懒散散的李梳,依然是懒懒散散的那么,究竟是哪里变化了? 我还没有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考 “你身上的法力…” 怪了,怎么现在是个能说话的都在问这个问题! 我自己都想苦笑着问一下,法力啊法力,你究竟是怎么来的? 还好于镜接着说,“不过就算是问你,你也回答不出是怎么来的吧?” 知人莫过掌门,我对于镜肃然起敬 这么折腾了阵子,我的心完全平稳下来,刚刚凄厉的风声和漫天的沙石简直像是幻觉一般这里是平心崖的山坳,古木参天,绿草茵茵,一切如旧 我的思绪终于又回到了当初的问题,成仙的问题 总觉得有哪里没对,想来想去想到一点,“掌门师兄,你说我刚才要成仙了?你别唬我了!如果被追着跑的就能成仙,那平心崖上的猫啊狗啊兔子啊什么的,每天被追得满山遍野地跑,怎么没见它 倒霉就倒霉第4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们批量成仙啊?” 于镜微微一笑,“难得难得,你也开始思考了” 感觉,不太像是在夸奖我的样子我决定学着典墨,对他黑脸相向 于镜倒不管我的表情,徐徐道来,“成仙的过程一般都是修炼千年,以千年的功力为根本,当功力溶入肉体之中,魂魄足够强韧之后,就等候成仙的契机到来然后机缘巧合之下,就可肉身成仙了而你的情况非常特殊不知从什么途径骤然得到了千年的功力,因此它只是与你的魂魄呼应,还没来得及和你的肉体融和而当你全力跑动的时候,强烈的跑的愿望促使它在融和之前就活性化,后果就是,功力牵引你的魂魄脱离肉体而出你也许也有感知,再后来,跑动的其实是你的魂魄不再是你的身体了” 也对啊,像我这么疏于运动的人,若真的跑怎么可能跑得过身形如流水般流畅优美的云钗呢?原来是魂魄离体了 “魂魄离体消耗元神,所幸那千年的功力尚保住你的魂魄暂无闪失一般成仙的情况应该是你进入那道白光之中,获得重生,也就是所谓的肉身成仙了按照正常的成仙途径,成仙后的你和现在的状况不会有任何不同,只是获得不老的肉体和新的自我可是你实际的情况是只有灵魂进入了蜕变之门,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老老实实摇头 “你的魂魄将永生存在于世,不老不死,不灭不生从此你是大地天空海洋的一部分,再没有个体和自己了” “听上去好像很伟大?”我心再度向往之 典墨咳了一声,“掌门师伯,你不要刻意误导!全面点去看,既然是世界的一部分,那师父你肯定不光是大地天空海洋的一部分,同时也是茅坑潲水垃圾堆的一部分吧” 我呕 看我开始动摇,典墨立刻打蛇上棍,“而且,你将成为没有先例的另一种类型的仙人仙界会把你当作笑料,说你不自量力,人界会把你当作反面教材,说你走火入魔,就连妖魔道也对你不齿,说你生得倒霉死得冤枉!” …… 说得好狠 你究竟是我的弟子还是我的祖师? 你简直比于镜还有掌门派头 对了,准确和严格说来,你比他还黑得彻底 ~~~~~~~~~~~~~~~~~~~~~~ 汗,是少了点啦,不过偶昨天已经没有贴了 几天为了纪念回帖500整,绝对只有这点也要贴了 所以,少是少,聊胜于无吧 15 我有些发呆地站着,看着那一黑一白两个家伙,都是那幅“你还不快点感恩戴德”的表情,感觉有点复杂。听起来呢,似乎真有那么点帮了我的意思在里面,可是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不待我多想,两声遗憾的叹息打断了我的呆立,“唉,好可惜啊” 虽然这话是有些于镜的风格,但分明不是于镜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几丈之遥的古木枯枝上,并肩栖息着云簪云钗两兄妹,都是两手托腮一副天真无邪状,不无遗憾地看着这边。 这对无聊兄妹,除了看热闹真就没别的事情好做么! 典墨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般,转身拉着我的右手,“师父,走吧,我带你疗伤去。” 这么一提醒,我低头看去,血早已渗了出来,左肩的伤口火烧火燎般疼痛,我忍不住哼哼起来。 云钗轻巧地从树上飘下,对我嫣然一笑。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就算肩上有这种重伤,我的头仍然不受我控制轰的一声响,脸也因此而涨得通红,估计全身的血都涌脸上来了。其实往好处想,这也不失为一个肩部止血的方法。不过很明显,典墨不这么认为,反而脸色黑黑地瞪着云钗。 “师弟,你没关系吧?”云钗无视典墨的黑脸,靠近了我,“肩膀居然这么重的伤,究竟谁这么没心没肺啊?” “他。”我对着典墨抬抬下巴,典墨看着我,抓着我的双手陡然用力,我倒抽一口凉气!喂,我只是陈述事实好不好,你干嘛那么狠命用力拽我右手,你是不是想要一并废了它啊! 云钗啧啧两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碧玉瓶子,在我眼前摇了摇,我呆呆看着。云钗见我没有像小狗一样举着前爪摇尾巴,有点泄气,说了声“呆子!” 云簪不知什么时候也跳下来了,凑上来一看,“瞧你运气多好。她炼的上好伤药,保证你涂上立刻就好。” 我有点迟疑,毕竟云钗手举大剪刀穷追不舍给我留下的心里阴影还没有褪去。而云簪,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啊。今天这两只都这么和颜悦色,套句话来说,我嗅到了阴谋的气味…… 这当口上,倒是于镜一句话定了我的神,“云钗善炼药,不妨一试。” 好吧,既然掌门这么说,她不至于不给掌门面子吧,何况肩上带着支箭也确实不好见人。 云钗撇了于镜一眼,收回那个碧玉瓶子,另掏出一颗红色药丸,“待会很痛,这是麻药,你先含着。” 师姐,还是你最好了。 我嘴里含着云钗给的红色药丸,好厉害的麻药,没几分钟嘴都麻木了,只能壮烈地冲典墨点点头,示意他拔! 幸好典墨那一箭射得相当精准,避开了我的骨头,射穿的是肌肉,典墨用手折断箭头,嘱咐我准备好,反手用力一拔! 好痛啊!!!!!!若不是口中麻木,一定尖叫出声! 也许正是因为发不出声音来,而其余几人也是屏住呼吸,现场非常安静,我听到微微的咔嚓一声,箭身应声而出,剩下的是伤口继续流血不止。 肩部的剧痛让眼泪几乎要夺目而出了,只能大口大口呼吸,试图勉强按捺下这简直难以忍受的痛苦!不等我有什么反应,云簪手中不知何时拿了柄银质小刀,三下五除二,剥干净我沾血的外衣扔开。云钗与他配合默契,衣服一去掉,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红玉瓶子,纤纤玉手沾着焦黑的药物即刻涂了上来。药物贴身的那一瞬间,竟似有刀刮斧砍一般,从肌肤一直传到大脑的剧痛简直难以忍受!比起刚刚典墨那一箭,这药不知道痛到哪里去了!如果我能开口,我一定求她索性砍几刀痛快的吧! 那个痛啊,即便现在嘴部发麻,也刺激着我拼命挣扎着发出“呜~~~~~~~”的悲鸣,十分凄凉。 典墨一手抬起云钗的手腕,“你轻点,师父怕痛。” 我眼泪汪汪地看着,“呜呜嗯哦哦哦呃呜呜呜~~~~~~~~~~~~?”(翻译:既然如此你当时为什么不下手轻点?) 云钗哼了一身,挣脱他的手,“我自己省的轻重。现在你心疼了?刚才射的时候怎么不心疼?” 我困难地点点头,师姐虽然不是好人,但是知心。 那药痛得惊人,不过疗伤效果也是好得惊人。不大一会,肩部剧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麻麻痒痒的感觉,我已经可以看到白色新生肌肤出现,筋骨再续。 等伤口慢慢愈合之后,我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把那没什么作用的麻药吐出来,过了一会嘴也终于可以再度说话了,“多谢师姐相助。不过师姐,你这伤药虽然是奇效,但那麻药可没什么效果啊,咬着也还是疼得厉害。” 云钗看了我一眼,“当然了,那药又不是减缓你的疼痛,只是麻你的嘴。” “那为什么还要我吃这个自称是麻药其实只能麻嘴的东西?!”我头昏! 云钗一撇嘴,“你歧视嘴么?既然麻身体的能叫麻药,麻嘴的为什么不行?再说了,你以为你在这里穷吼,声音很好听么?不麻了你的嘴,人家该以为我们在这里虐待动物了。” 失落啊失落,美人美是美,就是不怎么讲道理!算了,再怎么说她也帮我疗伤,我还计较什么呢,最后只能嘟囔着,“罢了,受教了,不论再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宠辱不惊。” 典墨笑起来,“那就好,师父,那就好。” 他笑得那么开怀,我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祥预感,“典墨,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禀报的?” “是,师父,”他笑着说,“师父的竹席枕头等等,因为刚才的折腾不知掉到何处去了……” 我镇定地站着,看着典墨,“现在,师父我教导你一句从自己的人生中总结出来的话。” 对于我的突发言行甚是不解,连于镜云钗云簪都看过来了,好弟子典墨虽然满脸不相信,还是点头,“请师父指教?” “床在人在,床亡人亡!”沉声说完,我拔腿往悬崖处奔去! “你别想不开啊!师父。”典墨的声音,追来。 “床铺乃身外之物啊,师弟!”云钗的声音,追来。 “得之你命,不得你幸啊,师弟!”于镜的声音,追来。 “有人捰体跳崖呀,不看白不看啊!!!”云簪的声音,追来。对了,我跑向悬崖的途中突然想到,云簪到底是来干嘛的?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是值得纪念的美好一天,平心崖四大祸害首次同心协力做一件事,哄我。全天下的东西都被他们许给我了,像是剑南的红竹席,辽东的碧玉枕,徐关的青丝蝶被,甚至皇上龙槛下的垫脚石,天下第一美女习袖的裹脚布……(我要这些个来做什么?)总之能许的都许了,不能许的也照许不误。 更何况对平心崖的祸害来说,不能许的东西是压根不存在的。 于是典墨许了我于镜的天蚕精丝床单,于镜许了我云簪的锦绣芙蓉被套,云簪许了我云钗的冷香温玉床,云钗许了我老掌门的陈年丝瓜枕头。越许越离谱,最后逗得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我笑起来。这个时候,我首次觉得身在平心崖,有这些古灵精怪的师兄师姐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但是,他们也只是许许愿,哄哄我而已。 证据就是至今我睡的都还是那半吊铜钱临时买来的黄不拉几的破席子上。 ~~~~~~~~~~~~~~ 汗。。。偶知道偶粉不好。。。 但是偶真是很郁闷了一回。。。目前还在郁闷中。。。 偶已经想不起要怎么搞笑了。。。 呜呜呜。。。大人们凑合着看。。。 千万表bs偶。 16 临别之前,云簪传我一套口诀,据说是可以让法力内敛,不至于让人人都看出我身怀多少法力。说来也奇怪,以前偶尔运气欠佳被老头子逮住背诵口诀,那是又咬口又饶舌,今天却顺利异常。云钗说,那是因为我的根基现在完全不同的原因。 云簪补充道,由于我初用此法难以灵活贯通。所以目前法力是被强行压制下去,表现出来大约一两百年功力,不过隔不了几日又会反弹,慢慢达到最高点。然后法力退下,慢慢达到最低点,整个周期在六个月左右。多循环几次,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法力,总的来说,就是要我多加练习。 我谢过掌门和师兄师姐,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和受伤的身体以及典墨,回家了。 因为身心同时受创,我自然无力顾及弟子典墨的伤势。从当天晚上开始,我就奄奄一息地倒在破席子上悼念我与宝贝天人永隔。这个时候,有个好徒弟的优势就表现出来。第二天整整一天,我只要一在床上哼哼唧唧,那个黑不溜秋的孩子就会很快出现在面前。当然有时典墨他脸上也有不耐的神色,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陪着笑脸跑前跑后地张罗饭菜,毫无怨言,真是好用啊。 因此我的心理创伤愈合地异常得快,大半天后我就窝在床上偷笑,真是拣到宝了。而且典墨这么又黑又丑的,全平心崖除了我不会有人愿意领养他。他这个长期仆人是当定了,心下时时也在暗喜。既然如此,还是早点把他的毒驱掉吧,万一有个闪失就麻烦了。 第三天正午过后,我睡足了起床,招呼上典墨,两人一前一后再度向温泉进发。和前天相比,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 应该说,那多事的十二个时辰过后,我也和身后那个背着大包小袱的孩子无形中间亲了几分。我必须承认,典墨是个好孩子,更是个好弟子,背着这么多东西还不吭一声。我决定以后要对他好一点,午饭就自己起来吃,不麻烦他送到床前来了。 刚刚绕出树林中,遇到几个弟子凑在一起唧唧喳喳说什么,原本不是很爱凑热闹的我今儿个当然也不,直直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几个弟子突然一起抬头看着我。惊讶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而且看着我的目光那么专注,让我想不自我感觉良好都不行。 都要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有人唤了我一句。 “师叔,”发声的是一个个子挺高,和我年龄相当的弟子,他突然站起来拦住我。那模样挺眼熟的,我在哪里见过? 人家既然尊称我师叔,我也不能当作没听到,当下含蓄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师叔,弟子刘席有一事不解,师叔可否为我解惑?”他恭谨地问道。 哇,好难得! 我的弟子典墨好是好,就是几乎不向我求教,一副天上天下无所不知的样子。我早就想能摆点师父的谱,正是个机会! “你说。”我尽量摆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唬几个弟子不成问题罢。 刘席甚是恳切地说,“可否告知弟子师叔你身上这不凡的功力怎么来的?” 晕~ 难道平心崖上正在流行把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脸色可能有点不好,但还是努力维持身为师者的形象,“这个是我的私人修炼法,你非我门下弟子,我恐怕不能擅自传与你。” 背后的典墨吭哧一声笑了。 刘席脸色一正,“师叔,你原因不明地沉睡了约十年,其间除了三师伯四师伯,没人去过你的房间,前天你突然醒转一切如旧,两日不见竟然获得如此惊人的功力…” 嘿嘿,小子,这是用法术内敛过后的功力哦,如果是最初那千年功力,还不吓得你屁滚尿流! 我正想得洋洋得意,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典墨似有想说话的意思,考虑到他每次说话都造成非死即伤的后果,我还是抢在他前面开口了,“个人机缘,师侄不必太过强求。” 刘席笑起来,甚是好看,“弟子并无此意,只是不知师叔知道不知道平心崖发生的事情。” 典墨终是不耐烦了,从我身后探头出来,我手忙脚乱地将他按了回去,一面说,“我对看热闹兴趣不大,你去找你二师伯好了。” “师叔这么说,究竟是不感兴趣呢?还是故弄玄虚呢?” 看来这弟子确有演讲欲,不满足一下是不行的,我万般无奈地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师叔,昨夜和前夜,平心崖上出了桩怪事,连带着掌门都头痛不已。”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8章 章节字数:7000 更新时间:070220 21:31 平心崖出怪事不稀奇,不过出了让于镜头痛的怪事,那就稀奇了。我连忙问,“什么事情?” “老掌门昨天回到平心崖。” 原来老头子回来了,不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莫非要取消于镜的掌门资格?那就有趣了! “老掌门专程回来给新任掌门祈福,两人相谈甚欢,当夜老掌门留宿平心崖。〃 我就知道老掌门没有对付于镜的脾气,或者说是勇气! “当夜老掌门小憩北崖吊楼,遇袭。据说功体被吸走甚多,损失数百年功力。”他一面说,一面观察我的反应,“掌门已经着手调查此事。” “也就是说,有人吸走了老头子的功力作为己用?”我连连点头。 刘席点头,“掌门和我师父也认为如此。那么,师叔,你现在明白我要你解释你法力来源的理由了罢?你现在可否给予我们一个合理解释?” 我和他的对话已经引来不少弟子围观,众人投射的目光如炬,我顿时浑身上下不舒服起来。 难道……他这话的意思,是怀疑我? 别开玩笑了! “这事情与我无关,”我连忙解释,“我的功力,在那之前已经有了,证人有于镜,云簪云钗两兄妹和我的弟子典墨。” “师叔,掌门为救老掌门性命,已经和云钗师伯一起到了闭修之所为老掌门疗伤,不知何时会出来。至于云簪师伯,昨日起就是他一年一次的闭关修练,他要四十九日后才出,师叔不该不知罢。”虽是笑着说话,刘席的眼神却是锐利无比。 我确实不知。 再说云簪几时想闭关,我为什么该知道。 我连自己该几时闭关修炼都不知道。 对了,证人还有典墨啊,我连忙把他从身后拉出来,“典墨,快,你来告诉他们。” 典墨摇摇头,“我说也没用的,师父。他们不会有人相信。” 刘席收敛了笑容,“这事情事关重大,师叔若是不能给个答复,我们也不能就此作罢。按照平心崖的规矩,如若掌门因故不能理事,则由辈分最高的一位弟子代理。这事,理应由我师父决定。” “等等,于镜不在,云簪云钗不在,就该由唐棋主持了?”我问。这个规矩有趣,如果连唐棋都不在,是不是平心崖就由我主持大局?哈,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平心崖所有人学习编竹席,让我依次试睡,然后决定弟子排位。 我正想得开心的时候,他摇头,“三师伯身无定所,仅在平心崖聚会之日出现。” “那岂不是就剩下我了,可是……我不记得有收你为徒啊?” 刘席脸色有点难看了,“我师父是潘孔。” 哦,对了,好像云钗之后我之前确实还有一人。不过此人的存在感,也真的很弱就是了。啊!想起来了,难怪我看这弟子眼熟,他不就是十年前和我一起被找上山的一个嘛,是潘孔带上来的,我有印象。 我顿时生了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亲热地上前一步,“是你啊,你还记得我不,我们当日一同上山的啊!我是李梳!” 他退后一步,淡淡一笑将我缩小的距离再度拉开,“记得,师叔。” 刘席好像不喜欢我。 这种类似被同窗疏远的感觉,让我有点难过。 在我看他的时候,刘席微微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师叔,请。” 看来,不去是不行的了。再说我李梳人大面大,能在这当口落荒而逃?我清清白白一人,怕什么!何况还有典墨在这里,现在示弱以后怎么在他面前扬师威?想到这里,我挺起胸膛,走就走! 五师兄潘孔本住在南崖,因为平心崖如此变故,他暂时住进了平心崖议事厅的隔间。 我们一大堆人开驻进来的时候,他正低头整理桌上的文章。 走在前面的刘席作了一揖,“师父,六师叔来了。” 潘孔一抬头,吓了我一跳,不过十年不见罢,怎么变化这么大,瘦了好多!相必有刘席这种弟子,日子也是不那么好过罢。 “李梳?你有事么?”他疑惑地看着我,慢慢疑惑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你身上的功力是怎么回事?” 潘孔啊潘孔! 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无疑是有新闻敏锐感的,但是第n个问这个问题的人,只能说是炒八卦冷饭的好不好? ~~~~~~~~~~~~~~~~~~~~~~~~~~~~~~~~~~~~~~~~~ 失眠。。。大清早起来写文。。。 嗯嗯嗯。。。字数不少么。。。。 情节啊。。。你发展快点罢。。。。。。。。 17 我叹了口气,故作高深地挥手,“先让这些小辈出去。” 潘孔大概以为我有什么难言之隐,点头让他们散了。只留下我,他,刘席和典墨四人。 我左右看了一下,找了张看起来座垫柔软的椅子坐下,不待他问就先哭诉起来了,把那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末了还添上一句,“师兄啊,这件事情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潘孔听得发呆,想必这等成仙好事,他以前是没听说过的,想了想,道,“若真是如此,昨夜血案自然与你无关,可是证据…” 证据,对了,我肩膀的伤!那伤口就是证据啊! 我大手一摆,“师兄,我有了!” 当下开始脱衣服,太过激动连扯带拉,两三下把上衣脱光光。 典墨从我身后站出来,挡在我面前,只见他状似疑惑地说,“师父你有了?几个月了?” 刘席和潘孔的目光诧异地顺着典墨的视线落在我腹部,怕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发着呆。 我愣了一下,“什么几个月,就前天的事情!还是你做的,你敢给我忘了!我没叫你负起责任来算对得起你!”我低头一看,天啊,云钗的药太见效了,肩膀真的平平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你给我听好,就算看不出来,你想要赖帐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典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一直看着我的肚子而不是肩膀?管他呢。 而潘孔和刘席听到我的话,终于脸色双双大变! 典墨状似委屈,“师父,弟子该死,一念之差冒犯了师父!” “算了,做都做了,还待如何?”我做大度状,“只要你以后好好伺候师父,师父也别无所求了。” “弟子一定竭尽全力,取悦于师父,望师父保重身体,勿要伤了自己。”他伸手轻轻为我拉上衣服,亲密极了,“师父现在的身体不比往常,可要小心风寒。” 我们俩在这边上演师徒相亲相爱,那边只听“哇”的一声,潘孔和刘席争相扒向窗口,做呕吐状。 我不解地低声问典墨,“他们怎么了?” 典墨嘴角勾起,连连摇头,“虽然师父身材极佳,他们师徒二人也不至于自卑到呕吐罢,平心崖上心理扭曲的人果然很多。” 原来如此,心有戚戚焉。 刘席毕竟是年轻人,率先呕完,喃喃地自言自语,“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这么吃惊的我是不是太土了?” 典墨笑笑,开心着呢,“不会啊,师兄,只是一般土。” “我来平心崖十年,如今才明白它果然卧虎藏龙之地!”刘席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典墨拍拍他的肩膀,“法术的世界是很神奇的,你也不用太自惭形秽。” 刘席瞪了他一眼,“我们同辈,你能做到的事情,我没道理不可以!” “好,有志气!”典墨点点头,“我等着你捷报传来的一天。” 他们之间熊熊燃起的,莫非是求胜心的火焰? 潘孔刚刚呕完,回过头来,似乎觉得刘席看向他的表情不对,打了个寒战,“你们在说什么?” 刘席严肃地回答,“师父,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法术的可能性。迟点我再来向师父求证。” “哦。”潘孔回过头来,对着我,“师弟,刚才我们师徒二人失礼了,勿见怪。毕竟平心崖不比别处,如此大惊小怪实在有负我暂任掌门之位…” 真是对没趣的师徒。 我打着呵欠在椅子上辗转,潘孔终于抒发完感情,又是一脸正色,“可是师弟,师兄虽然是想要相信你,但重要人证如今都不能证实你的话。” “典墨,有典墨啊!”我一把拖过典墨抱满怀,“好徒儿,你快点给师伯解释解释!” 潘孔摆摆手,“师弟,不是我不相信你,但以典墨和你的特殊亲密关系,他的话怕是不能服众。” 平心崖的师徒关系什么时候起被称为特殊亲密了?打死我也不信潘孔你会和老头子有什么特殊亲密关系!可是这话说不得,我只好笑着装大度,“确实如此,那么师兄的意思是?” “只能委屈师弟了。”潘孔万般无奈状。 “究竟是怎么个委屈法?” 潘孔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也是于心不忍啊。” 我只觉头上青筋直冒,“师兄但说无妨。” “只能将你暂时关起来,等到他们三人有一人出现可以证实你的话为止。”潘孔一口气说下来,气都不喘一口,看得出来这个法子早就已经想好了。 不过这还好,他那为难的表情,我还以为要把我捆在广场旗杆上面…然后给众人一筐一筐地发飞刀。 “另外,师弟你一人的话,起居甚是不方便罢,何况现在你身体情况特殊,就让你弟子陪你好了。”潘孔用很善意的口气说。 典墨似乎强忍着笑,肩膀抖动不已。 哼,就是要把我们二人关起来罢。我转念一想,堆起满脸笑容,“师兄,那可否让我指定关押地点呢?” 结果就是,我和典墨两人,带着大堆的鸡蛋面粉等,进驻名为滚烫的温泉洞|岤。 潘孔带着刘席检查了洞内,确定虽然有个通道,却是个死路。于是在门口布下了据说擅自出入会遭惨痛后果的阵法,外加密密麻麻的符印,当我是妖魔么! 郁闷了好是一阵,才回过头来,“徒儿啊,你看看,他们把咱们当什么了。” 典墨一本正经地纠正我,“不是咱们,是你!” 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拗过他的脖子抱过他的脸对着他的眼睛,警告道,“丑小子,有你这么对师父说话的么?!” 我对上的那双深黑眼瞳闪过一丝亮光,速度很快,不太看得清。 典墨没有挣扎,“师父,你对我可真够凶的啊!” “废话,丑就丑了,我也认了,可你好歹乖巧含蓄点罢!”我揉着他的头发,出乎意料的是,手感非常好,十分柔软! 他不但不躲,反而更加贴近了些,“师父,你不介意长相么?” “当然了!不是有话说那个什么心灵美什么的么。师父我一向就认为天然的,没有被扭曲或是荼毒的心灵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但是…” “但是?” “但是这里是平心崖,你说我能指望谁心灵美?!”我悲痛地说,“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起码占一头罢。” “难怪你每次看到云钗都眼睛发直。”瞧这话说得,好像我是色狼一样! “你就不懂了,将以貌取人贯彻到底,也是极不容易的。咳,再说了,美色当前,yy一下总可以罢。”和还是少年的弟子谈论这种限制级的话题,我也有点不自在了,“好啦,去准备罢,你身上的毒,还是要早一日驱掉比较好。” 典墨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师父,如果我变得很帅,你是不是就会多看看我?” 我看着他一团漆黑的脸,惨绿带黑的肤色,上面诡异的金色花纹,以及白森森的牙齿和眼仁,叹了口气,“我倒不指望你变得很帅,我只要能分清楚你的五官位置就心满意足了.~~~~~~~~~~~~~~~~~~~~~~~~~~~~~~~~~~~~~~~~~~~~~~~~~~~~~~~~~~~~~~~~~ 剧情啊。。。求求你有点进展罢。。。 偶郁闷。。。 偶写了十几章了为虾米一点动静都米有。。。 悲愤交加。。。 撒把热泪。。。 如果偶有小叮当,偶一定要一个剧情自动发展器。。。 18 托潘孔师兄的福,打发了不少弟子把我想要的东西全部搬进来洞来。不过就是因为东西太多,所以只能让典墨从堆积如山的物品中整理出所有需要的药材,或者说是食材, 身为师父的我当然也不空闲,在一边擦着那快一人高的大米缸。 “师父,东西都在这里了。”典墨看着我和那米缸奋斗,“师父,你干嘛?” 我吭哧吭哧喘着气,把鸡蛋面粉什么的往里面倒,“我都是为了你啊!掌门师兄不是说了么,你必须要全身涂满药膏。” “所以?” “人手涂抹,难免有遗漏啊。我想过了,把药膏全部倒在这个大缸子里,你现在这里面泡泡,然后再下温泉泡泡,多有效率,也不容易出纰漏。”我抄起跟棍子搅和搅和,然后把那红色药膏倒了进去,果然,一大缸子乌七八糟的东西立刻变成猩红色。 典墨似乎在笑,“师父,其实我一点不在意,一次抹了不把稳,你就再抹一次好了,多多益善嘛。” 我横了他一眼,“师父我哪儿有这个耐心给你慢慢涂,自己脱掉衣服跳进去!” 典墨嘀咕了几声,似有不满,不过还是很快地开始脱掉外衣,露出漆黑惨绿的肌肤,其实,除开他皮肤的颜色太恐怖,这副骨架确实相当不错啊!我是不是也该去跑跑步改善一下身材了? 我正想着呢,典墨已经脱了个精光,朝米缸看去,嘴里啧啧两声,“这颜色,好恶心!” “比你那层皮好看多了!”我本着公正的立场回了一句。 典墨回过身来一笑,“师父,我准备好了。请你帮我取下宝玉罢。” 对啊,于镜确实说过什么是用宝玉镇住的妖毒,那他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红色宝玉,被他漆黑的肤色衬托得尤为夺目的,就是这个了罢。 我伸手拿起那块宝玉,他深呼吸一口,温顺地低下头,让我从他头上取了下来。 宝玉通体透明,闪动着熠熠的红光,不过,以我现在的眼光看来,这宝玉本是凡物,能有此神光,必是法术所为。“这块玉…”我抬起头来,正想问典墨,却惊得把话都吞了下去! 典墨的脸,如今罩上了一层冷霜,连身体肌肤上,都散发着白色的寒气,头发上更是结上了层层冰渣。 典墨紧咬着嘴唇,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强忍着巨大的疼痛,注意到我正看着他,抬起头来勉强说道,“师父,我没事,快点开始吧。” 说罢,他朝米缸走去,每走一步,都似走在刀尖烈火上般迟缓痛苦,伴随着阵阵肌肉的痉挛,依附在肌肤上的冰霜带着撕裂的肌肤,混着血迹大片落下,新的白霜又会立刻重新结上,再撕裂落下,地上撒满血色的冰霜,即刻被高温融开化为血水,看得我甚是不忍。几步走上前去,把他打横抱起,天啊,手里抱的是什么,隔着衣服也觉得触手的地方冷得如同刀刮针刺。 他看着我,脸部为剧痛而扭曲,冻结的皮肤也因为肌肉痉挛而再度撕开,血或是凝结或是混着冰渣掉下,看上去非常骇人。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我强自镇定,想说点什么话安抚一下他,“你占大便宜了,我连媳妇都没抱过,先抱你了。” 典墨脸上肌肉抖动,似乎想笑笑,终是没有成功, 我将他放入缸内,接触药膏的那一瞬间他身体剧烈震动,人从我手里滑了出去,整个埋入药膏中沉了进去!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可能连站都站不住了,这还不淹死啊!我在缸缘上伸手捞了两下,什么也没有,看来沉底了!没办法只好自己也跳了进去,埋头一探,把他从底部抱起来。 典墨已经一动不动,吓坏我了,连忙三下两下扒开他脸上的药膏,还有呼吸没? 还好,还有呼吸,他睁开眼睛,看着我,在窄小的缸子中,我抱着他,感觉如同抱着座冰山,除了张着眼睛,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 “典墨,你不要死啊。”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冒了这么句话。 他闭上眼睛,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我慌忙摸索着他的手腕。 典墨低沉的声音传来,“师父,你干什么?” “我摸摸你的脉搏。”我好不容易找着了,连忙抓住。 “师父你懂脉象?” “废话,你真以为师父不学无术啊?”我有些恼怒。 “脉象有浮、芤、洪、滑、数、促、弦、紧、沉、伏、革、实、微、涩、细、软、弱、虚、散、缓、迟、结、代、动,共二十四种,你能看几种?”他的声音还很虚弱,但能说那么长一串,我看他头脑很清醒,估计问题不大了。 “两种。”迟疑了一下,我回答。 “哪两种?”他问。 “跳和不跳。” 他瞪了我一会,笑起来,这么近距离看他的表情,我心里也轻松多了。 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我放开他,让他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师父受惊了,刚才是寒毒骤发才会这样,现在好多了。” 我也觉得刚刚有点失态,“那,快点去泡温泉罢。” 所以呢,现在典墨舒展地躺在滚开的温泉里,愉快地直哼哼。高温的泉水融开他身上的冰层,看得出他享受得很呢。 我心里有点不爽,不为别的,我身上粘的这些猩红药物粘呼呼的又不能跳下去洗,这里蒸汽缭绕,呼吸不畅实在是非常不舒服。看见典墨那么愉快,我就是不爽! 想着想着,那种头痛胸闷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我视线里,这里的石壁似乎都开始扭曲移动了。 “徒儿,师父可能不行了。”我走近温泉,沉痛地说。 典墨半眯着眼睛,仰起头来,“怎么啦?” “我头痛难忍,上次我一个人在里面也发生过,你说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诅咒啊,毕竟是平心崖的第一代掌门发现的洞|岤呢!”我左顾右盼,希望发现什么了不得的诅咒的迹象。 “诅咒的事情是很难说的呀,师父。所有法术里面就数诅咒最难发现,也最难开解!如果是第一代掌门奚刀下的诅咒,可能就更恐怖了。” “怎么个说法?” “据我个人的了解,诅咒分为明咒和暗咒两种。明咒就像是扎草人什么的,效果来得强烈,不过也很好解开。暗咒就很麻烦了,开始的时候,只是有一点点痛苦,后来就愈加严重,如果是针对人生命的暗咒,那才恐怖啊!”典墨游到池边,娓娓道来,“暗咒首先确保你的生命不会很快消失,目的就是要你尝尽死亡来临的痛苦。首先是你的皮肤,开始慢慢像树皮一样枯萎,卷曲,剥落,全身的皮肤就不说了,当指尖的皮肤要脱落的时候,最可怕,因为指甲本身长得很紧实,可是下面的皮肤却要爆出,可以说是你自己的皮肤活活把指甲给崩裂了,然后就是肌肉了…” 我脸色发白,“不会罢!这里的是什么诅咒?!不是你说的暗咒吧!” 典墨看看我的脸色,正色道,“会有这种效果的诅咒是很多的,不过暗咒的可能性更高,师父,我看你这种情况呢…” 我紧张地问,“是什么?” “中暑。”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9章 章节字数:6267 更新时间:070220 21:32 19 说得是啊,这里温度高,我又浑身粘呼呼的,想了想,我从一堆行李拿了个盆子,勺了点水,找了毛巾一条,衣服扒光冲起澡来。呼,热水淋过站在洞口吹吹风,舒服多了。 回过头来,看见典墨一眨不眨看着我。发现我看着他,典墨笑笑,“师父,我喜欢你的身体。看上去很不错嘛。” 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奇怪,管他呢,“过奖过奖,你好好锻炼,也能有好身材的。”我铺开竹席躺上去,“嗯,舒服。” 典墨没再说什么,继续享受着他的滚水浴。 日子就这么不够快乐但是凑合地过了。 慢慢我发现,典墨泡澡时候脱落的红色药膏并没有消失,而是慢慢集中在一起,很快就成了一个不小的红色的球形。据典墨说,这是因为妖毒正在一层层被逼出来,全部汇集到那药膏里面去了。 慢慢地一个月就过去了,这是绝对没有具有纪念意义的一个月。本来于镜说要每天泡上五个时辰,不过典墨说他反正没事,就每天十二个时辰地泡,管他。 我闲得无聊,睡得也无聊了,于是每天郁闷地看着典墨快乐地泡澡,郁闷地等着那红色药膏球越变越大。 刚好一个月的那夜,是仲夏中最热的一天,我光着身体搭条毛巾睡在靠近洞口的地方,迷迷糊糊中突然感觉到极为强烈的气流在身边窜动,大惊之下坐起来,这才发现情况有点不对,洞|岤里虽有夜明珠照明,却是黑雾缭绕,阴气大作。 我心惊,裹上外衣跑到池子边一看,哪儿还有典墨的影子!可是洞外的结界布得好好的,应该没有出去才对。洞内的黑雾愈加浓重,阴气也更重了! “典墨!”我试探地喊了一声,虽然是看不太确切,但似乎看到随着我的一声喊,池子对面有个人影摇摇晃晃站起来了。 我顺着水池绕了过去,“典墨,你没事吧,这里怎么回事啊?” 走得很近了,突然发 倒霉就倒霉第5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不对,那个人影,比典墨还要矮上一截啊!我停下脚步,试图看清楚,可是这里的蒸汽和黑雾,严重干扰了我的视线。 我思索的时候,那人影冲着我过来了,我手一扬,一颗嵌在墙上的夜明珠飞了下来,顺着我的眼光向前飞去。徒得看到了面前的那个人型,有着红色的肌肤,没有面孔,像是个面团和水捏成的玩偶,身上滴滴答答向下淌着黏液,走过来的时候,身后还留着一地猩红液体。 好恶心,这是什么玩意啊! 猩红色的面人…我突然反应过来,这该不是典墨褪下的药膏汇合而成的吧。 那东西,冲着我直直走了过来,不妙的感觉,我连退好几步,四处张望,典墨到哪里去了? 该死的,那东西越来越近了,速度也由开始的缓慢逐渐加快,最后竟然是滑行起来,害得我不得不罢碍事的外衣一扔,被它追得绕着水池飞奔。 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换到以前,打死我也不相信我竟然会有熬夜裸奔的一天啊! 跑着跑着那夜明珠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四周一片漆黑,我只知道卖命地绕着池子跑,尽量和身后那刺耳的声音拉开距离。正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池子里伸出来,把我的脚一拽,我整个人立刻就翻了进去。 完了完了! 掉进开水锅了! 被这样的开水一煮,我还有活路么?! 还不如被面人咬两口呢! 不对啊,那面人只是追我而已,未见得有什么具体的伤害举动,搞不好只是要跟我问路而已,我干嘛跑成这样子! 而且就算是被面人咬死,好歹也可以让别人写点祭文什么的,表彰我除妖的决心啊,现在可好,成为平心崖上第一个失足被烫死的嫡传弟子,这下子连碑文都难写,更不知道要被谣言传成什么样子了。 当然,一头栽进水里只是很短的过程,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时间我一下子想了那么多。然后我听到水溅起的声音,我掉进去了。 奇怪的是,我身体感觉到的水温,其实不算太高,仅仅是非常热,热得我难受而已。 一双冰冷的非常舒服的手从背后抱住我,典墨的声音传来,“师父,别怕。” 典墨!原来他没事,我不再挣扎,安静下来, 有大片冰冷的东西贴上我的背,舒服多了。我想,那是典墨的胸膛罢,正好缓解我的热度,连忙尽可能靠上去。 感觉稍微好些了,我听着池边那面人滑行不休的声音,低声问,“那是怎么回事?” 典墨在我身后低低哼了一声,“我身上的妖毒是承受妖力的后果。于镜用未死的妖物身体炼就了药膏,涂在我身上,妖物为了恢复自身,自然一刻不停从我身上吸取妖毒。刚刚终于吸走了几乎全部的妖毒,那一直以来汇集妖毒的药膏就妖化了。” 天啊,我再怎么无知也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让妖物上身,稍有不慎,不是身体被夺取,就是生命被吸走!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于镜!”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典墨含糊其词,在我身后紧紧抱着我,“师父你忍耐一下,现在我的身体正在驱散最后的寒毒,不能离开这池子。而师父你虽有功力,但什么法术也不会,很危险。那妖物现在极度饥饿,不过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只能依靠人的热度来寻找。这温泉的热度高于人体,只要在里面他就发现不了我们,而我身上最后的寒毒正好令这水池的温度人体也可以忍受了,你放轻松。” “可是我好热啊!”我被煮得脸色通红,热得太难受。 典墨的双手轻轻抚摸着我的皮肤,所到之处带来阵阵凉意,稍微缓解我的酷热。 慢慢地,我也开始略微习惯着水温,倾耳听去,那妖物似乎比我们紧张多了,在洞|岤里上上下下滑行,发出尖锐刺耳的嚣叫声。 典墨轻声在我耳边笑着,“看到没,那妖物饿得要发疯了。” “你看得到?”我疑惑地问了一声,话音刚落,那声音突然直向洞口冲去,立刻激发门口的结界反应,这下火光四溅,连我都看到了那软绵绵的身体,正和门口贴的道符抗争中。 严格说来,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道符的厉害。 那面人刚刚踏到了洞外一步,无数张贴在门口的道符突然飞起,在夜间画出个个漂亮的菱形。面人被层层套住,完全动弹不得。同时,数道彩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很快平心崖那边就传来动静,想必值班的弟子已经发现这边的异样了。 我正瞪大眼睛看着,那个面人和道符陷入僵持中,火花不断! 突然身体的异样让我的注意力移到了自己身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轻轻抵在我的背脊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敏感地察觉到呼气的感觉,是典墨的呼吸?他的鼻尖轻轻向上滑过我颈项,慢慢侧向一边,碰到我的耳垂!典墨…他他他竟然咬我! 我捂着耳朵回头怒视,但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就这么一回头的瞬间,洞口传来剧烈的炸响,等我再回过头去,门口什么都没有了!道符所布下的阵势被破了,而面人更是不知去向。 我发着愣,典墨轻轻说,“师父,你要不要先上去?” “嗯?”我对这一连串事情有点消化不良。 “我身上寒毒已经快褪尽了,你早点上去,免得被煮熟。”典墨放开我,“师父,是时候上岸了。” 你不早说!我在黑暗中一阵乱扒,好不容易才到了岸边,湿漉漉滑溜溜的岸边好不容易才爬上去。 我虽然头脑里有点混乱,但对刚才的情况还是很清楚,本来那面人和道符势均力敌,照理应该是出不去的。是我回头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那面人,去哪儿了?”我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套上。 典墨轻松的,甚至有些愉快的声音传来,“还能去哪儿,肯定是冲着法力最高强的人去了。有人要倒霉了。” ……潘孔! 20 “你乖乖驱毒,我去去就回!”我扔下一句话,匆匆跑了出去。 典墨似乎在身后喊我,但是我管不上他了。不论怎么说,潘孔也是我的师兄啊! 一出洞口,夜风拂面,吹得我浑身的臭汗都褪了,好舒服啊。我不禁迟疑了,为什么我要管潘孔的死活呢?在这么凉爽的空气里找个平坦的地方睡个懒觉不是更好么! 可是,跑去看害我在闷热洞窟里呆了一个月的潘孔的倒霉样,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大吼一声,“该出手时就出手!”也是有益身心啊。 而且,救下潘孔后观赏他郁闷的样子……我嘿嘿地傻笑起来。 对了,毕竟我现在是被关押的弟子啊,突然跑了出来,潘孔难免又要罗嗦几句,我一边跑,一边打着腹稿,考虑着万一碰上跑过来的弟子,该怎么解释才好。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路上都很平静,别说人了,连平心崖盛产的多嘴麻雀也一只不见,都跑哪儿去了?(李梳同学从没在晚上起过床,因此不知道绝大多数鸟都是夜盲症,晚间不会活动。) 等跑到平心崖议事厅的时候,我才觉得似乎是太平静了。虽然说我并没有在夜里到过议事厅,但我还在洞里面的时候,明明看到这边有动静,可是现在,竟是一丝人气都没有。 平心崖的议事厅就在山腰的中部,也就是最初于镜推我掉入的那里。不过现在当然不必再用老法子进入。直接绕到大厅正面,找了好一阵,奇怪,门到哪里去了呢? 过了好一会,我才想起来,于镜似乎有说过,晚间的议事厅会关闭,要开门必须说出正确的口令。既然门还封闭着,那么面人可能并没有来这边罢。我正转身打算离开,却听到模糊的一声惊呼,好像是,好像是潘孔的惨叫! 天啊,它进去了! 它是怎么进去的? 我要怎么才能进去啊? 那口令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对了,据于镜说,他设下的这个口令对平心崖上的人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还有题字提示。我在墙上摸索了半天,找到了那个提示题字,月光下我看到了那几个大字,“报上你的姓名。等待提示。” “李梳。” 墙上刚才那行字隐去,出现一行新的字,“弟子李梳听着,口令就是你心里对平心崖现任掌门于镜的真实想法,限四个字。” 激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成语接龙! 冷静冷静!我想了想, “法力无边?” 沉寂…… “才貌双全?” 沉寂…… “德高望众?”我鄙视我自己! 沉寂…… 我自我鼓励,再接再厉! “天妒英才?” …………… …………… …………… 半个时辰以后,我已经说光了我知道的所有成语,那该死的门还是没有出现。 “狗急跳墙?” 沉寂…… “j夫滛妇?” 沉寂…… “伟大光荣正确?”我已经自暴自弃。 话音刚落,我敏锐地感觉到有法术被触动了!果不其然,墙上原本题字的地方,缓缓发出亮光,最初的那行字迹正在逐渐褪去! 哈,原来被我误打误撞说中了!!!!!!! 我激动地凑上去,看新的字迹慢慢凸现出来,墙上写着这么一行小楷,“伟大光荣正确是四个字么?!建议弟子李梳重学算数。” ………… 惊怒羞愤! 欺人太甚! 我飞起一脚,直踢墙壁,大骂一声,“去你妈的!” 这墙真不是一般的硬,这一踢害我的脚几乎要骨折了,一声惨叫还未发出,就见墙上红光一闪,双扇雕花大门立刻浮现在墙上,庄严肃穆。伴随着叮叮当当的背景音乐,一个声音在说“恭喜你,终于有机会说出了你心里最想对现任掌门于镜说的一句话。现在听好,这句话及上面数句话都已经被录制下来,将于明日早上直接呈给掌门,你说的每一句表彰掌门的话,都将被播放给平心崖所有弟子听,至于你最后说的这句话,掌门将在合适的时间找你单独谈话,寻求最佳不流血的解决方式。现在,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会被当作呈堂证供……” 我想如果不赶快踏进门内,我一定会发疯的…… 用力一推那双扇雕花大门,润滑良好的门轴无声滑动,大门敞开,我一脚踏入大厅。 脚尖触地的那一刻,浑身一个激灵!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是好古怪的感觉。那一瞬间,好像我的前半身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仔细想了想,我脱下鞋,卡在门上,免得它关严实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这样才能逃得出去。然后我光脚站在大厅里,仔细听,四周非常黑暗安静,只有大厅正中央挂着一盏长明灯,锈迹斑斑的灯索无风而动,发出吱吱的摩擦声。它投下的昏暗灯光,把我的人影拉得长长的,错乱的黑色人影在四面墙上晃悠,我一个冷战,竟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除却刚才的惨叫,这里毫无人声。潘孔不是和他弟子住在这里的么?我试探着小声喊道,“五师兄?师侄?”没有半点回应。 我向内里走去,越是走越是寒意重重,似乎有种阴冷的气息,正贴着地表蔓延开来。越是深入,阴寒之气越是纠结,甚至感觉有什么东西开始顺着我的赤脚向上,低头看,又是什么都没有!我不甚自然地跺跺脚,回头看那扇留有一丝缝隙的大门,看着看着,那门在我视线里竟然扭曲起来。 怪了,究竟怎么了? 镇定镇定!我闭闭眼,定定神。这一定神呼气,身体里有股热流涌动,这热流慢慢从体内最深处向外蔓延,原本紧贴着我肌肤的阴冷感觉很快被驱散,刚才的恐惧感立刻消失了,再左右看看的时候,一切又都恢复正常。我重振精神,准备先找到人再说。 我记忆里面,正厅后面是掌门于镜的寝室,走不了几步就看见他的房门,暗红的门扉紧闭着。没有锁,仅仅是串银色风铃挂在上面。说实在的,我也是挺好奇于镜的房间,很想推开见识一下里面放着些什么宝贝,当然最有吸引力的莫过于典墨曾经说的天蚕精丝床单。 不过,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是不敢擅闯于镜的房间。只能摇头作罢,继续向前。 潘孔和刘席应该是住在侧间里面,中间隔着长长的走廊。 我挺讨厌这走廊,每隔很远才有一盏火烛,走在里面影影倬倬,让人寒毛竖立。因为光脚的关系,连我的脚步声都没有,太过安静了。 走走走走走…… 该死的! 我已经在走道里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了,才突然发现一个可悲的事实。 原来走廊两侧全部都是房门,只是颜色太接近墙壁了,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该不会这些都是隔间吧?这样的话,潘孔住的侧间到底是哪个?! 意识到这样走下去没个完,我停下脚步,竖耳听。 正在这个时候,前方左侧的门内,突然发出“砰”地一声,好像有人被重重摔到地上。 难道已经晚了一步? 我三两步窜到门口,飞起一脚,把门踹开! “师兄,我来救你!” ……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 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话可以乱说,门不能乱踹。 21 乱踹门的后果,就是看见面前上演的……不利平心崖精神文明建设的一幕。原来刚才砰的一声原来是潘孔从床上摔下来了,趴在地上背对着我。 刘席坐在床上,反应很快地把被单一翻,没有去罩光溜溜的潘孔,反而裹了我的头。 这是绝对正确的决定。当裸身在床或在地的时候,如果有人闯进来,遮自己的身体远不如遮闯入者的头来得正确。这样能够化被动为主动,闯入者不但看不到什么不该看到的,而且他们得以有相对较长的时间和自由去着衣。 而我当然不会主动取下头上的床单,不论如何,刚才光溜溜的潘孔太刺激了,我自个还在脸红呢!再说当初我虽然没有及时理解典墨和刘席的对话,不过这一个月以来这么长时间的空闲,我早就明白过来我那句话里的歧义,以及在典墨刻意误导挑唆下,给刘席带来的不良影响。我当然不会那么费事给他们解释澄清,所以,我大略也猜得到这里在上演什么。 悉悉簌簌的一阵穿衣声后,一双手用力把我推出了门,带上门后那双手扯下顶在我头上的床单,原来是刘席,他一边拉着我往外走,一边不满地看着我,“师叔,你来这做什么?!” 他的脸色泛红,呼吸也有点不稳,看上去跟平日很不一样。 而我头脑里还保存着刚刚的画面,很是不好意思,但是事情紧急,不是害羞的时候,我举步跟上他往外走,边走边解释,“是这样的,我给典墨治疗的时候,治出了妖化的面人,它冲破符印跑出来了!它可能是针对平心崖上现在功力最高的人,我担心你和师兄,所以过来了。” 刘席现在还涨红着脸,注意力似乎也不在这里,明显没有仔细听我在说什么,只是想赶快打发我走,“反正有什么也进不来,这些事情明天再说,师叔先回去就寝罢。”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10章 章节字数:6144 更新时间:070220 21:33 走到大厅的时候,门又不见了。 “门呢?” 刘席拍拍手,低声念了一句什么,眼前光华一闪,那双扇雕花大门又浮现出来,他有点不耐烦地说,“门只要打开后再关上就会自动消失掉的。快走罢,师叔。” “可是我的鞋呢?”我发呆地看着那关得紧紧的门。 刘席的眼光顺着我的腿向下,“你光脚跑过来的?” “怎么可能!”我左右看了看,发现鞋子掉在地上了。连忙跑过去捡起来,“怎么掉这里了。” 刘席看着我,有些纳闷。 “说起来,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开门!那破口令!”我急急地套上鞋子,忍不住抱怨几句。 刘席平静地说,“那破口令是你的宝贝徒弟和掌门的杰作。” “典墨一定是被于镜胁迫的!”我当然要护着自己的徒弟。 刘席轻轻哼了一声,“说这话你自己信么?你的鞋是怎么回事?” 我哑口,赶快转回正题,“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把自己的鞋卡在门上不让它关上的啊。你也知道啊,这门实在是太难开了,为防要开第二次,我把它卡住了。” “你把门卡住了?!”刘席脸色一白,“等等,你刚才说的,有妖化的面人针对我们?” 我刚刚点头,刘席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混帐!”扭头就向回冲。 好歹我是他师叔罢,说话这么不客气…… 刘席冲回走廊,正要推开虚掩着的房门,我突然看到地上猩红的一大片,不好! 还没来得及叫他停住,他已经踩上那一片猩红粘稠的东西,刘席看向门内,脸色大变,而脚下的东西在他停顿的这一刻立刻弹起,一下子黏满刘席全身,刘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敞开的大门内,潘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我,我只是赶来通知他们潜在的威胁,可是,可是我好像还没有想过如果真撞上这个场面要怎么做…… 刘席被面人裹满全身,我可以感觉到他四周气流窜动,失去了规律,甚至几乎看到他身上被抽取而出的法力,源源不绝进入了面人的身体,这样下去,可是太危险了! 如果伸手去抓那个面块,后果应该是很惨重的罢,但是我又不能丢下这两人死活不管啊!他们与我无怨无仇 ……… 等等 有仇! 记得就是这两个家伙不相信我的人格和道德,硬是指责我是凶手。 还把我关在洞|岤里面一个月那么久,天天睡石头地。 每天早中晚三餐都只能吃煮鸡蛋,母鸡联合会一定把我当作头号连环杀手了!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应该脚下抹油跑了算了? 可是,我若跑了,刘席会不会死? 至于潘孔,可能已经死了,不算在内。我也不会凭空给自己的良心增加负担。 真没办法,我为什么不能像掌门师兄学习,完全没心没肺呢? 良心啊良心,我诅咒你! 我跑进房间,打算找个工具,正看见屋子角落有个大木桶,还冒着热气,是洗澡桶罢,里面大半满的水。 对了,那是个面人!用水冲的话,会化掉罢! 还好我别的没有,移动东西的本事还是有的! 我将心念贯注木桶之上,木桶顺着我的意愿,慢慢地,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我心里想着,慢点慢点,千万别像上次那样一飞冲天了! 那面人幸好专心对付刘席,没管我这边,木桶飞到了他头上,好,准备倒水! 我为了瞄准,我向下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我发现刘席竟然已经不动了,不会罢!难道已经…… 那匍匐遍布在他身上的猩红面团开始纠结,气流在面团中央快速流动,一路路拱起来,集结在从刘席胸膛部位,慢慢上升,凸现了一个头,而且跟开始的时候不同,已经隐隐可以看到五官了!长得颇像刘席和潘孔的混合体。 如果刘席还醒着,而我的情况也不是这么危急的话,真想恭喜他一句:上天不负有心人,你和潘孔的孩子,终于有了。 眼见那面人即将从他身上脱身起来,我连退几步,一阵惶恐之下忘了木桶!木桶失去支持的力量从天而降,正好砸中面人…以及他身下的刘席(师叔我对不起你)。 这力度硬把已经脱身成|人形的面人砸回了面饼。 我松口气,还好有这个垫子,不然刘席一定被砸死了。不过现在不是我高兴的时候,那猩红色的面团开始向外流动,从木桶的边缘滑出来,很快就是蠕动的一大块,又成了头型,正扭动着看抬起来。 反过来一想,面人为什么会出现五官?难道吸取法力之后,妖化的程度正在加深?! 面人突然扭转头,盯着我!随即布满刘席全身的面团开始汇集向外,很快脖子胸膛都出现了!那火红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难道,下一个目标,是我? 不要啊! 我这么年轻,我可不想死! 更重要的是,死就算了,万一以后的人看到这个面人的脸,摇头叹息说这是我和潘孔和刘席3p的后果怎么办? …… 士可杀,不可辱! ~~~~~~~~~~~~~~ 唉。。。反正算我倒霉一共才25章哩。。 怎么倒霉就倒霉写到21了都才到这里。。。 偶是不是太罗嗦了。。。 反省反省。。。 22~23 趁着那面人尚未完全从木桶下脱身,我拔腿就跑! 它若是一路滑行,说不定能追上我,不过好像进化了一点之后,它开始有点不齿于滑行这种略微低等的运动方式,竟然跟我一样甩开两条腿跑。 可是面人的小短腿,软绵绵的,怎么能跟上我呢? 因此我终于以领先它许多的速度跑到了大厅,还好,因为一直没有开门的关系,那双扇大门还在,我扑上去推开来,冲到了外面。 终于又看到了灿烂星空,感受到了凉爽夜风,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这机会了! 正要乱窜的我突然顿了一下,对了,门,只要关上没有口令就不会出现,而那个面人,好像还不会说话,肯定开不了门!我转过头来,看着门正慢慢合拢,好,我飞起一脚直踢大门,快点给我关上罢! 一声巨响,门合上了! 呼~~~我暂时松了口气,靠着门边坐下来。 隔了一下下,突然觉得不对劲,刘席不是说门关上后就会消失么?怎么没消失呢?我狐疑地站起来,仔细一看,不对,门没有真正地关上,地上有如红色丝绦的强韧东西飞射而出,愣是把要关上的门给卡住了。 那该不会是?我弯腰低头去看的瞬间,门正好从内被用力推得弹开! 而我来不及反应,还保持着弯腰低头的姿势,正好把自己的脸送到正在从地上抬起的一张白白而无表情的面脸前边。那面人半匍匐在地上,只是头正好抬起贴近我的脸,我们的距离那么近,近得我可以看到它脸上的汗毛……不对,面人没有汗毛,更正,近得我闻得到它的面味,近得它和我面对面呈大眼瞪小眼状! 我和面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感想有二。 第一,面团有味,好像馊了。 第二,它的眼睛好像比较大。 然后我才想到,该死,那东西出来了! 腰都来不及直起,我就着弯腰的姿势连退几步,(大人们若是难以想像,参考虾子在水中直立向后行走),直腰,转身,逃! 我知道一定会有人鄙视我这种动不动就逃,从来不拼命的人。 我当然也想更快更高更强,最好不但能一脚踹翻面人,还能在它的大白脸上涂鸦,我都想好了,像潘孔的那半画乌龟,像刘席的那半画王八。 但是,事实的情况是,我毕竟不是少年热血漫画的主角,我实在是弱啊,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如果逃这个字实在难听,那就改名叫做战略转移好了。 不过该往哪儿战略转移呢? 往山腰平心崖弟子的住地?不行,我不能把这团面往大堆的馅里引啊! 回山底温泉洞?可是现在它已经有了五官,能看见也说不定,典墨的情况不知如何了,搞不好倒填了它的肚子。 只能向平心崖顶上去了。 我咬咬牙,朝着那山顶一股劲跑去! 老天爷,保佑我罢! 当我冲到平心崖的悬崖边,前无去路后有面人的时候,我真的欲哭无泪。老天爷,我每次都这么有诚意地呼叫你,你好歹应一次罢。 那团面滑到在我前面几丈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面团慢慢地伸展,一个人形很快地立了起来,果然还是那张潘孔和刘席的混合脸。 我的脚虽然没有打哆嗦,但是声音抖了起来,“你,你等一下,有话好好说!” 那面人的脸扭动了几下,一些面渣掉落在,又融回了他的脚上。那面人的脸继续扭曲着,慢慢地我看明白了,它正在学着我张嘴!竟然也发出了呜呜嗯嗯的声音。 等等,如果它能说话,能明白我的意思的话,是不是可以交涉一下呢? “我们商量一下吧。你在平心崖上也已经惹了不少事情了对不对?俗话说得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有没有兴趣试一下?我知道你手上没有屠刀,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看看,现在平心崖上已经被你给搅得一团糟了,你能这么肆意乱来,其实不是因为你实力强,而是因为这平心崖上最厉害的几个,闭关的闭关,疗伤的疗伤,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啊!”这句话好像把我自己也骂进去了,哎,暂时不管,“等他们出来,能与你善罢甘休?少不了把你做了饺子大饼抄手拉面锅盔馓子石子饼太谷饼刀削面,把你蒸煎烤炒烩煨炸烂贴摊拌蘸烧,然后专卖给有口臭的人吃!” 这一口气说下来,面人愣了,我也饿了。 沉寂了大约一小会,面人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一样,突然咕噜咕噜作响,我可以看见不少气泡从它身体里面钻出来,浮在表面,越变越大最终破开,它的脸部也严重扭曲了,五官已经看清楚,只有原来是嘴的地方,发出吼吼的声音! 它真听懂了,而且好像,好像暴怒了! 那些源源不断浮上来的气泡,该不会就是它的怒气吧!真罕见,我可能是第一个看见如此具体化的怒气的人吧! 眼前的面人,已经不再成|人形,原来的四肢通通大大伸展交错开来,在我面前形成一网状巨伞,我完全置于它的笼罩之下!来路完全被它堵塞掉,而身后就是平心崖的万丈深渊!跳崖是死路一条的。 我记得于大掌门在做弟子的时候曾对老掌门提过,要跳崖的人必然是决心一死,若是被崖上伸展出的树挂住啦什么的,对不住人家的决心。所以平心崖年年都会派弟子清除崖壁上的树木,为防万一甚至连崖底本来就不太可能救到人的一条小河都填平了。所以,如果从平心崖顶往下跳,绝对是死路一条!奇迹获救得到至宝或是武功秘笈什么的,最好想都不要想。 夜风拂那网状面伞而过,带来阵阵馊面的酸味,我想呕…… 眼见那面网就要倒过来的时候,它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急速退去,我只来得及看到几十丈开外,那团面网没头没脑地罩在什么东西上面,按照那团面附在上面的形状,来的应该是个人! 天啊,我都要认命的时候,怎么又出来个赶死的! 何况这里又没有浴桶,要我怎么办! 我自救已经很困难了,拜托不要老是让我去救人好不好! 身边的气流又开始乱窜,果然,那面人果然是要吸取来人的功力! 罢了罢了,我豁出去了! 顺手捞了块地上的大石头,我吭哧吭哧地向那边跑过去。 才跑了十几步,突然发现这气流的动向不对劲!我还记得面人抱住刘席的时候,气流虽是乱窜,最终却定为一个方向,而此时的气流,却完完全全紊乱了! 我思索的时候,那包裹住来人的面团表面突得剧烈抖动,那张已经很眼熟的面脸凸现于其上,表情惊惧,嘴开合不止,发出刺耳的惨叫声!近距离下,我可以看见那面脸正在向外凸起,似在逃脱。下一刻,被包裹的一只手突破面身而出,强行按住正在往外的面脸,竟这样慢慢将它按了回去。 大惊之下,我正要细看,那手掌之下的面脸凄叫一声,数道青色鬼火熊熊燃起,我连退几步,火势过大,无法靠近,也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那面人,应该是打算拼命了罢。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一点也不担心被包裹的那人,反而潜意识里认定面人要倒霉了。 面人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夜风回旋,青色鬼火浮游不止,眼前这一幕诡异非常。 可惜我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这上面,善于总结经验教训的我开始反思,因为今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比我到目前为止一辈子发生的都多。 思索再三,得出教训和经验 教训: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是我晚上没有乖乖睡觉而是出来乱窜的下场。 经验:下一次就算是火烧卧室,我也要将睡眠进行到底。 大约一会功夫,惨叫声不再,而青色鬼火也慢慢熄灭了。 我没有立刻看到瘫软在地的面人,是因为有另外的影子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影子修长挺立,我只能看到他的侧面,怎么说呢,这是叫同样身为男性的我恨不得划两刀的侧面。硬要我说的话,长成这样,摆明了是和全天下的男人过不去! 我真想诅咒他两句,不过平心崖的门规,是不准门下人诅咒别人的。这是第一代掌门的意思啦,说诅咒是没有用的东西,如果只知道心里暗自诅咒,而不采取实际报复行动,枉为平心崖门人。所以平心崖上的我们都是不可以心里诅咒对方的。 想了想,我许了个愿。 老天爷,既然你让我看见的这半脸已经长成这个样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如果你不想与天下男人为敌,我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请你让他另外的半脸比这一半更美百倍! 呵呵,不管谁来听,这也绝对是祝福不是诅咒吧。 不过,既然另外半脸更美百倍的话,他应该就长得不对称了罢,哈哈哈哈~~~~~~ 事实证明老天爷从来没眷顾过我。 他慢慢转过头,我慢慢对老天爷从期望,失望到绝望。妈的,他根本就不是半脸毁容!这种长相,如果我对他泼硫酸,一定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基于性别不同而毁誉参半的行为。 这人,如果他是人的话,年龄和我大致相当,或者还要比我年少一点。最奇特的是他有一头银光闪闪的长发,在黑夜里耀眼而妖异。他虽是微笑而立,眼中却隐有深意,我越是看,越是觉得眼光不能移开。 不待我开口问,他已经朝我走来,带着些许笑意,已经走到我面前,夜风吹起他的长发,发梢也几乎要拂到我的脸上。一来因为他个子比我高些,二来因为他站的位置地势高些,他站我的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遮住月光,向我投下大片阴影,席卷而来的气势骇人让我心惊,这感觉,真的不似常人! 或者应该说,这月光下的,真的是人么? 面对面的,他注意到我呆住了,戏谑一笑,更是神采飞扬,“你发什么呆?都看到了,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看到了…… 说点什么…… 下一秒我的喊声贯彻整个平心崖 “闹鬼啊啊啊啊啊啊!!!!!!!” 正叫得欢呢,头上挨了狠狠一下,“你鬼叫什么,是我!是我!是你的徒弟我啊!” 我斜着眼睛看过去,上下打量,“典墨?” 他点点头。 “可是你的黑皮呢?怎么长成这个样子?” 他睨了我一眼,“妖毒消了,黑色自然就褪了。不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走更近了些,发现他现在居然比我高了不少,极度不爽。 虽然不想表现得大惊小怪,无奈心头实在是有疑团挥之不去,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为什么你每次被攻击,都会长高长大?” 他笑而不答。 “不说算了,”我偏过头去,“对了,你以后可要千万小心,不要再被攻击了。” “师父,你担心我?”他笑开怀了,人长得帅就是好啊,嘴笑得快咧到耳朵后头,却一样魅力四射,换了我笑成这样定是已经毫无形象可言。 “废话,你这个长法,要是多被攻击几次,就长成老头子了!”我闷哼哼地说,“不过,我是一定会拍手称快的!” “师父,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大约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快,他试探着问。 哑口,总不能说你长得居然比我高比我帅罢,为师颜面何存啊~~~ 我吭哧了一阵,“你怎么那么晚才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11章 章节字数:6093 更新时间:070220 21:34 我不说还好,一说典墨干脆狠狠捏住我的两边脸颊,“你还有脸说,叫你等我你不等,你想死啊!为什么不逃回洞里来?” “我怎么知道你能对付它,万一你不能对付,那不是也害了你吗?!”我努力要保卫被捏痛的脸,瞪着这个没大没小的弟子。 听到这话,典墨捏住我脸颊的双手松开来,他看着我,表情有点怪怪的。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 有那么一阵子,我甚至怀疑面前的这个人真是我的弟子典墨吗?他长高褪色之后,好像又是陌生人了。 原来辨别一个人,皮相真的很重要。 我率先打破沉默,“其实,我已经开始有点怀念你黑黑时候的样子。” “怀念是什么?”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怀念就是,心里时不时就会想起某个东西,某个人,想起之后就觉得有点难过,很想再见一次。”我尽可能地给他做了个名词解释。 他似懂非懂,定定地看着我,认真地说,“师父,我会怀念你的。” 妈的,我还没死! 我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脖子上。 “师父,干嘛呢!”他揉着脖子,有点不解。 “没事。”我看着面前这个让我有点自惭形秽的家伙,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徒弟啊,为了纪念我们相遇时的你,我给你起个小名罢。” “什么?” “我初见你的时候,你最大的特点就是又小又黑,对不对?你的小名就叫小黑好不好?” 他立刻摇头反对,“好难听的名字,不要不要。” “师父说这个好,你敢不要!”为师也要强硬一回。 “师父,商量一下嘛!”他做可怜状。 “你有异议?”我假装诧异。 “我有异议!” “有异议随便提,反正我也不听。” “……” “我决定了,为了纪念你的黑皮,以后不管养宠物还是收弟子,通通都跟着你叫小黑。不愿意就逐出师门!”我呵呵地笑起来了,“小黑,你听到了么?”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看得我心里有点暗爽。 “小黑,”我伸伸懒腰,“今天真是值得纪念呢!” “真的?”小黑苦着的一张脸上总算有点微笑的反应了。 “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熬夜啊,当然值得纪念。”难得小黑和我想法一致,我呵呵笑着,“回去睡觉罢!” 我才走了两步,小黑在身后唤我,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今天是十六,他站在崖上,身后是整个满月,明明应该是比平时明亮的夜晚,看上去却黯淡许多,满月的光,似乎都被站在那里的小黑给截断了,没有一丝投到我这里来。包裹着他的是一片深黑的夜色,而闪亮的银色长发因为夜风而起伏。他只是站着,五官什么的都被阴影遮住,看到的仅仅是黑白分明的剪影,但就算这样,也是满月冷光之下最撩人的剪影。他轻轻的话语顺着夜风飘了过来,还是刚才的问题,“既然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想了想,看着那飞舞的银发,“小黑,你少年白得好厉害。” 他噗哧一声笑了,打破了刚才非常撩人但却陌生的一幕,“我的是银色头发,不是白发,师父!” “看上去都一样。对了,那面人呢?”我四顾,刚刚明明还瘫软在地上的红色面团,现在已经没了。 “哦,刚刚我跟师父说话的时候,它不声不响地爬下上去了。现在就在山下的那儿。”小黑一指山下,我什么也没看见。 算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转身向山下跑去,“哎呀,还不知你师伯和师弟的死活啊。” 小黑从后面追上我,“哎,师父,没关系啦,他们这样折腾你,你管他们去死啊。” “你说什么呢,他们也是没办法嘛,再说也没虐待我们!去救 倒霉就倒霉第6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人啦!” “救什么嘛,我不补一刀算他们走运了!”小黑哼了一声。 我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改口,“好啦好啦,去看看就看看。” 奇怪的是,同样幽暗深远的大厅,但和小黑一起,就不那么可怕了。甚至那阴冷的气息,也随着小黑一步步前进而向后退去,小黑似乎,很可靠啊。 刘席还倒在走廊上,我探探他的气息,“他还活着,也没什么外伤,为什么不醒呢?” “他的功力流失很大,所以陷入昏迷了。”小黑不太在意地跨过他的身体,走进房里。我抱起刘席,进入房间把他放在床铺上。 潘孔还躺在地上,我努力把他翻过来,一探,“哇呀,没呼吸了!他死了!” 小黑摇摇头,“没有。他已进入龟息的境界,应该是突然受到袭击,但他身体状况不佳”说到这里他瞄了一眼刘席,我的脸唰得红了,奇怪,我脸红什么呀!“所以无法反抗,于是选择了龟息之法,这样他的生命和功力同时内敛停顿,面人应该没占到什么便宜。” “哦。”两人都还活着,太好了。我把他也扛上床铺,这才松口气,睡意就上来了。 见我揉眼睛,一直摆出无聊得要死的表情的小黑突然靠上来,“师父,你困了么?隔壁有卧室,我给你整理整理。”说罢,他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奇怪,怎么突然殷勤起来了。 古人有说,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j…盗…我孑然一身,既无妻妾又无家财… 正想着呢,那边传来小黑的声音,“师父,好了,来吧!” 反正也困了,管他呢。 推开门,我愣住了。 小黑懒懒地躺在那张竹床上,银发如瀑散落,宽松的长袍下面,优美的身体曲线时隐时现。我进来的时候,他就这样半躺着。 疑惑,“你不是过来铺床的么?” 他嘴角勾起,略微侧身向我伸出手来,“我这不是铺好了么?” “这里房间多的是,我才不要和你挤一张。”我转身要走,他唤住我,“师父!” “干嘛?”我有点没好气地回答。 “师父~~”他又唤我,这次带了点鼻音,听在我耳朵里有点撒娇的意思。 心下想着,身体是长大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啊。见他招招手,我便走近了竹床,他再勾勾指头,我低下头凑了过去。 带着呼吸的热气,他轻轻说,“师父,好歹我从面人手里救了你,你也不表示一下?” 我侧着头,看见他亮晶晶的眼瞳里面有点呆的我,干咳一声,“徒弟救师父,天经地义,有什么好表示的。” 他突然伸手挽住我的脖子,不让我退开,反而手指轻轻上下抚摸,“师父,小小表示一下嘛。” “哎,好痒,你轻点!”我努力拯救自己的脖子,“要怎么小小表示啊?” 他笑笑,用力一拗我的脖子,迫使我更加低下头来,他的鼻尖几乎要擦着我的鼻尖,亲热地在我耳边低语,“以身相许怎么样?” 我僵硬了…… 这叫小小表示一下? 如果要大大表示一下是不是要征服世界给你? ~~~~~~~~~~~~~~~ 各位大人,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回帖哦。。。 才能一直写到现在。。。偶马上就要回老 家过年啦。。。老家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唯一不好的就是米电脑。。。 大人们聪慧,明白偶的意思了吧。。。 所以,这是年前最后一次更新了,偶争取在 偶生日前回来继续努力更新的! 24 大概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小黑轻轻把手从我脖子上抽回来,翻身跳下床,顺手整理了一下床铺,“你紧张什么,今天我只是说说而已。” 原来如此,你只是说说而已,我松口气,至于那个时间限定词“今天”,自动忽略不计。 “反正我也没想过会这么容易,慢慢来吧。”他眨眨眼,迷人一笑。我自我催眠,我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 “我到隔壁去睡了,师父你也休息吧。”我往床上挪的时候,小黑已经走到门边,他背对着我,突然又说,“师父,你还记得我被云簪云钗的异火凤所袭的时候吗?” 我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不过这事,确实有。 “那个时候,你叫了三次我的名字。”小黑没有回头,他的手扶上雕花木门,“所以,我也会放过你三次,”他回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不过,只是三次。” 说话间,他已经拉开门,最后的回眸好不诡异,“如果孤枕难眠,叫我。” 说什么蠢话,这里是客房,枕头多着呢。 门轻轻掩上,屋内一片安静。 但刚刚他说的那话还在我心头挂着… 三次而已… 不怕不怕……有道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所以,三次,就是万物,就是无限多次。 这么一想,我安然入睡。 第二日,我是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给惊醒的。 抬头一看,时值正午,议事厅的门窗已经全然打开,阳光洒在窗外,一片闪亮。 幸好昨晚和衣而睡,所以今早起床比平日来得快。左右看看,这侧厅客房罕有使用,没有水,洗漱自然是不成的。我不很遗憾地揉揉眼睛,向外走去。 那吵嚷的声音来自正厅,从走廊这边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吓我一跳。看来平心崖上所有能说话的生物都集中到正厅,导致正厅严重超载,我不欲加大其负荷,龟缩在走廊口的柱子后面。平时掌门专用的软榻上,半坐半卧着一个俊美的年轻人,我愣了一阵子想起来,对了,他是我的弟子小黑……的升级版。 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猜测这胆大妄为的家伙是谁。 哈,这个迷题看来还是只能由我来解开好了。从柱子后面往外挪动,我高声咳了几下,成功地把注意力引到我这边。 没料到的是,所有弟子看到我的脸,都是大惊失色! 到底怎么回事?我惊异了,平心崖这些弟子们, 他们是怎么看出我还没来得及洗脸的? 我正想强辩两句,没有洗脸完全是因为客房的配套设施不完备,我个人是有此意愿且乐意实施的。但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已经有一个弟子跳出来问我,“六师叔,你不是被关在山底洞|岤么?你是怎么出来的?你怎么会从议事厅里面出来?你身上为什么又多了一两百年的功力?” 这都是说来话长的问题啊,我从洞|岤出来是因为那面人,从议事厅出来是因为昨晚睡这里,身上多了两三百年的功力是因为压制功力的法术正在反弹,其实是每天几年功力地增加,只是你们一个月没见我而已…… 想好了之后,我呼了口气正要开口,那弟子却又抢先一步打断我要出口的话,他一声高喊,“不好!”带着另两个弟子发力向走廊深处跑去。 搞什么啊,一惊一乍的,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 那远去的脚步声停顿了,远处一声大叫,一小会后,那脚步又倒回来了。 我不解地望望小黑,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有点不爽。 正想着,那三个弟子跑了出来,连拖带扛的是两具貌似尸体的…潘孔和刘席。 我顿时感到看向我的无数眼神犀利许多了,带头的弟子沉声问我,“师叔,现在你可否对我们所有人解释一下?” 这下子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都以为是我突破了洞|岤的符印,跑出来吸了潘孔和刘席的功力,所以现在自身功力才增长了这么多,而且看这阵势,多半认定当初吸食老掌门功力的也是我了。 我要怎么解释才好,这些事情一串起来,简直难以撇清,早知道昨晚就不该放面人逃掉,现在除非刘席和潘孔立刻醒过来,才能洗刷我的冤屈!可是一个功力流失过大昏迷,一个龟息之术沉眠…再加上我身上本来的嫌疑…如果换了我也一定会跳出来质疑我…好吧,我承认这句话有严重逻辑错误…但是 我怎么能这么倒霉啊!!!!! 自从收了弟子小黑,这句话俨然已经成为我的座右铭了。 周围群情激愤,都是一声声要我解释的责难,扫过我的眼神都是恨不得能将我碎尸的,我那个委屈! “大胆!”清亮的男子声打破了这里的混乱,小黑终于坐正了,俯视质问我的众弟子。 四周安静下来,带头的弟子站了出来,“阁下可否说清楚一点?” “按照平心崖的规矩,如若掌门因故不能理事,则由辈分最高的一位弟子代理。如今潘孔既然昏迷不能理事,那么,理应由掌门师弟李梳代理平心崖掌门,决定一切。”他指指我,“你对掌门如此大呼小叫,可是想受师门重罚?” 对啊!如今论辈分,肯定是我最大!我心里一喜,让平心崖上下编竹席的梦想,似乎可能实现了! “阁下是谁?”这弟子首先发难,“平心崖内的事情,外人无权过问。” 我连忙拨开面前的人墙,两三下挤到他身边,“他是我的弟子典墨。” 下面顿时嘘声一片,人人举起西红柿,还有人振臂高呼,“就算我们都记不清典墨的长相,我们也不是黑白色盲!” 我赶快解释道,“白的,是白的,白的才对!” 群众高举西红柿的手应声放下了,旋即再度举起,这次再没有红艳艳的西红柿,都换成白森森的鹅卵石了… 吓得我立刻缩到掌门椅子后面去,心里嘀咕,怎么搞得跟政治运动似的。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解释清楚关于弟子肤色改变的问题。幸运的是,好几个弟子都知道我为他疗伤的事情,群众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 “原来是典墨师兄,”那弟子又说,“师兄应该知道,按照平心崖的规矩,如果代理掌门之人有重大伤害师门内部之嫌疑,是要取消代理资格的,李师叔可能无法暂任掌门一职。而且师兄,你身为平心崖弟子,擅坐掌门位置,可知这是大罪!” 小黑一副悲痛的表情,“你的意思就是,师父李梳不可以担任掌门一职?” “对。”那弟子在内的所有弟子一致点头。 小黑悠闲地跷起腿,“那么按照平心崖的规矩,我师父被取消资格,平心崖就算我辈分最大,既然轮到我代理掌门了,那我坐坐这个位置,有何不可啊?”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沉寂。 对啊,嫡传的六个弟子,只有我和潘孔有收弟子,如今他们都疗伤闭关昏倒了,如果我没有代理权,自然是我的嫡传弟子典墨最大。 弟子们似乎都在想什么,那表情…如果他们是在回忆过去,必不是美好的过去,如果他们是在展望未来,必定是变态的未来。因为所有人的脸色都红的变白,白的变青,青的变黑,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下一刻社会舆论又全部都倒向了我,“其实,六师叔的嫌疑也没那么大。” “对啊,又没有证据,六师叔一定是清白的。” “六师叔,我们支持你!” 刚才带头质疑我的那个弟子喊得尤其卖力,真真最没立场的就是这些群众啊。他们居然宁可有巨大嫌疑的我当掌门,也不要小黑当掌门。 我疑惑的眼神投向小黑,他一笑,长身而起,让出掌门的位置,优雅地躬身一拂,“师父,请坐。” 这么糊里糊涂地,我就由连环案件重大犯罪嫌疑人李梳变为平心崖代理掌门李梳。 古人说,世事如棋,果然如此。 ~~~~~~~~~~~~ 偶终于赶出一章来了。。。呼呼呼。。。 粉努力啊粉努力。。。 少了点啊少了点。。。 今天偶生日啦。。。 偶果然粉有信用哦。。。 为了这个信用偶头发都拔掉了n根, 果然写不出文就拔头发绝对不是好习惯。。。 呼呼,抱抱看文的大大们 25 代理掌门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霸占于镜的午休室。上次睡过之后,我对里面的黄竹席日思夜想,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我倒在床上,思索了一天一夜,当然其中间或睡觉,也没能把这事情理出个头绪。 除了小黑,所有人看向我的眼神,都似藏了针,刺得我惴惴不安。 而小黑的眼神,更是怪异地像是两把刀,好像随时准备扑上来剜下我几块肉似的。 这么针刺刀剐的,我再迟钝,这平心崖也呆不下去了。 我也不是没想过,半个月后云簪就能出关洗刷我吸取老掌门功力的罪名,可是刘席和潘孔长睡不醒,这后面一项罪名,要如何是好?难道真要我沉冤莫白? 这么想着,我就开始辗转反侧,不得入眠了。 要是有那只面人的话…对,只要能抓到面人,不是一样洗清冤屈么?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决定出山!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12章 章节字数:6090 更新时间:070220 21:35 刚推开房门,一个轻轻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要去哪儿?” 一转头,隔壁房门口,斜倚着的人影,不是小黑是谁? 虽然还是我的弟子,可是人的肤色浅了,个子高了,加上一天一夜不见,又再度似个陌生人,失去以前那么亲近的感觉。我还是好怀念那个黑黑的小子! 我唯唯诺诺地解释,这个,我想要洗刷自己的冤屈,这个,打算下山,这个,抓回面人。 那高大的身影走到我面前,“你若是有本事抓到它,那天晚上就抓到了罢?现在独自下山,你以为就能抓到?” 我斩钉截铁做英勇状“一人做事一人当…” 他嗤笑一声,“你做过什么事?说来听听?” 哑口,算了,当作没听见,我继续壮烈,“反正事在人为,你不必多说。” “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你一个人走。”他一双凤目定定看着我,“面人下山,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 一个时辰后,我和小黑下了平心崖。小黑的一头银发太过招摇,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给弄成了黑色,看上去少了几分妖异之气。而我也终于找回一点点他最初的感觉,看他顺眼多了。 这里稍微多说两句平心崖这个地方。 平心崖位居江湖十大禁地之首,莫测高深。甚至昔日作为天下第一美女而加冕珍珠头冠的刘玉儿也曾说,她要嫁的,是敢独闯平心崖取一块正殿瓦片的勇士。 因为这个原因,天下第一珍珠冠美女硬生生被拖成了天下第一更年期美妇,天下第一夕阳红大婶,等等…甚至有人曾听闻一老婆婆酒醉后怒骂,“td,就不会随便捡一块冒充吗!” 虽然扯得有点远,但我们应该说,刘玉儿美是美,脑子有点木。 真有勇气独闯平心崖的角色,必是有真本事,肯做这种上房揭瓦的事儿? 做上房揭瓦这种事情的角色,多是没有本事,岂敢贸然上平心崖来折腾? 不过我说这事,主要是想论证平心崖委实盛名在外。 这都是因为不知道哪一代掌门说过,“我们在外的恶名越招摇,我们的门派需要的门卫就越少。从经济的角度来说,如此最好。”平心崖代代以此为行事宗旨,如今掌门传到于镜手中,平心崖也已达到完全不需要门卫的地步。 实际上,由于断断不会有人无事上去参观,因此平心崖根本就没有传言中的重重机关。这么说吧,上店铺你还需要有钱呢,上平心崖,你有腿就行了。 因此要揭平心崖正殿的瓦片,那是容易极了。 你只需过桥,上山,进殿,揭瓦。 我担保途中根本不会有任何人来拦阻你,或者说,途中你根本碰不到任何人。 等你到了正殿,别管那些晃来晃去npc一样的弟子,他们也不会管你,直接上房揭瓦。 如果你个子不够高,只需要喊一声,“我要揭正殿的瓦,我够不着!” 自然会有平心崖上好事的弟子给你搬个板凳来,一群无聊的闲人鼓着掌看你揭。搞不好还会有人找块红布给你仔细包好来之不易的瓦片,顺便问你想不想要掌门的签名。如果想来揭瓦的人多了,说不定平心崖门人还会专门为你们举办一个揭瓦大赛,从掌门到伙夫都有可能参加进来给选手加油。 对,其实平心崖就是这么个无聊寂寞又没戒备心的地方。 所以,如果现在还有美女立这种誓,我定是第一个上房揭瓦的。 不过,由于前面那个惨痛的教训,现在的天下第一美女习袖聪明多了,从不说和平心崖扯关系的话,我也只能叹叹气,生不逢时啊! 下了山,要出平心崖的地界,需要越过三座桥。 第一座桥名“画桥。”我借机对小黑进行审美教育。铺设这桥是因为此地青山绿水林木葱翠,虽是如此,但绿色过浓未免景色单薄!出于审美需求,平心崖在其中铺设一座红色小桥,远观过来,万绿丛中一点红,此地立刻如画一般,美得立体生动。 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一讲非常精彩,但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末了还雅兴大发地问小黑,“对于此处有一小桥的重要性,你可有什么补充?” 小黑评论,“有条河么!” 第二座桥名“还桥”。我借机对小黑进行修行教育。我先强调说,当然,这里也有条河,所以我们需要一座桥。但是,请注意这桥的名字,还。平心崖取这个名字,是要进入平心崖的门人知道,一旦度过此桥,则断了世俗之念,偿还人间恩怨,所以取名还桥。 小黑评论,“平心崖从来只知道拿,哪里知道还。” 第三座桥,我没有在桥身上找到名字,张望了一会,发现桥对面桥柱后立了个牌子,上面龙飞凤舞两个大字,“过桥”。 取得好!我借机对小黑进行道德教育。有过则改之,这是古训,你身为我的弟子,既然入了平心崖的门,要将此话牢牢记住!以过字为这座桥命名,是因为这是古人的明训,是我们心灵灯塔上的火炬,它体现了平心崖历代智慧的结晶! 几乎已经走到对面的小黑听得不耐烦了,倒转过来拉着我走到那头桥柱后面,把我往那牌子面前一搡。 我定睛看去,原来牌子上本是四个字,有两个字刚刚被桥柱挡住了我没看见。 我看到的两个字是过桥,被挡住的两个字是收费。 …… 小黑评论,“说它体现了平心崖历代智慧的结晶,此话倒也不假。” 过了那三座桥,算是彻底离开了平心崖。我不免有点感慨,毕竟自上山以来,十来年就再没出来过。 “你说,他们若是发现我离开了,会不会群龙无首?”我问。 小黑白我一眼,“放心,他们从来都不是龙,你也从来都不是他们的首。” 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真的是我那可爱又听话的弟子么?!我怨恨地看着他。 小黑无视我的表情,继续说“我们这种举动,一般而言算是畏罪潜逃。这都是因为你一意孤行,非要下山,连累了我,所以一路上都要听我的,知道吗?!” 不会罢!我痛呼一声,“老天爷啊!” 我想要的弟子是原来那个天真可爱聪明伶俐听话的,可不是这种太上皇啊! 可是,就连我刚才的惨叫小黑都不爽,“你真是不接受教训,有什么都喊老天爷,老天爷哪次帮过你?下次要喊,就喊我。” 我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还好他开始目视前方,“妖气,是向东南而去,东南有什么修炼道法的门派么?” “哈,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我一下子得意起来了,“东南方向最近的是闭峰门,与我平心崖世代交恶;其次益阳门,与我平心崖世代交恶;天习门,与我平心崖世代交恶;洛济门,与我平心崖世代交恶…” 小黑不耐烦地打断我,“世代交恶的话就不用说了,放眼天下,有哪个门派与平心崖不交恶?” 小黑对我…好凶… 若是我的感觉没错,他好像变得烦躁起来,他究竟在为什么事情不安呢? 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小黑,你怎么了?” 他看着我,沉默良久,说道,“你这个人,就算危机临头了,都还是一样毫无知觉。”不待我多想,小黑又恢复正常了,侃侃而谈,“面人一定要吸取修道之人的法力为生,因此袭击常人也是无用。那面人丧失了几乎所有妖力而逃,不能在白天行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在它之前到闭峰门。” ~~~~~~~~~~~~~~~ 呼呼,今天很顺,两个小时搞定。。。 哈哈。。。补瞌睡去了。。。 26 说起来,闭峰门也是个古怪的门派。和普通喜欢藏身山林的修道门派不同,此派位于闭峰镇闹市东头,门口小贩云集,甚是热闹。 令好久没有来闹市的我,大感兴趣,四处闲逛。 说起来糖画摊子是我最喜欢的。其实以前在老寡妇家当苦力的时候,偶尔也有担挑子的杂细郎往来,他们挑着的杂货里面间或会有甜甜的糖画插着,我实在是心向往之,可惜一个铜板都没有。 而这闹市上面,竟然有一个专卖糖画的摊子,锅里融着浓浓的糖汁,白生生的画板上是一匹半成品的糖马,用糖做成的猫啊,鼠啊,狗啊,生动地插在一边,引得我食欲大发! 结果就是,我在糖画摊子面前大吃特吃。 直到摆摊的小哥举着空空如也,一滴糖汁不剩的锅,脸色铁青地看着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今天有点超水平发挥了。 “我是不是吃了太多?”我仰头看向小黑。 “不多不多,”小黑连连摇头,“师父不过从糖花糖草一直吃到糖龙,吃足了一个食物链而已!” 原来如此,我放心了,自己动手从小哥的麻布口袋里翻出一块还没融的糖,扔到锅里,“小哥,你继续做,待会我打包带走。” 等待的时候,我才得空注意到不少年轻姑娘家的目光,不断往这边晃,更有不少姑娘的面孔,看着就眼熟,想来至少已经在这里来回走了四五次了。这一发现令我的忘却已久的虚荣心大感满足。 我低声问身边的小黑,“这么多目光集中这边,师父我是不是长得很帅?” “是,师父。”他含笑说道。 “有多帅?” “师父你实在是帅得自欺欺人!” 这话,他说得是一本正经,加上双眼诚恳无比,害我的视觉先入为主,立刻以为他是称赞我,忘了揣测他话里的意思,反而高高兴兴得磨着爪子准备扑向下一个摊。 这时,一位路过的姑娘家看到我的脸,突然掩面呵呵笑起来,我才进一步意识到自己满脸糖渣。 呀!吃得多不算过错,但吃得满脸都是让帅哥颜面何存! 我赶忙胡乱抹脸,一直嫌我吃相太难看,和我保持微妙距离的小黑这时却光速贴近了,在我耳边温言细语,“师父,我帮你弄。” 我上下打量一下他,目光定在他形状优美但却蠢蠢欲动的双唇上面,断定他不怀好意,“帮我可以,但不准用脖子以上第一根胸骨以下的部位。” 小黑苦笑着,轻轻用手捻去我满脸的糖渣,咕囔着,“这种时候突然聪明了。” 等待苦脸小哥做糖画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又被边上一个捏泥人的小贩吸引过去,泥塑的狗狗猫猫,还有栩栩如生的泥人,实在是有趣透了。 我正看得来劲,小黑轻轻在我耳边说,“师父,我们是来找面人的,不是泥人!” 我白了他两眼,“当然,这二者孰轻孰重,我自然省得!老板,做出来的我都买了!” 倒转回去卷上刚出炉热腾腾的糖画,我示意小黑出发,“是时候洗刷我们的冤屈了!” 小黑纠正,“你的冤屈。” 闭峰门的大门紧闭,既然地处闹市,这门口小商小贩自然是多。我依次看去,全是卖胭脂水粉,女人衣物饰品的。看来闭峰门女弟子不少嘛… 我看看朱红的陈年烤漆大门,门两边的灰白色墙壁,线条简单流畅对这个门派,有了点敬畏之心。 “小黑啊,闭峰门跟我们门派世代交恶,如今我们上门来,势单力薄,还是要隐藏身份,见机行事……” 我还未交代完战术,小黑飞起一脚直接踹开大门,拎住转身要逃的我的衣领,大喊一声,“平心崖掌门到访,闭峰门的死到哪里去了!” 我一生的所学,如今化为两个字,在头脑里翻来覆去 完了,完了,完了… 我安静等死的时候,有微弱的铃声,从走廊深处传出来。“叮…当…叮…当…”煞是好听。 一下一下清脆的响声,慢慢清晰起来,眼界里雕梁画栋的大厅却随之渐渐模糊,我眼前发花,有点站立不稳,一只手轻轻搂住我,热力一荡,我全身震动,如大梦初醒! “师父小心,刚才的是招魂铃,你差点被招去了。”小黑低语,“千年功力的修道之人,若是被区区招魂铃就招去,会被世间万物笑死。” 我羞愧难当。 而当闭峰门掌门何筒在门徒簇拥下出现的时候,我放心了,世间万物不会有空来笑我了。 怎么说呢,我从没见过什么人这么这么这么难以形容。他的身材高大魁梧,长相也粗犷,无论怎么看也是男人一个。(若这样都是女人,绝对是进化论的失败。)可偏偏配上女人的胭脂水粉和水袖广裙……平心崖数代掌门都公开蔑视闭峰门的行为,以前我觉得未免有孤芳自赏之嫌,现在我心里真真实实为他们叫了一声好! 我长叹一声,明白了门口为何那么多卖女人衣物红妆的小贩。 小黑一句话,充分表达了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来修饰的意思,他就这么指着何筒,说,“你这人长这模样做这打扮,简直是为人妖二字而生,为人妖二字而死。” 何筒大笑起来,气势如虹,连树上的叶子都被震落数片。我吱溜一声滑回了小黑的身后,偷眼看去。 “不愧是平心崖掌门,历来说话都这么直接!”他站在小黑面前,大声说。他和小黑两人站在一起身形相仿,越发衬托出我家,呃,我派的小黑玉树临风啊! 沾沾自喜了一会,突然意识到,哎,不对啊! 我连忙从小黑身后冒出来,举起手,要求发言,“打搅一下,打搅一下。” 何筒看向我,又瞄了一眼无所谓的小黑,没有说话。 我尽量笑着说,“其实,平心崖掌门是我。他是我不成器的弟子。” 何筒愣住了,外加一班目瞪口呆的闭峰门门人。 “你们信我?”我问。 门人齐摇头。 “你们觉得我在骗人? 门人齐点头。 “你们居然不相信这么老实的我说的大实话?” 门人一些摇头,一些点头,一些犹豫着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的就举手。” 门人齐举手。 我正要继续,小黑打断我,“你别在那儿训狗了。” 对啊,这一幕象极了让狗狗们点头摇头举爪子,就差握手了。不过我可以要求何筒何掌门和我握手,想到这里我就要笑出声,可是对面怒火熊熊,把我的笑容活活压回去了。应该说,如果投过来的眼神兑换成火柴,我的衣衫定已千疮百孔。 小黑刚才的话,可是太…… “这下子仇结大了。你真要害死我么?”我低声对小黑说。 小黑无所谓地回话,“反正第一代掌门就和他们结仇,历代掌门都是仇上加仇,如今不过是遵循平心崖传统继续结仇而已。何况平心崖早就背着一座别门别派仇恨的大山,我们再加一块石头,有什么关系?” 可是… “更何况,他们居然弄错平心崖掌门,这简直是对我门派的侮辱!”小黑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 “不过,”小黑柔声对我说,“师父你先把手上的糖画泥人放下,这样也比较有说服力。” ~~~~ 汗。。。本想再多写点,临时被叫出去了。。 只好写多少算多少了。。。 虽然连续更新三天。。。 不过剧情啊剧情。。偶不想说你了。。。 群众:偶们也不想说阿七你了。。。 27 何筒也不恼,只是看着我和小黑双簧,末了,来了一句,“两位远到是客,先请移步大厅。” 不待我回答,他叫了一声,“严庄。” 一个年轻弟子应声而出,垂首道,“是,门主。” “领贵客到正厅。”,说罢何筒转头对我一笑,“这是我的大弟子严庄。” 他这一笑,血盆大口一开,吓得我几乎心悸,连忙以落荒而逃之势跟在严庄身后,嘟囔着“你们闭峰门的弟子,定是所有门派中心里素质最好的。” 严庄不明所以,连连称谢,反而让我郁闷。 幸好小黑低声笑起来,我首次体会到师徒连心的乐趣。 闭峰门的大厅,颇有古雅之风,落地长窗,精雕细作,窗外修竹斑驳,厅堂内薰香缭绕,中悬一额,字迹潦草,不知道所写何物。 我端坐在石座之上,小黑立在身后,闭峰门弟子肃然四立,不敢看我,偌大的厅堂,只有严庄吩咐小弟子奉茶的声音。 小弟子捧着青瓷茶杯,哆哆嗦嗦地走上前来,严庄叱责了两句,伸手接过杯子,向我谢罪,“敝派弟子没什么见识,为掌门不凡气势而惊,万请恕罪。”他言词中对我百般恭谨。 这才是掌门应该得到的待遇啊!哪像平心崖上那群小兔崽子! 我激动了! 不过马上又更加郁闷, 没想到我李梳第一次找到掌门的感觉,竟然是在别门别派。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13章 章节字数:5146 更新时间:070220 21:36 严庄递上茶杯,我还没伸手,小黑已经很自然地接过,“师父,喝茶。” 好乖。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不知是什么茶,喝过竟觉得唇齿留香,余味悠长。 得了空闲,我打量着这个名唤严庄的弟子。 他对我算是恭谨有加,但却没有谦卑之势,微妙地维持着敌对门派之间的距离和对别派掌门应有的礼数。 仔细看去,这个弟子身材挺拔,温文儒雅,颇有超凡出尘之势。这样的弟子竟然投入何筒的门下,除了老天不长眼之外,我也找不出话来说了。 虽然很想劝他几句,但是一来我却说不出挖人家墙角的话,二来,劝他改投平心崖,不也是让人家出了火坑入苦海么。 我长叹一声,没办法的时候,喝茶! 严庄虽然立在堂下,双眼却直盯着我们,开始我以为他主要是监视我,但不一会,我发现,他盯的不是我,而是小黑。 我偏偏头,发现小黑也看着他,黑色眼瞳中闪耀着不知名的光彩,他们视线相交不过电光火石的瞬间,两人均是收回视线,各自疑惑的表情,简直像是在用眼神互相试探,看得我有点不爽,这两人,明显当我不存在…… 正要开口,叮叮当当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心里一沉,又来了。 何筒换了身粉色长裙,坠着珍珠饰物,束着白色腰带,配上那张大饼脸和扭动的腰肢,越发地招人厌。他款款走上正堂,严庄立刻上前,随侍在他身旁。看得我摇头,大好青年,就这么毁了。 小黑俯身在我耳边道,“师父我们再考虑一下吧。干脆不要告诉他面人的事情,也算为民除害了。” 很有诱惑力的提议,我也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如果面人的目标是何筒,那么我很愿意站在面人那一边。毕竟面人只是吸收人的功力,他却是残害人的精神。面人一次就对付一两个人,而何筒呢,视线所及,皆受他毒害啊。 但是,万一面人没有袭击何筒而袭击了别人,那世上变态的比例又要提高了。 何筒喝了口茶,便把眼来看我。 我实在捱不过这门主,先说话了,“今天到此,只为一事。平心崖上一面人妖化,被我(派)逐出,可能逃往闭峰门方向。此面人危害极大,我派拟将他逮回,望贵派配合…” 何筒单手托腮,眼神就没离开过他的指甲,从左看到右从由看到左,我说了半天,体会到了对牛弹琴者的万般无奈。 末了,我再做尝试,“何筒门主不知有何高见?” 对于自己的名字,他终于有了反应,挑挑眉头,“严庄。” 严庄应声而出,“弟子在。” “既然平心崖掌门屈尊向我派提此请求,此事交你负责,好好配合李掌门的计划。”何筒说话时,眼光对着我上下一转,“我去补妆,李掌门自便。” 他粉红长裙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我站起来,看向严庄,“师侄,问你个事。” 严庄有礼地后退半步,“李掌门有何指教?” “你真的从来没有过揭竿而起的念头么?” 我们随着严庄到了浅池那边门主居住的小楼,薰香淡淡舒缓的香味散布其中,布置得跟个闺房似的。我们坐下来,开始正式讨论这件事情。 虽然不太确定,但按道理,面人既然是奔这个方向来了,目标一定就是闭峰门。这么考虑的话,它为功力所诱到达这里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我的意思呢,根据功力高低考虑,我,小黑,何筒和这个严庄,应该是被袭击的主要目标,要重点防范,严庄也同意。 闭峰门有个好处,不但弟子很少,就二十来个,而且庄园很小,较好保护。严庄听取了我的意见,把弟子们暂时集中到了门主住的小楼。根据他的安排,门主和严庄住三楼,我和小黑二楼东头,其他弟子二楼西头。 “另外,在小楼四面埋入地符,面人尚不能飞行,机关一触即发,只要它来,绝对跑不了。”严庄拿出地图,选中了四个方位,交代弟子前往处事。 这个严庄头脑清醒,做事利索,确是能干之人,看来何筒把事情交给他,有他的道理。我几乎没有插嘴的余地,不过他倒是客气,安排完了之后不忘问我一句,“李掌门可有补充。” 我次次都摇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一切安排好后,严庄又确认了几次细节。 我心里对他大为赞赏,做事仔细认真,比起我那个靠在窗边打发时间的弟子好多了。何筒怎么这么好运得到这样的弟子。 再三确认一切无误后,严庄告辞了,“两位贵客远道而来,还是休息一会比较好,在下告辞。” 门轻轻合上。 我才觉得今天很是安静。 窗前的小黑懒懒地回过头来,乌黑的眼珠看着我,不说话,打着呵欠上床去。 “小黑,你怎么了?”我担心地走过去。 小黑慢慢把头蹭到我怀里,依恋地摩挲着,双手自然环上我的腰,“我没事。就是困了。” 难得他这么老实可爱。 不过真是太奇怪了,居然比我先犯困。 他是赶路累了吧。何况他的毒刚褪,也许还没完全恢复就跟着我到处跑。这么想着,有点歉意,赶忙给小黑盖好被子,他握着我的手,不放开,“师父…” 我才“嗯?”了一声,刚想抚摸着他的头发,像个师父一样温言安抚,这边已经响起了平静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我仔细看看,他果然睡着了。 睡梦中的小黑,表情安稳。平时常常因为讥讽而勾起的嘴角平和了,不可一世的表情也收敛起来,斜飞的眉毛,合拢的长长睫毛,挺直鼻梁,曲线优美的双唇,我从没见过长这么好的人。 你说于镜? 嗯,于镜只算是人么? 我趴在床头,伸手拨拨小黑的发梢,就着发梢挠他的脸,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没有醒。 真好玩,突然明白了那些小孩子为什么喜欢玩布娃娃。 玩了一会,觉得自己真无聊。想想也挺郁闷,我这个师父,唯一能胜过小黑的就是睡觉了。现在连这一项也被剥夺了。 叹口气,就算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我的优点就是想得开。我拔开被子钻进去,要睡一起睡。 后来,我是被敲门声惊醒。 睡眼模糊中一抬头,竟然天色已晚,窗外漆黑一片。 门外立着严庄,客气地来叫我们吃晚饭。 我回头看看睡得很熟的小黑,算了,不忍心叫他。 28 严庄客气地引我行至饭 倒霉就倒霉第7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厅,灯火通明,恐怕除了小黑,所有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浓妆艳抹的何筒身边,空着的那个红漆木凳,该不是留给我的?我用眼睛传达了疑问,严庄笑着点头,肯定了这个悲剧。 我无语坐下,淡香扑鼻。这香味配何筒,暴殄天物啊。 何筒身着淡蓝薄纱裙,腿毛若隐若现,极度谋杀我的视神经。勉强移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再不乱看。 不过人家好歹是一门之主,调整了心态之后,我强笑着跟他打个招呼。 何筒露齿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和他并肩而坐,就算山珍海味,也是食之无味。我埋头猛拔了几口,速战速决。 整顿饭,没一个人说话,吃得非常沉闷,填满肚子,我正盘算着告辞回房,何筒已经先行一步,握握严庄的手,我正奇怪着,他已经离席了。大喜,我正要跟着开溜,严庄拦住我,“李掌门,师尊邀你茶室,有要事相告知。” 我满肚子疑问,有话要说,何不刚才开口? 严庄看出我的疑惑,低声解释,“此地弟子太多,不方便。” 好吧。身为掌门,确有这种疑虑,我也能理解。 茶室在三楼顶头,竹帘高高卷起,踏入其中,看见何筒坐在厅堂后,面前厚厚薄纱掩盖,影影倬倬。 严庄拉起薄纱进入,何筒在薄纱后对我略略点头,薄纱随即垂下,严庄走到他身边,握住何筒抬起的手。 这是在上演哪一出啊? 我头脑里飞速回放潘孔和刘席那一幕。 严庄的声音传出来,“李掌门勿怪。师尊自幼喉口生有异物,无法长时间说话。实不相瞒,我就是因为有心灵相通之术,所以才被选为大弟子,代替师尊的口舌。也因如此,接下来说的话都是师尊的原话,如有失礼之处,李掌门勿怪。” 原来如此,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那么你叫我过来,究竟想说什么?”我问道。 严庄轻轻问,“随你到鄙派的弟子,究竟是何来路?” “是于镜带回来入门的弟子,怎么了?” “果然如此。”严庄的声音传出来,“李掌门,你可有觉察这弟子异于常人之处?” 我沉默了一下,小黑异于常人之处,实在是很多。 “李掌门既然沉默,自然是有了。”严庄的声音没有起伏,“实话实说,我们两派素来有隙。勿怪我以为李掌门带他前来,是要对本门不利。可是观察下来,李掌门宅心仁厚,通报危急而来,不似对我门派有所图。” 我急忙表明清白,“我真的只为面人一事而来。” 严庄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所以,我也不方便再隐瞒李掌门。” “什么意思?” “李掌门应该听说过罢,我天生异眼,坐于厅堂纵观天下。观人知其本,观妖知其根。何某但敢夸口,只要耗费一些功力,人间没有我的眼睛寻不到根底的东西。”这声音甚是自豪,闭峰门门主天生异眼的事情好像真的曾有所闻,“比如李掌门你罢,父母皆常人,应该是出生于此地西北七百里之地,可对?” 想想棠梨的位置,我点点头。 声音继续了,“可是,我观察你的弟子已久,不论他是坐是卧,没一根头发都逃过我的眼睛。可是正当我探究他来历的时候,虽然异眼全开,我的眼前却没有出现应有的地点人物,只是一片黑暗,我正欲更加深入,却被两道金色火焰破空而来,烧伤我的异眼,现在仍未复原。何某不才,却断定他绝非此世间天然之物。”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的弟子不是单纯的人。” “你说他是妖?” “甚至不是单纯的妖。” “…何筒,就你还敢暗示别人是人妖?!”我徘徊在暴怒边缘! 何筒似乎被我激怒,透过严庄的口吻也严厉起来,“李掌门,不论是人是妖抑或是人妖,都有出身可循!你的弟子却什么也没有!你连自己弟子的根本都不知道,就收入门下,你可知道你身处何种危机之中?何况允许非人世间之物潜伏人世,你可知你犯下何种罪过?” “你说他非人,你有什么证据?!你说你的异眼看不见,所以他就不是人了?” 严庄的声音停了一会,我知道一定是何筒沉默了,他再度开口,声音已经恢复常态,“我当然有证据,只是怕李掌门怪罪…” “你说。” “我闭峰门薰着的香,掌门你觉得如何?” 我用力嗅嗅,“还好罢,不过久之不闻其香了。” “这薰香是迷荻草所制,对人体无害,但对非人之妖物魔怪却有如迷|药,你的弟子,”那声音轻轻笑起来,“不是起不了身了么?” “我们好心来示警,你竟然放些下三滥的迷香!这是采花贼的勾当,你堂堂门主…” “李掌门!听话请听重点!他会对此有反应,就证明他不会是人类那么简单!” “就算小黑非人,那又如何?这个世界连你都容得下,就没可能容不下他!”我站起来怒斥! “李掌门,天理循环,万物循理而动,不属于这里的,终究要被驱逐!”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世间真无他立足之地,大不了我李梳让出自己的位置给他!告辞了!” 走了几步,我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何筒不光是个有女装癖的人妖,更是有横观天下之异眼,天下男子的清白危矣! 连忙退了回来,对着何筒大吼一声,“不管怎么样,我先警告你,如果你以后再敢用那什么异眼偷窥我的弟子,我李梳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我愤愤然离去。 刚下楼梯,严庄追上我,气喘吁吁,“李掌门,请留步!” 我怒气冲冲停下脚步,看着他。 他先深揖,“掌门息怒,门主并无苛责阁下之意,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自天地初开,三界即分离,此乃世间存在的根本。如果有交错,必是不祥之兆。难道李掌门你没想过,就算你本人也许也会有杀身之祸啊!” 我斩钉截铁地说,“只要小黑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既便倾平心崖之全力,我也誓保他不受任何人伤害!” 不过就是不知道平心崖会不会听我的… “既然李掌门心意已决,多说也无益。只是师尊想提醒李掌门,此地乃闭峰门,不允许非人之物肆意活动,因此只要你的弟子在门内一天,就只能像今日般长睡。如掌门不愿,可自行离去。” 这算是下逐客令了罢,无妨,这鬼地方我也不想呆了,“我明天就走,不过面人那事是真的,你们自己小心罢。” 严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突然问,“李掌门是好人,为何留在平心崖?” “因为于镜没有女装癖。”我没好气地说。 回到客房,小黑依然沉睡不醒。 我掀开被子缩了进去,轻轻拍拍无意识的他,“小黑,今天师父很出风头哦,可说是万年难遇,可惜你没有看到呢。放心,你这么困只是这里薰香关系,不用怕,今晚你好好休息,师父明天就带你离开这里。” 小黑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再加上吃饱了我就会犯困,更何况抱着一个温度宜人软硬适中的枕头,睡意立刻就席卷而来。 就要睡着的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 我想,我一定是开始做梦了。 ~~~~~~~~~~~~~~~~~~~ 汗。。。这个。。。更新是稍微慢了点。。。 偶有反省偶有反省,真的啦。。。 大人们宽恕啊。。。。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14章 章节字数:5108 更新时间:070220 21:38 29 第二天一早,小黑仍然沉睡不醒,不过既然知道了原因,我也不会太担心了。 虽然我想立刻带他走,但考虑一下,还是跟闭峰门正式告辞再离开比较合乎礼数。另外,现在应该是吃早饭的时间了罢,有早饭不吃,岂不造孽。 稍微洗漱之后推开门来,吓了我一跳。 严庄竟然站在门外,不知等了多久了,笑吟吟地看着我,“李掌门早上好。” 虽然昨天闹得有点不愉快,但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精神,我也笑着道,“早上好。” 严庄扬扬手上的红漆格子,“我来送早饭了。” 奶香四溢的桂花糯米糕,核桃银耳粥上点缀着红红的枸子,几份精致的茶薰凉菜拼盘,看得我胃口大好。 严庄微笑着,“昨天的晚饭,李掌门您吃得心不在焉,怕是不爱吃。今天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尝尝味道可还合您胃口。” “这也太多了些吧。”我有点不好意思。 “算是我与李掌门辞行好了。”严庄已经摆好碗筷,示意我入座。 我赶忙坐下,看他利索地把碟子盘子摆了一大桌,一勺核桃银耳粥,甜而不腻,清香爽口,好味道。一口桂花糯米糕,浓浓的桂花香气,好舒服,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吃! 严庄坐在我对面,“掌门,您尝尝这个,这是绿豆沙香蕉片,很可口。” 嗯,好吃! “掌门,这个是我很拿手的,荷包牡丹虾。” 嗯,好吃! “掌门,我给你剥好了,这茶叶蛋可是外面吃不到的哦。” 嗯,好吃。 ……… ……… “来口酸辣鸡丝,调一下味道。”筷子夹着菜递到嘴边,我条件反射地张口,“嗯,好吃。” 严庄笑眯眯地看着我,“这边还有很多,掌门您再尝尝——” 我打着嗝连连摇头,“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严庄体贴地倒上一杯清茶,“掌门,请喝。” 喝一小口,天啊,茶都泡得这么好喝!我吃了人家这么多,自然还是要感激几句,“那个,严庄啊,你手艺真好呢。” “谢李掌门夸奖。”严庄垂下头,长长的睫毛一敛,“您今日就走了,不知何时还会回来?” “应该不会再来了罢。”我实话实说。 他的笑容似乎一僵,过了会,听见他低声应了一句,“这样啊。” 我看着他默默收拾桌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回盒子里,井井有条,感觉他似乎还有话想说,“严庄——” 他急急抬起头,打断我的话,“李掌门,您如此疼爱自己的弟子,让严庄心有所感。但他——”严庄顿了一下。 “你昨天说过的那些话,我不爱听。” 他又要提小黑的事情了。 严庄苦笑了一下,换了话题,“其实,自我入闭峰门来,还从没有像您来之后这么轻松过。您是性情中人,不等师尊早些离开,也许是好事!”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看着他迅速收拾完东西。严庄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道,“李梳,若是他日江湖相逢,我定做顿盛宴款待于你!” 他没有喊我李掌门,而喊我李梳。 我倒不是计较这个辈分问题长幼之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早饭后,本来想着赶快去跟闭峰门掌门告辞,可是却被告知何筒正在修炼,要晚饭时才会出来。 那就等呗。 小黑一直睡一直睡,好无聊。 好几次我都想把他摇醒或是拖出去滚几圈,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得醒不过来。如此说来,平心崖众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居然容忍我一个人在山上睡了十多年,没有把我拖出去倒掉。 午饭和晚饭是另一个名唤曾影的弟子送来的,跟早上的水准自然是云泥之别。 唉,严庄,我已经开始想念你(做的菜)了。 饭后,曾影对我一揖,“师尊已经修炼完毕,可以见您,请随我来。” “严庄呢?”看不到他还有点不习惯。 他迟疑了一下,说,“师兄和师父在一起,您待会就可以看见。” 跟着曾影穿过走廊,也许因为不太熟悉他的缘故,又或者是他不喜言谈的关系,总觉得气氛很冷,我也找不到什么话跟他说,他更不主动和我说话。 曾影领我到一扇铁门之前,打开来,后面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地道,冷气嗖嗖。 “何筒在下面?”我有些犹豫。 曾影取下烛台,点点头。 这地下有如迷宫,开始只是一条单道,后来却左右伸展出无数条岔道。我紧紧跟随在曾影后面,心里很清楚,一旦和他分开,我铁定一辈子都出不去。 不过困在地道里没吃没喝的,那一辈子也不会太长就是了。 不知怎么七拐八弯的,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大厅。 帏幕之下,隐约可见有一人坐在堂后。 曾影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踏上阶梯,边走边说,“何掌门,我是来告辞的。” 对了,想起一件事情,若是没有严庄,何筒可不能长时间说话的,我要如何和他交流啊。 转过头来想问,可是堂下的曾影,竟然已经不见了! 身后是片空荡荡的大厅,人呢? 我两步冲上阶梯,伸手一拉帏幕,坐在椅子上的人,竟然是严庄! 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地半靠在椅子上,一双湿润的眼瞳看着我。我连唤了两声,才反应过了他定是中了法术。 这是,我飞快地回忆学过的不多的东西,对了,这是地灵捆绑术。对人或魂魄施展百分之百的捆绑术,受术者如地缚灵般无法离开受缚的地点。我长吁一口气,幸好这个法术好破,只要让不接触到他身体地让他脱离受缚的地点就行了。 上下看了地形,我绕到椅子后面,飞起一脚踢翻。严庄向前扑到在地,大喊一声,“师父,不要啊!师父师父——”长时间受缚令他的双脚暂时无法行动,严庄完全不理会我,径直往前爬行着不停地大喊,远处沉重的一声关门声传来,他徒得怔住,然后像失去一切力量般倒在地上,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我走过去想扶起他来,触手处发现他竟然在发抖,低头一看,严庄的眼泪竟然大滴大滴滚落。 “喂,你怎么了?”我心慌了,没怎么见过人哭啊,更何况是这个做事严谨的严庄! 他抬头看看我,眼泪滑落地更快了,呜咽着几乎不能成声,“师父他,师父他,不要我了。” 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那是大好事啊! 幸好赶快咬了下舌头,把这话给吞了回去。连忙柔声安慰几句,“你师父一定不是当真的。他跟你开玩笑呢。就像我吧,我每天都在说要把小黑逐出师门,他从来没甩过我。你也学习学习他啊。” 严庄哽咽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师父,师父从来说一不二,刚才带你来的就是我师父。” “什么!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正常地存在啊!”我吃了一惊。 “师父善于化形。他就是以这个形体把我缚在这里,既然亲自引你,师父定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们都要死在里面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看着他,过了一会才说,“不会的,他只是吓吓你。你看,你这么能干,又会做菜,师父一直很器重你,很疼你的,对不?他不会舍得让你死在——” 我还没说完,严庄突然两三下拉开衣襟,除下上衣,我说不出话来,他雪白皮肤上,一道一道红色的伤痕从手腕一直到胸骨,凡是衣物能掩盖的地方,都布满各种各样的勒伤,烫伤,割伤!伤口一直延伸到腰间,可以想见下身是何种情况。 “你看到了么?你明白了么?我只是师父的一个小小的男宠而已!现在我稍微违逆,加上他已经看到更好的了,他就要处理我!”说到后面,他已经撕声裂气。 “更好的,莫非——”我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僵。 “你明白了吧!”严庄泪眼稀松看着我。 我咬牙切齿,“何筒这个禽兽,他竟然敢看上我!” “他看上你怎么会把你扔进来!他看上的,是你的弟子!” “哦。”我松了口气。 “你不担心他?”严庄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不是很疼他的么?” “也不是。”我抓抓头,“只是我想像不出小黑会吃亏的样子。我们还是想想自己怎么脱身好罢。” “我们,我们!”严庄突然抬起头来,爆发一般推我,吼道,“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警告过你早些离开么?!” 我想了好一会,“警告,你是说你对我说的那句‘早些离开,也是好事’么?” “我已经这样告诫你了,你为什么不走?!”他揪着我的胸襟,眼泪又掉下来了。 那轻描淡写的也算告诫!!我正色说,“下次你要我逃,拜托你不要拐弯抹角,别说什么‘早些离开也是好事’,就说‘李梳,你不逃死定了!’好么?” 他愣愣看着我,好像不能明白我的话,突然又抱头大哭起来。天啊,这个严庄看上去精明强干,结果却是这么个爱哭鬼,真是人不可貌相! “别哭,别哭!”我手忙脚乱地安抚他,谁叫小黑每次拽得不行,我从来没有安抚别人的经验,只能用力擦他脸上的眼泪,“你是大弟子,你一定认得出去的路了。” 那已经哭得通红的眼仁看着我,点点头。 “那不就没问题了。就算他们锁了门,只要给我时间,我很有信心能把门撬开!”连地下的大石头我都能撬开,别说一扇门了。 严庄发疯一样地摇头,“没用的,来不及了!门主,门主已经抓住它了!” “什么?”不祥的预感。 “你说的那个面人,昨晚已经抓住了,师父亲自出马才抓住。现在,应该被投到这个地宫里面来了。就因为我对你有些好感,师父就把我也投入这里,”他的眼泪终于停了,俊俏的脸上流露出绝望的神情,“我们逃不掉了,我们都会葬身这里!” 不会吧。 回答我的,是越来越近的滑行声音,熟悉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 哇呀哇呀哇呀。。。 偶偶偶终于在元宵节赶出来了 大人们,看作偶如此努力的份上, 宽恕偶吧。。。。 30 我尽量沉着,模拟遇到事情时候,于镜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度和小黑那种陪你玩玩又何妨的态度。 伸手把严庄从地下抓起来,“别哭了!思考,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要思考!” 他看着我,眼中泪光闪烁。 “这时候要审时度势,辨明情况后做出最好选择。”我看看目前尚空无面人的走道,“现在我们有几种选择:一,蹲在这里,被面人逮住,惨遭※&¥。二,逃跑,筋疲力尽后被面人逮住,惨遭※&¥,三,和面人拼命,失败后被面人逮住,惨遭※&¥。” 我正经八百地分析,谁料到严庄一拽我的衣领,“李梳,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在这边搞笑了好不好!” 天地良心,我哪有在搞笑! “反正,先逃再说。”我拉着严庄,“这里迷宫广阔,他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 失算了! 那面人追寻着我们的气息,每每都能准确地寻找到我们的方向,不管我们怎么跑,它滑行的声音始终跟在不远处,死命跟随。 严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好几次若不是我拉着他,已经要倒了。开始我以为他身体虚弱,我第四次看到大堂的时候,才突然明白了原因。 我们在广大的地下迷宫这个亡命的跑法,他修行还短,当然受不了。而我因为身上的功力,倒是轻而易举。 我停下脚步,略微弓下身体,“上来。” “什么?”他喘不过起来,看着我。 “我背你!快点!” 严庄伏在我背上,我第一次觉得人的身体原来是这么热以及……这么重!他本来就和我个头相当,背上这么大个人再长跑,实在是很不人道! 为了稳住自己的身体,他的双手从后面抱住我的胸膛,在我耳边低语,“谢谢你,谢谢你。” “别谢了,反正你闲着,能不能想点法子!”我跑啊跑,嘿哟嘿哟。 过了一会,严庄的声音低声说,“我有个法子。” “在我灯枯油尽之前,快说!” “你把我扔给面人,趁它吸取我的功力的时候,去把大门撬开自己逃出去。”他的声音略略停了一下,又说,“你肯背负着我逃这一段,我已经很感激你了。若是能助你活下去,我死也瞑目。” “不可能!”我立刻拒绝。 “你待我如此,严庄无以为报,只要你以后能偶然想到我…”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以为我一个人能找到迷宫大门?!告诉你,我在平心崖都会迷路!” “可是…”他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心里自有主意,你不要再说了。”又围着迷宫跑了几圈,我居然还是没有半点喘气,这千年的功力真是好用。 “你的主意该不是就这么跑,看我们和面人谁先饿死吧?” 我大奇,“难不成你会读心术?” 严庄似已绝望,伏在我肩背上低声啜泣。 “好啦,我背你跑都没哭,你哭什么!”我一路跑一路安慰他,“你想啊,它是面人,等咱们都跑饿了,谁还管他是不是妖怪呀,到时候就该咱们端着锅追它了!从来都只听说人吃面,哪里有面吃人的,对不对?” 严庄似乎噗哧笑了一声,我稍微安心,不知小黑怎么样了,他应该没事吧。 这么一分神,突然发现,后面一直跟随的滑行声没了。 我停下脚步,“奇怪,面人呢?” 我一站直,背上的严庄自然地滑了下来,“是啊,怎么没有它的响动了?” “看,它终于先咱们饿死了不是?我的策略是不是很英明啊?”我正要笑笑,却看见严庄仰头看着头顶,脸色是一片惨白,我还没来得及抬头,他冲过来,一把推开我。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15章 章节字数:7029 更新时间:070220 21:39 我眼前,只看见严庄陡然放大的脸,然后就是一团猩红的东西,从天而降,掉落在我刚才站的地方,扑过来的严庄首当其冲,被没头没脑地裹了个遍。 跌倒在地的严庄挣扎翻滚,惨叫声在这个地下迷宫里回荡。眼前一幕这么熟悉,记得刘席也是这样被面人扑倒! 当时我毫不犹豫就逃跑了。 当然了,刘席我就见他一两次,可说几乎是陌生人,而且还是对我甚有敌意的陌生人。当我自救不能的时候,肯定扔下他逃命了。 可是严庄不同。我心底已经隐约把他划到朋友这一边,我还怎么能见死不救? 我扑上前去,用手去拉去拽那团面,触手处滑腻冰冷,我一愣,这冰冷感正在缓缓上升,低头一看,那团面正顺着我的双手向上,双脚也陷入其中,我被它无声无息地慢慢包围起来。 只是一瞬间,那面人已经放开了严庄,他倒在地上,虽然还没失去意识,但似已无力起来,只是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声嘶力竭地喊,“李梳,你快跑,你快跑啊!” 面人纠缠住我的双手双脚,我全身酸软无力拔出,有什么东西,渗透我的皮肤开始侵入我的身体! “我的天啊!”我悲哀地大喊一声。 一个悠闲的声音,从地道拐角处传过来,“不是早告诉过你,老天不会帮你,要喊就喊我么?” 我愣住了,这个声音,不是小黑是谁? 我身下的面人一阵抖动,裹着我跌跌撞撞连退好几丈,好像很怕小黑的样子。 那个人影从拐角处过来,果然是小黑啊!还是那么神采飞扬,就是俊美眉目间隐含怒气,看着我。 “小黑,你没有被何筒怎么样吧?”我大叫起来。 瞟了一眼我和面人,小黑慢慢走过来,路过严庄身边,严庄还站不起来,只能伸手抓他的裤脚,“快,快救李梳!” 小黑微俯下身伸出手,“没事吧?快起来!”严庄抬起头勉力想握住他的手。这本该是非常温馨,非常乐于助人的画面。 不对! 我心里猛响警钟! 小黑从来没有这么和颜悦色对待过我以外的人。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严庄的手落空了,我只看见一个黑影腾空飞起,又重重摔在地上,是严庄?他被小黑踢飞了? “你干什么呀!”我虽然被面人困住,但这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小黑摇摇头,“师父你暂时不要说话!”掉转头去,他对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严庄淡淡说道,“严掌门,何事如此谦恭,躺在地上说话呀?” 严庄发呆地看着他,又求救地看着我。 别看我,我用眼神告诉严庄,我的弟子比面人可怕多了,我根本惹不起他。 小黑脚尖轻轻点地,颇有再来一脚的感觉,“严掌门,你若再不放开我师父,我也要对你不客气了!” 严庄抹抹嘴角的血丝,突然微笑。包裹着我身体的面人真的放开我了,那边严庄也已经站了起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小黑走过来扶我。 我还没搞清是他们是在上演哪一出,只能攀在小黑身上发呆。 “你说,严庄他是闭峰门掌门?”我问。 “嗯。”小黑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双手可没闲着,在我身上摸来抹去,看我有无受伤。 “那,人妖何筒又是谁啊?”我问。 小黑瞄了一眼面人,那块面在他的眼光中哆嗦,“没想错的话就是它了。” “什么?” 小黑不再理我,看向那边的严庄,他抿着唇,从脸色看不出是喜是怒。 “你真是掌门?”我试着问了一句。 严庄没有回答,只是略一欠身,“不如移步大厅再谈如何?”说罢,他领先向迷宫的大厅走去。 我和小黑跟在他身后,我偷偷跟小黑说,“你怎么知道他是掌门的?你踢他,弄错怎么办?” “弄错了?弄错了最多不过被他的腰狠狠绊一下我的脚,我吃一点亏,没关系。” 从此我不想再教导小黑的思想道德。 ~~~~~~~~~~~~~~~~ (严庄: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黑:无数读者都看出来了,你的演技太差! 严庄:怪我么?阿七写得太烂!) butong大,你真是太厉害了,一针见血指出严庄是 闭峰门掌门。。。偶,偶真是无语言了。。。 既然被看出那也不想再多罗嗦了,直接揭密 写得偶最郁闷的一章 31 “你吃一点亏?我以为你的字典里没有吃亏这个词呢?” “怎么能呢?”小黑瞪大了漂亮的双眼,“我的字典里不但有这两个字,而且写得最大!” 我撇撇嘴,“我信你我就是傻子。” “不信我你也是傻子啊。”他的眼神好坦然,害我差点就点头同意他的话了。 怒气开始膨胀↑↑↑ 小黑似乎喜欢看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不过他向来很有分寸,在我发作之前,他又说,“你跟严庄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说你想像不到我吃亏的样子?” “难道不是?”我就没看你何时吃过亏。 “说你傻,你还来劲了!”小黑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怎么没看过,就你看到了!在你面前,我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吃亏!” “你说什么啊?” “师父。”小黑突然停下脚步,亮如晨星的双眼紧紧锁定我,“我说在你面前我只能吃亏,你明白么?” “我们俩个你一贯作大,你哪里亏?你举得出例子么?” “我想拥抱你,你不想拥抱我,我亏;我亲过你一次,你却不亲回来,我亏;我给你铺床叠被,你叫我回房去睡,我亏;我说师父我陪你吧,你说我一个人就行,我亏;你想要我做的我都做,我想要你做的你都不做,我亏!”小黑不知哪根敏感神经被我触及到了,声音越来越大,“总之,你遇到的是我,我遇到却是你,我亏大了!” 我给听愣住了,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你你,你说得好像天下人都负你似的。” “天下人没本事负我!”小黑眉目棱角分明,有着天然的骄傲,“只有你。” “李梳没那个胆子。”何筒大约是看我们说得热火朝天,突然插了一句,“不过你会不会负他,就不知道了。” 对了,差点忘了这边还有个人和一堆事情,我一指他,“这是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 “也没什么,闭峰门门主因其异能闻名于世,但论战力那绝对普通,为了安全所以长年避世不见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见我等?即便是见了,闭峰门与我平心崖数代交恶,无凭无据又怎会轻信面人一事?他们竟然如此接纳你我,其中必然有诈。何况门主那幅打扮,摆明不想人多看两眼,岂不叫人生疑?”小黑的手指绕着我的头发,说道,“本来我都是无所谓,只要师父你玩得高兴就好,所以既然他们薰香,那我就睡了。其实那时候我还没有找到谁是掌门,可是何筒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了,用异眼试探我,被我循着异眼发现本体,为防麻烦索性烧伤了它。后来么,大约他发现你是个空有千年功力的笨蛋,所以打算给面人进补吧。” “为什么给面人进补?” “你傻的么,我不是说了闭峰门门主有种种异能但战力不足,若是有了个绝对服从的强悍面人做傀儡掌门,不但填补实力,也有了最好的身份掩护啊。”小黑拉拉我的头发,似乎很乐见我的头偏向他,“你以为我每天躺着玩么?” “那他的伤?” “假的假的假的,真是的,骗你完全没有挑战性。”小黑不耐烦地说。 我看向严庄,不,现在应该叫他何筒了,“真的?” 他微笑点头,“差不多。” “你!”我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何筒突然正色起来,说道,“不过,我要说的一点是,我只打算让面人吸取你的功力,我是不会伤到你的性命。我希望你明白,我闭峰门和平心崖不同,从掌门到弟子,异能见长,都不适打斗。一再被欺压排挤也只能默默忍受,如今得到这么个面人,我只想用它保住门派安然无恙。掌门难为,尤其是我们这个特别的门派。我身为掌门的苦衷,希望你谅解。实在是门派微弱啊。” 他神色恳切,我心有所感,竟一时无语,面人和千年功力于我,不过身外之物,于他,却是保全门派的关键。一念及此,我对何筒泪眼相向。 “门派微弱那就趁早散了吧,”小黑一语打破我和他之间的沉默,“就算平心崖也不是从来都强,数代与妖魔抗争才发展至今。若是败了,也早亡了。” “小黑!”我拉了一下他,人家正感动的时候你不要插嘴。 “师父!就你会信他的胡话。你动动脑子,闭峰门也不是平庸的门派,熬到现在都不倒不会因为缺了团面就倒!更何况,你猜如果他的计划顺利,我被薰香迷倒,他会如何对待我啊?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何筒看上你了…” “如果一切按照他的计划,我会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人不知怎么样!”小黑的脸,说不出的无辜可怜,看上去竟然那么无助,轻声问我,“师父,你都不心疼我么?” 我当然心疼你,我当然舍不得你被糟蹋作践。这何筒居然这样狠心,真是太坏了!一念及此,我对何筒怒目而视! 何筒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小黑,“你的师父还真是耳根子软。” 小黑也摇摇头,“这种墙头草无立场的个性啊。” 两个人刚才还誓不两立的样子,现在又颇有共同语言,很默契地叹了口气!我身边怎么尽是这种人! 反正是被从头骗到尾了,不过既然没有什么损失,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我吁了一口气,“面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种种的欺骗,也不再追究了。我只关心一件事,也只有一句话想问你,望你务必说实话。” 何筒笑容一敛“李兄请讲。” “那菜真是你做的吗?” 何筒稍愣,突然轻轻笑起来,“当然也不是。”他微微顿了一下,美目流转,“李梳,你真是个妙人。如果我说,我愿从今日起,专于厨艺,不知有否机会请你共饮?” “我奉劝你最好取消这个如果。”小黑笑眯眯地说,“否则我现在就拿你做菜。” 气氛不对,我连忙先说,“那面人我们就带走了。” 何筒眉头都不皱,微微笑道,“没问题,别说面人了,你想把我带走都可以。” “不必了。”也留点坏人给别的门派吧。 那面人哧溜一声滑到他身后,似乎不想跟我们走的样子。 但是小黑最擅长的就是强人所难,他一团面又能如何? 临别的时候,何筒凑到我耳边说,“如果你有麻烦,可以来找我。” 找你才麻烦呢,我想。 回到平心崖后,看见那坐在正厅悠闲喝茶的于镜。 他微微对我一笑,我立刻想掉头去找何筒了。 可是我身后的小黑拦着我,唉~~ 老天,你真的不给我一点时间喘气么?! ~~~~~~~~~~~~~~~~~~ 原计划打乱。。。唉。。。。 算了。。。。先凑合看吧 32 “师弟,请坐。”于镜抬抬下巴,掌门发话,我还能如何?只好乖乖坐下。 我们三人沉默着,于镜一如往常,小黑懒洋洋地靠在窗边不知想什么,整个房间只有我战战兢兢嚼茶叶的声音。 终于耐不住了,我问“你几时出来的?” “半个时辰前。”于镜搁下手中精致的茶杯,“师父无恙,云钗还在照料他。这些天的事情弟子们都已经告诉我,辛苦你了。” 我点点头,这些日子连续逃命,确实辛苦。 “我已经跟弟子澄清,你身上平添功力与师父丧失功力一事毫无关系。”于镜轻轻吁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平心崖上罕有事件发生,如今这怪事还真就让我遇到了。” 说得也是,他做掌门也不容易,我正想配合着感叹一句,于镜喝口茶,道,“这也算是做掌门的福利吧。” 收回同情。 于镜瞟着小黑身后畏畏缩缩的面人,“就是那个么?” “嗯。” 于镜站起来,仔细看了看面人,“它已经成|人格了,短时间幻化成|人形也没问题吧。为什么你们不让它化为人形跟着你们?带着一个移动的面人怕是要吓到普通人了。” “若他化为人形,那就不仅仅是吓到普通人的问题,怕是连修道之人也不能幸免了。”小黑一本正经地说, 他的话让我联想到面人化为人形时候的人妖样,张口想笑,立刻被茶呛入气管,拼命咳嗽起来。一只手拍在我背上,助我缓过气来。小黑略带责备地接过我手上的茶杯,“喝口茶都要被呛到,你急什么?!” 我感觉稍微好点,一抬头,发现于镜看着我们俩,似吃惊,又似若有所思,眼光在我们之间游走。 “看起来,何筒也是在这面人身上下了番功夫。连魂种也给它了。” “魂种?” “你不要小看闭峰门的何筒,最擅长做些有趣的东西,而且对自己也下手。最有名的两个作品之一就是魂种。”于镜慢悠悠地说,“他把自己的七魂六魄抽取一魂炼化为种,放入任何有相当法力的容器里面,就可以与之融合孕育出人类的魂魄。妖化的面人虽然有一定智力,但能短时间内发展到扮作一个人而不被识破,这就是因为得到了何筒的一魂,加速自身灵魂的发展。而且,由于这是出自何筒身体里的一魂,所以这面人绝对忠于他,不会背叛。”于镜笑笑,“另外,何筒缺了一魂,所以兴趣什么的,就很与众不同了。你们一定有发觉吧?” 突然觉得何筒好像也满可怜的,面人被我们拿走还陪上一魂,我想想,又说,“掌门师兄,我带面人回来是想证实我的清白,现在证明了,面人可不可以还给他?” “还给他?”于镜笑起来,“师弟,你搞错了吧。那面人的每一个部分,都是平心崖上的面粉啦,鸡蛋啦,橄榄油啊,连最初的妖化都是因为小黑提供的妖毒,哪里是他的东西?何来还给他之说啊?” 小黑补充说,“硬要说的话,是他擅自把他的一魂放进我们的面人里面,破坏了我们面人的纯洁,我们不找他麻烦已经对得起他了。” “更何况,里面是何筒的一魂啊!把它取出来,我们可以 倒霉就倒霉第8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用它做很多好玩的事情。”于镜小黑肯定是想到一起去了,同时展颜大笑,绝对是怎么看怎么邪恶的二人组。 面人哆嗦着,藏身在椅子下面,好可怜,跟我似的。 “不行,不行!”我强烈反对,知道拿于镜没办法,我就去拽小黑,“小黑,不要这样啊!它很可怜的!” 虽然我对面人殊无好感,但一路上它战战兢兢的跟随,都很乖。而何筒,我对他的感觉还是很复杂。虽然不知道于镜和小黑具体要拿何筒的一魂做什么,但肯定是人神共愤的事情。 我有些不忍,想到这两人联手,何筒和面人哪里还有活路。 小黑看看我,突然柔声说,“好吧,师父你说不要就不要。师父你说,我都听你的。” 这才是我的好徒弟。 于镜看着,只是笑,末了说道,“好吧,师弟既然执意不肯,那这面人连着体内的魂种,就由我找个机会还给何筒好了。” “你?”我的眼神一定透露出严重的不信任。 于镜无辜地看着我,“我你还信不过?” “就是你所以我才信不过。何筒和我虽然相交不深,但也不是什么大j大恶之人,我觉得跟他可以合得来啊,说不定处久了,发现他挺好的呢。而且可以沟通的话,面人也挺可爱的…”我还没说完,小黑揽着我的肩膀把我转过圈,正对着它,深黑瞳仁里似有火焰跳动,“师父,你不要管他们了!还是你想逼我站在于镜那边?” 刚刚还说都听我的…… 但现在的小黑似乎隐隐不快,他乖的时候我敢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但是他眉头一皱,我是万万得罪不起他。 于镜轻轻笑着,“我现在要去探望潘孔师弟和师侄,师弟要不要一起来?” “要。”我赶忙回答,现在我可不想和小黑独处,他眼神好凶。 潘孔和刘席静静躺在各自的地方。 我低声问,“他们还没死吧?” 看守的弟子摇摇头,低声说,“没有。” 我暴怒,“那为什么把他们放在棺材里,搁在灵堂里!活人就要像活人一样放屋子里,躺床上好不好!” 看守的弟子偷偷斜了一眼小黑,“可是,典墨师兄说,这样方便。” 小黑心平气和地看着我,“师父,我是考虑到他们万一死掉,还要把尸身移来移去,不是很不尊重他们么?反正现在他们深度昏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放床上放棺材对他们而言没有区别。何况这两具棺材避风宽敞,高级楠木所造,还嵌有红玉,保证冬暖夏凉,比床更适合他们长睡。而且平心崖平素结怨甚多,他们现在没有抵抗力很危险,灵堂这里是平心崖上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有人上来寻仇也不至于来灵堂闹吧?只是你看着觉得不舒服罢了。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看着不舒服,就干扰他们的宁静呢?师父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 什么什么,这是什么话!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怎么能有这种强词夺理呢! 我咿咿呀呀一会才说,“万一他们醒来看到自己在棺材里怎么办?” “都已经放在棺材里了还能活回来,担保他们更能有起死回生的快感,感激我们都还来不及呢!” “万一醒不过来呢?” “那更简单,抬出去烧了。”小黑无辜地眨眼,有问必答。 “你你你你!”我说不出话来。 “我都是为师父分忧啊,师父代理掌门的时候连睡两天,我不忍打扰师父,才出此下策。”小黑好委屈地看着我。 “你还代替我做了什么?”我已经有气无力了。 “这里么?没什么了,这里只有牌匾没有对联,就给这里添了一幅。” 牌匾,哦,记得以前这里堂外是悬了一块牌匾,上面三个“慰灵堂”大字。小黑他写对联?好奇心上来了,我两三步退出去,抬头一看,慰灵堂三个大字高悬,两边立柱上果然有了对联一幅, 上联“早来早好”。 下联“一了百了”。 我不行了… 生生把活人气死! 小黑不理会我的怒气,自顾自笑着跳上供台坐着。 我只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于镜,他只是一笑,就走到棺材边,仔细观察着刘席和潘孔的面孔,脸色开始凝重。 “掌门师兄,你看潘孔和刘席怎么样了?”我决定跟较为有常识的人对话。 “嗯,还真是栩栩如生啊!” ~~~~~~~~~~~~~~~~~~~~~~~~~~~~~~~~~~~~~~~~~~~~~~~~~~~~~~~~~~~~~~~~~ 又开始了。。。拖沓的剧情啊。。 偶在写什么啊。。。 不知道,偶自己也不知道。。。 开始工作了。。。更新会变慢。。。 偶会努力的。。。。真的。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16章 章节字数:6318 更新时间:070220 21:40 33 我游走在暴怒边缘,于镜还在一边火上加油地碎碎念啊碎碎念,“我就离开几天,平心崖居然已经穷到只给一口棺材两人睡的地步了么?!” “看看他们的脸,简直恍若在世嘛!如此相拥长眠,真是羡煞人了!”小黑更是一脸向往地啧啧赞叹,还拉拉我的衣袖,“师父,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抬出去烧了!”我大吼! 省得听你们胡说八道! 折腾了一阵,于镜终于定神正色,仔细观察潘孔和刘席,看着看着,他脸色凝重起来,“典墨,你来看看潘孔。” 小黑懒洋洋地从供桌上下来,探头一看。 于镜问,“典墨,以你的眼光,你觉得潘孔的面相有无异常?” 我本已经昏昏欲睡,听见他们的对话又停下脚步,小黑颔首,“有。” 好奇心重的我又抢着问,“有何异常?” “黑眼圈很重。”小黑笑眯眯地回答。 “小黑!”这次我终于要爆发了,刚刚张开嘴,小黑的手指轻轻压上我的双唇,把我的愤怒硬生生压回去,用非常关怀的口气说,“师父,怒气伤肝。” 我瞪着他,不知什么表情较能体现我现在的心情,最后竟然裂开嘴露齿一笑。原来人家说得对,大脑面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突发事件时,就会指使人露出笑容来应急。这和人看到熊就有倒在地上装死的冲动是同一道理。 我思考的时候,小黑拉着我走到潘孔身边,“师父,你试试潘孔的法力!” “怎么试?” “想像身体内有热流缓慢运行,从丹田一直到右手指尖,有细细的一条热流,然后,你伸出指尖碰触我的身体,想像这热流向我流过来,透过我的皮肤进入,有什么感觉?”小黑引导着我的手指碰触他的脸,感觉热流从接触的地方向他的皮肤扩散,有如河川归入大海,激起剧烈但是温暖的反应。 手指传来针扎一般的感觉,我想收回,小黑先我一步握住我的手指,“怎么样?” “手指感觉很剧烈的震动,又挺温暖的。”我如实说。 “剧烈是因为你的法力探入我的体内,激起我体内法力的反应,所以你的手指感觉强烈,觉得温暖,是因为我舍不得伤到你。”小黑轻轻捻着我的手指,消除那针刺的感觉,又说道,“你再试试潘孔。” 碰触到潘孔的时候,似乎接触到了一个空空的容器,从我指尖溢出的热流,仿佛在一片黑暗中回旋游走,却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感觉空空的。”我收回手指。 “对,他的法力全被抽空了。”小黑脸色微微凝重。 我一愣,“可是,他最初不是因为使用龟息之法而沉睡么?法力并没有损失太多啊。” 于镜终于插了一句,“那就是说,在你们离开之后我出关之前,发生了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离开慰灵堂后,我心情有点沉重,这平心崖上正在发生什么,我已经不太明白了。有一种奇妙的预感,仿佛是有巨大的危险已经张开帏幕,可是我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我沉默的时候,小黑也沉默了一阵,我们回到山弯后面的家。一切毫无改变,只是蒙上一层灰。 我踏进去,找个椅子呆坐,看着小黑进进出出给我打扫房间,擦拭竹席。他做得很仔细,井井有条,一丝不苟,最可怕的是,他做得相当愉快。 “小黑?”我开口唤他。 他转过头来看我,满脸笑容。 “你头脑够聪明,法力够高强,性格够顽强,你为什么要尊我为师?乖乖听话呢?”我突然说。 小黑做出思考的样子,认真地说,眼底却隐有笑意,“师父,这大约是因为虽然我头脑够聪明,法力够高强,性格够顽强,但我的品味够低下。”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小黑的脚步声响起,他移动到我的身边,我可以感觉到他向我投向的影子,他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师父,你怎么了?” “我觉得累,太多事情了。”我慢慢睁开眼睛,“小黑,你说,这里究竟怎么了?我在平心崖上过了十年安安稳稳,一夜之间全天下的事情好像都集中到这里发生了。” 小黑蹲下身子,轻声说,“师父,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论发生什么,我绝不让别人伤到你。”说罢,他突然笑笑,立起身子,“不过,师父也是时候该学一些法术自保了。” …… “我们的立场会不会有点反了?” 从最近发生的不少事情来看,学法术非常非常地重要。这是自己足以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 可是 为什么我学法术不能在自己房里学,要在大厅里学?! 为什么我学法术不能自己一个人学,其他弟子来了这么多旁听? 为什么我学法术有弟子旁听就算啦,连于镜也来了,还端杯茶优哉游哉地站着? 于镜看出了我的疑惑,“很简单了,你修行十来年就拥有千年道行,平心崖上绝无仅有。年轻弟子们都想看看你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是如何炼成的,就都来了。” “你呢?” “我是来看热闹的。”于镜笑笑。 “那个是你贴的?”我指着外墙上挂着的大大横幅广告―――李梳法术补习班! “不是我,问你家徒弟。”于镜向小黑抬抬下巴。 我转向小黑,“你解释一下。” 小黑摆摆双手,“我的本意是为李梳主修的法术班,他们自己要胡乱理解,以为是李梳主持的法术班,所以都来了。” “快点让他们走吧,不然他们一定会对我失望透了。” “让他们早点认识到现实的残酷也好,免得还有人对你有所憧憬。” 我好歹是你师父,能不能给点面子?! 我的法术课,学得轰轰烈烈,平心崖上的晚辈全部捧场,对我从最初的向往憧憬,发展到吃惊诧异,发展到不敢相信,发展到鄙视嘲笑,发展到引以为耻…发展到集体睡着。 为什么呀,不是说有法力的功底,学法术就很容易了么! 我懊恼地拉扯着面前桌上的几本法术书籍,上面用红笔勾出了重要的法术,还详细标注了注意事项,足以看出著书者的用心。但是,最大的妨碍我学习动力和希望的问题在后面! 著书者,平心崖初代掌门奚刀,他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比如雷系的法术吧,由低级到高级的雷系法术不是应该取一些“雷暴八方”、“九天惊雷”、“天雷地火”、“雷霆万钧”之类气势磅礴的名字么?我学着也觉得有前途啊! 你看看第一代掌门奚刀都取的什么名字! 初级雷系法术的名字:“哎呀打雷了!” 中级雷系法术的名字:“好大的雷啊!” 高级雷系法术的名字:“有避雷针没?” 终极雷系法术的名字:“有也没用了!” ………… 想想看,和敌人狭路相逢,面对面眼对眼。我沉着冷静,地左手一扬,手指晴空,法力贯串之下天空瞬息万变,刹那间乌云汇集雷声隆隆。对手也非泛泛之辈,身后光华笼罩,强力法术就要应声而出的时候…… 我大喊一声,“哎呀打雷了!” 就算对方不笑死,我也羞死了! ~~~~~~~~~~~~~ 少是少了点,偶已经尽力赶了。。。 呼呼呼。。。。 还米有抛弃偶的大人,偶感激你们。。。 虽然你们喊打喊杀喊饿偶饭,偶知道你们不会真动手的。。。 你们都是跟平心崖上的祸害们完全不同的良民啊。。。 心地善良纯洁高尚如百合丁香梅竹兰(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34 我有些恼怒地把法术书推开,“不学了!用自身的法力引导自然之力,有你们这么滥用自然资源的么?!你们想啊,本来不该在这边打的雷下的雨,都被引导过来了,那么本该下雨的地方呢?撒哈拉人民怎么办?” 全场一片寂静 我停下来喘了口气,继续说,“而且,所谓法术,不过是前代人编撰好了,后人全都依葫芦画瓢罢了,半点创造性都没有枉费平心崖是天下门派首席,对于这种东西,”我扬扬手上那页雷系法术名目表,“怎么就不知道批判地继承呢?” “你的意思呢?”于镜眯起眼睛 “要学就要学创造性的”我总结道 “也对,只要有一定法术的基础,就可以自创”于镜对我点头微笑,好不温柔,“李梳,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我心中警钟长鸣,小黑曾经对我说过,“不怕于镜双脚跳,小心于镜对你笑” 小黑又补充解释说,于镜若是对你不理不睬,或是冷冷淡淡,或是挖苦呵斥,那都没什么,如果他对你客客气气,笑容满面,绝对是心有所图 我正想着,于镜说,“身为掌门,我决定要给予平心崖弟子自创法术的完全自由!” 这次于镜很通情达理嘛 “为了确保弟子有相当的法术基础,我同时决定十天之后平心崖上进行法术基础考试,闭卷笔试,不及格的弟子交由我个别指导”于镜笑眯眯地看着我,“为了公正,我身为掌门以身作则参与考试,出题由老掌门决定,阅卷随机抽取下级弟子三名就这样” ……小黑你在哪里? 我的房间充满着秋天温暖的阳光,可是我的心,已经提前到了冷风凛冽的寒冬 “啊啊啊啊啊…死定了…这次死定了…” “师父,你已经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整六天了,不要闹了好不好?” “小黑啊!这次我死定了!”床铺周围围了一圈高高低低的法术参考书,我躺在中间凹陷部分呻吟,小黑笑称这是盆地郁闷现象 “还有三天,就算我是天才我也背不下来这么多法术啊!!!!!”哀嚎中,“更何况,这考试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胡扯才提出来的,如果我考不过关,我没脸见人了!” “基本上,你是天才和你三天背下这么多法术和你考过关的几率是相当的”小黑打着呵欠,摸摸我的头,柔声问,“晚饭想吃什么?” 这就是从闭峰门回来后的好处,小黑不知受了何筒的刺激还是怎么,开始投入地做菜,手艺还真的不错最厉害的一点就是不论我点了什么,最多一个时辰他就可以上菜了 “水晶虾仁,糖醋里脊,凉拌鸡丝,荷叶粥,小吃用蛋饺就可以了我心情不好胃口不振,所以甜点就不要了” 小黑应声而去,他倒是一点不担心考试的样子 我躺在床上转啊转啊,不小心碰掉一本书,抓起来一看,是记载一些零碎的小法术 比如定身法,这个很简单嘛投射法,嗯嗯,也简单我看了一阵子,灵光一闪,深呼吸…… “啊!!!!!!!!!!!!!!!!!!!!!” 惨叫过处,惊起鸟儿无数 小黑一阵风地跑进来,左手盘子右手锅铲,“师父,怎么了?” 嘿嘿,又成功了 小黑在做事的时候,如果我喊他的名字,他多半是不会理我的但是如果我惨叫尖叫哀嚎,他冲进来的时间和叫声的凄厉程度成反比 我小心地翻身,注意不碰到哪些堆积如山的书本,“小黑啊,我看你对这次考试很有把握嘛你能考满分么?” “怎么?”小黑眼中亮光一闪,却问我 “我有主意了,定身法和投射法你知道不?” “啊,知道” “一般的定身法是把自己的动作定下来,一般的投射法是把别人的动作再现到纸上或是幕布上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把这两种法术融合起来,把别人的动作以连续的定身法投射到自己身上,不就可以完全再现别人的动作了么?!” “所以?” “所以,到时候你坐我前面,我完全再现你的动作不就可以把题目全部解答出来了?” 小黑似乎想说什么,嘴角微微一动,但是又没有说,只是笑 三天,我忘食不废寝地练习这套法术,很好很好,理论上完全能通过,实际效果就要尝试了 试验的对象当然就是我的弟子小黑 我本以为他会反对,没想到他倒是很痛快就答应了 这法术唯一的麻烦,就是施术者要比受术者位置高一点鉴于小黑的身高比我高一些,我想由他来施术 小黑坚决不同意了他说毕竟到时候要施法的人是我不是他,高度垫个板凳就可以,还是要求我来施术 好吧,本来就是要模仿小黑的动作,这样也许更好 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小黑是绝对不作没有目的的事情呢? 我站在板凳上,小黑面向我,“师父,可以了” 于是我催动咒语,向小黑施展这个法术,顺利的话,我将完全模仿他的动作,一丝不苟 果然,咒语刚刚念完,我的身体好似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一紧,连根手指也不能动了 小黑和我平视,眨眨眼,我也眨眨眼 他笑了,我也笑了 小黑思考了一下,突然眼珠子对起来做斗鸡眼状,好好笑哦!可是我却没能笑,反而眼珠子也跟着对起来直到小黑被我的傻样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我才跟着大笑起来 真是没人权的法术啊! 我心里暗自评估,不错不错,虽然缺乏人权,但是模仿动作很流畅,完全不觉得不舒服 小黑咳了一声,我也咳了一声 哈,连咳嗽都模拟,我的法术真完美! “看来,也会模仿说话了?” “看来,也会模仿说话了?”我完全重复的话语回答了他的疑问 小黑突然笑容一敛,眼睛直视着我,我也看进他眼里,又黑又亮的眼仁,闪动着我不知道的光芒 他双手缓缓捧住我的脸,轻轻揉搓 我的手也同方向抬起,但是由于我的手臂较为短,所以只停留在他脸前面一点点的地方,感觉非常搞笑 他很配合地脸往前一点点,送进我的双手里 我可以感觉到我手底的温度,传过来的暖意,感觉到停留在我脸上的双手,散发无穷热力同时也感觉到我的手微微发抖,我不知道此刻我的手究竟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在发抖,还是发抖的是他的双手,我的双手仅仅在重现他的动作而已 小黑似乎也很满意这法术的完全模仿,他笑了,用一种我从没看过的方式,微微地笑了 然后他缓缓张开双唇,一个字一个字说,“我—喜—欢—你!” 我愣了,但不能抵抗的力量驱动着我,我也张开嘴,要说出他要我说的话 “我—喜—” 这混蛋!! 心念动处,我即刻断绝自己的法力,法术豁然中断!钳制住我的外力突然失去,我站在板凳上摇摇晃晃,差点跌下来小黑的双手及时地稳住了我的身体 “这样也不肯说么?”小黑轻轻的问话刚刚站稳的我抬头以自己的意识瞪着小黑,他的表情有些难以用语言描述,只是看着我,只是很短的时间,他就移开眼神,说道,“我去做饭了” 说罢他飞快地转身,竟然好像落荒而逃一般离开 “等等”我轻轻一句话阻拦他的脚步,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挺直了身子,只是眼神就好像等着被我裁判一般,但又像是期待 “半个时辰前我们刚吃过午饭” 我只是指出他刚刚那句话完全是个借口,为什么他的眼神好像受到伤害,哦了一声低了头往外走,好像急于从我身边逃脱一样 我是不舍得他这个样子 这样不说一句话就要离开,他好像是想找个地方自己舔舐伤口一般 小黑就应该是骄傲的,目中无人的,得不得理都不饶人的才对,不是现在这样委委屈屈的背影,好像受了伤害却不能反击的可怜样 我突然很肯定,就算上天注定你将受到伤害,伤害你的那个人也不能是我 看着想着,某根本来通往头脑的神经突然断掉,于是我心里的一阵不舍直接通过嘴就化作了语言,“我也喜欢你的” 他停下脚步,迟疑着,偏着头看我,并没有立刻回应我的话 他的动作我想起以前老寡妇家的一只大狗,我每每对它摊开手掌,可是在它还没有分辩出我手上红色的一团是牛肉还是涂上辣椒水的馒头之前,它绝对不会贸然靠过来 于是我又补充,“像师父喜欢徒儿那样的喜欢” 这话说得我也不自信,于是再补充,“最多也就比那多一点” 我这样地再三补充,他才突然相信了一般,露出大大的笑容,张开双臂就想向我扑过来我及时地制止了他,“去做饭!” “半个时辰前我们刚吃过午饭”他急切地说,又想再扑,“更何况,就算真要提前吃晚饭,先运动运动也会比较有胃口”他笑得太坏,神情太露骨,明显是不打算理会我似的朝我走了两步 “去做饭!!!!!”我几乎是用吼的了! 看到我坚决拒绝靠近的表情,小黑悻悻地停下来,收敛了一下太过夸张的笑脸,说道,“好吧,做饭就做饭” 呼~~~~~~~~~松口气 他伸出两个手指,再我面前晃晃,“师父,第二次了”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17章 章节字数:7022 更新时间:070220 21:41 35 其实,我对这法术还是有点不敢太信任。 因为从最初公布的考场顺序,三个考场里面,我们要和于镜同一个(他一定是故意的!),多危险啊。 考试前最后的晚上,小黑破天荒地没有来马蚤扰我,一个人藏在房间里面写写画画,不知道搞什么鬼管他呢,我只要到时候抄写他的就可以了,这么想着,我心安理得早早上床睡觉 考试的那天下午来临了 平心崖上张灯结彩,门口临时搭起了三丈多高的台子,气势恢宏!每一根木料,都是掌门亲自选定的贵重紫檀木,底座是更为芳芳的降香黄檀,上面的雕花精湛,出自从各地请来的能工巧匠之手据说是重金定做的超长锦缎是江南最负盛满的巧手绣房十日来连夜所为,此刻正闪亮地铺在台面上,华丽的流苏垂下,随风轻扬而作为背景而挂起的这副挂毯,织的正是这平心崖的景色,手工精湛,美轮美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上面手书大字一个“赌”! 又在聚众赌博… 如果朝廷有点脾气,就该来查封平心崖… 幸或不幸,我又一次成为了众人注目的交点,据说李梳能不能考过关的赌注已经发展到一赔五百不知道谁做了什么宣传,平心崖上呈一边倒的情况,几乎都赌我要失败虽然考试在即,所有考生们都还在热情洋溢地下注,气氛热烈 从另一个角度再次证明这个门派的无聊 为了鼓励大家加入赌博,平心崖的三个大厅不到时间是不会打开的烈日炎炎之下我就地坐下,和几个已经下好注的弟子一起看书虽然心里默默背诵咒语已经很顺溜了不过为了万无一失我还是把写好的咒语拿出来复习但是在正午之后的烈日下看书,阳光实在刺眼我和那些个弟子都是看一阵,揉一阵眼睛 正背得凄凉呢,小黑已经到了我面前,对我扬扬手上的东西 “你也买了?”小黑手上的,明显是赌据 “对啊,既然一赔五百,怎么能不买” 我拿过赌据来看看,他果然是赌我赢!放下心来既然他这么有信心,想来问题是不大的 再度专心看书 这次很顺利,等我看完,又复习了一遍小黑拍拍我的肩膀,“门开了,走吧” “你去占座位,我要和你坐一起。”我叮嘱。 他露出大大的笑容,点头先去了。 我站起来,刚刚跟我保持距离一起看书的弟子也起来,他突然踉跄了一下,我连忙扶住他,那弟子抱歉地对我笑着,“师叔,麻烦你了刚刚在太阳直射之下看书看久了,我眼前发花” “可是我的眼睛没事啊”我眨巴眨巴眼。 “那是因为典墨师兄一直站在你身后”他揉着眼睛,走了 他一说我想起来了,刚才看书的时候,确实有个阴影缓解了刺眼的光 原来是小黑啊 …… 对了,他占座位占哪里去了,我考试还要靠他呢! 一号大厅里,小黑在窗边,占了并列的两个位置。 其实不必多此一举,平心崖的弟子好像对他都颇为忌惮,大部分弟子走路见到他都会拐弯。只要他一靠近,弟子们会呈扇形退开。虽然他们会远远看着他,指指点点,或是艳羡或是敬畏,但是决不靠近。当然这一点,在午时拥挤的膳食堂买饭时候是占尽优势。我每每把小黑当杀虫剂用,轻易就把饥饿得凶相毕露的弟子们驱散开来,大摇大摆地享用美食。 ……我有点过分我承认。不过现在不是自我检讨的时候吧。 小黑通常都是一个人,就像现在这样。虽然他骄傲而美丽,但是却孤零零的。完全不像他师父我,人人见了都想靠过来或是哄或是骗,就好像不这么做就对不起我的存在。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黑从不亲近我以外的人,这也许不应该是好事吧。 通常以他为原点半径一丈以内,就根本没弟子会靠过来。而今天,因为他在做一件,对绝大多数平心崖弟子而言,意义不明的事情,因此这个警戒半径扩大到了两丈。 已经有许多弟子在低声讨论他的行径。 “这是不是新的法术?好像很难呢,你看典墨满头的汗!” “应该是咒术吧?法术不需要用到道具的吧。一定是很恐怖的咒术,你看那湛湛刀光,你看那雪亮锋利的切口!” “是祈福,定是祈福!你看他都已经放了三根在桌子上了,不是设贡品是什么!” “是召唤幽鬼!你看他手臂反复做同一个动作,召唤幽鬼不是要反复跳降魂之舞么?!” 我无语。 平心崖上的弟子,拜托你们用稍微像人的方法思考吧! 从我的立场,不管怎么看,不管从哪个角度观察,不过怎么联想,小黑都是拿着锯条在锯椅子腿好不好?! 小黑锯断了最后一根椅子腿,抬头看着走近的我,“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就绪。” “你锯椅子做什么?” “你的法术需要由高处向低处施展,我比你高,不锯矮腿脚怎么办?”他随手把锯条仍在地上,揉揉自己的肩膀。 “可是,你这是破坏公物啊,于镜不会放过咱们的。” “放心,法不责众,师父。”小黑一指,我转头看,天啊,几乎全部的弟子都已经把椅子搬到桌子上。口中直嚷嚷,“跟着他做,绝对没错!” “一定是确保考试过关的最新法术!”整个大厅沸腾了,喊砍喊锯喊摔声一片。 此事首先说明,群众的盲从心理真是很恐怖。 其次此事说明,在平心崖这个神奇的地方,就算你是把椅子都无法保证你就能全身而退。 我摇摇头,看看小黑,“你惹出来的,你还不说点什么。” “挺好玩的嘛。”小黑翘着腿半躺在椅子上。 “小黑!” “好啦好啦!你真不像是平心崖的弟子。”小黑嘀咕着,翻身跳上桌子!大吼一声,“安静!” “你们当这里是茶馆还是什么?椅子腿想摔就摔想拗就拗?!你们以为你们这样乱来就有用么?这样就能考过么?!”小黑扬声说,现场立刻寂静一片,所有弟子所有眼光齐刷刷扫过来。小黑悠然弯腰从地上捡起扔掉的锯条,扬声道,“现在拍卖这根锯条……” 五百两金子卖掉一根破锯条,我看着那个弟子欢天喜地捧走哪根锯条,心里想着平心崖平时到底给弟子多少零花钱? 那弟子也不笨,自己飞快锯断四条椅子脚,以十两银子锯一下的代价,把锯条租给其他弟子。 弟子们立刻在大厅中清出一块地方,拿着自己的椅子排着队。那个弟子抱着法术书,在边框上记录每个弟子锯了多少下。 隔壁大厅的一个弟子打从门口经过,看见这个排队锯椅子的盛况,尖叫一声,大喊,“今次的考题是做木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呼呼呼。。。偶不知道偶在写什么 偶一定是中了法术了。。。 对对对,刚刚一阵妖风。。。 少是少了点,偶争取待会再贴一章 继续去写了。。。 下。。。。 36 因为上诉突发事件,结果考试推迟了半个时辰,以便处理许多的椅子腿。 当然了,我的板凳是唯一没有被锯过的,看着四周低矮的脑袋,这让我着实过了一把鹤立鸡群的瘾。 于镜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个情况,抿嘴一笑。小黑拖了把被锯得最最矮的椅子给他,一本正经地说,“与民同乐吧。” 于镜欣然坐下。 于是考试正式开始。 小黑趁着最后的一点时间,对我耳语,“记得了,待会一个字都不要写,等我伸手抓头发,你就立刻向我施展法术。等我再抓头发,你就结束法术,再抓头发,你又再施展法术,总之,只要我抓头发,你就向我施展法术或是解除法术,千万不能擅自行动。” “知道了。”我不耐烦了。 “师父,你一定要相信我!” ……很难吧。 两个弟子站在前台,拉开长长的条幅,上面写着老掌门出的题,“某日,风和日丽阳光灿烂,平心崖如往日一般平静安详。但是,虽然平心崖有着世上最好的掌门,快乐的日子还是不能持续太久,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天,发生了一件事情……(阿七偷懒,省略五百字)……危险危险危险,紧张紧张紧张,要解决迫在眉睫的洪水危机,以及第二天的火山爆发第三天的陨石飞落第四天的地震第五天的泥石流等接踵而至的灾祸,你作为平心崖的弟子,打算以何种法术应对?!” 全场倒! 平心崖的风水有这么差么! 更重要的是,老掌门,你是在写剧本呢还是在出考题? 那两个弟子干咳一声,卷起条幅。 发答题纸…顺利 我的眼光又瞟向后面的于镜,他倒好,试卷纸都没打开,倒在那里打瞌睡,正合我意。 小黑抓头发…顺利 法术施展…顺利 我的手不按自己的意志开始书写,太好了,一切顺利。 可是,小黑为什么昂着头写字呢?这样我也不得不昂着头写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管他呢,只要过关就行了。 不论如何,周围弟子都在喊题目太难了,太深了,我们做得出来我们就不留在平心崖早就自立门户了…的时候,只有我和我的弟子小黑在艳羡的目光之下,试卷都不看地往纸上飞快书写。 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小黑终于抓抓他的头发。我连忙解开法术,低下头一看,好啊,已经写满了,黑压压地一片。太好了太好了!大成功!!!! 咦,这满篇歪歪扭扭的字写的是什么? ………… “我最最最最亲爱的师父,你是怎么肯定我能答出所有题目?你都答不出来的我能答出来么?我若是答出来了,你不会觉得很没面子么?所以即使我能答上来,我也不会做答的。更何况,我是真的答不出来。考虑再三,我若能答出来,我也不会真的不答。师父,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会不会作答呢?……(省略到结尾)…” 我几乎眼前一黑。 小黑,你不至于这个时候恶整我吧! 可以想见,我把这个玩意交上去,成为平心崖上唯一零分的嫡传弟子,呜呜呜,这样还怎么能继续在这里白吃白喝?原来小黑卖了锯条是在给我们师徒赚取离开平心崖的旅费。事到如今只能叫小黑带上金子收拾东西,咱们走人~~~~~去以前老寡妇的村子呢还是回棠梨呢?实在不行,不如去投奔何筒?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小黑咳嗽了几声,一抬头才看到他猛抓头发。 现在你又打算怎么样?就算你现在突然省起答案,马上就要到时间了!不理他! 小黑继续抓继续抓。还是不理! 小黑还是抓还是抓。我索性踢了桌子一脚,表示我看到了,就是不爽用法术! 小黑没再抓头发了,只是直着身子静静坐着。 我突然想起他刚刚的话,要我一定要相信他。相信相信,我要怎么相信啊!可是他这么坐着,好像挺委屈的。 我叹口气,再度向他施展模拟的法术。 小黑肩膀一动,拿起写满乌七八糟东西的试卷纸,慢条斯理地撕烂成一条条。 我看着眼前撕破的试卷纸,心里颇有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好想举起椅子去砸想出这个折腾人的法子的于镜! 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 小黑把那张撕烂的试卷纸一扔,拿起另一张空白的,我自然也随着他的动作拿了一张。 我的嘴角突然动起来,是小黑在念咒语,仔细分辨,这是……这不就是我创造的模拟法术的咒语么?!他要干什么?就算现在抄别人的,也来不及了?!只剩下最后几秒钟了!!小黑的咒语停下来,只差最后一个音了,只要最后一个音节法术就要达成,只要最后一个!小黑明显在等待,这时候,时间到。悦耳的钟声响起! 最后一个音节被动地从我嘴唇中溜出,法术启动。 小黑在做什么?他在搞什么鬼?他在模拟谁? 我心里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是我的手在法术的驱动下,开始书写。 在考生名字那一栏,我的手自动端正地写了两个字,漂亮却陌生的字体,“于镜。” 小黑,模拟的那个人,是,于镜? 模拟的是铃响一刻,于镜从睡梦中醒来往答题纸上写名字? 法术顷刻解开,完结地自然利落。就算是于镜也没有察觉到的样子。 来不及多想,两个监考的弟子立刻施展收集的法术立刻把大厅里所有考生的试卷席卷而去。 我还愣坐着,不及多想。 小黑凑到我耳边,“满分拿到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小黑笑我愚顿。 不过我带着小黑从膳食堂回去的时候,发现门口堆着好几个漂亮的盒子,都写着给典墨师兄应急,打开一看装的都是篦子。 小黑同样百思不得其解,我心底明了,但是我去没有笑他愚顿。但是暗暗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他猛抓头发的样子真的很像头上有虱子。 当夜,六位弟子被封禁在六个结界里批改随机收到的试卷,就像以前说的那样,包括掌门在内任何人不得出入这个结界。 成绩被一一登录,然后被放入大型的结有封印的盒子里,被传送出来,将由掌门在大厅当中打开。 我们站在大厅中,于镜当众打开盒子,六张红榜飞出来,列着六个弟子分别批改出的成绩。 各个弟子立刻飞快地寻找自己的名字。我黑着一张脸看着小黑,他安抚地握握我的手。慢慢,弟子中发出惊讶的声音,“怎么回事,掌门居然有两个满分的成绩啊!” “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吧!明明不是一个弟子改的啊!” 于镜的眼光轻轻飘过来,和小黑眼神想接触,微微一笑。 小黑扬声说,“啊呀,怎么没有我师父的成绩?” 弟子们的注意力立刻被引过来,“啊,真的没有李梳的?” “咦,真的啊!” “怎么回事?登错了么?” “一定是登录成绩的时候,给错记到掌门的名字下了。”小黑轻轻说道,“要不,把掌门和师父的试卷都找出来看看?” “不用了,一定是登错了。”于镜打断他的话,轻轻一抹,其中一个于镜的名字被改成了我的名字。 有的弟子还在嘀咕的时候,另一个发现又让他们震动,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开了,“啊呀,典墨师兄零分啊!” “ 倒霉就倒霉第9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奇怪,不会罢。” “真的真的!” “那,锯椅子腿的事情…!” “还钱来!!!” “我的五百两金子啊!!!” “有本事你对他本人哭去!” 考试就这么落下帏幕。 当然赌局也在哭声凄厉中落幕了。 我奇迹的满分,让平心崖上穷人一片。 当晚,自己房内,我对小黑严刑逼供。 “这是怎么回事?” “谁叫于镜那么虚伪,非要自己也参加考试,又懒得动笔。反正他笃定阅卷弟子们看到自己的名字肯定给满分,所以一个字都不写,那肯定要好好利用嘛。”小黑笑眯眯的。 “你就不怕被阅卷的弟子发现?虽然是六分之一的机会,万一一个人发现两份于镜的试卷怎么办?” “发现也是两份于镜的啊,我们是用模拟的法术写的,根本没有人能分清到底哪个才是他本人的。” “可是,如果刚才于镜要查卷子怎么办?” “师父,你别傻了,要是再清理试卷,岂不是会被发现掌门大人一个字都没写。于镜才不会哩。”小黑嗤嗤笑起来。 “可是,万一于镜提前写名字呢?或者在我没有模拟你的时候写呢?” “一般都是在开始的时候或是最后的时候写啦。而且你以为我考前那晚在房间里做什么啊,就是在模仿他的字迹啊。如果实在错过了,也一样模仿个八九不离十。”小黑自信满满。 过了一会,我又想起个问题,“那为什么你得的却是零分?” “如果三个人同名同分,也太假了吧,所以我的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啦。” “虽然结果很好,但这次的事情还是很悬啊。”我呼口气。 “不会啦,考前我就有百分百的把握了。” “为什么?” “因为于镜买的也是你啊!” …… 小黑眨眨眼,无比亲昵地贴上来撒娇,“师父,这次我是不是很有用?” “有点用,就一点。”我不能太表扬他。 小黑嘿嘿笑着,“我知道师父说有一点就是有很多的意思,多一点就是多很多的意思。”他凑近了些,“师父,我这么有用,难道你就不……” “稍微表示一下?” “对对对!”小黑激动地眼睛闪闪发光! “想都不用想!”我定定看着他。 “我也没打算用想的啊,做就可以了!”小黑的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了! “做可以,”我义正词严把他推出了我的房间,“面粉在灶头,水在桶里,肉在菜板上,我在饭桌前,去做吧,我要蒸饺!” ~~~~~~~~~~~~~~~~~~~~~~~~~~~~~~~~~~~~~~~~~~~~~~~~~~~~ 偶米偷懒米潜水啊。。。 偶一有空就写的啊。。。 算算,一共有快十万字了。。。 呼呼,十万才到这里,有点郁闷啊。。。。 37 小黑倒是没有坚持,很简单就去了厨房,完全看不出半点不快,甚至是有点愉快地做菜。 奇怪,以前他都还会磨磨蹭蹭,现在倒是放弃地很干脆。 总之,轰轰烈烈的赌博和考试之后,本来因种种怪事陷入半惶恐状态的平心崖恢复了以往气色。虽然几乎所有弟子都输空了腰包,但是精神上全都回到了,甚至超过了以前的亢奋。 如果于镜是想用这个方法驱散笼罩在年轻一代弟子心理上的阴影,无疑是很聪明的。当然他更聪明的一点就是顺便狠刮他们一笔。 “不过,真难得看见于镜上次当呢。”我满心欢喜地看着面前香喷喷的蒸饺。 小黑把佐料放下,“其实真的很难说究竟是我利用了他还是他利用了我。说是互相利用比较准确。” 他夹起一个皮薄到几乎透亮的蒸饺,沾上佐料,咬了一口,“嗯,我的手艺真不错。” 我眼巴巴看着他,喂,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给我夹,却给自己夹? 虽然通常我也不喜欢别人给我夹菜,不觉得很肉麻么? 但在当前特殊既定的情况下,也就是只有一双筷子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他能肉麻一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当作没看见我一样,三下两下就把蒸饺全部吃光了,还故意大呼小叫,“好饱啊,撑着我了!” 这这这。。。竟然用这个方法报复我! 太幼稚了!!!! “你你你竟然吃得连个葱头都不剩!!!我好歹是你师父吧!” 小黑挑眉,“德高为师,身正为范,你占了哪头?” 我哑口。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18章 章节字数:5149 更新时间:070220 21:42 过来半晌,我斯斯艾艾地开口,“你又聪明又能干,自己就可以学得很好嘛。法术方面,平心崖里道法书多得很,想学的话保证你专业过硬;规范道义么,平心崖外满地都是,有兴趣的话保证你道德达标。” 小黑欺身过来,那张过于耀眼的脸在我面前慢慢放大,他一字一顿地说,“那我亲爱的师父你究竟打算负责什么?” 我挺直腰板,义正词严,“他们负责你的衣食住行,我负责你的心理健康!” 小黑靠近我的脸顿住,手指轻快地画过我的脸,旋即转身去了厨房,嚣张的笑声从那里爆发出来! 我大怒,猛敲桌子。 待笑声平息下来,小黑端着另一盘热腾腾的蒸饺出来。 就知道你不会对不起师父!我大喜,立刻捞起筷子。 小黑坐在另一边,微笑着看我狼吞虎咽。 今天,很愉快。 第二天也是愉快而平静。 第三天也是愉快而平静。 …… 自从于镜出关以后,平心崖上就再没发生什么怪事。除了躺在那里的潘孔和刘席师徒,一切都回复原状。于镜好像也不怎么关心,就由着他们躺着。 原来如此。 于镜已经可恨到了鬼神共避的地步,换句话说就是可以镇邪了。要不要改天跟他讨张画像来贴门神? 但外出时碰到他本人已经够怄气了,还要挂张画像在家,不是没事讨气受么,算了。 磨磨蹭蹭地,秋天已经到来。我的屋子在山阴处,天气转冷,我盘算着想要搬到可以晒到阳光的那一边去,可是又舍不得这间住惯屋子。在法术书里面混了好多天,终于让我找到了个方法。 我洋洋得意地把红色卷轴扔给小黑,“我的最强作品!就凭这个,我就可以角逐今年的最佳法术道具奖!” “你闭关这么多天,就是为了弄这个?”小黑看着手头上的卷轴,“这不就是山下一吊钱十卷的画卷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小黑拉开绳索,那张画迎风展开!小黑看看我,看看画,又看看我。 怎么怎么怎么回事?! 理论上应该可以的啊!!!! “怎么会!!!”我大喊起来,“这画是可以把任何看到画的人收进去的啊!!!” “任何?” “对,只要拉开画的人功力不低于看到画的人的功力!也就是说,若是自己拉开画自己看到,那无论是谁都会被关进去!”我怒吼,劈手夺过画卷,“怎么可能没用!” 我眼角瞟到小黑的表情,似乎想阻止我! 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想,一股庞大的吸力向我铺天盖地而来! 为什么我的手脚不能动弹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颠倒了? 为什么我只能看到面前那小小的方框里的世界……原来我被收进来啦!!!! 难得想整一下小黑的! 小黑的脸变得好大一张,不过放大成这样也是毫无瑕疵,让人不爽啊不爽。 他无限靠近我,双唇开合之中一字一顿地说,“师父,你真是个笨蛋!” 我不得不承认他这句话还是有合理成分。 当然如此近距离观看之后心里还有另一个想法,牙齿放大数十倍之后的样子,真恐怖。 “完了完了!这下子完了!”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如果不是功力比我高的人,没办法把我放出来啊!” “要怎么做?” “那简单,把画倒过来,抖一抖。” 小黑笑了一下,然后天旋地转,世界恢复正常。 我跌坐在地上,继续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小黑没有被收进画里呢?为什么他可以把我放出来呢? 难道他的功力比我还高?不可能吧,如果他功力比较高那还不早就翻身农奴当家做主人了? 应该还是设计的时候有纰漏了吧。 原来是有缺陷啊,我自我安慰,人无完人,纰漏正常。 不过我的画还是很好用,我轻轻松松就把整个家连同地皮一起装了进去,然后跋涉到向南的位置找块平整的地方整个搁下,这样就非常轻松地搬家了。虽然出了丁点丑,起码最初的目的达到了。 然后冬天很快来临了。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我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舒适地蜷缩在热烘烘的被卷里,打着长一声短一声的饱嗝,睡意渐渐来袭。 人生啊,这才是人生。 把小黑打发去代替我参加每十日一次的午课,真是正确到英明的决定! 正迷糊着,一丝冷风,门开了? 半搭拉着的眼皮挑了下,没看到人影,不管了,继续睡。 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上上下下,指尖带来羽毛般的轻微触感,我嗅到一股奇妙的香味。 我的头脑受到困意的严重侵袭,不太灵光。 不过,香味倒是很熟悉,在哪儿嗅到过? 好像是从… 哇哇哇!!!!!!!!!!!!!!!!! 我惨叫一声,从床上腾空坐起, “人妖进攻平心崖啦!!!” 横空而来的手掌就着我的脸把我压回床上! 面前的那张脸,就是我最不想见的人排行榜第二,正版何筒。“我这么玉树临风,美貌不凡的人,到底哪里像人妖?!” “你的性格和爱好。”我摸着被压扁的鼻子呻吟。 一只手掰过我的脸,“看着我说话。” 何筒不再是一袭素衣打扮,丝质长袍不俗不艳。黑发如绢,一根簪子挽了个髻,飘落身后,颇有超凡脱俗的感觉。我盯着他看,他还转了个圈,“怎么样?” “弃暗投明了呀。”我打着呵欠翻身。 何筒低低地笑了起来,“李梳,你还是这么有趣啊。” 我侧着身子想,我这个人其实无趣得很,除了吃就是睡。觉得我有趣,充分说明他们自己太无聊。 正想着呢,何筒轻轻用力把我整个人掰过来,“我千里迢迢过来,你就不起来迎客?” 我白他一眼,“平心崖不是妓院我也不卖笑,我干嘛迎客。” 闻言,何筒笑眯了眼。 我看了一阵,补充一句,“说实话,你笑起来也不算难看。” 他半捂着嘴笑得更厉害,“没说实话吧,应该是非常迷人才对。” “去去去,不要硬往我身上蹭。”我索性也不睡了,坐起来瞪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知道?于镜发信邀请我这月十五过来领取我的宠物。” “原来如此啊。”难得于镜言而有信,要将面人还给他,“不过今天,才十四吧。约定的是明天啊。” 何筒摆摆手,“于镜如此做,你认为如何?” 我双眼一翻,摆出你要说就说不说拉倒的模样。 何筒无奈地看着完全不捧场的我,“我的一魂溶入面人身体之后,灵魂和身体的联系难以人为切断。但是到一百天整的时候是第一次劫难,这个时候灵魂和身体联系突然变弱,受到沉重打击魂魄就会离体。算算日子,就是这月的十五。正是于镜邀我来的时候,你说,他安的什么心?” 我沉默了一下,他又说。“若仅是丧失对面人的控制也就算了。可是,如果我的一魂就这样被硬生生大出来,那么我将永远失去这一魂,永生永世魂魄残缺。而失去我魂魄的面人,也丧失了已经获得的人性,等于是扼杀了这个刚刚成型的生命和灵魂,它又将回到最初那样懵懵懂懂,见人就扑的样子。” 我绝对相信于镜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同为被压迫人民,我对他和面人平添几分同情,不过他想说的这些明显超出了我能帮助的范围,我只能缄默。 何筒继续说,“于镜也很明白我想要夺回面人,因为我迟迟没有动作而专门给我邀请信,提醒了百日就要到了。可是,凭我的力量是绝对无法从他手上夺回它。” 我背上有几根寒毛立了起来,我条件反射地向床上缩缩。 何筒微微笑起来,“我当然知道。普天之下,如果还有人能从于镜手中夺取东西,那就是你的弟子了。” “我不敢保证他愿意帮你,”顿了片刻,我纠正了一下句子结构,“不过我敢保证他不愿意帮你。”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何筒连连点头,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对了,你知道吗,我的异眼在追寻小黑根本的时候被烧伤了,痊愈之前很多法术都不能使用。但是,起码还有其他的可以用。”何筒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对我一笑,“给我一根你的头发。我给你变个戏法。” 我摸摸头皮,这些日子看了不少法术书,也得知了很多诡异的法术都是需要得到人体的一部分。何筒一定是想对我做什么,来威胁小黑帮忙。 虽然我暗想,得罪小黑的后果也许比失去面人来得更加严重,但是看他的样子,势在必得,想想他失去一魂也挺惨的,而且可怜的面人…我不如顺水推舟吧,头脑发热之下,我遂拔下一根给他。 何筒把我的一根头发握在掌心,翩然一笑,“你知道么,你身上已经被施了一种法术。身体一旦离开这个屋子,施法者就将得知。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人就是你的弟子典墨。所以他才这么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吧。不过,他也不很了解我。” 何筒转身走到房间外,对我招招手,“过来。” 我不受控制地迈前一步,听得身后砰地一声,我转头,呀! 我我我的身体怎么在那边,还倒在地上! 我的魂魄离体了? “看到没,他的法术防不了我!我不需要你的身体,只要带走灵魂就可以了。这才是劫持人质的最高境界!”何筒脸上颇有得意之色。 我叹了口气,指指我倒在那边的身体,“麻烦帮我留个条子,如果必须和潘孔他们挤,我宁可直接火化!” 何筒带着我下了平心崖,风驰电掣而去。 光是魂魄的我在天上飘啊飘,真的很没尊严。何筒急匆匆离开,也不和我说话,只是如同放风筝一样带着我。 一个时辰后,何筒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缓下脚程。 破烂的地界碑上两个大字,靖山。 虽然名字是挺恢弘的,可是这靖山不过是片低矮的丘陵地形,而且紧挨着县城。我们深入山内,才渐渐人迹罕至起来。何筒似乎心里有谱,不知道怎么七拐八弯地就到了一处斜坡下,在齐腰身的杂草中一阵摸索,发现口古井。 何筒飞身而下,我惨叫相伴。 ……原来是个枯井,早说么。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何筒却似熟悉极了,一头钻进左侧的洞里,没有身体的我立刻被扯了进去。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何筒系在腰间的袋子微微发亮。他摘下来打开,飞出星星点点的光,充满了整个地下走道,漂亮得眩目。仔细看,竟然是许多的萤火虫,成群结队在我的魂魄里面飞来飞去,真不舒服。借助这微弱的光芒,他继续前进,转过一个弯,面前豁然开朗这是个巨大的蛋型石窟,散发着惊人的热度和亮光刚从黑暗地方出来的我简直觉得耀目!这是地底才对吧,怎么这么亮?仔细看过去,原来如此这个地方可能矿石里掺杂有其它成分的关系,大片的石壁均是磷光闪闪再加上壁上镶嵌的大颗大颗夜光石,照得整个洞窟有若白昼唯一奇怪的地方是,从这里进去的地势下陷,呈小小的湖泊状,但是那水,竟然是纯银色不透明的,咕嘟咕嘟向外冒着银色烟雾和泡泡。 何筒小心地站在远离水池的一角,抬起头来,对我一笑。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取出你的魂魄,而且让你一直跟着我么?”他自顾自摊开手掌,手心有着一个精巧灯型的小东西,发出闪亮的荧光。“这个宝贝是招魂灯,乃上古的奇人机缘巧合之下而造。只要是放入是本人自愿交出的身体的一部分,哪怕一根头发,那么无论道法是如何高深,魂魄一样会被吸走,招魂灯到那里,魂就到哪里!” 真恐怖,这东西要是大批量生产,谁还敢剪头发剪指甲啊!【墨】 “而那些银色的水,就是我派镇派至宝。”何筒淡淡说,“这些水,每一滴都是龙涎,虽然只是齐膝深,却是我派数千年前得来不易的宝藏,立派的基本,受到我派数千年来尽力保护。” “龙我知道,涎是?” “口水。” 我撇撇嘴,“你派真是无聊,花数千年时间保护龙吐的口水。” 他瞪我一眼,说,“第一,在龙涎中,就算鹅毛也浮不起来。第二,不管是妖魔神人兽,只要是肉体,掉入到这个里面都会被化掉。第三,在龙涎的范围内,任何法术都要失效,是自古以来的圣物。” 我整个僵硬掉,“你不是打算把我扔进去吧。” 何筒安抚地笑笑,“别担心,你现在只是魂魄,不会对你构成伤害。”说罢,他手一扬,精准地把招魂灯抛到了龙涎池的最中央。招魂灯落入水中,飞速沉底,翻转了几个滚停下来。我的魂魄自然跟着呼啦一声被扯了过去,悬空飘着。 我的魂魄小心地探入水池的表面,对它做学术性的试探。没有异样,放心了,看来何筒没有骗我。 何筒远远地对我说,“普通来说魂魄离体之后,肉体就要死了。虽然法力高强者灵魂离体十几天也没问题,可是你的魂魄是被法器强行拉出来,情况更糟糕一些。估计凭你的功力,魂魄可以支撑大概十二时辰吧,正好和取回面人的最后期限相当。” 十二时辰,足够小黑带面人过来了吧,我思考着。 “对了,为免你无聊,我也有在你的肉身上施展了千眼的法术,一起来欣赏欣赏你弟子对你的关怀吧。”何筒轻轻拍拍双手,龙涎水面波纹散开,一面水镜从银色水池中凸现,我屋子的影像清晰呈现其中。 我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 这样看见自己上演横尸真的感觉很奇怪,而且… 哎,那个老鼠,不要过来踩我的脸!好吧,你想踩就踩吧,不要咬! 喂喂喂,做蟑螂你做安分一点不好么,不许在我头上摆造型!!! 还有那只猫,你万万不念我平日对你的好,竟然这种时候懒洋洋躺上我的床,看老鼠蟑螂在我身上肆虐!!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19章 章节字数:6011 更新时间:070220 21:43 38 正恼怒着,那该死的门终于开了。 小黑走了进来,愣住。 小黑,快来先救师父的身体,再救师父的魂魄!我在心底高呼! 他飞快上前把我抱起来,看样子是在喊我,我没动静,当然了,我的魂魄在这儿呢。 他脸色铁青,探探我的呼吸脉搏,稍微松了口气,抱起我放在床上。这时候他看见桌上的信,何筒留给他的信。 小黑看了信之后,先是如我所想跳起来往外走,看上去好像是要冲来救我的样子。可是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停下脚步回转身沉思起来,脸上他露出的是非常古怪,非常挣扎的表情。 他开始在屋子里暴躁地走来走去,踢开挡路的任何东西。漂亮的眉头狠狠纠结,有着美好曲线的嘴唇一直微微颤动,似乎是急躁地对自己说着什么,像是拼命想说服自己,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目光焦急,一直在屋子的门和床上的我之间游移。 我从没看过小黑这副表情。基本上除了他乖巧的样子,我什么别的样子都没见过。我不是傻子,我当然知道乖巧决不是小黑的本性,而且很可能是距离本性最遥远的一种。 他是任性的,骄傲的,聪明的,不顾别人死活的乱来。他像于镜,但是却不似于镜的韧性的坚决,深重的城府。相比之下,他是直率多了。 就好像开始的时候他讨好我,一眼就知道是只在讨好,不带太多感情。他的甜言蜜语听起来也就是假话。因此我也只是当他一个外人,未见得喜欢他。 可是后来,他的举动就揉进了感情,似乎自己也因此很愉快。 我知道他是真的对我百般呵护万般容忍,如果不是喜欢,还有什么理由他这么委曲求全。所以我赖着他使唤他亲近他,硬要说这就是我们两情相悦的方式也可以。 反正我们已经比任何人都亲密了,每天腻在一起打发时间,他做饭来我吃饭,何必一定要顶着恋人的名称?既然互相都不嫌弃的话,就这样在一起就行了。 我没想过他离开,也没想过离开他。 我想这就够了。 因为我既不能给出更多,也不能要求他更多。 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我奇怪,那么小黑更奇怪。 如果他真的那么想做,为什么一定要定下放过我三次的规矩?他是要体现他的温柔还是霸道?是做势要报恩还是故意要延长这个期限?我搞不清楚。 就像我搞不清楚小黑现在所露出来的表情一样。 那难以决策的模样。 他到底怎么了? 需要花这么长时间来决定救不救我么? 我和何筒耗着,已经过去四五个时辰了,小黑哪里也没有去,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房间里,摔碎踢散了所有可以毁掉的东西,看着我那无动静的身体。 他是在挣扎,简直好像在做什么生与死的决定一样。 不过偷个面人而已,小黑是这么没有行动力的人么? 我打着呵欠,奇怪,但是魂魄也会觉得困?应该是一直看着静态的画面太无趣了吧。正想问何筒能不能换个画面,变故就发生了! 水镜里,小黑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相当粗暴地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伸手一扯,我的钮扣和衣带齐飞了。他发疯了?! 何筒饶有兴趣地看着,还偷空发表了一句评论“变态啊,真是变态啊!” 我我我我我这才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不是吧,小黑,你是什么恶趣味啊!这种情况,这种情况和j尸有什么两样! 难怪你要定下三次的决定,其实你根本是对活人没有兴趣吧! 我要和你绝交,逐你出师门,告你有伤风化,不尊重植物人!!! 该死的何筒还把画面放很大,让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被迫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拔个精光,这感觉也太奇怪了! 小黑,你这个趁人之危的混帐,你这个无耻的变态,我要杀了你! 已经褪去长袍爬上床的小黑,把我的内衣一扯扔下,这时候一个红色的亮光一闪,什么东西被那一扯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小黑的眼光扫了过去,微微一愣,粗鲁的动作缓下来。 虽然从这个角度我看不到,凭我对自己身上东西的熟悉。我想起来,那应该是最初从他脖子上摘下的镇毒宝玉。只因我当时不知妖毒有否拔除干净,担心万一以后小黑突然发作,因而时时把它带在身边。后来自然是放下心来,但是那玉戴久了,也就戴出了感情,就那么一直贴身藏着。 良久,小黑俯身捡起它来,握在手中。续而他收回视线,垂下头来,嘴唇轻轻触摸我,从额头到鼻梁,在嘴唇上稍做停留。他的动作温柔而轻微,但还是要做么? 对我来说,小黑施加我的不管是温柔的强犦,还是粗鲁的强犦,我都一样会恨他自私自利,白白糟蹋我对他的疼爱! 他沉重的呼吸变得断断续续,似是极力自制。然后他轻轻抬起头来,手遮住脸,我看不清楚他现在的表情,却可以看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紧咬下唇的牙齿,以及上面渗出的鲜艳血色。他才下定决心似的站起来,一件又一件,细致温和地给我整理好衣物,小心翼翼地盖上被子。现在他的表情我很熟悉,是我见惯的小黑。 下一刻,已经完全平静的他伸手理理我额上散落的头发,突然抬眼视线直这个方向,竟然与我直视一般定定看向这边。水镜中央霍然裂开一道缝隙,哗得一声,整个镜面化作水花落入池中消失掉。 “法术被破除了”何筒平淡地说,“本来就是个浅薄的法术,直到现在才发现,可见刚才他是多么心慌意乱。”他看了我一眼,又说,“你的弟子真有够奇怪的,他刚刚那样,到底打算做什么?” 我白他一眼,“不要问我你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看你刚才那么大反应,原来你们还什么都没做过吧?既然如此,他没道理突然发情啊。”何筒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般来说如果是想要做,绝对是抱有反应的人比较好吧。何况如果他真要做,你就算可以行动也未见得能抵抗,那么为什么他偏要选在这个时候?”何筒自顾自地点点头,总结道,“如果不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那么他真是个怪物。” 我虽然自己也不明白小黑突然发狂的原因,但是却不想听何筒这样评价,干脆盯着那翻动银色水花的池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这东西,会消亡所有肉体,真是太恐怖了,幸好我只是魂魄…魂魄…等等!!! “你说凡肉体接触到龙涎都会被吞噬消亡,那,”我突然想到一点,“你把我的魂魄困在这龙涎中间,我的身体要怎么过来?!” “你真是要用我交换面人而已吗?”寒意笼罩在我周围,“难道你不打算让我活着回去吗?” 何筒没有说话,一笑之下竟然是默认了。 我呆了很久,终于问道,“为什么要杀我?” 何筒的脸色也很复杂,长叹一声,“也不一定会杀了你,这要看典墨如何行动了。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感,李梳。可是,你看看吧。” 何筒突然拉开自己的长袍,从脖子到腹部,竟然蔓延着大范围烧伤的黑红色痕迹以及中毒的青紫色淤伤,那青紫黑红交错的痕迹,简直不似人身上可能出现的东西。 “我的肉体已经开始腐烂了。”何筒苦笑着看向这边,“我身上的香味很浓吧,都是为了掩盖皮肤肌肉腐烂的味道。” “又来这套,我不会相信你的。”我瘪瘪嘴。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现在已经身受重伤。这烧伤和毒伤每日扩大,若再不能停止伤势恶化,我的时日无多。”他拢上衣物,遮盖住那触目惊心的伤势。 “那毒伤怎么回事?” “毒伤是投射过来的。我原本也没想到面人身上的妖毒竟然是这么厉害。固定在面人身上的魂受到面人身上妖毒的侵袭,反作用到我身上。这个问题不大,只要能拿回来面人,或是毁掉面人,就无所谓了。” “你的意思是其实你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拿回面人?你开始跟我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我的心继续向下沉。 “对,如果不那么说激发你泛滥的同情,你又怎么会轻易交出头发。”何筒点点头,“毒伤没什么,麻烦的是这大面积的烧伤,还记得我的异眼在追踪典墨时被烧伤么?那个伤口不但无法复原,反而不停在体内扩张,算算日子,如此下去我最多还能撑到春天来临。跟这个相比,面人和一魂什么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问题。所幸于镜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才会发过邀请来。拜这邀请信所赐,才能不被发现地上了平心崖。” “我可以帮你说服小黑,既然是他施的法术,他能解开。”我努力提出一个方案。 “他会乖乖听话,不动一点手脚?”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就算我死了,也救不回你的命啊!” 何筒的眼神变得阴霾,一字一顿说道,“再怎么强力的法术,只要施术者消失,就可以结束了。” 我心里格达一下,他真正要对付的,不是我,而是小黑?! “就算他再怎么厉害,只要碰到龙涎,也会化为乌有。”何筒指着我下面那片静不扬波的水面,一改初时平淡的口吻,越说越是兴奋,“龙涎首先会吞噬他的法力,到时候你可以看到他的法力燃烧,届时会发出非常辉煌的火焰,越是法力高深的人物,那火焰越是耀目。法力殆尽之后就是他的肉体,皮肤和血肉飞速脱落,最后是骨架,化为粉末消失。” “小黑怎么会掉进去!” 何筒眼里的寒光叫人害怕,“他当然不会掉进去,他只会跳进去。” 他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说不出话来。 何筒呵呵一笑,“你终于想起来了,他需要下到龙涎里把招魂灯捞起来,让你魂归原位。否则时辰一过,你就死掉了。” “何筒!”我厉声喊他,我想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这样厉声喊过,“我会给你我的头发,是我同情你,是我不了解你,是我以为你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亏你还是闭峰门的掌门,竟然这么卑鄙!如果我死了算我活该,责任应该由我承担,而不是我的弟子!与其真到他步入龙涎的那一步,我宁可之前就自毁元神!” “劝你最好不要,就算你是魂飞魄散了,也一样一片不剩全部被吸到招魂灯的附近。”何筒微微笑着,这么不沾风尘,这么超凡脱俗,“既然提到门派,我就跟你说说。正式因为我是闭峰门的掌门,我才这么卑鄙!因为我面对的是平心崖,就算你没有二心,可是你毕竟是平心崖的嫡传弟子。你可知道你平心崖和闭峰门世代集结了多少仇恨?若不是奚刀当日所为,闭峰门怎么会落到今日这样的地步?!” “那都是过去太久的事情了!而去以前掌门的所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在这里托词了!” “李梳,你以为我今年多大了?我和奚刀平辈论交的时候,世上连平心崖都没有!”何筒看着我,年轻的眉目之中,透露出我无法想象的衰老眼神,“我看了太久这个人世,也洞悉了无数轮回转世妖魔神道的秘密,我告诉你,李梳,你现在恨不得杀我而后快,但是”他喘口气,继续道,“若是除掉他之后你死了,也就罢了。如果你还有幸活下去,或许你会感谢我。” “我不会让他死的!”我硬着脖子吼回去! 何筒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激动,“你的事情我听得很多了,李梳,特别是你一夜而成的千年法力。我的异眼未伤的时候,看到你体内一根金色花纹的黑羽毛,那是你法力的来源吧?”他突然低了声,像魔鬼一样在我耳边蛊惑,“你从没想过去追究你身上的秘密么?而你的弟子典墨,你也从来也没想过了解他究竟是什么吗?” 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我懒惰的习性和奇怪的直觉阻止了我去深究。 “你以为,我付出这么大代价去追踪典墨,真的就什么都没看到么?”何筒低声笑着,“你想知道么?李梳?”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何筒找了个方便的地方坐下,“在他到来之前,我们就来聊聊吧。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也许需要聊很久,不过在他到来之前,也许可以完成。” 39 ……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我那灰黄间杂的竹壁,以及系在梁上摇摇晃晃的篮子。 一只手横在我的腰上,我艰难地转头,那只手的主人,柔顺黑发的脑袋靠着我的肩膀,俊美的面孔苍白无血色。他伤得太重还无力这么快醒来。 过去的几个时辰发生的一切还是历历在目。 我记得,什么都记得。 何筒说的话,那个故事和后面的发生事情。 当时我为何筒的所言所骇,对时间失去的概念,只和何筒相对无语的沉默。 而我的十二时辰只剩下一柱香时间,洞里铜铸风铃突然发疯一般叮当作响。 然后小黑抱着我的身体进来,他看着只有淡薄影像的我,只说了一句话,“没事了。” 我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回应他的话。 小黑大约以为我时辰无多,已经不能说话,直接面对何筒。 何筒退到洞|岤另一侧。他是一定要杀了小黑,小黑也很明白。 所以他对何筒微笑,对他张开了那张我做的画卷,把他收入画卷之中。 何筒,平心崖初代掌门的同辈,竟然被他收入画中。 我突然明白我的画没有纰漏。小黑的法力不但比我,比何筒高深,甚至可能不是世间任何修道之人所能匹敌的。 他却在平心崖门下,受门约规范。 何筒说的话,突然更多了几分可信度。 小黑把画卷随手一扔,没有犹豫地,走进了龙涎的池子,顿时,有如何筒所言,从浸在池子里的双脚开始,周身激发起冲天的银色火焰,灿烂耀眼,却又惨烈。 我想对他说,别来了,如果何筒说的没错,那么你就算救了我又如何,最终我还不是一样,这样死掉,反而没有遭到背叛的痛苦。 可是他的眼神那么坚决,我的魂魄又那么虚弱,我无法对他说出这句话。 似没有感到半点痛苦,小黑带着满身跳跃的火焰,蹒跚着来到我的魂魄悬空之处,探身下去,在池底摸索将我魂魄囚禁在此的根源。 时间无多,仅是魂魄状态的我再不能保持人性,化作一团淡淡的烟雾环绕着他。生平第一次,我得以从各个角度观察他。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他这一刻弯下身子,因为他再也没有站起来,那呼啸着燃烧的火焰,顺着他的手臂向上,以难以想象的势头,引燃他的全身。小黑跪倒在池中,鲜艳的血色开始流入银色的池中,扩散,消失。这个池子混巨大的吸血容器,血液隔着肌肤被析出,他象牙色的皮肤有如被千刀万剐,交错无数的伤口,雪白的骨头,鲜艳的血液,爆露在我的魂魄面前。 我尝试着凝聚最后的气力,想要叫他停止,可是做不到,我连伸出手来碰触他都做不到。 小黑的脸,我从不曾正眼看过,但却暗自喜欢的那张脸,终于低入水池中,即可遭到银色波纹的吞噬撕扯。 停止,停止! 我恨我自己不够勇气,竟然在听到何筒的话后动摇,没有在还有能力的时候自毁元神。 不管小黑是什么,原本打算怎么样,都不重要了! 除了他,还会有谁会为我做到这一步? 可以了,已经都可以了! 你已经可以向我做任何要求,只要你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我的意识淡薄起来,许是大限临近,思维也不清楚了,但皮肉撕裂的声音,骨骼碎裂的声音,确实无比清晰,声声入耳! 不要死! 恍惚之中,我淡如青烟的魂魄突然剧烈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直接送入了我的魂魄!还不知所以的时候,我已经在天空划过一道弧线,没有足够的时间思考,熟悉的沉重感已经袭来,我的魂魄归位了! 如同恶梦初醒,我腾地坐起,那招魂灯骨碌碌从我肚子上滚下。我的视线对上水池中那正在沉下的东西,“小黑!” 我跳起来,冲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他拉出来! 一只手,从背后狠狠勒住了我的腰,阻止了我的行动。 于镜的声音,平静地传来,“下去就是肉体消亡,我担保你比他化得更快!你要让他所作的一切白费么?” 说话间,小黑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水池的银色波纹中。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20章 章节字数:6115 更新时间:070220 21:44 我丝毫不理会于镜的阻止,拼命挣扎。体内涌动着难以抑制的热流,比过去,比任何时候都强烈万倍,于镜竟然被我硬生生地掀开,踉跄着摔上洞|岤墙壁,一时尘土飞扬!我刚要再扑向那池子,奇迹竟然发生了。 那银色的池水突然如同沸腾一般,剧烈震动。随之发生的异相,是平地而起的狂风,这个狭窄密封的洞|岤内竟然会起飓风,说出去也没人信! 可是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然后,我看见这龙涎池中心,竟然形成巨大的漩涡,池水干涸一般地退下去,最后,竟自凝结成银光 倒霉就倒霉第10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闪闪寒气四射的地表。 那片银光的中心,匍匐着模糊不成|人形的,就是小黑么? “没关系了。”于镜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我陡然放心。 这时,魂魄归位的巨大痛楚才从我身上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中传导过来,我昏过去了。 然后,醒来已经在这里,和小黑一起。 我侧过来,轻轻揭开小黑身上的被子,他几乎不成|人形模样还鲜活留在我记忆中,但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彻底重生,除了一些腹部和腿部的重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之外,一切都跟过去完全一样。在昏迷中,他的眉头却是舒展的,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类似毫无挂牵的沉睡,我想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 我从床上下来,为他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随何筒离开的时候还是午后,现在外面一片星光,万籁俱寂。 我寻着道路,前往平心崖的正厅。 直接推开门,于镜正坐在窗前沉思,虽然我没有杀气,但是他竟然会想得那么投入完全没有发现,也真是很罕见。我靠近了,他才看见我,愣了片刻,才说,“师弟,午夜不睡,究竟何故?” “我刚收典墨为徒的时候,你曾经说过,只要我午夜时分到你房间里来,你就会把整件事情的原委仔仔细细告诉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平静地说,“我想知道,你说的话,现在还算数么?” 于镜看着我,半晌,突然笑了,“师弟,你的记性还真够好的。算数,只要是我说过的话,都算数。我想,你已经从他那里知道个大概了,”于镜瞟了一眼放在他桌上的画卷,里面还关着何筒,“你只是想找我证实吧?” 我点点头,提起茶壶,“你说罢,我给你倒茶。” “反正,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了。”于镜喝口茶,“一切,都要从十年前平心崖的那次灾难说起。你可还记得,妖魔道开,平心崖众人离散的事情?” 我点头,当然了。 “天地初开之时,神魔人三界混生。上天呵护万物生灵,三方神界以人世间为中心扩展,将最凶猛的妖魔驱除。人世虽然是最脆弱的地方,却是得到上天最多眷顾的地方。这些你学过了吧?” “嗯。”我点点头,“我记得以前老头子讲过,妖魔道是被上天隔绝的地方,嗜血妖魔和上古凶兽都藏匿在它无尽的黑暗深渊内。它们最初都是在这片大地上生长,后来被三方神界驱逐,所以上古的文录中,对它们都有所记录。” 于镜赞许地笑笑,“那你可还记得,其中最出名的是哪个?” “最出名的?被称为四方妖魔的那四个都很出名吧。”历史我还是学得很好,“颛瑞,膜宴,廷刳和龙亘。” “对,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它们真如文献上所记那么强悍,当时为什么轻易就被神界驱逐了?” 我摇摇头,我来不是为了和你猜想历史。 于镜自顾自向下说,“那是因为一只文献中没有记载的上古凶兽,名唤地离,那时候突然和这四只妖魔起了冲突,五败俱伤,通通被人世驱逐么,而后它就在妖魔道深渊中一直沉睡。” 于镜抿了口茶,又说,“其实,地离算是对人世有所贡献的凶兽了,看起来也美丽非凡。它外貌极似凤,只是羽翼呈现青黑,似无尽暗夜的色彩,有金色花纹于其上游走不定。它的眼睛也是深深的黑色,千万不能细看,否则魂魄都好似要被吸进去了一般。它天生不能发声,若要与之交流,必须以魂魄的形式向它开放。它在妖魔道深渊里沉睡,数千年不曾展翅,但光是它沉睡的姿态,就足已让普通妖魔不敢涉足妖魔道最深处。也只有这样的凶兽,才能匹配上击九千里,绝云气,负青天之名!” “等等,”我打断说得有点激动的于镜,表示强烈的怀疑,“既然文献上没有记载,你怎么会知道,还这么详细?” “因为是它告诉我的。” “什么?!” 于镜摆摆手,“你先让我说。你可知道十年妖魔道为什么会开?” “老头子不是说什么天象异变?” “老头子的话也能信?当时我为了完成万鬼血祭的法术而留下,实在是太不知轻重了。”于镜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懊恼的神情。 …… 40 -—————————————————————————————————————— 一切都很顺利,我在平心崖谷底,算出妖魔道的开口,召集齐万鬼,蓄势待发。 时辰到了的时候,空气中传来些微的震动,很轻。我先是感到一丝微风在谷底乱窜,回旋不去。须臾,第二次震动传来,谷底有如敞开了一个无尽断口,狂风大作,同时巨大的吸力,把谷底的树木山石通通往那边吸过去。 结界的坚固让我松了口气,而藏身地底的万鬼也没有被吸走的危险。站在结界之内我得以寻找这吸力的源口。才发现那么强大的吸力,不过源自地表约一人长的一道裂缝,看上去就像是地上裂开了条缝。但细细观察,那裂缝不是在地上,而是在离地不远的空中。 不一会,龟裂的缝隙似乎扭动了一下,空气中传来第三次震动,强大的吸力渐渐减缓最终消失掉,似乎那裂缝内贪婪的吸力已经饱和,一切归于平静。 这短安宁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裂缝陡然扩大数十倍,面容狰狞的妖魔开始冒出头,站在这里的我成为了他们的诱饵。而他们也正是我埋伏在此地万千怨鬼的血祭。 一场血腥盛宴。 我看着本来无形无色的万鬼,连日来吞噬撕咬来犯的妖魔,开始变得通体血红,太成功了!日日如此,我最初的不安仿佛是个错觉。作为人,我有了傲慢的心理,所谓妖魔,也不过如此。 从第五日起,就再也没有妖魔出现,我觉得很奇怪,文献所记,妖魔道里藏匿无数妖魔,都去哪里了? 然后,到了第六日,然后就是妖魔道开的最后一日,老掌门有洞察天灾之能,所以他说妖魔道会洞开七日,那么就一秒都不会多,一秒不会少。 第七日还剩最后半个时辰,我突然感觉到空气中的震动再次传来。 同时,从来没有过的强烈危机感侵袭我的全身,我的直觉在警告我,快离开,否则性命堪忧。 可是我不肯,我的理性告诉我,只要留下,我将看见从来未有人看见过的场面。 事实证明,我的理性和直觉都很准确。 第四次震动过后,那细长一条的裂缝突然横向扩张,以它为直径,空间中洞开了一个圆形塌陷,透过那个圆,我看到,对面的黑暗虚空之中,有一只类似凤的黑色凶兽,不算巨大,遍体鳞伤,血迹斑斑地顿在半空中。但它那视线,却在与我对视的第一时间就侵袭了我的全身。我突然不能动弹,连手指尖都不能移动,甚至我的心跳,都好似被握在它的手中,随时都会被中止一般无力。 它是我未知的凶兽,因此更加可怕。 它缓慢地移动,靠近这个圆形出口,靠近人世。 我猛咬舌尖,贯穿全身剧痛让我拜托那视线的控制,法术催动万鬼齐出,朝着那凶兽蜂拥而去。得到妖魔血祭的万鬼,如今已非原来所能比拟。我敢打赌,拥有这些血鬼,我已经天下无敌,但是我内心深处,却似对用它们对付这只凶兽并无信心。 那凶兽墨玉喙张,不避不闪,径直吞食血鬼,我估算着时间,只要撑过这一柱香功夫,三方神界回复原状,这裂缝自然封闭,届时就没问题了。那只凶兽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大大加快了吞噬的速度,可是依然来不及,时间要到了,我已经感觉到空气中隐隐的波动,三分神界正要修复这个缺口。 我赢了! 圆形缺口开始反向收拢,我心里放松了,故态萌发地对那只凶兽摆摆手,“不送啦。” 我看到那凶兽眼里流动的激烈火焰,它突然喙口大张,猛力一吸,随之而来的是法术结界破裂的咯的一声,我整个人被吸入了那正在封闭的圆形内,然后,这唯一的洞开收缩成一道裂缝,在我眼前消失掉了。 糟糕,我被吸入了妖魔道!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世上可能只有一件! 那就是不但被吸入,还和这只凶兽为邻。 我面对着它,尖锐的墨喙,青黑的羽毛,闪亮的金色花纹,眼睛里散发的怒气。 这次事情闹大了。 我叹口气,先开口,“不如我们先聊聊?这里我人生地不熟,回也回不去,跑也跑不掉。” 那凶兽没有回话,照理说看它的表现,明显是有和人匹敌的智力,而看神情也懂了我的意思,为什么不开口? 难道是哑兽? 我心里一沉。 我知道上古凶兽本已罕见,而天生有缺陷的凶兽更是凤毛麟角,只曾在传闻中听说过有哑兽,聋兽和盲兽三只。因为天生的缺陷,它们远比其他凶兽更加凶暴和强悍。 我的运气,还真是不一般得衰啊。 不过,既然实力上高下明显,还是用外交手段解决比较好。幸好还可以通过魂魄直接沟通,我催动法术,向它敞开我的魂魄,如果它愿意和我交流,就会接受。 我想他多半愿意,既然上古传言凶兽有和人类极似的思维,而又被因力量而被所有妖魔敬而远之,它们也会寂寞吧。 果然,它毫不犹豫就接纳了。 直接传导到我头脑里的,是我意料之外不带显著怒气的声音,“你后悔了么?” 还好,不上那种一开口就说你死定了的蠢货。 “有些吧。”我笑笑,“你虽然美极了,但却不是个女人,我要无后了。” 它深黑的眼瞳闪动,可能是笑了,“你还真有意思。” “不算过奖,很多人都这么说。”我四下看看,“能调戏凶兽实属机会难得,不好好把握对不起人生。但是这个地方真够无趣的,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我也就被同化了。” 它优雅地伸展了一下翅膀,“其实,你要回去是很容易的。” 我一愣,本来已经有了可能永远不能离开的觉悟,突然给它这么一说,立刻分崩瓦解,我极力压制自己的激动,道,“那你请指点一二吧?” “三方神界驱逐的是妖魔,对人类根本没用,你可以随意穿越。只要你到了分界地走过去就可以了。只是,你现在和我所处的地方是妖魔道的深渊,以你的所能,那分界地对你而言是永恒的路途,你永远也到不了。”它呵呵笑着,好像很开心。 “原来比起一脚把对手踩死,你更喜欢给个希望,然后再毁掉,嗯,和我有点意趣相投呢。”既然是同道中人,那就不用假惺惺罗嗦了。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我好不容易等到三方神界数千年一遇的七天弱化,落得一身的伤才在最薄弱处给撞开了条裂缝,竟然被你给毁了。” 原来妖魔道开,不是自然所为,而是恰逢三方神界的弱化,而其中最薄弱处,就是平心崖。td初代掌门选地址的时候,看的什么风水啊! “那你撞破神界想到人世去做什么呢?”我明知故问。 “没什么,只是几千年了,我怀念在阳光下的感觉。”它用喙梳理血迹未干的羽毛,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单纯思考而已。 这只凶兽真有意思,我喜欢它。 想了想,我又开口,“你吞噬下的哪些鬼,都是怀着对人世的强烈怨念而死。它们的妖毒现在正在你身上蔓延吧。” “哼,它们的力量我都吞掉了,至于毒,我根本就不痛不痒。”它继续梳理着羽毛。 原来它善于吞噬力量,身为凶兽就够可怕的了,还要赋予它这个能力,上天会不会太偏心眼了?我考虑这措辞,“当然了,对凶兽的强悍力量而言,那些妖毒都是不值一提的。可是,妖毒中饱含对人世的思念,你还会越来越想念人世的。” 我的话让它一愣,暂时停止了梳理羽毛,看着我。 “我们不如来个交易吧。我在上古文献里看过,凶兽、人类和神魔,都是可以做交易的。我们来订个协议。” “什么协议?” “简单来说,就是你送我回人世。我也把你到人世。” 它的眼瞳里迸发出火焰一般的亮光,整个把我笼罩其下,“说吧,你的方法是什么?” 我头脑里思绪百转千回,须臾,我轻咳一声开口,“三方神界困的是你极具法力的身体,你的兽身,是绝对没有办法带过去的。所以我能做的,只是带走你的元神。到人世间再为你另筑身体。当然了,神界会排斥非自然的产物。重造的肉体一百八十天大限,这个虚假的肉身就会消灭。” “那我没兴趣。”它懒懒地偏着头,摩擦着自己的羽毛。 “你说你的目的不就只是在阳光下沐浴!?” “那是没有抓到你之前的想法。”它偏着头,闪亮的眼瞳直视着我,“现在我想在人间呆长些了。反正我有很长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想法子,想个几百年也没问题。” 真是风水轮流转,有一天我竟然也会被人威胁。这凶兽脑袋不坏,判断形势也很准确,麻烦!“有种叫做交魂的法术,可以让你和对方交欢的时候,与之灵魂交换。这样你可以用对方的身体活下去,让他代替你去死了。我可以为你的肉身施展这个法术。不过这法术实现的条件就是,对方必须自愿,就是说,不反抗。”它动动鲜红的爪子,“在一百八十天内,选中一个人,与之交欢换得身体,然后就可以尽情活下去?” “对了。”我顿了顿,“我还要提醒你的是,这法术只能施展一次。” 它立刻懂了我的意思,“换句话说,若是我想以后以男儿的身份活着,我就必须和男人做。如果我和女人做,以后就做女人了?” 我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决定做女人,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它的回答是一爪子掀翻了我。 “最后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你入平心崖,受门规约束。”我解释说,“你既然想在阳光下重生为人,你就要像人一样生活,有所约束。如果你不答应,你也不用等我考虑几百年,我现在就自绝性命轮回转世。”我直视着他的双眼,目光坚定,气势绝决。 它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平心崖是什么地方?” “我的门派,不过你入的时候,我已经是掌门了。但你不是受我约束,只是受我门规约束。相信我,平心崖已经是世上门规最少的地方了!” “我不相信你,但是既然能出你这种人,想必是个很有趣的地方,我同意了。” “很好,那么这个大条件下附带三个小条件。”这种事情我从来得心应手,既然它大条件都让步了,小的条件更不在话下,“第一,你要交魂的人必须在平心崖众人之中选定。第二,这个人选不能变更。第三,人选必须在十六个工作日内决定。” 它不耐地点点头。 既然一切条约细节谈妥,地离巨大闪亮的眼瞳盯着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牢牢记住,你和我订立的交易绝对不能违背,也不能透露给第三人知道,来起个最毒的誓吧。”它想了想,说,“交易完成之前,凶兽地离若违背协议,将被立时弹回妖魔道。” 起誓,多无趣啊,最毒的是什么呢? “平心崖门人于镜若违背协议,或是泄密,就让我已经被切断的情缘再续。” “这是什么毒誓?” “爱只会让人变蠢,所以我并不想爱任何人,最初进入修道之门就是为了切断自己将来的情缘,千辛万苦才得以成功。如有违誓,情缘再续,这样还还不够毒?” 地离如火的眼睛扫视了我一番,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对了,最后还有一条,不算是条件,应该是要求,交魂的对象绝不要选我!”我补充。 地离高傲的头昂起,“只要交易的协议附文由你来念,就可以!” 对啊,它是哑兽,用魂魄发声很辛苦,我点头同意了,“那么,要念的协议附文在哪儿? 凶兽伸出爪子,尖端处的指甲殷红如宝石,指指后方,“附文在你身后,我刚刚搬过来了。” 一回头,身后有如小山一样堆积的,全是? ¥…x%◎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21章 章节字数:7066 更新时间:070220 21:45 我慢动作转回头来,脸上带着最甜蜜的微笑,“我们交魂的时候,你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十年之后,我终于完成与凶兽地离歃血为约。 我想,我明白了为什么史上鲜少有凶兽和人类交易的实例。 而我这十年内很有收获,可以一口气不喘地读完一页密密麻麻的字。 若不是亲身经历,谁能想到,它们居然是这么官僚主义的一个种族。 这距离上一次人类有幸和凶兽做交易,已经过了不知几千年了吧。而能被凶兽抓在爪子里面飞越妖魔道的黑暗虚空的,开天辟地以来肯定只有我一人。这凶兽有着和这里夜空一般深黑黯淡的羽毛,但是那羽翼上的金色花纹,在翅膀震动之下耀眼夺目,美丽非常。 到了三方神界的分界处,地离松开爪子,低头拔下胸口最深处的三片羽毛,交到我的手上,“待会我的元神将盘踞在这三片羽毛之上,你携带它们到人世为我塑造人身,这三片羽毛,虽只拥有我的些微法力,但已经是通过三方神界的极限,每一片都拥有相当于修道之人千年的功力。有了它们,你为我塑造肉体应该很容易了。” 那三片羽毛,带着沉重的份量,落在我手上。 ——————————————————————————————————————— 41 于镜停下来,喝口茶,眼角瞄着我。 我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把茶壶放在桌上,“所以,那个凶兽地离,就是小黑?” 于镜摇摇手,“准确说来,只是元神而已。后来,我集天地的灵气,采来无根草,人形玉…” “那么最初选师的仪式,其实就是决定牺牲者的仪式?” 于镜还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你知不知道,法术的极限也就能造一个十岁孩子的身体,可是他执意要做男性,但一个十岁的孩子能上谁啊…” 我道,“他想要换的,就是我的身体?” 于镜自顾自地说,“而且他吞噬万鬼的妖毒其实渗透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包括着三片羽毛…” “他对我好,只是要和我交魂而已?” 于镜还在说,“虽然对他的兽身来说这么丁点妖毒根本无关痛痒,但是一旦变为人身,造成的却是惊人的毒伤,所以…” 我猛拍桌子截断他的话,终于和于镜四目相对,“那后来呢?我的千年功力也是因为他?” 于镜终于回答我的问话,“记得最初见面的时候他的一吻么?他在那个时候就渡给了你他三枚羽毛中的一枚,所以你得以平添千年的功力。” “为什么?” “一来既然你已经是他的目标,他自然要停止你的身体的老化。第二,他也利用你为他接下来的行为转移目标。” “接下来的行为?”我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思维,明白过来了,“凶兽地离有吸取法力的天赋,那么从最初开始,平心崖上失去功力的,都是他做的了?” “对,他只有一百八十天的时间来夺取你的身体,但以他当时幼儿的体魄肯定不行。而吸取足够的法力来催长身体,是最便捷的方式。不管是自愿的攻击,或是被动的吸取,凶兽地离都可以把法力从对方身上夺走。而我作为和他有交易的人,只会干扰他,因此他也必须把我打发开,这就是他为什么袭击了老掌门,迫使我闭关为他疗伤。” 于镜喝口茶,又说,“云钗跟我一起,云簪闭关,唐棋不知所踪,他自然把目标集中在潘孔身上。他唯一的障碍就是你,不能让你丝毫起疑。所以典墨串通了潘孔的弟子刘席,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授之以同化之法。刘席应该在那时从典墨身上得到了吸取法力的能力,在那夜之前就吸走了潘孔的功力,只是你以为他和刘席交欢而没有细看。释放出妖化的面人,也是为了造出袭击潘孔的假相蒙骗过你。不过刘席还是错了一步,典墨更进一步假面人之手吸走他和潘孔的功力,最后再把功力从面人身上抽取到自身,一夜成长。” 我安静地听着,我的世界随着于镜的话而颠倒破败,最后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可以相信,什么是谎言。 快半年的相处,小黑的呵护和陪伴,只是从头到尾一个骗局。 我说嘛,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就喜欢上我了。 他只是需要这副身体,需要我活着爱上他。 想到小黑确实不止一次对我说过,有他在,没人能伤到我的身体。 当时我为他的爱护而感动,如今才明白他是话中有话。 不是爱上我,只是为了这个身体。 不是爱上我,而是有求于我。 不是爱上我… 过了很久,我看向于镜,“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这副身体吗?” 于镜沉默了一下,“你不需要问我吧?” 他站起来,指指对面的客房,“既然你不想回去睡,今天就在这里凑合吧。李梳,你不是笨,只是懒,既然你午夜都起来了,不如干脆好好想想吧。” 我一个人躺在客房冰冷的床上,想着小黑,想着我自己。 眼睛直直地看着东边的天空发白,朝霞和阳光。 苦笑一下,我原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看到初升的太阳呢。 世事原来无常。 而我也是可以失眠的。 失眠的时候,就是过去像走马灯一样在头脑里反复出现。我突然心酸地发现,在小黑拜入我门下之前,我的人生居然没有任何可以回忆的事件。我所能回忆的场景,竟然全跟他有关。 初见他的时候,还是幼儿模样,矮墩墩黑乎乎的。 吸收了云簪云钗的异火凤,突变为少年,他手挽长弓,把就要飞升的我硬生生射下来。 然后吞食掉面人的妖力,蜕变为美貌青年的小黑,陪伴我离开十多年不曾离开一步的平心崖,前往闭峰门。 最后,他倒在凝结的龙涎之中,肢体不全。 历历在目。 他一路的呵护温柔和百般讨好,这时候突然变成了让我无比难过的记忆。 心里不好受,我撕扯着平日奉为圣物的床单,一丝一缕,每一个线头,我挑出来,扯断,再挑,再扯。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可是胸口就那么闷,真是很想一手探进去,看看什么东西作怪。 为什么救我回来,不如干脆在魂魄死于龙涎洞内,而小黑也可以得到我的身体了,岂不两全其美痛快淋漓? …… 原来如此。 我突然把头埋入已经被我扯得不成样子的床单内,歇斯底里地笑起来。 于镜听到声音,推开门进入。有力的双手把我的头从床上拉起来,“你要憋死自己么?” 我笑得喘不过起来,眼泪合着喘息落下来,我抓住于镜的肩膀,“你说,他为什么要来救我,不如干脆让我死在龙涎洞,我那失去魂魄的身体不是正合他用么?你说,他是不是很蠢?” 我被自己的笑哽住,猛烈咳嗽起来,于镜轻轻拍拍我的背,帮我理顺气。 稍微缓过一口气,我继续说,“当时他不是打算上我么,干什么放弃了?!这样不是一了百了!” “你轻一点。”于镜掰开我抓住他的手掌,“你现在已经得到两根羽毛的力量,注意一下你的力度。” “你说什么?” “你魂魄回到身体的时候不觉得有异么?那时已经晚了一点,若不是他的第二根羽毛支持你的魂魄,你已经魂飞魄散了。换句话说,你现在的法力已经比这世间任何人都要强了。我,他,所有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于镜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说,“如果你恨他,你可以随心所欲报复他了。不过,我要警告你的是,这羽毛只是祸害,如果你不在一百八十天到来前将它驱除出体内,你和他会一起被这个世间排斥的。” 我抹把眼泪,“什么意思?” 于镜轻轻一笑,“你以为我真会把这个凶兽放任到这个世间来?他以为是那个造就的身体会被排斥,其实他不想想,造身体的原料都是人世的物品,完全和人体没两样,怎么可能会人世被排斥?而魂魄则是万事万物共享,也怎么可能被排斥?真正会被排斥的是他从妖魔道带入的力量,也就是他寄托元神的三根羽毛。” “等他成功换了身体,一百八十日后才发现得到的身体会被毁灭,而他放弃的那一个倒是留下来了。失去依凭的元神也只能重回妖魔道,懊悔自己的愚蠢,真是有趣啊!” 我听得愣住,于镜这个人是我从来也不理解,将来也不会理解的人物。 于镜看看我,又说,“不过,你倒是个变数,这下子,我誓约也违背了,一切都脱离掌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单单看你了。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羽毛是没法子简单从身体里脱离,只能转移到别的身体上去。”他贴近了我的耳边,“反正,我们平心崖上还有两个已经躺在棺材里的家伙了,我就大方一点,你拿去用吧。” “你就不顾你师弟的性命?” 于镜鄙夷一笑,“他们两个,师父妄图夺权,弟子欺师灭祖,留来何用?在我言咒之下他们两个在慰灵堂醒不过来,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去给他们一人一根羽毛,记得不可给一人两根,否则功力高过我,就能摆脱言咒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到时候,他们三人一人一根羽毛的力量,算是给我平心崖清理门户了。” 我一个人,在清晨的冷空气里,我在平心崖的山路上来回走。 直到前前后后,我都想得很清楚了。 作了决定,突然就可以非常轻松,我开始四顾我呆了太久的平心崖。 安静,原来早晨是这么安静,似乎世间一切都静止了。我侧耳倾听,远远的地方,那缓慢而节奏的呼吸声,明显是陷入熟睡的声音。 我的脚步加快,身边的景物流线型后退,那扇门内,我的床上,睡着他。 他的眉头舒展,眼紧闭,沉缓地呼吸,头发松散,我站着看了一会,他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我开始怀疑他还会不会醒过来。 伸出手正想去摇摇他,突然想起,他曾经多次在我酣睡的时候摇醒我,等我迷迷糊糊张开眼睛,他又一幅无辜的样子说没什么事情,然后我呵斥他一两句都懒得翻翻白眼继续睡。 我想,那时候他也许是跟我现在一样,看到躺着的人太久没有动静,忍不住猜测我是不是还会醒过来。 我看了一会自己伸出去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你对我抱有的想法是会杀了我的,而我为什么对你还是不舍不忍?为什么还是要做这样的决定? 算是我欠你的吧,你下辈子得还我。 言咒,于镜刚刚说的言咒给了我提示。 言咒是最简单的法术之一。简单的意思,就是说只要你有足够高的法力,那么它的效用也是绝对的。 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微微的体温传过来,一瞬间我的手掌心竟然不能移动,因为我看见,他的眼睛睁开了。 一个笑容浮现在他脸上,有些虚弱的,又是宽慰的,露出一点点雪白牙齿,微微的笑容,不搀杂任何想法,单纯因为见到我而笑了。 我似乎受到蛊惑,又或是我的决心让我再无顾忌,突然翻身跳上床铺,我的双手扣住他的双手,将他整个压在身下。小黑的身体因为震惊而些许僵硬,不待他有所反应,法力从我手上了流动而出,我低念咒语,大喝一声,“定!” 小黑的整个身体随之重重一震,动弹不得。我的功力果然已经凌驾他之上。 我松开扣住他的双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飞扬的眉,勾魂摄魄的凤眼,挺直的鼻梁,曲线优美的双唇,他的眼神由最初的吃惊,变为发现倪端的困惑,然后突然明白我想做什么一样,眼神开始惊惶! 但是他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睛看着我。 我低下头,轻轻接触到他的唇,温暖又有点湿润,带着让人怀念的味道。 他喉咙深处发出像是呼吸又像低吼的声音,仿佛是抗拒。 严格说来这不算是一个强吻,我很轻,很慎重地亲了他,就如同我们是一对真正恋人般,捧着他的脸,一吻。我开始回忆我们初见的时候,小黑轻轻地吻了我,当时他不过是要把力量送入我身体,也只是轻轻拂过嘴角,有一丁点温热的感觉,我以为我不记得了,但身体,明明还记得很清楚。 我的手沿着他光裸的脊背向下,引起他一阵本能的战栗。他紧紧盯着我,复杂的眼神,我读不懂,索性装作没看见。我轻轻咬着他有着健康光泽的皮肤,修长身形上的紧实肌肉,他的呼吸陡然沉重,像是点燃了我的灵魂一般,整个身体火热起来。 可是和这滚烫激动的身体相比,心里的一个角落却是那么冰冷平稳,不起波动。 三两下把自己的衣服脱个干干净净,我轻轻喘息着掰过他的脸,“你不是想做么?我们来做吧!” 我的亲吻渐渐向下,从下巴到脖颈到胸膛,我泄愤一样地在他完美的身体上肆虐!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突然洒落在我的脖子上,抬头一看,殷红一片。 “师…父”小黑咳着血,似乎是孤注一掷,集中全身所有的功力,突破了言咒的一部分,可以说话,他看着我,“我很高兴你这么主动,但是不可以,解开法术我…” 我轻轻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交魂对不对?” 小黑的眼神是震惊的,深黑的双眸讶异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说,“于镜他…” 我的手指抵上他的双唇,毫不留情地击散了他集中起来的法力,第二次强加言咒于他的身上。 “我什么都知道了,我要报复你。”我的手指轻轻抚过他光洁的额头,口中说,“所以我决定要你的力量,把你最后的那根羽毛交出来吧。” 他的眼神闪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惜口不能言,只能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你受到伤害了么? 以为被爱,然后发现并非如此而受到的伤害,你体会到了么? 我内心深处承认这一刻,我是想你受到点伤害,才对得起我已经受到苦和将会受到的苦。 我还可以做得更多一点,更狠一些,给你此刻身处地狱的感受。 只是我舍不得你太苦, 只是我舍不得。 “若你真想要,就自己来拿。”他看着我,为了对抗我施加的言咒,他每说一个字,都是一口鲜血。 我一掌猛击他丹田正中,击散他的法力,然后顺着他的经脉,我寻找他隐藏在体内的那最后的凶兽的力量,一无所获。不会太容易,我很清楚,最后这一根羽毛,一定在最靠近他元神的地方。 看来,必须潜入他的意识里去搜寻。 我在屋子四周设下坚强的结界,双手与他交握,我将他给予我的法力溶入魂魄,随后自然流入他的沉睡的意识之中。 迷宫,他的内心有如迷宫千回百转,面前似乎条条都是出路,反而无路可去。我无力地看着面前的去路,哪一条,才是通向他的真心? 我凝神静思,魂魄里有什么隐隐跳动,仿佛在和什么起着共鸣,我判断着这共鸣的方向,慢慢前进。原本广阔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我发现我走入了一片浓雾之中,一回头,来路已经消失。 但那强烈的共鸣就在这里,我想我已经非常接近小黑的本体,只是被困在这一片的迷雾之中,不知道我找的东西究竟在哪里。 我在迷雾中摸索,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我开始着急,我不知道现在离一百八十天的大限还有多久,我所作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 我发疯了一样地找,但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是轻飘飘的雾气。 到底过了多久,一天,两天,三天? 我终于绝望地喊起来,“小黑…” 我的声音在这里散开,回音一层层传递开来,一声声的小黑远远近近,把我想喊的名字不停息地喊了出来。 迷雾瞬间消散,眼前豁然开朗。一只金色的羽毛,就端正地飘在眼前。灿烂耀眼的羽毛,天下奇兽的羽毛,充满法力的羽毛,是他最后的三分之一。 我战抖地把它纳入自己的魂魄之中,温暖的气息,涌动的力量。 有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从四面八方传来。 “再喊一次吧,用你的声音喊我的名字。” “让我回到妖魔道之后也能想起来。” “我的名字是你唯一给我的东西。” “从此不会再有人这么叫我。” “以后就没有你了。” …… 原来他一直都在看着我。 我逃一样地脱离了他的意识,带着他剩余的羽毛,回到自己的身体。 眼一睁开,就看见他的双眼。 小黑只是看着我,深深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视线没有移开。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看着我,直直的视线,仿佛不再需要看别的任何东西。 没有发出声音,他似用眼睛呼唤我。 我一定是生病了,竟然这么想。 “睡吧。”我说。 言咒的力量因为我远远凌驾他之上的法力而无敌。 话音刚落,他已经呼呼睡着。 睡吧,比较不痛苦。 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睡容,就看着,直到第一百八十天到来。 设下保护他身体的结界,我换上一件新的白色长袍,系上那红色的宝玉,我站在他床前,“别怕,你很快就自由了。我消失后半个时辰,我约束你的法力就消失。你可以留在人间,直到厌倦了为止。” 我说着,知道他听不见,然后我走了。 只是,每一步,都很艰难。 如我所想,于镜就站在门外,没有说话,只是领我到了平心崖的最高处。 “我会怎么被世间排除?”我终于先开口。 “你会遭到天眼雷霹,肉体粉碎。”于镜没有回头,“历史上有过好几次的记录,就是俗称的天罚了。” “天罚不是上天惩罚那些罪大恶极又无人能制服之辈么?” “上天哪有这个闲工夫。只是恰巧来从妖魔道通过各种途径来世上的,都是法力高强又性格乖僻嗜好血腥的家伙罢了。”于镜淡淡地说,“若不是典墨和我们有约束,多半也是祸害一方吧。” 说话的功夫,已经登上了平心崖的山顶。 出乎我意料的是,广阔的白玉台上,许久没见的师姐云钗也在,身后还有个一人多高的紫金炼丹炉。奇怪,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看看我,看看于镜,叹口气。 我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于镜,透露出为什么她也在的意思。 于镜含糊地说,可能用得上,所以叫上她。 虽然是奇怪,虽然知道于镜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懒得再管了。他于镜再厉害,也不可能阻止天罚吧,我可以从这些扯也扯不断,理也理不清的纠葛中解脱了。只是心底的不舍,我假装没有发现。 站在山顶极目四眺,天高云淡,数日来郁闷的心情大为舒缓,过往故事皆已过去。 想起我曾说过的话,如果世间真无他立足之地,大不了我李梳让出自己的位置给他! 暗自苦笑,果然还是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 正午,根据历史上的记录,所有的天罚都在正午降临。我慎重地取下从不离身的红色宝玉,递给于镜,“给小黑吧,算是我活过的见证。” “你太善良,不适合以平心崖弟子的身份死去,我从现在起,逐你出师门。”于镜接过宝玉,说道,然后他默默和云钗退到高台的角落。 也好,我想。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22章 章节字数:2504 更新时间:070220 21:46 此刻正是晴空万里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呼啸不知从何而起,顿时平地狂风大作,天空乌云汇集,黑压压的云层堆积而上 倒霉就倒霉第11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转瞬之后在天空盘踞成眼! 那乌云汇集而成的庞大眼瞳内云层迅速翻转,雷光隐隐可见。我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突然好想再看看小黑,记得我住的是山的南面,正要转头面向南方,一道无比闪亮刺目的霹雳冲破天际而下,正中我的身体! 来不及思考,不觉得疼痛,我自己看到自己化为烟尘,弥漫盘旋,三片金色的羽毛碎片,零落散于其中。 耳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于镜的声音,他的话与其说是哀悼,不如说是对我一生的评价,只听他长叹一声, “古人没有说错,马善被人骑,人善被雷亲。” (完) 后记。 身体烟消云散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然笼罩住我的全身。我的魂魄竟然被拉了过去,这感觉好熟悉!莫非是? 果然,于镜手掌上的,不是何筒的魂灯是什么! 闪着幽暗的光,将我的魂魄牢牢吸附于其上。云钗长袖一挥,将那还未来得及消失的金色闪亮碎片卷了起来,手掌一翻,那炼丹炉顶上打开,一股脑把东西全送了进去。纤纤手指向天而立,顿时引来天火,炼丹炉熊熊火焰,开始炼化。 我正看得发呆。 于镜拨动平台的一处机关,整个平台下陷,带着我们和那个炼丹炉一起沉入台下。 于镜闭目养神,我也只能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柱香时间,云钗双手在胸前交叉,似是收功。炼丹炉开,什么东西飞入她的手掌。 于镜难得紧张地问道,“如何?” “总算是成功了。”云钗擦擦头上的汗,似乎大耗功力,她给了他两粒金色的药丸,“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说罢,她捻了个诀,盘腿调息。 我很想问问怎么回事,但是于镜已经走到暗室的另一侧,示意我不要打搅云钗,“我有礼物送给你。” 他打开门来,指指那用白色毛毯遮盖的床铺,伸手揭开。我实在很想说我都这样了,你以前许的被子枕头什么的就不用麻烦了, 可是我被我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毛毯下木然躺在床铺上的那个人,不是我吗?? 我飘近了些,可不是,除了眼神呆滞像个洋娃娃,他连眉毛都没一根长错地方。 “吃惊么?”于镜笑笑,“你以为我是随便把别人性命拿去做交易的傻瓜么?只要我是平心崖掌门一天,就不能任由我的弟子被别人鱼肉。我早已经考虑清楚,如果典墨与你成功换魂,那么你的身体还是会被天雷所劈,到时候不论你是死魂还是被换到他的身体,我都可以用这具你自己血肉做成的备用身体让你回魂。” 你为何会有我的血肉? 于镜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记得典墨射过你一箭么?那时候,我回收了箭头和你流下的那些血液。放心,这个身体,是完完整整的你,决不会排斥你的魂魄。”他突然笑笑,“本来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收纳你被天雷击破的魂魄,结果天意让我得到了何筒的魂灯。李梳,你真是命不该绝。” 我听得愣住了。 于镜指指躺在床上的身体,“不过现在这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肉体,无法融入你的魂魄。可巧的是,云钗愿意帮我们,把那是被击碎的金色羽毛重新炼化为增加功力的丹药,虽然不可能像过去那么强力,不过应该也有几分可用。” 于镜突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安静之中,我听到急急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完全不似修道之人。那声音飞快靠近,每一下,都似踩在我的心上。我知道是谁,我们都知道。 但我们都安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于镜面前的空气中呈现出字迹,“有你肉身的灰烬在上面,他不得不信。” 我还没有来得及想想,只听外面撕心裂肺的一声凄厉的哭号! 穿过深深的地层,一直传到我的耳边。 那是我的名字,喊的是我的名字。 我是不忍,可是魂灯不动,我的灵魂却也是不能动。而且,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出去见他。 于镜站在身边,手里拿着两颗闪动金色光芒的丹药,慢慢喂给那个木偶一般的身体。 做这些的时候,他突然说道,“你想见他么?” 我无法言语,只是摇摇头,不想,起码现在不想。 “你是不是喜欢他,又害怕他,不敢见他,怕再被他骗?” 也许是,我点点头。 “我来帮你做决定吧。”于镜笑道,手掌上的魂灯突然发出夺目的亮光,一个小小的红色符号,印上我的魂魄,旋即深深刻入,“这魂灯,真的很好用,我刚刚已经给了你一个的暗示,从你魂魄附身开始,你将本能地害怕他。如果有一日,你对他的思念突破你的害怕,那么你就知道你离了他不行,你们就可以在一起幸福快乐。” 说毕,他将魂灯轻轻移动,我一失神,魂魄似乎被吸入了广阔的黑洞。深入身体每个毛孔的强烈震动传来,一瞬间,仿佛窒息的痛苦,然后,就像刚出世的婴儿呼入第一口空气,我剧烈咳嗽,真实的痛苦,是我的身体!还没等我思考目前状况,下一瞬间,小黑对我的欺骗带来的伤害无限扩大了,而我想要见他的愿望似乎开始隐藏沉睡。那哭泣着的呼喊从让我心酸变得让我心慌,我开始想离开平心崖,逃到一个没有这个人,没有这个声音的地方。 于镜满意一笑,“你向北走吧,隐入深山布下结界,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至于我吗,现在去处理一下外面那个要发疯的家伙。” 说罢,他把红色宝玉抛还给我,头也不回地走了。不一会,外面的悲泣恸哭之声停止,一切安静得不真实。 我看看手头的那块宝玉,想了想,贴身藏好,走出内室。 云钗还在闭目调息,洞内寒冷,她吐气成霜。 我拿起刚才搭在这身体上的毛毯为她披上,然后向外走。 身后传来低低的叹息和一声喊,“李梳。” 原来她醒着。 我恭谨地停步,“师姐,不,云姑娘有何吩咐?” “虽然真是浪费,但是,唉,就看在你给我披上毛毯的份上,我就送你一份离别赠礼。”云钗左手一扬,三粒金色丹药落入我的手掌,“这就是用那金色羽毛炼化的丹药,每粒都有一两百年不等的功力。最好的那两粒共有五百年的功力,我已经交给于镜给你服下。这些是我刚刚私藏的,我们有缘一场,你就拿去吧。若是寂寞了,找个有灵性的动物给它服下,让他人化,陪陪你照顾你好了。” “云姑娘…” 她摆摆手,“别说了,炼化妖物的损伤还没有复原,你在我改变主意前快走吧。” 我对她深深鞠躬,离开。 洞外是一片蔚蓝天空,北方的深山,好罢 倒霉就倒霉 反正我倒霉(倒霉就倒霉之续) 第1章 章节字数:6073 更新时间:070221 11:55 反正算我倒霉 1 宁可三岁没娘,不愿五更起床。 我挣扎着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越念越觉得这该是句至理名言。 那讨厌的敲门声仍旧是不急不缓,带着奇妙的韵律,在这空旷的山谷回荡。 究竟是谁啊?等我的头脑终于些许清明的时候,这个问题跳了出来。 这个山谷人迹罕至,现在又是寒冬腊月,别说路人了,动物都少见。要不是我那坚持在此修仙的师父还算良心没有完全泯灭,记得偶尔施法弄点食物来的话,成仙路上我多半先他而行了。这么个穷乡僻壤,这样的深更半夜,怎么突然响起敲门声了? 伸手把外衣拖进被窝里,我躺着穿衣从记事起就跟随师父修炼,二十年来我从未离开过这个山谷。除了师父的几个师弟时而来找师父喝茶和偶尔迷路的樵夫猎人,再没有别的客人来这里(寻仇的倒是不少)。 我的师父平日极其懒惰,他对我做过的最像师父的事情,大概就是小时候耐着性子教我识字然后就扔了大堆书过来让我自生自灭。我这么聪明当然不会浪费精神去看那些艰深的道法书啦。后来,师父发现我热衷于把这些书当作烧烤的主打燃料,不过他也没说什么,非常干脆地就放弃了教我修道成仙每每索性坐下来和我一起吃,时不时还提出一些佐料上的改进意见。再后来,大概师父吃腻了烧烤,扔过来的书变成了志怪小说和演义。让我白天看晚上讲,美其名曰检查功课。我的责任也从烧烤贩子变成了说书人。听说山外的城镇就有说书人这种职业,我应该可以胜任才对。等我日后实在受不了这个无所事事,整日发呆的师父,我就去城里干这行好了。 总之我法术什么的全没学到,神经却被师父折腾得极其衰弱,夜晚睡觉总是很警醒。何况寒冬的午夜特别宁静,别说是个人踩在雪地里的咔嚓声,就连雪花落下的咝咝声都清晰入耳。但今夜在敲门声响起前,我却睡得非常安稳,丝毫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而且现在就算我仔细聆听,也完全听不到人声。 我背脊一阵发寒,该不是什么山灵精怪吧? 冰凉僵硬的手指折腾了好一会才套上靴子,我站起来,向双手呵口气,心里暗自埋怨师父,平日勤于偷懒,惰于修仙,偏偏昨天下个决心要闭关。我原以为他是去石洞学狗熊冬眠了,现在看来他的动机可能不单纯。搞不好是算到了会有祸事,所以避开了。我幽怨地朝着山洞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象着师父在里面呼呼大睡的样子敲门声持续着,看来不论来者是谁,他是铁了心要进来的了。也罢也罢,有事弟子服其劳,有祸弟子背黑锅。 带着这个深重的觉悟,我燃了桌上的油灯,几步走到门扉前。双手刚搭上门闩,敲门声嘎然而止,我的心脏伴着突如其来的安静漏跳了一拍。没事,没事,我安慰着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用力把门推开。顿时,刺骨寒风卷着纷乱的雪花扑入了我怀里,骤寒让我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似的,我顺手就想把门立刻拉上。但我的动作稍微慢了一点。一只在这昏暗房间里白得耀眼的手轻轻扶上门扉,动作温和细致,令我的双手违背我的意愿放开了门扉。同一时刻,这手的主人,一位颀长的年轻人如同被寒风吹入房间般,轻快地进入,嘎吱一声,房门随即在他身后悄然掩上。 我慌张地退后两步,腰猛然撞到了桌子角,好痛!平时我一定会叫得死去活来!但现在不是呼痛的时候,抓起桌上的油灯权作武器,我让油灯薄弱的光落在他身上,来者相貌俊秀,白裘玉笛,长发飘飘好个超凡脱俗的年轻人!慢着,我想起我看过的那些志怪小说,这个场景不是很熟悉吗?“某日,大雪纷飞,狐妖幻化人形,求宿于山里人家……”可不是我眼前这一幕?“来人生得俊美无双,顾盼之间,勾魂摄魄……”这可不是我眼前这一人?狐妖,他是狐妖!在我思考的瞬间,他明亮的双眸也在看我,然后他的目光越过我,在房间里游走一遍,仿佛很满意地收了回来,躬身一揖,“小生贪慕此间雪景,迷路于此。身体困乏,望能在此借宿一夜……” 我在心里暗自叹息,多么老套又漏洞百出的说辞啊。说什么贪慕此间雪景,此地方圆几十里都是一摸一样的雪景。说什么迷路于此,能从山外轻松穿越几十里至山谷内部来迷路,那也当真了得。说什么身体困乏,我看他神采飞扬,连脚下的丝质软鞋都闪闪发亮。不过,如果他当真只要借宿一夜,那当然没问题;万一不是,冤有头,债有主,和他有仇的若是师父,那就不要把帐算到我头上。 迟疑了片刻,我试探着说,“如果你要找的是我师父‘不思’道人,他就在小屋背后的石洞里冬眠,呃,修行。你从后面出去左拐,石洞就在那里。有长藤掩盖的地方就是洞口。我只是他的徒弟,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和我无关。” 我热心详细地一口气供出了师父的所在,而且撇清了利害关系。不要怪我啊,师父你法力高强,一定能逢凶化吉,无往不利,最次也不过提早登仙录而已… “原来是在此修仙的师徒二人,失敬失敬。小生决无打扰两位的修炼的意思,只希望能在此借宿。”他再三强调。可是我不信,因为我提到不思师父的名字时,分明看到他深黑的眼眸中闪现一抹亮色。根据书上的说法,狐妖聪明绝顶,极其难缠,更是从来不肯吃亏,不如顺着他,免得自讨苦吃。一念及此,我立刻换上副讨好的笑脸,“既然有缘相会,自然来者是客,请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领着他来到火炉边,我殷勤地为他扫干净烤火凳上的灰烬,垫上干净的座垫,甚至端出茶叶给他泡了一杯。他微笑着接受了,喝了一口后,啧啧称赞我泡茶技艺了得。我谦虚地接受了。等我反应过来其实我们的茶叶上上个月就已经用完,现在茶罐里面的是随意捡来敷衍视线的枯藤叶,那玩意儿泡出来的茶比潲水还不人道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拎起拨火棒,我把快熄灭的炉火拨得亮堂了些,先开口了,“兄台贵姓?” “小生于镜。”他的回答又快又干脆,口吻亲切得叫人不安。 于镜,姓于。我的大脑飞快地过滤着那些年年来找师父的各路妖魔人物,讨债的闹事的寻仇的,他们的姓氏我全记得,好像没有姓于的。不过还不能太放心,谁知道他是不是新近和师父结仇的人。师父别的不会,与人结仇的功力倒是一等一的强,尤其擅长仇上加仇。因为他喜欢把前来寻仇的人扁个半死,然后踩着面目全非的仇人的脸高歌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就他那做法,小仇也会被做大。 在我发呆的时候,淡淡的清香袭面而来。我深吸了一口,心里奇怪为什么人们要用狐臭这个词,这只明明这么香。于镜微微笑着倾身向我,“小哥贵姓?” 我警惕了。这是个我绝对不能回答的问题。我在书上看到过,名字对妖魔而言有特别的意义。妖魔询问人的名字,而人又透露名字给妖魔知道,这举动是一种结缘的承诺,和交换定情信物差不多,意味着今生今世都要受彼此的束缚。所以当妖魔开口问你名字的时候,你千万不能主动透露给他们,就算随便编造的都不行。尤其是,在你并不想和他共度一生的情况下。 “名字不过是个称呼,人生苦短,不知也罢。”我极力模仿着师父在外人面前高深莫测的样子。真是难为我了,拿着拨火棒灰头土脸的样子实在很难高深起来。 于镜的表情似乎有点失望,但他还是轻轻一笑,“小哥真是与众不同。小生佩服。”停了一下,他又说,“不愧是不思道人的高徒……” 凭我对师父的看法,我觉得他是在讽刺我,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你果然是找他的!”我手腕一翻,手中的拨火棒直指后门,“他就在后面的石洞,请,请。” “哪里,我和不思道人素昧平生。到底小哥你为什么坚持认为我是来找他?”他澄澈眼眸底一闪而逝的光芒是什么,炉火的反光吗?他将头枕在自个的手臂上,偏着脸兴致昂然地看着我。 我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干脆撂下拨火棒溜到客房去给他铺被子。 打开衣柜,里面唯一的被子是我趁着前几天好天气的时候刚晒过的,又软又蓬松,闻一闻还有阳光干燥温暖的味道残留在上面。好可惜,年年我晒的被子都是被师父拐了去盖,难得师父发神经跑去闭关,原以为今年终于轮到我盖了,现在看来只好便宜他。 改天我要叫师父算算我是不是当真和晒过的被子无缘,是的话我也懒得再晒了。 正当我抱着被子自怜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呵着热气的声音,“小哥?” 突然的耳语吓了我一跳,一侧身,发现于镜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那一声就是他低头在我耳边说话。我一向自诩听力敏锐,却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连师父的脚步都瞒不过我的耳朵,但我却完全察觉不到他的行为。我不禁担心起来了,该不会这狐妖的妖术比师父的道法等级更高? “于,于兄……”我结巴了好一会,才抖出几个字。 “小哥,这被子可有什么玄机?是否凡人不宜?”他的表情很正经,眼里却盛满笑意,大概是我死拽着被子不放的样子很可笑。 我真想点头说是,可是跟狐妖说谎的下场是什么,我可不想亲身体验,罢了,罢了。“当然不是,我只是抱抱看它够不够软。” 于镜不语,但眉眼带笑地从我手中接过,准确说是拗过被子来自个抱着,试了试手感,“很软很舒服。”说着,他还用力拍了两下,被子嘭嘭作响,盖起来一定很爽,我真想哭哦。 于镜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小哥,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你不要进来哦。谢谢你的被子啦。” “不…客…气…好好休息…”说罢,我游魂野鬼般晃回了自己房间。离开太久,我的被子已经是又阴冷又湿重了。好惨,我真的好惨。我颇悲壮地用自己的身体重新温暖着床铺,心里想着于镜现在该是多么舒服地裹着那床晒过的被子,浑浑噩噩地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然而习惯是顽固的,虽然半夜被吵醒,我仍然在天微亮的时候就醒来。跌跌撞撞跑到屋外洗漱的时候,我心里期待着这个狐妖像书上写的一样,天亮时就已经悄然离开,最好还留点感激我收留的纪念物什么的。 但我的希望因踩在门坎上那咔地一声破灭了。于镜站在门口,看着我,笑得阳光灿烂,“早啊,小哥。” 我吐出含在嘴里的水,连忙回答,“早啊!这么早就打算离开了?” 于镜的笑容更加灿烂,“是啊,我本打算天一亮就走……” 等等,本打算是什么意思,现在你打算怎么样?! “可是啊,昨夜这么大的雪,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怎么走的出去?” 笑话,这雪又不是今天才积的,现在你走不出去,那你昨天怎么走进来的?想归想,我可是不敢说出来只有不祥的预感在心里一圈一圈地扩大。 “所以,”他定定地看着我,“我只能在这里多叨扰两天了。” 这一叨扰,就是两个月。 于镜吃素。我觉得很奇怪,居然也有不食肉的狐,我和师父两个修行者都照吃不误呢。难怪他长那么瘦。不过这是好事,我被他吃掉的可能性几乎可以排除了。 于镜嗜睡。除了他来这里的第一天,以后他都是睡得早起得晚,白天时时发呆。他的懒惰和师父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天气好的时候他赖在窗口打盹,下雪就干脆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他那慵懒的样子实在浪费了他的好面孔。就我看来,他的人生真是无趣。 于镜醒着的时候,这种时候可真的不多,就会看着我。我砍柴,他看,我烧水,他看,我做饭,他也看。有时他兴致来了,就会和我闲扯一些山外的事情。不过,于镜绝口不提自己的事情,除了他的名字,我对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慢慢地我也不那么怕他了,因为说到底他也没怎么给我添麻烦。食量比师父小,也不像我师父那么挑剔,而且吃素的他绝对不会和我抢肉吃,实在是比我师父好养。 雪,开始慢慢化了。开始只是一点点的软化,很快雪水便汇成小溪流淌。大地的黑色一天一点地扩大。我心里想着,他是会离开呢,还是会再编造一个理由留下? 立春前一夜,于镜一反常态居然没有早早溜上床去打呼。于是我们就坐在火炉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感觉很像是他初来那一晚。他看上去心情不错,嘴里还哼哼唧唧地不知是什么乐曲。我集中精神拨着火炉里的炭火,让它更旺些。于镜无聊地打着哈欠,看着我。过了好一会,他突然问道,“你师父什么时候出关啊?” 我心里一跳,紧张得竟把手里的拨火棒给折断了,想着该来的总是要来,“师父,大概就是立春前后出关吧。” 于镜哦了一声,又不再说什么了。 我鼓足了勇气,“你确实是来找师父的吧?” 于镜偏着头看我,他的表情很难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末了,他终于点点头,“好吧,看你这么执着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是来找人,但不是找他” “可是当时你说你只是借宿骗了我两个月,你良心何安?”我有点胆战心惊地指责他的欺骗 “反正你压根也没相信过啊所以即便我有良心,也不会不安”他打了个呵欠,起身朝着客房的方向去了走了不远,那脚步声又倒了回来,“那,这个给你” 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笛伸到我面前,他来的第一夜我就发现了他腰间这枝玉笛,就算以我浅薄的见识,也知道这绝非凡品整支玉笛浑然天成,毫无瑕疵不仅完全看不出雕琢的痕迹,甚至没有接口的细纹书上说玉是有灵性的宝石,对修道之人来说,有良玉加身的意义更是不同这样的宝物,要送给我,为什么? 恐怕很少有人能抵御宝物当前的诱惑吧?尤其是在宝物离你鼻尖只有一寸的时候。我立刻伸手接过来它来。手感温润舒适,这该是玉中的极品吧但是一想到它的价值,我又迟疑了,若是报答我两个月来照顾的饯别礼我还可以理解,可是他摆明没打算走嘛,“为什么要给我?” “你的不是刚断了吗?凑合着用吧。”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我的?断了?凑合?一低头正好看见灰不溜秋的半截拨火棒插在火炉里……于镜,你暴殄天物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站起来,二话不说把玉笛系回他的腰间。本已经打算转身离去的于镜停下脚步,似乎对我的行为十分不解 “笛子是用来吹奏的!”我强调。 “我不会。”他轻松地回答。 “不会你带着做什么?” “就等着人请我吹的时候,我好拒绝啊。”他无辜地眨眨眼,“可是我住了两个月,你都没有请我吹我一次。” 我说不出话了,突然发现和这个人说话纯粹是浪费我原本还有点意义的时间。如果我还有话愿意跟他说,那就是,于镜,你快点给我滚吧! 这个下午,气温陡降,于镜照旧早早窝进被子里,嘀嘀咕咕地叮嘱我关好外边的门窗,万万不可害他伤风着凉于镜笑容甜蜜,但却不知为什么比那外面刺骨的寒风更吹得我满身起鸡皮疙瘩,真是怪事我在火炉边打发着时间,快入夜的时候才小心地关着一扇一扇大窗子,一边想着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该关门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音重重叠叠,大约十来人。我心里一沉,会聚众前来这个偏僻之地只有一个理由,寻仇。而且我很清楚,这次来的不是普通人。通常而言,脚步如果杂乱无节拍,来的必然乌合之众;脚步若是轻浮无力,来的必然是委琐之徒。但这脚步声虽轻得有如秋风扫过树梢,但节奏舒缓,必然是默契十足的修道者。 根据我的耳力,这些人应该还在数里之外。师父闭关不出,我替他看房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还是三十六记,走为上策!转身欲走,突然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于镜,不过他和师父无关,不必管他也无妨吧?可是,转念一想,他是狐妖啊,那些自命正道的家伙应该不会放过除妖卫道的机会吧。作为一个食客,于镜其实也没给我惹啥大麻烦,这种时候,不通知他一声于情于礼好像都说不过去。 倒霉就倒霉 反正我倒霉(倒霉就倒霉之续) 第2章 章节字数:5441 更新时间:070221 11:57 也罢,三步并作两步,我飞跑进客房。说起来,一方面由于于镜强烈反对我在他睡觉的时候冲进来打搅他,另一方面我与他相见生厌,因此自从他住进我就没有再进来过了。我大呼小叫直奔向于镜大床,他似乎睡得很熟,一动不动。 “于兄,于兄?于兄?”我连叫了三声,他毫无反应。 这混帐,干嘛有敌人来的时候睡这么死!你这狐妖做假的啊!我靠近了些,提高音量,“于镜!!”他还是没有反应。奇怪,能睡得这么死么? 我走到他床前,伸手拍拍他的脸,好冰啊!盖着我新晒的被子还能这么冷? “于镜,快起来!”我拉他的手臂想拽他起来,他手臂竟然无力地垂下来。 一个念头闪过我的头脑,“他该不会是,该不会是死了吧?!” 我伸手一探被窝里,好冷,完全不似有体温的样子。 我立刻拿出年年检查上山寻仇的人死活的一套办法来检验他。 胸口,没有心跳,没有体温。脉搏,也没有跳动。颈动脉,不跳了。股动脉…不用麻烦了吧,瞳孔…翻瞳孔好恐怖还是算了。总之,于镜他现在绝对绝对是(有大群人正在赶来寻仇的时候说这话好像不吉利)…反正不是活着! 镇静,镇静!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深呼吸,深呼吸! 他怎么会现在突然死掉,刚刚明明还好好的。 怪事年年有,今春特别多! 不及我细想,前门砰得一声自动开了! 完了!我怎么在这个当口发呆!错过了逃走到良机!都要怪于镜,要死什么时候不好死,偏偏这个时候给我挺尸! 伴随着寒风,一个清晰沉稳的声音自外面传入,“妖道!还不快出来受死!” 唉,不是我说这些自命正道的人物,每次出场都是这句。难道没发现在古往今来的小说里,讲这句台词的人往往活不长吗?不过…这次师父闭关,活不长的人十有八九会是我吧。 罢了,罢了,人就是要会认命才行。我鼓起勇气,慢慢走出客房,正看见门口有七八位道士打扮的人物一列排开。以我的修为也知道,我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人。 “你就是妖道不思?”似是领头的那个黄衣道人疑惑地看着我。 “我是那个妖道的弟子。” 他上上下下看了我一番,“你师父呢?” 另一个褐衣道人接了一句,“师兄,他也不似善类,小心是不思妖道的化身。” 我不是善类?天地良心,我从小要养活师父,现在还要养活于镜,这还不善良啊,我都能够上二十四孝了吧?我是师父的化身?我那懒得要死的师父恐怕宁可被杀也不会花力气去作化身!所以我讨厌正道人物,人都不认识就来寻仇! 对了…不认识…他们不认识我师父…我头脑里灵光一闪,有了! “各位道爷…你们终于来救我了…我盼到这一天来…呜呜呜…我真是太…”我往地下一坐,嚎啕大哭起来。 “什么意思?”那个黄衣道人狐疑地看着我,反而退了几步,看来我哭得太投入,连忙摸把眼泪说, “我打小就被不思那个妖道抓到这里,给他做牛做马,生不如死…呜呜呜…日盼夜盼…就是指望有人来救我啊…”我声泪俱下地细数着从小到大的工作,这话有一部分就是我的真实生活,说起来格外流畅,哭起来也格外逼真。 “那他人呢?”黄衣道人口气稍微软化了点。 “天杀的不思道人…呜呜呜…已经翘辫子了!…居然逃脱了道爷们的制裁…真是老天没长眼啊!!!” “他已经死了?”黄衣道人吃了一惊。他周围的道人也开始嘀咕起来,“也可能,快两个月都没听说他出来闹事了。” 那个褐衣道人紧盯着我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既然那么恨他,应该不会埋了他吧?” “那个自然,我当然是任由他的尸身躺在他房里。”我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相信,幸好客房里有现成的尸体拿来用,于镜,你死得真及时! 黄衣道人似乎想进来,褐衣道人一把抓住他,“师兄,小心屋内有诈!”然后他吩咐我,“你去把他的尸体拖出来,若真是死了,我们只带走他的尸体,也不与你计较。” “好!”我欢天喜地跑回客房,站在床前,看着于镜安然平静的俊秀面容,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太好,但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尸体摆在我这里也是无用,不如拿给他们交差,也救我一命,一石三鸟,于镜你若是地下有知也该原谅我。 我用被子卷起于镜,反正这被子我以后也是不敢再盖了,索性做做好人给他吧。费了好大功夫,我把于镜抱起来,好沉啊!于镜看上去纤细,没想到其实相当结实,大概平日他衣襟飘飘显得瘦已。 唉,人都死了,想这些做什么,我心里默默念,“于镜啊于镜,你在我这里白吃白住一个冬天,现在是你做贡献的时候了。我们平日养鸡养鱼都是如此,这是自然的规律,你就想开点吧。如果师父出关及时的话,我会求他去把你的尸体夺回来的。” 我半拖半抱地把于镜弄出房外,放在地上。“各位道爷,这就是妖道不思。” 褐衣道人走到跟前,疑惑地看着倒在地上,卷在被子里的人形,“让我看看他的脸。” “好。”我答应得虽然痛快,但心里着实不安稳,不管怎么说,于镜看上去比我师父要年轻几岁,不知道能不能敷衍过去。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伸手拨开他散落脸颊的长发,“看吧。” 站得最近前来检查的褐衣道人突然发出了一种,我以往坚信绝对不会从修道之人口中发出的,歇斯底里的高喊!震得为数不多的冬鸟满林子乱窜!我心里暗自懊恼不能用弓箭弄几只下锅。 其他道人大概是以为他中了埋伏或是什么,一齐涌来过来,下一刻,刚才的单人高喊秀发展成了群众性的,集体性的惊叫秀。这震耳欲聋的威力,恐怕连林子深处的狗熊都得挪窝了。 “是,是他!” “没错,肯定是他!” “他怎么会来这里!” “这是计谋,肯定是计谋,快退,快退!” 我还完全没反应过来,这群人刷地一声,全部不见了。这个山谷,又变回空寂安宁的原样,只留下站着的我和躺着的于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根本摸不到头脑。唯一能清楚的就是那群道人似乎是被于镜的脸给吓走了。他长得这么恐怖吗?我俯身抱起他的肩膀,低下头仔细看他,头发乌黑,鼻子挺直,眼睛明亮,嘴唇红润,哪里恐怖了?就算现在他已经…也不算难看呢。 等等,等等,我刚刚想什么来着,嘴唇红润前面那一句,眼睛明亮,眼睛明亮……我再度低下头,我那从没见过面的妈呀!于镜不仅睁开双眼,而且还在对我微微笑! 我向后一蹦好远,“诈尸啊!” 于镜三两下把被子一掀,轻松地跳起来,步步朝我走过来。 “别,你别过来,你刚才不是死了么?”我连连向后蹦,姿势自然地让路过的兔子都要自惭形秽地去撞树。 “死?别傻了。我都不知道要怎样自己才会死呢。”于镜的眼光在我身上转悠,不怀好意那眼神像透了山下猪肉铺老板家养的大黄狗,每次一看到我非要追过五条街不可但于镜的眼神除了猎食外还有点别的什么在里面,藏得太深我看不清楚而且,现在可不是给他看面相的时候! “可是,刚刚你明明…”他越靠越近,暗香浮动,害我有点结巴了 “刚刚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很清楚哦。”于镜截断我的话,“先是在我身上摸来抹去的!” “我只是确认你是死是活啊,是纯学术性的不带个人感情的举动!” “然后出卖我的肉体给那些人。” “这话不能这么说……”我开始觉得百口莫辩。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被人利用过。”于镜十分委屈地瞪着我,我突然有感觉,他这话的潜台词该不会是从来只有他利用别人的份吧。 “但是,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我强调,通常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师父就会说句“你都有办法那还要为师做什么!”然后放过我了。 “你要负责!”于镜自顾自地继续说,根本不甩我。 “什么?” 下一刻,于镜展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我一时看得发呆喃喃说不出话来,他趁我不备,闪电般拎住我的衣领,“所以,跟我走吧。” 这…这是…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啊! 我有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也许我刚才被那群道人抓走都会好过被于镜带走。 这于镜不但诈尸,而且还发疯! 我连连后退,想要和于镜保持一点起码的安全距离但是完全没用,我退一步,他进三步,而且气势汹汹杀气腾腾那阵仗,浑似我杀了他一家老小连宠物狗都没放过一般苦大仇深,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乱冒 “于兄,你你你冷静一点”我的背已经抵到墙壁上,退无可退,连忙双手抵住于镜的胸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于镜整个人贴了上来,带着些微的香气,缓缓伸出双臂将我围住(什么,你还没了解现在的情况?!看过包饺子没?我现在的状况就是那馅)我被困在他投下大片的黑影中,只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耳畔,带来阵阵的背脊酥麻“好啊,”黑暗中听到于镜轻轻的笑声,“我们就来好好说说” 既然要说,那你干嘛压过来,害我的后背被墙上的石头咯得发疼?我很想发发牢马蚤,不过现在正和他较劲,没空说话不过于镜那家伙,看上去一个文弱公子,哪来这么大力气啊?!当我兵败如山倒,郁闷地猜想或许我会被他压成贴在墙上的壁画时候,才开始考虑现在喊大爷饶命还来得及不? 突然,我灵敏异常的耳朵,听到非常清楚的脚步声,这种慢吞吞的,走三步退两步的步伐声,除了我那师父还能有谁?救星终于来了!本来已经要放弃挣扎的我立刻拼了命扑腾起来,嘴里大喊着“师父!救命呀!” 于镜说了句什么,没听太清楚,总之不可能是祝福我师父身体健康的话,然后他稍微离开了一些,但左手还是拎着我的衣领我偷偷看向他,他的表情还是轻松如常,但右手却轻轻扣击着悬在他腰间的玉笛我开始怀疑那玉笛该不是他的武器吧?早知道就不要还给他才好 那懒散的脚步声向着门这边过来……中途突然又拐向厨房……一阵噼里啪啦翻东西的声音之后是淅沥哗啦吃东西的声音……然后那步伐声开始朝着卧室的方向……我一听不好,这样下去他铁定一睡不醒,估计我再叫救命他也不会管,当机立断使出了吃奶的劲头高喊“师父,着火啦!” 半秒钟后,一张睡眼稀松的脸出现在门边没错,这白白糟蹋好面孔的要死不活的表情,就是我的师父不思专用!他打着呵欠看向这边,“哪里失火了?” “师父啊!!!!”我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他的出现,就差没有老泪纵横了!看见他的时候猛力挣扎起来,于镜大概怕伤到我,放开了手。我飞一般地跑到师父身后,“救命啊!师父,有人抓我啊!” “啥呀?”师父懒洋洋地用手揉揉眼睛,这才看向我,“徒儿,是你啊,为师修炼了一个冬天,口好渴,倒杯茶来吧”明明是跑山洞里冬眠去了,还有脸跟我说什么修炼! “师父,你有没有看清楚,这里有人要抓我啊!”我拼命指着于镜,“你看,你看!” 师父看了于镜一眼,居然笑了笑,“是你啊?” 于镜但笑不语 “师父,你们认识?”我试探着拽拽师父的衣袖,“是仇人吗?” “别开玩笑了,你可曾看过以息事宁人为最高宗旨的为师有过仇人?”师父一脸无辜,我大大地白他一眼!没仇人?年年后山都要多添的十几个坑里埋的全是土豆吗? 师父接下来的一句话更叫我吐血,“何况,虽然我被逐出师门多年,但也不可能和掌门师兄是仇人嘛” “师兄?”我心里犯嘀咕,不是因为师父被逐出师门(他那德性不被逐出师门才是奇事) 倒霉就倒霉第12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而是因为这个师兄怎么看都比师父年轻,“可是他看上去比你小得多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为师我自己都不知自己几百岁了,看上去还不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翩翩美男子” “这话你用来形容你师兄于镜会不会更恰当些?”我损他,本来嘛,师父,如果你好好修整一下呢,也许还是人模人样的,可是现在打着哈欠满身枯枝烂叶乱七八糟的样子…… 师父猛地转过头来,吃惊地看了我一眼,又吃惊地看了于镜一眼,“你叫他的…名字?”他们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接,互相会意地笑起来了,看得我莫名其妙,不叫名字,我可没胆子给他取绰号啊 师父转向我,“哦,这样啊,徒儿,那为师就不留你了” “啊?师父,你不要我了?”我突然想起之前的麻烦来了我居然给忘了!都怪于镜是师父的师兄这个消息太叫人惊讶我都忘了他要抓我走,我立刻干嚎起来,“师父!我和师父一起那么多年了,作牛作马任劳任怨,如今你居然要我乖乖跟他走……” “为师也是万分不舍啊!从此没有人给我洗衣作饭砍材烧水说书,没有人春天钓河鱼,夏天打野味,秋天晒被子,冬天……”师父作悲痛状。 ……再说下去我真的想走了,“难道师父一点都不疼我吗?” 师父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难得的温柔举动让我一头扑进他怀里就差没有哇哇大哭“不是师父不愿意留你,实在是你要为你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啊” “啥呀?”我更糊涂,“我没有对他做什么事吧?” “你跟他结缘了,你知道妖魔一旦问人的名字,人若是回答的话就会结缘啊” “哪有啊!!!!”我强烈抗议,“从头至尾我都没有告诉过他我的名字啊!何况他不是妖魔吧!!!” “他是我师兄,当然不是妖魔” “那还结什么破缘啊!”我几乎吼起来 一直没说话的于镜突然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将我轻轻一带,抱在怀里,然后笑着问我师父,“被逐出师门的师弟啊,难道你都没有告诉你徒儿他是狐妖的吗?” “因为他是吃了我的药丹突然修成|人形的幼狐嘛”师父回答地无比坦然,“徒儿你一直没问过,我以为你知道呢”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重要的是我居然是狐妖? 除了昏过去逃避现实,我还能怎么样? 倒霉就倒霉 反正我倒霉(倒霉就倒霉之续) 第3章 章节字数:6212 更新时间:070221 12:03 5 有一双温柔有力的手将我抱起,轻轻放在散发着淡淡馨香的床单上有什么温暖蓬松的东西覆上我的身体,难道是那就是我年年都在盼望的简直要成传说中晒过的棉被?!我那个激动啊,差点要醒过来了 不过现在当然不是清醒过来的最佳时机,我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半昏迷状态,迷迷糊糊听到那对混蛋师兄弟的对话, “我当真没料到师兄居然会在这里长住两个多月师门里的事情你撒手不管了?”我师父的声音 “哪能呢被逐出师门的师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师门的弟子最能惹是生非,我若是两个月不管,他们还不把天给翻了?害我只能日日魂魄离体回去处理”这是于镜懒洋洋的声音难怪于镜一天要睡上那么多时候,原来是假死,魂魄离体回去了那么当时我以为他死了,他也只是灵魂离体吧 “那是,惹事生非恐怕是我们师门上下唯一点共同点啊。” “没错,即使你被逐出师门,仍然有这个特点。不然哪能招惹这么多仇人上门。” “师兄啊,我知道你中文很强,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句句不离我被逐出师门啊。”师父抱怨着,他们拉拉杂杂扯了些师门内的事情,我听得无聊,又不敢动弹所以手脚也有些发麻,偷偷动了一下就这么轻轻一下,两道犀利的目光刷地扫过来根据我多年观察师父睡觉时候的自然举动,这时候挺直不动一定露馅,干脆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顺便翻了个身把杯子抱在怀里 轻轻的脚步声走了过来,一双手拉起被子将我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整个盖好包裹严实微温的手指尖抚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香味,是于镜? 那脚步声又很快很轻巧地离去,师父的声音传来,“真没想到,还能看见你伺候人的一天,真是死而无憾” 于镜淡淡地回答,“真的?” 不知他做了什么,师父的声音突然狼狈起来,“师兄,我只是打个比方啦不过可惜小徒睡着了,不然知道的话一定很感动” 感动?我吗? 切! 凭什么我必须要感动?!我辛辛苦苦劳神费力管吃管喝地伺候了于镜一整个冬天,怎么没见他感动感动,现在给我盖个被子我就该觉得心里甜丝丝的眼里泪汪汪的,感动地扑上去自许终身啊!(师父:我也没说要感动到这个地步啊,你自个想太多!)真他妈同人不同命! 我胡思乱想着,漏掉了他们之间的一大堆对话,等问重新集中注意力去听,他们的对话不知怎么又绕回去了 “你突然出现,真是把我吓死了”师父的声音 “你吓死了?当算出与我有缘之人居然是在这个山谷的时候,我才被吓死了!我知道一直只有你一人住在这里当时我以为和我有缘的是你,真想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撞死?”我师父的声音听起来相当遗憾 “当然是想起了师门的信条” “对哦,宁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太久没用差点忘了”我师父恍然大悟的声音 于镜悠闲地继续说,“要我抱你,我不如抱棵树所以依照我原本的打算,干脆来这里就地把你做掉,一了百了” “难怪我算出如果今冬不闭关,就会有生死大劫”我师父二度恍然大悟 “哪里知道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多了一只小狐妖,我才明白原来缘分是指他。正在想怎么拐他,他居然傻呼呼一开口就问我的名字,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狐妖!真不愧是师门上下五千年来最懒惰最不负责的你教出来的弟子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于镜的声音听上去甚是开怀,“还好不用跟你怎么样了,我的生命才因此有了一丝曙光” “师兄,应该是我的生命才因此有了一丝曙光吧”师父敲敲桌子提醒他来这里的不良初衷。 “是是是,师弟,是师兄不好,师兄自私狭隘师兄一念之差几乎害了师弟性命来来来,师兄亲自为你泡茶谢罪”于镜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诚恳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师父,不要喝啊!我们的茶叶早早就泡完了,于镜肯定是用当初我给他泡茶用的枯藤叶来给你泡茶,那东西泡出的茶惨无人道,于镜太能记恨了,一定是在报复我当初……我这边还没想完,已经听到那边砰咚地一声巨响,根据我的经验,只有直直站立的人突然栽倒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这一刻我完全能想象出师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样子同时,一股寒气从我背脊一直冲到指尖以师父的功力喝了都会晕倒的茶,于镜喝了不但面不改色,还能啧啧称赞我泡茶的技艺于镜这个人,真的好恐怖! 然后,传来一阵轻笑,是于镜的笑声,声音很好听,但却越来越近,我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带着一股热气,于镜伏在我耳边,用手指轻轻点着我的鼻尖,无比亲昵地说,“好啦,新仇旧帐全部算完我们走吧” 6 在于镜这个明眼人面前再装昏迷是没用的,我万般无奈地睁开眼,一睁开眼就吓了我一跳,于镜那张漂亮的面孔在我跟前放得那么大,靠这么近做什么?我向里面缩缩“师叔…” 于镜贴了上来,用鼻尖轻轻蹭着我的脸,“你师父早被逐出师门了,所以我不完全算你的师叔” “于兄…” “还叫得这么见外?”他整个人溜上床铺,挤进温暖的被窝我可以感到那修长光洁的手指滑过我的脖颈,若有似无地撩拨我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位置,“于镜…” “恩?” “你干嘛解我上衣左边数起第三颗钮扣?” 于镜原本腻在我身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我几秒钟下一刻他秀丽的眉峰徒地皱起然后一言不发地跳起来,走到房门口,做了一件我想了很久都没胆子做的事情……一脚把昏迷在地上的师父踹了起来,动作稳准狠,姿势极优雅,让我简直想拍手称快就是这难度太大我没可能模仿只能放弃了 师父被他一踢醒了,浑浑噩噩地抬起头看他,“?” 于镜拎着师父的衣领,问了一个无论如何我都没想到的问题,“妖狐要四百岁成年,他今年多大?” 师父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年龄只有你知道,说!”于镜似乎相当不耐烦了 “十七” 师父回答后突然露出了然的表情,“对哦,师门是不许对幼童……”师父看了我一眼,改口说,“……幼仔出手的” 于镜脸上浮起痉挛一般的表情,我虽然不太明白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不过看他快要晕过去了,不知为什么反而松了一口气而这边师父突然高兴起来了,“看来你还得等三百八十三年,真不愧是掌门师兄,毅力可嘉,勇气过人!” 听得出师父在拿于镜开涮,我原以为于镜这下子肯定要勃然大怒,不料他不怒反笑,而且是那种极温柔,极体贴的笑容,和他那张清秀面孔实在是相得益彰,“不思,你真是个人才,彻底领会了师门‘把别人的倒霉当作自己的幸运’这一宗旨的精髓!当年我怎么就应你要求逐你出师门了呢?我真是太失策了太没远见太目光短浅!这样不行,绝对不行是人才的,一个也不能放过……” “不不不,我才不要!”师父截断于镜的话,连连摇头,“你可是没权力硬要我再入门的,我是绝对不会再回去的!” “我确实是没这个权力逼人入门,所以你若是不肯,”于镜叹了口气,“那我也是无法可想不过我总有权力找个人来劝劝你吧,我看除了‘他’也没别的人选了!”听得出于镜恶意地加重了那个“他”字 师父的脸色唰得变成死灰色,那是兔子看见狼,老鼠见了蛇,我见了于镜……(呸,我才不怕他哪!)……才会出现的全面彻底瞬间变脸色!“你你你不能这么做!我我我好不容易才过了十几年轻闲日子!” 于镜脸上的,是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硬要用语言形容,那么大意是“老子若有半点不爽,你们通通都要倒霉” “而且,你许诺过不把我活着的消息泄漏给他!”师父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 “我当然会遵守诺言,不泄漏给他知道不过这不妨碍我泄漏给别人知道啊,比如在江南公开亭上贴个条子什么的”于镜笑眯眯地说,“本来我答应你的时候,也是基于看那个心比天高才华纵横的家伙失魂落魄很有趣,不过现在看了十几年都看腻了,而且,他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又会怎么有趣呢?我简直等不及了!” “你们说的他是谁啊?”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关你的事”师父堵了我一句,于镜偏过头对我眨眨眼,“回头告诉你”他俏皮的笑容实在很赏心悦目,我忍不住也咧嘴笑了一下 心里不禁下个结论,其实于镜还是不错的 于镜盯着我那东施效颦似的咧嘴而笑,眼睛微微一眯,眼神立刻变得古怪起来,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好好地,仔细地,详细地告诉你”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由着他那说不出的古怪口吻说出,我浑身的寒毛又立起来了 心里得出最后结论,还是师父比较好 这边师父已经站不起来了,脸色惨白全身战抖地抓着于镜的衣袖苦苦哀求,“不要啊!难道你忘了过去的那段日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动作表情台词无一不酷似悲情弃妇 于镜安抚般拍拍他的脸,“放心,我怎么能弃你不顾?三百八十三年后我定会来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 “你若真不顾师兄弟情分,如此陷害于我,那我,我还不如去死!”师父一幅节妇烈女状! “洞庭湖又没安盖子,你跳啊!”于镜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你你,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师父指着于镜的鼻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另外啊,如果你真寻死那再好不过了你放心,死后我一定将你的七魂六魄都收起来,炼成几百块分一千年卖给他不知道能卖出怎么样的高价啊!想着都叫人愉快呢!”于镜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爽,现在是欣喜地看着师父的可怜模样,“真是的,为什么看着别人倒霉的样子就这么叫人爽呢?” 我目瞪口呆看着这两个白痴师兄弟的混帐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句,“这种话不是应该只在心里想想,一般不说出来的么?” 于镜看了我一会,“人各有癖,你早点习惯就好” 7 于镜说要带我回平心崖,我死活不肯 起码这里还是我的地盘,心里有底,万一离开了,那可说不准了再者,就于镜一个人,已经闹得这里鸡飞狗跳,民不聊生(好吧,我承认所谓民确实就只有我自个)可一想到他那师门里还有一群和于镜性相近,习不远的家伙们……不去,坚决不去! 和我的态度比起来,师父更坚决果断,第二天就毫不犹豫再度回到洞窟冬眠,并发誓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出来当然在进入洞窟之前,他很没个性地用剩余的药丹换取了于镜绝对不泄漏消息的承诺你问我什么药丹?就是让我从狐狸得到人形的那一种嘛 其实于镜这么做,我还是有点感激他的我想他竟然会挂念着我的情况,还为我讨药丹,于是跟他说话口气也温和多了当然我也很好奇如果不吃这药丹我会怎么样,到后来忍不住问他,“哎,既然我并不是修炼而得人形,那如果长年不服这药丹,会怎么样啊?” 于镜看着我,“从有记忆起,你有再服过这药丹没?” “没…” “那不就得了,就算不服也没事” “……” “你怎么啦?”他摸摸我的头,笑得好不温柔 “那你为什么要这些剩余的药丹?”我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咬紧牙关,下定了不管听到什么回答都不吐血的决心 于镜的眼睛一下子发亮了,“小傻瓜,这是机缘巧合下才能炼就的好东西!只要一粒就可以将有潜力的妖魔人形化!省去可能需要几百年也不一定能成功的修炼!拿这个跟妖魔道作交易,一方面可以得到无数人间难以一见的宝物,另一方面,他们得到人形进入人世,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有趣的事情,也能给我们师门带来大笔生意,一举数得!我简直等不及了!对了对了,要赶快对外散布我师门得到神秘药丹,修道的人服用后可平添几百年功力,呵呵,这消息散布出去后果绝对精彩吧!一定每天都有人杀上平心崖……还有,干脆硬让想自杀的人服下,硬塞他断也断不了的长命,再假装偶然给他点拨点拨,搞不好能成就一代武林魔头…还有啊……” 血伴随着咬碎的牙齿吐了出来……我很想,真的很想抡起手边的花瓶给于镜来个狠的,算是为民除害天理何在?公道何在?这于镜就是一祸害,没别的了 如果于镜想用强硬带我离开,他是完全有这个实力的,这一点看看师父在他面前多么狗腿就知道了我心下考虑过万一他硬拖我走,我是不是不要太过抵抗得好,以免自己受误伤当然口头上还是不能流露出这层意思,一定要百般抗拒,千般不愿,哭闹是一定要的,可是踢打呢?我从来是不敢以貌取人的,于镜看上去脾气倒是不坏,不过看别人都把他当瘟神一样,恐怕很不好惹吧?累到他受伤到没关系,万一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麻烦…… 我预测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再三考虑自己合理的应对,反复演练台词和行动,以保证实际操作时候万无一失在我就这么反复折腾下,不知不觉夏天就到了可于镜还没有任何要硬带我走的举动掐指一算,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大半年了 过了五月的山里清爽宜人,景色优美当然了,正赶上时节山里物产丰富,这也是我特别喜欢夏天的重要原因我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去打猎,所以餐桌上顿顿都是十二菜七汤而于镜也很乖巧自觉,从那天以后就不再对我搂搂抱抱,偶尔有点不轨的迹象被我狠狠一瞪也会苦笑着放开,让我松了好大一口气每天清晨,他会送我到门口,用他的话说就是和我依依惜别,目送我远去等我丰收回来的时候,桌上总有他泡的一壶好茶等我,每日如此让我颇有一种家里有个老婆在的错觉 于镜也开着玩笑,说他简直是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在家里等我回来问我什么时候正式娶他进门? 心情好我也回他一句玩笑,你虽然哪儿不去可每天就知道在家睡觉,一点不贤德,怎么不给我洗手做羹汤啊你? 他说好啊好啊,你想吃什么你点啊 我心想这还了得,连忙摇头说我哪敢点菜啊,你想吃什么做什么得了,我奉陪 于镜眼睛闪闪发亮,立刻欺身上来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的眼神真恐怖,好像立刻就会咬我一口,吓得我当下断定他一定想歪了,飞奔而逃,身后一路都是他的大笑 私下想着,这样也不坏嘛,有人可以跟你聊聊,给你泡茶,而且这个人长得不坏,笑起来也是如沐春风我实在很难对他起恶感而他似乎也是很知足的样子,就算偶尔幽幽地叹口气,我一概当作他有阴谋在酝酿通通听不见 8 立夏那天晚上,我和他一起在房前的葡萄架下乘凉开始我们还谈笑风生,说着说着,于镜不知怎么着突然沉默起来;而我黑灯瞎火的情况下通常几分钟不说话就犯困,干脆就对着天上的繁星打起瞌睡来了 迷迷糊糊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抚过我的脸颊 不能醒来,坚决不能醒来我暗自提醒自己 “你以后,会记得我吗?”低沉的声音,于镜的声音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要走了吗? “一年以后会不会记得?十年呢?一百年呢?妖狐的寿命很长,你能记得我多久?”他似乎叹了口气我偷偷张开一条眼缝看他,只能看见他模糊侧影的弧线这当口一阵风不合时宜地吹过,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吹进我微眯的双眼里,有点刺痛,眼泪涌上来了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师父来他进入洞窟前的一刻突然转头,搂了一下哭哭啼啼的我趁着于镜不忿地撇过头去,在我耳边低声说,“他也寂寞啊” 师父照例说应该是很痛恨于镜才对,为什么又会对我说这句话呢?于镜这个人,我一点也搞不懂他照理说每天十二时辰他就要睡上七八个,哪有空寂寞啊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梳理我被微风拂乱的头发,“我愿意记得你数千年之久,可惜我……”他没有再说下去 倒霉就倒霉 反正我倒霉(倒霉就倒霉之续) 第4章 章节字数:5081 更新时间:070221 12:03 我的心猛烈一跳,不禁张开双眼问道,“可惜什么?” 于镜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笑这是前所未有的,淡淡的,仿佛认命般的笑容,却让我的心有若雷击漫天星光衬托着他单薄的身影,好像随时都会消逝一般那是,让人心动的,非常忧郁的人影(后来想想,就那个环境,放头猪也是头忧郁的猪啊!) “可惜我,已经到时候了”他看着夜空最黑暗的那一边,平静地说,“每日的灵魂离体,耗尽我的元气,就快到大限了” “为什么?”我跳起来,“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你你怎么会这样就死掉!你为什么不回去?!” 于镜流露出一丝苦笑,“不是死掉,只是会睡着,睡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或许在你有生之年,也不能如今日一般对饮畅谈”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掏出几粒药丸放在我手心上,“这是我从你师父那里得来的药丸,如今已是无用,你拿着不思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你若是孤单难过了,就拿它喂幼兽,找他来伴你不思当初养你,也是这样想的罢” “那你快点回去啊!现在就走!” 于镜平静地摇摇头,“已经太迟了,最迟天亮的时候,我就要睡了” 我急得团团转,“我去找师父来!他一定有办法的!” “不必你若真对我有一点关切,就陪我一会吧”于镜半躺在摇椅上,紧紧握着我的手,一直都很温暖的手,为什么变得这么冰冷了 我的头都懵了,不会吧,这样就是永别了!书上的诀别不是一般都有个很长很长的过程,我们要先彼此有如仇敌,接着经历无数波折,然后两情相悦又或者是一方认命,最后无数人把他或者我抢来抢去历尽艰苦然后挂掉吗?!怎么我跟他一下就跳结局了?正急得无法可想,他侧过脸来,定定看住我,“你是真担心我?” “当然是!你你你好歹是条命吧!”我已经急得口不择言了 “这个”于镜看了我半晌,似乎是在确认我的决心,从怀里掏出一块半月形红色宝玉那宝玉闪着诡异的光芒,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我才不要你的遗产!”我带着哭腔拒绝了 于镜半是好笑半是有气地掐掐我的脸,“我活的也会被你气死!你不是要帮我吗?拿好了!” “还有这个”他解下腰上的青丝腰带,迎风一展竟然长到七尺长四尺宽,“它会带你到靖山去,你进到山底最深的洞|岤去那里找一位佩戴同样宝玉的修士,带他回来” 一个时辰后,我在靖山脚底,呕吐 不为别的,原本以为站在那腰带上飞过来,多酷啊;再不济也是坐在上面飞过来,省力嘛;实在不行蹲在上面,风景好嘛结果刚飞出我家那片老山,一股强风把我和它的位置整个颠倒过来,我就像一匹晾在竹竿上等待风干的腊肉,被那腰带卷住双脚一路倒挂着飞到了这边还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你能怪我在这里小吐几口? 想着于镜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没时间在这里浪费稍微定定神,我挣扎着边吐边往山下走可那眩晕感实在是太强了,一路上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吐两口,再几步走,再吐几口……最后一个路人的一句话让我决定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会再继续,他说,“晕车晕船的见多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晕走路……” ~~~~~~~~~~~~~~~~~~~~~~~~~~~~~~~~~~~ 阿七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因为阿七以前是万年看贴不回帖的冰山 现在自己写文才知道回帖对作者是多么大的鼓励 对以前的自己是自我唾弃中。。。 对于所有申请转载的大人们,非常感谢你们 的认可,我在这里全部都同意。 99 其实于镜最开始跟我提靖山某人的时候,我憧憬着深山老林悬崖峭壁下幽深的洞|岤内里,一位白衣如雪,举手投足叫人望而生畏的高人又幻想着我最后劝服离世高人出山救人该是怎么样的历尽艰难困苦,其难度绝不应下于唐僧到西天去取经,而且还是裸奔… 这种想法让我觉得自己很有英雄气概和牺牲精神,虽然头晕结束后发现靖山其实很小一座,而且还紧靠着附近的县城;发现县城里的孩童都在这里郊游,放牛放羊放猪放鸡;发现靖山上凡是树(为数不多)都贴满“禁止随地大小便”或是“禁止随地倾倒垃圾”的标语(这可能是树枝上挂满垃圾的直接原因);一句话,发现靖山上没有半点神秘感的时候,我也没有完全失望,毕竟我找的是一位最深洞|岤里的高人 可是,我踩了个遍,山脚底,却愣是连个坑都没有! 我那个急啊!心想着于镜该不会记错地方了吧,或是腰带的导航系统有什么问题,又或者那位高人是游牧民族出身,已经换地了? 怎么办怎么办??!!必须要赶快回去问问于镜!还好我把腰带一直系在身上!手忙脚乱扯下来,想想于镜当时怎么做的,对了,迎风展开!我拉着腰带两端,用力抖了抖……腰带软软地垂到地上……再抖抖……还是垂下来……我抖抖抖……这下子头上热汗流,它还是软绵绵的,怎么了? 该不会,是因为这里没有风的关系吧?真是没良心啊,来路上卯足了劲把我吹得头昏脑花的东西南北风,现在一丝都没有了 没关系,天然的没有,我来人造的!正好山脚处有着大片大片的草地,许多孩童都在那边玩耍两三下窜了过去,深呼吸两口,我拉着腰带开始跑,哈,它这不是飘起来了!可是脚步稍微一慢它又落下来没办法,我只好拼上吃奶的力气举着腰带从草地东边跑到西边,腰带懒洋洋地飘着,怎么还不飞呢?或许是助跑不够,再跑快点!!!我就这么呼啦呼啦地跑啊…… 一个时辰后 我最终筋疲力尽地拽着那打死也不肯飞起来的破腰带倒在草地上,这时候,一个在边上一直看着我的小男孩蹭了过来,怯生生地把一个破破烂烂的燕子风筝塞在我手中,充满同情地说,“大哥哥,用这个容易点” ……(悲愤交加!) 我没有无聊到拿腰带当风筝放!!!按捺住心头的怒火,我尽量微笑对他说,“谢谢你,小弟弟,不过这腰带有法术哦,它是能飞的” 那小男孩惊讶地看着我,然后露出雪白的虎牙,甜甜地笑了,“那哥哥你努力哦” 真是个好可爱的小男孩啊!我刚才的愤懑稍微减了点 我目送着那个孩子跑那群孩子中间,看他们跑开去围成一团,唧唧喳喳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送进我的耳朵没办法,谁叫我是狐狸,耳力好得很 “那个哥哥是傻子哟!”那个可爱的孩子这么说,诋毁,根本就是诋毁我的智力! “真的啊!我原以为长得傻的人不一定真傻呢!”另一个死小孩的一句话,连带诋毁了我的长相! “他坚持说他的腰带能飞嘛!这种人就叫偏执狂!是发疯里最麻烦的一种啦!我听说这种人的人格绝对有问题啦!”最后一个孩子这么总结说,诋毁了我的人格 我呆在那里,看孩子们嘻嘻笑着然后一哄而散,留下我从一个诚实朴素乐于助人的大好青年,变成了有人格问题又偏执的,长相和内在都一样的傻子说孩童有最高的鉴别力的那个人一定是个瞎子! …… 那该死的洞|岤在那里!(可怜的孩子,只能靠转移注意力来自我安慰) 我怒气难平地在靖山底来来回回,几乎要把小道给踏平了最后全身血液上冲,操起一根不知是谁撂在路边的木棍,对着地皮就开挖,“不信把你个高人挖不出来!” 不过这个地方土层好硬,而我刚才跑半天把体力也给折腾掉大半了因此挖了半天也是个浅浅的坑罢了,万般无奈抛下木棍,正看见一头驴站在路边边嚼嫩草边盯着我 “干嘛?”我恶狠狠地瞪着它(原谅这个孩子吧,他惹不起任何能说话的,只能找头驴出气) 那老驴走到我旁边,停在我费好大劲挖的浅坑边,观察了一下然后,咧开嘴露出两个大黄门牙,我想它是对我一笑,接着两个后蹄子一阵乱撅,地上瞬间就现出一个大坑,比我辛苦挖了半天的那个大多了深多了它用前蹄指了两下,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又一阵乱翻蹄子把坑埋好踏平踩结实,扬长而去 …… 我那个郁闷啊! 蹲在路边一根根地楸着狗尾草,我哀叹自己的不幸人生,别说于镜了,就连小孩子和一头老驴都要欺负我,我真的是狐妖么?哪有妖魔做得这么窝囊的啊! 正非常投入地自怨自艾着,一声喊打断我,“小哥,别拔了,留点给牛吧” 抬头一看,一牵牛的大婶正埋怨地看着我 “对不起大婶,我不是要和你的牛抢草吃”靠!我在说什么啊! 大婶被我逗笑了,“小哥,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摇摇头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笑眯眯地问我,好温柔啊!我的眼泪不知怎么涌上来,啪啦啪啦就滚落了,呜呜咽咽地说,“找人,我来,找人” 那大婶大概被我吓了一跳,“小哥,你没事吧?找到了么?” 我摇摇头,只顾掉眼泪 大婶同情地说,“哎呀,谁没有个不顺呢?我家是开茶房的,你若是不嫌弃,就先上我家去我看你人也老实,先做点事,人嘛,慢慢找好了” 反正我也没处可去,还犹豫什么呢我一边说着,“那怎么好意思呢”一边从她手里接过牛的缰绳,拖着就走留下大婶在后面一路小跑追我,“我家茶房名字很特别,哎哟,你可是跑慢点呀你该不是来抢牛的罢?” 靖山旁的城镇很小,大约也就几百户人家整个小镇茶房就一家,我一问就知三分钟后,我站在大婶家的茶房下,看着茶房的牌匾上书几个大字“最深的洞|岤”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我首次有了在牌匾下一头撞死的冲动 10 那女子巧笑盼兮,侧脸有如夏夜玫瑰盛放,娇艳欲滴很久以后,我仍然能心情复杂地忆起初见她的一幕,阴暗破旧的茶房里,她的美丽让我有那么一刻几乎窒息 她坐在茶楼的最里一桌,侧着脸偏着头向着门这边,略略抬起的下巴有着世界上最完美的线条微眯的双眼满足地弯起可爱弧度,眼神忽闪忽闪,没有落在我或是任何东西上 茶房里没有别的人,大婶拉着牛去了屋后,只有我和那位女子我很想很想跟她搭句话,可是她实在是美得超凡脱俗,偏着头坐在那边,完全是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画卷超脱,出尘,不俗,我所有能想到的句子,都不足以形容她了!如果我是诗人,那么世上最伟大的赞美诗就要从此诞生了!但我不是,所以我只能在这边看着她,看她刻意偏着头侧着脸,露出一小截光滑脖颈,一只手臂轻轻支着头,手指藏在发中耳旁,衣袖高高挽起,露出肌肤似雪充满诱惑这女子,太明白自己的优势了,我不禁大叹她的聪明,若是正面对人,再怎么美丽,也是一目了然;偏偏这么侧着脸偏着头,微微颦眉,实在是意犹未尽,惹人浮想联翩 她一定是赤足走过溪边的水妖,雪白的脚踝上系着红色铃铛,一声声引诱着无辜路人入水,一去不返, 她一定是受到旷野丛林宠爱的山精,在丛林中翩然起舞,用回眸一笑诱惑了砍柴的青年,从此不知年月, 又或是流落人间的仙子,穿梭在大街小巷歌声妙曼,每每用手中翠绿的莲子,换取凡人十世承诺, 又或是…… 我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不能自拔之时,大婶栓好牛从帘子后面踱出来,看了还是保持着侧脸不动的她一眼,了然地点点头,很快地去了又回,放了一把挖耳勺放在桌上 她动了,笑了,偏着的头正了过来,侧着的脸回了过来,葱白小指伸到面前噘嘴一吹,道,“谢了,手指半天掏不到呢” …… 我傻了,心碎了,爱死了,无语了,梦想破灭了,再次体验了人生如戏,更深刻地明白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尽兴后,那女子眼光流转终于落在呆若木鸡的我身上,“这位小哥面生得很啊,你刚到这里吗?” 我点点头 “瞧你这傻样,是不是姐姐太美了?”她笑了,面若桃李,色似春花 凭良心说,她的美丽只是令我呆住的一半理由,而且还是一小半,不过我还是很配合地点头了 “小坏蛋,”女子声音突然变得软绵绵,这本是应该让人骨头都酥掉的话语,不知为什么我背上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本来是专门针对于镜的……她招招手柔声说,“过来”手似兰花,柔若无骨可是一想到这只手刚刚在做什么,我有点神经痛 看我畏畏缩缩了一阵,那女子越发笑得媚眼如丝,“怎么了?” “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终于定下神来,我问心底寻思着既然我已经和于镜结缘的话,再问别人名字问题应该不大吧 那女子扬眉一笑,“这要看你想怎么称呼我啊?” “啊?” “你心里最憧憬的女人是谁,你就叫我她的名字好了”女子十指纤纤,抚摸着手中的茶杯,说得风情万种,“因为我一定比她好” 原来如此,果然奇女子!我再无顾虑,飞快几步走上前去,充满感情地叫了一声, “娘!!!!!” 倒霉就倒霉 反正我倒霉(倒霉就倒霉之续) 第5章 章节字数:7335 更新时间:070221 12:04 当我被桌子椅子砸得气都喘不过来的时候,都还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这个看似纤细柔弱的女子竟然以虎狼之姿把我从窗口扔了出来,外带一堆桌椅难怪师父说女人是世界上最具潜力和爆发力的生物 但我就搞不懂了,人人都说娘亲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性,却罕有人愿意被别人叫做娘,人类真是虚伪啊! 过路的人都在指指点点,幸好熟人一个都没有我离索地把砸在身上的一堆东西移开,带我来的好心大婶闻讯赶着出来,看我倒在一堆桌子椅子中间,那个心疼啊,回头就责备那女子,“到底什么事你非下这么重的手?看!腿都给你摔断了!你这是造什么孽啊!” “大婶,你看我站得好好的,别担心”我连忙安慰她 “?”大婶拎着一根散落在地上的桌子腿,不解地看着我 ……寒风从我背后飕飕地吹过,几片黄叶飘下…… 这件事情的教训就是,我决定回去后要师父把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几个字帮我刺在背上 那美丽女子一脚踩在窗框上,左手指着我的鼻尖对我怒目而视,“臭小子,你跟我说清楚,谁是你娘!”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连连后退,鞠躬作揖 她的眼神突然闪动了一下,我眼前一花,她已经飞身而出落在我面前,姿势优雅极了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指指我的胸口,“这是你的?” 我低头一看,经历刚才那么一闹,那栓着红色宝玉的丝绦散开,宝玉已经露出来了,发着幽暗的红光 “这是你的?”她伸手一捞,将宝玉拽在手里,反复摩挲嘴里重复了一句刚才的问话,美丽的面庞上全是不解 我这才反应过来,搞不好她就是那个有宝玉的人,就是那个我要找的人!我大喜过望,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正要扑上去抱着她的脚哭诉,她突然非常严肃地看着我,仿佛在我脸上找什么蛛丝马迹一般 我不敢动弹,保不准这位高人正在核实我的身份!果然,她的眼光锐利,上下打量我,仿佛估价一般仔细,看看宝玉,又看看我,再看看宝玉,却又摇摇头我心里那个急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通过这位高人的面试 莫了,她朱唇轻启,道,“十两银子卖给我吧” ~~~~~~~~~~~~~~~~~~~~~~~~~~~~ 阿七我尽力了 今天早上都掉了好多头发的说 (不过掉头发的事情和我上衣的拉链有更密切的关系) 要转载的大人,请留下地址就好我全部同意 11 受到太大打击的我,只能半趴在茶房外的石桌上,一动不动对我那幅尊容,倒茶大婶给了个很好的比喻,“跟死了没埋一样” 那又如何!于镜现在还倒在我家发臭呢!(咳,好像只是长睡而已) “喂,小子!”清脆的嗓音打断我的自怨自艾,斜眼看去,是那个女子,怒容贪念已经隐去,现在是新鲜清纯得好似,好似,好似豆浆煮出来的排骨 能想出这个比喻,证明虽然我的思考有些短路,但我的肠胃功能仍然正常,离开老家已经一天多,我除了一个馒头还什么都没吃呢 一碗黄橙橙香喷喷中间几粒白色颗粒的东西摆在面前,我吸吸鼻子,美女冲我扬扬下巴,“吃罢” 对于这样的邀请,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我也不推辞,接过来就吃美女端坐在我对面,双手支着下巴,新藕似的手腕在薄丝衣袖见若隐若现,煞是诱人不过以我的状态,这个时候再美的女人也不如一盘 倒霉就倒霉第13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泡酸菜实在美女摆了半天姿势,也没见我抬个头,她丝毫不丧气,幽幽问道,“好吃吗?” 我忙着吃,没空回话,只呜呜了两声,权作回应不过美女就是美女,居然听懂了,赞赏地摸摸我的头,“我的厨艺真是不错啊,绝命断魂果加丧神水也能叫你吃得这么香” 我的神经打结了 美女悠闲地看着我 谋财害命啊!我跳起来,用手一压舌根,哇得一声立刻吐了个天翻地覆,别说刚才的粥,恐怕昨天的馒头和前天的余货都清空了天知道是什么毒药,单听名字已经很恐怖了,一定要吐干净,以绝后患!一念及此,我的手指又毫不犹豫地压上舌根,呕! “你,你好狠啊!”胆汁都吐光之后,我愤愤地指责她的歹毒心肠 美女做无辜状,“我哪有!” “你你你分明是想毒死我,觊觎我的宝玉?!”怒!难得有一次道理在我这边,要好好把握! “没听说过有人吃莲子加蜂蜜会死”美女笑眯眯的,双眼弯成迷人的月芽形 “还狡辩,明明自己都承认是什么绝命断魂丧神什么的!” 美女双眼一瞪,看得我浑身一缩,“本姑娘就是喜欢把莲子叫做绝命断魂果,蜂蜜叫做丧神汤,你敢不服??”。 “不敢。”我真恨自己总是对恶势力投降的奴性。 “再说凭什么名字恶劣就必须是毒药啊?”美女赏了我一白眼,气势见长,把我给压下去了,“只要我高兴的话,也可以叫你聪明的帅哥,对不对?这是一个道理,所谓的称呼跟实际的情况可能根本就不相干哼,不吃拉倒,我端走” 我被她教育地目瞪口呆连连点头 美女趾高气扬地站起来,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她不仅让我比刚才更饿,还拐着弯子恶意指责我的长相和智慧“于镜都没这么耍过我……”惹不起美女,只能小声嘀咕 出乎意料的是,美女顿下脚步,“于镜?平心崖的于镜?” 点点头,轮到我吃惊了 自从我们认识以来都姿态奇高的美女,突然沉默了纤细的柳叶眉轻轻颦起,眼角眉梢微动,一丝忧伤一点愁意竟然如此自然而然就浮现天然的情感让她那美到几乎极限的脸,呈现出别样的迷人风情那是惹人恋爱,叫人心疼的脆弱美丽我心一动,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就是他的有缘人么?”美人半是情深半含怨,最是动人 这下子我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含含糊糊地呜了两声,“你?” 美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纵是想忘,也忘不掉,也舍不得忘不掉”我突然有点咬牙切齿起来,于镜这家伙,有这么个我见尤怜的美人,居然还不满足?现在倒下了吧,活该! “姑娘你和他?”我试图多问一点她和于镜的过往,呸呸,我才不是对于镜过去糜烂的私生活感兴趣!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 美人光彩照人的面孔黯淡下来,“都是过去了,说了又如何?那个没良心的!再见一面,非砍个十刀八刀才行!” “对对,这一点我坚决同意!” 本来欲走的美人被我引起了兴趣,反而拖过椅子又坐下了,“不说我了,你到这里来究竟做什么的?有什么事于镜都不能替你摆平的?” 瞧瞧,什么话,说得跟他多利害似的!我来这里的就是因为于镜被摆平了嘛!最后还不是要靠我出马才行!我有些愤愤不平,不过美人问话,不能不答,我一五一十地说了 “同样佩戴宝玉的人?”美人的表情冷冷的,“世界上再没有拥有这同样宝玉的人了” “没有?可是于镜说……” 美人立刻打断我,“于镜说的话,你最好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既然美人怒目而视,我只能慌忙低下我那难得抬起来的头,心里嘀咕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哪里惹到美人了,她的情绪有点不稳沉默了很久,她才又说,“不过平心崖上最近没动静,所以灵魂出壳的事情倒可能是真的哼,灵魂出壳伤元神,他可真敢做啊”这时候美人扫了我一眼,摇摇头,仿佛在说“就为了呆在你身边?” 我说不出话来 美人淡淡地继续说,没什么表情,“换了别人,怕是已经神魂俱灭了” 听美人的口气,好像于镜还有救我立刻巴上去,献媚地问,“那那要怎么办?” 美女瞪了我一眼,“少来了,这还要怎么办,他不是说了吗?让他睡个一两千年自己就好了两千年后,又是活蹦乱跳的一条”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不过总觉得的什么地方不对,小心翼翼地,我提出我的质疑,“那个,可是,两千年后,于镜醒来我已经不在了” “那又如何?”美女反问,这下真把我给问住了,咿咿呀呀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了,若是于镜醒来发现你已经入土了,你说于镜要做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美女突然好似又来了兴趣,笑眯眯地问我 这个问题好难想,我深思熟虑良久,“……鞭尸” 美人的脸扭曲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原状,端起杯子自顾自喝起水来,放下杯子,她站起来,“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看这美人的意思,那就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抓抓头,怎么才好呢? 美人走到我身侧,拍拍我的肩膀,低下头像是想对我说再见之类的,突然,她的动作停住了,吃惊地看着我,下一秒她凑上来,雪白的双手抓住我的长发,整个脸一下子埋进去,深深呼吸,我呆住了 美人没有抬起头来,喃喃地说,“是我的错觉么?你的头发上竟有他的味道我很怀念,真的很怀念,”美人双肩微颤,这话说得是情深无比我鼻子有点发酸,于镜身上确实有种淡淡的香味,或许一起呆久了我也染上味道,这美人性格虽坏,不过鼻子倒灵突然想到,于镜若是长睡不醒,或许可以挂起来做香囊 美人抬起头来,“喂!” “什么?”我有点被美人眼睛里闪动的光芒吓到,连退两步,却被她牢牢抓住长发脱逃不得 “二十两!” ……又来了! “我不要做光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量之大,让整条路两边树上喧嚣的蝉声都相形见拙;音域之广,惊得夏鸟纷纷扑腾着翅膀离开;持续时间之长,直到过路的人纷纷掩耳逃窜……等我的惨叫声骤停,正午时分整条长街竟是一片寂静万籁俱寂时,一酸书生触景生情诗兴大发,曼声念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 粉努力了。。。呼呼。。。 但是剧情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失败。。。 耐着性子看文的大人们, 阿七感激你们。。。 12 我的拼死一嚎,让手持利剪的美女下手时一抖,换来现在倒长不短的头发。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想得开,头发短虽短了,总比秃子要好些,这么一想,也没那么愤懑。反而可以心平气和地思考起来。 “你拿我的头发,不是想做草人咒我吧?”性命悠关的事情,我还是要先问个明白。 美女兴高采烈地把我的头发辫好,用厚厚的油纸裹了一层,再用绸缎紧紧包上个两三次,再裹缠在腰间,用腰带在外面一系。由得路人和我纷纷大摇其头,不幸目睹s形美女是如何变成◇形 美女很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腰,在空隙中还不忘白我一眼,“这么多头发,我勒也勒死你了,犯得着做草人?” 那倒也是。 不过我看美女心情似乎很好,于是又斗胆问了一句,“那个,于镜的事情……” “于镜他长睡不醒,对人间绝对有益无害,你犯不着担心。” “可是” “你烦不烦啊,我很忙!”美女抛下一句话,径直走了。 总觉得美女的匆匆离去,非常奇怪。思考再三,我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好做,晚饭也没着落,而美女的那个什么汤,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 虽然我出发去追的时候稍微晚了一点点,但我仍然是信心十足。不为别的,我的强项就是捕猎。山里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夏捉长蛇冬捕兔,春秋不忘打野猪!因此追踪对我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这次却遇到极大障碍,我几乎找不到美女的脚印!奇怪了,就算美女是身轻如燕,但怎么也该比兔子重吧?!可是我在长街上走来走去四五圈,居然连个脚印都没有。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某伟人说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既然有这种美女从路上施施然走过,群众怎么会看不见呢? 于是我专门去找群众本来走得好端端突然纷乱的脚印,又或是突然呆到石化的脚印,又或是两人面对面发呆撞上厮打的脚印,尤其是旁边有摔碎碗啦,滴落口水啦的那种,果不其然,在群众的(脚印的)指引下,我从城镇里慢慢走到了郊外,心下暗叫不好!地理位置越偏,群众就越少,脚步就越稀少啊!后来渐渐进入了靖山,在一个拐弯处,最后一位群众的脚步彻底消失。天色渐黑,我孤立无援地站在靖上中不知哪个角落里。 但我不能放弃,更不能回城镇去! 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问题!(阿七四顾:男人?在哪啊?) 当然更直接的原因是, 我迷路了! 天已经黑到看不见来时的脚印,而刚才太专注看地没管四周景色,现在我要怎么才回得去啊!!!! 一个人端坐在靖山内不知哪条沟里,我反复思考下山以来的一切,越想越不对劲。这段时间我所经历的一切,再怎么再想,也只能用苦命两个字来形容。而于镜,算算时间,现在已经进入长眠之中了,我却找不到解救的办法。不过说来说去,也要怪他自己话说不清楚信息传达有误!我其实真的已经很努力想法子了。 从怀里掏出那被我的体温烘暖的红玉,摩擦了两下,发出幽暗的红光。想起于镜当时轻轻把它放在我手上,淡然一笑,带着些许我的性命交拖给你的信任。可我怎么就把一切都搞砸了!我有生之年,是不是已经不能再和于镜说上一句话了,再也不行了么? 没事的没事的,于镜一定没事的,发觉自己开始陷入胡思乱想,赶快自我催眠。今天整天真的很累,我就在避风处闭了一会眼睛,意识居然慢慢开始模糊起来。朦胧中,于镜竟然在面前出现,缓步走来,他就如同我和他初见时候,一袭白衣俊美无双发着柔和光亮的丝鞋踩在草丛上发出轻微的嚓嚓声,我的心跳伴着那声响慢慢加快,他站在我面前,微笑我费了好大劲才抑止自己扑到他怀里的冲动和每一次我看向他时一样,他的微笑那么温柔一种类似狂喜的心情涌上来,我喉头也略微哽咽自己也未曾想到见到他的无恙,竟然是这么高兴 “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我大大松了口气,也不去管我是不是上了他的当,更不去管他怎么会在这里 于镜不语,只是伸出手来,轻轻抚摸我的脸颊 “于镜?”不解,我感觉着他温柔的手,慢慢地,仔细地抚过我的脸,带着温热的触感,一点点地在我脸上扩展心跳,猛烈加快 “于镜……”我闭上眼,追寻着留在脸上的温度我吸吸鼻子,想再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没有香味 却有股怪味?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四周很黑,依稀可以看出是刚才我避风的地方,于镜没了,我还在靖山里,唯一不同的是一头该死的老驴的鼻息正喷在我脸上,那怪味,正是它身上的 呕…… 我竟把老驴的鼻息当作于镜的手…于镜我对不起你,不过你对不起我的地方更多… “去去去”我把老驴的头赶开,连忙用袖子擦脸抬眼看去,东边天空微微泛白,竟然已经快要清晨了?我睡了这么久?如果不是这个梦,大约我还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 于镜是个闲人,我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闲到了就算长眠了也不忘托梦过来叫早的地步…… 我发着呆,坐在原地 “喂” “恩?” “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找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我在跟谁说话? 一抬头,伴着一股恶臭两颗大黄门牙摆在我面前,老驴盯着我,“找谁?” “哇啊啊啊!!!驴说话了!!!” 老驴一蹄子把我蹶翻在地,“你一狐妖你鬼叫什么!” 对啊,我是狐妖啊!那么依此类推,有狗妖驴妖马妖也是很正常的嘛我摸着自己胸口,心跳慢慢平静下来这时天更亮了些,我意外地发现这头驴长得很面善,啊! “你你你不是那只蔑视我的驴吗?” 那两个大黄牙在我面前一露,“难道你不该被蔑视?” 怒!我正要据理力争,老驴又开口了,“不说这个,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我的思考回路一旦被打断很难再连上,我忘了刚才要做什么,一五一十地把故事经过又说了一次这是我第二次讲,我更加注意对细节的描述充满感情的陈述和高嘲时的暂停,确保比上一次讲得更好不过上次是对着绝色天香的美女,这次却是对着一头老驴,唉,人生啊说着说着,我也开始有种错觉,或许我永远也找不到救于镜的人,然后我就到处找,到处向人讲述这个故事,最后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说书人…… 听到最后做梦那一节,老驴喷喷鼻子,〃你的想法真奇怪,普通来看,那应该是托梦跟你诀别才对吧〃 啊!不会吧!我正要大哭,老驴及时打断了我“不过那也不一定,我觉得你说的那美人就很古怪你跟着那个美女走到这里,她就不见了?”老驴若有所思,“昨晚我在树丛边想打盹的时候,看到有只大猫叼着什么东西钻进前头的古井,会不会是她?” “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是人?”我紧张地拉着老驴的蹄子 老驴的蹄子再度无情地把我掀翻!“你自己也不是人啊,你穷紧张个什么劲!” 破破烂烂的一口古井,掩藏在小斜坡的乱草下面探头一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就是这口井?”我尽可能压低声音 老驴点点头,也凑了过来 “好黑啊,里面会不会有水啊?” “如果那只猫不是想跳水自杀的话,我想里面应该是干的”老驴答道,“加油吧,我走了” “等等等等,你要把我一个人扔下?”我连忙拽住它 “那你想怎么着?我这个体型能陪你下去?”老驴晃晃它的身子板,确实,井口那么窄,要它下去除非分尸,“更何况就算我能我也不愿……” 老驴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它嘴里就被我塞了什么东西,“呜呜呜呜呜呜”(翻译:你这死狐狸干什么!!!) “好东西!吞下去!” “呜呜呜呜呜呜”(翻译:救命啊!) 我不敢确定它是否已经吞下去了,左手捂着它的嘴,右手死死抱着它的脖颈,半点也不敢松开手 一阵白烟,我突然感到手下粗糙的皮毛正在改变,变得光滑起来,我抱不住了,只能放开,烟雾很快散去,我看到了获得人形的老驴 我想吐… 我开始怀疑自己原先一定是一只倾国倾城的狐狸,所以化为人形才会这么相貌平凡 眼前这位大约二十七八,凤目剑眉,挺鼻薄唇,轮廓深刻,肩宽腰窄,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全裸),就是刚才咧着大黄门牙对我的老驴? 难怪许仙看了美貌白娘子的原形会被吓死……那一定是只特别丑的蛇 ~~~~~~~~~~~~~~~~~~~~~~~~ 关于有大人说妖狐不是可以活千年等到于镜醒来么 我的设定是这样的,妖狐四百年成年,大约千年终老, 若不成仙就要死掉了 小狐狸成妖已经是奇迹了,成仙不可能吧 所以 汗 倒霉就倒霉 反正我倒霉(倒霉就倒霉之续) 第6章 章节字数:8056 更新时间:070221 12:05 13 一个光溜溜的帅哥在你面前三尺两寸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花痴我会流着口水扑上去,如果我是节妇我会拔腿就跑,如果我是千金小姐我会啊一声昏过去,如果我是穷酸书生我定对着春光无限作诗一首…… 但我都不是,所以我从上到下看了他一遍,又从下到上看回去,重复一次,再重复一次……努力尝试把面前的这位和刚才的老驴联系起来,直到我失败地惨叫起来,“妈呀!!!这根本就是欺诈!!!” 我开始怀疑当初师父炼药的本意,也许这药丹的主要功能是整容,增加功力什么的不过是副作用 一个大脚丫子把我踹翻在地这驴就是驴,变成|人了还是一样踹人,恶习不改! “你做了什么好事!”略显低沉的声音,隐隐有怒气 瞧瞧,连声音都从那破驴嗓子变得这么迷人! “我给你的药丸是可以给你平添功力的,看,你现在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人形了你也不要太感谢我,只要陪我下井就可以了”我鼓足勇气,努力不被他瞪我的气势吓倒 “我有说我想变成|人吗!”他一下子站起来,怒气冲冲朝我走来,褐色皮肤,修长四肢,纹理分明,实在是好身材,哇,别走动啊,春光外泄! 一把拽住我,他的俊脸逼近我,“你这只死狐狸,我饶不了你!” “慢着慢着,你想想啊,变成|人好处很多的!以你原来的样子,恐怕追母驴都很困难,但是以你现在的模样,就算是苏杭名门闺秀你也一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我战战兢兢地回答,“你应该要看得更远更深更广……” “我就只看得见眼前利益!”他邪笑着双手伸到我的衣领处,用力一分,衣扣共衣带齐飞,靖山上,我凄厉的惨叫不知是第几次地响起来 半个时辰后,我光溜溜地趴在草丛里,低声呜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呜呜呜” 他心满意足地摸摸鼻子,“恩,感觉还不错” …… “就是有点短了” “你还敢嫌短,快把衣服还给我!”这头死驴,居然扑上来把我的衣服剥光自己穿上,连于镜给我的红色宝玉都夺了过去,还说什么感觉不错,我这身衣服是棉质的当然感觉不错!但是清晨这么冷,我感冒了怎么办! 当然我还是败给了他的大脚丫子,归根结底,体格上区别太大了! 可恶!为什么我是一只狐狸成妖? 气愤!师父当时为什么不找只大象来喂药! (不思:喂,我住的地方那是山区好不好!) “名字”他说 “不告诉你”我白他一眼 “我的名字” “你失忆了?”好家伙,这药丹的副作用也太多了吧! “我是野生的!”他头上青筋爆起 “让我取名?” “你连规矩都不知道就强行给我灌药!”他头上青筋立方倍爆起 “小黑”我立刻想到了一个,师父偶尔养个猫啊狗啊的,都取名小黑,我也不能坏了这个传统,而且理由非常充分,“烂名好养活” “……”他转过头去,无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了,猜想他整个头被爆怒的青筋掩埋 良久,当他头上的青筋略有消散的时候,他上下整理好衣服离开了,我怎么叫也不理 难道他不满意我给他取的名字?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早知道还不如不把小黑变成|人,起码那时我衣服还是齐全的现在缩在草丛里,该穿的地方没穿,不该穿的地方倒是有条头巾,万一被谁看见就丢人丢大了 一阵晨风吹过,我满身起鸡皮疙瘩万幸是夏天,否则非得冻出病来 突然,我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莫非是清早上山的采花女?虽然我怀疑靖山这破地方有没有花这种高贵生物,但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我已经没功夫想这些学术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目光游离,附近没有什么可供遮掩的东西,连草丛都只有一尺来高,脚步声很近了,恐怕拐个弯就要过来 我的目光不知怎么着落到了那口井上面 脚步声很响了,笔直地接近过来,我可以想象出对方看见我后即刻会发出的尖叫 反正我本来也是有这个打算的…不知道会不会很痛…脚步声更近了 没时间了,男子汉大丈夫就应当机立断! 再不思索,我纵身往古井里一跳,眼角余光却扫到来者 小黑… 他抱着一包衣服,目瞪口呆看着我跳井… 我重重摔在井底,正是头昏脑花的当口,小黑的声音从井口平稳飘来,“好一个节妇烈女!” 怒! 我仰起头正要大骂小黑做人不厚道,一包东西没头没脑地砸在我脸上,我的衣服? “好,东西还清给你,咱们互不相欠,再见”小黑的脸在井口晃动,虽然太阳已经开始升起,但背光看不清楚,他的脸还是黑漆漆的一张,我越发觉得我没有给他取错名字 “小黑,不要走啊!”我连忙喊他,“你不满意我给你取的名字对不对?我改,我叫你小白好不好?” 小黑的脸又出现在井口,太好了,他还没有抛弃我,我感动地含着泪水向他挥手小黑摇摇手,说,“我取消刚才最后的那句话我们还是不要再见的好,别了” “小黑你这个没情没义的,怎么说也是我助你功力大增,整容成功,现在你就这样跑出去泡妹妹,留我一个人在井底发霉,你于心何忍!居然说走就走,你这么无情把我抛下,你是不是人,呃,你是不是驴啊!”我在井底一个劲跳脚,说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我死盯着井口那一圈狭窄的天空好半天,终于要绝望的时候,小黑的声音终于悠悠传来,“怕了你了,让开点吧” 我还没真正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阳光突然被截断,呼呼风声作响,我才刚反应过来有人跳下来了,那人的双脚已经轻巧地落在我肚子上,疼得我两眼一抹黑,不管了,我要昏 有什么东西在碰我,我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小黑正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我虽然我只能看见他高傲的下巴,但还是觉得他很有型不过他的动作真的很可恶,正在连连用脚尖踢我的脸,“清醒了没?” 老是喜欢用蹄子,真是恶习难改 一只大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我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深黑的眼睛好漂亮的眼睛…呸呸,我连忙提醒自己,他是头老驴,我千万不要忘了!不过转念一想,说他老驴可能有点过分,毕竟我不太能分清楚驴的年龄段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是青壮年才对 可是那眼睛真是漂亮,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不过于镜的眼睛也很迷人,黑白分明的眸子,灵动得不得了当他侧着脸看人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抬起眉梢瞟过来,那眼角的余光简直是勾魂摄魄,好几次都叫我看得发呆不过那双眼最神采飞扬的时候,却一定是有人要倒霉的时候,就是这点不好 “喂,想什么呢?”小黑拽着我的脸转了一个方向,“看这边” 井底侧墙缺口,一条漆黑的走道不知通向何方 “你先请”我立刻客气起来 小黑的回答是对着我屁股就是一脚,直接把我踹了进去 “你这么凶…”我嘀咕着 小黑横了我一眼“小声点,谁知道你说的那女人本体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既然变身后那么美,根据我从实践中得到的真知,”我看了一眼小黑,想想那头老驴,叹了口气,“那她本体一定长得非常提神醒脑…” 仔细看,会发现这条暗黑走道里面星星点点的光,竟然是大群的萤火虫借助这微弱的光芒,我和小黑摸索着前进,转过一个弯,面前竟是豁然开朗 如果我以前不知道别有洞天是什么意思,那么现在,对着面前壮观的洞窟,我重新认识了这个成语,而且非常深刻 我面前是个巨大的蛋型石窟,散发着惊人的寒气和亮光刚从黑暗地方出来的我简直觉得耀目!这是地底才对吧,怎么这么亮?我疑惑地眯着眼睛看过去,原来如此这个地方可能矿石里掺杂有其它成分的关系,大片的石壁均是磷光闪闪再加上壁上镶嵌的大颗大颗夜光石,照得整个洞窟有若白昼而地表纯白剔透,不知是什么材质构成,一脚踩在上面,只觉得寒气逼人冷,整个洞窟都好冷! “小黑,我们刚才是进的是古井,不是冰窖吧?”我把被地表寒气渗透而发疼的脚收了回来,“好冷!这上面根本站不住脚” “你看那边”小黑指指洞窟深处的高台上,蜷伏着的不正是那个美人!不是猫的样子,令我大大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觉得奇怪,“我们这么大声,她为什么没被吵醒?” “觉得奇怪就过去看看呗”小黑盯着那边,目光闪烁 我再度用光脚丫子试探了一下地板,一股寒意直刺骨髓,我连忙收了回来,连连揉走过去?恐怕到了的时候我的脚都废了吧! “小黑…”我的眼神落到小黑脚上的黑丝鞋面,思索着可能穿着鞋的他踩上去应该不会这么冷,于是厚颜地喊了一声,“抱抱!” 听到这话,小黑突然唇角一动,笑了我楞了一下,都是因为小黑自从“成|人”以来,一直冷着张脸,不是瞪我就是骂我,不是踩我就是踢我,从来没个好脸色!这一笑,凤眼微眯,配上似被精心雕刻而成的脸部的线条,显出一个成熟男子迷人的魅力,因为脸部的线条柔和许多,连带着他非常男子气的脸庞也倾向温柔,洞窟内的冷光投在他的侧脸上,依着他的脸形画出一条完美的闪亮弧线。那话是怎么说的,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我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观察,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黑确实确实… “冷么?”小黑打断我的思索,不知为什么这柔声的问话却叫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只能含含糊糊地点点头 小黑更温柔了,“我也觉得冷呢”话音未落,他的双手突然搭在我的肩上,猛然一施力把我掀翻在地,背部接触到光滑冰冷的地板时全身都哆嗦起来而小黑更是不浪费半点时间地补上一脚,力道不轻不重,我滴溜溜地就滑了出去… 更可恶的还在后面,小黑看着在地板中央的我,纵身而起,单脚精准地在我快速滑行的身子上点了一下,直接飞到高台上…续别有洞天之后,我对垫脚石这个词也有了更深一层次的了解… 等我连滚带爬手脚麻木地冲到高台上时,小黑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美人 “小黑”我惨兮兮地看着他,想诉苦,而小黑给了我一个“活着就是福利”的眼神,把我想说的话硬生生压了回去 “她…”我只好掉头去看美人,她睡得很熟,两个大男人站在身边说话,居然毫无动静,“睡得这么死真是危险啊万一有坏人进来…” 小黑看白痴一样看我,末了摇摇头,“你好歹也是修道之人吧,还真是什么都没听说过啊,算我有良心我来给你上一课吧”小黑把酣睡的美女往边上一踢,让我坐下,开始讲书了 开天辟地以来,平心崖就是阴阳交汇之处日间阳气极盛,夜晚阴气四溢,妖孽无数,对修道可说极其不利但偏偏就有怪人反其道而行之,汇聚于此,最后竟成门派大概是因为一直需要和妖孽争夺地盘的关系,这个门派的门人都术法高明,而且擅长,怎么说呢,对付妖孽从最初为求自保的斩妖除魔一直发展到如今出于乐趣的驯妖驱魔,实力可说是当今天下第一门派 可惜的是,这第一门派有个与生俱来的大缺憾大约是因为当初会如此不循常理去修道禁区修道的人,基本上都是心理有问题而平心崖的入门考试又只有面试,换句话说掌门人看你顺眼你就可以入门而平心崖的掌门人,代代都是性格恶劣,再根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原则,几代下来,平心崖众人虽然法术的人均水准越来越高,但是性格的人均水准就越来越低了,而且以掌门为最 总之,小黑说,对所有妖魔人三道修行者而言呢,平心崖众人是最大的祸害而对平心崖众人来说呢,于镜就是最大的祸害简单来说反正他就是祸害中的祸害据说,这个门派的掌门加上门人,如今已经超过妖孽成为修道界第一公害 这么一轮讲述下来,我头都晕了,于镜虽然有点点可恶,但是没那么严重吧?他笑起来是那么温柔甜美,在我身边的时候也是体贴入微,跟什么第一公害,好像搭不上太大关系 不给我思考的时间,小黑的演讲欲是一发不可收拾,兴致勃勃地继续他的讲座十八年前呢,平心崖上发生一件大事,掌门于镜的师弟李梳死于千年一遇的天眼雷霹 看我茫然样,小黑又解释了一下,天眼雷霹是上天对于十恶不赦又强悍到无人能敌的妖孽进行的天罚!大约就是晴空万里的时候,突然乌云汇集成眼,从眼瞳中放出霹雳,任你是几世修行又或是功力高深,一样灰飞烟灭 当时的李梳正被逐出师门,所以刚巧站在于镜的身边小黑沉痛地补充说,其实李梳算是平心崖上比较低调的人,照理说霹了谁都不该霹到他才对所以修道界纷纷传言,天眼要霹的定是于镜,只是一时没瞄准,结果霹了李梳 千年一遇的天眼,竟然是个斜视,这实在是不得不叫人扼腕叹息的悲剧 ~~~~~~~~~~~~~~~~~~~~~~~~~~~~~~ 这个拖法剧情这种进度 什么时候能写完啊 14 据说,当日的目击者就只有于镜和他唯一的师妹云钗但云钗不日却被于镜驱逐,并勒令其终生不得接触任何修道之人,原因不明盛传云钗由于恋慕于镜极深,伤心欲绝离开平心崖后不知所踪说到这里,小黑看了一眼熟睡的美人,“传闻云钗美艳绝伦,择寒地而居且善于炼药,诺,大约就是她吧” 美人竟然有如此伤心往事,实在比天上的斗鸡眼更令人人叹息 在我发呆的那一会,小黑皱着眉头环顾四周,除了高台旁的檀木低架上搁着些女性的银质刀剪和胭脂水粉等,就只倒放着一个羊脂白玉瓶,几张散落的黄纸扉页,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喂,你是不是想再见于镜?”小黑突然粗声粗气地问我 点点头 “你若是把这个送我,我就帮你好不好?”小黑指指已经挂在他腰间的红色宝玉 “你能救于镜?”我大喜过望,至于那个宝玉,反正是于镜的管他呢,“拿去拿去,你拿去。” “一言为定”小黑眯着眼睛,一把将我掀翻在高台上,“你躺好了” 我依言乖乖躺下,心里好奇为什么救于镜要我躺下?小黑抄起一边的羊脂白玉瓶,一手捏住我的鼻子,我刚张嘴要叫,什么又苦又涩的味道一下子滑进我的喉咙,好想呕 小黑的大手一下子捂住我的嘴,不管我怎么挣扎也不放开,硬是逼着我把那液体全部吞掉。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报复我刚刚给他下药丸…… 那冰冷的液体滑入胃里,停顿,顷刻一股凉意立刻从胸膛向四周蔓延,体温飞速流逝。我挣扎着想起身,不行,连手指尖也动弹不得。小黑,你给我吃了什么?我骇然地看着他,看到我无力反抗,小黑这才收回手去,无所谓地将那瓶子一扔,高深莫测地说,“别担心,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还想挣扎,我想质问小黑他的话可有依据!可是我的意识也随着体温的流逝而逐渐消散,开始陷入一片混沌,好似回到了很早以前,眼前幻化出些模模糊糊的影子,有些认得有些不认得。广阔的天空,树丛,草地,我的魂魄好像不再受到躯壳限制开始飘荡,耳边本是一片的寂静,慢慢有了什么些微动静,后来竟然金戈齐鸣,好像在置身一场血腥战争,然后这嘈杂的声响渐渐消散了,风声凄厉,慢慢风声也消失,又是一片沉寂。 我好像被一片温暖的黑暗抓住,就这么往下沉啊沉啊,我开始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忘了我是谁,要去哪里,我无牵无挂,就这么一直向下…… 于镜! 在一切都要消失的时候,这个名字突然从我头脑里闪过,想见他,很想见见他。头脑突然清明起来,原本舒适的温暖和黑暗徒得消失掉,我跌入骤然的寒冷里,伴随着一声惨叫,我睁开了双眼! 头还有点晕呼呼的,手脚也酸软无力,根本就抬不起来。我竭尽全力地保持呼吸顺畅,挣扎着寻找小黑的身影,他不在? 身体虽然还不能动,我努力地转动着眼珠子,这四周还是一片明亮,我还躺在那块高台上,被寒冷包围。所不同的是小黑和云钗没有踪影,莫不是小黑觊觎云钗美色,把我灌翻了胁持美人而去?不对啊,小黑看云钗的眼神,怎么都跟觊觎搭不上边。 “小黑?”我再试探着叫了一声,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洞|岤里回荡,没有回音。他出去了么?过了好久,身体开始慢慢变暖,我艰难地坐起来,“好疼!” 疼的原因是我的头发被自己的手压住了。我一低头,天呀,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长的头发!黑黑地披散在高台上,怕是有两三丈长,我的头发不是才被云钗给剪掉了么?虽然是自己的头发,不过看上去还是好恶心。再一看手,哇,更恐怖,指甲居然那么长,黑山老妖看了都要甘拜下风。 记得旁边的白玉架子上有刀剪,我拿起来一看,怎么能锈蚀成这个样子了,用这个剪指甲还不如自己掰来得快! 那死小黑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催长素,同情我头发短也不是这个办法吧!我怒气冲冲站起来,和长得要命的头发搏斗,实在没办法,最后只能一把火将它烧断掉。 小黑……你好啊你,被我抓到一定叫你到奈何桥下游驴式! 心里惦记着于镜,又想着怎么报复小黑才好,我跌跌撞撞下了高台,才走了几步,看见那磷光闪闪的墙上居然有密密麻麻的“正”字刻痕,最开始的笔画丑得要命,极似出自刚刚学字的孩子,到后面字迹简直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不过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在墙上刻那么多“正”字?算了。我开始摇摇晃晃朝着入口走过去,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小黑回来了?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抄起身边的一个花瓶高高举起,准备跟他来上演个相见欢! 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于镜!!!!!!!! 转过来的那个人,银色闪亮的长衣,温文尔雅的举止,眉眼含笑,风雅无比,不是于镜是谁? 我太吃惊了,收势不及,所以花瓶就按照原定路线飞了过去。 花瓶哐得一声砸碎在地上,我则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圈住。 从来也不知道体温和稳定的心跳,能令我如此安心。 一只手轻轻梳理我的头发,“你辛苦了。”耳边低语,勾起我这几日来的不幸回忆。不过结果好一切都好,看来小黑没骗我。 我略一失神的当口,于镜些许紊乱的湿热呼吸撒落在我脸上,温热的唇触及我的额头,磨蹭着我的眉间,就势向下,幸好我反应还算快,伸手向上一扶他的下巴,“刚恢复你就在想什么呀!” 于镜苦笑着稍微移开些,轻声说,“我想你。” 我喉头一紧,竟又说不出话来。 于镜的额头抵着我的,柔声低语,“你让我想你好不好?恩?” 我不好意思地嘟囔着,“你要想我我还拦得住么?” 于镜笑了,感觉上已经是好久没有见到过他这样的美丽笑容,他平视着我的双眼,突然靠近,轻轻在我鼻尖一舔。 我心里一热,脸上一红,暗叫不好,这气氛太怪异,而我为他所紧紧拥抱的姿势也很暧昧,这可不好,一点都不好。 “于,于镜,我我可是男的。”我推他,口齿不清地申辩。 于镜偏着头看了我一小会,“我是人,你是狐,我连种族都不在乎,还在乎性别?” 这么说也有理,可是…… 突然想到一根救命稻草,“我我还没有成年,你你你不能乱来。”我强调了一下,“这是你们师门的规定哟。” 于镜突然放开我,但他脸上却丝毫没有丧气的表情,“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好端端地在这里?” “小黑救了 倒霉就倒霉第14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你?”我试探着问,虽然我也觉得奇怪,小黑怎么这么大本事。 “你有没有仔细看墙壁上的刻字?” “不都是正字吗?”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于镜仰起头,看一眼墙壁,“对,不过这上面的每一笔都代表一年。一共是一千一百二十三笔,前面一千零四笔是小黑刻的,最后一百一十九笔是我刻的。” “什,什么意思?”我手心冒汗。 于镜转过头来看着我,从容地笑着,“就是说我长睡了一千零四年,醒来后在这里等了你一百一十九年。” ~~~~~~~~~~~~~~~~~~~~~~~~~~~~~~~~~~~~~~~~~~~~~~~~~~~~~~~~~~~~~~~~~~~~~~ 某大要求看温馨场面 温馨场面怎么这么难写啊 某大我已经尽力了真的 倒霉就倒霉 反正我倒霉(倒霉就倒霉之续) 第7章 章节字数:5203 更新时间:070221 12:06 14下 等等等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搞不清楚了! 我一把拎住于镜的衣领,“你立刻解释,立刻给我解释一下!” 于镜微微颔首,“别急,坐下说话。”他牵着我的手领我回到高台处,轻轻拂去灰尘,让我坐下,他握着我的手,热力穿透过来,我有那么定点魂不守舍的感觉。 于镜黑亮的眼睛注视着我,“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好不好?” 若是别人用这样的表情提这个要求我怕是立刻会答应……但于镜,鉴于他一向表现恶劣,就需要我再三考虑了…… 可是于镜在恳求我,虽然他没有说话,可是那双黑色湿润的眼睛一直在恳求我,我迟迟不答,那剔透的眸子慢慢似有水气笼罩,我的心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软化了,我点点头。 “灵魂长时间离体,是大忌。我仗着功力一直这么来去,耗尽了千年修行,所以长睡不醒,其实无人可救。”于镜缓缓道来,“只能靠长睡千年恢复。” “可是你说可以救你!”我急急问道。 “我骗你的,”于镜继续说道,“不思打定主意要永远闭关不出,突然就只剩你一个人了,你一定不好过。我决心让你下山,可又担心你受欺负,所以我给了你我派掌门的信物……”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那红玉那么重要么!我给小黑了!” “红玉?”于镜想了好一会,“哦,那个呀,是我在路边摊买的,就值十两银子。” 哇,云美人不愧是于镜的师妹,估价真是一等一厉害,简直分毫不差。 “我给你带着它,只是为了回避别人的视线。万一有什么,被抢走的自然是它。”于镜笑着,侃侃而谈,“我给你的腰带才是我信物,我派弟子见了,自会照应你。你带着它我就可以放心了。” “这你就放心啦?天真,世上坏人多了去了!” “可是最坏的都在我的门下。”于镜笑着,握紧了我的手,“靖山,是奇人异士汇集之地,不管你到这里来能不能遇到我派门人,你一定能遇到好玩的事情,交到朋友,分你的心,就算最后发现无法救我,你也不会那么难过孤独了对不对?” “你是为了我?” “你不是遇到云钗和小黑了么?那茶馆好玩不?我亲手提的字哦。”于镜轻轻带过话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知道,那种破名字除了他没人想得出。 “云钗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一千年前的醋,你还吃啊?”于镜刮刮我的鼻子,“云钗是我的师妹,没别的,就是偏执!我勒令她不得太靠近我,当时闹得无人不知吧。” “可是,她看上去是那么美,那么楚楚可怜……”我回忆着初见她的时候。 “若不是你身上的腰带,她早把你分尸了。”于镜摇摇我的手,“她聪明伶俐,听你说了我的事,再看到你腰上的腰带,自是知道无假。善于炼药的她炼有十日一梦,于是自己服下。” “她干嘛服下?”我不解。 “大概是觉得没我的千年没法过,所以准备千年之后再和我相遇。”于镜笑笑。 “自恋!” “是,不过遇到你之后我都改成恋你了。”于镜凑得好近,呼吸都拂到我的脸上。 我看他现在是时时刻刻不忘肉麻,不自在地偏过头,“后来呢?” “你遇到的驴妖小黑,也是七窍玲珑,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所以给你灌药。还真给他算准了,嘿。十日一梦会让你的身体成长十天如一日,也就是说,现在你身体的情况大概相当于过了一百多年,不过你的年龄,可是如假包换的一千多岁了!” “那,小黑人呢?云钗人呢?” 于镜叹了口气,“妖兽的性命,不过一千年左右,我醒来后追到此地,大约守候了半年的时候小黑来了,他已经是垂暮之年。不过它还真是个好朋友,每年都不忘来此在墙上划一道。他已知天命,无法与你再见,所以托我告诉你一声,谢谢你当年的药丹。” 小黑,那个好像作者角色设定错误才出现的小黑,早已无法再见了么? 我连忙问,“云钗呢?”其实我没那么想知道她的消息,只是若不说点什么,我就想哭了。 “她比你早醒十多年。我曾勒令她不得靠近我,所以我在此,她就必须离开。”于镜叹了口气,“千年之后,她还是半点未变。” 我沉默了,其实我有点点能体会云钗的心情。 “对了,我师父呢?”我突然想起来,赶忙问。 “不思他修行的洞窟早已经倒塌,我也施法找寻,毫无影踪,怕是已经羽化登仙。”考虑到我的心情,于镜安抚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心里闷闷的,很难受,大概是一种一觉醒来,失去一切的感觉。 师父,小黑,大婶,小孩子,还有很多只见过一面的人,现在统统成了回忆。这感觉,实在是让我很不舒服,突然觉得好冷,这个洞窟似乎在不停地变冷。幸好还有于镜在身边,带着人类的体温,是种叫人安心的温度。我伸手去拉他的衣袖,索求拥抱。 于镜体贴地揽过我,“我们走吧。回你曾经住过的地方,不过千年来好几次大地震,你恐怕已经不认得了。” 深受打击的我是怎么回到原住地的,完全不知道,唯一清楚的就是于镜温暖的怀抱,比起上一次的旅行,实在是舒服很多。 站在石壁前的一片丛林之中,我完全找不到这里曾经有过屋子的迹象。原来千年竟是那么长,长到我熟悉的一切都不留痕迹。只能从那断裂倒塌的石壁,猜测过去这里是师父常常冬眠的地方。而我站的地方,就是第一次遇见于镜的那个屋子,距那飘雪寒冷的一天,竟已是千年之遥。 于镜动作倒是很快,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用法术来盖房子是这么得方便。据于镜说一种驱鬼术,不过我只看到房子自个很快就盖好了。 “于镜,你快点走吧。”一切整理好的时候,我这么对于镜说。 “走?”于镜眼神一凛,“你要我走?” “不是,你快点回平心崖吧。不然又是那样灵魂离体,不多久又要睡上千年怎么办啊?我可顶不住再来一次了。” 于镜原来绷紧的表情这才放松,摸摸我的头,“你以为平心崖上那群能群龙无首过千年吗?早就有人替代我的位置了。” “啊?!” 于镜笑笑,伸个懒腰,“现在也好,这下我们都自由了。” 正午的阳光撒下来,纵是一千年后,夏天也还是一样温暖舒适,于镜沐浴在一片金色阳光中,笑容迷人,我些许伤感的心情开始恢复,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笑。虽然这是一切都陌生的时间,地点,但起码彼此拥有,好像还是不坏啊。 ~~~~~~~~~~~~~~~~~~~~~~~ 呼呼呼,赶在零点前出炉,算是14章的后半 希望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汗。。再不清楚偶也没法子了, 水平有限 又有人表演偶勤快。。呵呵 15 接下来的几天么,我总有些魂不守舍地赖在于镜身边,做什么都没劲毕竟突然失去一切的感觉不好受,心里除了于镜再没别的,有点空我一直想念着师父,小黑和云钗的那碗汤时间过得太快,就没有真实感有时候就很害怕于镜也会突然消失掉,于是总是看着他,跟着他以前都是于镜想方设法往我身上贴,因此他现在对于我的“倒贴”实在是满意得不行了 虽然于镜尽量把房间什么的弄得跟以前一样,但我很清楚已经不一样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很佩服于镜,他跟没事人似的,每天计较着芝麻小事,一睡千年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我对他的佩服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我可以预计我只要说一句,他一定是飞身上来,说什么我只要有你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啦之类的,总之肉麻的话他能以行云流水之姿一桶一桶地往我身上倒 我开始觉得虽然猛增的年龄在我身上没有半点体现,但是我的心态,恩,确实在千年后老了我这么跟于镜说的时候,于镜用宽慰的表情摸摸我的头,万分镇定转身去了厨房很久以后他才给我端了茶过来安魂茶,这是于镜起的名,带着莫名的香气,安神定气第二天我发现厨房里的东西都换新的了,几块零散的碎片告诉我于镜一定是把旧的那些全给砸了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明白我想,他也许也并不是那么不介意,也有压力要发泄,他只是不想我替他担心(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当时他其实是为了忍住不笑场,所以才把厨房里能砸的都砸了……) 不安随着日子慢慢安静度过开始沉寂下去,我同时开始打算着要外出打猎,跟过去一样我计划好了,山上的野味就交给我来捕捉,而鱼之类的,就让于镜来抓我天生怕水,不想下河不过最近有一点点开始不同了,就是我的健康情况虽然于镜一再跟我强调那药绝对有效,我的身体真的只老了百多岁而已,但我知道他一定隐瞒了些什么因为现在常常都觉得浑身有点不自在,说不好到底是什么,就是不自在,我一定是衰老得比预计得要快 夏日午后最是慵懒,闷热,我半趴在竹椅上,茶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而于镜自告奋勇,跑前跑后地给我服务倒水,不知不觉中,我的目光开始追随着于镜,捕捉他一颦一笑间的风情有时目光相触,他给我一个微笑,我倒有点不好意思想表扬一下顺便鼓励他再接再励又没词可说,最后吭哧了半天来了句,“于镜,你真乖” 于镜愣了一下,笑了,眉梢微微抬起,带着俏皮的表情,“有多乖?” 这个问题没想过,心里筹措了一下,“很乖很乖”突然想到不能让他骄傲才好,又补充一句,“不过还有进步的空间!” 于镜慢慢走到我身边,蹲下,一瞬间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温润的深黑眼眸直视着我,“你想要我多乖,我就会有多乖” 大夏天的,这暧昧的话语伴着甜腻口吻说出,这样子就像在我身边加了堆柴火一样!我顿时热得浑身发烫,伸手想推开他,“好热!你别靠那么近啊!” 于镜并没有被我推开,反而更加靠近些,伸手就来解我衣领的钮扣,“你扣那么严实,不热才怪” 温度略低于我的修长手指滑过我的脖颈时,引发我浑身上下一阵战栗 “于,于镜……你” “恩?”于镜的表情看上去好无辜,让我吞下了本想指责他不轨的话语,他笑笑,“别热坏了身体哦”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而那停顿在我脖颈上的指尖,在我已经非常禁不起刺激的皮肤上竟然轻轻一划,我不负众望地“哇!”得大叫起来呜呜呜…我到底是怎么了?! 于镜无限委屈地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要对你不轨?我都已经跟你说了,虽然你已成年,但得不到你的首肯我是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干什么总是不相信我?” 可是,可是我怕我会对你不轨啊! 但这话我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可是,浑身高热不退,真的好想找个什么冰凉的东西靠靠,比如…可是,我本能地害怕这件事情…但是总不能老是怕来怕去的…我都是一千多岁的老狐了…以前怕的事情,现在总该有所不同了吧… 管他呢!人总是要不断进步吧! 我跳起来,两三下拔下自己的上衣,带着壮士断腕的气概往地上一扔,“于镜!” 于镜充满期待地看着我,他的眼眸眯起来就象只狡猾的猫,而嘴角的一丝诡异的笑意,这使我永远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两人之间,狐狸的是我! “我要去游泳!” 于镜的双眼直勾勾地对着我相信我,如果他的眼睛也能吐血的话,它会的 从山坡上下去几百米有条小河蜿蜒而过,鳞光闪闪的,我打猎时早就看到过 于镜非常郁闷地拒绝了同去的建议,一个人缩回房间里,我出门的时候还听得到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委屈地嘀嘀咕咕兼磨牙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但我不同情他 小河很浅,最深的地方也就是齐腰,这是我中意它的理由之一我自小怕水,也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事情叫做游泳上次下山的时候有看到一群光腚的小孩子往水里跑去,开始还以为是集体自杀,后来才知道这是游泳 也对啊,只要把整个人浸在冰冷的水中,再热的天也不怕了 我站在水边,一再这么鼓励自己但习惯的力量总是很可怕的,我坐在河边的卵石上半个时辰,只把双脚探入河水中,有下水的冲动,但没有下水的勇气 河里的鱼原本看着我的影子就一哄而散,现在明白我不敢下水就不怕了,自在地打我面前游来游去,还时不时鄙视地甩甩尾巴 这些鱼拽什么呀,不过就是些冷血动物,我好歹也是哺||乳|类!食物链上,我可是要比你们高好几个等级去了! 我大着胆子,仗着水浅,在齐腰深的河里开始空手捕鱼不管怎么说,我可是一顶一的猎人啊,没理由做不了渔夫!生活很快叫我明白隔行如隔山的道理,水里又不能象在山上可以设下很多陷阱,鱼看上去智商不高的样子,可身子溜滑,真的很难逮住 虽然我学做别的事情都很慢,但学会放弃却很快 “还是去编个网子再来捕鱼比较明智,要扬长避短”我自我安慰转身想回岸上 就这么一下,不知是脚下的卵石松了,还是踩着了哪条该死的鱼,脚下一滑,我竟然倒了下去站着的时候不觉得水流很急,可是一旦倒下去,水冲得我立刻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只觉得在水里连滚带爬,淹不死却也起不来 不知道这么折腾了多久冲了多远,就在我哀怨地想着自己的下半辈子是不是就会这样在扑腾里度过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拖出水了! 倒霉就倒霉 反正我倒霉(倒霉就倒霉之续) 第8章 章节字数:6066 更新时间:070221 12:07 趴在岸上,我喘着气,斜着眼看我的救命恩人,拿着鱼杆的道士,正笑眯眯地看着我,鹤发童颜,一派的仙风道骨 “道长,谢谢你”我趴在地上,真心说道本来想叫他声大爷,可转念一想,今非昔比,谁比较年长很难说,还是叫道长好了 “小家伙,没事干你读读书砍砍柴好了,干什么学鱼在水里打滚?这一条河里的安稳之气,都给你搅和掉了”道长扬扬手头钓竿,钓线在空中划出一到闪亮弧线,帅啊!我简直热泪盈眶了,这气派,这风度,这才叫修道中人嘛!虽然有点罗嗦,但是于镜啊,师父啊什么的,和他一比,简直是游戏人间的公子爷们! 道长说罢没有再理会我,自顾自继续钓鱼我三两下脱掉长裤鞋袜,准备在太阳下好好晾晾,脱鞋的时候,一个灰白的东西滚了出来落进石头缝隙我掏了一阵,居然是一颗师父炼就的丹药 于镜说有他陪我就够了,扬言为了避免我隔三岔五给他找情敌,强行收回了所有的药丹原来还有颗滚到鞋子里啊,难怪他说数目不对不知我头脑这个时候发什么热,古老书籍上记载的狐妖报恩的故事清晰浮现出来让我也好想做一次传奇故事中的主角 “哎,我说”我跳起来,“你救了我,我要报答你我是狐妖” 那老道上下打量我一番,我高高挺起胸膛,他摇摇头,“以身相许?不用了,就你那身子板,还没我有看头” 谁要牺牲这么大来报答你一钓之恩!你肯我还不肯那!再说你那老得象柴鸡似的身子,哪里比我有看头! 我气绝 老道继续悠然钓鱼 不死心 我跑过去,“喂,我是认真的我给你丹药,它很有用,我曾用它把一头驴变成|人了!” 老道向左转过头去 “真的啊!我是真要报答你的” 老道向右转过头去 “你试试,非常有用”我坚持不懈 老道一闭眼,长叹了口气,“我怎么钓了这个烦人精上来,你若真想报答我,就自个跳下河继续往下冲” 我探头一看,老道筐子里有几条鱼儿在游为避免又出现一个祸水,我专门抓了一条最漂亮的,“道长,你看着既然你喜欢鱼,”我把那药丸塞进鱼儿嘴里,“我给你添个伴!” 十秒钟,二十秒钟,一分钟,……怎么没动静? “怎么样?小家伙?”老道笑着,根本就懒得回头理我 我蹲在鱼筐子面前仔细观察,那鱼突然折腾起来了,搅得我一头一脸的水,我惊喜地叫起来,“马上就好,马上就会变成|人!!它,它怎么越蹦越厉害了,你快来看看怎么了!” 老道凑过来一看,板着脸给了几个字的评价,“它消化不良” …… 四十分钟后,那鱼又平静下来了,安稳地游着 我百思不得其解 老道看我这样子,大概也觉得我不是在开玩笑,“小家伙,你真是连一丁点常识都没有吃了能长几百年功力的药丹,只能是机缘巧合下所就,必定光华外露,哪可能是那种样子” 可是,可是我明明用它把小黑变成|人形了啊! 没理由没效果的啊! 除非,小黑不是靠我的药丸变成|人形的 一念及此,大夏天的,我竟然打了个寒战 ~~~~~~~~~~~~~~~~~~~~~~ 呜呜呜偶也知道偶越写越无聊了 大家不要嫌弃呜呜呜 不过偶越来越勤快了 想快点结束可以放心睡觉了 16 老道完全不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惊涛骇浪,反而悠闲地伸个懒腰,“少是少了,时候不早,走了” “等等!道长,容我再问两句!”我紧紧抱着他的鱼筐,摆出誓与之共存亡的姿态“还有何事?”老道看我态度坚决果断,无奈地问 “你是说我的药丹不能把驴变成|人,可是那驴就在我眼前,扑得一下变成|人了!”我手忙脚乱地比画,“那么高,那么大,还骂我!” “事实既已摆在面前,缘何不信?”老道指着我的鼻子,毫不留情地训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乱了方寸 “当事人都不知道,无关群众怎会知道?!”老道极端不耐烦了 我调转头,顺着河道向回走走,于镜,于镜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站住,小子!”老道突然厉声叫道,我眼前一花,风声过后他竟然拦在我的面前,长衫飘飘,云袖一拂,我差点没跌倒 “道长还有指教?”不知道我触及了他哪根敏感神经,本来巴不得我快点滚蛋的,突然又要留我下来了? “你走可以,东西留下!”他声色俱厉,我惴惴不安 “您老仙风道骨,怎么能做劫匪?!”这么身在三界外,不落凡尘中的形象,竟然是个劫匪,我真是替他痛心疾首! “劫匪个屁,老子的鱼!”老道戳戳我手头上的鱼筐,终于不顾形象地大骂起来! “不就是个鱼筐么,道长小心怒气伤肝”我诚心诚意地说,把鱼筐塞给他 道长拿回鱼筐,心情可能好了很多,看着我准备顺着河逆流的方向而行,忍不住又扬声道,“既然无缘,何不早些死心?” “死什么心?” “既被结界挡下,必是无缘,何苦再去?” “结界?什么东西?”我一头雾水 道长奇了,“上平心崖求道者甚多,多资质平平为结界所挡,如你这般被水冲回倒是首见” “我不是求道的……等等,你说什么?平心崖?这里是平心崖?!”我明明在家,怎么被水冲到平心崖来了?! “不是平心崖是哪里?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在这儿瞎混?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平心崖,”不知他哪根神经突然过敏,老道大大激动起来,终于再也没办法维持文绉绉的话风,开口就是大白话,“天下祸害排名,从第一到第五,一个不落全都出自这个地方”我都搞不懂他这么说究竟是褒是贬 我赶忙也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你也是平心崖的人吗?你这么仙风道骨的,你一定是掌门了!” “你这没见识的小家伙,我是平心崖的末等弟子,才入门72年,专门钓鱼负责大家的伙食怎么可能是掌门!全天下都知道平心崖的掌门是于镜!哈哈哈……”刚刚还仙风道骨的老道现在笑得花枝乱颤,就差眼睛没有冒心心那得意劲,浑似掌门是他平心崖都收了些什么人啊?! “等等,你说什么?于镜不是千年以前平心崖的掌门吗?”我懵了 “你在说什么啊?于镜当上掌门才多久啊,不到一甲子吧说来惭愧,我入门72年都没能见到他一次,你不要以为我很想见平心崖上的高层,其实平心崖上的先辈我就对两个人有兴趣,一个肯定是掌门于镜,另一个是典墨,你没听过?没听过算了……不过掌门好一阵子都神神秘秘的,上个月第一次现身就把后面山头定为师门禁地了,害得最近平心崖上都在聚众赌博,赌他究竟在里面策划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这老道,刚刚明明惜言如金,说起这个来倒是洪水猛兽的态势 等等,等等!现在不是考虑这老道是不是有多重人格的时候!老道说于镜是现任掌门,说于镜当上掌门不到百年,说这里是平心崖;可是于镜说他和我都一睡千年,于镜说掌门另有其人,于镜说这里是我老家… 我头脑一下子装不了这么多的东西!! 好死不死突然想起云美人说过的一句话,于镜的话,你最好连标点符号都不要相信 想抓狂!不过抓狂之前先抓老道的衣襟,“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老道以为我突然发疯,连连挣扎,“我就一烧火做饭的,你要我说什么啊?!” 正纠缠不休,一个很耳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了过来,“要不要我来为你解释?” 猛回头! 这熟悉的背影,凌乱的黑色长发,气宇轩昂,这不是小黑是谁!? 认出是他的那一瞬间,竟有莫名的穿心剧痛刺透全身,我眼泪唰得流下来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小,小黑……” 他很理解地点点头,伸手揽过我的双肩,温柔地将我抱入怀中,低头凑到我耳边问了一句,“回头太猛,脖子扭了?” 人生得一知己足已 ~~~~~~~~~~~~~~~~~~~~~~~~~~ 少了点偶想象力不足想不出什么大阴谋 大人们应该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吧 快完了,呵呵 17 他手上略微施力,伴随着轻微咯的一声,我扭到的脖子回了原位 “谁叫你回头这么猛”小黑出人意料地温柔,轻揉我的脖子,冰凉凉的好不舒服,“好些了没?” 我傻傻地笑着,很开心 小黑,可能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得知他的死讯,但我还着实难过了一阵子,饭量曾锐减至每顿一桶半,连最爱的烤麂子也要吃剩下几根骨头,可见我多伤心! 看我轻松地左右扭头,小黑知道我无恙了,遂松开手 我正要问他什么,但一声凄厉的喊叫把我俩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老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连滚带爬上了河边巨石,中邪一样看着这边,“是你,是你!” 小黑皱眉,没说话 “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老道发疯了一样地大叫,“我的梦想可以实现了!”接着他又咯咯笑起来,“这下你甩不掉我,你做什么我都知道了!我终于能有和你同呼吸共命运的一天了!我绝不会解开法术!”虽然我搞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却觉得他好像正在变态。 我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嘴唇飞速移动,顿时我浑身寒毛都竖起来,而且耳朵突然生疼,我闷哼了一声。小黑伸手捂住我的耳朵,轻轻揉揉,“妖狐对法术敏感,不舒服吗?” 耳部传来的温暖安抚了痛苦,我摇摇头直到老道的嘴唇不再动,小黑放开我,我这才发现有点怪异 老道保持着和小黑一样的动作,小黑收回双手,老道也收回双手,小黑伸手揪揪我的头发,老道也伸手(往空中)揪揪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了 小黑挑挑眉头,“刚才他给我施加了一个名为‘作弊’的法术施法的人必须比受法的人所处位置高,所以他才爬到那块石头上从现在起,他将全面重现我的所有行为,包括说话和表情,全部模仿” 果然,那老道也重复着小黑说的话 “他为什么这么做?”不解。 “难道我没有被这种疯狂崇拜者跟踪模仿的本钱?”小黑嗔怪了一句,“不过用到这个法术的,他还是第一人哈,虽然他只是烧火做饭的,也不愧是出身平心崖啊” “那怎么办?”我紧张地问小黑,这法术也太侵犯别人的隐私了吧! “别担心,这法术虽然成功率高得霸道,但却不会造成受法者的任何不便和损失正确说来,施法者还比较吃亏而且也有两种解开的方法,第一就是施法者自动解开,第二就是施法者死掉,自然解开”小黑侃侃而谈,说得自然之极 “而且,这个法术也有有趣的地方,看着”说罢,小黑形状优美的嘴唇勾起一个邪气的角度,伸手一扯衣领,立刻胸襟大开,露出优美有力的颈项线条和左肩强韧的肌理纹路,眼里是露骨的性感,让整个画面极富煽动力和于镜相当柔性的俊美不同,这是散发着纯粹男性色彩,野性十足的魅力。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羡慕得流口水,总之肯定是看呆了一分钟有多 然后回过神来的我看了一眼老道那边!这下子看呆了恐怕不止五分钟! ……我那没见过面的妈呀! 为了不让更多不知情群众受害,我还是不要描述现场情况和我的感想了只是要说说一点,关于什么叫终极东施效颦,如今我有了更深一层次的体会! 我捂住自己的嘴抑制自己想吐的冲动,却抑制不住自己想杀人,想报复社会的冲动,恨恨地说,“对他,我平生第一次动了杀念。” 小黑破天荒地同意了我的话,点头道,“我也同意。” 老道也点头重复,“我也同意。” 小黑露出大大的笑容,“既然你自己都同意了…”他抬头望着天,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然后站住 老道当然也露出大大笑容(牙齿很丑),抬头望着天,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只听扑通一声,老道从河边的巨石上面掉了下去,湍急的河水将他一卷冲走了 小黑……原地深呼吸 够狠! 十几秒钟后,小黑冲我点头,“这不解决了,他解开法术了” 我质疑,老道恐怕不是解开法术,而是因为在水里深呼吸而给呛死了 小黑总结说,“这种情况下,对其加以人道毁灭本质上算是替天行道。” “走吧”小黑带头往前走,“时间不多了,于镜很快会发现的” “什么?”我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事情的来龙去脉啊,你不是需要解释吗?”小黑头也不回向前走,我当然跟上,随口问他,“那法术很有趣啊,不过为什么要取名作弊?” 小黑竟然沉默了一会,平日夺目到似有火焰燃烧其中的眸子也在一瞬间黯淡,甚至一贯飞扬跋扈的表情也沉寂了,他转过头去,留给我一个侧影,口吻淡淡的,“这是一个极端无聊的法术,是一个极端无聊的人为了考试作弊而为,走吧” 我跟在小黑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慢慢地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不止如此,五官感觉都衰退了,甚至头脑也开始停滞,但脚步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了。就好像坠入了充满幻觉的空间,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直到有双手掌在我面前用力一拍,那“啪”地一声才把我给震醒过来。 我像是从恶梦里惊醒过来,只觉得大汗淋淋,呼吸急促。 这是哪儿?我在干什么? 我惊异地抬头,发现自己身处很普通的房间,唯一特殊的地方是这里完全青竹建构,散发淡淡的花草香味,熟悉的花草香。屋子中间是个小小的青石台座,上面零散地搁着两卷束好的画卷,一红一绿。颜色已经斑驳的凤尾琴竖立在墙角,显然有些年月了。一把竹椅就在窗下,小黑安坐在上面,他没有看着我,而是瞪着空荡荡的房间。 用一种陌生的眼神。 令我不安。 幸好那眼神转瞬即逝,小黑转过脸来,和平日一样,“坐吧,那有椅子。” 我依言坐下,他眼神游离,好一会没开口,我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小黑,你说要给我解释。” 他好像突然才想起这件事情一样,愣了一下才点点头,“桌上的画卷一红一绿,你打开绿的画卷就明白了。” 这么快小黑就写了回忆录?佩服。 我站起来,顺利地拿到那个画卷,同时看到旁边地上一个木桶,里面盛着干枯得就像要风化的豆子,真好奇,“这桶里这么多豆子?” “不多,七千三百二十六颗。”小黑平静地说。 我愣了一下,“你数过?” “我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十七年,实在闲得发慌的时候就数数,不止这个,地板上的裂纹啊,墙壁上的黑点啊,我都有数。”小黑笑笑,不知为什么,这笑容似带着深重的悲哀,我鼻子竟然酸了一下。 “小黑你为什么……”我想问,小黑打断我,“关心我之前先关心自己的事情吧。” 也对。 反正要问机会还多。我拿起红画卷,解开丝带展开画卷,却是一片空白的? 拿错了?我愣了一下,续而大笑,“原来如此。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是红绿色盲。”立刻伸手去拣另一卷。 倒霉就倒霉 反正我倒霉(倒霉就倒霉之续) 第9章 章节字数:6008 更新时间:070221 12:09 小黑伸手压住另一卷画,“你不是色盲。” “那是色弱了?”记得好像也可以这么说。 “弱是真的,不过不是色弱,而是智弱吧。”小黑无奈地说,摇摇头。 我刚想反驳,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然从那空白画面上传来,我头脑一恍惚,等回过神来,我竟然全身都不能动弹,我想发问,却不能言不能语。而且对面是小黑好大的一张俊脸,这是怎么回事?! “别紧张,我只是把你收在画里了。”小黑平静地好像他只是端了杯茶给我。 收在画里?刚才那画里? 小黑大约是将画举起来了,因为我居然能俯视他了。 “你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办到,我让你知道原因,而且让他亲口说,你放心吧。”说罢,他将我(所在的画卷)展开在桌上,准备卷起来。 不要啊,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不要误会,我并不讨厌你,甚至还有点喜欢你。你有些像……”小黑突然又说,“只可惜你是于镜选中的人。”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卷起画卷,我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可以感觉到他轻轻将我放到桌上,小黑,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明白,我一点都不明白。 这时候,于镜的模样,竟然在我心里异常清楚起来。想到他,我突然勇敢了一些,我从来没这么肯定过,他一定会为我而来,一定! ~~~~~~~~~~~~~~~~~~~~~~~~~~~~~~~~~~~~~~~~~~~~~~~~~~~~~~~~~~~~~~~~~~~~~~~ 偶自己都不知在写什么。。。汗。。。 写得确实烂。。。自我检讨。。。 大概是太想快点写完了。。。 郁闷~~~~~~~~~~~~~~~~~~~~~~~~~~~~~~~~~~~~~~~~~~~~~~ 18 但是……一天两天三天…… 过去了四五天了,别说于镜了,这房间连只蚊子都没有进来过! 小黑把我(所在的画)挂在门背后,让我可以看到整个房间,这么做稍微减少了我的恐慌。 几天下来我得出个结论,被收在画里还不如做植物人一了百了哩。不能动不能说,再怎么被挂来挂去,反复折腾也只能维持最初的模样,突然愤愤不平,那些把美丽女人比作画中人的家伙,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我实在无聊,只能瞪着眼睛看小黑,他也不负我望,古怪得离谱。 真的古怪。 在外面遇到小黑的时候,他或是高深莫测或是飞扬跋扈,仿佛天上天下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心情好时还要恶整他想恶整的任何人(好吧,就是我)。而现在,就像是把精装御用酒换成简装家庭版,全知全能小黑变成了家庭主妇小黑。每天仔仔细细地拿着抹布擦桌子,擦地板,将竹床上整整齐齐的薄被叠了又叠,将搁在床上的黑色丝绦顺了又顺。桌上的笔墨纸砚,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然后原封不动放回桌上,连角度都没有任何不同。这些杂事,他做得一丝不苟。如果我能开口我一定问他的专业是不是家政学? 除此之外,小黑每日都是坐在那窗前的竹椅上发呆,哪儿也不去。夜里更奇怪,虽然房间里有床,但小黑从来不睡。夜夜是坐在床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床身边缘。等我睡了一觉睁开眼,他还是那么默默坐着,简直如同不舍离开。迟钝如我,也发觉那种过度呵护的样子,似乎透露着某种至深的情绪。 当有一次夜间醒来,看见房间为月光注满,小黑站在窗前,轻轻亲吻那黑色的丝绦,才明白过来那折磨着他的情绪是什么。 原来如此。 我摇头叹息。 从来都潇洒的小黑竟是 恋物癖。 第七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小黑突然对着我说,“先说点什么吧,否则你该闷死了。” 你才知道啊! 小黑坐在椅子上,偏着头看我,“我名字是典墨,平心崖门下李梳的弟子,于镜的师侄,你记住了。” 典墨,不是那个老道说的什么人么?世界真小。 李梳,好熟悉,就是他说过的那个倒霉被劈到的家伙吧。 “那次失去师父之后,我万念俱灰,在这里呆了大约十七年。” 小黑和他师父感情可真好,得知我师父不思羽化的消息,徒儿我才难过了十七天不到吧。不过这不一样,我师父可是羽化登仙,也算是功德圆满。他师父是被雷劈,他多难过几天可以理解,不过十七年,也太离谱了吧。 “一个月前,掌门于镜突然来访。他要我帮忙一件小事。以我对于镜的了解,他找上你就绝不可能有好事,但是他提出的条件让我不能抗拒。” “我从头说好了,于镜每日灵魂离体往返平心崖和你住的地方,极耗功力,他来往半年有多,理论上该陷入千年沉睡,这是真的。”小黑看出我的疑问,继续说,“可是,于镜又说发 倒霉就倒霉第15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这事情之前,他偶然发现了一种可以平添功力,也可化妖魔为人形的药丹,足以弥补他损失的功体。 他说他有两个目的,第一,让你死心塌地跟他在一起。第二,暂时解决云钗的纠缠,所以有个一石二鸟的打算。他假装要长睡千年,云钗对他死心塌地,只要确信必然会跟随他长睡。只不过要瞒过云钗让她相信,于镜必然要短时间内陷入休眠,他担心这个时间内你会不会按他设计好的步骤行进,也担心你会无意发现给你的药丹是假货,因为我是平心崖里最擅长化身的一个,他要我化作动物身来引导你完成他的剧本。” 我背上冷汗长流。 “云钗喜欢在闹市出没,她的居所在靖山中的古井,于镜就打发你往这边来,我则一开始就化身为驴跟着你,对不对?”小黑似乎想起我和他的初见,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一切很顺利,你对云钗起疑,我带着你来到她的居处,你如我所愿给我吃丹药,而我则恢复本体,你相信了丹药是真货,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我在脱掉你的衣物时候,发现了这个。” 小黑拿出那块红色的宝玉,“这个,是李梳喜欢的饰物,他从不离身,如果当初天罚,怎么可能留下这个?这东西是于镜交给你,而他并未先告知我,更加可疑。我突然意识到十七年前那场无人不知的天罚可能有内幕,而于镜为什么给我这个提示,我更加不明白,考虑到也许这东西是赝品,所以暂时按下一切,继续按计划进行。” “后来就很简单了,我们进去的时候,云钗已经确认于镜的长睡而跟随长眠,我给你服下混有安眠药和催长头发指甲的药水。然后和于镜交换,一切顺利。你以为过了千年,就算于镜带你回的地方是平心崖,你也没有半点怀疑。从此你的世界里只有于镜一人,这就是于镜想要的。而我,这段时日证实了这确实是李梳的东西!为什么会如此,普天之下,只有于镜可以解释。而我很清楚,于镜等的就是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是不会告诉我实情的,想要依靠他的帮助,他绝对用一丝希望把我耍得筋疲力尽,然后漫不经心地灭绝所有希望。” 对,这我相信。 小黑沉默了一会,“我本也不想伤害你,李梳之后,再没人叫过我小黑,你但是一口就叫出这个名字,吓了我一跳,心乱如麻几乎以为你就是他的转世。”小黑的口吻突然变了,变得温柔起来,似乎沉浸在什么愉快的回忆里,“李梳他很懒,他养什么都取名叫小黑。” 这句话有如五雷轰顶! 李梳,于镜的师弟。 不思,于镜的师弟。 李梳,很懒。 不思,很懒。 李梳,养什么都取名小黑。 不思,养什么都取名小黑。 突然想起,难怪那红色宝玉那么眼熟,师父不是时时藏在身上,一次给他冲澡的时候看到过! 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 天啊! 如果于镜的师弟不是都靠克隆出来的话,那么他们就是同一人了! 小黑还在那边说,“于镜故意给你那块宝玉,一定是想暗示我什么,然后一个人看我的笑话。哼,如果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我让他亲手毁了他爱的人。”他的眼神阴兀,我背心一寒,他是认真的。 不用那么麻烦!我在画里拼命想用眼神给他传达这个意思,你犯不着招惹于镜,我就可以告诉你实情!可惜小黑完全沉浸在他的预想报复里面,根本没甩我一眼。 阳光洒在地板上,一片闪亮。 沉默良久,小黑突然低头一笑,“你终于来了。” 伴随着咯吱一声,我看见墙壁离我越来越近,(别忘了我是被挂在门背后的),终于我被关入门背后和墙壁之间那个狭小的缝隙。 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典墨,久等,我来带他回家了。” 于镜镜镜镜镜镜镜镜镜镜镜镜镜镜镜镜镜镜镜!!!!! 我和于镜的距离,就只有那个门板! “这么久了才来,你可真能忍耐呢。”小黑低声笑着,“明明就已经按捺不住到偷偷往他的茶里放蝽药的地步了,还可以来得这么悠闲?” 蝽药?!我想起我最近身体不适,老是发热,老是追随着于镜的一举一动,本来嘛,我虽然成|人模样,但本质还是只小狐,哪那么快发情啊!原来是因为于镜给我下药!!!小人!!!! “没办法,师门明训不得对幼童和幼仔出手。我虽贵为掌门,却不得违反。不过训律并没有说幼童和幼仔不得对我出手吧?” 小黑恍然,“对了,师门第一训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凡是训律之间互相违背,一概以下从上。” 于镜立刻跟上一句,“所以只要他对我出手一次,就解决了。” 我的妈呀!幸好我没有色迷心窍,铸下大错! “好主意!不愧是掌门!”小黑笑起来,“但你就不怕他被别人抓走吃掉?” “哪里,能抹掉他脖子上我留的印记,普天之下除了你不作第二人想。”于镜的声音依然平稳如初。 我想起我和小黑相遇时突然扭到,他给我揉脖子的举动!!!原来是他蓄意!!本来也奇怪,哪里有狐狸把脖子扭到的道理,这个也是小人!!!! “既然是你,师门训律照应起作用,那他自然没有危险。更何况,明明有人比我更急着见面,我又何必急于一时。”于镜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愉快,“再说晚点来也算给他个教训,以后万万不可跟着别人跑。” 于镜,你! “其实我也没那么急,都十七年了,你再来晚点也没事,反正那小狐狸哭啊哭啊的也就习惯了。”小黑的声音也变得愉快了。 小黑,你! 不想再听这两只针锋相对了。房间内明里的是两大美男在阳光下侃侃而谈,赏心悦目,暗地里是怒涛翻涌,两大祸害现场较劲。 我突然想到,这两只为什么不是一对?如此必然天下太平,真是老天不长眼! 我回过神来刚好听到于镜的话,“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把他完整无缺要回来!” 听闻此言我在门后叹息。 ……于镜,其实真的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 只要你有顺手回头关门的好习惯,我们就怀念不如相见了! 19 我瞪着黄竹构建的墙壁,叹息着我不幸的命运 而那边本该激烈争执的两个人却还是该死的不慍不火 于镜笑声温润,赞叹小黑一个人把这房间打扫地真叫干净,看来上任主人就算活着也还是不回来的好,回来也就剩自惭形秽剖腹谢罪的份 小黑音调迷人,说虽然于镜没有经验,以他的天赋等找上千年也了无音讯后,恐怕更是家事全面手,连狐狸毛都会从地板缝里一根根挑出来 如果不是我可以体会到这房间里暗潮汹涌,怕是会以为他们两在把酒言欢 其实我隐约还是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我就讨厌这种习惯,说话全部拐弯抹角,心思更是百转千迴,跟他们打交道真的很伤脑细胞 于镜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曾明目张胆反对我说的话做的事,我说什么,他总是点头害我一直有我是老大的错觉,误会他好对付了结果,他不反对的原因是因为我一直跟着他的想法在做,不知不觉中他就已经把我其他的选择全部堵死,只留一陷阱给我跳想想看,若不是被小黑带走,再这么喝药,我还不兽性大发,从此万劫不复? 但小黑,也不是什么善类!打从一开始就跟和我大唱反调,手打脚踢绝不客气,我还以为那是他的真性情,想着虽然暴躁点但还算坦诚相待,我们可说是朋友结果事实真相说明他完全是有计划地接近我,发现倪端也不露声色就算我顺顺利利上了他的当,他还扁我不手软,骗我不心虚,什么人啊! 这就是我相交最深的两个人 一想到这点,我就禁不住在画上垂泪 自怨自艾中我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睡醒来的时候,话题已经到了深入的地步,话说回来,这两个人真的很能说啊 “总之,”小黑的声调很平稳,“我等了这么久,心也快死了如果再见无望,我又何须如此等下去” 于镜的声音淡淡的,“你要如何?” 小黑突然笑起来,“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等十七年,只是因为他的本命星没有陨落。这证明他或许肉体消亡,但魂魄还在世上未灭,我日日等着他的一丁点消息,我在这个房间花了十年的时间穿梭阴阳界,守在奈何桥边等候失落的魂魄,一无所获!我已经受不了了,不管是他真的消亡,或是故意避开我,我一样都受不了!于镜,你若是执意不肯,那也无所谓,就让你也尝尝我的感受吧!我的痛苦延续了十七年,罢了,这一世我栽在他手上,我认了!我的血统能让我能选择随时结束转生你呢?需要多少个千年你才能解脱?!或者痛苦就要跟着你永生永世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绝决,“你输得起?” 我毛骨悚然,小黑是认真的! 于镜哼了一声,“你可以花十年的时间守在奈何桥边,你不就是打算一旦找到他的魂魄就禁锢起来,再找个机会让他寄魂!死心?你怕连这两个字都不会写吧?当初你答应我帮我参加骗局,不就是我答应借给你可以指导所有魂魄位置的魂灯么?现在有了线索若舍得放弃?那就不是你了!” “若是别处来的线索,我当然不会放弃,可是这线索来自你的安排,我能信么?我敢信么?”小黑的声音激烈起来,“于镜,他的事情,不管他死了还是活着,我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你搞的鬼!整个平心崖最了解我的人是你,反之亦然,你自己想想有仇不报可是我的性格?我之所以沉寂了十七年是因为你当真什么都不在乎,那我等,报仇不急于一时如今可算是让我等到了” “典墨,你也了解我,我的性子可是任人威胁?” “威胁你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小黑冷冷一笑,“你若是舍得他去死,谁能威胁到你?” 于镜沉默了好一会我听到小黑点亮油灯时打火石的摩擦声 很久都没有任何响动,静到我开始怀疑他们两人是不是离开了的时候,传来了于镜的声音,平稳如常,“他还活着” 我没有听到小黑的回答,只听到他急促的呼吸 “但我说的不一定是真话,因为如果我说李梳死掉了,你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他”于镜的声音突然变得愉悦起来,我几乎可以想象出他眼睛弯起,嘴角上扬的迷人模样,“那你说,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如果我是小黑,听到这句话我定会吐血 小黑没有,足见其非常人 他重重哼了一声,甩手走了出去,我可以听到他沉重的脚步离开这个房间 于镜没有动作,就站在原地 好机会,听说得道之人有神通力,趁着小黑不在,我拼命地向他发送心灵感应,就两个字,“关门!关门!关门!…” 过了半晌,一声巨响,桌子被一脚踹翻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骨碌骨碌滚动的声音,于镜的脚步声飞快地穿过房间,从我身后走出门去,砰得一声,回手关上门 这…… 倒霉就倒霉 反正我倒霉(倒霉就倒霉之续) 第10章 章节字数:7254 更新时间:070221 12:10 悔不当初没把心灵感应的内容表述清楚 更悔的是我面前看到的状况 刚才于镜一脚踹翻桌子,桌上的油灯被打翻在地,点燃了那绿色的画卷,火势正以惊人速度在竹板地上蔓延开来! 我的妈呀! 我是一幅画! 一幅画和一个人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就是火灾来临时不能跑! 这次是要命的了! 我恨恨地想,这于镜受到的究竟是什么教育啊!难道没人教过你进门要关门,打翻的东西要捡起来,不得故意纵火吗?! 这下子可不是要活活烧死我! 浓烟升腾,变成画的我虽然不觉得呛,但是那地板上步步逼近的火焰和四周开始炽热的气流,预示着我即将面对的命运 生死攸关的时候,我的头脑突然无比清楚起来,过去的一切一切,初遇于镜的日子,前往靖山的故事,见到云钗和小黑,山洞里的“长眠”,以及短暂的充满甜蜜和阴谋的时光在我头脑里倒带一样上演!难道是真的,人死之前,会飞快回顾自己的一生? 我就这样要死掉了?就这样只能听着他离开的声音死去?所有的故事,所有的过往,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日子,所有的依恋,所有的委屈,如今都已经化作我身体内涌动的感情,我口不能言,却可以将我所有想说的话浓缩成三个字,好想要告诉镜!如果上天容我现在可以再度开口对他说一句话,我一定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喊出那三个字 (于镜)… 快救火!!! ~~~~~~~~~~~~~~~~~~~~~~~~ 呼,十点之前 偶赶得太急了质量不能保证 其实以前的也不能 各位大人凑合了吧 20 浓烟滚滚中,我偶然看到窗外,其实现在天色都还不算太晚,房间里纵然是没有火光也能视物。那么由此推想,小黑刚刚点灯的那一会,其实根本都没有借火光照明的必要 心下一寒,小黑,你真的料定了于镜的性子,让他亲手杀了我么? 如果说我原本还是有那么点不敢相信小黑真的要置我于死地,现在我信了 火舌在前面两尺的样子,快速地,灿烂地燃烧… 两尺… 一尺… 我瞪大了眼… 我并不是怕死,不是, 因为冥冥中有所感应,我总觉得我不会死 这当然不是因为作为耽美小说里出场快二十章的主角,到死掉时候仍然是处男的几率是几乎为零的… 而是因为别的,更深处的原因。 火舌升腾,就要舔到画的底部 别了,美丽的世界 虽然我的死很冤枉,但我并不怨天尤人,也没有生谁的气,除了于镜小黑师父云钗以及开茶房的大婶放风筝的小弟还有路过的甲乙丙丁一干人等… ……我这样死掉真的不会成怨灵么… 闭眼长叹 不过就是因为我闭着眼,所以当热风扑面,画卷突然被摘下的时候,我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只稍微瞟到了一丁点褐色衣衫,就被一卷给带走了 我在画卷里,一片漆黑 是谁救了我? 不可能是于镜,他没有必要把画卷起来 也不可能是小黑,他不是下了决心还会反悔的人 那么是谁? 黑暗持续了不多久 画卷被打开的时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呆愣着,然后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不加修饰的面孔 师父! 这不是我的师父不思道人是谁?! 突然觉得他这乱七八糟的脸好亲切若不是完全不能动弹,我一定会扑到他怀里,顺便蹭他一身眼泪鼻涕。 师父抓抓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徒儿,你是怎么搞的?亏得这画是我做的,你被关进去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不然你就惨了被关在那里面烧死的话,魂魄可是会永远被遗留在密闭空间,想转世都不成。” …师父,如此懒惰的师父居然会来救我,情义无价啊… 师父继续唠叨,“如果只是死掉的话我才懒得管你哪” …不过归根结底这东西还是你搞出来的,你这个始作俑者… 师父双手一动,我的世界突然就上下颠倒。 定定神,原来他把画倒过来了,拎着画的下角抖了两下,师父喊了一声,“出来!” 我一阵头晕脑花,整个世界好像挤压变形似的像我逼近,等清醒过来已经躺倒在地上我试试抬抬手臂,完全动不了,惊得想大叫,却发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师父看出我的惊惧,“你的肌肉那么久都没有一丁点活动,一时动不了很正常,你慢慢习惯,你躺的是块宝物,待会就好了”师父的手搭在我的额头上,一股暖流冲进来,四肢的感觉开始恢复,带来大面积的酸痛感觉。我试着尽量平稳呼吸,忽略浑身的疼痛感觉。 “师父…”调整过后,我努力地喊了一声,眼光飞快地在房间里扫描,这是相当宽大的房间,但除了面前缀满流苏的帐幕,就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而我躺的地方是一块发黄的竹席,也就是师父说的宝物。这玩意确实有点古怪,躺在上面觉得似乎有什么吸力附在我背上,并且缓慢移动,来来回回几下,背上僵硬疼痛的肌肉就舒缓很多。而且虽然是大夏天却觉得凉飕飕的。我舒服地磨蹭着,“这里是哪儿?” “于镜的房间”师父坐在旁边,他的表情罕有的凝重 “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好不好?”师父有点不耐,我看出他的不安 “这地方也太危险了吧,任谁推门就看见了!”我反对。 师父摇摇头,“不会,这是于镜午休的房间,平日鲜有人进来,他自己都很少来。” 我心里嘀咕,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我试探着,“师父,你就是李梳啊?” 师父白了我一眼,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那个小黑,也是你的弟子?那就是我的师兄了?” 他继续默认 “他好像在找你啊,师父”我努力侧过身子,伸手去拽师父的衣袖,问了个不能靠沉默回答的问题,“他为什么这么急着找你?” 师父回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小黑是不是很帅?” 我点头!不论是基于我的或是任何人正常的审美观,都是这个答案。 “师父我是不是很帅?” ……我点头,我的审美观有所异议,但我成功地将其稍微扭曲了一下,还是得出这个答案。 “原因不就出来了,他忌妒我长得比他帅”师父平静地说。 我想点头,但我的脖子不允许。我的审美观哭号着说它决不会被扭曲到这个地步…… 尴尬的沉默持续着…… 直到师父怒目回视我,“长相算什么!心灵美最重要!”以前师父这么说我会觉得他老生常谈,遇到于镜后才深切体会到这句至理名言的睿智之处 “对对对。” “所以我觉得长得别太好的人令人安心。” “对对对。” “尤其是傻乎乎的那一种。” “对对对” “所以我选择了收你为徒。” “…” 师父用手肘碰碰极为郁闷的我,“我只是说笑罢了,世间万物的相遇都是缘分。我们的相遇当然也是因为缘分。” 抓住他的衣袖凑上脸去准备抹眼泪。 “不过我收你为徒就是单纯因为你长得傻了。”怒,决定就势改为往其衣袖上抹鼻涕。 “师父你说说看,”抹了一阵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抓住他的衣袖问道,“你说人和人见面都是缘分。那么我见到你,见到于镜,见到小黑都是缘分了?” 师父点点头。 再接再励,“那你说说看,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谁决定的?” 师父好奇地看着我,恐怕是吃惊我竟然问这么有建设性的问题,他摸摸我的头回答,“缘份天注定,你遇到我们当然是老天决定的了” “那你说说看,老天和我究竟是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 小狐狸你看偶对你多好 这么多大人喊着要吃烧狐狸 偶都舍不得 以后可不要再说偶虐待你了 剧情怎么还没有进展啊。。。 嚎。。。。 21 我的问题让师父呆在那里,半晌没说话,他背向我而坐,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肩膀和散落其上乱蓬蓬的头发。他单手支着下巴,真难得他也会陷入沉思!我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试着喊了一声,“师父?” 他没有回头,更没有答话。 我努力撑起身子,靠近了些看向他,“师父?”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气死。他这么坐着就打起瞌睡来了! 深呼吸一口,凑到他耳边长篇大论,“师父!吃饭了!有香辣碎骨鸡,白水滚鲜笋,蜂蜜芙蓉蛋,葡萄糯米汤,香浓味酥,入口即化,保管你吃一次想二次,吃二次,想一辈子!你闻闻,那个香啊!” 沉睡。 再呼吸一口,凑到他耳边大喊,“师父,着火了!天都烧红半边了!你听到这劈劈啪啪的声音没有,你感觉到这烫手的温度没!火势太近了,越来越近了!再不走我们就要葬身火海,连骨头都不剩一根,连骨灰都不剩一撮!” 沉睡。 沉思良久,轻轻说了句,“师父,小黑来了。” 师父浑身一抖,双眼圆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的宝剑,在空中舞了一个大圈,剑光凛凛,好不骇人!随后剑身大回转,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声音战抖着道,“你你你别过来!” 我认识师父快二十年了,从来没看过他行动这么利索过。 师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眼光在房间里扫射再三,没有发现小黑的身影,放松、收剑、坐下、入睡,一气呵成。 我无语,看来是不能指望他陪陪我了。想起来走走可是腰背还疼得紧,只能干躺着。躺着无事,我免不了将这些日子的前后想了一次。 从头至尾,于镜都是骗我。现在我很清楚。 心里闷闷的,他这么对我真有点枉费我给他跑前跑后地卖命。 如果不是小黑的关系,恐怕我一辈子,都会活在这个骗局里面。把他当作温柔呵护的爱人,受到我性侵害(很可能一生仅仅一次)的受害者,我失落在时间中的唯一依靠。这一次机缘巧合他的阴谋没有完全成功,但下一次呢?我是不是又会掉进他的什么陷阱了,然后再也没有人来点醒我了?我是不是会被他耍来耍去,随心所欲还对他满心感激? 而且就小黑指控于镜的那些话,像那红色的宝玉,于镜摆明了是计中计。我开始意识到于镜设下的圈套,或许不止是套我,可能也打算一并套了师父和小黑。 想到被关在画里的时候,我一直都等着于镜来救我,可是最后来的却不是他。是不是老天爷在向我暗示,他不是我要等的人? 这个时候,我和师父在山里度过的那段岁月浮上心头,那些在山里捕猎的安稳日子,我和师父两人懒散地凑在一起,没有欺骗。 我想回去。 这个念头一在我心头点燃,就扑不灭了。 山里春色宜人,夏花璀璨,秋景静谧,冬日宁静,我明明记得那么清楚,为什么把于镜装在心里的时候,我却把这些都忘了? 虽然对于镜,心里到底有些不舍,但也许山里的那些才是我需要的生活。这些不舍和隐隐作痛,应该很快就忘记了罢。 “师父,你睡醒了后,就带我回去吧。”我低声说。 回应我的,是师父一声高亢的呼噜声。 正无聊着,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个红色的东西。哟,那不是那卷害人不浅的画卷么。本来已经被师父收起来了的东西,怎么掉在地上?可能刚才师父突然跳起来的时候它给滑落在地上了。 平躺着伸手捡起来,抹抹上面的灰。既然躺着无事,干脆就研究起这画卷来。毕竟这可是不一般的画卷! …… 不过一个束起的画卷再不一般也没多大研究的空间,不多会我就腻了,顺手想把它扔到地上。从来也没想过就这么个展臂抛扔的动作,在巧合之下,后果是那么恐怖。 那束画卷的丝带子,钩在我的衣袖上,这么一扔的动作之下,丝带松开,那画卷竟然这么展开了,铺在地上。 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这个时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师父可能刚刚入睡,还没睡太死,听闻这么一叫条件反射似得回头了。他转过头来,正对着看见地上摊开的画卷。 他的脸色发白,嘴半张开,还没有说上半句话,一道白光,人就没有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天啊! 师父被我收到画里面了! 这可如何是好! 回忆了一下师父当初的举动,我匆匆忙忙把画倒过来,连抖两下,喊了声“出来”! 没有半点动静。 怎么办?! “劣徒!!”一声骂传来。 师父在画里对我说话! “师父,你可以说话?!”我大喜过望。 “废话,我的功力比你强到哪里去了!”师父恨恨地看着我,“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要来救你!” “师父,要怎么样才能放你出来?!” “做法你是正确的,可是必须由功力比被关在画里的人强得多的人来作。” “那,谁可以?对了,小黑一定会救你!” “你不如干脆把我扔油锅!” “那于镜呢?!” “找他充其量也就是把油锅换成火坑。”师父态度很坚决,“我宁可一辈子在里面也绝对不要见到这两个!” “那还有其他人选没?” “目前在平心崖上的就只有……”师父在画里摇摇头,“哎,不行,不要去求他!” “师父!你不能这么挑剔啊!”我有点生气,“还是赶快找人救你出来吧。” “出来有什么好!”师父在画里顶了我一句,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大笑起来,“对啊!我根本就不必出来的嘛!这里面多好,即没有小黑也没有于镜,想睡多久都行!太好了!徒儿啊,我决定就不出来了。” “师父!” “我是认真的!”师父看着我,“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带着我,咱们两个逃出去啦。然后找个地方归隐,或者你随便把师父我拿去当掉也行。” “师父,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现在要想办法咱们一起逃出去。就你一个人在这里绝对藏不住,还是趁乱开溜!” 我连连点头。 “别动!”刚一动,师父就厉声阻止我! 莫非我触动了什么机关?我小心翼翼收回腿来,四处张望,小声说,“师父?”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师父的口气还是很严厉。 “徒儿愚钝,望师父指点!”我的眼光四处游移,生怕凭空跳出个什么来。 “把画正过来!倒立着我头晕!” 我连忙把师父所在的画拿正了,在师父的指点下,我东拐西绕出了于镜的午休房。 一出门就看见外面一派的兵荒马乱,不远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有些人在喊“李梳的房间着火了!”提着水匆忙救火去。而那边草地上却零散着几个人物,兴致勃勃地聊天烹茶,对远处的火光指指点点,偶尔大笑。 我好奇这些人怎么不去救火。 师父低声嘱咐我,那些在烹茶观赏的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们不去放火就该谢天谢地了,趁早别指望他们救火。最好的法子,就是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开溜。 我强自镇定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耳朵里听到他们的话语,“好像典墨师兄把掌门叫到李梳的房子那边了?” 我心里一跳。 “刚才火灾起的时候,我看见典墨回去了。” “就一分钟之前,掌门走着走着突然一转身也冲了回去,那脸色,实在精彩极了。” “哈,说不定一场千年难遇的大战就要在他们之间打响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 “得了吧,他们两打起来的话,现在平心崖上有几个敢去看热闹?!” 我心跳地厉害,于镜,他大约是想到什么了吧。 心里平静不下来。 我暗暗对师父说了声对不起,把画卷一裹,往怀里一揣,撒腿就往火光冲天的地方跑过去。 于镜,虽然你骗了我很多次,但我仍不愿意你以为自己杀了我。 我快跑到的时候,正看见一条张牙舞爪的水龙冲天而去,火势已经灭了。我这还是第一次看清师父以前住的房子,一团焦黑。 小黑和于镜站在房前。天色昏暗,看不清他们的脸,只有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 “他在里面吗?”于镜原本极其温润的声音,不知为何如此尖锐起来。 “你说呢?”小黑笑起来,带着几乎凄惨的声音,“于镜,真是恭喜你啊!你亲手烧掉了,感觉好么?” “典墨……”于镜深深呼吸,“不可能的,这房间里没有他的气息。” “那你又为何一直问我他是不是在里面?你不是很有信心他不在里面么?”小黑讥诮地问,“既然他不在里面,你又何必担心,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阵强风,他们的声音被打断。 我正想靠近点,一只手臂突然把我拉了回去。 ~~~~~~~~~~~~~~ 呼呼。。。进展进展。。。 应该算是有进展吧。。。 汗。。。快了快了。。。 不会是坑的。。。 22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只手拦腰给抱过去,另一只手来历不明的手也按上了我身上的重要部位害我呜呜啊啊几下,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恶,你要干什么!把手拿开,不准捂嘴!我用力挣扎,可这人力气真是很大,我实在没法子 可以感觉这人比我高得多,他的下巴正放在我头上,努力仰起头,想看看这人是谁! 哎哟我的天!这一看不得了… 这媚眼如丝,这巧笑盼兮,这绝代容颜,这不是那我见尤怜的云美人是谁?! 不对啊,女人哪里有这么高,而且这只捂着我嘴的手,说是女性的也委实大得有点勉强我向后靠去,往紧靠着我背部的胸膛磨蹭了几下,这么平?绝对不是女人! 一个低沉的声音再耳边响起,“小声点” 男人!绝对是男人! 云美人竟然是个男人,一定有许多人要伤心难过了我就是其中最哭天呛地之一 想想又觉得不对啊! 当初我曾跟云美人说了那么久的话,还有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忘了吗?她扁我),当时明明是非常动听的女声,虽然这声音也悦耳,但明显不是一个人的声音 思考的时候我不再挣扎,那困住我的双手也就势轻轻松开 “云钗,你是男人?!”我转过身来,定定看着身后这人 “你认得云钗?”他疑惑地看着我,偏了下头,突然笑逐颜开,“啊,是了!你就是那只倒霉狐狸!” 这美人,也是个出言不逊的主 不过他长得和云钗真是非常像,只是线条刚硬些,个子高些,肩膀宽些,胸部平些,下面……拜托,我是只狐狸好不好,又不是色狼 看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立刻摆了个美美的姿势供我各个角度参观,这自恋劲,定也是平心崖上数得出名的怪人 “你是谁啊?” 美人嫣然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看得我心砰砰直跳,“在下云簪,平心崖掌门于镜的师弟你说的云钗就是我孪生妹妹” 孪生姐弟?难怪都是美人呢 倒霉就倒霉 反正我倒霉(倒霉就倒霉之续) 第11章 章节字数:5010 更新时间:070221 12:10 美人瞅着我,笑得好不诡异,“啧啧,那两个就为了你打起来啊,真是品味堪忧” 这话什么意思 不过这话提醒了我那边还有两只棘待解决!连忙转头看过去,那边于镜和小黑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不行!我正要大喊,嗓子却一哑,竟然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甚至双脚也无法动弹,全身上下,只有双手还可以自由活动 肇事的就是这位云簪,他朝我摇头,缓缓道来“虽然世间盛传平心崖的于镜天赋禀异,却鲜有人知道他究竟所长何物虽然世间盛传他法术诡异,却鲜有实证,你可知为何?” 摇头 “二甲子前,天象异变,妖魔道开”云簪虽看着我,眼光却落在不知何处,仿佛沉浸在什么回忆中,“妖魔道开的后果你知道么?血妖凶魔闯入人世,将致生灵涂炭可世间少有人知道这件事,竟是平安过渡,你道是为何? 摇头 “当时师尊算出有此一劫,命平心崖众人全面退离,偏偏于镜驱鬼术初成,需血肉养鬼他虽然是良心不多,但到底未泯,还不至于拿活人养鬼所以此种可以妖魔血肉养鬼的大好时机怎会放过他对师尊的命令阳奉阴违,独自留在在妖魔道所开之处,也就是平心崖底,召集数万厉鬼妖魔道洞开七日,但凡妖魔越过阴阳界进入平心崖底,遂遭万鬼噬咬,纵然是我夜观天象也陡见血光万道七日内,平心崖底血雾弥漫,但无一妖魔越过阴阳界入人间如今平心崖底仍是妖风哭号,当日惨烈之状可见一斑”说到这里,云簪顿了一下,指指那边,“你仔细看于镜身后,看仔细点” 我凝神看去,于镜身后原本是什么都没有,可是定睛一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空白之处移动,扭曲着视线和空间,似有一片混沌在他身后酝酿 “万鬼盘集!百年未重现的一幕,可能今天就要上演了!”云簪眼里放射出火热的光芒,“噬咬过妖魔的数万厉鬼,如今又成长为什么模样了呢,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我担心地看着那边,小黑,我始终不敢相信他对我的绝情,即便如此,我仍是担心他 云簪看出了我的担忧,摆摆手,“放轻松点,我给你出个谜语你猜猜看,一种生物他不是人,不是妖,不是仙,不是鬼,不是魔,不是兽,那他是什么?” 不知 “哈,猜不出吧”云簪细长的眼睛里闪现一丝精光,“答案就是典墨” “平心崖上的众人,俱有出身就是典墨的来历不明记得那次妖魔道开七日后,平心崖众人下崖底寻找于镜未果,他自那时起伤重失踪,十余年才重见我们这些师弟当他重回平心崖的时候,带了一个小孩子,就是如今的典墨了” “对于典墨的来历,于镜是绝口不提可是平心崖上别的没有,就是好奇心旺盛的闲人过剩”云簪顿了一下,“于是师门内掀起了查证典墨身份的热潮,可是大家方法用尽,也只证明了他不是人,不是妖,不是仙,不是鬼,不是魔,不是兽,却始终无法得知他究竟是什么不过,整个师门里就他一个敢跟于镜对着干,单凭这一点,就绝对不是个普通角色” 说到这里,云簪诡秘一笑,“哈,万鬼噬咬场景和典墨的真实身份,恐怕今天只好由我一人见识了,真是何德何能何幸之有啊” 你眼睛怎么长的?我不是人啊! 云簪不再理会我,转过身去 怎么办!我口不能言腿不能移,但就一双手能动,就算想阻止也不行啊! 云簪也料定我不能有任何举动,坦然背过身去注视那边的两人 急急急! 一阵强风起,将这边的灰尘卷起直冲着于镜他们那边去突然头脑里灵光一闪!有了!我掏出藏在胸口的画卷,深呼吸一口,顺着强风用力向两人所在地掷出去! 师父! 只要不杀不剐,徒儿待会任你处罚! ~~~~~~~~~~~~~~~~~~~~~~~~ 呼呼,马上就完了 潦草了点偶认 最后总结部分可能不会搞笑 偶知道现在大人都看小黑不顺眼 其实他也满可怜 大家接着看就知道了 23 能不能阻止他们二人无谓的内斗就在此一举! 老天爷保佑! 顺着强风,再加上我一直以来颇有自信的臂力,那画卷就这么在空中飞了一条弧线,直飞于镜和小黑!带着我所有的希望,伴随着呼呼的风声而去,突闻咔的一声! …… 事实证明,老天爷再一次抛弃了我 飞得挺好的画卷,竟然被一棵长得稀奇古怪的树给阻挡了!随便突出的枝干给挂住了上面的系绳和挂绳打成的结! 天要绝他们!不是我! 云簪回头,瞪了我一眼虽然他皱眉头的样子并不难看,但看得出他不快了,声音有点阴郁地问道,“你扔了什么东西过去?” 我沉默着 “拒不回答,很有种嘛!”云簪别过头去不再看我我翻翻白眼,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你刚才动的手脚不让我说话 云簪仔细盯着树枝上随风摆动的画卷,喃喃自语,“好像是施有法术的道具而且还是相当强力的法术”他疑惑地瞟了我一眼,“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打扰到这场决斗!” 语罢,云簪拔身而起,悄无声息地选择了一条相当费事的曲折路线前进,小心翼翼地掩身于花丛树干之后,不被那边两个发现 我明白 倒霉就倒霉第16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过来,云簪大约是以为我扔出的画卷有什么特别法术,所以打算拿回来 心下叹息,那画卷确实特别,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看着他白色身影在树丛下穿梭,轻巧得好似花畔蝴蝶,不沾半点尘埃身法流畅,有如舞蹈一般美妙 这样仙子般的妙人,为何会如此热衷看热闹… 果然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再看那边已是风云变色,虽然还是不甚清楚,但隐隐觉得两人似乎已经处于不同时空中,一个身形诡异,一个气势萧杀,了不得! 这样下去,当真一次解决两个祸害! 云簪已经攀上那棵长得特别难看的树,因为距离较近,可以看到他缓慢,不带一点声息地伸出手去,想要把那画卷拿回来。 他伸展的手臂藏在树枝后面,手指几乎要够到画卷!不过画卷的挂绳好像套得相当牢,云簪用手指拨了两下,它只是晃了晃。看来从下面出手,是绝对取不下来的。云簪看看上方,攀得更高,我看懂了,他打算从上面把挂住的画卷给取下来。 云簪顺着树干生长的方向倾身,完美藏身于后,然后身子稍微放低,准备往上一拉取下画卷…… 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我义无反顾地伸手探入胸口衣襟,将我珍藏多时的宝贝拿出来,使尽全身力气瞄准了扔出去。 一切靠你了! 老馒头! 因为重量的关系,老馒头飞速地前进,正砸在云簪头上,乓得好大一声! 云簪吃惊之下,几乎失去平衡,原本伸手拉画卷挂绳的动作变做一扯,那个结原本就是我随手系上的,这么一扯当场给扯松了!画卷底轴较重,失去系绳的支撑,哗地迎风展开!云簪看见了画里人,吃惊地“啊!”了一声! 这一叫不要紧,于镜和小黑都回过头来。看到了那张画,画里人,以及后面站着的我。 双双脸色大变,继而扑了过来。 你若是见了他们俩扑过来的绝顶速度和气势汹汹,就会知道用猛虎下山来形容“扑”这个动作是多么的浮浅。 于镜原本站的位置靠近这边一些,因此以极微弱的优势抢先取到画卷。小黑稍微愣久了点,再加上位置不利,晚到丁点,咬咬牙当即放弃画卷朝我扑过来! 千分之一秒,清脆一声响,纸张撕裂开的声音。 小黑的动作霎时凝固。 他离我的距离大约几步之遥,我可以清楚看到他的表情,但我形容不出那是怎么样的面孔。 小黑漂亮的眼睛掺杂了太多感情,他虽然看着我,眼瞳里却好似没有我。而我却可以看清他,看他咬紧了嘴唇,肩膀战抖,看他完美面孔上的困惑和挫败,看他渐渐转过身面对于镜。 于镜胸膛起伏,也看得出来十分激动,他的双手拉着画卷两侧,我和小黑都可以清楚看到画卷中间已被撕开一条缝隙,只不过还没有撕到师父的身上。于镜慢慢说道,“你别动,也不要抵抗。稍有额外的行为我就撕了它。这么做的后果你比我清楚,从此就魂魄俱无,永世难寻了。” 小黑依言僵直了身体,万股冷风涌来,虽然目不能视,却可以体会到万鬼一涌而上,他置身其中而无法动弹。 于镜嘴角挂起一抹奇异的微笑,“很好,很好。”他将画一卷,缓步走回到我的身边。 我还是不能动弹,不过已经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的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全身一松,我几乎当场跪倒。于镜用手上的画卷敲敲我的头,“小混蛋,你躲到哪里去了?!” “别!”我和小黑齐声阻止他,我则跳起来,想要拿回那装着师父的画卷。 于镜略微一错身子,不让我碰到。他思索了一下,“原来如此,典墨定是将你藏在这画中,置于李梳房内,激我烧屋子,想要造成我亲手杀了你的后果。”他的眼神陡然阴兀起来,“后来应该是李梳来救的你?” 我点点头,小黑吃惊地看着我! “然后李梳和你一起藏起来了…李梳知道的可以藏人的地方…是我的午休房对不对?” 点头。 “你和李梳什么关系?!”小黑插了一句话,他虽然受困,却无半点气馁,深黑的双眼仍然是骄傲得可以。 “他是李梳这些年最亲近的人。”于镜添了一句,应该是实话,却激发小黑的怒火,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小黑对我的怒气!这是第一次,他直瞪瞪看着我,好像想将我碎尸万段般恼怒和…嫉妒? 于镜无视我和小黑的眼神交流,继续问,“接下来呢?又发生了什么?” 小黑突然说,“还能有什么,李梳那呆子,对于救人的概念定然是从画里放出来。他被困画内七天有余,画里脱身后定然动弹不得,李梳不得不等他恢复,也不知道再把他收回去。而定是在等他恢复的时候,他不小心把画打开,结果误把李梳收进去了。” 于镜接着说,“李梳知道现在平心崖只有我们三个能放他出来,不过以他的性子,定是不肯来见你的。”明明说有三个人,于镜却特意说不肯来见你,我看他是摆明了要气小黑。 小黑也不愧是小黑,他深呼吸了一口,“是啊,而小狐狸他也不肯来见你,所以只好作罢。” 于镜的脸色也不好起来。 小黑接着说,“后来我们俩在这边的事情闹大,平心崖上定是议论纷纷,所以好心的小狐狸一定想来阻止我们。” 于镜的面色稍霁,“不过这里有个最好事的家伙,”他扫了一眼翘着双脚,悠闲坐在树上看戏的云簪,“就是这样吧。” 对,你们两个真的很能猜,我连一句台词都没能用上。 于镜眉头舒展,“原来如此,害我好担心你。”他的手指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温热的触感,非常舒服,他低声说,“我绝对不会放过想伤害你的人,我和典墨的新仇旧恨,马上一概解决。” 我看着于镜,对他的话有点不解。 于镜微微一笑,“典墨竟然想烧死你,他是不是很坏?” 我疑惑了,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把火,是你亲自放的吧。 ~~~~~~~~~~~~ 汗,有点少, 偶叩头。。。 25 醒过来的时候,我平躺着 眼前一片空白,那是很自然的,我对着的正是一片天花板 稍微侧过头来,只能看见一个细竹编成的筐子放在桌上,盛着我叫不出名的一些东西 然后我看到了那双眼睛,清澈透亮,仿佛没有被世间污染过一样,定定看着我这样的人,为何会有这样的双眼 我的表情很呆滞,思索良久后,我收回目光,木然地说道,“我不想见到你,不想听你说话,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然后我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丝叹息,“李梳他并没有死” “我不相信,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信!” “真的,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我大吼一声,“你住口!” 于镜有些吃惊,瞪着漂亮的双眼看我我和他说话,连声音大点的时候都没有,更别提吼他了,他似乎有些委屈,小声说,“他真的没死” 我稍微定定神,“好,你说师父没死,他人在哪里?” “小黑把他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于镜道,他伸出手来握住我放在被沿上的手,我立刻抽了回去,他露出一点点受伤的表情,过了好一会才又说,“是真的,你不用担心” “你又要骗我!你这个骗子!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骗我的!我知道你杀了我师父,还有小黑!” “李梳和典墨都没死!”于镜试图安抚我,“你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的师弟师妹都说你不能相信!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才这么惨!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 “你好好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你给我滚出去!”我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滚出去!” 于镜看着我良久,叹了口气,“好吧,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了” 倒霉就倒霉 反正我倒霉(倒霉就倒霉之续) 第12章 章节字数:2628 更新时间:070221 12:11 每个人的暂时结局 小小黑的结局(小狐狸) 我呆坐着听于镜走出去的脚步声,听见他吩咐平心崖弟子全部出去寻找典墨和李梳的下落,听见他在房间周围走动,为了一丁点动静就要探头进来看看 我拉过杯子盖住脸,偷偷笑起来了 师父没有死,我知道 因为师父将我从画里就出来的时候,曾说我和他的处境都太危险了,于镜和小黑随时都有可能对我或是对他下手最好制约于镜和小黑不下杀手的法子,就是将我和他的性命联系起来于是在我们身上施展了一体两命的法术,如果我有个什么不测,师父会挂;如果师父有个万一,我也完蛋 师父说这样万无一失,我也觉得 不过我和师父都犯的一项错误就是,忘记了要告诉他们两人这一点,才造成后面的险象环生 现在我活得好好的,证明师父没事 不过为什么呢?那幅画不是被烧了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不管是为着什么原因,得知师父尚在人间,可真是太好了虽然他被小黑带走了,不过只要活着,必然有一日会再相见,我一点都不担心 对于于镜,我的感觉还是十分复杂 一方面他当时确实是打算烧掉师父呢,我还是很气他!我就讨厌他和小黑一点,如果彼此有不满,为什么不直接对上,却要牵连无关群众,比如我和师父呢!(汗,若不是你去阻止…) 所以,他是应该被惩罚的 再说了,普天之下想罚他者众,舍我其谁? 我决定也来骗骗他好了,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尝尝被骗的滋味,兴许以后就不骗人了 不过呢,我还是想原谅他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有点想原谅他 所以,我就一直装吧,直到被他看破的那一天为止! 这就是我的决定 什么,你说凡是我决定要做的事情都没有成功过? 乱讲! 说起来,我还是成功阻止了于镜和小黑的决斗嘛听那个云簪的话,他们两个好像势均力敌的样子呢,打起来一定是同归于尽的命 这么说的话,是我救了于镜? 我该不会为此遭天打雷劈吧… 而且好像还一并救了小黑? 天打雷劈的平方…… 小黑的结局(典墨) 上天真是很给面子 其实当初打算把小狐狸关进画里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舍不得小家伙傻傻的,挺可爱而且,总觉得他和师父有什么地方满像的所以作计划的时候,虽然原本是打算为了报复于镜,要让他亲手杀掉爱的人 我终究是一念之差,把师父那画给改了一下,变做被烧掉后法术自动解除,人就会自然脱身 我的打算是引导于镜把实话说出来,然后烧房子火烧到后,画卷法术解除,小狐狸自然脱身,不会有性命之虞再说小狐狸得知实情后,应该不会想再见于镜了吧?就这样,也算对得起他,也报复于镜了 没想到当时的一念之差,却救了师父 看于镜那么得意地点燃画卷,哈,我心里简直要笑死了 任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典墨也会有发善心的一天吧! 也全亏如此,才可以目睹于镜看见李梳脱身而出时,那一刻的脸色!实在是爽呆了 之后一口气挣脱鬼手束缚,带着李梳到这边来,这才是人生啊! 你居然傻到问我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 难道你不知道男人在得到满足之后,总是特别好说话的么? 我才不要心疼他,这么多年来辛苦死我了! 哈,老天,我再不诅咒你了 我想师父应该会自觉自愿地接替这个工作 对了,他脚上的鞋底破了,应该是昨天被火烧坏的 得快点去给他选一双合适的才好要是光脚踩在地上,一定会痛 还有衣服也坏掉了(不过那和火烧没多大关系)… 其实我最喜欢选鞋底了 因为本质上说,鞋底和脸皮一样,总是越厚的越好 而我,对这二者都很有信心 师父的结局 老天,我恨你! 整个平心崖,就数我李梳日日睡觉,毫无劣迹,行为优良到可以入选十佳青年好不好! 为什么平日我如此行善,却落得如此下场! 而典墨那个臭小子,一辈子为恶,偶尔为恶不够彻底,却能得到你的如此纵容! 哎哟我的腰啊! 那个臭小子居然这么乱来,我这把骨头啊,天呐! 夜夜都不能好好睡觉,这样下去 这样下去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我的唯一乐趣都被剥削了,我李梳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一定要逃掉,一定要逃掉 老天你真是太对不起我! 我承认我向老天你许过愿,希望老天保佑我每天都能用很长时间来睡觉 但是不是这种动态的睡觉,而是静态的睡觉!! 也不是复数的睡觉,而是单数的睡觉!!!!! 老天,你一定是没有学好中文! 于镜的结局 该死的典墨!我饶不了他!竟然趁我不备抓了李梳就跑掉!当初就不该图一时好玩,把他带回人间来了! 这个混帐!害我怎么跟小狐狸说他师父没死,他都不信! 可恶,必须赶快把他追回来才好! 而且这边要安抚小狐狸也很难不过幸好李梳没真死掉看来若是真死掉了,小狐狸一辈子都会恨我吧,那就麻烦了…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就算李梳死掉,我随便找个魂魄做个假人塞进去不就得了么!或者给他灌点失魂汤,失去对师父的一切记忆不就好了! 但是… 他也会忘了我… 反正也不是对我有利的记忆,忘了就忘了吧 但是… 若只是我一个人还记得,也很无趣 该死的,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还是先去找到典墨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很怪,虽然大发脾气,歇斯底里,但小狐狸居然乖乖呆在房间里,也不说逃跑什么的这不太符合他傻乎乎的性子奇怪,难道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恩…值得注意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必须先总结一下最近几天的事情,经验教训太多了! 第二天,平心崖戒律添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两条, 平心崖戒律三十七条:“随手关门,利人利己!” 平心崖戒律三十八条:“预防火灾,人人有责!” ~~~~~~~~~~~~~~~~~~~~~ 哈哈哈终于完结了 偶泪啊 偶的第一部耽美啊!!! (这个到底能不能算耽美啊清水文都不足以形容,恐怕只有说是蒸馏水文) 而且也很有可能是唯一的一部啊!!! 偶自己也觉得很感动!! 各位坚持到底的大大们, 阿七感谢你们的支持,否则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偶爱你们每一个 倒霉就倒霉 外篇 倒霉就倒霉 番外 章节字数:5236 更新时间:070220 21:50 1 今天,风和日丽。 这么好的天气难道不该跟恋人卿卿我我么? 可是小狐狸不做,不做,不做不做不做,坚决不做。 这种时候我最见不得别人可以发情,决定去干扰典墨。 李梳的屋子好安静,我使用开路符避开结界的干扰,打开门一看,李梳四仰八叉地躺在竹席上,睡得毫无美感。 对着睡成这样的一摊东西都能兴奋,我真是欣赏典墨的决心。 “师弟,师弟?”我拍拍他的肚子。 那睡得迷迷糊糊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眼神恍惚半晌,认出我来,“掌门师兄?” 我笑得童叟无欺,“这么些日子不见,我来看看你,典墨没有太过火吧?” 或者是我的口气太温和,再加上李梳还没有完全从睡眠中清醒,他浑浑噩噩地回答我,“怎么没有。” 我还泡杯茶给李梳醒睡,在床沿坐下,戏噱地看着他“他可真疼你呢。” “疼我?疼的是我!”李梳果然被我挑拨得怒气冲冲,“你都还知道给我倒杯茶呢!他做了又做,做了又做,也不怕我会过劳死啊!” 照劳动量考虑,要过劳死也是他先,我心里暗道。 李梳还在说,一项一项列举典墨的罪状。 …… 恨啊,原来典墨过得如此逍遥! 我心里怒气高涨,愤怒难耐,我好说歹说小狐狸才让步一下,他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幸福了! “你可不能这样纵容典墨乱来啊。”我忧心忡忡地对李梳说,“这样下去,你太辛苦了。” 李梳连连点头,又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可是,你也知道,小黑就是这样。” 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我教你个法子,专门对付他。” ――――――――――――――――――――――――――――――――― 今天,风和日丽。 这么好的天气难道不该跟恋人卿卿我我么? 可是李梳睡啊睡,睡啊睡,睡啊睡啊睡啊睡,就没个醒。 这种时候我最见不得别人能够幸福,决定去马蚤扰于镜。 还没走到平心崖的大厅,就看见一张傻乎乎脸向我扑过来,“小黑!!!” 好犯傻的一张脸,于镜看着这个都能发情,我实在是佩服他。 我不露痕迹地避开他的脸直接扑到我胸膛上,摸摸他的头,语气温柔得自己都觉得不像是伪装,“于镜又怎么了?” 小狐狸立刻上当,开始一五一十地说了。 …… 恨啊,原来于镜的日子过得是这么舒坦! 我心里念头百转千回,不行,我都是好不容易才能和师父亲热一下,他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幸福了。 小狐狸还在一边嘀嘀咕咕,“我说什么时候也让我翻身把攻做吧。” 别做梦了,月球一个星期撞地球十八次的几率都比你攻他要来得大。我心里想着,脸上带着最赞成的表情说,“那他怎么说。” “他说可以。” 什么,于镜?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然后,”小狐狸突然带上了哭腔,“他就把我翻了个身继续做,说这就是翻身把攻做。” …… 不能笑,不能笑,一笑就破功了!!! 我隐忍良久,拼命回忆悲惨的事情,好容易按耐下快抽筋的面部肌肉,沉痛地说,“我教你个法子,专门对付他。” ~~~~~~~~~~~~~~~~~~~~~~~~~~~~~~~~~~~~~ 我从李梳的房子离开,估算着小狐狸也快消气了。我绕了一点路,去寻来数量足够讨他欢心的柠檬草,带着一身芬芳的味道地往回走。心情甚好,哼起小曲来了。半路上,听到对面也有人哼着歌,大约我们是同时听到,声音也同时停下来。 是小黑,捧着灵药仙丹一样的捧着大盘的蒸饺,脸上挂着难得的专注表情,和我视线相接。 我想到接下来他将会有的遭遇,心里大悦,对他报以一笑,擦身而过,等着倒霉吧,你。 我从平心崖大厅出来,算算时间师父也该醒了。从平心崖膳食堂顺的水晶蒸饺在手里晃呀晃,心情愉快哼着歌儿往回走。半路上,听到对面也有人哼着小曲,大约我们是同时听到,声音也同时停下来。 是于镜,抱着祖宗牌位一样的抱着大束杂草,脸上带着罕见的真实笑容,和我视线相接。 我想到接下来他将会有的遭遇,心里大悦,对他报以一笑,擦身而过,等着倒霉吧,你。 ~~~~~~~~~~~~~~~~~~~~~~~~~~~~~~~~~~~~~~~~~~~~~~~~~~~~~~~~~~~~~~~~~~~~~ 我快乐地回到房间,放下礼物,小狐狸专心致志地念着什么东西,没注意到我。 轻轻敲敲桌面提醒他我回来了,手指不老实地滑进他的脖子里,小狐狸抬起头,对我咧嘴一笑。 今天这么乖? 有诈!头脑在对我发出警告。 可是身体,惘顾头脑的警告,执意靠近,抱住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这才看到小狐狸嘴唇移动地很快,明显是在念什么咒法,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他最后两个字,“…魂现!” 魂现?短时间内按照灵魂的本质重现肉体原始形态的法术?这不是我刚刚…?! 烟尘起,我手里突然一空,被我抱得结结实实的他突然消失在面前,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面前,狐狸,现出狐狸本相了!!! 它双足站立着,前爪搭在我肩上,蓬松的大尾巴猛摇,粉色的舌头舔舔我的鼻子,很亲密,只是眼神不对,我读出他的意思,“若你这样都能上,我就服了你!” 空气中传来震动,有人预先设下的法术因为魂现之法而被引发,墙壁上浮现几个大字,“养宠物有利身心健康――典墨。” 我快乐地回到房间,放下礼物,李梳已经起来了,站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念着什么东西,没注意到我。 我从后面抱住他,“我回来了。”把香喷喷的蒸饺在他面前晃晃。你吃蒸饺我吃你,很好的逻辑,食物链上也是这么说的。 李梳抬起头,对我咧嘴一笑。 今天居然没有看蒸饺半眼? 有问题!头脑在对我发出警告。 可是身体,惘顾头脑的警告,执意靠近,抱住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这才看到李梳嘴唇移动地很快,明显是在念什么咒法,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他最后两个字,“…魂现!” 魂现?短时间内按照灵魂的本质重现肉体原始形态的法术?这不是我刚刚…?! 烟尘起,我突然失去可以拥抱李梳的双手,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黑色羽翼,身体轻巧起来,带着古怪的熟悉感。这是,这是我以前的模样,凶兽地离的身躯。 李梳站在地上笑起来,还伸手摸摸我胸前的羽毛,开心地笑了。他虽然没说话,可是我读懂了他的眼神,“还想上我么?来啊来啊?” 空气中传来震动,有人预先设下的法术因为魂现之法而被引发,地面隐隐现出字迹,那几个大字是“当宠物有利身心健康――于镜。” ~~~~~~~~~~~~~~~~~~~~~~~~~~~~~~~~~~~~~~~~~~~~~~~~~~~~~~~~~~~~~~~~~~~~ 从此平心崖上多了项娱乐,观赏崖上南北二面遥相呼应的两股冲天的黑色怨气。 “恶人自有恶人磨。”云钗如是说。 “自做孽,不可活。”云簪如是说。 “大快人心。”大家都想说但是没敢说。 “不如交换一下伴侣,各得其所?”某人不知死活地说。平心崖乱坟岗新添的一撮土证明,此人确实不知死活。 从此世间也多了个教育项目,无数次的私塾考试,题目都是“观平心崖上南北二面遥相呼应的两股冲天黑色怨气有感”或是,“从平心崖上南北二面遥相呼应的两股冲天黑色怨气说起”。 正所谓道德人士从这两股怨气中看到的是道德败坏,宗教人士从这两股怨气中看到的是因果报应,数学人士从这两股怨气中看到的是平行直线,艺术人士从这两股怨气中看到的是行为艺术,新闻人士从这两股怨气中看到的是八卦绯闻,星象人士从这两股怨气中看到了天象异变,普通群众从这两股怨气中看到的是…… “兄台,李家村怎么走?” “看到那冲天的黑色怨气没有?靠近了就左拐。” ……路标。 另记: 魂现这个可以按照灵魂的本质重现肉体原始状态的法术,因其一次摆平两个祸害,受到(平心崖之外)众人推广,奉为圣术,但不幸于数百年后失传。 唯一的线索,就是曾游学平心崖的一个番人,机缘巧合之下得知这个法术的秘密,不过他很快就离开回国了,行踪再难寻,所以众修道门派都引以为憾。 听说他叫达尔文。 2小黑李梳的情人节对话 情人节,我上网。上毕,脸色铁青。 小黑察言观色之后,无限接近我,“师父,你上网看到什么了?” “有人说要让你s我?”我怒气冲冲,“就算什么!我对你不好么?不至于这么做吧!她她她居然要求你s我?” 小黑瞄了眼电脑,确定我只看到了一句“让小黑s李梳”之后,一副的笑脸,“师父,就是因为你对我好,她才要求我s你。” “这样?”我十分怀疑,“…对了,s是什么?” 小黑眨巴眨巴眼,说得好诚恳,“s是烧麦的拼音。烧麦是久负盛名的小吃之一,起源于包子,味道很好的。网上那些人是好意,要我用s款待你。它皮薄剔透,色泽光洁,入口香醇鲜美。”他啧啧嘴,“回味无穷。” “真的?”我怀疑。 “师父我骗过你几次嘛?”他委屈地说,一脸的受伤表情。 “多得数不出来啊。”该受伤表情的人是我罢,不过,这东西听上去不错也,“那你什么时候给我s?” 小黑为难地摇头,“可是师父你不要啊。” “我要我要,我想快点尝尝s的味道。” 小黑邪邪一笑,“我也是。” 。。。。。。。。。 。。。。。。。。。 。。。。。。。。。 事后,我横尸床头。 小狐狸和于镜来探望我,他凑到床前一脸忧心,“师父,你怎么了?” 我学鸟叫了两声。 小狐狸急了,“师父,你没事吧?” 还是于镜七窍玲珑,立刻懂了,笑着安抚他说,“李梳他没事,只是对你现场教育,想叮嘱你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ps:小黑和云簪的情人节对话 云簪来探望我的时候,我正坐在床上喝粥。 我没空跟他说话,他就和小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师侄啊,你身材不错啊。” “过奖。” “师侄啊,你体力很好嘛。” “过奖。” “师侄啊,你体魄很强健嘛。” “过奖。” “师侄啊,你正值青春年少啊。” “过奖。” ………… ………… ………… 我听得昏昏欲睡 突然云簪一句话听得我几乎跳起来,他说, “师侄,以你的体力,一天十二个时辰,你怎么也要做上八个时辰吧?” 小黑暴怒,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十二个时辰做上八个!你当我是什么?!” 骂得好,我无声地附和! 小黑,你终于心疼师父了! 小黑忿忿地把云簪赶了出去,走回来,口中还在说,“一天做八个时辰,那我剩下的四个时辰要做什么!” 于镜和小狐狸的情人节对话 这是一个地上有网吧,天上有人御剑飞行的时代。。。 平心崖的掌门于镜目前最喜欢情人节,最讨厌愚人节。 我不解,“你这么喜欢骗人,为什么讨厌愚人节呢?” “我每天都在愚人,不需要这个节日。”于镜笑得好不温柔,手指头自然地绕着我的头发,“就像每天都是生日的话,生日就可有可无了。” 我继续问,“但是我每天都是…咳,为什么你还喜欢情人节呢?” 于镜深深地看着我,“你知道有什么事情比爱你更令我高兴的么?” 我没有回答,他点点我的鼻子,“就是再多爱你一点。所以能让我表达自己爱意的节日,我当然求之不得。” “于镜…” 于镜笑着说,“要知道,愚人对我来说是每日一课,但爱你对我来说是多多益善。” 他大胆地向我俯身过来,火热呼吸洒落在我耳边,不知不觉,衣衫已经混乱了。 “果然,与其…”情动时,于镜不自禁地说了半句,没有接下去。 我挡住他的手,“与其什么?” 于镜亮晶晶的眼瞳对着我,慢慢说,“与其祈祷你突然更爱我,不如自己爱你再多一些,这样我们爱的总量就一样能增加。” 我感动,再从之。 ps 小黑和于镜的情人节对话 呼吸刚刚平昔,响起了敲门声。 于镜整整衣物,走出门来,正看见小黑站在门口,“李梳闹着要见小狐狸,我来叫他。” “还真会找时间。”于镜皱眉,“你对他也宠过头了吧。” “我要维护我们的幸福嘛。” “那也不能耽误我的幸福啊。” “所以我才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小黑说罢,突然换了个古怪的表情,“对了,你刚才真想说的是这个?” “什么是什么?”于镜无辜地看着他。 “得了吧,瞒得过我?”小黑笑笑,“就是那句‘与其祈祷你突然更爱我,不如自己爱你再多一些,这样我们爱的总量一样能增加’。其实你原本想在‘与其’后面说什么?” “你觉得呢?”于镜淡淡一笑。 “你想说的大约是,”小黑模仿着于镜刚刚的声音,“与其期望你突然大胆一些,不如自己更流氓一些,反正结果都一样。” 沉默。。。 过了一会,于镜拍拍小黑的肩膀,“如果世上没有了你,该多寂寞啊。” 答大人们问: 为什么此文号称高h呢? 因为是在平心崖上发生的h,平心崖海拔三千多米,所以… 倒霉就倒霉 外篇 反正我倒霉番外 章节字数:4007 更新时间:070221 12:15 不吃白不吃反正算我倒霉番外 当然了,我还是原谅于镜了 我自我安慰说,于镜他太狡猾了,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于镜发现我的报复计划很早,如果得知真相后他对我大发雷霆,我肯定还能多恨他几天但他却一个字都没说,还是一样任劳任怨,乖巧讨好他这些日子小心翼翼在我身边转悠,简直跟个小厮一样平心崖的掌门日日铺床叠被,洗衣做饭,也委实受了些委屈 呃,于镜做饭真是没得说,还记得那个把云簪的头砸出大包的老馒头不?那就是他偶然下厨的杰作我当时瞅着他做的馒头个大结实,扔掉浪费,于是带着防身,还真没料到起了扭转性的作用 如果于镜多下厨几次,平心崖的厨房就算改成兵工厂,也会一样名震天下 扯远了........... 所以,我发现他明知我骗他,还是一如既往,心里也有些不忍了 再加上小黑和师父一起回来了,我一高兴,也就原谅他了 小黑之所以会带着师父回来,原因还是在我 虽然知道师父(性命)无恙,但见不着人总是心里不够踏实我还没开口,心思剔透的于镜已经洞察好了一切,讨好地拍着胸脯说一切全由他搞定 我当然是不相信他,起码是不敢相信他 于镜在我不信任的眼神中,满腹委屈地将古今中外能发的毒誓发了个遍,我终于点头许他一试 结果于镜太不耿直了 他想的办法居然是让我入师门! 而且诡异的地方在于,照平心崖上不知哪代掌门心血来潮定的规矩,(平心崖的规矩拉拉杂杂的还真不少),已有拜师的弟子若要入师门,必须师徒一起入,否则免谈而于镜又滥用职权添了一条,入门仪式上,三代以内的弟子必须到场而平心崖上一共就两代,换句话说就是全部都得到齐 (后来我才得知,一旦入了平心崖,很多规章制度就有了弹性,比如那条最要命的……于镜他一定是有预谋的!) 这下子,小黑和师父若是不回来,就会被当做叛徒遭到追杀 被平心崖众人追杀,对别人来说,一定是想都不敢想的厄运,但是我想依小黑的个性,才不会在乎所以我质疑于镜的做法,但是他说,这样子我师父李梳也要再入师门,所以典墨一定肯的因为对他而言,和李梳一起在平心崖的日子里师徒相称是最值得怀念的而且典墨既有霸道的个性又有霸道的实力,李梳就算是不肯,也是没有办法的 果然,仪式当天早上,小黑带着师父回来了 顺便一提,那天我终于见齐了平心崖的特产:平心崖五害 除了小黑,其余四害都是于镜当初的平辈,作为长辈的他们坐在大厅中央于镜再三叮嘱我万万不可靠近,“坐着的都是些变态的坏蛋,你不要接近他们!” “那站着的呢?” “站着的都是有潜力变态的坏蛋,也不要理他们!” 于是我就只能跟在于镜身边,哪儿也不去我四顾了一下,发觉五害之中我认识四个,于镜,云簪和他带着的还在沉睡中的云钗(…平心崖的规定真的是很死脑筋,不过于镜说这就是乐趣之所在),以及还没有到的小黑,唯一不认识的就是如同精雕细凿而出,极似白瓷娃娃的唐棋 同是美人,他和云簪完全不同没有云簪那种锋芒毕露带着危险感的美丽,反而是清纯安静的明丽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羞涩一笑感觉太过恬静,站在坏蛋云集的平心崖上实在是危险极了 于镜看我盯着他,过于强盛的危机意识作祟,立刻旁敲侧击地对我说,这可是天下闻名的平心崖五害之一的唐棋啊太过震惊令我又转头去看她,这次他索性连人带椅子藏到柱子后面去了,实在是很可爱的人,怎么会跻身五害? “他会是五害?不可能罢!长得这么可爱!”我看着他,不肯相信 于镜拦在我和他之间,阻碍我的视线,“哦,以貌取人的话,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长得像平心崖五害之首?!” 我瞪他,“我说你哪里都像,你不服?” “服服服,当然服”于镜连忙收敛他的原先微嗔的表情,低眉顺眼,但还是固执地挡在我面前 我得意洋洋地绕过他,“那就不要妨碍我看美人,一边去啦” 于镜不死心,紧紧跟在我身边,嘀嘀咕咕企图对我下暗示,“别看他一幅少年模样,其实已经老得可以成精你不要被骗了,他最坏了,真的!” “再坏坏得过你?”我斜他一眼 于镜正色道,“我只是名气比较大..........我其实............” “其实怎么样?”我瞪,“不准说谎!” 于镜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无奈地说,“…其实还是比他坏” 我往前走几步,于镜又赶上来,紧张兮兮地说,“唐棋比较恋慕成熟的人!”他的言下之意,我很明白,就是说我是绝对没戏的 其实我对他没什么意思,多扫了他两眼,就是吃惊他与别人迥异的气质,再来也不过是想看看于镜紧张的样子 我等师父已经等得非常不耐烦了,白了于镜n眼,于镜回了委委屈屈的n+1眼之后,堂外终于响起门人的禀报声,小黑和李梳到了 厅门敞开的时候,小黑昂首而入些许时日不见,他神采飞扬更胜从前,似乎因为心情大好的关系,走着路嘴角都挂着一丝淡淡笑意,为那张酷酷的脸平添魅力,迷倒一群没怎么见过他的平心崖小辈 我四顾了一下,云簪满脸看热闹的样子,翘着腿开心得紧,而唐棋已经缩到柱子后整个没了人影 小黑站在大厅中央,享尽周围艳羡的目光,然后轻轻侧开一点身子,回过头去,“师父,快点!” 然后我看见了师父垂袖站在他身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看见师父一幅睡眠不足的样子,我好是心疼,想起我来照顾师父的时候,他虽然不是白白胖胖,也不至于这个劳累样 如此懒惰的师父居然千里迢迢赶来救我,而我却因为冲去去阻止于镜和小黑箭在弦上的决斗,导致他被小黑虏去,实在是太对不起师父了 眼眶一热,我大喊出声,“师父啊!”,纵身投向师父的怀抱 师父也是热泪盈眶,从小黑身后绕出来,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我 然后我们同时感觉到两道死光一般的视线落在身上(不是来自同一人),若不是于镜和小黑相互制约,恐怕这里我和师父起码有一个已经横尸了吧 对了,什么时候必须告诉他们我和师父同命的事情,免得死得冤枉 于镜轻咳了一声,假惺惺地问了师父几句,“师弟,身体无恙吧?还顶得住吧?睡得好吧,不过劳吧?” 师父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抱着我的双手搂得更紧了 小黑白了于镜一眼,“师父最近身体微恙,所以我带他回来修养小狐狸受你照料,身体想必好得很只是掌门你的身体,不知还熬得住不?” 我点头,轮到于镜的脸色难看 我觉得于镜和小黑还是老样子,见个面就是冷嘲热讽,说个话就是夹枪带棍,我看着都累,但这两人就是好像乐此不疲 平心崖的入门仪式非常之繁复 下略................... 倒霉就倒霉第17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 总之在我和师父抱头痛哭的时候,不知怎么着仪式就完结了 该走的时候,我抓着师父的衣襟,依依不舍,师父更是抱着我,死活不松手 但是…小黑和于镜利益情况一致的时候,组成的黑暗同盟有多可怕,常人是难以想象的 我被于镜拉在身边,还不忘叮嘱小黑注意师父的饮食习惯,“菜一定要现摘!鱼一定要新鲜!肉不可过夜!还有饭,煮的时候一定要透彻,是很讲究的!” 小黑把师父抱满怀,笑得诡异,“不必了,煮饭的事我很擅长!怎么将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你不如教于镜吧,免得他一煮几百年” 于镜眉毛一挑,“几百年?时间条件对了说不定就是明日” “明日?”小黑呵呵一笑,带着师父走了 我觉得很奇怪,但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询问于镜 大约小黑心情很好,过不了多久居然打发人送来五言一首赠与我和于镜,墨迹未干,龙飞凤舞,遒劲张扬我觉得字句斟酌,意义深远,于是把诗裱好挂在墙上, 于镜回来,看后当场抓狂,将其撕碎 我对此完全不解,而他则拒绝解释 那首诗是这么说的: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当夜,于镜侍侯我躺下后,凑到我面前,严正陈述了他的立场 总之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躺在床上,心底叹口气,这当口于镜整个人溜上床到了身边,双臂撑起身体,低头在我耳边呢喃着,他说的什么,我记不得,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接近的身体吸引过去,火热的呼吸扰乱着我的心神…我只听到最后他的总结,“我若不是太喜欢你,为何不干脆一次性给你下足份量的蝽药?要这么苦苦熬着?” 这是什么话?!本来不想理他的我侧头看了他一眼,看他胸襟半开,手脚并用爬过来,微微的汗让皮肤染上不寻常的光亮,胸膛的起伏令线条诱人,明明平日都是翩翩公子形象,现在却这么具有侵略性了?还是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抬起头,静静看着我,他明眸中已经搀杂了许多情欲的颜色,仿佛等待我的许可,不,他确实是在等着我的许可,我有点恼怒,因为他的表情,好像已经笃定我会点头 我几乎不再敢看他,直着脖子就是不点头他笑起来,大约看出我的逞强,用鼻尖轻轻蹭着我的脸,脖颈和肩膀太亲密的动作令我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心里暗骂,还需要下什么蝽药,他本人就是一份超强效力的蝽药 “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好容易克服自己的胡思乱想,问了一句 紧贴着我的于镜伏在我的胸口咳了半天,好容易才仰起头来开了口,“对喜欢漂亮的人来说,你很聪明;对喜欢聪明的人来说,你很乖巧;对喜欢乖巧的人来说,你很漂亮我喜欢漂亮聪明乖巧的人,既然你又聪明又乖巧又漂亮,我怎么能不喜欢你?” 我大喜,遂从之。 ~~~~~~~~~~~~~~~~~~~~~~~~~~~~~~~~~~~~~~~~~ 到此,(倒霉)两文就算完成了,感谢各位 完 下载更多txt小说请访问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