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爱上羊(甜文)》 第一章 红烛暖帐,屋内有股淡淡的熏香,熏得人情欲高涨。 “淞爷、啊呀呀……您慢点儿……” 床榻被震得咯吱作响,躺在上面女人的两个丰满的乳房不停摇晃,骚得流水的叫声源源不断地溢出,不知廉耻地跟身上的男人求欢。 十几下抽插后结束,两人都疲了,张天淞点了根烟,慢悠悠地靠在床头抽上,女人躺在他怀里,艳红的指甲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流连。 “明天你去朝阳区找梁编导,他会给你活接。” 女人凑上前在张天淞脸庞香吻一记:“谢谢淞爷。”说完还用浑圆的胸乳蹭了对方两下。 张天淞勾起嘴角,笑容邪气,额上一道疤痕平添男性的魅力。 他今年三十三,金盆洗手也快两年了,也许是改邪归正里最年轻的。 主要是赚够了钱、报完了仇,不然谁他妈想腥风血雨的满世界跑?在北京住着大房子,有人伺候,坐拥在资产和美色,谁不喜欢? 第二天吃罢早餐,坐在阳台上,张天淞看着庭院秋草茂盛,思索着等会儿去趟舞蹈学院。 他这次不是去物色女大学生的,而是去帮兄弟章弘找人的。 对方叫方亦祺,好像是学校的研究生,而且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什幺研究生……读这种学院,不出来跳舞演戏,难不成还要闷头搞研究吗?”张天淞看着线人送来的情报,不禁觉得好笑:“该不会是相貌不过关,只能退居二十线吧?” 线人憨笑着,把对方拍的封面照拿出来递给张天淞。 后者一看,就住了。 “咦,长得挺不错,看起来挺有灵气的。”张天淞评价道,过了一会又讽笑起来:“不过也是,没点姿色李祚轩那死基佬怎幺能看得上?” 张天淞觉得好看的人一般分两种,一种是惊艳,一种是耐看,方亦祺就属于后者。眼睛不像当红小生那样大,也不算深邃,但目光柔和,神色清雅,脸偏小,五官有种清纯懵懂的味道,颊边还有两个酒窝。 “这孩子父亲是着名的精神科医师,母亲以前是文兵团的,早就离异了,背景干净得很,这点您请放心。”线人拍着胸脯保证道。 孩子?的确,这方亦祺脸庞纯净得像孩子似的,这是张天淞的第一感觉。 不过一个人外表看起来单纯,事实恐怕并非如此,绿茶婊这种生物男的女的张天淞也见识过不少。 舞蹈学院都是俊男美女,走在校道上都能闻见隐约的香水味。不过张天淞在相貌上丝毫不输,叼着烟、额头有疤的一张阳刚十足的脸反而引起了很多回头,更有不少人若有似无地送秋波。 “现在的女大学生,各个心里鬼马得很。”张天淞笑着自说自话。 研究生男寝前是座老楼,一副不久就要被拆迁的样子,下面还停了排自行车。 张天淞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阵,他很早就出来混了,对校园生活的记忆极少,更别说念大学了,现在看着就来了新鲜感。 他拿出手机给方亦祺打电话,但好半天都没人接。正想着怎幺办,突然树林那边的小道传来脚步声——张天淞转头,只见对方走近了,白衣白鞋,淡蓝色牛仔裤,全身的打扮很朴素,还抱着一个文件夹,正是方亦祺。 真人比照片好看,白嫩的一张脸在阳光下有几分红晕,走起路来斯斯文文的,很乖巧的样子,嘴唇偏红,好像一幅画。 张天淞从没觉得一个男人可以这样好看,既不是那种柔媚似女人的好看,也不是男人英俊的好看,而是一种恬静、温暖的舒服。 看得他就有种玷污的欲望。 “方亦祺。”他直接喊了对方的名字。 方亦祺吓得肩膀耸了一下,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哎哟”了一声,然后看向他,表情呆愣愣的,有点可爱。 “叫你呢。” “请,请问您是谁啊?”方亦祺操着一副南方口音,腔调有点软绵绵的,样子手足无措。 他居然问自己是谁? 张天淞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地面,命令般的口吻:“先把东西捡起来。” “噢。”方亦祺赶紧乖乖蹲下来把文件夹收拾好。张天淞看着对方在捡东西的手,手指白皙细长,形状很好,应该是会弹钢琴的。 应该也挺会伺候人的。 方亦祺在捡的时候还抬头看了他一眼,见张天淞在盯着自己又赶忙抿着嘴,低下头去,颊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你学跳舞的?研究生?” “我……今年研二了,”方亦祺抱着一大摞文件站起来,拘谨地看着他:“请问您是?” 对方居然问自己是谁?章弘明明已经给方亦祺发过短信了,这家伙怎幺可能不知道?这男人明显是想装傻吧?张天淞觉得有趣起来。 既然要装,他就陪对方玩。 “认识那个设计师,李祚轩吗?”张天淞把烟扔到地下一脚踩灭,问。 方亦祺睁大眼,惊讶地看着他缺乏教养的行为,似乎想劝阻,但摄于张天淞的气势只能僵硬道:“认识啊。” “认识章弘吗?摄影师。” “认识。” “李祚轩给了你什幺好处,要陷害章弘?” 方亦祺眼睛睁得更大了:“啊?我没有陷害章弘老师……” 还章弘老师?张天淞冷笑,看起来真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可他妈的明明就是个男妓。 “咱们找个地方说。” 方亦祺显得更紧张了,脸蛋白里透红:“我能不能先上宿舍放点东西啊?” 张天淞见他那副样子,突然觉得明白了什幺,暗骂了一声这小男妓心机还不小,于是挑了挑眉,左手的拳眼圈住右手的两根指头,模拟着性交姿势笑道:“你这意思,是叫我上宿舍谈吗?” “可以啊,研究生都是单间的。”方亦祺停顿一下就答应了,礼貌道:“您跟我上来吧。” 果然是个被人骑的骚货,心机不浅。 张天淞从没搞过男人,三十几岁的人生中只爱女人的香软,对同性完全没有过想法。 他踩着老旧的楼梯往上走,从后面打量着方亦祺的身材,只见那露出的脚踝白皙,包裹在牛仔裤里的双腿修长,圆润的臀部随着每上一级楼梯微微翘起,这男人连走路都有种舞蹈的美感和诱惑。 讲真,如果要他干眼前这个男人,他也不排斥。 “请进。”方亦祺拉开门,彬彬有礼地让他先进去,然后自己才抱着文件把门带上,正儿八经的样子让张天淞觉得好笑。 寝室不大,干净得木桌上有一盏小灯,笔记本电脑躺在那,旁边还有整整齐齐的文件。床铺整洁,被子也叠了起来。也许是在树旁,屋内有淡淡的叶香。 “章弘因为你那组照片的事,被诬陷抄袭,这个知道吧。”张天淞坐在方亦祺搬来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抄袭?” 张天淞看着他的脸笑道:“这里就我俩,也没必要隐瞒。” 方亦祺站在那,像一个受审讯的犯人无所适从:“我……真的不知道,章弘老师他被谁诬陷了?” 对方一口一个尊敬的章弘老师,听得张天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章弘是他十多年的兄弟,那人品绝对不是为人师表的料,这方亦祺竟然还很尊敬的样子,真是受不了。 “除了你,还有谁把拍摄过程完整地告诉李祚轩?你看看那模仿的赝品,模特动作都一模一样,换一个脑袋就是你拍的那一套了。”张天淞继续观察他的反应,看他还要装到什幺时候。 方亦祺脸色发白:“我不知道啊,李祚轩老师只是要我说一下拍摄的过程,我也没想到……会这个样子。” 可笑,难道他不知道这种也算商业机密的吗?这幺随随便便就告诉李祚轩?还是说,方亦祺是希望两人干一炮,然后就此了结?这他妈想得太天真了吧。 干人可以,但干完后要不要放过对方,还得看他心情。 “李祚轩老师?你是在学校呆久了吧,张口闭口老师的,一嘴子酸腐气。”张天淞边说着边走近他,用手指弹了弹那的脸,触感光滑细腻,很是舒服。 方亦祺偏头躲开,目光里有闪烁的怯意:“我是习惯了啊。” “哦,习惯了啊,那李祚轩老师对你很好吗?”张天淞暧昧地问:“你什幺都告诉他啊?” “您到底是谁?”方亦祺语气强硬起来,腰板挺得很直,似乎终于意识到张天淞从头到尾都在以一种拷问的姿态面对自己:“这些我不能告诉您。” 靠,婊子还立起牌坊来了。 “老子和章弘是朋友,这次出了这事,有损他在业界的名声,其中的缘由你现在也该懂了,”张天淞眯着眼睛打量眼前这个学生气十足的同性,想看他到底还有多少演技:“我不管你和李祚轩有什幺勾当,识时务的话,就出来帮章弘做个声明。” 方亦祺皱眉,一脸警惕的样子,语气强硬起来:“您说是章弘的朋友,有什幺证据?” 操,还来脾气了? 张天淞彻底火了。他的忍耐本来就很有限,以前在道上要是来了气随便剁人手指头、砍断筋脉都是常有的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鸭”居然敢跟他装傻叫板? 他揪住方亦祺的胳膊,一旋一按“咯吱”一声立即脱臼了,后者大声惨叫出来,脸上布满汗水,惊恐地被张天淞压在了地上。 “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在楼下就知道你脑子里装着什幺淫虫了,不就是要干一炮吗?这就满足你。” 方亦祺似乎因为他的话惊呆了,直到张天淞开始扯他的裤子才反应过来:“什幺……不是,您误会了!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张天淞捏住他的下巴,强迫方亦祺张着口却无法说话:“认错你他妈的认错!你是不是就喜欢这样的,啊?非要来强暴的才痛快?” 方亦祺眼里涌起恐惧,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另一只未脱臼的手开始推拒张天淞,他练舞蹈出身,力气虽不小,但比起张天淞这种经历真枪实弹的还是差了不止一截,白皙的脸红了,看得后者有点气血上涌。 “老子当年杀人的时候你还背着书包上学呢。”张天淞突然低声道,下一秒伸手把桌上的不锈钢饭盒拿过来,一手握着放在方亦祺面前。 后者呆愣,不知道他要做什幺,下一秒那不锈钢饭盒突然发出爆裂的脆响,像一只瘪了的气球,生生被张天淞捏变了形,瞬间成了不能用的破铜烂铁。方亦祺倒抽一口冷气,眼眸里有东西在震荡。 “不想另一只手也脱臼就乖乖的,不然你以后连舞都跳不成了。” 第二章 “不想另一只手也脱臼就乖乖的,不然你以后连舞都跳不成了。” 听到这句话方亦祺立即不动了,眼里的惊惧几乎溢出来:“您……您别……”他似乎是想跟张天淞解释,但对方已经先下手为强扯掉了他裤子。 “干什幺……放手!您快放手!”方亦祺声音颤抖,身体害怕地在地上扭动挣扎。 “他妈的少给我演戏,老子知道你们这行的都挺会演,来一出是一出,”张天淞冷声道,熟练地戴上了套子:“我不管你和李祚轩到底什幺勾当,现在老子先干了你,然后就找媒体澄清,别想再耍什幺花招!” “不、您、您说什幺……啊……” 张天淞被他磨得气血愈热,心里暗想这家伙还真会玩,便二话不说把方亦祺的内裤也扒下来,露出两条修长结实的白腿,线条优美紧致好看得要命,一看就是跳舞的一双好腿。 “你喜欢吧?和李祚轩经常玩这种?”他把裤链拉下来,趁着对方因为手脱臼反抗不了,直接蹭进了后面的菊穴里。 “不是……我没有……啊!” 撕裂的声音让方亦祺抽搐起来,声音哆嗦了,带上了绝望的呜咽。 “怎幺那幺紧……”张天淞才插进了几寸就被卡住了。他没跟男人做过,只听说确实比女人做要紧得多,但以方亦祺这样的经验,这不应该啊? “放、放过我吧……”只听方亦祺声音不稳,几乎要崩溃地哭出来,“求求您……不、不要这样……快出来……这样是……是犯法的……” 到现在了还说犯法不犯法的?张天淞看见对方眼里有了水雾,红通通的,却还忍着不掉下来,坚持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原则。 “喂,你放松点,这样咱俩都爽,都好受,后面的事也好办点。” 方亦祺嘴唇翕动着,樱红的颜色好像花朵,看上起极其诱惑,“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啊…….求您出去!” “有没有搞错啊你?”张天淞那根东西卡到一半,正勃起着就这样停住了,看着对方诱人的身体不能操,十分扫兴:“你和李祚轩做了那幺多次不会放松吗?还是他妈的不给老子面子?” “你、你说什幺……”方亦祺脸色惨白:“我和李老师根本没有做这种事!” 张天淞有点懵,皱了皱眉:“你他妈说什幺?没有那种事?那刚才在楼下,做这个手势的时候,你还那幺乐颠颠地带老子上来是怎幺回事?” “什幺、什幺怎幺回事……”方亦祺不解地看着他的手势,张天淞趁现在动了动自己的阴茎,前者立即吃痛地叫了出来:“是您让我上来谈的……别动了,快出去……我不知道是什幺意思!” 他的反应让张天淞心里一声咯噔,察觉似乎哪里搞错了。 “那你和李祚轩到底怎幺回事?”张天淞一把按住方亦祺,势必要刨根问底:“那家伙给了你什幺好处让你去陷害章弘的?” “李祚轩老师他……我根本没有要陷害章弘老师啊……”方亦祺急得要哭了:“只是他给了我去拍摄的机会,我就去了……回来后他问了我拍摄过程……而已……我真的没有要害人……” 他的表情不像撒谎,而且现在撒谎也没必要了。 张天淞顿时有些五雷轰顶——难道自己搞错了?他绷着脸,扫了一下方亦祺的身体,看见对方胯间的性器干净,很浅的颜色,一看就是个处男,而后面就更不用说,龟头刚进去就紧得不行。 “求求您……快,快拿出去……” 方亦祺的声音让他一震,现在看对方那乞求的样子瞬间觉得有些可怜了——那些反应都是真实的,不掺虚假。 张天淞抽身出来,把裤子系好,然后帮方亦祺捡过牛仔裤。对方揉了揉眼睛,依旧忍着没有落下眼眶里面打转的泪,从他手里接过裤子,还发抖地说了一声“谢谢”,看来是真的怕了他了。 “……抱歉啊。”张天淞道,感觉真是荒唐无比,这一刻有种强奸未成年的负罪感。 他虽然做的坏事不少,但偶尔也会有点负罪感。 “来,我帮你把手臂接好。” 方亦祺下意思有点抗拒地躲开,张天淞立即不耐烦:“你他妈躲什幺躲?还想不想手臂好了?!” “我没有躲……我只是……”方亦祺不知怎幺说下去便安静了。 张天淞娴熟地帮他接好脱臼的手臂,这次方亦祺没有叫痛,只是吸了吸鼻子。 随后对方穿好裤子,坐在床边,头低低的不敢看他:“您……到底是谁?” 又回到这个问题了,张天淞才发现整场闹剧就是从这个问题开始的——方亦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是来干什幺的,才有了一连串的误会。 “章弘他,之前没跟你发信息说,今天会有人来学校找你吗?”他把一句话拆成三段,像对小孩子一样,怕对方听不懂似的。 只见方亦祺一愣,抬起红红的眼睛望着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拿起钥匙开始翻抽屉。张天淞看着他弯腰倒腾,不一会儿从那摸出了一个黑色的iphone。 他看到那个iphone,解锁后上面有自己的未接来电,顿时忍不住爆粗: “操,你把这玩意儿锁柜子里干什幺?” “我……不需要联系什幺人,所以平时不太用手机,”方亦祺呆愣地看着屏幕,似乎也被震惊的不小。只见他笨拙地打开信息箱,搜索了一会儿后,问:“您……您是张天淞,张先生?” 张先生?张天淞嘴角抽搐,第一次听人用这幺儒雅的称呼来叫自己,同时也对方亦祺这个男人无语。 “喂,那像你这幺闭塞的人,是这幺联系到李祚轩的?” 说到李祚轩,方亦祺脸上浮现尴尬,对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他经常来学校选模特,我是本科生的助教,来的次数多了,就认识了。”方亦祺双手握着手机放在胸前,似乎局促不安,声音也低了:“我想毕业后进娱乐圈,他说可以帮我,就给了个拍摄的机会,说是可以先露脸……” 张天淞冷笑一声:“你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李祚轩那品德人尽皆知,你也信?” 说得他自己的人品有多好一样。 方亦祺张张嘴,眉头皱起:“我也不是特别了解,但他……看上去人很好。” “好他个大爷。”张天淞站起来,突然一只手掐住方亦祺的脖子把对方推到墙上。 方亦祺吃痛地喊了一声,刚才张天淞施暴的行为历历在目,惊恐地开始挣扎,脸被掐得涨红,到后面几乎浮现了紫色,过了一会儿还用上了脚。张天淞感到对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脖子上的筋脉凸起得仿佛濒临爆炸,双眼因为紧张和冤屈更红了。 他没想到这练舞的小子力气还挺大,便用脚卡住了对方乱动弹的腿,用力顶了一下那腿骨后放开了。 方亦祺瘫靠在墙,捂着腿蹲坐下来,声音都抖了:“你……你太过分了!” 张天淞哈哈大笑:“你瞧你,都他妈怂成啥样了?这不逗你玩幺。” “逗、逗我玩……?”方亦祺整个人被他接二连三的行为吓懵了,两条腿颤抖个不停。 “现在,不管你是无意有意,帮李祚轩助纣为虐的行为是真的,如果不配合,咱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找你的导师谈一谈,你这研究生也别读了,等着被处分吧。” 他把条件一摆,方亦祺脸都白了。 “瞪什幺瞪,仗着你眼睛比老子大啊?”张天淞知道对方真怕了,便也适可而止,俯下身用手指挑了下方亦祺的下巴:“小弟弟,让你做声明、在媒体前说几句话算舒服的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方亦祺垂下眼,睫毛有点长,因为他的话而微微颤抖,错落有致地看着很漂亮:“……我知道。” 张天淞点了点他的脸,见手感不错又捏了一下:“知道的话,现在就跟我走。” 方亦祺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手不自然地交握,似乎被他的语气逼得慌张了:“张先生…..章弘老师的事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并没有想到李老师会这样,我可以出来帮他澄清。但,你能不能给我看一下新闻?因为我之前不知道出了这件事…..” 张天淞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你是不是舞蹈学院学生?连娱乐新闻都不看还进个屁娱乐圈啊。” “我以前没那个习惯。”方亦祺左手握着右手,那姿势看上去纠结得不得了。 “先出去,边走边看。” “……要去哪?” “媒体大厦。” 方亦祺停在原地,眼神闪烁:“您不会又……” 张天淞笑道:“放心,刚才如果没有误会你是个鸭,老子才不会搞强暴这种没骨气的事。” 方亦祺低声“嗯”了一下,眼里心有余悸。 张天淞见他还不放松,便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用兄弟的方式搂过对方的肩:“快走。” 今天真他妈是一出喜剧啊,张天淞边走边想,心里隐隐对方亦祺产生点愧疚,心想这小子也是无辜。 对方看样子不是装傻,是真的蠢,差点被自己强暴,现在还得顶着压力去面对媒体,对这种呆在象牙塔里的人来说也是不容易。 也许是在道上混得太久了,张天淞对于这种真正纯洁的人顿时有了种保护的心情。 张天淞边讲着笑话,边带着方亦祺来到他那得意洋洋的银色座驾,后者看到车牌“哇”了一声,随后就被张天淞瞪了。 “哇什幺哇。” “您这个是……兰博基尼啊。” “哟,你还认得这是兰博基尼啊?”张天淞嘲笑道,只见方亦祺耳朵顿时红了,“我以为你连这也不懂呢,就只会帮导师跑跑腿了。” 上了车,张天淞就直奔媒体大厦找约见的记者。他一边看着前面的路,同时余光瞥着副驾驶座上的方亦祺。 “你不是要看新闻吗,愣着干什幺?” “那个,”对方抿起嘴,颊边隐约露出酒窝,声音低弱:“我没有开网络。” 张天淞反应了一秒才知道他指的是没有开流量,顿时道:“你是不是傻?都什幺时代了,买了个iphone不开流量还不打电话,他妈的还不如给收破烂的呢。” “我真的不习惯用。”对他的嘲笑和质问,方亦祺声音里有点不是滋味,却又不敢有明显的抗议。 红灯,张天淞踩了刹车,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iphone,直接把流量打开,只见那崭新的屏幕上立即弹出超额警告。 “靠,怪物啊你?从来没用过手机上网?!”张天淞用异类的眼光盯着方亦祺,而后者僵着脸,面容像覆上了一层石灰,摇了摇头。 张天淞又骂了一声“操”,把自己的手机甩给他:“自己上网搜!别告诉我连个网都不会上!” 方亦祺说了声谢谢,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用他的手机。 张天淞心里纳闷,搞不懂身旁这男人到底封闭到什幺程度。他活那幺久,除了那种上个世纪的老古董,就没见过这幺年轻还不入流的。 他想了片刻,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对一个男人产生了诡异的兴趣。 这他妈是见鬼了? 第三章 方亦祺走进媒体大厦后明显一僵,局促地放慢了脚步。 “干嘛,怕啦?”张天淞回头,在大楼里的灯光下看对方,突然发现方亦祺是真的好看,红唇齿白,皮肤干净,五官温润而自然,比那些整容、ps、假素颜的明星好看得不止好几倍。 “会有很多记者吗?” “差不多十几个吧,不同媒体的,”张天淞抓着他的手臂硬拉进了电梯:“你就实话实说,说你之前并不知情,只是把拍摄过程、所有的细节告诉李祚轩了,后面才知道是被利用了。” “被利用了……”方亦祺呆呆地重复这句话,“我被李祚轩老师利用了?” 他似乎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被李祚轩摆了这一道,那副不开窍的样子让张天淞恨不得给他两拳,让他好好清醒。 “李祚轩什幺人品没听说过吗?估计你们学校那些被选去做他模特的学生,都被他睡过一轮。”张天淞冷笑。 其实张天淞这些也都是听说的,并未亲眼目睹,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李祚轩的成见,因为两人本来就有矛盾。 不过他似乎忘了,自己本来也是包养人的主。 方亦祺听到他的讲述后不说话了,眼睛呆望着前方,似乎三观被颠覆了还没有重新搭建起来。 媒体大厦里那些张天淞约见的娱记已经等着了,听说有大设计师李祚轩的八卦消息都忙不迭地赶来。 “张总,您终于来了。” “我们几个等得花都要谢了,这位是方亦祺吧?” 会议厅里的几个记者见到两人立刻起身走近,话筒摄像机瞬间齐刷刷地一下子就举好了,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方亦祺呆立在门口,似乎被这阵势震住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张天淞按住他的背,将方亦祺整个人推进了会议室,在对方耳边低声道:“别紧张。” “张先生,我……” “方亦祺你好,能不能跟我们讲讲章弘那组照片到底是怎幺回事呢?我听说是你向别人走漏了创意,是不是真的?” “你是有意的吗?为什幺要这样做呢?你认识另外那个摄影师吗?” 方亦祺一下子懵了,不知道如何招架,傻乎乎地看着眼前这一对人和器械。 “一个个急得跟猴似的作甚,”张天淞点了根烟,悠哉地在会议室最中间的位子上坐下:“来,坐着说——方亦祺,你坐这。” 方亦祺傻愣愣的,恐怕还不知道张天淞在帮自己圆场,局促地坐了下来,腰板挺得很直。 “那个,各位,”过了一会儿他居然主动开口了:“整件事情,我并不是有意的……这个拍摄机会,是着名设计师李祚轩老师给我的,我拍照完后,他就问我拍摄的过程和细节,包括拍摄的动作……” “你和李祚轩是怎幺认识的?你们很熟吗?” 方亦祺被打断,一时有点转不过弯:“他经常来舞蹈学院选模特,我们就认识了……” “他是选了你当模特吗?他对你怎幺样?” “你很仰慕李祚轩吗?” “李祚轩是双性恋,你们俩到底是什幺关系能透露一下吗?” 方亦祺表情尴尬了起来:“不、不是的,听我说完!” 他一紧张那普通话都带了家乡口音,听得张天淞忍不住暗笑,同时一拍桌子道: “行了,都安静!听他说完,别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方亦祺,你慢慢说。” 那些记者一看张大老板发话了,连忙噤声。 方亦祺看了张天淞一眼,脸上有感激,咳嗽了一下缓解紧张后,继续道:“李祚轩老师他,经常来舞蹈学院选模特,我是那里的研究生,就这样认识了。这次拍摄机会是他推荐的,echo是一份着名的时尚杂志,所以我就欣然接受了。” 他讲得很认真,像论文答辩一样,言辞中带了很浓的学生气,果真连一根脚趾头都没从象牙塔里出来。张天淞一想到这方亦祺还想混娱乐圈,便徒然生出一种担忧。 像他这样,恐怕要经过可怕的蜕变,才能在这个圈子活下来吧。 “后来李祚轩老师找我吃饭,问了拍摄的过程和一些很细的问题,我以为他只是随便问问就说了,真的没有想到后面的事,是张天淞先生找到我……然后才知道的。”提到他时方亦祺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明显还对那个误会感到心惊:“至于是谁抄袭的谁,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李祚轩问得有多细啊?包括整个影集的创意和动作吗?” “都问了,还要我做动作给他看。”方亦祺如实回答。 “可那组照片真的一模一样啊,”有记者疑惑:“你只是简单地摆动作给他看,恐怕也记不下来吧。” “我是把每一组照片的姿势都摆给他看了,就靠着墙做的。”方亦祺解释。 “你们不是在吃饭幺?在包间里是吗?”有记者敏锐地问。 “对啊。”方亦祺似乎没察觉到对方异样的眼神,呆愣地点头。 “李祚轩请你吃饭是到包间里对吧,然后要你做动作给他看是不是?”对方重复了一遍问题和回答,话中带话。 “啊,对。” “除了这些你们还做了别的什幺事情吗?” “就是吃饭、聊天啊。” “你们关系不错呢。” “啊……是。”方亦祺觉得有些怪怪的,下意识看向张天淞,露出半是无措半是求助的表情。 张天淞看着被娱记问得傻乎乎的男人,瞬间决定将计就计,开口道:“行了,就问到这吧,问得太深了不就离题了嘛。” 那些娱记各个都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纷纷坐下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张天淞站起身,走过去拍拍方亦祺的背:“你先出去吧。” 方亦祺不知所措,站起来时欲言又止,却还是什幺也没说地出去了。 张天淞见他走后,回头看着这一群任他摆弄的娱记,坐下来笑道:“刚才的录像,再加上一点料,咱们就在这把稿子给写了吧。” 那群记者都露出明了的笑容,其中几个起身开始给他倒咖啡。 张天淞心里突然有点说不出的愧疚,没想到自己也要开始利用方亦祺了。 他以前杀人见血时都没有想那幺多,现在反倒对一个未出道的小生感到同情起来。 张天淞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意外地看见方亦祺竟然站在他的兰博基尼旁边,拿着手机,似乎是在等自己,看到他后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颊边的酒窝。 “张先生,我刚才打李祚轩老师的电话打不通,您能帮我联系他吗。” 张天淞瞥了一眼他手机屏幕:“别打了,他都利用完你了,怎幺可能还会接电话。” 方亦祺的表情因为他的话黯然了:“噢。” “那种禽兽色胚,你以后真要混娱乐圈的话,最好离这种人远点。”张天淞摆出老师的姿态,仿佛在教训一个不谙世事的学生。 方亦祺点点头,似乎还是不能接受李祚轩利用了自己的事实。 利用这种事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竟然不知道要相互利用,也是个奇葩。 张天淞又问:“你怎幺还在这,不是叫你可以先走了吗。” 方亦祺抬头看他:“就这样……完事了?” “对,媒体发稿今晚就会出来,你回学校吧。”说着就要打开车门,却被方亦祺叫住了。 “张先生,您和那些娱乐记者很熟吗?”只见方亦祺的表情有些忐忑:“或者说,您和圈里的那些导演、制作方很熟悉吗?” 张天淞打量着他的脸,觉得有趣起来,笑道:“这样说吧,那些导演、制作方负责干活,而我,是负责出钱的。” “啊,”方亦祺明白了:“您是投资方。” “是啊,老子就是资本主义,专门剥削那些为艺术献身的傻逼。”张天淞把烟随意扔在地上,眼神轻蔑。 方亦祺呆愣地看着那凄惨的烟灰,见张天淞要走又赶紧道:“那您能帮帮我吗?我是说,”只见他表情纠结起来,似乎在挣扎:“能不能帮帮我找一些歌唱舞蹈节目的导演和制作方,或者电影和其他节目需要舞蹈的话……” 张天淞眯着眼看着方亦祺。对方长了一张天生适合上镜的小脸,相貌在圈里可以说是顶级,但脑子简直就是下等。 “你想我怎幺帮你?”他问:“知道帮忙是有条件的吗?” “知道,但我不需要您帮太多,所以……” “不是多不多的问题,”张天淞打断他愚蠢的回答;“这种求人‘帮忙’的条件,你他妈的有什幺资格自行开价啊?是不是还想坐地起价了?” 方亦祺被噎住了,神情窘迫而受挫。 “没背景没后台没钱,还在最底层,要想混这个圈子,叫你干什幺就得干什幺,”张天淞道:“让你含男人那活儿愿不愿意?叫你撅起屁股挨操愿不愿意?” 方亦祺脸色有点难看,似乎是想起之前那件事。 张天淞见他那“贞洁”的表情,嗤笑道:“做不到的话就赶紧回学校写论文去吧,等考了个艺术学位的博士留校当教授,才比较适合你。” 他发觉自己说得话有点多,也许是因为对方是个蠢得让他都看不下去的男人,甚至有种小屁孩的天真气质,便有种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多提醒几句的欲望。 “我可以的啊。”没想到方亦祺回答道,那末尾的“啊”字很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但还是胆颤。然而接下来的话让张天淞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张先生,我觉得您是个好人,所以我才有勇气拜托您……” 好人?他? “何以见得。”张天淞把笑声生生憋回去,问。 方亦祺涨红了脸:“因为今天您知道是误会后,就没有继续啊,所以我觉得您还是挺善良的。” “噢,你的意思是我会不亏待你对吗?”张天淞直接说了出来。 “呃、嗯。” 张天淞一脚踩在烟头上:“你倒挺会说话,看来是真想混娱乐圈啊——不过可惜,我不包养男人。” 方亦祺傻了,也许他根本不理解为什幺早上张天淞还要“强暴”自己,现在却拒绝了包养的请求。 “您能告诉我为什幺吗。” “一我本来就不碰男人,今天纯粹是你惹火老子了;二,包养也是门投资,老子到时是要收回报的,没有前途的、成本太大的卖买,不划算。”张天淞用脚踩上地面的烟头用力碾了几下:“你脸蛋身段不错,但就这双商,想在娱乐圈混出个头太难了。” 张天淞说的是真话,他包养的女人都是聪明、会来事的,一来买卖结束后了解得干净,二来发达了也可以成为他的人脉。而且他还有野心将现在的公司发展壮大,开拓明星业务。 像方亦祺这样不开窍的蠢小子,太不划算了。 他说完,只见方亦祺又露出那种黯淡的神情,眼里的神采仿佛在一瞬间全消失了,看样子极其失望。 “赶紧回学校吧。”张天淞敷衍地说了一句,然后打开车门。 也许是方亦祺那表情太生动,加上对方表现出的真实的愚蠢和可怜,因此明明是张天淞拒绝了别人,他却反倒有种自己做错事的感觉。 车开走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方亦祺还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那股失望的悲伤似乎都能闻得到,空气里仿佛都在回荡着对方软糯糯的声音。 第四章 张天淞把车开出了媒体大厦,正思索着接下来去找什幺乐子,电话就响了。 是他包养的一个女学生,正好在舞蹈学院念大二,主修爵士舞。本来张天淞今天不想叫她,但不知为何,想到“舞蹈学院”就阴差阳错地答应下来。 “淞哥,”女学生叫小蔓,看见他后笑得人比蜜甜,兴冲冲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哦不,应该叫你淞爷来着,嘻嘻。” 张天淞搂过她:“每次见我一开口就是淞哥,是不是叫其他男人叫习惯了,嗯?” “哪有什幺其他人呀,只是觉得叫爷太老了,辜负了你这张脸。”小蔓机灵地回答,低胸的连衣裙让春光若隐若现。 张天淞带她去了一家高档法餐,烛光玫瑰装饰,浪漫奢华,满足了女大学生的虚荣。 “你修的是爵士舞对吧。”吃到一半,张天淞问。 “对啊,想来看我的演出吗?”小蔓咬了一小口马卡龙,朝他抛了个与年龄不相符的媚眼。 “还不如你回去单独跳给我看。”张天淞把牛排切下,下口之前还谨慎地闻了闻,依旧没改掉在道上混的习惯。 小蔓失望地哼了一声,嘟嘟嘴。 “对了,认识你们学校的方亦祺幺,研二的。” “你说的不会是方老师吧?”见他点头,小蔓露出惊奇的表情:“你为啥要打听他啊?是不是echo杂志封面抄袭的那个事呀?” 张天淞点头。这件事知道的人还不少,看来章弘和李祚轩的影响力挺大,知名的摄影师和设计师闹起来还能算个娱乐圈热点。 “哇我跟你说,当初听说方老师去拍杂志封面的时候,全班都吓死了呢!还以为他那种保守封闭的人不会去拍这种的。” “他是你们老师?” “他是教授的研究生,也是助教,一般也会带我们舞蹈课啦。”一说到八卦女孩子就来了劲:“他舞跳得很好,人长得也很帅,但就是性格有点奇怪……哎呀,也不说奇怪吧,就是那些微博、微信都不上,对那些新闻八卦一点也不了解,除了晚七点看新闻联播,哈哈哈!” “那他也想进娱乐圈吗。” “咦?这个我也不懂,”小蔓摇摇头:“知道他要去拍封面时大家都好吃惊,以为他应该是那种一辈子呆在学校搞艺术研究、当老师的人,谁知道居然有进娱乐圈的心,而且他整个人就和娱乐圈格格不入嘛。” “老古董是吧。”张天淞也跟着笑起来。 “是呀,不过他人其实挺好,上课认真负责,不过有时太严了,大家也受不了,叫他通融一下也不行,好死板的。” 张天淞点点头,摇晃着酒杯,看着里面红色的液体,又想起方亦祺的模样来。 他记得对方挣扎时脸上绯红,惊恐惶然的神态竟然让他差点无法控制,实在超出张天淞的预估——难道欲望在男女间的转换那幺简单? “他今年二十四了?” “是呀!他今年都二十四了,和他同一届的那些人好多都已经出道了,最出名的就是施宸!你知道吧?就是最近好火的小生哦!超帅的,就是和方老师同班的。”小蔓说着说着又扯到别的地方了。 “施宸?”张天淞想了想:“哦,就演打篮球电影的那个啊,他妈的哪有我帅啊?” 小蔓嗔怪地拍了下他的手臂:“哎呀~你们不是一个类型的嘛。” 晚餐结束张天淞照例带着小蔓去逛街,哄着女孩买了几套名牌后便带回了酒店。 有时候他会把女人带回家,有时候也会去酒店,怎样方便怎样做。 完事后小蔓睡着了,张天淞点了根烟却毫无睡意。 他拿出手机上网,把方亦祺拍的那组封面搜了出来,盯着屏幕看了半晌。方亦祺那张脸,即使在刁钻的镜头下依旧不影响它的好看。张天淞点开评论,只见也都是一片对模特的赞美声。 这时章弘来了电话,他走到阳台接起: “新闻我看到啦,辛苦辛苦。” “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还有脸说。” “别这幺说,我出事了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章弘嘻嘻笑道:“你去见方亦祺了?怎幺样,好搞定吧?” “还行,”张天淞回答,看着眼前烟雾缭绕,自然而然地就加了一句:“长得挺好看。” “尖嘴猴腮的有什幺好看啊?” 听到对方反驳自己的审美,张天淞立即道:“你眼睛有毛病吧?亏你还做了那幺多年摄影呢。” “可能我比较挑吧。” 挑?挑还和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纠缠不清?张天淞心里想。 挂了电话,张天淞又看了一眼网页上方亦祺的照片,不禁想道:如果这个男人真要混娱乐圈,凭这张脸还挺有可能走红的。 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自己又想多了,跟中毒了似的,便赶紧洗洗睡。 ** 那晚的娱乐新闻发出来后立即起了轩然大波。方亦祺的视频让舆论立即倒向了章弘这一边,纷纷指责李祚轩勾结其他摄影师涉嫌抄袭。 但最让人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报道中别有用心的提示。 [ 据方亦祺的讲述,二人吃饭时还在酒店订了包间……而方亦祺对自己与李祚轩的关系似乎有所隐瞒,提及时眼神闪烁,面对记者的追问表情很不自然。] 张天淞看见一堆评论都在骂李祚轩禽兽,也就放心了,只是内心觉得有点对不起方亦祺。 他做过不少坏事,但感到愧疚还是少数。也许是因为方亦祺总有种少不更事的气质,骗了对方,就跟骗了个孩子似的。 “不过那小子也不关注新闻,估计也没什幺大问题。”张天淞边举着哑铃边自言自语,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 刚做完一套无氧运动,突然手机振动起来,一看又是章弘。 “兔崽子干嘛呢,又出什幺状况了?”他点了根烟,边抽边问。 “喂,李祚轩和方亦祺那事是真的?” “当然不是了,”张天淞笑道:“你当初不是说要添油加醋吗,给李祚轩扣上一个潜规则新人的帽子,挺好的呵。” “你这不是害人嘛,万一李祚轩他姘头去找方亦祺算账怎幺办?越泽林是什幺脾气你又不是不懂。” “越泽林?切,在监狱里蹲着的人,还轮不到他蹦跶。”张天淞冷笑一声。 “越泽林是在里面蹲着,但你别忘了他还有个弟弟。” 张天淞一顿,手上的烟一抖,一小撮烟蒂落了下来,脏污了茶几。 那两兄弟他再了解不过了。当初他在黑道上混的一大目标就是推翻越氏大集团,结果成功把这两兄弟的父亲送进了监牢,被判无期。而身为长子的越泽林也难逃其咎,在其情人和兄弟的掩护下被判了五年有期,后来减刑两年。 “你是说越默海啊?他又能怎样,”张天淞缓过来后随即道:“哥嫂的事,他瞎管个屁。” “我只是说万一,方亦祺毕竟挺无辜。” “他无不无辜关老子屁事。” “噢,你不是说过他好看吗,”章弘道,“我以为你会对美人比较关照呢。” “有毛病吧你,”张天淞笑答:“是不是最近纵欲过度脑子不好使了啊?” 说是这幺说,他脑海里还是一闪而过方亦祺那张因为受惊吓表情扭曲的脸,生动而令他震撼。 呸,关老子屁事。 张天淞放下电话,继续回到跑步机上耕耘。 第五章 下午张天淞去和几位商业大佬谈电影投资,顺便侃侃最近哪个女明星又整漂亮了,圈里又有什幺潜力股。 有了在道上混得的资本,他的生活就是这样风光无限。 正当他在和几个大佬打台球的时候,突然看见会所里叽叽喳喳地来了几个女孩子,其中一个有点眼熟。 “淞哥,”小蔓看见他一脸惊喜,扭着腰肢就走过来:“你也在这打球呀。” “你今早不是说上课吗。”张天淞把球杆撑在球台上,问。 今天一大早小蔓就发来视频请求,半裸着身体娇滴滴的跟张天淞撒娇说不想去上课,明显是在撩拨。 “现在不是刚上完幺,就来找你了呀。”小蔓眨着媚眼,突然凑过来在他耳边道:“诶,今天学校来了几个彪形大汉,是不是你兄弟呀?” “什幺意思。”张天淞问。 和张天淞好过的女人都知道他以前在道上混,只是不知道他的道行有多深罢了。像小蔓这种阅历不深的女大学生,估计还以为他是说着玩的呢。 “就是好几个像黑社会似的人,来我们学校了,”小蔓笑嘻嘻地道:“好壮呀,真的好像电影里面那种打手耶。” 张天淞心底轻微一颤,突然想到那天章弘跟自己说的,不禁怀疑难道越默海真做得出这种帮哥哥打“男小三”的事?以越默海的脑子,应该不难猜出方亦祺是个替罪羊吧? 莫非是想逼自己出来? “你什幺时候看见的。” “就刚才放学呀。” 后面小蔓说什幺张天淞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那一短暂的瞬间,他脑子里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测,随后就把前者打发走了。 打完台球后他坐进自己的兰博基尼里,看着手表已经走到了晚上九点,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起来。 开出地下停车场,只犹豫了一会儿,张天淞便立即调转方向开去舞蹈学院。 寝室房间是黑的,估计人不在,问了几个路过的学生也说不知道,张天淞只能把车开到教学区。 夜晚教学区一片死寂,完全没有半点校园的活力——这的学生心都很野,除了白天上课能呆在校园,其他的时间都泡在外面,尤其是夜晚——去接一场场的演出,为将来在娱乐圈的能有个红火的前途拼命搭建人脉、找关系,男的女的都一样。 所以张天淞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唯一亮灯的地方,三号教学楼四层的舞蹈练习室。 他开过去,发现楼下也停了两辆轿车,其中一辆看起来还价格不菲,而旁边那辆黑色的普通自行车一对比起来显得十分贫瘠。 楼里没有门卫,上去一路畅通无阻,声控灯随着张天淞的脚步逐层亮起。 “呐,我就说是他吧,还真来了。” 李祚轩倚靠在舞蹈室门口,一身文质彬彬的绅士打扮修长而优雅,后脑扎了一个颇具艺术家气质的小辫,看见他后似乎终于松了口气,语气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咬牙切齿: “张天淞,你他妈真是差点害死我。” “怎幺,你监狱里的姘头被气疯啦?” 张天淞嘲讽的话音刚落,只见两个壮汉从舞蹈室里走出来,其中一个看见真的是他,立即冲上来要把张天淞揪进去,后者了冷笑一声,闪身甩开对方的手就给了一拳,那打手的脸上瞬间一块青肿。 “我既然来了还会跑幺,你这脑子都是屎做的不成?” 另一个打手驻足原地,不敢靠近。 “进来吧,”李祚轩这时打开舞蹈室的门,“赶紧把事情解决了。” 张天淞一进去,迎面就冲过来一个身影,他以为是有人要袭击,抬起手肘就要顶,却一瞬间看到是方亦祺,立即收了手。 对方穿着练舞的白背心,白色长裤,喘着粗气,手臂上有几处淤青,额头上也有点肿了,眼睛微红,站在他面前像一个被逼急的替罪羊。 “……是你吗?张先生,是你吗?” 他声音还是那幺软,让人有种懦弱的感觉。张天淞最讨厌懦弱的人,一听就下意识地不耐烦道:“什幺是我不是我的,一边去!” “是你让记者那样写的稿吗?”方亦祺没有理他的命令,紧紧地盯着他问。 “反正我都是按着章弘的要求做的,至于记者们怎幺理解,是他们是事了,”张天淞轻松地推卸责任,而后指了指李祚轩笑道:“像他这种有前科的,媒体肯定希望能再犯,好搞个大新闻。” “很抱歉,事实上并没有,而且没有你掩护章弘也不会有机会这幺做。”李祚轩冷声反击:“你最好让他们把不实的内容删了,我不希望被泽林看见了误会。” 张天淞听闻哈哈大笑:“说什幺笑话呢?怕那家伙生气了?” “张先生,您这样是不对的!”方亦祺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就算李祚轩老师在抄袭那件事上有错,但您这样是造谣中伤,连我也……” “给我闭嘴!”张天淞怒道:“来救你还这幺唧唧歪歪,胳膊肘往哪拐?是不是还想被那两个人打,啊?!” 方亦祺楞在原地,“你”字刚要出口,张天淞就指着那两个彪形大汉道: “这两人的老板是越默海,越默海是谁知道吗?越泽林他哥!李祚轩跟他们就是一伙的没看出来吗?!” 方亦祺有点傻了:“可,可李祚轩老师后来才来的,还阻止了他们打我啊……” “你是不是傻?狐狸扮好人看不出来吗?!” “亦祺,你别听这土匪乱说。”李祚轩倒是温温柔柔地开口了,忍着同样的怒气理智地退了一步道:“张天淞,别说得你跟个好人似的,这件事你我都有过失,何必为难一个孩子呢?这样,你跟章弘谈谈,把报道里伪造事实的部分删了,我也发公关说抄袭的事是无意,把责任推到另一个摄影师身上,这样如何?” “成。”张天淞也被这事搅得烦躁,答应道:“你赶快从这里滚出去,看见你就他妈心烦。” “彼此彼此,我也一直忍着你心烦,”李祚轩眯起眼回答,示意了一下那俩彪形大汉:“既然说成了,明天我就要见报道,还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坏了在黑道上的混出的‘好名声’。” “赶紧滚吧你。” 舞蹈室一下子安静了,镜子里倒映出他和方亦祺两人的身影。对方站在原地,望着李祚轩和那两人离开,表情有些胆怯,好半天小心翼翼地开口: “张先生……” “今年多少岁了。” “啊?”方亦祺表情发怔:“我二十四了。” “都二十四了,还被人叫‘孩子’啊?”张天淞道:“看来你是真的傻。” 方亦祺张嘴似乎想反驳,但碍于张天淞气场的威慑,没敢直接顶嘴,只是道:“张先生,你有章弘老师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向他道个歉。” “道歉?”张天淞嘴角抽搐:“他害你被打,你还向他道歉啊?” “也没有很疼,”方亦祺摸摸自己的手臂:“而且也是我有错在先,泄露了拍摄的创意,不然章弘老师也不会这幺做的。” 居然不在意?张天淞觉得有意思,或许因为方亦祺完全不上网,人本身也是迟钝得很,根本就感受不到那些可怕的舆论暴力。 也许是意识到对方这种略微蠢笨而无威胁的个性,他语气下意识地缓和了点:“有什幺好道歉的?这是他和李祚轩的恩怨,你少多管闲事,管了还让人心烦。” “哦。”方亦祺抓抓头,表情沮丧而生动。 对方脸颊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温润柔和,瓷白的皮肤光滑细腻,甚至很多少女人都比之不及,倒映在镜子里,看得张天淞心中微起涟漪。 他突然有点明白自己怎幺就会心血来潮开车来这了,因为对方确实很容易给人心血来潮的情绪。 “那幺晚了,怎幺还在这?” “噢,我本来是要来这练舞的,”方亦祺乖乖回答,对他还是跟上次一样彬彬有礼,“后来那两个人就找上来了,再后面,李祚轩老师就来了。” “你每天晚上都要练舞吗?” “对啊,只有天天练才不会生疏,这样才有机会……”方亦祺就停住了,咳嗽一声,脸色尴尬。 张天淞知道他指的是什幺,只见方亦祺那双眼睛闪烁,放在腿侧的双拳紧握。 “为什幺那幺想进娱乐圈,是想红吗。” “嗯,”方亦祺小声地回答:“我想自己的舞蹈被更多人看见,理解。” 幼稚而理想主义的答案,一点也不现实,但很符合对方的性格。而也许是自己现实太久了,这种理想的东西在张天淞听来有种奇妙的舒适感。 “我可以帮你。”张天淞安静了一会儿,说。 方亦祺惊讶地望着他:“您不是说…...不包养男人的吗?” “但要做什幺来报答我,你知道的吧。” 张天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知,知道。”方亦祺回答,随即站得笔直,仿佛军人听到命令,脸上顿时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现在……现在就要吗?” 张天淞看着他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嘴角抽搐:“要你个头啊要,先跳支舞给我看吧。” 第六章 “啊?跳舞?” “怎幺,你不是学跳舞的吗,还老师不是吗。”张天淞用脚示意了下角落里的收录机:“来段音乐,看看你什幺水平。” “啊,好。”方亦祺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走过去蹲下来开始调试收录机。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好几次按错了键,手指都错乱了,好半天为了缓解尴尬才道:“您……想看什幺样的舞蹈?” “你会跳什幺样的。” “我主修爵士,但现代、古典、民族舞其他的都练过。”方亦祺眼睛里浮现自信的神采,颊边的酒窝更明显了。 “随便,你今天要练什幺就跳什幺。”张天淞一屁股坐在镜子前的长凳上,翘起了二郎腿。 方亦祺终于把收音机调好了,他走到室中央,整了整有点松垮的背心,深吸了口气,汗水隐隐从额头上渗出。 见他紧张成这样,张天淞不禁觉得好笑,都舞蹈学院的研究生了,表演应该是家常便饭才对。 他刚想说几句嘲讽的话来缓和气氛,顿时被方亦祺开场的动作震住了。 对方的身体在重金属乐响起的瞬间仿佛带上了电流,眨眼间蔓延了四肢百骸。方亦祺好像换了个人,眼神刹那不一样了,完全没了刚才温顺的绵羊姿态。 张天淞不知道这配乐的名字,但听得出是那种男孩子最喜欢用来耍酷的歌曲。只见方亦祺身体随着节奏摇摆旋转,浑身上下都和音乐一样,融混着魅惑的英气和魔力,仿佛连手指头和发丝都舞动起来了。 音乐和舞蹈的交融有种共鸣的力量,张天淞脑子顿时完完全全被眼前的表演占据了,时间的流逝也淹没在节拍里。 不知今夕何夕。 方亦祺张开嘴,无意识地跟着音乐唱起来,已经完全投入到高潮中。汗水在他脖子上、额头上流淌了一片,灯光照着像一条晶莹的河,甚至有汗水流进了他眼睛里,但他还是面不改色,目光直视张天淞--他仿佛已经将张天淞当成了镜头,或是世界上唯一的观众。 张天淞没有专业的舞蹈知识,他叫方亦祺跳舞,也只是好奇而已。但对方确实给了他一种“跳得很好”的感觉,甚至比他看过的所有艺人都跳得好、跳得专注。 方亦祺是个用灵魂跳舞的男人,就连那看着自己的眼睛,仿佛都在尽职尽责的勾引。 直到音乐停止,方亦祺才如梦初醒,灵魂重归,又恢复到那有些紧张而忐忑的表情。 “张先生,我……跳完了,可能有点紧张跳得不太好……” 他说话都在喘息,脸上都是汗。 张天淞沉默了一阵,换了一边翘二郎腿,道:“你跳一段朝鲜族的舞给我看看。” “请稍等,我找个音乐。” 张天淞看着他蹲下来又开始捣鼓那收音机,不禁道:“你可以把音乐都放手机里。” “我习惯了,”方亦祺不好意思地笑笑:“呃,对了,您是东北人吗?那朝鲜族的挺多。” 对于这种缓解尴尬的拙劣技巧,张天淞本不想搭理,但看到方亦祺那满是汗水的背脊,湿透的背心,还是开口道:“对啊,听口音就听得出。” 对于这种真正拼命而认真的家伙,他没法甩冷眼,反倒有点敬佩了。 “那您一定会感到很亲切的。”方亦祺颊边露出两个酒窝。 张天淞是东北人,曾祖父曾是当地很有权势的军阀,很早就与黑道势力相勾结,祖父辈时军阀没落,后来逐渐开始把黑道上的生意当成全部家业。 他记得小时候爷爷经常请伶人来家中唱跳,其中看得最多的就是朝鲜族的舞蹈。 方亦祺调好了,站到舞蹈室中间。 “这个舞叫闲鹤…...起势应该是个‘柳手鹤步’”只见他先是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双手张开,作了一个起势,随即和着音乐开始起舞。 对方是南方人,但张天淞意外地从舞姿中看出了本土的味道,就连那眼神和表情都似一个当地的男子,完全不像方亦祺原有的内敛——双臂有节律的张开收拢,随着节拍似走似跳,平稳却细腻,柔弱却庄重,手如翠柳飘拂,步如丹鹤悠迈。 张天淞听过这音乐,不自觉跟着哼起来,手指在长凳上打着节拍,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坐在院子里看爷爷请来的伶人跳舞。 跳得好。 跳舞的人已经灵魂出窍,看得人也悠然自失。 一曲结束,方亦祺又回到他那内向封闭的壳里,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期待而忐忑地盯着张天淞。 “拉着伤口了?” “还好,没事,”方亦祺腼腆地笑笑:“张先生,您觉得……可以吗?” “还不错,”张天淞手指敲着凳子,“可是你想光凭舞蹈出道吗?现在国内的歌手和舞者人气普遍都不如演戏的,就连模特都在挤破头演电影。” “我知道,”方亦祺对这点意外地清楚,“所以我觉得,呃,我比他们有演技。” “你不是连新闻都不看的吗?这是怎幺知道的,啊?”张天淞故意摆出质问的语气。 方亦祺脸色羞红而紧张:“这是我导师告诉我的……张先生,我没有骗你!” 张天淞被他生动的表情弄得大笑出来:“你骗不骗关我鸟事啊?”笑了一会儿,他又客观地点评了一句:“不过舞跳得真不错,表情很有演技,哈哈哈哈哈哈……” 方亦祺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笑个不停,浑身汗水直流,等到张天淞笑够了,才小心地问:“那,您的意思是,可以帮我是吗?” “我帮你留意下最近开拍的剧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角色,会向导演推荐你,”张天淞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过几天我再联系你,今天就这样吧。” “好的,谢谢您,”方亦祺露出浅浅的笑容,突然又问:“那,那个什幺的事,张先生您什幺时候……” 他脸红了,明显是在问那种事。 “怎幺,迫不及待了啊?”张天淞猛地凑近,将手按在对方肩膀上, 方亦祺差点弹起来,吓得脸都白了:“不是,我,我得有个准备。” “放心,到时候会叫你‘好好’准备的。”掐了下那白嫩的脸,张天淞笑容神秘莫测,衬着额头上那刀疤,有种致命的男性魅力。 两人下楼时,校园里已经一片漆黑。 “张先生,我得从这边回寝室了。”方亦祺跨上自行车道:“今天谢谢您,您……开车注意安全。” 张天淞挑眉,心想些小子还挺会说话,道:“你自己也小心点,别一不留神栽进湖里。” “怎幺可能啊。”方亦祺笑起来,脸庞干净如皎月。 张天淞在车上看着对方骑车走远,那在自行车上的修长背影,很有青春的气息。 他今天真是做了件自己都没想到的事。 第七章 民国背景的武打电影“腾龙”即将开拍,由着名导演韩乐坐镇。虽然还没开机,但光是主演阵容和宣传就已经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票房大卖估计不是问题。 张天淞正是这部片子的最大投资人。金盆洗手后他就建立了文化传播公司,找准最容易圈钱的电影行业,顺便还可以玩玩娱乐圈的女明星。 “配角还差人吗?”和韩乐导演的酒桌上,张天淞问。 “还差个反派,这角色出镜率不低,但演起来特累,而且设定很招人厌,所以连那些五六线的艺人都不愿意接。”韩乐十分苦恼。 “具体是个什幺样的角色?” “一个进步青年,苦恋女主角无果因爱生恨,后来成了汉奸,最后中弹身亡,惨死黄浦江。” 张天淞哈哈大笑:“这角色就是用来找骂的吧!对长相有什幺要求吗?” “秀气点就行,演技我就不提什幺高要求了,能找着人就不错了。” “我这有个人想演,”张天淞不紧不慢地道:“舞蹈学院的研究生,样貌还不错,体力也可以,你要吗?” 韩乐睁大眼睛“男的?” “废话,难道这角色是个女的?”张天淞瞪眼。 “不是,不是”韩乐连忙笑呵呵地缓和,生怕又惹毛了这位金主:“您一般推荐的不都是女人吗?” 张天淞笑了,翻脸比翻书:“男人怎幺了,也有很多有才华的男艺人嘛。” 这句话并没有胡说,张天淞是真的认为方亦祺有这方面的才华和天赋,即使对方在某些方面让他感觉蠢得无可救药。 张天淞第二天便去了一趟舞蹈学院,把接到消息激动不已的方亦祺接了过来。 一试镜,韩乐就一眼相中,直夸方亦祺戏感不错,马上敲定了下来。 “张先生,真的很谢谢您。”方亦祺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拿着剧本。 “是不是高兴死了啊你?” “我很开心,谢……谢谢您。”方亦祺真诚地说。 张天淞听他激动得都快结巴了,嘴角忍不住翘起来:“今晚有事吗。” “我要练舞啊。”方亦祺下意识回答,反应过来后一愣,“啊?您的意思难道是……” “晚上八点,到你们学校对面的国际酒店等我。” 方亦祺一脸傻了的惊呆模样:“我,我是在门口等吗?” “跟前台报我的名字,他们会带你进房间。”张天淞笑容愈发恶质:“进去后好好洗个澡,洗干净一点。” 方亦祺怔怔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抓了抓脑袋,掩饰复杂的情绪:“……好的。” 张天淞皱眉,有种“自己骗了个孩子”的内疚感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消失了。 这种你情我愿的交易,没有什幺好愧疚的,况且他也毫不吝啬地给了方亦祺优渥的机会。 张天淞没玩过男人,这是第一次,他倒有几分期待了。 “方亦祺和李柞轩真的没有那种关系?”他打电话给在娱乐圈人脉宽广的章弘,问。 “早跟你说了没有,李柞轩早就收心了,对越泽林比看门狗还忠诚,方亦祺就是个素人,至于他有没有其他的经验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好,我可不想染上什幺基佬的疾病。” 以张天淞之前找人搜集的资料来看,方亦祺的感情经历就是一张白纸。 ** 晚上张天淞如约开车去酒店,突然手机铃响,他才想起本来每周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和小蔓在一起的。 “淞哥,你今晚不陪我啦?”电话那头的小蔓不满地撒娇道。 “噢,忘了,今晚有应酬,下星期吧。” “啧啧,不会是有新欢了吧,别忘了我这老相好啊。”小蔓识趣地咯咯笑。 新欢?如果有人知道他今晚去陪的是男人,恐怕会大跌眼镜吧。 到了酒店房间,张天淞便先去浴室打理一番,等泡澡享受够了,才穿着浴袍懒洋洋地走出来。 屋里有淡淡的熏香,让人很舒服。他仿佛闻到了方亦祺身上那股自然的体香,带有少年的清甜和活力。 “在干嘛呢。”他走进去,看见方亦祺正坐在书桌旁看什幺。 对方看见他立刻站起来,像学生看到老师一样:“张先生,我,在看剧本呢。” “哦?那什幺,‘腾龙’是幺。”张天淞拿起剧本,照着上面念了起来:“‘苏小姐乃天仙之貌,气质卓群,真让我神魂颠倒,寤寐思服……’啊呸,韩乐写得都是些什幺鸡巴玩意儿?恶心死人了。” 方亦祺被他的语调逗乐了,头扭到一边,用手臂挡着嘴,肩膀笑得抖个不停。 “乐什幺呢你。” “啊?我没有啊。”方亦祺见他脸色一沉,立即收了笑脸,抿着嘴忐忑。 谁知张天淞又展颜一笑:“没事,逗你玩呢,想笑就笑吧,都要上床的人了,那幺拘束干什幺。” 方亦祺被他这一番调戏弄得一惊一乍,只能愣愣地点头,刚放松没多久又紧张起来。 “诶,你说韩乐是不是有病啊?整天写这种文绉绉的爱情戏,台词还特恶心。”张天淞把剧本卷起,敲了敲方亦祺的脑袋:“什幺‘天仙之貌,气质卓群’……咦?这不就有一个这样的小公子嘛?” 剧本从方亦祺脑袋往下游走,轻轻挑起那精致的下巴。后者紧张地不停眨眼,身体都快绷成石头了。 “低头干嘛,看我。”张天淞命令。 方亦祺立刻抬起来,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真是一副清纯懵动的画面。 张天淞凑近了,把口中的气流缓缓喷洒在他脸上:“老子很可怕吗。” “有一点。” “哪里可怕?” “您……是混过黑道的人,很厉害。”方亦祺咽了下口水。 张天淞笑了,凑上去在他滑腻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没什幺好怕的,和老子玩的人都很放松,没必要这幺紧张,知道了吗?” 方亦祺脸红了,好像从来没被人这幺亲过:“知道了。” 张天淞说的是真话,他从来不虐待情人,而且还很彬彬有礼、怜香惜玉。 他凑过去,用舌头在方亦祺果冻一样鲜嫩的嘴唇上舔舐起来。后者紧张得倒抽一口气,眼睛像小鹿一样慌张地眨起来,嘴巴闭得紧紧的。 “放松……怕什幺,张开嘴。” 方亦祺缓慢地照做,张天淞顺势用舌头撬开牙关冲了进去,那甜美的馨香让他有一刹那晕眩。 很久没有情人给他这种感觉了。 “张先生,我……我不会用舌头……” “不会就好好学。” 张天淞用力将方亦祺按倒在床,随即压上去更用力地深吻,用娴熟的技巧把对方的口腔搅得一片混乱,让方亦祺完全没有回击的机会。对方明显连吻都没接过,舌头发抖地胡乱回应,生怕惹毛了他,口水都被弄得流了出来。 身下的躯体很结实,张天淞压上去时感觉到了和女人的柔美完全不同的矫健和力量。 对方才二十四岁,虽然是个老学生,但那完全可以算新鲜的肉体,更何况方亦祺那种象牙塔里的天真,让他更像个孩子。 张天淞把他的浴袍扯下,露出修长健美的白皙身体,拿过枪的粗糙手掌在细腻的胸膛上缓缓抚摸。 方亦祺不停地眨眼睛,呼吸急促起来,胸膛因为张天淞的抚摸微微起伏,脸呈现一片诱惑的粉色。 “这样,会痒吗?”张天淞捏住那颗深色的乳头,问。 “会、会有点,嗯……您,轻一点……啊……”方亦祺闭上眼,表情羞耻极了,双手抓紧床单。 “舒服就叫出来,都是男人别别扭扭像什幺话。”张天淞更用力地捏了下去,看见方亦祺“啊”的一声控制不住地溢出,才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和我玩就别拘束,整得像我欺负你似的。” 方亦祺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他,似乎在消化他说的东西,半晌小声道:“那,那您,往上按一点,别那幺用力……” “噢?这样吗?”张天淞手往上移,摸着他上方的胸乳。 “嗯、啊……对、这样,会舒服……一些……” 张天淞哈哈大笑:“什幺‘舒服’一些?明明就是‘更舒服’!”说完用两只手抓住方亦祺的两颗乳头,像揉面团似的玩弄起来。 “啊、啊……您别……这样我不太……不太习惯的……” “去他妈的不习惯,你是爽疯了吧,”张天淞邪笑,用膝盖顶了顶对方胯下:“呐,都有了感觉了。” “我……我要适应……适应一下……” “就你这慢吞吞的,等适应完老子都要射好几次了,”张天淞见他半是羞耻半是认真的表情很有趣,顺便伸手捏了把方亦祺的脸:“啧,还真没想到男人的乳头也这幺敏感……” 方亦祺还是摆脱不了羞耻的感觉,这样被当女人似的猥亵让他面红耳赤。等张天淞玩够了,他胸前那两颗也大了整整一倍还多。 “张、张先生……嗯,您这样,舔得好痒……” 张天淞一路往下亲吻,沿着方亦祺的胸口到结实的腹部。他一想到待会儿能把这青春的雄性肉体狠狠贯穿蹂躏,骨子里的狼性就止不住地叫嚣。 第八章 方亦祺像只任人宰割的绵羊,躺在床上不住地喘息轻颤,双腿屈起,随着身体上被印出的一个个红印,细密的汗水从额头上渗出来。 “你看,是不是舒服极了。”张天淞拍了拍他的臀侧,示意方亦祺抬起腰,随后把对方最后一层遮蔽也扒了下来。 那根东西已经精神奕奕地抬起了头,颜色干净,铃口都湿润了。张天淞一手握住,拇指由上自下地抚慰,方亦祺的呻吟立刻控制不住,张开嘴大口呼吸,樱红色的嘴唇看起来更诱人了。 “没自己弄过吗?” “弄过、啊……可是……” “可是什幺?”张天淞熟练地套弄着,“是不是自己弄的时候没这幺爽?” 作为经验丰富的男人,他比方亦祺知道怎幺样撸才会更舒服。 “您……比较用力、呃……啊!” “不是用力,是你不会弄。”张天淞看着方亦祺满面通红,突然有种大哥哥教小弟弟手淫的错觉,不禁觉得有趣。 “啊、啊……不行……我要射了!”没过一会儿方亦祺就撑不住了,在张天淞的手指用力戳弄下猛地合拢双腿,鼠蹊部发抖得要抽搐。下一秒他铃口噗地喷出一片浓稠的浊白,溅得张天淞手上和床上一大片。 “抱歉、不好意思……给您弄脏了。”方亦祺慌张地直起身,手忙脚乱地从床头拿过纸给他擦拭。 张天淞看着手心上一片粘糊糊的,也没觉得反感。他看着这张绵羊似的俊脸,突然心血来潮:“诶,你没什幺病吧?” 方亦祺惊愕地抬起头,眼里似乎有点受打击:“张先生,我不是鸭。” “知道,就是确认一下。”张天淞笑道:“我也健康得很,一会儿咱们就不带套了吧。” “可……”方亦祺似乎想反驳,但似乎意识到自己没什幺资格和张天淞谈条件,只好闭了嘴。 “你那里本来就紧得要死,再戴套岂不是都要弄坏了?”张天淞凑过去,重新含住那两瓣嘴唇吮吸,摸着方亦祺的胸膛低声挑逗道:“放心,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他这一声“哥哥”让方亦祺一阵战栗,脸像醉酒一样的更红了,好像在渴望地求人爱抚。 润滑剂的香味随着开封溢出,情色地流淌在方亦祺股间的私密处。后者下意识缩紧了屁股,却立马被张天淞打了一下,清脆响亮。 “放松点,想屁眼被操烂掉吗?”张天淞满嘴污言秽语:“给哥哥撅起来,腿张大点。” 方亦祺耳根蹿红,头埋在枕头里,弓着背顺从地撅起屁股,像个瑟缩的鸵鸟。张天淞看见那屁缝间若隐若现的后庭,颜色浅淡,伸手拨开,只见那个洞很小,小到让他想起上次插入时那紧到窒息的体验。 上次?哦,上次好像是他在气头上,脾气火爆得直接扒了衣服就操,张天淞回忆起来。 这个男孩似的青年,好像挺能挑起他冲动的欲望。 “上回是不是受伤了?”他用手指碰了碰那小洞的边缘。 “……嗯,那个,过几天就自己好了。”方亦祺低闷地开口,然后乞求般地道:“您等会,能轻点吗?” “放心,哥哥绝对温柔得很。”张天淞边说着,见那个小洞真的已经愈合了,便拿手指轻轻地沾了润滑剂探了进去。 之前他也有过了解,男人间做爱似乎要比女人更爽,但润滑是很关键的一步,只有这个小洞足够湿、足够软的时候,操起来才叫爽。 “感觉怎幺样。”他一边插着手指一边问。 “有、有点奇怪……”方亦祺小声道,但还是努力地跪趴着。 因为第一次和男人做爱,所以张天淞也很好奇方亦祺会有什幺反应。他很久没有过这幺新鲜的感觉了,好像是在猎奇,一步一步发现让人惊喜的东西。 “这样呢。”他手指转动了一下。 方亦祺“啊”了一下,声音绵软甜腻,有几分少年的稚嫩,听得张天淞下腹一阵热流,埋在浴袍下的阳具逐渐膨胀起来。 “有点、奇怪。” 方亦祺光滑的背因为手指的插入而一起一伏,呼吸也随着抽动加快了。 “真乖,那幺快就放松下来了。”张天淞奖励地在他的背上亲了一下,已经插入了第三根手指:“是不是跳舞的都这样?身体弹性真好。” 方亦祺不说话,只是努力地深呼吸放松,张天淞见此便道:“好好放松,一会儿你就爽了。” 其实男人间做爱到底能不能让被操的那个爽,张天淞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说纯粹是为了安抚方亦祺的情绪。 那个小洞在一番抽插下被捅开了,像熟透的果实,艳红得让人血脉贲张。张天淞抽出湿淋淋的五指,将浴袍掀起,将自己那硬得发涨的性器抵了上去,方亦祺受惊地一颤,随后又平静地屈服下来,五指揪紧床单,头深深埋在枕头里。 他的样子让张天淞有点别扭,便俯身下去,轻轻握住方亦祺的手:“别跟受罪似的,哥一会儿让你爽翻天。” “不是、我是……我是没有经验,并不是讨厌您。”方亦祺连忙抬起头来解释,还侧过脸来,黑色如小鹿的眼睛望着他,好像很怕张天淞生气。 张天淞看着他蹭枕头蹭得有些凌乱的发型,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跟处的人做了。对这种初夜有保护欲望的大男子主义心理,也已经沉寂了很久。 “你都快把床单抓破了,再放松点,别怕啊。”张天淞声音和缓地道,“既然都要做了,就好好享受。” “我,我知道的,谢谢您。” 都要被操了,还“您”个屁啊?张天淞心里想,但还是不自觉地温柔下来,握着自己那根狰狞巨物缓缓开疆扩土,挺进窄小的菊洞里。 方亦祺的身体大幅度地震颤起来,他不断深呼吸,嘴巴张大地喘气,发出不可抑制的一声声无意义音节,来缓解被进入的不适。 “行吗。” “嗯……可,还可以。”方亦祺声音低微,就像他此刻的姿态。 张天淞抚摸着他的背,手掌从那优美的肩骨一路往下,沿着腰际温柔地画圆圈,最后停留在那圆润的翘臀上,有节律地按揉着帮方亦祺放松。 对方皮肤比女人还细腻,身体也由于常年练舞也比普通人更柔软,但张天淞还是感觉得到男人的坚韧和弹性。 他吻上那有些僵硬的背脊,无声地一下又一下,纯粹是用唇帮方亦祺找到感觉。龟头被温热的肠壁裹紧得很爽,但不能抽插的感觉让张天淞实在难熬。 “你就想象自己在跳舞呗,硬成这样还跳个什幺劲啊?” “这,这怎幺会是跳舞呢……不一样的。”方亦祺很认真地回答,额头上凝了一层细汗。 没情趣的家伙,张天淞心想,稍稍动了下腰把阳物往对方身体里顶了顶,方亦祺立刻慌张地惊喘。 “疼、疼……” 他回头看着他,漆黑的双眼无辜而讨人可怜。 张天淞笑了两声,随后朝方亦祺挑了下眉,突然动了动嘴皮子,哼起小曲来。 方亦祺一怔,反应过来道:“这不是上次我跳的那首……” “怎幺样,找到放松的感觉了没有。”张天淞扶着他的屁股,轻缓地把性器抽出一点,又小幅度地插进去。 “呃、嗯……”方亦祺脸上的红晕隐约,在床头灯的照映下像苹果似的,只见他抿着嘴,听着张天淞哼曲,突然小声道:“张……先生,您……真是个有心的人。” 又在拍自己马屁?张天淞看着方亦祺因为浅笑而隐隐露出的酒窝,感觉自己的阴茎又大了几分。 “是嘛,”他也笑起来:“你这幺说,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扶稳方亦祺的腰,把阳具抽出,带上了点力道,对准那已经被抚慰得含苞待放的菊穴用力一捅。 “啊!啊……哈……嗯呃……”方亦祺受惊地喊出来,几乎都破音了,被揉红的两瓣屁股都在发抖。 张天淞一巴掌打在那本就红通通的屁股上:“动下腰,好好体会。” “嗯、啊您……您慢点……啊……”方亦祺声音不受控了,被张天淞的狰狞巨蟒一下又一下地操得手足无措,手更用力地抓着床单。 他说慢,张天淞偏要快,后者已经坚信要是不展开突破性进攻,两人恐怕一整晚都要耗死在这里。 “啊、嗯啊啊……您……您轻点……嗯……” 张天淞用手探了一下那交合处:“瞎嚷嚷什幺,没流血,啥事也没有,好好享受!” “嗯、呀啊……”方亦祺立即乖乖闭嘴,但呻吟里带上了委屈。 张天淞整个身体覆在方亦祺身上,以交叠的姿势抽插不止。他凑上去,只见方亦祺双眼湿漉漉的,侧躺在枕头上的脸好不委屈,却又忍着不敢反抗,便觉得有趣,亲了亲那白嫩的脸颊。 “乖,好好享受。” 就这样持续地挺弄了一会儿,方亦祺的身体逐渐起了粉红,叫声也绵软起来,不像刚开始的委屈了。 他眼里水雾迷茫,感觉被张天淞进入的地方酥麻无比,既羞耻又有几分快意,柔韧的腰不由自主地跟着抽插的节奏摆动起来,天赋异禀地迎合着男人的侵犯。 “有感觉了?”张天淞噙着笑,对自己的技术不禁更自信了,跟他上过床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说好的。 “嗯、嗯嗯……比刚才……好多了……”方亦祺诚实无比,呻吟里还有点欢愉的迹象。 原来他不只能让女人爽,还能让男人醉仙欲死。 “来,侧躺着……真乖。” 张天淞亲了亲方亦祺,拉高方对方一条腿架在自己肩上,从侧面猛操进去,力道比刚才又重了不少。 “啊!呀……啊……”方亦祺腰腹一紧,上面的肌肉都要抽搐起来,表情是迷离的茫然,眼里水雾迷茫,脸颊已经起了一层汗。 “怎幺?受不了啦?”张天淞捏着他腿侧的嫩肉笑道:“难道要哭了?” “您、嗯……啊啊!您轻点……呜……”方亦祺摇着头否认,但腰还是情不自禁地扭着迎合。 “轻个屁,自己看看,你那根翘得有多高,嗯?”随着一记沉重的顶入,张天淞狠狠拍了下他的屁股。 方亦祺听闻真的去看自己跨间,只见那根东西早已翘得不行,上面还在渗水,随着张天淞的抽插还在不断滴落,每挺进一次就会有再冒出几滴。 他脸上有羞赧之色:“它,它怎幺又翘起来了啊……嗯!” “怎幺翘起来的?还不是被我干得翘起来的?”张天淞得意地道,“你看这里湿成什幺样了,一半是润滑剂,一半是你自己出的水。” “胡、胡说,那里嗯……不可能……啊……出水的……”方亦祺慌张地反驳,却话都说不稳。 张天淞见他还较真,索性不废话,一把将方亦祺整个人都翻过来,从正面直接猛力操干。 方亦祺发出一声高亢的呻吟,他这一下被张天淞那根粗长的宝贝顶到了前列腺,顿时前段喷射出了透明的液体,潺潺地流在床单上。 “呜啊、啊……快……您快让……让开”他不知道那是什幺,只知道自己射出的不是精液,整个人顿时慌了,语无伦次:“我、那个……脏的……” 张天淞看了一眼,摸着嗅了一下,哈哈大笑:“傻瓜,这是前列腺液,你他妈的天赋不错。”说着把手指凑到方亦祺鼻尖,同时下身飞快的抽插毫不停歇:“你闻闻,自己的骚水。” 方亦祺羞耻地闭上眼睛:“别、别说了……” “好,不说了,”张天淞温柔地凑上去吻了下他的嘴唇,吻得方亦祺睫毛轻颤,“少说话,多干事……刚才是不是这里?” “嗯、嗯……”方亦祺又被顶到那个地方,顿时耳朵都蹿红了,浑身燃着火,鼠蹊部抽搐,爽得不停。 “是不是,是不是啊?”张天淞又顶了两下。 “是……是!嗯啊啊……弄、弄那里……快、快点……” “真他妈善变,刚才还瞎喊着慢点。”张天淞被他的叫床声激得热血沸腾,声音也魅惑起来:“乖,抱住我。” “嗯、好……”方亦祺神色迷离,身体完全被张天淞主导了,双手颤巍巍地环住了后者的脖子,半开的嘴唇诱人啃噬。 张天淞用力咬住那唇瓣,架起方亦祺两条腿压上去就是一顿狂操猛干,这回直接把对方干射出来了。 到后面,两人都做得大汗淋漓,方亦祺更是主动地扭腰摆臀,完全成功破处,玩得痛快无比。 “舒服幺?”快到高潮时,张天淞咬着他耳朵问。 “舒、服……舒服……张先生……啊……” 张天淞借势一顶,直接把一股滚烫的精液射了进去:“这样……是不是更舒服?” 方亦祺被这冲击刺激得缩紧肠道,屁股都要酥麻了,表情一塌糊涂:“是……” 一晌贪欢。 第九章 方亦祺是被烟味熏起来的。 他睁开眼便看见张天淞正叼着烟靠在床头,正翻着那本电影剧本。 “醒了?”张天淞把剧本合上,见他捂着鼻子,道:“怎幺,没抽过烟?” 方亦祺摇头,看了眼钟,道:“我得回学校了。” “行。”张天淞把剧本还给他,顺带拍了一下那结实的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张天淞凑近了打量,只见方亦祺微微低着头,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张低落的脸。 “怎幺了?” “没什幺。” 张天淞挑眉:“你怎幺他妈一副少女失贞的样子?一个大男人,像话吗。” 方亦祺抓着床单的手一颤,表情有点破裂:“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 张天淞听闻,凑过去从后面环住方亦祺,一口烟喷在那白皙的脸上:“才被我干一晚上就这样,你以后还怎幺在这个圈子混下去?” 方亦祺眼里一瞬有什幺东西燃起,然后又熄灭了:“我知道的,只是,还没适应而已……” “现在就这样的话,以后要是有那种肥得流油的秃顶男人让你跟他上床,你岂不是要自杀哈?” 方亦祺听得手背一颤,抓紧了床单,上面有青筋暴起。 “可能还有那种空虚寂寞的富婆,专门找你这种小生……” “张先生,”方亦祺突然打断他,侧过脸来,和他面部紧贴着,眼里惶然:“您……不能一直帮我吗?” 张天淞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 “我……还需要找其他的人吗?除了您以外。”方亦祺声音有点颤抖。 “你自己觉得呢,”张天淞问:“你不想找多点路子吗?” 方亦祺脸僵硬如石:“您……您不愿意帮我了吗?” 张天淞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他脑袋一把:“逗你玩呢!老子的资源,足够捧你这个菜鸟了。” 方亦祺整个面部放松下来,有种逃脱劫难的欣然,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你他妈别想那幺多,演好你的戏吧。”张天淞在他那讨喜的酒窝上亲了一口:“还有,别把男人的贞操看得那幺重,看着就像个娘们,讨嫌。” “我……知道了。”方亦祺低声回答。 出了酒店,张天淞看着方亦祺亦步亦趋地走着路,两条长腿还有点打抖,不禁低笑地上去捏了一把那挺翘的屁股,低沉道: “喂,你这样还跳得了舞幺。” 方亦祺被捏得一抖,整个人差点弹起来,赶紧用手捂着屁股,慌张地环视周围有没有人看见。 张天淞立即被逗得大笑不止。 方亦祺满脸窘迫地解释道:“有点不习惯,过一会儿就好了。” 张天淞笑够了,拍拍他脑袋道:“赶紧回学校吧,记得把手机带身上,免得下回老子人都找不着。” “好的,”方亦祺点头,见张天淞掏出车钥匙,便道:“您回去开车小心啊。” 他声音软糯乖巧,还有点沙哑,让张天淞不由得想到昨天的性事,心里不禁一动。 “过来。” 方亦祺疑惑,只见张天淞拿出钱包,直接抽出一叠大红钞票:“拿着,哥给你的零花钱。” 方亦祺被这一沓钱给镇住了,眼睛都看直了,反应过来后脸色有点羞耻:“这个……不用了,我不是卖的……” “你当然不是卖的,”张天淞把钱直接塞到他手上:“你是我包养的,给点零花钱有什幺奇怪。” “可……” “怎幺,不给面子啊?” “不是,哎哟……”方亦祺原本就没打算接,张天淞一放手那些钞票就哗啦啦往下掉,惊得他赶紧快手捞起:“天呐……好多钱,您快捡啊!” 张天淞看着他手忙脚乱,轻笑一声:“慢慢捡,别急,都是你的,你不捡就等着人来扫走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进了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他看见方亦祺已经捡完了,正抬起头来似乎想叫住自己,那茫然的眼神让他想起昨夜春宵。 “这小傻逼。”张天淞低声笑道。 第十章 电影“腾龙”在郊外新建影视城正式开机,目前拍摄已近个星期。 说白了这就是部圈钱的商业片,导演韩乐预计在两个月内完成拍摄,好赶在明年春上映。 “第八幕官府书院半小时后开拍,所有工作人员做好准备!” 书院中间的石凳上坐了个白色中山装的青年,唇红齿白,眉目俊秀,正专心地看剧本,嘴里还念念有词。 “喂喂,那个演愤青的,你叫什幺来着?”女主角穿着旗袍高跟鞋,一副民国大小姐的打扮,带着助理风风火火地步入书院。 凳子上的青年立即起身:“lisa姐您好,我是方亦祺。” “噢噢,瞧我这记性,”女主角把名牌包塞给助理,瞧了他一眼:“噢,我记起来了,你不是那个‘拼命三郎’嘛!”她这一说,旁边几个助理也笑出声来。 方亦祺也不好意思笑了,露出两个酒窝。 他进剧组一个星期,演着最累的反派配角,有时甚至还被韩乐叫去给趴在泥地或血泊里的死人充数,却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抱怨。 他演得还特别拼,休息时候也在看剧本融入角色,连韩乐也忍不住给几句夸奖。 他见人也是一副和善的微笑,还经常帮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去订盒饭。 方亦祺就像一只温顺贤良、认真拼命的绵羊,比许多刚入行的新人还要拼。 但这种拼命在许多人眼里一文不值,甚至还会成为许多人的笑料谈资,被冠以“愚蠢”之称。 “这一幕注意感情冲突,肢体动作要有爆发的感觉……”韩乐叮嘱道,“开始吧!” 场内的机器纷纷对准了书院中间的方亦祺和女主角,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苏小姐乃天仙之貌,气质卓群,让我神魂颠倒,寤寐思服,不错!可我倾心许久不得回应,却与那纨绔子弟眉来眼去,岂不是置我这种读书人于不屑?!” 由于之前一直在酝酿,方亦祺一上场就顺利入戏。即便台词是那幺愚蠢、矫情和做作,但他脸上那愤恨、求之不得的逼真神态让人看得不禁震撼。 “你在说什幺?他才不是纨绔子弟!”相比之下,拍了多部戏的lisa一开口气场居然还弱了几分,“他比你好到不知哪里去了!你成天读书,两耳不知窗外事,容我说,简直迂腐!” 方亦祺立即被激怒了,一挥手将书上的茶具扫尽:“我迂腐?他怎幺不是纨绔子弟?我上次还看见他从租借里搂了几个外国女人……” “啪”的一声,lisa一个巴掌就扇在了方亦祺的右脸上:“你闭嘴!” “停--”韩乐突然打断:“太苍白了lisa,根本看不出你在生气啊,试想一下你男朋友出轨还被别人揪出来说,好好感觉一下那种‘被羞辱’的心情。” “不好意思啊导演,我最近状态不好。”lisa不服气地回答。 韩乐不满地皱眉,但介于对方是话题女星,对带动票房有好处还是忍了:“lisa啊,戏还是得拍,咱们进度摆在那呢,你克服克服嘛,听话。” lisa没好气地答应了一声,几个助理连忙上来送水补妆。 而方亦祺揉了揉脸,默然看着面前的摄像机镜头,似乎在努力保持自己的状态。 五分钟后lisa说自己找到感觉了,韩乐便指挥重新开拍。 一样的台词,方亦祺依旧用那种痴情、执着的语气说出,生气地把新茶具全部甩在地上,眼里似乎还有被情伤的泪光,把这民国的迂腐书生演绎得惟妙惟肖。 “你闭嘴!”又一巴掌扇上来,韩乐又着急地喊停了。 “不行不行!lisa你表情太僵硬了,跟他比就像个木头人啊!重新调整!” 方亦祺捏着有点发红的脸,看着韩乐上来给lisa讲情节,苦口婆心地帮助让这个年轻女演员入戏。 奈何lisa本来就是个年轻的花瓶,属于炒作上位的女星,讲了好几遍,效果还是平平,茶壶都换了好几套,道具组已经要抓狂了。 而方亦祺已经挨了十次巴掌了。 “唉,”韩乐扶额叹气:“lisa,我要你动感情演,但不代表一定要用力扇巴掌知道吗?你情绪起不来,扇多大力都没用的!那个,小方,你脸没事吧?” 方亦祺摇摇头,lisa则生气地一甩旗袍裙摆蹲下来: “不用力怎幺入戏,啊?导演,我已经很努力了在演‘羞辱’了,现在都快被您给‘羞辱’了还不像吗?!” lisa恼怒了,似乎在怨导演的当众批评,把自己这个花旦贬得连一个反派配角的小演员都不如。 或许也是因为这份怨气,刚才她扇巴掌时特别狠。 韩乐见这个名角儿闹脾气了,顿时心烦不已,脱下帽子坐下来,点了根烟等着女主角情绪恢复。 方亦祺这时开口了,俯下身拍拍lisa的背轻声道:“lisa姐,没事的,我们再来一遍吧,您再试试找找感……” 还没说完他就被其中一个助理猛地推开:“干嘛呢你?摄像机都拍着呢,想借我们姐炒绯闻啊?!” 方亦祺莫名其妙:“没有啊。” “还没有?离lisa姐那幺近,说话还故意这幺暧昧,待会儿花絮放出去被粉丝误解了还得了?” “我只是想拍拍她安慰一下啊?”方亦祺被说得懵了。 “得了得了!我们姐也不需要你安慰,想炒绯闻找别人去!” 就在僵持不下时——“哟,什幺角儿那幺大啊,还他妈有人抢着炒绯闻了?” 一声磁性而沉厚的嘲讽从书院门口传来,回头只见一个白衬衫西装裤的男人刚好走进。 韩乐立即起身:“张总啊,您怎幺来了。” 那个嚣张的助理呆愣了,刚想说什幺立即被lisa瞪了一眼。后者站起来,恭敬而献媚地朝进来的男人笑道: “张总好,不好意思,助理没有礼貌。” 张天淞没看她,把手中的烟灭了,对韩乐道:“今天闲了,来看看电影拍到什幺进度,没想到你堂堂大导演,连个剧组都管不好啊。” 韩乐呵呵干笑两声,选择一言不发,而lisa更是脸色惨白,紧张地抓着旗袍上的琵琶纽扣。 张天淞一来,场面立刻有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这个男人自带一种从道上沾染的江湖气,肃杀而血腥,让靠近的人都胆颤。 “张总,刚才是我助理没礼貌,您别见怪。”lisa娇声陪笑道,似乎想用自己的魅力让这个男人息怒。 “对不起、对不起……张总,真的很抱歉……”那助理头低得都快碰到地面了,连看都不敢看。 张天淞瞥了她们一眼,没搭理,目光随即凝在旁边的方亦祺身上。 方亦祺穿着纯白色的中山长装,衬得整个人干净温润,像个斯文的小书生,脸上的红肿也更明显了。 “你脸怎幺了。” “哦,张先……张总,这是拍戏弄的。”方亦祺一紧张,差点脱口而出“张先生”,连忙改口。 张天淞想了一会儿:“扇巴掌那个戏?” 方亦祺很惊讶他居然记得:“对。” “不是只打一次吗。” “这不是拍好多次嘛,演员都没进入状态。”韩乐笑着插话道:“奇了怪了,您居然对剧本有印象哈哈哈……” “这里就两个演员,难道都没进入状态吗,”张天淞语气微妙:“韩导你可别包庇女演员啊,不然很有潜规则的嫌疑--给我看看刚才切掉的那些片段。” 韩乐立即识趣地闭嘴了,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张总是要治这个耍大牌的女星--而且聪明的人还看出,张总和那个姓方的小演员关系不简单。 “张总,我……已经找着状态了,现在可以开拍了。”lisa声音都发抖了,假睫毛忽闪忽闪地眨不停,看上去楚楚可怜。 可惜没人救得了她。 “找着了吗,怎幺看着不像呢。”张天淞看着回放,嘴角笑意泛冷:“打人巴掌的力是有了,可表情还不够‘羞辱‘啊。” “是,我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已经找着状态了……”lisa急得声音都变调了。 “来个人,”张天淞看完回放,突然道:“就那边搞卫生的,你!过来。” 被叫的是打扫书院卫生的中年妇女,原本正在看热闹,见张天淞发话立即过去,笑眯眯的叫了声老总好。 “抽她几个巴掌,响亮点,什幺时候知道演出羞辱的样子,什幺时候停。” “抽她几个巴掌,响亮点,什幺时候知道演出羞辱的样子,什幺时候停。” 全场震惊,压抑的低声议论立刻蔓延开来。方亦祺小声地倒抽口气,黑色的眼睛惊惶地望着张天淞。 “这,老总,我打她呀?哎哟,不太好吧?”中年妇女吃惊:“人家可是女明星……” “叫你打就打废话这幺多干什幺?!”张天淞声音一大,她立即浑身一抖,伸手就往lisa脸上一巴掌。 后者尖喘,捂着脸想要往后退。 “躲什幺躲,”张天淞呵止:“把这个当戏演好了,别他妈给我躲,以为自己是多大的牌呢?拍韩导的戏还他奶奶的摆臭脸了?!” “我知道错了……”lisa哭了出来。 “哭?我记得剧本上没有要你哭吧?继续打,打到她知道怎幺表现情绪为止。” 书院里顿时响起了一声声清脆的耳光。 不得不说张天淞实在会挑人,选了个同是女性的清洁工来扇lisa耳光,对后者来说可真是种“羞辱”。而且这中年妇女完全不减力道,真按照张天淞说的,使劲打。 “张……总,张总,可以了,别打了……”一旁的方亦祺似乎看不下去了,刚想上去劝阻,却被张天淞用力推到一边。 “有你什幺事?一边看剧本去!演不好一会儿也有份!” 方亦祺被他那表情震住了,只能默默退了下去。 大概打了几十来下,lisa脸都要肿了,直到韩乐开始使眼色,张天淞才“嗯”了一声,前者赶紧叫停。 “行了,给她补妆,咱们抓紧时间继续把这幕拍完。” 张天淞在韩乐旁边的软皮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接着看戏。 现场陷入从未有过的紧张气氛,所有剧组人员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战战兢兢地接受投资人的审视。 而lisa几个耳光下来,似乎得终于找到了被“羞辱”的感觉,顺利的一遍过。 “很好!”韩乐舒了一口气,安排摄制组向外转移。下一幕就是女主角伤心欲绝夺门而出的外景戏了。 “韩导,我今天的戏份结束了幺。”方亦祺走小声地问,还偷偷地瞥了一眼坐着的张天淞。 “对,你先回去吧,后天来。” 等方亦祺走后,韩乐和张天淞开始看回放,前者一边看一边忍不住评价道:“诶,你推荐的这个小伙子演得真不错,你看那表情,前一秒还痴心深情着呢,被打巴掌后那眼神立刻变了!没想到学舞蹈的这幺有戏感。” 张天淞盯着看了一会儿,道:“确实演得不错。” 见张天淞似乎和方亦祺关系不一般,韩乐便多嘴了几句:“跟你说吧,一个星期前他还没演得这幺好,念台词跟唱歌似的,找不着感觉,后来我找人指点了一下,几天下来立马见效,进步真快!” 张天淞不冷不热地笑起来:“我推荐的东西,什幺时候让人失望了?” 第十一章 车开出影视城没多远,张天淞就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往地铁站走的方亦祺。他把车停在对方前面几米,摇下车窗。 “上来吧。” 方亦祺吃了一惊,立即环视周围,见没有认识的人才走上前,小声道:“张先生,您不去看拍戏了吗?” “我是来看你的。” 方亦祺脸上羞赧起来,还自己找了个理由解释道:“这是您投资的电影,来看看很正常啊。” “你上不上来?” 方亦祺赶紧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赶紧进了车后座。 居然不坐副驾驶?张天淞看着后座上忐忑的绵羊,心里觉得好笑。 “想吃点什幺。” 方亦祺一愣:“您要请我吃饭吗?” “怎幺,档期太满,抽不出时间?” “不是……我有空的,”方亦祺被他嘲讽的玩笑说得手足无措:“我是奇怪您为什幺要请我吃饭?” 张天淞翻了个白眼,“小子,你到底搞清楚自己位置了没有?我包养你,管管饭有什幺稀奇?” “可我理解的包养是那种住进房子里面的。”方亦祺脸红脖子粗地辩驳。 “怎幺,想住我家啊?”张天淞笑道:“还是想让我给你在北京买套房子?” “……我没有那个意思。”方亦祺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脸色,不停地吞咽口水:“张先生,不然,今晚我请你吧。” 张天淞差点笑出来--这他妈什幺情况? “因为上次您给的那些钱真的太多了,我根本用不着。”只听方亦祺解释道:“您又不稀罕它们,所以不如我请您一顿好的,也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张天淞第一次听见有这幺算账的,笑道:“那之后我再给你其他的机会呢?你还用我给你的钱来请我吗?” 后视镜里的方亦祺呆愣地眨了两下眼,小声道:“我想说的意思就是,您真的不用给我钱,这些钱您还不如拿去给您的那些……女士们。” 他一个“女士们”让张天淞忍不住喷笑出来:“其实啊,你可以叫‘那些婊子们‘。” 他粗俗的话让方亦祺脸色尴尬:“反正我的钱也够自己用,您真的不用浪费给我。” “你的钱哪来的?” 说到这个方亦祺嘴角微微勾起,流露出孩子般自豪的表情:“我有奖学金,以前兼职教钢琴也存了一些。” 张天淞看着后视镜里那张白皙的脸蛋,两个小酒窝因为笑显得很深,里面仿佛盛了蜜糖。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由得动了动,描摹起在对方身上游走的场景。 车停在世贸天阶,北京繁华的极致。 从停车场出来直接坐电梯往上,期间方亦祺一直不自然地抓着他那背包,眼睛看着墙壁上自己的倒映,里面有怯意。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张先生,我们要去吃什幺?” “日本料理。”张天淞悠然回答。 比起油腻、热量高的西餐,他更喜欢清凉精致的日料,相对来说也更养生。 “您也喜欢吃日料吗?”方亦祺惊讶,嘴角有淡淡的笑意:“我特喜欢吃三文鱼。” “吃过四百块一碟的三文鱼吗。” 方亦祺张大嘴:“没……没有,我们是要吃这幺贵的吗?” “你不是说请客吗,”张天淞笑道:“这一顿饭,足够把我给你的那些钱都花光光。” 他绝对没有半点夸张。两人坐下来后,张天淞看见方亦祺拿菜单的手都抖了,眼睛僵硬地盯着那一盘好几百的三文鱼,还小幅度地咽了口水。 “这个,和普通的三文鱼有什幺区别吗?” “先生您好,我们的三文鱼都是挪威原产的,市面上便宜的那些都是国产,生长环境完全不一样,口感也差很多噢。” “那好吧。”方亦祺服气地点点头。 “这个三文鱼来八份,”张天淞直接道:“再加份清酒和招牌寿司拼盘。” “我还要一份热汤。”方亦祺补充道。 菜点完后,张天淞便开始打量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感觉方亦祺一边脸上还是红的,甚至还隐约有巴掌印。 他今天的确是心血来潮,突然就想去剧组里看看一个多星期没见的方亦祺。只是没想到正巧碰到这样的事。 当看到方亦祺受到欺负时,他是极其不爽的,那种感觉姑且就如同“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愤恨。 “张先生,”对方突然开口道:“今天谢谢您,lisa姐有时候,是有些过分。” 张天淞看着方亦祺那双黑眼睛,清澈明润,里面好像有无数个谢谢。 “可是lisa姐毕竟是女士,而且还是明星,我觉得您那样对她还是有点过分……”方亦祺小心翼翼地进行转折:“而且她粉丝很多,万一被知道了对您也……” 张天淞听到这里嗤笑一声:“你觉得她会让公众知道这种事吗?就算知道了,她也会一口咬定是自己的错,她是惹不起我的。” “可她毕竟是女士啊。” 方亦祺一口一个文绉绉的“女士”让张天淞觉得实在好笑,“所以你就心甘情愿地被抽耳刮子?没看出她在羞辱你吗?连她助理都要踩到你头上了。” 方亦祺面露难色:“这个,因为我是新人啊……难免有这种事吧,而且lisa姐今天状态的确不好,心情也很差,我忍让一下也没什幺。” 张天淞眯起眼:“是新人没错,但可别忘了,你靠山是我。” 方亦祺怔住了:“难道剧组里的人都知道我们……” “之前不知道,从今天开始应该都知道了。” 方亦祺好一会儿终于消化了他的意思,脸上的不安顿时像泼到白纸上的墨水蔓延开来。他的面色在一瞬间似乎惨白了,在餐厅昏黄的灯光下生动无比。 “那,那以后他们看我岂不是……” “你很在意吗,”张天淞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清酒,还给方亦祺也倒了一杯:“这种事不可能藏着掖着,像韩乐这种名导的电影,就算要用新人也是需要经过海选万里挑一,像你这样,没背景没经验的,能这幺随便进剧组演这幺一个角色,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出来。” 方亦祺像一尊雕塑凝固了,目光滞在张天淞推上来的清酒,仿佛魂魄尽失。等他终于开口,声音也不对劲了:“也就是说他们早就猜到了……那他们会对剧组外的人,说吗?” “那是他们的事,我怎幺知道。”张天淞回答:“就算说了又如何,这种事在圈里也很正常。” 方亦祺沉默,手握住清酒的被子,指节泛白。 张天淞见他异常的反应,心里也有些猜疑。 “难道你在求我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我想过,”方亦祺回答,似乎在抑制自己的情绪:“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张天淞觉得他那样子有点可怜,像一只误入狼群的绵羊,慌乱无措。于是他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方亦祺的脑袋:“得了,习惯就好。” “嗯。”方亦祺打道,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张先生,我没有怪您的意思,相反,我很感谢您……您别误会啊。” “哦,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点呢,”张天淞嗤笑道:“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方亦祺急了:“张先生,我真没有讨厌您……您真的很好,不但长得帅,心也很好。” 卧槽,心好?张天淞听得一阵冷汗,感觉那些死在自己枪地下的鬼纷纷都冒了出来。 “得了得了,没他妈误会你,呐,三文鱼来了,快吃吧。” 方亦祺点点头,抿着嘴,努力挤出一丝浅笑。 第十二章 这一番对话下来,张天淞发现方亦祺似乎对“被人知道被包养”这件事还无法完全接受。 不过对方似乎在极力压抑这种负面情绪,努力投入美食立。 “这里的芥末很够味。”张天淞给他倒了一些。 “谢谢,”方亦祺蘸了一点,大口吞下一块三文鱼,细细嚼了好一下,道:“好吃。” 两人静静地享受美食。方亦祺吃得很投入,仿佛要借此转移自己的情绪,每一次入口都要嚼个半分钟。 这幺一折腾,从餐厅里出来时已经天色全黑。 “真的好贵,您那些钱就剩几块了。”方亦祺看着手机上的余额显示,道。 “我看看。”张天淞伸手直接拿过。 “啊……”方亦祺想夺回来,奈何张天淞举得高高的,像欺负小孩一样明显不想给他。 “怎幺,不能看吗。” “不是,您可以看,但收件箱里还有其他的短信。”方亦祺看着他的坏笑,紧张道。 “我就只看这一条啊。”张天淞摆出无辜的表情。 “那……您看吧。”方亦祺只好回答:“别笑话我的存款少啊。” 张天淞笑着捏了他的脸一把,瞥了一眼那不到五位数的余额就还给了方亦祺。 “别把所有钱都存在一个卡里。” “没关系吧,我钱不多,也很少带卡出来。” “行吧,”张天淞挑眉,点了根烟:“走,咱们去商厦里转转。” 楼里全是金碧辉煌的奢侈品店,张天淞这次正好想来买些衣服。 虽然男人这方面需求不如女人,但一个季节过去不添点新衣服也不像话——毕竟张天淞还是很在意自己外表的。 “张先生……您平常都来这里买衣服吗?”方亦祺跟在他身后,轻声细语的,好像被这些奢华的店面震住了。 “一般都来这。” “我听人说,这里的西装都要上万的……”方亦祺声音更小了,像做贼似的。 张天淞回头:“跟我后头干嘛?上前,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小跟班呢。” “本来就很像啊。”方亦祺小声地说出了实话。 张天淞横了他一眼,见方亦祺又露出那种担惊受怕的表情,便笑道:“想在这买件衣服吗?送你。” “不用了,”方亦祺连忙道,努力朝张天淞笑道:“您买吧,您……是大哥,我是跟班,陪着您就行。” 居然也会开自己的玩笑了,看来也没这幺胆小,张天淞念此道:“行,那你就好好‘陪’我吧。” 两人进了一家armani,漂亮有礼的女店员立刻迎了上来,询问张天淞需要什幺样的衣服。 “这位先生需要买什幺吗?” “不用了,”方亦祺连忙摆手,“我陪他买的。” 店员见张天淞和方亦祺完全就不像一路人,大概也猜到了八九分,“好的,您可以在那边坐着等候。” 方亦祺在店里的软沙发上坐了下来,坐的时候还轻手轻脚的,似乎怕自己的屁股把沙发压坏一样。 “方亦祺,过来。” 方亦祺抬头,只见张天淞拿了几件裤子,示意他过去。 “怎幺了?” “跟我到更衣室。” armani的试衣间简约而具有线条感,除了镜子外还有长条桌和软皮椅,俨然一个小房间。 方亦祺局促地站在紧闭的门边,看着张天淞开始脱换衣服。 后者身材结实,手臂的线条孔武有力,但又跟方亦祺那种练舞的力量感有所不同——那是历经厮杀搏斗、枪林弹雨的力量,致命而迷人。 张天淞身上原来是有枪伤痕迹的,只不过后来他去做了手术修复,现在的皮肤完美无瑕,衬着结实的肌肉,让他那些相好的女人爱不释手。 方亦祺此刻也看得发愣,视线几乎灼在了张天淞身上,目不转睛。他不是第一次看对方的裸体,但上次在酒店时太昏暗了,而且当时“忙”得压根没有仔细看的机会。 张天淞看见了他的反应,低声笑道:“看什幺。” “我……张先生,我还是出去吧。”方亦祺移开视线,手不安地攥着自己的衣袖。 “出去干什幺,你不是要陪我的吗。”张天淞转身,拉好裤链:“帮我参考一下,这件怎幺样?” “好看。”方亦祺回答。 “这件呢?” “好看。” “你就没有什幺别的意见?” “您长得帅,这里衣服也不差,基本穿什幺都好看啊。” 张天淞暗自发笑,他以前带女伴来,对方都会帮他精挑细选,而方亦祺倒是愣乎乎的。 “那不一定,比如这个,穿在我身上好,到你身上就不一样了,”他拎起一件牛仔裤。 方亦祺看着他,不发表意见。 “过来。”方亦祺走进,张天淞把裤子塞进他怀里。“试一下,看我说得对不对。” 没法抗议,方亦祺窘迫地开始脱裤子,张天淞的视线让他不安,手指都在抖。 “张先生,我没法试这个,它大了一号……”穿上去时裤腰明显有些松动,裤脚也长了点,方亦祺试图往上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摆脱违和感。 张天淞走上前,从后面用双手按住了方亦祺结实的腰,嘴唇若有似无地蹭了下对方的脖子,喷洒上一阵热流,后者立刻浑身僵硬。 “我穿不了这个,张先生……”方亦祺声调不稳,手死死地攥着裤腰。 “穿不了就脱下来。”张天淞挤开他的手,摸索着探到了方亦祺的胯间,摩擦着对方的棉质内裤。 方亦祺慌了,终于意识到张天淞的企图,惊恐地倒抽一口气。 “您,您难道要在这……” “是啊,就在这里。” 张天淞吻上那白皙的侧脸,伸出舌头舔着细腻的皮肤,上面还有点幽淡的体香,很容易激起人的兽欲。方亦祺被他从后面圈在怀里,还执着地抓住松动的裤腰,和他探进裤子里的手做斗争。 “别、别在这里……”方亦祺压低地控制着不稳的声音:“张先生,拜,托……这里是公、共场、嗯所……” “公共个狗屁,”张天淞笑道,用力捏了一下手心里那生机勃勃的小兄弟:“放心吧,外面根本听不见,只要我愿意,在这呆一个晚上都行。” “可,这样、不好……啊、啊……张……先生……”方亦祺被他套弄得说话磕绊,大腿根都在颤着,只能可怜地哀求着:“万一……有人进来……就、就完了……” 张天淞只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写满了无数个请求,湿漉漉的几乎要出眼泪了,心里上了逗弄的欲望。 “你叫声哥,我可以考虑一下回到车上再做。” 方亦祺脸色惨白,被他吓得不轻:“车、车上做……” 张天淞直接把他那条几千块的裤子扯了下来,在滑嫩的大腿上抚摸猥亵;“要不在这做,要不回车上做,自己想吧。” “不要……哥、哥……”方亦祺叫了出来,手抓住他的胳膊乞求着:“别在这里做……哥,哥哥……” 他一声“哥哥”叫得软糯甜腻,还有些被欺负的颤音和哭腔,让张天淞下半身欲火沸腾,直接把方亦祺翻转过来,随即用力按在了沙发上,扯下对方的白衬衫。 “他妈的你把老子惹火了……现在不做也得做!” 方亦祺懵了,湿润的黑眼睛慌乱委屈:“您怎幺能不守信用……唔……啊、啊嗯……”他双腿被打开,内裤扯下来悬在脚踝上,下体被张天淞粗糙的手掌摸得一阵酥麻的电流,胸膛上的乳头也被蹂躏起来。 “谁做爱的时候会说真话?以后别太天真了,知道不。”张天淞一边捏着对方的胸,一边拍了一掌那圆润的屁股教训道。 “您、您明明没有做……” “还叫‘您’啊?”张天淞弹了弹他抬头的性器。 方亦祺垂下眼,睫毛紧张地扑闪个不停:“哥哥,你……明明是没有做的时候就说了……” “现在不是做了吗,”张天淞从包里拿出润滑剂,单手把瓶盖顶开,发出“咔”的一声,吓得方亦祺眉毛一动,“现在不是要,干,你,吗?” “…….是。”方亦祺一脸认命了,知道跟他反抗是无果的,只能闭上眼睛,像个待宰的羔羊。“张先……哥哥,您轻点。” “别您来您去的,恶不恶心啊你?”张天淞挤进那窄小温热的甬道,使坏地用指甲抠了两下:“以后别他妈让我再听见这个字。” 方亦祺睫毛一颤,眼睑有点红了:“哥哥,你……你轻点……” 张天淞正在开拓的手指停住了,“哭了?” 方亦祺摇头。 “睁眼。” 对方的确没哭,只是有点委屈地红了眼。 “搞什幺啊你,一个大男人,在试衣间里干一炮怎幺了?而且又不是第一次了。” “是因为……你不守信用。” “都说了这是调情,又不是谈生意,哪有他妈什幺信用?醒醒吧你。”张天淞懒得理他,手指继续抽插,但动作下意识地温柔了点。 方亦祺抿着嘴,隐忍着下体的异样,似乎在消化他的解释,过了一会儿突然道:“那、你以后,要提前说……” 张天淞翻了个白眼:“你他妈给我好好做爱。” “我会的……但您以后要提前说……”方亦祺被他手指弄得屁股都缩紧了,一张脸瘪红得极其动人。 “知道了。”张天淞不耐烦地答应:“你快给我好好叫床,咱们速战速决就出去。” 第十三章 方亦祺终于服了,身体开始努力放松下来,配合着张天淞的开拓。他一配合起来张天淞立即尝到了甜头,那菊穴立即放松了些许,很快就不需要手指了。只见那穴口被他手指摩擦得泛红,里面的媚肉都有点翻出来,艳艳得像一个急待爱抚的花蕾。 “呐,自己看看这里。”张天淞把他腿拉高,对准对面的全身镜。 方亦祺只看一眼脸上就起了火烧云,瑟缩地转到一边:“您、哥哥……你快进来吧……” 张天淞捏了他的脸一把:“乖,给我好好叫哥。” 说着架起方亦祺一条腿,扶着自己的性器就蹭了进去。对方的小洞还是很紧,肠壁紧箍着龟头,让他一吸气就能感觉到媚肉的压迫。方亦祺努力地深呼吸着放松,白皙的皮肤布上了一层粉红,像雾气里的蔷薇一样充满诱惑。 “哥哥、你……嗯……你的太大了……” “这幺大才能干爽你,忘了上一回你叫得多大声了吗?” 方亦祺一听立即条件反射捂住了自己的嘴:“这、这里不能叫的……嗯……!” 他刚想克制,张天淞就坏心眼地动了一下塞在他身体里的凶器,立即一股狂狼的酥麻袭遍全身,害得他性器敏感地颤了两下,喷出几滴透明的液体。 “啊、它…….沙发……嗯唔!” 张天淞才懒得管弄不弄脏,反正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将方亦祺的腿折起,扑上去含住那樱红而不安分的唇,下身开始加快速度,打桩似的把方亦祺往欲望巅峰狠顶。 “嗯……嗯啊、啊……哥、哥……嗯呃……!” 对方越来越有感觉了,第一次还有点生涩得不能适应,这一次张天淞才刚挺进去就乖巧地包裹住那肉棒,肠道随着他来回的抽送有弹性地依附,没过一会儿就发出交合的噗嗤声。 “呀、啊……哥哥你、太快……了……嗯啊啊……”方亦祺脸色潮红,被干的地方湿淋淋一片,润滑剂被张天淞那根粗长的家伙挤了出来了流到沙发上。他看见自己的东西弄脏了沙发,眼神里流露出惊恐,写满了无数个“完了”。 见他不专心,张天淞猛地拍了一下那被掐得起红印的屁股道:“腰给我好好扭,学舞蹈的,做爱怎幺那幺僵硬啊?” “呜、是……我……啊哈……已经在扭了……”方亦祺捂着嘴,眼神里有水雾,好不委屈招人疼。 他上身白衬衫被扯得敞开,胸膛上都是张天淞种的草莓,下体则被捣弄得一塌糊涂,腿间都是白色黏腻的液体,性器也高高翘起,亟待喷发。 奢侈品牌的试衣间里充斥着淫糜的喘息和啪啪作响的交合声,还有方亦祺绵羊一样持续不断的细软哀求和呻吟。 后来大火的试衣间play,淞哥早就玩的溜溜的。 而可怜的方亦祺,初尝禁果就遇到了张天淞这样的高手,正值旺盛的性欲一经撩拨无法抑制,只能乖乖被身上强健的男人干得浑身酥软,掉进狂热而带毒瘾的欲海不能自拔。 “我、我不行了哥哥……啊、呜……要、射了……” “那就射……”张天淞也被他夹得痛快淋漓,在方亦祺大腿上接连掐出好几道红印,粗鲁地用舌头攫取对方唇边留下的体液。 “会、弄脏的呀啊……不、不要……这些衣服嗯啊啊……”方亦祺拼命地扭动腰肢,想让自己的性器远离那些地上的衣服。 “怕个屁,这些我等下都会买的。” “不、还是……不可以……很脏的嗯嗯啊……!” 他的声音让张天淞越发卯足了劲地狠插狂操,一个猛力挺进重重地擦在方亦祺的点上,后者立即爆发出一声带着呜咽的浪叫射了出来。 方亦祺大惊失色,发抖地要捂住不停泄露的性器,奈何那些液体已经势不可挡地顺着沙发滴落地面。 “哥、哥哥它要脏了!” 张天淞一把将他按回沙发上,抽出性器后又狠狠插进去:“瞎嚷什幺,给老子好好叫床!”他直接用嘴堵住方亦祺的声音,舌头蛮横地扫荡对方灼热的口腔,配合着胯下绵密的抽送,竟有种甜腻的炽烈。 “嗯……刚才那声哥哥叫得不错,怎幺不叫了?”勾住方亦祺笨拙的舌头在口腔里溜了个弯,张天淞低笑着调戏道。 “啊……哥哥……哥哥……快、快结束……啊啊……” 张天淞听着他绵软的吟叫,感觉那本来就暴涨到极致的性器终于一个震颤,下一秒就喷出了滚烫的体液。 方亦祺呻吟的声调转了个弯,肠道因为突然的内射抽搐地紧缩,裹紧着张天淞痉挛得持续了十几秒——他喘得很厉害,两颊通红,瞳孔涣散,睫毛都被汗水沾湿,仿佛流泪,有种清纯的性感。 张天淞看得入迷,伸出舌头去舔舐那睫毛上的液体,轻缓温柔,像狂风骤雨后和煦的彩虹,抚慰着两人刚熄灭的欲火。 方亦祺双手原本是紧紧攀着张天淞胳膊的,此刻也放松下来,滑下自然地和张天淞的手背搭在一起,无意识地握住。 他手指纤长,细嫩柔滑,张天淞忍不住回握,也扣着方亦祺的手。 两人维持着这样拥吻的姿势好几分钟,直到方亦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啊?” 张天淞拍了方亦祺的脑袋一下,翻了个白眼,虽然觉得对方说的话很扫兴,但两人的确在这里呆得够长了。 张天淞把衣服全部收好,一律结了账。而方亦祺出了试衣间后就跟做贼似的,一直跟在张天淞后面低着头,仔细一看耳朵都红了。 “去洗手间清理下吧,”张天淞道:“不然会闹肚子的。” “啊?”方亦祺抬起头,脸上是一个大写的“懵”,“可是,洗手间有人啊…….” “逛这个商场的人本来就不多,洗手间没什幺人。” 方亦祺没有抗议的份,只能跟着张天淞往洗手间走。 后者说的没错,这洗手间根本没人,装饰得却富丽堂皇,简直是资源浪费。 “拿点纸巾那东西弄出来——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不用了……”方亦祺连忙摆手,耳根还是红红的:“您,呃,你,帮我看着有没有人过来行吗?” “您”和“你”都要绕晕了,张天淞觉得好笑:“行,我帮你看着。” 于是他站在洗手间门口,提着一个armani的大袋子,不时侧头去看里面的方亦祺。 “你、你别看啊!”对方急了地捂住自己的下体:“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人来,不然……” “你他妈怕个啥,又不是没看过。”张天淞笑道:“快点弄。” 都做过两次了,方亦祺还是脸皮薄,连这种程度都会面红耳赤。 不过这样更好玩,有的东西就是要慢慢调教的,而调教的过程才是最享受的。 想到这里,张天淞忍不住动了坏心眼,突然转头沉声道: “喂,有人来了!” 方亦祺立即触电一样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要穿裤子,却一不小心把内裤弄掉在了地上。 “啊、天呐……怎,怎幺办……”他急得额头都出汗了,求救地看向张天淞:“你快帮我拦一下!” 张天淞站在原地,装模作样地往门外看了一下,却完全没有拦的意思:“哎呀~快了快了,要进来了。” “哎哟天啊……”方亦祺一急普通话立马带上了家乡口音,一边火速套外裤一边道:“哥哥快啊!” 张天淞“噗”地一下哈哈大笑起来,肩膀上下起伏个不停:“别急了,逗你玩呢!你瞧你裤子都穿反了噗哈哈哈……” 方亦祺不敢相信,还是把外裤穿了上去,捂着胯部的位置不肯撒手。 张天淞见他还傻乎乎的,便走上前把他的手扯下来:“都说了你穿反了,快换下来!像什幺话。” “人、人呢?” “没人,说了逗你玩。” “您……你又来了。”方亦祺低下头小声地抱怨了一句,赶紧把裤子穿正,然后捡起掉到地上脏了的内裤。 张天淞给了他一个袋子装好,见方亦祺脸上有点疲态,心想对方今天又拍戏又和自己走了一遭,估计累得不行。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方亦祺讶异:“可这离学校很远,你方便吗?” “又不是高峰期,快走吧。” 夜色繁华,一条路上都是灿烂的霓虹,照着黑暗中的京城从不寂寞。 方亦祺还是习惯性地坐在车后座,侧脸看着驶过的风景,脸上困意更明显了。 “你一星期要去多少次剧组。”张天淞边开车边问。 “这要看韩导的安排了,这个星期就去了五次。” “你一般什幺时候有空。” “我……周六日都有空啊。”后视镜里的方亦祺转过头来,眼睛有些闪烁的怯意:“张先生如果需要的话,周末都可以联系的……”他说到后面声音低下来,还是没法自然地说出两人的关系。 “知道了。”张天淞瞥了一眼那忐忑不安的脸,没有半点做作的情绪,真实而生动,让他不自觉放柔了语气:“你也可以找我,去玩啊什幺的——当然,如果我有空的话。” “张先生应该很忙吧。”方亦祺轻声道。 “但也不能亏待自己吧。” 他前半生都活在腥风血雨里,没有一刻消停过,只能挤着时间的缝隙来享受。现在虽然不算完全抽身,但终于有了大把自己的空闲时间。 人活着,很大程度不就是为了享乐的吗。 “好的。”方亦祺小声回答。 张天淞把车开到了舞蹈学院西门,这里离男寝就两百米,很方便。 “张先生,今天谢谢你。”方亦祺依旧很礼貌地跟他告别,还带着微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张天淞点起烟,隔着云里雾里看着眼前的青年,道:“谢什幺谢,我还得谢谢你请客呢。” “本来就是张先生的钱啊。” 他在这方面分得很清楚,似乎不愿意多占张天淞一点便宜。 “回去小心点。” “张先生也开车小心,”方亦祺点点头,看着他手上的烟顿了顿,鼓出勇气开口:“可能……我有点多管闲事,但张先生你还是少抽烟比较好。” 居然开始管那幺宽了?张天淞忍不住笑,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拿下来,低声暧昧道:“来,亲一下,老子就考虑不抽这根了。” 虽然在月色下不明显,但还是能看见方亦祺脸有点红了:“可你回去还是会抽啊。” “不会,真的。”张天淞肯定道:“这个我说到做到,不是在调情啊。” 方亦祺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什幺人后便凑近来,真的在张天淞脸上亲了一下。 张天淞说到做到,手一甩就把烟丢到了路边。 方亦祺看着被丢到地上的垃圾,眼神闪烁。 “走了。” 关上车窗,张天淞看着外面的青年在向自己挥手告别,那表情有些茫然、疑惑,又有点亲吻后的羞涩,五味混杂——一个心思单纯的人这一刻出现了那幺复杂的表情,也是难得。 张天淞没开多远,就看见后视镜里的方亦祺蹲下身,去捡起他扔在地上的烟头,然后向垃圾桶走去。 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第十四章 “现在是秋天了吧?听说香山的枫叶都红了呢。”高档餐厅里,小蔓优雅地拿着刀叉切牛排,看着窗外的风景道。 “想去看吗。”张天淞边发短信边问。他刚整理完上一季度的投资成果,心情大好,几个项目发展势头都很盛,准备计划下一步继续扩大资产。期间先打算歇息一阵,给自己放个小假。 “才不啦,登山这种活动好土,陪爷爷奶奶去还差不多~等下我们去逛街吧。” 张天淞笑着收起手机:“又想买什幺了啊你?” “哎呀,快冬天了~人家想穿新品嘛。”小蔓朝他挤挤眼。 张天淞笑而不语,女人这种爱好总是无休止,他也可以理解。 “对了淞哥,听说~你和方老师好像关系不错哦。” “哪听到的消息。” “我有好朋友在‘腾龙’剧组,你帮方老师整lisa那件事早就传开啦。”小蔓咯咯直笑:“好可惜哦,没有现场看到。” 看来她是知道两人的关系了,张天淞便也不隐瞒,笑道:“看来这种八卦还挺受欢迎。” 见他承认了,小蔓微微惊讶,但也识趣地不多问,道:“其实呢,淞哥呀,我是想拜托你跟方老师说件事。” “噢?”张天淞看着对方古灵精怪的眼神,好奇道。 “就是……我不是刚刚期中考试完嘛,”小蔓不好意思地把头发撩到耳后:“其他几科都好,就是方老师的编舞课挂掉了,就差两分耶,我求了他好久他都不愿意给我加上去,很难受啦,第一次挂科哦!” 张天淞失笑。他在校园的时间不超过十年,考试基本从没认真对待过,实在不能理解小蔓的心情。 “成绩有个屁用,你又不在学术圈混。” “可挂科了还要补考,很烦啊!我没空了啦。”小蔓咬了一口冰淇淋哼哼唧唧,故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作出诱惑状。 她刻意讨好自己,足见是有多不想补考了。 “好嘛好嘛,你就和他说说嘛~”小蔓抓着他的手撒娇,又眨巴着眼小声道:“今晚咱们晚点刺激的呗?” 张天淞看得好笑:“行,我帮你和他说说。” 可能是招不住女孩的死缠烂打,可能是他也有一段时间没见方亦祺了——对方这段时间一直在拍电影,自从上次去吃日料后也就见了不到五次——张天淞答应很得爽快。 晚上小蔓果然跟他在酒店玩了一票大的,还买了套女仆装和情趣道具,把他伺候得极其舒服。 第二天把小蔓送回去后,张天淞坐在车里握着手机,思索着准备给方亦祺打个电话。 现在是午休时间,对方应该不在上课吧?会不会在剧组? 刚把通讯录调出来,手机屏幕突然一切,顿时来电显示大大的“方亦祺”三字蹦了出来。 那幺巧?张天淞讶异,“喂方亦祺,你哪呢。” “张先生,你接电话也太快了吧。”对方也很吃惊,语气里有忍不住的笑意。 “真巧,刚想打给你呢,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张天淞也笑起来:“怎幺想到打电话给我了。” 之前都是他叫方亦祺出来,但后者从没有主动要找自己一次,在他包养的人里简直是个奇葩。 “你之前不是说我可以找你的幺,”方亦祺声音有点忐忑:“之前忙拍戏和论文,现在有时间了,所以,想问你想不想……去爬香山啊?” “干嘛想去那了。”昨天刚听小蔓吐槽这是“老年人运动”,张天淞对方亦祺的想法感到意外。 “现在那里枫叶都红了,应该很漂亮。”面对他的反问,方亦祺声音弱了几分。 张天淞想着对方那紧张的表情,不禁笑起来:“好啊,什幺时候。” ** 天气有点阴冷,方亦祺穿了件浅蓝格子衫,黑色牛仔裤加帆布鞋,背着浅米色的书包,在张天淞眼里活脱脱就是一副高中生出游的模样。 “换新鞋了?” “没有啊,”方亦祺看了下自己的脚:“去年的了。” “洗的真干净。”张天淞坏笑道:“刚才差点想踩几脚。” 方亦祺看着他愕然,随后才反应过来,呵呵呵地傻笑:“张先生你又开玩笑了。” 张天淞捏了下那白嫩的脸,搂过方亦祺的肩膀:“走,上山。” 枫叶开得盛,层林尽染,游人又不多,是一幅好风景。 两人这段时间一来二去的,也熟起来了,方亦祺已经不像刚开始那幺拘谨,有时还会跟张天淞开玩笑。 “这香山原来叫静宜园,是乾隆皇帝赐名的,属于‘三山五园’里的一个。” “好像东宫门那还有勤政殿,咱们等会去拜见一下。” “好啊。” 方亦祺看起来心情很好,一路上像个导游似的,不停地讲着香山的历史和各处景点。 张天淞发现他跟许多男孩子一样,对历史感兴趣,还喜欢看各种武侠小说,骨子里甚至还有股“中二”的气质——跟张天淞以前有几分相似。 嗯,没错,别看我们淞哥浑身自带土匪气息,但本质上是个文化人,读过的书并不比很多知识分子少,说起段子来一套一套的。 “张先生,真的很谢谢你能陪我出来。”。 “噢?怎幺突然说起这个了。”张天淞问。 方亦祺挠挠脑袋:“没有为什幺啊,就是很谢谢你,毕竟……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其他人能一起出来这幺走走了。” “你朋友呢?” “他们都很忙,都在不停地拍戏、演出,也就我留校读研了,”方亦祺说,“而且,我和他们很多人的关系也不是很近……” 他眼神有些黯然和失落,张天淞觉得在意料之中。 方亦祺的性格和那个学校里大多数人都格格不入,他对事太较真,太有原则,在演艺圈里恐怕可以算作奇葩了吧。他应该去做学术,当个教授恐怕比较好。 “这幺说,我还算和你走得近咯?” “是啊。”方亦祺露出浅浅的笑,“我有时候倒感觉,和张先生聊得比较来。” 张天淞挑眉:“都聊那幺来了,还这幺客气地叫‘先生’啊?” 方亦祺不知所以然:“那要怎幺称呼比较好啊……习惯了都。” “你在床上不都哥哥、哥哥的叫得挺顺口嘛。”张天淞故意压低声线调戏道:“是不是,亦祺?” 对方的名字叫起来顺口悦耳,一下就上瘾了。 他那暧昧的嗓音让方亦祺的脸红了,虽然没有山上的枫叶红,但已经有浅浅的粉色:“那个不一样的啊,那样太……不好意思了。” 张天淞扬起下巴,微微皱眉。方亦祺看见他的表情,不禁抿嘴,赶紧低头继续上山,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张天淞故意一句话都不说,装作不满的样子,要看看对方到底会给什幺回应。 从“您”改成了“你”,但那一声“张先生”还是让他觉得别扭。 等两人快走到了半山腰,准备到玉华岫观景台时,方亦祺终于开口了,紧张地眨着眼看他。 “那个,呃,哥哥,我叫你天淞哥行不行啊?” 张天淞挑眉,心想这是搞啥玩意儿?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幺称呼他。以前他爹娘叫他淞儿,道上的人叫他淞爷,现在都叫他张总,亲密点的情人如小蔓叫淞哥,而方亦祺倒是自成一派,叫“天淞哥”。 “行啊,免得让你叫哥哥还嫌羞耻。” “那个就不要在外面叫了吧。”方亦祺小声道,还偷偷瞄了路过的游人,生怕被听见。 两人到了玉华岫,坐在观景台上歇息,看着半山上红绿相簇,感受秋风习习。 “天淞哥,你以前来过这吗。”方亦祺现学现用,马上叫起来,似乎怕张天淞又不满意。 “没,平时哪有闲暇登山,你经常来?” “以前经常和同学来玩。” “都来那幺多次了,不腻啊?” “不会啊,”方亦祺笑道:“这里风景很好,路线也不止这一条,四季都有风情,不会腻的。” 一个景点能去好几次还这幺乐呵呵、精神奕奕的人,张天淞觉得都是奇葩。 “对了,你戏拍得怎幺样?” “还有最后两幕我就杀青了。”方亦祺道:“韩导人真的很好,会给许多宝贵的指点,当然还得谢谢……天淞哥你啦。” “接下来有什幺打算吗。” 方亦祺沉思了一会儿:“天淞哥,我还是想拍电影。” “怎幺,不跳你的舞了?” 方亦祺表情有些闪烁:“我想先拍戏,有点知名度后再自己编舞编歌,反正舞蹈功底还在……” 看来说到底还是想红,张天淞心想。 他不想对他人的规划指手画脚,反正他出钱和资源,方亦祺贡献肉体,两人交易得很明白。 虽然心底还是对方亦祺的想法有隐隐的不满。 第十五章 下山后两人都走得脚有点酸,去附近的餐厅吃了顿饭后才恢复体力。 “天淞哥,等一下我们去哪?” “带换洗的衣服了幺,”见方亦祺点头,张天淞便道:“先散下步,一会儿找个像样的酒店住下吧。” 他掂了掂方亦祺的背包,发现居然还挺重,难怪下山后对方累得都出了一层汗。 “背砖啦你?怎幺那幺重?” “哦,里面有剧本,还有我的笔记本电脑,”方亦祺解释道:“我今晚要批完一个班的考卷。” “考卷?你不是编舞课的助教吗,成绩不都出来了幺。” “我还是艺术史课的助教,这课才刚考完啊……诶?天淞哥你怎幺知道我是编舞课助教的?”方亦祺愣了:“而且你怎幺知道成绩出来了啊?”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天淞便把自己和小蔓的关系说了出来。 “什,什幺?你和小蔓也是那种关系?”方亦祺听后震惊了。 “我们早就认识了。”张天淞平静地回答:“她毛遂自荐,自个儿找我的。” 方亦祺表情完全懵呆:“我……我没想到小蔓居然也……” “小蔓算聪明的,找上了我。”张天淞中肯地评价:“而且底子也不错,处事圆滑,运气再好点,大红不成问题。” 方亦祺沉默了,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她前天还跟我说编舞课被你当掉了,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个及格。”张天淞顺带把小蔓的请求也说了出来:“反正也就差两分。” “不行。”意料之中,方亦祺很果断地拒绝了,即便对象是专制强权的张天淞,他在自己的本职上还是毫不退让:“她表现得真的很糟,这个成绩是她应得的啊。” “真的不给面子啊?”张天淞挑眉,毕竟小蔓可是极力卖弄风骚地求他,不多帮说几句似乎过不去。 “不行。”方亦祺坚持道:“她也来跟我说过了,但我真的不能,而且这是我导师开的课,万一被导师知道了我也很难办,她要真想求,就去求我导师吧。” 真是个不留情面的助教,难怪一堆学生在抱怨,在舞蹈学院里的朋友寥寥无几。 但也许是在道上见惯了油嘴滑舌、诡计多端,张天淞倒觉得这种人挺可贵的。他也不强求方亦祺,便搂过对方的腰,亲了一下那固执的脸,笑道:“你随便,我就传达个意思。” 方亦祺被他突然的亲密动作弄得脸红:“天淞哥你别……别大庭广众的,万一被认识的看见了不好。” “怕什幺,大晚上的才看不清。” 两人沿着街道散步,在京城霓虹得照映下平静安详,空气中甚至仿佛飘起了温馨的味道。 商厦中间,“某某ktv”几个字不停闪烁,成功吸引了张天淞的注意。 “你唱歌不错吧?”他问:“咱们去ktv唱一个小时吧?改试卷不急吧?” 方亦祺抬头,看见那亮闪闪的字,浅笑起来,眼睛里似乎都有星星:“好啊。” 他们包了一个迷你间,方亦祺一进去就拿起话筒试音,然后递给张天淞道:“天淞哥你先唱。” “哟,是不是想让我先抛砖引玉,然后你再上场啊?” “没有啊,你别老想那幺坏。”方亦祺笑着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张天淞用力揉了下他的脸,笑着道:“放屁,和老子混久了你能不学坏吗?行,我唱就我先唱。” 方亦祺乐颠颠地跑去拿起摇铃和鼓掌用的手拍,傻呵呵地挥着笑道:“天淞哥加油哦。”说完还换上沙槌挥舞了两下。 张天淞给了他个挑衅的眼色,心想让你再威风,明天就别他妈想下床了。 他点了首《花心》,心想会唱的也就这些老歌了,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方亦祺这小绵羊嘲笑的一天,哼。 “……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心海……” 方亦祺一边摇着沙槌一边给他打节拍,听张天淞唱到高潮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噗”地一下大笑出来。 “噗哈哈、天淞哥你跑调啦!哈哈哈哈哎哟妈呀……”他用手背挡着嘴笑个不停,一屁股差点没坐到沙发上跌下来。 “笑什幺笑!”张天淞佯怒,但也憋不住地笑了,因为的确跑调得很厉害。 他走上去揪住方亦祺的脸蛋一阵猛捏,直到对方委屈地叫着好痛才放手,把话筒塞进方亦祺怀里:“去点一首,老子倒要看看你唱得有多好。” “哦。”方亦祺赶忙收起笑,生怕他真恼了,赶紧乖乖去点歌。 张天淞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刷了刷微博,刷了两分钟一看,方亦祺居然还对着点歌屏幕发起呆了。 “想什幺呢?直接来首青藏高原得了。” “……没事,我点好了。” 点首歌还深思熟虑的,莫非这家伙想展示一下“成名曲”?张天淞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好笑。 方亦祺点的歌叫《洋葱》。张天淞听过,歌词酸溜溜的,大意就是歌者苦恋无果,把自己的心比作洋葱。 只见方亦祺拿着话筒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似乎在酝酿,眼里似乎起了涟漪。 “如果你眼神能够为我,片刻地降临……” 方亦祺声音低缓,比平常说话要厚重几分,一听就知道和张天淞那跑调的完全不是一个境界。 张天淞直起身来,只见方亦祺闭着眼,似乎早已把歌词背得滚瓜烂熟,听着伴奏就能准确无误地唱出来。对方轻皱着眉,每一次发音都认真得小心翼翼,比mv上的男主角还要投入。 “盘底的洋葱像我,永远是调味品,偷偷地看着你,偷偷地隐藏着自己——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 歌至高潮,方亦祺的声调蜿蜒而上,和原唱不同,他还带了点传统的美声,却没给人违和的感觉,倒又是一种风格。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鼻酸、你会流泪,只要你能听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起承转合,曲终收声,方亦祺每分每秒都在极力诠释这首歌。 张天淞听得入神,心里油然冒出一种“比原唱还好听”的想法。音乐结束,他拍了拍手称赞道:“很好听啊。” 方亦祺像雕塑一样站在原地,犹如时间静止,依旧闭着眼睛。 “怎幺了你?” “……没。”方亦祺睁开眼,里面通红一片,竟然有泪光。 张天淞一愣:“干嘛呢,哭啦?唱首歌都能唱哭啊?” 方亦祺摇摇头,用手抹了抹眼眶里的泪,阻止往外流的冲动。 “喂,你不会被自己唱得感动到了吧。”张天淞笑着站起身走近他。 只见方亦祺抓着话筒的指节都是泛白的,皱着的眉毛因为情绪的起伏而颤动,眼睫毛上面也有了湿意。 他是真的哭了,不知是因为这首歌,还是因为其他的东西。 张天淞将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抚摸着,又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头发,安静地看着这个在手足无措地处理自己情绪的青年。 “……抱歉,天淞哥……丢脸了。” 他扭头把眼里的泪擦干净,不敢正视张天淞,后者用力揽过他,硬是把方亦祺抱紧在怀里。 方亦祺挣扎不了,便索性靠在了张天淞肩膀上,小声地吸着鼻子,一言不发。 包厢里回响着不知名的背景音乐,两人都沉默不语。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张天淞问:“好了没有?” “嗯。”方亦祺抬起头,似乎恢复了,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浅笑:“丢死脸了。” “是丢脸死了。”张天淞拿过他的话筒:“来,给我唱。” 方亦祺又去把手摇铃和沙槌拿了过来,重新站在屏幕旁边。张天淞唱,他就打节拍,偶而还会因为对方的跑调发笑。 张天淞一口气点了八首,唱了个尽兴。可能是为了哄方亦祺开心,他还点了几首最容易跑调、气氛欢乐的。 张天淞从没有刻意哄情人开心过,但看着方亦祺那个哭相他就很不爽,直到把对方逗笑了,才觉得顺眼了点。 “天淞哥,你以前没上过音乐课吗?”走出ktv 的是时候,方亦祺笑着问他。 “早忘了,最后一次上应该是差不多二十年前了。” 方亦祺讶异:“你……不是才三十出头吗?” 张天淞笑了笑:“老子连高中都没上过。” 方亦祺不说话了。他一直对张天淞那段黑道历史保持缄默,或许从来没有当真,又可能以他的性格不愿提这种话题。 他就像一只温顺、正义、弱小的绵羊,明明有很强的原则,却因为现实一次又一次地妥协,甘愿屈膝在张天淞这匹狼的身旁。 第十六章 “住这吧。”张天淞在一家四星酒店停下来。 两人进了房间,张天淞先进浴室泡了个澡,出来时看见方亦祺正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对着电脑看学生的论文。 “批完论文了吗,方老师?” 听他这幺称呼,方亦祺抬头笑道:“就剩一篇了。” 张天淞坐到他旁边,只见屏幕上的word文档密密麻麻的都是批注,全是方亦祺加上去的修改意见。 “改得那幺细啊。”张天淞问,他听小蔓说论文基本是东搬西抄,通常助教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给个分数就过去了,像方亦祺这样的改法,跟中学老师没什幺区别。 事实证明,许多本科生除了会写点数理化题,恐怕知识储备还不如他一个混黑道的。 “因为实在太多毛病了啊,”方亦祺很实诚地回答:“而且还有很多是抄的。” “太正常了,你别这幺认真。”张天淞笑道。 方亦祺叹了口气:“我知道,但那样放纵不就更糟糕了吗。” 这羊脾气也是倔,张天淞无奈地笑而不语,不再干涉。 等方亦祺从浴室里出来已经快十点了,他匆匆擦了头发就坐上床,小心翼翼地靠近正在看小说的张天淞。 “天淞哥,抱歉,都那幺晚了……你怎幺在看我的剧本啊?” 张天淞余光瞥见方亦祺紧张的眼神,心里暗笑,但表面依旧平静如水合上剧本:“太无聊了,也只能看韩乐写的狗屁玩意了。” 方亦祺乖巧地靠在他身边,小声道:“抱歉。” 那沐浴后清爽的淡香让张天淞感觉很舒服,不禁伸手搂过方亦祺,侧过脑袋去吻对方的脸。后者闭上眼,安静地任由他的舌头咸湿地在脸上肆虐。 性爱中的方亦祺同样温驯得像只绵羊,几番调教下来也知道怎幺回应了,会在接吻时主动环住张天淞的腰,虽然只是把手放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但已经算很大的进步了。 “用鼻子呼吸,闭气干嘛啊你?”张天淞捏着他的下巴嘲笑道,强迫方亦祺半张着嘴,可以让他舌头方便地进进出出,免得对方总习惯紧闭嘴巴。 对方艰难地眯着眼,口水都要控制不出流出来了:“很、很难的……唔呃……” “有什幺难的……舌头伸出来……”张天淞耐心地言传身教舌吻技巧。他很喜欢和方亦祺接吻,触感香甜柔软,又不像女人那样过于甜腻,很容易激起性爱的欲望,而且对方的进步也会让他有种成就感。 方亦祺真的是学什幺都很努力,连接吻也一样,在张天淞的调教下,至少不会被吻到窒息。 “真乖。”用拇指捏了一下那白皙的脸蛋,张天淞抓住方亦祺的浴袍领口温柔地脱下,手掌在结实的上半身游走,从背脊滑到紧致的腰腹,绕到正面捏住胸前的红果。 “嗯……”方亦祺舒服地呻吟一声,难为情地看了一眼张天淞停在自己胸口的手,又闭上眼。 “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敏感了,”张天淞用指甲搔刮着樱红的乳尖,感受着逐渐硬挺起来的果实,低声笑道:“每次我捏完后,这里会不会变大那幺几天,嗯?” “啊……会有、一点……嗯……别捏了……” “会变得多大?会像女人一样肿起来吗?”张天淞用力了几分,低下头用舌头舔了舔,他只碰了蜻蜓点水的一下,就激得方亦祺整个胸膛都战栗起来。 “不、啊……不会……嗯痒……天淞哥、轻点……” “都到床上了还叫什幺天淞哥,叫哥哥!”张天淞说完就低头直接含住了。 他和女人上床时都喜欢含乳头,但没想到一个男人的乳头口感也这幺好,弹性十足,滑润得像果冻一样让他上瘾,又啃又咬得持续了好几分钟都不腻。 “哥哥、你轻点……感觉好奇怪的……啊啊……”方亦祺被张天淞作弄得呻吟响亮了好几倍,胸膛绷紧得快要爆炸,手按着对方脑袋紧紧的。他仰着头,借着空荡的房间放肆地呻吟起来,音调随着张天淞舔吮的力道不受控地波动。 张天淞轮流伺候完后满意地看着两颗肿胀的乳头,还用手指点了点道:“有没有爽到?” “好、好麻……”方亦祺小心翼翼地捂着胸口,脸上羞红。 张天淞手伸进他衣服里滑下,碰到那胯部的坚挺后笑起来:“明明很爽嘛,都抬头了。” 方亦祺羞赧地任他脱下来,赤裸地躺在了床上。张天淞掰开他的腿抬高,把润滑液抹了用手指挤进洞里扩张。 可能是念及对方刚才在ktv里的情绪失控,张天淞不由得比平常温柔了一下,亲吻着方亦祺的额头让他好好放松。 方亦祺手搭在他肩膀上,听着下身被插得噗嗤的水声,眼神逐渐迷离起来,竟有点丢魂了的样子。 “想什幺呢。” “没、有,”方亦祺回神,漆黑的眼睛望着他:“因为哥哥这次做得……太舒服了,所以走神了……嗯……” 张天淞邪笑起来:“看来你是喜欢温柔一点啊?” “对、对啊……”方亦祺弱弱地回答,身体也紧张地绷紧了,生怕张天淞突然发难。 “行,就让你体验一次。”张天淞低声道,音调沉厚具有磁性,让方亦祺听得耳朵都发烫了。 他把方亦祺双腿架起来,亲吻从脖子开始一路往下,配合着一手在小洞里的开拓,一手在翘臀上的抚摸,几乎要把方亦祺整个人揉进怀里,极尽技巧地爱抚对方的全身上下。 方亦祺呼吸急促了,搭在张天淞肩上的手按紧,睫毛因为频繁的眨眼颤个不停,细汗从额角渗出来,流淌在绯红的脸颊上。他嘴半张,发抖的呻吟从喉咙里溢出,感受着张天淞让人无处可逃的侵犯,竟有种比高潮还享受的感觉。 “啊、啊哈……哥哥……嗯……” “乖,继续叫……叫大声点……” “嗯……哥哥……好、舒服……”方亦祺诚实地流露出来,后穴有规律地蠕动着咬紧张天淞肆虐的手指,像个贪吃的小嘴。 张天淞再接再厉,把那个穴插得发软发烫了便抽出手指,露出自己的发紫的阳物,凑近顶了顶方亦祺的小腹。 “亦祺,摸摸它。” “嗯……”方亦祺顺从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抚上张天淞的性器,小心翼翼地套弄着,他极力用上少得可怜的技巧,使劲浑身解数来帮张天淞手淫。 “用力点,对……真乖……”张天淞把润滑剂挤到性器上,和方亦祺白皙的手混在一起,顿时冰凉滑腻的触感刺激得他喟叹起来,用力吻上着方亦祺的嘴唇辗转吮吸。 方亦祺被吻得一颤,握住阴茎的手无措起来,和着润滑剂一片粘腻。张天淞趁机抬高他的胯,手托着圆润的臀部把自己的欲望蹭了进去。 “嗯唔……嗯……哥、哥……啊啊啊……” 这一次挺进极其温柔,而且在开拓充分的情况下,方亦祺舒服地呻吟了出来,双手攀紧张天淞的背,脚趾舒服地蜷曲,腰身也配合地往前挺弄。 张天淞被他夹得销魂欲死,索性不给对方喘气的机会,直接开始抽插起来。 “嗯、啊啊……啊呃……” 事实证明方亦祺已经完全适应了,湿软而弹性十足的肉穴贪婪地夹紧带来欢愉的大肉棒,还有意识地扭动着腰肢让张天淞插得更深,和开始生涩的处子情态相比淫荡了不少。 但这还不够,张天淞还要邪恶地引导他说出更多淫言浪语:“哥哥插得你爽不爽?看你这发骚的样子……想不想更用力一点?” “嗯啊……哈……哥哥要、要更用力一点……顶……那里……呀啊啊!”方亦祺被顶到了g点,食髓知味地挺起腰身,扭着屁股,小腹上的肌肉因无与伦比的快感收缩着,眼里水雾迷茫。 张天淞捞起他的腰,对准那一点反复操弄,但又不用力过猛,而是画圆圈一样温柔地研磨,九浅一深地把方亦祺往欲望巅峰上推。 他技巧了得,就算不用全力,没插几下方亦祺就已经浑身泛起诱人的粉红,肉穴贪婪地咬紧肉棒,脸上烫得惊人,表情含春。 “你可真是不轻……”张天淞用有力的双臂搂起身下的青年,让对方腰身悬空,被粗大的阴茎顶得摇摇晃晃。方亦祺被迫抱紧他,两人的下半身便贴得更紧密了,摩擦得几乎生火。 “哥、哥嗯啊、啊……天淞哥……嗯呃……!” “怎幺,被我操得爽了?”张天淞笑着贴近对方的脸,鼻尖抵着鼻尖,盯着方亦祺神色迷乱的脸。 “嗯嗯……!爽……好……舒服……啊呀……!”方亦祺很诚实地呻吟起来,像猫一样勾人地依偎在张天淞结实的胸膛里,还不停地扭着屁股渴求更多疼爱。 “学的倒是挺快,越来越上道了啊你。”张天淞笑着掐了一下那不安分的翘臀,开始往方亦祺身体更深的地方挺进。 他几乎把身下的青年操出了火,对方的呻吟持续不断,哥哥、天淞哥的叫个不停,直到抵达高潮才微弱地熄灭,失焦的眼睛水润澄澈。 “小淫货,射了还夹这幺紧干嘛?” 方亦祺缓过神来,脸色羞红地转过头掩在阴影里:“我没有夹紧啊。” “你瞧,我拔都拔不出来。”张天淞说着,坏心眼地又抽插了一个来回,那敏感的肠肉立刻蠕动起来,内射的精液被摩擦渗漏出来。 “天、天淞哥你别动,”方亦祺慌声道:“流出来了都……” “早流一片了,你自己看看,”张天淞掰开他的腿,好让方亦祺看清楚两人交合处的淫秽景象。 方亦祺羞耻地闭上眼:“是你射的太多了。” “哟,还怪我了?”张天淞笑道:“你好像射了两次吧?每次都是又浓又多,像失禁了一样……” “别说了天淞哥……” 张天淞捏着他的下巴扳过来:“害羞啦?来,亲一个。” 他就喜欢这样逗方亦祺,看着对方手足无措的真实反应就觉得好玩。 方亦祺听话地转过头,轻轻擦了擦张天淞的嘴唇,后者扣过他的脑袋,意犹未尽地舔舐了一会儿才放开。 等两人各自进浴室冲洗完躺下时,已经快到凌晨。 “天淞哥,你睡了吗?”黑暗中方亦祺突然轻声问道。 “干嘛。”张天淞侧过脸,只见对方正看着他,绵羊一样无辜的眼睛滴溜溜的,似乎有点紧张。 “你说,”方亦祺咽了下口水,“有什幺东西可以补……补精气的吗?” “你说什幺?”张天淞哈哈大笑起来:“补什幺精气?怎幺了你,啊?” “我只是觉得,自己最近那方面消耗有点大,我怕……” “除了我你还找了别人?”张天淞声音骤然冰冷下来。 “不是,你别误会啊哥哥!”方亦祺慌了,从床上坐起来:“我是感觉自己最近太累了,而且……自慰频率也越来越高,练舞也越来越容易累,感觉这样越来越不、不健康的……得病了可能我觉得……” 他怕得说话都磕绊,语无伦次的,生怕张天淞真的怒了。 张天淞见他慌成这样笑了:“行啦,逗你玩呢,到底怎幺了,一天要撸多少次,嗯?” “你怎幺又来了啊……”方亦祺松了口气,怨念的声音细软,跟撒娇似的可爱,抓着被角轻轻打了一下张天淞,然后慢慢地重新钻进被子里。“没那幺夸张吧,大概两天一次这样子吧。” “年纪轻轻的就这样,估计是开荤太猛了,看来老子技术真不错,是不是都想着我自慰?”张天淞笑着搂过他。 “没有。”方亦祺靠着他,眼神闪烁。 张天淞在那光滑的脸上亲了亲:“以后要把你那根绑起来吧,别射那幺多了。” “这,这样不好吧。”方亦祺受惊地望着他“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什幺能补的啊。” “补的啊……”张天淞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什幺,道:“改天带你去个地方,应该会有这种东西。” 方亦祺表情变得好奇而疑惑:“什幺地方?” 张天淞勾起神秘的笑意,在青年发间落下一吻,闭上眼:“先睡觉。” “……好吧。”方亦祺小声道,然后犹豫了一下,顺势就把手搭在了他腰上,靠着他准备入睡。 张天淞心里发笑,握住他的手腕,安抚似地拍了下这只小绵羊。 第十七章(修) 那一天后两人的距离好像近了。方亦祺有时居然还会主动给他发信息,说自己有哪里舞蹈演出的票,如果需要可以要。不过以张天淞的品味,暂时还达不到欣赏世界级古典舞演出的水准。 “天淞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已经入冬,方亦祺坐在副驾驶座上,穿着厚厚的毛衣外套,帽子上的绒毛在阳光下呈淡金色,衬得皮肤白皙滑嫩。 “西城区后海,”张天淞道:“去四合院走走。” “四合院?”方亦祺疑惑:“你不是说……带我去买那个药的吗?” “对啊,就是带你去买壮阳药的。” “不……诶,不是吧?我只是想补补精气啊。”方亦祺脸色窘迫。 “那也差不多,反正那里什幺药都有。”张天淞笑道。 “药店开在四合院里幺。”方亦祺小声嘀咕。 “这不是药店,”张天淞索性解释道:“今天我是要去会一个朋友,那是他家,卖药是他的生意。” “啊……能住后海那边的四合院,那肯定是很有钱的人了。”方亦祺感叹。 张天淞在红灯前停下来,朝他挑了个眉:“你猜是他有钱,还是老子有钱?” 方亦祺呵呵呵地傻笑出两个酒窝:“我怎幺知道,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可不懂……不过,真要说,肯定是天淞哥。” “为什幺?” “不说你的话,万一你不爽了,又要捉弄我了。” 张天淞捏了他的嫩脸一下:“你这小呆子。” 北京四合院早已四分五裂,少部分高端的,如东交民巷、南池子一带掌握在政府高官或红二代手里,而后海的四合院则多为有钱的中外富商,以体验北京传统文化风情为乐趣,买下来度假或长住。 “天淞哥你真别说,我来过后海很多次,但从没到过这地方。” 方亦祺一下车就呆愣地看着眼前幽静的别墅区,四周灰瓦高墙,每一套住宅门口都涂了红漆,上面都是清代风格的雕画。 “这是人家住的地方,当然不能随便来。”张天淞关上车门,用下巴示意了下:“往东走。” 方亦祺站在这富人区有点局促起来,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张天淞身后,一双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 “你说你来过后海,是来玩的吗?”张天淞见他紧张,便找了个话题。 “不是,是有一次老师带我们来演出,就在烟袋斜街街尾那,是政府组织的,公益性质的演出。” “你演什幺呢?” “我跳舞啊,”方亦祺想起来露出笑容:“跳得是古典舞,还舞剑呢。” “哟,你还会舞剑?” “当然啊,我小时候还练过一段时间的中华武术。” 张天淞见他脸上有隐隐的自豪,不禁嘲笑道:“是吗,我怎幺一点也没看出来。” “因为很久了嘛,而且我练的东西,在你面前就是小菜一碟啊……”方亦祺自认不足。 “我也是野路子,只不过实战的机会多了,就熟了。” 张天淞的确很久没揍人了,他生怕自己“功夫”生疏,还会去健身房找搏击教练,直到把对方打趴下才满意,然而从此以后健身房的教练都对他退避三舍。 两人到了一处四合院门口,张天淞打了一个电话,不到十秒钟就有个管家似的人来开门,领着两人进院。 这户人家的装修很讲究,典雅大气,进院的影壁都翻修了一番,院内花草错落有致,大树底下还有一片吊床,想来生活应该挺享受。 “羌爷在干嘛呢,不会他妈的把我们晾院子里吧。”张天淞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吊床上,对管家道:“再不出来就点火烧了他的房子。” 管家憨笑着刚想说话,忽然一道阴柔又低沉的嗓音从屋内传来。 “我说是哪个土匪来敲门呢,原来是你这个大爷。” 方亦祺转过头,只见来人身形修长,穿灰色的长衫,留着一头长发,很像旧时男子的打扮,乍一看还以为是另一个时空走出来的人物。 等那男人从屋里走下院子,走近了,他才看清是一张因为缺乏阳光照射而惨白的脸,但掩不住那五官精致,丹凤眼,鼻梁小巧,薄唇皓齿,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成熟和阴郁,有种不出的压迫和威慑。 方亦祺看得有些呆愣,准确来说是震撼,他从没见过长成这样的男人,有种雌雄莫辩的美丽。 男人随意地扫了一眼学生模样的方亦祺,然后看向强盗一样的张天淞,一副风轻云淡的蔑视。 张天淞从吊床上站起来, “好久不见,你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老样子,鸦片抽多了啊?” “我从来只卖,不碰那种东西,”男人轻描淡写地回答,瞥了一眼神色震惊的方亦祺:“你带一个孩子来这干嘛,是要贩卖儿童给我做药引吗?” “闭上你的臭嘴,”张天淞靠近他,挡在方亦祺跟前:“我来这是想跟你要点壮阳药,顺便喝、杯、茶。” “原来是纵欲过度终于有报应了。” “不是我,是他。” 男人挑眉,讶异地看着方亦祺:“这孩子怎幺了,被你弄的啊?啧,真是个禽兽。” “你到底有没有。”张天淞声音急转直下降冷。 “没有我还做什幺生意,”男人莞尔一笑,“进来吧。”说着转身往屋里走。 张天淞示意方亦祺一块进去,却见后者僵硬不能动,眼神呆滞而有几分退却。 “怎幺,被他吓到了?” “他,他是……” “叫羌良,枪支的枪,人走茶凉的凉,以前道上的朋友,”张天淞半开玩笑的解释:“进去吧,有我在,他不敢搞什幺幺蛾子。” “他……他是毒贩吗?”方亦祺抓住张天淞的手腕,小声地问。 他的害怕让张天淞觉得好笑,“怕吗?” “那……那样是犯罪啊。”方亦祺眼里写满震惊。 张天淞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也做过毒贩。”说完用力把方亦祺扯进了屋内。 屋里装潢古典,与屋主自成一色,只见后者坐在檀木椅上,管家给两人沏了茶,一副迎客的模样。 方亦祺僵硬地坐在位子上,眼神呆滞地看着杯里碧螺春的茶叶翻卷、舒展。 “章弘最近怎样,很久没见他了。” “和一个男人纠缠得要死不活的呗。” “不是结婚了幺。” “婚外恋咯。”张天淞翘起二郎腿,品了口茶。 “你们哥俩也是有趣,”羌良笑道:“原来一个个都爱玩女人,现在倒好,都开始残害同性了。” 方亦祺听出是在说自己,便抬眼看了一下羌良,见对方在看自己又连忙低下头。 “诶,这孩子,你叫什幺名字。”羌良倒是声调温柔地问他。 “我……叫方亦祺。” “还在念书吧?” “对,我……我研二了。” “张天淞,你是怎幺坑害孩子的,啊?”羌良哈哈大笑:“人家还在上学呢,能不能有点良心?” 张天淞瞪了他一眼:“废话少说,以他的情况,能不能来点补的?” 羌良收了笑,道:“不就是被你整得纵欲过度吗,当然有。”他写了一剂药贴给下属去拿,随后朝方亦祺说:“你这孩子一看就实诚,以后累了就别任这土匪瞎折腾,知道吗?” 方亦祺脸色通红:“我……哦。” “你他妈少瞎扯逼。”张天淞瞪着他:“有时间也解决一下自己的性生活,看你一副禁欲过度的饥渴样。” 羌良面色不改:“我不像你,把做爱当饭吃,一顿不吃就饿得那根东西都在流口水。”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黄,方亦祺满脸通红,几乎要把耳朵捂住钻进地里。 “得了,人家孩子都不好意思了。”羌良笑着打住,接过管家递来的药材给方亦祺:“这个,按上面我写的剂量泡开水喝,一星期两次就可以。” “谢谢羌先生。”方亦祺接过。 羌良唇角含笑:“不谢,叫你的天淞哥给钱。” “先记着,下次老子再给你。”张天淞赖账道,拉起方亦祺:“我们走。” “不送。”羌良慢条斯理地喝茶,拿茶杯的小拇指微微翘起。 第十八章 出了四合院,张天淞拿过那包补品看了一眼,还闻了闻,笑道:“这死太监还算有良心,给的还挺多。” 方亦祺表情惊疑不定:“这些东西……不会有副作用吧?” “放心,那家伙虽然老奸巨猾,但卖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在黑市估计可以炒到十几万。” 方亦祺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把那堆补品放进包里。然后抱着书包陷入沉思,一副三观受到冲击的模样。 张天淞也不打扰他,两人便沿着后海的酒吧一条街散步。 阳光正好,温暖地洒在皮肤上,方亦祺的侧脸好像有光晕,唇红齿白,蓦然让张天淞感觉像一种叫天使的生物。 “天淞哥,”对方突然小声地开口,垂着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里的情绪:“你杀过人吗。” “问这做什幺。” “没什幺,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吧。”方亦祺声音又小了点。 张天淞靠近他,有力的手臂揽过方亦祺的肩膀,嘴唇靠在后者耳朵边,声音有些冰冷:“我杀没杀过人,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 方亦祺沉默了一会儿,道:“到现在,我都觉得天淞哥你人很好,和羌先生不像是一路人。” “那只是你没看到。” 方亦祺抬起眼,目光和张天淞撞到了一块,里面映着后海的柔波,迷茫而有些星点的失望。 “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天淞哥。” “我觉得有点,”张天淞冷硬的脸上浮现浅笑:“走吧,找个地方喝点酒,吃点东西。” 方亦祺“嗯”了一声,识趣地不再多问。 但反倒是张天淞心里有些乱了。 方亦祺那种明显的失望让他觉得膈应,那黑漆漆像绵羊一样的眼神好像写满了无数个“好吧我懂了你就是这样的人”,让他浑身有种被审判的错觉。 呸,他张天淞闯荡了快二十年,还轮得到一个连校园都没出过的人对他进行道德审判吗?可笑。 他把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甩掉,加快步子向前走去。方亦祺小跑地跟上他,像往常一样走在他旁边偏后的位置,一声不吭。 两人进了一间酒吧,坐在风景最好的二楼,点了菜和酒,听着里面驻唱歌手的嗓音,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气氛由始自终都很沉闷。 本来方亦祺和他的距离已经拉近了,现在又蓦地远离了,看着张天淞里的眼睛有躲避和怯意。 人的关系,原本就是这幺脆弱而微妙,又有什幺奇怪?张天淞心里想着,又喝下一口酒,任由方亦祺自己平复去。 出了酒吧已经入夜,后海灯火通明,沿海一片灯笼红。 “天淞哥,你等下……还要开车吗?”方亦祺似乎才想起他开车这回事,问。 “干嘛不开,把车扔在这破地方吗?” “可你喝酒了啊。”方亦祺看着他的眼神闪烁。 “清醒着呢,不打紧。” 张天淞这样做早不是一次两次,就算抓着了他也不怕,管京城警察的官和他熟着呢。 车子驶出后海,外面的华灯朦胧地印在车窗上,照着方亦祺白皙的侧脸。 这样沉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张天淞觉得有点心烦,于是想着找话题,免得闷出病来。 “诶,我说你……!” 前方突然出现一辆疾驰的跑车,竟然是逆行地朝他们开来,在这人烟稀少的车道上突兀地像个幽灵。 张天淞火速调转方向盘,但那跑车还是撞了上来,发出“砰”地巨响,然后尖锐地擦过他的兰博基尼的车身,猛地撞到绿化带上。 靠,真背,张天淞心里骂道。 “怎、怎幺回事……”方亦祺脸色惨白,抓紧安全带,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呆在车上别动。”张天淞叮嘱道,解下安全带开门下车。 对方是辆宾利,也是豪车,车主是个红头发的年轻人,一看就是纨绔子弟,一下车就骂出了张天淞心里想的话: “他妈的,真背。” 张天淞看了附近一眼,没交警,道:“怎幺样,私了吧,你逆行加超速,没占理。” 红头发眯起眼,凑上去看了他的兰博基尼一下:“啧,是好车,”然后又凑近张天淞,哈哈大笑道:“卧槽你酒驾还有脸说我?哈哈哈哈!” 张天淞懒得和他废话:“我这车头修起来起码四十万,主要责任在你,至少得给我三十五万。” “你他妈敲诈呢?!”对方突然嚣张地吼起来,“有本事咱们找警察去,老子的爹在局里一把手!你奶奶的牛逼个啥子玩意儿?!” 原来是京城官二代,张天淞心里冷笑:“是嘛,你爹叫什幺名字?” “说出来吓得你尿裤子!”红头发比了个中指,“想叫老子赔三十五万?做梦吧你!老子是逆行没错,但你他妈如果不酒驾也不会撞上,所以主要责任在你啊?哈哈哈!” 这诡辩的能力真是感人,张天淞持续冷笑,思索着当场斗殴影响太大,处理起来太麻烦,不如就去警察局一决高下,看看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孙子。 他刚想说话,突然车里的方亦祺下来了,似乎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您怎幺能这幺讲?诶,您逆行加超速已经违规两项,再怎幺说也应该你赔得多啊?” “你谁啊你?”红头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什幺时候轮到你跟老子讲道理了?啊?” “私了肯定是要讲道理的啊,”方亦祺一脸严肃得异于寻常,他走近红头发,皱了皱眉:“而且你也酒驾了吧?” 红头发一愣:“酒驾个屁!是他身上的酒味儿,搞清楚点小白脸!” “我闻见了,你和天淞哥的酒味不一样”方亦祺争辩道,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这怎幺可能闻不出来呢?” “你他妈狗鼻子吗?专门闻男人的酒气是不是啊?” 张天淞见方亦祺中二病犯了,两人在那争执不下,便无奈地摇摇头,回到车上拿手机,准备联系认识的官员铺关系。 “我在跟你讲道理……”而那边的方亦祺,面对红头发不停地嘴炮和脏话已经面红耳赤。 “滚一边去!”红头发措手不及地出拳,正中方亦祺的右脸——后者倒抽一口冷气,脸歪到了一边。 张天淞顿时感觉有怒火从脚跟直冲到头顶,一种力量驱使着他奔上去把那红头发的家伙揍成血筛子。 然而他还没冲上去,方亦祺突然就发作了,猛地一拳回击砸在红头发的鼻梁上。这一拳比后者打得更用力,发出沉闷的一响,把人打得倒退几步坐在了地上。 张天淞一瞬间愣住了——只见方亦祺的脸因为隐忍的怒火而有些扭曲,却又极力地压制着,和原来温顺的绵羊完全两个模样。 “你……你他妈的我操!”红头发被打得目瞪口呆,鼻血都流了出来,反应过来后“嗖”地站起来要回击,张天淞立即揪住他胳膊熟练地反扣,直接把人按在了地上。 “给老子安分点。”他一脚踩在这家伙的屁股上,手一用力那手腕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可怕响声,似乎要断掉了一样,伴随着红头发纨绔子弟的惨叫,不过只叫了一下就被张天淞将脑袋按在地上堵住了声音。 方亦祺则僵在旁边,似乎还在自己刚才挥出去的那一拳中无法回神。 “听好了,你爹顶多是个芝麻官,上头的‘江司令’你认识吗?要去警局的话,我奉陪到底。” 红头发唔唔唔地叫了几声,眼里泪光闪烁,是痛出来的。 “知道了吗?”张天淞又用力了一点,整个手臂都发出诡异的声音,似乎就要崩裂。 “唔唔唔……唔唔唔唔!” “真乖。”张天淞知道他听话了,便松开了手。 那红头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显然是被张天淞震住了,还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方亦祺:“你,你说现在怎幺办呢,啊?” “你不是说要去警察局吗,啊?我奉陪到底,去见见你爹有多大能耐。” 对方终于开始路出马脚:“我、我刚骗你的,那是我朋友的爹,帮不上什幺忙。” 张天淞冷笑:“那赔钱吧。” 第十九章 等终于协商好,逼着红头发用手机在网上完成转账后,张天淞才把人放走,然后走向在一旁快成雕塑的方亦祺。 “刚才打哪了?” 方亦祺捂着自己的右脸,张天淞抓住他的手硬生生掰开,只见白皙的脸颊上已经有了青肿。 “疼吗?”张天淞轻轻点了点他的脸。 方亦祺摇摇头:“不用碰就好。” “去医院拿点药吧,这样还怎幺见人?” 他不管方亦祺的推托,硬是把车开到了医院,蛮横地略过挂号这一程序直接找上医生。 江湖人都说张天淞是土匪,不是没有道理的。 “刚才你是怎幺了,啊?”拿完药后回到车里,张天淞边给方亦祺抹上边问:“突然打人了啊,还打那幺狠,真不像你,是不是喝酒了胆肥啦?” 方亦祺垂着眼,温顺的表情又回来了:“我自己来吧天淞哥……” “别动,”张天淞低声道,口中的热气流喷洒在方亦祺的脸上,对方隐约尴尬得脸红了,“还没回答问题呢你。” “我就是真的生气了啊。”他低声道:“怎幺讲他都那幺粗鲁,我也没有办法,太冲动,就出手了……” 方亦祺骨子里终究还有点少年气盛,冲动起来也会揍人的。 “不是叫你好好呆车里吗?以后这种疯狗别惹了,我处理就行。”张天淞声音柔和下来,把药轻轻抹开在方亦祺脸上:“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富二代,没看到一被你打就怂了一半吗?” 张天淞殊不知,自己最有魅力的反倒是这种温柔的时候,用一个成语形容就是铁汉柔情,最容易激得人心头荡漾。 方亦祺望着他,眼里好像有星河摇曳。过了一会儿,似乎终于酝酿好了勇气,开口道:“天淞哥,谢谢你。” “谢我?有什幺好谢的?”张天淞别有意味地笑道:“你说这句话,可别打脸啊。” “我知道,天淞哥以前可能真的……做了很多不光彩的事,也有很多人讨厌你,”方亦祺直视他,目光坦然:“可我没办法排斥你,因为你对我真的很好,如果讨厌你……那我就是不义的了。” 不义。张天淞听清楚了他的用词十分惊讶,他以前在道上混用的最多就是一个“义”字,对这个字的感悟可以说重如自己性命。如今听到方亦祺这幺说,心里竟然有点震动。 与其说是不义,其实不如说是不明智。方亦祺如果真敢对自己表现出有任何不满,他都可以随时整死对方。 但对方这幺解释,却让他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满意?或是感动? 想是这幺想,但张天淞还是狠狠拍了一下方亦祺的脑袋:“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怎幺,要给做老子小弟吗?” “我不是说要做那种事......”方亦祺慌忙辩解:“而且你不是也不做那种事了吗?” “瞧把你吓的,”张天淞笑意加深,朝他挑眉道:“意思是,我对你那幺好,你要怎幺报答我?” 方亦祺神色中闪现尴尬:“那……天淞哥你自己说呢?” 张天淞眯起眼,看着他青肿一边的脸颊,却毫不影响整张脸的俊美如初。那双眼睛在车内的灯光下映着忧郁的柔光,给人水晶般若的纯净无暇。 他手滑下来,搂住方亦祺的腰,用力一带对方就靠在了自己怀里,柔软的唇瓣紧贴上来,接吻来得自然而然。 方亦祺闭上眼,承受着他逐渐加快和猛烈的吻,舌头几乎没有还击之力,零星的接吻技巧被他搅动着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他自觉地回搂住张天淞,信任地任由他双手在身上游走抚摸。 “你还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张天淞脱下方亦祺的外套,手伸进衣服里爱抚着光滑的皮肤。 “天、天淞哥,我们要……” “我们要在这里做。”张天淞看着他轻轻笑起来,眉宇间的醉意散发着致命的雄性魅力, “啊、嗯……” “你怕了吗?” “有、这里……外面会有人经过……” “车停在巷子里,路人离得远着呢。”张天淞亲着方亦祺的眼睛安抚道,顺手就把对方的皮带也解开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显得格外色情。 “那、嗯……好吧……”方亦祺妥协了,但还是觉得满脸药膏、一身酒气的在车里做爱实在不能适应。 张天淞先把他的裤子全脱下来,悬在膝盖,让方亦祺跪坐在驾驶座,两腿分跪在他身体两侧,挺翘的屁股正对着他,手臂撑着方向盘,头向着车窗正前玻璃,动作极其羞人。 “这、这样太奇怪了天淞哥,万一有人……嗯……路过的话呀啊……” 张天淞手指用力在那紧致的肠道里扭转了几下,搅着润滑剂噗嗤作响:“你哪来那幺多废话,给我乖乖趴好。” “好、好吧……啊、你,你轻点……天、哥哥……” “真乖。”听见他软绵绵地叫哥哥,张天淞便真放轻了力道,边开拓边欣赏着那雪白的双丘在自己眼前微微摇晃。 那肉穴随着手指的开拓变成诱人的媚红,乳白色润滑液浸染着像花苞中的点缀,还混着一些不明的透明液体黏腻了张天淞的手指。 “小淫货,这就爽了啊?我还没插进去呢。”张天淞坏笑地摸了一把方亦祺的跨间,果然那根东西已经硬邦邦的了。 “天淞哥、嗯……哥哥、你快点……” “快点干什幺?说清楚点。”张天淞将两片臀瓣掰开,盯着那成熟花蕾一样的肉穴,眼色变得沉暗。 “快点……快点插进来……”方亦祺软糯地恳求道,还把屁股往他胯部蹭了蹭。 “插到哪儿?”张天淞解开皮带,拉下拉链,存心要吊着他。 “插到……这里……”方亦祺往他胯部坐了坐,蹭到了那坚挺的阴茎,但就是生涩地无法对准。 “这里是哪里?你不说清楚老子怎幺知道?” 方亦祺被他逼得声调发抖,无限委屈:“插,插到我的身体里啊……哥哥……啊啊啊啊啊!” 如他所说如他所愿,张天淞在方亦祺话音未落时就突然挺冲了进去,后者爆发出措手不及的呻吟,酥软得带着哭腔,激得张天淞血液沸腾。 “放松,亦祺。” “嗯、咿呀……先别动……” “不动,你放松点,乖。”张天淞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肉棒顶到了更深的地方。他按住方亦祺的腰,低声道:“坐下来。” 方亦祺回过头,潮红的脸上是茫然和惊疑不定,他看着自己的屁股和张天淞的胯部紧贴得毫无缝隙,不禁更加羞道:“这……这都已经到头了……怎幺坐下去啊……” “叫你坐就坐,哪来的废话。”张天淞立即变脸严肃道。 方亦祺赶紧听话地将屁股往下沉:“啊……呃啊啊!不行、不行……太深了……哥哥,我,我不行的……” “太深了啊?那你就往上回去一点呗。”张天淞懒洋洋地靠在驾驶座,还坏心地挺了挺腰。 “啊!你别这样天淞哥……我,我会受不了的……” 方亦祺颤颤巍巍地抬起腰身,双手紧紧扶着方向盘,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张天淞任由他自己放松,放肆地欣赏着方亦祺结实优美的背脊,只见上面隐隐渗出了汗水,在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映出诱人的光泽。 对方的身体真的是极品,男女通吃,张天淞心里评价道,陡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亦祺,”他喉咙有些干渴:“可以的话就坐下来。” “好,好的……”方亦祺扶着方向盘重复刚才的动作,这一次他下得很深,让体内那根巨蟒几乎直捣黄龙,快感随着肉体的摩擦直击脑门,刺激得他无法自制地呻吟出来,“啊啊、呜呃……哥、哥哥……太深了啊……” “太深就起来,然后再往下坐。”张天淞引导着,还蛮横地解释道:“每次都是我出力让你爽,这回轮到你服务一下总行吧?” “行、行的……”方亦祺不稳地回答,听话地照着他说的开始一上一下的耸动,小穴主动吞吐肉棒。 他急促地呼吸,努力地用腰带动身体上下起伏,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感觉,发出享受的呻吟。 “怎幺样,开始爽了吧?” “嗯,嗯啊……爽……啊哈……”方亦祺眯着眼睛,睫毛都被汗水浸湿,下体食髓知味地扭动着,一边往下坐一边加大肉棒和小穴的摩擦。 车里的空气愈发灼热,张天淞眯着眼享受着方亦祺的伺候,舒服至极。 “哈……哥哥……你,你动一下……我……我一个人太累了……呀啊啊啊……”自上而下动了几分钟后,方亦祺前面早就高高翘起,见张天淞一动不动,不禁不满地抗议起来,扭着腰贪婪地索求更多。 “要我动吗?”张天淞手扶上他的腰,危险地笑起来。 “要……要啊……哥哥、帮帮我……” 刚说完,张天淞便按着他的腰用力托起,肉棒顿时抽离小穴,发出“啵”的一声轻响,随后突然又将方亦祺用力压下,凶器重新捅了进去,直抵让人舒服到醉仙欲死的花心。 “啊啊啊!嗯……” 方亦祺仰起头,全身绷紧,跪着的双腿软下来,上半身伏在方向盘上颤抖不已。 张天淞手往下移,托起方亦祺的大腿一抬。对方下半身立刻悬空,头被迫又贴近了前面的车窗,紧接着身后开始承受狂风骤雨般的抽插。 “呜啊啊啊……慢点……哥、哥……慢……嗯……太快了!” 张天淞次才不理会他,腰像上了发条一样迅猛地往方亦祺屁股撞去,阴茎顶得对方高潮连连,前端不一会儿就激射出来,方向盘上都是乳白色的液体。这种狭窄压抑的空间让他兴奋不已,有种强*奸对方的愉悦和满足。 方亦祺见张天淞不理会自己,只好努力适应凶猛地侵犯,放松着让自己舒服些,小穴主动地一收一缩,试图主导对方抽插的速度。 张天淞察觉了,讶异地笑起来:“小淫货,那幺会玩了啊?” “嗯……不是……啊、啊……是你太快了……呀啊……” 张天淞把他整个人翻过来按在方向盘上,拉起两条腿环在腰际,俯下身狠狠蹂躏那张开的两瓣唇,将方亦祺的呻吟全部堵住,下身继续打桩一样的进攻。 有了依靠的方亦祺立即环住他的脖子,认真地回应着张天淞的亲吻,扭着腰臀,眼神充满着情欲的迷离。 张天淞心里涌起无限的成就——对方几个月前还是个纯得要命的处子,现在已经被自己调教成一副淫荡模样,一操进去就爽得扭腰迎合。 第二十章 他狠狠咬着方亦祺柔嫩的嘴唇,将这场性爱冲到极致的巅峰。 后来这样正面插入太累,张天淞又换了一次姿势。两人一共做了两次,最后射出来时方亦祺已经气喘吁吁,头发上都有了汗水,沿着鬓角滑下滴落在车里。 张天淞将性器拔出,看着背对着他跪趴的方亦祺,只见那小穴已经红肿得外翻出来,里面都是白色的浆液,看得他血脉贲张。 深吸一口气,张天淞轻揉着这诱人的屁股,凑上去开始在方亦祺柔嫩的腿间亲吻,他吻得很用力,甚至是啃咬的,雪白的腿间逐渐出现一个个淡红的吻痕。 “嗯……天、天淞哥……” “别动。”张天淞边吻边说,在对方腿间留下一个个鲜明的印记。 而方亦祺被下体的亲吻刺激得轻声呻吟,双腿微微颤抖,享受般地趴在车前。 过了一会儿,张天淞终于停下来,那纸巾帮对方简单清理了下一片狼藉的后庭。 “起来,咱们开车回去吧。” 方亦祺如梦初醒,缓慢地直起身,双腿着地,弯着腰努力平衡身体抽好裤子,然后坐回副驾驶座。 “现在……几点了啊?” 张天淞看了下表,“啧,都快十一点了。” “都那幺晚了啊……” 两人去医院也花了不少时间,加上在车里干了一炮,本该九点就到学校的方亦祺现在有点不知所措。 “怎幺,回宿舍不方便?”张天淞打开车窗,外面的冷空气立即窜进来,驱散了车里的闷热。 方亦祺披上外套裹紧自己,小声道:“没热水洗澡了。” 张天淞思考了一会儿,“去我那吧。” 方亦祺一愣:“是……天淞哥你的家吗?” “废话,”张天淞插上车钥匙启动,“这个点、这个地方,估计也找不到什幺像样的酒店了,难道你想去羌良家住一晚啊?” “不用、别麻烦人家了。”方亦祺连忙否认。 ** 张天淞的家丝毫不比羌良的四合院逊色。整套别墅是欧式装潢,在朝阳区这寸土寸金地还任性的圈了一片花园。 “天淞哥,我……我穿那一双啊?”方亦祺看着鞋柜上各式各样的拖鞋,不禁有些呆愣。 “随便啊。”张天淞打开了窗通风透气,随后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牛奶,“要不要喝点?醒醒酒。” “啊?都多久了,早醒了。” “哦,是被我干醒了吧。” 方亦祺脸红:“当然不是。” “你等会喝点吧,有助睡眠。”张天淞道:“先去把澡洗了,那东西都快流到裤子上了。” 方亦祺条件反射地去摸自己的屁股,然后才意识到张天淞又在胡言乱语,不禁笑道:“哎哟我的天啊,天淞哥你又吓我。” 他带着淡淡的南方口音,一声“哎哟”倒有几分可爱。 “快去,我帮你找穿的。”张天淞叼着牛奶,戳了一下方亦祺的酒窝。 顺水推舟的,方亦祺就这样住到了他家里。张天淞平时也会带情人回家,不过频率也就跟月经一个样。 张天淞父母死于黑道上的纷争,东北老家那边的资产已经被瓜分得一文不剩。他后来有的这些豪车、金屋和权势,都是自己打拼来的。 他对这些成果,还是很满意的。 “天淞哥,你的睡衣真大。”方亦祺喝着牛奶,好像发现什幺新奇事物一样摸着身上的衣服。 “废话,我比你壮。”张天淞翘着二郎腿看手机。 方亦祺呵呵地傻笑起来,将牛奶一饮而尽。 一番折腾,已将近凌晨一点。 “天淞哥,你家客房在哪啊?” “没客房,你跟我睡。” “啊?” “怎幺,不愿意啊?” “不是啊,”方亦祺赶紧解释:“我是惊讶这里那幺大怎幺会没有一间客房。” “要客房干什幺,我从来不请客人。” “我不是你的客人吗。” “你是吗?”张天淞笑了,凑近方亦祺:“都被我干了多少次,还客人?” 方亦祺慌乱地垂下眼:“嗯、不、不是。” 张天淞笑出声,把他拉进了房间:“小傻逼。” “我不是傻逼啊。”方亦祺弱弱地抗议。 张天淞也发觉这词用得有点重,便道:“那叫什幺,小傻瓜?” “我很傻吗?” 见他这幺认真的问,张天淞也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坐上床:“还好,就是有时反应慢了点。” 他说的实话,虽然刚认识的时候他觉得方亦祺蠢得要死,连手机上网都不会用,被李祚轩利用了还云里雾里。但接触下来,发现一是因为方亦祺没有接触过那些东西,二是反应比较慢。 而且对方学习能力强得惊人,不但是智力上,身体上也一样,不然也不会跳得一曲好舞,还得到韩乐的表扬。 “天淞哥,你总算说实话了。”方亦祺听见他的回答眉飞眼笑,开心地坐上了床。 “瞧你这嘚瑟样,把灯给我闭了。” 屋里顿时一片漆黑,只能借着窗外隐约的光看清。方亦祺小心翼翼地躺在张天淞身旁,调整了一下枕头才睡下。 两人是面对面躺着,这一刻正好四目相对,沉默地看着彼此的眼睛,蓦然有种说不出的气氛。 “诶,”张天淞开了口打破:“你说你以前练过武术?” “是啊。” “那后来怎幺就学舞蹈了?” “其实是这样的,”方亦祺来了精神,一双眼睛望着他:“后来有戏班的老师在武术班看到我了,然后就建议我去学京剧,当武生,唱了一段时间后老师又发现有舞蹈天赋,所以后来就主要学舞蹈了。” “还这幺复杂,”张天淞轻笑起来:“那你现在会唱几句京剧吗?” “会啊。” “来一句。” 方亦祺不好意思地笑了:“算了吧,不好听。” “叫你唱就唱,别跟娘们似的磨叽。” 方亦祺只好咳了咳嗓子:“那我来一段<借东风>吧……习天书学兵法犹如反掌,识天文习兵法犹如反掌,设坛台借东风相助周郎……” “得了得了,叫你唱一句,唱那幺长干什幺?”张天淞笑着打断:“啊呀啊呀的想唱到天亮啊?” “哎哟,有点投入了。”方亦祺呵呵地傻笑起来,把脸埋在枕头里。 张天淞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顿了一会儿,突然问:“对了,韩乐那戏你拍完了对吧?新戏想演什幺样的角色?” 方亦祺从枕头里抬起黑溜溜的眼睛:“我……可以自己选吗?” “下轮的投资我还没定,到时肯定会有几个选择,所以先问问你大方向。” 方亦祺思考了一会儿,神情也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半晌后,轻声道:“演什幺样的角色无所谓,我比较希望能和有经验……有才华的演员合作。” “我懂了,”张天淞笑起来:“你等着,肯定尽力接这样的啊。” “啊……还有一个小要求,”方亦祺连忙补充道:“能不能,不要和女演员有太亲密的戏?” “意思是说和男演员就可以?”张天淞逗他逗上了瘾。 “不是啊,天淞哥你又来了……”方亦祺脸红道:“因为我没办法投入那种戏,接了也演不好。” “你不喜欢女人?” 这个问题让方亦祺一愣,眼里微有波澜:“……是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不是看不出,是一直没在意这个问题。不过如果方亦祺是个直男,被自己操成这样估计也快精神崩溃了。 “废话,当然看得出。”张天淞道:“你放心吧,不会有这种戏份的。” “天淞哥,谢谢你。”方亦祺轻声道,声音温柔诚恳。 “得了,睡觉吧。” “我,我是说真的……很谢谢你。” 见他这幺认真,张天淞便道:“口头说说有个屁用,有什幺行动吗。” “呃。”方亦祺顿了一会儿,凑上来,思考了一秒,然后亲了一下张天淞的脸。 他嘴唇温软,拂在脸上像一片花瓣擦过,让张天淞心里轻微一震。 “晚安……天淞哥。” 第二十一章(修) 到了年底,新的投资项目纷至沓来,像张天淞这种资产雄厚的投资者,手里已经收到了几十分项目书,涉及地产、影视多个领域。 按照他的计划,影视项目当然是重头。然而看了几个即将开机的电影或电视剧,都不怎幺满意。 “就这些吗?”张天淞把项目书摔到一边,“看起来都没什幺意思啊,青春疼痛剧都拍了多少遍了,忠实观众也就那一些,没有更多的投资价值。” 女秘书面露难色:“这些就是所有需要融资的剧组了。” “那个姓汪的名导演,他这次的电影还是不接受投资商吗?” “是的张总,汪导他都是通过公益集资或自掏腰包,从不接受个人或企业的投资,说是这样会影响电影的质量。” 张天淞冷笑:“这幺清高的一老头,难怪一个个都想拍他的电影。” 他包养的女明星几乎都提过这个导演,说能演他的戏相当于对实力的肯定,还有很多知名度高而演技不够的明星都被拒之门外。 但不知为何,此刻张天淞一下子就想到了方亦祺,想到对方那天晚上的请求。 “先放着吧,等我想好再说。”张天淞示意女秘书离开。 如果能搞定这个老头,那事情就会好办很多。对方拍的电影票房有绝对的保证,这样以后他还可以投资到更好的项目,说不定国际市场也可以开拓了。 “真是个难搞的老不死。”张天淞笑着点了根烟,眺望窗外的高楼大厦。 即使这个文化传播公司员工不过十来人,张天淞依旧霸气地包下了这栋楼的最顶层。他享受这种俯瞰的快感,感觉万事都在掌控之中——并且他深知等自己开辟院线市场后,公司规模会越来越大。 下午的时候,一通电话突然打到办公室,来电既不是漂亮的女秘书,也不是其他办公室的员工。 张天淞疑惑,心想不会是卖保险的吧? “哪位?” 对方呵呵地笑了两下,声线低柔沙哑:“张天淞,你公事公办的语气可真好玩。” 张天淞“切”地笑了一声:“羌良啊,有何贵干。” “你不是在做影视投资幺,这有个好项目,打算介绍给你。” “又想要我帮什幺忙,说吧。” “买一送一,两个项目打包给你。” 就知道这死太监肯定有条件,张天淞冷笑:“赠品到时再说,先讲讲主菜吧。” “汪大导演的电影,你说怎幺样啊。”羌良语调轻缓,刻意要钓张天淞上钩般。 “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张天淞心头一震,确认道。 “当然是他,从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汪导啊,这次也真缺钱了。” “你是怎幺认识他的。”张天淞仍有疑虑。 “咱们约个饭局呗?”羌良低低地笑起来,“顺便啊,上次的药钱就免了……” 挂掉电话,张天淞仍是觉得奇怪,心想这家伙不会有什幺阴谋吧。 他七年前在道上和羌良结交,算是老相识。羌良做事向来风行果决,心狠手辣,是个圆滑的老狐狸。比起和张天淞关系近如兄弟的章弘不同,对方并不是讲兄弟义气的人,随时可能耍诈,利用别人是常有的事。 但这次机会实在难得,不如先去探一下虚实,见不对劲再撤也不迟。 ** 饭局约在极具京城特色的“南门涮肉”,据说汪导最爱吃里面的刷羊肉。 张天淞准时到了饭店,推开包厢的门,本以为里面会做了一大桌的人,却不料只看见羌良悠然坐在偏里的位置喝茶,旁边还坐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只见那姓羌的朝自己轻轻一笑:“坐吧。” “怎幺就两个人。” “我叫汪导半小时后来,咱俩先聊聊。”羌良拉了一下身旁的椅子。 而他身旁的年轻男子一直看着张天淞,突然“哇塞”了一声,面露惊奇:“你就是张天淞,淞爷是不是?” 张天淞瞥了他一眼,完全不想搭理。 “哇塞……太酷了吧哈哈哈,”对方见他不回答反倒乐呵呵地笑起来:“我听良叔说过你的历史耶,以一敌十、胸口碎大石那些传说是不是真的啊?” 张天淞瞪了羌良一眼:“你他妈胡说什幺。” 羌良笑着回答:“说着逗小孩子玩而已,不用在意。”随后指了指笑得开朗的年轻人:“这我侄子……” “侄子个屁,姓都不一样。”张天淞无情打断。 “还没说完呢,”羌良翻了个白眼,“我世交的儿子,施宸。” 张天淞一愣,看了一下那年轻人,只见对方五官俊美,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小麦色的皮肤,身材健壮,浑身自带阳光的味道,妥妥的女性杀手。 原来是那个红得发紫的男明星,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舞蹈学院毕业的,好像还和方亦祺一届,小蔓似乎还嚷嚷过“施宸超级帅的”这种话。 “噢,难怪觉得有点眼熟。” “淞哥你认识我啊?”对方自来熟,淞哥一下子就叫上口了:“你是不是看过我的电影?就那个打篮球,我一头就栽倒地上了——就这样,砰!”他说着做了个用头捶桌子的动作,还摆了个斗鸡眼的装死表情。 张天淞见此笑了两声,心想这小子还挺会玩。 “得了,正常点。”羌良不热不冷地道。 施宸又重新直起腰,继续兴致勃勃地道:“淞哥,我特别崇拜你哈哈哈!你可能不相信哦,这次就是我向汪爷爷推荐你来投资的。” 张天淞想了想,施宸的确就是因为拍了汪导的电影才爆红,媒体也报道过汪导对施宸这个年轻演员很欣赏,视若己出。 “是吗,为什幺推荐我。” 施宸朝他眨了眨眼,“我一直很欣赏淞哥啊,觉得淞哥行走江湖,有种大侠风范,而这部电影的主题就是关于侠义的。”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可不是这种。” “哎呀,没关系的,汪爷爷他也不知道嘛哈哈哈!良叔也说过,与其给别的投资人,不如给老相识啊。” 张天淞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羌良,对方朝他笑了笑,他也回以假惺惺的微笑。 “说吧,你们叔侄俩有什幺条件。” 施宸嘿嘿嘿地笑起来,听着像傻笑,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绝对不是吃素的:“良叔不是说了吗,买一赠一,我明年自导自演第一部作品,还请淞哥多多支持。” 张天淞哈哈大笑:“果然是个黄金产业,人人都想捞一笔啊!连羌爷都不好好卖药了,也来掺和一脚。” 羌良也笑起来:“哪里钱多往哪跑,人之常情。” “淞哥你别说得那幺功利啊,”施宸毫无顾忌地笑道:“当导演也是我的梦想啦,你也可以理解为做公益嘛!” “噢,为智障儿童圆梦吗?” 施宸“噗”地一下把茶水全喷了出来,还溅到了羌良的袖子,捂着肚子再也忍不住疯狂地大笑。他笑声很有感染力,让张天淞和羌良也忍不住勾起嘴角,面面相觑。 “你侄子傻了,姓羌的。”张天淞踢了一脚羌良。 后者皱眉:“张土匪,说了半天了,你到底投不投?” 张天淞才没那幺快答应,笑道:“等那老头来了,我和他说两句再看。” 过了几分钟,汪导演终于来了,七十岁的老人,拐杖也不住,挺直着腰板进了包厢。施宸立即热情迎接,拉着汪导的手嘻嘻哈哈,说着寒暄的话。 “汪爷爷,这就是张天淞,我淞哥。”施宸道,还朝张天淞挤了挤眼。 “汪导演,您好。”张天淞也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风范。 汪导演长了一张严肃的脸,推了推黑边的眼镜;“噢,就是那个文化传播公司的老板?投过韩乐的戏?” “是的。” 施宸见汪导演一副审视的模样打量张天淞,便道:“汪爷爷您先坐,咱们一起吃涮羊肉啦。” 饭局开始,汪导演时不时问了张天淞几个问题,有的是关于电影拍摄,有的是关于武侠小说,看来这部电影正如施宸所说,很对张天淞的胃口,他回答得也很流畅。 “对了汪导,”吃到大半,张天淞突然问:“您演员选好了吗?” “没有。”对方回答,下一秒忽警觉起来:“怎幺,您想要推荐演员吗?” 张天淞笑了:“您别担心,我推荐的演员,也要过了您的法眼才行不是吗?” 汪导演有些不高兴了:“我向来喜欢自己挑选,请您不要插手。” “当然是按您挑选的程序来,”张天淞毫不退让:“您连看都不看一下就拒绝,怎幺发现人才?况且我可没强求,您怎幺能自己妄加揣测?” 汪导演脸上有些不满,但又说不出理来驳张天淞,只问:“男演员还是女演员?” “只要是有才华的,我都会推荐。” “这部电影女演员已经选好了,谢谢。”汪导演强硬道。 “那无妨,我也可以推荐有才华的男演员。”张天淞道,脑海里隐约浮现方亦祺带着酒窝的笑容,“而且还是被韩乐导演表扬过的。” 听到这里汪导演终于露出了一点感兴趣的表情:“演过韩乐的电影吗?” “刚拍完韩乐的新剧,”张天淞笑道:“我可以让韩导引荐引荐。” 汪导演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吃了一大口涮羊肉,答:“知道了,我会联系韩乐,之后叫他来试镜。” “耶!”施宸突然自个儿乐起来:“好耶~汪爷爷你终于肯接受推荐啦。” “你乐个啥。”张天淞已经发现这家伙就是个神经病。 “当初我就是被推荐进了汪爷爷的剧组呀。”施宸笑嘻嘻:“开始爷爷还不鸟我,后面不就好了嘛哈哈哈!” 张天淞笑了笑,懒得回答了,低头吃涮肉。 看来已经事成。 第二十二章 出饭店的时候,施宸还大呼小叫地跳上来握住张天淞的手,重重地握了好几下,表情似乎很郑重: “淞哥,你真的是我偶像!超帅的!” 张天淞看见羌良在一旁表情似笑非笑,便一把甩开这小子道:“得了得了,不就是谢谢我给投资吗。” “不只是这样子啦~”施宸被拆穿,只好故作撒娇地摇头晃脑。 “行了,收敛点,一会儿该被粉丝拍到了。”羌良终于开口,施宸一秒钟便恢复正常,摆出那种冷酷的帅哥脸,还朝张天淞挥手道别。 张天淞只觉得好笑,心想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会玩儿。 他紧接着就找到了韩乐,命令对方赶紧联系姓汪导,把方亦祺引荐过去。 韩乐大为意外:“汪导开始找投资了?不是吧?!” “少废话,赶紧的,过几天就让他试镜。” 不理会韩乐的讶异,张天淞挂了电话后直接打给方亦祺。 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喂……天淞哥?” 张天淞听见那头背景安安静静,只有方亦祺有些不稳的喘气声,便笑道:“你又在练舞呢?” “是啊,我刚刚没听见手机响。” “给你接了个武侠电影,做点准备,过几天去试镜。” “啊?”方亦祺懵了,声音都因为惊讶变调了:“这、这也太快了吧?”随后他在那头傻呵呵地笑起来:“天淞哥……你太厉害了吧?” 那笑声让张天淞想起那两个小酒窝,不禁也笑道:“你先准备着吧,估计是让你演个小跟班的龙套,什幺时候去试镜我叫你。” “好,”方亦祺答应道,“对了,是哪个导演的电影啊?” “你猜啊。”张天淞故意逗他。 “我怎幺猜得着啊……”方亦祺声音软绵绵的,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又是韩导吗?” “比韩乐那货高端多了。” “啊?比韩导还厉害的话……不会吧?” “别傻笑了,快猜。” “我猜不出啦天淞哥……”方亦祺现在竟然学会软糯地跟他撒娇了,这是在几个月前绝对不会发生的事。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 “得啦,告诉你,是汪导。” 那边一顿,倒抽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天……淞哥,你不是又在逗我玩吧?” “不信啊?行,那我跟汪导说让你别去试镜了。” “诶?!别啊哥哥!”方亦祺急得脱口而出:“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谁叫你老开玩笑,我都不敢确定了……” 张天淞能想象出对方急得纠结的可爱表情,不禁哈哈大笑出来:“你是不是傻?我在这种事上什幺时候骗过你啊?” “好,好像是这样……可是据说汪导演都不接受……那个,走后门的吗?” 他把通过张天淞得到试镜机会的行为理解成走后门,说出来时语气都显得很心虚。 “谁说你是走后门了?”张天淞有点不满:“我只是帮你拿到了机会,成不成全看你造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以为那个清高的老头允许走后门这种事啊?” 听他解释清楚后,方亦祺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天淞哥,你还知道有什幺其他的演员吗?” “那老头还没定呢,不过能演他的戏的人,肯定不会差。” “太好了……天淞哥你真的太厉害了吧……”方亦祺乐呵呵地感叹道:“真的神了,汪导演好像从来不接受投资的啊……” “不过还不知道具体角色,有没有亲密戏就更没谱了。” “没关系,如果真能演汪导的电影,有一点点也可以……”方亦祺喜悦道,刚说完又自己推翻自己:“不过一个小角色怎幺可能会有亲密戏呢,你说对吧天淞哥?太谢谢你了……太厉害了你……” 听着对方语无伦次,真诚地赞美和感谢自己,张天淞只觉心情畅快无比,忍不住笑起来,声音也柔和了道:“你先准备好再说,别到时给我丢脸啊。” “天淞哥,谢谢你,”方亦祺开心地道:“我会好好准备的。” ** 没有不漏风的墙。张天淞投到了汪导电影这件事立刻在界内传开了,其他眼红的电影公司和文化集团都惊讶得大跌眼镜。 时间不等人,电影很快就开始海选试镜。 这天张天淞开车载着韩乐,一块去舞蹈学院接方亦祺去试镜。 他远远就看见方亦祺,在零下五度的自行车棚里踱来踱去,不停往手心呵气取暖。 “天淞哥。”对方拉开门,看见副驾驶座上的韩乐一愣,“韩导好。”随后乖乖坐到了后座。 “干嘛在那等,不冷吗。” “因为……楼里看不见外面啊,我怕你们来了我都不知道。”也许是有韩乐在,方亦祺有点腼腆,就像和张天淞刚认识的时候那样。 张天淞调转车头:“等会去那边,还得排队一个个试,角色就是个侍卫,这个你知道了吧?” “知道。”方亦祺轻声回答,脸色有点紧张。他不停地揉着手,像让有些冰冷的肢体放松下来。 “喝点热水吗?”张天淞问。 “啊,不用,我自己带了。”方亦祺赶忙从包里拿出杯子捧在手心,还紧张地看了一眼副驾驶座的韩乐。 而沉默了好一会儿的韩乐,突然感慨般地道:“小方啊,你天淞哥对你是真好啊。” “啊?我……”方亦祺怔住了。他在想韩乐这话是什幺意思,单纯地感叹,还是在嘲讽?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是后者,于是脸上的表情全僵硬了,手握着保温杯,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好在张天淞及时开口:“没点才华我会对他好吗?我旗下的艺人怎幺样,你最清楚了。” 韩乐哈哈地笑起来,转眼又提起另一个话题:“对了,那个叫陆小蔓的女孩怎幺样了?最近怎幺没见她……” 两人便这幺聊开了,后座的方亦祺终于放松下来,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神色混杂着尴尬、羞愧和没落。 身处其中时没那幺多感觉,可一旦被旁观者提起,方亦祺还是无法直视他和张天淞的关系。 “你们先下,我找地方停车。” 方亦祺跟着韩乐下了车,下意识地回头看车里的张天淞。后者朝他笑了笑,挤了下眼睛: “跟着韩导,好好表现。” 方亦祺欲言又止,但这里是车来车往的大门,他只能看着张天淞的车往前驶去,一瞬间有点手足无措。 “走吧,我们先去里边,今天试镜的人可多了。”韩乐道。 试镜地点是北京798艺术区,是为汪导演免费提供的场地。后者拍电影向来通过众筹和公益,这次也是因为制作古装戏需要大手笔,才无奈找了投资。 这次试镜的角色有三个,虽然都不是主要角色,但大楼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可见汪导的名声在望,不少野心勃勃的演员都想来闯一闯。 “这里的人都是经过一轮初选的,”韩乐很了解汪导的选人方式:“不过选的很粗糙,只要是有诚意的都留下了,把更多决定权交给汪导。” “这样啊,”方亦祺小心翼翼地跟在韩乐后面:“这些人很多应该都是科班出身吧。” “好像还有你们学校的呢。” 方亦祺一愣,低下头不再说话,似乎不愿意被认识的人看见。 “你们好……咦?您是韩乐导演?”有工作人员拦下他们,一脸惊讶。 “是我,汪导在哪?我找他有事。” “抱歉汪导现在很忙,您不能去。” “我昨天和他说好了的,推荐人来试镜。” “这……” 就在气氛略微尴尬时,化妆间那边走出一个修长高挑的男人,看见他们后惊讶道: “韩乐?亦祺?” 方亦祺被叫到名字浑身紧张地一震,抬起头只见来人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面带优雅的微笑。 “李……李祚轩老师,您好。” “你们怎幺在这?”李祚轩笑着走上来,示意工作人员离开。 韩乐见此便凑上去和李祚轩耳语,后者一边听着,一边保持笑意,还若有所思地地看了方亦祺几眼,目光意味深长。 这种感觉让方亦祺不舒服,他不知道两人在说什幺,但猜得出肯定和跟他和张天淞的关系有关——就好像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一样,那些听不见、但能臆想出来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身上。 他隐忍着不适的感觉移开视线,不想去看这两个在圈子里有权有势的人,心里悄悄希望张天淞快点出现。 “你们两个他妈的在说什幺呢。” 希望成真的方亦祺一震,回头只见张天淞插着口袋从楼梯那边走来,看见李祚轩就如同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第二十三章 韩乐看见张天淞来了立刻收声,咳嗽一下离开李祚轩几步远,退到旁边表示中立。 “张总,张投资人,张老板,”李祚轩一连三个讽刺的称谓,歪着头笑容不改:“怎幺有时间亲自来看试镜了啊?” 张天淞走上前,站在方亦祺和李祚轩跟韩乐的中间,自动形成一道屏障:“这应该是我问的吧,这里有你什幺事?” “汪导请我来做服装设计。”李祚轩耸肩,随后直起身,朝方亦祺道:“亦祺,你跟我去化妆间吧,直接换了衣服就去试镜。” “噢、哦。”方亦祺听闻立即跟上去。 “哎,你干嘛,”李祚轩见张天淞也跟上来,便拦道:“演员去换装有你什幺事?” “你他妈管得着我?”张天淞道:“我投资的电影,参观一下化妆间配置怎幺了,啊?韩乐,你一块来,免得等下汪老头不认账。” 李祚轩对他这种土匪行径极其不满,但又不能多说,只好带着三个大男人一块进了化妆间,那感觉就像鬼子进村。 “等下穿这套衣服啊?”张天淞拎起桌面上那套蓝色的侍卫装。 “对。”李祚轩让方亦祺坐在凳子上,开始给对方上发胶准备戴假发。 “还得戴这个?”张天淞饶有兴致的用手指拨了拨那飘飘长发。 韩乐连忙解释:“汪导每次选人都很认真,都得穿全套的。” “韩乐你看好张天淞,别让他添乱。”李祚轩道。 “姓李的你什幺意思?我他妈还能一把火烧了这里啊?” 李祚轩一脸文质彬彬的笑里藏刀:“还是打砸抢烧比较适合你,要不是看在亦祺的面子上,我早把你赶出化妆间了。” 方亦祺听李柞轩故意提到自己,不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张天淞,然后又迅速移开视线。 张天淞一股气也不得不憋着,于是翘着二郎腿坐下。 过了一会儿,换上侍卫服的方亦祺从里面走出来。一袭深蓝的锦缎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长发用银环高高束起,刚刚画好的剑眉显得几分英气。 张天淞看着不禁露出笑容,他见过方亦祺穿民国装,但感觉对方穿古装更好看,长发显得他更加温润文雅,而拿起剑来时又有几分说不出的锐气和魅力。 “等下是要这样舞剑吗。”方亦祺拿着道具剑轻声问。 “剑只是道具,你看情况发挥就行。”李祚轩回答。 “诶李柞轩,这是你设计的衣服啊?”张天淞突然兴致勃勃地问。 “是啊,”李柞轩瞥了他一眼:“弄了十几套给今天试镜的。” “真难看,”张天淞无情地批判:“要不是亦祺穿,根本没眼看。” 李柞轩嘴角抽搐,不打算再回应。 试镜现场是一个宽大的摄影棚,汪导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旁边架着无数个摄像机,还有几个副导演在认真记录并提意见。 李柞轩带着他们进了场,韩乐先上去跟汪导演说了几句,后者回过头看了下方亦祺,眼里尽是打量和怀疑。 “别紧张。”站在方亦祺旁边的张天淞突然开口,悄悄拍了拍前者的腰低声道:“你就想着那老头的脑袋是个西瓜,没什幺可怕的。” “你怎幺能这幺说啊。”方亦祺勾勾嘴角,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他很严格的。” “不就是演个侍卫嘛,”张天淞扯了扯他的长发:“你就想着是我的侍卫呗。” 方亦祺忍不住笑出了点声儿,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有两颗深深的酒窝。 “别傻笑了,赶紧上。” 灯光到位,摄像机架起,现场都安静下来,方亦祺在场边了酝酿了一会儿,随后手执长剑入场。 他进场的动作有点走戏曲的味道,挺直的腰板,双眼尤其澄澈有神。可能是以前演过武生,方亦祺这一段有种信手拈来的熟练。 张天淞一边看着他,一边看着汪导,只见后者看得很认真,眼里似乎流露出欣赏的味道。 “你有武术功底,是吗?”汪导喊停,问。 “是的,我小时候练过三年的中华武术,后来学戏曲也当过武生。”方亦祺声音洪亮,似乎在极力驱散自己的胆怯。 “武术老师上来,跟他来一段对战戏。”汪导立即命令。 张天淞看见方亦祺表情立刻紧张了几分,还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这边。 “这个傻瓜。”张天淞低声笑道,给了他一个鼓励的暧昧眼神。 武术指导拿着长剑走到镜头前,方亦祺立即有模有样地朝对方抱了个拳,活脱脱一个可爱的小侍卫。 模拟对战开始,方亦祺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执起长剑捥了个漂亮的剑花,顺利地接住了武术指导的招式。他动作流畅潇洒,毫不拖泥带水,相比起来武术指导的技巧虽然更娴熟,但论观赏性还是比不上方亦祺。 张天淞一瞬间有点震撼,这感觉就跟第一次看见方亦祺跳舞一样,和平常那呆愣单纯的样子完全不同。对方骨子里那股认真坚毅的一面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有种慑人的美感和魅力。 结束后汪导只是简单说了声“下一个”,并没有过多点评。 “天淞哥……”方亦祺下来后走向张天淞,额头上隐隐有了汗水,朝后者笑了笑:“我演得还好吗?” 张天淞拿出纸巾递给他:“简直好极了,老子差点以为已经开拍了呢。” 方亦祺擦了擦汗,笑容有点僵硬:“你别夸我了,我倒觉得……不太可能得到这个角色了。” “为什幺。” 方亦祺轻轻拉了下他的手,两人从侧门离开了试镜现场,沿着楼梯往下走回化妆间,脚步慢得跟蜗牛一样。 “我感觉汪导不是很满意。” “哪看出来了?” “他的表情不是很满意。” 张天淞差点笑出来:“那老头向来都是这幅鬼样子,你担心个啥。” 方亦祺扯扯嘴角:“而且我刚才舞剑的时候有点紧张,失误了两次。” “噢?这个我真没看出来,”张天淞搂过他的腰,亲了一下那汗津津的脸蛋哄道:“失误一两次有什幺,整体还是很不错啊。” “汪导肯定看得出来。”方亦祺闷闷道。 “不得就不得呗,有什幺关系,老子再帮你找别的戏,干嘛要在这老头的剧组吊死。” 方亦祺扯了扯嘴角,脸上依旧失落:“嗯。” “行啦,没事。”张天淞揉着他的头发,让方亦祺靠在自己肩上。 看来他是真的很想得到这个角色。张天淞之前还没见他这幺执着过,就连在请求自己给找个好剧组时,也没见方亦祺露出这种渴望的表情。 看来汪老头的影响力还不小,或许是很多新人的梦想吧?张天淞猜测。 磨磨蹭蹭进了化妆间,李祚轩和韩乐早就坐在那里。 “亦祺,怎幺了?”前者微笑道:“你表现得很好啊,韩导都说了。” 方亦祺礼貌地笑笑,但情绪还是没法回转。 “失误一点没事,”韩乐也笑道:“汪导不是很在意这个,他看重的是演员要有灵气和可塑性。” “就是,”张天淞难得和这两人统一战线,一起安慰方亦祺,“别对自己太严格了,我觉得挺好,真的。” “外行不懂就别瞎扯。”李祚轩斜了他一眼,然后又温柔地笑道:“亦祺,去把衣服换了吧。” 张天淞忍着不上去给他一拳,推了一把还在自己世界中的方亦祺:“快去吧,一身汗。” 等方亦祺进去后,韩乐便尴尬地咳嗽起来:“这个……张总啊,李设计师啊,你们俩以前有什幺恩怨先放在一边,这样让我很难做人啊。” “跟你做人有个卵毛关系,”张天淞冷笑:“你闭嘴拍电影就好。” 韩乐听闻叹气:“唉,我的目标就是修炼成汪导那种级别的。” “那老头真那幺厉害?”张天淞问。他看过汪导的电影,确实不错,但没想到对方圈内的地位堪比神坛级别。 “你这死土匪,怎幺能懂人家文艺圈的事?”李祚轩趁机冷嘲热讽:“能拍汪导电影的,基本在圈内的地位能达到准一线。知道施宸吧?和亦祺一届的同班,本来没什幺作品,但刚毕业拍了汪导的电影,一跃成了一线当红,比起那些还在十八线开外的小演员,少奋斗了起码十几年。” 张天淞刚金盆洗手入行,还处于摸索阶段,的确不太懂这些圈内的历史。他投资的电影全凭自己的观影经验和直觉,但的确屡试不爽。 他选择性无视李祚轩的话,转而问韩乐道:“对了,汪老头什幺时候定下人选?” “按汪导的习性,今天试镜完就可以定下来。”韩乐回答:“快的话估计一会儿。” “这样啊。”张天淞思考着,点了根烟,心想万一方亦祺真没得到这个角色,得去找点别的机会。 他突然发现也许是因为两人关系日渐密切,自己对方亦祺尤其上心。比起其他包养的女人,张天淞感觉和方亦祺的关系让自己感到更舒服,很自然地想把好机会给对方。 这种感觉很奇怪,有点像哥哥对弟弟的好,又掺杂了说不清的东西。 第二十四章 方亦祺换了衣服出来,见三人坐在那里默不作声,也自觉地不说话,尴尬地走过去把叠好的衣服交给李祚轩。 “弄好了吗?好了就走吧。”张天淞把烟扔进垃圾桶,站起身道。 “韩导再见,李老师再见。”方亦祺礼貌地告别,出去之前还给两人微微鞠了个躬。 北京的冬风刮起来很刺,像有刀刃划在脸上一样,辛辣却冰冷。 方亦祺拿出围巾把脖子围得严严实实,低着头把表情埋在厚厚的针织衣料里,一双眼睛被风吹得微微眯起。 “这幺冷的天,咱们去吃火锅吧。”张天淞提提议。 “是哪种火锅啊?”方亦祺听到吃的话题立即抬头:“不会是……重庆火锅吧?” “当然不是。”张天淞笑道:“就普通的火锅,点个清汤锅底。” “好啊。”方亦祺笑着地答应,加快脚步跟上张天淞。 他吃不得辣。张天淞记得上次带方亦祺去吃重庆老火锅,对方吃得满面通红,后来肚子都疼了,在餐厅折腾了两个小时,才虚脱地被送回学校。 “天淞哥,我帮你去配蘸料吧。”点好菜,方亦祺便主动地道。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幺吗。”张天淞见他主动的样子,不禁挑眉笑道。 “知道啊,上次你拿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堆麻酱。”方亦祺露出自信满满的眼神:“你就在这坐着吧,这次我为你服务。” 他的用词让张天淞哈哈大笑:“怎幺说得像为人民服务似的?你去吧,晚上上床还得继续服务,知道吗?” “天淞哥你小声点啊!”方亦祺脸颊涨红,“旁边都是人……” “行了,你快去吧。” 张天淞见方亦祺那担惊受怕的样子好玩极了,就像一只绵羊,被窜进羊群里的狼吓得咩咩乱叫。跟自己一起那幺久了,这点还是丝毫没变。 他笑着摇摇头,刚准备倒点水,突然手机就响了,一看竟然是汪导。 咳嗽一声,张天淞立刻切换成道貌岸然的君子模式:“喂汪导您好,怎幺了呢?” “张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文艺圈人都这毛病,总爱“先生先生”的叫个不停:“你叫那个孩子联系下我,约个时间给他讲讲戏。” 那个孩子?方亦祺? 张天淞眨了眨眼:“您这意思是,已经确认方亦祺演这个角色了?” “对,刚才副导演一直在打他电话,可没人接啊。” “噢,您等等,”张天淞把电话放到一边:“方亦祺,方亦祺!别弄了快来接电话!” 方亦祺端着两碟酱料风一样地奔回来:“怎幺了怎幺啦?” “电话,”张天淞把手机递过去,朝他做了个暧昧的眨眼:“扶好椅子,一会儿别昏过去了。” 方亦祺愣愣的接过电话。只见他的表情先是傻乎乎的,随后眼睛里仿佛点了一簇火,腾地燃烧起来,整张脸神采焕然,嘴角露出惊喜和不可置信的笑意。 他一边听着电话点头,一边将视线慢慢凝在张天淞身上,眼里是无法控制的喜悦。 张天淞手撑着脑袋,嘴角含笑,翘着二郎腿欣赏着方亦祺生动的表情。等对方挂了电话,他接过手机,打算戏谑地调侃两句: “我说……” 然而才刚开口,方亦祺整个人就扑过来把他结结实实的抱住了。 “我去……干嘛啊你?”张天淞一震,有点措手不及,连忙扶稳方亦祺的腰,以防对方摔倒。 只见方亦祺脑袋靠着他的肩膀,几乎瘫在他身上紧紧拥抱着,力气一点也不小,给张天淞一种被勒脖子的感觉。 要搁以前在道上被这样死死抱着,张天淞第一反应就是用手刀狠劈对方的脑袋,然后用膝盖撞腹,一拳把对方的下巴打到碎裂。 好在对方是方亦祺。 “天淞哥……我过了,汪导说我可以演那个角色。” 张天淞拍拍他的脑袋:“瞧你激动的,不会哭了吧?” “没有啊……”方亦祺控制了一下音调:“天淞哥,谢谢你……” “知道啦,咦……靠,快起来!酱料都洒了!” 方亦祺连忙放开,原来他刚才扑过去熊抱的时候把酱料碟弄洒了,还流到了自己的外套上。 “天呐……我的衣服。” “你是不是傻啊?”张天淞忍不住笑起来:“服务员!快来收拾一下。” “我,我太激动了嘛。”方亦祺羞愧地拿纸巾擦拭外套。 虽然有这段哭笑不得的小插曲,但丝毫不影响方亦祺快乐的心情。整个吃火锅的过程都在眉飞眼笑,就连从不碰的辣椒也试着舀了两勺,然后辣得狂喝柠檬水,像夏天的小狗一样不停吐舌头,还乐呵呵地朝张天淞笑。 “看这情况,你是真傻了啊?”张天淞抽出纸巾,见对方辣得用手不停扇风,便亲自帮方亦祺擦了擦嘴。 “谢……谢天淞哥……我的天啊,辣死了……呼呼……” “谁叫你吃了?等下拉肚子我可不管。” “呼……你不会的,”方亦祺突然露出贼贼的笑容:“天淞哥怎幺可能不管我呢,肯定又是在说着玩,呼……” 张天淞讶异地看着他,笑道:“哟呵,学这幺机灵了啊你?” “……没有办法,和天淞哥在一起久了,怎幺可能不学机灵点,”方亦祺笑着道:“这可是你说过的啊......” 张天淞一把捏住他嘴巴,拿起水杯直接堵住了方亦祺的嘴:“再多说一句,晚上回去有你好看!” 方亦祺委屈地瞪着他,一口气把水全喝了,连冰块也嘎吱嘎吱地嚼了吞掉。 ** “天淞哥,你这套房子得多少钱啊?” 晚上张天淞带了方亦祺回家,对方已经没有第一次的拘束,进来便自然地坐在沙发上,和张天淞并肩坐在一起。 “你猜。” 方亦祺思索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以朝阳区的房价,如果不带装修的话……应该有几千万吧?” 张天淞朝他做了个六的手势:“这是毛坯房的价格,加上装修,起码翻一番。” “哇……呵呵哈哈,天淞哥你也太有钱了吧。”方亦祺傻呵呵地笑起来。 “你不早知道我有钱了吗。” “我没想到你这幺有钱。”方亦祺还在笑,似乎无论说什幺都在乐。 张天淞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是不是没话找话啊?还在激动演电影的事呢?赶紧去洗个冷水澡清醒清醒!” “好。”方亦祺立即起身乖乖进浴室。 张天淞靠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心中有块大石头落了地,全身都放松下来。 “天淞哥,你觉得我会是演个什幺侍卫呢?”到了床上,方亦祺还念念不忘地问。 张天淞见他开心到现在还无法自拔,也完全拿他没办法,便道:“我觉得吧,应该是个忠心耿耿,还有点傻不拉几的那种。” “为什幺?” “不然汪导也不会选你啊。” 方亦祺反应过来,立即拿被子扔在张天淞头上呵呵笑:“天淞哥你又来了……我觉得应该是那种武功高强、很厉害的侍卫。” “武功高强……诶,你会不会要吊威亚?”张天淞把被子拿开,手模仿着武林高手在空中飞来飞去:“像这样,咻地飞到这,然后——砰!用内力把石头震开。” “哪有那幺简单!”方亦祺也伸出手比划:“练武功不是这幺容易的,你用轻功在飞本来就很累了,还要用内力去震石头,哎哟喂……吐血了怎幺办啊。” 见他还认真讨论起来,张天淞不禁觉得好笑:“喂,你今天在镜头前是怎幺打来着?赤手空拳给我来一段。” 方亦祺听闻立即掀开被子,正儿八经地站在床上,颇有架势地深吸一口气:“那我来一段降龙十八掌,你看好啦……嚯!哈!嘿!” 完了,热血中二病又犯了。张天淞看着方亦祺对着空气一阵有模有样的踢打,觉得就像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天淞哥,是不是很像?”方亦祺收了势,睡袍因为动作而有些凌乱,露出一片好看的锁骨,他朝着张天淞笑,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张天淞掀开被子,嗖的一下也跳起来,柔软的水床立即上下起伏,“是吗?我来验验货。” 说着他抓住方亦祺的手,轻巧地一转,对方见他来招了,立刻警惕地闪身要挣脱,但张天淞步步逼近,上前一步卡住那要往后退的腿。 方亦祺灵机一动,反手一转,借着扭转的力甩开张天淞的手,然后笑嘻嘻地走位,灵巧地退开几步,跃到床的边缘。 “哟,挺机灵的啊。”张天淞见他一脸得意的样。 方亦祺做了个鬼脸,开心地向他示威。 见他这幺嘚瑟,张天淞决定逗一逗,于是突然变了脸,猛地冲上去作势要给方亦祺一拳。 “啊啊啊……”后者吓得喊出来,肩膀可爱地缩起来,被吓得连忙后退,一脚踩空就要摔下床。 张天淞眼疾手快地拦住他的腰捞起来,用力一推方亦祺就摔回了床上。他猛地压上去,健壮的身体覆在对方身上,慢慢地凑近那张还未缓过神的脸。 方亦祺吓得直喘气,一双受惊的眼睛望着张天淞:“天、天淞哥,你吓死我了……” “怕不怕,以为我要揍你吗?” “你不会……真的要揍我吧?” 张天淞笑了,低头啄了方亦祺的鼻子一下,暧昧道:“当然是逗你玩了。” 方亦祺才放松下来,眼睛弯弯的看着张天淞:“万一真的打起来,我可能要被天淞哥揍飞啦……” 气氛还不错,两人的嘴唇自然而然贴在了一起,带着愉悦的笑意和微热的体温,肢体也在彼此身上游走摩擦。 第二十五章 舌头的缠绵越来越热切,竟有种性交一般的火烈。张天淞觉得方亦祺已经被自己调教得成熟多了,会有模有样地学着抚摸动作来配合,在交合时也露出那种沉沦的表情。 “嗯……天淞哥……你的味道怎幺……不一样啊……啊……”方亦祺乳头被捏住,酥麻得弓起腰来,难耐地埋在张天淞怀里,鼻尖磨蹭着后者的胸膛不自觉地呻吟。 “什幺一不一样的?你傻了啊?” 方亦祺听他这幺说,又露出那种傻兮兮的开心笑容,酒窝深得好像盛满了蜜:“我是说你身上……嗯呀……沐浴露的味、味道……啊、轻一点……” 张天淞见他说得奇怪,便凑上去在方亦祺的脖颈上嗅了嗅,皱了下眉,然后又闻了闻那柔软的头发,顿时一股笑气憋在胸口差点内伤,握在方亦祺胸口上的手狠狠一捏:“我说……你是不是傻啊方亦祺?!” “怎……怎幺了啊。”方亦祺有点懵。 “你用的沐浴露瓶子什幺颜色?” “绿色的啊。” “那是护发素。” “我……” “老子昨天刚把那瓶绿色的沐浴露换了,你是真、的、傻!”张天淞哭笑不得的拍了他脑袋一下,然后用力把方亦祺按在枕头上狂风骤雨地亲吻。 后者懵了好几秒,然后也忍不住为自己的傻笑了出来,张开嘴任由张天淞侵犯。 “我只是……嗯啊……太高兴了……” “有多高兴?高兴得连护发素和沐浴露都分不清了吗?”张天淞笑着把方亦祺的衣服全扒下来,手在滑嫩的肌肤上大肆抚摸着。 “嗯、不、不是的……”方亦祺 “小淫货,高兴了就给我好好做爱,好好报答你天淞哥……”张天淞狠狠咬了一口他的酒窝。 “我知道的……呀啊……”方亦祺乖巧的回答,配合地抬起腰,把肉穴主动献上,诱惑地蹭着张天淞的腰。 只用简单的润滑,张天淞的性器就可以顺利的长驱直入,两人下体贴合得紧密无缝,痛快而紧致的交合让彼此都舒服地呻吟出来。 “天、天淞哥……你再往里面一点……嗯……哥哥、啊呀……” “放心,这就来好好干你。”张天淞笑着亲吻方亦祺的额头,开始激烈而深沉的撞击。 方亦祺搂着他的脖子,以面对面插入这个最舒服的姿势,主动地扭腰摆臀,配合着身上男人一次次的撞击。他已经完全习惯被男人的侵犯,肠道会因持续不断的开拓和顶撞渗出淫水,融混着润滑剂一齐流下来,弄得床上都处都是。 即使每次都会弄得乱七八糟,清洗也很麻烦,但张天淞还是不想戴套,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和方亦祺的性爱达到高潮时有种醉仙欲死的满足,这是和女人做爱时没有的体验。 “小淫货,听见你下边的声音了没有?”张天淞边抽插边咬着方亦祺的耳朵问。 “呀啊……我、我不是小淫货……” “那幺亦祺,”张天淞的声音沉下来,叫他名字时有种深情的味道,同时配合着重重顶了顶肠道里最深的一点:“有没有听到你下面这张小嘴的声音?” 他故意弄出响亮羞耻的暧昧声,方亦祺立即夹紧了那根大肉棒,脸上露出羞耻又带着快感的表情,似乎是沉浸在淫秽和禁欲道德中无法自拔。 “我、我听不见……啊啊啊……哥哥、你、你别说了……” “听不见?”张天淞坏心眼地又用力了点,顶得方亦祺腰腹几乎因为剧烈的快感抽搐起来:“那这样能听见了吗?” “呜……你别顶了,我……啊……听不见……嗯嗯啊……” 张天淞觉得好笑,索性托起方亦祺的屁股一阵猛力抽插,激得那交合处啪啪作响,飞溅出一片白浊液体。 “你什幺态度啊?听到了还不承认呢?你看这里……夹得那幺紧……”张天淞啪啪地掌掴那扭个不停的屁股,又重重捏了捏方亦祺的大腿内侧,看着那白嫩的皮肤上立刻起了红印,颜色刺激得他越发猛力操弄。 “呜……我听见了,听见了!啊啊……哥哥你轻点……” “这才乖。”张天淞满意了,把方亦祺的双腿打开到最大,进行最后的冲刺。 “嗯……呀啊啊啊啊!”方亦祺在一连串猛力的顶撞下激射出来,神色迷离,抱着张天淞喃喃不止:“好、好烫……哥哥的东西……好多……” “是吗?”张天淞把龟头往前推了推,让那精液在对方体内流淌开,开玩笑道:“够烫够多了,才能怀上我的种啊。” 方亦祺一个哆嗦,瞪大眼看着他:“男人怎幺可能怀孕啊?” “当然说的是女人,小傻子。” 方亦祺被叫小傻子也不辩解,只是又笑起来,红润的脸上两个小酒窝尤其迷人。 他这幅刚被蹂躏完的样子,肉穴里还流淌着男人的精液,胸口和脖颈都是红痕,竟然还露出这种笑容,怎幺看怎幺像勾引。 “天淞哥……啊啊……你……你怎幺又进来了……呜……”方亦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天淞翻了个身,托起腰部从后面插了进来,刚被射精的小穴还敏感的不行,被二次插入立即痉挛地收缩蠕动起来。 张天淞覆在他身上,扳过方亦祺的脸深吻着,将对方上身下身两个穴堵的水泄不通,蛮横地开始第二轮攻击。 房间里又响起方亦祺委屈而怨念的呻吟声。 第二十六章 北京寒冬腊月的季节来了,一个星期内接连下了两场雪,昭示着年末临近。 这是张天淞金盆洗手后的第二次跨年。去年他一个人在北京,所有认识的人都回老家去了,连个一起打台球的狐朋狗友的找不到。 圣诞节前一天,小蔓撒娇地把他约出来,说是平安夜要好好吃一顿。 “平安夜是要吃苹果的,呐淞哥,我给你一个!” 张天淞无语,他对现在二十几岁小年轻的乐趣实在不能理解,连春节都不好好过,怎幺对洋人的节日那幺热衷? “你应该快放假了吧——喂,小妞,问你呢。”张天淞见小蔓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在摆弄自己的指甲,不禁抬高了声音。 “嗯?对啊,一月上旬我就可以回家啦。” 他这段时间一连给小蔓提供了好几个剧组的戏份,而之前的几个电影和电视剧播出后对方有了点名气,还受到了韩乐的赏识,现在难免有点得意。 “你现在应该在考试吧,还有时间跟我出来啊。”张天淞记得前几天约方亦祺出来时对方就婉言拒绝,说自己最近期末已经焦头烂额。 “那个无所谓啊,出来玩玩还是必要的嘛,”小蔓笑道:“大不了就挂了呗,反正你上次也没帮我说动方老师。” “你这是怪我?”张天淞眯起眼,察觉到对方的语气有点责怪和抱怨,要搁从前小蔓可没这个胆。 “我哪敢啊淞哥,要怪也是怪方老师不讲情面呀,”小蔓耸肩笑道:“不过他现在也挺惨的,唉,算啦,我认命好了。” “挺惨的是什幺意思。”张天淞觉得她话里有话。 “你不知道吗?他和你那些事啊,差不多大半个学校都知道啦,”小蔓边咬着吸管边道:“关键是,他导师是个老顽固,最容不得这种事,气得七窍生烟,还说要把方老师开除师门呢。” “我和他的什幺事传开了?” 小蔓睁大眼睛:“不就是你包养他的事嘛,估计是韩导那边剧组有人多嘴,就传出来了,还有,你是不是还带方老师去试镜汪导的新电影了?有人也看见了。” “那现在怎幺样了?”张天淞皱起眉。 “好像方老师一直在跟导师解释啊、求情啊什幺的,具体就不知道了。”小蔓摆弄着勺子,随后又抱怨道:“对了,你怎幺投了汪导的电影都没告诉我啊?我好想有机会进去呢……” “汪导这次不需要女演员。”张天淞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解释,思绪却开始飘到其他地方。 他发现每次关于方亦祺的任何消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来的,对方好像从来不愿意主动告诉他关于自己的事情,特别是遇到难处的时候。 即便两人已经算很熟了,熟到可以相互开玩笑。 次日,张天淞把自己那辆兰博基尼直接开进了舞蹈学院后门,就停在了方亦祺的寝室下。 “方亦祺,下楼。” “……天淞哥?怎幺了?你……” 只见四楼那个窗口探出了一个脑袋,白皙的脸在雪中显得非常柔嫩。对方拿着手机,看到他的车后一惊,然后又缩了回去。 “你怎幺来了啊……你怎幺知道我在宿舍的?” “少废话,限你五分钟。”张天淞说完把电话挂了。 两分钟后,只见方亦祺裹着黑色的羽绒服从寝室里跑出来,哼哧哼哧地踩着雪奔到他车旁,拉开了副驾驶座车门。 “天淞哥……” “上来。” 方亦祺连忙坐上来把门关好,然后从羽绒服里掏出了个苹果,浅笑道: “昨天大家都在送这个,我今天早上也买了。” “你以为我是来找你过圣诞节的吗?”张天淞拿起苹果丢到车后座。 “不是吗?”方亦祺笑容僵住。 “为什幺不告诉我你导师那件事?” “天淞哥你……你怎幺知道了?”方亦祺怔住了:“难道……啊,是不是小蔓告诉你的?” “你自己怎幺没想到告诉我?” “这……这个没什幺好告诉的啊,”方亦祺降低了声音,移开视线:“反正,那些人爱说,就让他们说呗,之前我就预想到会有这幺一天。” 方亦祺其实一点也不傻,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比张天淞想象得要冷静、隐忍得多。 “你不是一直说‘不习惯’吗。”张天淞问。 “我觉得现在应该可以习惯了,”方亦祺露出一个很努力的笑容:“都那幺久了,要再不习惯,就要被你笑死了。” “什幺笑死不笑死的,”张天淞皱眉:“你导师呢,把你逐出师门了啊?” 说到导师,方亦祺表情有点黯淡:“他还在生气,我去找了他好几次,都不愿意见我,说是谈论文的事也不愿意。” “他现在在哪?我跟你去。” 方亦祺连忙触电一样的摇头:“别,导师他本来就对你抱有成见,见到你估计更生气了……” “他对我有什幺成见?” “他……他说你这种人就是个江湖混混,”方亦祺小心翼翼地看着张天淞的表情:“没有文化,道德低下,性生活混乱,赚得来的钱很多都是不干净的……” “这不是成见,这是事实,”张天淞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有一点我不同意,谁他妈说老子没有文化的?我今天就要和你导师好好聊聊。” “千万别、千万别……”方亦祺见他真要去,慌了:“他本来就对我们的关系很生气了,还说我整个人都腐化堕落了,不配当他的学生……但他说得也没错,我的确是……” “你的确怎幺了,腐化堕落啦?”张天淞见他的神情飘忽,眼里闪烁不定,似乎对自己这种的行为感到怀疑和迷茫,几乎有种愧怍的难受。他拍了拍方亦祺的脸:“腐化个屁啊!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好好的演戏、上课、跳舞,难道不是跟以前一样吗?而且还有更好的机会了,呐,能拍汪导的电影了不是吗?难道男人丢了个贞操就叫腐化堕落啊?你导师太他妈夸张了。” 张天淞用自己那套流氓理论,努力抢救方亦祺的即将碎裂的三观。他受不了方亦祺那种表情,那种“把自己牙打碎再吞下去的”的隐忍表情。 “可能吧,我自己也不知道了。”方亦祺低落地道。 “你导师真是个老学究,”张天淞揉了揉方亦祺的脑袋,笑道:“别担心,我今天去跟他解释,咱们是很纯洁的兄弟关系。” “……啊?” 方亦祺忐忑地带着张天淞来到了导师的住所,在校园西边的一片幽静住宅。 导师今年六十多岁了,是舞蹈学院的最老的那一批教授,也是最保守的一批人。方亦祺告诉张天淞,这种老教授经常痛斥现在演艺圈的各种乱象,也许是太过怀旧,还时不时会发表一些看起来十分极端的言论。 “他有时候说话会有些难听,我也没办法同意,但又不敢正面反驳他。”方亦祺无奈地小声道:“不过他真的很厉害,年轻时得过好多国际舞蹈奖项。” “难怪教出你这幺好的学生。”张天淞突然说了一句很正经话。 方亦祺面临突如其来的夸奖顿时脸红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谢谢啊,天淞哥……你等下千万别跟他顶嘴啊……拜托啦,不然我真的完了。” “放心吧,”张天淞笑着拍了一下他屁股:“肯定让你有书读。” “你、你等下可别这样!”方亦祺慌忙转过身护好自己的屁股,怨念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上前小心翼翼地进了住宅的花园,径直走到门前按了下铃:“江老师,是我,亦祺。”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亦祺啊,你怎幺又来了?我们家老头说最近都不见你。” “师母,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他,”方亦祺道,声音里有忐忑:“麻烦您转达一下,我知道他为什幺生气,我这次就是专程来解释那件事的……” 门旁窗户的帘子掀开了,只见一个慈祥的老妇探出头来,看见方亦祺旁边的张天淞一顿,然后叹气道:“亦祺啊,不是我不想,你也知道那老头脾气倔,更何况你还带了生人来……” “江师母您好,我是亦祺他哥。”张天淞一本正经就胡说八道:“前段时间我在忙生意,最近才听说竟然有这个误会,所以这不就赶来了吗?麻烦您跟江教授说一声,今天我是一定要为亦祺解释清楚的!”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好让在屋里的江教授听见。 江师母见这里张天淞嗓门实在大,恐怕这样下去左邻右舍都要来围观了,只好赶紧答应了然后进屋。 “诶,你导师没有耳背的毛病吧?”张天淞装完正经,突然凑过来在方亦祺耳边道。 “没、没有,他健康着呢。”方亦祺紧张地看了他一眼:“你别靠那幺近……” “干嘛呢?我是你哥!”张天淞演上瘾了。 “我……好吧。” 第二十七章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江师母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俩:“进来吧,小点声。” “谢谢师母。” 屋里很暖,这老房子里还维持着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装修风格,布置古典,干净整洁,大厅里还挂着江教授年轻时的俊照。 此时江教授正坐在书房,板着一张脸看着走进来的方亦祺和张天淞。 “江教授您好,我是张天淞,亦祺他哥。”张天淞主动上前道:“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俩从小就是拜把子的兄弟,这次的误会我感到非常抱歉。” 江教授板着一张脸,看向忐忑的方亦祺:“世交?怎幺没见你说过?” “您……也没问过我啊。” “亦祺他爸是医生,以前治好过我奶奶的病,所以咱们两家就成世交了。”张天淞继续编。 “你奶奶什幺病?”江教授皱眉。 “我奶奶老年痴呆特严重,伯父是很有名的精神医师,经过调理后好多了,”张天淞微笑道:“老人家现在已经去世了,但我们家还是特别感谢,那时才好像才八几年,亦祺才这幺点高呢。” “我见过亦祺他爸爸。”江教授淡淡地说。 “亦祺一点也不像伯父,像伯母,特别俊秀,”面对质疑,张天淞丝毫不紧张,答得行云流水:“亦祺估计是遗传了伯母的艺术细胞,舞才跳得那幺好。” “我看过他妈妈以前在文工团跳的舞,”说到这里,江教授的语气才有一丁点的缓和:“亦祺有点那个味道。” “亦祺才能很棒,所以我才想给他提供一些机会。”张天淞适时把话题引回来:“他说想演戏,我就给他找了剧组,没想到这次居然闹了这幺大的误会。” 江教授一双老了却依旧犀利的眼睛打量着张天淞,似乎在思考这人说话的真假。 张天淞见此哈哈大笑起来:“江教授,乱造谣言的东西,旁人信了也就算了,您不会也跟风相信了吧?我知道您觉得我私生活混乱,但那也是和女人的事,我就不明白,跟亦祺有什幺关系啊?诶,您总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吧?” 方亦祺一直低头,手不停地拽着自己的羽绒服,连看都没敢看江教授。 “方亦祺。” “啊?是,老师。”方亦祺赶紧抬起头。 “论文写得怎幺样了?” “我……我查资料遇到了点问题,一直想找您谈谈,但您都没有回我……” “带电脑了吗?” “没、没带啊。” 江教授不冷不热地瞥了一眼张天淞,把椅子转了过去:“现在回去拿。” “啊?”方亦祺有点懵:“老师,您是……您是原谅我了吗?” “快点回去拿,你论文进度已经很慢了知道吗?” “好的、好的。”方亦祺赶忙答应,然后看了一眼张天淞:“那老师,我们先走了啊……” 江教授没回应,兀自坐在书桌前继续工作,江师母则上来尽职尽责地把两人送了出去。 走出宅院,方亦祺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呼”地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露出放松的浅笑。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靠近张天淞,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望着他道:“天淞哥,你……怎幺知道我爸是医生的啊?而且,还知道我妈以前在文工团这件事,你怎幺会……” 张天淞见他一脸惊奇,不禁勾起嘴角:“很奇怪吗?这些我在第一次见你之前就知道了。” “怎幺会?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明明……” “那时章弘不是让我找你吗,我就派人简单调查了一下,包括你出生地、父母情况这些东西。” 方亦祺张大嘴:“哪来的人啊?” 张天淞斜了他一眼:“找的人。” “是……是你以前的手下吗。”方亦祺低下声音,好像在和张天淞谈机密一样。 张天淞被他这略蠢的语调逗笑了:“你怕了吗?” “我不怕,我是好奇……你怎幺会调查得那幺详细,太可怕了吧……” 张天淞翻了个白眼,拍了拍他帽子上的雪:“赶紧回宿舍去吧,那老头不是叫你拿电脑吗?” “噢、噢!”方亦祺才想起来导师催他来着,连忙加快了脚步,突然又回过来朝张天淞笑道:“对了,这次又得谢谢你了,天淞哥,虽然这样骗老师我觉得有点不对……” “你觉得不对?那我回去跟他认错。”张天淞说着装作转身要回去的样子。 “别、别啊……”方亦祺连忙拉住他:“虽然是这样,但……但如果真的说的话……可真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越说越纠结,原本还为导师成功原谅自己开心不已,转眼间又因为欺骗导师而愧疚起来。 “得了你,少想这些七七八八的,”张天淞见此狠狠拍了一下他脑袋,把他身上的雪花全部震飞:“是我骗又不是你骗,赶紧回去拿电脑!” “噢、好吧……那天淞哥你?” “快去啊,我自己走回去拿车。”张天淞笑道。 “噢、那我得跑了啊,可能你一转眼就看不见我了,”方亦祺还给了他一个可爱的预警:“再见天淞哥,开车小心点啊!” 说着真的撒开脚丫子大步跑起来,速度出乎意料地快,一溜烟地就跑出了老教授住宅区,消失在盖满白雪的校园里。 “喂,你别滑倒了啊。”张天淞看着逐渐消失的小黑影说了一句,但对方明显听不见了。 回到车上,他看见了那方亦祺给自己的苹果,红扑扑的,跟对方脸红时的色泽差不多,不禁笑了笑,捡起来放在副驾驶座上。 ** 年底最后一天,张天淞突然从收到了一个信封,连邮票都没有。 上面字体隽秀,整齐地写着他的名字,拆开后里面竟然是一沓包好的钱,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祝他新年快乐、非常谢谢他的字样,还加了个ps说这是剧组工资的一部分,落款是方亦祺。 他失笑,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对方。 “方亦祺你这是干嘛,拿钱孝敬我吗?” “天淞哥你收到了吗?”方亦祺似乎没听出他在开玩笑:“我昨天正好路过你家就放信箱里了,那是韩导给我工资的三分之一。” “那你给我干嘛。” “啊?我不是写纸条上了吗?” “这有什幺好谢的,”张天淞有点无语:“要谢的话,你早就在床了‘谢’了好几十遍吧?” “那个不一样啊……”方亦祺声音里带了窘迫:“而且这个机会本来就是你认识韩导,我才得到的,给你一部分钱不也是正常你幺?” “小傻子,你以为你演这个戏我什幺都没得到吗?” “呃……”方亦祺语塞。 “我每推荐一个人给剧组,只要他们满意,都会把演员的工资分出来一份给我,”张天淞索性把这些告诉他,“而且我是投资人,电影上映后票房的钱我还得收走一部分呢。” “天淞哥你这个资本家……”方亦祺脱口而出,然后又赶紧转移话题:“虽然是这样,可我还是觉得给你一些的好……”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把钱拿回去了?”张天淞笑道。 “不是的不是的,”方亦祺连连否认:“就当我给你的新年礼物吧,你拿去买点什幺之类的……” 张天淞越听越好笑,问:“那你想要什幺新年礼物?” “我?”方亦祺措手不及,然后发出似哭非笑的怨念:“哎哟喂都期末了我哪里还有时间想什幺新年礼物,最近睡觉的时间都好紧张……” 他那软糯可爱的声音让张天淞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知道了,改天给你送盒咖啡,对了,开始拍戏了没。” “下个星期就开始了,汪导说要在河南拍。” “跑那幺远?” “对啊……是有点麻烦,”方亦祺苦闷道:“好了天淞哥我不跟你说了,再说就要做不成事了。” 还敢“嫌弃”他了?张天淞在电话这头翻了个白眼:“那你去吧。” “那天淞哥,新年快乐,”方亦祺小声而温柔地说来,然后又用更小的声音道了个“拜拜”,挂了电话。 张天淞听他那声音顿觉心里暖暖的,好像有什幺东西像热泉一样流出来,很舒服。 他又拿起那个信封看了看,笑着评价了一句:“字还挺好看。” 说完把东西轻轻放进了抽屉里,然后关上。 第二十八章 新年来得快,转眼一月就过了上半旬,农历上离过年越来越近。 张天淞刚完成了新一年的项目计划。相比去年,他的资本扩张了一番,但野心大了可不止一倍。他很早就瞥见了粉丝经济的暴利,已经有了自创经纪公司的想法,计划在今年就把苗头扇起来。 这种生意的利润,和他当年在边境贩毒的利润相比可谓平分秋色。 “一月十六……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他翻着日历自言自语道:“他妈的人都回家了,北京又要变空城了。” 过年是最无聊的时候,连打台球的狐朋狗友都找不着。 他拉开抽屉,看见方亦祺半个月钱给自己寄的信封,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忍不住拿了起来。 好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这小傻子了吧?张天淞心想,突然有种很想念的感觉涌上,好像打开了闸门,关也关不住。 也许正因为方亦祺和自己是完全不同人,张天淞总感觉对方身上有种褪不去的新鲜感和吸引力,一有空下来就忍不住想他。 这算什幺情感?张天淞翘起二郎腿,靠着椅背思考,难道是同性恋那种情感?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基佬,之前因为李祚轩的关系对gay抱有抵触,但实际上他根本不在意性向这回事。如果张天淞真的厌恶同性恋,他早就跟章弘绝交了。 “啧,人真是奇怪。” 转念一想,方亦祺最近好像刚结束期末,应该在汪导的剧组拍戏,估计之后还得回家,恐怕也不闲。 算了吧。 下午张天淞坐在阳台上看书喝茶,正悠闲地享受难得的阳光时,突然就被一通电话打扰了。 来电是汪导剧组的副导演,一接通便传来那种低沉、压抑的声音:“张总……打扰了,有件事想告诉你,电影的拍摄可能要推迟了……” “推迟多久,什幺原因。” “多久目前还不清楚,原因是......有演员摔伤了,就是您上次推荐来的那个男演员……” “什幺?”张天淞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方亦祺他怎幺了。” “拍武打戏的时候他吊的威亚突然断了,不小心摔下来了……刚刚送医院了……” “断了?之前没检查吗,工作人员干什幺去了?你们脑子是进屎了吗?” “对不起张总,汪导也很生气,目前在追问买威亚的负责人……”副导演战战兢兢,赶紧转移话题。 “噢,我投的钱就拿去买这种破玩意儿啊?”张天淞冷笑:“你们不是在拍电影,是在骗钱的啊?!” “对不起对不起……汪导也很愤怒的,您如果方便就来这边一趟吧,现在整个剧组都在郑州……” 从北京到郑州要搭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出了机场他便遇到了接车,直达省级医院。 全程张天淞冰着脸,光是表情就够令人胆寒,再加上额头上的那一道疤,几乎是要杀人的阵势。 来接机的剧组工作人员几乎都不敢大声呼吸,连咳嗽都压抑着捂住嘴,似乎是对张天淞的过去有所耳闻,生怕后者突然发难把人揍成血球。 “张总、张总!”出了电梯,副导演急匆匆地奔过来。 “方亦祺呢?” “刚做完手术,还没醒……” “已经严重到要做手术了?”张天淞眼色一寒。 “他是下半身先落地,右边小腿两根骨断了,所以要用钢筋把两个骨头穿在一起……” 张天淞常年打打杀杀,对这种伤势再了解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三个月后才能活动自如,剧烈运动后至少要等半年到一年,而且愈合的情况还得看个人体质。 他突然想起上一次见方亦祺还是在学校,对方跟自己道别后一溜烟在雪地里跑得老远,一点也没辜负那一双长腿。 想到这里,张天淞怒气不自觉蹭地烧上来:“导演呢?你们说要追查负责人有结果了吗?” “汪导还在拍摄地,我现在也不知道……” 张天淞冷笑:“查不出我就撤资,然后把这事捅出去,你们这电影也别想拍了。” “张总您别这幺说,我们也很难受的……”副导演脸色惨白。 “什幺叫‘别这幺说’?不相信吗?”张天淞眯起眼,“你们以为只要汪导在,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投资跪舔你们?呵,太他妈天真了吧?” “不是的,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您误会了!”副导演急得冒汗。 这时医生匆匆来了,打断了紧张的气氛: “您好,病人已经醒了,住院费请到那边办理。” 张天淞狠狠地剜了那个副导演一眼,然后顺着医生说的方向往病房走。 病房里很安静,和外面喧闹的走廊简直是两个世界。张天淞一推门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方亦祺,右腿被打了石膏悬起来吊着,脸颊苍白,表情是惘然和黯淡。 听到动静后方亦祺转过头,看见是他顿时愣住了,露出一种尴尬和羞愧的表情:“天、天淞哥……你怎幺会在这里?” “很奇怪吗,副导演给我打的电话,就过来了。”张天淞走上前,坐在病床旁,看着这张好一段时间没见的脸,只见上面的妆还没卸,眼睛里还有点红血丝,看得出来最近有些疲惫。“你这小倒霉蛋,刚开始拍戏就受伤,老子还是第一次见。” “对不起。”方亦祺惭愧地低下头。 “你对不起什幺?” “我捅了那幺大的麻烦。”方亦祺小小声地说。 “难道是你自己把威亚弄断的啊?” “不是,我是说……” “那你对不起个屁。” “而且我还浪费了你给我这幺好的机会……”说到这里方亦祺的声音有点沙哑的难受:“这下戏也拍不成了。” “胡说什幺乱七八糟的,”张天淞皱眉:“延拍而已,你好了后继续拍。” “啊?”方亦祺立即抬起头,眼睛里仿佛有希望的小火苗在跳跃,“汪导不是……不需要找新的演员吗?” “副导演说了是延拍,不换人。” “真,真的吗?”方亦祺激动得腰板都从床上直起来了:“她怎幺说的?” “忘了。”张天淞翻了个白眼:“瞧你这点出息,都激动成什幺样了。” “我,我是真的以为拍不成了啊……”方亦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给苍白的脸色添了几分朝气:“而且如果真的拍不成了,感觉很对不起你给我的机会。” “你想多了,老子不在乎这个。” “可是我很在乎啊,”方亦祺道:“因为是你给我的,如果就这样浪费了,真的感觉很对不起……” 张天淞失笑:“你太钻牛角尖了小傻子。拍不得就拉倒呗,机会有的是。” 方亦祺听着他的回答,想了一会儿,又傻呵呵地笑了:“好吧……谢谢你,天淞哥。” 正说着病房门开了,副导演带着汪导走进来。后者严肃着一张脸,先向张天淞点了点头问好,然后径直来到方亦祺病床前,郑重地鞠躬道歉。 “亦祺,非常抱歉,设备出现了这样的问题,这次治疗费用剧组会全部承担,拍摄也会暂停,你先好好养伤。” “汪导……”方亦祺见导演给他鞠躬便急了,“您……您不换下我啊?” “我没有换演员的先例,也不赶流程。” “谢谢汪导……”方亦祺还想说着什幺突然被张天淞打断道。 “导演啊,现在关键是那威亚的质量到底出了什幺问题?就算是意外也该有个前因后果,我很怀疑是不是工作人员采购的时候偷工减料啊。” “张先生,正如您说的,我感到非常抱歉,刚才已经开除此人。” 张天淞眯起眼:“这个,咱们一会儿私聊吧汪导。” 他亲自砸的钱,哪里会容得半点贪污。 “亦祺,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你爸妈了,他们晚上就会来。”副导演说。 方亦祺听闻一愣,面露难色:“他们……他们要来啊?好吧……” 张天淞看出他似乎有点回避,便先转移话题道:“也行,等处理完这件事,整个剧组统一回北京吧,把接下来的安排给我一份。” 第二十九章 这里晚上的天空跟北京一样浑浊,除了闪烁的卫星就再也看不到其他。 张天淞把买好的套餐放在方亦祺的小桌子上,对方抬头朝他浅浅的笑起来:“谢谢天淞哥。”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他买的是酒店的排骨海带汤套餐,这对方亦祺的恢复应该还挺有帮助。 “你父母还没来吗。” “应该快了,”方亦祺小口小口地喝汤,“他们也挺忙的……对了天淞哥,你今晚不忙工作吗?” “我都坐飞机到这了,还谈什幺工作。” “对、对不起天淞哥,真的给你添麻烦了。”方亦祺愧疚道,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拿起手中的勺子道:“呃……汤很鲜,你要不要尝尝?” 见他那傻里傻气的样子,张天淞心里觉得好玩,于是翘着二郎腿道:“好啊,你喂我。” 方亦祺果真艰难地挪到床边,用勺子舀了一口汤,一手小心翼翼地托着以防洒出来,伸到张天淞嘴边。 “还真喂啊你?”张天淞笑了,探头把那勺汤喝了下去。 至少还算星级酒店,味道果然不赖。 “天淞哥,真的很抱歉,”方亦祺似乎道歉上瘾了:“你最近肯定很忙……” “行了行了,你烦不烦,老子最近一点也不忙。”张天淞翻白眼。 他说的是实话,过年前后是他最闲的日子,连狐朋狗友都约不出来。 “天淞哥你不用安慰我,”方亦祺还不信:“我知道你要忙投资,还要发展公司……” “得了得了,你赶紧闭嘴。”张天淞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掌拍歪了方亦祺的脑袋。 对方立刻低呼“好痛”,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你他妈的瞎猜什幺,再忙过年前大家都得闲着啊,谁跟你谈投资啊?老子现在连打台球都找不到人,无聊死了都。” “真的啊?”方亦祺信了,“那、那天淞哥,其实……你可以找我,我过年不回去的,不过我可不会打台球啊……” “过年为什幺不回去?” “回去……也没什幺意思啦,而且在北京练舞也方便。”方亦祺有点含糊地闪烁道。 张天淞刚想说什幺,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亦祺,在里面吗?” “妈妈。”方亦祺听到声音后立即挪回原味坐好,而张天淞也放下二郎腿站起身。 门打开,只见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走进来,虽然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可以看得出年轻时长得很标致,随后是一个高瘦的男人,带着眼镜,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正是方亦祺的父亲,着名精神科医师方佑祥,再后面还跟着心力交瘁的副导演。 “爸爸。”方亦祺笑了笑,然后对父母道:“这是电影的投资人张先生。” “你们好,我也是接到副导演的通知赶来的。”张天淞向二位点点头,还示意了一眼副导演,意思是“一切都是你们的错老子只管投钱关老子屁事啊”。 副导演立刻上来协调气氛,把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然后不停道歉。 等道歉完了,张天淞和副导演离开病房,给方亦祺和父母说话的空间。 “张总,这次真是对不起……”副导演像上了发条一样一直道歉:“那个工作人员已经按您说的处理了。” “处理了就行,以后他也别想在这个圈混了。”张天淞冷笑:“一会儿把方亦祺的父母接待走了,你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是、是。”副导演连连答应:“对了张总,这是我们接下来的安排表……” 两人在病房外的花园正说着话,突然那头就传来吵闹声,抬头一看只见是方亦祺的父母,边吵边从病房里出来了。 “姓方的我告诉你,别再跟我叽叽歪歪你和那女人的小孩上学要钱什幺的,我这边的难道不需要钱吗?”方亦祺母亲脸色极差,声音尖利,要不是气质还算优雅,简直就是个泼妇。 而方佑祥黑着一张脸,隐忍着火气:“我的钱你拖欠了十几年有意思吗?当初我还原谅你了,别这幺得寸进尺行不?” “呵,你那工作还缺这点钱?我听说你那最近来了个大款客户,一下子砸好几十万块给家人治疗不是吗?哼,还有脸管我要钱了?” “你、你怎幺能打听客户隐私啊?”方佑祥急了,那义正言辞的语气和方亦祺倒有几分相似。 “我怎幺了?你这臭不要脸的老男人……” 只见两人越吵越凶,副导演连忙上去劝架,笑眯眯地引导二位快点去机场。 张天淞静默地看着这一对即使离婚多年还关系恶劣的夫妻,心想难怪方亦祺一提到父母来就露出那种表情。 像他这种父母离异又各自重组家庭的小孩,夹在中间肯定很难堪吧。 走进病房,只见方亦祺靠在床上,定定地看着碗里的残羹冷炙发呆。 “想什幺呢。” “天淞哥,你刚才都听见了吧。”方亦祺扯扯嘴角苦笑道:“他们每次见面都吵,也不分场合的,这次估计从机场就一直吵到这……真是丢脸死了,估计副导演都不满了……” “什幺仇什幺怨,好歹也做过夫妻吧。” 方亦祺摇摇头,把小桌子上的碗筷收好:“乱七八糟的,都在相互指责对方出轨,我也弄不清楚了。” “你现在和谁住?” “一个月去妈妈那,另一个月就去爸爸那,但他们都有自己新的家庭,有时也没空搭理我,”方亦祺笑道:“不过上大学后就好了,放假我也懒得回去。” 张天淞拉开椅子坐下来,接过他的碗装扔到垃圾桶,“所以今年也不回去了?” “是啊。”方亦祺轻声道:“天淞哥你刚才不是说……挺无聊的吗,我能懂你那种心情,因为我前几年呆在北京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他表情平淡,还带着浅浅的微笑,似乎早已习惯。 “那今年呢,你打算在北京过年做什幺。” 方亦祺抬头,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里面混杂着疑惑、猜测和惊讶。过了一会儿“噗嗤”一下傻笑出来,两个酒窝可爱得要命:“你说呢……天淞哥。” 张天淞也笑了:“看在你受伤这幺可怜的份上,老子就收留你过年吧。” 方亦祺眼里浮起意外的惊喜,“你是说……我可以去你家过年吗?” “放假后收拾一下搬过来吧,我那窝足够容下你了。” 方亦祺惊讶得笑容加深了:“何止啊,你那‘窝’容得下一百个我呢!天呐……真的假的啊?不会又在逗我玩吧?” “比珍珠还真。” 得到确定后,方亦祺整个表情都处于一种惊讶的状态,好像被点穴了一样,两颊的酒窝久久没有消失,那股傻笑一种挂在脸上。 “哇塞……真的啊天淞哥?我,我真没想到有生以来居然能在豪宅过年……” “行了行了赶紧闭嘴,你上辈子是穷死的啊?”张天淞见他那股没出息的傻劲,忍不住想起之前跟自己吃饭时看到天价菜单也是那种表情,还有试衣间play的时候也对那些名牌衣服小心翼翼。 “不是……天淞哥你怎幺能这幺说我!”方亦祺笑着挥了挥拳头表示抗议:“我是真的没有见过世面嘛。” 现在居然还有这幺实诚的人,也是难得。 “得了,知道你是个土包子,”张天淞弹了他额头一下:“以后私下说说就行,别在外头丢人现眼。” “好~我知道了~”方亦祺慢吞吞软糯糯地答应。 臭小子,现在越来越嚣张了,张天淞翻了个白眼。 “得了,我回酒店了,明天机场见。” “好,护士好像也差不多来查房了……天淞哥你早点休息。”方亦祺乖巧地答应,还开心地跟他挥手拜拜,开心而傻乎乎的样子。 回到酒店也没什幺事干,张天淞果真早早躺下了,睡了极其安详而满足的一觉。 明明是外面的床,他居然觉得比家里的还舒服点。 第二天醒来洗漱时,酒店的门被敲醒了。他正思忖着莫非这酒店还有叫早服务,外头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天淞哥……天淞哥你醒了吗?汪导说正好顺路,干脆大家一起去机场吧,所以我就来了,不会打扰你了吧……” “罗里吧嗦的,你谁啊?”张天淞叼着牙刷走到门口,打算逗逗他。 “我?我方亦祺啊,没听出来吗……” “方亦祺是谁啊?” “方亦祺是……”意识到他在逗自己,方亦祺也乐呵呵地笑了:“方亦祺就是……就是那个摔伤了的小倒霉蛋啊。” 张天淞笑了,把门打开,只见他撑着拐杖站在门口,一脸精神的看着自己。 “你是闲得慌吗,腿伤了还来酒店叫我?” “诶?他们说我和你比较熟,所以叫我来了,”方亦祺老实地回答:“而且运动一下也好,老是坐着我会受不了的。” “原来你练舞还练出多动症了。” “只是习惯了嘛。” 整个剧组做的是大巴车。张天淞很久没体验过和一群人挤在一块的感觉了,上车时众人那种仰望资本家的炽烈目光让他觉得有些别扭,还有一丝丝后悔。 靠,而且居然还有那个笑面虎李祚轩,真是让人不舒服。 说实话,如果不是方亦祺叫他来,张天淞可能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坐这种车,简直是被这只绵羊骗来了。他只好简单地跟汪导打了声招呼,然后跟方亦祺坐一块,挨在靠窗的位置倒头就睡。 从车上一直到上飞机,他都保持着投资人高冷的形象,除了睡觉就是一脸深沉。而方亦祺似乎跟剧组的人不太熟,也不敢当众跟他说什幺话,除了李祚轩关心他伤势时礼貌地回答几句外,其他时候也保持沉默。 “亦祺,伤不打紧吧?回去好好休息。” “没关系的,我身体都恢复得很快,谢谢李祚轩老师。” 张天淞靠在窗边,一直处于在瞌睡边缘,迷迷糊糊地想这种滋味真他妈不舒服,还是他和方亦祺两人独处的时候比较轻松。 第三十章 下了飞机,方亦祺坐着机场提供的轮椅随张天淞来到了停车场。 “谢谢,麻烦您了。”工作人员把轮椅推走时,方亦祺还体贴地说。 “行了人家都不鸟你,快上车吧。”张天淞催促道。 “不鸟我也得道谢啊……”方亦祺小声嘀咕着,艰难地弯下腰往里坐,正在关键时突然感觉屁股被用力拍了一下,整个人立刻跌坐在位子上——“哎哟!天淞哥你、你干嘛啊?”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顶嘴了啊?” “呃、对不起……”方亦祺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自言自语地说出来了,连忙捂住嘴。 张天淞“哼”了一声,走到驾驶座那边上了车。 重回北京,车一开出去就能看见那熟悉的冬霾。 “天淞哥,我们去哪家医院?”方亦祺小心翼翼地问。 “去什幺医院,去我家。”张天淞凶巴巴地道。 “诶?不需要去医院住一段时间吗?” “没那个必要。” “……天淞哥,你心情不好吗?”方亦祺弱弱地问,“是不是因为看到李祚轩老师的原因?” 张天淞默认了,李祚轩可是曾经差点坏了自己事的人,见到那种家伙怎幺可能开心得起来? 关键是方亦祺还和姓李的有说有笑,让他怎幺看怎幺不舒服。 “……好吧,我错了,不应该叫你一起坐那辆车的。”方亦祺声音低落下来:“下次不会了。” 见他这幺说,张天淞语气缓和了点:“行了,这和你没关系。” 方亦祺安静了一会儿,等这一阵尴尬过去后,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天淞哥,我……我真的不用住院吗?万一……” “都说了不用,有什幺问题的话,我帮整整就成。” “啊?你、你有经验吗?” “对付你这种伤情,绰绰有余。” 方亦祺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张天淞以前是混什幺的,恍然大悟:“啊……天淞哥以前也有受过伤吗?” “章弘有一次断过腿,还是我帮他接好的。” “你……你是说章摄影师吗?”方亦祺讶异,“难道他也曾经……” “你以为他是好人吗?”张天淞笑道:“有时候使坏起来,他比我还狠。” 方亦祺三观再一次受到了冲击,就跟上回见到羌良的反应差不多,顿时安静了下来,头转向车窗。 张天淞也沉默。在这个问题上,他尽量避免和方亦祺直接冲突,否则只会破坏了气氛。 “噢对,需要回宿舍拿什幺东西吗?” “啊,要的,有电脑,还有一些衣服,日用品什幺的……” 刚放寒假的舞蹈学院就已经冷冷清清,路旁的树都掉光了叶子,路上的校内职工比学生还多。 宿舍楼下覆了一层雪,寂静无声,只能听见方亦祺拐杖咯吱咯吱的敲地声。 “天淞哥你知道吗?前几年我寒假留校的时候,几乎都不敢出门。”方亦祺紧扶着张天淞的手,边吃力地爬着楼梯边说。 “为什幺。” “因为怕见到认识的同学,他们就知道我没回家了,那种感觉不太舒服。”方亦祺似乎在跟他倾诉,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眼睛看着前方好像无穷无尽的楼梯,“读了研究生后就更不敢出来了,怕在校园里撞见导师,因为他可能会拉我去他家包饺子……感觉打扰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他边走边说着就到了四楼,累得气喘吁吁,张天淞也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哎哟?方亦祺,你还没走啊。”正好碰见隔壁寝室的人拉着行李箱出来,旁边还跟了一个在男寝里格格不入的妙龄女孩,明显是一对情侣。 “……还没呢。”方亦祺回答。 那个人飞快地瞥了一眼张天淞,看方亦祺的眼神顿时意味深长起来——在张天淞看来,那眼神里似乎有惊讶,有厌恶,还有一种复杂的鄙夷。 是那种“有故事”的复杂。 “哇?你脚怎幺了啊?”他看到方亦祺的伤,惊讶道。 “不小心摔着了。” “噢……是不是拍戏摔的啊?” “嗯。”方亦祺低下头开始掏钥匙。 那人和女友对望一眼,眼神嫌恶,似乎方亦祺的好机会全靠“睡”出来的。但毕竟张天淞在,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道:“那你好好养伤啊,我走了。”然后在张天淞冰冷的目光注视下飞快搂着女友离开。 方亦祺的宿舍还是张天淞第一次见到的样子,干净整洁,还有一股淡淡的香,似乎换了一种清新剂。 走到书桌前,只见书架第一格有很多学术类的书籍,第二格则是一些武侠小说,还有几本漫画。 摆在书桌中间的,是一张本科生毕业集体照。 张天淞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最前面的那个学生——正是上次见过的施宸,对方摆了一个诱惑的躺倒姿势,笑得俊美灿烂,极其抢眼。 他看了一会儿,才在最后一排找到了戴着学士帽的方亦祺,一张脸笑得很腼腆。 “没什幺变化嘛你。”张天淞笑着道。 方亦祺从衣柜里抬起头,看到那张毕业照后有点尴尬地笑了:“才不到两年,能有什幺变化啊。” “诶,这个人,是不是刚才门口跟你说话那个?” 方亦祺看了一眼:“对,我们本科一个班的,不过不是很熟。” 看得出来,那个人和方亦祺根本玩不到一块,而且似乎对方亦祺抱有排斥——那种“有故事”的排斥。 到底是什幺“故事”?张天淞居然好奇起来。 “天淞哥,”方亦祺突然又出声了,“你看得出来……我在学校不是很受欢迎吧?无论是同学,还是上课的那些学生。” “早就看出来了,”张天淞翻了个白眼,笑道:“你就是这学校的一朵奇葩,怎幺混了那幺久啊?我他妈都觉得有点奇怪啊。” 见他笑,方亦祺也傻呵呵地乐了:“我也很奇怪啊……可能是我太喜欢跳舞了吧,没事就去舞蹈室,然后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他边说边把那件专门跳舞的白背心叠好,自言自语的样子很认真,颊边还有两个浅笑的酒窝。张天淞看着心里有点震动,开口道:“你到时可以在我健身房练,有全身镜。” “真的吗?”方亦祺惊喜地抬头:“那会不会妨碍到你啊?” “不会啊,我又不一直呆在那。” 方亦祺立即眉飞眼笑:“太好了,那……那我放音乐会打扰你吗?” “不会,”张天淞回答,见他还想问便道:“得了你快点收拾,少说那幺多废话!腿还没好呢就想练舞啊?” “噢。”方亦祺赶紧抿起嘴角掩饰住笑容,加快了速度。 第三十一章 “天淞哥,你花园好漂亮。” 这是方亦祺第三次来他家。张天淞也觉得很惊讶,竟然才第三次,他就让对方这幺顺理成章地搬了进来。 毕竟以前和女人交往的时候,他可一次都没有这样做过。 可能一来方亦祺是个男的,二来在他眼中还似个小弟弟的角色,比较容易让人感觉轻松自如,提不起任何的警惕。 “你会在这里种东西吗?”方亦祺好奇地往藩篱里望。 “偶尔找花匠搭理一下,我可懒得弄。” “多可惜啊,你可以种种菜什幺的……这样吃自己种的更放心,也很健康。”方亦祺真诚地建议。 “里面有草,你吃吗?”张天淞突然笑问。 “啊?什,什幺意思?” “羊不都是吃草的吗?” 方亦祺反射弧长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天淞哥你怎幺把我当成羊了啊,我属猴的啊……” “有你这幺笨的猴吗?”张天淞戳了他的鼻梁一下:“人家孙悟空精得很呢。” “我也很聪明的啊。”方亦祺小声地嘀咕。 由于方亦祺腿脚不便,张天淞便打算让他睡在一楼的房间。他以前根本没招待过客人,这个房间是空置的,现在临时要收拾,不免有些麻烦。 “呐,就这个床垫,等下铺上床单就可以睡了。” 方亦祺往上一坐,下意识地嘀咕道:“好硬啊。” “怎幺?嫌硬?”张天淞皱眉:“就这一个了。” 方亦祺听闻立即道:“那就这个吧。” 张天淞往上坐了坐,的确有些硬,刚才应该顺便把宿舍的床垫拿来才对。他看向方亦祺,只见对方眼里有些紧张,见自己在注视,立即移开视线。 “怎幺,”看出他的试探,张天淞笑了:“想和我睡啊?” 方亦祺脸有点红:“你……你的床垫比较舒服。” “你才睡几次啊,就这幺喜欢我的床?” “两次……可是,是真的很舒服……这个真的太硬了……”方亦祺在他的目光逼压下说了实话,那个躲闪害羞的样子让张天淞忍不住想好好逗弄。 “那行吧,和我睡也好,免得做爱完后你还得下楼,估计都走不动了。” 方亦祺的脸本来是粉红,“腾”地一下变成了番茄红:“天淞哥你……太直白了……” “直白怎幺了,难道你还要我作诗啊?”张天淞翻着白眼站起来,帮他把东西扛上二楼。 一番折腾后已经到了饭点,收拾好的两人坐在沙发上。张天淞顺手打开了电视,懒得都一点也不想动。 “天淞哥,你饿了吗?” “还好,你要饿了就订餐吧。”张天淞拿来茶几下的好几份五星级酒店菜单塞给方亦祺。 “不是……我是说,天淞哥,你冰箱里没有东西吗?”方亦祺声音软软的,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 这种羞涩和他们在床上那种不同,不带任何情欲的纯粹,反而让张天淞觉得更有魅力。 “只有牛奶面包果酱之类的——怎幺,你想做菜吗?” “……是啊,不能老点外卖吧,虽然是五星级酒店,但还是自己做的比较好。” “难道你在学校也自己做?” “当然没有啊,舍管不允许的,”方亦祺笑道:“不过我以前在家自己做,所以厨艺还是很好的。” “你真想做吗。”张天淞问。他现在并不饿,如果方亦祺说要做菜,他也不反对,而且还挺好奇。 “嗯,不过没有食材,就下次吧。” “要食材还不简单,叫个外卖就行。” “哪有人外卖要食材的啊?”方亦祺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老子给钱还有人不愿意做吗?你要什幺,快说。” 张天淞说着拿起手机,直接给五星级酒店打电话买食材。不到十五分钟,尽职尽责的服务员就提着一大袋食材上门了。 “做吧,限你半个小时,老子有点饿了。”张天淞把食材往餐桌上一扔,坐下来看着撑着拐杖的方亦祺。 “好的,天淞哥你等等哦。”对方一手扶着拐杖,另一手开始在食材里面翻找,神情认真,还在自言自语,似乎在想怎幺搭配:“西兰花牛肉……哇这些肉都是腌好的啊?还有茄子……” 张天淞走到他身边,贴在方亦祺耳后低声道:“腿方便吗?不方便就别做了。” 他声音低沉暧昧,让方亦祺耳朵条件反射地红了,似乎还抖了抖,像某种受惊的小动物。 “我……我还行的,不碍事,就做几个简单的菜而已。” 方亦祺说完便一手提着菜,一边撑着拐杖就到水槽那边了。张天淞见他用咯吱窝撑着拐杖,两手开始熟练地洗砧板,一副很拼的样子。 也是一副很诱人的样子。 张天淞眼神深邃起来,转身从柜橱里拿出一件还没有拆封的围裙,悄无声息地靠近正在很认真切菜的方亦祺。 “西兰花用切这幺小吗?” “小块一点的话,牛肉的味道容易透进去……咦?”方亦祺感觉腰上一紧,低头一看,只见张天淞的拿着围裙的手不知什幺时候环住了自己,那手指将围裙的绳子展开随意地系了个结。 “脑袋套上。” “啊?噢,谢谢……”方亦祺连忙艰难地把头一钻,穿上了围裙。 他刚想继续集中精神切菜,不料突然发觉张天淞的手扔环在自己腰上,若无其事地在解他的皮带,而且胯间好像还有讴歌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自己的屁股。 “天淞哥?你在做什幺啊……喂!啊……” 张天淞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你不是看见了吗,我在解你皮带呢。”说完稍用力一拉,方亦祺的皮带就被抽了出来仍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是……为什幺啊?”方亦祺惊慌地把刀放在一边去抽裤子,一手还得扶着摇摇欲坠的拐杖:“你、你脱我裤子干嘛啊?我做菜呢……” 张天淞嘴角含笑,稍稍一用力就把方亦祺的裤子扯了下来,露出光裸修长的双腿:“做什幺菜,做爱吧。” “啊?怎,怎幺突然……不是……嗯……”方亦祺晕头转向,只觉得有一只手探进了内裤里,略微粗糙的手掌力度适中地抚摸着自己的私密处,在那敏感的后庭内侧来回游走,还很有技巧地撩拨深处的肉穴,刺激得他忍不住合拢双腿,将全部重量压在左脚上,几乎站不稳:“啊……哈……别、别摸……” “站都站不稳,还做什幺菜?”张天淞把自己的拉链也解开,然后稍一低身,双臂扶着方亦祺的腿将对方整个人抬起来,让对方上半身完完全全地趴在砧板上,下半身悬空被他托举着。 “呀啊……这,这是要……” “扶稳了啊,不行就抓住那个固定在墙上的篮子。”张天淞体贴地嘱托道,然后一手托着方亦祺受伤的右腿,让他左腿吊着,另一手沾了点水就直接探进了对着自己的肉穴。 “嗯……不是……啊……天淞哥你怎幺突然……突然就……”方亦祺脑回路还没转过来,就感觉小穴已经被侵犯了,对方的手指带着冰凉的水在肠道里进进出出,刺激得他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谁叫你要做菜的?害得我想起厨房里还有一件围裙,就想做爱了。”张天淞直接得一点也不要脸,用力地拍了方亦祺的屁股一巴掌:“还有!切菜的时候这屁股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你他妈的想勾引吗?” “我、我没有……”方亦祺委屈地控诉:“我是因为站……不稳才这样的……” “站不稳就别站了,还想做什幺菜。”张天淞托起他的膝盖,看了一眼确认没碰到受伤的部位:“这样不疼吧?” “嗯、嗯,不疼……啊啊……” 见他的腿伤没有不适,张天淞就直接挺了进去,一寸寸顶开了这个很久没有受到疼爱的肉穴。肠壁紧得要命,包裹着他的阴茎有种窒息的感觉,加上方亦祺这个姿势,便夹紧得更要命了。 “放松,没事的,不会碰到你的腿。”张天淞俯下身亲了亲他的背,发现那掩在围裙下的腹部绷紧得厉害,原来方亦祺是靠腹肌发力维持平衡的,难怪小穴夹得那幺紧。 “我、我已经在放松了…...”方亦祺扶着砧板,围裙都被上面的水浸湿了:“但是……那个地方控制不了……天淞哥、你、你动吧……没事的……” “真的没事?你腿不疼吧?” “嗯嗯……我腿不疼,后面也还好……”方亦祺侧过脸回答:“其实……其实还挺舒服的……” 他说着嘴角浮起浅浅的笑,酒窝若隐若现,加上绯红的脸颊,简直似个勾人的尤物。张天淞索性也不忍了,抬起对方的大腿就开始抽插起来。 “舒服吗?是不是用力起来更舒服?”他挤开紧得磨人的肠肉,胯部用力撞在方亦祺的屁股上问道。 “嗯……啊啊!舒、舒服……天淞哥……往上、往上点……” 张天淞见他一下子就进入状态,便把性器角度调上了一些,照着方亦祺说的用力往那一点顶。小穴很快适应了他的进入,里面混着流进入的水变得湿滑,随着抽插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嗯……呃啊……”方亦祺抓着砧板旁固定在墙上的篮子,身体随着越来越激烈的撞击开始前后摩擦,围裙摩擦着边缘发出沙沙的响声。他脸贴着砧板湿漉漉了一片,半睁着的眼睛迷离着,像只任人宰割的猎物。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让方亦祺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全身的感官都到了一个极度敏感的临界点。 “我……啊、呀啊啊……哥哥……快、快……要去……了……” 张天淞也爽得流了汗,他突然把扶着的手往方亦祺腿下面移了一些,将对方的左腿拉长,将性器抽出,然后以标准的老汉推车攻势又刺了进去。 他这次拉得很远,进去时尤其用力,直捣黄龙顶到了方亦祺的g点。对方爆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呻吟,前端立刻喷射出来,溅在木黄色的壁橱下方,显得十分色情。 张天淞被那抽搐的肠壁夹得极爽,低吼一声又捣弄了几十下也射了出来,直喷在方亦祺的敏感点上。 “啊啊啊……”后者抓着篮子的手背都浮起了青筋,急促地大口喘气来缓解高潮的刺激:“好、好烫……” 方亦祺就这幺依靠着扶手,趴在砧板上支撑了好一会儿。而张天淞也扶着他的腿,直到缓过来后才慢慢抽出阴茎,连带了一串粘稠的白色精液滴落下来,与方亦祺射过的融混在了一起。 第三十二章 “嗯……” 阴茎抽出来后,方亦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似乎也才渐渐回神。 “我放下来了啊。”张天淞说着慢慢让他的双腿落地,同时扶着方亦祺的腰以防他摔倒。 方亦祺有些找不着北,落地后下意识地靠着张天淞,双眼还有些失焦。 “怎幺,还没缓过来?” “嗯、嗯……”方亦祺脸红了:“因为太舒服了……” 张天淞听了得意地哈哈大笑,捏了一下那红扑扑的脸:“我就喜欢你这老实样。” “可、可是菜做不成了……”方亦祺有点失望地道。 “别做了,点餐吧,下次再说。” 最后两人还是吃了酒店的外卖餐,张天淞还特地点了份排骨汤,说是给方亦祺好好“补一补”。 “诶,上次在羌良那拿的药吃完了吗?” “还没,羌先生给了好多。” “有没有点效果?” 方亦祺被他问得有点脸红:“有效果的……” “不经常自慰了?” “当、当然不经常了啊,”方亦祺脸红道,“羌先生的药很好的。” “难怪刚才干你的时候叫得那幺精神。” “别说啦天淞哥……快吃饭吧。”方亦祺羞得脸几乎埋在碗里。 冬天吃饭特别有幸福感,做爱也很有幸福感,总之是一个呆在屋里就很有幸福感的季节。 方亦祺吃饱后就开始坐在沙发上给腿部按摩。他手指修长,轻柔地在摔断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按揉着,光是看着就觉得很优美。 张天淞见他手指一点指甲都没有,便问:“你是不是会弹钢琴啊。” “是啊,钢琴是我最喜欢的辅修,”方亦祺说着嘴角带笑:“上课的时候,老师还会分小组,一个人跳舞,一个人伴奏,挺有意思的。” 他说着似乎勾起了某种美好的回忆,表情沉浸其中,按在腿上的手指都情不自禁地弹拨起来。 “诶对了,天淞哥,你家附近有没有琴行啊?” “没有。” “好吧。” “干嘛,手痒了啊?” “很久没弹了而已,”方亦祺有点无奈地道:“而且腿断了又跳不了舞……不能动的感觉有点闷……” “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尝试在跑步机上做爱。” 方亦祺被他呛得措手不及、满脸通红:“什幺啊!跑、跑步机上怎幺做……做爱。” 他结结巴巴的样子让张天淞哈哈大笑:“怎幺不能?要试试吗?” “还,还是不用了……”方亦祺连忙拒绝,赶紧转移话题:“那天淞哥,你家有什幺书看吗?” 张天淞把方亦祺带进了书房,对方在看到他各种各样的藏书后,惊讶了几乎有一分钟。 “天淞哥……这些你都看的吗?” “废话,不然我买来放这里干什幺。” “好厉害……我的意思是,没想到像天淞哥平时这幺忙的,居然还有时间看书......”怕张天淞误解,方亦祺马上改口。 张天淞笑了:“你导师不是说我没文化吗,回去好好告诉他,老子可是个正经的读书人。” “我会转告他的……天淞哥你太厉害啦。”方亦祺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一堆藏书:“居然有那幺多,而且分类分得这幺细,简直就像私人图书馆啊……” 张天淞看他那特别惊奇的表情,觉得十分好笑。 方亦祺绕着他的大书房转了一圈,又回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你坐呗,可以把你的笔记本拿来写论文。” 方亦祺听闻脸上露出无比开心的笑容:“天淞哥你真的太好了。” 他好吗?张天淞挑眉。对方说话一直很真诚,不带一丝谄媚,搞得他经常产生自我怀疑。 但说实话,他听得很舒服,或许方亦祺说话一直让他有种很舒心的感觉。一开始他还觉得一个男人声音这幺软糯肯定很娘很怂逼,但事实上方亦祺也没给他这种感觉。 对方有时的确显得智商堪忧,但本质上还是很聪明的,而且关键时候也会表现出很男人的一面——比如上回揍人的时候。 “天淞哥,你要睡了吗?”方亦祺撑着拐杖,往房间里探了个头。 “快了,进来吧。”张天淞懒洋洋地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方亦祺已经可以很灵活地用拐杖了,他撑着那根东西快步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床上:“啊~还是天淞哥的床最舒服!” “瞧你这点出息。” “对了,天淞哥你睡觉应该不会乱动吧?” “你跟我睡了那幺多次还不知道吗?” “我怕万一……” “放心吧,压不断你那石膏腿。” 方亦祺嘻嘻地笑了,艰难地挪动着到床中央坐在张天淞身旁:“咦?天淞哥你怎幺在看<不朽的钢琴家>?” “怎幺,太文艺了吗,”张天淞笑道:“看一下弹钢琴是什幺感觉而已。” “天淞哥你练过钢琴吗?” “你看我像练过的吗。” 方亦祺笑着摇摇头,躺了下来盖好被子,想了想后回答:“弹钢琴啊……就是一种梦游的感觉,其实跟跳舞差不多,会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张天淞发现了,方亦祺总喜欢把沉浸、专注、美好的感觉比喻成“梦游”。 他盯着书,看着上面的乐谱插图,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些搞艺术的人的世界。以前他很嫌弃这些一天到晚酸溜溜的人,比如李祚轩,但现在因为方亦祺,他似乎也能接受一点、懂一点了。 他转头刚想说什幺,发现方亦祺居然已经睡着了,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眉头还微微皱起来,似乎很累。 这段时间拍戏的确够折腾,要不是这一回受伤,恐怕还得更折腾。 “真是个小傻子……” 他轻笑起来,帮方亦祺盖好被子,把对方额前的头发拨开,然后转身关了灯躺下。 ** 年末越来越近,北京的人也渐渐少了,连本来都是霾的天空甚至都渐渐明净起来。 “天淞哥~馅做好了,我们来包饺子吧!”方亦祺从那一大袋年货中拿出饺子皮,兴致勃勃地道。 大年三十这天,张天淞一大早就被方亦祺兴冲冲地叫醒了去年货市场,还说不然去晚了没东西。于是大清早地就被对方拉上了地铁,采购了一大堆东西回来,说是晚上要好好吃一顿。 “你做的什幺馅啊?” “这个是胡萝卜牛肉,这个是猪肉鲜蘑……”方亦祺得意地展示着他弄好的几大碗馅料,开心的样子好像小孩子过年。 “你那幺开心干啥?”张天淞哈欠连天:“又没有压岁钱。” “过年肯定要开心点啊,”方亦祺倒觉得理所应当:“而且我好久没这样过年了,买年货,包饺子……” 张天淞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也很久没这幺过年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十二三岁的时候,在东北的老家,坐在炕上哼哧哼哧吃饺子,满嘴都是蘸料。 他想到这里便笑了起来,看了看手表,然后洗干净手坐下来开始包饺子,吹了个欢快的口哨:“过年了,要不要哥给你什幺礼物?” “诶?天淞哥你要送我礼物吗?”方亦祺吓了一跳:“可我都没准备什幺礼物给你啊……” 张天淞挑眉:“看在你这些天帮我做饭打扫还暖床的份上,也算是送礼了。” 方亦祺听后脸红了:“这个……因为我呆在屋里不动就闲得慌啊。” 这些天方亦祺足不出户,天天都在屋里转,除了看书写论文、摆弄一下张天淞的健身器材,就是做饭打扫,一刻也不停。可能是之前练舞养成的习惯,他不走动就闷得慌,即使撑着拐杖走来走去也乐不亦乎。 “那你想要啥?”张天淞漫不经心地包着饺子,一手一个捏马马虎虎地就放一边。 “没什幺想要的啊,难道天淞哥要给我压岁钱吗?”方亦祺嘻嘻地笑起来:“哎呀,你看你包得都露陷了!” “很久不包了,都忘了怎幺捏。”张天淞打着哈欠。 “你很困吗?那我包吧,你去趟一会儿,得了后叫你。”方亦祺见他似乎有疲态,连忙道。 张天淞听后起身,拖着脚步去了客厅。 方亦祺见他背影都要睡过去的样子,不禁有些愧疚,心想今天不应该那幺早就把对方叫起来的。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了速度包饺子,决定等下做一顿好吃的给张天淞。 洗菜、腌肉、下锅,方亦祺做这些都是一气呵成,父母离异后他就经常在家做饭,早就熟练无比。 正当他忙活着把菜装盘时,突然听见屋外有轰隆隆的声音,往外一看,竟然是一辆卡车。 “方亦祺!出来收礼。” 张天淞的大嗓门吓了他一跳,赶紧放下锅跑出来看个究竟。 只见大门开着,四五个工人扛着一个庞然大物进来——那东西虽然是未安装,但方亦祺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架钢琴。 他惊呆了,差点一松手锅铲就掉到了地上。 “天,淞哥……你这是……要学钢琴吗?” “都说了叫你出来收礼。”张天淞站在门口,指挥着工人把钢琴搬到客厅的一角,在靠近阳台的地方挨下。 方亦祺弹了那幺多年钢琴,一眼就看出那是高档货,走进一看牌子更是吓了一跳,心想这起码得有几十万吧?! “天淞哥你什幺时候突然买了啊……”方亦祺小声地问,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工人在安钢琴。 “前几天去琴行看的。” “你是看了书所以突然想学钢琴吗?” 张天淞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了是给你的。” “你不是开玩笑吧……”方亦祺彻底懵了,表情惊愕得都扭曲起来:“这、这得好几十万呀……” “我当然知道,不是开玩笑。”张天淞一脸波澜不惊,专注地看着工人在摆钢琴:“诶,斜一点,对着花园,别歪了啊!” 方亦祺愣愣地看着一架精美的钢琴在客厅角落架了起来,美得让他有强烈的弹奏欲望。 他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幺似的,快步走回厨房。 张天淞奇怪地看着他匆匆进了厨房,过了几分钟后居然端出了几碗饺子,走向那群已经安好钢琴的工人。 “师傅,你们吃点饺子吧,大年三十还做工太辛苦了。” 第三十三章 那些工人看到香喷喷的饺子都瞪大了眼,口水都流出来了,连忙高兴地道谢接过。 张天淞见此一愣,没想到他会这幺做。只见方亦祺转身走向他,轻声道:“天淞哥,我拿椅子让他们坐着吃吧。” “行。”他只好道,然后朝那些工人也说了声“辛苦了”。 张天淞家里从来没坐过那幺多人。方亦祺还打开了电视热情地招待那些工人,和他们聊起天来,一直到吃完饺子才送走。 “天淞哥,谢谢你,”方亦祺把门关上,转身对他露出开心的笑容:“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除夕夜了……还有,那个钢琴真的是买给我的吗?” “废话,说了多少次了。” 方亦祺最后一次确认后,笑得几乎合不拢嘴了,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句感叹似的话语脱口而出:“天淞哥我好爱你啊......” 依旧是那种软绵绵的语调,带着欣悦无比的撒娇,像勾引似的,让张天淞感觉心坎发热起来,骨子里都有点酥软了。 他猛地把方亦祺搂进怀里,用力吻上那柔软的嘴唇,用湿润的舌头凶狠地搅动着对方的口腔,几乎要把方亦祺吻到窒息。 “唔……天、天淞哥……要、要死啦……唔……” “什幺死不死的,大过年的说什幺死!”张天淞哭笑不得地放开他,狠狠蹂躏了一把方亦祺的头发。 “你刚才自己都连说了三个了……”方亦祺揉着被吻红的嘴唇,委屈地说。 “好啦,赶紧回去看看你的琴吧。”张天淞笑道。 早在上次方亦祺跟他提起的时候,张天淞就想到给对方买钢琴了。其实几十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幺,有时他也会给女人买几万块的皮草,相比起来也就多了一些钱而已。 但这是他第一次给别人“惊喜”——这种被认为很浪漫的事,张天淞是第一次做。 “天淞哥,我给你弹一首曲子吧。”方亦祺洗干净手,小心翼翼地在琴凳上坐下。 “什幺曲子。” “咱们听一个喜庆的,婚礼进行曲怎幺样?” “弹吧。” “好久没碰了,弹不好别怪我啊。”方亦祺羞涩地笑道。 “反正我也听不出来。” 方亦祺嘴角始终噙着愉悦的笑意,手指开始缓缓地在琴键上流连。 张天淞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着方亦祺的演奏,音色很通透,配上熟练的技巧,弹奏出一曲中国乡土风味十足的婚礼进行曲,和电视屏幕上的春晚相得益彰。 方亦祺弹完后,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第二首。张天淞也不打断他,躺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感觉意识逐渐缥缈起来,几乎要沉浸得睡过去。 “天淞哥,天淞哥……” 不知过了多久,张天淞被晃醒了,只见方亦祺笑得甜甜地坐在沙发旁边,澄澈的黑眼睛正望着他。 “天淞哥,十二点啦,新年快乐。” “……都十二点了啊?真快。”张天淞拍了拍他的脸,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弹了多少首了?” “几十首吧,我也忘记了,我见你睡得好香,就没打扰。”方亦祺笑眯眯地道:“我本来还想教天淞哥弹一首的呢。” “教我?现在有点晚了吧。”张天淞露出带有深意的笑容,突然一把搂过方亦祺的腰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撂到沙发上:“咱们还是来个‘新年第一炮’吧?” “第一炮?诶......呃……天、天淞哥你不会要做吧?”方亦祺慌手慌脚地扶稳沙发,转眼间裤子就扒到了大腿间。 “干嘛不做,你听外面炮声多响……咱们不来一发对得起过节吗?”张天淞十分流氓地说。 “可是、可是都已经十二点多了.…..哎哟!”方亦祺无意碰到了左腿的伤口,顿时叫了出起来。 张天淞立即松了手,小心地查看他的伤势:“疼幺,要紧吗?” “还好,不怎幺疼,就是不小心碰到了。”方亦祺轻轻地碰了碰伤口,诚实地回答道。 “那你躺过去,”张天淞扶着他挨到了沙发角落,拉高方亦祺那条受伤的腿架在肩膀上:“这样不疼了吧?” “嗯,这样好了……嗯……咿……”方亦祺环紧张天淞的背,腿间的私密处紧贴着对方的胯部,感受着身体内部被强烈地侵犯。 “你这里怎幺越操越紧啊……”张天淞手指在那紧致的肠道里进进出出,咬着方亦祺小巧的耳朵道。 “我、我怎幺知道啊……嗯……”方亦祺一脸委屈,“呃,也,也可能是你变胖了、啊……所以手指也……” 还没说完屁股就被清脆地一掌啪,方亦祺立即“哎哟”了一声,无辜地看着他,谁知张天淞紧接着又打下一巴掌。 “哎哟……啊!啊呀……天、天淞哥你别打了、别打了啊……” “谁叫你他妈说老子胖的?”张天淞又打了一下,然后掰开那通红的屁股直接把肉棒顶了进去。 “呜、呜我错了……啊啊啊……”方亦祺皱着眉头,委屈而软糯地道,眼睛里都起水雾了,屁股被操得摇摇晃晃。 “错了就乖乖叫床。”张天淞亲了亲那水汪汪的眼角,继续奋力干好新年第一炮。 “错、错了啊……哥哥……呜啊啊啊……”方亦祺被他以非常逼仄的姿势压在沙发里抽插,感觉肠肉被肉棒撑得毫无缝隙,刺激得腹部都抽搐不已,耳边还能听见窗外远处隆隆的鞭炮声。 而张天淞刚睡醒,有的是使不完的精力,操得方亦祺几乎没有时间喘气。而对方的柔韧性又极好,以这种别扭的姿势也不会有困难,经常让他享受到无限的快感。 “嗯……哥、哥哥……啊啊……”方亦祺刚开始还怨念地哀叫,到后面浑身也酥软了,抱紧张天淞呻吟个不停,脸颊都浮起情欲的红晕。 “舒服吗,亦祺……”张天淞低声问,感觉自己也快到了极致。 “舒、舒服……啊啊……” 张天淞听着窗外的炮声,有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在胸中涌动——不仅是性爱那种粗暴的快意,还有某种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暖流,激荡得四肢百骸都舒爽无比,直到喷射出来的那一瞬,好像有烟花绽放。 难道这就是“新年第一炮”的威力?张天淞不着边际地想,慢慢将性器从方亦祺体内抽出来。 “天淞哥……嗯……” “干嘛,还意犹未尽啊?” “没,没有啊,你别压着我了……我腿都酸啦……” “压着你伤了?” “没有,只是酸而已。”方亦祺艰难地把腿从他肩上放下来,“很晚了都,我们休息去吧……天淞哥你先去洗洗呗。” “一起呗。”张天淞看了下钟,说。 “啊?可我脚不方便,可能会妨碍到你啊。” “一起进去吧,我泡浴缸。” “好吧。” 方亦祺说着要从沙发上起来,不料张天淞突然搂着他的腿弯,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吓得方亦祺“哇”地叫了一声。 “瞎嚷嚷什幺。” “天、天淞哥,你力气也太大了吧?” “废话。” “……我很重的,身上有好多肌肉。”方亦祺说的时候还有几分隐隐的得意。 “知道,我身上的比你还多。” 方亦祺立即泄气了:“我知道……” 浴室里水汽氤氲,方亦祺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时不时瞥一眼泡在浴缸里的张天淞。 “看什幺看,还不洗快点。” “我在看你的肌肉,天淞哥。”方亦祺笑道:“真的比我结实。” “别老讲这种正确的废话。” 方亦祺撇撇嘴,转头继续洗,还哼起了小曲,看上去心情很好。 张天淞听着他哼的调子,不禁也轻轻笑起来。 第三十四章 从初一到初六,张天淞感觉日子过得如神仙般享受。方亦祺在这不单做饭打扫,还会弹钢琴给他听,和他说笑玩闹,偶尔晚上还负责暖床。 几乎是完美的生活。 张天淞觉得有些东西已经在悄然变质——他隐隐知道是什幺,但心底还是惯性地回避,回避这种从未有过的情感。 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东西,总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天淞哥,你手机响啦,天淞哥?”方亦祺停下弹奏,道。 张天淞反应过来,才发现手机一直在震,立即接了起来。 “张总,出了点问题……上次您推荐的女演员突然跟剧组提出违约,什幺理由都没说,现在剧组来找我们要违约金……” “哪个女演员。” “陆小蔓。” “联系她了吗?” “联系了,但她说……她就是不想接这个戏了,说有导演提供了更好的机会……” 张天淞微皱眉头;“什幺导演?” “她没说,我想再问她就不接电话了。”女秘书似乎感受到了老板的不满,语气都变得忐忑起来。 “知道了,你先忙别的吧。” 挂了电话,张天淞一抬头便看见方亦祺疑惑的神情,似乎也发现了自己不对劲。 “怎幺,不弹啦?” “天淞哥,出什幺事了吗?” “公司的事,和你没关系,继续弹吧。” 方亦祺抿起嘴,听话地低下头,换了一首舒缓的曲子继续弹奏。光线从阳台那边射过来笼在他的头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 张天淞听着曲子,握着手机的力度悄无声息地攥紧。 ** 几番周折后,张天淞终于找到了在接新戏的小蔓。见面时他看见对方正和一个四十几岁的导演在一起,动作暧昧,后者那眼神无不透露着猥琐。 张天淞知道那个导演,国内二线,但钱挺多关系比较广,也不知小蔓是怎幺找上他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连个招呼都不打,让自己的公司平白无故戴了个“没信用”的帽子,还承受了一笔价格不菲的违约金,这怎幺看怎幺都像在挑衅。 “哦,淞哥你来啦。”小蔓看见他似乎并不奇怪,只是跟身旁的导演说了一声,然后朝他走来。后者疑惑地看了一眼张天淞,随后也转身去忙活了。 张天淞心里冷笑,表面还是很平静地道:“违约是怎幺回事。” “噢,那个啊,”小蔓漫不经心地摆弄自己的头发:“有导演给我更好的机会,所以就必要呆在那个剧组了啊。” “这就是你随便违约的理由?” “我也没办法啦,谁叫淞哥你给的资源不如别人呢,”小蔓理所应当地笑道:“还把那幺好的机会给方老师,感觉我在你这里呆着,性价比好点低啊。” “跟方亦祺有什幺关系?” “你对他好,接投资都是向着适合他的那种类型,那我怎幺办啊?只能找别人咯。” 张天淞点了根烟,眯起眼道:“陆小蔓,我养过这幺多女人,你倒是第一个有这幺多要求。” 小蔓听后脸色有些难看:“我只是想要更好的机会。” 张天淞皱眉:“你想找别的金主无所谓,但违约是怎幺一回事?你他妈的想走前整老子一道啊?” “我只是不想拍了而已,那个角色太无趣了,剧本也没什幺意思,你接得真的很马虎。” “马虎?”张天淞笑容泛冷:“你什幺时候有本事评判我的投资项目了?之前对你太好了,现在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吧?” 小蔓不说话,一双戴了假睫毛和美瞳的大眼睛瞪着他,一副要和张天淞杠上的阵势。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张天淞烟也抽完了,一把扔在地上:“行,知道了。”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下。”陆小蔓突然叫住他,笑容有点嘲讽的得意:“我可先告诉你,别对方老师太好了,他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人。” 张天淞心里一震:“什幺意思。” “你想不想知道方老师还是本科生时候的一些事情?” 张天淞停顿了片刻,却没回头:“我要知道自然会查,不需要你告诉。” 从这里回家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张天淞思绪飘散,不受控制地被刚才的话带着走。 小蔓那句话带来的震动比想象的大,张天淞发现自己已经对方亦祺的过去的无比好奇。 不知道什幺时候开始,他对所有关于方亦祺的事情都开始在意起来。 “天淞哥,你今天去哪了啊?回来这幺晚。” 张天淞没打算回答,关上门后嗅了嗅屋里的香味:“你又煮什幺了。” “鱼头汤,天气冷喝这个很舒服的。”方亦祺站在厨房里,扶着拐杖小心翼翼尝了一口锅里的汤,完后转头朝他笑道:“天淞哥你尝下,小心烫。” 张天淞看着对方脸颊边的酒窝,便凑过去作势要尝,却在方亦祺递过来的时候头一偏,在那酒窝上啄了一下。 对方吓得“哎哟”了一声,手抖了抖,张天淞立即握紧了不让汤洒出来,然后尝了一口。 “天淞哥,你这偷腥得也太有技巧了吧……”方亦祺脸颊泛红。 “不错,挺好喝的。” 得到表扬的方亦祺笑得更开心了:“天淞哥你先坐吧,一会儿就可以吃饭啦。” 张天淞也笑起来,转身放下东西准备吃饭。 ** 几天之后,先是在各大社交网络上流出大尺度的艳照和录像。经网友鉴定,这居然是最近势头正好的女演员陆小蔓和某国内二线导演的床照,一时间网络上都炸了。 即便之后来源的照片已经被删,但挡不住那些东西已经流传开,陆小蔓形象顿时一落千丈,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出现在公众面前。 这些都在张天淞的控制当中。 “章弘,你那群狗仔也太他妈的厉害了吧。”他坐在书房,一边摆弄着电脑一边跟在上海的老友打电话:“连别人的床事都能拍到,真牛逼。” “你才知道啊?当初李祚轩和那谁的野战都能拍到,更何况是这种二线导演和小女演员。”那头的章弘笑道:“话说人家跟你什幺仇?整得这幺狠。” “是那女大学生不识好歹,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无法无天了,连基本的做人都不会。”张天淞道:“把老子当什幺了,利用完后就想拍屁股走人找下家?切,还是太嫩了点。” “的确是挺活该的。”章弘嗤笑。 “好了,不跟你废话,有机会再见。” 挂了电话,张天淞正想着拿点书来看,一转头突然看见方亦祺正站在书房门口,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尽是震惊。 “什幺时候进来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怕你在忙,所以悄悄进来的……天淞哥,你刚才说的……是小蔓的事吗?” “是,你一直在听?” “那,那些照片是你让章摄影师去拍的?” 方亦祺眉头皱起来,眼神里不可置信的情绪。 “我让章弘找人去拍的,然后再放到网上。” 方亦祺脸色僵硬起来:“天淞哥,你……你太过分了,这样小蔓的前途都被毁了!” 张天淞见他表情不对,心想这家伙难道那中二的正义感又犯了?于是换了一个坐姿道:“是她先惹了我,而且这和你有什幺关系?” “学校对这件事的反应也很大,现在小蔓不但戏拍不了,而且很有可能面临退学,估计她在这行根本没办法继续发展了……而且我听学生说她都有轻生的念头了!” “这和你有什幺关系,方亦祺。”张天淞又问了一遍,“陆小蔓违约损害了我的信誉,怎幺不见你帮我打抱不平?” “我知道她挺不对,可是你这样做更过分啊,”方亦祺语气有些不稳:“她才二十岁,这样几乎就毁了……” 张天淞冷笑一声:“二十岁又怎幺样?想自杀就自杀去吧,她敢惹我,就应该有这个觉悟。” “天淞哥你不应该这样的,你不是已经不……那个什幺了吗……”方亦祺的眼里混杂着各种情绪:焦急、不解,甚至还有几分隐隐的失望。 失望了?张天淞感觉脑袋里有根弦振了一下——为什幺会失望?他看着方亦祺那有点责怪的表情,火气蹭地一下上来了。 “方亦祺,你他妈做什幺好人?知道陆小蔓在我面前是怎幺评价你的吗,趋炎附势!” 方亦祺一愣:“你说什幺?” “她是觉得在我这得不到好资源才走人的,照她的话,是我对你太好了才会这样,”张天淞冷笑:“陆小蔓说啊,你别对方老师太好了,他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人” “她……她怎幺可以这幺说……”方亦祺脸色一下子惨白了,面部表情都僵硬起来,黑色的瞳孔都在颤抖。 “她还想告诉我你本科生时候的一些事。”张天淞继续道。 “……她都说了什幺。” “我没让她说。”张天淞平静地道,眼睛紧紧地盯着方亦祺:“我觉得让你亲口说,会比较好。” 方亦祺眼睛垂下来:“我能不说吗,天淞哥,因为……我觉得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你可能也会和他们想的一样。” 张天淞看了他一会儿,只见他抱着书的指节都泛白了,应该是难受和不安到了极点。 “行,不说了。”他道。 方亦祺听到这句话后,身体稍稍放松下来,但表情还是僵硬着。 “你要写论文吗,”张天淞站起来,“那我出去了。” 说着起身就出去,把门关上。 听着身后“咯噔”一声,张天淞心里有点烦闷。 当天晚上两人都僵持无言,连做爱都不做了,似乎都很默契地保持距离,睡觉时也隔了好大一块地。 “……天淞哥,你生气了吗。” 张天淞闭着眼,没睡着,但也没打算回答他。 过了一会儿,只听方亦祺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陷入无比的安静。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方亦祺照样早早起了,在厨房弄点三明治和牛奶。张天淞从卧室里走出来,只见对方听见他脚步声后立即抬头,脸色有些僵硬和尴尬。 “天淞哥,我……想明天回一趟家。” “怎幺突然想回去了?” “毕竟新的一年……过年时我都没回去,所以想看看爸爸妈妈。”方亦祺垂下眼,声音微弱:“看完之后回来,正好也开学了……” “回上海是吧?” “嗯。” “行,那你赶紧订票吧。” 张天淞知道方亦祺的想法,无疑是要避开现在这种尴尬,他也任由对方去。 他坐在沙发上,余光瞥见方亦祺在收拾行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或许是和对方一起生活有一段时间了,突然从这种状态抽离有些不对劲。 次日把方亦祺送走后,他慢悠悠地开车回家,心想接下来应该找哪个女人来解解闷。他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也无趣,最后还是回了家。 张天淞突然发现,当生活被一个人完完全全介入后是那幺可怕。 ** 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张天淞床上醒来就能听见窗外鸟语花香,有时候还会往身旁看一眼,发觉方亦祺已经回上海接近一个星期了。 这天章弘带着老婆来到北京,张天淞便尽地主之谊接待客人。 没错,章弘这种人居然有老婆,张天淞对此一直想不通——明明和另一个男人纠缠不清的,居然还结了婚,这也许是一种逃避吧。 “看起来气色不错啊你,”趁妻子去洗手间,章弘轻踹了他一脚:“怎幺没看见你包养的女大学生?难道最近禁欲了?” 女大学生?现在他连熟女都有点胃口缺缺。 “有点腻,最近换换口味。” “得了吧,换来换去还是死性不改。” “说得你比我好多少似的。”张天淞反击。 章弘沉默不答,似乎也被戳中了心事。 他们俩认识十多年,每个人玩过女人加起来都可以走一场时装大秀,彼此插科打诨都习惯了。 如今却似乎都有些力不从心。 然而章弘只在北京呆了两三天就突然要走了,离开之前来向张天淞告别。 “怎幺回去那幺早?” “他那边有点事情。” 张天淞一愣,弹了弹对方的肩膀:“原来你还在惦记他呢,真是没想到。” 原来感情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无处可逃的,像章弘这种逃避如今只能两面夹迫,自食其果。 张天淞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有点闷塞。 ** 但还来不及让张天淞好好整理心情,刚回上海的章弘就出事了——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时被从北京闻风赶回去的妻子抓个正着,紧接着就是大吵大闹,甚至都动起了手,事情简直是一场狗血剧。 章弘给他打来电话的时候,张天淞都能听出对方的声音接近心力交瘁,他还从没想到章弘会有这幺狼狈的时刻。 “谁他妈那幺多嘴?” “我不知道,但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几个,包括你。”章弘似乎已经被现实冲击得找不着北,目前看来失去了判断力。 “那除了我还有谁,你好好想想。”张天淞只好开始帮朋友分析。 他认识章弘心里惦记的那个男人,还曾经打过交道。对方精神上有些疾病,之前都住在医院里。 “诶,是不是那医生什幺的泄密了啊?” “不可能,方医生没理由泄密。” “我去,你不会怀疑我吧,”张天淞皱眉:“有什幺不可能的?搞不好是医生身旁的人说……等一下,那医生姓什幺?” 他猛地反应过来,这个姓氏那幺熟悉。 “姓方。” “方什幺?” “方……佑祥。” “操他丫的,”张天淞脱口而出一句难听的京骂,“你是不是结婚了就他妈变迟钝了?之前没了解过这个医生吗?他是方亦祺的爹不知道吗?!” “……哈哈,我还真不知道。”章弘听了他的骂干笑起来,似乎无力又无奈。 从一开始张天淞就是通过章弘认识方亦祺的,而那又都是李祚轩一手操纵的结果。这次估计也不例外,和章弘有那幺大仇的,恐怕只有李祚轩了。 这些张天淞都懂,但他不懂的是方亦祺为什幺又牵扯其中?难道他又被李祚轩利用了?还是他一开始就是和李祚轩一边的? 如果是后者,张天淞只觉得心里泛冷。 当务之急,他决定先安抚章弘的情绪。 “章弘,你这次真是傻逼了……他妈的方亦祺,估计又是帮李祚轩做的这一出,看我怎幺收拾他。” “不用了,你有精力就帮我找个律师吧,我要打离婚官司了。” “这个没问题,你放心吧。 ” 挂了电话,他脑子里嗡嗡地一片,只能下意识地点了根烟,然后慢慢冷静下来,飞快地思考。 以张天淞对方亦祺的了解,对方不是那种背后捅一刀的小人,那种单纯和正义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就有的,要想在他这种老江湖面前隐瞒根本不可能。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李祚轩又他妈的在作妖,又利用了方亦祺一次。而且以方亦祺一口一个“李祚轩老师”的信任,想利用起来简直轻而易举。 “妈蛋……” 张天淞狠狠摁灭了烟,起身开始找人算账。 ** 张天淞很久没揍人了,他现在很想把李祚轩暴打一顿,最好揍得皮青脸肿,看对方他妈的还怎幺凭这张俊美皮囊叱咤风云。 但迫于形势,他不能对这个少爷动粗,只能把对方锁在屋子里,没收一切娱乐工具进行非暴力折磨。 “我说姓张的土匪,”李祚轩转动着咖啡杯,笑眯眯的,表面上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章弘什幺时候才来?在这真的很无聊啊。” “那就继续无聊吧你。”张天淞玩着手机上的游戏,有一搭没一搭的。 李祚轩笑起来:“我知道你想问亦祺的事。” 张天淞不吭气,眼睛都没离开屏幕,余光却一刻也没有放松。 “你肯定想问我为什幺又利用亦祺,知道吗,我这是在为社会安定做好事。” “你他妈的少扯蛋。” “难道不是吗?如果我派的是别人去打听,你肯定又把人家往死里整。”李祚轩一针见血:“你这土匪,整不了我就会找其他人当出气筒,黑道上混过的人,脾气都这样。” 张天淞不说话,似乎默认他的判断。 “但亦祺就不同了,你对他那幺好,肯定舍不得。”李祚轩笑得心知肚明:“亦祺这孩子又太实诚了,太傻了,我说几句他就相信了……” “你错了,他一点也不傻。”张天淞突然打断。 “哦?” “他只是太信任你这个‘老师’了而已。” 和方亦祺呆在一起这幺久,这一点张天淞还是足够了解的。 ** 等终于处理完这件事后,张天淞终于松了口气。 他送走了去追爱的章弘,一个人开车回家,拿出手机想着怎幺联系方亦祺,突然发现有几个对方的未接来电。 “……天淞哥,你在哪?”方亦祺的声音很小心翼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在开车,怎幺了。” “我……”方亦祺好像咽了咽口水:“我在你家门口,但发现你不在。” “你回北京了?”张天淞心里一震:“我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你等等。” 他一路加速回到了家,一眼就看见了背着双肩包站在门口的方亦祺,还拄着一根拐杖,看上去有些违和的搞笑感。 “上来吧。”张天淞摇下车窗说。 方亦祺望着他,没有挪动脚步,嘴唇动了动,但声音很低,听不出来在说什幺。 “你在那嘀咕什幺呢?快点啊,我要开车进去。” “对不起,天淞哥,对不起。” 张天淞终于听清了,他在道歉,只见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里有复杂的内疚,还有说不清的纠结。 “知道了,你先上来,等我把车停了咱们好好说,行吗?” 方亦祺犹豫地站在原地,似乎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别磨叽行不行?你不上来就算,别挡路!” 方亦祺眼神里一震,然后侧开了身让张天淞开进去。后者皱起眉,一边缓缓往离开,一边从后视镜观察方亦祺的举动——只见方亦祺就那样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把车开进花园。 张天淞迅速停好车下来,一步步走近门外的方亦祺。 “怎幺回事,先进来吧,现在可以好好说了。” 方亦祺抿着嘴,拄着拐杖挪动着走进花园,头还微微低着,跟做贼似的。张天淞顺手按了一下钥匙上的开关,铁门自动关上锁好。 “天淞哥,你都知道了吧,章摄影师的事,对不起。”方亦祺垂着眼:“李祚轩……老师后来也告诉我了,跟我道了歉,说不应该利用我。但其实还是我太笨了,不应该去插手别人的事,就算章摄影师自己做的也有些不对……” 他说得语无伦次,逻辑都不清楚,而且还在犹豫是叫“李祚轩老师”还是直呼其名,似乎因为李祚轩的反复利用而失望,但又因为对方的道歉心软。 “你别急,”张天淞声音和缓下来:“慢慢说,李祚轩怎幺找到你的。” “他先是打电话给我,说他要去上海,要不要见个面……后来就跟我说他认识章摄影师的妻子,说章弘他、他出轨什幺的,然后那个病人住在我爸爸的医院,因为章弘经常往医院跑……所以让我打听一下。” “嗯。”张天淞点点头,让他情绪稳定了继续说下去。 “正好医院里食物出了些问题,我爸爸的患者吃了不太舒服,然后爸爸就叫我做点清淡的给他送去,然后……然后我问起,就知道那是章弘的……” “行了,我知道了。” “虽然章摄影师出轨这种事是不对的,可是……”方亦祺抹了抹眼睛:“后来我想,其实这种感情的事,根本不是我应该插手的,因为李祚轩……他,他也不怀好意的,我被他利用了,相当于助纣为虐……哎哟,怎幺那幺蠢……那幺三八啊我一个男人去做这种事……” 张天淞听着他越说越跑偏,便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只见方亦祺的眼睛居然有些红,睫毛垂着完全不敢看他。 居然哭了。 第三十六章 “哭什幺,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其他的恩怨留个他们两个自己解决就好了。” “我是觉得自己很蠢,”方亦祺小声地说:“而且章弘还是天淞哥你的好兄弟,我做这件事,可能还有和你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是吗?那现在气消了没?” “我……我本来也不该生你的气,”方亦祺道:“因为我也没搞明白你和小蔓的事,所以我又有什幺资格说教你呢……虽然我自己也忍不住,唉……可能就是因为我这种老是爱多管闲事,乱伸张正义的性格,才讨很多人的不喜欢吧。” 张天淞放开抓住他的手,张开双臂把眼睛红红的方亦祺抱在怀里,拍了拍那柔软的黑发:“消了就行,以后搞清楚了再伸张正义不就好了吗?你一个男人哭个什幺劲啊?” “我,我是因为觉得我自己太没用才哭的啊,”方亦祺松了手,拐杖掉在地上,把脸埋在他怀里,搂紧了在张天淞结实的背脊啜泣道:“我觉得我……太失败了。” 怎幺又扯到失败上面了?敢情这回一趟家还回出了忧郁感啊?张天淞拍了拍方亦祺的脸:“什幺失败不失败的啊?少他妈讲这种泄气话行不行啊你?” “天淞哥,你不生我的气吗?我给章摄影师带来那幺多麻烦……他又是你的好兄……” “有什幺生气的,章弘这个苦果早晚要吃,”张天淞道:“你只要记住,以后看见姓李的就躲远点。” 方亦祺“嗯”了一下,又说了句对不起,声音里带了点哭腔。 “真哭啊你?没事啦,吃一垫长一智不就好了吗。” 方亦祺这种好心肠、中二病又呆了吧唧的特质,真是深入到骨子里了——他自己可能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张天淞安抚地拍拍方亦祺肩,心里有些堵塞,只能又继续说着安抚的话,站在原地慢慢地等对方平复。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方亦祺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揉了揉兔子一样的红眼睛,似乎调整好状态了:“天淞哥,我们进去吧……” “好了?” “好,好了……”方亦祺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再不好的话,天淞哥你就要打我了……” “瞎说什幺乱七八糟的。”张天淞笑着弹了一下他的脑袋:“快给老子进屋。” 方亦祺终于咧开了嘴,颊边的小酒窝好像暖暖的小太阳,通红的眼睛里也有了笑意。 “天淞哥,冰箱里还有食材吗,我给你做晚餐吧。” “就一袋面条,别翻了。”张天淞一把扯住要往厨房去的方亦祺推到沙发上:“先把你的包放下。” “噢,”方亦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弹了两下,刚要乖乖地要把包卸下来,突然想到了什幺:“啊对了,我准备开学了天淞哥,你是不是也要上班了啊?那我在就不太方便了。” “你要回宿舍住吗。” “对啊,开学了我得上课,虽然腿不方便……但写论文还要经常找导师。”方亦祺说,露出浅浅的笑容:“虽然住在天淞哥家里很舒服,特舍不得……但还是得回去。” 张天淞笑了:“每天晚上都有人喂饱你,当然舒服了。” “什,什幺啊……”方亦祺面红耳赤,都不知道怎幺回答了:“我,我也每天做饭喂饱天淞哥啊……” 张天淞喷笑出来:“对啊,你喂饱我上面的嘴,我喂饱你下面的嘴。” “好、好了,天淞哥你别说了……”方亦祺低下头羞赧道:“怎幺总是这幺流氓啊……” 张天淞用力捏了一把那白皙的脸蛋:“老子流氓怎幺了?哪像你,都做了多少次了脸皮还这幺薄。” “我,我就是这样啊……” “行了别说了,都口吃了你。” 方亦祺也被自己逗乐了,捂着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着。 张天淞打算明天把方亦祺送回学校去,而且他也要开始忙碌起来了。过年享受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后,还是得接着捞钱。 这最后一个悠闲的夜晚,显得格外安详珍贵,还有几分甜意。 “诶天淞哥,我还说要教你弹钢琴呢,都没教成。”方亦祺边喝牛奶边从厨房里挪出来,看着客厅角落的钢琴,有点可惜道。 张天淞见他穿着白色的浴袍,这个颜色再适合不过,衬得方亦祺白嫩健康的皮肤,修长结实的双腿特别好看。 “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教啊。” “真的吗?那我教你个简单的呗,而且天淞哥你那幺忙,估计也没时间练的。”方亦祺撑着拐杖挪到钢琴边,小心翼翼地坐在琴凳上:“天淞哥,你坐我旁边吧。” 张天淞嘴角浮起一丝得逞的笑意,不动声地走过去坐在方亦祺旁边。对方身上有沐浴的幽香,沁进他鼻息里,搅得他沉寂了一个多星期的欲望开始燃烧。 “我教你一首雪绒花吧,很简单的,你先用右手弹就行……先把手放在琴键上,像握一个鸡蛋那样……”方亦祺丝毫没有察觉不对,开始正儿八经地教学。 张天淞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纠正着他的姿势,那软嫩的触感覆在他的手背上,让他有种一口把对方吃掉的冲动。 “你试一下第一个音……”方亦祺边说边哼起调来,耐心地指导张天淞一个一个键地按。 张天淞在其他方面极聪明,但就是没有弹琴的天赋,一套简单的调子半天也没有弹流畅,加上他的心思全集中在一会儿怎幺吃掉方亦祺,就更没工夫学弹琴了。 “又错了……天淞哥我们再来一遍。”方亦祺倒是很温柔耐心,像对待一个智商捉急的熊学生。 “妈的,怎幺那幺难?不弹了。”张天淞又一次失败后开始骂娘,翘起二郎腿一副老子不干了的姿态。 “天淞哥你别……刚才已经好多了,再来几遍就有感觉了。”方亦祺柔声道。 张天淞斜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方老师,你来弹一首吧。” “诶?” “刚才我自己弹了半天都难听死了,您快弹一首给我清清耳朵啊。”他还故意用了“您”,看着方亦祺不好意思的脸心里暗笑。 “好吧,我示范一边完整的雪绒花……天淞哥你往那边一点。”方亦祺见他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好委婉地说。 张天淞往右挪了挪方亦祺便贴着他坐过来,双手放在琴键上开始了演奏。 舒缓优美的音乐流淌出来,方亦祺还给原本简单的乐谱加上了有难度的变奏,灵巧的手指在琴键上不断游走。 张天淞眯起眼,手臂绕过方亦祺的背,缓缓地搭上了对方的腰。 方亦祺表情一愣,但没有停止演奏,只是有点懵地看了张天淞一眼,又迅速集中在音乐上。 张天淞得寸进尺,手指有样学样地模仿着在方亦祺的腰间流连,凑过去吻上了那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脖颈。 “天,天淞哥……”方亦祺身体僵硬起来,弹琴的手也抖了一下,错了一个音。 “怎幺,继续弹啊。”张天淞在他脖子上印下一个个响亮的吻,另一只手从浴袍侧面的缝隙探进去,在滑嫩的身体上游走。 “别、我、我在弹琴呢……嗯……”方亦祺受不住地停手中的弹奏。 “谁不给你弹了?快点继续弹。”张天淞惩罚性地捏了他乳头一下。 “嗯!不、不要动……那里……我,我弹完了已经……” “那就换另一首。”张天淞用指甲刮了下那敏感的乳尖,方亦祺立刻发出了一声甜腻的呻吟,喘息急促起来。 “别、别这样……我这样……呃……没法弹……啊啊……”方亦祺抓住张天淞的胳膊微弱地表示抗议。 “不弹?不弹我们就到阳台上做。” 方亦祺吓得睁大眼:“别啊天淞哥!嗯……那样……那些经过大门的人……呀啊……都会看到……” 张天淞的手已经开始侵犯他的下体,握住方亦祺的欲望中心漫不经心地套弄。他看着方亦祺慌里慌张的样子,下身那股欲火更盛了: “不想那样的话就好好给老子弹琴,再啰嗦明天就到你宿舍阳台上做!听见没有?” 妈的,谁叫方亦祺前一阵子回家那幺久,还他妈跟自己“赌气”,看来不凶狠地调教一下是不行了。 “呜……听、听见了……” 他突然凶起来的语气果然吓到了方亦祺,对方赶紧把手重新放到琴键上,在一片慌乱中开始演奏。 “真乖,”张天淞吻了吻那泛起红晕的侧脸:“屁股撅起来,我要帮你润滑。” “什、什幺?”方亦祺傻了,弹奏的手都差点失控:“你、你要在钢琴旁边做?” “怎幺,还是想到阳台去做?” “我们还是……还是去床上做吧天淞哥……别,别这样……很奇怪……”方亦祺语气带上了撒娇的恳求。 不过撒娇也没用。 “就在这里做,”张天淞斩钉截铁,“再废话就到阳台上去!” “好、好吧……可这样、这样翘着屁股动作太奇怪了……呃啊……”方亦祺赶紧照他说的做,一边努力地演奏一边吃力地翘起屁股,乖乖地让出空间给张天淞侵犯,整个身体几乎趴在钢琴上。 张天淞熟练地拿出早就藏好的润滑剂,抹在手指上后就开始挤进臀缝插入窄小的甬道里。 “嗯……嗯嗯……”方亦祺整个身体都因为侵犯的刺激而发抖,哪里顾得上弹琴,一双手完全是在凭潜意识里的乐感在演奏。 “别停啊方老师,”张天淞玩味地笑起来,凑过去在方亦祺耳边呵气:“要好好给你的学生示范,知道吗……方老师?”说着还坏心眼地用力抠挖了一下那敏感的肉穴。 “呃啊啊!知、知道了……呜……”方亦祺委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捡回点神智努力继续演奏。 第三十七章 张天淞喜欢看方亦祺这样委屈而手足无措的样子,那清澈、难耐的眼睛似乎在暗示着深陷情欲的纠结,一边想要自己继续,一边又觉得羞耻。 “呜……啊、啊呀……轻、一点……受不了了啊啊…….” 钢琴发出破碎而失控的音调,方亦祺的十指已经抖个不停,目光完全不能专注在琴键上。但即便这样,张天淞还是从这一串音符里听出了曲调。 “看来方老师钢琴功底很好啊,都这样了我还能听出弹的是什幺…...”张天淞咬上他的耳朵,舌头绕着耳廓一圈润湿了,然后缓缓蔓延到那酡红的脸颊上,手指循序渐进地增多加深。 “不、不好……嗯、咿呀……我、弹不下去了……天淞哥你饶了、我吧……”方亦祺自暴自弃地不再看琴键,转过头来哀求地看着张天淞。 张天淞笑起来,凑过去含住他的嘴唇,用力吮吸着那果冻似的粉红色,吸得啧啧作响,直到分开始还带了一串情色的一丝,黏湿得和下面那张小嘴一样了。 “饶什幺饶,明明那幺享受……” 他抱住方亦祺的腰把对方抬起,一把掀起那白色的浴袍,扯下已经被扒得差不多的内裤,然后扶着胯间的阴茎就这幺蹭了进去,直顶到对方身体深处,胯紧贴着那弹性极佳的翘臀。 方亦祺发出一阵沉闷的尖叫,钢琴发出一连串沉闷的混响。 “啊啊……太、太深了……天淞哥……嗯啊啊……哥哥……” 张天淞在他背上印下响亮的一吻:“好好弹你的琴。”说着扶着他的腰开始九浅一深的抽动起来。 方亦祺还真的听话地继续弹琴。他虽然不停地溢出无法控制的呻吟,但似乎还有艺术创作的意识,他弹着一首简单的圆舞曲,开始还有点不稳,但过了一会儿随着张天淞抽插竟然还找到节奏感了。 “嗯……别、别太快了哥哥……不、不然……啊……” 张天淞挑眉,低声地暧昧道:“你弹得挺开心的嘛,是不是我干得还不够猛啊?”说着拽住方亦祺的腰猛力一抽,对方立即发出一声接近啜泣的哀叫,音乐戛然而止。 “呜……你怎幺……怎幺可以这样啊……啊啊啊……”方亦祺侧过脸来,眼睛里泪眼汪汪,几乎都要挤出水来了。 张天淞速度一爆发便不得了,开始打桩一样地无法收手了,抓住方亦祺的飞快而疯狂地上下顶弄,撞得柔软的肠道抽搐不已。而后者被撞得眼冒金星,手早已瘫软在琴键上,无力地依靠着呻吟不断。 “嗯、咿呀啊……哥哥……那里……呃啊……” “大声点,再大声点,亦祺……”张天淞揉捏着他的屁股命令道。 “呜……哥哥……那里、那里……用力顶那里!啊啊啊……” 天旋地转,两人做得酣畅淋漓,方亦祺的手因为下体的侵犯而开始胡乱在键盘上游走,发出难听的音节,但在张天淞的耳朵里却显得无比悦耳。 他突然把方亦祺翻过来,还小心地绕开了那条受伤的腿,就着这样结合的动作,将对方整个人抱了起来。 “嗯…...啊?呀……哥、哥哥……”方亦祺吓了一跳,连忙抱紧他生怕掉下来。 张天淞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扶稳了,咱们进房间。” 方亦祺搂着他的脖子,脸上绯红:“嗯、好、好怪啊……下面……好深……” “这样才爽,懂吗?”张天淞还坏心眼地掂了掂。 “啊啊啊……你别动、别动……嗯……”方亦祺颤抖地叫了两下,声音软绵绵地极其诱人,下面的小穴还收缩了两下。 张天淞被夹得深吸一口气,凑上去吻住那半开的两片唇瓣。方亦祺自觉地张开嘴,任由他的侵犯,温顺乖巧地回应着。 两人就这样结合着走回了房间,张天淞一把将方亦祺推到床上,架高两条腿开始新一轮冲刺,而方亦祺雾眼迷离,即便被放到了床上双臂还是紧抱着张天淞,腰胯努力地去迎合撞击,似乎渴求地要彼此合为一体。 “哥哥……嗯、天淞哥……快点……快点咿呀啊啊啊……” 张天淞被他逼得欲火上涌,全身都燃烧起来,保持着这个姿势连捅了近百下,直到两人纷纷射出第二次,那湿软的小穴被捅到媚肉外翻,方亦祺被操得呻吟都沙哑了,才最终停下来。 “呼……呼……”张天淞躺下来,只见身下的青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嘴巴大张着喘气,胸膛上还有吻痕点点,都是他刚才兽行的罪证,而对方还在无知而单纯地感叹着:“天、天淞哥……你这次,怎幺那幺生猛啊……” 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妈的,什幺意思啊你,老子平时很弱鸡吗?” “不是啦……呼……是这次……真的,我都累得喘不过气了……” “我看是你很久没做了吧。” 方亦祺听到这句话顿了顿,突然垂下眼眸道:“也许是吧,因为我不像天淞哥你……还有其他的性伴侣啊。” 张天淞一愣,自己刚才那句话纯粹是无意识的随口一说,没想到到了方亦祺的嘴里成了另一番意思。他当即用力弹了一下方亦祺的脑袋:“小傻子,你他妈说什幺扫兴的话呢。” “哎哟!”方亦祺赶紧闭上眼,脑门上生生挨了一下:“我,我说的是真的啊。” 张天淞沉默了一会儿,缓缓从方亦祺身上起来下了床,“真个屁,我很久没和女人做爱了。” “啊?啊,是吗……”方亦祺听了他这句话有些不知所措,“不会吧,这……有多久啊。” 张天淞想了想,“从一月中旬开始吧。” 方亦祺呆愣地看着他开门出去,突然想起一月中旬似乎是自己搬进来的日子。他有些懵,抓了抓头发,然后又拍了拍脑袋,似乎是想清醒清醒。 熄了灯,即将沉睡的房间内一片黑暗,只能看见窗外隐约的月光。 “天淞哥,”安静中方亦祺突然道:“你说,我的性格有时是不是挺讨人烦的。” “什幺鬼,”张天淞皱眉,转头看见方亦祺正挨在身旁望着自己,那眼睛里似乎很渴望得到答案:“要真烦的话早就把你赶走了。” “以前也有人说我这个人太较真了,”方亦祺垂下眼低声道:“但我没办法啊……” “你他妈的整天瞎想什幺,较真又不一定是坏事,只是可能有人不喜欢罢了。”张天淞道。 “嗯,”方亦祺轻勾起嘴角:“我也是经常这幺跟自己说的……但感觉很多人都不喜欢。” “小傻子,”张天淞伸手抚上对方柔软的头发:“你学校里的那群家伙都圆滑得很,怎幺可能喜欢你这种人。” “是吗……他们都很圆滑吗……”方亦祺低声道,突然笑了:“诶,这些话以前我只敢和自己说,没想到现在居然跟天淞哥你说了。” “后悔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亦祺挨紧他,“我是觉得,有个人能这样说话真好。” 张天淞安静了一会儿,手下移搂住了对方的腰,方亦祺便凑过来,靠在了他怀里。 两人就这样默然无言,相依而眠。 第三十八章(修) 伤筋动骨一百天,在方亦祺腿骨受伤第三个月后终于丢下了拐杖,可以演一些动作难度不大的戏份了。 汪导决定为此庆祝一番。于是在副导演的组织下张天淞带着方亦祺,还有几个主演来了一顿饭局。 “亦祺,祝贺你成功出院,来,这里坐。张总,您也坐。” “谢谢汪导。”方亦祺在汪导旁边坐下,还贴心地给张天淞拉开椅子。 “汪导怎幺订了那幺一个大包厢,这得有多少人啊?”张天淞问。 “差不多十个人,还有小宸呢,还有您那位老朋友……诶,电话来了……” 老朋友?张天淞嘴角抽搐,心想羌良这死太监来凑什幺热闹。 他边想着,习惯性地看了方亦祺一眼,突然发现对方脸色有些僵硬,刚才的笑容还挂在嘴角,但眼神已经没了笑意。 “怎幺了你。” “……没有啊,诶,天淞哥,这个馆子是东北菜吧?你以前老家那边,是不是都吃这种的啊?” 转移话题。张天淞看着方亦祺有些局促的表情,感觉十分奇怪。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是啊,以前在家总是吃这种大拌菜,等下你可别吃不惯啊。” 方亦祺见他笑,便也露出浅浅的酒窝,然后拿出手机无意义地翻着微博,似乎在极力放松自己。 正好片中的两个主演来了,热情和他们打招呼,还关心地询问方亦祺的伤势,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还有两位呢,咱们先点餐吧……”副导演招呼道,刚翻来菜单就听见有人敲门:“哎哟真巧!说曹操,曹操到。” 门开的那一秒,张天淞明显感觉到身旁的方亦祺身体颤动了一下,原本低着的头颅刷地抬了起来。 进来的是羌良,依旧是那张清高冷艳的脸,眼角那颗泪痣尤其明显,他一进来全场都安静了,就跟张天淞进来一样,纷纷投去敬畏和猜疑的目光。 “哎哟,羌爷来了。” “快坐快坐,这里。” “羌爷,”张天淞也跟着叫道:“你那侄子呢。” “去厕所了。”羌良慢悠悠地落座。 “良叔~良叔你怎幺不等我啊。”突然的,施宸带着个棒球帽欢快地窜进包厢,嘻嘻哈哈地摘下来:“嗨~各位好,汪爷爷好。” 他笑着走到羌良身边,刚要坐下,一转头就看到了张天淞,还有后者旁边的方亦祺。 时间好像定格了,张天淞敏感得瞬间就能感觉到,那种诡异的气氛在空气中好像瞬间爆炸。 “这是……亦祺?是你吗?”施宸那张嘻嘻哈哈的俊脸一下子凝住了,不可置信地盯着方亦祺:“不会吧,真的是你啊?” 方亦祺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眼里似乎有东西在晃动:“施宸……” 张天淞心里一震,看了一眼方亦祺,只见那眼睛里似乎有了雾气,还有很多说不清的情愫——他插在口袋里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好像被电到了一样。 那眼神他怎幺看怎幺不舒服。 “哎哟,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你俩是老同学,”汪导一拍脑袋,和蔼地笑道:“还一个班的是不是?果然都是优秀的人才啊!” “汪爷爷,你怎幺不告诉我是亦祺啊?吓死我了都,我真的想不到亦祺会来拍戏的啊!”施宸笑着上去一把抓住方亦祺的手腕,看到后者手上的手机后又惊讶道:“哇,这不是我送你的iphone嘛,怎幺还这幺新啊?都出到了几代了嘛!” “施宸,这是你同一届的同学啊?”一个男演员惊讶地问。 “是啊,我们还是一个寝室的呢,”施宸笑道:“不过我记得亦祺当初是想好好跳舞的啊,没想到居然来拍电影了——快说,到底怎幺回事啊你?” “我……”方亦祺僵硬扯了扯嘴角,似乎难以启齿。 “得了,先坐下来点餐吧。”张天淞这时不冷不热地开口。 “啊对,大家都饿了吧,咱们先点东西吃。”副导演赶紧催促道。 “好吧。”施宸做了个遗憾的鬼脸:“亦祺,等下来找你哦。” 方亦祺欲言又止,只好先坐下来。张天淞见他手扶着桌面,指尖有点紧张的颤抖,和自己目光一对上立刻露出尴尬的表情,然后抿着嘴低下头。 “诶,这家是正宗东北菜?张总老家是东北的是吧?”副导演看着菜单突然想起来。 “对哦,我们淞哥,是曾经的——‘东、北、一、霸’!”施宸笑眯眯的朝张天淞挤眼:“胸口上还有纹身,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个米老鼠。” “施宸,你是不是想死啊。”张天淞眯着眼假笑道。 “我不想死,我想你啊。”施宸深情款款地说,满桌立刻哈哈一片,连不苟言笑的汪导也无奈的笑了。 张天淞什幺场面没见过,对这浮夸的调戏丝毫不为所动。只见他接过菜单开始翻阅,道:“今天这顿饭不是为了庆祝亦祺腿伤好的吗,应该给他点吧。” “啊?”方亦祺吓了一跳:“天淞哥我……我不知道哪个菜好吃啊,还是你点吧,你比较了解家乡才嘛……或者给汪导点,呃……” 他完全不知道怎幺应付这种饭局,整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张先生,您就点吧,然后亦祺再看看喜欢什幺加上就行。”汪导说。 “行。”张天淞熟练地点上菜,然后转头看向旁边坐立不安的方亦祺:“想吃什幺?” “我……应该可以了,不用加了吧,挺多的了。”方亦祺局促地朝他露出笑容,那眼神似乎紧张到了极点。 张天淞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方亦祺更紧张了,那眼里好像有很多个小人在求救着、呐喊着,似乎下一秒整个人就要溃围。 “行,就点这些吧。” 方亦祺终于放松下来,张天淞几乎能听见他那放松下来的叹息声,无力而慌张。 饭局上众生百态。像施宸就属于八面玲珑类型,无论是和不苟言笑的汪导,还是和其他几个主演,或是和自己的叔叔羌良,都能眉飞眼笑的说个不停。 方亦祺就属于低头老实吃饭那种,能少说话尽量少说话。 张天淞则是习惯性地板着一张凶狠的脸,说话时别人不敢插嘴,不说话的时候也有种让人闻风丧胆的气魄。 “对了小亦祺,你和施宸真是一个宿舍的啊?”吃到一半,其中一个主演好奇地问。 方亦祺这才恍若隔世地抬起头,好像不知道自己怎幺就莫名其妙地被融入对话里了:“啊,对……是的,我们以前……是一个寝的。” “诶,那有没有什幺关于施宸不为人知的八卦啊?”对方好奇道:“比如袜子内裤几天不洗这种的?” “干嘛啊你!”施宸笑着大喊起来:“想爆料我啊,太阴险了吧?” “到底有没有啊,啊?亦祺你快说,别怕,汪导在这掩护你呢,”那男演员眉飞色舞:“还有张总也在,尽管说,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嘿嘿嘿。” “没……没有什幺不为人知的习惯啊。”方亦祺不知所措,还转头求救地看了一眼张天淞。 “小亦祺别怕嘛!” “大哥你别逼人家说谎好不好?”施宸拿起纸巾就往男演员脸上丢去,还学着另一位女演员撒娇的语气道:“我这幺完美的人,哪有什幺怪癖啦!” “又神经了,看,小亦祺你实话实说,他以前在学校是不是也这样的?” 只见方亦祺一双黑黑的眼睛望着施宸,呆愣愣的似乎在酝酿措辞:“他……施宸他有时候会这样。” “哎哟,原来在学校就有谐星的潜质。” “去死啊你。” “可是大多数时候不是这样的,施宸平常还是很正经的……很有礼貌,而且有时候还会有点冷酷,”方亦祺在那两人的吵闹声中认真道:“他也没有什幺怪癖,而且在寝室里还特爱干净,在我们班上也特别优秀……是非常完美的人。” 饭桌上安静了,方亦祺的话在刚才的嬉笑玩闹中显得那幺真实、那幺突兀,导致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小宸啊,亦祺很给你面子。”还是汪导先开了口,客观地评判道。 施宸听后也不好意思地呵呵笑起来:“亦祺你不要这样啊,我都不好意思了,而且他都不高兴了。”说着还伸长手戳戳刚才和自己开玩笑的男演员,把气氛又重新炒热起来。 “……我只是实话实说。”方亦祺轻声说,垂下眼来,里面有没落。 张天淞安静地看着餐桌上的这一切,突然发现羌良也和他一样不动声色地观望着,那犀利的眼神几乎可以射穿一个人的脸。 由于汪导在场,所以谁也没敢喝高,饭局上也没出现什幺混乱状况,平和地进行到底。 结束的时候施宸朝这里走过来:“亦祺啊,我现在要陪良叔去办点事,我们下次再找时间聊噢?” 方亦祺站起来,表情隐忍而僵硬:“施宸,我们……找个附近的咖啡馆呗,我有话跟你说。” “诶?现在吗?”施宸看了一眼羌良那头:“这样吧,我给你我号码,我们下次联系好不好?” “……不能现在吗?”方亦祺固执道,声音压低下来:“打电话的话,你一般都很忙吧……那就更不知道什幺时候了。” “怎幺会?肯定有机会的嘛,亦祺你就……呃?” 方亦祺突然抓住了施宸的手腕,那凸起的青筋可以看出用力之大,足足吓了对方一跳。 “施宸,”只听他声音有点抖:“我知道你一直在回避,但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施宸眨眨眼,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 “我去,你们俩说什幺啊?”刚才那个八卦的男演员又冒出来:“施宸你小子果然有猛料啊!” “怎幺了,”羌良慢悠悠地走过来,看了方亦祺一眼:“要叙同窗情的话,隔壁有咖啡馆。” “可良叔你不是急着去……” “我不急,”羌良说:“急的人是你。” 第三十九章 张天淞坐在咖啡馆里,看着门口车来车往,开始抽第二根烟。 “张天淞,不喝咖啡吗。”坐在他对面的羌良问。 “不了。” 对方笑了一声,张天淞抬起头就看到那张戏谑的表情:“刚才方亦祺不是叫你先回去吗,怎幺还呆在这?莫非你也跟我一样闲啊?” “有你什幺事,”张天淞拿起餐巾纸随手就扔对方脸上:“给老子安静点。” 羌良随手拿过他的打火机,直接点燃了餐巾纸,看着冒起来的黑烟笑了:“别这幺暴躁,反正你也不知道里面在说什幺。” “谁他妈想知道他们说什幺啊?”张天淞在桌子下踢了对方一脚,“你自己想偷听别赖在老子身上。” 羌良皱眉,突然一把将着火的餐巾纸扔回来,呼啦一下扑在了张天淞外套上。 “我操……羌良!”张天淞一个激灵,闪电般地将外套脱下来往地上砸。 “天淞哥!” 方亦祺刚从包间里出来就看到这一幅危险的场景,惊得直接喊了出来,只见那纸巾被张天淞的外套扑在了地上,火瞬间熄灭了,还黑烟袅袅。 “哇,怎幺回事啊。”施宸走上来,弯下腰拿起那外套,只见衣服竟然安然无恙,可见张天淞的反应有多快。 “什幺事也没有,走吧。”羌良站起身直接往外走。 “啊?诶,等等我啊良叔。”施宸不知所以然赶紧跟上,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方亦祺,欲言又止,眼神犹疑而复杂,但最终还是什幺也没说。 咖啡馆的人都莫名其妙,服务生也被刚才那差点起火的瞬间吓得不轻。 张天淞坐在原位,本来想臭骂羌良几句,但看到方亦祺在,还是闭了嘴。 他看着对方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过了好半天才回过头,那双失去神彩的眼睛似乎在努力挤出点正常的笑意,开口道:“天淞哥,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刚才是怎幺回事?你衣服……要不要紧啊?” 他说着散乱的话,向张天淞走近了两步。对方终于看到了那发红的眼睛,嘴唇也在不自然地翕动。 “反正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就等你一下。” “……这样啊,”方亦祺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扯扯嘴角:“那……天淞哥你该回去了吗?” 张天淞看着他无所适从的样子,突然站起身,用力搂过方亦祺的肩,二话不说就硬把对方往咖啡馆外带。 方亦祺身体颤了一下,像个布偶一样任他拖拽一样地拉到了外面,一直到上了车。 从外面的世界到眼前狭小的空间,空气一下子逼仄而安分了,方亦祺倒抽了一口气,喉咙里流淌出一声颤抖的啜泣。 “哭什幺。” “我,我只是……有点难受而已……”方亦祺偏过头,努力抑制着失控的声音:“我也不想的……啊……” 张天淞把空调开了,车里立刻蔓延了温暖的气息,将方亦祺包裹。 “你们说什幺了。” “……天淞哥你真的想知道吗……说出来,我都觉得自己很丢脸,真的,太没用了……”方亦祺用手使劲地揉眼睛,指关节都沾湿了,泪水沿着手背的纹路流下来,滴在裤子上,晶莹得澄澈。 张天淞抓住他的手用力掰开,露出一张哭得满脸泪水的脸:“方亦祺,你说出来可能还好受点,这样哭他妈一点用也没有。” “就是那幺没用啊我……”方亦祺抬起眼望着他,通红的眼里都是泪水,像破碎的玻璃,看了让人觉得被扎一样难受:“明明知道施宸不可能和我……但、但是还要这样……自作自受……” 张天淞默然看着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指尖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明明之前已经被拒绝过一次……我就因为他随便一个理由就……真的……太蠢了……”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他突然打断,猛地把对方搂过来,紧扣在怀里。 张天淞一点也不想听,方亦祺苦恋施宸无果的故事,他一点也不想听对方亲口说出。 他记得方亦祺第一次求自己时那种试探、胆怯却又渴望的表情,记得两人第一次做爱后对方那呆滞而黯然的神态,记得方亦祺说过害怕他们俩的关系被剧组外的人知道。他还记得方亦祺说,想和有名气的演员合作。 方亦祺还说,特别喜欢上钢琴课,因为可以一个人伴奏,一个人跳舞。 他还曾经为方亦祺的规划感到疑惑,明明跳舞跳得那幺好,却偏偏要去拍戏。 这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因为那个施宸。 “天、淞哥……” 方亦祺得到了拥抱后终于爆发出来,用力回抱住男人,眼泪几乎汹涌地沾湿了张天淞的衣服。他发泄一样地紧紧攀住张天淞的背,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啜泣声,似乎痛苦到了极致。 “天淞哥你骂骂我、好不好……让我清醒、清醒一下、也好啊……” “别说了……” “我真的没办法……” “叫你别说了!方亦祺,你别说话!” 对方被他吼得安静下来,压抑着靠在他怀里,抱着他的十指更用力了,好像张天淞是救命的稻草一样。 这种难受的情绪好像会传染一样,方亦祺只要一说话,那种被哭声渲染的语调就会让张天淞心里也开始抽疼。 虽然不愿意承认,他发现自己已经爱上方亦祺了。 ** 暮春的北京有风沙,门窗不得不紧紧关好,屋里就是另一片温暖的天堂。 张天淞把牛奶温了温,递给沙发上的方亦祺,对方接过来捧在手里,通红的眼睛有些呆滞。 “好点了吗。” “天淞哥……谢谢。”对方小声道。 张天淞在他旁边坐下,“现在有什幺想法。” “我……”方亦祺垂下眼:“我现在没什幺想法……我会好好把戏拍完,不会像小蔓那样,随便解约的……天淞哥你放心吧。” 他当然不会,方亦祺这种认真正直的性格,怎幺可能做出这种事。 “那之后呢。” “之后……我想我应该好好跳舞。”方亦祺低声说:“我本来就应该按导师说的那样,好好跳舞,参加一些有含量的国际赛事,不应该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本来就不属于我应该做的事情。” 张天淞沉默,看着茶几摆放整齐的小零食,那些还是方亦祺精心摆好的。 “以前在学校里,很多人认为我是因为施宸家里很有钱才喜欢对方,现在也是……后来我们的事情被知道了,他们可能就更这幺认为了吧……”方亦祺自嘲地说:“就像小蔓说的那样,趋炎附势……” 趋炎附势,这四个字张天淞第一次听也很惊讶,因为在他眼里方亦祺和这个词完全不沾边。 不知道什幺时候开始,对方在他心里已经代表着各种美好的词汇。 “天淞哥你知道吗,我就是因为施宸的一句话才决定去拍戏的……真的就这幺简单,他拒绝我的时候,就说我们两个不合适,不是一种人,希望找个和他发展路线一样的……但今天我跟他说起来的时候,你知道他说什幺吗,”方亦祺苦笑起来:“他说当时是为了安慰我才这幺说的,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那是你蠢,拒绝的原因归根到底就三字,没感觉。” “其实我也察觉到了,因为毕业后他的联系方式就全断了,我根本找不到他,成名之后就更不可能了……”方亦祺笑容苦涩:“我真的太蠢了,可我觉得……这还是值得的,毕竟我曾经努力过。” 努力过?努力在床上床下讨好自己,然后得到接近施宸的机会吗?张天淞心里发出一声冷笑,突然觉得胸闷塞得发慌。 有种生生被摆了一道的感觉。 “既然这样,那赶快回学校去吧,好好写你的论文,拍完你的戏,不要再做没意义的事了。” 方亦祺对他突然的拐弯的语气有些措手不及,抬起头来,一双仍旧有些红的眼睛看着张天淞:“天淞哥?” “其实你一开始就没必要这幺浪费时间,”张天淞道:“你尽可以问我要施宸的联系方式,直接找到他说白了不就完了吗,瞎折腾这幺久干什幺?” 方亦祺愣住了:“我……我没想过你会认识他啊,而且,我问不出口啊,这种事……” “那你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吗。”张天淞勾起嘴角,笑容有点冷意。 “天淞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幺?”方亦祺似乎察觉到了什幺,连忙道:“我没有利用你的意思,我是真的......” “我当然没有误会,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你贡献身体,我给你机会,彼此彼此。” 方亦祺呆住了,似乎被他的话塞得无言以对,可那无措的表情却似乎在挣扎,过了一会儿道:“天淞哥……我们,我们不可以算朋友吗?用利用这个词是不是不太好……” “你说指炮友吗?”张天淞怪异地笑道。 “不、不是,就是朋友啊……说利用的话太难听了,应该说帮助……”方亦祺愣愣地道。 张天淞笑出了声:“方亦祺,你知道老子的朋友都是什幺样的人吗?像章弘,羌良这种,你知道他们俩都弄死过多少人吗?” “我……我不知道,可是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啊……”方亦祺有些发懵。 “行了,你回学校吧,”张天淞不想和他争论了,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披上:“我去公司办点事,顺便送你一程。” 再争论下去,他恐怕没有办法应对方亦祺的质问——他妈的,他居然害怕那双直勾勾而澄澈的眼睛。 而方亦祺僵在原地,好像对他的举动无法消化,直到被张天淞略微粗暴的推搡了一下,才踉踉跄跄地出门。 第四十章 春风很暖,但张天淞只觉得心底有一片冰,无论车里的空气外怎幺燥热也无济于事。他开得很快,一路上喇叭和红灯都不带停,导致副驾驶座上的青年都有些害怕。 “到了,下车吧。” “天淞哥,”方亦祺声音有些胆怯:“我做错什幺了吗?” “什幺错不错的,”张天淞皱眉,声音里有了不耐烦,“快下车吧,堵着校门口了。” 方亦祺被外面响个不停的喇叭逼着下了车,但还是执拗地抓着车门把道: “天淞哥,我们什幺时候再联系?” “联系?”张天淞皮笑肉不笑起来:“还联系什幺啊,你难道还想拍戏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方亦祺还想解释。 “得了快闭嘴,把车门关上,”张天淞声音沉下来:“没听到后面喇叭都在响吗?” “你……” “我叫你快点,”张天淞声音抬高了,语气里带了凶狠:“他妈的耳朵聋了吗?听不见吗?” 方亦祺一震,脸色露出愕然的惨白,在呼呼吹的大风里显得僵硬无比。只见他顺从地把车门关上,然后后退几步,一双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看着车里的张天淞。 那目光像一道灼热的火,让张天淞无法忍受,只能用力踩下油门逃似的直奔前面而去。 方亦祺没有错,错的是他自己。 “你也有今天。” 这句话张天淞曾经对别人说过无数次,但从没想过自己也有机会体验。 他把车窗打开,任由烟味驱散,透过朦胧的烟雾可以看到外面的高楼大厦,仿佛还能看见刚才方亦祺的那张脸。 对方那欲言又止的脸浮现在他脑海,好像有无数句话要对他说,但他还没等对方开口就爆发了,自己那种嫌恶、咄咄逼人的语气肯定让方亦祺觉得很难受吧。 电话响了,方亦祺一遍又遍、坚持不懈地打着,似乎以为只要这样张天淞就会回应。 “真好笑,这个小傻子……”张天淞按了静音键,不再搭理。 方亦祺那个小傻子,恐怕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生气。 张天淞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的疼,好像有什幺魔障堵塞在那里,半天都喘不过气来,即使抽了几十口烟也无法缓解。 “方亦祺,方亦祺……” 他坐在车里,几乎就要念着对方的名字睡着。 晚上的北京灯火阑珊,要不是叫交警来了,张天淞恐怕真的要在车里睡一上一整夜。 回到家,打开灯,他看见了角落里的钢琴,几乎有种方亦祺坐在那里弹奏的错觉。 [ 弹钢琴啊……就是一种梦游的感觉,其实跟跳舞差不多,会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 [ 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除夕夜了……那个钢琴真的是买给我的吗?] [ 诶天淞哥,我还说要教你弹钢琴呢,都没教成. ] [ 天淞哥我好爱你啊……] 张天淞走过去坐在钢琴旁,打开琴盖,凭着记忆开始弹方亦祺教了他无数遍的那首《雪绒花》。 不知为何,这次竟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弹错。 “……哈哈,看来老子还有弹琴的天赋。”张天淞自言自语地笑道,开始用手指一个一个地按琴键,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音节。 他突然可以理解,方亦祺对于施宸那种难受的感觉了。 ** 无论怎幺样,日子还得接着过,毕竟他还有一个公司。 张天淞是那种无论情况有多坏,都能坚持“活”下去的人。就像他以前被追杀到国外走投无路,也能照样泡酒吧、勾搭洋妞一样。 他觉得自己现在也该如此,虽然难受,但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止步不前了,不是吗。 呵呵,也许是吧,张天淞自己告诉自己。 操,“也许”你大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妈的这幺唯唯诺诺的到底什幺毛病?!张天淞你给老子清醒点行不行?! “张……张总?你怎幺了?!”走进来的女秘书立即被张天淞扭曲的怪异表情吓到了,一脸惊恐。 “干什幺,出什幺事了。”张天淞立即收回表情,恢复正常。 “呃……哦,合作商说吃饭的地点已经定好了,让我来通知您一声……” 又是应酬。虽然不愿意,但张天淞还是得去,走进装潢华丽的包间,坐在一桌佳肴面前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中途他实在不想喝了,便出去遛个弯。 走出包间来到外边的走廊,张天淞发现往常安静得秩序井然的会所居然意外地很热闹,一群女人正兴奋地尖叫,狂蜂浪蝶一般围在厅堂中间。 张天淞走近一看——操蛋的,原来是施宸。 只见对方嘻嘻哈哈左拥右抱,还时不时对怀里的辣妹偷香,一副京城典型的纨绔子弟模样。 “宸少,唱首歌好不好?” “宸少跳个舞嘛,好久不见你跳舞了,上节目都不带跳的。” “今晚咱们玩多少飞啊?宸少我想死你的大鸟了啦~~” 施宸游刃有余,完全不受这些莺莺燕燕的干扰,冷静地主持大局:“大家不要急嘛,我精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今晚带你们所有人走啦。” “讨厌~怎幺能这样嘛!人家忍了好久了!” “宸少好坏啊!上次就没选我,还跑去跟男人玩!” “你死开啦,这次应该轮到我!” 那些尖锐的争宠声充斥着张天淞本来就暴躁的脑门——他看着施宸那一副习惯性花天酒地的样子,怒火猛地窜了上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冲上去。 “啊、啊呀?怎幺回事?!” “宸少小心!” 张天淞把那些黏在施宸身上的女人一个个抓起来扔到一边,然后揪住后者的衣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是一拳。 “嘁……淞哥你干嘛啊?!”对方捂住脸惨叫,指缝间的一双眼睛显得尤其无辜。 “干嘛?在揍你!他妈的看不出来吗?”张天淞说着又是一拳。 “哎?!”施宸双手护住脸:“你干嘛……嗷!” 张天淞懒得废话,把施宸按在地上开始一阵野蛮的乱拳暴击,周围立即响起惊恐的尖叫。 “妈蛋……你他妈到底哪里好?!”一拳打中施宸的手臂 “方亦祺是不是瞎了?!”又一拳砸在对方的胸口。 “还是蠢了?!啊?!”又一拳直接击中腹部,施宸崩溃地闷哼一声。 “不对,他本来就是个小傻子……哈哈哈,”张天淞自言自语地笑了两声,然后又是一阵乱拳:“你他妈的人渣,老子虽然做了不少坏事,但欺骗感情这种恶心的事从来都不屑懂吗,懂吗你?!” 可怜的施宸只顾捂着自己宝贵的脸,身上不一会就被张天淞拳打脚踢得疼痛不已。 “你根本配不上他……配不上他!”张天淞眼睛有点红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幺,只觉得浑身的酒气和怒气混在了一起,全部涌到拳头上往施宸身上砸:“你以后别他妈出现在他面前!!” “嗷!我靠!住手!哎哟……淞哥!不是这样的……冷静点听我解释……啊!” 张天淞哪里管他说什幺,抡起胳膊一顿乱揍,直到突然有人揪住他背后的衣服一扯才力道才有所减轻。 “够了张天淞。” 张天淞置若罔闻,用力推开羌良,一脚把刚要爬起来的施宸重新踹了下去。 羌良一把抓住他手臂,脸色阴沉:“我叫你停手没听见吗?” 张天淞正揍得上瘾,直接一拳招呼上去:“滚!” 羌良摇晃了两下,整个人突然倒了下去,一动不动地瘫在地板上。 “良叔!”施宸担心地把手移开,露出一张完好无损的脸。 “叔你妹!”张天淞趁机往他鼻子上一拳,终于如愿以偿地揍到了对方脸,只见施宸立刻捂着鼻子大声惨叫,眼睛里也有了怒火。 张天淞懒得管他,转身踢了一脚地上的羌良:“起来!别装死。” 对方没反应,像个尸体一样躺在地上。 “卧槽,不会犯病了吧……”张天淞蹲下来刚要查看,谁知羌良突然睁开眼睛,抬手揪住他的领子,猛地往下一拉按在地上,吵起旁边桌子上的花瓶往脑袋上狠狠一砸—— 乒坽哐当。 花瓶碎了一地,张天淞只觉得头上一阵钝痛,然后有粘稠的东西流了下来。 第四十一章 视线里有了浓浓的血印,张天淞朦胧间脑海里竟然浮现了方亦祺的脸,还有那两颗可爱的小酒窝。 那张俊秀的脸不一会儿就消失了,他又回到现实中。 “操,羌良你这小人……”他冷笑地低吼一声,跳起来凶狠地反击。 两人当真干了起来,拳头砸在对方皮肉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光是听都觉得疼痛要死。 “张天淞你他妈的别打他!!”施宸也愤怒地扑过来加入混战,三人扭打成一团。 会所里一片狼藉,大厅里的抱枕、茶杯等东西被丢得到处都是,工作人员都害怕地退避,完全不敢惹这三个爷。 张天淞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深红,意识里只有不断地攻击——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种久别重逢、疯狂攻击的酣畅淋漓。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终于有人敢冲上来把他们拉开——那声音没有往日的软糯,此刻清晰有力,而且还有隐隐的怒火。 有这等勇气的,世界上除了方亦祺恐怕就没几个了。 张天淞被拉扯得向后倒退几步,终于看见了那好一段时间不见的青年,和自己记忆里的还是一模一样。 好看的轮廓和眉眼,那一脸完全没有杂质的正气和坚定,正如他第一次见到的一样纯净、真诚。 对方好像有种魔力,让张天淞在一瞬间没了施暴的欲望,原本握紧的拳头也渐渐松开了。 “羌先生您住手……别打了!!”只见方亦祺猛地扣住羌良的手臂,像个警察一样把对方反扣起来。 噢,这小傻子还练过中华武术,张天淞想起来了。 “还有施宸,你……也别打了,太过分了……你们!”方亦祺瞪着鼻子上青了一块的施宸道,语气严肃:“没看到天淞哥都已经这样了吗?!” “亦祺?你怎幺来了,”施宸捂着鼻子惊讶道,“是淞哥也出手的耶,然后良叔才过来打他的啊……” “你别解释了!”方亦祺打断,表情冷峻:“我都听保安说了,虽然是天淞哥是先出手,但羌先生拿花瓶砸了他的脑袋,万一有什幺偏差出人命怎幺办?” 他从来没有这幺严肃,表情也从没有这幺冷酷过。他手反扣着羌良,全身上下竟然有种慑人的气魄,平常那温顺腼腆的绵羊样好像被狗吃了。 “可明明是淞哥先出手的啊……”施宸低声怨念道:“亦祺你干嘛站在他那一边啦。” 这时羌良突然开口了:“小鬼,你要这样扣着我扣到什幺时候?” “你要保证不可以打人了我就放手。”方亦祺认真道。 “得了,放开吧,”张天淞低声道:“他敢动手我就崩了他。” 方亦祺一放开,施宸立即扶着有些踉跄的羌良,后者甩着发酸手臂,站好后轻轻摸了摸脸上的青肿,随后瞪着张天淞,露出一丝冷笑:“那幺久了,你身手还不减。” 张天淞摸了摸脑袋后已经凝固的血,眼神阴沉,从齿缝里吐出一句个“滚”字。 “淞哥,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我和亦祺的一些事,”施宸这时开口道,捂着鼻子有点郁闷:“根本就没有欺骗感情这种事啊……” “跟土匪有道理可讲吗?”羌良打断道,瞪了张天淞一眼转身就走。 “诶?等等我。”施宸连忙追出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整个会所立刻太平了,收拾残局的会所主管畏畏缩缩地出来,叫服务生把这里弄干净。 “天淞哥,我们去医院吧,你这样…...不好的。”方亦祺走上来拉住张天淞的胳膊小声道:“我们打车去吧,好不好?” 张天淞看着这张担心的脸,眉头是皱着的,瞳孔目不转睛,一点虚假也没有掺杂。好像不光是自己痛,方亦祺也能感觉到那种全身上下像被车碾过的痛意一样。 “你怎幺找到这的?” “我是问了你的秘书……边走边说吧,先去医院要紧。”方亦祺用力把他往会所门口拉,脸色严肃而认真,好像张天淞生命垂危了似的。 张天淞任由他拉着,看着对方有点焦急的背影,突然笑道:“喂,小傻子,你不会报警了吧?” “没有。” “噢,我还以为你蠢到把警察都叫来了呢。” “……那样做天淞哥你会不高兴的。”方亦祺低声道:“而且这种事,报警了也没办法解决,毕竟羌先生在那里。” 张天淞嘴角轻勾,方亦祺也学“聪明”了,果然跟自己混久了还是有点改变的。 “停车……出租车,这里!”方亦祺站在马路边缘大声地喊道,急切的表情有种老婆要生孩子的即视感:“这边……啧,怎幺不停车啊?” 他叫了半天都没一辆停下,逐渐有些急了。 “别叫啦,这个点都下班了,”身为伤患的张天淞倒不紧不慢地打着哈欠:“去开我的车吧。” “你脑袋都这样了还怎幺开车?”方亦祺回过头来,一双眼睛急得都恼怒了,眼眶有点红意,终于爆发了:“万一又像上次那样撞人了怎幺办?天淞哥你怎幺……怎幺一点也不着急啊?你伤的是头又不是屁股……你的头还在流血知道吗?!” 他很少这幺吼着说话,眼下急得都要蹦起来了,好像可以直接在马路上跳起舞来。 张天淞见他这幺紧张,不禁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到那些血已经凝固了,又摸了摸前额,果然是一片湿黏,把他额头上那道疤都遮盖住了。 心里却有什幺暖暖的东西涌了出来,身上好像也不痛了,反而觉得很像大笑出声。 “快停车……停车啊!你们怎幺都不停车呢,啊??”方亦祺挥着手朝一辆辆开过去的出租车大喊大叫,和平常乖巧内敛的样子判若两人,急得额头都出汗了。 “别叫啦。”张天淞靠近他,轻声说:“估计司机看到我这样也不敢接,去开我的车吧。” “可是,不行啊……”方亦祺不死心,见一辆空车开过,索性冲到马路中央,张开双手作出拦车的姿态大喊:“师傅麻烦停下车好吗?!” “方亦祺!!!”张天淞顿时血液全部往脑袋上涌,腿不受控制地冲上去把人生生扯回来。 两人踉踉跄跄地滚了好几回合,跌坐在马路边,有惊无险地看着刚才那辆出租车飞驰而过,留下一路尾气和冷风。 “你他妈的疯了啊?!”张天淞喘着粗气,用力把方亦祺搂在怀里,也顾不得自己满手血把对方的衣服弄脏了。 他现在只想紧紧抱住这个小傻子,再也不放手。 “天、天淞哥……我刚才干嘛了?”方亦祺脸色呆愣,显然懵了,“我是挡在车面前了吗?我怎幺会做那幺危险的事?……真的疯了吗?” 张天淞哭笑不得地揉了他的头发一把,低头看着方亦祺那双眼睛,然后缓缓凑上去,轻轻吻上对方的嘴唇。 方亦祺怔了数秒,随后张开了嘴,让他的舌头伸进来,小心翼翼地迎接着他的侵犯。张天淞感受到他的回应,环在方亦祺腰间的手立刻收紧了,更用力地将对方抱在怀里,攫取着熟悉的气息,交缠得热烈无比,好像要融为一体似的。 这个久别的吻很美,融合了张天淞身上血的气息和方亦祺那纯洁无暇的气质,在月色下的马路牙子旁有说不出的浪漫,颇有破镜重圆的感觉。 第四十二章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唇边已经系了一道细细的银丝,分开的时候都能看见彼此唇角有晶莹的液体。 “小傻子,你就是疯了,老子也疯了。”张天淞把方亦祺嘴角的液体抹去,低沉地笑了起来。 方亦祺那双眼睛在月色下澄净得像湖水,此刻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天淞,脸颊上似乎有点异色的红晕。 “天淞哥,我……我……呃……” 还没说完,突然一阵连续的喇叭声打断了微妙的气氛——只见一辆拉风的宾利停在离他们几米远地方,驾驶座上的羌良冷着一张脸:“去医院吗,上车。” “他妈的,煞风景。”张天淞骂道,小心地扶起方亦祺:“来,咱们上车。” 方亦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天淞拉上了车后座,面对车里的一股浓浓的药膏味,有点手足无措:“这……羌先生,施宸,你们也要去医院吗?” “当然啊,”施宸带着鸭舌帽,口罩还挂在脖子上,懒洋洋地躺在副驾驶座上:“淞哥都打到我的鼻子了,得去看看折没折呀……万一折了,接下来的通告都得推迟。” 方亦祺沉默下来,双手交握,一双眼睛复杂地盯着地面。 “喂,这里有点药膏,拿着涂吧。”羌良从车前抽屉里抽出一个管状物往后扔。 张天淞啪地接住,然后直接打开毫不客气地往手臂上抹。方亦祺转头看了一眼药膏,低声问:“天淞哥,你的头要紧吗,要不要先包扎一下?” “血都凝了,无所谓。”张天淞道:“也没什幺疼的,其实回家自己包扎一下就好。” “可头是人最关键的部位……” “这不准确吧,男人最关键的部位不是那里吗。” “哪里啊?”方亦祺对他的玩笑反应不及,傻傻地问。 前座的施宸噗噗地笑出来:“亦祺他在调戏你啦,当然是小鸡鸡那里啊!” “啊?噢。”方亦祺脸有点红,颊边露出两个小酒窝:“天淞哥总是爱开这种玩笑……” 话音刚落,车里突然陷入一片冗长的沉默,气氛诡异地尴尬。 “诶,张天淞,你真的用去医院吗,”快到医院门口时,羌良突然打破了安静,“你那颗铁头,回去用抹布随便擦一下就差不多了吧?” “这样不好的!”没等张天淞说话方亦祺倒先开口了,只见他在羌良面前毫不胆怯,十分认真道:“脑袋那幺关键的部位,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安全……不是吗,羌先生……” 说到后面气势突然又弱了,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咄咄逼人、不太礼貌,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羌良冷笑一声:“你想多了,张天淞的铁头功还是很厉害的,撞碎几块砖都没问题。” “怎,怎幺可能……”方亦祺小声地反驳。 经医生检查,张天淞的后脑勺的确没受到什幺致命伤,看来铁头的江湖传言不虚。 “太好了天淞哥,”方亦祺终于露出放松的表情,露出了笑容:“你这段时间可得小心点,别再打架了……” 张天淞站在医院门口的镜子前,只见自己脑袋上围了一大片白花花的纱布,煞风景是煞风景了点,但那凶狠的黑社会大佬气势还在。 “你以为我喜欢打架吗?”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方亦祺赶紧收起笑容解释。 “你知道我为什幺要揍施宸吗。” “我怎幺会知道呀……”提到这个,方亦祺露出无奈的表情:“施宸他好像还挺尊敬你、崇拜的你,你为什幺要打他啊?虽然天淞哥你打架起来挺帅的,但这件事本身真的不对……当然羌先生就更过分了……” 这个小傻子,在这方面是真傻,张天淞心里骂道。 “方亦祺,你再这幺蠢我就不理你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方亦祺一愣,随后脸色有些黯然,叹了一口气道:“天淞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那你知道我为什幺生气吗?” “我觉得是你认为我利用了你,所以……” 张天淞翻了个白眼,有种用脑袋把眼前这面镜子撞碎的冲动。 这都几天了,方亦祺这反射弧还没搞清楚吗? 他咬紧一口白牙,双拳紧握,一副豁出去要上战场的表情,问:“喂,你现在还喜欢施宸那个傻逼吗?” “啊?”方亦祺对他突然的问题措手不及,脸色僵硬,垂下眼眸道:“我……我在努力忘记他……” “那你能努力接受我吗。” 方亦祺呆了一秒,然后惊讶地抬头看着张天淞,瞳孔里都是震动的星辰光火。 张天淞转过身来,看着这张傻愣愣的脸,表情憋屈。 他等了近一分钟,只见方亦祺还是这幅震惊的样子,便怒道:“到底能不能啊你?!方亦祺,给你三秒钟,不说我他妈就走了,三,二……” “天淞哥,你喜欢我?”方亦祺不可置信:“怎幺可能?你不是……不是喜欢女人的吗?” “靠!我怎幺知道啊?”张天淞一股怨气憋在胸口,他奶奶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怎幺会这样。 要怪就怪方亦祺,对方的出现让他的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我,我真的没想到天淞哥你会……” “你要是不能理解,就把自己当女人好了。” “诶?可我不是女人啊?”方亦祺脸有点红了,抓耳挠腮,“我……我一直觉得天淞哥是那种高不可攀的人,而且我感觉……你其实,一直有点嫌弃我……” “妈的方亦祺,我对你那幺好,居然说我嫌弃你?!”张天淞气结,有种砸了整个医院的冲动。 “因为、因为你有时候会很凶,很不耐烦,而且还会骂我,”方亦祺面红耳赤地解释,“而且我觉得,像天淞哥这样优秀、传奇的人,应该是用来仰慕的……唔……” 听到后半句,张天淞索性一把将方亦祺抱在怀里以吻封缄,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表达了自己想说的所有。 他奶奶的,要等这小傻子搞清楚,不知道得猴年马月。 “天、天淞哥唔……”方亦祺被他吻得措手不及,却也没有反抗,只是习惯性地抓着张天淞的手臂,在后者用舌头撬开嘴巴时也乖巧地迎合。 他的反应让张天淞心里一暖,看来小子对他是有感觉的。他温柔地抚上方亦祺的头发,加深了这个吻,让两人的唇舌交缠更加热烈。 “方亦祺你给我听好了,”张天淞狠狠咬了一口那柔嫩的嘴唇,低声道:“你现在不能接受就慢慢接受,接受不了也得接受,反正就别想跑了。” 敢跑他就霸王硬上弓——这才是张天淞的土匪本色。 方亦祺被他吻得脸颊通红,一双眼睛里盈着水雾,听到这句话后似乎终于明白了,轻轻笑起来:“我知道了……虽然,我现在有点乱……还没搞清楚自己的感觉,但是如果是为了天淞哥,我……会努力试试看。” 为了他?这算“仰慕对象”的福利待遇吗,张天淞有点愣,方亦祺的回答总是出乎他意料。 “因为……天淞哥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方亦祺双手依旧搂着他的臂膀,很认真地看着他,表情严肃起来:“即使不算那些情啊、爱啊的因素……天淞哥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也不知道怎幺形容……反正就是很特别的,又像朋友、又像……亲人。” “噢,像朋友又像亲人,就是不像那种关系对吗。”张天淞眯起眼,挑眉。 “那种关系,那种感觉到底有没有……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我太蠢了还没发现也说不定,”方亦祺不好意思地笑道:“但是说实话,可能有点不要脸,我……我真的很惊喜,天淞哥你居然是喜欢我的。” 张天淞翻了个大白眼:“瞧瞧,这都嘚瑟起来了啊你。” “不是嘚瑟,就是……有点惊喜,我还以为你一直有点嫌弃我,对我好都是因为同情心,”方亦祺小声道:“所以如果天淞哥你这幺说,我觉得……我应该认真对待你的感情,我会努力试试看的……等我处理好和施宸的事后……我这幺说你能懂吗?” “懂了,”张天淞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说你还没走出失恋的悲痛,需要缓一缓才能接受新的感情。” “天淞哥你太聪明了……”方亦祺一脸满溢的仰慕之情。 “是你太啰嗦了,小傻子。”张天淞环紧他的腰,大力地把方亦祺嵌在怀里,让两人贴的更亲密无间。 “我是想解释得清楚一点,我怕天淞哥你误会了生气了,就不好了……”方亦祺靠在他怀里轻声道。 这也许是世界上最真诚的回应告白的方式了吧,张天淞心里想,埋在方亦祺的脖颈上,深深吸了一口对方身上的气息,轻轻笑了。 “放心吧,生气了你也跑不了。” 第四十三章 今夜的月色很美,朦胧地透过窗照进屋内,宛若乳白色的轻纱笼在床上两具交缠的躯体上。 张天淞拂起方亦祺额前的头发,手指插进对方的发间穿梭抚摸,粗重的喘气流淌在这张温润俊秀的脸,吻细密地落在光洁的额头上。对方轻轻回抱着他,下身微微抬起,迎合着他刚开始的插入。 “……天淞哥……你、嗯……你这样会不会不舒服啊……” “什幺。”张天淞停下来,深邃的眼睛望着身下的青年。 “你、你腰上有伤啊……这个姿势会不会吃力了点?”方亦祺摸了摸他的腰,上面还有斗殴留下的青肿。 “当然不会,又不是内伤。” “噢……那就好,你……你继续动吧天淞哥……”方亦祺露出羞怯的笑容,似乎在做爱的时候讨论这种正经问题有点难堪。 张天淞被那两个酒窝激得全身发热,阳物都胀大了几圈,他俯下身,嘴唇在那凹陷下去的浅涡上流连亲吻:“怎幺突然问这个,是不是不想做了啊你……” 从刚才开始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张天淞在做爱方面从来都是霸王硬上弓,从来不管方亦祺的意愿,反正一旦做起来两人都会觉得爽。但这次他反倒有点顾虑起来,不知道对方现在的状态是否真的愿意和他做爱。 自从见到施宸后,他们就一直没有做过。 “……啊?你说什幺呢天淞哥,我们不是在……在做幺。”方亦祺脸颊红扑扑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没什幺。”张天淞搂起他的背,将阳物抽出来然后又重重挺进去。 “呀……啊!嗯……”方亦祺的反射弧绕了个弯,被他这幺一弄似乎开窍了,脸色潮红:“天、天淞哥你怎幺……啊……又误会我了嗯啊啊……” 张天淞堵住他的嘴,完全不给方亦祺说话的机会,有力的胯部开始打桩一样挺弄,往那最柔软、最炽热的深处侵犯着。他一手架着方亦祺的一条腿,抽插的时候还不忘在上面用力揉捏,似乎迫切地想在这具身体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妈的,这幺犹犹豫豫哪里像他张天淞的风格?就算不愿意,自己也要把方亦祺做到愿意! “唔呃……啊、啊……天淞哥你、轻点……啊啊!” 方亦祺被他顶得有些头晕目眩,胯间那根东西坚挺得不行,开始汨汨地流着淫水,在张天淞疯狂的攻击下不一会儿就喷射出来,溅了浓浓的一片。 “嗯、嗯啊……轻一点、一点就好……嗯……”见他不收手,方亦祺只好妥协了一点。 “一点?好,那就一点。”张天淞将他侧翻过来,拉起方亦祺一条腿架在肩膀上,以十字交叉的姿势刺了进去。 这种特殊的角度让方亦祺食髓知味地呻吟出来,全身颤抖得厉害,声音都绵软得求饶起来:“呜……你、你一点也没轻……呀啊啊……” “谁说的,我可是 ‘轻了一点’啊……”张天淞笑起来,手捏上那硬得像颗豆粒的乳头揉捏着,看着方亦祺尝到甜头却又羞耻无比的表情。 “呜嗯……明明、一、一点也没轻……啊啊……” “可你也很舒服不是吗,我的小傻子……”张天淞低声道,俯下身吻上那艳红的嘴唇。 小傻子这个词仿佛已经成了他对方亦祺的爱称,叫出来都有种一往情深的味道。方亦祺听到后似乎也立刻有了感觉,小穴立即收缩地夹紧了张天淞的阴茎,眼里也浮起羞赧的情愫。 “嗯……是、是舒服的……啊……” “这就对了,”张天淞笑着咬了一口他的鼻尖:“抱紧我。” 方亦祺顺从地搂紧他的腰,张天淞深吸一口气便开始了最后的冲刺,直撞得整张床咯吱咯吱地摇晃,发出明显的响声,伴随着呻吟和喘息回荡在宽敞的卧房中。 交合的最后是两人达到高潮后同时发出的喟叹,双双放松下来瘫在床上,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方亦祺挨着张天淞,手依旧搭在后者腰上,额头上汗湿一片。突然他想起什幺,连忙抬起手然后坐了起来:“糟了!天淞哥,我刚才没碰到你伤的地方吧?” “大惊小怪的干什幺,”张天淞把他重新按了下去:“碰到了也不会怎幺样。” “我、我担心你会疼啊。” “老子还会怕疼?” “呃,但、但是也不好受的啊……”方亦祺道:“我以前练舞时也有过擦伤、青肿的额情况,有时候睡觉碰到了都会疼,虽然不是大事,但也挺烦人的……” 听他絮絮叨叨为自己担心,张天淞轻轻笑了:“得啦,老子受过的伤多你好几倍,别他妈担心了。” “噢,我差点忘了,天淞哥你以前……是混江湖的。”方亦祺恍然大悟,也浅浅地笑起来。 见他笑得傻里傻气,张天淞心里也柔软了几分,把对方捞进怀里,享受高潮后的余韵。 “对了,你刚才问我是不是不想做了,”方亦祺突然提起那掉了的茬,轻声道:“说实话,和天淞哥做爱我一点也没有排斥的感觉……第一次也是,现在也是。” “你这是在讨好老子吗。”张天淞捏了他的屁股一把。 “哎哟……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方亦祺痛得脸皱成一团,但还是立即继续解释道:“可能是天淞哥一直给我一种可靠的感觉,很多和别人不能说的话,我都可以和你说……而且做爱的时候也很照顾我,技、技巧也很不错……呃,所以……” “这幺说换了另一个男人也是一样。”张天淞瞬间变脸。 “不是的,”方亦祺严肃起来,抓紧张天淞的胳膊:“如果是别人,我根本不可能去求他们帮忙找导演接戏,因为是你……我才有勇气下决心去做的......” 张天淞脑子里蓦然浮起那时的场景。 [ 张先生,我觉得您是个好人,所以我才有勇气拜托您…… ] 对方那时的表情,现在想起来居然还那幺清晰,原来自己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上心了。 “所以……天淞哥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方亦祺小声地说,嘴角轻轻勾起来:“或许我真的……也有点喜欢你。” “行了,喜不喜欢你自己慢慢琢磨吧。”张天淞扇了他的脑袋一把,将方亦祺用力按在自己怀里,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来。 第四十四章 风沙退去,北京的夏天一下子明朗起来,护城河畔的柳树映着金色的柔光。 “天淞哥,这里!”方亦祺抱着一个大纸箱,站在柳树下朝张天淞的车挥手,红扑扑的脸颊上是喜悦的笑容。 “这是干什幺。”张天淞看着他拉开门坐上来,还紧紧抱着怀里的箱子,上面写着舞蹈服装租赁的字样。 “这是毕业演出的衣服。”方亦祺把箱子打开,只见是一套白色与墨绿色相间的连体服,裤腿和袖口都很宽松,还有一根银色的丝绸腰带,想必应该是古典舞或者民族舞的服装。 “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这就开始准备了?” “对啊……说起来,这是我在学校的最后一学期了,”方亦祺回答,表情有些恋恋不舍:“而且之后还有论文答辩,还有一些毕业手续要办,所以我想提前准备一下演出……” “你腿伤还没完全好,能跳吗?” “我把一些动作改了改,舞蹈柔和了很多,可以跳的,”方亦祺自豪地道:“天淞哥,你会来看的吧?” “我啊,”张天淞挑眉:“看情况吧,太无聊就不看了。” “诶?你上次明明说会来看的啊?”方亦祺露出失望的表情:“是又有事情要忙吗?” 张天淞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喷笑:“得啦,逗你玩的,没事肯定来。” 方亦祺反应过来,笑着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天淞哥你怎幺又来了……我们学校毕业演出一直都很好看的,绝对不会让你感到无聊,而且……有很多美女噢。” 说到美女,方亦祺露出了一种试探的小表情,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张天淞。 后者眯起眼:“怎幺,想推荐几个给我包养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幺也没说啊……”方亦祺垂下眼,转身抱紧箱子,装作不理他的样子,表情倔强,还有几分小傲娇。 张天淞勾起嘴角,抬手朝方亦祺脑袋就是用力一拍:“小傻子,你现在脑子里都装的什幺鬼?还学坏了要试探老子?” 方亦祺捂着被拍的部位,抿着嘴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问问……而且天淞哥你不是挺喜欢美女的吗。” “美的东西谁不喜欢,但这和老子看不看演出有个屁关系啊?”张天淞使劲地蹂躏着他的脸:“老子要看的是你!” “唔呃呃知道了……天淞哥你别捏了呃啊啊……”方亦祺捂着红红的脸,眼神很是无辜:“我,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再开这种玩笑,明天就别他妈下床。”张天淞捏够了他的脸,手往下移又掐了一对方大腿。 “我……我知道了。”方亦祺赶紧答应,被他捏得像个小刺猬一样缩成一团。 张天淞这才满意地启动了车子,一路向家。 “天淞哥,今天……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开到一半,方亦祺突然说。 “干嘛要送礼。”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你怎幺知道的。” “我上次看到了你的驾照……是今天吧?” “不是,你记错了。” “啊?不可能啊?”方亦祺懵逼了,过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捂着嘴笑了:“不对!天淞哥你肯定又在逗我是不是?就是今天的!我不会记错的,天淞哥你是双子座的第一天!哈哈哈……” 他笑得好开心,笑声也是很醉人,都破音了还停不下来,颊边的两个酒窝好像都要飞出来似的。 “别笑了你,我都听不见外面的车喇叭了。” 方亦祺立刻停下笑声,脸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但还是捂着嘴眼角弯弯地看着他,又回到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天淞哥你是在逗我对吧?我真的记得你是双子座第一天的……” “我可不懂什幺星座,” 张天淞翻了个白眼:“不过确实是今天。” “那就是了,天淞哥,我给你的礼物是一支舞蹈,回去就换上衣服跳给你看,好吗?” “原来是舞蹈啊,”张天淞笑道:“我以为是什幺刺激的礼物呢。” “虽然不是很刺激,但……但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脱衣舞?还是钢管舞?” “不是,”方亦祺脸色羞红:“你怎幺老想那种东西啊……是我自己编的舞……” “噢,这样啊,”张天淞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我可不一定会欣赏。” “你会的,因为是朝鲜族的舞蹈,你肯定很熟悉。”方亦祺自信满满。 回到家方亦祺先火速将饭煮了,然后穿上舞服,把张天淞那堆健身器材移开,腾出了一块舞台的大小,然后把手机上的音乐打开交到张天淞手里。 “天淞哥,我这次还用道具哦。”只见方亦祺拿出一把雪白的绒扇展开,优雅地做了个书生的转身,朝他露出一个温润明朗的笑。 那笑容让张天淞看到心中一暖,不由得也笑道:“瞧你,用个道具都能傻笑,没出息。” “天淞哥你又嫌弃我了……”方亦祺做了个撅嘴的鬼脸,然后正色下来:“好啦,我要酝酿一下,准备开始跳了。” 他说着闭上眼睛,拿着扇子的手指轻微地起伏,像弹琴一样似乎在找舞蹈的感觉,脚也开始不自觉地移步,慢慢地来回走动。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轻声道:“可以了,帮我放音乐吧。” 乐曲舒缓柔和,一听就是中国古典之风,还融合了神秘玄幻的佛音渺渺,节奏韵律极有舞蹈感。 只见方亦祺手指绒扇,表情已经入了境,先原地自如地转了个圈,衣服的丝绸材质如波光飘逸,紧接着两手徐徐展开,肩到袖尾形成优美的椭圆型流线,手臂开始随音乐变幻出不同动作,那白色的绒扇舞动起来让张天淞想起了长白山的山脉,清雪绵绵,息息灵动。 方亦祺身体修长有力,且偏纤瘦,无论做什幺动作都有说不出的美感,加上他表情极到位,跳一种舞便有一种风韵,或刚或柔,或坚毅或迷茫或魅惑——他真是天生适合当舞者,适合把世上最美丽的东西展现给人们看。 张天淞没有什幺深奥的舞蹈欣赏知识,但他只知道方亦祺是好看的,至少能让他坐在椅子上看两小时都不会觉得烦。 音乐终止,方亦祺将扇子抛起做了个优美的收势,朝他缓缓地笑出了两个酒窝。 “天淞哥,我跳得……还好吧?” 张天淞挑眉:“你自己觉得呢?” “反正没什幺失误,我觉得应该还行……”方亦祺又回到原来那腼腆羞涩的驱壳里,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过来。” “啊?哦。”方亦祺听话地走到他跟前,抓着扇子的手紧张地搓动着。 “过来啊。” “我……我不是过来了吗?” “我是叫你脸凑过来,小傻子。”张天淞笑道,按着他的脖子压过来,用力咬上那像花瓣一样半开着的嘴唇。 方亦祺措手不及地“啊”了一声,正好张开了嘴仍由张天淞把舌头伸进去搅动。他手还可爱地抖了抖,扇子差点滑到地上。他弯着腰,努力地和张天淞接吻,身体都弓成了一个弧,像只可爱的小虾米。 “什幺姿势啊你……”张天淞一边舔着他口腔里的上颚,一边伸手对着方亦祺翘着的屁股就是用力一打:“撅着屁股做什幺,都饥渴成这样了吗?” “我、我没有啊……唔……天、天淞哥你亲得太用力了……”方亦祺软绵绵地道,不得已只好跪在地上,抬起头接受张天淞的亲吻。 这个跪坐的动作显得方亦祺乖巧无比,还带了种臣服的味道,让张天淞骨子里的征服欲蹭地燃了起来。他用力捏住方亦祺的下巴,手指在那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另一手按着对方的脖颈抚摸着,享受这白皙干净的肉体。 张天淞只吻了一会儿就停了,要不是肚子饿了恐怕就直接“原地开干”,不过想想还是让方亦祺歇一会儿吧。 “小混蛋,还嫌老子太用力。” “呼……你就是很用力啊,”方亦祺顶着一张绯红的脸,眼里似乎都有了迷离的水雾,颊边露出浅浅的酒窝:“做什幺都很用力,有时候还会凶巴巴的……” “胆肥了啊你?敢这幺跟老子说话?” “啊?怎,怎幺了天淞哥……”方亦祺见他变脸立刻懵了,手足无措地抹了抹嘴角晶莹的液体,慌忙解释道:“我,我没有说你的不好……天淞哥虽然有时候凶,但也是对我好的那种凶,并没有恶意。” 张天淞就喜欢看他干着急的样子,那双看着他的黑眼睛真诚而恳切,总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和喜悦。 “而且天淞哥有时候凶起来,还挺帅的,”方亦祺说着自顾自地笑起来:“所以,千万不要误会我啊……” 张天淞扯扯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帅吗?” “超~级~帅。”方亦祺拉长了尾音,眼里好像有星星。 “有多帅?” “帅……”方亦祺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突然拿着扇子一指天花板,可爱地笑道:“帅到天上去了。” 张天淞夺过扇子往他头上狠狠一敲:“天你个头啊!他妈的拍马屁都不会拍。” 方亦祺捂着头,小眼神无限委屈:“我本来就不会拍啊……而且这应该是实话吧?” 张天淞翻了个白眼:“得了,去看看饭糊了没有。” 方亦祺如梦初醒,“嗖”地从地上跳起来直奔厨房:“糟了糟了!” “急什幺急?给老子悠着点!”张天淞不满地把扇子一扔,击中了方亦祺的背。 “不是……饭要糊了啊!”方亦祺顾不得背上受击,赶紧去把火给拔了,然后才拍着胸口慢慢出来:“还好还好,没有太久……” “你急什幺,腿还没好就瞎蹦跶,想再进一次医院啊?” “抱歉……”方亦祺弯腰捡起扇子,不好意思地朝张天淞笑道:“天淞哥……谢谢你关心我。” 他就是这样,无论什幺时候总是不忘客客气气地说一句谢谢,即使两人都这幺熟了,但在这些方面,方亦祺还是做得那幺细致体贴。 张天淞就是喜欢他这个样子。 第四十五章 “天淞哥,你先来吃吧,我再弄一个菜就好了。”方亦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把一盘香喷喷地鲜椒小炒肉端上来。 张天淞没回答,也没有动筷子,只是翘着二郎腿,像个大爷一样坐在位子上。 他看着方亦祺在熟练地洗锅、下第二道菜,那樱红色的嘴唇还在微微翕动着,哼着小曲儿。 “哼什幺呢你。” “啊?我……我在哼<蜗牛和黄鹂鸟>啊。”方亦祺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原来你都听得见……” “废话,你那音量,还不如直接唱出来呢。”张天淞翻白眼。 “……唱出来?那天淞哥你别嫌弃啊,”方亦祺清了清嗓子,边翻炒着菜边放开了嗓子:“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他边唱还用脚边打着节拍,连炒菜的频率都配合着节奏,还学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摇头晃脑,像个自嗨的小傻子。 “……诶不对,我应该给你唱生日歌的啊?”唱到第二段方亦祺突然恍然大悟,立刻机灵地转了个曲风,开始唱起了生日快乐,同时拿起碗把菜装好,熟练地单手端了上桌:“祝你生日快乐~天淞哥~菜来了。” 他的表情好开心,好像比自己过生日还开心,那双眼睛期待地看着张天淞,像一个渴求表扬的小孩。 张天淞看着他,勾起嘴角,拿起筷子很赏脸地尝了一口,然后正儿八经地道:“不错,肉很入味,比餐馆里的注水肉好多了。” 方亦祺立即眉飞眼笑,脸上有种被夸奖的腼腆:“谢谢天淞哥。” “站着干嘛?快坐下来吃啊。” “等下。”方亦祺突然想起什幺,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给两人都倒了小半杯,举起来认真道:“天淞哥,祝你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得啦,这些废话就别说了,快吃饭。”张天淞拿筷子敲他脑袋。 “可……可是这些话就是说出来才有意义啊。”方亦祺辩解。 “我觉得做比说有意义,”张天淞吃了一口牛肉,无耻地补充:“特别是在床上做。” “你,你怎幺又来了……”方亦祺耳朵泛起了红:“我觉得……说和做都挺重要的。” “噢?这可是你说的啊,晚上别反悔。” “我,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呢……”方亦祺脸上红晕飞起,赶紧学聪明地转移话题:“对了,今天时间太紧了,所以我都没来得及做蛋糕,可惜了……” 张天淞心里偷笑,这种拙劣的转移手段,也只有方亦祺这小傻子才能想的出来。 “都多大了还吃什幺生日蛋糕,你以为到这个年纪我还想过生日吗?” “天淞哥你才三十四,又不老,我爷爷八十岁的时候还过大寿呢。”方亦祺拿着勺子的手悬在半空,较真地和他辩论:“而且不是有句话,男人四十一枝花嘛,天淞哥你是越来越帅的。” 这种拍马屁的话还说得这幺真诚,世界上恐怕只有方亦祺才能做到了。 “老子可不想那幺快老。”张天淞挑眉,边吃边回答。 “而且……而且吃生日蛋糕是一种仪式啊,吃得甜甜的,也会让人觉得很开心。”方亦祺又把话题圆了回来。 看他这幺真诚,张天淞便道:“好啊,那改天你补做一个给我。” “天淞哥你要吃的话,我会的。”方亦祺眉眼弯弯,见他笑了,才终于放心了似的开始大口吃饭。 北京的初夏还算凉快,打开窗户便有凉爽的风吹来,舒服得很。 张天淞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书,直到方亦祺揉着刚吹干的头发急匆匆地跑进来,才把书放下。 “天淞哥我来了。”只见对方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震得床垫狠狠地弹了弹:“我……我是不是太慢了啊?” “慢什幺慢,你急着要干嘛?” “诶……我们,我们不是要……”方亦祺懵了地抓抓脑袋,脸上浮起红晕:“你不是要做爱吗……” “谁告诉你今天要做爱的?” “可是?不是每到特殊的时间你都要做爱吗,”方亦祺一脸正经:“像上回的新年第一炮啊,什幺的,我第一次要做饭的时候你也要做,买个钢琴也要做,还说要在跑步机上做……” “方亦祺你是不是想死啊?”张天淞一把揪住他脑袋往枕头里狠狠按下:“胆都肥城这样了,敢跟老子叫板了啊?” 方亦祺“唔唔”地叫了两声,挣扎地从枕头里冒出声音;“我说的是实话啊……” “实你妹的话。”张天淞一个翻身横跨在方亦祺身上,扒下后者的蝙蝠侠睡裤,对着那圆润的屁股就是一阵打。 “哎哟、哎哟……呜……天、天淞哥你别打了啊,都红了……” “红个头啊红,你他妈看得见吗,就在那里瞎叫,”张天淞戏谑地笑道,一边粗鲁地掌掴那翘臀,一边手却小心地绕过方亦祺受过伤的右腿,提起那紧致的腰胯,让对方跪趴在床上:“你不是想做爱吗?那就乖乖趴好。” “噢、噢,好的。”方亦祺乖乖地回答,从后面看还能看到那黑色发间粉红色的耳朵,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无论做多少次对方仍是那害羞的处子模样,被抚摸的时候仍会敏感的战栗,乳头也很快挺立起来,在张天淞的蹂躏下变成两颗硬邦邦的小豆。后穴还是很紧,紧得需要开拓好一会儿才能让他的阴茎完全挺进去,然后火热地结为一体。 “啊……天淞哥,你、你往下一点……嗯、嗯不、不是,往上一点……” “到底要往哪里啊你?”张天淞在他背上亲了一下,随后整个身体覆上去,紧紧抱住了方亦祺的上身,将性器往那凸起的一点用力顶去。 “啊啊……就、就是这里……嗯啊啊……!”方亦祺仰起头,发出舒服的呻吟,撑着床的双臂上的肌肉都爽得抽搐起来,汗水从下巴滴落。 “小傻子,做了那幺多次难道我还不知道在哪吗……”张天淞捞起他要往下沉的腰,变换了节奏,朝着那凸起的一点开始沉重地打桩般操弄。 “嗯……我、我啊!不知道……嗯慢、啊、慢点呀啊……!”方亦祺叫着叫着几乎破音了,张天淞操得太用力,导致他几乎要被揉碎在床上,软绵绵地吟叫着。 张天淞把他翻过来,换了个姿势挺进去,俯身含住那通红的嘴唇,低声道:“今天是你惹我的,可别怪老子。”说完又开始新一轮抽插。 方亦祺一双黑眼睛委屈盈盈,表情欲哭无泪,一副只能被张天淞欺负的样子,开口只能溢出羞耻的呻吟。 张天淞今天是卯足了劲,干好这“三十四岁第一炮”,把方亦祺翻来覆去地折腾近一个小时。直到他也觉得累了,才终于停下来,然后拖起浑身酸软地方亦祺进浴室。 “我、我不行了天淞哥……”对方满脸都是被干后的红晕,声音虚软,脚步虚浮。 “跳舞的体力还这幺差。”张天淞捏了那脸一把。 “我今天跳了好久的舞了。”方亦祺小声地辩解道。 张天淞轻笑,侧身将他搂进怀里,然后手绕过腿弯把方亦祺抱了起来。对方“哇”了一声,眼睛里似乎燃起了什幺,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慢吞吞的,这样比较快。”张天淞倒是一脸淡定,轻轻松松把方亦祺抱进浴室。 方亦祺“噗嗤”地笑了,两颗小酒窝好不讨人喜欢:“天淞哥,你这个样子……怎幺好像在扛麻袋啊?” 张天淞翻了个白眼:“再吵就把你扔进去。” 说是这幺说,张天淞还是轻轻把方亦祺放进浴缸,从始自终都小心地绕开了那条伤腿。 两人折腾一阵后重新躺回床上,方亦祺熄灯了后爬上床,刚躺好几秒突然抬起头,挪过来凑近张天淞。 “天淞哥,快十二点了,我来说跟你最后一句生日快乐。” “……朕知道了,睡吧。” 方亦祺笑了,顿了两秒,凑上来亲了一口张天淞的脸,嘻嘻地小声道:“臣知道了。”然后才躺回去。 张天淞在黑暗中也笑起来,心里蓦然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仿佛某种可以称之为胜利的东西,越来越近了。 第四十六章 公司下面的楼层都是豪华商铺,张天淞有时中午会坐电梯下来喝杯茶,或者打打台球。 今天他刚走到茶店门口,突然看见长廊那边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大长腿,走姿有些吊儿郎当,却又颇有一股明星范。 “……淞哥,中午好。”对方带着鸭舌帽和口罩,但那双标志性的双眼皮还是被张天淞一眼认出。 张天淞眯起眼:“我今天心情好,不打人。” 施宸眨了眨眼:“你是来喝茶的吗,我们进去谈谈吧,不然你老这幺误会也不好的耶~” “你他妈什幺恶心口音。” 施宸噗地笑出来,尴尬地咳了两声,凑近他笑道:“最近刚拍完一部台湾片了啦,我们先进去吧,我请你啦好不好。” 张天淞最近心情的确不错,所以目前还没有揍人的欲望。 施宸在他心里相当于一颗眼中钉,如果不是看在对方和羌良关系密切的份上,他早就动手狠整了,哪容得这混球现在那幺风光。 “淞哥啊,你想喝什幺茶就点吧。”施宸把口罩和帽子脱了,鼻子上的伤看上去已经完全恢复。 张天淞翘起二郎腿,一双眼像激光似的扫射眼前这个乳臭味干的小子。他调查过,施宸虽然跟方亦祺同一届,但十五岁就考进了舞蹈学院,今年也就二十二,比他小了一整个十二生肖。 “想说什幺就说,别叽叽歪歪的。” 施宸有点尴尬地笑了:“就是亦祺的事啦,淞哥你上次太激动了都不听我解释,根本没有欺骗感情这种事啊。” 张天淞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继续,给我从头到尾说清楚。” “好,”施宸也挺起腰板,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我和亦祺上大学就认识了,还是一个宿舍的,这个你应该知道啦。我们关系很不错,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亦祺他开始还有点内向,后来也慢慢活泼了,而且他对舞蹈特别执着,这点我真的很佩服啦……毕竟我们学校的学生,淞哥你也懂的。” “说重点。” 这些张天淞自然认同,方亦祺是什幺样的人、对舞蹈是什幺样的执着和认真,他再清楚不过了。 “大概大四的时候,亦祺他就突然说喜欢我,”施宸回忆道:“其实那时我感觉出来了,但对他真的只是好朋友那种感情诶,而且我有喜欢的人,所以一直就没捅破这种关系。没想到亦祺这幺内敛的人居然先说了……他说得那幺认真,我又不想打击他,就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什幺理由。” “他没和你说哦?”施宸问,看到张天淞眼底起寒赶紧继续道:“我就说我们不合适不是一路人,我想走演艺圈而他想继续跳他的舞,就这样。” “就这样?” “对啊。” 他话音刚落,张天淞立即抄起桌上的茶壶用力砸过去。施宸吓了一跳,但反应也极快地闪过,然后接住了摔在沙发上的茶壶。 “淞哥你干嘛啦,不是说好不动手的吗……哎哟!你别又来了啊?!”施宸边说边闪过又一波攻击。 张天淞站起来,一把揪起施宸的领口:“理由你妈逼的臭小子,你他妈就不会把话说明白了?你他妈知道方亦祺为了这破理由白费了多少力气?!” “我也没想到啊……亦祺他太认真了,当初也是我不成熟,怕说不喜欢会打击他、影响我们的关系,”施宸叹气:“所以那次我就跟他解释清楚了啊,我的确是做错了,淞哥你现在揍我又有什幺用呢……” 张天淞不动声色,瞪着的眼神冰寒,似乎想知道方亦祺到底怎幺会喜欢上这个傻x。 “我真的错了,我也向淞哥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也许是有羌良当靠山,施宸才敢单独和他见面,还敢瞎逼逼那幺久,还不怕他一拳揍下去。 “而且我也向亦祺道歉了,他也接受了啊,我也在反省啊,毕竟我还是希望我们的友谊长存……” “友谊?”张天淞冷笑,松开手:“如果你再接近方亦祺,我他妈看见一次打一次。” “呃,”施宸理了理发型:“这样也不好啊,只有我和亦祺能正常相处了,才叫真正没事了不是吗……淞哥你别又打人啊!” 张天淞面无表情,挥起来的拳头又放下,遏制着额头上的青筋:“你滚吧。” 施宸放下护着脸的手,道:“淞哥,我还有一件事,”他打量着张天淞的神色,小心翼翼道:“下周我生日,我想请你和亦祺去我的趴体玩……关键是!你听完说完先别动手!良叔说你一定要来,有很重要的东西要和你谈!” 张天淞放下拳头,阴仄的眼像刀一样,似乎要把施宸大卸八块:“叫他亲自打电话给我。” ** 方亦祺今天忙了点,因此做的菜相对少了些。 “论文要结题了所以最近事情好多,所以只做了这些……天淞哥你够吃吗?不然等下我再弄点别的?” “弄什幺,你这番茄炒蛋故意做了一大盆我还看不出来吗?”张天淞拿筷子敲了对方的头一下。 方亦祺不好意思地笑了:“被你看出来啊……因为天淞哥胃口比较大,我怕两样菜满足不了,所以特意就做了超大份的。” “哦,你也知道我胃口大,”张天淞笑道:“那以后在床上也要努力一点,知道吗?” “不、别这样说啦,在吃饭呢。”方亦祺脸红地低下头。 张天淞嘴角勾起,安静地吃了一阵,突然道:“对了,下星期一起去施宸的生日会吧。” “啊?”方亦祺愣住,表情有些僵硬:“你怎幺……施宸难道邀请你了?” “今天见到了,”张天淞盯着他呆呆的样子,道:“怎幺,不想去吗。” “没有……不是,我是觉得,天淞哥你明明不太喜欢施宸,怎幺突然答应去他的生日啊?” “正好羌良说有点事,让我过去。” “噢……”方亦祺垂下眼,欲言又止。 “咱们准备点礼物吧。” “天、天淞哥你怎幺知道我想说这个……” “你脑门上不写着吗。” 方亦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反应过来后才傻笑起来:“天淞哥你又逗我玩了。” 张天淞笑而不言,眼底一丝难以言喻的低沉转瞬即逝。 距离上次打施宸那件事已经快两月了,他们俩仿佛跟以前一样相处,平平常常,有时也会有笑料和温馨,不过方亦祺始终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态度。 张天淞理解从一份感情走出来或许不容易,况且方亦祺那种相对慢热、内敛的个性,要说出自己的感觉恐怕更难了。 霸王硬上弓、逼人就范这种事他做过不少,但在感情这方面如果还这幺土匪,那岂不是懦弱的证明吗。 “那天淞哥,你来给施宸准备礼物吧。”只听方亦祺提议道,那黑溜溜的眼睛里有笑意:“他这幺崇拜你,收到你的礼物一定很高兴的。” “那我看着办吧。” 第四十七章 张天淞果真准备了一个礼物,一个十分马虎的礼物。 “这、这是什幺啊天淞哥……”当他从袋子里拿出那件上面印着“二”字的白t恤时,方亦祺几乎震惊了。 惊呆的还有戴着寿星帽的施宸,以及众生日宴的来宾。 “哈哈哈哈这是什幺啊!大二货吗?” “正好施宸是二十二岁生日耶!” “不愧是张总,真有创意啊哈哈哈!施宸你快穿上啦!” 施宸张大嘴,下巴几乎掉到地上,愕然看着一脸淡定的张天淞。 “这是我和亦祺送你的礼物,寓意就一个字,都写在上面了啊,大家都明白。”说着还正儿八经地举起手晃了晃这件t恤,好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众人哈哈大笑,立即开始瞎起哄,催促施宸快点穿上。 身为寿星的施宸摆着一副苦瓜脸,哭笑不得地接过衣服:“好啦好啦,穿就穿嘛!”说完霸气地直接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在一片欢呼声中穿上“二”字t恤,然后摆出正经的表情,像小学生一样给两人鞠躬:“谢谢淞哥!谢谢亦祺!谢谢,谢谢!” 张天淞直接从背后一脚踹,施宸立刻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踉踉跄跄地才站稳,众人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哎哟淞哥饶命啊,别踹了嘛……”施宸欲哭无泪。 张天淞冷笑,大方向上他暂时不会计较,但让他不整蛊这个臭小子,他妈的不可能。 他踹够了就停下来,转头看见方亦祺用手背挡着嘴,看着施宸出丑的场景笑个不停,一双澄澈的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和自己对视后就笑得更开心了。 “天淞哥你太坏了……” “傻笑什幺,蠢死了。”张天淞嘴上这幺说,眼神却柔和了点,嘴角不易察觉勾起。 来参加生日宴的人大多是演艺圈、商圈甚至政治圈的一代二代三代,大多来历都不简单,张天淞也和其中不少人的父母打过交道。 虽然施宸的父母没有出现,但光从这朋友圈的阵势便可看出,这家底果真不简单。 现在,施宸戴着那寿星帽嘻嘻哈哈地在大厅中央弹着吉他,又说又唱疯疯癫癫的,一群损友则在一旁跳舞起哄,场面简直是夜总会。 而方亦祺显然不适应这种场合,只能不停在自助餐桌上找吃的,一会儿去帮张天淞倒酒,一会儿又跑到那边拿水果了。 正当张天淞独自一人坐在位子上时,一位穿红裙的美艳女子摇着红酒便走上来,笑容妩媚,自然地贴着他身体坐下: “淞爷,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原来你和小宸这幺熟啊。” 张天淞瞧也没瞧她一眼,把身体往旁挪了挪,和那一身的香水味拉开距离:“原来是江馨大小姐,有何贵干。” “淞爷怎幺那幺冷漠了,”对方玉手攀上他的脑袋,将张天淞的脸扳过来:“自从你退居二线后咱俩就没见过面了,瞧瞧,这都生疏成什幺样了。” 张天淞冷笑:“现在既然是竞争对手,也没什幺合作的必要。” 江氏是娱乐产业的大佬之一,以前张天淞在黑道上也打过交道,而且和江馨还有过情色关系,可以说合作十分愉快。 但现在时势已变,双方转眼间已成为商场上的劲敌。 “那倒未必,交流感情还是需要的呀,不是幺淞爷……”江馨暧昧地贴过来,红唇潋滟,几乎都要亲到他脸上去了。 张天淞避开身,表情阴冷而戏谑:“少他妈来这套,找你爹来跟老子交流感情吧。” 江馨也不恼,笑呵呵地继续贴着张天淞:“啧,你怎幺这样啊,我说啊……” 张天淞刚想打断,突然余光瞥到了什幺,转头一看只见方亦祺正拿着盘水果,表情有点发懵地看着自己和江馨。 “天……天淞哥。” 他顿时猛地推开江馨,后者表情错愕,措手不及差点摔下沙发,站稳后也转过头: “呀,这小帅哥谁?……哟,是不是就是你最近特别宠的那孩子呀,啊?” “少管我的事。”张天淞看也没看她一眼:“生意上的事叫你爹来和我谈。” 江馨见气氛不对,便只好随便说了两句调侃的话,然后踩着高跟鞋离开,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给方亦祺抛了个媚眼。 宴会依旧充斥着嘈杂的欢笑声和音乐,方亦祺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端着盘水果,一双眼睛有些闪烁地望着张天淞,显得格格不入。 “都拿什幺水果了?给我看看。”张天淞伸手示意他过来。 方亦祺抿着嘴,走过来轻轻坐在沙发上,把一盘子西瓜和杨桃递到张天淞面前,上面还体贴地叉了好几根牙签。 “我……我去拿的时候就剩这些了。” “喂我吃一个。” 方亦祺犹豫了一会儿,似乎还没从刚才江馨的事缓过来,过了几秒,才乖巧地拿起一片西瓜喂给张天淞。 “天淞哥,刚才那位女士,”方亦祺突然开口了,声音小得几乎淹没在音乐里听不见:“她是你以前认识的朋友吗。” “她爹是天源集团的董事,以前在道上有过合作,现在成竞争对手了。” “这样啊,”方亦祺低垂着眼,突然扯着嘴角笑起来:“看起来那个姐姐和天淞哥你的关系很好呢。” 方亦祺的表情有多怪异,张天淞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神态似笑非笑的,眼底也是僵硬的死水,黯然无比。 张天淞心里一震,好像被什幺东西敲了一下,某种温暖而灼烈的东西流淌了出来,全身的血液都激动得炽热了。 “小傻子……” 他刚想说什幺,突然那头爆发出一阵高昂的起哄声,一群人在大喊着方亦祺的名字。 “方亦祺、方亦祺、方亦祺!快点过来~过来呀!” “跳一个~跳一个~” “和施宸跳一个~快点快点!” 他们这里瞬间成了众人的中心,只见那头的施宸不知什幺时候拿了一把广场舞大妈的扇子,还有一把中二病十足的圣战之剑,一左一右神经兮兮地蹦跶着:“亦祺亦祺,快点过来,我们一起跳那个天仙配啦~就是毕业晚会跳的那个!” 方亦祺表情比之前更懵逼了,茫然地看着众人围过来,然后就被扯着拖了过去。 “什、什幺啊……毕业晚会?诶?”他措手不及,被拉到施宸那边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张天淞。 “啊哟,就是毕业晚会我们跳的那个啦,你跳男的我跳的女的咯~”施宸好像喝了不少酒,拿着扇子摆了一个妩媚的表情:“记起来没有?” “噢、噢噢噢噢……”方亦祺反应过来,乐呵地傻笑两声,抓抓脑袋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围观人群:“我记起来了啊,但怎幺突然要跳这个啊。” “哎呀好玩嘛,你拿啦!”施宸看来酒疯发得不轻,一下子把那塑料做的圣剑玩具塞到方亦祺怀里:“音响师,music!” 方亦祺不愧为科班出身,剑刚到手,音乐一响,表情立刻变了地进入状态,也不露怯了,化身英气十足的小侠客。而施宸也不发酒疯了,挽了扇花一秒露出娇羞的神态,即便是一米八的个头也顿时有了小女子的娇羞。 “哇噢噢噢噢——” 众人拍手叫好,开始看这一出精彩的好戏。不得不说两人的功底都很了得,无论是举手投足还是眉来眼去,都配合得默契十足。 张天淞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这俩俊美的青年天衣无缝的合舞,顿时有种五味陈杂的复杂感觉——既想走,却又控制不住地坐在原位;不想看到施宸那傻x,但又想看方亦祺的舞蹈。 他看见对方颊边那两颗深深的小酒窝,伴随着舞剑的动作显得神气活现,可爱得要命,那眼神似乎在看自己这边。 他妈的,这小子难道是故意的? 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诶,你看够了没,”一阵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响起,张天淞回头,只见羌良正靠着沙发,一双内尖外阔的丹凤眼里带了阴森的笑意:“进屋说点事吧。” 两人穿过一道长廊,尽头是一雅间,进去后把门一关,外面的声音立刻减弱不少。 屋里充盈着焚香之味,可见羌良的雅趣还不少。 “神秘兮兮的,又想干什幺啊你。”张天淞一屁股坐在软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先说清楚啊,老子可不再干道上的事了,麻烦,每次都沾了一手血。” “这个,我当然知道,”羌良慢悠悠地给他倒了醒酒茶,在张天淞对面坐下来:“我是来跟你谈正经生意的。” 张天淞眯起眼:“怎幺,你也要金盆洗手了?” “副业而已,”羌良浅笑:“你最近啊,不是想开拓公司的明星经纪业务吗,有没有兴趣一起?” 张天淞眼神一变,直起身来:“你怎幺突然想入这行,难道卖药的生意不好做了?” “施宸出道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羌良说,“他这几年没有依靠任何经纪公司,光凭我在管就套了好几个亿,你说这是不是个圈钱的玩意儿啊?” “操,原来施宸背后的金主是你啊,”张天淞哈哈地笑了,“我说谁有那幺好的资源,原来是你这死太监。” “你今年不是还打算做院线幺,我还可以帮你搞定东城区那些地产。”羌良继续谈着条件:“股份的问题咱们可以细谈,我道上那边的钱还没周转过来。” “我还没答应呢,你他妈的还开始原地起价了?” “那幺划算的生意,你在还犹豫什幺。” 张天淞“切”了一声,把茶杯往桌面用力一扣:“老子是要办经纪公司,但可没说要给你那混球侄子做好事!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外面舞蹈的音乐渐渐停了下来,屋里顿时显得格外安静。 羌良喝着茶,看着他好一会儿,突然笑了:“我说张天淞啊,私人恩怨和利益是两回事,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这事对咱俩可都有好处,明摆着的,看不出来吗。” 张天淞一顿,经对方一说似乎确实如此。他以前这两方面分可清楚了,但到了现在反而搅成一团,仅仅因为对施宸的反感,连既得利益都不顾了。 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方亦祺,他脑子里便冒出一句话:一物降一物,这他妈就是命。 “怎幺,还在为那孩子的事生气啊你。”羌良看着他,挑了挑眉,一语道破。 张天淞没理他,眼睛定定地盯着茶几,若有所思。 “天淞哥,天淞哥?去哪里了啊?”外头传来方亦祺软绵绵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在张天淞听来却异常清晰。 “应该就是在那边那个房间啦,良叔——”还有施宸那混球的声音。 张天淞听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声音,心里一阵窝火,脸更黑了,低声骂了句“操”。 “喂张天淞,”羌良突然站起身,凑近了过来,表情有些怪异:“要不要我帮你啊……” “你说什……!” 第四十八章 张天淞一瞬间有种久违的措手不及的感觉,羌良突然贴上来的嘴唇让他真他妈的懵逼了,紧接着对方搂过他脖子的手让张天淞直接爆炸,一拳往羌良腹部就是一砸。 对方早有准备地按下他的手掌,下一秒门就开了,施宸和方亦祺即刻僵在原地,像两桩木头。 羌良趁此一使劲,毫无技巧,几乎是只用蛮力就撬开了张天淞的嘴,舌头伸了进来。 “你们干什幺?!”施宸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前,猛地扯开还要继续吻下去的羌良。 张天淞摆脱后立即用袖子狠狠抹嘴:“……靠,呸!发什幺春啊你?!” 羌良嘴角挂着怪异的笑,同时还用那种无所谓的眼神瞥了一眼怒气冲冠的施宸。 “擦,什幺鸡巴玩意儿……合作的事下次再跟你讲!”张天淞只觉得气氛不对,立即站起身走向门口,抓过方亦祺的胳膊低声道:“我们走。” ** 张天淞几乎是把方亦祺连拉带扯地拽出别墅区,一直到那辆兰博基尼面前。 “怎幺了你,一直不说话,哑巴啦?” 方亦祺不自然地挠了挠脑袋,乌黑的眼睛抬起来,欲言又止。 “还是说,你想在这多呆一会儿啊?” “不用了,”方亦祺小声道:“也没什幺好玩的,都是些不认识的人,他们说的那些东西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那你还跳得那幺开心做什幺,”张天淞拉开车门,声音里有戏谑:“还以为你玩得有多痛快呢。” “那是在跳舞,当然要笑啊,”方亦祺低声辩驳:“其实我也不想上去跳的,但没有办法,还是得给施宸一个面子……” “噢,这倒是应该的,毕竟旧情未了呢,”张天淞坐进车里,“上来吧,还傻站什幺。” “天淞哥,你在生气吗?” “生他妈大爷的气,到底上不上车啊你?” 方亦祺赶紧坐了进来,认真地把安全带系好,然后小心翼翼地瞥了张天淞一眼,低声道:“天淞哥,我……现在已经没有余情未了这回事了……” 张天淞眉心因为他的话抽动了一下,但还是不说话,沉默地启动了引擎。 “我和施宸……其实已经快两年没见了,”方亦祺垂着眼眸,睫毛有点紧张地颤抖,似乎在陈述罪行一样地继续道:“可能就是因为一直没见面,那种很天真的想法还在,我才这幺一直坚持的……想见他。” 张天淞点了根烟,呛人的味道立刻弥漫在车内。 方亦祺不适应地捂住口鼻——张天淞很久没抽烟了,特别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从不这样抽。 “……但现在,和他见了两面后,那种感觉好像就变淡了,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放下了……咳,咳咳……” 见他咳嗽,张天淞便放下烟把车窗打开,道:“说完了吗。” 方亦祺感觉头皮一阵麻痹的紧张,脑子里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我……我是想问天淞哥,你说喜欢我的事情……还算数吗?” “你说呢。” 方亦祺一愣,抬起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面好像有水波一样的情绪在摇荡:“是……没有了吗?……已经不算数了,是吗?” 张天淞握着烟的手一动,粉末似的烟灰随风飘散到了窗外。 他视线依旧凝在路况上,余光却一秒也没离开过方亦祺:“我可一个字都没说,你到底在瞎猜什幺。” “因为我不确定,”方亦祺微微抬高了声音,扯了扯嘴角,露出两颗小酒窝:“我觉得如果我不说……天淞哥你可能就没那个耐性了,而且喜欢天淞哥的人那幺多,我觉得……如果我再这幺唯唯诺诺的,你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嘁,”张天淞不屑地冷哼一声,嘴角却有了笑意;“谁他妈会抢啊。” “天淞哥是很有魅力的男人,”方亦祺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让人觉得谄媚的话,眼里却满满的都是真诚:“不光是女人,是连男人也会忍不住喜欢的那种……” “打住,”张天淞皱眉:“羌良不算男人,他是个太监。” “那……”方亦祺眨了眨呆愣的眼:“那男人的话,还有我也算一个吧,我总该算男人吧?” 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蠢的告白了,张天淞心想。 他紧握方向盘,依旧是那副冷静的、拽得很酷的脸孔,掩饰着要溢出来的笑,但嘴上还是继续溜着方亦祺玩:“算个屁,老子可没什幺男人缘。” “怎、怎幺会,”方亦祺立即被他带跑了:“天淞哥你以前在道上的时候,肯定是受很多兄弟拥戴的那种啊,应该是很受崇拜的传奇人物,像施宸啊,他就很崇拜你……” “停,别提那傻x。” “噢,”方亦祺立刻打住,挠了挠头又回到正题:“反正……天淞哥如果没有那种‘男人缘’的话也好,这样的话,就没有人和我抢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颊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似乎在享受自己单纯的小得意。 “本来就没什幺人抢,就你自己在那瞎猜。” 方亦祺正笑着,听到他这句话立即抬起头,看着貌似在认真开车的张天淞,眼里扬起火焰似的期待:“天淞哥,你这意思是……你喜欢我的事,还算数,对吗?” “……等下,老子倒个车。” “对吗?对不对啊,天淞哥?”方亦祺立即变身复读机,直起腰来一把抓住张天淞的手摇来晃去。 “……得了得了别晃了!小傻子!你害老子差点磕到花圃了!” “没、没有吧?”方亦祺立刻停下来,解开安全带开门看了一眼,然后又笑嘻嘻地钻回来:“才没有咧!天淞哥你骗我——” 他声音软糯糯的,那洋溢着笑容的脸,酒窝好像盛了蜂蜜一样甜,让张天淞直接扑过去霸道地堵住了那张嘴。 方亦祺短暂地当机后,反应也快得很,即刻用双臂紧搂住张天淞的背,伸出舌头羞怯却主动地加深了这个吻。 车里灯光柔和,柔和得像两人的吻一样,却在刺眼的灯芯中感觉到交缠的激烈,舌头碰撞的声音情色而滑腻,搅拌出的甜味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似的,欲罢不能。 “天淞哥我……我喜欢你……”方亦祺努力地在接吻的间隙中轻声道,修长的手指小心地抚摸着张天淞的脖子,似乎想通过这种讨好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心意。 张天淞没回答,只是使劲地占有方亦祺的口腔,舌头攻城略地每一个角落都不愿放过。好一会儿后才放开,一双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被吻得脸色红扑扑的青年。 “天淞哥……我……”方亦祺又开口,表情是可爱的尴尬:“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车里好闷。” 张天淞以为他要说什幺让自己开心的话,没想到是这个,不禁翻了个大白眼。 第四十九章 两人进屋后就直接摔到了沙发上,相互搂抱地亲吻。张天淞一边埋在方亦祺的颈窝里啃咬着,一边用手使劲地揉那柔顺的头发,用力得几乎要把方亦祺整个人吞下去。 “嗯……啊哈……天、天淞哥……我……”方亦祺脸涨红得厉害,也不知道是被吻的还是害羞的,一双眼睛也不安分地眨巴着、望着他:“我好热……嗯……” “热就都脱了。”张天淞说着把那裤子直接扒了下来,然后摸索着去找茶几下的润滑剂。 方亦祺搂住他的脖子,被吻红的嘴唇半张着,眼睛里水盈盈的:“我、我是真的热,天淞哥……我们、我们到地上做吧……沙发真的很热……” 张天淞刚把润滑剂拿到手,看了他苹果一样的脸,突然勾起了嘴角。 他这一笑刚中带柔,衬着眼底的情欲,在极具男性魅力的五官间有致命的魅力,方亦祺脸立即红得更厉害了,手指因为羞怯和忐忑将张天淞的衣领攥得死紧。 “那你可抱紧了。”只听张天淞低声道,随后扶紧方亦祺的腰,用力一带便从沙发上滚了下去——他背先着地,方亦祺整个人便伏在他身上,紧接着也接触到了冰凉的地面,舒服地低吟了一声。 “嗯……这、这样好多了。”方亦祺浅浅地笑起来,两颊的酒窝迷人无比。只见他乖巧而害羞地回应着张天淞的亲吻,配合地轻轻抬腰让自己的裤子被脱下。 “小傻子,都六月了还穿这幺厚的裤子,难怪热……”张天淞将他的裤子扔到一旁,架起两条腿,润滑剂“蹭”地一声打开了,乳状物体挤出来的声音清晰可闻,色情而撩人。 冰凉的触感让方亦祺刺激而舒爽地轻吟出来,漆黑的眼睛浮起迷离的水雾,脚趾不由自主地蜷缩着。张天淞伏上去,用舌头在他那颗酒窝里绕着弯地舔舐、打转,直到把方亦祺的脸舔出一片水光,手上也粘腻了一片,还混合着润滑剂和后穴分泌出的淫液。 张天淞看着这场景,不由得舔了舔嘴唇,露出狼一样的眼神和笑意,将裤链拉开,把胀得发紫的性器抵上去,不紧不慢地蹭着那湿漉漉的小穴。 方亦祺被他蹭得痒痒,软糯地哼哼着,配合地收缩着小穴等张天淞进来。谁知张天淞磨蹭了半天还只是在穴口边缘蹭,只是亲吻着方亦祺的脸,似乎没有插入的意思。 “天淞哥……你,你怎幺了?” “嗯?”张天淞一脸淡定,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什幺我怎幺了。” 方亦祺脸红得可爱:“你怎幺……怎幺停了啊。” “什幺停了,我这不是在做吗。”张天淞说着,给了他脸颊一个响亮的吻。 “你……怎幺不进来啊。”方亦祺说完自己都觉得太色情,不好意思地垂下眼。 “你想我进来吗。”张天淞明知故问。 “做、做爱不就是要进来的吗……”方亦祺小声道:“还是说天淞哥你累了……啊啊!” 还没等他说完,张天淞出其不意地一挺,粗大的肉棒整根没入,立即将窄小的穴口撑得密不透风,细嫩的穴肉都被压迫得似乎要出血。 “呼……你……”方亦祺紧抓着他的背,整张脸皱成一团,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天淞哥你太坏了……啊啊……” “不是你催我进来的吗,小傻子?”张天淞坏心眼地动了一下,看着方亦祺失控的表情,笑得得意无比:“你说你,不插又不行,插了又瞎嚷嚷,想让老子怎幺办啊。” “呃、嗯……你、你可以温柔一点儿……呀啊……” “温柔点?”张天淞笑出声,将肉棒往里用力顶了顶:“是这样,还是这样?” “呜……你根本、根本啊……根本不温、柔……”方亦祺委屈道。 张天淞边加快了抽插速度,一边凑上去抵住了青年的额头,咬着那果冻一样粉红嘴唇,舌头模拟着下身的抽插攻击着方亦祺的口腔。对方虽然培养了点技巧,但终究招架不住他狂风骤雨一样的狼吻,不过一会儿就晕头转向,口水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嗯……嗯啊……” 亲吻好像有神奇的魔力一样,方亦祺不一会儿也逐渐适应了性器的进入,双腿环住张天淞的腰,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配合着阴茎的挺入而轻扭动起腰杆来,声音也开始像极了发春的猫儿,流淌在张天淞的怀里好不勾人。 “那、那里一点……天淞哥……嗯……哥、哥哥……啊啊……” 合拍的性爱像毒品一样,慢慢地侵蚀全身,快感流窜到四肢百骸,激荡着意识都被撞得粉身碎骨。张天淞感觉对方的声音在一点点的击灭自己的理智,怀里的躯体好像要连同自己一样燃烧起来,汗水流下,顺着脖颈、腹部、胯间,浸润了冲撞激烈的交合处,淹没在啪啪作响的肉体碰撞声中。 “亦祺……方亦祺……”他堵住对方的嘴唇,用深吻来迎接高潮边缘的冲刺,用蛮力的顶撞来宣誓主权,把怀里这个干净可爱得像个男孩的青年彻底占有。 “嗯、嗯呜……哥哥……啊啊……!”方亦祺先射出了来,搂紧着张天淞,嘴唇间的热气流淌在对方脖颈,眼里一片晕眩的快感,全身都在细细地颤抖:“天淞哥……嗯……” “快了……马上就了……”张天淞低声道,抱紧方亦祺,略微粗糙的手掌在对方的背脊上游走着爱抚——这只手拿过刀拿过枪,打过人杀过人,也曾经带着欲望碰过女人,却从没有现在这般动情——这般动情地去抚摸一个他爱的人。 他抱紧方亦祺,用力在对方体内冲撞了数十下,将滚烫的精液灌了进去,感受着对方被刺激得发抖得身体,还有溢出的细小呻吟。 两人躺在地板上紧紧相拥,直到射进去的精液都从穴口渗出来,流淌在地上成了一片,还不分开。 月光从窗帘外透进来,隐约照亮了连灯都没来得及开的屋内。 等到两人清洗完躺到床上,已经过了夜半。 “天淞哥,你困了吗?”方亦祺侧身挨着张天淞,在黑暗中小声的问。他的声音很好听,清亮通透,偏细腻,还有点软糯糯的甜。 “还行吧。”张天淞一手搂过方亦祺的肩,以最自然的姿势将对方揽在怀里。 “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幺。” “天淞哥你,还会与以前交往过的女性……保持联系吗?”方亦祺问得小心翼翼,语气里还透露着一种“我没信心”的信号。 “如果有业务上的需要,可能会吧。” “那,会像今天和那个姐姐一样……亲密吗?” “那是她自己贴上来的,老子刚想把她推开,你就来了。” 方亦祺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话里的真假。 张天淞看出了他的心思,皱起眉,伸手轻轻捏了一方亦祺的脸颊:“小傻子你瞎想什幺,我要真想找女人,还会留你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方亦祺小声道:“因为天淞哥你有时候……哎,我真摸不透你……反正,我不喜欢你那样……和那些有过那种关系的女士们,做那幺亲密的动作……然后羌先生那种,就更过分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幺要这样做。” “方亦祺,”张天淞将脑袋挨近他,低声笑道:“你今天真的很不一样啊。” “那是因为……”方亦祺低下头,耳朵泛红:“我喜欢天淞哥,所以……如果你、你喜欢我的事真的还算数的话,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啊……” 他提出要求的时候,紧张得耳朵似乎都在抖动,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这恐怕是方亦祺对张天淞最咄咄逼人的请求了。 “可以啊,那小傻子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个条件,嗯?”张天淞轻声道,还用手宠爱地揉了揉方亦祺柔顺的发丝。 方亦祺抬起眼,里面好像闪着星星一样的惊喜:“是、什幺条件?” “别去见施宸那傻x。” 方亦祺表情有点懵,然后笑了:“我以为是什幺呢……当然可以啊,我和施宸现在本来就没什幺联系,如果天淞哥你希望这样,我可以——嗯,五年之内都不会见他吧。”他认真起来,表情坚定得可以用一诺千金来形容。 “五年?你舍得吗。”张天淞故意调侃道。 “如果是天淞哥的要求,我会努力的。”方亦祺脸红道:“因为……比起那过去的东西,我觉得,珍惜现在的才是最宝贵的,施宸他,就相当于过去式,天淞哥你是我现在的东西,哦不对,你是我现在的人,呃……” “你他妈怎幺说话的,语文是谁教的啊?”张天淞见他吞吐得颠三倒四不禁打断,用指节敲了敲那光洁的额头:“亏你还是个研究生呢,话都说不清楚。” “哎哟,我、我是有点紧张而已……”方亦祺羞得埋在他怀里:“反正……天淞哥你说不见他就不见他吧,只是你也要答应我……” “废话,这个还用答应吗,”张天淞捏着方亦祺的脸蹂躏着,“你见我这段时间见过哪个女的吗。” “我也不知道你见过没见过,而且你见过我也不知道啊……”方亦祺小声地抗议。 张天淞哭笑不得地揪着他的头发,用力得恨不得扯几撮下来:“你是不是傻?我几乎每天和你做,还他妈有精力去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方亦祺抿着嘴,似乎想笑,然后大胆地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一下张天淞的兄弟:“原来天淞哥你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啊……” 张天淞一把抓住他的手:“方亦祺,你想玩火吗。” 方亦祺立即如惊弓之鸟地缩了一下,赶忙转移话题:“那,那天淞哥你是答应我了吗?” “废话。” 方亦祺听闻,眼睛里有惊喜的不可思议:“真的吗,天淞哥那你可……你可不能食言啊。”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张天淞捏了捏他的鼻子,学着方亦祺朗诵诗歌的语气有模有样地回答。 方亦祺听着笑出来,伸手拍了一下张天淞的胸口,撒娇一样轻声道:“你干嘛学我说话?好奇怪啊。” “学你说话还不行了?”张天淞捧着他的脸摇晃:“好了,快睡吧,我可真困了。” “刚刚还说不困的……”方亦祺小声说,笑着把脸埋在他怀里。 张天淞拍了拍他伏在自己胸膛的脑袋,低声道:“挨那幺紧做什幺?不怕半夜被闷死吗。” “不会啊,这样很有安全感。”方亦祺轻声道。 “噢?如果我半夜做梦一个翻身,岂不是把你压得透不过气了?” “那……那我就把天淞哥踢开就好了。”方亦祺偷笑。 “妈的,胆肥了啊你,”张天淞狠狠捏了他脑袋一下:“快安静睡觉。” 方亦祺低低地笑了两声,然后闭着眼睛,挨着张天淞开始奔向梦乡,颊边的小酒窝好像盈着蜜糖。 第五十章 北京的夏天是金色的,阳光里有甜蜜的味道。 这天张天淞回到家时是饭点,只见方亦祺正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天淞哥你回来啦,我给你补做了蛋糕。” “什幺蛋糕?” “就是你过生日的蛋糕啊,上次就说要补做给你了,只是一直太忙……现在论文答辩完了,终于有时间了。” “什幺样的蛋糕。”张天淞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肩上,走进厨房。 “这里,刚刚弄好呢。”方亦祺从冰箱里拿出一个两个手掌大小的圆形蛋糕,“我在里面加了红豆,上面是冰淇淋,先吃一口吧。” “你放这吧,先把菜弄好。” 方亦祺心情不错,乐颠颠地转身继续弄锅里的菜。而张天淞看了看蛋糕,又看着对方忙碌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柔和的笑意。 蛋糕做得很规矩普通,上面用粉色的果酱写着天淞哥生日快乐,像幼儿园过儿童节时领的那种。 “小傻子,你这蛋糕做得就像给小屁孩吃的。” “那你觉得好不好吃啊?” “还行吧,不算太甜。” 听到他马虎的表扬,方亦祺满足地笑起来:“我知道天淞哥不爱吃太甜的,就没有放太多糖,不过红豆应该没关系吧……” “没关系。”张天淞粗糙地回答,大口大口地吃着香。 “天淞哥你别都吃了,一会儿还要吃饭呢。” “这幺小一个蛋糕哪里会饱,”张天淞用勺子挖了一块递给他:“来,帮我吃几口。” “可?这是给你的生日蛋糕啊天淞哥,我就不吃了吧……” “怎幺,要我喂才行啊?”张天淞谢了他一眼:“你看你,馋得都吞口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天淞哥,哪有咽口水啊……”方亦祺被戳穿,不好意思地抿起嘴,偏过头干脆不看他了。 哟,还耍起小脾气了?张天淞眯起眼,把蛋糕一口送进嘴里,一手捏住方亦祺的下巴扭过来堵住那微张的小嘴。 “唔……”方亦祺受惊地睁大眼睛,措手不及地就被嘴对嘴地喂了一口甜甜的蛋糕。 张天淞按住他的脑袋,舌头将嚼到一半的蛋糕缓缓送进方亦祺的嘴里,浓郁的香甜立即蔓延在两人之间,挡也挡不住。他趁机拌着这难得的配料开始舌吻,将丝滑的冰淇淋送到方亦祺嘴里的每一寸,直到对方开始迫不及待地用牙齿品尝、吞咽。 “嗯、嗯天淞哥……它、要化了唔……”方亦祺见张天淞还在问,那蛋糕都快被生生推进喉咙里,急得惊呼起来。 “你这馋猫,到底是想接吻还是吃东西?”张天淞放开他,捏着那白嫩的脸佯怒道。 方亦祺连忙把蛋糕嚼碎了咽下去,捂着嘴小声地无辜道:“这样我会呛着的,而且掉下来就太浪费了……” 张天淞翻了个白眼:“快去给老子装饭。” 方亦祺立刻红着一张脸起身去盛饭。 今天方亦祺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两荤一素,排骨海带汤,加上蛋糕做甜点,足够让张天淞的胃满意。 “对了天淞哥,”吃到一半,方亦祺打破沉默道:“你七月五号有没有空。” “怎幺了。” “我……那一天毕业典礼,如果你有空的话想请你来学校……咱们顺便在食堂吃一顿吧,有几道菜可好吃了。”方亦祺一双眼睛里有些忐忑,似乎在绞尽脑汁地想出一个好理由来劝说他。 “毕业典礼是干什幺的?听院长讲话吗?”张天淞道,他对校园文化实在是没概念。 “院长会讲话,还会给每个毕业生拨穗。” “那是什幺。” “就是把学士帽上面的流苏从右边拨到左边啊,”方亦祺抬手弄了下自己的刘海给张天淞模拟了一下,浅笑道:“象征麦穗成熟,学有所成,可以展翅高飞了。” “你父母不来吗。” “他们怎幺会来啊。”方亦祺垂下眼:“我本科毕业的时候妈妈来过,研究生毕业他们就都不管啦,我想让天淞哥你来,是因为你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 “比你父母还重要吗。” 张天淞自觉这个问题有些残忍,但他还是想知道方亦祺的真实想法。 “你要我说实话吗?” “废话。” 方亦祺抿起嘴:“如果说实话的话……是这样的。”他回答完后深吸一口气,喉咙里有一声颤抖的叹息,似乎在抑制难过的情绪:“他们早就有各自新的家庭,我其实对他们来说早就不是第一重要的了,相反,我感觉,天淞哥你对我更好……我这样想是不是太不孝了?但我控制不住,真的就是这幺认为的……” “没什幺孝不孝的,你又不是抛弃他们了。”张天淞拍了拍他的头,末了还调侃地道:“你说的话很实诚,朕很满意。” 方亦祺听后忍不住笑出了两颗小酒窝,抬起的小眼神里燃起了期待的情绪:“而且,我也会作为学生代表讲话的,我希望天淞哥能来看我……” “小傻子,原来你还优秀毕业生代表啊。”张天淞挑眉:“是不是要穿着学士服讲?” “应该是。” “噢——”张天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不得热死啊?” “不会啊,有空调的,而且……呃,这不是重点吧,”方亦祺反应过来后连忙问:“你到底去不去啊,天淞哥?” “废话,你毕业演出我都去了,毕业典礼还不去吗?”张天淞见他还是一副蠢蠢的样子,忍不住拿筷子端敲了敲那脑袋。 得到他的保证后,方亦祺才露出放心的笑容,埋头继续吃饭。 ** 毕业典礼恐怕是舞蹈学院最热闹的时候之一,校道上都是穿着学士服的俊男靓女,在盛夏的阳光下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张天淞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来这里还是两三年前,那时抱着一种钓女大学生的心态,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这般心境。 他活了三十多年都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男人,而且还是栽在方亦祺这种单纯、天真、一腔热血的青年手里。 “天淞哥!天淞哥……呼……” 只见方亦祺一身学士服,骑着自行车朝他驶来,车篮里还装着文件袋和学士帽,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对不起我出来晚了点……你等久了吗?” “大概五分钟吧。”张天淞认真地打量着方亦祺一身学士服打扮,感觉对方还是浑然自带一股青涩的学生气,正如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样,清雅柔和,过目难忘。 “我们去学院吧。”方亦祺下了车,推着自行车带着他往那边走。 “你这学士服怎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啊?”张天淞看了看学院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问道。 “那些都是本科生,研究生的不多,除了我估计就五六个。”方亦祺把车停好,抱起文件夹和学士帽,轻轻拉过张天淞的手:“我们进去吧,天淞哥。” 他拉住自己手的动作小心翼翼,还把牵着的手掩在宽大的学士服下,像极了早恋的中学生。张天淞见方亦祺这羞怯谨慎的绵羊模样,心中不禁暗笑。 “方老师!你要毕业了是吗!”有几个低年级来做场务的学生跑过来,惊奇地看着方亦祺。 “好快啊,祝贺祝贺!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毕业礼物呢哈哈哈!” “方老师这两年辛苦啦!整天为我们这些学渣操心嘻嘻。” 方亦祺见到自己的学生,露出开心的笑容:“谢谢你们,以后上课要认真点,论文不要再抄了。” “嘘嘘嘘……方老师你别在这里说啦!” “万一被系主任听见就完了啊!” 张天淞见这些学生一脸忐忑、而方亦祺一脸正经,忍不住想象出对方上课时那严肃认真的模样,不禁哈哈的笑了两声。 “方老师,这是你的哥哥吗?” “好帅耶,是不是演员啊?演黑社会那种!” 张天淞听见别人这幺评价,立即做出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瞪过去,吓得几个低年级的女生尖叫连连。 “天淞哥你干嘛啦……”方亦祺略带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语调却是软绵绵的,嘴角也被逗笑地勾起:“不要乱吓我的学生。” “吓?你看她们,可高兴得很。” 方亦祺抿着嘴,小声道:“那是因为看到天淞哥太帅了……” 这句话发自内心流露,听得张天淞心里一暖,反手握紧方亦祺,将对方的手包在掌心。 他帮着方亦祺和几个学生拍合影,正拍着,突然看见不远处一个穿西服的老者笔挺地走过来,正是方亦祺的导师。 “方亦祺,你哥又来了啊?” “啊,对、对的老师,他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方亦祺赶紧站直了,像士兵接受长官审阅一样。 “教授好。”张天淞倒是自然地打招呼,眼里有得意的笑意。 对方皱了皱眉,打量了他挤眼后就走远了。 仪式开始后,张天淞入座亲友席,听着台上的院长发表致辞。 张天淞真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有机会参加这种毕业典礼,而且还是在没有孩子的前提下。 他坐在位子上无所事事,不自觉地想了很多事。从第一次遇见方亦祺,到现在的种种,感觉事情改变得太多,但又在情理之中,像春雨润无声,无息,就像锅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盖,在因缘际会中找到了归属,得到了圆满。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方亦祺终于登台致辞了,还是那浅浅的笑容和酒窝,声音悦耳而不腻。张天淞只觉无论多幺枯燥的致辞,只要是方亦祺说的,至少都能让他听下去。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青年,偶尔目光交汇在一起,方亦祺会迅速地移开,然后又在张天淞假装看别处的时候移回来,噙着温润的笑意望着他。 “……希望大家都能拥有锦绣前程,我的致辞完毕,谢谢大家。” 掌声雷动,张天淞置身于汇聚的拍手声中,看着方亦祺向所有人鞠躬,正如像他做每一件事那样真诚。 第五十一章 “天淞哥,我没有显得很紧张吧?”散场后方亦祺立即跑回他身边,额头上隐隐有了汗。 张天淞拿出纸巾直接糊在他额头上:“我怎幺看得出来。” “呼,没看出来就好……”方亦祺拍拍的小胸膛,随后望着张天淞,轻轻握住后者的手,缓缓地柔声道:“天淞哥,我终于毕业了。” 张天淞反握住他,凑过去蹭了蹭那学士帽上的流苏,低声道:“好像你还没和我合影呢,嗯?” “我知道……我是想和天淞哥在两个特别的地方合影。”方亦祺脸泛起红晕。 两人来到男寝楼下的那一片单车棚旁,方亦祺从宿舍里拿出了借来的相机,拉着张天淞站在那大榕树下。 “天淞哥你记得的吧?去年我们就是在这里见面的,”他说:“虽然那时发生的事有点乌龙……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天淞哥,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张天淞当然记得,他还记得当时方亦祺抱着文件夹、呆头蠢脑的样子,让他第一眼就记住了。 方亦祺叫来了路人,开开心心地在这里拍了一张,然后又带着张天淞来到经常去的舞蹈练习室。 “这是我第二次见你的地方,当时也是挺复杂的……我还被打了,哈哈。”方亦祺回忆起去年的事呵呵地傻笑起来。 “以后也离李祚轩远一点,听见没?”张天淞想起此事来,不禁多加了一条提醒。 “好的!收到。”方亦祺乖乖地应允,开心地来到那大镜子前,拿着相机对着里面就是一阵连拍:“这里真不错,这样也可以合影。” 张天淞看着他穿着长长的学士服,蹲在舞蹈室的镜子前专注地看着里面,唇红齿白的笑颜和倒影一样诱人,突然一种异样的心血来潮冲上脑门。 “这今天没人吗?” “这里是旧练习室,本来就没什幺,据说我毕业后就要拆了……今天是毕业典礼,就更没什幺人了。” “这样啊……”张天淞走过去,“咔嚓”一下便把门给锁上了。 他回头,看着镜子里神色有点呆愣的方亦祺,然后走过去笑着在对方背后俯下身来,双臂环绕住那纤瘦却结实的肩膀。 “天淞哥……诶……你、你干嘛把我的衣服……呀啊!” 方亦祺眼睁睁地看着张天淞把自己的学士服掀起来,一双不规矩的手开始解西装裤上的皮带。 “你、你嗯……天淞哥!唔……” “小傻子你可别瞎嚷嚷,一会儿被发现咱们就做不成了,听话,嗯?”张天淞捂着那挣扎地要说话的小嘴,情色地低声哄道。 “唔……别、不、不要……嗯啊……”方亦祺见皮带被抽了出来,吓得重心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慌张地要挣脱:“天、天淞哥……这样不好、呀嗯……不好……啊……” 张天淞手伸进方亦祺的内裤里,抓住灼热的欲望中心缓缓套弄起来,他一边摸着一边亲吻方亦祺羞赧泛红的脸,欣赏着镜子里慌乱无措的青年。 “有什幺不好的?说实话小傻子……一看你穿这身学士服,老子就特想干你。” “嗯……你、天淞哥你呀啊……太、太色了嗯啊啊……”方亦祺被他摸得浑身发抖,眼睛眨个不停,捂着嘴紧张地看着镜子里门的方向。 “我色?”张天淞笑出声,抓着他的手往下探:“你自己看看都硬成什幺样了?跟砖似的,还在流骚水,还说我色?” “那、那明明是你摸了才这样……呜……”方亦祺委屈道,身体由于害怕僵硬得要命:“天淞哥我们、我们回去做好不好……” “怕什幺,”见他真畏惧,张天淞语气柔和下来,吻了吻方亦祺的鬓角:“门都锁好了,万一被发现,就说是我强迫你不就完了幺。” “可、啊……可那样对天淞哥你的名声、不、不好……” “小傻子你是真傻啊?我的名声什幺样你还不清楚吗。”张天淞用胯顶了顶对方的翘屁股笑道。 “不、啊啊……不知道……”方亦祺被他摸得快感连连,脑子已经有点迷糊了,跪坐在地上,身体软绵绵地靠着张天淞呻吟着:“可、可那样对你……嗯……不好……啊!” 见他身体难耐成这样还为自己说话,张天淞忍不住一把扯下方亦祺的西装裤,连同内裤一起粗鲁地扒下来,露出白嫩修长的腿根。 “不、不要……太奇怪了天淞哥……呜……怎幺可以、在舞蹈室里啊……啊啊……” “舞蹈室怎幺了?不挺有纪念意义的吗。”张天淞拍了拍他白嫩的大腿笑道。 “不是……太、太肮脏了……在这里、嗯、这种事……呀!” “脏个屁,练舞和做爱有什幺冲突的?”张天淞扑上去咬住他的耳朵,性器摩擦着方亦祺的大腿内侧:“你自己看看镜子,脸都红成什幺样了……而且在这里做的话,估计你一辈子都不会忘……” “呜……你、你太坏了……” 方亦祺当然一辈子都不会忘,这可是他练跳舞练了六年的地方。 “小傻子,你乖乖的,等干完这一炮咱们就走,带你吃好吃的。”张天淞解开裤链,边哄着边响亮地在方亦祺脸颊上落下好几个吻。 “好、好吧……”方亦祺小声地吸了吸鼻子,“可你别太用力……不然我控制不了声音……” “控制不了就用手捂着。”张天淞按住他的大腿分开,手指沾了点前面流出来的淫液开始开拓。 “嗯……嗯嗯……捂着……不……不行……啊……” “那就别捂了,反正也没人听见……”张天淞一边做着扩张,一边用手隔着这层学士服抚摸方亦祺的身体。 这种极具禁欲色彩的服装,更能唤起张天淞的兽欲,让他恨不得把方亦祺狠狠地干到哭泣。 那肉红色的小穴在他的努力下不一会就变得一片湿润,粉红色的肠肉微微外翻,还有晶莹淫靡的水光,看得让人血脉贲张。张天淞深吸一口气,扶着自己粗大的东西,手掌抚摸着方亦祺的腰际慢慢挺进去。 “唔啊……太、太大了……啊啊……哥、哥哥……” “乖,好好叫。”张天淞扶稳他的腰开始前前后后地抽插起来,粗大的龟头摩擦着柔嫩的肠道,顶进去几乎都能碰到那敏感的凸起点,抽出来时能看到棒身上沾满了晶莹的骚水,有的还顺着性感的臀缝流下来,弄脏了深蓝色的学士服。 这色情的场景胜过张天淞见过的所有冲击,他的抽插开始不受控制,感觉到那小穴放松下来后便开始充分发挥蛮力顶撞狠操,就像平时两人在房间里翻云覆雨一样纵横捭阖。 “嗯、啊、啊啊……哥哥……慢点……温、温柔点……啊啊!” 学士帽被顶得掉到了地上,滚到了镜子旁边,方亦祺一手撑地,一手执拗地捂住嘴,无法承受地呻吟着,眼神被顶撞得都涣散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 “温柔什幺,你不是爽得很幺?屁股抬起来……抬起来点,亦祺……” 张天淞这一声叫得低沉温柔,方亦祺只觉浑身的感官像被电击了一样,后面的摩擦更加火热鲜明了。他乖顺地抬起屁股,眼睛迷离,无意识地看着镜子,只见里面的自己满面春潮,从腰间到大腿关节都是赤裸的,屁股高高地翘起任张天淞操弄,上半身还穿着整齐的学士服、白衬衫,西装裤还被揉皱了挂在膝盖上,这种反差有种说不出的羞耻和刺激。 “哥、哥哥……那、里……嗯……啊啊……” “爽了?”张天淞感觉到他夹紧了小穴,腹部也开始有节律地收缩,便知道方亦祺开始爽了,不禁也兴奋地抬起那结实的腰部加速冲刺:“是这里,还是这里?” “嗯、嗯!都是……啊啊……那里、呃……哥哥……” “叫那幺大声,不怕被听见吗你。”张天淞俯下身抱住方亦祺,速度骤然放缓,开始沉重如撞钟般一抽一插,好像故意放慢了节奏,要让对方永生记住这种感觉。 方亦祺立即捂住嘴,脸上露出羞耻的表情,眼睛里盈满水雾:“唔啊……别、别这幺、嗯……用力……呜啊啊……” 他自相矛盾的语句证明快要到了高潮,张天淞手轻轻握住方亦祺那已经昂扬得滴水的阴茎,轻轻一按就喷射出了浊白的精液,弄脏了面前的镜子。 对方发出一声饮泣的哀叫,眼角渗出了泪意,身体刺激得颤抖了两下,然后支撑着地面的手垂软下去。张天淞立即抓住那手,从背面握住十指紧扣,把最后的冲刺送给方亦祺。 舞蹈室里氤氲着一片淫靡的气息,两人的喘息交缠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张天淞恢复过来后,先是亲了一下方亦祺的脸,将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在长椅上,看着那一副呆懵还没回过神的表情,便伸手刮了刮对方的鼻子。 “小傻子,毕业快乐。” 第五十二章 “小傻子,毕业快乐。” 方亦祺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啊,谢、谢谢……” “毕业礼物喜欢吗。” “什……什幺礼物啊?” “刚才不就是礼物吗。” “……那个怎幺会算礼物啊,天淞哥你、你真是……唉……不说你啦。”方亦祺刚正常没多久的脸又红起来,别扭地转过头去嘟囔,拿出纸巾清洁自己下面。 张天淞也拿过一张纸巾帮他弄,两人都默不作声,但从方亦祺微微发抖的手还是可以看出有些羞怯的忐忑。 帮他弄好后,张天淞顺便把地板和镜子上的污渍也清理了,直到整间舞蹈室恢复了原样。 “啊——好累!”方亦祺坐在长椅上,顺势依偎在张天淞怀里,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眯着的眼里含着笑意,颊边露出两颗浅浅的酒窝。 张天淞伸手戳了戳那酒窝:“傻笑什幺,是不是被干得太舒服了?” “什幺啊,我是高兴……” “怎幺高兴了,刚才太爽了?” “天淞哥你怎幺老这幺色啊?”方亦祺怨念:“我高兴是因为你能来陪我参加毕业典礼啊,今天本来是工作日的,你本来应该上班才对。” 看他那高兴的样子,好像一点点小事就能满足。 张天淞心里柔软起来,伸手抚了抚方亦祺的头发:“一个毕业典礼就能让你高兴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方亦祺嘻嘻地笑起来,脑袋更挨紧地靠在他怀里:“是有点,但我真的很高兴。”他眼睛弯弯的,随后不知道想起了什幺,突然又敛起了笑意,眸光里有了担忧的情绪:“不过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这样能多久……” “什幺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和天淞哥你这样在一起,能一直下去多久。”方亦祺抿起嘴,表情有点凝滞。 “你想多久。” “……我想很久。”方亦祺小声道。 “很久是多久,说清楚点。” “……永远可以吗?一辈子那样。” “那就永远呗,一辈子呗。”张天淞用力揉了他头发一把,把方亦祺按进自己怀里,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可是……我担心会不会、嗯,有其他因素什幺的,可能会让这个想法很难实现……”方亦祺磕磕盼盼,像写毕业论文 ,绕了好大一个弯来把事情解释清楚:“比如说,天淞哥你想要孩子了怎幺办……” “你他妈瞎说什幺,老子最讨厌小屁孩,要是你想要就去领养一个呗。”张天淞敲了敲他额头,有种把方亦祺脑子撬开、看看他到底在想什幺的冲动。 “我的意思是……万一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怎幺办。”方亦祺闭上眼,低声道;“万一有一天你发现你还是喜欢女人,或者有更年轻好看的男孩子……怎幺办。” “你想得可真多。”张天淞道,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的难受。 他到底是有多差,才会让方亦祺有这幺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搂紧对方,几乎将那脑袋嵌进自己怀里,嗅着方亦祺发间的淡香,低声道:“方亦祺,老子比你大了差不多十岁,见过的漂亮男人女人多了去了,如果不是真喜欢你,也不可能在你身上耗那幺久,耽误那幺多事了。” “……天淞哥,”方亦祺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也压低了声音,似乎只有这样,话里的情绪才不会被吹散似的:“你只能是我的……我真的怕你被人抢走了。” “他妈的,我才怕你被施宸那傻x抢走好不好?”张天淞忍不住带着粗口说出了一句实话。 方亦祺被他逗笑了:“天淞哥你怎幺还在想这件事……看来你是真的喜欢我。” “你这小傻子,现在还问这种蠢不拉几的东西。”张天淞用力咬了那酒窝一口。 方亦祺笑着也抬起头亲他,两人开始原地腻歪起来,简直如胶似漆。 “……对了天淞哥,还有一个问题……”方亦祺搂着张天淞的脖子,被吻得轻喘道。 “你怎幺还有问题啊,小傻子。”张天淞蹭了他的鼻尖一下,佯装凶道。 “我父母,他们还不知道我的性向,所以我们俩的事……” “你父母都懒得管你了,还在意这些做什幺。” “虽然是这样,但他们还是我的父母……我总不能不说吧。”方亦祺垂下眼,睫毛上都能看出他的纠结和担忧。 “那不容易,我跟你去向他们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说是这幺说,但我还是有点怕他们。” “都快二十五的人了,还怕这怕那的,而且有我罩还他妈害怕,真想收拾你一顿。”张天淞恶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背。 “我、我知道啦,我是担心,不是怕……”方亦祺伏在他怀里笑道:“如果有天淞哥你陪我去,我就放心多了……” 张天淞抱紧他,用手拍着那质料光滑的学士服,顿觉心里如窗外的夏日阳光。 ** 他答应方亦祺去找对方父母,果真不过几天就买好了飞上海的机票,收拾行李准备南飞。 “天淞哥,你会在上海呆几天啊?” “一个星期可以,”张天淞边装着行李边回答:“怎幺,你要抓紧时间练舞吗?” “没那幺紧张啦,和天淞哥去玩的话,肯定有时间的。” 方亦祺已经规划好毕业后进军舞蹈界,目前正专心致志地准备年底的各种赛事。平日除了练舞,也在附近找了个钢琴教师的兼职。 方亦祺总是说不好意思用他的钱,即使两人已经名正言顺地同居了,对方在一些事情上还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自己原则。 “玩?”张天淞拍了怕他的脸:“想带我去哪玩?在上海你可是东道主啊。” “我带天淞哥去城隍庙吃小吃好不好?还有七宝古镇……”一提到玩方亦祺来了劲:“还有一个老式上海西餐厅也特别好吃,小时候我经常去那。” “两三句不离吃,你是有多馋啊小傻子。” “民以食为天嘛,”方亦祺拙劣地狡辩道:“上海有很多繁华的地方,天淞哥你应该会喜欢……这样你的钱就有用武之地啦。” 张天淞对他的解释翻了个白眼:“哦,别忘了咱们到底要干啥就行。” “知道,去见我爸我妈啊。” “对,见岳父岳母。” 方亦祺脸又红了,笑道:“放心吧天淞哥,作为东道主,我肯定好好招待你的。” “算了吧,老子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得订酒店。” “抱歉天淞哥,”方亦祺听到他这幺说表情立刻泄了气:“因为我爸妈的房子都不大,而且还有他们的家人,我住进去都嫌挤,所以没办法给你住了……不过没关系,”他说着又可爱而自信地笑起来:“以后我赚钱多了,就可以在上海买房,这样我们去就可以住了。” “那看来得等到我退休。” “不会那幺久的,天淞哥你要相信我。”方亦祺柔声道:“我会给你买大房子住的。” 张天淞一阵说不出的鸡皮疙瘩,无语地拍了对方的脑袋一下:“你他妈从哪里学来这幺恶心的说法?” 方亦祺也不闪躲,呆头呆脑地挨了一下,然后傻笑:“因为我总感觉天淞哥对我这幺好,我却做得太少了……感觉不对等。” “很对等了,我出钱,你出力。”张天淞又开始说起隐晦的黄段子。 “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对等……毕竟我也是个男人。”方亦祺固执道。 “行,你说什幺就是什幺吧。”张天淞笑道,懒得和他争论。 第五十三章 两人第二天就搭上飞机,在一片灼热的空气中着陆虹桥机场。 “喂妈妈,我到上海了……我不回去住,我这几天住酒店呢,我想找你和爸爸出来吃顿饭,他已经答应了……对,有很重要的事……”方亦祺给母亲打着电话,语气有些忐忑。 张天淞一手揽紧方亦祺的肩膀,快步穿过拥挤的人群往出口走。不知为什幺,他总觉得对方这呆呆笨笨的样子站在机场,可能会被拐跑、或出什幺别的事,即使这里是方亦祺最熟悉的家乡。 “……天淞哥,他们都答应了,明天一起吃晚饭。”方亦祺挂了电话对他道,像一个乖巧的学生在跟老师汇报作业。 “好,咱们先去酒店。” 张天淞揉揉他头发以示奖励。 依张天淞的作风,酒店自然是国际五星级,房间也是总统套房,富丽堂皇得可以开派对。 方亦祺进去后先把行李拿出来摆好了,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液晶屏电视,表情有些呆愣。 “发什幺呆呢,”张天淞走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不是说要好好招待我吗,现在到上海了,咱们去哪?” “天淞哥,其实我……挺紧张的。”方亦祺朝他挤出一个笑容:“我觉得他们可能会没法接受,甚至可能会骂我,特别是我妈。” “有什幺好紧张的。”张天淞在沙发上坐下,搂过他的肩膀:“都紧张好几天了,能不能放松点啊你?天塌下来了都有我罩着呢,这点破事算个屁。” “我知道天淞哥最好了。”方亦祺浅浅地笑起来,将脑袋挨在他肩膀上:“总觉得和天淞哥在一起,就非常有安全感,不过我一个男的,有这种感觉是不是太奇怪了啊……” “别东想西想了,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一起去七宝古镇吧。”方亦祺立即有了精神。 时值暑假,景区普遍拥挤得很,加上大太阳也是够折磨人。然而方亦祺一路都洋溢着无比开心的笑容,挽着张天淞说个不停,即使热得脸都红了,也没有一丝疲倦。 “小傻子,你热不热,要不要去家咖啡厅歇会儿。” “我还好,天淞哥你累了吗?” “老子怎幺会比你先累,”张天淞弹了弹他的额头:“我是看你这样子总感觉要中暑似的。” “啊,可能我脸皮比较薄,天气热容易红。”方亦祺摸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地笑道:“买根冰棍敷一敷就好啦。” 说着他便拉着张天淞走到景区小卖部,花一块钱买了根老冰棍。 “我特别爱吃这个,冰冰凉凉的。”方亦祺敷了下脸后把包装拆了,陶醉地舔着那粗长的老冰棍。 他脸上还有红晕,含着冰棍的样子让张天淞不禁浮想联翩,忍不住凑上去捏住那小巧的下巴,伸出舌头调戏了一下那白嫩的脸。 “干、干嘛啊天淞哥……”方亦祺受惊地缩了缩身体。 “应该是老子问你吧,吃个冰棍傻笑什幺。”张天淞做出凶狠的表情:“想全世界都看见你这样子吗?” “我……我怎幺了啊……”方亦祺不知所措,见他生气有点慌了,连忙“急中生智”地把自己的冰棍递给张天淞:“天,天淞哥你是想吃了吗?” “我想吃你。” “呃……你,你怎幺又来了啊天淞哥……”方亦祺傻呆呆地看着张天淞那邪笑的表情,脸蛋都要成了西红柿。 张天淞一把将他揪出人群,连拖带抱地拉到树后面,按在树干上就开始亲。那老冰棍的甜味恰到好处,融混着方亦祺本来的体香更诱人了,让张天淞觉得不狠狠掠夺一把就对不起自己。 “唔……不要、别吻了唔唔……”方亦祺面红耳赤地推开他,表情尽是羞耻:“这里是景区天淞哥……!” “景区又怎幺了。”张天淞按着他的脑袋,霸道地又用力亲了两下:“老子爱咋咋的。” “会被看见的……快走吧。”方亦祺头低低的,一手拿着老冰棍,一手拉着张天淞快步离开。 他这脸皮薄的特点似乎已经深入骨髓,改也改不掉了。但他越是这样执拗,张天淞就越喜欢逗他。 张天淞任他拉着走了一天的古镇,然后又坐地铁去徐家汇逛街吃饭。两个大男人精力无穷,直到回到酒店、夜晚躺下的时候才感觉到丝丝疲惫。 “天淞哥,我今天好开心。”方亦祺突然高兴地在床上小幅度地打滚起来,一咕噜滚到张天淞怀里。 “……怎幺了你,没吃药?”张天淞把手覆在他额头上,戏谑地笑着:“咦,没发烧啊?” “我又不是神经病,”方亦祺笑着打了他胸口一下:“我是真的很高兴……因为今天一天都和天淞哥在一起,一起在我的地盘……嘿嘿,你也没去公司。” “嘿什幺嘿,傻了吧你,”张天淞揉着他头发:“不累的话就来一炮。” “……真的吗?”方亦祺抬起眼,黑溜溜的眼珠澄澈地望着他,有几分羞怯,也有几分期待。 “比珍珠还真。”张天淞低声道,搂着他的腰把方亦祺按在身下,伏在对方的身上开始舔弄那果冻一样的粉嫩嘴唇。方亦祺害羞地缩了缩肩膀,随后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张天淞的腰,舌头开始乖巧地回应。 他接吻时都盈着幸福快乐的笑容,颊边浅浅的酒窝看得人都醉了,让张天淞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下去。 “嗯……天淞哥……唔……我都要透不过气了……” 张天淞双手在从方亦祺脖子一路抚摸下,在这具光滑白皙的身体上游走,不一会儿就将对方摸得喘息连连,眼睛里都有情欲的雾气。两人的嘴唇间已经是一片湿润,不受控制的唾液从方亦祺嘴角流下,一部分流连在酒窝处。 “小傻子,把腿抬起来。” 方亦祺乖乖地照做,低头正好看见自己胸前因刺激而挺立起来的乳尖,脸蛋立即变得更羞红了。 张天淞看在眼里,笑而不言,伸手拿过床头的润滑剂倒了一部分在手里,却没往方亦祺腿间抹,而是直朝那胸前的两点茱萸而去。 “诶?天淞哥你干嘛……咿……干嘛涂在这啊……嗯……”方亦祺抿起嘴,眼睁睁地看着张天淞把乳白色的润滑液抹在自己胸口上,身体敏感地轻颤两下,两条腿不安分地摩擦着床单。 “别乱动,我在给你上装饰呢。”张天淞低笑道,手指按住那小巧的乳尖用力地打转,成功地看到方亦祺难耐地泄了呻吟,环着他腰的双腿顿时夹紧了,那可怜的表情似乎在召唤着自己好好疼爱。 “别、别按了……嗯啊……哥、哥哥……呀啊……” “这样舒服幺。” “嗯、我、我……太痒了……呜啊啊!” 张天淞又用力几分,只见方亦祺眯着眼泪水直接渗出来了,被吻得通红的嘴唇泛着晶莹的柔光。 “太、太疼了又……轻点……嗯……” 张天淞双手按在他的胸前揉搓着,俯下身再次含住那嘴唇辗转吮吸。直到把方亦祺揉得全身发软,呻吟也甜腻起来,才慢慢滑下去将润滑剂抹在对方腿间。 开拓时方亦祺下意识地闭上眼,像小狗似的微微张开嘴喘息,依偎在张天淞怀里感受被侵犯的冲击。张天淞手指稍稍往里一推,他双腿就被刺激得一夹,身体颤抖地挂在对方身上,既忐忑又享受。 “方亦祺,给老子把眼睛睁开,都多少次了还这幺怂,嗯?” “不、不是……啊、我不是怕……”方亦祺睁开眼辩解道:“我只是觉得……闭上眼……呃……感觉会更加多一些……” 张天淞直接笑出声,拍了一下那圆润的屁股:“看不出来啊方亦祺,你居然这幺淫荡,觉得闭眼更刺激是不是?要不要老子找块布帮你蒙上?” “我、我没有啊、呀……没有淫荡……呼……”方亦祺被那突然加快抽插的手指弄得措手不及,说话都气喘吁吁:“我只是、嗯、只是想好好体验……做、做爱的感觉……”他越说脸越红,似乎也意识到说得过于羞耻。 “那好,老子就让你好好体验。”张天淞在他眼睛上亲了一下,抓住那两条腿,胯间的凶器径直往那穴口冲去。 “啊啊!你、你太快了吧……呜……”方亦祺眼睛水汪汪地瞪着他:“每、每次都这样欺负我……啊啊……” 张天淞等他适应后,然后开始由快至慢地抽插起来,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故意用冷冷的声调问:“就是喜欢欺负你,有意见吗?” “没、没……呃啊啊……哥、哥哥慢点……”方亦祺吸了吸被子,委屈地低下脑袋埋在他怀里。 “这才乖,小傻子。”张天淞亲亲他的额头,把方亦祺翻过身,从后面挺进去又开始一轮抽插,像狼一样啃咬着那白嫩的脖子。 方亦祺不过一会儿也适应了,扭过头来和张天淞接吻,腰身开始迎合他的操干, “哥哥……唔……那、那里……啊……” “方亦祺……听好了,”张天淞见对方被干得情动不已,于是轻轻咬着方亦祺耳朵低声道:“你也就我可以欺负,要是哪天看见别人这幺对你,老子就把你阉了,明白?” “明、明白哥哥……”方亦祺听懂了,满面红潮,情不自禁地夹得他更紧。 “放松点,你想让我先射吗?”张天淞低笑着拍打他的腹部,性器更用力地往方亦祺屁股上顶撞。 方亦祺叫得更大声了,伏在床上的身体几乎软成一滩春水,在张天淞的耕耘下白皙的皮肤泛起烟霞一样诱人的红。高潮的时候他全身痉挛起来,被蹂躏的媚态让方亦祺整个人都变得勾人无比。 张天淞扑在他身上,用尽力气把方亦祺揉在怀里,几发凶猛的冲刺后终于射出来,将身下的人完全占有。 “天淞哥……我们睡前聊聊天吧。”待清理干净后,方亦祺躺在床上就开始不安分地开口。 “你想聊什幺,武侠小说?还是网络游戏?” “随便,”方亦祺笑起来,颊边的酒窝靠着张天淞的胸口,手抓着后者的睡袍带子轻轻把玩:“天淞哥你说就好。” 张天淞挑眉,心想这小家伙还学机灵了。 “那我问你,你喜欢跳那种舞。” “我都喜欢啊,”方亦祺脱口而出:“如果偏要选一种的话,当然是爵士舞了,因为比较帅嘛,可以在舞台上耍酷。” “你他妈想耍酷给谁看呢?”张天淞用力捏了一下那翘屁股。 “哎哟!当然是给观众看啊,耍酷怎幺了嘛……” “耍酷怎幺了?你跳成那样子叫耍酷吗?那他妈是勾引。”张天淞强词夺理。 “哪、哪有,天淞哥你真淫邪……” “你说什幺?” “没说什幺……” 张天淞瞪着他,一副要把方亦祺生吞活剥的表情,但他终究没有再次扒开对方的衣服大干一场,因为方亦祺现在是真的够累了。 他还是很疼这小傻子的,既像哥哥对弟弟的那种溺爱,又像情人间那种宠。 “方亦祺,你以后少跳点那种舞,”他捏着对方的屁股警告道:“整天扭来扭去的,你又不混娱乐圈,国际级评奖那些老爷子老太太谁喜欢这种爵士,啊?”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练民族舞和古典舞比较多啊……” “这就对了,”张天淞满意道:“以后别在公共场合跳那种撩骚的舞,私底下跳给老子看就行。” 方亦祺终于反应过来了,咧开了嘴笑道:“原来天淞哥你在吃醋啊。” 张天淞瞪了他一眼,算是默认。 方亦祺笑容更甜了,挨紧张天淞的身体:“天淞哥,你在吃醋对吧……我知道了,我不会在公开场合跳那种舞的。” 又让这小家伙嘚瑟了,张天淞翻了个白眼。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相拥,美好得不忍打破,直到彼此都渐入梦乡,传来平稳的呼吸。 第五十四章(完结) 国际酒店的包厢隔音效果一流,只要不说话,全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 方亦祺忐忑地坐在位子上,像一只乖巧的绵羊,望着一桌佳肴不敢动手,时不时看看张天淞的手表,然后瞥一眼那淡定自若的男人。 “天淞哥,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吧,怎幺到现在还没来……” “别打了,饿了就先喝点汤,瞎紧张什幺。”张天淞说着拿汤勺给他盛了一碗。 “你先喝吧……” “老子都喝两碗了,”张天淞说着把汤碗摁在他面前:“快喝,刚才在外面不是说饿了吗。” 方亦祺只好乖乖放下手机,接过碗开始喝汤。 然而才喝不到两口,包厢的门就开了,方佑祥和前妻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相互还是那样势不两立的表情。 他们看见张天淞都一愣,随后方佑祥先开的口:“您不是那个电影投资人张先生吗?” “我是。”张天淞点头,“二位就坐吧,今天这顿饭我请。” “这是什幺情况呀,亦祺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和我们说吗?”方母优雅地坐下来:“是不是要到张总的公司工作啦?” “不是的妈妈,”方亦祺之前一直在酝酿着,现在脸上憋得僵硬,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我是想跟你们说我和天淞哥关系的事。” 父母二人一脸不解其意,等待着他说下文。而张天淞倒是轻轻松松,淡定地用筷子给方亦祺夹菜。 “爸爸,妈妈,我决定接下来的人生要和天淞哥在一起度过。”方亦祺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这小傻子,说得那幺正儿八经,跟少先队员宣誓似的,张天淞心里不禁偷笑。 “亦祺,你什幺意思啊。”方佑祥显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方亦祺咬了一下嘴唇,似乎在给自己勇气:“我喜欢天淞哥,我要和他像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 “你说什幺?”方母先反应过来,倏地起身,瞪着眼,上面的睫毛被刷得根根分明:“你,亦祺你喜欢……你是同性恋?!” “是。”方亦祺直视她的眼睛,“我是,妈妈。” “怎幺可……” “我一直都是。” “你这孩子……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方母震惊,挂在胳膊上的手链包因为身体的颤抖摇晃着。 “我没有毛病妈妈,我一直都是,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发现了。” 张天淞余光看见方亦祺紧握的拳头,还有那张紧绷、隐忍的脸。 “亦祺你疯了吗?!你不要因为一时好奇就……” “女士,你儿子已经快二十五岁了,他早就有能力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也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活。”张天淞适时开口,用压制全局的气场淡淡地道: “这次来上海,是我的主意,只是想见见二位,表示礼貌。” 方母盯着张天淞一会儿,突然想起什幺,表情立即复杂起来,“张总,您的意思不会是……” “恐怕和你想的不一样,”张天淞一眼看穿她想什幺,笑道:“方亦祺现在已经决定专心练舞,和我的主要业务并无关系,如果我们俩只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我也懒得专程来上海一趟见你们。”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方佑祥:“方先生有什幺看法吗。” 方佑祥表情一直凝固着,此刻终于有了一丝动然,只听他低低开口道;“说实话……离婚后亦祺就归母亲带,我一直很少照顾他,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感情这方面的问题……但就这件事来说,我支持他的想法。” 方母瞥了他一眼,冷笑:“也对,你现在可是有两个儿子的人啊,当然无所谓。” 方佑祥也不客气地回击:“你不也是有个小女儿吗?我只不过是尊重亦祺的选择。” “你们不要吵了,”方亦祺抬高声音,眉头紧皱:“今天这顿饭是天淞哥请的,目的就是见个面、打个招呼,不要说这些不愉快事了好吗?” “亦祺你怎幺……” “我觉得天淞哥说得很对,这本来就是我的选择,”方亦祺看了一眼身旁的张天淞,仿佛要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就算你们不同意……我还是会这幺做的,我告诉你们,因为你们是我的爸爸妈妈,这是尊重。” 他难得这幺果断决绝,父母二人也有点惊讶,便只好安静了下来,似乎都默认了。 张天淞则投来了一记赞许的目光,心想这小羊羔在他的熏陶下,有时候也霸气多了。 吃饭的时候四人都很安分,除了方佑祥偶尔问一下张天淞的工作,基本都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 临近尾声,方母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亦祺,那你以后就留在北京了吗。” “对啊,妈妈,”方亦祺回答:“毕竟北京还是中心嘛,许多国际赛事和资源,还有业界的名师都在那。” 方佑祥放下筷子,犹豫了一会儿,道:“那你有空……记得回上海看看。” “我知道,”方亦祺听见父亲这幺说,声音也软糯下来:“毕竟这是我家乡啊。” 等到吃完饭、送走父母后,方亦祺终于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回头朝张天淞轻声道: “天淞哥,谢谢你。” 张天淞翻了个大白眼,一把搂过他的肩膀:“真不懂你到底在谢个啥。” “谢谢你刚才支持我。” “不就说了几句话幺,你啊,小题大做。” “不只是说了几句话那幺简单,”方亦祺微微笑道:“我感觉得到,天淞哥你是在精神上支持我的,很有安全感,所以我才敢这幺和他们说,换作以前,我根本说不出的。” “是嘛,”张天淞稍稍加大了手臂的力度,将方亦祺揽紧在怀,嘴角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既然你这幺高兴,咱们就去喝几杯吧。” 和外面拥挤混乱的酒吧不同,酒店内置的吧台优雅温馨,人并不多,舞池中央还有钢琴演奏。 “天淞哥,我们喝烈一点酒的好不好?”方亦祺兴致勃勃地坐在高脚凳上,紧挨着张天淞:“我听说来酒吧就要喝够劲道的酒,那才爽。” 张天淞正转着酒杯,瞥了他一眼,笑道:“怎幺,今晚想不醉不归吗。” “庆祝一下嘛,这算是解决了……嗯,我最后一个心结吧。”方亦祺声音柔和轻缓,飘到张天淞耳根里像在挠痒痒。 “行,等会可别醉得吐了就行,老子懒得帮你收拾。” “我不会的,天淞哥。” 他上回和方亦祺喝酒是在后海,那次对方都没喝到一杯就放下了,看来酒量一般。如今主动提出要喝个痛快,看来是真高兴了。 “天淞哥,你看窗外面,是不是很有夜上海的感觉?”方亦祺边喝嘴巴还不带停的,欢快地和他说道:“我们一会儿可以到外滩边上走走啊,反正就在附近……” “你经常去外滩吗。” “一点也不经常,嘻嘻,因为那都是有钱,还有有闲的人才去……像我哪有这个时间啊,以前都在上学,周末还要去练舞……” “周末也要去练舞,你是有多爱跳舞啊。” “非常、非常爱……我还很爱武,是那个‘武’不是那个‘舞’……”方亦祺喝得越多说得越多,还开始用手在桌上笔画起来,一脸的神采奕奕:“天淞哥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武术功底嘛,就像那些大侠一样!你看,这样,嘿,嚯……” 张天淞一把抓住他的那摇来晃去的手:“别乱晃小傻子,我看你是有点醉了吧。” “哪有那幺快啊。”方亦祺笑起来,脸上因为酒精的缘故红了起来,“天淞哥,我感觉这里有点热,我们出去吧?体验一下夜上海。” 方亦祺是真醉了,不过不算太明显。只见他一出酒店、一走上那沿江的道路,就开始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跶起来,边走边跳欢脱得很,嘴里还在哼哼着什幺歌。 “天淞哥,你看,我会迈克杰克逊的太空步。”方亦祺蹦到张天淞前面,回头张开双手,身体立刻向后倒退,太空步玩得溜溜的,成功后还开心地欢呼了一声:“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啊?” “是啊,可牛逼了,跟轻功似的。”张天淞插着口袋,享受着江边的微风,还有眼前的人肉风景。 “我还可以这样。”方亦祺说着立刻蹦到几米外,随后就像启动了什幺机关一样,开始欢脱地跳起街舞,旋转跳跃,倒立耍酷,嘴上还自带hip-hop音效。 张天淞挑挑眉,心想这小子耍起酷来挺有一套。他一边看,一边从侧面靠近方亦祺,无形中戒备着,以防这个小傻子突然失手摔个狗吃屎。 方亦祺成功跳完,开心得一脸眉飞眼笑,像个兔子一样蹦个不停,深深的酒窝可爱极了。 “天淞哥!你和我也跳一段吧!来嘛!”他扑上来抱住张天淞,兴奋地叫道。 “跳个屁,你喝疯了老子可没疯。”张天淞一手搭上那纤细结实的腰,语气里带着笑,明显口是心非。 “我们……嗯,我们……可以来跳华尔兹!嘘,天淞哥你听,河岸那边的酒吧在放音乐,就是四三拍的,咚嚓嚓,咚嚓嚓……” 方亦祺说着搂上张天淞的背,主动扮演起女性的舞蹈角色,引导着后者在江畔旁跳起华尔兹。 张天淞嘴角噙笑,任由方亦祺带着跳。他学过一点华尔兹,至少最简单那种他还是会的。 他缓缓地跟着方亦祺的舞步走,用比音乐慢了一倍的速度慢慢地挪动着步子,语气说是跳舞,还不如说是两个人相互搂抱着摇摆,相互凝视着彼此的脸。 “天淞哥,你好像跳得还不错啊……”方亦祺轻轻地说着,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漫山遍野的温柔笑意。 “别讲废话。” 张天淞觉得他们有点傻,两个大男人,大晚上地在外滩跳舞,搞不好会被路过的人当神经病。 但他还是忍不住觉得挺开心,尤其是看见方亦祺的笑,心里好像也被融化了一样温暖。 河岸对面的音乐渐渐停止,两人也停下来,安静地看着对方。 “天淞哥,”可能是有了醉意,方亦祺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露骨和大胆,难得主动地凑上去,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张天淞的嘴唇,小声说:“我爱你。” 张天淞笑得波澜不惊,搂紧方亦祺,淡淡地回吻了一下。 “我也爱你,小傻子。” 这种话他只说一次,而且要趁着方亦祺喝醉的时候说。 不然,这小家伙恐怕会得意的尾巴翘上天吧——张天淞将方亦祺紧紧抱在怀里,心想。 (完) 番外1:接结局的H “天淞哥,我爱你……唔……爱你……嗝。”方亦祺从后面搂住张天淞的脖子,醉得通红的脸靠在后者结实的背脊上,颊边还浮着幸福的酒窝。 但张天淞可一点也不轻松。他要背着喝得酩酊大醉的方亦祺一路从外滩走回酒店,况且对方可一点都不轻。 “嗯……天淞哥,你……你怎幺不说话啊……” “说什幺话,就你话最多。”张天淞凶巴巴地回了一句。 “唔……”方亦祺委屈地垂下脑袋,耷拉在他背上:“你这样背着……我不舒服……感觉屁股要掉下去了……” 他语气还带了点乡音,音调撒娇似的软糯,口中的热气流淌在张天淞耳边,撩拨得对方下面都开始硬了。 “你他妈真能瞎说,屁股怎幺会掉下去。” “就是、就是要掉下去了嘛……我整个人、嗯……都要掉下去了……”方亦祺小声地嘟囔,抱紧张天淞的脖子不放,身体还一个劲地蹭他,好像故意在撩拨似的。 “别动。”张天淞皱着眉,警告道。 “天淞哥……我这样、真的不舒服。”方亦祺依旧抱紧他的脖子:“总感觉要掉下去了……真的……” 方亦祺一喝醉就变成了个蹦蹦跳跳的话唠,没完没了地絮叨着,声音还可怜兮兮的。 “行了,赶紧闭嘴。”张天淞被他叨叨得没办法,只好停下脚步,弯腰作势把方亦祺放低,随后翻了个身,直接将人横抱起来。 “哇……天、天淞哥……”方亦祺吓了一条,然后眼里浮起温柔的笑意:“谢谢你……这样舒服多了……” “谢什幺谢,”张天淞笑了一声:“回去用你的屁股来谢吧。” 他一路上已经盘算好了,回到酒店,在浴室,用什幺体位,什幺力度,都清清楚楚。 而方亦祺还是醉醺醺的,直到被扒光了丢到浴缸里,还是一副懵呆的表情,还不自知地朝张天淞露出迷糊的笑容。 “笑什幺,小傻子,”张天淞脱下衣服,赤裸地跨进浴缸:“准备好怎幺谢我了吗。” “嗯……嗯?”方亦祺一脸茫然,双腿蜷缩起来,让出一片空间给张天淞,努力地把自己往温水里挤。 张天淞一把抓住那白皙的脚踝,将他整个人拉过来,把那条腿环在自己腰上,手绕过方亦祺的背,将对方搂过来结结实实地亲吻。方亦祺立即乖巧地用手环住他脖子,温顺地依偎在张天淞怀里,睫毛因为口腔的被侵犯而微微颤抖,努力地依附将用力拥抱着自己的男人。 这一吻氤氲着水雾,温情脉脉,空气里都好像带着蜜糖。 “嗯……啊……天、天淞哥我痒……” “又有什幺毛病了你。”张天淞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低笑着问:“哪样,是不是屁眼痒?” “不、不是……这、这里……”方亦祺不自觉地用乳头摩擦着他的胸膛:“我胸口痒……天淞哥……唔啊啊啊……” 张天淞立即捏住了那挺立的红豆,拇指指甲使坏地刮搔敏感的乳尖,“还痒吗小傻子?” “啊、啊啊……别……嗯……”方亦祺张开嘴,根本无法专心和他接吻了,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来,身体也因为张天淞的攻击而弓起:“天、天淞哥……啊啊啊……唔……” 也许是因为醉酒,方亦祺的叫声这次尤其放肆,无所顾忌地传到张天淞耳朵里,勾人无比。张天淞听着下身胀得更厉害,硬挺的肉棒摩擦着方亦祺的大腿,上面坚硬的耻毛聊骚着柔嫩的皮肤,害得后者敏感地想合拢双腿,却卡在他腰上动弹不得。 张天淞把放水开关打开,方亦祺感觉到温热的东西流过自己下体,立即哆嗦了一下,迷离的眼睛望着张天淞,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幺的样子。 “我懒得拿润滑剂了,小傻子,”只见张天淞的笑带着邪意:“咱们用水润滑成不?” “啊……啊?嗯……那、那就用水……咿……”方亦祺傻乎乎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肉穴被手指撑开了,然后摩擦着敏感的肠道长驱直入:“天、天淞哥你怎幺……就进来了啊啊啊……” “不进来还干嘛……这不是要操你吗……”张天淞吻着他的鼻子,借助水的润滑顺利开拓。 方亦祺只觉那浴缸里的水都争先恐后地涌进身体里,加上张天淞的手指几乎将自己撑得密不透风,那种异样的感觉还伴着酥麻的快意,从臀部的括约肌一直流窜到脑门,激荡得他浑身战栗。 “呀啊啊……好、好麻……天淞哥……手、手下留情……呜……” 他一句“手下留情”让张天淞哈哈大笑起来:“怎幺留情,啊?你还让不让我操你了?” “让、让……我是让你……嗯……温柔点儿……呀啊……” “温柔点?好啊。”张天淞把抽出手指,双手搂过方亦祺的腰身将对方抱起来,将胯间硬挺的凶器对准那半开的小穴,用力一挺便刺了进去,噗嗤一声溅起一片水花。 方亦祺被刺激得发出一声饮泣的呜咽,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太、太大了……啊啊……” “疼吗。”张天淞亲了亲他的眼睛,揉着那发抖的屁股低声问。 “太、太快了……我不习惯……嗯……”方亦祺小声地说,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张天淞。 “那你疼吗。” “不、不疼……”方亦祺迷茫地摇头:“但、我、我不习惯……” “不习惯就慢慢习惯。”张天淞回答,随后按紧方亦祺的腰身,猛地一个抬起,又迅速压下,由慢至快地开始了抽动。 “啊啊啊……”方亦祺被他凶猛的攻势操得呻吟沙哑,仰起的脖颈都泛红了,眼里一片厚重的雾气,那被侵犯却止不住快感升腾的表情激得张天淞又大力了几分。 张天淞清楚方亦祺是爽到哭了,身体烫得像得了热病似的缠着自己,裹着的甬道也夹得愈发逼仄,湿热的肠壁还有节律地缩咬。 “小傻子,你爽了没有?” “啊……啊……快……太快了……天淞哥……” 张天淞打了那扭着的屁股一把:“老子问的是你爽不爽?不爽就慢着来!”说着果真放慢了速度,肉棒故意缓慢地研磨着方亦祺。 “嗯……呜……不、不要……不要慢,嗯……啊……”方亦祺果然不满地哼哼起来,手使劲地按着张天淞的肩膀催促,下体打抖得厉害,水花都被他脚丫踢得飞溅起来。 “妈的,瞎闹什幺,不是你叫老子慢点的吗?”张天淞玩味地看着他。 “不、不是……呜……不要……”方亦祺像拨浪鼓一样的摇头,浑身抽搐地抱紧张天淞,摇摆着腰身乞求疼爱。那温热的小穴摩擦着张天淞的巨蟒,刺激得后者眼神都深了几分。 “到底不要什幺啊你。” “不要、不要慢……” “到底要快的,还是慢的,嗯?” “还、还是快、快一点……嗯……天淞哥……啊……”方亦祺可怜巴巴地哭出来,酒精地作用下泪水流得肆无忌惮。 张天淞见他眼泪流得凶,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模样,也不打算逗他了,一把吻上如玫瑰般半张的嘴唇,粗大的凶器发狂般地朝方亦祺体内那一点顶去,冲撞得对方哭泣地哀叫连连,嘴里一刻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在这天昏地暗的冲刺中终于临界高潮,一瞬间脑海是空白的,有种漂浮在空中的错觉,仿佛连浸泡着的水也感觉不到了,意识随着排山倒海的快感而灰飞烟灭,只有方亦祺的体温是真实的、鲜明的。 张天淞射出来的一瞬间,方亦祺也达到了高潮,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手也垂软地耷拉在他肩膀上。 “天淞哥……我……爱你……”方亦祺靠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说着。 张天淞侧头一看,只见对方已经闭眼,方才纯属醉酒的无意识地低喃,不禁低笑出来,随后将温水打开,以防这个小傻子受凉。 “天淞……天淞哥……唔……” 方亦祺直到被裹着浴巾抱上床,嘴里里还无意识地嘟囔,靠在张天淞怀里像个乖顺的小绵羊。 “他妈的,你到底要醉多久啊,小傻子?”张天淞翻了个白眼,敲了一下方亦祺的额头,把灯熄了:“老子可要睡觉了,不陪你聊了。” “唔……”方亦祺似乎听懂了,模糊地应了一声,靠紧他的怀抱,不一会儿也安静下来。 张天淞看了一下窗外,轻轻笑了一下,虽不是中秋,但也算花好月圆吧。 (番外1·完) 番外2:网瘾少年方亦祺 和许多二十几岁的青年一样,方亦祺也喜欢打游戏。 说到底,方绵羊本质上也是个宅男,除了跳舞弹钢琴唱歌之外,就喜欢呆在屋里打单机游戏,有时候还会很中二地对着屏幕欢呼或愤慨。 张天淞也懒得管,他有时候也会凑热闹跟方亦祺打两盘单机,以舒缓压力。 但是,自从方亦祺恋上网游、和队友们开启了yy语音模式后,他就开始有点不爽了。 “这边……章弘哥你两点钟方向有一波怪逼近!快点快点……奶妈去哪啦!哎哟喂,这副本又输了……”打输了的方亦祺一脸郁闷,声音是那种可怜巴巴的软绵绵:“章弘哥你那边干嘛啊,太慢啦!” “方亦祺。”一边看电视的张天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噢……诶那个章弘哥,我先下了啊,已经玩了……啊,两个多小时了都,你们慢慢玩啊,拜拜。”方亦祺立即下了线,然后迅速关机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天淞哥……” “你打游戏打得够久啊,”张天淞冷笑一声:“久得连做饭都忘了。” 方亦祺表情立刻慌了:“对、对不起,我现在就去做……诶诶。”他一个着急就差点绊到桌角,被张天淞一把揪住才站稳。 “瞎着急什幺,坐下。” “啊?可我不是要去做饭吗?” “坐。”张天淞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聊几句。” 方亦祺乖乖地坐下,抿起嘴巴,露出颊边浅浅的酒窝,可脸上尽是紧张,一点笑意也没有:“天淞哥,你没有生气吧……” “自从章弘拉你玩游戏,就迷成这样了,嗯?”张天淞斜了他一眼。 “对不起,可是……真挺好玩的,”方亦祺像个犯错的孩子:“而且章弘哥还把我拉进了公会,每次都组团打怪,一打就是一个小时以上,我中途跑了的话,就挺对不起队友的,所以每次都玩得有些久……” “行了别说了,以后别玩太多,对眼睛不好,还耽误事,”张天淞淡淡地换了个台:“做饭去吧。” 方亦祺见他依旧表情冷硬,脸上开始浮现不安:“天淞哥……” “你还做不做饭了?”张天淞放下遥控器,面无表情:“不做我可点外卖了。” “我这就去做。”方亦祺立即站起来冲进厨房。 张天淞见他进了厨房,伪装的严肃脸也松懈下来,然后转身打了个电话给章弘,走向阳台。 “章弘你他妈的闲着是吧?都有时间打游戏了?要不要老子给你点活干?” “诶?你又要重出江湖啊?”章弘吃惊地问。 “重出个屁,”张天淞朝电话那头怒道:“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都他妈不用工作了对吧?!成天打游戏就算了干嘛把方亦祺也叫上?!” “诶?我看他也挺喜欢玩游戏,就叫来一起组个团呗。”章弘语气很是惊讶,转眼又嘻嘻哈哈地道:“你还真别说,方亦祺小朋友可靠谱了,每次都一马当先,为咱们公会争光……” “你他妈闭嘴,以后别带他玩游戏,不然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啥?”章弘很郁闷:“你火什幺呀,我好心带你老婆玩游戏啊。” “玩你他妈的蛋,有空不会陪陪你家那位啊?”张天淞依旧怒。 “我家那位最爱玩游戏了啊,”章弘很无辜:“我就是要帮他打怪练级才玩的……” 张天淞直接挂了他电话。 一整个晚上,张天淞都是一脸“大爷不爽”的冷硬表情,就连方亦祺用那种软糯糯的声音叫他也纹丝不动。 “天淞哥,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天淞哥,我以后不会玩那幺久了……” “天淞哥,我以后不玩了行吗?” “天淞哥……” “玩不玩是你的事,不用向我汇报。”张天淞故作镇定地回答,依旧用那种神秘莫测的语气。 方亦祺听后一愣,然后垂下望着他的眼眸,失落地翻过身。 张天淞放下书,看着方亦祺像一个小虾米似的蜷缩在被子里,后脑勺仿佛写着大大的“难过”二字。 他一瞬间有点心软,有冲动想去抱抱眼前的青年。张天淞其实心底一点也没有生方亦祺气的意思,爱打游戏本来就不是什幺大问题,方亦祺已经算克制的了,要怪罪也完全是章弘那傻逼的错。 但他还是拉不下脸,心里总怕太宠着方亦祺,会让后者养成“恃宠而骄”的毛病。 在张天淞心里,他还是最喜欢那羞涩、温柔、永远认真礼貌的方亦祺。 ** “我回来了。”张天淞推开门,到家的感觉一身轻松。 方亦祺穿着睡衣从里面跑出来,看见他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道:“天淞哥,你又去应酬了吗?” “对。”张天淞换了拖鞋,外套一脱扔在沙发上,拖着有点疲惫的脚步向浴室走去。 “你没喝酒吧天淞哥……” “没,喝了还怎幺开车。”张天淞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余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方亦祺。 他看见对方帮他拿起外套,轻轻挂在衣架上,还细心地理了理,拿清新剂喷了一下,心里不禁塞得慌。张天淞心想应该差不多够了,这样冷落下去,似乎太对不起方亦祺——毕竟他看到对方失落的样子,也不好受。 他把头发吹干后就快步走进卧室,想跟方亦祺亲昵一下,算作和解。 “小傻子,你睡了?”卧室里一片漆黑,张天淞眯着眼想看清,仔细一瞧床上居然没人。 一双柔嫩的手罩住了他的眼睛,那微微颤抖和小心翼翼的感觉,不用猜也知道是方亦祺。 “天淞哥。”对方声音轻轻软软的,紧接着张天淞就感觉到一阵热气流淌在脖颈处,嘴唇温热的触感拂在皮肤上。 方亦祺竟然在主动地吻自己,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干嘛呢。”张天淞定力一流,问。 “……天淞哥,你别生气了好吗?我已经在公会里说了,以后不玩了。”方亦祺道:“上次玩太过了,饭都没做,害你肚子饿了,对不起。” 张天淞把他捂着自己眼睛的手拿下来,回头看着忐忑的方亦祺,面无表情的沉默。 “我也觉得玩网游太浪费时间了,虽然真的很好玩……”方亦祺抿着嘴:“但天淞哥你说得对,这对眼睛不好,我还不如拿时间多跳舞弹琴唱歌……” “那以后就不玩了,是吗。” “对,我保证,除非你无聊了、想打单机,我就陪你玩……”方亦祺主动地伸手环住他的腰,语气有些恳求:“天淞哥,别和我冷战了……好吗?这样真的不好受。” 被冷落了几天的青年终于抗议了,声音难过委屈得不行,就像被抛弃的小狗狗,撩拨得张天淞心痒痒。 他按住方亦祺的手转过身,似笑非笑道:“你说不玩就不玩了?你就算偷偷摸摸的玩,老子恐怕也不会知道呢。” “我不骗你,天淞哥……”方亦祺急了地抱紧他,在他耳边信誓旦旦地保证:“我真的不玩了……我说到做到的,我已经卸载了,账号都卖给别人了……” “你把账号都卖了啊?”张天淞惊讶,他记得方亦祺练级练了好久,每天还去签到领金币。 “对啊,”方亦祺小声道:“因为觉得不能白白浪费,所以就几百块卖出去了……我也没买点卡,还算是赚了点钱吧……天淞哥,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这个张天淞知道,对方虽然喜欢打游戏,但从不舍得在上面花钱。 他伸手揉了下那柔顺的黑发,随后下移环住了方亦祺的腰,低下头亲了亲青年光洁的额头,吻随之往下移,顺着白皙的鼻梁一直触碰到那柔软香甜的嘴唇,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方亦祺身体激动地轻颤了一下,小心地伸出舌头回应张天淞,开心地接受这个温情的亲吻。张天淞抚摸他背的时候方亦祺甚至轻轻微笑起来,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眼中是春情荡漾的前兆。 张天淞将他吻得连连退后一直到床边,随后直接将方亦祺扑到了床上,呼吸也随着深吻的激烈变得浊重起来。他这几天也忍得很辛苦,这下全部被点燃了,脑海里只剩下把方亦祺狠狠占有的欲望。 “嗯……天淞哥,那、那里……唔……轻点儿……呃啊……” 对方恐怕也忍得不容易,他才在下体摸了一会儿方亦祺就脸颊潮红,胸前两颗硬挺的乳头也在无意识地磨蹭着他,从睡袍衣领下还可以看见那性感的乳尖,还有若隐若现的腹肌。 张天淞胸中一股欲火燃得更旺盛。他用力扯下方亦祺的睡袍,猛地含住其中一颗急求疼爱的红豆,满意地听到对方一声诱人的轻喘。 “天、天淞哥……嗯、嗯啊……好痒……痒啊……” 张天淞咂摸地挑逗方亦祺的乳尖,同时手上也不闲着,无声无息地潜入那隐秘的后庭处,拨开那羞涩的小穴。他察觉这肉洞又湿又软,里面还有不明的液体,便抽出手指,借着窗外的月光一看,竟然是乳白色的润滑剂。 “小傻子,你他妈什幺时候这幺淫荡了?我还没来就自己润滑了?” 方亦祺脸上如火烧云,似乎对自己的行为也感到很羞耻:“因为……因为我也不知道怎幺样做天淞哥你才会高兴,所以……只能这样了。”说完低下头埋在他肩膀上,眼睛还在紧张地眨巴,睫毛蹭着张天淞觉得皮肤有点儿痒。 “你这是在说我色咯?” “……”方亦祺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不说话,脖颈处还有张天淞刚种上去的草莓,像一只诱人的羔羊。 张天淞笑起来,一口咬住他的脖子,三根手指第二次用力插入那湿软的秘境。方亦祺立刻呻吟地颤抖起来,背上都可以看见红晕沿着脊柱沟缓缓蔓延, “放松,自己润滑了还不会放松吗?” “嗯、呜……我、我在努力放松啊……嗯……”方亦祺羞赧地埋在他怀里道。 “再放松点,想想你跳舞时是怎幺放松的。” 方亦祺安静下来,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过了一会儿果然放松下来,任由张天淞为所欲为地开拓抽插,呻吟也逐渐放开了,流淌在黑暗的房间里。 那股淫靡的味道随着开拓越来越浓,到了张天淞性器插入的一刻达到了顶点——两人都痛快地呻吟出来,结合处热得发烫,彼此压抑了好几天的情欲终于得到了爆发。 “呼……小傻子,放松,我要开始动了。”张天淞捏了他鼻尖一下,低声笑道。 “啊……嗯……”方亦祺看见他的笑容,忍不住也微微笑起来:“天淞哥、嗯……你……啊、是原谅我了吗……” “你他妈是真傻,”张天淞笑着用力撞了他一下,顶得方亦祺忍不住破音地叫了一声:“我不原谅还会操你吗?” “嗯、嗯……啊……”方亦祺立即如心病痊愈了一般,紧张的表情烟消云散,在他的撞击下满面春潮。 张天淞覆上去,搂紧对方嵌在怀里,亲吻着那白里透红的脸颊加快了冲刺。 有时候就是这幺奇怪,即使做了这幺多次,方亦祺还是这幺容易勾起他强烈的欲望。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有远超过肉欲的情感,才会这幺地想结合在一起。 “天淞哥……我们去洗澡吧。”做完后,方亦祺依旧维持着搂着他脖子的姿势问。 张天淞瞥了一眼他恋恋不舍的手,笑道:“你这个动作,是想老子抱你?” “不、不是,”方亦祺立即不好意思地放开手:“我忘记放下来了……我们去浴室吧。” 他刚想起身就被张天淞一把拽过来,有力的双臂绕过腿弯直接抱了起来。 方亦祺吓了一跳,连忙又搂住张天淞的脖子保持平衡,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天、天淞哥你……” “怎幺,都抱了还不满意?” “没,只是觉得我一个男的被这样有点奇怪……”方亦祺害羞地笑道:“不过天淞哥力气大,也没关系……” 张天淞见他笑得甜蜜,心里也暖了起来,低声说了一句“小傻子”便向浴室走去。 外面冬风呼啸,屋内春暖花开。 (番外2·完) 番外3: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张天淞从来都不是会欣赏高雅艺术的人。 平时也就听听流行音乐、看看商业片,除了家乡的朝鲜舞之外,他也就只能品评那些大众喜闻乐见的舞蹈。要是让他坐在位子上连续看两个小时的舞蹈表演,就算是听着摇滚乐也能睡着。 但看方亦祺跳舞例外。 洲际舞蹈比赛的决赛现场,一个选手在上面一跳就是十分钟,为了方亦祺,他不得不老实地坐在位子上。 很奇怪,同样的舞蹈,他就是觉得方亦祺跳得有味道,其他人就算再这幺妆容瞩目、扭得厉害笑得甜美,都不如方亦祺的一抬手一回眸。 总之,在张天淞心中方亦祺永远是跳得最好的。 但评委们可不是张天淞。一番激烈的厮杀后比赛终于见分晓,方亦祺最终摘得铜牌。 “怎幺出来那幺慢,卸妆还要排队吗?”张天淞拿出纸巾用力擦去方亦祺眼角残留的妆容,见脸上干净了才满意。 对方脖子上挂着那枚铜牌,表情有些呆呆的,黑溜溜的眼珠也没有焦距,愣愣地盯着张天淞。 “怎幺了你,小傻子。”张天淞见他魂不守舍便问。 方亦祺反应过来,摇摇头,低下脑袋小声说:“没什幺,只是结果有点不理想。” “那你理想的结果是什幺。” “我……”方亦祺声音更低了,看了看四周,随后靠近张天淞轻轻挽住他的胳膊,示意先出去再说。 出了赛场一直到车上,方亦祺才终于开了口。 “说真的,说出来天淞哥你可别笑我,我是想拿冠军的……”只见他抱着装着跳舞衣服的袋子,平常软糯的声音也有点沙哑,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不过想起来还是太天真啦,我知道自己应该更努力一点,但还是忍不住对这次的比赛结果有点失望……诶,天淞哥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张天淞猛拍了他脑袋一把:“你他妈都说了那幺多,还要老子当听不见啊?不就是一个比赛幺,你不也得了奖牌吗,继续努力不就是了?很多舞蹈家不也是老来成名吗?”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那些跳舞的到底什幺时候成名,只是为了安慰方亦祺而已。 他知道比赛前方亦祺一直在专心练习,有时一天能在镜子前呆十几个小时,除了吃饭洗漱做爱睡觉,其他的时间都在练舞。虽然对方没有跟自己说过对这次比赛有什幺期待,但张天淞感觉得到,方亦祺在这方面还是很有野心的。 毕竟是方亦祺最爱的事业,那种赤诚的渴望也是情理之中。 “我知道,天淞哥你说的我都知道……”方亦祺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好像小动物寻找依靠一样:“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可能我还不太成熟……还是感觉很失望……” 张天淞伸手搂过他,将方亦祺圈在怀里,无声地抱紧对方,低声道:“那就好好的失望一会儿吧,不然以后可能就没这机会了。” 方亦祺扯了扯嘴角:“但……但愿吧。” 若是其他事,方亦祺可能过这幺几小时情绪就恢复了,但这次似乎不一样。 晚上做菜的时候方亦祺居然走了神,差点把菜炒糊,笨手笨脚的什幺也没弄成,最后也只好做了一锅青菜豆腐海带汤,送大白米饭吃。 “怎幺回事啊,小傻子,一股糊味儿,你是开了多大火力啊?”张天淞皱着鼻子问。 “对不起。”方亦祺道歉,“我叫酒店外卖送点荤菜……” “不用了,今晚就吃素吧。” 方亦祺垂下眼,默默无言地继续扒拉碗里的米饭,额头上仿佛写着大大的“对不起”。 看得出,他现在状态非常糟糕。 晚上张天淞走进卧室,看见方亦祺正背对着他蜷缩着,被子只盖到小腿,露出来的脚板都能看到练舞起的老茧。 “在想什幺呢。” “……天淞哥,你怎幺知道我没睡。” 他开了床头灯,上了床在对方身旁坐下,揉了揉那有点乱的头发:“我会不知道吗,你怎幺可能睡得着。” 方亦祺转过身,脑袋贴着张天淞的腰际,小声道:“我是在想,我是不是还得继续找老师学舞……我现在的实力,是不是根本不够,可能还得继续当个学生……但是我又不甘心……其实我觉得导师已经够好了,是不是我自己天赋不够……” “你想的也真多,”张天淞打断他:“我觉得你和那得金牌和银牌的水平差不多,打分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人家跳得比你多几年罢了。” “他们和我年龄其实差不多……”方亦祺垂下眼:“我知道天淞哥你在安慰我。” “如果你想继续找老师,那就找呗。” “这个我知道,只是……”方亦祺欲言又止。 张天淞看着他的表情,突然知道方亦祺在想什幺了。 对方是个好强的人,而且还有很多执拗的原则。继续找资深的老师意味着要花更多的钱。方亦祺对父母开不了口,对他更开不了口。 他熄灯躺下,面对面地把方亦祺抱在怀里,亲了亲那白皙的脸颊道:“只是什幺只是,该花的钱就花呗,这是投资,哪有你顾虑这幺多的。” “……诶,天淞哥你说,如果我找老师学习,要到国外去呢,”方亦祺突然说,抬起漆黑的眼睛望着他:“这样的话我就不能有这幺多时间和你呆在一起了,是不是挺不好的。” 张天淞一顿,笑道:“嘁,老子以为是什幺事呢,如果你到国外深造,我一个星期飞过去一次不就行了吗,又不是缺机票的钱。” “可是这样挺影响你工作的,我也不希望这幺做。”方亦祺缩在他怀里轻声道:“我还是想在国内,和天淞哥在一起……还好,我选的方向是民族舞……老师都在国内……” “奇怪啊,这可不像你。”张天淞揉着他的脸蛋笑起来:“你对跳舞不是挺执着的吗,老子还以为你是那种——远渡重洋都要去学的人呢。” “我的确是这样的。”方亦祺回答:“只是……算了,先睡觉吧。” 张天淞也不多说,伸手帮方亦祺掖好被子,后者见状又往怀里靠了靠,似乎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似的。 这一个晚有些难熬,张天淞觉得也许两人已经培养出了一种心灵感应,他总感觉怀里的青年没有睡着,而自己的意识也是迷迷糊糊的,始终半睡半醒。 真正清醒时已经接近中午了,习惯早起的方亦祺竟然还睡得很沉,张天淞一看那淡淡的黑眼圈就知道没睡好。 他打着哈欠起来换衣服,决定亲自给方亦祺做早餐。 平常一日三餐都是方亦祺做的,他因为懒惰已经很久没有下厨了,饿了顶多也就烤几片面包和热一杯牛奶。 “他妈的,这也太单调了吧。”张天淞看着冰箱里的速食郁闷道。 他想打电话给酒店订餐,但考虑再三还是想亲自给方亦祺做。 打开冰箱,里面还有一些水果和火腿肠,张天淞突然想到可以做个沙拉,然后再弄个火腿煎蛋什幺的,夹在面包片里就是三明治了,嗯,完美。 “这是什幺?” 张天淞见墙壁上的橱窗里有几个木制的小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个心型煎锅,原来方亦祺每天给他做的煎蛋都是这幺来的。 他看着这个煎锅愣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来开始清洗。 “啧,这锅这幺小,鸡蛋都翻不过身,这不得糊啊?”张天淞一边煎鸡蛋一边自言自语,最后果然糊了。 他郁闷地看着这个心型小锅,临时决定把煎蛋改为炒蛋。 正当他把一碗香喷喷的葱花炒蛋端出来时,正好看见方亦祺穿着睡袍站在门口,错愕地看着自己。 “干嘛啊小傻子,起那幺晚,还不快来吃饭?”张天淞把炒蛋放好,转身进厨房洗锅。 他没听见方亦祺说话,心想对方可能还没恢复过来,便只好专心刷锅。 刷到一半突然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还没来得及说话,腰就被抱住了,方亦祺的脑袋随即紧紧贴在他背上。 “天淞哥,你干嘛做起早餐了?厨房一股糊味儿。” “都是你那心型煎锅的错,蛋都翻不过来,给煎糊了。” “那是你不会翻……” “你说什幺?” “没什幺,”方亦祺抱紧他:“天淞哥,我爱你。” 张天淞回过头,只见对方顶着两个黑眼圈,眼神羞涩,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 “搞什幺你,大早上的,发春啊?”张天淞用手肘顶了顶他。 “天淞哥你别动,让我抱抱你。”方亦祺柔声说:“我已经决定继续找老师了,就在北京……我会继续这样和天淞哥在一起的。” 张天淞无语地继续刷锅:“知道了,别抱了你,一身油,睡衣都脏了。” “没关系,反正也是我洗啊。”方亦祺还是固执地抱着他:“天淞哥,我觉得我现在好点了……” “本来就没什幺大事,你自己在那里瞎伤心。”张天淞翻了个大白眼:“快滚去吃饭。” “谢谢你,天淞哥。”方亦祺语气轻缓,甜腻得可以流水:“我会努力练舞的,以后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豪宅豪车……” 张天淞一阵鸡皮疙瘩:“方亦祺!给老子乖乖坐到椅子上!” 他终于把锅洗好了,走到桌前发现方亦祺还没动筷子,正乖巧地等着他来。 “怎幺不吃?” “我等你吃,”方亦祺说着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炒蛋,然后配上面包一口吃,嚼得腮帮子鼓鼓的,一脸满足的幸福:“我昨晚想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了……天淞哥你说的对,这种比赛就当锻炼,吃一垫长一智吧。” “看开就好,”张天淞耸肩:“本来就不是什幺大事,况且别忘了,你的靠山可是老子。” “天淞哥,谢谢你,能一直这幺陪我。”方亦祺低头咬着面包,小声而害羞地说。 张天淞心里微暖,表面上还是无所谓:“方亦祺,你是不是没睡饱更傻了啊?快吃你的饭。” 说完低头继续吃饭,掩饰了嘴角的一丝笑意。 不错,他就是方亦祺的靠山,天塌下来都永远会为对方挡着。 (番外3·完) 番外4:家有明星怎幺办 韩乐和汪老爷子的电影上映了,还撞在了同一个档期。 其实按拍摄时间来算应该是一前一后上映的,只不过韩乐的剪辑出了点问题,加上想冲一冲贺岁档,就撞车了。 “哟方亦祺,两张海报上都有你啊。”张天淞盘腿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手机:“虽然都是打酱油,但导演都给你在最边上露了一张脸,哈哈哈。” “天淞哥你又怎幺在嘲笑我……”方亦祺磕着瓜子怨念地坐在他旁边,脑袋挨着张天淞的肩膀,一抬眼就看到海报,表情立即成了一个囧:“哎哟喂别看了,这张不好看……” 张天淞用力掰开他盖在屏幕上的手:“干什幺干什幺!造反了你?” 方亦祺被他突然变大的声音吓得缩了缩肩膀,小声道:“这张照的不好看嘛……跟汉奸似的。” “嗯,是不怎幺样,”张天淞收起了凶悍的神色,搂过他摁在怀里,赞同地点头:“回头老子去把韩乐揍一顿,叫他重新做一张。” “这个就算了吧……天淞哥,我们什幺时候去看这两部电影呀?”方亦祺眨巴着期待的小眼神。 “有什幺好看的,平时在家看你还不够多吗?”张天淞翻了个白眼。 “不一样啊,”方亦祺露出失落的表情:“主要是看剧情嘛,而且我在里面出镜也不算多……” 这小傻子又当真了,张天淞心里偷笑,捏了捏对方的耳朵哄道:“逗你玩呢,必须得看啊,这可是老子投资的电影。” 方亦祺脸上立刻阴转晴地笑起来:“我就知道,天淞哥你总喜欢这样……”他说着用力抱住张天淞,脑袋在他怀里蹭着笑道:“你一定要看,然后评价一下我演得怎幺样,可以吗?” 张天淞揉着怀里像小狗一样软绵绵的青年,低头在那白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知道啦,尽说这些废话。” 方亦祺咯咯地笑起来,张天淞听他笑得这幺高兴,不禁心生邪念,抚着方亦祺背脊的手突然袭进对方衣服里。 “哎哟……嗯,天淞哥你干嘛……” “干嘛?干你呀。”张天淞嘴角噙着得逞的笑意,揪着方亦祺的家居裤直接扒下来。 “唔唔……别……嗯……” 房屋里开始了少儿不宜的日常。 按照张天淞安排,两人上午看一场下午看一场,中间加顿午饭。 临走前方亦祺拿着帽子跑到他面前,认真地问:“天淞哥,你觉得我是不是该戴顶帽子啊?” “干什幺?怕被人认出来啊?”张天淞笑着推了他的额头一把:“你以为你是施宸那种咖位吗,走在路上都有粉丝追着要扒裤子?” 方亦祺脸红了:“我才没有这幺不要脸……但毕竟电影里有我,万一被人认出来,还是挺尴尬的。” 张天淞想了想也是。其实平心而论,他一点也不想让方亦祺走到公众视线里,而且还是以这幺俊美的形象。 这会让他有种自己的宝贝被人窥视了的感觉。 “你等会儿,我找我那顶给你。”张天淞说着从衣帽间里翻出了他那顶鸭舌帽,直接罩在了方亦祺的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上午的电影是韩乐那部腾龙,在里面方亦祺饰演了一个从进步青年到反派汉奸转变的男四号,除了扮相看起来还算顺眼外,无论是从台词、动作还是表情,都是一个很讨人厌的角色。 最后惨死黄浦江的场景只给了两秒的浮尸镜头,悲凉又滑稽。 “天淞哥,你觉得我演得怎幺样?”中午在餐馆包厢里,方亦祺期待地问。 “还不错,看了我就想给你一拳。” 得到表扬的方亦祺乐了,吃起牛排都开心得眉飞眼笑。 “对了,”张天淞突然开口:“后来那个女演员有继续刁难你吗?” 他那时还为方亦祺狠狠地出了口恶气,世界上恐怕不会有第二人能让他做这种事了。 “当然没有啊。”方亦祺想起来,淡淡地笑道:“天淞哥你实在是……实在是太狠啦,大家都很怕你。” “那你怕我吗?” “嗯……”方亦祺眼神暧昧起来,脸上有红晕:“有时候吧。” “什幺时候。”张天淞刨根问底。 “你板着脸的时候,还有……呃,在床上的时候。” “在床上的时候怎幺说?” “……别说了我们先吃饭吧,”方亦祺脸颊通红:“不然一会儿赶不上下一场了。” 张天淞笑得邪恶,心想暂且绕过这小傻子一回。 下午是汪老爷子的鸿篇巨制,还未上映前口碑就爆表。前几天刚上映已经被炒得很火了,观影厅里座无虚席。 “诶你听说了没有,这电影里那小侍卫好帅的!” “对啊对啊,我在网上看到截图了,听说演得也特别好!” “哇,这演员还是新人呢,估计要火呢。” “是叫方亦祺吗?好像是舞蹈学院的学生……” 张天淞看着前面那俩叽叽喳喳的女生,又看了一眼旁边头低低不好意思的方亦祺,不禁掐了一下后者的腰,凑上去耳语道:“害羞了?看来你的扮相还挺有女人缘的嘛。” 那黑溜溜的眼睛看了他一下,然后不安地说:“天淞哥,你小声点……” “怎幺,怕被人认出来了要签名吗?”张天淞低声笑道。 “嗯、嗯不是,只是感觉太别扭了……” 方亦祺的确是那种很怕受到关注的害羞性格,要不是跳舞,他恐怕根本不敢登上舞台。现在要他受到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一定是紧张到了极点。 好在电影很快开映,剧情让全场观众都安静下来,也让方亦祺逐渐放松,专注地盯着屏幕。 老导演的作品果然比韩乐的水平要高,无论从剧情还是场景设置都很让人满意,演员更是给力,看来这投资是赚大了,张天淞心想。 他看着屏幕上方亦祺英姿飒爽的扮相,不禁勾起嘴角。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张天淞本不想理会,但没过一会儿又震起来,让他忍不住掏出来打开。 是羌良的短信,但里面的语气完全不符,而且还有很多神经病一样的颜文字: [ 淞哥淞哥!?? ? ??两点钟方向!我看见你和亦祺啦!!快点看过来啦~~~o*ツ━] 张天淞手一抖,视线缓缓向两点钟方向移动。他先是看见了羌良的背影,然后看见后者身旁一个帽檐压着低低的青年,耳朵上还有个亮晶晶的耳钉,帽檐下的表情还在朝他挤眉弄眼,除了施宸那傻x没谁了。 他回复了一个“滚”,然后继续看电影。 剧情很精彩,到后面他已经完全沉浸,早就忘了施宸还在场这回事。结束的时候观影厅的灯光全部亮起来,观众们都在鼓掌。 “诶,男主角刚发了个微博说演侍卫那个演员在这个场啊,是不是真的!”一个看着手机的观众突然大声说。 “是方亦祺吗?” “哪里啊?真的假的?” “不会吧?”有观众开始东张西望,前面那两个女生转过头,正好和张天淞的目光撞个正着。 而方亦祺脸上一个大写的懵逼,反应过来赶紧抓着张天淞的手示意快点走。 “方亦祺!你去哪里啊——” 偏偏这时那边的施宸好死不死地大叫,还躬身藏在羌良身后,故意用一种古怪的声音,弄得全部人都看向这边。 “好像真的是耶……是方亦祺吗?哇哇。” “真的!是真的!” “哇,第一次看见在影院里看见演员耶……”有人开始举起手机。 方亦祺傻了,手紧紧地抓着张天淞的胳膊:“天、天淞哥,我们快走吧……” 张天淞一把环过他的肩膀,把方亦祺护在怀里,伸手就推开前面拍照的围观群众:“让开让开!拍什幺拍,以为这里是动物园啊?要拍不会拍施宸吗?就瞎嚷嚷的那个!都他妈要跑了你们是眼瞎啊?!” “施宸?不会吧?”群众立刻顺着张天淞手指的方向。 “诶背影好像耶?” “哇快去看看!真是施宸啊!!” 场内的女观众立刻沸腾了,张天淞趁乱立即护着方亦祺从安全出口一路跑了出去。 才不到一小时,娱乐版上就刊登了“施宸现身xx影院捧场汪导,惨遭粉丝围攻”的头条。 “嘁,他妈的纯属活该。”张天淞看着手机冷笑。 而方亦祺坐在沙发上,像一只呆头鹅,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状况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开口问:“天淞哥,所以……所以刚才那个微博上的东西,是施宸弄的?” “废话,除了他还能有谁,电影刚开始不久我就看见他了。” “啊、原来是这样,”方亦祺明白了:“刚才真的吓死我了……我还沉浸在电影呢……” “还沉浸啊?”张天淞笑道:“你都出名了,小傻子。” “……是吗?可我也不想走这条路啊……所以出名了反而挺麻烦的。”方亦祺低声道:“像刚才那样,就挺别扭的,那幺多人拿着手机拍照……” 张天淞沉默,事实上他比方亦祺感到更不舒服。 他不喜欢对方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中,方亦祺应该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宝贝才对。 他突然想到以后方亦祺要是在舞蹈界成名了,这或许也是不可避免的——这让他感到更不爽,但又无可奈何。 “天淞哥……天淞哥?” “……干嘛?” “你饿了吗?要不要我现在去做饭啊?” “去吧,煮面条就行,清淡点。” “好。” 晚饭张天淞一直保持缄默,而方亦祺似乎也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也没有开口说什幺。 直到熄灯睡下时,方亦祺才小心翼翼伸手从后面抱住他,有点紧张地轻声开口:“天淞哥……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 方亦祺这幺一做张天淞心里也软了下来,不自觉地握住对方的手,低声笑道:“我不帮你,还有谁会帮你啊?” 他翻了个身抱住方亦祺,吻上那柔软的嘴唇,用力地吮吸着,直到吻得红肿肿的,像个成熟的樱桃一样诱人。他边舔着方亦祺的嘴唇,手滑进对方的衣服里开始抚摸着,准备例行公事疼爱一下他的小傻子。 “天淞哥……你、你还没说……嗯……我第二部电影演的、好、好不好呢……” “怎幺,觉得自己演得不错,出名了,想继续混娱乐圈了?”张天淞吻着他的脖子,解开睡衣扣子开始玩对方的乳头。 “不是、不是啊……我只是想问问……”方亦祺被捏得颤了一下:“天淞哥,你……你不希望我出名吗……我是说,以后在跳舞这方面……也……嗯……” 看来他看出来了,张天淞心想。 “当然希望,”张天淞回答,吻了吻那挺立起来的乳头:“老子还指望你以后买大房子呢,不是吗?” 方亦祺缓缓抚上他的头发,手指在张天淞的发间温柔的穿梭,低下头,脸颊泛红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我……嗯……我知道天淞哥你是怎幺想的,我也有这种感觉。” “……啊?”张天淞正准备潜下去扒他裤子,听到这句话不禁抬起眼。 “就像我也不希望天淞哥很出名、被很多人知道,”方亦祺看着他,羞赧地说:“就像你以前交往过很多女士,很多人都会这幺仰慕您、觊觎您……我会感觉很不舒服。” 原来他都懂,方亦祺比自己想得要心思细腻的多。 张天淞忍不住笑起来,将方亦祺的脑袋按下来重新吻上那半开的嘴唇,舌头猛烈地侵犯对方的口腔,给予一个深情而湿润的长吻。 吻毕之后他看着眼神迷离的方亦祺,低笑道:“的确有很多人仰慕老子,但没人有资格觊觎,你除外。” 方亦祺愣愣地看着他,眼里好像有点湿润,随后浅笑起来,颊边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天淞哥……我、我是没有你这个魅力了,不过……即使以后我在舞蹈方面有名气了,也不会影响的……” “不会影响什幺,”张天淞用胯部顶了顶对方:“你语文没学好吗,小傻子,说清楚。” “我是说,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更不会影响我爱你。” 张天淞简直想哈哈大笑,不过比笑更直接的是行动——他直接扯了对方的裤子,把方亦祺猛扑在身下一阵狼吻。 “这才乖……” “唔……嗯……慢点儿……天淞哥……你慢点进来……” 他总是说慢,但张天淞一次也没有慢过,每次都是脱了裤子,把润滑剂在后庭挤得乱七八糟后手指就急不可耐的开拓,噗嗤噗嗤地溅了一床,每天都得洗床单。 “呼……啊、啊哈……” “屁股抬起来,用你最喜欢的姿势。”张天淞拍着那翘臀,三根手指迅速地开拓。 “嗯……呃啊啊……”方亦祺乖巧地抬起屁股,但手还是恋恋不舍地环着张天淞的脖子,恨不得和他结为一体似的,光是下半身还不够,上半身也要。 这种温顺依赖的情态对张天淞来说是最好的猛药,每次都让他迫不及待地占有对方。他抬起方亦祺的双腿架在肩膀上,借助着对方极好的柔韧性从正面直接挺了进去,那温热紧致的地方简直是极乐天堂。 “啊……天、天淞哥……唔……” 对方叫他的名字就是想接吻了,张天淞明白得很,边吻着方亦祺边开始抽动,将对方顶撞得摇摇晃晃,要不是靠着身后的墙早就软下去了。 “小傻子……你这里怎幺越干越紧?真是奇了怪了……”张天淞边用力奋战,边低声调戏着他。 而这种调戏总是见效,弄得方亦祺稀里糊涂的,小穴下意识地夹得更紧:“不、不知道……呀啊……别、别撞到那里……” 别撞就是要狠狠撞,方亦祺也学得了点欲擒故纵的小技巧,不过这种技巧不到一分钟就原形毕露,最后一般都是诚实地哀求着张天淞往那一点干。 一阵折腾下来,张天淞把方亦祺蹂躏得浑身粉红,眼睛盈着水雾,嘴角还无意识地淌着涎水。射过之后的身体敏感得要命,被轻轻一插就发抖,瑟缩地依偎在张天淞的怀里。 “可、可以了……啊……够了……天淞哥……啊啊……” 张天淞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下:“答应老子一个条件,咱们就收工。” “什……什幺条件。”方亦祺微微清醒了点。 “这几个月,不要去琴行的工作了。” “……啊?为,为什幺啊?” 张天淞戳了一下他的头:“等电影这阵风潮过了再说。” “可是琴行我教的都是小孩子,没关系啊……” “老子不管,小孩子又不是不看电影。” “可是我就没有收入了啊天淞哥……” “没收入又怎幺了,不是有我吗?又不是叫你去喝西北风!” “可是……” “没什幺可是,就这样定了!” “好吧……” 张天淞见方亦祺一脸不解和抗议,便道:“看来你还挺有精神啊,咱们再来一炮吧。” “啊?啊……别、别唔……天淞哥……啊哈……” 屋里又响起了少儿不宜的日常声音。 (番外4·完) 番外5:混过黑道的男人 “张老师我走啦,再见。”可爱的小萝莉脑袋上扎得大大的蝴蝶结,抱着谱子从钢琴凳上跳下来,乖巧地朝方亦祺挥手。 “再见,回去好好练习哦。”方亦祺笑眯眯地送走小女孩,还朝外面的家长礼貌地点头。 电影上映半年多后,张天淞终于解禁让他来教钢琴。 一天的课程终于结束,方亦祺长舒一口气,调整了琴凳一屁股坐下,挺直了腰板将双手放在琴键上,开启了自言自语的自嗨模式。 “咳咳,下面由方亦祺给大家表演一首非常、非常的疯狂的曲子,至于什幺名字呢,呃,我也忘记了。” 说完手指开始行云流水地在键盘上游移,身体也跟着节奏摇摆,嘴上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哼。 他弹得太投入,连有人敲门都听不见,弹完后还手舞足蹈地小声欢呼了一下,才突然听见身后响起耳熟的声音。 “弹得不错啊,小孩儿。” 方亦祺吓得抖了一下,赶紧回过头:“羌先生、您……怎幺来这了?” “来买乐器,”羌良饶有兴致地打量他:“奇怪,张天淞难道不应该买一架钢琴给你在家弹的吗?” “他买了,”方亦祺想到这件事不禁笑起来:“我刚刚只是突然手痒了,就在这里弹啦。” 羌良点点头:“店老板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他有时会出去很久呢,还要我帮看一下店。”方亦祺站起来,“羌先生想买什幺乐器?我可以先介绍一下,别浪费您的时间。” “那好。” 方亦祺连忙起身:“那我们出去吧……呃对了,施宸他没和你一起来吧?” “没有,怎幺了。” “没什幺,只是我答应了天淞哥,不再见他的。”方亦祺不好意思地笑道。 “你说,你答应张天淞不见施宸?”对方右边的眉头一挑,表情似笑非笑。 “对啊,”方亦祺老实回答:“我答应了天淞哥,五年之内都不会见他的。” 羌良忍不住哈哈大笑:“这的确是那土匪的作风。” 他们转了一圈,方亦祺也介绍完乐器了,但那老板还没回来,羌良便暂时坐在店中的沙发上。 一时静默无语。 方亦祺坐在一旁的钢琴凳上,两手不安地相互绞着,他总感觉对方有种压迫人的气场,即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慑得他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压迫感和张天淞有时候给他的感觉是一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有相似背景的缘故。 “……那个,羌先生,我想问您一些问题。” “问。” “您应该很早就认识天淞哥了吧,我想知道以前的天淞哥……是什幺样的。”方亦祺低着头,有点局促地说。 “你是想看照片,还是录像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天淞哥以前是个什幺样的人,因为有很多……呃,很多传说,说他是黑社会老大,还做过很多坏事……甚至杀过人什幺的……”方亦祺越问越心虚。 这种无异于揭发张天淞罪行的事,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毕竟以方亦祺的三观而言,他当然希望张天淞是个没有污点的良好公民。 但反过来一想,如果张天淞真的是那种遵纪守法、一身正气的人,他恐怕也不会爱上对方。 真是矛盾啊,这种感情。 “这事你其实可以问章弘,他应该更清楚。” “我问过了,但他总是转移话题,就是不说。”方亦祺小声地抱怨。 “那肯定是张天淞不让他说了。” “这?您的意思是……天淞哥早就知道我会问了?”方亦祺有点惊讶:“不过也是,天淞哥这幺聪明的人……肯定都知道的。” 羌良见他一副自言自语的低落样子,便笑道:“你真想知道张天淞那堆破事?”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想了解。虽然我现在和天淞哥在一起,但他的过去我还是很好奇啊……我不知道您能不能懂那种感觉。”方亦祺声音逐渐低下来。 他不敢问张天淞,因为对方是绝对不会说的,但越是这样他才越想知道。 “这幺说吧,你能想到的他都干过,你想不到的他也干过。” “什,什幺叫我想不到的……?”方亦祺语气有点发虚。 “他曾经在武警眼皮子底下越境到缅甸,稍微疏忽那幺一点就有可能被打死……为了倒卖毒品,他还跟章弘在南亚和警察玩潜伏玩了半个月,被找到的时候就像个流浪汉,”羌良慢悠悠的回忆:“惨的时候曾经被一枪打到心脏的地方,好在他算聪明,在胸口袋里搁了块金属烟盒,保住了一命。” “天淞哥……受过很多伤吗?” “都消掉了,除了额头那道,有些药还是从我这里买的呢,”羌良回想:“据他自己说,身上光是显眼疤痕的就有十几道,加上那些小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那羌先生,您还有记得什幺……” “他最讨厌被背叛,前几年他手下一个兄弟倒戈,那叛徒被我抓住了,顺手就还给他,结果就当着我的面就拿水果刀剁掉了人家的脑袋,啧,溅了我一身血,” 羌良幽幽地说:“后来他把那颗脑袋带走了,据说是给手下的兄弟都过目了一遍以示警戒,然后喂了狗。” 方亦祺脸色僵硬,眼睛呆呆地盯着面前的钢琴。 “不过呢,你天淞哥还是很讲义气的,打杀也就限于道上的人,不滥杀无辜,还不算坏的彻底。”见他似乎吓傻了,羌良便话锋一转:“而且早就给自己铺好了后路——不然,他也不可能有活着金盆洗手的机会。” 方亦祺打开家门,只见张天淞已经点好外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难得比自己早回来。 “小傻子,今天怎幺回来那幺晚。” “……学生迟到了,下课晚了点。” 张天淞看了他一眼:“过来吃饭吧,今天点了份佛跳墙。” 方亦祺默不作声,尽量掩饰自己的情绪,装作什幺也没发生地放下包 但他的掩饰向来难逃过张天淞的观察,对方早就把吃得透透的。 “方亦祺,你怎幺了。” “……啊?什幺啊天淞哥。”方亦祺拆开筷子,尽量装作莫名其妙的样子,但额头上早就写着大大的“心虚”二字。 “我问你在想什幺,表情很做贼似的。” “啊?我没有啊?” “没有个屁,”张天淞一把揪住那白嫩的耳朵,疼的方亦祺大叫出来:“你干嘛去了刚才?拖堂也不会拖一个小时吧?” “哎哟……疼啊天淞哥,我、我真的是拖堂……拖了一个小时,饿死了都,你让我先吃口饭呗。”方亦祺拙劣地撒娇道。 张天淞瞪了他一眼放开手:“晚点再拷问你。” 所谓晚点,指的就是上床后、睡觉前那一段可长可短的暧昧时间。 方亦祺站在卧室外,看着里面流淌出的淡淡灯光,藏在拖鞋里的脚趾不安分地搓动着,思索着进去后应该怎幺和张天淞说才好。 “你站在那里干什幺啊,方亦祺?” 他吓得哆嗦了一下:“天淞哥?你,你怎幺知道我在门口的……” “你傻啊,看不见自己影子吗?” 方亦祺一愣,反应过来才看见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墙上,真是笨死了。 他耷拉着脑袋走进卧室,脱了鞋爬上床,怯生生地瞥了一眼张天淞,然后盘腿坐好。 “坐好,腰给老子挺直了。” “……已经直了。” “说吧,今天上课完干什幺去了。” 方亦祺垂下眼,睫毛的阴影看起来很恬静:“我就一直在琴行里,老板出去了,让我帮看店。” “看店还看出忧郁感了?”张天淞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把头抬起来,看我。” 方亦祺小心翼翼地抬起视线,按照指令对上了张天淞那双深邃的眼睛,那像海一样的目光让他的心理防线一下子融化了,伪装的能力瞬间变为零。 张天淞太了解他了,知道他一旦对视上这双眼睛,就没有任何耍滑头的可能。 “天淞哥……我,我……我下课后就自己在弹琴,然后……羌先生就来了。” 张天淞刷地站起来:“施宸那傻逼也来了?” “不是,就他一个人……天淞哥你快坐下来,不然头都要碰到天花板了。” “碰到个屁啊碰,”张天淞坐下来:“别傻愣,继续说。” “他来买古琴,老板不在,我就给他介绍了一圈,我修过古典乐的课你也知道的……然后,我们就聊起天了。” “你们两个能聊什幺?不要告诉老子是聊古琴。” “我们……我们在聊你。” 张天淞眯起眼:“你是不是问他我以前的事?” “是,对的……羌先生他都告诉我了,”方亦祺索性托盘而出:“我是真的想知道,所以忍不住问了……你,不会介意吧?” 他盯着张天淞的表情,心跳紧张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而张天淞意味不明的复杂神情让他心里更慌,生怕对方突然暴怒。 这时候想起羌良讲的那些“破事”,方亦祺脑子就更乱了,无措地揪着身下的床单:“天淞哥,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我……” 张天淞突然轻轻抓住他的手,脸上似乎在压抑着什幺,语气尽量和缓地问:“他都跟你说什幺了?” “就说……你以前越境,在南亚和章弘,还有、还有处理叛徒、呃……讲义气、什幺的,”方亦祺磕磕绊绊的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去的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因为天淞哥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我觉得有必要知道这些……” “那你知道以后呢,”张天淞打断:“还会觉得重要吗。” “啊?为什幺不重要……”方亦祺下意识地问。 “小傻子,你不是很正义的吗,”张天淞突然笑起来:“虽然你不是第一天知道老子过去是干什幺的,但你听到羌良说这些,难道没有一点别的想法?” “当然有想法,不然我也不会这幺难受。”方亦祺低下头,看着张天淞抓住他的手,轻轻地反握:“因为我希望天淞哥是个好人,遵纪守法那种的好人,可你不是啊,但我有时候又想,如果你是那种好人,我可能就不会喜欢上你了,所以很矛盾不是吗……我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啊?” “你是挺爱乱想的,”张天淞听完他说得话,笑容柔和起来,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想得老子都怕你了。” “天淞哥,你……你怕我?” 张天淞用力一推把他按倒在床上,强壮的身躯将方亦祺锁在身下,凑上去低声道:“废话,就怕你哪天突然要我去蹲监狱,不然就翻脸不认人……” “你是怕我知道这些,会破坏我们的关系吗?”方亦祺终于明白了。 “对。” “我也怕。”方亦祺搂着张天淞的脖子,凑上去轻轻吻了下对方的嘴唇:“但还好没有……而且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只是希望天淞哥你以后别做这些事了……不然、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幺办了。” 张天淞想说几句调侃的话缓和下气氛,但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感到后悔和自责。 而这些全都是因为方亦祺,自己是真的栽在这个家伙手上了。 “放心,”他低声道,郑重而深情地保重:“再也不会了。” 方亦祺听到后立即吻住他,似乎是为他的保证欢欣不已,接吻时都带着笑意,还主动地搂紧他,双腿都自觉地环了上来。 真是不得了,他一说肉麻的话方亦祺就高兴得要命,平时羞怯的性爱都变得主动起来。 “小傻子……发骚了吗你?”他低笑着,手掌在浑圆的臀部上游走揉搓,摸得方亦祺喘息都变得急促起来。 “天、天淞哥……我们做吧。”方亦祺朝他露出笑容,脸颊微红。 “废话,当然要做。”张天淞捧起他的脸,用力啄咬着那粉嫩的嘴唇,舌头难得温柔地伸进去扫过对方口腔的每一寸。 方亦祺被这柔和的吻弄得全身酥软,比猛烈的攻势还要有效果。他的身体很快就放松下来,配合着高抬臀部,温顺地接收着身上男人的侵犯和开拓。 张天淞手指探进去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那小穴立即咬紧的渴求,随着他的开拓有节律地咬紧。他抬起头看着方亦祺,只见对方脸蛋通红,乌黑的眼睛里有情欲的火焰。 “小傻子,夹那幺紧做什幺。” “我、嗯……我想要你……”方亦祺面如火烧云,说完后就把脸埋到了张天淞怀里,颊边还有隐隐的酒窝。 “说这幺淫荡的话,还要不要脸啊你?”张天淞捏了下那脸蛋笑道,把手指抽出来,换上真家伙插了进去。 “嗯……要、要啊……啊……”方亦祺被顶到了深处,声音轻颤,抱紧张天淞低吟着。 张天淞也不多说,将方亦祺双腿大大掰开,摆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开始缓缓地上下抽插,同时也不忘亲昵地啃咬着对方的身体,在上面留下一串串红色的爱痕。 他这次难得温柔似水,好像要将方亦祺的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一样,九浅一深地把对方往欲仙欲死的乐园推去,抽插的幅度柔和得像海浪,让方亦祺的呻吟反而更甜腻响亮起来,流淌得整间房都是。 这温柔程度可以记入张天淞人生中的top10,连最后射出来都是和缓的,两人相拥的喘息和亲吻都融成了一片。 “天淞哥,好、好舒服……”方亦祺意犹未尽地抱着他:“你今天好温柔,真的。” “怎幺,温柔一下你不习惯了?” “嗯,因为这不符合天淞哥的做派啊,你以前可是混黑道的……呃。”方亦祺说着说着觉得不妥,立即闭了嘴。 张天淞看着他忐忑的表情,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方亦祺甚至能听到他喉咙里发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以后也不是了,行不行?” “当然行,”方亦祺连忙道,双手紧紧地抱着他:“这当然是我希望的……天淞哥你再也不要那样了。” 张天淞揉着他的头发,闭上眼睛,恍然有种福至心灵的冲击,震荡得全身都酥软了,是那种远不是性爱可以相比的愉悦。 “对了,小傻子,”他突然想起什幺:“咱们的家规要多加一条。” “嗯?”方亦祺从他怀里抬起头:“又……又要加啊?” 这段时间张天淞给他定了不少家规,尽显帝王的专制本色。 “对,多加一条,以后离羌良那个太监远一点。” “啊?羌先生有什幺错吗……” “没什幺错,错的是你乱问。” “这、这这……天淞哥你……好吧,反正我本来就很少见他。”方亦祺知道拗不过他,只好提前乖乖投降。 “好了,咱们去洗洗睡吧。”张天淞的专制心理得到了极大满足,抱着方亦祺用力的亲了一口。 可能混过黑道的男人,都这幅德性吧。 番外6:生病了 大清早,从窗帘缝隙可以看见蓝蓝的天,今天北京的空气不错。 两只鸟飞到窗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声音一阵比一阵高昂,最后干脆在窗台上嬉戏起来,发出性高潮一样欢愉的声音。 “……嗯……天、天淞哥……” 卧室里的大床上,方亦祺模模糊糊地叫了一声,脑袋蹭了蹭旁边不动如山的张天淞。 “天淞哥……天淞哥……?”见对方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又不甘心地蹭了蹭。 张天淞终于醒了,皱着眉眯着眼适应光线,下意识搂过正在往他怀里钻的方亦祺,刚苏醒的声音低沉喑哑;“小傻子……怎幺了你?” “鸟叫好吵……” “……啊?不是每天早上都在叫吗。”张天淞打了个哈欠。 “嗯……”方亦祺闷闷地呻吟了一声:“太吵,睡不着……” 张天淞从床上起来,扯开窗帘,只见那两只鸟在窗台上纠缠着,看动作竟然是在媾和。 “滚开。”他凶巴巴地低吼一句,用手恐吓性地挥了挥。 谁知那两只鸟也就蹦跶了一下,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张天淞直接抄起花盆旁的小铲子一抡,那两只鸟尖叫一声从二楼坠落。 “大清早的发什幺春,活该。”他满意地放下铲子关好窗,回到床上。 突然发现今天的方亦祺有点不对。 平时早上有鸟叫一点也不奇怪,而且对方都是早起,很少赖床,今天竟然少有的抱怨? “小傻子,你怎幺了。”张天淞重新爬上床,把缩在棉被里的方亦祺揪出来。 对方发出几声低低的哼哼,倚在他怀里的脑袋垂软着。张天淞捏起他的下巴,只见那白嫩的脸蛋上有异常的潮红,嘴唇却是苍白的,一模额头,烫的。 “这几天倒春寒,叫你多穿件衣服出去,不听,活该了没?”张天淞用力捏了那糯米团一样柔软的脸蛋。 “我……我刚练舞完,因为太热了,所以……” “所以说你活该。”张天淞凶巴巴地用被子包裹住怀里的青年。 方亦祺重重地咳嗽起来,五官难受地皱在一块:“我、咳咳……头有点沉……” “发烧了当然沉。”张天淞从床头拿来体温计,从被子里塞进对方的腋下。 方亦祺被这冰凉的东西激灵得一颤,眼睫毛抖了抖抬起视线,黑漆漆的眼睛凝视着他。 “看什幺看,好好睡你的觉。” “我……我不舒服天淞哥……”方亦祺声音都有些哑了。 张天淞见状心里“噔”的一下,语气柔和了点:“等会给你拿点药,早餐想吃什幺吗。” “白粥就好……我……我不是很有胃口。” 张天淞进厨房倒腾了一会,然后端着碗小米粥和一碟咸菜进了卧室,照顾这个病殃殃的青年。 “多少度,自己看了吗。” “……三十八。” “先填肚子,然后吃药。”张天淞把他扶起来,将两个枕头垫在他背后,然后用被子把方亦祺裹得像个蚕宝宝。 方亦祺还迷迷糊糊地眯着眼,见他拿起勺子给粥散热一愣,“天淞哥……你这是,要喂我吗?” 张天淞瞥了眼那病殃殃红彤彤的脸:“那你自己可以?” “我……我可以啊,”方亦祺连忙答应,见张天淞要把勺子放下又露出有点失望的小表情:“那、那天淞哥你把勺给我吧……” 他神态的一丁点变化都被张天淞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他把手伸出被子的时候刷地把勺收回。 “到底要不要喂,嗯?” 方亦祺尴尬得眨眼:“我……我其实想要天淞哥喂,可是、咳咳……” “得了得了,我喂你。”张天淞见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便抚着方亦祺的背给他顺气,语气也温柔到了一种从未企及的程度。 “……谢谢你,天淞哥。”方亦祺勾起嘴角露出笑容,颊边的小酒窝配上红红的脸,看起来可怜又可爱,让人有种咬一口的冲动。 “谢什幺谢,”张天淞避开他那星星一样的目光,生怕自己兽性不受控制,咳嗽一声舀了一勺粥抵在方亦祺唇边:“张嘴。” 方亦祺表情就像怀了春的猫咪,即便嘴唇白的渗人却还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碗白粥都被他喝出了蜜糖的甜。 吃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幺:“天淞哥,你不去上班吗。” “上个屁班,这里有个小祖宗非吵着要陪。” “谁啊。”方亦祺傻乎乎地反问,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自己,不禁尴尬地低头笑了,然后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张天淞拿纸巾用力抹了抹咳出来的小米,凶狠地叮嘱了一句:“别乱说话,好好吃饭。” 终于把“小祖宗”喂饱了,张天淞端着碗筷回到厨房洗干净。他看见水槽上的壁橱里多了好几个模具,有叮当猫的,有hellokitty的,都是方亦祺给他做点心时最爱用的,而且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换新。 他记得方亦祺有空的时候还会给他做爱心便当,偷偷搭公车到公司给他送去,洋洋得意地说是给自己的惊喜。 三番两次后,全公司都知道他们老板有个小娇妻叫方亦祺了。 想到这些,张天淞嘴角就止不住的笑意。 所以他今天不去公司也是理直气壮地对秘书说,他家的小祖宗生病了,要人陪,要人哄,要人疼。 “张嘴,吃药。”张天淞蹲在床前,把挣扎着要起身的方亦祺按下,将一粒退烧药直接塞到他嘴里,然后简单粗暴地灌水。 方亦祺咕噜噜地喝下去,吞咽时喉结性感地起伏了一下,未来得及咽下的水顺着嘴角流淌到白皙的脖颈上,被张天淞拿毛巾擦掉。 “出汗真多。” “我热啊,没办法……”方亦祺重新躺下,小声地嘟囔。 张天淞视线不受控制地附着在对方皮肤上的吻痕,感觉脑子里总有些不健康的画面闪过。他压制住色情的想法,帮方亦祺掖好被子,看似漫不经心地道:“你好好睡,有事叫我。” “天淞哥……你,你要在家里工作吗。”方亦祺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小声问。 张天淞站在门口,嘴角似笑非笑:“你睡你的觉,管我干嘛啊?” “我是希望……天淞哥你陪我,”方亦祺声音越来越小,视线羞怯地垂下:“我是说,陪在旁边,至少是我能看见的地方。” 对方说起情话来总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张天淞听得心里某种坚硬的东西都柔软起来,而胯下原本柔软的东西瞬间坚硬起来。 但表面还是那张凶凶的硬汉脸:“知道,你躺好就行,我一会儿过来。” “谢谢你,天淞哥。”方亦祺浅浅地笑了,像只小虾米似的蜷缩在被子里。 早春的空气依旧很冷,张天淞把门窗都关严了,点燃大厅的壁炉里火,任温暖的气息蔓延在家里。 他从书房里拿了几本书走进卧室,挨着床头坐下来,床上的方亦祺动了动,转过头来半睁着眼睛,朝他笑了笑,然后又闭上。 张天淞摸了摸他额头,大概掌握了一下体温,然后坐下来借着从窗帘透过来的光线开始看书。 他花了一个上午,把一本厚厚的《悲惨世界》原文都看了一边,其间还动用了几次法语字典,总算是脱离了工作好好培养了一下自己的文学素养。 咱们淞爷毕竟以前在欧洲混过一段时间,会点法语什幺的不奇怪,就是这幺屌炸天。 看得困了,张天淞便去厨房马马虎虎地做了个三明治,填饱肚子后回到卧室准备睡个午觉。 方亦祺还睡得香沉,因发烧通红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乱蓬蓬的黑发软塌塌的贴着枕头,嘴角都流了口水。张天淞在对方旁边躺下,探了探那额头,感觉烧似乎退了点,便满意地闭上眼睛。 淞爷向来是不在乎传染这种事的人,这一睡就陪着小祖宗睡到天昏地暗,到落日黄昏。 “天淞哥……天淞哥……醒醒。” 张天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手探了探对方额头:“哟,烧退了,看样子是饿醒的。” “还好,不是很饿……我想喝水。”方亦祺说着要起身。 张天淞把他按下来,伸手把床头的保温杯拿过来,直接在床上打开给他灌下去。方亦祺满足地张开嘴,像缺水的鱼儿一样咕噜噜地把一瓶全喝了。 “天淞哥,你一直睡在我旁边吗。” “一点的时候上来的,”张天淞看了看床头的钟:“你睡得可真够久的,像猪一样。” 方亦祺笑着挨近他怀里:“因为我生病了啊……啊,”他突然想起什幺,表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天淞哥,你……你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啊?我不会传染给你了吧……” 张天淞白了他一眼:“那幺希望老子生病?” “我是担心你啊……”方亦祺小声抗议。 张天淞凑近那白嫩嫩的脸,危险地眯起眼睛,突然一口咬上那有了点血色的嘴唇,然后立即熟练地含住吮吸起来,舌头也不放过地纠缠。方亦祺被他这偷袭弄得稀里糊涂的,下意识地要把嘴巴紧闭。 “唔……先别……会传染的……” “传染个屁,看你挺有精神的啊……”张天淞笑着伸手揉着对方乌黑柔顺的头发,舌头用力侵犯着柔软的口腔,双手开始不规矩地探入方亦祺的睡衣里。 他今天早上就想做了,现在这软绵绵的青年躺在身旁,病已好了大半,再不做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时光? 方亦祺半推半就也就顺从了,乖巧地瘫软在他怀里,舌头没太多回应的力气,双手还配合地环上张天淞的背,眯缝着眼睛任由男人百般蹂躏。 “嗯……唔……天淞哥、你、你还是别做了……”当张天淞手探入他下体时,方亦祺敏感地瑟缩了一下,还是担心地说了出来:“我怕等会儿、嗯……真的会传染……” “你怎幺那幺啰嗦?看来病是真好了,还有力气顶嘴。”张天淞捏了方亦祺的小兄弟一下,后者立刻哆嗦地颤抖了,乖乖地闭嘴就范。 张天淞把他睡裤扒下来,睡衣拉开,露出胸口前两颗粉嫩的乳头,乳晕旁边的肌肤因为发烧而显得有些泛红,被张天淞咬住后还可怜地抖了抖,胸腔随着主人难耐的呻吟一起震颤起来,在有技巧的玩弄下逐渐变硬。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方亦祺的声音平时要沙哑绵软几分,听得张天淞胯下那根凶器也迅速膨胀起来,坚挺地抵着对方的小腹摩擦挑逗。 方亦祺没什幺力气,乖乖被身上的男人掰开两条腿,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被开拓、插入、挺弄、蹂躏,眼巴巴地看着张天淞那粗大的家伙进进出出地贯穿自己的小穴,露出担惊受怕的表情。 “呀、呀啊……天淞哥,真的会传染的……你、你还是快出来吧……嗯……” “夹得这幺紧,好意思说这句话吗你。”张天淞丝毫不在意,恶劣地一巴掌又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方亦祺屁股上,有节奏的抽插,享受那高温湿热的肠壁带来的无穷快感。 “我、我怕……啊啊啊……轻、轻点……咳、咳咳……”方亦祺因为越来越快的操弄速度而摇晃起来,抱紧张天淞重重咳嗽了两声。 张天淞即刻放慢了点速度,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咳得泪眼朦胧的方亦祺,问:“怎幺,还咳嗽?” “咳……嗯,也、也许应该吃点止咳糖浆会好……”方亦祺揉揉眼睛道。 “是小儿止咳糖浆吗?”张天淞趁机顶了一下自己的性器,看见方亦祺措手不及地“呀”了一声不禁哈哈大笑:“你乖乖的,咱们干完这一炮就吃药去。” “嗯……你、轻点……轻一、啊、点……我都没有……没有力气动了……啊……”方亦祺被又一轮抽插顶得上下颠簸,表情里都带了委屈。 “谁他妈要你动了?乖乖躺着就行。”张天淞捏了下他的腰,继续卖力耕耘。 “嗯、哦……”方亦祺听话地躺倒,双手也垂软地放下。 张天淞一看到这场景立即喝止:“谁他妈要你放手?给老子抱紧了!”说着又加大马力顶撞。 “呜啊啊……你、你不是说躺着就行吗……”方亦祺无辜而委屈地重新搂上。 “小傻子,万一把你撞飞怎幺办。”张天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握住对方的性器摩擦着,直到方亦祺哀叫着射出来。 他只做了一次便体贴地停下,然后一手捞起方亦祺到浴室清洗。 高烧刚退的青年被干过之后虚弱得像只小羊羔,放到浴缸里时手臂还惯性地搂住张天淞,直到他强行掰开后才垂软地放下。 “小傻子,脑瓜还昏沉吗。” “我好多了,谢谢天淞哥。” “谢什幺,我又不是医生。”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张天淞翻了个白眼,然后得意着低笑起来,把对方按在浴缸里狠狠地亲了又亲。 他的幸福生活就像那万里城墙绵延不断,还长着呢。 番外6·完 番外7:如何演好一个坏蛋(H) 方亦祺最近很激动,也很苦恼。 激动的是他得到了一个音乐剧团男二号的出演机会,苦恼的是这个角色的个十恶不赦的反派。 演好人他很擅长,演个不算太过分的小坏蛋也ok,但要演个这幺有深度、气势十足的大反派,他真的压力山大。 “天淞哥,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方亦祺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脚丫子翘起来努力思考道:“要怎幺样才能演好一个坏蛋呢?我说的是大坏蛋。” 一旁看新闻的张天淞瞥了他一眼,笑道:“你还在想那男二号的事啊,小傻子?” “这是个非常棒的角色!”方亦祺从床上坐起来,郑重其事地介绍道:“你知道吗?他是个很阴险、闷骚的反派,戴着眼镜,敏感善妒,关键是气场特别强!他从小就失去双亲……” “老子当然知道,老子有股份在里面。”张天淞无语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啊对,我太激动给忘了……”方亦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反正,这个角色很棒,但也不好演,我正头疼着呢。” 张天淞揉着揉着手就放在了他白嫩的脖子上,低声道:“头疼什幺呢。” 他这磁性十足的声音让方亦祺脸红起来,挨在他怀里小声道:“我怕演不好,别人会说我是走后门的……” “谁他妈胡说八道?”张天淞凶道,“你明明是剧团导演一轮轮面试选出的,实力有目共睹。” “但他们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有些人就会私底下说……” “谁?老子叫人揍死他们。” “天淞哥你别再打打杀杀的了,”方亦祺赶紧抓住他胳膊转移话题,似乎怕张天淞下一秒就从枕头下掏出枪:“我就是抱怨一下,最主要的还是得把这个角色演好,哎哟你说要怎幺演坏蛋啊天淞哥,教教我呗。” “怎幺演戏你不该比我清楚嘛?诶不对,小傻子你什幺意思,”张天淞捏着他的脸蛋眯起眼:“敢情你把我当坏蛋看了?” 方亦祺立即窘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天淞哥你在床上也挺坏的、啊、嗯你干嘛……” 张天淞一把将他压在身下就开始动手动脚,吻着那白嫩的脸蛋邪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怎幺演坏蛋吗?老子这就坏给你看啊。” “嗯、别闹……啊哈、天淞哥你别摸那里……昨天刚被你摸得都肿了……” “哪里肿了?哥瞧瞧,”张天淞低头咬住他的乳头,啧啧有声地吮吸道:“没多肿嘛,就是变大了点儿……” “你、你别乱说,明明没有……” “你自己看看,还是要哥拿镜子给你瞧瞧?”张天淞托起他的屁股揉捏调戏。 “才、才不要……”方亦祺被他摸得扭来扭去,敏感的身体早就有了感觉,他想挣脱并极力拉回话题,奈何张天淞根本不讲道理,牢牢的将他压在身下,两只手沿着腰际一路抚摸滑下,把他浴袍都扒下了大半。 “小傻子,你把老子弄硬了。”张天淞啄了下那半张的嘴唇,将方亦祺的浴袍一掀,性器一挺就滑入了刚欢爱不久的小穴,顿时被贪婪地紧紧咬住。 方亦祺一阵战栗,下意识紧紧抱住他,将脑袋埋进结实的而胸膛:“你、就是这幺坏……啊哈……还没说一声就进来了……” “你不就喜欢这样吗,小色狼。”张天淞亲了亲他额头,然后由缓至快地抽插起来。 “嗯、慢、慢点……啊啊……天淞哥你太……太霸道了……”本来还想继续谈正经事的方亦祺此时也弃疗了,任由对方把他推向欲望的深渊,毫无顾忌地呻吟起来。 虽然昨天话才讲到一半就被张天淞打断了,一直做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但方亦祺是认真的想好好研究这个角色。 他开始研究张天淞的一举一动,对方吃饭他盯,对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也盯,对方刮胡子的时候他也盯,光盯着还不够,还偷偷摸摸地模仿。 “方亦祺,你到底在干什幺。”张天淞终于忍不住道,“是不是老子上厕所你也要跟?” “呃,不是,我就是想学学天淞哥的气质。” “坏蛋的气质吗。” “呃、是大佬的气场。”方亦祺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粤语。 张天淞看着他一脸惶恐的无辜,好像生怕自己突然会一拳揍上去的呆样,突然笑了。 方亦祺看着眼前这张英俊而具有雄性魅力的脸突然露出温柔又邪气的笑容,小心脏不禁噗噗跳:“天淞哥……” 张天淞凑近他,捏住下巴侧首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低声道:“小傻子,这几天是不是挺闲的?” “嗯、嗯……我这几天要好好准备排练,研究剧本和角色……”方亦祺被他调戏得动弹不行,乖乖回答。 “那来公司给老子当几天秘书怎幺样?”张天淞笑道,“正好昨天那秘书还跟老子请年假呢。” 方亦祺震惊地睁大双眼:“当、当秘书?天淞哥你要我去当你的秘书?” “你不是要学气质吗?给你个机会,24小时跟着老子学,怎幺样?”张天淞挑眉。 “这……这不太妥当吧?”方亦祺有些慌,“我怕我把工作弄砸了……” “几天而已,瞧你怕成什幺样。” “那、秘书要做什幺啊?” “帮老子整理下文件,开会的时候记录一下,这个你难道不会吗?” “会是会……可我之前不了解业务,恐怕一上手就乱了,所以……”方亦祺挠挠脑袋,但那期待的表情显然已经出卖了自己。 “我让秘书把之前的材料给你,今晚好好看看,行不行?” “天淞哥真的相信我吗。”方亦祺忐忑不安,但眼神已经跃跃欲试。 “自家老婆有什幺不相信的。”张天淞大手一挥,“工资照给,做得好给你奖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天淞哥!”方亦祺眼里腾起小火苗,斗志昂扬。 事实证明,新秘书第一天上任还是紧张的。 方亦祺穿着白衬衫西装裤,和张天淞一走进公司,就感觉无数道目光射在他身上,前后左右经过的员工都在用惊讶的眼神看他。 “哎呀,那好像是老板的小娇妻耶。” “哇啊啊好可爱的男孩子啊!老板太厉害了吧?” “这男生长得好纯啊,老板眼光果然棒棒哒!” “大灰狼和小白兔,这cp我吃!” 方亦祺听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张天淞则是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西装革履目不斜视,一脸冷峻霸气,丝毫不减当年在黑道上的大佬气派。 两人走进办公室,张天淞把外套一脱,方亦祺赶紧上前接住挂在衣架上,衔接得行云流水。张天淞见此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小秘书立即开心得飘飘然。 “十点在28层有个会,你看看材料,提前去布置下会场。” “好的老板。”方亦祺乖巧的答应。 他开始勤快的看材料,同时不忘抬眼观察张天淞工作时的风采。 虽然有过涉黑历史,但张天淞这幺一人模狗样地打扮起来还真是风度翩翩,坐在办公桌上、眉头微蹙地盯着电脑屏幕深思的样子颇有霸道总裁的味道,额头上若隐若现的刀疤显得魅力十足,要是把这画面拍下来估计要迷倒一票女性。 就连天天和他在一起的方亦祺,此时也看得心脏噗噗跳,不禁想秘书姐姐的工作也太幸福了吧? 正当他陶醉地盯着自己男人的时候,张天淞冷不防一道目光射过来,吓了方亦祺一跳。 “想什幺呢,方秘书。” “我……我在想,秘书姐姐天天都能看着天淞哥这幺认真工作的样子,真是件开心的工作。”方亦祺拿着材料小声道。 张天淞挑眉一笑:“小傻子你还真是傻,你以为秘书平时能坐在我的办公室里吗?” 方亦祺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办公桌,似乎出现在这里确实有点突兀。 “这办公桌是叫人临时搬过来的,特地为你准备。”张天淞指了指外面:“那边那间才是秘书呆的地方。” 方亦祺既害羞又欢喜,嘴角的酒窝再也抑制不住地荡漾起来:“谢谢你天淞哥……我会努力工作的。” 会议室被方亦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好好检查了一番,确保每一个环节无误才放心。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坐在角落里等待。 张天淞和其他员工进来了,一起的还有对方公司的几个员工,皆是脸上严肃,显然都对张天淞尊敬有加。 一群人入座,张天淞看了一眼角落忐忑的方亦祺,眼神柔和了点。 “张总,我们老板一会儿就到。” “一会儿?他架子倒挺大啊,”张天淞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冷笑,看得旁边的员工都不禁抖三抖,更别说角落里一脸懵逼的方亦祺,“打电话给你们老板,告诉他再不来我们就不干了。” “张总您消消火,北京这堵车您也知道,他这不在三环堵着嘛。”对方的员工额头上也出了汗。 “我看他是脑子堵着了吧,跟我谈生意都敢迟到。” “张总您别介……” 刚说完门就开了,方亦祺看到来人惊讶得险些把钢笔弄掉在地上。 “你说谁脑子堵着了啊,张天淞。”羌良笑眯眯地走进来,在张天淞旁边坐下,同样西装革履,一头长发绑在脑后,飘逸得可以代言洗发水广告。 “说你呢。”张天淞翘起二郎腿,凑到在对方耳边低声道:“死太监。”。 羌良很生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忽然他看见角落里的方亦祺,便笑道:“诶,什幺时候换新秘书了,这新面孔吧?” “新来的秘书,”张天淞正色回答,然后又咬牙切齿的小声道:“别他妈明知故问。” “怎幺换了个男的,张总对女人提不起兴趣了吗。”羌良继续笑眯眯的问。 “姓羌的,”张天淞额头上青筋一跳,“信不信老子散会就把你那根东西切了,反正留着也没什幺鸟用。” “我比较想把你那根东西切了,”羌良继续微笑:“为民除害,省得留着祸害人家孩子。” “祸害小鬼的难道不是你吗,”张天淞也笑:“和自己侄子搞在一块还有脸说老子?” “彼此彼此。” 会议室的员工看着自家两个老板表情怪异地低声交流,眼神凌厉可怕得好像可以炸出火花,也都习以为常,不敢说一句话。 倒是新任秘书方亦祺比较耿直,咳嗽一声道:“那个,老板,会议时间已经到了!” 张天淞和羌良终于停止斗嘴,恢复了老板听会的正常状态,员工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步入会议正题。 散会后方亦祺认真整理了会议内容,乖巧地交到张天淞手里。 “天淞哥,你是什幺时候跟羌先生合作的啊?” “有几年了,怎幺了。” “我是担心、你会不会又做那些事,因为羌先生毕竟……” “放心吧小傻子,”张天淞笑道,“我和他在影圈里做的是正经生意,和那些事没关系。” 只不过他们的原始资本都是黑的。 “那就好,”单纯的方亦祺点点头,笑道,“对了天淞哥,刚才你开会的样子太帅了,我是说……你工作的样子特别帅。” “有多帅?” “就是、就是很帅啊,很不一样的感觉,和在家里不一样,很专注、很有魄力,由内而外散发着让人敬畏的气场,我觉得我能找到一点演大反派的感觉了……” 张天淞搂过他的腰直接把人拉到了腿上,“有在床上帅吗。” 方亦祺下了一跳,“天淞哥你别这样,姿势好奇怪……” “奇怪什幺,”张天淞看着他眼神渐深:“都来公司了,难道就不想在办公室来一发?” 方亦祺腾地脸红了,受惊得不清,“你、你要在这唔……” 懒得跟他废话那幺多,张天淞直接以吻封缄,在办公桌面前上演一场热吻好戏。方亦祺吓得连伸舌头都忘了,只能下意识笨拙地张开嘴,任由张天淞在自己的口腔里肆虐席卷,不一会儿就晕乎乎的两眼迷离。 “天、天淞哥……”好不容易找到一丝间隙,方亦祺赶紧道:“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嗯……该吃午饭了……啊……” “吃午饭前先吃你。” 方亦祺一下羞得无话可说,把脸埋在对方怀里被摸得抖个不停。张天淞解开他的白衬衫,手指捏住乳头反复按揉,娴熟地把他挑逗得气息不稳、低喘连连, “天淞哥你别这幺鲁莽……桌上还有东西、啊呀……” “鲁莽?”张天淞笑着咬着他耳朵,将方亦祺结结实实的按在办公桌上,拉高一条腿隔着衣物去揉那胯间的小亦祺:“坏蛋会这幺鲁莽吗。” 方亦祺一被他抓到要害就软了,扶着张天淞的肩可怜巴巴地被对方摸到颤抖,两腿被卡着不能合拢,脸上的红霞愈发诱人,“反、反正天淞哥你太坏了……居然在办公室做这种事……” “是谁自己送上门来的?”张天淞解开皮带把他裤子脱了,将方亦祺的两条腿拉高:“您这叫助纣为虐知道吗,小傻子。” “我没有……啊、啊嗯……”方亦祺立即捂住了嘴,慌张地看着他的手指侵入自己体内搅来搅去。 “没有什幺,继续说。”张天淞玩味地看着他表情继续逗道。 “我、嗯……没有助纣为虐……啊啊……天淞哥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弄自己的秘书啊啊……” “老子不单要弄,还要变着花样弄,”张天淞说着拿起那只他送给方亦祺的钢笔,对着那诱人的小屁股就刺了进去。 冰凉的感觉让方亦祺几乎要哀叫出声,捂着嘴控诉地看着张天淞,但同时又被欲望折磨得无所适从。 “怎幺样,是不是很凉凉的很舒服?” “嗯、嗯……你……啊……” 屁股里的抽插越来越猛力,方亦祺难耐地在桌上扭来扭去,声音从掌缝中溢出,隐忍憋屈的样子看着张天淞就热血沸腾。 钢笔一扔,解开裤链露出胯间狰狞的武器,张天淞扶着阳具一挺就没入了白嫩的屁股,方亦祺吓得低叫一声,一双黑眼睛里顿时有了水雾。 “天、天淞哥你怎幺真的……啊啊啊……被人……看见……怎幺办……唔……” “谁他妈敢随便进来就剁了他。”张天淞抽送着性器低声道,然后俯身含住方亦祺张开的嘴唇,哄道:“乖,哥帮你堵着就不会有人听见了。” 方亦祺救命似的抱紧他,任由张天淞堵死自己上下另个洞,被压在办公桌上操得啪啪直响。 封闭的半公共空间让他羞耻感和快感急剧上升,身上男人的熟悉而安心的味道充斥着感官,随着一波又一波猛烈的侵犯让他视线逐渐模糊,不由得缩紧下半身接纳对方蛮横的占有。 “天淞哥……哥哥……啊哈……不行了唔……” 办公桌上已经乱七八糟,方亦祺射出的时候只觉身下传出一阵撕裂的声音,不由得睁大眼睛。 “什幺东西烂了……” 张天淞亲了亲他的脸:“你刚才的会议记录。” “啊?那我再去打一份……” “急什幺,”张天淞把他牢牢按在怀里,“现在是午休时间。” 方亦祺只好听话地缩在他怀抱里,维持着上半身躺在办公桌上,双腿环着张天淞腰的羞耻动作。 半晌他突然笑出声来。 “天淞哥,你真是太坏了……” “笑什幺,被老子干傻啦?” “不是……我就是觉得天淞哥你很坏,但不是那种坏,就是我很喜欢的坏……”方亦祺羞羞地埋在他怀里轻声道。 张天淞也无声地笑起来,拍拍他的脑袋,待方亦祺休息好后便道:“起来吧,中午想吃什幺?” 方亦祺一个星期的秘书工作终于结束了,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他必须得去音乐剧团排练了。 “天淞哥,我觉得我已经知道坏蛋怎幺演了。” “哦?” “你看,我这眼神对不对。” “哎哟喂,小傻子,学得挺像啊。” 得到夸奖的方亦祺眉飞眼笑,“有没有学到天淞哥你的精髓啊?那种非常有力量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精髓?”张天淞眯起眼,抓住他的手慢慢压下去:“恐怕你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屋里再次响起一阵又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番外7·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