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 分卷阅读1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 《画地为牢》作者:南淮旧情人 内容简介: 政客娶退隐的残疾明星拉人气 江承打开电视,百无聊赖的换台,接到物业通知,下午没网,只能看会儿电视打发时间。 新闻频道正在放最新国会会议散会的景况,精明干练的女记者在人群中扒到个议员,让他讲述会议的些要点,听了几句实在无趣,再换台又是个女议员在激情澎湃的讲女权问题,再换看见张陌生而熟悉的脸。 英俊自信的年轻男人风度翩翩的对着镜头阐述自己的提案,女记者几次提问,他均得体合理的回答又适宜的开了些小玩笑,女记者笑的花枝乱颤,最后问道,虽然今天节目比较严肃,但是还是想问周至诚先生,您的爱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了,他的粉丝都很想他。 周至诚从严肃的工作气场下子变成了宠溺妻子的丈夫,非常柔情的说:这真是个难题,我的爱人被拍到,我们家及我的公司就会收到至少二十斤的情敌来信,也许我应该大度点,让我的情敌们看看他。 女记者咯咯笑出声,采访结束。 江承关了电视,呆呆的看着客厅里挂着的婚纱照,两个白西装的男人坐,笑的很幸福的样子。 个是他,个就是周至诚。 三年前周至诚找到他,谈了笔交易,跟他结婚炒作,时不时出镜秀恩爱,他可以得到安定的生活环境,衣食无忧,不用与人接触。 这场交易,周至诚获得的无法估算。 江承有时想换种生活状态,跟周至诚好好的算账解除合同,拿比分手费找个无人的小岛生活,但想想这样的生活状态继续下去年除了偶尔有几天会出去工作大部分时间跟在无人岛是样的生活于是就此作罢。 每日上网打游戏,在花园里健身游泳,会有女佣在另外栋房子做好饭送来,并在他早上赖床的时间就打扫好卫生,在他下午游戏的时间打扫好卧室。这样惬意贴身的米虫生活哪里找。 周至诚挨个接受完女记者们的采访,仍然不显疲惫,对身边的助理说道,开完会之后给我空个星期,我带江承去马尔代夫。 助理是干练的中年女性,说道:“你去年已经带他去过了。” “哦,对,我忘了,那随便个地方吧,要有名,人,容易被拍到,又是著名浪漫景点的地方。” 下午江承接到正式的电话通知,他的工作来了,个星期之后他需要跟他的雇主名义上的丈夫在罗马度过幸福悠闲的周,表达他生活的安逸及他丈夫周至诚即使仕途顺利也要放下繁重工作陪爱人度假的好男人人设。 他刷了刷微博,看见名为江承并加v的微博今天又发了条微博,老公在电视上好帅。并附了张手机拍的电视上播周至诚画面的照片。周至诚那边负责这个微博的妹子就不能长点脑子么,二十几岁的男人即使是基佬也不会这么傻`逼好吧。 然后他又刷了周至诚的微博,转发了刚刚那条老公好帅,并发了个doge的表情。最热的条评论是秀死快,点赞万二,次热的评论是江承全球后援会发的,知道承承很幸福我们也很开心o(≧v≦)o但是请不要吝啬承承的倩影,我们绝对绝对不会跟周大人抢承承。 发现前文有误,小攻名字是周至诚哈,至诚君子。以前看过句京剧唱词,我原料他是个至诚君子,怎料他…… 每次有什么事儿,雇主总是会提前段时间通知,让江承有定的时间打理自己,每天宅在家打游戏的皮肤油腻满脸胡渣双眼无神的宅男是不能牵出去秀的。 拿人手短,江承还是立即改变了作息时间,早睡早起按时护肤刮胡子,周至诚的助理全姐百忙之中专门飞过来检查情况,然后预约了男性美容院办了vip卡,让他去全身折腾了两次,才勉强满意。 落地的穿衣镜前,穿着潮装的俊秀青年仿佛又是五年前的国民偶像,江承微微动了腿,身子立即斜向边,呵呵,残疾的偶像。 周至诚实在太忙太忙了,本来预定是他回来亲自接他起飞去罗马,但因为临时有事要去香港办事,只能让他先去罗马,独自待天。 下了飞机,江承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没有人认识他的陌生城市,语言不通,也不用在意他人的评价。 周至诚安排的个造型师及造型师助理已经等在酒店,江承放了行李便打发她们去自由购物,理由是周先生还没有来,工作并没有正式开始。造型师是外雇的并不知道他们夫夫的实际情况,两个女士当得到了老板娘的应允就欢天喜地的出去逛街了,江承有些心虚,在网上查了下欧洲这季的街拍,稍微费了心思搭配了下带着鸭舌帽墨镜也出去溜达了。 除开与雇主起出门的时间和特意安排他独自出门的活动,他已经三年没有独自出门了。 不需要与人对话,就直接顺着酒店门前的大道往前走,溜达到差不点就找个地方吃饭,然后打车回去。 罗马在他还是偶像明星的时候曾经来过,不过当时太忙了,在几个地方拍了mv就急吼吼的回国参加其他活动,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看看。 出门之后才发现这次来罗马忘了拿相机,他从未想过相机,因为周至诚都会安排摄影师跟拍。身上唯的拍照设备是前几年的爱疯四,他很久不用手机,这次出门才找出张卡给安上,不过还好,能拍照。 许久没见过这个和善的世界,抛开被人认出顾虑的江承像个初见世面的中国小清新游客样拿着手机拍花拍草拍路过的金发小孩儿,漂亮的碎花地砖。 他以为自己已经伪装的无懈可击,不会引人注意,但往往越怕的事就越会发生。 个接近两米高的老外拦住他,说了堆听不懂的鸟语,江承赶紧走人,腿瘸不给力又被拦住,老外又叽里咕噜通。 这回听懂了,是日语,但听不懂说什么。 老外见他茫然的样子,又说:“刚才有人跟着你,注意你的钱包。” 江承不知他是好意还是搭讪,客气了下:“谢谢提醒。”转身欲走,又被老外拦住:“你果然是中国人,刚刚我用韩国话日本话,难怪你没反应,你在这里个人很引人注意的,最好找同伴起。” 江承捏紧手机,非常怕,他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个人,想打电话给周至诚的助理全姐,又怕被责备,懵懵懂懂的被这个身材高壮的英俊意大利青年忽悠进了咖啡馆。 这个意大利人自称中文名叫高富帅,曾在中国留学,目前做些中意贸易方面的工作。虽然他热情而体贴,江承却全身 分卷阅读2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绷紧心乱如麻,担心他认出自己,支支吾吾随意附和。 高富帅滔滔不绝讲了两小时后强势的拿过江承的手机强行输入的了自己的号码拨打。 “虽然你的同伴今晚就会到罗马,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交往,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你的朋友,我能看出你是个寂寞而敏感的人,也许你在等待场救赎,虽然你现在不认为我是你等的人,但我愿意等待你的认同并愿意引领你的认识这个世界的美好,让你找到你在等的人,哦,真荣幸,成为你手机上第三个联系人。” 那张卡是之前全姐给的,上面存了个全姐的号,还有周至诚的工作号码。 意大利人凭着牛皮糖般的韧劲,舌灿莲花的又请江承吃了顿午饭,久违的意大利菜倒是让江承稍稍轻松些,吃饭时高富帅又不停的忽悠他取下墨镜,这怎么可能,墨镜就好像他内心最后的屏障。 饭后高富帅又开车送他回酒店,却并没有不轨之处,江承内心有些不安,这也许真是个热情的好人。 意大利人将车停到酒店门口,下车与江承道别。他热情的给江承个拥抱,“在罗马有任何需要,打我的电话,我的热线二十四小时为你开通。” 江承十分不耐,手轻轻撑住这个大块头的胸膛,不着痕迹的将他推开。“谢谢你今天的热情款待,你是我在罗马认识的第个朋友。” “能被你称为朋友,我十分荣幸,希望下次你能够毫无防备的面对我,给我个真实的名字,那么再见了,小江。”后面停着三辆宾利车,也是在酒店门口下客,高富帅的车停了好会儿,惹的宾利车频频按喇叭。 “再见。”江承目送高富帅开车离开,压了压帽檐,低头走进酒店。 宾利车内。 周至诚看着那个身材纤细的亚洲青年被高大英俊的金发青年拥进怀里,身高差距让他显得小鸟依人,两人又依依惜别,恋恋不舍,那微跛的走路姿势在记忆颇佳几乎过目不忘的政客眼里显得有些刺目。 坐在周至诚旁边的全姐觉得气压略低,说道:“等下您先休息,我先跟江承聊聊,了解下情况。”虽然知道她的老板从未将江承当成回事,但是如此被打脸,心里肯定有些微的怒气。 当时他们的团队为周至诚提供的婚姻人选有几种类型,种是最平常的政治联姻,政商联姻,通过婚姻拿到最实际的资源。但是被周至诚本人否决了,权钱方面他的家族其他成员已经有了足够的储备,他需要些表面的东西。 于是为他选择了些书香门第出身的高级知识分子,也被周至诚否决了,当时他们也是坐在车里商量这件事,二十出头的周至诚城府极深,他对自己的婚姻并不关心,只谋划怎样获得大的利益。 “我希望我在公众面前的合法伴侣,拥有超高的名气,却又没有不能得罪的家庭及家族,有不得不依靠我的地方,却又不会在被我甩开的时候死缠着我。就这几个条件。” 全姐听到这个外形英俊的年轻政客说的话,作为他的助手是极佩服他的冷静与无情,但作为个曾经有过浪漫青春时代的女人,却又暗暗不屑。 “满足这样几个条件的,大概只能在娱乐圈里找,我会让他们筛选个合适的名单,给您过目。” “娱乐圈?”周至诚微微侧目,看见车窗外的巨大led屏,上面个堪称绝色的秀丽少年拿着块巧克力微微嘟嘴,虽然是男孩子,但因为相貌太美显得毫无违和感。“这样的也不错,不过我希望婚后不能再入娱乐圈,在需要的时候再出来配合我炒作。你们确定名单的时候,要先了解下对方的意向,额,男女不限。” 那刻全姐以为,从未对任何人表达过喜爱的周至诚对那个凭巧克力广告出道的新晋偶像江承是有点点动心的。 在准备新的备选名单时,特意着重调查江承的资料,他的父母及个姐姐都是文艺界名流,不是娱乐界而是正统的文艺界,他的父亲是个有名的作家,母亲是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姐姐是正在走红的京剧花旦。这样家庭后续处理起来颇有些麻烦。但在后续交名单时还说将江承放在第个,与其他备选人员样,写明了优劣点,只是其他人都是事先透过底问过意见的,而江承他们并没有直接接触。 全姐作为周至诚的得力助手,以及看着他成长的姐姐,还是希望他能有点人味儿,有点点好感的对象就直接去啊,自己去追啊,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这么老气横秋的干毛啊。恋爱都没勇气谈还带着我们能干什么大事呢。 但是周至诚拿起那沓资料看了江承的情况,第个将他的资料扔进废纸篓,然后又挨个将剩下的资料扔进废纸篓,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我觉得都不合适,最近工作重心还是放在配合那边的市长选举吧。” 周二少的婚姻大事重新提起的时候,是他自己斩钉截铁的说,“给我订机票,明天我飞上海,见江承。”那时周至诚正在帮两伙极麻烦的人做中间人谈事儿,如果他走了两边都不能做朋友,如果事情办成了就皆大欢喜。 作为贴身助理,全姐知道他从未接触过这个江承,也从未关注过,她想要了解下情况,周至诚直接递给她张报纸,微笑着说:“个完美的结婚对象。” 报纸上四黑白,以血腥的图片还有极悲情的标题和文字讲述了个悲剧,上海四车相撞,现场死了六个人,其中有偶像明星江承的父母,他的姐姐还在医院抢救,江承已经度过危险期。 而后的事情便是周至诚暗中帮助江承把切的事情处理好,把他已经确定是植物人的姐姐转到了上海最好的私立医院,然后跟精神完全崩溃的他谈了笔交易。媒体天天报道政坛新秀突现上海探望车祸男偶像明星,各种周至诚不遗余力亲自编的段子被专注于文字的记者们写的浪漫至极。 全国人都知道周至诚在追求江承,雪中送炭,不在乎门第,不在乎性别,当代最浪漫的爱情故事。 然后周至诚在参加国会会议时,联合其他几名年轻议员提出议案,同性合法结婚。这也是前几届都有人提出的,但这时周至诚人气实在是高,全国的网友在网上声援当代最率真的政客,各地的同性恋者展开游行,全国不少的人被周至诚的事迹感动。这项被外国观察家评论为永远不可能在中国实现的提案竟然高票通过。 周至诚跟江承成了上海第对注册的夫夫。 因为车祸后遗症,江承车祸之后消失在了公众眼里,偶尔出现的偷拍照片中,他不离不弃的粉丝见到了他的成长,车祸之后的呆滞脸庞,到跟着周至诚起逐渐带着几分笑意,偶尔会牵着周至诚撒娇 分卷阅读3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曾有记者潜入医院偷拍到江承的病例,医生的诊断是终生不能离开拐杖,但是在周至诚的温馨陪伴下,江承逐渐能够走路,最近的照片都是独自行走。 自己的偶像被命运无情的玩弄失去了个幸福的家庭,又被周至诚细心呵护,微博的言论从最初的孤独绝望到婚后删除所有微博每天写些正能量的事发些生活相关的照片,种种细节表明,江承被周至诚影响成了个忘却悲情过去热爱生活的人,处于爱屋及乌江承的粉丝热情的称周至诚为周大人。 周至诚亲手谱写的剧本丝毫的都没有偏离,就像他曾说过的,个聪明人会想到切,世间从没有过意外,只是谋划的不够。 全姐不知道他那丝隐隐的怒意是源于在他手中掌握好的切出现了偏差,还是源于他合法的伴侣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另外个外表出色的男性举止亲密。 她的直觉告诉她必须是前者,毕竟他们结婚这几年,真正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周至诚确实是个无情之人。 “不用,他也应该有他的生活,这两年精神渐渐正常了,也该拥有自己的朋友。”周至诚轻描淡写的说,“全姐,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吧,明天让摄影师跟着我们就好。” 全姐也就没放在心上了,下榻酒店就专心面膜睡觉倒时差。 周至诚亲切接见了shopping归来的造型师,两个姑娘都二十来岁,专职做明星造型的,看上去很是时尚活泼,周至诚问什么答什么,说了今早与江承的对话,使劲儿夸了他的外貌,又说了觉得江承适合什么什么造型,周至诚说,因为我的关系,他很久没有关注追逐现在的潮流趋势,觉得这样不稳重,只有需要宣传的时候才会注意点。我觉得这样不行,他为了我放弃时尚,我应该为了他追逐时尚。 他说的情真意切,俩小姑娘眼睛里星星直冒,么深情的男人啊,于是她们热情推荐了当季流行款情侣装,虽然看见那相对于西装衬衫来说略微魔幻的服饰,周至诚额上青筋微起,但还是听从专业人士的意见。 其实周至诚与江承是住在起的。 周至诚虽然目前官位不高,但手下有几家从政之前就有股权的公司,家族企业还有分红,排场从来不小,每次必然入住总统套房。套房里会有两个或的房间,这次只是有两个房间,江承住其中那个小房间,他待在酒店向安静睡觉或者打游戏,等需要出去工作时,敲敲门,就利索的出来了,两个人并无沟通。 江承正在睡觉,被隔壁巨大的关门声吵醒,想,唉哟,雇主来了,蹑手蹑脚的起床贴墙贴门听了听,没有其他动静,现在当地时间晚上凌晨,应该直接睡觉了,但是他已经睡过几小时,并不十分困,摸出手机刷微博。 周至诚的微博今天并无新,江承的微博今天了条,到达罗马,开心。配了张在舷窗边拍的机翼照。万转发,两万评论,粉丝们嘱咐在罗马要小心搭讪的意大利人,小心黑手党,小心扒手,江承对前几页的评论挨个点赞,然后切到自己那个id为手机用户321111321的没有头像的微博主页,发了条自己可见,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只是我还没有勇气面对。 起床小溜,晚上睡觉前还会点点。 关于攻的职位还有整个国家背景,就模糊掉,反正我只想写两个男人恋爱,政治方面模糊掉模糊掉。 政治相关设定的大概是类似台湾米国那样的吧,架空现代。 江承做好造型之后,看见周至诚几乎惊呆了。 这个雇主为了秀恩爱也是蛮拼的,平时直衬衫西装的成熟男人穿了件黑色的低胸紧身背心,外面套了个灰色薄针织衫外套,带了顶渔夫帽,鼻子上架了个大大的墨镜,还戴了几串装饰项链,背个双肩包,手撑裤兜里,痞痞的在客厅。 这造型跟他几乎模样,不对,还是有些微的不同,江承没有胸肌可以露,造型师妹子就让他把外套拉上,为了让路人认出,也没有戴墨镜,戴了个无框眼镜,为了显示是gay里的受方,让他挎了个偏娘气的黑色单肩包。 总之两人在起,所有人都能看出他们是对,都能认出江承,即使认不出他们的人,也能准确判断周至诚是攻,江承是受。 江承怯怯的在那里,等待雇主训话。 “坐。”周至诚虽然这次穿着休闲了点,但人还是很严肃。“因为你已经三个月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了,所以这次的活动接触的人会比之前的点,我们需要表演的也点。如果你坚持不下去,可以随时跟我说。” “嗯。”江承坐下呆呆的点头,心里有点怕,怕周至诚也怕人。 今天的行程很简单,就在酒店附近的罗马古斗兽场参观。买票的杂事由伪装路人的摄影师老王包办。 周至诚很自然的拉着江承的手,配合他的脚步慢慢走,用种平静的语调,跟他讲述古罗马斗兽场的千年历史,时不时转头看向他,墨镜遮掩着他的眼神。 两人在起实在是太登对,不少外国人都拿着相机拍他们,别说早就认出他们的部分中国游客。只是来斗兽场转悠的中国游客都不是太热爱追星之人,都是远远拍几张,但总有些例外。 个顶着头黄色泡面头的姑娘猛的跳出来,拍了江承的肩。 他吓的哆嗦,周至诚猛捏住他的手,暗示他要镇定。 泡面头妹子又惊又喜,开心的说:“我喜欢你好年了,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真人,没想到真的能看见你。”然后又瞅见旁边的周至诚,“不好意思,很冒失的打扰你们,能跟我合个影么。” 周至诚说:“我来帮你拍吧。”主动接过粉丝的相机。 妹子很自然的搂着江承的胳膊,靠在他的手臂上。江承也微微倾身子,虽然他现在靠近陌生人就会浑身发抖,但现在在尽量忍耐,不让粉丝察觉。 个男孩子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大约是泡面头妹子的男友,看见女朋友搂着个帅哥满脸幸福的照相,脸色顿时不好。 妹子却很把他晾在边,认真的对周至诚说:“周大人,请你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抛弃小江。” 江承说:“你放心,我现在过的很好,他……对我很好。” “小江,我们都很担心,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如果……以后他变心怎么办。”女孩脸认真。他的男友看不下去,把她拽走,连连道歉:“ 分卷阅读4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就是爱瞎想爱胡说。”小情侣打打闹闹渐走渐远。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下吧。”周至诚感觉到江承体力快被抽空了,体贴的将他带到上面个没人的位置坐下休息。 两人坐在矗立千年的古罗马斗兽场的看台,下面游客熙熙攘攘,上层只坐着他俩,江承看着下面的游客发呆,周至诚摸出iphone6 plus专心看新闻。 江承脑子里乱的很,想着自己的衣食父母在边,虽然三五个月才见次面,但拿人钱财是不是应该主动客套几句,忽而又想到刚刚的女孩子说的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以后怎么办,扳指头盘算,自己现在确实什么都没有,不过周至诚是个有钱又讲信用的人,如果以后他不用再配合演戏应该也会给大笔分手费,但是他会不会因为我现在不巴结他不主动跟他搭话以后就少给钱或者不给钱呢,很久未想过现实问题的脑袋快冒烟了。 在他纠结来纠结去的时候,周至诚看完当天人民网首页的文章,施施然收起手机,以种和蔼可亲的口气问道:“你最近在玩什么游戏?” “在玩halo5。” “是国内的游戏还是国外的?”周至诚又拿出手机,搜索halo5。 “是国外的,挺好玩的。” 两人问答,江承渐渐觉得周至诚平易近人,竟然对刚上市的游戏也有定了解,慢慢放松些了。 周至诚边玩手机边聊天,对江承说:“我手机快没电了,你带手机了么。” 江承羞赧的摸出有点掉漆磨损的爱疯4递过去。 “有点旧了,回去换个,现在国内手机游戏发展的不错,换个大屏手机,可以玩点手机游戏。”周至诚拿过手机,微微斜过,因为光线的原因,江承完全看不到他在弄些什么,不过想来他肯定做的是些坦坦荡荡的事。 两人聊了好会儿,打道回府,江承回房间窝着玩手机,等人送饭到房间。 周至诚还有个意大利的朋友到访,两人小酌叙旧,周至诚背出个电话号码让对方查查。 “这是谁的号码,得罪你了么,查出人来,怎么处理。”在本地交际颇广的友人问道。 “不是,是个好人,我家那个昨天迷路,亏他送到酒店,准备送礼感谢番。”周至诚微笑道。 “既然这样,我查出来把资料发你,你自己处理,有需要找我。” iphone4已经有点老了,很现在流行的手机游戏玩着都卡,江承只能听歌刷微博,把粉丝新发的评论挨个点赞,点着点着发现微博提示有新消息,戳开看是了个粉丝,id叫123豆豆123,也没有头像,微博0,粉丝0,关注2.戳开关注个是他的小号手机用户321111321,个是江承v。 是自己的粉丝,还是新浪的僵尸号?江承想了想就抛诸脑后,反正小号虽然写了很乱七八糟的心事,但都是自己可见,不怕被活人看到。 第二天出行,他们俩又换了套相似的朋克风皮衣,周至诚依然戴着墨镜,背个斜挎包,弄个大背头,整体弄下来放在娱乐圈也是耀眼的主,跟他走在起,让江承产生了种在走红毯的错觉。 本来造型师妹子们给江承还画了点烟熏妆,但周至诚以种绝对不容忽视的语调说:“洗掉眼妆。”妹子们只得乖乖给他洗掉。江承心软,帮着圆场:“化了眼妆太舞台化了,走出去不合适。” 然后两个妹子又怕周至诚提意见,陪着他起去见周大人。 周至诚点点头,伸出手,说:“可以,走,今天去梵蒂冈。”江承微迟疑,还是伸手相握,两人手拉手起出门了,他想,这么早就开始演戏? 这倒是颇为愉快的天,因为没有粉丝认出他们来,许人只当这是对时髦的情侣,偶尔拍拍。周至诚破天荒的自己拿相机给江承拍照。 让他在教堂门口,塑像旁边,草地上,长椅上,又举着相机自拍。江承全程规规矩矩,让靠墙就靠墙,让坐就坐。 在圣彼得大教堂门口,周至诚还托路人给他们拍照。 江承隐隐觉得周至诚跟以前有些不样,但又说不出来,不过的是想今天表演的这么卖力,竟然没有被认出来。说不出失落还是庆幸。 第三天没有出去,因为江承的腿不行了,虽然车祸之后还可以行走,但终究不能像常人般。 周至诚颇为歉意的亲自送了个iphone6 plus,还搞了台主机让江承在房间里玩。 在罗马的节奏极其缓慢,周至诚自己背着相机搞了辆自行车搭着江承四处游览,他说是跟着他的人年到头很难放回假,这几天事儿不重要,让他们自由安排。 让人意外的是,周至诚这种严肃的人也按照习俗像背对许愿池扔硬币,他双手合十,默念几句,向后抛出硬币,笑问:“抛进了么。” “抛进去了。”江承兴趣缺缺。 周至诚递给他枚硬币,说:“你也来抛个。” “我早就不信鬼神了。”江承略微有些黯然,如果世上真有鬼神,为何不能倾听他的祈祷,帮他把,或者直接让他当初就不要活下来。 周至诚抬起他的手,将硬币放在他的掌心握住,认真的说:“人生变幻无常,像硬币的正反面样,你永远无法预测下次扔硬币朝上的是正还是反。” 江承抬头看他的墨镜,觉得他说的话有点耳熟,但雇主都说道这份上了,还是听话的转身将硬币抛到后面,这刻他心里平静,片空白。 突然,周至诚的手机响了,这几天他们在起的时候手机从未响过,想必是有很严重的事,江承自觉的远点,怕听到他的机密。 周至诚挂了电话,嘴角带着微笑:“你姐姐醒了。” “医生说能康复。” 刹那间,春回大地,江承觉得耳边听到了坚冰碎裂的声音,世上真有神灵?他拿过周至诚刚刚换的袋硬币,将硬币全部抛到许愿池里。 江承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在那场悲剧之后,他就如朽木般,让人感受不到丝鲜活的气息,偶与人言语也不过是简单客套,再苛刻古怪的要求都接受,对自己的切浑不在意。 现在就好像壁画上的人突然点了睛,整个人有了神气。 他思路清晰,并未因突然来的喜讯而太动容,用周至诚的手机与姐姐的主治医生沟通了很久之后,对周至诚说:“虽然很抱歉,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现在就回上海。”俊美的容颜坚定而诚恳,微微偏红色的眸子认真的凝视着眼前戴墨镜的男子,他名义上的丈夫。 “我马上让人订机票,我们起回去。”周至诚回答。 他 分卷阅读5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们酒店都没有回,直接打车去机场,另边周至诚的下属拿着他们的证件及简单行李从酒店出发,送到机场汇合。 2小时后他们坐上了回上海的飞机。 江承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他身边确实需要个可靠的朋友帮忙,过往的朋友全都不来往了,时间真想不起有谁能为他搭把手。周至诚虽非万金之躯却也是方要员,年到头没个空闲的时候,这会儿好不容易腾出的假期,却毫不迟疑地只身陪他回国。 周至诚斜眼瞧着他在手机备忘录里总结自己目前的情况,就直接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给他用。 “这……你的电脑,我不方便用吧。”江承担心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文件,哪怕是桌面上的文件名字都有可能看了长针眼。 “我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周至诚语气带着点不悦,将电脑放到他面前的小桌板上,抬起屏幕,开机。“你用电脑写文档快捷点,我也可以看着帮你理理思路。” “抱歉,是我见外了。”江承觉得周至诚应当是拿他当朋友的,自己这生分的行为让定然让他心里不爽,也就顺从的使用他的电脑。 电脑启动速度很快,桌面干干净净,没有江承担心的。收礼.doc和买凶杀xx事情进展.doc。等等。但是桌面背景竟然是他的照片。 那是他拍的第张专辑的封面,笑的阳光帅气。 无来由的心脏狂跳,周至诚的手覆上他握住鼠标的手,声音沉稳,“我不太喜欢在桌面上存文件,你可以在f盘的这个文件夹里建文档。” 察觉到身边人的羞涩尴尬,周至诚笑了笑:“这个电脑经常公开场合开会用,所以桌面比较整洁,用了你的照片。” 原来如此,我差点以为……江承渐渐平静下来,建了个空白文档,啪啪啪打字。 财产: 不动产0,现金? 周至诚说:“在你出院以后,我跟你定的条件是维持你姐姐最好的治疗条件并提供食宿外每月支付10万现金,年就每月万,也就是说你第年有120万,第二年有132万,第三年目前有130万,共是382万。这些钱你直都没有用过。”他又将手覆上江承的手,移动鼠标,将问号撤销,打了382+。 “说起来,这几年,谢你了。”江承再次道谢,虽然周至诚从他身上拿到的名誉是金钱无可计算的,但是换成任何个国民度高的男明星都可以,他当时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抛出了橄榄枝,实在是雪中送炭。 “我把你当朋友,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周至诚不戴墨镜,身边又没跟着群人的时候显得不那么有距离感了。 这是个可以当朋友的好人呢,江承心想。 飞机到迪拜转机,周至诚熟门熟路的领着他吃饭休息,贵宾休息室里只有张双人床,江承没想,困的头倒上去便睡了,周至诚坐在边,确定他睡着之后,拿起他的手机刷微博。 很快就回到了上海。 因为周至诚莅临医院,连院长等不相干的群领导都跑来与两人介绍病情,群人围满了特级病房。江承在他姐江月的床边对着姐姐的手垂泪不已,周至诚与诸领导医生客套寒暄,待差不时候领导们知趣的走了,留下群相关的医生与他们详细的说明情况。 前两个月,因为位留美归来的医生带回种新药,取得周至诚同意之后,他们用于江月的治疗,在前几天她短暂的苏醒过次,问了今天是几号,然后又睡着。因为新药作用的不稳定,在美国的病人部分使用之后无效果,部分是刚用药会醒,但药物对身体机能的刺激有限,有的醒次之后就直沉睡下去,有的会逐渐清醒,清醒的时间逐渐变,直至完全康复。而江月身体的各项数据目前看比较良好,根据实验数据,会在这几天苏醒,然后慢慢恢复。 江承并未觉得周至诚未经他允许就批准姐姐用药有什么不好的,他现在已经不见外了,这是他姐姐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的关系,姐姐也无法住进这家医院,有这样用特效药的机会也不会有。 两人在医院待了大半天,又坐车回家。 江承第次知道周至诚在上海的住所正是他住了三年的那栋别墅旁边相连的别墅,打开窗子都能互相看清脸。 江承惊讶之后又很快明白了,之前他以为是佣人们住的那栋小楼是周至诚的住所,那栋小楼装潢好,佣人也全在那里,当初还以为是专门为他安排的两栋联排别墅,栋住他,栋住照顾他起居的佣人,真是想太了。 两人连续奔波两天没有怎么睡好觉,各自安寝。 早上起来江承习惯性的刷微博,看见去罗马拍的些照片,街拍已经在微博转载很了。 照片上手牵手又身穿情侣装的两人真的很像对呢。 他又习惯性的点赞,不小心戳到了转发,也没在意。 自恋的点完些热搜上自己的照片,发现自己微博有消息提示,点开看是有人转载了自己刚刚不小心转发的那条微博。 转发的id是123豆豆123。 戳进去,看他微博都是转载的前几天自己跟周至诚的街拍照片。真的是粉丝呢。 因为这个粉丝太有眼光了,竟然发现并关注了自己的小号,江承回fo了豆豆。 他想这个小女孩儿如果知道自己的偶像关注了自己,肯定不知道开心。 等着差不八点,他起床将自己打理的整整齐齐,又收拾了个水杯,想了想又拿了个花瓶,把水果刀。穿过花园与游泳池,走到周至诚住的那栋小楼。 几个佣人见他上门都非常吃惊,将他引进饭厅,周至诚正在边吃早饭边玩手机,还脸微笑。 江承想起前不久新闻上这位周大人参加个什么会还义正言辞的批评现在的年轻人无论做什么都离不开手机,吃饭玩手机,坐车玩手机,连洗澡都要弄个塑料袋儿套着玩手机,他愿意起个带头作用,除了打电话都不碰手机。 周至诚听见脚步声抬头正好看见江承忍俊不禁的微笑。 两人相视而笑。 “早,我以为你昨天那么累会晚点起来。” 佣人又添上了份早饭,跟周至诚样的碗燕窝粥,份三明治。 “我急着想去医院。”江承坐下开吃。 两人说说笑笑吃完饭又起去医院,几个煮饭扫地的阿姨凑在起八卦。 “那边那栋楼的小帅哥好像有点不样了诶。” “岂止他不样了啊,连我们二少爷都变了。” “这看上去咋有点像是真的在恋爱呢。” “怎么会,二少爷又不喜欢男的,在望都花园那儿不是还养了个柳 分卷阅读6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小姐么。” “我瞧那柳小姐还不如这小帅哥呢。以前根本不说话,木头人样,刚刚我给他拿早饭,居然笑着跟我道谢,笑起来真好看啊。” “你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对小帅哥动心啊。” 两人起在医院门口的花店买花,江承想买束百合,周至诚说应该买江月喜欢的花,万闻到味道人下就醒了呢。 “我姐她喜欢红玫瑰。”江承想玫瑰味道不大,红玫瑰放病房似乎不太搭。 他还在犹豫不决,周至诚已经结完账,塞了大束包装精美的红玫瑰在他怀里。 店员在旁边拿着手机悄悄拍照。 走出花店,因为玫瑰花太大束,江承边走边调整姿势,小心翼翼的怕把花抱变形,他腿又不利索,与周至诚拉开了几步,与个快步行走的男人撞上。 那人身手利落,下子闪开,江承抬头看,有几分面熟,却又想不起。 “江承,好久不见。”那个男人三十岁,高大英俊,儒雅斯文。 “好久不见。”江承呆呆的整理花束,想不起这人是谁。 “你来看你姐么。” “是啊。” 周至诚打量着那个男人,略带不悦的问,“江承,这位是?” 江承心道我也不知道啊。 那人倒落落大方的伸出手说:“我是这所医院的医生,高明远。周议员,幸会,幸会。” 周领导又是番客套寒暄。 江承走进病房,看见江月的时候才想起高明远是谁。 他是姐姐的诸追求者之,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有几次他送姐姐回家时碰见过,当时父母还挺喜欢的,还想主动邀请他到家里来坐坐,结果没久姐姐说高明远出国深造了。 周至诚知道这事后习惯性的说:“我让人调查下他。” “他看上去不像特务啊?”江承想把玫瑰花塞进他带来的花瓶里,但花束太大了,有点筹莫展。 “并不是……”周至诚沉吟下,“他曾经追求过江月。又在这所医院当医生。”他摸出把瑞士军刀,扳出剪子,剪开玫瑰花的包装,插了几朵在花瓶里,把另外的又裹了裹,放在窗台上。 “你怀疑他还喜欢我姐姐么。”江承摆弄着玫瑰花。 “这很小的个可能,万追求不得。如今再遇见,额手称庆甚至暗中陷害呢。” “这……”江承觉得政治家的脑洞真大。 “凡事防患于未然,我只是习惯掌控整个局面而已。”周至诚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江承略微惊讶他的语气,“谢谢你为我考虑,我想高大哥也不是坏人,虽然我跟他并不熟。” 周至诚笑了笑不回答,他决定的事很少改。 两人在江月病房里待了两个小时,布置病房,闲扯淡。很快发现他们的存在有点余,这毕竟是最好的私立医院,江月有四个专业看护24小时四班倒,虽然看护阿姨很自觉的隐形到门外坐着,但还是有护士来测身体数据,江承只得拉着周至诚出去,他不想让姐姐昏迷的时候被陌生男人看到身体。 周至诚索性提议去跟主治医生聊聊,和蔼的老太太是公立医院退休请到这儿的,目前只负责江月个病人,她耐心的将江月这两天的身体各项体征数据,与用特效药苏醒的病人的数据比对,讲解了半天见江承半懂不懂,周至诚脸听懂了,很为江月即将苏醒开心的样子。 周领导平易近人的与退休医生拉家常,从老太太的孙女毕业之后出国不回来到医院食堂伙食符不符合老太太口味。话锋转,问老太太可认识高明远。 “小高呀,人不错。”老太太想起年轻有为的后辈就笑眯眯,“在美国是全科医生,前两年不知怎么的带着外国老婆混血孩子回国搞科研。” “他这样的人才愿意回国,这份心实在难得。” “江月那药就是他牵线引进的。” 周至诚皱紧眉头。 突然护士来叫,说:“江月醒了。” 江承看见在看护阿姨搀扶下喝水的江月,眼泪下子涌了出来,扑倒病床边,跪下:“姐。” 姐弟俩自小相貌都生的好,只是江月躺了两年,人有些浮肿,头发散乱,唯有双凤眼还看得出几许风情,她反应略迟钝,看着弟弟,良久说了句:“你也活着,真好。”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说话几乎听不见,只能从唇形和轻微的气音辨别。 她的记忆停留在车祸的那晚,只记得飞溅的血液和头部的剧痛。 姐弟二人相顾流泪。 江承哭着说:“如果不是我建议走二环,就不会这样。” 江月尽力想抚摸江承的头,但手只能微微挪动,“不要自责。” 主治医生走了进来,怒道:“病人绝对不能情绪激动,你们出去。”刚刚聊天时和蔼可亲的老太太毫不犹豫的将江承与周至诚撵了出去。 江承在门口,边笑边抽噎着哭,像个孩子似的。 青年的容貌是顶尖的,但哭的并不美,涕泪横流,眼睛眯成条缝,嘴巴咧着,但周至诚觉得这摸样比这些年见到的古董花瓶般不苟言笑等着被时光掩埋的美人美。 他轻轻的将青年拥入怀中。 “你姐姐并没有怪你,她刚刚叫你不要自责。” “那些无关人的言语不必在意。” “以后你不是个人,你姐姐很快就会好起来,我也会陪着你。” 平时谈笑风生舌灿莲花的男子从未安慰过人,此时显得有些青涩,怀中的青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他说的话,整个人哭的发抖。 来来往往过路的护士医生都默契的假装没看见他俩搂搂抱抱。 等了许久,医生开门,咳嗽声。 江承抬起头来,眼角微红,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医生。 “虽然知道你很想与你姐姐说话,但是我认为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与你见面,她现在又睡着了,如果不是刚刚情绪太激动,哭了场,不会这样,她现在非常非常虚弱,需要节省体力,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刺激她,或者在我认为她能够承受住大的情绪起伏的时候你再来。”老太太严肃的说。“虽然现在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但作为家属希望你能够克制,喜欢才会放肆,爱需要克制。”说着她瞟了眼周至诚还环在江承肩上的手。 “……”江承尴尬的不行,脸刷的红了。 两人在医院没待到半天又打道回府,周至诚认为现在听医生的最好,而江承虽然很想很想看姐姐,但他觉得周至诚和医生说的有道理。 周至诚领着江承想去认识下管家及佣人司机等,想到他现在整个人都差不正常了,以后常跑医院肯定需要厨房弄些东西,采买些补品,由他正式介绍下比较好,但 分卷阅读7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是家里却有位娇客等候在那里打乱了他的安排。 打扮时髦的性`感少妇端坐在客厅,看着周至诚绽开妩媚笑,“周先生,可让我好等。” 她见在门口的江承,笑的加妩媚,走上前去靠在周至诚身上,“真荣幸,终于见到了你,江承。我是柳疏影。” “额,那我先回去,不打扰你们了。”江承是极有眼色的人,看出这位性`感尤物是周至诚的红颜知己便欲离开。 周至诚推开柳疏影,拉住他。“等等,我还有些事要说。疏影,你上楼去。” 美丽少妇了然笑,摇曳着纤细的腰肢款款上楼。 江承十分尴尬:“你们久别胜那什么,我的事不重要。” “那不过是个玩物而已,出入某些场合时需要这样个女人。”周至诚辩解道,随即又觉失言,果然看见俊美的青年神色有些悲伤。 “你不要想,这些人你随意差遣。”管家叫来所有下人,成两排看着周二少。 “以后江承会经常过来,你们都听他的,他要什么就买,以后不要放外人进门。” 下人们齐声称是。 江承觉得这实在太像是以前演过的部电视剧,他饰演的民国阔少爷,带了外面包的怀孕戏子回家,休了正房,对所有下人说,以后要认戏子当女主人,切听戏子的安排,然后下人们表面服从,暗地里编排戏子狐媚什么的,最后正牌女主宅斗逼得戏子自尽。 这出戏实在太乱,他必须及早抽身。 遣散下人,周至诚还要与他解释,江承连忙称头昏想睡觉回去了。 大约这天所经历的几乎超过他之前年所经历的事,他想找人诉说,却发现没有人可以听他树洞,只能发微博:姐姐醒了,我必须离开现有的环境,作为个男人,我要给姐姐出院之后个安稳的环境。 没会儿,微博竟然有人留言,江承大为惊讶,发现是那个123豆豆123,她头像换了个非主流bobo头的可爱女孩的自拍,似乎就是她自己,看上去年纪也不大。 123豆豆123:加油呢,有担当的男子汉~江承回复:谢谢小妹妹。 123豆豆123:我不是小妹妹。 江承:那就是姐姐了。 123豆豆123:哼,我是男的。 江承把豆豆的微博看了下,为数不的几条微博都是最近转发的他的街拍,没有原创微博,看不出性别。 他很少见到男粉,而他的男粉基本都是gay,于是问:你那么喜欢江承,是同性恋么。 123豆豆123:是啊,是啊,我很早就喜欢他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 江承回:我出生就开始喜欢他啦。 123豆豆123:你也是男的? 江承:是男的。 123豆豆123:1还是0? 江承:我不是啊。 123豆豆123:我以为喜欢江承的男生都是gay。 江承:我是例外。 两人有搭没搭的聊,像十几岁那会儿刚学会上网样热情的聊天,直到江承睡觉,临睡之前瞟了眼窗外,周至诚的房间果然亮着灯,应该是在跟情人那啥吧。 次日清晨,江承本想过去看看周至诚,又想他有美人相陪就不去打扰了,打电话叫佣人送了份早饭过来,又无聊的上网。 自见到姐姐清醒的刻,他就忽然有了责任感,心里盘算着以自己目前的条件能做什么样的工作。当然目前当务之急的先弄套房子,写姐姐的名字,以后他们姐弟俩住。 他在纸上样样的写出来,正在冥思苦想,周至诚来了。 “你在想什么。”他穿着身居家日常服装,踏个大拖鞋。看上去很是亲近。 “我在想我姐的事。”江承手忙脚乱的赶紧遮住自己写的东西。 周至诚没有说话,5.2的眼睛早已看穿切。 “我今天下午就去上班了,很事不能陪着你。有需要打我的私人电话,我发短信给你。”他看看江承住的这套别墅,“我在医院附近还有套房产,只是没这么大,没有游泳池,条件没这么好,我等下叫人收拾收拾,配两个佣人1个司机在那儿。两个地方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你姐出来也跟着你起住,如果你有其他想法,提前告诉我。” 江承沉吟下:“谢谢你,我想找点事做,不想让我姐看到我是这个样子。” 周至诚坐下,“我尽力安排你的工作,你想做什么尽管说。” “并不是,我想靠自己,做些事,让姐姐出院之后不会为我`操心。”五官精致的青年微微蹙眉,垂着眼眸,迷茫脆弱的美态让观者为之心旌摇荡。 周至诚握紧拳头,说的话有些不过大脑了,“你可以利用自身优势,查查网上其他的明星退隐之后做什么,像那个林蕊,陶然,都跟你年纪差不也是偶像明星,事业最高峰退出。”明星退隐的最好结果是什么,不就是嫁豪门当阔太,傍个凯子就生无忧,江承但凡有有点点与外貌相等的智商情商就能明白目前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百度告诉江承,林蕊退隐嫁了个做船运的小开,十指不沾阳春水家庭幸福子女双全,她在照顾孩子之余还做了个自己的品牌服装,只在网上小批量贩卖,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卖的很不错,赚了不少钱。 而陶然也是个男偶像明星,嫁了个四十岁的房地产老板,每天微博炫富炫床照秀恩爱之外还做面膜代理,因为粉丝基数庞大,也赚了不少零花钱。 “开淘宝店不错,也不用太跟人接触。我粉丝也很,衣服不会设计,这种劣质面膜太坑人了,还是选些好点的东西卖吧。”江承领悟到了赚钱立身的法门。 周至诚笑道:“你很聪明,确实是个好路子。” “确定开淘宝店的话,你想卖什么也给我说,可以直接买个现成的店,换个产品就是,我时间快来不及了,有事打我电话。” 江承忙起身相送,说着些感谢的话。 周至诚神色有些冰冷,快步出去了。 定了目标,江承下子觉得充实起来,也不再打游戏,在网上到处找开店,重新申请qq加各种淘宝卖家群。 这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生活,如果要重新走入社会,为姐姐撑起片天,也只能放下脸面了。 他想了许产品,都觉得有利有弊。却又不知该找何人去问,也许可以问周至诚,但他恢复工作了,人忙的脚不沾地,让他百忙之中还要为他费心实在是太过分了。 产品是卖粉丝的,想来想去,他找到微博上的123豆豆123来询问,虽然他是个男孩子,不过似乎跟女孩子审美没差。 豆豆对他说的 分卷阅读8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想开个淘宝店主要客户群是明星粉丝这些并没有问,只是建议卖衣服,自己不会设计就做个品牌找设计师,提供主题,由设计师自由发挥,这样也算做自己的品牌,不少明星都这么做,只要牵上某明星的线,越大牌就能卖的越。 江承问道:你怎么能想的这么详细。 123豆豆123:……以前想过,没条件做。 江承:我需要个帮手,你现在在做什么,能过来帮我么,钱你开。 打完发送便又后悔了,豆豆是他的粉丝,如果招来帮他赚钱,见识到偶像真实的样子肯定幻灭粉转黑。 123豆豆123:我还在加拿大读书呢,虽然现在接到工作邀请很开心,但是我想留在加拿大,嘿嘿。 江承:是我冒昧了,你的点子很好,我打算就这么做。 豆豆又嘱咐了他些细节方面的,江承觉得非常专业靠谱于是拿本子记下。 江承:你是什么专业的,懂这么。 123豆豆123:国际政治学。 江承:政治家呀,怪不得。 123豆豆123:怪不得什么,你歧视政治家? 江承:不,我觉得政治家很厉害,都懂很。 123豆豆123:都?你认识当官的朋友? 江承:有个。 123豆豆123:大的官儿?关系好就别开网店了,可以拉拉关系,弄个公司接点政府的活儿,或者弄个皮包贸易公司扯虎皮做大旗赚中间钱,都比网店省力了。 江承:算比较大的官儿吧……我当他是朋友,不能这样靠他赚钱。最近查的那么厉害,每天头条都是反腐抓人,万因为我坏了人家仕途就不好。 豆豆沉默了会儿,江承以为他下了,就继续看淘宝开店教程经验什么的,好会儿抬头见豆豆发来好长段话。 123豆豆123:你真是太蠢了,自古以来的反腐都不是真的反腐,只是因为错队而已,从没有清官,你的朋友是清官么?而且你这么蠢为什么会有大官朋友。政治家交朋友必有所图,你图他官大,他图你什么?钱权美色三者必有其。钱么,官位越大越不用在意钱了,权,你也肯定没有,那么只能是美色了。听我的,只要你跟他见面的时候撒个娇卖个萌都比你辛苦开店赚到的得。如果你愿意以身相许就能得到的。 江承看的直皱眉,豆豆这番话说的咄咄逼人,让他无法反驳,他总不能说这个大官朋友是图自己名气吧,然后这个聪明的豆豆小朋友又会问他是哪位名人。 江承:你想了,我跟他有些交易,平等的。而且他也有女朋友,很漂亮很性`感,前几天我还看见了。 123豆豆123:你有没有想过那种漂亮性`感的女朋友只是拿来给你看,试探你反应的。 江承:噗,小朋友,你言情小说看了吧。政治家要严谨点! 123豆豆123:相信我,你那个大官朋友喜欢你,你太蠢了,让对方无所适从,而他的地位比你高很,被很人捧着,对你表白有损别人对他的评估与信任,他在等你投怀送抱。 江承:我不喜欢男人……虽然现在同性可以结婚,同性恋电视剧也很了,但是世上还有异性恋的,不要用同性恋的思维随便乱套啊。 123豆豆123:你结婚了?你有喜欢的女人?你个星期跟女人做几次? 江承:诶,难道没有结婚没有喜欢的女人没有经常跟女人啪啪啪就是同性恋了。 他以为豆豆还会尖锐的回复,却看见头像灰了。 今天豆豆真的好奇怪呐,看他说在加拿大读书,又是国际政治学这种在国外国内都不好找工作的,肯定压力很大,两年同性结婚暂行条例通过之后,好国外定居的同志都在网上嚎早点通过就不用为了堂堂正正的恋爱结婚吃很苦定居国外了,也许这个喜欢男孩子的豆豆也是这样的,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自己呢。江承脑补的越来越悲情,也就忽略了豆豆的尖锐言辞,心里想着下次跟豆豆聊天顺着他说话,和蔼点。异国飘零没有终点的孩纸好可怜的。 江承又去了几趟医院,在医生的陪同下探望了仍在昏睡的姐姐,在他不在的时间里江月又醒了次。他特地买了些江月以前喜欢看的杂志和书放在病房,又去买了些她以前爱吃的零食中经过医生挑选现在适合她吃的零食放在病房,周至诚仍然牢牢占据着热门头条位置,他们在罗马的照片陆陆续续冒出来,有周至诚方面的人以粉丝名义发的经过精致修片的“街拍”,也有真粉丝发的街拍。 江承思索着豆豆的建议,他现在最难的就是找设计师,目前他的任何行为都会与周至诚联系在起,如果自己不通过他的关系去做事反而会让人对他们俩的婚姻状况产生猜疑造成负面影响。这事儿真是难办啊,跟他的助理全姐说的话,许事又不是全姐能做决定的。而周至诚忙的脚不沾地,也不知还等几个月才能见面。 他正犹豫着,心里想的那人却打电话来了。 “江承,你淘宝店的事想的怎么样了。”周至诚没有余的问候,直接开门见山。 “我想做品牌服装,找些设计师。”江承把豆豆的主意说了出来,他的表达能力并不是太好,但周至诚却听懂了。 “我在北京开会,刚刚路过服装学院,我就想如果你要做个服装品牌,就可以找学校里有才华的学生,给他们个发展的平台,你觉得如何?” “这样很好啊。”江承觉得周至诚实在是太好了。 “我会让人去招些,具体的开店的事宜你会需要个助理,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江承自然是没有的,周至诚又说帮他安排个人,然后又问服装风格,面对人群,主要价位,他想到的还没有决定的,没有想到的,周至诚都过问并与他讨论出结果,最后说明天回上海。 江承满怀感激的挂了电话,心里有些怀疑,周至诚对他这么好是不是像那个同样学政治的豆豆说的那样喜欢他? 之前在飞机上用他的电脑,看见他的桌面也是自己的照片,但是想到那位性`感尤物柳疏影,江承就觉得自己想了。 这只是桩交易,他跟周至诚可以在合作的基础上有些友谊,却绝对不能有爱情,周至诚以后在大陆政坛稳脚跟以后会有段正常的婚姻会有自己的子女,刚刚的幻想是不切实际的。 周至诚回到上海的第件事就是让人改造江承目前住的那套别墅,他说既然要开淘宝店,那就需要办公场地,初创业在外面租场地太麻烦,就将就这套房子,规模大点再去找个写字楼。江承觉得很有道理,就收拾收拾搬到 分卷阅读9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了周至诚隔壁的房间,每日与他起吃早饭,晚饭,看新闻联播狗血婆媳剧手撕鬼子。 这次周至诚回上海突然闲了下来,每日回家吃饭,朝九晚五,还双休,周末亲自开车载着江承去医院。两人仿佛真的夫夫般相处,那微妙的暧昧无处不在的体贴温柔让江承心里怀疑的苗头渐渐长大,周至诚如此的完美,如果真的倾心于他自然是三生有幸。他渐渐的心里有些怨气,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周至诚日下班回家,见桌上摆好了饭菜,却不见江承身影,旁边的佣人说江先生在楼上打游戏,嘱咐人不要打扰,让二少爷先吃。 周至诚换下西装上楼去敲门,敲了几次,都只听见里面游戏音效轰轰烈烈的,他无比耐心的有节奏的慢慢敲门,大约五分钟后,江承开了门,头发乱糟糟,眼睛红肿,不说话。 “怎么打游戏把眼睛都打红了,下去吃饭吧,休息下眼睛。”他说的话做的事向都体贴的让人无法拒绝。江承任由他拉着手下楼吃饭。 “设计师的事有定进展,我让人跟东华大学联系,就是之前的中国纺织大学,让他们学校的大三大四的学生还有研究生做了个关于你定下的主题的设计比赛,他们学校把这事儿做的比较大,周末会现场评选颁奖,你要不要去看看?” 江承沙哑着声音同意了,心里头柔肠百转,却又不能说出来,饭罢装作急着打游戏匆匆上楼,留着周至诚个人在那儿看新闻联播。 微博有消息,是123豆豆123发的条私信:开店的事怎么样了? 江承回复:在进展中。 123豆豆123:进展到什么程度? 江承:就是还在筹备。 123豆豆123:你似乎不太高兴? 江承:其他的些事。 123豆豆123:可以把我当树洞哦~江承:我心里比较乱,不知从何说起,与你树洞也无济于事。下了。 大概由于心乱如麻,打游戏也老是死,敲门声有节奏的轻轻响起,又是周至诚。 他换了身居家棉衣,微笑着说要陪他起打游戏。 又是这么无法拒绝的事。 两人每日休闲的日常从新闻联播婆媳剧手撕鬼子又变成了打游戏,不得不说周至诚非常聪明,游戏很快就上手,可以带着江承做许以前他个人无法达成的任务。 周末,江承略打扮了番,周至诚开车载着他去东华大学,但是因为堵车去晚了点,周至诚便让江承在校门口下车早点去看作品,他去停车,两人在颁奖大厅汇合。 颁奖地点的标志很明显,江承很容易就走到了,他在最后排,上面的投影仪正在放张设计作品,学生在旁边讲述设计理念,非常有想法有才华的孩子,他看的入神,却突然被人拍了下肩。 “江承。”温柔的女子巧笑倩兮,眉目依稀是少年时。 “婉婉,你怎么在这里?”江承诧异。 “我现在是这里的老师。”李婉婉说,“瞧,现在台上的就是我的学生。” 台上的学生讲完了,他的ppt最后果然显示了指导教师李婉婉。 “江承,这位是?”周至诚突然出现,他的身边还陪着几位领导摸样的人。 “周先生,这位是我们学校的青年骨干教师李婉婉,这次海选出来的不少优秀学生都是她的学生。”位领导介绍道。 周至诚看着江承。 “是很久没见的高中同学。”江承说,也是初恋情人…… 李婉婉大方伸出手:“周先生,见到你很荣幸。” “李老师真是年轻有为。”周至诚与之握手。旁人觉得他说的没什么。 李婉婉作为个美女却感受到了敌意,般人见到美女必然是先称赞美貌再说句才貌双全,而周至诚却说她年轻有为,相当模糊性别的用词,这说明他内心在故意忽视她的性别与美貌。 “能得周先生称赞,会让我产生虚荣心的。”李婉婉微笑。 学校领导引领着周氏夫夫二人入座,周至诚坐在第排正中间,领导们坐在他右手边,江承坐在他左边,李婉婉坐在江承的左边,与他交流服装设计,还从老师的角度讲述台上学生的作品优劣,两人交流频频,周至诚坐的像雕像般,嘴唇抿紧。旁边的学校领导看着冷汗直冒,整个流程没错啊,这些选出来的孩子也都非常出色,这位领导怎么看着不高兴了。 台上的学生都很花心思,有的人只是交了设计图,有的自己把衣服做了出来请了模特走秀,或是自己穿着走秀。年轻有才华的孩子们像个闪耀的星星发着自己的光芒,未来会变成太阳,发出耀眼的光。 江承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 他直都长的好,从小学起就开始收情书,有许强势的女孩子会拦住他问为什么不找她当女朋友,江承会给个无懈可击的回答:“我不希望女朋友影响我的成绩。如果找女朋友必须成绩比我好。”他学习很努力,虽然并不太聪明,但勤能补拙,成绩保持中上,那些拦住找他野蛮表白的女孩子是根本不上课的小太妹,学习比他好的女孩子般又只是羞涩的递情书含情脉脉的凝视他。 唯特别的是李婉婉,初中时是拦住他表白的小太妹之,高中是转学生,第次就是年级第,学校领导让她上台讲述自己的学习经历,她拿起话筒说:“我初中是大数时间是倒数第,但是我初三的时候遇上了个人,那个人对我说如果要当他的女朋友必须成绩比他好,然后我开始努力,勉强过了普通高中的线,上高中又继续努力,然后转到这个学校考了年级第,现在,年级排名百八十七名的江承同学,你能兑现你三年前说的话么。” 台下爆发雷鸣般的掌声,面对过各种女孩男孩表白的江承麻木的接受了。他当时不是不喜欢,也不是喜欢,只是那样的表白实在是无法拒绝,让个对他用情至深的可爱女孩当着全校人下不了台实在是太绝情。 两人开始交往,变身学霸的李婉婉很快发现这个爱了三年的俊美男神只是个花瓶,不聪明不会拒绝人也不太主动,她甚至在夏天穿着超短裙校服的时候趁父母不在家主动将他带到自己家做作业,做了很明显的暗示,江承只是执着的要求她给自己讲道奥数题,但是那类型的题她已经反复讲过很次了,李婉婉怒而分手,然后立即出国去了意大利音讯全无。 江承经过不懈的努力,高考勉强过了本线,大学学业应付的颇为吃力。 他学生时代很希望能够参加些比赛展示自己的才华,但实在是没有才华。每次出现在台上下面的同学就会片尖叫,侥幸几次拿奖都实在愧疚的很,明明 分卷阅读10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没有拿奖的几个长相般的同学都比自己厉害。 台上的学生们很快表演完,江承不知该选哪几个,李婉婉建议选十二号,十七号,三十号,江承转头问周至诚。 周至诚:“二十号,七号,十三号。” 江承略思索:“那就二十号,七号,十三号。” 李婉婉:“……” 周至诚微微笑。 比赛的奖项有老师评的二三等奖,学校领导评的学院奖,学生选的人气奖,江承需要决定的是特别奖。 按照之前他们在家商量的程序,江承上台颁奖。 他上台,灯光全暗,只从上面照了束灯光在舞台正中,他慢慢走过去,台下学生看清楚他的摸样简直炸开了锅。 久违舞台的他深吸口气,脸上露出春风化雨般的微笑,台下又是片花痴的吸气声。 “这个特别奖是我设立的,也许些同学已经听到了消息。”他调整了下话筒。 “并没有实质的奖品,现金,奖状都没有。”江承竖起手指摇了摇。“甚至还需要得奖的同学付出些东西。” 台下嘘声片。 “我需要得奖的同学付出个下午或者顿饭的时间陪我聊聊。”台下又尖叫片。 “那么我宣布,号码是二十号,七号,十三号的同学得了特别奖,具体的时间,请等待通知。” 打在他头顶的那束光下子没有了,舞台全黑。 李婉婉对周至诚说:“我高中时代就觉得他不喜欢女生,果然如此,周先生是怎么与小江认识的呢?” 周至诚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目不斜视:“朋友介绍。” 江承走了过来,呼吸十分急促,他看着周至诚不说话。 周至诚拽着他的手快速离开,只对学校领导说了声,组织学生保持冷静。 两人走的迅速,很快到了停车场。 江承躲在车里,许久没有说话。 周至诚静静的看着他。 “我很担心他们看我的腿。”江承说。 “学生们都很可爱,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今天表现的很好。”周至诚说。 周至诚说为了庆祝他久违的重新登台要好好庆祝番,驱车至家隐秘的会所,菜是他之前就点好的,两人坐在装修的典雅别致的欧式房间里吃西餐。 他善意的分析着江承方才讲话时的不足之处,细致到个句子结束时的转音是该如何沉着有力,江承知道作为个政客煽动性的演讲是基本技能,因此认真记着,又照他说的重新讲了遍。 天生就该是在舞台上聚光灯下的俊美青年在包间里字句的念着周至诚亲自写的稿子,认真专注的神态让人为之痴迷。 他讲完,周至诚热切的鼓掌,“如果在家里再练几次,刚刚在台上就能好,不过这种演讲必须经过实践才能进步,慢慢来,次会比次好。” 得了行家夸奖,江承激动的红了脸。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因他腿脚不利索,周至诚长手伸捞过他放在窗边的手机,瞟了眼屏幕,挑了挑眉:“李婉婉?”说话间将手机递过去。 江承:“刚刚她存了我号,喂,婉婉,你请我吃饭?别,该我请你吃饭,什么时候?明天不行,我得去医院看我姐,改天吧,行,我空了找你。” 周至诚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说:“你也应该补些服装设计方面的知识,李老师是学校领导都器重的青年骨干教师,还有海外留学经历,专业肯定是不错的,又和你是高中同学,你可以交流,等下个周末请她到咱们家吃饭。” 江承垂眸:“婉婉她专业确实是不错的,但是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其实我们高中时谈过恋爱,她主动追我,然后觉得我成绩不如她好,又把我甩了。现在再遇见,她以为我真是宣传的那样的身份,值得结交,但是我并不想与她接触。”毕竟让以前就嫌弃自己的前女友发现自己现在是个卢瑟什么的太戳心窝了。 周至诚说:“这样的话,学校那几个学生你如果还要,我就安排个助理去负责跟他们接触的事,如果实在不想有点点联系,就另外找人,我可以安排香港那边的,那边的学生视野会国际化些。” “我不能言而无信,几个学生都很有才华。”江承摇头。“你之前也劝过我,不能因为个人的情绪就不顾大局,你给我铺垫了这么,我不能这么任性的放弃。” 周至诚效率极高,第二天就弄来了个助理,二十岁的女孩儿,说着口东北话,大大咧咧,身高175体重175,咋看觉得比江承还大只。 “本来还在招聘的,昨天我让人事打电话挨个问,就这个小毛可以立即到岗,家也住的近,就离这儿两条街。我瞧着还行,你觉得如何,不行就再让人事继续筛选。”周至诚很随意的说。 江承刚刚起床洗漱完,睡眼惺忪,想起自己以前做偶像时的女助理也是这摸样,能扛包裹能挡粉丝,觉得实在有缘就点头应了。 两人收拾收拾就出门去医院,小毛自动跟着,很熟悉的主动坐到前座司机旁边。 “小毛不用这么快就上岗吧,周末不用上班。”江承略有些不自在。 “年轻人工作积极是好事,不要打击下属的积极性。”三十岁的周至诚在手机上打出这行字,递给江承看。 江承忽然想起桩事,问道:“怎么很久不见全姐了,还有你身边的很人。”以前周至诚身边总围着群人,这个月这群人像消失了样,太奇怪了。 周至诚颇为惆怅:“我新换了个领导,是基层出身,提倡简朴,每次开会都话里话外的针对我,因此只能让我自己私人聘请的助理团队暂时回香港去。” 想起他每次身边围绕着群身穿高级定制的俊男靓女助理,非名车不坐非总统套房不住,江承暗暗赞同那位领导,还是同情的安慰了几句。 去了医院,江月仍在昏睡中,但是在上次短暂的清醒时间里,她列了张清单,要求江承买齐。 周至诚看了下单子是些最新款手机什么护肤品化妆品笔电,就直接给单子拍了张照,微信上传给个助理,让买齐送到医院。 江承心细又出医院去买了几本最新的时尚杂志。 回来时又遇见了高明远,他身穿白衣,儒雅英俊,身边围绕着三四个年轻可爱的小护士,都在仰慕的听他说在美国的见闻。擦肩而过时,两人点头致意。 江承明显的感觉到周至诚在非常体贴善意地引导他重新走入社会回到正常的世界,譬如带着他裹的严严实实的去人的餐厅吃西餐,由他点餐,两人起去书店选购服装设计类的书籍,看艺术展,由表面咋咋呼呼实则心细如发体壮如牛的女助理小 分卷阅读11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毛陪着,江承每天的生活丰富了起来,小毛是学营销的,虽然不懂服装设计,但是每天像哥们儿样陪着江承起看服装设计的资料,也负责在他出门时“护驾”,忙起来之后江承对于情感上的些许困惑也就被抛在了脑后,设计师方面,李婉婉代表学校方面打电话问了几次,还表示他如果腿脚不方便就带着学生上门来拜访,江承本想让他们周末来正好周至诚也在,他可以帮着镇场还可以顺便带孩子们在市里豪华点的酒店吃饭。 但是周至诚建议最好不要让他们这么快就能够出入老板的家,没有社会经验的年轻人不能下子捧太高。 江承在家演练了数次,终于和小毛起到学校去与几个学生见面,三个学生两女男,男孩子颇为严肃,女孩子都很时尚漂亮,但是都没有她们的老师李婉婉耀眼,高挑美丽的女子这次打扮的成熟温柔知性,身休闲正装,小丝巾胸针都搭配的很细心,与以前那个嚣张的小太妹,霸道的女学霸截然不同,江承觉得这样的女强人确实是他配不上的,当初分手的原因虽然只是道奥数题,但是内里的差距才是他们分手的原因,不知道是怎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李婉婉,他心中闪过周至诚的摸样,他们俩真是极配的。 李婉婉把见面地点定在了个咖啡馆,江承先按事先背好的稿子介绍了大体情况,几个学生由于之前早已知道,立即表示愿意加入江承还在筹备的品牌,正事谈完,活泼的女学生想问几句私生活的八卦,江承按周至诚教的笑而不语,小毛浓眉倒竖:“我们希望同事之间最好只谈工作的事。”她气势太过骇人,那刻女学生全身紧绷,李婉婉握住学生的手,打趣了几句,让两个女孩子结伴离去,那个男学生颇有眼色也立即告辞。 小毛说:“等下江先生还有事,我们就不待了,这次麻烦李老师了。” 李婉婉:“我正好要回市区,可以搭个顺风车么。”她目光温柔似水,眼波盈盈的看着江承。 “那就起走吧。”江承觉得李婉婉在他的事上这么热心,从中协调也帮了不少忙,搭个顺风车根本不算什么。 小毛打开车门,江承礼貌的让李婉婉先进去,然后自己再进,小毛黑着脸坐到了前排。 李婉婉与江承保持着只手掌的距离,客气而疏离的与他闲聊服装设计业的八卦,还连带着问小毛跟司机师父几句,她本是八面玲珑极工心计的人物,此时有意为之,江承本来的点对她的揣测消除不少,暗想她这样出色的女人怎么还会想着利用前男友的人脉和能力呢。 司机把李婉婉送到了家私房菜馆,位风度翩翩的英俊中年人在门外等着她。 江承看着那个男子身不菲的行头,举手投足间的成熟自信,眉眼间的沧桑,心里略微黯然,当年霸道的小太妹还是找了个有钱大叔。 李婉婉与大叔拥抱轻声说了几句,神态活泼亲昵,不复方才与江承谈话时的疏离端庄。大叔摆摆手,对江承说道:“江先生,你跟婉婉是中学同学,这次难得遇见,起吃个饭吧。” 江承婉转谢绝了好意,推说还有事,小毛咋咋呼呼的顺口编出了他接下来的行程单,证明确实是空不出时间,虽然不是很有礼貌,却还是推脱掉了。 回到家,江承关在房里打游戏,让小毛提前下班了。 殊不知周至诚竟也提前下班回家,他说参加了个活动,不想参加那些无所谓的饭局,就提前走了。 算算晚饭时间还早,也就索性与他起游戏,随口问了几句白天的事,江承说还算顺利,周至诚放下手柄,不管游戏,揽住他的肩,认真的说,小毛都跟我说了,前女友的现任男友看到是不是有点堵心,我查了下那个人,没什么根底,是个搞金融的,这几年形式好趁势而起,但眼界有局限,心太大,没什么实业,稍微有点风吹浪打就可能破产。 江承心中动,想这人竟是在安慰自己,提前下班回来,还不怕麻烦的让人查了他前女友的现男友。他歪着头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微微带着困惑。 两人时无言,周至诚舔了舔嘴唇,微微低头。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两人随即分开,江承低头摆弄旁边的几张游戏碟。 周至诚接起手机说了几句,是是不是,这是我的工作需要。他语气越来越凝重,直接起身离开。 想必是工作上有了什么事吧,江承心里想,如果是李婉婉那样聪慧知性的女子,可以帮他出谋划策运筹帷幄,便是上次那位柳小姐也是朵美艳的解语花。 他帮了我这么,对我这么好,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帮他,青年苦恼的在地毯上抱头滚来滚去。 手机用户321111321:豆豆,政治学入门该看什么书? 豆豆很晚才回复,他详细的解释了国内外政治学教育的不同,对每教材都解说二,有些甚至打了几百字注解,并说明最好看原书。 江承被满的字看的惊呆了,他复制粘贴进word。发现竟有四千字,而这些字对于他来说又略微晦涩了,在电脑上看那么字着实有些累,就打印出来细细阅读。 看着看着累的睡过去了。 隔壁的周至诚却彻夜未眠,心情平静,只想安安静静的思考些东西。 今天香港祖宅的老太太打电话来,指责他近日违反当初对家族的承诺,绝不与江承假戏真做。 他回答这是我的工作需要。 你的工作应该是去官场周旋,而不是每天回家围着个戏子转悠。你的切都是家族给予你的,我们倾尽所有可不是打造个每天玩戏子的纨绔。 周至诚很清楚自己的未来以及他所背负的责任。 他素来善于布局,几乎算无遗策。他与江承的命运早已绑在起,只要他本人不点头,没有人能把江承从他的户口本上迁走。今天看到那条私信他开心的想过去亲吻江承,但是想到心中所谋,也是点傲气,不查资料,噼噼啪啪打出四千字可以把江承看睡着的资料。 看不懂就对了,快来请教吧,快来请教吧。 他趁夜亲自整理出了所列的二十本参考书的中英文,放在书房的显眼处,有几本是他读书时所用的教材,上面还有他的英文笔记,他翻了下,将几本笔记记得的放在最上面。 周至诚早就说过他书房里的书可以随意翻阅,江承也就不客气的去找书,翻阅到书上细密工整的笔记批注,不由得对周至诚敬佩了几分,面上却未显露出来。 经过些时日的治疗,江月好转不少,江承得到医生许可日日去医院探望。 “你与周至诚是什么情况。”江月趁护工与小毛均不在的空档盘问江承,她 分卷阅读12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虽是京剧演员骨子里却时尚前卫,早就让江承买来手机笔记本打发住院康复的时间,周围人也总有言语,她在网上看了相关的所有八卦,又问了护工些情况,说在以前周至诚确实陪着弟弟来过几次,二人感情不错,但是她觉得真相不是这样,以她弟弟的情商绝对不会有这么顺利的恋爱。 江承知道这些事迟早要给姐姐说清,毕竟她是自己唯的亲人,之前是怕她知道会情绪起伏影响恢复如今她问起,也就将事情五十的说了。 换过十几个男友的江月柳眉微蹙,问:“你们做过么?” “怎么可能,姐,你……我们只是朋友。”江承凌乱了。他的表情变化落入江月的眼眸,她叹息声,知道弟弟的道行远不足以与政坛狐狸对阵,而当时的情况,从小就胆小懦弱的江承只怕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时也命也,也是他的缘分。 “他帮你这么,我也因他安排得以重回人间,近日我身体也逐渐好了,找个方便的时间,带他来我们正式见个面。”江月吩咐道,她说的带他来,而不是请他来,显然已不把周至诚当外人看。 江承未注意姐姐用词的细微,只道是她要与周至诚正面开撕,要让自己完全离开他,有些急了:“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不适合分开,姐姐你病好之后,我再搬出来跟你起住,以后离婚的事得看他的意思,估计还要几年。” 周至诚推门而入,正巧听见离婚,接口道:“这个当初我们有约定,如果你遇见合适的人准备结婚,我们可以立即办理离婚手续,不会影响你正常的人生轨迹。” 他早早结束工作,本想到医院给江承个惊喜,顺便正式跟江月见面沟通,未曾想到进门竟然听见他在跟江月商量离婚,心中不悦之极却面色如常。 江承听见他说的自然而然,心中黯然却也只能强做无事,问道:“你怎么来了。” “晚上要去东城参加个晚宴,路过来看看,江小姐身体恢复的如何。” “周先生百忙之中能来探望,真是荣幸。”江月认真观察周至诚,见他高大英俊气度雍容,想到他为了江承步步为营费尽心思谋划,心中十分满意,所谓长姐如母竟不自觉进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状态,自己弟弟这没骨头的性子也必须配这样强势而有心机的人。以前父母尚在时,他们就常起担忧江承找不到合适的女孩子,总有那么些聪明主动的姑娘能当江承的女友,却又每每被他的低情商气走,女孩子总是有些小性子的,说实话江承这样的性格结婚是耽误人家姑娘,而今有如此人物为弟弟深情如斯,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就看他有没有本事能让江承名副其实的与他在起。 他们闲坐聊了会儿,江月得体的感激了周至诚对他们家的帮助,三人又起展望了江承未来的事业,并谋划江月在何时重返京剧舞台,然后周至诚。 江月漫不经心的对江承说:“这个周至诚,很有些心思。你们以前见过面么,在他第次主动联系你之前?” “没有,我虽然不是见人过目不忘,但他那样气质的人也总该有些记忆,姐姐你该不会想到什么他对我见钟情,见我们落难出手相救的狗血戏码吧。” “也许有可能呢,他在你身上费了不少心,你就不能聪明点么。” “我以前每换个女友,姐姐你都这么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周至诚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他现在对我好,只是因为他人好而已。我们是朋友,他是个对朋友非常友善的人,姐姐你与他接触就明白了。” 江月吃着弟弟削的苹果,无奈而俏皮的撇撇嘴。 周至诚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没有人能猜得中他的心思,他也从不明说,他直是理性到近乎冷酷的。 然而现在他竟然坐在车在用手机查缘分算命之类的事。 他想他与江承曾因江月在六年前有过面之缘,而今又因江月分开也许真是缘分天定有缘而无份。 司机见他上车摆弄手机也不说去哪儿,静静等了会儿,还是开口问:“主任,是回家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 “去柳疏影那儿。” 柳疏影是个极有风情的美人,且中英日文粤语都流利。带出去出席某些场合也颇长面子。 他到柳疏影家的时候,她正听着bbc的广播,在瑜伽垫上扳着腿练瑜伽。雪白的肌肤香汗淋漓,身贴身的练功服勾勒出了诱人曲线。 “alex,你来了。”她回眸妩媚笑,虽是素颜也极美。 “想你,就来了。”周至诚脱下外套。 “你想我,我却不想你来。”柳疏影慢慢松开腿,起来,身姿轻盈,举动荡漾着女性的诱惑。“那位小帅哥性子单纯,你来我这儿,不就伤了他的心。” 周至诚冷笑下,“你还记得你的工作么。” 柳疏影熟练的泡了两杯茶,低眉浅笑:“我觉得你很快就不需要我在你身边了,我也由衷期盼这天早日到来。”她本是香港黑道小头目家的女儿,父亲惹上祸事被杀全家背负巨债,她貌美而善谋,辍学入欢场几经辗转易主,最后由周至诚的伯父介绍于他做私人生活秘书,也顺便验证他到底是直是弯。时过境迁,当日巨债已于近日还清,她的家人已经由周家妥善安置到国外,她没有家累负担,虽是不用劳心劳力的笼中金雀生活,却有了脱身追逐自由的想法。 周至诚万事了然于心,“你想好你以后的生活,我会尽力给你安排。” “可是为什么你们个个都想离开我。”周至诚说,柳疏影差点以为听错了。她妙目转,“你本就不喜欢我,我待在你身边又有何意义。” 若是平常,周至诚会开玩笑的调笑几句然后轻松愉悦的度过漫漫长夜。他眉头紧蹙,说:“茶泡的太浓了,换杯白水。” 柳疏影微笑着起身另倒了杯水,姿态优雅并无丝不悦。 “水太烫了。” 柳疏影又将水倒掉半,从冰箱里拿出瓶矿泉水拧开倒进去。 周至诚尝了点,将水杯放下。柳疏影起身给倚在他身边给他揉`捏肩膀,柔声问道:“我猜是那位想要离开。” “你猜的不错。”周至诚冷冷的说。 “我由衷的期盼您和江承感情和谐白头偕老,可以给我说些么,也许我能帮您出点主意。”柳疏影微笑着说,她少女时代起就辗转于男人身下,从底层的黑社会流氓至阳痿老头皆醉于她的温柔解语,只有周至诚这个基佬才当她是个装点门面的工具兼出气筒,按时领工资置装费从无特别的礼物,她盘算着定要撮合这对别扭的基佬好提早抽身又不至于被周至诚记仇。 “我给他钱给他房子给他的姐姐请最好的 分卷阅读13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医生每年带他出国旅游每季的时尚新品也请专业的形象设计师挑选送给他,但是他还是在想着离开我。” 柳疏影内心在吐血,还是柔声安慰:“江承毕竟是个男人,从您的角度而言这是体贴大方,但是也许他需要心灵上的安慰,事业上的支持。” “这我也做的很好。”周至诚将近段时间与江承的相处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强调了自己如何帮助他重塑信心走入社会与人交际,又如何帮他规划未来的事业。 “也许您漏了最关键的环,直白的用语言表达。”柳疏影满脸黑线觉得以周至诚的情商来看不可思议但细想之下又觉得十分合理,他这种极品高富帅,自身又极有才干,从来不缺女人,早年各色美女投怀送抱自然从未想过如何表白,就是与江承名义上结婚以后,带着她起出席某些小圈子交际场合还遇见过有男人直白的勾`引他。 他习惯了自己的磁铁属性,自认为已经做出了最坦诚最体贴的姿态。殊不知对方可能还不明白他的心意。 周至诚十分重视柳疏影的意见,于是让她写个具体方案出来,早上就要,然后淡定的睡觉去了。 次日清晨,周至诚给柳疏影转了笔钱,宣布她已经自由了,爱去哪儿去哪儿,只要不待在国内。 “您不怕家族长辈的压力么。”柳疏影有点诧异,她是知道他们这场婚姻的内情的,也知道周氏家族给这场婚姻的最高年限是两个条件,五年就离或者是他升到某个职位的时候。他们家族内部还在为他精心物色未来真正的妻子。豪门内部恩恩怨怨掣肘颇,纵使周至诚已经默认是周氏下任掌权人也不能随心所欲。她的身份是极其微妙的,她表面是周至诚的情人,其实是周氏的长辈放在周至诚身边的人,偶尔他们会向她询问些周至诚的私事。如果他执意撵走,会引起长辈的不满。 “有些事我必须处理完了才能直面我的感情,柳小姐,感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工作,与你相处很愉快。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尽管提。”周至诚笑道。 走出这所公寓他身轻松,柳疏影说的不错,他从来都没有直白的用语言向江承表达心意。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能有现在的地位离不开家族的支持,作为回馈他需要帮家族谋取些利益,需要自己做出些牺牲。在这种情况下,他内心潜意识里希望江承能主动投入他的怀抱,以后事情摆到明面上的时候他可以说是江承主动勾`引他,而不是他为了江承离经叛道。 江承早上听见几个佣人在说周至诚又去见柳小姐,心里微微有些不悦却也知道自己实际上并没有立场为这件事不开心。吃罢早饭,他接到李婉婉的电话,她说今天带着学生们在市区参加个时尚品牌的内部展示活动,问他有没有时间过来,他想今天还要去医院看姐姐于是拒绝了。 江月的状况天比天好,每日拉着江承聊天,今日忽然想起些俗事,与向江承细细盘问他们家出事之后的情况。 江承本觉得应该等姐姐身体好些时再说明但是坳不过江月。 他们家四口本是十分幸福的家庭,但是那之后各种以前被父母镇压下的问题出现了,父亲的单位母亲的单位姐姐的单位还有他当时的公司都出了人组成了小组帮忙料理后事,保险公司也给出了赔偿。但是父母的亲戚给了他极大的压力,他叫了二十年的姑姑,小时候给他买了许零食的小姑姑在葬礼上狠狠的给了他耳光,骂他是丧门星,当初应该阻止哥哥嫂子将他捡进门。母亲家人是乡下人,依靠母亲每年接济买房买车过上在小县城相对富足的生活,他们帮忙卖掉了两套房子,说是给部分钱外婆养老用,部分给江月治病,还要把江月带回家乡的县城医院,说是反正都是植物人了,住县城医院便宜点。愤怒的小姑姑让他们把钱拿走人留下。两家人闹的沸沸扬扬还上了当地个调节栏目。 江承出院后直住在公司帮忙租的公寓里,看公司安排的心理医生,经纪人希望他可以参加些综艺节目不用走动就坐在那儿说几句话就是。 第个参加的是访谈节目,没有像之前参加的节目样拿到策划稿,经纪人说这个节目向如此,这个金牌主持人不用稿子。 然后录节目过程中主持人直问他具体过程,问他当时的心情以及与亲戚之间的争端。 江承本是非常迟钝的人,那刻也感觉到了直白的恶意。主持人渐渐变得咄咄逼人,问他亲身母亲是不是父亲外面的情人,经纪人也直接上场质问他为何不好好回答问题,他下滑的人气急需挽回,能不能转型综艺咖这是第步云云。 然后他当场昏倒,醒来之后任何人的问话都不回答。医生说他已经彻底崩溃了,需要有人好好的安慰他。但是没有人愿意管他,这个时候周至诚通过公司联系来见了他,提出了简直异想天开的计划,两人还签了合同。后来领了证以后,周至诚去联系小姑姑帮忙把江月转到了现在的医院。 “姐姐,当时我别无选择,也幸好他出现了。” 江月按着太阳穴,时间信息量太大有点难以消化。 “你相信小姑姑说的么。”她问。 江承点点头,其实他小时候隐约听亲戚说过,但没有敢问。这些也造成了他从小的不自信。 “你是母亲在上班路上捡的,但这么年,你应该感受得到爸爸妈妈还有我对你的爱。”江月握住江承的手,“没想到这么事都由你来承担,辛苦你了,等我好起来,我们又是幸福的家。姐姐每天给你做早饭啊。” “算了吧,姐,那不得毒死我。”江承笑道。 两人又说说笑笑,江月让江承帮忙在网上选衣服,姐弟俩对着某大牌衣服点评,看到件黄色大衣,江承说:“我见过周至诚的情人柳小姐穿过,确实很好看。” “啊?情人?”江月傻眼了。 周至诚这些天早出晚归,他每天尽力陪江承吃早饭,说些工作上的事聊聊江月的情况。 两人像老夫老妻般相处却又有说不清的隔阂。 江月努力复健已经可以起床自己走到厕所,但每日昏睡的时候还是很长,主治医生给她提了个建议。 她使用的药物毕竟是美国的,后续的些药品国内还没有引进,在上海并不能得到最佳的治疗,她现在的恢复状况美国医院的医生也很关注,并且希望她能去美国,治疗费用全免,他们那边经验丰富也可以给出合适的治疗方案。 姐弟俩商量了下决定等姐姐身体的行动能力恢复的好些再考虑去美国的事。 李婉婉几次打电话约江承见面,他都推了,有次正好被江月看见,问及是高中 分卷阅读14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时候的初恋。江月当年对李婉婉是颇有好感的,那也是个很强势的能镇住弟弟的人,她说:“人家女孩子约你,你就去吧,以后你也会正经的结婚,现在接触几个女孩,你也不可能跟男人不清不楚的纠缠辈子。” 这是不清不楚么,江承心里微微叹道,划拉着微信,周至诚前些时候在家时间,跟他起聊各种事,江承了解的只有网络上的东西,周至诚在他的建议下跟随潮流弄了个公众号,助理每天帮忙筛选发点心灵鸡汤,他自己偶尔也写点感悟,准备积点,出本小集子。 微信头像上的男人,英俊自信,两人相处时,他感觉的到周至诚学识渊博谈吐优雅,行事有度目光长远,虽身居高位却待人亲切,这样的人怎能叫人不尊敬,怎呢叫人不喜欢。 两人越是亲近,他越是自卑。他可以忍受周至诚有很情人,毕竟他如此完美,他们中间好似隔着层纱。江承怕捅破了便什么都不是了。 那位柳小姐可以上门来挑衅,他却只能尴尬的笑笑。 想到这些,江承便觉得自己就要万劫不复了。 日子有条不紊的继续,江承要卖衣服的事因为姐姐的事全面搁置了,周至诚也懒得提起,悄悄嘱咐小毛,去通知那些学生找其他工作。 他前些时间是有些置气的意思,见江承没有提过离婚的事,还是那么安静温顺,便有意拉近两人的距离,又陪着看电视玩游戏,只是才好了几天,上级交代了件重要的事,便又忙的脚不沾地,连着去各地考察出差,每到地便找邮局寄明信片给江承,他去每个地方的时间都不长,往往是他回家两三天了,明信片才寄到,于是他又拿着明信片与江承讲述那地惊鸿蹩的风土人情,江承在他出差时听他打电话说过遍,他回家时又说过遍,明信片寄到时又说遍。他不爱说话,只是默默倾听,双明眸看着周至诚微微发亮。 人的眼睛怎么能发光呢,周至诚却是觉得那仰慕的甚至是依恋的眼神似道光照进了自己的心里。 周至诚眼下工作做出了点成绩,颇得上层的欣赏,京城方面原本当他是会炒作的假洋人,没想到竟真能做点事,加上他的家族背景,又有些人谋划着要拉拢他。 这日江承下午从医院归来,边听早上周至诚发的语音,边走进花园大门。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诡异。 平时佣人见他都是笑脸相迎,今日却全当他不存在。 走到别墅门口,往常是穿着精致的管家大叔在门口亲自相迎,今日却大门紧闭,他从不带钥匙,只能按响门铃。 等了会儿,管家才来开门,看着他,脸上微微抱着歉意,却也什么没说。 江承心里涌起种巨大的恐惧,难道是周至诚出了什么事? 他有些颤抖的走进客厅,看见位老太太坐在周至诚往常看报的地方看报。 那老太太满头银发烫成波浪卷又在脑后扎了个小髻,穿着身隆重优雅的旗袍,脖子上挂着圈翠绿的珠串,手上带着青翠欲滴的手镯,江承大约知道这两样东西价格不会下百万。 她抬起头,优雅的笑了。“江承,你过来,坐我旁边。” 看这通身气派,江承略缓了口气,想必这就是周至诚的祖母,也是他家族的掌权人。应该不是周至诚出了什么事。 周奶奶谈吐很是和蔼可亲,亲切的询问江承的身体情况,又关心的问了他姐姐的情况,给人的感觉与周至诚极其相似,或者说周至诚得到了这位睿智的祖母的真传。 江承切顺着老人家说话,也不敢问您老人家来此有何贵干,他隐隐感觉,那是件极不好的事。 管家端上了两杯咖啡,老太太尝了口,说:“眼下我们家与小六的情况都十分惊险。”周至诚在堂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六,他的祖母习惯叫他小六。 “以前我们倾家族之力给他当后盾,他也用工作给我们提供了些便利。如果他此生终老于这个位置也就罢了。但是他还这么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他若再进步,周家已经没有能力保他无事。需要个大的亲族来帮助他。”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江承。话已说完,旁边管家拿出了份已经起草好的文件。 江承看了下,标题是离婚协议书,下面写的什么内容也没必要细看了。 管家递给他支笔。 他安静的接过,签字。 “真是个好孩子。”老太太赞道。“你姐姐不是需要出国看病么,她出行不便,我派私人飞机送你们去吧。既然都要出国了,那国内的手机也没必要用了。” 周至诚带着满身风尘及在日本现摘的支樱花回到家时,只有他的祖母在等他。 “你当宝贝似的养了这么些年,他签字的时候可是点犹豫都没有。” “你管太了。”周至诚冷冷的说。 “我是为你着想,你若还想往上走,就去北京见见刘小姐,她才二十六岁,从巴黎留学回来,对你很有好感。” 自六岁起,周至诚就很少有大的情绪起伏,也鲜少在家人面前发火,这次他直接掀了桌子,上楼查看卧室。 卧室游戏机仍在,大部分衣服都在,甚至连手机都在,还有当初抄写的笔记。只是人不在了。 他把房门反锁,日未出门。 周奶奶也不担心,她太了解自己孙子了。人活着才有无限可能。即使周至诚不娶刘小姐,也有家室为显赫的周小姐,杨小姐。而周至诚为了完全掌握自己的人生,是会暂时屈服的。等个十年二十年他真正成为周氏家族的掌权人时,江承也容颜不在,还能有什么继续的可能。 美国。 花了个月的时间,姐弟俩总算安定了下来。江承大学时是学英语,在这边沟通不是问题,手上钱财也足够,买了所靠近医院的房子,拉网办理各种证件手续,他跛着脚也没有车也不想再开车,因此颇费了些功夫。 江月对他的事不太了解,只当是两人和平分手,她在医院照常看新闻,看着眼前瘦了圈的弟弟,把电脑推给他。 江承又将电脑推回去“我不想看。” “你知道是什么事?”江月问:“周至诚调到西南某偏僻省份了。” “网上的人说他大约是得罪了什么大佬。” 江承眉毛拧,撇过头去擦苹果。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他通过医生的介绍,在附近个大学的论坛上发布了招募司机的广告。这几天很学生打电话来应聘,也就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起来。 “hello。” “……江承。”电话里传来熟悉的男声。 “……”江承有很话想说,却又句都说不出。 他想问,你奶奶不是给你找了 分卷阅读15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很强悍的老丈人么,怎么还是被调到偏僻地方去了。又想问他为什么打这通电话。 “你现在忙么。”周至诚轻声问,他直以来给江承塑造的都是个无所不能的形象,最终却给他看到了无能的面,他无法想象江承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他。 “不忙,你有什么事。”江承声音也轻轻的。 “我们的手续都办好了,有些东西我要给你,我微信传给你,你等下上去看。”说完周至诚挂了。 江承眼泪啪嗒掉了下来,他用手背拭泪。 “什么人打的电话啊。”江月问。 “……个朋友。” 江承若无其事的说。 看着他盈在眼中的泪水,江月没有继续问。 江承晚上回家登了个月没登的微信,这是新手机,之前的聊天记录自然没有,最早条是周至诚还在日本时发的张樱花照片。 他在语音里面说:“今天看见棵晚开的樱花,带回家给你看。” 然后是“我上飞机了。” “我到上海了,先去办公室交些文件。” “准备回家了,你在医院还是在家,在医院的话,我可以顺路接你。” 然后是 你的微博账号现在的密码是xxxxxxxx,我已经发布了我们离婚的信息,以后就你自己运营了,不要在上面透露现实生活的东西,注意不要被人肉。 还有些法院判定属于你的房产,房产证已经办好了,我让人给你寄到美国,地址写的江月的医院,注意查收。 在个人的密闭空间里,江承不用掩饰情绪,伏在床上大哭。 迟钝而内敛的他清晰的感觉到这生再也不会有个他喜欢的并且会带晚开的樱花给他的人。 江承缓过来之后打开了自己的微博。 最新条是。 今天我与周至诚先生分手。我们因缘分而结合并共度了段难忘的人生,以后也会作为挚友继续相处,希望彼此都能找到能够共度生的伴侣。本不应以私事惊扰大家,然而略有薄名,故发于微博,望记者朋友勿扰。 转发很评论很,甚至上了热搜,各种言论都有。江承对这些点都不感兴趣了。 他关掉微博,认真而积极向上的规划起在美国的生活,准备去附近大学报些可以短期旁听的课程。也很快招聘到了个单亲妈妈黑人女司机。 江月用了些新药,恢复的很快,并且接受了主治医生的追求,谈起了恋爱。 去医院常常被姐姐嫌弃的江承又无聊的玩起了手机。 他不想登微博大号,便又玩起了小号,他的小号只关注了江承与豆豆123。 豆豆转发了他大号那条离婚微博,评论:人生若只如初见。 江承评论:豆豆你不是江承的唯粉而是cp粉么。 然后又关注了堆美国居住相关的微博。 他想给自己营造种新生活新开始的感觉,却每每午夜梦回,晨梦初醒时想起周至诚。 只要他上中文网就免不了看见自己的新闻。 有自称是他挚友的人向记者爆料他跟周至诚离婚分了五亿港币,三套北京的别墅。 也有爆料说他们离婚是因为他重逢现为服装设计师的旧爱,被周至诚发现便净身出户。那位媒体扒出来的旧爱就是李婉婉,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要有记者采访她,她便打自己服装品牌的广告。 江承躲在这个华人很少的美国城市,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样。 媒体找不到他,周至诚也是口风紧保镖的人,离婚事件的媒体热度很快就过去了。 最让江承愧疚的是他的粉丝,那些女孩子在离婚微博下留了很言,大部分都温柔的安慰他,希望他调整心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段时间微博上说什么的都有,希望他等风头过了再玩微博,不论如何只要他过的好粉丝就放心了。 还有些逗比的妹子留言:江承,喜欢你八年,三年前我到了合法结婚年龄,你却结婚了,现在你离婚了,终于可以合法的竞争你了!!! 江承认真的用小号把看到的每条粉丝评论都点赞。 周至诚本就不是大众的热点,只有某内陆省电视台7点半的新闻频道报道说他去了本省个极偏僻落后的城市当市长。 江承不懂政治,只是看网上的人说对于出身般的人而言是历练,对于上面有人的这种x二代来说是浪费时间。 豆豆123在他评论了十天后回复了他: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江承想起豆豆123是学政治的,便问道:“豆豆,你看周至诚的工作调动比起以前好还是不好。” 豆豆秒回:“从家族层面上看是不好的,从个人层面上看是好的,离开家族庇护,深入基层做实事,才是在官场长远立身的资本。” 江承还是不太懂什么意思,正好刷北美吐槽君刷的津津有味忘记了回复,他转了吐槽君条又条微博,豆豆评论他:你的淘宝店怎么样了。 淘宝店因为些事没有打算做了,我暂时在美国玩段时间。江承也秒回。 豆豆123:有朋友陪你玩么? 江承:没有,来美国两个月,目前只认识了我姐的男友还有招聘的兼职司机。我也不想出去。 豆豆123:天气好的时候,出去走走,对身体好。 江承:好吧,豆豆你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怎么像老先生样。 豆豆123:是你太不成熟了。 江承有搭没搭的与豆豆闲聊,他发现豆豆学识广博,说话非常成熟,竟与周至诚有些相似。大概是因为专业样吧。 江月的新男友,那位极其喜欢中国古典文化的白人帅哥医生送了江承条四个月大的阿拉斯加犬,小狗黑白十字纹,看上去十分帅气,每天都热情的刨门要江承带着出门玩。 有了条精力旺盛的幼犬陪伴,江承的生活有趣了些,他在小号发了狗狗吃饭的照片,狗狗便便的照片,狗狗跟其他小狗玩耍的照片。 豆豆123每条都点赞,仿佛他也是爱狗之人,问了许关于狗狗的事,譬如狗狗是哪里买的,有没有打疫苗,叫什么名字。 江承回答了。 这个城市华人很少,加上天气渐热,江承慢慢的也就不再戴帽子口罩出门,按照姐姐的建议,他机智的换了个发型,将微长的头发染成银白色,白天出门只戴了墨镜。又买了个电动滑板车代步,出门遛狗的时候不用走路,倒没有被人认出过。 只是世上之事总有个万。 个来美国过暑假的女孩发现了江承,她没有惊动江承,悄悄的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自己要好的同学,说我在美国看见个人好像江承哦。 那个同学转手就 分卷阅读16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发在了微博上。很快有狗仔联系到这个女孩,花了点钱买到了消息,让她删掉了微博。 在江承每天愉快的遛狗铲屎中,他不知道已经有人在跟拍他很久了。 他出门有时是坐司机的车,有时是姐姐的男友来接他。 狗仔拍下了白人帅哥帮他拎包,搀扶他的样子,还拍到了白人帅哥牵着狗在院子门口等他,他在屋子里面锁门的照片。 突然个周早晨,国内的娱乐圈炸了。 某媒体放出了报道,江承在美国觅得同性恋人,高大帅气不输周至诚。 江承本想第时间澄清,被江月拦住,她说如果承认了就是彻底暴露了他在这个城市,这样每张照片上他都戴着墨镜,换了与以前完全不同风格的发型,会有不少人认为这是媒体找长得像的人拍的假照片。 媒体炒了阵子,路人纷纷认为这不是江承骂媒体无聊,江承的死忠粉丝倒是确认这就是江承本人,女孩子们还爆发了超高的肢体语言专家技能,翻出以前他与周至诚在起的合照,每个动作对比,得出结论。这个白人帅哥只是江承的普通朋友。 江承也就坦然的不管那些所谓偷拍,该去购物就去购物,该上游泳馆就去游泳馆,该遛狗就遛狗。 豆豆123很反常的主动找到江承,问他:你说那个合照上的白人帅哥是谁。 江承想这是他的死忠男粉,大概看到了照片有点受伤,就说:“给你说吧,你别跟别人说,我听粉丝团的高层说,那个人是江承姐姐的男友,她姐姐在美国看病,跟个医生谈恋爱呢。” 豆豆123:原来如此。 周至诚寄的房产证终于寄到了,江承发现就说在上海时住的那两栋别墅。于是又哭了场。再也无法抑制的在网络上寻找周至诚的信息。 根本不会有娱乐记者敢去采访他,敢采访他的记者也绝不会提到这种让他难堪的问题,在微博上找到零星几段粉丝录的某市新闻,周至诚下乡,穿着阿玛尼蹲在泥地里看水稻,戴着百达翡丽的手去捧饲料喂猪。江承转发到自己小号上,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 后来又有周至诚去香港招商引资的报道,江承也转发了,发了个赞的表情。 香港。 周至诚放下手机,揉了揉睛明穴。 全姐说:“老夫人让您开完会回老宅趟。” “知道了。”周至诚有点疲倦的说。 “许久没见,突然觉得您变得像个人了。”全姐说,她目前被周至诚安排在香港负责打理他名下的产业,并不专门跟在他身边了。 “难道我以前就不像人了?”周至诚笑。 “以前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自从您拒绝老夫人安排的事以后我觉得您也是个有感情的人。”全姐是少数知道周至诚的事的人,她终于知道周至诚为了迎娶喜欢的人费了少心机。想到周家的几位老家长也只能叹息声。 周至诚相亲: 周奶奶口中爱慕周至诚的刘小姐专门飞到上海主动与他见了面。刘小姐的姨妈陪她见了周至诚。两人友好问好,然后阿姨功成身退。刘小姐姨妈走,她就诚挚的道歉:“真的非常对不起,我问过姨妈关于你的事,结果他们以为我喜欢你,真的非常抱歉,我很喜欢小江,直都很喜欢你们俩,希望你们过的幸福,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本来是想拜托姨妈介绍认识你,进而认识小江,没有想到会这样。”她说着哭了起来。 周至诚:“……” 终究还是他受制于人,被家族的几位长辈借刀拆散。 周至诚相亲2: 周奶奶又找了位家世显赫的陈小姐,亲自带着陈小姐杀到周至诚单位门口,两人尴尬的见面问好,周奶奶功成身退,陈小姐说之前刘小姐跟她说过了,她决定帮周至诚把,如果他愿意形婚,她无所谓,总之她真心希望周至诚与江承破镜重圆。 周至诚相亲3: 周奶奶又找了位同样离异的杨小姐,她家世为显赫,见面之后个劲的问周至诚知不知道小江的下落,并且说已经听姐妹们说过了他们被无辜拆散,她特别羡慕敬佩周至诚追求真爱的勇敢。她也听周奶奶说过先离开的是江承,其中关节身在大家族的人自然知道。只是如今世道不样,年过七旬的周奶奶作为个大家族的族长,许做法是错误的,她建议周至诚提出合理的发展建议,以退为进再图以后。 周至诚干脆利落的向上级提出申请,愿意去偏远地区干实事,然后闪电调动,再也不理会周家众长辈的意见,这次到香港公干,老太太叫他回祖宅,他倒也不怕,回去便回去,江承已经被送走了,周家这些封建愚昧的长辈能有什么挟制的了他? 江承以为自己的生活会慢慢的平静,没想到后续却了许让他惊讶的事。 他旁边的房子有了新主人。 那位邻居也是他的旧识,那是几年前他还活跃在舞台上时,个几次邀他出去玩的富二代,时隔几年,那个人头秃了,人肥了,每天他出门遛狗的时候,这个三角眼肥秃子也牵着只萨摩出来遛。 “江承,好巧啊。”他牵着狗靠近。 江承不想搭理他,把狗绳松,狗狗嗷嗷嗷脱缰的野狼似的撒丫子跑了,然后江承骑着电动滑板车追上去。肥秃子在后面气的跺脚。 江承无奈之下改变作息时间,早上五点起床遛狗。躲了几天又被肥秃子发现时间规律。每每撞上。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告诉了姐姐。 江月笑的花枝乱颤,“没想到你对男女杀伤力都样,peter昨天还说他有个做麻醉医师的男同事想认识你。” “你想想,你现在喜欢男生还是女生,赶紧找个免得烂桃花朵朵来。” 江承沉默。 “你有喜欢的人了,如果不能在起就不要勉强,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你才26,以后还有几十年呢。”江月拉起弟弟的手开始说教。“我知道你喜欢谁,只是那个人未必喜欢你,姐姐年轻时也遇到过几个这样的人,他们选择面广,未必会只喜欢你个。你还记得那个高明远么?” “前些时间见过,姐姐你用的药就是他引进到国内的。” 江月带着丝讽刺的笑意:“当初我都把他带回家了,可是呢?不过他还是救了我命,可惜我想以身相许也不可能了。没想到在美国遇见了peter,你也不要封闭自己,去认识新朋友吧。” “这对我来说有难度。”江承说。 他不想回家,又每天泡在江月的病房里,看见豆豆评论了他早上发的狗狗照片,就问豆豆,在国外有没有遇到同性热烈追求他。 豆豆秒回:“有人追求你?” “ 分卷阅读17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是啊,有点难处理,以前都是女孩子追我,拒绝了就不会再来,只是这次个男的怎么都说不回去,还买了我旁边的房子。”江承期望豆豆能出点有用的主意。 豆豆给的意见果然很有用,他发了个电话,说这是美国x市某华人帮会的联络人电话,给定报酬可以帮人解决事,专业服务极好,也会为客户保密。 江承:……豆豆你难道是混黑道的? 豆豆:我家以前是,不过从我爷爷开始改了。 江承:…… 周至诚退了微博,打了几个电话让人查江承的新邻居。 拿到资料之后,他想了三分钟,让秘书订了去美国的机票。 江承小心翼翼的早出晚归躲着那个肥秃子。 他知道这个肥秃子非常有钱,父亲虽然是个商人却与某高官关系密切。在以前他的同公司前辈的生日宴上相遇之后,肥秃子便对他热情有加,他知道不妙,公司的经纪人对此没有什么作为,他便回家告诉父母,他们找军方的世交说了,那肥秃子才偃旗息鼓。后来听说他又高调追求个才展露头角的女明星,十分的殷勤体贴,待追到手后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那姑娘连打带踹,骂姑娘是两千万买的婊`子。被狗仔拍到视频之后敲诈他,他直接买下视频发给各大媒体让他们发表,彻底毁了那个女孩的人生。 他起初只当肥秃子是看到新闻图个新鲜,没想到他执着的守了个月,他越来越害怕,知道这样的富二代定是给周围朋友打了什么堵或者吹了什么牛,他先前丝毫不理睬,肥秃子定然会恼羞成怒不择手段。 然而眼下却找不到人能帮忙,江承百般无奈之下只能自己盘算着,明天把狗狗带到医院去,让peter找朋友或者宠物店寄养,他找家高档酒店住着,躲到肥秃子离开美国为止。 正收拾东西,突然他脑后感到阵重击。 “别装睡。”有人扇了江承耳光,他茫然的睁开眼睛,头部的钝痛让他时间不能思考。 只看见那肥秃子油腻腻的脸在他上方,对他恶心的笑。 江承赶紧想爬起来拉开个安全距离,却发现自己手被捆在起吊在床头柱上。腿也被绑住,根本动弹不得。 “近看你漂亮。”肥秃子伸手掐了把江承的脸,见他眼里满是惊惶,心里十分满足。 “好好跟你说话,你不理,非要我出此下策。” “苟爷我平生从不养狗,看,为了跟你搭个话,还专门弄只长毛的畜生来,你却点不领情。”肥秃子捏着江承的下巴,“当初跟了苟爷好,这么漂亮的小摸样,苟爷肯定会把你捧在手心上,不教你受那些闲气。” “原以为你是个不喜欢男人的,没想到还给周至诚当了几年小娇妻,现在被玩腻了被甩了吧,苟爷不嫌弃你被人玩过。以后就好好跟着苟爷吃香喝辣。” 肥秃子的手顺着江承的身体滑到腰部,在他腰际使劲捏了下。 “看你这小腰细的,都没二两肉,这些时间没男人饥渴坏了吧。” “求你放了我,我给你五千万。”江承祈求道,他现在手里只有钱,实在是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了,没想到却激怒了这个变态。 肥秃子狠狠扇了江承耳光,将他打的眼冒金星,又揪着他头发将他脑袋提起来,恶狠狠的说:“你也太小看苟爷了,钱对我有用么。” 若是略聪明的人便会识时务先说几句软话奉承话顺着这变态,但江承是十分不会变通的性子,他句话也说不出,无助之下吓的哭了起来。 肥秃子爱极了江承那秀美的脸蛋,见他红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滑嫩的脸颊往下淌,手上动作又不自觉轻柔起来。轻轻摸着江承的头发。 “是苟爷错了,苟爷该怜香惜玉。你这头发怎么染成白的了,看上去真像个坏小子,以前头黑发的时候好看啊。苟爷找人给你染下头发啊。” 说完他真打电话让手下去买染发液,他要亲自动手。 他放下手机,仔细打量江承,看着他哭泣的样子,越看越觉得惹人怜爱,凑进在他脸上狠狠亲了起来,将他的泪水都舔去。两手在他身上乱揉乱捏。 江承虽性子懦弱但也是个成年男子,出于本能猛烈挣扎起来,手肘狠狠撞到肥秃子的额头上。 “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肥秃子愤怒的暴打了江承顿,拳头雨点似的落在他身上。 江承尽力蜷成团,减小受打击面。 好在那是个体力不佳纵欲过度的胖子,打了阵便收手了,又变花样似的翻出瓶粉色的药水,让手下扳开江承的嘴往里灌。 江承想着,大不了死了之,不知道咬舌能不能自尽。 被灌了药他却全身力气渐失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了。 肥秃子倒不急起来,在旁边拿出个箱子,里面满满的淫物,他个个的拿着对着江承淫`笑着比划。 江承只能闭着眼睛,不看不听。 今生二十六载,悔恨之事唯二,是当初开车导致父母车祸惨死,姐姐成植物人,二是没有对周至诚表明心意。 外面忽然喧闹起来,竟然还有枪声。 肥秃子慌乱起来,顾不得江承,出去探查情况。 仿佛是命运的眷顾,江承像做梦般看着周至诚进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拿枪的高大健壮的白人。 周至诚看见江承的被捆住的样子,心就被揪了起来,他边拿匕首割绳子,边说:“没事了,苟贤良已经走了。” 江承倒不管那苟贤良,恢复自由便扑在周至诚怀里。 周至诚抚着他的背,轻声说着安慰的话。 “唉哟,不是离婚了么,怎么又抱上了。”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 江承从周至诚怀里抬头惧怕的看了眼,发现那是个身材高大的华人男子,与周至诚差不年纪,却身痞气。 “不怕,这是我朋友。”周至诚抚慰道。像安抚小动物般有节奏的拍着江承的背。 “老周,我说你们破镜重圆,小别赛新婚也该看下环境吧,快换个地方,刚刚枪声肯定惊动了警察,我可不想惹麻烦。” “好。”周至诚打横抱起江承。温柔的说:“我们换个安全的地方。” 江承搂着他的脖子,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待上了车,他才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周至诚沉默了会儿说:“我出差,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收到房产证,微信怎么都不回个话。” 下章就开车了,希望 分卷阅读18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单纯的我能成功发车关于受受在手脚被缚的绝境,其实我是想写他机智的当即便便了下,不知道美人也会便便的肥秃子就被吓跑了,然后赶来英雄救美的攻君也被熏走了。 江承:你滚,我已经除了美貌就无是处了,你还要破坏我的美人形象。 周至诚沉默了会儿说:“我出差,路过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收到房产证,微信怎么都不回个话。” 江承靠在周至诚怀里,瞬间手足无措起来,他以为周至诚是来美国是为了他,周至诚应该已经有相亲成功准备结婚的姑娘了吧。 坐在前排的黑道头子噗呲声笑了出来,然后说:“哎呀呀,被口水呛到了,你们不要管我啊,继续,继续。” 周至诚:“……” 江承缓缓的挪出周至诚的怀抱,小声说:“把我送到医院去吧,我跟姐姐住起就好,住在医院他们不敢怎样,你工作要紧。” “没事。”周至诚抱紧他。 他们找了家酒店休息,周至诚与这些黑道朋友说了几句,便各自回屋休息。 这个黑道头子是他的大学同学,带着手下开了十个小时车过来,也着实累坏了。 江承躺在床上,身体涌起阵异样的反应,他知道肯定是刚才他被喂的药的原因。 周至诚镇定的在旁边抱着药箱找治皮外伤活血化瘀的药。他脱掉江承的上衣,见他身上被打的青青紫紫触目惊心,说:“等我回国会想办法惩治那个混蛋。” 他动作轻柔迅速的给江承上了药,然后说:“你好好休息,我去隔壁。” “不要走。”江承脸微红声如游丝。 “怎么了。”周至诚温柔的说。“我就在隔壁,有事打内线叫我。” 江承:“……好”他这瞬间是想借药性勾`引周至诚,但是见他如此彬彬有礼,至诚君子的摸样,硬是忍下了药性,只是颗心已碎成十七八块。 周至诚抱着药箱走了,他回到房间开始处理后续的事,这次找来帮忙的是他大学时的挚友,方才看到江承身上的伤,他越发的想将苟贤良整死,他的另个朋友打电话告诉他,苟贤良已经火速登上了回国的飞机,作为个直在国内作威作福的富二代,在美国享受了被枪指着头的待遇之后第反应就是回到安全的祖国。 周至诚打电话处理了些公事,看着时间又去隔壁查看江承的情况。 开门,便听见难耐的喘息声。 “江承,你怎么了。”周至诚开灯问道。 他知道江承已对他产生眷恋,又对他干脆利落签字离婚的事耿耿于怀,这次装的越发的端正守礼,这下却是有点忍不住了。 江承衣衫零乱,皮肤泛着粉红,趴在床上,挺翘的臀`部起伏,似在蹭床单自`慰。 周至诚本该装作没看见退出去,却魔怔了,他步步靠近江承,看着银发的他沉溺在情`欲中神色迷离,像个堕入地域的天使。 “江承,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周至诚问。 他自然得不到回答。 江承已经完全沉迷在药性中了,理智全无。他想要纾解欲`望,却全身虚脱乏力,只能徒劳的蹭着床单,同时又因得不到满足而呻吟。 周至诚摸了下江承滑嫩的肩头,发现温度高的吓人。 江承因为有人触碰也暂时回复了几分神智。 “你……出去!”江承咬牙说道,软弱而带着情`欲的声音十分勾人。 周至诚看了他会儿,说:“我去给你找医生。” “不要……”江承快哭了,脑子里像被火烧似的。看见周至诚离开就难受。 周至诚声音有些颤抖:“不要医生你要什么,你再坚持下。” 江承眼睛通红,神智全失,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绝望:“我要你。” 高墙瞬间轰塌,周至诚再也装不下去,直接将床上零乱的被子扯开,扑到江承身上猛亲。 他方才上药时就知道这具身体有滑嫩,眼下想了解些。 江承十分不满他的亲亲捏捏的行为,努力的挺腰暗示他。 感受到那硬邦邦的物件,周至诚坏笑着扒掉身下人的内裤,将那哭泣的小东西把握住,抬着江承的后脑勺温柔的热吻,手上迅速的摩擦。没久江承泄了出来,他清醒了几分,用力推开周至诚说;“你走,我们这样不好。” 周至诚知道他是心里必然是有些弯弯绕绕,嘴上说不要身体是想要的,就说:“这些淫药,次肯定解不了,我先为你解了药性再走好吧。” 江承看着他不说话,眼角潮红还带着刚才高`潮时的泪水,身粉红的滑嫩肌肤还带着下午被打的青紫痕迹,让人十分想狠狠蹂躏。 周至诚便慢慢脱掉身上衣物,似在展示自己傲人的男性资本,他身材高大,胸肌厚实八块腹肌如砖头似的整整齐齐,腰下柄巨物昂然怒挺。 那物的粗长程度吓到了江承,他弱弱的说:“你不要过来。” “我不怎么样,你帮我摸摸。”周至诚拉过江承的手,让他帮自己打飞机,那炙热的温度烧的江承头昏脑涨,任周至诚摆弄,也没注意他已经扳开自己的双腿。 周至诚食指探进江承的小`穴,发现十分柔软湿滑。“都湿了。”周至诚舔着江承的耳朵,“你能忍住么。”他坏心的又加了根手指,两指并直在里面快速抽`插了几下。 “啊,不要。”江承羞的要死。 周至诚撤出手,弹了下江承又翘起的性`器。他将江承整个抱起放到自己腿上,将已涨到极致的物件,对准那饥渴的所在插了进去。 他那物粗大至极,方才扩张又没做够,插进去只觉得紧致温暖十分快意,他舔着江承的耳朵,手揉`捏着他的乳`头,手轻轻的摆弄他有些软垂的性`器。 江承被那巨物进入,只觉得下`身塞的满满的,穴`口疼痛非常,但隔会儿药性起来了,三处敏感处被撩拨,心与身体都在极乐之中。 周至诚见他已入佳境,才缓缓抽`插自己的性`器,他轻抽慢插教江承得了趣心里又猫抓似的没吃够。 “你快点。”江承实在是忍受不住,催促道。 “是你叫我快点的。”周至诚将怀中人放倒在床上,自己起来,将他两条细长的腿盘在自己腰间,挺着条红通通的巨物猛插进去,两个囊袋打在江承屁股上啪啪作响。 江承的角度完全看见了他是如何进入自己身体的,只觉得羞愧难当,但是越是觉得羞愧性`器就翘的越高。 周至诚刻意卖弄自己的本钱,狠狠插了百来下方泄。 情`欲到浓处,江承意识模糊,抱着周至诚无所保留的倾诉了自己日的思念。 看着已经神志不清 分卷阅读19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却还死死抱着他的人,周至诚表情复杂,轻轻亲吻着江承的额头。 休战片刻,战旗又举。 夜还很长…… 彻底纾解了药性,又得偿所愿的江承睡的很沉。 他沉醉在个很美很好的梦境里不愿意醒来。 周至诚轻轻吻着他的额头,温柔的说:“快起来,已经下午了。” 江承睁开眼,吃惊的看着他。 “跟我回国,好么?”周至诚深情的凝视着他。 “好。”江承口答应,又说:“感觉像是在做梦。” 周至诚说:“你挪挪腰,看是不是在做梦。” 江承微微动了下,瞬间疼的眉毛拧成团,身上虽然清清爽爽的,但是腰疼的像要断掉。 他瞬间想起昨晚的些画面,虽然记不太清,但清楚的知道是他不要脸的勾`引了周至诚。 看着他黯然的表情,周至诚捧起他的脸亲了下去,两人唇舌交缠,津液交换,做的都是至爱之人才会做的事。 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江承被亲的晕头晕脑,彻底懵了。 “你做错了两件事,知道么。” 周至诚认真的说。 “?”江承茫然的看着他。 “第,你对我的心意该及早说明,第二,你不该不问我的意见就签离婚协议书。” “啊,对不起,给你工作造成困扰了,听说你因此调动工作了。”江承低头道歉。 周至诚:“……”他又拉过江承亲了顿,把他气喘吁吁的呼吸困难。 “懂了么。”周至诚冷冷的说,耳朵尖却变的通红。 “跟我回去,不要离开我身边,以后我出差都带着你,省的你听人几句挑拨就跑了。再不懂,就只能做次了。” 话说的足够清楚明白,江承方才懂了。 “我不跟你回去。“江承低头,委屈极了“你有柳小姐,还会有高官家的小姐做你的妻子,我算什么?”他自己以为是在认真讨价还价,周至诚想回嘴:“本来你是我的妻子,你自己作的。”但见心上人吃醋的小模样实在是可怜可爱,大男子主义心理得到极大满足。 周至诚把江承揽进怀里,温柔的说:“柳疏影,我早打发了,高官家的小姐也不会有。只有你。” 两人又甜甜蜜蜜说了会儿话,恨不得再无世俗上的任何人事来干扰,好教此时天长地久。 黑道头子来敲了三次门,都被周至诚无视了,气的他在外面踹门,两个才不得不分开。 周至诚知道江承不喜陌生人,便让他待在屋里,叫了份酒店的食物上来自己吃,他便去与这帮黑道的兄弟大吃了顿。 把这次帮忙的人打发了,周至诚带着江承打车去医院,他需要正式的与江月见面。 江月正在跟peter商量在哪里去找江承,就见两人手拉手而来,江承的脖子上还带着青紫的痕迹,周至诚的锁骨那儿也有吻痕。 “……你们两个究竟怎么回事。”江月有点无语了,搞了半天突然失踪就是跟周至诚那个去了,但是周至诚怎么又来了。 “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要跟他回国。”江承说。 江月:“……”她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若是先前江承还保留着几分自我,这次看他已经彻底离不开周至诚了。这人不知用了什么心计将迟钝的江承迷成这样。 “江承你出去。”她厉声说。 江承看了眼周至诚,爱人朝他点头微笑,他方才出去了。 江月:“……”弟弟你究竟怎么了,你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房中安静了会儿。 “姐姐,先前我家中有人挑拨江承,所以他与我离婚,现在事情解决了,我来接他回去。”周至诚认真的说。 “我弟弟说了你之前与他是假结婚,怎么听你的意思是真结婚了,你对他到底什么想法。”江月问。 “今生唯。” “那个柳小姐是怎么回事。” “是我大伯的情人,托在我名下照顾,现在已经打发走了。” 江月又问了许问题,周至诚答复,或真或假由她自己判断。 最后她问道:“你是怎么喜欢上我弟弟的?他除了那张脸可就没什么出挑的地方了。若他以后老了胖了丑了你待他如何?” 周至诚说:“我怎么喜欢上他的,我说了,姐姐不要告诉他。” “好,我不说。”江月看了眼在旁边配药的peter。 “姐姐,你记得十年前,你跟着京剧团到加拿大公演么。” “是有这事,那次江承放暑假作为家属还与我起来了。”江月想了下。 “那次我在当地陪位世伯看戏,他又邀请了些外国名流,大家都觉得京剧是项美丽的艺术。然后位先生提出想看看花旦化妆。”周至诚缓缓说道。 “我想起来了,那年是有群外国人想看我化妆,我拒绝了,然后剧团的领导就拉我弟弟去当模特演示次。”江月说。 “是的,就是那次我第次看见江承。”周至诚想起当初见到的那个俊美少年渐渐变成美艳杨贵妃的样子,脸上带着向往之色。 江月说:“我弟弟十六岁的时候长的很好看,扮上相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但他现在腿瘸了,性格也有些自闭,远比不上当年。” 周至诚说:“我除了喜欢他的相貌,还喜欢他的性格。那次化妆,那位老师傅画笔讲解句还要等翻译说完,才继续画。折腾了几个小时,也没见江承有半点不悦。当时我就想我以后的妻子必须要有这份定力才能忍受得了我家中诸位麻烦的长辈。” 江月说:“你家中的长辈其实是非常不赞同你与我弟弟的婚事吧。” 周至诚笑道:“确实如此,我奶奶先前见我用情至深假戏真做便来挑拨,我已经跟他们决裂了大部分家业都还给家族。只是以后我可能只是落后地区的个小官可能十年二十年位置都不会动,不会像前几年样平步青云,以后也不能给江承太富裕的生活。” 江月下子被打动了,说道:“只要你待他好就行。你与家人的关系也不要闹太僵,逢年过节的还是回去走动走动。” 周至诚笑:“姐姐说的是。” 因为周至诚是旷工过来的,他马上订了两张回国机票,反正江承也没什么东西便决定直接去机场。 江承还是有些东西需要打理的,他把美国的财产交代给江月,给兼职的司机打电话算清了报酬,又托peter帮忙照顾狗狗,他想到自己离开,姐姐便是个人在美国,又单独拉过peter交代叮嘱了好些内容。 回来的时候脸上却十分开心的表情,周至诚打趣:“怎么要离开姐姐了,还这么开心。” 江承垫着脚抱着他脑袋狠狠亲了口 分卷阅读20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 很久之后周至诚才知道这位洋姐夫其实个中国通,说了口流利的中文。江月自然恪守承诺,没有告诉弟弟,周至诚说起他们初见时是么深情么用心。 但是peter转头就把他卖了。 周至诚拉着江承火速赶往机场。 江承促狭的问:“你不是来出差的么,你的那些助理跟班呢。” 知道他已经看穿自己的借口,周至诚揉了揉他的白发,又捧着他的脸不由分说的亲了下去。 “你讨厌。”被亲的气喘吁吁的江承骂道。 “但你喜欢。”周至诚说。 江承轻轻推了他下,被他顺势抓住手,“好了,公众场合不要打打闹闹,严肃点。” 江承:“……”刚刚是谁在公众场合亲我的? 等他们下了飞机才发现网上已经炸了。 有不少人拍下他们在机场接吻打闹的照片,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复合了在公众场合虐狗……粉丝们喜极而泣纷纷相信世上有真爱。 江承路上专心刷着微博,下车时才发现这次来接机的座驾只是个三十万的宝马,以前周至诚带他坐的车从没有下过两百万的。 周至诚现在任职的这个城市最高的楼是市大酒店,只有十三层。街上大部分的两三层楼的小楼,居民区也只有五六层楼高,都十分破旧。 “对不起,是我害得你要来这里的。”有天晚上他靠在周至诚怀里说。 “不,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想走的远哪里能在什么协会什么办事处里每天只负责开会做演讲呢。”周至诚搂着他说。 “姐姐说我不能光被你养着,我想我可以接些广告代言,你看网上我的热度还很大。”江承认真的算着帐,接个代言可以谈到两百万再加上以前手里的钱可以给周至诚买个好车,再出习些活动,赚的钱可以给周至诚买那些奢侈品的当季新款,他现在穿的都是去年的旧衣服,作为个豪门子弟,周至诚现在过的太穷酸了。他要让自己的爱人脱离了豪门也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好,都听你的。”周至诚宠溺的笑道。“有人养的感觉真好。”其实他从读书时代起就有些自己经营的产业,在把自己的精英助理团队打发去照顾那些产业之后,那些人脱离了体制是发了狠的做业绩,现在他手上十分宽裕。 年后,江月完全康复,与peter在美国举行婚礼。 江承带着家属开心的参加婚礼。 在交换戒指的时候,他兴奋的哭了起来。周至诚抬起他的手,轻轻的也给他戴了枚戒指。 然而江承的第反应是“咦,钻怎么这么大。这戒指都可以买部好车了。” 周至诚:“……” 他按照计划拉着江承回国正式的办复婚手续,也把自己的财产完全的展示给江承。 “你怎么不早说,把我当猴耍,你这个骗子。”江承气的直接不让他睡床了。 周至诚觉得自己好冤。好在突然来了桩事让他得以爬床,那位曾经对江承不轨的肥秃子回国之后上了官二代小姐们及她们的哥哥弟弟父亲叔伯的黑名单,连带着他父亲也渐渐被人嫌弃,终于穷困潦倒竟在街上抢劫并劫持人质,又被路过的特警击毙。 江承得知此事心情大好,两人又和好如初。 完。 我的想法大概是攻君是个很装逼的人,不知道大家身边有没有那种人,从小做什么都显得轻而易举,其实他是暗中下了大力气。 攻爱商有点缺,他在千方百计的装逼让受爱上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又不肯直白的表达出来。 表面看他是个好人,其实这种性格极其折磨自己的爱人。 受不太聪明,被他带着节奏吃的死死的。 最初也只能是破锅配烂盖,但两人睡过之后互相坦诚,终于因对方成了好的人。 受不再自闭,直接就说想出去工作。 攻也不怎么装逼,不再讲究坐的车穿的衣服什么的。 文笔有限,感觉也没有表达的太好,_(:з」∠)_ ================= 分卷阅读21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我的原因?” “……” “哪怕他是你的敌人?” “……” “他不介意你是男人?” “介意,那又如何。”岳秋寒终于放下茶碗抬头看向任垣,“他有深爱的女人。” “然后呢?” “没有然后。”清俊的眉一扬,优美的唇角倏忽弯起一丝淡如轻烟的笑意,却分明带着几分无奈,“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温婉聪慧。” “你这是何苦?为了一个根本不记得你的人,牵牵挂挂了近十年。你为他练武报仇,为他双手染血,这些他可都知道?” “我离开那年,他才是个未满十五的孩子。” “未满十五?!这么说,你比他年长?!!”任垣下巴差点脱臼。 “很奇怪么?”岳秋寒侧了头看向窗外,“我寻了他这么些年,却原来他根本不记得我。” “啊?” “可笑吧。”淡淡一笑阖上眼,“我竟然信了一个孩子的话,陪上我的一生。” “后悔还来得及。” “从再次见到他的那刻起,就已经来不及。”淡然的话语,却似包含了多少沧桑,微微的有些寒人心魄的冷。 自从认识岳秋寒以来,他都是淡漠倨傲的,甚少表露自己的感情。身边的朋友只知道,在岳秋寒的生命里,有一个重逾他自己性命的人,他把对那个人的感情深深埋在心里,只有他偶尔垂首微笑的时候,才能看见那双澄澈眸中的浅浅情意。 而自己,就沉醉在他那偶尔露出醉人柔情的眸子里,无法自拔。 三年前,他与小勍一起出去执行任务,带伤回来后,整个人突然变了。素来恬淡漠然的他,不惜违抗冷酷无常的楼主,甚至宁可费去全身武功也要离开截云岭,浪迹天下。后来问了小勍才知道,就在那场任务中,他邂逅了他牵挂数年的人。 然后,他就这样一人离开了,一晃三年再也没有回去过,只是执行任务完后偶尔托人捎来只言片语的问候。 如果说多年的牵挂只是恩情,那么如今的岳秋寒,却已将自己卷入了一个永远难以逃脱的陷阱,画地为牢。 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眸光如雾的男子,沉静的眸子正瞬也不瞬的凝望着窗外细雨,带着浅浅的无奈和轻愁。风扑散了飘进窗内的雨雾染上眉角发梢,沾湿了飘散的长发贴在颊边。 吹愁,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逍遥楼五大杀手之一,在他如同鬼魅般的传说后,又谁会相信面前这个和煦如风,恬静淡定的男子,就是那个冰冷无情的雪衣剑客。 13 只为你盈盈一笑,我便逃也无处可逃。 拔剑斩情丝情丝却在指尖,轻轻绕。 都只为情字煎熬,枉自称侠少英豪,前世儿女情还欠你多少? 岳秋寒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外面秋意正浓,微微的有些冷。回头看了看房内,任垣四仰八叉的倒在自己的卧榻上睡得正香。 这样的睡相,真浪费了他那张俊美的脸。 轻轻笑了一下,继续转过头去。方才在百般无奈,无法说服他离开的情况下,只得应允让他呆在身边,直到一切结束。却不想客栈的房间全部客满,这人便更是喜上眉梢的大剌剌进入自己的房间。 想想这一生,真如同一场繁华直至荒芜的幻觉,让人来不及感伤。蒙蒙雨雾,落在面颊冷在心里。 这条不没有终点的路,多久才可以走到尽头? 时间和心没有任何关系,有些人注定要相爱,有些说着就分离。爱,只是一个人的故事。那个人的心,对于自己来说是无边际的森林,看到沼泽,湖泊和月光,却知 分卷阅读22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道自己带不去也无法占有,于是,只好用力等待和感伤。 邦邦。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店小二推开门探头进来,“岳公子,和你一起来的那位爷醉的利害,您给想想办法吧。” 岳秋寒皱了皱眉,随小二走下楼去。 令狐飖也不若小二说得醉的那般利害,只是一人独坐靠门一桌低头喝闷酒,修长的腿蹬在长凳上,玄铁长刀靠着腿揽在怀中。倒是吓坏了准备进来的客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岳秋寒取过他手中的酒杯,淡淡一笑,“真那么挂念她的话,就再去找她好了。” “她马上就要走了!” “什么?” “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吹愁!” “等我心情好的时候。”岳秋寒唇角挑起绝美的弧度,但那笑意却并未深入眼中。 “你!” “我们有过约定么?还是我几时应允了带你去找他?” 令狐飖站起身一把揪起岳秋寒的衣襟,森冷的眸子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怒气,“你想怎样?” “我能怎样?”岳秋寒挑了眉凝望着他,浅浅一笑,笑容很美却很忧郁。 令狐飖松了手闷声不响的朝楼梯走去,大雨沾湿的衣袖拂过岳秋寒垂在身侧的手,沾了冰冷的水痕,很冷。 “小二哥,那龙门镖局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信手拿过令狐飖用过的酒杯,将杯中残液一饮而尽,“好烈的酒。” 小二呆了一下,心里思忖着:这酒杯不是被方才那位爷用过了么?,但想归想,他还是笑着再添一杯,“噢,您说那龙门镖局啊,说来也奇怪。二公子半月前才娶了新娇娘,这才没过多久说是为了壮大镖局声威,过不久就要将总坛迁去蜀中……” “蜀中?” “是啊,小的也是听在龙门镖局当下人的表亲来咱店里买酒的时候说的,说那新二少奶奶不习惯咱这儿的水土,日日吵着要离开……” “阳黎提出要离开?” “可不就是二少奶奶么。也不知道沈镖头一家中了什么邪,竟然这么听这个新媳妇的话。” “……”岳秋寒微微挑了眉,坐回桌边望着晦暗的天色。 外面的雨依旧不大,却淅淅沥沥的落个不停。店外的青石板路被接连几天的落雨天气洗刷的干干净净,泛着青灰的色泽。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天边浓云的一隅微微透出点光亮。 街角雨雾里出现一个窈窕的身影,一身沾了水渍的蓝色衣裙,压低的伞缘遮住了大半张脸,她走的很急,似乎被人追赶似的。 阳黎? 岳秋寒挑了挑眉,她来找令狐飖的么? 果不其然,女子在店外踌躇了一会,抬脚迈入店来,收了伞,果然是阳黎。 不过她姣好的脸上覆了白纱,一双剪水双瞳明显写满焦躁不安,却依旧美的让人心动。“掌柜的,这里有位姓令狐的公子么?” “有的,有的。”小二迎上前去殷勤招呼,“客官您稍等一下,小的去通报一下。” “不用。”女子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他住在哪个房间?我去找他。” 见了银子,小二更是喜上眉梢,“令狐公子住在天字二号房,姑娘您请。” “唔。”女子低哼了一声,侧头看了一直大量自己的岳秋寒一眼转身走上楼。 岳秋寒低低一笑,将饭钱放在桌上走出店外。 返回房内的时候,正是掌灯时分。任垣一个人蹙着眉在桌边喝酒,见他进来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拖住他的手,“你去了哪里?!” “四处逛逛。” “下雨天?” “下雨天才有气氛。”岳秋寒微微一笑,看着任垣明显在生气的表情,“怎么了?” “那个女人今天来了。” “噢,他已经走了么?” “你居然知道?为什么不去阻拦?!” “我以什么资格去拦他?”岳秋寒依旧淡漠,风撩起他单薄的白衣,和着长发在空中微微飘动着。 任垣凝视了他半响,长长叹了一口气,“令狐飖没有和那女人走。” 岳秋寒怔了一下 分卷阅读23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秋水般澄澈的眸子划过一丝错讹,瞬间转成淡淡的欣喜。 “他在房间里喝的烂醉。” 修长的白色身影没有说什么的,转身朝门外走去,刚没走两步就再次被任垣扯住衣袍,“他不爱你!” “我知道。” “他爱那个女人,你在他心中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空间!” “我从不奢求。” 任垣忍无可忍的一把将那单薄的身体揽入怀里,贴在他耳边低吼出声,“你为什么这么不珍惜自己,为什么不看向他人!我喜欢你啊,寒!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八年,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 岳秋寒没有动,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垂着手让他抱着,清冷的眸子淡淡的带着疑惑和清浅的落寞。 见怀中的人好不挣扎也丝毫没有回应,任垣终是放弃了一般的松开手,宽厚的手掌覆上岳秋寒细致淡定的容颜,突然自嘲般苦笑了一下,“我真是一个不自量的人。” 岳秋寒没有开口,转身没有迟疑的朝令狐飖的房间走去。迈出门时,微微一顿,“垣,我不爱你,正如他不爱我一般。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好生对待随雨吧。” “你这个笨蛋!” 令狐飖身后传来任垣无奈的叹息。 是吧。我依旧是以前的那个倨傲冷漠,不可一世的岳秋寒么? 推开门,就见到那个熟悉的,魁伟而落拓不羁的身影坐在桌前。 走上前去取过他手中的酒杯仰头喝下,“陈年竹叶青,好酒!” 令狐飖抬起头注视着岳秋寒清澈的眸子,突然一把扯住他的披散的长发迫使他垂下头来,“你喜欢我,是不是!” “是。”头发被扯的很疼,岳秋寒却依然淡淡的笑着,白玉般的手轻轻覆上令狐飖俊美冰冷的容颜,清冷却骄傲的眸子静静凝望着那双冰冷狷狂的眼,低低一笑阖上眼帘。 “那就永远不要离开我!”一把扯下如丝长发,仰首覆上自己的唇。 岳秋寒倏然睁大了眼,感受着这个不甚温柔的吻。微凉却柔软的唇,隐隐带着悲怆的感觉。挑唇淡然一笑, “只要,你不再抛弃我。” 14 只要,你不再抛弃我。 他居然这样回答么?令狐飖怔了一下,方才没有看错岳秋寒眼中的那份落寞,胸口却憋闷得有些厉害。 “飖哥哥,我对不起你。” 我的黎儿,这样哭着跪倒在我面前,那张我见惯的娇俏容颜竟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她哭着求我放弃,求我离去。她说她的心连同身子给了别人,遗失了无法回来。我温柔的小师妹,那个整日爱赖在我旁边,细声软语说爱我的黎儿去了哪里? 恍然间似乎有双温暖的手将自己轻轻抱住,鼻尖缭绕着淡淡的冷香。多年前,依稀记得也有这样一双温暖的手守护着自己,那人的模样却记得不慎清晰。眸中只映照狂嚣肆虐的大火,烧毁自己的家园。 那人拥着自己,替不会流泪的自己落了泪,似乎贴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流年飞逝,这些儿时的回忆都已经淡去了,不留一丝痕迹,现在想来又能做甚?令狐飖阖了眼,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岳秋寒清冷的眉眼和狂傲无比却依稀带着轻愁的笑容。 这个人,不会背弃自己吧。 不会如同那个在自己面前殷殷哭泣的女子一般冷心绝情。想着,心中又是一痛,喃喃开口,“黎儿。” 岳秋寒身形微微一颤,侧眼看了拥着自己的男人,苦笑着问,“你把我放在哪里?” 令狐飖没有回答,只是将头抵在岳秋寒肩侧阖了眼沉沉睡去…… 窗外的钟声划破如水的静默,山水满载梦的负荷,远去…… 悄然闻到夜的呼吸间,夹来一丝泥土的芳醇。耳边是一阕流韵有致的乐曲。雨,不知几时打落一盏灯花,手一挥,摊洒一桌酒香。混沌般的竟调浓那淡薄已去的记忆。 你,终只是狂刀令狐飖罢。 我不想问,是否爱我一人,爱是容易看见的伤痕。我不想听,那些流言纷纷,是错是对本来无从考证。我只想愿,爱是不灭的灯,照亮这世间游戏的人。我只想要,一个最深的吻,多年以后仍有你的温存 分卷阅读24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 愿望,就是这么简单得近乎卑微,却依然只是奢望。 岳秋寒坐在桌边笑着看着醉倒在床上的男人。刚毅冷峻的线条下,那双素来冷漠无情的容颜在烛光下竟然温柔的有些不可思议。 这份没有终点的旅程,我可以选择离开,选择放弃,选择结束,选择重新开始。但是那些永远也实现不了的誓言,那些守驻内心的情,虽有一些孤寂,但依然充满着希望。所以,我舍不得…… “小寒。”站在身后望了他许久的任垣低低叹了口气, “他既睡了,有空陪我出去走走么?” “好。”岳秋寒站起身看了令狐飖一眼,转身掩了半扇窗挡去些凉意。小心翼翼的动作看在任垣眼中却疼在心里,挑眉调侃道,“这般的岳秋寒,可还是名震江湖的那个雪……” “垣!”岳秋寒皱了眉头,清冷的眸子漾着薄怒,“莫要多说话,不然休怪我无情。” “你也忍心。”笑嘻嘻的揽住岳秋寒的肩却被他闪开径自朝门外走去,任垣转过头来冷冷得看勒令狐飖一眼,漆黑的眸中有着残忍的杀气,“令狐飖,倘若有一天你伤了他,走遍天涯海角我也不放过你。” 床上的人只是动了动,转过身面朝墙壁继续沉沉睡去。 接连几天的细雨,到了傍晚时分依稀有了放晴的味道。岳秋寒随着任垣的脚步缓缓走在暮色里。出了城门朝南走不多远竟有一片清幽的竹林,林中溪边有一座毛竹搭建的小亭,虽朴素了些,却别有一番清雅韵味。 “你到会找地方。” “不喜欢么?” 岳秋寒轻轻一笑阖上眼感受着空气中的冰冷清爽的竹香。所有花木中,竹是他的最爱,尤唐竹为甚,“不谢东君意,丹青独立名。莫嫌孤叶淡,终久不凋零。” 听他缓缓吟着,任垣几是痴了。笼罩在雾色中的颀长白影,清定俊雅的容颜,依稀可以看见多年前的岳秋寒。 放下手中的酒到满一杯,“寒,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岳秋寒侧头望了他一下,似乎在回想,“不甚清楚了。” “你是被雩带来的截云岭吧。” “是。” “后悔么?” 岳秋寒靠在柱上没有回头,半响才开口,“求生是本能,我无意抗拒。” 任垣知道,岳秋寒比自己更明白心心念念的感情终难有回报的一天,但他却痴痴不愿放弃,究竟是怎样的纠葛,让这样一个清冷傲然至极的人收敛所有的自我去追逐那飞花般空杳的身影?! 我真的不懂你呵,寒。 一阵阒寂后,幽然传来一声萧声,震颤着催下细雨如丝。那是岳秋寒最喜欢吹奏的‘天涯’,在逍遥楼时从来只听得少许。每次见来了人,他便停下。少有人听全这曲凄冷寂寞的天涯。 那是透过山水阻遏而临至的声音,纯粹而含蓄,坦率而温存,婉转低回,萦肠绕魂。陡然间,血液凝滞了,云纱舞缕的旷远中与千古相凝。 情到碧霄了吗,寒?要不为何深黛的夜空也在抖落天泪? 你这般执著的心,可曾传达给他知道?那不悔的无怨的深情。无语的苍凉,孤独的寂寞,天有泪,烛有泪;天泪有声,烛泪有形,惟有你心中滑落的,是点点无声无形的红泪…… “你这又是何苦?” 岳秋寒放下手中玉萧回过头来,澄澈的眸子看了任垣好一会才开口,清冷的声音在暮色里更是虚渺如烟。“垣,想听一个故事么?” “洗耳恭听。” “我师承天山剑派,师傅莫奇峰。” 莫奇峰?!! 任垣神色一变,素闻那天山孤老莫奇峰性格孤僻怪异,行事乖张亦正亦邪,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据江湖上传闻,此人一生未曾收过任何一个徒弟,但寒既然这么说,想是那天山孤老为刻意隐瞒秋寒生事而混淆视听。 自莫奇峰死后,后江湖众人四处寻访那千古神兵‘寒玉怒龙萧’,多次未果。直到七年前,雩将一身是伤的寒带回,他们才真正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兵器。 见他吃惊的表情岳秋寒微微一笑,转过头,“我本是京城官宦人家子弟,自幼娇生惯养锦衣玉食。七岁那年,师傅访友来到我家,见我根骨奇佳便执意要收我为徒。母亲舍不得我受那等辛苦,所以无论父亲与师傅如何劝说,始终不愿我随师傅离去。无奈之下,师傅着管玉萧赠我,临走前嘱咐我在 分卷阅读25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未成年前,除非生命中重要之人,决不将此萧示与他人。 十三岁那年,父亲遭朝中奸人所害连带九族,岳家所有年满十五岁的男丁全部诛杀,老幼妇孺卖与他人为奴为婢。我被京城巨贾张家二公子买去做了书童。” “张禄?” 任垣愣了一下,自幼在京城长大的他当然熟知京城各大商家巨贾,那张禄相貌猥琐不说,更是仗着国舅身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传闻他喜好男色,尤其是未及弱冠的俊俏少年…… 岳秋寒微微一笑,“不愧是小王爷,对京城的事情如此熟悉。我在张禄手下当他男宠整整四年。” 任垣心中一震,满是怒火的眸子望向神态清幽的岳秋寒,“他,可曾欺负你?” 岳秋寒没有正面回答,依旧落寞一笑,“在张家我名唤‘小七’,是张禄第七个宠人。我曾向许多人求救,他们只是静静观望,我看出他们眸中的同情,但最终没有一人向我伸手。我忘记是第多少次刺杀张禄失败,伤了他的右手,被他恼怒挑断手筋绑在门口。那天下着大雪,有人骑着马从远方奔来,我想也不想的扑倒在马蹄下。以为很快就可以解脱时却被人拉住了手,同我一起摔倒在雪地里。” “令狐飖?” “是。他那年只有十五岁,想是在张家受尽凌辱的关系,十七岁的我竟比他还要矮小很多。那日他恰好随父亲游玩路过此地,随性下将我救起。洛阳令狐家本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当他开口问张禄索我时,张禄也乐得将我处理,当是顺水人情。 由于我的关系,他半路与他父亲分手带我回洛阳,他小心翼翼的握了我已然残废的手为我疗伤,亲自抱我去医馆医病。由于感染风寒,未到洛阳我便发起了高热,人事不省,他不顾仆人劝阻,脱了衣物将我揽在怀中,通宵未眠。依稀间醒来,看到的就是他焦急的眉眼,似乎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我脸上。我知是他哭了,虽然神志依旧模糊,但我却真的很开心。 他说他要保护我,不再让任何人伤我分毫。 回到洛阳没几日的一个夜晚,他父亲没有回来却是来了一群穿了夜行衣的人。夫人将我与他唤醒藏在后院的树丛中,他不从非要随夫人去,不得已夫人点了它的穴道并嘱咐我好生照顾他。我们听见四处传来凄厉的哭喊声,他只是怔怔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夜空,没有落下一滴眼泪。我急了,连忙轻轻唤他的名,也不见回应,刚伸出手却不想被他狠狠的咬住。皮破肉湛,真的,很疼。” 说到这里,岳秋寒微微顿了顿,回头看了一脸怒愤心痛的任垣,“那次,我哭了。”他低低一笑阖了眼,“我在张府受尽欺凌却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却不想终是为他落了泪。不是痛,而是为他心疼,年幼如他竟也要如我一般尝到与至亲分离的痛苦,他却连哭泣的权利也没有,是不是真的很可怜?那些来袭击令狐家的人似乎发现了少了一人,便开始四处搜索。眼见着到了后院……” “你救了他么?”任垣见他不再说话,缓缓的开口,“你出去引开那些人,对不对?” “是。”微微仰高了清贵优雅的容颜,细长冰冷的眸子似乎泛着淡淡的伤悲,“我看着他眸中纯净不再,除了愤恨根本在也无法容下任何东西。我本就为他所救,权当还他这条命吧。” “……” “临走的时候,我贴在他耳边对他说要他替我活下去。他呆了,如同再次被人抛弃的孩子惊惶的看着我,那样无助的表情,看得我好心疼。我吻了他的唇,要他永远莫要忘记我,好好活下去。我没有再回头的走出,恰巧装上为首的蒙面人……。天上依旧下着雪,我被他一剑穿胸扑倒在地上,侧过头刚好对上他悲怆绝望的眸子,火光映红了夜空,也映红了他的眉眼。我以为我就这样死了,却也不觉的后悔或遗憾,这样的我,真的很傻么?” “后来……” “后来师傅寻我到了这里,见我虽全身冰冷却依旧有些气息,遂将我带回天山,为我接驳筋脉将他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三年后,师傅仙逝时,将他全部功力全数渡我,更教我索魂魔音成为他唯一弟子行走天下。埋葬师父后第一件事情,我便去了洛阳寻他,却是音信全无。而后又过了两年,我查到灭令狐满门的罪魁祸首,只身前去天堂寨,却由于太过心高遭小人暗算,多亏雩和小勍路过,将我带回了逍遥楼……” “那张禄离奇暴毙……” “哼。”岳秋寒冷冷挑眉一晒,邪魅狂傲恍如过去人人畏惧的吹愁,“我本就是牙龇必报的小人,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 任垣终于舒缓过眉眼笑了起来,“寒,我喜欢这样的你。如同染血的蔷薇,带着孤芳自赏的冷丽。” 15 b 分卷阅读26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r 岳秋寒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摇了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到,“帮我一个忙。” 任垣挑了挑眉,“难得你会开口求我。” “半月前,苍和无殇来找我,有人前往逍遥楼下了贴子杀令狐飖,是么?” “是。” “那人是谁?” 任垣微微眯了眼,凝视着岳秋寒好一会才开口,“破坏逍遥楼规矩的下场,你不明白?” “明白。” “既然这样你还想知道?” “……”岳秋寒沉默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深沉的天色低低叹了口气,“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令狐飖睁眼望见的就是站在窗口沉思的岳秋寒。清清冷冷的眉眼微蹙望着窗外,扑面的秋风夹杂着清晨的雾气,吹进窗内,沾染上柔顺的发丝。听见身后的响动,回过头来,“醒了么?” 依旧是淡淡的笑,有些寂寥。 “唔。”令狐飖起身做起抓过一件外衣走到岳秋寒身边,“站在窗口做什么,不觉凉么?” “还好。”岳秋寒笑着接过随手放在一边,“方才小二送来早膳,我见你睡着就吩咐他端下去,我现在下去让他热了送上来,顺便唤他送些热水给你沐浴吧。” 刚转身,倏然被人扯住了衣袖踉跄一下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身后传来淡淡的属于令狐飖的气息,“不要走。” “怎么,酒还没醒么?”岳秋寒自嘲一笑,“我不是女人,更不是你的黎……唔……”,突然被大手托住了下巴被迫仰高了头,继而冰冷的唇不由分说的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第一次主动的吻,却是如此的蛮横。岳秋寒笑着阖上眼,罢了,就算这样点滴的情缘,自己也满足了罢。 梆! 门被推开,任垣笑嘻嘻的端了一碟东西大大咧咧的晃进门内,乍然见到这样的场面,脸色变了一下,却又用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掩好门,“麻烦两位注意时间场合,务必关严门窗。” 岳秋寒脸色只是微微红了一下,旋即如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侧过头看着身后的男子,“对不起。” 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令狐飖皱着眉看着背对着自己抬手束发的背影。自从与他认识的这几个月以来,他都是这样谦恭的站在自己身侧,顺着他的意从来不多说什么。初见时的岳秋寒,何等自负的男子,有着俾睨天下的傲然。 而如今,他却用这样无奈的笑容对自己说着抱歉。 究竟哪里错了? 是我么?我真的不懂你。 令狐飖伸手握住他白玉般的手掌,却被他淡淡的抽了出去,柔顺的发瀑布披散开来,“你弄乱了我的头发。”岳秋寒笑着回首。 看着冷丽的笑容,心中一震,取过岳秋寒手中的水色丝带,拂过垂落颊边的发丝为他松松系在脑后,握着长发的手半天也没有放开。 清淡的冷香萦绕鼻间,握着细冷的长发心中突然一阵茫然。 黎儿现在还好么?那个总是爱在自己身边讨喜哭闹的小师妹,那个唯一对自己温暖的小师妹,终还是离开了。 他也会离开自己么? 他只是一个才遇见没多久的男人。为什么我就不喜看他皱眉,不愿见到他忧郁的眉眼。每每看见他落寞的笑意,心就微微的疼。 真的喜欢上他了么? 好像是,好像也不是。深深埋藏在心里的,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人,属于尘封多年的记忆。那个瘦小的温柔的倔强的,如同冰雪一般纯洁的少年…… 忘记了他的音容笑貌,却依稀残留在脑海中的是临别前最后的吻,迷离而温柔。 他,也离去了。 即便自己拼命想抓住他的手,他终究还是走了。倒在那片冰冷银白的雪地上,红艳的血色印着火光,我看见了他的泪,他的眼,他痛苦却安心的笑容。那样温柔而依恋的眼神,好像岳秋寒。 心疼了一下,微微低了头皱眉,“为什么喜欢我?” “不知道。”岳秋寒看出他眼中的迷惑,却只当什么也没有瞧见。嘻嘻一笑开口道,“爱上我了么?” “我只是不 分卷阅读27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想见你那样忧伤的眼神,如果你真想,那就留在我身边吧。我会试着好好对你。” 岳秋寒怔了一下,好看的唇较挑起一抹冷艳至极的笑容,但那微笑并未深入眼底。缓步走到们便打开门,顿了一下冷冷转过脸,“我从不屑别人的施舍,你也亦然。如若下次再让我看见你那施舍的表情……”衣袖一甩,划出一道劲风袭向几案—— 啪! 桌上的茶杯突地碎成几瓣掉落地上,碎瓷片飞溅的一地都是。转过头,绝色容颜上带着几分邪魅的冷丽,“岳秋寒不希罕虚情假意的爱情!” 依旧俾睨天下的骄傲! 令狐飖呆了一下,心中微怒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重重一拳擂在窗棂上,“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你还要如何!” 岳秋寒嗤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令狐飖走下楼去的时候,店里正是清冷的紧。 外面虽然没有下雨,天依旧是阴沉沉的,店门不远处坐了一老一少两个乞丐,男的一身脏污须发皆白,女孩子年约十四五岁,小小的脸埋在老乞丐的怀里嘤嘤哭泣。 岳秋寒坐在任垣的旁边,不知道说到什么任垣突然大笑出声,岳秋寒也笑了起来,虽不若任垣那么夸张,但也极为少见那秋水般的眸子里漾着如此醉人的笑意。 见他下来,任垣招了招手,“令狐兄,我们正说起你。” 令狐飖瞥了岳秋寒一眼,却见他只是冷冷的望了望就转过头,心中不由得又是一怒,一语不发的走去坐下。 极有眼色的店小二颠儿颠儿的到了酒上了菜,就立马闪到一边看着。 想是门口那老乞丐觉着令狐飖是个有钱善心的人,拖了女孩走进店里,还没踏进门就被小二拦下,“去去去,要饭到别的地儿。” 那小姑娘被小二吓了一跳,躲在老叫花子身后,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岳秋寒一行,撇了嘴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小二不由分说的把他们往门外推,却不想那老叫花儿被小二轻轻一堆竟扑通一声倒在店内,原本就灰白的脸色更是惨白的有些吓人,手脚哆嗦着说不出个完整话儿。 “求……几位爷……给……给点饭吃……”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眼看就要背过气去。小姑娘一看急了,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声声带响。不一小会,那如花似玉的俏脸上便挂了血痕。 小二有些慌了手脚,这样可怜的爷孙二人赶也不是留也不是,左右为难,只好巴望着店内客官们给点散碎银子打发了他们。 岳秋寒与任垣对望了一眼,冷冷一笑,当没看见般端着酒杯径自喝着。 小女孩见岳秋寒不理不睬,爬到令狐飖面前,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位爷,您发发善心救救爷爷,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挂着泪痕血迹的小脸上,有一双怯懦清澈的眼睛,颤巍巍的似乎又要落下泪来。 令狐飖皱了皱眉,刚欲伸进怀中掏银子,却不像岳秋寒冷冷开口,“你到是好心泛滥,也不怕被人骗么?” “我的事情,几时要你来过问。” 令狐要冷哼一声,话虽不多却是将二人的关系,划的分明。岳秋寒脸色微变,垂下头一晒,“是与我无关。” 令狐飖听出他自嘲的口气,皱了皱眉懒得多说什么转头看向老叫花,已然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了。虽然平时冷漠惯了,但也不至于无人情至此,所以站了身走到老叫花面前蹲下,伸手探了颈项脉搏,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两锭银子走到小女孩面前,“带他去看病。” 小女孩突然绽开笑容,磕了两个头双手接过,刚准备起身却不想岳秋寒突然站起身来,回身抽过任垣腰间长剑就刺! 女孩眼眸划过恐惧,还没出声就血溅当场,小手一松握在掌心的银锭骨碌碌的滚到令狐要脚边。 小二张大了嘴,把几欲出口的惊呼压在喉咙里。店里坐在角落的两个人更是吓白了脸! “做什么!”令狐飖勃然大怒,却见岳秋寒冰冷无情的眼睛带着煞气望向不远处仰躺的老乞丐,杀气更盛!情急之下一手拍向岳秋寒后心欲将他拦住,却不想被任垣挡住! 两人本来不相仲伯,令狐飖急于救人更是使出八成功力,将那他震退两步。任垣一贯笑嘻嘻的脸在接了令狐要的掌力后,突然变得狠戾异常,冷冷开口,“你就这样伤他么? 分卷阅读28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 岳秋寒回过头望着令狐飖好久,手一抖抽出刺在女孩胸口的剑,刷的甩掉剑上血渍,侧脸仰头轻蔑一晒,清越的声音带着不经意的自嘲,“令狐飖,你就这样好好对我?!” 被掌风震散的长发披散在颊边微微飘动,人皮面具下那双清冷的眸子带着许多说不清的情绪凝望着自己,是愤怒无奈还是浓厚的悲凉? 转眼,看见倒在脚边,死不瞑目的少女,冷哼一声开口,“你道自己是谁?!” “你!”任垣握紧拳刚欲开口却被岳秋寒挡下,“我不道自己是谁。”将剑插入到任垣腰间剑鞘,不再看向令狐飖缓步走到老乞丐面前蹲定,嗤的一声冷笑出声,“木木言,你是诚心与本座为敌么?” 16 “木木言,你是诚心与本座为敌么?” 岳秋寒的声音不大,却教店内所有人听了真真切切。 本座? 令狐飖一惊复一震,岳秋寒到底是什么身份! 木木言,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人狡诈无比且易容术在江湖上无人能及,经常与人称毒手的苦婆婆一同行走江湖,虽武功平平,但凭借一身极高的易容变声手法加上毒手的无解之毒,令江湖中人无人不对这二人忌惮三分。 传言几年前这二人为莫奇峰所创,决意金盆洗手隐匿江湖。 形势如此突变,叫令狐飖心中也是一惊!就在大家都以为老乞丐不会回答的时候,那人却突然坐了起来! 老乞丐把岳秋寒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面色一变跪在地上,“少主人,在下实不知他是您的朋友,所以……” “受谁指使?!” “我……”那木木言眼珠子转了转,乘岳秋寒不备突然左手一抖,自袖中滑出一把短刀来,扑面朝他刺去! “小寒!” “寒!” 岳秋寒身形一侧,面色一沉单手拿住那干枯的左手,夺过他手中的利刃站起身来,“木木言,你好大的本事!” 木木言脸色灰白,身体如筛糠般抖着,连连磕头饶命,却不想岳秋寒冷冷一晒扬手将那匕首甩向地面,将他左手掌钉在地板上! “再问一遍,何人指使?!” 木木言头上冷汗直冒,惨叫几乎脱口而出,却依旧闭口不说。 “好骨气!”残忍划过岳秋寒细长清冷的眼,“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去陪那苦婆婆吧!” “慢!”眼见他凝气舒掌就要拍上木木言的天灵盖,木木言惊呼开口,“是一个女人!我们没有看清她的样貌!!” “女人??” “是一个女人,她应允用一只木蝴蝶换令狐飖的人头!” 岳秋寒转过身瞧了任垣一眼,对方却只是挑挑眉。 “滚。” 木木眼如同得到大赦一般,右手拔出穿过掌心的匕首,喏喏的移到令狐飖身边将那死去多是的女子抱起就准备出门,却不想岳秋寒再次开口,“慢着。” “少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忘了留下一样东西了。”岳秋寒笑着转过身,“还要我提醒你么?” 木木言怔了一下,沉默许久才目光含愤的将那苦婆婆放在地上,狂笑起来,“岳秋寒,你果然聪明,不愧是莫奇峰的徒弟!别人怕你,别当我也怕你!你既杀了我家老婆子我就让那小子死!一命抵……一……” 话未说完,声音嘎然而止! 胸前破旧的衣服上隐约可见一个筷子粗细的小洞,汩汩的往外淌着血。身后不远的墙上钉着一根竹筷,依稀带着红艳。 在场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冷气,谁都没有看清岳秋寒何时取的筷子,如何动的手。只看到眼前白光一闪,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木木言已经被竹筷穿胸而过! 小二和掌柜的连眼角都不敢再去打量岳秋寒。这位爷平日里虽不爱言语,但也还算和善明理。却不想这样文质优雅的人儿杀起人来居然这样狠辣无情! “你……”木木言喉咙里咕噜了几声颓然歪倒在地上,抽窣了几下咽了气。 岳秋寒面无表情的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将手包了探入他怀中。 令狐飖默默的凝视着岳秋寒的一举一动,虽疑惑但也明了这两个叫花装扮的人是被人派来暗杀自己,而岳秋寒是为了 分卷阅读29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自己才对这乔装改扮的二人痛下杀手,自己果然又委屈了他了。 想到这里,才突然觉得右手有些刺痛,低下头来看去,整个手掌已经变得紫黑,拉开衣袖明显可见一条黑线顺着经脉逆行而上! 毒! 难怪岳秋寒以白布缠手,却原来那木木言将毒抹在自己皮肤之上,而自己方才摸他脉象,这毒便通过皮肤渗入血脉,果然狡诈的很! 怔神间岳秋寒已经找到一个兰花小瓷瓶,站起身缓步走到面前,一把扯过他发黑的左手,摸出袖中一把波如蝉翼的小刀,朝他掌心抹去—— 眼见黑色的血从掌心涌出,但那红线却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岳秋寒将手中药瓶掏出两粒药丸,一粒塞入令狐飖口中,另一粒则捏碎了敷在创口上。 “好了。” “适才有没有受伤?”望着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岳秋寒,依旧清冷平淡的眉眼,依旧冷漠清贵的容颜,令狐飖心中微微一疼。 方才,又伤了他的心吧? 他淡如烟云的话语说着,我不道自己是谁。素来清澈的声线,竟然带着沧桑与疲倦,心中一慌。该说抱歉么?其实真的很想开口问清他为什么爱的人是自己,为什么这样执著,哪怕被拒绝被伤害,依旧无悔无怨。 无可否认,自己已然习惯了他的存在,如同空气一般的自然。 那就是爱么? 好像这与对黎儿的感情多少有些不同。不同于那种想放在手心里呵护温暖的柔情,不同于看到那抹身影时,全身血液都在沸腾一般的热烈…… 对他,是一种更为纷繁复杂的心境。 希望看到他,却又怕望见他略带轻愁的眼眸。想关心他,却又怕被他一身的冰冷伤害。想与他说话,却怕听见他毫不掩饰的情意与爱恋。 无法解释听见他说喜欢的那种欣喜,无法说清看见他落寞的那种心痛,无法明白望见他为他人舒展笑颜的那种狂暴的愤懑,一切,都无法说清。 那是一种 轻轻的,缓缓的,陌生而让人却步的情绪。如同一种蔓生纠葛得藤萝,将自己的心牢牢的缠住,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所以,他的心,是一片无边的沼泽,是会让我沉沦的墓地。 我,碰不起。 岳秋寒到将他手包好方冷冷抬起头来,瞥了令狐飖一眼,“是我多事,你不要介意才好。” “……” 小二和四周围观的人屏息不语,店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伴着沉闷的空气,让人有些恶心。好事的人老早就到衙门报案,其他的人则远远观望,丝毫不敢靠近小店半步。 岳秋寒环视了一下四周,微微挑了秀丽的眉,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划过一抹傲然不屑,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背对着店家冷冷开口,“小二哥,麻烦找人将他二人埋了,如若有人寻仇,直叫他们来找‘雪衣剑’岳秋寒!” “是是,小的一定照做。” 雪衣剑?!令狐飖望面色一变,望向不远处颀长瘦削的背影,这是岳秋寒第一次报出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号。 衣不沾尘,手不染血。白衫翠笛,玉面雪蹄。 “雪衣剑”,江湖中何等响当当人物。名声鹊起之快,近五十年里江湖无人能及,自己也仅是在多年前听师父谈起这个如同传说中的人物,却不想就在眼前! 虽江湖中人惯听了雪衣剑的名号,却鲜少有人当真见过其人。传言雪衣剑客为天山剑派主人,从不轻易动手,一旦出招每必见红!此人素来行踪莫测,认识他的人更是少之有少,几年前突然不知所踪,无人知其下落。 他虽然也知道岳秋寒非凡人,却不想他就是那江湖传说中丰神俊朗的人物! “怎么联系苍或无殇?”岳秋寒将手中白帕丢向蜷缩在令狐飖脚边的女子,遮住那双不瞑目的眼,淡淡开口问道。 任垣一呆,侧目怒视了令胡飖一眼,默不作声的返回座位上继续喝酒。 “垣!” 岳秋寒又唤了他一声,语气却明显缓和很多,带着淡淡的疲倦,“我想知道。” 任垣长长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路过令狐飖身边轻轻开口,“他早晚为你所累!” 岳秋寒没有再回头,甚至没有再望向令狐飖,径自随任垣飘然离去。淡淡的话语随风飘入令狐飖耳中,“令狐大侠,至此以后,你我各不相干。” 各不相干?! 什么 分卷阅读30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意思!你也要离开我么?“等等!”未加细想追上前去握住他有些冰冷的手。 好瘦。 从来不知道他的手腕竟然这么细,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每日每日,他用这样单薄的身体照料自己,端茶送水从无怨言。何等骄傲的雪衣剑,何等骄傲的岳秋寒。却为了这样的自己,抛却傲气自尊。 终究你也要走么?离开我,再不回来? 心中一窒,想是方才余毒未解,喉间竟涌上一股腥甜。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街上路人都散了去,清清冷冷的。果然是深秋了。心里空荡荡的,仿佛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割着,比黎儿说离开的时候还要疼。 眼前颀长瘦削的身影顿住,淡淡的转过头,柔顺的发随着动作披散在颊边,随着秋风丝丝缕缕的拂动,继而被雨滴沾上,贴在颊边。清冽冰冷的眸子望着令狐飖有些焦灼无错,却依旧俊逸非凡的脸,冷魅一笑,“你知道留我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走,如此而已! “勉强不来的,令狐飖。”岳秋寒轻轻一笑,绝美的笑意却如同在悲泣,“这是你第四次对我出手,对么?第一次,为阳黎。你怪我有意耽搁行程,让你眼见她下嫁他人,我知是你情到痛处无意无心,所以不怨你;第二次,也是为阳黎。你说你只爱她一人,我狂怒之下失态吻了你,你将我打伤也不怪你;第三次,还是为了阳黎,你以为我会对她不利,是我未与你商议,行动在先你出手在后,依旧不能怪你。这次,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你还是可以这样毫不犹豫的对我痛下杀手,如若不是垣替我挡下,我会怎样?” “我……” “令狐飖,你终究骗不了你的心。”轻轻挥开被他握住的手,“你心心念念的,终还是你那小师妹吧。” “……” “相识为缘,相知定份;相恋成因,相伴成果。无论如何重新来过,你我终只是这样的擦身情缘。” 衣袂轻扬,早上亲手为他束好的发带被风撩起,松散了一头乌发飘落雨地,丝带的主人却在也未曾回头…… 望着他绝决的背影,带着孤寂与凄冷,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心中突的一阵剧痛,抚胸呕出一口血,“究竟,要我如何?” 淅沥的雨,被风扬起淡淡的雨雾朦胧了远去的白影,依稀有些熟悉。仿佛十多年前的那个落雪的季节,背对着自己站在火光中的瘦小少年,也有这般决绝凄冷的背影… 少年的名字叫,小七。 17 沈力方死了,沈龙疯了,在刚离开洛阳城没几里地的官道上。 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几人欢喜几人愁。欢喜的人自是为了有机会继任武林盟主,愁的人则是不知道哪一天轮到自己上西天。 沈力方是被人杀死的,杀他的人,正是逍遥楼的‘吹愁’。据沈力方手下的镖师说,那日来杀沈大当家的有两个人,一个身穿蓝色衣袍,没有动手只是在旁边冷眼观看。动手的那名男子一身劲装黑巾覆面,瞧的不甚真切。不过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双眼睛,森冷邪魅,仿佛索命阎罗般让人不寒而栗。那‘吹愁’只不到十招,月光剑就刺穿了沈大当家的咽喉,动作快的连旁人都没看清! 还有人说,那吹愁追问二少奶奶的下落,将那跋扈嚣张的沈龙吓的尿了裤子,还好那日沈家二少奶奶恰巧下车方便不在车中,侥幸捡了条命来。想来吹愁也是看中了前任盟主的宝贝女儿如花似玉的容貌,打算抢回家当媳妇。 还有人说,那日原本二少奶奶回来了一趟,一听逍遥楼杀手找她,什么话也没说神色匆匆离去,走的时候脸色白的似个死人,后来就失踪了。 总之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 但总有一点没错,吹愁杀死沈力方,并欲追杀阳黎。 令狐飖坐在桌边静静望着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儿,微簇着眉头似睡得不甚安稳。不知怎的,脑海中却浮现初次与岳秋寒见面的那个晚上,月光照耀下那张清冷出尘的容颜,心不由的微微一痛。 他去了哪里?不知过的还好么。 “飖哥哥。” 床上的人出了声,将他从沉浸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起身到了杯水,走至床边坐下,揽住瘦小的肩将水凑到她口边,“黎儿,感觉好些了么?” “好些了。”阳黎垂下 分卷阅读31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眼睑,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幽幽的开口,“飖哥哥,你当真不怪黎儿么?” “傻丫头,我能怪你些什么呢?莫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来叫你用膳。” 令狐飖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头,刚欲起身却不想被她扯了衣袖不愿放开,遂开口笑道,“我只是去隔壁房间,不会走远的。” “不是。”阳黎低垂着小脸半天才抬起头来,漂亮的面孔上挂满了泪水,好像水晶般晶莹,“不是,飖哥哥变了。飖哥哥不是黎儿的了。” “不要胡闹。” “飖哥哥,黎儿回来跟着你,你会嫌弃么。”阳黎说着,细白的胳膊柔柔环住令狐飖魁伟的身躯,将头靠在他肩上,“就像以前我们说的那样,黎儿一直陪着飖哥哥,给你生很多很多的娃儿……” “黎儿!”令狐飖拨开她的手站起身来,却看她一连悲伤恐惧的表情又软下声音,“你身体还有些虚弱,这些事以后再说。何况好容易等到‘吹愁’出现,我一定要问个明白,当年究竟何人雇了逍遥楼杀手致师父于死地!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 阳黎微微变了面色抬起头来,“飖哥哥,逍遥楼的‘吹愁’似乎也在寻我,我们不要去找他了好不好,黎儿好怕。爹爹已经去了这么久了,咱们也忘了吧。莫要再去寻仇好么?” “胡说什么!”令狐飖皱了皱眉倏然站起身来,回头看着低头落泪的女子,又软下心来好言相劝道,“黎儿,师傅对我恩重如山,视若己出。我非但没有护师父周全,反眼见着‘吹愁’将师父杀死,若不将此事查清,要我如何面对天下人?” “飖哥哥……” “不要说了,黎儿你在休息一会,我出去办些事情就回来!”没有再看向阳黎的表情,转身开了门出去。 三日前阳黎一身脏污跌跌撞撞的来到客栈,见着他只唤了一声飖哥哥,便倒了下去,那原本清秀绝美的容颜挂着惊惶欲无错,让他好生心疼。 吹愁,终于出现了。 黎儿,这个自己心心念念女子,终于回到自己的身边,言说不再离去。 可是却并不觉得开心。陪自己寻那吹愁的人呢?离开短短不足半月的时间,却仿佛过了很久。无论怎样也忘不了他临走时那带着悲愁的眼眸,淡淡的笑颜下,将他如琉璃般通透无暇的心,深深潜藏。 若说狂妄自负的雪衣剑是炫目的银色,那么,在自己面前傲骨内敛的岳秋寒便是无垢的透明。没有炫目的光华,没有贪婪的欲念,纯纯净净冷冷清清,他只是用那双澄澈的眸子静静的望着,悄无声息,无悔无怨的伴在自己身侧。 淡定如雪的岳秋寒,只用清冷的笑容传递他深深的情意。而狂放的雪衣剑,用那不羁骄傲的神情震碎青瓷杯,笑着说不屑施舍的爱情。风雨中那曲凄婉的天涯,如同他生平写照一般,带着沧桑落寞却又傲骨铮铮! 自己,终是败给他了吧。 输的毫无退路。 他的情虽不波澜壮阔却隽永如诗,回味起来,令人带着无尽的心痛。 “飖哥哥。”女子站在门口,怯怯的望着握着酒杯沉思的令狐飖。一身鹅黄衫裙将她衬托的犹如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黎儿?进来吧。” “再想什么?” “没什么。”令狐飖仰头饮尽杯中酒,侧着头细细的望着阳黎。雪腮粉面,黛眉微扫,清亮如波的眸子带着娇憨笑望着自己。“身体好些了么?” “嗯。”阳黎有些羞怯的垂下头,“好多了。” “哦。”淡淡的应了一声,再次转过头望着窗外。 见他心不在焉的神色,阳黎眸中闪过一丝幽怨,却又不知该如何启口,只得垂低了粉颈摆弄手中丝帕,不一会竟又落下泪来。 令狐飖瞧见,不由得一阵心疼,伸手将那单薄的身体揽入怀中,低低的叹了口气,“黎儿莫要哭了,是我不对没有照顾好你。莫哭了好么。” “飖哥哥,你以前说的话还当真么?”阳黎幽幽抬起头来,珍珠一般的泪沿着细致的脸庞滑落,若带雨梨花。 “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令狐飖揽紧了手臂,鼻尖传来女子特有的馨香,情不自禁的垂下头吻住那微启的红唇…… “飖哥哥……” 刷! 一只袖剑从窗外射入 分卷阅读32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直直定在窗棂上。 令狐飖倏然转头,将阳黎挡在身后望出窗外—— 岳,秋,寒!! 残阳如血下,那抹白影就站在对面的屋顶上静静的望着自己,映着满天暮色霞光。也许是背着夕阳的缘故,看不情他的表情。但令狐飖知道,他一定看到刚才那一幕,真真切切。微启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对面的人似乎笑了笑,转身朝身后的人影走去,没有丝毫留连。 “岳秋寒!”令狐飖突然唤出声来,扑到窗前正欲跃出,却不料被身后女子牢牢拖住了手腕,“飖哥哥,不要抛下黎儿,我好怕……” 怔了一下,垂头看向紧抱住自己的少女长长叹口气,回过头去只望见两条矫健身影纵了两下,消失在远处。 伸手取过定在窗棂上的袖剑,解下缠绕的白布展开,眸中突然闪过惊喜: 今夜子时,东城门外竹林。岳秋寒。 “飖哥哥,那人是谁?”阳黎有些疑惑的望望窗外,问道。 令狐飖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将那白布细细叠好放入怀内。 阳黎眼中闪过一抹幽怨,却又不甘的红着脸再次开口,“飖哥哥,他是你的朋友么。看飖哥哥的眼神,他似乎与飖哥哥感情很好,那方才,方才他们……看到……让黎儿怎么好意思再见人家。” 听阳黎这么说,令狐飖心中又是一紧。自己这是怎么了?!深爱的女人就在自己旁边,可为什么想的,念的全是他?! 不对!这样不是自己,不是令狐飖! 闷闷的一把将阳黎抱住,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开口,“无妨的,待我为师父报完仇,我们就成亲吧。我们回去岳阳山,远离江湖恩怨,好么?” “嗯。”阳黎柔柔将投靠再他宽阔的怀里,眼中虽划过一丝愁云,却很快变成幸福甜蜜的笑意。 “寒。” “什么。” “后悔么?”站在暗处望着夕阳下相依偎的身影,任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为他不惜破坏楼规,追杀雇主。若让大哥知道,你可知道后果如何?” “吹愁只有一条命,一身功夫。”清澈的眸光,沉静凝重的目光专注而孤寂的望着前方,晒然一笑,“不在乎了。” “后悔么?” “……” “……” “你后悔曾喜欢过我么?” “永不后悔。” “我亦亦然。” 风吹起如丝长发,飘散再暮色里,如同染了血一般,泛着凝重的红色。人皮面具下清冷澄澈的眼眸,如雾一般哀伤绝望的仿若空淡一切,让任垣一阵心痛。 18 月色无痕花共醉。 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时候尚早。月明星稀,夜色朗朗。 阳黎站在令狐飖身边,握紧了他的衣袖。水漾的眸子有些恐惧似的望着四周,让令狐飖一阵好笑,“黎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心翼翼?” “我……”阳黎抬头看了令狐飖一眼,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言的垂下头去,手却握的更紧了些。 夜风吹过,撩起阳黎的发传来淡淡馨香,似乎有点冷,阳黎瑟缩一下朝令狐飖身边靠了靠,令狐飖轻轻一笑,张开受将她揽入怀中,宠腻的开口,“早叫你不要跟来,你偏不听。” “黎儿再也不要离开飖哥哥了。”阳黎将脸靠在令狐飖胸口垂下眸子轻轻开口,一阵夜风吹过,扬起竹叶凋零,凄清一片。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Wwl?x 可是,真的是能够无情吗?我想,我是真的做不到。你呢?岳秋寒。一旦说走,就那样决绝离去,不再回头。曾经的浅吟低唱,醉意淡淡的对我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扰乱我心神的时刻,转瞬弃我而去,你真的,很无情。 “花前月下,良酒美人。令狐兄果然好兴致。” 任垣调侃的声音从竹影中传来,令狐飖一惊,心中突然一阵莫名激动,松开拥着阳黎的手转头看向来人。 任垣环胸抱剑靠在亭栏上,一身墨蓝的锦袍沉入夜色,肃杀的紧。 “他……” 分卷阅读33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岳秋寒呢?为什么没有来?令狐飖四处望望,没有那抹熟悉的白影,不由得心中一阵失落,“他,没有来么?” 任垣挑挑眉没有做声,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清冷如水的声音。“找我?” 还是如同过去一样,冰冷淡漠带着不易察觉的落拓与傲然。令狐飖倏然转过头,再次变了脸色—— 岳秋寒的白玉萧正架在阳黎的颈项上,如果稍稍用力,以岳秋寒的功力,阳黎还来不及出声就香消玉陨! 此时的阳黎花容失色,水润的眸子紧紧的盯住令狐飖,张开了口却硬是不敢喊出声来。 “你想怎样?!” “杀人。”清澈冰冷,优雅而无情。这就是名震天下的‘雪衣剑’,也是自己陌生至极的岳秋寒。 “若要算起,是我负你,与她无关。”令狐飖静静的望着面前依旧淡定的眸子,温柔一笑。相识几个月来,极少见他穿白色以外的衣衫,而今一身玄衣打扮得他,优雅依旧却蔓生了狂傲冰冷,陌生的紧。低低叹了口气,“放了她,要杀要剐令狐飖决不还手。” 岳秋寒眸中闪过数种神色,终是挑唇淡淡一笑,带着嘲讽,“令狐飖,你从不欠我什么,我也不屑你的性命,倒是你面前的这个女人……” 阳黎面色又是一白,眼泪唰的划落面庞,颤着声音开口,“飖哥哥,飖……” 冷冷一笑,低喃道,“阳黎……阳黎。”微微动了动手,瞥见令狐飖面色一寒,垂下手中玉萧转头晒然一笑。“前武林盟主阳远志的独生女儿,沈力方的儿媳,沈龙的娇妻,江湖第一美人。也是你,”转过头望向令狐飖,“狂刀令狐飖牵肠挂肚的女人!很好,很好。” 令狐飖见他松下手中玉萧,疾伸手一把将阳黎扯到身后。心理虽有些疑惑岳秋寒怪异的举动,却依然有些恼火,“岳秋寒,你究竟想怎样!” “怎么,要与我交手么?为了这个阴险的女人?” “住口!你莫要以为我自认亏欠了你,你就可以肆意侮辱黎儿!她的为人,我比你清……” 啪! 岳秋寒身形只是动了动又回到原地,只是平地突然刮起一阵夜风,卷起地上残破竹夜飘起落下,令狐飖的脸却分明的肿了起来。 “令狐飖,我分明警告过你,岳秋寒不屑施舍的爱情,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么?”岳秋寒冷冷一笑,“你不欠我什么,哪里来的愧疚!!” 令狐飖没有忽略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凄绝,心中一痛垂下头来,“你今日找我来,究竟做什么?” “方才我已经告诉你。” “杀人?要杀黎儿?为什么!” “就因为他是你令狐飖的女人!”岳秋寒挑唇微微一笑,眼中杀气更炽,声音更是冰冷的有些骇人,“也因为,我高兴!” “如果我不让呢!” “你到有自信!”岳秋寒挑了挑眉,望了望远处静静观望的任垣,“不用垣动手,十个令狐飖我也不放在眼中!” “只要有令狐飖在,决不让你伤她分毫!” “就是说……” 未等岳秋寒将话说完,任垣冷笑一声走了过来,路过令狐飖是冷冷一顿,“就是说,你还是要与寒动手!哪怕伤他也要保护你的女人?!” “我……”令狐飖心中一紧,抬头看着岳秋寒凄冷的面容,“黎儿对我情深意重,师父更如再生父母,我怎可弃她与不顾!”语罢,缓缓抽出背后长刀,“岳秋寒,出招罢!” 岳秋寒没有动手。 甚至连一动都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凝望着一脸冰冷的令狐飖。夜风吹过,撩起他的发,他的衣,伴着翻飞的竹叶飘散在夜空里。 “哪怕,”淡淡一笑,落漠非常,“今日只有我死才能救那女人?” 令狐飖顿了很久,望了很久,决绝的话却终是从口中挤出,“是!” “很好,很好。” 岳秋寒退了两步,被站在令狐飖身边的任垣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心疼,“早说不值,你就是不听!” 岳秋寒阖上眼,唇角挽出无奈的笑意,脱开任垣的手臂从怀中摸出一方白帕丢到令狐飖面前,轻轻一叹,“看看你心爱的女人,为你付出了多少!” 令狐飖弯腰拾起,狐疑的望了望阳黎突然惨白的脸色,将白帕抖开—— 纹银十万,木蝴蝶一只,取狂刀令狐飖性命。 这是,黎儿的笔迹。 分卷阅读34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不可能,”退后两步,漆黑的眸子夹杂着被背叛的痛楚与不信,忘向面前面色苍白的女子, “黎儿,不是你,对不对?” “飖哥哥。我……” 未等阳黎开口说话,令狐飖倏然转头一把扼住岳秋寒的颈项,深邃的眸子带着狂暴,“岳秋寒!是你伪造的信!对不对!” 岳秋寒心微微一颤,苦笑一下阖上眼睛。“是我的话,你就比较容易相信,是么?” “我……“ 松开手,怔怔望着纤细颈项上分明的指痕,退了两步。 “黎儿,我听你说!” “我,我没有!”显然是惊慌失措,阳黎漂亮的面容上挂满了恐惧,饶是再好的胭脂红也无法遮盖浮上面孔的苍白。“不是我!” “她说的,我相信。”令狐飖没有回头,缓缓拔出背后长刀,在空中划过漂亮的银弧垂在身侧,漆黑深邃的眸子静静望着背手伫立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我说得话你就不信么?” 冷冷一笑,掏出怀中一叠白绢纸掷到令狐飖脚边,“沈记钱庄,万丰钱庄,罗盛钱庄,从建元七年至今,共计银票八十七万两,四十万两买阳远志人头,十七万两买吴影人头,三十万两买沈力方人头。”斜睨了脸色苍白的阳黎一眼,“这些,她也不清楚么?” 岳秋寒几步走近,森寒的眸子瞬也不瞬的望着面前嘴唇都在不停颤抖的女子,冷魅一笑,“只可惜沈力方没有想到,他给你的三十万两,你找不到人杀你的飖哥哥,却干脆要了他的命。” “胡说!”阳黎厉吼出声,“我怎么会出钱买父亲的命,又怎么会杀自己的公爹!” “不会么?”任垣笑嘻嘻的开口,“如果他们中的人阻碍了你的美梦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哦,小美人。” “我,我没有。”回头求救般的看向令狐飖,“飖哥哥,真的不是我。” 令狐飖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凝望着站在自己面前,浅浅笑着的男子,“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怀疑?”岳秋寒一晒,转头看向阳黎,虽笑得温柔却煞气尽显,“我不知道你杀他们的原因,但是,三番两次找人来杀他,我就要 你 的 命 !” 令狐飖心中一震,微微抬起头来。月光下,一袭黑衣的岳秋寒依旧清澈冷丽,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矫揉造作的气息,正如他说得那般,爱的恨的,毫无保留坦坦荡荡…… 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惨白却依旧俏丽的容颜,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兽,心下一片清明。 黎儿,当真是你么?那个清纯善良的女子,那个让我至今依然牵挂的小师妹。所有人中,唯一愿意相信的,就是你啊! 仿佛看懂了令狐飖的眼神般,阳黎停止了哭泣。抬起眸子将周围三个人逐个打量了一遍,最终眸光落在勒令狐飖俊美的脸上,轻轻幽幽的开口,“飖哥哥,你会杀了黎儿为父亲报仇么?” 胸口一滞,踉跄后退一步,有些悲伤的眼睛睛望着笑意浅浅的阳黎,“黎儿?” “你会杀了黎儿么?”阳黎悠悠一笑,退后一靠在凉亭柱上,望着空中冷月,“做了这么多,错了这么多,我好不甘心呢。” 俏皮一笑,却分明多了些沧桑落寞,眷恋万分的眸子将令狐飖上上下下的看了个仔细,“黎儿做了很多和飖哥哥一起生活的梦,梦里我们有很多很多可爱的娃儿,就好像当年与你约定的那般。” “黎儿。你……” “飖哥哥,黎儿变了这么多,很吃惊么?”阳黎打断了令狐飖接下来的话,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口,“黎儿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变了呢。” “七年前,飖哥哥还记得么?爹爹娶了二娘,江湖中传闻闭月羞花的无花公主。” 见令狐飖微微点了头,阳黎轻轻一笑,“从那天起,爹再也没有去过娘的房间,直到娘不治病入膏肓,我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江湖美女。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天上也有这般明亮的月亮。我刚服侍娘喝完药,那个女人就踏入了娘的房间…… 年幼无知的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人,心里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恨。我问她是谁,娘浅笑着要我唤她二娘…… 她去的第二天早上,娘过世了,却是死不瞑目。我不知她贴在娘的耳边轻轻说了什么,娘吐了好多血,我哭着用手怎么挡也挡不住。然后,我被她带了回去,过起了人人称羡的美满日子。人前她温柔贤淑,我乖巧伶俐。可是飖哥哥,你知道从那日起,我每日必做的功课是什么吗?” 分卷阅读35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 “是笑。虚伪的笑,谄媚的笑。哪怕她用针刺我的手心脚背,哪怕被她全身抹上奇毒,我都要笑得很开心。一次由于我跑到你面前哭泣被她发现,被她用毒藤缠住腿腕,过了七天才拆下来……” 令狐飖皱了皱眉,依稀记得的确有那么一天,黎儿在自己面前哭了好久,问她为什么,她却只是摇头不说,而后没多久便重病卧床过了很久才可以下地。原来,是如此!心中突然一疼,“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敢。”阳黎低低叹了口气,悠悠然转头望向令狐飖,轻轻伸出手抚上他冷峻的脸,“飖哥哥,我曾经真的很想很想与一起远走高飞。可是我不甘心呵,我不甘心那个女人抢走了爹爹的心,夺去了属于娘的位置!我恨她在娘最绝望的时候送上残忍的一刀。我恨她将对娘的恨,上辈的恩怨加诸到少不更事的我身上! 所以,我利用母亲给我的美丽容貌,勾引色迷心窍的沈家父子,要他们杀了爹爹,杀了那个无耻的女人。知道么,我看着她一刀刀被我划花了绝美的容貌,发狂而死的样子,好开心。这样的我错了么,飖哥哥?” 19 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风,浓云遮住了皎洁的月色,隐隐透出些微的光亮。岳秋寒站在不远的小溪旁,清秀的眉微微簇着,仿佛在沉思些什么。 “黎儿……” “嘘。”阳黎笑着伸手捂住令狐飖的唇,踮起脚尖亲亲的一吻,轻笑将头靠在他的胸口,“飖哥哥,这样的黎儿,你还喜欢么?” “喜欢。”令狐飖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仿佛呵护着易碎的珍宝一般。岳秋寒终于微微的侧过头,优美的唇角挑起若有若无的笑,很苦涩。令狐飖没有看向他,只是痴痴得望着面前淡漠的有些陌生的少女,深邃的眸子里,溢满了心疼。 “飖哥哥,我要杀你,你恨我么?” “你想要的,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令狐飖温柔一笑,将手拥的更紧了些。如若真的要了这条命,也都给你拿去吧。只要,能将那个温柔纯净的黎儿还回来,就好。 “唔……”阳黎没有说什么,轻轻阖上眼。“沈家父子一心要做武林盟主,而我只想当个盟主夫人而已,那个位置原本就属于娘的,不是么?我曾经问过飖哥哥,想称霸武林吗?你摇了头,你只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不喜涉足江湖,如果你应允了我该多好?沈力方答应为我休妻将我扶正,可最终把我许配给了那个禽兽不如的沈龙。呵呵,你说,他不该死么?” “……” “至于你,飖哥哥。”阳黎脱开令狐飖的怀抱退后两步,散乱的发丝被风卷入夜空,水漾的眸子闪烁着狂乱与绝望,喃喃开口,“你始终不肯放弃追查杀死父亲的逍遥楼,你知道你会破坏我所有的梦么?破坏我成为盟主夫人的梦,破坏你爱着那个清纯黎儿的梦,所以,你必须死,知道么?” “啧,真疯狂。”任垣轻笑着开口,却不想吸引了阳黎的视线,望向溪边。那清矍的身影淡如云烟的站在那里,静静的,深深的望着令狐飖。阳黎噗嗤一笑,朝他缓缓走去,一边开口“而他,却在最后破坏了我所有的梦。天山剑派的主人,雪衣剑岳秋寒是么。果然人如其名,衣不若雪魂且近,秋未凉人心自寒。你果然够无情,能够毫不犹豫的杀了木木言。知道自负乖戾的木木言夫妻为何宁愿为了区区三十万两白银,就可以不顾颜面的出手狙杀小辈么?” 岳秋寒微微眯了眼,望着在自己面前站定的阳黎,“因为我求沈力方捉住了苦婆婆,再她身上下了龙虱。知道龙虱吧,深入肺腑吸食血肉,天下无药可解,只有焚烧木蝴蝶的香味能将它驱出体外。所以,他很拼命呢。”阳黎的表情越来越凄厉,笑容也变得诡异起来,“你杀了杜十三也就罢了,却没想到你连自己门下的人都可以这么无情!出乎我的意料。” 岳秋寒只是淡淡的挑了眉,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阳黎吃吃笑着,“不反驳么?我对你了若指掌呢。就连你恬不知耻的勾引飖哥哥的事情,我也知道的清清楚楚!这种无耻之事传入江湖,不知道江湖人作何感想呢。” “你没有这种机会!”任垣冷冷一笑,环胸靠在竹上,眯着眼睛望着一脸笑意的女人,“单我一人就可以让你尸……” “垣。”岳秋寒终于开了口,轻轻冷冷不喜不怒,清澈的眸子丝毫没有瞧向阳黎,反而凝视着令狐飖,“别人的感想,与我何干?我爱谁恨谁,干谁何事?我便是爱了令狐飖,你,他们,天下人,又能耐我何!” 令狐飖呼吸一滞,呆呆的望着狂放傲然的岳秋寒,脑中反复 分卷阅读36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盘旋的就是那句,我便是爱了令狐飖,你,他们,天下人,又能耐我何! 这就是岳秋寒!毫无掩饰,纯粹傲然的岳秋寒!心中仿佛什么东西揪住,疼的眼眶也有些发酸。 “无耻!”阳黎突然出乎意料的尖叫起来,笑的凄厉而恐怖,“你以为飖哥哥会爱你这个男人么!不要妄想了!他根本不会喜欢你,你只会让他恶心而已!” “黎儿。”令狐飖望了望岳秋寒的表情,皱了眉走上前几步欲拉住她的手,却不想被她一把甩开,“岳秋寒,雪衣剑!却原来是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恶心!恶心!” 岳秋寒没有反驳,微微挑了唇,有些同情的看着面前几近疯狂的女子。 阳黎哭叫了一会,终于安静下来,回头望了望令狐飖轻轻一笑。秀丽的眸子里溢满歉意与柔情,“飖哥哥,对不起。” 令狐飖一震,还来不及反应就见阳黎袖中滑出一把短剑,朝岳秋寒撞去—— “岳秋寒!” 岳秋寒面色一沉,习惯性的挥掌去挡却不想听到令狐飖一声厉吼,微微一怔,忆起那日令狐飖愤怒的眼神,微微抬头,担心我伤了她么?伤了这个即便知道要害你,却依旧深爱的女人? “呃……”有什么尖锐的物体刺入腹中,很冷。十年前,也有这样的感觉,身体传来的钝痛,溢上口腔的腥甜,漆黑无边的夜色。 “飖哥哥是我的,我永不把他给你!”阳黎转了转手中的匕首,感觉到汹涌而出的液体温暖了手掌,冷笑看着面前依旧清冷淡漠的容颜轻轻的开口。“破坏了我的梦,代价就是,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飖哥哥。” 话音刚落,转手飞快抽出匕首,毫不犹豫的划上自己纤细的颈项,“爱他,绝对不会比我深……” “小寒!” “黎儿!”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结束。令狐飖和任垣飞快的冲向二人,却只来得及将划落的身躯接住。 “寒!为什么不出手,为什么!”任垣将岳秋寒揽在怀中,点了他止血的穴道却依然无法阻止汹涌而出的猩红,颤声低吼。岳秋寒却只是静静的侧头望着身边抱着少女悲痛欲绝的身影,痴痴的,满是悲伤。 风静静的吹过,月光下斑驳的竹影掩去了清冷眸中一划而过的晶莹,只是浅浅留下了润泽的水痕。令狐飖,那个女人如此重要么,重要到即使我不还手,你也吝于给我一个关心的眼神?难道就连这样卑微的愿望,也是贪心么? 有什么液体滴落到脸上,淌入嘴角,微微的有些咸。茫然转头,却愕然看见任垣那素来不羁俊逸的容颜挂上了清澈的泪,痛楚的,心痛的,懊悔的,各种情绪在他眼中交错而过,张了张口,却终是无言。 还有人为我哭泣么? 张口想笑,却涌上了一口腥甜溢出唇角。轻轻抬了手,被他一把握住按在脸上,暖暖的,带着无尽的心疼与温柔。“垣,对不起,要你这样担心。” “你这个笨蛋!” 任垣欲将他抱起,却不想被岳秋寒再次止住,缓缓摇了摇头。 “你究竟要执迷不悟到何时!”长叹一声,却唤来岳秋寒抱歉的眼神。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怕是上天的定数。无法挽留,无法强求…… 令狐飖跪在阳黎身前无力的望着鲜血不断的涌出,颤抖着手将她揽入怀中。 “飖……哥……哥……” “不要说话。”一把握住逐渐冰冷的纤细小手,令狐飖心痛的无以复加,“不要说话……” “不说,就没有机会了。”阳黎涣散的眸子凝望着令狐飖悲痛欲绝的脸,苍白的面孔上划过一丝嫣红,“飖哥……哥,不要忘记黎儿好么?不要……忘记黎儿……” “不会,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来生……来生,黎儿……一定做一……个温柔的好……女子……,那……那时候……飖哥哥会……会爱……我么?” “会,一定会。” 阳黎咳了一下,骤喘几口,眸子渐渐涣散了,却依旧强行掏出怀中的物品递到岳秋寒手中,“木……木蝴蝶……给……” “黎儿!!!” “我……们约定……来世……生一……堆……娃…………” “黎儿!!!!”令狐飖一把将怀中逐渐失温的身体牢牢抱住,如同 分卷阅读37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困兽般悲吼出声。月光下,阳黎绝美的容颜上依稀划过一道清冷的水光,渗入鬓角…… 她还是爱着令狐飖的罢,这份真挚的爱情却被利益蒙蔽,染上了悲情厚重的色泽,晦暗不堪…… 任垣微微叹了口气,垂头望着岳秋寒平静深沉的面色,低低开口,“寒?” “走。”岳秋寒缓缓开口,撑住了任垣伸出的手踉跄着站起身,最后深深凝望了令狐飖一眼,压着伤口转身朝竹林外走去。 不愿清醒,宁愿一直沉迷地放纵。 不知归路,宁愿一世无悔的追逐。 这般纯粹的情份,却依旧难换你一个关切的眼神么…… 听到身后的响动,令狐飖才缓缓的转过头。月光下落寞的背影,悲戚的神情,几乎遏住他的呼吸。 想也不想的,倏然起身疾步追上前去一把握住他瘦弱却蕴含力道的手腕,“去哪里?” “……”岳秋寒淡淡的抬起眸子,凝视了他许久才浅然一笑,“疗伤。” 声音不大,清淡如风。 话音刚落,面前身影就斜斜倒了下来,被令狐飖眼疾手快的接住。“岳秋寒!” 任垣冷冷望着令狐飖一举一动,不屑的嗤了一声转身朝竹林外走去。刚没走两步,回过头静望着岳秋寒苍白绝美的面容,好一会才看向令狐飖,一字一顿的开口,“令狐飖,我任垣今日明明白白告诉你,如若有一天,你再次让他受伤,天涯海角我也绝不放过你!” 令狐飖没有回头看向任垣轻鄙狂怒的神情,只是轻轻揽住岳秋寒,将头埋在他的发间,低低的说了什么,风扬起满地竹叶,散落纷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的,是他的伤,他的痛,还是他这份执著无悔的情? 20 醒来的时候,又是一个冷落凄清的清晨。还是那条幽长的林萌石径,还是密密唐竹翠林。突然而至的细雨驱散了淡薄的雾气,渐渐看清不远处伫立的魁伟身影,和他面前的新坟。 岳秋寒起身站起,无意牵动腹部伤口,立时眼前一片漆黑。待疼痛暂缓,垂下头去却发觉腹部的伤口已经被很细心的包扎完毕,身上的血衣也被换下,披上了令狐飖墨蓝的袍子,挑眉淡然一笑,忍痛走出亭外。 令狐飖发现了他的举动,转过头,原本俊朗的眉眼仿佛憔悴了许多,猩红的眼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楚,轻轻笑了一下,“好些了么?” “嗯。” 令狐飖点了头,继而转过脸不再言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岳秋寒微微阖了眼压住阵阵晕眩,静静伴随在他身后。天空坠落的雨丝带着初冬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肌肤,很冷。 无言的,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似水流年,花开花落。总把甜蜜和痛苦揉进梦里,让一个修长俊逸的身影熨干潮湿的心绪。纵使一切只是稍纵即逝的追寻,一切悲戚都不见泪痕,一切往事都在梦中…… 暖暖的,被谁握住了手? 谁的声音,在耳边焦灼的呼唤。颤动着睁开眼帘,水雾迷蒙。他狷狂的眸子就近在咫尺,带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心疼,身上热的难受却依旧挑起干裂的唇还他一个浅浅的笑。 令狐飖一把将他拥入怀里,大力到似乎要将他揉碎一般,“你这个,傻瓜!” “傻么?”岳秋寒微微一笑,抬手握住垂落在自己面前的润湿的乌发,用力扯地他的容颜,定定的,温柔的,如同誓言一般掷地有声,“这一生,岳秋寒爱便爱了,不留半分遗憾……纵然死……也为你含一口孟婆汤……” 纵然死…… 也为你含一口孟婆汤…… 令狐飖无言的沉默了许久,突然垂下头吻上岳秋寒干裂的唇,与往日的不同,这次的吻,很温柔,温柔的让人心疼。“决不,放你离开!” 不悔吧,无论怎样……也不悔。 失去意识前,岳秋寒笑着想。 几个月后 “做什么!”令狐飖一把拉开死死抱住自己脖子的手,挫败的低吼。“没看见我在忙么!” “飖……”清越如水的声音。 “……” “飖……”似乎带着淡淡笑意。 b 分卷阅读38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r “……” “……” 身后突然没了声音,让令狐飖一阵疑惑,倏然放下手中的工具转过头,撞进身后含着笑意的眸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又要怎样?”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下山去采办些年货好么。” “要去自己去。” “……” 岳秋寒没有说什么,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望着令狐飖,眸中却笑意渐浓。令狐飖终是别不过他,长长叹了口气,“好,收拾一下,我们马上下山。” “嗯,顺便,给你换件新袍子。”岳秋寒轻轻一笑,眸中光华流转美得让令狐飖一阵心旌动摇,恶狠狠的把他拉到面前,覆上他的唇,“别忘了,带上你的面具!” 岳秋寒吃吃一笑,转身进入房内。 这是一座距离洛阳城不算很远的山,山下就是阳黎长眠的竹林。山中虽多猛兽,人烟稀少,但却不失为一块避世净土,山中清涧流泉,花木鸟兽应有尽有。 二人找了块空地,盖了座简陋的木屋,四周用栅栏围了种些蔬果。白天一起在林中捕猎赏景,晚上萧剑合鸣。远离了江湖恩怨,是非仇杀,放下一切重负后的生活,到也乐趣非常。 自从来到这里,他们就甚少下山,除了偶尔一起采办日常用品外。每每想起山下村民们见到岳秋寒时惊为天人的神情,就让令狐飖气不打一处来。 而岳秋寒说来也奇怪,自从二人在此居住数月有余,除了点到即止的吻以外,从来没有任何越轨的举动。每日,他似乎都过得很开心,很满足,仿佛要用尽一切生命能量一般用力的体味与他一起生活的所有点滴。只是眉眼间淡淡的愁却比往常更盛,尤其夜间吹着那首凄凉的‘天涯’,仿佛带着莫大的悲苦,凄楚莫名…… 若要问他,他却只是淡淡的笑,敛眉不语。 走上山道,已经是掌灯时分。不知道为什么从布庄出来,岳秋寒就有些古怪,平时都喜欢沿路走走停停,而今次却如同有人在身后追赶一般,一路一语不发的朝前走。 “寒!”令狐飖终于忍无可忍,以把拖住他的手,“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岳秋寒顿了下来,有些歉意的笑笑,“累了么?” “你瞒着我什么!告诉我!”心疼他眸中雾一般缥缈的愁,和蔓延在秋水般清冷眼中的无奈。 “飖,你爱我么?” “胡说什么!”令狐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到身前,“你每日笑得如同在哭泣,每句话都好像在诀别!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先回答,你爱我么?”岳秋寒缓缓扬起脸,凝望着令狐飖脸上一闪而过的迷惘与不知所措,轻轻合眼垂下头,微微勾起了绝美的唇角。 令狐飖愣了一下,心中突然一阵迷茫,“我……” 爱他么?自从与他在一起,就再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黎儿从背叛到身亡,哭着念着说要我不要忘记她。现在你这样问我,要我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般回答。”岳秋寒抬起了头,却没有看向自己,而是将视线停留在他身后的某处,“你心心念念的,始终是那坟冢中的女子吧。你日日早起,采了鲜花放在她的墓前,然后带着一身露水躺在我的身侧,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为什么忽然要说这些?”似是被他说到了痛处,令狐飖簇起了眉头,“你跟踪我?” 岳秋寒没有正面回答,转身拂袖走上路边不远的断崖,望着崖下浓云翻滚,半响才回头淡淡开口,“若有一天我离你而去,要你永不忘我,你会答应么?” “荒唐!一颗心怎能容下两人!你今日着了什么魔非要问这些古古怪怪的话!” 岳秋寒面色突然变得苍白,怔怔的盯着令狐飖很久,才突然笑了出来,转身走到他身边,“开个玩笑罢了。天晚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唔。”想是话题不佳,两人一路皆是默默无言。 刚进山没多远,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与往常不同。八条身影站在树影下,似是等待二人归来一般。 “谁!”令狐飖一把将岳秋寒挡在身后,冷冷开口,“报上尊姓大……” 话音未落,就突然被身后的人点了穴道,缓缓走到身前。美丽的眸子在月光下浮着淡淡的绝望与凄凉。 “寒?”不可置信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平淡的男子。 “是时候了。”一如平常般淡淡的笑。 分卷阅读39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什么时候!你胡说什么!” 岳秋寒没有回答,径自转过身不再理会令狐飖,走到树下恭敬的单膝跪地,“楼主。” 风拨开了流云,皎洁的月色洒满庭院,清冷的紧。枝叶凋零的树下的人群里,有些赫然是先前出现过的熟悉面孔,除开任垣外,便是岳秋寒口中的雩,流云,苍,无殇,以及少女勍…… 站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位身材健硕俊美非凡的男子,冰冷狂妄的气质一看知绝非凡人,身后一名身穿黑衣的绝色女子,手中捧着一把通体碧青的长剑随侍再侧。 那人冷冷望着岳秋寒单膝跪倒在脚边,挑唇一笑,“吹愁,你可知罪么。” 吹愁? 令狐飖突然脑中一片空白!吹愁!他就是那个自己寻觅了近四年的杀手! 见岳秋寒丝毫没有反驳的迹象,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被愚弄与背叛的痛,粗嘎沙哑的嗓音中难掩无尽的愤怒,“你,就是吹愁?!” 岳秋寒淡淡侧过脸,望了令狐飖,“是我,吹愁。” “你一直在骗我!?” “……” 男人听见令狐飖的话,冷冷挑眉一晒,“吹愁,这就是你当年不惜违抗我也要下山寻找的男人?” “是。” “破坏楼规,追杀雇主,也是为他?” “吹愁自愿领罪,所作一切与人无尤。” 男人微微挑起唇角,眸中邪佞尽显,回头淡淡瞧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雩,开口说道,“雩,我要你准备的忘川与断魂,你可准备好了么?” 雩脸色一阵苍白,温润的眸子带着悲怆望向岳秋寒,却不想他只是昂高了头,“属下还有一事相求。” “讲。” “逍遥楼处理楼内事务,请让他人回避。” 男子邪笑一下,幽深难测的眸中划过一丝欣赏,微微抬了抬手。身后黑衣女子一个纵身来到令狐飖面前,抬手劈向他颈后,令狐飖还未来的及在开口说话,便颓然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谢楼主成全。”岳秋寒微微阖眼,仿佛了却了一桩心事般淡淡一笑。 “吹愁,自己选择吧。” “断魂。” “寒!”“小寒!”周围几人除了逍遥楼主以外,全部惊呼出声—— 岳秋寒侧头望了倒在地上的令狐飖,眸中一闪而过的温柔与无奈最终化成淡淡的笑意。逍遥楼的处罚,并非第一次见到,从来不曾想过执行责罚冷心无情的自己,也会落的这般光景。 与其用忘川了断所有感情,那么我宁愿选择终结生命。 对你的感情,执著到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爱你,够么? “决定了?” “请楼主成全。”岳秋寒目光炯炯,淡定傲然。 男子微微颔首,身后黑衣女子接过雩捧在手心的小瓷瓶,倒出一粒递到岳秋寒面前…… “哥哥!”“楼主!”任垣和雩突然上前一步,转身单膝跪在男子面前,“寒只是一时错误,请念在他一片衷心的份上,放他一次好么?” “你为他求情?你终于肯跪在我面前却是为了吹愁?”男子一把掐住雩尖削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冷笑着开口,“你要保谁,我却偏就不让他活!” “楼主!”其余五人也跪倒在地,齐声开口,“请楼主放吹愁一条生路!” “啧。不知是吹愁太有魅力,还是你煽动呢?”松开掐住雩的手,缓缓环视四周,“你自己选择,雩,入我逍遥宫为宠来换吹愁一命,如何?” 雩倏然抬起头来,面色一阵惨白,清如秋水的眸子划过一丝绝望凄凉,侧头望了望岳秋寒,微微阖上眼。“我……” “雩。”岳秋寒抬手取过黑衣女子掌中红丸,“吹愁本就淡看生死,况且余愿已了。与其被他恨着一生,不如去地府里彻彻底底的遗忘!” “小……”任垣还未来的及开口,就见岳秋寒将药丸吞入口中,转头对他晒然一笑,眉目间清清冷冷,孤傲非凡。“垣,岳秋寒今世任定你们这些朋友,决不后悔!” 任垣站起身,退后两步惨笑道,“好个朋友,你便是死,也要将我撇个干干净净么。” 岳秋寒没有做声,起身朝逍遥楼主微微恭身,“还有不足一月的时间,吹愁想寻个安静的地方长眠,就不送楼主与大家了。” 所有人都不再说什么,只是目送着岳秋寒转身扶着令狐飖渐渐消失在暮色中…… 分卷阅读40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21 “痛……”还没睡醒,朦胧中突觉得头皮一阵剧痛,趴在床边岳秋寒睁开眼愕然看见令狐飖狂暴狠戾的眼睛,淡淡一笑,“飖?!怎么这么早醒天亮了么?”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瞒着我!” 一把扼住他的颈项,几乎欲将他置于死地般撞向墙壁—— “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 望着他疯狂的眼,岳秋寒胸口一阵窒息的闷痛,有什么东西涌上喉中却被他强行咽下,抬手欲抚平他紧簇的眉峰,“我只是不想伤害你而已。” “哈哈哈哈……说得好听!”令狐飖突然狂笑出声,“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对不对,为我不惜自残身体换取我的同情;为我揭穿黎儿的真面目,逼她自尽!;为我隐瞒你就是那吹愁,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好,好一个全心全意,爱我不悔的岳秋寒!” 啪,一个巴掌甩向岳秋寒清冷温润的脸,他却不挡不拒,满是悲哀的望着面前几近疯狂的黑眸,“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 “住口!”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令狐飖再次一巴掌挥向那细致的面孔,“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说啊!为什么!!!” 岳秋寒一语不发的凝望着面前狷狂无情的男人,“对不起。”,血痕从裂开的唇角流向颈项,清晨的薄光中艳丽的有些触目惊心! 令狐飖眯了眯眼,邪肆一笑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将他甩到床上。也许是力道过大的缘故,岳秋寒一头磕在床头,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飖?”微微皱了眉,身上穴道被制酸软的使不上力气,只能抬手擦去划落在眼睑的殷红,有些茫然的望着缓步走进自己的如同狂狮一般的令狐飖。 刷! 清脆的裂锦声伴随着渗入皮肤的凉气,让岳秋寒倏然明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飖?!”清冷的声音中带了慌乱,直直的望着两手撑在自己身侧的人,拼命抬了手想让他清醒,手腕却再次传来钻心的剧痛…… “呃……” 令狐飖俯下身体,凝望着岳秋寒满是凄冷的眼神,笑的狠戾而无情,“吹愁,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不就等着今天么?男人的你,也有着这样的欲望吧。” 修长的手缓缓抚上岳秋寒温润的面庞,顺着脸颊缓缓而下,下巴,颈项…… “飖!!”岳秋寒声音难得有些颤抖,带着破碎的心痛,“求你,不要这样好么?” “啪!” 又是一纪清脆的巴掌,极大的力道,丝毫没有留情。“贱人。你不是早就等着被我上么,装什么清纯!”愤怒到口不择言的令狐飖狂暴的扯下岳秋寒身上残破不堪的衣物,一把扯过他的长发,吻上他的唇…… 他没有见到,也丝毫没有察觉,岳秋寒眸中满溢的绝望…… 不知道昏过去了多少次,每次清醒过来,身后的男人依然疯狂的在身上肆虐…… 身上每个地方都很疼,很疼…… 知道么,飖。 被你撕咬留在肩上的伤口,被你卸落的手腕,被你当作玩具般蹂躏的躯体,都不及心中的疼…… 那是被你残忍揭开的创口,我一直试图遗忘的真相。 我,不被你所爱。哪怕付出了再多的努力,你也从来没有真真爱过我,对么? 否则,你不会这样无情…… 真的想要杀死我么?连三十天,都等不及…… 我只想,在你身边多陪你几日而已,连这样,也是奢望么? “呃……”胸口微微一痛,朦胧中有什么腥甜的东西涌上喉间,溢出口角…… 想伸手去阻止,却发现脱臼的双手丝毫没有移动的可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殷红的液体喷上浅色的被褥,晕出朵朵红莲…… 轻轻一笑,阖上眼睛。脑海中交错出现的,有十年前握着自己双手哭泣的少年,有十年后笑的温柔而宠溺的令狐飖…… 恨我至此么,飖? 枉我张狂自负,却依旧落得这样的下场,欠你的吧…… 或许,十年前的相逢,就是一场游戏。 而我,却太认真…… 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数日后。 期间,昏昏沉沉的记得不甚清楚。依稀记得梦中的自己将儿时记忆与现在相互混淆,好似望见令狐飖将自己揽在怀中,握着受伤手低声哭泣…… 分卷阅读41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梦中他的吻,很温柔。温柔的令人心痛。灼热的泪,低落在脸上,烫的人好疼。成年的他,仿佛贴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却已经记不清…… 果然是梦吧。 岳秋寒微微一笑睁开眼,发觉自己是在颠簸的马车上。四周垫了厚厚的软褥,避免伤痕累累的身体因为车厢的摇晃再次受伤。 倏然起身拉开车帘,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牵念数年的人,眼眶不由微微一热。 你果然,不会弃我而去,对么? 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令狐飖勒马缓下车速转过头,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冷冷的开口,“今日晚些时候就到了,你再去休息一会。” 岳秋寒这才注意周围的景色,突然面色一寒,“去哪里?!” “司玥舫.” “你送我回来?” “是。你救我数次,欠你的人情,一并归还。今日以后,你我各不相干!” 呼吸突然一滞,茫然抬眼望着冷绝无情的背影,“当真?” “……”令狐飖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扬了扬手中马鞭。岳秋寒放下帘子,缩回车内阖了眼。 暮色刚落,萧远正低头清扫庭院,突听见远处嗒嗒马蹄声由远驰近,有些好奇的抬头望去。 一辆不甚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驭马的正是十个月前虽主人离去的令狐飖!面色一凛,丢掉手中扫帚快步奔去,咿呀比划着问岳秋寒的下落。 令狐飖瞥了他一眼,将他甩到一边,掀开车帘欲将岳秋寒抱下车来,却不想岳秋寒冷冷一笑径自跃下马车。 体力终归不济,脚刚落地,突然踉跄了一下,令狐飖想伸手,却被萧远一把将岳秋寒扶住,手指扣向岳秋寒脉门,面色倏然大变。 萧远本就是邪药师们下嫡传弟子,虽武艺平平单及其精通毒药,他只是握了岳秋寒一下,便知他身中奇毒,且无药可解。不禁心中一痛,望向岳秋寒。 却不想岳秋寒丝毫没有望向自己,只是淡定如常的望着站在车前的男子。“你当真弃我于此?” 令狐飖撇开脸不看向岳秋寒那双让他无法抗拒的眼睛,冷冷哼了一声,“阁下已经平安抵达,在下告辞。从今以后,你我恩怨两清,永不再见!” 见他转身而去,萧远冲上前去挡再他面前,焦急万分的咿咿呀呀想说些什么。 令狐飖皱皱眉,一把将他推开,却不想再次被他挡住去路,“你若再不让路,休怪我无情。” 话虽是对着萧远,却意味深长。岳秋寒一震,招手让萧远让开,却见他执拗的摇头。岳秋寒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带着警告。 萧远垂下眼终是退到一边,岳秋寒低低叹口气,对不远处高大的身影淡淡开口,“我喜欢你。” 令狐飖当没有听到一般转过头,一步一步走向马车,却听见身后清冷的声音再次开口,“我喜欢你。” 微微闭上眼睛,却没有停下脚步,飞快解开缰绳跃上马背。 “飖。”岳秋寒的声音在颤抖,仿佛在向他求救,“我喜欢你。” 低喝一声,“驾!”。 “飖!!!” 岳秋寒一声嘶吼,踉跄几步突然呕出血来,清冷的眸子却定定望着远去的背影,良久才狂笑起来。 扬手挥开萧远扶来的手,傲然转身,望着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的哑仆,“你们,终于苦尽甘来。” 几人敛去了谦卑的表情,阴笑着朝岳秋寒步步逼近。虽明显知道他身体奇差,但又悸惮他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谁也不敢第一个动手。 这些哑仆本就是江湖中恶名昭章的人物,被雪衣剑所创,封住哑穴后留在司玥舫。岳秋寒知道他们素有反心,但并不介怀,反倒肆意纵容他们同自己挑衅。 微微环顾四周,见他们都不敢出手。岳秋寒冷冷一笑,朝自己房间走去,刚没走两步,胸中又是一阵剧痛,以手掩口再次呕出血来。 四周恶仆不知谁发出粗嘎凄厉的笑声,一群人挥掌扑将上来…… 岳秋寒抬袖拭去了嘴角的血微微闭了眼。 天意如此吧。是我强求,酿成这般结局…… 死了也好。 死了也好…… 突然忆起,数月前身中刀伤,在他耳边说的话: 纵然死…… 也为你含一口孟婆汤…… 淡淡一笑,我愿替你饮去所有孟婆汤,只求,让我忘却今生种种…… b 分卷阅读42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r 依稀间, 有谁突然站在我面前,挡下那些凌厉的杀气? 是谁的血,溅上我的脸? 微微睁开眼,赫然望见的却是萧远那张扭曲痛苦的容颜,岳秋寒一呆,怔怔的望着萧远夹杂着迷恋,温柔,心痛,仇恨种种种种复杂目光的眼眸,看他逐渐划落在自己身前,却依然握着自己衣袖,满是血污的手…… 萧远么? 你恨我夺去你的声音,毁了你的面容。拥有这样彻骨的恨,却是在最后舍弃性命护我周全。 而那个我爱了十年的人,放弃自尊骄傲追随的人,放弃生命去保护的人,冷冷的,不屑的离我而去,走的那般绝决…… 岳秋寒怔怔的站着,看着萧远逐渐放大的瞳眸,脑中一片空白…… 谁的手,开始撕扯着身上的衣衫。 是谁,将我推到在地? 谁的唇,粗鲁的咬上我的肩? 侧过头,看见萧远那张不甘心的脸。他疯狂的用尽最后的力气扑过来,抱住压住岳秋寒的那个男人,紧紧的,不松开手…… 那人将萧远踢了几下未能踢开,突然抽出腰间的长剑,恨恨的在萧远身上狂刺,最后竟扬剑斩去了紧抱着自己的腿,不松开的那双手…… 岳秋寒呆呆的侧着头,望着萧远淌下泪的眼,突然眼眶一酸,对不起…… 仿佛看见了他的泪,萧远满是疤痕的面孔竟然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轻轻张开满是鲜血的唇,用口形缓缓的说出, 我喜欢你,岳秋寒。 喜欢你。 喜欢你。 我喜欢你,岳秋寒。 “啊!!!—————”望着萧远轻轻阖上的眼,岳秋寒突然狂吼出声,凄厉悲怆的喊声在夜空传到很远。 本就觉得心神不宁,担心岳秋寒出事而打算返回察看的令狐飖,突然听见岳秋寒的嘶喊,心中一惊,策马向司玥舫狂奔而去。 夜色更深了些,庭院内却如常方才般灯火通明。寒冷的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令狐飖纵身跃下马背,冲进院内,被院中惨绝人寰的景象震的全身一寒—— 岳秋寒衣衫破碎,搭在肩上裸露出满是伤痕的身体,原本雪白的衣几被染成艳红!微光下,狂乱的眸子带着无尽的绝望,森寒的令人不敢逼视。脚下横七竖八的倒了近十人,死状惨不忍睹!手中七寸月光短剑犹自带着温热的液体,一滴滴的坠落地面。 这不是雪衣剑!更不是岳秋寒。如同地狱深处来的厉鬼般疯狂的眼神,是他陌生至极的,吹愁! “寒?” 岳秋寒仿佛没有听见令狐飖说话一般,将萧远的尸体抱了起来,踉跄的移至桂花树下靠定。既而转身,在血污中找出依旧抱着那人腿不放的双手,缓缓的,轻轻的,将手指一根根掰开…… “寒!”令狐飖心中一慌,走上前去撰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却不想他只是冷冷的望了自己一眼,好似陌生人一般。 “寒!你看着我!我是令狐飖,令狐飖啊!” 岳秋寒甩开扼住自己的手,抱起萧远的双臂缓步走到树下,放在萧远身边。靠在萧远身边,轻轻缓缓的擦拭者手中短剑插入白玉萧中。 令狐飖这才看清,那月光短剑的剑柄,本就是白玉萧其中一段,难怪江湖传闻寒冰怒龙萧内藏千古神兵! 将那萧上血迹细细擦净,凑到口旁。绵绵萧声被寒风吹送到夜空,凄美而悠扬…… 吹着吹着,岳秋寒竟突然落下泪来,晶莹的泪水从黑曜石般冰冷的眸中划落,在灯华中晕出一片凄清。 “寒!”令狐飖终于焦急起来,脱下衣服一把将他瘦弱的身体揽住,颤着声音开口,“究竟,发生了什么?!” 往日的岳秋寒,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傲然,而今,居然落下泪来!这样脆弱的他,让令狐飖一阵心痛,仿佛内心深处被到生生剜了一块去一半,疼的无法呼吸。 “放开他!” 闻萧声而至的几人落在院内,任垣走上前来一把将岳秋寒从令狐飖怀中夺了过来,冷冷的开口,“你不配碰他!” 心中一急,伸手欲夺却不想被人狠狠的一掌打在胸口,后退几步呕出血来,抬了头望去,却原来是苍。那个素来面无表情的男子眸中散发出狂怒的神色,挡在他的面前。 “苍,我来!” 无殇抽出腰剑猩红的长剑,眯了眼,“寒受了多少委屈,我要连本带利的要回!” 分卷阅读43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令狐飖眸光紧紧盯着抱在任垣怀中的苍白容颜,丝毫未觉锋利的赤峰剑抵在颈侧,只是轻轻开口,“寒。” 岳秋寒终于回了头,眸光却淡淡的,浅浅的,望了令狐飖一会,唇角挑出若有似无的笑意阖上眼,“一切,与他无关。” “垣,帮我找人将萧远好生入殓好么?” “嗯。” 岳秋寒浅然一笑,缓缓垂下头。任垣将岳秋寒轻轻抱起,转身走向站在不远处的雩与流风,“寒强行催动真气导致‘断魂’渗入肺腑,雩……” “我知道。”雩抬头淡淡望了令狐飖焦灼的眸子,低叹一口气,“苍,无殇,我们走……” “站住!”令狐飖突然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任垣,“你在说什么断魂!你要带寒去哪里!?” “回逍遥楼。” “我不允许!” “啪!”一直在旁边默默落泪的琉勍走上前来狠狠扇了令狐飖一巴掌,冷笑着开口,“你以什么资格说不允许。寒为你保护你不惜违反楼规,追杀阳黎!为与你一起放弃性命,不离不弃!你知不知道他原本有活命的机会,只要选择‘忘川’断情绝爱,便可毫发无损的返回逍遥楼!但他为了不忘记你,宁愿选择费去所有功力,三十日内筋脉全毁而亡的‘断魂’!” 什么?! 令狐飖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忘川,什么断魂!谁要你做那些傻事情! 现在,我只要你看着我。 只要你再对我说喜欢。 岳秋寒!你说啊!开口啊! 眼前突然一片迷蒙,晃来晃去的,全是那双深情不悔的眼。初见面时狂妄戏虐的岳秋寒,吹着凤求凰的岳秋寒,笑着说爱自己的岳秋寒…… 清冷话语言犹在耳,掷地有声。 “爱上我了么?” “岳秋寒不屑施舍的爱情……” “别人的感想,与我何干?我爱谁恨谁,干谁何事?我便是爱了令狐飖,你,他们,天下人,又能耐我何!” “这一生,岳秋寒爱便爱了,不留半分遗憾……纵然死……也为你含一口孟婆汤……” “令狐飖!我喜欢你。” 喜欢你…… 喜欢…… 茫然抬头望向任垣怀中苍白的容颜,令狐飖突然落下泪来,颓然退后两步,靠在树上,“是我,是我的错。我将他,害的这般凄惨。” 周围众人望了他一眼,苍转身接过已然昏迷的岳秋寒冷冷开口,“若寒有个三长两短!我……” “我陪他去。”令狐飖淡淡开口,却满是温柔。“他答应我,替我喝一口孟婆汤……” 众人一怔,不知该如何开口。雩凝视了令狐飖一会,转身朝院外走去,“回逍遥楼……” 众人不再流连,转身随雩离去。唯有任垣没走两步回过头来,望着令狐飖森冷一笑,“令狐飖,你要将你的小七,害死几回才甘心?!” “小七?”记忆中那个瘦弱文质的少年? 那个含着泪,要我莫要忘记他。那个在火光中温柔对我微笑的少年? 是…… “就是寒!”任垣冷笑着开口,“枉他为你双手染血,寻你十年!” “你胡说!小七已经死了,他死在我的面前!”令狐飖一时无法接受岳秋寒就是小七的事实,突然笑了起来,“寒不是小七,寒就是寒。” 任垣冷哼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离去。 夜风呜咽而过,留下一院凄寒。令狐飖一人呆呆的站在院中,张狂无措的眼无焦距的落在前方,“小七,寒————” 22 继沈力方父子死后,又一惊人消息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 说是那天山剑派少主就是逍遥楼杀手之一,因有人恰好路过见着他用极其狠戾的剑法斩杀数人后,将月光短剑收入寒冰怒龙萧中。 更有甚者,说那血衣剑与狂刀关系暧昧…… 总之众说纷纭,一时间整个江湖如同炸开了锅一般。由于沈立方刚死,群龙无首。江湖四大名门正派联合广发武林贴,召集天下群雄浩浩荡荡前往天山剑派总坛,向天山剑派少主——岳秋寒讨个说法。 “岳施主,对日前江湖传闻,可否给在座的各位给个交待?”发话的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觉远,虽年过半百单却依旧精神矍铄,中气十 分卷阅读44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足,短短几句话声如洪钟,将桌上茶壶震的嗡嗡作响。 群雄心中钦佩,抬头望向大殿正中静坐饮酒的男子,也不仅暗暗喝彩。这天山剑派少主,江湖中少有几人见过,却不想名震江湖的雪衣剑竟是这样一个俊美冰冷的青年! 一袭清冷白衣,虽不华丽却雅致异常,如丝长发丝毫未有缀饰的披在身后,眉峰挺拔,眸如寒谭,傲气张狂毫不掩饰的狂妄嚣张。他微微侧头将那觉远上下大量了一遍,形状完美的唇角微微往上一挑,冷哼一声。“怎么,以为来了这数人我天山剑派就怕了你们么?” “岳施主言重。我等只想岳施主给个交待,如若贵派真与那逍遥楼无关,我等自会离去。” “离去?”岳秋寒将手中白玉酒杯放下,冷冷抬起脸来,“我天山剑派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我剑派弟子被你们无故诛杀又是该如何算?” “这……”觉远迟疑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见人群中有人朗声开口,“岳秋寒,你那几名弟子便是爷爷动的手,还交代什么?觉远大师要你回答你就快些回答,莫要耽误了我们的事情!” 岳秋寒挑了挑眉,眯眼望向人群。“谁?” 人群众人被拨开走出一五大三粗的大汉,身约六尺,须眉怒发,冲着岳秋寒开口,“爷爷就是人称神剑无双的武斯渊。”那人大步走到岳秋寒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开口笑道,“我道雪衣剑如何了不起,却原来是个娘儿们一样的小子,真……” 那人话音未落,却突然没了气息颓然扬倒在地上,落地的瞬间,那脑袋才飞离身体咕噜噜的滚出去好远。 剑法快的让人不知道他何时出的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退了几步望向冰冷依旧的岳秋寒,那武思渊的剑法,江湖中少有几人能出他左右,怎么也算江湖数的上的高手,却不想连他平生最得意的剑都还没有来得及拔出,就已经命丧黄泉!这天山剑派的武功修为起不让人心惊! 岳秋寒将众人打量一眼,冷笑一声坐下开口,“本座道他又何能耐,就这般本事居然能伤本座数名弟子,只能怪他们学艺不精……” 觉远脸色一阵青白,刚欲开口却听岳秋寒再次开口说道,“至于大师你要本座交代的事情,本座的回答便是无可奉告……” “你……”底下众人骚动起来,目光一致望向觉远,期待他能出面教训这个狂妄自负的天山剑派主人,煞他威风!不想岳秋寒脚尖轻点落到觉远面前,抬手将他右肩一拍侧头笑道,“本派与贵派素来无怨无仇,大师说是么?” 觉远一头冷寒,额头青筋暴出,一看便知正催动内力与岳秋寒较量,众人屏息不语静观其变。半盏茶的工夫,觉远后退几步被身后弟子扶住,一脸钦佩,“岳施主果然当之无愧的高手,老衲惭愧。” 岳秋寒收回手,淡淡一笑“承让,大师内功浑厚且毫无浊气,便知大师为人坦荡无私,在下才真的惭愧。” 觉远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岳施主戾气太重且灵窍被药物所制,完全弃了情爱温良,可惜啊可惜……” 岳秋寒皱了眉,虽脑海中似乎想起些什么却只是转瞬消失,只是扬头笑道,“情爱为空,你们出家人不正是要人抛却情爱么?” 觉远低叹一口气转身带着少林弟子朝门外走去,“岳施主没了束缚之链如同双刃之剑,害几伤人,日后好自为知吧。阿弥陀佛……” 悠悠然的佛号响彻大殿,岳秋寒眯了眼却懒得揣摩老和尚言中之意,只是回身缓步走上首座坐定,冷笑着开口,“本座到现在还不明白众位豪杰要来问本座什么,是问逍遥楼?还是狂刀?” “全部!”底下有人开口叫道,却在岳秋寒眼光下赶紧垂下头。 “好,本座今日就说个明明白白!”岳秋寒冷冷一笑眸中邪魅尽显,“本座正是逍遥楼中的吹愁,与坐下弟子无关。要报仇抑或想过招的尽管过来,但是……” 冷哼一声,白玉般的手缓缓指向血溅当场的武思渊,“但是,如若伤及座下无辜弟子,本座定要他血债血偿!” 众雄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岳秋寒会这般回答,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当年群袭逍遥楼的惨剧有目共睹,天山剑派又是天山孤老莫奇峰所创,雪衣剑尽得他的真传,何况连觉远大师也不是他对手,其余众人怕是联手也难离开天山…… “至于狂刀,”岳秋寒示意弟子起身,再次缓缓开口,“就凭他也配与我相提并论?何况我连此人是谁也不认识,何来断袖之说?!” 见他这么说,知道绝非他对手的人或者怕日后逍遥楼报复的人,开始悄悄后退打算撤离,却还未走到门口,就被门前弟子长 分卷阅读45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剑挡住了去路. “岳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秋寒冷冷一晒,挥手让弟子退下穿过几人缓步踱至门口,望着远处绵连雪岭良久,眯眼转过过头来,“本座话还未说完,几位就准备这样仓促离去么?” “怎么,我们还走不得了么?!”天净帮一弟子叫道。 岳秋寒凤眸微扫,寒冽自显,“我天山派可是集市菜场,而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 众人神色一变,后退两步怒喝道,“你想怎样!” “哈哈哈哈哈……”岳秋寒接过弟子递上的寒冰怒龙萧,抬手缓缓横举过肩,抽出透明月光剑,“谁要找吹愁报仇雪恨或者想杀了雪衣剑扬名天下的,今日仅管出手,今日以后,如若任何人不请自来我天山剑派,抑或踏入天山半步,休怪我翻脸无情!!” 众人互望几眼,纷纷夺路而出,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从视野范围内走的干干净净。 岳秋寒轻蔑一笑,将剑收入萧内,转头望了望站在大殿内外的剑派弟子,低叹一口气道,“岳秋寒有负师傅,今日这剑派少主就另选他人吧!” 听的此言,所有白衣弟子全部齐齐跪倒,异口同声,“天山剑派弟子,决意跟随少主,成魔成佛无怨无悔!” “……” “请少主成全!” 岳秋寒浅浅一笑,转身朝殿外走去,“也罢,我日后自会回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少主!” 见他毫无牵挂飘然而去,众弟子自知留他不住,转身单膝跪地,“恭送少主。” 天山剑派巨松下,伫立着一瘦削憔悴的黑衣人,深凹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岳秋寒缓步走来的身影,“寒……” 23 没错,松下的男子正是寻访岳秋寒多日的令狐飖。 那日岳秋寒被逍遥楼带走,他便疯了似的追到截云岭,连着好几天不眠不休才好容易破了天心阵打入第二关,却不想遇到的,就是遇到过两次的苍…… “你好本事,居然能破了天心阵。” “我要见他。” 苍冷冷一笑,环胸望着面前一身血污的男子,“见了又能怎样,他本就是等死之人,又被内力生生催动体内剧毒扩散,你不见他尸首,不甘心么?” “我要见他!”令狐飖向前跨一步,握紧手中长刀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寒若冰霜的男人,“他是我的!” “你的?”苍微微眯了眼,周身杀气更甚,“他几时属于你?你当他还是十年前的小七么?” “我……” “我早说过,下次再见我一定要连本带立的替寒讨回!受死吧!” 玄铁长刀倏然出鞘掀起一到劲风,朝令狐飖扑面袭来!令狐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挥刀便挡,二人本都是使刀之人,武功内力修为不相上下,但令狐飖早在第一关破天心阵时就耗费不少体力,那还能挡得住苍的刀式! 十招未过,令狐飖明显慢了他几分,心中一急,索性使出问天刀法中最为狠戾,也是伤人伤几的——‘无语问天’! 苍面色一凛急退几丈躲开凌厉杀着,劈胸一刀抹过—— “呃!” 令狐飖后退两步,单膝跪到在地,黝黑的眸子冷冷的望着站在几丈开外的苍,“我要见寒!” 苍皱了皱眉,看着他身上自左肩划至右腹的伤口,弯腰捡起方才甩在地面的白巾,将刀上血迹拭尽,“他不会见你。” “我……一定要见……他!” 见他如此倔强,令苍突然想起岳秋寒那晚血泪无声的悲愁,突然心下怒气骤增,“好!那我成全你!免得寒一人走那黄泉路孤单!” 令狐飖本想再次接他招势,突然听他说到黄泉路,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寒,他, 死了么? 那个总是带着愁容,却笑着为我吹奏天涯的男子。 那个,清清冷冷,孤标傲世的男子。 那个,拥有一双摄人心魄的沉静眸子,却依旧带着浅淡笑意望着自己的男子…… 死了么? 我再也看不见他的笑,望不见他的愁,听不到他的萧声…… 他明明允过我,即便到了奈何桥,也要为我含一口孟婆汤…… “寒……” 微微阖了眼,心中不知缘何一片清明。 分卷阅读46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或许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上你。 可是你听不到。 那么,下一世,让我去追你。 哪怕劫渡红尘,辗转万世,我也要和你说一声,我真的,真的,爱过你…… 当! 本以为可以解脱了的令狐飖睁开眼,却见一柄透明长剑横在自己面前挡住了杀着,苍更是一脸怒容的望着挡住他刀势的无殇,“什么意思。” “雩的意思。” “放过他?” 无殇冷冷的瞥了令狐飖一眼,“寒自会亲自动手,我们又何苦抢了他的乐趣?” “也是。” 见他们二人自顾自的说话,令狐飖隐约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岳秋寒尚在人间!不由得心中狂喜,“他在那里?我要见他。” 苍和无殇一语不发的转头便走,更别说开口回他的话。 “呃……”站起身来,欲挡住二人去路却牵动胸口重伤,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不甘心的再次用刀支撑起身体,声音已是虚弱至极,“我要……见他。” “天山。” 身后轻轻传来清冷温润的声音,朦胧回过头去,“天山?” 雩皱了皱眉看着令狐飖明显失血过多、内力耗尽的身体,轻轻摇摇头,伸手拍过他周身数大要穴,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塞入他口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放弃吧。” 令狐飖默不作声的收刀入鞘,撕下衣摆草草将胸口上伤势裹了朝山下走去。 雩低低一叹,再次开口说到,“你身上可是有木蝴蝶?” 令狐飖脚步微微一顿,却听他继续说道,“如若你心中无恨,每日早晚服下断肠草后隔一时辰以活血饲之,五十天后便可练成天下奇药,生死人,肉白骨,化世间奇毒!” “!!!” “寒曾服下断魂被我等带回逍遥楼,拼尽众人功力辅以忘川才勉强救回他的性命,可是他却必须忘却情爱,否则必遭忘川反噬!且每月初一十五,忘川药力在体内冲撞,生不如死,如果你当真在乎他……” “我明白……”令狐飖突然绽出笑容,“我会练成木蝴蝶,如若无法解忘川,也绝不再闯入他的生活,乱他心神……” “明白就好。他已非昨日,服下忘川,他必忘尽与你间的情爱,你自己保重。” “谢。” 若这世上当真有心痛如绞的感觉,令狐飖此番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岳秋寒那种无法获得回应的感情,那种明明爱着,望着,却无法靠近的悲苦…… 望着他步步走近,俊美依旧的容颜却挂了太多的陌生。 从截云岭赶至天山,何谈万里之遥!即便重伤在身,却依旧日夜兼程,用了不足两月到达天山脚下,那木蝴蝶也由原先的青灰色变的通体赤红…… 记得最后离开截云岭的时候,雩曾经说起,断肠草,天下至毒之一,内力深厚之人服下虽不会毙命,却足以将内力修为消磨殆尽。以毒血饲蝶,赤色为药玄黑为毒,想必这天下难求得灵药,定可让寒脱离每月两次的折磨罢。 想到这里,令狐飖撑起疲惫的身体,强压下胸中翻涌的血气,定定的望着渐行渐近的岳秋寒,“呃……” 岳秋寒只是冷冷的瞥了令狐飖一眼,擦过他身边没多远站定,头也没回的开口道“阁下还不打算离开天山么?” 令狐飖第一次听岳秋寒用这种冰冷的声线与自己讲话,心中一窒,“寒?” “寒?” 岳秋寒缓缓转过头来,邪丽狷狂的眸子将令狐飖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咧唇笑道,“你是何人,也敢用如此亲昵的语气唤本座的名讳!” 望见他的笑,令狐飖突然心中一阵钝痛,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见到他的笑容? 短短的数月,却好像隔着一世那么遥远。握紧了手中用心血育成的灵药,强压下心中痛楚挂了笑容再次开口说到,“我是令狐飖,你一定不记得了。” 他果然全部忘记了么?忘记他那样眷着我,那样恋着我。无情的忘川,就这样抹煞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深情?!是喜是悲?只知道胸中阵阵剧痛,仿若万箭穿心。 “令狐飖?”岳秋寒微微侧过头来,扬风撩起一头未经束绑的长发,散在清冷肃然的面容上,型状完美的唇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你就是令狐飖?” “你记得我?!”令狐飖心中一喜,抬起头来却撞入一双戏谑的 分卷阅读47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水眸。 “狂刀,令狐飖。”岳秋寒漂亮的眸子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噗嗤一声冷笑出声来,“本座道他们口中与本座关系暧昧的狂刀是何许英雄人物,却原来不过如此!你这等凡夫俗子也配与本座相提并论么?” “我……”令狐飖一阵苦涩,却终是自嘲的笑了笑。“那是别人胡说的,你不信也罢。” “本座当然不信!”伸手拂开披散在面颊上的发丝,清冷绝艳的眸子里满是鄙睨天下的狂傲,“但无风不起浪,你今日来到我天山剑派,又是意欲如何?” 握紧手中木蝴蝶,一步步缓缓走近岳秋寒,每走一步心就更加沉重几分,不难察觉,岳秋寒益发明显的戒备与杀气,让他更加痛苦起来。但深邃的眸子里,除了痛楚自责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情愫,岳秋寒微微眯了眼,眼前这个憔悴男子的神情似乎有些熟悉,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倏然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些场景,仿佛一栋燃烧的宅院,一双悲怆的眸子…… “呃……”心脏突然一阵剧痛,如同被谁狠狠的握住一般喘不过起来,喉中隐约涌出熟悉的腥甜味,踉跄退了几步,还未站定就突然见一抹黑影扑了上来—— 想也不想的,本能拔出手中月光剑,左掌袭向来人上路,那人却似毫无内力似的被他当胸击中,摔到树下。 待神志清明,定眼望去却见那狂刀捂着胸口,勉力弯腰以手撑地,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突然想起方才想要袭击自己的人,就是面前这人,不禁心中狂怒,想也不想的走上前去一把揪起令狐飖的衣领,“无耻小人!就你这平平武功也妄想袭击本座么?!” 令狐飖似乎还没恢复意识,没有仔细听岳秋寒说些什么,漆黑的眸子焦灼的望着乱石沟壑,突然眸子一亮,微微一动就准备走去,却不想肩头突然一阵剧痛,定了神这才望向一脸狠戾的岳秋寒…… “寒?……呃……” 低下头,看了看穿过整个左肩的月光剑,仿佛忘记了痛般,望着面前的人儿怔了半晌,才浅笑着勉力伸出还可以移动的右手轻轻抚向对面那张魂梦牵萦的容颜。 细细的,细细的描绘着一直在脑海深处萦绕整整十年的脸,咽下口中腥甜,叹口气缓缓一笑,“……不要哭……好么?” 第二次,这样无奈的看着你哭泣…… 我真的益发痛恨这样让你无声落泪的自己,明明誓言不再伤你,却又再次让这样孤傲的你哭泣…… 要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你的伤不再痛? 喉中突然涌起一阵浓烈的腥味,想压抑却已来不及,顺着口角蜿蜒而下,滴在那柄曾经从来不曾指向自己的月光剑上,突然一阵疲累袭来…… 对不起,你明明誓言今生不愿与我刀剑相向,可我又逼迫你对我出了手。 害你这样的伤心…… 微启了眸子,垂下手指了指石壑中一抹耀眼的赤红,“收下它……好么?” 不知为什么,岳秋寒在看见被自己甩出的令狐飖凌乱衣衫下,自左肩划下的那道触目惊心的,依然在红肿溃烂的伤口,以及自己手中穿肩而过的长剑,心中比方才痛得更是厉害,仿佛从更深的地方深深涌上的悲哀缕缕缠绕着心脏,待他回过神来,已是泪流满面…… 甩开为自己拭泪的,有些冰冷的手,仿佛自嘲般轻哧了一声。扬手拔出短剑,避开汹涌溅出的艳红,掏出怀中白帕将剑锋上的红痕拭尽,丢在令狐飖脚下。 这才侧头望了望令狐飖方才指的东西,弯腰拣起看了,冷笑一声,“这种廉价的东西,也想送人么?” 令狐飖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着那白玉般的手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将那自己用血养育近两月的赤血木蝴蝶丢向石壑,心中一阵剧痛,想也不想的扑向蝴蝶落地的地方,双手将它好好的护在胸口…… 令狐飖日夜兼程赶往天山,绕是健康身体也未必受得了这样的劳苦,何况在截云岭被苍重创至今未加好好治疗,每日服用断肠草为引,毒血饲蝶早就气力耗尽,单凭一心意念强撑着来到天山,此时重重的再次摔到乱石滩下,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张口呕出一大口鲜血,转身在石边靠定,漆黑的眸子静静的凝视着同样望着自己得岳秋寒,苦涩一笑。 人生浮世梦一场,终了亦是一场空,今生怕是真要有负于你了。 来生,要我,宁为一株百年老树,独身其外,清修一世。 还你一生情缘,可好么。 24 “寒?” 分卷阅读48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突听得熟悉的声音自不远的道边传来,令狐飖微微侧了头,熟悉的青色长衫——任垣! 岳秋寒转过头去,俊美无俦的面孔上浮现淡淡的笑意,清清浅浅,却叫令狐飖瞬间寒了心,曾经,这样的笑容,只为我一人绽放过…… “垣?不是叫你在山下等我么?” “我等了你许久不见下山,所以才上来看看是不是哪些人还在找你的麻烦。” “他们?”岳秋寒轻轻一笑插剑入鞘,丝毫没有再回头看向令狐飖,“早就滚下山了,谅是不敢再回来。” 令狐飖一语不发的望着岳秋寒恬淡傲然的眸子,胸中又是一阵窒痛,阖了眼,这样的结局,也算不错吧,至少对自己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被他遗忘更加痛苦的事情…… 任垣愕然看了靠在乱石从中一身是血的令狐飖,转头望了望已然朝下山方向飘然而去的岳秋寒,低低叹口气,走到令狐飖身边。 “你……” 令狐飖睁开眼,冷冷的望了任垣很久,才摊开攥的死紧的右手,“这个,帮我交给你们口中称为雩的人,告诉他,让他想办法化去寒体内忘川的毒性,却不要让他再记起天下还有令狐飖……” 任垣垂下头望向满是血污的手,通体赤红的木蝴蝶赫然出现在他的掌中,面色一变,伸手探向他的脉相却不想被他冷冷的撤回手,“不用了,令狐飖自知内功尽丧,命不久矣。阁下也无须多此一举……” 回头静静望着远处只于一袭白衣的身影,浅浅一笑,“只求任兄看在你我相识一场,允了我方才的要求,可好?” 任垣看了令狐飖憔悴苍白的面孔,低低叹口气,“你又是何苦?!” “死在他的剑下,我亦是心甘情愿了。” 见任垣将那木蝴蝶收入怀中,令狐飖终是长长叹了口气,眼前也越来越迷蒙,远处的白影也益发瞧不清了…… 口中再次涌出腥甜的液体,绕是用手也挡不住,索性就由了它去吧。 只是,只是…… 我还来不及告诉你知道,我真的喜欢你…… 这样死去,真的…… 好不甘……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午后。身上的伤口被很好的包扎过,并用了上好的伤药,不若往常痛的那么厉害。不甚耀眼的阳光自窗棂泻了一室金辉,岳秋寒一人坐在窗口端着香酩沉思不语,温润柔和的面容在光芒下,更是清丽动人。 “寒?”令狐飖有些惊喜,刚开口却发现自己嗓音沙哑的有些可怕。 岳秋寒想是听见了这边传来的动静,冷冷的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不是本座想救你,如果不是垣突发善心将你带下山来,你随便怎样都没有人管!所以你最好收敛些,如若让本座发现你有任何举动,休怪剑下无情!还有,你没有资格唤本座名讳!最好识相点!” 令狐飖笑了笑,转过头去没有做声。自腹中却有股热流直涌喉际,想要压抑却已来不及,侧了头,右手勉强拉起锦被掩口…… 待眼前晕眩过去,却发现岳秋寒表情有些怪异的站在自己面前,好容易才挑起一抹笑容出来,“我不碍事的。” “你身上那件蓝衫,是垣最喜欢的。你莫要污了它!” “哦。”令狐飖心中一痛,却依旧笑笑得抬手将它脱下,“那我还是不要穿的好。” “……”岳秋寒伸手接过,却果然对令狐飖不闻不问,径自将那蓝衫收好走出门去…… 令狐飖望了他的身影一眼,轻轻的阖上眼。 也罢,让他再贪心一回。再多看看这张令他一生不会再忘记的容颜。哪怕,日后不会再相聚的一天…… 回去中原的路上,任垣用自己内力为令狐飖趋毒疗伤,令狐飖并不热衷却也不排斥,每日只是如同在洛阳那般岁月,静静的靠在窗边饮酒抑或望着窗外景色出神,想是内力耗尽,余毒未除的缘故,短短的不到两个月时间,令狐飖一头乌黑长发已经若花甲老人…… 岳秋寒除了与任垣偶尔说话以外,无论对任何人都是倨傲而冷漠,张狂的紧。 几日前任垣外出办些药材,不知发生何事很久未归。令狐飖知道每到初一十五,任垣必会与岳秋寒共处一室替他运功压制忘川带来的痛楚,可是今日眼看天色落黑,任垣还未回返,不由得急了起来。 由于断肠草的缘故,自己原本强大的内力被散的所剩无几,切莫说岳秋寒这样的顶尖高手,怕是江湖上三流毛贼也未必能轻易取胜…… b 分卷阅读49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r 眼看皓月当空,任垣依旧没有出现,令狐飖终是座不住推开岳秋寒的门。 “滚出去!” 岳秋寒趴卧在床边,一头柔顺的发被冷汗沾湿贴在额角,唇已然被咬破,在袖上晕出点点红痕。 令狐飖一语不发的走上前去将他揽入怀中,不顾他的推拒硬是握住他几乎将手心掐出血来的冰冷的手掌,十指较握,掌心相抵…… “啊!!”太过强大的痛楚,仿佛从四肢百骸分裂撕扯着岳秋寒的理智,一波一波的痛,几乎让他发狂的想毁灭一切…… 依稀中,隐约感觉到有人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无论他怎样撕咬垂打,那双宽厚温柔的手,使终都没有松开过。依稀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上了自己的颈项,带着浓浓的腥味顺着衣襟淌入怀里…… 寒…… 寒…… 寒…… 对不起…… 仿佛总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温柔和心痛在耳边低低的唤着,说着对不起…… 一觉醒来,身上已经换了清爽的衣衫,屋内似乎也未有和昨天有什么变化。令狐飖端了水推门进来,见岳秋寒已经起身,把盆放在一边,“水……” “出去!” 令狐飖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高大的身躯轻晃了一下,默不做声的转头出去。 岳秋寒不知道为何看见他那苍白的脸色,心中突的一痛,头也瞬间痛了起来。这种疼痛,每每就是见着令狐飖才会发作,让岳秋寒更加排斥令狐飖的出现。 傍晚时分,任垣终于急匆匆的出现,看见岳秋寒毫发无伤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你没事吧。” “你指望我会有什么事?”岳秋寒淡淡开口,“怎么今天才回来?” “苍那边出了事情,耽误了回来的时间,还好你没事。” “他还好吧。” “不是很好,回了截云岭我们在细谈。” “唔……” 任垣转头看了看在窗口喝酒的令狐飖,疾步走上前去扣住他的手。令狐飖想收回手,怎奈不是任垣的对手只好人由他去了。 任垣纳了会脉,回头望了不远处坐在桌边品酩的岳秋寒一眼,这才看向令狐飖,“你找死么?” 令狐飖心下明白他在说何事,只当没有听懂,“还有多久进入中原?” “明日一早出发,大概三日就可以到了。你不随我们回截云岭么?雩也许有办法替你疗毒,恢复功力。” “不用了。” 令狐飖起身握了长刀朝楼上走去,刚没走两步,冷冷的开口,“莫要忘了在天山应允我的话!” 三日后,令狐飖一早站在岳秋寒门前许久,终是牵了马转头离去…… 任垣站在窗口,望着他高大的身影欲行欲远,摸出怀中赤红木蝴蝶沉默了良久,才低低叹了口气,“孽缘呵……” 尾声 名动江湖的天山剑派少主原本就是逍遥楼吹愁的事情,曾经也是沸沸扬扬在江湖传了好一阵。也有好事之人想要打着讨伐的旗号前去天山剑派,却不想话没出口半个月,就身手异处,暴死他乡。 传说中与吹愁关系暧昧的狂刀,自传闻开始,就再也没有在江湖中露面,更有传言说,狂刀为吹愁所杀。于是乎,江湖终人人人自危,丝毫不再提及天山剑派与逍遥楼的关系,这样一件轰动一时的消息,也就成了无证可考的传闻隐秘于武林。 四年后 洛阳近郊 “爹爹。”一个相貌清秀的孩童握着一张写了字的宣纸,蹦蹦跳跳的跑相坐在竹亭里沉思的男人,“萧会些自己的名字了哦,先生夸我聪明呢。” 男人宠溺的将孩童抱起,接过他手中宣纸打开,“嗯,萧真得很聪明呢,咳咳……” “爹爹,你身体还没有好么?先生说,爹爹的病只有一名神医可以医治,爹爹为何不去找那位神医呢?” 男人微微一笑,“爹爹盼着萧长大,做神医为爹爹治病啊。” “嗯!”孩童睁着晶亮的眸子望着男人,“萧一定医好爹爹的病,还要把爹爹的头发变回先生那般黑黑亮亮的……” 男人笑笑没有言语,示意身边仆人带走孩童,微微阖上眼。 转眼四载过去,令狐飖虽武功尽失却依旧凭借一身极佳的商贾之术,在洛 分卷阅读50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阳近郊创下了这栋华美的庄园,并收留了一名相貌与岳秋寒及为相似的孤儿,取名萧。他将生平所学倾囊传授给萧,并告诫他一生不得与逍遥楼为敌。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所有的财富,地位甚至生命对他来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只是这样活着,间接探听点点滴滴关于逍遥楼,关于吹愁的事情…… 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他便很满足。 眼看秋季就要过去,满山遍野的金黄,身体也益发虚弱起来。萧的夫子是一个隐世高人,有着极佳的文采和医术。他很明白夫子口中的神医指的是谁,可是他不愿,也不想,再次踏上那片那个让他牵挂一生的男子存在的土地…… “咳咳……” “爹爹……”,萧稚嫩的声音再次想起,隐隐带着哭意。 这个心如镜水的孩子,怕是早已知道自己的病情到了何种的地步,只是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担心。 “萧。” “嗯?” “记得以前爹爹要萧答应的话么?” “记得。”孩子攥紧了袖子低下头,抽噎着开口,“萧答应在爹爹百年之后,将爹爹埋在山庄外的竹屋旁……” “很好.”令狐飖微微笑着阖上眼,那栋小小的竹屋,却包含了与寒所有最美好的回忆…… “庄主。”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似乎有些顾不得礼节。 令狐飖缓缓睁开眼,“说。” “们外来了一名讨债的年轻人,说您欠了他东西未还。” “讨债?”令狐飖起身眼前又是一片晕眩,扶着亭栏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那人怎么说?” “他说,您欠了他半升红豆,半升黑豆。” “荒唐,我怎么不记得有过这种事情。那名年轻人长什么样?”令狐飖突然一阵好笑,这是几时的事情? “呃,就是他。”管家用手指了指水榭回廊方向,恭谨的回答,“我拦他不住,所以才匆忙向庄主禀告。” 令狐飖微眯了眼望去,回廊那边,笑意盈盈站着一袭熟悉的白影,未束的长发随着舞动的秋叶飘飞在风中。 寒? 当真是他么?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牵挂几载的男子? 那方人儿微微一笑足间轻点已然落到他面前,当着众人的面仰头覆上他的唇,丝毫不理会四周传来的抽气声,清澈如水的眸子漾着清冷温柔的笑意注视着死死盯着自己的,满是欣喜愕然的双眼…… “终于,找到你……” “……” 岳秋寒笑着扯了垂落在他肩际的灰色长发,贴近自己的脸,轻轻开口,“令狐飖,你欠我的东西,如何来还?” 东西?半升红豆,半升黑豆么? 茫然的望向那双纯净如初的眸子,满载的,依旧是浓浓的情。突然间恍然大悟…… 却原来,我欠他的, 是一生相思呵……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