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恨晚》 分节阅读_1 chater1 什么是记忆记忆是脑海里对于曾经经历过的人、事、物的一种印象累积。倘若这些经历太过深刻,便会雕刻入梦,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曾经有过这样的记忆。 童向晚又做梦了。 夕阳统治的橙色天际,一片苍黄。学校晚自习的铃声就像追魂曲,正在连绵不绝。她已经无路可走,背部熨帖在墙上,双手正在努力的反抗朝她逼近的身体。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白费,他紧紧压制她,擒住她暴动的手,厉声狠绝地说“童向晚,你以为你走了就能解决问题吗我告诉你,你欠我的,我迟早要让你还。” 他狠狠掇住她的双唇,一股腥甜充斥她的口腔,唇与舌的交融激战,让她浑身发抖。他咬的那么重,但她知道这远远不及他的愤怒 “向晚。起来啦,飞机到站了。”有人推了她,她倏然从梦中惊醒过来,见是杜爱心,敷衍笑了笑,站起来收拾行李。 出了出口,杜爱心看起来心情特别好,张开双臂,激昂地对周遭空气熊抱一番,“祖国,我回来了。” 童向晚直接用背包砸她的头,“杜爱心这么美艳动人,祖国早已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含蓄点。” “哎呀,别人一夸我,我就担心,担心别人夸得不够。”杜爱心提着自己价格不菲的包包朝童向晚眨了眨眼,扭身蹁跹行走。女壮士童向晚则尾随其后,推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这架势,俨然就像大小姐和女仆。 她俩关系其实是同学,杜爱心是美籍华裔,从小在美国长大。童向晚十七岁移民到美国读书,读大二了,才真正意义上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是杜爱心,结交也有七年。为此杜爱心总说她俩的七年之痒要到了,让她做好准备。用童向晚的话,为了避免七年之痒,她特意回国避难。结果杜爱心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着要过来。 其实童向晚此次回国,有两个目的。 她为学医在美国奋斗八年,即将迈入行医行列实习,真正意义上的开始挣钱,虽然不是很多,但至少能在保证自己生活状况下有余额。她这次回来是感谢送她去美国供她读书的家人,顺便来还钱的,虽然不体面,只是分期付款。 第二个目的,是她的疑惑。六年前,她每次收到款,都是来自不同城市,金额少却很频繁,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点一点,很拮据。一向不联系他们的她,把电话打过去,刚开始是不接,再后来是空号。起初以为是她打电话惹烦了他们才换电话,原有电话成空号,加上自己的学业繁重,也便没怎么计较,反正她的学费生活费永远是正数,无需她自己承担,只要好好读书即可。直到这一年中,挤牙膏的学费一下子如大洪水一般,滔滔不绝,金额多的让她咋舌也就罢了,而且很频繁并且城市也不再变更,在那个地方a市,她的家乡。 她觉得奇怪,借毕业假期,回来看看,她久违的城市。 杜爱心纯属来旅游,长长见识而已。 他们先到了酒店放行李,休息一番,结果杜爱心一休息就不可收拾,死赖床不起,弄的童向晚相当无奈。直到傍晚,杜爱心才起床,出酒店之时,天已尽黄昏。 八年,一座城市可以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她走过原来的路,看着如今不同的沿路风景,心情却与十五岁第一次来a市一样,惴惴不安。八年前,这是富豪别墅区,如今,沿途的各种暴发户别墅被岁月侵蚀成老房子,看不到当初那光鲜夺目的摄魄,有的只是旧宅的古朴泛黄。 “向晚,你家就住这里吗我还以为你家很有钱呢。”杜爱心一边注意路上的坑坑洼洼,一边对童向晚说。 无怪乎杜爱心这么认为,读世界一流哈佛医学院不贷款的学生,并不是很多。在以前,童向晚也认为,她家很有钱。她家以前的架势,在那样的旧年代里开着轿车住洋房,加上这八年来的高额学费,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能担当得起。再说,在她家人眼里,她算是外人。尚且对一个外人这么大方,家底定不薄。 当她驻足在一栋朱红色旧宅前,一向淡定的她,眼神中有了一阵恍惚。在朱红色旧宅门口,有一位三岁大的小孩子正在骑小人车,一位与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女人正坐在门口叠新收的衣服。 “那个女人是”杜爱心见童向晚一直盯着那女人看,略有好奇。 “应该是我嫂子吧。”她敷衍地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她找不到别的身份给这个女人,她不认识她,可她却在她家。 童向晚朝里屋走进去,推开铁门。骑着小人车的小孩正好骑到她的脚下。她顺势蹲下来,摸摸那小孩的头,细细看着他的眉宇。他,小时候是否就是这个模样 “你找谁”那女人见来人,站起来,走了过来。 童向晚这才把目光从小孩子转向那女人,细细打量她一番,长得还算贤惠,不温不火的样貌。不像她,干瘦到病态一样。就像他所说,心和身一样,如一张纸,太薄。人情若纸薄。 童向晚说“我是童向晚。” “谁” 看来她的“家人”连她的名字都不想提起,权当没有她这个人。 这时,一位中老年妇女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浇水壶,似乎出来浇花,当见到童向晚站在门口,她眼神有一瞬的停滞,就像绷紧的拉皮条,一松,瞬间爆发。 她几乎是跳起来,雀跃地喊着“向晚。” 哦,原来还有人记得她。童向晚朝雀跃而来的妇女笑了笑“张阿姨。” 叫张阿姨的妇女走到童向晚面前,好一番打量,喜极而泣地说“你这小妮子,当真是狠心啊,走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看一看。” “学业重,没时间回来。” “得了,别跟张阿姨找借口,我还不知道你。” 童向晚无辜地吐吐舌头。她确实在找借口,她不想回来,她学医也是为了能稳稳当当在美国扎根,尽量让自己过的不再潦倒。若不是自己的性格趋势,不想欠人情,她应该不会再回国了。 “哎呀,还是这么瘦,美国那些高热量快餐,怎么没帮你长点肉”张阿姨显得很兴奋,居然忘记后面的女人。那女人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张阿姨,这是谁啊” “莫言的妹妹。” “不是只有乔伊吗” “向晚去国外了,读书刚回来。” 那个女人古怪地朝童向晚看了一番,便不再说话。童向晚倒觉得没什么,反正这个家,把她是当外人看待。 张阿姨把童向晚扯到一边,略有迟疑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向晚,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滨江西路79号。这是少爷的新住所。” 童向晚不明所以,这话很古怪。 张阿姨见童向晚这懵懂的样子,无奈地说“老爷在六年前破产自杀了你妈妈带着你妹妹又改嫁离开这家,家徒四壁。那时正好是按期给你交学费的时候,少爷就把房子卖给现在的房东,自己也不读书了,出去当了小混混” 童向晚当即傻愣在原地,那这些年的学费生活费绝对不是她妈妈寄给她的,只有他。难怪那些钱金额少,来自不同的地方,不像以前一样,一年一次性付全。那些钱是来之不易,是靠他在外一点一滴靠命搏来的。 最近一年里的打款,钱多了,那证明什么 “他现在不是混混了,对吗”她说完此话,声音竟然在发抖。 张阿姨叹息,“走了老爷的老路,六年的打拼,已经做了社团的老大。枪口子的生活,不容易过啊。” “我知道了。”童向晚语气略显暗沉,与张阿姨道别后离开,心神不宁。 杜爱心见童向晚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推搡她,“女壮士,刚才不是你家吗” “那是我继父的家,我继父死了。妈妈改嫁了。” “额,你妈妈改嫁到哪里去了怎么怎么你都不知道啊” 童向晚只是敷衍笑了笑,对于这个问题,她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什么她的妈妈总是带着妹妹而舍弃她这个问题不断的侵蚀自己的五脏内服,那是一种毒,渗透进骨血里,让她变得没心没肺,凉薄于人。 厉莫言说她的冷漠藏得很深,那些杀人犯浮于在外,而她却能无形凌迟一个人的心脏,杀人于无形之中。她知道,他恨她。是她欺骗在先,他该恨。 她不能理解,这些年,在家里破产的情况下,他为何还要那么努力去供她读书而且又那么悄无声息如果她不回来,也许永远不知道真相。 如今的厉莫言,可还是她记忆里,用飞扬跋扈地笑搂她入怀,说,晚晚,我就喜欢你胸小,胸越小,我们的心越近。 她一直在长身体,她想,他们已经离的很远了。 chater2 对于童向晚,她最不愿提及的就是过去。 在她十五岁之前,她一直生活在溪河镇。镇如其名,有九曲十八弯的潺潺小溪,还有静雅碧绿的护城河,此镇人口稀薄,因为离繁华的a市只有一个护城河的距离,大多数人都搬到a市去了。 故事围绕着溪河镇一户姓童的家庭展开,那也是当时轰动一时的事情了。 童家的户主叫童汉生,为人老实苦干,没什么文化,靠廉价劳动力挣钱,是一名普通建筑工人。他常常跟随包工头坐船去a市干活赚钱养家。家里就他一个男人,一家生活添补就靠那么点劳动力赚的微薄收入。他有两个女儿,童向晚就是他的大女儿。 他还有个漂亮的老婆,赵素素,人称溪河镇的一枝花。镇上的人都喜欢揶揄童汉生,说赵素素这支花插在牛粪上。憨厚老实的童汉生只是挠着满是石灰的头皮,笑的憨憨的。 童向晚的奶奶却并不喜欢这个儿媳妇。 赵素素不是本地人,来a市打工做发廊妹。一次,包工头请大伙吃饭,因为头皮沾满了石灰粉,童汉生决定去发廊洗个头,就这么和赵素素认识了。 那会儿,干柴烈火,一点燃就不可收拾。 结婚以后,被生活上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折腾的夫妻感情全无,赵素素不止一次后悔当初看走了眼,嫁给一个穷光蛋。她很嫌弃童汉生,经常对童汉生指手画脚。 童汉生全部如数的吞进肚子里,不吭一声。殊不知就因为他的忍气吞声,赵素素便更无法无天,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挑战他的底线。 在童向晚七岁那年,无法忍受穷苦日子的赵素素带着小女儿跑了,席卷了家里唯一的存款,一分不剩。那天,也是童向晚第一次见着一想闷头苦干的爸爸发疯一样狂砸家里的碗筷,甚至拿着菜刀想出去砍人。 童向晚吓傻了,一直窝在奶奶的怀里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默不作声地发抖。 这场变故,让童汉生一蹶不振,每日酗酒后就是睡觉,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也垮了。上了年纪的童奶奶不得不重拾老本行,起早摸黑做早点在街口处摆摊,养家糊口。 童向晚那时唯一能做的,只有拿出最好的成绩去慰问每天早上爬起来一边揉面团,一边落泪的奶奶。她的成绩永远是全校第一,参加的奥数、心算等比赛,从来都是榜上有名。 小学期间连跳两级。 童向晚的大名,在这不大的城镇人口稀少的地方,尤其是身为家长的镇上人,都夸童向晚的好。 然而别人的眼光,童向晚一直不在意。她的记忆里总是闪现那天被保送去a市重点初中的庆贺饭局上。她爸爸还是老样子,一口饮尽闷酒,嘴角漏下的那酒便从胡渣上缓缓滴落在桌。同时滴落的,还有童奶奶不舍的泪。这个家里,最疼童向晚的,就是她奶奶。童奶奶一直握着童向晚的手,“别担心家里,在外好好读书,要记住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不要像你爸爸过这样的日子。” 那是她活到现在,都铭记在心的话读书是唯一的出路。 她是小镇上的姑娘。那时的a市还尚未开发,但繁荣程度自然不能跟小镇比,那是云泥之别。她以一个灰头土脸的乡巴佬,去了a市最顶级的重点初中。 其实这所重点初中只是学校的一部分。学校有小学初中合体,一般而言几乎是连着读的。进这样的学校初中部就两个要求,要么读书拔尖保送初中部,要么考关系用钱疏通,仅此而已。 她刚来之时,外形太挫,加上她瘦如干柴,看起来严重营养不良 分节阅读_2 良,病入膏肓,很多人都不愿意搭理她。同寝室的几位同学全是小学直接升上初中,道不同不相为谋。 直到一次月考,她以惊人的成绩跃居全校第一,才让人刮目相看。很难想象,那么娇小的身体里储藏着怎样的能量。 其实童向晚,性格虽不外向也不完全内向,主要还是分人。她在a市第一个朋友,是个高干子弟,温七七。用她的话说,他爸妈相亲认识的,认识刚好是七夕节,以此来见证他们美好的爱情。温七七问童向晚,她的名字从何而来这个问题童向晚问过赵素素,赵素素只是挥挥手,“名字都是你爸取的,这事去问他。” 她便去问他爸爸。 童汉生解释,“护城河在临近晚上的时候最美,忽明忽暗,波光粼粼的水色。” 名字与她无关,单纯只是因为护城河在向晚时分,很美而已。 温七七却说“那想必护城河其实与你有些渊源呢为什么不继续问你爸爸呢” 童向晚摇头,显然对这个话题,并不十分感兴趣。一个名字而已,没什么好计较。就像她妹妹的名字一样,童乔伊。也不过是赵素素看一部美剧,羡慕里面麻雀变凤凰的女主乔伊,以此寄托,给她妹妹取名为乔伊。 她以为再也不见的妹妹,原来却近在咫尺。 她读初三那年运动会上,学生全部齐聚一堂。小学、初中。她体制不怎么好,不是运动健将,只有看的份。她只是在临近回家的时刻,很偶尔的听到广播里宣布,小学部五年级的童乔伊获得实习球比赛第一名。 她就像疯子一样跑去领奖处,然后看见赵素素抱起丰腴健硕的妹妹,笑的跟花一样妖艳。而记忆里的赵素素与眼前这位,天壤之别了。一身火红长裙,身披针织小衫,浓妆艳抹的她牵着童乔伊从童向晚身边走过,把她当透明。 纵然赵素素离开那年,她扎着羊角辫,带着婴儿肥,眼儿有些肿。如今的她,男孩细碎的短发,尖下巴,大眼睛细瘦娇小的身形。 那时她很想回头喊一声妈妈,但终究烂进了肚子了。她曾经幻想着赵素素过的并不好,会带妹妹回来,如今,她的希望幻灭了。赵素素过的比流言蜚语说的还要好得多。 童向晚跟着他们出了校门,看见一辆小车把他们载走,离她越来越远。 她一直没把见到赵素素的事情告诉奶奶。奶奶的身体开始不行了,不再摆摊做早餐。这主要是童汉生似开始振作起来,能挣钱的缘故。不过不跑a市做工人了,挣钱比较少。 那年,似乎一家人都走出赵素素的阴影之中,殷实的生活着。同一年,童向晚以最高的中考成绩考进a市所有莘莘学子挤破脑袋的一级重点高中。 然而,她却想选择了一所二级重点高中,原因,学费全免,一个月还给三百块伙食费。 温七七直呼不可。童向晚只说“到哪里都是一样,只要是金子早晚发光的哈。” 这是温七七第一次来童向晚的家,溪河镇的一栋较为古色的独立小院,此时两人正坐在大树底下乘凉。奶奶端着一青花瓷碗走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当即放下瓷碗,脸色不悦地对童向晚说“听奶奶的话,选一级的,一级的好。” 童向晚扑哧大笑,“奶奶,你以为是这是选面粉呢一级一定比二级好” “谁都说一级学校好,他们都夸你呢。你爸爸和我走在大街上,认识的人都夸两下,这一路上就没消停过。”童奶奶笑着脸上皱纹褶皱成一团,并且一直合不拢嘴。 童向晚却说“一级固然是好。但这读书和选面粉不一样。因人而异的,不一定差一点的学校就不能栽培出好苗子。不同的苗子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生长的土壤,照样能长成苍天大树哦,奶奶。” 童向晚是铁了心的想去二级重点高中,倔脾气一上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无论温七七和童奶奶怎么劝都是白搭。还是童汉生总结陈词,“孩子有孩子的打算,晚晚那么聪明,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那年暑假过后,童向晚背着行囊,进了二级重点高中。 童汉生也在那年夏季过后,又跟了包工头去a市做外包工工人。 十一月,秋季。学校梧桐树的叶子快落光了,成了难看的秃子。童向晚如往常一样认真上课。忽然,门被打开,一股秋风飒飒吹进屋内。童向晚望向门外,只见奶奶茕茕独立于门口,瑟瑟发抖地将童向晚凝望着,用颤颤巍巍地声音,哽咽地说“晚晚,你爸爸去世了。” 她站在位子上,抿着嘴唇,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过脸颊,不止。 童汉生是摔死的,原因是前一天晚上喝多了,第二天还未清醒就干活,结果步伐不稳,从七楼摔下来,刚好摔倒地基上,胸腔被钢筋穿透了,死相极其残忍,让人目不忍视。 童向晚问过童汉生的工友,工友说,童汉生看见逃跑在外的老婆跟别的男人了 答案呼之欲出。 那刻,童向晚无比的憎恨赵素素,这个亲手毁掉这个家的侩子手。 这个萧瑟的秋季,童奶奶病倒,身体越来越弱。童向晚本想休学,童奶奶却固执地攥紧她的手,“好好读书,什么也不要想。” 所幸温七七的父母知道童向晚的情况,把老房子腾出来让她俩住。可以一面读书一面互相照顾。原本只是跟温七七关系比较好,一下子就牵扯到了她一家子。 也是那一年,她遇见了温礼。温七七的堂哥。 chater3 温礼人如其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童向晚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着一件米色高领毛衣,黑长裤,白色运动球鞋,手里端着篮球,朝他们跑来。 与温七七熟悉以后,童向晚在温七七嘴里听到最多的便是关于温礼的种种事迹。他是一级重点高中传说中全a市最顶级高材生汇聚成的实验班班长。成绩优异,跆拳道空手道皆拿过比赛,可谓是文武双全。 他早听说过中考第一的童向晚去二级高中的事儿,对童向晚一直很好奇,所以拜托温七七介绍介绍。 他们在体育馆相会,温礼见着传说中的童向晚,颇为吃惊。他一直以为是个戴着啤酒瓶底眼镜,剪着齐刘海的女书呆子。未料,竟是个尖下巴大眼睛,脸很苍白的娇小少女。 童向晚对温礼这种吃惊的态度不以为然,反而对他品头论足起来,“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还以为是个戴眼镜的高度近视书呆子。” 两人初次自我幻想印象是如此相似。温礼忍俊不禁,“彼此彼此。” 温礼对童向晚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不由为她惋惜。若是来一级重点高中那便再好不过了。至于他为何想让她来一级重点高中,他那时并没有多想。 温礼的爸爸妈妈都是外交官,常年不在国内。温礼一直和奶奶过。温七七的父母腾出来的老房子,就是温奶奶所住的旁边小屋。 很巧妙的,温礼成了童向晚的邻居。 温礼长童向晚四岁,但彼时他读高三,她却读高一。因为是邻居,日常生活中,总是难免有着互相照应。两人关系更上一层楼。温奶奶是个文艺女青年,呆过部队。过世的温爷爷更是个高官军人。也许是受到家庭的缘故,温家子女承袭父业,都选择了官路,只不过选的都是文官。 温礼告诉辛夏暖,他以后要像他爷爷一样,成为一名军人。 童向晚觉得这样一位白面书生穿上军装,难免让人笑掉大牙,很不称。对于童向晚的嗤笑,温礼一直不以为然,依旧朝这个方向努力。他知道童向晚误以为他想做大头兵,他也不揭穿,他知道以后当他站在童向晚面前,她会知道的。他要的是有军衔的军官。 曾经他以为,与童向晚,来日方长。 温礼高考过后,以最优异的成绩考入军校,据说他毕业一出来就做少尉。在离别的飞机场,温七七和童向晚都来送行。 温礼一个挨一个抱过,轮到童向晚,他却紧紧地抱住,在她耳边说“童向晚,你是个让人心疼的姑娘。” 他松开手,摸着她齐耳的黑发,“我总觉得你长发才好看。” 童向晚朝他笑了笑。 从那天开始,童向晚开始养头发,不再剪短发了。 温礼会给她寄信,半个月一封,说的无非是他大学里一些事儿。她从来只是拆开看后兀自笑了笑,又把纸张重新折好塞进信封,把信封妥帖地放好在抽屉里,再忙自己的。她从不回信。 温礼离开半年以后,童奶奶身体每况愈下。童向晚一直很担心,偏偏童奶奶总是安慰她,“奶奶还要看你出人头地呢,放心。” 在童奶奶去世的前一天,童奶奶她自己独自出了门,到了半夜才回家。 第二天,就睡死在床上。 童奶奶的丧事都是温七七的父母操办的。直到出殡,赵素素才出现,说是带童向晚走,是童奶奶临死前吩咐的。 原来,童奶奶一直知道赵素素的下落,直到知道自己不行,才去求赵素素。她知道,童向晚虽嘴上不说,但她心里肯定有多怨赵素素。 赵素素从来没尽到作为母亲的责任。 对于赵素素突然的“母爱”,童向晚是不屑的。纵然童向晚有着很多的不满,但她跟着赵素素回家了。 当她下车,看着眼前的豪宅,她终于知道,虚荣心强的赵素素为何抛弃她爸爸。眼前这样的别墅,的确是个极大的诱惑。 赵素素领着童向晚进屋,顺道往里屋喊了着童乔伊的名字。不一会,她听见拖鞋“踏踏”的跑步声,从楼梯而下一位疾步少女。 她把目光看向许久未见的妹妹身上。童乔伊与那次相逢瘦了许多,也高挑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开来,头上箍了个草莓发箍,身上穿着粉嫩可爱的连衣裙,怎么看怎么像一位无忧无虑的公主。 与之相比,童向晚觉得自己差太远了。 在那刻,她突然想到温七七曾经问过她的一个问题。赵素素当年逃跑,为何只带乔伊,而舍弃她呢同样是亲生的。那时候,童向晚答不出来。 如今,她忽然想到一个假设,倘若那天带走的是她,她是不是也会像童乔伊一样,过着衣食无忧的公主生活 童乔伊跑到童向晚面前,上下打量,然后拉着童向晚笑眯眯地说“姐姐,你的衣服不好看,我有很多衣服,我送你几件。” 说着便拉起童向晚往自己房间跑。 那是一件很温馨精致的少女房间。粉色蕾丝、有各式各样的布娃娃,还有价格昂贵的芭比娃娃。柔软舒适的大床,还有一橱柜的漂亮衣服。 童乔伊热情地为童向晚选衣服,一直未闲着。童向晚说“乔伊,你过的好吗” 童乔伊愣了愣,笑说“很好啊。” 然而,在童向晚眼里,童乔伊的笑容分外扎眼。她想到童汉生每日喝酒躲着被窝哭的样子,嘴里念着的不是赵素素的名字,而是乔伊的。童汉生很想乔伊。 童向晚问乔伊,“你想爸爸吗奶奶的葬礼,你怎么没去” 童乔伊身形一顿,原本咧开的嘴也立即拢起,“想他们做什么我现在过的很好。”她的语气中带着冷漠与疏离。 童向晚忽然觉得心寒,为爸爸和奶奶。 童乔伊好心提醒童向晚,“姐,你以后别在妈面前提童汉生,要不然妈妈会不高兴的。” “好。”童向晚佯装微笑应着。她已经心寒到底了,乔伊直呼爸爸的名字,显然在她心里,童汉生不是他的爸爸。那么在童乔伊心里,谁才是她的爸爸 想必就是那个第三者,拐走赵素素的那个男人。 赵素素给童向晚准备了一间房间,与童乔伊一样的款式。典型的小公主卧室。她站在门口环视这间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卧室。张阿姨正为她铺床铺。 张阿姨铺完床,非常热情地走到童向晚面前,她说“你叫向晚吧今天有什么想吃的吗” 童向晚微笑回应,“谢谢,我很随意的。” 张阿姨摸着童向晚的脸,笑眯眯地说“我看你一脸菜色,又瘦不拉几的,得给你大补。上次买的鱼翅还没吃完呢,今儿炖给你吃,你去娱乐厅玩玩电动看看电视什么的。” 童向晚目送张阿姨离开,苦笑连连。她营养不良很明显吗 楼下,赵素素正和一群太太在搓麻将,叫板声很是洪亮。而童乔伊正她带着耳机 分节阅读_3 ,手捧小说看的不亦乐乎。各自有各自的事儿,她的到来,并不能改变什么。 童向晚本想看会儿书,写写题海什么的。头一回,她看不进去。她只好独自踱步在这偌大的别墅内乱逛。在二楼的西侧,有一间房间门虚掩开着,里面响着嘈杂的声音。 童向晚透过门缝往里看,并未看到任何人,里面只有一台电视闪着光。她把门推开,闲情信步地走到电视机旁,蹲下身子拾起游戏手柄,来回翻着打量。 “你谁啊”一声傲慢地吼声。 童向晚刚一愣,手中的游戏手柄便被人抢去。她刚把眼抬起,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那人穿的校服。一级重点高中的校服,与温礼穿的一样。 她的视线只能到那人的衣扣自上而下的第二个扣子上。她抬起头,只见一双凤眼正睥睨地打量她,那是一个很俊逸的男生。他嘴角嚼着口香糖,闲闲散散地说“回答我的问题。” 对于他的不礼貌,童向晚并不介意,大方地说“童向晚。” 那男生的目光发生了变化,噙着不屑地口气,“又来一个吃闲饭的。” 她毫不理会这男生说话的刻薄,抬脚准备离开。殊不知,那男生出其不意地伸出腿来,想绊倒童向晚。童向晚也不幸中招,只是最后仰翻之前,想找个救命稻草,随手拉住那男生。 两人双双摔倒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然而童向晚一点也未感觉到痛,她是趴在一个肉垫之上。 那男生痛地龇牙咧嘴,想推开趴在她身上的童向晚,手肘却发着阵阵疼痛。 童向晚爬起来,还未开口,那男生就喧宾夺主地大吼,“有你这么害人的吗” 他的一声吼,引来了赵素素和童乔伊。两人就像护驾来迟的奴才,赵素素立即嘘寒问暖,脸上表现出很心疼的样子。 童乔伊则把童向晚拉到一边问,“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你哥” “姐,我爸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你要想在这家里呆,千万不要得罪他。” 童向晚把目光望去,只见那个男生,正朝她目光欲裂,恨不得把她撕裂一样。 真是个嚣张的主儿。 chater4 童向晚来这个家,已有十多天。在这十天里,童乔伊嘴里所说的爸爸一次也没有见过。而赵素素与童乔伊还有张阿姨的表现让童向晚明白一件事。 厉莫言在这家里的地位很高。几乎都是以他为中心。对于赵素素向厉莫言献殷勤的程度,童向晚真想冷笑。这个继母是否当的比保姆还要憋屈童乔伊虽然时不时朝厉莫言撒娇,但她能很好的把持个度,让人讨厌不起来。张阿姨是个保姆,宠自家主子再正常不过了。 一家人都拿厉莫言当宝,独独新来的童向晚漠视他。 而嚣张跋扈惯了的厉莫言最喜欢指使的就是童向晚。 尤其是作业这一块。 一级重点高中离家比较近,所以厉莫言放学总比童向晚放的早。他每次都翘着二郎腿手捧游戏机在童向晚的房间等童向晚。只要童向晚一回屋,他便拿出作业本往童向晚桌上一放,施施然站起来,“好妹妹,帮我把作业做了,晚上赏口饭给你吃。” 童向晚直朝他瞪眼,气势犹如将要喷发的火山。厉莫言知道,她根本不敢对他怎么样,赵素素会制止的。他不过抱怨作业太多,赵素素便抱着他的习题册扔给童向晚写,还谄媚对他说,“以后不想写的作业都给向晚写吧,反正你们同一年级,她又那么爱写作业。” 他当时以为,她会把他习题册都扔了,未料,她真的收好认真写完,然后送到他房间。纵然,她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 接二连三的,都是如此。 而他也在这十几天里,一直保持着下课回家第一时间抱着习题册蹲守在童向晚的房间,等她回来朝她扔作业本。 今儿,他没有扔完作业本就离开,而是坐在一旁看着童向晚认认真真地把他的作业分类,然后一本本开始写。也不知看了多久,手里的游戏一直未动,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童向晚认真写作业的背影上。他斜睨着眸子问“喂,你很喜欢写作业吗” 童向晚手里的笔顿了顿,复而又开始动笔,一句话也不说。 厉莫言最讨厌别人无视他,立即吆喝一句,“喂” 童向晚不搭理他。 “死女人”他几乎爆发地咆哮一句。 他余音未完,便传来上楼梯的“噔噔”脚步声,赵素素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莫言,怎么了” 厉莫言朝她翻了个白眼,“我这新来的妹妹可真是不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都不搭理人。” 赵素素则没拿好脸色地看向童向晚,“向晚,你难道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她哪敢忘那几乎是用威胁的口气教训她。无疑,这个威胁是她的致命伤。赵素素说若不顺着这位太子爷,便把她赶出家门,自身自灭。纵然,她有着自己强大的骄傲与自尊,但在现实面前她不得不低头。 她没有勇气意气用事,因为她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养活自己。她得靠赵素素。她答应过奶奶,不要过的跟爸爸一样潦倒,要出人头地。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可读书的费用,她只能靠赵素素。 不过显然,赵素素对厉莫言很讨好,可见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并不高。 童向晚走到厉莫言的身边,鞠个躬,“对不起。” 对于童向晚的第一次朝他示弱,厉莫言显然有些不适应。他脸上没有一丝欣喜,反而对她有种嫌恶,看死苍蝇一样看她,怏怏不快地离开。 童向晚冷漠地重新坐回位子上,认真做作业。 厉莫言是被渴醒的。他起床准备到楼下倒一杯水。他路途童向晚的房间,发现她房间的灯还在亮着。他怔了怔,步伐慢了下来,往里探头看去。 童向晚还在奋笔疾书,即使途中连打两个哈欠。 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多了。 不知为何,厉莫言那刻眸子加深,比那夜的黑夜还要黑。 童向晚真正见到这一家之主厉海是半个月以后了。那个男人长的很高,一身笔挺的西服,面无表情地坐在饭桌上问厉莫言的学习情况。 童向晚那时以为像他这种连作业都懒得写,坐没坐像,总是用一双凤眼睥睨人的嚣张小子,怎么可能成绩好 赵素素说“莫言保持的很好。” 厉海对面前一桌子为他特意烧的菜动也不动,单单只是喝了几口酒,很突兀地突然把目光转向童向晚这边。他细细地打量童向晚,以一种不容置疑地口气命令她,“转学手续给你办好了,下个星期去一级重点高中读书。” 童向晚愣了一愣。 赵素素蹙眉提醒她,“还不谢谢爸爸” 童向晚叫爸爸叫不出口,憋了很久也说不出。厉海也没多期望她叫他爸爸,他并不上心,问题又转到厉莫言那儿去了。 通过这一餐吃饭,童向晚这才明白,赵素素和童乔伊为何那么讨好厉莫言。 对于厉海而言,这个家,唯一让他牵挂的只有厉莫言,赵素素只不过像个全职保姆而已,根本就不像是老婆。吃完那顿饭,厉海不常留,草草离开。 厉海的雷厉风行,让童向晚有些招架不住。第一次见面,却告诉她,帮她转学了。 一级重点高中校风严谨,尤其是着装方面。男生不准留长发,女生不能披发。男女生也不能戴首饰,每个学生必须穿校服,若是一项没达到要求,不准进校门。 童向晚是半腰转学,第一天去学校,当然是没有校服。那是正逢暖春,着春装校服。 她穿着普通的橘红外套,与一级重点高中的军绿色校服混在一起很扎眼。那辆公交车,几乎都是一级重点高中的学生。她是唯一背着书包却没穿校服的女生,成了别的学生侧目的焦点。 被人这么盯着看,她觉的很不自在,于是挪着脚步想远离这扎堆的学生。忽而,车到了一站急刹车,她由于惯性直往前扑,她一着急,整个人栽进一个正与别人说话的男生怀里,双手也不知为何竟然圈住他的腰。 童向晚心里暗叹,这男人的腰,好细。 “呀,莫言,这女生”站在厉莫言旁边的男生吃惊地看着朝厉莫言懒腰熊抱的童向晚。 厉莫言皱着眉头看怀里的童向晚,“大婶,吃我豆腐吃够了没我快恶心死了。” 童向晚立即窜出他的怀里,面无表情装作听不见看不清的态度转向别处。 厉莫言旁边的男生却开怀大笑,杵了杵厉莫言的胳膊,“话说回来,你接受白鹭没目前倒追你,表白气场最磅礴的一位撒。” “烦死了。”厉莫言皱了皱眉头,“别跟我提女人,头疼。” “身在福中不知福。” “学校规定,不准早恋。”厉莫言就像背课本一样刻板说出这八个字。 他身边那男人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车到站,一批学生下车,朝一个方向前进。到了校门口,走在童向晚身后的厉莫言忽而喝了一声,“大婶。” 童向晚顿了顿,转头看向他。厉莫言朝她走来,丢下一个原子炸弹,“晚上放学在校门口等我。” “哦。”童向晚很有“亲和力”地答应了。 厉莫言旁边的小子立刻囔了起来,追着厉莫言盘问,“大校草,你一抱钟情啊” “你想多了。”厉莫言直接朝那人翻了个白眼。 童向晚进校门有些坎坷,因为“便装”被扣押在门外,解释了半天才批准进校门,然后找主任给她批个班级。主任看了她的档案,对一位女士笑说“你学生到了。”然后转头对童向晚说“去十班吧,是我们学校的重点班。” “谢谢主任。” 那位短发女士走过来说“正好第一节课是我的课,我领你去我们班。” “好。” 童向晚没想到,她和厉莫言一个班级,更没有想到,老师把她安排和厉莫言同桌。这个班级位置是男女混桌的,显然这个理科班男生多一些,有的是男生和男生坐一起。 厉莫言的原来同桌是个男生。当老师让童向晚坐过去的时候,她明显看到不约而同有女生朝她露出不满的情绪。当时童向晚以为是小女生嫉妒的心里。毕竟有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后来才知道,厉莫言从来不要和女生同桌,但是那天,他却没有拒绝老师的安排。 厉莫言不是个好学生,上班主任的第一堂课就趴在桌上睡觉。童向晚很不屑,这种男生,她最鄙夷的。班主任似乎也看到厉莫言上课睡觉,但她选择漠视,继续熟视无睹地继续讲课。 下课玲一响,厉莫言才睁着朦朦胧胧的眼。 忽然,门口有位很漂亮的长发美女走来,往厉莫言的位置看了看,见他旁边坐着童向晚,不禁脸色一白。美女朝他们位置走来,盯着厉莫言说“出来一下。” 厉莫言无精打采地看着眼前的美女,“校规。” “别拿校规压我。” 厉莫言有些不耐烦,“你想怎样” “是你曾经说我只要跑20圈操场,你就答应和我交往。” 厉莫言颓败,“好啦好啦,我们交往。” 美女刚露喜色,厉莫言又说“我们分手吧。” 美女几乎抓狂,大吼,“厉莫言。” 声音太尖锐,童向晚不禁蹙了蹙眉。她觉得这样的纠纷,她最好不要干预,刚准备闪身走人,厉莫言却拽着她,又把她拉回位置上,对那美女说“我觉得你不够诚意。才20圈。”厉莫言指着童向晚,朝美女一脸挑衅地说“她说她能为我跑30圈。” 美女当即傻愣了眼,看着娇小的童向晚。美女显然不敢相信,如此瘦骨如柴的女生能跑400米一圈的跑道跑30圈 “好啊,要是她能跑30圈,我就放弃追你。” 厉莫言忽然拍拍童向晚的肩,笑里藏刀地说“晚晚妹妹,你能为我跑30圈吧” 童向晚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要求实在强人所难。她最不行的就是体育,平时的八百米考试,就会要了她半条命,这三十圈简直就是个天文 分节阅读_4 数字。 她必须要顺着他的意思做,她不想被赶出家门。 她笑了笑:“我可以。” 厉莫言有着明显的一愣,他本来只是想故意整她,待到她拒绝了,他便可以兴高采烈的去告状。因为这件事,别说男生都不能办到,她这样瘦如柴棍的娇弱女生更是天方夜谭了。 美女怒火一升,“行,就中午放学吧。” 她选了太阳最毒的中午。 那天中午放学有很多人围观。白鹭当初跑20圈,已经让人觉得疯狂了,如今更有个疯子竟然要跑30圈,他们大多是要看看她能不能为爱坚持了。 同读一级重点高中的温七七本也是来看热闹的,但见操场上站着的是童向晚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多男生围着厉莫言调侃,“莫言,要是这位勇猛的姑娘真跑了30圈,你就以身相许吧。” “或者殉情也行。”另一男生帮腔。 厉莫言只是蹙了蹙眉毛,不是很有心情开玩笑。他的心情是五味掺杂,说不出来的味道。他只是看着正在跑步的童向晚,眼里带着复杂。 三十圈,那是个不可企及的数字。童向晚跑了第七圈的时候,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血液暴涨,似乎要从自己身体爆炸而出。她几乎想停止,可心中的那个信念太过强烈,她不能停。 温七七看不下去了,买了几瓶矿泉水,追着童向晚跑,喊着“向晚,先喝口水。” 童向晚只觉得眼前很黑,什么也不去想,只是不断地给自己心里暗示,跑,跑,跑,不准停。 “三十圈”围观的群众在童向晚跑回七点的那刻,几乎都在欢呼。 童向晚也如实重担地软趴趴地跪在地上,她的脸上布满了水珠,已经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泪水,她不停的喘息,只觉胸腔的心跳几乎跳出来。 厉莫言走过来,屹立站在她身边。 童向晚缓缓抬起头,朝他露出欣喜的表情,“我跑完三十圈了。” “猛女,从此我们厉大帅哥就是你的人了。”厉莫言旁边的几位男生开始起哄。 chater5 得知继父家搬走后,童向晚和杜爱心并没有马上回酒店,而是走马观花地在a市溜达。童向晚是完全不能当导游了,此a市已非彼a市,高楼拔地而起,连绵不绝,层层叠嶂,一栋盖过一栋,马路纵横交错,车水马龙,a市俨然是个国际大都市。夜景更是灯火通明,霓彩霞光。 这些对于童向晚和杜爱心而言,不是稀奇的事儿了。 童向晚只是凭借着记忆,带杜爱心走她原来生活的路。她走走停停,希望能找到原来的轨迹,但这一路走来,似乎成了奢望。 他们走过一个公交站,童向晚却驻足不前,痴呆地望了望上面的标示。还有三站就到一级重点高中。 杜爱心见童向晚魂不守舍,不禁好奇地问“怎么这个公交站有什么特别的回忆吗” 童向晚笑了笑,指着她旁边的长条铁椅,“以前这是木的,位置也没那么长,很窄,只容的下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那时候,我和一个人一起上学都会提前三站下站,在这里吃早餐。” “这里”杜爱心觉得他们的爱好很特别,马路上吃早餐,是要拿沙子当作料吃吗 “他很有少爷脾气,吃包子面包的时候非要人喂才肯吃。若是吃糯米饭,总要人帮他捏个结实。” “你男朋友” 童向晚先是笑了笑,迈着步伐继续走,待杜爱心赶上的时候,与她并驾齐驱,她才说“我不是说木板凳很小,容不下两个大人吗我那时都是坐在他大腿上。” 她没有正面回答杜爱心的问题。 童向晚是想沿着去一级重点高中的路走。每走一步,她的脑海里便会闪现当年的情景。她抑制八年的记忆,对她而言,也是叵测的过去,此时却翻江倒海的向她袭来。护城河上已经架上了桥梁,来往车辆飞驰入耳,犹如穿梭隧道。 八年前,她不断对自己说,要像小强一样活着,忍一忍就过去了。 自从童向晚跑了三十圈以后,厉莫言没再找她的茬,更甚至如那些看热闹的所说,从此厉大帅哥就是她的人了。放学等她回家,然后硬逼着她把书包交给他,让他提着。早上上学,他总会在门口等磨蹭的一起上学。纵然,他每次等了不耐烦都是粗着嗓子吼她,说她跟个乌龟一样慢。 对于厉莫言这样的转变,童向晚一直冷处理,面无表情地顺着他,不忤逆他。 直到一次晚上半夜,童向晚起床上厕所,下楼路过童乔伊房间,发现门是虚掩,里面有着亮光,并伴随着赵素素轻声轻语的话。 童向晚听力很好,听得清楚。 “乔伊,你喜欢莫言吗” “妈。”童乔伊娇嗔地不依。 “回答妈妈。” “嗯,喜欢。” “我就知道,这些天莫言和向晚一起上学放学,看你嘴巴撅的很高。我也盼着你喜欢莫言,你也知道,我跟你继父跟了快十年,好不容易扶正吧,你继父又给我签了财产协议书,以后一毛钱也拿不到。” “妈,你这些老早就跟我说过了。” “是啊,你妈妈我什么也不会,如今也人老珠黄,我和你继父的关系你看出来了,说不定随时被扫地出门。到时候我们喝西北风了。乔伊,你反正喜欢莫言,你想尽办法,让莫言也喜欢你。你继父这一辈子除了他第一个老婆,最爱的就是这第一个老婆生出来的独子。” 赵素素的目的很明显,让乔伊绑住太子爷,即使以后厉海不要赵素素了,太子爷肯定会向着赵素素这边,再者厉害只有太子爷这一个儿子,将来的财产肯定是归他,要是乔伊和太子爷在一起了,那财产还不是拐着弯儿的回到赵素素那儿这真是一石二鸟之计,既能挽回自己的婚姻,又给她俩一个完美的退路。 童向晚很想冷笑。 童乔伊为难地说“相比我追莫言,还不如让姐去追。他们机会多。” 童向晚愣了愣。 未料,此番建议,遭到赵素素的反驳,“你姐那病怏怏的样子,莫言看不上。她那木木讷讷的样子,读书好以后也没什么出息。要不是你奶奶把溪河镇老房子的房契给我,我真不想带你姐过来。整天苦瓜脸,像我欠她几百万似的。” 这就是赵素素的“母爱”。纵然,童向晚恨赵素素,不奢求她能给她一点点关怀,但她还是不争气当场无声落泪。也许在赵素素眼里,她做什么都让她看不顺眼。 她窝在被窝伤心了一晚,一夜未眠同时她也下了个决心。 她要让厉莫言喜欢她。她要看着赵素素痛苦复杂的表情,甚至以后还会去求她让她帮忙。她那时还小,并不知道这个决定改变了她的一生,也改变了所有人的一生。 她不知道怎么追求男生,而且厉莫言对她总是吼来吼去,态度极不好,她更是慌了神,不知如何进行第一步。厉莫言第一次早上上学出门,让童向晚等。 他的时间依旧,只是她提前了。 她正在啃包子,狼吞虎咽。 “怎么在外面吃早餐” 童向晚咽了咽食物,一副终于通气的舒坦样,“怕你等着急了。” 厉莫言白了她一眼,无声无息地帮她提书包,一起去公交站等公交。每天早晨的公交车永远是拥挤的,没有一次例外过。凡是围观过那场“为爱30圈跑步”的同学,都知道厉莫言已是童向晚的人了,在别人眼里,他们已经是一对了,加上上学放学一起,更是有目共睹。 头几次,几个朋友揶揄厉莫言,都被厉莫言白眼过去了,时间久了,各自心知肚明。 以前,童向晚总喜欢离厉莫言远一点,今天她却挨着她旁边站着。她手心在出汗,鼻息间甚至在这拥挤的车厢内闻到属于厉莫言的味道。 一站过后的刹车,车厢内的人全部前倾。童向晚较为矮小,上面的扶手是抓不到的,她一般都是找竖杠的位置站着,因今天特意挨着厉莫言,她保持平衡全靠人挤人加上自身的平衡能力。 她后面的人一推她,她自然加一倍冲力往前倾,脑袋重重地撞在厉莫言的胸口上。 稍微平衡了点,她才能有机会离开他的怀里,偶尔把头望去,只见厉莫言一如平常地瞪她,面无表情地继续站着。 一般上第一堂课,厉莫言都会趴着睡觉,无论什么是什么课。童向晚会抄两份笔记,一份给她自己,一份为厉莫言抄。她会安安静静地抄好,然后无声无息地放在他的桌上。 厉莫言自然会发现,依旧是瞪她一眼,不再说其他的,自己干自己的。 厉莫言开始疏远童向晚,他早上早早上学,下课就出去,上课才回来,到了晚上一下课就飞奔回家。童向晚不敢在家里表现的太过明显,也便从来不找他。终于忍受不了他的冷处理,她只好下课的时候,即使拽着要离开的他问“干什么躲着我” “烦你不行啊”厉莫言烦躁地甩开她的手。 童向晚觉得其实厉莫言是个很聪明的男生,即使读书不认真,但他成绩在十班这样的重点班里排名总有前十。这个班的座位是因成绩而定的。班上前十的学生,可以自由跟人选择换位置,从第十名开始,最后是第一名。童向晚的位置自然是热门。若是这次月考发生在童向晚下定决心前,她想必会很乐意和人换位置。 这次月考成绩还未公布。 班会课上,老师说要调整排位置。从第十名开始。第十名是厉莫言。当初厉莫言没反对和童向晚坐一桌,再加上有目共睹的出双入对,大家猜想,厉莫言会选择不动的。 但是厉莫言却站起来,选择和他原来的同桌一起坐。那个位置奇烂,最后一桌,而且还是靠垃圾角。 此番举动,大家便开始窃窃私语,都在猜测,这一对是否吹了但是厉莫言只是第十名,这个班纵然是理科班,但拔尖的女生还是有点。 很快,厉莫言的同桌变了,换成了一个女生。她扎着马尾,一脸清明的样子,嘴角有着酒窝,笑起来很甜。厉莫言像看的苍蝇一样看她,面有不豫之色。 童向晚淡定地看着厉莫言的同桌又换了,此次居然是个男生 被迫换来成童向晚的同桌的一男生嗤笑,“那样的烂位都争着抢,果然是要看跟什么人同桌了。” 当老师叫第二名的名字之时,班里有一阵闹哄哄。童向晚的同桌也怔怔的自言自语,“雷打不动的全校第一这次才考了第二” 第二名的名字很特别,复姓欧阳单名一个婷。她剪着齐刘海,戴着有她那巴掌脸大的三之一大框眼镜,脸上很多痘痘,她低着头,嘴唇抿的很紧,毫无血色。 她从第一排站起,直接走向倒数第一排,厉莫言的跟前,敲了敲他同桌的桌子。此时,她原本刷白的脸自耳根开始红的不成样子。 很显然,她也要和厉莫言同桌,其中的缘由谁也看的明白。 童向晚的新同桌带着嘲讽的意味说“这丑女欧阳婷还真不自量力。厉莫言肯定气疯了。” 童向晚把目光看去,欧阳婷一直低着头,脸上的红潮未褪去,甚至还在持续增色。厉莫言只是露出意外的表情,挠着头,便自个自的把头望向窗外,索然无味。 第一名的名字自老师嘴里报出,班里一下子喧哗起来。童向晚也是颇为吃惊的。纵然她成绩一直是高居第一不动摇,但一级重点高中乃尖子生云集地,再加上十班又是尖子生之中的尖子生,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是第一名。 班主任友好地问“要换位置吗” 童向晚站起来,无声地点头,当她走近厉莫言的位置那刻,同学开始起哄鬼叫。老师高亢喊道“安静。” 童向晚朝欧阳婷莞尔一笑,“不好意思。我必须和他在一起。” 前后桌听到童向晚这番话,几乎都捂住嘴偷笑。欧阳婷的脸上由刚才的红似火变成了白如雪。她蹒跚起来,狼狈地离开。 童向晚还未坐上椅子之前,便见到厉莫言皱着眉头,看妖怪一样看她。 放学回家的时候,童向晚一直跟着厉莫言,厉莫言终于忍无可忍,一边瞪她,一边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童向晚说“我跑了三十圈,你是我的人。” 分节阅读_5 厉莫言先是一愣,脸上顿时漫起一片红潮,稍稍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指着童向晚,“不要脸。” 童向晚仰着头,不服气,“那你也是我的人。” 厉莫言气的不行,又大步走,童向晚则立即跟上。厉莫言实在有些烦了,路过护城河的时候,忽而想到一个主意,便再次转身,板着脸,“好,我给你一次机会。”他从河边挑了一颗巧克力色规则很标准的圆形鹅卵石,他用小刀刻了一个“言”字,力度不算大,扔进了护城河的浅水处。他说“你要是能捡到,我就是你的人。” 他离开了,童向晚没有追来。厉莫言转身看去,看见童向晚正在脱鞋子,挽起裤腿,走到河岸边的浅水处摸石头。他看她的眼神,忽然,不知所措。 已经四个小时了。他不仅吃完饭,作业做完了,可是童向晚一直没回来。 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在荒无人烟的河岸上,很危险。厉莫言直接去找她了。走到河边,波光粼粼的河面闪花了他的眼,她还在弯着腰在里面摸索,偶尔欣喜抬起手,手里攥着石头,看个仔细,再失落地把把石头丢在岸上,继续弯腰摸索。如此反复,不知疲惫。 厉莫言咬咬牙,靠近,坐在岸上说“喂。” 童向晚抬起头,微微眯着眼,夜色有些暗,加上背光,她看不清是谁。原本心无杂念专心的她,一下子意识到很严重的问题。天色已黑,加上这里人烟稀少。 她自己吓自己,竟然一屁股坐到水里去了。由于月光反光,厉莫言倒是看的仔细,见她载到水里,立即慌了神,直接跑进水里,扶起她,不忘骂她,“你是不是疯子都几点了” 童向晚见是厉莫言,稍稍宽了心,“还没摸到。” 厉莫言又气又想笑,“别摸了。” “不行。”童向晚睁大眼,“我一定要摸到。”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从来都不是。 厉莫言索性直接打横抱起她。她一阵尖叫,为了让自己安全点,拽紧他的衣角,吃惊望着他。厉莫言把她放在岸边,别过头不看她,别扭地说“行了,我是你的人了。总可以吧。” 他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 chater6 “向晚,你盯着桥下看什么”杜爱心跟上童向晚,驻足于她旁边,顺着童向晚发愣的方向看去,不过是一条毫无波纹的平静小河,并无特别之处。 童向晚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杜爱心跟在童向晚身后,心情是复杂的。她和她相处七年,算的上无话不谈的闺蜜。但对于a市的一切话题,童向晚向来绝口不提。 她知道童向晚有一位难忘的初恋。她很佩服她的恋旧,无论追她的是多么优秀帅气的小伙,她总是含笑相拒,毫不犹豫。她问过童向晚,一个都看不上 童向晚总是撇撇嘴,以一种无辜的表情看着她,“我得了恋爱恐惧症。” 这是玩笑话,杜爱心知道。但同时她也知道,唯一能治她的病的,只有她的初恋,在遥远的东方。可是童向晚告诉过她,她移民美国,辛苦地去学医,为的不过是在美国稳稳地扎根,不再回国。那个国家,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陪童向晚去了一趟一级重点高中后,两人便疲惫地回到酒店休息。 杜爱心这人不能挨床,一挨床,就跟滩烂泥一样,扶也扶不起来。童向晚精神还算足,坐在床上,手持遥控板看新闻。好久没看中文字幕的画面了。 “喂,向晚。找不到你家人,你有什么打算”杜爱心还未完全睡着,软趴趴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童向晚。 童向晚目光一怔,这个问题确实迫在眉梢。张阿姨给了她厉莫言的现住的地址,但是她是不可能冒然过去找他的。她依旧记得他怒气冲冠,以拳砸碎她背后的窗户,目光充血地愤恨。 “你一直在玩弄我” “是。” “好样的,童向晚。我不会原谅你。” 分别八年,这样的记忆却历历在目,她无法说服自己能无动于衷地去还钱。可能如今的他,想必已经结婚生子,对于她这样攻于心计的女人早就一笑泯恩仇了。 她过不了的,是她自己的关卡。既然如此,她留在这里干什么 童向晚便说“玩几天,我们回美国吧怎么样爱心” 室内无人回应她。她愣了愣,转身看去,杜爱心早就呼呼大睡,更甚至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了。童向晚只得哭笑不得,关了电视,也缩进被窝里睡觉。 今天确实有些累。 杜爱心这位姑娘属于早睡早起,第二天一大早便噼里啪啦地在屋里捣鼓着东西。童向晚是活生生被吵醒的。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问杜爱心,“这一大早,你要干什么” 杜爱心挠着蓬松地头,一副抓狂的样子,“崩溃了,我那超级纯的iy巧克力忘记带过来,早晨不吃那个牌子的巧克力,我晚上会失眠的。” 这是杜爱心从小养成的习惯,童向晚当然知道。她表示很无奈,只能试探地说“要不我们找找这个地方有没有这种牌子的巧克力,实在不行,叫马可寄给你” 杜爱心整个人跪在地上,哭丧似的。其实这巧克力只是杜爱心的一种习惯,一旦失去,只是太不习惯难受而已。就像童向晚刚去美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样,总觉得缺什么。 缺的就是习惯。属于她和厉莫言的习惯。 童向晚几乎是拖着萎蔫不振的杜爱心出门的。她好言相劝,“这么个大城市,我就不信没有iy牌子的巧克力,不要再沮丧了。 把杜爱心拖到电梯门口,童向晚刚按了下键,则狠狠地打了喷嚏。杜爱心见状,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她,还不忘白眼顺道说她“昨天空调打太大,又踢被子了” 童向晚把纸巾捂住鼻子,揉了揉,傻呵呵地笑说“知我者,爱心小姐是也。” 杜爱心这把软骨头终于立正起来,抬头看了下上面指数灯。见一直停留23楼不动,不禁抱怨,“这全a市最高级的酒店,电梯怎么这么慢” “不是电梯慢,是人慢。23楼是总统套房层,大老板喜欢摆架子呗。”童向晚向杜爱心解释刚完,又连续打两个喷嚏。 杜爱心调侃说“打两个喷嚏可是有人想你哦。” 童向晚捂住鼻子,擤了下鼻水。对于杜爱心的打趣,她置若罔闻。这些无稽之谈,她向来是翻白眼的。 “叮。”电梯门打开,童向晚一边手捂着鼻子,一边低着头进电梯。杜爱心也尾随其后。见按钮都是去大厅,便直接等电梯门关了。 “阿欠。”童向晚又打了个喷嚏。原本安静的空间,恍如突遭个炸雷似的。 童向晚身后站着的一位高挑女士,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地囔着,“美女,你不知道在幽闭空间打喷嚏会传染的吗” 童向晚和杜爱心本就没正眼看过身后,因这位美女的一句话,他俩才转头。童向晚刚把头抬起,竟是一愕。美女的周围有四个个男人。美女两边的男人都是西装领带,一副正派。而另一侧的男子,即使穿着西装,里衫的扣子却未扣全,至上的两颗扣子开着,外露男人性感的锁骨和健康的肤色。 其中最高的那位俊朗男子也把目光看向童向晚这边,他正在深深地注视她,眉心皱的很厉害。 童向晚没有勇气,她慌张地撇过头,抬头看上面的指数灯,期望着快速到达大厅。 “叮。”终于,到达门口,几人先后出电梯,童向晚刚举步想踏出电梯,忽而手臂被人一抓,阻止她离开。童向晚错愕地转身看去,只见那个男人正一脸面无表情,抬起眼睑睥睨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先出来的随同美女见状,忙问“莫言,你干什么” “呀。”也出来的杜爱心想靠近电梯,却被几个西转革履的男人架住凌空。杜爱心在空中乱踢,吼着,“你们是谁啊想干什么” 周围想上电梯的人,都退避三尺。 厉莫言按了按钮,是23层。在电梯门关之前,他冷冷地对他的随同说“好久没感冒,想传染下。”电梯的门,合拢了。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和他。 童向晚的头是被厉莫言硬生生抬起来的。她惊慌的眼眸注视着毫无波澜深不见底的瞳孔。她不禁倒退一步,却被厉莫言轻轻拉入他的身边,锁定在右上角的角落,按钮的旁边。 童向晚咬牙,“你想怎样”她倏然抬起眼眸,直面他冷漠如冰的脸。厉莫言冷笑,“这话该我问你崇洋媚外的晚晚妹妹怎么回国了” “我来还钱。” “还钱” “叮。”门被打开,23楼到了。厉莫言冷漠松开对童向晚的锁定,冷冷地说“我们叙叙旧吧。”便独自先出了电梯。童向晚的心跳此时不知快了多少倍,她深吸一口气,跟随厉莫言。 两人进了一套总统套房,很大,很豪华。童向晚看见桌子上东倒西歪几个酒杯,还有残留水果的水果盘,显然昨天有人来过 厉莫言坐在沙发,全身倚靠在沙发背上,慵慵懒懒地问“我记得晚晚妹妹说过,为了表示对我的歉意,一辈子不回国” 童向晚抿了抿嘴,脸色发白,站在他面前说“八年的生活费和学费,总共两百二十六万,没错吧” 厉莫言挑着眉。 “我现在手上有二十六万,以后每年还你五十万。四年内还清,你把卡号或者银行账户给我。” 厉莫言忽而冷笑,施施然站起来,捋起袖子,给她看手腕上的名贵手表,“你认为我现在需要你每年的五十万吗” “这是我欠你的,我必须还。你把卡号或者银行账户给我。”她知道这些钱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不想欠人人情。当初她只是想回来把钱还给厉海,得知这些年钱都是厉莫言的,她更是有愧疚之心。 厉莫言忽而把她推倒沙发上,俯身而上,挑起她的下巴,“要还是吧可以。要么一次性还清。要么”厉莫言低垂眼睑,注视童向晚的薄唇,“欠债肉偿。可以分期付款。” 童向晚脸色发白,想推开他,他却如坚石一般纹丝不动。他的目光如炬,她被看的很不自在。直到他慢慢地低下头,眼里满是嫌弃,在他即将碰向她的嘴唇那刻,他念着,“别来无恙。” 一声叹息,他狠狠地吻住她。唇舌的交融,让她不知所措。她想拍开他,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娇小的她无法与高大的他相抗衡。她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她得知自己挣扎无果,便不再挣扎,木讷地不再动,眼角噙着泪,她说“对不起。” 她一直想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辜负了他的爱。 厉莫言停了下来,微微直起身子,静静地望着她,那双原本冷冰冰的眸子忽而融化起来。他抬起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那张陌生的五官深刻脸庞张扬着硬朗冷漠,“我想要你。” 他一把打横抱住她,往内卧走去。他轻手轻脚把她放在床上。那是一张洁白无瑕的柔软大床。她的身子刚一贴上床单,厉莫言便压了上来。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床单,褶皱不堪。可不消一会儿,她松开,抬起手,轻轻扶上厉莫言赤裸肌理分明的背 chater7 厉莫言是有怜惜她的。他并不是直接进入,而是做足了前戏,一点点开启她的未经人事。他似乎要将她吞噬掉,那种热烈充满了占有欲。童向晚觉得很疼,可倔强的她不肯叫出来,只是紧紧的抱住厉莫言的身躯,把自己完全给他。这个怀抱对于她而言,已然很陌生。健硕有力,自己全部被包裹在他怀里,显得那么娇小,这已经是个成熟男人的身躯。以前他抱她,身子并没有如今这般,那还是少年的身躯,有些清瘦。 他一定觉得自己现在很狼狈,一向镇定自若的他,竟然也有这么疯狂的时候。他这么着急想要她,为的是什么他清楚明白,不是为了宣泄,也不是为了一响贪欢。而是天知道,自己有多想怀里的女人。 童向晚是被细微的声响吵醒的。她悠悠睁开眼,发现自己身旁的枕头已经空了。她没有太诧异,只是将视线移向房间的另一侧,果然看见高大健硕肌理分明 分节阅读_6 的身影正从容不迫地着衣。 先套上衬衫,然后是长裤,最后系上衬衫手腕上的扣子,动作利落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道身影线条很完美,有着宽阔的背、紧窄的腰与臀,还有一双修长得不可思议的长腿。见那道身影转身,童向晚心头一紧,竟抱着被子,瞪着大眼,心脏预出的看着他。 厉莫言依旧是一张冷峻的脸,并没有因为看见童向晚醒来而有一丝诧异。他俯身把她打横抱起。童向晚一面抱住被子以防自己春光乍泄,一面担忧地问“干什么” 厉莫言忽而狡黠一笑,“给你洗澡。” 当即,童向晚的脸上飞上两朵红云,不知所措,“我自己会洗。” “我知道你现在还很疼,我来吧。”厉莫言把目光随意扫了下床单,心情大好。 童向晚抿着嘴唇,缩在他的臂弯下,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他所指什么。床单上的血,证明了,在他之前,她没有过别的男人。 童向晚其实太看得起厉莫言的自制力了,抑或者太小看自己的魅力。她虽然还是那么瘦,可能是自己学医的缘故,她很懂得养身,日新月异,她的身材已经不像少女那时一样,瘦骨如柴。她该凹的凹,该凸的凸,身高不高,整体看起来,身材并不赖。 “呀。”在为她擦身的时候,厉莫言俯身含住她胸口的蓓蕾,她太过吃惊,惊讶地叫了出来。 童向晚此时的模样是又娇又羞,与平常那淡然的模样,截然不同。杜爱心若是看到现在的自己,肯定笑话她。还说对男人有什么恐惧症,其实不过是因人而异罢了。 厉莫言适时的停止自己的欲望。用浴巾把她包裹好,抬眼看了她一眼,几乎用命令地口气,“身上护照,居留证都在身上吗” 童向晚愣了一愣,不明他此番言语是什么意思。 “说话。”厉莫言烦躁地吼了一声。 原来他的性子还是没变,一紧张或者忐忑,忍耐力总是不足。童向晚不免心里有些想笑,似乎从这张陌生的脸孔上找回到他原来的影子。 她说“都放在爱心的包里。” “爱心”厉莫言露出一丝茫然的样子。 “我在美国的朋友,就是刚才在电梯上和我一起的女生。” 厉莫言当时眼里只有童向晚,根本就没注意过其他人,自然是想不起来。他面无表情地说“叫她把护照和居留证都拿过来。” 童向晚疑惑地问“要这些干嘛” 厉莫言忽而把她抱在身上,健硕的手臂拖住她的臀部,强行让她不得不用脚圈住他的腰,好让自己能稳当姿势舒服的被他抱着。 童向晚的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四目相对,厉莫言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终于大方的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来,有得逞的得意,还有说不出来的揶揄。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童向晚有些难为情,“放我下来。”她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因为身体“大动干戈”,已有走滑之势。 她担忧浴巾会松掉,又不敢挣扎。 厉莫言头微微一倾斜,便想吻她。童向晚却躲开了。厉莫言也不怒,在来一次,又被童向晚躲开了。厉莫言忽然促狭说“不让我亲,我就亲下面了。” 他露骨地低头看向童向晚浴巾刚好遮挡的地方。 童向晚咬咬牙。厉莫言再次低头吻她,她没有躲,顺从的接受。唇齿纠缠,她觉得厉莫言的唇瓣很柔软,被他吻着很舒服。在不知不觉中,她竟情不自禁地把身子更贴进他。 彼此离开之时,两人脸上都带了些情欲。厉莫言可能是抱太久了,把她放在洗漱台上,为她裹好浴巾怕她春光外露,自己又控制不住了。 童向晚见他憋着喘气的样子,忽而想笑。她和他第一次接吻,是她先主动的。后来她不再主动,他想吻却又不好意思的纠结模样一如现在。 不过她知道此次他憋着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怕她承受不了。昨夜他要的太多,未经人事的她已经折腾的不行了。他到底是疼惜她的。 “你自己再洗洗,我出去等你。”厉莫言淡漠地转身离开。 童向晚望着他的挺拔的背影,稍稍走了神。 厉莫言出了浴室,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指缝里夹着带星火的烟兀自地燃烧着,他只抽了一口,电话便响了起来。他烦躁地看了下来电显示,沉着嗓子接听。 “莫言哥,现在在哪”来电的是石向北,算的上是厉莫言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只要不在社团里,两人平时并无大小之分,兄弟相称。 “怎么了”厉莫言蹙了蹙眉。听石向北的语气,好像很着急 “那个疯女人太难治了,我快受不了了。”石向北以一种抓狂的悲鸣,宣告自己此时的心情。 厉莫言的眉头蹙的更深了些,“疯女人” “叫什么杜爱心的,囔着要我们还她的好朋友,额,就是那个打喷嚏的女人。” 厉莫言恍然大悟,“那你告诉那个疯女人,说她好朋友被我吃了。”他不等石向北再说什么,便挂了电话,把快燃尽的烟蒂再狠狠地吸了一口,一边吐纳出屡屡蓝烟,一边利索地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童向晚裹着浴巾出来,见厉莫言略有心事的坐在沙发上,心里不由有些不安。她走过去,闻到空中有烟味,不免拧了下眉。她不是很喜欢烟味。 厉莫言听见声响,眼睑抬起,见童向晚站在他面前,黯淡的眸子忽而锐利起来。童向晚吓了一跳,局促地坐在他的对面。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似乎都在等对方说话。论起冷战,厉莫言绝对比不过童向晚。她是水,细水长流。厉莫言是火,烽火狼烟。 厉莫言说“做我女人。” “”他的话太过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的一时傻愣,让厉莫言以为她不愿意。他顿时恼怒起来,威胁道“你朋友在我那里,我手下都是些粗人,保不定能干出什么事。” 童向晚的表现并没有厉莫言想象的那么激愤,而是平静地说“好,我做你女人。” 她答应的那样轻巧,那么随意。如果她表现的激愤一些,也许他心里会好过一点。他就是恨她这个样子,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什么事情都无动于衷。他真的很想挖出她的心看一看是不是铁石做的,真的没有什么能让为之动容的吗厉莫言冷冷的自嘲而笑。他收敛好自己的不快,“你现在住哪儿” “这家酒店的十六层。” “我西街有一处房子,你住那儿去。” 西街张阿姨似乎告诉她,是滨江路那儿吧想想西街那儿肯定不是他长居之处,她为何不让她住在他滨江那里是她见不得人吗他跟她上床,只是对她曾经的惩罚童向晚如此想着,嘴唇忽而咬的很紧,脸色发白。 她不卑不亢地说“我要住滨江那里。” 厉莫言愣了一愣,随后冷笑,“那是我的主宅,不适合你住。” 果然。她做他的女人,只能是其中之一吧她忽而想到电梯里那个高挑漂亮,化妆浓艳的女人,那个应该是他主宅的女人 童向晚默不作声,只觉得一阵悲哀。她以为他们还能回到原来,现在看来,已经是奢望了。厉莫言已经不是曾经把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的少年。 此时电话又响了,不过是童向晚的。她看了眼不远处手机所响处的包包,再看看厉莫言。 “接吧。” 得到了他的许可,童向晚才起身去接电话。 手机来电显示,属于a市却是个未知座机号。她略有一顿,按了接通。 “喂” “晚晚,我是七七啊。” 这么欢快的声音,童向晚心头重重一击。回国之前,她特意给温七七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告之将要回国。昨天晚上收到他的回邮,便把电话号码给她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过来了。童向晚微微一笑,“我还寻思着这通电话,什么时候打来呢” “你等等,我哥想和你说话。我不是故意泄密的,是我哥威逼利诱,我抗不住。”温七七贼笑贼笑,还未等童向晚缓过神来,手机那头传来醇厚的男人声,“晚晚,我是温礼。” 温礼熟悉而又久违的名字。她去了美国以后,只和温七七联系,并且嘱咐过她,千万不要告诉温礼。 她略有尴尬,目光极其小心地转向厉莫言。也许是做贼心虚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见厉莫言皱着眉头看着她。她深吸一口气,莞尔一笑,“最近还好吗温礼” 温礼二字,像一句魔咒,厉莫言的双瞳瞬间放大数倍,狠狠地盯了过来。温礼的大名,他如雷贯耳,早在他和童向晚热恋之时,就听说过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温礼。他很害怕这个男人。 每三个月寄一封信,即便她不回,他也从来没断过。每封信字迹认真,自能其说三张信纸以上。若不是他陪童向晚去温七七的老家,他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人在。 作为一个男人,他很清楚,温礼对于童向晚的感情。 chater8 当天,23层,另一套总统套房。 当杜爱心正为朋友河东狮吼撒泼如疯子一般乱咬人之时,厉莫言带着童向晚过来了。他们之间留有间隙,一前一后,很难让人联想他们昨晚滚过床单,更甚至让人有种只是路人之间的一前一后。 杜爱心见到童向晚立即飞奔到她身边,用英语斥责这些流氓的粗鲁。杜爱心以为他们都是没文化的二流胚子,听不懂她英语脏话。 未料,石向北以一句十足有范儿的标准英语骂了回去,比她还要狠,俚语脏话。 杜爱心吓傻了,现在的流氓都有文化了。她是个不服弱的女人,岂能容忍,立即竖起手指,指着他的脸开始对骂。童向晚深知杜爱心的脾气,她现在去劝,指定碰一鼻子灰,所幸同厉莫言坐在一旁,闷声不吭。 厉莫言坐在沙发上,一眼都没看她。 沙发的另一侧,便是电梯里“开腔”说话的高挑女人,她双腿交叠,手握香槟,浓妆电眼常常往童向晚那儿不友好的扫上一圈。 氛围煞是凝固,似乎在等杜爱心与石向北吵完。 直到厉莫言也用一句爆发力的英语,才停止这场争吵,他说“催情丸不缺,吵不够的话,到床上去吵。” 两人的嘴顿时像被了封了胶带一样,立即停了下来,但彼此还不甘心地大眼瞪小眼。 “向北,平时看你酷酷的,今儿怎么就跟这姑娘杠上了”高挑女子一副戏谑地看着石向北。 石向北撇着嘴,“粪坑里出来的臭样,看的不爽。” 杜爱心当即气的又想朝他拳打脚踢,还好童向晚及时站起来,把她拉住,拽回沙发,使个眼色,让她消停消停。她这一举动,让高挑女人终于能一吐为快,反观问厉莫言,“不介绍介绍” 厉莫言淡漠地笑道“有什么好介绍大街上遍地抓的女人。” 童向晚抿着嘴,脸色略有苍白。杜爱心是个暴脾气的丫头,本想扯着嗓子嚎啕几句,童向晚拉扯她的衣角,默默地摇头。 虽然杜爱心一直知道童向晚是个不爱闹事的淡定姐,但她脖子上那真真的吻痕,任谁都看的出,她发生了什么。杜爱心也是个聪明人,他俩以前绝对认识,从童向晚的态度来看,说不定还是旧情人。 高挑女人也不是个傻子,目光锐利地瞄到童向晚脖颈间的吻痕,冷冷一笑。从厉莫言来到“四合会”,她就看上了这个男人,容貌俊朗只是其一,他致命的吸引力是他目空无人的冷寂让她为之一动。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让她这个好胜心极强的女人产生一股挑战的兴趣。这种男人,不会给女人机会,若是给了,便不会放过那个女人。她的判断是正确的,四年来,他连最基本的“玩”也未有过一次,淡定地看着身边的人游走花径,他只会轻轻呷一口酒,傲睨万物。 她爸爸告诉他,想得到这样的男人不容易,但一旦得到了,他就不会给你机会甩掉他。这种男人招惹不起,除非,是愿意与他过一辈子。 她曾经戏谑他性欲不发达,不养个女人玩玩,他只是低垂着眼睑,不咸不淡地说“我喜欢男人。所以养了一 分节阅读_7 堆男人玩。” 她信了。然而,眼前这位女人脖子上的吻痕,证明了什么 童向晚被这高挑女人尖锐的目光看毛了,有些不适地缩缩脖子,拢了下外套。厉莫言这才把目光瞟向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对石向北说“帮我送下童小姐。” 童向晚一愣,眼中带有受伤。他就想这么打发她走了她真是被他玩转在手的玩物。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也许是对厉莫言有愧疚之情,她一反常态默默跟着石向北离开。 划清界限也好,她还可以按照自己原来的轨道前行。 石向北把童向晚和杜爱心送到了西街的一栋小别墅。童向晚站在门口竟不知进退。石向北见童向晚这模样,一边往口袋里掏钥匙,一边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嫂子,虽然这房子没滨江那边的大,但这可是莫言哥的宝地,一般人不知道。” 杜爱心白了他一眼,“废话真多,开门。” 石向北把门开了,笑脸盈盈地对童向晚说“嫂子,您先进。”他如一张变脸,一瞬间立即拉长了脸,瞄着杜爱心看了一通,“茅坑里出来的嘴那么臭。” 杜爱心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捧在手心里宝儿,这小子是不想活了,竟然如此出言不逊杜爱心立即抓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大口。 “啊疯女人。” 童向晚不理会两人的闹腾,自个先进了屋,从她进屋的那刻,她已惊的目瞪口呆。无论从别墅的外形,还是内在结构,竟与曾经的家那么相似。大到结构小到家具摆设,几乎一模一样。她顿觉血液倒流,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惆怅。那个家,他居然记得这么多,每一寸都记得。 “向晚。呜呜。”杜爱心哭着鼻子跑了过来,抱着手臂来告状,“那个臭男人一定属狗的,你看你看。”杜爱心把手臂呈现在童向晚面前,手臂上赫然出现一个碗大的牙印,要的不深,但杜爱心皮肤本身就娇嫩,已经青紫了。 童向晚还来不及感慨一句,石向北也屁颠颠地跑过来,挽起手腕状告杜爱心的恶行。 “嫂子,你看你看,我也是受害者。” 石向北的手臂可真是被人差不多快咬下一块肉来,牙印深不说,咬人者虎牙多,牙印上还尚有一粒粒淤血,让人目不忍视。 童向晚无奈地叹口气,“我给你上点药吧。” 石向北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这点伤算什么,干我们这行,枕戈寝甲,习惯了。” 杜爱心见缝插针,补上一句,“怎么还没死啊” “你又吃屎了” “你” 童向晚对他们的争吵除了无奈就是无奈,这比火星撞地球还要惨烈许多。他俩的情况在在她的记忆里,似乎除了最后一次的诀别,她很少与厉莫言吵闹过,即使最初他的咄咄逼人,她总能咬咬牙闷不作声忍过去。后来在一起了,厉莫言对她好的没话说,如获至宝般爱护她。童向晚有一颗凉薄的心,她从小看遍冷暖,以致麻木不仁。之于厉莫言的爱,当初她能舍能弃,仅仅只有愧疚。 而今,她愿意做他的女人,是出于赎罪,还是想再次体验那段对于她而言很幸福的时光她不知道,也不愿意去知道。既来之则安之,是她一贯的处事作风。 她放任杜爱心和石向北在吵架,自个上了楼。这是一套两层小别墅,楼上的布局与当初那个家的布局有所不同,楼梯口链接有一条五米的长廊吧台,上面摆设着各色烈性洋酒和红酒,后面房间并联交错,门与门之间成斜线。她随意打开一间房,扑鼻而来一股小清香。原来里面弥漫着一股清幽的淡淡古龙香水味。这个味道她很熟悉,早晨她就是窝在带有这股香气的怀里,温暖而湿润。 这一定是他的房间吧。 她走了进去。 有人说,一个人的卧室隐射一个人的性格。卧室是私密空间,身心疲惫后的港湾。即使在随意的男人,总会有自己特色的卧室。她一直以为,像厉莫言那种烈性男人,首选的颜色应该是棕红色,酒红次之。他的卧室应该多姿多色,大胆绚丽的色彩,富有层次的花纹,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可乍一看,眼前一片的白,让她有些失语。他的卧室很单调,也很简陋。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贴墙衣柜,柜门是左右拉拽式,与周遭的白色融为一体。便是落地窗的窗帘也是素雅白色。整个房间素净的很,独独床的对面挂着一个圆钟,圆钟的整体造型借鉴了鸟巢的部分,将时针和分针禁锢在铁笼里,永远相依,像一对天荒地老的情人,表框的颜色是如血的红,与素净的白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似乎是这整个死寂的卧室成为一道亮点。 他的浴室更是特殊,实木浴室。四周都是木纹,便是浴缸也似是用木头做的一样。他的浴室与卧室一样,单一不变,唯一的亮点就是对于这间浴室颜色反差大的银白色钢制蓬头。 他要的很单一,也许和他性格相关,他是死脑筋的。童向晚从未试着去了解过他,所以她曾经自以为的便被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否决掉了。 “嫂子,嫂子。”石向北上楼找童向晚,一眼望去,竟见不到人影,便叫唤愣了起来。楼上的房间,他不会轻易进去的,所以他还是决定打电话让大哥回来。 跟在他身后的杜爱心,则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吧台上的酒上。她不会喝酒,可能家里是做酒的,她的爱好就是酒,所谓见酒眼看,便是像她这样吧。她踮脚从酒架上拿下一瓶,两眼放光,“82年的拉菲。好酒好酒。” 她又扫了圈酒架,登时眼睛一亮。她看见了什么芝华士25年她迫不及待地想去触碰一下,就像饿死鬼看见一块鲜嫩欲滴的生肉,两眼放金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奈何身高问题,怎么也够不着。这下她着急了,不能一睹世界顶级威士忌的风采了。忽然,身后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腕骨细长,指骨修长。他轻轻松松的拿下那瓶芝华士25年,递给她。 她本想很有礼貌地谢谢人家,却发现那人竟是轻薄自家好朋友的臭男人,厉莫言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想喝就喝吧。” 说完,便朝着自个房间走去。他挺拔的背影,高大的身躯,真的很难想象,会是个最让人瞧不起的流氓 “碰。”当即,有人从后面敲了下她的头,痛的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无不委屈地转头看去,竟见同样挺拔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她,“朋友夫不可欺,知道不” “你在说什么啊,神经病。” “我只看见你看大哥的背影看傻了。”石向北撇着眉,耸耸肩又摇摇头。 杜爱心当即白了他一眼,“我只是觉得那个男人不怎么像流氓。” “你要是看出他是流氓还了得” 杜爱心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又在损她眼盲什么的。未料石向北来了一句,“莫言哥只对他女人耍流氓,其他人,他不屑一顾。” “啊,他对你耍流氓过吗”杜爱心佯装吃惊地问。 “我说了,他只对他女人”话顿时戛然而止,他懂得杜爱心的意思了,立即嚎啕一嗓子,“你才娘娘腔呢。你个掉茅坑的女人。” “哈哈,小妞不要生气。”杜爱心一下子不介意他骂她,笑的前俯后仰。 而主卧的里面,一只斯文败类将要耍流氓了。他无声无息地进屋,见童向晚正拉开窗户看外面。他走过去,从背后搂她入怀,低头轻嗅她的发间,不说一句话。 童向晚先是抖了下,当闻到来人身上的味道,便静下了心,她说“你房间太单调了。” 他笑了笑,“你要是不喜欢,你就打理下吧。” 童向晚也笑,“你也知道,我这人很随意。” 他当然知道,她是个散漫的女人,同时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所以当高秀华开始注意她的时候,他不得不把她支开,冷漠疏离她。在他这个圈子,她不能太引人注意,不让会有很多麻烦。 童向晚是不理解他的。他人前对她一个样,人后对她又是一个样,态度截然不同,接受不来。她觉得她就像一个十足的情人,见光者死。多么可悲。 chater9 厉莫言对童向晚没有太过苛刻的要求,说是做他的女人,他只来过一次,便是第一天刚搬进来那次,此后连续多日,童向晚都没见过他的人影。 对于厉莫言这种可有可无的态度,童向晚还没说什么,火爆脾气的杜爱心忍不住开嘴说起一通,“向晚,你真打算跟那个流氓太不值得了,他要是宠你还行,可他现在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杜爱心坐在床上竖起手指正在义愤填膺,童向晚则坐在一旁的书桌旁看书。她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没有大悲大喜,清澈的眸子稍稍抬起,不咸不淡地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杜爱心侧脸哼了一声,冷不丁地问她,“你爱他” 正在被翻阅的书,没有了规律性的翻书沙沙声。童向晚顿了顿,复又恢复了常态,“你知道我的,恋爱恐惧症。” “那你和他上床”杜爱心小心地抬起眼皮打量童向晚的侧脸,发现她依旧保持着平稳冷漠的表情。 童向晚看书的眸子忽而涣散起来,心跳在刚才杜爱心说这番话的时候骤停了一秒。她终于不再淡定地看自己的书,而是郑重地转身,对着杜爱心调侃地说“各需所求。” 杜爱心当即双眼发直,张着嘴,下巴似脱臼了。好不容易收起下巴,试探地问“向晚,你还回美国吗” “怎么不回去八年的努力,付之东流我不是浪费时间的人。”童向晚说的很认真,听者也听的认真,杜爱心当即顺着童向晚的话点头,“这才是我的向晚。” 童向晚莞尔一笑,轻轻的。她回来,只不过是为了还钱。毕竟,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她不想欠人情。她努力自我心里暗示不要去投入,爱情向来在她的人生规划里排最后,从不出意外。 当天下午,童向晚和杜爱心去逛街买衣服。原因,明天要和温礼见面。杜爱心对温礼这个人很好奇,不停追问关于这号人物。童向晚却没办法回答更深层次,她了解的也就那么多。温礼现在是个军官,今年刚升为中校,由于还在部队里,不容易出来,明天的约会还是特意向领导批了一天假,很不容易。 杜爱心这人一听是军人,就眼冒红心,垂涎三尺,“我每次看阅兵的时候,对那些穿制服的帅哥都好无抵抗力,真想被搂在怀里,窒息而死算了。” 童向晚当即翻个白眼,“那你怎么不要马可人家可是正宗美国空军中校,想嫁给他的人都能排成长龙了。” 杜爱心竖起指头,左右摇晃,“作为一个纯种黄种人怎么可以嫁给一个既不是白种人又不是黄种人的杂交类” “拜托,人家是混血儿好吧,那五官多好啊你不要我都想要呢。” 杜爱心立刻给她丢了个卫生眼,“那给你,你把那个流氓给我,他的身材很正耶。”说着杜爱心还真的吞了口口水,一副垂涎的模样。 童向晚觉得杜爱心这表现是否有些夸张她便开始回想厉莫言的身材来肌肉健硕的长臂,毫无赘肉的细腰,紧窄的翘臀,修长笔直的长腿 身材确实很正。童向晚只觉自己唾液横生,双颊绯红。她猛地一清醒,真想骂自己,她都在想些什么 童向晚这人比较随便,对穿着更是无所求。然而杜爱心这人却不同,她很讲究,还很霸道地要求身边的人与她一样讲究。 不就是个约会吗用的着这么兴师动众,来回折腾一件衣服,童向晚足足买了有三个小时,逛了三个百货大楼。童向晚是彻底虚脱了,换衣服的力气也没了。 杜爱心还是很有力气地充当狗头军师,热情洋溢地叫她试了一件又一件,可最后都是被ass掉。 实在没力气的童向晚,终于垂头丧气地说“我只是去见老朋友,不是去相亲。” 杜爱心不以为然,“留下好印象总归是好的。” 童向晚哭笑不得。 温礼,那么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正。 童向晚着一身白色修身连衣裙,腰间系一条极细的金色金属腰带,她的皮肤本身就白,这一身装扮便更显得突兀。童向晚觉得这有些太过讲究,太刻意打扮一样,她感觉很不自然。 分节阅读_8 倒是热心的杜爱心非常满意的打量童向晚,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拍手称赞,“那个石头还说向晚配不上他大哥,我看是那流氓配不上向晚。我们家向晚要姿色有姿色,要学历有学历,要事业也有事业,那流氓有什么哼。” 童向晚抿着嘴尴尬笑了两下。如果家里不发生变故,他不会选择这条路。 他说过,他不想走继父的老路,那是一条不归路,回不了头的路。作为旁观者的她,是应该拉他一把的,不能看着他越陷越深。 童向晚朝杜爱心道别,打的去了约会地点。 地点是在a市五星级酒店的转盘餐厅,吃的是自助餐,挺合算的。温七七选的地儿。童向晚坐出租车的路上,忽而电话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心惊一跳,是许久没和她联系的厉莫言。 她接通后,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便传来厉莫言低沉的声音,“在哪” 童向晚答“在外面。” “什么时候回来” 童向晚撇了撇嘴,“怎么今晚你要来”她确实有抱怨的意思。他让她做他的女人,她默许了。他让她住西街的别墅而不是主宅,她也默许了,他把她用过一次弃之不顾多天,她无话可说。但她不喜欢任人拿取,想要的时候用一用,不想要的时候,扔在一边。 那头没了声响,许久厉莫言才开了口,“不了,你好好休息。” 他把电话挂断了。童向晚依旧听着那头的忙音,目光低垂,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在厉莫言的心里,她到底是什么也许还不如情妇吧,连个电话也不肯打长。 她努力收敛自己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以平和的心情等待车子的到达。 出租车停了下来,童向晚放一下车,便见到离自己五米外,有一男一女正站在酒店门口,朝她挥手。她刚一走近,温七七便迫不及待地走过来,朝她暧昧眨巴下眼,“向晚。” 童向晚嘴角上扬,“七七。” “童向晚学妹。” 童向晚这才把目光望去,站在她正前方的高个子皮肤略黑,眉清目秀,星眸如海将她凝望,似翻山越岭,跋山涉水那样艰辛相对。童向晚在那一刻,心脏竟有一抽,一时哑然。 “哟,用得着这么含情脉脉四目相对吗”温七七咯咯地笑。 温礼朝童向晚走来,微微一笑,“你变化真大。倒像个女人了。” 童向晚略带玩笑地说“你也一样,又往上窜了好多,好有压迫感。”两人相视而笑。 温七七撅着嘴,轻轻咳嗽两声,“好了好了,想叙旧呢,你俩等会儿有的是时间,现在呢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 温礼朝温七七挑眉,“容辰那小子呢” 容辰,童向晚早就如雷贯耳,温七七的青梅竹马,如今的未婚夫,与温礼同时提衔,算是较为年轻的中校。温七七一听容辰的名儿,小脸就红了起来,娇嗔地白温礼一眼,“不理你了。”她拉着童向晚说“走,我们吃饭去。” 童向晚扑哧笑了起来。 据说a市的这家五星级酒店有名便是在于顶层的转盘高级自助餐厅,高居五十六层,可观a市整体的风貌,别有一番风味。即使消费有些过高,每天的客流量都是满员,转盘容纳量有五百人左右,但并不嘈杂,大厅里回旋着优雅连绵的清幽音乐。 温七七领童向晚来此坐着,屁股还未坐热,“你们慢聊,我去拿吃的。”她朝童向晚暧昧眨巴下眼睛,便自顾自地“大开杀戒”了。 留下的两人一开始都是沉默。童向晚抬起眼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也不知怎么的,眼眸竟鬼使神差地瞟向温礼放在桌上的左手。一道银光闪闪在他的中指上。 童向晚稍稍愣了下,随后朝温礼笑,“你有女朋友了” 温礼微微蹙了下眉,“为什么认为我有女朋友了” 童向晚努了努嘴,看着他左手的中指。温礼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忽而扑哧笑了起来,抬起自己那只戴有戒指的手,“我仅仅觉得这样安全些。” “安全”童向晚不是很懂。 温礼倒了一杯矿泉水入杯,抬手喝了一口,“容辰从小就把戒指戴在中指上,一直无人问津呢。我觉得这招挺管用,就效仿了。” 童向晚哭笑不得,觉得温礼真古怪。哪有男人戴戒指为的只是无人问津她倒撇八字眉,“你这人真古怪。” 这时,端着大盘小盘的温七七横过来,咧着嘴说“向晚,这戴中指戒指还有个意思是已有钟情之人,心有所属的意思。” 童向晚再次愣怔,望向温礼之时,温礼只是玩弄着中指的戒指,笑而不语。 chater10 转盘餐厅一个半小时转一圈。当时他们是靠在西侧角落的位置坐着,当童向晚起身上厕所的时候,位置已经在门口边缘,她倒是省了一大段路程。 也许是今天人太多了或者自己赶的不巧,洗手间队伍排的很长,想必要等也得等上一段时间。这人有三急,挡也挡不住,可经不起时间的等。童向晚当机立断,去大堂上个厕所好了。 她刚出来就见同样准来上厕所的温礼。他笑问“这么快” 童向晚撇着眉,略有无奈地往洗手间那边看了眼,回头对他说“人太多了,我觉得直接去大堂比这里快一点。”说着,她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 与男人聊这“三急”问题,还真是不好意思。 温礼扑哧笑了起来,竟毫无顾忌地再添一份尴尬,“看今天的架势,男女平等,我们一起去大堂吧”也许他自己也觉得尴尬万分,做了个鬼脸,缓解一下。 童向晚哭笑不得,“还好你今儿没穿制服,要不然你将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温礼不置可否,“难不成军官就该不苟言笑耍个流氓” “在我看来确实是这样。”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干我们这行,是可以朝老婆耍流氓的。就像容辰,平时在部队里比谁都严肃,可一有七七在,就跟个老流氓似的,没个正经。” 童向晚没见过容辰,发表不了意见。这时他们也走到电梯口,偏巧电梯也来了,待里面的人走完,他们两走了进去。 这电梯一路上没停过,直接到达大堂的楼层。只听见“叮”的一声,电梯门还未打开,童向晚刚举步落地,脚不知为何崴了一下,差点重心不稳,还好温礼及时扶住,朝她苦笑,“女孩子穿高跟鞋要小心点。” 童向晚准备回他一个微笑,这时电梯的门却缓缓打开,在门外立着两个高大男子,其中一人一身黑色休闲西服,半敞开,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衬衫自上而下的前两颗扣子没扣,露出健康肤色的性感锁骨。样貌极其清秀又冷峻,挺拔的身材立于电梯门口,目光却冷冷地注视电梯里依靠在一起的男女。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浑身散发着寒气,在一旁的石向北不禁打个冷战,惶恐地看向电梯里面的男女。怎么总有那么凑巧的事今儿和一位商人谈判相约在这家酒店,这还没上楼呢,居然遇见了嫂子,更要命的是,嫂子居然靠在别的男人怀里 石向北忍不住扫了一眼身旁的厉莫言,依旧冷着一张脸,目不转睛地盯着电梯里同样见着他们,发了一会儿呆,便立即离开搀扶自己的男人的童向晚。 温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扫了眼童向晚,只见她低垂着眼眸,脸色苍白,一副受惊的模样。 厉莫言大步流星进了电梯,看也不看童向晚一眼,径自按了电梯按钮,双手抱胸的立于她旁边。石向北老老实实地跟在旁边,低着头,一副将要面临暴风雨的诀别样。 温礼不多问,聪明如他,他已经感觉到空中弥漫着别样的氛围,那股逆流便是自身旁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而童向晚迟迟不出去,不仅仅是脚不能动的缘故。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之时,童向晚伸手撇开收拢的电梯门,大步出了电梯。温礼按了下开门键,也跟着出去。对于童向晚的健步如飞,温礼心下也大概明白了几分。 刚才她的发呆,的的确确不是脚的缘故。纵然,他刚才曾有过一丝丝的天真,自我暗示的幻想着,她确实是脚的缘故才不动的,跟那个冷峻的男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在封闭的电梯里,石向北小心翼翼地看向厉莫言,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平时更刻板些,然而就是这样面无表情的扑克脸让石向北知道,此时的厉莫言肯定情绪不佳,原因当然是自个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了。 “叮”电梯到达了指定的楼层,但厉莫言却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目光低垂注视着自己的脚尖,不似发呆又似在发呆。石向北见电梯门要关上了,立即按了下开门键,好心提醒厉莫言,“莫言哥,到了。” 厉莫言霍地稍稍抬起眼睑,轻轻地“嗯”了一声,对石向北说“你先去。” 石向北忐忑地看向厉莫言,“莫言哥,说不定嫂子不认识那个男人呢”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且不说刚才两人抱在一起笑,就说这酒店进进出出大部分不是游客就是情侣,或者是一家人。这那么巧,嫂子来酒店做什么 越想他便越想歪。姑且他这个局外人都能歪成这样,厉莫言就更歪不成什么样子了。以厉莫言那脾气,指不定会做出出格的事,石向北那是十分、相当、极度不放心啊。 “我不想说第二遍。”厉莫言已经用威胁的口气对石向北下达命令,让他出电梯。 石向北只好很不安地出电梯,在电梯即将关闭之时,他忍不住劝厉莫言,“莫言哥,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 无奈,电梯门已经关闭,也不知他是否听了进去。 电梯里。 厉莫言双手握拳,宽厚的手背已然冒出青筋,他一直在忍,忍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愤怒。他以为自己对童向晚不会像年少一般,那么刻骨铭心的在乎。他以为,他可以做到刀枪不入,铁石心肠。可是当他看见她依靠在别的男人怀里,他竟然那么惶恐,那么想暴动,他训练多时的隐忍竟然就这么被激发了。 童向晚就像是他的肋骨,动一发而钳制全部。 童向晚出了洗手间,见着温礼在等她。她走过去,一边拿着纸巾擦手,一边笑说“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温礼温润而笑,“没什么,我习惯了等你。” 童向晚一愣,一时没明白他的话,“我似乎从来没让你等过啊”说完,脑子忽然灵光一闪,一时脚步戛然而止,呆呆地看他。 温礼依旧在笑,眼中带雾地笑。她目测不出他笑容包含的复杂感情,抑或者那层雾中所隐射出来的叹息。即使她猜到了一些眉目,她也不敢也不想再继续探索,而是随着他去乘电梯,去转盘餐厅那儿,温七七还在等呢,说不准她此时已经在嘀咕他们两人双双掉在厕所里爬不出来了。 在电梯门口,一个挺拔的男人正双手插裤兜,身子依靠在墙壁上,仰着脖子无神地看着自己的正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童向晚和温礼从转角处朝电梯这边走来,原本脸上还带有笑意的童向晚顿时敛起表情,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 温礼也把目光看去,又是刚才那个男人温礼眯了眯眼,侧看童向晚,见她又呆了,目光不定地注视眼前那个男人。他终归耐不住地问“认识” 童向晚却抿着嘴看厉莫言侧身朝她走来。每当他靠近一分,她的心跳就骤然增快一下。直到他走到她的面前,在她毫无防备下,他一把揽住她的腰,极具占有欲把她收在自己的怀里。 厉莫言亲昵地蹭着她的脸,一脸“和气”地看向温礼,故做热情地低头问童向晚,“他是谁怎么不向我介绍一下嗯” 他从搂她入怀的那刻,脸上都洋溢着微笑,看不出端倪。童向晚被他禁锢在怀里,脸色有些发白,把目光投向晾在一边的温礼身上,他脸色比她还要惨白几分。 厉莫言这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宣告她和他的关系,突然地让人接受不了。 童向晚保持镇定地对温礼微笑地说“这是我男朋友,厉莫言。” 她把目光移向厉莫言,略有尴尬地指着温礼,对他说“温礼。”她不用解释他的身份,只要报上名来就好,厉莫言知道他,曾经还因为有这么个人闷闷不乐很久。 厉莫言立即 分节阅读_9 收敛笑容眯着眼看他。厉莫言这种男人,桀骜不驯,眼高过天。一般把别人都不放在眼里,除非让他第一眼就感觉到危险的人。 很显然,他第一眼见到如雷贯耳素未蒙面的温礼那刻,他感到了危险的气息。不得不承认,温礼是个很有气质的男人,无论从身形、衣着、神态各方面。但厉莫言欣赏的,是那双镇定自若的双眸,即使脸色惨白,但他的眼睛很平静,把所有的情绪都收敛的很好。他一向就佩服这种内敛的男人,可能就因为自己缺少这点。 厉莫言撇了撇嘴,微笑地伸出手,很客套地说“你好。我叫厉莫言,晚晚的男人。”他刻意强调了“晚晚的男人”五个字,既霸道的宣告了自己的占有欲,又带着威胁。 温礼自始至终眼眸都很平静,脸色也恢复了常态,他伸出手与他交握,“你好,温礼。算是晚晚的”他想了想,忽大方而笑,“晚晚的爱慕者。” 厉莫言挑眉,觉得这个男人很大胆,当着他的面大胆承认自己的爱慕。一方面他挺欣赏他的勇气,另一方面,他心里不是滋味。 至于为何不爽,也许是觉得这个男人够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吧。 厉莫言忽而一笑,“不知温先生高就” “我是一名军官,说来见笑。不知厉先生是” 原来是军官,确实是个光明又磊落的好职业。即便如此那又怎样厉莫言歪嘴一笑,低头吻了童向晚一口,漫不经心地说“说来更见笑,我是个流氓。” chater11 餐厅的氛围与来时完全不一样了。温七七明显感觉到旁边的堂哥温礼和对面坐着闷头吃饭的童向晚之间有些不同寻常。温七七实在耐不住,杵了杵温礼,对他咬耳朵,“堂哥,你和晚晚怎么上个厕所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温礼不动声色地吃菜,“没什么。” 温七七没少白他几眼。容辰告诉过她,她这堂哥,别看表面斯斯文文,其实骨子里一肚子的坏水,惹不得。当年就因为没告诉他关于童向晚的消息,没少给她小鞋穿。气的她吹胡子瞪眼,只能委屈地往容辰怀里钻。 今儿她好不容易大发慈悲做一回红娘,照顾照顾这位在部队清心寡欲的“和尚”,可这倒好,刚开始表现出对“荤食”的兴趣,可一个厕所回来,又做回了在叔叔阿姨面前表现的那样,色即是空的和尚。难不成在厕所里大彻大悟看破红尘 童向晚抬起手边的果汁,抿了一口,放下筷子,捂住肚子,微笑地说“我吃饱了。”说完,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温礼见着,依旧面不改色地说“时间到了” 童向晚放下手机,淡定自若地举起杯子又喝了几口果汁,“没事。”然而她的表情还是没瞒过温礼,她开始有些不专心了,脸上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神四处飘,不似刚才那么淡然。 他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因为在来之前,厉莫言给了她时间限制,令她四十分钟后下楼找他。他没完全霸着她,给了她私人空间。他是个有分寸的男人。 温礼自嘴边溢出笑来,这个流氓还真的很有水准,他不自我承认,他还真认不得他是个流氓。 时间又过了一些,童向晚又看了下时间,已经超出他规定时间了,过了十分钟。她很矛盾,不知道要不要老实地下楼,正在她闪神的时候,完全不知情的温七七欢乐地扯了扯童向晚,“晚晚,那里的海鲜上来了,走,陪我拿去。” 不容她拒绝,就被温七七拖了过去。温七七这人没什么爱好,不是吃就是睡,从小就这样,看见吃的会眼睛发亮,看见床就想睡,其他一概提不起兴趣,她自己都说找不到其他爱好了。所以对于这样一个吃货,来自助餐厅是再好不过了。现在做了一名幼儿园教师,倒是被孩子洗脑,越发的没心没肺,吃吃喝喝,上班下班,两点一线,准备嫁人,顺便闲的无聊做红娘玩。 海鲜都是现做,吃多少往沸水里放多少,很单调的白煮海鲜,即便如此,温七七还是喜欢。童向晚这人是闲闲散散的个性,什么都无所谓,吃的方面更是不讲究。她曾经为了考医学院走火入魔,竟然想节约吃饭时间,吃了一年的汉堡包并且一点厌儿的感觉都没有。杜爱心称之为随便的人。 她的确很随便。有没有男人,无所谓。跟什么样的男人,也无所谓。就连到底喜不喜欢这个男人,她也从来不去思考,总归一句话,只要不迫害自己的利益,她一切都太随便了,无所谓。 厉莫言冷落她这么多天,她也只不过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去动了脑子,探索了下原因。而后,也便无所谓了。她不奢求厉莫言还会像年少那时一样视她如珍如宝,人情若纸薄,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爱情这玩意儿,她更不敢相信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她跟厉莫言,只是因为对他,她没有了恋爱恐惧症,不会视他如猛兽躲的远远的。她曾经有人问津,只是但凡跟她表白的男人,别说朋友做不成,就算是见面打招呼的熟人她也不愿意。其结果,必定是从此陌路。 杜爱心一直探测她这古怪的原因,后来见她跟了厉莫言,总结出,她生是厉莫言的人,死是厉莫言的鬼。除了厉莫言谁也不行,这在医学里称为强迫性洁癖。明明知道那些男人对她没什么恶意,却自我强迫的抗拒,怕这些男人玷污自己的感情。通俗点,童向晚是个爱惨了厉莫言的贞烈女。 对于这个理论,童向晚直接朝杜爱心翻白眼,杜爱心最擅长的就是胡诌,活的能说成死的,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她的那些谬论,她理都不理会。 温七七撇着嘴把海鲜盘挪到童向晚那儿,叮嘱她,“小心点,你先回去,我再拿些其他的。” “额,七七啊,你确定你一个人能扫光吗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安啦,我很能吃的。要不然我这体型怎么来的”说着还拍拍她有小肚腩的肚子。 童向晚看着眼前这位圆润的昔日好友,不禁相信了。温七七要不是身高撑着,体型可以说完全走样了,已经步入丰满的领域里了。童向晚虽然不爱美,也没感受过胖的滋味,不过她还是知道女人太胖的不好。于是好言相劝,“少吃点吧,要不然你未婚夫不要你了。” 温七七撇着嘴,“是他让我多吃点的,还说越吃胖越好,最好胖的惨不忍睹。他最喜欢胖子了。” 童向晚眼睛抖了抖,这个容辰也太缺德了。自己搞的自己无人问津也就算了,还那么慷慨陈词,让温七七成大胖子,好无人问津,自己独享无话可说。 童向晚准备端着盘子回去,身后忽然有人贴了过来,接过她正预端的海鲜盘。那是一双宽厚手掌指骨修长的手,也是她较为熟悉的。她猛地一回头,竟然发现厉莫言正朝她莞尔一笑,头微微朝她侧来,眼睛眨啊眨,“是故意让我上来的吗” 他的那么无害,但她明显感到其中的意思。她低声说“我没有。” 厉莫言只是歪嘴笑了笑,“你有。”说罢,当着眼前的厨师面,亲了她一口。 “啊,厉莫言。”温七七夹好食物,一转身便见着厉莫言毫无顾忌地大庭广众之下坏坏地亲吻童向晚,他的突然出现,他的此番行为,实在让温七七脱口而出囔了一句。 她是知道厉莫言的,她是一路看着厉莫言和童向晚年少轻狂时的恋爱。 厉莫言并不讶于温七七的嗓门,漆黑如墨的眸子似笑非笑,依旧单手搂着童向晚,淡淡地看着温七七,“你好。” 温七七一时说不上话,只能用询问的目光瞟向童向晚。据她了解,童向晚已经和厉莫言早在八年前就闹翻了,那样的诀别情景,还有厉莫言那恨之入骨的模样尚且她这局外人都历历在目,这两位当局者难道把那些事情都当做烟消云散了吗童向晚自然接受到温七七的询问,她唯有沉默。 别人不理解,她同样也不理解。她不理解厉莫言为什么还要她,相当不理解。更不理解的是自己,为什么还不知死活的想要去跟他。明明知道,跟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位无知少年。她清晰地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告诉你,你欠我的,我迟早要让你还。” 她欠他一片真心,欠他一次舍弃,她都知道。可她自私地不想还,她清楚地明白自己。她的心不够坚韧,经不起投入真心再惨遭舍弃。她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中了他的计。 温七七见童向晚默认了,也没法多说什么,只能朝厉莫言微笑,“吃饭了吗” 厉莫言说“吃过了。” “哦。”温七七双手端着食物,指引厉莫言,努了下嘴,“我们位置在那儿。” “好。”厉莫言表现的还算友善,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微笑,平易近人的样子。只是当看见温礼正半倚靠在椅子,双手交叠在膝盖,正往他们这边看之时,厉莫言才淡淡的收敛了嘴角微笑,眯了眯眼。 童向晚用商量地语气说“我等会儿下去,你先下去,好吗” 厉莫言挑了下眉,“你是我的女人。” 童向晚哭笑不得,“我又没说我不是你的女人。” “那你还赶我走嗯”厉莫言略有不爽地扬眉。 童向晚有稍稍地一愣,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年总喜欢朝她扬着眉,催促她动作快点,干事情干脆利索点。他一直对她有些凶,可比谁都对她好,她一直知道,这个世上除了奶奶,对她最好的只有厉莫言。即便如此,她还是舍弃了他。如今想什么也是枉然,那样的少年根本就不会再有。 “我怕你不高兴。”童向晚回他。 厉莫言撇着嘴,横了一句,“你哪件事让我高兴过” 童向晚努力搜刮自己的大脑,默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幽幽地说道“我夺你初吻的时候。” “”厉莫言撇着脸不去看她,推着她往那边桌位上走去。 温礼是看着他们朝他这边走来,他适时地站起来,朝厉莫言微笑,“厉先生,一起吃吧这家的东西味道还不错。” “吃过了,谢谢。”厉莫言把海鲜盘放在桌上,很自然地搂着童向晚的腰。温礼顺着他的手,目光停留在童向晚的腰上,目光很淡,依然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童向晚朝温礼和温七七说“你们吃吧。下次再聚,我先回去了。”然后目光停留在温礼那迟疑了下,有些尴尬,又欲言又止。 厉莫言看在眼里,眸子深了一层。 离开餐厅,厉莫言立刻松开了搂在童向晚腰际的手,他双手插兜,盯着面前的按钮发呆。童向晚抿了抿嘴,心里有些难过。没人的时候,他就对她疏离,不想与她亲近。 电梯门开了,两人双双进去。然而,厉莫言并不是按了大堂楼层,而是中间楼层,不上不下。童向晚迟疑地问“不回家吗” 厉莫言冷冷地“嗯”了一下,没有下文。 见他不是很愿意回答她,她也便沉默不说话了。她很懂分寸,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像她读了本科四年考医学院,却久久没收到哈佛的面试通知。她放弃了其他学院的面试机会,只盯着哈佛。别人都让她不要固执,别在执着已经没有可能的事,但她却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依旧不停。 最后她收到了面试通知,被哈佛录取。 她这不是执着,而是她能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有没有这个能力。她就是太清楚自己,所以她就断章取义地自以为厉莫言的想法。 他要她,不过是想让她交付真心,然后再践踏她的真心,一如曾经的她,那么对他。 厉莫言开了个房。 童向晚跟着他进入房间,跟着他到床头。按照常规言情小说的套路,他应该把她按倒在床上,狠狠地做爱。童向晚等待自己被推倒,可是厉莫言没有。 他轻轻地抱住她,双手捧着她的脑袋,很温柔地吻了上去。他轻舔她红唇的轮廓,舌尖触碰她上唇与下唇之间的缝隙,没有强行进入,而是做了个很婉约的暗示。 童向晚领会,微微开启了唇,他才伸舌与她厮磨,直到她双颊绯红,呼吸不畅,他才微微顿了顿,停了下来,离开她的唇。 厉莫言问“想我吗” 童向晚低眉点头,略有羞涩。她或许真的想过,想他这些天怎么不来看她,即便她知道这样是不行的,她还是要承认,她有 分节阅读_10 想过他。 厉莫言满意地蹭着她的脸颊,微微闭上眼,刀刻冷峻般的脸上浮出一丝丝柔软起来,“我一直等你电话,可是你没打来。” 当他还想绑她在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一厢情愿的准备。他不顾她爱不爱他,他只要这个女人就可以了。可他心里即便知道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想去试探。他给了她手机号码,这几天没去找她。一向晚上关机的他,这几天24小时开机。 她从未打给他一个电话。 答案意料之中。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失望。 童向晚刚才的点头是否真实,厉莫言不想深究。太追究,反而图个不高兴。他一把打横抱起她,放在床上,抚着她的脸,细细看了一番,那双如墨般的黑瞳深邃地凝视她。他说“晚晚,你说你哪里好不是大美人,身材又不好,又自私,整天惹我生气,你好在哪里” 童向晚的眼睑颤了颤,“我不知道。” 厉莫言轻啃她的唇,“我还以为你会说是你身体里的荷尔蒙好呢。”他轻轻一笑,手慢慢伸向她衣服里面。童向晚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及时制止他的下一步行为,“我来月经了。” 厉莫言顿了下,讪笑地收了手,在她唇边又一亲芳泽,“下次双倍。” 他站了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童向晚凝望着他在逆光中的颀长的身躯,咬了咬唇。她其实今天并不是经期,刚才只是下意识的拒绝,没有经过大脑。 整理好衣着的厉莫言打了个电话给前台,要了些东西,便把电话挂了。 童向晚看着厉莫言去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摸摸她从未修饰过的长发,“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学医的,身上不方便,还敢吃冷饮” 他说的应该是自助餐的放冰块的橙汁。 童向晚由于说了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双手捧着热水杯抿着喝了几口,好不容易想到岔开话题的话,她说“一直没问你,你怎么来这家酒店了” “跟女人开房,你信吗”厉莫言挑着眉,忽然一股冷艳气质散发出来。 童向晚愣了愣,低着头,眼睑下垂,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信。” 厉莫言见她这副悲悯的样子,哭笑不得,讪讪笑道“可惜那女人来大姨妈了,你说我倒不倒霉” 童向晚蓦然抬头错愕地看他。厉莫言上来就亲了她一口,“你尽管表现小气点,我喜欢小气的女人。” chater12 那天晚上,两人没有在酒店过夜,傍晚时分,厉莫言便送童向晚回了西街别墅那儿。开门的时候,杜爱心此时正和石向北窝在大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纤细手指夹着炸鸡翅,一边看美国大片,一边吃着。很是悠哉。 美国大片没有中文字幕,是英文字幕。 童向晚愣了愣,虽然当初领教了石向北的骂人的英文水准,但也不能保证他英语很好。如今这美国大片显然不是家里原有的,想来应该是石向北带过来解闷的。不过带这样的片子,也不知有何用意。 厉莫言站在童向晚旁边,歪嘴而笑,“向北的英语水平很高,我保证。” 童向晚斜视他一眼,然后笑了起来,开着玩笑话,“那你这个老大岂不是很有压力” 厉莫言笑而不答。他搂着她的腰,以平常的动静走向那两只悠闲的家伙那儿。石向北显然看的没杜爱心认真,他俩刚走近,石向北就及时转头,啃着鸡腿说“呀,莫言哥,嫂子。”他立即跳了起来,把鸡腿扔进垃圾桶。 杜爱心这才幽幽地把头转过来,见厉莫言和童向晚,很没遮没拦地问“咦石头说你们开房去了,我还以为你们今晚不回来呢。” 虽然两人的关系,身边的人都知道了,但从好朋友嘴里听到这么露骨的话,童向晚还是红了一张娇羞的脸。倒是厉莫言,玩味地挑了挑眉,看向把头低了很低的石向北。 石向北低头认错,“莫言哥,我错了。” “不,是我的错。”厉莫言面无表情地环视客厅,沙发上放了一大堆的零食,茶几上更是堆着很多脏乱的果皮屑。他狠狠地蹙着眉,脸上表现出相当的不满。 石向北当然知道自家大哥是怎么了。厉莫言是个很爱干净之人,尤其不喜欢别人碰他睡的床。而这间西街的别墅,就好比他睡觉的床,不容许别人如此糟蹋。 现在他和杜爱心这么一小范围的折腾,他知道他的劫数到了。 果不其然,厉莫言冷冷地说“是我不该让杜小姐委屈住这样的地方。向北,你家那儿不是有栋很大很漂亮的别墅吗我知道你不会吝啬的。” 石向北顿觉泪流满面。 杜爱心霍然站起来,“我要和向晚住一起。” 厉莫言横了她一眼,“她要和我在一起。” “你都不来这里住。”杜爱心完全忽视石向北警告的眼神,直接与厉莫言对峙。凭什么支开她她才不要什么大别墅,她就见不得厉莫言这么霸着童向晚。 “要是杜小姐不喜欢向北家的别墅,我那还有几个窑子,那里还空的很。”他眯了眯眼,嘴角却带着笑意,然而他浑身已经散发出威胁的气味。 童向晚杵了杵他的腰际,示意不要这么吓她朋友。 杜爱心气地嘴唇泛白,正想指着他撒泼大骂,被石向北捂住了嘴,她呜咽着抗议,终究敌不过石向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向北对厉莫言说“莫言哥,我这就带这个泼妇上楼收拾东西。” 说罢,连拉带托的把杜爱心往楼上拽。 童向晚忍不住看了眼他俩,脸上有些不满地转头看向厉莫言,“你不应该这样。” 厉莫言却嫌恶地环视整个客厅,双手插兜转头,缓缓眨了下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童向晚,“我以后晚上都会来,不希望有闲杂人等在我视线里出现。还有” 他又往后淡淡地扫了一眼,“我不希望我的家搞的这么乱。” 说罢,拿出手机给物业打电话,派个清洁工来。一刻也不能容缓,让他们速速前来。 童向晚觉得厉莫言很古怪,不过是养情人的地方,用得着这么重视吗又不是他的主宅一想到厉莫言这么隐藏她,心里顿觉不是滋味,她脑海中立即闪现出电梯里那高挑浓妆女人,还有她看厉莫言时的眼神,她的心忽然沉甸甸的。女人看女人,总比女人看男人看的透彻些。那个高挑浓妆的女人肯定有爱慕厉莫言的。至于厉莫言,似乎对她也不抗拒。即便她看的这么透彻又有什么用她根本没有资格说什么若她表现的太过于在乎,厉莫言肯定以为她已经交付了真心,那么她将面临着最残酷的事情。 就算她真的不幸交付了真心,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她怕疼,很怕很怕,她知道她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疼。 杜爱心在上面很不情愿的收拾行李。石向北则翘着二郎腿斜睨着他那双桃花眼,嗤笑,“莫言哥很给你面子了,让你住我那儿,我那儿可是古宅,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高级别墅,有的人想住还住不了呢。” “哼,破房子谁要住。那个臭流氓,我诅咒向晚早晚把他给甩了。”一提到厉莫言,杜爱心气的就浑身来气,这收拾东西的力道也打了几分。 石向北却忽然沉默了。因为对于老大和嫂子的未来,他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混这道上的,前途是一片昏暗,说不上哪一天吃了子弹一命呜呼,抑或者,被警察抓到什么把柄,一辈子蹲监狱。 他们现在手头上目前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这要真到了那个时候 石向北打心底叹了口气,不知如何说好。难怪厉莫言曾经告诉他,混这道上的,最好不要对哪个女人太上心,否则就不堪一击,被人捏在手里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学着莫言哥,从来不找女人,努力做事,从社团底层一点点爬上来。 可如今,明知故犯的莫言哥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的要嫂子难道就不怕被人掌握在股掌之间,任人操纵聪明如他,肯定有想过这一点,要不然不会把嫂子放在西街这儿。可是,纸总是包不住火,这万一 石向北不敢想象。更让他担忧的是高秀华,社团龙头老大的女儿,一直想要莫言哥的危险女人 石向北已经吓出了一身汗,然后扫了眼,正在嘀嘀咕咕抱怨的杜爱心,突然发射性不让她去他那儿住了。他同样不想被人抓住肋骨,毫无反击之力。 “喂,臭女人。”他翘着嘴,傲慢地说。 “干嘛”杜爱心当即白他一眼。 “你不是很讨厌我们这些流氓吗我带去公正廉明的官儿地方住。” 杜爱心蹙了蹙眉,一丝不理解地看着他。靠,官匪勾结 杜爱心和石向北离开了,准确来说是杜爱心正预与童向晚挥泪告别,想来个家长里短,结果被不耐烦的石向北扛出去了。紧接着不到五分钟,清洁工来敲门,打扫脏乱的客厅。 童向晚与厉莫言坐在餐桌上,一起吃杜爱心留下的各色食物。很显然,两人都不是吃货,一堆食物摆在桌上都不开包,独独只有那一大盒费列罗开着,旁边躺着一张张的金色纸屑。 童向晚又拆了一颗,送到厉莫言的嘴边。厉莫言微微张着嘴却不去咬,仅仅张着嘴,等童向晚喂着吃。童向晚用大拇指与食指夹着圆球状的巧克力球,喂给他。当她的手刚送进他的嘴里,厉莫言却连巧克力球与手一并抿了去。童向晚大吃一惊,吓的刚想缩手,却被厉莫言抓住了手臂,他正用一双促狭的如墨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正在逐渐脸红的脸。 他的舌灵巧的舔着她的指尖,又湿润。他笑着把禁锢她手臂的手松开,一得释放的童向晚,立即把手指从他嘴里缩了出来,低着头小声地说“你也不嫌脏。”她拿起桌上的纸巾开始擦混着巧克力的唾液的手指。 厉莫言却笑的很得逞,一手拄着脑袋,慵懒至极地说“以前的你,不也这样嘛” 童向晚来继父家之前,从未吃过零食,更别说是费列罗了。她吃的第一款零食就是费列罗,情人节厉莫言送给她的,是他亲手把金纸剥开,送到她嘴边,目光柔和。那时得宠的她,趁着他喂她吃巧克力球的时候,含住他的手指,看他脸红脖子粗朝她干瞪眼的样子。她觉得那样很好玩,仅此而已。 没想到他还记得她那无聊的恶作剧。 而自己也像当初他那样,红着脸。她忽然体会到那种微妙的感觉,比自己含住手指要悸动,却又没有其他人含住的恶心,反而是想再来一次。 她不禁咬了咬唇,开始害怕起来。她这么没用吗就这样心动了就这样学着曾经的他一样,冒然交出真心抑或者早在八年前,她的真心早已不在自己的体内了。 她越想越慌了神,以至于厉莫言把头朝她靠近,也没发现。才刚一回神,便见厉莫言放大很多倍的脸呈现在自己面前。 “你你干什么”童向晚一时语塞,只能红着脸结巴。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探了探自己的,“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没有发烧呢。” 童向晚被他这么一说,红晕又抹上了层,更是红艳了些,她别着头,不敢看他。厉莫言忽然领会起来,眯着眼,笑地很得意,“哦原来不是发烧,而是发骚” 他眨着他长长的睫毛,一手抓住她纤细的手,温热的掌心把她的包裹在里面,他说“对我不用客气。我已经是你的了。” chater13 厉莫言依照他所说的,每天都来,但很少在西街别墅过夜,每夜大约2点之前回去,倒是从没例外过。对于厉莫言这种行为,童向晚即便心里不是滋味,也一直默默承受,不去问他这其中的原因。杜爱心被石向北带去和一名单身女检察官一起住了。为此,杜爱心这期间没少和童向晚说石向北。 “我怎么觉得,做流氓总有各种不得已的苦衷呢这石向北可是名牌大学毕业,不就是父母离异嘛,用得着心里扭曲这样跟他爸爸对着干嘛”杜爱心每日堂而皇之地来西街别墅陪童向晚,晚上回那女检察官的家里睡觉,如此循环,目前这半个月里没出现过下雨天,也不知能不能符合“风雨无阻”。 童向晚则坐在她对面,手里端着茶壶,正在泡茶。她连眼睛抬都没抬,直接问“他爸爸干什么的” “t市公安局局长。 分节阅读_11 他妈是a市人,爸妈离婚,跟他妈妈来a市。” 童向晚蹙了蹙眉,把茶壶放在瓷质案板上,“他爸爸不知道” 杜爱心瞪着大眼回答,“我也问了啊,那石头很不屑地跟我说,那个根本就不是他爸爸,是个垃圾。你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应该是父子关系极差。我想他爸爸肯定不知道,要不然不可能让他儿子走上个道。” “我觉得黑道之人都挺酷的。嘿嘿。”不了解内情的杜爱心,对黑道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童向晚其实很反感黑道。不安稳没有踏实感。继父以前是混黑道的,每做一件事,就像是从死亡边缘走了一圈。位置坐高了,又要防东防西,怕被人给踩上尾巴,从此一蹶不振。虽然继父平时穿金戴银,挥金如土,一副财大气粗的有钱人样,可谁又知道其中的辛酸呢 厉莫言一年见到厉海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厉海来,不是简单看看家里,而是带上律师,立下遗嘱,然后叮嘱赵素素一些他死后的事。 厉海做事之前,总是把明天当最后一天过。不是亲人,自然不会体会到那种提心吊胆的害怕。可那时候,作为厉莫言身边最亲近之人,童向晚总会感觉到厉海走后那几天里,厉莫言常常魂不附体,心事重重,脸色苍白似疾。唯有接到厉海的报安电话,他才会如往昔。 厉莫言的妈妈是被黑道暗杀的。他心里阴影很重,曾经告诉过她,长大以后绝对不与这道上的任何沾上一点关系。 可是现在呢 童向晚想不通。难道他是过惯了少爷的日子,一下子潦倒了,没办法适应来钱的最快捷径,就是非法勾当还是她的学费给了他极大的压力,促使他 童向晚当即吓了一跳,手里的茶杯被她打翻了。 杜爱心连忙用纸巾擦泼了一桌水的桌面,莫可名状地问童向晚,“又怎么了魂出窍了” “没事。”她也抽出纸巾,一边擦桌子,一边酝酿措辞,“爱心,你下次帮我问问石向北,厉莫言现在要是不干了,能成不” 杜爱心眯了眯眼,紧逼着童向晚,“女壮士,你该不是想当点化失足少年的观音菩萨吧你以为混黑道想抽身就抽身吗还有,你不是说跟厉莫言只是尝尝有男人的滋味顺便钱债肉偿还个人情吗暑假结束,就回美国吗” 童向晚忽然说不上话。这话是她对杜爱心说的。可如今听起来,又不是那回事了。她仿佛真如杜爱心所说,想当观音菩萨去感化他,让他离开黑道。 她给自己的解释是,厉家对她有恩,不能眼睁睁的看他走入不归路。 见童向晚默认的态度,杜爱心斜睨他一眼,“舍不得他你要想清楚。你和他道不同。你应该记得你这几年是怎么辛苦混出来的,全美考生挤破脑袋都没办法去的哈佛医学院,你舍得放弃跟着他这样看不到明天的男人吗作为旁观者,我只能劝你想清楚。” 童向晚深吸一口气,冷冷笑着,“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聪明,我也有很多爱好,可你也看到了,我除了死读书,什么都放弃了。我小时候过的很贫寒,连糖果都没吃过。我嘴里说不想吃,是我知道奶奶挣钱不容易。一颗糖,不过几分钱,可我说不出口。我爸爸是个外包工,有一次领了工钱,他满心欢喜的带我出去吃一顿。可每到一家馆子,都被拒在门外。他们嫌我爸爸身上脏,干外包工的,身上脏些在所难免啊最后我只能和爸爸蹲在马路上吃煎饼。我奶奶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只有好好读书,就能过的好。我想过的好,我拼搏这么多年,苦过的那些年,你认为我会舍得放弃吗其实,早在八年前,我就作出了选择,我放弃了他。” 她说着的同时,竟不自觉的落下泪。就如同八年前,她说出了她的选择,她选择了学费,放弃他一样,无声无息地泪流满面。 杜爱心面色凝重,抽出纸巾,为她擦泪,“女壮士,你爱他,要不然你不会哭。” 爱与不爱,早就没什么意义。从她放弃他那一刻,他眼里蹦发出的恨意,咬牙切齿对她说的狠话,她深深明白了,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亲昵的看她,一脸的清明。 看遍人世沧桑的她,清楚明白,他要她,不过是报复她曾经的虚假面孔,她曾经的轻易舍弃。了解他的她,当然很明白,自尊心极强的他不可能原谅。 她这是不是叫做明知故犯她虽然不断暗示自己,她只是想还人情。 她抹了泪,收敛有些失控的情绪,平静地说“爱心,我想静静的陪他这剩下的两个月,你能把你对他的不满稍稍收敛下吗” 杜爱心耸耸肩,“你做主。我知道你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 她讪讪而笑。她真的是理性的人吗 当天晚上,厉莫言喝醉了,被石向北送了过来,让童向晚好一阵忙活。这半个月里,厉莫言也有过喝了酒,但从来没有醉的像今天这样走路都走不稳。童向晚拍了他好几下脸,也不见有效,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去煮解酒茶给他喝。 不想,厉莫言一个翻身,把她抱住,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晚晚。” 他闭着眼睛,嘟嘟囔囔的,身子差不多要滚了下来。童向晚及时帮他调整好方向,问他“怎么了莫言” “难受。”厉莫言皱着眉头,头欲裂的捏着自己的额头。童向晚握了握他的手,把手指掐住他的虎口,帮他缓解下头疼。 他的眉终于不再皱了。童向晚宽了心,觉得沙发不够大,等下自己去厨房,要是他又乱动,滚了下来可不好。她好言相劝,“莫言,到床上躺着好吗” “嗯。”他也只是含含糊糊地答应一声,然而身子并没有动弹的迹象。 她连忙扶起他,把他大部分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他很高,身高差距有些大,即使她是“女壮士”,走路也是举步维艰。走楼梯的时候走的很不稳,她的脚一滑,整个膝盖磕来了上去,一记闷声。 她疼的龇牙咧嘴,却不吭一声,重新爬起来,驮他上楼。她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之时,他已经不省人事,似乎睡着了。她俯身,帮他脱了鞋子、裤子、衣服。她从来没有细细看过他的身子,她今天一看,才发现他胳膊上一指头长的刀疤,看愈合程度,大概有些年月了。他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刀枪无眼、用命用血去拼她要他放弃,他会吗 她抬头转移注意力,盯着他那俊美的脸庞,见他即便睡着,眉头还是皱着。她在想,要不要给他弄解酒茶权衡再三,还是下了楼,打开炉灶。 做好解酒茶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她端着杯子上楼,把解酒茶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坐在床沿边,伸手捞起厉莫言,拍醒他,“莫言,先喝了再睡。” “嗯”他迷迷瞪瞪地哼了一声,眼睛依旧闭着,并没有打算醒来的意思。童向晚也不管他醒没醒来,直接把解酒茶端了过来,端到他嘴边,“来,喝了再睡。” 醉酒的厉莫言出奇地乖,微微颤着那又黑又长的睫毛,打开眼帘,喝下了童向晚给他准备的解酒茶。喝完后,他又如吃饱餍足的婴儿一般,安静地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安顿好厉莫言,童向晚才开始忙自己的事。她挽起裤腿,膝盖处有淤青还蹭破了皮。幸好急救箱里什么都有。她给自己上好了药,再到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待到固定睡觉时间,便回房去睡。 一贯,厉莫言都不在这里过夜的。童向晚以为这次醉酒,他会留此住一个晚上。可就在那固定的凌晨2点,她感觉到了动静。 她撑开眼帘,见着厉莫言正在起身穿衣服,宽肩窄腰的好身段。眼睑微微下垂。忽而,眼前暗起一片阴影,温热的唇吻着她的光洁的额头。 童向晚稍稍抬了抬眼睑。 厉莫言见童向晚醒了,有些吃惊,随即温和一笑,“吵醒你了” 童向晚却盯着他看,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要走了吗” “嗯,2点了。我该回去了。” “今晚你留下来好吗”这是童向晚第一次挽留他,语气也是第一次带有挽留。她眼神中流露着害怕,她害怕他拒绝,要知道那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chater14 一直以来,童向晚都觉得厉莫言注视人的模样,极具魅力。年少的时候,他很少去用几十秒的时间去专注看一个人,就连是她,也仅此一次。 那是她出其不意亲吻他过后,他用那双深邃不见底的星眸一瞬不瞬地注视她,直到她脸红跑开,她先投了降才肯作罢。也许厉莫言并不知道他的注视有多灼热,灼热得让人害怕。 一如现在,他在注视她,用他鲜少出现的专注凝视她。可她再也不是害羞脸红跑开的少女,她只是别扭地别过头,笑地很尴尬,“要是不想,我不勉强。” 他是个利索爽快之人,没有当即答应她,她便知道,他已经选择拒绝了她。 厉莫言也没有否认,只是默默地张开手臂,把她收拢在怀里,头穿过她的脖颈,搁在她的瘦弱的肩膀上。他牵着嘴皮,深沉地问“晚晚,对不起。” 情人之间,最说不得的就是对不起。即便是真有了对不起,说了反而更伤人。童向晚听在耳边,痛在心里。真的很残忍,她第一次那么勇敢,竟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她痛苦地闭上眼,淡淡地笑着,“你回去吧。” 厉莫言的身子明显僵硬了许多。他松开手,捧着她的小脸,很仔细地细细记上她的轮廓,生离死别似的。厉莫言咬咬牙,忽然狠狠地吻住她,唇齿的纠缠,口腔中偶尔迸发的叹息,还有童向晚微颤的身体。 “晚晚。”当他离开她的唇,眼中柔情似水。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看得极其认真又那样宠爱更多的是不舍。 他知道,他必须理智,即使见到她受伤的眸子依旧要强忍着豁出去的冲动。 厉莫言还是走了,屋内顿时寂静不已。童向晚也失了眠,她起床打开窗户看向门外,一阵冷飕飕地寒风刮了进来,吹起她的瀑布般的长发。 鼻子痒了一阵,她打了个结实的喷嚏。她抬手揉了揉鼻尖,通了下鼻子,原本膨胀的脑子一下子清明许多。或许,是她不该奢望能回到过去。如今的她,在厉莫言眼里,仅仅是个发泄工具而已,其实什么也不是。 又一阵冷风刮过,她终究耐不住寒,拢了拢衣裳,看了一夜的星空,同时心头原本生出的别样小苗子在那一晚,枯萎了。 厉莫言出事了,那天过后的第二天。 那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童向晚正在悠闲的泡茶,手里捧着医学学术书籍,看的很认真。期间还与温礼通过电话,温礼说他三天后有休假,想让她陪他一起买点东西。她当然知道温礼的用意,很果断的拒绝了。温礼只是笑了笑,用一种极为平常的口气对童向晚说“据我所知,厉莫言不适合你,我想你也该更清楚。选择权在你手上,我只是在尽力想要争取我想要的。晚晚,你可以不选择我,但我不想把你交给厉莫言这样的男人。他是个没有明天的男人,更甚至把你拖进泥泞。” 挂完电话不到2个小时,石向北的电话打来,他说厉莫言受了枪伤。童向晚在听到这场噩耗以后,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忙问厉莫言住哪间医院,但石向北打哈哈,他笑着说“嫂子,我们没在医院,莫言哥只是跟子弹擦了一下,并没打中。但到底是受了伤,今晚可能不能去你那儿了。” “你让厉莫言接电话。” “嫂子,别为难我” 童向晚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目,郑重地再说了一遍,“你让厉莫言接电话,要不然我马上在a市消失。” 电话那头终于保持沉默,好一阵子,才听到厉莫言的声音,还算较为有力,应该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此刻她的心稍微落实了几分。 “怎么说”电话那头,厉莫言的声音虽然还是有力,但语气全然没有平时的温润,而是刻板的公式化。 童向晚忍不住蹙了蹙眉,心想旁边肯定有什么人才会如此。一想到自己是个不能公开的情人,她的心顿时冷了三分,语气也从担心变得随意。她说“你来我这儿养伤吧。” 那头,沉默了一阵,随后敷衍地说“不必了。” 童向晚冷笑,“你要是不来,我不勉强,我会离开a市,你不会再找到我了。”她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吗她不知道。其实这样的性格不像她,她一向随意,能 分节阅读_12 过且过,只要不让她为难就好。也许刚才的噩耗深深的刺激到她了,有一天,厉莫言会不会像他妈妈一样,遭人暗杀,从此孤苦无依 她彷徨,她甚至害怕。她不想那一天的到来。 所以,无论是什么条件,她一定要把他拉入正途之中,一定。 “你狠。”厉莫言狠狠地挤出这两个字,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童向晚此刻嘴唇紧抿且泛白,脸上毫无血色。握住手机的指骨更是握得太用力,手指也泛白了。她是有些狠,他还受着伤,就威胁他带伤而来。 不到半个小时,门被踢开了。童向晚还来不及站起,便见气喘吁吁的厉莫言一把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扯开她衣服,犹如野兽般朝她强势逼来。 童向晚遭到侵犯,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推搡,手的力道没掌握好,正好触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厉莫言倒吸一口气,喊了出来,“疼。” 她则犹如触电般立即把手缩了回去,担忧地看他。显然他不是装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些汗来。童向晚立即着手扒开他的外套,手臂上的纱布已经染上斑驳的血迹。 “我马上给你处理。”童向晚刚想起来,却被厉莫言犹如惊雷的热吻给逼回沙发上,让她喘不过气。 厉莫言痛的额头布满汗水,艰难地咬牙切齿,“你要想再离开我,信不信我把你朋友全家都杀了” 童向晚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觉得他是越活越幼稚了,居然想出这么一个威胁她的恶俗招。她顺着他的话,玩笑地说“你会枪毙的。” 厉莫言轻啄她的薄唇,“没有你,什么都无所谓了。”说着,他也觉得肉麻,抖了抖,忍不住笑了起来。 童向晚终归扑哧笑了起来,心情好了一大半,准备起身。这次厉莫言倒是老实,顺从的让出道让她起来。童向晚拎着急救箱回来,非常娴熟的帮他重新整理伤口。 虽然仅仅是被子弹擦伤了二头肌,但不得不说,子弹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他右肩上的二头肌伤口四周的肉都摩擦熟了,脓也只挑了一半,显然是半途而废。想来,他伤口都来不及处理完,就火速赶过来了。 她把剩下的处理活儿干完,缠好绷带,为他套上外套,“这伤要完全愈合,起码要二十天左右,这期间你不能碰水。” 厉莫言当即挑眉,“那我洗澡怎么办” “擦澡。” 厉莫言继续挑眉,“谁来” “我。”童向晚很自觉。 厉莫言满意地点头,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起身之前吻了下童向晚,“你去拿居留证和护照。” “干什么”童向晚有些莫名其妙他思维的跳跃,怎么好好的扯上这些东西,难不成还怕她偷渡回国的吗厉莫言二话不说,上了楼。不一会儿,下楼的时候,手里揣着户口本。 如此架势,她再愣也懂得他的意思了。 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厉莫言睨了她一眼,“注册结婚。” “” 厉莫言依旧用他那样极具魅力的眸子久久注视她,不容她躲闪逃避。其实他与她重逢那刻,他就不打算放过她。当他得到她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非她不可”。 他已经不在乎她是否爱不爱他,在他要她的时候,他就做好一厢情愿的准备。身心是个奢侈品,他奢望不来,他只要身子好了。 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童向晚低垂着眼睑,眸子注视他攥着褐色本子,胸口涌出不能言语的情绪,那似一道来势汹汹的激光,刺穿了她的心脏。她承认,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成为厉莫言的老婆。从她八年前,那么绝情的舍弃了他,她就知道她和他之间再也回不去。 “为什么”她的嗓音很干,这三个字,她说的很艰巨,但必须保持理智说完。她完全不明白他的用意。 厉莫言嘴角撇了撇,似乎对她这个问题感到可笑,“为什么你说呢” 一个男人想娶一个女人,到底是为什么他不是个随便的男人,更不可能随意娶个女人。 童向晚并不能理解他娶她的原因。她的情商其实不高,也许是随意惯了,加上经验尚浅,她很难判断出真实的答案。 娶她,也许是报复的手段之一也说不定。 她的胡思乱想,显然不能得到答案。她只能笑着摇头,“你不告诉我原因,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厉莫言不急,不徐不疾地坐在沙发上,捏了捏有些头疼的额角,语气颇为平静,“要理由是吗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想要一个固定的伴侣,这个理由充分吗” 童向晚反问,“固定的伴侣的意思是性伴侣吗” 厉莫言的星眸忽然一锐,冷冷地看她,“是。” 原来是这样。童向晚失声笑了笑,“什么时候离婚呢”既然她知道了原因,她也便无所谓了。至于刚才她还有所期待答案的那神经质的心情,她理解为自己脑子短路。 她怎么还那么喜欢做白日梦呢 “腻了就离婚。”厉莫言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仿佛刚才之前的语调是暖和的春风,如今是刺骨的冰雪。也不知是为什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童向晚想了想,“那是不是和你结婚了,我还是依旧住在西街,你每晚都不会在这里过夜” “嗯。”他回答的含糊,似乎有些不情愿这么回答。 “不用结婚了,我答应你,在你腻了之前,我不离开。”她似乎习惯了对厉莫言睁眼说瞎话,她明明早就盘算着两个月后打包收拾走人。 她这是在拒绝他的求婚 chater15 她不要跟他结婚,那么干脆的拒绝了他。童向晚原本以为厉莫言会大怒,更甚至放下狠话,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平平淡淡的转身上楼,不吭一声。 望着他略显寂寞的身影,童向晚很想跑上前,抱住他。可她要控制自己,她不能表现的太过在意,她有自己的自尊,也有自己的骄傲。 她只能步履蹒跚地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 厉莫言淡漠地把户口本收好在抽屉里,走到窗户前,手里夹着一支烟,点燃,烟头升起袅袅青烟,拂过他钢铁般刻板的面容。他面无表情地将视线凝望在外,似在游离,又似在思考。 他的沉默,反而让她有些不安。在她的认知里,厉莫言是那种不会掩饰情绪的男人,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一泓清明的甘泉,看的通透。可时过境迁,如今的厉莫言,即使依旧清明,然而已经深不见底,捉摸不透。她不安又怎样她能做什么她只能干站在一旁,见观其变。 整整一支烟的时间,厉莫言没有说半句话,面容也一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冷峻严肃。直到他吸完了烟,掐灭烟头,才把注意力转到童向晚这边,他扯着嘴皮笑了笑,深不见底的眸子分外清澈,没有悲哀也没有狂喜,而是平静如镜,他说“不结婚也好。” 他太过平静了。 童向晚愣了愣,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也许是他的心情不露于色,有些不适应。 厉莫言当做没事地揽住童向晚的细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玩味地说“在我没厌恶你之前,你最好乖乖的。嗯” 她被困在他结识的怀抱之中,心情五味俱全,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表现很明显,不结婚就不结婚,毫不在意。她应该明白,厉莫言不是当初的厉莫言,她已经算不了什么。她太过于自知之明,以至于太过凉薄了别人,也同时凉薄了自己。 厉莫言用他那一双清澈却不见底的眸子凝视着童向晚,他也不多说话,掏出手机给石向北打电话。 “向北,社团那边怎么样了是吗嗯,我知道了。”厉莫言挂了电话,脸色凝重了许多,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想措辞,怎么去解释和安抚身边这个可恨的女人。 “今天杜爱心怎么没来找你”半天,他才找出这样的话。 童向晚回答“昨天她玩游戏玩到通宵,现在应该还在睡觉。” “你到她那儿玩或者叫她来陪陪你。我先走了。”厉莫言收拢了下自己的衣服,抬腿准备出去。童向晚低垂着眼睑,手很想抬起来挽留他。她知道,他肯定又要去那个所谓的社团里去了。 “莫言。”童向晚深吸一口气,在厉莫言刚准备扶上把手的那刻,她鼓足勇气地说“可不可以离开社团。” 厉莫言的身子顿了下来,童向晚紧张地转头看向他的位置,双瞳闪烁不定。 “理由。”厉莫言没有回头看她,而是对着门,不冷不热地问道。 童向晚想了片刻,“你爸爸的教训还不够吗你混了这些年,你应该知道,干这行的,根本没法正常生活。那种不光明磊落的事一旦被警方抓到把柄,从此就会万劫不复,你有没有想过” “反正我是一个人,死了就死了吧。”厉莫言忽然转身,嘴角扯着自嘲的笑意,冷漠地看着童向晚。 童向晚死死咬住唇,身子不住的抖了抖,好似努力地在控制自己即将喷发的情绪。她闭上眼,再睁开,“你你不是一个人。” 厉莫言略低垂的眼睑忽而抬了起来,稍显吃惊地望着童向晚。童向晚紧抿着双唇,说道“可不可以为了我,脱离黑道” 这个问题,对于童向晚而言,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她一向自尊高过于天,绝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可是对于如今的厉莫言,她脑海中的厉莫言,这个问题问的很蠢。她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让他脱离黑道可她还是问了,就如那天夜里,她踌躇地挽留他一样。 他还会像那晚一样,无声无息的拒绝她吗 厉莫言显然吃惊于童向晚如此的问题,他的目光闪烁,犹如初夏夜里中的点点繁星,那样的动容。他依旧没有说话,一如那晚无声无息的拒绝 童向晚的心,顿觉冷了一大半。 更残忍的是 “在某个位子上,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厉莫言走了过来,抬起手臂,想要用他温热的宽厚手掌抚摸她来以此安抚。可童向晚却甩头撇开了他。 厉莫言愣了愣,僵硬在空中的手掌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悬在空中。 童向晚的脸上没有难过的情绪,如常地转移话题,“晚上几点来” 厉莫言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他也不想过多纠结这个话题,便顺当地接她的话,“还是一样的时间。” “嗯。”她越过他,走到门边,抬手握住门把手,打开了门。她本想送他出门,然而当她开门的瞬间,眼前赫然站着一位扎着高马尾,一身黑色长裙,罗马式细跟高跟鞋的艳妆女人。 童向晚认得她,第一次在电梯里遇见厉莫言,站在他旁边的女人。那个女人显然也认得她,此时她正用一双眼角微翘半眯着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她的目光很可怕,犹如万箭穿心那般狠绝。 童向晚不禁警觉起来。 厉莫言站在她身后,自然是见到来人。高秀华她怎么知道他这里的住处 高秀华似乎也盯着累了,终于把注意力挪开,刚才注视童向晚那钢板冷硬的目光挪到厉莫言那儿,瞬间柔和了许多,她自嘲地笑起,“这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女人,怎么把她圈养在你的秘密基地里” 高秀华是只身前来,身后并没有随从。 童向晚站在她面前,忽而觉得无比的尴尬。她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她看厉莫言时,眼里充满了占有欲,似一团化不开的火焰,灼灼燃烧。 厉莫言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高秀华撇嘴冷笑,“看你接完电话后紧张兮兮的,也不知你遇到什么事,怕你出事,特意派人随后保护你,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身后有人你都不知道,原来是赶着见这个女人啊” 高秀华上下打量童向晚,眼里充斥着针尖般的锐利,“这女人看起来好好的,没怎么样啊莫言,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厉莫言走过来,不理会高秀华的暗中讽刺,“阎哥,伤势怎么样” “莫言,我还以为你忘记我爸爸了。”高秀华双手抱胸,斜睨着童向晚,“女人和你救命恩人,谁最重要” 厉莫言上前,毫无顾忌的搂住童向晚,当着高秀华的面,亲了一口童 分节阅读_13 向晚。他的唇温度冰凉,感受不到一丝一厘的情感。然而这一动作,无疑惊世骇俗,只见高秀华张着嘴,翕动着嘴唇,眼睛发直又发狠地凝望着面前搂在一起的两人。 童向晚也是同样惊讶,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不知所措地看着厉莫言。 厉莫言却冷漠以对,侧目淡淡地看着高秀华,“发泄性欲的女人和阎哥怎么比哼。”从他鼻腔中哼了一下带有浓重轻蔑的叹息。 童向晚当即脸色发白。 她只是他仅仅发泄性}欲的女人 高秀华怎会像童向晚那样轻易的相信她斜睨着遭到五雷轰顶元气大伤的童向晚,“既然是发泄性欲的女人,怎么藏着掖着” 厉莫言挑眉,“你也知道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我喜欢男人。难得这个女人能激发我的性趣。而且很巧,她怀孕了。” 厉莫言说到这里,童向晚这才稍稍缓和了些。她当然知道厉莫言不是gay,所以他说的这些话,是故意说给高秀华听的。 高秀华明显蹙起了眉。她相信了他。她和厉莫言认识五年,平时玩乐身边从来没有女性伴侣,对那些谄媚的美女,他向来冷淡处理。直到后来石向北的出现,让他们终于明白其中的缘由。 厉莫言开房,陪他睡的一直是石向北 这是不争的事实,整整五年,能待在厉莫言身边的女人只有眼前这一个,独一无二。 高秀华冷冷地问“她怀孕了” “不然你以为呢”厉莫言反问。 高秀华笑道“借腹生子可是一件大事。要是哪一天,她怀孕出了点意外就白折腾了。她住在这里怎么行不如让她搬到你的主宅,人多好照应。” 高秀华狠狠地盯着童向晚的肚子,似乎这样看着能戳出几个窟窿来。 厉莫言蹙了蹙眉,想拒绝,郑重想了想,他说“说的也是。”太过掩饰,反而显得自己太在意。 高秀华阴森森地笑道,“对了,我开车来的,顺便送你们过去” “好。”厉莫言微笑点头。 高秀华转身去开车。 待高秀华走出一定距离后,厉莫言说“看来我得努力点了。” 童向晚莫可名状地看着他,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不对,应该是我们俩要努力点,肚子里没货可会露陷哦。”厉莫言摸着童向晚的肚子,笑了起来。然而他的笑容里有着一丝不容错过的不安。 把她公之于众,他承认,需要很大的勇气。 chater16 厉莫言在滨江那块的住宅属于大而奢华,但是并没有西街那边的房子精致用心。这是童向晚第一次踏进这栋别墅的感觉。 高秀华似乎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地走至吧台倒了一杯酒,施施然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另一手的手肘,手里端着高脚酒杯往嘴里喝了几口。 保姆也惯例地给高秀华送上水果拼盘和精致的小蛋糕。直到目光转向厉莫言怀里的童向晚,淡定的保姆眼中才闪烁出丝丝不同的情绪来。 错愕、惊讶、不敢相信。 厉莫言吩咐,“今晚炖些补汤。” 保姆点头,“是。”然后落荒而逃。 保姆的表现,让童向晚有些莫名其妙。倒是坐在一旁的高秀华不冷不热的为她解释,“你是除了我,第一个来这里的女人。荣幸吗” 这话说的很耐人寻味。既宣告了霸主权,又带着特意的嘲讽。 厉莫言似乎对高秀华很有顾及,并不打算解释她这话的意思,而是拾取一块小蛋糕,递给童向晚。童向晚有些不自在的接住蛋糕,没有吃的欲望。 高秀华对童向晚可谓是客气倍至,“要不要喝点红酒莫言家的酒可都是法国82年的拉菲,我的最爱。”要是她不加上最后那四个字,童向晚兴许会有兴趣喝两杯。 童向晚摇头,很无心地说了一句,“昨晚没睡好,现在还不是很舒服。” 她殊不知在情敌面前,提到这些字眼是很敏感的。高秀华紧抿着唇,脸色一下子刷白,愤恨地看着一脸无辜的童向晚。高秀华一直喜欢厉莫言,这是整个社团都知道的事,奈何厉莫言性取向有问题,她无计可施,却没有彻底死心。因为她每次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她不断的幻想过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是厉莫言。她是发了疯一样的希望过。 可眼前这个女人就那么轻易的实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一向要强的她,愤恨交加。 高秀华眼里着了火,更甚至旁人都能感应到她身子在冒火。一向眼观鼻鼻观心的童向晚自然一下子就能感应得到,只是她无法理解,她哪句话动怒了她 此时座机电话响起,保姆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忙不迭地去接电话,跟电话那头说了一通,才把电话挂断。保姆朝三人这边走来,对厉莫言说道“厉先生,石先生说那件事情办好了。” “嗯。”厉莫言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高秀华忽然插上一句话,“向北应该知道她的存在吧”高秀华不友善地扫了童向晚一眼。 厉莫言只是笑了笑,“向北不介意。” “男人跟女人果然不一样。”高秀华冷哼两下,似乎不愿意再多看童向晚两眼,她一口灌了高脚酒杯里的红酒,霍地站起来,对厉莫言说“要是没别的事,去我家吧” 厉莫言也站了起来,“走吧。”同时,他斜睨着童向晚,冷冷地道“你要是无聊,自个去逛个街,银行卡在我楼上书房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密码851009。” 他还不等童向晚做出反应,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密码851009,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就如她的密码,830807。他的密码是她的生日,她的密码是他的生日,多年以后,两个人都没变,无论换过多少次账户,密码始终如一。 屋内顿时空旷起来。滨江这处房子很大,高度也高,脚步踏在瓷砖的声音也能回旋许久。童向晚转悠到吧台上,看了上面摆设的各色世界名酒,心下了然。 厉莫言和他爸爸一样,喜欢收藏好酒,西街那边也有,这里也有,看来是他的爱好了。 她正朝着吧台发呆之时,保姆从厨房走出来,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地望着童向晚,她斟酌了许久,才问“是童小姐吗” 童向晚侧头看去。刚才那样的氛围,她一直未曾正眼看过这位保姆,如今打量了一下,觉得这保姆与张阿姨一般年纪,也同样,看起来很有亲和力。 童向晚点了点头。她是有些吃惊的,从始至终,厉莫言从来没介绍过她,这保姆怎么知道她姓童 保姆问“童小姐是要花旗参煲密枣乌骨鸡汤还是百合煲鱼” “这些我不讲究的,随意吧。” 保姆多看了童向晚两眼,捂着嘴笑了起来,“童小姐应该就是厉先生掖着的宝贝儿吧。” “嗯”童向晚略有吃惊。 “好多次让我做补汤,他要打包带走。可每次临走之前都要纠结一阵,然后让我送给石先生喝掉了。其实厉先生跟石先生很清白的”保姆眼珠子转了转,偷偷地凑过来,一手捂成半圆,神秘兮兮的样子,她小声嘀咕,“厉先生是烦刚才那位高小姐。你可不知道,当初高小姐硬是逼婚,厉先生没办法才说自己是同性恋,让石先生假扮。其实我心里特明白,厉先生的钱夹里可有童小姐你的照片哦。” “”她和厉莫言的照片她努力去搜刮脑海中的各种合影可能的片段,只能想到运动会上他拿金牌的一次,两人肩并肩站在一起拍过,她和他很少有过合影。 “谢谢。”童向晚朝保姆说了一声谢谢,之于保姆而已,有些莫名其妙。她什么也没做,谈何而来的谢谢即使保姆露出探知的表情,童向晚也不过是一笑了之,自顾自的上了楼,去了厉莫言所说的书房。 她很爱安静,不喜欢逛街,她是个闷性子的女人,喜欢看看书或者织毛衣绣十字绣。二楼的第一间房间就是厉莫言的书房。这是一间之于她而言,很惊艳的书房。两排书架上摆设着各色典籍,涉及极其面广,可谓是上有天文下有地理。童向晚一路看来,觉得厉莫言是在摆谱装个知识分子还是真有这个兴趣看这类书一想到厉莫言那张冷峻的刚毅脸蛋配上这些书,她就觉得滑稽,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才刚化开来,眼眸不小心睹上书架一角,见着有一排的关于托福考试的参考书。 他还考托福考托福是想去美国吗童向晚好奇心上来,她伸手拿起那书翻阅了几下。上面工工整整的有笔记,看起来很认真,似有专心看过这本书。 她认得上面的字迹,非厉莫言莫属。她多翻了几页,在书的夹缝中见到一张掌心大的纸,上面是介绍留学移民的。然而,这些并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她注意的是他用笔圈了标注的留学和移民分别费用。那是一笔不小的钱,上面的日期显示,是五年前。 他曾经有想过去留学吗他想去留学是去找她吗她忽然胡思乱想起来,如果真是这样 童向晚耐不住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让自己不要再想,可只要一想到当初的自己,是怎样的薄情,心里就一阵绞痛。如果时光能倒流,她还会那么选吗 是的,她还会依然选择学费。她答应过奶奶,让自己过的很好,跻身金字塔的上面而不是做基底。她那么努力怎么能轻易放弃她逼迫自己狠心,不要再牵绊,不要上心。 她深吸一口气,把书又重新放回书架上,转移注意力,在书架上环视了一圈,找到自己喜欢的书籍类,抽了出来,端在手上到书桌那边去看。 她这屁股还未坐热,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跟个催命鬼似的,一刻不消停。童向晚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是杜爱心的作风,想来她是睡醒了。 她接通了电话却不说话,果然,那头的杜爱心噼里啪啦机关枪地囔道“童向晚,你死哪里去了我按门铃按的手都肿了。你该不是藏着男人,怕被我见着吧” “我不在西街。我现在在他的主宅这里。” “耶这又是唱哪出” “有个女人很喜欢他。他”童向晚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他不接受高秀华,她知道。但他又不如原先那般的脾气,斩钉截铁不拖泥带水,断了人家的幻想,而只是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还可以跨越那点距离的。 “他怎么了该不会一脚踏两船吧” “他不会的,我知道。”厉莫言是很原则的男人,她一直知道。其实她是在自我矛盾,她和厉莫言不会有未来,可又不是个大方的女人,不希望他与其他女人在一起,至少不要让她知道。 杜爱心也不想反驳她,只是试探地问了一句,“晚晚,你是真的打算一个月半月以后回美国吗还会回来嘛”杜爱心其实很相信童向晚,但独独这件事上,她没这个把握。 童向晚对厉莫言表现的太与众不同了。 “是,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杜爱心沉默了片刻,“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她想,她能做的到吧。正在发愣之时,耳边传来手机的警鸣,原来是有外线电话打了进来,厉莫言的。她顿了顿,对杜爱心说“我接个电话。” “接完电话陪我去逛街吧,怪无聊的。我在天桥百货那儿等你。” “好。”挂了杜爱心的电话,接通了厉莫言。厉莫言说“还在家吗” “等会儿出去,陪爱心逛街,天桥百货。” “想买什么就去买点什么,不要在意钱。” 童向晚兀自笑了下,她没什么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节约用钱 “卡在第二抽屉,别忘了带。你大约逛多久八点左右我回家,顺道去接你吧。” “好。” 电话再次挂断,她顺着他刚才的嘱咐打开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摆设很整齐,一张崭新的银行卡躺在很明显的位置。她拾起打量了一番。 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厉莫言的生日要到了 8月9号,还有五天。 她是不是该送他点礼物呢 chater17 天桥百货是a市最大的一 分节阅读_14 家百货公司,里面大多数消费属高层次消费,供应中上层阶级。童向晚为人节俭成性,对于这里的消费,她只能保持观望态度。 杜爱心对于童向晚这种节俭行为,以前是佩服,如今却是嗤之以鼻。 她手里提着自己的战利品,一边继续逛,一边不时白上空手没逛街激情的童向晚。童向晚被她白毛了,当即立正,停了下来,“杜爱心小姐,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吧,不要这么白我,你白的不累,我看的都累。” 杜爱心继续白她几眼,“厉莫言那么有钱,占了你那么多便宜,你这个白痴还为他省钱” 敢情杜爱心这人是个实惠的人,自己绝对不能吃亏,也见不得别人吃亏。 童向晚哭笑不得,“你也知道,我对这些名牌店里的衣服,一点兴趣都没有。”她身上穿的都是中档水平的衣服,质量一点也不比名牌店里的差。买国际名牌衣服图的不过是一个虚有的牌子,何必呢她这人不虚荣,不需要这些。而且她又不是有钱人,也不需要搞什么排场。 杜爱心又开始白她了,“没兴趣也买几件啊,反正是花厉莫言的钱,给他省干嘛啊”杜爱心就是见不得童向晚对厉莫言想的那么周到。在她的爱情观里,自己是女王,一切利益要从她出发,绝对不让自己有一点点的小吃亏。马可总说她是被惯坏的公主,那又如何她相信自己能找到愿意宠她的王子。 虽然童向晚一直说,那个王子就是马可,但她就是不承认,总觉得他不是。 童向晚这人,和杜爱心是两个极端,但有一点还是相同,那就是自私。她从小没有受过宠,小小年纪受到各种不同的打击,可谓是阅尽沧桑的成长,她从骨子里早就根深蒂固的明白一件事,谁也不会对她好,能对她好的只有自己,她潜意识排斥所有人,以至于对谁都不能上心,很是凉薄。 她明白,她是喜欢厉莫言的,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牵绊,各有彼此放不下的东西,注定无法厮守。 童向晚只能朝杜爱心笑了笑,“那好吧,那杜爱心小姐来介绍一下,哪个牌子的衣服能让厉莫言破财” 杜爱心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模样,笑逐颜开,“走走,姐姐带你去买。”她拉着童向晚七拐八弯地来到一家装潢特别精致华丽,铺设面积很大的专柜。 一向是陪人买的衣服的童向晚,被杜爱心张罗试衣服试的头昏眼花的。 “来来,这件去试试看。”她还没回过神,杜爱心又给她塞了一件白色连衣裙,推着她往试衣间里去。 她那个叫苦连天啊。她想,她这有生之年,试过的衣服,当属今天之最了。 正在她苦不堪言,磨磨唧唧好不容易又套好一件衣服准备出来的时候,手刚碰门,耳边传来很熟悉的声音,“乔伊过来,这衣服不错吧” “妈,我不喜欢这个颜色,你知道我喜欢白色。” “这样啊。” 童向晚的眼睑忽而低垂,嘴唇咬得很紧。这个女人的声音,她多久没有听到了年代的久远,她都以为自己忘记了,可还是在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门的外面,有那个女人,还有时不时叫她姐姐的妹妹。赵素素,好久不见童向晚却不想见到她。她坐在试衣间里,等着他们离开。 可没耐心的杜爱心来敲门催促了,“我说晚晚,你是不是休克了” 童向晚连忙回了一句,“等等。” 她又坐了一会儿,以为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应该已经走了,便打开试衣间的门,走了出来。她一直低着头,任由杜爱心拽着打转。 “这件不错耶,价格贼贵,很好很好。” 哪有人买东西,就图个贵童向晚哭笑不得。她被杜爱心推倒镜子面前,一脸得意地说“怎么样喜欢嘛” “嗯,还不错。”衣着打扮,她很随意。 “这衣服还有吗”忽而,从她的耳后又传来她十分不想听到的声音,镜子里那抹熟悉身影慢慢进入她的视线中。 她的身形忽而顿了顿,脑袋嗡嗡作响,紧抿着双唇。全然没察觉童向晚这微妙变化的杜爱心自然熟地对童向晚身后走来的妇女说“这衣服好看吧” “身形很修身。”赵素素笑眯眯地回应,眸子转向镜子,瞳孔骤然放大,颇有惊讶地喊了三个字,“童向晚” 童向晚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转身,“你好。我该怎么称呼你” 是啊,眼前这位依旧雍容妖娆的女人,她该怎么称呼赵阿姨还是妈妈更或者说陌生人这一层关系,显然没多大重要性,她和赵素素的交际,应该也就不过这样了。 赵素素讪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都无所谓。只是当初你去美国的时候,答应厉海不再回国,你这次回来是什么意思” 赵素素这话让站在一旁的杜爱心颇为吃惊。她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但从她的话中可以知道,他俩关系不浅。童向晚则坦荡了许多,“我回不回来,不会危害你的利益吧” 当初赵素素为了明哲保身,她理解。如今,她与厉家与童家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的到来,似乎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用不着这么质问她吧 赵素素冷笑,“你这么做对得起厉海” 童向晚咬紧唇,胸口闷着一口气,一时也缓不回来。她只是负气地哼了一声,“彼此彼此。” 赵素素立即瞪了她一眼,脏话将要脱口而出,忽而前方的试衣间的门被打开,有人嘟嘟囔囔地说“妈,这件衣服有些小啊。” 从试衣间走出来的童乔伊一边吸着肚子,一边抱怨地抬头看来,发现正前方站着的是童向晚她惊愕地张着嘴,“你” 童向晚莞尔一笑,“你好。” 童乔伊脸色苍白,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她一向不怎么讨厌这个姐姐,可一想到,当初自己做的那事儿,害的她和厉莫言这样一个结果,她内心充满了罪恶感。她承认,当初不仅是年少无知,更多的是自己的嫉妒。 见童乔伊这模样,童向晚不禁苦笑,她当然知道童乔伊为何这副表情,可她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当初的那事儿不怪任何人,是她自私的舍弃,是她对不起厉莫言。 赵素素睨了童乔伊一眼,“不喜欢就换了去。” 童乔伊立即落荒而逃般钻了回去,空留一声“砰”地关门声。赵素素也不想再搭理童向晚兀自去看其他衣服。杜爱心瞪着大眼,小声询问,“他们是谁啊那贵妇身上穿了可全是国际名牌,跟你什么关系” 童向晚抬眼望天,苦思冥想一番,“应该算是我的伪妈” “”杜爱心抽了抽嘴,“什么叫伪妈” “假的妈妈呗。”童向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身也进了试衣间把衣服换了下来,穿上自己原来的衣服,开门到柜台小姐面前,“帮我把这衣服包起来。” “好的。”柜台小姐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开了单子给童向晚。 此时,童乔伊也换好了衣服出门,她正眼看都不敢看童向晚,直接缩回赵素素身边,“妈,我们走吧” “嗯。”赵素素冷冷的点头。童乔伊挽起赵素素的胳膊,一起离开。 童向晚接过单子,准备去付款,杜爱心尾随追了过来,“女壮士,解释清楚嘛,刚才那女人到底是谁啊” 童向晚冷静自持地说“赵素素。” “”杜爱心知道赵素素,在童向晚的家长栏里,赵素素的大名赫然出现在她的母亲那栏里,照说来,两人是母女,怎么看起来关系如此冷淡根本就不像是母女的关系,连点头之交的热情都没有。无论子女做错了什么,妈妈始终是妈妈,可以无条件的去原谅。然而,赵素素刚才对童向晚的态度,还有她对身边那个叫乔伊的女人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同为女儿,这未免也太云泥之别了吧 杜爱心蹙着眉的样子,反而引起童向晚笑了起来。杜爱心囔了一句,“女壮士,你还笑的出来你妈不爱你”向来被爸妈捧在手心的杜爱心是很难理解赵素素的。 “她一直不爱我。我知道。” “靠,这是什么母亲啊。” 童向晚只是笑笑。那是她心口的一处疤痕,无人能说 以前她也不理解赵素素为什么不爱她,直到后来真相揭穿,她才能像现在这样,坦荡荡地释怀而笑。她不爱她,很正常,人之常情而已。 chater18 a市一级重点高中是一个校风很严谨的学校,在童向晚那个年代,即使有那么几朵奇葩早恋,也不敢明目张胆。童向晚和厉莫言在一起的时候,很单纯,上学同行,放学一起,高三上学期因为有晚自习,晚餐也在一起吃了。 这样形影不离,任谁看了不奇怪确实不奇怪,因为同学们老师们都知道,他们是兄妹。 为此,到了晚餐时间,厉莫言总喜欢吆喝童向晚,“妹妹,今儿晚上吃什么” “听哥哥的。”童向晚比他更死皮赖脸,不仅叫哥哥叫的甜得要死,手也不规矩地牵起他的手。 厉莫言立即像碰到病毒一样,跳离三丈尺,朝她横眉竖眼。 童向晚笑得极其赖皮,还很无辜地笑问“哥哥,怎么了” 厉莫言则咬牙切齿,“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 童向晚笑得更加欢了。正如厉莫言所说,他给了点颜色,她就会开很多家染坊,还不知忏悔。而厉莫言呢更是无可救药的依着她,随意她开。 厉莫言有严重的挑食,有很多种,在他的食谱里根本找不到影儿。但偏偏童向晚仗着厉莫言给她开染坊的权利,硬是逼着他吃各种他不吃的菜。 “哥哥,我是为你好,你现在在长身体。”童向晚往他碗里夹甜香芋。 厉莫言蹙了蹙眉,“不要。”不容置疑,把甜香芋夹了出来。 童向晚便不说话,低着头,闷闷吃着饭菜。 “喂。” 童向晚不理,继续低头吃。 “喂”厉莫言嗓门提高几分贝,周围一圈都听见忍不住抬头看了,偏偏童向晚就当个聋子,置之不理。 厉莫言没辙,只能软上几分,“我吃香芋过敏。” 童向晚继续实行不理人政策。厉莫言叹了口气,用筷子往甜香芋那儿一戳,含恨地啃了起来。童向晚见托盘里的香芋入了厉莫言嘴里,嘴角微微弯了弧度,笑着开了金口,“我哥哥真乖。” 厉莫言撇过头,一脸不屑地看着她。 他这人就是别扭,人家不理她的时候,他就死缠着人家,人家理他了,他又不要理人家了。童向晚早就把厉莫言那点脾气摸透了,也不理会他要不要理她,而是先行吃好了饭,放下筷子,拿出随身抄的英语单词,开始背。 厉莫言当即不快地用筷子敲桌子,“喂,你就不能专心点等我吃个饭” 童向晚摇头,“浪费学习时间,是可耻的。” 厉莫言朝天花板翻个白眼,闷闷不乐地吃起饭。 晚上晚自习,厉莫言脸上开始出现红疹,他也一直挠个不停。坐在他旁边的童向晚大吃一惊,陪他去了医务室,这才知道,他过敏了。 原来他真的吃香芋会过敏的。既然他知道,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吃了,为的是给童向晚开染坊。那天晚自习,他们是在医务室度过的,作业全耽搁了。 晚上童向晚把厉莫言的作业拿了过来,“你睡觉吧,我帮你写。” 厉莫言不高兴了,直接夺过作业本,白了她两眼,“不用了,我可不想成班里倒数第一。” 童向晚一直是全校第一,与他这个班里第十名分差将近100多分,自尊心强的厉莫言肯定受不住,他不想两人的差距太大。 每次老师表扬童向晚说她能去全国最好的xx大之时,他总会有莫名的烦躁。xx大,他这样的成绩,根本进不了。 他们俩都没有家长给他们开家长会。虽然赵素素有过殷勤想给厉莫言开,但还是被厉莫言婉拒绝了。赵素素表现的太不把童向晚当一回事,他怕家长会上,老师想跟赵素素聊聊童向晚的事儿,她会让童向晚难堪。 于是,没家长的两人只能自己去开家长会了。 他们早早地在学校走廊阳台那儿等一批批的家长到来。家长 分节阅读_15 会是晚上八点,现在是七点半,但陆陆续续家长已经到齐了。 两人都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家长,沉默不已。其实他们像极了一类人,没有家长的可怜虫厉莫言是这么说的,不过童向晚不同意。 他至少还要假面对他好的家长,而她连个假面都不愿意赐予她。 “嘿。”忽然,有人在身后拍童向晚。 但是回头的,还有厉莫言。 温七七穿一身粉色风衣,是最近很火爆的最新款。本来对于时装不怎么在意的童向晚,却对这件有很深的印象。因为上次买衣服的时候,她试过了,穿的再适合不过,可惜,价格太贵,她买不起。 童向晚忍不住爱不释手地摸着温七七这件衣裳,“哇,你买这衣服了” “我妈买给我的。好看吗” 童向晚摩挲着她的风衣,眼睑微微低垂,“你妈妈对你真好,很好看。”她收了手,淡笑而过。然而她所有的情绪波动,都收纳在厉莫言的眼中。 “就是,我也觉得好看,但是那个没眼光的,说太风骚我靠。”温七七这没心没肺的白目女,没察觉童向晚微妙的变化,开始了自己的抱怨。 童向晚复又抬起眼睑,“谁说的” “不提那人也罢。”温七七嫌恶的摆摆手,一副嫌弃的模样。 这时,楼下有了一阵骚动,只见一辆很得体的车停在门口,许多来往走动的家长都忍不住驻足往那边扫上几眼。由于地方离得远,童向晚看不出从车里走出来的是谁。 温七七哼了两下,“肯定是什么少见的名牌车我们学校有钱人多了去了。”温七七看了看手表,“哎呀,时间差不多了,我妈也应该跟老师谈了差不多了,我先下去了。”温七七吐了吐舌头,像童向晚摇手拜拜。 童向晚因为跳级的缘故,比温七七高了一届。温七七此时还是读高二。 温七七风尘仆仆的来,又风尘仆仆的离开,还真是不带走一片云彩,却搅乱了两个人的心情。 厉莫言说“你喜欢那件风衣” 童向晚摇头,不带任何情绪,“不喜欢。” 厉莫言冷哼一声,“喜欢也不给你买。” 童向晚哭笑不得。 因为家长会持续时间不定,两人也等不及老师开完家长会。狡猾如他们,特意找了将近八点家长会要开始的时候,找老师谈话。 老师哪能顾及那么多,对两人随便说了说,就让他们回去了。 两人下楼的时候,家长会开始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有零星几个迟到的家长赶着去教室。在差不多到校门口的时候,听见有位同学对身边恋恋不舍的老妈说“妈,你还没看够啊” “这是首长的车子,难不成他儿子在你学校读书” “咦那车旁边不是明明站着一个女生嘛不该是女儿吗” “首长就两个儿子,你爸在军务处做事,这事儿准没错。” “那是” “准不定是私生女。” 童向晚与他们擦肩而过之时,听到这等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厉莫言白了她两眼,“你笑什么” “我佩服那位妈妈的想象力,首长来参加私生女的家长会,这可能吗还开军用车这”她话还未说完,眼神随意瞟到正前方车牌特殊的漂亮车子旁站着的竟然是温七七 厉莫言顺着她痴愣的目光看去,嘴皮子扯了扯,“说不定有这个可能。”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温七七靠在车旁似乎在等人。她目光不定地来回乱扫,不小心撞到童向晚的注视,顿时眉开眼笑,“哎呀,向晚。” 温七七欢乐地朝她跑来,“你要回家了”然后暧昧地扫了眼她旁边的厉莫言。 学校前段时间传的最猛的就是厉大帅哥从了童向晚,两人成双成对。后来他们是兄妹的消息不胫而走以后,皆自叹息,一段感人肺腑的女追男竟是一出闹剧,实在惋惜。 不过,作为童向晚的亲密朋友,温七七实在不能相信,他们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童向晚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迟疑扫了眼她背后的车,试探地问“你爸爸升官了”据她所知,温七七的爸爸怎么升,也升不到这么大的官。 温七七回眸扫了眼,撇着嘴,“这是容叔叔的。图个方便,开完家长会送我和妈妈回家而已呢。你也这么俗,我在这儿站了一会儿,凡是路过的,回头率几乎百分之百。凡是认识的,总会吃惊问我,是不是我爸爸的车我郁闷了。” 童向晚大愣,“容叔叔是容辰的爸爸” “不然你以为咧”温七七白了她一眼。 童向晚重重地拍着温七七的肩膀,“赶紧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不要错过啊”温七七还没做出反应,没想到,厉莫言当即搂起她的腰,阴阳怪气地说“要是你有机会,是不是也想要了” 他们恋爱归恋爱,平时牵牵小手也有过,搂搂抱抱寥寥无几,就算有也是没人的时候,抱一抱。这当着别人的面,还是头一遭。 “哎呀。”温七七兴奋地指着厉莫言搂着童向晚的腰的手,“你们” 厉莫言冷冷扫了温七七一眼,“正如你所见。拜拜。” 不容童向晚说句道别之词,直接拽着童向晚回家。被迫挟持而走的童向晚哭笑不得,她可从头到尾都没说自己想染指高官的儿子,他怎么那么大的反应这反应也太过大了,很是莫名其妙。 后来,童向晚才知道,厉莫言那时候是在自卑和不安。他的爸爸是个不法分子,他不过是不法分子的儿子。应该不会有人鼓励,去接近他这不法分子的儿子吧 chater19 作者可能删除了文件,或者暂时不对外开放请按下一章 chater20 童向晚那时候想的很天真,读好书,跟厉莫言幸福的在一起,完全忘记了自己初衷,也完全没有想过身边人怎么想的。 高考越来越逼近,厉莫言也越来越焦躁。童向晚几次问他,他总是不说,而是埋头苦读书。童向晚一向是充分利用时间的,然而现在的厉莫言是充分的扣时间来塞已经饱满的读书时间。 童向晚觉得极为不正常,实在耐不住,“你有什么心事吗” 厉莫言摇头,头也不抬,继续奋笔疾书。他不说,童向晚是不知道他想些什么,只知道,他最近有些用功过了头,连喜欢的篮球,他也不打,比她还要死读书几分。 高三第一次月考,厉莫言成绩并没怎么提高,虽然变成了班里第九名,但与童向晚的差距还是有一百多分的差别。自从两人在一起,厉莫言没有要求换过位置,而每次第一的童向晚,总会被人挪走以后,又回到厉莫言的身边,继续做他的同桌,次数多了,犯花痴的那些同学也就死了心,不再试图拆散他们了。 不过这次,第九名的厉莫言居然自己主动调离,去了理她较远的位置,与另一个成绩不错的女生坐在一起。这个举动引起了班里的一阵热潮。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猜测他俩是怎么了平时两人跟连体婴儿一样,好的没话说,如今这又是唱哪出戏 成为厉莫言新同桌的一小女生,则脸红心跳地低垂着眼眸,不敢斜眼往旁边看。 “难不成厉大帅哥看上她了弃妹投向别的女生怀抱” 他们八卦得不亦乐乎,而作为当事人的童向晚则淡定地等其他前几名把位置换了。当报到她的名字,她毫不犹豫地走到厉莫言旁边的那低垂着红脸的女生身边,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 原本红润的小脸,那刻,一下子刷白,灰溜溜地去了童向晚的位置。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事儿。不过厉莫言的表情很丰富,原本是错愕,后来又别扭地把头别向窗外,眼神不知道游离到何处。 晚上到吃饭的时候,其他同学都陆续离开去食堂吃饭,厉莫言却依旧在认真地做作业,这种废寝忘食的精神,比童向晚那死读书还要神经病一些。 童向晚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牛奶,递到厉莫言的桌旁,略有不高兴地说“你能解释一下,避我的原因吗” 厉莫言正在书写的右手忽而顿了顿,他把笔放下,脸色难看地说“我就想换个位置而已。反正你会跟来的嘛。” 他嘟囔几句,语气有些弱势。童向晚也不好说他什么,自己又折回课桌上,盯着书本发呆。厉莫言则开始用吸管吸牛奶,恬淡地喝了起来。 他们没去食堂吃饭好一阵子了,晚餐都是面包牛奶解决。因为赵素素都是把钱给厉莫言,所以经济都在厉莫言手上。童向晚又从书包里拿出面包,自己无趣地咬了几口,眼神有些痴。她忽然没头没脑地唤了一声,“哥。” “嗯” “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不离开我对不对”她抬头,把目光转向他。 厉莫言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多出两朵红云,他不自在地点头,“嗯。” “以后你要是再离开我,我就不会死皮赖脸跟着你的。”童向晚没由来的忽然认真,让厉莫言错愕不已,他盯着她看了良久,似乎是在认真考虑这个承诺。他就像翻山越岭跋山涉水那般艰难深思熟虑,他说“我不会再主动离开了。” 童向晚笑了,观摩着四下无人,迅速地扬起脸,朝他的嘴唇亲了一口。是那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却在厉莫言的嘴角留下了面包屑。 厉莫言登时双颊充血,红彤彤的,愣愣看向低头吃面包的童向晚。随即,他的双眸一下子柔开,如一潭温润的泉水,他轻轻俯下身,在童向晚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回敬给你的。”厉莫言也拿起牛奶盒,抿着吸管喝了起来。 童向晚依旧缩着脑袋在吃面包,然而脸颊的温度此时可以煎荷包蛋了。人的感性就是这样随意的迸发出来,一旦天时地利人和,就溢满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深度。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个小小的约定,不必太过认真,可她不知道,无论怎样的情况下,厉莫言一直坚守着对她的承诺,一直要跟她在一起,她不离,他就不弃。 是她,一直在离开。 厉莫言对她,是极好的。将近入冬的时候,厉海回来过一趟,看情形,好似要带厉莫言出去。至于去哪里,童向晚不敢问。她一直对厉海有些畏惧,即使是厉莫言的亲生父亲,她还是产生不了亲切感。 赵素素则是越发的殷勤,在厉莫言换衣服的空挡,她时不时跟厉海夸张几下,说下厉莫言多么厉害,成绩又进步了,去医院体检,各项都相当达标,身高一直在长 她的嘴一直没停过。童向晚则是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童乔伊喜欢甜甜地叫厉海爸爸,看起来很想亲近他,但是厉海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不给脸色也不表明态度,但童乔伊却依旧如故,跟着赵素素一样殷勤。 厉莫言换好衣服下楼,厉海便对着厉莫言说“走吧。” 走时,俩父子出奇的默契,都是头也不回。不过,这并不影响赵素素和童乔伊的热情,典型的越冷屁股越要热脸贴的犯贱样。虽然童向晚很鄙夷,但也理解。 寄人篱下,只能这样。一想到自己,她又何尝不是跟厉莫言交往,为的不就是能安安全全把书读完,以后能过的好吗 那刻,她的以后,忽然有了厉莫言当初的计划,她只是想要稳定的学费,顺顺利利的读完书,并没深入去探讨她和厉莫言的以后。如今,终究是变化比计划快。 当天晚上厉莫言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高高兴兴把礼物分给赵素素和童乔伊,然后跑到童向晚的房间去献宝。童向晚的房间一直是虚掩的,因为这门的门把手被厉莫言给撬了,他嫌声音太响,进她房间会被赵素素发现。 果然,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做课外习题。读书就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她这么不辞辛苦,成绩不可能会不好。她学习的时候,会全神贯注,从不分神,可以说是完全扎进去,外界干扰很难拔出来。 厉莫言进来了,她完全不知道,她甚至还在尝试用第二种方法去解算这道数学题。 厉莫言都走进她身边了,她还是没注意到。他只能哭笑不得重重咳嗽两声。很好,死读书的童向晚终于抬 分节阅读_16 起她那双木讷的双眼,“回来了” 没有任何兴奋。 厉莫言有些失望,“重来。” 童向晚先是一愣,忽然灵光一闪,领会了他的意思,于是两眼放光,一副禽兽见着肉的模样,“回来了啊” 厉莫言当即浑身一哆嗦,好似被人扒光一样,他嫌恶地挖苦她,“你不当演员,实在可惜了。” “嘿嘿。”童向晚继续她憨厚政策。 厉莫言忽然抬起他的手臂,童向晚这才发现,他手里一直提着东西。是个很精致的手提袋,上面印着童向晚当即吃愣在原地,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还是厉莫言直接把塞到她手里,她才迟钝地打开袋子。 果然,是那件粉红色的风衣,她的尺码。她一直想要却不可求的衣服。童向晚抿了抿嘴,有些泪光地抬眸看向厉莫言。厉莫言把脸凑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里。” 童向晚却双手捧住厉莫言的头,矫正他脸的方向,“这里不是更好”她眸子垂下,注视着他柔软性感的薄唇。 厉莫言还来不及脸红,童向晚就吻了上去。 这应该算得上,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接吻,不仅仅是唇对唇那么简单。两人相互生涩的交缠,湿热的触感,臊红了彼此的双颊。好不容易分开彼此,竟相互别开了脸,羞涩难耐。 “我回屋了。”厉莫言几乎落荒而逃。 童向晚则抚摸着还带着湿意的双唇,脸愈发的发烫。她捧着手里那件漂亮的衣服,温暖地笑了起来。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她想要什么,以致她忘记了告诉别人她想要什么。 但是厉莫言却能那样在意她。他能办到的,他一定会满足她,尽自己所能地去完成。这就是厉莫言,一个她辜负了他给她的爱的傻男人。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他们坐在同一桌上。厉莫言见到童向晚之时,还是红着一张脸,并且眼底有了浓浓的黑眼圈。 “莫言,昨晚没睡好”赵素素紧张地看向厉莫言。 莫言只是低着头,咬着筷子又点了点头。 “妈,你不知道吧莫言哥和姐在谈恋爱呢。”忽然,童乔伊出其不意地囔出这么一句话来。 餐桌上,除了始作俑者,其余三人都惊愕了。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关于十九章,补个番外上去 chater21 童乔伊的话仿佛一枚巨型炸弹,炸开了全场。童向晚以为他们保密措施做的很好,怎也料不到会有如此的时候。赵素素那双原本就圆溜溜的大眼此时瞪得极其大,好似这是一件惊世骇俗的消息。 “这这是真的”赵素素不确定地囔了一句 童向晚刚想反驳说这是无稽之谈,不想厉莫言先于她一步,很淡定地“嗯”了一声,继续往嘴里塞面包。童向晚讶然于厉莫言的干脆利落,但更担忧赵素素心里所想。 赵素素不喜欢她,她一直知道。本来赵素素是想让童乔伊和厉莫言发展的,她这横插进来,打破了她的计划,多疑的赵素素会怎么想 果不其然,只见赵素素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眼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厌恶。童向晚在心里冷笑,在赵素素眼里,她就是一坨恶臭的屎,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她到底是不是她女儿她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也问过奶奶。奶奶总会揉着她顺滑的头发,笑地很慈祥,“你要不是她的女儿,是谁的女儿难不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只不过是生你的时候,她难产,整得她死去活来,才不看重你而已。” 原来是难产的缘故这个原因,说不上能完全接受,但年幼的她,那是还是似懂非懂地点头,表示明白。如今,懂事的她,不会再那么天真的相信,仅仅真是这个缘故那么只能说,赵素素的母爱太过浅薄了。 赵素素朝厉莫言讪讪笑了两下,即使心里再不痛快,也还要对他微笑,“这样貌似不好吧,你俩是兄妹啊” 童向晚听完这话,打心底冷笑。童乔伊和厉莫言就不是兄妹了那么他们俩可以,为什么她和他就不行说到底,不过是排斥她和厉莫言在一起而已,扰了她心里的如意算盘。 厉莫言说“又不是亲生兄妹,有什么关系” “这样于理不合啊。”赵素素笑得有些尴尬,又有些小心翼翼。她一直小心地勘察厉莫言的脸部表情,很是谨慎,生怕有些不当,惹得他不高兴。 厉莫言只是蹙了蹙眉,哼了一声,“不用你管。” 赵素素果然禁口,不再说话了。童向晚偶然的一睹,见到童乔伊正低垂眼睑,隐隐的似笑非笑童向晚不禁心里打起鼓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和厉莫言走不到尽头。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那天过后,什么事情都平静如镜,一点微波也没有。她和厉莫言依旧早上上学晚上回家,准备高三的备考。 童向晚是个全能种子优等生,几乎没门功课都会是全校第一,无不意外,xx大十拿九稳了。她为人又安静沉稳,老师们都很喜欢她。是不是在班里赞扬她这种沉稳淡定的学习态度。 厉莫言常常不屑,“你不当演员实在可惜了,沉稳淡定这咬人的功夫,死皮赖脸的潜质,老师可是没见识过啊” 他在损她,她自然听得出来,不怒反笑,岔开话题,“哎呀,笔油没有了,等下记得出去给我买笔。” 学校文具店,在学校对面,只需过个马路就行。 厉莫言对于她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相当嗤之以鼻,“你就装吧。” 童向晚无奈笑着,“你不知道,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我就喜欢咬。至于死皮赖脸,我也是跟某人学的。”说罢,学着厉莫言常常对她的动作,把头伸向他,手指戳着自己的脸蛋,嘴角撇了撇,“这里。” 她依样画葫芦,也算是刻鹄类鹜,学到了精髓死皮赖脸。 厉莫言有些窘态,左右观摩教室里也没什么人,便大着胆子,把嘴贴了过去。这不贴还好,一贴闹出事来了。班主任一进屋便见到这“不成体统”的画面。 “童向晚、厉莫言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他们都知道,完了。 果然,他们一到办公室,便见到他们班的其他任课老师全聚在一起。 班主任坐在椅子上,一边整理备课本,一边对他们说“把门关上。” 看起来,很严肃。老师似乎要追究这件事了。童向晚不禁慌了神,略有踌躇,不敢前进。厉莫言扯了她一下衣角,投以安慰的微笑,似一股无形的力量,告诉她,不要怕,一切有我呢。 班主任开门见山,“你们是继兄妹,对吧” 两人都沉默,算是默认。 班主任盯着童向晚继续说“向晚,你是我们老师公认的种子优等生,不出意外,你百分之百可以上xx大。”班主任再把目光转向厉莫言,“莫言,你成绩也不错,一本是没问题的。”然后,班主任看着他们俩,“现在是高三紧张时期,我想你们能缓一缓。早恋这事在我们学校绝对禁止,这不仅影响学习还影响生理和心理健康,你们还小,对这事好奇正常,但希望及早断了比较好。” 厉莫言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正待他准备发作的时候,被童向晚扯了回来,她先开了口,“我们知道了,老师。” 厉莫言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童向晚低垂着眼睑,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从办公室出来,厉莫言从始至终都没说话,直到将要到教室的时候,他丢下一句话,“老地方见。”他转身,朝着a栋综合楼走去。 童向晚知道他在生气,咬了咬嘴唇,尾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差距挺大的,好似路人甲路人乙。 老地方其实是物理实验室,平时没什么人来,这将要晚自习的时候,更是不会有人来了。厉莫言站在讲台上,把玩着天平,有一下没一下的放着筹码。 童向晚站在门口,迟迟没进来。 两人都没率先开口说话,而是很默契的保持沉默。 厉莫言终于开了口,“为什么答应老师” 童向晚回答,“不答应的话,老师讲政治课起码要一个晚自习。” 厉莫言抿着嘴,一时无法辩驳。他只是感觉,童向晚对于他们的感情,太过轻率,动不动就选择了妥协,即使是她已经做了解释,可他心里就是有些不爽。 童向晚当然看出他情绪不好,可她认为自己没有错,觉得厉莫言这种任性很不可理喻。她是个没耐心的人,既然解释没效果,自个也便不再多费唇舌,转身就走。 她很少哄他。可她又怎么知道,他其实是个很好哄的男生 厉莫言晚上没来晚自习。 童向晚也不在意。只觉得,厉莫言这个男人,太小家子气。 晚上回家,家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童向晚的记忆里,这还是头一遭。她顿时给自己报了个警钟,心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可自己又想不到会出什么事。 她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也许只是自己多想了。她摇晃着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回屋去写作业。 人一旦认真起来,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当她终于写完老师进度的习题之后,疲惫地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准备下楼洗脸睡觉。 楼下依旧死一般的安静,而楼上几个卧室里的灯,全没有开,在黑暗的氛围里,童向晚顿时傻了眼。 一时之间,她心头刚压下的不安,又涌了上来,让她喘不过气。她不知道这种情绪会持续多久,但她知道控制,所以深吸一口气,极为淡定地去浴室洗漱。 在她刷牙的时候,她听见门砰地一声,声响很大,几乎是震耳欲聋。童向晚禁不住抖了一番,赶紧探出头,往外看。 当即,她傻眼了。 厉海背着厉莫言回来,赵素素手里拿着医院的手提袋,童乔伊手里则是一脸的紧张。厉莫言头上缠着绷带,绷带上面还渗出血迹。他的手上和脚踝处也缠着绷带,不知伤得怎么样了。 童向晚傻在原地,发呆一时。 赵素素毫不客气地扫了发呆的童向晚,又不理会她了。唯独童乔伊囔了一句,“姐,莫言哥受伤了,你怎么还傻愣着啊还是不是莫言哥的女朋友啊”童乔伊说完,眼神瞟向在一旁的厉海。 这话,显然不是跟童向晚说的,而是厉海。 厉海的眉,深深地蹙了起来,如一把锐利的刀子的目光向童向晚投来,不偏不巧,正好插上她的心脏处。她忽而感觉浑身一冷,不知如何是好。 厉莫言只是狠狠瞪了童乔伊一眼,怪她多嘴。他从始至终都没看童向晚一眼,只是低垂着眸子,吃痛地皱着眉。 “你上课不好好呆在学校,怎么跑校外去了”厉海忽然严厉的发问。 厉莫言沉默一阵,“买文具。” 童向晚当即愣了愣,她记得她随口说了一句,让他去校外买一只笔回来,在他们还没吵架之前。 厉海烦躁地吼了一声,“那你也看车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知道不知道” 原来出了车祸。 是她,间接害的。童向晚忽然觉得很内疚,又有一丝丝难过。他们明明吵架了,他怎么还记得给她买一只笔呢真是个蠢男人。 厉莫言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厉海看着儿子浑身上下都是擦伤,心疼得很,叫赵素素去熬些补汤,背着厉莫言去他房间。厉莫言难道趴在在爸爸的肩膀上,也难得的乖巧。与童向晚擦肩而过的时候,厉莫言只是随意扫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 童向晚就那样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而是觉得自己是那么多余。 不到十分钟,厉海面容愠色地下楼,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我要跟你谈一谈。” 她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chater22 童向晚跟厉海说过的话,笼统加起来,十只手指也能数得完,一是厉海回家的次数少,二是两人几乎没什么好说的。她作为一个拖油瓶,是应该要保持分寸的。 第一次和厉海这般促膝而谈,说实话,一向镇定的童向晚,此时很拘谨,一点儿也不淡定了。 “你 分节阅读_17 和莫言谈恋爱”厉海是用质疑的口气,显然还是有些疑惑。 “嗯。”她回答地极其小心。 厉海点了点头,“你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实话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宝贝的就是我这个儿子。” 她不知道他说此番话的意思,于是决定沉默。她怕她说出哪句不顺他意的话,惹恼了他。厉海这人,不怒自威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说到底,她在怕他。 “你是真的爱我儿子还是别有用心”厉海的眸子忽然暗沉下来,有种让人堕入深渊的错觉。童向晚毫无防备地抖了抖。 这时,安顿好厉莫言睡觉的赵素素从楼上走下来,她扫了一眼过来,似要躲避什么。 厉海的眼眸稍稍一转,知道身后是谁,冷冷地说“你过来。” 赵素素便有些不情愿的走了过来,坐在厉海的身边。 厉海并没有把注意力移开,继续紧迫地盯着童向晚,似乎非要她说出个答案来。童向晚察觉厉海的眼神能洞悉一切,把她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容她有一丝一厘的隐瞒。 她说“我是爱厉莫言的。” 厉海冷哼笑起,“真的” 他的冷,比腊月寒冬的天气更胜一筹。她浑身打了个激灵,抿着唇,不敢多说一句。也许沉默对于她而言,更好一些。 “可是我并不想你俩在一起。”厉海继续说道。 童向晚低垂着头,不敢说什么。 “不过”厉海的眉毛挑了挑,颇有叵测的感觉,“我知道莫言很喜欢你,我也不会硬是棒打鸳鸯,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让你选。” 她眼睛登时瞪得很大。 “你可以和莫言在一起,前提是,你要放弃读书。” 她的双唇瞬间惨白,身体的血液瞬间抽空,大脑供血不足,浑身开始发抖。她说什么也做不到,她是那么渴望读书成才,那不仅仅是她所有的追求,还是她为奶奶为爸爸唯一所能做的事。 她的表现,再明显不过了,虽然她保持沉默,还是没能逃过厉海的眼睛。 “舍不得放弃” 她不吭声。 “第二个选择,我给你办移民,你选个国家,我会供应你所有读书的费用,前提是,你不准回国。” 她依旧不敢吭声。 “选吧。”厉海不给她时间考虑,强势又狠绝地逼迫她选择一个。 她没的选,可她不死心,“我能问您,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吗” 厉海扫了一眼赵素素,赵素素当即缩着脑袋不敢说话。童向晚一直忍着不哭,即使泪水溢满了眼眶,差不多夺眶而出,她还是要倔强地仰起头,不让它滴落下来。 跟赵素素有关吗 厉海说“我阅人无数,你那点心思,我能猜不出来” 童向晚当即瞠目结舌,她想辩驳,但厉海坚决地打断了她,“学费和莫言,哪一个是你最在乎的在第一刻,你应该知道了答案,不是吗” 她终于低着头,很不争气,第一次,在旁人面前,潸然泪下,控制不住地抽泣,“我选择后者。” 对不起,厉莫言。 厉海深深地看着童向晚,眼底闪出不易察觉的可惜。 那时童向晚太过没心没肺,并不知道这只是厉海试探她而已,无论她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她都会有学费,是她自己绝了自己的后路,是她自己的冷绝,害的对她自己残忍。 这怪不了任何人。 厉海是那种雷厉风行的男人,第二天,他就帮童向晚办理休学手续和移民手续,厉莫言还是蒙在鼓里。他身上有很多擦伤,虽然都不算严重,但包了个粽子似的模样,让人看起来,还是有些可怜的。 他请了几天假,在家里休养。 “喂,你怎么没去上学啊”早晨他醒来,就见童向晚坐在他床边一动不动,痴痴地看他。 童向晚笑了笑,比哭的还难看,“心情不好。” 厉莫言仰着脑袋,“不是吧还没原谅我”他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童向晚拼命摇头,软趴趴的钻进他的怀里,像哭又不敢哭,想说又不敢说。厉海的意思,是让她无声无息地走,最后厉莫言问起的时候,他来唱黑脸,做那棒打鸳鸯的主儿。 这是对她对他最好的。童向晚也不希望厉莫言恨她,所以很自私地希望在他心里留下好的印象。即使她知道,自己是个多么恶劣的坏女人。 “我是怕你不原谅我。”她很糯糯地嘟囔一句。 童向晚很少那么主动投怀送抱,一般都是厉莫言死皮赖脸的求抱抱的同时,就伸开怀抱硬把她揽入怀中,那无赖的样子,每次都让童向晚脸红脖子粗,又气又害羞。 老婆投怀送抱,他当然乐得很,搂着她的小蛮腰,笑嘻嘻地说“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原谅你的。” 童向晚当即浑身僵硬,愣了好一会儿,才把脸埋进厉莫言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厉莫言的身体,仿佛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就会消失不见。 厉莫言误认为她在撒娇,有些哭笑不得,随着她抱了。他忽然说道“晚晚,我会努力考xx大,我们一起上大学,大学毕业我们结婚好不好” 童向晚的脸一直埋在厉莫言的怀里,她不敢抬头去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她只能做个缩头乌龟,不轻不重地点头。 那刻,她是多么恨自己,可终究下不了决心,改变自己的主意。 厉莫言的身子很强壮,身上唯一严重的就是头上的伤,其次是脚踝的韧带拉伤,所幸没有伤到骨头,在家休养了几天,他便能去上学了。 虽然厉海告诉她,退学手续已经办好了,但移民还需要几日,为了不动声色,让她继续上学。可是她完全没有学习的激情,上课走神,晚上作业不写。 厉莫言拍着她的后脑勺,“喂,你还想去xx大吗这学习态度。” 童向晚尴尬笑了起来,“我这不是为了等你赶上吗” 厉莫言立即瞪着一双牛眼,“童向晚,你是想死吗” “嗯,我特想死,真想一了百了。”童向晚低垂着眼帘,情绪低落地说。她在想,要是死了,就可以不用这么难受了,她无法去面对厉莫言,每次看见他那宠溺的眼神,她总会莫名的烦躁与不安。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得经过我的同意。”厉莫言往童向晚头上敲了个爆栗,嘴上却含笑,笑容如阳春三月的灿烂春光。 “痛。”童向晚委屈地缩着脑袋,捧着头。 “好好学习。”嗔怪她一句,便自个还是认真做习题了。 童向晚偷偷把目光看去,正好对上迎来的阳光,似乎遭到太阳的注视,强光刺痛了她的眼,她赶忙挪开,低垂着脑袋看书本。 半个月后,厉海来了一趟家,把童向晚叫他房间去。厉莫言突然紧张起来,囔了句,“爸爸,你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没什么,给向晚点东西。” 厉莫言紧抿着唇,虽然有些不安,但还是安慰式地鼓励童向晚,让她别害怕。 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一个纯真的孩子,还为她瞎紧张。童向晚很想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求他的原谅。终归,还是做不到。 厉海说给她办好了移民手续,绿卡也签了下来,是以美国华侨的子女名义签的。至于她的新爸妈,她并没什么兴趣知道。 “什么时候走” “后天。”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 当她与厉海下楼的时候,厉莫言紧张地凑过来,“说什么了” 她报以微笑,“就让我好好读书,我们以后能结婚。”她真适合当演员,表演加撒谎,竟然能那么出彩,厉莫言相信了,他腼腆地笑着,炯炯有神地看向她,带着欢喜的“嗯”了一声。 厉海告诉她这事以后,嘱咐厉莫言几句,便又走了。他向来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晚上,将近准点睡觉的时间,厉莫言窜到童向晚房间,“作业做完了”他看见童向晚坐在书桌旁,周围都没有习题,而是听着耳机在学英语,有些奇怪地问了问。 童向晚淡淡地笑了笑。 厉莫言说“去洗澡睡觉吧。” 厉莫言头上还有些湿,身上穿着睡衣,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洗完澡出来的。童向晚出奇地乖,点了点头,拉开椅子,站起来,抱着睡衣下楼。 偏偏厉莫言也跟着她下楼。 她转身,“喂喂,你干嘛” “我下去喝杯水,你想哪里去了”厉莫言很不给她面子的白了一眼,自顾自施施然准备下楼。童向晚哭笑不得尾随其后,在路过赵素素的房间之时,童乔伊忽然嚎啕一嗓子,“太过分了” 童向晚与厉莫言都惊了一下,忍不住把头撇过去,才发现,赵素素的房门是虚掩的,可以看到里面。对于天生的好奇,两人只不过是多看了一眼。 也不知是童向晚眼花还是怎么的,童乔伊明明看见她了,可却当做没看见,把目光立即转向赵素素,问她,“姐姐太自私了,竟然为了出国留学,放弃和莫言哥怎么可以这样” “你声音小点。” 童乔伊却继续爆料,“姐姐真虚伪,做出那么喜欢莫言哥的样子,其实就是想巩固自己,我就说当初姐姐追莫言哥肯定不是真心喜欢莫言哥。你看吧,爸爸一试就试出来了,让姐姐学费和莫言哥两者之间选择,她马上露出尾巴,选择了学费出国留学,再也不回来,这是爱莫言哥吗哼。” 说完这番话,童乔伊的目光又转向门缝外脸色苍白如纸的童向晚。 童向晚已经完全没有勇气转头看厉莫言的表情,她不敢去面对,甚至情愿他突然扇她一巴掌也好比这般寂静不做声的强。她深吸一口气,咬牙转身看去,只发现厉莫言在发呆,可他泛白的嘴唇,青色的脸色,握紧发抖的双拳已经能说明一切了。通过他人之口得到真相,比当事人亲口说出更伤人,因为里面掺杂着期盼,没有坦诚。 童向晚忍住心痛,忍住哭泣,她自知已经无法力挽狂澜,她最怕的事情还是这样发生了。为了表现出无所谓,她迈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下楼去洗澡。 “站住。”他的声音很低沉。 童向晚听话的站住了。 “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 “是真的。”童向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我没喜欢过你,跟你在一起,是想要巩固在这里,拿到学费而已。你爸爸让我离开你,送我出国,我同意了。她说的全是真的。” 她一边说,一边控制自己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待要掉落的时候,我赶紧用手擦去,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呵呵。”厉莫言笑了,“我恨你。” 她吸了口气,控制自己的情绪,平息自己不稳的语气,继续下楼,淡定地回他,“随你。”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应该不虐吧我尽量写的欢快的 chater23 过往,之于童向晚来说,希望像千疮百孔的杯子里的水,能流走多少是多少,即使记得也要硬逼着自己不去记得。她没有信守承诺,给自己找的借口说是来还钱,其实更多的不过是那无法释怀的过往纠结着她,驱使她回国。 “向晚,你这是怎么了”回到西街的家中,杜爱心本来是一边吃靠玉米一边看电视,偶尔的一睹,发现童向晚握着烤玉米不送到嘴边,而是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发呆,也不知在干吗 童向晚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草草吃了几口烤玉米,低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爱心问“你现在不住这儿了房子让给我住好了,我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住。” 童向晚笑说“你这大小姐,肯定是那位检察官小姐哪点不如你的意吗” 杜爱心做出一种被你发现的憨厚笑容。知杜爱心,童向晚是也。不过杜爱心却不知童向晚的心思,两人一起那么多年,一直不知道童向晚的家里底细,刚才在商厦里那个妇女是童向晚的妈妈可是为什么表现的却一点也没有当妈妈的样子比陌生人还要疏离许多,也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她很想问,但介于童向晚这种忌讳的态度,她始终 分节阅读_18 说不出口。 时间还早,不过六点左右,厉莫言说晚上八点给她打电话,接她过去。这事杜爱心也知道,所以她囔了起来,“向晚,我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反正还早,我们呆在家里看电视多无聊啊” 杜爱心一向耐不住无聊和寂寞,这些日子已经把就近的地方摸索了遍,找了些有趣的地方。童向晚毫无意见,反正呆在家里也是浪费时间,出去玩也是浪费时间,左右都是浪费时间,就依着杜爱心好了。 她问“去哪里” 杜爱心一脸笑眯眯地亮出一张卡。金灿灿的,就连上面的字,也是由金色写的,混色看不清楚是什么,童向晚只能问杜爱心,“这事什么卡” “a市最有名的酒色不夜城的卡,会员可以开包厢。” “”童向晚的眼睛抖了抖,不大确定地说,“你确定要去吗”至少她是没办法确定要去了,那种地方她从来没有去过,更夸张点说,她活这么大,别说酒色不夜城,就是个小酒吧什么,她都不曾进过。她的生活很简单,教室、图书馆、宿舍、食堂 “去啦去啦。我一直想去,就是一个人不敢去,要是被人吃了,就惨了。” 童向晚不仅眼睛在抖,眉毛也抖得厉害,她可以说她对这个没兴趣吗但看杜爱心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她还是算了,当见见世面吧。 a市最有的酒色不夜城是个高消费的淫靡场所,据说这场所的老板颇有来头,警方都不敢动他一根汗毛,任其经营。里面涉及的非法勾当很多,是贩毒卖淫的绝佳地点。 童向晚来这之前并不知道,当然,不是a市本地的杜爱心就更不知道了。两人相当天真地来到这个地方,如没见过世面的雏鸡,充满了好奇。 因为杜爱心有会员,能订包厢。杜爱心订了一个小包厢,要了各色各样的酒,红的,白的,连啤酒都不放过。这一点,童向晚早就见惯不惯了,谁叫她家是做酒的一接触酒,她就想调查调查。 杜爱心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屁股使劲往沙发上按压,荡漾着说“这沙发不错。” “包厢费那么高,废话。”童向晚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向晚,等下我们也去hay一下”杜爱心两眼放光,神采飞扬。童向晚自从进了包厢,没少丢个她几记白眼,“得了,我浑身肌肉僵硬,hay不起来,要去你一个人去。” 杜爱心站了起来,“我先去溜达一会儿,等会儿回来。” “去吧。” 童向晚连目送杜爱心离开都不愿意,依旧耷拉着自己的脑袋嗑瓜子,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酒保送来杜爱心点的各种酒,甚至还点了什么烈焰红唇的鸡尾酒 酒保解释道“这种鸡尾酒很好喝,酸酸甜甜的,是我们调酒师专门为女性研发的。” 童向晚歪着脑袋看这杯很漂亮的多色多层鸡尾酒,底层是红色,中间是黄色,最上层居然是非常粉嫩的粉红色。童向晚哪里见过这么绚丽的鸡尾酒,不沾酒的自己,终归忍不住这诱惑力十足的红唇,抿了一口,算是一亲芳泽 正如酒保所言,酸酸甜甜,挺好喝的。她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可这鸡尾酒下到喉咙里,她就开始后悔自己贪杯了。实在是要色即是空啊,她的喉咙被这含蓄的鸡尾酒呛得生疼,又似火烧般灼热。没有酒量的她,顿时头就开始晕乎乎的。 酒保微微一笑,“小姐慢用,我们这里的酒,保管让你醉生梦死。”说完,酒保退了出去。 童向晚甩着脑袋,依靠在沙发上,酒瘾就这么瞬间上来了,头一下子如千斤般重,她不支的靠在沙发靠垫上闭目休息。 过了一会儿,杜爱心破门而入,“向晚,看我带谁来了”待看清童向晚醉卧沙发,杜爱心以为她晕倒了,“啊石向北,你赶紧叫厉莫言过来,向晚晕倒了。” 跟随在杜爱心身后的石向北,登时傻愣了一会儿,半晌才回魂,“哦,我马上去。” 杜爱心凑过来,拍了童向晚两下脸,当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杜爱心忍不住爆粗口,“靠,原来是喝醉了。”幅度太大,喷了童向晚一脸口水。童向晚被干扰,稍稍有了一些意识之时,又一猛力,有人破门而入。 厉莫言三步并两步,急忙地走到童向晚身边,有些焦急不安地喊道“晚晚。” 童向晚眯了眯眼,见到了厉莫言,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里”她说话的同时,嘴里喷出浓重的酒气,厉莫言当即蹙了蹙眉,“你喝酒了” “嘿嘿,贪杯了。”童向晚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厉莫言转头对石向北说“向北,去倒杯开水来。” “好。”石向北转身,刚迈到门前,以有人先一步,把门打开了。有人从外打开的。高秀华真双手抱拳,一双上翘的丹凤眼聚精会神地盯着蹲在沙发边上,紧张的握住童向晚的手的厉莫言。她眼底流转着浓浓的怒气。 石向北当即石化在原地,有些不自在地低语,“华姐。” 高秀华却不理会他,而是直径走到厉莫言跟头,“你一直在骗我。” 厉莫言不动声色地站起来,“什么” 高秀华指着童向晚,“别告诉我,你刚才的紧张是因为紧张这个女人肚里的孩子。” “我正想这么说。”厉莫言依旧发挥自己的长处,耍无赖。 但是,此时高秀华说什么也不信了。男人在乎一个人的表现,是出于本能。当时他们在包厢里喝酒,他因为喝高了,靠在沙发上,谁唤他,他都不理,可当石向北冲了进来,告诉他,童向晚晕倒了。一直蛰伏不动的他立即跳了起来,膝盖重重地撞在茶几上,她听得很清楚,撞得不轻。可他一点也不在乎,那样飞云掣电地冲出包厢。在众人眼里,厉莫言是稳重淡定的主儿,这是在失常。 她气不过,跟着他过来,竟然发现,这个男人其实一直在欺骗她,什么同性恋什么为了孩子,明明满眼装的都是那个叫童向晚的女人。 高秀华上前跨了两步,扯起童向晚的衣领,一个巴掌扇过去,动作疾风扫秋叶,让人一时回不过神来,她狠狠地道,“我高秀华要什么男人没有还轮的到你” 厉莫言冷冷地掰开高秀华抓她衣领的手,有些无奈地说“何必呢” 高秀华瞪着她的凤眼,“因为我要你。” 厉莫言沉默地紧盯着高秀华,而高秀华也毫不畏惧地直视他。 童向晚因为那一巴掌,清醒了很多,更因为高秀华那坦诚的话,让她心惊肉跳。这句话,像她这样的女人,也许是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口的。无论是出于怎样的情况,自己有多深的爱意。 厉莫言终于开口,“我不要你。” 厉莫言这四个字一旦说出来,他以后的路,也许就毁了,这也是他一直对高秀华有所忌惮的缘故,曾经也拒绝过,那是因为有理由,而且合情合理,人之常情。可如今,他还能拿什么作为盾牌,让自己固若金汤什么也没有了,他伪装的外衣已经被自己摧毁,他唯有肉身搏斗,做自己想要的。 高秀华这一辈子都没被男人拒绝过,无可厚非,这一次,伤害她太重。她天生有一股傲气,不服输,她没有对厉莫言说什么,反而侧目朝向童向晚,认认真真,清清楚楚地宣告,“早晚有一天,厉莫言是我的。”她忽然眯起眼,那锐利的眼神顿时刮伤了童向晚的眼,让她不再敢注视。 高秀华带着一群人走了。厉莫言却还是如泰山一般,站在沙发旁边,眼神飘忽在门口。石向北连忙拉扯着杜爱心出去。为此,杜爱心很不服气,“干什么拉我啊我不要出去,放开我。向晚救我。” 童向晚的注意力,全在厉莫言的背影上。她坐在沙发上,唯能看到的只有那一动不动的背影。她不知道,此时的他,正在想些什么 厉莫言终于回头了,他那漆黑如墨的星眸闪着一晃而过的不确定,他说“你还会离开我吗” 一向好强的厉莫言,第一次在她的面前,示弱的如一个遭人抛弃的孩子。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我很努力的在更新中 chater24 厉莫言的问题,本来在童向晚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可经历了刚才高秀华那事儿以后,她反而有些不确定了她真的舍得吗虽然她一直知道,就算舍不得,她也有这个能力舍得。她不仅可以对别人残忍,也有这个能力,对自己更加残忍。 但看到厉莫言那双不确定又有些恳求的星眸那刻,她的心口忽然软了下来,无法抑制地颤抖又颤抖。她微张着嘴,用生平最大的决心准备告诉他的时候,厉莫言反而先于她开了口,“就算你要离开,我也不会同意,童向晚,你这辈子只能有我。” 他蓦然转身,轻轻握住她的手,抬到他的嘴边。她微凉的指尖碰触他灼热的湿唇,惹得她轻轻一颤。 厉莫言轻啃着她的指尖,努力平复自己惴惴不安的心。他承认,他害怕她的选择,就想八年前那样,毅然决绝的离开他,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要了她那刻起,他就告诉自己,就算是捆,也要把她捆在自己的身边,不给她半点想离开他的机会。 童向晚低垂着眼睑,看着自己的指尖被厉莫言的双唇抿着,从开始的不安到内心的忽然平复。跟他在一起,也许看不到明天,但至少,内心的充盈的。在美国那几年,即使知道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可内心总是有个缺口,让她怅然若失,无法疏通。 她忽然心如明镜,低喃着他的名字,“莫言。” 厉莫言抬起眸子,注视着她。童向晚只是莞尔笑了笑,伸着脖子,在他湿热的唇上吻了一下,犹如蜻蜓点水,很轻很轻。 她没说任何话,只是亲了他一下。厉莫言的深瞳却忽然更黑了一层,他问“为什么吻我” 童向晚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这么让人害羞的问题,她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亲吻不就是代表彼此之间亲密的举动吗还有为什么 厉莫言见她这“小家子气”,心情忽然爽了许多,回味着刚才那浅尝的亲吻滋味,觉得不够味,便双手捧着她的小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他可不是什么纯情少男,当个小孩一样,随便亲一亲就可以了他撬开她的双唇,舔舐着光洁的贝齿,探入口中,与她的舌共舞。他吻得太深,以致她招架不住,跟不上他的节拍,只能笨拙地去迎合,即使已经是他的人了,两人之间有过更亲密的行为,却还是羞涩不已,脸上染着红晕,持续不退。 好不容易,他才肯放过她,虽然他已经气喘吁吁,身体发热,但还算控制得好,没做出更深一步的行为。他这不是因为想当一回君子,他自诩自己是个流氓,只是想给她点尊重,不在公共场所干出那种事情而已。 “笨蛋,回家让我好好吃你一顿。”他话音刚落,便在她额前轻轻吻了吻。 童向晚依旧红着一张脸,低垂着眼睑,微微点着头,又羞又腼腆。一向童向晚喜欢学着厉莫言,死皮赖脸,像今天这样“返老还童”,还真是头一遭。 那天晚上,两人可谓是翻云覆雨,一点儿也不含糊。第二天起床,已经日晒三竿,旁边凹处的床位已经不见厉莫言的踪影。她可真是贪睡,连他离开了都不知道。 童向晚还觉得自己的腰特别酸,整个身子跟散架了一般,就连起床都没了力气。 她好不容易撑起散架的身子,想扭动一下,疏松筋骨,当个晨操。她双手叉腰,一边扭腰,一边下楼,刚巧保姆从楼梯处走过,见童向晚清床了,她微笑说道“童小姐,才起床啊。” 其实保姆是很平常的打招呼,但童向晚却一下子红了脸。一想到昨晚那不堪入目的激情,完全不是自己能做的出来的主动迎合,她一害臊,完全招架不住了。 “厉先生等你很久了。”保姆继续微笑说道,眼神瞟到右边的餐桌那儿。 童向晚一愣,顺着保姆的眼神看去,发现厉莫言正手捧报纸,脸朝着她,背光朝她一笑。童向晚登时脸又红了起来,不是很自在地走到他跟前,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耷拉着脑袋,几乎都低在桌面上了。她开始吃包子。 “特意叫阿姨晚点买早餐,就知道你会起的晚。” 他很不经意地说,她却很有意地去听。听他这么露骨一说,童向晚嚼在嘴里的包子顿时食不下咽,很是尴尬。有其他人在,不用这么露骨她还是希望能含 分节阅读_19 蓄点的。 显然想多了的人,是她。保姆压根不在意他们说的话,只顾自个的给他们倒热牛奶,然后忙活自己的去了。厉莫言随意喝了几口牛奶,抬手看了手表,忽然问她,“吃完了没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 童向晚略有一愣,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连猜测的可能都没有。她只能问,“去哪里” “吃完了带你去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厉莫言显然是想卖关子,不给她机会让自己说漏嘴。想来是想给她惊喜还是别有用心一般就厉莫言的思维,肯定不是什么正常地方。 她只好首先声明,“别动什么歪脑子,我这人很有原则的。” 厉莫言当即白了她一眼,“得了,就你还有原则整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蠢女人。” “”他是对她看死了。 厉莫言说时脸上带笑,算是半开玩笑。他见童向晚无言以对,心情颇好,便掐着她的小脸,宠溺地说“可我就喜欢你这个自以为中心的蠢女人。” 童向晚被他掐的生疼,含糊不清地反驳一句,“我看你就是一个神经病。” 厉莫言则亮着眼睛笑眯眯,“那又怎样你还不是跟个神经病上床你脑子就正常了” “”好吧,她决定保持沉默,她丢不起这个脸。 童向晚吃完早餐,便被厉莫言带走了。他驾车过了a市的护城河,去了溪河镇。来到溪河镇,沿路风景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都有好多地方辨识不出来了。原本低瓦石砖的旧屋不见了踪影,有的是新盖的小洋楼和绿荫茂密的树木。有一点像美国小镇的风格。 “这里几乎成了a市有钱人住的地方。溪河镇的空气好,所以就把这里开发成富人区了。” “哦。”她不经意地“哦”了一声,并不十分在意。直到厉莫言把车停在一处小洋房旁,童向晚才稍稍有了些在意。虽然认不出这个目的地是她记忆里的那个部分,但她想,一定是和她有关系的吧。 两人下车,但都很有共识地去前进,只是依靠在车旁,看着这栋小洋房。 “还记得这里吗” “不大记得了,改变太大,有点认不得方向了。” “这是你家。”厉莫言不轻不重阐述一个事实。 “哦。”童向晚也回一个不咸不淡地答案。 然而,厉莫言好像此次前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他使个眼色,“要不要敲门看看” 童向晚摆手,“不用了,这里肯定换主人了,我们冒然敲门,别人会真当我们神经病的。” 厉莫言扑哧笑了起来,“这里的主人你可是认识的。”他这个回答,很有震慑力,至少,童向晚愣了好一会儿。她在a市有印象的也不过尔尔,温七七家一直在a市区,就算有钱没处花,也不会选择这里吧太讲究了。不符合她家国情。然后是温礼,似乎有些不可能,厉莫言干嘛要带她来这就是不符合逻辑了。那最最后,她能想到的就是原本就有她家房产证的赵素素 童向晚忽然瞪大眼睛,十分不确定地看向厉莫言,“赵素素” “打个招呼”厉莫言很欣赏童向晚的突然聪明,他挑了挑眉毛,十足的兴趣。 “你真有意思。”童向晚冷笑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没关系。”她和她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无论是亲情,更甚至最直接的血缘关系,他们都没有。 赵素素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早在八年前,她就知道了这个一直困惑她的答案。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作为母亲的赵素素会撇下她带走童乔伊;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作为母亲的赵素素对她没有一丝丝的母爱;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作为母亲的赵素素会讨厌她。 因为她不是她的女儿,只不过是爸爸在腊冬的晚上,从a市做工回来,在护城河的边上捡回来的弃婴。明明童乔伊是童家唯一的子孙,而受尽奶奶宠爱的是她童向晚。一个捡来的孩子,处处要强,把自己的女儿贬低成一文不值。童向晚处处有奖状,风生水起,笑容满面。童乔伊却只知道吃,胖得被小男生欺负,哭得肝肠寸断。赵素素不是滋味,越来越讨厌她,情有可原。她的光芒把童乔伊盖住了,害的童乔伊被人嘲笑到大。聪明姐姐,笨妹妹。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差别这么大有一个童向晚就行了,童乔伊还是回到妈妈的肚子里去吧。这些嘲弄伴随着童乔伊一年又一年,也让赵素素对童向晚的积怨日积月累。那个母亲不更爱护自己的子女多一些,这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 所以她不怪她了,只是心口那处化不开的石头一直堵着她。赵素素在她心里,终归是有芥蒂的。 “不想知道她嫁给了谁”厉莫言别有深意地莞尔一笑。 然而,童向晚却打了个颤。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赵素素所嫁之人,并不是简单的人。从上次去百货她买的高档衣服,她自身散发的贵妇气质,还有这间完全变了样的旧屋。 “嫁给了谁”她好奇,想知道了。作者有话要说嫁给了谁你们猜一猜,咩哈哈 chater25 赵素素是个十足的虚荣女人,她既然改嫁,肯定不会亏待自己。是以,赵素素所嫁之人若不是非富即贵,那就绝对是被逼的。不过从赵素素那天见面的打扮来看,她日子过的很逍遥,排除被逼的可能。 童向晚虽然情商不高,逻辑思维还算可以,她表示,“她应该嫁给你认识的人吧” 要不然,不用趟这趟浑水了。 厉莫言笑了起来,觉得童向晚这人很是聪慧,有些事情她还是能理出思路来,他搂着她,笑得很嚣张,“我的直系上司。” 童向晚刚开始略有不懂,什么叫直系上司后来稍稍思忖以后,便懂了。厉莫言是社团一个区的老大,但并不是坐馆,坐馆才是一把手。在她的印象中,坐馆貌似是高秀华的父亲 她如此一想,当即结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厉莫言,好像在征询他的判断。厉莫言见童向晚这副吃炸弹的模样,笑了起来,回答她,“正如你所想。” 这个答案实在太过意外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是说赵素素有黑帮情节,还是黑帮老大都喜欢赵素素这类型的 厉莫言见童向晚讶然地说不出话,亲昵地在她脸上蹭了蹭,“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 “为什么”童向晚缩着脑袋,任由厉莫言蹭。 厉莫言失笑,“她毕竟是妈妈不是” “你明明知道她不是。” “但也只有她知道你的过去,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厉莫言抚摸着童向晚的头,脸上虽然依旧洋溢着再温柔不过的笑容,可眼底还是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担忧。 身世童向晚听到这话之时,总觉得这两个字一直离自己很远,她从来没有想过。即使在八年前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也从未去想过身世这方面,对于自己素未蒙面的父母,她没有好奇心,也没有这个兴趣。说她凉薄也好,说她自私也罢,她从未想过父母这方面。如今提到,她反而有些抵触。也许是在责怪,怪她那素未蒙面的父母为何抛弃她,为何不要她 她好像命运不济,都是被抛弃的命。出生被父母抛弃,后又被养父奶奶抛弃,轮到她抛弃别人的时候,她却抛弃错了人。童向晚忍不住抬起眸子看向厉莫言,他温柔的眸光正在闪烁,偶尔流露出几许宠溺来。 童向晚心头一软,一股热流直传心脏,暖暖的。 她想,她不会再抛弃他了,不管此时此刻的他到底是虚情假意想去报复她,还是真情流露,她是愿意和他一辈子了,做一回傻女人,不管风吹雨打,未来有多坎坷,她的港湾会是他,相濡以沫好了。她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略有矫情地说“有你就够了,我对身世没兴趣,无所谓。” “那可不行。”厉莫言揽着她,“我不想成为你的唯一。” 童向晚一愣,从他怀里挣扎起来,冷冷地看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厉莫言却执拗地紧握她的手,“我只想你成我的唯一,但是我不想成为你的唯一。” 童向晚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而厉莫言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拉着她准备去敲门,“我调查过了,平时这里只有赵素素一个人住这里。” 说着的同时,他已经开始按门铃了。 开门的是一位中老年妇女,身上系着围裙,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那妇女上下打量来人,似乎有些认识厉莫言,对他说“找太太” 厉莫言仅仅是微笑。 那妇女便回答,“稍等。” 他把门虚掩的关上,转头往屋里去了。 童向晚这才问,“我觉得我们问她,她也不一定当好人告诉我。” “她会的。”厉莫言只是微笑,脸上却洋溢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妇女回来了,她大敞开门,示意他们进来,领着他们往客厅坐。童向晚忍不住专心看了下这屋子,虽然推土重建,全然没了原来的样子,但她还是忍不住想找到原来的影子。 这其实是枉然。当见到雍容的赵素素那刻,童向晚唯一能感慨的,不过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曾经为了不被厉海赶出门一副见到厉莫言就是奴才样的赵素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盛气凌人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赵素素,抑或者连任黑社会老大的女人 “你来了啊”赵素素见到童向晚那刻有些吃惊,而后自动过滤了她,只对厉莫言说。 厉莫言领着童向晚在赵素素对面坐着,他问“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吃药了没” “还好,多谢关心。”赵素素随便扫了一眼童向晚,复而又把头转向厉莫言,“带她来,做什么” “阿姨曾经说过,欠我一个人情,今儿有些事情,也只有阿姨能帮了。”厉莫言依旧保持微笑。 赵素素一副了然的样子,却还是明知故问,“说吧,什么事” “关于晚晚的身世。” 赵素素一愣,随即扑哧笑了起来,头一回把目光长时间的停留在童向晚身上,她在对她说话,“怎么也想要亲情了” 童向晚很有风范地微笑,“要是跟你一样的亲情的话,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赵素素不怒反笑,“知道你怨我,彼此彼此吧。我欠莫言一个人情,告诉你们也无妨。当初童汉生抱你回家的时候,他跟人打过架。” 童向晚愣了愣。 “童汉生并不是捡的你,而是抢的你。他从a市坐船回来,在码头看见鬼鬼速速穿义工服的男人气喘吁吁把你放在大树底下,活动着手臂。童汉生觉得奇怪,就凑过去看了看,偏巧听见那义工说话,说是孩子已经偷了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童汉生以为是人贩子,就准备把你偷走,结果被发现了,两人打了起来,童汉生赢了,就这样。” 童向晚张着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大脑顿时短路,呈现空白状态。还好,厉莫言保持了冷静,他问了问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个义工穿的是哪里的义工服。” “a市孤儿院。” “谢谢。”厉莫言起身,拉起童向晚准备离开。赵素素连忙唤住厉莫言,“莫言,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你这声谢谢说了好多年了。”厉莫言扯着嘴皮讪讪而笑,拉着童向晚离开。 赵素素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眼底流露出少许落寞来。这是一直在厨房忙的保姆走了过来,手里端着温水杯子,另一只手里拿着药,“太太,该吃药了。” “嗯。”赵素素回身接过,把一手掌的药仰着脖子全数灌进嘴里,皱着眉头兑着水送进咽喉。这药,自从那次事故以来,一直都没断过了。 厉莫言开车的方向是a市孤儿院。在车上,童向晚终于憋不住,问了起来,“赵素素欠你一个什么人情” 他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救了她而已。” 童向晚皱着眉头,“我要来龙去脉。” 厉莫言也无所谓地给她娓娓道来了,“当初我爸爸出事,其实是因为社团内部有人蓄意陷害,里应外合之下,我爸掉入陷阱,被警方抓到证据。走投无路之下,我爸爸自杀了。当我知道真相,我还很英勇的救了内奸,于是,内奸心里十分过不去,欠了我一个人情。” 虽然厉莫言没有指名道姓,但童向晚 分节阅读_20 已经知道是谁了。那个里应外合的内奸应该就是赵素素了,她算是间接害得厉莫言家破人亡。据她了解,赵素素是很冷漠的女人,能表现成这样,可见她对厉莫言有很大的愧疚。 她忽而玩笑地说“你怎么救内奸的” “坐第一把交椅可不是那么容易,还要提防着有人篡位。那篡位的失败者狗急跳墙,赵素素不过受到牵连遭到绑架,做了筹码去逼老大网开一面而已。老大不愿意,让他任其撕票。于是我出现了,把绝望的赵素素救了而已。” 厉莫言说的很轻松,可相对于童向晚而言,她还是震撼了。厉莫言口中所说的老大,应该就是高秀华的父亲,真是个狠绝的男人,居然心狠让那失去理智的人任其妄为,不过就是网开一面,有什么难的这么个条件也不愿意,那可是他老婆的命啊那作为赵素素,她该多伤心应该是很狠他吧。 难怪厉莫言说,那个家平时只有赵素素一个人 厉莫言在开车之余,空出一只手,握住了童向晚交叠在大腿上的手,他虽然眼睛一直在看车外,但手心里传出的热度和手掌的力度足以说明他在认真说话,“干我们这行的,不能有什么弱点,要不然就会让人牵着鼻子走。所以,你得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我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童向晚扑哧一笑,“我是你什么” “优乐美。” “” “这样我就能把你捧在手心上。” 童向晚额头多了三道黑线,狠狠白了他一眼,“恶心。” “哎,广告果然都是骗人的。”厉莫言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没了正经。作者有话要说厉莫言是个很雷人的孩子,哈哈 chater26 a市孤儿院坐落于a市护城河那侧,早在六年前就翻修过了,没了原来的样子。厉莫言和童向晚赶过去的那会儿,已经黄昏,秋风飒飒的,有了一股凉气。 车在孤儿院大院门口停了下来,从传达室里走出一位老者,敲响了厉莫言的车窗,厉莫言把车窗放下来,对老者说了一番话,老者才回传达室,放了通行。 厉莫言带童向晚去见院长,把她的情况大概了说了下,院长皱着眉头听完,“那个时候的院长应该是李院长,不过李院长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这么说来,没了捷径。虽然童向晚一直不在意这些,可得知这样的消息,她还是有些失望。还是厉莫言稍稍的鼓励她,一脸含笑地说“没事,大不了麻烦点,我们查档案。” 现任院长也是个热心之人,很配合地帮他们去找二十五年的档案,可凡是登记在内的四名孤儿都有信息,并没有失踪的。 今天是注定无果了。原本以为a市孤儿院里会留下很重要的线索,这样就好办事了。厉莫言看起来比童向晚还要失望许多,他耷拉着脑袋,略带深沉。 下了综合楼,童向晚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他的手,以为他是怕她不高兴,她无所谓地说“没事,无父无母也很好,一身轻松,所以呢”童向晚一脸调笑,“要不要做我的唯一” 厉莫言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掺杂着不明的情绪,他只是讪讪而笑,并没给她回答。 他不愿意做她的唯一。对她的爱,对她的珍惜,一点也不稀罕。童向晚如此认为,心里忽然受了伤,可她不愿表露出来,依旧一副无风无浪的淡定模样。 忽然,有位玩耍的小女孩撞倒厉莫言身上,她手里的冰淇淋粘到他雪白的衣服上,黏稠不已。厉莫言深深地皱起眉头,要发作的样子。 小女孩知道自己犯了错,低着脑袋,唯唯诺诺地说“叔叔,对不起。” 在童向晚的认知里,厉莫言不是很喜欢孩子,他又有些洁癖,这个孩子更不可能喜欢了。他不喜欢的话,后果就两种,要么让滚得远远的,要么恶劣对待。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厉莫言应该是选择后者。 殊不知,厉莫言不高兴归不高兴,态度还没有那么糟糕,反而强烈扯动自己不大愿意的笑容,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他抚摸着颤颤巍巍的小女孩的小脑袋,“没事。” 小女孩反而吓的直接往童向晚怀里钻,哭诉求饶地喊着,“姐姐救我。” 叫他叫叔叔,叫童向晚就是姐姐他也不过比童向晚大两岁而已厉莫言又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非常严肃地看着乱叫人的小女孩。 “莫言,别吓着小孩了。”童向晚看着厉莫言这表情,是哭笑不得。那脸皮强忍着,可谓是很辛苦啊 厉莫言别扭地抬腿想要离开,“我在车上等你。” 在童向晚怀里的无知小女孩忽然探出头来,冲着厉莫言喊了一句,“叔叔” 很好,厉莫言的脸,又绿了一层。他强忍着暴躁,转身看去。 小女孩一步当两步走,来到厉莫言的身边,很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叔叔,我带你去洗一下,你衣服很脏。” 在旁边看戏的童向晚以为,厉莫言会甩开小女孩的手,板着脸说,不需要。可是她想错了,厉莫言却任由着小女孩拉扯到水槽旁,眼神中带着似水的光泽,看着小女孩双手捧成碗状在水龙头下接水,然后打湿在他的外衣上,好一阵揉搓,把冰淇淋的污渍洗涤干净。 小女孩做事很认真,厉莫言反倒像一个温顺的孩子,任由“妈妈”摆弄童向晚着实震撼了一下。在她的记忆有的都是厉莫言飞扬跋扈的任性,不耐烦的皱眉,不屑一顾的嗤之以鼻,要么就是发疯乱咬人的张狂。还是头一次,看他温顺如憨态可掬的小狗。眯着眼睛温温顺顺的样子。 “叔叔,干净了。”小女孩微微一笑,不完整的一口白牙笑的很可爱。厉莫言不发一言,只是抿着唇笑了笑,走到童向晚面前,“走吧。” 童向晚笑说“你应该对小朋友说声谢谢。” 厉莫言僵硬地转身,僵硬地对小朋友说“谢谢。” “不谢。”小女孩依旧洋溢着很青春很天真的笑容。 两人坐在车上,憋了老半天的童向晚终于忍不住哈哈笑起,“真想不到,小孩是你的致命弱点,变的那么温顺。” 厉莫言一言不发,闷闷地开车。 开车开了好一大段时间,厉莫言才幽幽来了一句,“我看起来很大叔样吗” 这话应该不是像厉莫言这种不拘小节的人该说的。童向晚一听这话,颇为惊讶,而后又自我想象了一番,很努力地点头,“是有些。” 至少才27岁的男人,不该有这么深沉的打扮和刀刻般沉稳的脸。 厉莫言挑起眉毛,一副饶有兴趣地问“这么说来,你看起来很年轻” 童向晚沾沾自喜,“刚才那孩子不是叫你叔叔,叫我姐姐了吗这个应该足以证明,我看起来比较年轻。”女人嘛,就喜欢听这些话,她也承认,刚才小女孩叫她姐姐那时,心情别提有多爽了。 “很好。”厉莫言冷不丁丢下这话,就没了下文。这让童向晚有一丝丝的悸动,心想,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吧 两人刚到a市,就接到石向北的电话,说是哥们有个聚会,让厉莫言务必到场。本来厉莫言想把童向晚先送回家,他知道,童向晚不喜欢那种场合。偏偏这次,是童向晚朝他要求,一起去聚会看看。 这事,让厉莫言好一阵吃惊。 其实,童向晚是想认识认识他生活圈子里的人,既然她决心要和他在一起,就得接触这些,要不然,她拿什么陪他一起过以后的岁月虽然她到现在还有点抵触这类圈子。 这是一家不算大型,却也不小的酒吧。因为还是下午,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只有零星几个人坐在中央的位子上,闹哄哄的。 厉莫言拉着童向晚的手,走了过去。那一圈人才一一站了起来,对厉莫言恭恭敬敬地齐声喊了一声,“老大。” 厉莫言只是点头。 几人让出位子给厉莫言和童向晚。厉莫言刚一坐下,就有人给他拿了一瓶啤酒,开好递给他。厉莫言二话没说,接住就仰头灌进嘴里。 石向北说“莫言哥,今天阎老收了我们几个场子,这是怎么回事” 厉莫言无所谓地说“收就收吧,反正那几个场子过几天就有警察扫,来回折腾,损失不少。拿走更好,反正被警察盯着的场子也赚不了多少钱。” 这也没错,可是阎老这明目张胆的收回厉莫言该有的场子,总让人想一些不该想的。阎老手下最疼的就属自己的能干的女儿高秀华和一步步走来,陪他出生入死的厉莫言。 以前社团里传过,要不是厉莫言是个同性恋,肯定会娶了高秀华,这是阎老最想看到的事情,左右手联姻,这个圈子可谓是能一手遮天了。 偏偏厉莫言是个同性恋,阎老心叹可惜归可惜,可打心里还是很重视厉莫言。 如今关于厉莫言并不是同性恋的消息不胫而走,惹恼了阎老,对厉莫言产生了芥蒂。这几日来,不断的收回厉莫言手头的场子,削了他权利。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有意压制他。 这事厉莫言一直没跟童向晚说过,童向晚不笨,从这些手下也听出了些端倪,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是个绊脚石。 这些人见厉莫言不愿意再撤这些社团内的事,他们也就此打住,找些欢快的话题来说。 于是矛头指向童向晚。 “哎呀,听说嫂子怀孕了,来来,敬你一杯。”说着端起一杯酒,预与她喝上一来回。 童向晚手足无措,有些不好意思不喝,又实在不想喝,迟疑了老半天,才免为其难地准备喝一杯算了。不想,厉莫言直接夺过她手里的酒杯,自己一口灌了进去,不冷不热地说“胡闹,你嫂子怀孕了,还给灌酒。” 对哦,她怀孕了。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在他们眼里,厉莫言之所以被拉直了,是因为她有了他的孩子,所以才倍加珍惜她的。 一想到如此,她是哭笑不得了。 晚上一回到家里,这位怪蜀黍对看起来年轻的小姐姐做出了令人发指的事儿来,先是以心情不好为由,狂灌她喝酒,明明知道她喝不了多少酒,然后非常绅士的送她上床休息,自个也跟着不下来了用他非人类的思想来说,美其名,每个狂灌女人xo的男人都怀揣着一个想xxoo她的梦。让她以后注意点。 敢情这是在教训她,随意跟别的男人乱喝酒可当时他明明在身边,她一点也不怕的,她知道他能保护她。 所以说,这是他明明想吃了她,故意找的借口虽然这个教训,她会铭记在心。以后不会和朝她灌酒的男人喝酒了。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更新哎,虽然没动力,纯属机械般的更新了 chater27 阎老正在不断的削弱厉莫言在社团的权利。刚开始厉莫言并不十分在意,可看着三天两头这么来一次,他确实有些吃不消了。跟他的兄弟那么多,当初想着自己少赚一些算了,不能亏了兄弟。可现在的危机,不是他一个人能承担得起的。 厉莫言这几天忙了起来,每天晚上回来,总是筋疲力尽的。童向晚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所以她现在开始跟着保姆学着去做补汤,给厉莫言补一补。 厉莫言一直不亏待她的,即使再累,总不忘给她点小“性”福。她着实过意不去了,就只能献殷勤给他点补汤,犒劳犒劳他这位在外赚钱的男人,顺便跟他商量一件事儿。 那天晚上刚下了一场大雨,厉莫言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打着水滴。童向晚在门口等候多时,接过厉莫言脱下的外套,放在衣架上,然后拉着厉莫言到沙发旁,匆匆去浴室拿毛巾去了。 厉莫言随意扫了下眼前的茶几,见上面正端端正正摆放着冒着白雾热气的白瓷碗,他拿起来看了下里面的食材,见她“贤惠”的表现,忍不住扑哧笑了一番。 嘴角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便见童向晚风尘仆仆地跑过来,拿着两块面巾过来,一块干的一块湿的还冒着热气。童向晚把湿热的那块面巾递给厉莫言,吩咐道“敷在脸上吧。” 而她自己,则拿着干毛巾开始为他擦湿漉漉的头发,样子看起来既认真又严肃,总的来说,倒是有些搞笑。童向晚一点儿也不温柔,胡乱地给厉莫言擦头,厉莫言只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拉扯掉了。 “晚晚 分节阅读_21 啊”他刚想抗议一下,童向晚就把手上的毛巾扔在一旁,殷勤地端着手里自制的补汤送到厉莫言的嘴边,还很温柔地吹了吹早就不烫的补汤,舀了一勺给他尝尝。 说实在话,厉莫言真的没有这个勇气喝这口汤。在他的印象中,童向晚似乎没下过厨,他很难确定,她有这个天赋,第一次做汤就能做的入口。 “怎么了”见厉莫言迟迟不肯动口,某人有些奇怪了,用一副天真的模样看着自己献殷勤的对象,还以为此对象哪里不舒服呢。 厉莫言只是笑了笑,很不情愿地微微张着嘴,抿了一口勺子,入口后,觉得味道还算可以,便欣慰地开始一口又一口喝了起来。 “还要。”喝完以后,厉莫言很不要脸,还想来一碗。也不知当初是谁提心吊胆不敢喝一口。不知情很傻很天真的童向晚立即两眼放光,拼命地点头,一溜烟地跑到厨房再盛了一碗过来。 厉莫言张着嘴,一副小孩子样。 “你自己喝。”童向晚直接把碗递给他了,不打算再来一次喂食。 厉莫言撇了撇嘴,虽然表面看起来不是很乐意,但也不挣扎,自个舀了起来往自己嘴里送。他觉得,已经全然没有刚才那个味道了。 童向晚见厉莫言现在心情良好,她开始跟他商量一件事儿来了。 “莫言。”她试探地唤了一句。 “嗯” “我觉得吧。”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说,但见厉莫言那认真的样子,又失了半点勇气,到嘴里的话又给吞了回去,她只好吞了吞嘴里的口水,斟酌了片刻,继续道“我在家里混吃混喝,我有点不习惯。” “然后呢”厉莫言一脸笑眯眯,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童向晚索性一鼓作气了,她继续说“七七说她认识一位老中医,现在在外开了个门诊,我想去那里帮帮忙,打发下时间。” “不想当全职太太” 童向晚的小脸忽而红了一下,她还没嫁给他呢,怎么称得上是“全职太太”不过,她还是自我领悟这番话的另一层意思,她缓慢地点了点头。 厉莫言回答地也干脆利落,“行。你想去就去吧,只要有精力晚上陪我就行。” 这话 童向晚干咳两下,佯装没听懂,直接说“那我明天就去报到了哦。” “可以。”厉莫言搂着她,把唇朝她贴了过去。显然,简单的亲吻无法让厉莫言餍足,他毫不犹豫地把童向晚打横抱起,准备上楼好好禽兽一把。 “等等”童向晚忽而小脸又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家里没安全套了。” “我不就是给你安全套的安全感吗”厉莫言眨巴两下大眼,一脸的坏笑。 童向晚登时双颊又充了一层血,红上加红。确实,厉莫言的技术,即使没有安全套,她也感觉很安全。她不再反对什么,只是很小女人的窝在厉莫言的怀里,不吭声了。 厉莫言见她这副样子,心痒难耐,火速上了楼,来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意 童向晚一直是个做事认真的姑娘,第二天早上,当厉莫言想搂怀中的人儿温存一下,不想掏了个空,旁边的床位上已然空了下来。厉莫言睁着迷迷瞪瞪的眼,无奈地笑了笑,跟着起床忙活自己的了。 也许他们两个都不是已爱情为主的人。 童向晚跟着的老中医姓王,原先是在中医院当主任医师的。王医师为人很谦和,大大的肚囊,两鬓虽已经花白,但笑起来两眼一眯,别提有多“弥勒佛”的慈悲样。 因为是老中医,加上有些名气,在外开诊所也有三四年,来此看病的病人倒是不少。忙活了一天,童向晚觉得相比在家里无所事事要好的许多。 临近下班的时候,王医师还不忘夸赞童向晚,“这在哈佛毕业的就是不一样,啥都知道,比先前那位助理要好许多啊。” 童向晚只是笑,笑的挺自豪的。 “向晚啊,在医院实习一两年,不就可以拿执照了吗什么时候回去啊” 王医师问的很无心,但童向晚却听的很难受。是啊,她用血和泪学了苦心学了八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只要暑假一过,她回美国实习一两年,就可以拿到美国的医学执照,到时候,无论在美国,更甚至在中国都能混的很好。 可是 一想到厉莫言,她心里就忽然沉重起来。让他等一两年,他愿意吗她不知道。男人的一两年也许会发生很多变化。虽然在这八年里,厉莫言身边没什么女人,可不敢保证这一两年里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而且她也跟自己下了决心,不再离开他了,想跟他过一辈子。 再说了 童向晚突然撇着嘴苦笑,厉莫言的那类圈子,跟她这个医生的职位,似乎格格不入吧有得就有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当初她选择了学费,失去了厉莫言对她的所有,如今她用前途似锦的后半生换回厉莫言对她的所有,她不知道还来得及不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蠢,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若是当初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不会浪费这么多年了。 人的一生,哪有那多的八年去挥霍,去等待 童向晚没有正面回答王医师的话,而是讪讪笑了笑,就脱下白大褂,拿起包包准备回家了。她在回家的路途中,给厉莫言打了个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中。 她刚刚把电话收回包里,忽然,有人从她背后硬扯她的包,她没抓稳,被人抢了走。那包里几乎有她所有的家当,她连忙一边追,一边喊,“抓贼啊。” 可是路途只有一堆“看客”。 那个“贼”的速度并不快,连她这个十足的运动白痴都没甩掉。她紧跟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子的时候,她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当她打算放弃掉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的面前立即横亘着两名人高马大的小混混。他们一脸的痞子样,那的笑容,让童向晚浑身一激灵,很不适。 “你们是谁”她觉得抢劫这事,其实是请君入瓮之计罢了。他们是想把她引到这里好下手这么如此煞费苦心,想来这件事是有人指使了。她能涉及到这个圈子,唯独她是厉莫言的女人,众所周知。 跟厉莫言有关系。 厉莫言这个圈子,果然是不能掉以轻心。她才出来第一天,就要死于非命了 “我们老大想请你去个地方而已。”眼前的高大男人,扯着嘴皮,阴险一笑。 童向晚手无缚鸡之力,手机也在包里被抢了。在这僻静的巷子里,她没见到一个人,喊了也白喊。她刚还是琢磨着先顺从他们,等到出了巷子她再大喊,免得自己受无妄之灾。 可她想的太天真了。这些老手肯定有自己的准备。直接把她嘴里塞了满满的白布,头上套了个麻袋,一个闷棍下去,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光线很暗,四周都是杂物,看起来是个储存室。她刚想起来活动一下,忽然有人开门,从外走了进来,见童向晚醒了,硬拉着她去别处。 她还有的选吗也没不愿意了,直接顺从的跟他走。 那拉着她的小混混笑眯眯地赞叹,“还算个聪明女人哈。” 童向晚不想理会他。她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 沿路走来,童向晚发现这是一处长期没怎么人住的别墅。家具什么的都是80年代,下楼时,扶手上都洛满了厚厚的灰尘。 大厅里,站着很多人,形形色色打扮的年轻男人们。在这群男人里,只有一位三十多岁,留着两撇胡子的男人是最重要的。几乎都是以他为中心。 他翘着二郎腿,手掌里有两个石球在来回转,吸着雪茄,昏暗不明的室内,氤氲着淡淡的青烟。 “就这货色”那男人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童向晚,然后十分不屑地囔了一句。 哎,她就这等货色了。童向晚不禁在心里给自己补充一句。虽然她很想反驳,但她是保住小命重要,少说为妙的好。 “怀孕了”那男人这次是问她了。 童向晚问,“你是谁” “啪”在她旁边的黄毛忽然扬起手,一巴掌毫无防备地打在她娇嫩的脸上,顿时粉红的五指印印在她脸上了。 那男人一脸嗔怪却不怒地对打她的黄毛说“你很没礼貌耶,说什么这位小姐也是厉莫言现在捧在手心里的宝宝,到时候他拿你是问的话,我可保不住你哦。” 打她的黄毛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不语。 那男人起身走了过来,他吸了口雪茄,再把那浓重的烟吐在她的脸上。难闻的烟味呛得她很难受,她十分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 “哎呀呀,我忘记了,孕妇不能闻烟味,对胎儿不好。厉莫言那俊俏的小子好不容易有了个种,可别给他生出个怪胎来或者丑八怪呢。” 童向晚不想和他废话,既然刚才挨了一巴掌,也不怕第二个巴掌了,她直接问“你有什么目的” “我有什么目的”那男人扯着嘴皮阴狠地笑了笑,“你男人是什么个东西抢客人敢抢到老子身上以前就是靠那张脸吸引了大小姐的注意爬的快一点,现在小白脸翅膀长硬了,惹恼了大小姐遭封杀,居然敢抢老子生意救急老子是那么好踩在脚下的吗” 童向晚闷着不说话,等他的下文。 但是他没继续说,而是又坐回在原来的椅子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一边吸雪茄,一边打量着站在他不远的童向晚。 他似乎在等什么童向晚不禁皱了皱眉头。只见抢她包的小混混,忽然从她包里掏出手机,递给那男人。童向晚见到手机的那刻,忽然大脑灵光一闪,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没有立即打电话给厉莫言,为的只是试探我在厉莫言心中的地位。要是厉莫言一直不打电话过来,他也许会放了她。因为他不想冒然和厉莫言叫板,为了她这么个毫无意义的人。可要是厉莫言打电话过来,他就会接这个电话,后面的事情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要挟威逼,逼迫厉莫言做他不想做的事。 此时此刻,童向晚多么希望厉莫言不要打电话过来,然后自己安然的回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时间滴答滴答地慢慢流逝,童向晚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是那么隆重。她怕下一次跳动,铃声会想起,她十分胆怯有铃声的到来。 “铃”绵连带着诅咒的刺耳铃声忽然响起。 她狠狠咬着唇,差点自己的下唇都要咬出血来。不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她身上忽而起了一层湿漉漉的冷汗。 拿着她手机的那男人,忽然冷冷一笑,悠闲地接起电话,“厉莫言,你好啊” 原本刚刚忙完自己手头事情的厉莫言在准备回家的时候,见到未接来电是童向晚的,他顺手回拨了过去,电话那头却响起小胡子的声音他好一阵错愕,而后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冷冷地问“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哎哟,我好怕哦。”小胡子做出一副“我怕怕”的胆怯声音,随后又摆正腔调,“我手上有张王牌,你说我还怕怕吗” “说吧,你想怎样”厉莫言坐上车,摸出石向北的手机,在手机上打了几行字给石向北。石向北看了看,上面写着问问线人,小胡子在哪里。 石向北便立即打了电话过去。 “你现在是不是找人打听我在哪里不用问了,我告诉你。”小胡子笑呵呵地忽然说道。 厉莫言深深地蹙起眉头来,扬起手,手悬在空中好一阵。石向北的号码还没拨通,收到厉莫言的指示,便把电话挂断了。 “我在马科夫别墅内,只能你一个人来,我要是看到其他的人,你的女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就等着收尸吧。” “那就请你恭候着吧。” “不见不散哦,小白脸。”小胡子欢快地挂断了电话。 厉莫言听了好一阵忙音,脸上的表情凝重不已。石向北忙问“莫言哥,出什么事了” 厉莫言沉吟片刻,干着嗓子说“下车。” “什么” “下车。” 一辆车呼啸而过,留下原地的石向北,茫然无措 那小胡子又抽起第二支雪茄,耳边凝听着门外有没有车子的马达声,眼睛却一瞬 分节阅读_22 不瞬地盯着童向晚看。他总喜欢用探寻的目光打量她,好似她是一件非常奇特的文物一样。 “你是不是床上功夫特别好” 童向晚笑,他探寻了半天,竟然探寻出这么个答案她不急不慢地摇头,“不是。” “你又不漂亮,又床上功夫不好,凭什么把大小姐比下去”他对她一脸的不屑一顾。 “我不知道。”童向晚懒得跟他多说话了,但又不能不跟他说话。她现在人在他手里,他想干嘛就干嘛,她现在最怕的不是一刀捅死她,而是找身边这群男人非礼她。 这比直接杀了她还要残酷得多。她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刻,她当即咬舌自尽,也不要受到如此的侮辱。 所以,她不能惹怒他。 “其实,我也不知道。”小胡子呵呵笑了两下,“但我觉得,你跟大小姐提鞋都不配。” 他的眼神出卖了他。即使在这昏暗的室内,童向晚还是轻易的扑捉到他眼底那光彩夺目的爱慕之意。她不禁苦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门外忽然传来汽车的马达声,恍若比赛的预备声,在场所有的男人,都个个精神抖索起来,竖起全身的汗毛,聚精会神地等待什么。 终于来了铃声。 童向晚的手忽然抖了起来。她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还是和平解决问题一想到厉莫言是一个人前来,她的心就抖得不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从中而生,那么强烈,那么无法自己。 门打开了。 从屋外偷溜进来的光,一下子艳杀了屋内所有的黑暗。在逆光中,童向晚扑捉到了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依旧那么高大,依旧那么挺拔,依旧那么让自己潸然泪下。她还来不及开口,嘴里又被塞了白布,所有想喊出来的话,只剩下单调节奏的“呜呜”。 她就那么傻傻地看着厉莫言从逆光中渐渐没入黑暗。他的眼神似鹰一般尖锐,他说“我来了。” 不要来,不要来童向晚在心里呐喊着,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泪水无法抑制地狂流不止。她刚才看到了,看到小胡子的腰间别了一支枪。 “哎呀,来来,小白脸。”小胡子一副笑脸盈盈的招呼着厉莫言过去。 厉莫言用他撼人的鹰眸步步逼退围绕他的小混混。当他走到小胡子面前的时候,小胡子忽然掏出别在自己腰间的手枪,很嚣张地用黑洞洞的枪口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厉莫言的太阳穴,“小白脸,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抢老子的生意,真有种啊” 厉莫言依旧挺拔地站着不动,冷冷地看着他。 小胡子见他这不服输的表情,狠狠地用枪口指着他,用力戳他的脑门,“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那你就试试。”厉莫言依旧不服输地盯着他看。 忽然,门外传来的警车的警鸣声。 小胡子登时睁大眼,怒目而视,“我草,厉莫言你个龟孙子,居然叫警察,看我毙了你。”小胡子一着急,居然真准备扣枪把。厉莫言猛然抱住小胡子的脖子,两人双双倒在地上开始扭打起来。突然一连串地枪声震撼了当场所以的人,然而每一次“砰”声都敲打在童向晚的心头之上,差点敲碎了她的心。小胡子捂住脖子,毫无生机的从厉莫言身上翻身而下,背着朝地,仰着头,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鱼眼瘫痪在地上。他的心脏处正好插着一把刀,那样准确无误地没入身体。 厉莫言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身上带着斑驳不堪的血迹,不知是小胡子的还是他自己的。他捂住肚子处地方一直涌涌不断出红色液体那刻,童向晚差点失声尖叫。 童向晚崩溃地摇着头,发出悲鸣地呜呜声 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 血从他的指尖低落到地上,一路朝她走来。 他拖着血迹走到童向晚身边,用一双无力的手轻轻扯掉童向晚嘴里的白布,从他的嘴角处溢着浅浅的笑意,带着血的手抚摸着她满脸泪水的脸颊,他的嘴唇惨白不已,他低沉无力地说着“不哭,晚晚。” 下一刻,他垂着脑袋很安逸地躺在童向晚的怀里,好似那才是最后的港湾。 童向晚此刻的眼泪已如潮水般淹没了自己。 破门而入,几抹深色制服举着抢,来扫尾。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好长啊哎 chater28 这是一件充满药水味的白色房间。屋内靠窗处摆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白百合,阳光晕染在四周,缭绕出一番静幽来。童向晚有些疲惫地低垂着脑袋,眼眸却固执地盯着床上的男人,一丝不苟。 床上的男人脸色极其苍白,嘴唇有些脱皮,不过脸上很干净,没有一点儿的胡渣。童向晚把手钻进那男人的微握的手掌里,偏执地抿紧双唇,她的嘴唇比那男人的嘴唇更加脱皮,似乎只要一说话就会撕裂。 高级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杜爱心和石向北走了进来,手里提着煲汤。 “向晚,喝点汤吧。”杜爱心把煲汤放在桌子上,走到童向晚身边,拉扯她去喝点东西。童向晚只是摇头,不过自个也站了起来,“你们帮我看一下,我去湿一下毛巾。” 她怕她一出去,厉莫言就会有不测,所以,直到有人来,她才敢出去。 望着童向晚略显疲惫的身影,杜爱心十分心疼,可她不再埋怨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了,一个拿命去珍惜童向晚的男人,她没有资格骂。 石向北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 “你们别混这一道了,太没安全感了。”杜爱心忍不住抱怨。厉莫言这次伤得位置还算好,打偏了。可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 要是哪一天不幸,很难想象,童向晚那种死心眼的女人会不会跟着去了。杜爱心觉得,这个可能相当的有。 石向北不说话,而是把玩手里的打火机。 杜爱心见石向北这副样子,恨得牙牙痒。她能选很多男人,可偏偏着了魔,跟了眼前这个流氓。想想她曾经的追求者,不是高级军官就是事业有成的大老板,要是被她爸妈知道,不抽死她才怪。 “我在跟你说话呢。”杜爱心一屁股坐在石向北身边,紧盯着他。 石向北只是伸出胳膊,搂着她,给了她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我答应你,我不会那么玩命的。” “你不玩命,人家可要玩你的命啊”杜爱心囔了一句。 童向晚这时走了进来,手里握着湿热的毛巾,见杜爱心大吼大叫,不禁蹙了蹙眉,“你们想斗嘴,出去斗嘴。” 杜爱心闷着不再说话,而是把目光扫向病床,“向晚,你想过这样的日子每天提心吊胆,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过” 杜爱心讲的很现实。但这个问题,却一直是困扰童向晚的心病。在她没打算留下来的时候,她觉得无所谓,可当自己下定决心和厉莫言一辈子的时候,又遇见这样惊心动魄的遭遇,这个问题显然成了首要大病。 显然,她不可能喜欢这种生活。 她保持了沉默,走到厉莫言的床边,刚伸出手想用毛巾帮他擦下脸,手却悬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目光润出水来,闪着泪光。 只见厉莫言睁着微弱的眼皮,静静地将她望着。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的,此时对她并不重要。她欣喜若狂地扑到厉莫言的怀里,呜咽凝噎。厉莫言无力地抬起手,抚上她的背,吃力地笑了笑,“晚晚,对不起。” 她只是埋在他的怀里,一味的哭,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从来没有发现,厉莫言在她心里的地位竟然那样。在他推进手术室的那刻,她第一想到的就是,如果他活不了,她就跟着去死,一定、绝对。 石向北无声无息地把杜爱心拉出了病房。两人坐在屋外走廊的座椅上,石向北一直低垂着脑袋,眼睑低垂,沉默不已。他似乎在思索,似乎在下决定。终于,他抬起眼睑,轻轻握住杜爱心的手,“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给自己一个清白之身。” 杜爱心当时就傻了眼。因为石向北的眼神太过坚定又带着不易察觉的隐忍。 他要怎样给自己一个清白之身一个已经进入污泥之中,染色了的男人 童向晚手里端着汤,认真地给厉莫言喂汤喝。厉莫言虽然依旧是苍白的脸,可眼底的笑意化开了,让人不再那么心疼了。他有些孩子气地抱怨一句,“我想喝晚晚给我做的汤。” 童向晚连做饭都做不好,更甚至汤 童向晚羞红着小脸,下了好大决心地给厉莫言一个承诺,“晚上就给你煲汤。” 厉莫言微微一笑,“我期待着。” 童向晚暗暗握拳,她童向晚读什么会什么,区区一碗补汤算得了什么她一定要为厉莫言做一碗很丰富的汤才是正在她在自我打气之时,在外面坐了好一会儿的杜爱心和石向北走了进来。 厉莫言朝两人微微一笑,然后侧头对童向晚温柔地说“下午四点前能喝到吗” “啊”童向晚愣了一愣,现在已经快一点多了童向晚只好对石向北说“你帮我看着莫言,我去菜市场买点食材煲汤。”睹了一眼杜爱心,“你陪我去吧。” “额” 就这样,杜爱心被童向晚强拽着出了病房。 屋内只剩下石向北和厉莫言。厉莫言忽然严肃地开了口,“你不该叫警察来。” “对不起,莫言哥。” 出了医院的杜爱心忍不住抱怨童向晚,“干嘛要我陪你去买菜啊,你明明知道我讨厌菜市场的脏。” 童向晚敷衍地笑了笑,“他们男人有话要说的。我们识趣点吧。” 她有一颗剔透玲珑心,从厉莫言问她四点能喝到汤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想和石向北说点话,至于内容,应该就是黑道上那点儿事。她知道,厉莫言如果有为他们未来想的话,肯定会知道,在黑道,不会有幸福的未来。如果没发生劫持事件,她肯定会以为厉莫言根本就不在乎她。可当他为了救她,奋勇而来的那刻,她知道厉莫言对她的心意,一直没变。这样就足够了,她不知道厉莫言怎么打算他们的未来,不过,她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那就是尽量不做他的绊脚石,不让他担心。 她会一直相信他 童向晚是有下过厨房的,那是在美国,和一些留学生合租房子,他们做饭,偶尔她参合打下下手,但一直没掌勺过。这还是她第一次。 她第一次去菜市场,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她脑袋嗡嗡的,不知道选什么好,实在是脑袋空白,只能打电话给保姆,听从保姆的建议,买了些干贝回去便可。 在回家的路上,杜爱心不止一次挖苦她,“真看不出来,你这恋爱恐惧症的绝缘体会为一个人男人做这么多,荒废自己的事业不说,还想做起一个全职太太不成” 童向晚只是嘿嘿地笑,看起来极其傻白。她小时候的宏伟壮志,一直追逐的梦想此刻真的全部抛之脑后了。 她这人,一旦下定决心,总是一头扎进去,不管自己会不会血肉模糊,遍体鳞伤。就拿这炖汤来说,用温火炖,要炖上一个多小时,在这一小时里,别人会找点别的事情干,可她就干站在炉火旁,一丝不苟地盯着炉火看,偏执愚蠢且不觉得枯燥。杜爱心受不了这无聊,早就钻到厅里看电视打发时间了。 下午三点左右,她终于拎出一壶炖汤出来,嘴角上扬,一副小小的得意样。 杜爱心依旧不忘挖苦她,“哎呀,考试考了个全校第一也没见你笑成这样,哎,女人啊,女人,你现在可是把厉莫言当你的天了” 童向晚依旧在笑,笑得很温暖,仿佛一提厉莫言,她就温暖到心坎里。 趁热把炖汤送到医院,开病房门的时候,厉莫言正在打针,石向北坐在沙发上,也没怎么说话。见两位女士回来了,才开口说“可否羹” 童向晚本想大方说好,未料厉莫言倒是这方面小气了,直接朝石向北翻白眼,“没门。” 石向北只好扁着嘴,一脸苦逼地看着杜爱心,寻求温暖。杜爱心很不给面子,“我的芊芊玉手可不下厨房。” “你没听说过,管住男人首先要管住男人的胃吗”石向北极其哀怨。 杜爱心却不以为然,“我干嘛要管住男人我喜欢被你 分节阅读_23 管,亲”扯着自己的厚脸皮,杜爱心一副不要脸的样子。石向北挫败。 童向晚一面笑这两个冤家,一面盛好一碗炖汤,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厉莫言嘴边。厉莫言面带微笑地喝了几口,细细品尝以后,笑说“好喝。” 童向晚同样报以微笑,继续舀上一勺,送到他嘴边。 石向北一脸羡慕地看着厉莫言那“美好”的待遇,而后又凄苦地看向杜爱心,好似自己遭人虐待一般。杜爱心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完全不在状态,而是极其傻逼地问“怎么你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杜爱心大惊,“你有心脏病” “”好吧,石向北决定不打算和这个女人再多说话了。 童向晚帮厉莫言擦好嘴,看了看吊瓶点滴的速度,觉得有些快,便弄慢了些,然后才开始收拾碗勺。 在此时,门忽然被人打开,一伙人蜂拥从外进来,声势有些浩大。 为首的一位着黑色西服,未打领带,双鬓花白的中等身材男人朝厉莫言含笑说道“小厉啊” 那中等身材男人的旁边站着的是高秀华,她正挽着他,看起来还算亲近。 厉莫言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变化,皮笑肉不笑地做作笑道“阎叔。” 童向晚一愣,把目光转向那个中等身材男子。这个男人就是社团的坐馆,最近一直压制厉莫言的老大,高秀华的父亲吗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更新,不多说废话嘿嘿,此文很短 chater29 阎老一进门就见着久闻大名的童向晚了。眼前这位身材娇小,长相还算清秀,有一张白皙的脸,略带纯真的双瞳,穿得衣服也是中规中矩的。 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既不惊艳,也不出众,很普通不过的一个女人。 他听女儿说过,厉莫言心里最深处的就是这个叫童向晚的女人,这也是厉莫言不接受他女儿的原因吗他自诩他的女儿不是顶尖的漂亮,但与眼前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相比,好实在太多了。 再者 这样瘦弱的女人在他们这道上混,就好比一颗任人揉捏的鹅卵石,没有棱角,一点威胁性都没有。在他们这个道上,自身一定不能有肋骨可言,尤其是以女人为肋骨。一旦以女人为肋骨,那么这弱肉强食的道上,注定是输家,没有任何可能性可言。 在这道上谈女人,要么是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催化剂,要么就是一次性生活用品,用完就扔。 但眼前这样普通的女人,他想一定不是厉莫言的一次性生活用品吧至于催化剂的作用那就更是无稽之谈,没背景又柔弱,不成绊脚石已经很不错了。 阎老朝厉莫言莞尔一笑,那叵测的笑容里别有深意。厉莫言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么不懂阎老笑容里的另一层意思。他知道,该发生的终归是要发生。虽然他曾经天真过,想象着阎老能网开一面。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按照故事的“顺理成章”进行着。 阎老说“身体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好场子还要吗” 这话别有深意。他是让他选择吗想要场子,就赶紧好。不想要了,就留在医院好好休养,出院以后就他轻轻闭上眼,苦笑。 一旦进了这大染缸,就不可能再能洗白的一天,除非是死。 他说“阎老放心,两天后回社团报道。” 阎老微微眯起眼,一脸探寻地看向厉莫言,然而,厉莫言是报以微笑,看不出他深层情绪的喜与悲。 阎老和高秀华就是来坐了坐,慰问了下厉莫言的伤势。从厉莫言答话的小心谨慎来看,阎老的地位不言而喻。童向晚毕竟是读过书的女人,有些人与人之间的客道她还是懂的。 她不动声色地去端茶倒水,虽然当她进阎老的身之时,被他手下给拦了下来。她也不多说话,就直接把茶杯递给他的手下,就自己忙自己的了。 阎老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女人外表看起来虽然柔弱了些,但其实体内有着强大的能力。他这位黑社会老大不友好的站在这里,她竟然能面无表情泰然处之地给他倒茶,招呼他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要是其他人,要么撒腿就跑,要么躲躲闪闪到其他人身后,就像 他随意一扫,便扫到躲在石向北身后的杜爱心。 这才是正常女人该有的。 阎老忽然对童向晚有着不一样观念,眼眸闪烁着几许不一样的色彩。察言观色的厉莫言看在眼里,心生惶恐,即便如此,他还是表面强装镇定,他对童向晚说“你先回去吧,晚上好好睡觉,明早过来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童向晚微微皱了下眉。以厉莫言这样的状态,根本就不能出院。要是以她以前的性格,肯定会当即拒绝的。此一时非彼一生,她很明白阎老这种黑社会老大,刚才也细细听出两人的对话内容。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石向北趁机对杜爱心说“你也跟着去吧,我先留这。” 杜爱心有些担忧,但看着屋里那层层叠叠的高大男人,心下一颤,老老实实的点头。 男人的事,女人不好插足,尤其是以粗鲁为手段的事。两个女人被遣了出去,当童向晚带上病房门的那刻,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有些不一样的忐忑之情。 杜爱心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她双手抱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那个男人眼神太恐怖了。” 童向晚却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她的预感向来比别人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那天晚上回到家里,杜爱心说要陪她一个晚上,两人便睡在同一张床上,偏偏两人同事失眠,就聊了起来。 杜爱心说“他们能离开黑道吗” 是啊,能离开嘛她是多么希望厉莫言离开,哪怕是替别人打工,她心里也比这样踏实,比这样满足,至少不会担惊受怕的过日子,怕没了明天。明天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是一个希望,然而希望并不是天天有的。 以前她一直认为自己不够幸福,可到底经历了那么多,她才明白,不用去担忧明天的日子就是幸福。她如今是多么渴望那样的日子。 童向晚心里难受地低垂着眼睑,一眼便能看出她心里的苦楚。杜爱心深深叹了口气,“咱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童向晚不说话。 第二天早晨她和杜爱心去医院看厉莫言的时候,厉莫言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他和石向北正在收拾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童向晚连忙走上前,想帮他,他却板着脸说“我又不是废了,能自己干。”说着,便把童向晚往一旁推,自己收拾起来。童向晚干站在旁边,一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还是杜爱心把童向晚拉到一旁,好心安慰道“大男子主义很正常的。” 童向晚只能讪讪而笑。他一向不对她大男子主义的。 出院的一些事宜,从头到尾,厉莫言都没让童向晚插手,只见石向北忙来忙去,东跑跑西跑跑,看起来都累。心疼自家男人的杜爱心不禁嘟囔一句,“不带这么苛刻劳动力的,心疼自己的女人,也不想想别人会不会心疼自己的男人,真是的。” 在杜爱心认知里,厉莫言不让童向晚插手是出于心疼。童向晚却不这么认为,她很了解厉莫言。他心疼一个人,不是这么心疼的。 出了医院,石向北去拿车,剩下的当然就是站在医院门口,等石向北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童向晚试图挽着厉莫言,却被厉莫言有意无意的躲闪了。她觉得又尴尬,又有些委屈。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此时,她那一直蛰伏不动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了看,竟然是许久未联系的温礼她愣了愣,不知要不要接这通电话。厉莫言见童向晚这般纠结接一通电话,便问“谁的” 童向晚老实地回答“温礼。” “接吧。”虽然他也有着明显的一愣,但他还是表现的很大方。 童向晚不禁抿着唇,迟疑地按了接通键,把手机放在耳边,“喂” “是我。”温礼在那头温润地说道。 “嗯,有事吗”童向晚礼貌回应。 “今天我难得放假,想请你出来吃个饭。”温礼依旧温润地说道。 童向晚当即拒绝了,“不行,今天莫言出院回家,我想陪。”她话还没说完,手机便被厉莫言夺了过去。她吓了一跳,本以为厉莫言会发飙,未料,厉莫言却说,“请大餐吗” 那头也明显一愣,迟疑地“嗯”了一下,厉莫言便说“方便带上我吗” “”电话那头有些沉默,最后还是说了一个“好”字。厉莫言便微笑地问“地址,时间好,知道了,待会儿见。” 他替她把这通不算长的电话讲完挂线。童向晚张着嘴想问他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厉莫言倒是先一步回答了她预问的问题,“在医院好多天没进油水了,肚子饿死了,这下好了。” “你你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童向晚蹙了蹙眉,想把电话打回去拒绝,却被厉莫言给压住了,“吃一点,怕什么,好了,别跟个老妈子似的。” 他语气带笑,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但不知为何,童向晚心里片刻产生异样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厉莫言打发走了石向北和杜爱心,便拉着童向晚去百货商场挑衣服。不是他买,而是给她买。她有些莫名其妙,想发作,却找不到突破点,只能任由依着他。 “嗯,这件衣服不错,你皮肤白,穿这个显肤色,很好看。”厉莫言满意地自己点着头。 站在面前的童向晚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钧瓷的皮肤衬得很完美,加上柔顺笔直的长发,清秀干净的脸庞更是锦上添花,加分不少。 童向晚不甚理解,“为什么好端端给我买衣服” 厉莫言让营销员开单子,接过开好的单子,他亲昵地搂着她,嘴角含笑,“给自己女人买衣服,不行吗” 童向晚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然而,厉莫言的笑容只是转瞬即逝。 受厉莫言死皮赖脸的“讨价还价”,温礼请他们到a市最高级的大酒店吃饭,定了包房,据说最低消费也要万元以上。童向晚被服务员领去包房的路上,还不忘骂厉莫言,“你太缺德了。” 厉莫言无所谓地笑笑,“我不会让他亏的。” “嗯”童向晚不甚理解。 厉莫言只是简简单单地笑了下,并不打算解释他刚才那句话。 赋予我把门打开了,温礼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他站起身,看见门口进来的童向晚,有些吃惊,眼底闪着一晃而过的惊艳。厉莫言看在眼里,虽然嘴上挂着微笑,可眼眸中还是晃过一丝的落寞。 厉莫言伸出手,朝温礼玩世不恭地微笑,“你好,军官。” 温礼伸手与他交握,谦谦君子的微笑,“你好,流氓” “嗯哼。”厉莫言微笑眨着眼,就坐。童向晚坐在他旁边,不发一言。 厉莫言坐好以后,便问温礼,“打算一直做军官吗” 温礼依旧有礼貌,有板有眼地回答,“应该吧,这是我从小的梦想,晚晚知道的。”他用温柔的目光转向童向晚。童向晚忽然感觉颇为尴尬,讪讪笑起,不做回答。 厉莫言也就草草看了眼童向晚,便又自顾自和温礼说话,“这挺好的,我从小到大,最敬仰的就是军官了,所以应该敬你一杯。” 他倒的不是红酒,而是白酒,而且还是满满的一小杯。 温礼有些愣,看着厉莫言站起来,手里端着满满的一杯白酒。童向晚不以为然了。她知道厉莫言很能喝酒,这点白酒,就算他一口干了,也没什么问题。倒是温礼,一直严于律己,在部队里肯定很少喝酒,酒量应该不怎么好。这满满的一杯白酒下肚 厉莫言见温礼迟迟不肯站起来,不禁挑衅地挑了挑眉,“怎么军官不敢” 反而童向晚叮嘱厉莫言,“你伤口刚好不久,少喝点吧。” 厉莫言只是笑,并没有打算听她的。 绝对不能让情敌看扁了,尤其是温礼这种个性强的男人。他同样报以挑眉,“怎么会”他当即倒上满满一杯白酒, 分节阅读_24 站起来与厉莫言的酒杯嗑了一下,然后先干为敬,一口抿了去。 厉莫言歪嘴一笑,也一口饮了。 “来,晚晚,你也该干你学长一杯,遇见就是缘,学长没少照顾你呢,对吧” 童向晚觉得厉莫言很是古怪,她压根就不会喝酒,别说这白酒了,就是普通的红酒,一杯她都承受不了。就连温礼都忍不住说“晚晚不能喝酒。” “喝一点没事。”厉莫言则笑了笑,用温柔的眸子注视童向晚,让她不容拒绝。 她觉得厉莫言很奇怪,可就不知道期待在哪里 “那喝她红酒吧。”温礼给她倒了一小杯红酒。 她仰着脖子,小小的抿了一口红酒。 “没诚意,全喝了。”厉莫言蹙了下眉,有些不悦。童向晚咬了咬牙,将剩下的也喝了。 空腹喝酒,很容易醉的厉莫言为何一上桌,就开始喝酒,而且还是牛饮久经战场的他不可能不知道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又容易醉,他这么做到底是有何目的是要趁着温礼喝醉酒,然后好好修理他一顿这 童向晚一想到如此,就觉得无比囧态。按照厉莫言这性格来看,十之八九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破十万了,鼓掌 chater30 童向晚一直觉得厉莫言今天很奇怪。他从未一次性这般疯狂喝酒,喝得不仅全身发红,便是眼睛也充满了血丝。温礼被厉莫言灌得也开始打酒嗝,原本有张有弛的个性也因酒的催眠,开始蔫菜,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童向晚虽然意识有些清醒,可也和温礼没了精神,扑在餐桌上,显得很难受。 此饭局,唯独好酒量的厉莫言独自清醒,可他似乎也想买醉,不停地给自己灌酒,即使他知道,他的酒量尚且还早,不是到饱和的时候。 童向晚撑着想睡觉的眼皮,好心劝阻,“莫言,少喝点。” 刚抬起酒杯的厉莫言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他自嘲地笑了笑,揉着童向晚滑顺的直发,“没事,想和你一起醉。”说罢,便一口饮尽满满的一杯酒。 温礼撑着沉甸甸的脑袋,按了服务铃,不一会儿服务员走了进来,问他们有什么吩咐,温礼干着嗓子说“来几杯醒酒茶。” “好的,稍等。”服务员便走了出去。 也就是在此时,厉莫言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利索地拿起电话,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只看见他一味的点头,脸上有着很凝重的表情,然后挂断电话,对童向晚说“你先和温先生再聚聚,我先回一趟家,给我钥匙。” 童向晚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从手提包里拿出钥匙递给他。 厉莫言接住电话,微微一笑,便对温礼说“有些事情,你们先聊,不好意思。” 温礼道“没关系。” 厉莫言一点醉意都没有,步伐健稳的离开。不知为何,当童向晚把眸子注视过去的时候,觉得厉莫言的背影一直在颤抖。 屋内只剩下她和温礼,两人都略有醉意,十分默契的不想说话,直到服务员送来醒酒茶,两人喝了些,稍稍有点醒酒后,温礼才开腔,“你和厉莫言怎么样” 童向晚愣了愣,笑道“就那样吧。” 温礼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想了好一阵子,继而说道“厉莫言是在社团里干活的吧皇城街的那些娱乐场所都是他的场子,对吧” 也许是吧。童向晚一向不过问他的事情,抑或者她极力逃避他所干的事情。她只是微笑点点头,也不想多说什么。 温礼却说“我记得当年告诉我,一定要拼命的读书,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你说你一直想过人上人的生活,所以才把所有的青春全部耗费在学业上。我还笑说,我们是同一类人,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惜一切。我们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追求的是什么,我们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对吧” 童向晚呵呵笑了下,十分认同地点头,“是啊,我们是同一类人。不怕吃苦,就怕功亏于溃。” “那你现在呢”温礼忽然反问。童向晚的身子一凛,不再敢看他,好似他的眼睛能贯穿她。温礼见她躲躲闪闪的样子,呵呵笑起,“其实你比谁都明白,不是吗你不过是想逃避,不去面对事实。” 他的话,彷如一道早有预知的惊雷,霹得她全身麻痹。当初她也这么想的,她在逃避,不想去面对她和厉莫言的以后,能过且过,有句话不是叫做“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她的状态应该是如此吧。可 经过那次绑架事件以后,她讶然地发现,事情并不是如此的。也许没有能理解她,就连她自己都没法理解自己。当他倒在她的怀里那刻,她想到不是难过不是怕失去,而是产生了一种坚定的信念。 他活,她就活,他死,她跟着死。这辈子,她除了他,什么也不要了,包括即将完成的学业,将会迈向光明的前程,她全都不要了。 她那刻才明白,她不是在逃避,她是有了明确的追求。 她这样的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追求,就会奋不顾身的。八年前,她错过了他,多谢他一直不离不弃,如今的自己,是不可能再要错过他了。 她只是淡然地笑,不说一句话。 温礼静静地注视她,他有剔透玲珑心,怎能看不出她那笑容里的含义他亦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她,“值得吗”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她不是梦幻的小女孩,孰轻孰重应该比当年更成熟,为什么越大越糊涂明明知道是不可翻身的火坑,还要心甘情愿的跳下去,毁掉曾经拼搏努力得来的一切值得吗 童向晚只是淡淡地回答“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却处处防备他,抛弃他,可他始终站在原地不离不弃,更甚至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可以为了你去死,你说值得不值得” 温礼笑了,“我明白了。”他云淡风轻地抬起手腕,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爱一个人,不是看他是什么身份,而是他是什么人。晚晚一直是公平的人,谁对你更好,你就选择谁。” 他笑得比哭的还要难看。 童向晚也是聪明人,只能略带抱歉地说“对不起。” 温礼只是一味地笑,低垂着自己的眼睑,看不出他心里所想。他伪装地很差劲,但两人彼此心知肚明地不识破,而是像知己一般谈笑风生。 两人重要的事情也就说过了,其他的闲谈显然让两人无法全心投入,不到一会儿,两人便不约而同的起身,准备结束这次较长的聚会。 童向晚说“让你破费了,实在抱歉。” 温礼只是笑,算是接受了她的不好意思。 他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送她回去,本来他陪同她回家,被童向晚婉绝了。遭到她的拒绝,温礼有些讪讪的,随后开起玩笑来,“当真不给我一个机会我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哦,当真为了一个流氓舍弃我这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军官” 他说着的时候,是开玩笑的。可他自己心里很明白,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也许是在试着给自己一次机会。他曾经以为会与她来日方长,他可以先完成自己的目标,把她作为下一个目标。他会有很多的时间与她来周旋。可有些事总是没有变化来得快,所有的一切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轨道,他已经无力回天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以为和自己来日方长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触摸不及。 温礼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保重。” 两人各自转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背离而走。 他们从此也许会陌路,走向自己漫长的轨道,各不相干。但他们还是会彼此祝福,对方的你,安好。 童向晚乘着的士快要到家的时候,给厉莫言打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听。她先是愣了愣,心想要是有事也该是社团的事情,他一定跟石向北在一起。她便把电话打给石向北,过了好一会儿,那头传来石向北慵懒至极的声音,“喂” “是我,童向晚。厉莫言在你身边吗” 石向北没有当即回答,而是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莫言哥不在我身边。” “知道了,谢谢。”童向晚虽然生疑,但自个也清楚,就算他逼供,石向北也不会告诉她的。她也不比在他身上下手了。 直到的士把她送到家门口,她看了下时间,从刚才挂电话到现在已有十分钟,是时候了。她给杜爱心打了电话。杜爱心是个“觉”主,这个时候肯定捂着被子闷头大睡,电话不挂久点,是吵不醒她的。 果然,不负众望,在童向晚连续打了十次以后,杜爱心才幽幽接起电话,迷迷糊糊地囔了一句,“祖宗,现在几点了,你不知道打扰人清梦是是很可耻的吗” 童向晚笑起,“现在才十一点,不算晚吧,对了,石向北在你身边没” “他要是在我身边,我能这么早睡觉吗” 果然 童向晚再问“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接了一通电话,就走了。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睡觉吧。”童向晚直接挂了电话。她步行走到别墅门口,发现别墅里面闪着灯光,家里有人,还好。她抬起手按了门铃。 不一会儿,有人开门了。是厉莫言。他红着一双眼睛,愣愣地看向童向晚,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木喃喃地说“晚晚”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闻到的是扑鼻而来的浓烈酒气。那股酒气远远比他离开时带走的酒气要浓得多。她当然知道他回来以后肯定一直在喝酒,她不满地皱着眉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他表情有些讪讪的,极其不自然,“你怎么这么早回来,我还以为你今晚回很晚回来呢。” 她愣了愣,觉得这话有些歧义。她闪身想进去,却被厉莫言挡在门外,他有些不自然地说“温礼呢他没送你吗” “嗯,他自个回去了。” 厉莫言苦涩一笑,“真是谦谦君子啊。” “什么” 厉莫言不说话,接他话的,是身后的一个女人的声音,“莫言,她怎么还在这里” 从厉莫言的身后渐渐现出身形的女人是高秀华,此时的她,眼里有着说不尽的得意,好似在嘲笑她来的不是时候厉莫言微微侧头,没有正视高秀华,而是对童向晚说“你先上楼去,我等下有话跟你说。” 童向晚还来不及问,只见高秀华那纤长的手臂挽着厉莫言的胳膊,朝她胜利般的微笑。 她在告诫自己,要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定要静下来,她知道厉莫言会给她解释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她。是的,她会相信他,只要他解释,她一定会相信。她乖巧地点头,然后瞄都不瞄高秀华一眼,直径上了楼。高秀华见她这般镇定,气打不出,愤恨交加。 童向晚回到房间,并未开灯,而是直接坐在床上发愣。她努力在整理思路,怕自己等下犯傻。这段时间,厉莫言有了明显的变化,变得让她有些琢磨不透。今天晚上他不告而别难道就是回来陪高秀华喝酒的吗他说他以为自己会晚点回来,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故意支开她然后与高秀华通奸一想到这里,童向晚自己都不禁吃惊,连忙拍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等厉莫言的解释。 随着上楼的脚步声响起,童向晚的心忽而更加杂乱起来。她不断的暗示自己,厉莫言是解释的。 一闪而亮的灯,刺得童向晚的眼睛生疼。她不禁用手背挡住强烈白光的刺激,眯着眼看。厉莫言一声不吭地朝她走来,静静地坐在她对面,没有说话。 适应光的童向晚也很安静地等他开口。 “莫言。”无法忍受这样的死寂,童向晚先开了口,她想握住厉莫言的手,却被他毫无感情的甩开了,她愣了一愣,有些惊讶地看向厉莫言。 厉莫言冷着一张脸问她,“温礼不好吗还是连前程似锦的军官,你都看不上” “什么”厉莫言的话把原本她乌云密布的心情更掀起一声惊雷,在她崩溃之前,她强忍着情绪反问他。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本来不想做的那么绝情,我不要了的女人跟了好一点的男人,我心里也就少了点愧疚,咱们好聚好散。那位前程似锦的军官显然对你有意思,你居然不领情你是否觉 分节阅读_25 得你自己高人一等我告诉你,残花败柳的人了,也不要把眼光抬得太高。哦,对了,肯定是温礼知道你已经是残花败柳,觉得脏,就不要你了,哎,好吧,我就暂且” “啪。”这声巴掌打得很响,不仅屋子回荡着巴掌声,就连外面还在余音绕梁中。 厉莫言一动不动地歪着脖子,眼里毫无波澜,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唯独脸上鲜红的五指渗在他白嫩的脸上,才让人知道,刚才那一巴掌打的是他。 童向晚悬在半空中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她没有哭,只是心痛地看着厉莫言,她几乎咬牙说道“我真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你的口中。” 厉莫言撇了下嘴,用舌尖顶着刚才挨巴掌的一侧脸颊,抬手摸了下自己受伤的脸,“现在知道也不晚。实话告诉你,我一直恨你,像你这么自私的女人配得到我的爱我不过是虚情假意,让你尝尝被人甩的滋味。怎样付出真心被甩的滋味好受吗呵呵。” 厉莫言起身就走,连头也没回。 童向晚傻愣愣地坐在原位,心如死灰。他一开始就是那么想的吗难道人真的是如纸薄,没有一次例外吗是她错相信了爱情,还是从始至终,都是自己活在爱情的童话里 童向晚强忍着决堤的眼眶,不让自己脆弱地掉一滴眼泪。事情不是这样的,她的厉莫言怎会这样对她昔日的种种,历历在目,他眼里的真情怎会是假的她不信,说什么也不信。 他不是在报复她,他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去报复她这也未免太重了。她一直在说服自己,让自己不要去相信他所说的话,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怎会是他说的她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才会这样对她。她不能乱了阵脚,让厉莫言牵着鼻子走。一定不可以。 厉莫言不会的,绝对不会作者有话要说文一接近尾声,就总会有点波折的,哎 chater31 厉莫言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几天内,他雷厉风行地搬出了童向晚居住的房间,每天早出晚归。好几次,童向晚都想找厉莫言谈谈,都因找不到他这个人而作罢。 童向晚觉得很沮丧,可沮丧又怎么样厉莫言已经不会为了她停下脚步了。 杜爱心知道此事后,破口大骂,“我草他大爷的,这个男人还是不是男人了,居然做出这等龌龊的事晚晚,赶紧收拾包袱,我陪你回美国。” 童向晚却纹丝不动。事情发生至此,她也有想过一走了之,但是她扪心自问,舍得吗她很清楚明白,舍不得为什么她觉得不明不白的。厉莫言的突然转性,显然不是出于真心,如若自己再次放弃他,那么她真的就不配得到一份真爱。即使自己那昂贵的自尊不断的摧残她,她也要坚持留下来。 她必须问了个明白。 杜爱心见童向晚这般坚持,直说她没出息,“天下的男人多了去了,你何必呢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很好的男人啊,你这样又是何必自找苦吃啊” 童向晚只能哑然失笑,“爱心,你可以以你自己的角度来看,如果有一天,石向北前一天对你还是甜蜜如枣,第二天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说不爱你说些侮辱性的话,你信吗” “别拿我家向北和厉莫言那王八蛋比。”杜爱心显然有些不高兴了,不过叫嚣的气势明显弱了许多,可见她已经默认了童向晚的想法。是啊,这样太奇怪了。 还好童向晚的性子和杜爱心的性子差别大,要是以杜爱心那毛躁的性子,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收拾包袱走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童向晚性子本来就慢,可也细心,一件事情她总会深思熟虑以后才敢去做。她要小心,以免让自己受损。以前的她,她一直知道是很自私的,可以冷眼旁观别人的不幸,只要不危害自己便可。 如今 她苦涩一笑,有些事情,总有那么一个人降服另一个人。她一直不知道,那个人,竟然很早很早就出现过。 杜爱心每天都会陪着童向晚等厉莫言,一日复一日,始终等不来她。 杜爱心没了耐心,便对童向晚说“晚晚,陪我一起买点东西逛街好吗我每天陪你窝在家里,我都快闷死了。” 童向晚也觉得过意不去。她这人爱好单调,可以捧着一本书夜夜坐着不动,但杜爱心这人不行,她很毛躁的。童向晚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好吧。” 杜爱心跟别的女孩有所不同,她不喜欢买衣服买鞋的一切外在东西,她喜欢的是酒,即使自己酒量欠佳,但毫不影响自己的酒量。 两人来到a市最负盛名的酒庄,里面主产啤酒,远销海内外。接待他们的是一位顶着圆滚滚的啤酒肚的男人,地中海的头发,一脸笑眯眯,很有弥勒佛的派头。 他领着他们俩去了很多酒窖,他说“我们这里的原料麦子可都是顶尖的。” 杜爱心这人最识酒了,她闻了闻味道,不免赞同地说“确实很不错。我写个地址,你能运送到美国去吗” “这是当然。”弥勒佛又是笑的一脸慈爱样。 童向晚站在一旁,可谓是哭笑不得,她真是爸妈的好帮手,出来玩,也不忘给爸妈介绍供应商。 “我们这里等下有个啤酒派对,你们要是不着急回去,也可以参加参加,会有很多帅哥来哦。”弥勒佛又一脸眯眯地笑,怎么看怎么和蔼可亲。 杜爱心一下子来了兴趣,“好啊好啊,巴不得,对吧,晚晚”杜爱心杵了杵一旁的童向晚。 童向晚见她这个样子,没好意思扫她的兴,只好以同样笑容满面的样子,朝她微笑。 啤酒节在一农庄里举行。青绿碧草,一望无际的,很有新西兰的风格。童向晚觉得特别美,不禁羡慕起拥有这漂亮酒庄的庄主,弥勒佛说,他们酒庄的庄主是个很平易近人的年轻人,继承父亲的家产以后,虽然平时没时间打理,几次有人想收购,都被他拒绝了。 此次啤酒节,他将会出席,听说还会带上漂亮的舞伴而来。 这下让杜爱心更加热血沸腾了。她最喜欢那种卖酒的少东家,用她的话说,骨子里充满了酒味,会让人醉的。童向晚直笑她没文化。闻酒能醉吗会不会比拟杜爱心只会呵呵的笑。 啤酒节当然是以啤酒为主。各色的啤酒放在木桶里,很多商人前来参加,目的当然除了挑选好的货色外,还有的就是凑凑热闹。 不一会儿,有一辆马从远处踱步而来,悠闲悠闲的。人们因着马蹄声,纷纷把目光瞟了过去,只见马上坐着一男一女,甜甜蜜蜜地低头微笑。 无人不称是一对绝代璧人。独独只有童向晚,脸颊发白,嘴唇也没了血色,只能一怔一怔地看着马上两人相依的样子。 杜爱心傻不拉几地来了一句,“厉莫言和高秀华这两个人我靠” 怎么会想到他们两个会在一起而且还这么有闲情地在牧场里一起骑马散步 弥勒佛见童向晚一直盯着前方看,笑脸盈盈地说“前面有马场,你们也可以去骑的,只要办会员就行了。那也是我们少东的家产,呵呵。” 杜爱心拍拍童向晚的双肩,“女壮士,现在看清了吧该死心了吧” “不,我还没死心。” 没有问个明白,她怎么会死心呢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那场啤酒节,参加者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少东家了,果然是一位有长相有素质有钱的三有青年,他的笑容更甚至有些妖异。不过他身边的那位舞伴就长得普通许多,更甚至有些胆小,畏畏缩缩地靠在他旁边,如一只怕生的猫咪。 但那位少东却很宠爱地把手握住那位舞伴,好似在给他鼓励。 童向晚看在眼里,觉得那种宠爱的眼神是那样似曾相识,没错,就是厉莫言给予她的,几乎一模一样,难道这也能装出来吗 可是,站在他旁边的弥勒佛却一脸欣慰地在笑,“哎呀,真是难为我们少东了,九九那丫头真是够折腾我们少东的。” “怎么说”杜爱心忙问。 弥勒佛笑道“你可不知道,九九是我们老庄主领过来的养女,比我们少东小很多岁,九九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可我们少东可不那么想,要不然我们少东三十岁的人了,还没交过女朋友,等得不就是九九吗九九大学一毕业,就嫁给我们少东了,嘿嘿,可见我们少东是从娃娃开始抓起的。” 虽然弥勒佛笑起来的样子很慈爱,但这声笑里可有些奸笑的意味了。 杜爱心一脸羡慕,“哎呀,真是深情的好男人。” 童向晚却心思飘到了隔壁的马场那儿 这场啤酒节,童向晚滴酒未沾,完事以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家里敢。杜爱心根本就舍不得走,还想多玩会儿,便没跟着她去了。 她一进屋,就见保姆在厨房里炖汤,从屋里飘来阵阵肉香。 她来到厨房问过保姆,平时厉莫言什么时候回来。保姆答“大概中午一点半的时候,不过每次来也就五六分钟就离开了。” 果然 她想的没错。厉莫言每次回来的时候,挑的是她午休的时候。她每天那个点就会午休。 今天,她本想硬是撑着眼皮,也不让自己睡过去。可一到那个点,她就犯困,紧接着完全不受控制地自己睡着了也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她是被一阵关门声吵醒的。她腾地坐起来,抓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一点四十分了,她睡了将近有二十分钟。 她咬咬牙,责怪自己误事,连忙跑下楼,见保姆正在收拾玄关。童向晚说“厉莫言呢” “哦,厉先生刚走。” 她连忙追了出去,可一出门,一眼望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他想必是开车来的。一想到这里,童向晚更是沮丧了。她低垂着脑袋回到家中,望着手里的手机发愣。 她想了想,试着给他打一个电话。 半晌,在大厅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铃声。那是他设置的专属铃声,专门属于她的铃声。她愣了一愣,电话怎么在家里响了 保姆连忙跑到沙发那边找声源,摸索了一阵,手里高举厉莫言的手机,“童小姐,手机在这里。” 童向晚走过去,接过手机,却赫然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愣在原地。 厉莫言给她的标注是老婆。 她顿时很想哭,又有种莫名的感动。 这时,门口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门也被打开了,先闻其声后见其人,“刘阿姨,看见我手机没好像落在这里了。” 厉莫言一进屋,就见童向晚站在他面前,他明显地一愣。 童向晚举着他的手机,一脸含笑地说“老婆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厉莫言开始了沉默。作者有话要说我这短文,也写得够长的 chater32 他的沉默便是默认。童向晚扁着嘴,无不委屈地看着厉莫言,冲进他的怀里拍打着他的胸膛,“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厉莫言任由她拍打着,眼眸深入海,他就那样静静地凝望着她的脸。 呆在厨房里的保姆,见着情景,赶紧把厨房的门关了,非礼勿视 童向晚紧紧地抱住厉莫言,哭得很是伤心,“我以为你不爱我,我以为你移情别恋了,我差点就相信你的鬼话了。” 厉莫言无声无息地搂着她,嘴唇抿得很紧。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痛,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给别人,撮合他们,心里有数的知道他们以后会发生什么,却要当做没事一样。自己只能无能地喝酒解愁,奈何愁上加愁。当他看见童向晚早早的安然回家,原本那颗心灰意冷的心顿觉宽慰起来,竟然自我庆幸,温礼是个谦谦君子。 宽慰之际,又有一股无法言表的难受涌上心头。 他没办法给她未来,他前面的路是一片漆黑,很有可能下一步就是一个大坑,从此一蹶不振。与其让她过的如此提心吊胆,还不如还她自由。当初他执意把她拴在自己身边,只因自己那排山倒海的思恋让他寝食难安,唯有她在他身边,他才能感受到一丝丝欣慰,看得到一点点阳光。那时是他欠缺考虑,不知道自己在这黑暗的道路上颠簸多久。他现在极度后悔,石向北说得对,这次行动关系重大,不能因为女人而有所牵 分节阅读_26 绊。 他的世界是灰暗的,他不能带她一起去步入永夜的黑暗。 童向晚紧紧搂着厉莫言,害怕他突然松手,否决她的一切。 厉莫言没有那么做,而是无声无息地搂着童向晚,静静地说“晚晚,曾经的我,多么害怕你会突然放弃我,就像八年前那样。我没有勇气再次失去你,你懂吗” “那你为什么把我往别处推”童向晚突然挣扎从他怀里出来,一脸哭腔,“你既然害怕失去我,为什么要把我往别处推这叫害怕失去我吗” 厉莫言只是抬起手,安慰地抚摸她的脸颊,“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失去就是不在身边。如今,我知道了,失去就是所谓的连心灵寄托都没有。以前我总是告诫自己,我们会再见面的,因为我们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世界不大,我们终究会相遇。如今,如果我不放了你,我们也许会再也不见,你会在这个世界消失,我再也找不到你,再也找不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你,你知道吗晚晚” 童向晚错愕地看着厉莫言,仿佛他的这些话,正好砸中了她的喉咙,她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厉莫言的意思很明白,和他在一起,她将会有生命危险,与其有失去她的危险,还不如放她走,而且他又不是个好归宿,他是混黑道的,而温礼是军官,清白之身,显然比他更甚好。 原来如此。童向晚的泪眼顿时婆娑,紧紧搂着他的腰部,很难受地娇嗔骂了一句,“笨蛋,傻瓜,我爱你啊,我情愿死也要和你在一起,我才不相信什么相爱不如相知,全是狗屁,我要的是在一起,你懂吗” 她想和厉莫言在一起,很想很想。 厉莫言的身子明显僵硬起来,他愣怔地捧起她的脸,不可思议地反问,“你爱我真的吗晚晚” 一直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可一厢情愿又如何,他不在乎。他万万未料,他的晚晚原来也爱他 他的呼吸因为激动浓烈了许多,心口的灼热瞬间淹没了自己的理智,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娇唇。一向不迎合他的童向晚这次却出奇的主动,竟然抱住他的腰,陪他一起激情。 厉莫言用舌尖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先发制人,又一口含住她的下嘴唇,还不等她回吻,便蓦然抱起她,直接上了楼。因激情,童向晚的双颊通红,她娇羞着别过头不去看他,却又默许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进入房间,他们便双双倒入床上 童向晚是被一阵刺光亮醒的。她幽幽地睁开眼,迷茫地看着周围的设计,不禁讶然怎么一觉醒来却到了美国杜爱心的单身公寓里她腾地坐起来,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仔细看了一遍,发现真实存在的,她心头忽然冒出警钟,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天晚上厉莫言倒了两杯水,给了她一杯,她喝完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醒来就是这在杜爱心美国的单身公寓了太太不可思议了。 她连忙下了床,准备出去。不想,她刚刚想出房间的时候,杜爱心走了过来,把童向晚拦住,“女壮士,冷静点。” 童向晚哪里能冷静她和厉莫言不是和好了吗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被送到美国来厉莫言到底想要干什么童向晚抓住杜爱心的手臂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晚,你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和厉莫言只有彼此了,你懂吗我们什么都没有,你叫我怎么冷静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怕你被人报复。你先冷静,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童向晚极力控制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顺着杜爱心走回屋里,她乖乖坐在床上。杜爱心从床头柜里拿出录像机,递给她,“你睡了五天,这五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童向晚知道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许这五天的变化会翻天覆地也说不定。 她打开录像机,是石向北而且还是穿着军装的石向北他正在行礼,接受领导的表彰。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一丝不苟,与平时玩闹的性格截然不同。 童向晚愣了愣,不明就里。她只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杜爱心。 “石向北其实是个卧底。”一句简单的话,就把事情的真相全部概括。 石向北是卧底,他现在在接受徽章表扬,那么意思就是说他做了什么立功的事情。卧底立功的事情无非就是让目标瓦解,成功解决战斗目标 她张着嘴,免得让自己失控。那厉莫言 杜爱心拍拍童向晚的肩膀,“正如你所想,社团没了,三天前,社团打算一笔庞大的非法交易。石向北里应外合,一举歼灭了整个社团。阎老当场枪杀而亡,至于高秀华也绳之于法” “厉莫言呢厉莫言呢”童向晚疯狂地抓住杜爱心的双肩,不停的摇动,似乎只要这样摇动就会有好结果。杜爱心脸上略有为难之色,“他判了三年牢。” “三年牢”童向晚痴愣地重复她的话。 杜爱心回答,“这次行动要不是厉莫言帮忙,也不会这么成功的。可以说他弃暗投明,自首又帮助警方找出社团的犯罪证据,算是戴罪立功,将功补过。所以法官从轻发落。不过,还是判了三年牢。” 童向晚反而没有杜爱心想象的那样嚎啕大哭,而是释然一笑,笑得很纯粹,也很幸福。 “三年而已,我等他都等我八年了。这不长” 这是他给她的答复,她很满意,也很谢谢他。世间有很多的不幸,如他又如她。厉莫言,爸爸混黑社会,促使他妈妈早亡,又遭遇家庭破裂,家徒四壁迫使他也跟着混入黑社会,过着比他父亲更艰辛的生活,躺在枪口睡觉,站在刀尖上走路。童向晚,不知父母是谁,无从查证,被好心人收养终究福浅,无福消受。 两个同样不幸的他们走在一起,终究还是幸运了一回,至少 最后的他们会在一起,并且她相信,她会很幸福。 厉莫言,我等你。 三年,一点儿也不长 书籍名称相见恨晚 作者锦竹 本书籍由网友“yyao106”上传 日期20111217 19:20:49 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eb20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