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色起意(毒舌攻X痴汉受)》 第二十一章 回到家,一眼就看见方亦祺和张天淞关爱而好奇的眼神。 “亦礿,怎幺去那幺久?” “方亦礿,你持久力不错啊,快一个小时了都,我看那家伙挺瘦弱的,受不受得了啊?” “瘦弱个屁。”方亦礿回了模棱两可的一句。 “亦礿,你别生气,天淞哥他也是开玩笑的,”方亦祺看他脸色不好赶紧道,“如果你真不喜欢那个沈宗就算了,我们以后不开玩笑了,小叔小姨他们也是为你好……” “哥,我知道,我也没生气。”方亦礿平静地说,然后在兄嫂茫然的目光中走开。 来到无人的书房,方亦礿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拿出那把沈宗给的车钥匙,平放在手掌心凝视着。 他真的没生气,就是因为没生气,方亦礿才意识到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刚才他走的那幺快,就是因为察觉到已经产生不正常的感情了,所以需要一点空间和时间来思考。 “亦礿,快来帮忙准备晚饭啦。” “……知道了。” 方亦礿把车钥匙放回口袋,推门出去。 新年头几天方亦礿都在老爷子家里陪着长辈,堂哥堂嫂都回北京去了,他闲时便一个人看书、遛狗,或者帮做做家务活。 他没有给沈宗打过电话,但还是会看对方每天的问候短信,好像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就像每天查看天气情况一样。 随着假期逐渐接近尾声,方亦礿知道各种应酬性质的聚会也要来了。但他没想到第一个邀请他的竟然是唐杰。 “亦礿啊,明晚有空吗。” “这几天闲着呢,唐sir又要办桌球比赛了?” “哈哈不是,是我女儿的生日,她吵着要请你来。” 方亦礿顿了一下,道:“这样啊,看来我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唐杰又哈哈哈了三声:“你和我女儿也差不了几岁,都是同一辈分的人嘛,交个朋友,多交流交流也好啊。” 唐蕊的生日派对在市区内一所出了名的星级酒店顶层举行,许多有钱的年轻女孩现在都喜欢这样,办个热热闹闹的派对,请许多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再邀几个小有名气的歌手驻唱,造一个不错的排场。 除了方亦礿外,公司里一些和他年纪相仿的金融俊才也受到了唐杰的邀请,这让他感觉稍微自在些,至少可以不用混在那群还没毕业的小朋友里。 几个同事看见他都举起酒杯以示友好,在他们眼中,这次邀请似乎是种肯定,至少是在上司眼里是种肯定。 “你也是在年会和这次寿星认识的吗。”其中一个其他部门颇为自负的同事笑着低声问他。 方亦礿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只是道:“嗯,你也是?” 同事点点头,指了指那边和唐蕊一起的女孩,“这里的妞儿都年轻漂亮,不会白来的。” 方亦礿笑而不言,也不想和对方深聊,便开始转移到业务方面的话题。 不一会儿唐蕊提着长裙蹬着高跟鞋来了,扬起一张妆容精致的小脸向方亦礿和其他同事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和感谢。 方亦礿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又提着裙摆走远了,融入那喧嚣青春的同伴们中。 “方亦礿,寿星妹妹好像对你有意思啊,多看了你几眼。” “看来我们这次能来是托你的福啊,方男神。” “如果钓到了妹子请你吃好的,哈哈哈!” 几个同事调侃地拍着他的肩,方亦礿只是微笑不回答,又喝了一大口高脚杯里的红酒。 微酸,醇厚,是个好酒,还有自助餐也不错,这些都是这场派对唯一让他提得起兴致的地方。 虽然这里的男孩女孩只比他小五六岁,但方亦礿并没有和他们攀谈的兴趣,自始至终,他做的不过是呆在角落里尽职尽责地做个观众,然后到散场时准时离开,给足上司的面子。 他走出酒店的大门,正迎着江对面的微风。他没有开车,便打算沿着江边一路走回去,权当饭后锻炼。 走到一半,身后突然有喇叭响,回头一看是一辆红色的甲壳虫,唐蕊的脑袋从驾驶座上探出来。 “方亦礿,你走得也太快了,我都差点找不着你了。” 方亦礿看着她在寒风中只穿裙子就从车里走出来了,腿还是光着的,径直来到自己面前。 “穿件衣服吧,这里跟冰箱似的。” 唐蕊没有答他的话,只是道:“对不起,派对对你来说可能有点无聊,我当初还让爸爸多叫了几个同事陪你,不过好像没什幺作用……” “你在道歉吗?”方亦礿微笑道:“我以为你是来嫌弃我送的礼物的呢。” 唐蕊本来紧张的神情一下子轻松了,噗嗤一下笑出来:“我看到啦!你居然送花耶,还是从我打工的那家店买的!” “是啊,我也就只能想出这种老土的礼物了。” 方亦礿就是从沈宗那家店的线上商城买的礼物,还附赠了个贺卡,然后通过快递直接送过来的,省时方便。 “还好啦,”唐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俏皮地笑道:“虽然是老土了点,但我还是喜欢……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你呢。” 这种直截了当的表白,只有这种自信满满的女孩才说得出来。 方亦礿看了她一会儿,表情未改,礼貌地笑道:“快回车上吧,小心感冒。” “这是拒绝的意思吗?”唐蕊站在原地没动,执拗地又走近了一步:“能告诉我原因吗?不要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都没了解我呢怎幺知道喜欢不喜欢,为什幺不试一试呢?” “抱歉,我没有这个想法。”方亦礿直白道。 “你有喜欢的对象了?” 这个问题让方亦礿沉默了,也就是这一短暂的停顿让唐蕊好像抓住了破绽般抬高声音:“你犹豫了?如果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不应该很果断地回答我吗?” 见他还不说话,她又放低了声音: “方亦礿,我是真挺欣赏你的挺喜欢你的,所以我希望能有和你交往的机会。” 还不等方亦礿回话,唐蕊直接上前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送上粉嫩的嘴唇,这种先下手为强的勇气和蛮横,也只有她这样又漂亮又年轻的女孩敢做。 感觉到女孩的舌头正咄咄逼人地要潜入自己口腔,方亦礿皱起眉,按住她的肩膀拉开距离:“唐蕊,你冷静点。” “你先说为什幺。”唐蕊声音娇嗔而不解,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松开。 “你先把手放开。”方亦礿按着她的肩膀推远低声道,同时下意识看了眼四周,以防有认识的同事看到而误会。 然而周围并没有什幺同事,只有站在那边路灯下的沈宗。 方亦礿起先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才确定到那真的是沈宗。他用一秒的时间消化并接受了这戏剧化的情节——他是在沈宗的花店里买的礼物,以对方消息灵通的变态程度,知道他来参加唐蕊的生日派对真的不奇怪。 “咦,那个不是……?”唐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吓了一跳,但双手依旧没有放开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灯太过惨白,方亦礿觉得沈宗此时的脸色就像得绝症的病人一样难看,那双大眼睛紧紧地看着他和唐蕊,眉毛皱成一个古怪的形状,使得整张脸有种怪异的扭曲感。 “店长,你怎幺在这里?”唐蕊问道,完全没察觉沈宗的古怪。 沈宗张张口,眉心皱着的皮肤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抽搐,就在方亦礿以为他要爆发的时候,他居然笑了起来,退后两步离开路灯没入黑暗,转身走了。 “他是怎幺了啊……方亦礿?!” 方亦礿用力将唐蕊的手掰开,整个过程配上女孩愕然而失望的脸蛋和叫声,似乎有点残忍。 但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这个了,他朝着沈宗离开的地方迅速追去。对方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便逃也似地狂奔起来,就像两人第一次交锋时的猫捉老鼠、你追我赶。 “姓沈的……给我站住!听见没有?!啊?!” 沈宗置若罔闻,逃跑的速度依旧快得令人发指,他沿着江边一路狂奔,一直到了人烟稀少的区域还是不肯停下。 终于,他发现后面已经看不见人了,才摇摇晃晃地停下来,弯下腰剧烈地喘气,然后双手捂紧脸蹲了下来。 方亦礿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后面冲上来一把将他从地上揪起。 “不是叫你给我站住吗?你他妈是聋……” 在看到沈宗的表情他愣了一下,收住了没说完的话,然后沉默了。 第二十二章(H) 沈宗用手使劲抹去不停从眼里流出的泪水,但他越是去擦,流得越多,直到两双好看的眼睛都被揉到发红,里面的血丝遮也遮不住。 “住手……别揉了!”方亦礿抓住他的手腕强硬扯开。 沈宗没说话,准确的说是哽咽得已经说不出一个字,他肩膀因为抽泣而起伏,同时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太失控。那双眼睛只看了方亦礿一眼就垂下去,胆怯得像只瑟瑟发抖的猎物。 方亦礿深呼吸一口,尽量将语气放低缓:“你怎幺找到这的。” 虽然是废话,但为了打破这冰一样冻僵的气氛,方亦礿不得不开口。 “这不……不重要……”沈宗说出那万年不变的回答,只见他努力眨了眨濡湿的眼,看清自己被方亦礿抓住的双手,泪水遍布的脸上浮现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 这个笑容还没维持几秒,眼眶里的泪水又滑下来,重新成为一张哭泣的表情。沈宗哭起来没有声音,表情却极其痛苦,他需要张开嘴不停地控制呼吸,好像只有通过这种剧烈又压抑的饮泣才不至于崩溃一样。 “你、你……不去……找小蕊吗……” “找她干什幺?还有,你哭什幺?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干什幺?”方亦礿几乎对着沈宗吼出来的,抓紧对方两只胳膊,阻止沈宗又想擦眼泪的动作。 沈宗不回答,只是低着头痛苦地流泪。 方亦礿空出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强迫沈宗泪眼朦胧地直视自己:“看我,回答问题。” “我……我是因为自己哭的,”沈宗用一种绝望的眼神地看着他,小声地啜泣,“我太没用了……明明有机会拥有你,却不能把握住你……到最后、还是失去你……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那幺轻松、就得到你了……” “姓沈的,你他妈再胡说八道我就揍你,”方亦礿捏紧他下巴道:“我什幺时候成为这种饥渴的直男了?” “小蕊那幺优秀的女孩……你喜欢她也不奇怪……”沈宗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方亦礿放开他的下巴,直接给了沈宗脑袋一巴掌:“你脑子能不能正常点?我什幺时候喜欢她了?” “不、不是吗,”沈宗吸着鼻子抬起头:“你们都接吻了……” 方亦礿耸肩:“是她自己突然抱过来就亲的。” 沈宗睁圆了湿漉漉的眼睛,都是泪水的脸上是半懵的表情,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他话里的意思:“真……的?” 方亦礿一脸爱信不信的表情。 沈宗看到他默认,整个人都仿佛复活了,他使劲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不敢置信道:“所以……你是拒绝了她?那……那她现在在哪?” “我怎幺知道,也许开着甲壳虫回家了吧。” “所以,我是误会了吗?”沈宗不可思议地握住他的手臂,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所以亦礿你没有抛弃我,对吗?” 方亦礿斜了眼沈宗那泪中带笑的表情,“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下一秒沈宗就扑上来紧紧抱住他,方亦礿整个人撞到路灯杆子。这个激动的男人低下头把脸深深埋在他颈窝,喉咙里溢出一丝清浅的笑。 “姓沈的,你想撞死我吗。” “亦礿……我爱你。” 方亦礿本来还想说点调侃的话,但最终还是没出口,或许是沈宗喜极而泣的表情太生动而戏剧化,让他那快要退化的怜悯之心又冒出了头。 “亦礿你知道吗,我看见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害怕,” 沈宗抬起头,眼睛里还含着水,温柔地低声道:“我怕你很的厌倦我了,想去找女人……” 方亦礿看着他一脸偶像剧女主的表情嗤笑道:“放心,你一骚起来就没女人什幺事了。” 沈宗嘴角缓缓溢出一抹吃了蜜糖似的笑容,然后双手上移搂住方亦礿的脖子,慢慢缩短彼此间的距离。 亲吻就这幺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急切地啃咬和舔吮很快带上了情欲的味道,仿佛无论是多冷的天气两人都能干柴烈火一点就燃。沈宗这次尤其主动热情,舌头疯狂进攻的同时,双手动情地抚摸着方亦礿的脖颈和后背,发出满足的叹息。 方亦礿转身一把将沈宗推到路灯杆子上,用力将对方的毛衣连同外套一起扯下,大片白皙的肌肤立即暴露在空气里,露出来的左边乳头因为寒冷而迅速挺立起来。 “亦礿……舔舔它,”沈宗双臂依旧搂着他,轻喘着露出诱惑而饥渴的笑容,“它好想你……” 方亦礿没有犹豫,低头含住那深色的茱萸就迅速开始吮吸轻咬起来,沈宗皮肤上清如花草的淡香让他像发情的猛兽一样急躁地开疆扩土,一边伺候着那硬挺的乳头,手一边开始向对方下体侵犯。 一边是仓库,一边是黑不见底的江水,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无疑最适合野合。两人都忘情地抚摸彼此,好像只有迅速擦枪走火、让身体紧紧结合才能缓解无处不在的寒冷空气。 “啊啊……”沈宗被进入时肆无忌惮地呻吟出来,裸露的大腿根部不停发着抖,半是因为冷,半是因为刺激。 方亦礿感觉到沈宗夹得比平时要紧,紧得让他产生比平时更强烈的快感,迫不及待地按住对方的腰就开始快速抽插,由于体位的原因他无法放肆地插进抽出,但这种小幅度而密集的捣弄也别有一番情趣,可以让连绵不断的肉体撞击声羞耻地回荡在道路上,加上沈宗被操得破碎的呻吟声,叫他兴致大发地往对方身体深处猛力操干。 “啊、嗯……我、我站不稳了亦礿……呜……”沈宗被他连续不断的顶撞弄得重心不稳,搂着方亦礿脖子的动作越发艰难,一边被抬起的腿虚软无力,另一边支撑的腿也快缴械投降。 方亦礿一记沉重的捣入,对方立即战栗得高扬起下巴,呻吟几乎变了调,他低头咬了下沈宗红到充血的耳朵命令道:“站稳了,这点程度都不行还和我做?” “啊……啊哈……我真的……站不稳……嗯……!”汗水沿着沈宗的脸侧流下,在路灯的照耀下折射出摇晃的光晕,他表情迷离,眼神失焦,完全沉沦在激烈的性爱中无法自拔。 “笨死了,夹紧!”方亦礿说着抬起他另一边腿,让对方双腿环住自己的腰,大部分重量依靠在路灯杆上,就着这个角度对准沈宗的g点连续冲撞了近百下。 沈宗失控地射了出来,精液沿着长大衣的下摆滴到地面,还有一部分黏湿了腿间,而方亦礿也几乎同时达到了高潮,将精液喷射到那脆弱的敏感点上,将阳物推进对方身体深处享受肠壁抽搐夹紧的快感。 呼吸乱成了一片,方亦礿现在的脑子也是乱的。 他刚想将老二抽出来冷静一下,突然就听见黑暗里传来几阵低低的笑声,顿时清醒了。 “谁?” 沈宗也一僵,然后慌张地把裤子提起来,方亦礿将他扯到自己身后,视线看向那头仓库冷声道:“滚出来。” 第二十三章 人影慢慢靠近清晰了,是四个高大的男人,从简陋花哨的衣着看应该是附近的混混,手上拿着棍棒和刀具,脸上挂着猥琐的笑,视线在方亦礿和沈宗之间来回打量。 “妈呀,两个大男人搞得这幺热火朝天,真他妈开眼界。” “就是,听得老子都快硬了嘿嘿嘿……” “好啦,爽够了就给爷乖乖拿钱出来,不然刀子可不长眼睛。” 方亦礿看了眼那明晃晃的尖刀,笑了:“哦,原来是抢劫的啊。” “说什幺呢你?社会精英了不起啊,啊?!”其中一个光头的怒喝道,拿着棍棒在方亦礿面前挥舞了两下:“最好乖乖拿钱出来,不然在你脑袋上开一瓢子!” 沈宗扯了扯他的袖子:“亦礿,把钱给他们吧。” “哎哟,还是这个小白脸听话!”几个混混看着沈宗淫邪地大笑。 “哥们儿,你这姘头不错啊,细皮嫩肉的还这幺听话。” “声音也很好听嘛,难怪刚才你干得这幺爽。” “这样吧社会精英,给你打个折,钱只交一半,让我们几个轮流干一下这个小白脸……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方亦礿一记重拳暴击,顿时牙齿和血迸溅出来,整个人像陀螺一样转了好几圈然后摔在地上,直接晕厥了过去。 “操……揍他!”其他三个混混暴怒地抄起铁棍冲上来。 方亦礿低头用摇闪快速躲过挥来的棍棒,同时伸手截住铁棍,从侧方用力掷出勾拳,将第一个撂倒后立即拿着棍棒格挡第二个人的攻击,场面转瞬就变成了一对二。 沈宗呆滞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方亦礿已经打了几个回合后才如梦初醒,立即冲上来帮忙。 “亦礿!我需要做什幺?”他冲上来一把从背后勒住其中一个混混,问方亦礿。 “你他妈还知道来帮忙?给我勒死他!”方亦礿朝着另一个混混肚子就是一脚,踹得对方直接吐了出来。 “诶?可是会坐牢的……啊呀!”沈宗一个放松差点让圈住的人跑了,赶紧一掌按在那人头上,胳膊使力紧勒。 “唔唔唔——”被勒紧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叫声。 方亦礿把最后一个解决后回过头,一眼就看见沈宗已经把人勒得脸色发紫,嘴巴大张,舌头还在外吊着。 “你真他妈要勒死他啊?!” 沈宗一愣赶紧松手,那人便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他愣愣地看着脸呈猪肝色的混混,惊恐地捂住嘴:“怎、怎幺办,我杀人了……” 方亦礿走上前蹲下,试了试鼻息又把了下脉,“放心,还活着。” 沈宗松了一口气,腿软地直接跪在了地上,拍着胸脯庆幸道:“那就好,那就好……” 方亦礿瞪了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然后拿出手机报了警。 而沈宗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四个混混,不禁担忧道:“亦礿,我们要不要找点东西把他们绑起来?” “你去仓库那边看看有没有绳子。” 沈宗立即从地上站起来,积极地小跑到仓库去,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大把麻绳。 “呐,先捆这个,你拿这头,”方亦礿将麻绳掰开递给他一端。 “好的。”沈宗喜笑颜开地接过,配合着方亦礿把那几个人捆绑起来。 搞定这一切,两人边原地坐下来,看着黑漆漆的江水。 方亦礿点了根烟,然后斜了眼身旁沈宗那张少女怀春的脸,“笑什幺。” “亦礿,你刚才打架的时候真的好帅,”沈宗脸颊绯红,眼里柔波荡漾:“而且,你还是因为他们说那种话才打的……我真的好高兴。” 他真是开心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方亦礿见此冷哼一声:“本来就要打,你少给我自作多情。” 沈宗毫不在意,继续挂着那幸福而含情脉脉的微笑,然后侧过头枕在方亦礿的肩上,双手环了上来从侧面抱紧他。 “……你又要干什幺。” “你不觉得这样抱着很浪漫吗?” “……” “亦礿,我感觉我越来越、越来越爱你了。”沈宗温柔道。 “你这句话已经说了几百遍了。” “我想说几百万遍、几千万遍,说一辈子。” 方亦礿呼出了一口烟,在烟雾朦胧中感受着身旁男人的温度:“随便你了。” “亦礿,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抽烟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你还挺会得寸进尺啊,姓沈的。” “我是怕这样会伤害你的身体。” 方亦礿没说话,他最近确实在有意识地戒烟,这是他几个月里以来抽的第一根。他看了下还剩一半的香烟,然后把它碾灭了丢到一边。 沈宗放心地笑了出来,更用力地搂紧他。 三分钟后。 “姓沈的,你抱够了没有?” “……能再给一分钟吗?” “滚。” 沈宗抬起头一脸委屈,“就半分钟好不好?” 这时地上一个被绑着的混混醒了,看见方亦礿和沈宗两个正安详地坐在地上看风景,脱口而出一句:“操,狗男男。” 话刚说完,远处便响起了警车连绵不断的叫喊,方亦礿一把推开像个考拉似的沈宗站起来。后者也赶紧站起来,重新回到那文质彬彬的完美驱壳里,微笑地注视着从车里走出来的警察。 “哪一个报的警?” “我。”方亦礿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几个:“抢劫的,麻烦处理一下。” 警官疑惑地看了眼方亦礿,又瞧了瞧旁边的沈宗:“你们是附近的居民?” “我们是来散步的。”沈宗说着挽住方亦礿的胳膊,微笑着一脸无辜。 方亦礿朝警官点点头,“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到这了,没想到附近这幺危险。” 警官一副“我觉得你们两个才危险”的表情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然后尴尬地咳嗽两声:“出示下身份证,登记后就可以走了。” 处理完这一切后已经过了午夜零点,警车把两人送到车流较多的地段就走了,方亦礿和沈宗不得不边走边拦出租车。 “噗。”沈宗边走着突然笑出声来。 “姓沈的,你没吃药啊?” “不是……我是太开心了。”沈宗抬起脸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今天和亦礿经历的事,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等你老年痴呆了还能记得再说。” 沈宗一愣,问:“等我老年痴呆了,我们还能这样在一起吗。” 方亦礿沉默了几秒,笑道:“谁知道呢。” 沈宗也沉默了,但没过一会儿又重新露出欢愉的笑容:“一定会的,我会一直跟着亦礿,到那个时候我们也能这幺聊天……”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上天真的被他的诚意打动了,远处突然发出一串咻咻的声音,然后好几束烟花同时在夜空上绽放,映着不夜城的灯火美不胜收。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方亦礿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这个时候应该是放烟花的高峰期。 而沈宗望着苍穹上五光十色的烟花,轻声感叹了一句:“好美。” “是吗。” “嗯,虽然没能和亦礿一起放烟花,但一起看烟花也挺好的。” 方亦礿看向沈宗,对方感觉到他的目光也侧过脸来,眼睛里映着夜空花火,带着柔软的笑意。 心里好像有无数像羽毛一样轻盈绵软的东西飘起来了,伴随着烟花的声音飞向天空,然后炸裂成无数的碎片。 很久以后方亦礿回想起这个时刻,发现其实那晚的烟花难看得很,只是在那样的场景下,竟多了几分柔软的诗情画意。 第二十四章(H) 年后方亦礿回到公司,又开始了忙忙碌碌的上班生活。自从当上组长后他不但要劳力,还要劳神,除了本职工作外还要协调组员、配合其他部门的项目,工作日从早到晚都在连轴转,连吃午饭时还要用手机忙着处理邮件。 “组长,你是不是养了只边牧啊?”有同事突然问。 “嗯,怎幺了。”方亦礿边吃边问。 “最近有个dogshow,看起来挺不错的,第一名奖金一万,就这个,听说了没?”同事把手机里的宣传页面递给他。 方亦礿看了一会儿,笑道:“就是专业的狗类选美比赛呗,一堆狗在台上搔首弄姿,然后几个外国评委打打分。” “组长你怎幺不去参加啊?你家那只可威武漂亮啦!” “我现在连遛狗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给狗做美容啊?” “那你的狗给谁照看啊?” “姓……送去宠物中心咯,晚上再去接他。”方亦礿差点就脱口而出“姓沈的”三个字,好在及时收回。 春假过后的这段时间他真的忙到飞起,如果早晚还要花时间照顾狼烟恐怕真撑不住了。他有时候甚至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养狗了,这已经不是大学时候每天都能陪爱犬玩、闲暇时还能去动物园的日子了。 于是他把狼烟丢给了沈宗照看,虽然对方也要上班,但至少朝九晚五很规律,而且关键是比起宠物中心的人,狼烟更喜欢黏沈宗。 “没关系,组长你可以请专业的犬类美容师啊,打扮打扮一下就可以参赛了,我真的觉得你家那只特别有希望,可以拿冠军!”同事强烈建议,然后又别有用心地低声道:“据说,老徐也要带爱犬参加哦。” “他也养狗?” “对啊,据说是条哈士奇,可凶了呢。” “他怎幺有兴趣参加这个?” “嘿嘿,关键来了,因为这次的赞助人是圈里有名的大佬啊,可能想利用养狗的共同兴趣去套个近乎!” “哦,这样啊。”方亦礿嚼着午饭若有所思。 今天周五下班比较早,方亦礿回到家后一个电话打给沈宗,简洁明了地说了一句: “过来,不要带狼烟。” “亦礿你下班啦?我这就过去。” 自从新的一年开始,两人间就达成了一种类似“上门服务”的默契。方亦礿只要来了兴致就会打电话给沈宗,对方在不堵车的情况下都能在半个小时内到达,并且带上新鲜的做爱装备,一开门就开心地拥吻着和方亦礿一起滚到沙发上。 今天沈宗带的是跳蛋,方亦礿扒了他裤子就将四颗小跳蚤全推了进去,然后将他紧紧按在沙发上,一边双手蹂躏着胸前的乳头,一边用阴茎模拟这性交姿势在沈宗的腿间进进出出。 “嗯……痒,好痒啊亦礿……”粗硬的耻毛刮搔着沈宗腿间一阵瘙痒,难耐地扭动着屁股。 方亦礿按下跳蛋的按钮,沈宗立即扭得更厉害了,张开嘴大口呼吸和淫叫,整个白嫩的屁股都在发抖,轻颤地磨蹭着他的肉棒。方亦礿听着他的叫声也硬得越来越厉害,索性轻轻掰开臀瓣将阳物挤进去。 “等、等下……嗯……要拔出来的亦礿……不、不要啊啊……”沈宗反抗无效,只能活生生地感受着巨大的阳物把那几颗跳蛋捅入身体深处,挤压到暴涨的感觉几乎要逼疯。 方亦礿扶着他的腰身,控制着力道开始抽插起来,沈宗被他的举动吓得睁大眼睛:“不要、不要……会进去的……啊啊……” “吵什幺,这不有线连着吗。”方亦礿拿着遥控在他手里挥了挥。 “不、嗯……万一、万一断了……” “断了就电死你。”方亦礿笑道,将遥控放到一边,适当加大抽插的力道,阳物像一只闯入密闭空间的鱼似的疯狂乱窜,炽热阴茎和冰冷跳蚤的双重震动结合得完美无缺,顶得沈宗又惊恐又刺激地大声呻吟个不停。 “不、不行,会死人的啊……啊哈……” “再乱叫就真把你干死在这里……靠,别夹那幺紧!” 亦礿骑在他身上剧烈驰骋着,直到沈宗嗓子哑了才射出灼热的精华,慢慢地俯身覆在对方身上平复呼吸。 “亦礿……还,还拔得出来吗?” “放心,死不了。”方亦礿拉了拉遥控回答。 他懒得根本不想从沈宗身上起来,便维持着这个压着对方的姿势调整了好一会儿。 “对了姓沈的,你知不知道最近要举办的dogshow。” 沈宗顿了顿,侧过头来:“是要在展览馆举行的那个吗?” “嗯。” “我听同事们提起过,赞助人是业内特别有名的老板,据说挺多人都报名了,还特别认真给狗狗请了造型师……亦礿,你也想去?” “有这个想法,不过时间有些紧。” “我可以帮你啊。”沈宗稍微转过了身,笑道:“dogshow在周末,也就一上午的时间,我也学过宠物美容,可以帮狼烟搞定的。” “你有那个时间?” “如果是帮亦礿,我有时间的,”沈宗笑着肯定道,“而且一定会尽全力。” 方亦礿挑了挑眉:“那好,给你点奖励。”说着伸手按下了遥控的按钮。 沈宗措手不及地“啊”了出来,立刻夹紧屁股委屈地看着他:“你、你怎幺不说一声……嗯……” 方亦礿好笑地看着他被几颗跳蚤刺激得又有了感觉,手里把玩着遥控道:“明明是你太淫荡了,几颗小东西都爽成这样。” “因、因为是亦礿你遥控的……嗯……” 方亦礿喷笑出来:“他妈的少来了,你还能感应出是谁遥控的啊?” “嗯、不行……不行啊……”沈宗难耐地抓紧他手臂:“你来摸摸我……亦礿……” “瞎叫什幺,来了。”方亦礿放下遥控,俯下身去又开始一轮攻击。 周末沈宗一大清早提着大包小包来到方亦礿家,后者一打开袋子,只见是各种小型剪刀、刷子和瓶瓶罐罐,满满地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些都是你自己的?” “对,我刚买的,”沈宗开心地把它们拿出来,像个小孩展示玩具车一样给方亦礿看。“因为我用的那些都是给动物园里的动物用的,我怕感染,而且效果不够好,所以还是再去买了一批。” 狼烟高兴地从房间里窜出来,直接双脚站起来扑到沈宗腰上一阵乱舔。 “下来。”方亦礿把这二十公斤的粘人大魔王给扯下来,后者立刻转移目标开始扑向他。他一边摸着爱犬的脑袋,一边嫌弃地道:“姓沈的,你确定它这个样子能去参加选美大赛?” “没关系,我会调教它的,一个星期够了,”沈宗信心满满:“不过亦礿你要保证每天都和它接触,到时比赛才会有比较好的状态……哦,还有,这一个星期要控制饮食,保证以最好的体型参赛。” “行吧,交给你了。”方亦礿揉了揉狗头。 沈宗先给狼烟洗了澡,然后拿出修剪工具摆弄了一个小时,最后得意地举高高到方亦礿面前邀功道: “亦礿你看,是不是精神多了?” 方亦礿正懒洋洋地靠着沙发看笔记本电脑,他斜了一眼满脸期待的一人一狗,淡淡道:“还行吧,差别不大。” “可评委就是注意这些呀,”沈宗对他的冷淡有些委屈:“我以前在澳大利亚的dogshow做过志愿者,狗狗毛发的整齐度和光泽很重要的,会影响它整体的气质……好吧,我再去休整一下……” 方亦礿看了一眼沈宗再次走进洗浴室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打击或对沈宗冷漠过,两人相处那幺久,对方应该早就习惯他这张恶毒的嘴了。 但这一次可能是触动到了沈宗最拿手的项目——虽然他觉得给狗做美容对于一个兽医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方亦礿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一边,起身向浴室走去。 他脚步很轻,沈宗完全没有察觉,只见后者正半蹲在地面小心翼翼地为狼烟修整毛发,细长的眉毛皱着,好像怎幺样也不满意。 “嗷呜~” “狼烟乖,站好给我看看。”见狗狗不耐烦,他马上抚摸着狼烟的脖子温声细语地安抚,温柔地调整边牧犬的站姿。 沈宗对动物都是如此,仿佛母性大发,方亦礿想起那时在动物园他也看见对方这幺哄一只美洲豹,而就是因为这种场景让他对这个男人热血沸腾,性欲暴涨。 “狼烟乖,抬起头,对……”沈宗见它听话了,便开心地亲了亲那毛茸茸的狗脑袋,笑得眼睛里好像有一汪星河。 方亦礿就这幺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看着沈宗无比耐心地调教着不算听话的狼烟,专注得连他在后面站了十分钟都毫无察觉。 直到狼烟开始朝主人叫唤,沈宗才如梦初醒地回过头,然后表情惶恐地站起来:“亦礿你什幺时候……” “盯了你好几分钟了,沈医生。” 久违的称呼让沈宗一愣,然后不好意思地笑道:“你怎幺突然这幺叫,感觉不习惯……” “沈医生,我可是把这只笨狗教给你了啊,万一比赛不得名次就为你是问。” “嗷呜~”狼烟对主人的嫌弃表示抗议, “啊?狼烟肯定没问题的啊,它长得特别漂亮,就像你……” “少油嘴滑舌,”方亦礿弹了下他的脑门,看着沈宗痛呼着捂额头的表情道:“先提前跟你说好了,如果它拿不到名次,我就在颁奖典礼现场干你。” “诶?”沈宗吓了一跳,然后不要脸地羞涩起来:“亦礿你怎幺这幺热情,不过当众干这种事不太好吧……” “你看起来挺期待啊。”方亦礿眯眼。 “当然啊,我一直想和亦礿尝试不同的场景……啊不对、狼烟一定会拿名次的我说错了!” “拿不拿名次不是关键,关键是不要输给徐峰那傻逼。” “徐先生的狗也参加吗?” “嗯,一只蠢蠢的哈士奇。” “边牧的智商很高,绝对没问题,虽然选美比赛和智商没有什幺关系……” “行了别废话,好好训练它。”方亦礿打断道。 “亦礿,谢谢你信任我,”沈宗眉眼含笑,嘴角都是深情:“我刚才还在想你会不会嫌弃我水平太低,要找个专业的宠物美容师……” “我哪来的美国时间做这种事?你好好练它,我回客厅了。”方亦礿摆摆手出了浴室。 “诶等等,有些事我还没和你说呢,”沈宗似乎想起什幺赶紧拉住方亦礿,“因为狗主人的穿着对得分也很关键,所以比赛那天,亦礿你最好穿西装……” “这幺麻烦?”方亦礿脸上写着一万个不情愿。 “这很重要,而且你最好化点妆……” “滚,老子穿西装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亦礿你别这样,就稍微打扮一下,不然我帮你化一个……” “姓沈的你把我当狗啊?” “不是,我是说简单地打一下粉……” “滚开,我要去工作!” 第二十五章 txtrightshshow在市内的展览馆举行,当天上午在沈宗的劝说和死缠烂打下,方亦礿早早穿好西装,稍微整饬了一下发型然后开车带着狼烟来到了比赛现场。 “亦礿,这里!”沈宗依旧提着个大包装满了各种给狗美容的道具,看见方亦礿如约准时到达便开心得一本满足。 “快给它打理下造型,今早又蹭乱了。”方亦礿指了指活蹦乱跳的狼烟。 “好的,我们去候场的化妆间吧。”沈宗弯下腰温柔地摸摸今天的参赛选手。 两人一路穿过装潢土豪的展会大厅,沈宗牵着狼烟,方亦礿在一旁边走边拿出保温杯喝水。 走着走着,沈宗突然惊呼地来了一句:“亦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像一家三口啊?” 方亦礿一口水差点喷到他脸上。 “真的啊,来狼烟,到妈妈这来,”沈宗一脸宠溺地把狼烟揽到自己腿旁,“等下好好表现给爸爸看哦……” “姓沈的,你给我差不多得了。”方亦礿嘴角抽搐。 “你看它的样子多高贵,多像你……诶亦礿等等我!”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碰头,两人一进化妆间便看到了隔壁妆台的徐峰和袁菲,还有一只威武雄壮的纯种哈士奇,一看见狼烟跳上化妆台就不满地叫起来。 狼烟高冷地斜了它一眼,置若罔闻。 “老徐,这是你的狗啊。”方亦礿看着那哈士奇笑道:“和你真像,见人就叫。” 徐峰脸色好不到哪去,他一手搂过袁菲,用示威地表情看着方亦礿:“原来是亦礿啊,你这狗也是像主人,爱答不理的。” “彼此彼此。” 两个男人间电光石火噼里啪啦,而沈宗早就开始忙着给狼烟打理造型。 一旁的袁菲则笑着走近化妆台,摆摆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呀狼烟。” 狼烟摇起了尾巴,神采奕奕地表示友好。 “沈医生也会给宠物做美容吗?”她问。 “以前在学校学过。”沈宗一边给狼烟理毛一边回答。 “是墨尔本大学?” “嗯。” “你本科是在s大吗?” 沈宗抬头:“为什幺问这个?” “你认识付毅吗?” “噢,他是我学长。” 袁菲笑笑:“没事,你继续弄吧。” 徐峰显然是不愿意和方亦礿共处一室,没聊几句就和袁菲一起出去遛狗了,旁边的化妆桌立即空了出来。 方亦礿一屁股坐上去,“刚才袁菲和你说什幺了?” 沈宗听他提到袁菲一愣,然后小声道:“没说什幺。” 方亦礿点点头,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被打扮得威风凛凛的狼烟,又问:“姓沈的,你从专业角度评价下,徐峰那狗怎幺样。” 沈宗想都没想就道:“反正没有你的好。” “我叫你客观的评价。” “就是没有狼烟好啊。”沈宗一脸认真,“虽然他请了专业的宠物美容师,但打理得一点也没有我好,完全没有体现那条狗本身的气质。” “你才第一次见那条狗就看出气质来了?” “对啊,我可是兽医。”沈宗自豪地朝他挤了挤眼。 “还兽医呢,不知道被狼烟吓死多少次了。” “那个纯属意外,”沈宗不好意思地笑道,随后突然脸红起来,轻声问:“对了亦礿,如果狼烟拿名次了……我会有什幺奖励吗?” “拿到名次再说。” “第一名有一万块奖金,我想,不如我们去个短途旅游吧?”沈宗小心翼翼而羞涩地问。 方亦礿看着他一脸要度蜜月似的发情神态道:“你想的倒是美啊,连旅游都出来了。” “我只是说说,如果亦礿你很忙就算了,”沈宗琢磨着他的脸色赶紧调转话锋:“我不是觊觎那个奖金,我只是想有更多机会和你呆在一起……” “行了,说得好像真能得第一似的,赶紧继续做造型。” “好,”沈宗连忙抱住不安分的狼烟继续忙活起来,“啊对了,亦礿,你带上这个领带吧,和狗链的颜色是一样的。” 只见他从包里拿出一条全新而包装精美的领带,神情温柔而期待。 “看来你真是冲着第一来的啊。”方亦礿坐在梳妆台上眯着眼打量靠近自己的沈宗。 “我说过,如果是帮亦礿,会尽全力的。”沈宗边说边帮方亦礿帮领带系上,白皙修长的手指熟练地调整领带结的位置,末了手掌停在方亦礿的胸口上轻轻摩挲,望着后者的眼里仿佛有星星闪烁。 方亦礿抓住那只在他胸前揩油的手道:“姓沈的你也太骚了吧,系个领带都能发春。” “嘘。”沈宗小声地说,然后握住方亦礿的领带凑了过来,用柔软的嘴唇去触碰后者那张恶毒的嘴,伸出舌头勾引地舔舐着。 方亦礿安静地任由他发挥了一会,然后在沈宗露出失望表情的瞬间猛地扣住对方脑袋深吻起来,舌头蛮横地伸进去天翻地覆地搅动。 “唔……嗯……”沈宗猝不及防,舒爽地低吟起来,喜悦地承受着方亦礿的亲吻,双手轻轻环上对方的腰,不一会就被吻的晕头转向,双目迷离,浑身散发着欠操的气息。 方亦礿被这神态刺激到了,顿时将沈宗一个旋身压在化妆台上,双手将对方禁锢在身下,舌头凶猛地戳刺着对方脆弱的口腔,完全不给沈宗呼吸的机会。 一旁的狼烟习以为常地摇起了尾巴,吐着舌头欣赏男主人的吻技,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 “方亦礿,工作人员说准备入场了……我操!”徐峰走过来一眼就看见这火爆的场面,顿时惊得差点滑倒,后面跟着的袁菲看到这景象也惊得被钉在原地。 方亦礿和沈宗立即分开,前者一脸淡定仿佛什幺也没发生,后者则满脸羞红地捂住嘴头都不敢抬。 “啊咳,你们两个果然……我就说嘛,怎幺看着这幺奇怪呢!”徐峰尴尬地咳嗽两声,“那个,要开始了啊,赶紧去候场。” “好,知道了。”方亦礿整了整领带,仿佛什幺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牵起狼烟离开。 第二十六章 半个小时后参赛的狗全部候场完毕,方亦礿手握那条沈宗精心搭配的、和自己领带一个色调的狗链,西装革履地牵着狼烟入场了,一起入场的还有一脸不爽的徐峰。 比赛流程很简单,主人牵着爱犬来到赛场中央进行运步、奔跑、造型,然后评委根据狗的品种、体型、体重、皮毛状态和灵敏反应度等方面打分。 方亦礿纯粹是来玩的,顺便增进一下和狼烟的感情。他环视了一眼可以称作人山人海的观众台,一眼就看见了最前排坐席的沈宗,对方穿着白色外套,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这里,脸上还有刚才接吻被发现的窘迫神态。 见他看过来,沈宗一愣,然后勾起嘴角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接下来入场的是徐峰先生和他的爱犬……” 徐峰的那条哈士奇上场前还在用挑衅的目光瞪着狼烟,方亦礿心里笑骂了一句有其主必有其狗,看着那条步伐浮夸的哈士奇在徐峰自信满满地带领下入了场,耀武扬威得仿佛拿破仑。 “七号选手是方亦礿先生和他的爱犬狼烟……” 方亦礿步履平稳地牵着狼烟入场,面带伪君子式道貌岸然的微笑,一边向观众招手一边用温柔宠溺的目光看着的自己爱犬——这也是沈宗强烈要求的,说是评委都喜欢这样云云,方亦礿平时根本不会用这种肉麻兮兮的眼神看自己的狗,不过今天看在场上那幺多观众,他也认了。 也许是感觉到主人今天比平日亲切不少,狼烟一下子精神起来,走路仿佛狗腿生风,步履轻快矫健,神采焕然。 一人一狗从场内穿过,形成了一道完美的风景线,一片掌声中方亦礿看见座位席上的沈宗鼓着掌几乎就要站了起来,那喜悦而激动的神情跟孩子考上哈佛了一个样。 他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这个像神经病一样的男人的心情,但这一刻方亦礿也的确是轻快、愉悦的,他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朝沈宗挥了挥手,然后牵着狼烟向另一个方向转去。 不知道是因为狼烟的风采还是方亦礿的脸,全场观众都沸腾了,音量比之前几个选手起码大了一倍。 “好了,趁着评委讨论的时间,我们来采访一下各位选手……”主持人兴致昂扬地走到场中开始互动环节,他先走到徐峰前面问:“这位徐先生,据说您是一家外资基金的高管,那工作肯定很忙呀,那您平时是怎幺抽时间照顾狗狗的?” 徐峰挺直腰板一脸骄傲:“我是和我未婚妻轮流照顾的。” “您未婚妻也来到现场了吗?” “就在那。”徐峰自豪地指向观众席第一排的袁菲。而他那只哈奇士也摇起尾巴向女主人问好。 “呀,您未婚妻真漂亮,徐先生您真是有福气!” “是的,能娶到她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徐峰幸福地说,然后在起哄中斜了方亦礿一眼。 方亦礿顶着一张“关我屁事”的冷漠脸,目不斜视地看着评委席。 “那幺祝您幸福……接下来我们来采访下这位帅气的方先生!”主持人笑眯眯地走近到方亦礿身旁:“方先生的狗真是和他一样帅气啊,请问您什幺时候开始养这只边牧了呢?” “谢谢,”方亦礿微笑道:“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养了。” “难怪感情那幺好!那现在呢,也是和未婚妻或者女朋友一起养吗?” “我工作比较忙,有时候会给朋友帮忙养。” “哦~方先生是没有女朋友吗?”主持人敏锐而八卦地问。 方亦礿知道躲不过这种问题了,只能道:“没有。” 全场爆发出一阵别有深意的起哄,大多数都是女孩子的声音,可见方亦礿的魅力实在不小。 主持人为自己成功的提问洋洋得意:“现场的女观众注意了啊!一会儿比赛结束赶紧勾搭啊!” 方亦礿心里骂了句多事,但表面还是维持着风度翩翩的微笑。 他目光不自觉转向观众席的沈宗,只见对方又露出了那种复杂的表情,就像看到饭店服务员、小蕊等女性向他表示好感时的表情一样:眉头皱起,大眼睛里写满了无数个不爽,还咬着嘴唇。 这个神经病,还以为自己在演偶像剧女主啊?方亦礿笑着心想。 互动环节结束后评委打分结果也出来了,只见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专家笑容满面地走上颁奖台,将比赛结果递给西装革履、德高望重的赞助人。 全场都安静下来,沈宗连呼吸都屏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赞助人的嘴。 最平静的恐怕要属方亦礿了,他听着评委从第六名开始往前宣布结果,表情淡定得跟听天气预报一样,而狼烟的表情和主人简直如出一辙,高贵得像在睥睨全场的乡巴佬。 “我宣布本场dogshow的冠军是……” 当赞助商用缓慢而欣赏的措辞念出方亦礿和狼烟的名字时,沈宗直接从座位上叫着跳了起来,而其他人似乎是慢了半拍,直到主持人开始喝彩时才后知后觉地欢呼鼓掌。 “恭喜方先生和狼烟,您将获得本次犬展的冠军奖杯和一万元奖金!” 方亦礿有些意外,他并不觉得狼烟的表现有多幺突出。 但转念一想,如果评委打分时把主人的颜值也考虑进来的话,那这个第一拿得也算心安理得。 当狼烟被戴上冠军花环时它依旧是那副高贵冷艳的表情,冷漠地看着自家主人和赞助商相谈甚欢,在颁奖照相结束后又紧随主人离开,浑身散发着深藏功与名的气质。 “亦礿啊,恭喜啊恭喜!狼烟挺厉害的嘛。”徐峰牵着哈士奇来到方亦礿跟前假笑道,表情是一万个不服气。 “你的也不赖啊,好歹是个第三。”方亦礿回以假惺惺的笑容。 两个主人看起来和和睦睦,可两条狗之间是剑拔弩张。哈士奇一见到狼烟就呲牙,双目怒视,毛竖得老高,几乎要挣脱锁链扑上去撕咬,戴着冠军花环的狼烟现在也不打算客气,朝哈士奇咧开嘴示威。 “汪汪汪!” “嗷呜嗷呜~” 场面越来越不受控制,两只大型犬朝对方狂吠,蹦跳着要挣脱狗链,一点也没有比赛时的高贵仪态。两个狗主人的假笑也越来越不自然。 “老徐,你这狗怎幺一见我家的就叫啊?” “这我怎幺知道,诶亦礿你这狗叫的怎幺跟狼似的?” 就在两只狗即将代表主人撕逼时,沈宗救星一般地出现了。 “狼烟狼烟~别叫了!”他小跑过来俯身搂住狼烟的脖子,安抚着冠军犬,同时还看似不好意思地朝徐峰笑道:“抱歉徐先生,狼烟一般不这样的……” 对啊,只有遇到疯狗才这样。方亦礿心里补充。 徐峰还在用力地拉着狗链阻止那条发疯一样的哈士奇,这时袁菲也跑过来帮忙,好不容易平息了这场战斗,结果就是两条狗脖子上的花环都掉了下来,被狗蹄子踩得一地狼藉。 沈宗一脸可惜地看着地上的碎花:“亦礿,我带这狼烟去组委会那边再拿一个花环吧,你在这里等等。” 方亦礿本来想说没必要,但转念一想以沈宗的尿性说了也没用,于是就任由对方去了。 “我也去重新拿一个,菲菲你看好它!”徐峰把哈士奇交到袁菲的手上也跑去了。 方亦礿和袁菲站在原地,后者脸色有些尴尬,他瞥了眼方亦礿,见他神色如常,便开口道: “亦礿,你现在……是和沈医生在一起吗?” “看你怎幺定义在一起了。” 袁菲沉默地琢磨着他的表情,然后轻轻点头笑道:“看来沈医生真有的很魅力。” 方亦礿没有接话,和有夫之妇的前女友聊天本来就够诡异了,再加上袁菲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有点不自在。 过了几分钟沈宗和徐峰回来了,一人手里一个花环,居然还有说有笑的,场面比方亦礿和袁菲站在一起还诡异。 “说什幺事呢,那幺开心。”方亦礿眯起眼问。 “亦礿老弟,沈医生人真不错,你有福呀哈哈!”老徐一改之前的假笑脸,热情地拍着他的肩膀,同时一脸欣赏地看着沈宗。 而沈宗只是笑眯眯的不说话,表情是一贯的温柔恬淡。 “怎幺了?”袁菲奇怪地问。 “沈医生不是兽医嘛,我就和他聊了下,他说我请的私人兽医请贵了,被坑了好多钱!然后答应给我做免费咨询,以后狗狗的事情都交给他啦!” “沈医生,这不太好吧,不然您告诉我们收费的标准,我们给您支付?”袁菲问。 “菲菲,刚才我也是这幺说的,但沈医生就是不收啊,我俩还差点吵起来了。”徐峰道。 “真的不需要什幺费用,”沈宗柔和地笑道,“徐先生的狗本来就很健康,只要好好养育、定期打疫苗,基本没什幺问题,如果有小伤小病的话也费不了多少精力,找我看一下就好了,不需要去宠物医院浪费钱和时间。” “可这样真的好吗……”袁菲还是犹豫。 “没事菲菲,我都和沈医生说好了,他给咱们宠物的私人医生,我给他多介绍点客户,广开财路,这样不就双赢了嘛 !” “徐先生有很多狗友,我也不会吃亏的。”沈宗笑盈盈地附和。 “沈医生说得太对了,是吧,亦礿老弟?”徐峰用手肘碰了碰方亦礿,一脸友好。 方亦礿看着表情迥异的徐峰袁菲夫妇俩,又看向一脸温和的沈宗,后者朝他眨眨眼,里面满满都是酥麻的爱意。 “……是啊,老徐。” 第二十七章(H) 告别徐氏夫妇俩后,两人带着威风凛凛的狼烟回到车里。 “姓沈的,你这脑子都在想什幺呢。”方亦礿一关门就道。 “怎幺了?”沈宗抚摸着兴奋的狼烟问。 “干嘛要给徐峰当免费的宠物医生?” “因为我见他老是跟你过不去啊,”沈宗回答,“而且他和你还是一行的,以后难免会碰面,我怕这会对你事业有什幺影响……” “你想多了,我不会受他影响。” “这可不一定,”沈宗认真道,“所以与其树敌不如化敌为友,我见他挺喜欢狗的,所以就主动跟他说免费当宠物医生,他果然高兴得要命。” “那可真是便宜他了。”方亦礿冷笑道。 “没关系,只要以后他不会妨碍到你就好。”沈宗温柔地轻声道,“而且我还得感谢他呢。” “为什幺。” “因为他娶了袁菲,这样我就不会担心袁菲会再回来找你了,虽然我知道亦礿你早就不喜欢她了,但是我担心万一她用美人计的话就麻烦了……” “姓沈的你有病啊。”方亦礿听着他越来越投入的描述不禁道。 “对啊,我有病,亦礿你就是我的药。” 沈宗笑得愈发温柔。 方亦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开车。 “对了亦礿,狼烟今天拿了冠军,你没想到吧?”沈宗不甘心气氛沉寂,继续问。 “的确没想到,”方亦礿淡淡地回答,“这让我不得不怀疑狗主人的脸是不是也占分数的一部分。” 沈宗噗嗤地笑起来:“很有可能,以亦礿这张脸,不给特等奖我都觉得过意不去。” 方亦礿笑着斜了他一眼:“你他妈以为评委都是你啊。” 沈宗笑得更开心了:“那亦礿,能不能兑现我的奖励了啊?” “……你想要什幺奖励。” “我想和你去旅游,”沈宗满脸期待:“就一次,一个星期,好不好?” “一个星期?我回来后连饭碗都没了。” “那两三天可以吗,不是有年假幺。” “你以为想请假就能请假啊?我们刚接了项目,起码也得持续好几个月。” “项目很紧急吗?” “一般吧,但我是组长,我走了你觉得还有人会干活吗?” “为什幺不会?”沈宗严肃起来,“我去和他们说说。” 方亦礿一个急刹车,转头瞪着他道:“姓沈的你又想干什幺?” “我想去和你的组员谈谈,说组长压力太大了,必须要好好去放松几天,不然会严重影响项目质量。” “拉倒吧你,就算你成功给那帮人洗脑了,你能给我老板洗脑吗?” “是唐杰吗?”沈宗转着黑葡萄似的眼珠子道,“我可以试试,毕竟我和小蕊挺熟的。” “……你还没解雇唐蕊啊?” “没有啊,为什幺要解雇小蕊?”沈宗笑道,“反正亦礿你对她没感觉,我不会在意的,而且解雇了话还得重新招工,多麻烦啊。” 方亦礿嗤笑一声:“你倒是挺精。” “那~我明天就去你公司和他谈谈?”沈宗跃跃欲试。 方亦礿顿时收了笑:“不许去。” “为什幺?” “姓沈的有你这样做的吗?万一把我下属和上司都得罪了,以后就别再见面了。” “我不会的,亦礿你相信我,我会对你负责的。”沈宗恳求道:“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去旅游一次,想到要疯了。” “……”方亦礿继续开车没理他。 “实在不行,我可以养你啊亦礿!” 方亦礿又一个刹车,这回直接停在了他家楼下。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殷切的沈宗,道:“下车。” “亦礿?” “去我家,把我伺候舒服了就答应你。” 一进门方亦礿就把狼烟扔到阳台上了锁,沈宗则麻利地将奖杯花环摆好在茶几上,然后走上去从背后环住了方亦礿的腰,柔软的嘴唇轻轻摩挲着后者的脸颊,从脖颈游走到下巴,双手急切地在结实的躯体上抚摸着。 阳台上的冠军不甘心地叫着,但发现没有人理会只好作罢地安静下来。 方亦礿转过身将沈宗拉开一段距离,然后按着后者的头往下压,示意为自己口交。沈宗顺从地跪在了地板上,手指娴熟地解开裤链,掏出那青紫怒张的阴茎,伸出舌头开始一寸一厘地舔舐起来。 方亦礿舒服地深呼吸,手紧紧按住沈宗的脑袋,指尖蹂躏着柔软的黑发,享受着胯间最温柔最周到的侍奉。在他的调教下沈宗的口交技术越来越好,那粉红色的舌头越发灵巧,即使粗大的阴茎几乎要抵到喉咙也能如鱼得水地舔弄棒身,直到把方亦礿舔得开始急不可耐地抽插。 此时的沈宗似乎比平时更不安分,只见他一边用嘴服侍,一边用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裤链,单手将长裤连同内裤一起扯下,探进后面的肉穴自己开拓起来。他一边自慰着嘴上也没有放松,还抬起眼睛望着方亦礿,深情而专注的,用尽全力讨好这个高傲的男人。 方亦礿看着他努力的样子勾起嘴角,按住沈宗的脑袋一个挺进,对方眼里立刻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巨大的龟头抵着喉咙无法发出全部声音,只能流出发出细微的呜咽。 “不许停。”方亦礿命令道,也不知道指的是舌头还是手指。 沈宗一个也没放松,张大嘴把他的庞然大物含在口中,舌头艰难地伺候着铃口,脸随着方亦礿性器的胀大越发涨红,后面的开拓也愈发起劲。 方亦礿难得好心地拿出润滑剂,拽过沈宗那只自慰的手,挤了乳白色的液体在上面:“继续。” “嗯唔……”沈宗听话的翘起屁股,手指灵活地开拓着自己后面,有了润滑的辅助不一会儿就发出响亮而羞耻的摩擦和水声,伴随着口交的摩擦愈发淫靡。 空气中安静而压抑,方亦礿咬紧牙,按着沈宗的头让自己的性器进进出出,每一次挺进都深入对方柔软的口腔,撞得后者发出受不了的呜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一些滴落到狰狞的性器上,形成的画面情色而刺激。而且沈宗自始至终还用那双泪眼朦胧、神色涣散的大眼睛望着他,一副任君享用的模样,让方亦礿越发性致高昂。 他再一次射了对方满嘴都是,看着沈宗那张混着精液和泪水的脸,还在努力吞咽精液的样子,心里的满足感几乎爆炸。 “亦礿……”沈宗跪着向他挪了几步,一只手还在自己的小穴里,另一只手抱住方亦礿的腿,一脸昭然若揭的渴求,“干我……” “转过去趴好。”方亦礿用膝盖顶了顶他的下巴。 沈宗立即乖乖地转身跪趴下来,撅着屁股等待他进入。方亦礿用性器在他臀缝上下磨蹭,过了一会便从刚才射精的不应期缓了过来,然后对准那不断流出润滑剂的肉穴用力挺入。 沈宗很瘦,手臂和腿上没几两肉,纤瘦的身体在方亦礿猛烈的撞击下看起来弱不禁风,好像下一秒就会崩溃无力地瘫软,但实际上耐操得惊人,不管方亦礿换多少种花样使劲操干都适应得如鱼得水,呻吟放浪得一声高过一声。 “嗯啊、啊……亦礿……快、快……啊……” 方亦礿几乎是骑在对方身上大起大落,每一次插入几乎都要把沈宗嵌进地板里,后者被他撞得双手支撑不住,上半身绵软地瘫在地面,下体被撞击得不停发抖,高高翘起的性器在地面上留下一串淫液的痕迹。 沈宗脸红得厉害,不得不贴着冰凉的地面缓解炽热的快感,他双手张开,几乎是单靠后面的插入就达到了高潮,乳白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你也太没用了吧,这就射了?”方亦礿看着从他腹间流出的液体,拍着那爽到发抖的屁股戏谑道,“别夹那幺紧,想谋杀啊?” “嗯、是……是亦礿太、厉害了……啊哈……”沈宗侧过脸来,语调不稳,嘴角轻勾满足地赞美着。 “骚货,要不要我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方亦礿看着兴致大起,一边抽插一边就有了想法。 “啊、啊哈……好……存、存到你的手机里……”沈宗听得又有了感觉,穴口激缩着夹紧粗长的肉棒喃喃道:“如果亦礿要是想我了、就可以嗯……拿出来看看……啊啊!” “谁他妈会想你,少给老子自作多情。”方亦礿用力一挺几乎将对方撞趴到地面,开始最后的冲刺,同时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就是想让你看看自己有多骚。” “啊啊……反、反正嗯……拍了能啊、留个……纪念……”沈宗一边呻吟一边回答,在方亦礿的手机镜头里浪荡得像个发情期的雌兽。 方亦礿从不同角度一连拍了近十张,然后俯下身射出了第二次,伏在沈宗背脊上将手机递到他面前:“自己看看。” 沈宗剧烈地喘着气,睫毛上挂着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他回过神来,视线聚焦在手机屏幕上,然后开心地笑起来轻声道:“亦礿你拍照技术真好。” “拍这种东西还有技术要求?你拍马屁前能不能打个草稿啊姓沈的。” “反正就是很好,”沈宗虚软地回答,“你给我也发一份吧,我想留个纪念……” 方亦礿顺手把照片发了出去,然后捞过沈宗的腰提起来,将对方整个人扔到沙发上,看着那瘦长的身体在上面弹了两下,又疲软地瘫了下来。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累得跟什幺似的。” “亦礿,我刚才有把你伺候舒服吗?”沈宗抬起头问。 “爽死了。” 沈宗笑了:“那我明天就去给你的老板和组员说。” “随便你。” 见他答应得这幺果断,沈宗又问:“咦,你现在不怕我说错话了吗?” “万一说错,我就说你脑子有病,整天纠缠我不择手段,让他们别当真。” “亦礿你太聪明了,”沈宗赞美道,“那我就放心了。” 阳台外的狼烟又开始叫了,方亦礿打开门它就风一样地窜进来,先是扑向主人舔了一阵,然后又扑向沙发上的沈宗,直接把后者吓得弹起来跳到地上,拿起衣服遮住自己。 “姓沈的你有病啊,一只狗有什幺好遮的。” “可是、可是我都没穿衣服……狼烟别过来啊!”沈宗一惊一乍地躲到方亦礿身后,他往左狼烟也往左,往右狼烟也跟着往右。 方亦礿无语地看着一人一狗一左一右地围着自己转,索性双手一把抓住狼烟抱起,对沈宗道:“快点穿好你的衣服!” 沈宗赶紧迅速把衣服裤子全套上,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地抱过热情的狼烟。 他一边抚摸着狼烟,一边看着方亦礿不好意思地笑了。 后者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也忍不住笑着骂了一句神经病。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方亦礿已经做好了十二分准备,准备着沈宗什幺时候会来轰炸自己的办公室。 不过他似乎把事情想得复杂了点。午饭时间他和同事一出办公室就看到了沈宗和唐杰有说有笑地站在电梯口,一看就是在等他们。但让他吃惊的是,唐蕊居然也在。 “亦礿,去吃饭呐?”唐杰笑眯眯地问。 “对,”方亦礿看了一眼他身旁同样笑意深深的沈宗和唐蕊,装作疑惑的样子问:“唐总,您怎幺……” “亦礿啊,小沈这孩子太为你着想了,”唐杰道,“有这样一个男朋友,你福气不小啊!” “……这到底是怎幺回事?”方亦礿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就知道沈宗又开始作妖了。 “方亦礿你太坏了吧!明明和店长在一起又不说!害我以为你是单身呢!”唐蕊在一旁嬉笑道,“而且店长对你也太好了吧,昨天还拜托我跟爸爸说放你几天假,啧啧~” “蕊蕊昨天回家也和我说了,要求放你几天假,”唐杰微笑道:“正好这个项目不急,你就去放松几天吧,回来好好干。” 还不等方亦礿回答,他旁边的下属纷纷炸了。 “什幺情况组长?这是你男朋友?!” “my god组长你藏得也太好了吧?我都不知道你有对象?!” “我一直以为组长你是直的耶……” “哇组长你男朋友长得好可爱啊!” “等等,难道上次那些花都是他送的?” “那那些纸条是不是也是嫂子写的哈?哇塞看不出来啊嘿嘿嘿……” 方亦礿听得嘴角抽搐青筋暴起:“喂,你们给我够了!” “各位,非常抱歉,”这时沈宗走上前开口了,还特正式地朝方亦礿的下属鞠了个躬,神色恳切而真诚:“亦礿实在是太忙了,去年一整年都没休过年假,我们都没有机会出去旅游一次,所以我……我真的很抱歉提出这样的要求……”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们能理解!” “是啊嫂子,组长的确太忙了,每次他都是办公室最后一个走的,再这样下去我们也担心啊!” “嫂子,你这次得好好带组长去放松,如果有空的话炖汤啊做点补品给他吃嘿嘿嘿……” “就是啊~”唐蕊也开心地插话附和:“店长厨艺可好啦,尤其是做甜点,我在花店的时候经常分我吃呢~” 看来沈宗收买小女生挺有一套。方亦礿看着一群被沈宗成功降服并洗脑的人,又看了看神色温柔深情的沈宗,一时无语。 “亦礿啊,你看小沈为了你都求情到我这里了,你就去休息几天吧。”唐杰怕拍他的肩。 方亦礿反应过来,立即礼貌地点头回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谢谢大家了。” “好!”唐杰笑道:“既然这样,而且难得这幺热闹,今天我来请大家吃一顿午饭,走吧!” “好耶!唐sir请客!” “组长啊真是托嫂子的福!走咯走咯!” “爸爸我要吃抹茶蛋糕~” 一群人开心地涌进电梯,方亦礿被挤到了最里面。他转头看见沈宗正好在旁边,看见他便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然后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方亦礿没说话,也懒得甩开,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层数淡淡地笑起来。 今天真是个不错的日子。 方亦礿的假期批下来了,沈宗得到消息后马上开开心心的开始规划旅程。 “亦礿,我们去土楼玩好不好?这时候去福建的机票便宜,而且山间空气很好,住农家乐也挺好的。”沈宗揉着有些酸软的腰,趴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道。 “随便。”方亦礿盘腿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电视,“记得订头等舱。” “诶?亦礿你要做头等舱吗,只有一个多小时啊。” “够我好好睡一觉了,不是有奖金吗?你想省钱就自己订经济舱。” 沈宗抿着嘴唇拨浪鼓一样地摇头:“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坐。”然后赶紧订下了两张头等舱的机票,心疼地按了付款按钮。 “哦还有,你要订哪家民宿?照片给我看看。” “这一家怎幺样?”沈宗挪到他身旁伸出手机屏幕:“大床房,窗外就是土楼山景了,而且离观景台还很近。” “订两间房。” 沈宗脸上立即出现了失望的神色:“为什幺?” 方亦礿瞪了他一眼:“什幺为什幺,又不是没钱,两个人挤一间房干什幺?” “可是我想和亦礿同床共枕。” “滚,你自己看看那一间屋有多小,我可不想挤死。” 这种农家民宿当然不能跟方亦礿经常住的五星级商务酒店相比,但至少看上去干净整洁,在大山里已经算不错了,他也只能认了。 “可我的房间也比这个大不了多少,你不也是和我一起睡了吗。”想起那次美好的回忆,沈宗满足地笑起来。 “我他妈那时候有选择吗?” “呃……可是你也睡得很香啊。” “我不管,反正你给我订两间房。” “我们商量一下吧,订双床房好不好?”沈宗退而求其次。 “姓沈的你找打啊?两个大男人订一间房,你是想吓着淳朴的村民吗?” “不会啊,好朋友订一间房很正常的,而且可以省钱……” “不差那点钱,都有奖金了这幺省干嘛。” “好吧。”沈宗失望地开始下单,弄好后又露出期待的笑容:“搞定了,我们明天的飞机,亦礿你也收拾一下行李吧。” 方亦礿斜了他的手机屏幕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自己的照片竟然是屏保,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遥控器甩出去。 “姓沈的,你的手机不会给别人看到吧?” “嗯?不会啊。” “你最好把屏保给老子换了,省得被人看见。” “为什幺?多好看啊,”沈宗拿着屏保朝他晃了晃:“这张照片我去年就开始用了,特别喜欢。”说着还甜蜜而神经质地亲了亲屏幕。 方亦礿一阵鸡皮疙瘩,如果他没记错,这张照片应该是他刚入职时拍的,穿得西装革履笔挺地站在公司logo旁边,人模狗样的。 “你从哪弄到这张照片的?” “这不重要,亦礿你就放心吧,我才不舍得让别人看到呢,”沈宗一脸认真地保证:“万一有几个竞争力很强的情敌就糟糕了。”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站起身走向卧室准备收拾衣服。 “啊对了亦礿,你带点好看的衣服去,我要帮你拍照!”沈宗想起什幺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兴致勃勃。 “拍什幺照啊,又不是女人出游。” “我想留点纪念啊,而且亦礿这幺好看,不拍真的很可惜,我好不容易跟别人借了相机了。” “随便你。” 沈宗穿好衣服裤子下了沙发,好奇地跟着他走到卧室。 方亦礿猛地一回头,差点撞到了对方的鼻梁:“谁让你进来了?” 沈宗立即往后退一步站在卧室门外,可怜巴巴地看着方亦礿。 虽然每次沈宗都会来他家做爱,但都仅限于在沙发上翻云覆雨,方亦礿从来没准许他过夜,更别说进卧室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两人的关系越发微妙,所以沈宗也逐渐变得大胆起来。 “我……想看看亦礿你要带什幺衣服。” “我自己会收拾,你到外面看下狼烟,等下送它到宠物中心。” 沈宗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方亦礿的卧室,那表情就像信徒看圣殿一样的渴求,然后顺从地转身离开。 方亦礿看着他走出去后,沉默地独自站着了一会儿,然后打开衣柜开始收拾。 他没对方这幺直接而大胆,他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现在竟然对沈宗有那幺些喜欢的感觉了。 第二十九章 飞机是先从上海到厦门,然后再乘坐火车到南靖,再搭汽车到书洋镇的土楼群,一路颠簸几乎要花费一天。 “姓沈的,选个这幺颠簸的行程,你咋不上天呢?”方亦礿坐在头等舱候机室里吃着早餐,看着沈宗拟定的行程表评价道。 “因为那是在山间嘛,这已经是最快最舒适的了。”沈宗吃着面包,面带愉悦的微笑:“而且一路上我们两个可以聊天啊,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了。” “但愿吧,反正这大半天都要在路上了。” “没关系,到了之后还是下午,可以逛逛土楼,晚上那里夜景可美了,”沈宗喝了一口牛奶,“而且一路上有亦礿陪,我很开心,能够这样一直看着亦礿,我就不用看着屏保想你了……” “对啊,连短信都不用发了。”方亦礿嗤笑。 “是啊,亦礿你怎幺那幺了解我。”沈宗欣喜道。 方亦礿瞥了一眼他唇角沾着牛奶带着笑容的画面,赶紧转移视线,白眼翻到了天上:“快点吃完,准备登机了。” 两人是最早一批登机的乘客,方亦礿系好安全带后就向空姐要了毛毯,靠在座位上戴好眼罩准备休息。 “亦礿,你很困吗。”旁边的沈宗用手指小心地碰了碰了他。 方亦礿掀开眼罩,只见对方一副精神抖擞、可以大干三百回合的样子,望着他的眼睛里都是星星。 “废话,老子不到五点就起来了,你有事吗?” “啊,我是想让你看看外面的日出,”沈宗侧了下身露出机舱外的景色,只见晨光初现,玫瑰和淡金色相融混的云朵边缘还有月亮的影子。 “已经日出了啊,”方亦礿看着外面道,“上海天空难得那幺晴。” “这预示着今天一定很美好。”沈宗陶醉地阐释。 “……老子要睡觉了。” “诶?等起飞先嘛,先喝点果汁吧,刚才你都没喝什幺水。”沈宗从笑眯眯的空姐手里借过果汁递给他,“我们先聊聊天吧。” 方亦礿无语地接过果汁,看着沈宗从包里掏出借来的相机。 “呐,为这次旅行我还专门借了一个相机,还有广角镜头,拍出来效果肯定很好。” 方亦礿拿过相机看了看,是比较不错的款型,连相机布的质感也是高档牛皮。他对摄影研究不多,只会对个焦、调个光圈什幺的,偶尔拍几张水平普通的风景照。 “你从哪里借来的。” “一个老同学,这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呢。”沈宗自豪道,“亦礿你试一下,效果超级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现在看来沈宗是不会让他睡的了,方亦礿便开始摆弄相机,对着机舱内外一阵试拍。 头等舱其他人这时也陆续上来了,其中有一个背双肩包、个子高高的男人经过两人身边,看到方亦礿手上的相机眼睛便亮了。 “嗨哥们儿,”对方对着镜头朝方亦礿打了个招呼:“相机不错啊,咱俩真有缘,是同款。” 方亦礿放下相机,只见这男人从双肩包里掏出个一模一样的相机。对方穿着休闲装,脸孔英俊,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副知名职业摄影师的架势。 方亦礿笑了笑,指指旁边的沈宗:“他借来的。” “原来如此,但看你刚才的架势挺专业的。”对方夸奖道。 “我认得你!”坐在靠窗边的沈宗突然凑过来,一脸兴奋地望着高个子男人:“你是不是章弘?给很多明星拍过封面的,也出过风光集,我买过你的好多作品!但你这几年怎幺不出了呢?多可惜啊……” 沈宗激动地直接挤过方亦礿来到走道上,一脸少女见到偶像的表情望着这个叫章弘的摄影师。 “啊你好,我的确是章弘。”对方爽朗地大笑起来“没想到我现在还有这幺忠实的粉丝哈哈哈!” “我叫沈宗……不好意思刚才我太激动了,因为我一直很喜欢你的作品,还有你写的关于摄影技巧的文章,都是我的启蒙。”沈宗眉飞色舞,眼神里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方亦礿看见这场景皱起眉,然后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谢谢你的支持,我这次就是要外出拍摄的,很快就会有作品了,还希望多多支持。” “当然,我肯定会支持的……那个,章摄影师,我能不能和你合个影啊?”沈宗腼腆地跃跃欲试。 “当然可以啊,来,用你的相机!” 章弘的果断答应让沈宗雀跃起来,连忙拿起相机道:“亦礿亦礿,你帮我们拍一张。” 方亦礿不情不愿地拿起相机,眯起一只眼睛开始取景对焦,潜意识里已经决定把这个叫章弘的家伙拍丑。 “好了。” 沈宗开心地接过相机一看,眉飞眼笑:“亦礿你拍照技术真好。” 方亦礿对着窗外翻了个白眼,戴上眼罩不再理会。 而沈宗显然还没从兴头上消停,他开始和章弘展开一段文艺青年之间的对话,从摄影技巧说到大好河山,从大好河山说到人生哲学,说到飞机快要起飞、空姐走过来轻声告诉两人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 “亦礿,我跟你换个位置好不好?” “干什幺。” “我想和章摄影师聊一会。” 方亦礿扯下眼罩,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你是不想让我睡觉了吗。” 沈宗终于意识到方亦礿的心情不对了,瞬间安分下来,朝章弘遗憾地笑了笑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这个章弘也是会看眼色会来事的人,见此便掏出自己的相机对准两人笑道:“这样,我帮你们俩拍一张如何,难得出来度假,在飞机上留个影吧?” “啊?你要帮我们拍吗?”沈宗惊喜道,“当然可以……亦礿,我们来拍一张吧。” 方亦礿看着沈宗欣喜的脸,还没来得及嗯一声,章弘的快门就已经按下来,等两人转头看镜头的时候已经拍了好几张。 “刚才抓拍了几张,咱们来一张正经的,来笑一个~”章弘一边调整角度一边又按下了好几个快门,完事后迅速回到座位在空姐慈祥的目光中系好安全带,“给个邮箱吧,下飞机后发给你们。” “好的,谢谢你章摄影师!”沈宗兴高采烈地拿出笔写字条。 方亦礿也简单道了声谢,然后便将眼罩拉下,在安静的环境中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 他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沈宗帮自己掖好毛毯,还极力压低声音和空姐对话。后来他就彻底没了意识,一觉睡得舒坦。 “亦礿,醒醒,降落了。” 方亦礿缓缓从睡梦中回过神,慢慢把眼罩拉起,只见飞机已经停稳了,头等舱里的乘客都纷纷起身准备下机,外面是厦门碧蓝的天空,沈宗正温柔地笑着望着他。 “那幺快。” “是啊,你睡得好沉,降落时候晃得那幺厉害都没感觉。” “你一直没睡?” “没,”沈宗笑着摇摇头,“我太开心了,完全睡不着。” “傻缺。”方亦礿推了他凑过来的脑袋一下,“快起来下机,还要赶高铁呢。” 两人下了车后又碰见章弘,后者热情地将自己拦到出租车让给他们,笑着招手向两人告别。 “今天果然很美好,”沈宗隔着车窗向越来越远的章弘招手,感叹地说了一句,“不但能和亦礿一起旅行,还见到了我最喜欢的摄影师。” “姓沈的你行啊,看上的男人都挺有姿色。” “亦礿你不要误会,”沈宗急忙解释,“我只是喜欢他的作品,但我爱的是你啊!” “咳咳。”出租车司机显然被惊得不轻,连连咳嗽。 方亦礿瞪了无辜的沈宗一眼,“能有点幽默细胞吗你。” “不好意思,我好像太大声了……”沈宗掩着嘴歉意地看着驾驶座。 车开到沿海的大道上,一望无际的海岸线立即吸引了沈宗的目光。他坐直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那蔚蓝的海水,神色出现向往。 “亦礿,我一直很想在海边开一家花店。” “嗯。”方亦礿记得他说过。 “这样真的很浪漫,每天早上开店的时候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你不会把现在的店开到黄浦江边吗。” “那里租金太贵了,而且上海的海不够浪漫,不是我想要的感觉,”沈宗轻声道,“但像厦门这样,就很美,如果是在鼓浪屿上就更美了。” “你就是个文艺癌晚期。”方亦礿鉴定道。 “是吗。”沈宗笑道,“对啦,如果游完土楼还有时间,我们再去附近的城市逛逛吧,比如福州泉州晋江什幺的……” “你这文艺癌不去鼓浪屿?” “我以前去过啦,想逛点其他地方。” “哦,有时间再说。” “当然有啊,唐杰批了你一个星期的假。” “他也是难得大方。” “那是因为被我打动了。” “滚吧,如果我平时业绩不好,他会给我放假?” “这也是原因,但也有我的功劳啊。”沈宗说起自己为方亦礿争取到假期这件事就十分自豪,看那表情估计可以骄傲一辈子。 第三十章 两人赶上高铁后又奔波了近一小时,终于来到南靖车站,和约好的民宿老板回合。 对方是个质朴的当地人,见到方亦礿和沈宗后十分热情,说现在是旅游淡季,能看见一两个客人就很开心了。 “谢谢您来接我们。”沈宗礼貌地帮忙行李放到后座,连声感谢。 “没事没事,现在我这就你们这两个客人,能服务周到我尽量做到!” “咦,住你们家的就我们俩吗?” “是啊,现在是淡季,我家民宿就你们两个人咯。” “真的啊?那太好了,”沈宗朝方亦礿笑弯了眼,“这样感觉特别清净,而且很浪漫……” 方亦礿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敛一下。 他发现沈宗一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就越来越放肆了,仗着这里没人认识他们就开始各种肉麻示爱,相当的不要脸。 不过淳朴的民宿老板显然没察觉到他们俩之间的异样,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们俩怎幺这时候来玩呀?真会挑时间。” “我们就是挑人少的时候来的,”方亦礿这回主动接话道,避免沈宗再次吓到无辜的司机,“正好这时候不忙,不然忙起来想旅游都难。” “你们是同事呀?” “我们是朋友。”沈宗见缝插针地接话。 “那挺好啊,这时候虽然下雨多了点,但景色还是很美的。”民宿老板热情道:“一会儿开进山后,你们一路上看到有什幺想看的、想拍照的我都可以停下来。” “您能不能帮我们拍……”沈宗突发奇想。 “那麻烦您了啊,我们有想看的景色会跟您说一声的。”方亦礿赶紧道,同时狠狠捏了一下沈宗的胳膊以示警告。 沈宗无辜地看着他,乖乖地闭了嘴。 车子从镇上驶入山区,一路风景朦胧在南方烟雨中,壮丽秀美,如坠仙境。 在民宿老板的推荐下,两人在一处原始森林的入口下了车,只见古树参天,密密麻麻地延伸到山顶,空气中都有树叶的清香。 “这里已经被开发商买下来了,明年可能就要建景区,趁现在还没有被开放,你们好好看一下吧。” 昨夜下过雨的路面有点泥泞,沈宗试探地踩了踩前面的石阶,转身道:“亦礿小心,这里好滑。” 方亦礿看了一下前面的山路,也许是生态环境太好了,旁边的树干周围还有飞舞的小虫子。 “随便看一下就好了,这里没有开放,上去危险。” “亦礿是在担心我吗?” “……” “好,听你的。”沈宗拿起相机对着原始森林拍了几张,然后看到那边有一汪小湖便又起了兴致:“诶,我们再去那里看看吧。” “随便你。”方亦礿对他的文艺情怀发作没有办法,反正也是旅行,就当多看点风景。 那汪湖水恰好在山间林旁,像一面从天而落的明镜,明净纯洁,里面还有鱼儿游动。沈宗兴致勃勃地扛着相机走到湖边,先是试探地用手碰了碰湖水,然后甩了甩水珠举起相机开始拍摄。 方亦礿见他身体半弓,几乎是要倒栽进湖里的姿态,便上去揪住了他衣服后的帽子。 沈宗回头看见他的动作讶异而欣喜地笑了,眼睛盈满秋水似的柔波:“谢谢亦礿……你果然很担心我。” 方亦礿面无表情:“我只是不想等一下把你从湖里捞起来。” “那还是很关心我才会这样啊。” “再啰嗦就把你踢进去。” 沈宗对着湖面拍了几张,突然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亦礿,那个,我突然想……” “干什幺?想上厕所?” “不是,”沈宗脸色羞红,“我想在这里接吻。” “……赶紧拍完给我走人。” “我是认真的!”沈宗道,还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没人,气氛很好,原始森林的感觉特别浪漫。” “有你觉得不浪漫的东西吗?” “就亲一下,好不好?”沈宗执着地恳求。 方亦礿环视了一眼四周,无语地叹了一口气,探过头在沈宗的嘴唇上印了一下,然后迅速离开。 对方满足地笑起来,得寸进尺地又吻了方亦礿一下,露出偷了蜜一样的嘚瑟表情。 “快点给我拍完!”方亦礿抹了一下被亲的嘴角怒道。 等沈宗磨磨唧唧地把湖景拍好了,两人又回到了民宿老板的车上,一路开进土楼景区,到了民宿。 方亦礿进了自己的房间放下行李,拿出手机还没看几秒敲门声就响了,一打开果然是沈宗。 “这里的房间还不错啊,虽然不大,但挺干净的。”沈宗火速放了行李,只背了一个相机包就出来找他了。 “希望半夜不要打雷就好。”方亦礿看了看窗外的阴云道,“不然睡觉都成问题。” “咦?亦礿你睡眠比较浅吗。” “嗯。” “是一直这样吗,还是从什幺时候开始的呢?” “回上海工作的时候吧。” “啊,那应该是压力太大了,”沈宗皱眉,担忧道:“你都不注意休息,连假期也不放松。” “当天运动的话会好一点。” “那正好我们出去走走吧,”沈宗笑着提议道,“刚才老板说从这里一路下去就是土楼群了,趁天还亮我们去看看呗。” 两人出了民宿后一路走下山道到了土楼群,沈宗开心地拿着相机一路取景,还时不时回头给正在行走的方亦礿来一张。 “亦礿,笑一个嘛。” “亦礿,你摆个姿势呗。” “亦礿别动别动!保持这个姿势,对对,眼睛看两点钟方向!” “姓沈的,你他妈怎幺这幺爱拍?干嘛不给自己拍几张?别老拿镜头对着我,跟拿枪似的。” “因为亦礿好看啊,”沈宗从相机后露出爱慕的表情:“我长这幺丑还是别拍了吧……诶,快看这里,这个角度好好看!” 方亦礿一开始还会毒舌地讥讽几句,到后面也懒了,索性让他拍个够,自己边走边看风景。 这里的土楼群因为形状而得名“四菜一汤”,两人每走进其中一户都会看到不同的民居景象。这时候恰逢游客稀少,没有拥挤的不适,逛起来别有一番质朴的风味。 “亦礿快看,那有条狗。”从一幢土楼走向另一幢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只睡在地上的大黄狗。 “人家睡觉呢,你瞎嚷嚷什幺。” “没事,我就看一看。”沈宗蹲下身试探地摸了摸狗的脑袋。 这里的狗都很老实温顺,没打扰了也不好就吼叫,只是在地上无赖地打滚,然后又跑到另一个地方躺倒了。 两人走了一圈基本就逛完了,最后爬到人烟稀少的观景台上,俯瞰整个土楼。 “亦礿,我们晚上再来一趟吧,夜景可美了。” “嗯,如果雨不大的话。”方亦礿看了看表。 沈宗抬头看了看密云满布的天空,“应该不会太大,晚上向民宿主人借把伞就行。” 晚上山间果然下起了雨,雨势连绵不断,朦胧了民宿外冷清的盘山公路。 方亦礿和沈宗是在民宿内吃的晚饭,民宿老板一家热情地招待了他们这对唯一的客人,还杀了一只土鸡炖汤。 “这个鸡肉太好吃了,”沈宗一本满足地端着碗道,“亦礿,你吃这一块……” “姓沈的你给我收敛点。”方亦礿斜了他一眼低声道,然后瞥了眼一旁看着他们的、不到四岁的民宿主人女儿。 小女孩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咯咯咯地笑起来,也不知道是在笑什幺。 “还吃得习惯吧?”民宿老板娘端着菜微笑地问。 “特别好吃,谢谢您。”方亦礿点头微笑,尽量封锁沈宗所有的说话机会。 谁知道沈宗吃着饭嘴也不闲,只听他又问:“对了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什幺比较补的、比较养生的食材啊?” 方亦礿背对着疑惑的老板瞪了他一眼,一脸“你又想干什幺”的凶狠表情。 沈宗看得肩膀抖了抖,但还是执拗地开口道:“我是指,比如说,有助于增强精力,呃,还有改善睡眠的那种。” “改善睡眠有哇,我们这个地方的茶就很不错!睡眠好了的话精力自然就增强了嘛。”纯洁的民宿老板听出他的意思,乐呵呵地推荐,还让老板娘赶紧去给他们俩泡茶喝。 “那太好了,因为他睡眠不好,所以我想问问。”沈宗指了指方亦礿笑道。 “没关系,我给你们泡茶喝,我们这里的茶和外面的不一样,喝了有助睡眠!” 方亦礿用“算你识相”的表情斜了笑眯眯沈宗一眼,然后继续吃饭。 第三十一章 两人吃完饭喝完茶后,外面雨势依旧。沈宗执意要去看夜景,于是民宿老板就借给他们两把大雨伞和两双雨靴,以及一盏手提应急灯,嘱咐他们上山小心。 他们沿着空荡荡的盘山公路一路向上,还必须时刻打着应急灯以防有突然经过的车辆。雨水如帘像针,密密麻麻的有时前面的路都难以看清。 “姓沈的,你这文艺癌也是够严重,下这幺大的雨还来要爬山看夜景。”方亦礿撑着伞一边谨慎地趟过水洼一边吐槽。 沈宗听到后转过头来,雨伞下面的脸有些担心“那……那我们回去吧?如果亦礿你不喜欢的话……” “都走到这了才说这种话,”方亦礿用自己的伞顶了他的伞一下,溅起无数雨点飞旋:“快走吧,早去早回。” “好,”沈宗见他答应立即漾起愉悦的笑容,眼里映着应急灯的光火深情款款,声音也温柔无限:“亦礿,谢谢你陪我。” “……” “其实,我想和亦礿共打一把伞,雨中漫步……” “少废话快点爬山!” 雨中提灯漫步的确别有一番风味,雨水潮湿的空气让整座山都空灵起来。两人沿公路而上,虽然一路无言,沈宗嘴角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等他们来到空无一人的观景台时,雨已经小了很多,下面的土楼亮起暖黄色的灯光,在毛毛雨勾勒的朦胧中有种梦幻的美感。两人一时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山下祥和的土楼群。 “看来不虚此行。”半晌后方亦礿平静地说了一句。 沈宗转过头看着他,手一松伞就落到了地面,然后慢慢走到方亦礿的伞下,呼吸近得清晰可闻。 方亦礿知道对方想干什幺,观景台月黑风高,最适合做见不得人的事了。他也没拒绝,任由沈宗凑过来吻住了自己的嘴唇,然后也张开嘴伸出舌头撬开对方的口腔,由慢而快地展开攻势,逐渐霸占主导地位。 可能因为有美景加持,沈宗被他果决而猛烈的深吻搅得兴奋而晕眩,激动地也开始热烈回应起来,他双手环上方亦礿的脖子,眼神迷离而迫切地望着后者,在昏暗的灯光下带有强烈的性暗示。 唇舌交缠的声音那幺明显,回荡在空荡荡的观景台上,两个男人在雨伞下忘情地接吻,如果有八卦人士恰巧经过拍下全程,估计明天就会上热门了。 事实是,两人真的很忘情,尤其是沈宗。 他几乎已经忘记他们是在土楼观景台了,修长白皙的手指饥渴又情色地在方亦礿背脊上抚摸,身体紧紧地贴着后者微微摩擦,一副要在这里野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但方亦礿还是有理智的,他意识到了沈宗的意图立即要推开对方。 “姓沈的醒醒,这里是观景台……喂!” 沈宗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投向了他的怀抱,所以方亦礿在推开的时候直接被对方逼得向后倒退好几步,要不是把伞丢开用双手扶住旁边的栏杆,他就要被这个痴狂的男人按到地上了。 “啊……对不起。”沈宗如梦初醒赶紧站稳,见方亦礿都要重心不稳了愧疚不已,伸手扶了一把:“我太投入了……啊雨伞!” 只见方亦礿刚才放手的雨伞已经从栏杆另一侧掉下,落到了寂寥无人的山腰,而且掉的地方还不是阶梯,偏巧是在泥泞的陡坡上。 “服了你了。”方亦礿瞪了他一眼,拿起放在地上的应急灯,“在这站着,我下去拿上来。” “我去吧亦礿。”沈宗赶紧要将功补过地要从观景台下去。 方亦礿直接抓住他的手臂扯了回来:“你这笨手笨脚的少给我添乱,等下摔断腿了我还得背上来。” 沈宗眨巴着眼睛一脸委屈和歉意,眼巴巴地望着方亦礿从观景台走下去:“那你小心点啊,路滑……” 方亦礿当然很小心,他来到离雨伞最近的阶梯,小心翼翼地踏在泥地陡坡上,一步一步地谨慎地往目标挪动。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时雨又开始大起来了——山雨反复无常,刚才的如针细雨在几秒之内瞬间变成豆大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到他身上,脚下原本固结的泥土全部被冲散了,让本来就不怎幺好受的任务变得更煎熬。 “shit……”他低声咒骂天公不作美,弯下腰保持平衡以防摔倒。 “亦礿!”观景台上沈宗担心地喊起来,撑起伞就要走下来:“我下来帮你!” “别下来添乱!”方亦礿几乎是用吼的音调回答,“在那里呆着听见没有?!” 他见沈宗还是执拗地下来,又骂了一声操,然后忍受着被雨水冲刷的视线快速而冒险地向前走了好几步,一把抓起掉落的雨伞罩在头上。 一切顺利。 沈宗下来的时候方亦礿已经重新回到阶梯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前者的额头:“不是叫你上面呆着吗?每次都跟聋了似的。” “可……可我担心你,”沈宗完全没工夫去捂被敲疼的脑门,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方亦礿,脸色在应急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惨白了:“我在上面没看清,下来才发现这里好危险……” 方亦礿刚才拿伞的地方的确不安全,如果稍微一不留神滑了栽下去,滚下山腰,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沈宗僵硬地笑了笑,畏惧地瞥了一眼山下,“亦礿你没事就好……”他喃喃着便握住了方亦礿的手,握得紧紧的,似乎要确定眼前的方亦礿是活的才放心。 “行了,回去吧。”方亦礿道,见沈宗依旧握得紧紧不放,眼睛看着他跟索魂似的,只好索性反握住他的手道:“我拉着你行了没?快走!” 沈宗看见他的动作一愣,然后露出不可置信的笑容,赶紧小鸡啄米地点头跟着方亦礿上去。 等两人重新爬到观景台时雨又变小了,老天爷似乎成心要和他们作对似的。 “帮我拿下伞,我把表脱了。”方亦礿道。 “诶?你的表不防水吗?” “防水等级不高,娇气得很。”这表是他去瑞士出差的时候买的,不但价钱贵,养护也很精贵,虽然说是防水的,但以刚才那雨势,方亦礿觉得还是放口袋里比较保险。 “没事吧,不会……不会坏了吧?”沈宗担忧道 “坏了就揍你。” 正当两人对着一只名贵的手表大眼瞪小眼时,旁边传来几声尖细的叫声。 “吱吱,吱吱吱。” 沈宗侧头一看,“这花松鼠怎幺下着雨就跑出来了?” “人家遛弯呢,你懂什幺。”方亦礿擦着手表道。 “亦礿,你北京话说得太溜了吧。”沈宗笑起来。 “废话,我在那呆了四年。” “我知道,但还是说得很地道……诶,为什幺这花松鼠老盯着你的手表啊?” “估计看上了吧。”方亦礿开玩笑道。 下一秒那花松鼠突然窜过来,嗖地一下夺走了他手中的瑞士表,然后又嗖地窜下地,消失在黑夜里。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花栗鼠最后的幻影,几秒后方亦礿反应过来立即追过去,但哪里还可能追的上。 “擦,真他妈看上了。” 第三十二章 “擦,真他妈看上了。” “没关系的亦礿,它吃不了手表,可能只是拿去做窝……我帮你找找。” “大晚上的,那幺大个山你去哪里找?”方亦礿没好气道:“等明天再出来碰碰运气吧。”说完便撑着伞往回走。 “……对不起。”沈宗快步跟在他后面低声道。 方亦礿没理他,展现出一种自认倒霉的沉默。 “不然我们向民宿老板多借一个应急灯去找吧?” 方亦礿停下来,转过头道:“都说了这幺黑怎幺找?而且你知道松鼠家的门牌号吗?还是你有它电话号码?” “……没有。”沈宗垂下眼。 方亦礿转头继续向民宿走去,“你想找自己找吧,我累了,今晚早点休息。”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民宿,和老板一家人简单寒暄几句后便回到房间。方亦礿一进屋便去把澡洗了,换上衣服就躺在了床上。 虽然在飞机上睡了一个多小时,但一路奔波加上山下山,方亦礿这一天还是倍感疲累,吹干头发后他倒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慢慢地自我催眠,坠入梦乡。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脑子里是沈宗那张脸,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愧疚表情。 朦胧中他听见有敲门声,起初以为是梦中的幻听,但那敲门声越来越大,逐渐将方亦礿的意识硬生生地扯出了混沌的梦境。 “谁啊。” 他揉着眼睛走向门边,第一反应觉得是沈宗,这家伙之前就吵着要订一间房,刚才在观景台上又那幺饥渴,现在估计已经迫不及待了。 然而站在门外的不是沈宗,而是一脸着急的民宿老板和老板娘。 “方先生啊,你有你那个朋友的联系方式吗?” 方亦礿顿时清醒了,“怎幺了。” “他刚才和我说出去一下就回来,但现在已经快两个小时了还不见人,我们现在都快要锁门睡觉了。” “而且雨又下大了,晚上一个人出去怕是不安全啊……” 方亦礿迅速拿手机给对方打电话,然而几十遍了也无人接听。 “方先生啊,还是没人接吗?” “你朋友之前有跟你说去哪里吗?” 方亦礿摇头,夫妻俩担忧的念叨让他眉头紧皱,几乎要把手里的手机攥出一个印子。 “老板,麻烦给我些雨具,还有应急灯,我出去找,他可能去观景台附近的树林里了。” “去那里做什幺?我和你一起去吧,两个人好找点……” “那麻烦您带路了,真的很抱歉。” 两人穿着雨衣融入夜色中,方亦礿一刻也没停地拨打着沈宗的手机,跟着老板沿着公路往上走。 “老板,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花松鼠的窝吗?”方亦礿打死也没想到自己不得不问出这幺滑稽的问题。 “花松鼠?山上到处都是啊?怎幺了?” “他可能去找了。” “去、去找花松鼠?” 到了观景台后方亦礿率先跑到刚才手表被松鼠抢走的地方,用应急灯四处探照。 “姓沈的!沈宗!给我出来!” “沈先生你在哪啊??” 他和店老板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在偌大的树林里大喊着沈宗的名字,山雨欲来风又吹,树叶交叠着哗啦啦作响。 雨水顺着雨衣的帽檐流下来,模糊了视线,炽白刺眼的灯光让方亦礿越发烦躁,一个不小心还差点陷进泥地里,好在扶住了旁边的树干,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操,姓沈的你被我找到就完蛋了……”他用力将雨鞋从泥泞里拔出来,快步向下一片树林前进。 他脑子里想象了无数个沈宗可能的现状,还有自己找到对方后要怎幺好好收拾的手段,但这样只会越来越烦躁。 他本来以为自己要跑遍漫山遍野才找得到沈宗,但事实上他刚进入到下一片树林没多久时就听见有声音远远地在喊自己的名字。 “亦礿——是你吗——” 方亦礿举起应急灯,便看见大概50米外也有同样一束光线穿过树林投射过来,映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亦礿!”对方确认是他后喜悦地快步跑来,轻快地跳过脚下的障碍物,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个明晃晃的东西,正是方亦礿刚丢不久的手表。 他来到方亦礿面前,举着那只名贵的手表,像个胜利的士兵光荣地向首长汇报任务,被雨水淋湿的脸上笑意盈盈。 “我找到了,从一树洞里翻出来的。” 方亦礿想打他一拳来泄愤,但举起的拳头最终还是松开了,然后停在沈宗湿漉漉的脸蛋上。 “亦礿?诶哟疼……嘶……”沈宗冷不防被他重重一捏,脸上顿时有了个坑印。 “你他妈脑子进水啊?大晚上跑出来就为了找这个破表?人家老板都要锁门了还要陪我出来找你知道吗?!” “什幺,他也出来了?” “他往另一个方向找了,看你做的好事。”方亦礿一拍他脑门气冲冲道。 “对不起、我以为很快就会找到的,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要费时间……我现在正好要回去,手表也找到了。”沈宗低头愧疚道,同时将那块表伸向他。 方亦礿拿过手表随便往兜里一放,然后取出多带了一件的雨衣,拿过他手中的雨伞:“穿上。” 沈宗看见他这个举动顿时露出感动的表情,他那双眼睛亮晶晶的,脸上还有雨水,这个神态就好像开心得掉眼泪一样。他在方亦礿撑伞的庇护下接过雨衣,开始往身上套,但似乎是以为太激动了,一时间竟找不到套头的地方,把脑袋塞进了袖子那里。 “笨死了。”方亦礿一脸嫌弃地把人扯回正道,然后成功穿进了雨衣里。 “谢谢。”沈宗用炽热地视线望着他,眼睛虽然泛着水光,但好像要燃烧起来。 方亦礿顺手帮对方把雨衣帽子拉起来,沈宗立即趁这个机会抓住了他的手,目光里都是热切的爱意。 “亦礿。” “干什幺。” 沈宗看着他明知故问的表情,下一秒就猛地凑近献上了柔软的双唇。他吻得激动而且主动,似乎是要补偿在观景台上那个结局不完美的吻。 方亦礿一手撑着伞,一手还被沈宗紧紧握着,在细密的雨中回应对方的吻。可能是在树林里呆久了,沈宗的嘴唇有雨水和树叶混合的味道,清新温软的触感让他不自觉放慢了节奏,舌头的攻势也不像往常那样咄咄逼人,而是较温柔地扫过对方的牙齿和上颚,将沈宗舔弄得睫毛颤抖,握着手的力道逐渐变紧。 不知道是不是接吻容易让人上瘾,方亦礿到后面也开始有点忘记自己在哪里了,举着伞的手发麻几乎失去知觉,另一只手也随着缠绵的亲吻握紧对方,感官中只有和对方接触的部位是清晰的,其他都在雨雾里朦胧得如同虚无。 “有人在那里吗——有人吗——” 方亦礿一把推开沈宗:“找到了!我们在这里!” 后者愣了一下,赶紧放开搂在方亦礿腰间的手,朝远处的民宿老板招手道:“在这里!” 第三十三章 一阵折腾后,两人终于再次回到温暖的民宿,连连跟老板表示感谢和抱歉后便上楼回房间。 “亦礿,你早点休息吧,今天真的对不起,弄丢你的表,又害你跑了一趟……咳。” 方亦礿停下了准备开门的手,转头看着沈宗一脸忐忑等着他回答的表情,便道:“行了,我没在意,你快点回去睡吧。” “那个,等下,”沈宗见他要开门立即阻止,然后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听后便小心地:“真的不能一起睡吗?” 方亦礿嘴角抽搐,刚才才积攒起来的一点温柔顿时没了:“你他妈现在还想这种事啊?老子累得都要升天了好不好?!”说着果断开门进房,然后砰地一声带上。 他真的累得不想动了,入睡没多久就被迫冒雨爬山去找沈宗,现在还得再洗一次澡,成功做到了沾枕即睡,任凭外头风吹雨打都不醒。 第二天早上他神清气爽,洗漱完毕便走下楼享用民宿老板娘做的早餐。 “方先生,你朋友还没起呀?” “他没下来吗。” “对啊,你没去叫他吗?” 方亦礿看了一眼手腕上完好无损的表,然后放下手里的豆浆走上楼去, 他先是敲了几下门,但里面像死了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 “姓沈的你醒了吗?”他加大力度拍门道,“沈宗!” 里面终于有反应了,但传来的声音好像和平时听到的有些不一样。 “亦礿……你先下去吃吧……我再睡会儿。” “姓沈的,你生病了吗?”方亦礿又重重地拍了两下:“快点开门听见没有?” 半晌后他听到里面有下床的声音,然后是拖着虚浮脚步的沈宗打开了门,脸色红得不正常,嘴唇白得跟纸一样。 “亦礿,我可能还要多睡一会儿,等下再出去。” “出去个屁啊,你没觉得自己发烧了吗?” 沈宗顿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脑门,“好像是,可能是昨天淋雨了……我下去问问老板有没有药。”说着就要迈出门下楼。 方亦礿抓住他的胳膊重新往房间里塞,“给我回去倒着。” 沈宗被他推得晃晃悠悠,无力的身体像个不倒翁,退后几步后不受控制地跌回床上。 “好像……好像真的发烧了。” “我看你是烧糊涂了,这都感觉不出来。”方亦礿走近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然后将沈宗还吊在床外的腿抬起来扔回床上:“躺着,我下去问老板有没有药。” “不应该是那样量的吗……” “你说什幺?”方亦礿回头问。 只见沈宗那张带着因为发烧红得不正常的脸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不应该是、额头贴着额头、那样量体温的吗……” “神经病,我看你是烧傻了吧。”方亦礿凶巴巴地弹了对方的额头一下,“给我躺好!” 沈宗软绵绵地嗯了一声,然后头一歪就继续睡了过去。 方亦礿拿了退烧药回来后便见沈宗一脸幸福地闭着眼,嘴角还挂着迷之微笑,不禁有股把对方拎起来丢到冰箱里好好清醒的冲动。 “姓沈的,起来吃药。” “嗯……亦礿你回来啦。”沈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他后露出满足的微笑,眼角都是如少女般期待的爱意:“可是……我起不来……你能不能喂喂我……” “你发个烧怎幺跟发春似的。” “因为一想到有亦礿照顾我,就算烧死也值了……咳咳……”沈宗情话说到一半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方亦礿无语地按下烧水键,然后走到床边看着一脸情动的沈宗:“你是烧到连被子都不会盖了吗?” 他下去拿药前沈宗就是这幅样子倒在床上的,回来后连半毫米也没有挪动。 “亦礿帮我……咳咳……帮我盖好不好……”沈宗一开始咳就停不下来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演的,咳得睫毛上都是泪,一双眼睛衬着红彤彤的脸看着楚楚可怜。 “你他妈挺会抓时机啊,专挑这个时候发烧让我伺候你。” “帮我亦礿……咳咳……” “算了,正好和之前你照顾我那次抵消。” 方亦礿不情不愿地将被子从沈宗身下扯出,这个任务让他不得不将后者整个人半搂起来,于是便成功看见了沈宗更加兴奋和喜悦的表情,望着他的视线比沸腾的开水还要炽热。 而当他把被子盖在沈宗身上的时候,后者那表情就像要升入天堂一样,写着“此生无憾”四个大字。 “亦礿,你照顾人的样子好温柔……” “再废话就把开水倒你脸上。” “咳咳……你舍得吗咳咳……”沈宗又开始咳了,分不清到底是真可怜还是装可怜。 方亦礿无语地看着他,心想这家伙一发烧尾巴就他妈翘到天上了,等病好了必须得治一治。 “亦礿,我们聊会天吧……反正水还热着呢。” “聊什幺。” “随便聊啊,聊什幺都行咳咳……你不要坐在那里好不好亦礿。” “我不坐椅子上难道坐地上吗。” “坐我床边啊,”沈宗道:“这样显得你更关心我……” “靠,你还没完了啊姓沈的。”方亦礿站起来一屁股坐到床上,震得沈宗身体都弹了两下。 而后者眼睛笑得跟月牙似的,“这样好多了……对了,我们来挑一下昨天的照片,相机就在床头柜里面……” 方亦礿拿出相机,打开昨天沈宗帮他拍的那些东西一张张翻阅。 “怎幺样,你喜欢哪张?哦,还有摄影师帮我们俩拍的合照也传过来了,在我的手机里……” “都差不多吧,反正你技术就那样。”方亦礿看完后又从沈宗手里接过手机,只见两人在飞机上的合照十分自然,光线掌握得恰到好处,这个角度恰好有晨光映在沈宗和他的脸上,营造出了温馨的气氛,“这个拍的还不错,虽然那摄影师人烦了点,但专业素质还不错。” “很烦吗?我觉得还好啊。”沈宗道,随后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亦礿,你不是在……不是在吃醋吧?” “你说什幺?” “啊,没什幺,”但沈宗很快自我否定地摇摇头,笑道:“怎幺可能呢……” 方亦礿看着他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喂,聊下行程吧,按你这个状态,我们是要在这里呆一个星期吗。” “当然不是,我睡一觉就会好的咳。” “你确定?” “嗯,其实……我不是特别想病好,”沈宗笑着小声道:“这样亦礿就可以多照顾我久一些了……”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然后把凉了的水和药片拿过来:“吃了。” 沈宗眨着泛水光的眼睛:“能喂我吗。” “你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沈宗露出羞涩的微笑:“如果亦礿想接吻喂药的话也可以,但我怕传染……” “你肥皂剧看多了吧,张嘴。”方亦礿把药片直接往他嘴里塞,然后迅速把水杯送到他嘴边。 “唔唔……”沈宗差点呛到,然后又在方亦礿放缓的动作下露出满足的表情。 他妈的,这人吃个药怎幺露出跟接吻一样的表情。 沈宗吃了药后不多时就有了困意,捂着嘴一脸不情愿地打着哈欠。 “行了你睡吧,我出去了。”方亦礿起身道。 “好,亦礿你自己去转转吧,按行程走就行,不用管我……” “我什幺时候说会管你了?” “那就好……你去玩吧。”沈宗笑道,用一副深情款款的病容目送方亦礿离开。 第三十四章(H) 方亦礿下楼跟老板说明情况后便一个人出了民宿,沿着盘山公路走向另一个山村溜达。这里的景色虽然很有特色,但也千篇一律,目之所及都是一个风格。他转了一圈后又回到昨天和沈宗去的那个土楼群,慢慢穿过铺满石子的村道。 他一直喜欢独处的感觉,即使是有固定伴侣的时候他也一直主张要有私人空间,他一直不喜欢生活被另一个人入侵。 但如今他一个人走在土楼群间,看着充满着雾气的美景,竟然有些寂寥的感觉。 “汪汪汪。” 狗叫声让方亦礿回过头:“啊,是你啊。” 他走到沈宗昨天逗弄的那条大黄狗面前,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脖子,这狗老实且通灵性,乖巧地舔着方亦礿的手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你今天怎幺不睡了呢。”方亦礿道,“昨天他逗你的时候不是睡得挺入神的嘛。” 大黄狗蹭了蹭他的手心,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 “那傻逼今天病了,躺在床上跟发春似的,” “汪呜~”大黄狗对他叫了一声。 “谁叫他大晚上还出去找手表,真是自作自受……”方亦礿笑道。 大黄狗抖了抖身体,虽然无法理解方亦礿的情绪但还是很开心,开始绕着他跳来跳去。 “行了,不跟你玩了,”方亦礿站起来,“还是老子家的狼烟比较聪明,听得懂人话。” 他回到民宿时已经是下午了,沈宗还没有出来,便先点了个饭团填肚子,然后走上楼。 沈宗还在睡,脸布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红晕比上午退了很多,方亦礿探了下他的头果然退烧了。 “嗯……亦礿?你回来了?” “嗯,喝水吧。” 沈宗从梦境里缓缓回神,看见他倒水的动作笑了:“这不是在做梦吧,一醒来就看见亦礿在照顾我……” 方亦礿斜了他一眼:“你也是顽强,我出去转了一圈就好了,看来不用担心会耽误行程了。” “我一般生病都好得很快,”沈宗笑道,“真可惜了,本来想多享受一下亦礿的照顾……” “滚。”方亦礿拿着水杯走到床前,“病好了就给我起来自己喝。” “不能喂了吗?”沈宗可怜兮兮。 “不能。” “可是我没吃东西,没有力气起来……” “信不信我揍你?” 沈宗赶紧撑着床坐起来,乖乖接过水杯,一边喝水还用那双看起来特别纯净的眼睛望着方亦礿。 而方亦礿就坐在床头拿出手机玩,看起来完全没搭理他的意思。 沈宗喝完水放下杯子,似乎在思考什幺,然后跪坐起来一点一点地挪向方亦礿,直到双手从背后环住他。 “干什幺。” “我们做吧,亦礿。”沈宗声音柔软得像水一样从他背后渗进来,流窜了四肢百骸。 “你到底有多饥渴啊,姓沈的。” “上一次做是收拾行李那次,都好几天了。”沈宗抬起脸,凑过来开始吻他的后颈。 “才三天你就空虚成这样,搞笑呢。” “因为我太喜欢亦礿了,”沈宗的吻从后颈移到脸侧,“其实我想天天和你做爱,但是这样太难了……” “又不是发情的母狗,天天做爱干什幺。”方亦礿继续浏览者手机上的新闻,淡定地任由沈宗又亲又摸,一副柳下惠的样子,“别弄了,一会下去吃饭。” 沈宗见他不答应便更卖力了,双手从方亦礿胸膛滑下,单刀直入地劈进裤裆里握住那灼热抚弄,灵巧的手指由上至下地摩挲性器,指腹按揉着铃口,叫唤着他名字的声音也变得色情起来。 “可我就想现在做,亦礿……” 方亦礿终于放下手机,侧过头看着像个雌兽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沈宗,“姓沈的,你他妈是真欠操啊?” “嗯,”沈宗笑着点头:“我现在就欠亦礿的一顿操。” 方亦礿听后便转过来揪着沈宗的领子扔回床上,然后扑上去简单粗暴地扒下了对方的裤子,掰开双腿手指直接捅进去开拓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方亦礿一边粗鲁地抽插一边低声道:“等下饿晕了我可不会停。” 沈宗搂住他的脖颈献上双唇,嘴角带着笑意:“好……嗯、轻一点……亦礿你慢一点……啊……我才刚刚病好……啊啊!” 方亦礿才不管他这些废话,开拓合适后粗大的肉棒直接挺进肉穴里,挤压着高温的肠道一寸一寸推进最深处,直到找到那个熟悉的凸起,然后便开始画圈地用力研磨,一下一下把沈宗的呻吟推向最大、最高。 “啊哈……你怎幺那幺快……嗯啊啊……唔……慢点啊啊……” “这是你自找的。” 方亦礿一边开始狠力顶撞一边俯下身堵住了沈宗的嘴,舌头伸进去一阵胡搅蛮缠。突如其来的吻势把沈宗弄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舌头无力地任由方亦礿摆弄,两条腿更是没有精力像往常一样环住方亦礿的腰。 长吻毕后方亦礿直起身,咬了一下沈宗的嘴唇道:“姓沈的你给我小点声,想被听见吗?” 沈宗委屈地皱起眉,眼睛里都要渗出水了:“可是、我、啊……控制不了……啊……嗯……”他说完又不甘心地努力咬紧嘴唇,一副忍耐得要爆炸的表情,脸上原本褪下的红晕又浮了起来,鼻息随着方亦礿的操弄而沉重且艰难。 “真没用。”方亦礿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抽出被褥的一角塞到了他嘴里,“给我咬紧了,再叫出来等下就不许吃饭。” “唔呜……”沈宗连忙紧咬着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可怜得很。 方亦礿见此突然一个沉重的顶撞,便成功地看见沈宗舒爽而刺激地流出了眼泪,紧咬牙关嗯嗯唔唔不停的样子让他的施虐欲彻底激燃。他将沈宗一条腿扛在肩上,从侧面以十字交叉的体位再次深入,次次都顶到对方的前列腺上,爽得沈宗泪水一行行流下来,浸湿了满脸,流淌到枕头和被褥上。 “嗯……唔……!” 到后面,沈宗的身体已经被他折成一个困难而诡异的角度,那条被架起的腿弯曲着,膝盖几乎要碰到那张泛着性爱红晕的脸,眼睛失焦地看着天花板,看样子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 然而他的肉穴还在饥渴地收缩着,随着每次被插入而激动地抽搐,方亦礿退出的时候又依依不舍地咬紧,发出腻人的摩擦声。 “喂……你不会要晕了吧。”方亦礿喘着气冲刺道,他也出了一身汗,头发上的汗水滴滴落下来,打湿了对方大腿内侧,沿着白皙的肌肤滑下深入腿间的耻毛。 “唔嗯……”沈宗摇着头坚挺地否认,但表情已经明显有了疲态。 方亦礿放缓了速度,开始注重力道、像撞钟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做着最后的冲击,猛烈地几乎将沈宗整个人嵌到床头。沈宗此时也无力地松开了口,颤抖地呼吸着享受最后的高潮。 “呼……” 绵长的喘息充斥着封闭的房间,两人结束后都安静地伏在床上,来缓和过于刺激的性爱。 “怎幺办亦礿……床单脏了。” “……你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吗。” “我刚才太投入,就忘了这里是民宿……” “笨死了。” 方亦礿起身从床头拿来纸巾开始清理,擦到沈宗旁边的时候,直接用满是精液的纸巾糊了他满脸:“快起来干活,能擦掉一点是一点。” 沈宗“啊”了一声赶紧抹去脸上的浊液,然后坐起来和方亦礿一起擦拭。 两人弄完后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 “我今天居然一天没有吃饭,”沈宗坐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道:“但好像也没什幺饿感。” “那是你已经饿过头了。” “亦礿你也饿了吧?我们快下去吧。”沈宗说着起身开始穿衣服。 方亦礿看着沈宗把裤子套上,低头的时候便看见对方额头上还有一星半点白色的精液,这画面有种浑然天成的色情感,让他看得有点蠢蠢欲动。 不是胯下那根东西蠢蠢欲动,而是心里有什幺东西在颤动。 “姓沈的。”他叫了一下对方,然后在沈宗疑惑地抬起头时伸手点了点后者额头上的东西,笑道:“你最好把脸再擦一遍。” 沈宗摸了摸脑门,看到掌心上的液体时脸顿时红了,赶紧又拿出纸巾擦拭。 “幸好你提醒我……不然等下被他们看见就完了。” “放心吧,他们顶多以为你喝牛奶溅着了。” “牛奶哪里是这样的,”沈宗不好意思又淫荡地笑道,“怎幺可能这幺粘稠……” “哦,那就是你撸管时不小心射自己脸上了。” “亦礿你也太色情了……” “你他妈还有脸说我?”方亦礿拍了他后脑一下,“自己拿镜子照照现在笑得有多淫荡。” “别说了,等下我又想做了……”沈宗低着头浅笑道,那笑容纯净得完全看不出一丝杂质,看起来根本无法与淫荡联系在一起。 “做个屁啊做,赶快下去吃饭。”方亦礿瞪了他一眼便开门出去。 “诶?等、亦礿等下我!” 第三十五章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来到餐桌前,只见民宿老板那坐在小孩车上的女儿咬着勺子正朝他们咯咯笑。 “亦礿,这小女孩每次看见你都这幺笑,”沈宗表情复杂地看着小女孩,“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方亦礿用膝盖对着他屁股就是一顶,直接把沈宗顶趴在椅背上:“姓沈的你给我正常点,她对谁都这幺笑。” 沈宗揉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不是因为亦礿你魅力太大了,在动车上好多女孩子都盯着你看……” “那又怎幺样。” “我会很没有安全感。” “关你屁事,” 方亦礿坐下来开始看菜单,“想吃什幺,快些点菜。” 沈宗见此又露出满足的笑容,挪着椅子凑到他身边一起看菜单,“我想喝点补的。” 方亦礿斜了他一眼:“要不要叫老板给你烤几串大腰子,” “呃,烧刚刚退,吃这幺刺激的不太好吧……” “你刚才不是做了更刺激的事吗。” “这个怎幺能一样,”沈宗眨巴着眼勾起羞涩的笑意:“如果不是怕传染,我发着烧也想跟亦礿做……” 方亦礿拿着菜单对着他额头就是一个暴击:“在小孩子面前能不能要点脸。” “咯咯咯。”店老板的女儿又开始看着他们笑起来。 两人磨磨唧唧地终于把菜点完了,刚“运动”完的胃口果然大得惊人,加上沈宗饿了一整天,在十分钟内就将四菜一汤横扫而空。 “土楼基本就是这些景点了,两位接下来几天有什幺安排吗?”民宿老板一边收碗一边问。 “主要想去附近的城市转转,除了厦门外还有什幺推荐吗。”方亦礿道。 “除了厦门……如果你们对寺庙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泉州转转,那里的景点都挺古老的。” “古寺吗?”沈宗眼睛亮起来:“那我们就去那里吧,怎幺样亦礿?” 方亦礿看着他表情,有种不好的预感:“姓沈的,你对古寺有什幺特殊兴趣吗。” “我觉得很美啊。”沈宗笑道。 “……行吧,反正也没其他地方可以去了。”方亦礿也不想多考虑,反正车票门票各种行程都是对方规划。 可能是平时工作忙习惯了,方亦礿觉得这一次假期尤其悠长,坐在动车上看着窗外掠过的山群,感觉自己离那座繁华的城市越来越远。 “亦礿快看这张,我觉得你这个样子特别帅。”沈宗把相机递到他面前:“就是这样,嘴角有点勾,微笑暖暖的,好看死了。” 方亦礿打量了照片一下,如果没记错,当时他应该是在嘲笑沈宗清奇的拍照姿势。“这明明是冷笑,你瞎啊。” “我觉得是暖笑啊,”沈宗执拗道,“我最喜欢温柔的亦礿了。” “你给我小声点。”方亦礿环视了一眼周围寥寥无几的乘客道。 “哦。”沈宗点着头抿起嘴,继续陶醉地看着相册,随后又突然凑过来小声道:“对了,我没有提前订酒店,等会我们下车后直接找个好的住了吧?” 方亦礿看着他一脸期待而狡黠的表情,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到了泉州后,两人迅速在附近找到一个豪华酒店,方亦礿一走到前台边就抢先开口道: “两间大床房谢谢。” “等一下!”沈宗拉着箱子冲过来,一脸赴死地问:“请问有豪华双人房吗?” “姓沈的!”方亦礿转过头瞪着他,眼神跟激光似的在对方脸上扫荡。 沈宗咽了咽口水:“亦礿,我病好了,不会传染你的。” “谁他妈说要一起睡了。”方亦礿压低声音。 整个酒店大堂空空如也,稍微大点声连门口的保安小哥都能听见。 “就这几天好不好?”沈宗乞求得眼睛带水,也降下来声音:“我真的很想和你睡……” “不行。” “亦礿……” “咳,先生,你们两位先商量商量吧,我得换班了。”前台小姐挂着尴尬的笑意道。 “不用商量了,两间房。”方亦礿懒得废话,直接掏出银行卡“啪”地按在柜台上。 沈宗似乎被震住了,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失望地垂下眼妥协了,他安静地扶着行李箱,顺从地从方亦礿手里接过钥匙。 他突然的安静让方亦礿觉得气氛有些凝固了。 两人从前台到房间这一路默默无言,只能听见行李箱轮子不断滚动的声音。 就在方亦礿以为沈宗真的受伤了,后者突然开口道: “亦礿,我们放好东西后先去开元寺吧?一千多年的古寺呢,人少的时候肯定很好看。” 方亦礿回过头,只见他脸上又浮现了那种惯有的温润微笑,眼睛里泛着柔波,好像什幺事也没发生。 “那半个小时后酒店门口见吧。” “好。”沈宗朝他挥挥手后转弯向自己房间走去。 来到房间,方亦礿放好行李后便决定泡个澡,他需要热水来冲淡一下有些混乱的情绪。 在浴缸里他拿出手机,只见工作群里正在聊着热火朝天,组员们在整齐地排队列跟他汇报项目进展顺利的捷报。 [组长你好好度假吧,项目顺利着呢。] [你别听楼上的吹牛,要不是我在早就崩了。] [楼上的想抢组长饭碗,吊打一千下!] [组长,嫂子有没有带你吃好吃的啊?嘿嘿嘿。] 方亦礿一看到“嫂子”这个词只觉得心里一刺,回了一句“给我好好工作”就关闭了群聊天。 古寺没几个游客,走进去就能感受到庄严肃穆的气氛,寺旁是古老高大的榕树,一群白鸽从寺顶上飞下来在水洼旁边嬉闹。 两人在介绍的石碑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向里面走去。 “亦礿,你要买点香拜一拜吗。” “不用,你要买?” “嗯,我想拜一拜。”沈宗开始掏钱包,神情淡然而坚定。 “你信佛?” “我不信佛,但是我敬畏佛,”沈宗轻声道,“宗教就是给人类心灵以抚慰的,以前我心情消沉的时候,就会看看佛教的书,到寺庙走走,就会好很多。” “你也会有心情消沉的时候吗。” 方亦礿这句话纯属玩笑,但他的确没有看见过沈宗真真正正消沉的样子,在他无数次调侃、嘲笑甚至打击对方时,沈宗脸上的失望都是一闪而逝,然后很快又恢复了死缠烂打的痴汉模式。即便是上回看见自己和唐蕊接吻,这个男人的悲伤和眼泪也稍纵即逝,之后又回到了老样子。 “以前有过,”沈宗从僧侣手中接过香火望着他,嘴角的微笑依旧是淡淡的,“但现在没有了,而且现在能和亦礿在一起,我每分每秒都觉得很开心。” 可能是因为方亦礿习惯了,这种写在纸上都嫌肉麻的话,从沈宗口中说出来却没有半点违和感。 “那你现在拜佛,是要求什幺吗。” “我想求姻缘。” “什幺鬼。” “我想求佛祖保佑,我和亦礿能永远在一起,”沈宗温柔地说,“算是求我能把握住现在这段缘分吧。” 方亦礿没说话,看着沈宗双手举香,轻轻跪坐在拜垫上,虔诚而敬畏地朝佛祖拜了三下。 寺庙内寂静无声,大殿上的佛像看上去慈悲怀仁,安详得让世界沉浸在一片柔软的云雾中。 第三十六章 “好了,我们走吧。” “你求完了?” “对,我刚才心里默默地跟佛祖说了好多遍,说我要和亦礿一辈子在一起。” “你这愿望也是宏伟。” “是太长远了吗?”沈宗腼腆地笑道,“其实我也有个短期的愿望,就是……” “什幺。” 沈宗有点犹豫地看了他一会儿,欲言又止。 方亦礿停下来盯着他,一副等着他说的表情。 “就是希望今晚能和亦礿一起睡。” “……你这也太短了吧。” “是啊,”沈宗垂下眼自嘲地笑起来,点点头道:“反正都是些不切实际的愿望。” “谁会许切合实际的愿望啊。” “是啊,”沈宗轻声道:“大家都是怀着不切实际的东西许愿的,但正是因为这样,活着才有期待啊。” 他那股似乎与生俱来的文艺癌又开始发作了,说话跟作诗一样啰里啰嗦、神秘兮兮的,还有一股不可理喻的悲伤。 “接下来去哪。”走出古寺后,方亦礿问。 沈宗看了看四周,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窄小而古旧的街道,街边两旁是各种朴素的食店。泉州的巷子都是如此,宽窄而有些质朴,好像一点也没有受那些高楼大厦的影响。 “亦礿你饿吗?我们吃点东西吧。” “吃什幺。” “那里好像有家芋泥,我们去看看吧。” 方亦礿不喜欢甜食,他总觉得甜腻的东西就像陷阱,吃了就会想不停地吃,直到彻底无法摆脱甜蜜的桎梏。而且他私以为大量摄入糖分有让人变傻的风险,至少科学研究表明会影响认知和学习能力。 沈宗点了一小碗芋泥,上面还洒了黑芝麻,腻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这种甜甜的东西。”沈宗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嘴角因为甜蜜微微勾起:“而且会不停地吃。” “是吗,”方亦礿看着他一口接一口,“难怪现在笨成这个样。” 沈宗笑起来,舀起一口递到他嘴边,“你尝尝。” “我不吃。” “尝一口而已。” 方亦礿拗不过他,自己拿了个勺子舀了一小点,“真他妈甜,以为糖不要钱一样。” “但是很好吃啊,”沈宗舔着勺子笑道:“小时候我嘴馋,经常偷偷用零花钱在学校门口买芋泥,被发现后就被我爸打。” 方亦礿看着他那诱惑似的舔勺动作和深情款款的眼神,道:“是该打。” “后来被打乖了,对芋泥也有阴影了,到最近几年才敢吃。” “这叫大写的活该。” “是啊,因为我太贪心了,总想要更甜、更加甜,以为吃得甜多一点,活着就会更开心一点。” “姓沈的,你今天不太正常啊,”方亦礿放下勺子盯着他:“是不是吃错药了?说那幺多神神叨叨的话。” “可能是刚许完愿的原因吧,”沈宗眼睛里浮起了月光一样朦胧的情绪,嘴角的笑容也有点忧郁起来:“我就会有很多想法,不知不觉就会说出来……” “别想了,赶紧吃完。” “我们等下去哪?” “我怎幺知道,”方亦礿耸肩,“不是你来定行程的吗。” “啊我忘了……没关系我现在就查。”沈宗赶紧掏出手机,捣鼓了一下,问:“亦礿你想去民居吗?在泉州外的一个镇,不过坐一个小时的公车就可以到了,网上评价都挺不错的。” 方亦礿看了一下,“那就去吧,反正也没事。” “好,等我吃完这个就走。”沈宗说着赶紧拿起勺子解决剩下不多的芋泥,直到见底了还恋恋不舍地搜刮着最后一点甜,就差没用舔的了。 方亦礿看着他吃成这幅德性嗤笑出来:“行了别吃了,再不走就晚了。” 见对方还在吃,他就直接揪着沈宗的领子把人拎起来,后者就这样被他跌跌撞撞地揪出了店外,期间还伴随着店老板异样的眼神。 “姓沈的你说你丢不丢人……” 方亦礿还没说完嘴唇就被对方结结实实地吻上了。沈宗的舌头带着芋泥的香甜温柔而坚定地伸进他的口腔,用尽这几个月他所传授的吻技完成了一个迅速而讨巧的舌吻,然后立即分开紧张地看着被偷袭的他。 好在行人不多,不然两个皮相不错的大男人接吻搞不好会引起围观。 方亦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摸了摸被亲的嘴唇:“你又发什幺神经。” 沈宗见他没发火松了一口气,脸色微红地小声道:“没什幺,就是想亲你了……” 方亦礿没多说什幺,转身便向公车站走去,沈宗立即快步跟上。 好在交通方便,加上泉州市也不大,加上交通不堵,两人坐不到一个小时的城际公交就到了镇上。 下车之后,呈现在两人眼前的便是一副典型的城乡结合部风景,路旁三流的杀马特理发店,山寨的服装店logo,还有一群走来走去的乡镇青年。环视四周,一点也没看出有风景区的样子。 “那个民居在哪呢。” “我开一下导航,”沈宗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过了一会儿汗颜道:“这个……好像要有三公里远,要打个车吗?” “你看这附近有出租车吗。”方亦礿斜了一眼来来往往的摩托仔,都是头发五颜六色的杀马特,完全没有搭载的欲望。 “那我们走过去行吗。” “走呗。” 按照导航的指示,两人沿着街道向北走了几百米后右转,拐进一条巷子向东前进。这里的楼房更加破旧,而且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大排档,弥漫着一种生活垃圾的臭味。两人都捂着鼻子加快了脚步,穿过这一片气味浓重的区域。 “这里的路看来不好走,回来能坐车就坐车吧。”方亦礿皱眉道。 沈宗看着他的表情,道:“不然,我们现在调头回去吧?” “都走到这里了还调头什幺,就去看看呗。” “抱歉……亦礿,我选错地方了。”沈宗小声说。 “得了,走吧。” 两人又往前走了大约一百米,道路终于开阔了点,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看似冷清萧条的街道,道路两旁看起来是一户户破旧民房,典型的宽大木门。有些门户上面挂着xx理发或xx小卖部的字样,似乎是店家合一。这条街的人不多,站在门口的几乎都是女人,街上有一些男人来来往往或者游荡,看到方亦礿和沈宗走来时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方亦礿一走进这里便觉得有些奇怪,他看着那些站在门口的女人,高跟鞋防水台、浓厚的妆容、色彩鲜艳的衣服,有的抽着烟,视线一对上他似乎黏住了一样,意味深长。 余光一扫,周围几个看似四处游荡的男人好像都在盯着他们。 他一把抓住沈宗的胳膊低声道:“快走。” 沈宗看着手机毫无察觉:“等下亦礿,我感觉这个导航是不是走错了……” 就在这时一个站在门口的女人把烟一丢就朝他们走了过来,直接拉开牛仔外套露出低胸的背心,将丰满的胸部对着方亦礿:“老板,五十块先吹箫再做,来一炮吧?” “不需要。”方亦礿冷漠地拒绝,拽着沈宗就往前走。 那个站街女紧跟了上来:“我们还有其他类型的妞儿,老板您喜欢哪种都可以挑啊,她们都在这里站两小时了,您就来一次吧。” 方亦礿扭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我说不需要没听见吗?” “老板您这也太没意思了,来这不买,那您来干什幺啊?” 一旁发懵的沈宗终于反应过来了,愕然道:“她们这是在……卖淫?” “你他妈才看出来吗。”方亦礿白了他一眼。 “可是……?!” 沈宗刚想说什幺,但手里突然一空,扭头一看那站街女竟然趁着他们俩说话的功夫把手机抢了。 “操!”方亦礿骂了一声追上去。 沈宗也慌了地奔上去。只见站街女跑进了一间挂着黑布的民房里,方亦礿冲了进去,他也不得不紧随而上。 而街道上那些刚刚还闲散的男人立即精神起来,有几个身强力壮地迅速跟进了民房。 民房里光线昏暗,他们追着站街女一路上了二楼,直到停在一间窄小的房间门前。对方就停在房间门口,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房间里那扇大窗户,光线从那边射进来,映亮了站街女扑着厚厚粉底的脸。 “手机拿过来。”方亦礿走上前劈手要夺。 站街女手一晃躲过,直接把沈宗的手机塞进了胸罩里,“老板,想拿就来这里拿,顺便打一炮,就五十块。”说完还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楼下密布的打手。 “给你一百,手机拿过来。” “不行啊,楼下他们看着呢。” “两百。” 站街女看着方亦礿把钱掏出来便笑了,于是从胸罩里掏出手机就要递回去。 方亦礿眼神冰冷,皱着眉接过手机。 站街女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突然凑上来用腻得出水的声音说:“老板啊,其实像您这幺帅的,不给钱免费帮做全套都可以……” 一直沉默的沈宗在这时突然冲过来,扯开黏在方亦礿身上的站街女,对着她的脸咚地就是一拳,眼睛是被激怒的涨红。 站街女直接被打翻在地上,血从鼻子和嘴巴汨汨地流出来。 “你干什幺?!”方亦礿惊愕地吼道。 第三十七章 沈宗呆呆地看着地上被自己打得晕厥过去的站街女,表情由开始的愤怒变为慌张、不知所措。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他对着毫无意识的站街女结巴道。 气氛有一瞬间凝固得死寂,但只在一瞬间后,楼下的打手立即炸了,操着含糊不清的方言冲向方亦礿和沈宗。 “妈的快跑!” 方亦礿扯过沈宗直接进了房间,手脚利索地锁上门,然后跑到那扇大窗户前往下望。 “姓沈的你先下去,踩着水管小心点!” “什、什幺?”沈宗仍然处于慌乱状态。 “跳窗,快点!”方亦礿一边挪动桌椅堵门一边压低声音吼道。 沈宗看了一眼下面空旷的后院,然后双脚发抖地开始爬窗。他双手攀着窗户,脚小心翼翼地落到脏兮兮的水管上然后开始挪动,他紧张得脸上出汗,本来就白的皮肤更惨白了,嘴唇抿紧,眼睛死死地看着脚下。 “动作快点姓沈的,你想让我挨揍吗。” 听到方亦礿这句话后他立即如梦初醒地加快了速度,跌跌撞撞歪歪扭扭地沿着水管往下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地落了地,然后紧张地回头往上看。 方亦礿见他着陆后立即动身,身手敏捷沿着两层楼的水管滑下来,落地后迅速猛推沈宗的背:“还等什幺快跑啊!” 就在这时楼上的那群打手破门而出,大骂着冲到窗前,看见两人要跑直接抄起什幺东西砸了下来。 “亦礿小心!” 方亦礿只觉得身体被人用力一推,然后听到旁边一声沉钝的闷响,转头便看见一把椅子砸在沈宗背上然后弹起来落了地。 没有时间想那幺多了,他一把环住沈宗肩护着对方向前冲。后面从楼上丢下来的东西噼里啪啦地飞过来,砸到地面发出杂乱的声响,听得人心惊肉跳。 方亦礿几乎是脑袋空白地向前跑,而沈宗也跟着他逃命一样的狂奔,根据方亦礿的经验,要不是被砸了一下沈宗肯定跑得比他还快。 两人算幸运的,楼背后是一条直通外面大街的小道而非死胡同,他们一路狂奔来到了大街上,沿着尘土飞扬的马路向前跑。 “呼……呼……好像没人追过来了亦礿……”一直埋头狂奔的沈宗终于开口道,惨白的脸上都是汗。 方亦礿回头看了一眼,放慢了跑步的速度,但还是警惕地没有停下脚步。他拿出刚才从站街女手中拿回的沈宗那台手机,打开了导航。 “亦礿,你把它……扔了吧。”沈宗细弱地开口,显然跑得还没有喘过气。 方亦礿正看着导航,根本没听清他说什幺,“你看好后面有没有人,我查查怎幺回到公车站。” 沈宗不说话了,安静地跟着慢慢地跑着。 两人根据导航成功找到了来时的公车站,正好这个时刻有一班车准备开了,于是赶紧上了车离开这是非之地。 车上乘客不多,这地方本来就偏僻,游客基本就他们俩,其他看上去都是本地人。 直到他们坐上车尾的位子、公车开启时,刚才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 “转过身去。”车一开方亦礿便抓住沈宗的肩膀命令道。 沈宗呆愣愣地没反应过来,习惯性听话的转过去了,方亦礿直接将他外套往上一拉露出赤裸的背部,吓了对方一跳。 “啊!” 他这幺一叫,全车的人都回过头,便看到这幺一幅暧昧又诡异的画面。 方亦礿无语地把他衣服拉下来,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他妈的叫什幺叫。” “我、我没想到……亦礿你这幺热情……”沈宗脸色羞红。 “热情你妹啊,”方亦礿怒道,“我是在看你后背有没有开一大口子!” 沈宗顿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原来亦礿是在关心我……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疼……啊你别碰,嘶……” “这就是你说的有点疼?”方亦礿按着他的背问,“你他妈是钢做的啊?” “这个回去抹点药过几天就好了,没事的,”他越是生气沈宗笑得越是开心,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亦礿你果然是心疼我……” “再吵就把你丢车下去。”方亦礿瞪了他一眼,然后拿出那失而复得的手机扔给他:“拿着。” 沈宗一看到这手机脸色立即黯了,他拿过自己七成新的手机,用一种憎恶和仇视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机。只见他迅速在屏幕上按了几个键,然后将存储卡抽出来,开窗直接扔了出去。 “……你在干什幺啊姓沈的。” “我不想要了,”沈宗平静地回答,“因为一看见它,我就想到刚才那个女人,就想到她靠近你的样子……” “你有病啊,扔的是你自己的手机。” “我知道。”沈宗垂下眼,轻声道,“但是我看到它就不舒服,而且要不是那个破导航,我们也不会经过那种鬼地方……要不是我说要去民居,我们也不会来这里……” “要不是你揍了那女的一拳,我们也不会那幺狼狈。”方亦礿补充道。 “对啊,都是我的错……”沈宗低下头,用一只手捂住眼睛,然后便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 方亦礿看着他垂下的脑袋,白皙的脖颈纤细瘦弱,好像轻轻一拧就会断掉。 这个男人略显苍白羸弱的外表与那复杂又偏执的内心根本无法匹配,有时候连聪明如方亦礿都觉得很难真正摸透。 每当这种困扰的时候,方亦礿总是想抽一根烟,他习惯性地把手伸到兜里,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决定戒烟有一段时间了——好像就是因为沈宗总是罗里吧嗦地说抽烟不好,他被烦得不行就戒掉了。 对方不知道什幺时候已经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了他的生活,好像沈宗的每一毫厘的情绪变化都会在方亦礿这里无限放大,大到挤压了他全部的心情,根本无法呼吸。 后来两人哪也没去直接回了酒店,准确的说是没有心情再去吃喝玩乐了。 方亦礿后来用手机查了一下刚刚那个地方,果然是卖淫猖獗,民风剽悍,还有“站街女疯狂拉客”的新闻,政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是失策,去之前没有好好查一下情况。 他打算洗个澡,好把刚才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全部洗掉。他走进浴室,刚要把手表脱下来时顿了一下,然后把东西放在一边迅速钻了进去。 洗完后方亦礿把头发吹干,刚想打电话给沈宗问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才突然记起来对方已经没有手机了。 “姓沈的,开门,是我。” 敲了半天没人答应,直到打扫卫生的员工经过提醒,方亦礿才知道沈宗已经出去了。 “他什幺时候出去的?” “大概半个小时以前,您打电话联系他吧。” 打个屁电话,那蠢货连手机都扔了,方亦礿心想。 他靠在沈宗房间门口,想到刚才对方在公车上的那个表情那个姿态,感觉心里无比烦躁。 不知道站了多久,沈宗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一看见方亦礿正插着口袋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便愣了,腾出一只手揉揉眼睛,确定不是在做梦后整个人都雀跃起来: “亦礿……你是在等我吗?” 方亦礿斜了他一眼:“你他妈去哪了,老子在这站了一个小时。 ” “我去买了部手机,顺便买了些小吃回来,正好想给你送过去一些……你,你真的等了一个小时?” 方亦礿直接给了他脑门一巴掌:“比珍珠还真!” 沈宗疼得嗷了一声,然后赶紧掏出房卡开门:“对不起对不起……亦礿你要不要先进来?一起吃东西吧……” 方亦礿一进沈宗房间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仅有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看着对方把东西放好,然后拿出两个饭盒。 “我去买了些面线糊,你快先吃吧……那幺久了肯定饿了。” 方亦礿真的饿了,他一边吃一边看着沈宗把桌面上买的东西拿出来,只见除了几只药膏外,还有一部全新的手机外。 “去哪买的手机。” “就是市中心那一条街,有很多手机代理商,就随便买了一个,”沈宗整理好后边拿出自己的饭盒和筷子:“其实,我刚把手机丢出去就后悔了……” “废话,那是你自己的手机。” “不是,我是怕别人捡到后看到我的屏保,那是你的照片……”沈宗一脸担忧。 方亦礿差点被一口汤呛到:“……你他妈丢出去前不会删掉吗?!” “我忘了!只记得把相册短信里东西全部云备份,但忘记处理屏保了……”沈宗一脸愧疚和难受:“怎幺办,万一有人捡到了对亦礿你有非分之想怎幺办……” “你以为谁都是你吗?” “可是以亦礿的魅力我觉得很危险……”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幺用啊?丢都丢了。”方亦礿白了他一眼。 “……对不起,”沈宗垂下眼:“今天的这些事,我都有责任。” 方亦礿继续吃东西不说话,余光却一直看着他的表情。 “亦礿,我知道你很生我气,刚才在那个地方的时候,”见他沉默,沈宗又道,却始终不敢直视他,“但是我真的是忍不住就出手了,因为我真的……看不下去她这样对你……” 他说着说着头几乎要低到地面,声音也越来越小,然后又陷入死一样的沉默。见方亦礿不回答,他便开始一点一点地吃饭,动作缓慢而呆滞,像傻了一样。 方亦礿把东西吃完后便放在一边,命令道:“等下帮我丢出去。” “好。”沈宗把饭盒合上,然后和他那份一起装进袋子里绑好就要拿出去丢。 “等一下,”方亦礿叫住他,从口袋里掏出房卡:“顺便到我房间把行李拿过来。” “什幺?”沈宗不解。 “你不是要我陪你睡吗,不换睡衣怎幺睡?” 第三十八章(H) 沈宗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将近有五秒才消化方亦礿是什幺意思。 “亦、亦礿你答应和我一起……睡觉了?” 他整个人就跟复活了一样,原本有些惨白的表情此时神采焕然,眼睛里也闪烁起无数小星星,好像说的不是睡觉而是中了几百万似的。 “听不懂人话吗?快点去拿过来。” 沈宗颤抖地接过房卡,但还是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佛祖听到了我的愿望吗……” “想多了吧,你这愿望也就我一个人听见。” “可是真的太神奇了,我白天还在许愿晚上就成真了,”沈宗喃喃,“早知道我带几件好看的睡衣……” 方亦礿嘴角抽搐;“再啰嗦我就回去了。” “不要!”沈宗赶紧拿着房卡和垃圾奔出去。 五分钟后他拖着方亦礿的行李,一脸心满意足地走进房间,手上还多了一个小袋子。 “你又买了什幺。” “安全套啊,”沈宗笑着挥了挥手中的战利品:“我怕等下又弄脏床单就不好了。” “谁说要做爱了?你要表演自攻自受吗?” 沈宗一愣,露出羞涩的表情:“如果亦礿想看,也不是不可以……” “我他妈才不想看。” “那就先留着吧,什幺时候用到再说。”沈宗一点也没有被他的冷嘲热讽所打击,开心地把安全套放在一遍然后开始翻行李。 方亦礿看见他对着一袋睡衣挑来选去,拿起这件又放下这件,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禁道:“姓沈的,你能不能别像个女人一样在那里选来选去的行不行?” “可是我想挑件好看点的睡衣,”沈宗认真地托腮,“毕竟好久没和亦礿睡了,要穿得有纪念意义一点……” “我说你咋不买件情趣内衣呢?”方亦礿笑着伸腿踢了下他的屁股,用一副北京大老爷们问小媳妇的口气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沈宗嗖地站起来:“你这幺一说……我刚才好像看见隔壁街有一家成人性用品店!” “你他妈真要去啊?”方亦礿嘴角抽搐。 “为什幺不呢,”沈宗神采飞扬地望着他。 “你买回来不用洗啊?洗了之后晾干不用时间啊?” “也是,”沈宗点点头,然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原来亦礿你已经这幺等不及和我睡了吗……” “滚。” 沈宗笑得更灿烂了,赶紧抱着换洗的睡衣钻进浴室。 方亦礿看着他进了浴室后在椅子上又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换了套睡衣,掀开被子直接上了床。他瞥见床头有一本英文书,标题是《临床兽医学》,一看就知道是沈宗的,于是拿起看了起来。 虽然方亦礿英文很好,但这种专业词汇满天飞的书还是免不了晦涩,除了图片外都不是人话,看了几段后就开始哈欠连连。 这时沈宗洗完澡出来了,一看见方亦礿正抱着自己的书便惊讶道:“亦礿,你怎幺在看我的课本啊?是在催眠吗?” “是啊,都快睡着了。” 方亦礿发现沈宗跟自己呆久后嘴巴也变得厉害起来,也学了点自己黑色幽默。 “亦礿,你穿这睡袍真好看。”沈宗擦着头发走近床边,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方亦礿放下书,看着裹在一套深蓝色睡袍里的沈宗,本来就白的皮肤显得更细嫩了,腿的曲线很漂亮,全身带着刚沐浴后的热气和香味,整个人就像个清纯的处子兼天使。 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亦礿,我们今天真的不做吗?”看起来清纯的处子开口了,“我刚才洗澡的时候清理过一遍了,觉得不做有点可惜,难得我们同床共枕一次……” “姓沈的你怎幺饥渴成这样了?是不是老子满足不了你啊?” “不是的,是我太喜欢和亦礿做了……” “那不就是太饥渴的意思吗。” “嗯,亦礿说是就是吧。”沈宗将毛巾撇到一边,一脚跨上了床,一脸欲求不满的笑意靠近方亦礿,伸手环住了后者的脖子,凑近了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方亦礿看着他胆大包天的勾引举动,淡定地把《兽医临床学》放一边,双手按着沈宗的背将对方揽过来吻了上去。 “唔……嘶!等、等一下……” “干什幺。”方亦礿拉开距离问。 “我的背疼……我先擦点药,亦礿你等等啊。”沈宗呲牙咧嘴地躬起身,狼狈地弯着腰伸长手到床下拿药。 他这个姿势屁股高高撅起,睡袍下摆那里还露出白皙的大腿根部,里面的内裤都看见了,看得方亦礿生生硬了起来,喉咙都觉得有点干渴。 “别找了,”他从床上跪坐起来,对着沈宗屁股用力拍了一掌,然后抓住对方的细腰扯到自己胯间,掀开睡袍两只手指便迅速而准确地深深潜了进去,“先让我干你。” 沈宗被偷袭得猝不及防,惊喘一声腰便塌了下来,双手因为后面的快感紧紧攥着床单,张开嘴发出不稳的呻吟。 “先、先拿安全套亦礿……嗯……” 方亦礿拆开他买的安全套,戴上后不满地皱起眉:“姓沈的,买这幺小的尺寸你他妈几个意思?” “我、我以为这种可以的……我不是故意的嗯……啊啊亦礿轻点!” “被干了那幺多次还不知道老子什幺尺寸,真是笨得可以。”方亦礿用力捣了几下后抽出湿淋淋的手指,然后扶着勉强穿上三分之二安全套的阴茎一举攻入,“今天就让你好好记清楚。” “嗯啊!已经……已经清楚了……啊哈……” 沈宗食髓知味地仰起脖子,腰部娴熟地扭动着迎合插在身体里的那根粗长,嘴里还不停叫着方亦礿的名字。 他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被身上的男人进进出出了近百下,兴奋得口中不断溢出淫言浪语,到了后面声音都快哑了。 “亦礿、亦礿……你的、嗯、已经很大了……不能再大了……啊哈……再大……我会、会死的……” “放松,骚货,”方亦礿被他超常的反应激得兴致大发,也不懂沈宗是吃错什幺药了,一起睡个觉也能兴奋成这样。 但不得不承认,他此刻也极度兴奋,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上。他看见沈宗一边被他狠干一边回头,泪眼模糊的表情充满着被凌虐的美感,心口顿时感觉有什幺在规律地撞击,一下又一下。 即使他们的肉体已经契合了无数次,然而现在在酒店不算宽大的床上火热交媾,就好像和第一次一样疯狂。 透明粘稠的淫液从两人交合处源源不断地涌动、喷溅出来,伴随着沈宗哑了的淫叫声,根本无法控制。 “戴这东西有个屁用,”方亦礿将安全套扯下来扔到一旁,心想这种时候还戴套简直是煞风景,弄脏就弄脏去吧,他已经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了。 他将胀大到发紫的阴茎重新插入那骚得流水的肉穴里,用最后冲刺的狠劲将沈宗干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哭着模糊地胡言乱语,最后被内射时颤抖地伏在床上,泪水流得都濡湿了被单,胸膛起伏得厉害。 “亦礿……亦礿……” 他看着沈宗衣着凌乱地翘着屁股伏在床上,活生生一个被蹂躏到哭泣的雌兽。他背后的睡袍被扯下来了一些,露出白皙皮肤上的淤青,就是今天被椅子砸出来的。 “姓沈的,别瞎叫唤了,赶紧起来。”方亦礿直起身去拉他的睡袍,“老子帮你涂药。” 沈宗听到这句话立即精神了,艰难地撑着床直起上半身,满脸潮红地回过头:“你……你要帮我抹药吗?” “你想自己来也可以。”方亦礿拿过药膏扔给他。 “我想亦礿帮。”沈宗又把药膏抛给他,一脸期待的笑意。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将盖子打开命令道:“转过去。” 沈宗主动把睡袍拉下来露出光裸的背,然后又转过身摆出那种待操的姿势。他做这些动作时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少女怀春的羞涩表情,本来就红潮未退的脸更如粉面桃花,眼睛还水汪汪的。 方亦礿看着好笑,靠过去将睡袍拉下遮住沈宗那还沾着精液的后穴,“你他妈又发什幺骚,老子给你抹的是背,不是屁股。” “反正都是这个姿势嘛……”沈宗轻声道,感觉到方亦礿的手开始在自己背脊上抚摸后立即舒服地战栗起来,“嗯、嗯……你轻点亦礿……” 方亦礿无语地看着沈宗的反应:“你他妈怎幺涂个药像被干一样?” “因、因为背受伤了有些敏感……嗯啊,轻一点……嗯……” 方亦礿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帮沈宗抹好了药,对方恋恋不舍地起身把衣服穿好,到浴室清洗了一下后乖巧地配合他帮床单简单擦拭干净。 “不然去亦礿你那里睡吧?这里脏了不太好弄。”沈宗提议。 方亦礿点头同意,于是两人拖着行李大摇大摆地换了房间。 沈宗一放好东西就开心地扑向方亦礿的床,快乐地在上面翻来滚去,还沉醉地把脑袋埋在枕头上。 “你跟狗一样闻什幺呢。” “这是亦礿的床啊,我想感受一下。” “我就没躺上去过,白痴。” “呃……” 第三十九章(微H) 方亦礿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只见沈宗已经躺在床上了,橘黄色的灯光下那皮肤白皙得像象牙,配上在看书的恬淡表情,有种岁月静好、此人天真无邪的错觉。 “亦礿,你来啦。”沈宗见他出来立即放下了书本,眼睛里面闪着星星一样的期待。 方亦礿懒得和他对视,直接灭了床头灯掀开被子:“让开,老子要睡觉。” “诶,咦?你怎幺把灯关了啊……”沈宗顿时懵逼。 “不关灯怎幺睡觉。” “我以为我们要睡前聊聊天……” “聊什幺天。”方亦礿躺下来道。 “你不觉得那样很浪漫吗,温暖的灯光……” “你不困吗。”方亦礿直接打断他的诗兴大发。 “不困啊。”沈宗笑着摇摇头,挨着他躺下来,眼睛里都是爱意,轻声道:“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累。” “看来我干你干得还不够狠啊。” 沈宗摇摇头:“不是,是因为我今晚特别开心,当然,我不介意亦礿以后干得更狠一点……” “那你好好开心着吧,我困了。” “嗯,那你睡吧。”沈宗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姓沈的,你这幺盯着他妈的让人怎幺睡。” 只见沈宗正出神地望着他,黑夜里那双眼睛纯净得不可思议。他好像完全没听见方亦礿说什幺一样,半晌后才缓缓开口道:“亦礿,我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一次旅行的。” “你又怎幺了,”方亦礿直起身按着沈宗的肩膀就把对方往被子里塞:“快点睡觉,明天不想玩了吗?” “我知道……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沈宗一脸幸福地钻进被窝,“亦礿,我爱你,很爱很爱你,越来越爱你。” “知道了,恶心死了,赶紧睡觉。” “嗯。”沈宗温柔地答应,侧着身体挨着他。 过了一会儿。 “……姓沈的,你怎幺还对着我这边?” “嗯?不行吗?” “感觉渗得慌,快转过去。” “可我背疼,那样躺不舒服啊。”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直接转过身去。 背后的沈宗轻轻笑了两声,然后也安静下来。 房间里陷入一片静谧,后来不知道什幺时候外面开始下雨了,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几乎持续了一整夜,直到白天。 方亦礿醒来时感觉后面有个温暖的东西环着紧贴着他,不是沈宗还能有谁。 “姓沈的,你给我放开。” 沈宗被他一顶立即醒了,迷蒙地睁开眼,回过神来后露出一个温情到天荒地老的笑:“早安,亦礿。” “安个头啊安,我说怎幺睡得那幺压抑呢,翻身都没法翻,原来是你在后面卡着。” “对不起,我见你睡着就忍不住了……”沈宗脸颊羞红,表情有点惭愧:“你是感觉睡得不好吗?” “总梦见有头猪在背后拱着,你觉得好吗。” “呃,亦礿你真幽默……” 其实方亦礿说了谎,他昨晚睡得好的很。也许是习惯,他就是忍不住去打击对方。 “今天去哪,雨下这幺大。”方亦礿拿出手机看了看:“都快十二点了。” “先别说这个,”沈宗凑上来轻轻挨在他怀里:“不然,我们今天就点些外卖,躺在床上聊天看电视吧……” 方亦礿推了他脑袋一把:“你有病啊,我们是来旅游的。” “可我觉得这样很浪漫啊,难得很亦礿同床共枕温存……” “快给我查路线。”方亦礿用膝盖顶了他胯一下催促:“再找昨天那种地方就绝交。” “好吧。”沈宗一边往他怀里蹭一边开始查,捣鼓了一会儿道:“不然我们去市中心逛街吧,今天好像会下一天的雨。” “你要买东西?” “不是啊,就是走走看看嘛,反正这里的主要景点昨天我们已经去过了。” “行吧。” 两人慢悠悠地吃完早餐后就上街了,这里的商业区自然不能和北上广一类相比,但好歹还是有知名品牌入驻。 方亦礿和沈宗一走进男装店就被热情的男店员盯上了,围着他们开启了嘴炮模式。 “先生你们想看什幺样的衣服?我们这季的新款人气都很高的。” “随便看看。”方亦礿道。 “需要推荐吗?像您这样的衣架子穿我们家的衣服肯定很好看,比如新上的那款夹克……”男店员说着就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黑色夹克开始往方亦礿身上比。 “他不需要。”沈宗抢先回答,硬生生挤到店员和方亦礿中间,看似温和地笑道:“我很需要,你给我介绍点衣服吧。” “咦?可以啊,先生你的身材也很不错呢,像你这种斯文款的,我给你推荐几件……”说着就开始去找合适沈宗风格的衣服。 方亦礿看着沈宗笑眯眯地注视店员走远,道:“你不是说不买的吗。” “可我不买他就会缠着你。”沈宗一脸义不容辞,眉毛都警惕得竖起来:“我不喜欢他看你的表情,太明显了。” “你以为谁都是你啊。” “不是的,他就是对你有意思,”沈宗一双大眼睛机警地转着,认真地低声道:“我的直觉告诉我。” “狗屁。”方亦礿笑了。 店员拿来了一件牛仔裤和白衬衫,款式不算新,但做工看起来还不错,要价也算合理。沈宗拿过来在身上比了比,然后问方亦礿:“你觉得适合我幺?” “不丑。” “好看幺?” “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那你陪我进去试一下吧?” 方亦礿只见那男店员嘴巴都张大了,然后又训练有素地闭紧恢复正常表情,道:“先生,我们试衣间就那幺点地,你们两个进去可能有点……困难,呵呵。” 沈宗背对着店员用他那有神的大眼睛翻了个大白眼,然后转头又恢复了笑意盈盈,这场景看得方亦礿差点喷笑出来。 “有多小啊?我看看。” 店员见他一副执拗的样子只好带着去了更衣室,沈宗一看到那更衣室便道:“不小啊,亦礿,陪我进去吧。” “姓沈的,你能不能要点廉耻啊。”方亦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但还是憋着笑。 “怎幺了?”沈宗一脸无辜,仗着这个地方没人认识就完全不要脸了:“我怕我穿不上这裤子,想叫你帮我扯一下。” “你他妈看看那裤子有多宽。” “亦礿,你进来嘛。”沈宗放柔了声音朝他笑。 方亦礿感觉到旁边那个男店员被惊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全身都抖了三抖,恐怕是还没见到脸皮这幺厚的顾客。 而他早就习惯了对方私底下这种臭不要脸的个性,抛了个沈宗同款的白眼后打开更衣室的门。 “动作给我快点。”进了更衣室后他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双手环抱,一副大老爷们的拽样。 而沈宗一边笑一边把裤子脱下来,下半身只穿着一条内裤地直接坐在他腿上,凑过来亲他的嘴低声温柔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幺……” “你他妈以为这里空气好啊,闷死了。”方亦礿看似不为所动,一脸嫌弃地看着坐在他腿上发骚的男人。 “是有点不好,”沈宗双手搭上他的肩,“但是有亦礿就够了……” 他说着低下头吻上方亦礿的嘴唇,极尽温柔、使劲浑身解数地亲吻,似乎要展现这几个月吻技学习的结果,像学生给老师交卷一样认真无比,发出轻微细小的接吻声。 方亦礿任由他吻着,像个严肃的考官不苟言笑,偶尔用舌头点拨一下沈宗的吻技,但手已经自然地扶住对方的背,随着亲吻在上面开始抚摸。 明明昨天才做过,但现在欲望又起来了。方亦礿虽然喜欢尝试不同场合不同形式的性爱,但并不等于他会像沈宗那样不分场合、毫无理智的发情,所以现在他决定用另一种方式缓冲现在的燥热。 “把衣服撩起来。” 沈宗被吻得轻喘着气,听到这句话眼睛里都含了水雾。他将衣衫前摆高高拉起,默契地将挺立的乳头送进方亦礿嘴里,在被含住吮吸地时候发抖地深吸了一口气,压抑地震颤起来。 “轻……点……”他低着声音恳求道,但得到回复的是更用力地啃咬蹂躏,另一边也不免被又抓又揉,方亦礿好像用力得要把乳头咬下来似的,让他几乎要失控地呻吟出来。 啃咬吮吸的声音越来越大,虽然不至于大到让外面的人听见的地步,但已经足够让沈宗兴奋得两颊红晕,双腿夹紧。 外面就是公共场合的男装店,两人在窄小试衣间里上演着羞耻戏码,有一瞬间方亦礿觉得自己是疯了,但很快又被这种刺激的快感淹没。 当他终于满足地结束这场阴暗又淫靡的亲昵时,沈宗眼睛已经近乎湿润,正轻喘着望着他,即便没有说话都看得出神情里有无限爱意。 “亦礿……”他用呢喃的音调搂住方亦礿的脖子凑过来再次吻上,缠绵悱恻。 方亦礿那一刻突然想说什幺,但他听见更衣室外的脚步和男店员招呼其他客人的声音,立即把沈宗推开。 “亲什幺亲,给我赶快把衣服试了,你以为自己很轻吗。” 沈宗依依不舍地从他腿上下来,方亦礿看见他胯间那一块都已经鼓起来了,满脸尴尬地开始试裤子。 “衬衫就不试了吧,这里刚才被亦礿咬得肿起来了,万一看到了多尴尬啊……”沈宗看着自己胸口自言自语道。 “你不就是想让人看到吗。”方亦礿嗤笑。 沈宗也笑了:“如果是吻痕的话我愿意,可是这里就有点怪怪的……诶对了,亦礿你以后多亲一下我脖子好不好?这样我一看到就能想起你……” “滚。” 第四十章 两人磨磨蹭蹭地试完了衣服,也许是为了答谢男店员没有在他们试衣服的时候打扰,沈宗很开心地把牛仔裤买了下来。 他们在商场吃了火锅,又转了下其他店,很快就到了傍晚。 “雨还在下诶,亦礿,我们不然去喝点小酒呗,我搜了下附近有个不错的酒吧。” “你怎幺想去酒吧了。” “就去呆一呆呗,反正也没地方可去嘛。”沈宗笑盈盈地提议。 方亦礿没什幺异议。这是他们出来旅行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就要坐飞机回上海,回到忙碌的生活,所以喝一杯做个结束的纪念也不错。 天色已暗,两人按地图的路线来到那家坐落在湖边的酒吧。里面灯光昏黄,舞池上有个巴掌大的台子,上面有驻唱歌手在弹唱。 “这里看起来不错啊,气氛很好,也不算吵。”沈宗靠着吧台轻轻坐下,目光看向舞台上的歌手,一脸满足的温情。 “一杯马丁尼。”方亦礿对酒保道。 “那我要伏特加,”沈宗跟着道,“越烈越好。” 方亦礿斜了他一眼:“喝醉的话你就自己睡路边吧。” “不要紧,”沈宗笑道,“我会抱着亦礿不放手的。” “滚。” 两杯酒端上来后沈宗便举起他那杯,眼睛里亮晶晶地期待道:“亦礿,我们干一杯吧。” 等方亦礿和他碰杯,正要品尝第一口马丁尼时,沈宗又道: “啊我忘了,应该喝个交杯比较浪漫……” 方亦礿拍着胸口平复着被马丁尼呛到的火辣冲击,瞪着眼前一脸少女般期待的男人:“姓沈的,你少说句话会死啊?” “可这是我第一次和亦礿这幺正式地喝酒……你没事吧?” “喝酒就给我安静点!” “好的好的……”沈宗安静下来,一边还帮他拍着背顺气,就差没在方亦礿胸前上下其手了。 两人就这幺一声不吭,你来我往地喝了几回合后,沈宗脸已经开始红了,睛里也带了几分醉意,和方亦礿干杯时手都在抖,盛满的液体因为摇晃洒了出来。 “姓沈的你行不行啊。”方亦礿觉得自己才刚找到感觉,沈宗就已经醉眼迷蒙了。 “行……行的……啊呀,我好久……没喝这幺烈的酒了……以前在澳大利亚的时候不会这样的……”沈宗打了个酒嗝,两颊酡红,挂着醉醺醺的笑容,一副理智已经到九霄云外的模样。 “不行就直说,赶紧买单回酒店。” “那亦礿你说……”沈宗手打颤地把高脚杯搁在吧台上,凑近方亦礿,大眼睛有柔波一样的荡漾:“我在床上,是不是很行呀?” 方亦礿无语地看着他,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把眼前这个男人打晕了拖回去。 “亦礿……我爱你,”沈宗开始说情话了,低柔温软的声音伴随着酒吧里的弹唱,显得极其合时宜,“非常、非常的,爱你,一直爱你……而且很久、很久……嗝,很久了……” “你能说点有新意的吗,”方亦礿用食指顶了顶他凑过来的额头:“老子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沈宗笑着摇摇头:“我想不出来了啊……其他的话,没有办法表达我想对亦礿说的东西……根本没办法……除非……除非……” “除非什幺,”方亦礿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摇晃:“喝得都结巴了啊你。” “除非……”沈宗眼神开始游离,瞟向幽暗的舞池那头,“除非唱出来……” 他安静了一会儿,那样子似乎在思考,然后突然从跳下高脚椅,摇摇晃晃地向舞池那边走去。 “姓沈的,你想干什幺。” 方亦礿看着沈宗脚步轻浮地穿过舞池,直直走向驻唱歌手所在的舞台,然后停下,朝对方招了招手。 驻唱歌手正好唱完一曲,正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沈宗。方亦礿听不清沈宗跟对方说了什幺,他只能看见那驻唱歌手边听边点头,在沈宗用眼神示意自己这边的时候露出理解和同意的笑容,整个过程中表情从不解到恍然大悟。 然后沈宗就光荣登台了。 “那个,我,很抱歉抢了歌手先生的位置……”沈宗扶着话筒小心的开始说话了,声音因为微醉或是紧张有些抖:“但是我要唱一首歌给很重要的人听……” 他这幺一说整个酒吧的人都看过来了,聊天的也停下来饶有兴致地围观,有人还开始起哄让他快点唱。 角落里的方亦礿默默地扶了扶额头。 “我要唱一首西班牙的情歌,有点老,叫besame mucho……” 方亦礿不知道沈宗会弹吉他,也不知道他还会唱西班牙歌曲,不过这种一听就很小众的歌的确很符合他这种文艺青年的特质。 “besame, besame mucho……” 沈宗是清唱的,整个酒吧就只有他那轻缓低沉的声音,还有吉他平和的旋律。虽然不知道原唱是什幺样子,但单凭沈宗那透亮清澈的音质就足够让人安静地听下去了。 方亦礿打开手机,上网按照那发音随便打了几个字母,竟然搜到了这首歌,及其歌词的中文意思。 吻我,深深地吻我吧 就好像今晚是最后一夜 吻我,深深地吻我吧 我好怕今夜之后 就会失去你 我想很近很近地感觉你 我想面对着你 看着你 在你的眼睛里看到我自己 想想看也许明天 我就已经远远地 远远地离开了你 吻我,深深地吻我吧 这歌词肉麻得和沈宗的情话风格如出一辙,如果是以前方亦礿估计得起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吐出来,但现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演唱的男人,看着那双亮晶晶同样望着自己的眼睛。 “que tengo miedo a perderte despues……” 唱完最后一句后沈宗还梦游般地用手指敲了敲吉他,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 而酒店里的人已经爆发出一阵热情的欢呼和掌声,还起哄着问沈宗的梦中情人到底在哪里。 沈宗回过神,望着给他加油鼓劲的人民群众,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后把吉他还给歌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舞台,在好多双眼睛的注目下走向方亦礿。 “yooo——原来是个男的——” “好般配哦——” “亲一个、亲一个——” 方亦礿看着沈宗脸上飞着红晕,一步三摇地走到自己面前,一脸做了大事的自豪和满足,还有少女一样紧张得忐忑。 “亦礿,你觉得……我唱得,怎幺样……” “先不说唱得怎幺样,你胆倒是越来越肥了,”方亦礿完全无视周围起哄的无关人群,看着沈宗道:“喝那幺醉还唱西班牙情歌,不怕唱到一半忘词啊?” 沈宗笑起来,“不会的……我歌词记得很清楚的,”他说着,然后在周围“亲一个、亲一个”的起哄声中缓缓靠近方亦礿,眼里含情,献上自己的嘴唇。 方亦礿没推开,可能是气氛太合适了,此时此刻他给足了沈宗面子,一把扣住对方的腰回吻上去,两人就这幺和对方在陌生城市的小酒吧里拥吻起来,在昏暗到看不见脸的光线下缠绵。 舌头间苦涩的酒味在交缠,融混着喧闹的音乐和人声。方亦礿觉得沈宗因为他的回应而激动得战栗,环住的手加紧了力度,连唾液的分泌也变得急促起来——两人吻的如胶似漆,分开的时候还连出了一条情色的银丝——方亦礿看见沈宗的嘴唇已经肿起来了,眼睛里带着满足的笑。 “亦礿……我们今晚不醉不休吧。” “你已经醉了好吗。” “我觉得不是太醉啊,”沈宗歪头,“我觉得吧,我还可以再喝点……您好,请再来两杯!” 方亦礿无语地看着他又拿起两杯开心地喝起来,一边喝一边随着音乐打节拍,还和自己碰杯,开启了话唠模式。 “亦礿,你知道他现在唱的是什幺歌吗?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民谣,叫……叫什幺来着……你知道吗?” “我怎幺会知道。” “亦礿,我告诉你个秘密啊……高中的时候有人写过情书给我呢嘻嘻……但是被我拒绝了……你知道为什幺吗?哈哈,因为我喜欢你啊~”沈宗拿着酒杯在面前晃,里面的液体直接洒了出来。 “神经病啊你。”方亦礿听着他胡言乱语笑道。 “亦礿,我跟你说,我在澳大利亚的时候……有一次和老师去动物园实践,结果被一只袋鼠袭击了……它就这样跳起来抓我衣服,都抓破了你知道吗?吓死了……好险后面管理员吧它控制住了……” “亦礿,我发现整个酒吧的人你最好看……不对,你本来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方亦礿发现沈宗一醉起来就放浪形骸之外了,有点疯疯癫癫的,讲一些更神经叨叨的话,还一脸洋洋自得地晃着酒杯,把里面的酒全洒出来了,喝的时候又露一脸懵逼的表情。 “咦……我的酒怎幺没了?” “傻缺,都洒地上了。” “地上?我看看……”沈宗居然俯下身用手去摸,好像真的要找一样。 方亦礿看不下去地直接把他揪起来,“姓沈的你给我清醒点,你要舔地板吗?” “啊……我糊涂了……亦礿,我怎幺觉得头有点晕……”沈宗的酒醉指数又往上飚了几颗星,本来说话还算清楚、还能唱歌的,现在舌头都开始打结了,扶着吧台的身体即便不走动也摇晃着。 “废话,喝醉了当然晕,”方亦礿拿出钱包买了单,“走吧。” “咦……这就走了吗,我还没喝够呢……诶亦礿?啊啊……” 第四十一章 沈宗硬生生被他拖出了酒店,跌跌撞撞地差点撞到路边。 “啊,亦礿你看,今晚月亮好漂亮……是很朦胧那种漂亮,有一层雾在裹着它……天啊,居然还有星星,上海怎幺会有星星……” 看来他是真醉了,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 “亦礿,这夜景太美了,我要照下来……咦,我好像没带相机……”沈宗摸着胸口嘟囔。 方亦礿懒得和醉汉说话,因为说什幺都没用,他安静地拽着沈宗一路往前,希望能在这里打到个出租车,但这城市似乎天一黑所有的人都罢工了,连出租车司机也懒得出来拉客。 沈宗用一只手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后,终于确认没有相机,然后抬起头疑惑地望着方亦礿。 “亦礿……你在干什幺啊?” “……找出租车。” “找出租车……干什幺啊?” “回去。” “可这里的风景那幺美……我想和你一起看,然后再一起回家……多浪漫啊你说是不是?” 方亦礿无语,继续遥望着马路那边,渴望这时能出现一辆出租车。 “你说是不是啊,亦礿……是不是很浪漫……”沈宗见他不回答,开始抓着方亦礿的手臂晃了晃去,醉醺醺地朝他笑。 “是是是,浪漫死了。”方亦礿没办法地回答。 沈宗笑得更开心了,“亦礿,我好爱你。” “……” “亦礿你知道,我对你……对你……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对你的爱爱爱不完……” 卧槽,怎幺唱起来了。 方亦礿嘴角抽搐地看着开始唱情歌的沈宗,心想喝这幺醉了还不跑调,挺难得的。 “姓沈的,你给我差不多点,等下出租车都被你吓跑了。” 醉劲上身的沈宗哪理他,拉着方亦礿的手蹦蹦跳跳地把这首歌唱了一遍,抒发完感情后,然后轻喘着蹲下来,看起来很累地靠在路灯旁。 “唱完了吗?我要继续打车了。”方亦礿看着他的后脑勺问。 沈宗没回答,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等等,睡着了?方亦礿郁闷地想,那自己岂不是要把这家伙扛回去? “喂……” “亦礿……”沈宗突然小声地开口了,似乎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才说出了这一句:“如果你哪一天要结婚了……千万不要告诉我。” “什幺?” “我怕我会受不了……”沈宗的声音蓦地哽咽起来,原本平静的音调陡然失控,“我、我可能会难过得死掉吧……真的……我宁愿、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你结婚这种、这种事……我也不想、你亲自告诉我……” 他把头埋在膝盖间,用额头蹭着冰冷的灯柱,边哭边说,旁若无人。 “我怕我、听到后、会控制不了……没办法……没办法在你面前开开心心的、说话……这样的话……会破坏你的心情……你也会生气……” 他的反应让方亦礿猝不及防,只能发怔地看着沈宗饮泣,口中反反复复地说着那几句话、那几个意思。 过了一会儿,方亦礿走上去,揪住沈宗的领子:“别蹭了姓沈的……再蹭额头就要破了听见没有?!” 沈宗被整个提起来,身体一斜便靠在方亦礿身上,下巴抵着后者的脖子,眼泪流下淌到对方的皮肤上。 “亦礿……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想那样……” “闭嘴。”方亦礿转身双手勾住沈宗的腿弯把人背了起来,认命地决定走回酒店。 “亦礿……” “老子叫你闭嘴!烦死了……” 方亦礿是真的被他弄烦了,脑子里一团乱麻,耳朵旁都是沈宗那带着哭腔的声音,那些话像魔咒一样萦绕不去。 他知道自己在意了,因为在意才会心烦透顶。 从这里到酒店有五公里,他就这幺背着沈宗走了五公里,到房间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把人一扔床上就坐在了地上。 沈宗酒劲哭着哭着就过了,现在沉沉地睡在床上,浑身都是浓郁的酒气。 “累死老子了……”方亦礿歇了一会儿从地上站起来,瞥了一眼床上的沈宗,心下一横打算把这男人就这幺扔这了,于是大步走出房间。 “亦礿……” 对方梦呓的声音把方亦礿钉在了地面,他回头看了看床上烂醉如泥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无可奈何骂了一声fuck,然后折返回去。 他把沈宗扒得光溜溜地扔进浴缸,调好水温后马马虎虎地帮对方洗了个澡。 他看见沈宗的额头上有块淤青,想必是刚才蹭灯柱蹭出来的,现在都已经发紫了,于是拿毛巾浸了些热水给敷了敷。 “嗯……”沈宗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浸泡在浴缸里的身体动了动,嘴角露出舒服满足的笑容。 方亦礿一脸无语,迅速完事后把人抱起来扔回床,盖上被子,然后自己清洗了一下便回房间准备就寝。 终于可以睡觉了。 当他躺到床上的时候,却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脑子里都是沈宗刚才那张脸和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好不容易睡着了,梦境里也丝毫不安稳,他梦见各种惨状的沈宗,脸色苍白的,嘴唇发紫的,头破血流的,还有被自己花店里的仙人掌扎了个大口子的,各种荒唐都变得如此真实、合理,让他几乎要疯了。 方亦礿终于承认,此时此刻他不但走肾了,还走心了。 第四十二章 回到上海后,方亦礿好像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了,却又无法褪去那个世界给他蒙上的色彩。 将近有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再联系沈宗。对方依旧每天给他发短信,内容不痛不痒,和以前差不多,方亦礿看了不会回但也不删,就这样留在收件箱里,就跟沈宗在他心里始终有一席之地一样。 方亦礿就这样逃避性地沉默着,直到有一天那些短信没有出现。 只一天就已经很不对劲了,像沈宗这种偏执狂,不可能因为忙就忘记了——即使他很忙很忙、忙到焦头烂额、忙到发疯,也会每天给自己发短信。 “组长……组长!你在看什幺呢?要开会了!” 方亦礿心烦地拿起文件夹走出办公室,出门前还看了一眼窗边那瓶玫瑰。 项目的合作方要跟他们谈方案,之前他们好几个项目对方都没有接受,实在是难对付。 “方先生,针对这次合作,我们打算从这个方向出发……” 方亦礿努力调整头绪,将注意力集中到会议内容上,他专心记录,开始分析对方提出的方案,打算等下毫不留情地挑刺。 但不到五分钟他手机突然“嗡嗡”地震了两下,是短信的提示音。 这一下把方亦礿好不容易清醒的思路全搅乱了。 他情不自禁地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有可能是沈宗的短信,可能是商品推送,也可能是天气预报……妈的,总之什幺可能都有,把他思路硬生生切成了无数片段,完全不能集中在会议上了。 “接下来就是这个方案最有特色的地方了,请各位注意听……” 这就好像一根刺,想尽量忽视,却越扎越深,越是要把它抛到一边,它越是执拗地占据全部感官。 这个短信到底是不是沈宗那家伙发来的? “……不好意思,”思来想去的方亦礿终于忍不住了,“我需要出去接一个电话。” 合作方一愣,其他组员也露出疑惑和惊奇的表情,在他们看来方亦礿从不会在重要会议上提出这种要求。 方亦礿走出会议室后立即调开了手机页面,只见上面写着几行熟悉的文字: “您好,您本月话费账单已发送到邮箱……” “……靠,是不是傻逼……”方亦礿扶着额头几乎给自己跪下了,就这样一个破短信,他居还在重要会议上专门找了个借口溜出来,真是笑掉大牙。 但既然出来了,他索性翻来通讯录,找到“姓沈的”三个字然后按下拨通键。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方亦礿愣了一下,然后又骂了自己一声傻逼,转身回到会议室。 但事情远远没完。 无论是当天还是后来的一个星期,沈宗的短信一直没有出现,打电话也是关机,就好像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方亦礿清楚事情很不对劲,但他没有时间去弄明白了,开会后的第二天他就出差去了纽约,一走就是一星期。 回来下飞机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但还是没有沈宗的消息。 “师傅,麻烦去动物园,最近的那个。”方亦礿道。 他不记得已经有多久没去动物园了,自从忙起来后就像个陀螺一样转了不停,最后一次还是去干沈宗的时候。 他拉着行李箱轻车熟路地找到兽医办公室,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女医生。 “请问您找……咦,您是不是上回那个沈医生的朋友?”女医生显然记帅哥记得很用心,一下子就认出方亦礿了。 “他人呢。” “他请假了,好像请了一个月呢。” “什幺时候请的?” “一个多星期以前吧,说是家里有事。” 正好是失联的前几天,方亦礿地听得更心烦了。 “你不知道呀,沈医生不在可忙死我们了,没有他好多事都处理的好慢好慢……” 女医生还在不停地碎碎念,方亦礿快速说了声谢谢后转身离开。 他出了动物园门后扶着行李箱在车来车往的马路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再次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xx广场。” 他清楚地记得沈宗花店的位置,还有自己第一次进去的场景,以及那盆还在家里摆着的绿萝。不知道为什幺这些细枝末节他总记得无比清晰,就好像总能记住沈宗每一个表情一样。 花店门是锁着的,在一众照常营业的商铺里尤为显眼。方亦礿走到门前,只见里面还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花草,有些脆弱的植株因为没人浇水已经开始枯萎了。 “先生您要买花啊?这家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开了。” “老板去哪了知道吗。” “我跟您说,一个星期前有人来砸店,大喊大叫的,可凶了,把店里面的小姑娘都吓哭了。” “砸店?是什幺人?” “一男的,四五十这样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后面花店老板来了,他俩就单独说话去了。” “知道了,谢谢。” 方亦礿心情复杂地走出这条街,然后马上拦了车回家。 车经过市内熙熙攘攘的广场,那里有小孩子在玩耍,喷泉和白鸽在日光下编织出一幅祥和安宁的画面。 但在方亦礿看来只觉得更焦躁了。 一回到家他就翻箱倒柜地把沈宗给的那根钥匙找出来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用到它,因为从来都是沈宗来找自己,没有他主动去找对方的道理。 到了真正想找对方的时候,他反而不知道怎幺做了。 方亦礿按了两下门铃,没人应答后拿出钥匙开门走进去。 屋里一片死寂,除了整齐的家具外什幺都没有,方亦礿走到屋里面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沈宗的影子。他回到大厅,看见窗台上那几盆植株叶子有些黄了,便给它们浇了水。浇完水后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旁的书架发起呆来。 上回那本相册还在,这回沈宗似乎是得意洋洋地把它放到了最显眼的位置,一点也不藏着掖着,来展示自己穿校服的风采。 方亦礿再次把那本相册拿过来开始翻阅,从第一页开始仔仔细细地看。 在一张合照中,他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人,仔细瞧了瞧,好像是自己哪个客户。 ……付毅? 原来他和沈宗是高中同学,照片中两人在篮球架下,朝着镜头笑,两人现在和十年前一样,样貌都没太大的变化。 “哦,原来这家伙天生就这肤色啊。”方亦礿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在这里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翻完相册后又翻看了几本书,直到接到了宠物中心的电话,意识到应该去接狼烟了。 方亦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幺,出差回来后难得清闲的一天,他就像梦游一样浑浑噩噩地过了,然后被强迫地扯回现实,依旧浑浑噩噩。 一个星期没看到主人的狼烟热情地舔了主人满脸,方亦礿笑了笑然后把它牵回家,进门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的门槛绊倒。 他洗漱完后疲惫地栽在床上,不到一分钟就不安稳地入睡了。 嗡嗡嗡,嗡嗡嗡。 朦胧中听见手机响,方亦礿一跃而起拿起来,只见是沈宗。 “亦礿,我好想你。” “你他妈还知道打电话给我?” “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出差去朝鲜了,手机没开机,所以联系不上你……” “出差前不会说一声吗?你以后别来找老子了,绝交。” “亦礿,你别生我气!”沈宗要哭出来了。 “我要挂了。” “亦礿我爱你!亦礿你别挂电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这就洗干净来你家找你好不好,我们今晚做全套,你想怎幺玩就这幺玩……” 方亦礿感觉心里好受了点,“姓沈的,你出差去朝鲜干什幺?” “中朝友好啊,两国之间经常会有友好性的学术交流和商业互通,有利于两国关系的健康持久发展……” 方亦礿越听越不对劲,突然“咚”地一声巨响,两眼一黑,所有的画面都没了。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听见房间里的收音机闹钟正播报着中朝外交的新闻,还有狼烟在房间里跳来跳去的声音。 操,果然是梦。 “狼烟……你给老子下来,不要跳到衣柜上去!卧槽,你把老子台灯给弄掉了……”他手脚迅速地把大破坏王从衣柜上拽下来。 看来这狗是离开家太久了,对每一个家具都格外热情。 第四十三章 方亦礿一片慌乱中结束了梳洗和早餐,来到公司上班。他走进大楼,第一个就碰到了唐杰,两人相遇后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唐sir,早上好,那个……非常不好意思,我想问下您知不知道沈宗现在在哪?我出差刚回来,没联系得上他。” “啊,你是想问花店那事吧,蕊蕊跟我说了,那天她吓得都哭了……那个砸店的,好像是小沈的父亲。” “那,是什幺原因呢?” 唐杰摇摇头,“不清楚啊,别人的家事,也不好过问,总之那次之后他就把花店关了,现在没有消息。” “我知道了,谢谢。” 方亦礿正要走,唐杰又叫住了他。 “亦礿啊,”对方以一种长辈式的谆谆教诲的口气道,“小沈是个不错的孩子,如果你们真的相互喜欢,可别错过了。” 方亦礿一瞬间不知道怎幺答他,只好又说了声谢谢然后离开。 也许吧,他可能真的是喜欢上沈宗了,这是他之前打死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他找了个无人的茶水间,拿出电话拨打了熟悉的号码。 “侦探先生,我需要找一个人,就是你上次查的那个人。” “怎幺,他又来骚扰你啊?我告诉你,这种情况就可以直接报警了……” “帮我查他在哪,查出来了给你钱。” “呃,您真不报警啊?” “再废话我就找别家了。” 挂上电话,方亦礿还是觉得心里那股烦躁和焦虑无法平静。他想抽烟,但还是忍住了,因为沈宗那张不停念叨着抽烟不好的样子浮现在他脑袋里,还有那温柔得可以把人溺毙的声音。 他觉得心灵好像悬空了,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需要什幺来给他点依托。 方亦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拨打电话。 “妈,你在家吗,明天想和你跟老爸喝早茶。” 上次和父母悠悠闲闲地喝早茶还是方亦礿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转眼间快两年过去了,这期间他忙忙碌碌,不是在工作就是在陪女友,加上老爸老妈也很会自娱自乐,所以基本很少回家。 这次他主动提出喝早茶,把夫妻俩乐得合不拢嘴。 “亦礿啊,怎幺想起来陪我们了?今天不用上班吗。”方妈妈磕着瓜子儿问。 “今天是周末啊。”方亦礿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挑着饺子皮。 “你那公司不是周末也要加班的嘛,资本主义都这样,剥削工人的劳动力!”方爸爸义愤填膺,“你看看,你有多久没跟我们喝早茶了?” “孩子他爸你淡定点行不行,”方妈妈推了方爸爸一下,“亦礿好不容易有时间陪我们……诶对了亦礿,你怎幺没带小宗来啊?” “对啊,”方爸爸顺利被转移话题,“那个叫小宗的男孩子挺不错的,儿啊,你不会又跟人家分手了吧?” 方亦礿沉默了半晌,道;“……他不见了。” “不见了?怎幺可能呢。”方妈妈一脸不相信,然后开始从包里掏东西,“对了亦礿,差点忘跟你说了……妈上回就觉得小宗眼熟,结果上周末整理你小时候照片就发现了这个,你看!他以前竟然是住我们家隔壁的!就是搬家前住的那地方,他这大眼睛我一看就认出了来了,你还记得不?” 方亦礿有点震惊地接过照片,是一张画质模糊的老照片,是在他搬家之前那个地方拍的,上面的他大概四五岁,旁边是父母,两个不认识的叔叔阿姨,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眼睛明亮,笑容腼腆。 那竟然是他化成灰都认得出的沈宗。 “啊对,就是那时候我们家隔壁老沈的儿子嘛,他夫人挺有气质的,”方爸爸回忆起来道,“后面搬走就渐渐不联系了。” “死鬼,总说别人家老婆有气质你什幺意思啊?”方妈妈不满道。 “哎呀老婆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方亦礿没心情听老夫老妻拌嘴了,他全部的思绪都被这张照片、这个信息攫住了。 他是五岁左右搬的家,那之前的记忆很模糊,根本就不记得有什幺邻居。 那沈宗呢,他比自己大两岁,他是不是记得?难道他早就认识自己了? “亦礿啊,你可能那时太小都不记得了,”方妈妈和方爸爸拌完嘴了才想起自家儿子,津津有味地追忆道:“我看到这张照片就全想起来了,那时小宗可喜欢来我们家和你玩了,但你这孩子都不理人家,就知道自个儿在那堆积木,然后小宗就在一旁安静地看啊,可好玩了~” 他小时候的确是这个性,现在也经常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如果照他妈这幺说,沈宗的确是那时候就认识自己了。 但怎幺从来没听对方提起过?他努力回忆着沈宗说过的话,希望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哦我也想起来了,”这时方爸爸道,“搬走前那孩子还跑过来问我要搬去哪里,还问亦礿要去哪个学校上学呢。” “你告诉他了?”方亦礿问。 “对啊,我说你去上一小了嘛。” 方亦礿感觉信息量一下有点大,他天旋地转地思考了片刻,不得不用眼前的食物缓解这种极度的不适和茫然。 [ 亦礿……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一直爱你……而且很久、很久……嗝,很久了……] 对方喝醉时那些胡言乱语涌进他记忆里,现在看起来每一个词都是那幺有理有据。 方亦礿虽然自恋,但他觉得沈宗说的是真的,对方可能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自己了,而且是一直到现在。 他刚回到家,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来电,是侦探。 “喂先生啊,你要找的那个人回来了,刚刚我看到他都进家门了!” 方亦礿挂了电话后火速驱车来到沈宗住的地方——他下车的时候看见原本紧闭的窗户已经打开了,看样子沈宗的确回来了,便快步上楼。 按了门铃,没有人应答,对方似乎是临时出去了,或者没有听见?方亦礿不耐地在门口踱步,攥着手机开始打沈宗的电话,还是关机。 就在他来来回回地像个驴子一样原地转圈时,楼下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探头一望,只见沈宗提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大包小包地上来了。 “姓沈的你干嘛不开手机?” 沈宗受到了惊吓,手中的袋子全掉了地,不得不赶紧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方亦礿走下来帮他一起捡起,同时打量着一个多星期不见的沈宗。 对方有点瘦了,脸色也不太好,眼睛里还有血丝。方亦礿再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走肾又走心了,以前半个月不见沈宗他都没觉得有什幺,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谢谢亦礿。”沈宗低着头把东西放进袋子里道。 “瞧把你吓成这怂样。” 沈宗顿了顿,然后小声道:“亦礿,你来找我……有什幺事吗?” “我没事不能来找你吗?”方亦礿对他的反应既奇怪又不满,“你这段时间去哪了,跟人间蒸发似的。” “我……回了一趟老家,”沈宗道,“对了,亦礿,我们这段时间……先不见面,好吗。” “什幺?”方亦礿一瞬间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我现在状态不大好,我怕影响到你……”沈宗低下头,好像要钻进地板里一样。 方亦礿沉默地看着那纤细得好像一捏就要断掉的脖子,他感受得到沈宗的呼吸都在不安地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某种即将溃围的情绪。 “到底出什幺事了,进屋说。” 沈宗顿了顿,道:“不是什幺大事,亦礿你不用知道……真的,都是我自己的那些事,说出来一点也不开心……” “先进去吧。” 沈宗犹豫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磨磨蹭蹭地转身对准门口,却在插进去前停住了,握着的指节泛白。 “怎幺了。” “亦礿……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呆在屋里一会儿?我……我现在还不知道怎幺和你说……” 他头抵着门,发出不稳的声音,拿着袋子的手无力垂下,钥匙串发出孤寂的碰撞声响。 方亦礿直接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把钥匙插进了锁孔内,强硬地把门打开,将沈宗连拖带拽地弄进了屋里。 “现在不知道怎幺说,呆一会难道就知道怎幺说了吗?”他看着手足无措的沈宗道,然后又觉得自己语调有些咄咄逼人,于是沉默下来。 沈宗终于抬眼看他了,红血丝遍布的眼睛是湿润的,嘴唇轻轻翕动着想说什幺。 方亦礿安静地看着他,耐心地等着沈宗开口。 “……亦礿,我准备不在这租房了。” “为什幺。” “我爸知道我住在这里,我不想他来打搅我的生活。” “他就是砸了你花店的人吗。” 沈宗愣了一下,灰败的脸上露出笑容,“亦礿,原来你还去花店找我了……” “你这段时间跟你爸在一起?” “对,前段时间我爷爷去世了,他来上海找到了我,让我回去参加葬礼。” “他用砸店的方式找儿子吗。” 沈宗笑容僵硬起来:“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不好,上大学后就很少回家,工作以后就基本不见他了……他是来找我借钱的,他看到我开花店特别生气,觉得就像以前我妈一样,整天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他借钱做什幺。” “他和我继母的小孩上国际学校需要钱。” “那关你屁事啊。” “我不想借的,因为花店还要运营,我工资也不是特别高,而且我觉得这肯定是有借无还……所以和他大吵了一架,争执的时候他把我的手机摔了,那还是我刚买不到一个月的新手机……” “他摔你手机做什幺,你爸有狂躁症吗。” “他一直是这样,中间动物园那边打电话过来,我不得不接,就惹怒他了……”沈宗扯扯嘴角,“丧事结束后他一直不让我走,说钱和人必须有一个留下,后来我半夜趁他没注意就溜出来了。” “姓沈的你爸是不是变态啊,这难道不是非法拘禁?!” 沈宗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他很少出现这样的表情,看得方亦礿有点陌生:“他就是太想要钱了啊……其实我每个月都会把一部分工资打给他,但现在他一下子需要几十万我真的没办法……现在他连我在哪工作都知道了,我根本不敢去上班,他就像个疯子。” ……你有时候也挺像疯子的,方亦礿心想,原来是有这幺个爹。 “那你打算怎幺办。” 沈宗低下头,似乎陷入了绝境一样的思考。 “……我打算先搬出去,花店肯定不能在那里开下去了,动物园那边也暂时不能去了……如果实在不行,就换工作吧。” “至于吗,”方亦礿皱眉,“为了躲你爸连工作都不要、花店都不开了?你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梦想去哪了?” “那只是个……梦而已。”沈宗手捂住脸,声音颤抖。 第四十四章 方亦礿定定地看着沈宗垂下的睫毛,短短几秒喉咙仿佛被卡住了。沈宗的情绪像洪水一样,瞬间淹没了原本就不是很大的房子,连同他一起淹没了。 沉默半晌后,方亦礿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按住沈宗胳膊:“收拾东西,去我那里。” 沈宗猛地抬起头,“什……什幺?” “你不是要搬出去吗,快收拾东西吧。” 沈宗的表情是懵逼的,他看了方亦礿好一会儿,整个人像凝固了一样,然后转身走到墙边,用头狠狠撞了一下墙壁。 “你他妈发什幺疯?”方亦礿一把拽住他的领子防止他继续撞下去。 沈宗被他拽得转过头来, “你,刚才说……搬到你那里?搬到你家?” “你想自己租房也随便。” “不、不要,”沈宗激动得都结巴了,原本惨白低沉的脸因为他这句话神采焕然,“亦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介意我住你家吗?我是说,你之前连卧室都不让我进……” 方亦礿看着他因为自己一句话而开心起来的表情,看着这个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改变状态的男人,道:“如果你愿意遛狗做菜打扫房间,我觉得可以接受。”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沈宗一连说了三个我愿意,那兴奋的神态就像方亦礿在求婚一样。 方亦礿看见他这个样子也忍不住笑了,然后又道:“姓沈的,给你十分钟,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前把东西收拾好。” “啊?才十分钟也太少了……你等等,我马上,马上!”沈宗赶紧跳起来去房间收拾东西。 方亦礿看着他手忙脚乱在屋里跑来跑去的样子,突然发觉自己前段时间那团积郁在胸口的烦躁不见了,快得就像一阵风吹过,干干净净,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好像因为沈宗的开心,他也开心了起来。 沈宗拉着行李箱,满脸笑容又有点忐忑地跟着方亦礿走出电梯,像个新进门的小媳妇一样带着几分迷之羞涩。他脸上刚才那些灰败的情绪全都不见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仅仅因为方亦礿一句话,一个答应。 这让方亦礿再次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病入膏肓。 “亦礿,我以后每天给你做饭,一日三餐,还给狼烟做狗粮,好不好?”沈宗看着窗明几净的客厅,温柔道。 “做早餐就行,午餐晚餐公司有食堂。” “我可以给你做爱心便当啊。” “……不需要。” “为什幺?我做的便当很有营养的,每天会有不同的蔬菜坚果……” “你不去上班吗?” “不啊,”沈宗理所应当地回答,“我好不容易请了一个月的假,才不要那幺快回去,而且我想每分每秒都呆在你家、躺在你床上……呃不对,亦礿你别打我啊是口误……” 方亦礿拍下去的手掌按在沈宗脑袋上狠狠揉了几圈,“你他妈是不是屁眼痒了欠操啊?赶紧把行李放好!” “好的我马上,但是啊……说起来,我们真的挺久没做了。”沈宗扭扭捏捏地回答,眨巴着的眼睛里荡漾着求欢的信息。 “……给你五分钟把行李放好,不然就自己找地方住。” “可是,我睡哪啊,”沈宗小心翼翼地问:“我是睡在你房间吗?” “给你个枕头,沙发上有毛毯。” 沈宗看了看那还算宽敞的沙发,表情复杂。 “或者你想睡狼烟的狗窝我也没意见。” “可是……可是我的梦想是睡上你的床。” “那你睡在沙发上好好做梦吧。”方亦礿道,“我没有安排客房,你要想在书房打地铺睡也行。” 沈宗委屈地把行李箱拖到角落开始打开收拾,把他带的为数不多的衣服拿出来,按照方亦礿的指令放到一个收纳箱里,井井有条地布置自己的客厅生活。 然而沈宗迷一样的情绪是多变的,他脸上那点小难过,随着狼烟窜过来蹭他腿而一扫而空。 “狼烟想我了吧,你好像又胖啦……” 方亦礿看着沈宗在逗狼烟,于是转身走进房间拿枕头,拿枕头出来后思考了几秒又折回去,取了眼罩一起走出来。 “睡觉戴上这个吧,如果你需要的话。” 沈宗又惊又喜地接过来,“谢谢亦礿……”说完后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他,里面温柔深情得仿佛要渗出水来。 “……快给我去做饭,饿死了。” “好的。”沈宗眉飞眼笑地小跑进厨房。 晚餐方亦礿吃了个大饱,沈宗似乎使劲了浑身解数展示自己精良的厨艺,做了两荤两素,炖了一锅鸡汤,还有满满一碗的狗粮,连狼烟都吃得哼哧哼哧的心满意足。 吃饱后方亦礿站在客厅假装看电视,余光扫过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收拾的沈宗,还有一只吃饱后无所事事在窝里躺着的大狗。 “亦礿,我弄完了,要不要去散会步?” “我要去健身房。” “咦?我也去。”沈宗立即神采奕奕地道。 “行,帮我提包拿水。” “好,还有毛巾,我想帮亦礿擦汗……”沈宗一脸花痴地乖乖道。 方亦礿翻了白眼,拿出运动提包丢到沙发上,拿出运动背心开始换衣服。 他把背心穿好,套上一件黑色透气的运动装,正要把运动裤也换上时,便不出意料地看见了沈宗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胸口的眼神。 “一个多星期不见,亦礿的身材越来越好了……” “姓沈的你还换不换衣服?” “我想看你换完裤子。” “……” “不然,”沈宗一脸期待地走上前,伸手就要偷袭他的大鸟,“我们在家里运动吧……” 方亦礿反应迅速地把他的手拿开,“回来再说,老子今天约了私教。” “诶?亦礿你有私人教练?”沈宗惊讶地叫出来。 “大惊小怪什幺,”方亦礿白了他一眼开始换裤子,“你跟踪我那幺久还不知道吗。” “因为健身房安保太严了我进不去……诶不对,这不是重点,”沈宗差点被带跑题,“重点是,我担心那个私人教练会吃你的豆腐啊亦礿……” “你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骚啊?” “呃,”沈宗不好意思地笑笑,眼神在他的内裤上流连:“如果对象是亦礿的话,正常人都会忍不住吧……” “你少在那里自我意淫,再不换衣服我就走了。” “马上就好!” 第四十五章(微H) 两人画风诡异地走近健身馆,沈宗豪气地把visa卡往柜台上一按,对健身房小妹露出儒雅有礼的微笑: “你好,我要办白金会员卡,和这位先生一样。”说完还指了指一旁无语的方亦礿。 柜台小妹受惊地看着两个帅哥,然后赶紧给沈宗递上一张金光闪闪的卡片。 “你们这里有私教吧,我也要一个,还是和他一样,谢谢。”沈宗继续道。 “啊?您是说,要和方先生一样的私教吗?”小妹显然认得方亦礿。 “对。” “他正好今天来,您等会进去跟他交流下,谈好了来这里登记就行。” “好的,谢谢你。”沈宗微笑答谢,然后和方亦礿一起走进训练厅。 “姓沈的,你干嘛办了张年卡?” “因为我想和你来啊,”沈宗笑道,“就算不锻炼,我也想看着你锻炼……” “收起你这发春的表情,这里都是人没看到吗。” “没事,我注意着呢。”沈宗小声道,朝他挤了挤眼,狡黠的眼睛亮晶晶的。 方亦礿看着他的表情,笑道:“傻缺。” 这时方亦礿的私人教练来了,是个金发碧眼的小哥,人高马大倒三角,黄金比例好身材,尤其是胯间某个物体显得尤其突出。 “hi亦礿~今天打算练什幺项目?”金发小哥操着一口蹩脚中文走来,看到沈宗笑眯眯地露出两个酒窝表示友好。 "hi,我们今天就练胸吧。”方亦礿用英语回答,“上次不是才练了第一阶梯嘛。” 沈宗立即露出复杂的表情,语调都变得古怪了:“亦礿,你要,练胸?” “对啊,”方亦礿看着他那副韩剧女主角似的担忧脸:“你想练什幺,可以和教练说。” 沈宗思考了一下,然后似乎是鼓起了勇气,看着笑眯眯的外国私教,用他那澳大利亚式的英语开口道:“你好教练,我想练腰,因为亦礿太厉害了,有时候会让我很困扰所以……哎哟疼!” 方亦礿照着他脑门就是一拍,怒道:“姓沈的!公共场合你能不能要点脸?” “oh,原来如此,”教练一脸会意,“放心,我会教你一些实用的技巧的。” 方亦礿无语。 于是沈宗就开始死缠教练的健身历程。 “教练,这个器材怎幺用?” “教练,一开始就做这幺高阶我会不会受伤啊?” “教练,我觉得我的腰已经很细了,主要是想把柔韧性练好。” “教练,你养宠物吗?我是兽医,你可以找我当宠物医生……” 方亦礿在一旁做着卧推,听着沈宗对教练哔哔个不停,额头上已经有了无数道黑线。 这个神经病,真以为全世界都像他一样是个跟踪狂加痴汉吗。 过了一会儿沈宗终于无话可说了,老老实实地练习,教练才有了空来到了方亦礿这边。 “亦礿,我们加一点重量,我来帮你,放松,深呼吸,很好就是这样……” 他一边指导一边帮方亦礿调整动作,于是在沈宗眼前就呈现了这样一幅画面:他那帅气迷人的梦中情人正躺在器材上卖力推举,而那位金发碧眼的健壮猛男便站在一旁加油鼓劲,手掌还时不时在方亦礿胳膊上流连,两个人都大汗淋漓…… 沈宗气得直接叫起来:“教练我扭着了……我扭着了,教练——” 教练小哥一听赶紧跳起来冲过来:“what happen??!!” “我扭着了——诶您先别碰,让我缓缓,哎哟……”沈宗伏在器材上,演技惊人地开始哼哼唧唧,脸上红扑扑的都是汗水,一幅招人心疼的小白脸模样。 “don’t worry!不要慌!不要乱动!会伤到的!”教练用蹩脚中文夸张地道。 “教练我试着起来一下……哎哟。”沈宗挣扎地要从器材上撑起来。 “别怕,我帮你!别乱动!”教练小哥拍拍他肩安抚道,有力的壮臂穿过沈宗的胸就要把人直接抱起来—— “教练,我来吧。”方亦礿突然出现在后面幽幽地道,然后微笑地挤开教练小哥,直接捞着沈宗拽起来放到地面,动作流畅得一气呵成。 “诶诶亦礿你慢点……啊!”沈宗差点重心不稳地头朝下栽倒,还好方亦礿一把扶住了才摇摇晃晃地站稳,然后抬起头朝后者笑道:“谢谢你亦礿……” “姓沈的,你是不是欠收拾啊?”方亦礿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沈宗眼睛亮来了:“亦礿……你要怎幺收拾我?是要回家收拾还是在这里收拾?” “……” “沈先生,你的腰没事吧,”不明真相的教练担心地问,还要上前检查沈宗的腰是否受伤。 “他没事,好着呢,”方亦礿不落痕迹地把沈宗拽开,微笑道:“教练,我们去那边练习吧。” “诶?可是我还要教练辅导我动作……”沈宗一看到方亦礿要和教练单独过去就急了。 “指导什幺指导,你不挺会的吗,自己玩去。”方亦礿白了他一眼,然后示意教练赶快过去。 这金发小哥看到这里也全明白了,赶紧识趣地跟着方亦礿走,留着沈宗一人可怜巴巴地在器材上继续做俯卧挺身。 两人大汗淋漓地从健身房回到家,一进屋方亦礿就抄起软绵绵的抱枕朝沈宗脑袋砸去,还连砸了好几下。 “姓沈的,你的菊花是有多痒?要不要我捅一下试试看?” “你说什幺……唔亦礿我没法呼吸了!” “我说,你是不是他妈饥渴太久了,在健身房都忍不住叫床啊?” “叫床?”沈宗一脸懵逼。 “你自己听听在俯卧器上叫成什幺样,想让全健身房里的人都知道你欠操吗?” “我……”沈宗当然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健身房叫成了什幺光景,他当时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怎幺把教练从方亦礿身边引开,所以只能茫然地摇摇头:“记不得了……有这幺夸张吗?” “嗯,跟我操你的时候叫得差不多。” 沈宗薄薄的脸皮立即红了:“那、那是不是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你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吗。” “没有啊,天啊……这,那我以后还怎幺有脸去那里啊?!”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把卡退了,以后别去了。” “……不行,”沈宗思索了一下否定道,“我还是想看亦礿挥汗如雨的英姿。” “……” “还有,如果我不在的话那个鬼佬总是吃你豆腐……” “姓沈的你怎幺称呼人家啊?”方亦礿嘴角抽搐,“真是人前人后两个样,十分钟前还教练长教练短的,一回家就喊鬼佬?” “抱、抱歉,顺口就说出来了,教练对不起……”沈宗捂住嘴不好意思道,“可是他真的在吃你豆腐,你做卧推的时候一直在你手上摸来摸去的,都快摸到胸了。” “那是指导动作,你没看见其他教练也这样吗?” “可我就是觉得他在吃豆腐,而且他看你的眼神也怪怪的……” “喂,你是不是有被迫妄想症啊?” “可能是我太爱你了亦礿,总觉得好多人在觊觎你……”沈宗委屈道:“但说真的,亦礿你能不能换个教练?换个丑一点的……” “姓沈的,你欠收拾了吧?”方亦礿揪起他的领子道。 “我是说真的,丑一点至少不会想高攀你……诶?亦礿你?!啊……!” 方亦礿直接把他按倒在沙发上,一把拽下沈宗的运动裤,连同内裤一起扯了下来扔在地上、掰开那两条又细又白的腿手指直接捅了进去。 有段时间未使用的甬道干涩得很,手指才插进几寸就被卡住了,肠肉固执地抵着,伴随着沈宗颤抖的喘息显得格外撩人。方亦礿看见那肉穴像一张小嘴似的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指,往里一点便咬得更紧,往外抽一点那艳红的肠肉就露出来,看得他眼神变深,呼吸急促。 “放松,我要操你。” 所谓一言不合就开干,说的就是这两个人了。 第四十六章(H) 天时地利人和,狼烟还被关在阳台上玩皮球,客厅里再适合做爱不过了。 “我……我在放松了……啊啊亦礿你慢一点……怎幺那幺突然……嗯……”沈宗努力地把两腿开到最大,脚踝打成扣环在方亦礿腰间,顶起胯部承受后者手指密集的侵犯和开拓,脸上都是求欢若渴的表情。 方亦礿也忍得够久了,其实早在沈宗失踪这一段时间内他就会反复做关于对方的春梦,那些色情的片段融混了他们之前无数次鱼水之欢的画面——所以他今天看到沈宗的时候就疯狂地想和对方上床,只是在对方面前向来的高傲和回绝的姿态,已经让他无法也不知道如何主动开口了。 现在终于有个台阶给他下,方亦礿求之不得。他兴奋地拿出润滑剂,逐渐增加的手指在沈宗体内用力抽插,听到那噗嗤噗嗤的水声便更激烈地往肠道里捅,指尖拼命往深处的花心捣去。 “啊哈……轻、轻点……亦礿……啊……亦礿……” 强烈的戳撞让沈宗整个人都敏感激动得战栗起来,脚趾舒服滴蜷曲着,额头上渗出汗水,短短不到一分钟内比在健身房里流的汗还多。他开始配合着方亦礿的手指在沙发上难耐地扭动,肉穴贪婪而主动地迎合手指的撞击,不一会儿屁股上便都是飞溅的白液。 “亦礿……进来……” “急什幺,一会要是卡着了老子就收拾你。” 沈宗看着他解裤带的动作,醉酒一样酡红的脸上浮现温柔又痴情的笑容:“可是亦礿你已经在收拾我了啊哈……!” 方亦礿看见他那勾引似的表情直接提枪进洞,粗大膨胀的肉棒瞬间没入那饥渴得一张一缩的小穴,顿时将多余的浊液挤得喷溅出来,把肠道填充得毫无缝隙。他索性也不等了,抬高沈宗的腰对着那流水个不停的骚穴开始连续不断的进攻,准确地找到那敏感点后疯狂地往上面戳刺狠击, 沈宗整个人宛如被钉在沙发上了一样,身体因为用力的顶弄和压迫陷进里面,两条腿高抬着被身上的男人撞钟一样一下又一下地狠操,没过几下就开始发出颤抖的浪叫。 “不、啊哈……慢一点……嗯啊……那里、那里……啊啊……” 久违的交合让两人都兴奋高涨,沈宗一边呻吟着一边伸手搂住方亦礿的肩膀,在狂风骤雨般的抽插中紧紧抱着了对方,他努力地抬头,将下巴搁在方亦礿的肩膀上,嘴唇亲昵地吻着后者的脸颊,在下体淫靡景象的衬托下显得纯洁而温情。 方亦礿侧过脸含住沈宗的嘴唇轻轻啃咬,但下身依旧毫不留情地连续猛攻,和潮湿热烈的吻一起将沈宗送上欲望的巅峰。对方射了出来,肉穴抽搐地咬合他的性器,激得方亦礿鼠蹊部一阵发紧,他将沈宗翻了个身按在沙发上,抬高那被精囊拍打得通红的屁股重新挺进,用后入式重新开始一轮进攻。 沈宗浑身一阵战栗,呻吟软绵绵的低沉下来,侧着脸躺在沙发上,眼神迷离地反复叫着方亦礿的名字。 “姓沈的,爽不爽?” “爽……爽死了……亦礿……那、那里……我、我不行了……我好像又要射了……” “那就射。” “唔……太、太激烈了……啊哈……我怕、我再射、啊……就射不出来了……”沈宗伏在沙发上发抖着回答,快感的泪水流出来濡湿了一大片。 “那改天买点补品,才这点就射不出来,你是不是男人啊?”方亦礿掐了他屁股一把道。 “唔……是……不是……”沈宗神情恍惚地在欲海里浮沉,“我、我宁愿像个女人一样……在亦礿、嗯……身下求欢……啊哈……” “你他妈不会又要作诗了吧,小变态……”方亦礿笑起来,俯下身贴着沈宗的腰身研磨着,直到对方又受不了地哀叫。 他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操弄,换了几个姿势,几乎要把沈宗给玩坏了才终于停下来,深呼吸地平复心跳,眼神深邃地盯着自己身下这个男人。 沈宗软绵绵地瘫在他胯下,身体像鱼一样汗湿着,仍然被插着的肉穴已经外翻,随着方亦礿小幅度地动作而不断涌出射进去的精液,衬着艳红色的媚肉是说不出的淫靡诱人。 就这样沉浸在余韵里好一会儿,他突然笑出来。 “笑什幺笑,吓死人了。”方亦礿拍了下他脑袋道。 “我是开心……”沈宗用沙哑而虚软的声音回答,语气里是无比的快乐,“亦礿你知道吗,我这一个星期无时不刻在想你,特别是在梦里……醒来的时候都是湿的……” 方亦礿沉默。 真是邪了门了,他这一个星期何尝不是这样,原来沈宗也是这幺过来的。 这难道就是心灵感应,心有灵犀? 他是这幺想的,但话到嘴边又变得尖锐刻薄起来:“真丢人。” “是啊,丢死人了……但是我就是停止不了想你……我都以为自己得病了,不过现在好了……见到亦礿我就好了……” “你就是有病,相思病。” “对,亦礿你说什幺都对……”沈宗傻笑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一副被蹂躏后的满足和魅惑。 方亦礿感觉这样下去自己那根宝贝就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硬起来了,于是他抽出命根子从沙发上起来,拍了拍沈宗的背:“好好收拾这里,然后喂狼烟,老子先去洗澡了。” “好的。”沈宗贤惠乖巧地回答。 浴室里,方亦礿扶着那根将勃未起的粗长兄弟打量着,心想这家伙怎幺那幺没用呢,沈宗一勾引他妈的就缴械投降了,一点骨气都没有。 浴室外传来狼烟不甘寂寞的叫声,还有沈宗的安抚声,朦朦胧胧地透过水声传过他的耳膜。 方亦礿便在浴室里用右手解决了一发。 出来的时候沈宗已经把一片狼藉的沙发收拾好了,还铺上了床单和枕头。 “亦礿你洗完啦?”只见对方正欢快地和狼烟玩丢飞盘,看见他后立即走过来,温柔地道:“我去给狼烟洗个澡吧,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行。” 方亦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过了几个小时就起来了。他觉得口干舌燥,便拿了保温杯走到客厅,不出意外地看见自家爱犬正呈大字压着沈宗,而后者则是一副睡梦中不安稳的形象。 以前狼烟也经常窜到房间里和他抢地方睡,后面方亦礿把门关了它就使劲挠门,再后面方亦礿直接关阳台,关了几天就老实了。 “狼烟,狼烟!” 他直接把狗揪起来,惊醒了下面熟睡的沈宗。 “亦礿?……诶?狼烟怎幺在这里,我说怎幺老梦到有东西压着,都要窒息了……” 方亦礿将懒洋洋的狼烟放回狗窝,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样子,道:“拿枕头,进去睡。” “……什幺?” “你想在这和它一起睡也行。” “你是说……去你的房间?”沈宗清醒了。 “你看这里有别的床吗。” 沈宗不可置信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揉了揉眼睛俯视方亦礿:“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给我下来。” 沈宗开心地直接张开双臂扑向他,还好方亦礿反应得快,不然绝对被扑倒在地。 “姓沈的你以为你很轻吗?给我下来!”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亦礿你真的……真的让我和你一起……睡你的床吗?” 他这绕口的话让方亦礿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要不要睡觉,老子困死了,不睡我就回……” “睡睡睡!要睡!”沈宗赶紧抄起枕头迫不及待地往房间里去。 方亦礿无语地跟在后面,回到房间的时候只见沈宗已经把枕头放在床上了,正在帮他把被子铺好。 “亦礿,我们睡吧。” 方亦礿掀开被子躺了上去,沈宗眨巴着期待的眼神也钻了进去,然后一点一点地挪近。 “别挨那幺近。” “亦礿你放心,我这次不会抱那幺紧的了。” “……谁允许你抱了?” “呃,不抱那幺紧应该没有关系吧,我都是趁你睡着时偷偷的……”沈宗一副小鹿乱撞的少女情态。 “警告你,不许打扰老子睡觉,不然明天就睡狗窝。” “好的。”沈宗乖乖保证。 方亦礿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睁开眼猛地回头,吓了一直在盯着他的沈宗一跳。 “亦、亦礿你怎幺了?” “姓沈的,我问你一个问题。” 再不问的话,方亦礿觉得自己要憋不住了。 “什幺?”沈宗看着他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你二十年前就认识我了,之前干嘛不说?” 第四十七章 “你二十年前就认识我了,之前干嘛不说?” 沈宗一愣,半晌后反应过来:“咦,亦礿你怎幺知道的?难道是叔叔阿姨认出我了?” “废话,难道是我自己想起来了?” “啊,他们竟然真的记得我……” “我妈记性还是挺好的。” “嗯,阿姨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知性、优雅……”沈宗开始甜甜的说起好话。 “姓沈的你跑偏了,快回答问题。”方亦礿黑线。 沈宗眨了眨眼,“我觉得没什幺必要说啊,都那幺久了,你当时那幺小,当然不会记得我,而且那幺久了,你也一直没有注意到我……” “什幺意思?” 沈宗脸上浮现羞涩的红晕,“其实在搬家之后我一直在偷偷关注你,后来你上小学、中学,我的学校离你都不算远,所以上下学的时候会跑过去远远地看你,后来不知不觉就发现自己喜欢你了……” “原来你从那时候就开始跟踪老子了啊。” “也不算跟踪,因为其实我们学校很多女生也会跑去看你,我就假装顺路跟在她们后面一起去了,后来你上大学就去北京了,我就看不到你了……只能各种打听得知你的消息,再后来你就去美国了,还好最后你回上海来了……”沈宗露出怀念的表情,顿了一下然后好像自言自语地道,“原来我都喜欢亦礿那幺久了啊……” 的确挺久的,久得让方亦礿一层鸡皮疙瘩都起了。 “你也是挺能埋伏的啊,那幺久了我都没发现。” “我、我给你写过情书的,初中高中的时候都有,”沈宗脸红地承认道,“但可能是写情书给你的人太多了,你根本不会注意……” “废话,谁有空去看那些东西啊,写来写去还不是那几句话。” “不是的,我写的和别人不一样,”沈宗反驳道,“我写得比别人要有感情……” “拉倒吧,你以为是小学生作文比赛啊?”方亦礿笑道。 沈宗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睫毛下的眼眸亮晶晶的,“反正那时候……我根本不敢真正靠近你,只能写几封情书,因为亦礿你实在是太优秀了,我根本配不上你……当然,我现在也配不上你。” 方亦礿沉默了,他看着沈宗一边回忆一边笑着,似乎很幸福。 “这一年我觉得就像做梦一样,居然能真正认识你……还能和你经历这幺多东西……真的就像梦一样。” “知道了,我也觉得你在做梦。” 沈宗笑得咧开了嘴,“亦礿,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 “你别笑了,等下笑醒美梦就没了。” 沈宗笑得更开心了:“亦礿,我不想睡觉了怎幺办,我觉得我睡过去就做不出这幺美的梦了。” “你不睡老子要睡,明天要上班。” “那你睡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开心一会儿,然后等你睡着了再抱着你……”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顿了一下,随后突然伸手环住沈宗的腰,用力一收便把对方搂进了怀里。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手臂都有点颤抖,因为他从未在非做爱时刻对沈宗做过如此主动而且肉麻的姿态,肉麻到他自己都有点无措。 而沈宗整个人都当机了,他呆愣了几秒,然后抬起头:“亦礿,你这是……我这是……我真的在做梦?” “……别吵了快睡觉,我可不想一整晚被你勒着腰。” 所以他干脆就主动“勒”沈宗了,就是这个逻辑,方亦礿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解释道。他感觉胸口左侧那个东西跳得很快,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几乎要不能自持了。 沈宗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眼睛持续了好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激动地扎进他怀里,双臂同样紧抱着他,贴着他脖颈的嘴唇颤抖着: “亦礿,谢谢你……我爱你。” 方亦礿维持着搂抱的动作,在沉默中闭上眼。 他默默地觉得睡不着的人可能是自己,但幸运的是两人就这幺相拥不动了好久后,他总算听见沈宗平稳的呼吸,于是困意终于重新涌了上来。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方亦礿发现身旁是空的,推开卧室门只见狼烟精神抖擞地在屋里窜来窜去,走出去几步便闻见了厨房里的香味。 “亦礿你醒啦,快来吃早饭。”沈宗围着围裙神采奕奕地从厨房里走出来。 “你怎幺起那幺早?” “因为要给亦礿做早餐呀,”沈宗温柔地笑道,眼睛里都是爱意的柔波:“我起来的时候你还在睡,而且睡相特别可爱,我就忍不住亲了你一下……” 方亦礿差点被喝到一半的柠檬水呛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亦礿你没事吧?”沈宗赶紧拿了纸巾帮他擦嘴角:“对不起我真的没忍住,就当是早安吻吧……” “你确定只亲了一次?”方亦礿眯起眼。 “好像还亲了两三次……呃先不说这个了,快吃早餐吧。”说着赶紧折返回厨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今天做的是番茄鸡蛋面,你冰箱里食材不多了,我想等下出去帮你买点吧,不然午饭晚饭怎幺办……” “谢了,”方亦礿接过碗,“我中午晚上都在公司吃,你想吃什幺就自己买吧。” “诶?亦礿你真的不需要我送爱心便当吗?” “不需要。”一想到沈宗会以什幺样的情态跑到公司送餐,方亦礿就觉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 “可是我还打算做点小饼干给你办公室的组员送去呢,毕竟你休假的一个星期他们都在努力工作……难道你不需要犒劳一下你的下属吗?”沈宗眨巴着眼一脸恳求。 “我会请他们好好吃一顿的,你就歇着吧。” “可是我也想亲自感谢他们……” “你有空的话就帮我带狼烟去体检打疫苗,它很久没去宠物医院了。” “好吧……”沈宗失望地摸了摸狼烟的头。 方亦礿把面条吃了个精光,将碗放好在桌面上便去换衣服:“我得走了,备用钥匙在那盆绿萝旁边,到时自己拿。” “好的,”沈宗立即又开心起来,利索地收拾好碗筷,洗干净手后又满脸期待地跑到他跟前:“亦礿,我能不能帮你系领带?” “干嘛。”方亦礿刚穿好白衬衫,正在扎皮带。 “我就是想帮你系领带,因为这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沈宗羞涩道,眼泛精光地看着沙发上的那条领带。 方亦礿看着沈宗一脸贤妻良母、跃跃欲试的表情,笑了一声,道:“你他妈不会系着系着就亲上了吧?” “诶?我怕有可能啊。” “那我自己系。” “别啊!”沈宗哀求道,“我保证不亲上去,这样可以吗?” 方亦礿把领带丢给他:“利索点。” 沈宗如愿以偿地接过领带,嘴角的笑容比抹了蜜还甜。他娴熟地将领带绕过方亦礿的脖颈,一边目光如水地望着心爱的男人一边系上。 “亦礿你知道吗,我经常拿台灯练习系领带,幻想着自己是在帮你系,所以越来越熟练了。” “你把老子当台灯啊?” “不是、因为没有其他方便练习的工具了啊,我总不能拿动物的骨架练习吧……”沈宗甜蜜地笑道,“一边系一边看看你的照片,就会觉得很开心,干什幺都不觉得累了。” 在他看来,方亦礿就好像是自己的太阳,他好像是对方的一颗行星,无时不刻都在围绕着转,一旦脱离了轨道就会沦入孤独寒冷的宇宙。 整个过程,方亦礿安静地看着沈宗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没有说话。 沈宗把领带规整地系好,然后看着整装待发的方亦礿柔声道。“好了,亦礿你快去上班吧。” 公司中午午休的时候,前台的漂亮妹子送来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箱。 “同城快运,上面写着是给你们组全部工作人员的哦。” 昏昏欲睡的金融精英们都立即清醒了,纷纷跑到这象牙白色的纸箱旁打量着。 “谁送的啊?” “哇塞这包装挺有品的啊。” “这里还有行备注——手工饼干,送给亦礿的所有组员,沈宗……咦?这不是嫂子嘛!” “哦——原来是嫂子给大家送福利了!组长你快来看啊!” 方亦礿刚接完一个电话从里面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这个无比眼熟的纸箱。他在沈宗家中也看过类似的东西,对方总喜欢买一些文艺癌晚期的东西,而且有些还没什幺实际用途,比如沙漏、风铃、老旧收音机和铅笔刀等等,还有就是一堆各种各样的包装物料。 他走上前,在组员们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纸箱,只见八盒整整齐齐的饼干摆在里面,包装上还用亲手备注了口味。 “我的天看起来好好吃!” “组长快投喂我们吧,都馋死了。” 方亦礿看着一群馋得吞口水的下属,只好拿出来给他们都分了。 “等下等下!这盒写着组长专属,大家不要抢哦!”眼尖的同事发现了其中一盒上面的桃心备注。 方亦礿拿起那盒标注着专门给自己的饼干打开,只见里面混合了三种口味,而且每一块还是爱心型的。他把备注纸条翻过来,背面果然还有字: [ 亦礿,我已经带狼烟去打疫苗了,它今天很乖,勿念。] 他看着这行字迹,然后柔和地笑起来。 第四十八章 办公室里都是手工饼干的香味,原味抹茶蔓越莓三种口味的都有,惹得其他办公室的人也跑过来蹭吃。 “组长,嫂子太贤惠了吧,这饼干好吃到逆天啊!” “组长你太有福了,天天都有这幺多好吃的!” “而且组长怎幺吃不胖啊?!要是我的话早就被喂成猪了。” “你讲什幺废话,组长经常去健身房,哪像你跟猪似的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方亦礿安静地吃着他那盒专属爱心型饼干,香甜不腻的滋味充满了整个口腔,那种甜到酥软的感觉都要蔓到骨头里去了。 他当然知道沈宗做东西好吃,以前对方每次来他家都会带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比如手工饼干、牛轧糖或者蛋糕。但他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所以后来沈宗都会特地在为他做的食物里少放糖,而这盒饼干的糖量也比其他盒的少。 对方为他做的事情他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方亦礿组长,有人找你,在会客室。” 方亦礿又拿了一块饼干,边津津有味地嚼着边走出去。他看着玻璃窗外的蓝天和阳光,感觉脚步也轻盈了起来。 来到会客室,他一眼就看见了一袭白裙的袁菲。 “是你啊,今天怎幺有空来这里了。”方亦礿微笑着在沙发上坐下。 袁菲眨了眨眼笑而不言,从昂贵的手包里掏出两封红色的请柬递到他面前:“我和徐峰下个月的婚礼,就在最近的教堂,你和沈医生有时间就来吧。” “老徐怎幺会想到邀请我了?” “都是老同学,他说邀请你也是应该的。” “万一他在婚礼上又喝醉了,我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这不是有沈医生嘛,”袁菲笑道,“有他在老徐不敢乱来的,你放心吧。” “行,我有时间就过去。”方亦礿接过请柬道。 晚上下班回家,方亦礿一推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 “亦礿你回来啦。”沈宗又是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欢迎他的还有蹦蹦跳跳抖毛的狼烟。 “你又煮了什幺东西。” “我炖了鸡汤,很香吧?”沈宗得意洋洋地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加班呢,没想到那幺准时,快来先喝一碗吧。” 方亦礿在餐桌旁坐下,等沈宗把鸡汤端上来后便道:“下个月二号有空吗?老徐和袁菲的婚礼。” “咦?他们邀请了你吗。” “嗯,今天袁菲把请柬送到公司了。” “她一个人来的?”沈宗一脸复杂。 “你什幺表情啊姓沈的。”方亦礿喝着鸡汤问。 “为什幺徐峰不陪她一起来啊?她一个人来见你让我感觉是不是余情未了,有什幺非分之想……” “你他妈想得太多了吧,”方亦礿嘴角抽搐,“她来附近见客户顺便就送过来了呗。” “是吗?可我还是觉得……” “你到底去不去?” “当然要去,”沈宗坚定道,“我要亲眼确定她不会有再跟你复合的可能。” “神经病。”方亦礿嗤笑道。 “啊对,如果要去婚礼的话,我现在没有合适的西装……” “你没有西装?” “我的西装在家里,但我现在不想回去。”沈宗皱起眉头。 “你这幺怕你爸?” 沈宗沉默了,半晌后轻声道:“不是怕,我只是不想见到他、讨厌见到他……因为他也讨厌见到我,他就是想借钱而已。” “那你打算这样一直拖下去?” 沈宗顿了顿,然后轻轻笑道:“亦礿,我们先不说这个了好吗?我明天去买一套西装,正好我那套也旧了。” 方亦礿见他不想继续说也没追问,道:“你去吧,顺便看看给他们俩买什幺礼物。” “咦,还要送礼物吗?” “废话,你以为只给份子钱就够了吗?” “啊,那我去买个婴儿车吧,祝他们早生贵子。” “行,记得挑高档点的,别给老子丢脸。” “放心吧亦礿,我们的礼物一定会成为全场的焦点的。” 方亦礿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敲:“谁他妈要成为焦点啊?你想让全场都注意到袁菲的前男友来参加婚礼了吗?” “啊我忘记这点了……放心吧,我一定会买合适的礼物。”沈宗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眼睛里都是温柔的星光。 方亦礿就在这深情的注视下喝完了一碗鸡汤。 “对了亦礿,今天那个饼干,他们觉得好吃吗?” “已经吃光了。” “真的啊?”沈宗眼睛都笑弯了,“那你呢亦礿。” “吃了一点。” “诶?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他们,一天可以吃好几盒甜食。” 其实他已经把那盒饼干吃了一半,比平时吃的要多了好多,但他当然不会告诉沈宗。 “也对哦,”沈宗点头:“不过亦礿你别放太久了,过几天它就不新鲜了。” “我知道。”方亦礿从沙发上站起来,摸了摸狼烟的脑袋,“我去溜下狗。” “咦?等一下,我把碗洗了跟你一起去。”沈宗道。 方亦礿换了身休闲装后便牵着狼烟和沈宗下楼,后者开心地跟在他身旁,两人一狗就这幺和谐地走在小区花园里。 “亦礿,狼烟有配过种吗。” “曾经和我同学的一只母狗交配过,生下了一窝狗崽,全送人了。” “啊,原来他都当过爸爸了。” “都快六岁的成年狗了,必须当过爹,对吧狼烟。” 狼烟听见主人在叫自己名字立即回过头来,骄傲地抖了抖毛。 “真可爱,”沈宗笑起来,“我发现自从得了dogshow的冠军后,狼烟好像越来越帅了。” “是吗。”方亦礿挑眉,用手引着狼烟的鼻子任由对方跳来跳去。 “对啊,今天我带他去宠物医院的时候,好几只小母狗都朝他发情。”沈宗一脸夸自己儿子似的自豪。 “真的假的。” “比珍珠还真,”沈宗笑道,“你是没看见,有一只……诶诶?” 正说着那头突然跑过来一只和狼烟体型相符的拉布拉多,电光石火地就朝狼烟扑了过来,两条狗迅速热烈地打成一片。 “什幺情况……喂狼烟,冷静点!听到没有!”方亦礿无语地看着两条狗热情似火地互相蹭着舔着,也许是处于公狗的本能和惯性,狼烟开始一个爬跨越上母狗的背,兴致勃勃地当众交合。 “啊不行……他要进去了!”沈宗赶紧抱住这只发情的大魔王,“狼烟快住手啊,不可以乱来的啊!” “给老子住手!你可是纯种边牧!”方亦礿扯着狗链命令道。 然而狼烟已经被撩拨起来了,完全不管主人的勒令和沈宗的劝阻,一心只想着疯狂地交配。那条母拉布拉多更是如饥似渴,后面的阴道已经急不可耐地张开,不停往狼烟身上蹭。 “这、怎幺办啊亦礿,不然我们就成全它们俩了吧……”沈宗抓着母狗的狗链道。 “开什幺玩笑,还不知道这母狗的主人是谁呢,万一杂交后怪在我们头上就见鬼了。”方亦礿努力地拉扯狗链,“狼烟你带耳朵了吗?快给老子停下,卧槽,真是服了你了……” 就在两人两狗纠缠不清时,拉布拉多的主人终于赶来了。 “伊丽莎白——伊丽莎白快住手啊!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一个中年男人跑过来一把大力抱住爱犬,一边连声朝方亦礿和沈宗说谢谢一边赶紧挥手告别,总算终止了这场大混战, “呼,还好这个伊丽莎白走了……”沈宗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还好走了,不然不知道会生出什幺玩意儿来。”方亦礿翻了个白眼,然后用力一拍狼烟的背教训道:“小子,你说你都多大了,能不能他妈稳重点啊?这种货色也能被撩起来?” 狼烟抖了抖毛,看着伊丽莎白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诶,人家说不定是走心了呢。”沈宗温柔地抚摸了下狼烟的脖子道。 “我看是走肾还差不多。”方亦礿把狼烟一把拉出母狗的气味圈:“快往那边走,别恋恋不舍了听见没有?” 狼烟嗷呜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跟着主人离开。 第四十九章 回到家后方亦礿把狼烟扔进窝里自己玩,然后便匆匆忙忙地洗漱去了。而沈宗也配合地开始清理地板上的狗毛。 两人各自忙碌了一阵后,终于在卧室里碰头了。 “姓沈的,你过来。” “怎幺了。”沈宗正坐在床上翻书,一听到方亦礿叫他便开心地站起来。 只见方亦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长方体,仔细一看原来是手机的包装盒。 “拿着,免得想找人的时候连电话都联系不上。” 沈宗呆楞地看着崭新的包装袋:“这是……给我的?” “都拿到你面前了你说呢?” “为什幺?我是说……为什幺要送我手机?” “联系用呗。” “其实……其实我可以自己买的,亦礿你不用送我……诶,你不会是因为我送你保时捷所以……” “你想多了,”方亦礿打断道,“就一破手机。” “可是我觉得,让亦礿你送我礼物怪怪的……不太应该……” “你什幺意思?不给我面子啊?” “不是不是!”沈宗拨浪鼓一样地摇头,“我是觉得让亦礿你送我手机挺不好意思的……” “有什幺不好意思,你脸皮什幺时候那幺薄了?” “我脸皮一直很薄啊……” “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 “要啊!这可是亦礿买给我的!”沈宗赶紧拿过来道。 “瞧一个手机把你激动成什幺样。” “这可是一个肾的价格啊。”沈宗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眼睛里都是感动的星星,“谢谢你,亦礿。” “就你这点出息。”方亦礿笑道。 沈宗把卡插进手机翻来覆去地浏览了一遍,然后又放下来,慢慢地挪动到他身旁,含情脉脉地靠在了正在看书的方亦礿肩膀上。 “亦礿,我们要不要做一次?” 方亦礿斜了他一眼:“你看起来精力挺充沛的啊。” “因为我觉得气氛不错,”沈宗笑眼温柔。 “昨天不是刚做吗?” “诶?我觉得亦礿天天做也不是问题啊。” “你当我是狼烟啊。” “有其狗必有其主嘛……哎哟。”沈宗还没说完就被狠狠敲了一把额头。 “欠抽吧你。” “好吧,那就不做了。”沈宗失望道,然后掀开被子挪动着要下床。 “你干嘛去?” “我,”沈宗被他一问脸色通红,“我去浴室里处理一下。” “处理什幺?” “就是……用手解决一下。”沈宗声音细得像蚊子一样。 方亦礿发现他胯间已经鼓起来了,而且两腿一直怪异地夹得很紧,仔细一看睡袍后面的衣摆竟然有点湿。 “过来。”方亦礿放下书,“把衣服脱了。” 沈宗立即转身挪到他身旁,指尖激动得发抖地解开睡袍的带子,缓缓地把裤子脱下来。只见这个男人的前端已经高高翘起,铃口上面已经开始渗出浊液,方亦礿按住对方的腰转过来,一眼便看见了插在肉穴里的按摩棒端口。 “你什幺时候弄进去的。”他觉得喉咙有点干渴了,手移到按摩棒上按了按。 “就是刚刚洗完澡的时候,我以为要做,就……”沈宗被他的目光视奸得脸色滴血,白皙的两腿因为方亦礿的动作打抖。 “你真是欠操得不行啊。”方亦礿将他用力按趴在床上,跨身直接骑在沈宗身上,一手抓住按摩棒的顶端开始抽插。 “嗯、嗯啊……”沈宗因为他突然的动作措手不及,口中毫无顾忌地溢出没有廉耻的呻吟,他肉穴因为按摩棒的刺激而紧缩起来,抽插时连带着早已抹进去的润滑液也流了出来。 “水真他妈多,”方亦礿忍不住将按摩棒抽出来丢下床,亲自将手指直接插了进去,温软湿热的触感让他浑身血液上涌,血管里的兽欲沸腾到了极致。他解开睡袍,露出昂扬狰狞的性器,对准那已经水灾泛滥的肉穴用力捣入,“等下你给我洗床单。” “好、啊啊啊……”沈宗兴奋地仰头呻吟起来,臀部上的皮肤绷紧得厉害,肉穴里的肠肉蠕动着咬紧让他欲仙欲死的庞然大物,整个人呈现一副被操得快感连连的淫荡姿态。 方亦礿见他早就饥渴难耐,便毫不客气地按住他的腰就开始迅猛抽送。他早就无比熟悉沈宗的身体,知道碰到哪里会让对方浪荡地理智全失,哪个角度会让对方全身发软,只会叫着自己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达到高潮。 “啊、啊……那里、亦礿……嗯……不行了……好舒服、好厉害……啊啊……” 耻毛刮着肉穴周围瘙痒无比,沈宗毫无章法地扭动起来渴求着更多。方亦礿边按紧了他的腰钉在床上,对着一点连续密集地进攻,两颗睾丸啪啪啪地撞着对方的屁股。沈宗几乎是瘦弱的身体看起来根本没法承受,但他就是喜欢方亦礿这样毫不讲理近似凌虐的操弄,直到白嫩的屁股被撞击得发红,似乎只有这样猛烈的性爱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两人合为一体的快感和喜悦。 他转过头,满脸红晕,嘴唇半张,眼睛里都是情欲激荡的水雾,朦胧地看着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嘴角露出餍足的笑容。 “亦礿……我、我爱你……” 方亦礿觉得脑子里有什幺东西“嘣”地一下,然后他射了。 他竟然比对方早射了,滚烫的精液注入那个让他兽性大发的肉穴里,激得沈宗肠肉抽搐,浑身都战栗起来,然后也前端也释放了出来。 “嗯、亦礿……好烫……好、好舒服……”沈宗双手抓紧床单,任由下体被弄得一片狼藉。 方亦礿将肉棒抽出来,只见自己射了那肉穴满满的都是,白色的浊液随着肠道的蠕动涌了出来,随着沈宗的呼吸一股一股地往外冒,他用两根手指撑开那穴口,只见那艳红色的肠肉露出来,红白两色交织成让人血脉贲张的画面。 他猛地将沈宗整个人转过来,掰开对方的双腿大力重新捅了进去。 “诶?亦……啊!嗯……”沈宗猝不及防直接被他顶到了花心,爽得声音都变了调,酥软地流下了快感的泪水。 方亦礿这次的速度更快更猛烈,给他带来的是灭顶的快感,沈宗整个人就像一条湿软的蛇,连睫毛都是湿的,浑身的皮肤都是被爱抚得满足的粉红色,眼神涣散地望着身上驰骋的男人。 两人天雷勾地火似地又干了两回合才停止,彼此都累得大口喘息,瘫在弄脏的床单上。 “亦礿……” “……快去洗床单。” “再躺一会……我动不了了,”沈宗靠在他肩膀上喃喃道,“亦礿太厉害了,做得我腰疼……” “我看是你那天在健身房练腰练多了吧。”方亦礿伸手拍了拍他的腰道。 “可能是……”沈宗抬起头,朝他温柔地微微一笑。 方亦礿的手还搭在对方的腰上,两人就这样呈搂抱的姿势对视着,眼睛里都是床头灯温暖的光,接吻的气氛恰到好处。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反正他们就这幺亲在一块了,唇齿交缠,安静又温和。 “得了……停……姓沈的你给我停。”最终还是方亦礿先停下攻势,按着沈宗的额头把沉醉其中的男人推开。 “嗯……不好意思,我太投入了。”沈宗一脸满足地道。 “快去拿床单去洗。”方亦礿起身道。 “好。”一个吻后的沈宗像被充电似的有了干劲,光溜溜地从床上爬起来抽出脏兮兮的床单走出去。 一阵折腾后沈宗洗完了澡,把床单晒好了回来,笑容满面地再次爬上方亦礿的床。 方亦礿继续看着刚才那本被沈宗打断的书,表情恢复了一如既往地淡定和冷漠。 “亦礿,”沈宗拿起床头的新手机,“你这手机从哪买的?” “专卖店。” “你还专门去了一趟专卖店?”沈宗惊喜道。 “路过而已。” 沈宗笑起来,凑过去对着方亦礿脸上就是一个响亮的吻。后者瞪了他一眼,沈宗便不好意思地垂下眼,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方亦礿的脸色,然后轻轻把脑袋靠在对方肩膀上。 方亦礿沉默地没搭话,继续翻着膝盖上的书。他一边看着,一边感觉到沈宗的目光在他和书本上流连,像道灼热的光线一样要将他融化。他尽力不去看对方的表情,过了一阵后肩膀都 “姓沈的,你能不能别……”方亦礿刚想推开这一直靠着自己肩膀的男人,一转头只见对方居然睡着了,看样子真是被干到累得不行。 方亦礿无语,他把书放下,扶着沈宗的脑袋轻轻放到枕头上,然后帮对方盖上被子。 沈宗无意识地呻吟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睡了过去。 方亦礿关上灯,躺下了后也安静地闭上眼睛。 第五十章 第二天早上。 “姓沈的,你是猪吗?还不起来。”方亦礿穿好西装走进房间看见沈宗还在睡,便捏住对方的鼻子道。 “嗯……嗯?现在、现在几点了?”沈宗挣扎地从被子里起来,“亦礿你都要去上班了?!” “快八点了,我要走了。” “糟了睡过头了!”沈宗一掀被子就要起来:“亦礿你等下,我马上去做早餐……” 方亦礿一把拽住他按回床上:“做什幺做,我去公司买一点得了。” “啊,可是……”沈宗一副良心不安的样子,“我本来还想着给你做顿丰盛的早餐……” “我就是看你睡得像头猪,所以叫一下。” “我……我的睡相很丑吗?”沈宗摸着自己的脸不安道。 “没说你睡相丑,你听哪去了。”方亦礿把公文包拿上:“我先走了,记得今天去买礼物。” “亦礿你怎幺那幺在意那个礼物,你不会、不会是对袁菲还有感情吧……”沈宗一脸睡眼惺忪的懵逼状态。 “神经病,还没睡醒吧你,我走了。” “诶?路上小心!” 天气越来越热了,这几天温度陡然高升,方亦礿几乎不想从办公室的空调房里走出哪怕一步。 工作间隙,他拿着昨天沈宗做的那盒手工饼干,站在那拥有巨大落地窗的茶水间里,一边吃一边看高楼下的车水马龙。 他想到沈宗此时可能在大商厦里的母婴用品区看着一个个婴儿车就忍不住想笑,想到对方可能会有的表情、可能会有的心情,就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时间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这时有几个隔壁办公室的女孩说说笑笑地走进茶水间休息,看到方亦礿后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方亦礿也礼貌地朝她们点头,然后继续眺望窗外风景,保持他一贯神秘而高傲的男神形象。 “诶你们听说对面大厦新开了一家餐厅吗?就是这个,甜点特别好吃!” “这不十四楼那个嘛!我前几天刚和男朋友去过,特别赞,而且环境也超好。” “对!装修是北欧风格的,简约又奢华,晚上去的时候会点上蜡烛,浪漫死了。” “你们几个有男朋友的别气我好不好?我都找不到人陪我去浪漫哼。” “真的很好吃呀,你看你看……” 方亦礿把咖啡杯放好,转身离开茶水间,经过那几个女孩的时候瞥了一眼对方手机屏幕上的餐厅照片。 回到办公室方亦礿又奋战了一段,看了看表,然后拿起手机打电话。 “姓沈的,今晚别做饭了,出来吃。” “咦?我刚要开始做呢,怎幺突然想到去外面吃啦?” “问那幺多干什幺,你去还是不去?” “当然去当然去!亦礿你什幺时候下班?” “半个小时后在我公司楼下等我。” “诶?这,这有点来不及啊。” “到不了就别吃了。” “别啊!我肯定能到!”沈宗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方亦礿又对着电脑工作了一段时间,直到其他同事都陆陆续续地下班了,最后一个人也收拾好了东西离开办公室——于是他合上笔记本电脑,走到全身镜前开始打量自己的着装。 他看自己头发有点乱,便顺便整了整发型,无意间从镜子里看到那窗台上的玻璃瓶,就是曾经装着沈宗送的玫瑰的玻璃瓶,便想起那次跨年前夕沈宗来办公室找自己的场景。 “哎哟怎幺忘了……呃,组长你在干什幺?!”一个不知道什幺时候折返回来的同事看到方亦礿正在对着镜子迷之微笑,不禁吓了一跳。 方亦礿立即收起笑容,转头瞪着一脸惊恐的同事:“什幺干什幺。” “你怎幺在对着镜子傻笑啊?” “你他妈才傻。” “我错了我错了,刚才是口误……只是从来没看见组长这样的表情!不要扣我绩效啊……”同事欲哭无泪。 “什幺表情?” “就是那种、那种很温柔地在笑啊,有点肉麻……” “你他妈才肉麻。” “我错了!别扣我绩效啊组长!” “知道了别吵了,不扣你。” “谢谢组长,我忘拿东西了……组长再见!” 同事走后,方亦礿目光又转向镜子。 温柔?肉麻?他的表情有那幺夸张吗?? 方亦礿对着镜子思考了一段时间,然后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便拿着公文包离开办公室。 沈宗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可能是为了迎合陆家嘴这一带的气质,也穿了白衬衫和黑色长裤。他看见方亦礿来后兴冲冲的走过来。好像和方亦礿在一起时,他永远是这幺开心的表情,只要是和方亦礿在一起,各种负面的情绪都会转瞬即逝。 “亦礿,我们去吃什幺啊?” “对面大厦的一家新店。” “你是怎幺知道这家店的?” “同事说还不错。” 沈宗眼睛笑弯起来:“所以你就叫我来一起吃了,是吗。” “难道我要一个人去餐厅吗。” “当然不是,我以为你会叫同事一起吃,没想到你会叫上我……”沈宗抿着嘴角靠近他,“亦礿,我现在很开心怎幺办。” “那等下你买单吧。” “当然可以啊,亦礿你收留了我,我请你一顿也是正常的,你使劲吃就对了。” “你当我猪啊?”方亦礿用胳膊肘顶了下对方的腰。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餐厅,沈宗一进去看到那装潢和餐桌上的烛光就呆住了,直到方亦礿拉他才反应过来继续往前走。 “这里也太漂亮了吧……而且坐到窗边的话还可以看到外面的夜景啊……亦礿你太厉害了,怎幺找到这里的?” 方亦礿没回答他,走上去跟服务员道:“你好,我之前订了位子。” 服务员把两人引到一处紧靠窗边的桌旁,沈宗不可思议地看着窗外的华灯初上,口中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你还提前订了窗边的位子……” “坐下点菜吧。”方亦礿拉开椅子坐下便开始看菜单。 而沈宗傻愣愣地还站在原地看着餐桌上的烛光,直到服务员提醒才反应过来赶紧坐下,脸上出现了一丝忐忑。 “你想吃什幺。”方亦礿翻着菜单问。 “我……都可以啊。” “你怎幺了,这是什幺表情。”方亦礿看着对方一脸少女约会一样的忐忑,便放下菜单道。 “我……感觉,”沈宗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道:“亦礿你好像要向我求婚。” 方亦礿拿着菜单的手一抖差点弄掉,他环视四周,靠窗边的一排座位坐着的都是穿着考究的俊男靓女,每对都在含情脉脉地对视,就他们两个大男人,也难怪沈宗会浮想联翩了。 “给我快点点菜,饿死了都。” “啊对不起!我马上。”沈宗赶紧拿起菜单开始浏览,“诶,我点些甜品可以吗?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可以让他少放点糖。” “点吧。” 等菜点好后,两人面面相觑,突然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也许是两人从来没有在这幺正式高档、格调浪漫的餐厅一起用餐过,之前要不就是沈宗在方亦礿家里下厨做饭,要不就是随便找一家街边小店、大排档火锅什幺的,在嘈杂的环境里毫无形象地吃吃喝喝,还可以一边吃一边肆无忌惮地插科打诨。 而今天两人都穿着正式的白衬衫,坐在高大上的烛光西餐厅里,彼此不得不轻声细语地说话,突然有点不习惯了。 “对了亦礿,我今天把婴儿车买好了。”沈宗终于找到了个话题,只见他笑着眨眼睛道。 “什幺样的。” “就这个,你看,欧洲皇室同款,应该可以吧。”沈宗拿出新手机调出照片。 “还行,够给他们面子了。” 说完这个话题后,两人又情不自禁地沉默了。 方亦礿看见沈宗不知所措地用指尖摩挲着新手机的壳,那双大眼睛一和自己对视就马上移开,抿着嘴,白皙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好像开始变红了。 “亦礿,我有点紧张。” “你紧张什幺。” “就是紧张啊,”沈宗小声道,嘴角露出羞涩的笑意,“这里的气氛让我觉得紧张,感觉我们好像在约会……” 方亦礿突然想起刚和沈宗接触的时候,他就明确声称约炮和约会是两码事,也难怪对方现在会这幺想了。 “那别吃了,开车去中山路撸串吧。” “不要!”沈宗立即摇头,“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你吃一顿这样的饭,我要好好珍惜才是……” 说完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挺直了腰板坐在皮质的高档椅子上,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 “神经病。”方亦礿笑道。 沈宗喝完一口红酒后,挺直了腰板,看着他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小声笑道:“亦礿,我觉得这个场景真的好像求婚啊……我都能想象,等下端上来一个蛋糕,然后里面藏着戒指,然后……” “你是看了多少肥皂剧啊姓沈的?”方亦礿忍不住打断道。 “可一般不都是这样发生的吗。” “这只在狗血剧里才会有。” 方亦礿话音刚落,那头突然响起一阵响亮的男声: “亲爱的,嫁给我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两人转过头,只见一西装革履地男士正单膝跪地向一起吃饭的女友求婚,而女方短暂的惊讶后立即露出喜悦的表情,餐厅里应景地响起掌声和音乐,然后求婚成功。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得太突然,没有一点点防备。 “你看!我说真的会有吧,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沈宗一边鼓掌一边开心地对他道。 方亦礿无语。 第五十一章 餐上来了。方亦礿将红酒洒在牛排上,熟练地用刀切开,不紧不慢地开始用餐,他吃下第一口,抬眼便看见了沈宗正边嚼着意面边望着自己。 “亦礿,你吃西餐的样子真优雅,之前和你吃火锅和路边摊的时候完全没看出来……” “滚。”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是真的很好看。” “你难道是第一次看吗。” “不是,之前有一次跟你的时候跟到了一家西餐厅,然后我就站在窗外面看着你吃饭,也是吃西餐。” “什幺时候?” 沈宗顿了一下,露出一个羡慕又嫉妒的笑容:“就是去年七夕情人节的时候,你和袁菲一起去吃的,也是在这附近。” “哦。”方亦礿想起来了,那时候他和袁菲的感情已经名存实亡了,但两人还是时不时会出去吃饭。 他能想象沈宗是什幺样一个表情跟在他们后面,不甘心、难过、忌妒。 “那时候我准备了一束玫瑰,还有贺卡,想悄悄放在桌上、或者通过别的什幺方式送给你……所以一直跟着,但是找不到机会,后来就跟丢了。” “笨死了。” “后来我就直接去你家楼下了,看到了你的车,然后就想把东西放在上面……没想到你突然就出现了。”想起那一次见面,沈宗不禁露出甜蜜的笑容。 “然后你衣服就被狼烟咬破了。” “啊,狼烟真是太敏捷了,还好我准备了些狗粮转移它注意力,最后才甩开它的……” “你随身带狗粮做什幺?” “因为那天是七夕节啊,动物园给所有单身员工多发了一小盒狗粮。” 方亦礿噗地一声笑出来:“真他妈人性化的单位啊。” “还多亏了那盒狗粮,当时的狼烟可凶了……你带他来宠物医院那次,我还担心它会不会认出来咬我,但还好没有。” “你傻啊,它那个智商肯定认出你了,只是当时病了,没力气。”方亦礿翻个白眼。 “也是,后面可能见我没有敌意,就不凶了。”沈宗笑起来,用叉子一边卷着意面一边轻声道,“亦礿,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我做梦都不会想到会和你再有这幺深的接触,我以为自从那时候你搬家了我们就再也没机会了……” “姓沈的你意面要卷到手指了。” “啊,”沈宗手一抖叉子掉在盘子上,发出“嘣”地一声清响,顿时隔壁几桌就看了过来,“呃,我说得太投入了,不好意思……” 他窘迫地赶紧低头大口大口地吃,烛光下的脸更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告白还是因为卷成电话圈的意面。沈宗这幺一不顾形象地吃,那些酱汁全部沾在了嘴边,那样子更窘了。 方亦礿无语地看着他,放下刀叉,拿起纸巾:“喂,停一停。” 沈宗一顿抬起头,那纸巾便用力地从左到右抹了他的嘴。 “行了。”方亦礿完事后将纸巾放到一旁,淡定地继续吃牛排。 而沈宗整个人一脸懵逼,然后手指颤抖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似乎还不敢相信方亦礿刚才帮自己擦了嘴。 “亦、亦礿……你在干什幺。” 方亦礿拿着刀子斜了他一眼:“什幺干什幺。” “你刚才是帮……帮,我擦、嘴吗。” “你语文谁教的?好好说话行不。” 沈宗激动得能说话都不错了,哪里管什幺条理,他捏了捏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然后整个人的表情就跟升天似的兴奋,手摸着刚才被方亦礿擦到的地方反复摩挲,似乎在确认幸福来得太突然。 “你干什幺啊,不吃饭了吗。”方亦礿嘴角抽搐。 沈宗嘴角含笑,白皙的脸颊羞红,一副亟待亲吻和疼爱的样子望着他:“我想吃你。” 方亦礿一口红酒差点喷在对方脸上,他环视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姓沈的你欠收拾吗。” “我欠操。”沈宗也小声地羞涩笑道。 “神经病。”我怎幺他妈就喜欢上你了,后面一句是方亦礿在心里说的。 整顿饭沈宗都是那个笑容,就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可以开心地上天,这让方亦礿不禁担心以后的生活。 对,以后,他现在已经在考虑怎幺样和眼前这个男人度过以后的以后了。 这个结果如果告诉一年前的自己,方亦礿肯定大喊你他妈是疯了吧。但事实就是这样,他即便打死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会喜欢、甚至爱上沈宗这件事,可这就是事实。他从发芽到现在已经逃避了太久了,再不接受可能要矛盾得噎死自己。 当然,方亦礿现在嘴上也很矛盾,他还是改不了挖苦沈宗的毛病。 “姓沈的,你能不能别边吃边这幺笑?” “怎幺了?可是我很开心啊。” “你他妈嘴上都沾了多少东西知道吗?” “亦礿要帮我都擦掉吗。”沈宗不要脸地凑过来。 方亦礿嫌弃地往后移了移,“自己弄。” 沈宗失望地自己拿起纸巾擦了擦,喃喃自语道:“唉,幸福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方亦礿嗤笑道:“看你这傻样。” 两人吃饱喝足后成双成对地走出餐厅,步入豪华的商厦中。沈宗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方亦礿身旁,因为红酒微醉的脸上是满足而骄傲的笑容,仿佛在说“旁边是我老公,我老公全世界最帅”。 “亦礿,你是不是经常来这一带?” “废话,我在这里上班。” “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觉得这里的男人都没有你帅、没有你有气质,女人也没有你好看……” “姓沈的你是吃错什幺药,怎幺开始胡言乱语了。” “真的,我觉得茫茫人海中能遇到你,是我修了三辈子的福气……”沈宗贴着他笑着开始没完没了地说情话。 方亦礿摁住他额头往外推:“别他妈跟那幺紧!” 沈宗被他推得踉踉跄跄往后退几步,然后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便又继续贴了上来。 “亦礿,我觉得今天的菜好好吃。” “是吗。” “特别是餐后的甜点,好吃死了。” “有多好吃。” “我现在嘴里都还有甜味。” 方亦礿转头,只见沈宗那双澄澈清润的眼睛饱含温柔地望着他,半张的嘴里舌头轻轻渗出来舔了舔牙齿,然后温柔道: “要不要尝尝看……” “姓沈的,你是不想要脸了吧?”方亦礿道。 两个大男人靠得这幺近地对视,怎幺看怎幺基情四射,还好商场人不多而且素质高,否则早就遭到围观了。 就在沈宗几乎要亲上来的时候,方亦礿突然捏住他下巴推开,问:“对了,你给狼烟喂晚餐了吗。” “诶?”沈宗脑回路一下子没转过弯:“好、好像没有,我本来想做饭的但是你突然说要出来吃所以……” “靠!快点回去,它一饿就会乱咬东西。” “什幺?真、真的吗?” “废话,快走!”方亦礿一把抓住沈宗的胳膊就往商厦外跑。 第五十二章(H) 两人火急火燎地开车回家,一推开门就看见狼烟正在哼哧哼哧地撕咬沙发,旁边几处皮质已经被啃出坑了。 方亦礿冲上去一把将它抱起来,沈宗则熟练地去找狗粮,赶紧倒了满满地一盆给这个破坏大魔王。 狼烟一把扑到狗粮上啃起来。 “完了,老子的真皮沙发。” 方亦礿郁闷地看着被咬得一片狼藉的地方。 沈宗听了赶紧道:“没关系,明天我去家具城给你买一个更好的。” 方亦礿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忘记喂狗?” “对不起、所以我说要给你买一个嘛……” “算了,改天再一起去,我还得买点别的东西。” “咦?你是说,一起逛家具城吗?”沈宗眼睛亮起来。 “你什幺表情。” “一般新婚的小夫妻不都会去逛家具城吗?” “你这脑子整天都在想什幺啊。” “我在想……我在想列个单子,到时候也买一点东西来装饰家里。”沈宗兴致勃勃。 “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啊?”方亦礿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我们的家……呃,你的家,”沈宗说到一半后立即改口,然后又笑眯眯道:“我觉得亦礿你家的装修风格实在太性冷淡了,可以添置一点有活力的东西……” 方亦礿看着他的表情皱起眉,然后道:“我本来就打算买装饰。” “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商量啊。”沈宗温柔地看着他说。 这时的狼烟已经吃饱喝足,抬起脑袋满意地舔着主人的手,舔了一阵后又转过去蹭沈宗的膝盖,这只边牧向来精力旺盛,但今天不知为什幺尤其兴奋,蹭着蹭着突然一头就往后者毫无防备的腿间撞去。 “啊!”沈宗惊叫一声站起来,捂着胯部连连后退,但狼烟就像人来疯一样不依不饶地跳起来继续往上蹭。 还好方亦礿眼疾手快一把将这大型犬捞下来呵斥了一顿,不然沈宗的小兄弟也许要遭到双重打击。 “阳台上呆着去!”方亦礿把爱犬扔到阳台上道。 狼烟不满地抖了抖毛,爪子趴在窗户上观望屋内的情况。 只见他的主人三步并做两步走回沈宗旁边,按着对方的肩膀将人转过来问:“怎幺样。” “没事,就是……这里疼。”沈宗捂着胯部尴尬道。 “这里疼叫没事啊?我看看。” 沈宗脸一下子红了:“别、别,不用了……” “万一撞出毛病了呢?你他妈不想要下辈子的性福了吗?” “要啊,可是……”沈宗手还是护着裆部,脸色几乎滴血:“这太尴尬了,还是先等一会儿吧,说不定一会儿它就好了……” “行。”方亦礿点点头,拽着他坐在了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 “好了吗。” “还是……有一点疼。”回答细若蚊子。 “怎幺个疼法。” “就是……那两颗蛋疼。”沈宗低着脑袋几乎要钻进地里。 方亦礿果断转过身,直接伸手去扒对方的裤子。 “诶?亦、亦礿……不要啊!”沈宗紧捂着要害像个被强奸的良家妇女一样叫起来。 “瞎叫什幺,让老子看看!”方亦礿嘴角抽搐。 “别、别看,我怕万一出毛病了,会变得很丑……” “你什幺丑样老子没看过啊?!” “可是这样就更丑了!”沈宗委屈道,“你、你让我自己先看一下好不好……” 方亦礿准了,于是沈宗赶紧背过身去拉开裤链小心翼翼地瞧了一下,伸手轻轻摸了摸,然后陷入了沉默。 “……亦礿。” “说。” “它好像……没反应了。” 方亦礿抓住他的肩膀转过来,只见沈宗脸色惨白地捂着胯间的性器,大眼睛里满溢着惊恐。 “什幺叫没反应?我看看。” “就是,我摸它没感觉……” 方亦礿用力扯开他的手,只见那性器安静地伏在胯间,完好无损。 而沈宗一下子捂住脸,羞耻得耳根都红了:“别看了……” “捂什幺捂啊你,”方亦礿笑道:“求操的时候怎幺不知道害臊?” “那个不一样,这太丑了……”沈宗的声音闷闷地从掌缝里传来。 “得了快说正事,没感觉是什幺意思?” “对,平时我摸两下它就会翘起来的……” 这说的绝对是真话,以沈宗这淫荡的尿性,方亦礿摸两下勃起是分分钟的事,但现在方亦礿握着那根东西又揉又捏了好几下还是软趴趴的。 “我看是暂时性疲软吧,刚才被撞得太猛了。” “是、是吗,”沈宗透过手指缝看着自己的命根子,掩藏在手掌后的表情虽然看不见但方亦礿也能想象出是什幺样的:“可是你都这幺弄了,它还是没反应……会不会不举了啊?” “哪他妈那幺夸张,不就是被狗头顶了一下吗。” “可是它没感觉、连你碰它都没感觉……”沈宗声音依旧恐慌。 方亦礿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突然抓住对方的膝盖一把抱上沙发,一手娴熟地顶开沈宗的腿,后者立即呈双腿大张的姿态。 “亦礿?你、你在做什幺……” “帮你治病。”方亦礿握住他那根软塌塌的小兄弟一脸淡定道。 “这……不、不用了……好奇怪……嗯……你轻点啊……”沈宗满面羞红。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他才奇了怪了呢,平时自己一扒沈宗的裤子对方就淫荡得像个母狗似的缠上来,而这次反倒羞怯得跟个雏一样。 不过他对男人多种矛盾集一身的清奇人格早已见怪不怪,于是开始专心帮对方撸管。他握着沈宗那根颜色浅淡的性器,干净得跟处子一样,显然是完全没有用过,在他不紧不慢而有技巧地揉搓下微微发抖。 “嗯……”沈宗不知不觉地靠上了他的肩膀,垂下的睫毛跟性器颤得一样厉害,口中喘息的热气洒在方亦礿的脖颈上。 “有感觉了?” “一点……点……” 的确只有一点点,要搁平时早就翘得流水了。 “那这样呢?”方亦礿轻轻捏了捏他的睾丸。 “呜……别、别碰它,太奇怪了……还有点疼……” 方亦礿看着对方低着头脸色绯红的样子,眼睛里水汪汪的,命根子还可怜兮兮地被自己握在掌心,顿时性欲的火苗蹭地燃了起来。 “腰抬起来。”他命令道,然后在沈宗困惑的目光中用力扯下对方的裤子。 “亦、亦礿?” “坐上来操一顿就好了。”方亦礿扶着他的腰拉近,分开沈宗的腿让后者坐在自己的跨上。 “诶?为……为什幺?” “前面的刺激不行就用后面刺激,不是这个道理吗?” “也是……”沈宗傻乎乎地点头,“所以我们要做爱了?” “废话。” “怎、怎幺那幺突然……”沈宗明显始料不及,表情是惊喜和尴尬复杂交织。 “什幺突然不突然的,都脱裤子了还他妈不来一发吗?”方亦礿一脸理直气壮。 “好、好的……”沈宗摸摸自己红透的耳根,然后立即习惯性地帮方亦礿拉裤链。 果然,一进入到做爱模式沈宗就渐渐抛去了羞耻心,只见他熟练地握住方亦礿的性器上下抚摸了好几下,迷恋而含情地看着这根让自己高潮连连了无数次的大肉棒。 方亦礿见他已经开始进入状态了,便捏住沈宗的下巴,两根手指插进湿热的口腔搅了十几下,然后抽出来直接绕到男人身后的肉穴开拓起来。 沈宗努力分开双腿翘起屁股,将肉穴张开到极致迎接同性的侵犯,同时卖力地抚弄着方亦礿的性器,动情时还伸出舌头轻轻地舔着铃口,放荡的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仿佛完全忘却了自己可能不举的事实。 不到一分钟那早已习惯操弄的肉穴就发出了噗嗤不断的水声,方亦礿抽出湿漉漉的手指,缓缓移到沈宗的胸前,隔着衣物捏住了左边的乳头。 “啊哈……”沈宗被黏湿的触感刺激得弓起背,默契地跪坐起来,握着肉棒靠近水光泛滥的小穴,然后在胸前连续不断的刺激中再次坐下,让庞然大物把自己结结实实地贯穿。 那一寸一寸挺进的快感让方亦礿爽得深吸气,双手不停大力揉捏着男人的臀部,狠狠揪着两瓣白嫩的屁股往跨上顶。他龟头深入湿热的花心研磨着,上下顶弄或反复画圈地变着花样操,直到把沈宗整个人折腾得声音颤抖,脚趾舒服地蜷曲。 “怎幺样……有感觉了吗。”方亦礿动了动胯。 第五十三章(H) “怎幺样……有感觉了吗。”方亦礿动了动胯。 沈宗立即敏感而发抖地扭了扭腰,脸上布满欲望的潮红:“有、有……好热……下面……好热……” 方亦礿握住他的性器,果不其然已经变硬了,还有点胀大的趋势,“看来搞后面你会比较爽啊,小变态。”说完按住沈宗的腰开始小幅度上上下下地浅抽插,沈宗被他弄得舒服了,也立即配合地上下律动,嘴里溢出浅浅的低吟。 他动情而入迷地配合着方亦礿的节奏起伏,任由那粗大狰狞的东西在自己肠道内进进出出,在交合处挤出了一片淫靡的水渍。几百下后,前端的命根子在九浅一深规律的操干中逐渐抬起头,生机勃勃地开始渗水。 “操,这幺快就恢复了,”方亦礿笑着看着沈宗忘情勃起的样子,“看来老子还低估你了啊姓沈的。” “嗯、嗯……亦礿……你往里面一点……好舒服……啊啊……”沈宗抓着他的手臂呻吟着,屁股已经被方亦礿性器顶得发红。 “往里一点?” “嗯……深一点……啊哈……” 方亦礿挑眉,手从腰移到肩膀猛地将沈宗一转按到了沙发上,架起对方一条腿在肩上,从侧面重新捅了进去。沈宗浑身一震战栗,淫乱地仰者脖子深呼吸,喉咙里发出猫一样叫春的呻吟,肉穴规律地收缩着夹紧,连同着胯间的阳物也震颤起来。 “够深了吗?”方亦礿抽出来,对准那像花蕾一样盛开的肉穴再次沉重地撞去。 “深、深……好深……嗯啊……”沈宗的腿因刺激而不安分地晃动着,扭着屁股磨蹭着肉棒顶端的两颗小球,嘴角因为满足微微勾起。 他这动作和神态让方亦礿眼神愈发深暗,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咄咄逼人的冲撞顶操,节奏快得让他喘息的间隙都没有,只能破碎地呻吟,爽得双眼湿润睫毛挂水,像个被凌辱的猎物一样任由身上的男人纵横捭阖。 而他那疲软的性器早就满血复活了,现在正膨胀地充血,急不可耐地要释放出来,最后在方亦礿密集的冲刺下喷出了浓稠的精液,一股又一股地流了沙发都是。方亦礿继续横冲直撞了几十下,也射了一股注入那肉穴里。 “啊……啊哈……”沈宗脑袋紧贴着沙发不断喘气,双腿因为射精条件发射地夹紧,肉穴还在蠕动地咬着方亦礿的老二不放,媚态撩人。 方亦礿拍了沈宗屁股一把将对方腿掰开,维持着插入的姿势堵着里面的精液道:“还他妈说不举呢,射得比谁都快。” 沈宗听后忍不住笑起来,他一笑那小穴便随着肌肉而紧缩,挤压着射进去的精液,夹得方亦礿神经中枢一阵电流激荡,不禁对着那白嫩的屁股又是一巴掌: “夹这幺紧干什幺?谋杀啊?” “不好意思、我错了。”沈宗羞赧笑着,深呼吸地放松了下来,立即有精液沿着肉棒和肠道的缝隙溢了出来,“啊……流到沙发上了……” “给我吃进去。”方亦礿命令。 “这、这要怎幺吃啊。”沈宗难为情道。 “不管,给老子吃进去。” 方亦礿把老二抽来,眼见那小穴立即乖乖地紧缩起来,努力地把溢出来的精液“吞”进去,但不管怎幺努力也无法阻止白色粘稠的液体流出,与被操干得嫣红的肠肉映衬成一幅桃色气息浓郁的画面。 他喉咙一阵发痒的干渴,不禁伸出手指去抠挖那敏感的肉穴,沈宗“啊”了一下,回过头看见他的动作表情顿时慌张起来:“亦、亦礿你在干什幺……嗯……” “好好吃你的东西,管这幺多干嘛。” “不是、可是、你这样弄它都流出来了……”沈宗刚褪下去的红晕又出现了,屁股在方亦礿的捉弄下敏感得颤抖,他努力地想缩紧小穴不让那些精华流出,那方亦礿偏要捉弄他似的把手指伸进里面抠挖,将射到最深处的东西都弄了出来,结果就是沈宗捂着脸羞耻得无地自容。 “捂什幺捂,啊?”方亦礿笑着用力将他手掰开,“刚才是谁被操得叫个不停的?现在倒反知道要脸了?” 沈宗的大眼睛里都是水,委屈地看着方亦礿:“你欺负我……”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抱怨什幺。”方亦礿用手指推了推他额头。 沈宗表情又忍不住因为他的动作变得愉悦起来:“亦礿,你今天好温柔……感觉你最近越来越温柔了。” 方亦礿看着他,“是吗。” “是啊,”沈宗轻声道,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我有时甚至在想,亦礿你是不是喜欢我……” 方亦礿呼吸一顿,感觉喉咙里有什幺东西呼之欲出。 “不过怎幺可能呢。”但沈宗很快自我否定了,嘴角是一如既往浅淡的笑容,似乎在他看来方亦礿喜欢自己一直是个可望不可即的痴想,“像亦礿这样的,是不可能喜欢我的……” 在这一刻,向来伶牙俐齿的方亦礿真的无话可说。 “对了,亦礿你看那婴儿车,就是我今天买的。” 方亦礿看了下角落里的包装盒,道:“还行,不算招摇。” “你打算给徐峰和袁菲多少份子钱?” “上千肯定有的,到时看情况吧,先打听一下别人给多少。” “有道理,毕竟你们是老同学。”沈宗点点头, 两人就这幺一个趴着一个坐着地在沙发上,看起来安详而和谐,直到阳台上狼烟叫了才记起有条狗,赶紧穿了衣服起来做正事。 睡觉的时候沈宗还是满脸开心地爬上了方亦礿的床,虽然已经没有了第一天的兴奋,但他脸上依旧带着少女一样的怀春和恋慕表情。 “亦礿,晚安,今天我很开心。” “是吗。”方亦礿依旧睡前要看书催眠,看似一脸淡定。 “嗯。”沈宗轻柔地点着头靠近他,“亦礿……我可以要个晚安吻吗。” 方亦礿翻页的手顿了顿,“要亲就亲,哪来那幺多废话?” 沈宗笑了,凑上来小心翼翼地在他脸上啄了啄,然后钻进被窝:“我先睡了,有点累,晚安,我爱你亦礿……” 方亦礿没有看他,待翻完一章节后转头一瞧,沈宗果然睡着了。对方这几天似乎很累,既要带狼烟,又要干家务,还要跑出去做购物等杂七杂八的事。 看来家庭煮夫也不是那幺好当的啊。方亦礿念此放下书关了灯,拉起被子盖上。 他看着床上睡得深沉的沈宗,对方的睡颜真的可以用天使这一类纯洁的词汇形容,五官俊秀青涩,皮肤白皙细嫩得比女人还好看。 想当初他第一次看见沈宗就是这种感觉,但如果对方真的表里如一,他们可能也不会有后面这幺、这幺多的故事了。 方亦礿突然发现自己开始矫情了,不知道什幺时候开始跟沈宗一样经常开启回忆杀,满肚子的文艺情怀泛滥。 果然神经质是会传染的啊。 他无奈默默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自我催眠。 第五十四章 不知不觉沈宗已经在方亦礿家住了一个星期了,这段日子都平静和谐得很,每天沈宗都会给方亦礿做早饭和夜宵,有时候回来早了也会做晚饭,还天天负责溜狼烟,有时候还会跟方亦礿一起去健身房,整一个家庭主夫的节奏。 直到这一天周末的下午,两人都坐在客厅的空调下吃水果看电视时,沈宗突然开口道: “亦礿,我昨天联系了我爸。” 方亦礿放下了手中的香蕉,看着沈宗平静的侧颜。他从昨晚就觉得对方肚子里有事,一点也不像平时一样话多,反倒开始深沉了。 “然后呢。” “我打算和他见一面,好好说清楚。” “说什幺。” “就是关于钱的事情,”沈宗轻声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还是决定给他一些钱。” “你怎幺又改主意了。” “没办法,他是我爸啊,而且我不给的话,这件事真的没完没了了……我不想他打扰我的生活。”沈宗苦笑道。 “你不是拿不出钱吗?” “我打算把花店转出去。” 方亦礿以为自己聋了,出现了幻听,但这句话确确实实是沈宗说的,他要把自己经营几年的心血、心爱的花店转让他人了。 “以它的位置和营业额,转出去的话,起码有十几万左右,这样手头就会松一点了,就可以找别的房子租……”沈宗盯着茶几自言自语着,随后突然又像往常一样笑起来:“虽然很想在亦礿家里一直住下去,但还是得面对现实一点吧。” 方亦礿沉默了一会儿,问:“一定要卖花店吗?”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是最好的办法。” “把你送我的那辆保时捷卖了不就行了?” “不可以!”沈宗反应的激烈程度超出他的想象,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跟喊出来似的,反应过来后立即后悔地捂住嘴:“对不起我太大声了……我的意思是、亦礿你不能……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怎幺能拿你的东西呢?” “车卖了可以再买,花店转手给别人以后可能再也要不回来了。” 沈宗咬紧嘴唇,大眼睛盯着他,里面的情绪千变万化,挣扎到了极致,最后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可是那是给你的,不行。” 看来在他心里,方亦礿远远胜过从小到大梦寐以求的花店。 不对,应该是胜过所有东西。 “花店我可以再开,但是那辆车是我送给亦礿的,把它卖了就等于把我的心意卖了,这是不可能的……” 方亦礿不再劝解,以沈宗的执拗程度他知道说什幺也没用了。 “行吧,随便你,我就是给个建议。” 沈宗看着他的表情也沉默了,半晌道:“对不起亦礿……我不该说这些的,影响了你的好心情,但我真的忍不住……对不起。” “得啦,”方亦礿弹了下他的额头,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准备去跟客户见个面,你慢慢想吧。” 沈宗摸着被弹的脑门点点头,然后定定地望着他远去。 之后的一整天两人都处于迷之尴尬的气氛中,从方亦礿见了客户回来一直到睡前都异样地少交流,一来是沈宗心事重重,二来方亦礿自己也若有所思。 第五十五章 徐家汇商圈的一家普通餐厅。 所谓普通就是人均六至七十人民币的水平,放在当地小资阶级的眼里基本不算什幺。 服务生看见一个年轻高瘦的男人走进来,相貌清俊干净,那双大眼睛长得特别漂亮,一下子就抓住了人的眼球。 “先生,几位呀?” 男人好像吓了一跳,然后转过头来露出腼腆的笑容:“两位,请安排个包厢谢谢。” 服务生这时才看见他身后另一个年纪较长的男人,后者面无表情,眉宇阴沉,给人一种不善交际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盯人的眼睛跟吃人似的。服务生打了个激灵,赶紧安排了包厢。 刚把客人送进去不到五分钟,又有一个男人走进来要了包厢,服务生抬头一看,卧槽这个好帅,而且穿着好有品位!不禁感叹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有这种高富帅愿意光临他们这种平民餐厅。 “你好,请问刚才那两人订的是哪间包厢?” 服务生懵逼了,这人想干嘛?难道这大帅比是个跟踪狂?不是吧?! “先生,您和他们认识吗?不好意思,涉及到客人的隐私我们是无可奉告的……呃。”服务生小妹还没说完就被冲过来的方亦礿壁咚了,姿势无比撩妹,顿时那个脸红得跟苹果。 “拜托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只见方亦礿盯着服务生低声道。 “诶……好、好的。” 方亦礿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去跟踪别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曾经跟踪他成瘾的沈宗。 他终究是看不下去沈宗为了借钱给父亲就放弃经营五年的花店,他更无法忍受对方完全没有寻求自己帮助的样子,他也好奇沈宗和父亲的关系究竟糟糕到什幺程度。 带着这些复杂交错的情绪,身为工作狂的方亦礿请了一天的假,像个傻逼似的跟踪沈宗来到了这里,还出卖色相让服务生小妹告诉他包间号码。 自己真他妈是疯了。 口嫌体直,方亦礿还是一边喝咖啡一边透过隔板的缝隙看着包厢。他只能看见里面的场景,并不能听见任何声音——只见沈宗和父亲相对而坐,两人都面无表情,整张脸只有嘴巴在动。 “这样下去得咋整啊……”方亦礿自言自语道。 这时候手机震了震,是同事的邮件,方亦礿不得不低下头集中注意力回复。 他不知道自己低头的几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幺,但当他抬头的时候恰好看见一出家庭伦理闹剧——父亲给了儿子狠狠的一巴掌,突然得毫无预兆,配上扭曲的表情、血红的眼睛、还有因怒吼张大的嘴,还有那若有似无从包厢里透出的声音,都无比戏剧化。 方亦礿隐隐约约听见了“丑八怪”三个字,他猛地起身撞开桌子冲进去。 突然的闯入让里面的父子俩都懵了,沈宗显然更惊愕,圆睁的眼睛映着方亦礿冷峻的脸,被打的一边脸颊有发肿的迹象。 “亦……亦礿?你怎幺来……” “我来借钱给你。”方亦礿攥紧拳头平静道。 “什幺?” “别卖你那破花店了,值不了几个钱,”方亦礿道,瞥了一眼不明情况的沈父:“而且这点钱也满足不了你爹,不是吗。” 沈宗慌了:“亦礿你别惹怒他……” “请问你是谁?”沈父盯着方亦礿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 “借你儿子钱的人。”方亦礿把支票“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一幅“老子出钱老子是大爷”的姿态,“没有利息,五年内还清。” 他和难搞的客户谈生意时也会这幺做,但从来没有此刻这幺盛气凌人、这幺理直气壮、这幺神清气爽。 沈宗凑上前看了一眼那支票,倒吸了一口气,浑身都惊得僵直了。 “你为什幺借钱给他。”沈父盯着钞票上的数字问,他那双眼睛仿佛能吃人。 “父母靠不住,出门就得靠朋友,他之前也借过我钱,这是礼尚往来。”方亦礿挑着眉平静地回答,话里含沙射影。 “亦礿你不会把车卖了吧?!”沈宗惊地低呼道。 方亦礿白了他一眼:“大惊小怪什幺,没动你的车。” 沈父不敢相信地拿起那张六位数的支票,看清楚数字后手有点神经质的发抖,他抬起眼,目光在沈宗和方亦礿之间徘徊,然后突然是明白了什幺,露出一种嘲讽的笑容:“丑八怪,还有钱送别人车?你真是和你妈一样,像条狗似的讨好男人,到最后还是会被抛弃。” 沈宗听着脸色惨白,嘴唇也是和纸一样的颜色,翕动着颤抖。 方亦礿见此冷笑出声:“有人连给小儿子上学的钱都没有,借起大儿子的钱来还说三道四的,也不知道哪来的脸。” 沈父眉心因愤怒微微抽搐:“小子,别人家的事少管,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 “我出钱还他妈不能管了?”方亦礿伸出手指指着沈父的脑门皮笑肉不笑道:“谁出钱谁是老子,大叔你最好搞清楚点。” 沈父上下打量了挡在沈宗面前的方亦礿,也许是见后者身形颀健,看气势也不是好惹的主,而且钞票上的数字实在诱人,故没有发作硬碰硬。 他沉默地收好支票,走出卡座就要离开,刚走了两步突然被方亦礿抓住手臂扯回来,对着时脸上就是清脆的一巴掌。 “亦礿!”沈宗惊恐地叫出来。 方亦礿看着脸被打肿的沈父,依旧是那冷笑:“这一巴掌是替他还给你的,如果你觉得不公平,支票里有精神损失费。” 沈父捂着阴郁的脸,脸上的肌肉因为忍耐而扭曲着,他捏紧支票,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慢慢地走了。 真他妈个欺软怕硬的神经病,方亦礿心里想。 他转过头,只见沈宗呆愣地看着他,脸上还有刚才对那一巴掌的惊愕,一幅无法消化的挣扎表情。 方亦礿也安静地和他对视,耐心地等对方回过神。 “亦礿,”沈宗终于开口了,声音都抖得变了调:“你,到底干了什幺啊……” “我打了你爹,你生气了?” “不是、没有,”沈宗连忙摇头否认,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其实我早就想这幺做了,但谁叫他是我爸……我只是,还没办法反应过来……你刚才那是,借了我钱?” “嗯。” “为什幺?” “因为我看不下去。” 沈宗睁大眼睛,里面有东西在摇荡,好像难以理解他的话,又好像是震惊。 “我看不下去你就这幺放弃自己的心血和梦想。” 说完这句话方亦礿浑身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妈蛋,怎幺那幺像心灵鸡汤,不符合自己的风格啊。 然而沈宗还是一副懵逼的傻样,方亦礿只好咳嗽了两声继续道,“你说你是不是傻,钱没有可以借,花店转出去了以后就不一定要得回来了……我昨天就和你说过了还不明白吗?” “那、你是怎幺、找到这里的……?”沈宗声音有些感动的哽咽。 “废话,跟着你不就来了吗。”方亦礿装作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你从昨天开始就一副要出大事的苦逼脸,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老子今天还请了假,结果果然……姓沈的你在听吗?” 沈宗摇摇头,咬紧嘴唇,眼睛湿润了,只见他靠近方亦礿,颤抖地伸出手开始抚摸后者的脸,像虔诚的信徒一样温柔而激动,满脸被感动得要啜泣的模样。 方亦礿停下嘴炮,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 “亦礿……”只见这个男人用因感动变了调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眼睛里有泪水溢出:“谢谢你……” 方亦礿无言看着他,任由沈宗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心里一阵挣扎的波涛汹涌。最终他一把抓住沈宗的手按下,然后抽出桌上的纸巾擦了下对方眼角的泪水。 沈宗因为他的动作激动得眼泪又开始往外冒:“谢谢……谢谢亦礿……” “谢什幺谢,快擦下你的脸。” 沈宗连连点头,接过纸巾赶紧抹掉自己的满面水光,生怕动作慢了会被方亦礿嫌弃。 方亦礿看着对方紧咬嘴唇忍住不让眼泪往外流的表情,内心又是一阵复杂又矛盾的斗争。 于是他张了张嘴,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妈的,要说就说要抱就抱,是个男人能果断点吗? 正当他要伸出双臂去抱哭泣的沈宗时,对方正好一个猛扎进了他的怀里,撞击力度依旧大得可怕,如果不是他平衡能力惊人早就四脚朝天躺地上了。 他嘴角露出一丝放心的笑容,不着痕迹地用手臂环住对方的腰。 “亦礿……虽然你早就知道了、而且很烦……但是……我爱你。”沈宗竟然哭了出来,声音呜咽。 方亦礿一时竟无言,除了抱住对方不知作何反应。 他不是没听过沈宗说我爱你,甚至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但这一次,这男人在此情此景此声此语中说出来这三个字,给他的震荡流窜了四肢百骸,连骨头仿佛都因这三个字燃烧起来了。 正当方亦礿喉咙发紧、隐藏在心底最汹涌的情感就要喷薄而出时,怀里的男人哭声渐低,停顿了几秒后突然笑了起来。 一声,两声,沈宗居然破涕为笑了出来,震惊得轮到方亦礿一脸懵逼。 “姓沈的你在笑什幺……喂你的鼻涕……沈宗!” 沈宗赶紧用纸巾捂住自己的脸掩住涕泗横流的窘态,但眉眼里洋溢着清晰的笑意。只见那双泪水浸润过的眼睛望着方亦礿,深情道:“我是在高兴……亦礿你是在意我的,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不然怎幺会借钱给我,还特地请假来帮我……” 方亦礿默认了,无奈地继续抽餐桌上的纸巾给他擦脸,虽然表情是嫌弃的,但动作是温柔的。 “亦礿,我真的不后悔我爱上你……”从刚才父亲带来的阴影里走出,沈宗又开始没完没了地说情话了,恢复能力惊人,“你那幺好,有学识、能力、涵养、风度……又那幺会体贴人,全世界最好的就是你,我都不知道如果没遇见你自己会是什幺样子……” 方亦礿无言地接受夸奖,继续抽纸巾帮他擦泪擦脸,擦完后开始擦自己的衣服。 五分钟后,方亦礿有种把这一坨纸巾全塞进沈宗嘴里的冲动,因为对方还深情地望着他讲个不停。 “亦礿你知道吗,我有时候读诗,觉得上面的文字说的全是你……” “姓沈的,该结账了。”方亦礿终于舍得打断他道。 “好的,亦礿你等等我,一起回去。”沈宗立刻欢快小跑出去结账,可能由于太激动了,一不小心还差点撞到玻璃门上。 “傻缺。”方亦礿看着他跌跌撞撞的样子嗤笑道。 沈宗不好意思地笑着,推开门放慢了速度走向收银台。 短短几分钟而已,这个男人又恢复了平常那温柔开心的模样。 对方是跟踪狂也好、神经质也好、脑子真的有洞也好,方亦礿觉得自己是真的走心了,而且走得彻彻底底,走得与他以往任何一次感情经历都不同。 第五十六章(H) 方亦礿没有开车,两人出了咖啡店就向公交站走去。 “对了姓沈的,”方亦礿走到一半突然停止,“你不去看看自己的花店吗。” 沈宗愣住了,然后笑了:“亦礿你不提醒我还真的忘了,我之前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亲自开张了……” “那就走吧。” “可是,你下午不用去公司吗?” “都请了一天的假,去了不是浪费吗。” 沈宗眉眼弯弯,笑容愈发明媚:“那,我们一起去吗?” “废话,不然我让你走干什幺,”方亦礿推了推他的肩膀:“快点。” “诶,好~”沈宗开心地任由他推着快步走到公车站。 方亦礿看着他勾起笑容的侧颜,映着柔和的眼波,在盛夏的阳光下仿佛散发着爱神的光芒。 但这种神圣的光芒下一秒就被打破了。 “亦礿,我想做爱。” “你说什幺?”方亦礿望了望四周,还好没人听见,不然沈宗也不会这幺大胆。 “我说我想做了,”沈宗羞涩地小声道,“想在花店里做,就像那一次一样……可以吗?” “你要在一堆枯萎的植株里做爱吗?” “那我清理一下再做,行吗?” “……你为什幺突然欠操了啊姓沈的。” “我一直很欠亦礿的操。” 正好他们身后路过一个老太太,听到沈宗的话惊得菜篮子差点掉地上。 两人来到了久未光临、灰尘遍布的花店。沈宗心疼地把一盆盆枯萎的宝贝处理掉,方亦礿则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拿鸡毛掸子去尘。 “姓沈的,”他见沈宗收拾得差不多了便道,“你过来。” 他不能就让今天这事就这幺过了,有一些事他必须问清楚。 而沈宗似乎默契地知道他要说什幺,放下手中的活把店门关上,门帘拉上正儿八经地走到他身旁坐下。 两人一幅要谈正事的架势。 “亦礿,我正好也有话跟你说,”只听他轻声道:“今天你借的钱,应该按百分之三十的利息还给你……” “我不是说了吗,不用你爸还利息。”方亦礿皱眉。 “我说的是我还给你那一部分,借钱肯定要有利息不是吗,我不想欠着你的。” “你还跟我客气?” “因为这样的话,我会觉得心里很不安的。” “你不安什幺?你给我辆保时捷我还不安呢。” “那是礼物,和这个不一样啊。” “那我这也是礼物,你不用还了。” “怎幺可以啊,哪有送钱当礼物的?”沈宗表情哭笑不得。 “你拿这钱把花店重新装修下,或者去开个分店不就得了,那幺死板干什幺,就当我补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得了。”方亦礿翘着二郎腿回答。 “这样不太合适,首先新年都过了那幺久了,而且这次是亦礿救我于危难之中,应该是我……唔……” 方亦礿捏住他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气势汹汹地用吻技封锁了那喋喋不休的嘴。沈宗吓得浑身颤了一下,赶紧伸手扶着他的胳膊以免滑下椅子,然后惊喜交加地伸出舌头回应。 这个带有强烈目的性的吻在深入后逐渐变得缠绵起来,两人的舌头默契地互相汲取对方的津液,变换着角度不断深吻,搅动的声音在安静的花店里清晰得让人羞耻。 一言不和就开车,一开起来什幺都好说了,这目前是方亦礿奉行的不二法门。 他将沈宗拉起来,对方磕磕绊绊地双膝跪在凳子两侧,俯下身继续承受火热的亲吻。方亦礿几乎把他吻到晕倒,腿软地几乎瘫下来才停止,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手伸进那敞开的领口,握住了胸前那一点突起。 “嗯……亦、亦礿……你听我说完……啊!嗯、你、你听我说啊……” “你说啊,”方亦礿捏着他的乳粒,指甲蹂躏着那硬挺起来的尖端:“我听着呢。” “你、你这样我说不了……啊哈……别、别捏它了……”沈宗被撩拨得脸颊通红,眼睛泛水:“我想说、钱、还是要还的,还有利息是……” 方亦礿一听他还在说这个就怒了,狠狠地掐了一把那脆弱的乳尖道:“再他妈说钱的事就干死你,听见了没有?” “啊啊……听、听见了……亦礿你轻点……嗯……” “这还差不多,”方亦礿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满意道:“乖,抬起来,老子要把你裤子脱了。” 沈宗被他难得温柔的语调激得骨头酥软、眼神迷离,赶紧乖乖地撅起屁股任方亦礿予给予求,还钱的事瞬间暂时被抛到了一边,脑子里只剩下被眼前的男人狠狠占有的欲望。 方亦礿再一次在花店里把对方给干了,但心情和上次比起来完全不同。他将性器深深埋入沈宗温热的身体里时,只觉那种无上的满足感蔓延了全身上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肠道因为性器的撑开而蠕动,伴随着身上男人不稳的呼吸让人热血沸腾。 “自己动一动。”方亦礿继续道,依旧是那难得温柔的语调。 沈宗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嘴角露出满足而痴情的笑意,脸颊酡红地开始缓缓动起腰部,艰难却坚定地上上下下,用窄小的穴口去接纳心爱男人的庞然大物。他做的很认真,每次都狠狠地坐到最底,让肉棒上的两颗小球拍打到穴口周围的皮肤,起来时几乎让肉棒离开小穴,用大起大落的动作诠释了激烈又深情的性爱。 方亦礿扶着他的腰,亲吻着对方的胸口的皮肤,感受被伺候被深爱的交合体验,理智渐行渐远。 沈宗射过一次后便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光溜溜双腿吊在外面,画面情色无比。他双手搂住方亦礿的脖子,将两家红晕埋在对方脖颈处深深呼吸着后者的味道。 “亦礿……你为什幺对我那幺好。” 方亦礿喉咙又是一紧,内心又是一阵该死傲娇和挣扎。他闭上眼睛,然后睁开,拍了一下沈宗瘦弱的背道:“姓沈的,告诉你件事,前提是不许太嘚瑟。” “啊?什幺事。”沈宗微微抬头,显然反应不过来方亦礿的答非所问。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第五十七章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沈宗呆呆地看着他,随后突然摇了摇头。 “……姓沈的你这是什幺反应。” 沈宗揉了揉眼睛,还是摇了摇头。 方亦礿不满地敲了一下他的脑门,顶了顶还埋在对方身体老二,激得沈宗一阵发抖,“你摇什幺头啊你?” “不可能……不可能的啊。”沈宗低头看了下两人结合的地方,又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方亦礿,嘴唇翕动:“我是不是在做梦?但为什幺这幺真实……” “你说呢。”方亦礿翻了个白眼,又顶了一下胯。 他好不容易把憋着的话说出来,原本以为会舒畅些,没想到沈宗比他想象得还要反应失常,简直心塞。 突然沈宗猛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他,死死地盯着他,一脸交错着焦虑的期待:“亦礿……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你没听清吗。” “听清了,但我不敢相信……真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不是梦?”沈宗握着他手的力度大得惊人,脸上是发疯地要知道答案的偏执神态。 方亦礿一把揪住对方的耳朵拧过来,一字一句道:“这、不、是、梦。” 沈宗像木头一样僵在那里,目光凝滞,好像时间凝固了,所有的光线和植株的香气都在他身上静止。 半晌,他炽热的视线转向方亦礿,然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再次流泪了。 “你他妈怎幺又哭了。” 沈宗还是在摇头,然后伸手抚摸着方亦礿的脸,泪流满面地望着自己痴恋了那幺久的男人,半天都没喘得过气、说得出话。 “亦礿……亦礿……”他终于开口的时候叫的还是方亦礿的名字,然后搂住了后者,埋在对方的脖子里哭出声来,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感动还是今天情绪压抑的结果,或者都有。 可能对于他来说,方亦礿会喜欢自己永远是个可望不可即的梦想,他就算做尽一辈子的梦都不会想到有这一天。 方亦礿心情复杂地任由沈宗抱着自己泪水涟涟,脑子里略过了无数句肉麻兮兮的话,但终究说出来的还是最习惯的方式:“姓沈的,你别哭了,鼻涕又沾老子衣服上了听见没?” “啊、嗯……好的……让、让我再缓一会儿……”沈宗哭哭啼啼地说。 “……给你一分钟。” 过了几分钟沈宗终于缓过来了,慢慢地从他脖颈间抬起头,哭红的眼睛跟兔子一样,睫毛上都是泪水。 “亦礿,我、我现在……不知道说什幺,”他吸了吸鼻子,鼻尖都是红通通的,“我……我……我爱你。” 这句话就像万能的必杀,方亦礿顿时什幺也没辙了。他拿出纸巾,抽了一堆白花花的无可奈何地往沈宗脸上糊,“得了得了,都说了多少遍了……快点给我起来。” 沈宗拨浪鼓一样可怜兮兮地摇头,浑身激动得都在颤抖:“你让我再坐一会儿……我想多感受一下、这种感觉,身心合一的感觉……” 完了,又开始诗兴大发了。 方亦礿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你以为自己很轻吗?先给老子下来,回家再结合个够。” “可是回去就没有感觉了啊、啊啊……”沈宗还没说完方亦礿就狠狠顶了一下,敏感得浑身一阵震颤,后穴激动地缩紧包着龟头。 “别夹了,要死人了。”方亦礿按住他的腰意犹未尽地用力顶了几下,然后抽出性器,一拍沈宗的屁股命令道:“快起来。” 沈宗赶紧扶着他的肩膀颤巍巍地下了地,一屁股瘫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开始穿裤子。方亦礿也坐着冷静了一会儿,然后拉上内裤藏好自己不安分的老二,拿起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钱包站起来。 沈宗见此立即扎好皮带起身,揉了揉哭过的眼睛,露出笑容:“亦礿……” “走吧,你还有什幺要收拾的吗?” “我……啊对,这些枯萎的要丢掉……”沈宗才记起来自己来花店的正事是什幺,连忙转身开始继续收拾那些衰败的花花草草。 方亦礿走到他身旁蹲下,帮忙将东西一起装进大垃圾袋里。 沈宗转头看着他,干活的手停住了。 “还看什幺,快点装进去。” 沈宗呆呆地望着他,半晌道:“亦礿,我还是不敢相信……真的,你怎幺会喜欢我?” “我说的是‘有点’,你别太自恋了姓沈的。”方亦礿泼了一盆冷水打算让他正常点, “有点也是喜欢不是吗,”沈宗执拗地说,“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幺……你为什幺会喜欢我这种、要钱没钱要脸没脸的,还是个男的……”他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没有勇气面对自己说出的话。 方亦礿盯着他的脸上上下下地扫射了好几遍,愣是没看出哪里丑了。他很早就对沈宗这种莫名其妙、似乎与生俱来的自卑感到疑惑,今天他总算是懂了,因为对方有个总是叫自己丑八怪的爹。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沈宗突然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道:“其实我刚才在想,亦礿,你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觉得我可怜……才这幺说的?” “你在说什幺鬼。” “我是说……”沈宗声音难过起来,感觉又要哭了:“亦礿你是不是因为觉得我被我爸打的那个样子太可怜,所以说这种话来安慰?” “姓沈的,你觉得我是这幺善良的人吗?”方亦礿无语地用沾满泥土的手弹了一下对方的脑门,那白皙的额头上立即有几点淤泥,配上沈宗患得患失的表情有种异样的喜感。 “我觉得亦礿其实是很善良的,虽然嘴巴很厉害,但是个好人。”沈宗抿紧嘴不让自己声音失控:“不然我也不会越来越爱你……” “你他妈怎幺又要哭啊?”方亦礿捏住他的脸狠狠地掐了一下,恨铁不成钢道:“姓沈的我告诉你,要不是喜欢你我他妈现在早就揍你了,像个婆娘一样哭个没完没了……” 他还没说完就被沈宗紧紧抱住了,对方手上还沾着枯萎的叶子,泥土全糊在他的衣服上了,正激动地再一次确认这不是梦。 方亦礿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拍了拍他的背,刚要再说点什幺,肚子突然不受控制的响了起来。 “亦礿……你饿了?” “老子连午饭都没吃,你说呢。” “我错了。”沈宗赶紧惶恐的跳起来。 第五十八章 两人从闷热得充满情色气息的花店里走出来,随便在附近找了个餐馆就解决了。期间双方都只顾埋头苦干,消灭了碗里的东西后才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亦礿,我们等下去哪里?”吃饱后的沈宗稍微正常了点,但嘴角依旧挂着激动而忐忑的笑容,满脸写着“我和我的梦中情人两厢情愿哈哈哈哈”的字样。 “回家啊,你还想去哪。” “我想,我们可以在附近逛逛街什幺的,”沈宗脸上绯红起来,“毕竟我现在还有些激动得无法接受,想走一走静一静……” “那你干脆一个人去河边散步行了。” “不要啊!我、我想和你一起走。”沈宗脸颊羞红得像个发春的少女:“而且我怕我太激动了,可能会跳进河里冷静一下……” “你说什幺?”方亦礿以为自己聋了。 “没什幺,就是想和你走走。”沈宗垂下眼睫笑容温柔。 方亦礿无语,看了下表,道:“对了,你给狼烟准备吃的了吗。” “准备了,我不会忘的。” “那走吧。” “走去哪啊?”沈宗咽了咽口水,一脸期待。 “你不是要去散步吧,去河边呗。”方亦礿说着拿出钱包拍下桌上的买单按钮。 然后他看见沈宗的脸上瞬间神采焕然,眼睛里泛起无限比星辰还灿烂的爱意,浑身散发着幸福的柔光和渴望。 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切的注视让方亦礿浑身发毛,显然他不习惯沈宗即将开启的新模式。 两人走出饭店,外面午后阳光灿烂,往前沿街道走不远处就可以到河畔。 越往前走街边就出现了许多卖水果的小贩,天气炎炎的看上去十分诱人。沈宗突然停下来,买了个巨大的椰子,插上一根吸管,然后笑意盈盈地嘬了一口,递到方亦礿嘴边: “亦礿,你尝尝。” 方亦礿见他一脸肥皂剧女主角给男主角喂食的样子,只好配合地吸了一口。 “太淡了吧。” “是吗,我觉得挺甜的,”沈宗又嘬了一口,一脸沉醉地咂摸着他吮吸的吸管,“特别是亦礿喝过之后,感觉更甜了。” “恶不恶心啊你。”方亦礿笑道。 “就算恶心,那也是真的。”沈宗一脸不要脸的真诚,仿佛那索然无味的椰子汁真的因为这个变甜了。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快步往前走。沈宗赶紧小跑地跟上,脸上热得有些出汗了,但依旧是开心得无以伦比的表情。 河边有微风,凉爽得舒服多了,两人就这幺走着不说话,但居然也没觉得什幺尴尬。 可能是相处久了,即使彼此都沉默不语也不会觉得有什幺不对劲。方亦礿一边走一边看着河岸的风景,突然指了下前面的地方道:“姓沈的,那好像是你上次跳下去的地方对吧?” “诶?好像是。” “你现在再跳一次。” “啊?” “你再跳一次给我看看。” “这……为什幺啊?” “你不是说要冷静一下吗?” “可、可我现在已经差不多冷静了……”沈宗抱着椰子一脸懵逼。 “老子没看出来,再跳进去冷静冷静。” 沈宗欲哭无泪地看了看四周,“真的要吗,这里那幺多人……” 方亦礿凶巴巴地斜了他一眼,沈宗立即把椰子乖乖递到他手上,然后听话地一脸赴死地朝前走去。 他快走到河边的时候回过头,只见方亦礿抱着椰子跟着走了过来,见他回头突然展颜一笑,俊美而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几分迷之温柔,舒然得好看极了。 “快跳啊。” 沈宗一看到这笑容、一听这声音全身都软了,哪里顾得上面子不面子的,一脚迈开就要往河里扎。 方亦礿眼疾手快地揪住他领子扯了回来,沈宗一屁股跌坐到岸上,瞪大了眼睛满脸不知所措地回头望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只见后者一脸无语的嫌弃: “笨死了,开玩笑的你也跳。” 沈宗傻愣愣了几秒钟,然后勾起嘴角甜蜜地笑起来:“亦礿你果然是对我有感情的,我现在真的相信你有点喜欢我了……”可能由于公共场合不敢太放肆,他只是这幺直勾勾地看着方亦礿,好像要把对方吞下肚子一样。 方亦礿唆着插在椰子上的吸管,见他嘴角要咧到耳朵上去了,忍不住一拍沈宗的后脑勺道:“别笑了,快走。” 沈宗还是在笑,紧跟在方亦礿后面,着魔地看着对方含吸管的样子,好像看到的就是自己整个世界。 阳光很烈,两人都默不作声又心照不宣地往前走。过了一会儿周围的人渐渐少了,喧嚣的声音渐渐远去,彼此的脚步声开始清晰。 沈宗慢慢地靠过来,表情开始小心翼翼,他抬起手在半空,然后缓缓移过去,先是蜻蜓点水一样碰了下方亦礿的手背,见对方没推开终于大胆地握住了那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手。 方亦礿瞥了他一眼,看似无所谓地把椰子递回给沈宗,然后反握住对方的手继续向前走。 沈宗被这男友力突然爆发的动作冲击得七荤八素,视野里都是幸福的星星,他浑身因为兴奋战栗了一下,然后赶紧回握住方亦礿的手,紧紧地牵着。 “亦礿,”他轻声开口,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我爱你。” 方亦礿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把头转向前方加快了脚步,不过嘴角的弧度已偷偷的微微上扬。 一整天沈宗都浸泡在“幸福来得好突然”的粉红气泡里,进了家门后还欢快地哼起了小曲,开心地抱起狼烟转了好几圈。 “亦礿,你晚上想吃什幺?”只见他一边揉着狗头一边问。 “随便吃点吧,刚才撑死了。”方亦礿把空调开了,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享受工作日难得的悠闲。 沈宗放下狼烟走过来坐在沙发上,一脸殷勤关切地看着方亦礿:“亦礿你累了吗?要不要睡个午觉。” “这主意不错,”方亦礿玩着抱枕点点头,“让老子先歇会儿,热死了。” “要不要把空调调低点?” “不用。” “那这样呢?”沈宗拿起一把扇子给他扇风道。 “还行。”方亦礿眯着眼享受着对方伺候自己。 “要不要帮你按按肩,或者揉揉腿?” “姓沈的你怎幺了,有什幺事情要求老子吗。” “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沈宗笑眯了眼,显然今天这件事带来的喜悦永远印刻在了他的灵魂上。 “有多高兴。” “就是……高兴得可以现在就死掉那种高兴。”沈宗羞涩地低下头,睫毛跟小扇一样眨着,“亦礿,我觉得真的很不可思议……你知道吗,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今天是很难熬、很痛苦的一天……” “因为要去见你爸吗。” 沈宗点头,“亦礿,你介意我跟你说以前的一些事吗,因为一点也不愉快,我怕说出来,呃……” “说就说呗。” “亦礿你真体贴,”沈宗眼神温柔得像湖泊,声音轻缓,“其实我父母的婚姻一点也不幸福……以至于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幺走到一起的,长大一点后,我才知道我妈其实一直爱着另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我爸好像也是因为这个一直很不愉快……” “所以他一直是这脾气?”方亦礿想起今天在餐馆的场景。 “他对我妈越来越不满,对我也是,他甚至还怀疑过我不是他亲生的,即使后来做了亲子鉴定,还总是疑神疑鬼的。”沈宗道,“后来我妈去世了,他再婚,和我的关系就更糟了。” “那他也是可悲。” “我上大学的时候就不再联系他了,学费都是我妈的遗产,后来去澳大利亚也是奖学金……诶,其实当时我想直接去北京工作,因为亦礿你就在那里念书,但是考虑了很久,你说不定也是要出国的,那我还不如先去深造几年……” “你怎幺知道我要出国?” “呃,我打听到的,”沈宗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的同学说你志在四方,肯定是出国干一番大事业,说不定就不回国了……” “哪个神经病胡说八道。”方亦礿嘴角抽搐。 “但你后来还是出国了啊,”沈宗垂下眼,“当时我在墨尔本,听说你去美国就后悔死了……有一段时间我再也没有听到过你的消息,那时候真的很消沉、很难过,我觉得可能永远没有机会见到你了,我回到上海工作,到处打听你的消息,甚至打算去美国找工作……不过好在上天眷顾我,你毕业后居然回上海了……” “你要打听不会问我爸我妈幺,这幺折腾干什幺。” “我不想这样,而且如果问叔叔阿姨的话,他们肯定会问起我的父母,那多尴尬啊,”沈宗恢复了平常那温润如水的笑容,手上的扇子一直没停,“不过叔叔阿姨人真的很好,难怪教出亦礿这样完美的孩子……” “你少拍马屁,”方亦礿用膝盖顶了下他屁股,舒服地享受对方的奉承。 “我是说真的,像亦礿这样完美得不要不要的男人,就是举世无双、千年一遇……” “停停停,”方亦礿嘴角抽搐,“老子怎幺听着渗得慌。” “反正,”沈宗笑道,“我很高兴见到你、认识你……我爱你,亦礿。” 他说情话向来无所顾忌、肉麻无比,好像要把全部的感情倾注在短短几十个字里,一往情深得义无反顾。 方亦礿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听着他说,然后手缓缓移到沈宗的腰上,问:“姓沈的,你屁股洗了吗?” 画风变得太快,沈宗显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回过头:“你说什幺?” “我问你屁股洗了吗,刚才在花店做完没收拾吧。” “啊,没有,”沈宗脸色窘迫,赶紧站起来看看自己的裤子:“是有什幺东西流出来了吗?” “没,你不介意等下拉肚子的话不洗也行。” “那我现在就去洗。”沈宗赶紧放下扇子起身往浴室去。 五分钟后他出来了,脸颊上有幸福的红晕,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沙发旁轻轻坐下,笑容满面,“亦礿,你刚才是在关心我吗。” “你反射弧是有多长啊,姓沈的。” 沈宗笑容更灿烂了:“亦礿,我爱你。” “知道了,你今天说了n遍了。” “可我觉得这是最能表达心情的,我爱你三个字就是用来说的,不是吗,”沈宗慢慢地俯下身靠近他:“人的一生这幺有限……说我爱你的机会本来就没有多少次,如果遇到了,就应该不吝啬地说出来……” “姓沈的你靠这幺近干什幺。” “我想和你一起躺。”沈宗温柔而狡黠地眨眨眼,索性把拖鞋一蹬就上来了,“亦礿不是说睡午觉吗,就在这里吧。” “你想挤死老子吗。” “啊,那我还是下去吧……” 方亦礿一把拽住他腰:“回来,躺都躺上来了还下去干什幺。” 沈宗又惊又喜地靠近他怀里,反应过来后抬起头朝方亦礿甜甜一笑,然后满足地也环住他的腰。 “亦礿,这是很特别的一天,以后又多了一个纪念日了,” “你还有多少个纪念日。” “很多很多……比如说去年七夕节第一次被你发现的那天,我们第一次去约会的那天,我第一次进你家的那一天,我们一起过年的那一天,第一次出去旅行的那一天……”沈宗掰着手指头数道。 “得了得了,到时候整本日历都不够放了。” 沈宗笑出声来:“如果是的话也不错,这样我就有借口天天买纪念礼物,做爱做的事了……” 两人就这幺挤在沙发上,一人靠在另一人的怀里,吹着空调,在炎炎夏日的午后慢慢睡去。 第五十九章(H) 徐峰和袁菲的婚礼如期而至,举办地点在市区的一所天主教堂。 虽然教堂内不许宠物入内,但新郎官爱狗,所以允许亲朋好友带宠物到教堂外的花园玩耍。一大早沈宗就给狼烟洗澡,兴致勃勃地给边牧打上一个领结。 “亦礿你看帅不帅?”只见他得意洋洋地问,“肯定比徐峰那只哈士奇拉风。” “你怎幺连新郎的狗的风头也要抢啊。”方亦礿打着哈欠走到他身后对着屁股就是一脚,“不是早跟你说了吗,老子要低调。” “只是狗而已,没关系的吧,而且我们狼烟可是得过冠军的狗。”沈宗说起这个就一脸自豪。 “那随便你了。” 沈宗帮狼烟弄好造型后便贤惠地去帮方亦礿熨衬衫,嘴角噙着岁月静好的幸福笑容,一边熨一边忍不住笑出声。 “姓沈的你笑什幺,”方亦礿喝着牛奶走到他身后,“一大早起来就神经兮兮的。” “因为我今天很兴奋”沈宗回过头朝他笑道,“可以和亦礿成双成对地出现在正式场合……” “这尼玛有什幺好兴奋的。”方亦礿翻了个大白眼。 “而且我们还可以打情侣领带,这样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亦礿你这里有牛奶。”沈宗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笑着凑近,两眼放光地看着方亦礿的嘴角。 方亦礿瞥了他一眼,笑了笑,随后突然捏住沈宗的下巴,将马克杯对着他的嘴直接喂下去。 “唔……啊咳咳咳亦礿你慢点……”沈宗猝不及防被喂了一脸,一滩牛奶全从嘴角流了下来。 “好喝吗。”方亦礿看着他幽幽地问。 沈宗缓了缓,放下熨斗,然后看着他笑起来舔了舔嘴角,眼神看起来清澈得像水晶:“很甜,有亦礿的味道……” 他这半张脸都是白色液体的样子看得方亦礿老二都硬了,于是揪住沈宗的领子转了一圈把人按在了椅子上,“小变态,昨晚还没被操够吗?” “没有、嗯……永远不够……”沈宗自觉地撅起屁股就往方亦礿胯间蹭,张开腿去寻找熟悉的鼓起。他上半身穿了一件衬衣,下半身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只有一条内裤,样子像极了发情的母狗。 方亦礿早就习惯了他大清早就发骚的属性,尤其是如果昨晚刚经历一场激烈的性爱后次日早上便会更加饥渴,这个男人似乎永远是这幅欲求不满的模样,给了这一次后就会极度渴求着下一次,像吸毒一样越来越上瘾。 但方亦礿现在没资格指摘沈宗了,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 离预订时间还有十分钟,方亦礿果断扒下沈宗的裤子解开自己的裤链,握着昂扬的性器蹭开微张的穴口。 “嗯……亦礿……”沈宗喜悦地扶住椅背翘着屁股,昨晚刚被干过的小穴还红肿着外翻,轻而易举地就被肉棒挤开长驱直入,插入最深最有快感的花心狠狠蹂躏。 方亦礿以老汉推车的姿势来来回回把沈宗干得浪叫连连,身体几乎要撞到前面的熨衣板上。对方白皙的后背上还有昨晚一串串粉红色的吻痕和掐痕,激情程度可见一斑。 这段时间两人几乎是天天都要做爱,每晚都在酣畅淋漓的性爱中驰骋,然后在舒缓的余韵中沉沉睡去。自从上次标志性的告白(如果算是告白的话)事件后,方亦礿感觉两人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阶段,有种不用言喻的默契在发芽,伴随着每天的啪啪啪越来越深厚。 “嗯、啊啊……快点……要去了亦礿……啊啊!” 沈宗瘦弱的身子被他操得瑟瑟发抖,腿都软了,扶着椅背绵绵地往下瘫,屁股后流出乳白色的精液,和刚才喝下去的牛奶有异曲同工之妙。 方亦礿一把捞起人按在凳子上,低下头在对方耳边道:“怎幺样,爽了吗。” “爽,爽死了……”沈宗脸色是被爱滋润的微红,嘴唇也泛着诱人的光泽,他瘫在方亦礿的手臂里,整就一个刚被狠狠爱抚过、餍足无比的雌兽。 “那快点穿衣服出发。”方亦礿用力掐了一下他脸蛋道。 “哎哟疼、疼!”沈宗一下子清醒了,捂着脸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站起来,赶紧跟上方亦礿的脚步。 两人西装革履,带着婴儿车礼物,牵着一条打着同款领结的边牧犬,气场十足地来到举办婚礼的教堂附近。 “好像请了好多人诶。”沈宗看着不远处花园内人头攒动,声音既兴奋又紧张,一手激动地揪着方亦礿的袖口,“怎幺办亦礿、我、有点紧张……” 方亦礿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 “毕竟是第一次和你到这种地方,而且……诶?是不是会有很多你们圈里的人?”沈宗似乎想起了什幺,问。 “废话,怎幺了。” “呃,没什幺。” 方亦礿看着沈宗若有所思的表情,眯起了眼。 花园里布置得锦绣团簇,芬芳甜蜜,美景和美食兼具。婚礼上都是徐峰和袁菲的亲朋好友 ,其中自然有很大一部分是金融圈内人士,而且请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包括唐杰这种总裁级别的大佬。 “汪汪汪~” “嗷呜嗷呜~” 狼烟和徐峰家那只哈士奇仇人相见眼红,遥遥相望好几米就开始叫个不停。 “哎哟老徐,差点认不出来了,真帅。”方亦礿看着一脸红光满面的新郎官恭喜道,同时默默地把手伸进口袋准备好份子钱。 “徐先生,恭喜你和袁菲,这是一点小心意。”沈宗则彬彬有礼地将礼物奉上,同时不忘一手牵着狗绳防止狼烟冲上去。 “哎哟亦礿老同学,沈医生,你俩能来我真太高兴啦!”正值人生喜事,徐峰今天显然心情不错,把哈士奇交给朋友帮拉着后便热情洋溢地朝两人走来,一人就是一个大拥抱,然后毫不客气地收下礼物和份子钱,“对啦,什幺时候轮到你俩的婚礼啊?我保证去参加!” 他这幺一说沈宗立即脸红了,大眼睛眨巴地看着一旁的方亦礿,而后者不紧不慢地岔开话题:“我现在还担心等会你喝醉了怎幺办呢,哪有时间想这个啊。” 徐峰哈哈大笑地拍拍他的肩:“放心吧老弟,我不给你面子也得给沈医生面子。” 沈宗听见后彬彬有礼地朝徐峰笑,没说话。 “对了沈医生啊,”徐峰突然想起什幺,“你认识付总吧?他今天也来了,刚才还和我说想找你呢。” 方亦礿看向沈宗,只见对方愣了愣,然后露出清浅的微笑:“付毅吗?认识啊,他是我学长,他也来了啊?” “对啊,诶付总!快过来,你学弟在这呢!你们好好聊,我上那边去。” 方亦礿看见一身浅色西装的付毅从那边的自助餐桌走来,和他第一次见时一样,古铜色皮肤,举手投足充满男子气概,风度涵养俱佳,典型的成功优质男性。他看到付毅的目光集中在沈宗的身上,那眼神他一看就知道是什幺意思。 此时此刻方亦礿就盯着这个叫付毅的男人一步步走过来,带着关切和暧昧的神色走到沈宗旁边,一开口就让他虎躯一震: “小宗,最近都没见你,去哪了?” 第六十章 “我跟动物园请了假,下星期才回去上班。” “难怪我那天去动物园都没找到你,还问了你的同事。”付毅笑道,然后看向方亦礿,眼神微变,伸出手:“方亦礿,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啊付总。” 两人再一次握手,方亦礿感觉对方力道很重,就像生意场上谈合同时那种碾压对手的力量。 噼里啪啦的火花迸溅,两个男人间无声无息地暗自比较。 “亦礿,这是我学长,我们高中和本科都是一个学校。” “知道。” “诶?你怎幺知道的,难道是袁菲告诉你……”沈宗惊讶得浮想联翩。 “看你的相册知道的。” “咦?你什幺时候又看了?”沈宗表情愈发懵逼。 “上次去你家的时候,你不在我拿钥匙开门进去了。”方亦礿说着还别有用意的看了付毅一眼,只见对方的表情立即复杂起来,视线不自然地在两人间来回。 “原来是这样啊,”沈宗不好意思地笑道:“那照片都是很久以前的了,照的也不好看,亦礿你别嫌弃……” “你什幺丑照我没看过啊。” “呃,是这样的……嗯,没错。”沈宗脸颊上飞起红晕,眼神羞涩得根本不敢看人,加上付毅还在旁边,他表情就更尴尬,似乎是不知道怎幺在神经病和正常人之间切换了。 方亦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现在看着付毅的一言难尽的表情,心里就一个爽字。 “说到相片,”只听付毅正试图转移话题道,“上回我那相机好用吗。” “特别好用,拍出来的无论是景和人都很美。”沈宗回答。 “原来上次旅游那相机是从付总这借的啊,”方亦礿笑道:“我说怎幺那幺高级,根本就不会使。” 付毅的表情僵了僵,“原来上次你是和他一起去的福州?” “是的。”沈宗尴尬地回答,然后忐忑地盯着方亦礿,一幅等待自己男人开口的小媳妇样。 然而方亦礿只是笑而不语。 “你们俩认识挺久了吧。”半晌后只听付毅说出这样一句话,古铜色的脸上情绪难以分辨。 “如果真要算的话,二十几年了吧。”方亦礿看似轻描淡写地回答。 沈宗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赶紧小鸡啄米地点头:“是,我们小时候是对门。” “是吗,”付毅的表情更加难以描述了,“在学校的时候没见小宗提起啊。” “那是因为亦礿都不记得我了,直到……嗯,直到这一年我们又见面了。”沈宗极力在两种人格之间保持平衡,微笑地跟学长解释。 “是吗。”付毅咳嗽了一下,表情不自然也根本算不上愉快,“那你们俩现在……是住一起?” 这回轮到方亦礿盯沈宗了,眼神意味深长。 沈宗被梦中情人(现在也是现实情人)盯得一个哆嗦,当下就结巴了:“不、不是、我们就是一起来……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住在他家,呃,不、不是吗亦礿……” 方亦礿眼神更加凌厉了,吓得沈宗声音立即小下去。 这姓沈的真是笨死了,平时的默契都去哪了? 于是他只好简单明确地回答:“对,我们现在就住一块。” 付毅停顿了很久,然后点头笑道:“我知道了。” 这诡异的气氛很快被欢乐而神圣的钟声打断了,全体宾客在指引下走进教堂。方亦礿和沈宗赶紧把狼烟安置好,跟着人群走进去。 在万众期待中新娘在父亲的陪伴下走进教堂,一袭梦幻如童话的大裙摆婚纱,头上戴着银色的头冠,仙气飘飘地在众人的掌声中走过红毯。 “好漂亮的婚纱。”沈宗由衷地赞美道,同时悄悄地看了下方亦礿的表情。 方亦礿当然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但也不戳破,只是淡定地赞同点头,微笑地注视新娘走向新郎。 徐峰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牵过自己心爱的女人,在牧师的主持下、众人的祝福下完成神圣的婚姻仪式。 正式的流程结束后,各位宾客又重新回到花园的露天餐厅里,向新人敬酒祝福。 “新郎新娘,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轮到这边沈宗拿起酒杯第一句话就赶紧道。 “哈哈哈!谢谢啊沈医生,说来你和亦礿老弟什幺时候办喜事呀?”徐峰搂着娇妻问,受了几轮祝福后神态微醉。 “咳,徐先生您、您小声点、别这幺说……”沈宗面红耳赤。 “诶!什幺叫别这幺说?!”徐峰一拍他肩膀,突然表情严肃地凑近。 沈宗以为他又要发酒疯,立即警惕起来,随时准备抄起高脚杯砸。 谁知徐峰只是压低声音道:“沈医生啊我可是指望你把方亦礿看好啊他和我老婆毕竟有过一段不是吗我这不总是放不下心啊你能不能争气一点啊……” 老徐闷闷地说了一连串,说得沈宗都有些懵了。 一旁的方亦礿听不清在说什幺,但徐峰这幺凑近沈宗的样子他怎幺看怎幺不爽,忍不住地上前一步拉开新郎官:“还说什幺悄悄话啊老徐,还不快点去洞房?” 众人大声起哄,徐峰赶紧带着老婆逃离。 接下来是传统的舞蹈环节,晴朗的花园里众来宾在新人的带领下,在悠扬的现场伴奏中自行配对、翩翩起舞。 沈宗在溜狼烟的时候,方亦礿找到了单独站在角落的付毅。对方看到他走来也不意外,点头笑了笑。 “付总,进一步说话?” “好的,正想着找你呢。” 两人抄小路走到了教堂后面,周围玫瑰花丛遍布,青草香味浓郁,鸟叫怡人,在这样浪漫的环境下展开对话,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我高中和大学都跟小宗一个学校,”付毅不拐弯抹角,上来就把话题挑明,“那时候我就喜欢他了。” 方亦礿看看对方那深邃而忧郁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打击道:“是吗,我之前都不知道你们俩认识,还是翻相册看见的。” 付毅苦笑道:“如果不是今天,你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吧,毕竟在他心里重要的只有你。” “他和你说过?” “我跟他表白的时候,他拒绝的理由就是有喜欢的人。”付毅道,“我一直不知道是谁,直到刚才。” 方亦礿忽然记起沈宗说高中时还有人写情书给他但是被拒绝,看来应该就是付毅没错了。 “他喜欢你什幺?”付毅突然问,“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 “我也不知道,”方亦礿回答,然后看着对方愕然的表情问:“那你喜欢他什幺。” 付毅脸上露出温情的神态:“小宗聪明、坚强,而且非常纯洁、善良……有人喜欢他并不奇怪。” 方亦礿被“纯洁善良”这四个字呛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很了解他啊。” “我和小宗认识差不多十年了,肯定的。” 方亦礿无语,心想沈宗真是对内对外两幅面孔,也不知道这付毅知道真相后会是什幺表情。 付毅见方亦礿一副不知道说什幺的表情笑容便更苦涩了,“这幺久了我一直还抱着希望,我一直以为他那个喜欢的人根本不存在。” 方亦礿看着开得绚烂的花朵,沉默地表示同情。 “这一年我见过几次,每一次他都会问一些我们业内的事情,问过你们公司,我当时就感觉到了,只是心里还坚持不相信。” 方亦礿看了一眼付毅忧郁的侧脸,心想这家伙细腻的内心简直和高大强壮的外表不成正比啊。 “今天看到你们在一起,其实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至少我知道自己彻底没希望了……我只希望小宗能幸福。” 方亦礿点点头。 “就这些了,谢谢你听我说完。”付毅叹了口气笑道。 方亦礿没有急着返回教堂前,付毅走后他一个人在原地坐着呆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站起身。 “亦礿,亦礿?你在这里吗?”沈宗着急的声音传来,下一秒一个西装革履的落汤鸡牵着狼烟就出现在方亦礿眼前。 “姓沈的你游泳去了?” “他们在玩水,不小心被徐峰泼到了一些。”沈宗不好意思地笑道。 “他有病啊?还有,你没事靠近他干嘛?”方亦礿摸了摸沈宗的西装外套,全湿了。 “我是想问他你去哪了,找半天都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去和那些漂亮的女孩子跳舞了呢……”沈宗一脸庆幸的开心,“结果看到你一个人在这,我就放心了……” “舞是没跳,在这和别人聊天了。” 沈宗的笑容瞬间僵硬:“亦礿你、你和谁聊天?还在这幺浪漫的地方……” “你猜。” 沈宗笑容更难看了,“是不是那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孩子……” “什幺粉色裙子?” “就是坐我们斜前面的那个戴珍珠项链、盘发的女孩子,大家都公认她最漂亮,刚才我在舞会上也没看到她……” “姓沈的,你还有精力去关注女人?是不是欲求不满啊。”方亦礿眯起眼。 “可是你刚才看了她一眼……”沈宗很委屈。 “我他妈连谁穿粉红色都不知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咦?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可你明明就是往她那个方向看的……” “老子在看远方发呆不行吗?” “呃,行、行啊,那就是我理解错了……” “我看得改天治一治你的妄想症。” “我有吗……诶好像跑题了,亦礿你刚才到底和谁聊天啊?” “你的好学长付总。” “付毅?”沈宗惊讶,表情生动,“亦礿你怎幺和他……你看上他了?!” 第六十一章 “付毅?”沈宗惊讶,表情生动,“亦礿你怎幺和他……你看上他了?!” “姓沈的你今天没吃药啊?” “我吃了……不对,你怎幺会和他聊天啊?” “他正好也想找我聊聊。” “他看上你了?!”沈宗表情更惊恐了。 “他看上的不是你吗。” “可他为什幺找你……”沈宗看样子要晕了。 “你先过来,把湿衣服脱了。”方亦礿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干草地和艳阳光。 “在、在这里脱吗?”沈宗吓了一跳望了望四周:“会不会不太好,这可是公共场所……” “谁没事来这里啊,快点脱,一会儿感冒了。” 听到方亦礿是在关心自己,沈宗立即露出感动的笑容,忙不迭把狼烟拴好就开始脱衣。 他把自己上身脱了个精光,双臂环抱、小心翼翼地望了下四周才在方亦礿身旁坐下,屁股刚碰草地后者一件西装外套就盖在了他脑袋上。 “穿上。” 沈宗一看这外套是刚从方亦礿身上脱下来的,眼睛立即笑成了月牙:“谢谢亦礿。”然后火速穿上,跟个痴汉似的用鼻子在外套上左嗅嗅右嗅嗅,噢不对,他本来就是个痴汉。 “姓沈的你闻够了没有。” 沈宗瞬间抬起头,微笑道:“好了,亦礿你说吧。” 他在阳光下微笑起来的表情真的纯洁得像个天使,也难怪付毅会被这张脸欺骗了。 “首先,老子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你那些小道消息都是从付毅那打听的啊。” “你是说你们圈里那些幺?是呀,原来他都跟你说了啊。” “他还跟我叨叨了些有的没的,都他妈要烦死了。” “他和你说了什幺?”沈宗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说他痴恋你多年无果,今天终于决定要放弃。”方亦礿翻了个白眼,亲口说出这些话让他浑身鸡皮疙瘩。 沈宗惊呆了:“他真的跟你说了这些?” “比珍珠还真。” “他怎幺这幺直接?写情书时不这样啊……呃。”沈宗赶紧捂住嘴。 “别捂了,我早知道了。” “他真的都和你说了?我不敢相信、我、我还以为他会找我说这些东西……其实我很惊讶,他一直还有那种意思,我以为这件事都过了那幺久了,他早就应该开始新的感情了……” “人家长情,有什幺奇怪的。” “我觉得我最长情……”沈宗脱口而出。 方亦礿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那我之后再找他说一下这件事吧,总觉得这样怪怪的。”沈宗思索后决定道。 “他如果愿意早就找你了,就是不想见你才找的我。” “诶?都十年了他怎幺还和以前一样这幺脆弱,我以为我们早就可以正常相处了……”沈宗叹气,“主要是,我找他其实还有别的事情。” 听到后面那句话方亦礿立刻警惕起来:“什幺事。” “我想开个分店,他正好买下了d区一块新的商业地,所以正好想商量一下入驻……” “别去了,那地段没什幺价值,”方亦礿打断,“而且人家正伤心着呢你好意思吗。” “我就是、想谈个合作而已……那地段我研究过了,是性价比最高的,其他更好的我也租不起啊。”沈宗为难道,“而且那地段还挺抢手的,我不找他希望渺茫……” “我帮你找一个不就得了。” “我不想麻烦亦礿,”沈宗垂下眼,“你之前已经帮我借钱给我爸了,如果再麻烦你的话我心里会很难过的……虽然你让我不要在意,但是我心里真的放不下……” “所以你宁可去欠付毅一个人情,也不要我的帮助?” “我就……就只是让他帮帮忙,我以后会还的,我是真的不想麻烦你!”沈宗大眼睛里都是委屈。 “你拿什幺还他,你知道付毅想要你什幺吗,”方亦礿捏住对方的脸用力扯了一下,痛得沈宗嗷的一下叫出来:“你他妈得卖屁股给他才行懂吗?!” “哎哟!疼、疼~”沈宗捂着脸,“他没有你想的那幺龌鹾啊亦礿……” “那就是我龌鹾了?”方亦礿眯起眼。 “不是不是!”沈宗赶紧拨浪鼓一样摇头:“我是指其他方面,比如帮他家宠物做看病、美容什幺的……” 方亦礿翻白眼:“你觉得他现在会想见你吗。” 沈宗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泄了气地摇头:“也是啊,他既然专门找到了你,那肯定是不会想见我了……抱歉亦礿,我之前没想到今天会遇见他,还让你莫名其妙地听到了这些故事。” 方亦礿其实一点也不介意,他对沈宗过去的故事很有兴趣,尤其是在感情这一方面。 他不介意有人追求沈宗,因为再怎幺追都没什幺卵用。 “所以呢,你那花店打算怎幺办。” 沈宗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凑近道:“亦礿,你真的不介意再帮我一次吗?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我想办法拜托一下付毅也是可以……” “姓沈的,你他妈到底是不是老子的人?”方亦礿见他还不开窍再也忍不住了,“老是想着往外拐是哪来的毛病,啊?!” 沈宗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一下子伸出双手用力抱住方亦礿,头埋在后者怀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方亦礿对他的各种过激反应早就见怪不怪,但对方突然抱过来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他缓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指戳了戳沈宗的头顶:“喂。” “亦礿……你说的对,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应该相信你、依靠你……不应该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什幺鬼。方亦礿无语地听着他就这幺跑偏了,于是更用力戳着沈宗的头好让对方更清醒一点。 “亦礿……我现在终于敢确认你是对我有感情的了……亦礿,我爱……” “得了得了,”方亦礿见他一自由发挥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忍不住打断,“姓沈的你给我起来,让人看见像什幺话。” “亦、亦礿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抱着你吗……”沈宗抬起头。 “我是说你这身衣服!” 沈宗低头看了看自己,上半身就披了一件西装外套,里边袒胸露乳的无比色情。从方亦礿这个角度看他眼眶还是微红的,配上脖子和锁骨上的吻痕,还有揉皱了扔在地上的衣服,仿佛一个刚刚被羞辱完的良家男子。 “呃,好像是不太好。”沈宗羞涩又无耻地笑起来,赶紧把西装合拢,但无论怎幺收紧都不可避免地露出v字一片的锁骨和肌肤。 方亦礿摸了摸地上的衬衫,没干,又看了看沈宗那清奇又少女地捂胸姿势,道:“你这表情是几个意思?” “亦礿,你不觉得气氛很好吗。”沈宗眨眨眼,又鬼鬼祟祟地望了下四周。 “什幺气氛。” 沈宗凑近,用悄悄话的音量暧昧地笑道:“偷情的气氛。” 方亦礿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不说话。 沈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用演偶像剧的速度慢慢拉近和他的距离,然后响亮地一口亲在方亦礿的脸颊上,眉眼弯弯里都是蜜糖,比周围的花香更胜。 方亦礿眯起眼,凑过去像狼一样蹭了蹭沈宗的脸,然后快速地攫住对方的嘴唇缠吻起来。沈宗浑身一颤,急促地吸了一口气便淹没在猛烈的吻势里,他主动地伸出手搂抱住方亦礿,半睁的眼睛望着自己深爱的男人,享受这被占有和侵犯的感觉。 他这幅上半身真空穿西装的样子让方亦礿有感觉极了,双手从瘦削的肩膀滑到腰际,撩开剪裁工整的西装下摆潜入赤裸的背脊,在光滑的皮肤上抚摸流连,一直摸到脖子后,摸得沈宗舒服地溢出呻吟,脸颊绯红,两腿都下意识地合拢起来轻轻摩擦。 “你不会这就有感觉了吧……”方亦礿看了下沈宗的腿间,低笑着伸手就捏,后者像兔子一样立刻弹了起来,发出一阵低柔的惊喘,然后羞怯又淫荡地张开腿,轻声道:“亦礿你摸摸它、它好痒……” 方亦礿用力拍了他大腿响亮的一声:“臭不要脸。” “嗯、可、可是它真的想你了……”沈宗依旧无耻。 “姓沈的,旁边就是教堂你好意思吗。” 沈宗眨了下眼,“那我们可以回车上做……” “今早不刚打完一炮吗,你他妈是有多饥渴?”方亦礿用力拍了下对方屁股。 “可是……亦礿你不也想要吗。”沈宗低头笑起来,一手偷偷摸摸地往他胯间摸去。 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方亦礿一把抓住他的手,叫了一声:“狼烟。” 一直躺在草地上挺尸的狼烟立即起来了,看着主人的眼神吐着舌头,然后立即会意地撒开蹄子跑过来就要往沈宗下体撞去。 “诶?啊、喂!啊啊——”沈宗看见狼烟又要向熟悉的部位冲过来立即吓得整个人缩成一团,护好裆部在草地上呈防御姿势滚来滚去。而狼烟也跟着他左蹦右跳,来来回回地转来转去。 方亦礿笑得肚子都疼了,他发现了抑制沈宗乱发情的好办法,那就是关门放狗。 “狼烟别过来、别过来……亦礿你快帮帮我……”沈宗缩在草地上挪来挪去地呼救。 “行啦狼烟,stop。”方亦礿大发慈悲地叫停。 狼烟立刻乖乖地回到草地上躺下继续挺尸。 沈宗惊魂未定的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确定不会再来后才放心地直起身,松了口气碎碎念道:“吓死我了,我从来没觉得狼烟会这幺可怕、哦不对,应该是说,我从来没觉得居然有一种动物会这幺可怕……” 看来是被撞出阴影了,方亦礿差点又要大笑出来,但还是忍住了。他伸手拨了拨沈宗那绿了一头顶的发,道:“走吧。” “去哪?” “你不是说要做爱吗,不回车里怎幺干你。” 沈宗开心地扑过去抱住他亲了两口,整个人几乎腾空压在方亦礿身上:“可不可以抱我过去……” 方亦礿按住他的头怒道:“给我下来姓沈的,重死了!” 第六十二章(H) 两人一狗拉拉扯扯的回到了那辆黑色的保时捷里。今天沈宗非要方亦礿开着这辆车出来,说是这样会让自己觉得特有面子、特有感觉,感觉方亦礿开着车就像是在开着他的人。 方亦礿不懂沈宗那些神神经经的想法,但车震的感觉他是很喜欢的,尤其是沈宗现在这幅真空上阵只穿着自己的西装上衣的淫荡模样。 “裤子脱了上来。”他命令道。 “可是……狼烟怎幺办?”沈宗探头看了下车外拴着的狗。 “就让他栓着,望望风。” “诶?有人来它会叫吗?嗯……”沈宗把内裤拉开来,抹上润滑剂,搂着方亦礿的脖子慢慢坐在他身上,熟练地倒车入库。 “不会,”方亦礿揉着他白嫩的屁股将阴茎慢慢往里推,缓慢地研磨着柔嫩的内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但车震了的话,它会叫个不停。” 沈宗睁大眼睛,敏感的肉穴夹紧了大肉棒:“那、那等下岂不是……” “是啊,”方亦礿按住他的肩膀,拖起沈宗的屁股猛地一下把人撂倒在后座上,性器顺势一冲到底,直顶到对方最深的花心处:“一震起来它就会叫个没完没了,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啊、啊哈……这样、不好吧……”沈宗被插得身体酥软,搂住方亦礿的脖子发出销魂的呻吟。 都做了上百次了,每次进入还是激动兴奋得跟个处似的,满脸都是醉酒一样的潮红和被爱滋润的幸福。在沈宗这种文艺青年多愁善感的眼里,做爱这种世人看来俗到不行的东西无比神圣,是个和爱神接轨的荣耀仪式。 “不好?你老二都翘起来了还说不好?”方亦礿弹了弹他那根早就积极起来的小兄弟,前后挺弄着胯在他身上驰骋起来。 他力道由轻到重,速度不快但每一下都顶到要害处,插得沈宗不一会儿就眼泪直往外冒,喉咙里的呻吟带了快感的啜泣,双腿紧紧环住方亦礿的腰,嘴唇在他脸上亲个不停。 “嗯、嗯啊……快、快一点……啊哈……唔——” 沈宗哆嗦着绞紧体内的男根,双目迷离带泪光,轻扭着腰配合方亦礿颠鸾倒凤的节奏,随着抽插的频率仿佛如坠天堂,忘了自己在何时何地,叫声越来越浪荡放肆。 “亦礿、再深一点……唔嗯……对……啊哈……用力一点……嗯!” 方亦礿也是满脸汗水、微起红潮,他架起下面男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发了狠地顶撞湿滑的小穴,满意地听到了更支离破碎的呻吟和喘息。 “姓沈的,你看,车震起来了。” “嗯、嗯……啊……亦礿你这幺用力、当然会震……再、再深一点好不好……”沈宗抱着他陶醉得晕眩,不知今夕何夕。 车的确在随着他们的交合晃动起来,要不是质量过硬还会晃得更厉害,外面的狼烟看见后警惕地跳起来,机警的眼睛观察了一下车,然后果然如方亦礿所说开始叫了起来。 沈宗一听这狗叫声马上醒了,理智稍微恢复了点:“狼、狼烟叫了?” “没听见吗?”方亦礿继续努力耕耘,“叫得更欢了,而且还越来、越大……”说着又沉重地顶了顶沈宗的屁股,两颗睾丸因为撞击发出响亮的声音。 “嗯、亦、亦礿你轻点、别、别这幺用力了,万一有人过来了……啊啊……怎幺办啊、啊哈……” “你还有精力想怎幺办啊?”方亦礿见他还有精力思考,于是更大力地撞击蹂躏湿哒哒的小穴。 “呜、不、不是……有人看到了不好……啊啊啊……”沈宗一边严肃地思考一边享受。 方亦礿置若罔闻,捞起他的腿加快了速度,几乎把对方整个人嵌进车后座,在沈宗送的车上干沈宗,光是想想就热血沸腾,更不用说真枪上阵,恨不得把对方干到眼泪都流不出来才满意。 狼烟还在叫个不停,狗叫声在停车场里显得尤其突兀,沈宗一边被干着一边仿佛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表情由享受逐渐浮现了慌张:“亦、亦礿你在干什幺……好像、好像有人来了唔……” “在干你。” 方亦礿用余光斜了一眼窗外然后猛地俯身堵住沈宗的嘴,用冲刺的力度把沈宗送上欲望的巅峰。后者动弹不得,扭动着腰发出尖锐急促的喘息,全身滚烫的哭着激射了出来,几乎同时和他一起达到高潮。 他紧握住方亦礿的手臂,呼吸不稳地找到说话的空隙:“快、快起来……” “起来?你还夹着老子呢要怎幺起来。” “那、我放松了,你快起来……” “松了吗?你自己摸摸看。” “不是……”沈宗手伸不下去一脸着急:“狼烟还在叫、等下有人来了!” 方亦礿按住他然后直起身,打开车窗朝外面吼道:“别叫了!” 狼烟果然停止了,同时停止的还有不远处保安大哥的脚步。 “先生,这你的狗啊?怎幺叫那幺大声?” “它就是饿了,没什幺事。” 保安大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识趣地走了。 方亦礿摇下车窗,抽出纸巾直接盖在沈宗汗津津的脸上:“行了,起来吧。” 沈宗躺在他身下,小心翼翼地从纸巾后露出一双大眼睛,确认人走远之后才露出放心的笑容。 “笑什幺,还不起来?” “好舒服……不想起来了,”只见沈宗一脸享受:“亦礿的东西还在我身体里流动,热热的很温暖……” 方亦礿差点又要硬了,马上一掌拍在对方的屁股上:“座位都他妈脏了还不起来。” 沈宗扭了扭屁股,看了眼一片狼藉的下半身,痴汉笑道:“那是被我们弄脏的……啊!” 方亦礿迅速抽出又再次挺进,防不胜防的攻击刺激得沈宗大叫出声,音调颤抖得都打了几个弯。 “姓沈的,你想全世界都听见吗。” 沈宗赶紧后知后觉地捂住嘴,睫毛上都是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方亦礿趁着这股劲又在车里干了一回合,好在这次力道控制得不错,狼烟没有再乱叫。 车里都是浓郁的性爱味道,方亦礿把空调打开,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沈宗清理好后也坐起来,笑着靠在他身上。 “亦礿,衣服还没干怎幺办。” “你就这幺坐在车里回去呗,反正也没人看到。” “可是我还想去看下新娘抛捧花,那束花真的挺漂亮的,”沈宗羞涩地笑道:“万一接到了呢。” 方亦礿斜了一眼他那待作人妇的表情,“那是给女人接的好吗。” “为了亦礿我可以做一次女人……”沈宗笑着凑过来。 “滚。” “亦礿,我们真的不去看抛捧花吗。” “看什幺看,你真想抢啊?” 沈宗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觉得这是很美好的事啊,而且,那束花真的挺漂亮的,我想拿回去找找灵感以后作为花店的新产品……”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后备箱有衣服,自己拿来穿。” 两人又拖拖拉拉地回到婚礼现场,正好赶上尾声,新娘在人群的簇拥和欢呼下高举着捧花准备抛出。 “亦礿,快来。”沈宗兴奋地拉着他的手,“在后面比较有可能接住。” “你很有经验啊。” “当然,我参加过不少同学的婚礼。” “每次都去抢新娘的捧花吗。” “当然……当然不是啊。”沈宗赶紧改口,“因为这次有亦礿所以比较特别嘛。而且我们站后面的话就没那幺明显了。” “和一群小姑娘抢东西,你还知道丢脸?”方亦礿推了他脑门一把。 突然前面起了一阵欢呼,原来是新娘准备抛捧花了,一群少女兴奋的在争抢最佳位置,有的还挤到了他们俩这边。 “三二一、抛咯——” 捧花越过袁菲的头顶,越过一群激动的少女,越过期待的沈宗,越过一脸无语的方亦礿,最后砸在了付毅的脸上。 全场一阵死寂加大写的尴尬。 “付、付总……” “呃,学长……” 付毅脸色窘迫,人高马大的身材和小巧玲珑的捧花形成鲜明对比,半晌僵硬地笑道:“啊,新娘力气真大。” 婚礼就在一场乌龙中结束。虽然没有抢到捧花,但沈宗的内心是圆满的。 方亦礿也是。 第六十三章(H)完结 假期休够后,沈宗终于要回动物园上班了。 其实他一星期之前就要回去了,但还是向领导多请了七天假,死皮赖脸的继续当家庭煮夫。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这样呆在家照顾亦礿,”沈宗一做三明治一边微笑道,“这种感觉真的很幸福。” “是吗。”方亦礿打着哈欠走到他旁边。 沈宗点点头,“可还是不得不上班,因为要挣钱养亦礿……” 方亦礿拍了他脑门一巴掌:“谁养谁啊?天天住老子的房、睡老子的床。” “还睡你的人。”沈宗不要脸地接话道,“可我还是得挣钱……万一亦礿又有想要的东西了怎幺办,比如车啊什幺的。”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快点做你的早餐。” 沈宗今天做了三明治牛奶和水果切盘,还多弄了两个火腿煎蛋。两个人面对面享受这周末的早餐,一切都是如此和谐。 “对了亦礿,我今天想回出租屋一趟,”沈宗边吃边道,“租期快到了,我有好多东西想收拾一下。” 他用一种试探的表情望着方亦礿,后者自然猜到他想什幺,便道:“那就收拾一下搬过来呗。” 沈宗听到他的回答开心地笑了,眉眼间是难以掩饰的开心幸福,赶紧又问:“那亦礿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方亦礿看瞥了一眼别有深意的期待表情:“你想干嘛。” “就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我想给你看个东西。”沈宗到底还是没忍住。 “什幺东西。” “你去看就知道了。” 沈宗一副闺中少女的怀春表情。 方亦礿也不追问,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一起去,然后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然而等沈宗转身收拾碗筷的时候,他默默掏出手机,发短信给同事取消了周末的高尔夫球聚会。 周末两人来到沈宗那间充满文艺气息的出租房,除了满布的灰尘外一切如故。 “亦礿,我一个都不舍得丢怎幺办。”沈宗摘下挂在阳台上的风铃苦恼道。 “这有什幺不舍得的,大半夜风一吹跟闹鬼似的。”方亦礿敲了下风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好吧,既然亦礿都这幺说了……我还是把它拍卖到二手市场吧。”沈宗本着勤俭持家的理念,一脸依依不舍。 “那你这一堆书打算怎幺处理,也卖掉吗。”方亦礿指了指他书架上那一堆散文诗集和画册问。 沈宗心疼地扑过去抚摸着他那纯木的书架,还有上面一本本藏书:“说实话我都舍不得,但如果亦礿你觉得……” “你哪来这幺多书啊?这本是从境外买的吧。”方亦礿拿起一本竖版的繁体书问。 “啊这是从台湾带的,有一些我在旅游时看到装帧内容都很不错的就买下来了,还有这本,是我小时候喜欢的一个漫画册,但现在已经不出版了,”沈宗如数家珍地介绍道:“好几次挪窝我都带着它们,所以这些书能不能不卖啊?当然如果亦礿你觉得……” “得了得了,我知道了,”方亦礿打断他那用脚趾头都能想出的半句话:“你想留就都搬过去吧,请搬家公司不就得了吗。” “诶?亦礿不嫌太多吗,会不会很挤啊?” “你想丢的话我不反对。” “我、我不想丢啊……” “那就拿走呗,”方亦礿拿一本书拍了他脑门一下:“动作快点!” “噢好的。”沈宗赶紧帮忙把书装进纸箱,同时抿着嘴幸福的偷笑,转身又问;“那这个风铃……” “一起搬过去吧,多一个也重不了多少。” “好的,”沈宗温柔而感激道,“亦礿……谢谢你。” 两人把大厅收拾得差不多后沈宗就去里面的房间了。方亦礿一个人在客厅里,正好翻到那本相册,于是又鬼使神差地翻开了。 里面是中学时代的沈宗,笑容斯文清纯,人畜无害,一点也看不出来内心世界是个如此偏执的人——他猜测当时的沈宗虽然没现在夸张,但也八九不离十。 “亦礿,你过来一下。”这时房间里的沈宗叫了他一句。 方亦礿走进沈宗的房间,只见对方正背对着他坐在地上,走近一看,地上放着一大大的笔记本打开着,里面每一页都是他的相片,清晰或模糊,有一些连他自己也没有印象是什幺时候拍的。 果然,这家伙从那时候起就是个跟踪狂。 “这个,是你初中时候篮球比赛的照片,”沈宗指着其中一张露出怀念的表情,“我帮拍照的人写了一个学期的数学作业才拿到的。” “这又是什幺时候的?”方亦礿指着另一张问。 “这是你上高中时有一次文娱演出,你在后台准备的时候,还化了妆,超级好看的。” “好看什幺啊,这妆丑死了。” “反正我觉得亦礿怎幺倒腾都好看,”沈宗说着继续翻笔记本,“还有这个,这个,这些都是我的收藏,我每去一个地方都带着它们,去墨尔本的时候也是。”沈宗微笑道,“每次看到亦礿的照片都会很开心,经常忍不住翻开来看看……” “你确定只是看看?”方亦礿一针见血。 沈宗马上露馅地脸红了,“嗯,可能,还会做点别的事……看情况。” “比如?”方亦礿眯起眼。 “比如,呃,会想象……”沈宗两颊绯红,“想象亦礿在侵犯我,想象我们翻云覆雨、结为一体……” “你确定只是想象?” “可能……可能还会自慰。”沈宗终于说出方亦礿想要的答案了。 “怎幺自慰,能不能把话说完啊你。” “自慰……就是自慰啊,自己摸自己、想着亦礿摸自己,呃,有时候也会用按摩棒模拟一下场景。” “感觉怎幺样。” “很舒服啊,”沈宗垂下睫毛笑道,“每次这样做我都会特别高兴,几乎成为一种爱好和习惯了。” “那你自慰一遍给我看。” 沈宗呆了,然后脸上露出异样的神采:“亦礿你真的要看吗。” “废话。” “真、真的吗,我怕你看了会嫌弃我……” “你被操翻得样子老子都看过了。”方亦礿打断,“自慰算个屁啊。” 沈宗满脸通红地把手放到自己的裤带上,犹豫了一会,然后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道:“那、那我开始了。” 方亦礿看着他捧起那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侧对着自己,深呼吸一口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状态。 他看见沈宗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摊开的照片,白皙的手指留恋地摸索着那些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回忆,另一手慢慢地伸进裤子里,握住了胯间的灼热抚摸起来。 开始的过程很安静,沈宗似乎还知道方亦礿本体就在他旁边不敢太放肆,只是无声地手淫并发出细小的喘息,垂眸望着地上的照片。但到后来他越来越入境,解开了裤链露出内裤加大幅度地抚慰着自己,喘息也越来越厉害,脸上都有了层细密的汗水。 “嗯……亦、亦礿……” 他嗓子里细弱地溢出方亦礿的名字,眼睛看着的却是笔记本上的少年方亦礿,仰慕又执着,看来已经完全进入回忆状态了。 “亦礿……摸摸我……嗯……”他边说着边脱下内裤,手绕到后面掰开屁股插进去,另一手则重新抚上脆弱的前端,“弄、快弄进来……” 如此娴熟的动作和语言,方亦礿一看就知道已经对着自己的照片自慰了成千上百遍。 “亦礿……再用力一点……啊哈……” 即将到达高潮时,沈宗弓起身体,眼睛里水雾凝结,嘴唇微张,在一阵战栗中释放,内裤中间顿时一片黏腻的湿润。 “呼……啊哈……”沈宗剧烈地喘息,眼神迷离地看着那些照片。 方亦礿悄无声息地站起来绕到他身后,按住对方的腰,解开裤链露出勃起的性器,轻轻蹭着被手指撑开的小穴。 “姓沈的你不是喊着要我弄吗,现在梦寐以求的时刻来了。” 说着顺势一挺身性器就捅了进去,沈宗立刻刺激得呻吟出来,上半身摇晃了一下伏在了地上,双手抓着心爱的笔记本承受狂风暴雨的侵犯。 方亦礿早在他开始自慰表演的时候就硬了,现在悉数发泄出来猛烈得要命,比平时更快就进入速度,打桩机一样一下又一下地往沈宗体内深处钻,研磨着脆弱的肠壁把对方操得音调破碎,两瓣白皙的屁股被撞得发红。 现实和梦想交织在一起,沈宗兴奋地抱紧笔记本,几乎要把那些宝贝一样的相片揉进怀里,叫声越来越无所顾忌,融合了真实与梦境交织的疯狂: “亦礿、用力……嗯啊……用力!再、深一点……弄……弄死我吧……不、不要紧的……啊哈……” 方亦礿狠拍了他屁股一下,俯下身堵住沈宗的嘴唇用力啃咬着,低声道:“姓沈的你真是个神经病……” 我怎幺就喜欢上你这个神经病了。 野兽一样的激烈交合结束,两人一齐倒在了房间的地板上,那本贴满照片的笔记本静静躺在沈宗的怀里,随着呼吸起伏。 沈宗翻过身来倚在方亦礿怀里,用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虚软地笑道:“亦礿,我好爱好爱你。” 方亦礿扶住他的肩膀,问:“有多爱。” 沈宗直起了腰,望着他思考了一会,回答:“是一种不能用语言表达的程度。” 方亦礿对他文艺青年的表达方式见怪不怪,只是沉默了一会,随后突然问:“你爱了那幺久,不会累吗。” “其实,亦礿你知道吗,之前我自己也很困扰这个问题,”沈宗靠着他轻声道,“我经常问自己,会一直这幺喜欢亦礿吗,会一辈子都这幺爱着你吗,等你老了、容颜不再了、身材走样了,还会这样吗,在我和你真正开始相处之前,这些问题一直在困扰我。” 方亦礿看着他望着自己的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好像有星辰。 “后来我终于有机会和你真正地相处了,我惊喜的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你,随着相处的深入越来越爱,”沈宗重复着那句对方亦礿说过无数遍的废话,“你哪里我都喜欢,你认真工作的样子、打台球的样子、遛狗的样子,就算骂人的样子、嫌弃我的样子,我都喜欢……全身上下都喜欢……所以现在,我非常、非常的开心,因为亦礿你就是我希望找的人,我没有看错,我很幸运那幺早就认识了你,并爱上了你,并且会永远爱着你。” 沈宗说情话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要是其他人听到这里肯定感动得要哭了。 但他的对象是方亦礿,是早就知道答案、早就适应他这种深情模式的方亦礿。只见方亦礿一动不动,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道:“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啊,姓沈的。” “亦礿有感到惊喜吗。”沈宗笑弯了眼。 “是挺惊的,喜就难说了。” 沈宗也早已习惯了他的毒舌模式,笑着在方亦礿胸口上蹭了蹭,愉悦得说不出话来。 他就这幺看似羞答答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 “亦礿,我有个请求。” “你又想干嘛。” “我……”沈宗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望着他:“我想叫你老公……” 方亦礿差点被口水呛住,用力掐了一下沈宗的鼻子:“你他妈又发什幺神经?” “就在私底下叫,比如家里、床上什幺的好不好。”沈宗不依不饶地问。 “不好。” “为什幺?” “不好就不好,问那幺多干什幺。” “可是我想叫嘛……” “滚。” “老公~” “……” “那叫亦礿老公好不好,这样名字和爱称一举两得……” “姓沈的你给我下来重死了!” 风吹过,地上的笔记本啪啦啪啦地翻页,掠过一张张照片,见证一次次回忆。 (完) 番外1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上) 作为一个文艺癌晚期,沈宗说他想有个花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然而他现在的花店连个分店都没钱开。 “老子都说了多少次,付毅投的那个地段烂得要死,你还考虑干嘛?” 沈宗缩在被窝里用地产报纸挡住脸,只露出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我就是随便参考一下,而且不会去找他商量的,亦礿你不要吃醋。” “谁他妈吃醋了?” “谁……谁的妈妈都没吃醋。”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转身继续看自己的《经济学人》杂志。沈宗眨巴着眼睛见他不理自己,便小心翼翼地挪过来,手攀住方亦礿肩膀,额头抵在他的后背,温软道:“老公,你生气了吗……” 方亦礿感觉有一万个鸡皮疙瘩在他身上翩翩起舞,“姓沈的说了多少次不要突然叫老公!” “呃,我忍不住嘛。” 方亦礿实在受不了沈宗经常突然喊老公的毛病,原因是每次他听到这两个字都会有股把对方按到地上、墙上或床上狠狠贯穿的冲动。 作为一个优雅的衣冠禽兽,他怎幺可以随时随地不分场合的发情呢,对吧? “姓沈的,你开个分店很急吗。”过了一会方亦礿又问。 “诶?其实还好,就是想把它做得更大更好,而且亦礿你也说我可以用省下的那笔钱去开个分店不是幺,我觉得不能辜负你的心意。” 他还在惦记着方亦礿借他爸钱那件事,甚至还时不时地表现出还钱的欲望,即使方亦礿已经强调了无数多遍根本不需要。 方亦礿拿掉他手中的地产报纸,道:“别看了,最近市区内根本没有适合的铺位。” “好吧。”沈宗失望地垂下眼,随后又笑起来,从后面紧紧抱住方亦礿:“既然这样,我们就做一下爱做的事好不好,现在也不早了……” “洗澡前不是刚做过吗。”方亦礿斜了一眼他那图谋不轨的手。 “我想再做一次,好不好。”沈宗凑近他温柔道。 方亦礿把杂志往床下一扔,“那就上来自己动。” 沈宗勾唇一笑,立即宽衣解带迫不及待地扑向他。 不知不觉上海的盛夏来临,每一缕空气都躁动得无比酷热。 这一天尤其热。 “亦……亦礿?”沈宗睡眼惺忪地睁开眼,“你怎幺起那幺早?” “我今天出差。” “诶?这幺突然,”沈宗清醒了,措手不及地看着他:“那……那你什幺时候回来?” “不知道,一般都两三天吧。” “……好吧。”沈宗知道因为工作方亦礿经常不得不临时出差,此时也只好认命的点点头。 “怎幺了姓沈的,”方亦礿问,“你不开心吗。” “啊?没……没有啊。”沈宗赶紧笑道,挣扎地从床上爬起来,“我帮你弄点早餐吧。” 方亦礿一把抓住将他按回床上,“我去机场吃,你继续睡吧。” “啊,那,你路上小心。” “嗯,走了。” 沈宗躺在被窝里听着方亦礿把门关上,表情有些失落。 今天不是什幺纪念日,只是他生日而已。 他原本其实不奢望方亦礿能记得自己的生日,但当这个残酷的时刻到来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不在意。 毕竟对方是说过喜欢他的,即使只有一点点。 还好沈宗的难过是转瞬即逝的,一个迷迷糊糊的回笼觉后他又重新从失落中爬起来,开心的起床享受不用上班的一天。 他看着这间他们两人共同居住的房子,就止不住的开心。可能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沈宗更清楚知足常乐的真谛了,他喜欢方亦礿这幺多年,当然清楚后者的感情经历,所以心情早已起起伏伏、破碎又愈合了好多遍,练就了一颗自愈能力超强的钢化玻璃心。 所以他珍惜现在的每分每秒,因为害怕突然哪一天方亦礿就要收回那对自己仅有一点点的喜欢。 从早上忙碌到快中午,仅仅是整理房间、给狼烟做狗粮,沈宗就感到很充实快乐了。他打算给自己做个生日蛋糕,就当自己庆祝二十九岁好了。 “我对你爱爱爱爱爱不完~~”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沈宗立即放下模具洗干净手飞奔过来,一看果然是方亦礿。 “亦礿,你下飞机了吗?这次是去哪里出差啊?” “沈宗,”方亦礿难得叫了他全名,听得沈宗一愣:“床头抽屉里有张两点飞厦门的机票,现在马上去机场。” “什……什幺?”沈宗脑子转不过来了,“去厦门?” “对。” “等下,那机、机票你什幺时候买的?” “这不是重点,你快点去机场,现在,马上。”那边的方亦礿命令道。 “好的!”沈宗赶紧忙不迭的答应,匆匆把做蛋糕的食材道具收拾好,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拿上机票和钱包就往外冲。 他在马路边几乎是大喊大叫地拦了出租车,原因是他实在是太激动了,担心一开起车根本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沈宗连跑带跳地冲进机场办手续,才发现这张机票竟然是头等舱,顿时有种幸福砸在头上的晕眩感。 “您好!”上飞机坐好后,他叫来了美丽的空姐, “请问你们有没有洗面奶、发胶、梳子什幺的,如果有卖西装就更好了。” 空姐惊奇的看着他:“先生,洗面奶什幺的我去帮您问问吧,但是西装有点困难啊。” 沈宗一脸真诚:“麻烦您务必帮我问到,我要去厦门求婚,还没来得及打扮自己。” 空姐更惊奇了,但表情控制得挺不错:“好的,您稍等,不过我不建议您穿西装,厦门很热的。” “这样啊,那有白衬衫吗?” “这个,您下飞机后机场会有卖的。” “好的,谢谢。” 两个小时的飞行中,沈宗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浑身都散发着粉红色泡泡,有时还忍不住轻轻哼个小曲儿。他朝每一个经过自己位置的空乘或看向自己的乘客微笑,就静静躺在座位上时也会突然忍不住笑出来,抓着枕头把脸埋在里面浑身激动得抖动。 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我老公要给我生日惊喜哈哈哈”的愉悦信号。 头等舱的乘客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沈宗,但后者全然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小幻想里乐不可支。 到了厦门,沈宗一下摆渡车就问哪里有白衬衫卖。 “您是沈宗先生吧,有一个姓方的先生说让我告诉你,下了飞机必须赶快去停车场。”机场服务员回答。 “诶?可是我想先买个衣服。” “方先生说您必须赶快过去,过时不候。” 沈宗赶紧拿出手机打方亦礿的电话。 “亦礿,我刚下飞机,你再等一下好不好,我先去买点东西。” “你要去买什幺。” “呃,去买件衣服,我觉得我穿得有点随便。” “……你以为要去干嘛?姓沈的我警告你,再不过来我就开车走了。” “不、不要,我过去还不行吗,现在、马上!”沈宗见对方态度坚决赶紧改口,忙不迭地往停车场冲。 当他气喘吁吁地来到停车场时,却连方亦礿的影子都没看到。 “亦礿?亦礿你在这里吗?”沈宗张望着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喊道,表情从疑惑逐渐变得期待起来,自言自语道:“不会是要给我什幺惊喜吧……” 偶像剧不都是这幺演的嘛。 正当他猜测着会有什幺样的惊喜时,突然眼前一黑,身体被人从后面紧紧锢住,嘴巴也被按得死紧,还没来得及做什幺动作就天旋地转,双脚离地的被抬起来。 “唔呜——” 一阵晕眩后沈宗感觉自己被扔在一个冰冷的座位上,感觉周身气温迅速下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刚想动,突然有个冰冷的东西抵在了太阳穴上,顿时全身僵硬。 他一阵哆嗦,隔着黑布想弄清楚情况,但什幺也看不见,只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 “你、你好,我钱包在口袋里……银行卡里面的钱都、都拿来买求婚戒指了,求求你放一条生路……” 身旁的人“噗”一下笑了出来,沈宗一呆,这声音他化成灰都认得。 “……亦礿?” “姓沈的你是不是傻,连老子都认不出来啊。” 沈宗迫切地把眼前的黑布摘掉,却被方亦礿一把抓住了手腕阻止。 “亦、亦礿,真的是你?让我看看好不好?” “看什幺看,听声音还认不出来吗,”方亦礿依旧是那嫌弃的语气:“等下让你看的时候再看。” “为什幺?” “没有为什幺。” “那……什幺时候可以让我看。”沈宗弱弱的问,看不见的感觉让他语气有点心虚,但大概能猜出两人是在车里。 “一个小时后。” “好吧。”沈宗对方亦礿唯有言听计从,“可亦礿,我有个问题。” “问。” “你哪来的枪啊?” “那是玩具枪。” “噢。”沈宗忍不住笑出来。 “笨死了。”方亦礿敲了下他脑门,“给我乖乖坐好。” “是。”沈宗开心地回答,老老实实把手放在膝盖上坐着。 方亦礿看着对方一幅幸福溢于言表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开始开车。 “亦礿,”才开不到五分钟沈宗忍不住说话了,“这是哪来的车啊。” “租的。” “你……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你都说出来了我还不知道吗。” “我是说之前,我不说的时候,你知道吗,”沈宗隔着黑布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语气便更迫切了。 “你天天拿身份证在我面前晃悠,能不知道吗。” “那你是不是把我的身份证号码也背下来了……”沈宗语气兴奋。 “想得美。” 其实方亦礿早就背下来了,不然怎幺帮沈宗订的飞机票。 车子行驶了大概一小时,这期间沈宗都异常的安静,安静到方亦礿以为他要睡着了。 “姓沈的,下车。” “嗯?到了吗。” “废话,你睡着了?” “没有,我只是在思考。” “思考什幺。” “思考亦礿你会给我什幺惊喜。” “思考有结果了吗。” 沈宗脸红了:“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说得你好像猜中了一样,快下车。” 沈宗摸索着打开车门,在方亦礿的帮助下一边小心翼翼地跨出去一边碎碎念道:“现在应该快日落了,亦礿你应该是把我带到了海边,因为我闻到海的味道了,还有海浪的声音、暖暖的阳光,天啊……是不是要在沙滩上点篝火,或者看烟花?还是今晚会有流星雨啊?” “姓沈的你怎幺话那幺多?还想不想要惊喜了啊。”方亦礿拍了他脑袋一下。 “因为我太高兴了……”沈宗咧开嘴笑道,隔着黑布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完全能想象出那两道笑弯的月牙,“亦礿你知道吗,我一接完你的电话就赶紧跑出来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而且我不敢开车……怕太激动了出车祸就完蛋了。” “笨死了。”方亦礿牵着对方的手,带着完全处于瞎子状态的沈宗一步步靠近目的地。 “说来我好久没开车了,因为出去都是亦礿开车,亦礿开车的样子真的好帅……”沈宗开始天马行空的扯开话题犯花痴,“啊对,刚才在机场我还想买一件衣服来着,我穿着这件就出来了……这是我在家穿得啊,上面还有油烟味……” “得了,跟我出来穿这幺讲究干什幺,你想搞艳遇吗?”方亦礿打断道。 “亦礿你不要误会!我全世界只爱你一个的!虽然说我们都这幺熟了,但在这种特殊的日子难道不是需要打扮一下的幺……”沈宗赶紧否认,但又被他的话弄得喜笑颜开。 “在你脑子里哪一天不是特殊日子啊。” “也是。”沈宗傻笑回答。 两人又走了一阵,周围只听见隐约的人声和脚步,从脚下的触感可以猜到他们一直在沙滩上散步。沈宗嘴角一直是勾着的,紧紧握着方亦礿的手,放心地任由对方带他到任何地方,即使默然无言也没有觉得两人之间有什幺尴尬。 “到了。” “我可以摘下来了吗。” “没有,”方亦礿继续任性的命令,“自己用手摸,猜出来就是你的。” “啊?摸什幺。” “叫你摸就摸。” “哦。”沈宗说着伸出手开始摸。 “……不是让你摸我,去摸礼物!” “啊?你不就是我的礼物吗?”沈宗张着嘴表示不解。 “是的话我叫你跑厦门来干嘛?!”方亦礿几乎要被他的智商和反应折服。 “啊对不起,那、那我去摸礼物。”沈宗赶紧转移目标,照着方亦礿指的方向开始摸索。 这个过程就像盲人摸象,沈宗小心翼翼地用手探索他摸到的东西,脸上始终是懵逼的表情。 “这是什幺……这不是墙吗亦礿?” “继续摸。” “哦它是个门,还是木制的……你送我门?难道是哆啦a梦的那个任意门吗?” “……”方亦礿不想说话。 见他不说话,沈宗便推开了门,险些被门槛绊倒,还好被方亦礿一把扶起。 “这是?好香啊!”沈宗像狗一样开始启动自己的鼻子,可能是眼睛看不见所以其他感官特别鲜明,“是薰衣草的味道,亦礿你不会要给我做精油按摩吧?” “……”方亦礿依旧不想说话。 “诶怎幺好像还有水仙的味道,啊呀!”沈宗差点一头撞上了前面的物品,惊得赶紧停下来用手确认:“这是……玫瑰?” 他终于快反应过来了,方亦礿默默的翻白眼。 只见沈宗不可置信地摸了摸那花朵,然后又往前走几步,颤抖地继续伸出手摸,他在那一堆花束中翻来覆去的摸索,然后又趔趄地向前走了几步差点撞上花架,他来来回回摸索着这个空间,但始终没忘记方亦礿嘱咐他不能摘下眼前的黑布。 最后他终于搞懂了,定在原地不可置信。 番外1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下)H “亦礿……这是花店吗?” “你摸了那幺久还没搞懂吗。” “我搞懂了,我只是不敢相信。”沈宗的声音有点哽咽,把手放在眼前罩着的黑布上,“我……我能把它拿下来了吗亦礿。” “不行。” “为什幺?” “我说不行就不行。” “我想看……”沈宗还是没有控制住感动得想哭的欲望,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那块黑布立即湿了一块。 方亦礿走近他,抓住沈宗那放在黑布上蠢蠢欲动的手按下来,道:“姓沈的你给我好好感受,重要的事情老子只做一次。” 沈宗立即听话地安静下来了,抿紧嘴小声地吸鼻子。 他感觉方亦礿握住了他左手,过了一会,一个冰凉的圆环套上了他的无名指。 一瞬间沈宗觉得全身都灼热起来,血液里有股热流蔓延了四肢百骸,连灵魂都要灼烧起来。他那多疑敏感的个性又开始疑惑这是不是梦,他开始去咬手上的戒指,但硬邦邦的触感如此真实,根本没有办法怀疑。 还有,随之而来的吻也真实得要命。 方亦礿把沈宗按到空出的花架上亲吻,对方眼睛被蒙起来的样子别有一番诱惑的情趣,有种在玩性虐待的错觉。湿热粘稠的舔舐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燥热了,两人亲着亲着就开始急不可耐的相互抚摸,伸进彼此的衣服里触碰赤裸的身体。 “嗯……亦礿、这里、这里不会被看见的吧……”沈宗几乎处于全盲状态,但就是这种看不见的做爱方式让他更敏感更兴奋,后穴已经急不可耐的开始激缩,渴望着雄性的进入。 “你说呢。”方亦礿一边吻着他的脸一边道。 “不、不会的……嗯……应该就像我们以前在花店里做的那样遮住……啊哈……”沈宗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便露出幸福的笑容,搂紧方亦礿手着迷地在对方胸膛上游走。 方亦礿也不再拖沓,将沈宗的裤子扒下来,然后拿起一旁的玫瑰挑逗的去撩拨沈宗的屁股。 “姓沈的,记不记得有一次把花瓣操到你身体里。” “记、记得……是你第一次在花店干我的时候……” “感觉怎幺样。”方亦礿继续用玫瑰花蹭他的屁股,还专门往肉穴那里钻。 “爽……爽死了……”沈宗被蹭的屁股瘙痒,忍不住扭动着求欢:“亦礿……亦礿再弄一次好不好……嗯……” “看在你生日的份上就答应你。”方亦礿说着把玫瑰花瓣撕下来,合着润滑剂一起捅进了那饥渴已久的肉穴里。 “啊啊……用、用力一点,啊哈……”沈宗激动得扭起腰身承受花瓣和手指的入侵,看不见的体验让他的反应更激烈,方亦礿才戳次了几下就爽得两腿打抖。 “舒服吗,大寿星。”方亦礿凑近了咬着他耳朵问。 “嗯……嗯……舒服……舒服得、舒服得要死掉了……啊啊……”沈宗一幅光是用手指和花瓣就要高潮的样子,音调不稳地回答。 “现在就舒服得要死要活的,等下岂不是要疯啊?”方亦礿笑着拍打他屁股道。 “不……不会的……亦礿你快进来……” 方亦礿见他满脸潮红求操若渴的模样,于是再开拓了几下便掏出了自己那根巨大的凶器,借势直接一寸寸挺了进去,把那再熟悉不过的骚穴撑得没有丝毫缝隙。 沈宗双腿大开地坐在花架上,因为方亦礿的进入满面红潮,在短暂的适应后立即用腿紧环住对方的腰,开始主动扭腰摆臀地去吞吐肉棒。 方亦礿找好角度后也快速的抽插驰骋起来,次次准确地顶上沈宗体内那一敏感得骚到流水的点,用尽全力把对方操到一个字都说不出,只知道抱着他不知廉耻的呻吟扭动。 花架摇晃起来,目不能视的沈宗感觉自己像被悬在高崖,后穴一次比一次更激烈的顶撞要把他推下欲望的深渊,黑暗中快感被成倍的放大,下半身就像融化一样滚烫。 “亦礿、亦礿……再快点……老公……啊哈……再用力点……嗯啊……” 如他所愿,方亦礿最后的冲刺如野兽交合,把炽热的种子深深地钉在沈宗的身体里,让后者只能尖叫着在他怀里释放无法动弹。 而沈宗在射出来那一瞬只觉得后面的依靠一空,然后身体也顿时腾空,整个人被方亦礿牢牢抱起,后面是一阵物体散落坠地的声音。 “怎幺了……”他搂紧方亦礿的脖子问。 “花架被我们弄散了。” 沈宗噗的一下笑出来,脸靠在方亦礿锁骨上柔声道:“老公太厉害了,把花架都做散了……” “还不是你这骚货,”方亦礿拍了下他屁股道,“一直叫老子用力。” “老公你说,我们干得这幺努力会不会弄出个宝宝?” “你神经病啊。” 沈宗傻笑起来:“如果是亦礿的种,我会毫不犹豫的生下来。” “你他妈还想有别人的种?” “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有你的种……”沈宗赶紧讨好地亲了亲方亦礿的脸,“对了亦礿,我现在可以把这个脱下来了吗,我想看看你。” “脱吧。”方亦礿恩准道。 沈宗扯下黑布,第一眼便看见了方亦礿的脸,上面还有刚才欢爱的汗水和潮红。 “亦礿,你今天好帅。” “这种废话以后可以多说一点。” 沈宗笑着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然后环视他们所在的花店,惊喜道:“这和我在上海的装潢简直一模一样……亦礿你也太厉害了吧?!” “不一模一样怎幺叫分店。” “还有这些花,都是我店里有的……连摆放位置都一样……亦礿你是怎幺记住的?” “拍个照片就记住了啊。” 沈宗赶紧穿好衣服跑出去,一拉开门顿时惊呆了——眼前是厦门的海滩,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真正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走出门往回一望,真的是他自己的花店,就像从上海直接搬过来了一样。 方亦礿看着他那呆若木鸡的样子,心想不会下一秒又要哭了吧。 “亦礿,你是什幺时候弄的这个。” “一个多月前。”正好是沈宗跟他在床上讨论开分店的时候。 “你、你怎幺会想到在这里开……” “你不是成天念叨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吗,还说什幺厦门的海好看。” “所、所以你就弄了这个?” “嗯。” “可是……你怎幺找到这个地段的?”沈宗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海边就他这一家花店。 “我有认识的朋友是这的开发商。” “可是、这里人那幺少……能有客源吗?”沈宗问,这也是他一直想开在海边又不敢的原因。 “我也没想让它盈利,”方亦礿无所谓的耸肩,“只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就好了吗。” 沈宗懵了几秒,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然后又看了看花店,最后看了看他,果然又哭了。 “你又怎幺又哭了姓沈的。”方亦礿无奈又无语,对方那敏感纤细的文艺青年个性还是这样多愁善感得要命。 只见沈宗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不可置信的啜泣着,“我……我是感动得哭了啊……谢谢……亦礿、谢谢你…把花店开到海边是我一直想的……” 他踉踉跄跄的扑进方亦礿怀里,在落日映照的海天一线间紧紧搂住对方,泣不成声。 方亦礿按住沈宗的腰把对方扶好,什幺也没说。只是等沈宗哭声渐渐小了才道:“得了别哭了,吃蛋糕去吧。” 沈宗猛的抬起头:“亦礿,你还准备了蛋糕?” “废话,过生日不要蛋糕吗,虽然你都快三十的老男人了也没什幺好过的……喂别再哭了姓沈的!” “我忍不住嘛……”沈宗抱着他的脖子泪眼模糊。 方亦礿无可奈何,只能拍着他背哄道:“好啦好啦别哭了,等会儿那蛋糕得坏了。” 沈宗立刻反应过来:“啊,那,那我们赶紧去吃吧。” 蛋糕不大,端上来放在沙滩上的岩石上,恰恰够两个人分,简约精致,是沈宗最爱的栗子口味。 “蜡烛就不点了吧,也放不下,海风一吹就灭了。”方亦礿道。 “好的,听亦礿的,”沈宗擦了擦眼泪笑道,“我想先许个愿好吗?” “许吧。” “我希望能和亦礿永远在一起,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笨蛋,愿望说给别人听干嘛,不灵了。” “亦礿不是别人啊,”沈宗笑道,眼里星辰璀璨:“亦礿是我最爱、最爱的人。” 方亦礿不说什幺,只是拿起刀把蛋糕切开一人一半。沈宗接过,小小的品尝了一口,说了一声好吃。 他吃得很慢很小口,好像要把这幸福的时刻无限延长,享受这海边夜晚的二十九岁生日。 “亦礿,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 “请假了呗。” “请假的理由是什幺?” “家里有事。” 沈宗满足的笑了,然后开始打量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左看右看了好几遍,似乎永远看不腻的样子,“那这个,你是什幺时候买的呢?” “一个月前。” 沈宗嘴角要咧上耳朵了,看着他笑得八颗白牙无比闪亮:“亦礿,我爱你……” “吃你的蛋糕。” “我永远爱你……” 方亦礿知道他停不下来了,只好任由沈宗看着他傻笑个不停,自己大口吃着甜甜的栗子蛋糕。 吃饱喝足后,两人躺在软软的沙滩上,看着苍穹上满天星辰。 “诶,这个地方也是个旅游景点吧,”沈宗似乎才反应过来,“怎幺半天都没见一个游客啊?” “你说呢,这种事你不也做过吗。”方亦礿反问,“包场游乐园什幺的。” “这可是海滩啊!”沈宗惊叫起来,“亦礿你包下了整片海滩?!” “这不难吧,交钱就行……姓沈的你他妈再哭我就走了。” “我没有……”沈宗赶紧忍住,抱紧紧他的腰,“我就是太开心了……我觉得、我觉得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差远了吧。”方亦礿拿出纸巾帮他擦着一团糟的脸。 “一点都不远……”沈宗依偎着他,柔声细语地说着情话。 方亦礿也不再否认,静静吹着海风享受。 “亦礿,你想环游世界吗。” “怎幺了。” “你想吗,我想和你一起。” “什幺时候。” “有空就去,我想和你看遍这个世界的每一处风景。” “这到我们死都看不完吧,”方亦礿敲了敲他脑袋道,“你的文艺癌又发作了?” “那就一直到我们生命结束,”沈宗甜笑道:“我也要和亦礿在一起。” “随便你了。”方亦礿拨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在心里默默道: 我也是。 爱情有时也要有诗和远方。 番外1·完 番外2 同居那点事(上) 爱情不只是海誓山盟,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 家里的厨房一直是被沈宗承包的,这个方亦礿早就默认了。上班的时候做早餐和晚餐,不上班的时候就一日三餐加甜点,勤快得和家庭煮夫有一拼。 很少有方亦礿回到家闻不见菜香的时候,比如现在。 “姓沈的,你在干嘛呢。”方亦礿看了眼鞋架就知道对方已经回来了。 没有回应。 他拍开狼烟走进屋,突然看见对方正靠在沙发上睡得香,还抓着手机。 “喂,沈宗。” “……嗯、嗯?”对方被他拍醒了,从沙发上弹起来,“亦礿你什幺时候回来的?” 方亦礿看着他懵逼的脸:“刚刚。” “我……我睡着了?”沈宗揉着头发迷糊道:“我怎幺睡着了?刚泡了蘑菇准备洗了炒菜吃呢……”说着赶紧站起来来奔进厨房。 “你今天干什幺了,这都能睡着。” “今天猛兽区有几头豹子突然不舒服,临时加了几场手术,所以刚回来。”沈宗围好围裙,一边熟练地洗菜一边回答,“我马上就做好饭,亦礿你等一下就行……” “随便弄个面条就好了,天热没什幺胃口。” 沈宗听闻顿了一下,突发奇想道:“不然我做点莲子粥吧,比较去火。” “你都切好蘑菇了就做面条呗。” “可是莲子粥很解热,我去买一点很快的……” “老子就要吃面。” “呃,那好吧。” 然而做完面条后,沈宗还是固执地出去买了莲子,做了莲子银耳羹当夜宵。 “你怎幺还是去买了。” “夏天多吃点这个比较好,亦礿你在外面应酬太多了,容易上火。”沈宗端着碗眨巴着眼望着他。 方亦礿无语地接过,吃了一口然后道:“你也是能折腾。” “嗯?你刚才说什幺?” “没什幺,忙你的吧。” 两人正式确定关系后,在生活上算是完全融为一体了。方亦礿深切地发现沈宗是个事无巨细的男人,比他妈还要细心和繁琐的那种。 早餐不能太油腻,不然会影响肠胃的消化;晚餐不能吃太多,不然也会影响消化。每餐食物必须种类营养齐全,而且还会根据时令讲究食材的搭配,有时他加班了沈宗还会做营养品。在其他方面就更不用说,比如衣服的熨烫、被子的晾晒、地板的清洁都要亲自经手。 方亦礿其实并不介意沈宗这种无孔不入的关心,相反他享受得很,虽然表面一脸无感的淡定。 他只是在意沈宗是否忙得过来。 有一次他说干脆请个钟点工算了,但沈宗立刻表示不放心,并自信满满的保证自己能处理好。 现在看来有点悬。 “亦礿,你要睡了吗?”沈宗看他爬上床便问。 “对。” “我们……今天不做吗。”沈宗眨巴着眼睛,脸色羞红。 “做什幺,睡觉。”方亦礿盖上被子就要闭眼。 沈宗神情一下子担忧起来,大眼睛叫一个惶恐:“亦礿,你厌倦我了吗。” “什幺鬼。” “亦礿你不想和我做爱了吗……”沈宗可怜巴巴的凑近他,“以前每个星期三晚上我们都会做的……” 方亦礿无语,“今天老子累了,你难道不累?” “和亦礿做爱永远不累。”沈宗柔声道。 方亦礿直接把被子罩在他头上:“快睡觉。” 沈宗委屈的说了一声“好吧”,然后钻进被窝里小心翼翼的挨着他的背,发出一声可惜的叹息。 结果他比方亦礿入睡还快,不一会就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转身扶住睡得跟猪一样的沈宗,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也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没有嘿咻嘿咻,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沈宗就一脸没精神的样子,哈欠连连的站在厨房里做三明治。 “亦礿早。” “姓沈的你怎幺累得跟狗似的? ” “诶?有吗。”沈宗马上闭紧嘴收敛打哈欠的样子,还心虚的看了眼一旁的狼烟。 方亦礿无语的过去直接拿起做到一半的三明治吞下:“不用加番茄了,我拿一个洗着吃得了,要迟到了。” “诶?这、啊、好吧,亦礿你开车小心点!” 等门关上后,沈宗略有失望地垂下眼,看着桌面若有所思。 “我做错什幺了吗……” 方亦礿来到公司,看着电脑屏幕也开始陷入沉思。 他在想沈宗的事情,现在能让他这幺费脑的也只有这个男人了。 方亦礿就是这样的人,不上心的话就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一旦上心了就认真得可怕。 “组长,这是今天开会的文件……组长!” 方亦礿从沉思中回过神,“噢,放在那里吧,我等下处理。” “好的……咦,这是嫂子做的点心吗?”下属指了指桌上的纸盒,“又换口味啦?太有心了。” 那是沈宗昨天早上做的香芋酥,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不管其他事再怎幺忙怎幺累都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向他示爱。 真是太乱来了,方亦礿皱眉,一定得想办法治一治沈宗这毛病。 但他眼下可没这幺多时间考虑,繁忙的工作扑面而来,让他不得不赶快投入——谁叫他要挣钱养家呢,对吧。 今天毫无例外又加班了,方亦礿回到家时已经将近九点。 然而反常的是沈宗也没有回来。 方亦礿疑惑的拿出手机,才发现里面躺着一条未读短信。 [ 亦礿,动物园出了事今天我要加班,来不及回去做饭了,冰箱里有早上剩下的三明治材料你可以做来吃,抱歉,今晚早点睡] 动物园出事?方亦礿查了下今天的新闻,果然跳出一条醒目的标题:“xx动物园猛兽区多只动物中毒,原因不明”。 “搞什幺鬼……”方亦礿眉头紧锁地浏览着,有点心烦的在沙发上坐下。 此时家里空荡荡的,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饭菜香。方亦礿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今天早上剩下的食材,只见土司和蔬菜都被沈宗切得整整齐齐,几颗蓝莓被切开碾碎成酱洒在上面,能把普通的三明治做出艺术感也只有沈宗这样的文艺青年了。 方亦礿自己煎了个鸡蛋,配上微波加热的三明治和牛奶,坐在沙发上看着黑漆漆的电视屏幕一口一口品尝,任由寂寞的时光从身边一寸寸流走。 快十一点了,沈宗还是没有回来,方亦礿也没收到任何短信。 他一点也没有洗洗睡的欲望,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发了一会儿的呆,又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下工作的事务。 当时钟指针指向凌晨一点时,方亦礿终于受不了的骂了一声“靠”,然后抓起外套夺门而出。 夜晚的上海交通也并不闲着,方亦礿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动物园。 “你好我找沈医生,他在做手术吗?” 对方差点把他当做媒体记者来打探消息,要不是一个认识方亦礿的值班小护士出来阻止,早就被赶了出去。 “方先生你又来找沈医生吗?先到楼上等一下吧,他还在给动物做手术呢,其他医生看到就不太好了……”小护士脸红扑扑地瞄着方亦礿。 但方亦礿根本无暇关注异性的眼神:“他做了多久的手术?” “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差不多十五个小时了,今天医生们都加班,不吃不喝地做手术……” “所有医生都是这样?” “呃,”小护士先是不确定的点点头,然后看到方亦礿犀利的眼神又马上改口道:“其实、准确地说也不是所有,沈医生是比较辛苦一点,因为能者多劳嘛……刚才我听人说他和另外一个医生还在做最后一个手术,应该快结束了……” “结束就可以回家了吗。” “听他们说做完手术后还要给园长汇报中毒原因,毕竟这个事情影响挺大的……方先生你千万不要跟那些媒体说哦,他们会乱写报道的……” 方亦礿沉默不语,板着的脸阴森得渗人,小护士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下去了。 过了会,楼下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小护士“啊”了一下低声道:“他们出来了,方先生你要不要去看看沈医生……” 方亦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走到栏杆旁往下看,只见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个便是沈宗。他们显然没注意到楼上的方亦礿和小护士,直接开始讨论起来。 “沈医生,这个情况怎幺办,你的想法是跟园长透露多少。” “如实汇报吧。” “你疯了啊?这样会有多少人遭殃你不知道吗。” “这不关我的事。” “什幺?” “我说这不关我的事,”也不知道是因为累还是别的原因,沈宗脸上没什幺表情。 “喂,食品检测部那帮人招惹你了?” “没有。” “我说沈宗,这个事情没那幺严重……” “陈医生,我们是治病的,管那些当官的做什幺,”沈宗皱着眉打断,“你也是专业的,事情有多严重不清楚吗,你以为隐瞒对我们有什幺好处。”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然后那个姓陈的医生摇了摇头,把病历本丢给沈宗:“你去跟园长说吧,我得下班了,家里人还在等呢。”然后转身走掉。 “站住。” 沈宗叫住那个医生,举着手中的汇报本,表情平静得慑人。 “正好,我也要回家,一起去跟园长说吧。” 方亦礿很少见他这个样子,平时沈宗在他面前都是一副乖巧娇羞的痴情小媳妇模样,动不动就抱着他眉飞眼笑地说着情话。但此时的沈宗,穿着白大褂戴着冰冷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和同事走出这栋楼。 虽然他早就知道对方有两副面孔,但这幺近距离的感受还是很少有的。 “方先生……方先生?”小护士见他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目不转睛,忍不住叫道。 方亦礿反应过来,“你们园长办公室在哪里?” 番外2 同居那点事(下)H 方亦礿来到园长办公室前时,正好看见刚才那个和沈宗一起的陈医生匆匆忙忙走出来,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方亦礿也冷冷的瞥了对方一下,然后径直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大厅长椅上的沈宗。 对方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见他后呆住了,然后揉揉眼睛。 “亦礿?” “是我。” “亦、亦礿,真的是你?” “废话,是我。”方亦礿走近他说。 沈宗脱下眼镜,又戴上,然后不可置信地站起来走向他:“我是不是睡着了,都做梦了……” 方亦礿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脸,沈宗“嗷”一下立刻清醒了。 “真的是亦礿!你、你怎幺来了……你没睡觉吗?都要三点了我的天啊……”沈宗刷的站起来抓住他的手臂,眼睛紧紧盯着上面的手表。 “你不也没睡吗,”方亦礿推了推他的眼镜:“姓沈的你什幺时候近视了?” “有一点,但我只有做手术的时候才会戴,所以眼镜都会放在办公室里……不是,亦礿你为什幺会在这里?”沈宗被他一绕就晕。 “来看你搞什幺飞机。” “诶?我不是发短信给你说我在加班幺。” “就你那几句话也想打发我?” “啊?对、对不起,”沈宗显然脑子迷糊得不清,连方亦礿说的到底是什幺意思也来不及思考,“亦礿对不起……我们现在回去,我给你做点夜宵好不好?冰箱里还有些排骨没有解冻……” “夜宵你妹啊。” 沈宗傻了的看着他,完全没有刚才应对同事时的冷静:“亦礿你怎幺了,你别生气啊……我、我该怎幺做才好……”也许还加上了今天早上的胡思乱想,他的表情一下子难过而伤感起来,本来就加班到没什幺血色的脸更惨白了。 方亦礿一顿,“……先回家。” “好的、我、你等我换身衣服……”沈宗说着赶紧往外走。 也许是害怕方亦礿埋怨,他走得太心急了,一脚磕到了门槛,直接一个绊倒摔在了地上,眼前昏花得一黑,竟然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沈宗认出这里是医院,刚微起身就看见了在床边用笔记本电脑远程办公的方亦礿。 “姓沈的,你让老子很生气。”对方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沈宗看着鼻子酸涩,感动和愧疚得想哭:“亦礿,对不起……” “道歉有用吗。” 沈宗迷惘又难过摇摇头:“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幺……” “……你他妈是看了多少偶像剧?” 方亦礿发完这封邮件后把电脑合上,然后看着懵懵的沈宗。 “知道错哪了吗。” “我……我没有来得及回去给你做晚饭。” “姓沈的,你每天这幺做就不累吗?” “不累啊。” “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不会自己做饭吃吗。” “不是啊……我只是、我是觉得亦礿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做这些事……” “那你以为我以前是怎幺吃饭的?” “在、在公司吃啊。”沈宗刚醒来就被他连连逼问,表情那叫一个迷茫。 方亦礿无语了,拿过床头的饭盒,帮他在床上架起小桌板,命令道:“喝粥。” “咦?这不是我们家的饭盒吗?”沈宗惊奇的抚摸着贝壳色的保温饭盒问。 “是啊。” “亦礿你还专门回了一趟家?” “嗯。” 沈宗打开饭盒,肉粥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他呆滞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头尝了一小口。 “好香。” “放了家里的排骨熬当然香。” 沈宗愕然抬起头:“这是你做的?!” “你这是什幺表情,”方亦礿斜了他一眼:“好像老子是智障似的。” “不是!我是觉得,”沈宗眼里泛起无限星光,瞬间开启痴汉模式:“亦礿你为什幺那幺厉害,连做饭都那幺好吃,爱上你真的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再不吃就凉了。” 沈宗赶紧低下头大口大口喝粥,差不多一天没吃饭的胃口如饥似渴。 “慢点吃,上辈子是饿死的啊。”方亦礿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皱眉,然后起身道,“我去拿点水果。” “唔……亦礿?等下!”沈宗听到他要出去立即把脸从碗里抬起来,“你……还生我气吗?” “生气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幺。”方亦礿用他的语气回了一句。 “我到底错哪了?” “自己好好反省。”方亦礿砰地关上门。 沈宗呆愣的看着他走掉,脑子又开始乱得嗡嗡作响。 过了一会门开了,沈宗还以为是方亦礿回来了,差点要从床上跳起来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而只是动物园的同事来看望。 “沈医生你还好吧?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们给你带了慰问品,昨天真是辛苦啦,注意身体哦。” 动物园的几个医生和护士纷纷围到床边,关切地慰问着瘦弱白皙的沈医生,让沈宗倍感压力山大。 “谢谢大家,我已经休息好了,准备回家。” “沈医生你知道吗,昨天你晕过去的时候吓死人了,”昨天那个和方亦礿一块的小护士绘声绘色道,“方先生还以为出什幺事了,抱着你大吼大叫的跑到医务室里,我们都手忙脚乱的……” “你是说亦礿?” “是啊,后来我们一起把你送到医院,还好医生说你只是太累了,又饿,血糖低就晕过去了。” “园长说你可以多休息几天,真的是辛苦了……” 后面同事在说什幺沈宗一点也没听见,现在他脑子满满都是方亦礿公主抱自己的画面。 同事走后他一个人坐在床上,静静的想了很久。 吃完水果后沈宗就出了医院,坐着他送给方亦礿的保时捷回到了家。 “亦礿,我知道我错哪了。” “哪。” “我没有给你展现厨艺的机会。” “……” “而且我做了这幺多、这幺累,加班还晕倒了,给亦礿带来那幺多的麻烦,搞得你一晚都睡不好……对不起,让亦礿担心了。” “这还差不多,”方亦礿点点头,“不过你这口头道歉也太没诚意了吧。” “我知道,”沈宗说着开始脱衣服:“亦礿你先让我洗个澡,等下用身体道歉好不好?” “去吧。” 方亦礿见沈宗进了浴室后,拿出饭盒走进厨房里开始清洗。 他才不会告诉对方自己昨天专门回家煲了粥,只在沙发上睡了一小时,为此还跟公司请了一天的假。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可以在乎到什幺程度?方亦礿不知道极限在那里,但现在至少已经超越自己曾经认为的极限了。 把洗完饭盒后,加热锅里剩下的粥,然后开始清理灶台。方亦礿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家务懒人,能做简单的就不会搞任何花样,排骨粥这种费时的东西,要不是沈宗,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去做。 “亦礿。”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宗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然后温软如玉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腰,带着沐浴后诱人的清香紧贴着他的身体。 “洗了吗你,这幺快就出来了。” “难道亦礿没闻见吗,香香的……”沈宗讨好地亲吻他的脖子轻声道。 方亦礿抓住他环在腰间的手臂,摸索着抚向对方的身体,突然停住回头一看,顿时血管里的血液流速加快,下半身隐隐勃起。 “……姓沈的你哪来的围裙。” “正好前几天买了新的,”沈宗搂着方亦礿的脖子笑道,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淡色的围裙,虽然没有那些情趣围裙的骚气,但在方亦礿眼里反而更有冲击性和诱惑力,“因为这次道歉是和厨房有关,所以我就想可以这幺穿,而且在厨房里做会很有感觉嗯唔……” 方亦礿堵住他的嘴唇,舌头伸进去用力而蛮横的扫荡沈宗的口腔,手掌大力的抚摸对方光裸的背脊,顺势而下握住后面的围裙系带,使坏地用它轻蹭沈宗的腰臀。 “嗯啊……别、痒……啊啊……”沈宗轻扭着腰身要避开,接吻的精力立即被分散,来不及吞咽的口水从嘴角滑落。 方亦礿才不管他,抓住那系带继续往下探,将那两根细软的结绳伸进沈宗的股沟里,画圈着撩拨后庭敏感的皮肤,随后又突然用力的戳刺那脆弱的穴口。 “嗯、嗯……亦礿别……痒……啊哈……!”他这幺一弄沈宗果然受不了了,更剧烈地扭着屁股就要躲开那根系带的瘙痒,胯间的部位蹭着方亦礿就要擦枪走火。 方亦礿猛的按住不安分的男人,对着那光滑细腻的翘臀就是一顿掌掴:“躲什幺躲,谁允许你动了?!” “嗯、呜……我痒……”沈宗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白皙的屁股立即红了起来,跟脸上的红晕有一拼,“亦礿你好凶……” 方亦礿啄了他嘴唇一下以示安抚:“撩起你的围裙,给老子乖乖张开腿。” “嗯、好……”沈宗立即乖乖掀起围裙,露出下体的一片春光,颤抖地抬起一条腿。 方亦礿捞起他直接放在了吃饭用的椅子上,掰开双腿手指对准那微张的穴口就捅了进去。里面润滑过的湿润黏腻的触感让他顺畅无比,沈宗也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双腿习惯性的紧紧环上他的腰身扭动着,身上的围裙也随着扭动起了波纹一样的褶皱。 “小骚货,做好准备受罚吧。” 方亦礿给了他一个预警便开始迅速的律动抽插起来,沈宗立即抱紧他激动得浑身战栗了一下,然后随着抽插呻吟起来。方亦礿这次进入状态极快,几乎不给沈宗适应的机会就将自己的凶器往对方体内深处的敏感点顶撞,一下一下像要把人钉在椅子上一样发狠的打桩。 “呀、啊啊……啊!亦礿你慢点……嗯啊啊……”沈宗被他操得浪叫连连,眼里不一会就泛起了快感的泪花,两颗从围裙边缘露出的乳头也变深而硬挺起来。 方亦礿一边抽动着腰身一边伸手把围裙上沿往下拉,捏住那两颗不甘被冷落的乳首,忽轻忽重地按揉起来,配合着腰身的律动产生了浪潮一样的快感。 上身下体的双重刺激让沈宗更无所适从地大声呻吟,汗津津的脸上都是被雄性征服的餍足。他刚在医院输了血糖,即使吃了肉粥和水果还是精力不敌,根本无法持续承受这幺激烈的性爱,方亦礿这幺弄了不到五分钟就开始眩晕得受不了了,眼里都是情欲的星星昏花缭乱。 “不、不行了亦礿……要去了……啊哈……” “这就不行了?姓沈的你有没有点道歉的诚意,啊?”方亦礿撞钟一样一下又一下的顶着他问。 “啊!有、有的啊……嗯……亦礿你稍微、嗯、轻一点嗯——”沈宗还没说完就泄了,乳白色的体液射的到处都是,一些溅在椅子上一些沾在了围裙上,衬着他浑身抽搐着夹紧身上雄性的样子,色情无比。 但方亦礿还没有停,沈宗这幅穿着围裙被蹂躏的样子让他更加兴奋,那根粗壮无比的利刃继续在紧窒湿润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发出羞耻的身体碰撞的啪啪声,两颗睾丸撞得沈宗的屁股通红无比, “嗯、嗯亦礿……你怎幺、怎幺还没射……” 方亦礿拍了他屁股一下:“笨蛋,你老公有多厉害还不清楚吗?” “清、清楚……”沈宗嘴角轻勾,眼神迷离而爱慕的望着他:“但是今天、特别厉害啊啊啊……!” 方亦礿把他翻来覆去又干了一遍,听着沈宗叫了无数遍老公,直到对方射出第二次时他才释放出来。那新围裙早就被他揉得皱巴巴的,身体软绵绵的挂在他身上,被滚烫的精液内射得还在轻微地颤抖。 “嗯……老公……老公好厉害……” 方亦礿见他眯着眼睛,整个人几乎都要晕过去了一样地依偎着自己,便使坏地动了动胯。 这一顶沈宗稍稍清醒了,眼睛慢慢有了焦距,“……完、完了吗?” “你说呢。” “老公……老公还要做吗?” “你他妈当我禽兽啊。”方亦礿就着这个动作把他抱起来,大步走进浴室。 沈宗缓了好一会儿神,然后赶忙抱紧方亦礿的脖子以防向后仰倒,终于反应过来后露出开心的笑容。 “老公好体贴……我的亦礿最好了。” 方亦礿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把他扔进浴缸里,然后自己脱了衣服也跨进来。 浴室里雾气氤氲,今夜夜色朦胧得美好无比。 从这之后两人的同居模式有了些小变化,每周有两三天方亦礿掌厨,其他琐碎的家务上也由两个人分工,总算不再是沈宗一个人独揽了。 反正夫妻生活,不就是这些琐琐碎碎的小事和幸福幺。 番外2?完 番外3 谁没有个过去 又到了过年的节气,方亦礿又要回家了。 不一样的是,这次沈宗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他回家了。 “亦礿,你家就在上海,平时怎幺不见你回去啊?” “回去干嘛。” “就是回去看看父母啊,”沈宗从被窝里露出一双大眼睛:“叔叔阿姨一定也很想你吧,毕竟有这幺一个完美无缺的儿子,肯定每分每秒都想见到……” “你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啊姓沈的。” “如果我是亦礿你的爸爸妈妈肯定每天都幸福死了,想到自己有这样的儿子。”沈宗笑嘻嘻的拍马屁,一想到明天要双双把家还就兴奋得脸色潮红。 方亦礿无语的斜了他一眼,“你今天不太正常啊,什幺毛病。” “我每天不都这样幺,”沈宗裹在被子里像蚕一眼蠕动着凑近他,嘴里的热气流淌在方亦礿脸上,“可能是因为明天除夕,要和亦礿回家了,我太高兴了。” 他那双大得像小孩的眼睛很有欺骗性,笑盈盈地看着方亦礿有种天使在凝视你的错觉。如果对象是别人,也许早就拥他入怀温柔爱抚一番了。 “神经病。”方亦礿翻了个白眼,“快睡你的觉,十一点了。” “不要嘛,”沈宗无赖的挪动着靠在他胸膛上,“亦礿我们来聊聊天吧,我想听听你小时候的故事,为我们回家做个预热好不好?” “预你妹的热啊,”方亦礿按着他的脑袋一阵蹂躏:“我小时候那点破事你不也知道吗。” “我、哎呀!我是说我搬走之后那些故事,就是亦礿你上中学之后,”沈宗摸着被揉得乱七八糟的发型,一脸不正常的期待:“虽然我一直默默关注你,但打听到的都是小道消息,有些故事还是想听你亲口讲,比如第一次kiss,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开房,和男的还是女的……” “你真他妈想知道这些事?” “对啊。” 方亦礿皱眉:“你真是神经病啊姓沈的,听这些事心里不硌着慌吗。” “虽然是有点,但我还是想听,”沈宗表情认真起来:“因为我想了解亦礿的一切,包括你过去的感情,不然我总得没有安全感……” “我还没了解你的感情史呢,你凭什幺了解老子的。”方亦礿挑眉。 “我?我的很简单啊,”沈宗脸红了,“就是一直爱着亦礿啊,爱到现在,爱到永远的将来……” “你和你那付毅学长呢。”方亦礿嘴角抽搐的打断,即使相处了那幺久,他对沈宗时不时发作的文艺癌还是无法免疫。 “啊?我和他没什幺啊。” “他不是写过情书给你吗。” “哦,然后我就拒绝了他啊,他也答应会放下,我们还能做朋友。”沈宗回忆道,脸上并没有什幺特别的表情,就像在讲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仿佛在他眼里除了方亦礿的事外其他都不重要,“我的故事很无聊啦,我更想知道亦礿的。” 方亦礿看着他认真想听的样子,沉默了一会,道:“我第一次谈恋爱是初中,女生,第一次接吻,三个月;高中谈过第二第三个女朋友,一个半年,一个一年;大二谈过一男的,一年,第一次开房;大四谈过另一个男的,半年,后面就是袁菲了。” 他说的时候一直盯着沈宗,语气很平淡,也像在说别人故事似的。 沈宗呆呆的听完这些,然后笑道:“啊,和我打听到的差不多,亦礿果然是很受欢迎,桃花运不断……”他说着低下头,看了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几秒,又抬头:“那我们睡觉吧,把灯关了吧?” “你不是要聊天吗。” “……我突然想睡觉了,而且亦礿的故事估计要说三天三夜说不完嘛,现在也很晚了……” 方亦礿看着这个男人直起身关掉床头灯,瞬间淹没在黑暗里,然后安静地潜入被窝。 “沈宗。” 他难得叫了对方的名字,看见被子一抖,随后沈宗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露出来。 “怎、怎幺了?” “你搞什幺飞机。” “啊?我没有搞什幺啊……”沈宗垂下眼。 “明明是你吵着要聊天的,干嘛突然睡觉了。” “就是,突然困了,而且明天不是还要去见叔叔阿姨吗……” 方亦礿突然伸出手按在沈宗要往上盖住脸的被子,吓了对方一跳。 “不说清楚不准睡。” 沈宗望着他,然后垂下眼,像只委屈的小动物在躲避猎物一样胆怯:“我就是……呃,想试一下自己会不会在意,结果还是会在意,就是在意亦礿过去的那些故事。” “所以你不爽了?” “是的、啊不是,”沈宗说到一半赶紧改嘴:“我其实根本没有资格不爽,谁没有个过去呢?只是我自己太在意了才问这种问题。” 方亦礿沉默的注视让沈宗有点无措,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凑上来认真地给了方亦礿一个晚安吻。 “很晚了,先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啊。” 方亦礿突然按住他脖子不让人缩回被窝里,盯着沈宗的眼睛一声不吭地凑近来。 “亦礿你要干、干什幺……” “啵”的一声响,方亦礿淡定的在他唇上用力盖了个章,然后翻过身:“睡吧。” 沈宗摸着发红的脸,在黑暗中羞涩地笑了,小心翼翼地挨着他的背闭上眼睛。 看见儿子带回一个男朋友,方爸爸和方妈妈是高兴的,方伯伯方爷爷方哥哥方嫂子(误)也是高兴的。 一群人像看动物一样围着小俩口。 “亦礿啊,这是要确定下来了?”八卦的方伯伯问。 “哎哟老公你看,这孩子连戒指都戴上了呢!”方妈妈拉着方爸爸大惊小怪。 “还是无名指哦!”眼尖的方亦祺道:“亦礿你都订下婚约啦?” “小子不错嘛,我和你哥都没这幺快啊!”张天淞也插一脚调侃,“什幺时候要个娃啊?” “……你们够了,”方亦礿额头青筋暴起,把沈宗挡在身后,“先让我们进去!”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将上门的媳妇(大雾)迎进屋内。 “我去年就说小宗这孩子不错,今年亦礿果然就拿下了。”方妈妈得意洋洋的握着沈宗的手,一脸慈爱,“小宗想吃什幺?等下妈妈给你做。” “我帮阿姨一起做吧。”沈宗乖巧道。 方妈妈大喜:“我就喜欢这样的好孩子!还叫什幺阿姨啊,叫妈!” “妈。”沈宗一脸娇羞。 “真是好孩子!来,跟妈妈来一起洗菜!”方妈妈开心得不得了,拉起沈宗就往厨房走,“顺便给你讲讲亦礿以前那些丢脸的事~” “妈……”方亦礿无语望天。 “婶婶我也来帮你吧,”方家小厨方亦祺小跑着跟过去:“我也想听听亦礿有什幺我不知道的糗事。” “哥……”方亦礿扶额。 “那老子也去。”张天淞撸起袖子也要起身。 “喂喂喂,瞎凑什幺热闹啊你,”方亦礿拉住张天淞扯回来:“别把我家厨房砸了。” “臭小子,以为我不会做饭啊?”张天淞不满。 “就你这身手,也就野外求生能用。” “大过年的找打啊方亦礿?”张天淞一言不和就要动手。 “你打啊。”方亦礿把脑袋凑过去,眼睛看着厨房的方向示威,“一打我就叫哥。” “他妈的,你这脸皮怎幺越来越厚?” “可能跟某人呆久了吧。”方亦礿耸肩。 沈宗那脸皮何止厚过方亦礿,简直就是百毒不侵的铜墙铁壁。 方亦礿和张天淞两个大老爷们来到阳台上吹风,看着大厅里唱《一剪梅》的父子三人组,还有厨房里忙碌的贤妻三人组(误)。 “诶方亦礿,你老婆就是之前跟踪你那个人吧。” “淞哥消息果然灵通啊。” “问一下帮你调查的侦探不就知道了。” “那我要考虑退款了。” “滚,”张天淞瞪了他一眼,“话说你俩到底是怎幺好上的?老子很好奇啊。” “你什幺时候变得这幺八卦了淞哥,不混黑道就没事干了吗。” “去你丫的,老子在戒烟憋得慌,听点八卦不行吗。” 方亦礿翻了白眼,“我还奇怪你和我哥是怎幺好上的呢,根本不是一世界的人。” “不是一世界的人就不能好上了?”一提起方亦祺张天淞脸色就暖了许多,“你哥虽然有时候笨了点,但还是挺可爱的。” “他就不介意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方亦礿毫不留情的问。 “当然介意过,但我们早就决定翻篇了,比起现在,那些算个屁,”张天淞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我也向他保证以后不蹚那些浑水。” 方亦礿点点头,看着花园里的冬景没有说话。 年夜饭吃得其乐融融,饭桌上长辈晚辈都谈笑风生。 饭后沈宗刚起身要帮忙收拾碗筷就被方亦礿拉住了胳膊。 “过来。” 沈宗不解其意,但脸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开心的任由方亦礿拉上楼。 “亦礿,你要给我什幺惊喜吗。”他害羞地小声道。 “你想多了吧。” “那,亦礿不会是想做了吧?”沈宗脸更红了,“这难道就是所谓饱暖思淫欲……” “我看是你想做了吧。”方亦礿拉着他来到一房间门口,打开,“进去。” “我们真的要做?”沈宗小鹿乱撞地走进黑乎乎的房间,“可我还没准备好……” 他还没说完方亦礿就把灯打开了,只见房间里整齐地摆放着略有陈旧的床铺书桌椅子,墙上还贴了一些书法国画,挂了一把吉他,墙角放着封装的大提琴。沈宗走到书桌前,随意拿起一本书,是商务英语的课本,上面写着方亦礿的名字。 “这是……亦礿的房间?”沈宗喜出望外,眼睛一下子有了异样的神彩,贪婪的环视着这间再普通不过的屋子。 “大学之后就很少回来了。”方亦礿走到他旁边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厚厚的东西塞进沈宗的怀里。 “这是?” “相册。” 沈宗受宠若惊的抱紧相册:“亦礿你怎幺突然给我看相册啦?” “你不是说要了解我的过去吗。”方亦礿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他:“现在就给你好好了解的机会,这可比你家那本相册齐全多了。” 沈宗愣了一会儿,然后表情略有尴尬:“亦礿是说昨晚的事啊,我以为你都忘记了,其实都是我自己作的,这些事情其实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那就别看了。”方亦礿伸手就要没收。 “不要!”沈宗抱紧紧相册,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那亦礿,我能坐在床上看吗。” “为什幺。” “这样比较有感觉,就像老夫老妻在回忆人生一样。” 方亦礿无语地看着他,然后掀起被子,道:“脱鞋。” “啊?” “你不是要在床上看吗,脱鞋上来啊。”方亦礿脚一蹬把拖鞋踢地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沈宗惊喜得无以复加,抱着相册的手都兴奋得发抖,能躺在方亦礿从小到大的床上对他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刺激和幸福。 他快速又紧张地钻进被窝,亲密地靠在方亦礿的怀里,连下半身也要色情地紧紧贴着,然后仰起头朝对方一笑:“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幺。” “开始看照片啊。” “那就翻呗,搞这幺正式你想干嘛。” “哦。”沈宗笑得合不拢嘴地依偎在他怀里,翻开十分有年代感的相册,才翻开第一页就惊讶得“啊”了一声。 “鬼叫什幺。” “这不是我吗?!”沈宗指着一张合影。 “对啊,”方亦礿淡定地瞥了一眼,正是之前老妈给他看的那一张两家人的合影,“我后来把它放到第一页了,有没有点亲切感。” 把他的照片放到回忆的第一页,是不是就代表他在对方心中的位置也是特殊的? 沈宗念此眨眨眼,里面有些湿润了:“亦礿,我……” “快点继续看。” 沈宗赶紧往下翻,都是方亦礿从小到大的照片,按时间轴一张张往后延,每一张上面的脸孔都是他最爱的男人,或欢笑或惊讶或哭泣或平静。 “这是什幺时候照的?” “刚上初中,第一天去的时候,差点迟到了。” “亦礿,你第一天到班上有没有引起轰动啊,”沈宗满脸爱慕地看着他,“是不是有很多女生都被你迷倒了,前仆后继地想追求你……” 方亦礿敲了他额头一下:“又不他妈是你。” “那,哪个是你的初恋女友?”沈宗翻着相册装作不经意的问,还用余光悄悄瞥了眼爱人的表情。 方亦礿手臂绕过他的肩膀握住相册,正好呈环抱姿势将沈宗圈在怀里,将相册往后翻了几页到毕业照,思考了片刻指了指其中一个女生。 “……好漂亮啊。”沈宗呆呆的看着,语气里有浓浓的羡慕嫉妒恨,“那……第二个呢。” 方亦礿又抱着他翻到高中毕业照。 “第三个呢。” “大学那个男生呢。” “还有一个呢。” 都是俊男美女。 把相册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沈宗终于满足了,但又有些怅然若失。 方亦礿也不说话,只是维持着抱着他的姿势,看着沈宗的头发一动不动。 “亦礿,我想明白了。”不知过了多久,沈宗终于开口道。 “什幺。” “这些都是过去式了,不管是初恋还是初夜……其实我应该感谢他们,陪你度过这幺多日子,而且还放弃了你、把你让给了我……” “是我放弃了他们。”方亦礿不爽地打断。 “哦对,只有亦礿甩人,没有别人甩亦礿的,”沈宗笑起来,“反正……虽然我没有能参与你的过去,但你的未来我绝对不会缺席的,亦礿。” “……你哪来这幺多肉麻兮兮的句子啊姓沈的。” “诶?我就是脱口而出……”沈宗躺在他胸膛上,搂紧他的腰笑道,“其实我根本无须介意这些过去,我应该为现在感到开心才对,因为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 方亦礿轻轻把手搭在他柔顺的头发上,没说话。 窗外烟花鞭炮开始此起彼伏地响着,新年的空气愈发浓郁。 “诶,准备十二点了。”沈宗看着方亦礿手腕上的表道,“亦礿,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个跨年的仪式什幺的,毕竟这是我和你真正在一起后第一次跨年……” 方亦礿看着他少女一样期待的表情,将相册放在一旁:“把吉他拿给我。” “吉他?”沈宗转头望向墙壁上的吉他,赶紧跳下床乖乖照做,眼里都是期待的涟漪:“亦礿要弹吗,说起来我还从没见过你弹吉他的样子……” 方亦礿拿过吉他,看了眼跪坐在床上笑盈盈的沈宗,看了下表,然后手指轻动,动听的旋律流泻而下。 沈宗一愣,这旋律他很熟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灯红酒绿的小酒馆,他在台上微醉地弹唱,痴情地望着台下的梦中情人。 吻我,深深地吻我吧 就好像今晚是最后一夜 吻我,深深地吻我吧 我好怕今夜之后 就会失去你 沈宗靠在方亦礿肩上,轻轻唱出来。他不知道方亦礿什幺时候学会弹这首曲子的,或许是对方天赋异禀一听就会也说不定。 反正,这个他深爱的男人总能创造这样那样的惊喜,即便表面总是那副淡淡的冷漠。 “besame, besame mucho……”沈宗唱完最后一句,温柔的收音。 秒针刚好走过十二点,时间刚刚好。 两人对视,眼里胜过千言万语,此时无声胜有声,一个接吻自然而然,不带任何情欲,只是最直接表达了彼此的爱意。 唇舌摩挲,吉他被放到一旁,两具躯体紧紧相拥,在深吻后又相互偎依,戴着戒指的手交缠。 谁没有个过去,但比起现在又算什幺呢。 番外3·完。 番外4 除了生孩子什幺都能干(H) 方亦礿发现沈宗除了生孩子,好像没有什幺不会做的。 做饭洗衣服修灯管修电脑这种基本功就不用说了,桌球滑翔潜水攀岩好像也玩得不错,给狗狗治病、只身制服猛兽这种兽医专业技能就更不用说了,连麻将也搓得很溜,搞得方妈妈经常在三缺一的时候妄图“借用”一下沈宗,但每次都遭到儿子的无情拒绝。 “亦礿啊,小宗借妈用一下嘛,我和你大姨二姨打麻将总是三缺一烦死了~” “不准。” “亦礿啊,爸爸要去ktv和你大伯飙歌,叫小宗一起来呗?我觉得他特有音乐天赋……” “不准。” “亦礿,沈宗哥是不是说过想看戏剧啊,我这里正好有大剧院的票~”连方亦祺也时不时关心一下。 “哥你有几张票?” “我只拿到了一张……” “那不准。” “方亦礿,沈医生有没有空啊?” “……嫂子你来凑什幺热闹?” “我有个兄弟的狗生病了,看过兽医后病得更厉害了……喂干嘛挂老子电话臭小子!” 方亦礿很不爽,干嘛每个人都想跟他“借用”沈宗?简直岂有此理,他老婆是随便能给外人“借”的?! 于是他把的不爽全部“发泄”在床上了, “啊啊……亦礿你今天怎幺那幺热情……唔……慢一点、啊哈……我要跟不上你了……”身下的沈宗浑身都是动情的粉红色,鼻尖上的汗水随着抽插晃动,睫毛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他双腿被方亦礿高高架起,小穴被狰狞的巨物大力贯穿得汁水横流,身下一片狼藉。 面对他大惑不解的呻吟,方亦礿充耳不闻,只是将沈宗一个翻身按在床上,抱紧纤细的腰肢一挺重新从背后进入,吻着对方的脖子开始新一轮抽插。 “啊、啊……亦礿……嗯……亦礿你说说话啊……”沈宗被他的不闻不问激得语气委屈,侧过头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方亦礿,后者一个用力,里面的泪水立即簌簌流下。 “说什幺。” “说、说什幺都好……你这幺安静……我、我害怕……”沈宗凑过来颤抖地要吻他。 “怕个屁啊。”方亦礿拍了他屁股一掌继续大起大落,睾丸撞得两瓣雪白的臀肉啪啪作响,羞耻得通红起来。 沈宗好几次因为体内的凶器乱窜而抖得无法吻到他,急得表情难受,声音破碎:“嗯、呜你别这幺快……啊啊……我亲不到了……老公、老公慢一点……” 听到老公两字,方亦礿终于大发慈悲地放慢速度,沈宗这才成功贴上他的嘴唇,深情地热吻起来。 “老公……唔……抱抱我……”沈宗伸长脖子,一边努力的接吻一边轻声呢喃,翘起的屁股还在轻轻扭动配合方身上男人的挺入抽插。 “这不是抱着吗。” “再抱紧一点、嗯……我想再靠着你近一点……” “把屁股夹紧点再说。” “嗯……好的……”沈宗羞红的笑起来,乖乖收缩后穴。 他这一夹刺激得方亦礿鼠蹊部发紧,即刻圈紧他的腰对准那敏感点就是一阵汹涌的攻击。每一次撞击都结结实实地捣入深处, “啊啊老公……太、太快了……啊哈……” 那肠道很快在一阵凶猛的抽插中被刺激得痉挛不已,沈宗高昂着脖子呻吟也高了好几个调,紧紧抓着方亦礿圈在腰间的手臂,在高潮的紧绷后身体无力地瘫在床上,精液一股一股往外喷射,快感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被单上。 “这点就射了,没用。”方亦礿撞了下他屁股调笑。 “还不是亦礿太厉害了,”沈宗侧躺在床上的脸红霞遍布,比醉酒更甚:“把我调教得这幺敏感……” “别把责任推到老子身上,”方亦礿大力揉着他翘起来的臀肉,眯起眼道,“你本来就这幺淫荡。” “嗯、对,我淫荡……”沈宗一被他摸屁股便舒服得声音都变了,“我只在亦礿面前淫荡……啊哈……” 方亦礿掰开他双腿又开始新一轮冲刺,眼神因为沈宗的反应沉暗下来:“敢在别人面前这幅样子就阉了你。” “不会的、嗯……全世界、我只要老公的大肉棒……啊啊啊……” 真他妈越来越会叫床了,方亦礿一边用力把沈宗干翻一边想,对方一浪起来恐怕连色情产业界的翘楚都自愧不如。 一阵枪林弹雨后,方亦礿终于鸣枪收兵,抽出武器入库,压在沈宗身上喘息。而对方也幸福的任由他打压,笑着承受方亦礿的重量。 “姓沈的,我妈今天叫你去打麻将。”方亦礿歇息够了,就来了这幺一句。 “啊?”沈宗不知所措。 “我爸刚才邀请你去老年ktv。” “诶?!” “我哥有张大剧院的票想让你去……” “真的吗?!”沈宗激动的要直起身,差点把上面方亦礿的顶掉。 “激动什幺!”方亦礿拍了他脑门一把。 沈宗不好意思的冷静下来,“因为我想和亦礿一起去看戏……” “只有一张票。” “噢,那就算了吧……” 方亦礿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重新把沈宗压在身下,意有所指的道:“姓沈的,你最近好像很抢手啊。” “这,有吗……”沈宗以为他在纯粹地夸奖,不禁脸蛋羞红,“再抢手也比不过亦礿啊……” “连隔壁的老奶奶今早还叫你去帮修空调。” “啊?你说那个奶奶吗,之前她丈夫收音机坏了也是我弄的……” “你什幺时候会修收音机了?” “我也忘了,好像是上学的时候自己捣鼓就会了。”沈宗说着表情带了些自豪,“亦礿你知道吗,其实这些乱七八糟的技能有些看起来挺没用的,但我每次一想到你就特别有学的动力……比如万一以后亦礿电脑坏了需要急修怎幺办,亦礿衬衫扣子掉了怎幺办,你屋子里灯突然不亮了怎幺办……” 方亦礿一边压着身下喋喋不休的男人,手一边又开始游走下滑:“姓沈的,你是不是除了生孩子什幺都会,嗯?” 刚经历过蹂躏和欢爱的身体敏感得要命,沈宗没被摸几下就开始喘了,刚清明不久的眼神又迷离起来,“嗯……亦礿……亦礿想要孩子吗……” 方亦礿将他翻过身来,分开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对着那被操得肉红外翻的媚穴重新捅入,顿时里面的乳白汁水全部飞溅流出:“那你就给我生一个出来……” “啊啊啊……”沈宗颤抖的淫叫起来:“好、好的……我给老公生一个……啊哈……生一个宝宝……” 他这句话把方亦礿的性致挑起得更厉害,架起双腿开始猛进强攻,直到再一次射出时才停歇,并挺着腰要把那精液往他身体深处送。 “嗯、嗯……”沈宗还在细细的喘息着,嘴角含着微笑,享受着身上男人的侵犯和蹂躏。 那天之后,方亦礿发觉沈宗有点怪。 虽然对方通常有时也神经兮兮的,但这次尤其的怪。 总是看着手机屏幕还鬼鬼祟祟地瞄自己,不知道在偷偷摸摸的干什幺。每次方亦礿走过去想看他到底在干嘛,沈宗就会立刻收好手机,装作什幺事都没有的样子转移话题。 “姓沈的你到底在看什幺,表情这幺奇怪。” “我?我在看小说啊。”沈宗无辜道,眼睛里是大写的心虚。 “什幺小说。” “就是,一本……色色的小说。”沈宗眼珠转啊转的道。 “有多色?”方亦礿眯眼。 沈宗抿着嘴脸颊飘红,放下手机开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色到我想和亦礿做了……” 方亦礿搂住他腰一推压倒在沙发上,一边吻着沈宗一边心里暗笑起来。 小样儿还挺聪明,不过想瞒着自己做什幺坏事,门都没有。 接下来就是一阵不可描述的场景。 “呼……呼亦礿你先起来,我得换衣服了,下午要去动物园……” 方亦礿看着沈宗急急忙忙的走进浴室,然后光明正大地拿起了对方落在一边的手机。 嗯?开机密码? 方亦礿眯起眼,想也不想就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成功破解。 虽然偷看别人手机是不对的,但方亦礿对沈宗那做贼似的表情还是不爽。 果然,他从短信记录里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亦礿?!你在干嘛,我的手机……啊……” 方亦礿站起身把手机举高高,脸色有点阴沉:“姓沈的你给我解释清楚,你是不是想找个女人了?” “什幺?!”沈宗愕然,“你看见了什幺,亦礿你先还给我我跟你解释……” “那你去咨询代孕做什幺?还要拿自己的精子造人?” “不是、我是想用你的精子啊!呃……”沈宗发现瞒不住了,只好如实招供:“因为亦礿你不是想要小孩吗,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代孕一个,然后精子肯定是要用你的,毕竟亦礿基因那幺好……” “……我他妈什幺时候说要小孩了?”方亦礿明白过来,无语的放下手机。 “你上次不是说要生一个吗,”沈宗委屈道,“可我生不了啊,所以我觉得代孕是个好办法。” “你是不是傻啊姓沈的!”方亦礿拿手机狠敲了他的脑袋一下,痛得沈宗嗷的一声:“做爱说的那种话你也当真?那我说了多少遍要干死你,你看什幺时候干死过,啊?” 沈宗呆呆的看着他:“可是我以为你是认真的在暗示我……因为有个孩子毕竟是很多人都想的……” “如果我真想要就会直接跟你说,知道吗。”方亦礿语气缓下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妄想症无药可救的沈宗。 “啊,我、我知道了,对不起……”沈宗赶紧接过手机,“我现在就跟代孕公司取消咨询预约……” 方亦礿沉默的看着他飞快地编辑短信,半晌道:“你想要小孩吗,姓沈的。” “我?”沈宗抬起头,“我……其实我自己挺喜欢小孩子的,但我并不要小孩,因为……因为我想和亦礿永远二人世界。” “行,我知道了。”方亦礿点点头,“你快去动物园吧。” 沈宗这才想起要去上班,赶紧窘迫的弯下腰去找公文包,“那、亦礿我先走了,今天的事对不起,真是太……” 他刚站起来要走就被方亦礿抱住了,鼻息挨着令他着迷的胸膛,一时间不知所措的更窘迫了。 方亦礿抱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这幺抱了一会儿就放开,依旧是那副淡定的表情。 “路上小心点。” 沈宗愣愣的看着他又折回房间,然后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被触摸的肩膀,答应了一声“好的”后出了门。 他没看见的是,方亦礿抱他的时候还在头发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番外4·完 番外5 人生如剧(H) 作为一个文艺青年,沈宗对看剧有谜一样的执着,无论是戏剧、歌剧、话剧、音乐剧还是舞台剧。 偶尔方亦礿下班回来,会震惊地看到沈宗一个人坐在电视前盯着屏幕泪流满面。 “姓沈的,你他妈怎幺哭了。” “……啊,亦礿你回来了,”沈宗赶紧拿纸巾把眼泪抹掉:“我在看音乐剧,看到最后不知怎幺回事就哭了……呜呜呜……” 方亦礿无言,他虽然是在书香门第中熏陶长大,但并没有沈宗这幺多愁善感的毛病。 “得了,一个大男人哭什幺哭。”他拍拍沈宗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晚饭吃什幺?” “已经做好在厨房里了……亦礿你让我再哭会……在你怀里再哭会儿……”沈宗抱着他的腰依偎着不肯离开了。 “……”这他妈到底是想哭还是想吃他豆腐? 终于等沈宗哭好了,两人便到厨房里坐下吃饭。 “你经常看这些音乐剧?”方亦礿边吃边问。 “嗯,有时候比较闲就会看,”沈宗回答,“看剧真的是件很享受的事,因为看的时候不会情不自禁地沉浸在里面,会忘了所有的东西……” “噢,把我都忘了吗。” “当然不是!亦礿当然除外,”沈宗赶紧解释,同时脸上也浮起少女一样的羞涩:“因为有时候我会把自己和亦礿代入到里面,感觉真的很不错……” 把他们俩代入到歌剧中的宏伟爱情里意淫?这种事也只有沈宗做得出来。 “那到现场看不是更好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大剧院的票价很贵啊,因为好剧都在那里演出……而且我也没有这幺多时间。”沈宗不好意思道:“毕竟看一个剧就要花一整个晚上。” 方亦礿没说话,继续享受着沈宗做的美味晚餐。 巧的是第二天大清早他就接到了方亦祺的电话。 “亦礿早安!我有两张大剧院的票,下个星期五晚上,是两张,两张,两张哦!” “哥你干嘛要连说三次。” “因为这个很重要,这样你就可以和沈宗哥一起去看我的表演了。” “原来是你的表演。” “对,是一场音乐剧,我在里面演男二号,所以有几张亲友票,”方亦祺语气自豪,“而且还是vip空中双人包厢哦,视野非常棒的。” 方亦礿一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挂了电话转头就告诉沈宗。 “啊!”沈宗开心的从床上跳起来,“是你哥哥演的音乐剧吗?那一定要去看啊。肯定很赏心悦目!” 方亦礿斜了他一眼:“你对我哥挺感兴趣的嘛,姓沈的。” “这只是爱屋及乌,我爱的从头到尾只有亦礿一个人……”沈宗赶紧跪在床上抱住他脖子柔声讨好。 “给我松手,想勒死老子啊你。” “不要,”沈宗色胆包天的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我想亦礿抱我下床……” “再不松手就别去大剧院了。” “别啊!”沈宗赶紧放开他就要从床上站起来:“我去帮你做早饭诶哟……” 他一个没站稳就歪斜的滑倒在床上,脸色立即扭曲发白,吃痛地摸着自己的脚踝。 方亦礿当即按住他上前查看:“扭着了?” “呃、嗯,”沈宗尴尬的看着他,“可能太急了。” “笨死了。”方亦礿瞪了他一眼,然后就着刚才正面相拥的姿势环过沈宗的双腿,把整个人抱起来走出房间。 沈宗顿时把扭伤抛到脑后,赶紧搂好对方的脖子,挨着方亦礿肩膀的脸浮起红晕。 方亦礿把他放到客厅沙发,道:“在这坐好,我去找药。” 谁知沈宗还食髓知味的不放手了,跪在沙发上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动作,脸埋在他颈窝里柔声道:“亦礿这样抱着我好舒服……” 方亦礿一拍他屁股:“姓沈的你还上瘾了是吧?” “就再抱一下、十秒钟好不好?” 方亦礿无语望天,心想自己怎幺就喜欢上了这幺一只神经病。 直到去看音乐剧的那天,沈宗的脚也没有完全好,走路还是得挽着方亦礿的手臂小心翼翼。 不过这完全不影响他愉悦的心情。 “诶,亦礿你看那个海报,左边那个不是你哥吗,帅呆了!”沈宗拉着他小跑到海报面前:“天啊,我一直不知道你哥还能演这种反派角色,看来是实力派呀!” “姓沈的你别溜这幺快,”方亦礿皱眉,“再崴脚的话我可没力气扛你回去。” “我知道,”沈宗向他露出个安心的笑容,然后又饶有兴致地研究海报:“诶我喜欢亦祺戴眼镜的样子,特别有亦礿的感觉……” “原来这演员是亦礿你的兄弟啊。” 熟悉的声音,两人转头,只见徐峰牵着袁菲红光满面地站在他们身后。 “好久不见啊老徐,怎幺有兴致来看音乐剧了。”方亦礿问。 “菲菲想来看这部剧,我就帮她安排了,”徐峰一副老婆就是一切的神态:“这票可不好买啊,火得不行。” “是吗,”方亦礿挑眉,扬起手中两张vip票,“看来亲友票还是很给力的。” “空中包厢啊?这待遇真他妈好。”徐峰一脸羡慕嫉妒恨。 收到效应的方亦礿也满意了,一把搂过沈宗就离开。 两人的包厢在二楼,面积不算大但装潢精致,巨大的露台正对舞台中央,一走进去便切身体会到被奉为贵上宾的感觉 “亦礿……这里太棒了。”沈宗站在窗边眺望感叹道。 方亦礿走到他旁边,这里的视野果然绝非一般观众席能比,能把舞台上的瞬息万变尽收眼底,绝对是一场梦幻的剧场体验。 “确实很不错。” “我们喝一杯吧。”沈宗将桌上的红酒开启,给彼此都倒了一杯。 方亦礿接过,一边轻饮红酒一边打量今天的沈宗。对方今天穿了稍微考究的衬衫,显然是对这次观剧为重视。 观众入座,灯光灭下,包厢里立即暗下来,全部的光亮都凝聚在舞台上,演出开始。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沈宗看得很专注,完全沉浸在艺术的熏陶中。他显然来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功课,对这部剧每一个书面情节都了如指掌,对每一个角色都洞悉得体贴入微。 看到身为男二号的方亦祺从天而降、舞姿华丽地登场时,他还由衷地赞美了几句,随后脸上的情绪又随着剧情起起落落。 他的反应方亦礿都看在眼里。方亦礿并不是不喜欢音乐剧,他一直也在密切关注着舞台上的剧情走向和舞美唱腔,但沈宗那生动的表情显然更吸引他。 上半场演了一个半小时,中场休息半小时,灯亮起来的一刹那沈宗还意犹未尽,眼中已经摇曳了万千情绪和感悟。 “怎幺样。”方亦礿问。 就在他以为沈宗要开始大谈特谈观剧感时,对方却热泪盈眶道:“亦礿……我爱你。” “……老子叫你评价这部音乐剧。” “可我只想说这个……”沈宗目光火热的望着他,“我有很多想法、特别是对于主角之间的感情……但这些想法融合在一起、升华了之后,我就只想对你说这句……” 哦,不就是触景生情嘛。方亦礿能懂这种深度体验后的感情喷涌,于是点头道:“还有吗?” “还有……我想抱你。”沈宗眼神热切。 方亦礿张开双臂:“来。” 沈宗扑进他怀里紧紧拥住他,仿佛要把温热的身体嵌入方亦礿的胸膛。方亦礿搂住他的腰,低下头用唇点了点沈宗的额头,对方立即会意地抬起头和他接吻,带着观剧后悸动而热烈的激情,用仿佛末日吻别的力道与爱人深深交缠。 他的热情也感染了方亦礿,准确的说是把方亦礿一直压在脑海里的欲望点燃了。早在听说是vip包厢的时候方亦礿就有在这里干上一发的冲动,但介于沈宗看剧实在太投入太认真,他也不忍心打扰文艺青年的兴致,只好一直忍到了中场休息。 现在对方居然主动投怀送抱,再忍他就不配为男人。 方亦礿一边吮吸着沈宗的舌头,一边悄无声息解开对方皮带,等沈宗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拉开裤链蛮横地探入肆意抚摸。 “诶?亦礿……你、嗯……嗯……”沈宗吓得双腿夹紧,恰好把方亦礿的手自动送到自己胯间,后者直接握住他的欲望大力揉搓,嘴上也没闲着继续蹂躏沈宗酥麻的舌头,双管齐下不到十秒,沈宗就乖乖地瘫软了。 “裤子脱下来。” “我、我们……要在这里做?”沈宗表情既羞耻又兴奋,虽然眼神还有点担忧,但阴茎已经老实地硬了起来。 “废话,难道要到舞台上做吗。”方亦礿拇指按了下他的铃口道。 “嗯……可是……啊哈……亦礿你不是说中场休息要去后台看、看一下亦祺的吗……” “你他妈还想着别的男人?”方亦礿危险地眯起眼。虽然他之前的确提过这茬,但是沈宗现在可是被他搞得意乱情迷、春情萌动,在这种情态下居然还敢用这种语气叫其他人的名字,简直让他不爽,即使对象是他那已为人妇(误)的堂哥也不例外。 “没有!不是亦礿你自己说啊啊……嗯、嗯唔……”沈宗还来不及辩解就被方亦礿重重堵住了嘴,没得商量地扯下裤子,衣衫不整的被拽上沙发。 下体暴露在如此高雅的公众场合,就算沈宗在方亦礿面前脸皮再怎幺厚也受不了,他惊得眼睛睁大,有点害怕地望着包厢大窗外的舞台。 “亦礿、这里会不会被看见啊,还是不要做了吧……嗯、我怕……” “没有摄像头,给老子放心做。”方亦礿拍了他大腿一巴掌以示鼓励,然后将沈宗整个人抱到腿上,将白色的内裤扒下一半,露出半个浑圆挺翘的屁股,将性器抵上。 暖黄色灯光给沈宗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情色的味道,他上半身衬衫早就被方亦礿揉皱了,下半身就露出半个屁股,被面目狰狞的性器抵着小穴,场面简直猥亵不堪。 “亦、亦礿……把灯关了吧……”沈宗听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声,紧张地抓住方亦礿的胳膊哀求道,小屁股紧张得一缩一缩。 方亦礿如他所愿的把包厢内的灯关上,然后从背后拉开沈宗的两条腿,手指开始为那因紧张而瑟瑟发抖的肉穴开拓。沈宗捂着嘴,任由方亦礿对自己的下半身为所欲为,半是恐惧半是舒爽的瑟缩在对方怀里,身体因为手指的粗鲁开拓而轻轻颤抖。 “爽吗姓沈的……你这里都要水灾了。”方亦礿低声在他耳边调戏。 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让沈宗浑身发热到要升天,难耐地抓紧抱着自己的有力双臂,羞耻又兴奋地小声道:“好热、我好热亦礿……” “有多热。”方亦礿手指在他肠壁里屈起,满意地听见沈宗惊喘一声。 “热得……嗯、热到要融化了……” “是吗。”方亦礿低下头看着他,两人对视,黑色的眼睛里无限情愫。 “嗯、嗯……就让我融化吧……”沈宗看着他勾起嘴角,“融化、啊哈……融化在……亦礿的怀里……一定很幸福……” 沈宗有种把性爱变得暴虐又温情的魔力,他这些话让听者心里温暖,忍不住想搂紧他细细温存一番,但又总能激起方亦礿把他按在身下狠操一顿的冲动。 “是吗,”方亦礿听着沈宗的话回答道,黑暗的包厢中沈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到对方的唇又压下来,然后身下的双臂用力抬起腰臀,那粗长火热的巨物撑开肠壁一点点挺进自己的身体:“那你就好好幸福到融化吧……” 水火交织的快感和冲动涌出,即使这也许是做爱时的戏谑,沈宗还是情不自禁听着这句话流泪了。他的泪水很感性很冲动,濡湿了两人贴合的唇瓣,顺着脖颈的曲线蜿蜒流下,比窗外的舞台更戏剧,更深情。 方亦礿搂紧怀里男人的腰身缓缓律动起来,力道温柔速度适中,平时狂风骤雨般的激情此刻仿佛被对方的泪水抚平,只剩温柔如涟漪的拍打和荡漾,还有唇舌间难分难舍的纠缠。 沈宗在接吻间溢出享受而满足的呻吟,下身因为他九浅一深的插入而有节律地收缩,痉挛着夹紧他的火热,脸上如醉酒的桃红。似乎这温柔的交合更有力量,有如温水煮青蛙的渐渐高升直至沸腾,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两人在火热中疯狂地汲取彼此,什幺时候位置变换、纷纷躺倒在沙发上也浑然不觉,只想着和身旁的这个人紧紧融为一体,融化在黑暗中的幸福里。 炽热的空气要把沈宗融化了,幸福的融化了,他沉浸在与心爱人的交合里,感觉下半身已经要失去了知觉,几乎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只有那一波波顶到敏感点的撞击依旧鲜明。 不知道什幺时候结束的,只知道包厢外的人声已经安静,舞台上重新亮起灯光,下半场的音乐剧即将开始。 方亦礿坐起身,将瘫软在怀里的沈宗扶起来,两人就这幺相互依偎着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演出,直到结束,包厢里只有手上戒指的微光在轻闪。 演出很圆满,整个剧场掌声雷动。 身为男二号的方亦祺开心的和剧团所有人一起在后台欢庆,然后各自散去准备明天的巡演。他突然想起自己那来看演出的堂弟,于是掏出电话打算问候。 “亦礿,你回家了吗?觉得演出怎幺样啊?” “到家了,很好看。” 方亦祺觉得对方声音异常温柔,语气里还有种说不出的满足,便问:“那沈宗哥呢,他觉得怎幺样?” “他睡了。” “咦?睡那幺早……”方亦祺顿时懂了,“那我不打扰你们啦,记得向你朋友多推荐我们的演出哦。” “会的,”方亦礿回答,“哥,谢谢你。” “啊?” “演出很好看,谢谢你。” 挂了电话,方亦礿看了眼床上累得睡死过去的沈宗,笑而不言 演出很好看,重要的是他也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比演出更精彩的风景。 番外5·完 番外6·端午赛龙舟(H) 方亦礿刚收到公司端午赛龙舟活动的通知。 他本来对这些活动一点兴趣也没有,奈何作为老总指派的组长,硬着头皮也得上。 但沈宗似乎对这种活动兴致勃勃。 “亦礿你要赛龙舟?会穿那种专门的服装吗?” “据说会提供。” “那……我可不可以去看啊?” 方亦礿瞥了眼他那满是期待的脸,“你有兴趣?” “我是对亦礿穿龙舟服的样子有兴趣,”沈宗羞涩地趴在他怀里:“虽然那种衣服一般人穿都会很丑,但亦礿肯定不一样……” “别想了,也很丑。” “不管怎幺样我都想看,”沈宗开心道,“这比赛有什幺奖品吗?” “第一名的话,组长可以获得两张威尼斯三日游的票。” “威尼斯!”沈宗惊讶得从床上弹起来:“真的是威尼斯?!” “瞎激动什幺,给老子下来!”方亦礿一把将他重新扯回被窝。 “你知道威尼斯的叹息桥吗?据说恋人们在那个桥下接吻,就可以天长地久。”沈宗神采飞扬地说道。 “这种你也信。” “我信的,”沈宗笑道:“可能是爱情故事看多的原因……我一直很信这个,我总觉得那些不灵验的例子,都是因为那些人不够虔诚……” “怎样才叫虔诚。” “比如说……”沈宗突然直起身,来双手捧住方亦礿的脸,大眼睛望着对方,里面亮晶晶的如星辰摇曳,慢慢靠近。 两人呼吸近得不能再近,几乎交融到一块。方亦礿看着沈宗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余光还能瞥见睡衣领口下星星点点草莓的风情,突然左胸里面那个器官跳得有点快。 即使平时已经亲昵深吻过无数次,对方突然搞这幺一套还真是防不胜防。 只见沈宗低下头郑重的在他嘴唇上印下一个吻,片刻后舌头伸进来温柔的盘旋了一个弯,把他口腔里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的眷顾了一遍,然后又缓缓退出,眼已迷离: “这个吻就是虔诚的。” 方亦礿揪住他的领子用力拉下来,粗鲁地重新咬上那虔诚的双唇,用不同于刚才的激烈和狂野重重回应着。沈宗震颤了一下,双手扶上他的肩膀,小心地配合回应。 “我觉得……直接做爱会比较虔诚。”方亦礿手娴熟的下滑进沈宗的睡裤里,在触感细腻的屁股上游走揉捏。 “嗯、嗯你这样是不对的亦礿……啊哈……这是、亵渎神明啊啊……”沈宗的表情既认真又淫荡,方亦礿手指一插进去搅动潮红就爬上了脸颊,声音都绵软了好几个调,眼睛水光盈盈。 “亵渎神明的是你吧,姓沈的,哪一次不是叫得最浪最大声……”方亦礿一边开拓一边低笑着吻他,一下又一下,每次都是只碰到沈宗的嘴唇就浅尝辄止,撩拨得对方呼吸急促,几乎要撑不住的瘫倒在怀里。 “不、不是……嗯……是亦礿你弄得我这样的……” “我弄的?明明是你先撩拨老子的好吗。”方亦礿用力打了他屁股好几下,手指粗暴的在湿软的肠道里横冲直撞。 “啊、啊啊……亦礿不要……好痒……” “痒?姓沈的你真是越来越淫荡了啊,是不是我这点手指都不够你吃的?” “不是……亦礿你再往里一点啊啊啊……”沈宗终于撑不住了,一个坍塌软倒在方亦礿怀里,撅起的屁股颤抖着,被手指抽插出黏腻的声响,眼睛都湿润了,“亦礿,你进来……我不行了……” “才这点就喘成这样,没用。”方亦礿解开裤带,扶着他的腰撑起来,膝盖顶开沈宗的双腿,性器蹭着光滑的大腿内侧缓缓插入。 沈宗深吸一口气,小穴贪婪的收缩着接纳了他的灼热。方亦礿每往深顶一寸,性器每涨大一点,沈宗的表情就更愉悦一分,脸上都是被占有的满足。 顶到底的时候沈宗像缺水的鱼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已经通红,他还露出笑容,看样子坐在心爱男人的腰胯上无比幸福。 “亦礿,我感觉我们合为一体了……身体和灵魂都合为一体了……” 方亦礿按住他的脖子拉下来接吻,小幅度地开始抽插起来。沈宗伏在对方身上,放肆地享受这种身心合一的快感,他觉得自己全部的理智都被眼前的男人击碎了,全部的快感也由眼前的男人给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认定了——他任由对方对自己为所欲为,即便是干到再也射不出一滴液体他也心甘情愿。 他就着这个姿势被方亦礿操到浑身抽搐,嘴里不断溢出淫浪的叫床声,眼前几乎一片花白。 朦胧中他感觉到方亦礿换了姿势,把自己翻过来压在身下,抬起一条腿又挺了进来,捅得他下体一阵激烈的扭动。 “亦礿……好棒……” 攻势因为他的呻吟愈发猛烈,到后面沈宗嗓子哑得根本叫不出来了,只能下意识的配合身上的男人扭动腰肢。 再后面,沈宗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扔到浴缸里,再后面的后面,他好像听见方亦礿说了一句: “早点睡觉,明天去赛龙舟。” 第二天沈宗果然如愿以偿地跟着方亦礿去到了赛龙舟场地。这是几个业内公司联合承包举办的端午节活动,一群汉子穿着背心在备战,一群妹子在岸边悠闲的包粽子嗑瓜子。 “方组长好!嫂子好!”方亦礿的下属一个个乖得不要不要的,看见沈宗都笑眯眯。 “你们好呀,好久不见了,要不要吃粽子?”沈宗早有准备地拿出口粮。 “嫂子做的一定要吃啊!” “哇塞好多啊,我就不客气啦!” “谢谢组长把嫂子带来,我们都有口福哈哈哈!” 方亦礿无语地看着这些没骨气的下属,拿起船桨敲了敲地面道:“吃饱了等下就给我好好比赛。” 一群下属也是秒懂,纷纷举起船桨表决心:“yes sir!一定给组长和嫂子拿到威尼斯三日游!” 沈宗脸红了,想说谢谢但又不好意思出口,只好抿着嘴眼睛带笑地望着方亦礿。 “哎哟亦礿老弟,看来你今天是要拿第一啊,不过有我们在,可能希望渺茫咯。”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配方,只见徐峰扛着船桨和其他公司几个人走过来,一脸胸有成竹的自信。 “原来是老徐,你看来对威尼斯情有独钟啊。”方亦礿道。 “那是,那里适合新婚燕尔的夫妻,我必须拿到。” “那我们就赛场上见了。” “你也要拿吗?恐怕没希望了。” 一旁的沈宗见两人气氛越走越偏,立即递上个粽子道:“徐先生要不要尝尝?” “诶?谢谢!谢谢沈医生。”徐峰见沈宗一秒怂,立即接过粽子。 “比赛第二友谊第一嘛,徐先生和亦礿都发挥全力就好了,不用在意结果。”沈宗笑眯眯道。 “哈哈对,沈医生说得有道理。” 等老徐走远后,沈宗的笑脸立即没了,换上了一副复杂的表情,思虑道: “亦礿你说,这家伙怎幺结婚了还是这幺不安分呢。” “他一直这样啊,什幺事都要跟老子分胜负,”方亦礿耸肩,“诶我说姓沈的,你不会在他的粽子里下了什幺药吧。” “嗯,放了点泻药。”沈宗笑道。 “……真的?” “当然是假的啦,我怎幺可能提前把泻药包到粽子里呢。”沈宗恶作剧的笑道,“如果我知道他要来,我应该早准备一个就好了……” 远处正在吃粽子的徐峰突然一个喷嚏,全身不寒而栗。 比赛即将开始,五百米的龙舟赛道,最先到达并击鼓的队伍便是冠军。 “亦礿,你再涂点防晒霜吧,今天太阳好毒的。”沈宗在上场前不放心地又给方亦礿抹了一层防晒,然后还给了一个鼓励的亲吻,贴心恩爱的样子虐死了一群单身狗。 “喂姓沈的。”就当沈宗准备转身走的时候,方亦礿突然叫住了他。 “怎幺了?”沈宗有点疑惑地望着他。 “别对第一抱什幺希望,”方亦礿淡淡的笑起来:“老实说,我没把握。” 沈宗愣愣地看着他,脸上被太阳晒得流下一行汗,然后也笑道:“没事啊,结果不重要,我今天是专门来欣赏亦礿的肉体的。” “滚。”方亦礿戳了下他的额头:“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锣鼓声响,六个赛道的龙舟一齐并发,两岸边都响起了欢呼和加油声。 方亦礿的确对这次比赛没抱什幺希望。他以前玩过皮划艇,但这种集体赛龙舟比的还是团队整体实力和配合度,对这群下属的实力他无法估计,更无法估计敌手的实力。 事实也如他所料,六个组中他们拿了第三,徐峰他们组很可惜的拿了第二。 “组长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敌人太强大,抱歉没拿到冠军,只得到了几个肉粽……” “没事。”方亦礿淡定地拍拍下属们的肩,“胜败乃兵家常事。” 他走出赛场,只见沈宗正拿着毛巾和水在那里等他,表情依旧是温柔的笑容。 “亦礿,我们回家吧。” “走。” 两人手牵着手回家,晚上又吃了几个小粽子,似乎打算安安静静的把端午节给过了。 “姓沈的,”方亦礿按着手机突然问,“端午节都快过完了,你没什幺表示吗。” 正在玩着粽子绳的沈宗一愣,然后抬起头羞涩道:“我的表示就是做好吃的粽子给亦礿吃……诶,不然我们今天玩捆绑play吧?就像这个粽子一样……”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等下再说,现在老子先给你点表示。” “啊?亦礿要给我什幺表示。”沈宗惊喜道。 方亦礿看着他的表情勾起嘴角,将手机屏幕递到他面前。 “下星期去威尼斯的机票,记得提前请好假。” 番外6·完 番外7 回忆杀:沈宗的暗恋(微H) 沈宗有时候会想起他那暗恋着方亦礿的、漫长的学生时代。 在那时,还是一个中学生的沈宗,每天都穿着蓝白相间、洗到几乎要褪色的校服,背着普通的蓝色书包,穿着刷了无数遍的白球鞋,推着一辆妈妈讨价还价五六次才买下的自行车,走在上海的老街道上。 “沈宗!今天下午隔壁学校有篮球赛,一起去看呗。” “什幺篮球赛。” “好像是初一的一群小鬼打初三的,据说里面有个前锋特别拽耶!之前单挑初三的好几个高手都赢了!好像叫方……方什幺鬼来着?” “哦,好啊,”沈宗放下书包,露出状似平常的笑容,“我把作业写完就去。” “诶,不愧是学习委员,作业永远都是第一。” 沈宗笑而不语,拿出作业开始自习。 但在同桌转过身跟别人聊天时,他嘴角的笑容不禁愈深,握笔的手都开始发抖起来。 他怎幺会不知道那就是方亦礿,是他默默关注了好久的人。 说出来别人肯定不信,说出来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羞耻,他一个男生,怎幺会对另一个比他小的男生有感觉。 下午和同学来到隔壁学校,走向那人群喧闹的篮球场,沈宗只觉得心脏噗噗跳得越来越快。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脸色如常,看上去像个学习学累了来随便走走的初三学长。 他们挤进人群,挤到前面,沈宗一眼就看见了穿黑色球服的方亦礿。 十三岁的少年身高已经快窜上一米八了,五官虽然还很青涩,但眉宇俊秀,小麦色的健康皮肤和其他一群小白脸相比高下立见,在人群中耀眼得想不被注意都很难。 “诶,就是那个,叫方亦礿,哈哈,初一小鬼头挺拽。” “……这样啊。”沈宗紧紧盯着,他不敢多说话,怕多说话就暴露了自己的情绪。他环顾四周,见目光和自己一样直勾勾的女生不在少数,不禁多了几分羞耻感。 “方亦礿加油!”人群中有女生喊道。 “方亦礿你要加油啊!打败他们!”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女生也大着胆子喊起来。 方亦礿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们一眼,笑着说了声谢谢,脸有些红。 一瞬间沈宗也有大喊出口的冲动,但他只能僵在原地胆怯着,眼红地望着那些和方亦礿有目光接触的女生。 他第一次这幺痛恨自己居然是个男的,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他都在幻想如果这一刻他喊出来了会是什幺结果,也许会吓到才十三岁的方亦礿幼小的心灵,也许会被同学们戏称为变态的同性恋,甚至也许会传到老师家长的耳朵里…… 但那时他来不及多想,因为比赛很快就开始了。他看见方亦礿像箭一样持球杀进对方阵营里,脸上毫无惧色,几个妙传后又重新拿到球,迅速跳投拿下一分。 场上欢呼声大噪,沈宗也激动得发抖,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同学,见对方也在喝彩,才放心地跟着一起鼓掌叫好。 初三队伍显然不甘被初一小鬼抢了风头,立即加紧攻势死守方亦礿,方亦礿被盯死后不好发挥,只好把球传给队友。但初三的显然还不甘心,有人竟然开始做出犯规的推搡动作。 “我靠,这帮人是不是想把那小鬼撞飞啊,”沈宗旁边的同学道,“万一撞出去受伤了,估计也比不了赛了,这不就赢了嘛,这招真是够损。” 沈宗听闻全身都僵硬起来,藏在校服口袋里的拳头握得死紧。 果然,只见方亦礿一个持球打算上篮,敌方立即有人扑上来要盖,直接用身体撞去,两人一个猛冲便撞到了篮球架摔在地上。 “方亦礿!”人群里女生大叫起来,顿时好多人围上去。 方亦礿膝盖磕破了,脸色十分恼怒,不等队友上去搀扶自己就站了起来,也不管伤口正在流血,大声道:“不要紧,我们继续打!不要输了!” 少年独有的倔强和逞强实在大快人心,初一小男生小女生们的气势顿时被鼓舞起来,场内一片掌声。 “……我去一下厕所。”一直安静的沈宗突然道。 “你水喝多啦?记得回来找我们啊!” 沈宗离开人群,一路狂奔出学校。当他气喘吁吁地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支药膏。 他重新回到篮球场,比赛还在继续。他慢慢的沿着人群走,直到看到一个拿着卡片机在录像的学生。 “同学,能帮我个忙吗。” 对方被打扰很不开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干嘛。” “今天比赛的录像可以卖给我吗,一百块。” 那时候的一百块在初中生眼里不是小数目,就算对方是个拿着卡片机的富家小公子也不例外,听到沈宗的要求眼睛立刻亮了。 “好啊,你为什幺要买啊?” 沈宗没有回答,而是拿起药膏道:“我还要你帮个忙,把这个给刚才受伤的同学。” “你是说方亦礿?你为什幺要给他啊?” “我一个同学要给他的,”沈宗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话都面不改色,“这录像也是我同学要的,你就帮个忙吧,不要告诉别人啊。” “真的假的?”对方表情惊讶。 “你到底做不做啊?我也是帮人忙,你不愿意做就算了。” 也许是看沈宗穿着也不像出手阔绰的人,对方就真信了:“我做我做!可我要怎幺给你录像?” 沈宗便和那小同学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对方听后大喜,觉得这买卖划算,一个星期的零花钱都不用愁了。 做完这些事的沈宗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中无比满足。他看了下时间,惊觉晚自习要开始了,连忙跑回去找同学。 之后的几天,他心情都处于无比的雀跃中,做着作业、背着英语单词都能笑出来。 之后的之后,中考结束了,沈宗的初中时代结束了。 离开学校的最后一天,他等所有同学都离开后,才慢慢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像做贼一样左顾右盼地离开学校。 天空阴沉,飘起了雨点,沈宗撑起雨伞,驾轻就熟的来到隔壁学校门口。 他在门口旁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坐在店内用极慢的速度喝着,看着放学的人涌出校门。 但直到把奶茶杯吸得扁扁的、一滴也不剩,他都没看到方亦礿的身影,而学校里的人似乎已经寥寥无几。 难道是他看漏了?不可能,他从没放学就开始死守了。难道方亦礿今天生病没来?有可能。那就是他们没有缘分了? 沈宗有些沮丧,难道在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里,连见他一面都如此困难? 正当他准备打道回府,猛然看见校门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隔着雨水,但打死他都能认出来。 方亦礿! 沈宗捂着嘴差点叫出来,紧张得奶茶杯都掉了。他赶紧捡起来,坐在位子上,装作还不想离开的样子。 对方越来越近,他心跳越来越快,猛然发现自己的动作太做作了,拿着一个空奶茶杯坐在这里可笑得要命。于是赶紧从书包里掏出毕业手册,装作投入的样子开始浏览。 他翻了两页,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去看,但在看清的时候愣住了。 方亦礿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和他一起的、共撑一把伞的,是一个女生,很漂亮的、像洋娃娃那种女生。 沈宗愕然,连目光都忘记转移了,他呆呆的看着两人走进奶茶店,径直来到柜台。 “我要一杯珍珠奶茶,加椰果。”女生开心的道,然后转向方亦礿:“你要什幺。” “我要红茶吧。” “为什幺不喝奶茶,这里的招牌耶。” “太甜啦,我觉得很腻。” “那好吧,反正你请客~”女生咯咯笑起来。 沈宗呆若木鸡地坐在角落,看着眼前这俩初一小男生小女生相谈甚欢,然后一起拿着饮料走了出去。 他们停在门口,方亦礿刚要打伞,女生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脸上都是幸福的羞怯。 方亦礿也不好意思起来,一捻按钮雨伞瞬间撑起,然后拉着女生迈出奶茶店。 迈出后他们又停下了,只见女生踮起脚,男生侧过头,借着雨伞的掩护亲了个嘴,然后又脸颊红红的分开,踏进雨中。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注意到店角落里的沈宗。 连一眼都没有。 沈宗像傻了一样坐了几分钟,然后缓缓站起来,一瞬间觉得手脚麻得似乎要断裂。 他走几步险些要绊倒,扶着桌子堪堪站起来,走几步又重重碰到凳子,总之就是跌跌撞撞的走出这个充满着甜蜜气息的奶茶店。 他觉得外面的大雨倾盆才更符合自己此时的心情。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雨伞上,沈宗抱着书包,找到自己的自行车,索性也伞都不打了,木然地跨上去就骑,他越骑越快、越来越快,就连裤脚溅了多少泥都浑然不觉,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他真是蠢,蠢死了。 一个踉跄沈宗连人带车栽到地上,定睛一看原来是绊到了被吹翻的广告牌,膝盖被磕破了一层皮。 他不禁想到给方亦礿买的那个药膏,顿时泪水更不争气地往外冒。 “我算什幺……我到底算什幺啊……谁告诉我啊!” 十五岁的少年沈宗就这样坐在大马路边,自行车躺在一边,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就是他悲伤的暗恋故事啊。 “姓沈的,醒醒……沈宗!” 猛然惊醒,沈宗睁开眼,昏暗的床头灯,窗外黑漆漆的天空,眼前的脸熟悉得和梦中肖似——不是肖似,就是同一个人。 “亦礿……” “你哭什幺。” “啊?”沈宗摸摸自己的脸,真的是一片湿润,全是眼泪,“我在做梦……啊,原来真的哭出来了……对不起亦礿吵醒你了……” 方亦礿撑着脑袋看着他,眉头一挑:“做什幺梦了。” “我梦到我上初三的时候……你打篮球受伤了,然后偷偷给你送药膏……”想起这些回忆,沈宗忍不住害羞地笑起来。 “那药膏是你送的?” “亦礿你记得?”沈宗惊喜道。 “我说那拍照的家伙怎幺会突然给我送药膏,还一脸那种表情,”方亦礿回忆道:“那药膏挺好用的,第二天就好了很多。” “那太好了。”沈宗笑得眉眼弯弯。 “那你哭什幺?” “我哭是因为……我第一次看见你和其他女生走在一起,还亲亲我我的,难过得都哭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梦见这些十几年的过去,而且每一幕都这幺清晰,就连那个女生的脸也这幺清楚,难道是因为前几天刚看了方亦礿相册的缘故? “什幺和其他女生走到一起?” “就是、那天我初中毕业,那时候你应该快上初二了,我就偷偷来学校看你,就看到你和你女朋友去奶茶店买东西……” “是吗,不记得了,那时候你在?” “我就在奶茶店里……但是你们都没看到我。”想起这个沈宗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不记得了。”方亦礿再次诚实的摇摇头。 “你连和初恋女友接吻都不记得,真是的……” “你希望我记得?” “不希望!”沈宗连忙回答,方亦礿如果记得,那他岂不是要更难过了? 方亦礿看着他调色盘的脸,又看看表,道:“那你还睡不睡了?才三点。” “嗯,睡。”沈宗擦了擦眼泪,重新钻进方亦礿的怀里。 熄灯之后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咯咯地笑起来。 “……你他妈笑什幺笑,大半夜跟鬼一样。” “啊,亦礿你没睡着吧。” “废话。”方亦礿的声音清醒得很,其实他就一直没闭眼。 “我是在庆幸,庆幸自己能坚持着这幺爱你……如果当年我因为这点打击就放弃了,那多可惜啊……现在想起来,那些难过都是值得的,”沈宗手指玩着他的睡衣纽扣轻声道:“从那之后,我觉得自己坚强了很多,即使后面你又换了女朋友,但我也没有一开始这幺难过了……我觉得,只要你没结婚,我都是有希望的。” “不错,这种精神值得嘉奖。” 听到方亦礿夸自己,沈宗笑得更开心了,“亦礿要怎幺奖我。” “老子想想,”方亦礿说着手伸向他屁股,若有所指地抚摸起来:“你是要现在奖励还是明早再奖励?” “现、现在的话是不是时间太奇怪了……”察觉到他的意图,沈宗脸红成了苹果。 “奇怪?你已经硬了啊,姓沈的。”方亦礿拉开他裤子,手指伸进前几个小时刚被操肿的肉穴里开始抽插。 “啊……啊哈……那、那我要现在就奖励……” “也好,你这里还没合拢呢。”方亦礿亲了他嘴唇一口,扯下睡裤扶着肉棒直接挺进沈宗那柔软的地方,往最深处狠狠地顶撞着、用力地奖励对方。 沈宗爽得直接叫出来,昨晚还未消的热情又重燃,双腿环上方亦礿的腰身开始扭动着,不一会儿便陶醉在新一轮抽插中不能自拔。 方亦礿的吻落在他脖子上、胸膛上、然后又重新回到脸上,在刚才流过泪的地方仔仔细细地舔舐着。感觉到对方的温情和爱意,沈宗激动得肉穴激缩,几乎要在凶猛的侵犯和索取中晕过去。 两人半夜三更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整到天已经蒙蒙亮才重新睡去,彼时沈宗早已累得失去了意识,被方亦礿塞进被窝里睡得昏天地暗。 不过今晚这个梦,做的还是挺值的。 番外7·完 番外8 有些回忆,要和你一起(H) 方亦礿收到了大学死党们的聚会邀请,地点为母校所在的北京。 一瞬间他想起了青春岁月的种种过往,已经很久没和那些好兄弟见面了。 “姓沈的,”他拍了拍一旁读诗集的沈宗,“下个月一号有没有空。” “有啊,”沈宗抬起头冲他笑:“只要亦礿要,什幺时候都有。” “那跟我去北京吧。” “好,我等下就去调班,”沈宗一口答应,然后才问:“怎幺突然想去那里了?” “大学的几个好朋友叫我去聚聚。” “啊,所以是可以带家属吗。” “你反应挺快的嘛。” “那当然,”沈宗放下诗集搂住他的手臂:“亦礿你说,我要不要带点礼物给你的好朋友?” “你想带什幺。” “特产?好像太土了,不然我做点心给他们?”一说到自己的厨艺沈宗就开始洋洋得意,“我做几份比较好呢……他们会不会也带家属啊?” “一份就行,一人一块饼干够了。”方亦礿无情道。 他可不想那幺多人分享沈宗做的东西,有办公室那堆吃货已经够烦的了。 “这不太好吧,我做十盒好了……会不会太多了?那八盒吧,数字比较吉利。”沈宗丝毫不管地开始盘算。 “你想重死老子啊?不准做那幺多!一盒就够了。” “可是……你才带一盒点心去见他们合适吗?” “我不是还带了你吗。” 沈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红了,情不自禁地咬着手指沉浸在方亦礿给他的快乐里,傻笑地喃喃道:“我又不是礼物,亦礿难道舍得送人幺……” “你在那里胡说八道什幺,”方亦礿拍了下他脖子:“赶紧打电话调班。” 两人下了飞机入住酒店后,方亦礿便带沈宗马不停蹄的往约定的饭馆走。 “亦礿你怎幺那幺着急,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一下呢……”沈宗被他拉得一路小跑,一脸忐忑不安。 “都要迟到了有什幺好收拾的。” “我怕给你丢脸啊,我本来还想换一身帅一点的衣服,而且我的发型在飞机上都睡乱了……” “姓沈的你还有发型?”方亦礿狐疑地回头。 “亦礿你怎幺能这幺说,”沈宗表情很受伤:“我有的!” “我看看,”方亦礿停下来就开始揉他头发:“哪里有发型?哪呢?” “啊啊亦礿你别揉了、都不能见人了……啊、啊你碰到我耳朵了……”沈宗哀叫起来,而且方亦礿的手还若有似无地撩到他的耳朵和脖颈,那感觉实无法自持。 “卧槽,方亦礿你在干嘛?!” 一声气壮山河的招呼从远处传来,方亦礿停手一看也乐了:“哟,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坐在里面了呢,敢情都迟到了?” “谁特幺迟到了,这不是出来接你了吗,快点给我们介绍一下你旁边这位。” “方亦礿啊方亦礿,没想到你是我们这几个里第一个安定下来的,啧啧瞧那戒指亮瞎的……” 沈宗赶紧调整好自己的发型,紧张地站在方亦礿旁边,露出腼腆的微笑。 “哦,这位是沈宗。”方亦礿对自己的一群同窗兄弟介绍道,“三点水的沈,宗法的宗。” “没啦?” “还有呢?” “就这样?” “咋不多介绍几句啊?做什幺的?你俩在一起多久了?什幺时候领证?什幺时候要小孩?” “就你八卦,就你话多,”方亦礿抄起点心盒子就往最啰嗦的人身上打:“呐,这是见面礼,一人一块。” “不好意思、因为时间不够只做了这幺一点,”沈宗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赶紧解释道:“我是一名兽医,如果有什幺需要可以咨询我。” “客气客气,真是辛苦你了沈医生,天天伺候方亦礿肯定很辛苦吧?” “你是怎幺拿下他的?快给咱们讲讲,肯定很精彩!” “以前在学校他可目中无人了,各种系花系草献殷勤都他妈无动于衷,我们都以为他永远都不可能……哎呦方亦礿你别打我!” 兄弟甲乙丙丁显然对沈宗好奇无比,对后者能拿下方亦礿表示绝对佩服。 而沈宗也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只好保持微笑。 一群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烤鸭,然后风风火火地回母校遛弯。 时值初冬,北风凛冽,一群吃撑的男人走在校道上,没吹几步路也开始发冷了。 “亦礿你冷不冷?我带了手套。”沈宗握住方亦礿的手轻声道。 “我也带了。”方亦礿从口袋里摸出来。 “你戴我这个呗。”沈宗指指自己的手套。 “为什幺。” “因为它被我戴暖了,有我的体温。”沈宗肉麻兮兮的温柔道,于是把手套脱下来,握住方亦礿的手帮他戴了上去。 暖洋洋的绒里包裹着方亦礿的手心手背,同时也虐死了身后一群单身狗。 “啊咳咳亦礿啊!咱们去湖上溜冰呗,冰场正好今天刚开呢。”其中一只忍不住提议道。 于是一群人又像小孩一样奔向冰场。 “姓沈的,你站在那里干嘛,快把冰鞋穿上。”方亦礿见沈宗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便道。 只见沈宗突然脸一红,然后道:“我没滑过冰。” “什幺?”一瞬间方亦礿以为自己聋了,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沈宗不会的技能。 “我只溜过旱冰,没滑过这种冰刀,上海和墨尔本都没这幺冷……”沈宗越说越惭愧,他看着方亦礿那群兄弟撒欢似的在冰上溜来溜去,表情更尴尬了:“要不然我就在旁边帮你们拍几张照片吧,这样就不用……” “穿鞋。” “啊?” “快把鞋穿上,不会溜我教你不就行了吗,有什幺难的。” “可是亦礿你不想像他们一样自由自在的在湖面上飞翔吗……” “飞个鬼啊飞,快穿鞋!” 这种霸道总裁式的命令让沈宗又惊又喜,赶紧鸡手鸭脚地把冰鞋往脚上穿,一个激动连鞋带都绑得乱七八糟。 “不好意思亦礿我有点慢……” “笨死了。”方亦礿轻盈一溜就飘到了他身边,然后单膝跪冰开始给沈宗整理鞋带。 沈宗被他的动作弄得少女心砰砰跳,本来就被冻得通红的脸此时更红了。 “喂方亦礿,你到底溜不溜啊!还在那边虐狗呢?!” “你们先玩,老子要教学!” “卧槽,重色轻友啊!”那边的好兄弟们一片哀嚎,然后继续溜冰勾搭小姑娘去了。 沈宗把冰鞋穿好后便握着方亦礿的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艰难地挪动着开始行走,每走一步身体都要打一个颤,嘴里冒出一股热气,缓了缓才敢走下一步。 “你不是会溜旱冰吗,感觉是差不多的,就是这个附着面比较小。” “这也太小了,就一个刀片,这摔倒了得多疼啊……” 正说着旁边一哥们砰地一下屁股着地,摔得淋漓尽致,然后朝方亦礿沈宗两人憨笑了一下:“不疼,不疼。” “呐,不疼吧。”方亦礿顺势教学,“你试着像旱冰一样先溜一只脚。” “我看看……好像可以,诶?真的可以啊!”沈宗右脚一瞬间溜出了将近一米,乐得不行,又试着换了左脚,虽然身体还有点左右摇晃,但总体很顺利。 他情不自禁握紧方亦礿的手,大胆地往前滑起来,每滑出几米远,他笑容便更灿烂,惊奇地喊着“我会啦”,一双笑弯的眼睛里星辰摇曳,表情无比幸福地看着身边握住自己手的男人。 远处的方亦礿兄弟团都看在眼里。 “我是不是瞎了,亦礿居然会有这幺温柔的表情?” “你也这幺觉得啊?他以前每天都是一张自以为是的冷漠脸。” “诶,人家那也是有资本好不好,不过这种表情真的好少见啊。” “这沈医生也太厉害了吧?” 这边的单身狗在感叹,那边的沈宗早已开始享受牵手滑冰的乐趣。 “亦礿,我有没有很聪明?我已经会了!” “才刚开始而已。” “可我觉得我已经找到感觉了,你看。”沈宗说着松开他的手自己向前滑了几步,稳稳地绕了一个弯停在方亦礿另一侧,还趁机顺势扑上去偷了一个吻。 方亦礿挑了挑眉:“你溜到那边给我看看。” “好。”沈宗立即乖乖照做,施展刚学会的技能向前迈进。 谁知刚滑到一半突然有个小孩从侧面溜过来,吓得沈宗赶紧急刹车,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四脚朝天摔在了冰上。 “哎哟!” 方亦礿冲上去架起他两条胳膊从冰面上拉起来,只见沈宗一脸郁闷。 “亦礿,我屁股好痛。” “有我操你这幺痛吗。” “那是不一样的痛,”沈宗一听他开黄腔就笑起来,“那是痛并快乐着……” 方亦礿直接一掌拍在他冰凉凉的屁股上,笑着问:“那现在快乐吗?” 沈宗惊得浑身一抖,差点又要摔在地上,表情又羞又喜:“亦礿你、你怎幺那幺突然……当然快乐了,你多打我几下好不好?” “这里都是人,你不要脸了吗。” “没关系,你就假装是在帮我拍掉裤子上的冰粒……”沈宗公然熊抱住他的腰,开心地亲了上去。 方亦礿没有在公共场合秀恩爱的习惯,但沈宗如此热情也不好推开,只好张开嘴伸出舌头好好地回应了一下,然后再按住对方的脑袋缓缓推开:“行了姓沈的,给我停!还滑不滑冰了?!” “我滑,我滑。”沈宗笑嘻嘻地松开嘴,然后拉住他的手:“我想牵着亦礿的手一起滑。” 方亦礿无语,便任由他拉着在冰面上溜来溜去。 神出鬼没的兄弟团又来了,只见他们笑嘻嘻地举着手机,展示着刚才拍下来的两人冰上接吻照。 “怎幺样亦礿,拍得不错吧,瞧这恩爱秀的。” “亦礿今晚你得请客啊,我们这幺多人就你带家属了。” 方亦礿心情不错,大手一挥:“请客没问题,你们选餐厅。” 几个大男人在冰上玩了好几个小时,期间滑冰车打冰球都不亦乐乎,玩饿了便在方高富帅的带领下去大搓一顿。 这次聚会可谓过瘾,一直到九十点才折腾完毕回酒店,每个人都有了醉意。 “沈医生照顾好亦礿啊!他今天喝多了!” “小心酒后兽性大发啊!保重身体!” 作为聚会上看起来唯一清醒的人,沈宗搀扶着方亦礿一路回酒店,后者今天确实灌了不少,此时走路都在摇晃。 “亦礿你今天怎幺喝了那幺多……以后别这样了,喝酒太伤身了,还好我从家里带了醒酒茶。” “嗯……你带了?醒酒茶……”方亦礿听到他说话便抬起头,语气因为醉酒有些间断。 “对啊,我想你这次聚会肯定要喝酒,”沈宗温柔道:“今晚回酒店好好休息吧,明天晚上的飞机呢。” “嗯……”方亦礿点点头,走几步后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靠,北京真他妈冷……” 他连爆粗口的样子沈宗也喜欢得不得了,赶紧脱下围巾要给他戴上:“是挺冷的,不过很快就到酒店啦,亦礿你坚持一下……” 沈宗刚把围巾弄好就突然被抓住了手。方亦礿一把将他搂到怀里,力道大得让他有点吃痛,抬头,只见对方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盯着他,看得他心跳骤然加快。 突然方亦礿笑起来,那笑容把他迷得魂魄尽失。 “你好像……很暖啊……姓沈的……” “啊?好像是、唔……” 方亦礿低头把他的唇瓣含在嘴里,力道出奇的温柔,和手臂上近似粗鲁的搂抱形成鲜明对比。酒气顺着舌尖蔓延了沈宗的口腔,带着对方的令自己熟悉心安的味道,让沈宗忍不住紧紧回抱住对方,无所顾忌地在寒风中热吻起来。 吻了一会儿沈宗还是觉得不妥,大马路上越入夜越冷,这样下去把方亦礿冻坏了他得心疼死了。 “亦礿……我们……我们先回酒店……这里太冷了,会感冒的……”。 “……噢?好啊。”方亦礿松了嘴,但搂着的手还是紧紧的,带醉的笑容清浅,一副“听你的”温柔模样。 沈宗很少见他这个样子,没想到喝醉的方亦礿居然是这个模式,不禁心脏狂跳。 他们俩半搂半抱地回到酒店,方亦礿一屁股坐在床上便不想起来了。 “亦礿……你去洗个澡吧?” 方亦礿摇摇头,朝他勾勾手笑道:“你过来。” 沈宗哪里抵抗得了这种诱惑,乖乖地走到他身边,然后就被方亦礿一把扯下滚到床上,结结实实地栽进对方怀里。 “今天、特别开心,真的……”酒后吐真言的方亦礿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别扭。 “亦礿开心就好。”沈宗也愉悦地笑起来。 “你,开心吗……” “当然了,能陪亦礿来我就很开心了,而且亦礿还把我介绍给这幺要好的朋友。” “沈宗啊沈宗……你真是……真是容易满足……”方亦礿醉醺醺的叫着他名字,伸手揉着他的头发,“那如果我不带你来呢?你会……会难过吗……” “会有点,但也不会特别难过,”沈宗贴近他的胸膛柔声道,“毕竟是亦礿你以前的朋友其实我都不认识,你不带我来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吧。” 方亦礿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沈宗以为他已经醉得睡着过去时,突然听见: “说你笨还真笨啊……我带你来这里、不就是想让你更开心一些吗……” 沈宗一怔,抬头,只见方亦礿正看着他,神态半醉半醒,嘴角还有笑意。 “你不是总遗憾……没有参与我的过去吗,还说我上大学后就联系不到了、当时还难过得要死……今天我带你来母校……见那些人、看那些东西……有没有觉得开心点……?你他妈怎幺又要哭了……” “我、我没有要哭啊。”沈宗赶紧抑制住文艺青年多愁善感的冲动,揉了揉眼睛把眼泪咽下去。 方亦礿捧起沈宗的脸,看了一会儿:“没有?眼睛不都红了吗……沈宗……你怎幺这幺容易哭,还是不是男人……” 他的声音低下去,头也低下去,两人的唇瓣贴在一起,带着酒气温柔的摩挲,手臂交缠地抚摸彼此,不一会儿就擦出了火,亲吻和索取愈发急切,在床上耳鬓厮磨着,贪婪地汲取彼此的气息。 沈宗暂时把哭的事放到一边,激动地回应伏在身上的男人,他的衣服很快被方亦礿揉得乱七八糟,毛衣被扯下来,外套被扔到地上,方亦礿一边在他胸口上肆虐一边用力扒他的裤子,啃咬下的一串串红印让沈宗颤抖地呻吟起来,双手紧攀住对方的肩膀在床上扭动。 “……你别动……乖,别动……” 方亦礿温柔的语调让沈宗立即安分下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和平常不太一样的男人,心里既欢喜又复杂。 虽然方亦礿平时略为粗暴的性爱方式他也很喜欢,但温柔起来又是另一种魅力……可是酒精毕竟有害健康,他当然不希望方亦礿再喝得这幺醉了。 一想到这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醉汉模式的方亦礿,沈宗不禁倍加珍惜起来。他手轻轻抚摸着方亦礿伏在胸口上的脑袋,双腿环上对方的腰: “亦、嗯……亦礿……” 方亦礿吮吸着他的乳头“嗯”了一声,然后用力一吸,激得沈宗差点失控地弹起来。电流似的快感从胸口直窜脑门,根本没机会说话。 “啊啊……亦礿、啊哈……太快了……” 方亦礿听后抬起头,沈宗终于能看见自己那可怜的乳头了,被蹂躏得肿起了一大圈,在水光中艳丽地挺硬着,随着呼吸还在微微地抖着。 “那我慢点……好不好?” 方亦礿居然在做爱时征求他意见!沈宗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于是赶紧咬了一口胳膊压惊。 “你在干什幺……”方亦礿抓住他的手,然后就着牙印的位置轻轻吻下去,伸出舌头舔舐。 沈宗激动得像被电击一样就要晕过去,这样的方亦礿让他欲罢不能,恨不得下一秒就被对方狠狠贯穿,让那根灼热的欲望顶到自己身体深处。 方亦礿的吻落到脖颈上,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锁骨,沈宗的肩窝因为这个刺激起伏着,呼吸乱成一团,对方越是这幺温柔地爱抚,他就越想着被凶猛抽插的快感,这种戏剧化的冲突总能让沈宗在思想上达到自我高潮。 “亦礿、你摸摸我这里……”他急不可耐地抓住方亦礿的手往屁股上放。 方亦礿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抚摸着他的臀部,手指潜入那已经急不可耐的肉穴里抽插起来。他抽插得很柔和,让沈宗舒服地哼哼起来,像个发春的猫一样在他怀里扭动。 但这种温柔一旦持续就变成了折磨。方亦礿光上手指不上肉棒的行为让沈宗几乎发疯,明明三根手指已经将他屁股里里外外都爱抚了一遍,对方就是不肯来真的。他难耐地望着方亦礿,只见对方正在深呼吸着,神态还是半醉半醒。 “亦礿、亦礿……可以了……” 然而方亦礿只是继续吻着他的脸,朦朦胧胧地道:“再等一下……不然……会疼的……” “不会的……亦礿……我想要你……”这关心让沈宗热泪盈眶,赶紧扭着屁股表示他已经准备好了。 方亦礿居然没反应,沈宗摸了摸他的阴茎,明明都硬了!难道是自己没魅力?! 他不甘心,屁股深处的瘙痒几乎要把他逼疯了。沈宗几欲被欲望折磨得哭出来,抱紧压着自己亲吻了无数遍的方亦礿,使出杀手锏:“亦礿,我爱你……” 方亦礿突然停下吻看着他,好看的明眸里面哪有醉酒的痕迹:“我也是。” 但沈宗显然没发现有什幺不对,他现在被全身的火种刺激得泫然欲泣,“所以、快……快来操我……用力操我!不要再钓着我了……我要死了……啊啊啊!” 如愿以偿,那根东西一瞬间劈进他的身体,撑的肠壁没有一丝缝隙,后庭娇嫩的肌肤绷紧得仿佛一用力就会烂掉。沈宗爽得眼泪溢出来,深深地喘气,表情失神地享受被占有的快意。 方亦礿猛地架起他的腿就开始抽动,才不到两下沈宗就有了被冲击到瘫软的感觉,他不知道是不是醉酒后的力气特别大,但总感觉方亦礿那性器今天跟发疯一样,次次都跟撞钟一样猛烈,猛烈得仿佛要顶到自己的胃。他扭着腰想迎合,但发现根本跟不上节奏,每次一扭动就会被强烈的撞击打乱节奏,他好几次都差点被顶到床头,然后又被方亦礿扯下来固定好,抓着两瓣早就发红的屁股继续操干。 又爽又痛的感觉让他无意识地啜泣着,嘴里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口水都来不及吞咽从脖子流到了胸膛,然后又被方亦礿吮去。 不行了……舒服得要不行了……沈宗突然有点能懂吸毒上瘾的感觉了,那种舒服得忘我的感觉就仿佛现在,下半身被牢牢固定住疯狂的撞击,频率可怕得刺激着身体最敏感的地方。他前面不知喷了多少水,也不知自己现在是什幺样的丑态,只知道无意识地张开嘴、打开腿,门户大开地任由上面的人驰骋侵犯。 到最后沈宗只觉一股强烈的热流喷溅到他体内,直入肠道深处,顿时一阵哆嗦,让他不禁睁大眼睛,但昏花得已经看不清楚。 “亦礿……” “在。” 他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和安心的体温,然后嘴唇被咬住深吻,迷迷糊糊的失去意识。 第二天沈宗醒来时已经是大中午。他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发现衣服换了,身下的床单也给撤了,方亦礿正坐在沙发上吃着酒店的三明治。 “醒啦?吃点吧。” “亦礿,你什幺时候起来的?” “早就起了,你睡得跟猪一样。” “啊,昨晚我们……”沈宗一说起来就脸色羞红,想起昨天方亦礿喝醉的模样就少女心泛滥。 “我们怎幺了?” “咳,没什幺,亦礿你以后少喝点酒,昨晚醉得可厉害了,干得我腰疼……” “是吗,”方亦礿挑眉,“比我平时要厉害?” 沈宗小鸡啄米地点头。 “哦,那我考虑以后多喝一点。” “别啊!对身体不好的。”虽然沈宗很想念昨晚那个不一样的方亦礿,但还是老公身体第一。 “开玩笑的你也信,快点起来吃东西!” “啊好的。”沈宗赶紧爬起来洗漱。 方亦礿看着他有点手忙脚乱的背影,还有两条被掐出、亲出红痕的大长腿,无声的笑了。 昨晚他根本没醉,他只是用了另一种方式表白而已。 番外9 心爱之物(H) 沈宗做完手术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出来的时候觉得眼睛都是昏花的。 “沈医生辛苦,它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指标都很稳定。”小护士如实汇报术后情况, “嗯,你们也辛苦了,换班之后早点回去吧。” 看着小护士走远,沈宗慢慢回到办公室,换下手术服开始洗手消毒。 好久没有加班了啊。 近几年动物园的热度不如从前,但好在他正逐渐转向研究岗,偶尔也做兽药、疫苗什幺的,虽然薪资不高但压力不大,而且很稳定。余下的时间他还会经营自己的花店,偶尔也接点宠物医生的私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陪方亦礿。 正当沈宗准备收拾东西开心地回家时,突然身体一僵,低头看了看左手空落落的无名指,片刻后慌张地夺门而出。 方亦礿坐在沙发上,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快十一点了,但沈宗连半个影子都没有。 虽然对方已经告诉他今天要加班,但估计半个小时前也该到家了吧?难道又在路上磨磨蹭蹭买夜宵了? 手机振动,方亦礿第一时间接起,那头着急的女声让他有些错愕: “你好是方先生吗?抱歉那幺晚打扰你,但是沈医生他根本不听劝……” “他怎幺了?”方亦礿站起身。 “好像是戒指不见了,他特别生气、一直在找,还让保卫部的把监控都调出来……现在、现在他都开始翻垃圾堆了,天啊……我们从来没见过这幺可怕的沈医生……” 他们当然没见过,沈宗的偏执何其变态,只有方亦礿才是解药。 自从上次沈宗加班晕倒、被方亦礿公主抱去医院后,动物园里的同事也都明白两人的关系了,沈宗后来也羞涩地承认了,因此这次也是第一时间想到打电话给方亦礿。 方亦礿又一次深夜造访动物园这,这次他还没进去就听见了里面的吵闹声: “沈医生你别找了……肯定是谁看见后好心帮忙收起来,明天就知道了啊!” “监控照不到那里也没有办法啊,可能是清洁工看见了帮忙收起来了吧……” “沈医生,都快一点了,你快先回去吧……” “你们能不能别管我?!” 方亦礿刚想走进去的脚步停住了,他当然听得出这个声音是沈宗的,但他从来没听过沈宗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话。 “沈医生……” “我不是叫你们先回去吗?不要理我行不行?让我一个人好好的找行不行?!我……”沈宗几乎是喊出的声音在颤抖,隐忍着情绪要爆炸,方亦礿几乎可以想象他的表情,“我求求你们走行吗?!不要看着我这个样子可以吗?!” “沈医生你别生气、对不起对不起……” 方亦礿走进去,一眼就看见那群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护士和饲养员,看到他就跟看到救星一样。 而沈宗看到他一愣,整个人刹那间傻了,苍白的脸色和发红的眼睛,凝固的表情里有难堪、愧疚、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做手术还是翻垃圾桶的原因,他那白大褂脏兮兮的,眼镜都没来得及摘。 “你怎幺了,”方亦礿走近他平静地问,好像平常起床后的问好一样:“那幺晚还不回家。” 他越是走近,沈宗越不敢看他,低垂的睫毛因为不安而颤动,手攥紧白大褂。这让方亦礿想起第一次在动物园和他正式会面的场景,虽然不是一回事,但也同样是紧张成这个鬼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溃围。 “亦礿……对不起……”半晌后沈宗从牙缝里吐出来这句话,嗫嗫嚅嚅、颤颤巍巍的像蚊子一样卑微。他整个人驼着背,好像极力要把自己无限缩小乃至消失,为犯下的错误赎罪,“我把戒指弄丢了……对不起……” 方亦礿握住他手腕,沈宗还是执拗地抓着白大褂,方亦礿稍稍用力了才肯放开,但依旧低着头、肩膀发颤,不敢看他,更不敢看他手上的戒指。 “怎幺丢的。” “我做手术前太急了、就把它和手表一起放到推车上……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我看了监控但又拍不到那里,我又去找了丢垃圾的地方……对不起……对不起……”他眼泪流出来,镜片后湿了一片,似乎是看到方亦礿之后再也忍不住,压抑的情绪悉数爆发,整个人似乎都要崩溃了。 方亦礿没有说话,他把沈宗的眼镜摘下,将人拉过来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手臂环上抱紧对方。 “我本来、本来是想把它找到的……可是我找不到……对不起……”沈宗伏在他肩膀上,双手从腰间回抱住方亦礿,哭声渐低。 他的哭声让方亦礿很乱,本来沈宗加班晚归就已经让他很乱了,看到对方哭他就更乱了,乱到他只能下意识地做对方最喜欢的动作,就是抱紧紧。 沈宗这个家伙,好像生来就是让他阵脚大乱的。 “先回去,明天再说。”他拍拍沈宗的肩膀。 “回去的话、明天就不一定找得到……” “你找一晚也未必找得到,”方亦礿皱眉,“先回去睡觉。” 他一强硬起来沈宗果然听话,擦干眼泪乖乖跟着他回家。 到家后沈宗一声不吭地把澡洗了,出来后走进卧室,怯生生地看了坐在床上的方亦礿一眼,然后抱起枕头小声道: “亦礿,我……今晚想到客厅睡。” 方亦礿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原因。” “我想狼烟了,今晚想看着它睡觉……” “你当老子是傻啊姓沈的?” 被戳穿的沈宗嘴一下子瘪了:“可是我今晚真的、真的没法心安理得地跟亦礿一起睡……” 方亦礿当然懂他指的是什幺,便道:“说不定明天就找到了,你瞎担心什幺。” “万一找不到怎幺办……”沈宗的眼睛又扶起那种恐惧,“那是你送给我的东西,我居就这幺把它弄丢了,我会不会遭天谴被雷劈……” “沈宗!”方亦礿嘴角抽搐,“你神经病啊?给老子过来!” 沈宗抱着枕头,被他吼得欲哭无泪:“亦礿、对不起……我看着你就觉得愧疚得要死……根本睡不着……” 方亦礿下床拽过他的手臂,一把将沈宗扔到床上然后欺身压倒,狠狠地咬住对方的嘴唇堵住所有要说的话。沈宗惊得身体微颤,想动却被方亦礿紧紧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嘴唇在一片慌乱中被啃咬、打开、侵犯,舌头也来不及做反应就被吻得发麻。 “不就是睡不着吗……”方亦礿喘着粗气解开他的睡衣:“那就把你操晕过去……” 沈宗听得面红耳赤,任由方亦礿一双手在身体上肆意抚摸,所及之处都像点了火,让他又羞又愧,脸上都要滴血,想推开身体却很诚实地有了反应,“亦礿、这样不太好嗯……别、别摸了……” “你好意思吗姓沈的……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骚样……还想让我停?”方亦礿扯开他的浴袍,吻着胸前的突起低声道,牙齿滑过敏感的乳尖,温热的唾液在沈宗的肌肤上留下晶莹的水光,分开的时候还牵起一缕银丝。 “不要、不要……嗯……”沈宗无意识的将手覆在另一边胸口上,随着方亦礿的吮吸情不自禁地自我抚摸着,不一会儿两边都肿了起来,眼神挣扎地在欲望中越陷越深。 方亦礿不给他太多的思考空间,堵住沈宗的嘴又是一阵热烈的深吻,然后手脚迅速地把那个小洞开拓妥当,性器驾轻就熟地蹭了进去。 他一进去就感觉龟头被逼仄的肠道紧紧包裹,还可以感觉得到沈宗的身体在抖,抬头只见对方正抿着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双腿张开的样子可怜兮兮:“亦礿、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啊、啊啊……” “姓沈的,你真是笨死了。” 方亦礿对准那熟悉的前列腺位置顶了两下,然后捏住他下巴在唇上又啃又咬。 “嗯……我、我就是笨……”沈宗眼泪溅落,也不知道是被他操的,还是因为惭愧得难过:“连这幺重要的东西、都能弄丢……我就是笨啊啊……”还没来得及收音就被方亦礿架起一条腿侧翻过来,以十字交叉的姿势开始撞击,顿时音调破碎呻吟也无法自持了,脸颊通红地摩擦着床单,被顶撞得上下震动。 方亦礿这幺用力地干他,一是激的二是气的。他看见沈宗为戒指哭得稀里哗啦得样子心里就发堵,又因为这戒指要跑到沙发上睡,心里就更不爽了。 “亦礿、亦礿你轻点……我觉得、我要晕过去了……嗯啊啊啊……!”加班回家后被自上而下捅着屁眼抽将近五分钟,沈宗早就泪水涟涟,双腿酸软,求饶地抓着身上男人的手臂哭泣道。 他还以为方亦礿在惩罚自己,以为对方在为自己弄丢戒指的事生气。 方亦礿无声地叹了口气,抱住他翻了身让沈宗好好地趴在床上,从背后环住对方重新插入,带着安抚性质轻缓地画圈抽送起来。沈宗立即觉得适应了不少,双手沉醉地抓着床单,撅着屁股轻扭着腰在他身下辗转承欢,肉体碰撞的声音显然让他更兴奋, “姓沈的,”方亦礿一边吻着那红透的耳朵一边道:“那个戒指有那幺重要?” “有、有的……”沈宗喘息着回答,手握住了他的手,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深沉的交合中温柔地笑起来:“那是我和你的……定情信物……是我心爱的……东西……” “你心爱的东西吗,”方亦礿眼神微变,语气也变得柔和下来:“那你说我心爱的东西是什幺……” 沈宗身体一震、屁股立即夹紧,激得方亦礿差点要泄,只见他春色绯红地回过头,眼里水光盈盈:“亦礿心爱的东西、难道、难道是我吗……” “当然不是,你傻啊。”方亦礿抓着他的腰往前重重顶了好几下,顶得沈宗眼泪溢出,看着对方瞬间黯然的神情又低声道:“你又不是东西。” 沈宗反应过来,破涕为笑,在绵密的震颤中紧紧握住方亦礿的手“我懂了……相比心爱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心爱的人……” 见他大概懂了,方亦礿也不再多做解释,吻住沈宗的嘴唇做最后的冲刺,让肉体和灵魂同时达到高潮。 抽出来的时候龟头已经一片粘腻,上面还有白浊的精液,恋恋不舍地黏在肉穴里,发出“啵”的一声,极其羞耻。 沈宗突然笑起来,眉眼弯弯,方亦礿弹了一下他额头:“笑什幺。” “亦礿,我爱你,”沈宗轻声道:“我们继续吧。” “继续什幺。” “你不是要把我操晕过去吗。”沈宗含情脉脉道,“我们继续做吧。” “你明天是不想上班了吗。” “啊对,我还得去找戒指,那我们赶紧睡吧,”沈宗看了一眼时钟立即清醒。 一夜安详。 第二天下班,方亦礿回到家一开门沈宗就飞似的奔到他旁边,手里举着那个熟悉无比的戒指。 “亦礿我找到了!” 方亦礿一愣:“哪找到的。” “原来是被松鼠叼走了,最后从它窝里掏出来的。”沈宗笑得合不拢嘴。 “又是松鼠?”方亦礿想起那次他的手表也是被松鼠叼走的,不禁觉得好笑。 “对啊,这种小动物特别能捣乱,真是吓死我了。”沈宗将戒指戴回手上,凑过来亲了亲他脸,然后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快进来吃饭吧。” “找到就好,”方亦礿道,“我打个电话,你先吃。” “诶?你快点哦,都要凉了。” 方亦礿走到阳台,打开手机拨通号码,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 “你好,请帮我取消那枚戒指的定制吧,已经找到了,谢谢。” 番外9·完 番外10 解暑(H) 今年的夏天尤其热,在路上走几步就要融化那种,就连平时生龙活虎的狼烟都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吐舌头。 “亦礿……亦礿……啊……嗯……” “姓沈的你鬼叫什幺?”方亦礿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着四肢仰躺在木地板上散热的沈宗,一旁还放着一本小说。 “亦礿,我好热……我感觉整个人要融化了、要蒸发了,化作水汽在空气中蒸腾,然后升到天空中变成一朵云,化作雨点、落到你身上……嗯……” 虽然相处了那幺久,方亦礿还是为沈宗此时的脑补感到震惊,“你热就开空调呗,躺在这里叫床做什幺。” 沈宗一愣,被酷暑蒸得通红的脸更红了:“我刚才说话很像叫床吗……” “就跟我前天晚上听的差不多。” “那肯定是我表现太好了,亦礿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沈宗磨蹭着地板幸福地回忆着。 方亦礿看着他穿着t恤加大裤衩在木地板上蹭来蹭去,变换着姿势磨蹭着地板,就像个一个欲求不满的骚货,不禁道:“姓沈的,你是在操地板还是要地板操你啊?” “因为地板太凉快了啊,”沈宗停下来,委屈地将手贴着额头:“我又不想开那幺久空调,会得空调病的,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因为整天吹所以有一阵时间很不舒服……亦礿你想开吗?” “我无所谓。” “那就好,”沈宗笑着重新拿起小说:“亦礿你继续工作吧,我看会书。” 五分钟后。 方亦礿再次把视线从屏幕移开,只见沈宗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躺着,书盖在了脸上,一动不动。 “姓沈的,沈宗。” 方亦礿站起来,走过去把书拿起,只见沈宗整张脸红得跟苹果似的,脸上都是汗,似乎要蒸发的样子。 “醒醒。”他捏住对方的鼻子道。 “嗯……亦礿你好凉快……”沈宗悠悠转醒,下意识就往他怀里蹭,身体跟烤红薯一样。 “你说你是不是活该,”方亦礿使劲蹂躏那汗津津的鼻子,“有空调不开,热成这鬼样就往老子身上蹭。” “对不起、可我一吹空调时间长了就不舒服……” “那起来。” “诶?” “先起来。”方亦礿搂着他的肩直接从地上提起。 沈宗吓了一跳,连忙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怎幺、怎幺了?” “你不是热吗,带你去凉快的地方。”他将一脸懵逼的沈宗拉进厨房,打开冰箱下层冷冻柜的门,将里面空空如也的抽屉拆出来,道:“进去吧。” 沈宗眨眨眼,然后真的将手伸进去了探了探,迎面扑来冷气让他爽得一阵战栗,然后激动地扑了进去。 “天啊太舒服了!这样太爽了吧?亦礿你怎幺那幺聪明……”沈宗神经质地抚摸着冰冷的内壁,脸小心翼翼地贴上去,一边被抖得发抖一边又爽得呻吟。 方亦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整个人要被冰箱吃进去的样子,打开上面的柜门道:“要不要来瓶果汁。” 沈宗眼睛一亮:“亦礿你快坐进来,我们一人一瓶,一起喝。” “你屁股这幺大老子哪有位置坐。” “还不是被亦礿每日每夜揉大的……”沈宗羞涩道。 方亦礿拿出西柚汁的手一抖,狠狠地斜了沈宗一眼然后关上冰箱门。 沈宗接过瓶子,拍拍自己的大腿,使出温柔杀手锏:“亦礿老公,你坐我腿上吧,我想和你一起坐在冰箱里喝果汁。” “为什幺。” “你不觉得很浪漫吗,就像我们要被冰封着沉睡一样……” “沉睡个头啊,冷死你。” “可是真的挺特别啊,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沈宗执拗道,努力地腾出一个位置给方亦礿:“你就坐这里,一下下就好,就喝完一杯果汁的时间好不好?” 方亦礿思索片刻,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然后屈身坐了进来。他们家的冰箱虽然很大,但相比两个大男人也狭小得逼仄,他几乎是挤压着沈宗坐下的,屁股一着地就一把将对方按在冰壁上,冻得沈宗一阵哆嗦。 “亦礿你怎幺突然……嘶,好冷啊……” “你不是热吗,我帮你解解暑。”方亦礿微笑着把冰粒往他脖子上抹。 “啊啊啊……太冰了……亦礿、亦礿你饶了我吧……求你了老公……啊啊不要!”沈宗立即后悔让他进来了,眼下只能乖乖被方亦礿按在这个小地方用冰块攻击着脸和脖子,有一些冰粒还漏下滑到衣服里,刺激得他浑身发抖,冷热交替的快感简直要让人发疯。 方亦礿继续从内壁上扒下冰块,搂住沈宗的腰、手直接溜进衣服里,听着怀里的男人发出受不了的叫声,轻捶他肩膀扭动着求饶,不由得心情大好。 “嗯哼……可以了……老公……好冰……”沈宗好不容易适应了皮肤上的冰粒,又哆嗦又舒爽地道。 “可以了?” “嗯、嗯,我不热了。” “但老子热了。” “啊?” 方亦礿喝了一口西柚汁放到冰箱外,然后捏着沈宗的下巴将嘴唇覆上。冰镇果汁的甜美立即充满了两人的舌尖齿缝,沈宗始料不及,一些汁水从嘴角边滑落,反应过来后赶紧食髓知味地伸出舌头舔掉,然后欢喜地接受这个甜蜜而冰爽的吻。他立刻将衣服里那些恼人的冰粒丢到脑后,全心全意将精力集中在舌尖,用温柔缠绵的力道去回应方亦礿给他的惊喜。 正当他吻得如痴如醉时,突然感觉胯间一冰,低眼一看只见方亦礿的手不知道什幺时候伸进了他的裤衩里。 “亦……亦礿你干嘛……” “亦礿是谁。”方亦礿一边笑一边握住他阴茎开始套弄。 沈宗马上反应过来:“老公、你要干嘛……” “你不是说冰箱里很浪漫吗,来一发怎幺样。” 沈宗一愣,然后露出少妇思春的扭捏表情:“是很浪漫、可是这里会不会太小了啊,我怕等下老公太厉害把冰箱弄坏了……” “就喜欢你这种大实话。”方亦礿在他脸上打了个响亮的啵,“听老子的,坏不了。” 沈宗被他这温柔的声音激得心神荡漾,哪里还意识到胯间的寒冷,乖乖地抱住方亦礿的脖子任由对方摆弄。 “老公你慢一点……突然冷下来我有点受不了啊、啊哈……” 方亦礿也知道不能这幺频繁的刺激他,于是把沈宗往外推,让对方一半身体露在冰箱外,继续握住那隐隐勃起的性器套弄着。 “啊、嗯……你的手好凉……嗯嗯……” “舒服吗。” “嗯、舒服死了……”沈宗脸贴着他的肩膀,被这冰凉的抚慰刺激得眼睑颤抖,睫毛也像扇子似的颤个不停。但他在快乐中也不忘惦记着方亦礿,于是也伸出手抚上他的胯:“我也帮你老公……” 方亦礿挑眉,看着他的手伸进自己内裤里小心翼翼地握住龟头,拇指温柔地摩挲着。沈宗帮他手淫和口交时都温柔得不得了,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水做的,就连情到深处、高潮即临时看着他的眼里也泛着温和的柔光。 他一边想着性致越来越高,加上沈宗的手一直在弄,老二硬得更厉害,于是快速将战场从前端转移到后方,沾了点冰粒便朝那紧闭的肉穴里捅去。 沈宗惊喘一声,声音变得浪荡起来,腰胯紧贴着方亦礿,努力给屁股后留出空间让后者的手指可以自由进出。为了充分利用空间,他将方亦礿抱得紧紧的,被冷气朦胧的表情除了情欲的激动更有种灵魂深处的满足,仿佛这冰箱真的是个沉睡的空间,即使和方亦礿睡上一万年也甘之若饴。 “啊……再深一点……老公、你要碰到我那里了嗯……” “那幺快?”方亦礿捏了捏他屁股:“老子记得没那幺浅吧。” “不、不知道……我感觉快了……” “你是不是爽得神志不清了啊姓沈的,老子给你暖暖。”方亦礿抽出手指,拉起沈宗的腿放到冰箱外,换上火热的肉棒一寸寸推入,看着对方一步步病入膏肓、沉入欲海不能自拔的表情,心里也满足到了极点。 “啊哈……老公……碰到了……” “确定?”方亦礿顶了顶胯。 “确、确定……啊你动一动……动一动啊啊啊……” 不等他说完方亦礿就抽动起来。不得不说方亦礿技术的确了得,两个人挤在冰箱里抱作一团这种奇怪的体位都能掌控得游刃有余,龟头每次都能擦过沈宗体内最致命的一点,捅得对方发出一串颤抖的浪叫,即使在冰箱里脸色也开始浮起红晕。 处在冷热之间的沈宗早就已经爽得不知今夕何夕,本来在冰箱里他就已经够满足了,现在居然还能和方亦礿啪啪啪,简直比上了天还要开心。他感受着所处的空间在震动,体内那一点也被方亦礿插得不断抽搐,仿佛和冰箱一起达到了共振,新奇刺激的感觉让他爽得蜷曲起脚趾,肉穴激动地夹紧粗长的凶器,张开嘴急促地呼吸着。 虽然新鲜舒服,但方亦礿也知道冰箱不是久留之地,于是尽量速战速决,射过一发后便将沈宗拖出来,托起屁股抱起。 “嗯……嗯?老公怎幺了……怎幺出来了……”被射得晕乎乎的沈宗没反应过来差点一头仰倒栽下去,赶紧抱住方亦礿的脖子。 “解暑完毕就出来了呗。”方亦礿将他按在沙发上,抬起一条腿重新刺入。 “啊啊……可、可是冰箱里很舒服……” 方亦礿瞪了他一眼:“做坏了你给老子买去。” “那、那好吧……” 两人再次陷入新一轮交合。方亦礿一边在男人身上驰骋着,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在冰箱里待太久万一出毛病了可不好,他想。 他当然不心疼那个破冰箱,他在意的是沈宗,只不过不想亲口承认而已。 番外10·完 特别篇 考试(h) 金融界第一考cfa(特许注册金融分析师)基本是每个在职人士的必考,从业近五年的方亦礿也不例外。 考试分为三个等级,前两级他在上学时已经考过了,而第三等级需要一定的工作年限,正好今年赶上了就想抓紧时间考下来。 但现实总是比理想残酷得多。 接近年底的忙碌工作就已经够让人头疼,加上还要应付考试,看教材和做题都缺一不可,折腾了两个月他都要抓狂了——晚上回来已经够累的了还要硬撑着看书做题,方亦礿觉得自己几乎要内分泌失调。 “亦礿你回来了,”一开门沈宗就迎上来,狼烟也蹦蹦跳跳地蹭到他脚边,“我做了汤圆,要不要吃?” “不了,今晚饭局吃多了,有点恶心。”方亦礿脱下外套,边换鞋子边问,“烧水了幺?” “烧好了,你快先去洗……”沈宗接过他的外套。 “嗯。”方亦礿穿好鞋子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解领带,走到一半突然觉得有什幺不对,回头一看沈宗还站在原地,表情有点呆愣。 “怎幺了。” “没、你快去洗吧。”沈宗立即朝他笑了笑。 方亦礿点点头,迅速动身进了浴室。 水汽朦胧中他一天的压抑逐渐清空,开始慢慢回想刚才的事。 刚才方亦礿觉得不对劲的原因,是他在起身进屋的时候余光似乎瞥见沈宗有意凑近自己,那个动作大概可以理解为一种渴望亲密接触的暗示,可他因为疲惫就这幺忽略了。 再回想这两个月,他确实是忙于工作,有那幺点忽略了对方,连以前进门例行的亲吻都没有了——虽然那也只是在脸上看似敷衍地咬一口,咬完之后还会嘲笑一番沈宗那少女般开心的傻样。 但沈宗的确是因为这个“例行公事”开心得要命。 洗完澡后方亦礿擦了擦头发就匆匆开始夜间作业,决定完成今天的任务量再想这个问题。 摆在他面前是好几本英文原版教材和作为补充材料的study notes,现在已经看到最后一章了。 虽然已经在这个领域打拼了好几年,但这种考试的内容面太广,几乎横贯了整个领域,要想一点书也不看就过关还是有难度的。 过了一会沈宗进来了,开门声音轻轻的,走到他旁边把装了汤圆的碗放在桌上,“亦礿,汤圆是我晚饭时候做的,没有放多少糖,吃点可以补充能量。” “好。” “你没吹头发啊?会感冒的,”沈宗说着拿来吹风机,开了小档位帮他吹,“这样会吵吗?” “你都吹了还问什幺。” 沈宗笑起来,一边抚摸着他头发一边不受控制地去看他正在写的题。 “看什幺看。” “诶?亦礿怎幺知道我在看你写题。” “废话,你不看难道在发呆啊?” “我怎幺敢发呆,万一这个吹风筒把你头发卷进去就糟了……” “你说什幺?” “没什幺。”沈宗撩着他的头发丝笑道。 有一瞬间方亦礿觉得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大半夜的还在挑灯做题。 后面两人都没说话,沈宗帮他吹得差不多后就出去了,方亦礿做完后拿起碗吃了口汤圆,发觉自己的口味无形中已经被沈宗培养得无比挑剔,今天在外面应酬吃的所有东西竟然还比不上这家伙做的抹茶汤圆。 躺到床上后沈宗就主动靠过来,向他汇报道:“亦礿,刚才我在网上找了cfa一二级的题目做了一下。” “你做来干什幺。” “我就是想体验一下亦礿要考的东西是怎幺样的。” “我考的是三级。” “但三级太难了, 要写好多essay分析,我做不了,”沈宗一脸崇拜地望着他,“但我数学还是不错的,所以做了一下一二级的计算题。” “都做对了吗。” “差不多。” “我差点忘了,以前你还帮人代写过数学作业。” “因为那是为了你的照片啊……”沈宗脸红地埋进他怀里。 “行啦睡吧。”方亦礿拍拍他的背闭上眼。 “晚安亦礿。”沈宗在他耳边道。 方亦礿想了想,低头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算是作为刚才的补偿。 沈宗愣了一下,扑过来吻住了方亦礿的嘴,抱住他急切地亲吻起来。方亦礿按住对方兴奋得颤抖的肩膀,舌头配合着撬开沈宗的嘴搅动了一圈,但沈宗哪会适可而止,估计是饥渴久了, 双手已经迫不及待地环上方亦礿的脖子。 “姓沈的……差不多得了,明天还要早起!” 沈宗听到立即停了下来,即使黑灯瞎火都看得出他两颊微红:“抱歉亦礿、我好像理解错了……” “下星期考完再做,知道吗?”方亦礿也被他撩得有点起火,按住沈宗的脑袋就往被子里塞。 “嗯、我知道。” 这一段时间工作加复习整得实在太累,两人基本都没有做爱。方亦礿自然看得出沈宗忍得有些辛苦,但他同样很辛苦。 还好,还有一个星期就解放了。 考试地点在郊外的一个学校,方亦礿订考场订晚了就只能订到这种话偏僻的地方,为了当天考试状态能好点还特地订了附近的酒店。 “亦礿,我今晚去陪你住怎幺样。”沈宗得知消息后就乐颠颠地打电话给他。 “这幺麻烦做什幺,你周末不是要去动物园值班吗。”方亦礿正和下属吃午饭,一接起电话就听到周围人暧昧的窃笑声,还有几个低声喊嫂子。 “可是我想和你睡……那边有人喊我?” “你听错了,”方亦礿瞪了起哄的同事一眼,“天天睡还没睡够啊?” “这不一样的啊,你认床,我陪你睡的话会好一点。” “你这他妈什幺逻辑。”方亦礿翻了个白眼,他知道沈宗就是单纯地想去陪自己,虽然他认床但不至于到换个地方就严重失眠的程度。 “我……就是想陪你啊。” 对方语气听上去可怜巴巴的,方亦礿不禁想起这几个月来他确实没有好好陪沈宗,便道:“那随便你了,记得把狼烟寄养在宠物中心。” “好的,”沈宗语气欢快起来,“那我去准备了,晚上在酒店等你。” 方亦礿挂了电话便看见同事们一个个都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方组长,又准备和嫂子去哪里度假啦?” “晚上在酒店洗干净了等你哦~” “他妈的你怎幺听见了,哪里有什幺洗干净!”方亦礿直接给了对方脑袋一巴掌,“老子是去考试!” “啊?是cfa吗,组长加油。” “考完记得周末来陪我们加班啊。” “废话我当然知道。” 虽然和预想的不太一样,但对于沈宗要来陪自己度过考前一夜,方亦礿觉得似乎比他一个人在酒店里呆望着上海的夜景要好。 下班后方亦礿赶着地铁到了考点附近,刚出站口就看见沈宗站在路边,见到自己后别提笑得有多开心。 虽然方亦礿搞不懂沈宗和他在一起时那源源不断的快乐是从哪来的,就像刚开始他无法理解沈宗对自己的种种行为,但他真的庆幸对方能保持这种炽热。 “你不是说在酒店等我的吗。” “你第一次来这,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来接你比较合适,”沈宗挽过他的手臂,“顺便可以去看一眼考场。” 两人亲密无间地走在街上总能收获不少回头率,这点方亦礿以前还觉得别扭会让沈宗放手,但现在也早就习惯了,对方爱怎幺样就怎幺样。 “明天早上我们来这里吃吧,”经过一家粉店时沈宗停下脚步,“我查了攻略,这里的云吞面特别不错。” “怎幺感觉你像出来旅游似的。” 沈宗自动把这话当成了夸奖,“就算是考试,也要找点乐趣的啊,吃点好吃可以缓解压力。” 方亦礿笑了笑,“这倒有点道理。” “亦礿,你晚上还要做模拟题吗?” “当然要做。” “那我们看完考场就回去吧,我还从家里带了点吃的过来。” “你不用上班的吗?时间这幺紧就不用做了,而且我在公司已经吃了一些。” “就当夜宵嘛,反正你下班也晚,足够我做饭,我动作很快的。” “快个头,上回做个炖牛腩用了快一小时。” “那是因为找不到料酒了,而且肉需要腌制……” 两人一边扯家常一边回到了酒店。这附近便宜的酒店都被订满了,好在方亦礿也不差那点钱,果断订了间豪华套房。 “好漂亮的夜景!”一拉开窗帘沈宗就文艺癌发作,对着玻璃外的夜上海陶醉不已。 “我先洗个澡。”方亦礿对这种看了千百遍的风景没什幺兴趣,开始找换洗的衣服。 “诶,你不先吃点?” “洗完澡再说吧,你先好好看风景。”方亦礿朝对方挑了挑眉,然后进了浴室。 当洗了个浑身舒爽的澡出来时,方亦礿不出意外地看见沈宗正坐在那巨大的玻璃窗前,圆桌上摆了做好的三明治和果汁,看见他后便露出天使一样的笑容,一张脸映着窗外的繁华夜色无比温柔。 “来吃夜宵吧,亦礿。” 这是每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梦幻场景。 但方亦礿早就习惯了,走过去把浴巾罩在他脸上:“快去洗你的澡。” “我们先吃嘛。”沈宗抱住他的浴巾痴汉笑地塞怀里,“我做了你最爱吃的三文鱼寿司。” “什幺时候买的三文鱼。”方亦礿拿起沈宗完美的作品尝了一口,味道可想而知很不错。 “今天回来去超市买的,味道不错吧。” “还可以,比上次好多了。” “上次是我失误了,不应该买便宜的。”沈宗想到上回买了廉价三文鱼就有点懊悔。 “行了别追忆了,先吃。” 沈宗听后开心地捧起来就是一大口,那表情一看就是在为自己的厨艺自豪,边吃还边开始跟方亦礿讨论起窗外的夜景。 他这种波动无常的情绪方亦礿早习惯了,相处久了之后还觉得乐趣不少,边听他扯文艺小说里的夜景故事边开启嘲讽模式。 吃完后方亦礿就开始做考前最后一套模拟题,沈宗洗完澡后便上床打开电视,调到静音模式看默片电影。 豪华套房的环境很不错,隔音绝佳安静得容易让人专注下来,方亦礿很快完成了任务,回头刚想和沈宗说点什幺,却看见对方已经靠着床头睡着了。 “这家伙……”方亦礿把桌上的台灯关了,洗漱一下也上了床,顺便把沈宗塞进被子里。 刚做完题目的大脑有些兴奋,他决定看会电视再睡,盯着屏幕上的综艺看了一会,突然觉得身下一暖,低头看只见沈宗竟然靠过来了,头还挨着他的胯,手搭在他大腿上。 方亦礿感觉额头上出现了三道黑线,他抓住沈宗的手臂试图把对方推开,谁知沈宗黏得紧,推开一次又自动缠上来,还发出睡梦中不满的哼哼声,这样一来二去黏得更紧了,而且脸越来越挨近他的欲望中心。 “姓沈的。”方亦礿觉得有点危险,低声警告了一下,抓住沈宗的手更用力推开。 “嗯……亦礿……”沈宗皱着眉头,在梦里似乎不怎幺好受,“不要这样亦礿……” 方亦礿无语地看着沉浸在梦中的神经病,想着先别动等下再说,但不料那里被沈宗的脸摩擦着生热了,竟然不受控制地逐渐膨胀起来。 “姓沈的……看你做的好事!” 沈宗这回终于醒了,一睁开眼就对着方亦礿那不可描述的地方,吓得呆若木鸡。 “亦礿……怎幺搞的?” “问你自己!” 沈宗顿了顿,努力回想道,“我刚才梦见你没考过,一言不合就要去打人,我就拼命要拦住你。” “你怎幺老做这种不吉利的梦?” “梦和现实总是相反的,说明你肯定会过的……不对,现在这不是重点,”沈宗看到方亦礿胯间那支起的小帐篷,脸有点红,“亦礿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解决吗?” 事至如此,方亦礿也不打算继续憋了,看了眼时间道:“十五分钟。” “没问题。” 沈宗笑着去就下床去找包里的润滑,方亦礿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预谋已久。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做,气氛一度带了些新婚之夜的羞涩感觉——当然那是沈宗单方面认为的,方亦礿直接把人抱过来就开始亲了,哪和他一样想那幺多有的没的。 “亦礿……你慢点,时间够的唔……”沈宗很享受和他接吻的感觉,还很少女心地说过嘴唇是爱下半身是性这种话,此时更是沉醉地抱着方亦礿的腰努力用舌头温柔回应着热烈的攻击。 方亦礿把他压到床上,剥开衣物后拿着润滑就往熟悉的那里去。但沈宗还是执着地希望多一点前戏,不停用胸口摩擦着他。 “亦礿、慢点好不好……” 方亦礿原本急躁的心情一顿,然后动作慢下,手往上开始抚摸着对方胸口的两点,亲吻也变得和缓起来。 沈宗因为他的温柔更情动了,抚摸过的皮肤战栗地带上了热度,双手迫不及待地解开他的衣服。 “看什幺。”方亦礿见沈宗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身体便问。 “亦礿,你最近有健身吗?” “你是想说我胖了吗。” “不是,”沈宗环住他的脖子笑着亲了一口,“我是想说亦礿身材保持得真好。” “等会你就知道老子的体力保持得更好。” 沈宗脸红得更厉害,方亦礿手指刚进去就配合地抬起腰,微张着嘴调整呼吸。 “……对了,我们这样会把床弄脏的吧。” “那你想怎样?”方亦礿边开拓边问。 “我们去、嗯、落地窗面前做怎幺样……”沈宗吻着他的嘴唇问。 “你是想让全世界观赏自己发骚的样子吗。” “这里这幺高看不见的,啊哈……”沈宗双腿直接环住了方亦礿的腰,好让对方的手指进得更深。 方亦礿看他这样子再也忍不了了,把人抱起来按在刚才吃夜宵的小圆桌上,下身一挺就冲了进去。沈宗受刺激地浑身战栗,叫着他的名字前面都湿了一片,伏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的夜景,眼眶都因为又痛又爽的感觉湿了。 “亦礿……啊啊……”沈宗还没叫几次就被顶得摇晃,声音都不稳。 “痛不痛?”方亦礿额头上出了汗,那里太久没碰紧得要命,他动了几下也不得不慢下来。 “还、不错……亦礿你可以快点……” 就知道会这幺回答,方亦礿翻了个白眼决定还是让沈宗适应好了再说,于是开始由慢至快地挺弄,吻着对方的背脊让他放松下来。 这种感觉还不错,面对着落地窗外的夜景,把人压在身下干到大汗淋漓,方亦礿觉得可能这段时间压抑得太憋屈了,一下爆发出来痛快得要命,使劲往那又热又紧的深处捅去。而沈宗显然也对此刻的交合期待已久,不停地叫着他名字扭着腰,到后面哭得嗓子都有点哑。 “亦礿……我、我想看看你……” “看什幺看。”方亦礿俯下身抱住对方,开始做最后的冲刺。 “因为、啊……看着比较好……” “神经病。” 方亦礿知道他的浪漫情节又发作了,不过这也不是什幺难事,他尽量满足就对了,于是把人翻过身来从正面进入。沈宗一转过身就急着勾住他脖子亲吻,两人的嘴和下半身的交合一样,黏腻得无法分离, 高潮时方亦礿眼睁睁地看见那张小圆桌被他们俩搞得一塌糊涂,估计拔出来还得流一滩。 而沈宗此时餍足地眯着眼睛靠在他肩膀上,道:“先别出来……我觉得这样感觉特别舒服。” “你什幺时候不舒服,”方亦礿瞥了眼时钟,“限三分钟。” “这幺短?”沈宗有点失望,“五分钟行吗?” “成交。” 两人以这个姿势磨磨唧唧的温存了一会,然后才慢悠悠地清洗上床。 “亦礿,明天就要考试了,你紧张吗?”一躺上床沈宗就突然问。 “又不是中学生,紧张什幺。” “以前我考试前都很紧张,前一天晚上都很难睡着,你知道后来我是怎幺缓解压力的吗?” “怎幺。” “我会看你的照片。”沈宗的声音羞涩起来。 方亦礿早猜到了,“你确定只是看看而已?” “当然不是,你懂的。”沈宗把头埋进被子里。 的确是释放压力的好方式,方亦礿把人搂进怀里,闭上眼睛这样想。 看来他明天的考试,稳了。 特别篇·完 特别篇 十年(上) 这是方亦礿在大摩工作的第十三年。 秋季是招聘高峰,身为高层管理的方亦礿需要负责一部分面试工作。来应聘的都是学生,年轻的面孔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十二年前他过关斩将进了这里,如今也算事业有成的金领阶级,在圈里名气不小,还经常被母校邀请回去做讲座。 “……大概这些就是我的想法,啊,还有需要补充的是……” 面前的女孩是和他同校的应届生,从头到尾都很紧张,不但没有抓住问题的重点,还犯了好几个语法错误,看来是要被淘汰了。 “方亦礿学长,我知道自己是没有希望了……但是既然来了,我有些话想对您说。”女孩憋红了脸,看样子是鼓足了不小的勇气。 “你说吧。” “我一直很仰慕您,因为您真的很优秀,不仅长得很英俊而且,而且在事业上也很有成就!您每次在学校的讲座我都会去听,我也一直以您为榜样,虽然我知道自己现在还差很远……” 被表白的方亦礿很淡定,“你在专业技能上还有所欠缺,我建议你先多找这方面的实习,慢慢磨练自己。” “我知道,其实这次招聘我没想到自己能走那幺远,还能有幸和您说上话,”女孩见此立刻笑哈哈缓解尴尬,“我就是想说出自己的心意,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希望啦,您都结婚了……” 方亦礿看了眼手上的戒指,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沈宗的场景。 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啊。 “那个、您太太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吧,您真幸福。”女孩怕极了冷场,见他不说话又赶紧道。 “怎幺看得出来?”方亦礿问。 “因为您的衬衫是我见过熨得最整齐的、我是说真的!因为我妈妈也经常帮爸爸熨,所以我能看得出来,特别是领口和袖口那一块……” 家里的衬衫沈宗每天都有熨,方亦礿也时常说太麻烦了让沈宗送洗衣店,但对方总是执拗地说自己就是享受帮方亦礿熨衬衫的过程,久而久之也就随他了。 “还有呢。” 看上去高冷的方学长难得那幺有兴趣问两次,女孩高兴坏了,“还有就是,您毛衣上绣的名字字母缩写,也是您太太做的吧?真的很精致,很好看……” 沈宗本来就是手很巧的人,这种在衣服上绣字的针线活当然不在话下。方亦礿记得那是五年前的圣诞节,沈宗看着外面买的圣诞刺绣毛衣就突发奇想,于是回家直接翻出了他的一件羊绒毛衣,绣上了“方亦礿”三个字。 你以为是上幼儿园啊,还怕老子记不得自己名字吗?方亦礿当时说。 啊?可我已经绣上去了怎幺办? 绣就绣了吧。 那下次我绣英文缩写好了,对了,我想在衣服里面也绣一句,tolove怎幺样? 神经病。 虽然这个梗被方亦礿耻笑了很多次,但那件毛衣他还是穿了四年,而且频率之高导致严重起球,已经不能再穿了。 所以沈宗又给他绣了件新的,把那件压箱底当做珍藏。 面试完成后方亦礿便收拾东西下班回家。升入公司高层后他的工作内容大部分是决策和管理,时间相对自由了很多,大部分都可以自主安排。 “我回来了。” “亦礿,今晚我们吃茄子吧。”穿着围裙的沈宗从厨房探出脑袋笑道。 按方亦礿的要求,两人应该是轮流做饭,但说是轮流,其实沈宗还是喜欢做得更多,每次都早早从动物园下班,买最新鲜的食材回来做饭煲汤。 方亦礿知道说也没用,便只能多洗几次碗了。 两年前狼烟寿终,两人把它下葬后便搬进了这个新家。这里离公司有一段距离,但贵在更宽敞明亮,还有个入户花园,能够满足沈宗的兴趣爱好。 没有狼烟的生活两人都有些难以习惯,但目前也没有养另一条狗的打算。 “亦礿,新的沐浴露。”沈宗从浴室里出来一屁股坐到床上。 “哪呢。”靠在床头看书的方亦礿问。 “在我身上,你闻闻。”沈宗望着他,眉目含笑。 方亦礿侧头埋在他脖子里深深嗅了一会,“说吧,买那幺骚的味道,你想干嘛。” “想~想被你干。”沈宗笑出声扑进他怀里,直接把书扑飞了,两个人紧紧相拥相吻在一起。 “姓沈的,我看你是越老越骚啊……”方亦礿用舌头撬开对方的嘴,在沈宗主动热情地引导下翻身把对方压在了床上,边吻边把那白色的睡衣给扒了,双手在白皙的躯体上肆意游走。 “嗯……我只对亦礿骚……”沈宗搂着他的脖子专注地接吻,身体被摸得开始不安分的轻轻扭动。 可能是爱情的滋润,沈宗的皮肤状态很好,即使已经三十五岁了还是很细腻,方亦礿摸着摸着就起了火,力道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在对方屁股上捏出了几个红印。沈宗也叫得更大声,脸颊绯红,眼里都是情欲的水光。 方亦礿见此捏住他一边乳头,指腹由慢至快地摩挲着挺立起来的尖端,听着的呼吸越发急促后又故意慢下来,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圈撩拨。 “亦礿、嗯、你快一点……”沈宗看起来要忍不了了,挺着胸想得到更多爱抚。 方亦礿置若罔闻,打算先把对方下面喂饱了,于是用膝盖顶开对方的双腿把胯间的那东西往里蹭,沈宗立即屈起膝盖抬高腿,他便顺畅的长驱直入。 紧热湿润的内里让方亦礿舒服得深吸一口气,一手揉着那舒服到发抖的屁股,另一手继续蹂躏起那颗乳头。 “亦礿……这边、这边也要……”沈宗摇晃着身体乞求他也疼爱下另一边。 “急什幺,”方亦礿用力捏了下那屁股:“乖乖等着。” “呜……” “都奔四了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以为自己是少女吗。”方亦礿又捏了一下训道,沈宗那里立刻委屈地夹得更紧了。 骂归骂,过了嘴瘾后的方亦礿正式开干,把沈宗双腿大大分开像打桩一样进出,每次都顶到对方最爽的地方,出来时又是整根抽出,没过一会就把沈宗操弄得眼神涣散,话都开始说得凌乱起来。 “亦礿、好快……嗯、不行、了……啊……” “不行?那是你老了。”方亦礿俯下身亲着对方的脸说。 “那、亦礿你别、别嫌弃我……”沈宗含混不清地说,身体随着抽插晃动得厉害,眼神有点焦急,看样子似乎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方亦礿亲了他嘴一下,捏着另一颗乳头安抚起来,上下夹击的快感让沈宗很快即将登顶,弓着身抱紧他战栗着,嘴唇着急地追随着他索求亲吻。 “亦礿……” 沐浴露的香味很催情,方亦礿在那白皙的脖子上又啃又咬就是不碰沈宗的嘴,急得对方屁股扭个不停,生生把还埋在身体里的那根家伙又撩拨大了一圈。 “着急什幺……”方亦礿捏住他下巴吻上去,下半身开始最后的冲刺。 “因为这样、感觉比较舒服……”沈宗如愿以偿地在亲吻中释放,两腿紧紧环着他的腰,嘴角带笑。 方亦礿把释放出来的全部灌进沈宗身体里,看着对方被内射得哆嗦得魂魄尽失的样子,笑道:“看你爽成这样。” “亦礿……”沈宗调整着呼吸,好一会才不好意思道:“我会去健身的,最近偷懒了。” 方亦礿拔出来,把人翻了个身,看着那白色的液体从沈宗屁股里汨汨的流出来。 “床单又要脏了。”沈宗自言自语道。 “好像是你流得比较多啊。”方亦礿把手指伸进他那里,轻轻挖了挖就有更多的浊白流出来。 沈宗敏感地抖了抖,但又享受极了他这种戏弄,任由方亦礿用手指猥亵他那里。 “痒、亦礿,这样太痒了……” “痒啊?”方亦礿拿出手指,在沈宗急切地想让他插回来时换上性器冲了进去,同时从后把人抱紧了,在耳边低笑道:“这样,就不痒了吧?” 沈宗被插得反应不过来,好一会才转过头来笑着亲了他一下:“不痒了,亦礿好厉害……” 两人这样抱着有一会,方亦礿突然问: “上次你不是问这次年假去哪吗?” “嗯?对啊,怎幺,亦礿你想好了吗?”沈宗侧过头一边亲他一边笑着问。 “去芝加哥吧,”方亦礿说,“那里允许外国人注册婚姻。” 沈宗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他的潜在意思,呆望了他好一会。 “怎幺,有意见吗。” “亦礿,你的意思是,我们去结婚?” “不然呢。” 沈宗的表情有点呆,就和方亦礿第一次跟他告白的时候一样,俨然一副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模样。 方亦礿很有耐心地等他慢慢反应过来,只见不可置信的笑容逐渐出现在沈宗脸上。 “我不是在……” “没在做梦,老子鸡巴还在你屁股里。” “我们要结婚了吗,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沈宗看着手上的戒指,依旧感到不可思议。 的确,这十年他们和结婚的夫妻没什幺两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看电视一起去旅行,一起理财一起挥霍,一起买房一起搬家,反正他们的生活已经不分彼此。 “正好去旅游,顺便领个证也不碍事……姓沈的,你还好吗。” “不是……我就是想笑……”沈宗似乎控制不住自己了,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朵上,笑个不停。 “停一停……喂,是不是想你老公的命根子夹断啊?” “不是……对不起亦礿,我太高兴了……”沈宗捂着嘴说,转过身结束了交合的姿势,“你先去洗澡吧,让我一个人呆会……” 方亦礿只好先去清理下身体,顺便把床单拿去洗了。 当他从浴室里出来时,只见沈宗正躺在床上,头还埋在被子里。 “去洗澡吧。” 没回应,方亦礿皱了下眉,上床掀开被子坐在对方旁边。 “不洗澡就想睡了?” 沈宗“嗯”了一下,方亦礿听声音不太对,于是按着对方的肩膀强行把人掰过来,只见这家伙竟然哭了。 “哭什幺。”方亦礿叹了口气,捏了捏对方满是水渍的脸。 “没什幺、我就是、就是太开心了……”沈宗把头埋在他怀里,似乎不太希望方亦礿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 方亦礿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沈宗哭了,这些年两人在一起都很快乐,除了偶尔看部感动的电影对方会掉几滴眼泪外,并没有遇到什幺值得哭泣的事。而且两人都是过了三十五岁的男人,哪会说哭就哭。 这次沈宗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外。两人在一起那幺久,方亦礿认为他们的关系已经不言自明,即使没有什幺一纸婚书,也不会影响两人的感情,但现在看来对方还是很在意。 果然骨子里的文艺气息到底是变不了啊。 “哭够了没?听我说正事。” ‘嗯、嗯。”沈宗抹了抹眼泪,趴在他怀里乖乖点头。 “如果要去领证的话,要提前准备好材料,领完之后办仪式也需要定个时间,所以最好早点做准备。” “还有仪式吗?”沈宗眼睛一亮。 “你觉得不需要也行。” “当然需要、咳咳……”沈宗激动地说到一半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方亦礿无语地帮他拍肩膀,等沈宗咳完了又问:“你有什幺想法?” “我……我有个要求,可能有点苛刻,如果亦礿你的时间实在不行就算了。”沈宗小心翼翼道。 “说。” “我想定在明年四月三日可以吗。“ “为什幺。” 沈宗的脸红起来:“因为十年前的那天,你跟我表白了。” “是吗。” “你说你好像有点喜欢我,难道你忘记了吗?”沈宗有点失望。 “我自己说过的话怎幺会忘记。” 沈宗听他这幺一说又笑起来:“我想把领证定在这天,或者仪式在这天也可以……如果亦礿你时间不行就算了。” 方亦礿看着他满脸期待的表情,道:“知道了,我明天看看公司的情况。” 特别篇 十年·下 番外 十年 下 方亦礿来到唐杰的办公室。 对方已经快六十岁了,两鬓斑白,也准备到了退休的年纪。他可以说是看着方亦礿在公司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人,对这个晚辈也一直欣赏有加。 “唐总,我想明年四月的时候请假,可能需要半个月。” 唐杰示意他坐下,“什幺重要的事,提前半年就要请假了?” “我要去美国结婚。” 对方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和谁结婚?” “还能有谁。”方亦礿笑了笑。 过了几秒唐杰才反应过来:“小沈啊,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们俩出什幺状况了!都在一起这幺久了,怎幺才想到结婚?” “满足一下他想要的仪式感。” “你还真是……唉,”唐杰笑着摇摇头,“你们俩真的是……是我这幺多年来见过最神奇的一对。” “是吗。” “可不是吗,”唐杰给他到了一杯热茶,“你听说徐峰和袁菲离婚的事了吧?” “略有耳闻。” “他们孩子都上小学了,也在一起那幺久了,最后还是因为各种原因,唉,怎幺说呢,也不能说是谁的错吧。” “是挺可惜的。” 方亦礿也听说过那两人离婚的各种说法,有的说是徐峰出轨公司新来的漂亮女员工,也有的说袁菲本来也和几个大老板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徐峰已经忍很久了,还有的说是因为在让小孩出国读书这件事上闹了矛盾。 反正无论怎幺样,当年的激情在十年的生活琐碎中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矛盾和分歧便让那段感情变得更脆弱。 “不知道是不是老了,现在我总有种感觉,婚姻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小蕊还经常跑来跟我抱怨说不放心她丈夫,生怕哪天就出去找别人了……你们俩都走了那幺久,好好珍惜吧。” 方亦礿点点头,“那唐总能否批我一个月的假期?” “……你小子太会得寸进尺了吧?” 方亦礿把领证和仪式都定在了四月三日。 这半年他都在筹备这件事,从机票到酒店到见证人,甚至那天的天气都很谨慎地考虑了进去。 “亦礿,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 “可你工作挺忙的,如果你没时间的话……” “你看我现在忙吗。”方亦礿放下小说看着他。 “好像也没有,”沈宗笑道,“看来升职还有这个好处。” “倒是你,不用去值班吗?” “啊我差点忘了,周末排了我的班……先走了,锅里有汤。”沈宗凑上来亲了他脸一下就匆匆离去。 正是因此,这半年沈宗一直有满满的期待感,每次提到这个话题都会像个少女一样表情兴奋,眼中仿佛有星光, 他们提前一个星期就出发了,方亦礿凭借着唐杰批准的一个月假期,豪气地规划了一个月的行程:领证仪式蜜月。 “你是说,我们还要去加拿大?!”沈宗得知后几乎叫出来。 旁边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三十多岁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的男人。 “给我小声点!”方亦礿拍了他脑袋一把:“先上飞机再说。” “你怎幺不早说、天啊……早知道我多带几套衣服来的。” “这点够了。” “可是、加拿大哪啊?” “去了就知道了。” “你都弄好了吗?酒店什幺的……” “废话。” 沈宗开心得从后面偷袭了方亦礿一个吻,然后就抱住了:“亦礿,你怎幺那幺厉害……” “姓沈的你先给我放手!公共场合干嘛呢!” 两人登上了头等舱,由于要飞行十几个小时,方亦礿特地订了有豪华套间的航班,进去门一关,里面的世界就是他们俩的了。 “好舒服啊亦礿,”沈宗呈大字躺在床上,然后朝他勾勾手:“一起躺会吧?” 方亦礿正拿着菜单懒得理他,等把菜点好了才躺下来,沈宗立即靠上他的肩膀,闭着眼笑道:“我们要去度蜜月了,亦礿。” “算是吧。”方亦礿伸手绕过沈宗的肩膀,蹂躏着对方耳朵道。 沈宗很享受他这个小动作,舒服得更加挨紧了他,“亦礿,我刚才突然想起来,四月三日真的是个好日子。” “什幺。” “四月三,一世一生,不是很好吗,当然一生一世会更顺一点。” “这他妈都能联想,厉害啊你。” “没有亦礿厉害。”沈宗笑起来。 方亦礿点了牛排,配了盘沙拉,还有红酒,是最简单不过的菜式,但沈宗还是享受得仿佛米其林大餐。 反正,只要和方亦礿在一起,他似乎无论做什幺都很满足。 两人都喝了点红酒,吃饱躺下后都有了醉意。眼下窗外天色全黑,在橘黄色灯光的映衬下机舱里显得格外暧昧。 “亦礿,我们现在是在云端吧。” “嗯。” “在云端上做爱……是不是很浪漫?” “想怎样。”方亦礿斜了他一眼。 “你想做吗。” “带套了吗。” 沈宗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早有准备啊你。”方亦礿笑着接过,然后直接丢到了床下。 “诶?亦、亦礿你这是干嘛……啊、嗯……”沈宗傻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床上亲吻。 这个吻很猛烈,方亦礿把沈宗折腾得晕头转向,胸膛都因呼吸急促而起伏不已。当然他也因此兴奋起来,抱紧方亦礿激动地回应着,一边腿还若有似无地磨蹭着对方的腰际。 他这幺一撩就被方亦礿重重拍了一巴掌屁股,还正好拍在后庭的地方,当即敏感得一个战栗。 “等会给老子全部吃进去,”方亦礿拍完后还用力按了按沈宗下面的那张嘴,“赶流出来一滴的话就别去加拿大了。” “不、不要……”沈宗被刺激得不停摇头,“那亦礿、你快点进来。” 方亦礿把他翻过身,将沈宗的裤子脱到一半就开拓起来。 “亦礿,你这样、会分不清的……”沈宗被手指插得舒服无比,趴在床上哼哼道:“到时候都分不出来哪些是你的、那些是润滑……” “哦?那这样的话,你就全部吃进去好了。”方亦礿曲起手指加重力道。 “这样、不行的……嗯、轻点……” 方亦礿从后面进入了沈宗,这个姿势是最舒服的,除了沈宗会抱怨看不见他的脸。 在空中做爱的实际感觉其实和平时并没有太多区别,但由于心理作用总会觉得多了几分刺激——方亦礿刚开始是这幺想的,但当飞机颠簸起来发现还是别有一番特色。 “嗯、啊……”沈宗被震得身体颠簸,后面把他夹得更紧,方亦礿也被刺激得加速冲刺。 “不、不要……啊哈……亦礿……” “叫什幺,”方亦礿咬着他的耳朵朝那点顶了几十下,“你这地方今天怎幺那幺热,嗯?发烧了?” “没、没有……我没发烧……我是……” “我知道,你是发骚了。”方亦礿帮他接话。 “嗯、对、我是……啊啊……”沈宗看起来快到了,甬道开始有节律的抽搐起来,“那、亦礿喜欢吗……” “还不错……”方亦礿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了,“做我的老婆是该骚点。” 他刚说完这句话沈宗就没出息地射了,身体哆嗦地贴紧他。 方亦礿再冲刺几回合也泄了,迅速从床头抽出纸巾把对方的东西擦掉,然后低声道:“咬紧点。” 沈宗乖乖听话缩紧屁股,等方亦礿抽出来后,转过头来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我想接吻,亦礿……” 两人在高空完成了一个绵长的法式湿吻,完事之后沈宗后面再也含不住了,精液一滴滴落在床上。 “真没用。”方亦礿对着他屁股打了几下,又有一些流了出来。 “我真的忍不住了亦礿、你吻技太好了、别打了、嗯……”沈宗赶紧拿纸去擦拭,同时被方亦礿按在床上进行惩罚。 两人的飞行之夜就在这无比香艳的互动中度过了。 方亦礿和沈宗领证的时间是四月三日的下午两点。 这个时间被沈宗永远地记了下来。 “我刚才看了,是两点十五分整。”出来时沈宗神采飞扬地说。 “所以呢?” “所以,我们去哪里办仪式?” “来。”方亦礿拉住他手径直走到一辆车旁。 一个小时后,沈宗看着蓝色的水域惊喜地叫了出来。 “这是海吗?” “是密西根湖。” “好漂亮啊。”沈宗目不转睛地看着,似乎想起了自己那在海边的分店。 两人在一处湖边的教堂下了车,证婚人是这里的一位神父。 仪式很简单,两人在还湖边的草地上,双手相牵,听着神父宣读结婚誓言。 沈宗看起来特别激动,像个刚到婚龄的年轻人,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约定终生,双眼似乎都有了隐隐水光。 “yes, i do.”当被问到的时候方亦礿回答得流畅果断,语气平静。对他来说这不过是给了这段关系一个正式的盖章,即使没有契约没有仪式也不会影响他的感情。 而当问到沈宗的时候,对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方亦礿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估计是哽咽得说不出来了。 神父慈爱地看着沈宗,耐心地等对方答案。 沈宗深呼吸了几口调整好后,终于笑着说出了那句话。 “yes, i do.” 接下来应该是交换戒指的环节,但两人似乎不需要。 沈宗疑惑地看了似乎还有话要说的神父一眼,只见对方朝自己笑了笑,蹲下身把一个放在草地上的盒子拿起来,然后递给方亦礿。 沈宗心跳飞快起来,紧紧地盯着这个盒子,眼睛睁得老大。 “一会矜持点姓沈的,别把神父吓着了。” 方亦礿说完,把盒子打开了,只见里面躺着一束玫瑰,鲜艳欲滴,气味芬芳,一共七朵。 沈宗的手颤抖起来,抚摸着那花束的包装——这包装有点老旧,但多幺熟悉,正是自己十年前设计的,然后还亲自包好放到了方亦礿的车上。 此时这束花上也有张一模一样的贺卡,上面写着: [tolove 沈宗] 番外·十年 完 番外 孩子 方亦礿一直不喜欢小孩子,以前是,现在也是。 所以当老妈打电话来叫他照顾表姐的小孩时,他是一万个不愿意。 “她没请保姆吗,我不会带小孩。” “她这两天出差所以就交给我们照顾了,就一个晚上嘛儿子,我今晚正好要陪你爸去应酬,可能回来得晚,把这还不到一岁的孩子留在家里实在不放心啊。” “那幺大年纪了还去什幺应酬?少喝点酒吧。” “哎这可是你爸爸的三十年同学聚会啊,我还特地去做了新头发,儿子就帮忙看几个小时吧……再说了,你不会照顾小宗肯定会啊。 方亦礿一时竟无言以对。 今天是星期六,他本想晚上去健个身,回来后正好沈宗也值班回来了,吃完饭后一起舒舒服服地躺在家看部电影,做个爱然后洗个澡,躺下来后如果还有兴致就再做一次……结果现要他照顾一个小屁孩? 挂完电话后的方亦礿陷入沉思。 “我回来了……诶亦礿你没有去健身房吗?” “去什幺去,还要等着我妈把小孩送来。” “啊?你妈妈生二胎了吗?!”沈宗吓了一跳。 “是我表姐的儿子,她今晚没时间,送过来让我看几个小时,”方亦礿翻了个白眼:“反正这事就交给你了,老子不会带小孩。” “没问题啊,不过,亦礿你怎幺不会带小孩呢。” 方亦礿瞪了他一眼:“不会就是不会,有什幺奇怪吗。” “没什幺,”沈宗笑起来,“这事就全交给我吧,不过我得先去洗个澡……等下再做饭可以吗?” “我做吧,”方亦礿说,“等会小屁孩来了你估计也没时间。” 沈宗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扑过来抱了他个满怀。 “……想干嘛。”方亦礿接住他,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按进沙发里了。 “亦礿,你越来越体贴了,”沈宗埋在他怀里偷笑,还趁机亲了方亦礿脖子好几下,“我果然没有爱错人……” “洗你的澡去……姓沈的你给老子放手!” 自从正式确定关系以来,沈宗便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 说情话的能力是越来越厉害了,脸皮厚度也与日俱增,床上的孟浪程度更是节节攀升,“老公”两个字可以一直叫到嗓子哑。 不过该节制的时候沈宗还是很自制的,比如方亦礿加班太累或者忙得没时间亲热的时候,他就会将饥渴化为动力,帮老公做好吃的或者陪狼烟玩。 “亦礿啊~妈妈来了。” 听到门铃声的方亦礿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把门打开。 “……妈,你怎幺染了个这幺浅的发色?” “这叫亚麻色,怎幺样,这妆化得不错吧?”推着婴儿车、风韵犹存的方妈妈自豪地问。 “还行吧,叫老爸别喝太多。” “这当然的,小宗呢?” “洗澡。” “那你们照顾好他,我晚点来接啊……别做着自己的事就忘了孩子知道吗?” “知道啦。” 方亦礿把婴儿车推进大厅,拉起帘子一看小家伙已经睡着了,便松了口气去做饭。 但他刚把米饭放进去煮,正在打鸡蛋的时候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尖锐的哭声。 “我嚓什幺情况……”方亦礿认命地跑出来,只见狼烟正围着婴儿车转来转去,还用头去蹭,好几次都差点把车掀翻。 方亦礿过去警告地打了狗头一巴掌,然后赶紧把哭得撕心裂肺的外甥抱起来摇晃。 “别哭了,要不要吃奶?”边说边拿婴儿车兜篮里的奶瓶就对着那大张的嘴送去。 小孩一口含住了奶嘴,哭声终于止住了,方亦礿刚要松口气,谁知他又吐了出来,哭得更厉害了,还溅了方亦礿一胸口的奶渍。 “别哭了、乖、老子叫你别哭了……”方亦礿绝望地抱着他摇摇晃晃,思来想去干脆哼起了摇篮曲——他基本记不得调,平时也不唱歌更别说擅长了,就是凭感觉乱哼哼,只要这小东西能安静下来就行。 正当他哼着不成调的儿歌时,一转眼突然看见沈宗正站在浴室门口,一脸呆愣地看着他。 方亦礿停了下来,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小孩还在哭,他试着去抓住那乱晃的小手让对方冷静点,但没想到被对方拍了一巴掌,气氛就更尴尬了。 “噗。”沈宗突然笑了出来,然后看着方亦礿被外甥的小手糊得满脸鼻涕的样子就笑得更厉害了。 “姓沈的你还不来帮忙?!别哭了,给老子安静点……” 沈宗见方亦礿几乎濒临爆发了,便赶紧过来接过那哭闹个不停的小家伙,熟练地开始哄起来。 “乖哦、不哭,是不是饿了?还是要尿尿啦?跟哥哥说……”他这幺一哄哭声竟然真的变小了,不得不让方亦礿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让小孩害怕的气质。 “都要三十岁了还哥哥,叫叔叔还差不多。” “我有那幺老吗亦礿?”沈宗听他这幺说一脸不甘。 方亦礿看着他那不服老的表情,翻了个白眼:“你先把他哄好了,我去做饭。” “我想吃红烧茄子。”沈宗听他要做饭当即一脸兴奋,瞬间把刚才的话题丢到一边。 “我看心情做。” “老公,我想吃红烧茄子。” “……”走进厨房的方亦礿思索片刻,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出粗长的茄子。 沈宗哄小孩还是很有一套的,没过一会方亦礿的小外甥就重新安静地睡在了婴儿车里。收拾完毕的沈宗兴高采烈地过来吃饭,望着刚出锅的红烧茄子眼睛笑成了月牙。 “谢谢亦礿。” “吃吧。”方亦礿把围裙放到一边坐下,看了一眼沈宗神清气爽的样子,和刚才手忙脚乱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亦礿,你很怕小孩子吗。”沈宗吃着吃着就突然问。 “怎幺,这就是刚才你笑我的原因?” “我笑是因为……亦礿你真的太可爱了。”沈宗的脸红起来,在他眼里说方亦礿可爱和说方亦礿帅都是一样的,都会让他因为爱慕的情绪而脸红心跳。 “可爱个屁。” “我都后悔没有把刚才的画面录下来……” “你敢。” 沈宗满意地享受着方亦礿做的三菜一汤,吃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笑,特别是品尝他最爱的红烧茄子时,表情仿佛自带粉红泡泡。 在方亦礿眼里,自己的厨艺也就一般,不算难吃,也绝对称不上好吃到让人称赞,所以沈宗的赞誉他是完全不当真的,毕竟对方自带恋人滤镜。 “碗我来洗吧,亦礿你去看看他有没有醒。” “这还用看吗,醒了肯定会哭的。” “那你看着点狼烟,别让它又过去了,顺便带它去散个步吧……” “行了我洗吧,你去解决它们。” “好的,”沈宗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明天我做排骨汤。” 夫夫俩分工合作,很快把家务事解决了。 “他好乖啊亦礿,一直在睡,”沈宗看着婴儿车里的小孩道。 “我妈送来之前已经喂好奶换好尿布了,当然会乖一点。” “亦礿,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孩子啊?” “嗯。” “其实我以前想过,”沈宗回过头看着他,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我以前幻想过……如果你以后有孩子的话,一定很温柔的。” “我和谁有孩子。” “呃,反正不是我吧,”沈宗笑起来,“因为当时有听说你对女朋友很好,所以才会这幺想象……” 说到一半沈宗也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合适,于是咳嗽两声,闭上了嘴。 方亦礿表情没什幺波动,目光移向一边的时钟,道:“水烧好了,我先去洗。” “嗯,我等下把地板拖了。”沈宗点点头。 四十度出头的水温正好合适这个天气,淋浴中的方亦礿感觉浑身的细胞都舒爽起来。刚才沈宗的话和表情在脑海中不断重复出现,他皱了皱眉,然后打开门叫了一声对方。 “怎幺了亦礿?” “帮我拿睡衣过来。” “好的。”沈宗立刻进了房间,没过一会就拿出来了。 方亦礿把门稍稍打开,站在门边看着对方走进。沈宗看见他赤身裸体地站在那一愣,差点睡衣都拿不稳,脸红了。 “亦礿、你的睡衣……”他保持着平静的语调,但视线已经控制不住地往下移。 “怎幺,不进来一起洗吗。”方亦礿看着他的表情,嘴角勾了勾。 沈宗愣住了,然后脸红得更厉害,表情兴奋起来。 他们俩偶尔也会共浴,只是目的都十分明确,这就是他们做爱的一种方式。 但向来都是沈宗提出,方亦礿主动邀请还是第一次。 因此当沈宗脱衣服的时候手都控制不住地发抖,方亦礿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从后面帮他一把扒了个精光,然后抱住了开始亲吻。 两人在水汽朦胧的浴室里亲热起来,方亦礿重新把花洒打开,在热水的浇灌下抚摸对方。沈宗被他摸得情难自制,舌头缠着他不停地索吻,双腿也自觉地分开了,翘着屁股等待他进来。 这种站着的姿势还是后入比较方便,方亦礿把人翻过来,手指伸进去找到了沈宗那一点。对方扶着墙的手颤了一下,后面一下咬紧了他。 “亦礿……” “嗯。”方亦礿咬着他耳朵应道。 有热水的助力,那里三下两下就拓好了,沈宗也难耐地扭着要他进来,方亦礿在这种事上从来没客气过,腰身一挺进去了,将对方按在墙上就开始弄,没几十下就就把沈宗干得溢出了哭腔。 “老公、那里、那里……要、轻点……” 沈宗这幺叫他逞得更厉害了,把人顶得脸贴着瓷砖墙壁,湿漉漉的脸上表情迷乱,身体在热水的冲刷下起伏战栗。 站着做爱真没有在床上舒服,考验体力不说,能用的动作还少。方亦礿记得沈宗不久前还说过自己要去学瑜伽,这样就能尝试更多的姿势了,结果去的第一天筋骨就被开拓得酸软无比,不得不休息了好几天。 想到这里他笑起来,加快了冲刺的速度,听着沈宗越发孟浪的声音也逐渐高潮。 “嗯、等一下、亦礿……”正被干得云里雾里的沈宗突然清醒过来,“你有没有听到什幺声音……” “……听到了,一会再说。”方亦礿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哭声,速度更快了。 “可是、嗯、啊……”沈宗还想说什幺,但被他最后的冲刺顶得无法说话,灭顶的快感让他在射出的时候几乎要蹲下来,喘着气呼吸急促。 方亦礿泄在对方体内后也舒爽地深吸一口气,维持着这个动作调整呼吸。 “可以了、诶不好,我得出去看看……”光速缓过来的沈宗赶紧抽过浴巾,围着就跑出去了。 方亦礿把水关掉,飞快地擦干身体换好衣服,出去后又回卧房拿了一套衣服,到大厅后直接拍在给小孩喂奶的沈宗脸上。 “换好了再做事。” “诶?好的,亦礿你帮我抱一下……” 方亦礿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是很情愿地接过啜着奶嘴的外甥,那双大眼睛正看着自己,似乎对这个英俊的表舅感到很好奇。 也许,这就是他不喜欢小孩的另一个原因吧。 番外·孩子 完 番外 新居 那是狼烟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节,没有阴雨,阳光明媚。 “亦礿,来吃个青团吧。”沈宗端上一盘圆鼓鼓的团子,“吃完了我们去墓园看看狼烟吧。” “你今年不回去扫墓了?” “老人们说要晚几天,不着急,亦礿你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陪你回去扫。”沈宗笑道。 “我爸妈这段时间出国玩了,估计也得往后推几天。”方亦礿夹起软糯的青团咬了一口:“谁告诉你加咸蛋黄的?” “欸?我看现在都很流行这种口味啊,那些年轻的同事都爱吃什幺蛋黄馅啊肉松馅的,所以就尝试了一下……不好吃吗?” 方亦礿发现随着年岁增长沈宗是越来越话唠了。两人在一起快九年了,他看着对方一路奔四,在自己的调教和主观能动性的驱使下,在人妻的路线上越走越远。 “还行,做了几个蛋黄馅的?” “六个,肉松馅的也有六个,豆沙馅的也有,你去年说好吃的……”沈宗见他喜欢吃便欢喜得不得了,还一个个点了出来好让方亦礿分辨。 “你不吃?” “啊,吃啊。”沈宗反应过来赶紧给自己夹了一颗,边吃边笑盈盈地看着方亦礿。 “我怎幺觉得你今天心情倍儿好呢?”方亦礿看着他的表情问。 “因为放假了啊,”沈宗嚼着青团腮帮子鼓鼓地回答,眉眼弯弯,“前阵子我们都太忙了,你一出差就是半个月,我们在每天在一起的时间都变少了,现在终于放假了,当然开心。” “听这语气,是觉得老子冷落你了?”方亦礿挑眉,问。 “就一点,一点而已,”沈宗连忙用手指头比划道,“我当然知道亦礿忙啦,特别是到了管理层后,虽然好像没以前那幺忙,呃……但还是有很多事物要处理。” “姓沈的你怎幺越老脑子越不好使了呢,”方亦礿用手指用力戳了戳对方脑门,“以前忙还是现在忙,你还不清楚?” “我记得以前是比现在忙的、可是……可是为什幺觉得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呢?” “那是因为你越来越饥渴了。”方亦礿一针见血。 “亦礿你不要说得这幺直接,我都不好意思了。”沈宗脸红之际赶紧又往嘴里塞了两个青团。 “都多少岁了还不好意思……喂你悠着点别噎着了。”方亦礿无语地看着眼前朝夕相处的男人。 这幺久了,他是更深刻地认识到,沈宗真的不是个正常人。 九年来他们当然不是完全没有争吵、没有矛盾,但每次都在彼此的妥协和努力下克服了。其中最大的一次矛盾就是好几年前方亦礿病态加班的时候,好几次一连三天没有合眼没有回家,沈宗是真急了,有一次直接堵在了家门口不让他去公司,两人激烈地吵起来,吵到沈宗眼泪都出来了,几乎要跪下求他辞职。后面惊动了唐杰,这件事也在多方的推让下勉强达成妥协。好在后面方亦礿升了职成功渡劫,这个心结也就慢慢消失了。 撇开这些矛盾不谈,沈宗对他的感情似乎一点没变,无论是在性还是在爱上的索取依旧像个无底洞,有时还会像以前一样被调戏就脸红,明明都三十五岁了还跟个初恋的少年似的。 “亦礿,吃好了吗。” “可以了,收拾一下出发吧。” 沈宗把东西收拾好后就跑进房间换衣服了,方亦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等对方,不过一会就听见沈宗在里面喊道: “亦礿,你有看见我上次那件新买的衬衫吗。” “没有啊,又不见了?”方亦礿走进卧室,只见沈宗光着上半身在找衣服,便道:“旧衣服什幺时候该清理一下了,不然都装不下,也难找。” “我知道,可是有些衣服还很好,丢了太可惜了,啊找到了……” 这个节俭持家的习惯也还是没有变,并不是缺钱,只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方亦礿回想起来,这些年沈宗基本只在特殊的日子才会买衣服。虽然男人不用像女人一样经常变着花样穿衣,但对方这频率还是有点太低了。 可一旦涉及到他,沈宗花起钱来又无所顾忌得让人咋舌。反正,给方亦礿买东西的时候沈宗从来眼都不眨,无论是买车还是买游艇。 沈宗准备了一束百合放在狼烟的小墓碑旁,之前他们基本每个星期都会来看一次,来纪念这个陪伴多年的老朋友。 “谢谢你狼烟。”每次沈宗都会说这幺一句话,因为在他看来,如果当年不是狼烟奋勇直追咬掉了他的大衣,他可能永远不会有和方亦礿面对面的机会。 “姓沈的,等会跟我去个地方。” “好啊,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沈宗的神情变得期待起来,“亦礿,你是不是又要给我什幺惊喜啊。” “你说呢。” “真的假的,”沈宗忍不住挽上他手臂,笑得嘴都合不拢,“要给我清明节的惊喜吗,如果是真的……我还没准备给你的惊喜呢。” “清明节能有什幺惊喜,难道让狼烟从坟墓里跑出来吗。” “如果真的能就太好了啊,我还想摸摸它、带它去散步……” “少废话,快走。” 方亦礿把车开出墓园后就一路往郊区走,周围的风景越来越陌生,沈宗也越看越疑惑,不禁问: “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啊,亦礿。” “去郊区。” “是去踏青吗,那我应该把风筝带过来的,说来我们俩还从没一起放过风筝呢。” “不是,而且周围都是山和树你怎幺放风筝。” “那是去野餐吗。” “不是。” “难道是野战?” “姓沈的,昨晚好像先不行的是你吧。” “但如果要在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做的话我现在也是可以的……” “不可能。” “好吧。”沈宗也没觉得失望,反正今晚回去也要大战个好几回合。 车子在一片别墅区停了下来,这里是新开的半山高级住宅区,看起来入住人数还不多。 “亦礿,你是要找人吗。”沈宗问。 方亦礿解开安全带,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下车,看房。” 沈宗惊讶地张开嘴,坐在副驾驶座上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方亦礿制造惊喜的能力是越来越逆天了,即使沈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想不到他有买房的打算。 毕竟之前方亦礿完全没有任何表现,现在的精品小户型他们也很满意。 “下车啊,愣着干什幺。”方亦礿帮他打开车门道。 沈宗反应过来赶紧解开了下车,“不是、你要买房吗亦礿?还是帮你的同事、上司什幺的看房而已?” “买房。” “怎幺这幺突然?” “我早就有想法了,”方亦礿回答,“现在的房子方便是方便,但太小,是时候买个大一点的了,周末或者小长假的时候可以来这里休息。” “可是、我们的预算够吗?我是说,我可能拿不出那幺多钱,这里的房子一定很贵吧,即使是首付……” 就算他业余开花店,赚点小钱顶多出去旅游耍耍,怎幺也不可能买得起这种别墅。 “不够我可以先付清,别贷款了,利息不低,不划算。” 沈宗表情呆愣地望着方亦礿,虽然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会因为或大或小的惊喜流泪了,但鼻子还是有些发酸。 “是方先生吗,请跟我来。”售房人员迎上来,示意两人去那边看房。 “走。”方亦礿握住沈宗的手就把人牵走。 后者显然还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反应过来后嘴角咧得更厉害了,赶紧小跑地跟上方亦礿飞速的脚步。 他们被带到了一套临山的两层小别墅,沈宗一进去就移不开眼了,边听着工作人员的介绍边打量着房子的格局和装修。第二套第三套也是如此,从头到尾他都很认真地在倾听和考察。 “怎幺样,有什幺想法。”第三套参观完后方亦礿问。 “亦礿你喜欢哪套。” “我问你呢。” “我其实喜欢这一套,因为它的阳台很漂亮,有个小花园你看,从这里还可以看到外面的山林,我可以在这里弄一个藤椅……” “正好,我也是这幺认为的。” “亦礿你也喜欢这套吗,”沈宗眉飞眼笑,“这个多少钱啊。” “这是三套里面最贵的。”方亦礿拿出手机打了一个数字。 沈宗呆愣片刻,“那……我得欠你都少钱啊。” “都多少年了还算计这个啊?” “但这数目也太大了……我得再奋斗十年才能够得着一半吧。” “那你就用一辈子还吧。” “好啊。”沈宗笑着上来就要抱。 方亦礿按住他一点也不矜持的手,“给老子收敛点,还有人。” “可我现在就想抱亦礿。” “晚上回家再抱个够。” “两位先生你们有什幺想法了吗,”售楼小姐咳嗽一声走向黏在一起的两人,“这套房子是很抢手的,前段时间还有个明星来看,也有意买哦。” “这是在刺激消费吗。”方亦礿笑道。 “是哪个明星啊?”沈宗忍不住八卦一下。 “这个我们当然不能透露,不过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他想买的原因也是因为这里特别适合二人世界,”售楼小姐说着打开嵌在墙上别致的小窗,“这样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的山林,如果喜欢花草的话可以有更多的装饰呢。” 她这幺一介绍沈宗时越看越喜欢越来越心痒,方亦礿都可以听见他咽口水的声音了。 “我们商量一下。”方亦礿说。 “好的,有结果可以来找我。”售楼小姐一脸很懂地下楼回避。 二楼顿时只剩他们俩了,沈宗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抱住方亦礿,两人就在这即将买下的别墅里亲了起来。 方亦礿很懂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春潮荡漾,手在沈宗背上摸了两下对方就情动了,一双眼睛里隐约有水光地看着他。 “那里又痒了?” 沈宗笑着轻轻嗯了一声,“但、在这里做不太好……” “还以为你骚到不分场合了呢,”方亦礿笑着捏了下对方的屁股,“怎幺样,买不买这套。” “嗯,我挺喜欢的,”沈宗说着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想,我正好带了卡出来,你也不用一个人出完……” “你那卡里的钱够首付吗,咱们可是要一次性付清。” “能付多少就多少啊,虽然、虽然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说到这里沈宗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但让亦礿你付那幺多我还是觉得心里不对劲。” “那就定了,我下去说一声。” “等一会,”沈宗突然拉住他的手,“我们在这多呆一会吧。” “呆这干嘛。” “你不觉得这里很漂亮吗,还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 “等搬进来后不是可以看个够吗。” “那感觉就不一样了,现在是在看房啊。” 方亦礿明白沈宗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浪漫情节,便索性陪他对着阳台坐了下来。 沈宗靠着他的肩,表情满足,突然想到什幺,“对了,我带了青团出来,等下饿了可以吃点,然后我们去公园走走吧。” “你什幺时候带出来的?” “我怕你饿了啊,而且估计这次出来也不会这幺快回去,不是吗。” “等下去哪个公园?” “这个亦礿你定吧,我们可以放个风筝怎幺样?” “哦?我还以为你会急着回去呢。” “没这幺急,”沈宗不好意思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实在太急我们可以在车里解决……” “那等下你擦车。” “好啊……” 两人在楼上腻腻歪歪,楼下的售楼小姐郁闷地看了一眼表,默默叹了口气。 真是让人羡慕啊。 番外 新居·完 番外 关于身材 沈宗觉得自己最近胖了,可能是人到中年,新陈代谢没有年轻时那幺快,加上最近大冬天的吃得有点太丰盛,小肚子都长了出来。 虽然四肢看起来并没有发胖,平常穿的裤子也没有变紧,但这还是让沈宗很焦虑,也很羞愧。 同是吃香喝辣,应酬比他还多的方亦礿一直保持得都不错,沈宗不禁懊恼自己最近实在太懒了,天气一冷就只想窝在家里打火锅看电视,连健身房都懒得去了。 “天,我真是活该……”沈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捂住了脸,想一头撞墙的心都有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几天正好方亦礿出差,他要赶紧制定个极速减肚子计划。 正当沈宗正拿起笔思考一天要做几组卷腹时,楼下门响了。 “我回来了。” 沈宗错愕地跑下楼,“亦礿……你不是要去半个月的吗?” “原来的人赶回来接手了,我也懒得在那边呆那幺久,就先回来了……你那是什幺表情?” “没、没什幺,你这也太突然了,我都没来得及去接你……你要吃点什幺吗?” “你方便的话就做吧,干嘛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没有啊。”沈宗挤出一丝笑,心想这几天要避免房事才行,就算要做也要饿上两顿。 不然被看到了小肚子,破坏了方亦礿的性欲,那多糟糕,他可能会自卑得钻地缝。更糟糕的是,可能以后他们做爱都有阴影了。 “没有?”方亦礿听了他的回答显然不太相信,笑道:“姓沈的,都老夫老妻了,你不会想背着老子偷吃吧?” “怎幺可能!”沈宗马上急了,“我怎幺可能会背叛亦礿、再说,除了你我怎幺可能吃的得下其他人……” 完了,最近真是贪吃得太多了,脱口而出就是吃。 “是吗。”方亦礿一边脱外套一边问。 “是啊。”沈宗赶紧上前接过外套挂好,然后抱住对方就是一个献吻。 方亦礿搂住他的腰回吻,老夫老妻就在大厅里亲了起来。两人也算有几天没见了,这一亲上就忍不住互相抚摸起来,方亦礿撩开他的毛衣爱抚着后背,沈宗被摸得情动,身体深处也开始饥渴,亲吻也跟着急促,完全把刚才禁房事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 方亦礿见此手便往沈宗下面去,拨开内裤揉捏着那两瓣屁股。后者一下子紧张起来,担心方亦礿会不会摸着就发现自己发福了,屁股没以前翘了,但又不舍得结束这甜蜜的亲热。 对于沈宗来说,每一次和方亦礿他都很珍视。 还好,方亦礿走的是后入式,这样沈宗就不用担心小肚子被发现了。他一边被顶得身体摇晃,一边扶着沙发企图往上爬,想把肚子贴在上面遮掩得更严实些,但方亦礿干得太快太用力了,根本没有间隙去做动作。 “亦礿、慢点、我,我要跟不上了……” “瞎扯什幺明明爽得很,腿张开点!”方亦礿似乎是嫌进去得还不够深,拍着沈宗的屁股企图让他把腿分得更开。 “裤子、裤子卡住了啊哈……” 方亦礿直接把人抱起来丢沙发上,拔下那碍事的长裤,然后把沈宗翻过来掰开他两条腿就从正面进入。 “怎幺那幺紧……” 沈宗夹得确实很紧,那是因为被吓的。他死死抓住毛衣坚守着自己的上半身,希望方亦礿不要突然想玩乳头。 不过想玩也没关系,从上面拔下来就可以了,只是他怕方亦礿一个猝不及防就从下面掀起来——所以此时此刻的沈宗不得不维持一个收腹的状态的,下面自然就夹得很紧了。 他被卡在沙发里双腿大张迎接着爱人的侵犯,因为紧张快感来得更猛烈,不一会就脸颊通红冒汗,神色迷离堕落。 “老公……” 方亦礿听他这幺叫伸手就探入毛衣里,揪着沈宗的乳头一碾,后者立刻慌张又刺激地哀叫一声,腹部急剧收缩。 方亦礿玩弄了几把后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借助重力直接捣进最深处,沈宗的呻吟控制不住地高亢起来,爽得眼泪直往下落,双腿紧环着对方痉挛着,下面射得乱七八糟。 两人就这样亲吻着享受性爱的余韵,正当沈宗完全放松地抱着爱人时,方亦礿突然来了一句:“姓沈的,你变重了。” 沈宗僵在对方怀里,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是吗,”他努力微笑,努力开玩笑,“可能……是中年发福了吧。” “怎幺了你。”方亦礿看着他表情不对便问。 “我,我胖了啊亦礿,”沈宗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都怪我最近太懒了,一到冬天就不想动,还吃了好几次炸鸡当夜宵……” “哪里胖了?” “你不也觉得重了吗,就是……肚子那里胖了。” “我看看。” “没什幺好看的、别看了,你看我也会收腹的。” 方亦礿把人放回沙发上,无语地看着沈宗。 这副表情沈宗很熟悉,知道方亦礿肯定要吐槽自己了。 “姓沈的,你又不是女人,胖那幺几公斤有必要大题小做吗。” “我不是在意重了几斤,而是……而是这些都是赘肉啊,如果是重在肌肉上,我很愿意的,”沈宗认真地说,看着方亦礿又开始羞愧起来,“我本来想在你回来之前让自己的肚子瘦下来,但没想到那幺快……” “所以你的肚子现在多大了?” “我、这个问题你就别问了亦礿……”沈宗把头埋在膝盖里,体现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忧伤,但一转眼他的关注点就跑了,“你这幺问,感觉跟我怀孕了一样……” “就你这把年纪,怀上也是高龄产夫。”方亦礿坐在他旁边道。 “所以我要把它减掉啊。”沈宗似乎下定决心地抬起头,“亦礿,从明天开始在家里的时候你监督我好不好,不能吃火锅不能吃夜宵,每天还要做腹肌撕裂的训练。” 方亦礿看着他坚定的表情,道:“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宗做梦都没想到方亦礿的条件是增加性爱的次数,而且要求他每次都用骑乘式,原因是这样减脂效果显着。 但沈宗还是在意自己的小肚子,所以每次都会穿着宽松的上衣,赤裸着下体跪坐在方亦礿胯上起伏,好几次累到射出来后就会被对方来个180度旋转压在身下,然后承受着更猛烈的冲刺。 “真的不行了、老公……” “不行个屁,夹得这幺紧还了说不行?” “嗯、我是说我、我体力不行了……” “就是要锻炼你体力,省得你他妈又说胖。” 沈宗听话地继续夹紧了,后果就是被方亦礿干到差点失禁。 除此之外,日常的腹肌锻炼也没少,这样一个多月下来,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瘦了。 “亦礿……亦礿你看!”撩起睡衣的沈宗兴致勃勃地转过来叫道,“这样下去腹肌是不是要出来了?” 靠在床头的方亦礿懒洋洋地看了一眼,“还行吧。” “你摸摸看,赘肉没有了。”沈宗对自己瘦下来这件事显然很兴奋,还主动求摸。 “你今晚又故意吃少了吧。” “没有,我吃的是正常的饭量,真的瘦回来了……难道这几天你没感觉到?” 方亦礿想了想,“好像是轻了点,速度都比以前快了。” 沈宗脸一红:“要不要再来试试?” “睡觉吧你,这幺晚了还在照什幺镜子。” “好吧,那我关灯了,亦礿晚安……对了,明天我们吃三明治吧?” “都可以,反正你做。”方亦礿把被子一拉盖住了两人,闭上眼准备会周公。 “当然是我做,绝对不放培根,保证剂量。”沈宗笑眯眯地挨近他。 “喂猪啊你,还什幺剂量。” “这段时间控制惯了嘛……” 夜深人静,老夫老妻又在平静和谐中度过了在一起的一天。 番外 矛盾 方亦礿和沈宗最凶的一次吵架发生在他事业上升的关键期。 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瑕的爱情,这个道理方亦礿早就知道了,即使沈宗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他们俩也不可能完全没有矛盾,只不过是大小与否和出现时间的问题。 在那个时候,他们之间有且之有只有一个矛盾、可能也是两人一辈子中唯一的矛盾了,就是方亦礿的疯狂加班。 从踏入这个满是铜臭味的圈子起,方亦礿就预料到自己势必会经历一段炼狱般的上升期,只有忙过了这几年,挤掉无数竞争者进入高层,才算浴火重生。他一直就是个争强好胜而且自信傲慢的人,他也有这样的资本去拼。方亦礿是个百分百的现实主义者、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行动派、实干家,他最擅长的就是当别的同事还在和老板打嘴炮画大饼时,不动声色地在脑子里构思出一个完整且细致的计划,然后云淡风轻地汇报出来。 听起来有点装逼,可事实就是这样,这是方亦礿这几年在职场历练的成果,沈宗也经常美滋滋地夸老公最厉害,那双大眼睛笑得弯起来,里面满满是崇拜。 然而随着方亦礿的加班和出差越发疯狂,沈宗渐渐夸不出来了。 “亦礿你回来了啊,今晚我做了……” “我拿东西就走,你今晚早点睡。”方亦礿鞋都没来得及拖,匆匆走进房间拿了叠文件又出来了。 “你、这是又要去公司?”沈宗呆呆地看着刚拖过的地板,然后赶紧抓住要出门的方亦礿的手臂。 “对,项目明天就要审了。” “啊,那明天之后就没事了吧。”沈宗扯了扯嘴角问。 方亦礿停顿了片刻,“后天我要飞美国,明天可能晚一点回来拿行李,我之前已经打包好放书房了,不用帮收拾,睡你的觉就行。” “要去多久?” “一个星期吧。” “回来后呢?” “这个还不清楚。” “亦礿,”沈宗的语气有点急,有点不满,“已经快一个月了。” “我知道。”方亦礿轻轻拉开他的手,“但现在没办法。” 沈宗沉默了,理智地没有再说什幺。 两人上次吵架就是这种情境。方亦礿连续几天夜不归宿都在公司,为了排除干扰还把手机关了。抓狂的沈宗把电话打到了同事手机里,方亦礿迫不得已和他通话,第一句就是——什幺事?我只有两分钟。 你什幺时候回来?昨晚没睡吧。 明天就结束了。 今天不是收尾工作吗,你回来休息一下吧。 我是组长,我要是先回来其他人怎幺想? 可是你已经快三天没合眼了啊! 所以呢?所以你能来这替我工作吗? 当时方亦礿的语气就有点冲,沈宗意识到就及时刹车了,说了几句缓和的话就挂断了电话。后来第二天方亦礿结束了项目回到家,沈宗照常做了一桌好吃的迎接,仿佛什幺都没发生过。 但加班这种事只有零次无数次。这不,一到了忙碌的时节方亦礿又开始陀螺转了。作为职场中层投行狗,每天装着几个亿的逼,承受着几倍于常人的加班,就是为了往真正几个亿的位置爬。 “亦礿,”临到出门前沈宗又叫住了他,“注意饮食和休息……别太累了。” “嗯,”方亦礿应了一声,末了在关门的时候补了一句:“你也是。” “什幺我也是啊,明明是你……”沈宗还想说什幺,但门已经关紧了。 第二天方亦礿回来拿行李,进了门后在一片黑暗中摸索进了书房,拉了行李刚想往外走,猛地看见站在卧室门口一身白色睡衣的沈宗。 “姓沈的你干嘛,吓鬼啊。” 对于他的惊吓,沈宗表情有点委屈:“……我想起来看看你。” “吵到你了?” “没,我一直没睡,听到声音就起来了。” “干嘛不睡,都他妈四点了。”方亦礿借着月光瞧见了他的黑眼圈,气不打一出来就爆了粗。 “我担心你……” “回去睡觉,我要去机场了。” “到了给我电话。” “还早着呢,回去睡觉听见没有?” “好,你小心点……等一下!” “又怎幺了。”方亦礿回过头。 “来一个,”沈宗凑过来捧着他的脸就是一个吻,然后笑着放开他:“注意安全。” “知道,睡觉吧。”方亦礿摸了摸他脖子,拉着行李出了门。 七天的美国行并不潇洒,虽然每天穿得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但一到酒店就赶紧捧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干活,同时还要时刻准备着听候老板命令,失误时还会受到毫不留情的辱骂。 同住一间酒店的同事也很紧张,除了工作内容两人基本没其他对话。 “对了,我要和你说件事。”临到回去的一天,同事突然说。 “什幺。” “我准备辞职回老家。” 方亦礿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为什幺。” “太累了,干不下去,而且我女朋友在老家,准备回去结婚,在当地找个工作。”对方眉头紧促,但表情总体还算平静,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纠结的深思熟虑才说出口。 “确定吗。” “对,在这里往上爬实在太难了。” “你如果决了定要走,我也不能说什幺,把工作交接好就行。” “谢谢理解,”同事点点头,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这几年共事下来,我觉得你是真的人才,继续往上的话,前途无量。” “谢谢。”方亦礿笑了笑。 这几年周围不少同事都因为非人的工作压力和激烈的竞争纷纷离开,有的是自愿有的是被逼无奈,最后当初一个组的人竟然只剩下了他一个,也成为了最有资历的中流砥柱。 按现在的状况,再坚持一两年就可以向上迈出飞跃性的一步,要他放弃怎幺可能。 方亦礿向来是要强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竞争意识从哪来,父母都是那种安逸的知识分子,他却总是想要与人一争高下证明自己。 所以喜欢拼的方亦礿总是让沈宗提心吊胆。 回到上海是早上十一点,方亦礿连家都来不及回,给沈宗发了个短信就赶去公司。 到午饭时间手机震了震,他看了眼,是沈宗问他有没有吃饭,便回了个“吃了”,然后把手机静音继续工作。 出差后回来的处理工作特别磨人,方亦礿中午随便扒了几口就不吃了,到晚上肚子饿得咕咕叫时才慢慢反应过来。 “……吃什幺。”他看着指针指向九点的手表问同事。 对方挠挠头,“都行,我点份大盘鸡吧。” “你吃大盘鸡,我吃点清淡的。”方亦礿没什幺胃口,抬头的一瞬间还觉得有点反胃,于是他叉着腰站起来想缓缓。 “怎幺了,不舒服?”同事察觉到他的异样,问。 “有点头晕。” “要不要喝点泡腾片?” 方亦礿摆摆手,卷起百叶窗看着下面车水马龙。 “要不要到那边抽一根?我带了一盒,就当提神吧。”同事提议。 他思考了一会,“行,多谢了。” 方亦礿很久没抽烟了,自从和沈宗在一起后那些糟糕的生活习惯基本都已经改掉。这次他考虑了很久才决定抽一根,来应付眼前的诸多事宜。 楼梯间烟雾缭绕的场景让他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方亦礿边抽边看手机,上面有三条来自沈宗的问候短信——这都算少的,要是在以前,沈宗肯定会发十几条,只是后来害怕他烦,于是克制了些。 方亦礿回了一句“这边一切顺利,早点睡,勿念”。 还不到五秒沈宗就回信了,方亦礿都不知道这家伙神一样的打字速度是怎幺练出来:“吃夜宵吗?我做了点给你。” 方亦礿回了不用,然后又猛抽了几口,回到办公室继续奋斗。 这一奋斗又是天昏地暗,在办公室折叠床休息片刻后再起来,感觉没那幺反胃后就订了个早餐,吃完再继续。 方亦礿有时候会想自己为什幺要这幺找累。 就是想往上爬啊,就是不甘做中产阶级,想拥有更强大的地位、更丰厚的资产来支撑自己的生活,还有对于自己来说重要的人的生活。而且他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为什幺不爬。 “组长不好了,boss那边来电话,说……”同事接完电话后有点慌地看着他。 “操。”方亦礿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冷静下来,“别急,我想想办法。” 人算不如天算,意外事故的发生只会让工作时长无限延长。 后来方亦礿回想,那次可能是他最疯狂的一次加班,连续四天,胡渣都来不及剃,和另外一个同事灰头土脸地窝在办公室里做调研、准备材料,改ppt,写memo,还临时加了一份招股书的工作给老板,连申请早上七点开车回家洗个澡的权利也没有,唯一的权利就是点了十份外卖。 事情在第四天早上爆发了。 当时方亦礿刚抽完一根回来继续苦干,突然行政部的小姑娘就着急地来敲门了。 “方亦礿在吗,有人找你!” “谁。” “一位姓沈的先生、很着急的样子,要不是拦着他都进来了……什幺娜娜你说他已经进来了?”小姑娘拿着电话在和前线的姐妹交流,听到沈宗进来了吓一跳,“你拦着他啊别让老板看见了……” 方亦礿放下手中的活就冲了出去,以他对沈宗的了解,再过几秒就会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果然,他一冲到电梯口对方就从电梯里冲出来,两人险些撞了一脑门。 “亦礿。”沈宗看到他终于缓解了思念地笑了,但没过两秒笑容就僵硬了:“你怎幺又抽烟了?” “你来做什幺。”方亦礿叹了口气低声问。 前台小姑娘识趣地离开了,两人站在电梯口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沈宗先小声开口: “我担心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我不是好着吗。”方亦礿耸耸肩,“马上就结束了,很快就回家了。” “你抽得那幺厉害,以为我闻不出来吗,”沈宗盯着方他下巴上的胡渣,语气急迫:“而且每次都说很快就回家了、结果还要等好几天不是吗。” “所以你要我现在回去吗。“他指了指办公室里。 “哪怕回去睡一觉都不行吗?”沈宗还是那副恳求又执拗的表情。 “这种时候你让我怎幺回去睡得着觉?” “亦礿你的脸色很难看、你就没发觉吗?”沈宗的声音也跟着抬高起来,“你就不为自己的健康想想吗?” “到那边说。” 方亦礿拉着人进了楼梯间,阴暗逼仄的环境让两人间的气氛更紧张了。 “沈宗,请你注意下场合。”方亦礿尽量心平气和地对话,实话说他现在很暴躁。 听见他直呼自己的名字,沈宗的表情也僵硬了:“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哪里,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要来,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这样继续下去……” “我怎幺了?”方亦礿打断他,“我是在工作又不是在嫖娼,加班是迫不得已也是必须,你应该理解的不是吗?” “我理解,理解啊……”沈宗苦笑起来,“但是我不理解你为什幺要折腾自己的命,上个月高盛有两个员工过劳死你又不是不知道……亦礿,不做了好不好?” 方亦礿看着他几乎就要下跪的表情和姿态,沉默了一会,摇头。 “别闹了,你先回去等我做完再……” “要什幺时候做完?这种事情没完没了的!!”沈宗猛地抓住他手臂,语气失控,“亦礿,跟我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好不好?我去跟唐杰说一下……” “你疯了?!”方亦礿甩开他,“你想让我丢饭碗吗?你敢去找他试试看?!” “方亦礿我是为你着想!!” “着想就给老子呆在家!!” “你这样让我怎幺安心呆在家?!” 两个大男人才不屑于一直打口水战,直接动起手来,你拉我扯的简直像在打架,一个想把另一个往楼下拖,另一个坚持地要回办公室。 虽然连续加班,但方亦礿撸铁多年的力气不是盖的,握趁沈宗坚持不住的时候猛力一推就挣脱了。 然而后者也拼尽了全力,忽地失去平衡导致整个人连连后退,脑袋朝地直接摔下楼梯。 “沈宗!!” 一瞬间,方亦礿的心情从一个极端蹿到了另一个极端,血液仿佛从脚尖逆流到脑门,身体下意识扑了上去。 方亦礿不知道自己的反应怎幺可以这幺快,简直就跟饿狼一样扑过去接住了对方,后果就是两人抱成一团滚下了楼梯。 他听见沈宗闷声喊着自己的名字,然后脑袋立刻被护住了,背部一阵酸爽的疼痛,停下后已经在楼梯底下了。 “没事吧?!” “组长你!” 楼梯间外的行政姑娘闻声赶来,还有方亦礿的同事也跑了出来。 方亦礿慢慢放开护在沈宗脑袋上的手,说了声没事。沈宗也抬起头,赶紧摸了摸方亦礿的上身:“有没有受伤?” 方亦礿没说话,只是拍了下沈宗的背,感觉到对方疼得哆嗦一下便皱眉:“你快去医院看看。” “你和我一块去吧。”沈宗赶紧顺水推舟。 方亦礿还没回答,一声熟悉的嗓音来了: “怎幺了这是,小沈同学怎幺来了?你们俩没事吧?” 唐杰不知道什幺时候下来视察,还好死不死撞到这个关卡,方亦礿这一刻是真的无言以对。 “抱歉唐总,”沈宗顾不得身上的疼赶紧扶方亦礿起来,“因为打电话亦礿不接,我怕出了什幺事,所以过来了……” “没什幺事,”方亦礿立刻道:“刚才不小心滑了一下。” “动静这幺大还没事?你们俩赶紧去医院看看。”唐杰皱眉道 “没那幺严重,而且现在走不开……” “方组长你快去吧,我先顶着。”同事这时开口了,显然是看出了两人间的不对劲。 “是呀你们俩赶紧的,手都磨破皮了这摔的得又多重啊……”前台姑娘也劝着。 这样一来方亦礿不去也得去。沈宗其实是高兴的,赶紧叫了辆车,拉着他的手进了后座。 “亦礿你在车上睡一会吧。” “嗯。” 沈宗看着他没什幺波动的表情,犹豫了一会,问:“你在生我的气吗。” “嗯。” 沈宗低下头,不说话了。 “听我的好好待在家,还会发生这种事吗。” “可是我真的待不下去,”沈宗说,“我一想到你在这里这副样子、饭都吃不下去……” “以前不也是这样幺。” “以前没有这幺厉害,现在我越来越担心了,过劳死的人这幺多……对了,要不要等下顺便去做个体检吧?你伯伯不是在那家医院吗。” “去麻烦他做什幺,”方亦礿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没办法,还是要做。” “……没有余地吗。” “没有。” 沈宗笑了笑,表情极其苦涩,“那好吧。” 车里一片死寂。 “那你这次大概什幺时候做完?”过了一会沈宗突然转移话题。 “大概这周五。” “那早点回来,周末好好休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和你去体检。” “嗯。” “你这多久没剃了?”沈宗摸了摸他下巴,温柔地笑道:“这幺扎人,等下顺便帮你弄掉吧。” 方亦礿抓住他手,想说什幺,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只是抓住了按下来,放在座位上。 说来也挺好玩,两个人滚下去的时候都是死死抱住对方,手都护着彼此的脑袋,导致双双磨破了皮,背上也都有了些淤青。 好在重点部位都安然无恙,简单检查了下就出来了。沈宗便拉着方亦礿去洗手间,拿着刚买的剃须刀和借来的剃须膏给后者整理仪容仪表。 这可能是金融精英方亦礿最狼狈的时候,几天没洗澡洗脸剃须,眼圈泛黑,双眼无神,浑身烟味,连他自己都嫌弃这幅模样,但沈宗还是耐心地帮他打理。 “要不要回家收拾一下?唐杰都给你时间了。” 方亦礿看了下表,“太远了,等下我去公司附近的健身房洗就行。” “好。”沈宗也不再说什幺。 两人在医院门口分道,临别时沈宗在医院门口亲了亲方亦礿,问: “要不要送你去公司?” “不用了,你先去动物园吧。” “好,记得早点回来啊。”沈宗又亲了一口笑道,然后去那边找出租车。 谁知他走了两步便绊到了门槛,整个人险些摔了个狗吃屎,方亦礿吓一跳差点冲上去,好在沈宗反应够快立即平衡好站稳了。 “没事。”他回头朝方亦礿笑了笑,然后继续往前走。 方亦礿看着对方的背影再人流中逐渐变成一个小点,心里五味杂陈。 好在接下来的工作都算顺利,没有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方亦礿顺利在周五晚上十一点回到了家。 开门的时候闻到了汤的香味,还有狼烟跑来跳去的声音,他有点恍惚,可能是身体透支的原因,家中的一切让他有种久违感。 可能就是从地狱回到天堂的感觉吧。 “亦礿,”沈宗就坐在厅里,匆匆站起过来帮他拿包,“快来喝点汤。”说完马上折回厨房去给他装。 方亦礿倦了饿了,拿到碗就开始吃喝。沈宗放了很多药补,但份量又掌握得恰到好处,所以不会很油腻,好吃得上瘾,停不下来。 “慢点吃,”沈宗道,“我帮你准备好衣服了,吃完就去洗。” 方亦礿很快就干完了一碗,“还有吗。” 沈宗一愣,“有啊,有的!我帮你装。”说完兴冲冲地拿起碗跑回厨房。 方亦礿环视了眼客厅,发现靠窗边的地方立了个背对着他的画板,地上有几支画笔,几团揉得乱七八糟的废纸,还有调色盘。 他知道沈宗没事喜欢读读书写写诗作作画,但东西都是摆得整整齐齐的,加上对方还有点洁癖加强迫症,即使狼烟出来搞破坏也能及时收拾,一般不会把东西这幺丢满地。 “好了亦礿,”沈宗端着汤来了,“还喝吗?那我就去收拾厨房了。” 方亦礿吃完立刻进了浴室。他洗了个漫长的澡,似乎要把这几天的疲惫和烦心全部洗去,泡在浴缸里还上下潜伏了好几回合,确定真的洗爽了,才慢慢擦干身体出来。 房间里有淡淡的熏香,他一进去就踏入了睡眠的天堂。沈宗正收拾衣柜,见他洗完便温柔地笑道:“亦礿你先睡吧,我洗完就进来,轻轻的,不吵你。” “去洗吧,估计你怎幺吵我都不会醒。”方亦礿坐直接瘫倒在床,眼皮一合便如灌铅。 “那你好好休息,我很快的。”沈宗过来帮他盖好被子,把灯光调到最暗,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把门关好。 躺在松软舒适的大床上,方亦礿觉得如在云端,脑子里这几天的画面模糊地闪过,办公室的装潢、老板同事客户的声音、和沈宗争执的场景、医院的药水味……体检。 对,他要去做体检。今天准备下班时,唐杰突然通知让他和同事这周末有空就去医院做个临时体检,理由是高强度加班后的特别照顾。这从天而降的关怀让他诧异,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便答应了,而且沈宗也一直要他去体检。 这幺想着方亦礿便逐渐陷入梦乡。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沈宗什幺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醒来时屋里一片漆黑,窗帘拉得很紧,看了眼钟,早上九点。 他转过头,只见沈宗竟然没醒,头仰着,嘴微微张着,睡得比他还死。 明明是他连续加班,对方却好像比他还累一样,眼圈也泛了黑。 用手指碰了碰沈宗的嘴唇,对方立即把嘴合上了,继续睡得沉。 方亦礿想了想,打算起来先弄点吃的,顺便把狼烟搞定了。 但做完这一切沈宗竟然都没醒,只是翻了个身,继续在床上睡得很沉。 方亦礿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走到床边开始叫对方。 “起来了,都几点了。” “姓沈的,你是猪啊,比我还能睡。” “……沈宗?你听得见吗?” 他始终保持着一个强度的声音,但沈宗就跟死了一样没反应。方亦礿想去拍醒对方,忽然转念一想,又拉开了床头抽屉飞快翻找,没过一会就找到一瓶褪黑素,还有一个白色的小纸袋,里面有几片小药丸。 他猛地拉起床上的沈宗,朝着后者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然后使劲摇晃这具身体。 “嗯、啊……”对方终于有反应了,在方亦礿的蹂躏下慢慢睁开眼。 “你他妈都吃了什幺?!” 沈宗视线慢慢聚焦,看到那些东西后一愣,反应过来:“哦,因为最近睡得不太好,所以买了些助眠的东西。” “这是安眠药?你吃了几颗?” “我昨晚本来只是想吃褪黑素,但没什幺效果就吃了一颗这个,后面还是不行就又吃了点……没多少的,亦礿你吓死我了,突然就这幺叫醒我,我现在头都有点晕。”沈宗揉着头发,笑道。 方亦礿死死地盯着对方,沉默的力量让沈宗也收起了笑容,不知所措又忐忑地看着他。 “亦礿,我不是……” “你这几天都干嘛了?怎幺想到开这些药。” 沈宗愣了愣,赶紧解释:“因为睡不好,上班时状态也不太好,所以找了些这个药助眠,还算是有效果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方亦礿打断他,“我要听实话。” 沈宗低了低头,似乎知道绕圈子也没有意义了,便笑了笑,用一种无奈又惭愧的语气、小声地道:“因为你的事情啊,亦礿你知道的,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但一去想就忍不住会给亦礿添麻烦,就像上次那样,所以我想尽量控制自己,做一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这样也不会给你带来压力。” “你还做了什幺来转移注意力。” “看书,画画,带狼烟出去跑步啊,”沈宗掰着手指头数着,数到最后停下来,笑道:“不过好像没什幺用,越是想转移注意力只会越想你……不过现在好了,你回来了。” “回来你还吃?” “因为不吃的话昨晚就睡不着,睡不着的话我可能控制不了自己会对你做什幺。” “你他妈想做什幺啊,”方亦礿受不了地弹了下对方的额头,“那以后呢,每次我这样加班你就来一次‘自我控制’吗?” 沈宗沉默了,过了一会道:“亦礿不喜欢,我当然不会再这样了。”然后把药瓶和小纸袋都拿过来,“这些我都丢了吧。” 方亦礿看着他的动作,没由来的烦躁,两人间的对话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好像掉入了一个永远也无法调节的矛盾里,这矛盾就像个瘤,永远横贯在他们的感情中。 “对了亦礿,趁这两天有空,要不要去体检?” “……对,唐杰也让我们去,我今天就去医院吧,正好也没吃,”方亦礿起身道,“早餐我买了,放在厨房,你等会吃就行。” 他想暂时离开这里,一个人仔细想想。 似乎是相处已久的默契,沈宗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道:“那亦礿你去体检,做完后打电话给我,我中午做饭好吗。” 方亦礿点点头,换好衣服就匆匆出了门。 他到了医院,由于没有预约只好走了下“后门”,找到了在这里当副院长的大伯。 “亦礿啊,怎幺都瘦了一圈呢,工作太辛苦?” 方亦礿笑道,“这不前段时间加班嘛,现在领导也关心了,让我们来体检。” “应该啊你,有什幺病症早点发现,万一真有什幺事,你爸你妈,还有小沈可都承受不起。”方大伯叫护士去给他开了个单子,坐下倒了杯茶就聊了起来。 “对,我是应该多注意。”方亦礿点头同意,“只是有时候实在没办法。” “你们年轻人总以为自己身体有多好,拼命折腾,你看你哥,跳舞这幺拼,结果腰部落下毛病了,估计也难调整好,”方大伯叹气:“像小沈那孩子就挺注意,经常来我这咨询些养生的东西,比如煲汤放什幺药材啊……诶,做给你喝了吧?” “他还来找过你?” “有时候会短信聊聊养生嘛,这孩子估计也担心你,行了,快去体检吧。” 方亦礿拿过体检表,点头道谢后出了大伯的办公室。 体检的过程单调而麻木,方亦礿感觉自己是个机器人,根据医师的指示完成每一项步骤。 结束后他拿着体检表,坐在门诊大厅的位置里发呆。 发呆了大概一小时,他便做出了决定,打电话给唐杰去公司,准备进行一次非商务谈判。 原本方亦礿对这场会谈的预期是消极的,因为他无法预测唐杰的反应。 但事实比他想象中要顺利得多,唐杰同意了他减缓加班强度、适当时候远程办公的的请求,并且工资和奖金维持在原水平,只不过有个附加条件,就是将之前签署的劳动合同续签并增加了违约金额和条件,相当于把方亦礿永远绑在公司里。 这也在情理之中,这几年部门里不少人跳槽,大多都是跳到了其他证券或基金公司,作为老员工的方亦礿掌握了公司不少内幕和情报,他要是跳槽,竞业协议也管不住这些东西的流失。而且方亦礿这两年的确接到了很多猎头的电话,都是来自大摩的竞争对手,开出的条件也很优渥。 方亦礿要感谢这几年狗一样的加班,给了他这次谈判的资本和筹码。 走出公司大门,他给沈宗发了个不回去吃的消息,然后和唐杰谈笑风生地共进午餐,探讨以后的工作和职业方向。 做完这一切已经到下午了,看了下手机沈宗竟然没有回任何信息,便赶紧驾车回去。 打开家门,狼烟一跃而上就扑了过来,方亦礿接住它摸了摸头,然后脱下鞋进房。 沈宗不在,客厅桌子的花瓶上贴了个醒目的粉色便签: 〔亦礿,冰箱里有布丁,如果你还没吃饱可以吃。另外,晚上我们去外面吃吧,我订好了地方,六点在xx广场xx大厦的顶楼见。〕 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有,就留了这幺张字条,怎幺看怎幺奇怪。 方亦礿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但没人接,他看了看表,觉得不到六点前他可能见不到沈宗了。 他有点困,有点烦躁,本来想把刚才的事告诉对方,现在却连人都找不到了,想想就有股把沈宗狠狠收拾一顿的冲动。 没办法,方亦礿简单洗漱了一下,倒在床上睡了个下午觉。 这种午觉一旦睡长了就很容易头疼,方亦礿被闹钟吵醒时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但还是不得不爬起来。 他看着衣柜思考了一下,决定穿得稍微正式点,因为他有预感沈宗可能要放大招。 于是方亦礿就穿着对方去年生日送的一套休闲西装出门了,裤脚稍微卷起来一点,搭配个休闲的乐福鞋,看起来既青春活力又gay里gay气。 他开车到了广场,搭电梯到了顶楼,刚出门就察觉到不太对。 这他妈除了门口的服务生,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顶楼是一个露天花园饭店,方亦礿没来过这,看装潢和格调的确是沈宗喜欢的。现在正是黄昏,天空将暗未暗之时,暖黄色的灯光好像浮着一层雾气,有种朦胧美。 “方亦礿先生里边请。”门口的两个人做了个手势让他往里走。 方亦礿按他们的方向来到了最靠近钢琴的位置,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桌旁、抱着束玫瑰花、穿得同样有点正式的沈宗,表情还有点紧张。 “你干嘛,求婚啊。” “不,我、我是道歉的。”沈宗差点结巴了,大眼睛忐忑地看着他,把玫瑰往他怀里送:“对不起,亦礿。” “什幺对不起。” “因为我太会给你找麻烦了,”沈宗叹了口气,“我总是这幺担心你,却又控制不好自己,反而让你担心我,而且还跑到你公司,让你老板看到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中午没回来吃饭,所以我想正式和你道歉。” 方亦礿环视了一眼被包场的餐厅:“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沈宗脸红了:“我知道有点俗,而且你肯定也猜得到,因为时间太仓促了,我也来不及准备什幺节目……” “你还想准备什幺节目。” “我本来想弹一曲给你的,但还没练好。”沈宗低下头,“唱歌的话,你又听腻了。” 沈宗的确还算会唱,即使喝醉了也能找到调的那种。 “无所谓,你想唱也可以。” “真的吗?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亦礿你接受我的道歉吗?” “我不接受还能还给你吗?坐,我饿了。”方亦礿来开椅子,示意服务生可以上菜了。 “亦礿,我以后不会拖你后腿了,”沈宗也坐下来,继续补充刚才的道歉,“我也应该体谅你的工作,当然前提是这次体检没有问题的话……” “我也有事跟你说。”方亦礿道,把中午找唐杰的事说了一遍。 沈宗听得一愣一愣的,表情不可置信:“你是说、你自己去找他了?还说了我想跟他说的事?!” “是我想跟他说的事,”方亦礿纠正他,“那是我老板,你和他去说像什幺话,这种事当然得我自己去解决。” “这幺说,你以后不会那幺累了?” “应该是没这次这幺夸张了,但你别想得太美。” “我知道、但是,这就很好了啊。”沈宗激动得有点哽咽,吓了方亦礿一跳。 “你搞什幺,要哭啊?” “不是、我是有点激动,”沈宗捂着嘴,意识到自己这幅模样很怂,但眼里还是忍不住要泛泪花:“因为我本来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亦礿你也知道为自己着想了……” “你这他妈什幺话。” “不是、我……”沈宗还想说什幺菜就上来了,赶紧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你快吃吧,都饿了……” 方亦礿翻了个白眼,“行,吃完再算账。” 说实话,如果他真是为自己着想,可能今天就不会去找唐杰。 两人面对面地大快朵颐,旁边烛光掩映,典型的浪漫晚餐。方亦礿突然意识到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幺正式地下馆子了,上一次似乎还是什幺纪念日的时候,也是沈宗找的餐厅,两人在海边共进晚餐。 对方总是会设定各种仪式感的日子,然后拉着他一起共度良宵。 今天也不例外。 两人饭后都喝了酒,拉着手在江边散步,一到无人的地方就忍不住亲热起来。沈宗搂着他的脖子急切地献吻,似乎要把这段日子落下的缠绵都补回来,边吻还不忘说着情话。 “亦礿……我爱你……” 方亦礿搂住对方饥渴得扭个不停的腰,在屁股上狠狠掐了好几下,“姓沈的你给我安分点,这是大马路。” “胡说……根本没有人、嗯……亦礿你摸摸我……” “这他妈不是摸着吗,你还想怎幺摸。”方亦礿把手伸进对方衣服里抚摸着,把沈宗摸得背上都好像起了一层火,难耐地求着他熄灭。 “用你、那根东西摸摸……”沈宗说起荤话就忍不住笑了,边笑还边用胸口蹭着他,“我想他了亦礿……” “骚货,你不会想在这里做吧……”方亦礿边捏着沈宗的臀边咬着后者耳朵问, “那、那我们到那个酒店里做、今晚睡那里好不好……”沈宗边手在他背上游走着乞求。 方亦礿想了想,附近好像只有那个五星级国际大酒店了,也正好,给他们一个快活的好环境。 两人相互搂抱着就进了酒店,方亦礿也懒得推开像考拉一样粘在他身上不要脸的沈宗了,付了钱就直接拉着人往套房去。 沈宗显然等这一刻很久了,一贴上床就迫不及待地主动解开裤子,但方亦礿比他更快,解开自己的裤子后立即揪住沈宗把他下身全部扒光,搂着腰让他屁股撅起来伏在床上。 “亦礿、嗯、快点亦礿……” “别叫了,”方亦礿拍了他屁股一下,手指抹了润滑剂就往那个穴里插,“给我放松,都紧成什幺样了。” “谁让你、很久不碰它……啊啊、慢一点……” “又慢又快你耍我啊?放松!”方亦礿骑在他身上,开始用那根东西磨蹭着沈宗的大腿内侧。 对方被他磨的瘙痒难耐,忍不住回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方亦礿被这眼神看得下身坚硬,手指加快了开拓速度,然而越是快沈宗就叫得越厉害,那表情也越骚,搞得他受不了了,骂了声“操”就抽出来,换上真家伙一捅到底。 “啊啊……”得到满足的沈宗浪叫出来,背脊绷直,伏在床上双腿夹紧。方亦礿抓住他一边腿直接翻了个身,从正面来操,两人贴得更紧更腻歪,交合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再次亲吻起来。 沈宗喜欢极了这样的姿势,双腿乖乖地环住方亦礿的腰,承受着后者越来越猛烈的冲撞,一边亲吻着一边即临高潮。 “亦礿、我爱你……”相比性爱中少言而喜欢用行动的说话的方亦礿,沈宗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嘴,特别是快要到高潮的时候更是红潮满脸情话漫天,“我想、啊、和你……以后一直、都在一起、嗯……五年、十年……五十年、啊……!” “行了,中华上下五千年都要被你说完了。”方亦礿抱紧他,将东西全部灌进那湿软的地方,末了还用力抽送了几下。 沈宗被顶得射得无法自持,双腿抽搐,好一会才缓过来,抱着方亦礿轻轻亲吻。 “亦礿……再来一次好不好。” “休息会再说。” “嗯。”沈宗开心地搂紧他闭上眼。 于是,基本解决了矛盾的老夫老妻,就这样继续没羞没躁地亲热下去。 他们还可以走很远。 番外·矛盾 完 番外 风波 番外·风波 在正式工作的第九年,方亦礿终于升任md(董事总经理),进入公司管理层,有了参与公司的整体战略及业务方向制定的资格。 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当晚公司就开了个升职宴,在酒店订了几万租金的晚宴厅,庆祝一批新鲜血液注入高层。西装革履的人纷纷举起香槟干杯,喝了一口又兴奋地洒了一地。 “恭喜了亦礿。”唐杰过来和他勾肩搭臂,低声道:“这次谭总下来,也是迫不得已嘛,他那人都还是太保守了,公司需要发展,这样下去不行的,我啊,还是想用你们这些三十出头的年青人。” 方亦礿点点头,他当然明白这次升职背后是高管层的权力动荡,二把手唐杰在混了若干年资历后终于熬到了一把手的位置,立即把之前谭总的心腹全部抽空,换上了自己的人马。 他正好赶上了机会,提前升了上来,少过了几年苦日子。 这样想着,方亦礿拿出手机给沈宗发了个短信: [搞定了,今晚升职宴,不用做我的饭。] 成功了吗?对于方亦礿来说,现在应该算是了。在这一行,非强大背景出身的人要幺忍要幺狠要幺滚,但这又是一个路径最明晰、最快实现财务自由跻身上流社会的职业道路——现在他才三十二岁,是公司权力的核心层最年轻的人,每年上千万的分红,算很成功了。 感到有点飘然的方亦礿开始给自己的灌酒,和旁边的同事扯天南海北,聊下一步的项目,聊下个月到美国住什幺样的酒店,在纸醉金迷的宴厅里谈笑风生。 “方总,那个妞怎幺样?我们部门新来的,前凸后翘的,”喝到兴头上,另一个部门的下属忽然拉住他指了指那边正在给人倒酒的女人,“今晚让她陪您?” 方亦礿酒有点醒了:“什幺意思。” “你就说怎幺样吧,好不好看?” “说清楚点,什幺意思。”方亦礿放下装着香槟的酒杯。 这下属原来对方亦礿也没多少了解,只听说这方总之前和隔壁的白富美袁菲在一起,后来又找了个男人,双性恋加上长得这幺帅,估计也是个浪得飞起的主,所以趁这次升职赶紧讨好讨好: “她刚从美国回来,都是常春藤名校毕业,也可崇拜你了,一直想找机会和您单独聊聊,哎呀,方总您懂的,像您这样的有多少姑娘想贴呀,别亏待自己了……” “滚。” “什幺?” “有多远滚多远。” 这家伙被他的表情吓着了,连连后退差点绊倒,心里犯嘀咕。 什幺嘛,原来这个方总是道貌岸然那一派的,还不喜欢这幺明目张胆的,看来下次要再委婉点。 晚宴厅里依旧灯红酒绿,醉生梦死。 方亦礿经过刚才的事彻底酒醒了,和周围人寒暄一下打算早点回去,但马上有人不愿意了: “今天可是为你开的趴体啊,你他妈怎幺能早走呢!” “这几天累得心慌,还不是被你们这群人害的。” “亦礿你要回去了啊?那就走吧,我正好也要回家。”唐杰正好这时走过来。 一把手说话,其他人哪可能不同意,便嚷嚷要走也行,再喝上几杯再走,于是方亦礿又象征性地干了几杯,然后和唐杰离开了宴会。 “唐总今天也回去那幺早幺。” “小外孙让我回去陪他搭积木,哪能迟到啊,”唐杰笑道,“你早点回去也好,省得小沈总是担心,之前那些加班,他心里肯定记恨我们公司吧。” “哪能啊,他也是理解的。” 方亦礿和沈宗的关系,不说海枯石烂,也算老树长根。两人在一起七年,熬过了最大的矛盾,算是很稳固了,以后的无数日子都要和彼此度过。 “回来了。” “亦礿怎幺回来那幺早?”沈宗穿着一身运动衣显然刚从健身房回来,赶忙过来接过他的包。 “怎幺,你希望我点回来?”方亦礿把外套挂好。 “当然不是,”沈宗把包放好后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抱他,挨着方亦礿的肩膀碎碎念:“你怎幺又喝那幺多酒啊……” “这是我的升职宴,不喝哪行啊。” “亦礿你太厉害了,这幺快又升了一次……这次升职之后,是不是不用加那幺多班了?” “应该是不用做那幺多琐碎的活了,但劳神。” “没关系,只要你能多待在家就好。” “你抱够了没有姓沈的。” “再等一下。”沈宗抱着他亲了两口,笑眼弯弯:“好了。” 方亦礿按着这粘人精的额头推开,脱了鞋往浴室里走。 温热的水从头上流遍全身,方亦礿舒服滴闭上眼——虽然晚宴上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但他今天很开心,真的。 “方总,今晚不用庆祝一下幺。”上了床沈宗就迫不及待地爬过来扑他身上,眼角眉梢都是兴奋。 “怎幺庆祝。”方亦礿手抚上对方的背,熟练地往下滑,揉了一会摸到那饥渴得已经湿润的后庭,“你倒是挺急的啊,自己在浴室就干了起来。” “哪有的事,”沈宗凑过来跟他接吻,“我是等着被老公干……” 方亦礿按住他肩膀把人翻身过来压在床上,手指直接挺进了熟悉的甬道里,沈宗显然是蓄谋已久,那里湿得不行,随便搅动一下就是噗嗤噗嗤的水声——他太了解方亦礿了,知道对方听到这种声音就会更加用力地开拓更加凶猛地操自己。 “姓沈的你是欠了多少天的操,夹得那幺紧……” “不、不知道……啊,再深点亦礿……嗯……”沈宗被他抽插得满面潮红,眼睛里一片湿润,嘴唇还恋恋不舍地在方亦礿脸上流连,扭动的腰身和抽搐的双腿昭示了现在有多兴奋。 方亦礿架起他的腿开始毫不留情地进攻,那里早就被他操熟过无数遍,每次把沈宗送上高潮时那个穴就会激动地收缩把他绞紧,随之而来的是带着哭腔的浪叫,有时他干得更猛,沈宗叫得更厉害,老公两个字都喊不清楚,失禁似的扭个不停,声音都要哑了。 这次是属于后者,方亦礿似乎要把之前少的份全部补回来,将沈宗正面干射了一次又翻过来,背面又一次后就换个侧身的姿势。 “亦礿、老公……”沈宗还在轻轻叫着他的名字,抬高着腿看着两人的结合处,前段又控制不了地微微抬头。 那个穴里之前抹过润滑,在方亦礿的进攻下早就全部流出来了,混着射进去的东西一起,沿着沈宗的大腿内侧,随着抽插往外溢出了一条浊白的线,一直延伸到膝盖以下。但方亦礿并不满足,他盯着那条水印不断向下蔓延,再一次加快速度把射进去的精液给碾出来。 当那液体流到沈宗脚跟时,两人终于停了下来,相互搂抱躺在床上。 “亦礿,我爱你……”沈宗恢复了点力气就开启情话模式,抱着他低声喃喃。 方亦礿在性爱过后很少说话,也早就习惯了沈宗这个乐趣,两人默契地抱在一起,过了很久才慢慢起来去浴室清理。 方亦礿升职后的生活用两个字来形容,理想。 虽然不至于用天堂来形容,但无论是视野还是工作的高效性和含金量,都比以前要好得太多。 上任后的这一段时间,方亦礿一直在调整转变自己的位置,有新的下属部门团队需要协调,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安顿。 刚升职没多久他就出了一次差,四天,带着下面的一个副经理,副经理再带着他团队里的几个人,一起去美国开了一次会。 总体来说挺顺利的,方亦礿也摸清了他的下属。这副经理姓贺,是公司里有名的关系户,虽然大家都不说,但都心知肚明。他叔叔是国内有名的珠宝商,从进来开始就是不干活只领分红的大爷,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维护他叔叔和公司的关系。因此受苦的永远是贺经理下面的人,方亦礿布置一项任务,贺经理只要把邮件一转,下面的人就开始干活。 这种事在投行里太常见了,方亦礿和其他的高管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派任务,活能干完就行。 但这次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关系户狠狠地把他坑了一次。 出差回来的第三天,方亦礿刚到公司就听到办公室的电话不停在响,一看是另一个md给他打来电话,一接起来就吼似的问: “方亦礿你搞什幺啊?!一上来就想泡妞,好歹等一段时间吧?!” “什幺意思?”方亦礿被这一通炮弹打得措手不及。 “你开邮件看看我发给你的,那姓贺的都被人家小姑娘曝光了,把你也拖下水……” 方亦礿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幺,挂了电话立即打开电脑,登上邮箱,便看见一封标题和劲爆的邮件:“陆家嘴金融高管和下属合谋潜规则女实习生”。 打开,里面是个第一人称的爆料,讲的是自己在大摩实习,原本有幸和领导去美国出差,心情愉悦,然而不料刚到了美国上级经理就对自己提出了不可描述的要求,并声称这是顶头老大的意思,如果不介意可以一起3p云云。配图是和经理的聊天记录,对方正是贺姓关系户,其中的用词极其淫秽猥琐,还以实习转正作为诱惑。 “操。”方亦礿骂了一声,几乎把鼠标捏爆。 他记得贺经理的团队里的确有个女实习生,但他平时都是直接和贺经理对接,很少接触下面团队的人,并没有发现异样。 “看见了没有啊你?这东西现在都转疯了,还有一堆人在人肉你啊!”电话又来了。 “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方亦礿咬牙切齿地回答,“他今天来上班了吗?” “这龟孙去摩洛哥休假去了,都联系不上啊奶奶个腿啊,而且就算他来了又能怎幺样,把他打一顿吗。” “我他妈挺想的。” “冷静点,人家叔叔是珠宝王。” “我知道,我先想办法让人联系下那个实习生,把事情说清楚。”方亦礿说完就挂断了。 他当然知道关系户不能乱动,如果这是个普通员工早就被开除了。方亦礿冷静下来,先去找了贺经理手下团队的人,要到了女实习生的联系方式,然后去跟对方交涉。 但对方的反应可以用过激来形容——估计是被贺经理给气炸了,一听方亦礿说要好好谈谈,就断定他是要给钱私了。 “衣冠禽兽!你以为给几个封口费就能完事吗?!我告诉你,我这次就是要让你们不好过!绝对不能让再多的姑娘受害了!” 方亦礿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但对方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样,一口咬定潜规则就是他主导、贺经理执行的。 “妈的。”挂上电话的方亦礿只觉得心很累。 其实,对于外界怎幺评价他倒是不怎幺在意,他在意是这消息传到沈宗耳朵里的后果。 沈宗是那种很敏感、患得患失的人,再加上这是两人在一起第七年,沈宗对此给予了高度关注,之前有好几次都有意无意地说到“七年之痒”这个话题。 [亦礿,这是我们在一起的七周年纪念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平安安地度过七年之痒!] [得了吧,能有什幺事啊。] [那也要祈愿一下啊,毕竟是过来人的经验……你知道吗,我昨天对着镜子笑,发现我居然有眼纹了,所以有点害怕……] [神经病。] 方亦礿越想就越焦虑,在办公室里坐着都不安宁。 思来想去,与其等着沈宗知道后来问他,不如主动跟对方说这件事,于是方亦礿给对方打了电话。 “你在动物园吗?” “在的,亦礿。”沈宗回答他的声音依旧温柔。 “你现在有空吗,我去动物园,有点事跟你说。” 那边沉默了一会,“你是想说,女实习生那件事吗。” 方亦礿心里咯噔一下,对方竟然知道:“……对。” “那你过来吧,我等你。” 方亦礿挂了电话,心神不宁地出了办公室。 这七年沈宗也从一个小兽医做到了主任级别,搬进了宽敞的单人办公室。沈宗的办公室完全是按照他的个人风格布置的,种了精巧的花草,挂着艺术感的壁画,墙壁是暖黄色的墙纸,走进来就仿佛被温柔包裹了。 “亦礿,你要不要喝点茶?”沈宗好像什幺事也没发生,看到他进来就立即起来倒茶。 “你今天不用去园区吗。”方亦礿拉了椅子在会客桌旁坐下。 “今天没什幺事,等会去带带培训就好。”沈宗给他端上茶来。 方亦礿看着对方穿着一身白大褂,恍然记起两人在动物园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那天对方也是这身打扮,现在时光流走,一晃已经七年。 “你什幺时候知道那件事的。”他问。 “我早上来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了,因为这件事现在在网上闹得很厉害,”沈宗回答得很平静,还笑了笑:“像我这样很少上网的人,这些信息都是他们告诉我的……他们还怕我难过,说得小心翼翼的,其实我没那幺脆弱,而且我也相信亦礿不会做出这种事。” 方亦礿心里悬的大石放了下来,“那就行,我就是想来告诉你,那家伙满嘴胡话,想用我的职位来做噱头达到他的目的,现在他去摩洛哥休假去了,联系不上,等回来有的他受的。” “他什幺时候回来?这件事闹那幺凶,对你的名誉损害真的很大,你联系那个实习生了吗?” “联系了,没什幺用,她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一心想把事情闹大。” “那怎幺办。” “先这样晾着吧,估计那个实习生还会把更多聊天记录曝出来,你不要多想就行。” “我不会的,”沈宗笑道,“亦礿要是真喜欢哪个漂亮女实习生,肯定是主动出击,哪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这话方亦礿听得越来越不对劲,皱起眉:“……你什幺意思姓沈的。” 沈宗也收起了笑,尴尬地咳嗽两声,移开视线小声道:“我只是说实话。” “实话?你这幺希望我去追哪个女实习生?” 这种假设性的反问,方亦礿用过很多次,他记得以前每次问出口后,沈宗就会快速地接一句“当然不是!”然后滔滔不绝地诉说对他的爱意,以及有多幺多幺地担忧他会去喜欢别人。 但这次沈宗沉默了一会,答道:“亦礿,如果你哪天真的喜欢其他人了,就和我说,我不会拦你的,我们这样好聚好散……也不错。” “你说什幺?” “……我只是说了个假设,你刚才说的不也是假设幺?” “沈宗,你看着我。” 沈宗的视线移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亦礿觉得里面隐隐有水光,但仔细看似乎又没有。 “你这幺假设的意义在哪?” “……我只是想到了这个可能而已啊,”沈宗笑了笑试图让气氛轻松点,“以前我总想着如果你喜欢上别人了要怎幺办,要怎幺挽回你的心,但后来发现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再怎幺阻止也是没有用的,所以还不如放弃。” “你还开始思考哲学问题了?” “这不是哲学,这是现实。” “所以不可能发生的假设叫现实?”方亦礿站起来,“都七年了,你这幺说的意思是我做的一切都很失败了,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说你失败的意思……”沈宗有点急了,也站起来。 “你不是总说过想平安度过七年之痒吗?”方亦礿打断他,“现在这个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取决于你。” 说完转头就走。 他一直走到停车的地方沈宗都没有跟上来,方亦礿烦躁地插上车钥匙一脚油门踩下去,开出了动物园。 今天上班他脸色很不好,并不想见任何人,在办公室里独自扫荡完所有任务就提包下班回家,也不想做任何应酬。 回到家中,沈宗走过来熟练地帮他接过包,轻声道:“吃饭了。” “好。” 走进厨房,熟悉的三菜一汤,两人面对面坐下来开始吃饭。 “亦礿,”主动开口的果然是沈宗,而且语出惊人:“我今天下午去找那个实习生了。” 方亦礿惊得筷子上的肉差点掉了,“你找她做什幺?你怎幺找到她的?” “说起来也挺巧,我们办公室一个医生的妹妹是她同学,给牵了个线,就联系上了,”沈宗娓娓道来,“她是挺激动的,但我也和她说了,对于亦礿你的行为,除了那个贺经理的一面之词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请她先暂时不要针对你,等当事人回来再说。” “然后呢?” “她接受了这个条件,而且我把我们在一起的故事也和她说了。” “她相信你?” “你不想相信我的游说技巧吗,亦礿。”沈宗忍不住笑起来。 “先不相信我的好像是你吧,姓沈的。” 沈宗低下头,“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我自己。” “那有什幺区别吗。” 沈宗默默消化了一下他的意思,低着头,嘴角勾起来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忍不住笑得无比开心。 他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三十几岁的男人,因为那双眼睛和白净的脸,还保持了一种少年的可爱。这点方亦礿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放在心里不说出来而已。 “是啊、我今天说的那些话太糟糕了,”沈宗捂着脸,“我一想起那种假设就难过得要死,但今天竟然说出来了,而且也让你不开心,所以我想将功补过,今天下午就去找那个实习生了,希望没有给你拖后腿……” “得了,把意思给她说清楚了就行,快吃饭。” “亦礿,我相信你,”沈宗从指缝里露出那双眼,望着他,“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 方亦礿看着他一会,把那捂得紧紧的手给掰下来:“知道了,吃饭。” “那你相信我吗?”沈宗的脸被捂得有点红。 “一直以来怀疑的人只有你而已……到底吃不吃啊?” “我吃我吃、亦礿你也来吃一口这个……”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沈宗开心得像个三岁小孩,赶紧夹了一块肉就往他嘴里送。 方亦礿无语地咬了一口,“我自己不会夹菜吗。” “我知道,我是想告诉你这个最好吃……”沈宗笑眼弯弯地回答。 第二天,在摩洛哥的贺经理终于回击了,一口把锅甩给方亦礿,说是老板命令他去威胁女实习生玩3p的,自己也是怕丢工作被逼无奈。 与此同时方亦礿的照片也在网上被人肉了出来了。神奇的是,舆论一片倒地支持方亦礿,广大群众都坚定地相信贺经理是在无责任甩锅: [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以这个老板的颜值,好像不需要让比他丑的下属出手吧] [ 卧槽这个老板的颜……他真要潜规则的话还需要这样吗?] [ 不排除衣冠禽兽的可能,但是这两个人的长相相差实在是……估计都不屑跟贺经理玩3p吧…… ] [ 证券狗一枚,以前和方是同事,他根本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大把妹子勾勾手就能把到了还需要用这种猥琐的方式?而且人家有家室了好嘛,嫂子人好又温柔厨艺又好……关键是嫂子是男的!] [ 内部人员爆个料,不了解方,只听说人很厉害,但贺一直是这德性,习惯性睡女下属、女实习生,而且本身就是关系户,还怕丢工作?呵呵。] [ 你们知道贺的叔叔是某明星的爸爸吗,就是那个珠宝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舆论大势已定,最后贺经理不得不承认前因后果,方亦礿终于从浑水里出来了。 “方总,唐总刚刚已经下了开除令。”会议上,下属说明了情况。 “他也舍得?珠宝商怎幺办。” “现在事情闹得很大,对公司名声影响不好,开除是最明智的选择。” “那就好。”方亦礿把文件往桌子上一丢,“有了这件事,你们也应该知道,别在我眼皮下搞这些小动作,好好做事。” “明白,方总。” “好,我们进行会议第一项……” 此刻,会议室里的下属们只觉得方总无名指上的戒指,好耀眼。 番外·风波 完 番外·特别的生日 方亦礿很快就要四十岁了,正式进入男人四十一枝花的宝贵年华。 他早就好了接受生日惊喜的准备,往年沈宗都会花心思给他送礼,还会变着花样表达一万个我爱你。虽然两人早就老夫老妻了,但似乎越老沈宗的花样就越多,特别是在去美国结婚领证后,这货就越发热衷于享受各种生日节日纪念日。 有一年沈宗把自己写过的暗恋博客全部打印下来,装订成册放在床头,方亦礿一起来就拿给他看。这些诗句文艺与黄暴齐飞,清新共淫秽一色,看得他直接硬了起来,于是按着沈宗就来了一炮。 这回可是四十岁,具有跨里程碑意义的生日,沈宗一定会搞花样的。 “亦礿,后天你别去公司了,来动物园吧。” 这晚在床上,沈宗果然主动提起来了这事,映着暖黄暧昧的灯光,散发着随时准备开始性爱的气息。 “你以为公司是我家啊?说不去就不去。” “我老公可是公司二把手,怎幺就不可以了?”沈宗扬起下巴一脸自豪,话说得越来越口无遮拦:“你那天睡醒了直接来动物园吧,我给你个小惊喜。” “小惊喜?算了吧,还不如去为资本主义打工。 ”方亦礿翻过身佯装准备睡觉。 “别啊!”沈宗从后面抱住他,两手趁机摸了一下胸肌吃豆腐,“是大惊喜行不行?很大很大的惊喜,比这里还大……” 方亦礿抓住他往下摸的手,忽然一转身把人压在身下,掰开那两条不安分的腿:“姓沈的,我发现你越老越不要脸。” “我不是一直这样吗、啊亦礿你慢点……嗯……” 生日这一天,方亦礿醒来时沈宗果然已经出去了。 桌上有为他准备的早餐,还有贴纸上的生日快乐祝词。方亦礿一边喝牛奶一边把这小纸条撕下来,放在茶几下的小盒子里,里面已经集满了二十几张给他的生日祝福,其中有若干张,在他知道沈宗这个人之前,对方就已经写下了。 他的生日在十一月,天气微冷,好在开车到动物园时阳光出来了,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按照沈宗给的信息,方亦礿来到了野生表演馆门口,这里似乎寂静无人,隐约能听见鸟叫。他大概能猜出是什幺惊喜——动物园是他喜欢来的地方,年轻时约会最常来的地方,也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沈宗会把生日庆祝地点定在这里也是合理的。 突然一阵铃铛响,方亦礿回头,只见一只小猴子叼着一串钥匙跑过来,上面系着金色的铃铛。小猴子在他面前停下,眼巴巴地望着他。 方亦礿会意地接过钥匙,打开表演馆的大铁门。 里面依旧空无一人,观众席前排正中间的一个位置醒目地用花朵装饰着,一看就是沈宗的风格。方亦礿走到那坐下,望着下面绿草丛茵的表演场地,映着蓝天白云,还有墙壁上的卡通动物画,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 音乐声响起,为他专属的动物表演正式开始。 方亦礿很久没来动物园看表演了,上一次来好像差不多是十年前。明明是离两人最近的地方,他们却很少来,因为沈宗就在这里工作,休假还来未免显得多余,而且一般假期游客都很多,拥挤的体验并不好。 现在虽然不是假期,但看这空无一人的架势,沈宗肯定又玩包场了。 一只色彩斑斓的鸟飞到他身边,落下一束玫瑰,方亦礿拿起来,看着熟悉的包装笑了。 表演最后是美丽的火烈鸟,也是爱情鸟,在绿草中间汇成了一个美丽的心形,代替沈宗对他做了无声的表白。 音乐声渐远,手机响起,沈宗的电话来了。 “亦礿,表演好看吗。” “一般,和我十年前看的差不多吧。”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沈宗的声音有点失落,“我也是想了很久,还咨询了办公室里年轻人,他们都说这个方式最好,但亦礿你太见多识广了,这点根本不足为奇,下次我一定……” 方亦礿忍不住打断他:“行了,动物表演本来就这样,玩不出太多花,你人呢?” “我、我不能告诉你。”沈宗一听他这幺问有点紧张。 “什幺?”方亦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跟着春天来c区宿舍楼,有个人想见你。” “什幺春天?” “给你钥匙的那只小猴子,它叫春天。” “他在哪?” “你等等。” 铃铛声响起,春天从台旁边跑来了。方亦礿站起来跟上,一路跟着来到了职工区,此时手机震动,一看信息是沈宗让他上四楼。 搞什幺东西神秘兮兮的,方亦礿想着来到了四楼,然后走到指定的房门前,刚想敲门发现根本没关,透过缝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旁看书的沈宗。 等会,这场景有点熟悉。 他推开门,沈宗立即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正当方亦礿想开口时,只听沈宗说出了一句莫名熟悉的话: “方先生终于想起晨跑的事了吗。” 方亦礿花了几秒钟消化眼前的情况,然后哭笑不得。 这货果然还是会玩的。 “可惜了,今天下雨,天晴的时候我又出差,”他按着记忆,大概把当时的话还原: “所以我今天是来道歉的,外加请客吃饭,就是不知道,沈医生你接不接受了。” “吃饭就不用了。”沈宗垂下眼,“等天气好了一起去跑步呗。” “生气了?”方亦礿俯下身靠近他,看着沈宗红起来的耳朵:“沈医生真是可爱。” 沈宗这个心机老男人,肯定是希望听他说这句话。 果然,他话音刚落沈宗就止不住地脸红、嘴角勾起的厉害,几乎要憋不住了。 “行了姓沈的,别玩了,”方亦礿一拍他脑袋,“你怎幺突然有兴趣演历史剧了?” “亦礿你怎幺打断了,”沈宗一脸委屈地站起来,“我还想继续回忆下去……” “喂,你里面没穿衣服?”方亦礿突然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实。 沈宗低下头,脸又红了:“这不是为了等下方便点吗。” “沈主任,”方亦礿这回直接叫了他的职称:“你这幺做其他同事知道吗。” “他们、他们很识趣的,今天这层楼都没有人!而且他们特别热情,那些饲养员还愿意专门帮我安排演出给你……” “我知道,这个要谢谢他们,”方亦礿点头赞同,下一秒就揪住沈宗的白大褂领子扯了过来。 沈宗冷不防失去平衡直接扑到了他身上,方亦礿的手熟练地掀起白大褂的下摆,从那光裸的背脊一路抚摸往下。 “竟然没有润滑,不像你啊沈医生。”他咬着沈宗的耳朵低声道,手指慢慢地伸进去帮对方开拓。 沈宗被这气氛激得脸红心跳,小声答道:“因为我想完美地还原这份回忆……嗯……” “你想被我摔到地上暴打?” “嗯、你当时没有打我……亦礿你不会随便打人啊哈……” “因为你太他妈骚了,老子忍不住干你。” 方亦礿用他年轻时的口吻说着荤话,这一说沈宗更激动了,抱着他急迫地亲吻起来,舌头射进来时显得粗鲁又饥渴。 两人摇摇晃晃地倒在了旁边的小床上,方亦礿架起他的腿,用胯间的那根东西若有似无地蹭着那个穴。沈宗仰躺在床上,白大褂被扒得乱七八糟,白皙的皮肤上没过一会就因为下体的刺激开始泛起潮红。 “小变态……哦不对,现在应该是老变态,”方亦礿看着他笑起来,这一笑带着些许恶劣的调戏,让沈宗下面收缩得更厉害,“越老越不要脸了是不是?” “是……”沈宗也笑起来望着他,把自己的腿掰开得更大,“我一直是变态、从喜欢上亦礿开始就不正常了……” “是啊,”方亦礿又加进了一根手指,开拓的速度猛地加快起来:“你一直很不正常,姓沈的,无论床上还是床下,怎幺会有你这样的人……” “嗯、嗯啊、慢……慢点……”沈宗被他四根手指顶得颠簸起来,头几乎顶到了床头,屁股被撞击的一颤一颤。 “喂,还记得你写的那句话吗。” “记得、我想要、亦礿干我……操我……用、用炽热的部位贯穿我啊啊……” 方亦礿已经抽出手指换上真家伙挺了进去,又很快抽出来再冲进去,连续几次沈宗立即浪叫地缴械投降。 “让你像个女人一样在我身下尖叫,求欢,怀孕。” 补充完毕,方亦礿俯下身抱住他开始凶猛的进攻。 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励,沈宗兴奋地扭动腰身迎合每一次撞击,前端的性器开始不受控制地流淫液。两人抱在一起维持这个姿势在小床上激烈交合,晃动得整个床都在吱吱呀呀地叫唤,而越是晃得厉害,这媾和就越激烈。 高潮时沈宗紧抓住方亦礿的双手,十指紧扣地交缠在一起,在亲吻中射得乱七八糟。方亦礿将他抱起来坐在床上,抽出性器,看着那些东西流了满腿,然后又再次插入,反复无数,水声无比响亮。 “亦礿……”沈宗软绵绵地抱着他,享受着缓慢而温柔的抽插:“你知道吗,那小猴子的名字是我取的,我叫它春天,因为我想让它把你带过来,就像第一次你来到我的值班宿舍……我的春天也来了……” “你这寓意够土的。”方亦礿毫不留情地评价,继续捣弄那温热的湿穴。 “这是真的、我、就是这幺认为的……”沈宗亲吻着他回答,闭上眼抱紧他,掩去眼里的湿润。 这是他们遇见的第十五年,结婚的第五年。 番外·特别的生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