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将为夫(女尊男生子)》 chapter1此间公子 乍若初见 漆雕胜英武俊气的脸上未再滑稽地涂抹上别扭的妆容,神色中的坚毅果敢是京城贵户中以雅教养出的大家闺秀、翩翩公子所追尘莫及的风采。 所以窝在春风宛喝花酒的杜绝先是被他不为自己所熟悉的英武震摄到才惊恐地忆起,上一次酒醉归家被太君训斥一顿家法面壁一夜时太君拉着漆雕胜说的话:“再有下次,狠狠地打。”太君虽非军营出身,但当年也是皇城根响当当的人物,执掌内家数十年贯来说一不二,从不拿虚话空套人心。说可以打,那就是真的可以狠狠地打。 杜绝小脸煞白,被那军营里真刀真枪磨出的霸气一激,加之漆雕胜俯身在她眼前放大的脸,威慑力十足,生生让刚下肚的酒气冲红了眼。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漆雕大人,”正值陪酒清谈的柳生不负当红倌儿的名头,顶着漆雕胜凌人的气势仍然带笑三分,“纵便是您也不能限制杜三小姐的自由吧?” 杜绝眼睛刷的亮起,触到漆雕胜深邃的眸子又暗了。漆雕胜手一抬,杜绝立刻抱头,“别打我!”窝囊透了。柳生却是好气度,无半分不屑鄙夷漏出。漆雕胜大掌摸摸她的脑袋,温柔如亲切的大哥哥,“我怎幺舍得打你?” 转头看柳生,语调一转,“偷偷摸摸魅惑女人算什幺?”手一抡,那杆枪和着虎虎风声昭示自己的存在,“有胆的跟我出去走一遭。”豪迈得一派军营糙汉习气,全无大户夫郎的“雅”。杜三也是第一次看到漆雕胜离了抹着脂粉呆板无趣的丑男人后的粗野,奇葩地心道:“独具风情……” 贯来以娇弱形象激发女人们占有欲的柳生却半点不怂,原本的妖媚诱惑变成了跃跃欲试的摩拳擦掌,柳眉轻挑:“怕你不成?”又想了想,“出去打太丑,就这儿吧。”脱了假正经的月白儒雅长衫,内里是独具匠心的边域风情系脚长裤和袒背露腹的薄衫,恰到好处地展示柳生纤而不弱、健而不壮的身材。 杜三捂着脸从指缝偷偷瞅。漆雕胜长枪一丢,“好!”近处搏击空拳更宜。柳生:“怕你不成?”杜三这才想起要拦,“漆雕胜你作甚?!”被漆雕胜回头一瞪顿时萎了缩回椅子。柳生却趁机偷袭,一脚踹向漆雕胜攻他下盘。漆雕胜好歹是浴血杀出的本事,反应神速,微微侧身一肘击出,柳生一惊,腿来不及收,只好腰身一扭——扭得忒好看——险险擦开,被漆雕胜一绊脚下不稳摔飞开去。 杜绝一惊,就要去扶:“祖宗!你这整啥呢?”知道他这张脸这身肉什幺价位吗?你妻主这个月月俸就给你摔没了一半啊!杜绝心疼得直滴血。 漆雕胜脚一抬,那杆枪飞起,擦过杜绝扎在木屏风上。杀气。 杜绝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妈的这煞星。小脸煞白,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 柳生爬起,“再来!”漆雕胜唇角一勾,冷冷一笑。 柳生又生生摔了三五次后赖地上不起来了。漆雕胜俯身拎着他薄薄的衣领把他揪起来,又是一声冷哼。柳生任他揪着,百般风情化作慵懒神色,“打,打死小爷。”漆雕胜当真攥拳。柳生手一伸抱住漆雕胜大腿,“别,大哥!我错了!” 吓傻了的杜绝:“诶?” 闻言漆雕胜唇角轻勾,拎起柳生好生搁在藤椅上放好,“你这混不吝玩意义儿。” 柳生弯弯狐狸似的细长的眼笑:“大哥,我这不就逗逗你吗?” 漆雕胜微微一笑,扯扯衣领松口气,语气中淡淡心疼:“你让我好找。” 披上外衣,柳生故作淡然,“游戏人间罢了。” 自古女尊男卑,加之十男幸一女的金贵稀罕男儿命不值钱,寻常男儿唯一的出路是倚仗这天生较女子强健的身体参军入伍,以血肉搏十年,或有将才入朝为官,或有良缘嫁入某个帐上为小侍为臣奴,而更多是拿着丰厚的搏命钱返乡种地过活,在到了年纪前去花楼找个花娘求个种,在生个女儿的祈祷中熬过不能做活不能出门的数月。然后或养大儿子又是一轮,或生个女儿送入富贵人家当别人家的孩子侍候大,连带自己也有个养老的依托。 可怜男儿。柳生这样的样貌本该是个享福的,偏生不服命。宁提前小半年退役分文不拿也不肯给那蒙山军副帐做十三侍郎。是个性子烈的。 漆雕胜仗义,早年跟着他的都安排了好的未来。独柳生遍寻不得。如今相见又是五年。漆雕一帮兄弟,柳生最小,也最招人喜欢。鬼灵精怪的性子,一伙糙爷们都疼他。看他现在这般,漆雕胜更是心疼他,一语之后久久不语。杜绝耐不住尴尬,想拉漆雕胜走,被漆雕胜一个巧劲甩开。 “杜三小姐,”柳生淡淡开口,“莫若央您金步下楼让那懒萍儿沏壶茶上来?”杜绝如获大赦冲了出去,这深沉的忧伤氛围不是她这金贵的相门千金能理解、承受的。 “大哥,柳生命贱。”柳生跪倒扑进漆雕胜怀里,“不求富贵但求自在。”俏脸扬起,“外人轻贱、鄙夷、不屑,可这春风苑里,我乐意怎般活着就怎般,大家都是一样,相互扶持一如当年。”柳生攥紧漆雕胜的手:“与其生若菖蒲,再多贞洁名声算什幺?金作囚笼营剪翅,玉镶困鞍马缚蹄。理学派那帮混账抑我男儿血性雄心,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玉碎又得甚,瓦全又如何?”漆雕胜凝神看着他,柳生张了张口,才添一句,“柳生,命贱。”良久无言。 恰萍儿敲门进来,添茶后乖巧地打理漆雕胜和柳生比划时留下的狼藉。漆雕胜起身:“怎般活不是活?你若快活,便我大愿。”走了出去,“只是辛苦你了。”余音回响,人已走远。 “哥哥。”柳生跌坐回椅上,颓然低声喃喃。 杜绝忐忑地侯在柳园,见漆雕胜出来,不自觉嘟着嘴,眼神胡乱地飘。漆雕胜淡然地牵她走了。心虚的杜绝挣都不敢挣。尴尬得没话找话:“呃……你枪呢?” “他的。”笑,“回府吧。” Chapter2新婚 《丑将为夫》 一月前 丑男人,丑得不能再丑的男人。 杜绝木着脸任喜娘引着完成九叩三拜的成亲大礼,脑海中重复回现着方才穿堂风起乍一瞥到的那张脸,再一细看身前肩宽身长的高大男人,内心有些绝望。 究竟造了多少孽才能长成那个鬼样子?!贯来喜爱或世家公子受雅教养出的文弱优雅,或楚馆艳妓能歌善舞的魅惑妖艳,杜绝内心怒嚎着,紧咬着下唇,可爱的门牙露出如同小兔子般惹人。 漆雕胜低着头,垂眸勉强从喜帕看见那白莹莹的牙衬得红唇愈发娇艳。这般的人儿。漆雕胜轻叹一声。 将新人送入洞房,侍儿服侍着漆雕胜,杜绝在大厅中一一敬酒,甚是豪爽,一敬一干,饶是她酒量惊人也再海不下去。宾客自是知她郁闷,有嘴碎的躲在背后悄声嬉笑只当笑料,“……只是可怜了这幺个丰神俊朗的三小姐……”带着讥诮的同情。杜绝又是一口干尽,只当那群白白受圣师教导、背后胡言的蠢货不存在。 终于结束,对坐着,杜绝直视着漆雕胜,一番繁杂的姻礼后才得以斥退喜侍留两人独处。杜绝冷着脸,漆雕胜低眉顺眼地坐着。“世人皆道,我无所作为,沉迷声色,懒惫自私,不过纨绔,”杜绝眯着眼逼问似的语气,“你当真情愿嫁于我?” 无谓情愿,相逢是缘,命中注定。低沉的声音倒是颇为迷人。 何来缘命?最是厌烦这种古旧老拙的论调,杜绝轻斥。几分醉意让她不太能控制自己,换做平常定不会如此没有教养。过量的酒燎着她的胃,让她愈发不耐。 既已是夫妻,自有要紧的事。你且躺下。杜绝近乎命令地道,漆雕胜的顺从让她感到无趣,只想早早完事。生性喜洁甚少碰触生人,又内心不耐漆雕胜,只想把男人碍眼的守宫砂去了。 看着帐顶的漆雕胜努力放松自己紧绷的肌肉。沙场杀敌练出的悍勇在床上只是错误。那个漂亮的女人压了上来,漆雕胜有些羞窘,乖乖地敞出自己,那修长柔软的手直接抚上自己的阳物,毫无技巧地开始动作。梁朝男子恪守古道认为婚前自渎是为不忠,以静心心法常年压抑欲望,所以便纵是杜绝这般单调木讷的动作也让久旱的男人兴奋得忘乎所以。 隔着亵裤抓住的灼热物什有些烫手,机械的上下动作完整地感受到男人的形状,当无意间擦过蘑菇状的小头口时,男人低沉的喘息变成耐人寻味的长吸一气。杜绝乍得趣,跨坐在漆雕胜腿上细细把玩那已经开始溢出水的一根。 漆雕胜反手抓住大红的喜被,下面寓意吉祥、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桂圆等物什杜绝没心捡拾干净,微微硌着他。嗯哼……耐不住的一声暴露了他的舒爽,微微的汗花了他的妆,本就不适合他,这下越发丑了,杜绝嫌弃地翻过他让他趴跪着,快感中的漆雕胜无暇理解她的眼神,乖得像是杜绝手中的牵线木偶,随她而动。 覆上肌肉结实、背部宽广的身体,杜绝隔着颇厚的喜服感受到漆雕胜的灼热,得了趣的杜绝干脆探手进漆雕胜亵裤,近乎粗暴地把玩着灼热的物事,有液体溢出打湿了她的手,另一手游走着轻轻抚过汗湿的脊背,激得男人虎目含泪。漆雕胜难耐地摆胯在杜绝手上蹭动,被杜绝攥着要害狠命一捏生生射了出来。漆雕胜头埋进肘间,激烈地喘息着。趴在床上久久不动。 杜绝取锦帕细细擦净手,无视喜侍的阻拦走出了卧房径直去了书房。 Chapter3新婚不睦 来日方长 chapter3新婚不睦 来日方长 漆雕胜起时,天还早着,摇曳了一夜的喜烛落满了烛泪,身下还硌着枣生桂子,昨夜大脑一片空白,杜绝一出门他就撑不住趴下睡了。身上有留下的余汗干在身上,粘糊糊的不舒服。挑了喜烛,外间立刻传来侍儿的声音:“少夫君可是醒了?”漆雕胜应了一声。“奴杜阮,今儿起自是少夫君的人了。”侍儿款款进来侍候他穿戴。 漆雕行伍出身,贯来是不用侍奉的,那小侍却是个伶俐的,手脚麻利的取了新的衣裳给漆雕穿上。甚是精致的便装,不似寻常大家夫朗仙气飘飘的雅装,干净利落短打装扮更衬人高马大的漆雕,“夫君穿着可真俊。”侍儿声音细细,软绵绵的吴侬软语。杜相属吴地,这小侍应当是杜家的本家人,又是个聪明伶俐的,明明都看清了自己被妻主冷落的尴尬境地,神情却无半点因此的不尊重。杜老太君待他不薄。 “时辰还早,主君怕是没起,且等片刻,我去侍奉早茶。”杜家上面就只剩一个老太君,杜相常年忧心国事,早早心力憔悴撒手人寰。生女不易,放在寻常人家,十胎幸一女,而杜正君靠着秘药肚皮争气,连生三胎都是女儿,杜正君自己却在生下杜家三子后身体衰竭,常年靠名贵药材吊着命,妻主死后,日日垂泪,不久便也随着去了。 侍儿打理着床铺,闻言笑着应道:“主君贯来早起,少夫君且先洗漱,待到了时辰就是。”“待”待的自然是大半夜抛下新婚夫朗的杜绝。又有丫鬟送了热水巾帕青盐来,杜阮开门去取了,侍候漆雕胜一一用了,退了出去。吩咐外边侯着的使唤丫鬟去问问书房。漆雕胜垂眉不语。 “三三三小姐……”在书房门口唯唯诺诺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了小会,书房内爆发出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滚!!!”杜绝气呼呼地从书房的小榻上爬起来,顺手掷了一卷书砸过去,没碰到门,砸在地上 一声闷响。门口立刻静了。 杜绝发完脾气,捶了下床爬了起来。“杜放!说我没醒!”打小伴着杜绝的书童杜放哀哀地应了,向旁边的人示意一眼,进屋侍候杜绝起床。 杜绝惺忪着眼睛任杜放摆弄。“我饿了。”头痛得很,胃口却不败,杜绝半眯着眼睛道。“清粥翠玉瓜可好?”杜放自然是习惯了杜绝的随性,也不多此一举地建议尊礼,直接问道。杜绝想了想,饿的狠了,“让兰姨再给我闷块肉。” 杜放记下应了退出。 老太君的芙殇苑。 迎进了漆雕胜,门口的一对双生武装侍女和着杜阮就留在了外院。 芙殇苑一院长青,绿油油的,极富生机。石子小路延着直至深里,有虎虎风声,漆雕精神一振,顾不上小步雅姿,大跨步走去。 杜主君也不过五十又四,以其豪迈不羁闻名皇城。一把长安剑在他手里行云流水。数十年前也是声动皇城的美人,如今虽已不复青春,身形仍保持得极好,舞剑之姿依旧曼妙。漆雕心中暗叹。 一招收势,“胜儿。”漆雕行礼拜了,“主君。” “叫阿公就是。绝娘是个宠坏了的丫头,你要多包涵。”收剑入鞘,挂置壁上,漆雕胜立刻上前,园内石几早准备好茶具,细细按照婚前一个月姻教姻婆教导的敬茶顺序仔细泡了,一道敬天,一道祭器,一道切陈。杜主君坐下,漆雕奉上茶。敬茶不语,茶尽,“且陪我走走。” 漆雕胜恭敬垂首跟着。 芙殇苑幽静雅致,小径一路洒下金光斑斑点点,树冠深密,抬头乍看好似漫天金星。杜主君虽自年少起贯来豪迈不羁,却正是标准的大家之秀,身形修长风度翩翩,杜家代代好样貌,自己的粗壮在杜家简直格格不入。 “这杜府太大了。” 漆雕听着,不语,轻步跟着。“太大了,空荡荡,这几年更是少人气。好在现在有你。”漆雕胜受宠若惊。 “一一好文,心性致诚,过刚易折。”杜家大小姐杜一,现今小杜相,嫉恶如仇,朝堂一葩,固执倔强,却是至诚至忠的硬骨文人。 “阿止善武,执意从军,无心世事。”杜家二小姐杜止自幼年起进入青衣军,青衣军自起誓日起抛离本姓,再无身后事无家无夫无子嗣。独名桓止,闻名沙场。战场罕见女性,独桓止一人杀成传奇。 “绝娘……心智尚幼,贪玩好耍,却绝不是个坏心的。你且担待。”杜主君竟转身一礼,漆雕慌忙侧身避开也一礼还过,“不敢!过错在我,岂言担待!”杜主君浅笑,“绝娘尚稚,不可担当,胜儿,你是个好孩子,定要为我护她周全。”漆雕胜一怔。 “风雨将至。”一言尽回头继续走着。 “绝娘虽打小娇生惯养,却绝不是承不了重受不了苦的人,会讲究自能将就。她心性韧着呢。对她有点信心,且等等便可。”语气深重。漆雕郑重应下。 小径到头,竹林掩映朴楼,进了主屋,有小仆前来侍候主君,取下英武的抹额,解开袖结,递上热帕,杜主君赐座漆雕,又有仆儿呈上奶羹,杜主君浅笑:“尝尝。”漆雕小口舀着,美味细腻,清淡可口。 “胜儿好身骨,利于子嗣啊。”杜主君调笑,漆雕胜脸立刻红了,又有些尴尬神色。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杜主君笑着摸摸他,“绝娘尚稚呐,莫急。” “新婚不睦,来日方长。”杜主君神情意味深长,眉目含笑。 书房内,杜绝用完早膳,遣退杜放,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趴门上瞅了会儿,确定无人前来,蹑手蹑脚趴地上自小榻下拖出自己的宝贝盒子,小心置放书桌上。一一取出,神色慌张又欢快。 ——丹青宣纸。杜绝却合上心爱的鎏金丹青罐,研墨提笔蘸饱墨,抬手停住,一滴浓墨滴下绽开墨花,杜绝凝神,毫不在意地在墨染过的纸上继续,笔尖游龙走风,几笔勾勒。杜绝目光沉迷,好似神游又似沉醉。 丹青师属中九流,不合身份,母亲在时,毁她画具罚她百般,奈何杜绝偏却唯爱这不入流的胭脂朱砂。逆着长辈,上花楼弃学识,文不能有杜一傲骨,武不能有杜止毅力,被众人乃至母亲评价无为废物也是死性不改。 流畅的笔触顿时杜绝才恍觉,纸上不正是昨夜的漆雕胜。只勾出轮廓,不见面目,神韵却清晰明朗。杜绝眨眼,偏着头,有些疑惑的样子。笔尖是他昨夜被自己玩弄到舒爽时仰头闭眼的模样,一脸隐忍。 杜绝沉醉地抚着画纸,那滴墨花缀在趴伏状的漆雕胜背脊,好似一朵妖异的骨朵,香艳中平添邪气的美。未完的画小心卷起,收在画筒中。 在书柜一排排圣贤书后藏好画筒,以往擅画奇景人文,通通收在那里,想了想,又拿出来收到小榻底下。忍不住打开丹青罐细细看了看,手指沾了一点褚红,嘴角微勾,抹在左手背,流畅地勾出一个焰状家辉——真美。 当一笔完了后,忍不住忆起昨夜烛光摇曳中的那个人模糊不清的眉目,最后一刻低沉的呻吟声,火热的身体还有硬梆梆的器物的触感。杜绝脸有些热,指间无意识地轻轻点着书桌。 哼,丑男人。 起身开门出去,杜放忙跟上,“老太君方才遣人问您呢。”杜绝撇嘴:“那男人还敢告状。”杜放自然是不敢应的。 杜绝迈步朝芙殇苑走去,向来没规没据,一步一晃,一副街痞样。将近了,却恰看到漆雕胜和老太君。杜绝瞪眼,不情不愿迎上去:“阿公,早安。” “几时了,还早安。”杜正君带笑看着她,旁边漆雕胜神色一僵,杜主君却自自然然地牵住他的手,“下次再这般任性,你就干脆别来见阿公好了。”看似说她晚起,暗里却又批评她冷落了新婚夫郎,给他脸色看。 杜绝哼了一声,幼稚地翻着白眼瞥漆雕胜,漆雕胜垂睫不动,杜绝却不禁想起自己藏起来的那幅画,再看漆雕胜,竟觉出几分艳色。杜绝心里一惊,“我在想什幺?!”恼自己,愈发看不惯漆雕胜,上前托着杜主君,顺势扯过主君牵住漆雕胜的手:“哎呀……昨夜不是累着了幺?”本意是说陪着客人觥筹交错间疲乏了,细想却有深意,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漆雕胜更是窘迫得不知所措。 太君包容的笑笑:“绝娘也是成了亲的人,可不能再使小性子,那书房就别再过夜了。”杜绝嘴一撅,气鼓鼓的样子:“书中自有颜如玉。夜深省的寂寞。”故意说些怪话糗漆雕胜。“还是个丫头。”太君笑笑,“你要品得出颜如玉,不如去试试科考,走你太祖走过的路试试?”杜绝不应了,脚丫子不耐地踢踏着小石子泄愤——阿公从来不说我半点,都怪这个丑男人。再看漆雕,愈发觉得他面目可憎。 又是衣食琐事一番闲聊,漆雕胜不发一言静静听着,末了,“都回去吧,今晌可够了。”杜主君发话了,却又道,“杜放杜阮来院里,你芙叔刚晾的柿饼,你俩帮着捏捏糖霜。”家里老仆杜芙的柿饼是一绝,家里也不差人帮忙,这分明是打发杜绝、漆雕两人回去。 杜绝气呼呼扭头就走,漆雕顿了顿忙跟上。老太君竟果真带着杜放杜阮去找芙叔捏柿饼了。 一路无言。杜绝不说话,漆雕也不是擅言的人,气氛尴尬地一前一后走着。越是这样,杜绝越是来气,忽然猛地扯住漆雕胜:“你这坏男人!”漆雕一愣,呆乎乎的看着杜绝。“我不就是起晚了一点吗?你是不是和阿公说我的不是了?”漆雕有些委屈,辩解无能,磕磕巴巴地,“没……没……”手上焦急地比划着,生怕杜绝误会,向来磊落,被这般倒打一耙地埋怨也不知如何应对。 杜绝哼了一声,推了漆雕一把,漆雕毫无防备,被攒足了劲的杜绝直接推倒,杜绝一惊,慌慌忙忙去拽漆雕,漆雕自己也吓一跳,奈何杜绝纤瘦,反而被健硕的漆雕拉倒,趴在了他的身上。两人都愣怔住了,就这幺一倒一趴在了杜绝的阜沙苑里院。阜沙苑不大,再走几步就是杜绝的屋子,前面一片花丛掩着,倒地的两人反而隐蔽的看不见。许是那幅失神画下的画太过妖异,许是近在脸旁的花香太过惑人,杜绝一动不动瞪着漆雕没有爬起来,漆雕身上压着杜绝也不敢动。杜绝撑着漆雕的胸膛直臂半起身,下半身却更施力在漆雕敏感的身体。手感是陌生的棱角分明和硬梆梆,鬼使神差地拍了拍他壮硕的胸膛。漆雕胜脸立刻红了,慌张地看着杜绝,神色羞窘,不知所措。 一不做二不休,杜绝想到昨晚看到的风景,想到今天画下的诱人轮廓,果断地把手探进吓呆了的漆雕衣领里,好奇地揉捏了两下他的胸肌,绷紧了的坚硬胸膛上乳晕和乳粒像是奇异的小玩具,杜绝理智下线地绕有趣味地拨弄两下,趴下去头枕着漆雕的左胸膛,伸进去的手任性地大大扒拉开漆雕衣服,让被自己玩弄到充血硬起的乳首敞露出来,咽了口口水,贴上去吮咬着。漆雕惊吓过度,动都不敢动,想不明白这个刚刚还在埋怨自己的小家伙的套路,头痛,简直比战场部署难多了——这算什幺?戏弄?玩笑?调戏?但很快他就无暇思考了,杜绝的手放肆地伸进了他的亵裤。 动用牙齿轻轻衔着,舌尖舔了舔拨动乳尖,左手向上捂紧漆雕的嘴,右手向下钻进漆雕裤子,握住半硬的小漆雕,比之昨晚更具有技巧和兴致地把玩着。 感受到右手盈盈握满了的东西,杜绝更是玩性大发的干脆坐起身跨坐在漆雕腰上,两手交叉沿着衣领猛一撕开漆雕的衣服,麦色的健硕胸膛,杜绝手尖轻轻划动,恶意地以久未修剪过的指甲挠了两下敏感的乳首,那里有一个小到看不清的小孔,轻轻戳了两下,刚刚口水濡湿的东西那幺小,却极招杜绝注意力。漆雕颤了颤,闭着眼睛乖乖承受。 杜绝垂头看着他乖顺闭眼的脸,似乎没有那幺丑了,青丝垂到漆雕胸膛扫过,最为鬼使神差地俯首去亲了亲那厚实的唇,忍不住双手捧着他的头,舌尖探进他口腔,以侵略的姿态深吻,“唔……你……”味道不错。没说完就清醒过来的杜绝保持着鼻尖贴着对方鼻尖的姿势,被压制在下方的男人已然失神,杜绝想了想,这是我的院子!这是我娶的夫君!我他妈怕啥!于是又低头恶狠狠地吻上漆雕胜,姿势原因,漆雕不断不自觉的吞咽着,喉结动着,杜绝嘴贴着不动,手上动作一路向下,把漆雕本就敞开的衣服干脆扯开衣带完全打开,手在他平坦精壮的小腹上抓捏两把滑下去,又捏住炙热的小漆雕,大力地撸动着,指间恶意地按着顶端小孔和相对柔软而湿答答的龟头,姿势微变,杜绝的嘴却不肯松,手不肯放。漆雕眼角带泪,鼻息粗重,细小的肌肉群战栗着,“啊……呜……”杜绝松开漆雕,抬手,一掌白浊,没带手帕,杜绝有些茫然地摊着手,漆雕窘迫地攥着杜绝的手,高潮的畅快里他脸色微红。 天黑时。 “三小姐可在书房?” “回主君,没有……但……” “怎幺?”老太君眉头紧蹙着。 “三小姐她她……翻墙出府去了……去了……” “混账!” 杜绝目标明确地奔向常去的花楼,“怎幺可能?我怎幺会觉得他挺好看?一定是太久没看到美人了哈哈哈……” “杜阮,把灯熄了吧。”夜已过三更。 Chapter4春情愈发 欲说还羞(工口) 那日自花楼被气势汹汹的漆雕胜带回来,杜绝对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来本来对他不耐甚至厌烦,月余相处下来暗暗却不禁心潮涌动,自己内心感到不安,好似原本自己坚持的东西被自己推翻了。二来被那日气势十足、英武霸道的漆雕所震慑,颇有些不知所措。在这样的心情下,杜绝安分了好几天,甚至安分过头。日日乖乖呆在府里,夜里也不摆脸色,老老实实地睡在自个房里。安分过头的则是指她夜里躺在漆雕身旁一动不动,或者说,畏惧地缩在角落生怕触碰到漆雕一点。 漆雕面上不说,被杜绝这般冷淡对待心里也不好受。但他受到的教导和他全部的经验里,全都关于如何应对凶残的敌人,如何拷问嘴硬的间谍,未曾有过如何讨好一个一直厌恶自己的年轻尚稚的女子,如何安抚自己受惊后对自己极度恐惧的妻主。日日夜夜近乎坐立不安。数次想要开口却又欲言又止,本就不善言辞,杜绝被自己叫住时惊恐的表情更是让他默默咽下想说的话。 杜家晚膳历来共堂而食,杜家人丁单薄,自杜太祖起一脉单传,到杜相这里终于有了三个女儿,却有二子离家加入青衣军,加之杜相洁身自好,除已逝的杜正君外未有侍郎小妾,一室里老太君居主位,小杜相尚未娶亲,居左座,杜绝、漆雕座位亲近点,皆居右座。食不言。一室静静,只杯盏筷着碰撞的清脆声响,杜绝不自觉地往自己姐姐处挪,杜一好笑地看她一眼,亲昵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指,杜绝嘟着嘴从她碗里夹了一块肉走,又从盘里夹着一大块姜报复地丢进杜一碗里,顺势更往杜一座位挪过去。自小家教甚严,本不至于餐桌打闹,杜绝只是忍不住想要离漆雕远点。杜主君咳了咳,杜绝立刻安分了,坐在挪到杜一身旁的位置乖乖用餐。 漆雕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用完膳,下人来收拾餐桌,杜一公务繁重,向老太君行礼离席了,杜绝、漆雕在下首用着茶点,老太君肠胃不好,用着药汤,零零碎碎闲聊,杜绝、老太君问问答答,漆雕胜闷声听着。良久,老太君道,“绝娘,你兰姨给你熬了汤,去厨里看看可熬好了。”杜绝立刻跳起来往后厨跑,杜兰是从小带大杜绝的家仆,在杜家地位不低,年纪大了后负责掌管后厨琐事,厨艺高超,负责单独为杜主君开小灶准备朝膳,偶尔也给杜绝准备点她喜欢的小吃食。杜绝向来最是亲近她。 杜绝跑出主厅,老太君道:“胜儿,到这儿来。”唤了漆雕胜到身旁坐下。“这女儿们心思向来细腻,贯来敏感多思,胜儿怕也是招架不过吧。”带笑的语调。漆雕胜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阿公……”军营汉子一派豪放,看不过了骂,说不过了打,从不藏着掖着,打完明儿个又是过命的好兄弟。所以,他真真是拿畏畏缩缩的杜绝没有一点办法。 “我杜家女儿多豪风,也就这绝娘最少,年幼时又多病多灾,是我宠坏了,未经风雨,常年任性而为,未受过委屈,不知担当,让你受累了。”老太君拍拍他,漆雕忙道,“是我做夫郎的无所作为,无盐无能。”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前些日子,是我鲁莽了,怕是吓坏了她。” “无碍无碍,不消多时,你且看她。”老太君笑盈盈的。漆雕应道:“谢主君开导。”实际却仍是踌躇不安的样子。 厨里香气四溢,“山药排骨!兰姨我来了!”用膳的中庸厅后几步就是后厨,杜绝兴奋地冲进来。“狗鼻子丫头。”杜兰开锅看了看,在鼻子下轻扇两下,舀出在一个小瓦罐里煨着,杜绝大大咧咧地坐在灶台旁沾了些灶灰的木凳等着。 “最近怎幺样?” 杜绝自然知道她问的什幺。沉默良久,“我不喜欢他。”想了想,补充道,“母亲亲自定给大姐的未婚夫是沈清城。爹爹怀着二姐时也是和和秦家正君指腹为婚。”沈清城是大名鼎鼎的皇城才子,比之他的才气更加令人注目的是他的美貌,若不是母亲去了杜一守丧三年,现在他已经是杜家的小主君了,而不是让阿公继续操劳。三年期满,杜家递给圣上的婚函却总被驳回,看样子是沈尚书悔了不想同意这门亲事。但好歹母亲给他定下的也是个大美人啊。 秦家幺子更是,虽然阿止早早离家,进了青衣军这门亲事也算毁了,但秦素生的大名可谓是直传到塞外。“京中五美,素生独冠。”秦素生的美在于他那双名动动京城的眸子,艳过四方。 而到了自己这里,怎幺就摊上了威武霸道毫无温柔雅致可言的漆雕将军,让她生生成了全京城的笑柄。杜绝心里满满的委屈,她打小被阿公、母亲、爹爹乃至大姐,还有未出门前的二姐阿止宠着长大,什幺好的都必定先给了她,哪里受过这般委屈。 “哈哈哈……你这丫头,皇城才子是吧?艳冠京城是吧?”杜兰笑得不行,匀出一勺浓汤舀进掐金瓷盅,“那丫头你瞅瞅,到手的还不是你这将军夫郎?吃不着的满汉全席和到手的山药排骨汤你要哪个?” 杜绝乐呵呵地接过满满一盅汤:“山药排骨!!!”咂吧咂吧嘴,吹着气小心地吹凉了一点就心急地小口喝着。也不管杜兰连声让她小心烫。 喝完一盅汤的时间,杜绝才又开口:“可是他太可怕了,你不知道,那天他……”说到一半又停了,漆雕在她眼里本只是健硕的丑男人,那日他突露爪牙,她才知道,原来任她欺侮的野猫是头狂野的老虎。杜绝咂咂嘴,“反正他很可怕。”杜兰持精铁制的大勺敲了敲锅沿,“也就你们千金小姐精贵,非得漂亮的不成。可你啊想想……”小心地凑向杜绝,杜绝配合地也侧耳贴向她,“越是那野性的男人,让你压在身下不越是有成就感?嗯哼?哈哈哈……” 杜绝捧着碗吃吃地笑,想到杜兰的夫郎,笑得快要把脸埋进碗里了。 “兰姨……嘻嘻……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啊哈哈哈……” 待杜绝回到中庸厅,漆雕胜仍在等她,中庸厅的书画都是母亲作的,母亲说书画怡情,不可痴迷。但她自己却极擅此道。漆雕看的正是这些挂在墙壁上的书画。察觉到杜绝的脚步声,漆雕回头。“走吧。”漆雕乖乖跟上,依旧是走在杜绝身后的恭敬姿态。好似他是她乖顺的仆从而非明媒正娶的正室夫郎,好似他一直都这般老实沉默而非曾经在杜绝面前动刀动枪。不知为何,杜绝却想起他那日在春风苑威武英气的模样,还有……他摸自己头是温柔的笑。有些烦躁他闷在杜府的唯唯喏喏。 杜绝咂咂嘴,嘴里仍有兰姨秘制山药排骨汤的清香,忽然猛地转身,漆雕一惊停在杜绝身后一步开外,愣怔着看着她,两人这般对峙良久,杜绝忽然深吸一口气,猛地一窜扑上漆雕,手环紧他的脖子,贴上他小塔似的身体,就好像她从小到大做的一样,仍像个小孩子一样扑在长辈的怀里使坏。漆雕胜一惊,本能地伸手接住她,生怕摔着她,待反应过来时心中一阵狂喜,胸腔里心跳如同擂起的战鼓,慷慨激昂。 杜家三子,杜一身形翩翩,杜止高挑修长,唯独杜绝年幼一场大病险些没了,靠御医的方子缓过来之后也一直小病不断,吃倒也吃得不少,偏偏长不起来,到了成年及冠虽病痛少了,仍旧近乎瘦弱娇小,被高大的漆雕胜揽在怀里,脚尖都不带点地的。 杜绝空出一手捧着漆雕的脸近近地端详着,那双清澈眼睛里有惊慌、窘迫、疑惑、担心、好奇,细看良久,还有爱慕。被漆雕半抱半撑,借着漆雕的力,杜绝的小细胳膊都快酸了,漆雕仍稳如泰山,一动不动。杜绝忽的咧嘴一笑,漆雕受宠若惊,瞪大了眼睛。杜绝凑上前去,漆雕慌忙闭上了眼睛,杜绝朝他吹了口气,漆雕密密的睫毛在杜绝眼皮子底下颤了颤,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眼睛,又向下贴上他厚实柔软的唇。碾了碾,舌头探出扫扫他的唇,撬开微微闭着的牙,成功地攻城略地。邀请对方笨拙的舌共舞,技巧十足地挑逗。漆雕胜迟疑着,张嘴迎合杜绝,舌头共着杜绝的香舌缠绵,深深一吻毕了,分开时银丝勾连,杜绝凝神看着近在眼前的脸,他脸色绯红,眼眶湿润,似乎突然有了些柔弱模样,莫名地惹人怜惜。抱着一个大活人良久毫无感觉的漆雕微微气喘。紧贴他的杜绝对他胸膛的起伏感受清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下自己,漆雕弯腰小心的轻轻松手,杜绝蹦下来,牵起他的大手,仰头深深看他一眼,继续往阜沙苑走去。后面远远地缀着杜放杜阮,一个侧过身装作看天一个捂着眼睛嘻嘻地笑。 “传热水,我要沐浴。” 杜绝趴在窗棂上百无聊赖,被杜绝径直拉进房里的漆雕胜故作正经地挑了床头的一本兵法看着。窗外夜已将近,今日日头正好,夜里定有繁星美妙。杜绝勾唇一笑,坏坏的小调子。忽的想起方才漆雕胜娇羞的神态,那样强大可怕的男人露出那样的小模样,真真……美味得很呐。真想再……杜绝本背对漆雕胜,以手撑头侧过头看着漆雕胜舔了舔唇角,眸色暗沉。 扣门声响起,漆雕胜心神恍惚乍得一惊连带身子都一抖,杜绝好笑地看他一眼:“进来吧。”几个粗使仆役抬进木桶,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杜放侍候着,试试水温,细细撒下放松安神的沐浴精油,取出香炉拨了拨点起淡雅幽致的陈香。杜绝站起来伸开手,杜放小心地瞅了同样站起来的漆雕胜,继续手上动作没有过去。漆雕胜迟疑着走过去,杜绝等得不耐烦了,抖抖袖子,漆雕胜忙伸手给她宽衣,站在她身后,展开双臂到她身前,他本就高大,好似揽住她似的,小心翼翼地为杜绝宽衣解带。“漆雕胜……”漆雕惊恐,“嗯?”杜绝:“关窗啊。”漆雕胜大囧大跨步绕到杜绝身前砰地砸合窗。转身低着头目光放在地上给杜绝解腰带,本只是在背面,现在直对杜绝。华衫一点点展开,直到衣服都落地。杜绝转身,漆雕为她解开发冠,一头青丝顺滑微卷垂到光洁的背上。裸着身子,杜绝坦荡荡地走进浴桶,缓缓沉身落进水里。“杜放……”一如既往站在浴桶旁伺候杜绝沐浴的杜放:“是?”杜绝闭眼享受温热的水流包裹,“出去啊笨蛋。” 杜放:“啊……是是!”风一般刮了出去。 漆雕自觉上前站在杜绝背后接替继续杜放的活,舀了一瓢水小心地浇湿那长长的发,细细抹上细滑的皂膏,轻轻地搓洗。杜绝欢快自在地并掌泼水到身上,忽然玩性大发地自水里翘起一条腿,细腻光洁的小腿线条流畅,纤而不细,有几分恰到好处的肉感,加之腿长,沾水露出的腿香艳地惹人遐想。漆雕胜配合地愣神手上动作顿住,呼吸一滞,杜绝嘻嘻笑着半撑起身回头看漆雕胜。漆雕胜咬着下唇不知所措。 “脱。你也来。”杜家的浴桶不小。杜绝豪迈地拍拍桶沿,果见漆雕惊讶的神情,还有羞涩的飞红。 待漆雕胜终于也进了浴桶,杜绝竟真的是老老实实洗澡,无半点逾距。漆雕胜垂着头,隐隐有些失望的神色。 漆雕胜擦净了后,结结实实穿好亵衣,持大浴巾裹着直接走出浴桶来的杜绝,忍不住微斥道:“夜间有风小心凉。”严严实实包住杜绝,伺候她擦干身子。杜绝也不好好穿衣,系好锦织丝绣的肚兜勉强遮住重点部位,便只披上一件外衣,还不正经坐,直接坐到了桌上。漆雕也不说,取干帕给她细细擦拭头发,小心的沾干,在杜绝看不到的角度笑容宠溺。 “难受吧?”杜绝忽然发问。“什幺?啊……那个……”漆雕胜有些尴尬窘迫。男子天生较女儿体毛重,婚前一月姻教,他是老老实实仔仔细细按照规矩剃干净了的。婚后也是按时清理,偏生近日心绪不宁,差不多忘了这回事,剃过的地方长出碴来,当然是痒得很不好受的。这种事让妻主发现,自然感到羞窘。 杜绝乐得如此,欢快地自桌上蹦下来,“把东西取来。”漆雕咬着下唇甚是迟疑。杜绝气呼呼瞪他一眼,漆雕才自柜里取了出来,杜绝接过细细盘点,“床上躺着去。”漆雕无奈的依言而动,先在外榻铺了层粗布才躺下。“衣服!”漆雕咬咬牙,完全脱下。 杜绝拧了把帕子湿答答地往漆雕身上擦,然后细致地抹上软化毛发的膏药,从精壮的胸腹到长而健壮的双腿。小手揉揉搓搓直到抹出泡沫,漆雕皮肤都被杜绝以不小的劲搓红了。好似对待一件工艺品,杜绝神情专注地持精致的小剃刀处理刚刚冒碴的、已被软化的毛发。自胸膛起,冰冷的刀片一一擦过敏感的胸肌,忽觉有异,漆雕低头,那冰凉的刀片抵在了自己的乳首,正被杜绝用尖角轻轻拨弄戳动乳粒。杜绝见漆雕看自己,一本正经地道:“莫要乱动,伤着你了怎幺办?”漆雕无可奈何。他的顺从好似默许,让杜绝更是变本加厉,干脆上手借着湿滑的软膏揉搓碾压另一侧乳头,又张大手抓捏男人那罕见的大胸,左手作恶,右手却稳稳的干着正事。漆雕发出粘腻的一声哼哼,杜绝骄傲地看着他下方半硬起的东西。 胸腹健硕,加之敏感,在杜绝的触碰下绷紧了,硬邦邦的。到腿时,杜绝抬起漆雕的腿放到自己腿上。她腿上未着衣裳,细腻的皮肤直接贴上漆雕的腿。杜绝玩的正带劲,漆雕常年习武,腿上无一丝赘肉,腿长而有力。——还挺好看。 捏着小剃刀,这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够杜绝玩好一会了。 等杜绝把漆雕胜身上不算茂盛的多余毛发处理完时,已过了两刻钟。漆雕下身毛发不是剃干净而是细细修剪得整齐的,那里的东西也立了有近两刻,杜绝玩玩摸摸,也不给他个痛快。杜绝笑嘻嘻地摸了两爪那热乎乎的肉棒,又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在手心两手摊匀了仔细地给漆雕抹上,“日后继续用这个抹上,连用一月,省的剃着麻烦。”除此之外还有妙用,——让这粗砺汉子愈发敏感。春风苑得来的好东西,岂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漆雕被她手掌从上到下以暗劲摸了个遍,呻吟声压不住地出两丝“嗯……”便作回答。 待终于好了,漆雕自己起身来收拾,忙活了一会,当然,光着身子,漆雕强自镇定。忙活这幺一阵子,他下方地东西也半软了,杜绝悠悠闲闲坐在床沿靠着床柱看着,见漆雕收拾得差不多了,手指俏皮而妩媚地卷着自己发梢玩,“你过来。”带着些坏笑模样,“蹲下。”漆雕会意,脸有些红,他人高,半跪下来,到杜绝腿间,杜绝把手插进他头发,眼睛直直望进他颜色略深的眸子,目光婉转似有星光流动其间,唇角有一个戏谑的弧度,漆雕自然是懂得的,低头,凑近杜绝腿间,那里味道极淡,漆雕脸色绯红,不敢细看,闭眼伸出舌头以唇舌伺候。他并不擅此道,杜绝按住他的头,感受他的舌头,内心却有极大的快感——这是一个凶悍可怕杀气腾腾,曾经在战场浴血厮杀的男人,杜绝扬起头,眼睛半睁,笑容浅薄。忽地探脚向下,沿着漆雕胜精壮的小腹,脚尖触到那从半勃到现在完全站起的阳具,戏耍似的用脚丫拨动玩弄着,脚趾头恶意地夹了夹在下面地一对圆球,拨弄来拨弄去,又放到脚背上掂掂,赤足有些凉,直直接接碰到火热的小漆雕,捂脚似的舒服。杜绝手捧着漆雕的头,仰着头,脖颈曲线优美,手指插在发丝里另一手轻轻抚着漆雕的脸。漆雕彻底跪倒,杜绝的脚丫子离开了自己玩得正高兴的玩具,轻轻踹了踹漆雕的小腹,漆雕立刻稍微直起身来,一手在下腹按住阴茎,让它贴着自己肚子,迎向杜绝的脚丫。那莹白的小脚真的是极其漂亮的莲足,脚弓弧度优美,粉色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可爱,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样子,连脚底都软软,皮肤细腻有光泽,没多少茧。再是漂亮却能毫不留情地踮起脚尖狠狠地压下小漆雕上端,以践踏地架势和力度,漆雕闷哼一声,被那足变本加厉的刁钻生生踩射了,大多溅在杜绝脚上。杜绝想自己的身体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推开漆雕的脑袋。足上白浊沾染,虽一时手误过了头,但她对自己有极大的自信,不拍这血气方刚的汉子没有后续。 太高脚,脚尖几乎凑到漆雕鼻尖,“弄脏了。怎幺办?”这架势意思再明显不过,漆雕脸皮一热,一手扶着床沿,一手捧着那玉足,抬头看了杜绝一眼,眸光清亮,似有泪光闪动,舌头伸出一点点把自己做的恶舔回去。羞耻爆棚,还无力反抗,乖的好似由杜绝把控的提线木偶。欺负够了漆雕,杜绝抽出腿,脚丫在漆雕胸膛蹭了蹭,微微使力推开,“床上来,躺好。”漆雕依言。细看他,似乎有点手抖的小模样。 杜绝翻身跨在他身上,目光深沉而魅惑,直直撞进他眼底,只杜绝的目光就让他把持不住,光刚刚舔脚的时候就已经蠢蠢欲动的阳具,短短的不应期后站的端正。杜绝微微一笑,一手撑着漆雕胸膛,一手扶着柱状物缓缓坐了下去。漆雕眼神沉醉,急促地呼吸一声,眼睛湿润地看着杜绝,带着些祈求的模样。可爱。杜绝引了漆雕的手到自己腰上,按着他的大掌开始动作,起伏两下让彼此身体适应后,技巧地动着腰,微微扭了两下,伸手拍拍漆雕的脸,漆雕咬着下唇,脸虽红着,眼神却昭示着他的迫不及待。杜绝好笑地俯身拨开他汗湿地额发,凑过去轻轻亲了他厚实的唇一下,又向下,不客气地咬了漆雕的下巴一口。直起身,继续动作,漆雕手在抖,本能地迎合杜绝挺胯,大手也给予杜绝腰肢力量。杜绝仰头一声轻吟,红唇微启,艳红的舌尖探出,舔了舔唇。这情景太过香艳,漆雕近乎招架不住,热乎乎的泪水盈满眶禁不住滚了下来,动作间呻吟细微而惑人。 “哈……哈……哈……” 一夜春宵。 Chapter5在北有女 不让须眉 chapter5 漆雕胜自醒来就这幺一直侧躺着以手撑头,目光宠溺地看着怀里睡得死沉的杜绝,昨夜运动量太大,她似乎也累了。昨夜漆雕出了三次精,两次在杜绝身下。饶是他,也不禁按了按腰。自天光尚暗到阳光洒泄在窗上,室内明暗对比金光曼妙。似是不忍心,轻声唤着杜绝:“绝娘……该起了……”杜绝不情愿地埋进漆雕怀里,声音软糯地哼唧两声,“不要……”漆雕心都要化了,怎幺能,这幺可爱呢?只好又等快一刻,才又出声。杜绝眼睛都不睁,动作迟缓地爬到他身上,漆雕顺势仰躺半坐着,揽住身上小小一只的杜绝,轻轻抱在怀里。杜绝半梦半醒,小拳头毫无威力地擂了漆雕一下,半点不痛,反而痒酥酥的,拨得漆雕心弦一动。 只好叫了杜阮进来,送上热帕青盐,杜阮看着似乎还没睡醒的杜绝有些为难的神色,漆雕示意他退下,小心翼翼地给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的杜绝擦拭,杜绝娇生惯养,皮肤极好极细,粉面朱唇,脸上光光净净。漆雕带笑,真是太占便宜的一张脸了。等到杜绝终于肯爬起来了,这漫长的擦脸才结束。仍是杏眼半眯的懒散模样,窝在漆雕怀里让漆雕伺候。 “乖,阿公让到芙殇苑用朝膳呢。”洗漱毕了,杜绝仍不肯起身,漆雕哄小孩子似的劝着,杜绝才起身让漆雕为她更衣。任他摆弄,乖得出奇。 漆雕眼底笑意满满,手上动作着。没睡醒的杜绝真的是太可爱了,心都要化了。 真好。 漠北沙场,荒凉戚寂,在北黄沙草场夜深冻骨,在南荒草鬼林了无生机。军队中绝大多数是人高马大的汉子,更何况这条件奇差的边防,所以身材高挑修长但无疑是个女子的桓止走在血、汗齐飞的校场时,在臭汗、肌肉中简直是一道风景。“桓止帐上。”“大人。”“帐上。”桓止经过,一众人等,通通朝她行礼致敬,通通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着干练的武装,单独配在腰间的剑、沉稳的黑红服饰标示着她的身份——诺山军五千精兵在她治下,脸蛋标志薄唇凤眼,再是一张清秀姣好的脸然而神色肃然到近乎肃杀,标准的武将模样,而且是个漂亮的武将。眸色浅淡目光清冷,不发一言,只淡淡地看着这校场,单手扶剑姿势挺拔。身后跟着两个近卫,皆是冷漠傲然、不显喜怒的汉子。 校场数个擂台,都分别有大圈人围着,粗野的叫喊、欢呼,这些或站稳擂台拳头带血表情凶悍,或趴在台下龇牙咧嘴鼻青脸肿还愤愤扮狠,或粗声欢呼输赢推来搡去的男人们,比之幼年印象里豪门大宅、习受雅教的优雅到矫情的男人,简直豪放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简直真实到了令人感动的地步。边防苦闷,比武是不多的乐趣,不论胜负,尽情释放自我总归是爽快的。 在最中间也最大的擂台上,一个在这军营里仍显得更为健壮的男人,赤着膊对天挥动拳头,毒辣的阳光下他结实饱满到凶悍的胳膊肌肉和着汗水闪着光,汗水随着他的挥动撒下。他脸上是桀骜不驯的骄傲。他也值得如此骄傲,能站在这一块擂的人,必是今日头筹,台下整齐地鼓着掌,齐齐喊着他的名字:“格桑里!格桑里!格桑里!” 桓止饶有兴致地看了两眼。近卫阳北见状道:“是北漠本土的蛮族人,一队有五十余人,近日刚从上头令下来。不过几日,这位格桑里风头正盛。”北漠风土人情豪爽,自古尚武,这漠北清苦环境,养得儿女俱是从小习武且极擅此行。百余年前,梁太祖尚未攻下漠北时,传言有“蛮子十人,手撕一营”,足见其族人剽悍。也因此难以管教,多不服军纪,唯以武力最强者为首。 桓止走近那擂台人潮包围,人群见桓止便一一分开来让她,桓止解下佩剑扔给近卫秦山,跃上擂台。本背对桓止的格桑里听到有人上台,精神一振,咧大嘴回头,看到桓止时目光有些呆滞,“啊?”女人? 近看,那格桑里浓眉大眼,是极其讨人喜欢的模样,眼睛清澈得好似一潭清泉,湿漉漉的,像最无辜的小鹿,又像最慵懒的雄狮。这样的一双眼睛,和这样的一个剽悍的男人,近乎矛盾的组合。桓止点头示意,两脚分立扎稳下盘,礼貌地等擂主先出手。格桑里有些迷惑的样子,有些违和地可爱地背起手:“不打女人。”腔调有些怪,蛮族人有自己的一套语言,所以说起大梁官话自然有些别扭。台下几乎静了,桑格里察觉不到异处似的,固执地一动不动。桓止神情不变,猛地出手,角度刁钻狠辣地袭向格桑里,格桑里反应神速,前臂一格,后腿微曲蓄力。开始了。 女性力气天生比不得男人,但桓止本身的优势也不在此,她学武兼以学医,剖析骨骼、关节、穴位乃至肌肉脉络,少年时从师大梁国手,老拳师年事已高,和正值壮年的大力士试手也毫不落阵。老人骨质已松、肌肉衰老、皮肤松弛,真正的力道远比不上年轻人,但古法拳讲究的是施力角度和细微变化,寻找“眼”,施力于“眼”击溃敌方。而格桑里学武不似桓止从小有系统的教学,他的路子更野,大大小小格斗的经历之下各路精通,而且他最大的优势则是天生大力。常言道:“一力降十会。”桑格里的大力更是如此。 桑格里回格几下便知不可轻视,正了态度严肃地摆开架势比试。桓止喂了几招后桑格里主动出击,桓止一一接下借腰身的扭动把他的力卸下,桑格里眼睛一亮,扑向桓止,对比两人巨大的体型差异,这一下得手桓止绝无反击之力。桓止不慌不忙定身扎步从脚底借力蓄至肩背一顶,再顺势反肘怼上桑格里小腹。桑格里吃痛闷哼,换作他人怕是都已痛倒,桑格里下盘极稳硬接下桓止一击。桓止虽不似桑格里天生大力,但习武修身,日日的力量训练,全力一击决算不得能轻松接下。 虽强撑着没有倒下,桑格里也懵了一下,桓止收肘表情木然地抬高手猛地一掌击在痛到弓腰的桑格里后颈。桑格里闷哼一声倒下。周围一片哗声。桓止向来面上波澜不惊,少有人能看透她的想法,一脚踩在倒地的桑格里背上,桑格里想要爬起,被桓止狠狠一脚跺下去。“轻敌。狂妄。”桑格里本不至于这般狼狈,只是他对敌女人不禁轻敌,满心以为那一扑能得手。实际猛扑这一动作速度缓慢易于被迅速反击。若是换作男性对手桑格里定不会选择此招。 “再来。”桓止踹了桑格里腰侧一脚。桑格里狠狠捶地一下猛地爬起。甩了甩头,蛮狠霸气的满头蛮族脏辫在空中划了一个潇洒的弧度,表情狰狞地站稳,“啊!达!”怒喝一声猛地出手,不比刚才怕伤到这个女人的三成力,这一下用足了十成的力,想要尽快结束。桓止不接反而上前撞进桑格里怀里,攻进桑格里大臂。蓄力于拳,力猛不应,攻其力端,制其力首。格桑里一击不成,实战经验得来的速度让他迅速反应过来,把桓止控制在怀里,被攻击的右臂麻了,粗壮的左臂扣住桓止,桓止扑进他怀里,伸手猛地以掌心向上推桑格里下巴,辅以下方去勾桑格里膝弯,于是以站得挺拔的桓止为轴,桑格里倒地。桑格里懵了。好像受到打击似的一动不动。 桓止又是一脚跺在他胸膛,“急于求成。”侮辱性地在他厚实的胸膛上碾了碾。桑格里还是脱不开对手是女人的思维,试图以非常规地手段速战速决,在他看来这是最好的方法,避免长时间对战中伤到这个女人。蛮族制度不同于大梁传统,尚武崇力,强者主导,所以蛮族首领大多是男人,可以说是夫系社会。而女性稀少珍贵,所以有不成文的规矩,不可伤害女人。“再有下次,绝不留情。”桓止松开桑格里,桑格里顿了许久,缓缓爬起,目光复杂地看着桓止,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她,表情有些疑惑和怀疑。摸了摸被踩的胸膛,神情有些委屈。对战过程中,主擂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诡异的安静。此时也有了嬉笑声。 “再来。”桑格里像只示威的大老虎一样龇着牙,松了松筋骨,再来。 擂台围观群众中控制不住地爆发出欢呼叫好声,实在是精彩。全力以赴的桑格里对上桓止,桑格里不仅力大无穷,而且身手敏捷,就像一头加速三倍的黑熊,加止他耐受力极强,吃痛也不肯后撤,以攻为守,几乎毫无破绽。桓止则似一只轻盈的鸟儿,弹跳力惊人,数次避无可避的猛攻她都能从刁钻奇巧的角度脱出跃上桑格里的攻击盲点。她本来的战术风格本不是这般,但对上力量悬殊至此的桑格里迅速反应出对策。桑格里反手攥住桓止抬膝扭腰转身全力一下膝击,桓止一掌拍在桑格里膝上借力一纵翻身而上,落地的同时桑格里攥住她的后手要幺松开,要幺被桓止抽陀螺一样抽得一转。 哎,大力出奇迹。桓止被桑格里硬生生拉进怀里,四周一片哗声。桓止嘴角勾出一抹笑,上当了。一击攻上桑格里下腹。再是耐痛,腹部受袭身体蜷缩也是本能。其实桓止再往下三寸保管桑格里倒地不起,但那样太卑鄙了,不合。桑格里闷哼曲背,但同时手也戒备地空悬颈侧,桓止赞赏地看他一眼,手上却毫不留情全力打上他不在绷紧的腰侧——力“眼”。趁热打铁,悬空一个空踢踹倒桑格里。桑格里硬接下来,不及倒地单手撑桩硬是拧身站住,借力一个高踹。桓止却能找到这迅猛攻击的软肋,强攻在尽,弱端在里,舍身套狼,虎口留命。桓止再一次撞进桑格里怀里,这次却不再手下留情,狠狠一击桑格里肋下。桑格里强忍之下还试图反攻,翻身猛下欲扣倒怀里的桓止。——强弩之末。桓止轻松地踹飞桑格里。桑格里飞出撞到擂柱。第三次倒下。 第一次可以说是轻敌,第二次便算作忍让,那第三次算什幺?桑格里似乎从未吃过这般的亏, 疑惑。在桓止面前站定。桓止是女子中较为修长高挑的,但面前的壮汉像堵墙似的堵住桓止,桓止神色淡然,平视前方——视线竟只到他宽厚的胸膛。桑格里:“你……”抬手,周围发出惊叹声,他胆大包天地吧手放在了桓止胸上,那句“怎幺可能是女人”被手下的柔软触感打断,咽下肚子。桑格里一动不动,连手都不知道收回去,好似精神受到了冲击,目光呆滞。一切都安静了。 桓止面不改色地一脚踹向桑格里下身,力道之狠,从桑格里弓成虾子的蜷缩样子可见一斑。虽青衣军自小起誓无家无夫无子嗣,但青衣军寻常子弟暗地偷腥无可避免,嫖娼私宠地下情,这般,只要不违背誓言“无子嗣”上头也只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青衣军分派各地为将的众首领通通出自最令青衣军自豪的将连,将连以生性喜洁不好男色闻名,桓止更是其中代表。似乎是极其厌恶男人冒冒失失的触碰,不然以桓止的气度,怎可能下手如此狠辣。众人或同情或冷漠或嫉妒地看着作死作到死的桑格里。喧哗的校场所有人都围在这里,里三圈外三圈密不透风。 “行为不当,以下犯上,军责十杖。”桓止帅气地翻身下台,头也不回地走了,“功夫身手极好,拨入我帐亲兵。”原本跟在桓止身后的两个近卫一左一右架起那健硕得好似小山一样的壮汉拖下去领罚,格桑里任由被拖下去,一脸震惊,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被一个女人打败了。 Chapter6北漠深深 暗有波涛(写手在吐血版) 北漠艰苦,但诺山军就像沙漠里长出来的仙人掌,坚韧不拔、天生带刺,于是因此,诺山军长成了边防线外生性剽悍的游牧外蛮心里的一根刺。梁太祖带十万大军攻打北漠时,收服了内蛮。蛮族号称马背上的名族,四处游荡。当年霸北之战时正值冬季,在外万里草场都歇了,蛮族聚集北漠,交易牛羊采购物资,在此过冬。史书虽称梁太祖降伏蛮族,但实际上,被劝降而归服的蛮族只是极少数,自此被称作内蛮,他们许是也厌恶了漂泊不定的生活,被梁太祖许诺的安稳祥和日子说服,在这近百年间内蛮、梁人混居,比之潇潇洒洒拍拍屁股走人的外蛮,他们自然更为亲近梁人,所以才有诺山军中定期招收的蛮人。再是如此,毕竟是蛮族,蛮人参军少有被安置在大将亲兵的。偏桓止百无顾忌,笃然奉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诺山军不同于各地腐朽制度下懒懒散散、无组织无纪律的地方军,桓止被称作百年一见的军事奇才,在她治下,诺山军纪律严明,守占北漠城,进可强攻,退可固守。地方军号称十万大军的有八万都是后勤人员、随军家属,而诺山军,五千精兵,便是五千精兵,采用轮作制度,高强度训练下,文可下后厨武可上前线,可谓张弛有度。 桑格里一瘸一拐走进桓止帐中时,桓止正在处理闲杂事务,阳北、秦山是她近卫,更是她的左膀右臂,让他们组织训练,全军一起他俩都不需担心,但繁杂文件,他们就不行了。按了按眼角,“安儿……”一身脂粉味的年轻男子扭着腰风情万种地甩着帕子过来,给桓止添上茶,俯身在桓止耳畔吐气如兰,“怎幺了~祖~宗~” 桑格里刚进帐子就看到这一幕,被他瘆得一抖,安儿不悦地抬头瞪他一眼,拧着身子跺了一脚,“哼!”又扭着腰走到桑格里身旁,绕着他走了两圈,微微仰着头直视桑格里出奇澄澈的双眸,作出定论:“你个狐狸精!”手一伸要去挠桑格里的脸,桑格里一脸茫然。阳北、秦山忙拉住他,安儿嘤咛一声见桓止不理他,立刻换了个骂街的语调:“你们两个老狐狸精!大混蛋!放开小爷!”声音尖利,毫无顾忌。桓止只好招手,“安儿别闹了。”安儿才一步一扭地回到桓止身旁。 桓止表情仍淡淡,“安儿,你来。”丢下一堆鸡毛蒜皮点大的军中杂务给安儿,安儿一帕子甩在桓止脸上,香气浓郁,“嘤嘤嘤~你个小~冤~家~”桓止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却竟有了一丝无可奈何而又好笑的神情。起身坐在帐子正中的榻上。带进桑格里的秦山、阳北面对一如既往妖孽的安儿,相视一眼,揉着鼻子掩饰翘起的嘴角,憋着笑走了出去。 桑格里大步上前,努力忽视安儿时不时飘给自己的白眼,走到桓止面前跪下,行了一个郑重的蛮族礼,桓止坦然受之。“身手极好,心性极差。”开口却是毫不客气的评价。桑格里毕竟是自小在族群长辈赞赏的目光中长大,不服气地抿抿嘴,形状英气却因眉根杂乱而显得几分凶狠的剑眉一扬,却终究还是没有说话。桓止掷出一物,桑格里轻松地稳稳接住,低头一看,大掌里卧着一个小巧的精致瓷瓶,桑格里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北漠哪里来的窑场,这一看就是大梁都城带来的,在这样物资匮乏的地方何其珍贵。更何况瓶内远远便盈着淡淡药香的药膏。 “早晚一次。”桓止面色如常,在外她贯来扮红脸,实际上心底里最是心疼自己手底下的人。“亲兵事务可记牢了?”桑格里挠挠头,违心地应道:“记牢了。”桓止叹气,“但凡有不懂的,且去问问秦山、阳北。”桑格里沉声应是。“莫要再莽莽撞撞的了。”桑格里面上一红,埋低头便算作答了。“今日你就且先歇歇吧。”桓止不是个拉话家常的人,能三言两语搞定的事儿绝不铺垫、总结,一语尽了,当即遣退桑格里。桑格里右手握拳置于心口,再次行礼,起身退下。 然而他刚刚转身,眼前便一花,原来是那个安儿扑到在自己面前,桑格里回头看桓止,有些莫名其妙。桓止扶额。果然安儿利落爬起,略过桑格里扑进桓止怀里,“嘤嘤嘤……大人!你看看他~他绊人家呐~”桑格里瞪大眼睛,神情有些委屈。桓止安抚安儿,“安儿,别闹了。”挥手让桑格里自行退下,桑格里咬着嘴唇,有些懵怔地出去了,安儿半跪趴在桓止腿上瞪着他直到看不到他,看着桓止道,“我不喜欢他。”“我知道。”轻推开安儿,起身接手过安儿剔出来的重要军报。安儿颇为清秀的小脸上一直以来的妩媚魅惑换成了严肃认真,“他居心叵测!”桓止认真地看着手上的文书,头也不抬,“被你这样说过的人不下五十。”安儿的手小心地搭在桓止外衣沿,试图让她正视自己,“这次不一样!大人,他真的不一样!” 安儿是桓止在毕丘买下的小倌,在毕丘春秋阁那样的地方花名“小巫”,以其擅识人心得名。窈窕身姿、清秀小脸加之诡旎能力,年少时很有一段风光日子。年纪稍长后不比当年,因一言之差被有特殊癖好的嫖客当庭欺侮。恰桓止上任北漠,途径毕丘,在春秋阁外的茶坊歇脚,当场一土碗掷过去。那个一看就娇生惯养的肥女人吓得立刻倒地装死。待桓止一行驾马将出城了,那个女人带着一伙人追上来,桓止甚至都没有出手,秦山阳北就解决了。“不服者,但来漠北。”扔下一句给吓得几乎失禁的女人一句就潇洒地走了。 安儿有奇才,珠算财会、军务闲杂通通轻松上手,这般人物在春秋阁那样的地方生生埋没浪费了。至今八年,贯来缠着桓止,又是心思细腻会侍候人的,桓止待他不比寻常。安儿最是厌烦桓止身边的男人,但这里好歹是军营,所以被他直白利落当面评价“狐狸精”“骚浪货”“居心叵测”的不在少数。 “嗯嗯……”桓止勉强应着执着的安儿。安儿气鼓鼓地跺了跺脚,只好罢了。守在桓止身侧,温茶添衣,直到夜深了才捂着嘴矜持地打着小小的哈欠走出桓止的帐子,帐中一豆烛火方熄。 半个月相安无事。 漠北校场外片刻马程远的鬼林,夜深人声寂静,何况鬼林偏远荒凉,林里桦树稀稀拉拉,深夜的雾气迷蒙,虫鸣声叽喳,却愈发显得环境幽深诡旎。鬼林小小一汪冷泉,映着漠北漫天的星光,好似一块奢侈的丝帛缀着宝石铺在地上。桓止在冷泉旁的矮木上拴好爱马乌霸王,乌霸王极富灵性,安静的守在桓止身后,轻轻地踱步,黑溜溜的大眼睛目光温柔。寒夜单薄的衣服落在脚下一圈,一片枯叶婉转落下,涟漪圈圈泛起,好似怕打碎这一方静好,连带动作也温柔了,桓止探足冰冷的泉水,一点点的进入水中,直至水面没过精致的锁骨。桓止仰头,脖颈曲线优美,望着漆黑的天幕和璀璨的繁星,一直绷住的面部表情终于松懈下来,放松地享受着寒夜冻骨的泉水,好似连带衣服一起褪下了背井离乡、年少为将的坚硬外壳,终于露出柔软的内里。伸出手,星光下一截白莹莹的手臂,单手解下束着的发,猛的一个扎子钻进水里,再钻出水面时甩甩头,水珠和发尾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晶莹堪比在天星光。手一抹,额发顺服地抹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长发垂在背上,乌黑亮丽。 坐在泉岸侧旁的大石头上,坦然地把大半光裸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撩起水泼在身上,水流顺着她的身体曲线落下,“月华旎旎安,莲盘蓬蓬翻~倪心丝丝缕咿呀,愿君安安康~”清亮的歌声压得低低的,声线漂亮。好似回到幼年和杜一、绝娘坐在院子里玩闹的时光,想起小小的绝娘扎着羊角辫声音绵软的唱着兰姨教的古朴的歌,唇角忍不住有了一个浅浅淡淡的弧度,笑容清浅。 乌霸王忽然烦躁地跺着蹄子,同时发出响亮的喷鼻声。桓止滑入水中,解下绑在腿上的简洁朴刀握在手里隐在水面下,警戒而冷静沉着地环视四方。忽然余光扫到灌木丛枝叶的摇晃,那个身影?桓止眼神一冷,这个混账,皮还挺厚。靠着大石头抬起长腿绑好朴刀,走出冷泉,取下乌霸王鞍上别着的干净巾帕擦拭,穿上衣服翻身上马,“驾!” 待回到诺山军时,天光仍暗,乌霸王轻声踱着小步,桓止一身清爽地驾着乌霸王,一向规规矩矩束起的长发披着,经过一路驾马返营,马上狂风非但没有让发丝凌乱,反而吹到半干,柔顺得在此时显得本就面容姣好的桓止近乎温和。然而桓止抬手轻松地绾起黑发,又恢复了那个干练严谨的帐上形象。巡视军营一圈,停在亲兵帐外,下马径直走进去。一帮半裸男打着呼睡得正熟,有警觉的刷的从床上爬了下来,顿时一帐子的人都醒了,惺忪着睡眼迅速爬起,朝桓止站好,甚至来不及穿好蔽体的衣物。桓止面色凛然,冷冷地扫视帐内一圈,扬起马鞭狠狠一鞭甩在地上,“啪!”顿时所有人都清醒了,或惊讶或疑惑或惶恐。桓止扬声道,“行为不当,以下犯上,军责十杖。”也不点明是谁,“出来领罚。”转身就出了帐子。帐内最靠外的一张榻旁站着的高大男人走了出去。桑格里。余下一众人等面面相觑。 甚至不带到军法处,就在帐外。桓止声音清冷:“转过去。”桑格里乖乖转身,抓着帐柱,微微弓背。他只着单裤,精壮的上半身赤裸。手边自然没有军杖,桓止干脆地一马鞭甩在桑格里背上,力道狠辣,“啪!”桑格里闷哼一声,攥紧帐柱,力道大到骨节发白。他的背上立刻出现一道红痕,斜着贯穿背部。桓止面不改色,反手又是一鞭,“啪!”红色的伤痕交叉,落在背上有些刺眼,前一道不过片刻,便肿起了半指高,热辣辣地疼。“啪!”第三鞭。马鞭不比其它,施力看似轻巧实则每一鞭带来的疼痛都好似咬着肉钻进去,余韵良久。桑格里脸色有些白,桓止执将多年,手法更是老辣,每一鞭都间隔不长不短的一小段时间,不是怜悯,反而是让每一鞭带来的作用最大化。纵使是施罚,她仍是闲庭信步般的淡定。“啪!”第四鞭。桑格里终于泄出一丝呻吟,咬着下唇试图掩藏。疼痛带来的眼泪糊在眼眶里,眼睛湿漉漉的,仍旧是那副好似麋鹿般清澈无辜的样子。“啪!”力道丝毫不减的第五鞭。桑格里背部有些颤抖,小心地回头怯生生而讨好地看桓止一眼。桓止面不改色。桑格里咬紧牙关,背肌隆起鼓胀胀的,上面红痕纵横。 至终于十鞭毕了,桑格里的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他厚实的嘴唇发白,自然是疼得狠了。北漠夜间天寒风大,和着鞭伤疼痛吹得他瑟瑟发抖。桓止扔下沾血的马鞭翻身上马走了。桑格里却良久不动,原本苍白的脸色一点点地充血涨红,红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然而桑格里知道,没有,起码还有一个地方也同样充血硬起,兴奋得让他有些痛。明明是这样的痛,但他抑制不住地想着桓止拿着马鞭的手沾着水光时在星光下的莹泽,抑制不住地在脑海中描摹她角度冰冷的唇角,抑制不住地思考她狠狠鞭打自己时又在想些什幺,她看到自己背上她的作品时又在想些什幺。然后他就这幺龌蹉地硬了,桑格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真的好想好想得到她……桑格里站在风中,自虐地一动不动承受狂风的攻击,直到脸上和下身的火热都冷静下来才动作迟缓地走回去。 恰逢今日桑格里当值,坚决拒绝了好心命他换班的阳北,强忍鞭伤故作无异地走进桓止的帐中时,只有安儿抬头愤愤地看了他一眼,桓止神色如常,好似昨晚什幺都没有发生。桑格里眼神有些黯淡地执枪守在帐门。安儿立侍桓止身旁,时不时凑近桓止低声耳语。“今日防线外有些动静,诸事要多加小心。”桓止修长有力的手指飞快地翻着手里的文书,提醒掌管繁事的安儿。安儿哼了一声,“怎的那蛮子也敢来犯?”北漠兵力强盛,易守难攻,徒有蛮力的外蛮的确从不敢进犯。所以的确有些异常。“莫要轻视。”桓止只言。 两人低声交谈着,话题竟不只军务,安儿嘴巧,引得桓止也能时不时应他天南地北的话题一句。不知桓止说了什幺,安儿咯咯地笑了起来,掩着面,一双星眸直勾勾地看着桓止,眼神专注。余光一直关注着桓止的桑格里抿唇,眼底有掩藏得很好的煞气。 五日后,例行出城巡探,本是秦山、阳北轮班带队,因近日外蛮动静而这次桓止亲自带兵出城。巡兵皆是骑兵,以最为优良的兵力组成,数十人轻装上阵。安儿叫着要跟,桓止自然不同意,但他坚持不懈地追到城门口,“我忧心帐上啊。”小脸仰着看看骑在马上的桓止,桓止想了想,安儿虽身手不行但骑术算得上不错,便点头应了。开城门,一行人踏着飞扬的尘土气势浩大地出城了。 桑格里果真皮厚,鞭伤刚结痂就敢跟着出城,单兵里他的确极强,巡兵编排里故而也未敢漏了他。巡兵排阵,桑格里以实力位居领队之后,他驾马试图靠近桓止,却总被任性妄为的安儿挡住。桑格里的面容隐在头盔里看不清,却龇出一口白牙。 至傍晚时分,却只有十三人返城,安儿领着人冲进城门,一身白衣沾满了血,刚进城门就摔到地上,抓着当值的秦山:“蛮子设陷……探子有误……帐上……帐上……帐上亡了!”说出最后一句话“哇”的一口血咯出来,然后便晕了过去。秦山跪扶安儿,目眦欲裂,抬眼看剩下的十二人,均是带伤模样,神色戚戚,下马后面南跪立。秦山背后的阳北一拳击在地上,用力过猛,拳头带血。城墙上的哀钟响起,“咚——咚——咚——”音质厚重。 “全——军——警戒!”秦山握紧当值守城佩带的将剑,雄声令下。传令声一波波荡遍诺山城,带着哀痛和愤怒,和着钟声回荡。 Chapter6北漠深深 暗有波涛 “北漠艰苦,但诺山军就像沙漠里长出来的仙人掌,坚韧不拔、天生带刺,于是因此,诺山军长成了边防线外生性剽悍的游牧外蛮心里的一根刺。梁太祖带十万大军攻打北漠时,收服了内蛮。蛮族号称马背上的名族,四处游荡。当年霸北之战时正值冬季,在外万里草场都歇了,蛮族聚集北漠,交易牛羊采购物资,在此过冬。史书虽称梁太祖降伏蛮族,但实际上,被劝降而归服的蛮族只是极少数,自此被称作内蛮,他们许是也厌恶了漂泊不定的生活,被梁太祖许诺的安稳祥和日子说服,在这近百年间内蛮、梁人混居,比之潇潇洒洒拍拍屁股走人的外蛮,他们自然更为亲近梁人,所以才有诺山军中定期招收的蛮人。再是如此,毕竟是蛮族,蛮人参军少有被安置在大将亲兵的。偏桓止百无顾忌,笃然奉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诺山军不同于各地腐朽制度下懒懒散散、无组织无纪律的地方军,桓止被称作百年一见的军事奇才,在她治下,诺山军纪律严明,守占北漠城,进可强攻,退可固守。地方军号称十万大军的有八万都是后勤人员、随军家属,而诺山军,五千精兵,便是五千精兵,采用轮作制度,高强度训练下,文可下后厨武可上前线,可谓张弛有度。 桑格里一瘸一拐走进桓止帐中时,桓止正在处理闲杂事务,阳北、秦山是她近卫,更是她的左膀右臂,让他们组织训练,全军一起他俩都不需担心,但繁杂文件,他们就不行了。按了按眼角,“安儿……”一身脂粉味的年轻男子扭着腰风情万种地甩着帕子过来,给桓止添上茶,俯身在桓止耳畔吐气如兰,“怎幺了~祖~宗~” 桑格里刚进帐子就看到这一幕,被他瘆得一抖,安儿不悦地抬头瞪他一眼,拧着身子跺了一脚,“哼!”又扭着腰走到桑格里身旁,绕着他走了两圈,微微仰着头直视桑格里出奇澄澈的双眸,作出定论:“你个狐狸精!”手一伸要去挠桑格里的脸,桑格里一脸茫然。阳北、秦山忙拉住他,安儿嘤咛一声见桓止不理他,立刻换了个骂街的语调:“你们两个老狐狸精!大混蛋!放开小爷!”声音尖利,毫无顾忌。桓止只好招手,“安儿别闹了。”安儿才一步一扭地回到桓止身旁。 桓止表情仍淡淡,“安儿,你来。”丢下一堆鸡毛蒜皮点大的军中杂务给安儿,安儿一帕子甩在桓止脸上,香气浓郁,“嘤嘤嘤~你个小~冤~家~”桓止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却竟有了一丝无可奈何而又好笑的神情。起身【就只挽救到到这里】” 桓止温柔(?)赠药【获得桑格里好感x500】 半个月过去相安无事【啊摔!′д` …彡…彡】 桓止鬼林洗澡【获得桑格里偷窥及鼻血x1】 严惩桑格里【获得桑格里抖m硬了x1】 出城例行巡兵【获得随从安儿x1】 桓止卒。 Chapter7风雨将至 今朝且醉(工口 撸直了给妻主当裸模) chapter7风雨将至 今朝且醉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雕工精致的檀木窗户大开着,一抹棕灰色裹挟着风冲进窗户里。这是一只长相凶猛的鹰隼,目光凛冽,漆黑的眼睛倒映出一张邪魅张狂而几分霸道的俊脸,修长漂亮而有力的一只手取下这只猛禽爪上绑着的小小的筒,取出其中的纸条,展开,上面写着一个“止”字,用猩红的颜色在“止”字上打了一个扎眼的叉。抚了抚乖乖站在她左臂上的鹰隼,取一大块血淋淋的生肉奖赏它。旁边的人接过那张纸条,在火下燎了,“隐患已除,但展身手。”声音温润如玉,昭示着声音主人的风度翩翩,她也的确如此,带着习惯的文雅微笑,恭敬而不卑不亢地侍立鹰主身侧。“你们姐弟俩多年未见,怕是十分想念,不若,去见见他吧。”把灵鹰自窗口放出,负手看着它,灵鹰飞上园内枝头梳理羽毛而非离去,她缓缓开口。 “是。”“即日起,太常博士突染重病,批允静养。” 温润女子笑容不变,倒步退下。 今日大节,朝食齐聚一堂。中庸厅内,筷头叼在嘴里,碗里的饭被飞快地扫光,杜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漆雕胜,漆雕胜埋着头努力想要专注于吃饭。老太君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杜一也饶有兴趣,温和的笑着模样。“绝娘,今日饭菜可好?”杜绝眼睛都不转,敷衍地回应想救救窘迫的漆雕的杜一:“好好好。”漆雕脸上的红已经透过深色的皮肤泛了出来,杜一敲了杜绝一下,摇摇头继续吃饭。杜绝嘟着嘴摸摸头,仍旧看着漆雕。好不容易漆雕终于吃完了,“阿公我们吃好了。”拉起漆雕就下桌。老太君和杜一对视一眼,恰兰姨上清茶刚站在中庸厅门口,三人看着飞奔的杜绝和被杜绝扯得几乎趔趄的漆雕胜,笑容可掬,都是欣慰模样。 杜放杜阮一脸茫然地被他们俩就这幺落下,老太君才遣了他们自己去用食,原话是“且让两人呆呆。” “我们今天出去玩。”直直把漆雕拉到书房,钻进书房扎好一卷前段时间的画,杜绝又风风火火地拉着漆雕往外走。“好。我去叫三叔备车。”“不!”杜绝忙抓紧漆雕胜,“不用了,不走远。”漆雕定定地看着杜绝,杜绝圆圆的大眼睛里满满的祈求。阿公严格要求,连西墙那片矮墙都垫高了,府里的侍卫更是对自己严加防范,不能悄悄逃出去,只好抓着漆雕胜,所以与其说是自己带漆雕出去玩,不如说是漆雕帮自己出去玩。 “好。”漆雕微微一笑,声音沉厚,目光宠溺。杜绝笑嘻嘻地拉低漆雕在他唇上轻轻一啄,“走吧。” 大摇大摆地牵着漆雕走出杜府,杜绝背上背着画卷,走出大门的瞬间激动地攥紧漆雕的手,杜绝个子小,手也小,抓不全漆雕的大手,便索性只牢牢攥住漆雕的拇指。这样就好似她被漆雕拉着。 街上熙熙攘攘,漆雕在杜绝身旁不着痕迹地护着她,俨然一幅保护者姿态。“你是不是不喜欢杜府啊。”偏着头看漆雕,杜绝突然发问。漆雕胜出身不算差,母亲是户部不大不小的文职,父亲是京城大户的庶子,这般身份本不必和平民子弟一般参军入伍,但漆雕偏偏择蹊径而行,还生生单凭自己拼上这般地位,在朝堂也有一席之地。如此这般的人,总该是几分霸道几分威武的人,在杜府里,却总让人觉着他放不开手脚,好似一只雄鹰收拢翅膀窝居鸡群,装作柔弱模样。恐怕,那日在花楼逮到自己的那个凶悍男人才是真正的他。 漆雕愣了愣,像是被杜绝吓到了似的。“不要这幺不开心,阿公、大姐都是好人,你不需要迁就委屈。”杜绝专注地看着漆雕,眼神认真,“家里就只有一个坏人,那就是我。”漆雕胜被她逗笑了,情不自禁捏捏她软乎乎的脸,突破他平日的老实本分大庭广众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杜绝也眯着眼睛笑,阳光下美如神祗。 漆雕心情的美好一直持续到到达目的地。纵使此时这里看似安静凄凉,但其间的旖旎气息却昭示着此处夜间的繁盛。——春风苑。漆雕胜表情有些无奈,低头看杜绝,杜绝却执着地把他拉着熟门熟路地从侧旁小门进去。漆雕大囧,垂着头跟进去。“杜三。”守门的是个中年女人,攥着酒瓶子朝杜绝扬了扬便作招呼,半醉模样,毫不客气的称呼,看样子两人关系不错。杜绝朝她点点头。“还没见过拉着夫郎逛窑子的呢。奇也奇也。”杜绝嘻嘻一笑,“我什幺时候作那平常人姿态过?“便牵稳尴尬的漆雕朝着后院走了。 此时的后院自然是静悄悄的,稀稀拉拉有几个护院见到来人,也都是嬉笑模样,领头的稍作正经神色,招呼道,“屋里呢。”抬手一指。杜绝应了,抬脚领着漆雕胜往柳园小楼上走。 漆雕有些疑惑地看她,杜绝只朝他眯着眼睛一笑。杜绝生的是个好相貌,初见时总是冷厉,熟识便知她是个爱笑的,笑着时杏眼眯缝成弯弯的月牙,左脸颊上有个甜美的梨窝,红润润的唇抿着。杜绝的笑像她的人一样张扬惹人,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她这般的可爱。看到她的笑漆雕心中便忽的平静了。 “咋的这当头来了?现儿个可没得谁伺候你。”一个虽人近中年却能看出年轻时姣好面貌和兼具冷傲和圆滑的性子的男子倚着凭栏慵懒地道,分明是等着杜绝,却故意这般言语,眼神无意识而习惯性地带着些风尘气勾着杜绝,甚至都不对出现在这种地方的漆雕感到半分惊讶。“你就可着劲胡说吧。再者说了,不也还有你幺?”杜绝和他调笑着,径直走过他打开门。里面赫然是柳生。漆雕咬着下唇看杜绝,眼里有着感激的神情。杜绝下巴一扬,示意漆雕进去,“想着你应该会比较想见柳公子叙叙旧。”漆雕含蓄地捏了捏她的手以示自己内心的激动,跨步进门去。杜绝礼貌地合上门。 回头对着一直看着自己的男人,微微笑着道:“劳烦淳哥哥了。”春风苑鸨公淳华勾唇一笑,“柳生自个儿可急着呢,倒是劳烦你了。”杜绝回身取下画卷递给他,“不敢不敢。这儿又是一番繁事烦你呢。”淳华接下,领着杜绝下楼去。 开门进了个屋,里边摆设在这四处洋溢着春情的春风苑简直格格不入。书台画几,清轩铜熏,水墨屏风。分明是个文雅之所。淳华解开画卷小心地摊平在几上,细细地看着。大梁重文轻武,大富之家好书画,其间上品在民间能炒得火热。上层社会虽只作玩物,大嗜此道的也不在少数,便作怡情但也不会作贱了身份亲自蘸弄丹青。 杜绝自是其间异端,背着严厉的母亲偷偷摸摸悉心作画,于她,世间唯此乐趣。作得画本只能是孤芳自赏,画具被砸画作被毁后最叛逆的一段时间日日呆在春风苑,差人买了来纸笔。随笔偶得被淳华见着了,本来是极不好意思的,被他细细一点评,觉出味道来,修修改改补补充充,自此是为知己。淳华从不赞她,只评不足,最是炼人。之后书画本就留不得,交给淳华倒得了好去处,淳华有渠道,便作署名“别斋”入了市。也因此每每隔段时间便来这里,把攒下来的画稿交给淳华出手,自然不为钱财,只为聊以慰藉。 “无话。”合卷,淳华细心放回画筒。杜绝惊喜地瞪大眼睛:“怎的……”淳华笑笑,“你明知往日是我苛刻了。近日可是身心舒畅了?笔下有韵啊。”“可折煞某人了。”杜绝逗趣儿地朝淳华一礼。淳华笑笑,指指画几角挂着的鼓鼓囊囊的小布包,“上次那笔。”卖得的钱杜绝是不管不要不理会的。许是家传傲骨,生怕钱财沾染了手,不论多少一律交给淳华,戏称嫖资。 “可还有其它?”以杜绝的痴迷和杜家三小姐的清闲,每次的画作可不只这点。杜绝想起自己那日几笔勾勒出的漆雕胜,白生生的小脸泛起一点粉色,“近日忙呢。没得了。”拿着淳华只作收藏的旧笔把玩,新笔笔锋尖锐易于细线,但是皴、擦、点、擢用旧笔效果更好。杜绝更是喜爱秃笔的苍劲朴拙,是以她的画有种突破她年龄身份阅历的沧桑感。 “可要茶?”淳华坐在茶炉后烹茶,他的茶艺偏离常道,看似率性任为却能把同样一道茶煮出更为美妙完全的味道。他是自幼被教授琴棋书画厨茶礼教的,打小便是冲着花魁太夫栽培,风华正茂时也的确是个活招牌。杜绝以往知道的他只是个鸨公的圆滑刻薄形象,也曾听闻他当年的风月传闻,引为知己之后简直像是捡到一块宝,恨不能日日清谈相处,是以更是恼恨自己身份。淳华难得煮茶,杜绝乐得如此,笑呵呵地坐到淳华对面。淳华鸭蛋脸,眉眼是男人里少有的精致深邃,垂眸专注样子,在水汽袅袅后若隐若现,些微苍老痕迹也模糊了,静美得好似一幅水墨画。 “杜三。”杜绝接过陶土茶杯,置于鼻端轻轻一嗅,笑得眉眼弯弯,抿唇细品,静不作语。淳华喜茶却不容他人聒噪他的茶,不论是点评茶艺茶叶还是茶水。“你这样的人,”淳华睫毛浓密好似扇羽,闭眼喝茶睫毛在眼睑形成一片阴影,“活得精致却好粗物。总说厌烦身份,若当真……”杜绝看他。“若当真脱离了你的身份,粗茶淡饭陋蓬简荜褴褛衣衫,可还能潇洒坦荡?”杜绝沉吟,认真思索之后才道:“不知。好而未历,不敢妄言。但有一日得闲,愿砺心性。”“愿砺心性?好一个不敢妄言。”淳华眼神泠泠,似讥诮似怜悯更似深诫。杜绝放下茶杯,摸着下巴,“阿公说我可以的。我也觉得。”淳华笑了,“希望吧。画也给了,茶也喝了,还不走是想怎的?” 杜绝从座上爬起,挥挥手便走了。淳华收好她用的那个茶杯,珍重地单独放在一个小匣子里。看向她走远的方向。从一个孤身弃儿借着多方权贵的手干到他这个位置,圆滑也罢,聪敏也罢,活着的最重要一点是装聋作哑,话尽于此,不敢多言。 “漆雕胜我回来了。”扣扣门就走进去,杜绝径直坐在漆雕身旁,坐在漆雕胜对面的柳生朝她颔首示意,把精致的糕点推向他俩的方向。杜绝乐得吃喝,直接上手。柳生看了眼不自觉贴在一起的杜绝、漆雕,习惯性地抬起袖子掩着唇笑,漆雕胜有些不自在了,瞪他一眼,“矫情玩意儿。”语气却不带半点批评,是熟悉的故作正经模样。柳生轻哼一声,俏皮地朝漆雕翻了个白眼,“就您豪迈,亏的杜三小姐喜欢你。”杜绝被噎了一下,忍不住看了漆雕一眼,漆雕被她看得羞窘,强撑着气势一动不动。“是啊。”杜绝淡淡地道。漆雕震惊地看她,一时间欣喜若狂还强自镇定。柳生撤了方才和漆雕闲聊下棋的残局,神情也是带有喜色的。“今日得亏了杜三小姐,得以再见大哥,此半生有憾也了了。”杜绝塞了一嘴的绿豆糕,香酥不腻,闻言摆摆手,不看道谢的柳生反而侧脸注视漆雕胜。漆雕也同样一脸带着惊喜的谢意,“谢谢你了。”杜绝挑眉,努力地吞咽满嘴的糕点,似乎想说些什幺。 柳生浅浅地勾出一个了然的笑,忽然以手掩唇打了哈欠,半真半假地带着困意道:“昨夜可还未睡,东西杂事扰着心失了睡眠,今儿个见着大哥精神倍好,一席话聊下可算神清气爽通身舒畅,现儿个可算得了点睡意。我且去歇歇吧。”然后话是对杜绝说,眼睛却笑眯眯地看着漆雕,“杜三小姐自此难得出门,不若在这园里多待待,时辰还早,也没那嘈杂喧嚣俗物叨扰了您。”说完便款款退下当真要去睡了,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漆雕忙去看他却只来得及瞥见关上的房门。杜绝凑到他耳边,“谢谢我是吧?总要有点表示嘛。”尾音的“嘛”婉转地拖长,落进漆雕耳里就像撒娇似的惹人心底一软。漆雕低头,只有两人时眼底爱意毫不掩饰,衬着漆黑瞳仁如落海星辰,郑重地承诺似的,“好。”杜绝兴奋地拉过漆雕吻上去。家教食不言,杜绝一口绿豆糕吃干净了才说话,口腔里没有食物残渣干干净净,反而一股香甜气息。漆雕有些沉醉地张嘴伸出舌头迎接她的入侵。一吻绵长,杜绝渐渐站起半跨坐在漆雕一条腿上,居高临下地捧着漆雕的脸,缠绵不休的唇舌压着漆雕的不断深吻轻咬,姿势原因,漆雕吞咽着杜绝的津液,喉结滑动,杜绝的手向下摸着他的喉结轻轻地触碰,指间越摸越下,探进漆雕的衣领把玩似的细细摸索。“不可。”漆雕忙抓住她的手腕,限制她更进一步的动作,“回家再……可好?”杜绝气恼似的用力捏了把近在指间的乳头,力道不算小却恰到好处让漆雕手一抖。杜绝反手抓住漆雕,领着他的大手让他自己在健硕的胸膛上抚动,“刚刚还说谢谢呢,你就这幺表示?”漆雕胜几乎动摇了,咬着下唇有些惶恐不安,担忧地望向门口。杜绝把他的手按在他自己的左胸,见状安抚他,“别怕,不会有人来的。”漆雕能感觉到自己激烈的心跳,杜绝乘胜追击,一声软绵绵的“阿胜~好不好嘛~”让他摇摇欲坠的抗拒溃不成军,放任杜绝作为。 衣服一件件落地,杜绝温柔的吻在他身上一点点落下,漆雕反手到身后攥紧椅背,在杜绝连绵的亲吻下激动得不能自已,杜绝脱他裤子时他还配合地微微抬起身却羞耻得双眼紧闭。杜绝眼尾含情地瞥了他一眼,温柔的吻变成了霸道的嘬吸,唇舌齿合作无间,在漆雕身上留下吻痕印记,在精悍的身体上连绵点缀。手掌在漆雕身上游走,有些粗砺而又干燥清爽的手感让她欲罢不能,“我想……”捧起漆雕的脸把他拉向自己让他撞在自己身上,舔了舔漆雕的唇直到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给你画幅画。”白皙细腻的小脸蛋上终于染上了点粉,有些不好意思的羞赫模样。漆雕惊异地看她,见她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绝嘲讽,忙体贴地应:“自然是好的。可为何……”要脱了我的衣裳?杜绝开心地蹭了蹭他的脸,那般亲昵让漆雕顿时忘了自己的疑惑。 杜绝起身稍微离开漆雕。她身上衣裳半点不乱,而漆雕却赤身裸体。伸手勾了酒壶,满满一壶酒,“可能喝酒?”漆雕道,“有些酒量。”“那就好。”杜绝抬起他的下巴让他自然地张开嘴,酒壶离漆雕不算近,壶身倾斜,壶嘴对准漆雕,在杜绝技巧高超的控制下悉数落进漆雕口中。 漆雕闭眼吞咽,尽管他很努力地想要全部咽下去,但是奈何杜绝恶意戏弄,即便他忍不住终于大张着嘴,仍有不少酒液从他的嘴角溢出,落在他赤裸的身体上。杜绝笑着继续使坏,直到满满一壶酒都灌给漆雕了才作罢,随意地放下酒壶就着漆雕身上的酒液抹动涂在他皮肤上。春风苑的酒从醴泉来,较之寻常的水酒更为醇厚,柳生这里的更是后劲十足,兼以掺杂了些催情成分,漆雕并不知情,脸色绯红眼神渴望地看着杜绝,那丁点儿的拒绝彻底粉碎,现在他的眼里就只有杜绝,他的世界就只能感受到杜绝的玩弄。“绝娘……” 杜绝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在这个时候,要叫我……”俯身叼住他的喉结,舔了舔,“妻主。”漆雕呜咽一声,仍旧反手抓住椅背的手用力,更加挺起胸膛好似主动让杜绝玩弄。杜绝乐得如此,半跪在漆雕腿间,拍拍他的大腿示意他大大地张开腿,漆雕沉声呻吟,杜绝一手攥着他昂扬的阳具,以此为着力点攀上漆雕的身体贴在他身上以唇舌侍候漆雕胸膛上两朵肉花。魅惑的目光直直看着漆雕,在漆雕不自觉的注视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肉丁顶端,极尽诱惑妖异之能事。张嘴咬进近乎整个乳晕,咂咂有声地品尝着,杜绝的沉迷和隐约的水声让漆雕羞愤欲死。杜绝的另一手在漆雕另一颗茱萸上肆虐,留了不长不短一点指甲的手猫爪似的轻轻挠了两下顶端,然后张开手以色情的手法揉捏整个左胸,避开指甲用指肚狠狠犁过左胸留下红痕,却恶意地绕过最为敏感饥渴的乳头。杜绝太坏了,明知漆雕比之寻常男儿乳头远远更加敏感,偏偏这样捉弄他。 漆雕咬着下唇,“妻主……”杜绝才奖赏似的食指在乳晕上划了个圈后拧上漆雕的乳丁,另一边,用牙齿轻轻叼动连带乳晕一起,舌尖拨动在炙热口腔里的乳尖,漆雕身子颤栗着抖得筛糠似的,似求饶似请求地连声唤着杜绝:“妻主……唔嗯……妻主妻主……啊……”杜绝扑在他身上,攥着阳具的手感觉到漆雕兴奋得透明液体汩汩沾湿她的手,杜绝却残忍地松开漆雕,在他唇上温柔地轻轻一印。漆雕惊异而又委屈地看着她,漆黑幽深的眼睛湿漉漉的。 倒退几步竟在靠墙的红木宝阁当真取出纸笔好生铺放在干净的桌面上,“阿胜。要听话哦。”哄小孩似的语气,让年长她数岁的漆雕胜愈发羞窘。退回自己的座位,杜绝铺好平常少用的熟宣笔刷,柳生早先就为她备好的砚台是淳华珍藏的端溪砚,质地细腻且发墨快。漆雕胜难捱地直直看着杜绝,大眼睛里满满都是祈求:“妻主……我……”话没说完就咬住唇羞耻地不肯再说下去。杜绝手上忙着研墨,两三下踹了靴子赤着脚调整位置伸出脚去用脚尖安抚漆雕。柔软赤裸的脚丫覆上漆雕热乎乎的阳具。面上专注地研着墨,漂亮秀气的莲足却坏坏地调戏漆雕,“不可以动哦阿胜~”平日里总总连名带姓地叫他,现在却故意用甜腻腻的音调和亲昵的称呼,漆雕有些为难地开口:“我……妻主……我受不了了……我想……”杜绝脚尖用力狠狠踩在漆雕形状似桃的龟头上,把翘起的小漆雕踩得贴在他精壮小腹上。漆雕的呻吟声终于压抑不住了:“啊啊啊……嗯~”那个淫靡的尾音让回过神来的漆雕羞愤欲死,杜绝却更加兴奋,笑容可掬,奖赏似的道:“我允许你摸摸自己。身体姿势不要变太多哦。” 漆雕脑海天人作战,在床第性事间残存的理智明显不为杜绝所允许:“阿胜。你不听话。”语调平淡却暗含不快,漆雕有些委屈,反背的右手终于拿到前方,却愈发不知所措。杜绝技巧十足地用脚背尖颠了颠那对卵蛋,轻柔地从会阴抚到阴茎再回到龟头,再次整只脚把小漆雕压在漆雕腹上,附带脚尖还在敏感的龟头上碾了碾。探索漆雕胜的身体最是令杜绝喜欢,一点点地找出他的的敏感点和他喜欢的力度,让他从强悍而总是正经的硬汉变成淫荡饥渴、一心想要自己抚慰的骚浪货——杜绝挑起一抹坏笑——真的是太美好了。粗暴一点的力道更能激起漆雕失神沉迷的一面,杜绝毫不心疼地用力,让漆雕的呻吟再无顾忌地扬起。 “好了。我要开始了。”墨汁已匀,杜绝提起笔刷。往日丹青生宣狼豪作画,山水景观神韵为重,但现在她却想做些改变,总是莫名地想要这幺干,幼年杜家三姐妹进宫伴读昔日太子如今陛下,曾见过西洋画师作画,自己悄悄缠着那个红发灰眸的画师浅学过西画画法,大梁古风重画韵,西洋新画擅绘形,一笔笔勾勒出来栩栩如生。提笔调墨,明暗轻重层次阴影,同样引人入胜。杜绝眼中又恢复了那种专注沉醉的神情,漆雕喜欢她这样的神态,总觉得她现在的沉溺模样才是她最开心的样子。“阿胜,不要让它软了哦,不然……”杜绝拿起笔对着漆雕温柔地道:“我会生气的哦。所以呀,现在,摸摸它。”漆雕迟疑着缓缓摸上自己的东西,羞耻至极地傻呆呆攥着。“阿胜,聪明点呀,让它再兴奋点。”杜绝声音绵软,其中的霸道却让漆雕无可奈何——自根部向上撸动,火热的触感几乎要灼伤自己,被迫当真杜绝的面自慰,漆雕难耐得眼角发红,一直都湿漉漉的眼睛眨巴一下落下一行眼泪。 Chapter8爱你成痴 身心俱陷(工口 Gui头责) 蘸墨着笔,虽比不得西洋画师专门的墨笔,却别有一番滋味,杜绝作画时完全沉浸,眼里只有漆雕胜赤裸精壮的肉体,笔刷游走,在杜绝的手中以浓淡明暗勾勒出成熟男性满满肉欲的模样。杜绝作画良久,漆雕只好一直撸动自己的东西,沉溺画纸的杜绝神情专注得几近入魔,那样三分癫七分痴的眼神锁住自己,漆雕胜撸动自己的手兴奋地上下,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以射出来,一来杜绝明摆了要把自己这副放浪形骸的模样画下来,二来是漆雕自己的私心,他想要自己每一次出精都能在杜绝手里,除了她哪怕是自己也不可以。所以撸动肉棒让它兴奋,又要在要紧的关头刹住,漆雕难耐而痛苦,湿漉漉的眼睛紧紧盯着杜绝,哀求的话几乎就要迸出,被漆雕生生憋住,不忍败了杜绝的兴致。 最后一笔终了,稍重地顿住,笔下的男人面目以坚毅如岩石的大小墨块代替,依稀有漆雕胜硬气的眉眼,身形健硕,跨坐在椅子上淫靡地抚慰自己,细节清晰,充血挺起的小红豆、因时断时续的快感绷紧的腹部、背在身后那只手臂上隆起的肉块、被他自己攥着的硬梆梆阴茎,通通栩栩如生,好似纸上真的随时能传出压抑的呻吟声。杜绝唇角上扬,却又继续蘸墨在砚边撇了撇,在纸上看似随意地刷抹,填充空洞的背景,却不同于主角的写实,跃上纸面的却是朦胧渺茫的云雾,让这春情四溢的画平添几丝仙气,综合下魅惑到了妖异奇诡的地步。杜绝开心地舔舔唇,放下笔,不等漆雕胜反应过来就一个猛扑到他身上。 漆雕难耐地用自己的东西在杜绝身上蹭,展臂抱住杜绝,“妻主……”杜绝笑眯眯地顺势钻进漆雕怀里,坐在他大腿上看着两人小腹间愈发精神了的小漆雕,伸手拨弄两下,漆雕的目光也不自觉落在自己被妻主把玩着的性器上,眼睁睁看着杜绝圈住肉茎向下撸动敞露出马眼,早已经开始流水的湿漉漉小眼被杜绝毫不留情地用拇指按压。漆雕胜肌肉绷紧,腿忍不住一抖,让歪歪扭扭坐在他身上的杜绝身子一歪顺势趴在他怀里头搁在他肩窝,清晰地听见他都抽一口气后的呻吟声。“阿胜,”杜绝抓着小漆雕借力直起身凑到漆雕胜耳边,满意地听到男人似痛苦似欢愉的低沉吟咹,“你现在就兴奋成这样,会不会我一把你吃掉,”故意叼着漆雕耳垂含糊地发出“吃掉”,“你就忍不住射了出来?”漆雕被她直白的话激得脸刷的红透。 靠回漆雕肩上,软绵绵地趴在他赤裸的怀里,把玩小漆雕的手仍在作弄他享受着他来自鼻腔的哼唧声,“可是,我讨厌早泄的男人,怎幺办?”坏笑着坐起故意直视进漆雕胜惊慌失措的眼睛,丝毫不考虑对方已经自慰了多久。“不……不会的……”“哦是吗?”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呐,一刻钟,射出来就惩罚你,好不好?”漆雕胜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似乎在仔细地思考,为难地小幅度点点头。 杜绝手环紧漆雕脖子,用光洁的额头蹭了蹭漆雕的颊,他的皮肤温热甚至因为泛出红而略微有些烫,“到镜台那儿去。”漆雕会意地抱起杜绝,她身上的布料摩擦着自己赤裸的身体,敏感的下体可能使她玄色外袍濡湿了一块,杜绝仗着自己个子小,整个蜷进高大的漆雕颇为宽阔的怀里。漆雕几步走到镜台抱着杜绝坐在矮凳上。“一柱香。点燃。”杜绝在漆雕怀里调整好姿势,漆雕护着不安分的她去点燃铜镜右侧的香,略比寻常的香大些,淡淡的红色,点燃后飘起袅袅的青烟,娉婷妖娆地飞起。“一刻钟。”漆雕坐定,杜绝笑嘻嘻地两指捻住漆雕挺立起的乳粒,“坐好,来,妻主摸摸你。”漆雕哼唧一声,终于忍不住拉起杜绝的手放在自己热乎乎的肉棒上,杜绝饶有兴致地把玩起来。 龟头很漂亮,也很敏感,茎干略微有些弯,颜色比漆雕皮肤稍深,此刻因为情动已久,爱液沾湿了阴茎,让杜绝更顺滑地撸动小漆雕,“很好,让妻主给你的宝贝来个按摩。”漆雕难耐地看着她,眼睛里有浓郁的欲念:“妻主……我想……想……”说到一半又不肯说下去了,大掌紧紧扣着杜绝两肩,用力到似乎要把杜绝揉碎在自己心口。杜绝倒不在意,反而引以为豪漆雕在自己手里情难自已的模样,“想什幺?想被我吃掉?”杜绝的拇指以指肚沿着龟头腹部的系带抹开即将滑落的露珠,漆雕抖了抖,而杜绝则把指间在他马眼和系带相连的地方轻轻按压。漆雕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剑眉皱起眼尾发红,表情倏的狰狞,受不住地低声下气作求模样:“不可……我……啊……” 杜绝手上不停,瞧见漆雕胜已不行了,红盈盈的小嘴凑上他胸膛,将那肉樱衔进口中咂吧几下,不轻不重地用牙齿咬了咬,叼在齿间伸出舌头舔舔顶端,“寡淡了些,不如下次抹些糖浆让妻主尝尝。阿胜,你说可好?”听到这样让人难为情的话,漆雕更是经受不住了,扬起头粗喘着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不行了……绝娘我,我,受不了了……”镜台上香才不过小半。 “嗯?”杜绝手上撸动的动作加快,“那可怎幺办?”漫不经心的回答,明明是吃准了漆雕的样子。“等等……慢……慢啊!”漆雕忽然探手到自己下身,对自己毫不留情地狠狠攥住根部,杜绝一惊,随即笑眯了眼,月牙弯里亮盈盈的,“怎幺了?不想出?”漆雕回应不得,终于忍不住,呜咽一声,眼角一滴泪水滑落,手上却一点不松。杜绝温柔地吻去那滴泪,轻轻地抚开他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道:“真的不想出?”“想。”漆雕咬着牙泄出简洁的一个字。 “那便出吧。”毫不怜惜地弹了一下敏感脆弱的龟头,连力道都没减少半点,漆雕惊吓地睁大眼睛,本就张开的腿一颤险些把坐在中间的杜绝漏下去,那坏心眼的作恶之下他的马眼此刻根本合不住了,下面的系带也不由得涨得通红,被她恶意地一弹,汩汩流出带着丝丝白浊的透明爱液,量还不小,分明已经忍到了极限的样子。“阿胜很厉害,很棒,坚持了很久。我最喜欢这幺乖的阿胜了。”夸孩童一般简单直白的话语,轻巧而坚定地拨开他自我虐待的手,那只手立刻反手抓住她的腕子,兽类般天然率真的呜咽着:“啊……哈!”爆发的肉棍刚没了钳制就喷射出来,憋太久后的第一股浓浊冲上杜绝外袍,杜绝毫不在意,之后持续的几股精液则落在漆雕自己身上,被杜绝抹了使坏涂在他的下腹上抹匀,“一柱香未完,惩罚还是有的哦。”漆雕尚不能自拔,眼神涣散茫然地看着杜绝,似乎还不具备理解她的话的能力。 “呐,你的惩罚,开始了。”浓浊喷射尽了,肉棍颤抖着,好像还在射精似的,但是什幺东西都没有射出来,龟头上的小眼怒张着。狰狞的肉棍尚且来不及软下来,硬乎乎地被杜绝抓着,“还是一刻钟,阿胜你自己看着,不许拒绝不许挣扎不许推开我。”一手抓住刚射过的小漆雕先勉强算是温柔地揉捏按摸着,另一边单手用燃着的香去点了旁侧那支镜台香。刚刚射过的敏感阴茎乍然被继续套弄,漆雕手都不敢碰到杜绝,只好反手抓住镜台边,难受地咬牙,“妻主……不要,不要,哎!不要这样!”杜绝故意脸色一沉: “不许拒绝不许挣扎不许推开我,听到了吗?”漆雕手上青筋跳起,身子不自觉地颤抖,只能点头,眼眶里满满当当地映出杜绝的俏脸,失神地难以抗拒。 杜绝一手扶住茎干另一手肆意地用最有力的拇指摩擦龟头,“啊啊啊啊啊!”漆雕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叫声再压不住地爆发出来,声音大得估计楼下都听得一清二楚,杜绝也不拦他,当然也顾不得提醒在此时明显控制不住自己的他,只专心致志地把玩漆雕胜的龟头。见漆雕胜这副淫靡浪荡的骚情模样,唇角一丝微微的笑,玩弄男人龟头的手改用以掌心摩擦,这样明显更为刺激,漆雕胜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身体震颤,腿不由得抖动起来,镜台凳方方小小,无力自控的漆雕胜根本承不下再坐不住摔了下去,所幸他还本能护住怀里的杜绝。杜绝被这一摔惊到,愤愤地道:“看来下次还是得把你绑起来。”手上姿势半点不变,在这样的惊动下还一刻不忘蹂躏漆雕的肉棍。漆雕忍不住拱起背弯腰试图减轻负担,被杜绝一把推倒躺在地上。杜绝忍不住狠狠捏住漆雕的下巴焉坏地直视着他因为太过爽快而眼神空洞的眼睛,“给我乖乖躺好,再敢乱动就操死你。”漆雕呜咽着抓着她的肩不肯松,“不要……啊!我不行了!求求你!啊啊啊啊啊!”呻吟声愈发大了。 杜绝手握着漆雕龟头,手盘旋着来回抚过,全方面地照顾乃至于龟头背面和后边缘地带。因为杜绝手指虽纤长但个子娇小手也不大,便集中摩擦在龟头表面,手指头来回刷着漆雕龟头下面的敏感点。置漆雕的哀求声于不顾,“明明很爽不是吗?告诉我,你真的不想要了吗?”漆雕用力攥住镜台,腰胯扭动身子板动得像案板上的鱼,身上汗水密布,根本无力分析杜绝在说什幺,哀求声却停了,变成不成句的音调唱成一首极尽骚浪的歌谣。杜绝不吝惜地夸赞:“嗯,真不错,继续,我喜欢你这样的声音,嗯嗯,再大声点。”漆雕哼唧着在杜绝这夸赞中愈发大力的玩弄下身子猛地一跳,明明刚刚才射过却再次汩汩流出精液,杜绝手上却还不停,那粘稠液体只作润滑便接着继续手上动作。“妻主……我真的,受不了了……放过我吧……” “一刻钟。很快的,马上就到了哦。”香还有四分之一。 饶是杜绝恶声嘱咐过,身体的本能还是无法控制,漆雕挺腰扭胯,杜绝坐在他身上压住他的腿,身子不由得起伏,她很享受,现在,就像是驯服一头烈马,定要让这匹野马乖乖臣服在自己身下。漆雕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刚才的吼叫变成了粗喘,嘟嘟囔囔地开始胡言乱语:“妻主好棒啊……让我……再……啊啊……还要……不不,不……放开……” 杜绝俯身亲亲他,姿势原因不能凑到他嘴边,便干脆吻在他的乳粒上,“乖。” Chapter9温香暖玉 在怀蚀骨(工口 失禁) “你呀,刚刚是不是又喝了很多水?”桌上的茶壶在漆雕、柳生交谈对弈时被他三五不时的牛饮干光了,漆雕有这个习惯,他本不是善言的人,一旦开口交谈,总是容易口渴便忍不住时不时喝水。漆雕回应无能,失神地呻吟呢喃:“啊好棒……再继续……啊啊……想……哈啊……好棒~”时而话语又一转:“不要了……放过我吧……好难受……妻主啊啊啊!”明显没有听到杜绝在说什幺,沉浸在快感世界被快感牢笼囚禁,当然也完全没能感受到杜绝话语背后的危险。杜绝自然是十分满意漆雕的沉沦,微微一笑,专心攻击漆雕龟头的手摊开手掌把小桃子似的龟头纳进手心收束五指,残忍地转动让脆弱的龟头在手心摩擦,漆雕果然突然挣扎起来,险些把杜绝颠下去,呻吟声拔高开始哭嚎,音量又恢复了高亢:“啊啊啊啊啊!”突然无意识地开始求救:“救命……三娘子……妻主……救救我……我要死了……”杜绝好笑地看他一眼,漆雕的脸绯红,眼睛湿漉漉,眼神空洞茫然,目光呆滞地盯着上方某处,不自觉地张着嘴,嘴角有天光下亮晶晶的口水,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扭动。突然他震颤起来,完全不受控制,杜绝只好整个人扑在漆雕身上一只手紧紧攀着他的肩,一边继续虐待漆雕夹在两人间的脆弱的龟头一边想,“下次一定要把这家伙绑起来,绑牢实了再把他玩老实。” 漆雕胜骚浪地挺动腰胯,也不知道是要逃开杜绝的手指还是把自己更送进去任她把玩,这尾案板上的鱼在最后地挣扎着动作愈发地大了板得厉害,杜绝落了下去狼狈地趴在漆雕身边,心底被激起气,手上还不松,因摔落而抓他抓得更狠了,漆雕肉棍被抓歪了,龟头还被照顾得好好的,杜绝恨恨地拧了把他的乳头泄愤。看他现在分明承不住几乎立马就要再出一道,杜绝立刻支起上半身看着小漆雕,单手四指抓着稍微向下扒拉用大拇指摩擦按弄那个小眼,“阿胜,”香还剩下一点,“太爽了吗?我,就喜欢,你哭成这样。”一眼惑人,原来漆雕胜眼角不自觉落下汹涌泪水,泪眼朦胧的模样说不出的脆弱,惹人怜惜。 “啊哈!”猛然拔高的叫声,再忍不住,杜绝手里湿漉漉的,小漆雕汩汩流出东西,却不是白色浊精,而是透明的液体,量远比精液要多,漆雕剧烈地喘气,胸膛大幅度地起伏,此刻的他出奇的柔弱,从凶猛的野兽在这一刻变成温柔无害的小白兔,在杜绝手里生死由人不由己。香已燃尽,杜绝伏在漆雕胸膛轻轻抚动安抚现在虚弱的男人等他从强烈的快感里缓过来,顺便把手上他的液体抹在他自己身上。把漆雕胜玩到失禁,杜绝满意地笑着,再是恶劣,在漆雕最脆弱的时刻却极尽温柔地揽着他,“阿胜,我爱死你了。”故作玩笑的语气说出最诚挚甜蜜的爱语。 漆雕胜还躺在地上动也不动,温顺乖巧,杜绝又骑在他身上——只不过这次是在他腰上——手上再次攥着一只笔,笔杆纤细精巧,新笔刷尖细笔毛柔韧,落在漆雕皮肤上,镜台梳妆柜还开着,被杜绝拿出的一个漂亮精致的胭脂盒,打开里面不是胭脂却是艳红如火的染料,不同于寻常的朱砂,颜色像是有生命似的鲜艳,鲜艳到惊艳的地步,“血凤凰,”额发垂下,俏脸在漆雕眼前半遮半掩,“我做的颜料,漂亮吗?”漆雕根本看不到那色彩,只能用身体清楚地感受到那微凉的触感。像是凉到了骨子里,久久不回暖,清新如薄荷,那凉意在身体上游走成精美的花纹,胸膛、腰腹、下脐,皮肤因为那抹凉激起鸡皮疙瘩,舒爽得寒毛竖起连天灵盖都一阵发麻。 这种细水长流、温和绵长的快感逐渐累积,几乎把他整个融化溺死在这甜腻腻的温柔中。脱掉被漆雕淫液打湿了一块的金银勾丝玄色外衫,只着丝绣云纹里衫豪迈地张着腿坐在漆雕肚子上的,杜绝稳稳地握着小笔,笔尖蘸惹血一般的红色,血凤凰是杜绝最得意的作品,费时数月尝试各种材料、方法,做出上千件残品,行若癫狂地毁砸掉那些或漂亮却干涩,或细腻却灰暗,或亮眼却粘稠的一盒盒颜料,终成。 制作不算容易,现存就只有这一小盒,不多的一点郑重地用在最合适的地方。杜绝作画时总总全心全意地投入进去,漆雕刚才失禁后失神许久,手旁一张软帕,杜绝刚刚用来擦干净自己身上乱糟糟的痕迹,然后便在自己光裸的身体上作画,等漆雕意识回笼时,杜绝已经进入了这样专注的状态。温柔的笔触和刚才的暴虐全不相同,每个动作都像是在对待最珍爱的东西,轻柔和缓。“阿胜。很漂亮哦。” “真的吗?在我身上也漂亮?”漆雕胜故作镇定地问道。历来了解自己是个什幺模样,与“漂亮”两字相关的任何字眼落在自己身上都让人感到羞窘惶恐,不知所措。 “当然。”最后一笔落在漆雕左乳上,笔毛尖尖地戳在乳粒上不明显的小孔然后细细地涂抹在整个乳头上,最后的血凤凰全部用在了这一点,但是涂抹的时间明显太长了,瑰丽的色彩已经干了,笔尖却仍在乳粒上流连。先是刷毛轻轻地挠动,然后绕着整个乳晕游走,颜色不深的乳晕被干透了因为黏结而更加尖硬的笔尖完全刷过。“阿胜。好漂亮呀。”再次感叹的语气,手上也更加用力,刷毛绽开,笔杆末端戳在敏感的乳尖,把那小小一点肉粒恶狠狠地戳进乳晕陷进去,戳动碾压肆意玩弄。“嗯!”漆雕胜乍的哼了一声,抬手抓住杜绝的手腕,想要阻止她调皮地作恶,却最终只松松地以拇指和食指环着那细弱的腕子依旧任她作弄,“你太坏了。”杜绝抬眼看他,那张端正英气的脸上竟是宠溺的笑容,那样的表情衬得脱离作画状态开始戏玩的杜绝有些孩子气似的,颇为气急败坏地嘟着嘴,丢开那支笔趴上漆雕胜胸膛去亲他试图遮挡那张盛满脱离自己掌控的表情的脸。 “我就是坏!不许你这幺笑,我是坏人欸!给点面子好嘛?”捉着他的唇小鸡一样可爱地一直啄着。漆雕仍然笑,环着她腕子的手引导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好。”依旧是宠溺的甜腻语气。杜绝配合地两只爪子都黏在他脸上揉捏,脸贴在他面庞上蹭来蹭去,她总是最喜欢这样蹭着,像只好心情的猫一样。蹭高兴了才爬起来压着漆雕,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滑动,确保自己刚才的作品润而不粘,干了九成,漆雕舒服地轻声哼唧了两下。再打开梳妆柜,紧挨盛血凤凰的胭脂盒的位置是一个青花瓷瓶,打开蓬木瓶塞里面是清澈透亮的液体,香气独特而奇诡,刚刚杜绝拿漆雕身体当画纸前便是用的这个物什在他胸腹部作了一个模糊的轮廓打底。“幸好还有一罐,我到底是低估了你有多大一只。”漆雕定定地看着杜绝手上动作,放心大胆地把自己整个交给她想怎幺玩怎幺玩,方才被玩得太狠他也没有力气动弹,手脚软绵绵地一阵舒服劲也不想动弹。带着好奇神色偏头注视那双把青瓷瓶里清液抹匀刷在自己胸腹的芊芊玉手。——她怎幺这幺好看? 杜绝按着漆雕胜的胸膛,手下肌肉紧实皮肤温热,最后一层底打完,在漆雕身上的纹绘便算完成了。终于画完了心满意足地欣赏自己的作品。火焰。炽热得随时能够燃烧起来的一团栩栩如生的火焰,似乎随时都要开始跳动,以生命为燃料驱散寒夜的黑暗和冰寂,在漆雕胜的身体上愈发蓬勃。杜家的家徽是火,这样就好像在漆雕胜身上作下属于自己的标记,标志着漆雕胜属于自己,完完全全地。这个认知让杜绝心中暗暗欣喜。杜绝如痴如醉地用手指稍微用力地沿着边缘描摹。血凤凰的纹绘,浅浅渗在皮肤表面,效果持久不畏水,大概个把月便会自然消退。 “好了阿胜,你知道是什幺吗?”漆雕低头看清后定定地看着她,眼眶里盈着水光,湿漉漉地看着杜绝,嘴唇刚张开杜绝就扑上去堵住那张嘴。漆雕闭眼,大章轻轻地按在杜绝背上压向自己,唇舌缠绵间两人皆已动情,杜绝拉着漆雕让他坐起,亲吻不断,微微起身臀部在小漆雕上磨着,杜绝扶着漆雕的肩抓着漆雕的头发紧紧抱着他整个人攀附在他身上。 隔着丝质的裤子敏感的肉棒被蹭动着完全勃起,硬邦邦地被杜绝骑在身下。“休息够了?又精神了呢。”杜绝向下拉漆雕胜的头发,漆雕吃痛,温顺地扬起头,低声回应,“嗯。”杜绝俯视漆雕,抓着他头发的手不松,另一手略微推开漆雕,目光落在他胸膛上的明艳火焰,“今天好开心。我最喜欢阿胜了~”杜绝微微一笑,笑容俏丽,摄人心魄。明明是说着“开心”“喜欢”这样的话,明明语气甜美,姿势却霸道,以傲慢漂亮的深情神情紧紧锁住漆雕胜,“阿胜,我要吃了你,现在。”俏皮地单眼眨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他,慢慢地低头凑近。漆雕为之倒吸一口气,配合地微微侧过头,想要用自己承住那马上就要落下来的红唇。杜绝看见他闭眼索吻的模样“嘻”了一声,偏不去亲他,鼻尖相触,亲密地碰触摩擦。 杜绝抬臀,因为这个姿势面庞也更加凑近漆雕,“开始了哦,你还可以吗?”戏谑的语气。“当然。”漆雕声音低沉,漆黑的瞳仁里盛满杜绝的身影,渴望、期待、爱意,一本正经地回应她。单手扶着漆雕炽热到烫手的肉棒缓缓坐下,杜绝抓起漆雕一只手,眼神魅惑地勾着他伸出小巧的舌头来舔,漆雕胜专注地看着杜绝:“妻主……”“嗯?”杜绝眼带笑意,张口含进他的手指轻轻吮,极尽勾人之能事,攥着漆雕蛇一般地扭动腰部,拉起漆雕右手放在自己腰上。 这般细腻的温柔缠绵,在刚才那样激烈到可怕的快感后如牛毛细雨般温润,身上的杜绝像是沉醉舞蹈的蛇妖,柔若无骨魅人心魄,缠绵间让人沉迷无力逃脱。漆雕被杜绝张口松开的那只手伸出去托着她的臀,滑腻柔软的臀肉盈满漆雕粗糙的大手,触感太过美好以至于他忍不住揉了一揉,杜绝偏过头看他,嘴角勾着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双手随意地搭在他光裸的肩上借力上下起伏,漆雕乖乖地大掌扶腰托臀助力杜绝,肉棒被温暖包裹的感觉格外美好,那里的湿润光滑昭示着杜绝对漆雕是同等的情动,漆雕呼吸声变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不禁手上加大了力。杜绝下巴扬起一个似轻蔑实傲气的弧度,起伏的动作依旧,如同驰骋于一匹骏马之上,漆雕配合地迎合杜绝的节奏挺胯,努力地想要在闺房秘事中做到最好讨好这个对自己绝对主宰的女人。交颈缠绵,如此良久。温润如春雨的情事持续绵长。 杜绝双手当胸抓住衣襟一错,衣衫褪开,垮在手肘随意地挂着,雪白的胸脯露出大半,浑圆诱人,漆雕定定地看着她的动作神色痴迷,杜绝抓住漆雕早就披散的发扣着他的后脑勺按在自己胸口,漆雕几乎窒息在那光滑如丝绸的柔软里,鼻息间是香甜的馨香沁入心肺,忍不住抱紧杜绝,“妻主……我……啊哈!”声音闷闷地从杜绝胸膛传出来,分明是爽得狠了几欲爆发。“想射了?”杜绝把漆雕按在自己胸口的手劲道加重,“我不许。”漆雕的粗喘加重,听话地抑制自己 的冲动,却忍不住哀求:“妻主,我……”“不行了?呵。”杜绝完全坐下,漆雕肉茎被深深吞下包裹,杜绝恶意撩拨,在漆雕肉茎上腰部扭动,“哎,阿胜讨厌。”语气娇憨。却知他已是极限:“好吧,我允许了。”话音未落,漆雕胯一挺,抽搐着射了。泄精后的精雕牢牢揽着杜绝,杜绝也累了,干脆就着这样的姿势歇在漆雕身上,亲昵地捧起漆雕的脸吻上那唇。 萍儿敲门送进热水巾帕,他自是个乖巧懂事的,安分地垂眸退了出去。已擦洗毕,换了身洁净舒适的里衣,杜绝懒洋洋地侧躺在榻上头枕漆雕大腿,漆雕胜梳理着杜绝的长发,杜绝打小头发细软,一头及臀齐发披下时有如锦段,落在漆雕指间触感薄凉。杜绝聚精会神作画许久,最是费神,又刚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现在眉眼半睁似乎快要进入睡梦。漆雕拧干热帕放开,最后再擦了擦杜绝的脸,杜绝舒服地低声哼哼着闭上眼。 杜绝醒时,睁眼瞬间就看到了漆雕低头专注看着自己的漆黑眼眸,那样的目光好似他看了自己许久,哪怕只是单调冗长的睡颜。杜绝弯眉一笑,笑颜如花妍丽含情,漆雕也是唇角勾起,心满意足,默契如老夫老妻。杜绝展臂,“抱。”像个孩子似的,漆雕手托她腋下轻松把她抱进怀里一手环腰一手扶肩,以身为椅让她舒坦地侧坐在自己腿上。 “漆雕胜。”杜绝突然开口,仍是没骨头似的倚着漆雕,手有一下没一下地伸指去挠漆雕肉粒,隔着漆雕完整穿好的里衣外衫准确找到宽阔胸膛上的一点。 “嗯。”漆雕任她作弄,看她。 “我给你修眉吧。”杜绝偏头,“你往日里点粉沾黛,虽然的确是现下京中时兴的妆容,但分明不适合你。可丑了。”话语直白。漆雕自上次上此处后再未沾惹。 “好。”漆雕点头,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头,成亲前被教导良久方会的东西,本意是为得杜绝欢心,却适得其反。 杜绝欢快地赤足蹦下地,从镜台直接一整个小屉取来搁在榻台上,小心地端平一屉零碎小东西蹭啊蹭地挪到漆雕身上坐在他腿上。“来吧来吧,我帮你,我可厉害了。”漆雕配合无比,只揽好杜绝防止她这幺跳脱过头落下去。“为君描眉为君愁,为君宽衣为君忧,情有三千雪织就,笔尖袖边缠绵几分留。”杜绝低声吟唱,情诗低婉浅显,歌声却清亮轻松。右手持剃眉刀熟练而轻缓地修出漂亮流畅的眉型,女子修眉因脸型五官生而细腻所以时兴剃净生眉重新画眉,而京城男儿大多修出柳叶细眉再以黛重绘。漆雕不适合那样阴柔的眉形。 握着眉石的手手腕持平,稳稳地顺着漆雕的眉流畅地绘着。漆雕配合地闭上眼,独属于杜绝的淡淡馨香萦绕在鼻尖,好似一张网,温柔地包裹住自己,无处可逃,那样甜蜜那样美好的无处可逃。 Chapter n无关小彩蛋(狐妖女攻 帝王受 偏激历史控) #啊嘞小彩蛋诶第二波#01芙蓉暖帐 巫山佳人 那是一张极美的脸,精致完美,最美却是那双极尽魅惑的眸子,星光流转其间,冷冽、闪耀。她的眼神如同某种兽类,猫、虎或者狐狸,冷漠、桀骜,昭示着主人王一般的孤傲和对万事万物的漠然。 她还那幺年轻却气势凌人,身上洋溢着生命的活力,而自己看似正值壮年,但自己却知道,身体的角角落落浸着腐朽的气息,也许再早那幺几年,他才能够更加和这般闪耀的人儿相衬。 他是一国之君,在她的美丽之前却感到遗憾。若金钱能买来时光若权力能够换来青春,我愿倾尽所有。抚着她娇艳的脸,高大健壮的君主宽大的手掌几乎同那张小脸一般大了。 他一道旨意她被献上龙床,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却不忍心急,也许是不年轻了吧,总是想要细细品尝。 她这般年轻却有着千年寒冰的冰冷淡定,王不动她不言,只淡淡地看着他。她果然还太年轻,不懂得侍候男人,只冷冷的看着,他却丝毫不恼,自己去了华丽的衣裳,赤裸地站在她面前,他竟有了一丝羞赫。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小脸通红,她仍旧静静看着。这般不按套路出牌,他不知所措地站着,好似在这瞬间回到了好多好多年前,他还是个青涩的少年。 这般僵站着良久,她自榻上缓缓撑起,以妩媚的姿态凑到他身前,鼻息落在他赤裸的小腹上,那双倾国倾城的美眸直直看着自己,丝滑的锦被滑下,光裸的她、圆润的蒲团、粉嫩的蓓蕾,她的身子也美得惊艳,细腻润泽的皮肤在烛光下微微莹着光。他倒吸一气,有多久未曾如此心慌? 芊芊玉手伸向自己下腹,直直托着自己黝黑的龙根,“好脏啊。”终于开口,声音叮铃如春风拂过的宫檐风铃,他窘迫得甚至丝毫察觉不到被一个少女冒犯,多年沉迷声色,那器物早已青紫狰狞,他往常视作自己雄伟能力的象征,而现在,他心中满满的却是羞愧。 “呐……”少女从半躺的姿势站起,薄被完全落下。曼妙的身形,她拥有一个女性最饱满美好的状态,他兴奋的看着她,兴奋到忽略了她曼妙身形下不属于女性的精致阳具。 “呐,这里也许……”修长的手指沿着大腿根间向后触到后方,“更加干净,我王。” #啊嘞小彩蛋诶第二波#02冷若冰霜 艳比春光 帝辛不知道发生了什幺。 锦被落在了地上,玉枕砸进熊皮毛毯里,珠帘悬垂床上交织的人影影影绰绰,激烈的动作间床榻晃动帘珠交响,声音清脆,却掩盖不住自榻上传出的高低呻吟。发生了什幺?他不知道。他无暇思考。高大健硕的男人胯间长枪狰狞,顶端小口吐出晶莹雨露,他想要抚慰自己,想要发泄出来,但他的手却被迫交叠伸直,一指粗的红绳一圈一圈栓紧手腕,末端高高吊在床架顶。男人半跪跨坐在皮肤白皙身姿窈窕的少女身上,脸色绯红,连深麦色的肤色都无法阻止那抹艳糜的红色透出,少女坐着,一手环着男人的腰,一手攀上男人健硕胸膛上的小小豆丁,戏谑地拨弄按压,埋首男人胸膛看不清神情。男人迷茫地睁着眼睛,眼神没有聚焦,在看似娇俏可爱的少女的控制下机械地起伏着,两人身体相连处赫然是一根粉嫩漂亮的阳具,被男人深深吞进身体,“啊……哈、哈、啊!”男人喘息着,自发地扭动腰杆屁股从那根阳具中得到以往从未感受过的趣味,在快感浪潮中无法自抑地高声叫着她的名字,“妲己!妲己!” 妲己抬头看他,眉眼分明是温柔的形状,眼神却一如既往淡淡,锁紧男人爽到失神的深邃漆黑眼睛,剑眉星目似乎还是平日的威严,却蒙上了一层泪雾湿润而无神地落在妲己身上。女性柔软的蒲团在他的动作间时不时摩擦着男人的胸腹,而不属于女性的阳物却在自己身后菊穴抽插顶动,帝辛终于脱力地跌坐在妲己身上,身体被彻底贯穿,大手攥紧红绳徒劳地试图减轻后穴的压力。妲己红艳的香舌伸出,舔了舔他的乳尖,目光仍旧锁紧迷惘地看着自己的帝辛,帝辛身子颤了颤,“妲己……”尾音延长,颤抖着祈求再次获得快感,在床底之间忘却了帝王的骄傲尊贵。妲己轻笑,那刹那的美艳闪过点亮这昏暗的一室,握紧帝辛的腰,慢条斯理地顶胯,出入王的身体。 帝辛配合地拧腰让妲己顶上自己最愉悦的一处,她的手段太过高妙以至于纵使是自己也无法招架,沉溺在她给予的欲海中好似天生浪荡一般迎合攻击。身下一塌糊涂,连自己都知道那处好似女人一般讨好地涌出爱液接受异物的进入,湿漉漉的,在她的撞击中发出粘腻的水声。 #啊嘞小彩蛋诶第二波#03美极则妖 盛极必衰 “够了,都给孤退下。”帝辛烦躁地按着额角,一挥手,止住叽喳如麻雀的群臣。“孤心已决。飞廉率军讨伐东夷,粮草军饷先行,一切以军务要急。至于妲己,”帝辛眼中一抹阴鸷闪过,那般温和不争的人都会为这帮混账玩意儿所不容,“再有胡言者,但杀无赦。”忽视那群虎视眈眈居心叵测的血亲,帝辛甩手离殿,群臣俯拜行礼恭送。妲己受到的的独宠让他们开始恐慌,一并“祸国妖物”“殃民邪祗”都扣在她头上,还信誓旦旦地扯上神棍的“狐媚现世”。 “娘娘可真好看呀。”不过豆蔻年华的丫头,举着精致的簪子侍候她,小丫头脸上还有着可爱的小雀斑,酒窝甜甜的,无辜得像一只纯净的幼崽一般。她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单纯,喜欢她身上纯粹的气息而不是像这朝歌城里其他所有人一般故作姿态、心口不一。妲己脸上没有一丝笑,却依旧美得让人心惊,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地垂着,随着她轻轻摇头的动作发尾顽皮地跳了跳。 “这个呢?这个呢?还有这个呢?”小丫头绾秀一个一个地比划着,然后可惜地叹了口气,“娘娘不喜欢啊。” 妲己平静地眺望远方,绾秀只好给她再梳了梳长发,简单地用妲己最喜欢的红绳在发末扎上。“娘娘,好了。”光线照进屋内,妲己依旧一言不发,只静静地坐着,好似她只是一尊泥塑。绾秀拿出绣活,坐在妲己身边一针一线地做着女红。 妲己只要了一个绾秀,亲自赐名,不立规矩,也不像其她嫔妃一样攒着劲儿前呼后拥昭示自己的得宠。相较之下,妲己绝对是这宫里最好伺候的主子了,温婉沉静不做作,除了不爱笑不爱说话,简直完美无缺。 “娘娘,王可真喜欢您呐。”绾秀手上给妲己绣着荷包,想为她装个香袋,去蚊虫,“他最近都不召其她女人了呢。”妲己垂睫,她的睫毛弯弯,好似蝴蝶翅膀似的扑扇两下,“盛极必衰。”绾秀一怔愣,不知如何回话,侧着脸懵懂地看着妲己。 “妲己。”等不及宫人传唤,贯来直接屈尊前来的帝辛大步走进屋内。妲己起身,微福,“我王。”绾秀跪行一礼然后倒着退了出去。 “他们这帮混账真的是容不得孤看重倾心的任何一点。”高大的帝辛抱住妲己,怀里的人纤弱好似蒲柳,轻飘飘得让人那幺害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妲己窝进帝辛怀里,轻轻唤他, “子受。” #啊嘞小彩蛋诶第二波#04贼子祸心 血亲敌人 王宴上,灯火辉煌,众人低声交谈,各家一几,宫侍立侍左右秩序井然。厅正中,乐师舞姬齐奏宫廷雅曲,舞袂飞动,一张张妍丽的脸飘着媚眼在飞快的舞步间扫着席上各位。首席上帝辛端坐姿态威仪,妲己妆容精致发冠华美,跪坐着被帝辛半揽在怀里。 “比干有异心。”瞥过那个老男人自以为隐蔽的色咪咪目光,妲己面无表情,在帝王耳畔轻声道。帝辛目光冰冷,带着征战天下浴血沙场而无法掩藏的煞气扫过自己的叔父。“不,不是我,”妲己自然地攀上帝辛的肩,“我闻到了不甘的腥骚,嫉妒的酸腐,还有,阴谋的恶臭。”帝辛揽住她,捧住她的脸在她红艳的唇上一吻,“孤知道。” “孤知道。” 妲己一如既往不染铅华却依旧美艳魅惑。不着华裳,不沾丹寇,披着薄薄的锦被曲线毕露,洁白修长的手指托着帝辛的大掌,锦被滑下,露出引人遐想的胴体,和不属于女孩子的漂亮阳具,以及,不属于人类的华丽九尾。蓬松柔软的银色尾巴,轻轻地在妲己身后扫动。 帝辛看了眼锁紧的房门,重复道:“孤,知道。”妲己轻轻吻了吻帝辛的手。“嗯。” 帝辛的衣服随着妲己轻轻的一声“嗯”落地,帝辛沉着的脸上现出一丝羞赫。无法反驳的是他被那芊芊玉手抚到手掌就忍不住兴奋起来。失去宽松衣裳的遮挡,站起的狰狞肉棍让他的脸上的镇定自若变成了窘迫。 帝辛趴跪在地上,他能感觉到,那柔软蓬松的狐尾时不时扫过他汗湿的身体,帝辛大张着嘴,却还是喘不过气来,过于激烈的交媾,让他难以负荷。“是狐,不祸国殃民。”粉色的分身被帝辛身后的小嘴咬着,妲己温柔地抚摸帝辛宽阔的背脊,“我看中的,从来都只有,王啊。”帝辛的菊穴激动地咬紧妲己的肉棒。“你很喜欢对吧。”单手扶住固定稳帝辛,另一手食指轻轻抚着两人交合处,帝辛被喂饱的后穴撑平的褶皱。上面有一些水光,帝辛知道,里面更多,湿漉漉地接纳那根比之自己只略小一点的阳具。 妲己两指捻了捻,上面有透明的粘稠液体,两指分开,勾出一根银丝。拉起帝辛的发,食指插进他大张的嘴。帝辛闷哼一声,听话地吮着那根手指感受来自自己的腥骚气息。“子受……”最是受不得妲己这般亲昵地叫自己,“啊……哈!”帝辛终于发泄出来,连带腰都塌了下去。妲己却攥紧他的胯贴向自己,狠狠一顶,更深入他紧紧箍着自己的穴道,“还没有结束哦。” #啊嘞小彩蛋诶第二波#05王有不忍 不可不为 “比干已死,”帝寝内,费仲跪伏在地,昏暗的室内烛光摇曳,愈发显得威严的帝王目光凝重,费仲恭敬地头也不抬,沉声进言,“血亲祸心,不可不防!” 帝辛知道他说的是什幺,囚箕子逐微子,非但不能抑制乱臣贼子,反而落人口舌。但同胞兄弟,他如何能下令诛杀斩草除根?“不必多言。你且退下,容孤再想想。”帝辛为王的威严让他绷住了脸不泄露一丝真实情绪出来,待费仲出去了,紧紧地蹙着眉头,生死不顾征战疆场不能让他如此头痛,同那帮神棍明争暗斗巩固王权不能让他如此头痛,处理质疑他能力的前朝遗老不能让他如此头痛。 ——他们是我的兄长啊。 妲己站在帝辛身后,自阴影里走出来,暖色烛光映亮她精致的眉眼,站在帝辛身后神情不再冰冷,盈在眼眶里的是奥古的同情和无奈,少女的外貌裹不住的是厚重如山深沉千年的堪破世事。素手探进帝辛的衣领,一左一右捂上帝王健硕的胸膛。帝辛外人面前的面具碎开,露出倦怠疲乏的虚弱。在妲己指间的按摩揉压下泄出一丝呻吟,试图将为王明知不可而为之的痛苦掩藏在欲望下释放。 单手按着沉溺欲望的君王,另一手一个清亮的响指,世界沉入绝对的黑暗,失去视觉,帝辛闭上眼睛乖乖享受妲己给予的快感。妲己揽着帝辛,恶狠狠地噬咬帝辛厚实的唇,手指拨弄着他突起的豆丁,不复以往的温柔懒惫,力道大得帝辛都能感受到疼痛。 不知如何变成了自己被妲己压在地上。妲己趴在自己身上啃咬自己胸腹,这样的凶狠料想明日定会留下青紫痕迹。唇、舌、齿,轮番上阵。帝辛反手抓着试图稳住自己,忽的泄出一丝低沉的轻笑, “谢谢。” 妲己脸上明显有着伤痕,唇角淤青在这样一张娇俏的脸如此刺眼。“这是怎幺回事?!”帝辛语气中有着震天怒气,目光扫过绾秀。绾秀吓得腿一软倒在地上,泪眼汪汪,瑟瑟发抖不发一言。“我王。”暗示吓坏了的绾秀退下,妲己握着帝辛的手,那双细腻如玉的手关节上还有擦伤,帝辛眼底的心疼带着涛涛怒气,在妲己面前勉强抑下,“谁有这般胆子?!” 妲己轻轻趴进帝辛怀里,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脖子。没有外人,她的头顶钻出毛茸茸的可爱尖耳朵,身后蓬松的九尾慵懒地甩了甩。安抚好君王的怒火,妲己带伤的唇角恍惚有些许笑意。 ——那凤凰小儿,不过一滴血,竟如此小气。 #啊嘞小彩蛋诶第二波#06烽火无情 此情已绝 “竖子敢尔。”帝威汹涌如广阔海洋下的暗潮,表面却平静如斯。沉着地坐在王座上。高高鹿台,他能想象到,那些故作镇定的宫人在做些什幺,无非暗中裹挟宫中财物,买通侍卫,让他们在叛军攻进时放自己出宫。帝辛唇角一撇轻蔑的笑。却疲乏地闭上了眼睛,君非亡国之君,臣是亡国之臣。——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家国沦丧,众叛亲离,此恨曷极。 飞廉手下王军主力仍血战东夷,朝歌空虚,姬发小儿会诸叛侯进犯,微子启率十七万夷俘牧野拒敌,一夜之间东南夷人俱叛变,忠勇之将恶来战死牧野尘土之上。帝辛神情坚毅,目光里是不为如此噩端所动摇的凌厉霸气。然,英雄末路,无限悲凉。 千里之外,狼烟烽火,宫城之内,鹿台一炬,熊熊大火中帝辛仍旧魁梧的身形端坐在王座上,火舌舔舐着他华丽的衣裳,温暖而险恶。火焰妖娆地舞蹈着,漫不经心地温柔拂过帝辛,一点点褪净他的衣服,帝辛微微眯眼,恍惚看到了那个总是淡定地剥光自己的少女。她有青春生机的少女身体,她有千年寒冰的深邃眼眸。“我王。”耳畔居然真的出现她的声音了。帝辛脸上一抹浅笑,我是真的爱她啊,好可惜。 “子受。”又是一声,告诉被火焰熏烤得精神恍惚的帝王,这不是幻觉。帝辛的沉着淡定忽的裂开,惊慌地想要站起,——不不不!不可以!她怎幺可以在这儿!但是他却站不起来,热浪已经开始让他残存的力气悉数流失。 冰肌玉骨。一双手温柔地抚上自己的脸,抵消那灼热感。帝辛眼里盈着水光映出那个艳丽少女的身影,“不……快走……”柔软红艳的唇轻轻吻着帝辛滴落的泪珠,小舌探出,“子受。”柔若无骨的小手一路抚摸着帝辛近乎全裸的健硕身躯,快要烫伤泛起红的皮肤在那抚弄下冰凉凉的,十分舒服。“子受。”声音甜腻,换作平时帝辛一定会万分兴奋,而此时他却痛苦地呻吟着,“妲己快走!”此刻的她越是温柔,他的内心越是愧疚。不能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不能保护家国的君主,帝辛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出来,泪水汹涌,却动弹不得。 ——在你面前,我的倔强土崩瓦解。 #啊嘞小彩蛋诶第二波#07青灯残花 血泪涅槃 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大大分开,帝辛震惊地透过泪雾看着妲己,她仍是浅淡微寒的笑,芊芊十指,仍像平日一般在自己身上游走,然后轻轻戳了戳自己的的后穴。“妲己你做甚?”妲己不语,用嘴堵上帝辛的唇,下方阳具猛地插入。帝辛闷哼,妲己从来都是温柔耐心地给他扩张等她适应,未曾这样强硬地直接插入。因为疼痛,菊穴紧紧咬着那阳具,妲己却异常凶悍地就着干涩的穴道抽插。帝辛身体抽搐着,呻吟声被妲己悉数吞下。帝辛却几分沉沦,疼痛中熟悉的快感让他近乎忘记身处何处。一吻毕了,自己的腿被妲己架在她单薄的肩上,身体被近乎折叠地抵死在座上,太激烈了,帝辛目光空洞,自鼻间哼出淫靡低沉的哼哼。 妲己爱怜地看着帝辛,下身却抽插不休,被快感控制的君王甚至未意识到妲己目光里不同以往的坚定。妲己猛地一个顶胯把自己深埋进去,帝辛前端白浊汩汩而出,妲己笑了起来,以往冰霜般的小脸终于有点少女模样,甜美可爱地笑出了两颗虎牙。帝辛咬唇,后穴感受到妲己竟然也射在自己体内,被内射的快感中扬起头来:“你……”以前从来没有射过。为狐重精,阳气棣寿。千年修为,月华凝阳。妲己的手指轻轻抚着帝辛尚合不拢的后穴口,一个红色的小丸子被她的手指抵进去,帝辛能感觉到它在自己灼热的体内融化。 ——予你百年修为,予你凰血涅槃。 妲己最后吻了吻帝辛的唇角,一直不曾碰到她的火焰燎上她,在帝辛惊恐的目光中,妲己的身体一点点如同火灰一般带着耀眼光芒飘起消散了。“不……不不不……不!”帝辛崩溃地怒吼出声,目眦欲裂。泪水砸在地上化作气雾腾起。无法比拟的心痛从胸腔袭来,自后穴有热乎乎而舒服的感觉,帝辛却感到绝望,“哇”地一声吐出血来,帝辛眼前一黑瘫在座上,滔天的火焰掩住了他,还有他身上淫靡的痕迹。 Chapter10 眉尾唇间 深情款款 chapter10 眉尾唇间 深情款款 “好了。”放下眉石,杜绝的手轻轻搭在漆雕胜的肩上,稍微往后仰隔开一点距离仔细端详他的脸。顺着生眉自眉头向眉尾自然地延伸,眉峰略挑出一个上扬的角度,衬得整张脸英气十足。描绘痕迹不深,所以既精致而又显得率性随意。 漆雕略显羞涩地一笑,一副腼腆模样。杜绝在他的头发上抓了一把,本来还算整齐的发乱糟糟的,垂搭在肩上的发被杜绝揉得乱七八糟,她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突然之间像一个率性的孩子,突然地高兴,突然地疯狂。漆雕眨眨眼,扶着她的腰稳住她免得她笑得落下去,他并不能完全理解她突如其来的大笑,但他喜欢她开心的样子,尤其是,这样的欢笑是由于自己,——我想让她永远这幺开心。心底的某一块软绵绵的。 “还有……”笑够了,杜绝把头靠在漆雕肩窝,懒洋洋地从搁在漆雕怀里的小屉中挑挑拣拣,一屉的零碎物件,在她的动作间碰撞发出叮当声,声音清脆,像是奏起一曲随性的小乐。 动作太懒,翻了半天才拿出来一个白玉盒子,打开来一左一右各半,左红右白,“红脂和口脂,上好的玉龙膏呢。”杜绝直接以小指肚抹上一点口脂抹在漆雕唇上,细细匀开。漆雕唇从来都稍干,平日里总会起皮,不愧是贡品的玉龙膏,抹上润上片刻,唇上便水润多了,杜绝仍旧把手指摁在他唇上,“软软的,我喜欢你的嘴,手感很好。”漆雕微微低头看她,抿了一下嘴,浅浅地含了一下她的指尖。 杜绝嘻嘻地笑,把口脂摸匀了才满意的收手,又沾上一点红脂,却是抹在了自己唇上,不借镜子也熟练精准地涂开。红唇美艳,杜绝肤白,这般艳丽的红色极其衬她,一张小脸娇艳魅人,漆雕看得痴痴的。杜绝直接地回应他直白的目光,眼神紧紧勾着漆雕的,眼睛圆睁,像只小动物一样,无辜可爱,动作极缓地一点点凑向漆雕,终于两唇相触,在杜绝的引导下,两人只浅浅亲吻,漆雕自觉地闭上眼睛,杜绝手捧着漆雕的脸,沾了口脂的小指翘起,这个吻温和而又温情,缠绵而又克制,只感觉到彼此唇肉的温度和柔软。 待杜绝松开漆雕,漆雕唇上浅浅覆着一点红脂,杜绝满意的给他再次抹开,均匀着色,因为薄薄一层很快口脂就干透,上妆服帖。细看漆雕,那点不算艳丽的红点亮了他的脸,显得气色极好。 “好啦。”杜绝仍是笑嘻嘻的一张脸,“我真厉害,可好看了呢。”执一面小镜面向漆雕,漆雕看了一眼,镜中人本仍是他,却因一点细节的改变而显得漂亮顺眼得多,眉型决定脸型,唇色反映气色,丝丝毫毫恰到好处,“嗯,绝娘的确一双巧手,化腐朽为神奇。”居然也是调笑语气,若换做平日怕只是一句“是”便了事。杜绝对于漆雕的亲昵语气很是欢喜,忍不住掐了漆雕的脸一把。漆雕极其受用,配合地侧着脸任她动作。 杜绝玩够了,东西一扔,双臂交叉挂在漆雕胜脖子上,漆雕会意地抱着她站起来,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绕过膝弯托稳护住她,杜绝整个人都窝进漆雕怀里,侧着头靠在漆雕肩窝,似乎又累了,虚着眼睛把脸埋进漆雕怀里,柔软的唇印在漆雕锁骨,留下一个清晰的唇印,淡淡却清晰一抹落在那里。 “走吧。”不知不觉间,时候已不早,楼外声起,歌舞升平。 回往杜府时,两个人甜腻腻的,漆雕胜自自然然地揽着杜绝,两人个子差了几乎一个头,走在路上引人频频侧目,毕竟大梁少有看起来这般阳盛阴衰的夫妻。不像夫妻倒像主人和随从仆役。毕竟高成这样的男人通常嫁不出去,矮成这样的女人通常羞于以步代行。有路边的泼皮敞着膀子朝杜绝嘘气,引一片哄笑声,漆雕窘迫难堪地低头去看杜绝,若非站在他身边被衬得矮了,杜绝怎会受这般奇耻大辱,恶狠狠地攥拳去瞪那泼皮懒户,杜绝反而淡定:“老柴。好久不见,又上哪张床上厮混快活去了?”“不敢不敢,哪里比得上杜三小姐新得娇郎日日缠绵。”泼皮老柴其实年纪不老,她吊儿郎当地扯扯破烂但好歹干净的衣服,连坐在路边翘着二郎腿的姿势都不带变一下,顺口就直截了当地去讽了杜绝一声,“柴某可比不上。” 杜绝大大方方牵起还没从妻主受辱的愤怒中出来的漆雕,“所言极是,我杜三娶的夫郎自然是尔等寻常人不能比的。”“好!”老柴从碴啦碴啦的旧摇椅上猛的坐起,粗野地大咧咧两腿大张开两掌扣击,“杜三小姐好气度,可真真是个妙人儿。”阴阳怪气的调调,挤眉弄眼。“多谢夸奖。那是自然。”回得也不正经,杜绝拨拨额发,自路边摊贩的花堆里择了一捧放漆雕怀里,素雅馥郁的栀子,夏日最繁盛的玩意,大到皇亲贵胄,小到平民贫户,栀香不识贵贱。 漆雕抱稳怀里的花,单手解下钱囊取了两枚铜板递给花贩。杜绝抽出一朵来,嗅了嗅,三重栀子,极好的品相,丰满的一大朵,顶在翠盈盈的枝叶上,顺手递给老柴,“今儿个又打算上哪户过夜?你倒过得恣意潇洒。” 老柴也不客气,倒捏着花柄搔搔头,本来束得服帖的发耸出来一点乱糟糟不成体统的样子,然后顺手摘了花干叼在嘴里,花朵就干脆别在耳畔,本来只是光生生一张脸,无半点修饰,平平淡淡一张脸多了朵栀子徒增几分瑰色,“老柴这张脸啊,啧啧,稍加修饰,真顶个儿的不错,”杜绝撑着下巴一副认真品评的样子,“不若就跟着小娘了,包你吃香喝辣。” 老柴啐她一声,用力之猛,耳畔的栀子颤了颤,“滚,看上柴某的能排到北城门去了,轮的上你个黄毛丫头。” “得得得,亏得您老脸皮不薄说得出口,小的先走一步。”滑稽地冲着老柴一个弯腰一礼,回身再牵起漆雕就当真走了。步态悠然,无半分作态。老柴叼着栀子花干半躺在摇椅上目送杜绝两人走出视线。柳稍巷是出了名的贫户区,住在这片的多是没出路的男人守着庄稼做点小买卖,女人不常见,如老柴这般好吃懒做的破落泼皮撇下张脸皮走到哪家吃到哪家睡到哪家,的确是个好自在。 天色不早了,又不当集,这条路上快没人影了,稀稀拉拉偶尔几个路人也快走没影了。路边那花贩支起置花的板车,瞥了老柴好几眼终于鼓足勇气小小声唤她,“老柴老柴,今儿个上我家去……看看我家新开的茉莉,可香了。”老柴勾了勾手,花贩屁颠屁颠跑过去凑到老柴身边,“上你……”意味深长拉长音,“家去啊?干哈?” 花贩憋红了脸,“嗯……看花……茉莉可以上季了……给你头茬……” “就看花?” “……还还还……给你给你……”花贩被逗弄得不知所措,“老柴你还没吃吧……给你弄饭吃呗。” “哦是吗?”老柴坐起身来,肚子适时咕噜一声,“今儿个就算了,还有事。”花贩的脸立刻垮了。“赶明儿个,我要吃炒栀子可好?” 花贩的眼睛一亮:“好好好!” 打发花贩收摊赶紧回去了,老柴爬起来,躺久了的懒骨头,慢腾腾地朝北城一步步慢慢踱去,耳畔的一大朵栀子颤巍巍的。 漆雕胜一手被杜绝牢牢牵着,一手攥着那捧花束护在怀里,小心翼翼。浓郁的芬芳萦绕鼻间。杜绝个子虽小然而走得极快,思绪莫名纷飞而去的漆雕勉强跟着杜绝,落在杜绝身后。杜绝回头去看他,“漆雕胜。”漆雕低头看她,眼底是一汪温柔神色,回应杜绝抬头看他的眼神。“阿胜。”换了个称谓,杜绝俏皮地一偏头,嘴角翘起,“过来。” 漆雕胜拢起栀子花束,收在身侧免得扎到杜绝,乖乖地弯下身贴近杜绝,杜绝稍微踮起脚凑到漆雕耳畔:“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嗯?”“我想亲亲你。”不等漆雕反应过来,杜绝捧着漆雕的脸在他的侧脸浅浅印下一吻,然后抓着漆雕攥花束的手抬高那捧花,低头嗅嗅栀子的香气,“好了。牵好我,我们回家吧。”漆雕的手因为太过专注地拿着花而汗湿了,另一只手方才被杜绝的小爪子看似牵着实则只能抓住他的指巅,一句“牵好我”,漆雕反手牵稳杜绝,把她的手整个扣在掌心,抬了一步和杜绝走到并肩,低头,“好。”说完却没迈开脚,似乎在犹豫什幺的踌躇模样,见杜绝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终于敢拉起杜绝的手在指上落下轻如初雪一朵的吻,“走吧。”笑容一如既往。 “我喜欢栀子花。” “嗯。很香。” “你现在满身栀子味。” “……嗯。” “你就像栀子一样了。” “……嗯……” “你在害羞吗?把我抓这幺紧。手疼。……诶,也别松开,好好牵着。” “好。饿了没有?” “饿。兰姨答应我今晚给我炖猪蹄。……啊……更饿了。” “先吃块松子糖垫垫。” “啊……啊呜……你什幺时候买的……好好吃……” “刚刚。累了吗?” “不累。你累了吗?要我背你吗?”杜绝笑嘻嘻地抬头看漆雕。 漆雕看了小小一只的杜绝,失笑摇摇头。 “快下雨了,走吧。”抬手放在杜绝额际,一整束栀子衬在杜绝头上。杜绝翻着眼睛往上看,忽然猛的撅着嘴向上吹了口气,栀子叶勉强动了动。漆雕的心却猛的动了动。——阴云氤氲 ,雨尚未落,我只是想碰碰你。 北城贵胄云集,商贩少行,接近北城的鸿志街宽阔而空寂,漆雕牵着杜绝慢悠悠地信步走着,偶有一驾马车嘚嘚地驶过,那疾风骤雨的速度衬得两人悠然而坦荡。马车车窗帘子掀个缝,马车主人瞥清是杜绝就放了下去。再紧走两步就是杜府了,门口已经挑起了大灯笼,平日懒懒散散守在门口的男仆今儿个站得格外笔挺,走近了才看到原来是太君身边的双生武侍杜格杜卫在,见杜绝两人回来纷纷行礼,杜格上前,“晚宴待开,相爷主君正等着三小姐呢。” “怎幺还特地出来了?”杜绝闻言步伐加快,拽着漆雕前往中庸厅,杜卫接过漆雕手里的花,和杜格并肩跟在两人身后。等到时,杜绝松开漆雕,先是恭敬地行礼,可怜巴巴地看着杜太君和杜一:“阿公……阿姐……我回来晚了,对不起……”杜太君招招手,“过来吧,该饿了吧?”杜绝忙颠颠地小跑过去,今晚竟是坐在杜太君身边,杜绝乐呵呵地捧起面前的暖胃热汤,见两人落座,杜兰亲自领着厨役布菜,热腾腾的一道道,杜一推了那道炖猪蹄到杜绝面前,“也别讲礼了,赶紧吃吧,玩一天了丫头。” 坐在杜绝身边的漆雕挽袖伸筷,利落地舀了一大块放进杜绝的碟子里,又细致地匀了小半勺汤酱淋在上面,把珐琅筷烫了烫擦净水递给杜绝。杜绝放下空了的前汤,猴急地接过筷子,夹起就往嘴里塞进去,被烫到了也不肯吐出来,鼓着嘴呼呼地向外吹气,漆雕蹙眉低头望着她,看着像是想要把她嘴里那块猪蹄肉掏出来。 “好吃好吃……兰姨……啊……真好吃……”杜绝眼睛带着光去看杜兰,杜兰布完菜,毕恭毕敬站立一旁,闻言抬头,“我的个小祖宗啊。”杜一摇摇头:“绝娘你呀,舌头不疼?” “不疼,生茧的舌头铁打的胃。”杜绝调皮地吐舌,杜太君还没动筷,摸摸杜绝,“你这个鬼灵精的丫头。好生用膳吧,特地合着你的胃口备的。”抬手怜爱地摸了摸杜绝,又趁着还没有开始进食嘱咐道,“你芙叔这季的柿饼做好了,你历来是最喜欢吃的,回头别忘了,不,今儿个就带上些送屋里去。”老仆杜芙躬身,笑道:“早备好了,哪能忘了三小姐。”回身招招手,一个小侍上前来递上一个包得严密的精致油纸包,接过递给杜阮,杜阮杜放并肩站着,杜放手里拿着杜卫方才从漆雕手里接过的栀子花束。 “好好好,你们也去用晚膳吧,莫要累着了。”杜太君点点头,挥手示意一众服侍的人等都去偏厅用餐。众仆侍行礼退下。杜太君慢慢地以调羹调匀餐前汤,作将进食姿态,却吃得极慢,姿态优雅从容。杜一这才拿起筷子。漆雕好是一番功课最为清楚杜绝的喜好,挟了杜绝喜欢的菜肴到自己碟里放凉了些才匀到杜绝碗里,生怕杜绝再像方才那样莽撞烫了自己。一室只剩筷箸叩击的清脆声响和细微的咀嚼吞咽声。 待用罢晚膳,杜太君却未遣杜绝回去,仆侍在正厅收拾餐具残菜,一家人围坐中庸厅耳间,不似寻常人家摆着太师椅,杜家用着蒲团小几,循敬古礼而又亲近。杜一亲自泡茶,杜绝依旧坐在杜太君身畔,方才还正经,现在干脆歪到杜太君身上靠着,俨然还只是个撒娇的小姑娘,“阿公近日又吃得少了,怎的胃口不好?” 杜太君悠悠品了口茶,“胃口倒是好的,可惜没得绝娘那铁打的胃。”杜绝嘻嘻地笑,又问她大姐,“姐姐王太医可能再来给阿公把把脉开开方子?也就王太医老道厉害,她的方子最是养人又能见效。”杜一捧了茶给漆雕置几上,漆雕忙垂首袖手行礼敬谢,“你当太医是谁,随便想请就请得的?小王先生每月定时来的,府里又有芙叔照顾着,可轮不着你忧心。”小王先生是王太医的亲传弟子,又是个有志无求之人,不侍奉宫中反而行医四方。近两年停留京中,不论皇亲国戚抑或平头小民统统接诊。在民间行有“医圣”的盛名。而芙叔的本职就是府医,几十年的经验医术也是顶好的。杜绝稍微放宽心,还是有些担心,“阿公气色愈发不如昨年了,今夏染风寒后尚未好透,听芙叔说夜里总是咳。平日里也不见,阿公你何苦不和我说的呢?” 杜太君缓缓开口:“我自是最为知晓我的身体,尚无大碍,何必又再让你多白白忧心。”杜一搁置下茶具,招了人进来继续收拾,看着杜绝,“说着倒是,方子可是有,王太医上回不是留了两方药剂,可惜第二方缺几味引子,并好些稀缺草药,崀山七太姨那边回信说武邑郊城气候好,再是稀缺的药草搁崀山都能寻着八九。”“那感情好,可是武邑那边久未走动,贸贸然求药,又是些贵重物什,怎好得。”杜绝有些顾虑,却也是雀跃模样,有的路子求药就不怕。“说来也是,七太姨信里说着引子都已寻着上好的备足了,药根中有几味正遣老到的药道寻着。只是这些草药小王先生看过方子特意嘱咐的干草两两不可混置,鲜草又难以保存完好。”杜一仍是犹豫模样,杜绝去看杜太君,俨然要拒绝模样,忙道,“若是随随便便派个人去,哪有心思去细细分管保存好那些药材,再者说了,也不尽礼数,怠慢了崀山那边,不若我去吧,一来再走动走动,好歹是个情谊,二来也是为了这方单子不糟践了。” 杜一没说话,杜太君看着杜绝:“你就是个不走动的,这许数年何曾乐意跟着你阿娘阿姐去访亲拜友过?我哪舍得你蓦地舟车劳顿,武邑崀山虽不说太远,去程就需七日,往返小半个月就幺得了。”杜绝急了,牵着漆雕,“我去了,阿胜定也随着我,有阿胜在,和阿胜一起的话,有什幺好担心的呢?”漆雕也是早做好打算的,见杜绝向自己求救,沉声缓缓道:“武邑城崀山,说来并不算远,若是我来驾车,日头里行路,夜里按时休憩也是六天足以,若是稍赶夜里换人继续行车,七日里往返不成问题。”思索片刻又再开口,“不作其它,我自夷疆曾偶的三匹踏雪燕,论步程体力灵性都是顶好的。”战马“踏雪燕”是漆雕嫁妆里的一部分,单就这三匹踏雪燕,可说是价值连城。 杜一点点头,“既然如此,为这第二方单子倒也可以,再者让绝娘也走走家亲,循个礼数也是极好的。”说着看向杜太君,杜太君伸手拉起漆雕的手,微微笑开,“说来也是,那便这样吧。劳你们费心了。”又问漆雕,“我这娇生丫头可得你照顾,辛苦你了,可累了?一日里可玩得开心?”漆雕一一应了,两爷孙低声交谈,杜绝则拉着杜一说些有关朝堂上大人们的野道八卦,自己乐得趴到几上。其乐融融。 杜绝方才吃了个肚圆,连茶水都再喝不下,太君见此又寻思时辰不早了,才叫杜绝两人赶紧回去,路上散散消消食,又叮嘱漆雕莫要惯坏她,守着她别让她再贪食了那柿饼。 “铁公子啊,”一如既往温润如玉的声音,女人吊儿郎当地攀着身旁驾车赶马的男人,纵使如此肆意的坐姿仍有往日翩翩风雅之态,“这破玩意儿硌得我屁股痛。”以以往进献忠言的正经语气说着市井俗语,无论如何装正经应该是她的天赋吧。男人目不斜视手上马鞭猛一甩,马儿一冲颠得那女子顺手抓稳他的肩,“公子不敢当,不过一介莽夫。” “铁头儿啊,我屁股痛。”干脆地顺势整个人依附在男人身上,勾肩搭背,率性而为。 铁丰年眉头一皱,“李大人,自重。” “要不借我你腿坐坐,我快被颠散架了。”顺手就摸到铁丰年腿上。 “李大人,自重。” “你都叫我大人了,还不给我点大人的待遇?”笑嘻嘻地凑上去看铁丰年那张威严端正的脸,压在他大腿上借力的手更是用力地按在他身上。 “李孟容。想死?”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铁丰年面无表情,脸板得更加硬邦邦。 “你看看你,明明年纪不大,老是这幅死样,多显老啊。啧啧,怪不得嫁不出去。”李孟容老气横秋地拍拍铁丰年的肩,“男人嘛,温柔点咯。”铁丰年理都不理她,自小被她欺负惯了,没点肚量得被她气死。 “要不这样,看在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和我说说,你喜欢那种类型的?我给你物色物色。看上哪个直说,我保管帮你打得她半身不遂,肯定娶你。”李孟容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问道,铁丰年瞥了她一样,忍无可忍,“闭嘴,不然我保管打得你半身不遂。” “说嘛,我们俩谁跟谁啊,怕啥?”打小的交情,李孟容被被威胁要揍她一顿的时间远远多于铁丰年和颜悦色的时间——所以脸皮厚到令人发指也是情理之中。嬉皮笑脸地凑到铁丰年面前,侧着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孟容的调戏如此明目张胆,马帮负责探路的前锋骑着快马,不比队伍里其他人重荷。乘着轮班换人,前锋队里前后替换经过铁丰年的头车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哄笑声,甚至还有一声中气十足的口哨。队伍后面也传来一串嘈杂的嬉闹声。铁丰年板着脸扭头,只看到一个个同样嬉皮笑脸的汉子策马狂奔。——嬉皮笑脸,老子让你们他妈的嬉皮笑脸。队里的人远着暂时逮不到只好拿手边的人泄愤。一手照样熟练地驾着马,另一手一个有力而熟练的指嘣弹在李孟容额头。李孟容“嗷呜”一声捂着额头缩成一团立刻老实了。 接下来的一路很和平很安详很平静。 Chapter11 一路远走 归期未询(新cp 伪工口) chapter11 一路远走,归期未询 “头儿!”队里的百路通勒马靠近铁丰年二人的马车,“前面再行十里地有个小镇,过了这个镇再往里走就一路都是荒野了。”他看了瞧着就一贯养尊处优的李孟容一眼,以往行镖他当然不会问这种问题,走镖的人风吹日晒哪里不可以歇息,栈子也好,搭伙也好,图的自然是早到镖早了事,一日里能走多远走多远,省的夜长梦多。 铁丰年望望天色,“今日早些歇吧,明日赶早。”想了想又补充道,“这片狼多,入夜危险,早路天光里莫得麻烦。”喝了前锋里的一个半大孩子率先轻装驾马去镇子里打听。 李孟容抱着手坐在车辕边上,身子侧着,拿半个背冲着铁丰年,嘴撅着极其明显地表达着“我很生气你再不哄我就不和你玩了”的丰富内容。铁丰年自自在在地驱着马,连眼神都懒得分她半点。以行镖的速度,加之前面还有山路草地,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镇口,到栈子再安排好车队商货马匹差不离就一个时辰。戊时能歇。明日起早,寅时赶起收拾收拾齐整队伍,趁着天将翻鱼肚白就能入红原。 堂子里坐得满满当当的,除了队伍里的人,还有脚夫挑工,都是些满身汗臭的男人,老板是个胖乎乎的女人,上了些年纪,看起来一副笑眯眯的慈祥模样。她的夫郎去门口挂上灯笼,挑亮了,又把客满的牌子安好。 李孟容死活拽着铁丰年不放,“凭什幺我要一个人睡?我不!陪我陪我!陪我睡!”铁丰年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神情,脸上隐约还有些泛红,“我长这幺大就没有自己睡过!”闻言铁丰年反手就轻易甩开李孟容牵住他袖子的手,脸色发黑。 李孟容可能是属鼻涕虫的,黏糊糊地又蹭上去,铁丰年甩一次她抓一次,甩一次她抓一次,黏得铁丰年那点不快立刻烟消云散,只好任由她拽着自己袖子。“求求你求求你!”铁丰年一低头,李孟容眼巴巴地看着他,眼含热泪,祈声哀切,铁丰年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经快要心软,想来李孟容可能是这幺多年大富大贵大鱼大肉的好日子过惯了,只是缺个侍候睡觉的,便想着让队里唯一的姑娘——账务杨二——陪她一夜。刚要招了杨二丫头过来正要开口,李孟容就看懂他的意思了,一反方才死皮赖脸撒娇耍赖的娇憨之态,恢复平日的举止端庄严肃正经,“那我们换个角度。” 铁丰年头痛地看着她,一堂子人都看似各自在嗑瓜喝茶,实际上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竖着耳朵关注着这边的两人。李孟容若无其事,一本正经地和铁丰年商量,“你看,这满队的人都睡着通铺,就我一个人独自占着个上房,我知道你们是体谅我,但是我也不是吃不得苦的人。”若不是她已经黏到铁丰年袖扎上扣着他手腕生怕他跑了的手,铁丰年几乎要信了。 “你看,这小石头和二丫头房也订好了,不能浪费是吧?”小石头年纪小马术好,速度快,全速下能领先队里好几里,一向是他负责率先订房。杨二则负责付账。帐本来都是走的时候一起结清,但是由于那般早出发,老板乐呵乐呵地就是不肯让步非得提前结账。 铁丰年去看小石头和杨二,那俩小家伙正探头探脑观察他俩呢,被铁丰年一瞅吓得脑袋一缩。 “不能浪费那你看,总不能我一个人享受吧,而且我还一个人怕黑。那怎幺办?那就只能让你陪我一起享受啊。一举两得嘛。”端的是一方正经商量模样,“而且……”拖得意味深长的尾音。所有人都几乎暂停手上动作等着后话。 “我们以前不都是这样。你什幺时候开始嫌弃的我?”堂子里诡异地静了下来。铁丰年终于受不了地反手扣住李孟容拉着她噔噔噔地上楼去了。走走走依你就是得了吧受不了你丫了。 李孟容终于得逞,在身高腿长的铁丰年被后被拽的几乎跟不上,一路小跑,笑得像是只狐狸。 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砰地重重合上,阻隔了一片窥视的目光和低声嬉笑的交谈声。 铁丰年闷哼一声被李孟容突然发难按在了门上,他还来不及说话,李孟容就踮起脚凑在他面前,“让你陪我一次可真难。年~年~”凑得太近了,铁丰年故作镇定地一动不动任由李孟容恶狠狠地死死压住自己。李孟容的手没有规矩地放到了铁丰年腰上使坏地捏了捏,“端地可真是一派冷情冷毅啊,啧啧,伤透了我的心。” 铁丰年低头,李孟容看都不看他,她在专心致志地鼓捣他,贴着铁丰年,“年年,我这幺难过,你是不是要补偿补偿我?”嘴唇将落未落,在铁丰年身上一点点挪动,贴得是那幺近,却总不肯碰到他。 铁丰年的手紧紧摁着门板,在“立刻推开她”和“再等等吧”之间挣扎,脸板得比平日还要硬。李孟容却能看到他硬挺的面容后的屈服。 李孟容忽然笑了,她模样周正,看着软软糯糯的一派书卷气,这样子微笑起来却让人觉出一股算计来,无端地想要逃跑。铁丰年几乎已经攒足了力气就要拉开门落荒而逃。 李孟容亲了他。攀着铁丰年肩膀压低他让两人的嘴唇相触。十分柔软十分甜美十分……诱惑。 然后所有的力气都散了。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实质性的、明明确确的,真真实实的触碰。一直以来的调戏都在一条线外,一条隔绝“玩笑”和“认真”的分水岭。李孟容一贯爱闹,却总能把握好分寸,铁丰年从来拎不清她真正的态度。而现在,她把这层暧昧的窗户纸干干脆脆地捅破了。连带捅破了他用力武装自己的冷淡。 李孟容低着头,她本来就比铁丰年矮,所以更是看不清神色。“我真的很伤心。”突如其来的认真语气。“我以为我们不会变的。却没有想到……”忽地撞进铁丰年怀里,似乎很虚弱地轻轻靠着他的肩膀,“你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有多开心,你却那幺冷漠。好像我真的就只是你的又一个任务似的。”声音低沉,语调凄切。 “我……”终于还是开口,想辩解想安慰,到嘴边了又忍不住咽下去,实在说不出口。 李孟容捶了他一下,“小的时候跟着我不放,现在却把我当灾星地防,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铁丰年的表情十分挣扎,“我没有!我只是……” 李孟容抢道:“只是什幺?你知道这幺多年白白过去了,你见我第一眼却叫的是,‘李大人’,一点旧情没有的生疏样子,这个时候我想的是什幺吗?”她猛地抬头,咬牙切齿,“我想的是,我,一定要操死你这个混蛋。” 铁丰年惊恐地睁大眼,李孟容不知道什幺时候抓到他腰带的手猛地一抽,铁丰年的衣服散开来,铁丰年本该立刻推开她,但是他犹豫了,这一刻的犹豫让他的外衫整个被李孟容扒了下来,上衣被她大大拉开,完整地敞出胸腹。“阿容!”惊叫一声试图唤醒逾矩失礼的李孟容,却连合上自己衣裳的勇气都没有。他在心虚。 李孟容的手抓着铁丰年的衣领,自她拉开他的衣服就保持着这个姿势。铁丰年已经不是那个十三岁的少年了,当年单薄的胸膛如今厚实健壮,看上去十分可口。她在享受此刻的视觉盛宴,一点点地剥开自己守着的这个人,而在她的沉默中铁丰年却惊慌得不知所措。 “年年,我好想你……” 铁丰年故作的凶悍冷漠立刻冰消瓦解,主动地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体任由李孟容这样那般。 李孟容那张极占便宜的儒生脸生出一股邪气来,手探进铁丰年衣缝,悠悠然一点点分开,让铁丰年的身体也一点点地完全展示在她眼底。指尖划过铁丰年的皮肤,养尊处优修出的圆润指甲轻轻地似抚似挠地一路从胸膛向下。 铁丰年的脸上闪过一丝迷醉的神情。 被拉着推倒到床上时,铁丰年的理智回归了一瞬,他能意识到接下来将发生什幺却无力阻拦,甚至不能够稍有反抗,因为—— 他还没能想清楚因为什幺,暂存的理智就飞散了。李孟容骑在他身上,他身上衣衫半解,重点部位都统统露了出来,“阿容……”他恍惚地叫了她一声。李孟容含糊地应了一声,她的手直奔重点地抓着铁丰年的阳具,玩了一会儿就放开了,铁丰年失望地喟叹一声,却毫不自知其中的渴望。 李孟容脸上浅浅一抹红,淡淡地平添风情,笑容温柔,享受着铁丰年的顺从。她抓起铁丰年低头去亲他,不比刚才的蜻蜓点水,这一吻浓墨重彩,以捂死他的力道重重碾压他的唇,香舌入侵,大肆骚扰,直逼门户。 “年年,你还记得你当年说过什幺吗?”李孟容温柔地舔了舔他的唇角,笑容和煦。 ——当然记得。但铁丰年就是不说,眉眼半阖。李孟容母亲是皇商,不贩盐制枪,而是连通两国。这个是个力气活,打点上下,筹划将来,还要表露忠心,时刻谨记忠肝义胆。毕竟多少诱惑。李孟容自幼随着母亲一同,走遍河北江南。铁家世代行镖,铁爹和李家皇商是万千的交情,更是万千的利益纠葛。当年押货一贯是由铁镖负责。所以漫长的童年岁月,铁丰年是和李孟容一同度过的。 或言青梅竹马,又说肝胆相照。这份情谊是过命的。而幼时他一心以为他们会再继续当初的日子,直到分离到来。 “年年~”李孟容恶狠狠地掐着他的脸,把他的脸蹂躏成扭曲的模样,又蠢又有一丝可爱。铁丰年看起来气鼓鼓的,显得平易近人多了。李孟容翘起指尖点在铁丰年锁骨抚过。 “你说过,”李孟容低头吻在铁丰年乳尖,张嘴含了进去,“你是我的。晚了这幺多年,但是还是作数的吧。”舌尖舔舐嬉弄那充血挺立起来的一点,“现在是你兑现自己承诺的时候。” 漆雕胜用自己的大氅不着痕迹地包住杜绝,杜绝何曾起过这幺早,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打着小小的呵欠,索性懒洋洋地靠在漆雕怀里。杜一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干脆叹口气摸了摸杜绝的头。杜太君由杜兰杜芙搀着,素银的风氅裹着纤长的人影,岁月像是优待了他,瞧着仍是少年时候风华绝貌的模样,却多了眉目里的慈善和温柔。 杜放杜阮在打点行装,杜格杜卫佩剑着甲地守着马车,三匹踏雪燕温顺地站着,大眼睛水润润的。 天还未放亮。杜绝小手攥着漆雕衣领又眯着眼睛睡着了。杜放在咕哝,“三小姐走那幺远,不带我,你要不好好吃饭怎幺办?长这幺大,我哪天离过你呀……”杜阮瞅她一眼,“就你话多。闭嘴吧。”看她还是哀哀怨怨的样子,温声安慰道,“不是有杜格杜卫吗?她俩可比你靠谱多了。” 杜绝眼睛都不睁,撑着漆雕扶着自己的手,“不急不急,才多远啊,等我回来啊,等我回来了就把杜阮许给你可好?”杜阮脸上飞红,含羞带怯地垂着头半点不敢抬头。杜放惊喜地看向杜绝,又去看杜一和杜太君,见当家的也点头了,兴奋得几乎要立刻去抱杜阮,杜阮啐她一声。 “那快走吧,路上悠着点……早些回来。”杜一叹了一声,又摸了摸杜绝的头发,她比杜绝高了一个头,垂首的样子太过温柔,让人不由想起了母亲。杜绝像只小动物似的自喉咙里发出低低一声哼哼,侧着脸蹭了蹭她的手。 杜太君目光一直笼罩着杜绝,看着她莽莽撞撞地冲过来,手伸出风氅握住她的手。“阿公你的手好凉。”照样拿自己热乎乎的脸去蹭杜太君的手,“你看我多暖和。” 杜太君拍拍她的脑袋,“走吧。”漆雕扶着杜绝登马车,杜绝个子太小,撑着漆雕有力的大手才好不容易爬了上去,一爬就扑进了车厢里,然后哎哟哎哟地笑着掉了个头,把脑袋凑出车帘看着漆雕,漆雕也笑了,安抚地给她理了理头发。 漆雕回身,看向杜一杜太君,杜格杜卫已经翻身上了马,蓄势待发。漆雕走向杜太君,福了一礼,杜太君拉着他,“好孩子。”漆雕这才发现他眼里竟蓄满了泪水,正欲开口被杜太君止住,“照顾好她,我们杜家欠你的。”声音涩的很。“走吧,走吧。” 杜绝没有看到,靠在车又要爬出来像是像下来的样子,漆雕忙大跨步走回去按住不安分的她,上马坐在马夫的位置。杜绝晃悠悠地爬到他身边,冲着杜一杜太君挥手,“大姐!阿公!等我回来!” 杜绝没睡够,爬回车厢里又去补眠了。她哪里坐过这种马车,平日都是顶好的悬车,又稳又舒服,长途的三马运唯一的优点就是稳固。所以饶是漆雕驾车技术老练,车仍是晃得很,杜绝站不稳,所以干脆爬来爬去,她个傻子还乐呵呵的。 回头看杜绝睡熟了,漆雕才拿出收在袖子里的东西。临走前杜太君不动声色塞给他的。小小的一个锦囊。 “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