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上瘾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1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我妈要结婚了 “爸,我妈要结婚了。” “祝你妈新婚快乐” 白洛因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耳子后面、脖子上全都是汗,暑伏天气还没过,每天早上都是被热醒的。他用手随便胡噜了一下,手心都滴答着汗珠子,一大早就让人冒火。 拖着两只趿拉板,白洛因懒洋洋地走到水龙头底下,脑袋一垂,冰凉的自来水顺着脖颈子直接流下来,心里终于痛快了一点。 白汉旗,也就是白洛因的父亲,此刻正在扫院子。一米八五的大个头,每天窝在家里持内务,如果他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就算了,偏偏还做不好。 所以白洛因一直看他不顺眼。 刷牙缸子里的水被白洛因吞到嘴里再吐出来,他打开水龙头,想把这些白色泡沫冲下去,结果发现水池子里的水越来越多,貌似又堵了。 一个分钟后,白洛因用一木棍挑起水池里的一块破布,水流很快顺着水池子的眼儿流了下去。 “爸,您又把我的裤衩倒水池子里了。” 白汉旗刚扫到一半,听到这话,猛地顿住,扔下扫帚就朝晾衣杆走过去。一个、两个、三个数了好几个来回,都少了一条内裤。不用说,肯定洗衣服的时候落下一个,连同洗衣粉水一起倒进了下水道。 “哎,别扔啊洗洗还能穿。” 白洛因气得鼻尖冒汗,“得了,您留着自己穿吧。” 走出家门,绕过一个胡同,碰巧遇到刚出门的杨猛。 杨猛,名字和人大相径庭,他父亲年轻那会儿是村里有名的小白脸,比娘们儿长得还水嫩,可惜了,那会儿的民风不开放,但凡长成这样的都遭人膈应。于是杨猛的父亲为了改善下一辈的基因,委屈自己娶了一位壮妻,杨猛出生的时候,其父将全部的厚望都寄托在这独苗子身上,所以赐他一个“猛”字。 可惜了,这孩子自小就随他爸,人家同龄的孩子都在外面活泥巴、上树,他躲在家里剪纸、做针线活。为此杨猛没少挨打,他爸每次打完他,都会自己抹一会儿眼泪,然后义无反顾地继续他的训子之路。 “你头发呢” 杨猛自己的头顶,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哀愁,“得了,别提了,大早上醒来就没了。” “你爸昨天晚上偷偷给你剃的” “废话,除了他还能有谁” 白洛因哼笑一声,“咱俩还真是同命相连。” 杨猛突然想起来什么,一巴掌拍在白洛因的脖颈上,“昨天你给我打电话,说到半截就挂了,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回道:“我妈要结婚了。” 杨猛耸然直立,“你还有妈呢” 白洛因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我爸是蚯蚓啊第5节能和第6节交配,自己就完成受了” 杨猛笑得肩头直颤,“你别逗我,我说真的呢,迄小我认识你,就没见过你妈。” “胡扯去年我妈还回家住过一个礼拜,你忘了我妈经常去你家那边倒车。” “哦,我想起来了,那是你妈怎么比我侄女还年轻” “你是不是找抽啊” “不是,我侄女刚生下来没几天,一脑袋抬头纹。” “新生儿都那模样儿。” 这下杨猛没词了,瞧见白洛因面无表情地走在旁边,心里突然扫进一层霾。他最好的哥们儿,自小和他爸过着稀里糊涂的穷日子,现在他妈又要改嫁,心情可想而知。 “这样吧,我找一群人,去他们婚礼现场砸场子,你觉得怎么样” “就你”白洛因摆出一副鄙视的模样,“你能找来什么人一群唱戏的小白脸和一群部队官兵作斗争” “部队官兵”杨猛面露惊诧之色,“你妈这是要嫁给谁啊” “一名少将。” 杨猛舌头打结,“这这么高军衔啊” “继续说。” “说什么” “说你要找的人。” 杨猛俊朗的面孔被头顶的阳光一照,白得都快透明了。 “我要是再找,就等于找死了。” 白洛因突然站住脚,定定地瞧着杨猛,眼睛里有一团暗藏的火焰,正在缓缓地压抑着,马上就要迸发出来的感觉。 “没关系,你就告诉我你一开始的想法。” 杨猛收住呼吸,略显底气不足,“我大舅是哭丧队的大队长,我开始是想让我舅找一群人,去婚礼现场哭一通,现在” “挺好”白洛因突然打断了杨猛的话,“怎么联系你大舅” “你别害我们,我们就是平常老百姓。” “你放心。”白洛因的嘴角溢开一抹狡黠的笑容,“会把你大舅撇出去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2我爸要结婚了 “小海,酒席已经订好了,咱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我说过我要去了么” 孙警卫紧闭的嘴角微微开了一条小缝,一股清凉的气体沿着鼻翼爬到眉梢,这小子真难搞定,从小到大都这副犟脾气,软硬不吃。 “首长说了,这是命令,不容反抗。” 顾海站起身,挺拔的身姿彰显了军人世家的风范,他在屋子里溜达一圈,即便是以一种散漫的姿态,都散发出血气方刚的男儿气魄。 “那就让他把我绑过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孙警卫的两个外眼角多出三层褶子。 “你何必呢夫人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首长不过四十来岁,总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单过吧” 孙警卫的话戳中了顾海的伤处。 “我妈的事,我记他一辈子。” 孙警卫忙不迭地跑到顾海的身边,小声说道,“小海,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首长听见了,他得扒了你一层皮。你妈的事情纯属意外,法医都鉴定过了,你怎么还能怀疑你爸呢” “行了,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孙警卫往后撤了一大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那我明天来接你。” 顾海在击剑俱乐部玩了一下午,摘下护面,被一双充满韧的手捂住了眼睛。 “别闹。” 金璐璐把手拿下来,眯着眼睛打量着顾海,顾海则把手放在金璐璐的脸蛋旁,轻轻拍了几巴掌,惹得金璐璐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 金璐璐,顾海现役女朋友,一米七二的个头,四十多公斤的体重,用飞机场来形容她都有些牵强,更恰当的形容词是前贴后背,真是要什么没什么。若是你觉得她这张脸会出彩,那你就错了,此人皮肤略黑,单眼皮,鼻子不挺嘴不翘,五十米开外看不出是女的。 就是这么一位屌丝女,偏偏让我们各方面都极其优异的太子爷看上了,而且一好就好了三年。 “你怎么又晒黑了” 顾海微微一笑,窗外的阳光全被他的脸吸了进来。 “这程子总是去游泳。” 金璐璐随着顾海一起到休息区,抽出两张纸巾给他擦汗,每次靠近顾海,都能闻到一股烟草夹杂着汗的独特气味。闭上眼睛,会把这个人想象成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可是睁开眼,却瞧见一张少年老成的面孔。 “傻丫头,看什么呢” 顾海伸出胳膊将金璐璐圈到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爸要结婚了,婚礼仪式明天低调举行。” “这么快” 金璐璐的头抬起来,炯炯有神的眼睛瞪着顾海,“那你呢你去参加你爸的婚礼么” “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你就得让她明白,这里不光一个当家的,她没有兴风作浪的份儿” 顾海把心中的无奈藏得很深,“我是真的不想瞧见他俩,你知道么在我妈出事之前,他俩就认识了。像我爸这样的身份,绝对不可以二婚的,所以,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或许是你把事情想复杂了。” 顾海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喉结处一跳一跳的,金璐璐笑呵呵地捏了一下,顾海险些呛到。 “我问你,假如我找来一群记者,对明天的婚礼大肆报道,会不会给他俩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金璐璐一惊,“你想砸场子” “我想报复老爷子很久了。” “我觉得,记者不好请,就算他们采集到了新闻,电视台不让报也白搭。” “你错了,我的目的不是让他们报道,是让他们扛着相机设备到现场搅局,反正谁也别想痛快。” “哦”金璐璐尾音拖得很长,“我明白了,是不是记者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阵势,得给婚礼主办方和当事人造成心理恐慌对吧” “你很聪明。” 顾海的黑眸里透出异样的光亮。 第一卷:悸动青春 3我们成哥俩了 杨猛他大舅给白洛因找来了四个人,分别是麻秃、剌剌蔓、三渣子、四铃铛。光是听外号,就知道不是什么机灵人,说来也是,机灵人谁干这一行啊 麻秃直愣愣地瞧着眼前这座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忍不住往手掌上啐了口吐沫,然后双掌一合,搓出了一层泥花,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今天我非得哭抽过去不可。” 三渣子不理解,“哭抽过去算三百块钱的,那小子就给咱们一个人二百块钱,你要是哭抽过去,咱们不就赔了么” “那一百块钱算我送他的。” “” 剌剌蔓蹲在墙底下朝麻秃问,“为啥” “谁让他来这么贵的地方摆酒席” 四铃铛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眼睛盯着面前经过的一辆辆名车,心里越来越没底。 “铃铛,干嘛呢” “我发现这里停的都是军车,这人来头不小啊” “废话,哪个来这里摆酒席的人是我们这副德行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别把事搞瞎了,到时候再折进去,蹲个三年五年的” “半不啰啰的颠儿了,丢不丢人啊再说了,事成了还有一千块钱呢,不要了” 四铃铛蔫了,瞧着一排排的保安不发一言。 “我看有人进去了,咱们也进去吧,请柬拿好了,把东西规制规制,进门的时候别露怯。” “等下”四铃铛猛地顿住。 三渣子没耐了,“你麻利儿的行不行不想进去就把钱拿过来。” “我我好像瞧见记者了。” 剩下的三个人都顺着四铃铛的视线看了过去。 “万一他们也混进去了,把婚礼现场一顿直播,今天北京晚报的头条肯定是咱们了。这钱我不挣了,你们谁爱去谁去。” 四铃铛甩袖子就要走人。 “回来”麻秃一声吼。 三渣子见麻秃要发火,赶忙拽住两个人,劝道:“别吵吵了,不就是记者么咱们过去把他俩拿下不就完了么咱们四个人,他们就两个人。” “就是啊”剌剌蔓胆子更大,“再把他们手里的设备抢过来,那家伙也值不少钱呢” “干脆这样得了。”麻秃发话了,“咱们不哭了,反正哭完了也就一千块钱。咱们直接把他们肩上扛的那个东西抢过来卖了,绝对超过五千块。到时候再把钱退给他外甥,就说太冒险咱们不干了。” “还是大哥聪明,哈哈哈” 于是四个人鬼鬼祟祟地朝两个记者靠近。 这两个记者也是顾海临时请来的,就连拍摄都是现教的,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来这里冒险。所以他们也一直在酒店门口徘徊,即便拿着请柬,也不敢直接走进去。 麻秃瞅准时机,朝身后的三个人挥挥手,“凑过去,先和他们套近乎,把他们骗到没人的地方,然后下手。” 三个人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跟着麻秃走了过去。 扛摄像机的人刚鼓足勇气往入口走,突然就发现四个贼眉鼠眼的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嘿,哥们儿咱们那边说话。” “啊” 两个伪记者嚎叫一声,不约而同地朝酒店后面的小路逃窜,四个人穷追不舍。伪记者瞧见这架势,以为便衣警察追来了,设备也不要了,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溜了。 “咋回事”四铃铛对着摄像机大眼瞪小眼。 三渣子喘着气,“我哪知道” 剌剌蔓挠挠头,“这设备不会是刚偷的吧” “管它呢”麻秃二话不说扛起来,“走,找个地方卖了去,有了这玩意儿,这个月都不用接活儿了。” “他大爷的,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哈哈哈” 第一卷:悸动青春 4怎么看上她了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说,当天有便衣警察跟着他们,他们害怕警察看出底细,就临时扔下设备逃跑了。” “他们有什么底细” “额就是假记者呗” “是谁规定只有真记者可以扛着摄像机” “可是他们的前戴着假记者证,这不是怕” “那我问你,他们怎么看出那是便衣警察的” “那些人一个劲儿地猛追他们,他们慌了,所以就” “追他们”顾海怒了,豹子一样的身躯从沙发上骤然挺起,“你找的是一群缺心眼么还便衣警察那是一群劫匪,他们被人盯上了。” “劫劫劫劫劫匪不可能吧” “不可能”顾海闭眼猛吸一口气,“那我问你,那些设备呢那两个人跑了之后,那些设备哪去了” 这下被审问的人不吭声了。 顾海平静了一下,挥挥手,“你出去吧。” 屋子里陷入片刻的安静,顾海双手交叉握在鼻梁骨的两侧,回想着昨天婚礼上发生的一切,那种坐在席位上等待着希望,最后希望又落空的过程。 其实仔细想想,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就算请过来的两个人顺利抵达现场,成功搅局了,结果会因此而改变么 答案是否定的。 他自小敬仰的父亲,终究要牵着另一位女人的手,重新步入婚礼的殿堂。而他的母亲,却躺在一座孤零零的坟墓之中,她是为他的丈夫而死,她临死前的笑容都是心甘情愿的。 顾海直挺挺地站在窗户前朝外望,妈,我想你了。 “小海,我是你姨姐,设备用完了么电视台这边一直在催,尽快给我送回来。” “没了。” “什么,没了” “嗯,我尽快给你搞来两台新的。” 顾海挂断电话,与此同时,他的父亲和继母也回来了,新组建的家庭第一次共享晚餐。 顾海自己吃自己的,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 顾威霆扫了顾海一眼,“怎么不吭声” “吃饭的时候,不是不应该说话么” “今天允许你说。” “报告首长,没什么可说的。” “哈哈哈” 一阵铜铃般的清脆笑声,毫无征兆地响彻在安谧的餐厅里,顾海差点被噎到。事实上,过去的十多年里,他家的屋子里从未出现过如此爽朗的笑声。 顾威霆似乎早就习惯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旁边的女人,声音低沉有力,“擦擦嘴,饭都喷出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姜圆一边擦嘴一边笑,眼睛时不时地放在顾海的身上,见他一直不爱搭理自己,便伸出筷子,夹了一整条的鲫鱼放到了顾海的盘子里。 “多吃点。” 顾海再次被这个女人雷到了。 他以为顾威霆怎么也要找一位可以和他母亲可以相媲美的女人,可眼前的这位,除了年轻貌美,找不到一点优点。笑容里带着放荡之气,一举一动透着农村妇女的架势。 顾威霆怎么会看上她 难不成是山珍海味吃多了,突然想尝尝大粪的味道 “明天孩子接过来一起住吧。” 顾威霆的一句话,再次将屋子里的气氛弄僵。 顾海没说话,但是从他的脸色上,已经看出他想说什么。 “小海。”姜圆依旧笑脸盈盈,“我家儿子和你年龄一样大,脾气也差不多,我觉得你们肯定会投缘的。” “他来了,我走。” 顾海一句话,将姜圆所有的话都堵了过去。 顾威霆怒了,“你现在就可以走。” 顾海站起身,姜圆也跟着站起来了,语气焦急。 “别和你爸置气,我压没想让我儿子过来,他比较粘他爸,和我在一起住不惯。” 四十多岁,离异女人,十七岁的儿子。 顾威霆,你还真能迁就自己。 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设计陷害陪了你二十年的妻子 “他过不过来,我都得走。” 顾威霆的脸云满布,尽管他站得笔直,可仍旧能看出来,他那宽阔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 顾海无视身后两道灼热的视线,他早就想走了,只是少一个动力而已,现在,如愿以偿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5别提他们家人 “起来,别睡了,给你买药去。” 白洛因揉揉眼,天还没亮。 “买药不用挂号,有药单直接排队就成。”哼哼两声,白洛因又翻了一个身。 “早去早回,你着急。” 白洛因挣扎了一阵,还是不情愿地起床了。早饭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油条、豆腐脑,白汉旗每天都是第一个去早点摊买早点,有时候摆摊的妇女还没来,他就去摊位那里候着了。一来二去,俩人熟了,每次白汉旗走过去,她就直接把打包好的早餐递给白汉旗。 “我吃饱了。”白洛因放下勺子。 白汉旗瞪了他一眼,“每天都剩一口。” 白洛因有个毛病,无论吃什么饭,都要剩一口。就算是没吃饱,也得剩一口,这是自小养成的一个习惯。因为小时候爷俩吃不饱,白汉旗把什么好东西都留给白洛因,白洛因心疼他爸,每次都给他爸留一口。 现在能吃饱了,这个恶习也改不掉了。 今天是周五,周末医生不就诊,所以挂号排队的人特别多,尤其是三甲医院,看病和不要钱似的,拥挤程度丝毫不亚于上班高峰期的北京地铁。 “嘿,哥们儿,你踩到我的脚了。” “不可能,咱俩的脚都没在地上。” “” 白洛因就站在一个漂亮女生的后面,后面的人一推,他就往女生身上撞一下,推一下撞一下,白洛因不知道是该烦还是该乐,再这么撞下去,前面的女生恐怕都要怀孕了。 “嘿,帅哥。” “就说你呢” 白洛因的心思还在前面那位妙龄少女的身上,直到有人拍他的肩膀,才把目光转过去,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女的,长得一般,打扮入时,看样子似乎要队。 “帅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站你前面,要么把你的手机号给我。” “136xxxxxxxx。” 两个女的嘻嘻哈哈地走了。 前面的女生似乎忍了多时,听到白洛因开口,终于鼓起勇气回过头,“那真的是你的手机号么” “我本没有手机。” “” 一直到中午,白洛因总算是提着一包药回来了。1057块3毛2,一个月固定的支出,他家本来不用那么贫苦,大部分原因是家中的二位老人。靠吃药维持病情,爷爷为预防脑血栓复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打点滴。 白汉旗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是博士,在北京一所知名大学担任教授,月薪过万,项目无数,最大的喜好就是装穷;二哥是个企业主,挥霍无度,每到老人看病的时候,卡上的钱总是花得一干二净。 “婶儿。” 白洛因和迎面走来的街坊打招呼。 “回来了中午家里吃什么” “不知道呢。” 白洛因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他一回头,瞧见一辆豪华气派的军车,再一看车主,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 白洛因加快了脚步。 “小因。” 为了追上白洛因,姜圆只好穿着一件束身长裙狂奔,要是这副模样被顾海看到,估计又得在心里批斗一番。 “你躲着妈干什么” 白洛因不说话。 “妈找你有事,你上车。” 白洛因一动不动,神情冷漠。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进你们家院子了。” 白洛因依稀可以听到他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塑料袋里面装的都是医治心脏病的药,白洛因挣扎了一下,还是妥协了。 “你现在念的高中升学率低,教学环境也不好。我帮你联系了一家私立高中,你去那读两年,高考过后,我就可以安排你出国了。” 白洛因就两个字,“不去。” 姜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可心里仍旧不放弃。 “你可以讨厌我,觉得我这个妈怎么怎么样,可你不能这么委屈自个。在这么一所破高中读书有什么出路啊我新任老公他儿子,和你一样大,就在我给你安排的那所私立高中就读,将来前途无量,你比他差在哪了” 新任老公白洛因就听见这四个字。 “难道你还想走你爸的老路,一辈子窝窝囊囊,四十多岁还蹬着自行车上下班” 白洛因面色平静地喝了口水,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衡量一个人是否有所作为,不是看他个人所拥有的财富,而是看他为别人创造的财富。我想请问你,姜圆女士,你开着名车、拿着名包,你养活了几口人” 这一句话,简直是往姜圆的口捅了一刀。 她直愣愣地瞧了白洛因好久,才哆嗦着嘴唇开口。 “我知道我没尽到母亲的责任,我现在正在弥补,你才十七岁,妈妈还没老,你为什么就不能给妈妈一个机会呢” “给你一个机会,你别再来找我了。” 白洛因站起身,径直地朝门口走。 “小因” 姜圆起身哭喊了一声。 白洛因攥了攥拳头,转身瞧着姜圆。 “还有,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们家人,我烦” 第一卷:悸动青春 6可爱的老两口 “什么你要办转学” 顾海点头,“那所高中离我家太近了,我现在搬出去了,上学不方便。” 房菲被顾海弄糊涂了,“什么叫搬出去了” 顾海的半个屁股倚在柜子上,漫不经心地点起一烟,“我和老头闹翻了。” 房菲抽出顾海手里的烟,“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大烟瘾,告诉你,抽烟影响发育啊” “我已经发育完了。” 房菲的眼睛不自觉地朝顾海的下身瞥了一眼,然后故作镇定地收回目光,开始转移话题。 “你打算找一个什么样的学校” “这得看你了。” “我就知道,你来找我,准没好事。” 顾海笑了,“我现在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房菲听这句话倒是挺动容的,顾海从小就和她这个姨姐亲,整天在屁股后面转,长大了之后也是这样,好事坏事都往这里跑。 “你姐夫倒是认识几个校领导。” “那赶紧着吧。” “你先等会儿。”房菲拽住了顾海的手,“我先说明,不是重点高中咱不去,条件比不上你之前的那所学校,也不能太差了。” “只要有学上就可以,随你安排。” 白洛因打开电脑,登陆邮箱,二十多条未读邮件,均是来自海外,署名都是同一个人石慧。 全部删除,然后彻底删除。 既然断了,就断得一干二净。 “小因啊,过来。” 旁边屋子,白声音传了进来。 白洛因赶紧起身去了房间。 白坐在沙发上,胖胖墩墩的像一尊小佛爷,如果不张嘴,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位健康硬朗的老太太。可是一说话,准把你吓一跳。 “小因啊,给砍一个苹果吃。” 白洛因习以为常,直接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刚削到半截,白瞧不惯了,一把拽过苹果皮,嘴里呜噜噜说了一大堆鸟语,把苹果皮塞到嘴里。 白洛因去拦,“别吃了,。” “厚,厚。” 白洛因知道,他是嫌他削的苹果皮太厚了。 一年前,白洛因的是个很健谈的人,往往一家人在一起聊天,就听他一个人说。那个时候白嘴皮子真溜,十个人都说不过她一个。 就在今年,白因为肺血栓住进了医院,后来血栓被打散,顺着血管流到了脑袋上,压迫了语言中枢神经,导致她说话总是言不对脑,莫名其妙。 把“削”苹果说成“砍”苹果还算是轻的,大多数时候,白能把爷爷说成叔叔,把大妈说成大姐,久而久之,这个家老老小小都变成平辈的了。 “,我去那屋了,电脑还开着呢。” “愣一会儿,跟聊聊。” 忘了说一点,别看白现在说话不如从前了,可聊天热情依旧不减,甚至越来越疯狂,几乎是逮谁和谁聊,导致邻里街坊瞧见白都躲着走,实在是理解不了她那一套自创的人类语言符号系统。 “快开鞋学了吧” “还有一个礼拜。” 白攥着白洛因的手,脸上带着夸张的谨慎,活脱脱一个成的小老太太。 “好好念书,不要骄闹傲。” 白洛因用哄孩子的口气回了句,“放心,我不会骄闹傲的。” 不出五分钟,白就开始打呼噜了,都说老人家睡眠少,白绝对是个例外。早上八点醒,吃过早饭,睡到中午,吃过午饭,睡到下午四点,活动活动之后,开始吃晚饭,晚上八点准时睡觉。 白爷爷和白相反,他早上四点就起床,骑着三轮车出门,中午回来吃午饭,下午出门,晚上回来吃晚饭,再出去散散步,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老两口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稀里糊涂。 这个稀里糊涂从看电视上就能体现出来,两个人一晚上串五个台,愣是能看成一部完整的电视剧,回头还津津乐道地讲给你听。 白洛因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一个褂子,盖在了白身上,起身走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 7大裤衩拖鞋哥 临近中午,白洛因被一个电话吵醒。 杨猛充满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哥们儿,还睡呢今天开学,你被分在27班了,快来报到吧,保准给你一个大惊喜。” 白洛因坐起身,被电话吵醒的烦躁劲儿还没过去,想着这么快就开学了,心里更觉得腻味。人家都已经坐在教室里,他还慢悠悠地往身上套衣服。 去学校的路上,白洛因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脚,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穿了个趿拉板就出来了。 算了,已经走到这了,不想回去了。 高二27班,就是这里,白洛因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定则,每一个最后进教室的学生,总会引起同学的高度关注,白洛因也不例外。可人家像个没事人一样,迟到了没有半句解释,大大方方的走到最后一桌,抽出凳子就坐下,表情要多淡定有多淡定。 结果,周围嘘声一片。 白洛因不明白这些嘘声源自何故。 旁边的一个男生解答了他内心的疑惑。 “你刚才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白洛因显得兴致不高,“什么机会” “你抬眼看看。” 白洛因抬起眼皮,目光在班主任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这是学校的风云老师,因为长得极致漂亮,但凡学校有露脸的事情,都是由她做代表,所有男生都向往做她的学生。 “我要是你,绝对利用这个迟到的机会和她道个歉,先套套近乎再说。” “你可以把桌子砸了,她会主动来找你套近乎的。” 男生憨笑两声,“我这不是不敢么。” 白洛因此刻明白杨猛所说的惊喜是什么了,原来就是这位老师。说实话,白洛因对成熟的漂亮女人是不感兴趣的,尤其这个女人还长得和他母亲神似。 规制东西的时候,一圆珠笔掉到了地上,白洛因俯身去捡,无意间发现前面的男生也是穿着拖鞋来的。不仅如此,人家底下还配了个大裤衩,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同学们。” 感的红唇一开启,班里静得连针都听得见,特别是雄动物,此时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名叫罗晓瑜,这是我的手机号。”班主任转身写在了黑板上,“以往那几届学生,我都没有公布过,所以,这是你们的荣幸。” 班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只有两个人没把这个手机号记下来,其中一个就是白洛因,事实上他也是最明智的,因为这个手机号从来没打通过。当然,这是后话。 学生轮流上去做自我介绍。 轮到大裤衩、拖鞋哥的时候,白洛因特意关注了一下。 “我是天津人,尤其是我的名字。” 白洛因还在等,结果此男已经潇洒地走下来了,白某人呆愣片刻,顾自嘟哝道:“尤其是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怎么了也不说出来就走” 结果,白洛因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黑板的一角上写了两个字尤其。 原来他的名字就叫“尤其”。 白洛因崩溃,幸好刚才没人听到他嘟哝。 第一卷:悸动青春 8这个字念什么 “这是咱们班同学交上来的名字卡片,你按照位置和顺序写出一份座位表,放学之后交给我。” 白洛因默不作声地接过来,一张一张地登记。 旁边的男生纷纷朝白洛因投去艳羡的目光,这才开学第二天,班主任就让他帮忙做事情了,凭什么啊其实白洛因已经习惯了,每到一个新班级,他都会被老师选中抄写座次表,原因就是他的字漂亮。 当然,这张脸的吸引力丝毫不亚于他的字体。 “高超,王健,魏泽龙,古新,方小诗” 白洛因一个个地往纸上誊写,在拿起倒数第四张纸片的时候,他愣住了。 顾渴不像。 顾母谁叫这名啊 顾琅也不对。 纠结了将近一分钟,白洛因终于拍了拍尤其的肩膀。 “嘿,这个字念什么” 尤其一只手拿着卡片,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鼻梁处,沉默冷思的样子很酷。几秒钟之后,他打了一个喷嚏,习惯地拿出纸巾擤鼻涕,一切都完事之后,大喇喇地回了一句,“怎么和明星签名似的” “这就是此人的讨厌之处。” 其实,抄了这么多年的座次表,白洛因什么字都见过,再乱再瞎的字他都能认出来。他最反感的就是这种故作潇洒的艺术字,完全改变了字体结构,本无法辨认。 “你可以去那边问问,反正卡片上有他的座位号,直接过去找他不就完了么” 白洛因平生最懒得搭理这种人,拿腔作势,标榜另类,最大的爱好就是哗众取宠。 顾海正在低头看着书,突然手底下的书就被人抽走了。 白洛因面色冷静地翻到第一页,上面有顾海的名字,只不过还是那一手潇洒的明星签名,看不懂。 在顾海凌厉的视线逼视中,白洛因若无其事地将顾海桌上放着的书本一一拿起来,但凡有他名字的地方,无一例外都是明星签名的字体。 “你要干什么”低沉的声线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白洛因这才正眼瞧了顾海一眼,“登记座位表,把名字报上来。” “顾海。” 白洛因愣了片刻,淡淡回了一句。 “是人就写人字。” 顾海略显惊愕,这种攻击极强的话,除了他爸,还真没有人敢当他的面说过。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过去的十多年里,他一直带着身份与人相处,现在,成了一个彻底的自由公民。 偶尔被人损两句,感觉也不错。 这个字念海白洛因恨不得扒进纸缝里面看,这个字怎么就念“海”了本就不沾边嘛 带着几分恼意,白洛因将这个名字重重地写在了纸上。 第一卷:悸动青春 9竟然这么能吃 由白洛因抄写的座次表复制了57份,发到了每个同学的手里。顾海接过那张座次表的时候,没有立刻贴到桌面上,而是静静地看了好久。 他是一个字控。 顾威霆自小就教育顾海,字如其人,一个人写的字,可以如实反映出这个人的格和修养。白洛因的字,铿锵有力,蓬勃大气,和他昨天对自己说话的那副刻薄样儿,还真是大相径庭。 难道是我太不招人待见了 顾海想再去试探一下。 下课铃一响,顾海拿着那份座次表,径直地走到白洛因的前桌,也就是尤其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正在着急赶作业,没空抬头,也就等于无视了这位太子爷灼视的目光。 一分钟过后,顾海终于开口。 “这个字是你写的” 白洛因的脑袋正在高速运转,顾海的一句话,一下把他的思路打断了。拿着尺子,不知道该把辅助线画到哪,最后一怒,直接把尺子甩到了顾海脑袋上。 “有事没事啊你没事别给我捣乱。” 顾海这才看清了白洛因的脸,还不错,配得上他的字,不属于大众帅哥,但是帅得很有特色。单看五官,哪个都不出色,但是配到一起,组合出一股特殊的味道。 白洛因丝毫没意识到顾海在打量着他,仍旧绞尽脑汁琢磨那道题,突然,顾海的手指伸到了他的作业本上,“这道题我知道怎么做。”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手,从容地从桌子上推下去。 “谢谢,我能做出来。” 手劲挺大的,顾海的皮肤略黑,不然整只手都红了。 “把尺子给我捡起来。” 这是命令的口吻,白洛因对顾海发出来的,顾海没有动。 “你这人怎么这么费劲呢不就让你捡把尺子么你就不能麻利点儿” 顾海的眼神就像是从北极捡回来的两把冰刀,结果在白洛因这个阳光普照的角落里,这把冰刀竟然奇迹般地融化了。没办法,每个男人都对自己欣赏的人带有异乎寻常的包容心,谁让人家的字那么漂亮呢。 我们的太子爷,屈身将尺子捡起来,恭恭敬敬地递到了白洛因的手里。 上课铃响了,顾海回了自己的座位,手里拿着一张从白洛因作文本上撕下来的作文纸,满满当当的一篇字,足够他慢慢欣赏了。 中午放学,尤其收拾完东西,回头朝白洛因说:“一块吃饭去吧。” “我不是住校生,我得回家吃去。” 白洛因往门口走,尤其在后面大步追上。 “今天我请客,咱们去食堂吃。” 咳咳白洛因真不好意思说,您请客也选个好地方啊学校食堂,你是跟我有仇么 不过想想白汉旗做的饭,白洛因还是答应了。 一路上,尤其一直保持一个冷酷的形象,他不喜欢穿校服,喜欢穿格子衫,而且还喜欢把格子衫上面两个扣子解开,露出半个膛。而且白洛因发现,尤其只要走在路上,总会带着一副耳机,谁和他打招呼他都是一副听不见的样子。 可白洛因说一句刺激他的话,他立刻就炸毛。所以白洛因总是怀疑,尤其的耳机下面到底有没有着机器。 “我觉得你很冷。” 白洛因以为自己听错了,旁边这位一路上不发一言的酷男,此刻开口说别人冷。 “我有你冷么” “我这是装的。”尤其突然坏笑,“你这是真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给人一种无法接近的距离感。” “别拽那酸词成么” 尤其没说话,趁着四周没人的时候,又抽出一张纸巾擤鼻涕。 白洛因疑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鼻炎啊” 尤其诧异,“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我就成瞎子了。” 尤其每节课擤鼻涕不下五次,只要一下课,尤其从座位上离开,白洛因抬起眼皮,总能瞧见他的抽屉里白花花的一团团用过的纸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厕所的纸篓里倒进来的呢。 别想了,越想越恶心,白洛因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不然这顿饭别想吃了。 “你咋这么能吃啊” 尤其瞧着餐桌上堆起的盘子,有种看到武松的感觉。两份饭菜,八个包子,一碗炒饼,三个烧饼夹肠,外加一份凉皮,一盘子饺子。 这些,都是白洛因一个人吃的。 “这还多啊我还没吃饱呢” 尤其一身冷汗,他总想减肥,因为他的腿有点儿,穿裤子不好看。他一直羡慕白洛因,不胖不瘦正合适,现在瞧见他吃这么多东西,已经变成羡慕嫉妒恨了。 “你平时做运动么” 尤其开始取经。 白洛因最后剩下一口饭,擦擦嘴说道:“除了走路上学,没啥运动,能待着就待着。” “真邪门了,那你吃的这些东西哪去了” 白洛因指指自己的胃,“你得问它,我不知道。” 说完,抬起屁股走人了。 尤其凝滞了片刻,心里无限懊恼,这顿饭请的,把饭卡都刷爆了,今天一整天都别想去饭堂吃饭了。 “学长,可以借你的饭卡用一下么我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了。”无辜可怜的眼神可以秒杀众生。 尤其用两手指夹起那张饭卡,邪肆的眼神甩了过去。 “拿去随便用,卡不必还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0剥了他一层皮 “白洛因,你出来一下。” 自习课上,白洛因被语文老师叫了出去。 “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意见,还是说你对我留作业有意见。即便真有,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和我玩这套。本来我对你的印象很好,可你这一次的做法,确实让我有点儿失望。” 白洛因被批评得丈二和尚不着头脑。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语文老师往白洛因的身上砸了一个作文本。 白洛因打开一看,里面一个字也没有,唯一的一篇作文,还被人撕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就是按照老师要求写的作文,虽说文笔一般,可也没到被撕被骂的地步啊 “你说,你交一个空作业本是什么意思” “空的” 这句话,让白洛因的眼神瞬间呆愣。 语文老师气得不轻,“别给我装,我教书这么多年,什么花花肠子没见过回去补一篇,顺带写一份检讨书。” “不是”白洛因略显焦急,“老师,我真写了,不知道让谁给撕了。” 语文老师慢悠悠的回过头,幽灵般的眼神打量了白洛因良久,“你的意思,是我给你撕的”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下节语文课别上了,在外面反省,想明白了为止。” 白洛因站着没动。 语文老师转过头又咆哮了一声,“别以为我好欺负” 这是谁欺负谁啊白洛因暗自咬了咬牙,他大爷的,要让我找到撕我作业的混蛋,一定剥了他一层皮。 崇文门外大街的一家火锅城,顾海正和自己的两个哥们儿一起吃饭,这俩人是他的发小,三个孩子在军区大院里长大的,臭味相投了十几年。 “老爷子这几天真没找你” “没有。” “哎呦,这回老爷子够能沉得住气的。” 顾海哼笑一声,摆弄着手里的酒杯,语气不冷不热,“他哪是沉得住气,他压顾不上我。要我说,他早就想让我走了,就是不好意思轰而已。” “好歹是亲儿子,不至于这么狠吧” 李烁给顾海倒了一杯酒,三个人碰了下杯,都是一饮而尽。 “你刚知道他狠啊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和他顶嘴,他把我吊房梁上抽要不是我妈在,我都活不到今天。” 周似虎不住的点头,“反正我迄小看到你爸就犯怵。” “对了,上次你说有人破坏你的计划,把设备抢走了,逮到那人没有啊” 一想到这件事,顾海就气得牙痒痒。 “我在二手货市场找到那两台设备了,可卖主用的是假身份证,查起来比较麻烦。不过再麻烦我也得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抢我的东西。” 李烁笑着摇摇头,“这人惨了。” 周似虎一边往锅里放,一边朝顾海问,“我听说那女的还有一个儿子呢,你看见过么” “最好别让我看见。” 李烁笑着调侃道,“你就不怕他哪天骑在你头上” 顾海朝李烁飚过去一个冷锐的目光,差点儿把李锐碗里那几片热腾腾的肥牛给冻上了。 周似虎拍拍李烁的肩膀,笑嘻嘻地打圆场,“得了得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赶紧吃饭。”<dd> 11-2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1送一袋卫生纸。 “白洛因” 白洛因回过头,看到高一的同班同学董娜,董娜笑得和朵花似的,两只脚习惯的内八字,一边走一边从27班的后门口往里面瞄。 “问你个事呗。” 白洛因扫了董娜一眼,“直说。” “你们班有一个帅哥,坐在倒数第二桌,叫什么名啊” “倒数第二桌好几个男的呢,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董娜想了想,眼睛环视四周,特神秘地凑到白洛因耳朵说:“就那个总穿着一个格子衫,耳朵上着耳机,喜欢听音乐的帅哥,我们班女生都觉得他特酷。” 白洛因知道董娜说的是谁了,可他没想起来尤其的这些魅力之处,脑子里只有一抽屉的鼻涕纸。 “你说,我要是追他,他能接受我不你瞧瞧姐姐这姿色,有戏不” 白洛因急着回家吃饭,就敷衍地回了一句,“有戏,有戏。” “真的啊”董娜拽着白洛因不撒手了,“那你告诉我,他喜欢什么我看你俩天天在一起。” 白洛因把董娜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划落下去,很诚恳地告诉她,“你就送他一袋卫生纸,记住,不是一卷,是一袋。” 说完,大步朝楼梯口走去。 董娜在后面喊,“是12卷一袋的还是10卷一袋的” 白洛因差点儿从楼梯上滚下去。 杨猛屁颠屁颠地从白洛因的身后追了上去,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嘻嘻哈哈一顿闹哄。 “我们班今天评选班花了,集体投票,有五个女生票数都差不多,长得都不赖。要我说最好看的,不是被选上的那个,是左眼角有一颗痣的那个” 白洛因颇具杀伤力的眼神一直沿着墙上的红砖缝游走着。 杨猛推了白洛因一把,“你听见我说的没” “听见了,你说你买了一斤生柿子。” 杨猛狠狠朝脑门上拍了一下,刚才那些话全白说了。瞧见白洛因还在一旁愣神,试探地问:“你是不是想石慧姐呢” 听到这两个字,白洛因眼睛里的波动一闪而过。 “不是。” “那是什么” 久久之后,白洛因才开口说道:“我在想,谁把我的作文本给撕了。” 顾海临时租的房子有一百二十平米,只有一间卧室,一个卫生间,其余所有空间都给了运动器材。在运动这一方面,顾海纯粹是被顾威霆给逼的,打五岁开始就在部队和士兵一起训练,后来离开部队,他却得了强迫症,每天不给自己搞些任务,就好像一天少吃了两顿饭。 二百个俯卧撑轻松搞定,跑步机高速运转一个小时,然后狂打沙袋,把沙袋当初顾威霆和姜圆,还有那个他见也没见过一面的伪兄弟,打得那叫一个欢畅。 运动完已经晚上八点多了,顾海这才把手伸进书包里,掏出来的是一张作文纸。 欣赏了一番之后,顾海将作文纸用透明胶条贴在了写字桌上,然后拿出一张薄薄的纸遮在上面,开始拓写。 他喜欢极了这个字,不是标准的楷书亦或是行书,这是白洛因自己创造的一个体儿,犹如一个人舒展着四肢,自由,放纵,却带着刚劲不屈的力量。 早上,尤其从后门走进教室,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把书包甩到桌子上。结果这一甩不要紧,甩到地上一大袋的卫生纸。卫生纸下面压着一张纸条,这张纸条被卫生纸的惯一带动,脱离了尤其的桌子,飘啊飘的,飘到了白洛因的桌子上。 四周的同学瞧见这阵势,全都偷着乐,暗想这尤其也忒能拉了,一次拿来这么多卫生纸。 尤其无视周围的目光,抱起一大卷的卫生纸,抽屉里塞不下,只好立在座位旁边。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瞧见身后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条。 “送你的。” 尤其一阵惊愕,白洛因送我的他送我卫生纸干什么目光转向自己的抽屉,愣了一会儿。想明白了,白洛因坐在他后面,天天看到他抽屉里那么多鼻涕纸,肯定是觉得不够用,特意买给自己的。 行啊,这小子平时看着挺冷漠的,内心这么火热啊 早自习开始后二十分钟,白洛因才进教室,在全班同学注视的目光中,从容地走到最后一桌,拿起自己的英语书,准备到教室外面背书。 这是班级规定,但凡迟到的同学,都要在教室外面站着上自习。开学一周以来,白洛因从未在教室里上过一节早自习。 “诶”尤其拽住了白洛因,手指着旁边一袋卫生纸,“谢谢了啊” 白洛因双目聚光,心中惊诧,这丫头也太二了,让她买她还真买了。 “不是我买的,不用谢我。” 尤其笑中带邪,邪中带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送我一袋卫生巾。” “”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怎么总是睡觉 自打尤其收到这袋卫生纸之后,就像魔怔了一样。本来就频繁地擤鼻涕,现在更猖獗了,一天得用一卷卫生纸。每次擤完,都得回头朝尤其会心一笑,那副模样就和情窦初开的小丫头一样,要多矫情有多矫情。 白洛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尤其一米八的大个,长了一张金城武的脸,私底下却总干这么缺心眼的事。 “我说,卫生纸真不是我买的,你别寒碜我了成么” 尤其才不管那一套,擤鼻涕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大。 最后白洛因无奈了,连头都不抬了,作业早早地写完,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尤其这么闹腾,班里谁没有意见可就是没人敢提醒一句。班里一半的女生都对尤其有意思,剩下的一半就是书呆子型的,有个地雷爆炸了都听不见。男生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压没人注意到这一块。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最北排的倒数第二桌,有个闲人,此人做什么事都是雷厉风行,别人两节课写完的作业,他半个小时就搞定了。尤其这左一声右一声的动静,顾海自然而然会朝那个方向看过去,结果每次第一眼看到的都不是尤其,而是白洛因。 他又在睡觉 顾海特别纳闷,白洛因每天晚上都去干什么他怎么就那么困呢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那待着呢要是真睡着了,为什么每次上课点名叫起他来,他都能对答如流。 “你在看谁呢” 一个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顾海把目光从白洛因的身上移开,转到前桌的女生脸上。此女生样貌致,声音悦耳,京腔里面混杂的一嘴港台味儿,绝对能听得你一身皮疙瘩。 “你认识他么” 顾海指指白洛因。 单晓璇柔情款款地看着顾海,“谁不认识他啦,以前我们班班草,我还追过他呢,可惜人家没瞧上我。我和你说,他这个人特个,而且特聪明,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 单晓璇的一句话,无疑勾起了顾海对白洛因的兴趣。 “那他以前也这么爱睡觉么” “睡啊他每天都这么睡,上课下课都睡。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白洛因没有妈。” 这句话,是用一种八卦的口气对顾海说出来的,却扎得他心口窝疼。没有妈,对于一个被母亲宠在怀里的孩子而言,只是一个神秘的悲剧,只要不在他们身上上演,他们总是用一件奇闻来看待。 “你热不热啊我看你都出汗了。” 单晓璇拿起一个小扇子,用特别漂亮的姿势给顾海扇着风,引来周围男生阵阵咳嗽。 顾海只是扫了那群看热闹的男生一眼,集体噤声。 下课,顾海走到白洛因的课桌旁,看了看他桌面上摆放的文具。一支磨白了的钢笔,在碳素笔和水笔横行的年代,钢笔是练字的人才有的文具。五毛钱一瓶的墨水,已经快用到了底儿。一把刻度磨没了的尺子,一个简易的文具袋。抽屉里面是一个双肩背包,背包的带断过几次了,上面缝着的线什么颜色都有,显得很突兀。 说实话,穷人顾海不是没见过,但是敢把自己的穷展现得这么淋漓尽致的人,顾海还是头一次见。 放学,一辆军车静静地停靠在距离校门口不远的大树下,这个地方本是不允许停车的,但是此车的车牌号早已成了这个区域做权威的标志。别说停靠在树下,就是停靠在树尖上,也没人敢来铲走。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用来接我,我自己打车就成了。”顾海对着身边的人,总是耐极低。 司机陪笑着点头,“这不是怕你出事么这边的交通秩序这么差,司机素质这么低,万一被坑了怎么办来,上车吧,我的小公子,你和首长置气,犯不上折腾自个。” 顾海往校门口扫了一眼,突然瞥见一个身影,定定地瞧了几秒钟,迅速迈开大步朝马路对面走去,还没等司机反应过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就颠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这个人交定了 “师傅,劳驾您慢一点儿。” 出租车司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还要多慢啊你瞧瞧这迈速表都已经打到哪了” “您就跟住前面那个人,穿蓝色校服的那个,跟住他就成了。” 司机彻底怒了,“闹了半天你是让我追一个走路的你存心折腾我呢是不是我这车是按公里算钱,不是按时间算钱,耽误我半天工夫走个一里地,值当么” 顾海掏出二百块钱,直接甩了过去。 司机的态度立刻柔和下来。 “我说小伙子,你要是跟踪一个走路的,何不自己下来走呢或者找一个电动车,都比我这省钱多了。花二百块钱走这么几步,你不觉得亏疼啊” “走路容易暴露快点儿,他转弯了。” 一直到白洛因家的胡同口,顾海才从车上下来,这是一排排破旧的四合院,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以顾海的经验判断,这里的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了。这些在胡同里穿梭的大爷大妈,很快就要失去他们唯一的暖巢了,因为补贴金是不可能满足他们在北京买下任何一所房子的。 沿着胡同往里走,顾海瞧见白洛因进了一个院子。 他低头看了看表,五十分钟的时间,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白洛因总是迟到了。以顾海所观察到的白洛因的家庭条件,他恐怕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 白洛因进了屋子,把书包往杂乱的床上一扔,脱掉校服,赤裸着上身直奔厨房。打开电饭锅,呆愣了几秒钟,朝院子里的白汉旗大吼了一声。 “不是说熬粥么怎么又变成米饭了” 白汉旗猛地拍了一下脑袋,一脸追悔莫及的表情。 “我刚才在外面洗衣服,把熬粥这事给忘了,这粥里面的水分蒸干了,就变成米饭了。” 顾海走到门口的时候,白洛因正往碗里倒自来水,碗里是白花花的米饭,搅和搅和就变成粥了。他喝了一碗又一碗,旁边只有一碟咸菜。 吃过饭,白洛因把碗冲了冲就放了进去,没一会儿走出来,看到白汉旗在晾衣服,怒火中烧,拽下一条内裤冷声质问白汉旗。 “这条内裤不是干净的么你怎么又给我洗了我一共就三条内裤,一条让你给倒水池子里了,一条脏了,这条干净的又让你给洗了,明天我穿什么” 白汉旗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湿了吧唧的两只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柔声哄道,“爸这就给你买一条去。” “不用了。”白洛因一把拽住白汉旗,“我现在就把它穿上,明天早上就干了。” 顾海被这爷俩儿逗乐了。 回去的时候,顾海没打车,直接跑着回去的,也省的到家再锻炼了。他的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那对爷俩乱七八糟的生活片段,越想越觉得可乐,可乐着乐着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其实,他来这里有三个目的;第一个是想看看白洛因为什么总是迟到,第二个是想看看同胞的生活状况,第三个就是闲的。 现在,这三个目的都达到了,还有一个意外收获。 他发现,他们各自拥有的,都是彼此最匮乏的。 据互补原理,这个人,他交定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4两个人掐上了。 第二天早上,白洛因依旧姗姗来迟,刚把书包放好,就瞧见抽屉里面有个盒子。他直接抽出来扔到桌子上,等瞧清楚了是什么,又赶紧塞进了抽屉里。 怎么回事 谁往我的抽屉里塞了一条内裤 就在昨天,他还为一个女生送尤其卫生纸而偷着乐的时候,今天他竟然收到了一条内裤会不会是有人放错了,放到了我的抽屉里 一张纸条打消了白洛因的念头。 “送你的。”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三个字,白洛因甚至连字体都没有对照一下,就扔到了尤其的桌子上。 “你恶不恶心啊你” 尤其正趴在桌子上打盹,突然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给砸中了,捡起来一看,呵竟然是一条内裤。 “行啊小白,看不出来你这么闷骚啊前两天送我卫生纸,今个又送我内裤。” “滚犊子” 白洛因骂了一声,拿起书就朝外面走去。 顾海目睹了这一切,心里无奈地笑笑,这小子宁愿穿一个湿内裤,也不肯占一点儿小便宜,倒是挺有骨气的 这一条湿内裤,算是把白洛因给折腾惨了,本来昨天晚上穿了一宿,早上已经干了。可这湿气一时半会儿去不掉,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拉肚子。 三节课,白洛因去了七次厕所。 到了第八次,白洛因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干脆不回教室了,直接在外面蹲了半个小时,一直捱到中午放学。 收拾东西的时候,白洛因还听见肚子里面刺啦刺啦的响声。他恨透了白汉旗,从小到大因为白汉旗的疏忽,白洛因受的罪数不胜数。 长出一口气,白洛因刚要走,突然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 捡起来一看,一盒药,治疗拉肚子的。 邪门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白洛因再怎么糊涂,也知道这盒药不是尤其送的,因为尤其没有出过教学楼,也就没有去过医务室,他怎么可能提前知道自己拉肚子,把药准备好了呢 现在想想内裤的事情,白洛因也觉得很蹊跷。 内裤不是在学校买的,所以排除了住校生的可能,也就排除了尤其。那么再近一步想想,假如是某个开放的女生送的,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特意先放一个内裤试探试探 不对时间上怎么会那么凑巧 我昨天刚好没有内裤穿,结果早上就出现一个。我昨天刚好穿了一条湿内裤,结果放学就出现一盒止泻药,这俨然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也就是说 白洛因把书包摔在了课桌上,冷声质问道:“昨天晚上谁跟踪我了” 此时班里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在,但是白洛因断定,这个人,绝对包含在其中,他一定在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顾海神情微滞,他真没想到,白洛因竟然如此明。单是凭借一个内裤和一盒药,就能推断出昨天有人跟踪他。 “别他妈总玩的” 白洛因怒了,甩飞了那盒药,药盒打到了墙上,又反弹回来,被顾海牢牢地攥住。 此时此刻,班里的人都撤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别惹白洛因,此人十分不好对付。当然,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始作俑者。 “我。” 简简单单一个字,从顾海的嘴里说出来,带着一股子撼动天地的霸气。他朝白洛因走过来,每一步都是那么稳健,丝毫没有这个年龄段的青年人特有的轻浮。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关心关心你,顺带为我做的事情道个歉。” 顾海笑着把药塞给了白洛因。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白洛因还是懂的。 “就为你写得那两个破字” 一直到现在,白洛因还对顾海那个明星签名耿耿于怀,也就从那天起,顾海在他心中留下了极端恶劣的形象,他看顾海处处不顺眼,甚至看他回答问题都觉得堵心。 “当然不是。”顾海很从容地承认,“因为我撕了你的作文本,拿去练字用了。” 五秒钟后,班里响起白洛因的一声怒吼。 “你大爷的” 什么语言都无法形容白洛因此时此刻的愤怒,因为这么一张作文纸,他在外面上了一个星期的语文课。现在,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如此轻易地陈述他的罪过,不痛不痒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连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衣领,将他直逼到墙角。 “你没事撕我作文本干什么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你是不是找抽啊” “因为我欣赏你的字,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白洛因快被顾海给气疯了,但是现在他不能暴怒,不能大吼,不能铁青着脸乱嚷嚷,那样等于丢份了。他要做的就是一件事打 在挨了白洛因重重的几拳过后,顾海才箍住了白洛因的肩膀,一副不和他一般见识的表情。 “得了得了,都和你道歉了,别没完没了的。” 白洛因喘了几口气,指着顾海的鼻子骂,“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顾海也用手抵住了白洛因的脑门,“我也没见过能让我道歉的人。” “呸” 一个字,白洛因毫不吝啬地送给了顾海。 顾大太子爷,挺拔健硕的身躯倚在门框旁,眼睛定定地瞧着越走越远的那道俊逸非凡的身影,心里哼笑了一声,你放心,咱俩没完。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我这才叫牛呢 “老师,我想调桌。” 罗晓瑜水晶一般的大眼睛闪动了两下,身子转到与顾海对视的角度,笑容温柔如水。 “你想往前调一调” “不是。” “那你是想调到最后一桌” “也不是。” 罗晓瑜充满好奇的神情宛若一个坠落人间的天使,让顾海的心有那么一刹那的失衡,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想往南边调一调。” “是这样的。”罗晓瑜耐心解释,“我们的座位是每两周挪动一次的,也就是说,再过两天,你们这一排就会从最北边挪到最南边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海表情很坚定,“我是要调到白洛因的后面。” “调到白洛因的后面”罗晓瑜疑惑了。 顾海笑笑,“是的,我俩关系好,和他坐在一起,我学习起来有动力。” 罗晓瑜显得有些为难,按照常理来说,学生调桌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要考虑个字高矮啊,学习成绩啊,男生女生的分布啊 “你先回去,我了解一下那边的座位情况。” “就现在。”顾海表情很坚持,“我马上要换。” 罗晓瑜的脸色稍稍变了变,淡雅的红唇抖动两下,看得出来,她是不满意顾海的态度的。因为在这个学校里,还从未有学生敢这么和她说话。可是,这满肚子的脾气,怎么就发不出来呢 “好吧,下午来了直接搬过去。” 顾海走后没有多久,一个满脸青春痘,外加罗圈腿的男生走了进来,刚到罗晓瑜的面前,就摆出一张苦逼脸。 “老师啊,您能给我换个位子不张大伟的脚总是踹我凳子,我都摔了三回了。” “他踹你凳子你不能提醒他么”罗晓瑜的嗓门开始拔高,表情变得比博尔特跑得还快,“调桌调桌你以为调桌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么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不知道为什么,漂亮老师发起火来都那么迷人,苦逼男忍不住就想多说两句。 “老师,求求您了,给我往前调一桌就成了。” 罗晓瑜的脾气那可是远近闻名的,人家聪明漂亮又有能力,还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公,脾气自然给惯得不小。 “你再说一句话,立刻从这个班滚出去。” 两秒钟之后,苦逼男灰溜溜地走出了办公室。 下午,白洛因刚一进班,就瞧见自己最厌恶的人坐在后面的位置上。心里恶骂了一句,冷着脸回了座位。 眼瞧着上课铃就要响了,白洛因还没看到顾海动弹。 终于,他绷不住了。 “你怎么还不滚回去” “我调桌了,这就是我的位置啊”顾海笑得很惬意。 白洛因的脸黑得像个锅底一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这人就是这样,爱憎分明,只要他不喜欢的人,就是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也别想让他说一句好听的。 上课铃响了,白洛因转过身,心里暗暗劝了自己一句,别搭理他,就当后面是个粪堆好了。 “同学们把昨天发的卷子拿出来,今天我们讲题。” “咳咳”顾海用手指头弹了白洛因一下,“我说,你这白背心破了个洞,干嘛要用黑线缝啊” 白洛因漠然地回了一句,“这叫牛” “牛” “不是有一种牛,满身都是黑白花么” “” 顾海笑了,这小子嘴皮子挺厉害。不过,一个黑白花怎么能叫牛呢得很多个黑白花才叫呢。于是,顾海拿出一把小剪子,趁着白洛因睡着的时候,给他的校服背心剪了很多个口子。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缩了缩脖子,心里纳闷,今天这个校服背心怎么总是漏风呢 “大海,你在做运动么” 顾海上耳机,腾出两只手,一只手拿着针,一只手拿着黑线头,正在把线头往针孔里面。 “我在穿针引线。” “穿针引线”金璐璐嘿嘿笑了两声,“你这一离家出走,连缝衣服的人都没了,苦了你这个大少爷了。” 终于穿进去了,顾海傲然正气的脸上染了一层邪肆。 “我不是给自己缝。” 手机对面响起了霹雷般的怒吼声。 “那你给谁缝的” 顾海拔下耳机,语气不紧不慢,“喊什么我又不是给女生缝,你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懂。” 金璐璐想想也靠谱,以顾海这种脾气的人,怎么可能给一个女生缝衣服他在街上看到男生给女生系鞋带都会骂两句,更别说这么丢份儿的事情了。 “大海,我想你了,你这个周末来天津看我吧。” 顾海放下针线,利落地脱鞋上床。 “成。”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你敢和我叫板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依旧迟到。顾海特意看了一眼,他的身上还是昨天那件背心,而且没有缝。就因为顾海对白家父子的邋遢程度有所了解,他才敢在白洛因的衣服上划口子,因为他知道白洛因极有可能不脱衣服就睡觉。 很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可惜,今天这东风刮得有点儿不顺畅。 顾海一直盯着白洛因,就等着他赶紧睡觉。可今天的白洛因就像打了血一样,两节课都倍儿神,那腰背挺直的,就跟上了夹板似的。 睡吧,睡吧顾海在心里念经。 终于,到了第二节课快下课的时候,白洛因撑不住了,趴到了桌子上。顾海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等到白洛因完全没动静了,才把手伸过去。 “铃铃铃” 下课了,顾海磨了磨牙,心有不甘地把手放了回去。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顾海暂时把针线放进了抽屉里,等着第四节课再用。 这节体育课换了个新老师,这个老师刚从部队下来,带着一股子彪悍和狂妄的劲头儿。刚开课就爆口,数落这帮学生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群窝囊废。 “你,赶紧整队。”体育老师指了指体委。 体委刚喊了一声口号,老师立刻大吼一声,“你没吃饭啊” 体委一脸委屈,“我吃了,没吃饱。” 班里同学都笑了,体育老师却不吃这一套,我这是在训你,你竟敢和我嬉皮笑脸 “滚回队伍去,我重新选人。” 带着鄙视的眼神,体育老师从一个个的学生前面走过,直到走到队伍的末尾,他的眼神终于定住了。此人的站姿和别的同学明显不同,神态中隐隐含着一股霸气,再看身形和体态,绝对是个练体育的好苗子。 “你,出来。” 顾海这几步走得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老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满意之色。 “喊两嗓子我听听。” 顾海瞥了体育老师一眼,看到了他眼中那种颐指气使的傲慢。好像我让你喊两嗓子,是多给你面子似的,你不给我喊出花儿来都辜负了我对你的赏识。 “口号不是喊出来的,如果没有威信,就是把嗓子喊劈了,别人也听不见。如果有威信,你就是闭着嘴,这帮人也知道该干什么。” 这话一说出口,集体噤声。 谁也没料到,在如此蛮横的老师面前,竟有人敢放出这样的豪言。他们暗暗念叨着这个人惨了,却又忍不住在心底为他喝彩,谁都讨厌这种老师,敢于顶撞老师的人,自然成了他们心中悲壮的英雄。 体育老师恍了一下神,这口气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再瞧瞧眼前的人,不对,怎么感觉位置倒换了他是学生我是老师啊我让他干什么他得干什么他凭什么反过来教育我啊没天理了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说话” 顾海毫不客气地回执了一句,“那你所谓的资格是什么” 体育老师铁青着脸指着地面,“你要是能在一分钟之内做五十个俯卧撑,刚才那句话我就不计较了。” 顾海淡淡一笑,双手撑地,等着体育老师说开始。 体育老师拿着秒表,不屑地瞥了顾海一眼。 “开始。” “1、2、3、4” 班里的同学一边数着,一边发出惊叹声,顾海的动作之标准,速度之快,也就只有在电视上才能欣赏到。当他们数到五十的时候,才过去半分钟,有些男生的额头都冒出了汗,也不知道是被晒的,还是被吓得。 “106。” 班级队伍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鼓什么掌”体育老师大吼一声,待到班级队伍安静下来,又把脸转向顾海,“你以为这样很光荣是么呸同学们不知道怎么笑话你呢人家就把你当一个猴,他们就当我在耍猴呢你以为人家真佩服你啊,别臭美了你” “那你做一件光荣的事情给我看看。” 顾海的反复叫板,也让班里的几个男生有了底气,一个劲的地在后面起哄。 “老师也露一手吧,我们也想开开眼,您不是刚退伍么我们想领略一下军人的风采” “是啊,老师这么大本事,也得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 班里的起哄声和顾海漠视的眼神,让体育老师那好斗的神经频临爆炸,他意识到自己真该给这些学生一点儿颜色看看了,不然以后没得混了。 “都别闹哄,看到那单杠了么一会儿跟我去做引体向上,一个一个来,能做几个是几个,等你们都做完了我再做。听好了,我能做的一定超过你们的总数。” 哇哇数声,班里和炸了锅似的,一群男生往单杠那里跑,女生则站在周围加油喝彩,旁边几个班级的学生都凑过来看热闹,刚才还冷清的场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体育老师先做了一个示范,下巴必须要过杠,脚不能沾地,这样才算是完整的一个。 “1、2你那个不算,下一个接着数3、4、5、641,42” 虽说男生在引体向上这一块都不怎么出色,可架不住人多啊一个理科班,大半都是男生,四十多个人,哪怕一个人做三个,总数就大于一百了。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都知道,引体向上能做几十个就是神话了。 按个头由低到高排位,还剩下三个人,白洛因,尤其和顾海。 剩下的那群男生一共才做了89个,有的人因为体质问题,一个都做不了。所以体育老师心里已经有底了,他可以间断地做上200个,顾海再怎么厉害,他们三个人加起来也不可能超过100个。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顾海的个人秀。 “尤其,尤其,尤其” 尤其的女生粉丝还真是庞大,喊出的声音震天响,就连站在一旁的白洛因耳朵都麻了。他心里冷笑了一声,你们喊吧,一会儿喊得尤其鼻涕都下来了。 美男就是美男,往单杠底下一站,整个单杠都发光了。多少美女的倾慕眼神,都没能博得这位酷男的露齿一笑。事实上他也笑不出来,因为他心里本没底。 上杠之前,尤其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示意周围安静下来,动作很有范儿。 你给自己留条后路吧白洛因心里奉劝了一声。他敢笃定,尤其能做下来三个就不错了。 尤其开始抓杠,两条手臂拼命用力,脑袋也使劲往上伸。在周围的加油呐喊声中,他的头皮过杠了,眼睛过杠了,鼻子过杠了 然后,他没劲了。 眼红脖子地从杠上掉下来了。 好嘛还高估他了。 四周一片嘘声,皆是男生发出,他们就等着看笑话呢。女生则不然,人家会说,我们偶像真的好可爱啊,他竟然一个都做不了。 白洛因在尤其松软的膛上弹了一下,“你这半个多月的肌白露了,下次把扣子扣严实点儿吧” 尤其冷哼一声,“你也不见得比我强到哪去。” 白洛因上杠了。 体育老师的脸绷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对白洛因还是挺紧张的。他期待白洛因做到10个以下,那样一来,超过全班同学的总数就没问题了。 “1、2、3” 随着数字的推移,体育老师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真没想到,这个班里还有一个身体素质这么好的。眼瞧着数字都快飙到30了,他的手心也开始冒汗。 尤其在一旁惊叹,那几碗饭还真没白吃。 数到30的时候,白洛因已经有些吃力了,但是再做10个应该没问题。犹豫了一下,白洛因还是从杠上下来了,他还得留点儿力气走回家呢 四周响起一阵喝彩声,这个数字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人家下来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看起来还保留着实力,着实让那帮男生羡慕了一把。 接下来,就剩下顾海一个人了。 “到你了,上去吧。” 体育老师扬扬下巴,一副不把顾海放在眼里的样子。 不知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老师,顾海刚做了一百个俯卧撑,胳膊早没劲儿了,让他下节课再上吧,要不然不公平。” 体育老师故作一副体量的神情看着顾海,“要不咱下节课再来” “您先来吧。” 体育老师一愣。 顾海还是挺客气的,“您先来,等您做完了,我做你们的总数。” 体育老师脸都黑了,“能耐不小啊” 围观者又开始起哄,“一起来一起来” 体育老师不信这个邪了,他区区一个学生,没当过兵,没受过特殊训练,没打兴奋剂,能达到特种兵的标准绝对不可能他一定是在诈唬,想把我吓垮了 体育老师还在纠结着,就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单杠底下。而顾海则主动走到另一个单杠底下,他不怕一起做,反正最后下来的人一定是他。 “帮我拿一下衣服。” 顾海把校服背心脱了,扔向男生群。 背心被一个男生接住,白洛因朝他伸出手,“把背心给我吧,我帮他拿着。” 男生注意力全在单杠上,想都没想就把衣服递给了白洛因。 “1、2、3、4” 顾海在单杠上迅速做着动作,白洛因也在草坪上忙碌着。他心里为顾海呐喊了一句:哥们儿加油争取做几百个我需要你长时间的配合 起初,两个人旗鼓相当,速度都很快。同学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难得欣赏到这么一场激烈的比赛,嗓子不喊哑了都不尽兴。 渐渐的,体育老师已经开始减速了,两个动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大。而旁边的顾海,动作依旧匀速利落,看不到半点儿体虚的样子。 “老师,人家顾海一口气做了100个,你这刚到70个啊” 这一句话,就让体育老师的劲儿崩了。 他彻底认栽 剩下的时间,完全成了顾海一个人的表演秀。 白洛因手里的黑线已经用完了,可他走到人群中的时候,顾海还在单杠上做,豆大的汗珠子流到脖子上,他的手臂青筋暴起,呼吸也有些困难,可他还在坚持。 那位体育老师早就下来了,也站在了喝彩的人群中,他不喝彩也没辙了,输都输了,总要给自己留点儿风度。 白洛因静静地注视着顾海,心里也在默默震惊着。他早就猜到顾海会赢,但没想到会赢得这么霸气。他的体能水平,已经达到了常人不能企及的地步。姑且不论人品,单从这一方面,白洛因总算给了顾海几分肯定和欣赏。 下课铃声已经响了,顾海这才从单杠上跳了下来。周围的同学早已数乱了,本不知道具体的数字是多少,或者说这个数字已经不重要了,顾海的表现早已超过他们能想象的极限。 “哥们儿,你太帅了”一个男生拍着顾海的肩膀。 顾海一边应着,一边接过同学递来的校服背心,搭在肩膀上,往教室的方向走。 白洛因慢悠悠地走在人群后面,旁边是尤其,身后是一群女生在谈论顾海。 “天啊,我觉得他好爷们儿,我太喜欢他了。” “这样的男生我可驾驭不了,太霸道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号人物呢” “” 尤其依旧冷着脸,今天丢人丢大发了,听到身后女生的谈论,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这么一堂课,得给他招来多少情敌啊” 白洛因恍若未闻,依旧走着自己的路。 尤其的手在白洛因的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白洛因笑,“没什么。”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笑死你丫得了 在学校里,经常能看到男生赤膊着在教学楼里面走动,尤其是刚上完体育课的。可真能达到回头率百分之百的,恐怕只有顾海了,人家身上的肌,都可以走到t型台上秀两下了,哪个男生见了不眼红 回到教室,顾海依旧是众人谈论的对象。面对不时飘过来的关注目光,顾海意识到他得尽快穿上衣服,不然就有作秀和显摆的嫌疑了。 把校服背心抖落开,两只胳膊伸到袖口,然后把脑袋钻进去 我钻我钻我钻 诶怎么钻不进去 难道找错口了 顾海把头钻出来,再次将背心摊开在腿上,然后,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为什么我的背心只有两个口了 领口呢领口哪去了 顾海急忙翻找,然后,他瞧见一圈圈密密麻麻的黑线分布在领口周围,就像下雨前扎堆的小蚂蚁,看着特别麻心。 领口被封死了,这还怎么钻啊 顾海呆滞了片刻,赶紧低头翻抽屉。 黑线和针都不见了。 再瞧白洛因的位置上,没人,转过头,看到后门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想必刚才钻衣服的全过程,他都欣赏到了。 白洛因在顾海注视的目光下,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沉默着,一直沉默着,突然 “哈哈哈哈哈” 他受不了了,笑倒在课桌上。 前面的尤其吓了一跳,他何曾听过白洛因这么酣畅淋漓的笑声。转过头的时候,白洛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拍桌子,好像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你受什么刺激了” 尤其的话没得到任何回应,白洛因已经笑得忘乎所以了。 小子,算你狠 放在以前,以顾海这脾气,早把白洛因拖出去一顿揍了。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瞧见白洛因笑得这么欢,他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能赖谁呢 针和线是自己拿来的,人家的衣服你也给剪了,现在人家反将你一军,你能说什么呢 还是赶紧把线拆了吧。 早知道昨天不买这么结实的线了。 顾海到处借小刀。 上课铃响了,从起立到坐下,顾海的手里一直在摆弄着校服背心,缝得真够紧的,拆了半天刚拆出一个小口。 这节棵是化学课,化学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教学严谨,思想刻板。她摊开教案,眼睛往下面一扫,就定在了顾海的身上。 “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咱们这可不兴光膀子上课啊” 所有的目光齐聚顾海这里,顾海甚至能够读出那些目光中所含的寓意。体育课秀秀就算了,还跑到课堂上装酷,丢不丢人啊 “老师,我衣服有点儿问题,马上处理好。” 说完这句话,顾海便专注地开始拆线,可这线缝得乱七八糟,线头到处都是,拆起来特别麻烦。10分钟过去了,顾海才拆了一半。 “我说那位同学,你要是喜欢光着,就去教室外面,别人怎么看你我都不管。别在我的课堂上,这严重影响了我的讲课心情。” 狠狠拽了一下线头,顾海看到白洛因的肩膀在抖动。 “你丫的缝了多少针” “你做了多少个引体向上,我就缝了多少针。” “” 顾海连自杀的心都有了,他做那么多干什么啊累了一身臭汗,回头还让人家给耍了 白洛因揉了揉肚子,剩下的那点儿体力都笑没了,今天放学能不能走回家都是个问题。 顾海最终还是出了教室,站在外面继续拆线,一直拆到下课,总算把脖领子给拆开了。可关键是背心也没法看了,自己买的针太了,刚才拆线又着急,活儿干得有点儿糙。 低头一瞧,好嘛,领口变成镂空的了 下课铃一响,顾海回了教室,白洛因正在收拾东西,瞧见顾海回来了,自己在前面偷着乐。 顾海把白洛因的脑袋猛地扭了过来,凶神恶煞的眼神直盯着他,“你丫的终于会笑了” “我一直都会啊” 白洛因这话刚说完,又瞧见顾海的脖领子变成这副德行,一下没忍住,再次爆笑出声。 顾海狠狠地将白洛因甩了回去。 “笑死你丫得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你是我孙子 “咱们老百姓就是纳税大户,只要我们买东西,我们就是在纳税” 白汉旗说得正兴起,突然瞄见白洛因拐进了胡同,赶紧组织结束语,“哎,说这些也没啥用,反正国家政策不会倾斜到老百姓这边。我回家吃饭了,你们继续聊着” 白汉旗一遛小跑来到了白洛因旁边,“儿子,下学了今天累不爸给你拿书包。” 白洛因的脸上难得挂上几分笑容,“不累,饭熟了么” “早就熟了,就等着你家来吃呢。” 白洛因把书包放到房间里,直奔厨房而去,刚一掀开门帘子,就闻到一股菜香味儿。 “今天的菜不是您做的吧”白洛因朝白汉旗问。 白汉旗笑得尴尬,“不是我做的,是你邹婶给端过来的。” “邹婶”白洛因一脸纳闷,“哪个邹婶啊” “就卖早点的小邹,你邹婶,你天天吃她做的豆腐脑,还不知道她姓邹” “哦”白洛因这个字的尾音拉得很长,语气也变了味儿,“您一年到头都在人家那吃早点,现在连晚饭都惦记上了。要不直接把她娶回来算了,以后连早点钱都省了。” “胡说什么”白汉旗用筷子敲了白洛因的脑袋一下,“她家那位还在呢。” “一年到头不见人影,在和不在有什么区别” “人家在外地做大事,不能两口子守个早点摊啊” 白洛因哼笑一声,“做大事还用媳妇儿这么奔波” “咳咳”白汉旗给白洛因使了个眼色,“你来了,快吃饭吧” 今天白洛因的穿了一件蓝色的褂子,领子的边儿是镂空的。白洛因瞥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瞧见白洛因笑,自己也眯起眼睛跟着笑,“今天我大子真高兴。” 白汉旗筷子一停,“妈,那是您大孙子,孙不是。” “嗯,是,孙子” 白洛因狂汗 白爷爷在一旁笑得呛到了,口水流了一桌子。白洛因赶紧拿来卫生纸,把白爷爷面前的那些污物全都擦干净,又给白爷爷戴了个围嘴儿,这顿饭才正式开始吃。 一家人吃得正尽兴,白汉旗的手机突然响了,谁也没在意。手机接通了没一会儿,白汉旗又把手机递给了白洛因。 “找你的,一个丫头打过来的。” 白洛因接过手机,一脸纳闷地走出了厨房。谁把他爸的号码给打听到了连他自己都记得不太清楚。 白洛因刚一出屋,白脖子就伸长了,眼睛贼兮兮地瞄着外面,小声朝白汉旗问,“对象” “什么对象啊他才多大就对象啊”白汉旗给白夹了块鱼,“吃饭吧您。” “哼反正在我死之前,我得看到我墩孙子结婚。” 白汉旗随口回了句,“您且得活着呢” “怎么说话呢”白敲了白汉旗的手背一下。 白汉旗笑笑,“还嫌我说话难听,是谁一天到晚管我叫孙子” “” “喂” 手机那头传来嘤嘤的哭声,白洛因还未开口问,就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本来挺平静的一颗心,突然被这几声哭乱了,直觉告诉他得立刻挂断。 “别挂。” 对方似乎已经猜到了白洛因的心思,哭声停止了,说话口气也硬了起来,“你要是挂断,我马上回国找你,绝不是开玩笑的。” 白洛因平静了一下,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为什么我给你写信,你从来都不看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从来都不回我一个人在国外,没有认识的人,正是需要你陪的时候,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 “我知道,我就知道。”对面的哭声再次响起。 白洛因握紧手机,“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人就是这么决断,分手了就是分手了。” 对面沉默了半晌,幽幽地说道:“看我给你发的邮件,每一封都看了,否则我就天天往你爸的手机上打电话,直到他老人家腻了为止。” “不是石慧”白洛因气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讲理” “都是你给逼的”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把手机挂断了。 “儿子儿子拿瓶啤酒进来。” 白洛因把手机放进口袋,提着两瓶啤酒进了屋。接下来的时间里,再好吃的东西都变了味儿,为了不让爷爷看出来,白洛因只好硬着头皮把碗里的饭菜吃了下去。 睡觉之前,白洛因打开电脑,进入到邮箱页面,看着28封未读邮件愣神,过了好一阵,才把鼠标移了过去。 孙子白洛因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 为了从简,也为了减少自己的心绪波动,白洛因直接打开了第28封邮件。 “我就知道你会从这一封开始看,为了防止你偷懒,我把邮件内容定在了第6封。” 白洛因又打开了第6封。 “桑心了你果真从最后一封开始看,可这封也没有我想说的话,假如你不甘心,你可以打开第10封。” 白洛因耐着子打开第10封,内容大同小异,目的就是让白洛因打开下面那一封。 依此类推,直到还有两封未读邮件,白洛因都没有看到实质的内容。他没心情再玩这个游戏了,直接点开了其中一封。 “呵呵没耐了吧我让你打开的是另一封,你打开了这一封,注定什么也看不到。” 我手贱白洛因又打开最后一封。 “假如刚才那些邮件的内容你都看懂了,证明你心里真的没有我了。我们,真的走到头了么” 白洛因心里的郁闷和烦躁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只剩下空落落的无奈。压在他内心最深处的一块石头被撬开了,里面是社会阶层的土壤,缓缓在他心里生发芽。石慧是官员的女儿,买一件衣服要上万,吃一顿饭的开销足够支撑他家里两个月的伙食费。他以前从没有这样的意识,直到姜圆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赤裸裸地揭露着他父亲的不堪和卑贱 他内心是深爱着自己父亲的,从未有任何的鄙视,也不允许他人的鄙视。但是,他绝不会做第二个白汉旗,总有一天,他会站在一个高处,俯视着芸芸众生。将那些曾经视他们为蝼蚁的小人揪出来,抽掉他们的筋骨,让他们腐烂的血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中,接受最残忍的洗礼。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刮一场恶斗风 早晨,顾海进教室之前,一个痞里痞气的男生站在门口,从头到尾打量着顾海。待到顾海从他身边走过,那男生拽住了顾海的胳膊。 “问你一件事。” 顾海瞥了一眼,瞧见一张吊儿郎当的脸。 “什么事” “去那边说,这话不能让别人听见。” 顾海耐着子走了几步。 “我问你啊”男生的热气哈到了顾海的耳朵旁,“你是不是退伍的老兵故意改了身份证,来咱们班混学历来了” “啊” 一声狂的惊天长吼,在楼道里久久回响着。 顾海走进教室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今天白洛因竟然没迟到。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底下压着书,目光一直在游移中。 “怎么着今天是搭车过来的” 顾海说说笑笑地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我早上三点就起了。” 顾海的脑神经跳了跳,俨然没把白洛因的话当真。 “那你几点睡的” “两点五十。” “合着一宿没睡呗” 白洛因身子一倒,两条胳膊下垂,半张脸贴在桌面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墙上的钉子,神情木讷,好像是被人勾走了魂儿一样。 顾海看似在收拾东西,其实一直在观察白洛因。 眼圈发黑,眼睛里有血丝,看来还真是一夜未眠。 白洛因趴着趴着,困意席卷上来,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睡得舒服一些。 吱 刺耳的一声响惊醒了白洛因,紧接着后面的课桌顶到了他的后背,很猛烈的撞击,让白洛因倒吸一口凉气。 “我捡个东西。” 把事先扔在地上的尺子捡起来,顾海又把课桌挪了回去。 后背隐隐作痛,白洛因忍了,他知道顾海是故意的,可没心情去和他计较。脑子里面像是灌了铅,白洛因的头刚碰到课桌,很快就睡着了。 “嘿,小白。” 顾海拽着白洛因脑后勺最下端的那撮头发,硬是把他的头拽起来了。 “我说,你昨晚上一宿没睡,不是乐大劲儿了吧” 白洛因晕黑的目光包裹着一双凌厉的眼睛,他缓缓地转过头,幽幽的提醒了一句,“告诉你,我今天心情特别不好,你最好别招惹我。” 顾海像是听不懂一样,“心情不好乐极生悲” 白洛因咬着牙拽住了顾海的衣领,怒瞪着他,“你听不懂人话么” 顾海双手的手心朝外,笑得很不和谐。 “我还真是听不懂。” “这节早自习我们来学习一下第三单元的单词,先由我给大家领读一遍。” 班里霎时安静下来,班主任罗晓瑜那张漂亮的脸蛋唤醒了同学们一早的困倦,白洛因和顾海僵持了一会儿,便松开了他的领子,僵硬地转过身,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 前五分钟,白洛因睡得很不踏实,担心顾海继续恶作剧。后来感觉没什么动静,便放开胆子继续睡,就在他马上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双手伸到了自己的后背上,开始拉扯他的校服背心。 “啧啧这衣服上这么多口子,还能穿么你就算不舍得扔,也该补一补吧是不是那点线全给我使了” 白洛因的头挪了挪,被再次吵醒的他表现出异常的烦躁。 “你能不能不贫了” 顾海一副体量的表情,“不好意思,你继续睡,我保证不打扰你了。” 白洛因往前挪了挪桌子,又往前挪了挪凳子,以保证顾海的手够不到自己。然后,他再次趴下来,这一次睡得更加警觉。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白洛因在心中数着时间,神渐渐从紧张变得松懈,肢体和耳朵的感应能力也开始慢慢下降。突然,白洛因的手指动了一下,他睁开眼,一切正常,于是继续闭上眼睛。 突然,又有一只手爬上了白洛因的后背。 该死 白洛因嗖的坐了起来,张口即骂。 “你是不是有病啊” 旁边站了一个人,白洛因狠戾的目光扫了过去,很快,便转归呆滞。 罗晓瑜的目光和她的手一起定在了白洛因的身上,班上的朗读声也定格在了前一秒,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位在课堂上大张旗鼓地睡觉,被老师叫起来还骂人的同学。 “对不起老师,我以为” 白洛因就是不看顾海,都知道他脸上是怎么一副欠抽的表情。 罗晓瑜的表情终于由晴转,“你出来一下。” 到了外面,白洛因立刻朝罗晓瑜解释。 “老师,我骂的不是你,是顾海。” 罗晓瑜的眼圈突然红了,“你别找理由了,当初顾海调桌的时候就说了,他是因为和你关系好,才调到最后一桌和你挨着。” “” 白洛因认栽,“好吧,刚才算我骂您的,您想个处置办法吧。” 不料,白洛因这话一说出来,罗晓瑜竟然哭了。 白洛因最看不得女人哭,可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竟然一连碰到两个女人在他的面前哭,一瞬间心里的霾又厚了一层。他无奈,浑身上下的口袋都了,全都没找到纸巾,也难怪,他每次上大号的时候都不见得带着。 “老师,我错了,您别哭了。” 不是说脾气不好,子很烈么怎么说哭就哭了难不成她也失恋了 “行了,你进去吧,我在这哭一会儿。” “老师” “进去” 罗晓瑜终于嘶声喊了出来,随即一串串的眼泪往下掉,让人看了怜惜不止,尤其是男人看了,更是扯着心肝子疼。 白洛因忍不住想,假如石慧就站在他面前这么哭,他会不会一心软就答应复合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白洛因怎么躲都躲不开顾海那双狡黠的眼睛。 那种不易被人发觉,明着是刚毅沉敛的目光,暗里却藏着蛊毒一般的狡诈。 白洛因的屁股刚一着坐,后面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我不是说了么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你还张口骂人,你说你是不是傻”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收拾着课桌上的书本。 “问你话呢。” 凳子被人踹了一下,白洛因的身子往前探了探,但是很快恢复了平衡。 他知道,这种人,就像是狗一样。你不理他,他不理你;你给他一块吃的,他能跟着你一天;你给他一下子,他见你一次咬你一次。 对付这种人,就一个招儿,离他远一点儿。 “咱俩换个地方。” 尤其转过头看着白洛因,“换地方干嘛” “别问了,就当帮我一个忙。” 尤其点点头,收拾好书本换到了白洛因的位置,而且不忘把他那几卷卫生纸捎带上。 白洛因坐到尤其的位置上,刚想把几本书塞到抽屉里,就瞧见那里面满满当当的一抽屉用过的纸巾本想给尤其扔过去,可一想后面的课桌是自己的,又硬生生地忍下来了。 没有人骚扰的日子,真是舒服。 尤其虽然话多,可是句句说不到点上,白洛因听他在后面嘟哝,没一会儿便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的,砰的一声。 白洛因旧伤未愈的后背,又被课桌顶了一下。 我草,怎么回事 白洛因一回头,瞧见尤其也正呲牙咧嘴。 “别赖我,后面那位先推的我,我的惯太大,才牵连了你。” 白洛因的头皮一阵阵发热,他知道以顾海的本事,他若是调到第一桌,顾海敢把这一排的桌子推到讲台上。要是真和他动起手,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武斗是不行了,现在只能智取。白洛因暂时抛开了心里头的烦闷情绪,发动所有脑细胞出来工作,对付这个顽固又狡猾的敌人。 第四节课是自习课,顾大公子又空虚了,寂寞了。他拍了拍尤其的肩膀,指了指他课桌上的卫生纸,“给我一卷,我没纸用了。” 尤其漠然的目光横扫六桌,半个教室都被他冻上了。 “给你撕一块还不成还要一卷” “” 最后,尤其还是没抵住压力,忍痛割爱地将其中一卷卫生纸给了顾海。 顾海撕开外包装,找到卫生纸的头儿,弄开之后,手故意一哆嗦,卫生纸的另一头甩了出去,砸到了白洛因的课桌上。 “不好意思,力气用大了。” 顾海大跨步走到白洛因的课桌旁,把那卷纸拿了回来,可是,抛的时候是从左边抛的,拿回来是从右边拿的,一来一回正好把白洛因和尤其给绕在里面了。 “哎怎么回事”顾海假装不知道一样,又拿着那卷卫生纸走了过去,来来回回又多绕了一圈。 尤其看出端倪了,赶紧喊停,“别绕了,再绕把我俩都给绕进去了。” 白洛因按住尤其的手,“让他绕。” 顾海手里的卫生纸绕没了,他又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旁边的女生,“把这张纸条给最北排第五个男生送过去。” “赶紧撕了吧,还愣着干什么”尤其作势要动手。 白洛因瞥见那张纸条,立刻出手阻止尤其。 “别撕,绝对不能碰。” 紧接着,白洛因从抽屉里拿出一团团的鼻涕纸,从顾海搭起的这座卫生纸桥上滑了过去,速度非常快,尤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自己身后的课桌上就成了鼻涕纸的海洋。 顾海暗呼不妙,刚想阻止那张纸条的传送,可惜晚了,那男生已经打开纸条看完了。紧接着,那位男生伸出手按动电风扇的开关。 一阵旋风,数十张鼻涕纸在顾海的脸上和身上横扫而过。 <dd> 21-3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21姜还是老的辣。 中午放学,白洛因走在路上,心情极端复杂。一方面他要想怎么能让石慧死心,彻底断了和好的路;另一方面他又琢磨怎么能把顾海整得心服口服,以后别再来烦自己。 权衡了一下,白洛因觉得顾海是当务之急。 石慧的事情注定要打一场持久战,只有先把这只烦人的苍蝇解决掉,才能静下心来处理感情问题。 天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本来都已经立秋了,可身上还是粘糊糊的,走几步路就会出汗。 什么时候能下场雨啊 白洛因抖落着衣服,一边走一边看着街上的店面和路边的花花草草,突然,他被三个字吸引住了,不由得停下脚步。 润滑油 下午第一节课,上课铃已经响了,顾海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上一团黑。他用手指了桌面,很快发现两个指头都黑了。无缘无故怎么会多一层黑色的粉末呢顾海用脚后跟也能想出来,这一定是白洛因洒在上面的。 幼稚 顾海冷哼一声,用湿巾将桌面清洁干净,举手示意老师出去一下。得到允许之后,顾海起身走了出去,顺带着将门关上,因为外面起风了。 听到门响,白洛因的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顾海洗完手,走回教室后门的时候,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怎么打都打不开。他轻轻地敲了敲门,靠门的同学也尝试着开了一下,可是门好像突然轴了,怎么拧都拧不动。 前门也是关着的,顾海拧了一下,打不开。 看来,门是被人动了手脚。 顾海想起刚才桌上的那些黑色粉末,顿时明白过来,一定是白洛因捣的鬼。弄脏桌子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的最终目的是把自己关在外面。 你以为把门动了手脚,我就进不去了么 顾海淡然地走出教学楼,站在平地往上看,27班的窗户都是大敞着的。仅仅三层而已,对于顾海这种五六岁就练习攀爬的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四下看了几眼,没什么人,顾海两只脚踩着防护窗,手攥着旁边的水管,快速往上爬。他的动作十分矫健,每一步都是又轻又稳又快。不到半分钟,顾海就爬到了三楼的窗户旁,他往里面看了一眼,趁着老师转身写字的机会,双手从水管快速转移到了窗沿上。 我草,怎么这么滑 白洛因听到外面扑通一声,心里似乎吞咽了数百颗薄荷糖,清凉舒爽。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仿佛一下子置身大草原,一下子又漫步在蔚蓝的海边 砰砰砰 几声门响,一下子打乱了白洛因的思绪。 不是刚掉下去么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保卫处的张主任气急败坏地敲着门,一边敲一边大喊,“不是打电话说老师晕倒了么怎么还关着门快给我打开” 物理老师吓了一跳,放下书着急的去开门,结果发现门本打不开。 “老师,后面的门也打不开。” 张主任盯着门把手上的贴纸发愣。 白洛因专利 “让我来吧。” 白洛因推开靠门的那个同学,偷偷拽出了门锁里面的一皮筋儿。很快,门打开了,白洛因瞧见了张主任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你叫白洛因”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到我办公室来” 一声怒吼,震傻了那些刚睡醒的同学。 “说轻了,你这是损坏公物,说重了,你的思想道德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呼救电话是打着玩的么门锁是说换就给换的么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能做出这么幼稚愚蠢的事儿” 白洛因的耳边嗡嗡响,脑袋一团乱麻,但是他很清楚电话是谁打的,他现在就诅咒那个人被摔断一条腿。 “损坏公物就得交钱,明天拿一百块钱来。” 白洛因愣住了,“为什么要交钱那两把锁本没坏,我现在就能恢复原样。” “你动过了就得赔这是规矩。” “我们家穷,赔不起” “弄坏东西还有理了赔不起你怎么改得起你还弄起专利来了告诉你,不拿钱也成,把你家长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找他要去。” “你找他要还不如找我要。” 张主任急了,“少废话说号码。” 白洛因报了一连串的数字。 手机接通了,那边传来白汉旗憨厚的声音。 “您哪位” “我是白洛因学校保卫处的主任,白洛因弄坏了班里的两把锁,我让他交罚款,他回了我一句家里穷。我倒是想听听,你们家到底穷到了什么地步弄坏东西了都不赔。” “我们家的锁坏了快五年了都没换新的,这五年里没有一个贼进来过,您说我们家有多穷” 张主任的脯都喘出大波浪来了。 白洛因差点儿笑出声,果然是块老姜,辣得够滋味。 第一卷:悸动青春 22幸福是琐碎的。 闷了一天的雨,终于下起来了。 而且一下就是暴雨,站在教学楼的最底层,看着快要没过台阶的雨水,白洛因心里还是高兴的。渴了那么久的子,总算是喝上水了,这下又省去了好几百块钱的灌溉费。 大部分的学生都是住校生,直接打着伞回宿舍了,剩下十几个跑校的,几乎都被家长接走了。白洛因看看墙上的钟表,瞧这阵势,估计天黑之前都停不下来了,还是走吧。 顾海刚一走出教学楼,就瞧见自家的司机站在外面等他。 “今天这么大雨,还是别自己打车了。” 司机的目光里面,带着几分哀求。但是顾海能看得出来,那是被迫无奈的,与父母眼中的哀求完全不同,那里面没有丝毫的关心,只有预知后果的忐忑。 最终他还是上了车。 “小海,首长说今天是夫人的生日,想请你回去一起吃顿团圆饭。” 顾海的头仰靠在坐垫上,我的母亲已经没有生日了,她只有忌日。 “回我的住处。” “小海” “我说回我的”顾海瞧见窗外的人,突然止住了嘴边的话,他伸出手朝司机比划了一下,“开慢一点儿。” 雨帘外的白洛因,赤脚走在马路上,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湿透,粘在了身体上,勾勒出一副颀长匀称的好身材。他的步伐很稳,丝毫没有行走在暴雨中的仓促和狼狈,那个破了n多个洞的背心还在穿着,而且湿透了,露出星星点点的麦色皮肤。 汽车缓缓地朝白洛因靠近,他丝毫没有察觉,手一直在胡噜着脸上的雨水,从顾海的角度看过去,他的嘴唇有些泛白。 没有白天那副生龙活虎的架势了。 不过想想也是,一宿没睡,又陪着他折腾了一天,能好的着么 “小海,还跟着他继续走么” “跟着。” “怎么不把他叫到车上来” 顾海冷锐的目光嗖的了过去,司机立刻噤声。 一路淌着水回到家,打老远就瞧见白汉旗站在雨中,帮着邹婶收拾未撤走的桌椅板凳。这个地方比较凹,平时不下雨还好,下雨就会把整个早点摊位都淹了。所以没人在这里摆摊,只有邹婶,她就是图一个消停。 白洛因加快脚步,过去和白汉旗一起拽塑料布。 白汉旗大声吼,“你进去吧,不用你了。” “别废话了,赶紧着吧。” 顾海家的车静静地停靠在胡同口,他坐在车里,看着白洛因在雨里忙碌的身影,看着他们父子俩因为谁拿最重的那一头而吵得不可开交,心里掠过淡淡的温暖。也许,生活就该是这样的,细小而琐碎,不是用一顿饭就可以找补回来的。 “回我的住处。” 司机叹了一口气,还是将车掉头了。 白汉旗递给白洛因20块钱,“明天在路上买点儿早点吃吧,我瞧这外面的雨啊,明天早点摊大概是开不成了。” 白洛因擦擦湿漉漉的头发,又把钱给白汉旗递了回去。 “饿一顿没事。”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白汉旗还急了,“咱家没穷到那份上,连顿早饭都吃不起。” “那你咋不多给点儿啊这20块钱,也就在邹婶那能吃饱。” 白汉旗在白洛因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小子。” 说说笑笑的,白汉旗就把50块钱扔给了白洛因。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起来收拾好,直接上学去了,钱没拿,不是不想拿,是真给忘了。走到邹婶的摊子旁才想起来,今天没早点吃了,可白洛因最讨厌走回头路,于是干脆饿着肚子去了学校。 到了教室,刚把书包放下,白洛因就被桌子上一大袋的早餐给镇住了。里面什么都有,有他不爱吃的西式糕点,如面包、三明治、蛋挞一类的,也有他爱吃的烧饼夹肠,大馅包子,小米面煎饼,八宝粥 这么多早点,谁放在这的 这不是存心馋我么 白洛因四下看了几眼,没人注意他这,他把袋子拿开,瞧见下面一张纸条。 “就是给你的。” 白洛因习惯地看向尤其的位置,尤其还在睡觉,但是白洛因猜测应该是他了,除了他没人知道自己这么能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23顾海挺喜欢你。 白洛因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剩下一些不喜欢吃的,直接扔到尤其的桌子上。 “留着你自个吃吧。” 尤其刚睡醒,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堆早点,立刻咧嘴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点” 白洛因心里还挺感动,尤其给他买了这么多早点,自己却还饿着肚子呢。 尤其坐起身,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回头又是一乐。 “报答我那天请你吃饭” 这么一说,白洛因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听尤其这副口气,貌似这些早点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先别吃呢。”白洛因按住了尤其的手。 尤其拧了拧眉毛,“刚给我就后悔了” “这早点不是你给我买的” 这话没刺激到尤其,反而刺激到了白洛因后面那位。顾海以为白洛因吃得那么有滋有味,是接受了自己的好意,敢情他吃了半天都不知道是谁买的。 感觉到有人敲打自己的肩膀,白洛因回过头。 “你要是不想吃,可以扔了,别借花献佛。” 白洛因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东西是你买的” 顾海没回答,但是眼神已经给了肯定。 白洛因恼了,“你怎么不早说我要知道是你买的,我就是饿死了都不吃。” “可是你已经吃了。” 白洛因恨不得吐出来,“谁让你放在这的” 顾海给气得够呛,我给你买东西吃,你还骂骂咧咧的我顾海对谁这么好过上次我女朋友想吃煎饼,我都懒得去煎饼铺子那排队。 “你要是后悔,可以把钱给我,刚才那堆东西一共32。那些没吃的就不算了,给你抹掉一个零头,给我30就成了。” 白洛因心中暗自咬牙,嘴上依旧是不依不饶。 “你们家是不是卖早点的啊没生意就想出这么一个损招儿。” “是,我们家就是卖早点的,专门讹你这种傻子。” “你大爷的。” “” 白洛因转过身,尤其都已经开吃了,他没能在顾海那捡到便宜,心里憋屈,就拿尤其撒气。 “让你吃了么” 尤其英俊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我吃的这些不是没和你要钱么” 白洛因站起身对尤其一顿暴揍。 大课间,班里的同学三五成群地往实验室走,尤其走在白洛因的身边,瞧见他脸上布着一层冰霜,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其实人家顾海对你挺好的。” 白洛因正在想石慧的事情,听到尤其这么一说,思绪很快转了回来。 “他对我好”白洛因恨不得撕了尤其这张嘴,“你怎么净说没谱的话你从哪看出来他对我好了” 尤其整理了一下衣领,不紧不慢地说道:“就拿今天早上这早饭来说吧,人家下了多大的工夫那些蛋糕、面包之类的倒是好买,去一趟超市全搞定了。可那些包子、夹馍、煎饼、蛋灌饼之类的,不得一个摊子一个铺子地排队等么” 白洛因的表情有少许缓和,但是语气仍旧不冷不热的,“也许是在一个摊子买的呢” “你见过那么大的早点摊么要是真有,早被城管给收走了。你就知足吧,反正让我买那么多样儿,我是没有那个耐心去排队等。” 白洛因想起今天吃的早饭,都是热腾腾的。 “我纳闷了,你怎么老是和顾海过不去” “我和他过不去”白洛因冤得直想用头撞墙,“是他一直看我不顺眼,一直在我这找茬。要是真有人让他不搭理我,我直接给那个人磕三个响头。” 尤其被白洛因逗乐了,“至于么我觉得顾海挺喜欢你的,反正我每次回头,都发现顾海盯着你看。我挺纳闷的,你说他一个男生,怎么一天到晚盯着你看呢” “你说为什么整幺蛾子呢呗” “可我在他的眼神里面看到的都是欣赏啊” 白洛因差点儿被脚下的台阶绊一个大跟头。 “白洛因,你怎么跑这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洛因面露笑容,大步朝杨猛走过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 “我们下节课是实验课,所以去实验室上。” “哦。”杨猛笑呵呵地看着尤其,“这谁啊” “我前桌,尤其。” 白洛因介绍着。 杨猛一边点头一边念叨,“继续。” “继续什么啊” “往下说啊。” “这不已经说完了么”白洛因拍了拍杨猛的后脑勺,“还让我说什么” 杨猛一愣,“你还没说他叫什么呢” 白洛因瞬间石化,不愧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尤其吹了吹额前的几丝长发,一脸的无奈。 “我叫尤其。” 杨猛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起这么一个破名儿啊” 尤其冷下脸,“你这人说话我可不爱听。” “不爱听就改名去。” “” 简单地聊了几句,白洛因和尤其继续往实验室走,路上尤其开口问:“刚才那哥们儿叫什么啊” “杨猛。” “草还没我的名儿靠谱呢” 白洛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你俩站在一起挺般配的。” “不过你那哥们儿长得倒是挺帅的,和我有的一拼。” “实验室里面有硫酸,小心我泼你。” “” 英语课上,白洛因总是心神不宁,一会儿觉得后背火辣辣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灼着,一会儿又突然打了个冷噤,好像衣服里面塞了冰块。 “我觉得顾海挺喜欢你的,反正我每次回头,都看到顾海盯着你看。” 刚才还火热的身体,瞬间毛骨悚然。 白洛因缓缓地转动自己的头,一只眼睛不停地往后瞄,终于,他的目光触到了一束亮光,很快,他在那束亮光里看到了自己的半边脸。 草,果然如尤其所说 “你看我干什么” 顾海冷笑,“你的脑袋和方向盘似的,我不看着你,你拐到沟里怎么办” “” “班里的气氛太压抑了,我看同学们都困了。这样吧,你们班谁唱歌最好听,请他给大家唱一首英文歌,活跃活跃气氛,怎么样” 集体鼓掌表示赞同。 “谁唱自告奋勇一下。” 集体沉默。 英语老师无奈地笑笑,“要不谁给推荐一位” 久久的沉默过后,一个角落里响起沉睿的男声。 “白洛因。” 白洛因恨不得掐死顾海。 “谁叫白洛因啊刚才我听到有人推荐你了。” 白洛因站起来,顺带着用大腿顶了桌子一下,桌子撞到顾海的口,震感很强烈。 既然站起来了,不唱总是不行,白洛因也没谦虚忸怩,直接捡一首最拿手的,轻轻哼唱起来。 歌曲很短,但是带给顾海的震撼是很大的。 这首英文歌,是他年幼的时候母亲经常哼唱在嘴边的,那时候的她会一边哼歌一边跳着华尔兹,一个人的华尔兹,美得像一只孤傲的天鹅。多少年后的今天,顾海听到这样的曲子,仍旧能够拾起那些琐碎的时光。 班里的掌声响起,顾海如梦初醒般地看着白洛因坐下。 旁边的男生仍不住感慨了一句,“白洛因,你可真是个全才,老天爷怎么把所有的优点都安在你身上了哪怕匀我一个也好啊” 白洛因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赞美,幽冷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我以为你这张嘴只会吃和挤兑人呢。” 日子一久,班里所有的同学都看出顾海和白洛因是死对头。白洛因说东,顾海说西,白洛因做事,顾海肯定去拆台子就连班里的书呆子看到白洛因都问:“顾海怎么老是和你作对啊” “他有病。” 除了把顾海当成神经病,白洛因已经找不到任何有说服的理由了。他无法想象一个心理正常的人,可以孜孜不倦地找茬到今天。他也很想问问顾海,我到底哪儿惹着你了为什么你在别人那都正常,到了我这就 可每次都是还没张嘴,对方就开始进攻了,为了不吃亏,白洛因也只能反击。 久而久之,速战速决的计划已经彻底土崩瓦解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24神奇的白老爹。 “儿子啊,那个丫头又给你打电话了。” 白洛因刚吃几口饭,听到这句话,又没了食欲。 “爸,您直接挂了吧。” 白汉旗刚要按掉,白洛因又一把夺了过来。 “算了,给我吧。” 已经入秋了,院子里的风很凉,白洛因站在大树底下,感觉自己的心和身体的温度一样在下降。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回家,他都要和石慧视频语音很久,造成他力严重不足。比这更折磨人的,是白洛因心理防线的一点点降低。 他不想这样,所以昨天刻意停了一晚。 结果,今天石慧就打电话过来了。 “你有那么烦我么” “咱们以后,别联系了。” “不,绝对不可以,你要真那么做,我就整天骚扰你爸爸。” “就这样吧。” 白洛因挂了电话,拔掉卡,回了屋子。 “打完了” “嗯。”白洛因点头。 白汉旗好奇地打听了一下,“那丫头是谁啊” “和您说您也不认识,您这手机卡里面还有多少话费啊” 白汉旗想了想,“20块不到吧。” “那就换个新的吧。” 白洛因的手特别快,一下就把手机卡给掰折了。 白汉旗刚想去拦,已经晚了,眼瞧着自己用了好几年的手机卡没了,心里不由得心疼。 “手机号码都存在那张卡里了,这下子全丢了。” 白洛因拍着白汉旗的肩膀安慰他,“放心,您的手机放在家里一天都没一个电话,那些号码留着也没用,还不如清空了。” 白汉旗叹了几口气,目光转向白洛因的嘴角。 “你这两天上火好点儿了没” “好多了。”白洛因往里屋走,“估计再抹点儿药膏就下去了,药膏呢您给放哪了” “就在里屋书柜的的第二层,黄色的药管。” 以往都是白汉旗用棉签粘上药膏帮白洛因抹,今天他自己动手,在书柜的第二层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一管黄色的药膏。 “马应龙痔疮软膏。” 不可能是这个白洛因又在第一层和第三层找了半天,弄了满手的灰尘,都没看到治疗嘴角裂口的药膏。 “爸,在哪呢” 白洛因朝院子里喊。 白汉旗正在努力把那张手机卡掰直了,结果发现是徒劳的,只好扔掉手机卡走进屋。 “不就在第二个柜子上么” “我找了,没有啊” 白汉旗走过去,拿起那管黄色药膏,“不就在这呢么” 马应龙痔疮软膏 白洛因的脸噌的一下黑了,“我这是嘴角裂口了,您给我用痔疮膏” “这有什么啊”白汉旗爽快一笑,“上次你犯脚气,也是用这个治好的。” 白洛因的骨头攥得咔咔响,“那犯脚气和嘴角上火能是一回事么” “哪裂口不是裂啊那502能粘塑料,也能粘鞋是不是甭管它是什么药,只要能把你的嘴治好了,就证明这药管用。你瞧瞧,嘴角这的口子是不是小了好些” 白汉旗说着还去白洛因的嘴。 白洛因一把推开白汉旗,怒冲冲地回了屋子,猛地关上门。 白汉旗一边打门一边大声朝里面喊:“爸不是舍不得花钱,是这药真管事,我嘴上手上哪溃烂裂口,抹这个都管用,不信你去问医生,医生肯定也说这药啥都能治。” 里面没有半点儿动静。 白汉旗又拍了拍门,“儿子你都抹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两天了,再抹抹就好了。” 白洛因又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悲催的一天正式开始,白洛因的生活已经形成了一个定律:白天和顾海作斗争,晚上回去和石慧瞎折腾。本来就心力憔悴,今天还雪上加霜了,白洛因早上是被憋醒的,两个鼻孔都不通气,他坐起身看了看,就剩下一一个被角,剩下的整个被子都在地上。 感冒是在所难免的了。 白洛因加了身衣服,去学校的路上经过一家小诊所,进去让医生看了看,医生给他开了一板“白加黑”。 到了学校,白洛因看也没看,掰出一片药就吃。 结果,他发现,药板上少了一个黑片。 白洛因的脑子里浮现一句广告语。 “白天吃白片,不瞌睡;晚上吃黑片,睡得香。” 第一卷:悸动青春 25白洛因出事了 从早自习到大课间,白洛因连个头都没抬。 这下可算是憋坏了顾海。 顾海在后面怎么待着都不舒服,他尝试了各种方法叫醒白洛因,可人家睡得那叫一个踏实,你用桌子撞吧,撞得全班同学都回头看你,人家白洛因照样睡得好好的。 第三节课是罗晓瑜的课,罗晓瑜很喜欢叫白洛因回答问题,这节课也不例外,清脆的“白洛因”三个字一出口,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扫向白洛因这里。 白洛因的左脸颊睡出了一个红印子,可人家依旧站起来了,而且对答如流。 这样的现象在前段时间一直发生,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可顾海就是一个喜欢刨问底儿的人。 从他认识白洛因的那天起,他就怀疑白洛因睡觉的真实,哪有人能一边睡觉一边听讲呢很多同学都说过白洛因的这个特异功能,说得神乎其神,顾海就是不信这个邪。 他觉得,白洛因肯定没睡着。 为了检验一下这个想法的真实,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顾海去校医室买了两片安眠药,回来之后磨碎了,放进了白洛因的水瓶里。 一直到下午上学,白洛因的脑袋仍旧昏昏沉沉的。 感冒药还真是个催眠的好东西,尤其把感冒药吃颠倒的人,绝对能睡个天昏地暗。 白洛因觉得口干,拿起瓶子大口大口喝水。 奇怪,今天的水怎么有点儿涩越喝越渴白洛因把一大瓶水都喝了,喝完之后又去热水房接了一些来,放在桌子上准备晾凉了接着喝。 喝完水之后,白洛因很快有了睡意。 而且,这一睡,就没头了。 前两节课,老师一直没点到白洛因回答问题,顾海的推测自然无法得到验证。到了三四节课,班里开始了自习,安静有序的环境正是睡觉的好时机。白洛因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个,课桌上的书本掉到地上都毫无察觉。 课代表开始收作业了。 到了白洛因这里,轻轻叫了一声。 “白洛因,你的数学作业。” 白洛因毫无反应。 课代表有些着急,又拍拍白洛因的头。 “喂,醒一醒,作业该交了。” 尤其也回头吓唬了一句,“老师来了。” 白洛因还是一动不动。 这下,周围的同学都有些担心了。照理说这白洛因平时睡觉很警觉的,不管睡得多香,只要有人喊他,或是有正经事要做,他立刻就能神起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 尤其尝试着把白洛因的头抬起来,结果这一抬不要紧,尤其的脸色都变了。 “他的脸怎么这么白” 一句话也把沉思中的顾海催醒了。 他不会是对安眠药过敏吧 这么一想,顾海赶紧把座位往前挪了一步,一只手扶住白洛因摇摇晃晃的肩膀,另一只手拍着他苍白的脸,尝试着唤道:“白洛因白洛因” 白洛因毫无回应。 尤其先急了,“他是晕过去了,快点儿把他送到医务室。” 一边说着,一边将白洛因放到自己的背上,企图背着他出去。结果还没站起来,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了。 顾海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尤其。 “靠边,我来。” 说着抽起白洛因的一条胳膊,就将他整个人托在了背上,待他待稳之后,迅速背着他往楼下冲,尤其也跟在后面。 “我说,你怎么和背着一只鸟一样” 尤其在一旁气喘吁吁的,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竟然还跟不上顾海的速度。 白洛因的体重虽然不轻,但是对于经常练习负重跑的顾海而言,简直等同于无。不到一分钟,两个人就冲到了校医室,将白洛因放到了病床上。 校医是个年轻的女人,瞧见两个帅哥背着一个帅哥来这看病,还真是热血沸腾。 “哎,顾海,你怎么又来了” 之前顾海来这里买安眠药的时候,这个校医就拽着他问东问西,熟络的样子让顾海深感不适。走出去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暗想以后再也不来了,哪知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尤其朝顾海问,“你认识她” 顾海没说话,目光一直放在白洛因的身上。 校医又朝尤其打量了一番,眼睛霎时明亮起来。 “你是不是尤其” 尤其爱答不理地点了点头。 “哇,你就是他们总提的校园偶像尤其啊,我看你的气质很像,没想到真的猜中了。我和你说,上次有两个女生来这里看病,就一直在议论你” 尤其看向顾海的脸色,心里突然觉得慎得慌。 “你赶紧着吧。”尤其也不顾自己那冷酷的形象了,着急地催促着校医,“病人在那边呢,你赶紧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校医走到白洛因面前,眼睛又是一亮。 “这不是白洛因么” 冷的声音重重地砸进了校医的耳朵里,“你再贫一句,我让你的校医室明天就关门。” 第一卷:悸动青春 26你就是药引子。 “他只吃了两片安眠药么” 顾海把目光投向尤其,尤其仔细想了想,突然神色一变,“我看他的课桌上貌似有一板药,具体是什么药,我没太注意。不过早上他来的时候感冒了,我估计是感冒药。” 校医凝神想了片刻,眼神聚焦在尤其的脸上。 “这样吧,你把那板药给我拿过来,我看一下。” 尤其走后,顾海走到病床旁坐下,静静地注视着白洛因。他从没有一个时刻看起来这么温和,所有的面部线条全部舒展开了,仿佛再骂他多少句,都不会扰了他的清梦。 “你放心吧,他没什么事,各项指标都显示没问题。我猜就是同时吃了两种药物,造成轻微的安定中毒。等醒过来就没事了,以后记得,第一次吃安眠药,不要服用那么大的剂量,一片就够了。” 顾海一直沉默着,脸色凝重。 尤其走进来,将药板递给了校医。 “你看,就是感冒药。” 校医点点头,走过去了白洛因的额头,柔声说道:“看来得输了,他有点儿发烧,再加上药物过量,才会造成体虚嗜睡的。” 校医走到另一个屋子,尤其朝白洛因走过去,对顾海说:“我来看着他吧,你回去,一个人就够了。” “你回去。” 这三个字说得很轻,但是听者感觉到的压力却分外得重。 顾海给白洛因盖上了被子。 尤其看到顾海的所作所为,心情有些复杂。在别人眼里,顾海和白洛因是水火不容的,可在尤其眼里,顾海是喜欢白洛因的,可以说特别喜欢。他从不会主动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却一次次不厌其烦地去招惹白洛因;他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可到了白洛因那里,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他总是想尽办法折腾白洛因,可真出了事,他却是最着急的一个 别人猜不透,白洛因看不懂,可尤其却能理解。 这就好比一个情窦初开的男生,面对喜欢的女生,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于是他不厌其烦地去招惹那个女生,揪她的小辫子,偷她的作业本,把她欺负得双眼通红虽然白洛因和顾海都是男生,他们的关系也升华不到那一层面,但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引起对方的注意。 白洛因是顾海在这个班里唯一想交的朋友,男生的交友法则就是如此,你比我强,我欣赏你,我才会主动去勾搭你。所以尤其总说,顾海是欣赏白洛因的。 其实不光是顾海,尤其也很欣赏白洛因。 白洛因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随着日子的延续愈发浓郁,他就像是优昙花,花丛中最沉默的一位,可总有人为了他的一次绽放,甘愿苦苦等待三千年。 “我给你开点儿药吧。” 校医的一句话,打断了尤其的遐想。 “开什么药” 校医笑得柔情款款,“好不容易来我这一趟,总不能白来啊这里有很多种补脑的药,你可以带一些回去,高中学习这么累,每天都要给大脑补充营养的。” 尤其甩了校医一眼,“你留着自己喝吧。” “” 顾海盯着白洛因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像一个人,尽管他对那个人的容貌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白洛因的鼻子和嘴,总让顾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嗯咳咳” 白洛因的咳嗽,打断了顾海的思索。 “太渴了” 白洛因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夸父,不停地追日,追啊追啊,越追越渴,还没跑到黄河边上,就被渴醒了。 一股甘甜清凉的体流到嘴里,白洛因的双唇和舌头得到了充分的滋润,他伸手去杯子,结果到了另一个人的手,手掌宽阔有力,手指骨节分明。白洛因尝试着从他的手里抽出杯子,结果了半天,都没找到杯子的边缘。 顾海把白洛因那只乱动的手按了下去,又把杯子放到他的嘴边,小心翼翼地把水渡到他的嘴里。 白洛因感觉喝够了,便推开顾海的手。 “爸,我不喝了。” 顾海绷了一下午的脸终于露出几分笑意,“这么客气” 白洛因感觉不对劲,缓缓地睁开眼,在看到顾海的那张脸之后,眼神一下就冷下来。 “怎么是你” “这么快就不认爹了” 白洛因伸手去抽顾海,却被顾海强行拦住了。 “别乱动,你这手扎着针呢。” 白洛因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针和头顶上的输瓶。 “怎么回事” 顾海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白洛因,没有丝毫的隐瞒,也没有一点儿心虚。仿佛他给白洛因下安眠药是一个追求真理,探索奥秘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不配合的是白洛因,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也是白洛因。 白洛因真想让校医给自己幺称二斤速效救心丸。 “这样吧,你告诉我,我哪惹到你了,我给你道歉。” 这话是白洛因说出来的,他是真的腻味了,顾海折腾得起,可他折腾不起。顾海可以坏了一个背心第二天换新的,可他就那么一个背心;顾海可以受个伤住个院,可输一瓶要烧掉白洛因十几天的零花钱 顾海猜到了白洛因的心思,当即放出话来。 “我可以负担所有经济损失,但是让我别招惹你,我做不到。” 白洛因的头重重地砸在枕头上,看着顾海怒不可遏。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顾海淡淡一笑,“我是有病。” “有病就赶紧吃药” “你就是那药。” 白洛因冷视着顾海,“你什么意思” “想让我好了,你就得忍受煎熬。” “” 第一卷:悸动青春 27官二代的下场。 第一次月考成绩发下来了。 顾海看着自己的各科成绩,比他预想的要高出很多,一想自己这段时间也没花费多少心思在学习上,还能考出这样的成绩,顿感脸上有光。 “你考多少分” 顾海倒是想知道,这个一天到晚睡觉的家伙,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来。 “你是说总分么” 顾海点头,“我521,你呢” “我没算。” “你拿来,我帮你算。” 还没等白洛因答应,顾海就直接抢过了白洛因的各科试卷,他是打算用这件事奚落一下白洛因的,毕竟除了体育特长之外,顾海真的没有一处比白洛因出色。 “数学,150” 顾海万分惊讶地对照了一下名字,真的是白洛因,而且是满分。虽说理科班的数学水平普遍较高,但是能考到满分的学生,真的是微乎其微。 “语文,126” 顾海再一次愣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语文成绩,96分,差了整整30分。顾海把白洛因的卷子翻看了一遍,发现光是作文就差了15分,白洛因的作文几乎是满分。 “这不公平”顾海沉着脸,“你这作文要是换成我的字来写,肯定不值40分。” 白洛因懒得搭理这种人。 “理综287,英语131总分694” 这个分数,都能拿北京市高考状元了怎么可能顾海不相信,就冲白洛因上课这么睡觉,他能考出这样的分数还有天理么 “抄的吧” “我前面是尤其,后面是你,我抄谁的去” 尤其总分才400多分,更惨。 旁边有个女生瞧见顾海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忍不住了一句,“白洛因就是以第一名考进这个班的,他的校名次一直是前五名。” 顾海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罗晓瑜对白洛因百依百顺,周围的同学总是夸白洛因特别聪明。本来还以为俩人是一条道上的,一个总睡觉,一个总走神。闹了半天,人家脑子里有一个小算盘,不管怎么折腾,最后被耽误的一定是你。 “你太坏了” 顾海在白洛因的脖颈子上轻轻拍了一下。 我坏白洛因觉得若是老天有眼,早该把后面那位劈死了。 “我怎么坏了” “你摧毁了我接受天才的能力。” 白洛因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回击。 “你也摧毁了我容忍傻b的能力。” 顾海还没发作,突然一阵巨大的声响,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后门口。一个陌生的人用脚踹开了后门,连带着地面上的碎皮纸屑都扬了起来,此人表情狰狞,身上隐隐含着一股街头霸王的浪荡之气。 “白洛因,我草你大爷” 毫无征兆的一声骂,让嘈杂的课间一瞬间安静下来。 白洛因冷漠的眼神甩了过去,看到了一张令他憎恶至极的面孔。这个人叫武放,从高一开始,就喜欢和白洛因过不去。原因很简单,他追的女生,一直都暗恋着白洛因。而他又是一位整天公车接送,要钱有钱,要势有势的官二代,学校的领导都得敬他三分,他又怎么能忍受一个穷小子总是压在他的头上。 “白洛因,我告诉你,你给我老实点儿。小心我把你老底儿兜出来,我要是真兜出来,我看你还敢不敢在这个学校混别以为成绩好就能为所欲为,哪天把爷惹毛了,你就是全校第一,也得给我滚蛋” 白洛因站起身朝武放走了过去,语气冷锐平静。 “我有什么老底儿你说出来,我倒是想听听。” 武放笑得狂妄轻佻,“真让我说我怕我说了,你哭着跪地上求我放你一马。” 简短又冷冽的五个字,“有种你就说” “好,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同学们都听好了,我只说一遍。你们班白洛因,是个有妈生没妈养的杂种,你们知道他妈是干什么的么说出来吓你们一跳等等不能那样称呼,现在改词了,叫失足少女哈哈哈” 班里嘘声一片,有表示惊讶的,也有表示反感的,更多的是怀疑。没有人相信白洛因会有那样一位母亲,他们觉得武放是因为嫉妒而故意编造一个事实来侮辱白洛因。 白洛因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表情是僵死的,只有胳膊上暴起的血管还在不停地跳动着。 “你们瞧瞧白洛因,一看就他妈是个野种但凡没有妈的,都他这副怂样儿” 白洛因已经走到了武放的身边,抬起胳膊。 就在那一秒钟,白洛因被喷了一脸血。 武放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白洛因也在震惊中,顾海的拳头再次扬了起来,又是一拳,武放的半边脸都走形了。一大股血从鼻子眼冒出来,流到齿缝里,疼得武放嗷嗷直叫唤。 “我草你妈你敢打我” 武放朝顾海扑了过去,顾海一脚踢在武放的膝盖骨上,有准又狠,骨裂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异常恐怖。武放又是一声惨叫摔倒在地,顾海拽着他的脖领子,把他从班级后门口一直拖到前门口。 啪 一个嘴巴抽下去,整个楼道的人都听到了。 最初还有人往这里跑,企图劝劝架,结果看到地上这副场景,全都吓懵了。武放的整个脸被顾海打得如同一堆破烂棉花,下巴已经歪了,顾海两个拳头扫过去,武放掉了四颗牙,吐出来的时候呼吸都困难了。 “道歉” 顾海指着白洛因。 武放哭号着,“我他妈凭啥给他道歉你再打我一下,我让你明天就进去不信你试试。” 武放的话不无道理,假如顾海真是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高中生,把一个官二代打到这个地步,蹲进去是在所难免的了。 顾海的拳头上都是血,他左手按住武放的头,右手一记闷拳横扫过去。 咔嚓一声。 武放的半边脸塌了进去。 几个经过的女生吓得直尖叫,就连一位经过这里的老师,都没敢直接来阻拦,而是赶紧打电话到保卫处。 “道歉” 武放的眼泪哗啦啦流,哎呦妈哟哭得都快咽气了。 班里一个男生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顾海身边,善意地提醒了一句,“顾海,你别这么打他,会惹麻烦的” 顾海完全听不见,一脚踹在武放的大腿。 “道歉” 武放疼得缩起身子,像一只虾米在地上抽搐。 白洛因静静地站在一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明白,顾海为何会如此疯狂地为自己打抱不平。 尤其推了白洛因一下,“你去劝一下吧,再这样下去,该出事了。” 白洛因走过去,还没开口,顾海举起了三手指。 “我数到三,你再不道歉,我直接把你从窗口扔下去,不信咱就试一试。” “一,二” 武放猛地抱住顾海的腿,整张脸已经血模糊,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对对不起” 武放一开口,嘴里流出一大团的稠血,周围的人看得十分心悸,全都后退了一步。 顾海猛地将武放拽起来,强迫他双膝跪地,将他的头按在了白洛因的脚底下。 “说,你是他孙子,你才是杂种” 武放顿住了。 白洛因知道事情不妙,本想上前拦住顾海,别让他玩过了。结果还是晚了一步,顾海这一拳下去,武放的牙床子都跑到嘴唇外边了。 “够了”白洛因拽住顾海,“赶紧把他送到医院。” “你站起来” 顾海朝白洛因大吼一声。 自从白洛因认识顾海,他从没见过顾海这样的表情,所有残忍可怕的词汇来形容都不为过。 “道歉” 顾海暴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外面的阳光都不敢照进这个晦暗冰冷的角落。 武放的脸贴在白洛因的脚面上,一边哭着一边大喘气,地上的秽物都是从他的口中吐出来的。 “我是你孙子呜呜我是杂杂种呜呜” 顾海甩掉武放站起身,整个校服的前襟都被血染透了。 白洛因静静地站在两人中间,心是空的。 120急救车的警报声传了进来,一群围观的同学几乎都是腿软着走回教室的,医护人员急匆匆地跑到教室门口,将频临休克的武放抬上了担架。 十分钟过后,一切恢复平静。 外面的血已经被清扫工人仔细地刷过了,腥味还是透着窗户飘进教室,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凉的。 “顾海,你出来一下。” 白洛因回过头看向顾海时,他的位置已经空了,很多同学都在议论,顾海这次出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28态度开始转变。 两节课过去,顾海连个人影都没露,也没听说关于他的任何情况。两个课间休息的时间,所有人都在议论顾海的下场,白洛因趴在桌子上,眼睛是睁着的。 眼看到了下学的时间,白洛因提前收拾好书包,从后门走出去,直奔保卫处。 白洛因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假如真出了什么事,他会拉下脸去找姜圆,尽管他一直不喜欢顾海,可这次顾海是为他顶罪的,假如没有顾海出手,现在被兴师问罪的人就是白洛因了。 一边想着,一边下楼梯,白洛因的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顾海教训武放的画面,以至于前面有个人都没看到。 “你怎么出来了” 白洛因一愣,顾海就站在最后一节楼梯上。 两个人都没动,隔着一米的距离对望,这是白洛因第一次用正常的目光注视着顾海。 “你是回去收拾东西么”白洛因问。 顾海往上走了两级台阶,表情看起来很轻松,“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还回来么” “还回来干什么” 白洛因的脸噌的一下变了色,他拽住顾海的胳膊,语气中难掩焦急之色。 “委屈你了,我会很快找人把你捞出来的。” 顾海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出来。 “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是回去吃饭睡觉,明天还回来呢,你去哪捞我啊” 白洛因感觉自己情绪像是在跑火车,听到顾海的话,所有的紧张焦虑都在那一刻迅速刹车。 “怎么会没事” 顾海轻笑,“你这么希望我有事” 白洛因没说话。 顾海拍拍他的肩膀,“我走了,回教室收拾东西了。” “等下。” 顾海感觉白洛因攥着自己胳膊的力度很紧,“怎么了还不信我我说没事就没事。” “不是。” 白洛因一把拽掉了顾海那件沾满血的校服背心,也把自己的背心脱下来给顾海递过去。 “你穿这个回班。”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顾海穿着那件满身是洞的背心,站在楼梯口回味了很久。别看平时总是一副臭脸,背心倒是挺香的。 白洛因赤膊走在回家的路上,傍晚的风已经很凉了,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路过一个街口,扫大街的大婶早已熟悉了这位上下学都步行的小伙子,瞧见白洛因冻得直缩脖儿,心一紧开口说道:“要不披一件我的衣服走吧。” “没事,大妈,我跑着跑着就不冷了。” “哎,成,过马路瞅着点儿车。”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白洛因本该往西拐,可是他的脚却迈向了从南到北的人行道。下班高峰期,到处人山人海,白洛因走在喧闹的人群中,突然觉得四周好冷清。 “你们班白洛因,是个有妈生没妈养的杂种。” 虽然武放已经被折腾得够惨了,可这一句话,白洛因会记他一辈子。 顾海是打车回去的,在一个红绿灯的街口,他看到了白洛因的背影。本来这个背影就是很好认的,尤其今天白洛因还没穿背心,英挺的身材,利落的步伐,在人群中显得那样出众。 “师傅,劳驾您在前面的街口停下车。” “好嘞” 顾海下车,直接跟在白洛因的身后,他想知道白洛因这么晚不回家,到底去干什么。 穿过一条又一条街,天已经黑了,白洛因在一个大排档前面停住了脚步。 “老板,给我来五扎啤酒,20个串,5个板筋,5个脆骨,3串烤鱼” 白洛因像是报菜名一样地点出自己想吃的东西,然后找一个空位坐下。很快,啤酒已经上来了,白洛因咕咚咕咚喝了一扎,然后开始慢慢地剥花生米。 “一个人点这么多吃得了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洛因一抬头,看到顾海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仍旧是那副从容的表情,尽管白洛因对顾海没受处分这件事半信半疑,但是他从顾海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儿的忧虑。 “老板,再拿一副碗筷。”白洛因对着里面喊了一句。 顾海笑得特别开心,“我这农奴终于在你这翻身了。” 白洛因喝了两大口的酒,语气中少了平日的生分和冷淡,“你要是再贫,就换一桌吃去。” 顾海保持缄默,拿起一个串放到嘴里,味道还不错。以前总觉得街边摊的东西不干净,现在坐在这里,看着四周热闹凌乱的景象,突然觉得特别有食欲。 第一卷:悸动青春 29街头开怀畅饮。 “别这么喝酒,伤胃。” 顾海抢过白洛因手里的酒杯,又被白洛因抢了回去,还是一口干,喝完之后打了个酒嗝,继续吃手里的串。 顾海把白洛因没吃完的串抢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白洛因脸一沉,“这有这么多,你抢我的干什么” “我乐意。” 白洛因黑了顾海一眼,转头朝里屋喊,“老板,来一瓶白的。” 顾海一愣,拦住白洛因,又朝老板喊:“老板,不要了,别拿了。” “你要是再捣乱就滚蛋” 最终,顾海也没能管的了白洛因,白洛因喝了不少也吃了不少,后面的话越来越多,顾海知道他有点儿多了。 “其实我妈不是那样的,虽然我从小长到大,我妈都没管过我,可她从没做过那档子事。她就是看不起我爸而已,她就是活得现实,贪图享受” “我相信。”顾海无奈地笑笑,“你好在还能看见你妈,我妈都没了。” 白洛因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海,他一直觉得顾海的生活状态很好,以致于闲得只会找茬。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顾海点起一颗烟,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洛因,“除了你,你见我逗过别人么” 白洛因伸手,顾海又给他扔了一颗烟过去,烟雾在两个人眼前萦绕,周围的人似乎都不存在了。 “你很早就知道我的家事”白洛因问。 顾海点点头,“知道一点儿。” “所以你总是在我这找茬,然后把我惹急了,好得到心里安慰,是吧” 顾海掐灭烟头,喝了一口白酒,嘴里噙着笑。 “这不叫找茬,这叫关爱,我是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爱你。” “别把我的忍让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 这话一说出口,白洛因笑了,顾海也跟着笑了,两个人就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顾海把串又烤了烤,白洛因继续喝酒,看着顾海在热气腾腾的烤炉前忙碌的身影,白洛因突然觉得这个人变得很亲切。也许是共同的遭遇让白洛因产生了心灵共鸣,也许是顾海仗义相助感动了白洛因,也许仅仅是酒的作用白洛因突然想把所有的话都倾诉给这个人。 “我有很多朋友,可那些人都合适在一起乐呵,谁有啥难处,都是憋在心里。” 顾海想起自己的那些朋友,禁不住扬了扬嘴角,“这是老爷们儿的通病,没辙。” 白洛因又咕咚咕咚喝了很多酒,“我以前有个女朋友,长得特漂亮,家里还特有钱,可是我俩分了,前阵子我天天睡觉,就是被这事闹腾的” 这一晚,白洛因说了很多,顾海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白洛因豪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所有的痛苦和难处,包括他的家庭给他的爱情带来的阻隔,他与石慧那不现实的异国恋,还有他对未来的顾虑,他与母亲的分歧,以及他对社会阶层造成的差距的深恶痛绝 听完之后,顾海感觉白洛因又在他们之间拦了一张网,明明刚刚接近一点点,这张网又把两个人分隔开来。 白洛因彻底醉了,站起来就要撒尿,顾海硬是把他拉到一片空地上,命令他在这解决。 白洛因用手在小腹处做了个拉裤链的假动作,其实裤子本没有拉链口,需要脱下来。 眼瞧着白洛因要开始了,顾海脸色一变,赶紧拦住白洛因,“先别尿呢,把裤子脱了再尿” “我脱啦” 白洛因双手张开,被酒熏红的脸上带着憨傻的笑容。 顾海被气乐了,“你哪脱了啊不是还在身上穿得好好的么” 白洛因低头一瞧,果然还在身上。 “脱它干啥,直接尿,省事儿。” “你给谁省事儿呢”顾海大跨步冲到白洛因面前,一把脱掉他的裤子,又把白洛因的手放在他的器物上,“扶着,尿吧。” 白洛因听话地开始解决,顾海借着明亮的月光,朝白洛因的那处撇了一眼。每个男人都有个通病,看到别人露着,就习惯地拿家伙儿比大小。 白洛因快尿完了,扭头瞧了顾海一眼,“你不尿啊” “暂时还没有。” 白洛因指指顾海的裤子,“那你也得脱下来,咱俩比比谁的个儿大。” 顾海笑得嘴都合不上了,一边给白洛因提裤子,一边应道:“明个再比,明个再比” 白洛因醉得走路都打晃,每走两步就撞到一个东西,顾海实在看不下去了,蹲下身把白洛因背了起来。 白洛因的胳膊搭在顾海的肩上,呼吸的热气全都灌进了顾海的脖子里。顾海感觉自己的脖颈一阵阵发烫,那是颠簸中白洛因的脸颊一次次贴在上面。 “困了吧”顾海问。 “嗯”白洛因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 顾海的语气从未有过的温和,“那就睡吧,睡一会儿就到家了。” “你让谁睡呢你让谁睡呢”白洛因突然拔高了嗓门,一拳头杵在顾海的左脸上,“又想剪我衣服是吧” 顾海半边脸都酸了,他给所有人的耐心加起来都没有白洛因一个人的多,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在这浑小子面前就发不起火来。 “孙子” 白洛因朝着空旷的街道幽幽地喊了一句。 “你再犯浑,我把你扔沟里信不信” 白洛因没说话,均匀的呼吸洒在顾海的耳边。他睡着了,也许刚才那句话也是撒臆症,顾海背着他,感觉夜风没有那么凉了。 “妈” 一串滚热的体顺着顾海的脖颈,流到他的口,嵌进了他的心窝里,唤醒了他压抑了许久的感情。 “叔。” 白汉旗一看到白洛因,焦灼的心终于得到了释放,他赶紧把白洛因从顾海的背上接下来,嘴里不住地嘟哝着,“可算找到了,都没敢和他念叨这件事,快进屋吧” “我就不进去了。”顾海说着,把身上的校服脱下来塞到白汉旗的怀里,“这是白洛因的校服背心,天冷了,以后给他加点儿衣服吧” “哎”白汉旗一脸感激地看着顾海,“今天多亏你了。” “没事儿,他心里不舒坦,喝了点儿酒,明早上就好了。” 白汉旗不住地点头,看着顾海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得是什么样儿的家长才能培养出来的好孩子啊” 第一卷:悸动青春 30顾家父子大吵。 顾海回到住处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了,门锁不知道被谁打开了。顾海推门进去,看到一个突兀的身影出现在沙发上。 顾威霆面若冰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他的眼神随着顾海的动作平静地转换,嘴唇闭得紧紧的,俨然是在等顾海先开口。 顾海仿佛没有看到顾威霆,神态从容地将书包放下,然后去换鞋,等走到卧室准备换衣服时,发现衣柜空了。 “我的衣服呢” 顾威霆的心猛地坠了下去,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看到顾海了,今天要不是接到校长的电话,他还待在部队里。他是带着愤怒和想念的心情来到这里的,在追究顾海闯祸的事情前,他是想听顾海喊一声爸的,可顾海的第一句话,却在询问自己的东西。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顾海的眼神从顾威霆的脸上转移,很快发现了地上的行李箱。 顾威霆没有绕弯子,“东西已经给你收拾好了,现在马上跟我回家,打架那件事我就不追究了。明天我派人把你的转学手续办好,你回之前的学校读书,姜圆也会把儿子接过来,你们两个读同一所学校,你要尝试着接受这个兄弟。” 顾海的脸慢慢被窗外的夜色浸染。 “你甭指望我会回去,没戏” 说着要去拖拽自己的行李箱,却被顾威霆的一只脚牢牢压住,本拽不动。 “今天你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这是命令。” 顾海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你不是我的首长,你命令不到我你现在就是弄死我,我也不会跟他们家人生活在一块。兄弟什么兄弟今天我的话就撂在这了,有他们家人存在的地方,甭指望我会踏入一步” 顾威霆猛地站起身,扼住顾海的脖颈,硬是将他拖拽到窗口。八楼的高度,顾威霆的手只要一用力,顾海就会一跃而出。 “好,你不是宁愿被弄死都不回去么今天我就弄死你,有种你别喊一声,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顾海的牙关紧闭,身板挺得直直的,黑黝黝的眼睛和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顾威霆的手刚一用力,顾海的身体顺势带了出去。顾威霆一看顾海真没挣扎,猛地将手劲儿回收,又把顾海抻了进来。这一来一回,顾海没怎么样,倒是把顾威霆弄出一身汗。 “现在您满意了吧”顾海回头看着顾威霆,“您请回吧我要洗澡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 “你以为没有我给你提供的一切,你真能心安理得地生活在这么你真能租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么我告诉你,我现在给你断了生活费,不出一个月,你就会舔着脸求我把你接回去” “既然这样就能达到目的,您何必在这费工夫呢您现在就断了,立马断,回去好好候着您看看一个月之内,我会不会舔着脸进你们家门” “你以为我不敢么” “我从没觉得,您有什么不敢做的。” 顾威霆双拳紧握,眉宇间充斥着一股暴戾之气,若是换作他年轻的时候,这样的逆子,早就一枪打死了。可现在他老了,他又失去了一个妻子,四十多岁才开始明白家的定义,可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了。 “我没你这个儿子。” 甩下这么一句话,顾威霆着脸离开了。 顾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愣了好一阵,平缓了呼吸之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难受的感觉。以往和顾威霆大吵一架,表面上酣畅淋漓,背后要憋屈很长一段时间。可这一次,表面上酣畅淋漓,打完之后还是酣畅淋漓,顾海心里竟有种淡淡的喜悦。 没有生活费了 那就意味着,以后他也是穷人了 那他和白洛因之间拉开的那张网,岂不是又被捅破了 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他兴奋的么 顾海像是魔怔了一样,把房间里能拿走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大晚上打电话给房东,要他马上退房,他打算去白洛因家附近租一间平房,越破越好。 他还决定把身上所有值钱的装备全部卖掉,尤其是手上这款全球限量版的手机,他要换成一个二手的老人机;还有脚底下的名鞋,要换成街边摊上卖的那种山寨版;腕子上的名表也摘了,实在不行就用圆珠笔画一个<dd> 31-4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31今天天气晴朗。 “现在是北京时间六点整。” 一大清早,顾海是被老人机的报点儿声吵醒的。以往他都是五点准时醒,昨天折腾得太晚了,前半夜找住处逛夜市,后半夜听了半宿的蛐蛐叫,天亮了才闭眼。 不过顾海的神头儿很好,从吱扭扭的单人木板床上下来,穿上三十块一双的球鞋,简单地洗漱了一下,骑上那辆二手自行车就出门了。 一路上都是神清气爽的。 白洛因反之。 他早上起来头疼欲裂,胃口还很难受。他对昨晚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就记得他去吃烧烤,然后碰到了顾海,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的事情就回忆不起来了。 白洛因看了一下表,已经六点了,今天注定又要迟到。 在邹婶的早点摊上吃了一碗豆腐脑,胃口总算好受了一些。白洛因给钱的时候问了一句,“婶子,您知道衣服上有血怎么洗掉么” 白洛因断定是个女人就知道。 “先拿凉水泡一段时间,然后用硫磺皂搓几下就掉了。你要是实在洗不掉就拿过来,我给你洗。” “不用了,我自己能洗干净。” 白洛因付了钱,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先回家把顾海那件背心泡在了洗衣盆里,然后才出了门。 没走多远,就碰上骑车过来的顾海。 顾海的车完全不用车铃,骑起来整个车身都哗啦啦响,要多拉风有多拉风。车闸不好使,幸好顾海的腿足够长,两只脚直接着地,车才能顺利停下。 “上来,哥带你去学校。” 白洛因没搭理顾海这一茬,顾自向前走着,“就你那破车,我上去了就得散架。” “你一个走路的还看不起骑车的” 顾海又把车骑上,保持和白洛因走路一样的速度。 有个人在你身边跟着,还弄出这么大动静,不管是走路还是骑车,你总得和他说几句话吧。白洛因沉默了一阵,眼神不自觉地朝顾海瞥了过去,发现他正在瞧着自己。 “骑车有看旁边的么”白洛因提醒了一句。 顾海嘴里噙着笑,“前面不是没有旁边好看么” 白洛因装作没听见。 “你们家也住在这片啊” “是啊。”顾海说得和真的似的,“一直都住在这一片。” “那以前怎么没碰到过你” “我今天第一次迟到啊以前我骑车从这过的时候,你还没起呢。” “这一片的街坊四邻我差不多都认识,你爸叫什么” 顾海刻意转移话题。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起晚了” 白洛因心里和明镜儿似的,可嘴上还得装糊涂。 “我哪知道。” “你昨天晚上喝多了,我把你送回来,都到家门口了,你非要抱着我,死活不进去。” “你脸皮能再厚点儿么”白洛因一脸嫌恶的表情,“我抱谁也不会抱你啊” “这事可说不准,昨个是谁哭天抹泪地让我听他那段风花雪月的往事我这串吃得好好的,你上来就抱住我,慧儿、慧儿的叫了我一身皮疙瘩” 对于昨天晚上说过的话,白洛因还是有一些印象的,现在想想也觉得挺邪门儿的,那么掏心窝子的话,怎么就和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说了呢 “昨天晚上有个人喝多了,裤子都不脱就要撒尿,要不是我及时给他扒下来,他那裤裆到现在还是湿的呢。” 顾海一个人在旁边念秧儿,白洛因心里早就开骂了。 “我说我不尿吧,他非得让我把裤子扒下来,要和我比比谁的个儿大。白洛因,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挺没羞没臊的” 顾海一边埋汰着白洛因,一边在脑子里回放白洛因喝过酒之后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越想越逗,自己在旁边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可算了惹恼了白洛因,白洛因往旁边跨了两大步,顾海觉察到了,猛蹬了几下。可惜这个车不给力,顾海的速度还没加起来,就被白洛因拽住了后车架。 顾海感觉后面一沉,白洛因已经坐上来了。 “刚才让你上来你不上来,非得损你几句你才上来是吧呃你丫的敢偷袭我” 膝盖弯儿被踹了两脚,顾海回过头,看到了白洛因的后背。 “你怎么朝后面坐着啊” “懒得瞅你。” 车子在路上平稳前行,后车架很窄,两个人只能后背抵着后背,以一个kappa的姿势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这还是白洛因第一次看着马路在自己面前延长而不是缩短,以往都是步履匆匆的,从不知道早上的空气这么好。 “嘿,昨天你把我背回来的” 顾海微微扬起嘴角,“还真想起来了” “我猜的。” “我已经背了你两次了,什么时候你也伺候我一回” “你不是长腿了么” “那你也长腿了,我怎么背了你啊” “你自己的事问我干什么” 顾海眼睛一眯,手扶着车把开始调转方向,专拣有石子、减速带的地方骑,车身颠簸得快要散了架,可以想象白洛因坐在后面的滋味。 白洛因使劲抓住后车架上的一钢管,才避免被甩下去。开始还以为就这么一段路不好走,结果发现颠簸状况愈演愈烈,旁边明明有好路,可这人就是不走。 “你会不会骑车啊” “这是骑车的最高境界,我在前面锻炼着,后面还给你按摩理疗,多纯天然的养生方式。” 白洛因胳膊肘猛地往后一戳,正好戳在顾海的腰眼儿上,这一阵酥麻,像是触到了电门,顾海深吸了一口气,被顶的部位还在发烫,仔细咂一下,滋味儿还不错。 今天的天气,真是别样的晴朗。 第一卷:悸动青春 32此处香气袭人。 中午回到家,洗衣盆里的水已经泛黄了,白洛因捞起顾海的那件校服背心瞧了瞧,中间有一大片黄色的印记,很明显,看起来洗干净有些困难。 白洛因很少洗衣服,他的衣服都是白汉旗洗,偶尔白汉旗不在家,他也会自己洗两件,或者给爷爷洗两件,多半洗不干净。 白洛因拿来一个小板凳,凳子有些矮,对于他这种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实在有点儿伸不开腿,不过也能凑合着坐,反正就那么一会儿。 结果,白洛因估错了。 这本不是一会儿就能搞定的,不管是用洗衣粉,还是邹婶说的硫磺皂,上面的印记只能变浅,不能彻底除掉。白洛因洗一会儿就累了,这种累和运动之后的累是完全不一样的。运动之后虽然累,但是心情是放松的。这种累是彻底的累,累了之后心情还是烦躁的,白洛因连扔掉的心都有了。 可一想当初买校服还交了40块钱,白洛因实在下不去手。 “老白,老白。” 邹婶温厚的声音爬进了白洛因的耳朵里。 白洛因站起身,额头上的汗水被阳光照得亮晶晶的,他用胳膊擦了擦汗,笑着看向邹婶。 “婶子,您来了。” 邹婶穿着一个大围裙,微卷的长发随便盘在脑后,圆润的脸盘儿上都是温和的笑容。 “是啊,给你们送点儿饺子,刚包的,猪茴香的。” 白洛因用晾衣杆搭着的一块搌布擦了擦手,接过了邹婶手里的盘子,赞叹了一句,“真香。” “吃惯了你爸做的饭,吃谁做的都觉得好吃。” 白汉旗这才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白洛因手里的盘子,脸上立刻包装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那种假客气也装得很做作。 “我还想让你在我们家吃呢,你倒好,先把饭给我们端过来了。” 白洛因斜了白汉旗一眼,丝毫没给他留面子。 “您有拿得出手的菜招待婶子么” “怎么没有上次我给你炒的茄子不好吃么” 不提茄子还好,一提那个茄子白洛因就来气。他本来很喜欢吃茄子,白炒茄子很好吃,那天白汉旗非要亲自上阵,结果圆茄子切了之后没有放在水里泡,炒出来之后茄子丝都是黑的,像是一盘咸菜。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白洛因火大的是它吃着也是一盘咸菜,白汉旗放了两次盐,还放了老抽,吃完之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邹婶瞧见洗衣盆里的衣服,开口问:“谁洗衣服呢” “哦,我洗衣服呢” 邹婶急了,“你爸咋能让你动手干活呢” “我咋不就不能干活了”白洛因笑笑。 邹婶走到洗衣盆旁边,二话不说,坐下来就搓。 “你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儿,这活儿得我们这种人干。” 白洛因本想拦住邹婶的,可是走到她身边,瞧见她干活的这股劲头儿,突然就有种伸不出手的感觉了。不知道为什么,邹婶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力气没有他大,可搓起衣服来,看着就是那么有力道。刚才还很明显的印记,经过她大手那么一搓,一下就看不见了,真是邪门了,看来什么领域都有高手和废物。 邹婶倒掉污水,接了一盆清水投衣服,如此反复两三次,原本惨不忍睹的校服背心,已经焕然一新了。虽然比不上新买的,可已经看不出任何血渍了。 看着晾衣杆上的白背心,白洛因的心一下就亮堂了。 第二天一早,顾海骑着自行车,在白洛因家附近转悠了好久,直到白洛因的身影出现在晨曦的霞光中,顾海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修长的双腿离地,车轮转动起来,甩了一地的露珠。 白洛因正走着,突然一辆自行车从身边擦过,车子骑得很快,再加上车身笨重,惯带动得白洛因的身体都有些往前倾了。 不用想也知道谁这么缺心眼。 顾海在前面的一块平地上迅速拐弯,而后一个急刹车,车圈在地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他扭头朝白洛因一笑,似正似邪的面孔被柔和的晨光细致地描画了一番,让这个阳刚味十足的爷们儿也带上了几分柔情。 白洛因对顾海欣赏无能,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过,冷冷的撇下一句。 “一辆破二手自行车还玩漂移” 顾海在后面半走半骑的跟着白洛因,“你怎么知道我这车是二手的” “这一片儿天天丢自行车,你这车要是新买的,早就丢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顾海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我要知道这一片儿有自行车能偷,何至于花那冤枉钱买车啊” “你不是这一片儿的么这事都不知道” 一句话,把顾海给噎死了。 “邹婶,来两碗豆腐脑,五个夹肠的烧饼,两个糖油饼儿。” 顾海也朝邹婶喊了一句,“给我也来一份,跟白洛因一样的。” 白洛因朝顾海投去诧异的目光。 顾海问:“怎么了” “没怎么。” 其实白洛因想说我的那一份里面就包含你的,结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 两个男孩坐一张桌子,桌子上几乎摆满了早点,说实话,白洛因一个人吃两份没什么困难的,顶多中午少吃一点儿。可他担心顾海会浪费,邹婶给的分量绝对够足,而且都是实打实的真东西,一点儿不掺假,就因为这样,白洛因憎恶每一个来这里吃饭的剩客。 顾海咬了一口糖油饼儿,外脆里软,口感倍香儿。 “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糖油饼儿了。” 顾海本来还想说上一次吃还是五六岁的时候,结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得严格把关自己的嘴,万一哪天说露馅就歇菜了。 “那你平时都去哪吃早点”白洛因随口问了一句。 “平时啊,停哪儿算哪儿,随便买点儿东西就凑合了。” 白洛因没再多问,顾自吃着自己的东西,他吃烧饼有个习惯,那就是把皮儿和陷儿分开吃,先吃陷儿,后吃皮儿。所以五个夹肠烧饼,他都先把里面的火腿肠夹出来吃了,剩下厚厚的烧饼皮儿摞在那。 顾海看见了,以为白洛因不爱吃皮儿,就把自己烧饼里面的火腿肠全都夹出来送到了白洛因的盘子里,然后把那一摞的烧饼皮儿都拿到了自己这边。 白洛因微微愣住,抬头瞅了顾海一眼,瞧见他大口大口地吃着毫无味道的烧饼皮儿,没有任何的不情愿。 顾海停下来看了白洛因一眼,“光是瞅我就能吃饱” “吃得饱吃不饱说不准,但是肯定吃不下去。” 话虽这么说,可白洛因对顾海的印象已经开始慢慢改观了。从最初的厌恶,到后面的包容,再到现在的一丝丝好感对于白洛因这种第一印象定终生的人而言,顾海的进步已经是空前绝后的了。 “吃完了,走吧” 空空的盘子和碗打消了白洛因的顾虑,他是第一次在吃饭上面遇到对手。果然,好体格不光是练出来的,而且是吃出来的。 顾海又骑着自行车把白洛因送到了学校。 尤其看到顾海和白洛因一起进教室,已经是第二次了,心里特别纳闷,忍不住回头问:“你怎么跟他一块来的啊” “恰好碰上了。” 尤其还想问,白洛因已经把头转向后面。 一件衣服抛到了顾海的怀里。 顾海把校服背心抖落开,目光顿了顿,朝白洛因问:“谁的背心啊” “你说谁的背心啊我的背心能给你么” “我的背心” 顾海是真的把这件事给忘了,他来这个学校之前,房菲就给他准备了不止一身校服,所以那件带血的背心不见了,顾海也没太在意,只当是白洛因扔掉了。 “就是你打架那天穿的那件。” 白洛因就提示到这里,便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 顾海却不淡定了,极其不淡定,他用那双老虎钳子一样的手将白洛因拽了起来,一字一顿地问:“这衣服是你给我洗的” “不是。” “别扯了。”顾海噙着笑,“你敢让家人瞅见这衣服” “知道还问” 白洛因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顾海其后的这个笑容,不知道延续了多长的时间,他的眼神就像两把钩子,不停地在白洛因的身上滑道儿。 白洛因给我洗衣服 顾海光是想想那副场景,就觉得心旷神怡。一个英俊帅气的小伙,捧着一件衣服搓啊搓的,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心里这个气啊他一定会想:我干嘛要给他洗衣服啊我还不如给他扔了呢可想归想,他肯定不舍得扔。他的眉宇间一定拧着个结,直到这件衣服完全透亮干净了,那个结才舒展开。 从来不知道,原来肥皂的香气也可以醉人。 第一卷:悸动青春 33感觉开始变味。 回到住处,顾海把那件校服背心叠好,收到柜子里。 旁边的老人机一直在嗡嗡地响着,发出震耳欲聋的铃声。 “大海啊大海” 一听语气,就知道是李烁那个闲人。 “大海啊,这程子忙什么呢怎么都没和哥几个联系” 李烁的话让顾海的身体僵直了几秒钟,的确,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那群哥们儿联系了。自从换了手机,卖了电脑,上网已经成了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没了网络通讯工具,手机又不好用,顾海也就懒得去联系别人了。 “也没忙什么,就是上上课,睡睡觉,挺闲的。” 李烁一听这话乐了,“这周六出来会会,叫上虎子,那小子买了一辆新车,想和你飙飙呢。是你来找我们,还是我们去接你” 顾海如炬的目光中透着满满的谨慎。 “我去找你们吧,以后没事别来找我。如果真有急事,先给我打电话,我特批了你们再来。” “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这么怕我们看见” 顾海敷衍地回了一句,“没什么事,记住我的话就成了,周六见。” 说完,赶紧挂了电话。 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顾海” 手机那头一记响亮的嗓门震得顾海眉头轻拧。 “你都几天没有主动联系我了” 顾海长出一口气,他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人人都是一副讨债的口气和他说话 “咱们不是天天通电话么” 金璐璐的声音从老人机里面传出来,显得异常的犷。 “是天天通电话,可都是我给你打过去的,你从来不会主动打过来以前你不这样,以前都是你主动联系我的。你是不是又和别人好上了” “我和谁好啊我”顾海怒声回斥了一句,“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成不成你以前没这么小心眼啊我要是真和别人好上了,我本不会接你的电话。” 金璐璐的声音有些哽咽,“那你为什么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事实的真相是,打电话花钱,接电话是免费的。以前顾海不在乎这些,甚至两个手机还在接通状态,他就睡着了,就这么一直连到天亮。可现在不行了,只要一拿起电话,想到是自己主动拨过去的,他就觉得吃亏了。而且手机接通时间太久还会发热,顾海担心手机没几天就暴毙了,所以干脆就不打了。 “我这几天忙着换住处,没顾得上你。” 金璐璐吸溜吸溜鼻子,语气委婉了一些。 “你搬到哪去住了” 顾海抬头瞧着掉了漆皮的天花板,沉默了半晌,说道:“就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座公寓里面,说了你也记不住。” “你说,你说了我就会记住的,赶上哪天放假了,我会去找你的。” 顾海面色一变,语气还是压得很稳。 “你别来了,一个丫头大老远过来,我不放心。” 金璐璐叹了口气,“可是我想看看你现在的生活状况,从开学到现在,我一次都没有去过你那里,连你过成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过得挺好的,只要你过得好,我就过得好。” 金璐璐沉默了好久,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森。 “顾海,你变了。” “我怎么变了” “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些好听的,你是不是真的有了新的女朋友” 顾海直接挂了电话,耳不听心不烦,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对这个在他心中无可挑剔的女人一点儿耐心都没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声音依旧很刺耳。这里的墙壁很薄,隔音效果很差,旁边还住着别的人家,顾海担心吵到别人,就直接关机了。 躺在床上,顾海的心有点儿紧。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依照金璐璐这个脾气,假如自己和她冷战,那么最后沉不住气的肯定是她。金璐璐沉不住气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一定会千里迢迢地来这里找自己,然后她就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家庭状况。 不行 顾海的长腿再次伸到地上,两大步跨到桌子旁,把手机拿起来。 刚一开机,手机就响了,顾海赶紧按了接听,结果,由于机子反应过慢,顾海的速度过快,导致刚打开的手机就死机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34其实你听错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估着金璐璐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顾海才再次开机。这一次,电话没有立刻打过来,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动静,顾海忍痛拨了回去。 “喂” 浓浓的鼻音传到顾海的耳朵里,他的心还是颤了颤,金璐璐是个很强韧的女生,她很少哭,至少在顾海的印象里,金璐璐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好了,丫头,别哭了。” 金璐璐的啜泣声很急促,说话也上句不接下句。 “我知道我不该瞎想可是你的变化太大了以前我们也是分开两地读书可我觉得你就在我身边现在我感觉你离我好远好远” 顾海顿了顿,“也不远,高铁半个小时直达。” 金璐璐破涕为笑,“你干嘛要挂我的电话” “没挂你电话,手机信号不好。” 顾海突然发现,他现在的谎话张口就来。 金璐璐哼哼两声,“我这两天偏头疼总是犯,特难受。” 顾海瞧了一下点儿,过去五分钟了。 “这就是看电脑、玩手机时间过长造成的,你把手机放在耳边接电话,多大的辐啊听话,早点儿睡觉吧,明儿早上一起来就好了。” 金璐璐长出了一口气,“周六来看看我好么” “我和李烁、虎子约好了,这周六聚一下。周日成不成我周日一天都有时间。” “你总是把他们看得比我重要。” “这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是我先答应了别人,答应的事儿就得做” 金璐璐沉默了许久,淡淡回了一句,“周日我要去参加同学的生日party,一天都没有空。你下周再来吧,比把自己弄得太累。” 挂电话的时候,顾海还听到了金璐璐失望的喘息声。 屋子的灯关了,顾海突然想起两年前的这个时候,金璐璐领了一群女生,砸了主任家的玻璃,回到学校公开和校长叫板。那个时候的她野豪爽,爱憎分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虽然只是一个干瘦的小丫头,却有一股撼天动地的霸气。 想起金璐璐坐在桌子上,发出的一阵阵爽朗的笑容,顾海至今都觉得很美好。 那个时候的金璐璐,确实令顾海着迷。 也许,喜欢的东西是碰不得的,不碰它它就能一直保持原样,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好。可摆在自己面前,看多了多了,反而会侵蚀掉它原有的美。 顾海想了许久,还是把手机拿了起来,挺费事地发了一条信息。 “我和李烁他们说一声,周六不去了,我去看你。” 放下手机,顾海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顾海还是骑车带着白洛因去学校,这一次白洛因换了个姿势,以往都是朝后坐着,今天是朝前站着,站在后车架上,两只手按在顾海的肩膀上。这样一来他可以看清前面的道路,以防顾海专拣颠簸的路段骑。 不过今天风有点儿大,北京的风历来都不寂寞,不是扬起一片沙子,就是扫起一地灰尘。白洛因偏偏站得那么高,这一路下来,光是喘气,就不知道吃进去多少沙子。 “你怎么不坐着啊我还能给你挡挡风。” 白洛因在顾海的肩膀上狠狠捏了两下,没说话。 顾海知道白洛因是怎么想的,当即保证道:“我不会往石子上轧的,你放心” “明天周六,出去玩么” “什么” 耳旁呼呼的风声加上机动车的鸣笛声,顾海听不清白洛因在说什么。 白洛因微微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的嘴靠近顾海的耳朵。 “周六一块去钓鱼么” 顾海手里的车把晃了晃,眼睛注视着前方,似乎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我有事,去不了。” 白洛因目光黯淡下来,“那算了。” 这三个字声音不大,可顾海听得特别清楚。 “成周六我去找你” 白洛因微微俯下头,正好看到顾海高耸的鼻梁。 “刚才不是说不去么” 顾海微微抬了下眼皮,正好看到白洛因坚毅的下巴。 “刚才风大,是你听错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35胖姥姥瘦姥姥。 一大早,天有点儿,顾海骑车的时候感觉胳膊上凉嗖嗖的。到了白洛因家门口,他已经早早地准备好东西,站在那儿等了。 这是顾海第一次看到白洛因穿便装,以往白洛因总是穿校服,而且是夏季校服。有的同学已经穿上线衣了,白洛因仍旧是背心,所以班里同学都觉得白洛因火力特大。今天难得看到白洛因穿上长袖衣服,顾海准备去调侃调侃他。 “你还知冷知热的,像我们人似的。” 白洛因露出一个特委婉的笑容,然后拿起鱼竿,猛地在顾海身上腿上抽了一下。 顾海感觉自己的小腿上嗖的燃起一股火苗,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白洛因已经把他的车推到了院子里,他们打算步行。 路上,顾海故意把步子放慢,在后面打量了白洛因好久。他在街上经常见到白洛因身上这件衣服,普通极了,可穿到白洛因身上却异常的有型。白洛因的脸偏青涩,可穿上这身衣服,一股男人特有的味道就出来了。 “衣服不错,哪买的” “我爸的。” 怪不得越看越成熟 “你还穿你爸的衣服啊” 白洛因回答得很淡然,“我们爷儿俩的衣服都是通穿的,我不爱逛街,我爸买回来什么我穿什么。” 顾海笑了笑,“你别告诉我,你们爷儿俩就这么一件长袖衣服。你给穿走了,你爸就得光膀子去上班” 面对顾海的挤兑,白洛因表现得异常乐观,“你太瞧的起我们了,我们家四口人冬天就一件棉衣,一人穿走了,剩下的三个人只能埋土坑里取暖。” “那你是不是也有个胖姥姥,有个瘦姥姥” 这一句话,终于博得白洛因会心一笑。 “原来你也听过郭德纲的这个段子。” 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聊天,顾海发现白洛因是个挺健谈的人,而且说话一套一套的,稍不留神就被他套进去。和白洛因聊天,你得时时刻刻动着脑筋,他的话往往很短随意,可稍一琢磨又觉得很在理。 “到了。” 白洛因在一块草地上席地而坐,利索地将鱼线弄开,打开罐头瓶,拿出鱼饵,在鱼钩上。然后找了一处相对平整的角落,甩了鱼漂之后就坐了下来。 顾海也朝白洛因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野生鱼塘,面积不大,但是水质不错。这里的鱼不是人工饲养的,所以大鱼很少,几乎都是十公分内的野鱼,不多但是很劲道。 “我们钓完鱼之后,要不要按斤交钱”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你以为这是垂钓园啊三里之内都没有人家,你去哪交钱啊” 顾海拧了白洛因的脸一下,佯怒道:“你对我说话能不能态度好点儿每次嘴还没张开,脸就沉下来了。” 白洛因活动了一下被捏疼的面部肌,缓缓地转过头,“我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拧我脸。” 顾海又拧了一下。 白洛因恼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丫变态吧” 顾海一下扯开衣扣子,露出八块腹肌,左唇角扬起一个骄傲的弧度,“你觉得像么” 白洛因一副不屑的表情,“你除了会卖还会干什么” “拧你脸。” 五分钟过后,白洛因挪到了一个距离顾海十多米远的地方,继续甩鱼漂静坐。耳边清净了很多,白洛因的状态也渐渐恢复,盯着鱼漂的眼神越来越专注。 突然,鱼漂动了一下。 “大海啊大海,是我生活的地方,海风吹,海浪涌” 顾海的老人机铃声突然响起,震得周围的草都晃了几下,白洛因的手一松,再往上拽鱼漂的时候,啥都没了。 “喂李烁么哦哦,我忘了给你打电话了,我去不了了,璐璐病了,我得去看她什么璐璐和你们在一起呢” 白洛因耐着子,等顾海打完电话才把鱼漂甩出去。 “大海啊大海,是我生活的地方,海风吹,海浪涌” “喂虎子你没和李烁在一起么在一起呢在一起你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存心骚扰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真有事” 白洛因眼前的鱼漂纹丝未动。 第一卷:悸动青春 36就为了一条鱼 顾海放下手机的时候,视线内的人已经不见了。他起身搜寻了一下,发现河对岸有个身影,立即朝他喊了一句。 “你怎么跑那去了” 白洛因装作没听见。 “我已经把手机关机了。” 白洛因看都懒得看顾海一眼。 “我说,一个人钓鱼有劲么” “” 白洛因的眼睛只瞄着自己的鱼漂,突然,鱼漂动了,白洛因迅速收线,一条十公分左右的鲤鱼上钩了。 旁边放着个水桶,白洛因把鱼扔到了水桶里,继续甩漂。 在顾海不捣乱的半个小时内,白洛因钓了四五条,本来一直沉着的脸,终于有了几分笑容。再瞧顾海那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水桶里盛放的只有水,连个虾苗都没有。 顾海收了鱼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白洛因走过去。 白洛因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鱼漂上,鱼漂浮沉了好几次,他意识到要有大鱼上钩了。 顾海已经走到白洛因的身边,白洛因都没有察觉,顾海瞧了瞧桶里的鱼,手朝白洛因伸了过去。 白洛因猛地扬竿收线,好大一条鱼,足足有三四斤沉。 顾海一拍白洛因的肩膀,“挺能耐啊,钓上来这么多条。” 顾海突然而来的动作让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白洛因手抖了一下,鱼竿掉到草地上。白洛因急着捡了回来,结果鱼竿、鱼线都在,就鱼饵和鱼没了。 白洛因的脸色,可想而知。 “不钓了。” 白洛因收了鱼竿,弯腰去提桶,起身便要走。 顾海拦在了他面前。 “我把你气着了” “就是不想钓了,没劲。” 一条胳膊推开顾海,白洛因才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 白洛因神色一滞,我没使那么大劲儿吧怎么一下甩到河里边去了 顾海钓鱼不在行,可鱼却有一套。他十岁就开始参加部队里的野外生存训练,从那之后就学会了鱼,无论大鱼还是小鱼苗子,只要他看到了,绝对跑不了。 顾海目光冷锐地注视着腿旁游过来的鱼,静静地等一会儿,然后再换个地方,继续等。如此索着,很快就走到了河中心,水已经没过脖子了。 “你上来吧”白洛因喊,“别犯二了水多凉啊” 顾海瞧准目标,两只手猛地掐了上去,一股冰凉滑溜的触感顺着手指蔓延到全身。 终于把你逮着了。 顾海往前游了游,来到水浅一点儿的地方,两只手伸出来晃了晃:“是不是这条” 白洛因才知道,顾海下河就为了把刚才溜号的那条鱼逮回来。 “是,就是这条。” 白洛因笑了,笑得不带一丝遮掩,秋日的骄阳打在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惬意和悠然。顾海静静地看着,心在这一刻突然有些失衡 白洛因的笑容转瞬即逝。 “你不是抽筋了吧” 顾海这才发现他脚下的淤泥已经有一尺深了。 上了岸,两个人提着水桶往回家的方向走,顾海瞧见白洛因这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忍不住用手戳了他的脑门一下。 “至于么你一条鱼就把你美成这样我要是没把这鱼给你上来,以后你看见我得绕着走是吧” 顾海这些话是笑着说的,半分玩笑半分真,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二话不说就下水了。就好像他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不明白,他怎么就答应了白洛因要钓鱼呢 白洛因收回笑容,“这本不是一码事儿,你既然来这钓鱼了,就踏踏实实钓,总打电话叫什么事儿啊” 顾海替自己打抱不平,“我后来不是关上了么” 白洛因不说话了,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顾海为表诚意,把手伸到口袋里,拿出手机在白洛因眼前晃了晃。 “你瞧,这不是关机了么” 白洛因瞧见顾海的手机里甩出了无数个水珠子。 顾海也瞧见了。 然后,他想起一件事。 他下河之前,没有把手机掏出来。 第一卷:悸动青春 37父子不一条心。 “钓了这么多鱼,今儿晚上还不让我在你们家吃一顿么”顾海不请自问。 白洛因想起白那张嘴,当即回绝道:“等鱼炖好了,我给你送两条过去,你就在家里等着吧。” 顾海想起自己那男女老少皆有的大杂院,心里一阵阵发凉。这哪成啊那也不是他们家啊要是白洛因真去了,不露馅才怪呢 “去你们家吃顿饭怎么了”顾海眉宇间嵌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照理说你应该主动请我才对,而不是我上赶着提醒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我就这么不懂事。”白洛因一把抢过顾海手里的水桶,“你要想吃就坐在家里好好等着,不想吃就得。” 顾海一听那个“家”字就浑身冒冷气。 白汉旗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口摆弄着新种的两颗树,瞧见白洛因和顾海回来,眉眼子溢出几分笑意。尤其在看清顾海之后,脸上的笑容咧得更大了。 “叔”顾海叫得挺亲。 白汉旗答应得也挺痛快,手朝顾海的肩膀拍过去,刚想说两句客气话,脸色就变了,“你这衣服怎么这么湿啊来来来,赶紧去屋里换件干净的。” 白洛因挡在顾海和白汉旗面前,脸上寒光四,“爸,咱家哪有多余的干衣服给他换啊” “怎么没有我刚买回来两件,先给他换上。” 早不买,晚不买,偏偏这个时候买白洛因鬃着眉头子,他是真不想让顾海进自己屋。 “叔,要不我先在您家洗个澡我这浑身上下都是淤泥,新衣服穿我身上就糟践了。” “你够了啊”白洛因目露凶光。 白汉旗倒是一脸乐意,“成成,会放水不不会放水让洛因和你一块洗。” “那敢情好了。”顾海的笑容都快溢出嘴角,沿着下巴滴哒到地上了。 “好什么好啊”白洛因吼了出来,“咱们家连个正经八本的卫生间都没有,洗澡是露天的,喷头成天堵着,您让人家怎么洗啊” “能洗啊”顾海一脸宽厚,“你们家好在用塑料布搭了个棚子,我们家纯露天的,夏天直接用自来水冲,连热水都没有。” 白汉旗哈哈大笑,“我们家热水有的是,随便使” 你们俩人够了白洛因暗自咬了咬牙,黑着脸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以前家里没来人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屋子里这么乱。白洛因正收拾着,突然就听到顾海喊了一句,“白洛因,热水怎么开啊” 白洛因装作听不见。 过了一会儿,白汉旗气急败坏地走进屋,埋怨白洛因,“你倒是给人家弄弄去啊这么不懂事呢” 白洛因堵着一口气,径直地走到澡棚子,猛地掀开帘子,顾海已经脱得光溜溜了,傲人的身材就这么气昂昂地显示在白洛因面前,白洛因真想在他那结实的屁股上踹一脚。 “你说你连水都不会开,那么着急脱衣服干嘛” 顾海轻轻拽住白洛因的衣领子,手一动就连开三个扣子。 “一块洗吧你瞧你裤脚子上都是泥,不难受么” “谢谢您嘞”白洛因咬着牙拍了拍顾海滑溜的肩膀,然后拱起膝盖猛地在顾海的小腹处顶了一下,嘴里挤出几个字,“你自个洗吧” 顾海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白洛因,你太色了。” 白洛因本来已经转过身了,听到顾海的话又转了过来,顾海瞧见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反应挺快的嘛”白洛因着脸。 顾海收回笑容,一本正经地朝白洛因问:“你家这澡棚子就是用塑料布搭的,从外面都能透出人儿来,你不怕外人看见啊” “我们家没人来,特别是女人,你撒开欢洗,去院子里裸奔都没人管你。” “白汉旗,在家么”外面响起邹婶温润柔和的询问声。 白洛因:“” “草”顾海动作一僵,“你不是说没人来么逗我玩呢” 白洛因哼笑一声,“你最好老实点儿,把我惹毛了,我直接拿打火机把这几块塑料布点了。” “” 邹婶瞧见桶里的鱼,顿时眼睛一亮,“今个买鱼了” “钓的。”白洛因笑呵呵的,“婶儿,送您两条,您帮我们炖了吧,我怕搁我爸手又糟践了。” “哈哈哈”邹婶豪爽一笑,“瞧这孩子真会说话,我这就拿走给你炖去,回头熟了就给你们端过来。” 白汉旗走出屋,赶紧拦住邹婶,“别介啊多不合适啊你拿走两条,剩下的我自个炖。” 邹婶笑笑地没说话,提着桶绕过白汉旗继续往门口走。 白洛因瞧见白汉旗又要演戏,直接拽住他说正经事,“我告诉您啊待会儿顾海要说在咱家吃,您就说咱家饭不好吃,说什么都不能答应他。”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白汉旗皱着眉头,“那鱼是你们两人儿钓的,凭啥不让人家吃” “没不让他吃,我是说给他送到家里去。”白洛因眼神转向爷爷屋子,示意了白汉旗一下,“总不能让他看咱家笑话吧” 白汉旗顿时明白了,点点头保证道:“放心吧,绝对不留他。” 此时顾海已经洗完澡出来了,白洛因又拿着衣服走了进去。 “叔,这是谁种的花” “哦,我儿子种的,好看吧” “好看,我揪一朵成不” “揪吧,随便揪。” 白洛因差点儿把塑料布给撕了半年多了,拢共就开了那么一朵花啊 “叔,晚上我就在您家吃了,您看成不” 外面一阵沉默,白洛因把水关上了,湿漉漉的头发上还带着泡沫,下面是一双竖起的耳朵。 “成啊”一阵痛快的笑声,“你想走我也不让你走啊就在这吃,吃饱了再走哈哈哈” “” 第一卷:悸动青春 38你统治不了他 吃饭前,白汉旗一直在看白洛因的脸色,心里也是不住的后悔。你说我怎么就答应了呢怎么连句伤人的话都不会说呢现在好了吧,为了一时痛快,把宝贝儿子给气着了。 “要不,我让你爷爷回屋吃去,咱们爷仨在外面吃。” 白洛因脸色更难看了,“凭什么让我爷爷自个单独吃我爷爷一个人择得好鱼么就算要轰人,也不能轰咱家人,让他自个端着碗筷到院子里吃,谁让他非要留在这的。” “人家是客人,你哪能这样啊” 白洛因转身去拿碗,没再搭理白汉旗。 白汉旗叹了口气,去了白和白爷爷的屋子,特意叮嘱白别说话,白爷爷吃饭的时候慢一点儿,小心一点儿,免得呛出来。 一家四口人,再加上顾海一个人,一共是五口人,挤在一张四方桌上。 桌子上的菜很丰盛,除了炖鱼之外,白汉旗还炒了两个菜,虽说模样不中看,味道还是可以的。 这是一家人吃的最沉默的一顿饭。 本来最爱说的白,因为儿子下了禁令,一句话都不敢说。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谨慎的模样。不过可以看出来,她很喜欢孙子这个朋友,话不能说,菜总能夹吧,白没事就往顾海的盘子里夹一些菜,然后咧嘴朝他笑笑。 顾海也喜欢白,他六岁的时候就死了,他对自己唯一的印象就是她那头梳得油光锃亮的头发,顾海猜想他就算活着,也不会像白这么慈爱。 为了表示敬意,顾海也给白夹了一块鱼。 “您吃吧,我自己会夹菜。” 白不住地点头,她想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但是不能说话,只能难受地哦哦了两声。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趁着白汉旗和白说话的空当,小声朝白洛因问:“你是哑巴” 白洛因差点儿把碗里的饭扣到顾海脑袋上。 “你才是哑巴呢” “我早就没了。” 白洛因碗里正在择着一条鱼,瞧见白爷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只好无视顾海,先把鱼给白爷爷择好了夹过去。本来白爷爷自己也能择鱼,可总是择不好,十有八九都会卡着。白爷爷舌头不利索,吞咽起来都挺费劲的,只要被卡到,一定会把嘴里的东西都咳嗽出来,担心会让客人不自在,白爷爷一直吃得很小心。 顾海瞧见白洛因自己没吃多少,一直在伺候着二老,心里有些动容。他夹了一块鱼放到自己碗里,也学着白洛因一样把鱼刺都择掉,然后再夹到白洛因的碗里。这是顾海第一次做这种事,他曾经对别人说过,假如有个女人,肯让他亲自动手择鱼,这个女人一定是他夫人的不二人选,可惜了,第一次竟给了一个男生。 白洛因刚把鱼夹给白爷爷,结果发现自己的碗里也多了一块鱼。 顾海就是不张口,白洛因也知道是谁夹给自己的。 从吃饭开始到现在,白洛因心里一直是憋屈的,直到这一刻,他的心情才好了一点儿。 顾海的目光时不时瞥见白洛因那里。 白洛因吃了两口,拧着眉头看向顾海。 “还有好多刺儿,没择一样” 草顾海在心里喊出这么一声,你可真是贫农的身子少爷的命我顾海是上辈子欠了你了怎么一到你这,就总是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白洛因心里不由一乐,他当然知道顾海在想什么。 一顿饭快吃到尾声,一直很和谐,直到白爷爷的一声咳嗽。 白汉旗脸色一变,想把白爷爷扶起来,可惜已经晚了。白爷爷只要咳嗽一声,就证明他呛到了,嘴里的米饭、鱼全都呛了出来,喷洒在碗旁,将整桌美味一并破坏掉了。 白汉旗脸一紧,带着几分关心的责备。 “不是让您吃慢一点儿么” 顾海现在明白,为什么白洛因死活都不让自己在这吃了。 事情没发生前,白洛因心里有顾虑,发生之后,心情反倒是平和了。他从容地站起身,拿着卫生纸,一下一下地给白爷爷擦嘴,期间没看顾海一眼,他不想看到外人对亲人那种异样的目光。即便顾海下一口不吃了,白洛因也不会和他解释一句。 白洛因把白爷爷的衣领和前襟擦干净,刚要重新给他盛一碗饭,就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 “先让爷爷喝口水。” 顾海的手里拿着一个杯子。 白洛因没说什么,接过水递给了白爷爷。 其后的时间里,顾海自己起了个话头,开始和白汉旗、两位老人聊了起来。白听得高兴,两腮一直红扑扑的,越来越兴奋。她真想说句话啊哪怕说个“好”字,也别让她这么憋着啊 “您孙子真厉害,班里没人敢惹他。” 顾海像是逗孩子一样,朝白竖了竖大拇指。 白眼睛猛地就睁大了,一脸惊讶的神情看着顾海。 “连你都统治不了他” “额” 白意识到自己开口说话了,顿时一阵慌张,两只手捂住嘴巴,眼睛不住地瞄白汉旗。 顾海被白可爱的模样逗乐了。 “对,我也统治不了他。” 第一卷:悸动青春 39可惜是个傻子 “儿子,送送你同学去。” 白洛因跟着顾海走到门口,顾海推着车和白洛因告别,“成了,你进去吧。” 白洛因没动,“你们家离这有多远” 顾海心里一紧,“怎么还想去我家坐坐” “不是,就想送送你。” 话虽动听,可顾海无福消受。 “我一个男的有什么可送的啊快进去吧,天凉了,我骑车用不了十分钟就到家。” 白洛因却已经走出了门口,路灯下朝顾海一招手。 “走吧” 顾海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去。 两个人走在宽敞的街道上,道路两旁的垂柳像是一个个小门帘,掀开了会落下缤纷小巧的黄叶子,不知不觉中,秋天已经到了。北京的秋天是很舒服的,那是熬过了炎炎夏日之后终于盼到的清凉,它的风都是柔和清透的,不像春天,总是脱不掉那一身的寒意。 “今天没吃好吧” 很难得的,白洛因的声音很温柔,也许他也被这宁静的夜色柔化了,也许他内心深处还是挺愧疚的,毕竟顾海第一次去他家,竟然让他吃了那么一顿不痛快的饭。 “吃得挺好的。” 顾海嗓音沉睿,在宁静的夜里,显得很有质感,让人很难去怀疑他的话。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也是那样,我爷爷比你爷爷还要厉害,基本上是吃了吐,吐了吃,而且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瘫在床上,大小便失禁,我早就见惯了”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忏悔着,其实他爷爷是个英雄,是顾家的一代功臣。在顾海出生之前,顾爷爷就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壮烈牺牲了,死得轰轰烈烈的,就因为他爷爷的死,他的父辈都得到了政策上的优待,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白洛因但笑不语。 顾海侧头看了白洛因一眼,而后便没再移开目光。白洛因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游离地看着前方,沉默下来的白洛因是很迷人的,有种让人无法言说的气质。灯光打在他的半边脸上,似明似暗,恍恍惚惚,看得久了,感觉像是有一手指挠在你的心尖上,舒服得整个骨架都要散了。 有一种陶醉,无关乎别,因为它太美了,美到你忘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和隔膜。 “你干嘛要用艺术字写名字啊” 一句话打断了顾海的思绪。 “哦,那个名字是我女朋友找人设计的,非要我学着写着。后来我习惯了,一直那么写,想改也改不了了。” 白洛因淡淡道:“这是个不好的习惯。” 顾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白老师教训的是,我回去就改了。” 谈笑间,路已经走了半程,顾海意识到他不能直接带着白洛因回住处,他得尽量绕远,否则就真暴露了。 “呵” 听到白洛因一阵赞叹,顾海扭过头,看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大狗,雪白的皮毛,强健的体格,温和的子。白洛因蹲下身,爱不释手地在狗身上来去,脸上净显兴奋之色。 “这只萨摩耶真漂亮。” 话音刚落,狗的主人来了。 白洛因站起身,直到狗主人把狗拉走,他还意犹未尽地看了很久。 “你喜欢狗”顾海问。 白洛因笑,“我挺有狗缘的,一般再凶猛的狗,看到我都会温和下来。” 顾海的眼皮跳了跳,怎么越听这话,越像是说他的 “你要是喜欢,哥们儿回头买一只送给你。” 白洛因随口回了一句,“你那么穷,买得起么” “” 顾海心里碎碎念道:别说一只萨摩耶了,就是一只藏獒,我都能买给你。 这么活着,其实也挺窝囊的 “你们家不是就在附近么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到”白洛因开始怀疑了。 顾海站定,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说:“推着车走肯定慢,我这就骑上,一会儿就到家了,你也回去吧。” 白洛因挺痛快地走了。 直到确定白洛因离开了,顾海才骑上车。 白洛因走到一个暗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顾海拐了个弯,又回了之前走过的那条路。 果然 白洛因为了一探究竟,轻跑着跟在了后面。 事实上白洛因说送顾海,也是一个幌子,他真实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顾海的家在哪里,为什么每次提起来的时候他总是遮遮掩掩的。可送了半个小时,愣是没走到他的家,白洛因干脆就放走顾海,采用跟踪方式。 顾海骑着骑着,就感觉不对劲了,即便后面的脚步再轻,他都能察觉到异样。而且不用回头,光是听脚步声,就能判断出此人的身高、体重和大致的外形。 白洛因有可能又跟来了。 这小子太了。 顾海眯起眼睛,骑车的动作依然轻松,节奏依然鲜明,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和心虚。 很快,顾海骑到了他所居住的那一片儿。 都是清一色的平房,小院。 顾海犯了难,他绝对不能回他租的那个房子,一旦过去了,白洛因绝对会发现那个房子是租的,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也就全成了瞎话。为了保住他在白洛因心中的一亩三分地,他决定冒一把险。 大杂院旁边的人家是单独居住的,里面住着老两口,这会儿估计睡着了。顾海决定先去他们家避避风头,然后再从他家的院墙上翻过去,翻到旁边的人家,也就是他的住处。 说做就做,顾海利索地撬开锁,镇定地推着车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关好,终于松了一口气。 距离远了,顾海不知道白洛因走没走。 不过他也不打算出去了,院墙不高,他直接把自行车顺着墙扔到了旁边的院子里,自己则利索地翻墙而过。 终于逃过一劫。 礼拜一清早,顾海推车往外走,结果前车轱辘刚出门,后车轱辘就猛地往后倒了两大圈。 怎么回事 顾海竟然看到白洛因的身影出现在旁边人家的门口,站得端端正正的,看那样子是专门来等自己的。 怎么办 还翻墙出去么 顾海扒着院墙往旁边的院子看了一眼,老头正在院子里浇园呢,这可怎么过去啊 顾海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他想出了一个奇招。 他把自行车扔到了旁边的院子里。 啪唧一声。 浇园的老头吓了一跳,扭头一瞅,一个年轻人站在他们家墙头上,下面是一辆自行车。 “大爷,我这自行车掉您家了,我捡一下成不成” 大爷碉堡了。 “这车怎么还能掉进来呢你在墙上骑车啊” 顾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外面那位爷还在,他就得把这神经病装下去。 “得,捡起来了,我这就从墙上扔过去” 大爷蹒跚着步子走了过去,一脸的焦急。 “你还扔过去干什么直接从我这门推出去不就完了么” 顾海朝老头露出钦佩之色,配合得太默契了。 于是,顾海大大方方地推着车从大门走了出去。 大爷站在顾海身后,一脸发愁的表情。 “多好的小伙啊可惜了,是个傻子” 周似虎看了看表,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 李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玩着电脑。 周似虎有些没睡醒的感觉,一直在不停地打哈欠。好好的一个周末,都葬送给了金璐璐,联系不到顾海,金璐璐就一个劲地折腾他俩。直到昨天深夜,他们才把这位少送回了天津。 两个人在酒店睡了一小会儿,起来准备回学校。 李烁听到旁边哈欠连篇,抬头看了周似虎一眼,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行不行啊不行换我开。” “都快到了还说这话有意思么” 李烁呵呵一乐,眼睛突然定在旁边的车道上。 “等下,开慢点儿” 周似虎浑浑噩噩的,“再慢就迟到了。” “不是”李烁的脖子一个劲地往后伸,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我怎么觉得后面那个骑车的像大海啊” 周似虎也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别说,还真有点儿像。” 李烁眼睛一眨一眨的,“我觉得就是” “是什么是啊”周似虎又加快了车速,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你瞧那人那副穷酸相能是大海么再说了,大海自己好几辆车呢,他犯得上去骑自行车么你用你自己的脚丫子好好想想,大海能是这副德行么” 李烁想想也有道理,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海到底跑哪去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40媳妇追过来了 上午大课间,单晓璇扭着屁股走到顾海身边。 “你能给我讲一道题么” 白洛因听到这话,立刻起身给单晓璇让座。 顾海淡淡地瞄了白洛因一眼,眼睛里带着密密麻麻的小刺儿。 单晓璇拿着一张卷子,娇媚的双眼注视着顾海,嘴巴微微嘟起,撒娇的意味显露无疑。最要命的是她校服里面穿了件敞口的长衫,偏偏还要把身体往前倾,顾海入眼的地方全是单晓璇前那白花花的两团。 “这道题我不会。” 白洛因倚在旁边的桌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顾海还算耐心地给单晓璇讲解了一遍。 “听懂了么” 单晓璇的嘴巴又翘了起来,“你讲得太快啦,我哪里听得懂。” 说罢将双腮托起,两个馒头中间的那道沟被挤得越发销魂。 有两个男生故意在后面发作业本,其实作业本的主人全在前几排。 “再给我讲一遍啦。” 单晓璇拉住顾海的胳膊晃来晃去,“稍不留神”就把顾海的手晃到了自己的口处。而后娇羞一笑,假装把衣服往上拉扯了一下,其实拉衣服的那一瞬间,她的领口是有个先外扩后收拢的过程的。 顾海这一次讲得很认真。 结果,单晓璇表示她还没有听懂,而且她找了一个理由,就是看不清图。所以为了看清图,单晓璇把白洛因的凳子挪了一个位置,直接和顾海并排而坐,挤在一张小桌子前。 “再讲一遍吧。” 单晓璇的脚轻轻碰了碰顾海的腿。 顾海轻轻扬了一下唇角,“好,再讲一遍。” 顾海想知道,这个女生到底要干什么。 “先在这两点画一条辅助线,然后” 单晓璇的眼睛微微眯起,细细地打量着顾海下巴上的青色胡茬,还有那张说起话来更显魅惑的薄唇。看着看着,眼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移到了他有力的双臂,修长笔直的双腿上 顾海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起,而后,触到一块柔软的区域。 低头,感觉血在往上涌,此女将顾海的手放在了她的双腿间,然后,她把腿合上了。顾海的手试着往外抽,结果听到了单晓璇的低吟声。 即使在私立学校读了这么多年书,也没见过这么豪放的女生。 尤其就站在白洛因的身边,脸上也带着讶然的表情。 “这女的可够骚的” 白洛因笑着点点头,“我总是和她分在同一个班。” “哦”尤其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那你可够福的。” 白洛因但笑不语。 单晓璇走后,白洛因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看着顾海的目光饱含深意。 “怎么样” 顾海瞧见白洛因一副看笑话的表情,禁不住冷哼了一声。 “就凭她我就能怎么样了” 白洛因对顾海的话嗤之以鼻。 顾海直接把白洛因的手拽到自己的胯下,使劲按住,脸上露出邪肆的笑容。 “怎么样没骗你吧软的” 后面两个字,说得掷地有声。 “这有什么好显摆的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硬起来。” 顾海的嘴都快贴到白洛因的耳子上了,一股热气顺着耳孔爬了进去。 “你动两下,我就硬了。” 白洛因的手还按在顾海的那块上,听到这话,猛地抽了出来。 “你丫的真不要脸” 顾海笑得嘴角都在抽搐。 “问一下,顾海是在这个班里么” 熟悉的声音闯入耳帘,顾海的笑容一下就停滞在脸上。 “顾海,外面有人找你” 顾海一转头,金璐璐那张濒临疯狂的脸出现在后门口<dd> 41-5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41不小心谈崩了。 “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两天了,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再联系不上你,我都以为你遭人绑架了” “我这不是没事么我手机掉河里了,又没有富余钱买新的,所以没法联系你” 顾海耐心地解释着,金璐璐目光诧异地扫过顾海的全身,看着他身上颜色不正的长袖t恤,脚底下三十块钱一双的球鞋,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你爸怎么能这样呢就算把你轰出来,也不至于让你过得这么惨吧唔” 金璐璐的嘴被顾海捂住,拉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 “你别那么大声嚷嚷,班里同学能听见。” 金璐璐一脸不理解的神情,要不是她把顾海的这张脸牢牢地印在心底,她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男朋友。顾海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天皇老子给他指路,他都敢自行其是,怎么现在连站在班级门口说话的勇气都没了 “你爸爸到底怎么折腾你的把你弄成这副德行。”金璐璐难掩心疼之意,一个劲地拽着顾海的衣服,实在不忍心看他打扮成这副样子。 “你别拽了,再拽就坏了。” 金璐璐变本加厉地拽,她就是要把顾海身上这件俗不可耐的t恤拽下来,他要看顾海穿以前那些有型的时装。 顾海按住金璐璐的手,眼睛环视四周,见到没人,才沉声朝金璐璐说道:“你别闹了,先在学校周围逛一逛,中午放学我就把你送回去。” “我不走。”金璐璐一脸的坚持,“我请了三天假。” 顾海心里咯噔一下子,三天,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你请假了,可我没请,你难道要一个人在这里逛三天么”顾海的眼神冷了下来。 金璐璐感觉她好像不认识顾海了一样。 “你还在乎请假的事儿么你不会逃课么你以前逃课逃的还少么怎么我一宿没睡,现在跑这来找你,都换不来你的一节课么” “你别闹了,我现在没空陪你” 金璐璐出奇的冷静。 “我知道了,你在这里交了女朋友对吧” 顾海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你要是再说这种话,就从哪来滚回哪去。” 金璐璐没说话,狠辣的眸子直逼不远处的27班,然后她沉默地绕过顾海,煞那间狂躁起来,健步如飞地朝27班的后门口走去。 “我就算要滚回去,也得先把事儿透了” 顾海后撤一步,一把攥住金璐璐的胳膊,攥得她脸都紫了。可这丫头有骨气,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你要是不想分手,就老老实实在这站着,听我说完。” 金璐璐终究没有硬过顾海,在感情的这个天平上,她一直是弱势的一方。 “你要是觉得我陪你的时间不够,我现在就可以和老师请假,专门请三天用来陪你。关键是这种地方真不适合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可以陪你回去,你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但是在这里,不成” “为什么”金璐璐注视着顾海。 “什么事情都必须有个答案么” “我想让你坦诚对我我金璐璐没那么贱,假如你这里真有一个女朋友,你不轰我我也会走的” 顾海厌倦了解释。 “那你走吧。” 整整一节课,顾海的脸都没有放晴。 外面一直没动静,金璐璐有没有走顾海不知道,但他知道金璐璐不会轻易罢休的。以前他们也类似吵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金璐璐妥协,顾海无需担心他会失去这段感情,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度过其后的两天。 下课铃再次响起,在顾海焦灼的目光中,单晓璇再次扭着屁股走了过来。 白洛因起身朝外面走去,尤其跟在他后面。 “这节课老师讲的都是些什么啊,我全没听懂。”单晓璇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地朝顾海放电。 顾海本来就被一个女人弄得够烦了,这又来了一个,应付的耐心俨然殆尽。 “我也没听懂。” 单晓璇拉过顾海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课本上,然后缓缓地拨开顾海的手指,声音无限娇嗲。 “我会算命哦很准的哦” 顾海抽出自己的手,一抹冷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第一卷:悸动青春 42不得已留下了。 顾海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白洛因站在楼道口抽烟,尤其不知道在和他说些什么,两个人相视一笑,画面很养眼。 顾海的眼神越发幽暗。 尤其看到顾海站在不远处,挺帅气的向他招手。 “刚才那人是你弟吧” “你弟” 顾海黑脸了,就算他刚和金璐璐闹翻,也听不得别人这么评价他女朋友啊 尤其给顾海甩过去一颗烟。 “那是谁啊” 顾海语气冷冷的,“我女朋友。” 白洛因一直游离的目光终于定住了。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角落里的安静。 整个楼道随之沸腾起来。 “貌似有人打架。”尤其探出头看了一眼。 白洛因淡淡回道:“我怎么听刚才那一声叫唤像单晓璇的声音” 话音刚落,女人的嘶喊声和哭叫声再次传来,顾海的脸色变了变,大步走了出去。还没走到班级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迫得停住了脚步。 金璐璐薅住单晓璇的头发,把她逼到窗户口的位置,一个又一个耳光扇过去,整个楼道就听单晓璇一个人在那嚎哭。 金璐璐似乎觉得不解气,对着单晓璇的肚子就是两脚。单晓璇一下栽倒在地,哭着用手捂着肚子,结果又被金璐璐蹬了两下。 “草你妈的你个贱货” 尤其和白洛因也出来了。 尤其一眼就认出了金璐璐,随即用胳膊肘戳了白洛因一下。 “你说顾海怎么瞧上她了” 白洛因淡淡地瞥了金璐璐一眼,面无表情。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整天和顾海在一块么他都没和你说过他女朋友的事” 白洛因似乎只对第一句话有反应。 “我什么时候总和他在一块了” “你什么时候都和他在一块”尤其愤愤然,那张酷到面瘫的脸上终于舍得流露出几分情绪,“以前你俩是死对头,现在成天在一块,班里谁不纳闷啊” 白洛因没说话,转身进了教室。 尤其在后面嘟哝了一句,“在一块就在一块了,又不是谈恋爱,至于这么敏感么” 顾海把近乎疯狂的金璐璐带到场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金璐璐的嘴角也被单晓璇的手抓出了血,面对顾海的质问,金璐璐勾起一个残破的笑容。 “我就想让她知道,抢了我的男朋友会有什么下场。” 顾海眯起眼睛,冷锐的眼神直逼着金璐璐。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在我的身上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没有女朋友你为什么不联系我”金璐璐的嗓子有些沙哑,“没有女朋友你为什么总是躲躲闪闪的,不愿意让我在你们班门口出现你是觉得我给你丢人了么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么” “我讨厌神经质的女人。” 金璐璐哼笑一声,“既然你已经开始讨厌我,那我会让你越来越讨厌。你不是不想让我出现在你们班门口么那好,我以后每周都来,直到你走了为止。” 顾海的脸上飘来几团乌黑的云。 “你为什么总是想待在这儿这儿有什么好啊” “这儿是没什么好的,可这儿有你。” 金璐璐执着的眼神触到了顾海那敏锐的神经,他沉默了良久,伸出手擦掉了金璐璐嘴角的血痕。 “我带你去医务室上点儿药。” “我不去”金璐璐拽住顾海,眼圈有些泛红,“其实我的要求特简单,我就是想看看你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这有错么试问你喜欢一个人,你会不关心他的生活状况么我只是想参与到你的生活中,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那样才叫情侣,我们这样的算什么我甚至连你住在哪都不知道” 顾海静静地注视了金璐璐一会儿,开口说道:“我答应你,让你在这待几天。” 金璐璐的脸立刻焕发了青春。 “但是有个要求” 这一次金璐璐表现得很通情达理。 “你说吧。” “不能在班里同学前面提我的家庭信息,以及我以前的生活状况。你现在就把我当成一个穷人,我就是穷人,你一定要记住这两个字,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脱离这两个字。而且你本人也最好少在我同学面前露富,低调一点儿。” “穷人”金璐璐面露疑惑,“有多穷” “要多穷有多穷。” 金璐璐惊愕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毕竟顾海的身份特殊,就是在以前的学校里,也没人知道他的家庭底细,作为顾海的女朋友,她有足够的经验为男朋友摆脱麻烦。 第一卷:悸动青春 43你看他多可怜 中午放学,白洛因收拾好书包,感觉肩膀被人敲了两下,习惯地把身体后倾,问了句:“有事么”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女朋友请客。” 白洛因顿了顿,“人家是来找你的,你把我拉上算干什么的啊我不去当那电灯泡。” “我和她都是老夫老妻了,哪还有那份闲情雅致让你去你就去,那么磨叽干什么” 顾海站起身,不由分说地拉着白洛因往外走。 金璐璐就站在外面,瞧见白洛因出来,爽快一笑,“饭馆我已经找好了,咱们打车过去吧。” 三个人进了一家特色骨头馆,里面的招牌菜是羊蝎子。这是金璐璐一大喜好,她非常爱吃羊身上的各个部位,专门迷恋那股膻味儿,光是闻到就会馋瘾大发。 “就坐在这里好了。” 金璐璐拿着菜单,一样样地点菜。 羊蝎子好吃不好啃,白洛因瞧见周围人的那副扭曲的吃相儿,心里不由得一笑,他佩服金璐璐,一般女人是不敢和男朋友一起来吃羊蝎子的。 三个人说说笑笑间,一锅羊蝎子就端上来了,金璐璐搓搓手,筷子在锅边不停地蹦跶,那一脸专注挑选的幼稚模样,和刚才打架的时候判若两人。 顾海的筷子在锅里的转悠了一下,突然发现了一羊尾巴,但凡吃过羊蝎子的人都知道,羊尾巴上的最好吃。 金璐璐的眼睛眨得晶晶亮。 顾海将羊尾巴夹出来,放到了白洛因的碗里。 “尝尝这个,味儿很不错。”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感觉以前发生过无数次,这一次只不过是习惯的动作。顾海甚至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最爱吃的就是羊尾巴,他却把她喜欢的东西送到了别人的碗里。 女孩都是敏感的,即便她外表再怎么不修边幅。 “你偏心眼儿” 顾海和白洛因双双抬起头。 “我也爱吃羊尾巴。”金璐璐指指白洛因的碗。 “那还不好办”顾海叫来服务员,“给我们上一锅羊尾巴。” “如果单要一锅羊尾巴,就是品锅,要加钱的。” 金璐璐朝服务员摆摆手,然后看向顾海,“我不要单上一锅羊尾巴,我就想吃你挑出来的那块。” 言外之意,我就要吃你给白洛因选的那一块。 白洛因笑了,他突然想起了石慧,好像全天下的女孩都是这样。 “给你,我可一口没吃。” 白洛因又夹给了金璐璐。 金璐璐朝顾海挤眉弄眼,那副小样儿别提多得瑟了。 看着最好吃的那块夹到了金璐璐的碗里,顾海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具体怎么不是滋味,他也说不清楚。其后他又给白洛因夹了很多块,可怎么夹,都觉得白洛因受委屈了,都觉得他没吃好,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汤锅快见了底。 “你吃饱了么”顾海问。 白洛因已经快撑着了,暗忖今个顾海抽什么风,一个劲地往他的碗里夹菜,而且没事就问他吃饱了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白洛因饭量大似的。 “你怎么这么贫啊”白洛因擦擦嘴。 顾海不吭声了,这才把目光转移到金璐璐身上。 “吃饱了么” 金璐璐哼了一声,“你还真知道关心我一下啊” 白洛因在旁边了一句玩笑话。 “不带你这样和哥们儿吃醋的。” 金璐璐绷着的脸立刻笑了出来,事实上她没有真生气,毕竟她了解顾海的子。他们相处了三年,但凡有她和顾海朋友一起出现的场地,顾海都是先就着哥们儿的,只不过这次表现得过分了一点儿。 “嗨,问你一个事儿啊” 金璐璐表面上是在对白洛因说话,其实眼神是瞟向顾海的。 白洛因还没等金璐璐问,便开口说道:“他在这个学校没有新的女朋友,你放心。” 金璐璐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顾海在旁边回了句,“人家也是有过女朋友的。” 金璐璐竟然在这句话里面听出了酸溜溜的味道。 走出饭馆的门口,金璐璐还在小声朝白洛因叮嘱着,“帮我看着点儿他啊,回头我把我手机号告诉你,有情况了就联系我。” 白洛因但笑不语。 顾海推着自己的那辆自行车,瞅了白洛因一眼。 “走不走啊” 白洛因径直地从顾海的身边走过,甩了他一句话。 “你丫的今个是不是没带脑子来” 幸好,刚才顾海用眼神示意白洛因的时候,金璐璐正在俯身弄自己的裤子,等抬起头的时候,给了顾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走” 顾海蹬上自行车,眼睛注视着渐行渐远的白洛因。 金璐璐兴奋地坐到后车架上,尽管有些硌屁股,但是新鲜的滋味还是冲破了一切不爽。她用手搂住顾海的腰,脸上带着兴奋的光晕,每个女孩都有个浪漫的梦,这个梦往往都开始在单车上。沿途的美景和宽阔的脊背,是多少辆豪车都无法拟制的,那是青春的滋味,它蔓延在一条羊肠小道上,静静地绽放着独属于他的香气,久久挥之不去。 车速很慢,眼前的身影和自己越拉越近。 白洛因走在路上,依旧是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脊背、矫健的步伐可在顾海的眼里,却带上了那么一抹凄凉的味道。 骑到白洛因身边时,金璐璐故意咳嗽了一声,白洛因转过头,与她相视一笑。 擦肩而过的瞬间,顾海突然加快了脚底的速度。 金璐璐一条胳膊紧紧搂住顾海的腰身,另一条胳膊振臂高呼。 “第一次坐单车,感觉太了” “真可怜。” “呃” 顾海突然冒出的三个字,令金璐璐百般不解。 “谁可怜啊” 顾海幽幽地回了一句,“你不觉得白洛因很可怜么” “他可怜”金璐璐更糊涂了,“他哪可怜了” “你坐车,他走着,你不觉得他很可怜么” 金璐璐感觉顾海的这句话莫名其妙。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走几步有什么可怜了” 顾海没说话。 金璐璐在顾海的腰上掐了一下,“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疼人啊” 顾海的语气下降了几个度。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没事别老掐我的腰。” 金璐璐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心里愤愤然,细长的手指挥舞着,想再朝顾海的腰上来一下。可终于没敢下手,她深知顾海的脾气,他最缺乏的就是耐心和包容。要想在他的身边长久地待下去,最重要的两点就是听话和懂事。 第一卷:悸动青春 44是不是魔怔了 “你你就住在这地儿啊” 下了自行车,回归了现实,大小姐立刻无法淡定了。 金璐璐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皱着眉头打量周围的环境。一个面积不大的四合院里,住着十余口人,面前就有一个妇女正在哄孩子,孩子刚栽了一个跟头,脑门上都是土,此刻正在嚎啕大哭,像是有个刀片卡在喉咙,让人听了浑身上下不舒服。 “啊呸” 金璐璐顺着声音转过头,一个老汉在她的脚边啐了一口痰。 顾海打开门,金璐璐的脚步停滞在门口。 暗的房间不足十平米,里面有一张单人床,一台二十几寸的小电视,一张掉了漆皮的方桌。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潮湿的霉味。 “这地方能住人么”金璐璐用手搓了搓胳膊。 顾海自己端起水杯喝水,也给金璐璐倒了一杯。 “怎么不能住我在部队住了那么多年,条件不比这里好多少,我也住下来了。” 金璐璐一脸别扭的表情,“可这地方也忒差劲儿了吧” “这一片没什么太好的房子。” 金璐璐拉着顾海坐下,还是一脸不能接受的表情。 “你非得在这一片找房子么你们学校附近多少公寓供你选啊你干嘛非要来这找罪受呢” “我喜欢这一片儿。” “这这哪好啊” “消停。” 金璐璐无法接受这个说辞。 “你爸是不是不给你零花钱了” 顾海点起一颗烟,沉默地抽着。 金璐璐感觉看着顾海现在这副样子,心里一阵阵抽痛。 “你要是真没钱,可以和我要啊李烁、虎子他们不是都有钱么几十万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几万块总是有的吧租个好一点儿的房子算什么啊至于这么作践自个么再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爸就是不给你零花钱了,你自己总是有点儿积蓄的吧” “我就是想住这,和有没有钱没关系。” 金璐璐被烟呛得直咳嗽,赶紧打开皱巴巴的窗户,突然就瞄见了不远处的老人机。 “你别告诉我,你每天就是用这个接我电话” “就是它。” 金璐璐都想哭了,“我说怎么那么大的杂音,还整天信号不好呢” 顾海脱鞋上了床,两条手臂枕在脑袋下面,眼睛看着天花板。 金璐璐在屋子里转悠一圈,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便开始翻顾海的书包。 除了书什么都没有。 这样看来,他确实没有走桃花运的征兆。 “喂,你怎么把我给你设计的名儿都划了”金璐璐气汹汹地看着顾海。 顾海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走到金璐璐面前,眼睛里面闪着异样的光芒。 “我给你看样东西。” 金璐璐一脸期待地站在旁边,想知道顾海这里有什么宝贝,能让他这么兴奋。 “你看这两张纸上的字体像不像” 金璐璐拿起来端详了一下,一张是白洛因写的,一张是顾海模拟白洛因的字体写的。 “不像。”金璐璐很客观地告诉顾海,“差远了。” 顾海无法接受这个答案,两条英挺的眉毛又拧到了一起。 “一点点儿像的地方都没有么别看字的外形,主要看体儿,看体儿知道么” “看啥都不像。” 顾海将纸甩在桌子上,脸沉着不吭声了。 金璐璐被顾海的这副模样逗乐了,她和顾海在一起三年了,也没见他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发愁过。现在的顾海倒真像是个17岁的小伙儿,看不得自己的半点儿小瑕疵。 只有顾海自己知道,他的业余时间几乎都奉献给田字格了。 晚上,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 金璐璐闻着顾海身上迷人的味道,眼睛微微眯起,在顾海的下巴上轻吻了一下。 顾海的手在金璐璐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地抚着。 金璐璐轻轻咬住顾海的耳朵,口中的热气全部扑在他的半边脸上。 顾海魅惑平坦的小腹微微绷起来,有力的双腿一勾,便将金璐璐压在了身下。金璐璐笑得痴醉,用手勾住了顾海的脖子。 “你说” “嗯”金璐璐深情地望着顾海。 顾海的唇角勾起一个蛊惑的笑容。 “要是白洛因那个憋屈的小子和别人上了床,他会是什么模样他也会爽得嗷嗷叫唤么他也会时不时爆口么” 顾海说着说着,眼神就游离在二人世界之外了。 金璐璐用手了顾海的脑门,幽幽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魔怔了” “嗯” “睡觉” 金璐璐恨恨地回了一句,翻过身不再搭理顾海。 第一卷:悸动青春 45来一串糖葫芦。 三天终于熬过去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顾海就起床了,先是在不远处的公园里晨练了半个钟头,估着时间差不多了,骑上他的宝座直奔白洛因的家。 白洛因这两天习惯了步行上学,每天都稍微早起一点儿,顾海骑车到白洛因家里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邹婶的早点摊。 “怎么没等我” 白洛因抬起头,瞧见顾海的脸上隐隐透着欢乐。 “我怎么知道你要来这儿吃” 顾海接过邹婶端来的豆腐脑,用勺子轻轻搅了一下,回道:“我不是天天在这吃么” “前两天不就没来么” 顾海的笑容里透着那么一丝丝的玩味。 “怎么着想我了” 白洛因冷哼一声,“我想你干什么你女朋友走了” 顾海点点头,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终于走了。”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语气不冷不热的,“你可别这个态度,人家还让我看着你呢,我瞧你现在这副德行,恐怕看不住了。” “她的话你也能当真”顾海把烧饼里面的火腿肠随手夹到了白洛因的碗里,“我们在一起三年了,她一直这么疑神疑鬼的,其实我本没和哪个女生暧昧过。” 白洛因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实话,“以她的条件,确实没啥安全感。” “我抽你信不信”顾海边说边笑。 白洛因感慨了一句,“单晓璇白挨了一顿打。” “我没往她的身上贴标签,是她自己非要黏上来的。” “你就一点儿都不心动么那么漂亮的女生,怎么着也比你们家那位母老虎强吧”白洛因存心调侃顾海。 顾海一点儿没生气,仿佛已经听惯了这种话。 “我不喜欢她那样的,我就喜欢猛的,喜欢爽快的,单晓璇那样的,站在我旁边我就起腻。”顾海瞧了白洛因一眼,“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和你相反,我喜欢骚一点儿的。” 顾海在白洛因的脖颈子上狠狠攥了一把。 “那每次单晓璇来我这,你还跑那么快” 白洛因淡淡一笑,话里带刺儿。 “她啊我早就够了。” “冰糖葫芦儿” 熟悉的吆喝声闯进顾海的耳朵里,他心里亮了一下,真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沿街吆喝的小贩。貌似很久没有吃过冰糖葫芦儿了,他以前住的街区静得吓人,别说摊贩,连个小吃店都少有。沿途的路上偶尔见到一个糖葫芦儿专卖店,也没有进去的欲望。 “大爷,我来一串。” “要山里红的还是麻山药的” “山里红的吧” 红彤彤的山里红外面裹着晶莹剔透的糖稀,再外面一层是糯米纸,拿在手里一颤一颤的。 顾海递给白洛因,“吃吧” 白洛因纳闷,“怎么就买一串你不吃啊” “我骑车,没法吃。” 白洛因坐在后车座上,咬一口嘎嘣脆。 “倍儿甜啊” 顾海在前面假装听不见。 白洛因又吃了一个,存心和顾海逗趣。 “你就不想尝尝” 顾海牙关咬得很紧,忍耐力绝对杠杠的。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彻底不说话了,嘴里的动静全给了糖葫芦儿,听起来酥脆可口。顾海就在前面数个儿,一个、两个、三个快没了。 再这么硬撑,真的一个也吃不到了。 顾海骑上了一条直行道,逮住机会刚要回头,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头侧过去,半串亮晶晶的红果就这么摆到嘴边。 终于得逞。 咬下来一个,甜的哟顾海整颗心都泡在蜜罐里了。 小白给的糖葫芦儿怎么就这么好吃呢 “再来一个” 白洛因护食,“没了。” “再来一个” “没了。” “” 上午大课间,尤其转过身子看着白洛因。 “跟我去下面买点儿东西。” 白洛因点头,俩人站起身。 顾海在后面冷冷地甩了一句。 “买个东西还让人跟着,自己不会买啊” 尤其真想给顾海两脚,已经好几次了,他只要和白洛因一起去做什么,顾海准得说两句风凉话。你说真和他急吧绝对是自己吃亏,光是瞧见他胳膊上的肌纹理,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得我就装听不见。 尤其摆出一副二皮脸的架势,拉着白洛因就往外面走。 顾海噌的一下站起来,豹子一样的身躯夹击到两人中间,胳膊勾住白洛因的脖颈子,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别搭理丫的,和我下去打会儿球。” “你怎么就不能自己去呢”尤其恼了。 顾海冷锐的视线飘了过去,“一个人有法打球么” 尤其不管那个,对着白洛因就是一句,“反正刚才你点头了。” 说罢想用胳膊把白洛因勾过来,结果胳膊刚伸过去,就被一双老虎钳子的手拧上了。尤其开始咬着牙没吭声,后面脸都憋紫了,不得不找白洛因求助。 “快点儿啊再不帮个忙胳膊就折了。” 白洛因一把将顾海和尤其的胳膊分开,冷着脸回了一句。 “你俩自个去吧,爱去哪去哪。” “” 第三节课下课,尤其又拿着一张卷子回过头。 “这道题没听懂,你再给我讲讲。” 白洛因刚睡醒,揉揉眼睛瞧了卷子上的题一眼,回了句:“先把能用上的已知条件全都算出来,你就明白怎么做了。” 尤其拿出一张纸擤鼻涕,一边擤一边大喇喇地回道:“我算了,还是不会做。” 顾海的眼神若有若无地闯入尤其的眼中,在眸子深处展开了一场厮杀。 白洛因草草地给尤其讲了一遍,问:“明白了么” 尤其摇头。 白洛因又详细地给尤其讲了一遍,问:“明白了么” 尤其还是摇头。 顾海在心里冷笑一声,玩单晓璇那一套是吧行,我还你一个同样的下场。 “还不明白”白洛因再次问。 尤其依旧摇头。 顾海的声音在后面幽幽地响起。 “你过来,我给你讲。” 尤其立刻撤回卷子,“我突然明白了。” “你没明白。”顾海一字一顿地说。 尤其把身体转了过去,后背凉飕飕的。 过了五秒钟,一阵飓风刮了过来,尤其侧过头,看见一双黑洞般深不见底的眼睛。 “我来给你讲讲,彻底给你讲明白了,保证你下次看到这道题,不会再错了。”顾海的声音很轻,却像刀片一样,划过尤其那敏感脆弱的小心肝。 “啊” 一声压抑的惨叫淹没在喧嚣且欢乐的教室。 这几天越来越冷了,早晚骑车的时候感觉风特别凉,顾海只能缩着脖子。那些厚衣服都在家里,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了,现在也不好意思回去拿,顾海琢磨着出去买几件。 “嘿,北京哪个地方买衣服最便宜”顾海扭头朝白洛因问。 “动物园啊” 顾海点点头,“明个陪哥们儿去买两件厚衣服。” “嗯。” 不知不觉的,顾海发现白洛因已经很少拒绝自己了。 “你会砍价么教教我。” “不用学,到那儿你自然就会了。”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和顾海就上了地铁,本来周六是不挤的,可白洛因和顾海偏偏赶上了一个旅游团,乌泱泱一群人全挤在这两节车厢里,弄得里面拥挤不堪。 顾海和白洛因站在把角的位置,顾海看到一群人挤了上来,赶紧用两只手撑住车厢内壁,给白洛因挤出了一个特别大的空当,让他可以在里面站得舒坦一点儿。 白洛因拽了顾海的领子一下,“你往我这边站一站。” 顾海没动。 旁边有个女孩一直盯着顾海和白洛因看,盯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顾海发现了,冷着脸来了一句,“看什么呢” 女孩赶紧把头转向别处。 白洛因又把顾海的脑袋转了过来,一副不知该怒还是该笑的表情。 “你说人家看什么呢” 顾海还没反应过来。 “你要是再亲我一口,整个车厢的人都得看咱俩” “” “这件衣服多少钱” “少39块钱不卖。” 白洛因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是来拿货的,15块钱卖不卖” 顾海真心觉得白洛因够狠,在他眼里,15块一件的不是衣服是抹布。 “拿货的也没这价儿啊” “那得了。” 白洛因转身要走,店主起身叫住了白洛因。 “小伙子,您有心要没有心要咱们再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就15块钱。” “得了得了,过来挑吧,这小伙子,太会砍价了。” 最后,两个人提了一大包的衣服,总共花了不到二百块钱,顾海觉得值爆了。 又来到一个柜台前,顾海相中了一件棉服。 “这个多少钱”顾海问。 看店的大婶抬起眼皮看了顾海一眼,“少200块钱不卖。” “我是来拿货的,15块钱卖不卖” 大婶放下手里的毛线,面带讽刺地看着顾海,“拿货的你就是来抢劫的我也不卖,15块钱,开玩笑呢你” 顾海斩钉截铁,“就15块钱,不卖就走” 说罢,拉着白洛因一副断然离去的模样。 “你赶紧走”大婶在后面吼了一句,“穷疯了吧你15块钱你以为我这棉衣里面装的是草啊” 第一卷:悸动青春 46悲催的两口子。 漂亮的林荫小路两侧是一排排整齐的欧式别墅,一个个圆弧形的小窗户被花纹的石膏线勾勒得典雅高贵。坐在车上,眼睛投向窗外,满眼的宁静祥和,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庄严肃穆。 “首长,到了。” 两名身着军装的年轻人打开车门,专注的目光护送着顾威霆从车上下来,前方两名警卫打开别墅的大门,恭送着顾威霆走进去。 “才回来啊”姜圆热络地将顾威霆拉进来,一边给他解扣子,一边笑道:“饭都做熟好一会儿了,见你一直没回来,我又放回锅里热了热。” 顾威霆一直僵着的冷峻面容,总算是有了几分缓和。换好了衣服,顾威霆走到卫生间,正打算洗手,突然瞧见了顾海的刷牙杯静静地待在搁物架上,水已经开始放了,顾威霆却浑然不知。 吃饭的时候,姜圆小心翼翼地盘问:“小海还是不愿意回来么” 顾威霆脸一沉,“甭理他,这孩子就欠收拾。不让他吃点儿苦,他永远不知道家有多好。” 姜圆叹了口气,柔媚的面颊上透着几分愁苦,“总让他这么混下去也不成啊他现在十七岁,正是人这一辈子最要劲儿的年龄,要是真因为吃了苦,留下病的,不得恨你一辈子啊” “大小伙子没那么娇贵,吃苦就当是历练了,想我年轻的时候” “你年轻的时候有地沟油么”姜圆打断了顾威霆的话,“你年轻时喝的粉里面有三聚氰胺么你年轻时候病了,医生会给你开有毒胶囊么现在不比当初了,你把他轰出去,不是让他去历练了,而是让他去遭罪,去做弱势群体了。” 顾威霆没想到姜圆一个家庭妇女能说出这么犀利的话来,一瞬间找不到反驳的词儿来,只好沉默地吃饭。 姜圆用筷子捣了捣米饭,眼睛瞟了顾威霆一眼,试探地问:“要不,我去和他说说” “你甭去找他,他不会给你好脸儿的。” “我去试试啊你看啊,他走是因为我走的,归结底,他是看我不顺眼啊我要是能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让他改变对我的印象,你们父子俩的心结不就解开了么” “甭心了”顾威霆给姜圆夹了一些菜,“还是心疼心疼你自个的儿子吧他可是一直都过着苦日子,想法儿让他趁早过来才是正事儿。他要是不愿意在这住着,就给他单安排一个房子,国贸桥那边的房子不是还空着么实在不行就让他搬那住去。” “那可不合适。”姜圆放下筷子,“那是你给小海安置的房子,要是真让洛因住了,小海不得和你玩命啊” “哼”顾威霆脸一黑,“瞅他那副德行是不打算回来住了,我还给他留房子干什么” “我去说说小海啊,让他回来。”姜圆拽了拽顾威霆的胳膊,一脸恳求的表情。 顾威霆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洛因那边怎么办” 姜圆一听白洛因的名字又开始愁眉不展,“我是彻底没辙了,那孩子不见我啊” “这样吧,我去。” “啊”姜圆一惊。 顾威霆撂下筷子,“我去说说他。” “这这孩子脾气特别倔,你可别硬来。”姜圆还是担心自己儿子会吃亏。 “放心吧”顾威霆把手按在姜圆的手上,安抚道,“我自有分寸。” 第一卷:悸动青春 47小白舌战老顾。 又是一节讲卷子的课程。 化学老师板着一张脸,冷冷地朝下面扫视了一眼,“有哪道题不会么” “第一题” 班里零零落落喊出几声。 化学老师双眉倒竖,面部狰狞,嗓门有种要劈山的架势。 “第一题还不会啊谁不会啊举手我看看” 没有一个人敢举手。 化学老师长出了一口气,“好了,这道题跳过,还有哪道题不会做” “第四题” “第四题还不会”又是一声咆哮,“我讲了多少遍了这道题竟然还有人不会谁要是不会,下课找个没人的地方,自个抽自个几个大嘴巴,下次你就会了。” 班里没人吭声了。 “还有哪道题不会” 弱弱的两声叫唤,“第十题。” “第十题”化学老师双手叉腰,怒瞪着下面五六十号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这道题多明显啊a对么明显是错的b对么怎么可能对呢再看d,是个傻子就不会选它。所以选什么,选c啊这道题还用讲” “” “还有哪道题不会” 班里学生齐齐喊道:“没有了,全会了。” 化学老师的手猛地一拍桌子,怒吼声山呼海啸般席卷到每个学生的耳朵里。 “没有不会的没有不会的咱们这节课还怎么上没有不会的怎么没人拿满分” “” 吱的一声响,班级的前门被人打开了。 “陈老师,抱歉,我打扰一下,找个学生。” 罗晓瑜那清脆透亮的声音一发出来,立刻给这僵死的课堂上一缕春风般的温暖,所有人都目光渴望地看着她,希望她要找的人是自己。 化学老师沉着脸嗯了一声,仿佛很厌恶别人打断她的课程。 “白洛因,你出来一下。” 白洛因出去之后,被罗晓瑜带出了教学楼,白洛因没问是谁要找自己,罗晓瑜也没开口说,但是从罗晓瑜严肃的脸色来看,这次来找白洛因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白洛因心里已经估出了大概。 一辆军车静静地停靠在树荫处,白洛因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请进。” 有人给白洛因开了车门,一脸恭顺的模样。 白洛因没有任何的怯意,直接上了车,任由两名军官把自己带到了一家茶社。 顾威霆身着笔挺的军装,就坐在一个雅间等待着白洛因。 “报告首长,人已经安全送到。” “你们出去吧。” 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茶香,白洛因沉默地注视着顾威霆,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过来坐吧,孩子。” 难得的,顾威霆语气里能有那么几分温柔。 白洛因大大方方地坐到顾威霆的对面,依旧一言不发。 顾威霆简单地打量了白洛因一番,心里颇有几分惊讶。一般来说,十六七岁的孩子见到他这种人都会胆寒,可白洛因丝毫没有,他衣着朴实却没有任何卑屈之态,目光中透着一股子强韧之气,让顾威霆不免升出欣赏之意。 要问白洛因对顾威霆的第一印象,只有一个。 这个老家伙,怎么越瞅越眼熟啊 “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来找你是要干什么的,我是你母亲的现任丈夫,也就是你的继父。之前你母亲找过你,让你搬来和我们一起住,结果被你拒绝了。我也猜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要干涉你现在的生活,只是作为一个长辈,给你一些生活和学习上的建议。” 白洛因没听出任何建议的味道,全是赤裸裸的命令口吻。顾威霆再怎么伪装平和,在白洛因的眼中,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谢谢。” 简短的两个字。 顾威霆不介意白洛因对自己的冷漠,继续灌输着他所认可的道理。 “小伙子就该有股子不服输的倔劲儿,在这一点上,你和我儿子很像。实话和你说,我儿子和你同龄,他也很倔,常常听不进我给他的建议,可关系到自己利害得失的大事,他总能冷静地判断。我们都是男人,我们活着绝不仅仅为了儿女情长,即便是为了你父亲,你也不应该把自己局限在这样一种环境里,你认为这是对亲人的忠诚负责,其实是一种变相的自甘堕落。” 白洛因从容地端起小茶碗,喝了一口,芳香浓郁,确实是好茶。 “我可以为你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这是我们的义务,你可以不接受与我们生活在一起,但是你不该拒绝一个好的机会。假如你是一个聪明人,你不该仇视你的母亲,你应该剥夺她所拥有的一切,尽量弥补自己这些年的缺失。这不是一种馈赠或者是怜悯,这是你该得的,你不珍惜只能说明你不够成熟,不能说明你有骨气。” “我想,您误会了。” “哦”顾威霆目露疑色,“我误会什么了” “我从不认为我该向姜圆索取什么,因为我本没有把她当成我的母亲。” 顾威霆沉默了。 白洛因站起身,用眼神礼貌地示意顾威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上课了。” “有没有把她当成母亲,只有你自己知道。” 顾威霆的声音在白洛因的身后幽幽地响起来,语气不重却字字戳人。 “你若有一天成才,获利的一定不是我和你的母亲,你要考虑清楚。” “谢谢您了。”白洛因从容一笑,“我认为我就是个人才,就是不走任何捷径,我也能成才。” 第一卷:悸动青春 48爷给你消消气。 下午大课间,是摔客们的天堂。 所谓摔客,就是一群酷爱摔跤的老爷们儿,他们会在15分钟大课间的时候聚集在楼道里,你摔我,我摔你,你摔他一直撑到最后的人,就被封为摔王,率领本楼层的小弟们去别的楼层挑衅,最后摔遍校园无敌手的那个人,就被封为摔神。 幼稚又酣畅淋漓的一个游戏。 在顾海来之前,三楼层出现过无数个摔王,顾海来了之后,那些摔王全都不敢冒头了。剩下一两个来挑衅的,绝对是那种愣头青,明知道摔不过,还要来这里栽几个跟头,好像能和顾海过过手就给自己提高了一个档次。 今天来找顾海挑衅的人特别多,大概是前阵子摔疼的那些地方好的差不多了。 本来顾海也烦,两节课都不见白洛因的影儿怎么办除了拿这些冤大头撒气,他还能找到什么好的排遣方式 “好” 随着一阵阵喝彩声,顾海的脚底下出现无数个灰。 最后改成两个人一起上,顾海先是一个侧面大别子,抡倒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头,又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倒在地上的人疼得嗷嗷直叫唤。 一行人玩得正兴起,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白洛因回来了,让他和顾海摔。” 此话一出,起哄声响彻整个楼道,在顾海来之前,白洛因也是轻易不出手的人,他力气不算最大,但是技巧和敏捷很强,一般和他摔的人都很难占到便宜。 顾海在瞧见白洛因的那一刹那,心情起伏跌宕了好几个来回。先是松了一口气,心里透出淡淡的喜悦,结果看到他的脸色,心又一下揪了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情绪受白洛因的影响如此之大,好像不受控一样地跟着他的情绪在走动。 “来,咱俩摔一次。” 白洛因主动宣战。 顾海觉得白洛因很不正常,特别不正常,他还在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白洛因已经上腿了。幸好顾海扎步足够的稳,不然白洛因这猛地一腿,一般人早就横在地上了。吃了一亏之后,顾海才正视起眼前的这个人,他心情不好,他亟需发泄,于是,我得陪着他。 两个人僵持了几秒钟,白洛因再次主动进攻,他喜欢寻找别人的防守漏洞,顾海的漏洞似乎很好找,也很好下手,关键是他的手臂和腿部力量太足了。即便是找到漏洞,白洛因也很难把他绊倒,他就像是一块千斤巨石,你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你也挪不动。 顾海瞅准了机会,在白洛因频频进攻,手臂用力而脚步频频变换之际,猛地闪到他的身后,胳膊回环住他的腰身,企图把他的重心带偏,结果白洛因识破了他这一伎俩,手肘猛地用力戳向顾海的腰眼处,这是顾海最脆弱的地方,白洛因这么一顶,顾海往后撤了几步。 这小子够的,一下就找到了我的软肋 顾海一侧的腰身还在酥麻中,白洛因再次扑了上来,这一次势头更猛。顾海觉得,白洛因绝对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不然不会一副置他于死地的架势。他不敢硬着来,他怕摔着摔着真摔急了,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白洛因。 一定得尽快结束。 结果,事实比顾海想象的要艰难,他确实小看白洛因了,他不出招则已,一出招就是狠招,专门往顾海的软肋上攻。这也就是白洛因,要是换成别人,顾海早就一拳头给他对到南墙边上去了。 白洛因看出来了,顾海是个练家子,与这里的同学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他的每个动作、每个步伐都是有套路的,他肯定受过特别训练,不是他几个江湖手法能够对付的。 他只能狠拼。 不管是他摔还是自己摔,只要摔两下子,他的心里就能痛快一点儿。 顾海觉得今天的白洛因有股山呼海啸欲来的架势,那眼神中分明写着我要摔死你。他的唇边一直带着笑,但是是冷笑,他的眸子深处是在渴望一种绝地逢生的解脱。 白洛因的汗珠顺着额头滴下,肆意中带着一股野,顾海一直很稳,坚毅中带着魅惑,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抱在一起,暗暗较劲儿中又带着对彼此的赏识。顾海不舍得让白洛因摔,又不甘心自己摔,白洛因在顾海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种宽慰,他的心情竟然慢慢地开始愈合 瞅准了一个机会,白洛因攻了上来,顾海一直在退,他的重心刻意朝后,给白洛因制造了一种假象。白洛因进攻过急,顾海瞅准了他的腿上的空当,猛地一脚绊了过去。 这是自杀式的一脚,因为顾海的重心放得很低,把白洛因绊倒的同时,他自己也仰脸合天地倒了下去,正好在下面做了白洛因的软垫。 白洛因知道,顾海是故意让着自个。 上课铃响了,所有人都开始往教室里面冲,一边跑还一边回头鼓掌。 摔下去的一瞬间,顾海的手正好按在白洛因的臀部,这会儿没人了,他突然产生了流氓一把的冲动。不仅没拿下来,还故意捏了好几下。 “挺有弹的。”顾海玩味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颊。 白洛因用两手指在顾海的腰眼处戳了戳,脸上带着坏笑,他知道顾海这地方有伤。 顾海立刻绷紧腰身,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碰他这里,他都会钻心地疼,可白洛因碰他的这里,他只有麻的感觉。而且这种麻顺着一神经遍布到全身,以至于顾海眯着眼看向白洛因的时候,突然觉得他的笑容很炫目。 “还不起啊上课了”白洛因从顾海的身上站起来,用脚踢了他一下。 顾海的眉间拧起一个十字结,难受劲儿装得倍儿像。 “我起不来了,摔着后脑勺了。” 白洛因心里暗忖一声,摔着后脑勺碍着站起来什么事了存心耍赖不是么心里这么想,可真瞅着他躺在这冰凉的地面上,还真有点儿不忍心。 手一伸,攥住了顾海的手。 还没使劲儿,顾海起来了。 起来之后,还不舍得把手撒开,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的后背上带。 “给我掸掸土,我够不着。” “别蹬鼻子上脸啊” 白洛因使了好大劲儿,愣是没扥开自己的手。 顾海还觉得委屈了,死皮赖脸一顿蹭。 “敢情我在底下给您垫着土,您没有一点儿不落忍呗我就是活该,我活该挨摔。” 白洛因瞧见顾海这副模样,真想踹他两脚。 可今个不知道怎么了,手脚都不好使唤了。 “赶紧进去吧” 白洛因把顾海往前推了一把,随便掸了两下。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给顾海灌一桶水,他的心窝子里绝对能开出一朵花来。 第一卷:悸动青春 49我可能真醉了 顾海把白洛因送回来,白汉旗正好在胡同口和人聊天,瞧见顾海和白洛因回来,立刻收起马扎儿,眼角笑出了一层褶儿。 “大海啊,就在这吃吧,别走了” 白洛因斜了白汉旗一眼,暗示意味特别明显,您让他干什么啊他这人听不出客气话来,您让他一句他准得在这吃。 “好嘞叔都这么让了,我也不好意思走了。” 果然如此 白洛因拧巴着两眉毛,充满敌意的眼神看向白汉旗。 “今个是你邹婶做饭,亏待不了他。” “甭让我婶儿给他做饭,换您做” 白汉旗站在原地愣了一刻钟,这到底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顾海走进厨房的时候,邹婶正在擀面条,又又大的擀面杖来来回回在面上轧着,平整之后叠成数层,当当当密集又匀实的刀工,话说间面条就切好了,一细相同,长度相仿,本看不出是手擀面,完全是机器轧出来的水平。 “婶儿,您的刀工真是厉害啊,练了多久了” 邹婶笑得温和,“这还用练啊做了二十几年饭,是个人都会了。” “用不用我帮你打下手” “不用了,你回屋写作业去吧,我这马上就好了。” 顾海瞧见案板上有两黄瓜,一咬还挺脆生,忍不住夸赞了两句。 “婶儿,这黄瓜是从哪买的味儿真不赖。” “这是我们家种的晚黄瓜,回头给你摘一兜子,你给你爸妈带点儿回去。家里的黄瓜没打药,吃着放心。” “成,回头我去您家摘” 谈笑间,邹婶已经切好黄瓜码,一条条黄瓜丝倍儿直溜,和一扇小门帘似的躺在盘子上;旁边是刚炸好的丁酱,酱汁浓郁,丁饱满鲜嫩;一旁的菜码也挺丰富,有黄豆、香椿、萝卜丝儿放在一起色泽诱人,光是看着就馋瘾大发。 “婶儿,要不我先替您尝一碗” “你有完没完” 顾海的筷子还没伸向面条,就听到门口一声怒斥,“出去干活儿去白吃饭啊你” 邹婶看着顾海和白洛因的背影直想乐,这俩孩子,怎么这么可人疼呢 吃饭的时候,顾海喝了一瓶啤酒,一边吃一边高兴地和白聊天,白这下找到知己了,吃完饭还拉着顾海不让走,指着院子里的一片草兴奋地朝顾海说:“这片庄稼都是刘少奇同志带领我们种的。” 顾海:“” 白洛因拉过白手,好言相劝,“,您该洗脚了。走,跟我回屋” 趁着白洛因出来拿擦脚布的那个空当,顾海拽住了他。 “我看你那意思,是不想让我走了。” 白洛因狠狠在顾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你想多了” 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顾海走到白房间的门口,静静地看着里面昏黄的灯光。这个灯泡儿不知道用了多久了,亮度还不及手机屏幕的光,可顾海看着那盏灯,和灯下面的那个人,突然觉得心里盈满了暖意。这才是家啊,家的夜晚不该是亮如白昼的,就应该是幽幽暗暗的,亲人的身影在墙上不停地缩短拉长。 白爷爷喝了一杯白酒,这会儿早已入睡了,鼾声若有若无地飘到顾海的耳朵里。白依旧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的面前坐着自己的宝贝孙子,正在耐心地给她搓脚。 顾海有时候觉得白洛因很冷,有时候又觉得他特有人情味儿。 他对人忽冷忽热,远近分明,他冷的时候,你会觉得他和头顶的太阳都是格格不入的,可他偶尔热起来的时候,你心中有再多的积雪也能瞬间融化。就是这样一种人,时时刻刻抓着你的心情,你进他退,你退时他又回头望了你一眼,勾得你魂不守舍,即便他与你都是同,你们只是朋友,可少了这个人,你的生活就变得不完整。 除了毒品,顾海想不到任何字眼儿来形容白洛因。 白洛因从白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四周已经安静下来了,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邹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院儿里被规制得很利索,塑料布搭建的澡棚子里,白汉旗正在搓洗着疲惫的身躯,白洛因朝自己的屋儿走去。 房间的灯不知道被谁开了,白洛因刚走进屋,愣住了。 顾海已经脱了鞋,就躺在他的床上,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躺得妥妥当当,没有一点儿别扭的地方。 “你丫的滚回去” 白洛因朝顾海踢了一脚。 顾海的声音听起来混混沌沌的,可露出来的那一只眼睛,瞪得贼亮贼亮的。 “我喝醉了” 白洛因黑着脸,“你少来啊才一瓶啤酒,你蒙谁呢快起来” “起不来了” “别给脸不要脸啊” 白洛因俯身去拉拽顾海,却被他一股狠劲儿拽到了床上,木板床发出吱拗拗的响声,顾海反手用力箍住了白洛因的双肩,两条腿死命压住白洛因,眼睛里面像是有一条醉蛇,在白洛因的身上蜿蜒爬行,纠缠流连,让人募得发冷又不敢轻易拿开。 白洛因的身体有些发僵。 顾海逮住了白洛因那迟疑的目光,头一垂狠狠砸在白洛因的肩膀上,牙齿间相互摩擦着。 “我可能真的醉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50怎么偏偏砸他 今儿晚上是大月亮地儿,灯已经关了,房间里的一切还是那么清晰。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顾海睡在靠窗的位置,头一侧,就能看到挂在树梢上的月亮。 “再过两天就是八月十五了。”白洛因念叨了一句。 顾海的眼神瞟向白洛因那里,他的脸半明半暗,月光柔和了他的面部曲线。平日里总是冷锐的眸子这会儿歇下来了,眨眼的速度也开始减缓,很多时候,他都是盯着一处角落静静地看着。 “今天班主任找你干什么” “你们家八月十五怎么过” “” 同时问出的两个问题,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顾海一边等待着白洛因的回答,一边在脑子里构思答案,他发现自己这样瞒着身份挺难受的。有一句话用在他现在的处境再合适不过了,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来圆。他怕哪天兜不住了,被白洛因瞧出了端倪,到时候再招出来,后果肯定更严重。 况且,他不可能在这里猫一辈子。 即使他不回去找顾威霆,顾威霆也会想方设法把他弄回去。他若是不反抗,身份马上就会暴露;他要是反抗了,闹得满城风雨,身份会暴露得更彻底。 所以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他必须尽快获得白洛因的信任,和他建立坚不可摧的革命友谊,然后,再把事实真相慢慢地渗透给他。 “我们家从来都不过十五,顶多买两斤月饼。” 白洛因用余光扫了顾海一眼,他从顾海的身上看到了一种特殊的气质,这种气质,不是一个贫民老百姓家儿能熏陶出来的。 顾海侧过身,支起一条胳膊抵在后脑勺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白洛因。 “你们家怎么过” 白洛因淡淡一笑,“就是吃月饼呗。” 顾海瞧见白洛因的笑容,猜想他一定爱吃月饼。 “你爱吃什么馅儿的月饼” “蛋黄莲蓉的。” “你怎么爱吃那个馅的啊”顾海表示不解,“甜不甜,咸不咸的,吃着腻味。”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那你爱吃什么馅儿的我听听。” “带鱼馅儿的。” “你们家月饼有带鱼馅的啊”白洛因哭笑不得,“你怎么不说羊蝎子馅儿的” “羊蝎子馅儿吃着多膻啊” 白洛因忍不住笑了出来,月光打在他的笑容上,醉了某个人的心。 “白洛因。” “嗯”白洛因扭头看向顾海。 顾海背着月光,眼睛的轮廓映衬得越发幽暗深邃。 “其实我不是这样的。” 白洛因不冷不热地回了句,“那你是什么样儿” “我是一个很正经的人。” 前提是遇见你之前,这几个字顾海忘了补上去。 “顾海,以后这种话别说了,你要说你是一个女的,我兴许会相信。” “” 运了好几回气,顾海总算把这句话给消化了。他看到白洛因已经翻过身背对着自己了,暗想这么由着他睡觉可不成,最重要的问题还没说呢。 “今天老师找你到底什么事” 白洛因把身子稍稍往回转了一下,“你今天留这不会就为了问我这事吧” “不是,我是怕你憋在心里憋坏了。” 白洛因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滋味,他一度很怀疑顾海对自己的用心。他和你作对的时候,变着法地整你,好像和你积了几辈子的仇;可他对你好的时候,却又好得不像话,好像上辈子欠了你似的就拿今天的事儿来说,白洛因自认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任何人都没看出来,白汉旗都没怀疑,可顾海看出来了。 有时候,白洛因觉得顾海像个神经病,可面对这个神经病,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若那晚的酒后吐真言算个巧合的话,现在这种倾诉衷肠的冲动,就骗不了人了。 无论曾经怀疑过什么,现在这一刻已经不重要了,他需要一个知己。 “我和你说过,我妈二婚吧” 顾海点点头,“说过。” “今个那男的来找我了,让我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 “你答应了么” 白洛因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能答应么” 不愧是我的兄弟顾海暗中表示肯定,他们有同样的遭遇,理应同仇敌忾。 “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他说话的那副口气,他拿我和他儿子对比,把他儿子夸得和朵花似的,用来反衬我多么短见识。你知道么我最讨厌那种人,说话拿腔作势,好像天底下的人都是他的手下,都得听他的差遣” 我草顾海拽了下床单,这话真是说到他的心窝子里了。 “我也烦那种人,甭搭理他” 白洛因声音淡淡的,“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你要真咽不下那口气,你就咒他,咒他儿子明天就让车撞残废” 砰的一声,一件东西从墙上掉了下来,直接砸向顾海的腿。 “哎呦喂,怎么回事” 白洛因赶紧开灯。 墙上挂了三十多年的一个老吊钟,今个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顾海的左腿上。要不是顾海身体好,这三十几斤的重量,真得把这条腿弄残了。 顾海拧着眉,“你丫的成心的吧怎么我刚一来这睡,它就掉下来了” 白洛因笑得连嘴都合不上了,什么少将,什么继父,全尼玛抛到脑后边了,什么也没有顾海这倒霉劲儿带来的冲击大。 你说,这挂了三十多年的老钟,怎么就偏偏砸他了呢<dd> 51-6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51借你体温暖手。 其后的几天,顾海因祸得福了。 他的腿被老吊钟砸出了一大块的淤青,而且伤在膝盖部位,走路没法回弯。为了减轻他的痛苦,白洛因只好代表他们全家伺候顾海,上下学要骑车带着,早饭要端到跟前儿,走路要搀着,就差上厕所的时候帮他扶着鸟儿了。 顾海的腿被砸了之后,胆儿更肥了,每天晚上都去白洛因家里蹭饭,吃完之后就赖在那,直到天黑透了,又以行动不便为由留下来过夜,那架势好像是讹上白家人一样。 而且白洛因发现,顾海有一个毛病。 他爱搂人。 每天晚上睡觉,白洛因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感觉有一条胳膊伸过来,把他整个人搂住。因为床窄,活动空间小,白洛因也就没在意。可骑车的时候,顾海还是这个毛病,莫名其妙就把胳膊圈上来了。 白洛因挺烦这事的,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老搂搂抱抱的算什么事啊 所以今天上车之前,白洛因特意强调了一句。 “告诉你,别搂我啊” 顾海盯着白洛因的眼神意味十足,“为什么不让搂” 这事还有什么可为什么的白洛因发现顾海这人特让人起急冒火,说出的话十句有九句都不着调 最后,白洛因就回了两个字。 “恶心” 若是放在以前,顾海看到一个男的搂着另一个男的,也会觉得别扭,觉得烦人,可凡事都有个例外,白洛因就是那个例外。顾海迷恋上的不是白洛因的腰,而是他被之后的那个表情,隐忍的,别扭的,羞于启口的 前半程都挺消停,结果骑到一个拐弯的地方,顾海的手再次伸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搂住白洛因,而是把自己的手顺着白洛因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直接触碰他光滑的脊背。 白洛因浑身上下的毛都竖了起来,屁股底下像是坐了一个电门。 “你干什么” 终于,白洛因朝顾海怒吼出声。 顾海的手心在白洛因的脊背上蹭了蹭,又换成手背,一下一下的,慢悠悠的,像是存心消磨白洛因的意志。 “我借你的体温暖暖手” 白洛因脸都绿了,你丫的手比我身上还热乎,你给谁暖呢我再忍你几天,等你的腿完全好了,你瞧我怎么报复你姥姥的 “顾海,外边有人找。” 顾海回头瞅了白洛因一眼。 白洛因直接摆手示意,“我不扶你去,谁爱扶谁扶。” 顾海单腿跳到后门口,刚一脱离白洛因的眼线,脚步立马就正常了,可谓脚底生风,走得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看到来者,顾海暗自庆幸白洛因没有跟来。 孙警卫看到顾海,紧绷的一颗心瞬间松懈下来,他笑着走到顾海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调侃道:“我的太子爷,我可算找着你了。” 顾海的脸立刻就降了十几度。 “你来这干什么” “有点儿事找你,咱们上车说。” 顾海的眉宇间透着浓浓的抵触情绪。 “有话就在这说,我没工夫跟你出去。” 孙警卫垂眉顺眼地站在顾海面前,“问题是想和你说话的人不是我啊” 顾海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那你就回去吧。” 说罢,扭头要走。 “首长说了,接不到人,我就没必要回去了。” 顾海的脚步滞留了片刻,余光瞥见那辆豪气的军车,还有孙警卫那张带着官腔儿的军人脸。再往上面一看,三楼的窗户打开,白洛因只要从教室里走出来,就能看到这个角落的自己。 “走。” 顾海面无表情地上了车。 第一卷:悸动青春 52小海舌战姜圆。 “喝点儿什么”姜圆笑着看向顾海。 顾海朝服务员扬扬下巴,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什么都不喝,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是这样的,我和你爸商量” “让我回去的话就不用说了。”顾海打断了姜圆的话,态度很强硬,“我是不可能和你们生活在一起的。” “不是”姜圆笑得很牵强,“你误会了,我们没想强迫你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们的想法是这样的:你可以回之前的家,我和你爸搬出去,这样你就不用一个在外飘荡了。外面再好,也不如你自己的家,是不是你母亲也在家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想你对这个家是有感情的” “我什么时候回去,想怎么回去,和你有关系么” 姜圆静静地注视了顾海良久。 “我发现,你和我儿子很像。” 然后,又是突如其来的一阵爽朗的笑声,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你俩都挺能噎人的咯咯” 顾海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就这么冷冷瞪着姜圆,直到她收回了笑容,开始意识到这个玩笑并不可笑。顾海最讨厌的事,就是顾威霆或者是姜圆当着他的面提另一家人,硬生生地冲击着他脑海中的那个早已破碎的家。 “你别误会,我哎我发现我一看到你,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我和我儿子的关系也是这样,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一副敌对的态度。可能我和你们这代人缺乏交流,我以后得好好学学,好好了解一下” “说完了么” “呃”姜圆又被打乱了思绪。 顾海起身,“说完我走了。” “没有,你再等等。”姜圆站起身,“虽然你没把我当成你的母亲,可我一直把你当儿子看待。我希望你能早点儿回家,如果你看我不顺眼,我可以暂时搬出去,等你高考完了,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我再搬回来。” “你很可笑。”顾海转过头,“如果你真有那个诚意,又何必跟我爸结婚呢” 姜圆说不出话来了。 顾海冷笑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晚上八点,顾海坐车去了天津。 刚从南站口出来,就被一个拥抱裹得严严实实的,金璐璐用力锤了顾海的后背两下,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你终于知道来看我了” 顾海递给金璐璐一盒包装美的月饼,“明天是中秋节,我们一块过吧。” 金璐璐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头不知道多感动,顾海能说出说这种话,证明她已经是顾海心目中最亲的一个人了。 “对了,我给你买了两身新衣服,你回去之后换上吧,你看看你现在穿成什么样子了”金璐璐一边说着一边拽着顾海衣领上的线头。 很难得的,这一次顾海没有拒绝金璐璐,也许是在一百公里开外的地方,他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换上了国际名牌,顾海修长挺拔的身材被包装得异常醒目,走在街上总是会招来一双双关注的目光,惹得金璐璐不时地撇嘴。 “我们说好了啊,等你回了北京,还换上那些破衣服,只有来见我才能穿这身。” 顾海心里冷叹了了一声,回到北京,你逼着我穿我都不会穿的。 金璐璐一边走着,一边盯着顾海看,没完没了的看,直到顾海的目光和她对上。 “看什么呢” 金璐璐抿嘴一笑,“我发现哈,你又变回来了。” 顾海冷峻的目光瞥向金璐璐,“什么叫变回来了” “前阵子我去找你,在你那住了三天,感觉你像是中邪了,时不时就对我笑,偶尔还和我说几句好听的,以前你从不会那样。不过你这一次来,貌似又恢复正常了,没那么温柔了,话也不多了,好像对什么事儿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对你不好” “不不不,正好相反,我就喜欢这样儿的你,比较有安全感。” 顾海突然站定,转过身瞧着金璐璐,莫名其妙地问了句:“你觉得我是正经人么” 噗嗤一声,金璐璐乐了。 “废话,当然是了,不然我干嘛跟你。” “” 第一卷:悸动青春 53就是那个傻子 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美丽的天津夜景一览无余。 情侣包厢里面,只有金璐璐和顾海两个人。 金璐璐挽着顾海的胳膊,给他指了指东方的夜空,“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 对于顾海而言,十五的月亮永远都不会圆了。 他的心里,永远都有这样一个缺口,每到佳节团圆的时刻,就是他最难熬的日子。本来他是想继续在白洛因家里蹭饭的,可昨天姜圆的出现,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发现自己情绪很差的时候,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白洛因。 或许这段时间快乐得有点儿忘形了,顾海难以想象自己沉着脸走进白家门。 算了,凑合过两天吧 晚上十一点多,步行街上行人稀稀落落的,大部分都是情侣,好不容易等来一次假期,得好好腻歪腻歪。金璐璐拉着顾海走进一个又一个小店,不知疲倦地询问着店员价格、拿着两样东西比较着,偶尔向顾海征求意见,顾海总会说都好。 “前面有家内衣店,陪我进去看看。” 顾海的嘴角叼着一颗烟,听到这话狠狠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在了金璐璐的脸上。 “你还用穿内衣么哪都是平的” 金璐璐在顾海的口上狠捶几下,怒道:“你太坏了” 顾海但笑不语。 金璐璐看着烟幕下顾海那张似真似幻的脸,突然有些痴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酸酸甜甜的,有股莫名的感动,只因为这个人属于自己。 金璐璐进去了,顾海一个人站在路边抽烟。 内衣店旁边是一家甜点屋,这个时候生意正红火,每个出来的人都提着包装美的月饼盒,橱窗里面摆着各种馅儿的月饼,有五仁的、香肠的、豆沙的、枣泥的、水果的还有,蛋黄莲蓉的。 顾海捻灭了烟头,沉默地看着橱窗里的月饼一点点儿减少。 关灯睡觉前,白汉旗进了白洛因的屋子。 “今个大海怎么没过来” 白洛因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 “我怎么知道没来正好,他在这我本睡不好觉。” 白汉旗坐到床边上盯着白洛因看,“那你也没问问我瞧你把那孩子的车都给骑来了,他不是出啥事了吧”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出什么事儿啊” “我可告诉你,大海这孩子不赖,别老挤兑人家。他乐意在这吃,在这住,那是真心把你当哥们儿,你别总把人家往外轰” “我什么时候轰他了”白洛因眉头拧着,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是他自己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在教室等了他半天,都没见他人影儿,好心好意把他书包拿回来了,车也骑回来了,回头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白汉旗一瞧自己的宝贝儿子急了,语气立刻从训变成了哄。 “得得得,是爸说错话了,你赶紧睡吧,好不容易放假,明个不用早起了” 白汉旗给白洛因关了灯,轻轻把门带上了。 四周一片昏暗,又是大月亮地儿,可白洛因的心里却沉沉的。 莫名其妙的烦躁 没有一个假期到来前的兴奋和该有的期待,完全是混乱的,脑子像是被一乱绳子乱绕着,顺着喉咙一直往下延伸,导致整个口都是憋闷的。 这一晚,白洛因睡得并不好。 旁边没有人了,地方也没宽敞多少,翻身的时候还是束手束脚的,偶尔几次把胳膊伸过去,很快就收回来,等意识到旁边没人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一大早,邹婶就提着菜篮子过来了。 “今个咱们吃顿好的,大海呢快点儿把他叫起来他不是一直想给我打下手么今个能用上他了。” 白洛因蓬头垢面地走出来,蔫儿不唧唧地回了句。 “他不在。” 说完,拎着刷牙缸子去了水龙头。 秋天了,水已经很凉了,漱口的时候冻得牙儿疼。 邹婶在一旁念秧儿,“你说这孩子怎么没来呢我这买了好多菜,上次他和我说他爱吃酱爆丁,我还特意为他宰了一只呢” 这一晚,顾海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先是梦到他生母,在荷花池子旁给他织坎肩儿,就差最后一个滚边儿了,毛衣突然就掉进了池子里。顾海一个猛子扎到了池子底下,想把那件没织完的坎肩儿捞上来,结果腿陷进了淤泥里,冷啊刺骨的冷顾海想爬爬不上来,想叫叫不出来。 后来白洛因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个劲地朝顾海喊:你抓住我的手,你抓住我的手就这么慢悠悠的,飘到了河岸上。 醒过来的时候,金璐璐正在打电话。 顾海发现,他和金璐璐的手是拉在一起的。 “爸,我今天不回去了,我有事嘛,好啦,真有事,上次中秋节,您不是也在外地出差么许您出差,就不许我开个小差啊哪有啊我没到处疯” 等金璐璐打完电话,顾海已经下床了。 “你起来了”金璐璐笑着看向顾海,“我爸刚才让我回去,我没应他。” “你回去吧,我就势去看看我姨姐。” “不行”金璐璐立刻起身抗议,“咱们都说好了今天一块过节的,你又要撒丫子颠了我告诉你,今个谁也没想把咱俩其中一个支开,我就要和你在一块。” 中午两个人一起吃饭,下午去看了场电影。 散场的时候,顾海说他要去卫生间。 等了足足十分钟,都没见顾海出来。金璐璐有些急了,差点儿闯进男厕所捞人。后来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璐璐,你打个车回家吧我得回北京了。” “你你耍我”金璐璐在空荡荡的影院里面怒喊了一声,“你不是人” “我得回去看看我妈,我不想让她一个人。” 金璐璐僵持了几秒钟,无力地垂下了手。 白洛因朝白碗里夹了一个丝卷,“,再吃一个。” 白咬了一小口,残留的几颗牙小心翼翼地嚼着,酱汁顺着牙缝留到嘴外边了,白洛因拿起手绢给白擦嘴。 “呢” 白乌鲁鲁说了一大堆,白洛因愣是一个字没听懂。 “妈,您先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再说话,本来就说不好”白汉旗抱怨了一句。 白瞪了白汉旗一眼,嘴里的东西嚼吧嚼吧就咽了,然后一脸急迫地朝白洛因问:“小洋呢小洋呢” “小羊”白洛因一愣,“,咱家多少年没养过羊了啊” “不是”白急得嘴皮子更不利索了,“就就水大水” 白汉旗倒了一杯水递给白,“妈,您是要喝水不” 白摇头,急得眼角都是褶儿。 “就那谁大个大喝” 白洛因听明白了,“,你说的是顾海吧” “嘚嘚”白不住地点头。 白洛因的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心里冷哼了一声,不就是个蹭饭的么不就一天没来么至于个个都惦记着他么 八点多钟,月亮正圆,白洛因提着一盒月饼,敲了大杂院旁边那老两口的门。 老爷子哼哧哼哧地走出来开门,瞧见白洛因,眼睛里透出笑模样。 “舅爷,我给您送点儿月饼来。” 老爷子高兴得不知道怎么表达好了,“还是我们因子会疼人啊知道来看看舅爷,快快快,进来坐会儿。” “都这么晚了,我就不坐了,我还得给我同学送车呢。” “送什么车啊” “就这辆自行车,您忘了我同学上次从您这院儿里推出去的。” 老爷子盯着自行车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手指着自行车大声说:“就是那个傻子是吧” “” 白洛因滞楞了半晌,不知是玩笑还是憎恨的语气说了句。 “对,就是那个傻子” 第一卷:悸动青春 54只想和你一起。 晚上十一点,白汉旗洗完澡,肩膀上扛着一条手巾,水嗒嗒的进了白洛因的屋子。 “睡觉的时候别忘了把院门锁上。” 白洛因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 白汉旗回了自己的房间,白洛因的手猛地拍一下键盘,眼睛怒视着屏幕,又死了今个不知道怎么了,玩游戏不是死就是卡,不玩了白洛因站起身,用脚把凳子踢开,起身朝外面走去。 多美的月亮啊,又圆又亮,白洛因瞧了一眼,有种想往上面啐一口吐沫的冲动。 你大爷的,谁让你今天圆的 大门还是敞开的,白洛因拿起一把生了锈的老锁,锁身是冰凉的,拿在手里心都冷了。 刚把门合上,就被一股大力推开了。 “别锁门。” 门口突然出现一张脸,让白洛因滞愣在原地。 顾海不知道从哪回来的,风尘仆仆的,看到白洛因,二话没说,一把搂了上去。 白洛因从顾海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奔波的味道,他的心跳迅猛剧烈,带动得白洛因的心跳都有些不稳了。 抱着白洛因,顾海觉得整颗心都盈满了。给去世的母亲上了坟之后,顾海心情极端压抑,差点儿没跳下护城河。来找白洛因的这一路,他都是奔跑着的,生怕白洛因已经锁了门,生怕见不到白洛因了。此时此刻,唯有这个地方,唯有这个人,能让他感觉到自己不是孤零零存在的。 久久沉默过后,白洛因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丫的死外边了呢” 顾海长舒一口气,“听你损我一句,真好。” 白洛因的心里压着新帐旧账,哪那么容易就放过顾海见他死死搂着自己,想推也推不开,便毫不留情地朝他的软肋上袭击了一拳,愣是将顾海推出了一米远。 “滚远远的别在外面乐够了,这会儿过来扰人睡觉” 顾海疼得气儿都喘不匀了,见白洛因要关门,硬是把自己卡在两道门中间,黑黝黝的眼睛直逼着白洛因,“我今个晚上哪都不走,就在这过了。” “你在这过”白洛因冷哼一声,“你交钱,我可以考虑让你睡猪圈。” 顾海直接被气乐了,稍一用劲挤到了门里面,手着白洛因的后脑勺,一副哄孩子的口气,“得了得了,别闹脾气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我不该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让你惦记着我,这么晚了不睡觉还等着我。” 白洛因一把拽开顾海的手,连带着自己的两头发都给拽下来了,“你别在这恶心人了行不行谁他妈等你啊” “那你怎么还没锁门我记得前两天在你这住,你九点钟就把门锁上了。” 白洛因被人激到了爆发点,脚都抬起来了,顾海不管不顾地走上前,狠狠将他搂了过来,抱得严丝合缝,不留一点儿空隙。 “因子,别闹了成么我刚给我妈上坟回来,心里特乱,你就让着我一次成么” 白洛因僵死的身体在顾海的柔声低语下,终于渐渐地松弛回温。 进了屋之后,顾海把一个盒子摆在了桌子上。 “给你买的月饼。” 白洛因虽然让顾海进来了,可脸上仍旧结着一层冰霜。 “你留着自个吃吧。” 顾海把月饼盒打开,一种的引诱的语气朝白洛因说:“专门为你定做的,你真的不尝一尝” “爱给谁做的给谁做的,我说了不吃就” 白洛因一转头,被眼前的这个巨无霸月饼噎到了。 足足有一张pizza那么大 上面雕刻着蛋黄莲蓉四个大字,月饼做得圆润饱满,色泽诱人,连盒盖上都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我跑了好几家店,就这么一家答应给定做,别小看这个月饼,它可有一定的技术难度照理说,4个蛋黄的月饼就很难做了,模子难找是个问题,关键是蛋黄馅儿的不容易粘合,稍不留神就散了。我定的这个月饼,里面足足有12个蛋黄,保准你一次吃个够。” 顾海说得眉飞色舞,白洛因听得心尖微颤。 “你傻不傻啊多买几个不就得了干嘛费劲巴拉地买那么大一个啊” “这不一样。”顾海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洛因,“咱俩饭量大,我又想和你吃一个,这个最合适了。” 白洛因面上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眼睛却像是一把叉子,早把顾海切下来的那块叉过来了。幸好顾海足够了解白洛因,没等他主动开口,就递到了嘴边。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嘴张开了。 咬下一口,松松软软的,有股淡淡的咸味儿,像是在品尝这两天的心情。 第一卷:悸动青春 55被拆穿的大海。 狭窄的单人床下面,是两双一模一样的鞋子。 顾海侧着身子躺着,看到白洛因趴在床上,四肢惬意舒展,跨梁背心往上翻卷着,露出大片的脊背。经月亮这么一照,裸露出来的皮肤就像邹婶亲手做的豆腐脑儿,看起来滑滑嫩嫩的,顾海的手忍不住在上面了一把,光滑紧致,很有韧。 白洛因把头侧过来,眼睛半眯半睁,神色慵懒,气质淡然。 顾海呼吸一滞,手不自觉地往上伸。 白洛因像是知道顾海要干什么,突然就攥住了他的手。 “你知道我今天为啥骂你么” 好吧,审判终于开始了,顾海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因为我这两天出去没和你打招呼” 白洛因将眼睛睁开,似是一朵幽暗的花静静在夜里绽放。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没有选择来我这。” 简单的一句话,听在顾海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一般的感动。他没想到白洛因是在默默地关心着他的,就像他对白洛因的那种感情。也许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可以看到对方心中最隐蔽的一个角落,仅仅是一个笑容,就可以影响自己一天的情绪这种默契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无关乎时间的长短,才一开始便已浓烈似火。 好不容易把心情平复下来了,顾海才开口说道:“我是怕影响你的情绪。” “这就是我今个骂你的主要原因。”白洛因拧着眉毛,手轻轻砸了一下床单,“你丫的就没把我当自己人,你就和我见外吧” 瞧见白洛因这一副愤愤不平的小模样,顾海两眼都放贼光了,他发现白洛因真实表露情绪的时候,每个表情都这么生动迷人。 “你想多了,真不是见外。” “那是什么” 顾海真想说,我哪舍得让你跟着我一起烦啊可这话太矫情了,他哪说得出口啊他怕自己真说了,到时候墙上的老吊钟再掉下来砸他一次。 “你就别问了,以后我有什么事都和你说,你看成么” 白洛因终归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听到顾海这话,没吭声算是答应了。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顾海突然觉得,他可以把自己的家底儿和白洛因坦白了。以前他不敢说,是没看清白洛因对自己的感情,今天白洛因这一番话,着实让他挺感动,于是决定主动自首。 “其实吧,我有件事瞒着你呢。” 白洛因哼笑一声,“你是想说你其实不住在这一片儿,你那房子是租的对吧” “呃”顾海一愣,上半身都撅起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租的院子旁边的那对老两口,一个是我舅爷,一个是我舅妈。” 顾海,“” “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其实你们家很有钱” 听到这话,顾海从脊背到脖颈子一溜嗖嗖冒冷汗,彻底傻眼了。他没想到,自己走了一两天,竟然什么都露馅了。枉他周密地计划了这么久,事事小心,还是让白洛因看出了破绽。 怎么办这该不会是白洛因和自己共处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吧 从明天开始,他会不会和自己相逢陌路了 “你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顾海的心都凉了半截,说话的语调有点儿变味儿了,“怎么知道的” “刚开学那会儿,我天天看到你家司机来校门口接你。” 顾海,“” “而且你刚搬到我后桌的时候,腕子上戴了一块宝玑限量版手表。” “” 顾海的脑袋猛地栽到枕头上,心里哇凉哇凉的,敢情你从那会儿就知道了,你倒是早说啊我贱卖的那些手表、手机、手提电脑谁赔给我啊我蜗居了n多天的苦日子谁弥补我啊你倒是看戏看得挺热闹,我今个要是不招,你还把我当傻子养活呢吧 顾海犀利的眼神扫向白洛因,白洛因一只眼露在外面,显然是偷着乐呢 “笑我让你笑。” 顾海猛虎一样地扑了上去,对着白洛因连带挠一顿折腾,最后弄得两个人气喘吁吁了,顾海还赖在白洛因身上不下来。 白洛因笑得耳子都红了,态度依旧很强硬。 “你还敢跟我横你说,咱俩谁耍谁在先的” “行,我先承认错误,是我故意瞒着你在先可你也有错误,你包庇犯人,绝不能姑息纵容。这样吧我不和你计较了,你也别因为这事疏远我,咱俩就算扯平了。” 白洛因没说话。 顾海心里有点儿没底,用脚踢了白洛因的腿一下,“你不是真生气了吧” “我哪那么爱生气啊”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你怎么把我想的和个娘们儿一样我那天喝醉酒和你说的那些话,只是针对他们家人的我没有仇富那个毛病,满大街跑着奔驰宝马,我还一个个给砸了啊” 顾海使劲在白洛因的脸上揉了一把,“你怎么不早说” 白洛因一脚将顾海踹开了,“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心里没有负担的滋味真好,以后再也不用遮遮掩掩过日子了。 顾海越想越兴奋,扭头想和白洛因聊聊,让他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结果发现白洛因的眼睛已经合上了,睫毛扑棱棱的,眼皮底下的眼珠不规则的跳动着,像是马上要进入睡眠状态了。 可他还在趴着。 顾海轻轻拍了拍白洛因的背,小声唤着,“因子,因子,先别睡呢,翻过来再睡,这样睡压迫心脏。” 白洛因困意正浓,哪听得进顾海这话,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呗。 顾海实在瞧不惯,伸手抓住白洛因肩膀的一头,硬是把他翻了过来。结果没过两秒钟,白洛因又翻了回去,趴得那叫一个惬意,顾海又把白洛因翻了回来,白洛因又翻了回去足足有十来分钟,俩人一直在这摊煎饼。 最后,顾海不耐烦了,心想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于是软的不行来硬的,狠心往白洛因的屁股上甩了一巴掌。 顾海的一掌是什么力道啊一般人谁受得了白洛因哼唧一声,眼睛嗖的就睁开了,眼珠子里像是跳出两只猛虎,嗷嗷两声抓向顾海的脸。 顾海这才意识到自己手劲儿用大了,赶紧附上那两团,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哄道:“得了得了,不打了,你睡吧。” 白洛因的眼神越来越浑浊黯淡,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里,顾海被冻醒了,一瞧旁边这个人,呼呼睡得那叫一个香啊身上就像一个蜗牛壳一样,堆起来半米高,一床大厚被全都被他抢过去了。 这种情况前几晚都有发生,顾海发现白洛因平时蔫声不语的,抢起被子来倒是有一套。你说他要是真冷也成,两条腿都露在外面,被子就像一个大球被他背在身上,盖和没盖一样,你抢个什么劲儿啊 像前几晚一样,顾海把被子展开,给白洛因盖好,又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然后,顾海发现白洛因又趴着睡呢 顾海纳闷了,白洛因前十几年都这么睡的么都没人管他么整晚睡觉晾着,趴着睡觉压着,还能长这么大高个真是医学奇迹。不过转念想想,白洛因说过,他从小父母就离婚了,他一直和他爸过,一个大老爷们儿哪会照顾孩子啊他顾海还和老妈一起睡了三四年呢,白洛因肯定从小就自己一个被窝,不然哪能这么折腾啊 这么一想,顾海也不费劲巴拉地翻白洛因了,直接一条胳膊带过来,搂在怀里了。 我看你还怎么翻 今个白洛因睡得格外的香,顾海把他搂过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呼呼喘出的那点儿热气全都扑到了顾海的脸上。 顾海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可人疼,竟然用一手指蹭了上去。 然后,他自个都愣了。 我大晚上在一个男人身上耍什么流氓 我对他喜欢的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顾海发现,他每次待在白洛因身边,心脏就不会在正常的运行轨道上。好像肚子里装着两套运行程序,和其他人在一块运行的是一套程序,和白洛因在一块,就自动切换另一套程序,怎么转换都转换不过来,真他姥姥的邪门儿了。 大早上,白洛因舒舒服服的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睡在顾海的怀里。 妈的,又搂我 白洛因刚要一拳挥过去,手就在半空中僵住了。 这厮睡得静谧安稳,香甜醉人,就差把丫的塞到摇篮里了。任谁见了这么一位俊逸刚阳的好男儿睡得这样心无旁骛,天真无邪,也舍不得往上挥拳头啊白洛因愣怔地瞧了一会儿,心里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这家伙睡起觉来倒是挺招人喜欢的,要是永远醒不过来该多好 顾海心中的小魔鬼跳出来叫嚣:“哇呀呀呀永远醒不过来那就是死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56打一场篮球赛。 高二27班,正在上演一场彩的篮球赛。 班里的男生被分成两个队,分别由白洛因和顾海带队,俩人谁也不让谁,斗得那叫一个起劲儿。先是队友把球传给顾海,顾海一个将球送出的假动作,然后把球抄到背后变相运球,很快就杀到内线,一记潇洒漂亮的投篮赢得阵阵掌声。 白洛因拿到了球,往前顿了一步,压腰送球送平行站位的两个防守者中间钻过,顾海就在离他不足半米的地方防守着,白洛因看了他一眼,猜测他防守的套路。顾海突然朝白洛因笑了笑,然后倾身向前,速度非常快,白洛因将球高空抛起,从顾海身侧转体翻身,腾空一跃接住了头前的篮球。 顾海脚步后撤,急速来到篮前,白洛因却把球传给了另一个男生,男生瞄准投球,篮球在篮框上蹦跶了两下,被顾海迅速起跳抢下了篮板。顾海带球转身,轻松突破了两个防守之后,运球到了白洛因的面前。 顾海左右手交互运球,东躲西窜,白洛因步步紧逼,毫不退让。两个人的身体在斗球的过程中不停地摩擦碰撞,白洛因企图寻找一个缺口,顾海的进攻却毫无漏洞可言。两个人越斗越欢,周围人阵阵掌声。白洛因突然笑了,似乎很久没有尝到这种棋逢对手的快乐,笑得异常灿烂,头顶的阳光萦绕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幅炫目动人的青春面孔。 顾海紧绷的弦在那一刻断了,手也跟着松了。 白洛因趁机抢过球,轻轻一抛,一个漂亮的三分球,赢得阵阵欢呼。 顾海给了白洛因一个诡异的眼神,狠戾中掩藏着几分暧昧,你能耐啊竟然敢用这招蛊惑我 白洛因嘴角扬起一个骄傲的弧度,谁让你走神的,活该 尤其坐在休息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瞧着两队比赛,旁边一群美女围着,这个给捶背,那个给倒水就这样心里还不痛快呢 这俩人,打个球还眉来眼去的,真尼玛让人瞧不惯 “别捏了。”尤其没好气地朝旁边的女生说,“该我上场了。” 于是,篮球场地又多了一位重量级帅哥。 尤其上场之后,打得一直很积极,动作不规矩没关系,人家长的帅啊一转身就能迷翻若干美女,底下一直尖叫声不断,一场篮球赛变得跟明星歌友会似的。 尤其抓住一个空隙把球投给了顾海。 顾海带球进攻,很快杀进内线,刚要投球,尤其又冲过来了,二话不说,抢过篮球就跑。顾海傻了,他压没想着防尤其,因为这球是尤其传给自己的,证明俩人是一队的,可怎么传过来又抢走了呢 就在顾海想不通的时候,尤其又把球传给白洛因了。 白洛因以为尤其刚才是故意涮顾海的,还给了尤其一个合作愉快的眼神。结果,同样的位置,尤其又把白洛因手里的球硬抢走了,然后传给了另一个男生,接着又去和那个男生抢 白洛因和顾海相视一眼,都明白过来了,这厮是存心来这捣乱的 “啊啊啊别打人,打人犯规” 尤其喊疼的时候,都不忘甩一甩乱了的头发。 “有你这么打球的么去去去,别捣乱了,继续回你原来的地儿卖萌吧” 尤其走后,篮球赛继续,眼瞅着快结束了,比分还没拉开,两队的人都开始集中力,打算在下课之前压倒对方。 顾海这一队里有个人外号叫肥贼子,该人身宽体胖,属于暴怒型,打球喜欢大吼大叫,经常无意识地冲撞到别人。顾海怕他伤到白洛因,特意安排他去防守白队里的二号主力,可这个家伙激动起来处于不管不顾型的,瞅见对方赢个球,就恨不得把地面跺出个大口子 眼瞅着还有十分钟下课,白洛因这边连进了两个三分球,比分一下拉开了。肥贼子急了,也不管自己防守谁,庞大的身躯一直在白洛因旁边晃悠,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阻拦白洛因拿球,他的三分球实在太准了,白队之所以拿了这么多人,全仰仗着他的三分球。 第一卷:悸动青春 57某人大动肝火 白洛因又拿到球了,而且是在三分线外。 肥贼了不淡定了,这要是再进一个三分球,他们队就很难追上来了。于是这家伙二话不说冲了上去,开始疯抢白洛因手里的球,白洛因手法极其灵活,肥贼子身体笨重,哪吃得消这么多的花样,很快就被白洛因给绕晕了。 白洛因先是把球传给队友,然后从肥贼子左侧闪开,去接队友传回来的球。 肥贼子恼了,反身就朝白洛因身上一拱。 白洛因刚跳起来,重心本来就不稳,被肥贼子这么一撞,整个人朝篮球框下面的主杆上撞过去。 顾海刚才就意识到情况不妙,想喊住肥贼子,结果晚了。他几大步跨过去,想一把拽住白洛因,可毕竟距离摆在那,等顾海奔过去的时候,白洛因都摔在篮球架的移动底箱上了。 顾海的脸猛地变色,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去扶白洛因的时候,手都有点儿抖。白洛因摔得确实不轻,半边脸全紫了,鼻子下面挂着一溜红,嘴唇上也搓掉一块皮。 “我草你妈你敢推他” 顾海一把攥住肥贼子的领子,整张脸骤黑,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眼神。没人敢上前去拉顾海,顾海一脚踹在肥贼子腿的软上,踹得肥贼子嗷嗷惨叫,两条腿直打晃。顾海两拳扫过去,愣是把这个奖金二百斤的大胖子打翻在地,然后不顾他的挣扎,又朝他的身上狠踹几脚,每一脚都带风的,到最后肥贼子都喊不出来了。 尤其拿出纸巾给白洛因擦脸,又细心地帮他拍打身上的土。 顾海满肚子气发泄完,朝白洛因走过来,一把推开尤其,柔声朝白洛因说道:“给我瞅瞅,磕坏没有” “没事。”白洛因皱了皱眉。 顾海将白洛因挡在脸边的手拿开,仔细瞧了瞧,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心疼。 “这叫没事啊你们家这德行叫没事啊”顾海又气又难受地拽着白洛因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那柱子多硬啊真尼玛应该把那个傻b拖过去,让他自个撞几下试试,草” 尤其帮两个人拿着包,面色复杂地走在后面。 “嘿就说你呢,名字特二的那个” 尤其恍恍惚惚的,感觉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子,扭头看到一张致俊美的面孔。 “你怎么在这啊”尤其问。 杨猛笑呵呵的,“我们班下节课是体育课,你们班上完了怎么没看见白洛因啊” “不就在前面呢么” 杨猛尴尬一笑,“我没带眼镜出来。” “那你怎么看见我了” 杨猛哼一声,“就你那臭得瑟的模样儿,谁看不见啊话说我同桌看上你了,整天在我面前念叨你,尤其长尤其短的,听得我直犯恶心。” 尤其一把将小个子的杨猛拽到怀里,磨着牙说:“要不我给你治治” “别别别”杨猛缩着脖子挑衅,“我不禁打,你有本事和白洛因打去。” 尤其扬扬下巴,示意杨猛看白洛因。 “他也打不了了。” 杨猛脸色一变,“咋了” “你不会过去瞅瞅啊” 杨猛快走几步,来到白洛因跟前,盯着他瞅了好一阵,嘴一直在动着,却一直没说话。直到白洛因扭过头,杨猛才咬牙哎呦了一声,一副被狼碾了的表情。 “我靠,因子啊你怎么被人打成这副模样啊” 白洛因好长时间没看见杨猛,这会儿瞧见他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心里突然觉得特别亲切。胳膊一伸,特别容易就把杨猛露在怀里,加上杨猛长得清秀俊美,从远处瞅就像搂个小丫头似的。白洛因习惯地捏了捏杨猛水嫩的脸蛋儿,杨猛用手肘戳了戳白洛因的肚子,俩人就像小时候见面一样,要多亲昵有多亲昵。 第一卷:悸动青春 58醋坛子打翻了 “对了,你还没说你这脸怎么弄的呢” 白洛因无奈地撇撇嘴,“撞篮球框底下的那柱子上了。” 杨猛又着急又想乐,“不是你打球就打球吧,没事往篮球柱子上撞什么” 说罢,用手了白洛因嘴角的口子,然后自己在那呲牙吸气,闹得特别血活,好像受伤的是他一样。 “我们班一个胖子撞了我一下,我没站稳。” “多少斤啊” “二百来斤吧” 杨猛急了,“他们队的队长没安好心眼儿吧二百来斤的人还让上场,这不是摆明了要伤人么草你就应该让丫的掏医药费” 杨猛说完这句话,整个世界都静默了,他感觉旁边的柳树枝都结了一层冰霜。再看那个一直没吱声的哥们儿,脸就像是被黑油漆刷过一样。 尤其想笑没敢笑,嘴角忍得直抽搐。 杨猛看顾海一眼,后者也在看着他,杨猛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这哥们儿怎么和阎王爷附身了一样 “因子,你身边这位是谁啊”杨猛小声问。 白洛因简短地回了两个字,“队长。” 呃杨猛傻眼了,喉结处动了动,试探地和顾海打了声招呼。 “那个,对不住了,刚才那话你就当没听见。” 顾海微敛双目,凌厉的眼神朝杨猛扫了过来,笑容里透着一股杀气。 “我叫顾海,你好,美女。” 杨猛气结,“你瞅好了,我是男的。” 顾海抱歉地笑了笑,“是么我还真没瞧出来。”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你丫的什么眼神啊” 顾海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我眼神再不好,我也能瞅见人,不像某些人,摔个跟头把眼睛都摔瞎了。” 白洛因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 “顾海你够了啊杨猛不就是说句错话么你至于这么损他么他又没和咱们一块打篮球,他哪知道你是队长啊” 顾海心里有个天平,一头被人蹬了一脚,另一头高高翘起,里面是一缸老酸醋,哗啦啦全都流出来,泡得顾海心里酸疼酸疼的。 他刚才暗着损了我一句,你什么都没说。现在我和他开了个玩笑,瞧你这上心劲儿的 行,你丫的嫌我碍眼是吧爷不跟你这耗着了 顾海将白洛因的衣服猛地摔到他身上,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不是,这哥们儿怎么气这么大啊”杨猛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白洛因沉着脸没说话。 杨猛试探地朝白洛因问,“没事吧” “没事,甭搭理他” 白洛因拖了半节课才回来,左半边脸全都肿了,尤其是颧骨附近,一大片的青紫。 顾海只瞥了一眼就后悔了,他刚才和自己说得好好的,这个人不值得心疼,他爱怎么着怎么着,以后他的事情自己少管。可一瞧见白洛因这副模样,顾海心里立刻换了一套话,你和他置什么气啊谁撞成那样儿心情会好啊你就不能让着点儿他你瞧瞧他现在这样,你不安慰两句还甩脸子你也太没人味儿了吧 顾海还在纠结着,白洛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钱包,扔到了顾海的课桌上。 “你的。” 又硬又冷的两个字。 顾海听出来了,白洛因还气着呢 你还生气顾海心里的温度又降了下来,你气什么气我损了你哥们儿一句我刚打算宽恕你一次,你还和我横起来了行有本事你别和我说一句话,我看看咱俩谁能硬得过谁。 白洛因把钱包扔过去之后,心情没有舒畅起来,反而很烦躁了。老师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但是对身后的声响特别敏感,顾海咳嗽一声或是挪动一下桌子,他的神经就会立刻绷紧,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劲儿来。 为了赶紧熬过这两节课,白洛因决定睡觉。 结果,刚一趴下去,就猛地吸了一口气。 课桌太硬了,白洛因忘了自己的左脸有伤,就这么硬生生地贴在桌面上,疼得肠子都在打结。他赶紧调整了一下姿势,结果腕子上的骨头又直接戳到右嘴角,喘气都带着丝丝的疼痛。可他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这么硬生生地忍着。 这一举一动,顾海自然都看在眼里。 白洛因每挪动一下,他的心就跟着停跳一拍。可人家有骨气啊当初他老爹把他按在窗户口,他都死不屈服,这点儿小事算什么白洛因能忍着疼趴在那,他怎么就不能不痛不痒地坐在后面呢 第一卷:悸动青春 59又一次没绷住。 放学过后,白洛因径直地走出教室,没再像平时那样等着顾海一起走,好像完全没这个人一样,潇洒利索地走下楼,连个头都没回。 顾海骑着自己的车,慢悠悠地在后面晃荡着。 扫大街的大婶看到白洛因,笑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记得你这程子一直骑车上下学啊今个怎么走着了” 白洛因挤出一个笑容,“车坏了,就势锻炼锻炼。” 谁想这位大婶不仅记好,而且眼特尖,白洛因的话刚说完,大妈就指着白洛因身后说:“哪坏了那个小伙子不是骑着呢么” 白洛因没回头,受伤的左脸越发的僵硬。 “您瞅错了,不是那辆车。” “不可能。”大婶笑得爽朗,“就算车换了,小伙子总换不了吧绝对没错,我天天瞅见他带着你上下学。” 白洛因这才看了顾海一眼。 顾海刻意别开目光,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哎呦,这脸是怎么弄的啊” 白洛因扭过头的时候,正好左脸对着大婶,大婶这才发现白洛因的脸受伤了。 “没事,大婶儿,您忙着,我先走了。” 路已经走了半程,顾海发现白洛因的左腿有点儿别捏,走得越快越明显。特别是赶着过马路的时候,混在人群中,几乎是一瘸一拐的了。 顾海拼了老命绷着的那弦,最终还是断了。 他用力蹬了两下,很快骑到白洛因的前面,猛地刹车,直接把车撇在道旁了。 “干什么”白洛因拧着眉头。 顾海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撸起白洛因的裤腿儿。 一大片的红紫,血都凝固了,里面的嫩就这么大喇喇地袒露着。 顾海站起身,把车扶起来,沉声命令道:“上车” 白洛因没听见一样,冷着脸从顾海旁边走过。 顾海一把将白洛因拽了回来,由于用力过猛,白洛因险些摔到地上。 “你干什么”白洛因怒了。 “我让你上车”顾海朝白洛因大吼。 两个人僵持了几秒钟,谁也没再开口,白洛因眼神变了变,最终还是上了车。 一路无言,一直到家门口,白洛因走了进去,顾海则掉头走人了。 白洛因从车上下来,本以为顾海会硬着头皮跟进来,谁想他真走了。 “爸,我回来了。” 白汉旗看到白洛因一阵惊愕,手里的碗差点儿给cei了。 “儿子,这脸是怎么弄的啊” 白洛因淡淡回了句没事,沉着脸进了屋,白汉旗则跟在后面。 把情况一五一十地打听清楚之后,白汉旗才放了心,想着锅里还炖着菜,又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白洛因一个人在屋里,怎么想怎么不是味儿,那顾海到底在抽什么疯不就说了他一句么至于闹那么大脾气么不进门就得,爱上哪上哪,反正他有的是钱,饿不死 “因子,出来吃饭了。”白汉旗在外面喊。 白洛因朝外面喊,“我不饿了,您吃吧” 白汉旗又钻进屋,“怎么不饿了大海呢大海没和你一块回来啊” “他死了” “死了”白汉旗脸一变,“咋还死了” “行了,爸,甭管他了,您吃您的去吧”白洛因推着白汉旗往外走。 白洛因打开电脑,玩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叔,今个吃什么好饭怎么都没等我啊” 白汉旗回了句超实在的话,“我们因子说你死了。” 顾海,“” 白洛因蹬蹬蹬走了出去,脚底磨出一溜的火星子。 “谁让你来的你不是不乐意搭理我么” 顾海又恢复了那一脸奸恶的笑容,“我可没主动搭理你啊是你自个非要这么想,我是奔着我叔和我来的,,是不是啊” “对,对。” 白已经彻底分不清谁是他孙子了。 白洛因转身回屋,那残破的嘴角上,分明带着一丁点儿掩藏不住的笑意。 顾海跟了进去,顺手将一兜子的药扔到了白洛因的床上,白洛因这才知道他刚才骑车去干什么了。 “我在医务室拿药了,你怎么又买了” “你在医务室拿的药是和别人一块买的,这个是我给你买的,能一样么” 说着,动作麻利地从白洛因的书包里掏出那些药,全都扔进了垃圾桶里,连创可贴都没落下。 第一卷:悸动青春 60内心蠢蠢欲动。 吃过晚饭,顾海主动向白洛因建议。 “一会儿咱俩一块洗澡吧,我可以给你擦擦,你这身上有伤,最好别沾水。” 白洛因断然拒绝,“我不就脸上磕坏了一块么碍着洗澡什么事了” “你这腿上不是还有伤呢么” 顾海贼兮兮的目光死盯着白洛因的膝盖,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不就肿了一点儿,算什么伤啊” 白洛因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拿着衣服直奔澡棚子。 “两个男的一块洗澡怎么了害什么臊啊” “懒得瞅你。” 生硬而固执的四个字,非但没打击到顾海,反而惹来了他的轻笑。 白洛因洗到半途中,感觉棚子的塑料布被掀开了,露出顾海那张魅惑邪肆的面孔。 “我还是不放心你,没事吧” 白洛因直接将香皂盒丢了过去,怒斥一声,“没事” 顾海放下塑料布,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一边走一边乐。心里暗忖,脸皮怎么这么薄啊上次喝醉了酒,还主动要和我比鸟儿呢由此可见,这人就是闷骚,表面上闷,其实骨子里比谁都骚 白洛因匆匆洗完了澡,穿衣服的时候也在纳闷,他经常去澡堂子洗澡,和一群男人屁股对着屁股,都没这么别扭。怎么这事一发生到顾海身上,就变了一个味儿呢 顾海让白洛因把长裤脱下来,手里拿着消毒药水要给白洛因消毒。 白洛因瞧见白色的棉球和透明的药水就肝颤,小时候划了个口子,都是白汉旗给他消毒上药,每次都用酒,消毒的时候比流血还疼。 “要不别消毒了,直接上点儿药算了。” “老实待着”顾海扳住白洛因晃动的腿,尽量安慰道:“没事,不疼。” 白洛因刚放松了一些,就感觉一股尖锐的疼痛刺到了骨髓里,疼得他直哼哼。 “草,你不是说不疼么” 顾海坏笑,“我说不疼你就信” 白洛因咬牙切齿。 顾海心里舒服了,谁让你下午那么气我的不让你疼两下,难平我心头只恨 上药水的时候,白洛因一声不吭了。 顾海每涂一下就瞧他一眼,见他老是一副表情,忍不住问:“还疼呢” 白洛因摇头。 顾海故意放慢涂药的节奏,一副闲聊的口气朝白洛因问:“下午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子是谁啊” 一听这话,白洛因又炸毛了,“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儿” “他就长成那样,能怪我说他么” 白洛因黑了顾海一眼,没好气地说:“那我是发小,就住在这一片儿,人好着呢” “叫啥” “杨猛。” “杨萌嗯,是挺萌的。” 白洛因猛地朝顾海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还有完没完了” 说完,把顾海踢开,自己钻进了被窝里。 关灯之后,顾海又开始施展他的无敌骚扰功。 前几天他是趁着白洛因睡着的时候,这捏捏那,现在直接来明的了,白洛因往这一躺,他就耐不住了,骚动的手顺势爬进了白洛因的睡衣里。 真尼玛滑啊顾海自我陶醉。 白洛因用力攥住顾海在他前后背滑动的手,拧着眉毛问:“你有毛病吧大晚上不睡觉,在我身上发什么骚” 顾海把头凑到了白洛因的肩窝处,一副无赖的模样。 “我就想你。” 白洛因被他得浑身上下冒出小粒粒,心一烦呵斥道:“你丫的有女朋友不,我干什么” “她没有你舒服”顾海贴在白洛因耳旁软语。 白洛怒瞪着顾海,“你说什么” 顾海瞧见白洛因这个眼神,呼吸一紧,差点儿一口咬上去。 “我说她不在,我不着,心痒痒,旁边就你一个人” 白洛因气汹汹地把顾海的手抽出来,往他那边甩过去。 “你你自个不是更爽么” 顾海嘴里的话更流氓了,“我想把你出火来,咱俩一块弄,那样多爽” “谁要跟你一块” 白洛因气得脯一起一伏的,眼神不住地往顾海那边瞟,里面全是提防和戒备,生怕他那只作恶的手又伸了过来。 顾海瞧见白洛因肿着脸,又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看着自己,顿觉白洛因这个样子可爱到爆了。真想拽过来欺负欺负,看他发脾气时那倔强的嘴角,执拗的眼神,被挑逗起来之后隐忍却又享受的模样。<dd> 61-7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61小因子小海子。 “哎,我在你这住了十多天了,怎么没见你搞事儿啊” 白洛因侧过身,一副懒得搭理顾海的模样,“我搞事儿也不会让你看见啊” 顾海又凑了过去,前抵着白洛因的后背,声音无限魅惑,“你都啥时候搞啊我可是二十四小时跟着你,没瞧见你有什么动作啊” 白洛因用胳膊肘猛地抵了顾海的腰眼一下,“大晚上说这些有劲么” 顾海的腰间一阵酥麻,说话也变得油腔滑调的,“这些话不都是晚上才说么” 白洛因闭上眼睛,无视这个深夜发骚的男人。 顾海的手又伸了过去,这次直抵白洛因的裤腰,先是假装捏捏小腹上的肌,然后趁着白洛因不注意,猛地伸到了里面,等白洛因拽住他的时候,他的手都触到了部的毛发。 白洛因的眼睛里像是烧起了一团火,猛地扑到顾海的身上,对着他的脆弱之地一顿猛k。 “你丫的再闹给我滚蛋啊” 顾海笑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都是男的,互相又怎么了你没听说过啊让男的给把把关,有助于提高能力。” “扯淡吧,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句话我不用你把关,能力也是一流的。” “呦呵”顾海目露讶然之色,“听你这话,你经验还挺丰富的。怎么着你和你女朋友打过了” “你管的着么” 顾海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着急,不停地追问:“说真的,你到底还是不是雏儿啊” 白洛因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先问问你自己,你要是我就是。” 顾海心里有谱了。 “那咱俩交流交流,你和我讲讲你和你们家慧儿的第一次,我再讲讲我和我们家璐璐的第一次。” “我不想听你的第一次。”白洛因说。 顾海诧异,“为什么啊这么刺激的事儿你都不乐意听” “有什么刺激的”白洛因冷哼一声,“不就是两个爷们儿一起搞么” 顾海给了白洛因一个爆栗子,“你说谁是爷们儿呢” 这一下正好打在白洛因额头上的青包上,打得白洛因直吸气。 顾海立刻紧张了,赶紧去查看白洛因青肿的部位,小心地吹了吹气,“打疼了吧” 白洛因把顾海的手划拉开,将被子掖到脖子的位置,甩了句:“睡觉” “别啊”顾海整个人都压在了白洛因的身上,“你给我讲讲呗” “讲它干嘛啊”白洛因有些不耐烦了。 “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对你的床底表现特别感兴趣。” “你这不是戳我的伤口么我和她都分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海看到白洛因这么藏着掖着自己的过去,这么介意这个叫石慧的女生,突然觉得有些不痛快。 “你不讲就证明你不行,我代表党,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鄙视你。” 白洛因不是不想讲,而是本没得讲,他和石慧只有一次接触,是在石慧出国前的那个晚上。白洛因曾经强烈地想占有这个女孩,以此来拴住她,让她整天在后面老公老公地叫着,即便出国了也带着自己的标签。结果就在这女孩把衣服脱光了躺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僵死在了最后一步。 假如真的分手,留下一层膜是最好的礼物。 所以,在石慧走后的n多个晚上,白洛因每天梦里都在完成那没完成的最后一步。 “要不你给我讲讲你的第一次吧。” 白洛因实在无法想象,像顾海这么龙虎猛的男人,金璐璐那个小身板怎么能招架得住。 “我的第一次啊,那叫一个销魂。”顾海开始胡扯。 白洛因来了兴致,“你给我说说,怎么个销魂法” 顾海有声有色地讲了起来,两个男人一起讲这个玩意儿,能不激动么不出十句话,底下的那个小海子,小因子全都神起来了,隔着薄薄的一层薄料,不停地做着伸展运动。 顾海捅捅白洛因,“你试过让别人给你解决么特爽。” 白洛因笑得隐忍,“我喜欢自己来。” “哥们儿之间互相打打手枪又怎么了再说了,你底下的小因子一直在召唤着我呢” “滚一边去”白洛因下了床,披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顾海故意在后面调侃,“你们家厕所是露天的,你要敢把小因子冻坏了,我跟你急” 第一卷:悸动青春 62邹婶摊子被砸。 吃过早饭,俩人彼此看了一眼,合算着今儿该谁给钱了。 “该我了。”白洛因裤子兜口,“诶我昨儿明明放钱进去了,咋没了呢” “你想赖账就直说。”顾海损了白洛因一句,起身去付钱。 其实,是他昨晚偷偷把白洛因裤兜里的钱给掏出来了。 邹婶正在炸油条,瞧见顾海往纸盒里放钱,急忙拦着,“哎哟,你们两个就不用给钱了。” “婶儿,您就别和我们客气了。” 两个人起身刚要走,突然一辆城管执法的车在马路牙子旁停下了,接着下来四五个人,手里全都拿着家伙,着脸就朝早点摊冲过来了。 “先别走呢”白洛因拉住顾海的车。 五个城管来了之后,二话没说,对着炉子、面板、锅碗瓢盆就是一通砸,几个还在吃早点的顾客瞧见这副架势,全都拿起东西迅速撤离。几乎是转瞬间的事情,所有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地上就已经一片狼籍了。 一个寸头八字眉的城管,整一副土匪架势,瞧见油锅还在立着,也不管前面有没有人,猛地一脚踹了过去,滚烫的油直接泼向邹婶。 “婶儿”白洛因大吼了一声,猛地冲了过去,想拽住油锅的把儿,结果被顾海一把拉住,眼瞅着滚烫的油洒到了邹婶的脚上。 邹婶双眼猛瞪,嘴角抽搐了一阵,瞬间栽倒到底,抱住脚嚎啕大哭。 “你们干什么”白洛因嘶吼一声。 寸头城管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说干什么执法啊” “你执法就执法,你他妈砸东西干什么”白洛因的脸彻底黑透了。 这帮城管都是挑出来的狠角,平时狂惯了,哪把一个毛头小子放在那里。 “你说砸东西干什么”寸头城管一脚踩碎了旁边的暖壶,“我不砸东西,这个臭娘们儿她搬么” 邹婶还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着,白洛因的手一直在哆嗦,狠厉的视线削着城管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他大跨步冲出去,又一次被顾海拽了回来,白洛因猩红着眼睛瞪着顾海,“你给我放开” 顾海异常地冷静,他攥住白洛因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先把婶子扶起来,相信我,你只要把他们的脸一个个的记清楚。” 邹婶哭得嗓子都哑了,疼得右脚一直在抽搐,旁边看热闹的人有不少,可真敢上前扶一把的却没有一个。城管还在继续砸,老旧的桌子折成好几块,凳子腿儿和凳子面全都分离了,纸盒里的零钱掉了一地,邹婶又急又害怕地捡走了身边的几个钢蹦儿,剩下的大票儿全让城管拿走了。 这么一折腾,几个月的血汗钱都折腾没了,这些东西不值钱,可这种小本买卖本来就赚不了几个子儿,加上邹婶人实在,本攒不下什么钱,再购置一套必用品就等于要了她的命。 邹婶看着地上的这些破破烂烂,空空的纸盒,脚上那刺骨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眼泪还在悄无声息地流着。 顾海把邹婶背起来,白洛因回家叫来了白汉旗,打算先把邹婶送到医院。 “你们去上学吧,我一个人就成。”白汉旗催促着白洛因和顾海,“没事,甭担心,快去吧,别把课耽误了。” “爸,我也想去。”白洛因目光焦灼。 “听话”白汉旗板着脸。 邹婶惨白着一张脸,哑着嗓子劝着白洛因,“婶儿没事,你赶紧去上课吧。” 白洛因没再动,眼看着白汉旗骑着电动三轮车把一脸憔悴的邹婶带走了。 久久的沉默过后,白洛因突然往顾海的肚子上重重地扫了一拳,“我咽不下这口气” 顾海硬生生地挺住了,腰都没有弯一下。 看着顾海强忍着痛楚,没有抱怨,没有恼怒,完全是一脸宽慰的表情看着自己,心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带着余怒的眼神也渐渐黯淡。 看到白洛因这副模样,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疼的情绪侵袭着顾海的心脏,他宁越被白洛因踹几脚,被他暗算被他辱骂,都不想看到白洛因现在这副样子。 “我知道你仗义,可对待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手段。” 白洛因把拳头攥得咔咔响,“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好了好了。”顾海语气软下来,“你不是都记住他们了么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白洛因冷哼一声,“他们摆明了就是欺负人,这就是个胡同口,碍着谁的眼了平时连个城管的影儿都看不见,今儿二话不说就来砸了” 顾海用胳膊圈住白洛因的肩膀,拍拍他的后背哄道:“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白洛因推开顾海,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我知道是谁干的。” “别去找她。”顾海紧紧攥住白洛因的手,“你听我的,别去找她” 第一卷:悸动青春 63顾海疯狂反击 傍晚十分,城建局的局长被顾海请过来喝茶。 “顾首长近来身体可好” 顾海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挺好的,您呢” “我啊,我也不错。” “看出来了,不光身体好,神状态也挺好的。” 局长不好意思地笑笑,“神状态嘛,就那么回事,最近事情多,也” “神状态不好怎么能带出那么一支出色的城管队伍呢”顾海打断了局长的话。 局长的脸色变了变,笑容有些尴尬。 “顾大公子有话就直说吧,我们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尽管指出来。” 顾海微敛双目,眼神专注地盯着局长看,不发一言。 局长被顾海冷厉的目光看得有些毛了,心里一直在敲着鼓,我到底是哪儿惹到这位爷了 “我婶儿家的早点摊,被你们的城管给砸了,我婶儿到现在还在医院里,您给个说法吧。” “这”局长的脸霎时变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哎这帮孙子怎么连您婶儿的摊子都敢砸啊顾公子别生气,回头我找他们大队长谈话,把闹事的那几个小子都揪出来,一个一个给您婶儿道歉。” “合着这要不是我婶儿,就该砸了呗” “哪啊”局长手心就冒汗了,“他们砸谁的摊子都不对我屡次教育他们,要人化管理,以德服人,好说歹说的,他们就是听不进去” 顾海冷着脸看着局长,“这样吧,一会儿您带我去城管局走一趟。” “这会儿去”局长看看表,一脸的为难,“这会儿都下班了,您过去也瞅不见人啊” 顾海淡淡一笑,“下班了城管还有具体的工作时间呢” “当然了。”局长干笑两声,“城管也是个职业啊,也得按规矩来不是” “那他们早上几点上班” “九点钟上班。” “可他们六点钟就把我婶儿的早点摊给砸了。” 局长无语凝咽。 “人都来齐了,您看看,是怎么个处置法” 局长刚和顾海客气完,就转头对这四个人一顿臭骂,什么难听的词儿都骂出来了。 顾海淡淡地扫了这些人一眼,只说了四个字。 “少了一个。” 局长的冷汗都下来了,剩下的那个人,也就是今天砸得最猛的那位寸头城管,是局长的亲侄子。 “您是不是记错了今儿就他们四个值班。” 四个城管听到这句话,暗下里都是咬牙切齿的。 “我要是再揪出来一个,就让他承担所有责任,您看成么” 局长的嘴唇反复开合,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走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牛哄哄的寸头城管也给叫来了,看到顾海就傻眼了,他哪想得到这么有背景的人,竟然会去那种地方吃早点啊 早上还匪气十足的家伙,这会儿就彻底蔫了,不停地给局长送眼神,希望他能保住自己。 顾海抽出一烟叼在嘴边,局长立刻俯下身给顾海点烟。 一瞧局长这副模样,寸头城管就知道自己捅大篓子了。 “这样吧,我给他们罚款,这笔钱呢,就用做您婶子的医药费和摊位重建费,您看这样成么” “别那么费事了”顾海弹了弹烟灰,“既然我婶儿是摆摊的,就属于你们管制的范围内,为了免除后顾之忧,我决定给我婶儿找个正经八本的店面经营。” 局长脸一变,硬着头皮附和了一句,“是是是,还是有个店面好,这这店面哪能让您费心思啊这样吧,我去给您找。” “不用了,我相中了一个。”顾海捻灭烟头,悠然一笑,“新街口把角的那个店面不错,您看能不能和那边的人商量一下,把我婶儿的摊位挪到那去” 局长的脸难看到了一定程度,顾海分明就是有备而来,那个店面是他小舅子经营的,由于霸占了一个黄金地理位置,这些年赚的盆满钵圆。真要是给了别人,那不是等于割了他的么可不给又能怎么办这种人是惹得起的么 “成,我尽快把这事安排好。” 顾海站起身,已经走到了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 这些人刚松一口气,看到顾海又走回来了,一个个又把脸绷了起来。 “我觉得吧,你们五个人不错。”顾海在五个城管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变相地夸赞道:“大早上六点钟就去砸摊了,都很勤快啊”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快三十岁的人了,被十七岁的小伙唬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吧,我给你找份兼职过一段时间,我婶儿的店面也该开张了,既然是卖早点的,也占用不了你们的工作时间,你们就来店里当一阵子服务员吧,我瞅你们手脚都挺麻利的,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哪能让给别人啊” 五个人的脸都紫了。 顾海的语气降了一个度,“不乐意啊” “没有。”其中一个矮子率先开口,“我们乐意去做义工,不要工资。” 顾海皮笑不笑,“这多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局长在一旁口,“让他们都去,人手不够我再帮你找,一定得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以前做过服务员,经验丰富。” 寸头城管苦着脸看向局长,“叔~” 局长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有脸叫叔你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赎罪吧 顾海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一条嗷嗷乱吼的狗吸引住了目光。 “哟这条藏獒不错啊,您养的”顾海扭头看向局长。 局长的嘴角抽搐得停不下来,“是人家送的。” “不错啊,让我拉回去玩几天” “这可玩不得啊”局长疼,“这狗太凶猛了,万一把你咬着了怎么办” “没事,我们家里有个专业的训狗师,亏待不了这条狗。” 顾海笑着,指指旁边的一个男人,“师傅,麻烦把这条狗给我拉回家去” 局长拽住顾海的胳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海反拍了几下肩膀。 “谢了啊” 局长欲哭无泪,他的宝贝儿啊,他的心肝子啊就让这么一个早点摊给折腾没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64咋这么喜欢你 过了两天之后,局长亲自去医院看望邹婶了。 “大妹子,我来看看你,前两天这事真不好意思,那几个人我挨个训了一遍,也给他们罚款了,你就多担待一点儿。” 邹婶眨巴着眼睛,一脸的疑惑,小贩的摊位被砸是常事,也没见哪个局长亲自给道歉啊 “妹子,这里有五万块钱,您这看病拿药的钱都在里面了,千万要收下。” “这” 邹婶想说,我们看病一共才花了五千块不到啊 “当然得收下了。”顾海快速抽回那个牛皮纸袋,放到了邹婶的枕边,“这是您该拿的,千万别和他们客气。” “是是是”局长点头哈腰的,“把您的摊子给砸了,真不好意思,新街口那边的店面已经给您收拾好了,房间都是新装修的,牌匾都装上了,就叫邹婶小吃,您看看您什么时候出院,到时候咱们挑个日子就开张了。” 邹婶和做梦似的,这一脚也烫得太值了吧 白汉旗在旁边问:“以后有了店面,是不是还得交税款,保护费啥的” “这个你不用管,我们全包了。” 邹婶更回不过神来了,看看白汉旗,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白洛因和顾海,俨然一副鸿运当头的局促和不安。 “我怕经营不好啊” “不用担心,前两个月有人帮忙打理着,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至于服务员”局长看了顾海一眼,“暂时先安排五个,等以后生意好了,咱们再找。” “足够了足够了。” 邹婶兴奋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双手在下面反复攥拳头、松开。以前那个小摊子都是她一个人忙,再苦再累都得扛着,孩子要上学,一家人得生存,本请不起人,恨不得自己长个三头六臂,每天忙完了腰都直不起来了。 局长又和顾海寒暄了几句,才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局长走了之后,邹婶迫不及待地打开牛皮纸袋,看了一眼之后惊了。 “真的是钱,没有一张白纸。” 白洛因哭笑不得,“婶儿,人家不是说了五万块钱么” “我这不是不敢相信么”邹婶不住地感慨,“这五万块钱也来的太容易了吧我这忙了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你说,我这白捡了一个大便宜,会不会遭报应啊” 顾海在一旁乐呵呵的,“婶儿,这本来就是您该得的,他们那属于暴力执法,误伤民众,没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就算好的了。这钱您拿得妥妥的,甭和他们客气。” 邹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本来昨天还经受着炼狱般的折磨,摊子被砸了,看病拿不出钱来,孩子还得上学,急得脑瓜仁儿都快爆炸了没想到今儿就什么都解决了,而且还因祸得福,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回去之后,两个人坐在房顶上,静静地听着院子里的犬吠声。深秋的落叶已经把周围的瓦片遮盖住了,眼睛所到之处都是萧索的秋意,沉静、婉约、淡淡的哀愁 “邹婶的事谢谢你了。”白洛因有些不自然地开口。 顾海朝白洛因的脑门拍了一下,“傻不傻啊你那也是我婶儿。”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朝顾海问:“你怎么不回家” “和我爸吵架了,不想回去。” “那你就一直在这住下去吧。” 顾海心里一惊,看向白洛因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深情和感动。 “我们家虽然破了点儿,但都是真心实意待你的,自从你来了,我爸做饭都比以前细致了。我看得出来,他挺喜欢你的,我更喜欢你” “那你呢”顾海突然就冒出来一句。 白洛因被问得一愣。 顾海仔细地观察白洛因的表情,他发现,自己不经意问出的一句话,结果到头来竟然这么紧张地想知道结果。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怎么比表白的时候还强烈呢 “你说呢”白洛因反问了一句。 顾海一把搂住白洛因,臭不要脸地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胡茬抵着胡茬,一股青春的骚动从骨子里慢慢衍生。 “我觉得你挺稀罕我的。” 白洛因笑得特无奈。 顾海感觉到白洛因唇边肌的抽动,心里觉得特别满足,温热的面颊抵消了秋日的寒意,顾海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却感觉身体和内心一样的火热。有一种感觉,诡异地从心底漫出,像是春草破土,嫩枝发芽,有一点儿悸动,有一点儿不安,麻麻痒痒的,却又酥骨地舒服,舒服得人忘却了时间的流动 “白洛因。” “嗯”白洛因转过头,和顾海不足一寸的距离,几乎是鼻尖顶着鼻尖了。 “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院子里的藏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嗷嗷叫了几声,淹没了顾海的胡言乱语。 “你说什么”白洛因大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 顾海把头转了一个方向,假装看着邻居家的房檐。 白洛因没再问。 顾海却在心里回了句,我喜欢你,喜欢得自己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65你觉得可能么 三里屯夜店的一个高档包厢里,顾海拉着白洛因去会了多日不见的哥们儿。 “这是我在学校里新认识的朋友,叫白洛因。” 周似虎笑呵呵地在白洛因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哥们儿,帅啊” 顾海指指李烁,“他叫李烁。” 李烁举起酒杯和白洛因碰了一下。 “我叫周似虎。” 白洛因朝他笑笑。 四个年轻人坐在一起相聊甚欢,都是同龄的年轻人,虽说家庭条件不同,但是喜好都是差不多的。四个人从糟乱的学校生活聊到喜欢的汽车牌子,汽车聊完了该聊女人了,然后就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那点儿黄事儿。 李烁勾着白洛因的肩膀问:“大海在学校里有没有搞上别的女生” 白洛因实言相告,“没有。” “我说什么来着”周似虎一脸笃信,“大海对璐璐姐那股子忠诚劲儿,还真没人能学得来,简直逆天了。” 李烁本以为顾海这段时间迟迟未露面,是有了新的傍家儿,结果听白洛因这么一说,还固守着他那段异地恋呢。李烁真有点儿佩服顾海了,人家都换了七八个美女了,还在他这么一个猛女上吊着。 “嘿,你知道金璐璐吧”周似虎捅了白洛因一下。 白洛因点头,“知道啊,见过一面。” “我和你说,大海对金璐璐,那真是没挑儿了。你是没看见他俩在一块,你要是真看见了,肯定觉得那不是大海。” 我确实觉得那不是顾海,可我也没觉得他对金璐璐哪好了啊 周似虎嘴里嘚嘚嘚和机关枪似的,不吐不快,他一定得把顾海这些窝囊事讲给白洛因听。 “我给你说,别看他平时总是冷着脸,一见到璐璐姐,笑出来的皱纹三天都下不去。每次和我们聊天,张口闭口都是金璐璐,听得我们耳朵都秃噜皮了。平时我们要是有啥事求她,都先去找金璐璐,只要金璐璐一开口,顾海没有不答应的” 周似虎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白洛因就回了一句话。 “顾海不就是这样么” “呃” 周似虎还没反应过来,顾海凑过来了,手搭上白洛因的肩膀,笑容里带着几分油腻。 “聊什么呢” 白洛因喝了一口酒,爱答不理地回了句,“没聊什么。” 顾海把满满的一杯酒递到了白洛因的手里,“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白洛因用吸管嘬了一口,轻轻皱了下眉,咽下去之后感觉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儿。 “我喝着有点儿呛。” 顾海把酒杯挪自己这边来,也没换吸管儿,就直接对着白洛因喝过的吸管喝,还喝的倍儿美,好像这酒立刻变了一个味儿一样。 “我觉得味道不错啊” 李烁看愣了,推了推周似虎。 “大海不是从来不喝人家喝过的东西么” 周似虎干笑了两声,“你也知道大海这阵子的遭遇,没准是生活所迫” “” 外面激昂的音乐刺激了年轻人敏感的耳膜,四个人走出包厢,坐到吧台上享受热闹的氛围给自己的生活带来的冲击。舞池里面的男男女女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是一张张寂寞的面孔。 李烁捅了捅白洛因,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有,分了。” 李烁笑,“对面一个妞儿盯你看了好久了。” 白洛因连头都没抬,问了李烁一个限制级的问题。 “顾海以前经常和你们互打手枪么” 这个问题,噎得李烁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等下啊”李烁绕过白洛因,凑到顾海的跟前,暧昧地了他的大腿一把,结果顾海立刻就黑脸了,“滚一边去” 李烁又走了回来,眼神示意白洛因,“你觉得可能么” 白洛因看到顾海那个反应,心里就知道答案了。 李烁继续说:“大海他丫的最烦别人碰他,要真像你说的那样,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俩的尸体了。” “” 第一卷:悸动青春 66还不如一条狗。 晚上睡觉前,白洛因故意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个蚕蛹一样,被子的两个边被白洛因压在身下,一点儿缝隙都不留。 正如白洛因所料,顾海的脚果然伸过来了,开始在白洛因的被窝边缘不停地试探,寻找一个可以钻进去的洞。可惜了,白洛因裹得太严实,顾海努力了半天都是徒劳的。 “你这么睡觉不勒疼么来,哥给你松松被窝。”顾海恬不知耻地凑了上来。 “你离我远点儿。” 顾海的脚丫子还在锲而不舍地寻找着被窝的漏洞。 白洛因恼了,顾海那双脚丫子就像一条大虫子一样,不停地在他的被子上蠕动着,时快时慢,时轻时重,搅得人心烦意乱的。 “你要干嘛啊不睡觉滚出去。” 顾海的瞳孔里透出邪肆的光芒,“我觉得你的被窝不暖和。” “我被窝暖和不暖和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我可以给你暖暖啊” 顾海说着,就朝白洛因扑了过去。 白洛因又气又恼地叹了一口气,“你怎么每天晚上都这样啊你是不是有病啊就不能老老实实睡一晚上么我今天特别困,明个是周末,你呃” 顾海在白洛因感的下巴上咬了一口。 “你丫” 白洛因两只手把顾海的头发抓成了窝。 顾海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逮住机会就掀开了白洛因的被窝,两条胳膊一伸,猛地将白洛因圈到怀里,抱得那叫一个满足,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因子~~”尾音儿拖了十几米。 白洛因彻底拿顾海没辙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呢你说你要是真和他急眼,伤了自己的元气,他还满不在乎,弄不好还变本加厉。要是这么忍气吞声的,啥时候是个头啊他这种人能自己觉悟出来么 顾海的手又开往白洛因的睡裤里面探去。 这一次,白洛因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你觉得你这样正常么” “有什么不正常的啊”顾海暂时把手收回来,一副忠心赤胆的表情,“我这人就这个毛病,喜欢和哥们儿亲近,你看今天那个李烁没有他平时和我粘糊得像一个人似的,每回我他,人家都服服帖帖的,怎么到你这就这么难搞定呢” 白洛因都替顾海的大言不惭感到羞愧。 “你得了吧李烁今个都和我说了,他压没跟你搞过那种事。” “”顾海怔愣了一会儿,依旧固执地狡辩,“那是他不好意思承认,他这人和我一样,脸皮儿薄。” 白洛因双手抱拳,给了顾海一个佩服的手势,然后一脚将顾海踹出了被窝。 顾海没有立刻钻过去,而是望着天花板细细思索。 “我说你没事问李烁这个问题干什么” 白洛因没说话。 顾海顾自揣测,“你该不会是真想和我试试,然后心里有顾虑,才去李烁那里求个心里踏实吧” 白洛因拧起眉毛,“你说阿郎今儿怎么叫唤得这么厉害啊不正常啊,我出去瞅瞅。” 顾海,“” “阿郎,阿郎。”外面响起白洛因温柔的呼唤。 阿郎叫得更厉害了,嗷嗷的甚是吓人,白洛因打着手电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的爪子卡在了笼子的两钢柱之间。白洛因很小心地给它拔出来,又阿郎的头,阿郎很快就不叫唤了,哼哼着趴在笼子的门口。白洛因发现阿郎的嘴头子上有血迹,大概是刚才爪子拿不出来的时候,用嘴顶过铁柱子。 白洛因心疼地在阿郎的嘴上亲了一口。 顾海站在萧瑟的秋风中,老泪纵横,混了这么多日子,还不如一条狗呢 白洛因回到屋子之后,顾海坐在床上不停地吸气。 “我的嘴角好像上火了,特别疼。” 白洛因打了个响指,“你等一下,家里有药膏。” “还用药膏么”顾海故意引导白洛因。 当然要用了,白洛因特别虔诚地捧着那管药膏,亲手拿棉球涂了一点儿,对着顾海的嘴角抹了上去,动作细致小心。 虽然没能得到一吻,可白洛因这么伺候顾海,顾海心里已经有点儿小激动了。 明明可以把棉签递给我,偏要自己动手,你是有多稀罕我啊 药膏抹在手上,清清凉凉的,沁人心脾的舒服。 “这是什么药膏啊起效这么快” “痔疮膏。”白洛因答得相当平静。 顾海:“” 白洛因按住顾海耸动的肩膀,耐心安抚道:“没事,这药哪都能抹,上次我嘴角上火了,就是用这个抹好的。” “那要是啥毛病都没有呢抹这个有副作用么” 白洛因的手停顿了一下,“副作用貌似会长出一两个痔疮吧。” 顾海的脸和漆黑的夜融为一体,除了一口呲着的白牙,什么都看不到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67有本事弄死我。 白洛因第一次来顾海租住的大杂院,发现顾海的屋子蛮干净的,起码比他的卧室强多了。 “你的破手机还在这放着呢”白洛因拿起窗台上的老人机。 顾海正在收拾东西,随口回了一句,“忘记扔了。” 白洛因走出大杂院,去了旁边的舅爷家,取来了螺丝刀和镊子,坐在外面的石墩儿上就开始忙活。不到半个小时,白洛因就把拆开的手机重新装好,擦了擦手机的屏幕,回屋子递给了顾海。 “试一下。” 顾海有些怀疑,他接过手机试了试,开机正常,发送短信正常,拨打电话有轻微的杂音,但是不影响正常的使用。 “厉害啊”顾海目露惊讶之色,“都坏成这样了还能修好” “没多大事儿,这种老牌机子一般都结实。” 顾海瞧见白洛因这股子聪明劲儿,心里对他的稀罕又强烈了几分。 “这些东西都要收拾么”白洛因指着写字台上的杂物。 顾海直起腰看了一眼,“随便吧,你觉得有用的就拿走。” 白洛因捡着实用的东西往袋子里面装,装着装着,就瞧见了写字台上贴着的几张纸。不看不来气,一看就恨不得削了顾海,上面贴的都是他写的作文,一张一张的,全让顾海给偷来了,这小子多可恨 顾海瞧见了白洛因的反应,不仅没有任何惭愧,还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张纸,在白洛因的面前显摆。 “你瞅瞅,我现在写的字和你有的一拼吧” 白洛因怒瞪着顾海,“你丫的练字倒是和我说一声啊就因为这几次的作文,语文老师现在都不搭理我了” “你也甭搭理她” “我应该不搭理你。”白洛因咬牙切齿。 “你敢不搭理我试试”顾海凌厉的目光扫向白洛因的脸。 白洛因毫不示弱地对视,五秒钟之后,顾海嗖的一下移开了目光。 “那个你看看我写的字,到底有没有进步啊” 其实顾海不问白洛因也想说,顾海现在的字比刚开学那会儿强多了,可瞧见顾海这副亟待肯定的表情,白洛因突然又不想说了。 “你怎么不吭声啊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顾海在心里磨着牙,你丫要敢说不好,我把你屁股踢歪了 白洛因傲娇地瞥了顾海一眼,淡淡回了句,“凑合吧” 这一句凑合,简直把顾海美坏了,白洛因的一句夸奖,含金量多高啊顾海感觉自己像是喝了十瓶的红牛,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恨不得把房子举起来在院子里转两圈。 白洛因被顾海这副得瑟的模样逗乐了。 白洛因一笑,顾海眼都直了。 金璐璐沉着脸站在门口,刚才这和谐欢乐的一幕,她看的真真切切的,感觉和顾海在一起的这三年,他都没见过顾海这样的眼神。以前,顾海的那些哥们儿都说顾海只有在金璐璐面前才会露出第二种表情,现在,金璐璐发现顾海有了第三种表情,这种表情是她见所未见的,很迷人却也很伤人。 女孩都是敏感的,别说哥们儿,就是一条狗被他男友宠着,她都看不下去。 白洛因先看见了金璐璐,捅了顾海一下,示意他看向门口。 顾海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金璐璐发现,顾海刚才的那种表情稍纵即逝,当他把目光转向自己时,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今儿是周末。” 顾海有些反应不过似的,感觉现在一周一周的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周末了。以前觉得工作日特别难熬,现在已经没有看日期的习惯了,好像每一天对他而言都是相同的。 “我这搬家呢又没有手机,联系不上你。” 金璐璐拿起写字台上的手机晃了晃,“这是什么” “这手机不是早就坏了么” 顾海的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金璐璐冷着脸按了一下,手机通了。 啪 金璐璐猛地将手机摔向地面,完整的手机一下摔得四分五裂,屏幕碎得满地都是 顾海的脸从惊愕到愤怒再到无法自控,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大跨步迫到金璐璐的面前,攥住她的肩膀,将她逼到了墙角的位置,而后便是恶狠狠的一声质问。 “谁让你摔的” 金璐璐噙着眼泪,语气不见丝毫的退让。 “我们吵架摔过多少个手机了为了这么一个破手机,你丫就跟我翻脸” 顾海的眼睛里除了被愤怒渲染的赤红,再无其他。 “这是因子刚给我修好的,谁他妈让你摔的” “我让我摔的他修的又怎么样” 金璐璐猛地在地上的机壳上踩了几脚,碎裂声残忍地刺激着顾海的耳膜。 “我就摔了,我就踩了,有本事你弄死我” 第一卷:悸动青春 68滋味不太好受。 刀光剑影中,一只手伸了进来,攥住了顾海胳膊上那几跳动的神经。 “别闹了,不就因为一个手机么” 白洛因的声音很平淡,阻拦顾海的手也没用多大劲儿,可在这样缓慢的力量相持中,顾海心头的暴戾下降了几个度,攥着金璐璐的肩膀逐渐放松了力度。 “顾海,你不是人” 金璐璐暴吼一声,推开顾海,踹开门冲出了大杂院。 顾海站在原地没有动。 白洛因猛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一下,“你丫的还不去追” “我为什么要去追她”顾海赤红的眼睛盯着白洛因。 “凭她一个女孩子大老远跑来找你,凭你跟人家好了三年,凭你睡了她。” 顾海沉默。 白洛因一把攥住顾海的领子,怒吼道:“你丫的还是不是个爷们儿啊”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声音平静却暗藏着波涛汹涌的情绪。 “因子,你知道的,我现在只愿意听你一个的话,你真的想让我去么” 白洛因的心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找不到支点,完全是机械的意识在纵着自己的嘴。 “是,你一定得去,女孩子情绪失控,很容易出事的。” 顾海转身出了门。 白洛因挺拔的身躯僵了片刻,弯下腰收拾地上的残渣。 顾海走出去的时候,金璐璐已经跑到了胡同的另一头,顾海瞥到了她的影子,就大步跑了过去。没一会儿,顾海跟上了金璐璐的脚步,看到她走到一个树下,蹲在地上就开始毫无形象地大哭。 顾海第一次看到金璐璐这样。 他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出现了这种裂痕,原因在于金璐璐还是自己 以前也有过热恋期,冷淡期,吵架期这几种相处方式不停地变换着,无论处在哪个阶段,都不觉得这段感情本身有什么问题。 然而现在,顾海突然有些疲倦了。 不知道是对这段感情的疲倦,还是对旧生活的疲倦。 金璐璐看到顾海,哭声止住了,即便她在这段感情中是吃亏的,可她也不愿意再给顾海一次看不起自己的机会。 “顾海,这是你第一次在我们吵架后追出来。” 顾海静静地看着金璐璐哭红的眼睛,削瘦的面庞下面那张倔强却又脆弱的嘴唇,心还是不期然地疼了。正如周似虎所说,这是他珍视了三年的女朋友,三年不短了,任何三年都能沉淀出一份真感情。 “以后别这么闹了。”顾海说。 金璐璐猛地抱住顾海,哇哇大哭出声,她本以为两个人就这么完了,每一次吵架之后都这么想,所以担惊受怕,即使觉得跌份儿,也得腆着脸过来讲和。顾海的主动示弱,对于金璐璐而言是莫大的恩惠,她不舍得再闹情绪了,她也醒悟到刚才做得有些过了。 两个人站在树底下聊了很久,聊以前的事情,聊他们的回忆,每一次分手后必做的一件事情,然后,握手言和。 “我不闹了,我再也不闹了。” 金璐璐擦干眼泪,拉着顾海的手说:“走,一块搬家去。” 回到大杂院的时候,房东告诉顾海,白洛因早把东西搬走了。 顾海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地面,心里一阵阵翻腾,也不知道白洛因搬了几趟,忙活了多久 金璐璐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你是要搬到哪儿去啊” “因子他们家,我这程子一直在因子家住。” 金璐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但是碍于俩人刚和好,就没再继续扫听这件事。 吃饭的时候,金璐璐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她在学校里的那些事,哪个很贱的女生又被她收拾了,饭堂里吃出了虫子,她把饭扣在卖饭的人脸上了,班主任整天穿一些特别老土的衣服,她们学校新定制了一批校服,难看死了 顾海一直沉默着,直到一盘熏鸭脑端上来,才笑着说。 “因子特爱吃这个。” 金璐璐挺好的兴致被顾海破坏了。 “顾海,我问你一件事。” 顾海抬起眼皮,淡淡回了句,“什么事” “你不觉得你对白洛因有点儿太好了么” “你有劲没劲啊”顾海脸黑了。 金璐璐气汹汹地往自己的盘子里夹了一个鸭头。 顾海吃得有些不对味儿,放下筷子朝金璐璐说:“哪个男的没有个特别铁的哥们儿啊你老和他过不去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就是不了解因子,你要是了解他,你肯定特喜欢他。别看他家庭条件不好,境界特别高,品味也挺独特的。他不怎么爱笑,可骨子里特闷骚的一个人,他有时候想关心你,他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就偷偷的,你拆穿他他还跟你急。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饶人,其实心肠特好。我在他们家白吃白住这么长时间了,他总是假模假式地轰我走,我要是半天不回家,他指定第一个坐不住。对了,忘了说一点,他特聪明,喜欢鼓捣东西,我们班的门被他一改造,从外面一拽绳儿,里面都能反锁喽。就刚才那个手机,在河里泡一溜够了,他还能给修好了” 其实,顾海的出发点是想说一些话打消金璐璐的顾虑,谁想一说就收不住了。金璐璐听得更气不忿儿了,顾海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说这么多话,竟然是在夸另一个人,这不是摆明了在煽风点火么 顾海完全意识不到,他认为自己说得有滋有味的,别人也得听得有滋有味的。 金璐璐强忍着怒气,恶狠狠地嚼着嘴里的面条,优势被人剥夺的滋味不好受啊他是个男的又怎么样就因为他是个男的,金璐璐才觉得不应该,你顾海分不清孰轻孰重么 一顿饭下来,顾海压抑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付账的时候,顾海趁着收款员找钱的工夫,还扭头和金璐璐来了一句,“今儿因子夸我的字儿有进步了。” 金璐璐差点儿把服务台上的发财树给抽到地上。 “齐嘞您慢走” 整整一个下午,顾海都陪着金璐璐在各种高档场所消费。 晚上睡觉前,顾海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白洛因的轮廓。感觉吸入的不是香烟,而是毒品,一点点渗透到骨子里,他的思绪又开始浑浊了,混乱了,白天清醒了一阵,喧闹的街市掩藏了他的情绪,现在又被打回原形了。 电视里放着高清的爱情影片,金璐璐一边瞧一边嘟哝。 “这女的也太傻b了吧这男的也是个2b,你倒是说出来啊,真尼玛窝囊废,不看了,睡觉。” 然后,搂过顾海,钻进被窝里。 夜幕渐沉,顾海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大海,我新研制出来的弹弓子,咱俩一块打鸟去”白洛因擦着鼻涕。 顾海愣住了,眼前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嘴一开一合的,瞧着挺眼熟 “你谁啊” “我是因子啊” 顾海被吓傻了,“你咋缩成这么点儿小玩意了” “你说谁小玩意儿呢”白洛因叉起小腰,“你瞅瞅你自己,还没我高呢” 顾海低头瞅了瞅,条绒背带裤,30码不到的小棉鞋,伸出胳膊来,像是一个莲藕段似的胖乎小胳膊。 “咋回事” 白洛因笑得脸颊红扑扑的,“咱俩从小就认识了啊” “从小就认识了”顾海拉过白洛因的手。 白洛因兴奋地叫了一声,“对啊我们是发小啊” 是发小真好啊顾海揉揉白洛因的脸,原来我们从小就认识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这是多令人兴奋的一件事,我可以从现在开始,一直和白洛因玩到大了。 顾海笑嘻嘻地把白洛因抱住,白洛因在顾海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顾海回亲了一下,白洛因又在顾海的嘴上亲了一下,顾海又回亲了一下亲着亲着,顾海醒了。 酒店的豪华间里,温暖的壁灯还在幽幽地发着光亮。 顾海感觉嘴唇有些濡湿,用手了一下,心跟着一颤。 因子,你丫的又把被窝弄到地上了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 69谁也别想碰他 早上,金璐璐醒来的时候,枕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起身走下床,在各个屋子里找了一下,最后在阳台上发现了顾海,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抽烟,不知道起来多久了。 金璐璐打了个哈欠,懒懒地朝顾海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顾海的腰。 “这么早就起了” 顾海淡淡地嗯了一声,而后捻灭了手里的烟。 金璐璐发现,烟灰缸里全是烟头,像是一截截断了的白粉笔,在烟灰缸里横七竖八地描绘着顾海的心情。 “昨天晚上没睡好” “睡得挺好的。” 顾海把金璐璐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下去,转过身,眼眶周围一团青灰色。 “把东西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家。” 金璐璐如钜的目光盯着顾海看了良久,开口问道:“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轰我走” 顾海没说话,回屋把外套穿上了。 “咱们再一起吃个饭吧,叫上白洛因,昨儿我当着他的面把手机摔坏了,肯定给他留下一个特不好的印象,咱们一起吃个饭,我也好挽回一下形象。” 顾海依旧沉默,金璐璐就当他是默认了。 两个人到白洛因家里的时候,白洛因刚起床不久,正蹲在院子里刷牙洗脸。 金璐璐见了,忍不住唏嘘一声,“你别告诉我你要搬到这儿来住” 顾海完全无视了金璐璐的话,眼睛一刻不停地看着白洛因,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么冷的天儿还要用凉水洗脸啊”金璐璐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他们不会也让你用凉水洗脸吧” 顾海没说话,径直走进院子,金璐璐跟在他的后面。 阿郎一看到陌生人,拼命在笼子里吼叫,吓得金璐璐猛地抱住了顾海的胳膊。 “我靠,怎么还养了一只藏獒啊” 白洛因听到阿郎猛叫,抬起头时,正好看着金璐璐挽着顾海的胳膊走进来。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成。”白洛因痛快地答应了,“我进去换件衣服。” 白洛因刚进去不久后,顾海也进去了,金璐璐一个人在院子里溜达。 “哎,等一下。” 白洛因刚把衣服套进去,听到顾海的话又顿了一下。 “怎么了” 顾海走到白洛因面前,手捧着他的脸看了看,拧着眉说道:“你这脑瓜门儿上怎么长了一个小疙瘩” 白洛因自己都没意识到,“没准是上火了。” 顾海邪气一笑,“想我想的吧” “滚有多远滚多远” 顾海沉闷了十几个小时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放晴了。 吃饭的时候,金璐璐故意朝白洛因说:“顾海对你比对我好。” “你怎么看出来的”白洛因问。 金璐璐半分玩笑半分真地说:“他对我总是板着一张脸,对你总是笑呵呵的。” 顾海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是你自己说的,我冷一点儿你才有安全感。” 金璐璐对顾海的这番话明显不认同。 白洛因不紧不慢地分析,“是这样的,每个男的在自己女朋友和哥们儿面前都是两面的,在女朋友面前,为了保持自己迷人的形象,他得装,他得拿着,不然怎么拴住你的心在哥们儿面前就不一样了,他不必在意自己的形象,心情完全放松,可以随便撒赖耍浑,所以你觉得亲近一些。” 金璐璐终于笑了,“你瞧瞧人家,嘴皮子就是比你厉害。” 顾海的女朋友夸别的男人,顾海不仅没有丝毫不平衡,反而一副引以为傲的表情。 饭吃到最后,金璐璐突然朝顾海说:“你打白洛因一下。” 顾海的脸沉了下来,“我打他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就想看看,你们哥们儿之间不是经常打打骂骂的么” “你是不是无聊啊”顾海的声音冷了下来。 金璐璐这话是笑着说的,她是想用一种玩笑的气氛来试探顾海对白洛因的感情,但是顾海的反应,让她彻底装不下去了。 “顾海,我闹着玩的,你跟我急什么你就这么舍不得么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你打他一下怎么了你就轻轻碰一下,意思意思都不成” “不成”顾海一字一顿的,“别说我了,谁也别想碰他一下” 金璐璐猛地摔了筷子,“顾海,你让我恶心” “恶心你就滚蛋” 金璐璐猛地踢翻一旁的椅子,冲出了饭馆。 第一卷:悸动青春 70顾海良心发现。 金璐璐摔桌子走人后,周围陷入一阵死寂。 过了很久,白洛因才朝顾海问:“你怎么又把她气走了” 顾海的脸黑得都冒亮儿了,“什么叫我把她气走了你没看见她刚才那副德行么甭惯她那个臭毛病,爱巴走不走” “你们俩可真是”白洛因无奈了,“当初怎么走到一起的” 顾海正在旁边运气呢哪有心情回答这些问题。 白洛因叹了口气,挑起碗里剩下的几面条,淡淡说道:“行了,都彼此静一静吧,老这么闹也不是个事儿。” 顾海把留着的墨鱼丸夹到了白洛因的碗里,顾自将剩下的面条吃干净。 俩人沉默地走出了饭馆。 回到家,白洛因把一个盒子扔给顾海。 “这是什么啊”顾海有些惊讶,“给我的” “废话都扔到你那了,不是给你的给谁的” 顾海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款新上市的手机,机子的款型和外观都是他很喜欢的,不用猜就知道是白洛因挑的。顾海的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动,看着白洛因在身边晃动的身影,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干脆直接抱上去。 “因子,你对我太好了。” “你抱我爸去吧”白洛因不痛不痒地推开顾海,“钱是他花的,是他非要给你买,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顾海冲着窗户外面的白汉旗喊了一句。 “叔,谢您嘞” “这小子,跟我还说什么谢谢”白汉旗用衣服的前襟擦擦额头上的汗,“要不是因子拉着我去,我都不知道这手机还有好赖之分。我觉得能打电话,摔不坏就是好手机,因子说不成,非要给你买个功能齐全的。” 顾海心尖子都能掐出蜜来了。 “你甭听因子的,他净瞎说” 白洛因猛地在顾海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丫少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顾海乐呵呵的看着白洛因,“那你呢你都没有一个手机” “我要手机干什么”白洛因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我压没有什么人要联系,有了手机也是浪费。” “你可以联系我啊”顾海凑到白洛因跟前。 白洛因磨着牙,“你丫二十四小时都黏在我身边,还用得着手机么” 顾海干笑两声,“也是啊,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人想联系的,照这么说我要手机也没用。” “别”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我还想用这个手机分散分散你的注意力呢” 顾海把嘴贴到白洛因的耳边,声音沉睿魅惑。 “那你不是得恨死这个手机啊” 白洛因一连说了五个滚一脚把顾海蹬出了屋。 顾海在外面晃悠一阵,看到白汉旗把梯子立在了墙边,正哼哧哼哧地往上爬。 “叔,您爬那么高干什么” “前两天下雨,房顶有点儿漏,刚晒干的粒儿都给淋潮了,我去上面加固一层。” “您下来吧,我上去。” “你哪会干这种活儿啊” 白汉旗擦擦汗,今儿大晴天,中午的太阳还是有点儿晒的。 “我真能干,您下来吧。” 说话间,顾海一脚蹬上窗台,手抓住房檐,翻身一跃跳上了房顶,哪还用得着梯子白汉旗看得眼都直了,心想这小子是怎么上来的刚才还在地上说话呢,怎么一下子就飞上来了 “叔,我来吧。” 其实白汉旗年轻的时候身体也倍儿,上下房顶不费劲儿,可现在岁数大了,手脚没那么利索了,而且也有点儿轻微的恐高。 “你真会干”白汉旗一脸的怀疑。 “瞧您这话说的,我” 顾海想说我以前在部队什么都干过,可又怕白汉旗多问,就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拿过白汉旗手里的桶子,熟练地用水泥浆砂找平,虽然不及瓦匠的手艺,可看起来还真那么回事儿似的。 白洛因走出来了,朝着屋顶喊。 “爸,您下来吧,就让他干,不然他天天在这白吃饭。” “就是啊,叔,您下去吧” 白汉旗笑着说好,小心翼翼地趴到房檐,开始用脚探梯子。 顾海看到白汉旗裤兜儿里的手机都窜了出来,是一个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手机,上面的漆皮儿都磨掉了好几块,顾海一看就知道,这种手机是从街上的贩子那儿买来的山寨机,超不过二百块钱,想想自己的手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白洛因从不说自己的家庭状况,只是偶尔喝了酒之后,才提及一两次。白汉旗一个月的工资不足五千块,要养活一家老小,白洛因的爷爷每个月都要固定的医疗支出,这已经削减了一大半的收入,再加上一家人的吃喝家用,现在又填了自己一张嘴就算白汉旗不说,顾海也知道,他一定是咬牙买下这部手机的。<dd> 71-8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71静谧的小夜晚。 晚上睡觉前,顾海问白洛因:“叔为什么不和邹婶合伙开店啊” “为什么要和邹婶合伙开店”白洛因反问。 “你想想啊,那是个黄金角,又免房租,又不用交税,服务员还是现成的,纯挣钱的买卖啊婶儿一个人忙不过来,叔要是去帮忙了,等于两个人的店,总比他挣那点儿死工资要来的轻松容易吧。” 白洛因叹了口气,“你想得挺好,我爸肯定不乐意去。” “为什么”顾海不理解。 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顾海这个乐意啊,差点儿把整个身子都粘上去,白洛因把被子抖落开,罩住两个人的头。两个人头顶着头,脚挨着脚,躲在一个被窝遮起的小空间里,说着彼此的悄悄话。 “啥”顾海一愣,“邹婶不是寡妇啊” “她有丈夫的,在外打工。” 白洛因温热的呼吸全都扑在顾海的半边脸上,熏得顾海半个身子都在发热。 “你的意思是,他们怕被说闲话” 白洛因迟疑了一阵,肩膀塌了下来。 “我总觉得邹婶在骗我爸,我觉得她和她丈夫早就离婚了。你想想啊,她都在这住了好几年了,他丈夫逢年过节都不回来,正常么” 顾海瞧见白洛因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直想揪他的小耳朵。 “你听我说话没啊”白洛因在顾海的肚子上打了一下。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笑着说:“听到了,你不就是想说邹婶是寡妇么” “是啊,可我爸总否认。” “我觉得叔心里肯定明镜儿似的。”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用糙的手指抠着的白洛因的掌心,指缝每一条掌纹,每一丝指纹,都用指尖轻轻滑过,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带着玩味的拨弄。白洛因手心上的那些敏感神经全都活跃起来了,带动着胳膊都在发麻,他想开口怒斥顾海一句,可顾海突然又没了动作,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你爸和别的女人这么亲近,你心里就没一点儿不乐意么” “没有,我一直劝我爸把邹婶娶回来。”白洛因语气很淡然,“从我记事儿起,我爸就一直这么单着,总不能让他这么过一辈子吧” “你没想过让你妈和你爸复婚么” “从没有过。”白洛因很笃定,“我宁愿是邹婶,我不想让我爸再受罪了。” 顾海听到这话,心情有些复杂。 白洛因继续在一旁说道:“其实我爸不和婶儿合伙开店,也不完全是怕人说闲话。你想想看,现在这个店已经是邹婶的了,我爸肯定拉不下脸进去一脚。咱们都是男人,都理解这种感觉,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可能还有戏,邹婶,肯定不可能。” “也是。”顾海若有所思。 被窝里陷入一片沉寂,白洛因把被子掀开,大口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顾海看着白洛因有规律起伏的膛,和闭着眼睛深呼吸的模样,心脏又开始不规则地跳动。白洛因微微开阖的嘴唇带着一抹刚毅的魅惑,顾海很清楚,这是男人的薄唇,肯定不如女人的柔软,可顾海却有种想去亲吻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的心越来越扭曲了,但是他无意去纠正,他很清楚自己对别的男人都没有这种感觉,单单是白洛因。也许是太欣赏,太喜欢,太在乎,让一份友情的小雪球越滚越大,最终滚出了边界线,滚出了顾海可以掌控的视野,但他却不想追回,他宁愿享受这种放纵忐忑的快乐。 夜里,起风了,顾海去关窗户。 刚躺回床上,白洛因突然翻身靠了过来,脑袋寻找最柔软的依托点,最后停在了顾海的肩窝处,温热的脸蛋贴在顾海左半边的膛上,清爽的头发洒在了顾海的脖颈周围,胳膊轻轻一环,随意搭在了顾海的小腹上,神情很是惬意。 顾海有些猝不及防,被压着的那条胳膊都不舍得抽出来,生怕这么一动,白洛因就会无意识地翻回去。直到白洛因的呼吸变得均匀,顾海紧绷着的肌才松弛了下来,他垂下眼皮看着怀里的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蛋儿,像是在触碰一件珍稀的宝贝,小心到了极致。 然后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一个美好的梦境 第一卷:悸动青春 72白汉旗走运了。 “白师傅,厂长找您。” 白汉旗摘下防尘面罩,拖着疲倦的身躯走进了厂长的办公室。 “老白,来,快坐下。” 平时喜欢板着脸的厂长今儿不知怎么了,说话客客气气的,不仅给白汉旗搬来了一把椅子,还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白汉旗纳闷,厂长这是要干啥 “老白啊我们厂子决定解雇你了。” 白汉旗心里咯噔一下子,紧跟着脸就白了,他算是明白厂长为啥一反常态了,闹了半天是要解雇他。白汉旗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哆嗦,他起身把茶杯放回厂长的办公桌上,直挺挺地站在厂长面前,一副犯了事儿的模样。 “厂长,您知道的,我儿子读高中,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我还得养活老家,每个月都得看病拿药” “我知道。”厂长打断了白汉旗的话,“就因为这样,我才答应辞了你,要不然像你这种干了十多年的老工,我是真舍不得放你走啊” “那为啥还要辞掉我”白汉旗急得直攥拳头,“您这不是把我们全家往绝路上逼么” “怎么还往绝路上逼啊”厂长被白汉旗绕糊涂了,“那边没给您去电话么” “哪边啊”白汉旗一脸茫然。 厂长焦躁地抓了抓头皮,“看来你这还没收到信儿呢这样吧,我给那边去个电话” 话刚一说完,就有人敲门了。 厂长打开门,瞧见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立刻笑脸相迎。 “哎哟喂,您可算来了,我正要给您打电话呢” 男人笑着点点头,目光转移到白汉旗那里,“这位是” 厂长立刻叫来白汉旗,“这就是老白,您要找的那个人。” 男人立刻伸出手。 白汉旗抱歉地笑笑,“我手上有灰,还是算了。” 男人没再强迫白汉旗,厂长则主动在一旁引荐。 “这位是同洁制冷设备有限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姓苗,您就叫苗经理就成。” 白汉旗朝苗经理点头示意。 厂长又给苗经理倒了一杯水,而后找个借口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下白汉旗和苗经理。 “是这样,我们公司想聘请您过去做技术部门的工程师,月薪税后两万,每个月都有一次旅行赞助,住房补助5000,交通补助2000,餐补2000,年终奖是您半年的工资。一天工作八个小时,节假日双休” 白汉旗听得耳朵都木了。 “苗经理你们公司不是印假钞的吧” 苗经理正说得尽兴,被白汉旗这么一打断,俨然有点儿适应不过来。 “白师傅真幽默。” 白汉旗干笑两声,“不是我幽默,是你们给的条件太不靠谱了。” 苗经理拿出自己的名片,“您在这厂子干了十几年了,也知道这个厂子的业务往来,我们公司一大半的零部件都是你们厂子生产的,我和你们厂长又认识,您还不相信我么” 白汉旗还是无法置信,“关键是我没有那门儿技术,怎么能去你们那当工程师呢” “这您就别管了,到时候自有人带您。” “既然这样,你们干嘛不直接找个工程师呢多省事儿” 苗经理脑门儿上不停地划竖道儿,这人也太轴了吧多好的机会啊,要搁我这死活也不放手啊他倒好,还替别人着想呢 “白师傅,您要是还拿不定主意,我带您去我们公司看看,工作室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白汉旗半梦半醒地跟着苗经理去了他们公司,进去一看,宽敞干净的厂房,到处都是机械化作业,经他手制造出来的那些零件,和眼前的这些成品比起来,就像一粒小芝麻。 “白师傅,到了。” 白汉旗把注意力拉回来,跟着苗经理进了一个房间。 三十几平米的房间宽敞明亮,中间规规矩矩地摆放了一张办公桌,后面有个大的书架,里面全是专业化书籍和工具书,沙发、茶几、空调、电视一应俱全,站在落地窗前,外面就是刚绿化好的小公园。 不愧是经理的办公室白汉旗在心里感叹。 “以后这就是您的工作室了。” 白汉旗募地愣住了,“您说啥” 苗经理很耐心地和白汉旗解释,“您要是答应留在我们厂子,就先暂时待在这里,以后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可以随时为您调换。” 白汉旗站在办公室中央,僵得像一尊雕像。 苗经理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这里有五千块钱,算是诚意费,如果您愿意接受我们的诚意,就请收下,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 第一卷:悸动青春 73大海劝哄因子。 晚上放学回家,白汉旗准备了一大桌的菜。 白洛因围着桌子转了一圈,走到白汉旗跟前,问:“今儿有什么好事儿邹婶出院了没吧我记得医生说得两个礼拜呢” 白汉旗满面红光,特意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那里气宇轩昂的。白洛因问他话,他还故意不回答,每走一步,皮鞋都在地上砸出一个响儿来,把拿腔作调这个成语演绎得淋漓尽致。 “爸,您怎么还没喝就醉了” “哈哈哈”白汉旗笑声朗朗,刮了胡子之后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风采,“你爸我升职了” “升职”白洛因一脸的怀疑,“你们那破厂子还有职位划分呢” “不是那个厂子,是另一家公司找我了,让我去做工程师。” 白洛因的脸色变了变,语气有些迟疑,“爸,您不是让人家给骗了吧” “怎么说话呢”白汉旗脸一正,“合同都签了,待遇好着呢人家怕我不信,还给了我五千块的诚意费。赶明儿你有时间了,我带你去我那工作室瞅瞅,保准儿你会吓一跳。” 说完,白汉旗一转身,哼着小调切卤好的猪耳朵。 白洛因在屋子里滞愣了片刻,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顾海,你给我过来” 顾海正在院子里洗手,瞧见白洛因气汹汹地从厨房出来,直奔自己的卧室。 “怎么了”顾海用毛巾擦了擦手。 白洛因沉着脸,一副审问的口气,“我爸那事儿,是不是你给弄的” 顾海故意装傻,“你爸哪事儿啊” “你甭给我装蒜,谁让你擅作主张,把我爸给调到那个单位的你什么意思啊你救济我们家呢还是说送了你一个手机,你非得还点儿什么才舒坦是吧” “白洛因,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救济啊你们家怎么了我有什么可救济的我不是瞅叔每天这么累死累活地维持这个家,心里不落忍么他是你爸,你不能为了你自己的那点儿自尊心,让他整天在那个破厂子里活受罪吧” 白洛因依旧冷着脸,“我们家的事儿不用你管。” “你再说一遍”顾海加重了语气。 “我再说多少遍都是这个理儿,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会心” “你丫”顾海咬着牙,到处寻么东西,最后找到一个扫床的笤帚疙瘩,指着白洛因说:“你信不信我揍你” 白洛因怒视着顾海,不发一言,眼睛里都是挑衅,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对于顾海,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舍不舍得的问题。 僵持了一阵,顾海用笤帚疙瘩猛地朝自己的腿上抽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走到白洛因的面前,软言劝道:“我知道这事我该提前和你商量一下,可我怕你这个倔脾气,我刚开口你就给我扼杀了。因子,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给叔联系的单位是正规经营的,不是整天看报纸喝茶,那也是凭真本事吃饭的。我总觉得叔是个能人,不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聪明的儿子呢我就是想给叔找个好机会,让他能把半辈子荒废的干劲儿都拿出来,以后在邹婶这个老板娘面前,也能挺直腰板,对不对” 白洛因虽然没开口,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心里挺纠结的。一方面他心疼白汉旗,想起白汉旗刚才那副青春焕发的模样就觉得心疼;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理不直气不壮的,凭什么他爸的春天是顾海给打造的啊他还没来得及孝顺呢 顾海用手顺了顺白洛因的头发,耐心劝慰道:“你看,前几天我帮邹婶的时候,你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到你爸这就过不去了呢” 白洛因语气挺倔,“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白洛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现在这个社会不就是凭关系吃饭么你身边有个关系,可以为你利用,多好的一件事啊,你怎么这么倔呢” “不是我倔”白洛因拧巴着一张脸,“我也有不少哥们儿,家里有个事也经常找哥们儿帮忙,可换到你这,怎么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是啊怎么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顾海心里有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个答案,让他隐隐间有些兴奋。 “因子”白嘹亮的呼喊声在外面响起。 白洛因瞅了顾海一眼,挺不自在地回了句,“先这么着吧” 说完,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 74幽默的白老爹。 “,怎么了” 白坐在马扎上,一边缝着小褥子,一边嘟哝道:“我想吃霹雳宝了。” “霹雳宝”这是个什么东西白洛因想了想,问道:“西红柿” “不是”白又纠正了一边发音,“霹雳宝” 白洛因还是没懂。 白有些着急了,用手胡乱比划着,“就是霹皮哎呀我说不好啊” “您别着急” 白洛因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顾海,如今顾海已经成为白御用翻译了,以前家里人听不懂的都问白洛因,现在白洛因听不懂的,就得问顾海了。 顾海沉思了片刻,眼睛一亮。 “,你说的是苹果吧” 白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是是就是霹雳宝” 白洛因差点儿栽倒在地,这得差了多远啊幸亏顾海的脑子不在正常人的运行轨道上。这要是换做别人,脑浆子流出来也想不到那去啊 “吃饭喽”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成一圈,一边吃饭一边聊,看得出来,今天的白汉旗心情极好,不知不觉中,半瓶白酒下肚,开始吐沫横飞地讲他年轻时候的辉煌事迹。白洛因沉默地听着,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白汉旗这副模样了,虽然白汉旗平时也乐呵呵的,可眉间拧起的那个结,十几年未曾下去过,直到今天,他终于能够喘口气了。 其实,白洛因很感动顾海为他做的这些,他只是有一点儿小小的不甘心。 “大海大海我们因子最走运的一件事就是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白汉旗伸出大手拍打着顾海的肩膀,“叔真心感谢你,感谢你对我们家因子这么好。” 说着,白汉旗敬了顾海一杯酒。 顾海起身喝下了。 屁股刚一着座,白汉旗那只大手又拍过来了。 “大海啊叔也想着你呢这不,今儿刚一发钱,叔就去了家具城,给你定了一张床。前阵子委屈你了,总是和我们家因子挤在一张床上,这回好了,叔又给你买了一张,以后你俩可以一人睡一张,谁也挤不着谁。 白汉旗说了这么多话,就这么一句把白洛因逗乐了。 顾海脸都绿了,感谢也不是,抱怨也不是,喉咙里像是长了倒刺似的,咽东西都有点儿费劲 “叔,您别破费了,把床退了吧,我和因子睡在一起挺好的。” 白汉旗双眉倒竖,底气倍儿足,“那怎么成你既然来我们家住了,叔就不能亏待了你。甭和叔客气,叔早该给你买了,前阵子手头有点儿紧,今儿刚发的钱,二话不说就奔家具城了。叔一直惦记着我这个好侄子哈哈哈” 话是挺感人的,可没说到顾海心坎里啊 “叔,您听我说,我在这住不长,指不定哪天就搬回去了,您加一张床不是浪费了么” 这回,白汉旗不说话了。 顾海一瞧这回有戏,连饭都顾不得吃了,就等着白汉旗打电话退货。 白汉旗的手指在饭桌上敲了几下,扭头对顾海说:“这样吧,这几天你先睡这张床,等你走了,就让因子睡,因子那床也有年头了,该换一个了。” 顾海,“” 白洛因嘴里的菜差点儿没呛出来,他放下筷子,难得了一句话。 “顾海,既然我爸都给你买了,你就甭客气了。” 顾海差点把自己的牙磨短一截,我不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你就这么高兴么你就这么膈应我么小样儿,你等着,我今儿晚上绝不让你消停喽 第一卷:悸动青春 75小哥俩斗智商 顾海走进卧室,看到两张单人床并排摆在狭小的房间内,上面铺着一样的床单和被子,乍一看以为进了双人宿舍。 “你瞧瞧,这屋本来就小,再多一张床,哪还有放脚的地儿啊” 顾海沉着脸坐在自己的床上,直直地看着对面的白洛因。 “没有放脚的地儿,你是怎么进来的,飘进来的” 白洛因无视顾海满脸的愁容,美滋滋地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故意打了一个舒服的哈欠。 “一个人睡觉就是爽” 顾海气汹汹地上了自己的床,朝旁边甩了句。 “瞅着吧,你丫明儿早上肯定得感冒” 没有我的怀抱,你还想睡个舒坦觉 “感冒我也乐意。” 白洛因潇洒地翻了一个身,用冷冷的后脑勺做武器,刺激着顾海那颗脆弱的小心脏。 顾海冷哼一声,光着脚踩着趿拉板去关灯,回来的时候还是气不忿,把冰凉的脚丫子伸到了白洛因的被窝里,直抵白洛因平坦温热的后背。 白洛因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转身对着顾海的小腹一脚飞踹,把他踹回了自己的床上。 “滚”干脆利落的一个字。 “至于这么无情么我每天抱着你睡,你睡得可香了,有时候我把手撒开了,你自己还搂过来唔” 顾海还没说完,一只臭袜子扔了过来。 “今儿晚上你要是敢钻过来,我就和我爸换屋睡。” 顾海邪恶一笑,侧躺在自己的床上,用胳膊支着脑袋,一双深邃的眸子在黑夜里熠熠发光。待到那边完全没了动静,顾海则用手打着节拍,轻轻哼唱起来。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没有一首歌,能像这首歌一样,如此贴合顾海此时的心情。 可白洛因听不下去了,歌是好歌,可唱在顾海的嘴里,完全变了一个味儿。他的声音和他的体格一样彪悍,却非要唱这么一首柔情的歌,声音有缺陷就算了,他还五音不全,每一句歌词都不在调上可这个家伙完全感觉不到,唱得那叫一个投入,好像要把自己的心肝肚肺都掰开了揉碎了,混到这个歌里,让人越听越反胃。 终于,白洛因忍不住了,转过身朝顾海说:“你别唱了成不成” “你要是不乐意听我唱,你唱一个。” “我凭啥唱” “你要不唱,我就继续唱。”顾海开始耍浑。 白洛因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唱了起来。 不出三分钟,那边响起了轻微的鼾声,白洛因猛地停住了,满脸疑惑地朝旁边看了看,靠真睡着了敢情我这是唱歌哄你丫睡觉呢白洛因脑子里冒出很多别人形容顾海的词汇,什么27班最具人格魅力男生、最有男人味的成熟美男、健美小王子我呸怎么看都是一个臭未干的臭小子 白洛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翻过身,将被子盖严实,闭眼睡觉。 顾海等了很久很久,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白洛因的呼吸频率越见平稳。 顾海的唇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他轻轻掀开被子,脚尖触及地面,一步一步地往白洛因的床边挪动。 白洛因纹丝未动。 顾海掀开白洛因的被子,先把一条腿放了上去,然后是另一条腿,最后将自己的后背往床单上送 “呃” 顾海猛地弹了起来。 旁边传来某个人的笑声,起初是压抑的,后来慢慢放开,到最后笑得床板都在跟着晃动。 顾海呲牙,“你这床上放了什么啊” 白洛因从旁边提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笑道:“院儿里死了一颗仙人掌。” 顾海闭着眼拼命运气 “你丫就不怕自己翻身躺上去” 白洛因晃了晃手里的仙人掌,“我笃定在我躺上去之前,你一定会先做这个试验品。” 一个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幽幽地响起。 “你够狠” 白洛因扬唇一笑,“你这是自作自受。” 顾海塌下肩膀,一副可怜样儿,“给我择择,有几个刺儿扎进去了,一会儿我怎么睡觉啊”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床开了灯。 这一开灯不要紧,顾海发现了一件令他血脉喷张的事。 白洛因就穿了一条内裤 “你丫今儿睡觉怎么脱得这么光” 白洛因云淡风轻的,“我以前就这么睡。” “那我和你一起睡的时候,为啥捂得那么严实”顾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你自己身上查找原因,转过去” 顾海气不忿地转过身,白洛因则盘腿坐在他的身后,仔细地查找顾海后背上的小刺。每拔下来一,心里就忍不住偷乐,这个家伙,躺下的时候干嘛用那么大劲儿 顾海把手伸到后面,在白洛因光滑的大腿上偷了一把。 “你是想让我把你踹下去吧” 早上,白洛因舒舒服服的醒过来,结果看到了顾海那张熟悉的面孔就躺在自己身旁,不仅如此,他的手还放在自己两腿之前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上,场景很不和谐。 “你大爷的”白洛因猛地踹醒了顾海,“怎么又跑到我床上来了” 顾海睁开一只眼,声音略带几分慵懒。 “谁躺到你床上来了你好好看看,我就睡在自个床上呢” 白洛因一愣,低头看了看,果然,身体两侧的空隙很大,本不是一张单人床。不用说了,顾海是把他的床挪了过来,和自己的拼凑在一起了。 “你看到了,我可没爬到你的床上。” 你小子真贼白洛因在心里骂了一句,用手去推顾海的床头,想把他的床挪开,结果没成功,两张床就像是用钉子楔在了一起,拔不开了。 “你丫的怎么搞的这俩床怎么分不开了” 顾海玩味的目光扫着白洛因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幽幽地说道:“用你们家的痔疮膏粘的,你不是说过么你们家的痔疮膏是万能的。” “” 第一卷:悸动青春 76感情终于决裂。 上课的时候,尤其给白洛因传了一张纸条。 白洛因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周末我回家,看见顾海的女朋友和另外一个男的在一起,貌似还挺亲密。我不敢告诉顾海,你自己和他说吧。” 白洛因把纸条攥在手里,掐指一算,顾海已经两个礼拜没有联系金璐璐了。 顾海的手指在白洛因的后背上敲了两下,白洛因侧过身,看到顾海伸手过来。 “把纸条拿来” 白洛因压低声音,“凭什么给你看这是尤其传给我的” 就因为是他传给你的,我才要看顾海在心里咆哮了一声,你俩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啊还要偷偷传纸条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又写了一张纸条给顾海传了过去。 “你女朋友和别的男人跑了。”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 下课,白洛因转过头,看到顾海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短信。 “你有两个礼拜没有联系金璐璐了。”白洛因说。 顾海嗯了一声,眼神出奇地镇定,“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我正在给虎子和李烁发短信,看看他们有没有璐璐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顾海走出去接。 白洛因心里明镜儿似的,这金璐璐,肯定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顾海走回来,脸色有些差劲。 “中午我要去趟天津,下午没准不来上课了,帮我请假。” 白洛因点头,“行,我知道了。” 白洛因刚转过身,顾海又敲了他的肩膀一下。 “晚上等我回来” 白洛因沉默。 顾海没再强迫白洛因点头,顾自收拾好书包,从后门出去了。 顾海来找金璐璐,通常都在下学的时候,几个女生围在金璐璐身边,每次看到顾海都会两眼放电。因为受不了这些女生粘腻的眼神和无聊的追问,顾海通常都会把车停在校门东边一棵老槐树底下。没有手机的时候,金璐璐就直接来这找顾海,久而久之,金璐璐就形成了一个习惯,走出校门总是先朝老槐树这里看一眼。 顾海走进教学楼,正赶下课时间,学生三五成群地扎在某个角落里聊闲天,这里俨然没有普通中学那种紧张的学习氛围,很大一部分人的将来都已经有了着落。 顾海来到金璐璐班级门口,一个熟悉的女生走出来,看到顾海吃了一惊。 “你你怎么来了” 顾海面无表情地问:“金璐璐呢” “她没在教室里,出去了。” 顾海转身离开。 女生捅了旁边的女生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啊不是分手了么” “我也不知道啊” 顾海最后是在学校的冷饮店门口看到金璐璐的,她和一个男生有说有笑地走出来,男生给她提着包,她摆弄着男生的皮夹,但凡一个长了眼的人,都能看出这俩货有问题。 金璐璐侧头和男生说话的一瞬间,瞥到了顾海。 顾海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个人。 金璐璐很快把目光转了回去,当做没看见,然后在顾海的目光注视下,堂而皇之地挽着男生的胳膊走了。 顾海没黑着脸吼住两个人,也没拽住男生的脖领子一顿乱揍,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金璐璐一定想看到这种情景出现。他又回到了老槐树下,坐在车里沉默地抽着烟,他要冷静地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再继续这段感情。 下午放学,金璐璐和男生一起走出来,俩人在门口徘徊了一下,上了同一辆车。 顾海开着车跟在那辆车后面,很快,车子在一家酒店前停住了。 顾海冷眼看着他们走了进去。 两个小时之后,天黑了,顾海从车里走了出来。 “小姐,麻烦您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金璐璐的在这里入住” 前台服务熟练地在电脑上搜查着客户名单,然后朝顾海点头微笑。 “您好,有金璐璐女士的订房记录。” 尽管顾海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这句肯定的时候,脑袋还是嗡的一下子,思绪瞬间爆炸了一样。 前台服务小姐朝金璐璐的房间打电话,电话一直没有接通。 顾海要了金璐璐房间的号码,坐电梯的过程中,顾海一直在劝慰自己,不要冲动,不要愤怒,你只需要确认一个分手的理由,然后掉头走人 然而,当他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所有的暗示全都不奏效了 砰的一声,整个楼层都跟着颤动。 顾海没有敲门,而是镗镗镗几脚,直接把门锁踹裂了。 男生只穿了一条内裤在房间里晃动,金璐璐则躺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身体。她似乎早就预料到顾海会来,相比男生的慌张,她显得很镇定。 顾海的声音淡定得可怕。 “金璐璐,我们还没分手呢。” 金璐璐冷笑一声,手指夹了一细长的烟,慢悠悠地抽着。 “我们还在一起呢我怎么感觉不到啊” 顾海没说话,屋子里静得可怕,男生弯腰在床上找衣服,顾海走上前去,一脚踹到了男生的脖梗子,男生的脸骤然变白,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事情发展到这里,金璐璐满意了,畅快了,就算现在顾海过来抽她两个大耳刮子,她都乐于接受。你顾海也会在乎啊你也会吃醋啊你也知道被人剥夺优越感的滋味不好受啊 “我仅仅是不喜欢你了,你何必再找一个理由让我恶心你呢” 金璐璐的脸噌地变色了。 “我恶心对我恶心我告诉你顾海,我他妈做的恶心事多了去了我早就和他睡过了你以为你自己捡了多大便宜啊我告诉你,在和你好之前,我就不是处女了” 一阵歇斯底里的吼声过后,是长久的一段沉默。 顾海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咱俩完了。” 说完这句话,顾海转身离开。 咱俩完了 这四个字,像是四个千斤重锤,猛烈地击打着金璐璐的心。她发现,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以前那些豪言壮语全都灰飞烟灭,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她惧怕这样的结果,分手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金璐璐几乎是扑到地上的,连带着被子床单都一起被扯下来了,她猛地抱住顾海的腿,嘶哑着嗓子大哭,仿佛刚才那副嚣张的面孔本不是她。 “大海,我是骗你的,她们都说男人贱,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想让你吃醋,想让你有危机感,想让你重视我我和这个男生就是演戏而已,他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俩这样都是做给你看的” 顾海最后瞥了金璐璐一眼,“回床上吧,你穿得太少了,会冷的。” 金璐璐惶恐地低下头,看到自己只穿了内衣内裤。 “大海” 第二字还没喊出来,就听到咣当一声门响。 顾海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冷峻的面孔被黑色勾勒得幽暗沉郁,黑森森的大树,昏暗的路灯,一辆又一辆被甩到身后的车。顾海不知道自己调了多少次档,拐了多少个弯,直到巨大的夜幕将他整颗心笼罩,指尖泛起一股股的凉意,他才发现自己忘了摇上车窗。 车子行驶到一条陌生的街道,顾海把车停在了一家店铺门口,头枕着方向盘,渐渐地睡了过去。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顾海睁开眼的时候,街上所有的店面都关门了,只剩下肯德基里面还坐着几个无家可归的人。 副驾驶座上的手机一直在响,顾海拿起来一看,一个陌生号码。 “你丫还回来不” 顾海还没来得及嗯一声,那边就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2:51。 顾海放下手机,头依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回味着刚才的每一个字。 丢了的魂儿瞬间被捡回。 他调转车头,一股莫大的幸福感袭上心头。 第一卷:悸动青春 77最特殊的安慰。 顾海爬上床,连同被子和人一起抱住了。 “我失恋了。” “嗯。” 顾海以为,白洛因会说句“还有我呢”之类的煽情的话,谁想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我可是撞见他们两个人开房了。” “嗯。” 顾海撒开环抱着白洛因的手,一个人滚到旁边,面色沉,气息重。 白洛因这才翻过身来,手在顾海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生气了,武大郎” 这个称谓把顾海噎住了,武大郎你见过像我这么高富帅的武大郎么 顾海翻身骑到白洛因的身上,手掐着他的脖子,怒道:“你丫的不安慰我,还损我是吧” “你有什么可安慰的我没瞧见你有多伤心啊” 顾海的身体逐渐塌了下来,头侧在白洛因的肩窝处,一副受了伤害的模样。 “我怎么能不伤心呢三年呢” “少拿时间诈唬自个”白洛因锤了顾海的后背一下,“你拍着良心说,你是伤心还是愤怒” 其实这个问题,顾海在路上就一直在想,看到金璐璐和那个男生在同一个房间出现的时候,他的心情极度郁闷。可这种郁闷终究来自何处舍不得么撕心裂肺么好像怎么形容都差了一点儿。但是最直观的痛苦,肯定来自这种被践踏的尊严,任何一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所以当时的心境是被愤怒掌控的。 当然,顾海肯定不会这么和白洛因说。 “我真的挺伤心的。” 白洛因突然将顾海推开了一段距离,自己微微挺起上半身,头抵在了顾海的口。 顾海立刻心跳加速,这这是要干什么要安慰我么 白洛因很快离开了顾海的身体,头落回了枕头上。 “我听到了,你的良心在辱骂你。” “”顾海有些虚脱地趴回了白洛因的身上,声音懒懒的,夹杂着几分哀求。 “安慰安慰我吧。” 白洛因叹了口气,手拍了拍顾海的后背,“大郎啊听哥的话,想开点儿” 顾海猛地在白洛因的肩上咬了一口。 白洛因一拳扫到了顾海的脖颈处,“你丫的属狗的是不是” 顾海笑了,心结似乎就在这种打打闹闹中解开了,也许男人之间本该如此,不需要有矫情的劝慰,不必拥抱着痛哭流涕,只要你足够了解我,只要我能感觉到你的关心,再大的挫折,互相拍拍肩膀,也就过去了。 “明天邹婶的店要开张了。”白洛因把胳膊枕在头低下,淡淡说道。 顾海感慨了一句,“这么快啊那边都准备好了么” “差不多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顾海幸福地揉了揉白洛因的脸,“别明天了,就是今天吧,马上就要天亮了。” 顾海这么一说,白洛因才醒悟过来,我竟然等了他这么久 第一卷:悸动青春 78身份即将戳破。 “夫人,您找我来是为了早点摊的事儿” 姜圆示意陈长浩坐下,脾气还算温和,“是啊,我想问问你查出来没有,到底是谁暗中使绊儿” 陈长浩犹豫了一下,“夫人,我没查出来。” “没查出来”姜圆目露疑惑之色,“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摊贩,怎么可能让局长亲自给她赔礼道歉唯一肯帮她忙的就是白汉旗,可白汉旗也没什么人脉关系啊假如真有,他现在就不是这副德行了真是邪门儿了,到底是谁和我作对啊” 陈长浩的目光一直在游移中,不敢往姜圆脸上聚焦。 姜圆叹了口气,“真不知道白汉旗怎么想的,整天让我儿子去吃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我找人把她摊子给砸了,嘿他倒好,愣是能把局长小舅子的店面给抢过来,继续卖那些坑人的玩意儿。可怜了我儿子,整天吃那些东西,有好的条件也享受不到,我这个当妈的能不着急么” “其实吧,我觉得那些东西也挺好的,总比吃肯德基、麦当劳强吧” “好”姜圆笑得讽刺,“你知道现在的摊贩多黑心么只要吃不死人,他们什么都敢往里面放。我儿子要是偶尔吃一两次我也就不计较了,关键是他天天去那儿吃,日子久了,那身体得糟践成什么样啊” 陈长浩笑了笑,“夫人,您就是把这个摊子砸了,他可能也会去别的摊子吃。也许下个摊子还不如这个干净,您这么做也是治标不治本。” “我这么做就是给白汉旗看的”姜圆有些恼怒,“我就是觉得他为了讨好那个寡妇,宁愿亏待自己的儿子。” 陈长浩无话可说了。 姜圆沉默了半晌,又朝陈长浩问:“真的没查出来” 陈长浩嗯了一声。 “行了,你也别装了,我早看出来了。”姜圆的眼睛里透出明的光,“你尽管说出来,真要是出了什么事,绝对赖不到你的头上。” “不是夫人,关键是这人吧他有点儿特殊。” “特殊”姜圆面露鄙夷之色,“我倒想听听,他有多特殊” “是首长的儿子。” 顾海 姜圆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顾海怎么掺合到这件事里了 “你确定是他么” 陈长浩点点头。 姜圆陷入沉思,顾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帮这个妇女呢他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难道我的身边一直有他的眼线,无论我做什么事,他都要一脚进来 “那个小吃店貌似就在今儿开张。”陈长浩随口嘟哝了一句。 姜圆脸色变了变,起身离开了会所。 白洛因已经困到了一种境界,靠在门框上都能磕头。 顾海轻轻推了白洛因一下,白洛因毫无防备地朝对面倒去,顾海紧跨了一大步,白洛因正好倒在顾海的怀里。 使劲撑开眼皮看了顾海一眼,“桌号都贴齐了么” “早就弄好了,你上楼睡一会儿吧。” 白洛因推开顾海,伸了个懒腰,“先把活儿干完了再睡吧” “这不是有五个城管呢么你什么心” “你没看到他们在外面演节目揽客呢么” 顾海瞧见这几个城管在外面不顾形象地乱扭,心里觉得特别痛快。 “儿子,过来帮爸抬下桌子。”楼上传来白汉旗的声音。 顾海按住白汉旗,自己美颠美颠地跑上去了。 白洛因推开门,想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结果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不远处。 车上走下来一个女人。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白洛因没再刻意躲着姜圆,而是主动朝她走了过去。他预感到姜圆就是奔着这家店来的,他很想问问姜圆,你究竟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顾海把桌子搬到一楼,发现白洛因不见了。 随手拽住一个服务员,问道:“白洛因去哪了” “咦他刚才还在这呢。” “我看到了。”另一个服务员口道,“他从门口出去了,好像有人找他。诺,不就在那呢么” 顾海顺着服务员的目光看了过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 79怎么可以是他 “你来这干什么”白洛因一如既往的冷漠。 姜圆心里一阵翻腾,“儿子,妈” “你要是来闹事的,就请回吧,今天谁也不会给你这个撒野的机会。”白洛因打断了姜圆的话。 姜圆的脸上带着极度的震惊和伤痛,他没想到,白洛因竟然会用“撒野”两个字来形容她。纵使她当年有错,可她毕竟是白洛因的母亲啊,一个母亲被儿子如此谩骂,这得需要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你为什么要找人来砸我婶儿的早点摊” 姜圆的手紧紧攥着皮包带儿,“洛因,你听妈说,她不可能真心对你好的。你现在还小,不知道人心有多复杂,她对你好是有目的的,我是女人,我太了解女人的心理了。如若没有所求,她是不可能倾其全部的。” “那你说她求什么求我们家的钱有么求我们家的权势有么如果只是求我爸,那就足够让我接受她。” 姜圆深吸一口气,问:“既然你能接受你爸二婚,那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难道你认为我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么难道你认为所有女人的幸福都是她那么狭隘么” “我没有不接受。”白洛因冷笑,“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接受了” “那你为什么总是对妈妈这个态度” “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 姜圆心里极度难受,脸色灰得像是覆了一层土,甚至连顾海走过来都没有发觉。 “你怎么来了” 又是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白洛因的思绪刚转过来,不明白顾海怎么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顾海径直地走到姜圆的面前,冷傲的目光迫视着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 以顾海现有的理解和猜想,他仅能想到姜圆是故意找他麻烦,所以才从白洛因这儿下手。 白洛因震惊的目光瞟向顾海,“你你认识她” “是啊。”顾海搂住白洛因的肩膀,嘴唇贴到白洛因的耳旁,看似是耳语,其实满大街的人都能听到,“她就是我爸的新任老婆,一个穿着华丽外衣的庸俗女人,她是劝说不成,又要从旁人下手了,别理她,我们走。” 顾海用力推了一下,白洛因没动。 姜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们两个本来就认识” 白洛因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顾海还蒙在鼓里。 姜圆一手拉住一个人的手,激动不已,“认识就太好了,本来我还担心你们小哥俩会不合呢,一直想吃顿团圆饭,就怕你俩谁都看谁不顺眼,见面再掐起来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顾海听着姜圆的话,就像胡言乱语似的,可又听出了那么一点儿端倪。 姜圆见顾海还是一脸迷糊的表情,攥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声音里透着丝丝喜悦,“傻孩子,还没明白过来呢这就是我一直和你提的我的儿子,我就说你们俩脾气差不多,肯定能合得来,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 顾海,“” 晴天霹雳如雷轰顶痛心疾首肝肠寸断 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为什么是他啊怎么着也不该是他啊 白洛因挣脱开姜圆的手,大步走回邹婶的小吃店,一声不吭地上了楼,拿着自己的包就往外面走。 “儿子,怎么了” 白汉旗看到了白洛因沉的脸色,着急忙慌地追了下来。 白洛因站住,看着白汉旗的眼神空洞幽暗。 “爸,我没事,我出去一趟。” 白汉旗一脸的担心,“你要去哪啊你婶儿的店说话就要正式营业了。” “爸,我就是回家拿点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没给白汉旗任何追问的机会,大步流星地奔出了店门。 顾海在原地僵了片刻,看到白洛因的背影,心一沉,疾步追了过去。 “因子” 顾海在后面喊了一句。 白洛因没有任何反应,疾走的背影中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和不甘,他没法接受这个现实,顾海的家境怎么好都可以,他爸是总书记白洛因都没意见,可他为什么要是顾威霆的儿子那是他最不齿的一个家庭,为什么顾海要是那个家庭的一份子 “白洛因”顾海在后面大吼了一声。 白洛因依旧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顾海几大步追了过来,一把攥住白洛因的胳膊。 “你没听到我在喊你么” 两个人站在空空的街道上,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着彼此。 “我听到了。” “那为什么不理我” 白洛因觉得无话可说,转身又要走,结果被顾海强行拦截住。 “滚”白洛因吼了一声。 这一声“滚”和之前骂过的无数声“滚”都不是一个情绪,顾海的心被这个字拧成了麻花。 “你让我滚你凭什么让我滚”顾海摇晃着白洛因的肩膀。 白洛因死死揪住顾海的脖领,“你丫个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顾海怒不可遏,“我也是今儿才知道的,你没听到姜圆的语气么我本不知道她是你妈,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我感情了 顾海大喘着气,赤红着双目瞪着白洛因,他的心里只有一块地方是完好无损的,那是独属于白洛因的,现在却又亟待破裂。 白洛因又走了。 顾海穷追不舍,两个人一直追到家门口。 白洛因开门又要关门,顾海一脚踹开了门,巨大门响声震得旁边的枣树都在摇晃。 “白洛因,你想怎么着” 顾海一把将白洛因抵在院墙上,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对你不好么你觉得受委屈的只有你一个么我告诉你,你妈和我爸偷情这么多年,我妈死得不明不白该翻脸的是我,该说滚的是我才对” 白洛因脑门上的青筋一直在跳动,被顾海扼住的脖子开始漫出痛心疾首的暗红。 “对你说的都对,那你干嘛不走你走了,咱俩都痛快” “你说我什么不走”顾海声嘶力竭,“我要是舍得离开你,我能犯贱不走么我对你妈有再大的仇恨,也抵不过我对你感情的千分之一白洛因,你恨我爸我不拦着你,可你为什么要牵连到我的身上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残忍么”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手,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身上抽离。 “顾海,我对你没恨,对你们家人都没恨。只不过,我没法接受你,接受你们全家。因为我也有家人,你的家庭是我家人心中的一个痛,我的家人都没法绕开这个痛。你爸可以不在乎我妈的过去,因为他没有受过伤害,可我爸不成” 顾海的心一点点坠入深渊。 “你的意思,我非走不可了” 白洛因转过身,“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白洛因,你就这么狠” 白洛因从来都不觉得,从门口到屋子里的这条路,竟然有这么长。 顾海的声音平静下来了,静得有些令人发指。 “东西不用收拾了,我不要了。回头帮我和邹婶说一句,祝她开业大吉” 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白洛因觉得,生活被活生生地拆掉了一大半。 顾海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看着车轮轧过的一个个记忆中的烙印,心如刀绞。昨天,他和金璐璐分手,都不曾有现在这种感觉,裸的疼痛从心口窝开始撕裂蔓延,遍及全身,连毛孔都在叫嚣着痛苦 白洛因从房间里出来,白正在弯腰倒水。 “晚上吃耗子”白兴奋地喊了一声。 白爷爷在一旁笑得不住咳嗽。 白洛因却半点儿表情都没有。 白把水桶放好,笨拙的身躯挪动到白洛因面前,兴冲冲地说道:“我和你大爷爷爷包了两桶耗子饺子,晚上咱们煮耗子吃,大海最爱吃” 自从顾海做了白翻译,他就成了白再也没有喊错的一个人。 第一卷:悸动青春 80尤其去找因子。 整整两天,白洛因都没有来上课。 他让白汉旗给罗晓瑜打了一个电话,除此之外,没有告诉任何人。 尤其一向不喜欢和顾海搭话,因为顾海总是有意无意地针对他,可这次他是真的有点儿憋不住了。白洛因两天没来,他干什么都不方便,想抄作业不知道找谁,吃不完的东西不知道给谁,想发句牢骚都找不到人 “顾海,白洛因呢” 顾海着耳机,听着大悲咒,面无表情。 尤其无奈,下课就奔了杨猛的班里。 “哇塞哇塞” 尤其刚走到这一楼层,就引来阵阵尖叫声,喜欢看热闹的冲出教室,结果除了人什么都没看见。一瞬间整个楼道都沸腾了,女生的欣赏赞叹声和男生的鄙夷谩骂声此起彼伏。 尤其双手兜,好像已经习惯了被众人围观,模特一样的好气质走到了杨猛的班级门口。 “杨猛在么”尤其开口朝一个女生问。 女生的嘴巴张开一个兴奋的弧度,紧跟着冲进班里,一把揪住杨猛往外拖。 “给你找来了。”女生嫣然一笑。 尤其简单地说了句谢字,拉着杨猛去了楼梯口。 “我说外面怎么这么轰动,闹了半天您来了”杨猛打了个哈欠。 尤其抽掉脸上的冷漠,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看着杨猛。 “白洛因哪去了” “因子”杨猛愣了半晌,“他没来上课么” “两天都没来了,你不知道啊” 杨猛摇摇头,“不知道啊我都好久没去他们家了。” “那放学咱俩一块去吧” 杨猛一阵迟疑。 “我记得你是住校生吧你们宿舍得查寝吧要不再等等,没准明儿就来了,要是还不来,咱俩礼拜天去瞅瞅他。” “别等礼拜天了,就今儿吧。”尤其都把杨猛的衣服拽成一朵花了。 杨猛上下打量着尤其,一副理解不了的表情,“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他不就是请了两天假么要真有事,早就有人给他收拾东西了。” “是你丫的太淡定了”尤其指着杨猛的脑袋,“我还以为你挺有人情味儿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就这样儿吧你” 说完,黑着脸走了。 杨猛看着尤其的背影,嘟哝了一句,“神经病吧” 转身走回去,撞上了一面女生围成的人墙 放学前十分钟,尤其就埋伏在了杨猛所在班级的停车场,等到杨猛把车骑出校门,尤其打了一辆车。 “师傅,劳驾您跟住前面那辆自行车。” 说完这句话,尤其等着司机对他破口大骂,结果这位司机相当好脾气,不仅没有轰尤其下去,而且连一句怨言都没有,跟着那辆自行车都就上了小道。左拐右拐的,没见丝毫不耐烦,甚至还跟着车里的音乐哼起了小调。 尤其忍不住问:“师傅,我让您跟着自行车开,您就没有一点儿不乐意” 司机哈哈笑了两声,“我有啥不乐意的上次还有个小伙子让我跟着一个走路的呢” 尤其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感动,要是每个人都像这位司机这么热心肠,这个社会该有多么温暖啊。 杨猛在白洛因家门口停住了。 尤其也让司机停下了,然后看看计价表,掏出25块钱递给了司机。 “25块钱”司机脸青了,“你也拿得出手” 尤其愣住了,指指计价表,“那上面显示的就是25啊” 司机冷笑,“小伙子,你也太不厚道了我刚才念叨的那个人,他让我追一个走路的,最后结算的时候也是25块,可人家二话不说直接给100。” “那是他有钱,我没钱。”尤其和司机拧上了。 司机迅速把车锁上,开始和尤其理论。 “小伙子,我不是开黑车,我是凭良心要钱。这一道儿我开了多长时间按照正常的速度,我都开了多少里地了” “要是照您这么说,您还得退我钱呢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要不是我把您引上了这么一条小道儿,您现在还在校门口堵着呢” “甭跟我瞎白活,今儿你不给钱,甭想下去” “你是开车还是抢劫啊” “你说谁抢劫呢你说谁抢劫呢你再给我说一遍,我一个大耳刮子给你抽护城河去” 最后还是尤其妥协了,把钱包里仅有的一百多块钱都扔那了,下车的时候心里不住地骂:哪个孙子给了他100块钱啊草让我碰见绝对弄死丫的 杨猛犹豫了好久,还是进了白洛因的家门。 尤其紧随其后。 白汉旗看到杨猛,热情地喊了一声,“大闺女这程子怎么都没来家玩儿啊” 尤其就听见“大闺女”仨字,忍不住在后面噗嗤一乐,他可算知道为啥杨猛不让他跟着了,敢情人家还有这么个好昵称呢 杨猛听到身后的笑声,禁不住打了个冷噤,回头一看,脸都白了。 “你丫咋跟来了” “我不跟过来,咋知道你爸管你叫闺女呢” “这不是我爸。”杨猛讪讪的,“这是白洛因他爸。” “啊”尤其一阵惊喜,“叔叔好。” 白汉旗朝尤其笑笑,“你也是因子同学吧这小伙儿长的,真神” 尤其不好意思地笑笑,杨猛在一旁翻白眼。 “叔,白洛因呢” “他睡觉呢”白汉旗说。 尤其看了看表,七点刚过,“这么早就睡觉” “他早上才睡,估着这会儿快醒了。” 黑白颠倒啊尤其试探地问:“他是病了么” “没病,就是困,不想起床。” 这爸爸太开明了儿子困就可以不去上学,尤其打心眼里羡慕嫉妒恨。 杨猛听说白洛因没事,也就没进去吵他睡觉,在院子里和白爷爷聊了一会儿,摘了几颗脆枣儿,估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家吃饭去了。 尤其偷偷进白洛因的屋,不禁被眼前杂乱的景象吓了一跳,到处摆放着东西,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床,一张很怪异的双人床,一边是木板的,一边是弹簧的,白洛因睡在木板床上,只露出几缕凌乱的头发。 尤其走到书桌旁,随便翻翻看看,结果发现了很多顾海的东西。手表、护腕、打火机尤其经常关注顾海,所以对他的东西印象深刻,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也都是顾海和白洛因的共有财产,一件一件叠放在一起,倾诉着俩人的亲密关系。 白洛因醒了,疲倦晦暗的目光看着尤其。 “你怎么来了” 尤其急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你都两天没上课了,我来看看你。” 白洛因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套上衣服准备下床。 尤其看出来了,白洛因的脸色很难看,如果排除了生病,只能是心情方面出了问题。不过看他爸爸那副模样,貌似家里也没出什么事,应该是白洛因的私人原因了。 晚上,白洛因留尤其在家里过夜了。 寂静的夜里,所有人都睡了,尤其把自己蜷在被窝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洛因看。 “你和顾海闹别扭了” 白洛因的心咯噔一下,表情伪装得很淡定。 “为什么是他” “你不觉得,你俩的感情不一般么” 这句话,不仅尤其一个人和白洛因说过,就连白汉旗都说过这句话。可是从两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是两种味道,白汉旗仅仅觉得他们两个人是能过命的好兄弟,而尤其的意思就暗含得很深了。 白洛因不习惯和一个男人讨论男人之间的关系,便没再开口。 夜深了,尤其抵不住困意,先睡着了。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尤其。 同样是同学,同样是朋友,为什么他给自己的感觉和顾海完全不同 “因子” 白洛因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顾海的这声称呼,每天晚上不知道喊多少遍,尾音儿拖得长长的,调侃玩味的,却又带着浓浓的亲昵和赖皮。 假如这个声音从尤其的嘴里发出来,白洛因一定会膈应,但是顾海,则不。<dd> 81-9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81虎子快来救我 “儿子,你骑爸的车去上学吧,我这有班车来接。” 一辆老旧的自行车横在白洛因和尤其面前,白洛因手扶车把,招呼着尤其,“上来吧。” “我带着你吧,我都好久没骑自行车了,想试一把。” “你行么”白洛因有些怀疑。 尤其捶捶自己的口,“没问题。” 白洛因半信半疑地坐上车,等到尤其蹬上去,车身就开始剧烈地摇晃。白洛因的身体跟着尤其左摇右摆,眼瞧着前面有个排水的沟,白洛因迅速蹿下车,想拽住后支架没拽住,尤其驾着他的宝座就冲进了沟里。 幸好沟不宽,车没掉下去,可是坚挺的车把却戳在了尤其的那儿,结结实实的一下。 白洛因走过去的时候,尤其夹着腿蹲在地上,一脸的痛苦。 “我说我带你,你偏要试,撞坏没有” 尤其摆摆手,“先别和我说话呢。” 白洛因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白洛因带着负伤的尤其上了路。 顾海这两天一直住在他的姨姐房菲那里,因为离学校有些远,他打算过几天就搬出来,看看国贸那边的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如果顺他意就搬回去,从此一个人住。 出租车在路上顺畅地行驶,车窗外的景色一步步地后移。 很快,又经过了那条上学的路。 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看到白洛因了,顾海一直压抑着心中暗涌的思念,若无其事地去上学,若无其事地回到表姐家,好像生活并没什么不一样,尽管事实完全不是如此。 车子在十里路口停下,车窗外就是邹婶小吃,顾客爆满,邹婶的身影在门帘的缝隙中隐约可见。才两天而已,顾海就有些想念邹婶的手艺了,坐在车里,放佛就能感觉到香味一点一点地飘进来。 “快到了。”司机提醒顾海把钱准备好。 顾海迅速地找好零钱,刚要给司机递过去,结果看到了车窗外的两个人。 白洛因带着尤其,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起推着车进了校门口。 顾海的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愤怒和酸意交织在心头上演,他死死盯着白洛因的背影,盯着他若无其事的那张脸,无法排遣的压抑感再次袭遍全身。原来,难受的只有我一个,在乎的只有我一个,我于他不过是个伴儿而已,换了别人也是一样。 车已经停下了,司机伸手去拿顾海送过来的钱,结果没拽动。 “怎么了” 司机纳闷,这人的脸怎么说变就变了不是要坐黑车吧 “没怎么,我又不想去了,您把我带回去吧。” “原路返回啊”司机追问,“你是把书包落家了” 顾海没说话,冷峻的表情在后视镜里面异常的吓人。 司机识相,没再多问,调转车头又开了回去。 在家调整了两天,白洛因以为自己完全可以用正常的心态面对顾海,可进了教室,他才发现这有多难。 后座是空空的,从第一节课到最后一节课。 明明没有一个人,可白洛因却对身后的响动特别敏感,下课谁挪了一下桌子,上课谁开了一下后门,都会让他的心瞬间揪起,回落的这个过程,很缓慢很缓慢。 这仅仅是顾海不在的时候,假如他真的回来了,白洛因想象不到自己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从来没有一份感情,处理得如此不干脆,狠话放出去了,心却收不回来。 “这是顾海的作业本,他没来就放你这了。” 白洛因随便翻了翻,里面是顾海默写的语文古诗词,乍一看以为是自己写的,仔细一看才发现细微的差别。里面的每个字都是一笔一划写出来的,透着笔者的耐心、认真和不服输的倔劲儿如果不是白洛因清楚地知道自己写了什么,这些字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了。 有些感情,之所以难舍难分,就是在生活细微之处扎太密太深。 不光是顾海的字体,就连白洛因的很多生活习惯,也开始向顾海靠拢。 他们会在路上的某个街口,看到熟悉的一个场景,心照不宣地笑一下;会在吃饭的时候,你把你不爱吃的夹到我碗里,我把我不爱吃的夹到你碗里;他们总是会穿错彼此的拖鞋,拿错对方的毛巾;会在早上起床的时候套上对方的一件衣服,一整天都飘着彼此身上的味道 白洛因翻到最后,看到了三页密密麻麻的字。 一页写的全是“白”字,一页写的全是“洛”字,一页写的全是“因”字。 人在练字的时候,往往都会无意识地写出脑子里所想的字体,就好像我们听到了一首歌,这一整天都会哼这首歌一样。白洛因不敢去想顾海写这些字的时候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会把这三页的名字写得如此浓情。 下课,单晓璇朝白洛因问。 “顾海去哪了” “不知道。” “你竟然不知道他去哪了”单晓璇夸张起来都带着一丝妩媚的味道,“你俩不会是交替听课吧今儿你来,明儿他来,一天派一个代表,回去再把知识一整合” “顾海昨天来了是么” 单晓璇点头,“对啊,你不在的这两天,他都在啊” 白洛因眼神变了变,没说话。 第二节课下课,班长走到白洛因身边。 “这是顾海的校园安全责任书,他不在,你帮他签个字吧。”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顾海签上了。 中午放学,生活委员找到白洛因。 这里有顾海的一个快件,不知道怎么寄到学校来了,你帮他收一下吧。 李烁和周似虎来到顾海的私人会所时,他正在一个人喝闷酒。 俩人一边一个,知心哥哥一样地瞎白活。 “大海啊,分了就分了吧,以前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没好意思说,那金璐璐有什么好的她漂亮么条顺儿么大街上一胡噜一大把,她哪配得上你啊” “就是啊,还整天装腔作势,仗势欺人,人人模狗样的。我特不喜欢听她说话,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好几次我都跟她急了” “大海啊,你早该跟她掰了,你看你这会所里的服务小姐,哪个不比她漂亮啊” “就是,凭咱哥们儿这条件,哪个妞儿不得撅着屁股等你啊”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顾海那儿不知道灌了几杯酒进去了,眼球赤红着盯着两个人不停蠕动的嘴唇。墙壁上的金箔越来越晃眼,手里的酒杯越来越迷糊,眼神流转间已经不知道自己心归何处,一股股的酸意和想念顺着酒气涌上喉咙。 李烁正要出去叫服务员,突然就被顾海按住了,猛地推倒在沙发上。 “大海,你咋了”李烁被吓得一愣。 顾海恍若未闻,两只大手掐着李烁的脸颊,哑着嗓子痛苦地质问道:“我对你不好么我顾海对谁这样过” “好,好。”李烁附和着,“你对谁也没对我这么好。” “那你为什么说这么绝情的话” 李烁把自己幻化成金璐璐,硬着头皮说:“因为我贱,我他妈太贱了我” “你说谁贱呢”顾海将李烁额前的头发背到脑后,猛地在他的脑门上咬了一口,“谁让你说自己贱的” “嗷,大海啊你怎么还学会咬人了”李烁哭诉。 周似虎在一旁哈哈大笑。 顾海的神依旧处于痛苦和悲愤交加的状况,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又破口大骂,嘶吼了半天无外乎那两句话,你为什么这么狠你就不想我么 周似虎感慨,“这金璐璐,祸害不浅啊” “因子。”顾海突然死死抱住李烁,“我想你了。” 因子 李烁和周似虎同时愣了,这名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顾海没有给李烁和周似虎反应的时间,一把撕开李烁的衣服,对着口那一块就咬了上去,咬得李烁嗷嗷叫唤。 “你不在乎是吧你丫的不把我当回事是吧今儿我就上了你,有本事你一声别吭我今儿不把你服帖了,爷就不叫顾海” “我没本事啊”李烁仰天长啸,“虎子虎子快来救救我” 第一卷:悸动青春 82顾海真情流露。 顾海已经五天没有来上课了。 白洛因这里攒了一大堆顾海的东西,新发下来的作业本、试卷、体育道具、致家长的一封信 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单晓璇给白洛因传了一张纸条过来。 “我听说顾海要转学了,是么” 白洛因对着纸条滞楞了片刻,他第一次回复别人的纸条,以往都是看了就揉。 “你怎么知道的” 单晓璇又传了过来。 “今天去班主任的办公室,貌似听到她和别的老师议论这事。” 白洛因没再回复,整整一节课都在走神。 “爸,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去哪啊”白汉旗追了出来,“你不吃饭了” 白洛因已经骑车拐出了胡同。 顾海居住的地方位于北京最繁华的地段,这里和白洛因所住的胡同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氛围,一种是地道的老北京风味儿,一种充斥着浓浓的现代商业气息。骑车经过一条条宽敞的马路,入眼都是豪车、金领、美女、成功人士 按了门铃,一位相貌端庄的中年妇女打开房门。 “请问,顾海是住在这里么”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着白洛因,带着几分猜疑和审查。 “您是哪位” “我是他同学。” 中年妇女看白洛因年龄不大,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是骗子的可能不大,便带着他去了楼下的私人会所。 顾海正躺在床上享受着按摩师的周到服务。 他现在的生活极其养生和枯燥,每天上午在健身房泡着,下午在会所里面宅着,晚上做做按摩,偶尔还会请个心理医生来疏导心情。 “顾先生,有个人找您,他说他是您同学,请问,现在方便让他进来么” 顾海趴在按摩床上,眼睛都没睁开,声音也带着几分慵懒和怠慢。 “进来吧。” 两分钟后,白洛因被这个中年妇女带了进来。 整整七天没有见面,白洛因再次看到顾海的时候,感觉距离就这么拉开了。 久久没有听到声音,顾海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颊。心里刚刚愈合一点儿的口子瞬间被撕裂开来,心理医生的话通通抛到脑后,原本舒适的按摩服务,一下子变得疼。 “你来干什么”顾海的语气冷冷的。 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正常一些。 “给你送点儿东西。” 顾海抛给白洛因一个傲慢鄙夷的目光,“你觉得我还需要那些破玩意儿么” 这样的态度,无疑在戳刺着白洛因的心。 顾海不用睁眼,也知道白洛因是怎样一种表情,他痛并快乐着。 “需要不需要那是你的事儿,我只是老师派过来送货的而已,你不想要可以直接扔了。” 顾海半天都没说话。 “东西放这了,我走了。” 顾海听着脚步声一点一点地在他的耳朵里消逝,感觉心里的一块一块被剜走了。 推门的声音响起来,顾海突然挺起上身,喊道:“白洛因” 白洛因的脚步停了一下。 “你丫给我回来” 白洛因置若罔闻,伸手去拧门把手。 顾海猛地从按摩床上跳下来,几大步冲到门口,拽着白洛因的衣服就把他抡了回来。 按摩师鞠了一个躬就离开了。 顾海喘着气,冷锐的目光逼视着白洛因。 “你现在就只能对我这副态度么”顾海问。 白洛因把衣服整理好,冷着脸回视。 “你想让我对你什么态度” 我抛开所有脸面来看你,我白洛因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我担心你,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你呢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我你有资格质问我的态度么 “我有什么不一样么”顾海轻声问。 白洛因咬牙不说话。 顾海嘶吼出声,“白洛因你丫的好好看看我,我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么” 白洛因的脸固执得有些牵强。 “难道一个身份,你就忍心判我死刑难道一个身份,我就不是那个对你好的人了么” 顾海冷峻的脸上如同刀刻一般的痛楚,他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一把拽过白洛因搂在怀里,死死地搂着,榨干了这一个星期所有的思念,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白洛因,除了我妈走的那天,我顾海没为任何人哭过。” 顾海哽咽的话,听在白洛因的耳朵里心如刀割。 他又何尝感觉不到顾海对自己的好,从小到大,他就和白汉旗这么稀里糊涂地过着。人生中第一个给他穿鞋带的人,是顾海;每天晚上无数次给他掖被子的人,是顾海;吃拉面把仅有的两片牛放到他碗里的,是顾海顾海毫无节制地宠着他,让着他,由不得他受半点儿委屈。以至于这一个星期的分别,让白洛因觉得他丢掉了整个世界的爱。 空气在此刻停止了流动,顾海的呼吸渐渐恢复平稳。 “你走吧。” 白洛因站着没动。 顾海一把将白洛因推出门外,“走” 街角的一家美容院放着邓丽君的老歌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那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白洛因的眼圈突然就红了,他想起那天晚上顾海哼唱这首歌时,自己对他的鄙视和嘲讽。此时此刻,他突然很想很想再听顾海唱一遍 白洛因回来的时候,爷爷房间的灯已经亮了。 白汉旗正坐在白洛因的房间里,盯着顾海的东西发呆,听到门响,起身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晚还回来去哪了” 白洛因淡淡回道:“给同学送点儿东西。” 白汉旗刚要走出白洛因的屋子,却又感觉自己有话想说,脚步停在门口,欲言又止。 “因子。” “嗯” 白洛因把明天上课需要的书一本一本装进书包里。 “大海有阵子没来了吧” 白洛因的动作停了停,低着头嗯了一声。 白汉旗坐到白洛因身边,盯着他的脸问,“你实话和爸说,你和大海是不是闹别扭了” “没有。” “没有他怎么不来咱家了”白汉旗有些着急。 白洛因敷衍着,“他也有自己的家啊他们家条件那么好,总在咱家这破地方待着叫什么事啊” 白汉旗一听这话,就觉得其中肯定有问题。 “因子啊,我可告诉你,大海这么好的孩子,真是没处去找了。咱们不是想巴结人家,就说你邹婶这事儿,大海前前后后出了多少力真找不到这么仗义又热心肠的好孩子了同学、哥们儿之间闹个别扭是常事儿,你一个大小伙子,心就得开阔,不能为了那么一件毛蒜皮的小事,把这么好的一个哥们儿给撇了,多不值当啊” 白洛因放下书包,眼神郁地看着白汉旗。 “这件事,我真的开阔不起来。” “他一个孩子,能干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白汉旗满不在乎地笑笑,“他抢了你女朋友了” “不是,是他爸抢了您的媳妇儿。” 白洛因也豁出去了,为了避免白汉旗再提及顾海的事,干脆直接把实情告诉他。 “啥意思”白汉旗思维运行有点儿缓慢。 白洛因叹了一口气,挺难开口的。 “和我妈结婚的,就是他爸。” 白汉旗僵住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这你一开始知道这事么还是说,他一直瞒着你他有目的接近你你瞅瞅,我想说啥来着我怎么有点儿乱了” “我俩一开始都不知道,前两天我妈来找我,正好碰上他,我才知道的。” 白汉旗脸上带着极度的震惊和无法接受。 “合着你俩一开始谁也不知道这事呗” 白洛因点点头。 “那也太巧了”白汉旗拍了自己一下,“你们年轻人管这叫什么缘分,缘分是吧这不是挺好的事儿么亲上加亲了以后你去瞧你妈,还能连带着看他了。” 白洛因瞬间石化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83心海掠过飓风 “您不在乎” “我在乎什么啊你妈都走了这么多年了哦不是,这话说的你妈都和我离婚这么多年了,也该找个伴儿了。她一个女人,能找到一个依靠是件好事。我知道你妈找过你很多次,你不该记恨她,埋怨她,毕竟她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真心为你好的人。” 白洛因垂着眼皮看向地面,“我觉得她特自私。” “哎呦,儿子”白汉旗捧起白洛因的脸,“哪个人不是自私的啊要是搁你身上,你能一辈子不结婚,一个人单过么” 白洛因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最后干脆甩了一句。 “这话您怎么不早说啊” 白汉旗哭笑不得,“你也没让我说啊” 白洛因塌下肩膀,这可咋办事儿都闹到这个地步了 白汉旗脸色变了变,“咱们怎么说到你妈那去了不是说顾海呢么听爸的话,回头给人家道个歉,以后该怎么着怎么着。” “我不给他道歉”白洛因立刻否决。 “你看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白汉旗有些急了,“是他让他爸和你妈结婚的么他自己不是婚姻破裂的受害者啊你不能因为看他爸不顺眼,就和他儿子过不去吧你俩要真合不来也就得了,可人家还对你那么好” “那我也不和他道歉。”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爸,您别管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白洛因推着白汉旗,“您回去睡觉吧。” “我告儿你啊三天之内一定得把大海给我领回来。” “行了,我知道了。” 白汉旗回了自己的屋,白洛因一个人在门口站了好久,心里挺不是滋味。一方面因为白汉旗刚才的那番话,因为过于理解,让白洛因有点儿心疼这个老男人;另一方面是因为顾海,早知道白汉旗是这种态度,他就不会说出那番话了,现在想收也收不回了。 难道真要服软一次么 折腾了半宿没睡觉,黑夜褪去,天边泛起一层鱼肚白,白洛因终于下定决心去找顾海,无论结果如何,无论遭到多少嘲讽,他都得咬着牙挺住,尽最大可能地挽回这段感情。 轧着清晨的落叶,白洛因毅然决然地骑着顾海的那辆破车上路了。 “放下身段,放下面子,放下你一贯的骄傲,男人低个头不算什么”白洛因一边骑车一边朝自己碎碎念道。 前面有个坡儿,下了坡之后会有个大拐弯,所以白洛因拧着闸往下骑。 结果拐弯的时候突然冲过来两个人,这辆车的车闸很不好使,尽管白洛因及时把脚伸到地面,还是撞上了。一大清早,雾气昭昭的,白洛因也没看清楚这俩人是谁,就知道是男的,20多岁,个头和他相仿。 “对不住了哥们儿,这车闸不灵,撞坏了没”白洛因挺客气。 这俩男人彼此看了一眼,二话没说,上前就绑人。 白洛因惊了,这年头还用自行车碰瓷儿的就算是碰瓷儿,也不该这副态度啊这俩人的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白洛因意识到事情不妙,迅速用那只还没来得及被控制的手抡起自行车往俩人身上砸,趁着他们后撤的空当,扔掉自行车就跑。 胡同口比较窄,这俩人从自行车上迈过去费了一段时间,追过去的时候白洛因都拐弯了。 白洛因爆发力一般,但是耐力足够强,而且他对这里的地形太熟悉了,有多少个弯儿,多少个拐角,多少个胡同只要这么绕下去,不出三分钟,那俩人准扛不住。 结果,白洛因低估了两位豪杰。 刚从第三个胡同口绕出来,就被两个强壮的身躯挡住了道儿。 白洛因这下算是看清了,眼前的这两个人,不是职业打手也得是练家子,这体格和顾海有的一拼。既然他这么绕就没把这俩人绕开,就证明他俩提前就做好准备了,就算今儿骑车没撞上他俩,肯定也得被劫。 白洛因在脑子里盘算着,自己这程子惹了什么人么 “哥们儿,对不住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一个男人的手里摆弄着一把手铐,一步步朝白洛因靠近,白洛因不甘心就这样孙子一样的被人绑走,上来就是一脚飞踹,踹在了男人的下巴上。男人俨然没想到白洛因敢贸然挑衅,想张口大骂一句,结果嘴都张不开了。 旁边的男人瞧见同伴被欺负,上前就要对白洛因大打出手,结果下巴被踢的男人反而拽住了他。这男人暴躁地臭骂了两句,然后俩人一起冲上去,一个熟练地按住白洛因的脖梗子,一个把他的胳膊往后拧。 白洛因弯着腰,瞅准了这俩人的裤裆就是两脚,俩人快被挤兑疯了,嗷嗷叫唤就是不敢出手。白洛因就是看准他们不敢出手,拳头似雨点一样密集,脚底带风地连环踢踹,俩人光动嘴不反击,认准了手铐铐手腕,你把我打死我都认了,只要我把你拷上。 直到白洛因的眼睛被蒙上,身体被绳子捆得像粽子一样,这俩人已经被揍得不成人样儿了。 “我看见一个片儿警,快点儿从这边走。” 白洛因被扔上了一辆车,朦朦胧胧中听到两个人在前面议论。 “草,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瞅瞅我这胳膊肘子,都尼玛给搓掉一块。” “还说你呢我在部队的时候,哪个人敢和我犯刺儿今儿这亏吃大了。” “你丫不说一个毛头小子没问题么我说叫上王宇一起来,你丫非说不用。” “我哪想他还有两下子啊” “得了得了,甭说这个了,赶紧开吧,那边儿等着要人呢” 车停了,白洛因是被人扛下车的。 “伤着没”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洛因的心猛地一颤。 “没,我们哪敢啊” “你瞅瞅我们这张脸,就知道我们动没动手了。” 一阵轻笑声,“谢谢了啊” “别,应该的,以后有事再找我俩。” “嗯。” 白洛因感觉自己又被一个人扛了起来,虽然全身都被捆绑,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宽阔的肩膀 门被推开,白洛因被放倒在床上。那人开始小心地解开白洛因身上的绳子,但是他没把白洛因的眼罩摘下来,也没有彻底解开他的手铐,而是把手铐的另一个铁环卡在了床头的柱子上。 白洛因想用腾出来的那只手去摘眼罩,结果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这触感太熟悉了。 白洛因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真没法接受自己的猜想。 另一只手也被铐在了床头。 这会儿,白洛因的眼罩才被解开。 顾海的脸清晰地在眼前放大,带着邪肆,带着绝望之后的极端,带着变态的兴奋和豁出去的自暴自弃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白洛因咬着牙怒视着顾海。 “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顾海的手在白洛因的脸颊上贪恋地抚着,像是在抚着一样宝贝,只是少了平日里的亲昵,更多的一种无声的霸占。 “你不是要离开我么你不是要和我一刀两断么我不是怎么都无法挽回么那我就干脆把你囚禁在这,你想走也走不了你无情无义,你不在乎,那我就把你逼得在乎了,逼得有情有义了” 白洛因差点儿被顾海活活气死,他一句话都不想说,他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个特二b的决定。 “你怎么不说话”顾海问。 白洛因闭上眼睛,看都不想看顾海一眼。 不想看我不想看我,我有法让你睁开眼 顾海把头靠了过去,连一个准备工作都没有,直接吻上了白洛因的薄唇。 白洛因的身体募得一僵,错愕地睁开了眼睛。 顾海的眼睛却在闭着,很专注的,很深情的,熟练的吻法生涩的心情,白洛因感觉到顾海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在轻微地颤动。 心海瞬间掠过飓风 第一卷:悸动青春 84疯狂表白攻势 “你” 白洛因喉咙里发出朦胧的声音,但是很快被顾海的吸吮声吞咽掉,顾海彻底疯掉了,他的舌尖触及到白洛因的牙床,湿润的感觉让他身体瞬间通电,从来没有过这样大的心绪波动,顾海口的旺火快把自己烧着了。 不够,不够,他还想要索取更多。 为了避免被白洛因的牙齿攻击,顾海用手钳制住白洛因的两腮,强行将舌头探了进去,舌尖触碰舌尖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电流在体内四处流窜,顾海暴躁而贪婪地在白洛因的口腔里肆虐着,捕捉着白洛因逃窜的舌头,又咬又舔又吸,恨不得吞到肚子里。 这和男女之间的接吻不一样,没有过多的前戏和腻歪,完全是心底深处的激情超过了身体的负荷,爆发出来的强大吞噬力。猛烈而狂野,带着山呼海啸一般的破坏力,将两个人的心情带入了分崩离析的境地。 顾海的唇离开了白洛因的唇,他的手还放在白洛因的两颊上,将他的头发全部别到脑后,露出一张完整的英俊面颊。就是这张脸,迷炫了他的眼睛,勾掉了他的魂儿,抽干了他所有的意志力。 “宝贝儿”顾海忘情地看着白洛因,神思恍惚,“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心吧你早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一般吧我和你亲嘴儿,你也没觉得意外吧” 白洛因的脸煞是好看,一秒钟变一个色。 “顾海你丫” “先别骂人呢”顾海捂住白洛因的嘴,“你先听我说,听我说完了,你再攒一块骂。反正我在你心里也没什么高大的形象,今儿我就彻底让它坍塌了,你最好恨我,恨我也比这么无动于衷强。白洛因你听好了,我顾海从没把你当过哥们儿,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把你当傍家儿伺候,我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是因为我想上你,我做梦都想听你浪叫” 白洛因,“” “你觉得我特流氓吧觉得我特变态吧告诉你,这赖不着别人,就赖你自个谁让你这么迷人的谁让你这么骚的谁让你一笑就把我弄得神魂颠倒的白洛因,你甭装清纯,你丫肯定看出来我这些龌龊的想法了,你就是故意勾引我” “白洛因,我告诉你,我今儿说这些话,我一点儿都不后悔你想骂我是吧那你就撒开欢儿骂你越骂我越兴奋,你每次骂我,我都想使劲你你知道你现在这种愤怒、隐忍、别扭的表情有多勾人么要不是我顾海为人正派,我现在就把你裤子扒了行了,你骂吧,我听听,你想怎么骂我” 白洛因觉得老天爷和他开了一个特大的玩笑。 他挺住了,在顾海吐沫横飞的语侮辱下,他竟然挺住了 “我不骂你。”白洛因异常地冷静。 顾海审视的目光在白洛因的脸上盘旋了片刻,最后露出一丝残破的笑容。 “绝望了是吧后悔认识了我这人是吧想让我彻底滚出你的世界是吧我告诉你,我偏不你把我顾海吃死了,你丫还想跑没门儿” 白洛因手里若是有一块板砖,一定先朝顾海的嘴砸过去。 “顾海,你说这些话,你会付出代价的。” “我不在乎”顾海眼睛里透出一股狠劲儿,“只要能天天看见你,什么代价我都能承受。” “那好,你听清楚了,我今儿早上是打算来找你道歉的我昨晚和我爸聊了半宿,他一点儿都不在乎你的身份,他劝我把你找回家,我答应了结果我一大早就被人劫了,五花大绑绑到这,又被一个疯子言语羞辱,你说我该怎么办” 顾海,“” “松开”白洛因怒吼。 这回换成顾海的脸一分钟一个色了。 “你说的是真的”有点儿窃喜又有点儿担忧。 “废话” 顾海目露慎重之色,“万一你是故意将我,我岂不是又上当了” 灾民心态的顾海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白汉旗的电话。 “叔” “大海啊,这程子怎么没来家玩啊叔都想你了,你天天念叨你。” “叔,因子什么都告诉您了”一边说一边偷瞟白洛因。 “是啊,大海啊,是因子不懂事,我让他去找你了,这会儿该到了吧” “哦”顾海气短地应着,“可能快到了,我去门口瞅瞅,那个,叔,先就这样吧” 局面又扭转过来了。 白洛因沉着脸,目光如刀子一样地刻着顾海的脸。 “松绑” 顾海依旧没皮没脸地凑了过去,表情从霸道蛮横变得柔情四溢。 “我要是给你松绑了,你跑了怎么办” “你放心,我绝对不跑” 顾海把手铐解开了。 白洛因如一头猛兽,拽着顾海的胳膊抡圆了踹,从床头踹到床尾,床上踹到床下,光踹还不解气,拿着冰冷坚硬的手铐抽打顾海,直到这厮完全脱掉了戾气,只剩下好脾气的劝哄。 “宝贝儿,别生气了。” “你说,你想谁” 顾海捂着头,嘴角残留着一抹邪笑。 “不想媳妇儿的丈夫不是好老公。” “你丫”白洛因追得顾海满屋跑。 折腾累了,白洛因沉着脸坐在床上喘了几口气,起身往门口走。 “你去哪”顾海堵在门口。 白洛因黑了他一眼,“你管我去哪呢” “那不成。”顾海一脸正色,“话还没说清楚呢,你就想这么走人” “我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洛因十几年积攒的脑细胞被顾海一天气死了好几亿。 “我这表白得挺带劲儿,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一点儿回应啊” “我给你什么回应啊我”白洛因气结,“我没抽死你就是好的。” “你说给什么回应啊”顾海倚在门框边缘,一脸的邪气加流氓气串味儿的笑容,“我都说了喜欢你了,你怎么着也得回我一句吧” 白洛因的耳子红得都发紫了。 “顾海,你能不能不抽疯了” “谁抽疯了”顾海站直,铮铮铁骨,一脸正气,“我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白洛因才吐了几个字。 “咱俩都是男的。” “都是男的怎么了”顾海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你忘了,那天咱俩遛狗,还看见一只狗跟一只猫搞对象呢” “那能一样么”白洛因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顾海依旧满脸坚持,“你甭管男的女的,公猫还是母狗,你就跟我说,你喜不喜欢我” 白洛因喉结处动了动,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不喜欢。” 顾海僵住了。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靠边儿,我要回家了” 顾海一动不动。 白洛因恼了,“你还要怎么样” “不喜欢我是吧那好办那我就继续关着你,啥时候你喜欢我了,我再放你走” “顾海” 顾海身子一转,强壮的身躯将同等身高的白洛因包得严严实实,嘴唇再次堵了上去,无视白洛因底下疯狂的踢踹,两只强有力的手臂将他紧紧箍住,满心的热情在白洛因的唇齿间涌动着,一遍又一遍的吸吮着他的唇舌,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顾海的神再次高涨,似有千军万马在心里驰骋着,狂奔着,小心脏都要扑通扑通跳出来。 “因子”顾海略带几分妥协的态度看着白洛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知道你早就感觉到了,你可以无视我那些浑话,但是这话你不能不信。我不强求你非得和我明确个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你的心,你也不用这么快给我答案,我可以等,我可以追求你,我可以用大把的爱砸你,我就不信砸不动你” “” 第一卷:悸动青春 85叫一声哥听听 “早就想吃一顿团圆饭了,可是我和你爸考虑再三,都觉得先熟悉熟悉再吃饭会好一点儿。”姜圆笑着看向顾威霆,“咱们应该不用再互相介绍了吧” “不用了,俩孩子都认识了,咱们就一边吃饭一边聊吧。” 顾海和白洛因坐在一边,姜圆和顾威霆坐在一边。 顾威霆夹了一块海参放到白洛因的碗里。 结果,下一秒钟,顾海就把白洛因碗里的海参夹到了自己碗里。 顾威霆语气有些生硬,“盘子里有这么多,你干嘛非抢洛因碗里的” “他不爱吃”顾海答得很干脆,“他吃这个拉肚子。” 姜圆在一旁爽朗地笑了几声,“瞧瞧这两个孩子,真是好得没话说了。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小海是几月份生的你们俩年龄相同,月份总有个先后吧我们总得知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一听这话,俩人都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关键是心虚,生怕对方比自己大。 姜圆先开口,“洛因是历五月份生的,小海是几月份” 顾威霆口,“也是五月份。” 这么一说,俩人更紧张了。 这次换做顾海问白洛因,“你五月几号生的” “五月初一。” 晴天霹雳顾海差点儿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你呢”白洛因问。 我就不信了,你还能比我生日大 顾海腰板挺得直直的,心虚外面镀了一层挑衅。 “我也五月初一,你几点” 顾威霆毫不留情地在一旁打断顾海,“你不是五月初六么” 顾海,“” “哈哈哈”姜圆笑得脸都红了,“小海还想当哥哥呢,谁想被我家洛因给抢了先。” 顾海心里头咒骂,全赖你丫的,你把他生晚点儿不就得了。 白洛因的唇角浮现一丝隐晦的笑容。 一顿饭吃到尾声,姜圆突然开口说道:“既然你们俩关系这么好,以后就搬回家里住吧这样我方便照顾你们,上学呢也有司机专门接送,我和你爸也放心一点儿。” 白洛因放下筷子,挺直白地告诉姜圆。 “我是不会搬过来的,偶尔吃个饭,已经是极限了。” 对于白洛因的这个态度,姜圆倒也没觉得意外,毕竟让他彻底承认这个家庭,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当前的主要任务是把顾海拉拢过来,既然白洛因和顾海关系这么好,顾海回来了,白洛因就有可能被他劝服回来。 “小海,你看,你也在外面” “我不回去。”顾海打断了姜圆的话,“我现在搬回国贸了,住得挺好的。” “哦这样啊。”姜圆有些尴尬,“如果你乐意在那边住,就在那边住吧,我就是觉得你一个人住,会不会有点儿孤单了万一出什么意外,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是,我不仅孤单,我还很寂寞,你要是能说动你儿子和我同居,我立刻管你叫妈。 “有个保姆在那边。” 顾威霆这次倒是挺宽厚,只要顾海能在他所控的范围内生活,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吃着吃着,顾海往白洛因的碗里夹了一些鹿茸片,小声说道:“多吃点儿,这个治阳痿。” 白洛因差点儿把一碗汤扣到顾海的脑袋上,他的眼睛在餐桌上寻么了一下,然后把一盘子牛鞭全都拨到了顾海的碗里。 这都谁点的菜啊 吃完饭天都黑了,顾威霆和姜圆坐车走了,剩下顾海和白洛因在路上溜达。 用姜圆的话说,咱们不打扰俩孩子了,让他们自己多交流交流感情,说不定哪天感情熟透了,俩人都美滋滋地搬回家了。 “有点儿没吃饱。”顾海揉揉肚子。 白洛因淡淡应道,“在这种地方,很难能吃饱。” “要不咱们买点快餐带回去吃。”顾海建议。 白洛因警惕心很重,“带回哪儿吃啊” “带回我那啊”顾海笑得一脸匪气。 “我饱了。”白洛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顾海故作为难的表情,“你要不乐意,去你们家也成。” 言外之意,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 谁想,人家白洛因本不吃他那套。 “你甭去我们家。” “为啥不让去啊”顾海疾走两步拦在白洛因面前,“叔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让我回家呢” “我爸只是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白洛因推开顾海继续走。 顾海紧紧追着,“叔这人实在,从不说虚头巴脑的话。” 白洛因停了几步,“你真想去啊” “废话。” “这样吧,我叫我一声哥,我就让你一次。” 顾海,“” 白洛因的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伸手要拦出租车。 “别介”顾海把白洛因扬起的胳膊拽了下来,“有你这样的么” 白洛因一副毫不妥协的表情。 顾海沉默了半晌,定睛看向白洛因,“这样吧,我叫你两声哥” “”白洛因面露疑惑。 顾海凑了过去,带着满口的流氓味儿,“你能让我和你一屋睡么” “叫一万句也没用” 顾海邪魅的笑容挤破嘴角,遭到拒绝还一副占了便宜的臭德行,走在白洛因的身后,没羞没臊地狂盯着人家腰部以下的位置瞄。以前他真没这个毛病,就是超级男模放在他面前,也和木头桩子没啥区别。可现在瞧见白洛因这颀长的身材,挺拔的长腿,结实的臀部就忍不住浮想联翩。 这要是哪天由着我亵玩一番,不得跟吸毒一个滋味 路很长,两个人走了很久。 以往在路上,两个人会无拘无束地聊很多,可今天谁都没先开口。一方面是某个人心怀鬼胎,另一方面是某个人心境变了。窗户纸没捅破之前,还能自欺欺人地放纵自己,窗户纸一旦捅破了,你的一言一行都成了一种态度,这种态度决定着你们关系的走向。 起风了,一片叶子在树上挣扎了好久,终于还是掉了下来,从白洛因的脸上划过,最后飘飘扬扬的,不知所踪。 白洛因扭头看向顾海,他的领子上挂了一片树叶。 白洛因伸手拿了下来。 顾海扭头朝白洛因一笑,青青的胡茬在路灯的映照下,透着未褪的青涩和魅惑交融的味道。这是十七八岁的年龄特有的味道,没有杂质,没有矫情,纯粹得只剩下瞳孔里的彼此。 顾海这次回了家,穿回了很多之前的衣服,英气逼人。 白洛因觉得心里不落忍,这么优秀的小伙让自己给糟践了。 “顾海,咱俩还能回正道么”白洛因终于忍不住开口。 顾海把魂儿召唤回来,问:“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我们的路走歪了,我还能把你拉回正道儿么” “你拉不回来了”顾海想都没想,“我们走的这条路不仅歪,而且危险,它是四十五度倾斜角,旁边就是一个粪坑。只能贴着墙壁加速度往前跑,稍微停一下脚,准掉进那个粪坑里” “你丫真恶心。” 顾海坏笑着和白洛因一起回了家。 “大海啊叔可想死你了。” 白汉旗见到顾海就搂了过来,亲爷俩儿一样的往屋里走。 “叔,我也想您了。”顾海差点儿没喊秃噜嘴叫成“爸”。 白洛因无视这两个神经老爷们儿,顾自去了白房间。 顾海在院儿溜达了一圈,最后走进了厨房。 “叔,我晚上没吃饱,家里有什么吃的么” 白汉旗听到顾海的询问走了进来,掀开电饭锅瞧了瞧,还有将近两碗米饭,又打开冰箱搜了一番,脸上一喜。 “正好还有一盘腰子,叔这就给你热了。” 到了睡觉点儿,顾海被排挤在门外。 “为啥不让我和你一起住啊以前咱俩不是睡得好好的么” 白洛因立场坚定,“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待见你,现在不待见你了。” 顾海的脸皮是首钢制造的,半点儿没往心里去,满身骚气地指着白洛因裤裆处,“你是不是怕自己晚上把持不住啊” 白洛因一脚把顾海给踹出去了。 咣当一声关了门,白洛因心里气不忿,我把持不住你丫吃了半盘子牛鞭,一盘子腰子,你还有脸质疑我 第一卷:悸动青春 86一封情书闹剧。 下课,顾海去了厕所,一个男人偷偷跑到白洛因这。 班上的同学达成了协调一致的意见,有顾海在的地方,绝不能轻易接近白洛因。顾海的占有心理是非比寻常的,别看只是一个哥们儿,必须由他一个人手把着。女生过来,一个眼神就给吓回去,男生过来一次,下次都不敢往这边看一眼。 “白哥,求你个事呗。” 白洛因瞥了此男一眼,“啥事” “我追一个女生,隔壁班的,我想给她′写一封情书,但是我这文笔吧你也知道,每次写作文都跑题,我怕我真写了,再把她给吓跑了。” “都什么年头了还写情书啊”白洛因明显对此事不来电。 “就因为现在这种年头,写情书才显得真挚呢。” 男生膝盖一打弯,一边用眼睛偷瞄着后门口,一边把脸贴在白洛因的课桌上,低声哀求:“白哥啊,咱俩从初中那会儿就同班了,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你看你的硬笔书法得过全国金奖,你的文章总是上报纸,我要真能借用你的字体和文笔,什么样的女人追不来啊” 尤其在一旁调侃,“你应该把他这张脸也借过去,就更完美了。” “你一边去,有你什么事啊”男生黑了尤其一眼之后,又把恳求的目光转向了白洛因,双手合掌,上下作揖,“白哥,白哥,求你了。” 白洛因眼神动了动,“你是让我帮你写情书是吧” “对对对。”男生点头。 “然后你再抄一份” “不,我不抄了,你一下写好,我就送出去了。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的字儿实在拿不出手,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男生特高兴,飞速地从自己的桌子上拿来带着香味的信纸,还有一张纸条。 顾海已经从后门进来了。 男生赶紧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就和从没来过这一样。 白洛因打开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 “那个女生叫董娜。” 准备工作做得还挺充足,连时间不够都考虑到了白洛因哑然失笑,很快笑容就被惊讶替代了。 董娜12卷卫生纸 他怎么看上董娜了 董娜高一和白洛因一班,但凡和白洛因做过同班同学的,几乎都认识他的字体。 这事不好办了 看来得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稍微变换一下字体,对,就这么办 整整一节课,白洛因都在奋笔疾书。 顾海一只手托着下巴,深邃的目光一直在白洛因的笔头上跳跃着。 他在干什么 不听讲还不睡觉顾海心里很清楚,白洛因没有上课写作业的好习惯。 下课,白洛因难得主动转身。 “我去下面买点儿东西,你去不去” 这是继顾海表白之后,白洛因第一次主动邀请他陪同,这对一个亟需肯定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份诱惑。顾海暗中得使多大的劲儿,才能从牙关里挤出一个“不”字来可人家就是个纯爷们儿,一咬牙一跺脚,愣是给回绝了。 然后,让尤其给钻了个空子。 这桌子上要是没有点儿猫腻儿,都对不起我这份英勇奉献的心。 抽出白洛因奋斗了一节课的成果,顾海拿到了眼前。 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这里的确藏了个猫腻,而且不是一般的猫腻。 顾海的心瞬间冷了,拿着信纸的指尖都在发颤。 “如果不曾相逢,也许心绪永远不会沉重,如果真的失之交臂,恐怕一生也不得轻松。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心海掠过飓风,在贫瘠的土地上,更深地懂得风景。一次远行,便足以憔悴了一颗羸弱的心,每望一眼秋水微澜,便恨不得泪水盈盈。死怎能不从容不迫,爱又怎能无动于衷,只要彼此爱过一次,就是无憾的人生。” 这些话不是应该写给我的么 顾海并不知道这是汪国真的一首诗,他误解成白洛因煞费苦心写给心仪女生的。这里面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钉子在戳刺着顾海的心,之前他以为白洛因不给他明确的答案,是故意拿着他,想试探试探他的真心,谁想,他竟然偷偷喜欢着别人 这种冲击,比看到金璐璐和别的男人开房要猛烈得多。 前者影响的主要是情绪,后者是内心深处最脆弱的情感。 顾海深呼吸数次,才把沉的面色调和得勉强可看。 距离白洛因回来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是扬我夫威的时候了在顾海的感情领域里,他坚决杜绝这种事情发生,就算你白洛因是心甘情愿的也不成 顾海又从白洛因写好的信纸下面抽出了一张,拿到自己这里,然后看了一眼女主的名字,开始语言攻击,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尖锐有多尖锐。然后,把自己写好的这一张塞到了漂亮的信封里,把白洛因写的那一张拿出来撕了。 白洛因回来,信封完好地放在课桌上。 然后往顾海的课桌上扔了一袋开心果。 顾海心脏都要裂了你都这么对我了,你还让我怎么开心 白洛因把信纸拿出来看了一眼,只检查了一下名字,没有检查内容,因为字体太像了,白洛因还在心里感慨了一番,刚才我明明注意了一下,怎么写着写着又变成我的字体了算了,估计董娜那大大咧咧的格也看不出这些细节来。 白洛因把男生的名字整整齐齐地写了上去,距离上课还有一分钟,他快速跑出教室,给隔壁班的董娜送了过去。 这个着急心切的举动又一次刺痛了顾海的心。 整整一节课,他都一个人在后面薅头发,虽然情书可以造假,可白洛因喜欢人家的心不能造假啊 下课铃一响,班上刚要躁动起来,就听到后门一声哭喊。 “谁叫关达治给我出来” 男生看见董娜叫自己,激动得走路都顺拐了。 谁想董娜上去就朝关达治的脸上给了一巴掌,这一巴掌脆响脆响的,班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喘气声。关达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封情书会换来一个大耳刮子啊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这么埋汰我啊 “还有你,白洛因”董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咱俩是高一同班同学,你竟然帮他耍我帮我骂我” “骂你”白洛因愣住了。 顾海也听得稀里糊涂的。 “你甭给我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是你写的字儿我董娜今儿算见识了什么叫不要脸我以后再给你说一句话,我就不姓董” 顾海听不下去了,站到白洛因身边当英雄。 “骂完没骂完了赶紧滚” 董娜一抹眼泪,把“情书”甩到白洛因身上,哭着跑了回去。 这么一通闹剧过后,白洛因感觉到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他把那张被揉烂了的信纸重新铺开,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才几句话,白洛因的脸就黑了。 不用说了,这么相仿的字体,这么恶俗尖锐的语言,肯定是拜身后这爷们儿所赐。 放学了,白洛因转过身,凌厉的目光朝顾海了过去。 “你偷偷把内容换了是吧” 顾海大方承认,“是” 白洛因气得直砸桌子,“你怎么这么能坏事啊碍着你什么了” “你说碍着我什么了”顾海的眼神不见丝毫退让,“你都给女生写情书了,我再不管管,你都要反了天了” 白洛因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他明白了,他是彻底明白了。 “那情书是关达治让我帮忙写给董娜的” 一声怒吼过后,是顾海长久的一阵沉默。 绝处逢生的喜悦在心头慢慢溢出,郁结了两节课的神经此时都跳出来撒欢庆祝了,原来他没有给董娜写情书,原来这情书是他帮忙给别的男生写的。喝了两节课的黄连,终于有人给塞了蜜枣,顾海能不得瑟么刚才还满载着仇恨的两只大手,这会儿突然像是抹了蜜似的,柔情四溢地朝白洛因英俊的脸颊上揉了上去 “你怎么不早说啊” 白洛因恨得咬牙切齿的,猛地把顾海的手抽下去,怒道:“你丫的还笑你干了这么一件缺德事你还笑得出来” “我干什么缺德事了我告诉你,这要真是你给一个女生写的情书,我写那些话都是手下留情了”顾海脸归正色,“就算是关达治让你给写的,我给坏事了又怎么样谁让他累你的他自己追女生干嘛不自己动手这么虚伪的一个人,你都不应该帮他” 白洛因觉得自己和顾海交流无能,提着书包就朝外面走。 第一卷:悸动青春 87流氓本再露。 “你过来”顾海一把拽回白洛因,看着他的眼神里杂糅着霸道和宠溺,“告诉你,不许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和我闹脾气” 白洛因气结,“顾海,不是一两次了,你管得太宽了吧我还没跟你怎么样呢你瞧瞧现在,班里哪个同学看见我不绕着走,生怕惹到您这位爷了。” 顾海微敛双目,“你的意思,你准备要跟我怎么样了” 好嘛说了那么多都等于废话,就听见那么一句没用的。 白洛因烦躁地去掏烟。 找了半天打火机都没找到,旁边的一个男生作势要给白洛因点烟,结果被顾海拦住了。顾海拿着打火机把自己的烟点着了,然后用自己的烟头去吻白洛因的烟头,慢悠悠地把白洛因的烟点着了。 旁边的男生看得眼都直了。 “看什么” 顾海朝男生的脸上吹了一口烟,呛得男生直咳嗽。 男生走了,屋子里就剩下白洛因和顾海两个人。 “因子,刚才你说那句话,是不是就证明咱俩真有戏” “顾海,你没完没了是吧”白洛因拧着眉,“我刚才跟你说那些是想提醒你,在家你怎么闹我不管你,可你别到学校闹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以后咱俩还混不混啊就说今天这事吧,造成什么影响啊以后你让我在关达治面前怎么做人啊” 顾海拿着烟的手抖了一下,“在家怎么闹都不管我,你说的是真的” 啊啊啊白洛因在心里狂吼三声,谁来帮我收了这个妖孽啊 “,这是我新给您买的按摩椅,您靠在上面特别舒服,它对腰椎、颈椎都有治疗作用,而且可以解乏、减压最适合您这个岁数的老年人了。” “真好诶,得#吧” “没多少钱。” “爷爷,这是我给买的脑血栓治疗仪,用着特别方便,您看到这个按钮了么只要按一下这个开关就能启动了,不用的时候就关上。” “不会跑电吧” “不会,安全绝对过关。” “叔啊上次您和我说想把厕所和澡棚子改改,我已经给您联系好了装修公司,附近这几家我都打听过了,数他家最便宜。” “婶儿啊,您家儿子刚上小学吧我买了一个学习机,您拿过去给他随便玩吧。” 这几天顾海没事就往家里买东西,大到衣柜、洗衣机、运动器械小到抱枕、收纳箱、暖手宝没有顾海买不到的,只有别人想不到的。窗台上摆放了一排的药膏,治疗皮鲜的、青春痘的、哮喘的、鼻炎的、上火的、气虚的分门别类特别清晰,那个万能痔疮膏已经彻底下岗了。 白洛因在屋子里粘鞋,用的胶水都是顾海买来的。 “来,我帮你粘,这胶水特别粘,洒手上不容易洗。”顾海伸手去拿。 “用不着”白洛因用腿拱了顾海一下,“你靠边吧,我自己会粘” 顾海蹲在白洛因身边,看着他那双颇有男人味儿的手在那里动来动去,小心翼翼地捏着胶管,涂抹一点,再涂抹一点五手指分工清晰,协调一致,没有一丁点儿的胶水溢出,胶管的口儿上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的浪费。 白洛因粘得很专注,等把眼皮抬起来,发现顾海看得也很专注。 “以后不用再去排队给买药了,我和医院那边打好招呼了,让他们定期来给会诊,到时候专门会有送药的,这是电话,你只要定期和他们联系就成了。” 白洛因拧着眉,“我不要,我宁愿自己排队,也不想麻烦人家。” “怎么还麻烦他了”顾海硬是把名片塞到白洛因的手里,“这是他的工作,你不联系他,他也会主动联系你的。” 白洛因用手指着顾海的脑门,“告诉你,别给我打亲情牌啊” 顾海笑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傻子还看不出来呢白洛因心里明镜儿似的,顾海这程子学聪明了,他不在自己身上下手了,专门攻陷他的家人,好让白洛因心里过意不去。谁都知道白洛因的软肋就在家人身上,这小子真可谓无孔不入 “我脑门上长了一个特别大的包,你给我挤了吧”顾海用脑门顶了白洛因的口一下。 白洛因撩开顾海的刘海看了一下,确实有一个挺大的疙瘩。 “还不熟呢等熟了再挤。” 顾海被白洛因逗笑了,“这东西还分熟的生的” “当然了。”白洛因一本正经的模样,“生的挤了会流血的,而且不容易好。” “没事,你给我挤了吧,太难受了。” 顾海坐到旁边一把椅子上,白洛因只好走了过去。 两个大拇指对准脑门中间的那个包,轻轻挤了一下,见顾海没什么反应,这才开始用劲,我挤我挤我挤血挤出来了,顾海都没啥反应,眼睛在白洛因的腰腹部的线条上欣赏打量着,然后,手伸了过去。 果然脸皮够厚,挤出这么多血都没反应白洛因正想着,突然感觉自己的两个屁股蛋儿被人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身体猛地绷住,凶恶的目光看向顾海。罪魁祸首一脸陶醉的神情,恶魔的手掌在满富弹的浑圆上摩挲了一阵之后,又顺着腰部感的曲线开始往前挺进。 “你丫的找死是不是” 白洛因怒吼着去抻拽顾海的衣领,顾海攥住他的胳膊,两个人撕扯了一阵,齐齐跌到了床上,顾海的呼吸瞬间变得重。 白洛因的心跳开始加速,目光凭空被削减了几分锐度。 顾海邪肆一笑,饿狼一般地朝白洛因啃了上去。自从上次强吻过后,顾海就恋上了这种味道,可白洛因再也没给他任何接近的机会,顾海只能偷偷想着吞咽口水,今天他绷不住了,哪怕结束过后会挨两下板砖他都认了。 第一次被接吻迷魂了心智,顾海始终认为,接吻只是做爱的前戏而已,但是和白洛因的接吻感觉明显不同,每次把舌头顶进去,在他的口腔里驰骋,就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白洛因差点儿把顾海的头发薅掉一把,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中升腾,他在和自己较劲,在和感觉较劲,其实,他真的不排斥,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舒服。 怎么会这样 这世界为什么乱了呢 顾海律动的口贴着白洛因的手臂,白洛因能感觉到他的急促、狂暴和掠夺。每一次白洛因的反抗,哪怕一个揪头发的动作,都让顾海有种想身下人的冲动。 衣服外套猛地被抻开,露出里面的t恤,顾海的手探了进去。 白洛因的心脏几乎崩裂,他感觉自己的小腹凉了,胳膊开始拼死用劲儿,硬是将顾海的头从自己的头上拔了下来。 “别闹了” 白洛因瞳孔里面出两道利剑,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声是提醒顾海的,还是提醒自己的。 顾海的呼吸剧烈地起伏,他的手滞留在白洛因前的两颗豆上,他是真的特想上去。 “大海,因子,吃饭了” 白汉旗突然喊出的两声让俩人顿时僵住了。 白洛因恨恨地推开顾海,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平缓了一下呼吸走了出去。 晚上睡觉,顾海躺在自己的被子里,底下那活儿就那么支棱棱地撅着,还未完全神起来,却已经虎头虎脑、庞大骇人了。 “诶,因子,你腿的是不是特软乎啊” 白洛因闭着眼不搭理这只发情的兽。 顾海难耐地撸了一下,下流地用脚磨着白洛因屁股外面包裹的那层被窝。 “你这敏感不啊今儿我你你觉得痒不” 白洛因回头就朝顾海的肚子上给了两拳,“你有完没完啊你别闹了成不成啊” “幸好你没往下打一点儿,不然我这就折了。” 言外之意,我这硬了 白洛因的脸噌的被烧着了,不自在地背过身,不搭理顾海了。这事放谁身上谁能自在的了啊,身后一个流氓对着你撸管儿,跟你逗贫,拿你意,他要是没明说还好,都是男的嘛,谁不知道谁啊可这流氓不仅下面流氓,嘴更流氓,他把什么都告诉你了,这不是存心臊你呢么 第一卷:悸动青春 88实在拿不出手 房菲从办公大楼走出来,看到顾海的车停在下面。 房菲朝顾海招手。 顾海笑着摇开车窗。 “又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你这程子去哪了”房菲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右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没去哪,就两件事,上学回家。” “回家”房菲惊讶了一下,“你和你爸的冷战结束了” “没回那个家。” “你还在你那新房住着呢” 顾海但笑不语。 房菲盯着顾海看了一会儿,“最近有什么美事儿啊一直在那偷着乐” “我能有什么美事儿啊”顾海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节拍,“有件事还让我挺发愁的呢” 房菲一副戒备的表情,“你不会又来我这求救了吧我知道你丫一来准没好事。” “不是。”顾海一脸正色,“就是想找你谈谈心。” “谈谈心”房菲面露猜疑之色,“金璐璐又回来找你了” “少跟我提她。” “你瞧瞧,我一猜就是因为她,你能不能有点儿骨气她都那样了” “打住。”顾海扬起一只手,“真不是因为她。” “那是怎么回事” 顾海俊逸的脸上浮现那么一丝小得意,好像下一句要说的话多能给他长脸似的。 “我喜欢上一个男的。” 房菲那俩眼珠子差点儿从车窗飞出去。 “不是小海,你别闹,你和我说真的”房菲语无伦次,手不停地在顾海强壮的身躯上来去,“你怎么可能是那个呢你看看你多爷们儿啊满大街随便挑,也挑不出一个你这么有男人味儿的了。” 顾海冷笑,“我可能是雄激素分泌过多,一般的女人没法满足我。” 房菲噗嗤乐了,“小子,吓我呢是吧你是被金璐璐打击狠了,报复社会是吧” “我说的是真的。” 房菲的笑容慢慢地僵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海看了好一会儿,见他表情越来越凝重,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里突然就有点儿没底了。 “你你到底怎么回事” “回去再和你说。” 房菲给顾海倒了一杯咖啡,窝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他,我确定我取向正常没问题,我走在街上绝不会关注男人一眼。可就对他不行,我离开他一天就想,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觉。我就想对他好,无条件地对他好,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塞到他手里。” “这男的魅力够大啊” 一说起白洛因的魅力,顾海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一开口便收不住了。把和别人说了无数次的话又重新和房菲说了一遍,说得天花乱坠,神采飞扬,把白洛因说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芸芸三界众生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了。 房菲彻底变成石雕了。 她身为顾海的姨姐这么多年,从没见顾海这么魔怔过,姑且不说顾海这么夸一个人是奇谈,就是这种表情,这副神态,都让房菲瞠目结舌。 这是何方妖孽啊把我这弟弟给迷成这样 “现在这些男的都怎么了放着好好的美女不要,偏要和男的搞。” “都”顾海斜了房菲一眼,“你身边还有这样的” “不仅有,而且很多,你忘了我是在传媒工作,整天接触媒体,真真假假见的不少了。我特好一哥们儿,也是我闺蜜的前男友,不知道哪弦儿搭错了,居然和男的好了。他也整天苦恼着,父母那边催着搞对象,他整天搂着一个男的,活该他发愁你也是,活该你发愁” 顾海动了动唇,“我不是因为这个发愁。” 房菲神色微滞,“那是因为什么” “人家没答应我。” “闹了半天人家不喜欢你啊那你跟这瞎白活什么啊”房菲的命都让顾海气没了半条。 顾海脸色变了变,“他也不是不喜欢我,他就是不接受我,我觉得他对我也有意思。” “这种事我也没法给你出主意啊,我不能误导你啊,要是让我姨知道了,不得大晚上找我来”房菲小声嘟弄着。 “这样吧,你把你那好哥们儿给我叫来,我跟他取取经。” “你们俩聊着,我回避一下。” 房菲端着一杯咖啡去了自己的卧室。 顾海的对面坐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俩人面对面坐着,一点儿都不像是聊天的,更像是格斗的。 “你的意思是,他允许你在他们家住着,还不避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顾海点头,“是,我俩关系就像我刚才和你说的一样,好也够好,亲密也够亲密,可他就是不让我碰他,也不承认他喜欢我。” “还承认什么啊”男人扬唇一笑,“他不已经承认了么” 顾海目光聚焦在男人的薄唇上,他喜欢听这句话。 “既然他听到你表白,没有任何排斥,也没有任何表示,就证明他在心底默认了。你想一想,假如你是一个取向正常的男人,一个男人向你表白,你会不和他翻脸么你会允许他住在你们家么你恐怕躲着他还来不及吧当然,我不是说他不正常,我的意思是他已经接受你了。说不定他很早就看出来了,他只是在装傻,他就是存心拿着你。” “其实你说的这些话我都懂,可问题的关键是” “他不让你碰”男人接了顾海这句话。 顾海起身和男人握了握手。 “其实这个问题吧,好解决也不好解决,关键在于你。” 顾海不吝赐教。 “就四个字,只要你敢” 顾海微微眯起眼睛。 周一下午没课,学校里安排体检。 尤其一边摆弄着衣服上的拉链,一边随口说道:“听说这次体检的其中一项要求把衣服全脱了,20个男生一个检查室,要把每个人的那活儿都检查了。” 白洛因看似不经意的神情下掩藏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 下课,白洛因找到副班长,他负责安排全部体检事宜。 “体检的时候别把我和顾海安排在一个队。” “为什么啊”副班长讶异,“你不是和顾海关系最好么我还特意把你俩安排在一个队呢” “”白洛因扶额,“你甭管了,别安排在一个队里就是了。” “走,体检去。”顾海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 白洛因淡淡回了句,“我和你不是一队的,我们队要下节课才去。”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反正也没课,一块去呗,在教室里等着多没劲啊” “我有点儿困,我先睡会儿。” 白洛因说完,立马趴在了桌子上。 顾海挺无奈地走了。 到了体育馆,看见外班的学生一拨一拨地走出来,都在议论那事,顾海这才知道检查里面还有这一项呢。怪不得那小子不和我分在一队,他绝对是事先得了这个信儿顾海又气又想乐,你以为少了这么一个观赏的机会,我就不能看了么今儿晚上就扒了你小样儿,别扭劲儿的。 白洛因刚在班上躺了没多久,副班长就来班里叫人了。 “上一队的人马上就要体检完了,这一队的也赶紧下去吧。因为很多班一起检查,所以队伍排得很长,咱们得找人数最少的那一项排,我看了一下,生殖器检查那一项最快了” 班里响起无数咳嗽声和口哨起哄声,班里的女生个个大红脸,男生怎么还检查这玩意儿啊 白洛因下去的时候,上一队的人还没检查完,全都排在生殖器检查这个科室。 顾海回过头,大老远朝白洛因挤了挤眼。 白洛因自觉无视掉顾海这个找抽的眼神。 “27班一队,马上进来。” 白洛因盯着顾海走了进去,体检室的门牢牢关闭,白洛因松了一口气。 顾海是第一个把裤子脱了的。 十秒钟之后,体检室的门突然开了一条小缝,一下钻出来七八个人。 尤其纳闷,“你们怎么检查这么快” 其中一个男生用手比划了裤裆,面露恐色,“我还是等下一拨吧,实在拿不出手啊” 几个男生缩着头窜到了队伍最后面。 结果,科室的大夫走了出来,皱着眉说道:“这一队怎么少了这么多人你们几个,进来补上。” 白洛因愣住了。 大夫朝白洛因这边指了指,“就说你们几个呢,还愣着干什么,抓紧时间啊” 第一卷:悸动青春 89体检风波再续。 男生站成三排,白洛因特别庆幸自己站在顾海的后面,顾海是背朝着自己的。男科大夫在每个人身边走过,仔细检查男生的发育状况,试图揪出掩藏在里面的雌激素分泌过高者。 “你,出来。”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生胀红着脸被请到了旁边的小屋。 尤其小声问白洛因,“他怎么了” 白洛因很淡定地告诉尤其,“俩蛋一大一小。” 尤其噗嗤一乐。 顾海转过身看着身后俩人,“你们乐什么呢” 尤其看到顾海身下挂着的物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神逆转到别处。我的个娘啊我可算明白刚才怎么跑出去那么多人了,这厮要是挺起来,得雄壮到何等地步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尤其的脑子里已经上演一副春图了,顾海的那件东西捅到一个火柴棍一样的小姑娘身体里,小姑娘当场嗝屁了。 男科大夫从后往前检查,检查到白洛因这里的时候,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伙子,身材不错,可以报飞行员了” 镁光灯聚焦到白洛因的两腿中间,白洛因大大方方地让每一个人观赏,男人嘛,谁不乐意显摆自个的这个东西啊可偏偏有个人例外,白洛因一触到他那两道猥琐的目光,就恨不得把他的眼球剜出来。 大夫检查到顾海这里的时候,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厮不仅下面吓人,表情都很吓人,大夫都没敢细看,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放学的时候,几个男生笑呵呵地在后门口扎堆子胡侃。 “你听说没今儿咱们刚检查完,那男科大夫就被打了。” “哈哈哈真的啊为什么啊” “你说为什么啊肯定是因为伤了某些人的自尊心呗你想想,凡是发育不良的,都被他单独叫到一个小屋,班里同学都看着呢,他就不能私下里叫啊” “有道理。” 白洛因收拾书包刚要走,突然听到副班长在后面叫他。 “白洛因,有点儿事找你,方便说话么” 白洛因走了出去,副班长把他拉到热水房,里面就他们两个人。 “这事儿吧,你做好心理准备,其实也不确定,就是怀疑有这种可能” 白洛因就俩字,“直说” 副班长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声朝白洛因说道:“今儿体检不是抽血来的么那个是验肝功的,你的检查结果里面出现了阳,就被怀疑是乙肝。当然,也不一定,可能是乙肝病毒携带者,咱们班也不只你一个,还有俩呢你们都是疑似病例,得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白洛因的脸色变了变,“怎么可能呢我高一也体检过,没检查出问题啊” “这你也知道,肝病是传染的,说不定你在这两年内接触了乙肝患者,结果被传染上了。” “可我打了预防针啊” “打预防针也不管事啊刚才我找的那俩人,和你一种情况,他们也打过预防针,结果还不是出现问题了。这种事得去医院确诊一下比较好,早发现早治疗,兴许能治好呢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副班长走了,白洛因一个人愣在水房。 顾海在班上等了白洛因很久都没见他回来,后来去水房找,也没看到白洛因。他把白洛因的书包收拾好,关上教室的门走了出去。 最后,顾海在草坪上发现了白洛因。 “放学不回家,在草坪上坐什么”顾海问。 白洛因没说,脸色有些难看。 顾海觉察到了异样,蹲下身看着白洛因,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想在这待会儿。” 顾海乐呵着调侃白洛因,“就因为我朝你那儿多瞧了两眼,您老就不乐意了” “滚”白洛因黑着脸。 顾海勾起一个唇角,用手拉了白洛因一把,“起来吧,这个季节不适合坐在草坪上,太凉了,走跟我回家” 白洛因长出了一口气,“我不想回去。” 在顾海的印象里,白洛因不想回去的情况只有两次,上次是被富二代揭穿了家底儿,这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问题肯定不轻,这小子看起来挺着实,其实心思挺敏感的。 “为什么不想回去能和我说说么”顾海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有爱一些。 白洛因断然回绝,“不能。” “那你也不能一直在这待着啊走,去我那”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和顾海走出了校门。 这一路上,白洛因想了很多,每个人都这样,什么事儿没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总是觉得这不叫事儿。一旦真的有了这种可能,所有的担心、顾虑都来了。女人喜欢折腾是因为想得多、想得密,男人喜欢嘀咕是因为想得远,想得深。 尤其是这个岁数的男人,青涩未褪,半瓶子成熟,就这么晃荡晃荡着,很容易被一件事左右了情绪,稍有些理智却略显不足,没法彻底安稳下来。 白洛因就在想,假如我真的有了这个病,那我爸怎么办家里已经两个病号了,得的都是不治之症,需要常年服药维持生命。真要再多我这么一个,我爸还活不活了这个病会给我将来的就业和发展带来多大的限制啊我的宏图伟业就要这么被断送了么 “因子,我可真带你去我那了。” 白洛因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完全没听到顾海的话。 很远的一段距离,等车在楼下停住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白洛因这才意识到他被顾海带到了这里,不过也无所谓了,当一个人遭受巨大打击的时候,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生活琐碎了。 顾海打开冰箱底层,拿出了一些速冻饺子。 “只有这些了,凑合吃点儿吧。” 顾海把保姆赶走了,只能自己亲手煮饺子,不知道饺子什么时候会熟,就不停地尝,从下锅不到三分钟就开始尝,吃了好几个生饺子,总算是吃到了那个熟饺子,赶紧把火关上了。 顾海先给白洛因盛了一碗过去。 “趁热吃。” 白洛因一点儿没动,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这是18层,视野很辽阔,远近的夜景一览无遗。 “还想让我喂你怎么着”顾海玩味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没搭理顾海。 顾海好脾气地把饺子夹成两半,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递到了白洛因的嘴边。 “宝贝儿,来,张嘴,吃一口。”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海,突然开口说道:“我有乙肝。” 顾海的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问:“谁告诉你的” “副班长,他说体检结果下来了,我的肝功出现异常,初步怀疑是乙肝。” 顾海满不在乎地回了句,“甭听他扯淡,数他说话最没谱了来,先把饺子吃了,再不吃就凉了” 白洛因突然就怒了,毫无征兆地开始朝顾海发火。 “没谱的人是你吧我都说了我可能有肝病,你丫还和我用一双筷子,一个碗,你是不是找死啊” 顾海的脸也变了,态度特别强硬地把半个饺子塞到白洛因的嘴里,然后又用白洛因舔过的筷子夹了一个饺子送到自己嘴里。 白洛因心里咯噔一下,“顾海,你至于为我做到这份上么” “不是至于不至于的问题,是你本不可能有这个毛病。” “我有”白洛因倒竖双眉,“我说我有我就有” 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好好好你有”顾海磨着牙,“那你今儿就撒开欢儿招我,使劲招,怎么能招上你怎么来,我跟你一起得成不成” “你傻b”白洛因怒吼。 “我就是傻b”顾海也朝白洛因吼,“我今儿就让你看看,傻b都能看出来的事儿,你都看不出来你不是觉得自个有病么你不是好赖话儿不听么行,今儿爷就给你好好治治,彻底把你这臭毛病扳过来” 说罢,自己嘴里叼一个饺子,一把拽过白洛因,嘴对嘴往里面送。白洛因紧咬着牙关,顾海就用手强行掰开他的嘴,硬是塞了半个饺子进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 90疯狂迷乱的夜。 白洛因眼神里带着恼怒和感动交斥的纠结,他觉得自己来的不是地方,假如顾海非要用这种态度对他,他宁愿回家。 顾海看到白洛因起身朝门口走,心狠狠被揪了一把,我怎么给忘了啊他是吃软不吃硬的,这事放谁身上谁能淡定啊他现在正是需要我安慰的时候,我那么挤兑他干什么啊 “因子。” 顾海大步追了过去,在门口把白洛因抱住了。 “别害怕,没事,你听我的,礼拜六去医院查查,肯定不会有任何毛病的。” 白洛因声音有些低沉,“你能保证么” “我能保证啊”顾海把白洛因的身体转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我说话特别准,我要说你什么病也没有,你肯定什么病也没有” 虽然知道顾海是在安慰自己,可白洛因还是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顾海拍了拍白洛因的头,“听话,去吃饺子吧。” “那你今天也别和我接触,以防万一。” 顾海还没吃饺子就噎住了,不和你接触那我把你拽这来干什么 吃过晚饭,白洛因在浴室洗澡,顾海在外面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音量调得还没有浴室的水声大,顾海的眼睛在电视上停留五秒钟,肯定会往浴室瞟一眼。那朦朦胧胧的水声一会儿响一会儿停,顾海脑子里不停地浮现白洛因洗澡的画面,他这会儿肯定脱内裤呢,这会儿该搓后背了吧,这会儿该打泡沫了吧这么半天没动静,是不是洗那地儿呢 顾海的手抓挠着沙发靠垫,心痒得像是长了虫子似的。 白洛因洗完澡,裹着浴巾走了出去。 “你这里有多余的睡衣么”白洛因问。 顾海回过神来,“有,我的卧室有,你等下,我去给你拿。” 白洛因跟着顾海走了进去。 顾海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到一件没穿过的睡袍递给白洛因,“先穿这个吧。” 白洛因或许是有心事,或许是懒得计较这些了,直接把浴巾摘了,完美的身材就这么暴露在顾海的面前。顾海的心猛地一颤,呼吸像是密集的鼓点,一声一声分外清晰。虽然下午也看了,但那会儿是十几双眼睛,现在只有他一双眼睛,那会儿是远距离瞟一眼,现在是近距离肆意欣赏。 白洛因把睡袍抖落开,披上之后走了出去。 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足以让顾海心肠澎湃。 这是不是一种无声的暗示呢 白洛因在电脑旁坐下,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注意力本没法集中,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体检的事。打了一会儿游戏,听了一会儿音乐,心越来越烦,最后在百度里面打了“乙肝”两个字,关于“乙肝”的信息铺天盖地地涌到白洛因面前。 “乙肝病毒是一种微生物,具有传染,且难于控制;携带乙肝病毒的人数很多,更多的是隐感染,更难于控制其传染;乙肝很容易慢化,治疗时间长,需要休息,影响学业及事业,会对患者造成一定的神压力和经济负担;部分病人可发展为肝硬化或肝癌而死亡” 白洛因吃的那些饺子都堵在口了,憋得喘不过气来。 顾海洗完澡出来,看到白洛因坐在电脑前,半干半湿的头发柔顺地搭着,感的喉结一动一动的,坚毅的下巴上面是紧闭的唇角,那时刻变换的眼神,忧郁中带着无声无息的韧,好像整个房间的光亮都被他的这张脸吸走了。 顾海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去,微微俯身,两条手臂环住了白洛因的前,薄唇就贴在白洛因的耳旁,声音里透着一股热度。 “看什么呢” 白洛因心里正烦呢,这家伙黏黏糊糊地凑了过来,能不挨骂么 “滚一边去烦着呢” 顾海脸上仍是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着,还学会欲拒还迎了” 白洛因牙齿磨得咯咯响,“我最后警告你一句,离我远点儿”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顾海一副委屈相儿,“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现在又装得没那么回事似的,你太坏了” 白洛因恼了,“我啥时候勾引你了” 顾海扬扬下巴,暧昧的眼神在白洛因的身上流窜,“刚才是哪个小混蛋在我面前换睡衣,故意拖拖拉拉不愿意穿上甭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丫没安好心故意让我眼馋是吧故意让我着急是吧” 啊啊啊啊啊 白洛因直接用桌布把顾海的嘴堵上了。 “你怎么跑这屋来了” 白洛因已经准备睡下了,结果顾海推门进来,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顾海一边关门一边说:“我来睡觉啊” “你们家这么多卧室,你干嘛非要在这间卧室睡我不是和你说了么别和我有过分的接触,汗也传播知道么” “还有什么传播”顾海一边一边问。 白洛因觉得顾海本没把自己的顾虑当事儿,说多了也是废话,干脆直接下床,打算找另一间卧室睡觉。 结果,脚还没在地上站稳,就被顾海重新摔回了床上。 “我记得唾也传播是吧” 顾海说着,猛地俯下身吻住了白洛因。 睡袍散开,顾海的腿触到了白洛因的皮肤,身体的热度在此刻融合,顾海的眼神被熏得邪红。他的牙齿轻轻啃咬着白洛因的薄唇,感觉到他的抗拒和不安,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惶恐,顾海把自己的嘴转移到了白洛因的耳处。 白洛因的耳很软,耳子软的人,往往抗拒不了别人的哄骗。 “因子,不怕,真的不会有事的。即便真有事,我陪着你。” 顾海的语气不重,但是却有一种强烈的安神静心的作用。 白洛因的眼神转向顾海近在咫尺的脸。 顾海用手轻轻抚着白洛因的脸颊,轻语道:“别害怕,有我呢”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手,“我没事,你别这样,真的没必要这么冒风险。” 什么风险不风险的爷是想找机会占占便宜,平时去哪找这么好的机会又能把便宜占够,还能打着无私的幌子 “貌似传播也是肝病传播的一种。” “不行”白洛因一把推开顾海,“绝对不成,你别犯傻了” “我很清醒我在做什么。” 顾海钳制住白洛因的两只手,身体的重量全部压了上去,脑子里只有一串字符,“只要你敢只要你敢只要你敢”他等不及了,他太想要了,他脑子里除了白花花的,什么都没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白洛因睡袍里面是没有穿任何衣服的,小裤衩都没有,一种想要和他的身体完全贴合的愿望让顾海的脑袋几乎爆炸。 白洛因的手嵌进了顾海的里,一种绝望和亟待解脱的滋味在心里交织,牵扯着他的所有感官神经。顾海迟迟未动,白洛因像是在等待一种刑罚的开始,惶恐不安,频临崩溃,却又在无法制止的情况下,渴望他早些到来。 也许,等待比承受更令人煎熬。 顾海的舌尖触到了白洛因的耳垂,试探着,挑逗着,恶劣地打着圈,最后用两片薄唇轻轻吸住,舌尖碾压蹂躏着。 白洛因狠狠一脚踹在顾海的小腿上,嘴里除了“不”什么都不会说了,他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玩弄,屈辱、折磨、不甘所有难受的词汇齐齐涌上大脑。可他却无力反抗,顾海的唇舌太温热,他憎恶自己的感官是如此脆弱,此时此刻他无耻地需要着这个男人的安慰。 “因子,我控制不住了”顾海的热气吐到了白洛因的脖颈上。 白洛因声音微微发抖,“你别逼我。” 顾海猛地解开白洛因睡袍的带子,带着老茧的拇指按上两颗红豆,在白洛因怒瞪的双目注视下,不容分说的大力,并伴随着腿间的摩擦。 “唔” 白洛因从嘴角挤出一个残破的闷哼声,口像是瞬间通了电,快感一拨一拨堵住了他的喉咙。他觉得屈辱,觉得只有女人的这个部位是敏感的,他一直在冷落这两只。所以当顾海的手触碰到这里,肆意地亵玩时,他对这种陌生的快感没有任何抵抗力的。<dd> 91-10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91笑声洒了一路。 睡袍已经散落在床上,被子早就不知道被蹬踹到了哪里。顾海如同一只丛林里跑出来的公狮子,嗷嗷叫唤着扑向心仪的猎物,他的呼吸早就不知道急促成了什么样,身下的那活儿热得像烙铁,一跳一跳地展现着它蓬勃的生命力。 顾海的手从白洛因的小腹处慢慢下滑。 白洛因一把攥住顾海的手,声音厉狠不留半点儿余地。 “不行” 他无法忍受自己的这个地方被另一只手触碰,尤其还是一个男人的手。假如就此打住,两个人各自猫在被窝里搞事儿,白洛因还能勉强接受。但是真要让这个人给自己释放,白洛因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象。 顾海喘着气,“为什么不行我想,我特别想弄你。” “到此为止吧。”白洛因攥着顾海的胳膊已经爆出了青筋。 顾海赤裸的身体贴紧白洛因的身体,滚烫的脸颊贴在白洛因的脸颊,抱得紧紧的,让他充分感受到自己身下激昂之物的热情和爆发力。感觉白洛因抵抗的力度没有松弛,顾海轻轻咬住白洛因的肩膀,一下一下用牙齿咯着,仿佛在传递着什么情绪。 “顾海,我没法” “别说话。”顾海的呼吸随着白洛因的心跳律动着,他开始在从白洛因的额头往下亲吻,眼睑、鼻尖、下巴、喉结 感觉到白洛因手臂力量的松弛,顾海的手顺着白洛因的腿了上去。 坚硬的触感让顾海的心头为之一震。 白洛因瞬间屏住了呼吸,陌生的手掌让他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无数感官神经开始无限制地膨胀,他扭曲着脸去拉扯顾海的手,却被顾海一个吻吞掉了大半力气。 顾海的手开始熟练地撸动,变着花样地讨好这宝贝,他舒不舒服,直接关系着他主人今后的态度。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连帅哥都懒得多看一眼的人,没想到几个月后的今天,他会爱不释手地握着一个男人的宝贝,看着它在手中变大而激动不已。 烙铁一般的热度,上面的褶皱一点一点被平整,白洛因的脖颈开始较劲儿,呼吸越见凌乱。顾海的手在头上摩擦了一阵,白洛因的身体猛地抖动,残破的呼吸在被子里显得越发靡。 顾海突然俯下身,口压着白洛因的口,身下的硕大之物和白洛因的撞在一起,摩擦出雄烈火。顾海把两个人的那活儿攥在一起,热度瞬间将两人炙烤融化,顾海重的喘息声如同闷雷,在白洛因的耳旁炸响。 所有的担忧、顾虑此刻通通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欲望、享受、感动、沉迷 “你把手拿开。”白洛因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不顾海梗着脖子,老子等了这么多天,意了那么多次,就等着看你浪起来是什么模样,你还敢蒙起被子自己偷偷爽 顾海不仅没拿开,反而加快了手下的频率,然后俯下身,去白洛因的口啃咬。 白洛因禁欲时间久了,哪受得了这种刺激,咬着牙挺着,说话就要挺不住了。手薅着顾海的头发,身体猛地一抖,一股白浊喷到了顾海的手上,顾海没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高频率刺激,白洛因闷吼着了好几股,终于瘫软下来。 顾海瞧见白洛因高潮时的表情,激动得跟什么似的,自己快速地撸动了几把,很快就到了爆发点,骂了几句脏话就出来了。 完事过后,顾海笑着趴在白洛因身边,看着他汗涔涔的脸,夸赞道: “小因子,刚才你太感了,太迷人了,太浪了” 白洛因一拳打在顾海的颧骨上,把顾海打得后撤了十几公分,差点儿掉到地上。 即便这样,顾海还蹭了回来,抱着白洛因死死不撒手。 白洛因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往事”不堪回首。 偏偏顾海还不依不饶的,一个劲儿在旁边问。 “因子,刚才舒服不” “因为,我你哪你最爽啊” “因子,你的时候叫的那两声真好听。” 白洛因最反感这种搞完事儿之后还臭贫的人,偏偏顾海就好这一口。他觉得逼迫白洛因这种人分享一下刚才的心得,会是很美妙和刺激的事情。 “因子” “你再臭贫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口扔出去”白洛因喝止了顾海的话。 顾海微微勾起唇角,“我不是想和你说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 顾海凑了过来。 白洛因用胳膊推了顾海一下,“就在这说。” “在这说没气氛。”顾海把白洛因的胳膊收到自己的怀里,自己的胳膊环了过去,一把将白洛因搂住,声音很温柔也很诚挚,“我会好好疼你的。” 寂静的夜晚,白洛因听着耳旁的话,心尖在微微颤抖。 “我会好好疼你的,把你十几年缺失的爱全都补回来。” 这一晚,白洛因枕着这句话,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刚把书包放下,副班长就挠着头走了过来。 “白洛因,有点儿事和你说,你出来一下。” 白洛因走了出去,顾海也跟了出去。 副班长一看见顾海就肝儿颤,拿眼神示意白洛因,您能不能先把这位请进去不然下面的话我不敢说了啊 白洛因本来也不想让顾海听,尤其看到副班长这沉重的面色,心里更没底了,他不想让顾海瞧见自己被打击后的狼狈模样。 “你先进去吧。” 顾海拧着一张脸,“我就想在这听。” 我倒想听听,这没谱的人还能说出什么没谱的话来。 白洛因叹了口气,看向副班长,“要不你就直说吧,反正我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副班长深吸了一口气,乐呵呵地说:“其实吧,昨天是我没搞清楚状况。你这五项里面,只有一项显示阳,证明你的体内已经有了抗体。咱们班有抗体的只有你、毛亮和郝娟,剩下我们这些人都是没有抗体的,还得继续打预防针。” 白洛因,“” 顾海开口问,“你的意思是,他们仨人的结果最好” “对,可以这么说。”副班长踮起脚尖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你得感谢我吧,给了你这么大一个惊喜。” 白洛因磨着牙,目光凌厉地扫着副班长邀功的脸。 “我真得好好感谢你” 说罢,眼神示意顾海,自己先进去了。 没一会儿,副班长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了,他这小脆身板儿,哪抵得住顾海的硬拳啊。顾海就那么示意地捶了几下,副班长就顺着墙壁出溜下去,双手心朝外,一副饶了我的表情。 顾海也气不忿,“你说你干嘛不晚点儿告诉他” “呃”副班长傻头傻脑地看着顾海。 顾海心头怒吼:你丫坏了我多大的好事啊本来可以顺水推舟,再安抚他几天,到时候他就彻底跌入我的怀抱,任我为所欲为了,结果你这么一搅和,我的春天又断送了。 想虽这么想,可顾海瞧见白洛因的脸由转晴,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他也不舍得让心肝儿天天这么纠结着。感情这种东西可以慢慢培养,他难受的时候能接受你,高兴的时候自然就不远了。 “我说什么来着”顾海推着自行车,一脸得瑟样儿,“我早就和你说没事,你还穷折腾了一宿。你说你昨天要是高兴点儿,咱俩那啥的时候,得多爽是不是” 听前半句的时候,白洛因还是乐呵呵的,后半句就变脸儿了。 “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别老放在嘴边说成不成” “你丫翻脸不认人了是不” 顾海心里愤愤然的,老子昨天把你伺候得那么爽,今儿你丫没事儿了,腰板儿也直了,小脯也挺起来了,立马不拿正眼瞅我了 白洛因拧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在。 “谁翻脸不认人了我就烦你老是把这事挂在嘴边,多光彩的事儿啊” “我就说我就说”犯浑是顾海的一大特色,“昨儿有个人不知道多爽,把我后背挠了好几条大印子,头发薅下来一大把,叫得那叫一个浪啊啧啧要不要我给你学学” 白洛因大步上前,拽住了正欲逃窜的顾海,一顿狂踢猛踹。 笑声洒了一路。 第一卷:悸动青春 92小两口买家具。 自习课上,班里乱糟糟的,互相讲题的讲题,逗贫的逗贫,还有几个在后面偷偷运球的,教室像菜市场一样热闹。 尤其转到后面,小声朝白洛因说:“周五和我一起回家吧” “和你一起回家回天津” 尤其点头,“是啊,我总和我妈提你,她特想见见你。” 一提见家长,白洛因就有点儿提不起神来,他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会讨家长欢心的人。一般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都喜欢活泼开朗的,一说话先笑的,特会来事儿的。他在这方面特别不擅长,他基本去了同学的家里,就是冷着脸往那一坐,不知道的还以为讨债的呢 “还是得了吧赶明儿你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再考虑去你们那儿玩两天。” “别介啊”尤其的俊脸上浮现几丝急迫,“就是我妈想见你,我才让你去的。” 白洛因真是一听“妈”这个字就脑瓜仁儿疼。 “我妈做饭特好吃。” 一听“饭”这个字眼,白洛因又有点儿心活儿了。 顾海又开始在白洛因的后背上弹琴。 “什么事”白洛因侧过头。 顾大醋包言道:“周六和我一起去看家具吧” “看家具看家具干什么”白洛因一副纳闷的表情。 顾海挑挑眉,“我那新房还没装修完,很多家具都空着呢,你没看到啊” “那你自己去看呗,叫我干什么” 那房以后不得咱俩一起住啊顾海没敢说这句话,他怕说出来,白洛因更不跟他一起去了。 “你的眼光儿好,我乐意让你跟着我。” 顾海霸道的眼神使劲儿剜着白洛因的心窝,里面叫嚣和暗示的意味很明显,你敢去他们家,我绝对让他不好过 事实上白洛因也想拒绝尤其的,可通过这么一道手,尤其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我上个礼拜回家就和我妈说好了,她都预备好食材了。” 白洛因挺过意不去的,“这样吧,我买一份礼物,你帮我给阿姨带回去你和她说,我寒假有空再去你们家玩。” 尤其没说话。 下课,杨猛从抽屉里掏出一袋小浣熊干脆面,咔嘣咔嘣嚼得正带劲儿,突然就听见后门口一声闷雷的嘶吼,吓得他手一哆嗦,掉了一身方便面渣儿。 “杨猛,叫得就是你,赶紧给我出来” 班里又跟炸了窝似的,每次尤其来找杨猛,事后总会招惹一群美女的盘问。你和尤其很熟么他平时喜欢吃什么啊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这么冷这么酷么 杨猛特想嘶吼一声,尼玛我和他本不熟 这一次尤其没像往常一样,特有气质地站在后门口,等着班上某个女生把杨猛请出来,摆在他面前,然后拽到一个角落里说话。而是毫不顾忌形象地在后门口大吼了一声,等杨猛出来,急赤白脸一通骂。 “你丫的整天窝在教室里干什么大老爷们儿不能出去溜达溜达啊你瞅瞅你这副德行还穿一个带领儿的褂子你吃饱了撑的啊你再瞅瞅你嘴角,还尼玛沾了点儿方便面渣子,你丫不知道方便面是油炸食品么你不知道油炸食品是不健康的么我告诉你,我从你的眼神里面,就看到了你内心的肮脏,你丫龌龊,你丫忒不是东西了瞅我干什么瞅我你就把自己漂白了么你就是垃圾桶旁边散着臭味儿的趿拉板儿,就是整天吆五喝六的大傻冒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得那些缺德事儿,我心里明镜儿似的,臭不要脸你” 杨猛傻了,他在屋里老老实实坐着,他招谁惹谁了 尤其的脸像是被灰色的漆料刷过一样。 杨猛的手在尤其的眼睛前边晃了晃,“嘿,哥们儿,我带你去医务室开点儿药吧,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尤其猛地按住杨猛的肩膀,把他拽到了实验楼的一个小黑过道儿里,旁边都是档案室,乌七八黑地贴着历届校长生前的照片。 一股浓浓的谋杀气息笼罩在杨猛的周围。 “你要干啥”杨猛声音颤抖。 尤其扼住杨猛的脖颈,一副威胁的口气,“周六去我们家吃饭” “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尤其厉声大喝,用手指使劲儿戳着杨猛的脑门。 杨猛一阵愕然,这小子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答不答应”尤其又问。 “你敢不答应”尤其又戳了杨猛的脑门一下。 整个过程,杨猛没说一句话,尤其连珠似的轰炸了好几次。他的身后是第一任校长的照片,清末秀才,此刻正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两个人,我创办学校,就是为了让你俩来这讨论这些事来了么 尤其终于把心里憋屈的那点儿火全都发完了,他已经压抑了两个多月了,今天终于找到发泄的对象了。你不是冷落我么你不是没空搭理我么成那我就天天来骚扰你的朋友,天天来找茬,直到他受不了了去找你,然后借他之手打击报复顾海 尤其为自己这个愚蠢又窝囊的想法沾沾自喜着。 杨猛瞧见尤其不说话了,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因子又没来学校” “来了”尤其竖竖衣领,表情恢复正常,“他就在教室里坐着呢” “那你来骚扰我干什么” “什么叫骚扰啊”尤其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发现你这个人思想有问题。” 从实验楼走出来,终于见到阳光了。 “你思想没问题,你思想没问题你把秋衣穿翻了还有脸埋汰我呢我穿带领儿的褂子怎么了我又没把领儿穿到后边” 呃尤其猛地低下头,这才看到前露出的线头子,尴尬了几秒钟,又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这叫个。” 杨猛嘴都撇到德胜门外了,“照你这么活着,三十不到就得累死了。” 尤其,“” 杨猛一边往教室走,一边暗自咒骂道:“真蛋,平白无故让人家给呲呲了一顿。” 周末,家具城。 顾海在一套沙发前站定,手托着下巴看了好一阵,朝白洛因问:“这款怎么样” 白洛因微敛双目,“凑合吧,我觉得有点儿大。” “大么我觉得正合适啊” 白洛因坐到上面感受了一下,“你看我这种个头坐在上面都有这么宽的富余,完全可以当床了。你那客厅虽然够大,可里面的装修风格是比较内敛简约的,你放这么一个大沙发,显得有点儿豪放了。” “沙发大可以在上面随便滚啊” 白洛因一脸黑线,“谁买沙发不是用来坐的啊你要想滚,何必不买一张大点儿的床呢” 顾海无视售货小姐关注的目光,暧昧地朝白洛因一笑。 “床是床的滋味,沙发是沙发的滋味。” 白洛因沉默了几秒钟,假装没听见一样地朝另一个展厅走。 “我觉得你应该多买几张床。”白洛因建议。 顾海表示不解,“要那么多床干嘛” “你朋友多,偶尔来个家庭聚会,可以直接留他们过夜啊” 顾海随口回道,“我从来都不留人在家过夜,尤其是男的。” 白洛因颇有内涵的目光扫向顾海的脸。 顾海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你是个例外,谁让你是我媳妇儿呢” “你说啥”白洛因立刻炸毛了,差点儿在商场里就施行家暴,“顾海,你妈最大的败笔就是给你生出来一张嘴” 顾海发现,白洛因的耳子都红了。 心里美滋滋的,挨骂也没皮没脸地乐,心想这不是早晚的事儿么媳妇儿你害羞个啥 “这个书桌怎么样”顾海又问。 白洛因摇摇头,“我不喜欢,太花俏了,南边那个呢” “太单薄了吧”顾海皱眉。 “那你就买这个吧。”白洛因说,“反正也是你的房,你最好按照自个的喜好来。” 顾海心忖:那可不成,我装修这个房子就是为了把你招进来,这里面的每样家具,每件摆设都得让你称心如意,你要是不喜欢,我还买它干什么 “就要南边的那个吧。” “好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93雨中温情一幕。 晚上放学,突然下起了雨,虽然雨不大,可这个季节的雨点打在身上是很凉的。 白洛因从车棚推车出来,朝顾海说:“你打个车回你那吧。” 顾海没说话,把白洛因的书包拿过来背到了自己身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自行车推出校门,顾海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朝白洛因说:“你带着我吧。” 很难得的,顾海第一次要求白洛因带着自己,以往无论晴天还是刮风,他都义无反顾地带着白洛因,生怕累着他。 白洛因倒也挺乐意,弟弟头一次示弱,他也得摆出哥哥的样子来。 一路上的小风夹杂着雨点,透心凉。 顾海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把白洛因裹得严严实实的。 白洛因这才知道顾海为什么要求自己带着他。 “你不用给我裹着了,我不冷,你穿上吧。”白洛因的整张脸都是湿漉漉的。 顾海没听白洛因的,又把身后的书包挡在了白洛因的头顶。 然后,用温热的手一点一点擦干白洛因脸上的雨水,温柔而宠溺的动作暖了两个人的心。白洛因的脸颊一阵阵温热,顾海的大手在上面一遍又一遍地擦过,他第一次没有在公众场合制止顾海这种亲密的动作。 两个人默默无言,心却是通着的。 风是从后面来的,打湿了顾海薄薄的一层t恤,顾海早就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季节若是刮风,上学一定是顶风,下学一定是顺风。 顾海在新盖的卫生间里面洗澡,旁边放着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白洛因从卧室里找了一件厚一点儿的外套,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进来吧。”顾海在里面说。 白洛因进去之后也没看顾海,直接把衣服搭在了旁边的挂钩上,淡淡说道:“外面挺冷的,你刚洗完澡,多穿点儿吧。” 顾海心里这个暖的哟,都快化成一滩水流到排水管里面了。 “你帮我看看这个开关哪出了问题,总是放不出凉水来。” 白洛因背朝着顾海,“少来啊” 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舒适的温水浇着顾海宽阔的后背,顾海不由的感慨,聪明的媳妇儿就是不好对付啊,想骗都骗不过来 顾海洗了澡之后轮到白洛因洗,温暖的浴室里面暖气腾腾,在一个月以前,他还没法想象这个季节在家里面洗澡。那会儿天暖了就在屋子里用盆里的热水擦擦,大多时候要去不远的澡堂子,里面什么人都有,因为便宜,所以人多,洗一次澡还要计时的。 不得不说,自从和顾海成为朋友,白洛因以及家人的生活质量有了很大的改善。 “我可以用大把的爱砸你,我就不信砸不动你” “我会好好疼你的,把你十几年缺失的爱全都补回来。” 当白洛因拿起顾海那件湿透了的衣服时,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两句话,听的时候,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回应,其实心里特别动容。他知道顾海从不说假大空的话,正因为如此,才难以拒绝,不舍得拒绝。 谁会介意这个世界上多一个爱自己的人呢 白洛因只是担心,自己会越来越依赖。 外面的雨停了,顾海一每个屋都串串,瞧见白正在屋子里砸核桃,笨拙的手着一把小锤,很少能一次砸开,每次都是还没砸开,核桃就跑了,白就哼哧哼哧地去捡核桃。 “,我帮您砸吧。” 顾海说着,拿起两个核桃攥在手里,借助核桃硬碰硬的力道,咔嚓一声直接攥碎了。看得白眼都直了,这孩子劲儿也太大了吧,手比小锤还好使。 顾海用手攥了十几个核桃,白就在旁边细致地剥好放到盘子里。 白洛因洗完澡走进白房间,正好看到顾海在那攥核桃。 “那儿不是有小锤么你逞什么能啊”白洛因拧着眉,“万一扎着手呢” 顾海扬唇一笑,偷偷问白洛因,“我要是把手扎了,你会心疼么”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难你就继续用手攥吧” “你对我真狠。”顾海一副怨夫相。 白洛因没搭理他,回卧室拿了一本书过来,塞到了顾海的怀里。 “赶紧复习复习历史吧,都三个月没接触文科了,过几天同考,考不过别给我丢人啊” 顾海美滋滋地凑到白洛因身边,特臭美地问了句,“我考不过,怎么还给你丢人啊” “背书”白洛因怒斥一句。 “文化大革命,指1966年5月至1976年10月在中国由错误发动和领导、被林彪和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利用、给中华民族带来严重灾难的政治运动” 白正在吃核桃,听到这话突然就停住了。 “不可能” “嗯”顾海纳闷地看向白。 白瞪着滴溜溜的圆眼睛看着顾海,一脸的坚定,“毛嘟嘟不会犯错” “为什么不会犯错啊”顾海故意逗白。 白很认真地告诉顾海,“毛嘟嘟是最红最红的红太阳。” 顾海被白逗得哈哈大笑,白洛因在一旁也笑了。 晚上,已经十点多钟了,顾海和白洛因坐在床上,中间隔着一张电脑桌,顾海胳膊肘支在上面,瞳孔里聚着光,盯着对面的白洛因。 “鸦片战争有什么影响” 顾海想了想,“影响嘛,好像有四条,不对,三条。” 白洛因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三条,确实是三条。一条是社会质发生了变化,第二条是社会矛盾发生了变化,第三条第三条是什么来着” 啪 一个钢尺打在了顾海的手上。 顾海猛地缩回手,呲牙咧嘴夸张地叫唤,“你还真打啊” 白洛因冷着脸,“就这条我问了你多少遍了你咋还不会啊” 你丫刚洗完澡,白白净净地坐在我对面,顶着一张小俊脸儿,你让我咋背书 白洛因发愁了,这人皮糙厚的,打了半天也不管用啊眼瞅着就要同考了,以顾海现在这种水平,他要是能考过了,门口那捡破烂的老头都能上清华了。 得想个辄了。 “这样吧,你先背一个小时。” “还背一个小时”顾海愁了,一脑袋扎到枕头里,“你看看都几点了啊平时这个点儿,我早就钻被窝了。今儿我还淋了点儿雨,脑袋本来就有点儿疼” “你可以不背我现在就给你检查,一道题答不上来,睡觉的时候你就往外挪一公分,两道题答不上来,你就往外挪两公分,要是都答错了,你就去我爸屋睡吧。” 这招想的,绝了 顾海又从床上坐了起来,目露兴奋之色,“我要是都答上来了,你能让我骑着你睡么” 白洛因将手里的书使劲儿扣在了顾海的脸上。 半个小时过后,顾海就把书交给了白洛因。 “检查吧” 白洛因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专挑难背的问,结果顾海对答如流,白洛因越问越来气,这小子果然装孙子呢明明能背下来,非得逼着才肯干事。 任务圆满完成,顾海终于等到了黑灯瞎火的这一刻。 两个人蜷在一张被子里,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这一片儿不提供集体供暖,只能各家各户自己安暖气或者烧炉子,为了节省煤,不冻到一定份上都不会点火的。 顾海弓着身体,脸颊贴在白洛因的后背上,手指在床单上爬行。 “因子,我今天都背下来了,你应该给我点儿奖励吧” “你丫多大了”白洛因冷着脸,“我也全背下来了,谁给我奖励啊这本来就是你该干的事,你还以为自己多光荣呢” “我给你奖励啊”顾海的手朝白洛因的口过去,“你要不要” 白洛因猛地掐住顾海的胳膊,“我不要,拿走” 顾海似怒非怒地看着白洛因,爱恨交织的眼神。 白洛因刻意避开顾海这个眼神,问道:“说真的,你将来想过要去做什么么” “我想经商。” 白洛因颇感意外,“你经商你爸会同意么我觉得你爸还是想让你走他这条路吧”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从了他的。” “胳膊拧不过。”白洛因发了句很现实的感慨。 顾海想起这事就烦,干脆不想了,问白洛因,“那你呢你想去做什么” “其实,我也想经商。” “别介”顾海一把攥牢了白洛因的手,“你丫这么,我要真和你成了竞争对手,我不得赔死啊” 白洛因笑了笑,没说话。 第一卷:悸动青春 94俩坏小子赚钱。 “我的钱都快花光了。” 顾海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白洛因也没觉得意外。 “照你这种花法,给你多少钱你都得秃噜没了。” “我哪糟践了”顾海叫屈,“那房子总要装修吧装修就得花钱,我的日常生活不需要花钱啊我现在没有一点儿经济来源,光是往外掏钱了,那点儿存款都花没了。” 白洛因瞅了顾海一眼,“你爸不给你钱么” “他给,我没要。” “你为什么不要啊”白洛因纳闷,“他是你爸,你花他的钱不是应该的么” “这事也赖我,我当初离家的时候就和我爸表过态,以后不要他的一分钱。现在我俩关系虽然缓和了一点儿,可我当初的话已经放出去了,我也确实两个月没和他要一分钱,这样生活惯了,又不好意思伸手要钱了。” “你和你爸还至于这么客套啊” 顾海没说话。 白洛因侧过身看着顾海,“你是不是心里还挺记恨你爸的” 顾海眼神冷了下来,“我记他一辈子。”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只是一个误会,或许离世就是一个意外呢我不是为某个人开脱,我只是劝你把事情调查清楚好一点儿。这么不明不白的一段仇,真的挺折腾人的,你妈走了,你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顾海安静了半晌,侧过身拉着白洛因的手,淡淡说道:“咱不说这个了,说说怎么解决我的经济困难。” “你手里还有多少钱”白洛因问。 顾海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大概明儿早上的早点钱都够呛了。” 白洛因噗嗤一声乐了。 “你丫怎么把钱花得这么干净” 顾海的手摆弄着白洛因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说:“我以前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样吧,你就在我家过吧,啥时候有脸和你爸要钱了,你再回去” “那我没脸要了。”顾海贼笑着把脸贴向床单。 白洛因的大手猛地朝顾海的后脑勺给了两下子,特无奈地看着顾海在被窝里偷着乐。 “行了,就这样吧。”白洛因准备睡觉了。 顾海这才把脸从被窝里拔出来,手搭上白洛因的肩膀,紧跟着半拉身子也凑了过去。 “别介我哪能老在你家白吃白喝啊,再说了,我手头没钱,干什么都不方便,你帮我想个辄吧,怎么能赚点儿钱” 白洛因的身体转了过来,顾海俯视着白洛因这张俊脸,心思又不知道飙到哪去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在我家白吃白喝了将近两个月么再多几个月又能怎么样呢何况我爸现在的好工作、好待遇都是你给创造的,他正愁怎么报答你呢你给他解决了这么大一个经济难题,别说在我家住几个月了,就是住几年,他也乐意养着你啊” “你就帮我想个辙吧。”顾海苦着一张脸,头贴向白洛因的口,“我能在你家白吃白喝,我不能张口和叔要钱吧,万一我有个什么事要去做,手里没点儿零花钱怎么成呢” “你可以和他要钱啊你不好意思要我给你要。” 顾海的头在白洛因的口上一阵磨蹭,其实哀求是第二位,他的本意就是蹭蹭白洛因的口。 白洛因被顾海的糙皮老脸噌的头皮发麻,赶紧用手控制住了他的脑袋。 “成,我给你想辙,你不就是想挣钱么” 顾海笑着抬起头,魅惑的眼神对着白洛因,里面透着几分无赖。 “你帮邹婶,帮我爸都这么容易,你怎么不能帮帮自个呢照理来说,你要是想挣钱,应该比谁都容易吧” “那些途径你就别想了。”顾海把玩着白洛因的手指,“那等于伸手要钱,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赚点儿钱。” 白洛因说了句特实在的话,“你要是想凭自己的本事,你就赚不到钱了。” 这句话可算伤了我们顾海的自尊心了,顾海听后一甩白洛因的手,后脑勺立刻对上来了。我赚不到钱我顾海要是真想干事,我现在就能退学,白手起家,五年之内绝对给你干出点儿样子来 “你真的这么想赚钱啊”白洛因轻轻踢了顾海一脚。 顾海倔着个身板,不吭声。 “我倒是有个主意,来钱特快。” 顾海依旧硬撑着自己的脊梁骨。 “你不听算了。” 翻身的声音响起,顾海一把搂住白洛因,舌尖勾了勾他的耳垂,“快说,不说掐你大儿。” 周末,顾海的新房。 “幺”李烁出子儿。 “碰”白洛因把麻将子儿拿到自己这边。 周似虎惊了,“你又碰啊” 白洛因笑了笑,没说什么。 顾海看了看自己的牌,手指在几个麻将子儿上来回转悠,最后挑出一张。 “三筒。” “杠。”白洛因又拿到了自己眼部前儿。 李烁发狠地挠了挠自己头皮,暗骂道:“怎么没完没了的碰、吃、杠的,我再出一张,我看你还吃不吃” “七条” 白洛因直接推倒牌,“胡了” 李烁和周似虎一阵惊诧,又胡了从坐着开始玩到现在,白洛因已经是七连胜了,每局都赢,从无失手。 “不信这个邪了。” 李烁嘴角叼着一颗烟,拧着眉洗牌。 这一次周似虎的牌明显不错,刚一摆开眉眼间就溢满了喜悦,他给李烁一个眼神,哥哥这次要赢牌了,你丫最好配合一点儿。 顾海打得很沉默,不是技术不过关,也不是牌臭,主要是人家心甘情愿当白洛因的贡献者。白洛因那边需要什么,他这边就悉数奉上。 “五条。”白洛因扔出去。 “吃” “碰” 周似虎笑着朝李烁晃了晃麻将子儿,“得了,哥哥抢了先,对不住了。” 李烁黑了周似虎一眼。 这一局麻将打了好几圈,都没人吱声,周似虎瞧见自己的牌,离胡牌还有一步之遥,缺个六万或者九万,周似虎在麻将桌下面给李烁比划。 李烁瞅了瞅自己的麻将子儿,还别说,真有一个九万。 那就等吧,等转到哥哥这,就让你胡一次。 白洛因估着那张牌也快到了,用手抓起那个子儿,放在手心里使劲地了一把,然后嘴角扬起一个冷惑的笑容,迷煞了旁边那位。 “胡了。”白洛因推倒牌,“自一条龙。” 李烁和周似虎齐齐趴到桌子上,一脸的愁苦相儿,这牌没法玩了。这是来搓麻将,还是来抢劫啊要不要这么厉害啊 四个人从中午一直玩到晚上,白洛因将大把大把的钞票卷入了自己的口袋。 吃饭的时候,李烁忍不住问白洛因,“你玩麻将怎么这么强啊” 周似虎也问,“你确定你没抽老千么” “他本不用抽老千。”顾海笑,“我猜他肯定能记住牌。” 果然知因子者大海也。 李烁又是一阵惊诧,“记牌怎么记牌你不会是码牌的时候特意按自己的想法码好的吧你能记住自己面前这么多牌么再说了,这牌也不是你一个人抓啊四个人轮流抓,你知道自己能抓到哪一个啊” 顾海特自豪地显摆他的媳妇儿,“我告诉你们,他不仅能记住他眼前的这两溜牌,就是你们码的牌,他也几乎都能记住,所以咱们牌的时候看运气,人家牌的时候心里早就有数了,我说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们信么” 李烁和周似虎两个人一脸钦佩的目光看着白洛因,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神么 白洛因笑笑,“甭听他扯,这事还得看运气,今儿正赶我点儿顺。” “你的点儿也太顺了吧”李烁喝了一口酒,“以后再也不敢和你一块玩牌了。” 顾海和白洛因相视一笑,奸诈恶全在其中。 李烁和周似虎走后,两个坏小子猫在卧室数钱,顾海输的,折合白洛因赢的,其实全都是周似虎和李烁的那点儿钱。 “一共一万二。”顾海扬唇一笑,“你果然是我的好媳妇儿。” 白洛因本来是笑着的,听见这话又炸毛了,“你丫再说这个词儿,信不信我直接把你阉了” “阉了我”顾海邪肆一笑,“那你得找个大点儿的盆,不然阉不下。” 白洛因顶着一张羞愤交加的脸离开了顾海的眼线。 第一卷:悸动青春 95醋坛子又翻了。 “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青春的活力预备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热身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一群高中生在场上砰砰跳跳的,站在看台上放眼望去,清一色的黑脑瓜儿和蓝色的校服,动作高度不一致。如果有转身的动作,经常出现俩人转了相反的方向,互相看个大红脸,然后其中一个偷偷把方向改过来。 “全体班级解散” 白洛因站在原地,和不远处的顾海相视一笑,俩人一齐往教室的方向走。 “我突然想吃雪糕了。”白洛因开口。 顾海缩了缩脖子,“这都什么季节了说话都要下雪了,你还要吃雪糕”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想吃凉的。” “不许吃。”顾海脸儿硬硬的。 白洛因暗想,你凭啥管我我是和你商量来了么我只是和你嘟哝两句,瞧把你能耐的,我就吃。想罢,转身往校园超市的方向走。 顾海追了上去,“你到底要干嘛” “买雪糕啊”白洛因一副自行其是的表情。 顾海脸绷着,怒瞪了白洛因好一阵,沉声说道:“站这等着” 然后,自己跟着人潮挤进了超市,刚下的这个点儿,超市的人爆满。要是买一袋干脆面,到了付钱的时候,绝对已经变成方便面渣儿了。顾海就在前呼后拥中挪到了冰柜前,放在以前,别说来这挤了,就是给别人买东西他都觉得掉价儿。 白洛因站得好好的,突然被一股大力撞了一下,险些摔倒,回头一瞧,杨猛突然挂在了自己身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因子,救救我吧”杨猛哭号。 白洛因把胳膊抄到后边,拍了拍杨猛的后背,“你先下来” “不下来,你不救我我就不下来。” 白洛因已经瞅见顾海付款的身影了。 “你丫有话下来说成不成” 杨猛委屈地把头垫在白洛因的后背上,“我怕我一下来,你就跑了” “我跑哪去啊我跑” 杨猛放心了,这才从白洛因的后背上跳了下来。 “说吧。”白洛因整理整理衣服。 杨猛左瞅瞅右看看,一副做贼的表情,“就你们班那个尤其,他是不是有病啊这程子他逮着机会就缠着我,缠着我吧,还不说好听的,每次都找茬损我一顿。你说我要跟他急吧,又有点儿说不过去,毕竟你俩关系挺好的可我要不跟他急,他丫的就蹬鼻子上脸,只要下课铃声一响,他准在我们班后门口堵我。” “尤其缠着你”白洛因特纳闷。 杨猛搂着白洛因的一条胳膊,一副被吓怕了的表情,“我告诉你,就连这种下点儿他都不放过我,只要他一逮着我,准不撒手了。你瞅见没你瞅见没他就在那盯着我呢,贼着我呢,这小子” 猛地一掌拍在杨猛的后肩上,杨猛一条腿瞬间弯曲,半个肩膀都塌下去了。 光顾着防尤其了,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不好惹的呢。 杨猛疼得直掐白洛因的胳膊。 顾海黑着脸把杨猛攥着白洛因的那只手拽下来,差点儿拽杨猛一个跟头。 然后把冰淇淋递给白洛因。 白洛因要用那只手去拿,顾海偏偏要放在这只手上,意味很明显,这只手拿着东西,我看你丫的怎么抱 结果,杨猛瞅着白洛因撕开冰淇淋的外包装,浓浓的香味夹杂着巧克力的脆皮,忍不住搓了搓手,“好长时间没吃冰淇淋了,还别说,真有点儿想这东西了。” 白洛因笑着咬了一口,冰得牙儿都疼。 杨猛小馋猫儿一样的盯着白洛因手里的冰淇淋,迫不及待地问:“味道咋样” 顾海一把推开杨猛,抢过白洛因手里的冰淇淋,皮笑不笑地看着杨猛,“我来帮你尝尝。” 说罢,咬下两大口,这两大口下去,冰淇淋少了一半。 “还成,挺好吃。” 这回一半都没了,我看你还怎么好意思要。 谁想,顾海这次就赶上一个二皮脸的了,杨猛等白洛因吃了一口之后,秀气的小手伸了过去,笑嘻嘻地说:“要不你也给我尝一口得了。” 顾海,“” 白洛因又吃了一口,递给了杨猛,“诺,都给你了。” 杨猛美滋滋地吃着剩下的冰淇淋,而且故意吃得很慢,一边吃一边拿眼瞟顾海。 顾海这个气啊我好不容易排队挤来的冰淇淋,让你丫的捡了个大便宜。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那冰淇淋上面有白洛因的唾啊,你丫就这么给我吃了你丫就这么给我吃了 杨猛吃完了冰淇淋,小跑到垃圾桶旁边扔包装纸。 顾海沉着脸看向白洛因,“谁让你给他吃的” “他吃两口又怎么了你不是也吃了么” “我跟他能一样么”顾海脸都黑了。 白洛因拧着眉,“顾海,你丫的别没劲啊” 你那些朋友我都个个笑脸相迎,怎么到我这,你就这么刻薄这些话白洛因没说出来,因为杨猛扔完东西,一溜小跑又回来了。 三个人一起走到楼梯口,杨猛在二楼,白洛因和顾海在三楼。 结果,杨猛到了二层没停下,继续往上走。 顾海冷着脸提醒,“哥们儿,你走过了。” “没,我知道这是三层,我想和因子待一会儿。” 顾海拧着眉走回了班上。 白洛因和杨猛就站在后门口对着的那个窗户旁聊天。 “尤其老是损你他损你干什么你和他有啥过节么” “有啥过节啊”杨猛身板小嗓门大,一说起尤其满肚子怨气,“我跟他平时都说不上话,拢共就打过两次招呼,谁知道他丫的抽什么疯我现在放学都得紧着跑,要不然他把我堵在校门口不让我走。你说他要是打我两顿我也认了,他偏不,他就连珠似的骂人,骂我的啊没法形容了” 正说着,尤其来了。 杨猛一把攥住白洛因的胳膊,一副小猫见了老虎的表情,压低声音不停地嘟哝,“你瞅着啊,你瞅着啊,他丫又来了,他丫又要骂我” 结果,尤其只是朝白洛因笑笑,都没搭理杨猛。 白洛因斜了杨猛一眼,“他哪骂你了我咋没听见” 杨猛塌下肩膀,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今儿他咋了,咋不骂了呢” 白洛因拍拍杨猛的脑袋,哄小孩儿一样,“得了,回班上吧,该上课了。” “不行,我得听见铃儿响我再回去,我怕他又冲出来汪汪两声。” 白洛因,“” 终于听见铃儿响,杨猛撒丫子颠了,白洛因走进教室。 “这节课我们做题,把卷子都拿出来,我给你们勾几道,下课之前交上来。” 白洛因瞅见旁边人都把卷子准备出来了,就自己的书桌上是空的。 敲敲尤其的后背,“我怎么没卷子啊” “诶”尤其纳闷,“我刚才明明传到后边了。” 白洛因侧过身子朝后瞟了一眼,果然后边这位有两张卷子。 “给我。”白洛因朝后伸手。 顾海不仅没把卷子递过去,还硬着脸来了句,“没有。” “你这明明有两张。”白洛因怒视着顾海。 顾海一副冷嘲热讽的表情,“谁让你刚才发卷子的时候不在的你还用做卷子么聊天去吧使劲儿聊,聊它一节课的,连题都不用做了。” 白洛因猛地在顾海的后桌角捶了一下,抽出一张卷子拿到了前面。 这一节课,顾海刚把心里憋着的那口气顺开,结果下课铃一响,后门一开,那张秀色可餐的小脸又出现在后门口。这厮一点儿都不知道避嫌,还用手煽情地召唤着,“因子,出来呀,出来呀” 白洛因一站起身,后面某个人猛地踢了一下他的凳子,凳子腿卡到了白洛因的腿,而且狠狠撞了那么一下,白洛因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气把凳子踢开,看都没看顾海一眼,径直地走出了教室。 “你怎么又来了” 杨猛撅着嘴,“我怕他又去后门口堵我,我还没下课就跑过来了。” “那你找我来,他就不骂你了么”白洛因问。 杨猛狠狠点着头,“他就怕你,我跟你在一块,他立刻就老实了。你看看,我一来找你,他都不出教室了。” 白洛因无奈,“那你就一直来我这避难啊” 杨猛特懂尤其的心,“对,他只要一缠着我,我就缠着你。” 白洛因挺发愁地抠抠脑门,“你就不能找个别的地儿躲” “不能”杨猛摇头摇得特坚定,“躲哪儿都不如躲你这,关键是这学校拢共这么大小地方,我躲哪儿他都能给我找出来。而且我上课不能躲吧我只要去上课,下课点儿他绝对在我们班后门口堵着,我出都出不去。” 这事有点儿难办,白洛因磨了磨牙,问题出在尤其身上啊 自习课上,白洛因拍了拍尤其的后背,小声朝他问:“你和杨猛怎么回事啊” “杨猛”尤其装傻,“谁是杨猛” “就我那发小啊上次你不是和他一起去的我们家么” “哦哦哦”尤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怎么了” “他说你总是缠着他。” “我缠着他”尤其耸耸肩,笑得特无奈,“我跟他又不熟,我缠着他干嘛啊”说完,抽出两张纸巾擤鼻涕。 白洛因继续,“他说你下课总是堵在他们班门口。” 尤其更讶然了,“我堵在他们班门口不是他堵在咱们班门口么你可是看见了,这两节课我出去过么不是他一直往咱们班这跑么” 白洛因,“” “前面两位同学,安静点儿成不成” 浑厚有力的一句提醒从后面传过来,声音很大很刻意,全班同学都听见了,以至于班里瞬间安静下来,没人再敢吱声了,全都用眼睛偷偷瞟着白洛因和尤其。这下话没法继续说了,白洛因拍了拍尤其的后背,示意他转过身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 96知道我要什么。 整整五个课间,杨猛一个都没落下,连开后门的都认识杨猛了,一开后门准是这一句,“你咋又来了” 白洛因下课听杨猛说的是一套话,上课听尤其说的又是另一套话,听谁说的都不像是假的。一个特会装可怜,一个特会装无辜,白洛因被夹在中间很难受,偏偏后面还有一个添乱的,不帮忙解决问题还总是找茬。 终于挨到放学了,顾海第一个打开后门,看到的又是杨猛这张脸。 杨猛后撤了几步,他一看到顾海就犯怵,他觉得顾海这人特不好接近,白洛因本也比较冷,真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我要跟你一起走” 杨猛个儿矮,够不到白洛因的肩膀,还非要逞能,跳起来也要搂着白洛因。 到了校门口,白洛因停下来看着杨猛,“这回可以了吧他是住校生,不允许出校门,你就放心回家吧” “谁说的”杨猛脖子一横,“上次去你们家,他就跟踪了我一道儿。不行,我得跟你一起走” 白洛因身后就是顾海,顾海推着车,沉着一张黑锅底儿的脸等着他。 “上次不是特殊情况么他跑出来要冒着被宿管发现扣分的风险,还得自己花钱住宾馆,就为了骂你两句,犯不上吧” “那我也要跟你一块走。”杨猛彻底拧上了,“咱俩自打上幼儿园就一块走,一直晃到现在多少年了要不是因为你们班以前那个班主任老是拖堂,我能和你分道扬镳么想起这事我还心酸呢,你说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走这么长一条道,我容易么我” “得得得”白洛因拍了拍杨猛情动的肩膀,“一块走一块走。” 后面那位的脸更沉了。 白洛因瞧了顾海一眼,“咱仨一块走吧。” 顾海猛地一踹脚蹬子,骑上自行车就走了,压没搭理白洛因这一套。 “不是”杨猛又想不通了,“他咋了我咋每回瞅见他,他都不给我好脸儿啊” 白洛因脸也沉下来了,“没事,甭搭理他” “上次他犯横,你跟我说的就是这句话我说因子啊,你怎么净招这种人啊” 白洛因没说话。 杨猛走这一道儿,哪是在走路啊完全是在跳探戈,三步一回头。 白洛因实在瞧不下去了,“杨猛,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问过尤其了,他说他压没找过你,他跟你一点儿都不熟,他说是你栽赃陷害,存心挑拨我俩关系” “我草草草草”杨猛振臂高呼,“孙子真尼玛孙子” 白洛因瞧出个梗概来了,这杨猛和尤其俩人都有问题,尤其肯定去骚扰过杨猛了,这事毋庸置疑,但是肯定没有杨猛说得这么夸张。尤其可能是觉得杨猛这人好玩儿,想逗逗他而已,结果杨猛这人不禁逗,别人说啥就是啥,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儿。 “呵呵到家了,进去吧。”白洛因拍了杨猛的后脑勺一下。 杨猛还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站在胡同口瞅了好几眼,直到确定四周真的没人,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白洛因把杨猛送回去,绕了一个胡同,就是他们家了。 顾海就站在家门口,自行车在旁边横着,脚底下一堆烟。 白洛因瞅了顾海一眼,没好气地说:“进去吧” 结果,白洛因都走到屋里了,顾海还没个影儿。白洛因踹了门槛一下,心里怒气腾腾的,给你丫脸了是不是有本事你在外面站一宿 “儿子,回来了大海呢”白汉旗问。 白洛因没说话,放下书包就扎进自己的卧室,咣当一下把门关上了。 十分钟过去了,外面还没有一点儿动静,白洛因不知道顾海是一直在外面站着,还是已经走了。 没一会儿,邹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大海啊,怎么不进屋啊这孩子怎么了和谁怄气呢这是哎呦喂,怎么还抽烟啊快进去吧,外边多冷啊” 白汉旗听到声音走了出去,没一会儿,直冲到白洛因的卧室,砰砰砰敲门。 “儿子,出来”挺严厉的声音。 白洛因拉着脸开了门。 白汉旗气急败坏的,“你咋这么不懂事啊你把大海关外头干什么人家哪儿又招你了我就说你这孩子太独,从小到大就认准你那一套理儿,人家大海多好一个孩子啊,你还让他怎么对你啊你爸我就是没这么一个兄弟,我要真有这么一个好兄弟,我” “谁把他关外边了”白洛因被骂得怒火中烧,“是他自己不进来的” “你要不挤兑人家,人家能不进来么” “谁挤兑他了”白洛因都吼起来了。 白汉旗急喘两口气,“你甭说那个了,赶紧出去把他叫进来” “我不去”白洛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白汉旗也吼出来了,“你不去我去” “您甭去” 白洛因想站起身拽住白汉旗,已经晚了,白汉旗已经大步流星走出去了。 白洛因在后面跟着,心里恨得咬牙启齿的,顾海你够狠,你用这招是吧你丫理亏你还要搅三分,冻死你丫得了。 “大海啊听叔的话,进去吧,甭和因子一般见识,他从小就浑” 白洛因猛地踹门走了出去。 “爸,您甭劝他,您就让他在外面站着” “我看你应该在外面站着”白汉旗倒竖双眉。 顾海劝了白汉旗一句,“叔,您甭管我了,您先进去吧,我在外面待会儿,凉快” “凉快”这两个字,顾海咬得特别重。 白洛因死死盯着顾海,“你不进去是吧” 顾海回了句,“不是你让我在外面待着么” 白洛因使劲拽住白汉旗,一步一步往里面拖,顾海就这么瞪着白洛因,一句话不说,但是心里边已经喊了无数声了,你就这么狠心把我扔在外面你就不能哄哄我老爷们儿偶尔也会脆弱,也得给点儿温存不 “掉冰渣子了” 白汉旗叹了口气,眼睛一直往门口望。 白洛因瞅了瞅地面,冰碴子把鞋都盖了一层霜。他一直没进屋,在院子里忙乎这,忙乎那,其实一直在感受外面的温度,怕万一真的冷了上来,他在屋里不知道。 白汉旗说完这句话,白洛因终于抬起脚回了屋。 过了十分钟的样子,白洛因着脸冲出了大门口。 顾海还在那站着呢,站得倍儿神,和军人站岗一样。 白洛因呼哧呼哧吐了几口冷气,怒道:“进来吧” 顾海起初没反应,后来翘起一边的嘴角乐了,乐得坏透了,乐得嘴边的冰碴子都化了。 白洛因进了屋,顺手递给顾海一个热水袋。 顾海把手放在热水袋里面捂了捂,故意凑到白洛因跟前,挑着眉问道:“真热乎啊啥时候上电的我怎么都没瞧见啊” “你用不用,不用拿来”白洛因伸手去拽。 顾海去阻拦白洛因的时候,感觉到他的手比自己的还凉。 “你的手怎么也这么凉”顾海脸上的笑容有些走样儿。 白洛因抽出自己的手,没好气地说:“你丫在外面站着,我爸一直给我脸色看,我好意思在屋里待着么” 顾海心里既感动又有些过意不去,他用热水袋把自己的手捂暖了,又把白洛因的手拽过来给他暖着,白洛因有些抗拒,顾海就是不撒手,一双大手包裹着另一双大手,偶尔还用嘴哈着气,虽然有些别扭,却也说不出的温暖。 晚上睡觉前,白洛因在屋子里泡脚,顾海一直没进来。白洛因把脚洗完了,走到外边一看,顾海正在厨房里,不知道忙乎什么呢。 “叔,熬到这会儿差不多了吧” “嗯,成了,端下来吧。” 顾海盛了一碗姜汤,小心翼翼地端着往外走,看到白洛因站在院子里,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外边多冷啊” 白洛因看着顾海碗里的姜汤,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什么。 “尝尝,味道怎么样”顾海问。 白洛因喝了两大口,“有点儿辣。” “越辣越能驱寒,再喝两口。” “你不喝啊”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 顾海宠溺地笑着,“我等你喝完了再喝。” 两个人都喝了一大碗姜汤,正准备睡觉,顾海突然看到白洛因的脚腕上一片淤青。他呼吸一滞,不由分说地拉过白洛因的这条腿,问:“怎么弄的” “你说怎么弄的白天某个人犯驴,给我踢的。” 顾海一阵懊恼,他记得自己没使这么大劲儿啊怎么给踢成这样了手指头轻轻地摩挲着,心里一阵阵翻腾,白洛因自己弄疼了是一码事,他把白洛因给弄疼了又是另一码事,下午那嚣张的气焰全都覆灭了,空剩下自责和心疼。 “疼么”顾海问。 白洛因伺机报复,“废话,你自己磕一下试试。” 顾海突然俯下身,嘴唇贴上了那块被磕坏的地方。 白洛因身体猛地一僵,赶紧去拉顾海。 “你别闹,我爸就在外边呢” “我不管,我心疼,我就要亲,要不我心里过不去。” “才多大点儿事啊”白洛因羞愤交加的,“我逗你玩呢本就不疼,我平时经常磕着碰着的,不碍事的,你赶紧起来” 顾海不仅没起来,还变本加厉地在那个地方亲吻,起初只是用双唇蹭蹭,后来连舌头都一并用上了。 白洛因的脸都变色了,猛地给了顾海一脚。 “你丫别上脸了啊早干嘛去了” 顾海笑着把住白洛因的那条腿,又无赖又心疼地说:“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对你哥们儿,可是因子,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心里特没安全感。假如你能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我不会这么折腾的” 我给你确定的答案,我就没有安全感了,白洛因在心里回了顾海一句。 面上,还得装傻。 “你想要什么安全感啊你天天在这白吃白喝还不够啊你还要多心安理得啊” 顾海用大手狠拽了一下被角,把自己和白洛因通通裹在了被子里,然后紧紧搂着身旁的人,搂得严丝合缝,嘴唇贴在了他的耳边。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第一卷:悸动青春 97终于得到回应。 被窝里的呼吸越见稠密,俩人膛抵着膛,可以充分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白洛因的脸烧得慌,浓黑的夜成了他最好的掩饰物,眼瞅着顾海的脸越凑越近,白洛因后挪了一下脑袋,却没能躲过顾海的追赶。 顾海含住白洛因的下唇,舌尖在上面缓慢地滑动着,像是在磨着白洛因的耐心。感受到他身体的松弛,顾海慢慢地将薄唇拉扯,然后“啵”的一声,两个人的嘴唇分离,煽情的味道残留在嘴角。 越来越习惯和这个人接吻。 起初只是不排斥,不恶心,现在会觉得很舒服。 顾海浓情的目光追随着白洛因的眼神,他在把自己的渴望一点点地渗透给白洛因,他需要白洛因的回应,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神上的。可他又害怕这种回应,他怕白洛因一个动情的眼神,都能让他沉醉在爱情的深渊里。 顾海的舌头一遍遍地扫过白洛因的牙关,他在等待白洛因张口的那一刻。 不同以往的强势,这一次顾海很温柔。 就像顾海许下的承诺,我会好好疼你的,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充分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会尊重你,把你当一个男人看待,我会静静地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刻。尽管我会控制不住,会偶尔做一些越轨的举动,可我的心一直把你放在一个高位上,任何人都无法企及,假如有一天我得到了你,那是我最大的荣耀。 白洛因微微启口,有一些崩溃,也有一些释然。 顾海的舌头长驱直入,几乎抵到了白洛因的舌,又横扫过白洛因口中的每个角落。白洛因接吻并不在行,顾海也很少做这种慢工细活儿,所以两个人吻了片刻,便有种缺氧的感觉。可这种缺氧的感觉又进一步刺激了脑神经,顾海用两片薄唇狠狠吸附住白洛因的舌尖,一遍又一遍地咂着滋味,直到一溜津顺着白洛因的嘴角流下。 顾海暂时离开白洛因的唇,让他缓一阵,可看到白洛因嘴角的津,煽情靡得让他喉咙发紧,他又迫不及待封住了白洛因的唇。 这一次,白洛因主动把舌头伸到了顾海的口中。 顾海愣了,搂着白洛因的胳膊猛地收紧。 白洛因的舌头在顾海的口中僵持了一阵,也许他自己也没料到他为什么会主动回应,顾海欢乐地用舌尖逗了逗白洛因的舌尖,意思是你来啊,我看看你怎么样。 白洛因用手扣住顾海的后脑勺,舌尖一下抵到了顾海的喉咙,顾海俨然没想到白洛因会这么猛,眼睛瞬间睁开一条小缝,他看到的是一张英俊又动情的面颊,一张可以让他热血澎湃又柔情四溢的面颊,白洛因的舌头肆意在顾海的口中屈伸翻卷,如同惊涛骇浪,一下将顾海的心收拢在了他的唇齿之间。 心跳如同两匹狂奔的野马,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肆意驰骋着。 顾海身下的雄壮之物已经开始抬头,他用两只手固定住白洛因的脑袋,唇齿开始在他的脸上爬行。亲亲额头,咬咬鼻尖,舔舔胡茬然后爬到白洛因的脖颈上,牙齿碾磨着那细的皮纹路,用力吸一口。 “因子,睡了么”白汉旗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 白洛因身体猛地一僵,刚要开口,却被顾海用手捂住了嘴。 然后,顾海开始在白洛因光滑紧致的膛上舐咬,一条腿伺机伸到白洛因的两腿之间,用膝盖骨摩擦白洛因腿间之物。 很焦灼很恐惧却又很刺激的一种感觉。 敲门声还在继续,带着一点儿试探的意味,很轻却又很密集,像是催情的鼓点。 白洛因额头已经冒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顾海啃咬着,吸吮着,在这种“内外交困”的状态下,他竟然无耻地勃了,呼吸把顾海的手心烧得灼热。 终于,脚步声逐渐远离。 白洛因的嘴得到释放,低声咒骂了一句,“你丫的不要命了” 顾海下流地用自己的硕大之物磨蹭着白洛因的腿儿,略带几分哼吟的口气说:“你不也挺爽的么” 白洛因心头一怒,猛地攥住了顾海的那。 还未来得及狠掐一下,就感觉到他在手里清晰地胀大。 像是一个小怪兽,尺寸惊人,形状,跳跃着蓬勃的生命力。 “动一动。”顾海几分哀求几分玩味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明显不习惯握着男人的这,想抽出来,却被顾海攥住了,然后,把着他的手从部一直往上撸动,清晰地感受着褶皱与手心的摩擦力,还有触到头部时,那湿润滑腻的触感。 顾海闷哼了一声,下巴抵在白洛因的口,眼神魅惑感。 “宝贝儿,再来两下,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洛因心里咆哮,就因为都是男人,才他浪的别扭呢 顾海的手色情地伸到白洛因的两腿之间,逮住这个毫不逊色的小怪物,小拇指还在部毛发间摩挲了片刻,弄得白洛因一个大红脸,然后开始由缓慢到快速的撸动着,偶尔用手指在顶端的沟壑上搔挠几下,惹得白洛因腿间一阵抖动。 也许是情动到了忘乎所以的时刻,白洛因放在顾海腿间的手也开始动了起来。 这无疑把顾海惹火了,顾海毫无羞耻之意地用嘴指挥着白洛因,呼吸都有些癫狂了。 “下面一点儿,频率稍微快一点儿,对好舒服” 不得不说,顾海的技术真的没话说了,变着花样的刺激,他甚至比白洛因还了解怎么取悦自己。白洛因越来越把控不住了,雄荷尔蒙的催发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固守和原则,原始的本能冲动让他除了快感,别无所求。 顾海疯狂地在白洛因的身上啃咬,一声一声地叫着因子。 白洛因听到顾海的呼唤声,心理防备好像瞬间坍塌了,他一把搂住了顾海。 闷吼声一前一后响起,跟着是两个人身体带电一般的震颤,一直延续了将近一分钟之久,然后就是各自释缓的呼吸声。 汗水已经将被窝湿透了。 两个人的内裤一个被压在屁股底下了,一个被勾在了脚上。 顾海用手给白洛因擦擦汗,柔声问道:“舒服么” 白洛因没回答,他俨然还没缓过神来。 第二次了,已经是第二次了,白洛因向自己的心里发出警报信号,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儿自控能力都没有了 “我的屁股底下都湿了。”顾海调笑着看向白洛因,“我你的屁股底下有没有湿。” “滚”白洛因一声低吼。 顾海盯着白洛因的脸忘情地瞅了好一阵,然后低声说:“因子,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啊” 白洛因意识到顾海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于是干脆打断,“你甭说了,我不想听。” 顾海赤条条地搂住白洛因,“假如我非要说呢” 白洛因用手捂住顾海的嘴。 顾海的手却伸到了白洛因的后背上,缓缓下移,到了两瓣中间的那个位置。 白洛因猛地攥住了顾海的手。 目光狰狞 顾海微微眯起眼,声音中夹杂着一点儿油腻。 “真的,特想” “没这一天”白洛因猛地将顾海的手甩到前面,“假如你想用这个来给自己安全感,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安全感。” 多大的一个打击,顾海下面那厮小海子都蔫了。 “因子,你误会了。”顾海停顿了一下,赶紧挽回局面,“我真不是因为这个才想和你在一起的,我也是个正常的老爷们儿,我要是真为了这个,何必不找个女的呢我完全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衍生出了身体的渴望,其实你在我心里特干净,我真舍不得碰你。” “顾海,咱俩都是男的,我能和你做的,也就到这份上了。” 顾海拉住白洛因的手,“你能和我做到哪份上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怎样一个位置。” “俩男的讨论这个,不觉得太矫情了么”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 顾海彻底不管不顾了,“矫情我也得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白洛因转过身去,沉默以对。 顾海又凑了过去,“一点点动心呢” “睡觉。”白洛因爱答不理的。 顾海猛地在白洛因光溜溜的屁股上给了一下子。 “承认一句你会少两斤啊” 白洛因怒不可遏,回头朝顾海的颧骨上给了一拳。 “你丫知道了还问什么问” 顾海躺倒在旁边的枕头上,幸福得眼冒金星。 第一卷:悸动青春 98终于找到元凶。 早上,白洛因起床,从被窝里出一条内裤就套在身上,等穿上裤子之后才感觉有点儿不对劲,抬眼一看,某个人堂而皇之地穿着他的内裤站在镜子前刮胡子。 “咱俩内裤穿错了。”白洛因幽幽地提醒。 顾海低头瞅了一眼,把脸转向白洛因,嘴边都是泡沫喱,笑起来很感。 “我说怎么穿着这么紧呢” “少臭美啊”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咱俩内裤明明是一个型号的。” “哟”顾海坏笑着,“你偷偷看过我内裤的型号” 白洛因给气得不善,伸出脚用力顶了一下顾海结实的臀部,顾海防备不当,脸贴上了镜子,蹭了一大片的泡沫喱在上面。 “换过来”白洛因怒斥着顾海。 顾海转过身,一副爽快的表情,“成啊,换过来,你脱吧。” 白洛因愣住了。 “脱啊,你不脱怎么换”顾海去拽白洛因的裤子。 白洛因后撤了好几步,顾海穷追不舍,俩人闹着闹着又闹到了床上,一个凶光毕露,一个拳脚相加,笑声混淆着骂声,给这困倦的大清早增添了不少活力。 “因子因子” 杨猛的充满磁的声音在院儿里响起,白洛因透过窗户往外瞅了一眼,用力推了顾海一把,“赶紧把衣服穿上,杨猛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顾海皱起眉头。 白洛因提醒了顾海一句,“告诉你,别再和他过不去啊” “成,我知道了。”顾海答得不情不愿的。 杨猛掀开白洛因房间的门帘,瞅见顾海正在那穿衣服,白洛因正在穿鞋,床上是乱成一团的被子,床下还散落着两双袜子,屋子里飘着一股浓浓的雄荷尔蒙的味道,俩位型男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场景也很和谐也很不和谐。 一起到邹婶的小吃店吃早餐,杨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俩爷们儿吃了他五倍的分量不止。 路上,顾海一个人在前面慢悠悠地骑着车,白洛因和杨猛在后面走着。 “你俩一直住一起啊”杨猛压低声音问。 白洛因大方承认,“住了快俩月了。” 杨猛挺惊讶,“你不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么” 顾海在前面听得颇有成就感,骑车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白洛因瞥了顾海一眼,淡淡说道:“他没地儿去,我能咋办凑合一块住呗” 顾海双脚支地,凶恶的眉毛发狠地竖起,眼神在白洛因的脸上划了几条道儿,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小样儿的,信不信我当他面儿叫你媳妇儿 路走了半程,白洛因差不多把他和顾海的情况都和杨猛说明了,杨猛听得一阵阵心惊。 “啥你说他,就是你后爹的儿子那个少将的儿子” 白洛因点点头。 顾海在前面默不作声地听着,没嘴,也没阻拦,反正这种事也不丢人,白洛因愿意说就让他说去呗,他也迟早要和李烁、虎子把情况说清楚的。 杨猛听得稀里糊涂的,最后忍不住打断白洛因。 “是你妈和他爸结婚,还是和你爸结婚啊” 白洛因拍了杨猛的后脑勺一下,“你说呢当然是我妈和他爸了。” “那他怎么跑你们家住来了这不符合逻辑啊”杨猛眨巴眨巴眼。 白洛因一阵头疼,这事的确不好说清楚。 “他和他爸不合,我和我妈不合,然后就这样了” 杨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搓搓手,一脸艳羡的表情。 “还真挺戏剧的幸亏我当初找的那几个人临阵脱逃了,要不然真让他们去婚礼现场闹一通,坏了这门亲事,你去哪落这么一个好弟兄啊” 这件事白洛因还是有些不能释怀。 “对了,当初我没细问,那几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拿了钱还撂挑子了” 杨猛挺不好意思的,“这事也赶巧了,那天也不知道从哪跑来两个记者,扛着摄像机一顿狂拍。那四人一瞅见记者就慌了,怕上报纸啊就去抢摄像机,谁想那俩记者那么怂啊他们刚追过去,那俩人扔下摄像机就跑了。也赖我大舅不会找人,找了四财迷,抱着摄像机就颠了,听说还卖了不少钱呢” 顾海急刹车。 杨猛就走在顾海的身后,看到顾海停车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你找人去闹婚礼现场了” 杨猛悻悻地瞅了白洛因一眼,“是他让我找的人。” “然后碰到了谁” “俩记者。”杨猛伸出两个手指头。 顾海脸都绿了,“接着呢” 杨猛全招,“接着抢了记者的摄像机,这事就没办成。” 折腾了顾海三个月之久的奇案就这么破了,闹了半天,罪恶的源头在这他苦苦追查了两个多月的凶手,居然就是令他魂牵梦绕,心心念念的好媳妇儿 顾海欲哭无泪。 白洛因看了顾海的反应,心里咯噔一下,禁不住问:“那俩记者,不会是你找的吧” 顾海僵硬着嘴没回应,但是白洛因从他的反应中已经看出了大概。 “你不会也是找他俩去破坏现场的吧” 顾海的脸色更难看了。 就连一旁的杨猛都看出来了,忍不住捶顿足,“我的天啊该不会两队人马是一伙的,结果碰头反倒互相残杀了” 白洛因和顾海彼此看了一眼,那尴尬劲儿就甭提了。 杨猛反而当起了和事老,拍拍这个的肩膀,拍拍那个的肩膀,劝道:“你俩应该高兴,这就是缘分,你们想想,假如当初他们俩的婚没结成,你也不会离家出走,跑到这么一个学校念书,也就遇不到因子了。你呢,也就不会碰上这么一个落难同胞,乐意把他留在家里,掏心掏肺地对他好,什么都和他说,你俩的感情就不可能这么坚固了。你们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杨猛一副牛哄哄的样子。 顾海和白洛因甚有默契地扫了杨猛一眼。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 杨猛,“” 每天晚上放学回家,白洛因一定会先朝狗笼子看一眼,阿郎的神状态怎么样啊狗食还够不够啊盘子里的水该不该换啊白洛因对待阿郎很细心也很有耐心,每天上学之前和放学之后都得和阿郎亲热互动一下,不然阿郎一整天都显得没有神。 “该出去溜溜狗了。”白洛因朝顾海说。 顾海把笼子打开,将阿郎放了出来,阿郎一出来就扑到了白洛因的身上,纵情地撒娇呢喃,白洛因就这么任他摆弄,看得顾海在一旁都眼红了。 俩人走出小院儿,一直奔东,那边有一条河,老头老太太经常去河边遛弯儿。 路上,阿郎见到陌生人就咬,过路的全都离得远远的。 沿着河岸走,一群家雀儿扑棱棱地飞过头顶。 天真的很冷了,河边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从河面上吹过来的风刮得脸生疼。白洛因拽着狗链子的手冻得有些青紫,顾海侧过身,把白洛因的拉链给他往上提了提。 白洛因的目光在河对岸滞留。 邹婶穿着一件红色的羊绒大衣,手在兜口里,不时地咧嘴微笑,朴实的面容被夕阳的余晖渲染得红润柔和,好像一下回到了二十几岁的年龄,再也看不到摆摊儿那时的憔悴和劳碌了。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褪去了一身的沧桑,穿着体面的衣服,带着温和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再也看不到曾经的莽和迷茫了。 他们俨然没注意到这边有两个人正在看着他们,互望彼此的眼神间流露出毫不遮掩的爱意。 白洛因心里有种复杂的滋味。 有高兴,也有惆怅。 “挑个日子把事儿办了吧。” 所有的气氛都被顾海这一句话给破坏掉了。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你以为结婚那么简单呢” “我不是替他俩着急么” 白洛因纳闷了,“你急什么” “他俩过上二人世界,你不就成了电灯泡了么到时候咱们俩电灯泡凑到一起,回咱们的新房过咱们的小日子,多好”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拍拍阿郎的头,“儿子,咬他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 99穷皮男来闹事。 周六一大早,顾海穿好衣服,蹲在床边拧了拧白洛因的脸。 “我得出去一趟。” 白洛因刚醒,声音里带着昏昏欲睡的混浊和慵懒。 “干什么去” “我哥今天回国,我去接机。” 白洛因揉了揉眼睛,“你哥你亲哥怎么没听你提过” “不是亲哥,是堂哥,他定居在国外,我们见面机会不多。这次他也是公事回国,就势来家里看看,过几天就走。” 白洛因坐起身,“嗯,那你趁早走吧。” 顾海盯着白洛因看了一会儿,“你今天都去干什么” “没打算,可能写写作业,也可能去婶儿那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别到处乱跑啊”顾海和哄小孩似的。 白洛因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甭管我了,你赶紧去忙自己的事吧。” 顾海轻轻拍了拍白洛因的脸颊,起身朝外面走去。 顾海一走,白洛因也睡不着了,换好衣服出了门。 “婶儿。” 邹婶正在店里收拾东西,瞧见白洛因过来,眉眼间溢出柔和的笑意。 “因子来了” 白洛因点点头,溜达到了厨房,几个大厨按部就班地忙乎着自己的事儿。现在邹婶的小吃店已经不光卖早餐了,午餐晚餐都有,相当于一个小饭馆儿了。因为价钱实惠,干净卫生,味道又好,这个小吃店天天爆满,有些人没位置,只能打包提到外面去吃。 白洛因每次过来,都是邹婶亲自下厨给他做。 “婶儿,别忙了,我随便吃点儿就成。” 邹婶摇摇头,“不麻烦。” 正说着,外面有个顾客大声喊:“再给我来碗牛面。” 邹婶的目光变了变,脸上似乎浮现几丝苦楚,却又不想在白洛因表现出来,她给旁边的大厨使了个颜色,示意他再弄一碗面出来。 大厨都不乐意了,“这人白吃几天了啊” 白洛因听后愣了,盯着邹婶问:“婶儿,这有人吃霸王餐啊” “你甭管。”邹婶攥住白洛因的胳膊,“没事儿,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来,找个地儿坐着,婶儿这就给你做。” 白洛因哪还有心吃早点啊,一把按住邹婶忙乎的手,正色问道:“婶儿,到底咋回事” 邹婶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 白洛因大步走到餐厅,正巧刚才那个男人还在角落里叫嚣着,“麻利儿的成不成啊还要让我等多久啊” 旁边的人都在收银台付了款之后领号等餐,只有他的桌子上空空的,还总是对服务员指手划脚,一脸欺负人的浪荡样儿。白洛因特意看了他一眼,这人身上没有匪气,看起来穷困潦倒的,瘦得前的肋骨都能瞧见。因为那张脸过于沧桑,白洛因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却能感觉到那种真怂假刁的胡同串子味儿。 服务员端了一碗拉面走过来,此人翻起眼皮瞪了服务员一眼。 “怎么这么磨叽我喊了几遍了” 服务员没好气地把拉面放下,愁着一张脸走了。 谁不烦他啊这里的服务员个个都被他刁难过,大厨整天白给他忙乎,还总是抱怨东西不好吃,人家顾客都得排队等号,就他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往那一坐,而且自己占了一张大桌子,谁过来拼桌他就轰谁,一身的酸臭味儿。 白洛因拉过一条椅子,坐在了此人的对面。 “谁让你坐这的”男人吸溜着面条,拿眼瞪白洛因。 白洛因冷冷回了句,“我让我坐这的。” 男人一拍桌子,邹婶先冲出来了。 “孟建志,你别不知好歹。” 被叫做孟建志的男人一口将面条啐到碗里,指着邹婶的鼻子骂,“你个贱老娘们儿还敢跟我嚷嚷臭婊子我白吃白喝怎么了我就该吃你的,要不是你,我他妈能有今天么我你就该养着我,你就该供着我,你还和我犯横,你个臭老娘们儿” 白洛因一把揪住孟建志的脖领子,猛地一脚踹到了桌子底下。 “你骂谁呢” 孟建志没还手,反而蜷在桌子底下瞎叫唤,“哎呦喂,哎呦喂,打人喽” 顾客全都跑出去了,店门被关上,玻璃上贴了一张张的人脸。 “孟建志你给我滚”邹婶突然哭了。 白洛因感觉这其中必定有事。 孟建志抱住一个桌子腿儿,一脸装出来的苦相儿,“我不行了,我被打坏了,你们得赔钱,不赔钱我不走。” 白洛因看出来了,这人就是一个郁郁不得志,专门欺负老实人的软骨头。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胡搅蛮缠,把自己的穷苦全都报复到别人的头上,简单一句话,就是他不好过也甭想让别人好过。 也许是白洛因带了个头儿,也许是店里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几个男服务员直接上前对孟建志一通乱踹,孟建志夸张的嚎叫声刺激着旁人的耳膜。 邹婶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拦众人,“别打了,都别打了。” 几个人停手,邹婶已经泪流满面。 “把他弄出去吧。” 男人一听这话立刻停止嚎叫声,怒骂道:“邹秀云,你个贱货,你敢把我往外面轰你真不是东西,你这个女人心太黑了你,咱儿子可瞅着呢” “你还知道你有儿子”邹婶恸哭出声,“你给我滚” 几个人一起把孟建志扔出去了。 白洛因将邹婶领到二楼,邹婶一直在掉眼泪。 “因子,让你瞧笑话了,早饭都没吃成。你等着,婶儿接着给你做去。” “不用了。”白洛因拦住邹婶,“我不饿了。” 邹婶坐在椅子上发呆,眼角已经浮现几丝细纹。 白洛因已经瞧出大概了,这个孟建志一定就是白汉旗口中的在外做大事的男人,之前一直没露面是怕邹婶他们娘俩拖累了他,现在突然出现,肯定是从哪打探到了消息,知道邹婶有了这么一个小店,想来这沾沾油光。 这种男人最可恨了。 “婶儿,我爸知道这事么” 邹婶一听白汉旗的名字,脸色立刻变了变,她拉住白洛因的手,小声叮嘱道:“这事可别和你爸说啊,就他那个脾气,肯定得把孟建志弄残了。” “听您这话,您还挺心疼他的” “我不是心疼他。”邹婶愁着一张脸,“我是怕他讹上你爸,你瞧瞧他现在这副德行哪有个人样儿啊他整天去饭馆里将火,为的是啥,为的不就是哪天把咱们惹急了,给他两下子,下半辈子就指望咱们养活了嘛” “您也不能就让他这么闹吧您落魄的时候,他对您不管不顾的,现在您刚过上几天好日子,他死皮赖脸粘过来了。婶儿,对付这种人不能手软,他就欠收拾。” “因子。”邹婶拉住白洛因的手,“婶儿知道你是好意,可他毕竟是孩子他爸啊这是我自己种下的孽,就由我来收拾残局吧因子,听婶儿的话,这事你别和你爸说,我自己能把他对付了。” 白洛因听了这话,心里也挺纠结的。 “婶儿,我问您一件事,您和他离婚了么” 邹婶低垂着双目看着锃亮的桌面,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我和他本没结婚,我们老家那边儿特别穷,加上观念落后,很少有人去领证。两家人坐在桌上吃一顿饭,这事就算成了。本来想补办一个结婚证的,结果他出去打工,和别的女的跑了,三年都没回家,这事就不了了之了。那段日子太难熬了,我婆婆成天骂我,说他儿子不回家全赖我。我一气之下带着儿子来了北京,这一待就是五年,五年他都没联系我,我以为我和这人就算彻底完了,谁想他哎,不说了,越说越寒心。” 白洛因还没开口,就听见白汉旗在下面喊了声。 “儿子,儿子在上边不” 邹婶赶紧擦擦眼泪,忙不迭地整理衣服,小声朝白洛因提醒:“别和你爸说啊,记住了。” 白洛因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白汉旗走到楼上,喘了几口气,朝白洛因说:“大海刚才给我来了电话,说中午过来接你,一起过去吃个饭。” 白洛因显得没有兴致,“我不想去。” “我都应了人家了。”白汉旗白洛因的头,“去吧,人家好心好意的。” 白洛因没说话,径直地下了楼。 白汉旗盯着邹婶瞅了好长一段时间,问:“我怎么瞧见有个人横在小店外边了。” 邹婶遮遮掩掩的,“可能是要饭的。” “要饭的怎么要到咱们门口了你等着,我出去把他轰走。” “别”邹婶突然拽住了白汉旗的衣服,感觉到他诧异的目光,又把慌张的表情收住了,“一个要饭的而已,甭理他了,他过几天就走。” “你啊,就是太好心眼了。”白汉旗佯怒的看着邹婶。 邹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跟着白汉旗下了楼。 第一卷:悸动青春 100引荐堂哥认识。 白洛因刚坐进车里,顾海就问:“上午出去干什么了” “哦,就去了邹婶那。”白洛因淡淡的。 顾海能够敏锐地觉察出白洛因的情绪,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蔫头耷脑了是谁委屈了我媳妇儿顾海想着就把手伸了过去,拨弄了一下白洛因眼前的几缕头发,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开车吧。” 顾海启动车子,顺带给白洛因递过去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白洛因问。 顾海费劲地在胡同里倒车,也没回答白洛因的话,白洛因自己看了包装盒,是一款手机。 “给我买手机干什么”白洛因又给顾海扔了回去,“没用,你给别人吧。” “怎么没用上午我找你都找不到。” 白洛因仰靠在座椅上,眼睛闭着,声音里透着一股疲倦。 “你又有钱了是吧” “没钱。” 白洛因把眼睁开了,“没钱你还买” “我的大财神爷不是回来了么”顾海指的是他堂哥。 白洛因鄙视的看了顾海一眼,“你就整天混吃混喝吧” 顾海唇角咧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给我钱,那是应该的。” 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包厢里,有个男人沉默地坐在窗前。 黑色西装搭配素雅的领带,棱角分明的侧脸被灯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眉宇间透着隐隐的冷之气,脸上仿佛罩了一层冰霜,即便听到了门响,他的脸上也未有一丝表情变化。 “哥,这就是白洛因。” 男人连眼皮都没抬,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这是我哥,顾洋。” 白洛因在心里面回了顾海一句,你们一家人都是在水里生的么 三个人坐好之后,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都是清一色的西餐,白洛因本来也没有什么胃口,动都没动盘子里的东西,沉默地想着邹婶的事情。 顾海朝白洛因问了句,“不合胃口么” 白洛因这才拿起刀叉,“没。” 一旁的顾洋突然开口了,声音里透着冷硬的质感。 “海洛因。” 白洛因这才抬起头正视顾洋的这张脸,瞬间有些恍惚,和顾海长得太像了,只不过气质完全相反。这两个人一个像火,一个像冰,而且从穿着打扮来看,两个人不在一个年龄层次。 顾海听了顾洋的话,停下来想了想,似乎才注意到这个细节。 “确实,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合起来是毒品。” 命中注定,我们沾染了彼此,这一辈子都别想戒掉。 这一顿饭吃得很沉默,顾海似乎只是想把白洛因介绍给顾洋,并没有要拉拢两个人关系的意思。毕竟,顾洋和白洛因的脾气太相似,很难合得来,假如没有顾海,就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吃饭,能活活把对方给冻死。 顾洋时不时看一眼顾海,每次看顾海的时候,他的目光都飘在白洛因的身上。 整个吃饭的过程,顾洋没有看白洛因一眼,也没有和白洛因说一句话,可白洛因却觉得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冷锐而刻薄,隐隐透着一股压迫力。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一直沉默着。 顾海看出白洛因的情绪很不好,比来之前更差了,不知道是不是顾洋的原因。 “我哥就那个德行,其实他对你印象挺好的。” 白洛因没说话。 顾海瞧见白洛因还是绷着一张小俊脸,忍不住伸手过去揉了一把,哄道:“他惹你不高兴了回去我帮你骂丫的。” 白洛因靠在座椅上,眼睛又闭上了,心乱如麻。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突然,顾海一个急刹车,白洛因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眼睛猛地睁开了。 “怎么了” 顾海指着不远处两个身影,说:“我怎么觉得那个妇女像邹婶啊” 一听邹婶的名字,白洛因的脸色立刻变了,他透过车窗朝外望,不远处有三个晃动的人影,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孩子起初在男人的怀里,后来又被妇女给抢走了,紧接着男人踹了妇女一个跟头,把孩子抱走了,妇女趔趄着站起身,继续追孩子。 白洛因猛地打开车门冲了出去,顾海跟在后面。 “孟建志,你不是人,你把孩子还我。” 白洛因赶到的时候,邹婶正在和孟建志撕扯着,孩子嚎啕大哭,邹婶的脸上混杂着眼泪和尘土,嘴角还有血痕。 “这是我儿子,我凭什么给你”孟建志死死拖拽着挣扎的孩子。 顾海面色铁青,一把将孩子抢过来,猛地一脚踹在了孟建志的面门上。 孟建志被踹飞了两米多远,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邹婶赶紧把儿子搂在怀里,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孟建志,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顾海大步上前,又拽起孟建志的衣领,猛地一拳扫在他的心口窝,孟建志顿时吐了两口血水。 “因子”邹婶大喊,“把大海拦住,别让他打了。” 白洛因去拽顾海,劝道:“够了,他是邹婶的前夫。” “我看出来了。”顾海冷着脸,“就因为他是孩子他爸,我才想揍他。” 孟建志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顾海的脚底,死死抱住顾海的腿,一抱就不撒手了。任凭顾海怎么踢踹,他就是不松手,身体在地上滚得像泥猴一样,衣服都搓出了两个大口子。 “你还想讹我那你算是讹对人了,三分钟之内,我绝对给你一个说法。” 说罢,顾海拿起手机。 邹婶抱着孩子冲过来,嘶声朝孟建志喊:“你快走啊你惹不起人家的你要是还想留一条命,你就给我滚” 孟建志还是没松手。 白洛因用眼神示意顾海再等一等。 “你快滚啊” 邹婶又喊了一声,孩子也跟着哇哇大哭。 孟建志心有不甘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凶恶地看着顾海一眼,恨恨地骂道:“你丫给我等着,你们全给我等着” 说完,一瘸一拐地朝东边走了。 到了车上,邹婶惊魂未定地搂着自己的儿子,一次又一次地把脸贴向儿子的心口窝,感受儿子的存在,生怕下一秒钟儿子就被人抢走了。 顾海透过后视镜看着,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离世的母亲。 他也曾被人疼过、宠过、被人如此珍视过,也曾有过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他能感受到一个孩子对于邹婶的重要,就好像他的母亲曾经对他的重要一样。 这件事终究没能瞒过白汉旗。 顾海直接开车把邹婶和孩子送到了白洛因的家。 这个男人的出现,让邹婶和儿子没法再单独住在自己的房子里,稍微有个闪失,可能孩子就不见了。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白汉旗了,邹婶迫于无奈和白汉旗讲出了实情,白汉旗二话不说,关上大门就不让邹婶走了。 “大海,这两天先让因子去你那住几天,你也知道,家里就这几个屋,他们娘俩儿一来”白汉旗挺不好意思的。 邹婶红肿着眼睛在一旁口,“我和孩子住在厢房就成。” “哪能让你们住厢房呢”白汉旗拧着眉毛,“我和孩子住,你住在因子那个屋,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 孩子抱住邹婶的脖子,“我要和妈妈住。” 顾海拧了孩子的脸颊一下,“多大了还和你妈睡一个被窝,害不害臊” 这孩子猴猴的,顾海拧了他一下,他却报复地踩了白洛因一脚。 然后一副挑衅的表情看着顾海。 顾海惊了,这孩子的智商得有吧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大海啊”白汉旗拍着顾海的肩膀,“委屈你了。” 这哪是委屈啊顾海心里都乐坏了。 白洛因忧虑地看了白汉旗一眼,“要不着我也留在家吧,我和您睡一屋,他们娘俩儿睡一屋,万一真有个意外,还能有个照应。” 顾海脸色一变,立马反对,“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你还不相信叔的实力么何况我今天给了他一脚,够他缓两天的,你就甭跟着添乱了,和我回去吧” 白洛因瞟了顾海一眼,里面内涵丰富。 顾海摆出一副刚正不阿,铁骨铮铮,浩然正气的军人风范,腰背挺直、目光专注地等着白汉旗的指示。 “成了,因子,你就跟大海走吧。” 顾海的手立刻搭上白洛因的肩膀,出门前露齿一笑,笑得白洛因脊背发凉。<dd> 101-11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01深夜私闯民宅。 “行了,别想了。” 路上,顾海一边开车一边握着白洛因的手,“不会有事的。” 白洛因一边的脸颊被夜色浸染着,一边的脸颊被顾海的目光灼烧着,心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他用修长的手指抚唇琢磨了一下,淡淡说道:“我总觉得,那种人是最不好惹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无牵无挂,没有顾忌,大不了和咱们闹个鱼死网破。最怕这种不要命的,内心暗,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顾海叹了口气,“其实,想要整垮他很容易,只是邹婶那关不容易过。” “毕竟夫妻一场,还有个那么小的儿子。” “你看看,咱们两个人都聊到哪去了”顾海抠了抠白洛因的手心,“这是咱们该想的事儿么他们那个年纪的人和咱们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的顾虑比我们多得多,所以你想再多也没用。” 白洛因沉默了,眼睛看向窗外。 顾海的手从白洛因的手上转移,慢慢到了他的腿上。 “因子,你对邹婶可真好。” 白洛因把目光转向了顾海的脸,“你说什么” “要是哪天我出事了,你会这么上心么” 白洛因给了顾海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意思是你连邹婶的醋都吃啊 顾海一下就看透了白洛因的心思,厚着脸皮在一旁念秧儿。 “我大小醋通吃,是醋就沾,逢醋必吃,无论人类兽类鸟类,来者不拒” 白洛因被顾海气乐了。 顾海看到白洛因微微勾起的唇角,内心开始骚动,趁着白洛因把注意力放在窗外的间隙,手偷着伸了过去,在腿上的软上着陆,然后开始朝里面进攻。 “你干什么”白洛因恨恨的掐住顾海的手。 顾海的手已经和小因子零距离接触了。 白洛因恼恨地看了顾海一眼,“你好好开车成不成高速上很容易出事的。” 顾海邪笑着,“只要你不抗拒,出不了事。” 说着,仍旧不听劝阻,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白洛因的身上着。 白洛因被顾海得浑身起皮疙瘩,突然看到前面一大团黑影,紧急提醒:“看车” 顾海一个急转弯,惊险避过了前面的油罐车。 白洛因被顾海气得坐到了后面。 其实这个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有点儿起火了,白洛因是不想让顾海发现,才躲到了后面。顾海那厮更可耻,上面两只手抚着方向盘,下面某个地方都撑起一个了。 白洛因刻意避开了目光,其实心里也是爬满了小虫子。 电梯升到18层,房屋的门刚一关上,顾海就迫不及待地将白洛因按在旁边的墙壁上,嘴唇急切地封了上去,手拉开上衣的拉链,毛衫一直搓到臂弯处,整个膛都这么袒露着,任顾海的大手蹂躏。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顾海不停地用自己身下的撞击着白洛因的肿胀之地,两个人赤红着双目,在黑暗中深切凝望着彼此,有了前两次的经历,白洛因也没那么别扭了,手扣住顾海的头与他疯狂地激吻。 夜,在激情和热血中燃烧着。 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五指,气喘吁吁地啃咬着彼此的喉结、锁骨,身下的小怪兽全都给憋得够呛,嗷嗷叫唤着要从裤子里跳出来。 顾海去解白洛因的裤带。 白洛因按住他的手,“先去洗澡。” 顾海腆着脸问:“一起么” “不。” 白洛因断然回绝,开灯之后去了顾海的卧室,找出上次穿的那件睡袍,直接去了浴室,然后把门从里面反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都没给顾海一点儿遐想的空间。 顾海一个人站在浴室外面磨着牙,小子,你行把我斗出火,撒手不管了,自己跑浴室里面逍遥快活去了。等你出来,我要检查小因子,他要是有个好歹,我拿你是问 一阵悠扬的乐声在房间里响起,白洛因纳闷,这个点儿谁会来这儿顾海他爸 白洛因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心里猛地哆嗦了一下,以为自己见鬼了。顾海明明在浴室,怎么突然又跑到门外了后来反应过来了,这是顾海他哥,顾洋。 白洛因开门,顾洋心中略显诧异,但是面上没表现出来。顾海只是和他提了一些关于白洛因的事情,但是没有说他和白洛因住在一起。顾海如此心甘情愿地接受姜圆的儿子,这是顾洋所不能理解的。 “喝点儿什么么”白洛因问。 顾洋没回答,顾自走到冰箱前打开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拿出来,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冰箱太小了,装不了什么东西,明天换个大的。” 白洛因没回应,他感受到这话并不是对他说的,只是顾洋的自言自语而已。 “地毯的颜色和茶几不搭,吊灯的花纹太苦朴了,结果却配了这么一张写意的餐桌,窗帘的流苏太过扎眼,电视墙的背景给人一种消沉的感觉这是请的哪家的设计师把屋子装饰得这么不伦不类。” 白洛因继续保持沉默,他猜测顾洋已经看出了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他挑的,这番话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你说你的,我忙我的。 白洛因把手机包装盒拆开,把里面的手机组装上,简单地看了一下说明书,然后开始测试手机能。 顾洋的目光狠刺着白洛因手里的手机,小海给我接机之后着急忙慌地跑到手机商场,就为了给他买手机 一年多没见,这小子变成熟了知道疼人儿了还是说,仅仅针对这个人 “因子”浴室里飘出顾海油滑中透着几分亲昵的呼唤声,“我忘拿睡衣了,你给我找一件送进来。” 顾海俨然不知道他哥就竖着耳朵在外面听着呢。 白洛因头也不抬地朝浴室的方向喊了句,“直接裹着浴巾出来吧。” 顾海轻笑,我还裹浴巾干嘛我直接光着出去不得了么 于是,杯具了。 顾海气宇轩昂地走了出去,腿间的小海子翘得高高的,就这么这么龙虎猛地出现在顾洋的面前屋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顾洋的眼睛和虎头虎脑的小海子对视了一眼,迅速移开了目光,眉宇间传递着异样的情绪,俨然对顾海这种大喇喇的举动表示不满。 “呃哥,你怎么来了” 顾海又钻回了浴室,裹了一条浴巾走了出来。 “来看看你。”顾洋倚在浴室门口,不冷不热地问:“你连他都不避,还避我干什么” 顾海笑着回了句,“像你这么讲究的人,哪忍受得了我们这种三俗举动” 顾洋抬脚在顾海的屁股上狠踢了一下,像教训毛头小子一样,“以后注意点儿啊” 顾海满不在意地笑了笑,而后走到白洛因面前,佯怒地瞪着他,压低声音问:“我哥来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白洛因只乐不说话。 “你太坏了。”顾海用手指戳了白洛因的脑门一下,“等我哥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哥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呢。” “你怎么知道的” “不信你看着。”白洛因若有若无地瞟了顾洋一眼。 半个小时过后,顾洋放下手里的杂志,开始在屋子里溜达,一句话不说,就这么沉默地在顾海的视线内晃荡着。 终于,顾海绷不住了,带着驱逐的口吻问了句,“哥,你怎么还不走” “你轰我走干什么”顾洋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顾海,“我碍着你什么了么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啊” 顾海喉节处动了动,梗着脖子说道:“我们该睡觉了。” “你们这么早就睡觉”顾洋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猜疑,“你们这个岁数的小伙,不是都要很晚才睡么现在才八点多,老头老太太都还神着呢。” “别我们这个岁数你不就比我大两岁么” 白洛因喉咙一阵哽塞,只大了两岁这家伙比顾海还显老啊 顾洋放下手里的杂志,嘴角勾了勾,“既然你们要休息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晚上记得多盖点儿被子,别冻着。” 顾海点点头,顾洋还没换好鞋,顾海就把门给他打开了。 白洛因也站起来,目送顾洋离开。 顾洋出门前,别有深意地看了白洛因一眼,白洛因还以微笑。 关门声一响,白洛因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进了卧室。 顾海反应比白洛因慢了半拍,等他大步追过去的时候,白洛因都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顾海咬着牙敲门,“小崽子,你给我出来,咱俩没完” 一个声音从里面幽幽地响起,“窗户开着呢,有本事你爬十八楼。” 第一卷:悸动青春 102你是不是傻啊 顾海故意把门打开,然后又关上,弄出很大的声响。 这一声关门响儿,白洛因听得真真切切的,难道真下去了不可能,他又不傻白洛因还是不放心,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听了足足有五分钟,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白洛因英眉冷蹙,抱着几分怀疑走到窗户口,低头瞅了一眼。 什么也看不到。 下面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即便顾海真的开始爬了,那么小的一个目标也捕捉不到啊。 又过了五分钟,外面的手机声响起来了。 是顾海的手机铃声。 一声一声地牵扯着白洛因的心,本没人接啊 难道真的出去了 不是在门口埋伏着呢吧 为了保险起见,白洛因还是坐在卧室里等了等。 没一会儿,120的警报声响起,白洛因听得真真切切的,貌似就在楼下。 完了,不会摔下去了吧 白洛因按耐不住了,拧动门把手,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真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正要换鞋,突然自己的手机铃声又响起了,他的心瞬间绷得紧紧的,不会是顾海给自己打的求救电话吧亦或是医院那边打过来的 白洛因拿起手机一看,是顾海的号码。 不对啊,刚才顾海的手机还在客厅呢,这会儿怎么会 糟了,中计了 等白洛因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脚已经腾空了,腰部被一双大手狠狠钳制住,脑袋朝下,看见两条从浴巾下面裸露出来的长腿,上面包裹着浮雕板的肌纹理,下面是一双大码的拖鞋,甚至还能感觉到里面的脚趾头在欢快地扭动着。 自从白洛因长到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还从没有人能把他扛到肩上。 “你大爷的” 白洛因使劲儿捶着顾海受过伤的腰眼儿。 顾海笑道:“我大爷的今儿谁大爷的也不管用了,嘿嘿” 说罢,用脚把门踹开,又用膝盖把门顶上。却没急着把白洛因放到床上,而是在卧室里走了一圈,一会儿打开书柜瞧一瞧,一会儿把掉在地上的玩偶捡起来摆回原来的位置,一会儿又哼着小曲儿去整理床头柜上的杂物整个过程中,无论走路或是蹲下,都没把白洛因放下来。顾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白洛因知道,你在为夫的眼里,就如同小鸟一般,你最好依着为夫,为夫有足够的本事管制你。 “顾海”白洛因的脸都给憋红了,扯着嗓子大吼,“你丫放我下来。” 顾海在白洛因的屁股蛋儿上掐了一把,言道:“你叫一声老公,我就放你下来。” “早知道真不该跟你来。” 白洛因气得咬牙切齿,被人摇来晃去,任意摆弄的滋味不好受啊血倒灌到头顶的滋味不好受啊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一个一米八个头的小伙子,被一个男的这么扛在肩上,这叫什么事啊耻辱奇耻大辱 白洛因不吭声了,知道自己越叫唤,底下这个人越欢实,干脆就这么忍着。 “叫不叫老公叫老公就把你放下来。” 白洛因闭着眼睛装作听不见。 顾海侧过头看了一眼,白洛因倒垂着脑袋,脖子儿都红了。 自个媳妇儿终究是自个媳妇儿,舍不得这么折腾啊顾海手一松,还没来得及把白洛因放到床上,就感觉胯下一阵尖锐的刺痛,白洛因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伸到了他的浴巾里,在他最脆弱的地方猛地来了一拳。 疼死爷了 顾海双腿紧闭,呲牙咧嘴恶吼两声,愣是没把手松开。等到缓过劲儿的时候,白洛因都在下面笑得快背过气了。 顾海把白洛因甩到床上,顺势压了上去。 白洛因脸色潮红,眼睛里噙着水雾,朦朦胧胧的,那是笑出来的。 顾海给气得要命,可看见这张脸又爱得要死,最后又气又急地将白洛因的脸扳正,低头猛地吻了上去。疼痛的余韵还在一拨一拨往上赶,顾海却顾不得了,他想这个人的滋味想疯了,折腾了这么久,心里早就急得上火了。 等到两人的唇齿分离,白洛因还忍不住调侃顾海,“你这可以评选史上最强裤裆了,我这么重的一下子,你竟然没躺地上打滚,不简单啊” 顾海绷着脸硬撑了片刻,终于抵不住内心的脆弱,脖子一软,脑袋垂到了白洛因的肩窝处。 “真的特疼”顾海一边说着一边用嘴唇蹭着白洛因的肩膀,“腿都疼麻了,你给我揉揉” 白洛因就给了一个字,“该” 顾海拧着眉瞪过去,“你就这么狠心” “谁让你刚才整我的” 顾海拧着白洛因的耳朵,轻轻地拧,一边拧一边质问,“咱俩谁先整谁的我哥在外边,你偏不告诉我,存心让我出丑是吧” 白洛因气结,“这事你能赖我啊我让你裹着浴巾出来,你偏要光着出来。” 顾海说不过白洛因,干脆来点儿实际的,一把扯掉白洛因的睡袍,架开白洛因的双腿,脸朝着中间那疲软的小家伙奔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 白洛因这次真的急了,两条腿使劲绷着劲儿,大手薅住顾海的头发往外扯,等感觉到脆弱之地硬是被某个温柔的东西包裹住时,心里突然念叨了一声,完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海肯为他做这种事情。 两条笔直的长腿分居两侧,膝盖骨被另一个人的手掌心包裹着,半条腿都是麻的,动都动不了。顾海含着小因子,缓缓地没入部,在缓缓地推送出来,如同品尝一美味的冰糕,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越尝越小,后者越尝越大。 白洛因的脖颈后仰,脯剧烈地起伏着,顾海的动作他看得真真切切,羞耻感恶袭着每一神经。伴随而来的是令人颤栗的快感,脚趾头蜷缩着抓在床单上,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腰部随着顾海的动作微微抖动着,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阵快速的吞吐过后,顾海用舌尖舔了舔上面红润的软头。 白洛因的腿猛地抖了一下,喉咙间禁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这一声闷哼不知道给了顾海多大的刺激,他仿佛听到了在不久的将来,白洛因躺在自己的身下,被弄得情不自禁时,喊出的一声声,“老公,快点儿老公,好爽老公,我受不了了” 频临爆发点的一瞬间,白洛因的上半身已经离开了床,用力扼住顾海的脖颈,催促顾海躲开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呃” 白洛因脸上浮现出极度扭曲的销魂表情,来不及避让,全都喷在了顾海的嘴边。 顾海用舌尖舔了一下,笑得极其邪。 白洛因的腿部神经还在不规则地颤抖着,瞧见顾海在盯着自己,一个枕头扔了过去。下床拿了纸巾过来,臊红着脸给顾海擦掉脸上的污浊。 这还是顾海第一次瞧见白洛因羞臊成这副模样,顿时觉得他可爱爆了。 灯一关,白洛因先开口。 “你腰上的伤到底怎么弄的” 白洛因早就知道顾海腰上有伤,但是近期才看清那个伤口,是个十几厘米长的刀疤。 顾海哼笑一声,显得很不在乎却又很在乎。 “小的时候,我哥给我砍的。” 白洛因一惊,“是顾洋么” “嗯。” “他为什么砍你”白洛因问。 顾海声音有些幽冷,“小时候我们俩人抢一瓣西瓜,他没抢过我,就用水果刀在我腰上捅了一刀。” 白洛因冷汗直冒,你们一家子人都够狠的。 “所以你觉得他给你钱是应该的,对你好也是应该的”白洛因问。 顾海冷笑,“我没逼迫他,他自己乐意的。” “不过说句公道话”白洛因说到半截停住了。 顾海把头扭过去,等着白洛因把其后的话说完。 “你哥比你长得帅。” 顾海的眼神里慢慢酝酿出一股肃杀之气,这次彻底酸大劲儿了,酸得两条眉毛都不知道怎么往中间挤了,酸得空气中到处都是骨头碎裂的恐怖声响。 白洛因还不要命地挤兑枕边人,“我说的是实话,他人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他确实长得比你帅。” 顾海现在就像挥舞着大刀,把顾洋那张脸划成筛子底儿。 白洛因拍了拍顾海的后背,故意提醒了一句,“人不能输风度。” 顾海强压住心里的火,给白洛因讲了一件小时候发生在他和顾洋身上的事儿。 “小时候我和我哥去放风筝,风筝线断了,我们两个一起追风筝,我哥是笑着追的,我是哭着追的。” 等了十几秒钟,白洛因噗嗤一声乐了。 顾海的太阳突突直跳。 白洛因一边笑一边问:“你到底想和我表达什么啊” 顾海黑着脸反问了一句,“难道从这么一件小事上,你没看出我俩的本是不一样的么我的本是善良的,他的本是恶的。” 白洛因笑得更欢了,“不是我就想问问你,那风筝跑了,你捡回来不得了么你哭什么你是不是有点儿傻啊哈哈哈” 顾海,“” 第一卷:悸动青春 103无耻的代言人。 半夜里,顾海醒了,白洛因背朝着他睡,睡得正香。 这么消停的一个晚上,这么难得的一个晚上,就这么睡过去太浪费了吧 顾海的手顺着光滑的脊背一路往上,一直到肩膀的位置,然后按定,把白洛因的身体正了过来。捏捏这,揪揪那,然后又用一双大手,把白洛因的身体从平躺改为侧躺,脸朝向他这边。 多么令人狂热的一张俊脸。 顾海的嘴在白洛因的薄唇上啄了一口。 白洛因似乎有所察觉,哼了一声,很快又翻了回去,背朝着顾海。 顾海又用手按住白洛因的肩膀,硬是把他扳了过来。 白洛因睡觉习惯朝右,顾海睡在他的左边,硬是让他这么朝着顾海,他肯定觉得不舒服。于是半睡半醒间,一直在寻找舒服的姿势,可怎么找也找不到。好像刚舒服那么一点儿,就被某双手给破坏掉了。 来来回回翻了四五次之后,白洛因终于醒了。 “你干什么呢” 顾海的唇封了上来。 白洛因困得不行,哪有那个兴致啊一把推开顾海,翻过身继续睡。 结果,整整一夜,顾海就把白洛因当成了煎饼,不停地翻个儿。翻到最后白洛因都崩溃了,深更半夜就和顾海揪扯起来,结果最后力不从心,还是让顾海俘虏了一次。 早上天还没亮,白洛因就醒了,怎么睡都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侧过头看向顾海,他睡得正香。是啊,他能睡得不香么昨晚那么折腾,就爽他一个人了。 白洛因特后悔自己说了一句“顾洋比你帅”。 结果这一个晚上,顾海就不停地折腾他,变着法地对付他,每到快爽翻天的时候给他硬生生地拦截住,非要问一句到底谁帅。白洛因要是还说顾洋帅,顾海立刻揪住那活儿不放,不撒手也不伺候,就那么干晾着。晾到最后白洛因撑不住了,昧着良心说了句顾海帅,顾海立刻就激动了,爽完了还要第二次、第三次。 吃醋的男人果然惹不起。 白洛因拖着疲倦的身体进了卫生间,小便、洗脸、刷牙 搁物架上排放着一模一样的两套刷牙杯,上面还有两个人的照片头像,不知道顾海什么时候抓拍的,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找人做出来的。白洛因拿着刷牙杯端详了一阵,心里暗骂了一声幼稚,拿在手里却有点儿舍不得用。 干净的毛巾,成套的护肤品,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 难道真的要摆脱过去,开始新生活了么 白洛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顾海习惯地枕边,空了。 他坐起身,看到白洛因的身影在卫生间晃动。 顾海也起床了,挤到卫生间和白洛因抢一个洗漱台,把刚挤好的洗面抹到白洛因已经洗好的脸上,再不然就是一边小便一边问白洛因要不要一起来白洛因特佩服顾海的神头儿,昨晚那么折腾一早上起来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 “我得回家一趟。”白洛因坐在沙发上穿鞋。 顾海在旁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机,顺口回了一句,“我还有点儿事,你先回去,下午我去找你。” “甭找我了,多和你哥待会儿,他不是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么” 顾海冷哼一声,“我巴不得他现在就走。” 白洛因穿好了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感觉一点儿神都没有,身上酸软的,好像一闭眼就能睡着,实际上却本睡不着。他往旁边挪了挪,整个身体都侧压到顾海的身上,头歪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当成一个软垫靠着。 “好困啊” 这一瞬间,顾海突然觉得很幸福。 有些东西,因为难得,所以珍贵。 就好像每天晚上,顾海睡得很浅,他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白洛因主动搂抱过来的瞬间,哪怕他是无意识的,顾海都觉得特别感动。他期待着有那么一天,白洛因可以向他完全敞开心扉,他们既是能过命的好兄弟也是最亲密的恋人。 临出门前,顾海叮嘱白洛因,“手机拿着,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白洛因点头。 “没什么事儿也可以给我打。”顾海又补充了一句。 白洛因转过头,嘴角溢出几分笑意。 走出电梯还没有两分钟,白洛因就收到一条短信。 “宝贝儿,我好想你。” 白洛因恨恨地回了句,“差不多得了,别酸过头了。” 上了公交车,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您的账户成功充值五千元。” 一个大拐弯,白洛因差点儿把手机甩出去,心里跟着冷汗一把,这个家伙要干什么怎么一下充那么多钱手机里拢共就他一个号码,用到高中毕业都用不完吧 绕到胡同口,白洛因看见有两个街坊在他家门口指指点点的。 “这人谁啊” “不知道啊,昨晚上我出来买东西,就瞅见他窝在墙儿底下了。” “要饭的吧” “要饭的不去地铁、天桥,跑这来干什么” 白洛因走过去,两个街坊笑着和他寒暄了几句,就提着菜篮子走了。 孟建志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褂子上还有没擦掉的泥污,他就这么躺在地上,两只手在袖管儿里,身上盖了一个破了洞的厚棉袄,两条腿蜷着,模样特别可怜。 “你躺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孟建志费劲巴拉地睁开眼皮,虚弱地回了一句,“守着我儿子和媳妇儿。” 守着白洛因在心里冷笑两声。他上前用脚踢了孟建志一下,态度强硬地说:“爱去哪守着去哪守着,别在我们家门口待着。” 孟建志坐了起来,浑浊的眼珠瞪着白洛因。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和我媳妇儿全让你们给藏起来了。里面那男的是你爸吧他是不是跟我媳妇儿有一腿我媳妇儿那小店是不是你爸出的钱” 白洛因刚要上脚踹,孟建志又抱住了他的。 “别打我,我是存心悔过了,我以前太对不起我媳妇儿和儿子了。你让他们出来,我有话想对他们说,求求你了。” “少来赶紧滚” “求求你了,你不把他们叫出来也成,你进去给我拿点儿吃的。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我要真饿出个好歹,你们不是还得带我去瞧病么”孟建志苦着一张脸。 “谁给你瞧病啊凭什么给你瞧病啊” 白洛因心里气不忿,可瞧见孟建志这副苦哈哈的模样,又有点儿不落忍。他恨恨地进了家门,怕孟建志趁机溜进去,把门从里面反锁了。进厨房找了找,正好有几个大馒头,蒸得特宣乎,一看就是邹婶的手艺。 白洛因真不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给那个窝囊废吃。 孟建志狼吞虎咽地咬着馒头,枯黄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好转。 白洛因站在一旁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这样有劲么四十岁还不到呢,干点儿什么不能吃饭” “在北京这地儿,就我这种人,要学历没学历,要关系没关系,我去哪找工作谁要我啊” 白洛因气结,“你就不能卖点儿苦力哪个扫大街的饿死了” “卖苦力”孟建志哼笑一声,拍拍自己瘦弱的胳膊,“你觉得我卖得了苦力么” “你就是懒” 孟建志掸掸身上的馒头渣儿,梗着脖子说:“我懒我卖苦力的时候你没看见呢我的身体都是那个时候糟践的。结果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攒了一大笔钱,有个女的乐意跟着我,结果她一听说我有媳妇儿,甩脸子就走人了你说这赖谁全他妈赖邹秀云这个婊子要不是她,我能有今天么” 孟建志越说越激动,吃了馒头之后有体力了,故意对着院子里面大声骂:“要不是因为她,我能落下一身的病么她倒好,自个开个小店,过着滋润的小日子,把我撂在一边了,我去她那吃顿饭她都给我脸色看邹秀云,你丫黑心的贱货,你有老爷们儿你还勾引别的男人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叫唤,街坊四邻全都出来了,连过路的都停下来看热闹。 孟建志一看见人多,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哭,一边哭一边拍,闹得特别血乎。 “哎呦喂,我没法活了,你们给我评评理我自个媳妇儿大晚上跑到他们家睡觉不让我进去还打我可怜我那六岁的儿子啊连自个亲爹是谁都不知道了我一个老爷们儿,我辛辛苦苦在外打工,回来媳妇儿跟人家跑了,我上哪说理去啊呜呜”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 “说的是白汉旗么” “不是他是谁啊这院子里除了他一个光棍,还有谁啊” “哎呦,怎么闹出这种事来了” “是啊,看老白不像那种人啊” 第一卷:悸动青春 104什么叫不要脸 白洛因恼了,用力揪扯着孟建志的脖子,把他往人群外面拖。孟建志嗷嗷叫唤着,踢了白洛因一身土,旁边那些街坊四邻追着白洛因问到底怎么回事,白洛因着脸一声不吭,愣是把孟建志拖出人群三五米远,镗镗镗上去就是几脚。 孟建志吃的那点儿馒头全都吐出来了,一边吐还一边伸手指着白洛因,“你们都瞧见没一家子合伙欺负我一人儿咳咳” 大门突然被打开,露出白汉旗那张铁青的脸。 在众人的目光灼视中,白汉旗走到孟建志身旁,沉着脸说:“有话咱们里面说去” “我不去,你们是要关上门打人,我不去” 白汉旗猛地拽起孟建志,“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们欺负人啊” 孟建志又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手拽住旁边一位妇女的衣服,妇女差点儿被他拽了一个跟头,立刻尖着嗓子大骂,结果孟建志还是不松手。 白汉旗瞧见孟建志拉着人家妇女做垫背,怕伤及无辜,只好先停下手。 这时门口又走出一个人,白洛因一看是邹婶,赶忙上前去劝阻。 “婶儿,你赶紧进去,你在这他闹得更欢。” “孟建志,你到底要干什么”邹婶嚎哭了一声,“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娘儿俩死啊” 周围像炸开了锅一样 “这不是小邹么她怎么跑老白家住着去了” “哎呦呦,你瞧瞧,都进家门儿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白这次丢人丢大发喽。” 白洛因听着耳旁的冷嘲热讽,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筋拔骨了一样,他恨不得现在就一脚踹死孟建志,坐牢他也认了,这种败类在他眼前晃一秒他都忍受不了 眼瞧着白洛因又朝自己冲了过来,孟建志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中穿出去,一脚扑向邹婶,连哭带嚎地说:“秀云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我这次是专门来接你们母子俩回家的你怎么能不认我呢我就是再穷,也是孩子他爸啊” 东院儿的王大婶看不下去了,嘴里嘟哝了一句,“这男的也够可怜的,怎么就不能对人家厚道点儿呢” 说罢上前去扶孟建志。 孟建志站起来之后,邹婶哆嗦着嘴唇看着他,“孟建志,你要还是个爷们儿,就跟我进去把话说清楚,邻里乡亲都在外面看着呢,我们绝对不动你一下你要是个孬种,就继续在外面哭,哭死了都没人可怜你” 孟建志呼呼喘了几口气,看看身后围着的这么一大群人,感觉闹得差不多了,擦擦嘴边的吐沫,一瘸一拐地跟着邹婶进了白家门儿。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乌泱泱的一群人说话间就散开了,只剩下白洛因和白汉旗两个人站在外面。 “爸,他们说的那些话您甭往心里去。”白洛因拍了白汉旗的肩膀一下。 白汉旗沉默了半晌,朝白洛因说:“因子,你别掺和这事了,爸知道怎么处理。你赶紧去你屋,你听见外面的动静,肯定得着急,你说几句话哄哄你,别让她出来,听见没” 白洛因点了点头,冷着脸朝院子里走,结果瞧见白已经出来了,晃晃悠悠地挪动着笨拙的身躯,眼睛死死盯着孟建志不放。 白洛因赶紧大步上前拦住白。 “沙沙” 白指着孟建志,脸憋得通红,愣是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白洛因一边搂着白往回走,一边柔声哄道,“,那就是个要饭的,一直蹲在咱们家门口,刚才一群人轰他他不走,实在没辙就把他叫进来了,给他两口饭吃。”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洛因心里本来乱糟糟的,结果听到白完整无误地说出这么一句辟的话,顿时豁亮了不少。白就是岁数大了,嘴皮子不利索,不然肯定是家里最拿得起事儿的人。 把白劝回了屋,白洛因又走了出来。 此时院子里的谈判正在进行中。 “你们在一块可以,我没意见,可是你们牺牲了我,就得给我补偿。” “我们牺牲了你什么”邹婶怒瞪着孟建志。 孟建志翻了个白眼,气息不匀地说:“你说牺牲了我什么你是不是我媳妇儿孩子是不是我的现在他给抢走了,这事就这么完了你们成双成对的,让我落单,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让我睡在大街上你们还有点儿良心没有” “孟建志”邹婶拍了一下桌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是谁不要脸了我问你,你现在住谁家呢咱儿子管谁叫爸呢”孟建志拔高了声调。 邹婶差点儿背过气去,不停地捂着口,一脸痛恨的神色。 “你现在知道我是你媳妇儿了,现在知道他是你儿子了,你和别的女人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你五年没回家,没往家寄一个子儿,这些你怎么不说” “女人”孟建志冷笑一声,“你还有脸提这事儿要不是因为你,我和小吴早就成了。要不是因为你,她能拿着我的钱跑了么我孟建志说话就要混出头了,就因为你,我女人不跟我,我儿子不认我,到现在我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没有” 白汉旗听出来了,这人压儿就是个畜生,和他说再多的人话他也听不懂。 “你直说吧。”白汉旗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孟建志的眼神瞬间染上一抹异样的色彩。 “我也不绕弯子了,就这个数。”孟建志伸出两个手指头。 邹婶的脸瞬间变色,“你要两万块” “两万”孟建志冷笑,“亏你说的出口在北京这地儿,两万块还不够买牙签的。就你经营的那家小店,一个月的租金都不止两万吧你听好了,我说的是二十万。” “二十万”邹婶瞬间激愤,“孟建志你做梦去吧” 孟建志眼神里骤然聚光,里面夹带着危险的信号。 “邹秀云,就你那小店,一个月的营业额少说也得有几十万吧花二十万买个心安,不过分吧我拿了这笔钱,绝对不会再来骚扰你。你要是不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把你那丑事满大街的宣传。我让这一片儿的人都知道你邹秀云是个什么货色,我要让你的小店开不成,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不信你就试试。” 话音刚落,邹婶猛地站起身扑向孟建志。 “姓孟的,我跟你拼了” 白汉旗赶忙抱住邹婶,邹婶脸色煞白,眼球都不会转了,身体剧烈地抖动着。 “爸,您先把邹婶扶进屋。” 白洛因把孟建志拽到枣树下面,脸色出奇的冷静。 “这里是我当家,有什么话你就对我说吧。” 孟建志软着身子靠在枣树干上,眼神森森的,“如果你们愿意替她出这份钱,我没意见。” 白洛因闭口不言。 “对于你们家来说,二十万不难吧我听说你爸是工程师,二十万块钱,设计几张图纸就出来了。可是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救命钱,你知道我要挣二十万,得搬多少块砖么我恐怕还没熬到那个时候就死了。你们给我二十万,等于在救我的命,救命知道么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你们就不能给自己积点儿德么” “什么时候走”顾海看着顾洋。 顾洋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淡淡回道:“不确定呢,出国之前计划着六七天就能把这边的事儿处理完,结果国人办事儿的速度真让我恐怕还得拖一礼拜。” “麻利儿的,办完了趁早走人。” “你轰我干什么”顾洋的眼神有些刻意,“我记得前几次,都是你用电话把我催回来的,怎么这次我回来,感觉你特膈应我似的” 我就是膈应你,谁让你丫的在我媳妇儿面前耍帅的 “我是看你整天倒时差累得慌。” 顾洋笑容里透出丝丝凉意,“小海,我这次回来,你变化挺大的,知道疼人儿了” “说话别总是阳怪调的成不成” 顾洋幽幽一笑,盯着顾海的脸问:“你那小哥哥哪去了” 顾海起初没反应过来,后来触到顾洋的眼神,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白洛因。 “你打听他干什么” “好奇。” 这俩字,扎得顾海耳朵疼。 第一卷:悸动青春 105想法子治恶人。 “你走吧。” 孟建志没想到自己浪费了这么多口舌,结果就得到白洛因这三个字。 “什么你让我走我告诉你,你要把我惹毛了,我把你们全家都拉下水。” 白洛因反而淡定了,“我期待你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白洛因的从容引起了孟建志的猜疑和不安,他凭什么不着急我在外面闹的时候,不是数他最激动么现在怎么好像一副有成竹的样子还不到二十岁,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他能想出什么损招儿来 “把你爸叫来我不和你说,你不够资格。” 白洛因拦住孟建志,语气冷硬,“你把他叫来,也是这三个字。” “你你”孟建志咬牙切齿,表情狰狞,“别以为我不敢” “我没以为你不敢,劳驾您赶紧出去,到处张贴小广告,诋毁我爸和我婶儿,我还等着瞧好儿呢” “我告诉你,别以为公安局有几个人,我就不敢惹你们了,我没犯法” 白洛因冷笑,“公安局没我们家人,也没人说你犯法。” 孟建志反倒慌了,嘶声大喊着要白汉旗出来。 白洛因眼眸深处罩了一层冰,他只送了孟建志一个字。 “滚” 孟建志恍若未闻。 白洛因放开他,径直地走到狗笼子旁,撒开一直在狂吼的阿郎,它的头说:“儿子,这两天辛苦你了,看见那个人没只要他在咱家出现,你就见一次咬一次。” 孟建志还要往屋走,结果发现不远处一只藏獒狂扑了过来。 孟建志大惊失色,撒丫子就朝门口跑。 白洛因恰到好处地在门口驯服住了阿郎,然后把大门关上了。 回到房间之后,白汉旗很快打开电脑,找了几个比较知名的论坛网站,打算发帖子。 开始标题叫抛妻弃子倒打一耙,瞧这极品男如何上演无耻大戏,后来觉得没什么煽动,这种家庭纠纷,社会人渣太多,不容易引起关注。于是换了个标题,就叫挑战你的忍耐力极限,谁能坚持看一分钟,哥自切jj。 好吧,为了彻底整垮这个败类,白洛因只能把小因子押上了。 白洛因研究了几个神贴和头版头条,揣摩了一下发帖人的叙述手法和写作技巧,很快无师自通。他是什么文笔啊作文次次接近满分,随便写篇文章就能上报纸。别看平时不言不语的,想要写出煽动的文章,数他最在行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把顾海这位太子爷套得如此之牢呢 既然你已经丢掉了自己的道德底线,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很快,这个帖子就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点击率破万了,跟帖超过一百条,有表示愤怒的也有半信半疑的,有人觉得孟建志该死,有人觉得这种败类是社会畸形发展的缩影,也有人对这个人物角色表示怀疑,认为是作者炒作。 白洛因给杨猛打电话,“帮我顶贴。” 杨猛傻了,“白洛因你不是最讨厌逛论坛,看帖子么” “甭管了,帮我顶就是了。” 杨猛特好奇白洛因发的是什么帖子,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肺都气炸了。他一个人看不过瘾,又拽来他爸看,他爸是什么人年轻时候这一片儿有名的文艺青年,哪受得了这种语言刺激啊小身板儿在电脑前哆嗦得摇摇欲坠,兰花指在风中颤抖,“儿子,你靠边,爸帮你顶” 杨猛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尤其。 “今儿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尤其那厮听起来心情不错。 杨猛笑得自信满满,“因为我知道,你最会骂人了” “啊” “终于到了你表现的时刻,哥们儿,把你所有的才华和潜力都施展出来吧” 尤其一听是白洛因写的帖子,立马接了过来,看着看着就亢奋了这厮简直是为我的嘴量身打造的啊于是注册了n多个马甲,每个马甲都能骂出好几页来,而且不带重样儿的。不仅在论坛跟帖,还在博客开骂,尤其的博客本来就有超高人气,相当于三线明星了,平时贴一张照片能被广告商盗用,可见影响力不容小觑。 很快,尤其的这些粉丝都骚动起来,转载的转载,跟帖的跟帖,一石激起千层浪。 越骂越high,尤其把键盘都快敲出窟窿了。 手机在旁边响起来,尤其一手接电话,另一只手还在敲键盘。 “尤其啊,还记得么我是董娜。” “嗯。” “送你12卷卫生纸的那个。” “现在没空搭理你。” 尤其刚要按断,那边传来一声惊吼,“先别挂呢我告诉你,我是xx论坛的版主。” 尤其又把手机拿到了耳边。 “你想不想让这帖子明儿一早就挂到头版头条上去” 尤其的手停了一下,随口回了声“么么”。 “哎呦我的天啊我现在就给你挂头版头条上去” 短短三个小时,点击率破了百万,回帖达到了两万多条。 白洛因都傻眼了,他没想到反响会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被关注是如此令人激动的一件事。看着飞速攀升的点击率和回帖数量,白洛因一下热血沸腾了,好像瞬间就看到了孟建志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中倒地身亡。 顾海正在和顾洋还有一群叔叔辈儿的人吃饭。 期间不停地给白洛因发短信,没收到一条回复。 实在放心不下,以去卫生间为由跑到外面打电话。 “因子。” 那边敞亮的一句答复,“哎” 顾海愣住了,“你是因子么” “我不是谁是哈哈哈” 声音的确是那个声音,可这情绪实在有点儿不对劲儿啊难不成一天没看见我,心里想得不行,一通电话让他高兴过头,瞬间找不到自我了 “干什么呢我给你发短信怎么不回啊” “啊哦哈哈哈” 顾海邪邪一笑,“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就这么高兴” “对,特高兴,你今儿晚上别回来了” 顾海,“” “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这样儿吧,我挂了,嘟嘟嘟” 闹了半天,人家高兴不是因为你的一通电话,而是因为你一天都没在。 晚上,顾洋去了顾海那,闲得无聊,就打开顾海的电脑看了看。他在国外待得时间长了,很少上中国的网站,这次是看顾海的浏览器上显示的都是中国网站,才顺便打开几个看看。 顾海就在一旁沉着脸坐着,犹豫着要不要再给白洛因打个电话,刚才他又琢磨了一下,还是感觉白洛因的情绪不太对劲儿。 “啧啧社会矛盾还挺尖锐,孟建志这人,不予评论。” 顾海越听这个名字越耳熟,放下手机朝顾洋走过来,“给我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顾海的脸色瞬间变了,果然出事了不然以白洛因的脾气,不给逼到一定份上,他能写出这些煽动人心的话么 “我早该想到了,他一天没回信儿,肯定是有原因的。还假装高兴,给我放烟雾弹,故意不让我知道”顾海一边嘟哝着一边换鞋。 顾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去哪” “有点儿事,出去一趟。” 顾洋淡淡的,“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 顾洋拧眉叹了句,“这孩子” 杨猛和他老爸抢电脑,两个小身板儿在电脑前挤来挤去。 “爸,您让我骂两句。” “我这刚写了一首打油诗,还没来得及发呢,你先等一会儿,好儿子。” 一声咆哮闯进屋内,“你们爷俩儿抢什么抢你明儿不上班了你明儿不上学了都给我洗洗涮涮赶紧睡觉” 杨老爹讪笑了几声,“这就睡,这就睡。” 杨猛也朝杨老妈投去温顺听话的目光。 杨老妈猛地踢开门走了出去。 两个窝囊男人凑到一起说悄悄话。 “爸,我有点儿兴奋过度了,我睡不着了,我想去因子家瞅瞅。” 杨老爹拽着杨猛的手激动地说:“爸支持你,男人就得仗义,去吧,今儿晚上别回来了。” “我怕我妈不让我去。” 杨老爹锤了杨猛的口一下,“你是个男人不你小时候我怎么教导你的关键时刻就得拿出魄力来,不趁着年轻做点儿荒唐事儿,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 杨猛反问,“那您能当家作主一次,当着我妈的面把我放出去么” “那个要不你跳墙出去吧,” 杨猛露出愁色,“墙太高,我爬不上去,我要是把凳子搬出去,指定得让我妈瞧见。” “没事,爸扛着你。” 深夜,爷俩儿偷偷往外走。 “干什么去”杨老妈叉着腰站在门口。 杨老爹和杨猛齐声说:“去个厕所。” “上厕所还一块去”杨老妈虎目威瞪。 杨猛拽着杨老爹的胳膊,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杨老妈,“这不是为了节省时间么” 杨老妈翻了个白眼,跨着大步回了屋。 “快走” 杨老爹推了杨猛一把,俩人鬼鬼祟祟地钻进了厕所。 一米七高的墙儿底下,爷俩儿苦苦奋斗着。 “爸,再起来一点儿,我还是翻不过去啊” 杨老爹在下面呼哧乱喘,“不行了,爸起不来了,你自己用劲儿。”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爷俩齐齐喊口号,每喊一声就往下出溜一寸,每喊一声就往下出溜一寸,最后杨老爹的脸都贴到地上了,杨猛的两只脚还在他的脖颈子上踩着呢。 “爸,要不咱们别喊了,越喊越没劲儿。” 杨老爹歇了两口气,继续蹲下,重新调整姿势,“儿子,再来” 杨猛只好又踩了上去。 “你们爷俩儿在厕所里折腾什么呢” 杨老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杨老爹一听到杨老妈的声音,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儿,猛地就站起来了,杨猛重心不稳,仰脸合天地摔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 106这回彻底栽了。 孟建志还在白洛因的家门口附近晃荡,一边晃荡一边琢磨着,我到底要不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呢假如我真的做绝了,把他们惹恼了,那二十万岂不没戏了可我要是不做,二十万还是没有,而且还便宜了他们。 反正横竖都是死,何不拼一把呢 我就不信你们真能耗得过我 孟建志想着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回走,还没走到白洛因的家门口,藏獒的狂吠声就顶到了耳边儿。 进去的希望不大了,得想方设法弄点儿钱,不然明天的计划怎么进行 拦路抢劫这个点儿还去抢谁啊女的都不敢出门,男的都抢不过。 正想着,突然一个身影映入孟建志的视线。 黑灯瞎火的,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看身板儿,可以抢试试。 杨猛一边走一边揉脸,左半边脸蛋儿都给摔肿了,当时喊都没敢喊一声,一路狂奔到这里。心里正骂着,我怎么这么倒霉突然就看见前方一个人影闪了过来。 “把钱掏出来。”孟建志大喝一声。 杨猛起初被吓了一跳,结果看见眼前站着一个和自己个头差不多的人,佝偻着背,貌似还一腿长一腿短,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儿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孟建志见杨猛没反应,又上前走了一步,怒道:“快把钱掏出来” 杨猛眼底闪过一抹讽刺,“就你这小身板还抢劫呢” “还瞧不起我我告诉你,我凭我这小身板,抢你也绰绰有余。” 孟建志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一股难闻的气味儿扑面而来,差点儿呛了杨猛一个跟头。 杨猛忍不住咳嗽两声,“要饭的也想改行你丫够有上进心的。” 孟建志懒得听杨猛臭贫,两大步朝杨猛扑过去,杨猛没来得及躲,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粪堆压上了,鼻子周围臭气熏天。 “大哥,大叔,大爷成不成你赶紧起来,我把钱给你还不成么” 孟建志死死勒着杨猛不撒手,“你先掏钱。” 杨猛把身上仅有的十五块钱掏出来了,“就这么点儿了。” 孟建志倒是没嫌少,拿着钱就走了。 杨猛从地上站起来,像是风火轮一样在原地转了n多个圈,想把身上这点儿臭味甩下去。结果臭味没除净,进门之后被阿郎扑了好几次,心里不由的感叹,瞧我这倒霉劲儿的。 “你被人抢劫了” 杨猛点头,“也不算抢劫,算是我自愿的吧,那怂身上太臭了,还抱着我不撒手。” 白洛因冷笑一声,“他就是孟建志。” “啊”杨猛张大嘴,“他就是孟建志啊早知道是那个傻b,我刚才说什么也得揍他一顿,草,白瞎了十五块钱。” 白洛因沉默不语。 杨猛又惊叫了一声,“他丫不会拿钱去印小广告吧” “没事,十五块钱也印不了多少,再说了,他还得吃东西呢。” 杨猛盘腿儿坐在床上,拧着眉思索了片刻,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拽着白洛因说:“我又想到一招儿,不知道管不管用。” “说吧。” 杨猛把白洛因的耳朵拽了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孟建志买了两个包子,勉强填饱肚子,又去杂货店买了一个劣质喇叭,一瘸一拐地回了白洛因家的胡同口。 一边酝酿情绪,一边等着上班早高峰的到来。 很快,人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从孟建志的身边经过,都会用诧异的眼神看他一眼,甚至有三个人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着,似乎知道了他要开始表演。 孟建志轻咳了两声,对着喇叭呜呜哭了起来。 “我的媳妇儿让人抢走了,我的儿子不认我了,天底下还哪有比我可怜的人啊邹秀云你这个黑心的女人,你背着我和别的男的搞,你” “哎呦我的天妈耶” 旁边猛地嚎出一嗓子,吓了孟建志一跳,他扭过头,瞧见不远处也坐着一个男的,哭得比他还冲,一边哭还一边用拳头砸地。 “我媳妇儿和别的男的跑了,还给我下毒耶,毒得我满身长脓包,烂得都能瞅见骨头喂我儿子还跟着他干爹烧了我的房啊谁有我可怜啊谁有我可怜啊” 孟建志都听懵了,怎么这种事还有凑热闹的 不管他,接着用更高的音量大声哭嚎,“邹秀云你个” “啊啊啊” 东边又一个哭得满地打滚的打断了孟建志的哭声,这厮嗓门奇高,哭起来和不要命似的。 “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三十八岁才搞上对象,好不容易有个媳妇儿,还让人给糟践了,就扔在东边那臭水沟子里” “你算啥啊”南边又冒出来一个,“我闺女让他干爹给糟践了,不仅糟践了,还给分尸了,尸体装在塑料袋里,就堆在我们家门口,我这心啊都快疼死啦” 这厮更厉害,哭完直接倒地抽搐阙过去了。 旁边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全都拍巴掌叫好,有几个好心人还往地上扔了几个钱。数孟建志这最消停,因为他的经历最没有爆点,谁乐意听啊 孟建志瞧出来了,这仨人是专门从哭丧队请来的,一咬牙一跺脚气汹汹地走了。 白洛因到了班里,顾海已经早早的来了。 “吃早饭了么”白洛因问。 顾海冷着脸嗯了一声。 白洛因看出顾海有点儿不对劲,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尤其叫到前面了。 “那事儿咋样了” 白洛因拍拍尤其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 尤其帅气一笑,“你最好再爆料一点儿出来,我都快没得骂了。” “谢了啊”白洛因随口回了句。 尤其摆摆手,“咱们之间还说这些干嘛” 顾海坐在后面,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两个人分享昨日的成果,什么都没问,完全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孟建志一招儿失败,捡了一上午的饮料瓶子,卖了十几块钱,又去了复印部。 “帮我打印一份东西,我不会打字,我念,您打成么” 复印部的打字员挺客气,“当然可以。” “我的媳妇儿叫邹秀云,她和别的男人跑了,那个男人叫白汉旗,他们就住在” 孟建志刚念到一半,打字员猛地停住了。 回过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孟建志。 “你叫孟建志” 孟建志一愣,“你咋知道我的名儿呢” 刚才还客客气气的打字员,一下子暴怒起来,抄起凳子就朝孟建志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你还有脸来我这复印你这个畜生,你这个败类,我要代表广大热心的网友消灭你” 孟建志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复印部。 一个下午,这一片儿出奇的热闹,胡同口堆满了各大媒体的车。 “张大婶您好,我是北京晚报的记者,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您认识邹秀云这个人么” “小邹嘛怎么不认识我们这一片儿的老头老太太都去她那吃早点,人可实在啦” “那我问问您,您认识她这么久,有见过他的丈夫来看她么或是听说过她的丈夫给她′邮寄生活费么” “哪啊我和小邹认识两年多了,也没听说他有丈夫啊我也不好意思问人家,人家一个妇女带孩子怪不容易的。” 房菲带着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这晃荡了一下午,终于瞧见了罪魁祸首,顿时一阵激动,拽着摄像师的胳膊说:“快点儿拍,他就在那。” 孟建志瞧见身边突然围过来四五个人,镜头全都对准他,心里还美呢。这下好了,我也不用拿喇叭喊了,我直接让你们上电视,我看你们还敢不敢和我横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头,就开始往白墙上写字,写得格外醒目,低俗露骨。 下午放学,白洛因收拾好书包,习惯地回头。 “你今天” “我哥让我回去。”顾海打断了白洛因的话。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顾海已经提着书包从后门走了,背影冷峻生硬。 第一卷:悸动青春 107老爸你结婚吧 白洛因回到家,看见一群人围在他们家门口。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全往中间砸,一边砸一边骂,有几个站在里圈儿的人都已经动手了。白洛因个子高,站在稍微偏后的位置,也能看清里面的景象。一个人躺在中间的空地上,正在遭受众人的围攻,有往他身上扔菜叶子的,有扔生蛋的,有扔石子的 “我要不是看了今天的晚报,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是啊这人怎么能这么缺德呢” “我是在电视上看见的,真让人搓火儿,饭都没吃好。” “这种人渣就应该直接关局子里头,省得祸害人。” 白洛因瞧见隔壁胡同的刘老头手里捏了一份报纸,挺和气地问了声,“刘大爷,能把这份报纸给我瞧瞧么” 刘大爷把眼镜放低,抬起眼皮看了白洛因一眼,就把报纸递给了他,还不停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孩子,委屈你了。回头好好劝劝你爸,让他想开点儿,甭和这种人计较。你爸是什么人,咱们街坊四邻的心里都有数” “是啊”张大婶也在一旁附和,“那天我说的话有点儿重了,够你爸听的,回头你也帮我赔个不是。” 白洛因进门之后,还听见外边传来的喊骂声。 “以后别来这片儿,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要是敢去小邹的饭馆捣乱,我第一个不饶你。” “滚蛋赶紧滚” 手里拿着一份北京晚报,都被攥得不像样儿了,上面用了整整一个版面记述这件事。看得出来,编辑是抢着发稿的,上面贴的图片也是下午抓拍的。包括电视台的新闻,也是要经过层层过滤的,很少有社会纠纷当天就报道出来的。 白洛因知道,炒作可以凭运气,但是让正规的媒体单位报道是需要实力的。 这一片儿很多中老年人,他们几乎不上网,他们获知消息的途径还是报纸和电视。而这些人恰恰就是和白汉旗交往最密切的,他们的想法和态度能够直接左右白汉旗的情绪,所以白洛因很需要这些媒体的支持 顾洋坐在客厅的一个角落熨裤子,眼睛时不时瞟顾海一眼。 顾海正在看球赛,手里面牢牢地攥着一个手机,像一尊颇有气势的雕塑,他已经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很久了。 “咳咳” 顾洋轻咳了几声,冷冷地问了句,“看广告也看得这么入神” 顾海的目光这才在电视屏幕上聚焦,而后拿起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换台。 顾洋默不作声地拿起自己的手机,给顾海发了一条短信。 顾海一激灵,像是等待了许久的一瞬间终于在这一刻降临了。他马上调整姿势,郑重其事地将手机屏幕打开,侧脸上带着无法言喻的激动,从额头到下巴的这个线条全都欢快灵动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一条空白信息,发件人是顾洋。 脸骤时黑了下来,目光缓缓后移。 “你找抽吧” 顾洋将熨好的裤子拿到一旁,小心地叠整齐,犀利的目光在顾海的脸上扫了一通。 “不小心发错了。” 顾海真想咆哮,我在这等个电话容易么我你丫一不小心发错了,浪费我多少感情 “你在等电话”顾洋坐到顾海身边看着他。 顾海把手机扔到一旁,故意摆出一副轻狂冷傲的表情,“我等谁电话等你电话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 顾海起身去卫生间,为了等这么一个电话,他的膀胱都要憋炸了。 顾洋瞅着顾海的背影,嘴角微微的上扬,也就只有看他这个弟弟的时候,他的脸上才能透出些许温暖。 顾海进去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是条短信。 “你等的短信到了。” 顾海擦擦手上的水,看着顾洋身边的手机正在一闪一闪的,眼底掠过一抹邪彩。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没等谁的短信。” 顾洋瞧见顾海眸底溢出的那抹悸动,心里不由得冷笑,就你那点儿小心思,从小到大都写在脸上,还想瞒过我 “那你就别看了。” 顾洋说着,就把手机拿到了自己这一边。 顾海瞟了顾洋一眼,后者正用看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一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从小到大,顾洋就是顾海的煞星,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揣摩顾海的心理防线在哪个位置,然后一举攻破。顾海心一横,拿起遥控器继续换台,侧脸的线条绷出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 过了五分钟,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顾洋特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吃瓜子,翘起的二郎腿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霸气。 顾海的心就像是沙袋,那两条短信就像某个人的两个拳头,正在疯狂地对他发起攻击。每一分钟就是一种超越自我的历练,顾海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着,脊背绷得如同一块铁板,上下嘴唇微微开阖一切的迹象都在出卖他的心情,焦躁不安,六神无主。 这种僵局很快在电话响起的那一瞬间打破。 顾洋拿起手机,朝屏幕看了两眼。 “因子貌似是你小哥哥来的电话。要不,我帮你挂了吧” 顾海如同野豹冲出山林一样扑到顾洋的腿上,抢过他把着的手机,紧着步子回了自己的卧室,咣当一下撞上门,将二人之间的基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白洛因发了两条短信,顾海都没回,紧接着又打了这么一个电话,等了许久那边才接,而且接通之后一句话都不说,连个“喂”字都没有。 白洛因到了嘴边的话也有点儿噎住了。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还是顾海先开的口,语气有些冷硬。 “干什么” 白洛因站在枣树底下,看着晃着尾巴的阿郎问道:“记者是不是你找的” 顾海冷哼一声,“不是我。” “真不是你” “你都没把事儿告诉我,我凭什么给你联系记者”顾海的语气刁钻刻薄,“你不是挺能个的么自己发帖,找人顶贴,弄个小团伙炒作,版面上到处都挂着你们的杰作。媒体去找你们也是应该的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洛因听出来了,这厮又抽了。 他就是典型的钢铁一样的身躯,豆腐脑一样的内心。 得了,谁让他是你弟弟呢,你就让他一次。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的身份太特殊,我不想让你掺合到这种事儿里面,我想让你低调。我不希望这么一件小事儿,给你带来负面影响。” “我低调那你就该高调么咱们两个人的身份有什么区别你妈不是我妈么我爸不是你爸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回道:“我妈是你婶儿,我爸是你叔。” 顾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我们都没有认可现在的这种身份,不是么” 顾海无言以对。 “我觉得,我有能力独立解决这个问题。” 顾海的声音隔着手机传过来,削弱了几分锐度,却能听到里面细腻的小情绪。 “我从没怀疑过你的能力,我承认有时候你比我还睿智,比我还冷静,比我应对能力强。可你也不该瞒着我吧就连尤其和杨猛两个人都能参与到你的小计划里面,为什么唯独把我撇在外边难道我就不能帮你看看帖子,难道我就不能帮你联系版主,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只会仗着我爹为虎作伥的官二代么” “知道我为什么找我表姐么因为我尊重你,我不想让你的辛苦白白浪费我要真想用那种方式手这件事,孟建志早就没了,还用等到现在么白洛因,你现在和我平起平坐了,你去找你妈或是我爸,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解决这件事。为什么你不去为什么你觉得自己可以独立解决,却认为我一定要用那种方式” “你自始至终都在我和你之间挖了一道鸿沟,这道鸿沟,还跨得过去么” 这一次,轮到白洛因沉默了,一直到顾海那边的手机挂断。 白洛因从屋子里走出来,白汉旗正在院子里逗邹婶的孩子玩。 “爸。” 白汉旗站起身,静静地看着白洛因,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感动和欣慰。 “儿子,你长大了,能拿得起事儿了,爸老了,已经不如你了。” 白洛因淡淡一笑,“爸,结婚吧。” 白汉旗的眼神瞬间在白洛因的脸上定住,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 “结婚吧。”白洛因又说了一句。 白汉旗的眼睛里突然蒙起了一层水雾。 “儿子,爸对不起你,爸让你跟着我过了十多年的苦日子。” “咱们爷俩儿,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也拖累了您十多年,您也该有一份新生活了。” 白汉旗突然间紧紧搂住白洛因。 “因子,无论到了什么时候,爸这辈子最爱的人都是你,任何人都没法和你比。” 白洛因掩盖住了眸底的痛楚,拍着白汉旗的肩膀,用一副调侃的口气说:“您也甭矫情了,说到底是我嫌您了,您这一结婚,我也就彻底自由了,日子想怎么过怎么过,我也该有我的新生活了。” 一颗滚烫的泪珠,像是十几年的陈酿,悄然地从白汉旗的眼角滑落。 第一卷:悸动青春 108白老爹大喜日。 昨晚打完电话,顾海把压箱底儿的那点儿话全都掏出来了,痛痛快快地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和顾洋一起走到楼下,顾洋去取车,他则站在单元门口等着顾洋。 然后,一辆自行车骑了过来,横在他面前。 顾海心中讶然,他没想到自己昨天那么数落白洛因,他早上还会主动来找自己。看来媳妇儿不能总是惯着,偶尔也得训两句,有利于感情的交流。顾海的心底透出星星点点的小得意,但是脸上没表现出来,尚且残留几分昨日的气魄,拿腔作势地看着白洛因。 “你到这来干什么骑这么一辆破自行车,不嫌丢人现眼啊” 话外之意,你不是总把我和你划分在两个阶层么今儿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好挤兑挤兑你,让你也尝尝被人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滋味儿。 白洛因特别不和顾海一般见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餐袋,里面装的是热情腾腾的包子,面无表情地抵到顾海面前。 香味儿钻鼻子 顾海顺着餐袋敞开的口儿朝里面瞄了两眼,故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什么啊” 白洛因拿出一个包子塞到顾海嘴里。 “包子,刚从邹婶那买来的,好几天没吃了吧” “你给我买包子干什么”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嚼着,说出去的话和嘴里的动作高度不统一。 “你不吃就拿过来。” 白洛因刚要把餐袋收回来,顾海的大手就伸过去抢了,白洛因本来也就是逗逗顾海,见他主动过来要,也就大方地把包子给他了。 一辆豪华座驾缓缓地开到他们面前。 顾洋摇开车窗,看着顾海。 “还用我送你上学么” 顾海嘴里嚼着东西,不方便说话,直接摇了摇头。 顾洋把目光转向白洛因,白洛因又给了他一个笑容,车窗缓缓摇上,白洛因的笑容却透过防弹玻璃穿到车内 多年之后,顾洋仍旧记着这个笑容。 如同一颗天然的金刚钻,外表看起来璀璨夺目,内里坚硬不可侵犯。 一个礼拜过后,顾洋出了国,白汉旗和邹婶的大喜日子也到了。 周六一大清早,胡同口热闹非凡,刚油好的朱漆大门上贴着两个大红喜字儿,门口的两颗老槐树上挂着几溜彩灯,地上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爆竹皮儿 白汉旗带着他的儿子,干儿子,和公司里一个部门的老少爷们儿,浩浩荡荡地去迎亲了。 到了邹婶家门口,被一群妇女拦下,都是这一片儿的大妈大婶,还有几个饭馆里的服务员。邹婶背景离乡,她们就算是邹婶的娘家人了,别看平日里都是温良淑德的,这会儿个个牙尖嘴利,争抢着刁难新郎。 “红包太薄了。” 白汉旗又往里面塞了几个,好不容易看到门开了一条小缝,刚要挤进去,就被里面那庞大的女同胞拦在了外面。 “唱歌,唱歌” 白汉旗挠挠头,他都多少年没听过歌了,扭头看儿子,白洛因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众人皆喷,大哥,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唱这歌干嘛啊 白汉旗一脸的窘迫,“我就会这一首啊” 里面的人又喊了,“让儿子唱也可以。” 为了老爸的终身幸福,白洛因只好当着众人的面一亮动人的歌喉。里面的伴娘要是顾海,别说这一扇门了,就是十堵墙都给推倒了。 “让不让进啊”白汉旗着急地喊,“歌儿也唱完了,让我把媳妇儿接回家吧。” “不行,做一百个俯卧撑。” 外边的伴郎不干了,扯着喉咙大吼,“这不是要了老白的老命么” “做不下来就找人替。” 这次轮到干儿子上场了,顾海穿着修身的西装,丝毫没影响他的发挥,一分钟就帮他干爹把这关给过了。 “后备力量够强大的啊”里面传来几个妇女爽朗的笑声。 白汉旗着脑门傻乐,“现在让进了不” 里面的伴娘还是不依不饶,逼着白汉旗念了几页的保证书,又猜了几个谜语,最后问了个特尖锐的问题。 “你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谁” 白汉旗愣住了,伴郎们在旁边催促,“赶紧说啊说你最爱媳妇儿啊。” 里面的大婶大妈七嘴八舌地呛呛,“实话实说,甭整那虚头巴脑的” 白汉旗憨笑一声,“我儿子。” 白洛因的笑容在这一刻僵持了几秒钟,很快就朝白汉旗的后背上给了一拳,怒道:“爸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旁边的哥们儿弟兄也都抱怨,“老白你这个时候说什么大实话啊” 白汉旗一副束手无策的老实模样儿,“不是她们让我说实话的么” 里面的大婶大妈这会儿也不偏向白洛因了,全都在里面嚷嚷,“这哪成啊你眼里只有你儿子,我们小邹嫁过去不得吃亏么” 刚开了一条大缝的门这会儿又给卡得死死的,白汉旗急出了一身汗,白洛因用力攥了一下拳头,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妈,开门吧,我爸最爱的人是你。” 邹婶在里面募的怔住,顿时坐不住了,眼睛里泛着激动的泪花,光着脚跑到门口,催促那群姐们儿,“快快把门打开。” 中午的酒筵在东来顺办的,晚上就回了小院儿,只剩下关系近的亲朋好友,几十个人围成五大桌,喝着二窝头,吃着大碗面,嘴里的祝酒词都变调了。 邹婶的小孩被众人哄逗着,让其管白汉旗叫爸爸,这孩子的小嘴够牢实,红票子给足了才把脸转向白汉旗,用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声爸,白汉旗哈哈大笑着把他抱起来亲了一口。 白洛因彻底喝高了,走路晃晃悠悠的,过去踢尤其和杨猛坐着的凳子,怒道:“你俩给份子钱了么” 尤其和杨猛互看一眼,厚着脸皮对着乐。 “没给份子钱还敢跟这吃” 白洛因骂完之后,艺术地拐了一个弯儿,又去和白,白爷爷逗闷子,老两口全都一身唐装,满面红光的,白爷爷还难得拉了段二胡,喜庆的声音在狭窄的胡同口久久盘旋。 顾海出去倒车,回来的时候白洛因就站在白汉旗卧室的窗台旁,扒着窗缝儿往里瞅。里面异常热闹,一群爷们儿在闹洞房,不时地传出哄笑声和叫好声。 顾海站在白洛因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脸湿漉漉的,嘴角上扬着,不知道是哭呢还是笑呢。 这个模样的白洛因,看在顾海的眼里,异常的心疼。 “叔,我把因子带到我那去了。”顾海笑吟吟地看着白汉旗。 “都这么晚了,你们就在这住吧,房间都给你们规制好了。” “哪能坏了您的好事啊”顾海爽快一笑,搀扶着白洛因上了车。 出了电梯,白洛因伏在顾海的背上,开口说想去楼顶的天台。顾海没再进电梯,就这么背着白洛因爬楼梯,一节一节的往上走。白洛因突然开始掉眼泪,起初是悄无声息的,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等到头顶被浓浓的夜空笼罩时,他开始失声痛哭 眼泪顺着下巴流到了顾海的脖子里。 从未见过白洛因如此情绪失控的模样,顾海的心都被这一声声的哭嚎撕碎了。他把白洛因的脸贴到自己口,极其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哄道:“因子,不哭了,你爸还是你爸,他结了多少次婚,他都最疼你。” 对于一个有过同等经历的人来说,他很理解白洛因为什么难受。 “再也没人给我做那么难吃的饭了。” 顾海哭笑不得地瞅着白洛因,“你还想吃他做的饭啊” “再也没人把我的内裤和洗衣服的水一块倒进下水道了,再也没人往我的嘴上抹痔疮膏了。” 顾海,“” 白洛因哭哭笑笑的,躺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 顾海把白洛因扶起来搂在怀里,心疼地擦掉他脸上的眼泪,柔声说道:“以后我可以给你做饭,保证比你爸做得还难吃;我可以给你洗衣服,咱批发一箱子内裤,洗一次倒一个我敢保证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爸,没人比我对你更好。” 夜色浸染了顾海的双眸,里面满满的都是坚毅和柔情。也许明天一早,白洛因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顾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这个夜晚,这个天台上,一个男孩用痛哭流涕的面孔告诉他,他有多需要被人爱。 第一卷:悸动青春 109大海英勇护妻。 白汉旗一结婚,谈判的小桌就摆在白洛因和顾海之间了。 化学课上,白洛因在桌子上趴得老老实实的,突然就听见书包里手机的震动声。 打开一看,是顾海发过来的,顿时气结,拢共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你还给我发短信,钱烧得慌吧 “宝贝儿,咱们商量商量,以后继续在你家住还是搬回我那住” 白洛因抬眼皮看了化学老师一眼,偷偷给顾海回了一句。 “我还是继续住在家里。” 顾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英气的眉宇间透着几分纠结。 “你爸都结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总是腻在家里不好吧” “我不舍得爷爷和阿郎。” 顾海轻轻一攥拳,骨头咔咔作响。 “你可以周末回去,就把自己当成是住校生,我那离学校还近一点儿呢。” 白洛因懒懒的用手指戳手机键盘,“我不习惯。” “总要习惯的,以后你上了大学总要住校的吧如果有机会出国了呢岂不是一年半载都见不了家人了。趁早搬过去,省得以后受罪。” “不搬。” 顾海又回了,“都已经是我媳妇儿了,还老往娘家跑算什么事啊” 白洛因看了这条短信之后,如顾海预期的那样,背部挺了一下,目露冷锐之色,回头狠狠瞥了顾海一眼,按动键盘的大拇指都带着一股杀气。 “你丫要是再敢” 一句话还没打完,就听见前方传来恶魔的召唤。 “白洛因、顾海,你们两个人上来。” 化学老师面露愠色,眯缝着凶神恶煞的小眼睛逼视着方才交头接耳的两个人。 白洛因和顾海站起身,刚要走,又听见化学老师吼了一声。 “把你们的手机也拿上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拿着手机,颇有气势地走上台,两位超级大帅哥从容淡定地面向全体同学。 “把你们刚才发的短信对着全班同学念一遍。” 顾海,白洛因,“” “念” 顾海把手机拿起来,入眼前两个字就是“宝贝儿”。 白洛因满脑子蹦的都是媳妇儿这个称呼。 “不念是吧不念我帮你们念” 化学老师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走到两个人身边,一把夺过手机,满腔怒火地在讲台上鼓捣了半天,底下的同学全都等着呢,她却迟迟不开口。 两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这老师不会是看内容太不和谐,念不出口了吧 最后,老师黑着脸问了句,“怎么解锁” 白洛因,顾海,“” 这节课可算丢人丢大发了,手机不仅给没收了,还当着同学的面念了那么多条短信。虽说内容都让俩人改了,可两个大男生上课互发短信,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下课之后,两个人伫立在楼梯口,一个双手兜儿,英俊威武,满身正气;另一个身姿挺拔,目露色,乃是学校里顶尖的高材生。 “我觉得,咱们不能去要手机,得偷。” 白洛因微敛双目,难得对顾海的建议持以肯定态度。 “对,以她的脾气,我们主动去要一定没有好下场。还不如偷,偷的话不仅能把手机要回来,还能趁机敲诈她一把,她没收了手机总要还的吧” 每次看到白洛因嘴角的坏笑,顾海心里都痒得不行,总想在他嘴上啃几口。 白洛因对顾海的眼神异常敏锐,发觉到危险信号,立刻后撤了一步。 “你说,咱们怎么偷”顾海问。 白洛因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这还不简单,撬锁呗。” 顾海差点儿忘了,白洛因是个撬锁高手。 “不过,我得先研究一下那把锁。” 周一下午最后两节课,全体老师开会,白洛因和顾海偷偷潜出教室,来到化学老师的办公室。瞧见四周没人,白洛因就蹲在门锁旁仔细研究,顾海负责放哨,一旦看见有人走过来,如果是学生就直接轰走,是老师的话就用手势提醒白洛因先停下。 很快,白洛因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朝顾海走了过去。 “一铁丝和一张饭卡就可以了。” 找来了工具,白洛因很快动手,顾海严密监控周围的响动。 白洛因动作极快,不到一分钟就把锁撬开了,而且锁的外观上看不出任何破损,白洛因也是留了一手,一会儿任务完成,他还得把这把锁修好了。 顾海在一旁玩味地说:“有了你这双手,咱们以后没工作也饿不死了。” 白洛因踢了顾海一脚,“赶紧进去吧。” 这次换成顾海在里面找手机,白洛因在外边放哨。 周围静悄悄的,楼梯口偶尔会飘过一两个身影,也都是往上走的。 白洛因的脚步在办公室门口徘徊着,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净是听里面翻东西的声音了,却没见顾海出来。 终于,里面传来一记口哨声。 白洛因把头探了进去,“找到了” 顾海扬扬手里的东西,眼角泛着邪光。 “我搜到两包卫生巾和一包护垫。” 白洛因,“” 等啊等啊,好消息没等来,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洛因脸色一变,大老远喊了句,“老师好。” 顾海虎躯一震,几大步跨到窗口,这才发现手机就放在窗台上。于是快速地将手机装进口袋,纵身一跃,直接从五楼跳到了三楼的空调排风扇上,巨大的动静惹得正在上课的同学齐齐惊呼,“有人跳楼了” 顾海没做片刻停留,又抓住了二楼的防护栏,直接跳到地面。 那些挨窗坐的同学伸着脖子往下瞅,顿时一惊,人哪去了 化学老师朝白洛因点点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刚要掏钥匙,发现门是开着的。 “奇怪,我记得我明明锁门了啊” 化学老师一边嘟哝着一边走进办公室,好在顾海一每翻一处,都会把东西放回原位,化学老师没看出什么破绽。 白洛因听到里面没动静,知道顾海已经跳窗户出去了,妈呀五楼呢,不知道还活着没白洛因脚步匆匆,结果还没走到楼梯口就撞上了顾海。 “到手了。” 顾海的笑容硬朗而魅惑。 白洛因从心底佩服顾海的身手,顾海自然也对白洛因的脑力表示由衷的赞赏,两个小伙子互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彼此,好像全天下都找不到比他俩能个的了。 突然,白洛因脸色一变。 “完了,我忘了把锁修好了” 白洛因急匆匆地折返,结果,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化学老师出来了。 “诶这锁怎么锁不上了” 白洛因扭头便跑。 化学老师再笨也明白过来了,朝着两个逃窜的背影大吼。 “你俩给我回来” 办公室的门紧闭,两个人面朝墙壁站着,化学老师拿着一擀面杖细的棍子在他们身后晃荡着,足足晃了五分钟,终于抄起棍子,在各自的屁股上比划了一下,冷言道:“都把屁股撅起来。” 顾海拧着眉头,挺叛逆地回了句,“老师,高中生还体罚啊” “高中生”化学老师磨着牙,“你们还知道自己是高中生,高中生能干出这种事么” 顾海梗着脖子不吭声了,不就挨两棍子么对他而言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化学老师黑着脸瞧着顾海,不服气是吧我一棍子就让你服了。 说罢,棍子带风地抽向顾海的屁股。 顾海以为女老师没什么劲儿,都没把屁股上的绷起来,结果这一棍子下去,腰部以下全都木了。因为棍子太,打下去没有刺痛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钝痛,而且这种痛楚顺着表皮一点点地往里面渗透,后劲儿特别足。 “换你了。”化学老师用棍子指了指白洛因。 顾海脸色猛的一变,这一棍子下去,他能受得了么 就算他能受得了,我也受不了啊 白洛因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就看到顾海横在了自己面前。 “老师,您打我吧,主意都是我出的,白洛因是被我逼迫的。您瞅他这张脸,一看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你要真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咱们班得多大损失啊” 化学老师哼笑一声,“我教他两年了,你没来的时候他就不是什么好鸟甭在我面前讲什么哥们儿义气,我不吃这一套,你俩一个都跑不了。” 说罢去拽顾海,结果没拽动,脸色更难看了。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下,“你靠边,我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你不是第一次挨打,可我是第一次瞅你挨打啊 顾海继续用手护着白洛因,像是宝贝儿一样地护着,目光坚定地看着化学老师,“老师,实话和您说吧,白洛因是我弟弟” 白洛因在后面恼了,冷不防回了句,“谁是你弟啊我明明是你哥。” 顾海给了白洛因一记凌厉的眼神,我不是为了护着你才这么说的么给我老实待着 回头继续向化学老师求情。 “我爸说了,我弟挨打,我回去就得挨打。您看您打了他,我回去还得多挨一顿打。要不,您就别打他了,干脆打我一人得了” 化学老师皱眉思索了片刻,手里的棍子晃了晃。 “你说的也有道理。” 顾海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样吧,我就不打你了,我直接打他,反正你有你爸打了。这样一来,我也能省点儿力气,你也能少挨一顿打。” 第一卷:悸动青春 110只因为那是他。 化学老师说着,又用手去拽顾海,结果差点儿被顾海推了一个大跟头。 “你你你”化学老师的小眼睛瞪得溜圆,里面都是愤怒的火焰,“你这是要造反么我是你老师” “你爱是谁是谁,你打他就不行” 化学老师如一头疯狮子横冲直撞过来,抄起棍子就朝顾海的身上甩去,顾海手臂一抬,棍子轻松攥在手里。化学老师想把棍子抽出去,结果本拽不动,自己反倒像陀螺一样在原地转圈。 顾海稍稍一用力就把棍子收到了腋下,目光中隐隐含着一股霸气。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打我,要么谁都不打。” 化学老师的高跟鞋狠跺三下,嗓子尖锐刺耳。 “你让谁选择呢你瞅好了,我是你老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我今儿就要打他,我想怎么打怎么打,那我是当老师的权利” “你不选是吧那好。” 顾海暗黑的眸子猛地一沉,棍子如飓风般在化学老师眼前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狠狠砸向旁边的办公桌。咔嚓一声,棍子断成两截,横切面的碎屑洒了一地,旁边的办公桌也被敲出了一条大印子,狰狞的在桌面上蜿蜒爬行着。 化学老师瞠目结舌。 顾海把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大摇大摆地走了。 “你给我回来”化学老师踩着细高跟儿追了出去,不顾形象地在楼道里大吼,“你们这俩孽畜成绩好又怎么了成绩再好,你们将来也是社会的败类” 走出教学楼,顾海的脸还黑着。 “臭娘们儿,早就瞅她不顺眼了还和我讲规矩,老子就是规矩,老子就护短了,怎么着吧” “你”白洛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顾海用手指狠狠戳了下白洛因的鼻梁骨,警告道:“别又说我至于么别又说挨顿打怎么了我不想听你说那些窝囊话我告诉你,很至于,特别至于,没有比这更至于的了” 白洛因瞧见顾海这副炸毛老虎一样的凶悍表情,突然就笑了。 “其实我想说,挺过瘾的。” 顾海微微滞楞,扭头看向白洛因,他差点儿忘了,出主意偷手机的还是这小子呢瞬间露齿一笑,大手掐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坏小子。” 于是两个坏小子再也无心上课了,直接翻墙出了学校,溜达到一条小吃街,每个小店都进去尝尝。走在街上还人手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调侃化学老师,回忆她被气之后的那副便秘表情,幻想她在床上的彪悍动作 讲到趣处,两个人便会无视周围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街上捶腿狂乐。 夜色浸染了整个北京城,街头拐角的鲜花店播放着爱的礼赞钢琴曲,两个人的双脚随着曲调的节奏一抬一落,挺拔修长的身影在路灯下渐渐拉长。一个暗黑的角落,顾海突然拽住白洛因,趁着周围没人,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然后,把头转回去,用舌尖舔舔嘴边儿,幽幽地说道:“好甜。” 是啊,吃得嘴边都是糖渣儿,能不甜么 在顾海人生的前十几年,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令他沉溺享受。一段普通的对话,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都可以让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哪怕只是沉默着陪他走这一段路,只因为这个人是他,这一条暗淡无光的路都可以瞬间变得光彩夺目。 也许,他人生的第一场恋爱才刚刚开始。 青砖红瓦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水泥堆砌成的高楼大厦。街道变得宽敞了,行人的步履变得匆忙了,两个人还是溜溜达达的,闲得无聊时就看车流看行人。 两个美女并肩走过。 白洛因吹了声口哨,顾海用特流氓的语气喊了声美女。 两个女孩互视一眼,羞赧地拉起彼此的手,加快脚步从白洛因和顾海的身边走过。 没一会儿,前面又走过了一个女孩。 顾海兴奋地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 “你看那个怎么样” 白洛因看了一眼,差点儿撞到前面的电线杆上。此女虎背熊腰,表情肃杀,走起路来像是推土机一样,动静特别大。 “你怎么净喜欢这样的啊”白洛因很不能理解。 顾海冒出一句,“那些太娇柔的女孩,起来不够爽”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没说话。 顾海又把嘴贴到白洛因耳边,小声说:“谁都没有你爽。” 白洛因的脸噌的变色,一把薅住顾海的脖领子,把他推到广告牌上一顿猛踹。顾海的手扒着广告牌的边缘,乐得嘴都歪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最终还是到了顾海住所楼下。 “走了这么一路,刚才吃的那点儿饭全都消化了。”顾海停住脚。 白洛因深有同感。 于是两个人一齐往旁边的便利店走去。 顾海问:“有什么想吃的么” 白洛因想了想,“要不你给我买两袋锅巴吧。” “要什么味儿的” “味儿的。” 顾海走进去,懒得到货架上去找了,直接和一旁的女服务员说:“给我来两袋锅味儿的巴。” 女服务员一下懵了,三秒钟之后,脑门到耳朵儿全都红透了。 顾海以为她没听清,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我要两袋锅味儿的巴。” 白洛因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店主笑得嘴都抽搐了,“小伙子,这个真没有。” 顾海这才意识到自己口误了,硬着头皮去货架上拿了两袋锅巴,又胡乱拿了一些零食,付了帐之后匆匆走了出去。 白洛因笑得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顾海恼恨地看着白洛因,脸不知道往哪搁了。 “有这么好笑么” “顾海,我告诉你,这绝对是报应,让你一天到晚没个正经,这回说秃噜嘴了吧哈哈哈” 顾海索厚起脸皮,“我就是要吃巴,不行啊,今晚上就吃你丫的。” 两个人在电梯里还在狂乐,白洛因有个毛病,不笑是不笑,一笑起来就不容易收回去。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白洛因两条腿都打软了。 顾海刚要掏钥匙,结果发现门是开着的。 “你忘锁门了”白洛因问。 顾海脸色变了变,直接把门打开,发现里面的灯是亮着的。白洛因也发现了异常,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跟着顾海一起进了屋。 屋子里飘着淡淡的清香,之前随意乱丢的拖鞋现在全都整整齐齐摆在鞋架上,客厅俨然被人规制过,到处都很整洁,茶几上突然多了一束鲜花。 一个身影从卧室走了出来。 “回来了。” 姜圆笑着看向白洛因和顾海。 两个人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几乎是同时开的口。 “你怎么来了” 姜圆顿了顿,柔声说道:“你爸不放心你们两个孩子住在这,特意让我来看看。” “你怎么会有这的钥匙”顾海又问。 “哦,你爸给我的,这套房子的钥匙他备了两副,一副在你手里,一副放在他那。他就图个方便,要是哪天有了需要,可以随时回来看看。” 顾海沉着脸,“就算要过来,也应该提前打招呼吧” 姜圆抱歉地笑笑,“我没有你的手机号,不知道怎么联系你。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把房间简单地规制了一下,没有动你们的任何东西。” 顾海没再说话,径直地走到卧室去换衣服。 姜圆赶紧拉住白洛因的手,硬是把他拽到沙发上坐下。 “因子,妈听说了,你爸和那个女的结婚了。” 白洛因挺冷淡的,“那又怎么样” 姜圆心疼地看着白洛因,“你说怎么样啊那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她心里能装得下你么还有你爸,他这刚一结婚,就把你轰出来了” “是我自愿来这的。”白洛因打断了姜圆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到我,第一件事就是诋毁我爸难道贬低了他,就能提高你自己么” “因子,你误会妈了,妈是心疼你,你才17岁,还是个孩子呢,哪能被这样放养啊以前妈有苦衷,没法好好照顾你,现在妈有这个能力了,你和妈回去好不好妈一定趁这个机会好好疼你,好好补偿你。” 姜圆说的异常动容,白洛因却只回了她两个字。 “晚了。”<dd> 111-12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11别来打扰我们。 姜圆还在再说什么,顾海从卧室走出来了。 “因子,你去不去洗澡” 要是放在平时,白洛因想都不想就会拒绝,但是放在今天,他还是犹豫了一下。一边是顾海那个老色狼老流氓灼视的目光,一边是姜圆这里嗦嗦的家长里短,相比之下,他还是觉得浴室里比较安全。 姜圆瞧见白洛因站起来,温柔的笑容立刻在嘴角溢开了。 “你们小哥俩关系这么好啊真让人放心。” 白洛因从卧室里找了睡衣出来,走到浴室门口,姜圆还来了一句,“我就爱看你们两个人亲亲密密的,越看越高兴。” 顾海关门之前冷哼了一声,会有一天让你哭的。 浴室里有两个花洒,一个浴缸,顾海打开花洒冲了冲,又把浴缸的水放满。扭过头的时候,白洛因刚把东西放好,准备。 顾海灼热的目光玩味地打量着白洛因的一整套动作。 白洛因感觉到后背一阵刺痛,尤其是腰部以下的位置,感觉有两团火在烧。他转过身,看到某位高大威武的美男正在若无其事地冲洗着身体,全身上下三百多块肌全都异常亮眼,处于欣赏和羡慕的心态,白洛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反倒是顾海,似乎一直都很正常,并没有给白洛因多少关注的目光。 难道是我想多了白洛因收回了心里的不安,很快褪光了身上的衣服。 花洒的水很热,周围腾起一层水雾,缭绕在白洛因的身侧,打出一圈圈光晕。 顾海就用余光往旁边一瞥,从脚趾缝开始往上看,那笔直的长腿,每晃动一下顾海的小心肝就颤动一下;那的小窄臀,虽然窄但是浑圆紧致,非常有料;顾海听人家说过,凡是屁股有的人欲都异常旺盛,还有那挺拔的小身板,背上像是穿了一钢钉,从脖颈到尾椎的线条绷直流畅;那张俊脸就更不用说了,五官硬朗,英气逼人 顾海忍不住在心里面幻想白洛因穿着军装的样子,肯定会异常的帅气迷人,如果能穿着军装被自己上,那滋味,太尼玛销魂了 正想着,白洛因突然走过来了,他竟然晃着他那两条大长腿走过来了。 顾海屏住了呼吸。 白洛因把手伸过顾海的头顶,然后慢慢在嘴角溢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顾海快被这个笑容电晕了。 “你开的是凉水。” 顾海,“” 白洛因回了自己的位置,心里咒骂了一句,怪不得他丫那老是没有水雾,闹了半天这傻子大冬天用凉水洗澡,真尼玛不怕死。 顾海收回错乱的神经,这才感觉到水的温度,外面北风呼啸,顾海在浴室里用凉水冲洗着身体,还能浑然不知,保持身体最佳热度,白洛因功不可没。 “要不要去浴缸泡个澡”顾海问。 白洛因摇头,“不必了,我洗完了。” “你这么早出去,是为了多和你老娘聊几句么” 白洛因关掉开关,开始用浴巾擦拭身体。 “谁说我要出去了” 顾海顿住,“不出去也不泡澡那你这待着干什么” “看你洗澡啊”白洛因微微扬起一个嘴角。 顾海的脸上透着一股笑模样,“那你帮我去浴缸那试试水温吧。” 白洛因的脚刚刚抬起,又放下了。 “等我把衣服穿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臭小子在想什么,想让我光着腚弯腰去试水温你以为我是整天看漫画书的无知少女呢这么好骗 “我现在就想让你去。” 白洛因走到衣架旁,慢悠悠地说:“你要真那么着急,自己去啊。” 话刚一说完,一双湿漉漉的手就伸到了他的腰上,紧跟着后背全湿了,一个的下巴硌在了他的肩膀上,唇齿的温度侵袭了半个脸颊。 “你给我滚我刚擦干。” “嘘”顾海把一手指竖在了白洛因的唇边,轻声说:“你妈在外面。” “她在外面又怎么样”白洛因用手肘戳着顾海的小腹,“给我滚开。” 顾海非但没滚,反而粘得更紧了,他把放在腰间的手转移到了白洛因的脖颈上,以一种胁迫的姿势,声音低沉魅惑,“白洛因,你太聪明了,你老是识破我的小谋,你让我怎么活啊你让我的小海子怎么活啊你越是这么聪明,这么端着拿着,我越是想你,特别特别想” 一边说,一边用身下的小海子磨蹭白洛因的臀缝,故意发出重的喘息声。 白洛因听惯了这种话,倒也没有起初反应这么激烈了,他把手伸到背后,猛地攥住顾海的小怪兽,让它老实一点儿,然后侧头看了顾海一眼。 “真的想啊” 顾海用下巴戳了戳白洛因的肩头。 “想得受不了了” 顾海用牙齿啃磨白洛因的肩头,以显示他迫不及待的心情。 “那就吃两袋锅味儿的巴去。” 顾海,“” “怎么洗了这么久”姜圆笑着看向白洛因和顾海。 顾海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冬天不是就应该多泡泡热水澡么” “这倒也是。”姜圆朝两个孩子招招手,“来,妈妈给你们削好了水果,都过来吃。”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听到“妈妈”这两个字,都是一阵恶寒。 “算了。”白洛因淡淡回了句,“我得回卧室做作业了。” “不着急,那些作业不做也罢,这种应试教育就是不科学,本该是大脑充分休息和放松的时刻,却让你们做一些毫无技术含量的作业。怪不得高考上了名校,读了四年大学之后,底层人民还是底层人民,上流社会永远都受不到那群高材生的冲击。” 就是想找个轰你走的说辞罢了,瞧你这得瑟劲儿的顾海冷哼一声,顾自回了卧室。 姜圆站起身去拉白洛因的手,柔声说道:“儿子,妈妈帮你把头发吹干。” “不用了,擦擦就行了。”白洛因把毛巾搭在一旁的架子上,甩了甩头发。 “那怎么成呢”姜圆说话就把吹风机拿了过来,招呼着白洛因坐下,“吹吹吧,不吹干,明儿早上起来会头疼的。” “我都这样十多年了,也没头疼过啊” 姜圆似乎挺受伤的,拿着吹风机的手垂了下来,悠悠地说:“是啊,一转眼你都大了,很多不好的生活习惯就这么养成了,改都改不掉了。” 顾海知道姜圆又要抒发感情了,大步走了出来,夺过姜圆手里的吹风机,“我给他吹。” 白洛因还在拧巴着,“我不吹风,不习惯。” “赶紧把头发吹干,咱俩就能睡觉了。” 言外之意,等咱俩睡了,她还能不走么 于是,顾海就站在白洛因身后给他吹风,姜圆就趁着这段时间赶紧表明自己的来意。 “洛因,小海,你们现在彼此都认识了,关系又这么好。我想,如果给你们俩人安排一个更好的环境,你们应该会考虑考虑吧我和你爸商量,希望把你们送出国两年,国外的教育条件和这里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别家的孩子想出都出不去,你们既然有这个好条件,就不要再耽误自己了。男孩子嘛,不要总恋家,要有点儿志向,懂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我很享受我现在的生活。” 我也是顾海在心里附和了白洛因一句。 “读普通高中,对我而言,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生活经历。” “你去国外读高中也一样啊,也会结识很多朋友,也会有一段丰富多彩的经历,而且会比这里有价值有意义的多。” “头发干了。”顾海揉了揉白洛因的头发。 白洛因站起身,朝姜圆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没有让家长做主的好习惯。” 姜圆还要说什么,顾海已经关掉了客厅一侧的灯。 “我们的大脑想要充分的放松和休息,所以您请便吧。” 姜圆的身体在沙发上僵了片刻,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朝顾海和白洛因说:“那你们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门一关,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真尼玛烦人,真尼玛嗦。” “她怎么能有这的钥匙呢以后她要是天天来,咱俩还活不活了” 顾海沉着脸思索了片刻,指着白洛因说:“快,赶紧改锁。” 于是,大晚上十点多,两个人还在门口忙乎。 白洛因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把门锁比学校的真是复杂多了,他暂时喘了一口气,朝旁边打下手的顾海说:“少了一个螺丝刀。” “那怎么办”顾海征求白洛因的意见,“去邻居家借一个” “这么晚了打扰人家不好吧”白洛因想了想,“要不你下去买一把吧。” “下去买” 白洛因头也不抬,“是,就去便利店。”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 白洛因见顾海没动弹,抬眼朝他坏笑了一下,“就去你买巴的那个便利店。” 顾海恼恨地将白洛因抵在门板上,咬牙切齿地说:“没完没了了是吧” 白洛因又哈哈乐了一阵。 这么一通闹腾,刚才的那点儿不快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12正式自立门户。 清晨五点钟,顾海听到手机闹铃响起,眯起眼睛看着窗外,月明星稀的,完全看不出是早上。草哪个傻b把闹钟定这么早眯了十秒钟之后,顾海的眼睛又睁开了,他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傻b。 眼皮下面似乎吊着两块铁,这一秒闭上下一秒就睁不开了。强撑起那么一条小缝,看到的是白洛因香甜安谧的睡脸。 最后,顾海是把自己从床上硬生生拔下来的。 屋子里的灯一直关着,黑暗中白洛因察觉到有人亲了他的脸一下,动作很轻柔,若有若无的,便没在意。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的灯已经大亮了,顾海穿戴整齐地站在衣柜旁找衣服。 “几点了”白洛因坐起身。 顾海把白洛因的衣服扔到他面前,“今儿穿这个,外边有点儿冷。” 白洛因刷牙洗脸的时候,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儿,机敏地把头探出卫生间,瞧见顾海站在厨房的一角,把买好的早点一点点腾到盘子和碗里。 白洛因手里的牙刷顿了一下,心里头默默算计着从这里到邹婶小吃的距离,来回所要花费的时间,从而判断顾海是几点起床的。 吃早点的时候,白洛因忍不住问:“为什么不等我起床了一块下去吃” “等你起床了”顾海冷哼一声,“咱们早没时间吃早饭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叫我起呢” “你说为什么啊” 顾海把咬剩下一半的蛋塞到了白洛因的嘴里。 上电梯的时候,顾海一直背朝着白洛因站着,等电梯快到一层了,顾海突然转过头,做了一个特狰狞的表情,冷不防的吓了白洛因一跳。 白洛因回过神之后踹了顾海一脚,“你幼稚不” 顾海笑着转过身,给白洛因整了整衣领,又给他把衣服的拉链紧了紧,两个人一起走出电梯。 因为天气冷了,骑自行车有点儿凉,为了锻炼身体,两个人选择跑步上学。 整整一个上午,白洛因都没有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多睡了半个钟头的缘故,顾海很自豪地认为这是自己的功劳。上课的时候,他总喜欢把手伸到白洛因的后背上,有时候是无意识的,只是很想一,不带任何邪恶的念头,单纯地想确定这个人存在。 最初顾海碰白洛因,白洛因总是很警觉,有时候也会回头骂两句,现在完全不会了。甚至有时候顾海一节课老老实实的,他会不经意地往后瞥一眼,看看他是否还好。 中午放学,两个人从外面买了些快餐带回家吃。 从电梯里出来,震惊的发现门又是开着的。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已经把锁偷偷改了么难道进贼了 两个人进屋,结果没发现任何敌情,唯一让他们脑门冒烟的就是,姜圆的身影出现在了厨房里。 “宝贝儿们,你们回来啦,妈妈已经把饭准备好了,你们洗洗手就可以准备吃了。” 顾海脑门青筋暴起,迅速将白洛因拉拽到客厅。 “怎么回事锁不是换了么她怎么进来的” 白洛因目露凝重之色。 顾海磨牙,妈的,竟然敢找维修工来拆锁 刚要进去质问,姜圆就笑着走出来了。 “对了,忘了和你们说了,门上的锁坏了,不过我已经修好了。” 说完,掸掸手又进了厨房,哼哼着小调把做好的菜端到餐厅。 白洛因走到门口瞅了瞅,锁还是那把锁,昨天辛辛苦苦改装完,今天被他老母轻松破解了。外面保存良好,唯一的印痕还是昨天用螺丝刀划出来的,一看就没有经过维修师傅的手,完全是他老母亲力亲为的。 顾海站在旁边冷笑一声,“我算是明白了。” 白洛因抬起眼皮,“明白什么了。” “明白为什么你爸那么敦厚老实,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小人。她不愧是你妈,你不愧是她儿子,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爸被套得这么牢实了。” 白洛因黑了顾海一眼,似乎挺不乐意他把自己和姜圆相提并论的,虽然他不可否认自己的很多优良基因都是从姜圆那遗传来的。 “我决定了,以后我每天都来这给你们做饭、洗衣服、搞卫生。找保姆我也不放心,再者我也没什么事,整天闲着,倒不如来这伺候伺候你们。” 白洛因和顾海的脸色都很难看。 姜圆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不会在这待很久的,只有中午和晚上过来。” 真会挑时段,怎么恶心怎么来顾海的脸黑得都快看不见五官了。 姜圆把饭菜推到白洛因和顾海的面前。 “快吃吧。” 白洛因没动筷,看着姜圆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你以后能不能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这句话,顾海早就想说了,碍于姜圆是白洛因的母亲,便迟迟未开口。 姜圆的嘴唇泛白,即便涂着厚厚的唇彩都遮掩不住。 “洛因,妈妈想你,妈妈一天见不到你,心里就” “你不是想我。”白洛因打断了姜圆的话,“你只是想趁机钻空子。” 姜圆眼睛里蒙起一层水雾。 “我在家住着的时候,十天半拉月不露面,你不也活得好好的” “那会儿因为有人照顾你,现在” “现在有我照顾他。”顾海口,“你不是一向信奉西方教育模式么我们已经17岁了,早就该独立了。如果你怕他受委屈,现在我向你保证,他的衣服由我来洗,饭也由我来做,再苦再累我都认了。只要你能保证不踏进这个门,我们一定会活得有模有样的,如果你非要来这打扰我们的生活,那我不保证你明天还能看到我们。” 顾海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度,每句话恨不得都能在地上砸出一个响儿来。 自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姜圆真的没再来过,偶尔会派人送一些东西过来,譬如衣服、棉被,大多都用不上,直接被丢到储物室里。 白洛因真的就在这儿住下了。 而且一住就住了两个礼拜,除了周六和周日回家了之外,其余时间都待在这儿。两个人的生活都很有规律,顾海比白洛因早起半个小时,买回早点等白洛因起床一起吃。白洛因觉得过意不去,和顾海商量着俩人轮流去买,结果顾海当即拒绝,理由就是我会开车你不会,于是每天中午一有空,白洛因就会让顾海教自己开车。晚上回来吃过饭,休息片刻便去下面做运动,健身房、篮球馆,不弄得满身大汗都不回去 回来之后泡个热水澡,剩下的时间全用来腻歪。 两个人从不吵架,出奇的和谐,原因也是没什么可吵的。屋子里脏没关系,两个人全都视而不见;洗漱用品乱摆没关系,看到什么用什么;从不会因为看哪个电视台而争执,因为两个男人的喜好如此相同 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在吃饭上面。 顾海亲口承诺要给白洛因做饭吃,他也确实这么做了,白洛因对顾海厨艺的最高评价就是“毒不死”。是的,合着眼捏着鼻子还是能吃下去的。当然,顾海也有个拿手好菜,那就是煮蛋,每天必煮,每煮必熟,白洛因每次都会夸两句。 所以周末回家,邹婶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个儿子如同饿狼一样扑向饭桌,一口气吃掉十几口人的饭量,还总是嘟哝着没吃饱。周日走的那个下午,邹婶给白洛因和顾海做了一大堆好吃的,叮嘱他们回去放到冰箱里,足够吃一个星期的。尽管如此,只要有时间,邹婶还是会去给白洛因和顾海送吃的。 当然,在洗衣服这一方面,顾海一直都是尽职尽责。 他自己的衣服,直接丢到洗衣机里,白洛因的衣服他是手洗的。白洛因总是劝他直接用洗衣机洗,可顾海坚持手洗,为此白洛因很受感动。可后来白洛因发现,他的衣服顾海并不是都用手洗,而是选择的。再到后来,白洛因发现,其实顾海只会手洗一件东西,那就是白洛因的内裤。 每天晚上顾海都会站在洗手台旁,搓啊搓啊的。 白洛因总算明白为什么顾海可以轻松自如地跑个十几公里,洗件衣服却让他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13两人的平安夜。 又到了周五,被窝里异常暖和,暖和得让人不想起床。白洛因睁开惺忪的睡眼,透过落地窗朝外望去,天已经亮了,好像又没有亮,灰蒙蒙的,让人判断不出具体的时间。 想伸手去手机,结果胳膊差点儿拿不出来,原因就是被子掖得太严实了,怪不得这么暖和。 “五点二十,还早。” 白洛因嘟哝了一句,刚要闭上眼睛接着睡,无意间看到窗框上落了一层白。 下雪了 白洛因强打起神睁大眼睛,仔细朝外面看了看,的确是下雪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貌似还很大。虽然下雪会给生活造成很大的不便,但是看到鹅毛大雪从天空中降落,整个世界都变白了,还是会有种兴奋的心情。 白洛因坐起身,旁边的被窝,已经凉了。 顾海不知道出去多久了。 下雪天路滑,开车要慢,所以肯定比平时起得要早一些。 顾海刚把车开到小区门口,就看到白洛因的身影在雪地中伫立着,脑袋和肩膀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你怎么出来了这么冷” 顾海用手了白洛因的脸颊,上面已经结了一层冰霜,很凉。 “赶紧进去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儿。” 顾海浓眉拧着,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责备,像大人训小孩儿似的,一边骂着还一边假模假式地在白洛因的屁股上踢了一下。白洛因穿着长身棉衣,特别厚实的那种,踢在上面好像踢在被子上一样,什么感觉也没有,倒是抖落掉一地的雪花。 路这么滑,白洛因是怕顾海开车出什么事,看到他回来,心里就踏实多了。 热腾腾的小包子,粘和软烂的粳米粥,放上一点儿咸菜丝儿,还有每天必不可少的豆汁胶圈一一摆上桌面。白洛因搓搓手,刚要动筷,结果发现顾海的头发开始往下滴答水,额头上都湿了,不像是雪融的,倒像是汗。 “你怎么出汗了”白洛因问。 顾海用手擦了擦,漫不经心地说:“路上有车追尾了,一直在堵着,我实在等不及了,就下车跑了一阵。” 白洛因心底溢出淡淡的感动,也有那么一点点心疼。 顾海瞧见白洛因不吃东西,光顾着瞅自己,忍不住勾起一个唇角。 “感动了感动就让一次。” 白洛因刚暖起来的目光瞬间冻结,狠狠咬了一口包子。 “顾海,你丫早晚毁在你这张嘴上。” 顾海歪着嘴笑了笑,不以为然。 吃过早点,整个身体都暖了,出门前,顾海还是让白洛因套一个羽绒服在外面。 “你见过棉衣外面还套羽绒服的么” 白洛因嫌笨,又把羽绒服脱下来了。 “让你穿你就穿上,你又不是娘们儿,穿那么苗条给谁看啊”顾海语气挺硬,非要把羽绒服套在白洛因身上。 白洛因抵死不从,“那你怎么不穿啊” 顾海特有气势地回了句,“爷不冷。” “我也不冷。”白洛因怒喝一句。 顾海指着白洛因的脑门,“找抽是不是” 白洛因还是那句话,“你不穿,凭啥让我穿” 顾海磨了磨牙,手指在白洛因的脑门上狠戳了几下,然后大步走回里屋,又拿了一件羽绒服出来,穿在了身上,扬扬下巴,示意白洛因也穿上。 白洛因不仅套上羽绒服,还拿了一条围脖儿,只不过是绕在了顾海的脖子上。 顾海走在前面,脖子上突然就暖和了,低头一看,一条暗红色的围脖儿胡乱绕在了自己的脖子。 回过头,白洛因面无表情。 顾海如梦初醒,开口便问:“你是怕我冷,又不好意思说,才死活不肯穿衣服的吧” 白洛因没承认也没否认。 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袭上心头,顾海一把揽过白洛因的肩膀,手的力道很重,说话的语气却很温柔,“因子,你对我真好。”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回敬了一句,“没你对我好。” 顾海故意问,“我对你怎么好了” “你对我好的都有点儿二了。” 呃这是个什么评价顾海有点儿晕。 白洛因的嘴角隐隐透着一丝笑模样,不明显,但是很生动。就像这满地的雪花,明明是静态的,可却让整个世界都灵动起来。 两个人穿得像个笨狗熊一样,跑不起来了,只能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迟到就迟到吧,还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欣赏欣赏沿街的雪景。 顾海注意到,路上的鲜花店和礼品店都早早地开门了,门口摆着包装美的苹果。 “今天是平安夜吧”顾海问。 白洛因也是模棱两可,“好像是吧。” 顾海看了看手机,果真是。 看来,身边没个女人还真是不行,老爷们儿谁会费心思记这些啊 来到班上果然迟到了,而且一个人都没有,场上人倒是不少,可能都下去扫雪了。白洛因刚要把书包放在桌子上,结果发现桌子上摆的都是苹果,再往抽屉里一看,抽屉里也都是。顾海那里也是如此,尤其更不例外,一连三个课桌看起来甚是壮观。 白洛因和顾海找到了班级扫雪位置,参与到了扫雪的队伍之中。 “顾海,给你换一把扫帚。”白洛因说。 顾海一转身,一个冰凉的雪球砸面而来,在鼻梁处炸开,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等把眼睛睁开的时候,白洛因都跑远了。 “你丫冒坏是吧” 顾海扔下扫帚就去追。 这俩人玩得不亦乐乎,身边的同学也按捺不住了,三五成群地开始攻击,到最后成了大面积的雪仗。虽说是高中生了,可一个个全都童心未泯,玩起来谁也不让谁。 最后的结果就是衣服全都湿了,这个时候白洛因觉得顾海特别明智,别人湿了只能缩着肩膀打哆嗦,他们脱了棉衣还有羽绒服。 尤其送了白洛因一个苹果形状的打火机,白洛因默不作声地收了起来。 顾海却一点儿都不避嫌,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说:“有了女生送了我一条围脖儿,说是她亲手织的,你说她什么意思” 白洛因冷哼一声,“看上你了呗。” 顾海很满意白洛因的反应,心里觉得不过瘾,还问:“那你说我还给她′送回去么人家好心好意给我织的,我再送回去,多伤人啊。” “那你就留着。” 顾海还想说话,白洛因伸手阻拦,“自个的事儿甭问我。” 言外之意,你瞧着办吧 顾海顿了顿,“要不我就戴上吧。” 白洛因的后背猛地僵了一下。 顾海又敲了敲白洛因的肩膀,“回头瞅瞅好看不” 白洛因没搭理顾海,两腮的肌绷得紧紧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寒气。 顾海轻笑一声,顾自嘟哝道:“算了,还是给她′送回去吧,既然不喜欢,就别给人家幻想了。”其实他压没把袋子打开。 白洛因僵持的肌突然间松懈下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眼神有多么介意。其实顾海完全可以再过分一点儿,那样效果更明显,可他不舍得,真的不舍得,哪怕自个少占点儿便宜,也不想让白洛因吃太大的亏。 今天是周五,本来应该回家的,可两个人却在街上溜达起来,大概是太热闹了,突然就想逛一逛。到处都是年轻的情侣,手捧鲜花的,玩偶的,巧克力的无论是什么店,门口都摆着各式各样的礼品。 顾海搓了搓手,这种天气在外面晃荡,还真有点儿冷。 白洛因的脚步在一家小店门口停住,指着上面挂着的手套问:“这个多少钱一副” “四十五。” 白洛因掏钱买了一副,刚要递给顾海,忽然发现他不见了。扭头一看,他跑到旁边那家店里,也买了一副一模一样的手套。 结果是顾海先给白洛因戴上的,还抢了白洛因的台词。 “没什么好送的,你就凑合着收下吧。” 白洛因挺无奈地笑了笑,也把手里这副手套给顾海戴上了。 你我都是男人,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可以讨你欢心,所以,就来点儿最经济实惠的吧 回去的路上,正好经过万达国际影城,上面的电子显示屏上播放着平安夜通宵专场的播放目录,顾海停下脚步,朝白洛因说:“要不,咱俩去看电影吧” 白洛因微微一愣,他已经n久没有踏进这种地方了,上次来电影院,还是陪着石慧。那部电影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石慧哭得稀里哗啦的,他光顾着给旁边那位递纸巾,连电影演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顾海进了电影院。 平安夜通宵包场的电影很多,分门别类地在各个号厅播放,有的专门是爱情电影,有的是新上映不久的电影,有的是30专场,有的是混类顾海和白洛因仔细挑选了一下,觉得8号厅播放的电影最适合他俩,清一色的枪战片和恐怖暴力片。 进去之后,放眼望去座位都是空的,看客寥寥无几。 “真消停啊” “废话,谁平安夜来这看恐怖暴力片啊” 人家要么手牵手去了情侣厅,要么肩并肩地走进爱情电影包场,看累了还可以倒在对方的肩头睡一会儿。哪像他俩啊没个累,越看越兴奋。到了第三部电影的时候,偌大的8号厅就剩下这二位爷,看激动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声喧哗,看憋屈了可以踹凳子骂娘,看困了就绕着影厅跑两圈 直到最后一部电影的片尾曲响起,两个人甚有默契地把头靠向对方的肩膀,结果就是头抵着头,眼眶乌黑,眼睛依旧闪着的亮光。 “这三百块钱花的,真值”顾海说。 “这是我有生以来看的最过瘾的一次电影。”白洛因说。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各自把头移开,相视一笑,一脸倦态地走出了影院。 第一卷:悸动青春 114一个陌生来电。 中午回家吃了一顿饭,和阿郎亲热了好一阵,然后狂睡了一下午,傍晚又急匆匆地赶了回去,因为李烁和周似虎要来一起过圣诞节。本来说好了要出去吃,结果顾海偏要和人家吹嘘自个的厨艺多么高超,那俩货一听就惊了,二话不说直奔家里。 路上,顾海有点儿发愁,“晚上吃点儿什么呢” “吃火锅吧,涮羊。” “你想吃了” 白洛因哼笑一声,“只有吃这个不会出卖你的厨艺。” 顾海的脸儿顿时有些挂不住,沉着眸子问:“你的意思,我做的饭不好吃了” “好吃不好吃,你自己心里还没数么” 顾海顿时噎住,大手掐住白洛因的脖颈子,怒道:“我煮的蛋不好吃” “你怎么不问问你烧的开水好喝不” “你丫” 顾海恨恨地把手从白洛因的脖子上拿下来,黑着脸和白洛因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 哟还闹脾气了 白洛因轻咳一声,顾海没有半点儿反应,表情倍儿严肃,唇缝抿成一条绷直的线,眼睛直视着前方,暗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不到里面真切的情绪。 “还真生气了啊”白洛因忍不住开口,“小皮脸儿。” 顾海本来就余怒未消,白洛因又一句“小皮脸儿”,让他的男儿尊严大打折扣。这一次不光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了,直接大步朝前走,冷峻的背影在白洛因的视线里越来越远。 这人白洛因无奈了,加紧脚步追了上去。 “行了,你做的饭也没那么难吃,还有提升的空间。” 顾海依旧不发一言。 “别没完没了的,我给你提出意见,不是想让你进步么” 顾海黑着脸继续往前走。 白洛因一脚踹在顾海的屁股上。 “你是不是找啊” 顾海的脸有点儿绷不住了。 白洛因继续威吓,“你丫再这么拧巴,信不信我把你那独创的锅味的巴告诉李烁他们” 顾海嘴角一扯,猛地将白洛因搂到怀里,指着他的鼻尖,带着笑骂道:“小丫挺的,你太坏了。” 果然,对付这种人就得用点儿黄词儿,不然掀不开他那老厚的脸皮。 两个人去了超市,买了好几斤的鲜切羊片,又买了火锅底料蘸料,然后随意挑了一些青菜,就提着大包小包回了住处。 李烁和周似虎来的时候,锅里的水都煮沸了,香味从餐厅偷偷钻出来,弥漫了所有房间。李烁和周似虎在家都是小少爷,别说做饭了,连厨具都没过,这会儿一进来就闻到香味儿,顿时拍着顾海的肩膀大赞道:“大海,你太了,你太能个了,你让我对你的敬仰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周似虎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要放在前两年,谁能想到大海会做饭啊” “是是是,太尼玛意外了,我早上和中午都没吃饭,就等着这一顿呢” “我连摄像机都带来了。” 看着李烁和周似虎那一脸钦佩和吹捧的表情,白洛因禁不住汗颜了一把,怪不得顾海有底气在他俩那吹嘘,一个个全是没见过大天儿的。 四个人一边吃一边喝,冬天喝啤酒不过瘾,李烁特意从家里带了两瓶茅台,一瓶酒下肚,四个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不会吧你就是就是那个姜姜什么来的她儿子”李烁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火锅里的汤都洒了出来。 周似虎也是一副惊骇的表情,“闹了半天你俩是兄弟啊” 白洛因没说话,顾海问他,“要不要再加点作料” “我自己来吧。” 白洛因刚要动手,顾海已经把他的碗拿过去了,放了半勺的作料进去,加了一些汤,还尝了尝咸淡,最后一点头。 “成了。” 李烁和周似虎看得眼都直了。 其中一个拍着另一个的肩膀,戏谑道:“这哥哥当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白洛因听见这句话,眼皮子抬起来,慢悠悠地朝对面俩人宣告。 “我是他哥。” “呃” 李烁和周似虎愣了一阵,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顾海知道他们笑的是什么,一双筷子飞了过去,一打中一个人的头,目光冷厉。 “笑什么笑” 李烁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大海啊大海,你丫也有今天被人压在头上了吧滋味不好受吧” “滚一边去”顾海踢了李烁一脚。 李烁冷哼一声,“你也就跟我横,有本事你骂你哥一句。” “我骂他怎么了”顾海凶着脸。 李烁一副挑衅的眼神,“你骂啊” 周似虎也在旁边起哄,“对啊,你骂啊,有本事你骂啊” 顾海扭头看向白洛因,后者吃得有滋有味,一副完全置身之外的表情。其实借着酒劲儿骂两句也没啥,平时开玩笑不是还骂来骂去的么可怎么就开不了这个口呢瞅他坐得这么老实,吃得这么香,模样这么乖,哪舍得冒然甩一句脏话过去啊 只能当一回孙子了顾海第一次在哥们儿面前低下他那尊贵的头颅,任由李烁和周似虎的口水围攻。 周似虎喝得嘴都歪了,拽着白洛因的手说:“我特佩服你,你能把顾海制服了,你不知道他当初说了你多少坏话。” 白洛因也有点儿高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周似虎,“他都说我什么坏话了” 顾海犀利的双目瞪着周似虎,“你敢说一个试试。” “说。” 白洛因就一个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语调起伏。 可周似虎就吃白洛因这一套,拉着白洛因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添油加醋地把当初顾海不知情的时候,诋毁污蔑白洛因的那些老底儿全都翻了出来。白洛因就当个笑话听,也没往心里去,听着听着眼睛就睁不开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白洛因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他是被自己的手机吵醒的。醒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顾海更生猛,直接横在地毯上睡着了,李烁和周似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餐厅、客厅到处一片狼藉。 手机一直在响,白洛因的头还是有点儿晕晕的,他扶着墙壁走到卧室,终于找到了一直在叫唤的手机。 陌生号码这个时候谁来的电话 白洛因按了接听,懒懒地喂了一声。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气息都听不到。 “喂” 白洛因拧起眉毛。 “白洛因。” 三个字,每个字都像一块千斤巨石,砸在了白洛因的心头。 砸得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石慧” 手机对面传来轻微的啜泣声,但是很快就压制住了,其后便是长长的一阵沉默。 白洛因的心里乱糟糟的。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对方似乎没有听到白洛因的问话,自顾自地说:“去年的今天,我们两个人是一起过的,今年只有我一个人了。你知道么街上好热闹,他们身边都有人陪着,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想着你。我说的没错吧你没有想我吧说不定你身边早就有人陪了,呵呵” 白洛因定了定神,淡淡回道:“石慧,你别这样,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我已经接受这个现实了,只不过今天有点儿特殊,这里真的太热闹了,我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没想过要和你重新开始,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特别想你,真的特别特别想你,我觉得,我在回忆里面走不出来了。” 白洛因走到阳台上,靠着冰凉的墙面,强迫自己的心一点点镇定下来。 “你越是这样,你越是走不出来,你别再打听我的消息了。你试着删除我的号码,删除有关我的一切信息,删除我这个人。” “我删除不了。”石慧的声音轻柔哽咽,“你知道么我之所以能扛到今天,是因为我一直幻想着,我们总有一天会和好的。” 白洛因的指尖泛着一抹凉意,夜风吹得他的呼吸有些不稳。 “没可能了。” 四个字之后,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第一卷:悸动青春 115深夜强行拷问。 白洛因一个人在阳台上站了很长时间,直到全身上下都凉透了,心里的温度也下降成为正常值,他才拖着疲倦的步子回了客厅。 顾海依旧横在地上,看样子睡得很沉。平日里白洛因有一点小动静,他都会非常警觉,今天手机铃声响了那么久,白洛因又打了那么久的电话,他都稳如泰山,可见昨晚确实喝了不少。白洛因静静地看着顾海,想着怎么把他拖回床上,看着看着就有些失神了。 顾海很少这么安静,这么老实,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沉睡的野豹,薄衫长裤,身体在地毯上惬意地舒展着,结实的手臂和长腿虽然都处于放松状态,却充满了刚劲的力量,好像下一秒钟就会突然跃起,张牙舞爪朝你扑过来。 白洛因觉得,顾海是个多面体,很难到他的准脾气。他冷厉起来的时候,一个眼神就会让你不寒而栗;温柔起来的时候,又像是一个随便可以揉捏的软柿子;严肃起来的时候,从头到脚就像一杆枪,再煽情的氛围都能让他雷打不动;坏起来的时候,骨缝里都透着一股轻浮,让你瞬间骤起皮疙瘩 这样的人,看起来复杂,却又无比单纯。 白洛因也是如此,他是个情中人,虽然看起来比较稳重,其实心里飘忽得厉害。他可以在上一秒对顾海鄙视得要死,下一秒就看到了他过人的长处,可能昨天还想抽顾海一个大耳刮子,今天就想对他温柔呵护。 好比现在,白洛因注视了顾海良久,都没忍心叫醒他。 最后,白洛因决定,就这么把顾海抱到卧室。 听起来好像挺荒唐的,白洛因确实这么做了,他把顾海拦腰抱起,虽然有点儿沉,但是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一步一步很慢很稳地往卧室里面送,到了床边,轻轻放下,开始给他脱鞋脱衣服。 顾海似乎哼了一声,白洛因的手顿了顿,朝顾海的脸上看去。 眼睛闭着,睫毛很短但是很密,鼻梁很高,让这张脸都变得很立体,唇部的线条很硬朗,暗红色的,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男人的薄唇。 白洛因的手指突然入顾海浓密的发梢中,脸募得垂下,嘴唇封住了顾海的呼吸。 薄唇相贴的那一刻,白洛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很乱。 撬开顾海的牙关,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白洛因像是瞬间迷醉了,舌头闯了进去,暴地开始在顾海的口腔里横行霸道,甚至连牙齿硌到舌头都没有察觉,血腥味刺鼻,津中夹杂着血丝,顺着唇角流下。 顾海醒了,手臂抬起,扼住了白洛因的脖颈。 白洛因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即使他和顾海四目相接,也没有任何羞怯和顾虑。他暴地撕开了顾海的薄衫,又去扯拽顾海腰上的皮带,像是一只急切的豺狼,没有任何耐心,褪下裤子的那一瞬间顾海的胯骨被皮带硌得生疼。 顾海的眼睛里充斥着烈红色的火焰,当白洛因的手在他身上制造出一股股电流和刺激的时候,这种暴虐达到了顶点。 他一把将白洛因摔到身下,暴地分开他的腿,身下肿胀的野兽冲着狭窄的密口猛地顶撞过去。 白洛因企图扭过身体,却被顾海的膛压得动弹不得。 “让不让”顾海低俗的问话充斥在白洛因的耳边。 白洛因的手死死攥拳,脸像是嵌进了床单里,声音沉闷痛苦。 “不让。” 顾海又一次冲撞了一下,这一次比上次还狠,白洛因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 “为什么不让” 顾海问得霸道,心也在那一刻和白洛因叫起劲儿来,因为他感觉到白洛因今天不正常,虽然他被压得死死的,可心却在四处乱窜,顾海可以很明显感受到他的慌张和不安。 手机铃声赫然响起,白洛因的身体跟着抖了一下。 “这个时候谁来的电话” 顾海嘟哝了一句,手伸过去想要拿过手机,却被白洛因抢了个先,直接关机。 “骚扰电话。”白洛因说。 顾海没有在意,他将身体下移,速度非常快,快到白洛因还没有察觉,臀瓣就被某个人的利齿密密地攻击了。白洛因的腿猛地抬起又被按下去,手臂伸到后面再次被按住,他像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螃蟹,完全无法动弹,被迫接受爱的凌辱。 顾海的牙齿在臀瓣四围啃了一阵,突然开始往内侧转移。 白洛因的身体在疯狂地较劲,和顾海较劲,也和自己较劲。 顾海的舌头舔在了白洛因无法启齿的部位。 他的脖子猛地后仰,下巴硌在床单上,嘶吼了一声。 “顾海,你混蛋” “滚蛋”顾海笑得狂肆,“还有更混蛋的呢。” “大海大海” 白洛因突然叫了起来,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哀求,这是顾海以前从未听到过的。他的心纵是一块灼热的烙铁,此刻也软了下来。 顾海抱住了白洛因,膛抵着他的后背,下巴抵着他的脖颈。 “因子,你在怕什么” 白洛因脱力一般地闭上眼,拼命压抑着自己急窜的心跳。 顾海的手指又对着那个遍布着神经,褶皱交错的地方戳刺了上去,不留任何情面的,不考虑任何后果的,继续迫问:“为什么不让” 白洛因闷闷地说了句,“我怕疼。” 事实上,这个理由,在白洛因的心里占得比例最小,微乎其微,可是对于顾海却是奏效最大的。白洛因完全可以说出实情,可他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怕,恐慌感让他的血都跟着凉了,像是要抓住一救命稻草,就算窝囊也认了,只要别冲破他心里最后的承受底线。 顾海突然笑了,释然的笑,然后一巴掌拍在了白洛因的臀瓣上。 “原来你小子也有怕的啊” 白洛因把情绪掩饰得很好,怒目反驳顾海,“要不你一个试试” 顾海故意试探白洛因,“来啊,我没意见。” 白洛因像是死鱼一样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顾海笑了,笑得挺复杂的。 然后他贴在白洛因耳边,小声说:“宝贝儿,一会儿可能有点儿难受,你忍忍。” 白洛因身体一僵,他以为顾海要强来,结果顾海只是按住了他的腿,把烙铁一样灼热壮的怪物到了他的腿缝中间。腿处最敏感脆弱的皮肤遭到了强烈的摩擦,热度烧灼着白洛因的每一神经,尽管不是真枪实弹,却也让白洛因够羞辱的了。他几次想把腿松开,却遭到了顾海的暴虐阻止,只能咬着牙硬忍着。 身后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地传过来,白洛因慢慢受到了感染,开始用手抚慰自己前面的小东西,后来仍觉得不够,竟然翻个身把顾海压在下面,用同样的方式在他身上攫取快乐。顾海任由他弄,甚至鼓励刺激他弄,即便他心里也有点儿抵触,可让白洛因在他身上找到任何刺激的方式,他都甘心去尝试。 夜,终于在两人的痉挛颤抖中结束了它的喧嚣。 其后的几天一直很平静,白洛因没再接到石慧的电话,心里渐渐踏实了。也许她真是那天触景生情了,情绪有些失控,才打了这么个电话。谁在失恋过后没有一段疯癫期呢也许,慢慢的就过去了。 一转眼到了元旦,白洛因和顾海回到小院过节。 邹婶和白汉旗在厨房忙乎着,白洛因在屋子里鼓捣着自己的东西,顾海则在院子里逗小孩玩。 邹婶的儿子叫孟通天,人小鬼大,刚七岁就满脸的忧郁。 “你刚这么点儿大就发愁,有什么可愁的啊”顾海问。 孟通天叹了口气,小嘴蠕动一阵,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海坏笑着拉过他的手,问:“有女朋友了么” 孟通天苦笑了片刻,“有,还是没有呢” “这个可以有。” 顾海大手掐住孟通天的小细腿,一阵狂乐,这孩子太好玩了。 孟通天丝毫没被顾海的情绪带动,还是一脸的茫然,久久之后,幽幽地说了句,“她都快把我折磨死了。” “谁啊” 孟通天缩着肩膀,脚丫子在地上划圈。 “你说谁啊,她啊。” 顾海心领神会,继续逗他,“她怎么折磨你了” “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这不是存心拿着我么” 顾海哈哈大笑,拍着孟通天的头说:“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咱俩一块努力吧” 正说着,白洛因的手机响了。 白洛因的手机放在书包里,书包就撇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他在卧室里听不见,顾海就直接把他的手机拿过来接。 第一卷:悸动青春 116顾大少抽疯了。 “喂” 对方沉默了半晌,开口问:“白洛因呢” 一个好听的女声,标准的普通话发音,字正腔圆,音色柔美,光是听声音,就能想象到对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假如这个声音是来找顾海的,顾海的小心肝儿一定会扑通两下,但她却是来找白洛因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是谁”顾海问。 对方很客气,“对不起,我找白洛因,麻烦你把手机给他好么” 顾海幽幽地回了句,“你不说你是谁,我就不给他。” 对方停顿了两秒钟,说:“我是他女朋友。” 顾海冷笑一声,异常霸气地朝手机里面说:“你是他女朋友,我还是他男朋友呢”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无聊,幻想狂顾海起初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他发觉不对劲了,对方直呼白洛因大名,也就是这个电话没打错,确实是打给白洛因的。 这回可得说的说的了。 白洛因正在柜子里翻东西,翻着翻着,突然翻到了一块手表,虽然在柜子里面压了很长时间,表壳依旧光亮如新,底盖上刻着一个“慧”字,不用说,石慧那里也有一块,底盖上刻的是“因”字,这是一款情侣定制手表,价格不菲。 顾海就站在白洛因的后面,白洛因都没有察觉。 突然,手里的表被人抢走了。 顾海用拇指抚了一下手表的镜面,笑道:“不错嘛,还称这么一块名表呢” 白洛因没说话,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顾海又把手表翻了个,瞅见了底盖的logo。 原本温热的双眸,此刻降低了好几个度。 “怎么着我刚一离眼,你丫就偷偷躲在屋子里怀念旧人”顾海用膝盖顶了白洛因的臀部一下。 白洛因沉着脸抢过那块表,又丢进了柜子里,一副懒得解释的表情。 顾海依旧不依不饶,“触景生情了心绪难平了又回忆起你那风花雪月的浪漫小日子了” 白洛因翻起眼皮看着顾海,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负面情绪。 “顾海你有劲么我是恰好从柜子里翻出来,多看了两眼而已,你瞧你这不依不饶劲儿的,娘们儿唧唧的。” “你说谁娘们儿呢”顾海黑着脸拧过白洛因的下巴,“和你开个玩笑不行啊咱俩谁当真了你要是不心虚你干嘛跟我急” 白洛因的眸子里闪动着暗红色的火焰。 手机又在这个时候响了。 顾海低头瞅了两眼,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给你,你女朋友打来的。” 白洛因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掩饰都掩饰不住。 “还真是你女朋友啊” 顾海问得轻松,心里一点儿都不轻松。 白洛因没说话,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顾海一个人在屋子里拼命咬牙,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从白洛因表情发生变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猜到打电话的人是谁了。随即一连串的问题都涌了上来,他们联系多久了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有没有偷偷给她′打过电话他们不是分手了么她怎么还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人就喜欢幻想,尤其是恋爱中的人,把这种天赋发挥到了极致。白洛因背朝着顾海接电话,顾海看不清他的表情,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模拟他们的对话了。慧儿,想我了么因子,我好想你,刚才有个臭男人说他是你男朋友;甭听他胡扯,他就是我弟而已;真的么因子,其实我还爱着你;嘘,小点儿声,别让那个混蛋听到,其实我也爱你 草草草草草顾海用自虐的想法在脑子里把自己屠杀了千百次。 真实的对话却是这样的。 “石慧,别闹了好么该说的话我都和你说了,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了。” “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啊,难道聊聊天都不可以么” “在我这里,分手了就是陌生人。” “白洛因,你心里若是真的不在乎了,又何必介意和我通个电话呢” “我不介意,有人会介意。” “白洛因,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这样吧。” 白洛因按了关机,刚要回屋,听到邹婶说:“因子,吃饭了,快把大海叫出来。” 顾海那厮还在屋子里运气呢。 白洛因敲了敲窗户,冷冷说了句,“出来吃饭。” 顾海掩饰得很好,一顿饭吃得乐呵呵的,期间还不停地给这个、那个夹菜,和白洛因也是有说有笑的。但是白洛因知道,这小子指不定想什么呢,弄不好又在整幺蛾子,最好提防着他点儿,免得点燃了这颗定时炸弹。 下午,顾海接个电话就走了,白洛因一直陪着爷爷,一直到天黑,才接到顾海的电话。听他的口气,也没什么不正常,就是催促着白洛因赶紧回去。 白洛因隐隐感觉,顾海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打开房门,顾海就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瞧这架势,是要开审了 白洛因走了过去。 “打开看看。”顾海脸色平静地说。 白洛因愣怔了一下,这才发现茶几上摆放着一个大盒子。 什么东西白洛因满腹疑惑地打开了。 差点儿被晃瞎了眼 白金项链,黄金手链,钻石戒指,奢华名表 “你干嘛”白洛因瞧傻了。 顾海扬扬下巴,“送你的。” “送我” 白洛因又看了一眼,里面所有的物件都是配对的,也就是通通都是两个。 顾海从沙发上起身,坐到白洛因身边。 “来,我帮你戴上。” 白洛因猛地拦住顾海。 “你脑抽了吧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戴这么多首饰干什么” 顾海挺认真地说:“不光你戴,我也戴。” “你一个下午没露面,就去买这些东西了” “还有呢。”说话又从旁边拉过来一个大箱子,从里面开始往外拿:绣了两个人名字的护腕、加了logo的皮带、印着人脸的书包、写着彼此尺寸的内裤一直到箱子见了底,顾海把箱子倒过来,还听见清脆的两个响儿,白洛因拿起来一看,是写着彼此座右铭的指甲刀 白洛因瞬间石化了。 没有顾海买不到的,只有白洛因想不到的,但凡能穿戴在身上,拿在手里的,这里通通都有两套。 “你哪来这么多钱啊”白洛因急赤白脸地追问。 顾海双手兜,嘴角叼烟,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我哥临走前,给我留了二十万。” “你不是说要拿那钱当生活费么” 顾海斜坐在沙发扶手上,淡淡回道:“还剩了点儿,没都花。” “还剩多少” 白洛因回头看看那个首饰盒,心里觉得情况不容乐观。 顾海掏了掏口袋,总共不到二百块钱,全都塞到了白洛因手里。 白洛因恨得牙痒痒,虽说不是他的钱,可他架不住心疼啊 “顾海,为了两块手表,你至于么你就算不浪费这个钱,我和她也不可能了。” 顾海静静地听着,眼神突然在这一瞬间发生了逆转,他大跨步走到白洛因的身边,盯着白洛因的眼睛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顾海狠狠摇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你怎么不早说” 白洛因怒道:“你也没让我解释啊” 顾海扯了扯嘴角,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说:“你过来。” 白洛因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个人一起上了电梯,电梯在地下一层停住了,顾海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家车库的大门。 一模一样的两辆汽车摆在白洛因的面前,一新一旧,旧的那辆是顾海平时开的,新的那辆不用说也知道怎么来的,旁边还有两辆崭新的山地自行车作陪衬。 白洛因脸都绿了。 顾海轻咳了一声,“脑子一热,就买了。” 白洛因蹿到顾海的身上,对其脑袋一阵狂捶,捶到最后,自己先没劲儿了,颓然地问了句:“钱哪来的” “我把我妈留给我的存折动了。” 白洛因都想哭了,他又问:“你别告诉我,你还买了一套房子” 顾海语气有些勉强,“你也知道,现在房价这么高,存折里就这么点儿钱,等我以后” “啊啊啊” 白洛因狂吼几声,猛地掐住顾海的脖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想骂骂不出口,想说什么都堵在嘴边,最后一气之下放开他,自己蹲到墙角,不说话了。 他觉得,他对不起顾海他亲娘。 心里头酸酸的。 倒不是因为钱,他知道顾海有钱,只是有种感觉,憋闷在口出不来。 第一卷:悸动青春 117顾大少耍流氓。 “我不后悔” 良久之后,顾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像是宣誓一样,听得白洛因脸都绿了。 “你不后悔我后悔” 早知道就把手机放在身上了,谁想她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个电话,还恰恰让顾海给接到了。 顾海走到白洛因身边,蹲下来他的头,安慰道:“这有什么啊给你买东西,买到倾家荡产我都乐意。何况咱也没到那个份上啊前两天我看了一条新闻,一个男的为了给女朋友买项链,把肾都挖出来卖了,和他比我还算明智的呢,这起码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你和他比干什么啊”白洛因气结,“他那是神经病。” “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啊谁没有为了爱情甘愿做傻b的阶段啊你就没爱到我这个份上,你丫心里指不定还装着谁呢。” “你又来了是吧”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 顾海身子一歪,差点儿坐到地上,他稍稍挪了挪位置,和白洛因并排蹲着。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那么干蹲着,寒冬腊月的,在这没有任何温度的车库里,抽着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疯。 久久之后,顾海点了一颗烟,递给白洛因,白洛因没接。 “其实吧,我买的东西都是保值的,你看,黄金、钻石都可以拿来投资啊哪天咱们没钱花了,还可以卖了。” 白洛因快被顾海气得内出血了。 顾海扭头看了白洛因一眼,手伸过去拧了他的脸蛋儿一下,白洛因一躲,他又伸胳膊把白洛因搂了过来,手在他的下巴上摩挲着。 “该刮胡子了。”顾海说,“回去我给你刮胡子。” 白洛因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得了,别想了。”顾海软语哄道,“买都买了,你就不能高兴一下” 白洛因依旧沉闷着脸。 顾海凑上去亲了亲白洛因的耳朵,软腻的声音唤着,“宝贝儿,宝贝儿,好宝贝儿” 这要是放在平时,白洛因早就一个大耳刮子抡过去了,可谁没有个感情脆弱的时候呢,白洛因气愤是一方面,心里面还埋着厚厚的一层愧疚呢。瞧见顾海这副死皮赖脸的磨人样儿,心里一恨直接朝他的喉结上咬了一口。 顾海掐灭了烟头,拉着白洛因起身。 “这儿蹲着太冷了,走,去车里坐一会儿。” 顾海把车钥匙给白洛因,让他自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室内灯一开,里面一切都是崭新的。男孩哪有不爱车的啊虽说这一辆车来的有点儿唐突,可白洛因真心满意,豪华的内部设计,舒适的驾驶环境,手扶着方向盘,心里隐隐透着几分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启动车子,出去狂兜一圈。 “明天你就开着这辆车,拉着咱俩找个温水游泳馆,好长时间没游泳了,会所里的游泳馆都是凉水,我怕你受不了。”顾海说。 白洛因目露惊色,“我才学了几天啊你就让我开。” “没事,试试呗,反正有我陪着你,出车祸也死一块。”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他还真想试吧试吧。 顾海拍拍白洛因的胳膊,“来,去后面看看。” “后面有什么可看的啊” 白洛因嘴上这么说,还是跟着顾海下了车,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挺舒服的。”白洛因坐在上面说。 顾海凑了过去,热气都扑到了白洛因的脸上,“真舒服么” 车内空间狭小,顾海往这边一挤,白洛因一点儿活动的余地都没了,他隐隐间感觉不太对劲儿,等顾海的魔爪伸过来抢走他手里的遥控器,把车子强行锁上的时候,白洛因心里惊呼一声,草,上当了 “顾海,你丫找抽吧” “来,抽一个试试,你越抽我我越来劲,来来来,抽啊” 白洛因头皮发麻,“这是车库。” “车库怎么了车库也是咱们家的,除了咱俩谁能进来” 白洛因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那张扭曲的脸,涨红的,羞愤交加的,想抗拒却又底气不足的一瞬间天旋地转,眼睛只能看到车顶,还有上方那张邪魅惑的俊脸。 车身一阵剧烈的晃动,里面充斥着煽情的喘息声。 白洛因低吼一声,身体瘫软在了靠座上。 头抵着车窗,还在激动的余韵中没有缓过劲儿来,眼神迷离地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墙壁,懒懒的,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顾海把白洛因拉到身边来,手扼住他的脖颈,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是我的。”顾海说。 白洛因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可以无限制地包容你,让着你,只要你有要求,我全都满足你。但是有一点,你记住,我永远都无法忍受,那就是你心里放着别人。” 顾海犀利的目光下掩藏的是不安的情愫,是的,他心里是慌的,他表现出再多的霸道和强势,他的内心都是不安的。感情投入得越深越多,心里就越发得输不起,他不能失去白洛因,甚至,想都不敢想。 “你要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不会手软的。” 白洛因避开目光。 顾海又把他的目光拽了回来。 “我说的是真的,我顾海要是狠起来,绝对够你心悸一辈子。” 第二天,白洛因真的开着他的新车上路了。 因为不熟练,车速很慢,导致顾海在一旁调侃他,“你是和外边那个坐轮椅的飙车呢” 白洛因无视顾海的嘲讽,继续保持他的车速,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温水游泳馆里的人并不多,俩人换好衣服就下了水,虽然是温水,可刚下去的时候还是感觉很凉,俩人在偌大的泳池里面游了很久,身体才渐渐暖和起来。 “不错嘛,游得挺快。” 顾海用手偷在白洛因的腰上掐了一把,白洛因猛地将顾海的脑袋按进了水里,然后双脚快速打水,像一条鱼一样轻松地溜走了。 顾海上了岸,走到了十米跳台上,朝白洛因吹了声口哨。 白洛因目光朝那儿看去,顾海纵身一跃,身体绷成了一条直线,教科书一般的完美姿势入水,水面上掀起一层漂亮的水花。白洛因的眼睛放着光,太帅了要知道跳水是个技术活儿,没有点儿基本功,别说十米跳台了,就是三米,也很容易拍晕了。 水下的温度偏低,顾海从水面上钻出来,游到热水池里面暖暖身子。 结果,刚扎了一个猛子,起来就瞅不见白洛因了。 突然一声口哨,顿时惊住了顾海。 “你别跳,危险” 顾海狂吼一声,可惜已经晚了,白洛因的身体已经垂直入水,姿势倒是学了八九分,可钻到水里之后再也没出来。 顾海疯了一样地朝那边的泳池游去,游到白洛因的落水点,潜入水中,却没发现白洛因的身影。又往前游了游,还是没发现,氧气有点儿不足了,顾海迫不得已钻出水面,大口大口吞咽着空气,刚要再潜入水里,突然感觉身下一凉。 旁边激起一溜水花,直奔岸边而去。 白洛因从水里钻出来,拿着顾海的泳裤,一个劲地在上面乐。 “上来吧,快到点儿了。” 顾海凶神恶煞地瞪着白洛因,“给我扔下来。” “你不是最喜欢耍流氓么这次让你耍个够。” 白洛因话音刚落,游泳馆又走进来几个美女,说说笑笑地跳下了泳池。顾海低头瞅了一眼,泳池的水啊,你怎么就这么清澈你这是要治老子于死地么正想着,那几个美女还朝他游过来了,顾海只能赤条条地游到离她们远一点儿的地方。 结果,白洛因在岸上喊了一句,“谁的泳裤落在这了” 顾海脸一窘,满口的白牙都呲出来了。 几个美女瞧见白洛因手里提着的泳裤,一个个全都臊红了脸,眼睛不由自主地四处学么,一边学么一边骂道:“谁啊这是臭流氓” 顾海没脸见人了,干脆一猛子扎到底,不出来了。 白洛因笑得腿都软了。 最终还是把泳裤还给了顾海,结果到了更衣室被顾海狠狠折腾了一番。 第一卷:悸动青春 118半路杀出强敌 又到了紧张的期末备考中,频繁的模拟测验,繁多的课下作业,让学生们个个焦头烂额的。老师们暗中较劲,撒着欢地延长课堂时间,以前趁着天亮就能赶回家,现在无形中多了一节晚自习,每天都是披星戴月的。 这种高强度学习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白洛因又开始上课睡觉了。 前阵子在顾海同志的细心呵护下,白洛因已经摆脱了这个恶习,结果现在顾海都无能为力了,作业那么多,总不能不让他写吧写完了作业,总不能不睡觉吧睡觉之前,总不能不热乎一下吧 自习课上,白洛因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顾海抬头瞅了他一眼,心里攥拳,今天晚上啥都不干,就睡觉 然后从抽屉里拽出一件羽绒服,起身给白洛因披上了。 本来挺安静的教室,突然间聒噪起来,很多同学都伸着脖子往后看,更确切地说是往后门看。这么枯燥的自习课,稍微来一点儿刺激都能让学生们心潮澎湃,更何况这个刺激一点儿都不小,后门口站着一位大美女。 顾海凭借着地理优势,一侧头便看到了该女子的芳容。 连顾海这种专门喜欢猛女的人,此刻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真漂亮,漂亮得和这里的环境都有点儿格格不入。皮肤白得通透,眼部曲线偏欧化,眼睛很大,眼窝略深,里面凝聚着灵气,好像会说话一样。身材更是没挑儿,细腰大长腿,被一身的世界名牌包裹得玲珑有致,风姿绰约。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高富美。 于是教室里一群穷矮搓全都坐不住了,如果眼神可以带钩子的话,他们早把这美女身上的衣服全都钩下来了。干嘛呢这是打扮这么漂亮,还站在我们班后门口,存心挑战我们的忍耐力呢 这女孩也非一般人,班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就可以从容淡定地站在后门口,一直这么站着,目光专注地盯着某个人看。 一直到下课,班里所有人都没动,她先走进去了。 顾海眼看着她走到了白洛因的课桌前,蹲下身,托着下巴往上看,一边看一边笑,笑得这叫一个甜啊甜得他身上都起了毛刺儿,干嘛呢这是当着我的面勾引我媳妇儿胆儿够肥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味了吧 “你有事么”顾海冷冷地问了句。 女孩把眼神转到了顾海的脸上,又是动人一笑,笑得外面的桃花都提前盛开了。 “没事。” 然后,继续用深情迷离的眼神看着前面睡觉的这位。 顾海暗自咬牙,我干嘛要是个男的 教室里的气氛异常活跃,无数雄目光都在往这里扫,一副嫉妒外加看热闹的表情。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美女,咋就不是来找我的呢这么好的事怎么偏偏又让白洛因给赶上了 白洛因依旧忘我地睡着,女孩也不嫌烦,随便拽过一张空凳子,坐在上面,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瞅着白洛因,也不开口说话,耐心十足地等着他自己睡醒。顾海敢打赌,若是这节课间白洛因不醒,这个美女肯定会继续等一节课,下节课间继续来这候着。 来者不善。 最后还是尤其先坐不住了,他和白洛因挨着,这位美女就坐在他旁边,满身的香气熏得他鼻炎都犯了。于是转过身,敲了敲白洛因的课桌,“醒醒,有人找你。” 白洛因不耐烦地直起身,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一群起哄声。 “醒啦” 白洛因以为自己在做梦,表情在瞬间冻结,愣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美女用手在白洛因眼前晃了晃,“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啦” 白洛因勉强找回了几分神智,问:“你怎么回国了” 一听“回国”这两个字,顾海全身上下的血都凝固了,心肝肚肺、五脏六腑全都停止了运行一样。石慧从白洛因第一次醉酒喊出她的名字,到面色紧张地拿起手机去接她的电话,顾海都都对这个女孩充满了好奇。他一直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他心中的假想敌,没想到她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且还以这样一种强大的姿态。 漂亮,骚气符合白洛因喜欢的所有标准。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两个人一起滚床单的时候,白洛因那副欲仙欲死的表情。他一定不会拒绝吧不会骂爹骂娘骂滚蛋吧他肯定如同豺狼饿虎一般地扑上去,连皮带地吃干抹净,一次不够再来第二次,事后还得宝贝儿宝贝儿地喊着,甜言蜜语地哄着,为下一次战斗做好充分的准备 顾海快把自己的心尖掐出血来了。 上课铃响了,石慧小声和白洛因说:“我出去等你。” 然后,迈着醉人的步子出了教室,继续站在后门口。 整整一节课,顾海什么都没干,光顾着在脑子里进行军事演习了。他拿着图纸,大笔在上面挥舞着,描画着战略布局,旁边站着的是他的部下,还有千千万万的军队官兵。他们众志成城,同仇敌忾,为了保卫脚下的土地,他们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白洛因心里也很乱,教室外面站着的不是个善茬儿,后面坐着的更不是善茬儿,他感觉锋芒在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下触到两个目光。 一个是笑着的,真笑,另一个也是笑着的,冷笑。 赶紧把头转了回去。 放学之后,白洛因收拾好东西,在顾海的目光灼视下走了出去。 石慧还在外面站着,楼道虽然有暖气,可窗户毕竟透风,在这站一节课也不是件容易事儿。白洛因出来的时候,石慧正在朝手里哈着气,面颊微微泛红,嘴里仍旧含着笑,没有半点儿抱怨和不耐烦。 “你”白洛因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石慧先开口了,“一起吃顿晚饭吧。”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回道:“改天吧,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石慧柔声回道,“我已经在家休息一天了。” 顾海倚靠在后门口,不冷不热地甩了一句。 “去吧,人家大老远来看你,又等了你一节课,你好意思拒绝么” 白洛因用带刺儿的目光瞥了顾海一眼,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本来就有这个念头,居然真点了点头。 顾海眸色骤黑,给你个鱼饵你就叼,给你个台阶你就下,你丫是要气死我么 石慧露出开心明朗的笑容,拽着白洛因的胳膊就要走。 顾海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就请他一个,不合适吧” 石慧笑容淡了淡,看了看白洛因,又看了看顾海,没说话。 顾海笑里藏刀地看着石慧,“把我也捎上吧,我也喜欢美女。” 石慧愣了一下,笑得挺大方。 “好啊,那咱们一块去吧。” 路上,三个人乘坐一辆车,石慧在前面,白洛因和顾海坐在后面。三个人起初都很沉默,石慧透过车窗朝外望,顾海和白洛因则用眼神暗杀对方。 “白洛因,你快看,那个亮着灯的小路,还记得么那是一个葡萄园,那会儿你背着我摘葡萄,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我们摘了满满一大筐呢。” 白洛因记不记得没人知道,反正顾海是记住了。 三个人坐在一个浪漫温馨的包厢里,气氛很诡异。 石慧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美的礼盒,递给白洛因,“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谢谢。” 白洛因接过来的瞬间,感觉有一双眼睛把自己的胳膊给截肢了。 石慧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顾海,“诺,这是给你的。” “我就算了吧。”顾海冷言冷语。 石慧依旧热情,“怎么可以算了呢既然都来了,就别客气了。” 说罢把盒子往顾海手里一塞,笑得坦诚真挚。 她越是这么热情可爱,善解人意,顾海越是不待见她。 石慧仿佛没看出顾海对她的敌意,还在主动和他搭话。 “你是顾海吧” 顾海微敛双目。 石慧继续笑道,“看来我真的猜对了,原来你就是顾少将的儿子,白洛因的弟弟啊。真没想到,你们俩竟然能相处得这么好。能让白洛因接受这层关系,顾海,你很厉害哦。” 顾海的眼神朝白洛因杀了过去,里面满是质问。 “你不是说你俩没通过电话么怎么她全都知道” 白洛因也用眼神回击,“我哪知道啊我明明没和她说过。” 两个人各自移开目光。 白洛因暗自皱眉,姥姥的,出内贼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19大晚上穷折腾。 回去之后,白洛因去浴室洗澡,顾海则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盯着果盘上摆放的那一串葡萄。等白洛因洗完澡出来,发现顾海还保持着自己进浴室之前的姿势,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果盘,果盘里的葡萄珠被他一个个地捏扁,紫红色的汁流得满地都是。 白洛因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一下就看出顾海的心思了,暗骂了句抽疯,推开卧室的门要往里走。 “回来” 顾海猛地一拍桌子,满目威严。 白洛因的脚步停在门口,扫了顾海一眼,冷冷地问了句,“干什么” “给我解释一下。” 顾海指的是白洛因背着石慧摘葡萄的事儿。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那会儿在谈恋爱,做这种事也正常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你和金璐璐还上过床呢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得把你那玩意儿给剪了啊” 这下顾海没词儿了。 钻进被窝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白洛因闭上眼睛,满心疲惫,不想一双骚扰的脚又伸了过来,在他的腿上不停地蹭啊蹭啊,蹭得他头皮发麻,终究忍不住,怒斥一声:“你给我好好睡觉” 顾海一把扭过白洛因的头,漆黑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慑人的光芒。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白洛因用力攥住顾海的手腕,怒道:“我不是一直这么和你说话么” “对,你就一直对我这副态度。” 顾海差点儿被白洛因的下巴给捏碎了。 “我对谁不是这副态度啊”白洛因拧着眉毛。 “你对她就不是这副态度” 白洛因早就知道顾海回来得抽,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顾海气得够呛。 “你看见我对她什么态度了她在外面站一节课,我出去陪她了吃饭的时候,我给她′夹菜了还是说她上车的时候,我拉着她不让走了” 顾海盯着白洛因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不在那,你一定会这么做。” 白洛因恼了,一拳扫在顾海的口。 “滚蛋” “你让我滚”顾海的胳膊肘狠狠硌着白洛因的小腹。 白洛因用脚踢踹着顾海的小腿肚儿,吼道:“就是让你滚我不想和你这么不讲理的人一块睡觉。” 顾海一把揪住白洛因的脖领子提了起来,质问道:“你不想和我睡觉,想和她睡是吧你想她是不是你他妈是不是想她” 白洛因浑身上下的血都在倒流,所有的耐心都耗尽,一拳扫在顾海的门面上。这一下力道很重,顾海感觉自己的鼻子和心一样酸,我就说了她一句,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么我顾海被谁打过我这辈子挨得所有的拳头都是你白洛因一个人的。 顾海这种畸形的想法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两个人扭打起来了,薅头发挥拳头连环踹,从床头撕扯到床尾,从床上扭打到床下,到了地上之后继续打。 两个人都没舍得真打,相比之下还是白洛因下手重了一点儿,原因就是顾海这张嘴太损了,如果他什么都不说,或许白洛因打几下就停了。可他偏偏一个劲地刺激白洛因,最后白洛因恼羞成怒,一脚踢在了顾海的裤裆上。 这一脚算是把顾海彻底踹寒心了,双目充血地站起身,扭头便往门口走。 白洛因心里一紧,迅速站起来,一把拽住顾海。 “松开。”顾海冷冷的。 白洛因迎难而上,一把薅住顾海的脖领子,玩了命地把他往床上拖。到了床上之后,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双手死死箍住顾海的肩膀,呼哧乱喘地看着他,额头上不停地滴答着汗珠,全都滴到了顾海裸露的膛上。 两个人四目交错,逼视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 长久的一段沉默之后,白洛因突然脱力一般地俯下身,整个人趴在顾海的身上。头枕在顾海的肩窝处,头发散散地搭在顾海的耳侧,脸颊上的汗水全都蹭到了顾海的左口上。 心跳夸张地冲刺着耳膜。 “顾海,在你心里,我白洛因就是这么一个贱骨头的人么” 顾海僵硬的身体终于在那一刻松垮了几分,其实在白洛因抱上来的时候,他的心已经软成一滩泥了。这会儿听到白洛因略带委屈的质问,刚才那点儿脾气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大手抚上白洛因的头发,揉了揉,淡淡回道:“不是。” “那你还叫什么劲” 顾海实话实说,“不知道。” “那你给我点儿信任成么”白洛因问。 顾海没回答,头一低封住了白洛因的薄唇,唇齿厮磨间他感觉到了白洛因的诚意。其实他无条件地相信白洛因,相信他的人品,相信他的作为,相信自己的眼光不至于那么低劣。可为什么还要折腾呢他也说不清楚,也许就是为了耍浑而耍浑吧 半个小时之后,俩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捡起地上的被子,没羞没臊地抱在一起睡觉了。 第二天下了早自习,白洛因就直奔杨猛的班级。 杨猛一出来,目露惊喜之色,上前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调侃道:“难得啊,你今天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白洛因把杨猛拽到一个角落里,质问道:“你是不是把我的手机号告诉石慧了” 杨猛顿了顿,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白洛因一听这话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猛地朝杨猛的脑袋上拍了三下。 “你丫她回国了” “不是吧”杨猛惊讶万分,“她她她竟然回国了” 白洛因黑着脸怒斥,“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靠,因子你太牛了,就一通电话你就把她招回来了,本事不小啊”杨猛乐呵呵地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说,是不是来这感谢我的” “我感谢你姥姥”白洛因咬牙切齿。 杨猛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甭装了,乐坏了吧” 白洛因叹了口气,扭头要走。 杨猛这才发现白洛因的脸色是真不好,追上去解释,“其实我也不想告诉她,是她自己一个劲地求我,你也知道,我这人心软,她那边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哪狠得下心啊” 白洛因长出了一口气,站住问杨猛,“你都和她说什么了” “没说啥啊,她问我你最近的情况,我就如实说了。对了,我特别提了一下你的新身份,顾少将的干儿子,嘿嘿” 白洛因的脸都绿了,旁边的叛徒还在不怕死地撺掇,“因子,其实你俩完全可以和好了,既然她都能为了你回国,你稍稍意思一下,肯定能把她留下。你当初和她分手,不就是因为距离远么现在她回来了,距离都没了,你还不把握住机会啊” “我和她分手不是因为距离,是因为本来就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杨猛眨巴着眼睛,“因为家境不同现在也没什么不同了啊她爸是当官的,你干爹比他爸官儿还大呢” 白洛因伸出一只手,“行了,别说了。” 抬脚便走。 回到班里,手机在书包里不停地震动,拿出来看到一条短信,石慧发来的。 “明天下午有空么出来聊聊吧,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白洛因想都没想,直接抛给了后面那位。 “你给我回吧。” 顾海一看这条短信心就凉了,你小子太了,存心把难题抛给我了。我这要是不答应,是我不信任你,我要是答应了,不是存心和我自个过不去么 “回了么”白洛因问。 顾海犹豫了一下,问:“你想去么” 白洛因很诚实地告诉他,“我想去。” 顾海笑得脸都僵了,“那你就去吧,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白洛因淡淡一笑,“那你就回吧。” 顾海从没觉得,往手机上打一个“好”字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这种心情,就和送儿子上战场是一样的,他能不能回来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自己有没有命等他回来。 点了发送之后,顾海把手机递给了白洛因。 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无条件地相信你。” 白洛因扬起一个唇角,“谢谢。”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0这下捅娄子了。 周六下午,咖啡厅。 石慧化了一点淡妆,本来就漂亮的一张脸更显得靓丽了。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白洛因先开口。 石慧用勺子慢悠悠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大眼睛不时地朝白洛因闪动着。 “你猜。” “看你的气色,似乎挺不错的。” 石慧笑得无奈,“在你面前,我敢摆出一副苦相么我稍微动一点儿感情,你这边立刻就挂电话,我都怕了,真的。” 白洛因沉默。 “请问二位先生要点儿什么” “我看看啊要两杯果汁吧。” “请问什么口味的呢” “你自己瞧着办吧” 旁边的桌位上来了两位部队士兵,因为嗓门过大,禁不住引起白洛因侧目。这两个士兵也在东张西望,正好对上白洛因的目光,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大声聊天。 整个咖啡厅这么大的空间,这两个士兵偏偏挤到了这里。 “怎么了”石慧问。 白洛因摇摇头,“没什么。” 两个士兵脑袋凑到一块窃窃私语,“还别说,咱顾少将的儿子眼光就是好,你瞧这妞儿多正啊” “嘿嘿是啊,这小子倒霉了。” 石慧沉默了半晌,目光在白洛因的脸上定格,痴痴地看了很久。 “白洛因,你变化挺大的。” 白洛因挺诧异的,“有么我自己没感觉到。” 石慧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儿。 “你变帅了。” 白洛因扯了扯嘴角,还没回话,旁边那两个士兵又叫唤起来了。 “我要的是鲜榨,你怎么给我上调味儿果汁啊” “先生,你明明说随便的。” “嘿,还和我犟嘴好像我一个当兵的存心欺负你一个服务员似的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不好意思,先生,老板不在,我现在就去给您换一杯。” 话题又被打断,石慧挺无奈的,白洛因说:“要不我们换个座位吧” 石慧笑着点头,小声朝白洛因说:“其实我也这么想的。” 两个人刚挪了没一会儿,那两个士兵又吵吵起来了,好像其中一个把果汁弄洒了,迫不得已又换了张桌子,直奔白洛因和石慧而来。 白洛因就是再笨,也知道这俩人啥目的了。 “要不,你坐到我这边来吧,我们两个坐得近一些,就不怕吵了。”石慧小心翼翼地朝白洛因问,好像很担心他会拒绝。 白洛因瞅了那两个士兵一眼,坐到了和石慧同一侧的位置。 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石慧看着白洛因那只手,鼻子突然酸酸的,这双手不知道拉着她走了多少条街,给她′擦了多少次眼泪,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白洛因,如果不是看到墙上的日期显示屏,我差点儿以为,我们没有分手,我也没有出国,我们就是来这里约会的。” 白洛因眸子里的坚定骤然波动了一下。 “白洛因,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国么” 白洛因硬着头皮回了句,“因为我。” “更确切地说,是因为你的一句话。” 白洛因的目光朝向石慧,如此近的距离,他几乎可以看到石慧眸子里的水波,好像下一秒钟就会凝聚成一个水滴,顺着漂亮的脸颊流下来。 “你说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不甘心,也不相信,我就想当面问问你,那个人是谁假如你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我出了这家咖啡厅就去订机票。” 白洛因动了动嘴唇,没有说,不知道是内心犹豫,还是说不出口。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石慧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用柔软的手指攥住白洛因的胳膊,声音有些不稳,“白洛因,我不走了。” 白洛因猛然间清醒,他扭头看向石慧,语气又变得有些生硬。 “你没必要在我身上犯傻了,就算你留在这,我们也不可能了。” “为什么” 石慧终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白洛因的胳膊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问:“你不喜欢我了么” 白洛因终究没忍心把石慧推开。 旁边的两个士兵都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小声嘟哝:“他不喜欢你,哥喜欢你,你到哥这里来吧,哥一定好好疼你。” “这小子可够狠心的啊” “哼一会儿有他好果子吃。” 顾海站在部队大型训练场上,定定地瞧着不远处的士兵艰苦地练。 一个年轻的军官走了过来,立正站直,朝顾海敬了个礼。 顾海用眼神回了礼。 军官全身放松,笑着朝顾海问:“最近去哪了好久没看见你了。” “瞎忙。” 军官又笑了笑,“顾少将刚出去没多久。” 顾海没理这茬,直接问:“有枪么” 军官立刻朝营部大喊一声,“配把好枪出来” 顾海端着枪,去了不远处的靶场,有两个狙击手正在那练习,前方百米内有十几个流动靶位,顾海默不作声地将子弹装进弹壳里,找好位置之后,跟住前方一个狙击手的脚步快速移动。前面一枪他一枪,前面中靶之后,他在朝同一个靶位击,有六发子弹打在了几乎相同的位置上,剩下的皆没打中。 顾海皱了皱眉,俨然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好长时间没枪了,水平下降了很多。 狙击手放下枪,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便衣青年,忍不住拍着顾海的肩膀夸赞道:“小伙子,枪法不错啊,以前练过吧” 还没得到回应,一声怒吼就传过来了。 “干什么呢不好好训练,他的肩膀也是你能乱拍的么” 狙击手面色一变,垂着头喊了声报告,得到允许之后转身走人了。 军官略带歉意地看着顾海。 “刚调过来的,不认识你。” 顾海淡淡地回了句没事,端起枪又开始瞄准。 军官默不作声地离开了,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两个士兵着急忙慌地往这里跑。 “你们两个干什么来的找了你们一下午你们这是严重违纪行为” 顾海放下枪,朝军官走去。 两个士兵低着头不敢吱声。 “是我让他们出去的,有点儿事让他们办。” 军官刚才还严肃的一张脸,一瞬间恢复了平和。 “原来是这样,那就算了,哈哈哈” 军官走后,两个士兵偷瞄了顾海一眼,表情有些紧张。其实顾海的心情比他们还紧张,如果他能在家里坐住,就不会跑到这来了,只不过在两个军人面前,他不好表露罢了。 “怎么样” 两个士兵相互看了一看,你推我,我推你,全都开不了这个口。 他们越是这样,顾海的心情越是急躁。 “你先说”顾海指着左边那位。 士兵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说:“其实他们就是叙叙旧,也没聊什么出格的。” 右边那位比较实诚,一听队友说这话,立刻反驳。 “怎么没说出格的你忘了,那个女的是因为什么回国的” 顾海立刻上前一步,狠戾的眼神死死盯着右边那个士兵。 “为什么回国” 左边的士兵拽了右边士兵的袖子一下,用眼神频频警告,你可千万别说实话,你要真说是那个女的主动回来的,顾大少肯定得气死了,以后咱俩还混不混了 右边的士兵顿时反应过来,勉强从嘴边挤出一个笑容。 “是那男的一通电话把那女的叫回来的。” “对对对。”左边的士兵连声附和,“那女的本来没想回来,那男的死乞白赖让她回来。” 顾海的脑袋嗡的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左边的士兵捅了捅右边的士兵,示意他劝劝顾海。 “那个,顾顾大少,其实吧,那女的本来没有那个意思,那男的死皮赖脸要粘着人家,还非要让那女的留下。” “对,那男的可不要脸了,他刚坐下就夸那女的漂亮,一个劲地盯着人家看。” “他还强行搂着女的不撒手。” “行了。”顾海突然打断,面色晦暗,“别说了,我心里有数了,你们走吧。” “那个”左边的士兵挠挠头,讪笑着看向顾海,“你能不能帮我们在军官面前美言几句,给我们立个三等功啊” “给你们立功”顾海双拳紧握,“你们把我气成这样,你们还想立功你们有什么功” 右边的士兵僵持了一阵,小心说道:“我们帮你出气了啊” “是啊,我们帮你狠狠揍了那小子一顿,他丫三天甭想下床。” “三天我看他半拉月都甭想坐起来” 顾海,“”<dd> 121-13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1你争不过我的。 顾海匆匆忙忙赶到家里的时候,白洛因正在收拾东西。 看到白洛因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行动也没受到阻碍,顾海暂时松了口气。可见到白洛因拿着衣服和洗漱用品往行李箱里面塞,顾海不淡定了。 “你要干什么” 白洛因没回话也没转过身,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背影看起来有些僵硬。 顾海大步走过去,拽住白洛因的胳膊,硬是把他转了过来。 然后,顾海愣住了。 乌青的眼角,因为肿胀的缘故,两个眼睛显得极不对称;整个鼻梁都肿了,鼻翼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斑点;脖子上有几道血痕,一直蜿蜒向下,最后被领子截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那两个士兵的确下了狠手,好在白洛因不是孬种,虽然被打了,可还不至于到两个士兵所说的那个地步。 “因子”顾海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心疼。 他想用手解开白洛因夹克衫上的扣子,却被白洛因强行按住了,眼神陌生而固执。 “别摆出一副假惺惺的面孔,我恶心。”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捅进了顾海的心窝,以至于他的手指都跟着目光在颤动,白洛因很轻松地将他的手打掉,然后就再也没抬起来。 僵硬地看着白洛因从这屋走到那屋,从这头走到那头,然后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去门口换鞋。 内心极度复杂,顾海大步跨到门口,盯着白洛因问道:“你要去哪” “我去哪和你没关系。” “你要回家么”顾海继续追问。 白洛因很明确地告诉他,“我不会回家,我丢不起那个人。” “那你要去哪” 白洛因冷硬的目光直抵顾海的眸子深处,“我再说一遍,我去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顾海拦在了门口,心突然一寒。 “你要去她那是吧” 白洛因真想给顾海两个大耳刮子,好好让这个虚伪、狠戾、蛮不讲理的男人清醒清醒,可惜他抬不起那个手来,他觉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和他耗下去。 “是,我就是去她那。” 顾海心里受到重创,悲愤、伤心、不甘、心疼所有的情绪通通涌上口。 “是你让她回国的” 白洛因几乎把行李箱拉杆攥碎,咬着牙说了声“是”。 “现在,又是你要强行把她留下” “是,你别问了,我通通都承认。我住在这的每一天都给她′打电话,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她,你找两个士兵监督着我俩,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你知道我多想找个把柄和你翻脸么你丫对我真好,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你找两个士兵来打我,打得我心里真爽,我终于可以郑重其事地和你说,顾海,你够了” 顾海立在门口,整张脸看不到一丝表情,眸子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现在可以让开了吧”白洛因问。 顾海僵硬的目光缓缓地转移到白洛因的脸上。 “你说的都是真的” 白洛因嘴角挂着一抹残破的笑,“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还不知道么” 顾海闭口不言,眸子里散发着冷的气息。 “让开。” 顾海一动未动。 白洛因猛地推开顾海,一脚踹开门,冷冽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 外面北风呼啸,白洛因的身体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寒气,心里很难受,难受得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的味道。从没有对谁有过这种感觉,失望透顶,恨不得一子把他打死,都抵消不了心中的怒气。 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明明亲口承诺了,却还是做不到。 难道是我对你的期望值太高了么 难道是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没有看到你的任何瑕疵,好到我理所当然地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所以当我揭开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时,会如此的不堪忍受 其后的三天,白洛因没有上学,他以在家复习为由,一直窝在宾馆里。第四天和第五天是期末考,白洛因和顾海分在两个考场,考完试之后,白洛因没有回班,顾海也没有回,两个人从分开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彼此,就这么到了寒假。 白洛因依旧没有回家,脸上的伤还没好,他不想回去,再者他想过几天清静的日子。 白汉旗每次打电话过来,白洛因都说自己在顾海那儿,过几天就回家,白汉旗对这两个儿子很放心,便没再多问。 最后是石慧先找的顾海。 两个人见面,石慧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能告诉我白洛因去了哪么” 顾海尘封了七天的心赫然间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他没在你那” 石慧无奈地笑笑,“他要是在我那就好了,我已经一个礼拜没有看到他了。” 顾海恨不得往自己的脸上抽几个大嘴巴,果然还是误会他了。 “也许他回家了。” 石慧摇摇头,“没有,我去他家里找过他,他爸说他在你这儿。” 顾海脸色一紧,起身欲走。 石慧却柔声说了一句,“没关系,他不会有事的,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既然他不在我这,我们还有聊下去的必要么” “当然,我找你,并不仅仅是这么一件事。”石慧笑得一脸真诚。 也许是有关白洛因的一切,顾海都不想轻易错过,他还是坐了下来。 石慧觉察到了顾海眼睛里的寒意,这种目光她很少在一个男人脸上看到。即便是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的目光都不会这样冷漠。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顾海淡淡回道,“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没感觉。” “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石慧笑的。 顾海冷冷回了句,“你还是说正事吧。” 石慧收回脸上的笑容,充满灵气的大眼睛里很快渲染上一层无奈。 “我想让你帮我劝劝白洛因,让他跟我和好吧。” 顾海眼角飘过一抹讽刺,你来找我,让我说服白洛因跟你和好那你今天算是彻底栽了。 “不可能。” 石慧眸光一抖,“为什么” “他已经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从白洛因身边的人口中说出来,对于石慧的打击一点儿都不比亲耳听到白洛因承认要小,白洛因或许会因为某方面考虑而口不对心,但是他的哥们儿,石慧实在无法理解他欺骗自己会有什么目的。 石慧咬了咬嘴唇,脸色晦暗。 “那你能告诉我,他现在有喜欢的人么” 顾海回答得异常果断,“有。” 石慧的脸色更难看了,“那你能告诉我她是谁么” “他就坐在你的面前。” 石慧的眼睛慌张地左右环顾,顾海的手指却敲了敲桌面。 “别找了,就是我。” 石慧像是遭到雷劈一样,身形剧震,她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顾海。白洛因喜欢男人怎么可能虽然这种人在国外见得多了,对于石慧而言本不算爆炸新闻,可发生在白洛因的身上,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你你在逗我玩吧” 顾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脸上的线条硬朗霸道。 “你觉得像么” 石慧整颗心都凉了,藏在鞋子里的脚不由自主地发抖,她突然想起很多事。想起自己给白洛因打电话的时候,有个男人说他是白洛因的男朋友,那会她没有在意,现在突然发觉顾海的声音好耳熟;还有她第一天来找白洛因时,顾海非要一同前往;她和白洛因在咖啡厅聊天,旁边那两个煞风景的士兵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顾海看着石慧。 石慧原本柔和的目光突然变硬,声音也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儿。 “他接受你了么” 顾海毫不留情地反击,“他没接受我,我能在这和你说这些话么” “那他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与你无关。” 石慧不知道从哪捡回了那么点儿自信,竟然笑出来了,一丝调皮一丝冷冽。 “白洛因不喜欢你,他之所以会和你产生那种畸形的感情,是因为我走了,他内心空白,亟需找个人来填补。现在我回来了,他已经不需要你了,你马上就会发现,其实他心里面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顾海面不改色。 石慧又是一笑,“想象不想象都是这个道理,白洛因是个很理智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在他的原则里,玩玩是可以的,但他不会真正接受男人。” 顾海幽幽一笑,“美女,我小看你的心理素质了。” 石慧拿着包站起身,走到顾海身边,红润柔软的双唇微微开启。 “你是争不过我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2终究晚了一步。 和石慧见面之后,顾海给白洛因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心里一着急,直接跑到了白洛因家里。 白汉旗刚下班没一会儿,屁股在板凳上还没坐热,看到顾海后又赶紧站了起来,喜气洋洋地走过去。结果往顾海的身后瞄了好几眼,都没看到白洛因的身影。 “因子没和你一块回来啊” 顾海知道,白洛因肯定一直瞒着白汉旗,为了不让白汉旗担心,顾海没打算说实话。 “他让我回来拿个东西。” 白汉旗眼中的失望稍纵即逝,很快点头笑笑,“哦,那快去拿吧。” 顾海在屋子里随便翻了翻,然后走出去,朝白汉旗说:“叔,能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么我给因子打个电话,他让我找的东西我找不到了。” “这孩子,跟我还说借不借的,就在我屋的床头柜上呢,你自己拿去吧。” 顾海拿过白汉旗的手机,又给白洛因打了一个电话。 果然通了。 这小子肯定把我的号码加入黑名单了。 “爸,什么事” 很长时间没听见白洛因的声音,这会儿突然听到,顾海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一时半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洛因又喂了一声,问:“爸,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因子。” 那边久久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响起嘟嘟嘟的忙音。 出现这种结果,顾海倒是没觉得意外,毕竟自己罪孽深重,白洛因那边给点儿脸色看也是应该的。顾海尝试着又拨了几次,起初是无人接听,后来干脆关机了。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顾海又开车去了局子。 “哎呦,顾大少,今儿怎么有空上我这坐着来了” 顾海挺着急,“帮我个忙。” “你说。” “我想让你们帮我找个人,我这里有一份刚才的手机通讯记录,你们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具体位置。” “哎呦,这个有点儿复杂,得找专门的作人员,今儿值班的这几个人都不会啊。” 顾海的脸色有些暗沉。 “要不我给你试试就是慢一点儿,如果实在查不到,我就让小姜再跑一趟,反正今晚上肯定帮你把这人找出来。” 顾海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白洛因接了电话之后一直心绪难平,他猜测顾海肯定把实情和白汉旗说了,他怕白汉旗着急,想给白汉旗打个电话,却不想开机。想来想去,白洛因还是觉得明天回家比较好,反正他在宾馆也住腻了。至于顾海,臊他吧,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这么一想,白洛因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完东西已经十点半了,白洛因打算洗个澡,然后直接睡觉,明天一早起来就回家。 结果刚把外套脱下就听到了门铃响,白洛因身体一僵,下意识地认为外面的人是顾海。这么快就找到这儿了不可能吧 怀着几分忐忑的心情,白洛因走到了门口,通过猫眼朝外面看了一眼。 石慧的那张脸出现在视线内。 开门的那一刹那,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失落。 石慧进了屋之后,整个人都在发抖,漂亮的脸蛋冻得青紫,两只手冻得都无法伸直。漂亮的发饰已经歪了,头发有些蓬乱,眼珠被一层水雾笼罩着,越发显得可怜兮兮。 “你”白洛因一时语塞,“快,快点儿进来。” 石慧跑到暖气旁去烤手,白洛因赶忙把空调打开,又给石慧倒了一杯热水。 “暖和一下。”白洛因递给石慧。 石慧喝了几口热水,发抖的双腿终于恢复了正常。 “你怎么找到这的” 石慧闷闷地说:“我已经找你找了好几天了,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后来我就把附近的网吧、宾馆、夜店通通找了一遍,然后找着找着,就找到这来了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为了躲我,才” 说着说着,石慧就哭了,默不作声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白洛因看到石慧用自己那冻得通红的小手委屈地擦眼泪,心里实在不落忍,就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柔声说道:“傻丫头,别哭了,不是因为你。” 石慧双手伸过去搂住了白洛因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呜呜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说:“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你可以告诉我,我现在就可以走。你别这么躲着我好么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 感动和愧疚冲撞着白洛因的心,他用手轻轻拍了拍石慧的后背,哄道:“别哭了,真的不怪你,你再这么哭下去,明天你的眼睛都别想要了。” 石慧慢慢停止了哭泣,眼巴巴地瞅着白洛因,讪讪地问道:“能给我敷敷眼么” 白洛因点了点头,进去拿了一条湿毛巾出来。 石慧乖乖地闭上眼睛,凉毛巾每触到她的眼睛,她那又浓又密的睫毛都会颤动一下,十分惹人怜爱。 “以前你总是把我气哭了,还不会哄我,就等我一个人哭完,再给我敷眼睛。” 白洛因突然回忆起那一段时光,很美好,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可当这个人再次坐到自己的面前,却又变得很遥远了。 什么东西悄然间发生了改变 “好了。”白洛因拿下毛巾,淡淡说道:“你再暖和暖和,我把你送回家。” 石慧的表情凝滞了一下,声音里透着几分哀怨。 “都几点了啊我表哥他们早就睡了,谁会为我守门啊” “你每天都找到这么晚才回去么” “也没有啦。”石慧笑得有些腼腆,“平时都是八九点就回去,附近都被我找的差不多了,就差这几家了,所以今天就晚了点儿。” 说罢,打了个喷嚏。 白洛因了石慧的额头,脸色一紧,“你可能有点儿发烧,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不,你知道我最讨厌去医院了,没关系,我捂着被子睡一觉就好了。” 石慧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白洛因再赶她走有点儿太不近人情了,于是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道:“那你就在这睡下吧,我再去定个房间。” 石慧突然拽住了白洛因的手,攥得紧紧的,像是要把指甲嵌进白洛因的里。 “我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的,而且我还在发烧。” 白洛因终究还是没走,澡洗不成了,干脆把衣服全收进了行李箱里。 “我习惯裸睡,没意见吧”石慧羞赧地问道。 白洛因头也没抬,“没意见,你想怎么睡怎么睡吧。” 标准的双人床,石慧只占了一小半的位置,剩下一大半都空出来,一直到她抵挡不住困意先睡着了,白洛因都没有躺上去。 夜色正浓,白洛因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一颗又一颗。 “哎呦可累死我了,业务不熟练就是坑人啊。” 顾海仔细看了看屏幕,心里默记了一下地址,笑着朝张副局说:“谢了,张叔。” 还没等到张副局回话,顾海就冲了出去,开着车直奔宾馆而去。 等到顾海赶到那个宾馆,已经十二点多了,他又去前台确认了一下白洛因的具体房间号,和张副局查出来的一模一样,便放心地朝那个房间走去。 按了一下门铃,没人回应。 石慧睡着了,白洛因站在阳台上没有听到。 顾海又出了宾馆,站在楼下朝上面看了一眼,找到了白洛因的房间,发现已经灭灯了。 应该睡了吧 要不明天再来顾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了,他怕明天白洛因临时改变主意,再换个住处,到时候又找不到他了。 顾海就蹲在白洛因房间门口等着,一边抽烟一边等,打算就这么等到天亮。 白洛因抽完烟从阳台上走回来,隐隐约约听到石慧在喊冷。 他把壁灯打开,看到石慧的胳膊和肩膀都露在外面,光洁的皮肤在壁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皙嫩滑。口的那条诱人的沟壑隐约可见,被子只要稍稍往下一滑,就能看到那个令男人血脉喷张的部位。 白洛因别开目光,弯下腰给石慧掖好被子。 刚把灯关上,石慧又开始喊冷了,似乎是清醒的,又像是无意识的。 白洛因用手了石慧的额头,出了很多虚汗,他回头看了一眼,宾馆里只有这么一床被子。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上了床,隔着被子把石慧搂在了怀里。 半夜,石慧睁开眼,看到白洛因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什么都没盖,所有的被子都在自己的身上。她想把被子分给白洛因一半,无奈白洛因把她搂得死死的,她连胳膊都拿不出来。心里溢满了感动,看着白洛因近在咫尺的俊脸,忍不住凑了过去,在他的薄唇上偷吻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白洛因本没睡着,清醒的状态一直延续到早上。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3都淡定一下吧。 石慧还没有醒,白洛因熬了一夜,这会儿早就饿了,他打算先下去吃点儿早餐,回来再把石慧叫起来。 门一推开,白洛因愣住了。 满地的烟屁股,还有一个蹲在墙角,瞬间清醒过来的某个人。 顾海的脸色有些发青,胡子拉碴地站在白洛因的面前,神不济眼睛却很有神。 “醒了” 白洛因木然地点点头。 七天未见,顾海虽然没有主动联系过白洛因,可对他的想念早已深入五脏六腑,这会儿见到白洛因,也不管他是否原谅自己,直接搂抱上去。 “回家吧。”顾海说。 白洛因没说话,身体僵硬,甚至比在外面待了一宿的顾海还要冷。 “我进去给你收拾东西。” 白洛因猛地伸出手臂将顾海挡在门口。 顾海温柔地笑笑,用手捏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 “还生我气呢你就不能看在我在外面蹲了一宿的份上,给我笑一个” 白洛因大脑一片空白。 顾海察觉到白洛因的表情有些异样,但他还是觉得白洛因是在和自己闹脾气,直到他听见房间里隐约传出来一个声音。 “白洛因。” 石慧醒了,发觉白洛因不在,看到门又是开着的,忍不住叫了一声。 顾海的脸刹那间变色,他看了白洛因一眼,然后,用脚踢开了门。 石慧坐在床上,用被子勉强盖住口,肩膀和胳膊都露在外面,后面还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脊背。在意识到门口还有外人后,石慧的表情明显慌了一下,赶紧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然后重新躺回了床上。 顾海的眼睛从屋内缓缓地移回白洛因的脸上。 平静得令人不寒而栗。 久久之后,顾海淡淡地说:“我昨晚十二点才打听到你的确切住处,过来的时候你都关灯了,我怕打扰你睡觉,就一直蹲在外面等。” 白洛因终于开口,声音苍白无力。 “那你为什么不按门铃” “我怕吵到你睡觉。”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等” “我怕早上过来,你已经走了。” 白洛因沉默。 顾海扭头便走。 白洛因猛跨了几大步追上了顾海,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顾海扭过头,目光森。 “白洛因,我劝你这个时候让我走,我不想骂你,也不想和你动手,如果你不想让我难受,就请你放手。” 垂下胳膊的那一瞬间,白洛因心如死灰。 回到房间里,石慧已经穿戴完毕,坐在床上等着白洛因。看到白洛因进来,忍不住问道:“刚才来的人是顾海么” 白洛因点了点头,提着行李箱就往外走,石慧紧跟在后面。 她感觉到,白洛因的情绪非常不好,而造成白洛因情绪不好的原因,肯定是因为顾海,至于刚才发生了什么,石慧稍想便知。 出了宾馆,白洛因扭头朝石慧说:“你打个车回家吧。” “我再陪你走一段路吧。”石慧征求白洛因的意见。 白洛因没有任何意见,更确切的说,现在石慧跟不跟在他的身边,对他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石慧见白洛因没有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心情颇好地跟在他的身边。 走了很长一段路,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石慧试探地问道:“顾海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白洛因淡淡回道:“没有,他只是看我不顺眼而已。” 石慧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男人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反正我觉得,彼此多一点儿包容,任何误会都能化解开。你呢,就是太沉闷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如果你能把心敞开,我觉得你得到的肯定比现在多的多。” 白洛因本没听到石慧在说什么,他的心很静,静到只能听见一些嘈杂细微的响动。 突然回头,两抹草绿色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口。 “怎么了”石慧问。 白洛因淡淡地回了句“没事”。 一直走到胡同口,身后那异常的脚步声还在耳边萦绕着。 石慧站定,笑着说:“我回家了,你好好休息。” 白洛因招手,给石慧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去记得吃点儿药。”白洛因叮嘱。 石慧笑着点点头,又说:“我明儿早上会来找你的。” 白洛因压没听石慧在说什么,车走了之后,他的目光一直在四周徘徊着,之前那两道可疑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白洛因暗忖,也许是我一宿没睡,神状态不好,出现了幻觉吧,想着就进了胡同,朝家门口走去。 结果第二天就出事了。 石慧怕白洛因忘记约会的事儿,特意发了条短信提醒,结果白洛因压没看那条短信,神的疲倦和昨晚的劳累让他很快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清早,最后是被电话吵醒的。 “喂” 手机那头只有杂音和乱七八糟的吵闹声,在这些声音里,白洛因似乎听到了石慧的声音,却又那么模糊,他又喂了几声,仍没有确切的回应。白洛因还在猜测是不是石慧无意间按到了,结果就听到了男人暴的叫骂声,然后对方就挂断了。 白洛因猛地清醒过来。 他翻开手机短信,发现石慧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早上七点,她说:“我已经到你家胡同口了,你出来吧。” 再翻看之前的短信,看到石慧昨晚给自己发的,提醒他今天早上她会来。 白洛因看看表,已经七点半了。 他又拨了石慧的号码,结果一直显示无法接通。 白洛因突然想起昨天跟在身后的那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迅速穿好衣服,脸都没洗就冲了出去。 早上雾气很浓,三米之外完全看不到人影,白洛因从胡同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都没发现石慧的身影。他有些慌了,喊了两声,仍旧没听到回应,心里寒意顿生,脚步忙不迭地在各个犄角旮旯流窜,终于,他听到了隐约的喊叫声。 顺着声音朝外走,白洛因发现了不远处的三道身影,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上下的血都在倒流。石慧被按倒在墙角,披头散发,衣服被撕扯得没剩下多少了。她的身上是两个蒙面的黑衣男人,一边辱骂着一边对石慧进行猥亵,石慧挣扎了一下,被男人一脚踢在了肚子上。 白洛因冲了过去,疯了一般地和两个男人扭打,撕扯过程中,他发现这两个男人几乎不会对他动手,他们的目标就是石慧,任白洛因怎么踢踹,那两个男人都是不声不响地忍着,然后把残暴的双手伸向石慧。 白洛因扭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腕,想朝他的胯下给一脚,结果对方一挣扎,黑色外罩的袖口被扯下来一大块,露出了里面草绿色的衬衫。 没有人会穿这种颜色,这种质地的衬衫,除了军人。 白洛因突然想起,顾海临走前给自己的那一记眼神。 “我顾海要是狠起来,绝对够你心悸一辈子。” 也许,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顾海想了一夜,除了这个说辞,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熬过这二十几个小时。他发现,与其让自己在猜疑和背叛中挣扎,倒不如选择相信,甚至选择装傻。只有石慧一个人在床上躺着,白洛因衣着完好,也许是这个小丫头趁虚而入,知道自己也会来,所以故意导演了那么一场戏。也许自始至终,白洛因都没有躺到那张床上。 尽管床上摆着两个枕头,尽管他的头发有明显被压的痕迹。 但是不这样想,顾海就输了,他是绝不会允许这种结果出现的 所以顾海决定,他要去找白洛因,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了,他不能给那个女孩半点儿机会,她配不上白洛因,他也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重燃起斗志,顾海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隐隐约约听到门铃响,用手在脸上胡噜了两下,就走出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人是白洛因。 这一刻,顾海心里还是欣喜的,如果白洛因肯主动解释,他就不用搭上自己的老脸了。 “谁让你回来的” 玩笑的口气,若无其事的表情,和昨天临走前大相径庭。 本来,站在门外的时候,白洛因心里还是给顾海开脱的,但是顾海的情绪表露太明显了,明显到白洛因找不到任何偏袒的理由。 “是你找的人吧” 顾海一脸莫名其妙,“找的什么人” 白洛因突然跨入房间内,猛地将顾海推到墙角,狠厉的目光直刺着顾海的瞳孔。 “是你找人跟踪我们俩是吧是你找人糟践石慧对吧” “我什么时候找人糟践她了”顾海也怒了。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说了句,“顾海,你也太狠了吧。” 顾海猛然醒悟,他明白了,他到现在才明白石慧那一句“你争不过我的”是什么意思。 “顾海,你真不是一般人,你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顾海的大手猛地掐住白洛因的脖子,静静地质问道:“你认为是我干的” 白洛因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 “我问你,你认为是我干的对么”顾海怒吼。 白洛因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顾海发狠地掐住白洛因的脖子,直到他的脸变得青紫,呼吸已经时断时续,那双倔强的眸子始终没有半分动摇。 顾海的心彻底凉了。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是么那你趁早动手,趁我还不舍得还手的时候,你赶紧把她受的那点儿委屈折回来。” 白洛因僵硬的身躯岿然不动。 “不珍惜这个机会是吧那我现在告诉你,过了今天,你白洛因就和普通人是一个待遇了,你想打我骂我都是天方夜谭。我以前任你为所欲为,不是因为我懦弱,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发现你不值。” “你滚吧。”顾海淡淡的。 白洛因的双脚僵硬地朝门口移动,一步一步的,听在顾海的耳朵里异常的揪心。 “白洛因,你记住了,是我顾海让你滚的。从今以后,我们俩再没有半点儿关系等有一天你醒悟了,就算哭着跪着来求我,我顾海也不会看你一眼”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4街头偶然相遇。 “你说,大海他们应该放寒假了吧”李烁问周似虎。 “早该放了,你瞅瞅今儿都几号了” 李烁看了下农历日期,顿时惊讶了一下,“都二十二了,明儿就是小年了。” “是啊,所以我说肯定放假了。” “照理说他放了寒假,应该先来咱这打个卯,哥们儿弟兄聚一聚。就算不打个照面儿,电话总得来一个吧。” 周似虎叹了口气,懒懒地回道:“人家指不定有啥事要忙,把咱们哥几个给忘了。” 李烁突然坏笑了一下,捅了捅周似虎的胳膊,“哎,你说,他是不是整天猫在家,和他小哥哥俩人偷着玩呢” “你瞅你这个傻德行”周似虎拍了李烁的脑袋一下,“俩爷们儿在一块能玩什么啊” 李烁又拍了回去,“上次咱俩去他们家,人家哥俩那小日子过得多带劲啊” 一听这话,周似虎也笑了,好像回忆起那晚聚餐的情景,着下巴说:“还真没准儿。” “哈哈哈”李烁站起身,招呼着周似虎,“走,瞅瞅去。” 周似虎美颠颠地跟在后面。 俩人一边开车一边聊,“我特喜欢看大海和因子待在一块,俩人倍儿逗。” “是是是,头一次见大海那么会疼人。” 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顾海的住处,按门铃,没人开,拍门,没人应,打顾海电话,没人接最后向小区的物业打听了一下,说好几天没瞧见这户的主人了。 “不是出去旅游了吧”李烁看着周似虎。 周似虎拧着眉毛,“去旅游也不至于不接电话吧” 正想着,顾海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在部队呢,啥事” “你说啥事放假那么长时间了,你也不吭一声,哥几个以为你让人给强了呢。” “行了,上部队找我来吧。” 两个人又开车去了部队。 顾威霆站在水库的岸边,冷峻的双眸盯着水面上漂浮的身影,一点一点朝远处行进,很快就超出了他的视线感知范围,只剩下那一条条荡漾的水波。 孙警卫把望远镜递给顾威霆。 顾威霆伸手拦住,“不用了。” 孙警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要不我找人开个船过去,把小海叫上来吧。这么冷的天儿在水里游,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营救起来都困难。” “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游那么多士兵都在训练,怎么就他会出事” “您不能把他和那些士兵相提并论啊” 他可是你的儿子啊,你唯一的宝贝儿子啊,你可真狠得下心当然,这话孙警卫是不敢说的。 顾威霆严肃的目光转到孙警卫的脸上,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要不然你也跟着下去。” 孙警卫瞧见水浅的地方结的那一层薄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现在站在这都慎得慌,好多年的冬天没下过水了,想我年轻的时候,游个十公里真是不在话下。” 孙警卫还在追忆自己的辉煌过往,顾威霆已经转身走了。 他赶紧给旁边的军官使了个眼色。 “你赶紧派几个人过去盯着点儿,首长说不用就不用了么这要真出了事儿,死得一定是咱们” 到了屋里,顾威霆一边喝茶一边问:“他在这待几天了” “听老刘说,有一个礼拜了吧,白天跟着士兵一块训练,晚上也住在这。那边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三居室,条件虽然次了点儿,可总比集体宿舍强。吃饭专门有人给做,房间也有人打扫,应该还说得过去。” 在顾威霆的记忆中,自己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和顾海一块过年了,以往每到过年的时候都有任务在身,顾海总会跟着他妈来部队过年,住军营、吃大锅饭别家孩子被父母领着逛街买年货,顾海只能一个人在练场上来回奔跑。 一转眼,儿子都这么大了。 李烁和周似虎赶到的时候,顾海已经游回来了。 “顾大少,那边有人找。” 顾海擦了擦额头的汗,赤膊朝李烁和周似虎走去。 李烁和周似虎一人捂着一件厚羽绒服,里面层层保暖,这会儿站在外面还打哆嗦。再一瞧走过来这位,浑身上下就一个大裤衩,比夏天还光溜,愣拿着一条毛巾在擦汗。 俩人各自咽了口吐沫,用仰望神一样的目光看着顾海。 顾海的神头挺足,心情看起来也不错,大手按住李烁的脑袋,像是抓小子一样,很容易把他转了一圈。 等李烁站稳了之后,顾海问:“怎么着,想我了” 周似虎缩着脖子,一张嘴吐出一圈圈白雾。 “刚去你们家溜达了一圈,物业部门的人说好长时间没瞧见你了。” “哦,是,我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顾海边说着边用毛巾擦擦身上的水。 “你那小哥哥没和你在一块啊”李烁调侃道。 顾海的动作僵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哟前几天不是还热乎着么这么快就不待见人家了” 顾海直起腰,神情严肃地说了句,“我没开玩笑。” 李烁还要问,周似虎捅了他一下,然后乐呵呵地朝顾海说:“走,出去找个地儿消遣消遣去。” “嗯。” 顾海作势就要和他们一起走。 周似虎清了清嗓子,“那个,大海,你怎么着也得穿点儿衣服再出去吧” 顾海像是才意识过来,笑着说:“你们等我一下。” 看着顾海离去的身影,李烁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我看着他都觉得冷,幸好我不是他爸的儿子,要不然我早就上吊了。” “人家顾首长也生不出你这样的孬种来不是我挤兑你,你自个,浑身上下软塌塌的,连块骨头都找不着,还好意思同情人家呢。” 李烁用胳膊肘戳了周似虎的肚子一下,“你丫比我也强不了哪去,脸蛋儿长得比娘们儿的屁股还水灵。”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真的是要看缘分的。 好比白洛因一个礼拜都没出家门,今天终于被石慧拖上街,就碰见了熟人。 李烁刚把车停下,跟着顾海和周似虎一起下车,就瞄见了不远处的白洛因。 更确切的说,他是先注意到石慧的。 “诶,那不是因子么” 周似虎也看见了,朝白洛因吹了声口哨。 白洛因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顾海,后者似乎并不屑与他对视,眼神一直在别处晃荡。他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甚至,神状态更好了一点儿,站在那里气宇轩昂、盛气凌人的,让他无法想象他还会闹小孩儿脾气。 “因子,介绍一下呗,这位美女是谁啊” 李烁笑得色咪咪的。 石慧大大方方地说:“我叫石慧。” “啧啧因子,福气不小啊”周似虎拍着白洛因的肩膀,“偷偷搞地下情可不好啊,什么时候请哥几个搓一顿” 白洛因随便敷衍了一句,眼神在顾海的脸上定格,顾海也在笑,和李烁、周似虎一样的笑容,玩味的,调侃的,漫不经心的一直到顾海转身离开,白洛因都没有瞧出任何异样。 李烁一行三人进了娱乐城。 周似虎还在频频回望,唏嘘道:“真尼玛漂亮。” 李烁点头,“俩人站在一块特有夫妻相,大海,你说是不” 顾海冷着脸没说话。 周似虎捅了李烁一下,李烁这才想起顾海之前的提醒,马上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石慧发现,那三个人已经进去很久了,白洛因还站在原地未动。 她试探地扯了扯白洛因的袖子,小声说:“我有点儿冷了,咱们找个地儿坐坐吧。” 白洛因这才回过神来。 “小姐,您的昔。” 石慧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一直未动,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白洛因。白洛因的目光一直在游离中,包括刚才在街上,白洛因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不过现在表现得更明显罢了。 石慧终于慢悠悠地把自己的饮料拿过来,略有不甘地吸了一口。 抬起头,白洛因的注意力仍没有在她这里。 “白洛因。”石慧忍不住叫了一声。 白洛因这才把目光转了回来。 “你知道么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我点昔,你都会先替我吸第一口,因为第一口很难吸上来。” 石慧的话没有勾起白洛因的任何回忆,反而让他想起了在家里吃饭的场景,每一次调拌作料,顾海都会先尝一尝,十有八九会把自己齁咸到,然后再加汤加水,直到合适了才递到白洛因面前。每次煮饺子,不知道要往垃圾桶里扔几个咬了一口的生饺子 “你的意思,我做的饭不好吃了” “好吃不好吃,你自己心里还没数么” “我煮的蛋不好吃” “你怎么不问问你烧的开水好喝不” “你丫”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5慢慢开始懂爱。 这几天白汉旗两口子忙前忙后的,一直为过年做准备,以往过年都是凑合凑合,沾点喜气儿就得了,今年不一样了,家里多了两口人,显得有气氛多了。邹婶早早把小吃店关了,一心在家里鼓捣年货,白汉旗就给她′打打下手,偶尔白洛因也会帮帮忙,但大多时候,邹婶是不乐意白洛因干活儿的,她宁愿使唤自己的小儿子。 一家人都是喜气洋洋的,除了白洛因。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白汉旗都看出白洛因不对劲来了。 这天邹婶正在厨房里炸咯吱盒,白汉旗提着两桶食用油进来,放下之后站到邹婶旁边,眼睛瞧瞧外面,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我儿子最近有点儿不对劲啊。” “什么叫你儿子啊”邹婶别了白汉旗一眼。 白汉旗讪讪一笑,“说错了,咱儿子。” “你稍微站远一点儿,省得这油溅到你身上。”邹婶用手把白汉旗往旁边推了推,问:“怎么不对劲了” “前几天我就觉得他情绪不太好,这两天我特意观察了一下,我发现他总是对着一盒首饰发呆。那天他出去,我偷偷看了一下,那可都是真金真钻。你说,我儿子不,咱儿子哪来那么多钱买那些东西他不会是抢来的吧” 邹婶斜了白汉旗一眼,“你的意思,他抢了金店,所以这几天才魂不守舍的” 白汉旗面色凝重,“就怕真是这样,这要是去自首,也得等过完年吧” 邹婶叉着腰,一副憋气的模样看着白汉旗。 “你怎么越活越抽抽了咱儿子跟着你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他都没想着去抢劫。现在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反倒去抢劫了你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啊,靠边儿站吧甭在这碍事,去去去” 白汉旗堵在门口,一副受气丈夫的嘴脸。 “这女人真是善变,多大岁数都这样儿啊你说咱俩刚结婚几天啊,你立刻就变样了,你以前也数落我,可那会儿你是带着笑的,你瞅瞅现在” “那是因为你以前没说过这么多废话。” 白汉旗挠挠头,叹了口气,转身刚要走,就被邹婶叫住了。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刚才不是还嫌我碍事么” 邹婶有点儿急,“真有话和你说,刚才没想起来,关于因子的。” 一听这话,白汉旗赶紧走了回来。 邹婶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吧,咱们因子可能早恋了。” “都17了,也不算早恋了吧”白汉旗倒是挺想得开,“我17的时候,已经和因子他妈好上了。” “你那会儿和现在一样么现在学习竞争压力多大啊因子正读高二,我听人家说过,高二是最关键的一年,稍微走个神儿都要命。” 白汉旗笑笑,“我相信我儿子。” “我没吓唬你。”邹婶拍拍白汉旗的肩膀,“前两天我还看见一个丫头来找咱们因子,就站在胡同口,我眼瞅着俩人一块走的。” “漂亮么”白汉旗随口问道。 “漂亮是真漂亮不过,你问这个干啥” 晚上吃完饭,白汉旗去了白洛因的屋,白洛因正在那里鼓捣一堆木板。 “干嘛呢,儿子”白汉旗坐到白洛因身边。 白洛因头也不抬地说:“想做一个飞机模型出来,开学之后学校要举办一个航模会展。” “加油,儿子”白汉旗拍拍白洛因的脑袋。 白洛因嗯了一声,继续忙乎自己的事儿,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白汉旗觉得自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走吧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不走吧,又觉得自己挺多余的。 “开学之后才举办啊”白汉旗又问。 白洛因点头。 “那你现在就做啊” 白洛因停下手里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汉旗。 “爸,您到底想说什么啊” 白汉旗挺不好意思的,“我就想问问” “问我顾海为什么没一起过来是吧” “额是啊,这个我早就想问了,自打放寒假,我就瞧见过他一次,那次你俩还没在一块,到底怎么回事啊” 白洛因淡淡回道:“他在他家那边过年。” “这样啊也是,过年这么重要的节日,还是得回自个的家。” “还有事儿么”白洛因问。 白汉旗表情凝滞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没事了。” 白汉旗出去之后,白洛因也没心思做了,眼睛朝窗外看了看,孟通天正在院子里拿着一棍瞎挥着,后来邹婶叫他进屋,视线里什么活物都没有了,只有一棵枣树,叶子都掉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儿。 就这么看着看着,时间就偷偷溜走了,等到短信提示音响起,白洛因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 石慧,“明天有空么” 白洛因把手机放在一边,没回,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冷落了多少条这样的短信了。果然,失去的东西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是美好的,一旦捡回来,那种美好就丧失了。前些日子他接到石慧的电话,还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很长时间都无法平静。现在,唯一的这点感觉都丧失了,以往的种种美好都成了过眼云烟,突然就没价值了。 为什么会这样么 我真的是一个薄情的人么 白洛因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白汉旗进了白洛因的屋子,见他眼睛闭着,以为他睡着了,就把灯关了。 白洛因伸手去枕边的手机,却到一个凉凉的东西。 是个指甲刀。 借着手机的光亮,白洛因看到指甲刀上刻着的一句话。 “不想儿的丈夫不是好老公。” 另一个指甲刀在顾海那,上面就刻了一个字,“滚”。 白洛因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心里就发出了一个疑问,这个疑问让他的笑容里多么那么一抹苦涩的味道,难道我最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滚么 深夜里,白洛因又失眠了。 石慧又发来了一条短信,“我睡不着怎么办想你怎么办” 白洛因的手伸向自己的内裤,缓慢地抚慰着自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可以抛开一切杂念,静静地享受着单纯的欢愉。身体慢慢变热,心里的温度也在升腾,白洛因的脑海里突然闪出顾海的面孔,他的手一抖,脸上显出几分慌乱。以往顾海帮他弄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总会把顾海幻想成女人,只有那样他才能投入其中。 为什么现在会莫名其妙地因他而兴奋,我真的变态了么 焦灼、不安、空虚、担忧负面情绪通通涌来,抵抗着身体上的欢愉,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相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白洛因心里很煎熬,感觉一团火在焚烧着自己,随着一波波的热浪翻涌而至,那些情绪终于被淹没。 白洛因像是白暴自弃了一般,任由自己的思绪为所欲为,他幻想着自己的手是顾海的手,幻想着平日里顾海那舌尖在身上游走的情形,越想越激动,越想越不能自控,甚至,他有种想在顾海体内抽的欲望,很强烈,很强烈 攀到顶峰的那一刻,白洛因情不自禁地闷哼出声,“顾海” 听起来像是一声低诉,更像是耳边的呢喃,连白洛因都被自己吓到了,为什么在这样的一瞬间,我会喊出他的名字 白汉旗半夜起来解手,发现他儿子就穿了件睡衣,正蹲在院子里抽烟。 “因子。” 白洛因站起身,看着白汉旗,“爸,您怎么起来了” “我去解手啊,你跟这蹲着干什么赶紧进屋,穿这么点儿,大过节的找病呢吧” 白洛因掐灭烟头,定定地看着白汉旗。 “爸,你解完手,来我屋睡吧。” 白汉旗瞬间幸福得满脸红晕,白洛因小时候,爷俩都是一被窝睡,每天晚上睡觉前且得热乎呢。这一晃多少年了,白洛因都没要求过和自己一屋睡,今儿是破天荒头一次。 上前捧住白洛因的脑袋,乐呵呵地说:“这么长时间没回家,还知道和你爸撒个娇了” 白洛因没说话。 白汉旗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呵斥道:“进屋吧,脸蛋儿都凉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6快要走投无路。 “爸,我问您一件事。” 白汉旗翻了个身,直朝着白洛因,后背挺得直直的,一脸的认真和严肃。 白洛因窘了,“您干嘛这种表情啊我就想跟您唠唠家常。” “哦”白汉旗立刻放松身体,“我以为你要和我商讨国家大事呢。” 商讨国家大事就不找您了白洛因心里顶了一句。 “我问您啊,您觉得顾海这人咋样” 白汉旗立刻伸出一手指戳了白洛因的脑门一下,“我说什么来着你和大海指定又出问题了” 白洛因长出一口气,“您先别管这个,您就客观地评价一下顾海这个人。” “这孩子,绝对没得说。” 白汉旗伸出大拇指。 白洛因趴在床上,下巴搁在枕头上,静静地等着白汉旗继续,然而白汉旗嗯嗯了两声,就没再说别的。 “完了” “是啊,还有啥可说的” 白洛因垮着脸,黑眸瞪着白汉旗,“您就不能说具体一点儿比如人品,比如格,比如为人处事方面” 白汉旗很慎重地想了想,说道:“人品没问题,格好,为人处事也挺好。” 说了等于没说算了,还是不问了,问了也是白问,白洛因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打算就这么睡觉了。 结果,等白洛因不抱希望了,白汉旗反倒慢悠悠地说起来了。 “大海这个孩子吧,出身好,还不虚荣,有志气,能吃苦,而且大方。我最喜欢他的一点就是这孩子实在,从不玩那虚头巴脑的,以前我总觉得你们这么小岁数的孩子没啥心眼,现在我发现不是了。现在的孩子心眼特多,有的孩子心眼还不好使。可大海这孩子绝对是直脾气,什么都表现在外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爱憎分明,说一不二。” 白洛因静静地听着,又把眼睛睁开了,张口问道:“您看人准么” “当然了,别看我脑瓜没你好使,看人绝对比你准。我活了多少年了我和多少人打过交道了你才活到哪啊,你遇到的那几个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白洛因又问了,“您觉得,像顾海这种人,要是被惹急了,是不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比如呢你举个例子。” “比如他要是看哪个姑娘不顺眼,会不会找人糟践她之类的” “怎么可能呢”白汉旗轻易就否决了,“大海这孩子心眼绝对正,那种缺德事儿他肯定干不出来。” “假如他特讨厌那个姑娘呢” “他再怎么讨厌那个姑娘,也比不上你妈吧他把你妈怎么着了么要说孟建志这人也够招人膈应的吧大海不就给了他几拳么他把孟建志弄死了么” 白洛因缓缓地将目光移到墙上,没再说话。 后来白汉旗困了,将睡未睡的时候拍了白洛因的被窝一下,嘟哝道:“我以自个向上人头担保,大海肯定干不出这种事儿来,你就别瞎琢磨了,赶紧睡觉吧。” 难道我真的误会他了白洛因的眼皮沉重地闭上了。 后半宿睡得很浅,耳旁一直是白汉旗的呼噜声,迷迷糊糊的,白洛因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回忆,他看到了白汉旗结婚的那个晚上,顾海把自己背到了楼顶的天台上,抱着他说:“我敢保证除了你爸,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好。” 在孙警卫苦口婆心的劝说下,顾海破天荒地答应要和顾威霆回家过年。 已经腊月二十八了,街上越来越冷清,一路畅行无阻,堵车的情况基本消失。居住在北京的人都知道,每到春节,北京就成了一座空城。保留下来的传统和习俗越来越少,人为的东西越来越多,年味儿也越来越淡了。 顾海已经半个月没回自己的住处了,这次回来,也是拿点儿东西就走。 车库里还停着白洛因的那辆车,顾海看都没看一眼,拔下车库的钥匙就进了电梯。 电梯徐徐上升,顾海一个人站在电梯里,突然间觉得,自己这半个月活得本不像个人。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本不给自己一点儿思考的空间,偶尔走个神,还得找个老兵,听他聊聊自己的从军经历,然后偷偷把魂儿拽回来。 和训练场上狂奔的军犬没巴什么区别顾海这样形容自己。 顾海去柜子里翻衣服,打算回家多住几天,自从被白洛因狠狠伤了这么一下之后,顾海对什么事儿都没感觉了。以前他认为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和姜圆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现在觉得那本不叫事儿,果然人的承受能力都是练出来的。 衣柜翻到底儿了,看到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背心,还用衣服包装盒盛放着。 那是白洛因亲手给他洗的背心。 当初稀罕得和什么似的,再也舍不得穿了,就一直放在柜子里。 顾海愣了一阵,猛地撕开包装盒,拽出那个背心就扔到地上。 狠狠踩了三脚,感觉就像是自己践踏着自己的心。 心痛再也挡不住了,一下子猛冲到心口窝儿,疼得顾海直想用脑袋撞墙。 你个傻逼,你就和她在一块腻歪吧,你就让她骗着耍着玩吧,早晚有你丫吃亏的那一天 “明天就大年三十了。”石慧说。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她,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回哪”石慧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 “回国外,你的学业不能就这么荒废了吧” 石慧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荒废了就荒废了呗,反正我就要待在你的身边。” “你” “什么都不用说”石慧捂起耳朵,“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白洛因点起一烟,沉默地抽着。 石慧直视着白洛因,从他们坐到这个地方开始,这已经是白洛因抽的第五烟了。她听别人说过,男人抽烟是用来打发时间的,白洛因频繁地抽烟,是不是就意味着这段时间对他而言很难熬石慧不愿意这么想,可事实逼迫她不得不这么想,从她回来到现在,白洛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最初还能看到几分惊喜和悸动,现在,只剩下漠然了。 本以为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白洛因会心疼,会百般怜惜她,可除了例行其事的关心,石慧什么都感觉不到。 有时候她也觉得累,也会偷偷掉眼泪,也想过放弃。可一想到自己牺牲了那么多感情和力,又觉得特别不甘心。 感情可以再营造,但是人找不到第二个了。 “白洛因,你和我一起出国好不好这样一来,我的学业不会荒废,你也能有更好的发展前景。以前你是没有这个条件,现在你有了,为什么不出去闯一闯呢你知道么国外的高中生活可好了,本不会过你们现在这种非人的日子。如果不是因为想你,我说什么都不会回来的,你就考虑一下吧,好不好” 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姜圆兴冲冲地说:“洛因出国的事,可能有戏了。”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装作没听见一样地继续吃饭。 “他自己想通了”顾威霆问。 “八九不离十了吧。” 姜圆越说越高兴,顺带着给顾海夹了块鱼,劝道:“小海也一起去吧,哥俩儿有个照应。” “我不去。” “诶你们小哥俩不是关系特亲,谁也离不开谁么” 顾海冷冷回道:“我不想去。” 姜圆还要说话,顾威霆在一边开口说:“他不愿意去就别让他去了,他留在这,以后入了伍,待在部队也是一样的。” “也是啊”姜圆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顾海又开口了,“我不会入伍的。” “你不入伍”这次顾威霆的眉毛挑起来了,“你为什么不入伍你从小在部队长大,没事就往部队跑,你不入伍你要干什么” 顾海静静地看着顾威霆,面无表情地说:“我整天往那跑,不代表我喜欢。” 说完,放下筷子回了卧室。 顾威霆也要起身,被姜圆强行按住了。 “大过年的,就别给孩子施加压力了,有话咱等年后再说”正说着,旁边的手机响了,姜圆拍了拍顾威霆的肩膀,“我先去接个电话,你慢慢吃。” 手机刚拿到耳边,就听见甜甜的一声祝福。 “阿姨过年好。” “啊,是慧慧对吧”姜圆眉开眼笑,“阿姨刚吃完饭,你也替阿姨向你们全家人问好。” “好的,阿姨。” 姜圆立刻把话题转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面。 “对了,你和洛因聊得怎么样了上次你不是说,洛因可能会为了你出国么” “是啊,可是遇到了一点儿困难,白洛因说他不舍得他爸。” 姜圆皱眉,“我就知道那个碍事儿的准是老白,放心吧,回头我找老白一趟,好好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阿姨真厉害。” “哪有你这个小丫头厉害我以前不止一次说过这件事,他都不搭理我,现在他肯考虑这件事,全是你的功劳。” “可是我觉得我特没用。” “哎呦,我的小福星,你可够有本事了。记住阿姨的话,最近多和他聊聊,多提提这件事,他也就能听进去你的话了。阿姨这边呢,就在他爸身上下下功夫,总之,咱们一起努力吧。” “嗯,一定不会让阿姨失望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7彻底让你死心 从大年初二到初五,姜圆一直忙着走亲访友,白洛因出国的事儿暂时被搁置了。初六这一天难得有了个闲工夫,结果又在路上碰到个刚回国的老同学,热情难却又去陪着吃了一顿饭。听着老同学讲她在国外的各种好待遇,姜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让白洛因出国,最好让他在那边定居下来,等老了就过去陪儿子。 姜圆把一切都幻想得很美好,她不觉得这是一件难事,她认为凡事只要努力,没有做不到的。就像她当初放弃白汉旗,打算嫁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身边人都觉得她痴心妄想,结果现实还不是偏袒了她这一边。 没有命苦的女人,只有不求上进的女人。 姜圆常常这样对自己说。 回到军区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姜圆匆匆忙忙做了些饭,等顾威霆和顾海坐上桌,姜圆却拿着自己的包去门口换鞋,一边换一边说:“我有事要忙,你们爷俩慢慢吃。” 顾威霆不动声色地看了姜圆一眼,“这么晚了要去哪” “洛因的出国手续该办了,我得去那边瞅一眼。” “这么快”顾威霆微敛双目。 姜圆笑:“还快啊我都嫌慢了。” “明天再去不成么这么晚了人家会接待你么” “我怕明天又有事耽搁了,放心,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 姜圆穿好鞋,正准备开门。 顾威霆说:“这种事找个人帮你打理就行了。” “那我也得去看看啊,不然我不放心。” 说罢笑笑地朝顾威霆和顾海打了声招呼,美滋滋地出了门。 事实上,她现在还没和白汉旗打招呼,白洛因那边也完全没个信儿,但是姜圆觉得这都是小事儿,等她把硬条件都备齐了,有大把的时间来对付这爷俩。 这一天,顾海在他母亲的房间坐了整整一夜。 白汉旗一大早就起来了,推开白洛因房间的门,和他说:“今儿我得出门儿,去通天他老姨那,午饭已经做好了,就在碗橱里放着呢,中午热热就能吃。” 说完,带着邹婶、孟通天,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出门了。 已经初七了,白洛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有石慧发来的短信。 白洛因看都没看,直接回复了一句。 “今儿有事找你。” 没一会儿,石慧又回过来了。 “什么时候” 白洛因已经去了洗漱间,对着镜子刷牙,每抬一次头都能看到镜子里的那件校服背心,就挂在他的身后。大年三十晚上,白洛因料定顾海不会待在他的住处,就回去了一趟,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想去看一眼,毕竟那也曾经是他的半个家。 一切都如他离开时的模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衣柜被打开了,脚底下有一件被踩得脏烂的校服背心。 白洛因还是捡起来了,拿回家,又洗了洗。 一直到今天还没干。 白洛因开始洗脸,感觉门被人推开了,因为脸上有泡沫,不敢睁开眼,就加快动作往脸上掸水。结果,突然一股大力袭向他的头,他被人直接按在水池里,呛了好几口水,等他的头抬起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就被人蒙上了。 其后的流程,亦如第一次被绑到顾海那里完全相同,只不过这次是某人亲自刀。 白洛因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坐到车上的时候,他反复朝身侧的人问:“是顾海么” 旁边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冷着脸开车。 “说话”白洛因语气生硬。 如果真是顾海,白洛因觉得本没这个必要,他现在完全可以平心静气地和顾海聊一聊,可就怕不是顾海。 “你到底是不是顾海” “顾海,是你么” 这句话从白洛因上车一直到下车,问了不下几十次,语气焦急迫切。好几次顾海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看到他的表情,都忍不住想开口了,但最后都咬着牙挺住了。 白洛因被人扛上了楼,这一刻,他已经对这个人的身份确信无疑了。 可就是因为这人是顾海,白洛因的心口突然阵阵发凉。 屋子里的温度很高,白洛因刚一进屋就满头大汗,衣服一件一件被扒下来,有的甚至是直接撕的。尽管他的身上都是汗,可当身体直接接触空气的时候,还是感觉凉飕飕的。 裤子被扒下来了,内裤被扒下来了,白洛因终于开口。 “顾海,我知道是你,你没必要这样” 顾海完全听不到,顾自摆弄着自己的东西,直到他变大变热变,变得可以侵略一切。 然后,猛地将白洛因的上半身按倒,腰部抬高。 “顾海,我告诉你唔” 顾海用毛巾堵住了白洛因的嘴,解开他的眼罩,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其后的一切。 没有润滑,没有前戏,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长刺而入,狠到极致。 撕裂般的巨大痛楚让白洛因一瞬间全身痉挛,他的双手被铐在身后,顾海看到了手背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每一条都在叫嚣着痛苦。 疼吧,今天就是要你疼,要你记一辈子。 顾海放肆地在动,每抽出来一次,都是见红的。他临来之前顺走了白洛因的手机,现在给石慧回了条短信,把地址告诉她,然后让她十分钟之内赶来。 顾海放缓了动作,强度却丝毫未减。 疼疼疼撕心裂肺地疼,疼得白洛因的牙齿响,疼得双腿都在颤抖,疼得头晕目眩。从小到大,他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次伤,可和现在的疼痛相比,简直如同牛毛。 顾海在体的极大刺激和内心的极度煎熬中挣扎轮回着,感觉自己一会儿去天堂转了一圈,一会儿又被踹下了地狱,滋味很爽又极度不好受。 白洛因的后背浮起一层冷汗,顾海隐隐约约听到,白洛因咬着毛巾在说疼。 他用手轻柔地擦拭着白洛因额头的汗水,小声低语:“宝贝儿,一会儿就不疼了。” 说完这句话,猛地往前一顶,完全不留任何间隙地与白洛因贴合到一起。 白洛因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爆炸了。 顾海开始加快速度,手腕般细的家伙在白洛因狭窄的甬道横冲直撞,每一下都要了人命。白洛因头顶的天花板都在旋转,太尼玛疼了,疼得浑身上下的筋都拧成了一麻绳,疼得五官都扭曲了,疼得他想一棍子把自己打死。 “啊” 终于,一声尖叫打断了顾海的动作。 门口有个人,她已经站了快两分钟了,一直在剧烈地发抖。她亲眼目睹过很多恐怖的场面,但都没有眼前的这个令她胆寒。那些恐怖场面给她′带来的都是视觉上的冲击,这个是纯粹神层面的,完完全全摧残了她所有的意志力。 石慧拔腿想跑,却被两个男人架住。 “把她带进来” 石慧哭喊着挣扎着被强行押了进来。 顾海狠戾的笑容里透着丝丝寒气,“好好看着,美女。” 石慧挣扎扭动着哭号,“不我不” 顾海动了,就在石慧的眼皮底下,凶猛而激烈地侵略占有着她爱的人。 “看到了么他是我的,我顾海一个人” 白洛因的毛巾被拿下来了,但是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下,他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顾海又把白洛因的头扭了回来。 其后的场景,成了石慧后几年的噩梦,每每想起,都会一声冷汗。 她是被人抬出去的,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眼睛失焦,身体不停地抽搐,被丢在楼下的一条小过道儿里,好长时间才被一个大哥送去了医院。 顾海疯狂抽动了一阵,猛地拔出来,撸动几下,了。 白洛因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之后,顾海开口,刚才的霸气通通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苦楚。 “我知道,我这么做,你会恨我一辈子。” “但我宁愿让你恨我,我也得那么做,那丫头心术不正,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必须这么治她,我不这么治她,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祸害你我宁愿让你疼这么一次,也不愿意让你后悔那么多年。” “我知道,我们走到头了,我顾海没有别的奢求,你只要不和她在一起,和谁在一起,我都不再干涉你。” 顾海慢慢解开白洛因的手铐,看着上面勒出来的血痕,眼圈红了。 “白洛因,我顾海没少为你掉眼泪了,我承认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孙子我说话不算话,说信任你却找人盯着你,说和你断绝关系却又把你绑来了,说尊重你却把你强了我不是人可我是真的真的特心疼你。” 白洛因没有任何回应,甚至都没有转过头。 “白洛因,这么长时间了,你就没想过我么” 白洛因依旧静静的。 顾海颤抖着手去抚白洛因的头发,沙哑着嗓子问:“刚才疼坏你了吧” 白洛因的眼皮都没有跳一下。 顾海的动作突然僵了僵,他猛地将白洛因的身体正过来,发觉他没有任何反应。又捧着他的脸叫了好几声,“因子,因子,醒一醒。” 白洛因的头都垂下去了。 顾海大声吼了句,“还不快点儿给我找个医生来” 旁边站着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抽腿就朝外面跑。 顾海赶紧给白洛因盖上被子,紧紧搂着他,心痛至极。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8我承认我错了。 来的医生是个很有经验的外科大夫,又出国留学多年,这种情况见过不少。可伤到白洛因这种地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浓眉紧皱,表情血乎,对着伤口看两眼,再朝顾海看两眼,再对着伤口看两眼,再朝顾海看两眼,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顾海急了,“大夫,他到底怎么样啊” “没事,不用担心,就是皮外伤。” 顾海心里没有丝毫放松,仍旧拽着大夫问:“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这个”医生为难了一下,“尽量别来第二次了。” 医生的意思是,别再用这种暴的手段来第二次了,顾海会意错了,他理解成以后都不能再做这种事了。脸色瞬间灰暗了不少,但是当前也无暇顾及这些了,白洛因伤得这么重,怎么让他尽快好起来才是正事。 “大夫,既然是皮外伤,怎么会晕啊” 医生同情地看了白洛因一眼,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说怎么会晕疼的呗。” 顾海一听这话嘴唇都白了,“有有这么疼” 医生很耐心地给顾海解释,“肛周围组织的神经末梢比较丰富,而且是由具有痛觉纤维的脊神经组成,血管分布密集,所以对痛最为敏感。你应该去那些做过痔疮手术的病房看一看,像你这么结实健壮的大老爷们儿,一个个都在那鬼哭狼嚎的。不是我吓唬你,这种疼应该已经到了正常人忍耐力的极限了。” 顾海像是一木头桩子杵在那,僵着脸算计着时间,刚才我进行了多久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 回忆里白洛因那张扭曲的脸,让顾海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你帮我按着点儿他,我先处理一下伤口。”大夫说。 顾海回过神,赶紧去洗手,回来按照大夫的指示,按住了白洛因的腰身。大夫轻轻扒开臀瓣,顾海看都不敢看一眼,光是观察大夫的眼神,就知道里面的状况何等惨烈。 “一会儿他要是挣扎起来,你按住了,免得被刮伤。” 顾海脸色一变,开口问道:“他都晕了,还怎么挣扎” 医生又说了句让顾海生不如死的话,“他很可能被疼醒。” 事实果真如此,就在医生打算轻微扩张,伸进器皿对肠道内壁进行消毒时,白洛因的身体猛地动了一下,眼睛还没睁开拳头就攥起来了,脸上浮现痛苦之色,额头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顾海心疼惨了,对着医生狂吼道:“你就不能轻点儿你是来这止疼的还是杀人的” 医生岁数不小了,被个混小子这么骂,脸色肯定不好看。 “我告诉你,换哪个医生,这个过程都得有。你要是觉得我治得不好,可以立马换人。” 白洛因由于脱力再次晕了过去。 顾海面如死灰地看了白洛因一眼,手再次朝他的腰上按下去,眼神示意医生继续。 其后的过程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医生尽量把动作放得缓慢轻柔一些,可这也意味着白洛因受罪的时间延长了一些。这个过程中白洛因醒过来四五次,每次都会疼得扭动身体,顾海只能按住他,按不住也得按,直到晕过去,然后再醒过来,就这么折腾,一直到大夫说了声好了 像是经历了一次炼狱般的折磨。 顾海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和汗水混在一起,看着异常揪心。 医生忍不住瞧了顾海两眼,这小伙子看着挺皮实的,怎么这么脆弱人家生病的还没怎么着呢,他倒好,哭得都快不像个人了。 早知如此,当初干嘛去了 “行了,我刚才是吓唬你的,就是让你长个教训。他现在身体虚,对疼痛比较敏感,没事,这么大个小伙子疼不死你啊,以后长点儿记吧” 说完给白洛因扎针输,并叮嘱顾海:“这几天别让他进食了,肠内壁损伤严重,如果排便的话可能会感染。我给他输的足够他维持正常生活所需的能量了,其他的东西都忌口吧。” 顾海苦着脸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有个护士送来个药,内服外用都有,具体服用方法都写在药盒上了。医生把药递给顾海,也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顾海,让他有特殊情况就给自己打电话,然后留下护士在这照料,自己匆匆忙忙赶去了别处。 结果营养刚输完,护士都要走了,顾海却发现白洛因发烧了,又赶紧叫住了护士。护士给白洛因测了下体温,确实烧得不轻,赶紧打电话给医生,医生又赶回来了。给白洛因打了退烧针,服了退烧药,叮嘱顾海别让他着凉,很晚才离开。 顾海赤着身体紧紧抱着白洛因,这样可以直接感受到他的体温,也能提高被窝里的温度。两个人身上盖了两床厚厚的大棉被,加上屋子里的温度本来就高,顾海和白洛因的身体都让汗水湿透了,一直折腾到后半夜,顾海才感觉白洛因身上的体温渐渐回落了。 早上,顾海让人送来了新的床单和被子,把潮湿的那一套全都撤下去了。 大夫过来检查了一下,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护士给白洛因打上点滴,输完之后也走了。 一直到临近中午,白洛因才醒过来。 在这之前,顾海滴水未进,一直在旁边守着,熬得两眼发黑。心里念叨着白洛因赶紧醒过来,可又害怕看见他睁开眼,害怕听到他说滚,害怕不能为自己的恶行赎罪。 白洛因倒是没什么感觉,睁开眼的第一反应还是疼,怎么这么疼从脑袋到脚丫子,从皮到骨头缝,到处都叫嚣着疼痛。 这二十几个小时,好像重生轮回了一次。 二十几个小时之前的场景,他不敢去回忆,他宁愿相信那是一场梦。现在,这场梦魇的制造者正躺在旁边,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打量着他。 “你醒了” 顾海试着用手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好点儿了么” “别碰我” 白洛因现在特怕有人碰他,他感觉自己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哪哪都碰不得,就是这么大声说一句话,都觉得脸上的神经在疼。他现在趴在床上,脸朝着顾海的方向,呆久了觉得脖子疼,很奋力地转过头,朝向另一边,脑袋嗡嗡作响。 从白洛因开口制止自己到他把头转到另一边,顾海一每一个细节都看在眼里,他知道,白洛因是在用这种方式表露着他内心对自己的厌恶和仇视。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场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顾海还是难受得心脏扭曲。 “我知道,你现在巴不得我在你眼皮底下消失,我现在承认我后悔了。你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有权体验一段可能我很不看好的感情,有权选择出国是我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对的,是我自私地想把你留下。如果我知道你会受这份罪,打死我我都不会这么干了我宁愿你被她骗,就算将来你受伤了,起码我看不到” “等你好了,你想把我从楼上踹下去,我都不会吭一声的。但是现在,你让我留下吧,你也不希望多一个人看到你的伤,对吧” “我毁掉了你在她面前的所有尊严,你特别难以接受吧我不想重新揭开你的伤口,可是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真的,像她那种人,连自己都舍得糟践,她又知道什么叫尊严呢当然,我不是为我自己开脱,我只是怕你想不开。” “因子,等你好了,你给我几刀吧。” 久久之后,白洛因实在忍受不了了,开口说道:“你能不能别说了” 他现在全身酸痛,神高度疲劳,特别想安静一下。可自打他睁开眼,这人没完没了地在一旁吧,他的脑袋都炸了。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不适已经超出他能控制的范畴了,他已经没力去想那些问题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顾海还在坚持。 白洛因耐着最后一丝子回了句,“我烦。” 顾海不吱声了,就在旁边一动不动地躺着,静静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又睡着了,睡了将近两个小时,醒来之后神稍微好了点儿,身上还是疼。 顾海看见白洛因醒了,很自觉地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口那去了。他是怕白洛因膈应自己,不愿意把头扭过来,导致脖子酸痛。其实白洛因本没想那么多,脖子怎么舒服他怎么来,现在他所有的行动都是由身体上的感觉支配的。 “有点儿饿了。”白洛因嘟哝了一句。 顾海恍惚间听到了白洛因对自己说话,转过身的一瞬间,脸上带着淡淡的惊喜。 “你说什么” 白洛因开口问道:“有吃的么” 顾海脸上的笑容慢慢凝滞,不由得心酸了一把,好不容易对我说了句话,好不容易向我提了个要求,好不容易有了个表现的机会,竟然是要吃的。 “没有”白洛因舔了舔嘴唇。 顾海别过脸,不敢看白洛因的表情,“医生不让你吃。” “哦,不让吃啊”白洛因蔫不唧唧地嘟哝了一句。 顾海安慰道:“放心,有我陪着你,你不吃我就不吃,咱们俩一块输营养,在你能开口吃东西之前,我绝不碰任何食物。” 白洛因刚想回一句话神经病,就看到顾海把屋子里所有看得到的食品都收集起来,直接顺着窗口扔出去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9逃避不如面对。 其后的三天,顾海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没吃,更确切的说他压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白洛因输营养的时候,顾海也在旁边跟着输,医生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埋怨了两句:“小伙子你怎么懒到这份上了下去吃个东西能多大会儿的工夫啊” 顾海不发一言,直接伸出胳膊,朝医生扬扬下巴,让你扎你就扎,又不是不给钱。 经过三天的治疗,白洛因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行动还有些不便。体力一旦恢复,食欲就随之而来了,所以他很明白饿着肚子的感觉。像他这种天天躺在床上的还好一些,每天饿了就睡,时间也就慢慢熬过去了。对于顾海这种健健康康的大活人,每天还伺候着一个病号,饿着肚子简直就是活受罪。 “你去吃东西吧。”白洛因开口说。 顾海摇摇头,后背靠在床头上,眼睛微微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这份上,苦计也没用了,该吃就吃吧,你就算饿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顾海的侧脸有些蜡黄,大概是这几天熬的。 “我没用苦计,就是没胃口。” 白洛因不再说什么,闭上眼睛,感觉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腰侧活动着。 医生要给他上药了。 最开始的几次上药过程,对于白洛因而言是最煎熬的时段,毕竟医生是个男人,被一个男人摆弄屁股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尤其他这伤还受得那么屈辱窝囊。所以每次医生过来,他就用枕头把脑袋蒙起来,医生问他话他都不开口。 好在这位医生有良好的医德和态度,不仅没有嘲讽白洛因,还说了很多情事中的注意事项,告诉他们怎样才能健康、和谐地做爱,又说了很多以前遇到过的类似情况。虽然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但确实打消了白洛因的不少顾虑。 现在他已经不用枕头蒙着头了,医生走的时候他还会说两句客气话。 只不过他和顾海之间的交流还是少得可怜。 三天,对话不超过十句。 白洛因若不主动张口,顾海也不会说什么,偶尔会问他想不想去厕所之类的,白洛因若是不回答,就代表不想,若是想了,就直接挪一下身子,顾海自然而然会去另一侧去扶他。 晚上睡觉前,顾海照例打来一盆热水,要给白洛因擦身子。 白洛因开口说道:“今儿不用擦了,反正也快回家了,脏点儿就脏点儿吧,等回家了再好好洗个澡。” 顾海拿着毛巾的手停在半空,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了被子。 “反正也快走了,能擦几回算几回吧,以后想擦也擦不着了。” 白洛因没说话,闭上眼睛,在热毛巾的不断按摩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擦完之后,顾海盯着白洛因的睡脸看了很久,忍不住吻了一口,突然觉得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只能让他更难受,于是下了床。 半夜,白洛因醒过来,顾海睡着了,熟睡的面庞近在咫尺,白洛因却睡不着了。 这是自他住到这里来,第一次看到顾海睡觉。以往无论何时醒来,顾海都是睁着眼的。有时候立在窗前,有时候坐在床上,大部分时间都躺在他旁边,睁着一双乌七八黑的眼睛盯着他看。 有天半夜,白洛因问了顾海。 “你为什么不睡觉” 当时顾海没有回答,后来白洛因都睡着了,顾海才告诉他。 “我想延长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今天,他大概真是熬不住了,几天几宿了,又没吃东西,能撑住才怪 第二天一早,医生过来看了看,很高兴地拍了白洛因的屁股一下。 “小伙子的身体素质就是我以为照你这种伤势,怎么也得趴几天,现在我瞅没啥问题了。回去多注意休息,记得按时抹药。” 白洛因第一次站起身,直面医生,问了一个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我能吃东西么” “这”医生犹豫了一下,“应该没事了,尽量少吃,多吃流质食物,蔬菜水果的可以多吃,易上火的东西少碰。” 白洛因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医生拍拍白洛因的肩膀,“那我就回去了,以后有事打我电话就成。” 白洛因把医生送到门口,“您慢走。” “行,不用送了,回去吧。” 回到屋子里,顾海就站在墙边,纹丝未动。从医生进来一直到离开,他都没换过一个姿势,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白洛因正要收拾东西,顾海指着床头柜上的一个包说:“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白洛因背着包去门口换鞋,能离开这张床,离开这个房间的感觉真好。 顾海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这是他表姐的一套房子,他借用过来的。现在白洛因要走了,他也就没必要留在这了。 两个人一起走到楼下,谁也没开口说话,前面就是一条马路,每隔几秒钟就会开过一辆出租车,想拦车只要招手就可以。 白洛因又往前走了几步,胳膊刚要抬起来,就被顾海拽住了。 “你真的要走” 白洛因扭头看向顾海,眼神刻着几分坚定。 “既然在做这件事之前,你已经预料到了后果,那就心甘情愿地接受吧。” 顾海迟疑了几秒钟,果断把手松开了。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一些零钱塞给白洛因。 “忘了往书包里装钱了,留着坐车用。” 说完,自己转身先走了。 白洛因望着顾海的背影,坚毅、落寞,又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憔悴,就这么从自己的视线里渐渐模糊了。 上了出租车,白洛因打开书包。 里面有药,药盒和药瓶全都给替换了,可能是怕白洛因的家人看到;还有几件衣服,全都洗干净了;再下面热乎乎的,白洛因掏出来一看,是几个餐盒,被一层又一层包裹得很严实。打开瞧了一眼,正如医生所要求的,都是些清粥小菜,但是对于白洛因这种三天未进食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品美味了 吃饱喝足后,白洛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一个人。 那天的事情发生后,石慧一直走不出那个影,整个人变得异常消沉,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就只是自己默默地发呆。他的父母看到宝贝女儿这样,心急得不得了,找了很多个心理医生来疏导,结果还是没有一点儿起色。 直到家里的保姆跑过来对石慧说,外面有个人找你,他说他叫白洛因。 石慧苍白了几天的面孔,终于浮现了几分血色。 她迅速换了鞋,跑了出去。 白洛因看到石慧,看到那天目睹了自己被男人x的前任女朋友,并没有想象中的慌张和羞愧,相反,他很淡定。 反倒是石慧,情绪一时收不住,看到白洛因就哭了。 “你告诉我,那天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静静说道:“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石慧疯了一般地朝白洛因的口打去,一拳又一拳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不相信,我死都不相信。” 白洛因拽住了石慧的胳膊,再也没了那种怜香惜玉的表情,说话毫不留情面。 “你不相信也得相信,事实就是如此,我喜欢的人就是顾海。” 石慧颤抖着双肩,溢满泪水的双眼直直地看着白洛因。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特别残忍么” 白洛因淡淡一笑,“我觉得,你有足够强大的心理来承受这件事,毕竟,你也曾导演过一场当街被人羞辱的戏码。” 石慧的脸一下变得惨白,她不敢直视白洛因的双眸,所有的幻念都被吞噬殆尽。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我是自己想明白的,你比顾海聪明,顾海撒了谎,从来都不会圆。” 石慧的声音有些发抖,“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拆穿我” “我不想拆穿你,我知道女孩儿脸皮薄,我不想让你在我面前下不来台。我本来想把这事一直藏在心里,就装作不知道,然后把话和你说清楚,让你死了这条心。结果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就发生了这种事,可能他比我更心急”白洛因苦笑了一下。 石慧丢了魂儿一般,愣愣地坐到旁边的石凳上,身下的感觉冰凉刺骨。 “石慧,你不用这样,我不是侮辱你,我尊重每个女孩,特别是喜欢我的女孩。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也可以理解你让我出国的动机,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希望你同样尊重我,尊重我的选择,如果你能做到,我心里会对你多一份感激的。” “白洛因,你变了,你的理智都哪去了你的原则呢” “现在,我更相信自己的心。” 如果前几天目睹的场面对于石慧是致命打击的话,现在对她而言就是世界末日。 白洛因最后以朋友的口吻奉劝了一句。 “善待自己,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你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0不要欺人太甚 白洛因不在的这五天,白家被闹得人仰马翻。 本来,姜圆把白洛因出国的手续都办好了,正在紧锣密鼓地联系那边的学校,一切都在计划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姜圆也找到了白汉旗,把自己的想法和白汉旗一说,白汉旗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就说尊重儿子的意见。 结果,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白洛因不见了。 到处都找不着。 问石慧,石慧说不知道;问杨猛,杨猛也说不知道;想问顾海,结果发现顾海也不见了。 最后姜圆就闹到了白汉旗的家里。 她一口咬定是白汉旗出于私心,把儿子偷偷藏起来了,白汉旗怎么解释都不听。竟然找来了警察,说如果不交出儿子,就把白汉旗关到局子里。这么一闹腾,白汉旗没进去,白却住进了医院。姜圆还嫌不够,派了很多人过来,一部分跟踪白汉旗,一部分在白汉旗家门口盯梢,直到白洛因出现为止。 姜圆整天这么闹腾,街坊邻居全都烦了,警报声隔三差五地响几下,中午晚上都睡不好觉,大过年弄得人心惶惶。 白汉旗不想找到白洛因么他比姜圆还着急呢可着急有什么用白洛因和顾海一起失踪的,谁都联系不上,想找也找不到啊 眼瞅着就要正月十五了,人家个个悠哉悠哉地去买元宵,白汉旗却连个站脚的空儿都没有。每天都得定点儿去医院,幸好有邹婶在那照看白,不然白汉旗本抽不开身。回到家里还得防着那群“土匪”来闹事,给街坊四邻赔不是,最让他闹心的一件事无非就是白洛因了,这孩子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呢 事实上这也是顾海的疏忽,因为事发突然,忘了和白汉旗打招呼。白洛因以为自己昏迷的时候,顾海早就编瞎话瞒过白汉旗了,也就没再多此一举。 一大早,白汉旗揣着几油条就出门了,想着今天早点儿去医院,回头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找他儿子。 结果,走到胡同口就被姜圆截住了。 姜圆这几天也被折腾得够呛,闹事和生气都消耗体力,何况她还担心自己的儿子。 “洛因呢” 每天,姜圆几乎都会问白汉旗这句话,不是当面问,就是电话里面问。 白汉旗就是再好脾气,被姜圆这么问也烦了。 “我都说了他不在家,我也在找他,你没够了吧” “没够了”姜圆用自己的包去砸白汉旗,“你现在知道找他了前几天你干什么去了儿子走的第一天你干什么去了肯定是你的原因,你和那个女的挤兑我儿子,才把他挤兑走的。” “那大海这孩子怎么也不见了是不是也是你给挤兑的啊”白汉旗怒瞪着姜圆。 姜圆脸色变了变,把几万块的包扔到地上,恨恨地喘了两口气,不说话了。 白汉旗铁青着脸看着姜圆,“他都十七了,说话就要十八了,他就算真的离开家,也有生活自理能力了,你用得着这么闹么” “白汉旗,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么”姜圆漂亮的面孔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你把我儿子当成什么了当成你们家猪圈里的一头猪么想放养就放养,想圈起来就圈起来这么多年了,你教育过他么你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了冷漠无情、是非不分,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认。” 白汉旗直接将油条扔到地上,怒骂道:“那是你自己作孽” 姜圆见白汉旗要走,上前就去拦,白汉旗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趔趄摔到地上。 车上立刻下来两个年轻人,驾着白汉旗就往车里塞。 姜圆头发都乱了,噙着眼泪喊道:“别伤着他,不然我儿子会和我玩命的。” 下午白洛因才到家,一到家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一贯不出门的白爷爷和白,此时此刻都没了影儿了。阿郎一直在笼子里狂吠,白洛因走过去了它的头,阿郎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朝门口狂叫,一边叫一边往笼子上扑。 白洛因起身朝门口走去,刚一出门,就看到三个身影朝西边蹿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正想着,邻居张大婶从东边溜达过来了。 白洛因赶紧跑过去问:“婶儿,我们家人都哪去了” 张大婶一看到白洛因,猛地瞪大眼睛,随后拽着他的胳膊,朝肩膀上给了两下。 “你这个混蛋孩子,出去玩怎么也不言语一声啊这两天你爸找你都快找疯了,你也急得住院了。” 白洛因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结果没人接,又给邹婶打电话,邹婶说她在医院,白洛因匆匆忙忙去了医院。 看到白洛因,白病就算好了一大半,白爷爷、邹婶和孟通天都在,就差白汉旗了。 “因子,给你爸去电话了么”邹婶问。 白洛因摇头,“还没,打不通。” “你再打一个试试。”邹婶有点儿急了,“怎么能打不通呢这个老白,肯定又忘带手机出去了。” 白洛因又试着拨了白汉旗的号码。 白汉旗被姜圆“请”去了,关在了一个屋子里,好烟好茶伺候着,就是不让出去。 手机在姜圆手里把着,刚才白洛因打电话的时候,姜圆正好出去。这会儿刚回来,听到手机响,赶紧跑过去接,发现是白洛因的名字,激动得手机都拿不稳了。 果然这招儿好用,关上老白,小白立刻就待不住了。 “洛因,你终于出现了,妈妈都快急死了。” 怎么会是姜圆接的白洛因心里纳闷,怕被邹婶听见,赶紧走出病房。 “我爸呢” “你爸和我在一起,你要是想见他,就来我这吧,我派人去接你。” 二十分钟过后,白洛因到了姜圆那。 姜圆看见白洛因就抱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洛因,你这几天去哪了妈妈都快急死了。” 白洛因直接推开她,问:“我爸呢” 白汉旗站在门口,面色铁青地看着白洛因,白洛因刚一走过去,他立刻怒斥了一句。 “这几天干什么去了你” 白洛因还没回话,姜圆先恼了。 “你吼他干什么” 白洛因没搭理姜圆这茬,径直地走到白汉旗身边,问:“爸,您怎么在这啊” 白汉旗看了姜圆两眼,朝白洛因说:“儿子,咱们回家再说。” 作势要走。 姜圆拦在两个人面前,语气生硬地朝白汉旗说:“你走可以,把我儿子留下。” “他凭什么留在你这” 姜圆这会儿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挑明。 “我费了这么多心思,还把你请过来,我为了什么你以为我真是请你来这喝茶啊我好不容易把我儿子盼来,你就这么把他拉走然后你再把他藏起来是吧再让我五天五夜见不到儿子一面是吧白汉旗,你也忒没人了” “姜圆,你别欺人太甚” “爸”白洛因突然打断了白汉旗,“您先走吧,我想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因子,爸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呢”白汉旗急了。 白洛因扭头看着白汉旗,“放心吧,爸,我一会儿就回家。” 姜圆扫了白汉旗一眼,“好走不送。” 白汉旗走后,姜圆拉着白洛因进了屋,给他看了自己这些天的成果,每说三句话就会把石慧挂在嘴边,好像当成一个制胜的法宝,生怕白洛因不知道她和石慧私下里串通一气,想尽各种花招要骗白洛因出国。 姜圆这么一说,白洛因知道白汉旗为什么被请到这了,也知道白为什么住院了,更知道为什么白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阿郎会在笼子里狂吠了,甚至,他还隐隐约约地猜到,为什么顾海会突然做了那么一个荒唐的决定<dd> 131-14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1正式放出狠话。 姜圆见白洛因一直在沉默,以为他在思考自己的建议,愁了几天的面容终于浮现了几丝笑容。 “儿子,妈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想顾海怎么怎么样,他毕竟是老顾的亲生儿子,他就是留在国内,也会有一个相对稳妥的位置。但是你不一样,虽然老顾也会考虑到你,但是他将来给予你的待遇肯定和顾海相差十万八千里,妈不想让你屈居人下。” 久久之后,白洛因突然开口。 “姜圆。” 听到这个称呼,姜圆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洛因,你刚才叫我什么” 白洛因冷漠地看着姜圆,“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姜阿姨顾太太还是顾夫人” 姜圆姣好的面颊浮现一层难以掩饰的苍白。 白洛因看着桌上的一叠叠文件,静静地说道:“你能不能别让我恶心你” “恶心”两个字如同两把锋利的冰刀,狠狠刺向姜圆的心口窝,刚刚得到调和的情绪骤然间再度溃堤,双唇好似霜打的苍白,颤抖着朝向白洛因,一开口便带上了浓浓的哭腔。 “恶心你说我恶心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说我恶心白洛因,白汉旗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药,让你可以这样不痛不痒地诋毁自己的母亲” “别再用你那丑陋的心去衡量别人的所作所为,我的身边除了你,没有一个缺德的人。” 姜圆用力将白洛因从座位上拉起,嘶声哭喊质问道:“你说我缺德你竟然把我对你的好说成是缺德白洛因,你是要把我伤死了才心满意足么” 白洛因冷冷地甩掉姜圆拽着自己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别再用母爱去包裹你那颗虚荣的心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你当成我妈,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可能是” 姜圆瘫倒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捂着口,脸上的表情痛不欲生。 “还有,关于你说的这些出国的事。” 白洛因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的文件和材料拿起来,慢悠悠的,在姜圆的眼前撕碎。 “别再浪费力做一些本完不成的任务,你以为区区一个小丫头,就能把我哄骗到国外你真看得起她,你真看得起你自己我白洛因就是将来要出国,也不会通过你这双肮脏的手” 一大叠的碎纸条猛地砸到姜圆的头上,在她的眼皮底下慢慢地散落到四周,她辛苦了十多天的成果,就这么毁于一旦。 走到门口,白洛因又转过身,看着面如死灰的姜圆。 “别再伤害我的家人,被我发现第二次,我让你十倍偿还” 脚步迈出屋子,身后转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好像天空中隆隆响起的闷雷,一声接着一声,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霾之中。 白洛因的脚步微滞,眼睛轻轻闭上,再次睁开时,已经看不到任何情绪。 正月十四,白出院了,白家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下午,白汉旗和邹婶从超市回来,买了很多礼物,打算挨家挨户给邻居街坊赔不是。白洛因也想跟着去,事儿是他惹出来的,理应他替父母出面去道歉。结果邹婶死活不让他去,说是没成家的孩子出去露脸不吉利,他只好和孟通天待在家里。 孟通天这么大的孩子就喜欢舞刀弄枪,白洛因走出屋的时候,瞧见孟通天正端着一架仿真机关枪,蹭蹭蹭蹭地对着院里的几棵树扫。 白洛因瞧他玩得挺欢实,自个也走了过去。 “给我瞅瞅。” 孟通天很大方地把枪递给了白洛因。 白洛因掂量了一下,还挺沉的,做工细,不论大小、重量,还是样式、构造等都几可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枪不错。”白洛因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孟通天一副引以为傲的表情,“当然了,我同学老是要和我换着玩,我都不乐意给他们。就他们买的那些破枪,和我这个本没法比。” 白洛因瞧着孟通天这副牛哄哄的样子,心里直想乐。 “挺贵的吧” 孟通天扑棱了下小脑袋,回道:“不知道,顾海哥哥送给我的。” 听到“顾海”两个字,白洛因的脸色变了变,他又把枪还给了孟通天,自己坐在旁边一边抽烟一边瞅着他玩。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真让人羡慕,无忧无虑的,想当初白洛因这么大的时候,也整天在胡同口打打斗斗的,那会儿哪想过单亲、贫穷这些问题啊,整天就知道傻玩,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自己活得更带劲儿。 单纯而充实。 “顾海哥哥还给我买了好多好东西,都搁厢房那儿存着呢,我不舍得拆,我得等我同学来了再拆,到那个时候还是新的。我告诉你,你别偷偷给我拆了啊” 白洛因还在走神,孟通天的拳头都比划到鼻子前边了,一脸防贼的表情。 白洛因轻笑一下,拽着孟通天裤腰上的带子,把他翻了一个跟头。 站稳之后,孟通天表示他很爽,还在再来。 白洛因反正也闲得无聊,陪他玩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孟通天累了,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摆弄盒子里的子弹,一边数着一边朝白洛因问:“顾海哥哥为什么最近都不来了” 白洛因神色黯然,淡淡回道:“他在自己家里过年。” “等过完年他还会回来么” 白洛因扭头瞅着孟通天,他一脸期待的表情。 “你这么待见他啊” 孟通天用力地点点头,“因为我们同病相怜。” 同病相怜白洛因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孟通天和顾海有什么类似之处。 “我们都是被爱情折磨的人。” 白洛因被雷到了,顾海自己造孽还不够,还非要拉扯上一个孩子。 “上次我们聊了很久,顾海哥哥说了他心里的苦,我也发现了我心里的苦,顾海哥哥说,我们是同病相怜的人,后来我想了想,他说的很对。” 尼玛混蛋玩意儿竟然和一个孩子聊这些这种事也就顾海能干得出来。 白洛因故意逗孟通天,“那你说说你心里有什么苦。” “哎”孟通天又惆怅了,“我喜欢我们班一个女同学,她好像也对我有意思,可她老是不承认。” 孟通天这么一说,白洛因大概明白顾海当初所谓的“苦”是什么了。 “那你苦尽甘来了没”白洛因问。 孟通天晃了晃头,“啥意思” 白洛因这才意识到,孟通天才七岁,哪能理解这么多成语啊 “就是问你,那女生最后承认了没” 孟通天摇摇头,“我忘了,我都换了好几个了。” 白洛因,“” 没一会儿,杨猛找过来了,因为白汉旗和邹婶去了他们家,提了一大堆的东西,还一个劲地道歉。问题是杨猛和他父母这程子一直待在他姥姥家,今儿刚回来,压都不知道这事。莫名其妙收到一大堆东西,送礼的人还点头哈腰的。 “你爸受什么刺激了”杨猛嘿嘿笑。 白洛因叹了口气,手搭上杨猛的肩膀,一副懒塔塔的模样。 “前两天姜圆来我们家闹,闹得这一片儿都不得安生,我爸觉得大过年的,让街坊四邻听到挺不好的,就挨家挨户地去道歉。” “这还用的着道歉你爸思想觉悟也太高了我和你说,我妈整天在院子里大吼,没一天不吼的,而且专门吼给街坊四邻听。她要是大晚上和我爸吵吵起来,隔四五条街都能听见,第二天早上和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出门,该怎么着怎么着。” 白洛因习惯地保持沉默。 杨猛瞧见白洛因不吭声了,眼珠子转了转,用胳膊肘捅了白洛因一下。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和石慧怎么样了” 白洛因就回了两个字,“完了。” “完了”杨猛目露惊诧之色。 白洛因挺不愿意说起这个话题的,只是告诉杨猛,石慧大概年后就出国了。 杨猛一脸惋惜之色,“你说你怎么不珍惜这个好机会啊” 白洛因拽了杨猛的领子一下,淡淡说道:“不说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不会就因为我爸去了你们家吧” “不是,明儿不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么一起去逛庙会吧,待在家多没意思啊” 白洛因想了想,也是,反正待在家也没事做,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成,那我明儿早上去找你。”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2儿大也不中留。 消停了将近半个月的街道总算是热闹起来了,白洛因和杨猛一早就赶到了前门,整条前门大街被极具传统特色的灯饰装点成灯的海洋。到处走走看看,有戏曲表演、魔术、杂技还有极具老北京特色的吆喝叫卖,日头正足的时候,挤到了人群中,观看舞龙舞狮的走街表演,跟着一群人拍巴掌叫好。 琳琅满目的小吃看得人眼花缭乱,白洛因和杨猛就这样走走尝尝,就把肚子填饱了。 “哎,那边有猜灯谜送礼物的。” 白洛因跟着杨猛走了过去。 眼前有个巨大的题板,上面贴着红纸,刚劲有力的毛笔字写着一个又一个灯谜。凡是猜出来的人,都能免费得到一袋汤圆或元宵,多猜多得,但是猜错了一个,就没有第二次猜的机会了。轮到白洛因的时候,他把第一排和第二排剩下的灯谜几乎都猜光了,杨猛在一旁负责拿礼物,拿到最后都拿不下了。 工作人员面露尴尬之色,再这么下去,用不了五分钟,他们这块展牌都可以拆了。 “第三排第五个灯谜,那个成语是胜友如云。”白洛因继续说。 负责审核答案的小姑娘面露窘迫之色,小声说道:“答错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高喊了一声,“答错了,下一位” “不可能” 白洛因坚信自己的答案是对的,硬是把小姑娘的答案本抢了过来,一看果然是对的。 “有你们这样的么我们明明答对了,愣说我们打错了,是不是给不起啊”杨猛狐假虎威地在一旁嚷嚷着。 最后活动负责人走了出来,笑呵呵地看着白洛因和杨猛。 “过年图个吉利,我们不是不乐意送,我们是想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两位帅哥,我知道你们是高手,你们想要礼物,想要多少都可以进去拿。关键是旁边那么多人等着呢,你们也得给别人一点儿机会是不是” 白洛因笑了笑,尽显君子之风度,转身朝外走。 “等下,这个拿着” 白洛因一转身,对方抛过来一个东西,赶紧伸手接住。 等拿稳之后,才看清楚是什么,杨猛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好大的元宵啊这煮的熟么” 白洛因的眼神凝滞了片刻,脑中有个片段一闪而过,很快淹没在街道的喧嚣中。 一直到天黑,街上所有的彩灯都亮了,白洛因和杨猛站在街头,将灯光照亮的美丽街景再次欣赏一番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白洛因回到小院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备好了,全家人都等着白洛因,孟通天见到白洛因回来,还给他搬过来一把椅子,示意他赶紧坐下来。 “来来来,开饭了。”白汉旗喊了一声。 所有人举起手里的杯子,不管是酒还是饮料,先干一个再说。 “吃菜,吃菜。” “不对,得先吃元宵。” “对,还是我们通天最机灵。” 一家人围在一桌,一边吃一边聊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丝毫没有被前几天的不顺波及到情绪。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对之前的事情闭口不提,今天是过年的最后一天,只聊开心的,一定要把这个欢乐和谐的气氛延续到最后一刻。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每个人的笑脸,听着他们说着彼此的乐事,吃着酥软香甜的元宵,浓浓的温暖渗透到心底。 他是不幸的,有那样一个母亲;他又是幸运的,有这么一群包容疼爱他的亲人。 白洛因眸子里的波光闪动了一下,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邹婶先发现白洛因出去了,捅了捅白汉旗,问:“因子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少” “我去看看。” 白汉旗也跟了出去。 白洛因回了自己的屋,把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拉着行李箱,提着一个超大号的元宵,推开门走了出去。 白汉旗就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白洛因。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他,“爸,我得回去了。” “今儿正月十五,万家团圆的日子,怎么也得过完节再回去吧” 白洛因没动。 白汉旗看到白洛因的眼神,知道他是非走不可了,但还是想挽留一下。 “怎么也得把饭吃完了再走吧” 白洛因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朝白汉旗说:“我吃完了,您和我爷爷说一声,就说我过两天就回来。” 白汉旗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去吧,这有一家子人呢,少一个照样热闹。大海他爸去了部队,别让他一个人在家过年。” 知子莫若父。 白洛因没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小院。 白汉旗站在呼啸的北风中,看着白洛因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鞠了一把辛酸泪。都说女大不中留,怎么儿大也不中留了呢 顾海从沙发上醒过来,屋子里的灯开着,窗帘拉着,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清楚今天的具体日期。 不知道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双目无神地四处张望,满屋的狼藉,到处都是酒瓶子,整瓶的,半瓶的,空瓶的,倒着的,立着的,歪着的胃里除了酒,没有任何存粮,经常一阵一阵烧灼着疼痛,灌下几瓶冰啤酒,直到没了感觉,再继续倒头大睡。 顾海站起身,全身上下的筋骨都是酸痛的,拖着疲倦的步子走到窗口,拉开窗帘,天已经黑了。 冷峻的目光扫着窗外的街景,外面的灯很亮,人很多,西南方的夜空上,一朵朵绽放的礼花腾空而起,落下星星点点的余晖 顾海木然地拉上窗帘,打开冰箱一看,什么都没有了。 眼睛在地上搜寻了一下,终于发现一瓶还未开启的红酒,在沙发缝里到开酒器,熟练地拧了几圈,拔下木塞子,嘴巴对着瓶口喝。 咕咚咕咚的,刚喝了两大口,门铃就响了。 喉咙处停顿了一下,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嘴里灌酒。 门铃又响了。 顾海沉着脸把酒瓶子摔在茶几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额头传来一阵阵刺痛,几天没活动的手指也有点儿笨拙,拧了好几下都没拧开,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开了。 一个人站在外面。 顾海愣住了。 白洛因还穿着临走前的那身羽绒服,拉着临走前的那个行李箱,戴着平安夜那晚顾海送给他的手套,提着一个超大号的元宵,顶着两只通红的耳朵看着顾海。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看着彼此,眸底暗流涌动。 终于,顾海往外跨了一大步,猛地将白洛因搂进怀里。 没人能形容这种失而复得的滋味给顾海那颗摇摇欲坠的心带来了多大的冲击,也没人能体会此时此刻的白洛因对于顾海而言究竟有多珍贵。他一条胳膊紧紧箍着白洛因的后背,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另一只手轻轻扣在白洛因的后脑勺上,脸微微侧着,微凉的嘴唇在白洛因的耳侧周围厮磨着,感受着他的体温。 本来,白洛因心里是很平静的,包括按门铃的时候,都没有过多的思虑。可就在顾海抱住他的这一刻起,突然间什么滋味都涌上来了。 过了许久,白洛因先开口。 “顾海,我记你一笔。” 顾海的身体僵了一下,暂时放开白洛因,目光里带着男人特有的刚毅。 “我会让你还回来的” 白洛因淡淡一笑,似乎是释然了,催促着顾海把他的东西拿进去。 顾海看到白洛因手里提着的袋子,问道:“这是什么” “元宵,我猜灯谜赢来的。” 顾海接过来,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日期,才发现今天是元宵节,一瞬间心里特别感动。 “那我去煮,你坐这等着吧。” 说着进了厨房,刚把火打开,就看到白洛因跟进来了。 “我提醒你一句,最好一次煮熟了,你要是尝了一口扔了,咱俩就没得吃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3第一个安稳觉。 收拾好屋子,吃完汤圆,洗了澡,躺在床上,十二点已经过了。 “又一年了,真快。”顾海忍不住感慨。 白洛因就趴在他的身边,两条胳膊环抱着枕头,下巴舒服地搭在上面,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很享受这宁静的时刻。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眼睛里只有彼此,耳朵里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外界的一切都与这里无关 顾海把手放在白洛因的脖颈处,感觉到血管有力的跳动,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 好像一个犯了毒瘾的人,在苦苦忍受了数天之后,终于一管体注入到了他的静脉。 清晰的快感顺着血流淌到全身,骨头缝里都洋溢着舒畅的感觉。 白洛因眯起眼睛打量着顾海。 人还是那个人,不过貌似瘦了一点儿,下巴尖削了不少,侧脸的轮廓更加清晰。 “你该刮胡子了。” 顾海用糙的手指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很明显的戳刺感,好像是很久没刮胡子了,具体的日期早就忘了,甚至他连自己上一次洗脸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留点儿胡子更有男人味儿。”顾海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白洛因哼笑一声,“别人留胡子兴许好看点儿,你,还是算了,本来长得就老。” 顾海气结,“你怎么总说我长得老我哪长得老了” “哪都老。” 顾海磨牙,想从白洛因的身上找点儿缺陷反击回去,结果发现哪个部位都如此养眼,本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白洛因起身朝卫生间走去,不一会儿,胳膊上搭了一条毛巾出来。 “躺这来。”白洛因指指靠近门口的双人沙发。 顾海微微直起上身,问:“干什么” 白洛因晃了晃手里的剃须刀,意思很明显。 顾海眸色一动,像是才恍过神来,脸上的笑容顺着浓密的胡茬一点点地向外渗透。以前都是顾海给白洛因洗脚,给白洛因刮胡子,顾海哪享受过这种待遇啊白洛因肯回来,顾海就已经向天狂磕五百个响头了,要是白洛因还能对他好,那爽歪歪的滋味就甭提了。 白洛因瞧见顾大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叉子那儿了,知道这厮心里又开始荡漾了,本来还想用毛巾给他润润脸的,为了防止他蹬鼻子上脸,还是让他自个擦吧。 想罢,毛巾扔到了顾海的脸上,自己去卫生间拿剃须膏。 白洛因往手上挤了一点儿剃须膏,均匀地抹到顾海的脸上,等待胡须软化。 顾海的眼睛睁着,头顶上方就是白洛因的脸,起初距离很远,随着白洛因手上动作的开始,他的脸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他嘴里的热气吐在刚剃好的光洁皮肤上。白洛因的表情很认真,也很谨慎,似乎是第一次给别人刮胡子,生怕一不小心刮出一道口子。 顾海的手渐渐抬起来,伸到了白洛因的脸颊旁边。 白洛因躲了一下,“你别乱动。” 顾海的手在空中僵持着,一直到白洛因的动作停下来,突然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按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剃须膏淡淡的麝香味儿在鼻息间散开,白洛因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了,只是弯腰成这样大的幅度,让他很不舒服,于是从顾海大手的束缚中挣脱开。 “刮完了得擦擦,不然不舒服。”白洛因说。 顾海的眼睛里闪动着暗红色的火焰,嗓音低哑暗沉,“不用了,我等不及了。” 说罢猛地一股大力将白洛因拽到身前,又一个出其不意的别腿摔,让白洛因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身上,不等白洛因反应过来,就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双唇贴合的那一刻,两个人的呼吸瞬间就变得急切重,分别了将近一个月的身体在这一刻找回了彼此的味道。起初是顾海含着白洛因的薄唇,轻咬着不松口,后来白洛因逮住了顾海的舌头,用里一口,顾海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两个人像是嘴馋了好多天的孩子,一下看到了母亲的房,玩了命地啃咬,津在口中混合融化,那是一股想念到了极致的味道。舌尖交缠顶撞,口中滋滋作响,两只手在寻觅了很久之后,终于握在了一起。 分离,是一件痛苦又折磨人的小事儿,可是不分离,你永远体会不到感情的浓度。 原来,我是如此想念你。 在每一个孤独的夜里,每一个冰凉的被窝里,我才知道我有多需要你。 白洛因渐渐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缓缓地将自己的脸从顾海的脸上移开,头枕在顾海的肩窝上,轻轻喘着气,眼睛直视的方向是顾海跳动的喉结。 顾海微微侧头,佯怒着看着白洛因,眉头轻轻拧着,口气中透着腻死人的抱怨。 “这一个月,你都快把我折腾死了” 白洛因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难得温柔下来的面孔立刻绷了起来。 “你丫还有脸说我这事赖谁” 顾海思前想后,都没找到一条对自己有利的理由,最后不得不承认,“赖我。” 白洛因冷哼一声,狠狠朝顾海的口给了两下。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平衡。 “就算赖我,你也不能那么狠吧说不见我就不见我,说和别人上街就和别人上街,咱俩分开那么长时间,你就一点儿都不难受啊” 白洛因把自己的手拽出来,坐起身说道:“我难受也不会让你看出来啊” 顾海坐起身,从身后环抱着白洛因,下巴铬在他的肩上,饶有兴致地问:“你怎么个难受法儿和我说说。” “这有啥可说的”白洛因气恼。 顾海用嘴蹭了蹭白洛因的脖子,轻声说道:“我就想听听。” “我发现你这人特可恨,老是把别人的痛苦当成你的乐趣所在。”白洛因又扯回了刚才那个话题,“你还说我狠,我有你狠么你找两个当兵的把我揍一顿,你说我怎么难受撂你身上,你自己怎么想” 平时最体贴照顾你的人,就因为一个误会,说揍你一顿就揍你一顿白洛因每次想起这件事,心里头都得翻腾一阵子。 顾海猛地坐直了身体,目光迫切地看着白洛因。 “这事我得解释一下,那两个小兵是我派过去的没错,可我绝对没让他们打你。他们是会错了意,以为我喜欢的是石慧,结果看见你俩亲密,就” 白洛因感觉自己被两个烂柿子砸中了脑袋,心里这叫一个膈应这叫什么事啊就好比大街上被人平白无故地抓进局子里,毒打了一天一夜,结果第二天早上告诉他,我们抓错人了 看到白洛因黑着脸起身,沉默着走回自己的床上,顾海心里也挺难受。 “这事儿是我混蛋后来我想着也特心疼,可当时就为了那么一口气,咬着牙没去看你。明天我回部队,那边还有东西没拿回来,你跟我一块去吧,我把那两个小兵找回来,任你整,你觉得怎么样”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我觉得最该整的人是你” 顾海躺到床上,肆意伸展着修长的四肢,眼睛瞄着白洛因。 “来吧,随你整。” 白洛因没搭理他,自己钻进了被窝。 顾海用腿捅了捅白洛因,“我可给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的。” 白洛因慵懒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也有错,我们谁也不必谁说,看以后的表现吧。” 顾海也钻进了被窝,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 白洛因警告了一句,“睡觉。” “我也没想干别的啊” 顾海说着,把白洛因的身体转了过来,面朝着自己,抱着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多月了,第一个安稳觉。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4睡得昏天暗地。 晚上,白洛因睡得很不踏实,一个劲地翻身。有几次因为动静过大,都把顾海吵醒了,顾海试探地叫了白洛因一声,结果发现他本没有醒。顾海把两个人肩膀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又把白洛因露在外面的胳膊塞了回去。 没一会儿,白洛因突然又动了,而且还把眼睛睁开了。 “怎么不睡了”顾海问。 白洛因愣愣的,目光没有焦距,手在被窝里划拉两下,像是在找东西。 撒夜症呢顾海觉得挺逗,了白洛因的脑袋。 白洛因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恐慌和焦急,瞪得比平时都大,乍一看能把人吓一跳。脑袋也跟着抬了起来,额头前面的几撮毛翻卷出一个幽默的弧度。 “宝贝儿,你找什么呢”顾海又把白洛因按下去了。 白洛因闭上眼睛,眉头皱着,表情看起来有点儿焦躁,嘴里嘟哝了两句,顾海没听清。 没一会儿,手又开始在被窝里折腾,好几次都打到了顾海的肚皮。 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顾海心里纳闷着,试探地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感觉到他平静了一点儿,又拍了拍,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顾海把胳膊伸进了被窝,不料被白洛因的手紧紧地攥住。 过了一会儿,顾海柔声朝白洛因说:“因子,我在这呢。” 就在那么一刹那,白洛因的身体突然放松,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就彻底没动静了。 顾海的心却在隐隐抽痛着。 他明明这么需要你,这么在乎你,为什么你一早就没感受到呢假如你能多给他一点儿耐心和信任,你们之间还会有那个相互伤害的过程么顾海苛刻地自我检讨着,好在他现在意识到了,还不晚,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他还可以爱他很久很久 顾海的手指在白洛因的脸颊上摩挲着,目光专注且痴迷地盯着白洛因看,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直看到眼皮沉重地再也抬不起来。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两个人前段时间都没睡好,今天终于逮着这么个好机会,不睡觉干嘛去 顾海先醒的,醒了之后看了一眼闹钟,又放下了。 白洛因迷迷糊糊地朝顾海问:“几点了” “早着呢,刚四点。” 胳膊顺着白洛因的胳肢窝了进去,又把他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 白洛因眯缝着惺忪的睡眼朝外面看了一眼,嘟哝道:“怎么刚四点,天就有点儿亮了” “可能下雪了。” 一听“下雪”这两个字,白洛因睡意更浓了,下雪正是睡觉的好时候,接着睡 六点多钟,顾海又朝外面瞅了一眼,天还黑着呢怎么感觉这一宿睡了这么久尼玛睡得老子肚子都有点儿饿了。 贪恋被窝的温暖,顾海又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最后白洛因是被一泡尿憋醒的,不得不钻出被窝,去了卫生间。 透过窗户往外看,依旧是漆黑的夜空。 白洛因明明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就一点多了,然后做了无数个冗长的梦,怎么到现在天还没亮他又钻回了被窝,拿过闹钟瞅了一眼,已经八点多了,照理说早该亮了。就算是天,也不至于黑得这么彻底吧 白洛因心里突然有个不祥的预感,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20:26” 已经是晚上了,睡了快一轮了,再瞧瞧旁边这只猪,毫无察觉,睡得比他还香。白洛因的脑袋跌回了枕头上,一咬牙一跺脚,算了,再忍忍吧,这会儿要是起了,晚上就睡不着了。干脆一狠心睡到明早上,绝对不能打乱自己的生物钟。 结果,顾海先忍不住了,半夜爬起来,做贼一样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两眼,什么都没有,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终于发现两捆挂面。 随便煮了煮,放了点儿作料,就着榨菜就开始狂塞。 人一旦饿极了,吃什么都是美味。 白洛因走进厨房的时候,顾海正在那狼吞虎咽。 最后一筷子面条被顾海吸溜到嘴边,刚要端起碗喝汤,就看到了门口的白洛因。 白洛因眼巴巴地瞧着顾海,“分我一碗。” 顾海喉结处动了动,好长时间才回了句,“没了。” 白洛因咽了口吐沫,表情特痛苦。 顾海笑得挺尴尬,“我以为只有我半夜会饿得睡不着,可能是前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今儿胃口好了,半个元宵没起作用。那个我要早知道你也没吃饱,我就给你留一碗了,我估计天也快亮了,你再忍忍。” 我他妈都忍了一天了,白洛因顶着一张受伤的脸回了卧室。 结果,半夜三更的,顾海穿上衣服,开车转了好几条街,终于看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厅,买了一大包的饭菜给白洛因提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确切的说应该是第三天一早,顾海带着白洛因去了部队。 睡了二十多个小时,两个人的神头儿出奇的好,若是穿上军装,站在队伍里,丝毫不比那些士兵逊色。 白洛因跟着顾海去了军区宿舍,路上碰到的那些老兵一般都会和顾海打招呼,有一个人还特意停了下来,盯着白洛因看了好几眼,问顾海:“这谁啊” 顾海一脚踹在那人小腿肚儿上,厉声喝道:“你管他是谁呢该干嘛干嘛去” 此人倒吸了一口气凉气,缩着脖子走开的时候,还偷瞄了白洛因一眼。 白洛因瞧见顾海那嚣张跋扈的劲头儿,以为他故意在自己面前耍威风,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还真有点儿首长儿子的范儿啊” “不是,你没看见他刚才看你的眼神么”顾海沉着脸。 白洛因还真没注意。 顾海用手推了白洛因的后脑勺一下,语重心长地说:“傻小子,长点儿心吧,这爷们儿一旦进了部队,十个里边就得有一个变异的。” “我说你前阵子怎么一直跟这待着呢” 顾海没听出白洛因话里有话,还在顾自哼哼着,“还不是让你给气的。” “让我给气的,到这来找那十分之一的概率来了” “你丫”顾海猛地朝白洛因的屁股上给了一下,“除了你,我对哪个公的都不来电。” 两个人说着闹着,就到了顾海之前住的房子。 “进来吧。” 进去之后,白洛因扫视了一下屋内的环境,小小的惊讶了一番,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地面上连个纸屑都没有。被子叠成整齐的方块形,床单拽得平平整整的,看不见一丝褶皱。想想家里那张床,再想想家里的环境,心里忍不住唏嘘了一下,这军人作风还分场合啊 顾海看出了白洛因心里所想,特意解释了一下,“是个勤卫兵给打扫的。” 白洛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要不,你也把他请到咱家算了” “你敢” 顾海拿起一把枪对准白洛因的脑袋,因为想不起来枪里有没有放着实弹,顾海的手很小心,生怕走了火。 白洛因把枪拿了过来,放在手里摆弄了一阵,这是他第一次真枪,难免有些兴奋,手抬起来,对准窗户,扣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 玻璃上骤然出现一团蜘蛛网似的裂口。 顾海正在收拾东西,听到这声音猛地一惊,敢情这里面真有子弹啊幸好刚才白洛因没把自己当靶子,这一枪,太突然了。 白洛因的眼睛朝枪口里面瞄了两眼。 这个动作吓了顾海一跳,他赶紧走过来,拆掉了子弹壳,朝白洛因说:“先别玩了,以后我送你一杆更好的枪。” “不要。” 白洛因拍拍腿站了起来,在屋子里东瞧瞧西看看。 “为什么不要”顾海问。 白洛因扬唇一笑,“我怕哪天忍不住就给你一枪。”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5和顾海去部队。 从军区大院走出来,顾海带着白洛因参观了就近的军火仓库,看到了重型坦克、大口径火、各类防空火力以及作战飞机、空战飞机等先进的武器配置,顾海在一旁给白洛因详细讲解着这些武器的能和优势,白洛因这次算是彻底开了眼。 临近中午,两个人一起到军区大食堂里面吃饭。 白洛因看着餐桌上的美味,有鱼有有菜有汤的,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我以为军队里的伙食很清苦呢,没想到还挺丰盛。” “那也要看具体情况,有的军营待遇好,有的稍微次点儿,这还算不错的。”说罢往白洛因的碗里夹了一块鸭,“尝尝,和我的手艺比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白洛因吃了一口,香味四溢,荤而不腻。 实话实说,“简直没法比,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顾海谦虚地笑了笑,把嘴凑到白洛因耳边,小声说:“别说得那么直接,炊事班的弟兄们也会两下子,到时候再挥着炒勺和你玩命来。” 白洛因差点儿把嘴里的饭吐出来,刚才顾海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白洛因就挺佩服他的勇气,这种问题也就顾海能问得出口。哪想到吓人的还在后头呢,这家伙竟然还得瑟起来了,理所当然地把自个当成那个好的,心里都没磕巴一下。 “顾大少,介意我坐过来和你们一起吃么” 白洛因抬起眼皮,看见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军官。 顾海连头都没抬,冷冷地回了句,“介意。” 军官无奈地笑笑,端着自己的餐盘和饭碗去了别的桌,一边吃还一边往这里瞅。 白洛因问顾海,“你经常来部队么我感觉这里的很多人都认识你。” “现在不常来了,小时候就住在军区大院里,天天和这些士兵打交道。” “那你打算以后还回这么” 顾海想都没想就说,“不回了,我坚决不入伍。” 和很多人一样,白洛因心里也挺诧异的,以顾海的身体条件和家庭背景,若是入伍,必会大有作为。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会入伍就因为我爸是军干” 白洛因顿了顿,说道:“也不完全是,我觉得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应该对这一片土地有很深厚的感情。” “你错了。”顾海暂时撂下筷子。 白洛因看着顾海。 “就因为从小生活在这儿,对这儿的环境过分的熟知,才让我感觉到厌倦和麻木。从我记事开始,就和一群部队士兵一起训练,土地是硬的,军用器械是冷的,除了我妈的手是暖的,其他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没有温度。” “我能理解。”白洛因淡淡地回了一句。 顾海满不在乎地笑笑,“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擅长什么就去做什么,我是不擅长什么偏要去做什么。我喜欢挑战,喜欢冒险,喜欢刺激,喜欢挫折更喜欢你。” 说前面几句话的时候,顾海的表情还算正常,到了最后一句,眼睛里突然放出贼光。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闷头继续吃饭。 吃过午饭,两个人来到专业的训练场地,看着部队士兵在这里进行艰苦的训练。 距离白洛因最近的这块场地上,十几个士兵穿越30米的铁丝网,来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趟。白洛因就是坐在这里观看,都能感受到那种劳累和痛苦。 “他们每天都这么练么”白洛因问。 顾海把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慢悠悠地说:“这是最基本的体能训练,对于他们而言就属于热身了,真正锻炼技能的训练,比这个要残酷多了。” “我能感受到你童年的悲惨了。”白洛因表示同情。 顾海笑,“其实累不累的倒没有多深的体会,主要是环境对人的压迫和磨练。” “你前段时间一直在这磨练” 顾海一脸自豪地说:“是,每天和他们一起作息,每个任务都不落。” “我也没看见什么效果啊。” 顾海表情滞楞了一下,目光朝向白洛因,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每天在这磨练,心里不还是那么脆弱么” 顾海眸色一沉,猛地将白洛因推倒,胳膊垫在白洛因脑袋下面,另一只手扼住白洛因的喉咙,又爱又恨地逼视着白洛因,质问道:“我脆弱是因为谁嗯你见过我为别人的事儿愁眉苦脸过么小兔崽子,还敢拿这事挤兑我” “是你本来就不行。” “我不行”顾海目露邪光,手在白洛因的身上挠痒痒,好几次故意捅到了白洛因身下的宝贝儿,一个劲地追问:“你说我不行,我怎么不行了” 白洛因使劲儿推了顾海一把,想把这个恶棍甩开,结果顾海穷追不舍,两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最后白洛因气喘吁吁地低吼了一声,“别闹了,到处都是人。” “人,哪有人啊我怎么没看见” 白洛因想坐起来,顾海偏不让,就要这么压着他。 脸对着脸,不足一公分的距离,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变了味儿。 顾海的手指在白洛因的后脑勺上抓挠了两下,目光中隐含着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那点儿小心思。 “我想你了。” 白洛因表情凝滞了片刻,突然来了一股狠劲儿,猛地把顾海推开了,再不推开就要出事了。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又伸手把赖在地上的顾海拽了起来。 “你不是说今天有实战演习么带我去看看吧。” 顾海脸归正色,“行,咱们是坐车去还是走着去” “离这多远” “大概五公里左右吧。” 白洛因掐指算了一下,五公里,才五千米,算不上远。 顾海看见白洛因一派轻松的表情,存心想为难为难他,提议道:“不如咱俩就来个五公里负重越野吧,让我瞧瞧你有多大的能耐。” 白洛因看见顾海那不屑的眼神,心里面的战斗欲望立刻被点燃了,他本来就是个练体育的好苗子,初中的时候还得过业余组的万米冠军。爆发力虽然没那么出色,但是耐力很强,一般不训练都能顺利跑完几公里。五千米,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难事。 背着二十公斤的负重包,两个人上路了。 起初还算轻松,白洛因展示出了良好的身体素质,一边跑一边和顾海聊天。结果过了两公里之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彻底理解了“负重”的含义,后背已经有点儿直不起来了。而且越野和平地跑的差异也慢慢显现出来了,最开始都是平坦的路段,到了后面起伏越来越大,不停地爬坡下坡,而且路上的石子越来越多,硌得脚底板钻心得疼。 顾海感觉到白洛因的速度开始慢了,扭头朝他一乐,调侃道:“怎么着累了吧” 听顾海的口气,完全像没事人一样。 白洛因咬咬牙,继续坚持。 转眼间已经四公里开外了,白洛因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身体摇摇欲坠,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前面又是一个大坡,白洛因差点儿被身后的重力牵得滚下去。 好不容易爬上了坡,白洛因擦了擦额头的汗,瞧见顾海站在坡下对着他一脸轻松的笑容。 心里一恼,恨恨地甩掉身上的负重包,小跑着冲下坡,一下窜到了顾海的背上。 八九十公斤的重量挂在顾海的身上,顾海仍旧站得挺直。 白洛因嫌顾海背上的负重包太碍事,直接扯了下去,自个伏在他的背上呼呼喘着气。其实咬咬牙还能再忍个半公里,估计也就到了,可顾海跑得太轻松了,白洛因心里这个羡慕嫉妒恨啊干脆就赖在他的身上不下来了,你不是体力好么那你就挂着我继续往前冲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累。 其实,白洛因完全想拧了,从他窜到顾海背上的那一刻起,顾海就不知道什么叫累了。 满满当当的都是幸福。 白洛因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一个人背着他漫山遍野地跑,耳边是呼啸的寒风,眼睛下面却是豆大的汗珠,呼吸声透过宽阔的脊背传到他的口,一声一声很是震撼。 到达目的地,顾海才把白洛因放下来。 两个人躺在光秃秃的土地上,头顶上方是蓝得通透的天空,几架战斗机轰隆隆地飞过。 “累吧”顾海伸手捏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 白洛因把顾海的手拿下来,放在腿边握着,很诚实地点了点头。跑得时候累,顾海背着他的时候也累,一直到现在都没歇过来。 “以后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这么罚你,五公里负重越野,跑到你认错为止。”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眸底尽是疲倦和不满。 顾海呵呵笑了两声,宠溺的目光追随着白洛因英俊的面孔。 “逗你玩的,我哪舍得罚你啊” 白洛因轻轻舒了一口气,野外的空气真清新。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6因子成功反击。 开学日期临近,两个人猫在家里正式不出门了,每天对着厚厚的几叠卷子发愁。答案很恶心,只给了一个最终结果,老师扬言一定会看过程的。 两个人分工,一人做一半。 白花花的卷子铺得满床都是,旁边有两个崭新的书桌,自买回来之后拢共没用过三次,大部分作业时间都在床上腻歪。 白洛因趴在床上,手背支着下巴,一边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一边打哈欠,哈喇子都快滴到纸上了。 顾海瞅了他一眼,心疼地说:“你要困了就睡吧,剩下的这几张都归我写。” 白洛因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趴过来。” “干嘛”顾海扭头看向白洛因。 白洛因不耐烦,“让你趴过来你就趴过来。” 顾海带着疑惑的目光,按照白洛因的要求趴了过去。 结果,白洛因把头枕在了顾海的屁股上。 敢情是拿我屁股当枕头,顾海似笑非笑地看了白洛因一眼,瞧见他那一副舒坦的模样,忍不住问:“那不是有枕头么你怎么不躺枕头上” “枕头不是没你的屁股软乎么。”白洛因说着说着自己乐了起来。 “你瞧你那傻样儿”顾海宠溺地回头看着白洛因,看他躺在自己身上,认真做题的模样,心里痒痒的,还挠不到。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感觉到旁边某个人注意力不集中了,凌厉的目光扫过去,警告了一句,“赶紧干正事。” 顾海把头转过去没一会儿,又转了回来,“我这么趴着有点儿累了。” 白洛因很体谅的把自己的脑袋挪开了。 顾海清了清嗓子,厚着脸皮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刚才你在我身上躺了半天,这会儿是不是该轮到我躺你屁股上了” “不给躺。”白洛因断然回绝。 “凭啥不给躺”顾海炸毛了,“我都让你躺了,你凭啥不给我躺” “你给我躺那是你乐意的。” 顾海顾自运了两口气,浓黑的眸子里突然冒出两簇暗红色的火焰,一点点地向外蔓延。他的手在床单上轻轻敲了几下,猛地一顿,如同一只野虎朝白洛因扑了过去。 白洛因立刻用防狼的眼神把自己武装了起来,冷语警告道:“顾海,你丫最好安分一点儿,咱俩没多少时间了,你这一闹,指不定又得折腾到几点。” 顾海就三个字,“我乐意。” 说完就亲了上去,舔耳朵,揉捻口,解裤子,动作一气呵成等两条笔直的长腿露出来的时候,那腿间的小裤衩已经撑起个小山丘了。 顾海发现了,白洛因就是典型的闷骚男,嘴硬身子软,每次都装得正经人似的,结果一旦弄几下,感觉来得比谁都快。 一个多月没碰小因子了,顾海着实有点儿想,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耐心温柔地亲吻着,舌头将白色的内裤弄湿,隐隐约约透出来的色泽让顾海喉咙发紧,他用嘴自上而下地勾勒着它的形状,直到翘起的软头已经在内裤边缘若隐若现。 白洛因很舒服也很急迫,总是隔着这么一层布料,终究搔不到里面的痒处。 “想让我直接舔么”顾海语言俗直接,“那你就自个拿出来,放到我嘴边。” 白洛因恶狠狠地瞪着顾海,终究撂不下那个面子,沉闷地回了句,“你赶紧着。” 顾海偏不,就这么用舌头在内裤外边耗着,眼睛色情地盯着裸露在内裤边缘的软头,手指伸到了中间的冠状沟处,轻轻搔刮了两下。 白洛因腰部抖了抖,呼吸重急促,脸都憋红了。低头看了顾海一眼,他还在不依不饶地盯着自己,舌头魅惑地在嘴角舔了两下,赤裸裸的勾引。 白洛因受不了了,掏出自己的那活儿,猛地将顾海的脑袋按了下去。 熟悉的温度包裹着白洛因,是他每天夜里都在幻想着的,怀念着的,每每想起就会欲罢不能的 他突然拽了下顾海的腿,起初顾海没明白什么意思,后来感觉裤子被人扯下来了,心里猛地一阵激荡,白洛因这是主动要那个么第一次,第一次感觉自己被他如此渴求着 白洛因侧过身,调整了下姿势,近距离地欣赏顾海的私处,雄壮的,恐怖的,曾给他带来噩梦般疼痛的,专属于他的男人象征物。 他的目光灼视就给顾海带来了非同反响的刺激,顾海含含吐吐的频率蓦地加快,白洛因闷哼了一声,意识的狂热让他暂且忘记了自身的恐惧和排斥,试着用嘴含住了顾海的分身,轻轻抽动了两下,就感觉到了顾海腿的颤抖。 “爽”顾海毫不忌讳把自己所有的感受都说出来,“宝贝儿真爽” 白洛因送了顾海三个字,“你真骚。” 顾海还了白洛因一连串的刺激,先是大力吮吸下面的两个小球,一声一声嘬出响儿来,又一路向下,顺着密口四周舔,感觉到白洛因臀部的肌连着整条腿都在颤动,鼻腔里发出哼哼声,心里反问了句,咱俩谁更骚 白洛因感觉到,很多时候刺激不是来自于直接的感官接触,而是来自于彼此的回应。顾海一每哼一声,他心里都有股热浪在翻滚,恨不得现在就把顾海压在身下,搞得他嗷嗷爽叫。 顾海何尝不这么想,嘴馋地在密口周围徘徊半天了,看着那紧窒的密口一缩一缩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罪恶心理又一次侵上心头。忽略掉那件事所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单纯地谈身体感受,真的是绝顶的快感,简直不敢想,一想就恨不得捅进去一而再再而三地犯罪。 白洛因先下手了,手指戳了戳顾海的密口,惹得顾海呼吸一紧。 “我记得某个人还欠我一笔呢。” 顾海尴尬地笑了笑,“来日方长。” 白洛因却趴到了顾海的身上,嘴贴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 顾海的眼神四处逃窜,最后落在地上那些白花花的卷子上,做着困兽般的挣扎。 “你瞧,咱们还那么多作业没做呢。” 白洛因狠狠朝顾海的腿间顶了一下,目露光,“老子宁可回去罚站,今儿也得把这仇报了” 顾海的脊背挺了一阵,想到躺了五天的白洛因,瞬间泄了气,不动弹了。 白洛因比顾海仁慈多了,还知道抹点儿油,鼓捣了好久才进去,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气,连呼吸都带着颤栗的快感。 太紧了,爽翻了 白洛因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 屋子里立刻响起顾海宰猪一样的嚎叫声。 “我草疼死我了你丫太狠了吧” 白洛因用手朝顾海的屁股上拍了两下,豪无怜惜之意,“你丫给我消停点儿都没出血你喊什么那天我疼成那样也没照你这么喊啊” 顾海继续哀嚎,疼是一方面,心里面隔应才是最主要的。想他顾海一个人能单挑三个壮汉,如今却被媳妇儿压在下面,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白洛因却已经爽得忘乎所以了,甚至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吟声,两侧的头发随着律动摇摆着,汗珠被潇洒地甩开,那张英俊的脸颊,比平日还多几分感和魅惑。 从没在白洛因的脸上看到过如此鲜明的情绪表达,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强大的活力,青春昂扬,潇洒不羁顾海把头扭了过去,咬着牙忍着,疼也忍着,窝囊也忍着,只要想到白洛因这副激动的表情,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终于,白洛因吼了一声,一股灼热的激流喷在顾海的臀瓣上。 倒在床上,呼吸还未平息,白洛因的口以上全是红的,隐隐透着一股喜悦。 顾海黑幽幽的目光盯着白洛因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轻咳了一声,示意白洛因看自己的身下。 原本斗志昂扬的小海子,这会儿又蔫了。 白洛因挺不好意思的,刚才光顾着自个爽了,把这厮给忘了,想罢把手伸了过去。 顾海却拦住了他,露出半张脸,嘴角带着邪的笑容。 “现在咱俩谁也不欠谁了吧” 白洛因很快明白了顾海的意思,但他也很理智地提醒顾海,“大夫说了,尽量别有第二次。” 顾海一惊,“大夫说这话的时候,你不是昏迷着么” “你忘了,我睡觉的时候都能听讲。” 顾海,“”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7自作孽不可活。 白洛因把手伸到软塌塌的小海子上面,一边套弄一边亲吻着顾海的脖颈。 顾海很快又有了感觉,一条腿搭上了白洛因颇有弹的臀部,脚心在上面摩挲了一阵,脚趾缓缓地朝中间的沟壑里伸去,直到碰触到某个部位,白洛因条件反地抖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停止了,陶醉的目光凝滞了,整个身体都变得很僵硬。 完了顾海心底蓦然生出一股寒意。 这是真的有了心理影啊 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正想着,白洛因又欺身压了上来,英俊的脸颊歪在顾海的脑袋右侧。 “我好像又有感觉了。” 顾海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妙,因为抵在尾骨上的某个淘气的小家伙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跳动的神经一下下地冲刺着顾海的脑膜。一次还不够还要来第二次多么残忍的一个请求,顾海就是体力再好,也架不住白洛因这么折腾啊 “宝贝儿,你歇一歇吧,留点体力,咱们还有那么多作业没写呢。” 白洛因赖皮地趴在顾海的身上不下来,不停地蹭啊蹭的,一边蹭一边说:“就一次,这次我保证也能让你舒服,大海啊你不是说要对我好么” 顾海被蹭得身上冒火,心里也冒火,你说你平时不撒娇,偏要这个时候和我撒娇脑袋被人扳过去,看到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表情,眼睛滴溜溜的,里面溢满了渴望和期待。若是用这种表情求顾海来上,顾海绝对会立刻疯了。 可惜他不是啊 顾海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今儿这罪也受了,也不在乎多来一次了。既然本意就是让想媳妇儿爽,干脆就让他爽个彻底吧,一次吃够了,以后都没这个念想了。 谁让你爱他呢 结果,白洛因的保证一点儿都没生效,不仅没让顾海真正舒服起来,也没做到就这么一次。整个晚上像是打了血一般,翻来覆去地折腾,折腾到最后一次,几乎已经不出什么东西了,胯下隐隐作痛,可意识还是那么兴奋。 结果,第二天,两个人皆尝到了恶果。 顾海的状况自然不用说,做一次中国式铁人三项都没这么累,拿钉子往骨头缝里钉都没这么疼。白洛因放纵了一宿,疲倦过度很快就睡着了,本想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结果一大早就被难受醒了。 去了卫生间,掏出小鸟,发现都肿了,用手一碰就疼,排尿的时候更疼。白洛因一只手费力地撑着墙壁,另一只手小心地扶着鸟儿,既要忍受前面的刺痛,又要忍受后腰的酸痛,整个过程像是打了一场仗。 好不容易躺回床上,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的,又累又困却本睡不着,昨天晚上的欢愉早已远去,剩下的是无尽的懊悔和折磨。 顾海就趴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似睡得挺香,其实一直在默默忍着,一宿都没怎么睡。白洛因想起前段时间自己的遭遇,想起顾海那一次暴行给自己带来的噩梦般的痛楚,反观自己的所作所为,岂止是一次,四五次都有了 顾海的状况可想而知。 白洛因现在后悔了,心疼了,也能体会到当初顾海的心情了。 他伸手试探了一下顾海的体温,好在是正常的,没有发烧。 感觉到白洛因的触碰,顾海把眼睛睁开了,面前是一张疲惫不堪的面孔,和昨晚那潇洒不羁的派头简直判若两人。 看到顾海这么快就把眼睁开了,白洛因才意识到顾海本来就是醒着的。 “你昨晚没睡好吧” 顾海反问,“你说呢” 白洛因一脸愧色,“是不是特疼啊”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有多疼,你心里还没数么” 白洛因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脸一垮,脑袋扎到两个枕头中间的缝儿,不吭声了。 顾海瞧见白洛因这副德行,自个没出息地先心疼上了,手伸过去他的头发,安慰道:“行了,别难受了,没啥大事,我这体格扛得住。” 白洛因还是把脸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挨欺负的人是他呢。 顾海艰难地挪了下身体,一股刺痛从尾骨顺着脊柱一路延伸到脑门,拧着眉头忍了好一会儿,才把脸贴到了白洛因的脖颈子上。 “现在你的前边后边都是我一个人的了,我疼点儿也乐意。” 白洛因这才把脸侧过来,直直地看着顾海的双眸。 “昨天晚上,你一点儿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么” 这句话一下把顾海问住了,到底是说舒服呢还是说不舒服呢作为一个男人,顾海深深地理解这种亟待受到肯定的心情,如果否认了,弄不好白洛因得难受一阵子。可真要说舒服,把这家伙哄乐了,回头再来一次,他还活不活了 看到顾海犹豫的目光,白洛因瞬间领会了,原本低落的面孔这会儿显得更加郁了。 顾海就是瞧不得白洛因难受,他一难受这边立刻就服软。 “其实有一阵还是挺舒服的。” 白洛因露出一只眼瞄着顾海,闷闷地说:“下次,我一定不这么干了。” “别”顾海断然回绝,“没下次了,仅此一回” 对于这个问题,顾海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事不能让,关键得看适合不适合,不能因为心疼他,就勉强自己承受这种痛苦。做爱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只要有一方是痛苦的,这个过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坚信自己上一次是失误了,只要他这段时间不断学习,不断进步,总有一天会让白洛因接受自己的。 当然,这种想法白洛因也有。 只不过现在他暂时抛开了这些念头,昨晚元气大伤,他已经无心去想这些事了,早点儿养好身体才是关键。他费力地支起上身,伸着胳膊去拉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一管药,本来想扔了的,幸好当时手下留情,这会儿又派上用场了。 “你干什么” 顾海看到白洛因掀开了被子,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白洛因也挺尴尬的,“我给你上点儿药吧,这是那个大夫给我开的药,没用完。” “不用”顾海倒竖双眉,两只手护着自己的睡裤,语气生硬地说:“我没事,用不着上药” “你还觉得丢人啊我受伤那会儿,还是外人给上的药呢,我不也忍了么而且那会儿你也在旁边看着,我都没吭一声。你以为我乐意给你上啊我不是看你行动不便么” 顾海依旧梗着脖子,“我说没事就没事。” “把手拿开”白洛因黑脸了。 等了一会儿,见顾海还不退让,白洛因干脆用强的,直接趴在他的身上,狠狠地压着他,一把脱掉他的裤子,扒开就抹药,还好,没自己想象的那种爆炸似的惨景,只不过是肿了,但是肿得也挺厉害,白洛因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一点儿。 顾海也慢慢放松了,放松之后他敏锐地察觉到,白洛因给自己抹药的时候,也在不停地吸气,好像疼的是他一样。 如果这种体贴的照顾是在他英勇负伤的情况下,而不是现在这种悲哀的境地,他该有多幸福。 白洛因稍稍往下挪了挪,结果一不小心,受伤的小因子撞到了顾海的膝盖骨,疼得他蜷起了身子,不停地咧嘴。 顾海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白洛因紧蹙着眉毛摆摆手。 顾海察觉到了不对劲,看到白洛因手捂着的部位,细想想也猜到大概了。 “把裤子脱了。” 这次换成顾海命令了。 白洛因死活不脱,昨晚雄风大振、乐不思蜀,今儿能让人家瞧笑话么 “有什么可害臊的舔都舔过了,还怕我瞅啊” 顾海说着就下了地,这一阵撕扯的疼痛啊,他都想骂娘了好不容易挪到了卫生间,用温水泡了一条毛巾,拧干之后往回走,到了卧室门口还歇了歇。 没他这么悲催的了,昨晚被折腾个半死,醒了以后还得伺候别人 白洛因看到顾海手里的毛巾,知道他要干什么,吓得直接滚下床,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跑。 顾海本来就行动不便,这个家伙还到处乱窜。 “你给我回来”顾海大声训斥。 白洛因也是扶着腰贴着墙壁走,呲牙咧嘴地反抗。 “你别让我逮着你”顾海拿起皮带诈唬着,“赶紧给我乖乖躺回去” 白洛因非但不听话,还一个劲地往门口挪,开门的时候用力过猛,身体发飘,差点儿顺着门缝出溜到地上。 顾海急了,大步朝白洛因追过去,结果撕扯到伤口,走路直打晃。 最后在距离白洛因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来,喘了两口气,自嘲地问了句,“白洛因,你说咱俩这是折腾啥呢” 白洛因擦擦额头的汗珠子,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顾海勉强直起身体,咬着牙挺进卫生间,毛巾已经凉了,还得用温水泡一泡。 看到顾海这样,白洛因心里不落忍,乖乖地回了床上。 顾海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温柔地给白洛因擦拭着肿痛的小因子,擦完之后给它涂了一点儿药,白洛因别过脸,整个过程都没低头瞅一眼。 完事之后,顾海用力扯了小因子一下,似怒非怒地对它说:“这就是你做坏事的下场。” 白洛因疼得直薅顾海的头发。 裤子还没穿上,手机就响了。 顾海拿起来一看,李烁打来的。 “哈哈哈大海,我就在你们家门口,赶紧给哥开门来”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8首长前来慰问。 到底谁去开 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全没动。 白洛因刚抹完药,裤子还没穿上,顾海负伤在身,走路像是在受刑。 最后,顾海咬牙挺起上身,“我去吧。” 白洛因按住顾海,“我去,你好好躺着,别动弹。” “你丫是不是存心要让他们看我笑话”顾海竖起眉毛,眼神中满是戒备。 白洛因无奈了,“现在我和你是拴在一绳上的蚂蚱,我要是和他们说了实话,岂不是把自个也搭进去了用你那残破的菊花好好想一想” “你”顾海恨恨地用被子把自己武装了起来。 白洛因扶着腰,表情隐忍地朝门口挪,一小步一小步的,门铃不知道响了多少遍,他才走到门口。深吸了两口气,猛地挺直了腰板,一脸轻松的表情开了门。 “来了” 周似虎挺惊讶,猛地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差点儿把他拍到地上。 “哈哈哈因子,你在这啊” 李烁也挺纳闷,前几天顾大少还不允许他们提起这个人呢,怎么这么快又住到一块了 “大海呢”李烁问。 白洛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卧室呢。” “不会还没起床呢吧”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卧室走,白洛因故意走在后面,等他们把目光转过去,就赶紧弓下腰,呲牙咧嘴好不痛苦。等他们侧头或者回头,白洛因又立刻把腰板挺直,装作一副若无事情的样子。 “大海,你丫够懒的,都几点了还不起” 李烁说说笑笑的,猛地朝顾海的屁股上给了一下子。 顾海脖子上青筋爆出,嘴里发出艰难的呼吸声,幸好有被子挡着,不然想装都装不下去。 白洛因在一旁笑得特痛苦。 过了好一阵,顾海都没反应,周似虎朝白洛因问:“大海这是怎么了” 白洛因只能胡扯,“他有一只脚崴了。” “脚崴了”李烁一副轻描淡写的表情,“不至于吧大海以前手臂骨折了都没反应,还和我们一块打球呢,脚崴了还用躺着” “就是啊”周似虎走上前,掀开被窝,拽起顾海的一条腿,大声问:“是这只脚么” 这么一拽,两条腿之间的最大间隙起码有二尺来长,可以想象顾海所遭受的痛苦。 “不是这只脚那是这只” 说罢又抻起另一条腿。 撕裂般的疼痛让顾海忍不住怒吼出声,“你丫的别拽了” 白洛因在一旁站着,既心疼又想笑,但又觉得这会儿笑太没良心了,于是干脆忍着,忍到最后牙儿都酸了。 李烁和周似虎见顾海不像是装的,立刻开始蹲在旁边嘘寒问暖。 “大海啊,你平时挺皮实的,怎么崴个脚还闹得这么血活啊” “是啊,前阵子不是还冬泳呢么锻炼那么长时间,怎么越锻炼越怂了” “你到底哪只脚崴了啊我刚才捏了半天,没发现哪个脚腕肿了啊” “大海啊,你能不能转过来啊你脚崴了,也不至于趴着和我们说话吧” “对对对,你坐起来,趴着待着不累疼么” 顾海森的面孔转向旁边聒噪的两个人,幽幽地回了一个字,“滚” 李烁压没把顾海这话放在心里,推推周似虎,“你扶大海一把,让他坐起来,他脚丫子疼,吃不上劲儿。” 周似虎作势就要上前。 顾海怒喝一声,“都给我滚远点儿,谁敢碰我一下试试” 这俩人僵了僵,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顾海好像真发火了,难道他膈应咱俩碰他 “要不这样吧”李烁一副体谅的表情,“因子,你把大海扶起来。” 白洛因正在旁边瞧热闹呢,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石化了。 “怎么了”周似虎推了白洛因一把,“麻利儿的啊他就乐意让你碰。” 这一推,差点儿把白洛因推一个跟头。 “非要让他坐起来啊”白洛因表情窘迫。 “那当然了,我们瞅他这么趴着忒费劲” 这要是放在平时,白洛因很可能不搭理他这茬,该干嘛干嘛去了,关键是现在他心虚啊人越是心虚越要强,越怕别人看出猫腻儿来,所以只能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越是艰难的任务,越要拼尽全力去完成。 老爷们儿就是苦啊这要是个小丫头,哭哭啼啼也就混过去了。 白洛因走到顾海身边,顾海扭头看着他,白洛因多希望顾海也骂他一句,然后他掉头走人,这屋就没他什么事了。可顾海刚才看见他笑了,这会儿趴得特老实,白洛因要把他扶起来,他没有一丁点儿不乐意,瞧这样还等着白洛因扶呢。 你够狠白洛因用口型朝顾海比划了一句。 顾海假装没看见,故意放松身子,把全部力量都依附在白洛因的胳膊上。 行,你丫故意整我是吧那我就把你扶起来,我倒要看看,是我扶你一把难受,还是你坐在床上更难受 李烁和周似虎在旁边看着,越看越纳闷,扶个人而已,至于这么费劲么墨迹了好长时间才动手不说,这过程也太艰难了吧白洛因把两条胳膊到顾海的臂弯,弓着腰不停地运气,一寸一寸地往上面提,顾海起初是不配合的,但后面发现自己也难受,于是不得不配合。两个人像是两头田间耕作的老黄牛,一个劲地在那呼哧乱喘,到最后脸都憋紫了。 “我觉得,大海病得不轻。”李烁凑到周似虎耳边说。 周似虎表示赞同,“弄不好是粉碎骨折了。” “那他怎么不去医院” “你忘了,他有病就喜欢扛着,从小就那样。” 顾海终于坐起来了 白洛因如释重负地直起腰,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李烁和周似虎。 “那个,我们先走了” 白洛因,“” 顾海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李烁和周似虎,“不是要我坐起来和你们聊天么” “我们瞅你也不太方便,改天吧。” 顾海要不是行动不便,这会儿早就窜下床,一个人狂扇二百个大耳刮子了,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中午,白洛因叫了两份外卖。 一份特素,看着就寡淡;一份特荤,看着就大补。 顾海闻着旁边飘过来的香味儿,再看看自个碗里的菠菜粥,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就吃这些了” 白洛因嘴边沾着油光回了句,“你别吃油腻的,容易上火。” 那你就别在我面前吃啊,这不是故意馋我么顾海心里挺不平衡的,“你当初有伤在身的时候,我可是陪着你输了四天的,什么都没沾。” “我不能学你。”白洛因用牙齿撕下一大块,大口大口嚼着,“你已经垮了,我不能再把自己整垮了,到时候谁来照顾你啊” 多么美丽的一个借口。 顾海都快笑哭了。 白洛因看到顾海碗里的东西一点儿都没动,问:“你不想吃啊” 顾海没说话。 白洛因把顾海手里的碗抢了过来,又拿起一旁的勺子,盛了一勺,送到顾海的嘴边。 顾海目光带笑地看着白洛因,故意问:“您这是要干什么” 白洛因冷冷地瞥了顾海一眼,淡淡说道:“张嘴。” 顾海乖乖地张嘴,入口的清粥立刻变成了珍馐美味。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喂得正起劲儿,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白洛因转过头,看到两道魁梧的身影立在门口。 一边是顾威霆那张不怒自威的面孔,另一边是身着正装、不苟言笑的警卫员。 手里的粥差点儿扣在床单上。 刚才去门口取外卖的时候,忘了关门了 四个人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警卫员笑着先开口,“可以进来么” 顾海淡淡说道:“进来吧。” 顾威霆先走了进来,表情严肃,但是目光是关切的,警卫员走在后面,脸上一直带着柔和的微笑。 “小海,首长听说你病了,专门赶回来看你的。” 顾海,白洛因,“”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9金贵的小菊花 顾威霆走到顾海身边,看了看白洛因手里的粥碗,嘴角难得挂上几分笑容,大概是很满意刚才看到的“兄弟情深”的场面。 白洛因把粥碗放在一旁,艰难地站起身,勉强走了几步,站到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好给这对不寻常的父子一个大的相处空间。 “我看看,哪条腿骨折了”顾威霆作势要掀被子。 顾海赶紧压死被角,一副坚决抗拒的表情。 “我很好,哪都没问题。” 顾威霆的手顿了顿,看向顾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宽慰。 “你这种不畏伤痛的神我很欣赏,但是有病是要瞧的,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孙,刚才你电话联系的那位军医什么时候到” 孙警卫看了看表,“快了,不堵车的话应该不超过十分钟。” 顾威霆浓眉微蹙,“这个点儿、这个路段,哪天不堵车” “那要不派直升机过来接应一下吧。” 顾海的脸噌的一下变了色,心里暗暗道,我草,我真受伤那天也没见你这么着急啊现在我不过是菊花肿了,你们竟然要出动直升机,这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么 “不用”顾海语气很坚决,“我压没病。” “没病你为什么躺着”顾威霆质问。 顾海沉着脸,“我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下不成么” 顾威霆给了孙警卫一个眼神,示意他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不用搭理顾海。 孙警卫拿着手机朝外面走去。 白洛因豁出去了,急走了几大步,终于追上了孙警卫。 “叔叔” 孙警卫一扭头,看到了白洛因,脸上立刻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听顾威霆提起过白洛因,也知道白洛因和顾威霆的关系,自然会对他多几分尊重。 “顾海没什么大事儿,您别让医生过来了。”白洛因说得挺诚恳。 孙警卫一把握住白洛因的手,上下晃了几下,直接把白洛因晃懵了。 “辛苦你了。”孙警卫语重心长地说,“我是看着小海长大的,深知他的脾气,你能同床相伴,无微不至地煦看他,我代表首长对你表示感激。” 白洛因的太阳突突跳了两下,我能和你说,其实他是被我折腾成这样的么 “不过有病就得看,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病痛的折磨,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现在年轻人太娇气,你们这样的已经算是难得了,所以你们更要保住自己的身体,以后保卫国家的重担就落在你们这批人身上了。” 白洛因茫茫然,这话题怎么越扯越远,越绕越大了 “好了。”孙警卫松开白洛因的手,示意他要接着打电话。 白洛因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听到了顾海的嚎叫声,只能暂时舍弃这一边,赶紧回屋去看顾海。 顾威霆正用手屈起顾海的一条腿,试着往口压,想通过他疼痛的程度来判别骨头受损的程度。 白洛因仿佛听到了撕裂声。 过了一会儿,顾海大汗淋漓,顾威霆才松开手。 “还说没骨折,你瞧你都疼成什么样了” 我疼是因为骨折么顾海目光痛切地看着顾威霆,你真是我的好爸爸,我感谢你每次在我痛不欲生的时候,都微笑地给我一刀 “孙警卫,电话打了么” 孙警卫从另一个屋子里走进来,“打完了,估着一会儿就到了。” 白洛因蔫头耷脑地垂立在一旁,顾海,我帮不了你了。 过了十分钟,直升机真的在楼顶上降落了,随即下来两名军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顾海所居住的楼层,提着大包小包的医护用品匆匆走进来。 先朝顾威霆和孙警卫敬了一个礼,然后走到床边,询问了一下顾海的情况。顾海一口咬定自己没问题,两名军医按照顾威霆的指示,上前脱掉了顾海的裤子,对着他的两条腿一阵折腾,疼得顾海死去活来的。后来折腾了半天,发现果真没啥问题,怀疑顾海的胯骨出现了损伤,又对着腰侧进行按压排查。 不愧是军医,下手就是比一般医生狠,每次用劲儿都能换来一声嘶吼。 白洛因的身体本来也很难受,不能长时间站立,现在看着顾海活活受罪,他已经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感觉了,站在那都木了,只求医生能赶紧住手,顾海你要挺住 最后,顾海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推开两名军医,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疼也忍会儿吧,只要能让这俩人早点儿滚蛋 顾海若无其事地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只是脸色有点儿蜡黄。 “这” 除了白洛因,剩下的人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看见了么”顾海恨恨地看着两名军医,“你们觉得我有什么毛病么” 两名军医面露尴尬之色,其中一个开口说道:“你要是一开始就走几步,不就省得我们给你检查了么” 我他妈也想走几步,关键是疼啊我要知道你们这么折腾我,我刚才就咬着牙做二百个俯卧撑了,起码不用把腿掰开啊 顾威霆脸色有些难看,孙警卫也是一脸尴尬。 军医杵在那,好久才开口。 “首长,骨头没有受损,可能是神经肌疼痛,毕竟他还在长身体,偶尔高强度训练,可能会造成身体不适,调整一段时间就好了。” 另一名军医好心给顾海盖上被子,叮嘱道:“小心不要着凉。” 然后,两名军医悻悻地离开了,顾威霆和孙警卫又坐了片刻,也跟着一起走了。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白洛因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看着顾海,问:“你爸怎么会知道你不舒服” “你说呢” 白洛因还没反应过来,顾海已经把手机扔给他了,打开一看,有一条李烁发的信息。 “亲爱的大海同志,我已将你负伤的消息告诉了顾首长,这是我为你们爷俩儿搭建的一道桥梁,希望通过这道坚实的桥梁,你们爷俩儿的关系能够走向缓和,也希望你能通过这么一件小事,感受到浓浓的父爱。” 白洛因,“” 原以为顾威霆走了之后,俩人能够松一口气,结果噩梦才刚刚开始。 晚上八点多,两个人刚吃上晚饭,门铃又响了。 白洛因继续弓着腰去开门,结果被外面的排场给震住了。 楼道里挤满了人,放眼望去都是军绿色的制服和硬朗刚毅的面孔,为首的三名军官手持鲜花,齐刷刷地朝白洛因敬了个军礼。 白洛因神情木讷地看着三位军官走了进去。 “顾海同志,我们代表北空高7师6团3连的所有官兵来探望您的病情,祝您早日康复。” 顾海,“” 消停了没有十分钟,门铃又响起来了,这次是武警部队派来的几个人,送上鲜花和祝福之后又走了。没一会儿又来人了,不知道又是哪个营哪个连哪个排的,陆陆续续地登门探望。到后来不仅仅是部队官兵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官员不知从哪探到了口风,也纷纷赶来送礼送祝福。甚至连校领导都要凑个热闹,带着几个老师破门而入 白洛因第一次感觉到,首长儿子的菊花都这么金贵 顾海算是糗大了,心里边对李烁痛恨到了极点,要不是他透漏了口风,哪会惹出这么大事啊他要是真有伤还好,就算排斥送礼献殷勤,起码还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关键还是那么个见不得人的部位受了损,受损的原因更是难以启口。每当人家小心询问,顾海都想钻到床缝里面去,丢人都丢得这么兴师动众、酣畅淋漓 真相要是传出去,说他顾海因为被媳妇儿了一宿,才起不来床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谁来也不许开门了啊”顾海警告白洛因。 白洛因挪到写字桌旁,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大字病人需要休息,谢绝探望。然后贴到了门上,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终于消停了,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两个人睡得正香,又被电话吵醒了。 白洛因接的。 “您好,我们是物业公司的,有群众举报您门口外面堆放杂物过多,导致部分业主和卫生人员无法正常通行。希望您能尽快把门打开,把门口堆放的物品处理干净,谢谢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嘟嘟嘟” 白洛因迷迷糊糊地朝门口走。 打开门,码了一米多高的礼品盒子、箱子、篮子一股脑地涌了进来,白洛因因为反应迟钝、行动不便,被一堆箱砸在了下面,有个果篮散了,白洛因的脑门上顶着一个硕大的榴莲 第一卷:悸动青春 140脸皮厚的顾某。 俩人禁欲三天,小黄瓜和小菊花都恢复了正常使用功能,与此同时假期也宣布结束,好日子没了,又加入到了起早贪黑的队伍中去。 一大早,顾海开车出门,买好早点回来,白洛因还在被窝里扎着。 “我说,宝贝儿,醒醒了,醒醒了。” 顾海用手拍了拍白洛因的脸。 白洛因嗯了数声,就是睁不开眼,任凭顾海怎么甜言蜜语地召唤,脑袋都无力地垂着,只要顾海的手一松开,身体马上就倒回床上。 这可怎么办顾海有点儿发愁了。 硬是把他折腾醒,实在下不去手 就在他想辙的工夫,白洛因又睡着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顾海心里不由得咒骂,万恶的教育制度,摧残身体、扼杀灵魂的玩意儿,瞅瞅你们把我媳妇儿给困的想罢轻轻扶起白洛因,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往他身上套,等穿到袜子的时候,却被白洛因踢了一脚。 顾海恼了,“我给你买早饭、伺候你穿衣服,你丫还踢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说完这句话,用拳头狠狠顶了白洛因的脚踝一下,白洛因直接给疼醒了。 烦闷地穿上鞋,烦闷地洗脸刷牙,烦闷地吃着早餐、烦闷地出了门 两个人是跑着去学校的,一路上白洛因一句话都不说,一直耷拉个脸。 顾海忍不住问了句,“我给你买早餐,给你穿衣服,挨了你一脚,你还委屈了是吧” “没有。” “那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我烦不是因为你,我就是不想上学。” 小孩儿似的顾海笑着捏了白洛因的脸一下。 刚到学校门口,白洛因就瞧见了尤其,尤其是住校生,昨天下午就返校了,这会儿正从宿舍往教室走。虽然天还没亮,学生成群结队地从眼前走过,白洛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尤其,没办法,太熟悉他走路的姿势和造作的气质了。 “尤其”白洛因喊了一声。 尤其停住了脚步,朝校门口这边看了一眼。 白洛因加紧脚步走了过去。 顾海跟在后面,心里冷哼一声,天这么黑都能认出来,眼神儿够好的啊 尤其看到白洛因,冷酷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 “好长时间没见了啊,想我了没” 白洛因用胳膊肘戳了尤其的肚子一下,很哥们儿的语气回道:“想了,能不想么” “别扯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短信,你一条都没回。” 白洛因干笑两声,“你知道,我最烦发短信了。” 尤其盯着白洛因看了好一会儿,挺纳闷地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瘦了人家过年不都是长么你怎么越过越瘦啊” “有么”白洛因自己没感觉到。 尤其捏了捏白洛因的胳膊,好像又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下巴是尖了。 两个人在前面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着,完全忽视了后面这位,其实尤其也想和顾海聊几句,关键是每次还没开口,就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敌对气场。 早自习,各科课代表就开始收作业。 白洛因和顾海就把班主任罗晓瑜的英语作业写完了,其余的都是半不的交上去了。 下了第一节课,尤其又转过头,继续和白洛因聊之前没聊完的话题。 顾海把白洛因的书包拿过来,掏出他的手机,无聊地翻看着他的短信息。 除了石慧的信息,其余的几乎都没删,但是也很少打开,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这么懒,你说你不乐意回复也就算了,你总要打开看两眼吧,他偏不,心情好的时候直接看个名字,心情不好的时候手机就是个摆设。 在这一点上,顾海很有自豪感,他给白洛因发的信息,白洛因几乎每条都看,每条都回。咱不指望他整天腻着你,对你百依百顺,只要能有一点儿区别对待,顾海就很满足了。 终于翻到了尤其给白洛因发的那些信息。 其实无非就是些祝福短信,过年的那段时间发的,还有一些闲聊的问候语,每条短信不超过十个字,内容都很正常。 只有一条短信,带着那么点儿温情。 “因子,有点儿想你了呢” 有点儿想他了顾海咂着这句话,别有深意地瞟了尤其一眼。 语文老师长着一张三角脸,圆鼓鼓的腮帮子对着讲台下的每个学生。 “我只留了一篇作文,结果还有两名同学没有完成作业。” 底下的学生东张西望,都在猜测这两个人是谁。 语文老师又发话了,“别让我念出你们的名字,如果你们有点儿自觉,就拿着课本,主动去教室外面站着。” 白洛因和顾海双双起立,甚有默契地走到了教室外面。 楼道里空无一人,可以听到很多个班老师的讲课声音,混杂在一起,有男有女,有高有低,抑扬顿挫,断断续续 很多年以后,那些在记忆里刻板教条的声音,突然变得如此美好。 顾海就那么看着白洛因,定定地看着,时间不知不觉就溜走了,好像比待在教室里更容易熬过去。白洛因即使眼睛看着前面,也能感受到顾海在盯着自己,心里毛毛的,扭头黑了顾海一眼,把头转过去,过了一会儿还能感觉到顾海的注视,又给了一记警告的眼神。 顾海暗忖,你这哪是瞪我呢,分明就是勾搭我呢 白洛因往旁边挪了一大步,顾海也跟着挪了过去,寸步不离。 快到下课的时候,白洛因忍不住问了句,“你老看我干嘛” “你长得好看。” 白洛因一副“你很无聊”的表情把头转了过去。 没想到,顾海又把手伸过来了,直接到了小因子。 “这还疼么” 白洛因的脸噌的烧了起来,猛地打掉顾海的手,怒道:“疼你大爷” 这一声,估计整个楼层所有上课的班都听见了,白洛因自个都意识到声儿有点儿大了,说完了恨不得把嘴缝上,可惜收不回来了。 语文老师慢悠悠地走出来,脸上盖了一层冰霜。 “这楼道里还容不下你们俩是吧去,旗杆底下站着去,麻利儿的” 两个悲催的家伙,身体刚恢复,就去瑟瑟的寒风中感受乍暖还寒的折磨去了。顾海怕白洛因被吹感冒了,把外套脱了要给白洛因披上,白洛因死活不要。顾海往白洛因身边挪了挪,和他贴得特别紧,然后拉住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没人看得到,也不怕被人看到,只是单纯地觉得,能在这手拉手地罚站都是一件美事儿。 老天爷成全了顾海这一心愿,其后的每节课,老师都要求没完成作业的学生去外面站着,除了罗晓瑜没有这样做,可他们偏偏就完成了她的作业。 下午放学,两个人才带着一身冰碴子回了教室。 收拾完东西,刚要走,被尤其叫住了。 “给你,我妈亲手做的,拿回去过一遍油就能吃了,这也算我们天津的特产呢”递给白洛因一个纸袋,已经被油浸湿了。 白洛因光是拿着就闻到一股香味儿,顿时面露喜色,拍了尤其的肩膀一下。 “够意思啊” 顾海在一旁不冷不热地来了句,“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人家给的东西就那么好吃么” “起码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顾海牙都绿了。 白洛因转过头,乐呵呵地看着尤其,“代我谢谢阿姨啊” “你要是觉得好吃,改天去我们家啊,让我妈给你做现成的。” 白洛因想都没想就回了句,“成” 回到家,顾海去厨房煮面条,白洛因想起书包里还有尤其给他带来的好吃的,就把那一袋豆香斋牛香圈递给顾海,叮嘱他,“记得炸一下。” 说完自己去卧室写作业。 顾海眯缝着眼睛,嫉恶如仇地盯着手里的香圈,恨不得现在就撇到垃圾桶里。 结果他还是没那么做,因为他也饿了,而且他发现这东西确实香。 于是,倒了半桶油放到锅里,油温够了就把牛香圈放了进去。 炸着炸着,香味儿飘到鼻子里,顾海忍不住了,自己先捞出来几个尝了尝。 等白洛因被香味儿勾得跑进厨房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那些牛香圈了。 “诶,尤其给我的那袋好吃的哪去了” 顾海指指盘子上那些被炸得焦黑又扭曲的东西,说道:“这就是啊” “你你炸过头了吧”白洛因一脸心疼的表情,“我怎么记得那香圈开始是黄色的啊” “别赖我,开始就是黑的。” 白洛因不信,尝了一口,已经有点儿苦了,还带着淡淡的糊味儿,总之吃着不如闻着好。 顾海瞧笑话一样地看着白洛因,问道:“味道怎么样” 白洛因还是一副无法相信的表情,“我刚才明明闻着特香啊,怎么吃着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顾海恬不知耻地回道:“你肯定闻错了,那香味儿是从我煮的面条里飘出来的。”<dd> 141-15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41强来的后遗症 白洛因发现,这几天顾海有点儿怪。 这种怪体现在方方面面。 以前他从不上网看视频,基本打会儿游戏就睡觉了,现在经常熬夜看电影;以前都是顾海先上床,把被窝捂暖了,白洛因才躺上去,现在基本上都是白洛因先躺上去,有时候都睡着了顾海还没来;以前他不喜欢鼓捣手机,现在没事就拿着一个手机在那看,上课看下课看,走路都得瞄两眼;以前他经常趁白洛因洗澡的时候钻进去,找个借口和他一起洗,现在总是乖乖地自个先洗 而且最让白洛因不解的是,以往一向欲火旺盛的顾海,这几天表现得清心寡欲的。路上不再搞小动作了,吃饭的时候不再说黄段子了,睡觉睡得特老实 白洛因心里犯嘀咕,难道真是被我搞出心理影了 不像他的脾气啊在床上这一块,他的脸皮绝对够坚厚,意志绝对够坚强,就算残了黄瓜、烂了菊花,也雷打不动的那种人再说了,养病的那几天,他还苦哈哈地说想这个想那个呢,没理由等身体恢复了才后怕吧 对于像白洛因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这几天其实也挺煎熬的。 吃过饭,顾海坐在一旁认真地写作业,眼睛微微眯着,手指头不停地掐算着,白洛因以为他在做数学作业,结果走过去一看,他在抄英语单词。 抄个英语单词你还算什么算 白洛因很快把作业写完了,拿着衣服去洗澡,现在洗澡都不用关门了,顾海也不会进来。等洗完澡出来,顾海果然又坐到电脑旁边去了,作业写到一半扔那了,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眨都不眨一下。等白洛因走到他身边,他的手快速点击几下,白洛因就看到一个光秃秃的桌面背景 整什么幺蛾子呢 白洛因坐在顾海对面,打开游戏界面,朝他问了句,“用不用我帮你挂个号” 顾海先是机械地笑了两声,然后讷讷地回道:“不用了。” 白洛因的手顿了一下,质疑的目光扫了过去,看什么比打游戏还上瘾啊 玩了一会儿,感觉没意思,白洛因就把电脑关了,顾海早已经不在电脑旁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端着个手机在那看着,时不时按几下,一边看一边乐。 这种情况在这几天内发生过很多次了。 而且白洛因从没在这段时间内接到过顾海的任何短信,证明让他乐呵的原因肯定和自己没任何关系。 难得的,今天白洛因问了句,“你什么时候睡觉” 顾海的目光停顿了一下,思虑片刻,说道:“没准儿。” “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带劲儿”白洛因走了过去。 顾海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笑着回道:“就是瞎瞅瞅。” 说完,放下手机,自个洗澡去了。 每个人都有强烈的好奇心,白洛因也不例外,顾海一每天这么自娱自乐的,他也想知道,到底什么东西让他这么上瘾,以至于流氓本都改掉了。 顾海的电脑本来就是打开的,而且用完了很少清除记录,因为他觉得没这个必要,像白洛因这种人,白给他看他都不看。 结果,今儿白洛因偏偏就转了。 打开浏览记录,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聊天室、交友社区、论坛贴吧、旅游购物、汽车军事光是这些,没有理由让他上瘾吧白洛因选了几个浏览率比较高的网页,打开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是付费视频,欧美的,白洛因刚戴上耳机,看了不足一分钟,猛地拔下来了,立刻关闭页面。还有几个和这个类似的视频,口味比较轻,大多是教育质的,拍摄比较清晰,有的上面还挂讲解和字幕,介绍具体的技巧和步骤。 顾海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癖好是借着片子意还是积攒实力准备下手 白洛因心里有些不安,他又拿起了顾海的手机。 翻了好久,没发现顾海给谁发短信,也没发现他登陆聊天工具,终于翻到顾海的电子书库,里面储存了将近一百本书,而且从书签进度来看,很多书都看完了。 男男爱宝典、想让一个男人在你身下呻吟求饶么、的秘籍、捕获一只雄猎物、男人臀部的千万种风情 白洛因冷汗直流,太恐怖了。 顾海一个人在浴室里欢乐地吹着口哨,心情甚是欢愉,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这些天他发奋苦读,卧薪尝胆,就是为了充实提高自己。要知道为此他付出了很多代价,这既是一种心灵的煎熬,又是对身体的考验。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是不乐意看那些视频的,心里多少有些排斥,可为了白洛因,他忍了实在看不下去就去看文字解读,每一条注意事项都铭记在心。 事实证明,他的心血没有白费,通过几天几夜的磨练,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自信满满、蓄势待发苦日子已经熬到头了,他再也不用躲在浴室里自行解决了,身下的小海子已经熬战数日,此时正以一种饱满的姿态迎接新生活的来临。 迈出去,一个崭新的猛士就要诞生了 顾海裹着一身傲人的肌推开了浴室的门。 拖鞋摩擦着地板,敲出振奋人心的鼓点。 顾海大步走到卧室,没看到白洛因,又去了客厅,依旧没看到,然后转了储物室、健身室、书房、阳台通通没看见白洛因。 顾海身上的热度已经开始慢慢降温了。 一推门,门是开着的。 这么晚了去哪了 白洛因凭着不熟练的车技,以生命做赌注,玩命飙车回了家。 已经快十二点了,家里的人全都睡了。 因为出来的匆忙,也没带钥匙,白洛因直接翻墙进去的。 阿郎嗅到了白洛因身上的气味儿,只汪汪了两声就消停了。 白洛因直奔白汉旗的房间,砰砰砰敲了两下玻璃。 结果里面呼噜声依旧,邹婶披着一件棉袄出来了。 “因子,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白洛因一脸焦急,“婶儿,要是顾海往这边打电话,您就说家里出事了。” “啊出啥事了”邹婶把棉袄紧了紧。 “没出啥事,您就这么说就成了,记得告诉我爸也这么说。” 邹婶木讷地点了点头。 白洛因进了自己的房间,孟通天躺在他的床上睡得正香,白洛因把衣服脱了,睡在了孟通天的旁边。被子有点儿薄,凑合着盖吧,总比回去受那罪强多了。 没一会儿,顾海的电话果然打过来了。 白洛因酝酿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慌张焦急。 “因子,你跑哪去了” “大海,我和你说,我们家出事了,我今儿晚上回不去了,你自个睡吧。” “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我这就过去” “你别过来了” 白洛因这么一声吼,把孟通天吼醒了,孟通天瞪大眼睛,哇地喊了两声,就被白洛因捂住了嘴巴,光剩下两条小腿在那蹬踹着。 顾海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叫唤,然后又没了,心里更没底了。 “因子,我已经出门了,二十分钟后就到你们家。” 白洛因心里一紧,连忙开口阻拦,“顾海,你别来了,我现在没在家。是我二伯家出事了,我们过去帮忙,甭担心,没事的。就是家庭纠纷而已,家丑不可外扬,你来了更乱,听我的话,好好睡觉吧,明儿我照常上学,到学校再和你说。” 那边顿了顿,柔声说道:“那好吧,我不过去了,你自个在外面多穿点儿衣服,事儿处理完了就早点儿睡觉,别累着。” “行,我知道了,我这还有点儿事,先挂了。” 放下手机,白洛因心里默默念道:大海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是真让你整怕了 孟通天在旁边呜呜了两声。 白洛因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捂着这个小家伙呢,赶紧把手拿开了。 孟通天小口开着,呼呼喘了几口气,问道:“白哥哥,你这是干嘛呢” “甭管了,睡你的觉” 孟通天嘟了下嘴巴,乖乖地把眼睛闭上了。 白洛因突然意识到,他也得把孟通天收买了,万一顾海哪天来了,从他嘴里露馅了,那就不好办了。 于是又去摇晃孟通天,结果发现孟通天已经睡着了。 没心没肺就是睡得快 算了,明儿一早再和他说吧,现在说了,弄不好明一早就忘了。 白洛因长出一口气,心烦意乱地闭上了眼睛。 第一卷:悸动青春 142小因子耍赖皮。 第二天一早,刚四点半,邹婶就出门了。 白洛因这一宿都睡得不踏实,大门一响,他立刻就醒了,两只脚露在外面,被窝里也不暖和,索就起床了。 白洛因到小吃店的时候,邹婶已经忙乎上了,店里只有零星几个顾客,几乎都是学生。 “因子,这么早就起床了” 白洛因点点头,要了两份早餐,要打包带走。 邹婶笑呵呵的,“今儿换你来买了” “我昨天不是在家住的么,离这近,就势给顾海带一份,省得他再往这跑了。” 邹婶微微一愣,“对了,我都给忘了,你怎么大半夜的跑回来了” 白洛因接过早点,尴尬地笑了笑,“有点儿想家了。” “你啊”邹婶笑笑着没再多问。 白洛因看了下表,才五点十分,这会儿赶回去,顾海应该还没出门呢。 顾海依旧是那个点儿醒过来的,已经形成习惯了,虽然白洛因不在,顾海还是得早点儿出门,给白洛因买一份早餐,直接给他带到学校去。 结果,顾海还没来得及换鞋,门铃就响了。 这么早会是谁呢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白洛因,站在门口,提着两份早餐,风尘仆仆的。 “你”顾海一时愣怔住。 白洛因没说什么,直接进了屋,还是这个小窝更暖和啊 这是白洛因第一次给顾海买早餐,顾海心里的感动自然不用说,看着白洛因一个劲地在那搓手,忍不住上前搂住了他,温热的大手覆盖上白洛因的脸颊,心疼的目光灼视着他,“昨晚上是不是一宿没睡啊” 白洛因都不敢和顾海对视,人果然不能说瞎话,心虚的滋味不好受啊 “没有,睡了一会儿。” “你肯定没睡。”顾海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关切,“你要是睡了,肯定不会这么早起。” 我求求你了,你骂我两句得了白洛因脸上平静如水,内心波涛汹涌。 顾海还在顾自抒发着感情,“委屈你了。” 白洛因心里这叫一个纠结啊,为了尽快结束顾海这没完没了的心疼和关爱,他只好说自己饿了,想快点儿吃早饭。 路上,顾海问:“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白洛因知道顾海肯定会问,所以昨天晚上已经想好了一个理由。 “我二伯有一个闺女一个儿子,昨天呢,他闺女和男朋友分手了,自个躲在屋里不出来,怎么叫门都叫不开。后来我二伯把门踹开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堂姐喝耗子药自杀了,脸都紫了,我二伯赶紧把我爸给叫过去了,我爸打电话和我说了这事,让我也过去,怕万一真有啥事,我就见不到我堂姐最后一面了。” 顾海浓眉拧起,又问:“那现在呢,情况怎么样了” “救是救过来了,还在那寻死觅活的呢我二伯觉得这事特丢人,要不是当时怕我堂姐没命了,他说什么都不会给我爸打电话的。他这人特好面子,我堂姐住院,他都不乐意进病房瞅一眼,就一个人蹲在外面抽烟。” 顾海暂时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你姐也够想不开的,为了一个男的,至于么” “我也这么觉得,我二伯当时就说了,让她死,她不是不想活了么那就让她死吧,就当没这个闺女,后来是我爸强行把我姐送到医院去的。”白洛因说的和真的似的。 顾海拍拍白洛因的肩膀,“甭往心里去,反正你们两家平时交往也不多,你对这堂姐也没多深的感情。” 白洛因叹了口气,“我是怕我爷爷着急,我姐好歹也是他们孙女啊” “那你今天不用回去了吧”这才是顾海最关心的。 白洛因迟疑了一下,挺发愁地说:“这个还得看情况吧。” 下午上自习课,顾海一边写作业一边走神,昨天晚上本来准备得挺充分了,结果没做成,觉得挺可惜的。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再把之前看过的内容复习一遍,以免有什么地方疏漏了,到时候弄得不愉快。 白洛因的耳朵异常敏锐,顾海拿起手机,他的那神经瞬间就绷紧了。 放学,白洛因转过身看着顾海,“我还得回家一趟。” “不是都脱离危险了么” 白洛因挺为难的表情,“我爸中午打电话过来,说我姐已经被接回家了,可到家还接着闹,身边不能没有人。” 顾海有点儿不耐烦了,“他们家的事,你跟着什么心她闹就让她闹去呗,她有爸有妈有弟弟,怎么也轮不到你去看着吧” “我二伯和我姐置气呢,嘴上说不管,心里头指不定怎么着急呢,不然他不会总打电话过来。婶每天早出晚归的,还得伺候一个小的,我爸也得上班啊,他老是不回来,我也得怀疑啊” “那你不用上学啊”顾海反问。 白洛因垮着脸,故意装可怜。 “我也不是总去啊,我和我爸,我二妈轮班倒,今儿头一天,我还是去看看吧。” 顾海沉着脸没说话。 白洛因提着一包,一副着急的表情,“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没影了。 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回到家,白洛因把孟通天叫了过来。 “记住,这几天乖一点儿,听见没” “怎么了”孟通天绷着一张小脸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蹲下身,一脸正色地朝孟通天说:“咱家出事了,你妈和我爸这两天正着急呢,你别给他们添乱,表现好点儿听见没” 孟通天一副不解的表情,“我妈挺高兴的啊今儿她还答应我,我这次考试要是考好了,就带我去欢乐谷玩呢。” “就知道玩”白洛因拍了孟通天的脑袋一下,“你妈那是装的,她能在你面前叫苦么跟你说你也不懂啊” 孟通天撇撇嘴没说话。 白洛因又警告了一句,“总之你给我记住了,咱家出事了,最近老实点儿” 站起身,白洛因长出了一口气,撒谎真是个力气活儿,从他骗顾海第一句开始,就注定万劫不复了,祈祷在这个招数被拆穿之前,能想出下一步该怎么走。 晚上睡觉,白洛因特意多盖了一床被子,可被窝还是凉的,无论怎么翻滚,脚丫子都像冰一样。这个时候,他突然有点儿想顾海了,想他那条温热的大不停地在被窝里蹭啊蹭的,虽然有点儿烦人,可毕竟能让他暖和啊 正想着,顾海的短信发过来了。 “因子宝贝儿啊,好想抱着你睡啊,好想亲亲啊。” 一身皮疙瘩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几条。 “我真后悔啊,要知道你这几天都不回家,前阵子说什么都和你一起睡了。” “因子,是不是因为我前段时间冷落了你,你才故意想出这么一个招儿来整我啊” “宝贝儿,我睡了,你也早点儿睡,记得多盖点儿。” 白洛因放下手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是有得必有失啊 第三天,白洛因实在受不了那个凉被窝儿,跟着顾海回家了。 吃过晚饭,白洛因一直坐在书桌前写作业,本来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的作业,他故意拖了三个小时。做完作业洗了澡,已经十点多了,正好可以上床睡觉了。 刚钻进被窝,就被一股暖意包裹,白洛因舒服得眯起眼睛。 顾海微微扬起一个嘴角,手伸到白洛因的腰上,缓缓地向前索着前进。很快,小腹被一阵阵的摩擦蹭出异样的热度,他的手转而下移,嘴里发出温热而短促的喘息声。 “因子。”亲昵而魅惑的声音缭绕在白洛因的耳畔。 一股危险信号直逼白洛因的大脑,熟悉的痛楚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他猛地拽住顾海的手,尽管头脑异常清醒,声音仍要伪装得模糊不清。 “前两天真是把我累死了,特想好好睡一觉。” 顾海用舌头去蹭白洛因的耳垂,“那就让我给你放松放松吧。” 白洛因突然翻过身,猛地抱住顾海,手臂箍得紧紧的,像是捆活猪一样的把顾海绑在怀里,丝毫不能动弹,然后在用疲倦慵懒的声音蛊惑他,“大海,我真的特困,你让我好好睡一觉成么” 然后眼睛就闭上了,脑袋垂到顾海的肩窝。 顾海滞楞了片刻,较着劲的手只好松弛下来,放到白洛因的肩膀上,抱着他一起睡。 其后的几天,白洛因真像那么回事似的,轮到他的“班”,他就回家睡一宿,故意把自己折腾得很累,第二天回到顾海那,扎进被窝就睡。若是顾海有什么表示,肯定会发生如上的一幕:我太困了,我太累了,你体谅体谅我吧 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周末。 第一卷:悸动青春 143马上就要露馅。 周末本该是两个人一起回去,但是碍于白洛因家里有事,顾海只能自个留下了。周五下午刚一放学,白洛因就美滋滋地收拾书包,准备回家了。一想到周末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家里,不需要找各种理由,不用看顾海那张失望的面孔,白洛因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很多。 终于可以过两天消停日子了。 “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啊”尤其问。 白洛因表情僵了僵,反问:“我看起来很高兴么” 尤其实话实说,“你最近情绪都很反常。” 顾海在后面听着,心里自然会有点儿想法,既然尤其都看出白洛因情绪反常了,顾海这个整天盯着白洛因的人,怎会看不出他的异样。每天都是高高兴兴来上学,上午、下午都挺好,一到快放学的点儿,家里的烂事儿都来了,保准开始愁眉苦脸。 顾海有时候也会想,这家伙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呢可他实在找不到一个白洛因躲着自己的理由。何况前些日子的挫折刚过,他不敢轻易去质疑什么,当白洛因开始谎话连篇的时候,他却已经将“信任”铭记于心。 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 走到校门口,顾海说:“我再陪着你走一段吧。” 白洛因没表示出任何的不乐意。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期间白洛因都是乐呵呵的,压没提家里的事。 眼瞅着路程已经过半,白洛因开始收尾。 “你这两天打算去干什么” 顾海想了想,“我得回家一趟,老师不是让交户口本么我户口本在家里,我得回家去拿。周日没什么安排,可能去我姨姐那,也可能找几个人出去玩。” 白洛因站住脚,拍了拍顾海的肩膀,“羡慕你啊,我还得去我二伯家。” 顾海在白洛因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羡慕,反而是怜悯更多一些。 “你这两天都不回去了么” 白洛因叹了口气,“肯定不回去了,我上学的时候都得回去帮忙,现在放假了,这苦差事肯定成我的了,还不知道怎么熬过这两天呢,哎” “你二伯家不是挺有钱的么干嘛不请个人专门来看着” 白洛因英挺的眉毛艺术地拧了拧,“我不是和你说过么我二伯家平时有钱,一出事准没钱,我姐的医药费还是我爸给垫的呢。” 顾海点点头,“那成,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吧。” 白洛因嘴角扯了扯,憋了半天就憋出一个嗯字。 两个人相视片刻,气氛有些尴尬,白洛因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催促道:“那你就回去吧,打个车,省的走那么远的道儿。” 顾海脸上显出不舍,这可是两天见不到面啊 “我再多送你一会儿吧。” 白洛因好言相劝,“别送了,回头我爸看见了,该拽着你不让走了。” 顾海扬起一个唇角,“那不是正好么” 白洛因沉默。 顾海用手捅了白洛因的脑门一下,“那我可真走了啊” 白洛因点头。 “我真走了啊”顾海还是没动。 白洛因朝顾海的小腿踢踹了一下,“你能不能痛快点儿” 顾海临走前的那个转身,分明看到白洛因的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神采。 晚上睡觉前,孟通天在旁边摆弄着顾海送他的那把枪,没完没了地用指甲抠枪壳,发出难听的吱吱声。白洛因对这个声音特过敏,每次听了都会起一身皮疙瘩。 “给我老实点儿,赶紧睡觉”白洛因拽了孟通天一把。 孟通天倒在被子里,顺势摆出一个负伤的架势,临危不惧,眼睛瞄准,对着天花板又来了一枪。过瘾了之后把枪放下,朝白洛因问:“顾海哥哥什么时候来啊” 白洛因斜了孟通天一眼,“甭指望了,他这星期来不了了。” “哎”孟通天塌下肩膀,“以前哪个星期都有盼头,一到周末顾海哥哥就会给我带新玩具过来,他不来,我都没心思写作业了。” “他来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写作业啊” 孟通天偷着瞪了白洛因一眼。 白洛因像是想起来什么,朝孟通天勾勾手。 孟通天很乖顺地爬了过来。 “我警告你,假如顾海出现,问我这几天在哪住的,你别说我和你睡在一起,听见没” “为什么”孟通天眨眨眼。 白洛因语气生硬,“你甭管为什么,你要是说了,我让你以后都看不见他。” “啊”孟通天一脸惊恐的神色,“那我绝对不说。” 白洛因放心了,关灯睡觉。 第二天有点儿无聊,上午去打球,下午找杨猛待了一会儿,傍晚回到家,正赶着饭点儿。每周六邹婶都会做一大桌好吃的,这是白洛因最享受的一段时光,今儿也不例外,洗洗手,坐到饭桌旁,心情甚好地盯着一桌的美味。 “今儿大海又没来啊”邹婶问。 白洛因点头,刚要动筷子,电话就过来了。 “因子,我快到你们家了。” 白洛因心里一紧,忙回道:“不是说不让你来么” “你真在家呢你不是说今天得去你二伯家么” 白洛因没好气,“他们家不管饭,我得回家吃饭,吃完饭就去。” “那正好,我就是来看看你,看两眼就走。”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顾海已经把电话挂了。 看着一桌的好菜,白洛因急了,这哪成啊要是让顾海看见了,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大鱼大地吃着,合适么 “婶儿,快点儿,把桌子上的好菜都撤了,顾海说话就要来了。这个、这个、这个都收到柜橱里,等顾海走了再吃。” 说着,白洛因端着一碗就要走。 邹婶愣住了,“因子,撤什么啊大海来了正好在这吃啊,我还想再加几个菜呢” 孟通天也在一旁叫唤,“我要吃。” 没时间解释了,你们不撤,我来撤好了,想着,又拿起一小盆排骨往回端。 邹婶看懵了,直直地朝白汉旗问:“这孩子咋回事” “不知道啊,护食不想给大海吃不至于吧” 白洛因回来一趟,又端走了两盘炒菜,临走前还叮嘱了一句,“记得我那天和你们说的,别露馅了。” 邹婶更糊涂了。 白汉旗拍拍邹婶的肩膀,“现在孩子学习压力大,喜欢找点儿乐子,由着他吧。” 很快,白和白爷爷也被白洛因搀回房间,好饭好菜直接送进去,孟通天禁不住美食的诱惑,扎进白和白爷爷的屋子就不出来了。 等顾海来的时候,餐厅里弥漫着一股郁之气,只有白洛因、白汉旗和邹婶三口人围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只有一盆粥和两小碟的咸菜。 白汉旗略显尴尬地和顾海打了声招呼,“大海,来了” 顾海笑着点点头。 一旁的邹婶唉声叹气的,“大海啊,婶儿心里真过意不去,你看你好不容易来家里一趟,就这么一盆粥,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顾海安慰邹婶,“婶儿,没事,您熬的粥都有一股味儿。” 邹婶面色一僵,尴尬地笑了笑,“你这孩子,嘴儿也太甜了。” “我没开玩笑。”顾海一本正经地说,“我真的闻到一股味儿。” 白洛因差点儿把嘴里的粥喷出来。 两个人在院里聊了几句,白洛因原以为顾海是来视察的,结果说了几句话之后,发现顾海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他,也没故意拖延时间,也没东张西望,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白洛因的身上,看够了之后就准备走了。 一直到顾海出了门,白洛因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厨房,朝邹婶说:“那些菜可以拿出来了。” 白汉旗拍了白洛因的后脑勺一下,“你这孩子啊,没安好心眼儿。” “通天还在他屋呢,我去把他叫过来。”邹婶说。 白洛因和白汉旗又把和菜全都端上桌了。 邹婶走到白房间,没看到孟通天,白爷爷慢悠悠地说:“那孩子刚才看见大海,追出去了。” 邹婶知道孟通天喜欢粘着顾海,便没再问什么,自个回去吃饭了。 “顾海哥哥”孟通天喊了一声。 顾海转过身,看到一个小身子如同离弦的箭一样朝他冲过来,赶紧蹲下身接住了他,顺势把他抱起来了。 “呵呵”顾海掐着孟通天的小脸,“刚才怎么没瞅见你” “我一直在我爷爷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44发情的大灰狼。 “那你不吃饭了”顾海了孟通天的小肚子,“肚子不饿么” 孟通天摇摇头,“不饿,我在爷爷屋子吃了,吃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有鱼有的,在外面吃不到。” “有鱼有的”顾海朝孟通天投去质疑的目光。 孟通天乐呵呵地点点头,“对呀对呀。” 顾海转念一想,邹婶特意给二老做些好吃的,倒也没什么,毕竟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孙女出事了。 结果,孟通天下一句话马上说:“本来外面也有好吃的,结果你一来全给撤了。” 呃顾海这下窘了。 “都是白哥哥的主意”孟通天叉起小腰,一副为顾海打抱不平的架势,“他就是不想给你吃,才把那些好吃的都藏起来的” 顾海脸色变了变,把孟通天放到地上,蹲下来看着他。 “孟通天,你可不能背地里说你哥坏话。” 孟通天急了,小脸涨得通红,“我没说他坏话,他本来就讨厌,他不光欺负你,还欺负我” 顾海饶有兴致地看着孟通天,“你说说,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晚上睡觉总是挤我,还抢我被子,不让我乱动,还不许我出声儿” 顾海微敛双目,幽幽地问:“他什么时候和你睡在一起的” “这几天一直睡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孟通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顾海有点儿懵了,我还没哭呢,你哭啥 孟通天一边哭一边委屈地说:“顾海哥哥,我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 “为什么”顾海不明所以,伸手去给孟通天擦眼泪。 孟通天红着鼻头说:“白哥哥说了,我要是把这事说出去,他就再也不让我看见你了。” 顾海暂时压住心头的怒火,柔声问道:“什么事” “就是我和他住在一起的事啊,他不让我告诉你。” 顾海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沉着脸站起身,正欲往回走,突然被孟通天抱住了大腿。 孟通天大声哭号着,“顾海哥哥,你可别去找白哥哥啊你把这事告诉他,我以后都瞅不见你了我瞅不见你了,就再也没有新玩具了” 顾海一只手把孟通天抱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别哭,他说了不算,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这么听话,玩具肯定少不了你的。” 孟通天还在哭,“可是他会揍我的” 顾海了孟通天的脑袋,磨着牙说:“该挨揍的是他。” 孟通天吸了吸鼻子,“那我就放心了。” 顾海抱着孟通天再次回了白家小院。 白洛因这会儿还没有任何危机意识,邹婶也没把孟通天去追顾海当回事儿,回了屋也就没提这一茬。三口人吃得正香,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夹着,一边吃一边聊着。 然后,门被推开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顾海抱着孟通天站在那。 白洛因正嚼着的那块顿时噎住了,嘴边上的油光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光彩夺目。 “昂首挺,目视前方,两手垂放,四指并拢” 白洛因被迫对着墙壁站立,顾海表情严肃,不时地在白洛因身后晃悠着,手里拿着一条皮带,一边走一边甩着,发出簌簌的风声。 “现在开始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洛因死鸭子嘴硬,“说什么” 顾海站到白洛因身边,冷厉的目光逼视着他,“你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条一条汇报。”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没说话。 顾海手里的皮带猛地甩到墙上,发出骇人的声响。 “屁股蛋儿还想不想要了”口气中透着满满的威严狠厉,“不想受皮之苦就趁早招,要是等我主动开口,哼哼,一条十下,打哭你为止” 相比顾海的暴怒,白洛因此刻倒显得很淡定。 “那你就打吧,打完了由你来说。” 顾海赤红着双目瞪着白洛因,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不敢下手” 白洛因静静回道:“我没那么以为,我坚信你是个爷们儿,你肯定下得去手。所以尽快来吧,我等着呢,别让我瞧不起你” 顾海让这个混小子给气得啊,手直哆嗦,这不是存心找揍么 “你丫的裤子里边就穿了一条秋裤。”顾海提醒。 白洛因依旧一脸轻松,“我知道,不是正合你意么穿太厚了打着不疼。” “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顾海又重复了一遍。 “求求你了,我真没那么以为,你赶紧动手吧。” 顾海眼瞅着白洛因那颇有弹的两个屁股蛋儿,还不够呢,哪舍得往上甩皮带啊 僵持了半分钟,白洛因没忍住,先笑出来了,原本站得绷直的腰板,也开始自然放松,两条腿活动了一下,带着笑的眼睛看着顾海。 “严肃点儿,别给我嬉皮笑脸的”顾海还在拿腔作势。 白洛因把他手里的皮带夺了过来,赖赖地说:“至于么不就背着你吃了几块么。” “那是几块的事么”顾海真黑脸了,“孟通天什么都告诉我了,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家睡的,你还威胁人家孩子,不让他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 白洛因依旧装傻充愣,“我不知道。” “你丫”顾海连拉带扯地将白洛因按倒在沙发上,一顿折腾过后把他拽起来,怒道:“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把我当猴耍,是不是挺好玩的” 白洛因头发都乱了,依旧闷着不吭声。 顾海呼呼喘了几口气,又爱又恨地瞧着白洛因,有点儿拿他没辙的感觉。 “你告诉我,为什么总往家跑” 白洛因定定地看了顾海几秒钟,双唇紧闭,面无表情。 顾海对白洛因的脾气太了解不过了,绝对称得上天下第一倔他要是不想说什么,任凭你怎么逼他,他也不会说的。 顾海平缓了一下呼吸,用手把白洛因乱糟糟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语气恢复了温柔。 “是我做的饭不好吃么” “是我没给你家的温暖” “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你不高兴了么” “是我前阵子冷落你,你故意报复我么” 在问了十几种可能,皆没有得到回应后,顾海终于恢复了大灰狼的本色。 你不说话好办,我有本事让你开口,眼神一热,强行去解白洛因的裤子。 白洛因原本淡然的眸子立刻出无数道抵御的冷箭,他用力去掰顾海的手腕,顾海仍旧一意孤行,白洛因猛地一脚踢在顾海的小腹上,顾海吃痛,胳膊肘抵住白洛因的口,整个身体下压,沙发垫陷进去一个大坑。 “想跟你亲热一下就这么难么”顾海咬住白洛因的喉结。 白洛因的手死死钳住顾海的脖梗子,费力地说道:“本来不难,是你非要把它变难的。” 顾海暂时松开对白洛因的束缚,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问:“那你说,怎么能容易点儿” “你让我上你,我就不跑了。” 顾海瞬间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小子打得是这个算盘。 “我都心甘情愿让你上了,你就不能让一次” “不能”白洛因绷着脸。 顾海眯缝着眼睛盯着白洛因,像是要用眼神把他劈成两半。 “不能为什么不能我就尝试过一次,你那天晚上折腾了我几次就算我让你一次,你还该我三次呢” “哪有你这么算账的”白洛因终于绷不住了,厉声控诉道:“我那是被迫的,一次都不可原谅,你那是心甘情愿的,多少次都不过分。” “得”顾海咬着牙点点头,“你丫还记仇了是吧就因为我犯了一次错,你就要判我死刑么我家老二长得这么雄壮威武,你就忍心让它废了么” 白洛因薄唇动了动,“我忍心。” 顾海愣了片刻,猛地坐起身,朝着窗外怒吼三声。然后没事人一样地转过头,继续持着一双龙虎猛的眼神,披着一张大灰狼的外套,裹着一层千年老厚脸皮,软声软语地哀求道:“因子啊,好媳妇儿,我这程子可努力了,为了咱俩的幸福,我秉烛夜读、废寝忘食,看在我这么勤奋的份上,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要不是看你那玩命的学习劲头儿,我还真不至于整天往家跑白洛因浑身冷飕飕的。 “儿啊,不是我霸道,你看上次我也让你试了,结果怎么样咱俩都受罪不说,还惹出那么多事来。” “因子啊,上次是我没发挥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做一次就让你爱上一辈子。” 第一卷:悸动青春 145见证奇迹时刻 其实,从白洛因跑回家的那个晚上开始,他就已经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选择了顾海,就等于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他不可能永远占据主动位置,逃避就意味着关系破裂,他又不舍得顾海,种种矛盾像是无数铁丝拧巴着,扭不开,剪不断,稍一碰就勒得心口窝生疼。 头一垂,无力地搭在顾海的肩膀,好想直接把这个人掰碎了吃到肚子里,这样就不用担心被他吃,也不用担心他跑了。 顾海用手将白洛因的头从自己的肩膀上扶起,扳正对着自己,宠溺地看着他,心里仿佛在说:你这个小人整天这么折腾我,让我眼巴巴地瞧着,馋着,想吃吃不到嘴里,想气气不到心里,我该拿你怎么办 白洛因也看着顾海,心里头同样骂着:你这个小馋猫,整天就知道吃,你丫要是嘴小点儿还好,非得长那么大,早晚撑死你丫的 两个人心里对骂了两分钟,又没羞没臊地搂在一起亲上了,男人的薄唇贴合在一起,少了几分柔情和浪漫,满当当的火热,胡茬摩擦着胡茬,生出的电流从下巴涌出,顺着口聚集到小腹,爆炸似的朝身体四周散开。 长时间这么冷落着自己,心里确实想了,馋虫很快被勾了上来,顾海的手伸到了白洛因衣服的下摆处,顺着平坦的小腹向上移动,白洛因则直接把手放在了顾海的腿间,隔着柔软的布料感受里面的勃勃生机。 身体瞬间达到沸点。 重的喘息声在客厅弥漫开来,在这煽情又狂热的时刻,顾海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淡淡地说了句:“去洗澡吧。” 白洛因俨然意犹未尽。 顾海却说:“我不勉强你了,你费尽心机折腾我,自个也怪累的,洗完澡睡个好觉吧。” 说罢,自己起身先走,慢悠悠的,白洛因在顾海身后,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好久,突然大跨步追上去,胳膊扼住顾海的脖子,冷声质问道:“欲擒故纵是吧没安好心是吧” 顾海咧开一个嘴角,“知道你还跟过来。” 说罢一个急转身,猛地将浴室的门关上,看着白洛因余怒未消的面孔,顾海知道,他已经答应了。 “帮我搓搓后背。”顾海转身对着白洛因。 白洛因没搭理他,自个拿着花洒慢悠悠地冲洗着身体,下一秒钟,顾海突然就跃到他的身前,不由分说地抢过他手里的花洒,将水流调到最大,对着小因子冲去。 突然汇聚的温热感浇濯着脆弱又敏感的部位,像是一只大手在上面温柔地爱抚着。白洛因的腿颤动了一下,身体朝后移动,想躲避这种令人难耐的刺激。偏偏顾海的手反应得如此迅速,几乎是寸步不离地浇濯着,白洛因的身体后移,触到了冰凉的墙壁,猛地抖了一下,忍不住哼了一声。 顾海笑得轻浮,“叫得真浪,再来一声听听。” 白洛因一抬手,想给顾海两下子,却被顾海顺势拽住,连同另一只手一齐束缚在头顶。顾海微微俯下身,顺着白洛因的脖颈开始舔噬,轻轻缓缓的,伴着从头顶淌下来的水流,游走在膛,腋下,腰侧,小腹 白洛因腿间浓密的毛发被水流冲刷得柔顺服贴,顾海的舌头在里面横扫而过,薄唇含住几,牙齿轻轻拉扯着,眼睛恶劣地上挑,侮辱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感觉到密集的疼痛和酥麻,更多的是羞耻,他重地喘息着,将顾海的头下压,却忽视了自己的东西在人家的嘴里,一瞬间被扯得生疼,隐忍又享受的表情甚是生动,顾海的身下无需任何触碰,一下就胀大了几分。 湿漉漉的两个身体在水流的冲刷刺激下全都滚烫滚烫的,他们相互抚着,亲吻着,摩擦着,喘息声伴着水流着,混合成弥的交响曲,刺激着彼此的耳膜。 “宝贝儿,想要你。”顾海将白洛因的手放在自己烙铁一般火热的分身上,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急不可耐。 白洛因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 顾海抱住他,亲吻了很久很久,像是一种无声的保证,我这一次,一定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趴在大床上,看着眼前摆放的各种味道的润滑油,白洛因觉得自己像是上了刑场。 顾海拧开其中一个小瓶,挤一点儿在手上,牢记书中的要领,一定要耐心细致,决不可以之过急。 殊不知这缓慢的节奏反而给白洛因造成了强大的心理压力,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顾海有什么动作,心跳一下冲到了一百八十脉,急促喘了两口气,开始往床下溜。 “哎,别跑啊” 顾海拽住白洛因的一条腿,又把他逮了回来。心里头不住地自责,你瞧你把他吓成啥样儿了,做完了去厕所自个扇自个十个大嘴巴去 白洛因用枕头按住头,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顾海哭笑不得,“你放松点儿成不成” 白洛因这会儿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全身上下都是一副备战状态,疼痛要来了,一定要挺住啊。 顾海两只手轻轻放在白洛因的臀部,温柔地按摩着,想让白洛因紧绷的肌放松下来,结果白洛因本不配合,导致越捏越紧,越紧越要用更大的力才能让这块松弛下来,到最后越捏越疼,白洛因痛嚎一声,一个劲地用手砸床。 顾海这才发现,眼皮底下地这块已经被自己捏紫了。额头忍不住冒汗,他才知道自己种下的罪孽有多深。 “因子,别再去想那天的情景了,你把这当成我们的第一次,好不好”顾海亲吻着白洛因渗出汗珠的鼻尖,小声暗示着,白洛因的心情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顾海顺着白洛因的脊背一路亲吻向下,到达尾骨处,小心地在四周划着圈。白洛因感觉到无比的痒,整个腰都麻了,他挪动了一下身体,想缓解这种“不适”,却被更强烈的酥痒包围,密密麻麻的,像是有蚂蚁在啃蚀着他的骨头。他一下子拽紧床单,嘴里发出重的喘息声,大脑皮层被热浪席卷了。 顾海正在用牙齿啃咬着白洛因的臀瓣,若轻若重,若快若慢,感觉到白洛因腿部的剧烈抖动,顾海觉得差不多了,掰开臀瓣朝里面进攻,舌头在密口四周扫动着,缓缓向内挺进,白洛因既害怕又期待,手指在床单上挤出一朵朵的百褶花。 终于,顾海的舌头顶到了密口处,狠狠朝内挤压,一股强大的电流急窜而来,白洛因的脚趾一阵痉挛,腰身猛地挺动了一下,忍不住闷哼出声。 既然一会儿要让我疼,现在又何必让我爽你这是要先把我送上天堂再踹下地狱么 顾海再次倒了一些润滑油在手指上,一边对白洛因的前面进行刺激,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用湿润的手指缓缓地朝后面推送,很快,手指被温热的内壁紧紧地包裹住,顾海轻轻动了动,笑着朝白洛因问:“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一点儿疼的感觉都没有吧” 这么快、这么轻松就进去了不对啊尺寸差着十万八千里呢白洛因扭头一看,敢情刚一手指,一手指你跟这显摆什么啊白洛因怒冲冲地扭回头,心里不由地叫苦一声,还早着呢,继续忍吧 顾海伸到第二个手指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很大的阻力,他拍了拍白洛因的臀瓣,劝他放松,白洛因咬着牙不吭声,身体却一点儿都不配合,顾海只好又倒了一些润滑油,加大对前面的刺激,趁着白洛因缓口气的间隙,一鼓作气,趁势而入。 “感觉怎么样” 白洛因实话实说,“不太舒服,有点儿胀。” 顾海信心十足,“放心吧,一会儿就好了。” 他的手指缓缓地动了起来,跟着他呼吸的节奏,由快而慢,白洛因渐渐适应了这种刺激,不适感越来越低,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不知道算不算舒服,起码清晰地感觉到那滋味并不难受。 顾海已然热血沸腾,手指每次进去,都能感觉到那份温热紧窒包裹着他,熟悉的快感冲上脑际,让他有点儿迫不及待要重温那种快乐至死的滋味。 不行,不能心急,书上说了,还差一个手指,必须要完全扩张。 这对于急脾气的顾海而言,是多么大的耐力考验。 又胀了几分,白洛因有些受不了,扭头说道:“你拿出来一个成不成” 顾海苦着脸,好不容易塞进去了,你再让我拿出来,你是要憋死我家老二么 “再忍忍,马上快好了。”顾海耐心地讨好着小因子,终于把这位爷的嘴堵上了。 过了两分钟,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顾海微微眯起眼,再次睁开时,目光烁烁。 “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第一卷:悸动青春 146光荣完成使命 顾海将剩下的润滑油全都倒在了自己的身下,做好了足够的润滑,又按住白洛因的腰身,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朝里送去。 在那一瞬间,白洛因紧闭的双眼募地睁开,牙关死咬,呼吸暂停,表情僵硬,只有脖子上跳动的青筋证明他还活着。 顾海刚才也是绷着一口气,这会儿发现白洛因也没叫也没吼的,释然地笑笑。 “这回相信我了吧我说不会让你疼就不会让你疼。” 白洛因愣了几秒钟,豪无征兆地哀嚎出声:“我信你大爷怎么不疼疼死我了” 顾海顿了顿,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不可能吧刚才三个手指都进去了,照理说没问题了啊” “三个手指,三个手指”白洛因咬牙切齿地朝身后怒骂:“三个手指管屁用啊你丫那玩意儿,五个手指都有了。” 顾海挑挑眉,戏谑着问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 白洛因无力地趴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床头上的雕花,不停地鞭挞着自己:活该不长记的东西他说不疼你就信了 顾海又往前推进去一点儿,白洛因的骨头攥得咔咔响,实在挺不住了,趴在床上呜呜叫唤。 顾海这下不敢动了,身体轻轻趴下,手在白洛因的脖颈处蹭了蹭,柔声问道:“真疼啊” “废话” “那怎么办” 白洛因哭丧着脸嚷嚷,“你给我拿出去” 顾海无奈,只好往回退了退,结果白洛因更受不了了,崩溃地叫了一声,“停下” “你到底是让我捅进去还是拔出来” 白洛因喘了两口气,无力地说:“你别动了,就那么待着吧。” “我待不住。”顾海实话实说,谁到了这会儿还能待住啊 “待不住也待着”白洛因下狠心了,“等软了再拿出去。” 结果,顾海真就这么待着了,过了一会儿,白洛因非但没缓过来,反而更难受了。这时顾海拍着他的后背说道:“嘿好像更大了” 白洛因的脸都绿了,他今儿是彻底上了贼船了一瞬间无数情绪涌上心头,平日里那一张波澜不惊的小俊脸这会儿也绷不住了,愁苦万分地瞧着漆黑的夜,哪里才是我避风的港湾啊 顾海被白洛因这副模样逗乐了,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两口,白洛因爱搭不理的,顾海又亲了一口,柔声哄道:“得了,都到这份上了,挺一挺也就过去了,就算疼也是那么一会儿的事。上次你弄我,开始我也疼,后面还挺舒服的,不骗你。” 白洛因眼睛一亮,“要不着咱们再换过来” “别啊,那你不就白疼了么” 哎呦喂白洛因痛苦地用拳头砸床。 顾海笑着又挤了一些润滑油上去,缓缓地动了起来,速度极慢,他也难受,白洛因也难受。他尽量给白洛因的前面足够的刺激,让他不那么痛苦。 第一个回合足足用了一分钟,顾海看了下表,以他的体力,照这个速度,估计一宿都不能完事。 白洛因硬着头皮说:“你快点儿吧。” “我怕你疼。” 白洛因已经绝望了,“长痛不如短痛。” 顾海不听他的,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第二次好像没那么难了,半分钟一个来回,第三次更顺利了,十秒钟渐渐的,顾海的速度快了起来。 白洛因的牙齿咬得死死的,疼也不吭声,到后面不知道是疼麻了还是怎么的,好像没有太大的感觉了。他试着把牙关松开,舒缓了一口气,好像真的不怎么疼了,扭头看一眼,顾海闭着眼,享受的表情羡煞众人。白洛因冷哼一声,你甭美,早晚还有你受罪的那一天。 顾海已经彻底沦陷在了白洛因紧窒的甬道内,意识一片荒芜,回想起自己奋斗的路程,有艰辛有挫折,可真到了这一刻,什么都值得了。太舒服了,太紧了,太热了,爽得他都想爆口了。 顾海猛地顶了一下,白洛因原本放松下来的表情再次扭曲,手抠住床沿,哀道:“好疼” 顾海睁开眼,仔细观察着白洛因的脸,手轻抚着他的额头,“你仔细感受一下,真的是疼么” 说罢又狠狠地顶了一下。 白洛因觉得自己像是被点住了道,一瞬间麻疼的感觉散布全身,说不出来的难受,过了一阵之后很快又没了,身体又变得异常轻松,好像骨头都软了。 顾海接连来了几下,白洛因瞬间蜷起身体,口中发出残破的哼吟声,身下像是被电击,忍不住攥住顾海的胳膊,祈求他停下来。 就是这了顾海瞬间激动不已,再一次暴地闯入,对着那一点狠狠戳刺上去。 白洛因扬起脖颈,表情异常痛苦,但又与疼痛表现出来的那种痛苦有着本质的区别,顾海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白洛因在那一刻是绝顶欢愉的。 顾海又是狠狠一个推送,而后用魅惑的嗓音质问道:“顶到没” 白洛因俊脸胀红,眉头紧皱,死不承认。 顾海微微挺起上身,对着那个角度密集而强烈地刺激着,白洛因的腰身剧烈地颤抖着,脚趾头紧紧抠住床单,额头已经浮出密密的汗珠,呼吸早已杂乱无章。 “顶到没”顾海又问。 白洛因的表情隐忍羞愤,一瞬间将顾海迷得七荤八素,恶劣神经暴动,非要问出个结果来。他抬起白洛因的一条腿,抗在肩头,强迫他侧过身,另一条腿被牢牢压住,更方便对那个地方进行强有力的刺激。 白洛因的腰被顾海钳制住,双腿大开,耻辱感还未袭上心头,就被密密麻麻的刺激拽住了所有的情绪,快感爆炸一般地从身下涌来,一波强过一波,还未来得及消受,就被更猛的电流穿刺了身体,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顾海的腰身像是个发电机,频率力度相当惊人,他傲视着白洛因,强大的气势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噬。 白洛因破碎的呻吟声从嗓子里硬挤出来,他觉得自己要疯了,身体完全不受控。 顾海捏着白洛因的下巴,幽幽地问道:“顶到没” 白洛因死守着最后一份倔强,当顾海的冲撞再次高密度地席卷而来,白洛因直觉的他要挺不住了,前面已经肿得发疼,每一刻都是濒临爆发前的状态,却又差那么一点儿,他觉得再这么折磨下去他会死,他试着用手去解脱自己,却被顾海眼急手快地拦住了。 然后,顾海攥住了他的分身,不过不是帮他释放,而是阻止他的释放。身后依旧被暴地顶撞着,疼痛早已变了味儿,白洛因的身体像是烧着了一样,前面聚集了大量的能量,憋得他呼吸困难,后面的电流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向前面涌入,他快要承受不住了。 顾海突然放慢了动作,一下一下又狠又准,每一下问一句,每一下问一句。 “顶到没顶到没顶到没” 终于,白洛因崩溃地低吼一声,“顶到了。” 顾海额头的汗珠顺着俊逸的面颊流淌到下巴上,嘴角勾起一个骄傲的弧度,“乖,我们一起。” 一瞬间,身下似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至,高频率的刺激难以找到间隙,白洛因整个人置身热浪之中,被熊熊的火苗席卷着,焚烧着体内像是藏着一颗弹药,在某一刻突然炸裂开来,连带着每一神经都在抽搐痉挛,一瞬间得到救赎,其后变成欲仙欲死的幻景,飘飘忽忽好不真实。 等白洛因回过神来的时候,某个贪婪的家伙已经把他这副迷醉的状态尽收眼底了。 顾海今天爽到爆了,尤其是最后一刻,抱着白洛因冲上顶峰,听他在耳边失控低吼的时候,简直想把他直接干死 回味够了,顾海揽住白洛因的肩膀,兴冲冲地说:“宝贝儿,想要什么,跟哥说” 白洛因一拳扫在顾海的左脸上,“谁是哥,谁是弟啊” 顾海了自己的左脸,戏谑着说道:“行啊,还有劲儿呢,证明刚才的不够狠啊要不再来一次” 说罢又朝白洛因压了过去,白洛因死死扼住顾海的脖子,恨不得把他掐死。 两个人在床上闹了好一阵,最后是顾海先松手的,柔声说道:“好了,去洗澡吧,洗完澡早点儿睡。” 第一卷:悸动青春 147进一步了解你。 也许是太累了,白洛因洗完澡没多久就睡着了。 顾海趁着白洛因睡觉的空当,掰开他的臀缝看了看,还好只是轻微的红肿,把事先准备好的药给他涂上,才放心地躺到床上。看着白洛因酣睡的脸庞,顾海心里有种莫名的感慨,压抑在心底的那份愧疚感减弱了很多,被浓浓的自豪感所取代,这个人终于完整意义上地属于自己了,心里和身体都打上了自己的标签,再也不怕他被哪个俏妞儿拐跑了。 就这样一直回味着,最后竟然搂着白洛因偷着乐了半宿。 早上,白洛因醒来的时候,顾海已经睁着一双贼眼瞄他半个钟头了。 “还疼么”顾海问。 白洛因翻了一个身,貌似除了乏了点儿,真的什么感觉没有。相比上一次酷刑之后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疼,这一次简直算得上待遇了,回想起昨天那翻云覆雨的场面,白洛因还有点儿后怕,以后要是都这么折腾,还不得让他吃得死死的 一看白洛因这副表情,顾海就知道他不疼,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怎么着还是为夫厉害吧说不会让你疼就不会让你疼,第二天起来还让你神清气爽的,以后你就乖乖地在为夫的胯下承欢吧,哈哈哈 白洛因还在想事儿,突然被一双老虎钳子一样的大手揽了过去,脸上被亲了数口,口口带响儿,嘴唇又被封住,狠狠吸了几口,然后是耳朵、脖颈他这还没缓过神来呢,那边儿就像人来疯一样地折腾上了。 最后白洛因将手扣在顾海的脑门上,使大劲儿才把他的脸推开了五公分。 “你干什么啊”白洛因气结,“大早上抽什么疯啊” 顾海又粘了过来,臭不要脸地贴着白洛因的脸颊,乐呵呵地说:“我就喜欢你,越看越喜欢,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白洛因满脸黑线,一拳扫在了顾海的小腹。 “滚一边去” 吃过早饭,顾海朝白洛因问:“我得回家一趟,拿户口本,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白洛因本来是不想去的,毕竟那是顾威霆和姜圆的家,可一想到顾海从小生活在那里,那里埋藏着很多顾海的回忆,他又对那个地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嗯,成。” 顾海的眼睛里透出笑模样,“才让你舒服了一晚上,就离不开我了” 白洛因马上变脸,一条腿赫然抬起,猛的一个转身,将悴不及防的顾海按在了沙发上,抄起除尘刷,狠狠朝他的后腰和屁股上抽了十几下。 锁门的时候,顾海还在叫苦:“你丫下手真狠。” 白洛因笑得云淡风轻。 车子开到军区别墅,一下车,就被一种肃穆冷清的感觉笼罩着。白洛因忍不住瞧了顾海一眼,顾海的表情也从嘻嘻哈哈变得冷峻漠然,他心里一紧,突然间感觉到,也许顾海让自己来,不光是想让他见见自己的家,更多的是想得到某种安慰。 顾海打开门锁的钥匙,两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家里一个人没有,房间内的装修古朴高雅,到处都规制得井然有序,地板擦得锃亮,像是从未住过人。这样的房间虽然很具观赏,但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压抑感,像白洛因这样随的人,待在哪里都觉得不自在。 “要不要去我房间里看看”顾海问。 白洛因没说话,直接跟着顾海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整洁规矩的房间,甚至连一张贴图海报都没有,被子方方正正的,床单平整,禁不住让人想起顾海在部队里所住的那个房间。尽管有几个月没回这里了,屋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窗台摆放着一盆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可以明显感觉到,这里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顾海蹲下身,去柜子里翻找自己的户口簿。 白洛因则在屋子里走走转转,看看书柜里的书,除了名著、工具书,剩下的都是一些军事书籍。书柜最上层有个很亮眼的书封,看起来不像是这类书,白洛因拿下来一看,才发现是一本相册。 里面有顾海各个时期的照片,甚至还有百日照,难以想象他也有过这么清澈的眼神;随后又看到了顾海少年时期,和军区大院那些孩子们的合影,站在里面霸气侧漏的;还有和部队官兵的合影,和哥们弟兄混在一起的街拍照白洛因发现,顾海从小到大,照相都是一个姿势,一个表情,看着很僵硬,让人忍不住发笑,却又有点儿淡淡的心疼。 他记得顾海和他说过,他以前是个很正经的人,白洛因对这句话嗤之以鼻。现在看到这些照片,白洛因突然就不难想象了,也许在他认识之前的顾海,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生活是刻板的,心情是麻木的,格自然就是沉稳的 翻着翻着,白洛因的目光定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顾海大约三四岁,靠在一个女人的怀里,一副乖儿子的模样。女人仪态端庄、温婉大气,眉眼间和顾海有几分相似,白洛因猜测她应该就是顾海已故的母亲。 这是顾海所有照片里,唯一一张带着笑容的。 白洛因还在发愣,手里的相册突然被人抽走了。 “瞎看什么”顾海佯怒的看着白洛因,“我允许你看了么” 白洛因没说话。 顾海又问:“是不是特帅” 白洛因回了他两个字,“特傻” 顾海笑笑的把相册放回了书柜里。 “户口薄找到了么” 顾海扬了扬手里的棕色本子,“在这呢。” “那咱们走吧。”白洛因推开门。 顾海踌躇了一下,淡淡说道:“我想去我妈屋看看。” 白洛因点点头,“成,那我去外面等你。” 接过顾海手里的户口薄,看着他走进母亲的房间,然后把门关上,白洛因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沉重,也许是感受到了屋子里那种悲凉的氛围。自始至终,顾海都没有主动和他提过自己的母亲,白洛因只知道他母亲去世了,至于什么时候去世的,怎么去世的,白洛因一无所知。而关于自己的家事,顾海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经常充当那个安慰的角色。 现在,白洛因突然感受到,顾海比自己苦多了。他仅仅是没有体会到母爱,而他的母亲一直都在,想什么时候看到就什么时候看到。顾海却被硬生生地剥离了那个温暖的世界,从阳光明朗的白昼直接跌入漆黑的夜。 白洛因一步步地朝楼下走去,想给顾海和母亲一个安静相处的空间。 走到楼下客厅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个秀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姜圆在看到白洛因这一刻,黯淡的眼神一瞬间恢复了几分光亮,好像完全忘记之前儿子对她的那些不敬之语,看到白洛因,心里除了高兴别无其他。 “洛因,你怎么过来了” 白洛因淡淡回道:“顾海说要来拿户口薄,我就跟来了。” “哦,他的户口薄啊在他房间储物柜下面的第二个抽屉里,收在一个书夹子里面了,我去瞅瞅。”姜圆作势要往上面走。 白洛因拦住了姜圆,“他已经找到了。” 姜圆站住脚,不由的笑了笑,“找到就好。” 白洛因没再说话。 姜圆看了看白洛因,试探地问道:“要不中午留在家里吃个饭吧” “不了,一会儿顾海出来我们就走了。” 白洛因说完,径直地出了门。 车停在门口,白洛因坐在车里等着顾海,眼睛透过落地窗朝别墅里面看去,姜圆的身影一直在空旷的房间里晃动着,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她的事情差不多做完了,就在窗口附近的桌子前坐一会儿,静静地坐着,眼睛看着外面,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白洛因禁不住猜想,她每天都干些什么难道除了收拾这么大的几个房间,就是这样呆呆地坐着么她不无聊么不空虚么还是说只要看到眼前那些价格不菲的家具和摆设,她的心里一下就充实了 姜圆离开白汉旗,嫁给顾威霆,白洛因一直觉得她是爱钱爱势,可现在看到她一个人孤独落寞地坐在这样一个空房子里,突然又有了别的感受。如果姜圆真的追求奢华的生活,为何不直接傍个有钱的老总呢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军人呢像她这样明自私的一个女人,难道会不知道军嫂生活有多艰辛么 第一卷:悸动青春 148我全部的幸福。 路上,顾海问白洛因:“想吃点儿什么” 白洛因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直接说:“随便吧” “想不想吃面条” 白洛因神情一窘,眉间拧起一个十字结。 “我说,咱能不能换一样从我搬到你这来,十天有九天都在吃面条。” 顾海的手在方向盘上敲着节奏,颇有兴致地说:“这次不一样,以前咱们都是买现成的面条回来煮,这次是我亲手和面亲手擀。” 白洛因痛苦地闭上眼睛,好久才睁开。 “要不咱们还是买现成的吧” 顾海非要坚持,白洛因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早知道这样,刚才顾海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就应该给个明确的答案,我想吃什么什么,彻底断了他造孽的路。 两个人回到家,正好到了午饭时间,闻到别人家里飘出来的饭香味儿,白洛因真不想进家门儿。 顾海兴冲冲地进了厨房。 白洛因坐在客厅里玩电脑,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听得白洛因一阵阵胆寒。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厨房瞅两眼,生怕顾海一不小心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因子” 听到顾海叫自己,白洛因赶紧把电脑放下,朝厨房走去。 门是关着的,白洛因推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水池、案板、煤气灶、碗橱到处都是白面,顾海的衣服上、鞋上、脖子上、脸上全都沾着面,唯独面盆里没有面。 “你找我干啥”白洛因讷讷地看着顾海。 顾海晃了晃两只被面包裹的大手,乐呵呵地说:“我就想让你看看,我把面活上了。” 白洛因,“” 等到白洛因再进厨房的时候,顾海已经开始煮面条了,白洛因看了看面板上剩下的面条,不由得一惊。虽然有点儿,可真的是一的,眼中露出几分惊喜之色。哇塞,真的是面条不是面糊、不是面疙瘩、不是面团它真的是面条 白洛因拿起一,断了。 顾海冷声训道:“瞎动什么有你那么拿面条的么” “拿面条还有讲究啊”白洛因不服,“我看邹婶每次都是随便拿的,也没断啊” 顾海虎目威瞪,“在你这种外行人眼里,邹婶的面条是随便拿的,只有我们这种内行人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儿瞧见没面条得这么拿。” 说着将不到一掌长的面条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往锅里放,结果这头进去了,另一头还捏在手里,拢共不到二十公分长的面条,还从中间断了一截。 顾海的脸有点儿挂不住了。 白洛因拍拍他的肩膀,“我啥也没看见。” 说完走了出去,顾海在后面喊了声,“你回来,我刚才没演示好。” 楼下那家的饭真香啊,关窗户的一瞬间,白洛因差点儿就跳楼了。 又过了十分钟,估着差不多了,白洛因敲了敲厨房的门。 “好了没” 顾海在里面疯狂地咳嗽,本没听见敲门声。 白洛因自己把门推开了,里面浓烟滚滚,顾海腾云驾雾,站在煤气灶前,手端着炒锅,挥舞这大勺,锅底的火连成一片,把顾海衣服的前襟都给点着了。 “你要干嘛啊”白洛因被烟熏得直咳嗽。 顾海恍若未闻,动作豪迈地炒着一锅黑乎乎的东西。 难不成炸酱呢白洛因一边想着一边找面条,找了半天都没发现,最后在一个小盆里发现了满满一盆面疙瘩,有大有小,大的拇指来长,小的指甲盖那么大。 不用说,这肯定是顾海煮出来的面条。 “我改变主意了”顾海兴冲冲地瞅了白洛因一眼。 白洛因发现他整张脸黑黝黝的,眉毛还少了一小块。 “你不是吃面条吃腻了么我决定了,今儿咱不吃面条了,改吃炒疙瘩” 白洛因,“” 半夜,白洛因醒过来,看到顾海靠在床头抽烟,冷峻的侧脸被灯光打出一层幽深的光圈,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屁股,不知道他醒来多久了,白洛因记得清清楚楚,他是和自己一起睡下的,睡之前还一脸流氓的笑容。 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 感觉到旁边的动静,顾海掐灭了烟头,侧头朝白洛因看去。 “醒了” “你一直没睡” 顾海淡淡说道:“没有,刚醒没一会儿。” 白洛因也坐了起来,伸手朝顾海示意,“给我一。” “甭抽了,抽完睡不着觉。”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那你还抽” “我有瘾。” 白洛因没听顾海的话,上半身从顾海身上跨过去,撅着屁股去拿床头柜上的烟。顾海趁机在白洛因的屁股上色了一把,白洛因也没在意,拿过烟之后点上,一口雾气从嘴边吹散。 “想什么呢”白洛因问。 顾海轻轻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不正经的笑容。 “你说那面条怎么会煮碎了呢”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大晚上不睡觉就想这个” 顾海没说话,屋子里陷入片刻的宁静。 一颗烟快抽完了,白洛因才开口问道:“你是在想你妈么” 顾海眸子里流转的波光在那一刻悄然停滞,像是一片朦胧的水雾突然间结了冰,连四周的温度都跟着下降了。 白洛因掐灭烟头,淡淡说道:“我发现了,你真正难受的时候都自个忍着,等不难受了,倒上我这装可怜来。” 顾海僵着身体没动。 白洛因的手臂伸过去,想把顾海揽过来,顾海的身体叫着劲儿,本挪不动。最后白洛因自己微微侧过身,主动朝顾海的薄唇吻了上去,丝丝凉意渗入唇齿间,白洛因知道顾海已经独自一人坐了很久很久。他把顾海死死搂住,用薄唇给他传递热量,直到顾海的身体渐渐松弛,肯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白洛因揪着的一颗心才渐渐恢复原状。 屋子里的灯灭了,他们赤裸相拥。 很久之后,白洛因才把手伸到顾海的头发上,略显生涩地抚着,难得的温柔。 “我不知道该和你说点儿什么,你知道我这人不太会说话。” 顾海懒懒的笑着,宠溺的眼神看着白洛因。 “那你就不能破个例,和我说句好听的” 白洛因很认真地问:“你想听什么” 顾海假装想了想,开口说:“我想听你说,老公,你好” 白洛因用膝盖朝顾海的胯下顶去,顾海忍不住哼了一声,哼得很矫情,让人一下就能听出里面的情绪和心思。 “有我呢。” 顾海在白洛因后背上活动的手募的停了下来。 过了一阵,白洛因又重复了一遍,“没事,有我呢。” 顾海强撑着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软化下来,感动如同洪水在心底泛滥,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能给他慰藉了。在他人生最低谷的那个阶段,他无助、茫然、痛苦他以为自己会永远躲在那个隐蔽的空间里独自舔着伤口,却冷不防地被这三个字打破了记忆里伤痛的阀门,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哪怕在他不忍触碰的那个脆弱的角落里,都能感受到一双手在紧紧握着他。 顾海轻轻咬住白洛因的嘴唇,白洛因把舌头伸出来的一瞬间,尝到了一抹咸湿的味道。 被窝里传出一阵阵重的喘息声。 “疼么”顾海趴在白洛因耳边问,白洛因侧头吻住了顾海的脖颈。 所有的痛苦在你的怀抱里都变得不值一提,所有的心酸在你的安慰中都悄然远离。 最后一刻,顾海咬住了白洛因的肩膀,用了几分力道。 “因子,我只有你了,你是我全部的幸福。” 白洛因咬紧牙关,细细感受疼痛中那沉甸甸的一份爱。 “别离开我。”顾海压着嗓子低吼。 白洛因剧烈地颤抖,薅着顾海的头发重重的嗯了一声。 第一卷:悸动青春 149尝试寻找突破。 孙警卫万万没有想到,白洛因会把他约出来,对于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孩,孙警卫一直都带着几分好奇。他和姜圆接触很少,只知道那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对白洛因的所有认识,也就来源于顾威霆的一两句念叨。 坐下之后,还是孙警卫先开口的。 “学校的课程累么” “还好。” 孙警卫柔和地笑了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我的女儿读初三,成天做不完作业。” 白洛因微微一笑:“毕业班,难免的。” 孙警卫发现,白洛因比顾海子平和一些,相比同年龄段的男孩,又多了几分稳重。 “我常年待在军队里,接触最多的就是军人,说话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像这样静下心来聊天的机会很少,所以不善于与人交谈。尤其像你这个年龄的孩子,想法和我们有很大出入,我要是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还得指望你多多担待。” “孙叔客气了,您是长辈,这话应该我来说。” 孙警卫哈哈笑了两声,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说:“咱们还是不整那虚头巴脑的了,你今天找我来,不光是为了聊天吧” 白洛因一脸正色地看着孙警卫,眼神明朗。 “是,我是想和您了解一些情况。” 孙警卫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洛因,“和我了解情况关于谁的首长的么” 白洛因顿了顿,“首长已故的妻子。” 孙警卫表情凝重,眼神瞬间郁了几分。 “就是顾海的母亲。”白洛因又重复了一遍。 孙警卫沉默了几秒钟,尴尬地笑了笑。 “你怎么想起打听这个了” 白洛因静静回道:“我认为顾海和他父亲之间存在很大的隔阂,这个隔阂就是他的母亲,在顾海的心里,他母亲的去世和他父亲有着直接的关系。我想弄清楚顾海的母亲是如何去世的,我想帮顾海彻底去掉这个心结,让他重新认可自己的父亲。” 孙警卫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但是看着白洛因的眼神中还是带着几分欣赏。 “你很聪明,想从我这里获取消息,所以选择了一个很具煽动的理由。你的想法是美好的,但是我爱莫能助,我所知道的也就那么多。我已经和小海说过无数次了,可是他本不相信,我拿不出更好的证据来证明首长是清白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别因为这件小事,破坏了你们兄弟俩和谐的关系。” “您说的话和我说的话在他心里分量是不一样的,如果我相信他父亲是无辜的,那么我可以让顾海也相信他父亲是无辜的。” 白洛因的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完全不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更像是有城府的智者。孙警卫微敛双目,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惊讶,他有点儿明白为何顾威霆和白洛因见了一面,就把他铭记在心了。 “既然你想知道这些,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小海呢我所知道的一切他都知道,你问我和问他是一样的。” “在没有说服自己之前,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做这件事。” 孙警卫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妥协的笑容。 “那好吧,那我就再和你说一次,反正你也是首长的家人,这件事过去这么久,算不上什么机密了。” 白洛因原本很镇定的心情,突然在这一刻变得有些紧张,也许是因为孙警卫要把顾海的伤口重新揭开,白洛因要代替顾海重新体验这份痛楚了。 “事情发生在三年前,那时候首长负责一个武器研发的项目工程,后来被国外的军工业巨头打探到了这一军事情报,派人过来交涉,想要首长出售这份军事机密,并列举出了种种优厚条件,首长不为所动。后来是首长亲自去派送这份军事机密的,并设计了两条线路,其中一辆车上面运送的假货,但是没人知道,就连护送要件的数位军官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那里是真东西。 但事实上真正的军事机密就攥在首长的手心里,他是穿着便衣打出租车送过去的,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没人注意到这辆出租车,首长很轻松就把这份军事机密交送到了安全之地。 但是另一辆车出事了,这件事首长早有所料,他猜测到了国外的军工业巨头不会死心,所以才设计了两条线路。但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夫人竟然上了那辆车,而且在交火中严重受伤,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呼吸。 那时候小海只有4岁,他本不相信母亲离世这个消息。加上那个时候部队里种种消息和传闻,都是关于你母亲和首长的,这些事情更加重了小海的猜疑心。他认为是夫人不该出现在那辆车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首长安排好的,都是为了成全首长和你的母亲,才恶意设计害死了夫人。” 听到这里,白洛因彻底明白,为何在顾海知道自己是姜圆儿子的那一刹那,会有如此失控的反应,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原来,他的脑海里和姜圆上演过如此不共戴天的仇恨。 “为什么他母亲会得知这一消息她又怎么在第一时间追上那辆车的押送军事机密的车不应该有专门设计好的路线么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她知道”白洛因也有些怀疑了。 “事实就是这样令人费解,我们试着查找过诸多线索,均一无所获。我也只能这样理解,也许在那一瞬间,夫人突然和首长有了心灵感应,知道他有了危险,才会赶去陪着他。当然,我知道这个理由靠不住,简直是荒谬,但是无论怎么说不通,我都相信首长是清白的。我甚至敢拿自己的人头担保,这事肯定不会是首长提前设计好的。” 白洛因面色冷凝,语气生硬。 “但是你的人头不足以让顾海的意念松动,甚至都说服不了我。” 孙警卫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我爱莫能助,即便我告诉了你,你也会持有一份怀疑的心态。所以,这件事只能这么搁置着,我就盼望着有那么一天,小海突然想通了,突然明白了首长的苦,也许这个谜自然而然就解开了。” 白洛因的心情变得很沉重,直到孙警卫离开。 匆匆忙忙赶到学校,幸好还没有放学,白洛因也仅仅缺了两节课而已。站在教室门口,白洛因深吸了几口气,平定了一下心情,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班主任找你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就是让我写一份材料。” 下课铃响了,顾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什么材料” “咱们班不是要评选优秀班集体么需要一份介绍班级基本情况的材料,班主任觉得我文笔好,可以代劳一下。” 顾海沉着脸,毫不避讳地骂道:“她以为学生是驴啊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白洛因没说话,拿起书包跟着顾海一起走了出去。 顾海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以后她让你给`她做事,你别应了啊。” “为什么”白洛因觉得顾海管得太宽了。 顾海不出好气,“你说为什么你给`她写东西,别的任课老师也不知道,他们还是让你按时完成作业。” “没事,反正我写得快,回去补一下就成了。” “补作业不得搭工夫啊课余时间本来就少,还得让作业占去一大半。” 碍于前面后面都是同学,顾海就没好意思说,你多写半个小时作业,咱俩就少亲热半个小时,凡是占用咱俩床上时间的人,都不可饶恕 白洛因瞧见顾海不依不饶的,忍不住回了句,“你别磨叽了成不成娘们儿唧唧的。” “你又说我娘们儿是吧” 顾海刚要使用自己的必杀技,手戳小,白洛因就反应迅速地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回头朝顾海乐,顾海紧跨几步追了上去。 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顾海今天犯懒了,直言要在外面吃,白洛因顿时露出一个兴奋的表情。其实他一点儿胃口都没有,现在给他吃什么都一样,但是为了不让顾海看出来,白洛因硬是塞了三大碗米饭,还买了一大堆的零食,一边走一边吃。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0猛汉偶尔婆妈。 白洛因趴在床上写作业,顾海早早地写完了没事干,就在一旁骚扰白洛因。 白洛因今天心神不宁,本来挺简单的数学题,来来回回换了很多种方法都没做出来。正在苦思冥想之际,突然感觉一只手顺着裤子边缘伸了进去,沿着尾骨一路向下,像是有狗尾巴草在臀缝里滑动着,痒得人浑身起皮疙瘩。 白洛因猛地拽住顾海的手,双眉倒竖,目光凌厉。 “想不想让我赶紧把作业写完想的话就离我远点儿。” 顾海权衡了一下,果然乖乖地往旁边挪了挪。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旁边某只大虫子又粘了过来,戳戳这、那,见白洛因没什么反应,胆儿又逐渐增肥,濡湿的舌头开始在白洛因的脖颈上方作恶。 白洛因疯了 猛地将书扣在顾海的头上,恨恨地走下床,去旁边的写字桌做作业去了。 顾海大概觉得无趣,又把笔记本拿到了床上,重新打开,消磨时间。 这会儿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白洛因连一半都没写完,每天的这个时候,他已经钻到被窝里睡大觉了,怪不得顾海总在一旁骚扰,他应该也着急了吧白洛因偷瞄了顾海一眼,顾海安静地对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白洛因突然又想起了孙警卫的那番话,从回来到现在,无数次地在头脑中回放,关于顾夫人的死因,关于顾海这些年所经受的一切 一字不落地刻在心里。 白洛因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到连自己都察觉不到,他不想让顾海看出自己的异样。 写完作业已经十二点了,白洛因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看到顾海盯着他看,眼神有些怪异,但是白洛因没在意,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刚要关灯,手被按住了。 “起来。”顾海说。 “干什么”白洛因问。 “起来”顾海加重了口气。 白洛因不解,“我不就睡得晚了点儿么你至于么” “我让你起来,你没听见啊” 顾海突然变冷的语气震得白洛因头皮发麻,他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顾海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可他想不出顾海为什么这样,因为他很确定孙警卫不会把事情告诉顾海。 白洛因还是坐起来了。 顾海目光深沉地盯着白洛因看,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给剜出来。 “说,为什么心情不好” 白洛因甩了顾海一眼,“谁说我心情不好” “你再给我装”顾海扼住白洛因的脖颈,猛地将他按倒在床上,恨恨地说:“从放学到现在,你丫就一直给我这装你不累么” 白洛因心里一紧,什么时候他的掩饰在顾海这里已经不起作用了 “不说是吧” 顾海的手突然伸到了白洛因的裤子里,趁其防备不当,手指戳向敏感的密口,白洛因一躲,顾海一追,手指顺势而入,瞬间被温暖的内壁紧紧包裹。 “说不说”顾海威胁道。 白洛因无心和他闹,一边拽着他的胳膊一边说,“本来就没啥,你让我说什么” 顾海测测地笑,手指定位很确,一下就“突击”到了要害之处。 白洛因身体往前一耸,难受地哼了一声。 顾海的舌头在唇边勾起一个花俏的圈,吐出两个圆润邪的字眼儿。 “骚货。” 白洛因一听这两个字,感觉有人当面抽了他一个大嘴巴,五指的红痕瞬间在脸颊上晕起。他憋足了劲儿想去抽掉顾海的那只手,却无形中当了助推手,每次一较劲儿,顾海的手指就会不受控地按压到某个凸起处,到最后白洛因的力气被消磨殆尽,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 顾海勾起一个嘴角,“啧啧这么想要啊” 白洛因紧闭着双眼,也许,这样能忘了最好。 顾海将白洛因翻了一个身,直对着他,从正面暴地入,疼痛伴随着快感,羞耻伴随着放荡,一点一点地麻痹着白洛因的心。他用手臂将顾海的头猛地按下来,疯狂地啃咬着他的薄唇,直到丝丝血痕顺着唇角滑落。顾海的身体被撩拨到了沸点,他将白洛因笔直的长腿分架两肩,大手扣着他的腰身,向后迎接自己的冲撞。每一次都是毫不留情地连没入,再全部拔出,滋滋声响蔓延不绝。 顾海的手揉搓着白洛因高高翘起的分身,手指在前端沟口处搔弄逗留,惹得白洛因腰身一阵战栗。 “宝贝儿,老公的你爽不爽” 白洛因用枕头狠狠压住自己的脸,喘息声透过棉絮被灼烧得异常火热。顾海将白洛因脸上的枕头拿掉,重的喘息声和压抑不住的呻声从齿间滑落,招架不住的快感焚烧着白洛因仅存的理智,嘴里含糊不清地哼道:“爽” 床上一阵剧烈的颠簸过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宁静。 顾海刚才爽得找不着北了,这会儿清醒过来,又从猛汉转型成了婆妈,凑到白洛因跟前,继续追问:“到底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白洛因崩溃地睁开眼睛,“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呢” “你不说出来,我心里不踏实。” “真的没什么,是你神经过敏了。”白洛因懒懒地说,“我去老师的办公室坐了两节课,一直对着电脑打字,脸色能好到哪去” 顾海顿了顿,“你没骗我” 白洛因长出一口气,冷冷地说道:“你再这么没完没了的,我不理你了。” 这句话所含的威慑力难以想象的强大,顾海听完之后立刻老实了。 周六,白洛因在顾海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一次来到了他的家。 姜圆又是独自一人待在家里。 开门时,看到站在外面的白洛因,姜圆不由的一惊。 “你” “我找你有事。” 姜圆脸色变了变,心里有少许担忧,但是想想自己这程子又没干什么,便放下心来,拉着白洛因进了家。 “你找妈妈什么事” 尽管“妈妈”这两个字听着有些刺耳,但白洛因已经无心去纠结这些小事儿了。 “关于你和顾威霆的事。” 姜圆尴尬地笑了笑,“这样啊,那我去给你倒杯果汁,咱们慢慢聊。” 白洛因趁着这个时间再次打量了整个客厅,所有的家具似乎都有一种年代感,虽然不老旧,但是给人一种庄重的感觉。这俨然不是姜圆喜欢的风格,这里摆放的所有东西,大到沙发、书柜,小到茶具、挂饰,没有一样是符合姜圆胃口的,或者说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她的。 姜圆坐到白洛因对面,看着他,笑得很温柔。 “你怎么突然对我和老顾感兴趣了” 白洛因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把房间重新装修一下” “重新装修”姜圆讶异了一下,“为什么要重新装修这里的家具都很值钱的,扔了哪一件我都不舍得。” “你可以把它们存到仓库里,或者找个地方收藏起来。” 姜圆静默了片刻,问:“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我只是觉得,生活在别人恩爱温馨过的地方,不符合你的格。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霸占别人东西的感觉” 姜圆不由的笑笑,笑得怅然若失。 白洛因很少在姜圆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在他印象里,姜圆的表情是模式化的,除了得意的笑容便是失意的咆哮,很少有这种模棱两可又蕴涵深意的神情。 “我也想过换,但是换了之后,这还是别人的家。就算我把所有的家具都换了,把地板和墙壁都拆了,结果还是一样的。谁的屋就是谁的屋,每个房间都是署了名的,我只能进去打扫,我是没有资格占有的。” “那你为什么不搬出去呢以他的能力,给你们安置一套新房子再简单不过了吧” “搬出去了,他就更不愿意回来了。” 白洛因心里凉凉的,“那你为什么不随军跟着他去部队” “你觉得我该以怎样一个身份和他一起走进军营呢你认为有了一张结婚证,我就能光明正大地面对那些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的人么” “你何苦呢” “我爱他。” 这话从姜圆的口中说出来,白洛因觉得挺可笑的,可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可笑的了,他和顾海两个男人都可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又有什么荒唐的呢 “给我讲讲你们当年的故事吧。”<dd> 151-16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1发现可疑之物。 “我和老顾是在四年前认识的,那是我人生中最艰苦的一段时光,全国各地到处跑,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后来我到了厦门,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前台服务,老顾来厦门出差,入住的酒店恰好是我们那儿。见到老顾第一眼,我就被他那种气势给征服了,我觉得我命中的男人就该是这样的,霸气、威武,高高在上” 姜圆说着说着,仿佛回到了那段疯狂的时光,眼睛里流光溢彩。 “后来我费尽心思和老顾套近乎,他一直都对我避而远之,我打听到他已经有了妻子,但是我仍旧不放弃。我甚至冒着生命危险闯入军事基地,差点儿被一群兵蛋子给糟践了,流言就是从那会儿传出来的。后来老顾的夫人找过我,和我聊了一会儿,她是个很有教养的女人,没骂我也没讽刺我,就是平心静气地告诉我嫁给一个军人的艰难,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但是更嫉妒她,嫉妒她身上所有的那种贵气和风范。 我消停了一段时间,已经准备放弃了,结果不久后老顾居然主动联系了我,告诉我他的夫人去世了。我觉得这对我而言是一种机会,我在老顾最消沉的时候一直想方设法安慰他,就这样联系了两年,到了去年的时候,我才得到了老顾的认可。” 白洛因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姜圆那张幸福的面孔。 “也就是说在顾夫人去世前,顾威霆没有表现出对你的任何好感” 姜圆叹了口气,“那会儿我觉得他对我是有好感的,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为什么” “得不到的和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一直到现在,我始终觉得老顾爱的人是他的夫人,我不过是他寂寞时候的一个消遣品。你知道么老顾每次回家,第一眼看的永远都是屋子里的东西,而不是我。他在向别人说起自己的夫人时,眼睛里的感情是深厚和浓重的,在别人面前说起我时,眼神是肤浅和轻佻的。也许这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喜欢是心头一热,爱是心头一痛。” 其实,白洛因对顾威霆是否爱姜圆一点儿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顾威霆对妻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这种深厚是为何顾海从未体会出来。 是顾海的心大意还是姜圆的感觉错位 “你不会怀疑我说的话是假的吧”姜圆一下看出了白洛因心头所想。 白洛因沉默。 “你觉得我有说假话的必要么故意把自己说得可怜,博取你的同情心还是故意把自己说得无辜,撇清老顾前妻的死和我的关系” 白洛因丝毫没有因为姜圆的直率和坦荡减轻自己说话的口气。 “关于顾海母亲的死,你了解多少” 姜圆很直白地告诉白洛因,“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未想去了解。如果我说,我是在老顾前妻死后,才慢慢接近他的,你相信么” 白洛因想从姜圆的话里寻找漏洞,但是一无所获。 姜圆的脸变得有些苍白,“洛因,我贪婪但我并不卑鄙,何况在那个时候,我没有卑鄙的资本。我连军区大院都进不去,你觉得我有本事去伤害一个重兵护卫的军嫂么姑且不论她这个少将夫人的身份,光是她个人的身家背景,十个我加起来都抗衡不了。” 白洛因站起身,朝楼上走去。 这是白洛因第一次看到顾夫人房间的全景,上次顾海开门进去的时候,他只瞥到了一角。和他想象中的逝者房间不太一样,没有摆大幅照片和鲜花,也没有任何祭祀的氛围,好像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卧室。甚至连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都还在,只不过瓶口已经泛黄了,白洛因拿起来看了看,日期是三年前的了。 不知道在这三年的时间里,顾海有多少次走进这个房间,又有多少次像他一样,拿着这些东西在端详。 屋子里的一切摆设和装饰品都是高贵素雅的,飘着一股淡淡的馨香之气,白洛因就是不看顾夫人的照片,都能想象到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浑身上下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和知书达礼的品质。 书柜上方摆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就是白洛因在顾海相册里看到的那张,顾夫人抱着年幼的顾海,笑得一脸幸福。 白洛因把相框放回去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掉到了他的脚边。 捡起来一看,是一条项链,很细的项链,中间镶嵌着一颗璀璨夺目的钻石。 本来在顾夫人的房间里发现首饰并不是什么新奇事,像她这种女人,珠宝首饰可以装满一箱子,但就是这条不起眼的项链,突然引起了白洛因的注意。 因为它与顾夫人的品味太不符合了,白洛因仔细观察了一下顾夫人的首饰,基本都是做工巧、古朴典雅的风格,这条过于奢华张扬,尤其是中间的红钻石,钻石中的珍稀品,一克拉上百万元美元。 顾夫人怎么会有这样一条项链 而且没有放在锦盒里,没有小心翼翼地收藏,就这么撇在书柜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白洛因拿着这条项链走了出去,正巧姜圆站在外面,手里拿着搌布。 “你还进去么不进去的话我去里面打扫卫生了。” 白洛因摇摇头,站在门口往里看,发现姜圆正细致地擦拭着梳妆台的每个角落。 “这是你的项链么”白洛因突然开口问。 姜圆看了两眼,说道:“不是我的,是她的。” 白洛因拿着项链要走,姜圆追了上去,“你要把她的东西拿走你和顾海打招呼了么他每次回来,都要检查一遍他母亲的遗物,别说东西丢了,就是东西换一个位置,他都会发脾气的。”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还回来的。” 白洛因走出别墅的那一刻突然想到,既然姜圆每次打扫顾夫人的房间,都把她的东西完好无损地放回原位,那就证明这条项链一开始就被撇在那里呗 有点儿想不通为什么顾夫人会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随便撇在书柜里,以她的格,就算不喜欢这枚首饰,也会妥善地保存起来吧 晚上是在白洛因家里吃的,回去的路上,白洛因把口袋里的项链拿了出来,放在顾海的眼前晃了晃。 两个人正巧路过一个大型商场,门口亮如白昼,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亮眼夺目。 顾海突然站住了,眼神凝滞了片刻,拿过项链放在手上端详。 白洛因仔细观察着顾海的反应,心里有些紧张。 下一刻,顾海突然一乐。 “送我的” 白洛因猛地顿住,头皮发麻。 顾海用手拧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戏谑道:“这是奖励我每天把你伺候得那么舒服么” 顾海不认识这条项链他竟然不认识他不是对顾夫人的所有遗物都熟记在心么白洛因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海,看着他眉眼间的轻松和愉悦,心里阵阵发凉。 “不是送你的,是我刚才在路上捡的。” 白洛因说着又拿了回来。 “哪那么好捡啊你再给我捡一个。”顾海打趣道,“你就承认了吧,想送我礼物还不好意思。” 白洛因死死攥着那串项链不撒手,又快走几步,离开商场门口那片明亮区,闷头步入黑暗,他怕顾海看出项链的材质。 第二天,白洛因去了部队。 “你找谁”门卫处的士兵一张冷-峻的面孔。 “找顾威霆。” 士兵一副惊讶的表情,“找顾首长你你是谁” 为了让自己成功进去,白洛因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是他儿子。” “他儿子”士兵嗤笑一声,“他儿子长什么样儿我还不知道么胆儿够肥的,还敢冒充顾首长的儿子” 白洛因表情镇定,“我说是就是。” “嘿小子你够能耐的冒充首长家属,还敢跟我犯横,不想活了吧”说着把枪口抵在白洛因的口,一脸威慑的表情。 门卫处里面还坐着一个士兵,这会儿正闷头吃饭,听到外面的动静,抬起头瞅了一眼,嚼东西的动作停了停,赶紧把脑袋伸出窗外。 “嘿,我说,小冬子,把人放进去吧。” 被唤作小冬子的士兵把枪放下来,朝窗口的士兵问:“他谁啊” “首长的儿子啊” “首长的儿子不是顾海么” “咳咳他是首长的二儿子。” 这位士兵故意把“二”字咬得很重,还朝小冬子挤眉弄眼的,小冬子一脸会意的笑容,脚往旁边一撤,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白洛因刻意回避了他笑容里的嘲讽,既然打算独自前来,就已经做好了吃白眼的准备。 经过重重困难和阻挠,白洛因终于见到了顾威霆。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顾威霆打算让白洛因和自己一同去吃晚饭。 白洛因拒绝了,从包里拿出那条项链,放到顾威霆面前。 顾威霆看了看那条项链,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意思” 白洛因反问,“您不觉得很眼熟么” 既然是顾夫人的首饰,她必然戴过,亦或是拿出来过,即便这两样都没有,在她去世后,家人替她整理遗物的时候,也应该见过这条项链,不可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然而,顾威霆的反应再一次震惊了白洛因。 “我没见过。” 顾威霆很明确地告诉白洛因。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2事情有了眉目。 孙警卫再次看到白洛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最近很闲嘛。” 白洛因迫不及待把包里的项链拿给孙警卫看。 孙警卫愣了愣,问道:“什么意思” 和顾威霆一模一样的反应,可见顾夫人的这条项链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 “这是我在顾海母亲的房间里发现的一条项链。” 孙警卫坐下来,面色平和地看着白洛因,“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顾海母亲的死和这条项链有关系,我问过顾海、也问过顾首长,他们都对这条项链没有任何印象。” 孙警卫淡淡一笑,“这又能说明什么夫人的首饰那么多,首长和小海怎么可能一一都记得。何况夫人走了那么久,就算他们对夫人的东西有印象,也变得模糊了。” 白洛因眼神很坚定,“我看了顾海母亲的所有首饰,只有这条项链和其余的首饰风格迥异。而且她的首饰都保存在专门的柜子里,只有这条项链扔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孙警卫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像顾夫人这种身份,有人送她东西再正常不过了,说不定是她不喜欢,随手就扔掉了。” “不是。”白洛因很笃信自己的猜测,“她不会随随便便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扔掉的,她一定是收到这条项链不久,就有了突发情况,一直到去世都没来得及收起来。” “洛因。”孙警卫站起身,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我知道你一心想帮助小海,但是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当初顾首长为了查出真相,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力气,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既然对方能把事情做得这么隐蔽,就一定有他不可抗衡的能力,我们再追究下去,说不定会牵扯出更大的麻烦。” “他有多大的能力我不管,我只想查到一个真相,我不能让顾海连自己的亲生母亲是怎么去世的都不知道。” 看着白洛因固执的眸子,孙警卫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 “那你现在查到了什么” 白洛因拿起手中的项链,“这就是个线索,顾海母亲的屋子里出现一条莫名其妙的项链,而且一反常态地没有保存起来,光是这两点就值得怀疑。” “你也说了,仅仅是怀疑,当初我们怀疑的东西比你多得多,可追究下去,什么答案也没有。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优秀,但是这些东西真的不是你该想的。” “难道您不觉得这条项链是个暗示么”白洛因的情绪变得有些焦急,“顾海母亲是收到这条项链之后才出事的,这条项链是谁送给她′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好了。”孙警卫再一次打断了白洛因,“孩子,回去吧,已经不早了。” “可是” 白洛因还想再说,孙警卫的手机响起来了,只好暂时闭上嘴。孙警卫一边接电话一边朝外走,白洛因跟了出去,过程中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暗示自己不要着急。 孙警卫撂下手机,抱歉地朝白洛因笑笑。 “首长找我,我得马上过去。” 白洛因还想开口,但是看孙警卫的脸色,已经没法继续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的心情很郁,他以为孙警卫会因为自己的这点发现而喜出望外,结果却截然相反。尽管孙警卫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但是白洛因能看出他眼神中的鄙夷,是的,这么大的一个谜案,又过去了那么久,谁会相信他一个学生能解开谜团呢 可是白洛因隐隐间又觉得,其实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是他们刻意把事情复杂化了。 也许,真相就在头顶上方,只要稍稍一伸手就够到了。 虽然倍受打击,可白洛因不停地鼓励着自己,别人越是觉得没可能的事情,他越是要做到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愈挫愈勇,倔强顽固,如果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他就不是白洛因了。 “你怎么又来了” 姜圆愕然地看着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白洛因。 白洛因二话不说,直接冲上二楼,直奔顾夫人的房间。 姜圆吓得跟了上去,看到白洛因焦急地翻找着什么,没一会儿的工夫,干净整洁的房间就被他弄得乱七八糟。柜子里码放好的东西全被折腾出来,没轻没重地撇在一旁,看得姜圆心惊胆战的。 “我的宝贝儿啊,你可别乱来啊,你要是把她的东西弄坏了弄乱了,顾海会和我玩命的,老顾也会给我脸色看的。” 白洛因恍若未闻,一个劲地在抽屉里翻找着。 “儿子,你到底在找什么啊你说出来,妈妈帮你找。” 白洛因依旧我行我素,他把柜子里和抽屉里所有的首饰盒都打开了,里面全都存放着首饰,没有一个空盒子。白洛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果夫人的项链随便丢在了一个地方,那盛项链的锦盒肯定也不会规矩地码在柜子里。他的目光上移,很快发现了梳妆台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拿过来一看,是空的,再把项链往里面一放,正合适 眼神里难以掩饰的激动。 “这个首饰盒一开始就是空的么”白洛因扭头朝姜圆问。 姜圆一脸发愁的表情,“我还要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她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动过,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白洛因走出顾夫人的房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再一次打开了首饰盒。 和别的首饰盒没什么不同,只是没有商标罢了,不对,是有商标的,只不过标在了盒子里面的绒布上。白洛因仔细看了看绒布上面的英文标识,danger,危险白洛因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他冲到顾夫人的房间,将正在收拾东西的姜圆拽了出来。 “我有事求你。” 这是姜圆第一次在白洛因的脸上看到他对自己的需要。 “和我还说什么求不求的,你说吧。” “你认识珠宝首饰界的专家么” 姜圆犹豫了一下,“我倒是不认识,但是我有很多好姐妹,她们中估计会有认识的。怎么了你是想做珠宝鉴定” 白洛因稳定了一下情绪,不紧不慢地说:“我只有一条红钻石项链和一个首饰盒,你能凭借这两样东西,追查到这条项链的产地和出处么” “红钻石”姜圆的眼睛微微眯起,“你指的是老顾前妻项链上的那一颗” 白洛因点点头。 姜圆的表情很谨慎,“据说红钻石是很罕见的,有些从事珠宝行业的资深人士都无缘见识到,我也只见到过这么一颗。既然它这么稀有,每一分成交记录应该都是很详尽的,我不敢断言一定能查到,但是我会尽力而为的。” 姜圆这么一说,白洛因心里就有谱了。 两天之后,姜圆再次找到了白洛因,交易记录和项链全都交到了白洛因的手上。 白洛因再一次找到了孙警卫。 消停了两天,孙警卫以为白洛因知难而退了,没想到他又拿着所谓的“线索”找到了他。这一次不光有项链,还有一叠厚厚的材料。 本来,孙警卫打算随便翻看一下就把白洛因打发回去,结果刚拿起那叠材料,就被一个名字揪住了目光。 can。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顾威霆的口中,也就是三年前,顾威霆负责那个武器研发工程的时候,美国的军工业巨头派人过来交涉,想购买这份军事机密,结果遭到了拒绝,而当时过来交涉的人就叫这个名字。 为了进一步确定是否就是此人,孙警卫继续往下看,果然看到了交易人的详细信息。 的的确确就是那个人。 “你是从哪得到的这份材料又是从哪找到的这条项链” 此时此刻,孙警卫看向白洛因的眼神发生了质的改变,他没想到,积压了三年的疑案居然在一条不起眼的项链上找到了突破口。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发现这个小细节的人竟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白洛因把自己发现这条项链以及追查到购买人的全过程很详尽地告诉孙警卫,孙警卫听得很认真,白洛因说完之后,朝孙警卫问:“您认识这个人” “不瞒你说,这个人就是当初美国军企派过来的交涉人。” 白洛因五指攥拳,目露锐之色。 “can一定是打听到了顾首长交付军事机密的日期,但是没能打听到具体的线路。他把这条项链送到顾海母亲的手里,暗示她首长本次任务会有危险,为的就是通过她打探到军事机密的运送线路。因为can笃定顾海母亲一定会去找顾首长,只是没料到顾首长最后会来这么一手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因为我就知道这么多。” 孙警卫的表情从未这样凝重过,但他还是肯定了白洛因的大部分猜测。 白洛因拧了拧眉,继续说道:“但这也仅仅是推理,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无法让顾海信服。比如,顾海母亲是如何获知顾首长行动的线路的这才是问题关键,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一切答案都无从谈起。因为当时知道这条假线路的人很多,其中也包括顾首长,如果他派人给顾夫人捎信儿,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其实,可以去找一个人。”孙警卫自言自语地说道。 白洛因眸色一沉,“谁” “他叫甄大成,是原总参二部七局局长,也是顾海的舅舅,总参二部是负责军事情报搜集工作的,甄大成的实力不容小窥。” “那你们为什么没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找到这个人” 孙警卫一脸正色,“这是组织上的记录,谁也不容违抗。何况他和夫人断绝兄妹关系很久了,没有追查的必要。” 白洛因明白了,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孙警卫却冷声命令道:“你绝对不能去找他,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个人没有追查价值。而且他这个人很怪,你去了只会给自己找麻烦,绝对得不到一点儿好处。” 白洛因心里暗暗回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去尝试。 临走前,孙警卫还朝白洛因叮嘱了几句。 “记住,我们谈论的所有内容都不要让首长知道,他已经够累的了,别再重新折腾他一次了。” 白洛因点点头。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3大海抱抱我吧。 穿过庭院外小园香径,闻着丛林间鸟鸣虫叫,白洛因来到了甄大成中式豪宅的高阔大门前,被两个警卫拦住了去路。 “干什么的” “我找甄大成。” 警卫将白洛因上下打量了一番,沉着脸问道:“证件呢” 白洛因把身上仅有的学生证和身份证都拿了出来,其中一名警卫走了进去,另一名警卫像是防贼一样地盯着白洛因,带刺儿的目光扎得白洛因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那名警卫走了回来,扬扬下巴,示意白洛因进去。 这么简单就能进去 因为孙警卫事先的提醒,白洛因已经做好了被轰出去的准备,没想到竟会如此顺利。 结果,到了里面,白洛因才发现他大错特错了。 进了大门,才仅仅是第一步。 庭院大的令人咋舌,在土地如此紧张的当下,私人拥有如此宽敞豪华的庭院真是暴殄天物。院子中央有个鱼塘,初春的清晨,水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池水很清澈,可以看到冰层下面的鱼儿欢快地游动着。 距离鱼塘不远处有着几棵老树,每棵树的枝杈上都挂着三四个鸟笼子,里面的鸟吱吱喳喳叫个不停。还有只会说话的鹦鹉,一个劲地在那儿说着“你好,你好”,白洛因往前走了一步,就听到大狗的狂吠声。 是一只凶猛威武的奥达猎犬,很少见的犬种。 白洛因禁不住一喜,暂时忘了自己所来的目的,上前去逗这只狗。起初这只奥达猎犬还一副残暴凶猛的架势对着白洛因,好像靠近不得碰不得,一般人早就敬而远之了,白洛因偏偏就不吃这一套,过了不足两分钟的样子,这只狗就和白洛因打成一片了。 “你本事不小啊” 听到声音,白洛因身体一僵,刚才高兴过头了,连身后站着一个人都不知道。赶紧转过身站起来,看到一张极其普通的男人脸,这种人在街上一抓一大把,如果不是在这里看到,白洛因肯定不会把他往高官身上联想。 “我的这只狗只认主人,你是第一个能靠近它的外人。” 白洛因神色一凛,“您是甄先生么” 甄大成点点头,“我就是。” 白洛因心里讶然,都说这人很怪,我也没看出来哪儿怪啊 “甄先生,我有事情想求您帮忙。” 甄大成淡然一笑,“我知道。” 白洛因还未开口,甄大成就绕过他,走到树儿底下逗鸟去了。白洛因觉得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他要等甄大成把自个的事情忙完了,再郑重其事地和他说。 甄大成逗完鸟,看都没看白洛因一眼,自顾自地朝正对面的厅堂走去。 白洛因沉默地跟在后面。 到了厅堂门口,甄大成进去了,白洛因被拦在外面。 “我有事情要和甄先生谈。” 站在门口的人一副僵尸脸。 “我知道,但是甄先生现在有事要忙,没空和你谈,你先在外面等着吧。” 白洛因顺着窗口朝里面看了一眼,甄大成什么事儿都没有,就在那一个人喝茶呢,多么好的聊天契机啊,可就是干着急进不去。后来白洛因也想通了,像甄大成这种人物,哪个不得摆点儿架子既然让他在外面等,那就干脆等好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白洛因早晨就没吃饭,肚子早就饿得叫唤了,瞧见有人给甄大成送饭进去,觉得这会儿想进去估计没戏了,于是打算吃完饭再来。 走到大门口,又被那两个警卫给拦住了。 “我要出去。” “出去也需要甄先生的批示。” 白洛因只好又原路返回,再一次来到厅堂外面,对门口的人说:“麻烦您帮我进去通报一声,我想先出去吃个饭。” 僵尸脸一副漠然的表情说道:“先生用餐的时候不能随便进去打扰。” 白洛因只好接着等。 这一等又是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有人端着吃剩下的餐食走出来了。 “现在可以帮我通报一声了么” 僵尸脸木讷地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又木讷地走了出来。 “先生说了,你要出去可以,出去就别指望进来了。” 白洛因募的愣住,看了看僵尸脸,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他攥了攥拳,心里暗暗给自己鼓气,饿一会儿怕什么,既然他已经让你进来了,就等于答应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机会需要你自己创造,一定得耐住子,让他看到你的诚意。 这么一想,白洛因的心又静下来了。 甄大成吃完饭,其他的人也纷纷去吃饭了,只剩下白洛因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兜口里手机在响,一看是顾海的电话。 “在哪呢” 白洛因随口回道,“在家呢。” “今儿中午吃的什么” 白洛因想了想,“吃的包饺子。” “草,真尼玛幸福啊我和虎子出来吃了,又点了一堆中看不中吃的玩意儿。” 你知足吧白洛因心里暗暗说。 顾海问:“晚上回来么回来给你煮面条吃。” 这会儿想起顾海煮的面条,突然间觉得好美味。 “没准呢,我要是回去会提前打电话告诉你的,你先吃饭吧。” “嗯。” 手机挂断,白洛因叹了口气,扭头朝厅堂里瞅了两眼,竟然没看到甄大成。他心里一紧,又挪动了一下位置,伸着脖子往里看,还是没看见甄大成。 “甄先生呢”白洛因朝僵尸脸问。 “甄先生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白洛因一惊。 “就在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 白洛因懊悔不已,忙问僵尸脸甄大成去了哪里,僵尸脸往那一戳,眼睛一闭,一句话都不回了。白洛因只好自己在院子里找,终于,在最西边的那间卧房,看到了脱外套准备睡午觉的甄大成。 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进不去。 中午的太阳很大,晒得人直发困,白洛因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无聊地看着院子站着的其他人。除了僵尸脸,每个房间门口都有人把守着,白洛因禁不住想,这个甄大成到底惹了多少人啊竟然派这么多人给他守门。 而且白洛因发现,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僵尸,往那一站动都不动,刚才全都睁着眼,这会儿全闭上了,院子里安静得出奇,只能听见鸟叫声。 没一会儿,一阵隐隐约约的鼾声传来。 白洛因仔细听了一下,不像是屋子里发出来的,况且这里的每个房间隔音效果都相当好,即便是打呼噜也听不到。 可他刚才听得真真切切的。 白洛因忍不住侧目,发现旁边站着的僵尸闭着眼睛,脯随着鼻息一起一伏。白洛因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结果鼾声越来越大,很明显是从他的鼻子里发出的。 草白洛因心里讶然,这帮家伙不会是站着睡觉吧 事实证明,白洛因的想法是正确的,外面所有闭着眼站立的人都在睡觉。白洛因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里突然想起了孙警卫的忠告,这里貌似真的是个不祥之地。 又站了两个多小时,白洛因连个瞌睡都不敢打,生怕一个瞌睡过后,甄大成又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了。 终于,白洛因等到了甄大成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一刻。 困倦的神经一瞬间神起来。 白洛因挺直腰板,注视着甄大成穿衣服、下床、在屋子里踱步、坐下喝水、接电话然后,迈着轻缓的步子朝外走。 终于熬到头了,白洛因赶紧走到门口候着。 甄先生的身影出现在白洛因的视线中,他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白洛因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往前跨了一步,“甄先生” “哈哈哈老李,你总算来了” 突然一阵热情的寒暄和身后的笑声震醒了正在做美梦的白洛因,他转过身,甄大成已经和另一个男人搂抱在一起了,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另一间屋子。 白洛因站了好久才挪动步子,继续走到那间屋子外面静候。 两个男人坐在里面下棋,一盘棋才刚刚开始。 “你站在这里会影响先生下棋的,请到那边等候。”又一个僵尸脸朝白洛因伸出手,表面上是恭送,实则是驱赶。 为了心中的谜底,白洛因再一次忍受了这份屈辱,站到稍远一点儿的地方等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转眼间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甄大成和那位棋友在屋子里共进晚餐,香味儿顺着窗口溜了出来。 白洛因咽了口吐沫,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出去,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只好拿起手机,给顾海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不回去了,便继续忍受饥饿的煎熬。 这一顿饭又是两个小时,白洛因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大概是饿大劲儿了。 他现在只祈求甄大成能赶紧出来,哪怕给他五分钟的说话时间,他就知足了。 终于等到了棋友离开,甄大成出来送他到门口,白洛因沉默地跟在后面,两条腿已经麻了,走路的姿势都有点儿变形了,可眼神里仍旧带着小小的兴奋。 这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到了这个点儿,他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看到甄大成走回来,白洛因紧走两步迎了上去。 “甄先生,我们” “你还没走啊”甄大成对白洛因的存在表示讶然。 白洛因很平静地告诉他,“我一直在等您。” 甄大成点点头,就没再说什么,径直地走进卧房,白洛因在门口被拦截住。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里面看电视,然后他夫人回来了,两个人一起看电视,再然后,屋子里的灯灭了。 白洛因的心也跟着寒了。 外面的人已经换了一拨,这一拨看起来更威猛,幽暗的灯光打在他们的脸上,看起来森骇人。 看来,要在这里蹲一宿了,白洛因点了一颗烟,无聊地看着院子里的布局,这会儿才发现,这里不像是个人家,倒像是个禅院,难不成甄大成还吃斋念佛白洛因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信佛的人能有这么狠毒的心么 白洛因正在自娱自乐,突然感觉头顶上一股寒意,他猛地抬起头,一个人正端着一个大盆。他还没反应过来,一盆凉水就那么泼下来了。浸湿了棉衣、羊绒裤、顺着脖颈子流到里面,每一股水流都像是一把冰刀,戳刺着他皮下面的一肋骨。 刚刚开春,夜里极寒,白洛因被冻得猛然间跳起,拽着施暴者的衣领,哆嗦着薄唇问:“为什么用凉水泼我” 施暴者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洛因,“这里不能抽烟,我只是帮你把烟熄灭。” 白洛因牙齿冻得嘚嘚作响,挥出的拳头都带着冰碴子。 施暴者再次开口,“这里不能大声喧哗,如果想打架,我可以带你出去。” 白洛因的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石头。 到了后半夜,白洛因的衣服已经结上一层冰了,头发被冻成了冰棍,一地搭在脑袋上。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冻麻了,完全没了知觉,这会儿要是截肢,都不用打麻药。为了让自己暖和起来,白洛因开始在院子里跑动,结果他一跑狗就叫,狗一叫僵尸脸又过来了。 “这里不能大声喧哗。” 白洛因彻底体会到了饥寒交迫的感觉,这还勉强可以忍受,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无休止的等待和看不到边的希望。 白洛因走到距离甄大成卧室最远的那个墙角缩着,给顾海打电话。 深夜里,顾海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温暖。 “这么晚还没睡” 白洛因手抖得厉害,“我有点儿冷,你陪我说说话。” 顾海的口气中带着满满的心疼,“你傻不傻啊冷了就多盖一床被子么和我说话管屁用啊再去柜子里抱一床被子出来,麻利儿的,别犯懒啊” 白洛因笑得很艰难,“不去,就想和你说话。” 顾海顿了一会儿,语气又柔和了几分。 “是不是想我了小宝贝儿” 一阵冷风猛地飚过来,白洛因赶紧缩起脖子,结果还是被冻得呼吸困难。这种冷直接往骨头缝儿里钻,侵蚀着白洛因仅存的那点儿意志,他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心里的警钟不停地敲击着,绝对不能晕倒,晕倒了他们肯定会把你扔出去的,出去了就进不来了。 “怎么不说话了” 白洛因咬着牙挺了一会儿,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心里终于暖了些。 “大海,你抱抱我吧。” “因子乖,我抱着你呢,快点儿睡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4真相浮出水面。 白洛因就这么忍着忍着,最后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奥达猎犬蹲在不远处的笼子里盯着他看。白洛因身上除了眼睛,其余的部位全都动不了了,他木然地看着清洁人员在院子里晃动的身影,静静地等着肢体恢复知觉的那一刻。 甄大成一大早就出门了,中午回来的时候白洛因还坐在那个角落里。 “那是谁”甄大成朝门口的警卫问。 警卫小声汇报,“就是昨天来找您的那个人。” 甄大成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诧异,他以为白洛因早就走了,没想到还坚守在这。而且看他这副模样,应该是在外面待了一宿吧。 小伙子,意志够顽强的,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白洛因看到甄大成,勉强扶着墙站了起来,衣服上的冰已经化了,到现在还是湿的,又在墙角蹲了一宿,上面蹭满了泥。他就用这副狼狈的模样,一步一步地朝甄大成走去,侧脸的轮廓依旧那样倔强。 “甄先生,请问您今天有时间么” 甄大成站住脚,回过头瞧了白洛因一眼,轻笑着说:“有。” 白洛因表情一怔。 甄大成接着说,“但是我没心情。” 白洛因斗胆问了句,“那您要怎样才能有心情” “想要和我聊天,起码要把自己弄得干净一点儿吧。” 白洛因神情一凛,再想开口的时候,甄大成已经转身离开了。 中午,温度最高的时候,白洛因打了一盆凉水,把身上的棉袄和裤子脱下来,用力地搓掉上面的泥水。他不仅要忍受着寒冷和饥饿,还得忍受着那些嘲笑的眼神和明晃晃的鄙视,从小到大,他遭受到的屈辱都不如在这里三十几个小时遭受的多。 终于洗好了,白洛因把衣服晾在了后院的晾衣杆上。 然后就找了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晒太阳,从口袋里出手机,发现已经没电了。白洛因已经没辙了,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能在这等了,希望能有个结果,不然他就没脸回去了。 傍晚时分,白洛因去看自己的衣服,结果发现晾衣杆上其他的衣服都挂得好好的,只有他的棉衣和裤子掉在地上,而且不知道被踩了多少道脚印。 白洛因捡起来,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他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头晕脑胀地走到水龙头底下,又把衣服涮了一遍。眼瞅着快要干的衣服又一次湿透了,白洛因的心里也冻上了一层冰,他不恨这群看热闹的人,他怜悯他们,怜悯他们活在这个没有人情味儿的地方。 没法再把衣服挂在晾衣杆上了,白洛因只好站在一块空地上,两只手提着自己的衣服。 天又黑了,这一天又过去了。 白洛因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站着的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一阵饭香味飘过来,白洛因暂时找个地儿坐下,手里攥着那两件湿衣服。 突然,一个馒头滚到了他的脚边,混杂着白面和泥土的香气。 白洛因的胃突然间开始抽搐。 他愤怒地抬起头,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刚才的馒头就是他扔过来的,而且,他还在上面踩了一脚。 一直到所有人都睡下,白洛因都没有再瞅那个馒头一眼。 这一晚比上一晚更难熬,没有棉衣和裤子的遮挡,寒风就那么无情地往薄薄的衣服里面灌。他没法蹲着,怕稍不留神衣服又蹭上土,他还没法动弹,怕弄出动静吵醒沉睡中的贵犬。他只能这么站着,像是一尊雕塑,静静地等待着清晨的来临。 第三天一早,甄大成从卧房里踱步而出,看到笔直的身影伫立在门口。 干净的着装,惨白的一张脸,青紫的嘴唇,炯炯有神的目光。 白洛因艰难地开口,像是有人在用刀刮着他的嗓子。 “甄先生,早上好。” 甄大成平凡的一张脸上终于露出了不平凡的表情,他上下打量着白洛因,似乎想从他的身上发现投机取巧的痕迹,然后找了许久都一无所获。这一刻甄大成才开始正视白洛因,一张英俊刚毅的面孔,一双坚韧倔强的眼睛,一份非比寻常的气魄。 他忍不住在想,假如他一直这么冷落着白洛因,白洛因会不会等到死 许久过后,甄大成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发现他的衣服是冻着的。 “请进。” 白洛因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像是闯了一次鬼门关。 “甄先生,我这次找您来” “你不用说了。”甄大成晃了晃手指,“我知道。” “您知道” 白洛因有些惊愕。 甄大成把白洛因的身份证和学生证还给他,淡淡说道:“我看到这些,就知道你来找我是什么目的。只不过我没想到来的人是你,我以为第一个来找我的人会是顾海。” 白洛因激动得手指都在发抖,既然甄大成都这么说了,证明他肯定是这个事件的知情者。如此一来,他做出的那些猜测也就顺理成章地连起来了,顾夫人先是收到了暗示,然后迫不得己来求自己的哥哥,想让他提供军事情报,结果甄大成搜集到的情报也是假的,这样一来,顾夫人就差阳错地上了那辆出事的车 白洛因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甄大成,希望甄大成可以提供顾夫人找他查问情报的证据,并保证这些证据一定不会流落到他人的手里。 甄大成静静地听完,并没有如白洛因所料,露出惊讶或是为难的神色。 他很平静,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白洛因紧张地等着答复。 过了很久,甄大成才开口说道:“如果我说,她是自杀的,你相信么” 白洛因身形剧震。 “如果我说,她一开始就知道这条线路是假的,而我也知道这条线路是假的,你会作何感想” 白洛因冒出的冷汗在这一刻骤然干涸。 “我是家里的老大,她是最小的那一个,是我的老妹子,我最喜欢的一个妹子。但是从她嫁给顾威霆的那一天起,我就和她断绝了一切往来,因为我猜到会有那么一天,她会为了这个男人牺牲掉什么。我故意冷却我和她的这段感情,就是怕伤害来的那一天我会扛不住,结果,还是来了,而且是我亲手把她送上死路的。” 白洛因什么都明白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她找到我,跪在我的面前,求我告诉她顾威霆的整个计划。我很明确地告诉她,顾威霆就在一辆出租车上,她只要静静地在家等着就行了。她说不可以,如果她不上那辆车,如果她坐以待毙,对方一定会继续追查顾威霆的下落,一旦查到他在一辆毫无防备的出租车上,他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甄大成的眼睛里浮现几丝痛苦。 “我说这仅仅是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他没被搜查到。她告诉我,她上了那辆车,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死了,另一种是她没死。既然都要冒风险,那这个风险就由她来承担好了。” 这一刻,白洛因突然间明白,顾海铮铮铁骨下掩藏的那颗柔软的心是源自谁的恩赐了。 “那个时候,我对自己的这个身份深恶痛绝,我经常会想,我为什么要承担这样一个职务如果对方不知道她的哥哥掌控着秘密情报,又怎么会去威胁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人如果我手里没有这些东西,纵然她把枪指着自己的脑袋,我也没本事把她送上死路啊。” 甄大成懊悔自责的表情和之前折腾白洛因的漠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洛因想,他应该是一个把伤痛掩藏得极深的男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你进来,又和你说这些么” 白洛因试探地回答,“因为我的坚持感动了您” 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说出来还是有点儿没底气。 甄大成笑了笑,“因为我的狗没有咬你。” 白洛因,“” “如果你没有把它驯服,你就是在这等到死,我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白洛因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这条狗我养了十多年了,在我的印象里,它只老实了两次。第一次是我妹妹来这里求我,第二次就是你来这里求我。我始终觉得,狗比人更可靠。”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5心里走出困境。 和白洛因失去联络之后,顾海第一时间打了白汉旗的电话,结果才知道白洛因这两天都没有回家。他用各种方式寻找白洛因,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再联系起白洛因之前的种种不正常,心里开始被强烈的不安笼罩。 顾海在街上徘徊了整整一夜,急得眼冒金星,这个王八糕子去哪了为什么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为什么每次做事之前都不想想后果,都不考虑身边人对他的担心 拳头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顾海心里又气又急,刚要启动车子继续找,突然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顾海。” 听到白洛因的声音,顾海有种想砸了手机的冲动,却又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着,对着手机那头怒吼道:“你丫这两天去哪了” “你现在在哪” 顾海平缓了一下呼吸,眼睛朝四周瞄了一眼,报上地址后就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座位上,脑袋后仰,长出了一口气,幸好没出什么事。 估着时间差不多了,顾海下了车,站在车门外等着白洛因。 五分钟过后,一辆出租车在不远处停下来,白洛因的身影从车里冒出,顾海刚压下去的火猛地窜了上来,大步朝白洛因走过去。 白洛因从甄大成那里出来,顾不得洗把脸、吃个饭,就兴冲冲地来找顾海了。刚把钱付好,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拖拽住,身体不受控地朝后面倒去。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后衣领,凶狠地将他拖到自己的车旁,重重地砸在车门上,急哧白脸一通吼,“你他妈这几天跑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白洛因顾不得被摔的疼痛,两只手紧紧攥着顾海的胳膊,兴奋的目光灼烧着顾海的脸颊,声音里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顾海,你知道么我查到你妈当年去世的原因了,她不是你爸设计害死的,你误会你爸了” 顾海的脸丝毫没因为这句话而显露出任何的惊讶或是感动,反而更加沉,他强势打断白洛因的话,怒斥道:“我只是在问你,你这两天去哪了” 白洛因悸动的眸子渐渐冷却,泛白的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艰难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去了甄大成家,也就是你舅舅那。” 顾海突然暴怒,两只手发狠地攥住白洛因的肩膀,大声咆哮着,“谁让你去找他的谁让你去的” 白洛因的手攥着几张单薄的纸,在顾海剧烈的晃动下散落一地。他的目光变得呆滞、木讷,好像被冻了两宿的后遗症这会儿才显现出来。僵硬的手指按住顾海的胳膊,一寸一寸地从自己的身上剥离。 然后,转身离开。 顾海没去追,狂暴地发泄过后就是极度的空虚和落寞,大脑空白一片,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将目光挪移到地上的文件上,一张一张地重拾起来,看都不敢去看,真想直接撕了,却又没这个勇气。最后用脚狠踹了一下车门,歇斯底里,钢板被骨头撞出一个绝望而痛苦的凹陷。 白洛因行若游魂地走在街上,完全凭借本能在辨认着方向,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般,脖子勉强支撑着脑袋,嗡的一声,又是嗡的一声,白洛因用手扶住广告牌,静静地缓了一阵。 旁边就是一家饭馆,白洛因已经五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以致于当一碗面端到他的面前时,他连味道都尝不出来了。硬强着塞了几口,白洛因就冲了出去,在外面的垃圾桶旁吐得天昏地暗。 真难受啊 眼泪都吐出来了。 跌跌撞撞地走回家,直奔卧室,一头扎在床上,好冷。白洛因把湿衣服脱了,盖了两床被子,还是冷,浑身哆嗦得近乎抽搐,挣扎了一会儿便昏睡了过去。 顾海在家里闷了一天,睡了醒,醒了睡,没去学校,也没和白洛因联系。最后睡得再也睡不着了,拿起枕边的那几页资料,一张一张,一个字一个字地往脑子里吞咽。 看完之后,顾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眼睛看着窗外,里面是干涸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姜圆打开门,看到顾海郁的面孔,心里咯噔一下,惶恐担忧了好几天,终于把这位主儿给“盼”来了。 顾海看都没看姜圆一眼,绕过她直奔二楼。 姜圆站在顾夫人房间门口,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果顾海发现了什么异常,怪罪下来的话,她就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三年之中,顾海在这个屋子里待了无数次,进来的脚步是沉重的,出去的脚步是悲凉的。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平淡、敬畏、默哀他终于承认并接受了一个现实,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妈,为什么您舍得为他死,却不舍得为我活呢” 顾海默默注视着顾夫人的照片,一点点地擦拭掉相框上的细小尘埃。 “能让您心甘情愿付出生命的男人一定是个好父亲,对吧” 顾海的脑子里浮现自小到大,他与顾威霆相处的点点滴滴,这段被他尘封和掩埋了三年多的感情,微妙地在心底复苏。从最初的敬畏、尊重到后来的憎恶、仇恨一虚拟的导火线,引爆了三年的误解和伤害。 他突然会意了顾威霆的很多眼神,沉痛的、深切的、无可奈何的还有被他刻意抹杀掉的某个片段:顾威霆结婚的前一晚,在这里整整坐了一夜,清晨时分,他站起身,对着前妻的照片,重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妈,我别无所求,如果您爱我,请保佑我和因子一直走到最后。” 顾海面怀感激地朝顾夫人的照片鞠了一躬,最后狠狠看上一眼,挺直脊背,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这个房间。 姜圆已经在外面转了无数个圈,看到顾海出来,表情淡然,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看来他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以后不用每天去我妈的房间里打扫了,她生前用过的那些东西,值钱的都留下,不值钱的就烧了吧。” 姜圆面露惊诧之色,他不知道顾海这段话暗含着什么意思,她还在等着暴风雨的来临,顾海就已经步履轻松地抽离了她的视线,外面的天空一片晴朗。 尽管已经快放学了,顾海还是回了学校,昨天没给白洛因好脸色,完全是气他不吱一声就消失,害得自个一通着急。现在气已经全消了,心里只剩下感动,他要当面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要让白洛因知道,他为自己付出的这一切,值得顾海去感恩一生。 然而,白洛因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顾海脸色骤变,当即打了白汉旗的电话。 “在医院。” 听到这三个字,顾海的脑袋像是爆炸了一样,火急火燎地冲出教学楼,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路上,顾海的脑子里不停地翻滚着一个画面,白洛因激动得拽着自己的胳膊宣告着他这两天的成果,他从未这样失态过,从未这样狼狈过在那一刻,他一定是想让自己给他一个拥抱,说一声辛苦了,哪怕只是一个肯定的眼神,都不会让他不堪忍受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失望落寞的背影。 到了医院,顾海急匆匆地走到白洛因的病房,只有邹婶一个人待在那。 “大海,你怎么来了” “因子呢” 邹婶指指病房里面,“他睡着了。” 顾海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白洛因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儿。顾海坐在病床旁边看着白洛因,心里狠狠揪疼了一把。昨天他就是这副模样,昨天他就是这副模样来找我的为什么我当时就没看出来为什么我还能肆无忌惮地对着他大吼大叫为什么我满脑子都是气愤,没有挪出一点儿空间来心疼心疼他 “因子。”顾海轻轻叫了一声。 白洛因听到了顾海的声音,眼睛微微睁开一条小缝,很快又闭上了。 没力气说话,也不想说话。 顾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面色晦暗地走了出去。 邹婶看到顾海站在楼道口抽烟,心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朝他走了过去。 “大海啊,是不是因子惹着你了,你才把他关在外边的” 顾海眼神滞楞了片刻,盯着邹婶的脸,“您为什么这么说” “哎这孩子昨天一回来就发高烧了,后来烧得直说胡话,说谁谁谁不让他进屋睡觉,把他冻得够呛。我一想,他这两天不都住在你那么,所以就哎,婶儿也是瞎猜的,要是没有这码事,你也甭往心里去。” 顾海夹着烟的手猛地一僵,半截烟头掉在了地上。 “我有点儿冷,你陪我说说话。” “大海,你抱抱我吧。” 邹婶看着顾海直接从二楼的楼梯口蹦到一楼的地面上,忍不住吓了一跳,这孩子是要干什么还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顾海已经冲出了医院。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6肺都快气炸了 顾海直奔甄大成的家。 他对这个舅舅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从他出生到现在,和甄大成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若不是他母亲偶尔提起过那么几次,顾海本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门亲戚。他对甄大成的了解完全是从一些外人口中听来的,脾气古怪、桀骜不驯、人品低劣、作风不正所以在他听说白洛因去找了甄大成之后,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两个警卫拦住了顾海。 “证件呢” 顾海一记重拳扫向其中一个人的门面,“证你姥姥的件” 另一个警卫着脸冲过来,还没站稳,就被顾海一记飞踹堵在墙边。被打脸的警卫想从后面突袭顾海,不料顾海动作比他还快,又是一拳扫在同样的位置,此警卫的下巴立刻塌陷了一大块,连嘴都张不开了。倒在墙角的警卫想要大喊,顾海抬起脚狠狠地对着他的脖梗子蹬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那个警卫再也没能抬起头来。 顾海森着一张脸闯进院内,如同一阵飓风,很快闪到了甄大成的门外。 僵尸脸看到顾海都忍不住一愣,这人的表情怎么比我还恐怖 “甄先生有事要忙,您不能进去打扰。” 顾海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你知道蛋疼是什么滋味么” 僵尸脸募的一愣。 下一秒钟,顾海的钉子鞋已经落在了僵尸脸的胯下,原本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骤然扭曲,大汗淋漓,倒地之后不停地呻抽搐,裤裆蹭地,划出一道血痕。 甄大成正坐在厅堂里面喝茶,背对着窗口,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顾海几大步跨进屋内,猛地抢过甄大成手里的茶碗,一把摔到地上。因为冲击力过大,有个碎片蹦到了甄大成的手背上,划出一道小口。 “甄大成。”顾海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甄大成瞥了顾海一眼,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面色从容地问:“干什么” “我草你大爷” 随着一声怒吼,顾海猛地将甄大成放倒在地,拳头如雨点般砸了下去。甄大成年轻那会儿好在算个将领,现在年龄大了也坚持锻炼身体,身子骨倍儿硬实,顾海几拳下去没事人一样。可问题是顾海疯了,疯子身上都有无穷的力量,甄大成仅能硬撑,却没有还手之力。他就算是再禁打,骨头再硬,多锤两下照样会折。 何况他还是顾海的舅舅啊,有舅舅这么让外甥打的么 “保护甄先生”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口号,窗口立刻竖起十余杆枪,七八个人整齐划一地冲进了厅堂。这么多人制服一个人容易,可制服两个人就难了,因为他们既要将顾海拉扯开,又要保证甄大成毫发无伤。偏偏这会儿顾海生猛得像是一头雄狮子,叨谁咬谁,靠近一点儿都不成。结果七八个大老爷们儿净去捣乱的了,人没拽开,还把甄大成挤兑得颜面尽失。 不知谁在外面开了一枪。 甄大成先急了,怒瞪着双眼嘶吼一声。 “谁也不许朝他开枪” 一声指令过后,窗口那几个举枪的人齐刷刷地将枪放下,屋里这几个帮忙劝架的也都站着不敢动了。这人敢打甄大成,来头肯定不小,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外面的那几个持枪的人也都进来了,跟着这七八个人站成一圈,对着中间的两个人干瞪眼。 甄大成看着头顶上的一圈脑袋和十几双戒备的眼睛,肺都要气爆炸了。我让你们别开枪,也没让你们别动手啊你们是想等我就剩一口气了,再过来帮我收尸么 等顾海停手的时候,甄大成老命都没了半条。 傍晚,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顾海随便拽起一个守门的,狠狠朝他脖子上甩了一皮带,钝痛刺激得他直咧嘴,颈间瞬间划出一道被夕阳浸染的暗红。 “说,你有没有刁难白洛因” 守门的强忍住痛楚摇摇头,身体站得笔直,一脸无愧的表情。 顾海又甩了一皮带上去,还是刚才的那个地方,还是刚才那个力度,暗红瞬间变成了血红。 “说出刁难他的那个人,说出他的所作所为,说不出来你就替他挨。” 顾海手里的皮带又举了起来。 守门的立刻指了指旁边的那位,“他他用凉水泼了那个人。” 顾海的面孔骤然变寒,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个人面前,静静地看着他,指着不远处的鱼塘,“跳下去。” 这个人一动不动。 “如果你让我踹你下去,你就别指望上来了。” 男人僵硬的目光回执着顾海的威胁,紧紧抿着的嘴角绷出一条倔强的直线,顾海的手伸了过去,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男人的腿不受控地踉跄前行,直到彻底没了支点,蚀骨的严寒将他整个身体淹没。 顾海的脚蹬在男人的头上,迫使他整个人沉没水底。 三分钟过后,男人开始剧烈地挣扎,水里冒出一个个崩溃的气泡。 顾海死死按住他的头不放,直到他的身体僵了,巨大的晃动搅得水里的鱼都开始惊慌失措地四处乱游,顾海才把他的脑袋从鱼塘里捞出来。 “说出下一个人。” 恐怖的两个小时内,所有刁难过白洛因的,折腾过白洛因的,嘲笑过白洛因的一个不落,全都遭受了十倍以上的惨重代价。原本就死气沉沉的豪宅大院,又增添了几分恐怖冷寂的氛围,犹如一座活死人墓。 一个男孩蹲在墙角,嗦嗦哆哆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顾海。 他是最后一个被举报的,他朝白洛因的脚边扔了一个馒头。 “你是孩子,我不对你动手,但是你记住他们的下场。等你长到我这么大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算账的,慢慢等着吧” 男孩不受控地放声大哭。 顾海再次赶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值班室的医生告诉顾海,白洛因已经回家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 医生点点头,“那个孩子不乐意在医院待着,烧一退就回家了。” 顾海又去了白洛因的家。 一家人正在厢房吃饭,只有孟通天吃完了,拿着遥控器纵着一架飞机。看到顾海的身影,孟通天心头一喜,遥控器也顾不上按了,飞机笔直地坠落到地上。 “顾海哥哥,你来了” 顾海了孟通天的头,问:“白洛因呢” 孟通天小手一指,“在屋躺着呢。” “他没吃饭么” “吃了,都吐了。” 顾海脸色一变,转身进了白洛因的屋。 白洛因眯着眼睛靠在床头,相比中午那会儿,脸色好点儿有限。 顾海了白洛因的额头,温度是降下来了,可手脚冰凉。 白洛因感觉到有人触碰,瞬间把眼睛睁开了。 “你来干什么” 顾海没说话,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被子里,包起他的两只脚捂在手心。 白洛因把脚抽出来,说了一句足以伤透顾海的话。 “我不要你了。” 顾海又把白洛因的脚拽了回来,回了一句足以气死白洛因的话。 “我也不要你了。” 白洛因凌厉的视线瞬间朝顾海飚了过去,被顾海握着的脚赫然抬起,猛地在顾海的口来了两下,虽然体虚但是力道不轻。 “那你还在这待着干什么滚你们家去滚蛋,立马滚有多远滚多远” 顾海非但没滚,还爬到了床上,一把将白洛因箍在怀里,凶悍的眸子与他对视。 “你就知道和我犯横么你有本事和我犯横,怎么没本事跟我诉诉委屈你有本事和我犯横,怎么没本事跟我撒个娇你有本事和我犯横,怎么没本事跟我服个软你瞅你这副傻德行全天下找不到第二个比你傻的了你以为我想要你么要是有第二个选择,我早就不要你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待在你旁边就是个摆设,一点儿用都没有。除了撒撒气、抽抽疯,爽一爽,我他妈就是个废物” 白洛因连嘴都不想张开了,杵在那一动不动,这口气得亏上来了,不然就活活气死了。 顾海的拳头砸得墙皮都掉了一大块。 “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你是我的宝贝疙瘩,凭什么要让他们那么欺负凭什么” 这一次,白洛因噤声了。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白洛因往旁边瞅了一眼,刚才的咆哮帝这会儿已经蔫了,眼角泛着泪花。 白洛因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气,猛地朝顾海的后脑勺给了一下,顾海一直隐忍着的那一滴眼泪就这么甩了出来。 “你丫还有脸骂我呢你瞧瞧你自个,娘们儿唧唧的,动不动就哭。你扪心自问,是我把你当成摆设了还是你把我当成摆设了不是你没用,是你把我想的太没用了,你才觉得自个没用”说完这些话,白洛因出了一身的燥汗。 “你爷们儿谁有你爷们儿啊你爷们儿你怎么发烧了你爷们儿你怎么在被窝里躺着我顾海就是脱光了在外面站一礼拜,我也不会感冒” “有本事你现在就脱,你要不脱你就不是个爷们儿” “白洛因,这可是你让我脱的。” “是我让你脱的,怎么着吧” 顾海真脱了,刚脱两件衣服,白汉旗就进来了。 “哟,大海今晚上是要住这了” 顾海尴尬地笑了笑,扯过一个被角搭在身上,“是有这个打算。” 白洛因胃疼地看着白汉旗,无力地指着门口。 “爸,您把他轰出去。” 白汉旗为难了一下,“大海衣服都脱了,再轰走不合适吧” “爸~~~”白洛因苦苦哀求。 白汉旗咽了口吐沫,又掏了掏耳朵,自言自语地嘟哝着,“今天夜里多少度来着怎么刚听完天气预报就忘了” 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7萌哥哥萌弟弟。 白汉旗走后,顾海钻到了白洛因的被窝里,继续用手给他捂脚,白洛因起初还挣巴了一下,后来觉得脚心暖和起来,整个人都舒服了,也就没再和顾海过不去。 “吃点儿东西吧,通天说你吃的东西都吐了。”顾海起身要往外走。 白洛因拽住了他,“甭去拿了,我不饿,我现在还有点儿恶心呢。” “那就喝点儿粥。” “不想喝。” 顾海无奈地看了白洛因一眼,还是走了出去。 孟通天就站在外面耍棍子,看到顾海出来,小脸乐成了一朵花,抱住顾海的大说:“顾海哥哥,你今晚上不走了” “不走了。”顾海也乐呵呵地瞧着他。 孟通天歪着小脑袋,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你要睡在我的屋么” 顾海起初一愣,后来才想起来,白洛因的那间屋子已经归孟通天了。 “是啊,就睡在那个屋。” “那咱仨就可以睡在一起啦”孟通天激动地在顾海周围绕圈跑。 “呃”顾海拽住了孟通天,好脾气地对他说:“通天,今儿你和你妈睡在一起吧。那张床太窄了,我怕装不下咱们仨人。” “没事,我只要这么窄的一小块地方就够了。”孟通天还比划了一下。 顾海轻咳了两声,一脸为难的表情看着孟通天,“你白哥哥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仨人睡在一起肯定休息不好。” “谁说的”孟通天目露光,“白哥哥发烧了,我妈说了,发烧就得多出汗,只有挤在一起睡才能出汗。” 顾海扶额,又往里屋瞅了瞅,拍着孟通天的小脑瓜说:“我先去厨房弄点儿东西吃,这事儿回头再商量。” 孟通天美滋滋地点点头,“好的好的。”然后就跑开了。 商量顾海冷哼一声,回屋我就把门锁上 熬了一碗粥端了过去,结果不掀门帘不要紧,一掀开差点儿把手里的粥碗扔到地上,孟通天就躺在他之前待的那地儿,搂着白洛因的一条胳膊,呼呼睡得正香。顾海忍不住磨牙,你丫的动作倒是快 顾海先把粥碗放下,二话不说抱起孟通天就往外走,期间孟通天还撒夜症了,小腿蹬了一下,扁扁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正巧邹婶过来找孟通天,看见顾海抱着他,忍不住一乐,“这孩子就喜欢往你身边凑,天天盼着你来。” 顾海小心翼翼地把孟通天递到了邹婶的手里,心里松了口气,回屋一瞧,白洛因自己端起粥碗正要喝。 “我来吧。”顾海抢了过去。 白洛因也没拒绝,就那么顺着他。 顾海舀起一勺粥,放到嘴边吹了吹,又用舌尖试了一下,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才往白洛因嘴边送。 白洛因乖乖地张嘴吃了。 想到白洛因整整饿了两天,顾海这叫一个心疼啊,忍不住又开始念叨了,“你说你也挺的一个人啊当时怎么就不会变通变通呢你没带手机啊他们不让你出去,你就不能找个人在外面给你扔些面包、火腿肠的进去啊” “要那样的话,估着你现在都瞅不见我。” 顾海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饿都饿完了,说什么都补不回来了。 “等一下。”白洛因突然用手拦住了顾海递过来的勺子。 顾海面色一紧,忙问道:“怎么了” 白洛因用手捂着胃部,一副难受的表情,嘴唇一张一合的,看样子又想吐。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下地,要吐也得去外边吐。 “别出去了,吐我手上吧。”顾海伸出手。 白洛因瞅了他一眼,“你恶不恶心啊” “我不嫌你脏。”顾海很认真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瞅着顾海那个宽大光滑的手掌心,和上面清晰的掌纹,哪舍得真往上面吐啊于是身体后仰,脖子上扬,痛苦地忍受着,心里祈祷着那些粥能老老实实在胃里待着,别再往上涌了。 正暗自运着气,突然感觉胃上有一股力道正在缓慢地向下按摩推送着,白洛因低垂着目光,再一次看到了顾海的手。 “舒服点儿了么”顾海问。 白洛因诚实地点点头。 看到白洛因的目光跟着自己手的动作一上一下的,睫毛簌簌地煽动着,虽然不长但是很密很黑,耳朵边上还有一缕被压弯了的头发,静静地贴在那,就像它的主人此刻这样乖顺,让顾海越看越爱。 “再喝几口”顾海问。 “成。”这次白洛因应得很痛快。 顾海一边喂一边乐。 白洛因纳闷了,“我吃粥你乐什么啊” “看你吃粥好玩。” 白洛因一脸黑线,吃个粥有什么好玩的这人脑子进屁了 大概吃得有点儿猛,白洛因又觉得胃口有些难受,顾海的手很快又伸过来救援。就这么吃一会儿,顺一会儿,这一碗粥总算成功进了肚子。 “还难受么”顾海问。 “有一点儿。” 顾海很有耐心地揉着,从口一直到小腹,轻柔缓慢地下移,有时候用指腹,有时候用手心,胃口周围暖和许多,白洛因舒服得眯起眼睛,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感觉一阵酥痒,瞬间睁开了眼睛。 结果发现顾海的手已经揉偏了,从口正中央挪到左边某个小小的凸起处了。 “你丫哪呢”白洛因恼了。 顾海笑着捏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我就碰一下而已,至于这么敏感么” 你哪是碰一下啊你他妈跟这揉多长时间了白洛因没好意思骂出口。 结果,顾海反而腆着脸问:“你想了” 白洛因一巴掌抽在顾海的脑门上,“我想你大爷” “你哪能想我大爷啊你是我一个人的,只能给。” 说罢脑袋下移,嘴巴含住白洛因口左边的小小凸起,右手捏住另一边,这边吸一口,那边捏一下,两头夹击,吃得有滋有味的 白洛因拿受得了这种撩拨啊,当即翘起一条腿,膝盖顶在了顾海的胯下。 顾海在白洛因的口磨蹭了一阵之后却没有下移,直接把白洛因的被子掖好,紧紧搂着他。 “好了,你大病出愈,身体太虚,我就不折腾你了。” 白洛因幽深的眸子里带着魅惑的恼恨,“你这会儿再说这话还有劲么” 顾海厚着脸皮给自个解释,“我家老二不是太想你了么” 说罢自个把手伸到身下,肆无忌惮地讨好着小海子,白洛因完全被晒在一旁,听着顾海重的喘息声,看着他煽情而享受的表情,一个人在旁边心痒痒。 顾海一每一声喘息似乎都在说,“你求我啊,和我撒娇啊,我立马伺候你。” 白洛因转过身,心里冷哼一声,我自个没长手啊我不会弄啊 顾海听着旁边的动静,嘴边溢出一抹坏笑,下巴硌到了白洛因的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洛因下边看。 “撸得挺带劲儿啊要不我帮帮你” 白洛因臊的耳朵发红,僵着脖子说:“用不着。” 顾海的舌头在白洛因的腿处舔了舔,一路舔到底部,再绕过去,换到另一条腿。 白洛因不自觉地挺了挺腰。 顾海戏谑道:“不用还往我嘴边送” 到了这份上,白洛因也没什么好羞赧的了,直接按住顾海的头往下送,很快就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迷糊了。 碍于在白洛因家里,又没有润滑油,顾海也只能点到为止,完事后两个人抱在一起吻了很久,谁都不愿意先离开对方的唇。 “因子,你给我查找出来的那些东西我都仔仔细细看了,也想通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在我妈的事上纠结了,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骂你是因为我心疼你,你别生我气好么” “我要是真生你气了,你还能躺在这么”白洛因懒懒地摆弄着顾海额前的几缕碎发,“其实当时也没生气,就是挺失望的,以为你怎么着也得表扬我一下。” “你的出发点和办事能力都挺值得表扬的,但是方式不可取,在这里提出批评。以后不许在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了,不论是为谁,都不能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再发现一次,绝不轻饶,听见没有” 白洛因不吭声。 顾海揪起白洛因的一只耳朵,再一次质问:“听见没” 白洛因睁开眼睛,懒懒地回了句,“听见了。” 顾海满意地朝白洛因的嘴上亲了一口,柔声说道:“睡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8我给你丢人了。 转眼间到了五月份,天已经开始热了,前两天白洛因和顾海难得勤快一次,把厚衣服和厚被子都收了起来,结果第二天就大风降温了。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日子过得温馨平淡。 白洛因回家住的次数越来越少,周末只是回去吃个饭,陪家人待一会儿,带着阿郎溜一会儿然后就厚着脸皮把能带走的好吃的全都洗劫一空,塞到他们自己的冰箱里。 白洛因的车技越来越高,顾海偶尔也会偷偷懒,让白洛因开车去买早餐。顾海的厨艺水平也越来越高,煮出来的面条不再是一个个面疙瘩了,大部分都能连成一条线,虽然长短不一、参差不齐,但是吃着很劲道。 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某一天中午,俩人因为谁多吃了一个鹌鹑蛋而吵吵起来了,两个一米八五的大老爷们儿,弱智一样地用筷子互敲脑袋。而且敲着敲着还急了,饭吃到一半就开始满屋乱跑瞎折腾,白洛因总是能偷袭到顾海,顾海吃瘪,凶着脸朝白洛因追过去。 白洛因躲到最后无处可躲了,猛地窜到了门外,死死攥着门把手不让顾海出来。 顾海和白洛因僵持了一阵,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你不是能耐么有本事你直接用手指头把门撬开。 顾海透过猫眼朝外瞄了一眼,瞧见白洛因那副气急败坏的表情,自个在屋偷着乐。乐够了之后大摇大摆地走回餐厅,淡然自若地吃着饭,心里冷哼一声,小样儿的,不按门铃,不亲我一口,绝对不给你丫的开门 白洛因还在外面琢磨怎么进去,电梯门就在他面前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视线。 “顾首叔。” 白洛因笑得有些不自然。 顾威霆威武的身躯伫立在白洛因的面前,柔和的视线中都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怎么不进去” 白洛因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刚要进去,还没来得及按门铃。” 顾威霆直接伸手帮白洛因执行了这项任务。 顾海的耳朵正竖着呢,听到门铃响,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撑不住了吧 一副得瑟的神态走了出去。 慢悠悠地拧动门锁,慢悠悠地开门,然后快速将门外的人拽进来,猛地在他的嘴唇上偷袭了一口。 这一口逮的,真是又狠又准。 就连一贯面瘫的顾威霆此时此刻都露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 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了,除了顾海出生的时候往他的脖子上撒了一泡尿,父子俩就没啥额外的身体接触了。 白洛因的表情自然不用说,手挡着半边脸,乐得下巴都快脱臼了。 顾海傻眼了,这老东西啥时候冒出来的 我刚才亲的不会是草我说怎么跟吻了块钢板一样 仨人站在门口,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彻底僵死了。 顾海自暴自弃了,反正也亲了,这会儿再说亲错了,岂不是不打自招了么既然已成定局,就这么着吧,今儿我豁出去了。 “爸,您来了。”顾海朝顾威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顾威霆笑得有些僵硬,可他的确是笑了,比以往的笑容更有内涵。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跟着顾威霆的身后走了进去,到了顾海身边,撅着嘴回了他一个吻。顾海给气得啊,牙釉质都磨掉了一层。 “吃饭呢”顾威霆闻到了饭香味儿。 顾海继续伪装热情,“是啊,要不您也坐下来一块吃” 顾海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笃定顾威霆不会和他们凑份子,哪想到今儿顾威霆收到儿子的一个吻之后,心情大好,当即爽快地答应了。 两个儿子坐在对面,看着顾威霆不避嫌地用筷子夹了个丸子放进碗里。 最后两个丸子了。 顾威霆夹走了一个,就意味着剩下的一个得靠抢了。 说时迟那时快 两个人的筷子同时抵到那个盘子的边缘,微微顿了一下,调整到最佳姿势,还未展开厮杀,就看到那个丸子腾空而起,以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到了顾威霆的碗里。 “味道不错。”顾威霆一口一个。 顾海和白洛因相视一眼,互相埋下头,鸵鸟一般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顾威霆看着白洛因问:“这是你做的” “不是。”白洛因指指顾海,“他做的。” 顾威霆朝着顾海那双糙皮老手看了两眼,实在无法想象这双手是怎么搓丸子的。 不愧是父子连心,顾海一下就看出了顾威霆心里所想。 “丸子是现成的,汁儿是我调的。” 顾威霆点点头,淡淡地夸奖了一句,“不错。” 顾海心里叫屈:我小时候在部队表现那么出色,也没见你夸我一句,现在我弄了一碗丸子汤,你瞧你这捧场劲儿的,敢情在你眼里,你儿子就是做饭的料儿啊 吃完饭,顾威霆在屋子里晃了晃,到处走走看看。看到沙发巾歪了,就帮忙扶正,看到袜子乱丢,来扔到卫生间去白洛因挺不好意思的,你说人家一个首长,在部队里位高权重的,回来还得给儿子收拾屋子。 “这是什么”顾威霆拿起一个半透明的药管。 顾海脸色一变,猛地往前跨了一大步,硬是把润滑油抢了过来。 白洛因在旁边表情大窘,太惊险了,幸好是英文牌子,幸好顾海及时抢过来了。昨天某人抽疯,非要在沙发上玩玩,白洛因抵挡不住他的恶趣味,还是奉陪了,结果玩得挺high的,以致于“罪证”都忘了收进柜子里。 顾威霆质疑的目光扫着顾海手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看都不让看” 顾海笑得尴尬,“痔疮膏。” 顾威霆微敛双目,定定地看着顾海的脸。 “您不信啊”顾海当即拧开瓶盖,往嘴里上抹了一点儿,“您看,是不是痔疮膏” 顾威霆,“” 最近,学校里有一条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的。 流言的主角是一直处于人气榜首位的尤其同志,据说他新交了一个女朋友,而且这个女生是北影的在校大学生,还演过xx电视剧,家里如何如何富有,作风如何如何不正关于尤其如何追求她的版本,就流传了二十几种。 杨猛偶尔也关注一下下,还有一些无聊的女生会来他这打听,他就成了谣言的散布者之一,没事就喜欢丑化尤其的形象,把他说成贱男、渣子一枚,说到最后连他自个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了 某一天,尤其把杨猛拦在了校门口。 杨猛挽起袖子,一副要和尤其拼了的架势,等尤其把手伸出来的时候,他却又想从人家的胳膊底下钻过去。结果被尤其识破,胳膊肘猛地扼住他的脖子,杨猛认栽了。 “帮我一个忙。”尤其说。 杨猛愣住,“你不是来找我算账的” 尤其也愣住,“我找你算什么账” “没啥没啥”杨猛嘿嘿笑,不知道正好。 心态摆正了,杨猛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又露出来了,拍着尤其的肩膀调侃道:“哥们儿听说你最近新交了一个女朋友” “新交”尤其故意把新字咬得很重,“我以前什么时候交过” “就上个月,你跟那谁就咱们学校有名的杜小骚,具体叫什么来着甭管她叫啥了,你敢说你没和她在一起” 尤其满不在乎地笑笑,“绯闻而已。” 杨猛重重地切了一声,“你丫还真把自个当明星了,还绯闻,得瑟吧你就。” “别闹了,说正经事。” 尤其把杨猛拽到旗杆底下,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啥忙”杨猛问。 尤其作贼心虚地四处瞄了两眼,确定没人后,才放开胆子说:“有个比我大五岁的女生追我,我不喜欢她,她非要死缠烂打。” “你不会说的是北影那位美女吧” 尤其窘着脸,“都传到你那了” 废话,就是从我这传出去的 杨猛收了收心虚的表情,鄙视的目光扫着尤其的脸。 “还尼玛跟我这得瑟是不故意在我这光棍面前哭诉自个被女人缠,有本事你甩了她去” 尤其气结,“我倒真想甩了她呢。” 杨猛偷偷地观察了尤其一会儿,发现他不像是说瞎话,倒真像是挺发愁的。缘分这东西确实挺怪,有时候一个大美女摆在你面前,你就是不来电,非得等自己空虚的时候,再对着一个歪瓜裂枣发春。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杨猛又问了,“我能帮你什么忙啊” “能帮大忙了。” 一说起这事,尤其的神头儿又来了。 杨猛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不会是想让我代替你去说狠话,伤害人家美女吧我告诉你,这事儿我可干不出来。我杨家列祖列宗都是女权主义的坚决拥护者,唯女人不可伤也” “不是,你想得太损了。”尤其测测地笑。 杨猛一听这话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他最不乐意干这种伤人的事了。 “过两天那女的要请我吃饭,我想让你扮成我的女朋友,跟我一起去,让她彻底死心。” 杨猛松了的那口气差点儿咽回去。 俊秀的一张脸瞬间涨得红紫,像一个娇艳欲滴的猪腰子,牙齿在嘴里叮当乱响,鼻子里出的气都带着一股血腥味儿。 “尤其,你” 尤其拍着杨猛的肩膀,“我相信你” 杨猛嘶吼,“你为啥不直接找个女的干嘛要让我扮成女的” 尤其一边夸着一边骂着。 “因为我觉得咱们学校没有一个女的比你好看。” 杨猛点点头,“你够狠。” 转身要走。 尤其一把拽住了他,“别生气,我没有贬低侮辱你的意思。我是觉着吧,人家本身就是学表演的,我要真找个不喜欢的女生陪我演戏,人家肯定一眼就能瞅出来我和你就不一样了,你是男的,我可以很自然地和你亲热。” “你觉得她更容易瞅出来你俩在演戏,还是更容易瞅出来我是男的”杨猛磨牙。 尤其拽了拽杨猛的领子,耐心地告诉他,“如果你把喉结挡上,我保证她看不出你是男的。” 杨猛欲哭无泪,爸,我又给你丢人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59杨家一员猛将。 尤其软硬兼施,终于把杨猛说服了。 周六下午,尤其带着杨猛进了一家化妆造型店。 刚一进店门,一个雌雄莫辩的造型师就朝俩人走来,声线有些,但是语气很温柔,“请问,二位是想美容还是想做造型” 尤其看了杨猛一眼,那货的脑袋都快扎到裤裆下面了。 “给他做个造型。” 造型师看了杨猛一眼,又看了尤其一眼,最后把目光定在尤其的脸上,眼神暧昧不明。 “其实我更想给你做,你的提升空间更大一些,稍微动几个小小的地方,就可以让你的形象气质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状态,要不要考虑一下” 尤其挺着急的,“改天吧,今天就给他做。” 造型师微微耸肩,“那好吧,你们随我来。” 尤其和杨猛被造型师带到一个单独的化妆间,杨猛松了一口气,幸好是封闭的,不用让人看见他由男变女的这个过程。 “说说你的想法吧。”造型师双臂环,眯着眼睛打量着杨猛。 杨猛一直装聋子,秀气的小手玩弄着衣服的下摆。 尤其很直白地告诉造型师,“把他化成一个女人。” 杨猛的肩膀抖三抖,想象造型师那一脸狰狞的表情。 没想到,人家造型师欣然接受,并饶有兴致地问:“是要什么风格的可爱的邻家妹妹野的跳舞女郎干练的职场达人高贵多金的大小姐” 尤其沉思片刻,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弄得骚一点儿就是了。” 杨猛的脖子嗖的转了一圈,朝向尤其,咆哮了一声。 “你丫找抽吧” 尤其难得放纵自己,脸上的笑容肆意盎然。 造型师把杨猛的头转了回来,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他的脸,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像是在研究他的面部构造,寻找和女人的差异,考虑从哪儿开始下手。杨猛看造型师一副专业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打鼓,难道他不是第一个来这儿转的顾客 造型师看出了杨猛心中所想,细长的手指在他的脸蛋上掐了一下,乐呵呵地说:“你没必要这么放不开,我很理解你的这种喜好,现在伪娘到处都是,你应该学学人家,既然打算做这个,就要做出自己的风格和自信,干嘛在意别人的眼光呢” 杨猛是个土老帽儿,脖子歪了一下,看着尤其,“啥是伪娘” 尤其用手机百度了一下,然后递给杨猛看。 杨猛的眼珠子都绿了。 造型师开始给杨猛上妆,杨猛不忍去看,干脆闭着眼睛,心里默默地猜着,这个造型师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呢看脯子好像是平的,可现在平的女人也不少,听声音像是男的,一举一动又像是女的。 杨猛心里有个邪恶的念想,他想直接把手伸到人家的裤裆里,有没有那个玩意儿。 “像我们这种做女人的,就得学会保养,你看看你的皮肤,白倒是挺白,可毛孔太大了,我得给你上多少粉” 草你是女人就得了,干嘛还把我搭上这不是明摆着侮辱么 杨猛羞愤地睁开一只眼,结果眼睛正上方就是此“女”的脖子,那一动一动的喉结啊,晃瞎了杨猛的眼睛。 尤其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每隔一会儿就会瞅杨猛一眼,到后来就移不开目光了,直勾勾地盯着杨猛瞅,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盯着杨“萌”瞅。 简直神了 本来尤其就觉得杨猛长得很中,戴个假发,穿条裙子就ok了,不用费这么大工夫。可对方不是一般的女人,为了保险尤其还是带杨猛来这了,结果真是不枉此行啊人还是那个人,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动,可就是不知道改了那个地儿,让他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如此美艳的一个女人。 “你当男人真是糟践了。”尤其实话实说。 杨猛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造型师拉着杨猛进去换衣服,还别有新意地给他做了个假,杨猛死活不戴,造型师只好找尤其来劝服杨猛。 “你就豁出去一次吧,既然已经决定扮成女的了,干脆就扮得彻底一点儿。你想想,扮得越彻底,别人就越认不出你来。” 杨猛沉思了片刻,的确是这个理儿,于是决定忍辱负重。 把杨猛饬了一通过后,造型师又开始骚扰尤其,非要免费给他做个造型。尤其本来不想做,可站在镜子前面一瞧,还真有点儿配不上旁边这位“美女”了。 二十分钟过后,尤其从化妆间走出来,杨猛当即疯了。 凭啥凭啥把他整得这么帅把我弄得这么衰 两个人走在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 杨猛当男人是个穷矮搓,当女人立刻变成高富美了。 前有两个这玩意儿真别扭,杨猛用手戳了戳,弹还挺足,忍不住一乐,拉着尤其的手说:“嘿,你瞧我这个,至少得有c罩杯吧” 看着周围投过来的诧异目光,尤其轻咳了一声。 “内个,你低调一点儿。” 杨猛立刻闭嘴。 尤其朝旁边扫了一眼,心里讶然,为毛以前杨猛男装的时候,没觉得他有多豪放,现在换成女装了,反而越看越爷们儿了呢 抵达酒店的时候,北影美女早就在那等候了,尤其被服务员领到包厢,一路上,杨猛的心脏开始狂跳,好几次都想叛逃了,幸好被尤其发现,及时拽了回来。 打开包厢的门,一个美女站起身,刚要朝尤其走过来,结果看到了旁边的杨猛,笑容瞬间在脸上凝滞。 杨猛看到美女受打击的那张脸,心里朝尤其的身上啐了好几口吐沫,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漂亮的妞儿追你,你他妈还想怎么着啊 美女毕竟大了他们五岁,又是见过世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没有摔东西暴走,还刻意维护着自身的好形象,热情地请他俩就座。 “想吃点儿什么随便点吧。”美女将菜谱递到了尤其的手里。 尤其直接把菜谱放到杨猛面前,粘糊糊的口气问:“萌萌,想吃点儿什么” 杨猛没有一点儿反应。 尤其忍不住看了杨猛一眼,草,这个家伙正盯着人家美女看得入神呢。 尤其踩了杨猛一脚。 杨猛差点儿就爆口了,后来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只能改成小声咒怨。 点好了菜,尤其主动介绍。 “这是我女朋友,萌萌。” 杨猛朝美女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美女回了一个笑容,虽然她是学表演的,可杨猛还是能从她的眼中看出心碎和不甘。此时此刻,他多想把手伸过去,在那娇人的脸蛋上轻抚一把,安慰她那颗受伤的心。可惜尤其之前叮嘱了,他最好少开口说话,所以杨猛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怜惜了。 与其说美女是学表演的,倒不如说尤其是。为了让美女彻底死心,他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吃饭期间小动作不断,一会儿给杨猛夹菜,一会儿询问杨猛的意见,一会儿趁机吃个豆腐表演起来收放自如,将恋人之间的亲昵表演得炉火纯青。 可惜,百密必有一疏。 尤其没发现,杨猛却发现了,他的“”歪了。 杨猛的屁股使劲地往下压,可再怎么使劲儿,他的一直在桌子上面,要是弓着背的话,未免显得太难看了。 于是,杨猛拿起包,护住自己的口,尖着嗓子说:“我去趟卫生间,你们先聊。” 一路小跑来到卫生间,杨猛想都没想就冲进了男厕所。 这一跑,两边的器上下差了五公分。 杨猛对着镜子嘿嘿笑了半天,然后开始用手扶正。 正巧一个男人要上厕所,刚一进来,看到杨猛站在那,脚步立刻停住了。 五秒钟后,男人脸一红,当即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羞愧着一张脸冲进了对面的卫生间。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0真叫个大乌龙 北影美女刚一走,萌萌那张妖艳欲滴的脸瞬间就狰狞起来。 “草,憋死我了,下次这种事别尼玛找我了。” 尤其乐呵呵地搭上杨猛的肩膀,夸赞道:“说实话,你今儿表现不错,我发现你特有当女人的潜质。要不你把那玩意儿割了吧,反正长在那儿也碍事。” “草,你以为割掉巴,掏个洞就变成娘们儿了” 尤其猛地将杨猛的嘴巴堵上,“我说,你矜持一点儿,妆还没卸呢。” “反正她也走了。”杨猛作势要去摘头顶上的假发。 尤其拦住了杨猛,“着什么急啊你现在把假发摘了,身上穿着这么感的衣服,画着这么浓的妆,然后顶着一个板寸头,好意思吓唬人么” 杨猛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反正没人认识我,我乐意吓唬谁就吓唬谁,总比吓唬自个强。” “多漂亮啊” 尤其还在垂涎着杨猛此刻的妆容。 杨猛一拳挥过去,尤其利索地躲开,结果杨猛人没打着,还被自个的高跟鞋绊得一个趔趄,幸好尤其反应及时,一把揽住了杨猛的腰,才避免租来的衣服和大地接吻。 “反正她也走了,你也趁早走人吧。”杨猛不出好气。 尤其问:“我走哪去啊” “你说走哪去啊回家啊” 尤其拽了拽自个身上的衣服,“我这些也是租来的,和你身上的一样,你去卸妆换衣服,我就不用去了” 杨猛狠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算了,反正已经和他耗一天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化妆造型店的旁边有个汽车美容养护中心,今天周六,白洛因和顾海像往常一样,开着自己的爱车来这做保养。 在里面坐着等了一会儿,白洛因不停地打哈欠。 “我出去抽颗烟神一下。” 说罢走了出去。 白洛因站在门口,点了一颗烟,惬意地抽着。 不远处一对情侣走了过来。 本来白洛因没有站在街上看人的癖好,可这对情侣真的太拉风了,俊男靓女,就像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白洛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发现那个男的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随后他朝旁边的造型店走了几步。 尤其已经走到白洛因眼部前儿了,白洛因才敢确认。 “真是你啊” 尤其募的一愣,这才瞧见白洛因。 “你怎么在这呢” 白洛因指指旁边的店,“和顾海一块过来的,洗洗车。” 杨猛站在尤其旁边,吓得差点儿把脚底下的高跟鞋踢出去,我滴个天妈爷白洛因怎么在这呢我草,这是我把我逼上绝路么杨猛狠甩一把眼泪,转过身,钻人家车轱辘底下的心都有了。 这可咋办啊天要亡我啊 杨猛悲愤地捶了两下口,心里突然一动,丝丝光亮闪了出来。 我是女装啊 对啊,我是女装我怕啥 反正他俩跟这聊天呢,我只要趁机跑进造型店,他白洛因就是眼神再好,也不可能凭这几步认出我来吧 想着,杨猛转过身。 白洛因已经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终于等杨猛转过身,忍不住在心底惊艳了一把,果然是个大美人啊 “那谁啊”白洛因故意朝尤其问。 尤其笑都不敢笑,“我以前的同学。” “啧啧”白洛因一副神探的表情,“不是吧我瞧你俩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有说有笑的,关系挺亲密的啊” 尤其含糊其辞。 白洛因又拽了拽尤其的衣服,“穿这么帅,约会来的吧” “我哪天不是这么帅啊” “你也不给哥们儿介绍介绍”白洛因不依不饶的。 尤其忍得肚子都在抽搐,你俩穿一条裤衩长大的,还用我给你们介绍 杨猛的脚已经蹬上了一级台阶,听到这话,猛地加快了脚步。结果,他忘记自个穿的是高跟鞋了,这么一蹿就把脚给崴了,差点儿从台阶上滚下去。 白洛因见势推了尤其一下,“你也不去扶一把” 尤其怜悯地瞧了杨猛一眼,忍着笑走了过去。 白洛因也跟了过去。 杨猛疼得直咧嘴,就这样还连滚带爬地往店里冲呢。 “嘿,萌萌,你没事吧”尤其扶住杨猛。 杨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丫要敢和他说我是杨猛,我弄不死你。” 尤其贴在杨猛耳边说:“放心,白洛因看不出来。” 这会儿白洛因已经走到尤其和杨猛身边了,杨猛故意垂着个头,把两侧的长发往中间拢了拢,挡住三分之二的脸。 “她就是传说中北影的那位美女吧”白洛因朝尤其问。 尤其表情凝滞了片刻,随即点头。 “学姐好。” 今天白洛因难得有雅兴和陌生人搭讪。 杨猛心里这个窘啊,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儿,竟然管他叫学姐这种打击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啊 白洛因见杨猛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有点儿纳闷,都说北影表演专业的女生很开放,这位又是拍过电视剧的,已经二十几岁了,怎么看到十七八岁的还怯场啊这么一想,白洛因又朝杨猛多看了几眼,结果,越看越眼熟。 “尤其,我怎么觉得她这么像一个人啊” 尤其一愣,“没吧可能现在的女明星都一个模样。” 整过容白洛因心里想,照着杨猛的模样整的哪家医院水平这么高,整得像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学姐,能不能问你点儿事”白洛因主动搭讪。 杨猛陡然一颤,压低嗓门、拔高声调问:“啥事” 白洛因看了尤其一眼,“能不能暂时把女朋友借我用两分钟就两分钟,用完了马上还你。” 尤其轻咳了两声,“那我进去换个衣服,你俩聊。” 说完,自个先颠儿了。 杨猛傲人的双峰随着律动不规则地起伏着,出卖着他紧张的心情。 “学姐,我有个哥们儿叫杨猛,我觉得他和你长得特像,你认识他不” 杨猛摇摇头,“我不认识。” 白洛因突然伸出手,直奔杨猛的c罩杯,杨猛躲避不及,瞬间被袭。 “学姐别误会,我是看你的歪了,给你整整。”白洛因的嘴角溢出一抹坏笑。 听到这话,杨猛知道自个彻底败露了。 脑袋也抬起来了,头发也撩开了,一副绝望的表情看着白洛因,你可别瞧不起我啊你可别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这是无私奉献,替人消灾 白洛因有点儿哭笑不得,“你打扮成这样干嘛啊生活太空虚” 杨猛叹了口气,到了这份上,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就把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诉了白洛因。 白洛因听完之后就给了四个字的评价。 “你俩真行” 杨猛大窘,“那个我先进去换衣服了。” 白洛因拽住杨猛,“着什么急啊这么好的艺术品哪能说毁就毁了啊再让我好好欣赏欣赏。还别说,这家造型店真不赖,一开始我都没认出来是你。” 白洛因将杨猛摆弄来摆弄去,浑身上下都研究了一番,还不忘趁机调戏一把,平时上哪去找这种随便不要钱、不犯法的大美人啊 顾海在里面等了一会儿,心里纳闷,这一颗烟怎么抽了这么长时间 他也待得有点儿闷了,想出去透透气,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猛地刹住了脚。 他的好媳妇儿,正站在外面,公然调戏着美女,人家美女挣扎推让着,一副无助的表情,白洛因却不依不饶的。搂搂抱抱不说,还尼玛偷袭人家的酥,甚至把手伸到女孩的裙子底下 顾海以为自己看错了。 结果揉揉眼,又擦擦玻璃,发现那确实是白洛因。 顾海心里被一股狂怒的情绪霸占着,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那个女的掐死,把白洛因扛回家里施行家暴。可是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不能冲动,必须要冷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这不像是白洛因的所作所为,也许里面藏着什么猫腻。 我要冷静,我要冷静,我现在不能出去顾海自我暗示着。 等他再把眼睛扫向外面的时候,那位美女已经不见了,白洛因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草,忍不下去了,这会儿还能冷静下来的就是傻b 顾海大步冲了出去。 白洛因正往里走,眼睛还在瞟着旁边那家店,本没注意前面有个人,结果就这么和顾海撞到了一起。 “嘿,我刚要进去和你说个事,特逗” 顾海的脸沉得吓人,盯着白洛因的目光像是丧心病狂的野狮子。 “你想和我说你在街上调戏美女么” 白洛因还没乐够呢,“你怎么知道的” 顾海一字一顿的,气息呛人辣人噎人吓人。 “因为我看见了。” 白洛因看到顾海的脸色,猜到他肯定误会了,于是赶忙解释,“那不是女的,那是杨猛扮的,嘿嘿你也没看出来吧” “我还真没看出来。”顾海一副悲哀的眼神看着白洛因,“你能不能想个靠谱点儿的借口” “我没骗你”白洛因斩钉截铁。 顾海黑着脸站在那不发一言,看得出来,他还在刻意压着自己的火呢。不管白洛因怎么解释,反正他就是生气了,无论你是调戏美女来着,还是调戏杨猛来着,为夫我心里就是不痛快。今儿不给个正经八本的理由,这事甭想过去 白洛因也没耐心了,“爱信不信” 转身要进店,结果看到旁边那家店走出来一个人。 “杨猛” 白洛因喊了一声。 本来顾海在听到杨猛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考虑一下白洛因所言的真实,结果吧,这杨猛是换好了衣服走出来的,和顾海刚才看到的那个美女完全不像,这让他怎么信啊 白洛因却像是抓到了救星一般,直接把杨猛拽到了顾海面前。 “我没骗你吧” 顾海还是一副消极的面孔,“你别告诉我,他和刚才那个女的是一个人” 杨猛募的一惊,狠狠的拽了白洛因的袖口一下,草,你不是答应我绝对不说出去么 白洛因傻眼了,他貌似真的答应杨猛了。 这可咋整 顾海给了白洛因十秒钟的回答时间,结果在这个时间段内,白洛因一句话没说,反倒杨猛,一个劲地在那装傻。 “什么女的啊因子,顾海说什么呢哪有女的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够了白洛因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我努力保全你,你就别再恩将仇报了<dd> 161-17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1我怎么不行了 “齐活儿顾海,过来取车。” 顾海直接开车走人了,等都没等白洛因。 白洛因的车紧随其后,等他调转车头开到马路上的时候,顾海的车都没影了。前边堵了一溜车,又赶上红灯,几乎是寸步难行。白洛因胳膊肘支着车窗边,从最近的车一直往前数,数了半天都没看到和自己一样的车。 草,堵得这么严重,他丫是怎么开走的 顾海已经三公里开外了,具体是怎么闯红灯、钻空子、超车的,他自个都记不清了,只听见车里的警报器一直在响。眼睛扫一眼后视镜,自己的脸跟黑锅底儿似的,心里比黑锅底儿还黑,方向盘的皮套都让他给坏了。 想不开啊,怎么想都想不开,明知道白洛因不是那种人,可还是想不开。 白洛因在后面一直提速都提不起来,心里也挺烦的,堵车烦,被误会更烦。没见过这么小心眼儿的人了,都和他解释了,丫的还给我甩脸子也不用你那臭脚丫子想一想,我要真打算调戏一个妞儿,挑个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不好啊非得在大街上,在你眼皮底下 过了一会儿,堵车没那么严重了,心情顺畅了一点儿,白洛因又开始换位思考。 其实这事也不能赖顾海,人家在里面乖乖等你,你非得整这么一出儿,还做得那么明显,不是存心让人误会么你又不是不了解他这个人,没醋可吃的时候还得整几口酸梅汤呢,真要是让他逮着醋,不把自个酸死都不解馋 杨猛也是,没事穿什么女装啊穿就穿吧,还非得往我面前凑,凑就凑吧,还换回男装了,换就换吧,还尼玛不让我说还有尤其,你整什么幺蛾子啊不喜欢人家就直说呗,还非得找人演戏,演戏就演戏吧,还非得找个男的,找个男的就找个男的吧,还非得找杨猛,找杨猛就找杨猛吧,还非得让我撞见 绕来绕去,白洛因成功地将自个和顾海择出来了,把错误都归结到了别人头上。 这么一想,心里舒坦多了,也不着急追顾海的车了,瞧见路边有个熟食店,进去买了四个猪蹄儿。前两天顾海一直嘟哝着想吃猪蹄儿,结果每次放学回来都卖没了,今儿是周末,正好可以拿回去改善。 顾海的车开到半路,看到一家糖炒栗子店,心一狠踩油门开过去了。结果没开几米又来了个急刹车,车身一阵摇晃,顾海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 这可是他家宝贝儿最好的一口。 气可以生,人不能不宠 “老板,给我幺三斤。” 顾海等着的一会儿工夫,又瞧见旁边有一家报刊亭,提着买好的栗子走过去,问老板:“detal5月刊出了么” 老板点头,递给顾海。 这也是白洛因喜欢的一本杂志,顾海一每个月都给他买,一刊都不落下。 “便宜你了” 顾海心里冷哼一声,提着东西上了车。 白洛因回到家直奔厨房,把买回来的猪蹄儿和一些别的熟食放进柜橱里,又打开冰箱看了看,好像没有大饼、馒头一类的,看来今儿应该吃米饭了。他主动淘米煮饭,平时这些活儿都是顾海干的,今儿都这个点了,那主儿还没进厨房,可见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气还不小白洛因心里嘀咕了一句,你不煮我煮,煮熟了爱吃不吃 白洛因刚把米淘好,正准备放水,顾海就进来了。 “不用你,拿来吧。”面无表情地朝白洛因伸过手。 白洛因没递给他,直说,“我来煮吧。” “你煮的饭太软了,本没法吃,和粥一样。” 顾海直接抢了过来。 白洛因冷哼一声,“你煮的饭也不怎么样啊,每次都特硬,吃着硌牙,咽下去硌胃,消化了硌肚子,拉出来硌肠子。” 这一大串话把顾海给激的,那张脸就像尿毒症晚期似的。 “不爱吃别吃”顾海推了白洛因一把,“一边待着去” 厨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切闹着玩都听不出来没劲 白洛因走到客厅,刚一坐下,就看到茶几上摆了一盘子剥好的栗子仁,面色顿时一喜,赶紧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又顺手抄起沙发扶手上的一本杂志,正好是自己想看的,于是一边吃一边看,小日子过得挺美。 顾海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白洛因坐在沙发上那副享受的模样,脸色更难看了。明明是他给剥的栗子仁,他给买的杂志,他非要疼着惯着结果看到这副场景,他心里反倒不舒服了。 “我让你吃了么让你看了么”顾海冷着脸。 白洛因就回了他仨字,“我乐意。” 顾海心里的火苗蹭蹭的往上冒,结果把自己烧得焦黑的,都没舍得发作一下。顾海不觉得自个窝囊,在处理恋人感情问题上,他始终秉承着一个原则,能让着就让着,能忍着就忍着,勇于承受的才是真爷们儿。 于是,悲壮的身躯再一次闪进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顾海一直沉着脸不说话,气氛憋得白洛因有些难受,他好几次想开口,结果都被顾海那紧紧挤在一起的两道剑眉给噎回去了。 白洛因拿过一个猪蹄儿,把蹄尖儿掰下来放到顾海的碗里,这个部位最好吃。 顾海心里略有几分小得意,果然以德治人是有效的,这不,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开始主动示好了。顾海继续保持漠然的态度,没说话也没笑,好像理所应当的,吃完了连句感想都没有。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白洛因问顾海:“要不要去健身” 顾海没搭理他。 白洛因只好自己去了健身室,一边跑步一边等,等着顾海进来。结果一直到他大汗淋漓地从跑步机上下来,顾海也没露个面。 白洛因擦了擦汗走出去,在每个房间里转了转,最后发现顾海站在阳台上。 白洛因径直地走了过去,在顾海的背后站了一会儿,顾海感觉到了,却没回头。白洛因的手臂很自然的搭到顾海的肩膀上,下巴铬在他的肩头,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有点儿冷啊。”白洛因开口说。 明摆着大瞎话脸上还冒着汗珠子呢,愣说自个冷可这种谎言顾海爱听啊,尤其当白洛因的手玩弄着他领口上的扣子,嘴里的热气呼呼灌进他耳朵里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冒气泡了。 顾海拽住白洛因的一条手臂,用烟头去烫他的皮肤,当然不是真烫,白洛因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胳膊上的两汗毛短了一小截,不疼倒是有点儿痒。 顾海终于转过身,眼前是一张英俊的面孔,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汗浸的刘海带着魅惑的湿意,运动过后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终究没忍住,大手按住他的脑门,将他抵到了墙角。 “想女人了” 白洛因知道这货开口就不是好话,好在有了心理准备,不至于气得跳楼。 “我都说了那是杨猛。” “甭管他是谁,甭管他是男是女,你是不是调戏人家来着” “算是吧。”白洛因勉强承认。 顾海一把攥住小因子,冷魅的视线迫视着他,“我满足不了你么” 这话从顾海的嘴里问出来怎么这么欠揍呢白洛因真想给他两个大耳刮子,让他适可而止,谦虚这两个字真的不适合放在顾海的床底表现上,尽管白洛因不想承认。 还在想着,下面凉了,白洛因一低头傻眼了。 “草,这是阳台,露天的,你疯了么” 顾海把白洛因翻过来抵在墙上,掏出自己的家伙,测测地笑了两声。 “我就是要让老天爷给我评评理,我怎么就不行了” 白洛因怒嚎,“顾海,你丫要敢来真的,我把你从十八楼踹下去信不信”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2光棍节的贺礼。 “我信,但是我乐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顾海将白洛因的两条胳膊反嵌到后背。 白洛因很清楚地知道,很多时候,他不能把气氛引到濒临爆发点的地步,因为一旦把话说横了,最后肯定用暴力绝解决,一旦牵扯到武力,吃亏的肯定是他。从小到大,白洛因从未在一个同龄男人之前显出如此大的弱势。 但是让他逆来顺受,他又不是这个脾气,于是每次都把话说得很痛快很漂亮,说完就后悔,后悔了也晚了。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顾海自说自话,龙虎猛的小家伙一跳出来,立刻迸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虽然已是五月,夜风还是有些凉,尤其是吹在光裸的皮肤上,更是透着丝丝寒意。白洛因刚才运动时流下的那些汗,这会儿已经完全挥发了,整个身体都在冒凉气。 终于,烙铁一般灼热的分身闯入体内,狭窄的甬道被狠狠撑开,有些胀痛难忍,却也瞬间点燃了身体的温度。白洛因的手指攥起又松开,呼吸一急一缓的,表露出此时此刻的所有感官情绪。 也许是第一次选择在这样暴露的场合,也许是第一次采用站姿,两个人都显得异常激动。顾海一条手臂圈住白洛因,让他的后背贴着自己的口,感受暴的撞击带来的强大震动。 白洛因的眼前是一闪一闪的灯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纵情观赏。他羞愤难当却又堕落地兴奋着,憎恶身后的男人却又无比享受他的凌辱和疼爱。也许被得太爽了,白洛因第一次发出带着哭腔的呻吟声,瞬间将顾海的情绪点燃引爆。 顾海抬起白洛因的一条腿,手臂卡在腿弯处,将私处的景观最大限度地暴露出来。白洛因的脸因难堪而涨出狂野的绯红,五指狠狠抠着墙面,冷热不均的呼吸中混合着隐晦的悸动,在突如其来的一个冲撞后,一切隐晦的情绪瞬间变得明朗而狂热。 “啊” 白洛因的脖颈猛地扬起,腰身不受控地抖动,笔直的长腿因震颤而弯曲,身后的手死死抵住顾海的小腹,明为挡,实则请。 这是一个致命的暗示,顾海像是点了捻儿的炸药,经过一段时间的预热后,爆发出惊骇强大的力量。他的手臂用力往上挑,将白洛因的两条腿拉出一个极限的间距,毫无保留地开始冲撞,像是一挺机关枪,高密度地发出威猛无穷的子弹。 白洛因被一拨拨的电流冲撞得近乎晕眩,小腹处骤然汇聚起一团火焰,越胀越满,突然就到了一个临界点,亟待爆炸,白洛因近乎崩溃地喊了一声,支地的那条腿骤然变僵,整个人都开始高强度地颤抖。 一股稀薄透明的体喷出来,打在了墙上,震傻了白洛因,却给顾海一个极大的惊喜。这是白洛因第一次在没有抚慰前面的情况下,同样得到了高潮的快感,滋味各有千秋,却同样妙不可言。 其后顾海像是上了瘾一样,将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羡煞众男的时间段,在这个时间段内,白洛因体验了在生死临界点上的快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喷一次,每次都是巨大的体能消耗,到最后腿都打晃了,神也处于极度迷乱的状态。 “嗯受不了了”又一次喷过后,白洛因开始强烈地抗拒,声音近乎哀求,“啊别再弄了。” “这样就不行了”顾海掐着白洛因的脸颊,“还早着呢,我这还没呢,着什么急” 白洛因出了一身虚汗,忍不住抱怨:“你丫那玩意儿是铁做的啊” “本来它是做的,结果你非要去调戏别人,它一生气就变成铁了。” 话音刚落,铁又开始肆意鼓捣起来,白洛因已经到了身体承受能力的极限了,顾海却还在神头上,他把手伸到白洛因前面,因为屡次喷而变得异常敏感的地方被顾海一捏攥,即刻让白洛因发出崩溃的求饶声。 “我真的受不了你别再弄了顾海顾海啊啊啊” “长记没下次还随便调戏别人不”顾海一边问一边做着最后时刻的酝酿。 白洛因此时神智全无,顾海问什么他都点头,为了奖励白洛因的乖顺,顾海再一次提高频率和力度。白洛因已然绷不住自己的喉咙,哭腔夹带着闷吼冲破一丝夜风的冰冷,癫狂的快感如同一团火瞬间将两个人点燃。 最后一次,白洛因的白浊顺着顾海的指缝流出,身体也随之瘫软下来,有些令人后怕的快感待在体内不肯走,白洛因抬手的一瞬间,胳膊还在不自觉的抖动。 第一次,爱过之后完全脱力 距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两个人洗过澡,一起靠在床头看电影,白洛因定定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的影像很快就模糊了。一片黑暗过后,脑袋猛地一垂,又赫然抬起,电脑屏幕又清晰了。 顾海恢复了贴心好男人的模样,看着白洛因在一旁磕头,柔声问道:“困了吧” 白洛因点点头。 “来,躺我肚子上。”顾海拍拍自己的小腹。 白洛因也不客气,直接把脑袋砸了上去,沉重的眼皮耷拉着,很快耳旁的声音就模糊了。 电影进入尾声,女主突然问了男主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男主还没回答,顾海就把视线转到了白洛因的脸上。 “因子因子” 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白洛因睁开眼,表情有些不耐烦。 “干嘛” “你喜欢我哪啊” 白洛因正困得不行,结果被顾海叫醒了问这种弱智问题,他能有耐心思考么于是直接回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啊” 得这句话一出,顾大少立刻不淡定了,那专门为媳妇儿御用的肚子这会儿也吝啬了,说什么都不给白洛因躺了,硬是把他的脑袋拔了起来。 这么一折腾,白洛因又清醒了,电影也结束了,正播放着片尾曲。 “你让我想想。” 白洛因开始正视这个问题,结果正视和没正视一样,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他又盯着顾海从头到尾地看,看到最后都看乐了,也没觉得他哪个地方吸引自己。 “想出来没啊”顾海对这个问题很重视。 白洛因实话实说,“我也没觉得你哪好啊。” 顾海凶恶的獠牙又伸出来了,“一条都想不出来么” 白洛因尴尬地笑了笑。 平时白洛因一笑,顾海立刻心花怒放,这会儿白洛因一笑,顾海一肚子的气。 撅了撅自家老二,“这你都不喜欢” 白洛因立刻躺倒装死。 顾海又把白洛因拽了起来,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白洛因烦了,对着顾海的口捶了两拳,“要不你先说” 顾海想了想,说道:“你特傻,而且像个小孩儿一样。” 白洛因呆滞了片刻,一副强烈鄙视的表情,“你还有脸说我傻说我像小孩儿” “本来就是,你睡觉的时候特像小孩儿,往我怀里一扎”顾海一每每回味,都是一副陶醉的表情。 白洛因却是一阵恶寒。 顾海还来劲了,一把将白洛因圈到怀里,将他的脑袋按在自个的口,戏谑地说:“宝贝儿,来,吃。” 白洛因猛地朝顾海的肚子上给了几拳,怒道:“你丫真该把那些首饰卖了。” “为啥” “花钱请个好点儿的神科大夫给你看看病,这才是正事。” 顾海哑然失笑,静静地瞅了白洛因半晌,问:“想出来没” 白洛因又一次沉默了。 顾海厚着脸皮提醒,“别说喜欢我睿智、成熟一类的,我都听腻了。” 白洛因手里要是有把锤子,早把顾海这张嘴凿成番茄酱了。 “怎么又不说话了”顾海捅了白洛因一下。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眼神森得像是小鬼一样,其实他是心虚,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想出一个像样的答案。 顾海突然笑了,把白洛因拉到枕侧,给他盖上被子,宠溺地看着他,“想不出来就别想了,睡吧。” 其实他心里也没个确切的答案,刚才那两条就是随口说出来的,若是让他继续说,他还能找出一大堆的理由来。在他眼里,白洛因到处都是优点,连缺点都是优点。 就像在白洛因的眼里,顾海也同样完美,完美得不知道怎样去概括和评价。 一年一度的校园运动会又要开始了,每个班都在紧张地筹备着这件事,施展个人魅力的时刻到了,很多男生都争抢着报名,女生略显拘谨,但也不乏跃跃欲试者。 学校里掀起一股积极运动的浪潮,每到下课或者是放学时间,都会有很多学生到跑道上进行紧张地赛前练习。校园恋人们也都转移阵地了,原来都喜欢在草丛里说悄悄话,现在不敢说了,生怕上一秒刚说完,下一秒就被标枪扎死了。 放学,还有男生陆陆续续来顾海这报名。 白洛因回头看了一眼,问:“人数齐了么” 顾海摇头,“没有,差好多呢。” “我看报名的人不少啊” “都是瞎凑数的,让我给轰走了。” “哪个班不得有几个凑数的啊”白洛因把报名表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男子长跑五千米和一千五百米那两栏全都空着。 “你把这两项给我填上。”白洛因给顾海指了指。 顾海当即反对,“不行,这两项在一天比,一个是上午,一个是下午,你肯定吃不消。” “我没问题,你给我填上就成了。”白洛因很坚持。 顾海倒不是不相信白洛因的实力,只不过不想让他受那份累,比赛时候的跑和锻炼时候的跑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他不想看到白洛因为了争名次而累死累活的模样。 “换一个吧,我觉得你跑四百米也可以。”顾海建议。 白洛因恼了,“你明明知道我爆发力不够。” 顾海长出一口气,一副苦恼的表情。 白洛因直接把报名表抢了过来,给自己填上了一千五和五千两个项目,看到四百米接力那里还缺了一个人,也把自己填上了。 到了报名的最后一天,有两个项目还在空缺着,可惜每个人报名的项目有限,如果可以重复报的话,顾海一个人就可以代表整个班出战了。 “标枪和四百米栏还没人报。”顾海嘟哝了一句。 白洛因帮忙物色人选,选来选去,都觉得这活儿适合个高的人。班里个高的男生差不多都报名了,只剩下尤其一个了,本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结果这货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心一横直接让顾海填上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3一对难兄难弟。 “哈哈哈哈” 森的档案室门口响起一阵厉鬼般的惊天长笑,笑者眼神恶毒,表情狰狞,被笑者一脸愁容,表情惶恐不安。 “你们班体委没经你允许,就给你报了五千米和四百米栏”又是一阵接不上来气的笑声,“他怎么想的啊就算是奔着垫底儿去的,也得找个厚实点儿的人啊” 杨猛恼恨地看着尤其,“你丫笑够了没有” 尤其刚把脸上的笑容收住,结果看到杨猛那弱不禁风的小窄肩,巴掌大的小瘦脸,和一副窝窝囊囊的怂样,噗嗤一声又乐了。 杨猛扭头要走。 尤其一把将他拽住,“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安慰你呢么” “有你丫这样安慰人的么你这不明摆着幸灾乐祸么”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尤其用手胡噜了一下脸,让自己保持镇定,“我这是变相安慰,你想想啊,我要是和你一起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不是更给你添堵么你就得把这当个笑话看,一笑而过。反正也是灰,你就随便跑跑,争取预赛就被淘汰。” “不用争取,肯定被淘汰。”杨猛一脸悲凉。 尤其轻咳一声,“也是啊,就算全力以赴也挤不进决赛。” “什么啊”杨猛又是一声咆哮,“尼玛五千米本没有预赛,直接就是决赛,只要你上了赛场,就得跑下来啊五千米啊我滴个天啊我走下来都够呛,别说跑了。” “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啊”尤其拍了杨猛的脑袋一下,“不就五千米么撒泡尿的工夫就跑完了。” “草,你丫前列腺增生吧撒泡尿要用那么长时间” 尤其又没节地嘿嘿笑了好长时间。 杨猛一副嫌恶的表情看着尤其,“我真应该把你这副模样拍下来曝光到校园网上,让他们瞅瞅你这副浪德行” 尤其伸着脖子朝外瞅了两眼,“好像快打铃了。” “那你回去吧。” 杨猛一边往回走一边暗暗咒骂自个,你说你找谁诉苦不好非得找他他就等着瞧你笑话呢,你丫还往粪坑里跳你不是傻帽儿谁是傻帽儿这回更难受了吧更憋屈了吧更尼玛想不开了吧该 走到楼梯口,尤其还乐吟吟地朝杨猛说了句,“祝你好运啊” 杨猛朝尤其离开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草,别尼玛再让我瞅见你 尤其乐悠悠地打开后门,乐悠悠地进了教室,乐悠悠地坐到自个位置上,感觉到身后有人拍他,乐悠悠地转过头。 “因子,啥事” 白洛因把复制的那份报名表递给尤其,“咱们班有两个项目空缺着,我给你填报上了。” 尤其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不安,“什么项目” “运动会项目啊” 尤其先是一愣,而后猛地将那张纸抽过来,看了几秒钟,脸上立刻涂了一层酱油。 “这还能改么” 白洛因很肯定地告诉尤其,“改不了了,已经交到主任室了,马上就要录入了。” 尤其顿感如雷轰顶,体育可是他最大的弱项啊再看一眼自个的项目,更是晴天霹雳,标枪他碰都没碰过四百米栏等等怎么越看越眼熟草杨猛也有这个项目,我滴个天啊这是报应么 趁着临上课前的一分钟,尤其决定和顾海商量商量。 “要不找个人替我吧咱们运动会是积分制的,最后班里的总积分还要排名呢,别让我给班上拖后腿了。” 尤其找顾海商量,就等于拔剑自刎。 顾海无情的目光扫视着尤其那张绝顶英俊的脸颊,声音不重但很有力度。 “找人替你你扫听扫听去,咱们学校有几个人不认识你比赛第一才加8分而已,比赛作弊要扣掉20分,你自个算算值不值。” 尤其沉默了十秒钟,刚要开口,上课铃响了。 放学,尤其找白洛因求助。 “你和顾海商量商量,咱们班不是有替补的么就让那个替补上算了。” 白洛因拍了拍尤其的肩膀,“我看好你。” 尤其怔住了。 “我觉得你的身体素质不错,挺有潜力的,就是缺乏锻炼。而且你这程子胖了,我觉得你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多运动运动,就当是减肥了。” 白洛因掐人的命脉总是那么准,尤其最爱的就是他那副皮囊,最介意的就是别人对他这副皮囊的看法。于是乎白洛因专从这里下手,而他的评价在尤其心中又有很大的分量,他要是说尤其胖了,电子秤显示瘦了,尤其也觉得自个胖了。 放学,杨猛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跑道。 五千米,五千米,杨猛想起这个数字就肝颤。 茫茫跑道,哪儿是我的歇脚之地啊一圈又一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东西给我拿着吧。”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杨猛转过身,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白洛因把身上那些碍事的东西交给顾海,打算在这个跑道上试一试,找找感觉。 “你也报名了” 听到杨猛的声音,白洛因才在人潮中发现这个不起眼的存在。 “是啊,五千米。”白洛因一派轻松的表情。 杨猛差点儿顺风跌倒,白洛因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了,保守估计比赛的那一天,白洛因至少得超他五六圈。想到那时所有选手都跑完,他独自一人在跑道上数圈的凄惨场景,杨猛就想捶地痛哭。 “你在这干什么呢等你同学” 白洛因随便打听了一句,因为他压没把杨猛和比赛联系到一起。 杨猛木讷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 顾海本来就看杨猛不顺眼,这会儿瞧他这一副呆痴的表情,心里更不痛快了,直接在旁边催促了白洛因一句,“你赶紧跑吧。” 白洛因点点头,上了跑道,顾海又跟了上去。 “要不我和你一起跑几圈吧反正我在这待着也无聊。” 两人刚要走,杨猛又追了过去。 “要不我也跟你们一起跑吧,我在这待着也无聊。” 白洛因肯定没意见,顾海也不好有意见,于是三个人一起跑起来了。 盯住他,盯住他,绝对不能被甩开,你只要盯住他十圈,你就胜利了 杨猛对自己胜利的标准就是别丢人现眼就成了。 白洛因和顾海跑起来很轻松,前几圈就是预热,速度不快,一边跑一边聊闲天,说说班里的事,唠唠家常。杨猛偶尔还能两句嘴,每次开口都有巨大的成就感。看看我和曾经的长跑冠军和少将儿子一起跑步,不仅能跟上,我还能开口聊天呢 跑到第四圈的时候,杨猛说话就有些费劲了,每次开口都是气喘吁吁的,说完更是呼哧乱喘,要拼命地倒气换气才能保证呼吸的顺畅。到了第五圈,杨猛基本说不了话了,只能听白洛因和顾海在前面说,默默地跟在后面。 到了第六圈,顾海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咱们正式开始吧。” 杨猛,“” 多么残忍的一句话,此时此刻,杨猛已经累得一塌糊涂了,而前面的四条腿刚开始神起来。杨猛眼睁睁地看着那四条健壮的长腿如同奔腾的野马,风行电掣般的脱离自个的视线,连个招呼都不打。 杨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像是老黄牛一样辛勤地耕耘着。 “调整呼吸,你现在的呼吸节奏有点儿快,三步一吸、三步一呼”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猛陡然一惊,尼玛这么快就超我一圈了 敬畏的眼神看着两个高大的身影从自己身边闪过,白洛因扭头朝他一乐,草,你还有力气乐呢你跑那么快你还能乐旁边那位更生猛,背了两个书包,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说着,你们都是人么没一会儿,顾海和白洛因又超过去了,没一会儿,顾海和白洛因又超过去了 不要和他们比,做好你自己就成了,记住你的对手只有你自己,今儿你能跑下来你就胜利了杨猛暗暗对自个说。 还有四圈,还有最后四圈,杨猛攥了下拳头。 后面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还有一圈了,冲刺” 杨猛差点儿被这句话刺激得一个趔趄,还有一圈他们都要跑完了么怎么可能我是从开始跑就计算的,他们是跑了六圈才开始计算的,怎么可能比我先跑完再说了,顾海不是说只陪着白洛因跑几圈么怎么可能一直跑到现在况且他还背了那么多东西 他们一定是偷懒了,肯定的,没错 两个人骤然提速,顾海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从杨猛身边过的时候,后背上的书包突然就撞了杨猛一下。杨猛两条腿正发软呢,被顾海这么一撞,整个人朝旁边歪去,不停地用脚找平衡,还是没找到,最后颓然倒地。 白洛因连头都没回,因为杨猛倒在地上的时候,白洛因已经冲刺到终点了。 “感觉怎么样”顾海问。 白洛因缓了几口气,“还好。” 顾海伸手去给白洛因擦汗,白洛因躲过去了。 “不用擦了,回家洗澡吧。” 两个人肩并肩走出了校门。 等尤其走到场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跑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了。跑校生已经走光了,住校生都去上晚自习了,这会儿锻炼最合适了。 尤其深深胳膊踢踢腿,舒展舒展筋骨,放松放松肌。 就在他准备跑的时候,突然听到某处传来一阵哭声,隐隐约约的,还带着含糊不清的咒骂,他顺着声音寻觅过去,哭声越来越大,而且越听越熟悉。 “呜呜尼玛的我脚崴了,腿抽筋,胳膊也抽筋,全身上下都抽筋瓦我还差两圈呢,我得跑完了才能家走啊呜呜人家跑三圈我才跑一圈啊,人家撞我一下我就栽跟头啊” 尤其轻咳两声,旁边的哭声戛然而止。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4温馨赛前准备。 “你可真是你大舅的亲外甥。” 尤其蹲下身看着杨猛。 杨猛狠狠地抹一把眼泪,屁股在地上转了一个圈,背朝着尤其说:“告诉你,今儿我心里特不痛快,你最好别惹我。” 尤其用膝盖拱了杨猛的后背一下,带着几分挑衅的口气逗他,“我惹你又怎么样” 杨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老虎,嗖的一下转过身,抱住尤其的一条腿开始大声嚷嚷。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尤其在草丛里打手枪呢啊” 杨猛力气小,嗓门却不小,可能遗传了他老娘的优良传统。他这么一喊,整个场上回荡的都是这个声音,教学楼就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凡是长个耳朵的学生都能听见。 尤其一惊,赶紧蹲下身捂住杨猛的嘴,狠狠朝他后脑勺抽了一下。 “你丫的给闭嘴” 杨猛不吭声了,过了一分钟左右,尤其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背湿了。他把手放下来,杨猛又开始哭了,一边哭一边用手捶地,看样子很痛苦。 “不是你哭什么”尤其有些着急了,“我刚才也没使劲啊” “和你没关系。”杨猛抽泣了两下,眼睛对着天空,一副悲恸的表情,“你无法理解我心里的苦,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哭一会儿,哭完了我还是一条好汉。” “我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尤其盘腿坐到地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不就是运动会要跑个五千米么” “你怎么知道的”杨猛蔫不唧唧地揪着地上的草。 尤其无奈地瞟了杨猛一眼,“不是你和我说的么” “哦,对,我告诉你了。” 杨猛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听着像是唱歌似的,不愧是哭丧大队队长的外甥。 尤其看到杨猛肩膀一抽一抽的,语气难得温柔了一些。 “有什么好哭的怕丢人就弃权呗。” 杨猛捶顿足,“我想弃权就弃权么你也不问问我爸答应么我们杨家列祖列宗答应么” 尤其,“” 杨猛又哭了,“哎呦喂,这可咋办啊” 尤其看出来了,这货就是没病找病,闲的 “行了,你自个在这哭吧,我去跑步了。” 杨猛的哭声戛然而止,没事人一样地朝尤其盘问:“你这会儿跑步干什么” 尤其内心犹豫了一下,出于对面子的考虑,还是没把实情告诉杨猛。 “就是锻炼身体。” 等尤其跑完五圈,站在跑道上朝草坪中央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儿还有个小点点。他一步一步朝里面走,结果发现杨猛果然还在。 “你怎么还不回家天都黑了。” 杨猛唉声叹气的,“我还有两圈没跑完呢。” “那就赶紧跑啊” 杨猛讷讷的,“不想跑。” 尤其坐下来看着杨猛,杨猛不哭了,但也没啥表情了,呆头呆脑地瞧着不远处的跑道,后脑勺的头发上还着几草屑,一副受了欺负的倒霉样儿。 尤其噗嗤一声乐了,但不是嘲笑,是一种无奈。 “你至于么” 杨猛有气无力地说:“今儿我和白洛因一起跑的,他也报了五千米,结果我让他超了好多圈。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还和他一块跑”尤其不知道说啥好了,“你咋没和顾海一块试吧试吧呢” “顾海也在呢,他还背了一大堆东西,都比我跑得快。” 越说越委屈,杨猛的嘴角又咧开了。 “得得得,您别嚎了,要我说你都没有哭的必要,要真是一个水平的,输给人家哭几声也值了。你这差了十万八千里,哭着都没劲” 杨猛咧开的嘴角又紧紧抿上了,一副惨遭凌辱的悲愤相儿。 “行了,赶紧回家吧。”尤其推了杨猛一把,“晚上降温了,你穿这么点儿肯定得感冒。” 说罢自个拿出纸巾擤鼻涕。 杨猛一动不动的。 尤其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朝杨猛说:“你不走我可走了。” 杨猛还是没反应。 尤其真走了,走了十多米又折返了,一副恼恨的表情看着杨猛。 “你有什么可难受的你们班体委给你报了项目,证明他看得起你我不是和你一样么我都没碰过标枪,顾海还给我报了这么一项我比你还怕丢人呢,不也没事人一样地来这锻炼么” 一听这话,杨猛郁的眼神一下放光了。 “真的你也报了项目都有啥” 尤其没好气地说:“标枪,四百米栏。” “你也有四百米栏哈哈哈”杨猛瞬间兴奋了,迅速从草地上坐起来,拍拍尤其的肩膀,一脸痛快地说:“那个,我回家了” 草,刚才安慰了你半天都没管事,就尼玛说点儿我的倒霉事儿,瞧把你治愈的 杨猛哼着小调跑跑颠颠地走了。 尤其看着杨猛的背影暗暗咬牙,就当可怜你了。 几天之后,尤其才知道他的怜悯之心施舍得有多不值,他和杨猛说完的第二天,杨猛就把他参赛的消息大面积地散步到学校里。不出三天,全校的师生都知道尤其参赛了,也知道尤其比的是什么项目,甚至连分在那组,什么时间开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尤其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 这会儿再弃权,等于临阵脱逃,多丢人啊不弃权,以他这个水平,到时候肯定更丢人。 已经没有退路了,尤其只能拼命地锻炼锻炼再锻炼。 “尤大明星,在这练标枪呢”杨猛哼哼唧唧地从远处走过来。 尤其拿标枪的尖儿指着杨猛,“你丫别过来啊,过来扎死你” 杨猛已经基本清了尤其锻炼的时间,所以一有空就会过来参观一下,看看他的进步状况,给自个的懒惰找个借口。偶尔看到尤其进步了,就会如临大敌般地紧张起来,赶紧加紧锻炼,生怕丢人现眼找不到伴儿。 俩人总是一起锻炼,一来二去,尤其也就不在乎杨猛干的那点儿缺德事了。偶尔还会监督监督他,刺激刺激他,杨猛虽然先天不足,可后天多敦促敦促,还是有点儿成效的。 杨猛在距离尤其稍远一点儿的地方观看,尤其开始助跑,然后胳膊发力,猛地一掷,标枪瞬间飞了出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姿势也很标准,颇具观赏,而且看投掷的距离,貌似也挺远的。 “好”杨猛大喝一声,激动地鼓掌。 “好什么好啊”尤其沉着脸去捡枪,“枪尾先着地的,扔得再远也没成绩。” “呃” 尤其有点儿发愁,姿势明明对了,怎么总是扎不到地上呢 杨猛给尤其出主意,“你把标枪反着拿,不就枪头先着地了么” 尤其,“” 两个人一起练跨栏,因为没有栏,又不想去体育馆借,只好一个人充当栏,一个人去跨。因为杨猛个头小,尤其腿长,所以每次尤其跨的时候总是很轻松,可到了杨猛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十有八九都会扑在尤其身上。 又轮到杨猛了。 “准备好了没”杨猛大声喊。 尤其回头,给了杨猛一个ok的手势,然后转过头,刻意把头压得很低,好让后背的高度降到最低,避免再一次被杨猛扑倒的下场。 杨猛开始助跑,跑到尤其身边,猛地抬起一条腿,紧跟着另一条腿,然后稳稳落地。 这是杨猛第一次在跳起来之后脚丫子先着地。 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激动地拍了拍尤其的后背,“哎,我是不是跨过去了” 尤其没说话。 “你怎么还不起来”杨猛纳闷。 尤其费力地张开嘴,“你丫先把脚丫子挪开,踩着我头发了。” 夜晚,浴室,浴缸,两个泡澡的男人。 白洛因的头靠在浴缸的边缘长舒了一口气,运动过后泡个热水澡的感觉真舒服,身上每一块紧绷的肌都松弛下来了。他抬起一条腿,没有太大的感觉,又抬起另一条腿,好像有点酸胀,不过还好。 顾海坐在他的对面,白洛因一抬腿,他就往人家腿间瞟,白洛因再一抬腿,他还往那个地方看,像个职业流氓。 “今儿跑了那么长时间,脚底板酸不酸”顾海柔声问。 白洛因活动了一下脚趾,“有点儿疼,还好。” “我帮你按摩按摩。” 顾海说着,开始用手指肚儿在白洛因的脚心上一下一下按摩着,白洛因感觉挺舒服,就闭上眼睛由着顾海弄。开始还像那么回事似的,后来越来越不对劲,白洛因一睁眼,发现自己的脚趾头跑到顾海嘴里了。 另一只脚扬起一片水花,打在顾海的色脸上。 顾海把身体顺到和白洛因一个方向,浴缸不够大,两个人只能侧躺着,顾海的一条手臂圈过白洛因,手在他的脸上宠溺地抚着。 “明天就要比赛了哈。” 顾海也不知道是说给白洛因听呢,还是说给自个听呢。 白洛因嗯了一声。 顾海又开口,“今儿得好好休息哈。” 白洛因听出了顾海口气中的哀怨,于是这次更重地嗯了一声。 顾海闷闷地沉默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 “对了,你的项目都在后天对吧” 说着手就朝白洛因的腿间伸去,那种迫不及待就像小孩要吃一样。 结果,被白洛因一把攥住。 “你的项目在明天。” 顾海想说我没问题,结果看到白洛因的眼神,打退堂鼓了。 睡觉前,白洛因用脚踢踹了顾海一下。 “明儿加油啊。” 顾海扬唇一笑,“一句加油就得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顾海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亲了一口。 “这边。” 顾海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 刚想骂一句,你丫有完没完了结果看到顾海那一副眼巴巴等着的表情,心里不落忍,只好凑过去又亲了一口。 顾海也在白洛因的嘴唇上烙下一吻,这才心满意足地睡觉。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5来一顿家暴宴 运动会开幕式过后,宣布比赛的枪声在跑道上响起。 第一项就是一百米预赛,顾海填报了这个项目,而且被分在第三组。所以开幕式过后,顾海直接去检录了,白洛因和其他同学一起坐在看台上观看。白洛因手里拿着一台照相机,打算一会儿给顾海拍照,结果一扭头,看到尤其穿着一身运动装,英气逼人、魅力四的,赶紧咔嚓了一张。 尤其听到动静,和旁边的同学挪换了一下位置,坐到白洛因身边。 “你的比赛项目是哪天” “明天和后天。”尤其淡淡回道。 白洛因一边看着照片,一边随口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尤其实话实说,“和没准备一样。” 白洛因刚要开口,一百米预赛的前五组选手已经陆续入场了,想说什么突然就忘记了。目光在队伍里搜寻了好久,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松了口气的感觉。然后拿起照相机,镜头追随着顾海,就在顾海扬起头朝他笑的那一瞬间,迅速按动快门。 一个阳光的小伙子在场上定格了。 白洛因放下相机,往回查看了一下,忍不住笑道:“真傻。” 尤其发现,白洛因在说傻这个字的时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从他的唇齿间溢出。从顾海出现,到白洛因拿起相机拍照,再到相片定型,一个看似平凡的过程,因为白洛因的一个笑容变得如此不平凡。 罗晓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坐在白洛因和尤其的下面。 “老师。”白洛因唤了一声。 罗晓瑜回眸一笑,白洛因用相机捕捉到了这个惊艳的瞬间。 比赛开始了,第一组选手已经准备就绪,发令枪一响,一排人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个个爆发力惊人。看台上响起一阵阵的加油喝彩声,白洛因的目光很专注,甚至带着排查和审度,他不仅仅是看热闹的,还要暗暗记下那些可能对顾海拿冠军造成威胁的人。 第一组很快跑完了,第二组在做着准备,刚才安静片刻的观众群这会儿又热闹起来。 不知道是谁开了个玩笑,班上立刻想起一阵起哄和口哨声。 白洛因没听清,只听到“巧克力”三个字。 尤其朝身后的一个男生打听了一句,“他们笑什么呢” 那个男生乐呵呵地说:“咱们班主任太偏心眼了,那么多运动员参赛,她就送了顾海一块巧克力。” 白洛因举起相机的手突然在那一刻放下了。 “老师,您偏心眼,您凭什么只给顾海一个人”一个胆大的男生站起来叫嚣。 相比以往的暴脾气,今天的罗晓瑜显得异常的温柔,不仅没用那双桃花眼瞪人,甚至连一句反驳都没有。就那么轻松自在地笑着,笑容里透着几分羞赧,如花的脸蛋儿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难得看到罗晓瑜这么平易近人,很多同学争着要和她合影,班里一片欢乐的气氛。 白洛因停顿了几秒钟,手里的相机又举了起来。 第三组选手出场了。 罗晓瑜开始整顿纪律,“都别闹了,安静下来,顾海要开始跑了。” 口令声一响,所有比赛选手都蹲了下来,顾海是最后一个,蹲下之后还朝白洛因露齿一笑。白洛因真想骂他一句,尽管这个笑容很大程度地安抚了白洛因的情绪。白洛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他自己比赛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明明在赛前给他测算了速度,本不是那些同学可以匹敌的,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果然,顾海起跑比别人慢了半拍。 白洛因心里一紧,十米过后才慢慢放松下来,班里的同学开始加油呐喊,罗晓瑜也是异常激动,扯着喉咙给顾海加油。五十米过后,优势太明显了,呐喊直接变成欢呼了。 撞线过后,白洛因看了一下手里的秒表,不知不觉竟然让他给攥模糊了。 速度比平时慢了将近半秒,可能是起跑慢了,也可能是中途减速了。不过这个速度还是列在了小组第一,轻松打破了校园最好记录,直接给27班先加了20分。 顾海回到班级队伍里,又是一阵叫好声,尽管很想黏糊到白洛因身边,可是出于礼貌还是先和罗晓瑜打了声招呼。 罗晓瑜拉着顾海的手,一个劲地夸赞,“表现真不错。” 周遭男生一脸艳羡的目光。 “合影合影”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班里又开始起哄,纷纷要求罗晓瑜和顾海来张合影。 这个任务由谁来执行那还用说么身后就坐着一个拿相机的。 “给我拍帅点儿啊”顾海朝白洛因说。 白洛因暗中咬牙,给你丫拍就不错了,还尼玛这么多事 顾海把手搭在罗晓瑜的肩膀上,脸上带着阳光明朗的笑容,配上旁边那张绝美的脸蛋,真看不出是师生配,倒像是一对情侣。 白洛因刚把相机放下,罗晓瑜示意白洛因再来一张,这次她把手揪在顾海的耳朵上,脸上露出恩师训诫学生的调皮表情,顾海也很配合地来了个言听计从的乖顺模样。 在别人眼里真登对啊,在白洛因眼里真欠抽啊 整整一个上午,接二连三地比了很多项目,班里的同学也参加了不少,除了顾海之外也有排在小组第一的,可白洛因再也没见过罗晓瑜像刚才那样激动地大喊大叫,也没见她再主动要求与谁合影。 下午比赛项目一结束,学校就宣布提前放学了。 回家的路上正好经过一个商场,顾海停住了脚步,朝白洛因说:“要不咱们进去看看鞋,明天你不是要比赛了么买双好点儿的跑鞋吧。” 白洛因气结,“不是前天买的么” “买了么”顾海一副惊讶的表情,“我怎么没看见你穿啊” “不是你说让我留到比赛那天再穿么” 说着,拽了顾海一把,示意他赶紧走。 顾海就属于那种路过商场,不买点儿东西心里不舒坦的主儿,白洛因拽了半天都没拽动,顾海还是坚持再买一双。 “诶,你觉得第二个橱窗摆着的那双黄色的怎么样我觉得特适合你穿。” 白洛因回头看了一眼,又是新款上市,又是一个超限量系列的,又尼玛标价三千多 “适合不合适也跟你没关系,你给我走” 白洛因又开始拖拽顾海。 顾海像是一匹犟驴子,怎么拖都拖不走,最后还是冲进去买了一双。提着出来的时候满面红光、喜气洋洋的,压不像是刚掏过钱的,倒像是刚中彩票的。 白洛因有点儿发愁,怎么治治他这个瞎花钱的毛病呢 “用不用再买身运动服” “你够了”白洛因顿时火大,“有你这么糟践钱的么” “怎么能叫糟践呢咱买的也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啊,我把钱花在衣食住行的方面有错么钱堆在手里不花留着干嘛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不会花钱的人就不会赚钱,只有消费才能促进生产,有压力才有动力啊” “我只看见你消费了,也没看见你生产啊” “我怎么没生产”顾海凑到白洛因耳边,玩味地说:“我不是每天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牛来喂养你么” 白洛因狠狠的给了顾海一脚。 等顾海重新走回白洛因身边的时候,白洛因忍不住打听了一句,“你爸现在是不是每个月都给你零花钱” 顾海点点头,“是啊,不然我敢这么花么” “那好,以后你把钱交给我,我来替你保管。” “成,从下个月开始。” 白洛因微敛双目,“为什么要从下个月开始这个月还没给你么” “给了。”顾海略显得没有底气。 白洛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钱呢” “花没了。” “今儿刚几号啊,你就给花没了”白洛因暴怒,“你都干什么了花了那么多钱” “昨晚上买东西用的。” 白洛因死皱着眉毛,“你昨天什么时候买过东西我一直在你身边,我怎么不知道” 顾海的嘴角扯动两下,声音平静。 “昨晚上你睡着的时候,我把你购物车里的东西都给结算了。” 白洛因的脑袋轰的一下炸了,他有多久没有登录那个账号他都记不得了。从他了解网上购物开始,就习惯地把喜欢的东西存到购物车里,想着等哪天有了网银就一样一样地买下来。这一存就存了几年,很多东西已经从喜欢变成不喜欢了,但是他也懒得去删,想着哪天就一次清空了,结果 白洛因揪扯着顾海的脖领子,神情悲恸,“你可真是我的活祖宗” “头一次干这么浪漫的事。” 说完,顾海还用手把脸捂住了,一副欠抽的羞涩做作样儿。 白洛因瞟了顾海一眼,都尼玛想哭了。 晚上洗完澡,两个人照例早早地躺到床上休息,白洛因看杂志,顾海玩手机。白洛因翻了一页,顺带着瞥了顾海一眼,顾海正在用拇指飞快地敲击着手机键盘。 “你在干嘛”白洛因凑了过去。 顾海给白洛因看了一眼,“聊天呢。” 白洛因记得顾海很少和别人聊天,登陆聊天工具也只是查看一下留言,今儿怎么这么好兴致 “和谁聊呢”白洛因随口问了句。 顾海的拇指停顿片刻,“班主任,罗晓瑜。” 白洛因直接把顾海的手机抢了过来,看了一眼罗晓瑜的聊天账号,然后丢给顾海。 顾海乐呵呵的,“她主动加的我,正和我聊你呢,说你是她带过的学生里面最聪明的一个。” 白洛因压没听顾海在说什么,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机,登陆聊天工具,向罗晓瑜发出好友请求,验证信息就是自个的名字,过了很久都没得到回复。那边的聊天还在继续,可见罗晓瑜就在线呢,白洛因不信这个邪,又发了一次,这次直接遭到了拒绝。 他早就听说过,罗晓瑜从不公布自己的聊天账号,也从不加任何一个学生。 白洛因又把顾海的手机拿了过来,打开通讯录,查看罗晓瑜的电话号码,再对照一下自个记录的,果然是两个不同的号码。 怪不得每次他请假都打不通,顾海一请假就能打通 白洛因的眼前突然就浮现了上午拍的那两张照片,一张勾肩搭背的,一张揪耳朵的。 “怎么了”顾海问。 白洛因突然侧过头,定定地看了顾海几秒钟,然后把手伸了过去。 “嗷” 顾海的那只耳朵,被白洛因从床头揪到床尾,从床上揪到床下,顾海嚎叫、躲避、挣扎均无果。白洛因拎着顾海的那只耳朵,拖着他在屋子里整整转了一圈,后又将他搭在别人肩膀上的胳膊抡起来一顿拳头大餐,直到顾海那条胳膊全麻了,脸皱成一朵野菊花,白洛因才收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6杨猛童鞋发力。 在白洛因的严厉管教下,顾海主动将罗晓瑜的账号拉入黑名单,又删了她的手机号,还保证不私自进出她的办公室,以及在课余时间和她有任何往来 第二天上午,白洛因的五千米要开始角逐了。从白洛因开始检录一直到入场,顾海的一颗心都悬着,他站在看台的最高处,以便白洛因能一眼看到自己,又不至于太近而给他造成心理压力。 尤其也站在标枪比赛场地准备预赛,原本关注度不高的赛事,因为尤其的参与而显出极高的人气。尤其往那一站,几百台照相机和摄像机的镜头就对准了他,好在尤其排在五十几号,此时此刻毫无压力,还可以趁机看看五千米的角逐。 杨猛站在五千米的角逐场地,一副蓄势待发的表情,看得尤其直想乐。心里默默地祝福他能跑完全程,关注的目光自然而然转向了白洛因。 枪声一响,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白洛因不快也不慢,处在中间靠前的位置,跑得很轻松。杨猛就在离他不远的位置跟着,虽然跑得有些吃力,但也不至于落到最后一个。 很快,第一阵营的人向标枪比赛场地靠近,尤其趁机喊了声,“因子加油” 白洛因朝尤其露齿一笑。 杨猛很快也跑过来了。 尤其又喊了一声,“嘿杨猛,实在不行就下来吧” 杨猛狠狠瞪了尤其一眼,小身板在庞大的队伍中坚强不屈地挣扎奋斗着。人家在跑过班级队伍的时候,都会听到一阵欢呼呐喊声,唯独杨猛跑过去,整个班集体噤声,让这个瘦小的身影又多了几分悲凉。 其实,杨猛完全没必要这么苦逼,都是他自找的,比赛之前和全班同学打了招呼:我比赛的时候,你们绝对不能给我加油,更不要喊我的名字,就让我默默无闻地丢人吧 回头瞅了一眼,身后还有十几个人,还好还好,离倒数第一还有一段距离。 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差距就显现出来了,除去领跑的,前面只剩下四个人。白洛因算是其中一个,剩下的三个人是一个班的,可谓组团作战。 起初他们还能和白洛因和谐共处,慢慢的,白洛因发现他的前进遇到了一些阻力。这三个人一直在想方设法包抄围困他,不停地变换速度影响他跑步的节奏,而且总会打一些擦边球,试图绊倒或者拖垮白洛因。 很多人都看出这种局势了,班里同学纷纷怒骂,顾海拧眉注视了片刻,每当那三个人有什么小动作,白洛因的脚步出现不规律调整的时候,顾海的脸色都要难看几分。 罗晓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顾海身边了,很认真地朝他提醒了一句,“你别下去惹事,比赛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只能怪咱们准备不够充分。” 顾海恍若未闻,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下走。 罗晓瑜用手拽住了顾海的胳膊,“咱们班现在是第一,你这么一闹就前功尽弃了。我相信白洛因的实力,耐心和我们一起观战吧,只要给他加油就好了。” 说罢,罗晓瑜带头喊了一句:“白洛因加油” 班里的同学很快跟着一起喊。 “白洛因加油,白洛因加油” 白洛因听到声音抬起头,目光朝看台上扫过去,本想给同班同学一个笑脸,结果突然就瞄见罗晓瑜拽着顾海的胳膊,刹那间一个恍惚,险些被旁边的人撞得一个趔趄。 这一次顾海说什么都站不住了,强行甩开罗晓瑜的拉扯,并保证决不给班级抹黑,就朝比赛场地走去。 杨猛还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和第一方阵的距离越来越大了,但是相比那天和白洛因、顾海一起练习,进步已经相当明显了。杨猛也纳闷,按照白洛因的速度,早该超自个一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影呢 杨猛回头看了一眼,白洛因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在被两个人夹击。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估计是这俩人的同伙,他们的目的肯定是保这个人第一。 草杨猛恼了,欺负我们人少么因子,你别着急,我来了 白洛因看到杨猛回头朝自己笑,突然就来了一股劲,逮到一个夹缝钻了过去,紧跑两步暂时甩掉身后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看白洛因跑了,赶紧加速度往前追,却没料到前面突然多了一个碍事的。杨猛像是喝醉了一样,脚步七扭八歪,浑身烂颤。那两个人向左,他就向左,那两个人向右,他就向右 杨猛本来就累得够呛了,这么折腾能好受么那俩人跑得再慢也比他强多了,他要想拦住两个人,就得使出四倍的劲头来,努力跑在人家前面。他已经不去考虑后面十圈怎么办了,他的目的就是尽可能拖住这两个家伙,为白洛因争取更多的时间,让他确立不可撼动的优势地位。 尤其站在标枪比赛场地,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个被人推搡怒骂的弱小身影,心里突然被震撼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充溢着整颗心。 也许是看多了杨猛在跑道上叫苦连天,这会儿对他的坚持和顽强有着如此深的感触。 没人知道杨猛多怕丢人现眼,多怕倒数第一,多怕跑道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只有尤其知道,他还总是笑话杨猛的这种想法,可当他看到杨猛为了朋友毅然决然抛弃这些杂念的时候,突然发觉一点儿都不可笑了。 杨猛的肺都要爆炸了,两条腿开始打晃,这次是真的打晃,不是故意装出来的。白洛因已经超过他半圈了,这会儿完全可以收手了,可一想到白洛因再超过来,这两个家伙可能会再次围堵,杨猛咬了咬牙,干脆把他们拖垮了吧 也许实力本来就有限,也许杨猛的小身板真的爆发出了超能量,这两个人的脚步和呼吸都开始凌乱了,连骂人都显得气息不畅了。 杨猛瞥了他们一眼,心里暗讽:原来你们就这点儿本事啊 正想着,两个人突然一起追了上来,左右两边推挤着杨猛,杨猛本来就矮小,再加上巨大的体力消耗,说话就要在僵持中阵亡了。 “尤其,尤其” 小喇叭开始喊尤其的名字。 尤其刚回过神来,看台上响起山崩地裂的呼喊声。 “轮到你了,只有一次机会” 尤其接过标枪,站到助跑的起点,就在他举起标枪的一瞬间,突然看到杨猛踉跄着朝草坪上摔去。 “你大爷的” 尤其突然狂吼一声,手里的标枪猛地朝跑道上掷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抛物线,直奔那两个作恶的家伙。 “啊啊啊咋回事”其中一个惊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标枪怎么扔这来了” 另一个叫都叫不出来了,抱着脚在地上打滚,鞋子前端一个大窟窿,往外翻着毛,那是标枪扎的,其中一个脚趾头也被扎伤了。 尤其暗喜草,竟然是枪头先着地的,第一次成功啊 标枪场地和看台观众席上响起惊呼声和哄笑声,尤其不甚在意,直接走到跑道上和裁判解释了一句,“对不起,失误,失误了。” “下次注意点儿,有你这么扔标枪的么都照你这样,想往哪扔就往哪仍,以后谁还敢参加这个项目啊” “是是是” 尤其恭顺地承认错误之后,朝杨猛跑过去,杨猛已经站起来了,不过身后早没人了。 “走,我跟你一起跑。”尤其说。 杨猛已经累到脱力了,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你干嘛和我一起跑你不比比赛了” “我被淘汰了。”尤其一脸轻松。 杨猛释然地笑笑,身上又来了一股劲儿,果然尤其的厄运和失败总能给他带来力量和鼓舞。 跑了几步,杨猛又问:“我是不是倒数第一” 尤其难得说了句动听的话,“不是,刚才那两个人已经被你甩在后面了。” “那就好。” 杨猛擦擦汗,继续拖着沉重的步子前行。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7又一灰倒下。 甩掉了后面两个人,白洛因很快和前面一个展开了厮杀。 本来水平是高出对手一截的,可惜刚才被围困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白洛因追起来有些费劲。加上前面这位也不是善茬,白洛因每次一接近,他就有意无意地遮挡和阻拦,甚至频繁地变换节奏,完全是自杀式的战术,本不顾及自己的体力。 顾海此时此刻已经抵达跑道最外圈,没有如罗晓瑜所想的那样,直接劈头盖脸地将第一名一顿揍,而是很冷静地告诉白洛因:“和他保持三米的距离。” 听到顾海的声音,白洛因焦躁的情绪突然就缓和了下来。 顾海在部队待了那么久,接触了那么多训练,长跑是其中最基本的一项。他从第一名的呼吸频率、跑步姿势、腿型等等各个方面来推测,白洛因只要以自己的速度和节奏坚持三圈,这个人就耗不住了。 果然,跑到两圈半的时候,此人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劲了。 白洛因很快超过他,占据第一的位置,看台上掌声雷动。 顾海此时此刻才跟上来,跑在白洛因的旁边。 白洛因有些累,但是可以承受,扭头看了顾海一眼,还为刚才罗晓瑜拽他那下吃醋呢,当即怒斥一句:“你跟来干嘛” 顾海乐呵呵的,“我想你了。” 谁也无法想象,在这种励志、鼓舞人心、激情迸发的赛场上,两个并肩作战的小伙子竟然说着如此麻的情话;更没人能够想象,在这种挑战意志力的长途奋战中,某人还能腾出一丝气力用来打情骂俏。 还有最后五圈,白洛因看了下时间,第一是肯定没问题了,要想破纪录,恐怕得拼一下。 顾海看到白洛因的前襟全都被汗水湿透了,呼吸也不像最初训练的时候那般均匀了,可能是前面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这会儿有点儿吃不消。 眼瞅着还有四圈,他媳妇儿还得熬四圈,顾海先挺不住了。 “要不咱别跑了” 白洛因俊脸一沉,扭头怒道:“有你丫这样给人加油的么” 顾海皱着脸,“我这不是心疼你么” 白洛因没搭理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在倒数第三圈加快速度。 顾海心里一紧,忙问:“干嘛提速” “破记录。” “破纪录”顾海好像受了多大的打击一眼,立马黑脸了,“你丫给我悠着来啊,别犯二,拿个第一就成了,非得破那个记录干嘛就算有额外加分,也是加给咱们班,对你有啥好处啊” 白洛因艰难地开口,“你能不能别磨叽了” 本来我就够累了,你还在这挫我的斗志,真不知道你这干嘛来了 倒数第二圈,白洛因的呼吸节奏彻底乱了,完全无章法可循了,顾海跑在他的旁边,能感觉氧气匮乏给白洛因带来的煎熬。心里真是揪心的疼啊,恨不得一棍子将白洛因打闷,直接扛到终点。 白洛因正在和自己的意志力进行激烈的搏斗,顾海又开口了,“降速吧,第一稳拿了,跑完得了。” 白洛因完全视他为空气。 顾海真是看不下去了,竟然用力拽了白洛因一下,强迫他降低速度。 白洛因撑着最后一分气力朝顾海咆哮了一句,“你给我滚” 最后一圈的枪声打响了。 白洛因已经全然顾不得身体的承受能力了,冲刺就意味着呼吸停歇、意识丧失、身体麻木 此时此刻,顾海也不再说丧气话了,让白洛因尽快冲到终点、脱离苦海才是最重要的。 “加油,加油,宝贝儿,憋一口气,就快了” 草听到顾海这一番加油,白洛因突然觉得自个不是在跑步,倒像是生孩子 终于,口顶到了那红线。 一声欢呼声从远处传来,震散了头顶上的一团云朵。 白洛因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空气,瘫软的腿缓缓地在跑道上行走着。 “破纪录了。”记录员朝白洛因举了举手里的计时器。 白洛因停顿了几秒钟,扭头看一眼顾海,顾海正在朝他笑。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猛地窜上顾海的后背,狠狠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然后捶着他的肩膀肆无忌惮地大笑,笑声沿着塑胶跑道一路奔走,甩下了长长的一段快乐。 真正的励志哥还在跑道上顽抗着。 “还有几圈”杨猛朝尤其问。 从尤其跟着杨猛一起跑到现在,这句话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还有两圈,最后的两圈。” 杨猛苍白的脸上浮现几丝苦楚,“还有两圈呢我跑不动了。” 尤其狠狠在杨猛的屁股上给了一下,疼得杨猛直咧咧。 “赶紧跑,就差两圈了还叫唤什么” 杨猛瞅见别人一个个全在终点那停住了,只有他还在跑,又问:“我是不是倒数第一” “你管自个第几呢,反正你差了两圈,这两圈你必须跑完了。” “不跑了”杨猛再次泄气。 尤其又朝他的后背给了两拳,在整个跑步过程中,杨猛不知道挨了尤其多少打。杨猛就像一头小驴,尤其就是那赶驴的农夫,拿着小鞭,一个劲地抽打着。 “杨猛,加油,杨猛,加油” 还剩最后一圈的时候,看台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加油呐喊声,要不是呼吸道阻塞,杨猛说什么也得哭一阵再走。 最后的半圈,杨猛已经是垂死挣扎了,不知道自个是怎么跑下来的,也不知道挨了尤其的多少下鞭打,总之他跑下来了,一步没停,就那样勇敢地给五千米划了个圆满的句号。 停下来之后,杨猛完全脱力了,尤其一激动,竟然把他给抱起来了。 杨猛感动得痛哭流涕的,一个劲地揪扯着尤其的头发表达自个的感激之情。 五分钟过后,杨猛歇过来了,尤其也清醒过来了。 两个人互视一眼,一个突然往外推,一个赶紧往下蹿,然后奇愣愣地看着对方。 “你抱我干嘛”尤其恶人先告状。 杨猛炸毛了,“谁抱你了明明是你主动抱我的” “我抱你”尤其一脸嫌弃的表情,“你丫跑倒数第一,我站在你旁边都觉得丢人,我还抱你” “我跑倒数第一怎么了我跑倒数第一怎么”杨猛叫嚣,“你丫的没两分钟就给淘汰了,还尼玛有脸损我呢” “我被淘汰是因为谁啊” “甭找客观理由,你本来就是那个水平。” 尤其磨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 “你还敢跟我犯横告诉你,刚才你打了我多少下,我心里头数着呢有本事你站这别动,让我打回来。” “你以为我傻啊”尤其说话就走了。 杨猛在后边一瘸一拐地追,“你给我回来,咱俩没完” 三天的运动会结束了,二十七班大获全胜,拢共得了八个第一,其中四个是白洛因和顾海获得的,有两个接力项目是俩人参与获得的,三个破纪录的成绩让二十七班的总积分一直遥遥领先,当之无愧的冠军班级。 那三个围困白洛因的灰,第二天全都请假没来学校,一直到期末都没看到他们的影子。 而尤其和杨猛最后参与的四百米栏,也在两个人的顽强拼搏下全都倒了,一个没剩。不过这次运动会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意外“收获”,也不知道是哪个闲的没事干的,把杨猛比赛过程中的截图给戳到了网上,尤其打的杨猛,结果截图下来就变成了。还有最后那个激动的拥抱,杨猛撕扯尤其的头发,尤其一脸陶醉的表情 总之,明明清白的两个人,被这么一闹成了好基友。 日子不徐不缓地前行着,罗晓瑜依旧会有意无意地对顾海额外照顾,但是顾海总是不领情。甚至有很多次,罗晓瑜以正当理由叫顾海去她的办公室,都遭到了顾海的拒绝。 罗晓瑜挺苦恼的,最后无奈找到了白洛因。 “你天天和顾海在一起,老师想问问你,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白洛因很直白地告诉罗晓瑜,“他对您没意见。” “那他为什么” “他对您也没那个意思。”白洛因紧跟着补了一句。 这句话说得罗晓瑜一阵心悸,白洛因没有指明,这里面可以有千万种含义,算不上冒犯和污蔑。罗晓瑜如果误解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如果她真的理解了这层含义,但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明白身为一个教师应该怎么做。 期末考结束了,暑假过完了,高三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到来了。 因为高二就分了文理班,所以高三就没再重新分班,还是那群学生,还是那些老师,只是罗晓瑜不在了。 白洛因说:“罗晓瑜怀孕了,提前休产假了。” 顾海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她老公的第一个孩子,他公公婆婆的第一个孙子,要是真有个闪失谁赔得起校领导也明白这个理儿,所以怀孕第一个月就给休产假了。” “你怎么知道她怀孕第一个月”白洛因脸一绷。 顾海大喇喇地说:“现在不是怀孕三天就能查出来么” 白洛因,“你别告诉我,她检查的时候是你陪着的” 顾海这会儿才听出白洛因话里的意思,眉毛一拧狠狠将白洛因箍在怀里,大手攥着他坚毅的下巴,怒道:“你丫竟然连这都怀疑我” 白洛因笑,“我这不是替咱爸高兴么这么早就抱上孙子了。” 顾海凶煞着一张脸,狠狠在白洛因的薄唇上咬了一口。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8他还会回来的。 高三上学期过半,班里就少了七八个学生,有的因为户口问题要去外省参加高考,有的转到了更好的学校,有的提前出国了关于未来的讨论和道路的选择开始摆上了议题,随之而来的就是高考前繁重的课程负担,以及大大小小的竞赛考试。 白洛因前几天参加了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明天又要去参加生物竞赛。这些竞赛都是加分的途径之一,如果科科拿到不错的名次,高考就有极大的优势。关于保送这个话题最近甚嚣尘上,白洛因自然是热门人选之一。 入冬,天又渐冷。 顾大少仅穿着一条内裤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白洛因坐在床上看书,每次抬起头,都能看到顾海那亮闪闪的八块腹肌傲然地贴在小腹上。作为老夫老妻,白洛因已经习惯了顾海的暴露,今儿还算表现不错呢,赶上心情好的那一天,内裤都省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再检查一遍,还有没带的么”顾海把书包递给白洛因。 白洛因随便翻了两下,一副应付差事的表情。 “没了。” 顾海把白洛因手里的书抽出来,把书包重新放在他的眼前,表情严肃。 “再检查一遍。” “有什么可查的啊”白洛因不耐烦了,“不就去参加一个竞赛么带张准考证,带笔不就完了么有什么可准备的啊” 顾海脱鞋上床,盘腿坐在白洛因面前,内裤里包裹的小海子雄壮威猛地对着白洛因,脸上摆出一副责问的表情。 “我整天这么伺候你,你还嫌我烦了是不是我非得整天给你两巴掌,你才好受是吧” 白洛因浓眉拧起,薄唇紧抿,那表情看在顾海的眼里,分明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多大点儿事啊你从回家到现在一直跟那磨叽。” 顾海腿上的肌明显绷了起来,雄狮要发飙了。 为了尽快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争论,白洛因无奈地拿起旁边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个地掏出来摆在床上,然后带死不拉活地念出这些东西的名字,和通知单上进行对照,最后再把呆滞木讷的目光投向顾海。 “行了吧” 顾海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点点头,“行了,今儿早点睡,明个我送你过去。” 白洛因刚想说不用了,顾海的手机就响了。 “喂” 顾海沉默了半晌,看了看白洛因,推门走了出去。 白洛因放下手里的书,朝外看了两眼,暗暗猜测是谁来的电话。顾海接电话一般都不会背着白洛因,除非白洛因正在睡觉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情况。 过了五分钟,顾海走进卧室,表情有些凝重。 白洛因把床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放到一旁的写字桌上,随口问了句:“谁来的电话” 顾海把手机扔到床上,有些沉闷地说:“我哥。” 白洛因也坐回床上,看着顾海问:“出什么事了么” “他那边出了点儿状况,我可能得过去一趟。” 白洛因看着顾海的脸色,知道这个状况肯定不轻。 “既然他给你打电话,就证明他需要你,那你就趁早过去吧。” 顾海沉默着没说话。 白洛因又问:“机票订了么” “有人给我订了,明儿早上的。” 白洛因的嘴角动了动,好半天才开口,“这么快。” “我想改签,改成后天上午的,明天我还得陪你去考试呢。”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别瞎折腾了,改签多麻烦啊你哥那么着急,你好意思往后拖么我又不是智障,考个试还用人陪着就明儿早上走,甭换了,赶紧收拾东西吧。” 顾海瞧见白洛因特积极地给自己收拾东西,心里不出好气。 “你丫巴不得我走呢吧” 白洛因弯着腰开箱子,听到这话回头瞅了顾海一眼。 “是。” 顾海听到这话,走过去一把攥住白洛因的腰,用身下的小海子朝某人的屁股中央狠狠撞了一下,某人险些朝前扑倒。 “你有劲没劲啊”白洛因愤然起身,“我就是不想让你走,你不也得走么” 听到这话,顾海顿时老实了。 关灯睡觉前,顾海抱住白洛因,贴在他的耳边柔声软语道:“你就不能让我多陪你一天么” 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少陪一天你会死么你就是明天和我在一起,后天不是也要走么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分不出来孰轻孰重么” “谁也没你重。”顾海实话实说。 白洛因用手臂圈住顾海,英俊的侧脸被夜光勾勒出一丝清冷的轮廓。 “睡觉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其实,顾海特想在今晚和白洛因好好温存一下,但是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无节制地索取,从而耽误了白洛因的正事,所以只好作罢。其实这样好好睡一觉也不错,现在就是把自己喂饱了,未来的几天还是会饿,倒不如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好好享受临行前最后一晚的安谧和温馨。 两个人同时失眠了,但都掩饰得很好,都以为对方睡着了。 凌晨两点多,白洛因去了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顾海依旧侧躺着,脸朝向他这一边。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他,听着钟表的滴答声,口突然一阵憋闷。熟睡中的顾海褪去了几分冷傲和锐气,更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白洛因不知道他心里藏了什么事,他很想挖出来,但又怕看到了徒增烦恼,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能力,他还无力去分担什么。 只能默默地期望顾海能早点儿把事解决,早点儿回来。 顾海正在心头默默地数着时间,突然感觉颈间一阵温热,某个人的脸贴了上来。本来已经平静如水的心骤然掀起一层巨浪,顾海装不下去了,几乎就在白洛因身体压上来的一瞬间,伸出两条手臂将白洛因拥入怀中。 “你要去多久” 憋了许久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挤出喉咙。 “最少也要两个星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海心里一抽一抽的,和白洛因在一起快一年了,只有春节那段时间因为闹别扭而分开过一段日子,其余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对于别人而言,两个星期算不了什么,可对于热恋中的顾海而言,两个星期等于要了他的命。 “这几天你暂时回家住,别一个人待在这,我不放心。” 白洛因没再说什么,就那么趴在顾海的身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顾海先出发的,他的航班在早上六点,白洛因的考试在九点,他没忍心叫醒白洛因,只是给他留了张字条,告诉他早饭买回来了,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再吃。 等白洛因起床的时候,顾海已经在几百公里以外了。 从考场上出来,白洛因没有听顾海的话直接回家,而是独自一人回了他们的小窝。 冰箱里还有顾海昨天熬的骨汤,他的厨艺早已今非昔比,除了会炒一些基本的小菜,偶尔也会尝试做一些复杂的荤菜,满足白洛因越来越刁钻的胃。白洛因把骨汤端出来,上面一层已经凝结了,用勺子小心翼翼地舀出来,放到锅里煮面用。 面的味道还不错,只不过煮大了,吃得时候面条有点儿糟。 一个人吃饭果然没什么胃口,白洛因只吃了两碗就饱了。 时间还早,白洛因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一个人去下面打球、跑步,回来一个人洗澡、看杂志、听音乐耳朵里少了一阵聒噪的声音,眼睛里少了一个频繁进出的身影,心也跟着空了。白洛因一个人关灯睡觉,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突然间能够体会顾海想多陪他一天的心情了。 从顾海出发一直到第二天,白洛因只收到他一条短信,就是告诉白洛因他到了,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白洛因猜测,顾海应该下了飞机就急急忙忙赶去处理问题了。 晚上放学,白洛因打算回家,出校门正巧碰见尤其和杨猛。 “你怎么出来了”白洛因朝尤其问。 尤其一边走一边说:“住在宿舍干什么都不方便,我打算搬出来住了。” 白洛因瞧见旁边走着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一个冷酷一个俊美的,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当然前提是他也听了那些绯闻,看了那些截图,才会往那方面去想。虽然知道不是真的,可瞧见俩人走在一块,还是忍不住想调侃一句。 “你不会是搬到他们家了吧”白洛因指了指杨猛。 尤其一愣,乐呵呵地回了句,“是,我俩正式同居了。” 白洛因别有深意地朝尤其笑了笑。 杨猛看到白洛因的笑容,心里挺纳闷的。 “因子,我说你怎么对这事一点儿都不过敏啊” “过敏”白洛因一脸茫然。 “自从这些事传出来,我不知道遭了多少男生白眼,碰他们一下他们都骂我变态。你看你不仅不排斥,还把这事拿出来开玩笑,你内心够强大的啊”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一脸正色地说:“可能我这个人思想比较开放。” 尤其扯了扯嘴角,问:“顾海呢” “他出国了。” “他也出国了”杨猛惊讶了一下,“我们班好几个出国的,最近怎么都急着往国外跑” 白洛因淡淡开口,“他还会回来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9别让人拐跑了 在飞机上煎熬了十二个小时,顾海才抵达旧金山。 接机的人是顾洋的司机,很恭敬地从顾海手中拿过行李,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将他接上了车。车子行驶在路上,顾海迫不及待地朝司机问:“我哥呢” “他需要处理的事儿太多,来不了。” “这边情况怎么样了” 司机一脸忧虑之色,“不好说。” 顾海没再继续问,汽车一直开到顾洋的住所,来开门的是位年轻的保姆,他领着白洛因去了顾洋的工作室。 顾海推门进去,顾洋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脸上显露出一抹憔悴之色。看到顾海进来,顾洋把眼睛微微张开一条小缝,摆摆手示意顾海在自己身边坐下。 顾海坐下之后,听到顾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顾海劈头盖脸一顿吼,“那你还让我来” 顾洋把眼睛完全睁开,定定地看着顾海,一年没见了,这小子貌似又长高了,脸上的棱角越发分明,眼神越发犀利,有点儿成熟男人的味道了。 “我这杂事太多,需要一个人帮我打理。” “你不是有助手么我对你的事一无所知,我能帮你干什么你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么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顾洋的手按在顾海的脖颈上,幽冷的目光扫视着他的脸。 “你能有什么事上课写作业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稍有不慎,你就看不见我了。我手下的人虽多,可真到了这种紧要关头,我是一个也不敢用。我宁愿差遣家人,就算把事情弄糟了,也比被人出卖要强。” 顾海稍稍敛住自个的脾气,一脸正色地朝顾洋问:“这事我二伯知道么” “没敢让他知道,老头子脾气太烈,我要是自己能压下来,尽量先不惊动他。”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顾海面色一紧,“贪污还不算大事你以为这是在中国啊” 顾洋按住顾海的胳膊,示意他说话注意分寸,这里暗藏着摄像头也不一定。 “其实也不算真正意义的贪,说白了就是有人要整我,我就是没拿一分钱,他们照样能找到十足的证据整垮我。我打算先回国一阵子,避避风头,这边暂时找人应付着,实在不行我再想辙。” “你要回国多长时间”顾海问。 顾洋沉默了半晌,淡淡应道:“不清楚,反正时间短不了。” “你要是待个一年半载的,我二伯能不知道么” “没事,如果能尽快解决我就当休假了,如果需要一段时间,我就骗他们说公司分会接手了一个项目,需要在国内完成。” “你别忘了,你还在读书呢,你是个在职学生。” 顾洋叹了口气,“学校这边倒是好说,关键是分会那边,真让人头疼。” 顾海摆弄着手机,问:“那你让我过来是帮你干什么” 顾洋指了指办公桌上散落的文件,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我得把一切手续都办妥才能安稳回国,分会那边还积压了一些事情,我得如期完成,合同已经签了,违约金足够养你一辈子的。现在杂七杂八的东西压了一大堆,又是这种敏感时期,我不敢轻易找人过来帮忙。” 顾海点点头,当前他最关心的问题还是需要多长时间。 “当然是越快越好。”顾洋无奈地撇撇嘴,“你着急,我比你更着急,多待一刻钟就多一分危险。但是事情必须得处理干净了,稍有遗漏,可能麻烦更大,所以我们得快中求稳。” “行了,甭贫了,直接告诉我具体要干什么。”顾海比顾洋还着急。 顾洋把顾海的手机拿了过来,拔出里面的卡,当着顾海的面掰折了。顾海哪想到顾洋会来这一套,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卡已经销毁了。 “草,你要干什么”顾海瞬间暴怒。 顾洋态度冷硬地告诉顾海,“我要尽可能地禁止一切通讯设备,你的手机防窃听系统太弱了,我们现在只有一台专用手机,除了必要的通话,任何时候就别碰那个手机。为了你哥的绝对安全,你就暂时牺牲一下吧。” 顾海恼恨地拽着顾洋的脖领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我牺牲不了” “没谁离开手机不能活的。”顾洋漠然地扫视着顾海的脸,“现在拿着手机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有手机会大大降低你的工作效率,拖延我们完成任务的时间。你想不想早点儿离开这想的话就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踏踏实实给我做事” 顾海赤红的双目像是两颗冷硬的钉子,一寸寸地扎进顾洋的心窝。 “当然,你可以现在就回去,我绝不拦你。” 顾海拿起文件的那一刻,感觉思念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心底肆虐了。 我可爱、可怜、可人疼的媳妇儿啊,为夫我暂时回不去了,乖乖在家等我,千万别让人拐跑了白洛因在小窝待了两天,一直在等顾海的电话,因为了解到时差将近5个小时,怕顾海深夜突然来电话会吵了家人的休息,所以白洛因一直没回家。这两天夜里睡得很不踏实,翻来覆去的,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可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顾海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白洛因翻了翻,竟然看到了顾洋的号码。 我什么时候存了他的号 白洛因挺纳闷的,试着拨了一下,竟然真的打通了。 本来白洛因想立即挂断的,因为这会儿旧金山已经是深夜了,怕打扰到人家休息。结果顾洋很快就接了,声音听起来还挺神的。 白洛因还没说话,顾洋先开口了。 “顾海就在我这,一切都好,不用惦记他。”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他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手机被我停了,这里出了点儿事,不方便与外界通话。” 白洛因听懂了顾洋话里的意思。 “我不会再主动打电话了,有什么情况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能有什么情况”顾洋的口气突然柔和了一些,“用不用我叫他起来接个电话他刚睡下没一会儿。” 白洛因扯了扯嘴角,“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用么” 说完,利索地挂断手机,草草地收拾了几样东西。 回家 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这是白洛因这一年来最自由的一段日子,早自习又开始迟到,上课又开始睡觉,后桌没人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用刻意约束着自个了最大的方便之处就是可以随便同人搭讪、与人聊天,再也不用看某个人的脸色了。 虽然这种日子是空虚和乏味的,但是白洛因会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填充自己,时间也能凑合挨过去。 放学,白洛因拍拍尤其的肩膀。 “一块走吧。” 尤其诧异了一下,随即应道:“成。” 俩人一起走到校门口,白洛因的脚步停了下来,尤其的脚步却仍旧在继续。 “你不等杨猛么”白洛因问。 尤其无奈地勾勾嘴角,“你还嫌我俩的人气不够旺呢” “上次在校门口撞见,你和杨猛不是一起的么” “那是偶然间碰到的。” 尤其刚说完,杨猛就喊了一声。 “因子” 白洛因看了看尤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真够偶然的。” 尤其也无语了,拢共就巧遇两次,还都让白洛因给撞见了。 杨猛,你可真会挑时候 仨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话题很多,天南海北地聊。白洛因本来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最近空虚大发了,逮个空就几句,结果越聊越投机。经过一条小吃街,白洛因主动开口,“今儿咱们不回家吃了,找个地儿搓一顿,我请客。” 杨猛和尤其相视一笑,白捡的便宜干嘛不占 仨人进了家饭馆,点了很多菜,也开了很多瓶酒,就这么一边吃一边喝,转眼就九点多了。 尤其看了看点儿,该撤了。 白洛因对着一个空酒瓶发呆,不知道想什么呢,杨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尤其拍了杨猛两下,杨猛没反应。 白洛因说:“要不打辆车把他送回家吧。” “他爸看见他这样不得揍他啊”尤其一脸担忧。 白洛因很肯定地告诉尤其,“放心,他爸真要看到他这样,得自豪着呢,尽管往家送吧。” 尤其听了白洛因的建议,出去拦了一辆车,把杨猛塞了进去,自己也坐了上去,招呼着白洛因:“上来吧。” 白洛因摇摇头,“我走回去。” “有车不坐干嘛走着”尤其纳闷,“你家和杨猛家不就隔了一条胡同么” 白洛因没理会尤其,顾自朝东边走。 尤其在车上犹豫了一下,掏出零钱塞给司机,又说了具体的地址,嘱咐司机一定要把杨猛送到家。然后就下了车,朝白洛因追过去。 白洛因的脚步有些摇晃,他是仨人里面喝得最多的。 尤其走到他身边,白洛因直接伸出胳膊搭在尤其的肩膀上,几乎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好让自己走得轻省一点儿。 尤其挺大方,就这么架着白洛因往前走。 白洛因开口问:“你租的地儿离这远么” “不远,离你家特近,咱俩正好可以一起走回去。” 白洛因打了个酒嗝,摇摇头,乐呵呵地说:“走,去你那看看。” “你不回家啊都九点多了。” 白洛因表情呆滞了片刻,木然地摇了摇头。 “先不回呢,闹心”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0这一宿折腾的 “因子因子” 尤其拍了白洛因好几下,白洛因均无反应。尤其去卫生间之前,白洛因还说要和他好好聊一聊,结果撒泡尿的工夫,这位爷就睡着了。 要不要把他送回家呢还是直接给他爸打个电话,让他爸过来接 尤其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怎么着都挺麻烦的,干脆就让他在这睡吧。这么一想,尤其就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白洛因跟这睡了。 被子只有一床,看来只能挤在一个被窝了。 尤其也喝得晕乎乎的,脱了鞋正要上床,白洛因翻了一个身,用手把t恤和裤子都脱了,只剩下一条内裤。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白洛因又把内裤褪到了膝盖弯儿处,然后两条腿蹬了几下,内裤就这么散落在脚底了。 这会儿尤其还没把被子给白洛因盖上,白洛因就这么光溜溜、大喇喇地横在床上。 尤其猛地惊醒了,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 我滴个天这是咋回事 第一次来我这住,不至于行这么大礼吧 尤其揉了揉发晕的脑门,捶了锤发慌的口,赶紧把灯关上,钻到了被窝里。起初一直是睁着眼的,偷偷地看着一旁的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皱着,唇线绷得很直,很纯正的男人味儿,又夹带着几分魅惑。 尤其的手顺着白洛因下巴的轮廓了上去,短小细密的胡茬弄得手心很痒。 白洛因嗯了一声,尤其赶忙将手缩了回来。 白洛因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尤其。 尤其的目光始终不敢往下瞟。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可能是酒的浓度才开始慢慢发挥作用,尤其的意识渐渐模糊,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尤其又被旁边的动静折腾醒了。 因为这程子一直是一个人睡,睡前又喝了些酒,尤其刚惊醒的时候差点儿被吓死,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后来渐渐找回了意识,对了,白洛因昨晚没走。 尤其还在想着,白洛因的一条腿突然到了他的腿缝里,两条温热的腿贴在一起,尤其的呼吸瞬间就不稳了。偏偏这个时候,白洛因还在晃动着自己的腿,可能是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却一直都没有找到。 此时此刻,尤其的内心强烈地挣扎着,我要不要把他推开呢 还是就让他这么乱磨乱蹭,直到他满意为止 还在胡思乱想着,白洛因突然把手伸到了他的腋下。 尤其猛地一惊,不是太敏感,而是这家伙的手太凉了,冰得尤其一身皮疙瘩。尤其赶紧起身瞅瞅,白洛因的被子盖得挺严实,反倒是自己这边,一大片的后背都露着。照理说也没冻着他啊,他的手怎么这么凉呢 尤其刚一躺好,白洛因又把手伸到了他的腋下,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 你倒是暖和了,我这最怕痒了 尤其不得已把白洛因的手抽出来,用手握住,白洛因的手比他的还大一些,骨节更分明,攥在手里很硬实的感觉。 手一暖,脚也闲不住了,白洛因的脚趾头开始顺着被窝爬行,寻找最温暖的领地,很自然地移居到了尤其的腿缝中央。 这都是啥时候养出来的臭毛病啊 尤其一边骂着一边厚着脸皮忍着,当白洛因的脚趾抠着他腿上的肌时,他有种想喷鼻血的感觉,白洛因平时看着挺正经的,怎么一到床上变得这么骚 尤其小心翼翼地喘气,生怕动静大了,旁边这位爷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白洛因的手脚一暖,很快就老实了,呼呼睡得很香。尤其侧过头,鼻息间皆是白洛因口中的酒气,淡淡芳香惹人迷醉。白洛因睡觉的样子尤其见得多了,平日一回头,这位爷十有八九都趴着,但是像这样熟睡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和浅睡眠完全不同,眉头是舒展开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偶尔哼唧两声,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儿。 尤其呆呆地看了好几分钟,直到白洛因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他才猛地缓过神来。 “顾海”白洛因含糊不清地叫着。 尤其一惊,他是醒着呢还是说梦话呢 白洛因的手猛地砸在尤其的鼻梁上,酸得尤其差点儿掉眼泪。 “给我倒点儿水喝。”白洛因喃喃地说。 尤其悲催地用手揉了揉鼻子,你倒水就直说吧,怎么还打人呢想着就去床头的灯,半天都没到,然后放弃,直接去床头柜上的水杯。 白洛因大概是渴极了,听到水杯响,直接蹿了过去,没等尤其把杯子拿起来,他就自个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喝完之后,把杯子一放,直接压在尤其身上不动弹了。 大概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醒,完全是凭本能在做这件事。 尤其却苦了,白洛因压在他身上,很重不说,还尼玛一件衣服都没穿脑袋歪在他的肩膀旁边,上半身贴着他,最要命的是两腿中间那软乎乎的小东西,就这么撂在尤其的小腹上,一层布料的隔阂都没有。 这叫什么事啊 尤其努力克制自己脑中邪恶的念头,一寸一寸地将白洛因从自己的身上剥离,只要思想一跑偏,立刻告诫自个:他黏糊着你完全是条件反,或者他把你当成顾海了,你最好别做傻事,不然有你好受的 苦战大半宿,直到天快亮,尤其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上闹钟响了好久,白洛因才醒。 尤其昨晚上累得够呛,这会儿啥也听不见了。 白洛因拿过闹钟,看着眼生,再瞟一眼旁边的人,我x哪个大明星跑我床上来了这张无敌小俊脸,真是一大早的空气清新剂。 先不管他是谁了,把闹钟关上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白洛因还想再睡一会儿。 结果,按了半天没反应,白洛因揉了揉眼睛,看到闹钟界面上出现一道数学题。难不成得把题做出来它才会停止叫唤白洛因试了试,输入正确答案,闹钟停顿了一秒钟,又叫唤起来,界面上跳出一个谜语,等白洛因猜出来了,界面上又跳出一个迷,好不容易才绕出来,又出现一道脑筋急转弯 等白洛因把所有的题目都解开,他也不困了。 真尼玛是个好东西白洛因暗暗决定他也要买一个回去。 摆弄完手里的闹钟,白洛因环视四周,又扭头瞅了尤其一眼。虽然昨晚上喝得有点儿多,但是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基本上发生什么事都记得,只是睡着之后的事没印象了。尤其租的这个房子还不错,虽然没有他们的小窝好,但是比顾海之前租的那个强多了。 白洛因准备穿衣服下床,结果一掀被子,愣住了。 草,我的小裤衩哪去了 回头瞅一眼尤其,立刻打消了心里的念头,人家没事脱你的小裤衩干什么八成是你在家裸睡习惯了,睡着睡着就给脱了。 幸好尤其是个男的,不然这误会就大了。 白洛因迅速穿衣下床,跑到卫生间草草地洗漱了一番,回屋叫尤其起床。 尤其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白洛因,问:“几点了” 白洛因正在系鞋带,头也不抬地说:“快迟到了。” 尤其又把脑袋砸回了枕头上,反正也迟到了,再多睡一会儿。 白洛因一看尤其又躺回去了,上前扼住他的脖子就给薅起来了,冷冷地呵斥道:“我都起了你还磨磨蹭蹭的赶紧穿衣服,麻利儿的” 尤其软绵绵的上半身支在床上,昨晚被白洛因压了半宿,这会儿肋骨还疼。浑浑噩噩的眼神瞟了白洛因一眼,这厮生龙活虎的,走路的时候两腿带风,站着不动的时候像是一杆枪,要多爷们儿有多爷们儿。 真尼玛难以想象昨晚上在我身上腻歪的家伙和这货会是同一个人 顾海照了照镜子,最少瘦了五斤。 眼眶乌黑,嘴唇犯紫,脸颊凹陷,胡子拉碴相思病的典型表现。 白洛因不在身边,顾海连洗脸的动力都没有了,衣服从早到晚都是那一身,看得顾洋都视觉疲劳了。 “我说,咱就算忙,也得过日子吧”顾洋把一杯咖啡端到顾海面前,打量着他那张带死不拉活的脸,“我没虐待你吧一日三餐按时提供,每天八个小时睡眠时间,我自个都达不到这么好的生活水准。” 顾海瞥了顾洋一眼,嗓子都熬得沙哑了。 “你可以一顿饭不管我,让我通宵熬夜帮你做事我都没意见,只要你让我打个电话。” 顾洋幽幽一笑。 “给谁打” 顾海沉默着没说话。 顾洋又问:“给你小哥哥” “甭管我给谁打,你就说成不成吧” “不成。” 顾海扭头便走。 “外面不远处就有个电话亭,你出去打我没意见。”<dd> 171-18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1终于通了电话。 又在外面奔波了一天,顾洋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将厚重的衣服挂在衣架上,扯下领带,打算先去洗个热水澡。 从工作室经过,朝里面瞄了两眼,顾海不在,走进去一看,早上出门前交待给他的任务基本都已经完成了,这会儿估计回卧室休息了。 顾洋进了浴室。 顾海从厨房探头往外瞧了一一眼,浴室传来阵阵水声,看来法西斯正在洗澡。为了慰劳慰劳这个整日在外奔波,不辞劳苦的孤独男人,顾海决定今儿亲自下厨给他做点儿好吃的,也让他体会体会家的温暖。 顾洋洗澡的时候就闻到了饭香味儿,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母亲的味道。出国这么多年,能吃到正宗中国菜的机会少之又少,即便有原材料可以自己做,也做不出那份醇厚的味道。 “今儿是怎么了”顾洋裹着一件宽大的浴袍,倚在厨房门口打量着顾海,“西餐有那么难吃么逼得你这种人都自己下厨了。” 顾海有条不紊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很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我在家里一直都是自个做饭吃。” 关于这件事,顾洋有所耳闻,但是一直持怀疑态度。今儿站这一瞧,某人那双明显不适合做饭的大手,玩起菜刀来竟然如此游刃有余,许久不用的菜板上响起丁丁当当的响声,没一会儿,均匀细长的黄瓜丝儿被放到了旁边备好的盘子里。 顾洋面露惊讶之色,一年前他回去的时候,顾海还是笨手笨脚的,是谁有这么大本事,一年之内可以把他这个威猛彪悍的纯爷们儿调教成如此忠厚勤劳的家庭主夫 “你先出去吧,省的被油烟子熏到。”顾海好心提醒了一句。 顾洋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厨房。 过了二十分钟,几碟小菜端上了餐桌,还有一锅煲了两个小时的汤,几个烙得焦黄的小饼,一边一个碗一双筷子,摆得整整齐齐。 “吃吧。”顾海招呼着。 顾洋略显生涩地拿起筷子,夹过一片里脊尝了尝,浓郁的酱香味儿入口,不腻但是很解馋,如果不用橄榄油而用普通的猪油来烹制的话,可能味道会更纯正一些。 “还不错。”顾洋轻描淡写地夸了一句。 顾海吃东西很豪放,典型的北方爷们儿,每一口都是实实在在的。反观顾洋,吃东西慢条斯理的,好像总是一副没食欲的样子,可能是常年吃西餐养成的习惯。 顾海在一旁看着费劲,他这都快吃完了,那边还没动几筷子呢,于是直接把顾洋的碗抽了过来,给他夹了很多菜,又把碗推了回去,示意顾洋都吃了。 顾洋淡淡地瞥了顾海一眼,开始对他的居心表示怀疑,“今儿怎么有心情下厨了” “不是你说的么日子总要过的,我不能一天到晚吃那些又甜又腻的东西吧。”顾海终于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再说了,你不是还没尝过我的手艺么这顿饭是专门给你做的,我看你这程子也够累的,特意慰劳慰劳你。” 顾洋审视的目光在顾海的脸上游离了一阵,幽幽一笑,“贿赂我也没用,手机是不会借给你用的。” 顾海先是一愣,而后满不在乎地笑笑,“你把你弟想成什么人了你整天都不在家,我要真想打电话,什么时候溜出去不能打啊还用的着骗你的手机用么” 顾洋口气里透着浓重的强调之意,“最好如此。” 吃完饭,两个人照例走进工作室,闷头做着自个的事情。顾海一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观察顾洋一一下,期间顾洋不停地揉太阳,打哈欠,倦怠不已。 “你要是累就先去睡吧。”顾海敲了敲顾洋那边的桌面。 顾洋强撑着睁开眼,端起旁边的咖啡杯喝了一口,懒懒应道:“没事。” 半个小时之后,顾洋彻底不省人事了。 顾海奸计得逞,手拍了拍顾洋的脸颊,见他没反应,乐呵呵地说:“借不借,不是你说了算的哼着小调,潜入顾洋的卧室,很快翻出了他所谓的专用手机。查看了一下他这几天的通话记录,竟然发现了白洛因的号码。 因子来过电话 草这个混蛋,竟然都没告诉我 顾海气得眼冒火星,恨不得趁着顾洋昏睡的期间狂揍他一顿。心里这个翻腾啊,因子他肯定担心我,他肯定想我了,他肯定没我不行 顾海臆测了种种可能,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拿着手机的手都在不由自主地颤动,他马上就要和他朝思暮想的媳妇儿进行一周以来的第一次通话了 此时此刻,北京正值上午九点钟,太阳高高挂起,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白洛因依旧匍匐在课桌上,无神的目光盯着桌角的上的一颗冒出来的钉子。 手机在书包里震动着。 白洛因悄无声息地出来,看了看号码,发现是顾洋,心里一紧,赶忙接了电话。 “喂”白洛因尽量压低声音。 听到白洛因的声音,顾海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意,不容易啊一个礼拜了,总算是让我逮一口你的呼吸了。 一直没听到回应,白洛因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有些不稳地问:“是顾海么” 顾海眼泪差点儿没飙出来。 这会儿正赶课堂讨论时间,老师出去了,班里很乱,正好给白洛因接电话创造了契机。 “你在那边还好吧” 顾海语气渐渐恢复了正常,“还成,就是有点儿累。” 一听顾海说累,白洛因心里一阵抽痛,就他那副钢筋铁骨,怎么折腾都生龙活虎的,要是能让他喊累,就指不定累成什么德行了 “他是你哥,你帮他理所应当的,累点儿也忍忍吧,挺过这段日子就好了。” “你都不心疼我”顾大少那边委屈了。 白洛因难得松了松口,“我心疼你也没辙啊,我也没法过去帮你。” “累点儿倒是能忍,就是想你忍不了。” 白洛因深有同感,就是没顾大少这副表达能力。 “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海那边沉默了半晌,淡淡说道:“快了,手里的东西快整理完了,过两天再见一个人,就能回家抱着你睡觉了。” 白洛因抬起眼皮朝门口瞟了一眼,老师还没进来。 “你怎么样”顾海又问。 “我挺好的。”白洛因说。 “别这么敷衍我,具体说说,这几天都在哪吃的都吃什么了在哪睡的,和谁一起睡的每天睡几个小时,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踹被子有没有感冒着凉一类的” 白洛因顿时软倒在课桌上,“你一下问我那么多,让我怎么回答啊” 顾海此时此刻躺在床上,开着空调,盖着被子,打着电话,目露惬意之色。孤寂了这么多日子,难免有点儿心痒难耐,这会儿又躺在被窝里,不偷偷做点儿坏事都对不起自个 “你就说这几天搞事儿没搞了几次每次都在什么时候都是怎么弄的”顾海开始营造邪恶的气氛。 白洛因募的一僵,目光环视四周,同学们都在热烈讨论着题目,这会儿聊这个也不是时候啊 “怎么不说了”顾海非要问,“玩了不少次吧” “一次都没有。”白洛因小声回应。 顾海哼笑一声,“少来,一次都没有我才不信呢。你要真一次都没有,干嘛不大点儿声说干嘛那么没底气” 白洛因真想大吼一通,尼玛我这上课呢难不成我要站到讲台上,对着全面同学大声宣誓:我白洛因这一个礼拜绝对没有打手枪么 顾海不管那个,还在那边自顾自地发情,“宝贝儿,我好想你啊,小海子也好想你啊,咱俩电话做爱吧。” 白洛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亲,我这上课呢。” 顾海解裤子的手顿了顿,恍然大悟般的说:“我把时差给忘了,你那边不会是白天吧” “不然呢”白洛因耐心告之,“现在是上午第二节课。” 顾海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开口,“我不管,我好不容易把手机骗过来了,下次再通话还不知道是啥时候呢。” “你怎么骗过来的”白洛因挺好奇。 说起这事,顾海一脸得意,“我今儿给他做了一顿饭,饭里下了药,他这会儿睡得香着呢。” “你” 白洛因无语了,摊上这么个弟弟可真倒霉。 “因子,我家小海子已经站起来了,你能想象到它现在是什么模样吧对,你肯定能想象得到,它每次都把你弄得那么爽,你怎么能忘了它什么样呢” 白洛因险些崩溃了,挂电话不舍得,要是任他这么胡说,那还了得,现在可是上课呢啊 “顾海,你听我说” “你说吧,说你的后面是怎么想我的”顾海刻意发出煽情的闷哼声,“来,让我舔舔小因子,想我了吧嗯” 白洛因,“” “我从下面开始舔,味道真好,一直舔到gui头,你可真骚,这么快就湿了我再整个含住,吞下去,慢慢地吐出来,再吞下去爽不爽宝贝儿,你告诉我,爽不爽” 白洛因闭着眼睛硬生生地忍着,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就当没听见。 “稍等片刻”顾海突然打住。 白洛因暂时松了一口气。 过一会儿,这厮把视频打开了,给他的某个位置来了个大特写,“宝贝儿,你快看,它都胀得快攥不住了,你就让我进去吧” 白洛因目露惊色,正巧这会儿尤其转过头来,“因子,把这道题给我看看。” 白洛因手一抖,手机差点儿掉到课桌上。 “怎么了”尤其问,“你脸色有点儿不对劲。” 白洛因赶紧把手机藏到兜口里,把小因子藏在校服褂子底下,顶着一张无敌大窘脸走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2我们哥俩互勉。 顾海第一次下药,难免会没经验,由于药量过大,顾洋这一觉一直睡到上午十点。顾海一直聊到天亮,顾洋刚充的几千块话费就这么见了底。 这一宿算是聊够了本,顾海挂了电话,毫无睡意,去浴室冲了个澡,随后更神了。新衣服也换上了,胡子也刮了,和前几天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顾洋感觉自己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一直在和顾海吃饭,没完没了地吃,醒来之后胃里还胀胀的,脑袋昏昏沉沉。 睁开眼,顾海就坐在自己床上,英武帅气的脸迎着一抹朝阳,在他的眼前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哥,睡得够香的” 顾洋揉了揉眉心,懒懒地问:“几点了” “十点多了。” 顾洋先是佯装镇定地点点头,然后缓缓直起身,把手放在顾海的后背上。轻轻地抚了一阵了之后,猛地刺向顾海的脖颈,幸好顾海反应迅速,把脖子上的肌绷了起来,不然这一下就晕了。 “为什么不叫我”声音冷厉。 顾海一副轻描淡写的表情,“我看你睡得香,就没舍得叫你。” 顾洋如一阵飓风,瞬间闪出顾海的视线,卫生间里叮当乱响一阵,随后一个人冲出来,迅速到门口换鞋,穿好之后提着包就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顾海从没见他哥这么风风火火地做过一件事,可见其焦急程度,但愿没有耽误事。 顾洋走得太急,没有给顾海布置任务,他的东西未经允许又不能乱动。顾海无事可做,睡觉又睡不着,于是打算出去走走,顺带着把顾洋的手机费充上。 等顾海回来的时候,顾洋已经在他之前到了家,顾海推开门,看到顾洋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面容复杂。 “这么快就回来了”顾海问。 顾洋点点头,忽然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冷笑。 “人没见到,当然回来得快。” “没见到”顾海心一紧,“你去见谁了” “杰逊先生。” 顾洋之前和顾海提过这个人,顾海隐约记得,这个人貌似对顾洋这件事的影响挺大的。顾海面色一紧,凑到顾洋面前,问:“为什么没见到” “你说为什么”顾洋眼中尽显无奈,“我和他约好了早上九点钟见,结果无故迟到一个多钟头。你也知道,美国人的时间观念是很强的,延误他们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对他们而言是极其不尊重的一种行为。” “道歉不管用么”顾海问。 顾洋耸耸肩,“管用,但是需要时间,你知道我为了见他这一面等了多少天么我可以毫不负责地告诉你,我们拖延的一切时间全是因为他,如果他点头了,我们马上可以走。如果他不点头,我们就是整理了再多的材料也是没用的。” 顾海毫不顾忌顾洋的心情,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那你还让我整理” 顾洋简直要被顾海气死了,他这都要急得跳脚了,顾海还顾左右而言他。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帮他排忧解难、懂他心的得力助手,结果却请来一个净会添麻烦的二糊蛋 “你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顾洋难得露出一副堪忧的表情。 顾海很明确地告诉顾洋,“我如果真的开窍了,现在立马走人,决不跟你这耗着了。” 说完,回了自个的卧室,困意席卷上来,顾海睡了一个大觉。 醒来的时候,枕头旁边多了一个人,顾洋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上来的,手支着下巴,一个劲地盯着顾海看,看得顾海心理直发毛。 “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睡够了”顾洋问。 顾海揉了揉眼睛,打了哈欠,懒洋洋地说:“你要是不打扰我,我还能再睡会儿。” “存够了神,晚上继续爽是吧” 顾海隐隐约约嗅到一股特殊的气氛,他把目光放到顾洋的脸上,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嘴角,意味不明的目光,心中寒意顿生。 “你” 顾洋拿起手机,在顾海的眼前晃了晃。 “别以为你删除了所有通讯记录,我就不知道你打了电话。” 顾海又把头转了回来,固执的目光直逼着天花板,语气还是最初那般生硬。 “反正我没给谁透漏你的消息,我不过是给我想的人打了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而已。是你太不近人情了,我现在也算背井离乡了,思念亲人是在所难免的,犯人还能定期和家人联络一次呢,我连犯人都不如。” “思念亲人”顾洋冷笑一声,“我倒想听听,您是思念哪位亲人啊” 顾海爱答不理的,“知道还问。” 顾洋饶有兴致地看着顾海,幽幽地说:“我今天心情本来挺低落的,结果听了几声他的呻吟,一下把我给治愈了。” 听到这话,顾海的眼睛里立刻充血。 “你故意给我们通话录音” 顾洋摊开手,“我不是故意录音的,是手机自带录音功能,我不小心听到了而已。没想到啊,顾海,您还好这一口呢” 顾海不说话,目光凌厉地扫着顾洋的脸。 “你说,如果我把这段录音给我叔听听,他会有什么反应” 顾海一把扼住顾洋的脖颈,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你敢” 顾洋攥住顾海的手腕,眼神开始从玩味变得冷锐。 “想要保全自个,以后就收敛一点儿,玩玩可以,切莫认真。”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先把自个的烂摊子收拾了吧” 顾洋拍拍顾海的肩膀,“我们哥俩儿互勉。” 那通电话打完之后,白洛因又是三天没收到顾海的任何消息。 转眼又到了周五,作业堆成山,白洛因第一次因为作业多而感到欣慰,因为这预示着其后的两天周末,他可以有点儿事做了。 正收拾着书包,尤其转过头来。 “想好周末去干什么了么” 白洛因叹了口气,“写作业呗,还能干什么” “去我们家吧。”尤其又一次主要邀约。 白洛因想了想,这个建议不错,他还没去过天津呢,可以趁这个机会过去看看。况且他之前拒绝过尤其很多次了,这一次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可以趁着顾海不在,把这个人情还上了,于是当即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白洛因点头的那一刻,尤其反倒没有那么兴奋了。也许是瞧见了顾海不在,同时又得到了白洛因的默许,自然而然会把之前遭到拒绝的原因归结到顾海身上。 动车上,白洛因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致,疲倦的目光中透出几分神采。 “这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呢。” 尤其噗嗤一声乐了,“这还远啊” “这是我去过的最远的地儿了,不骗你,我从小到大都没出过北京。” 白洛因抽出一烟,刚点上,一位列车服务员就走过来了。 “先生,这里不允许吸烟。” 白洛因抱歉地笑笑,掐灭了烟头。 尤其看着白洛因问:“你有想去的地儿么” “多了。”白洛因把头靠在座椅上,懒懒地说:“我喜欢有海的地儿。” “呵呵你不是走到哪儿都有海么” 白洛因神色一滞,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尤其的意思。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一阵,尤其突然很想问一个问题,他扭头看了看白洛因,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终于问了出来。 “白洛因,你对顾海到底是什么感情” 白洛因没回答。 “那顾海对你呢”尤其已经问得相当直白了。 过了几秒钟,一个脑袋朝尤其这边歪过来,尤其的肩膀一沉,心中黯然,好吧,又睡着了,这厮的觉可真多 尤其的家在市区里,下了火车打个车很快就到了。 “妈,这就是我经常和您提的白洛因。” 尤妈妈很热情地招呼,“快进来。” 初次见到尤其的妈妈,白洛因心里一惊,瞬间明白尤其的好基因是拜谁所赐了。这也太漂亮了吧白洛因忍不住看了好几眼,他以为姜圆的那张脸就够不符合她的年龄了,结果看了尤其他老娘,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千年老妖。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3临行前的准备。 “尤其,叫你同学一起出来吃饭。” 趁着洗手的空儿,白洛因朝尤其打听了一句,“你爸呢” “哦,他出差了。” 白洛因擦擦手,和尤其一起走了出去。 尤妈妈做了一大桌的菜,一点儿都不像给三个人吃的,而且每样菜分量都很足,让人看了胃口大开。尤妈妈笑着招呼白洛因坐下,柔声说道:“到这就别客气了,想吃什么自己夹,阿姨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一点儿。” 白洛因笑笑,“我不挑食,什么都喜欢吃。” “我听其其说了,他说你特别能吃,一个人的饭量顶我们全家的。” 白洛因斜了尤其一眼,你就不能夸我点儿好的 尤其乐呵呵地给白洛因夹菜,白洛因不善于和家长聊天,所以尤妈妈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基本不会主动开口搭话。但是他心里特喜欢尤妈妈,喜欢她这种女人,外表漂亮,又实惠能干,而且那么温柔,每次一开口都能让他的心温暖一片。 白洛因打心眼里羡慕尤其。 “来,阿姨给你盛饭。”尤妈妈站起身。 白洛因护住自个的碗,不好意思地笑笑,“够了,我吃饱了。” “吃饱了”尤妈妈美目一瞪,“怎么可能我们其其说了,你最少能吃五碗饭,这才三碗啊早着呢” 说罢,不由分说地将白洛因的碗拿了过来,又盛了满满的一碗。 白洛因确实有点儿饱了,前几天没正经吃饭,胃口缩了一些,饭量也跟着小了。不过再吃一碗也没问题,尤妈妈的手艺真是不错啊,很多菜白洛因都没吃过,每样都尝几口,这碗米饭也就下去了。 “来,阿姨再给你盛。”尤妈妈又站起来了。 白洛因这次是真的饱了,拒绝起来更有底气。 “阿姨,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尤妈妈姣好的脸蛋上浮现几丝失落,“是不是不合你胃口啊” “没有。”白洛因当即否定,“真的特别好吃。” “那你怎么才吃了这么一点儿” 白洛因叫苦,“我吃得不少了。” 尤妈妈叹了口气,没打采地坐下了,手扬起筷子,在空中晃了晃,又颓然地放下了,“你这一不吃,我都没胃口了。” 白洛因运了口气,“阿姨,要不我再来一碗吧。” 尤妈妈的眼睛顿时一亮,喜滋滋地接过白洛因的碗。 这一碗饭,白洛因真的是硬塞下去的,幸好东西好吃,不然太痛苦了。他故意吃得很慢,一直磨到那两个人全都停筷,才把最后一口饭塞到嘴里。 “吃饱了么”尤妈妈问。 白洛因赶紧点头,“饱了饱了。” 费力地站起身,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挺过来了。 “那咱们就开个西瓜吧。”尤妈妈笑吟吟的。 白洛因,“” 晚上,尤妈妈睡得很早,白洛因待在尤其的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消食。 “要不要喝点儿热水”尤其问。 白洛因摇摇头,“我肚子里一点儿缝都没有了。” “有那么夸张么”尤其笑,“我记得你以前挺能吃的。” “这程子吃得有点儿少。”白洛因揉了揉胃口。 “想顾海想的吧”尤其的语气里透着一股酸意。 白洛因的手停顿了一下,淡淡回了句,“我想他干什么” 虽然知道白洛因这句话没有几分可信度,可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尤其还是有一点儿暗爽。 “过来,我帮你顺顺。”尤其招呼着白洛因。 白洛因坐到尤其身边。 尤其把手伸到白洛因的口上,从上往下慢慢地揉抚,白洛因的肌很有弹,即便吃了这么多,小腹也是紧绷绷的,没有一丝赘。 白洛因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想起了顾海,平时他吃多了或者胃口不舒服的时候,都是顾海给他顺,力道很大却很均衡,没一会儿胃口就会好受很多 尤其正揉得起劲,白洛因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我自个来吧,顾海。” 尤其表情一僵,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你管我叫什么” 白洛因万分尴尬,“口误,口误” “还说没想他”尤其脸都憋绿了。 白洛因的胃突然就好了,伸出胳膊一把勾住尤其的脖子,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指着墙角的那个吉他问:“那个是你的么” 尤其暗暗磨牙,你就算要转移我的注意力,也没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吧真不愧天天在一个被窝睡觉,连脾气、格都开始随了 “给我弹一段吧。”白洛因继续厚着脸皮要求。 尤其顶着一张黑刷刷的脸把吉他拿了过来。 半夜,尤其一直醒着,白洛因也刚睡着没一会儿。尤其就那么等着等着,终于,白洛因像只树袋熊一样的攀到他这颗大树上。尤其自嘲地笑笑,挺好,别人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好习惯,却让我成了受益者。 顾海,你干脆别回来了 一个礼拜过后,顾海终于得到了特赦令。 顾洋的事情基本处理完了,相关的材料已经整理完备,全部交给了助理。该见的人也见了,该完成的任务基本完成,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安全度过今天,顾海就算刑满释放了。 “我能出去走走么自从到你这,我都没有上过一次街。”顾海说。 顾洋的心情难得放晴,看到顾海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当即松口,“别走太远,言行举止要低调,如果感觉有人跟踪你,赶紧给我打电话。” “你也太谨慎了吧”顾海目露不屑。 顾洋扔给顾海一张卡,“如果买东西,就刷这个卡。” 顾海勾起一个嘴角,“你真了解我。” 顾洋扬扬下巴,“早去早回。” 结果,顾海这一去就没影了,一直到晚上九点都没回来。顾洋有点儿坐不住了,反复地看表,顾海已经出去十个小时了,照理说早该回来了,不会是 想到某种可能,顾洋猛地从沙发上窜起,迅速到门口换鞋。 结果,鞋还没穿好,门就开了。 顾洋的动作瞬间停滞。 某个人推着两辆购物车走了进来,车上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堆得一人多高。 “你别告诉我,你出去这么久,就是去买这些东西” 顾海一边将东西取出来一边回道:“是啊,累死我了。” “不是让你早点儿回来么”顾洋着脸怒斥一声。 顾海一副我很有理的表情,“早回来我买不完啊” “你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了要低调么你要真拿这么多东西走,整个机场的人都得看咱俩” “我不管,这些东西都是礼物,我全得带回去” “不能带。”顾洋目光冷冽,“我们躲躲藏藏半个月,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明天的顺利出发么你带了这么多碍手碍脚的东西,我们又得托运,又得办手续,你还嫌咱俩不够乱么非要在机场被拦住你才甘心么” 顾海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副无奈的表情看着顾洋,“我说你是不是最近太不顺,被挤兑出神经病了我想给我家因子带点儿好东西回去都不成么我带的都是合法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拦我” 顾洋看出来了,顾海这厮是彻底走火入魔了。 “行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明确告诉你,东西不能带,全都留这” 顾海还是那副口气,“我一定要带。” 争执了将近半个小时,顾洋终于退了一步。 “想带可以,选一两个小的,这么多都带走,不现实。” 顾海犟得像头牛,“我既然买了,就得都带着,落下一个都不成” 空气中传来拳头咔咔作响的声音,顾洋双目猩红,牙关咬得死死的,往前跨了一大步,作势要去抢顾海的那些东西。 “你敢碰一下试试”顾海如同一只野狮子狂吼出声,“你要敢拿走一样,我立马给警察局打电话,让他们过来逮你” 顾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4小两口团聚了。 课间过后,白洛因和尤其勾肩搭背地往回走。 顾海出国以后,白洛因和尤其的亲密度直线飙升,连校园八卦论坛都开始讨论尤其抛弃杨猛,移情别恋的事情。其中一篇帖子十分有代表,标题叫做“我最信任的哥们儿,竟然抢走了我的男朋友”。 今天,尤其难得问了一句:“顾海什么时候回来” 白洛因故意装孙子,“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有这个人了。” 话刚说完,顾海电话打过来了。 “因子,我回来了,就在机场等托运物品呢” 白洛因脸上的表情瞬间失控,其实他很想掩饰一下,可惜脑子里除了兴奋别无其他了。放下手机,给了尤其一个会意的眼神,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不到十秒钟就冲出了校园,冲上了马路 尤其呆愣愣地看着白洛因的背影,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偏偏这个时候杨猛正好从他身边经过,最近流言正盛,杨猛基本上看着尤其就绕道走。今儿瞧见尤其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按耐不住自个的好奇心,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走上前去。 “嘿,帅哥,跟这干嘛呢” 尤其心里憋了一团火,正无处发泄呢,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细皮嫩的小家伙,太适合蹂躏了。于是薅起杨猛的脖领子,毫无缘由地将他抡了三圈,待到杨猛站稳之后,又箍住他的肩膀子,疯狂地摇晃了十几下。 可怜的杨猛,脑袋都快被摇晃下来了,还不知道自个这干嘛呢。 “你丫刚才还说都快忘了有这个人了,结果他一通电话你就没影了。你说我为什么要听到他的声音为什么要听见电话内容” 杨猛眨巴眨巴眼,“因为你耳朵好使。” 尤其,“” 白洛因一路心脏都在狂跳,就在昨天晚上,他还觉得见面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幸福就要降临了。他花了半个小时在车上安定自个的心情,结果离目的地越近,心里的激动就越加难以控制。 出租车在机场停下,白洛因趁着司机找钱的空当,平复了一下自个的情绪。 顾海就站在行李托运的大厅,等着他的礼物被传送带一件一件地转出来,顾洋站在他的身边,带着黑色的墨镜,一脸的漠然。 “齐了么”顾洋开口问。 顾海心里记得一清二楚,数都不用数,“还差两件。” 他比顾洋还着急呢,恨不得钻进机器里面把自个的东西先扒出来。 白洛因在机场大厅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认领行李的地儿,大老远就看到了顾海弯腰拿东西,本想冲过去给个熊抱,结果看到了顾海身边站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急躁的脚步渐渐稳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朝他们靠近。 终于齐了,顾海长舒一口气。 “你还真知道回来了”白洛因淡淡开口。 顾海的身体猛地一僵,转过身的一刹那,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飙出来。 白洛因站在他的身后,穿着那身熟悉的校服,带着熟悉而亲切的笑容,就那么定定地瞧着他。顾海无法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二十几天来,这张脸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的梦里,今儿终于瞅见活人了 顾海两大步跨到白洛因身边,猛地将白洛因拽进怀里,死死搂住就不撒手了。 “都快想死你了。”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按住白洛因的后脑勺,让他的温热的脸颊贴在自个的脖颈上,充分感受这久违的亲近。 两个人忘情地抱了一分多钟,顾洋在旁边轻咳一声,提醒他们尽快结束。 “滚一边咳嗽去”顾海朝顾洋甩了一句。 然后,继续旁若无人地在白洛因的耳旁腻歪。 顾洋手里要是有一把枪,早就把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崩死了 白洛因先把顾海推开的,眼神投到顾洋的脸上,顾洋带着墨镜,白洛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墨镜后面的眼神是如何的冷峻凌厉。白洛因示意地笑笑,出于他所料的,这一次顾洋没有漠视他,而是简单地勾了勾嘴角。 三个人走到机场外面,顾海对顾洋下了驱逐令。 “我得和因子回家了。” 顾洋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始终是一副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 白洛因尚且保存几分理智,“你还是先和你哥回家一趟吧,你哥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你起码要帮他安顿安顿吧。” “他用不着我安顿。”顾海爽快地朝顾洋吹了声口哨,“对吧,哥” 顾洋挑了挑眉,“正好有朋友要见。” 说罢,潇洒地转身离开。 白洛因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顾海吃味了,用膝盖拱了白洛因的腿一下,“看什么呢” 白洛因把目光移回来,随口问道:“你那帅哥哥怎么和你一块回来了” 顾海着目光,“你把前面那个字去了。” 白洛因但笑不语。 一看到白洛因笑,顾海的眼神又像是502一样,黏在白洛因的脸上下不来了。不知道要说多少遍想坏我了,才能表达他前些日子的各种辛酸苦辣。这一次远行,让顾海长了一个教训,以后无论去哪,无论去干什么,务必要把媳妇儿带在身边,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 “走吧,回家。”顾海的手自然而然地搭上白洛因的肩膀。 白洛因甚是无奈地瞧了他一眼,“东西不拿了” 顾海回头一看,身后还有两辆购物车呢。 “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都是送你的礼物。” 白洛因心里一震,“都是给我的” “当然都是给你的。”顾海朝白洛因宠溺地笑笑,“我临走前一天去商场逛了逛,瞧见一样东西,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下来了。” 白洛因嘟哝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去旅游度假了呢” “哪啊我再怎么受苦受难,也不能忘了让你开心啊”顾海把自个说得特伟大。 白洛因看到满满的一车礼物,心里抽了抽,其实你平安地回来比什么都强。 出租车上,顾海挨着白洛因坐在后面,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假装把胳膊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其实手已经顺着敞开的衣领到里面了。白洛因制住他的动作之后,他又把头靠在白洛因的肩膀上,脸朝里,看着白洛因一动一动的喉结,稍不留神就上去逮一口。 白洛因频频给予警告都没用,最后强行攥住顾海的那只手,就这么十指相扣一直到家门口。 电梯徐徐上升,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白洛因听到了煽情的喘息声,随着数字的飙升越发密集和频繁。 门在耳旁咣当一声关上,两个人瞬间被彼此的气息席卷。 顾海将白洛因的头扣在门板上,狂暴的吻袭了上去,舌头长驱直入,在白洛因的口腔内肆虐搅动着。白洛因大脑霎时一片空白,两只手死死卡住顾海的脖颈,疯狂地回应着,舌尖直抵顾海的喉咙,霸道地掠夺着他的呼吸。 喘息起伏的膛贴着膛,像是平静的海面上掀起的两层巨浪,你追我赶地朝岸上涌去。 顾海啃着白洛因的锁骨,白洛因的手触到顾海光滑紧实的膛,胯下的布料纵情地摩擦着,传递着彼此的心火和等待的煎熬。 两个人一起摔到床上,白洛因扯下顾海的上衣,一口咬住他左口的小小突起。 顾海发出难耐的闷哼,哑着嗓子叫唤。 “太尼玛爽了不行了” 瞬间又将白洛因压在身下,手入裤子里,穿过浓密的草丛,寻找到那早已神起来的小怪兽,糙的手指肚儿细细地抚平上面的褶皱。 白洛因立刻弓起身体,双眉紧蹙,急促温热的呼吸全都扑到了顾海的脸上。 顾海的手缓缓下移,穿过两个小球,来到密口处,恶劣地戳了一下。 “想我家小海子了吧” 白洛因绷不住哼了一声,见顾海在笑,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 顾海笑得更厉害了,一把勾住白洛因的脖颈,霸道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口,让自己狂热的心跳声传递到白洛因的耳边。白洛因喘着气,手在顾海的小腹上滑动一阵之后,缓缓下移,隔着布料揉弄早已躁狂不已的小东西。 顾海的一条腿猛地抬起,横跨在白洛因的身上,大脚在白洛因结实的臀部摩挲按压着,手放在他的脸颊上,宠溺怜爱地抚着,呼吸越来越重。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开口,“咱们先把东西收拾收拾,然后洗个澡,下去吃点儿东西吧。” 顾海捏住白洛因的下巴,邪肆的笑容挂在嘴边,“我就想吃你。” “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肯定特累,先休息休息再说吧。” “我不累。”顾海钳住白洛因反抗的身躯,“我一想到可以你,就特有劲” 白洛因一拳抵在顾海的嘴角。 顾海暴地将白洛因压在身下,作势要去脱他的裤子。 “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瞧瞧你”白洛因挺艰难地开口,“从你回来到现在,咱们都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顾海的动作滞了滞,含笑的眸子看了白洛因几眼,手捏着他的脸颊,柔声说道:“那你一会儿得和我一起洗澡。” 白洛因胡噜了顾海的头发一下,算是答应了。 两个人先把顾海拿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白洛因发现,顾海买的这些东西,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于是对顾海的资金来源质问了几句。 “哦,对了。”顾海从包里掏了掏,翻出一张卡扔给白洛因,“我哥给的钱,我怕自个又瞎花着,暂时放你那吧。” 白洛因随口问了句,“你哥到底因为什么出的事” “贪污公款。”顾海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 呃白洛因刚把银行卡塞进抽屉里,听到这话又拿了出来,扔给顾海。 “那你还是自个留着吧。” 顾海被白洛因逗乐了,“这钱绝对干净,你放心收着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5只想与你缠绵。 两副身躯挤在一个浴缸里,双腿交叉,膛抵着膛,湿漉漉脸颊彼此对视,好像多少年没见过了,一定得把对方脸上所有细微的变化全都瞧出来。 久久之后,白洛因开口,“你瘦了。” “废话。”顾海用手搓着白洛因的小腹,“我整天那么想你,吃不下睡不着的,能不瘦么” 白洛因又问:“你哥这次回国还打算回去么” “听他那意思就是暂时回来避一阵,应该会回的,只不过这次待的时间长一点儿。” 白洛因若有所思。 顾海的注意力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脚趾抠着白洛因的脚心,膝盖故意在小因子上磨来磨去,手偷偷伸到下面,拽住几漂浮的毛发,色情地扯两下,立刻招来白洛因一记凌厉的眼神可就是这么个眼神,勾得顾海三魂少了两魂半,他急呼呼地挪过脑袋,舌尖轻轻点水,在白洛因湿漉漉的口上着陆,牙关抵住那个小小凸起,轻轻啃咬着,白洛因起初还能扛一阵,后来力道越来越大,忍不住闷哼一声。 “顾海” “我在。”顾海用力吸了一口,引起白洛因一阵战栗。 白洛因一路索着,最终找到顾海的巨物,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见顾海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顿时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直起身来,顾海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看着白洛因张口含住自个的命子,温热的口腔刺激得顾海差点儿一泄而出。 “因子”顾海低声唤着。 白洛因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嘴巴缓缓下移,细致地撸平那些褶皱。在一起这么久,早已透了对方的身体和脾气,具体刺激哪,用什么方式刺激,心中再清楚不过。 顾海的呼吸愈见重,嘴里发出不规则的闷哼,白洛因用舌尖在顶端的沟壑处舔弄几下,顾海立刻绷起腿上的肌,大手按住白洛因的头狠狠往自己的胯下压,白洛因的喉咙被卡得生疼,发出呜呜的响声,更加刺激了顾海的暴虐欲望,他用手加快了白洛因脑袋的晃动频率,嘴里发出酣爽的低吼。 白洛因两腮酸痛,嘴角快被撑爆的感觉,他暂时将嘴里的巨物拔出来,用舌头在外围轻轻舔食着,自下而上,缓慢而轻柔,横扫过顶端时,颇有耐心地对这个敏感的部位多加刺激。 “你这么骚,万一哪天被人家拐走了怎么办”顾海手抚着白洛因的脸颊,一副痴迷不已的表情,“你要是像伺候我一样伺候别人,我光是想想就受不了了。” 白洛因无视顾海这种杞人忧天的幻想。 顾海的手顺着白洛因光滑的脊背一路下移,在臀缝里抚弄一阵,借着湿润的水流进入一手指。因为润滑不够,加之很久未被侵犯,白洛因有种痛感,顾海的手指也感觉到了强大的阻力。 “看来这几天你很乖啊。” 为了奖励白洛因,顾海将他的腰提起,身体呈趴跪姿势,扒开臀缝,舌头代为手指来扩张。白洛因很久没有受到这种强刺激,腰身轻颤着朝前躲避,被顾海一把拽了回来。 好好享受吧,今儿有你爽的。 用沐浴做润滑,顾海终于闯入久违的禁地,两个人同时跪在浴缸里,一阵暴地贯穿挺进,膝盖四周水花四溅。顾海先是将白洛因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强迫他上半身直起,贴合着自己的口,与他激烈地接吻。后又将他的上半身压入水底,只剩下两个臀瓣翘出水面,顾海肆意欣赏着,沾了水的臀瓣更显得饱满感,用手一掐,充分感觉到那份紧致和弹。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顺着水声传递到白洛因的耳边,随即一股痛感泛了上来。就在他还未消受的时候,又一巴掌拍了上来,不重但是很麻疼,身后的撞击还在继续,这种痛感混杂着某处的快感,给人一种抓狂的感觉,白洛因瞬间回头抗议。 “住手” “你很喜欢。”顾海比白洛因还了解他自己。 随后,密集的巴掌和暴的抽混淆在一起,顾海打得很有节奏,很快,巴掌所到之处变得异常灼热。 “嗯啊顾海” 白洛因失控地哼吟着,身后拍打的频率和抽的力度都在加大,他的意识是抗拒的,腰身却频频后挺,以迎合更强的刺激。 终于,一声崩溃痛苦的呻吟,白洛因释放了自己,顾海疯狂地在狭窄的甬道里驰骋了一阵,也低吼着攀上了顶峰。 沐浴过后,带着两身的清香,俩人又腻歪到了床上。 “要不你先眯一会儿,我下去买点儿吃的上来,咱们吃点儿东西再睡午觉。” 顾海没听见一样,顾自去扯白洛因的浴巾,邪笑着说:“我看看打坏没有。” 结果扯开浴巾,发现里面还有一条内裤,遂惊讶万分,“我记得你以前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里面从来不穿内裤啊。” 这事臊得白洛因一个大红脸,本来他是养成了这个习惯,结果去尤其那住了两晚之后,迫不得已将穿内裤这项事宜题上日程,每次一沾床,都先检查自个底下有没有穿着小裤衩。当然,这一缘由他是肯定不会和顾海讲出来的。 “啧啧”顾海还在自我陶醉着,“和我玩情调是不是” 白洛因趴在床上一声不吭玩装死。 顾海的手褪下白洛因的内裤,看到小麦色的皮肤里面渗着暗淡淡的红色,没有巴掌印但是很灼热。他把脸颊贴在白洛因的臀瓣上,厮磨一阵后,伸出舌头在上面蜻蜓点水地滑动着。 “别这么着痒”白洛因笑着去推顾海的头。 顾海哼笑一声,“还有更痒的呢,要不要” 没给白洛因任何回应的时间,顾海直接张开邪恶的大嘴,在白洛因被拍打得红通通的臀瓣上啃咬,痒得白洛因的腿都在颤抖抽搐,像条打挺的鲤鱼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着逃避。 顾海穷追不舍,后来拽住白洛因的两只手,迫使他翻过身,用胯下的某个硬物去顶撞白洛因敏感的密口,一下一下地在股间摩擦腻歪着。 “你还来”白洛因用手抵住顾海侵犯下压的膛。 顾海把头凑到白洛因的耳边,舌尖逗弄着他灼热的耳垂,呼呼朝里面哈着热气,声音温柔油腻,“你不想要” 白洛因别过头,一副不服不认的隐忍表情。 顾海存心逗他似的,手伸到小因子的顶端,糙的指肚儿在上面刮蹭,白洛因紧蹙双眉,牙齿咬着薄唇,看着顾海的眼神中带着一股狠劲儿。 “真不想要”顾海又用湿漉漉的分身顶端磨蹭密口周围,缓慢而磨人。 白洛感的目光灼人脸颊,他用手扼住顾海的脖颈,难耐的喘息声带着一句投降般的控诉,“你这不是废话么” “想要就求我。” 顾海恶意攥住白洛因的分身,攥得很紧,几乎让白洛因喘不过气来。 白洛因用手去掰顾海宽大的手指,结果越掰攥得越紧,疼痛焦灼着他的意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恼恨地看向顾海,他还是那副玩味的表情。 “求我,求你。” 顾海在挑战着白洛因的忍受底线,试图树立起自己的绝对控制权。 白洛因艰难地忍受着,牙关咬得死死的,无奈这副身体早已被顾海调教成了自己的专属物,顾海对它的了解透析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白洛因心里防线慢慢垮塌,猛地将顾海的头按在自己脖颈处,破碎的祈求声冲破喉咙。 “求你” “求我什么”顾海咬住白洛因的喉节,一手指伸进去戳刺某个脆弱的部位。 白洛因呼吸被牢牢把控住,牙齿错乱地咬住顾海的耳朵,含糊不清地低语,“我” 顾海早已忍得神经暴动,听到这句话,几乎是疯了一般地闯入温热紧窒的领地,暴威猛地一次次强有力贯穿,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的,摄人心魄的。 久违的销魂滋味挑动了每一神经末梢,顾海低吼着,大手攥住白洛因的下巴,一阵掠夺的激吻过后,气喘吁吁地逼问,“因子,你是不是只让” 白洛因薅住顾海的头发,腰身挺动迎合着,在顾海的撞击中发出溃败堕落的呻吟,“嗯是,只让你。”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双目赤红得仿佛滴下血来,他毫无节制地啃咬着白洛因的薄唇,脖颈,口像是一只饿极了的野兽,逮到心仪的猎物之后就开始疯狂的进食。 “宝贝儿,你里面好热,好紧,夹得我好舒服”顾海忘我地赞美着。 白洛因却听得双目喷火,一巴掌勺到顾海耳后,“能不能别每次干这个都臭贫几句”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 顾海邪气一笑,双臂将白洛因紧紧搂抱住,故意把嘴唇贴到他的耳边,无节地显露他的俗,“宝贝儿,你的小嘴含得我好紧,哥的是不是特好吃你怎么吃得这么带劲” “啊啊啊啊” 傍晚叫了份外卖,也是在床上解决的,顾海吃得很香,一边吃还一边揩油,真不知道他玩了一下午,怎么还能这么有兴致,白洛因现在看到顾海的身躯都有种想大卸八块的冲动。 晚上睡觉前,白洛因刚把被子盖上就被顾海掀开了,顾海分开他的腿,不由分说地将小因子含到嘴里。 白洛因一下午不知道狂h了多少次,这个地儿都有点儿肿了,顾海的嘴刚一动,一股疼痛酥痒的感觉刺穿了白洛因的感觉神经,眼泪差点儿飙出来。 “你够了啊不行疼唔” 事实上顾海就喜欢看白洛因这种要哭不哭,泫然欲泣的崩溃表情,他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折腾白洛因。 “啊啊” 顾海猛地一吸,白洛因颤抖着出自己的华,顾海一滴不落地全都吞了下去。 待到白洛因累到虚脱,他再把白洛因圈在怀里,一副特有成就感的表情。 “想你”顾海在白洛因疲倦的脸上吻了一口。 白洛因深吸一口气,“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顾海突然把脸抵到白洛因的脖颈处,赖赖地蹭来蹭去,柔声唤着“因子,因子,因子,因子 一个五大三的男人扎到你怀里撒娇是个很不爽的体验,白洛因一下就想到了阿郎。 “你干嘛”白洛因把顾海揪了起来。 顾海眯着眼睛,一副欠抽的表情,“不干嘛,就是想你” 白洛因知道,此人抽疯的时候最好不要搭理,让他静静地抽一阵就好了。 果然,顾海没一会儿便消停了。白洛因托起顾海的脸,发觉他已经睡着了。 第一次在作恶之后自个先睡着。 折腾了二十几天,又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能不累么白洛因心疼地注视了顾海半晌,大手拂过他疲倦的脸颊,给他盖好被子,抱着他沉沉入睡。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6试探两人关系。 一大早,顾海被一阵古怪的铃声吵醒,习惯地自个的手机,发现压没响。又坐起身找了找,终于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按了半天没反应,发现了界面上的题目,迷迷瞪瞪的开始解题。白洛因买的这个闹钟系统更高级,所有题目都是自设的,也就是头一天晚上白洛因找的题目,起码对于他是有点儿难度的。 于是,悲催的顾海同志吭哧吭哧做了二十分钟都没做出来,最后把白洛因都吵醒了。 “你先去洗脸刷牙吧,我来解。” 出去买早餐的计划破灭了,两个人只好吃点儿面包片凑合凑合。 “你怎么买了这么一个闹钟”顾海随口一问。 白洛因想也不想就回道:“在尤其那看到的,觉得挺好玩就买了。” 顾大少脑子里的那弦总是绷得很紧,稍微有个小东西拨弄一下,就会发出巨大的回响。 “在尤其那看到的” 白洛因面色一滞,暗暗责备自个说话不注意,于是轻咳一声,口气中杂糅着几分漫不经心,“是啊,尤其搬到校外住了,有天和杨猛一块给他送东西,无意间发现的。” 顾海点点头,没再多问。 时隔三个礼拜,顾海第一次走进教室。 白洛因推门进来的一刹那,尤其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结果一下就撞到了顾海的眼神。本来以前看他俩走在一起还没什么感觉,结果和白洛因亲密了几天之后,重新看他俩待在一起,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味。 于是,下课他又去找杨猛了。 每次一有点儿状况,尤其就乐于找杨猛,原因有二,其一就是因为他是白洛因最好的朋友,在他这总能得到关于白洛因的最深刻理解。其二就是因为杨猛比较二,一般和他聊了一会儿,会发现什么不顺心的事都没有和他聊天更不顺心。 “咱能不能别每次都在这种地儿聊天啊” 杨猛的手抵着档案室门上的封条,每次一说话,注视的都是前任校长的遗像。 尤其这一次由站着改为蹲着了,声音比照片上的死人脸还冷。 “我失恋了。” 杨猛一脸糊涂,“你啥时候恋的” “前两天。” 尤其用手抠着冰凉的地板砖,的响声像是老鼠打洞,听得杨猛头皮发麻。一阵邪风吹过来,杨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跟着蹲在了尤其的身旁。 “前两天和谁啊” 尤其本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但是心里的怨念实在太深了,于是挣扎了两节课,觉得有必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就算听到别人的冷嘲热讽,也比这样憋着强。 “白洛因。” 杨猛起先还一脸期待地等着尤其的回家,结果尤其说出来之后,杨猛的目光反而黯淡了。出乎尤其所料,杨猛既没大骂变态,也没摆出一脸惊骇的表情,反而很平静,好像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他不喜欢你了” 尤其点点头,“是啊,可能一开始就不喜欢吧。” 杨猛一副麻木不仁的表情,“那你就继续和我在一起吧。” “呃”尤其一副讶然的表情看着杨猛。 杨猛呆愣愣地看着他,笑得很机械。 “难道不是么你先弃我而去,选择小三,小三现在把你甩了,你也该回到我的怀抱了。放心,我不计前嫌的,男人嘛,谁没个出轨的时候。” 说罢,还伸出胳膊搂住了尤其。 尤其一脸黑线,草,说了半天丫的还以为我闹着玩呢 “笑什么笑,谁跟你笑呢”尤其推了杨猛一把。 杨猛入戏太深,拔不出来了,一副糟糠之妻的模样看着尤其。 “你个没良心的,我都主动挽回了,你丫还给我摆一副臭脸。他有什么好啊不就五千米跑了个第一么早知道你和他有奸情,我当初真不该帮他拦着那两个挡道的。” 尤其发现,杨猛二起来真没边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尤其一脸无奈。 杨猛叉着腰,“我也没和你开玩笑” “我是真的喜欢白洛因” “我也是真的喜欢你啊” 杨猛还在嘻嘻哈哈的,直到他发现尤其的头埋到了膝盖里,手下的地板砖被挖出来一大块,地上隐隐约约一团血迹。 杨猛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我说,哥们儿,你不是来真的吧” 尤其忧郁的目光投到杨猛紧张的眸子里,声音不轻不重,却极具杀伤力。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的么” 久久之后,杨猛突然后撤一大步,猛地撞到身后的墙上,因为重心不稳又反弹回来,栽了个结结实实的大跟头,踉跄着爬起来,疯狂地朝楼道外面跑,没有一分钟又跑回来了,跑到尤其面前突然一刹闸,像个雕塑一样,彻底不动弹了。 尤其擦了擦额头的汗,没毛病都让杨猛吓出毛病来了,整一个狂犬病患者发作现场。开始还纳闷他怎么这么镇定,闹了半天这会儿刚反应过来。 “你别告诉我,你前两天真的和因子谈恋爱了” 尤其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他没承认,我也没明说。” 杨猛实在无法接受白洛因喜欢男的这一事实,就算尤其长得再帅,也不能当女的使啊 “那你怎么知道自个失恋了” 这是尤其最深的一个痛,现在不得不挖出来了。 “因为我觉得白洛因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顾海。” 杨猛暴汗,“不带这么吓唬人的,他俩可是兄弟。” “又不是亲的。”尤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杨猛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白洛因绝对不可能喜欢男的,他以前还交过女朋友呢,去年那个女的还回国来找他了呢” “然后呢”尤其反问,“他和那女的和好了么” 杨猛又是一身冷汗。 过了一会儿,尤其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也许是我想多了,我自己喜欢白洛因,就容易拿自个的心去衡量他的所作所为,也许他和顾海关系很正常,是我用不正常的眼光把他俩的关系看扭曲了。” 杨猛压没听到尤其在说什么,还在一个劲地回忆他所看到的白洛因和顾海相处的场景,貌似每一次自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都受到顾海强烈的排斥 “这样吧。”杨猛攥住尤其的胳膊,“我给你出个主意,也许能试探出他们的真实关系。” “什么主意” 杨猛挠了挠头,“因子前两天去我家,把一个外套落下了,我一直忘了给他送回去。你这样,你明天拿着那个外套,当着顾海的面,说白洛因把外套落在你的住处了,你瞧瞧顾海的反应不就知道了” 这两天晚上睡觉,顾海发现,白洛因和他不亲了。 本来两个人都是裸睡,睡之前还都脱得光溜溜的,结果半夜醒来,白洛因不知怎么的就把内裤穿上了。而且以前不用他主动搂着,白洛因自个也会凑上来,专找暖和的地儿捂手捂脚。结果现在抱着他睡他还不老实,总是无意识地往外钻,就算手脚冷得像四块冰,也不乐意往他身上粘。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走了这么长时间,他又把这好习惯给改了268oc45 于是,顾海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又开始训练白洛因。 本来白洛因睡得挺老实的,他非得把人家的手拽过来压在胳膊底下;白洛因好不容易不乱蹬乱踹了,他非得把人家的脚丫子弄过来塞到腿缝里;白洛因终于不会半夜起来要水喝了,他还非得把人家叫起来喂几口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和顾海照例一起走进教室。 尤其心里那叫一个紧张啊,也不知道杨猛这个办法好不好使,万一他俩是真的,我把这衣服交出去,不就等于在太岁头上动土么顾海不得卸我两条腿啊 结果,尤其正犹豫着,白洛因先开口了。 “我这衣服怎么跑你那去了” 尤其一怔,准备好的话一不留神就秃噜出去了。 “那天晚上你脱在椅子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忘穿走了。” “哦,我说我怎么一直没找到呢,闹了半天落你那了。” 白洛因刚一接过来,突然感觉不妙,再一回过头。 后面的黑板都冻上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7狂风伴着暴雨 某人战战兢兢地等了一上午,上厕所的时候都左顾右盼,生怕一不留神自个的老二不见了。结果一直等到中午放学,也没等来所谓的报应。 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 尤其一边收拾一边用侥幸的眼神瞟了顾海一眼,顾海低着头,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尤其站起身朝门口走,每一步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某只猛虎狂扑而来,结果一直走到门口都安然无恙。 心头被某种小幸运占据了。 幸运的不是自个没挨打,幸运的是他俩竟然是正常关系。 下课铃一响,杨猛第一时间冲到27班门口准备围观。 结果尤其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 “嘿”杨猛朝尤其打了声招呼。 尤其健步朝他走了过来,神清气爽的。 杨猛一瞧尤其这神状态,就知道事情可能没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发生。 “怎么样,衣服给了没” 尤其点点头,“给了。” “顾海没和你急” 尤其往教室里面看了看,“目前为止还没有。” 杨猛一脸考究的模样,“你是不是按照我教给你的词儿说的” “是啊。”尤其很坦然,“一字不差。” 杨猛皱了皱眉,还有点儿不放心的样子,“你是当着顾海的面说的么你确定他听见了么” “我确定。”尤其刻意压低声音,凑到杨猛耳边,“他刚开始听见的时候脸色还变了一下。” “后来呢”杨猛眨了眨眼。 尤其擤了擤鼻涕,“后来我就没敢瞅。” 杨猛还在深思,某个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回头一瞅,以前的同班同学。 “和好了啊”那哥们儿乐呵呵地看着杨猛。 杨猛起初还没明白啥意思,后来瞧见那哥们儿频频朝尤其给眼神,这才明白过来。 “和好你大爷”杨猛小嘴挺厉害。 那哥们儿依旧乐呵呵的,“没事,甭有心理压力,我这人思想开放,祝你们幸福。加油,加油,加油”挥舞着小拳头。 杨猛一脸黑线。 走在路上,尤其哼着小调,那得瑟的模样和昨天一比,简直就是两个人。杨猛斜了他一眼,一副鄙视的表情,“至于么你人家俩人关系正常,也不代表因子喜欢你啊” 尤其依旧持乐观态度,“起码证明我有戏啊” 杨猛警告一句,“告诉你,我家因子要是对你没那个意思,你别祸害他啊” “你觉得我有本事祸害他么”尤其的俊逸脸颊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就他那个人,别人追到吐血也雷打不动的主儿,他要真对我没意思,我就是豁出一条命也白搭” “那你还美什么” 尤其的脚步悠哉悠哉的,“我就图他是个单身” 杨猛对尤其自娱自乐的功夫挺佩服的,扭头朝他看了一眼,虽说男人看男人的眼光不准,可杨猛仍旧觉得尤其这模样没挑了。照理说这么帅的男人不至于啊,那么多女的追,咋就那么想不开呢白洛因要是真对他动心了,这得是学校女生界多大的损失啊 尤其勾住杨猛的肩膀,“走,哥们儿带你下馆子搓一顿。” 杨猛还没答应,突然身侧一阵狂风吹来,心中大惊,嗖的一转头,一个脚踩滑板的中学生疾驰而过,留下一个霸道的背影。 草,杨猛心脏还在狂跳,怎么一个踩滑板的就把我吓成这样难道说我心里本来就不踏实,总觉得会出点儿事再把目光转向尤其,他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周遭的空气流嗖嗖的。 又平安地走了一段路,尤其拍拍杨猛的肩膀,“虚惊一场。” 前面一个大转弯,杨猛的心跳突然提速,结果转过去一个人也没有,草丛里也没闪出几个剑客。杨猛一阵心悸,我最近是不是动作片看多了 “哥们儿,有烟么” 杨猛和尤其的脚步齐刷刷地停住。 几乎是同时回头,同时僵在原地。 身后站了一排爷们儿,各个高大威猛,尤其一米八以上,站在他们面前还得仰视。 过了好一会儿,尤其讷讷回道:“没烟,我不抽烟。” 最左边的壮汉突然掏出一个打火机,火苗子直冲尤其的脸,尤其猛地后闪一步,踩到了井盖,差点儿仰脸合天摔下去。 “我有火没烟怎么办” 杨猛的脸都吓白了。 尤其比他强点儿有限,声音拐了好几道弯,“要不我去给你买一盒” “不用了。”壮汉收起打火机,皮笑不笑地看着尤其,“干脆我抽你吧。” 杨猛双腿打颤,笑容像秋日里残败的一朵野菊花。 “我就算了吧,我就是和他搭伴走的,我俩是同学,今儿赶巧了碰到一起” 一个壮汉拽起杨猛的衣领子,杨猛瞬间双脚离地。 “对不住了,小兄弟,我们哥四个是个组合,名叫片甲不留。今儿活该你倒霉,非要和他走在一块,以后记住了,该你掺和的事你掺和,不该你掺和的事你别凑份子。” 五秒钟之后,一片杀猪的嚎叫声在这个安谧的角落响起。 “大哥,您别打脸成么”尤其嘶吼,“我过阵子还得去北影面试呢” “打脸和屁股,你自个选一个” “那你还是接着打吧。” 回到家,两人对面而坐,顾海的手敲着桌面,皮笑不笑地看着白洛因。 “自个说吧,别等我逼你。” 白洛因毫无惧色,“说什么” 顾海扬扬下巴,“有什么说什么。” “我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顾海幽深的眸子里窜出几簇火苗,但很快被他压制下去了。 “那你就说说这衣服是怎么来的。” “咱俩一块买来的。” 顾海攥起拳头,骨头咔咔作响。 “非得逼我动是吧” 白洛因表情变了变,“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我去尤其那住了一晚,把衣服落他那了。” 白洛因这种轻描淡写的表情,让顾海浑身上下的血都在倒流。 “住了一晚就一晚么” 事到如今,白洛因觉得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不止一晚,很多个晚上,记不清了。” 顾海所有的镇定和从容都是强撑的,已经濒临爆发点,可能稍不留神就爆炸了。 “如果尤其没有说漏嘴,我不问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顾海用拳头凿了一下桌子,清晰的裂痕从顾海的手边一直蔓延到白洛因的手边。白洛因表情骤变,下一秒钟被顾海赫然提起,狠狠摔在旁边的地毯上。 “白洛因,我对你太好了吧”顾海骑在白洛因身上,面色铁青,情绪严重失控,“你他妈是不是要无法无天了我才走了二十几天,你就跑到别人床上了,我要是走两年,你丫是不是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顾海,你说的是人话么”白洛因也火了,“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没那必要什么叫跑到别人床上你以为我是个母猫么见个公的就发情尤其他是个爷们儿,我也是个爷们儿,两个爷们儿睡在一起怎么了没认识你之前,我不知道和多少个爷们儿一起睡过,你他妈要一个个追究么” 顾海面孔骤黑,声音暴不留情面。 “和我在一起之前,你和谁睡在一起我不管,但是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了,你和他睡在一起就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白洛因火上浇油,“你不让我自个在家睡,你又不让我和别人一起睡,你告诉我怎么睡尤其和孟通天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一个鸟大一个鸟小么我和鸟小的一被窝就没事,和鸟大的一被窝就得乱搞是么” 顾海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和他一被窝了” “是,不仅一个被窝,我还光着睡的,还有更刺激的你要不要听那天我是喝多了自个过去的,早上醒过来内裤都没穿,都是你培养出来的好习惯你不是有自我迫害症么你不是乐于想象么今儿给你一个充足的空间,你爱怎么想怎么想,爷绝不一句嘴” 顾海猩红着眼睛,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了。 “白洛因,你在玩火自焚,你知道么” 白洛因突然冷笑一声,“顾海,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长了脑子如果全世界人民都和你一个想法,我是不是也可以幻想一下,你和顾洋在国外那段不为人知的日子” “那是我哥。”顾海面若冰霜。 白洛因好心提醒,“我也是你哥” 顾海突然间扼住白洛因的脖子,黑压压的两道目光如同索命的阎王,他用手去扯白洛因的皮带,在没有解开皮带扣的情况下直接拽断。 “白洛因,你现在和我承认错误,这事就算过去了” 白洛因的脸被顾海攥得异常扭曲,瞳孔是放大的,里面全是幽暗的冷光,看不到一丝妥协。 顾海暴怒地去扯白洛因的裤子,嘶声大吼,“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干死” “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白洛因目露讽刺之色,“你不是曾经干没了我半条命么今儿我躺着瞧好,你再接再厉,争取一次达成目的,不然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顾海的手在狂烈地发抖,他好几次试图找回自个的意识,但都被白洛因强硬的态度抹煞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8三个字大逆转 门毫无征兆被推开了。 怨不得顾洋,人家也是敲过门的,可惜没人搭理。 绕过玄关处,听到里面清晰的争吵声,走进去一瞧,场面太不和谐了。两个男人在地毯上撕扯着,一个面色通红,一个气喘吁吁,旁边一折断了的皮带,某个人的手还紧紧扣在另一个的裤腰上,好像顾洋再晚来一会儿,就能看到现场直播了。 白洛因先听到动静,目光斜了过去,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他们面前坐下。 熟悉的面孔透着淡淡的寒意。 气氛本来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因为这个人的到来,突然陷入僵持。 “你们继续,不用考虑我的存在。” 顾洋拿起旁边的一本杂志,旁若无人地翻看起来。 顾海愤懑的表情又增添了几分恼意,“你先出去” “没这个必要吧”顾洋抬头朝顾海笑笑,“我连你们的通话录音都听过了,还介意看个有画面的么” 白洛因的脸突然变色,失去焦距的眸子再次敛足视线向顾海,里面带着满满的质疑。 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暴力气氛,在这一刻突然间变了味。 白洛因趁着顾海迟疑的一瞬间,一脚踹开他,利索地穿上裤子,面无表情地去了卫生间。顾海僵在原地,鹜的眼神一直追随着白洛因,像是心有不甘似的,其实白洛因踹开他的一瞬间,他完全可以反手将其拽回来,牢牢压制住。 可惜,有些情绪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过了,就找不回来了。 顾洋手里的杂志翻阅了几页,可惜没入眼几个字,倒是把顾海这前前后后的表情都观察了一遍。看来他来的不是时候,人家小两口没想热乎,是想激战来着,结果他这么一来,战争结束了,倒是给两位同志造福了。 “吵架了”顾洋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 白洛因正好从卫生间推门而出,顾海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我俩只是切磋一下,看看谁的脸皮更厚”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走进卧室。 顾海在外面大吼了一声,“你要是想走的话,我给你收拾东西,省得你连自个东西放哪都不知道” 说完,非但没过瘾,还把自个说一肚子气,脸黑得都快冒亮儿了。 顾洋放下杂志,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顾海这副窘样,他特别好奇,白洛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他这个少年老成的弟弟又给打回三四岁的智商了。不过看顾海这副跳脚的模样倒是挺可爱的,浑身肌乱颤,就是使不上一点劲儿 久久之后,顾海似乎才意识到顾洋的存在。 “你上这干嘛来了” “蹭饭。”顾洋云淡风轻地说,“上次吃了你做的饭,觉得味道不错,想着今儿再来尝尝。” 顾海这才意识到,现在是饭点儿。 “走,去你那。”顾海站起身。 顾洋诧异,“去我那干什么” “给你做饭吃啊” “在这不能做么” 顾海刻意加大音量,“在这做了仨人吃,去你那做了就咱俩人吃” 说完,走到厨房,看到白洛因正扒拉着一碗剩面条。 “你不走啊” 白洛因没搭理顾海,顾自吃着碗里的东西,好像情绪压没受到影响,依旧很有食欲的样子。 顾海手抵着门框,语气依旧生硬,“你不走我走,今儿晚上我不回来了,我在我哥那住了,我也给你一个充分的幻想空间。” 白洛因吃完面条,把汤喝了,喝完之后顾海已经出门了。 高档酒店包厢里,顾洋调侃顾海。 “我记得某人说要亲手做给我吃啊” 顾海斜了顾洋一眼,“掏腰包请你丫吃就不错了,哪尼玛那么多事” “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白洛因最懂事只有他提的要求不过分” “他更不懂事”顾海猛地一拍桌子,盘子里的汤汁都洒了出来。 顾洋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厉,“你给我收敛一点儿” 区区一个小时,顾海已经彻底熄火了,看着满桌的品菜肴,满脑子都是白洛因吃的那碗剩面条,来回在胃里翻腾。 下午,顾海没有去学校。 顾洋刚回国,还处在敏感时期,没敢过于张扬,很多朋友都不知道他回国的消息,所以一直窝在家里,能不出去露面就不露面。 一个下午,顾洋光顾着看顾海在自个面前转来转去,形若游魂了。 如果他光是走动倒没什么,无非就是看着闹心,关键是他没那么老实啊顾洋书房的墙壁上挂了一幅名画,刚买回来没两天,上面有个半裸的男人,结果不知怎么就惹怒顾海了,劈头盖脸一顿砸,砸完了还踩,几十万的名作就这么折在他的脚底下了。 “看来我叔让你在部队待了几年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别的没学来,倒是弄了一身的军痞气” 以前,在同辈的所有孩子里,顾海只和顾洋有共同语言,现在他的话本不入耳。 吃晚饭的时候,顾洋看到顾海在愣神,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想回去了吧” 顾海瞥了顾洋一看,表情僵硬地说:“谁想回去了” 言外之意,你弟我有那么没出息么 顾洋心底暗暗回了一句,我看你还真快撑不下去了,弄不好明儿就颠了。 晚上,顾海早早就躺到床上了,一个人翻跟头打把的,好不煎熬。只要一停下来,脑子里准会浮现一副画面,白洛因光溜溜地和尤其搂抱在一起,好像亲眼瞧见了似的,怎么都过不去那道坎。如果光是憎恶也就罢了,关键他还想他啊,想他一个人在家的种种可怜。两种矛盾心理错杂在一起,折腾得顾海差点儿背过气去。 十二点多,顾洋刚把屋子里的灯关上,就听见外面一阵刀响。 赶紧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结果发现顾海一个人在厨房剁呢 “你干什么”顾洋冷着脸。 顾海幽幽一笑,“给你做饭吃,今儿不是答应你了么” “草,都几点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顾洋,此时此刻都忍不住爆口。 顾海不搭理他,自顾自忙着手头的活儿。 顾洋还没发作,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顾威霆的电话。 “叔,您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还没睡啊”那头顾威霆的声音听起来很神。 顾洋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睡。” 要不是你那宝贝儿子闹腾,我这会儿都睡着了 “哦,那我就不过去了。” “等下,您要过来”顾洋诧异了一下。 那边沉默了半晌,“自从你回国,我这一直在忙,今儿终于抽出空来,想去看看你。既然你已经睡了,那就算了,改日吧。” “叔,您来吧,我晚一会儿睡也没事。”顾洋朝厨房看了两眼,看看顾海的手指头是否健在,然后朝电话里说:“顾海正好也在,您来吧。” “他也在你那” 顾洋嗯了一声,您赶紧过来瞅瞅您的好儿子吧 顾洋挂掉电话,再去厨房的时候,顾海已经不在了,再一看案板上的,都已经出汤了。他转身朝顾海临时住的那间屋子走去,看到顾海正在摆弄着手机。 “你爸一会儿要过来。”顾洋提醒了一句。 顾海像是没听见一样,放下手机就朝卫生间走。 “我得回家了。” 顾洋倚在卫生间门口,看着顾海肆无忌惮地掏出大鸟来解决,哗啦啦的水流声显出他此时此刻的焦急。 “这么快” 顾海的扭曲面容在顾洋眼前不断放大,“我想他了。” 我说你起码撑到明儿早上吧 这句鞭挞的话还没说出口,顾大少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顾海走后没一会儿,顾威霆就来了。 “叔,您来了。” 顾威霆点点头,看来他刚从部队赶过来,身上的军服还没来得及换。 顾洋给顾威霆泡了一杯茶端了过去。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顾威霆单刀直入。 即使面对这么一张不怒自威的冷峻面孔,顾洋说起谎来也是淡然自若。 “分会在中国投资了一个项目,派下几个人来这边调研,其中就有我。” 顾威霆定定地看了顾洋一会儿,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与其说顾海是顾威霆的儿子,倒不如说顾洋是顾威霆的儿子,顾威霆对顾洋心思的了解程度甚至比顾海还深。 “有什么困难,可以和叔讲。” 顾洋淡淡一笑,“目前为止还没有。” 顾威霆笑着拍了拍顾洋的肩膀,“小伙子最好能扛住事儿” 顾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话您应该和您儿子说。 顾威霆又和顾洋聊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顾洋电话里说的,遂问道:“顾海人呢” “他回去了。” “回去了刚才打电话不是还在么” “哦,刚走没一会儿。” 顾威霆眼睛里的落寞转瞬即逝,“他这么晚了来你这干什么” 就是随便坐坐。” 顾威霆点点头,“那我也走了,你早点儿睡吧。” 看着顾威霆的车扬长而去,顾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不会这会儿去看顾海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回到家之后,顾洋迫不及待给顾海打了电话,想提醒他锁好门。万一俩人激动过头,做出什么不和谐的事,正好让顾大首长撞见,后果不堪设想 结果,顾洋的电话刚拨过去,手机铃声就在另一屋响起来了。 顾海着急出门,忘了把手机带走了。 顾洋拿起顾海的手机,他想到顾海是看了手机之后临时决定走的,那手机里应该有白洛因的信息才对。 顾洋很好奇白洛因究竟发了什么,竟然让顾海的态度瞬间逆转。 结果,顾洋只看到了三个字,还是六个小时前发的。 看完之后,他简直想抹脖子自杀了。 要是“我爱你”也值了。 它居然是“我饿了” 顾洋把顾海的手机扔到一边,你俩自求多福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9被抓了个现行 电梯门打开,顾海的脚步滞楞了片刻,静静地走了出去。 白洛因就蹲在家门口,地上一堆烟屁股,听到电梯门开动的响声,他的眼皮抬了起来,很快又垂了下去,手里还有半截没抽完的烟,猛吸一口,又一个烟屁股扔在了地上。 顾海也蹲下身看着白洛因,表情温柔无比,好像中午那个闹事的混蛋不是他一样。 “怎么不进门在这待着不冷么” 说罢攥了攥白洛因的手,冰凉似铁,顿时一脸心疼。 “你一直在外面等我” 其实这个问题纯属白问,看了地上的一堆烟屁股不就知道了么 “我刚看到那条短信。”顾海扬起白洛因的下巴,“我要是早点儿看到,就回来给你做饭吃了,你吃饭了么” 白洛因没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顾海。 顾海一瞧白洛因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没吃饭。 “走,进屋,我给你弄点儿吃的。” 顾海站起身,想把白洛因拉进屋,结果没拉动。封冻了半天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化了,化成了一滩水,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想着白洛因蹲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如果,如果他没有看到那条短信,是不是他会在这等一宿 顺手把白洛因拥入怀中,感觉他从头到脚都是寒气。 “咱进屋好不好”顾海软语哀求着,“以后我再耍浑你就抽我,无论我怎么闹脾气,都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家了。” 白洛因的手僵硬地抚上顾海的脖颈,一股凉意顺着脖颈上的动脉流淌到心窝。 “如果你不回来,我进这个门就没任何意义。” 顾海心疼地抚着白洛因的头发,温热的脸颊贴着白洛因冰凉的脸蛋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以后不走了,真不走了。” 白洛因此时此刻才把心底的话告诉顾海。 “你走的那二十多天,我最痛苦的事就是一个人睡,每次我到旁边没人,我就会醒,然后就睡不着了。其实我特别怕,怕你会出事,所以我不敢想,我每天一闭眼,就告诉自己你就躺在旁边。我喝酒是因为我心里难受,我和别人一起睡是想找个伴,让我心里没那么慌,其实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只要我睡着了,这个人就一定是你。” 这一番话说得顾海心里湿湿的,涩涩的,特别感动,也特别心疼。 “我当时应该多给你打几个电话的,不应该一个电话打那么久,然后很多天都不和你联系。我太注重自我满足了,总是忽略你的感受。” “你现在说这话还有劲么”白洛因揪着顾海的耳朵,“该着的急已经着完了” “怎么没劲”顾海用胡茬刮蹭着白洛因的薄唇,“起码让我知道我有多对不起你。” “知道了又怎么样”白洛因凌厉的视线扫视着顾海温柔的眸子,“知道了对不起我,下次闹翻的时候更加努力地干死我” “不不不你干我,你干我。”顾海无耻地赔笑。 “这可是你说的,下次你再耍浑,我就直接扒裤子了” 顾海心甘情愿地点头。 白洛因笑了,好像幽暗楼道里那一抹温暖的柔光,澄澈而明朗。顾海的心瞬间被迷醉,眼神直直地望着白洛因眸底的一汪清泉,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恍惚了,只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在心里烙刻得如此清晰明澈。 顾海的手稍稍一用力,便将白洛因的头抵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双唇对吻,起初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吻,而后是细细密密的吻,从未在淡红色的薄唇上洒下如此细腻的爱。撬开唇角,横扫牙关,忽明忽暗中感受舌尖上的潮湿和悸动。顾海的手垫护在白洛因的发梢,白洛因的手捧住顾海的脸颊,深情而浓烈,缱绻而悠长 幽暗的灯光下,两道长长的身影打在了电梯门上。 直到,某一瞬间,这两道身影被切断。 他们还浑然不觉,无所顾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除了两人的沉沦,还有另一人的震惊。 顾威霆仅仅是来看顾海一眼,这一眼看得他此生难忘。 他的两个儿子,在他的视线内,做着天理不容的苟且之事。 顾大首长可没那么好的闲情雅致,忙里偷闲地来这观看这么激情四的场面。若是别人流鼻血,肯定是羡慕嫉妒恨,而他流鼻血,绝对是七窍流血的先兆。 两个人还在忘我地缠绵着,突然门把手发出断裂的声响。 顾海侧目,看到顾威霆那张铁青的威严面孔。 而顾威霆一侧目,却看到顾海把自个的舌头从白洛因的嘴里拿出来。 来不及做出反应,顾海就被顾威霆一股狠力拽离白洛因身旁,再一脚狠踹,顾海的身体猛地砸到门板上,发出铛的一声响,那是后脑勺叩击钢板的声响。 可以想象,当顾海的后脑勺受到如此大的撞击后,他的头是如何昏眩的。他用力攥住门把手,才没让自己出溜到地上。 顾威霆还嫌不够解气,又朝顾海扬起手。 白洛因赶紧挡在了顾海的身前。 顾威霆浑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气魄,让人心悸胆寒。 “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么”顾威霆怒视着白洛因。 白洛因岿然不动,就那么横在顾海的面前,一副誓死护短的壮烈表情。 顾海瞬间清醒过来,又把白洛因拽到身后,将孽畜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您敢动他一下试试” 顾威霆虎躯一震。 “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白洛因想去捂顾海的嘴,可惜晚了,手刚伸过去就被顾海牢牢攥住。 “您打死我我都没意见,但是您不能朝他动手,您打他一下,我就少管您叫一声爸” “你以为我稀罕你管我叫爸呢”顾威霆一把薅起顾海的衣领,强大的气势压了过去,“我现在巴不得没有你这个儿子” “现在后悔也晚了,谁让您当初让我妈生的” “你” 顾威霆差点儿被顾海气得内出血,是的,这个混账确实该死,可他是顾威霆的唯一血脉,是前妻的唯一寄托和希望。 “都给我进来” 一声狂吼过后,两个儿子一起进了屋接受审讯。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顾海沉着一张脸,“您不是都看见了么” 顾威霆手里的杯子朝顾海狂甩而去,炸裂声刺痛了白洛因的耳膜。 “你给我好好说话” 白洛因去扯拽顾海的手,想劝他冷静一点儿,结果这个动作被顾威霆看见了,不知从哪抽出来一军鞭,猛地朝两个人紧握的双手上甩去,火辣辣的疼痛,白洛因硬生生地忍着,心里头吸气,愣是没把手松开。 “你们可真是一对好哥俩” 顾海心头一紧,猛地将白洛因的手拽到眼前,手背上清晰的血痕,顾海的眼睛也像是,刚要发作,却被白洛因抢在了前头。 “叔,错都在我身上,是我先诱导顾海的。” 顾海急了,一把箍住白洛因的肩膀,怒道:“我用得着你给我当替罪羊么” 白洛因压低声音,“放心,你爸不敢动我的。” “你是他儿子我是他儿子虎毒不食子他再生气能把我怎么样” “他是不会把你弄死,可你还是要受罪啊” “爷乐意” 顾威霆着脸看着两个儿子在自个面前揪扯来揪扯去,最后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你俩磨叽够了没有” 两人同时噤声,即便这样,顾海还不忘用手去揉白洛因被鞭子抽坏的手背。 顾威霆站了起来,走到俩人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们。 顾海顶着张一级战备的脸对着顾威霆。 久久之后,顾威霆开口。 “你们是住在一起时间久了,身边又没个女朋友,才做出这种事的么” 顾威霆在军队待了这么久,对于清一色的男人环境深有体悟,偶尔做出这种出格的事也不算什么,起码比糟蹋一个女人强。但前提是这事是偶然发生的,而且仅仅属于出格,没到反伦理、反自然的地步 “不是。”顾海回答得很硬气,也很欠抽,“我们之前都有女朋友,是因为对彼此的爱,才放弃了男女恋情,选择了这么一条不归路,但是我们一点儿都不后悔” 不知道为什么,当顾海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即便知道其后将迎接狂风暴雨,白洛因心里都是义无反顾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0父子正式谈判。 “爱”顾威霆虎目威瞪,“两个男人也敢在这厚颜无耻地谈爱” 说罢直直地朝顾海走过来,拽住他的衣领,想把他甩到门口。结果顾海早有防备,脚步扎得非常稳,顾威霆盛怒之下竟没能拖动顾海一步。 “现在和我回部队,咱爷俩也该好好交流交流了。” “我不去”顾海目光锐利,“我就在这待着,哪也不去。” “今儿你不去也得去” 顾威霆又去拖拽顾海,若是放在三四年前,他收拾顾海就像玩一样。现在真的不行了,他已然老去,而他的儿子正值当年。说来可笑,顾威霆曾经期盼过有那么一天,他的儿子强大到再也不会屈服于他的权威,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失落。 他多希望顾海还是桌子腿儿那么高,只要他一瞪眼,立刻乖乖地站到一旁。 “你敢违背我的意思”顾威霆一脚踹在顾海的小腿上。 虽然是皮鞋,可架不住顾威霆的脚上功夫太厉害,顾海差点儿就双膝跪地了。即便这样,仍旧一副顽抗不屈的表情,说什么都不跟顾威霆走。 顾威霆手扣后腰,白洛因倒吸了一口凉气。 片刻间,一把枪抵在了顾海的太阳上。 “走” 一个字的命令,往往是不可违背的。 顾海定定地注视着顾威霆那张被刀锋雕刻过的硬朗面孔,面无惧色,寸步不移。 白洛因的脸骤然变色,顾威霆的手指轻轻动一下,他的心脏都会停跳一拍。 “你和你爸走吧。”白洛因开口。 顾海头也不转地说:“不走” 顾威霆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白洛因急了,即使明白虎毒不食子这个道理,可看到顾威霆此时此刻的眼神,仍然觉得他有开枪的可能。 “赶紧走”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 顾海用余光瞥了白洛因一眼,气定神闲,“我说过,我绝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家的。” “我就当没听见。” “但我不能当没说过” 顾威霆咧开嘴角,那一刻,白洛因看到了最恐怖的一个笑容。 他真的扣动扳机了,砰的一声响,那一刹那,顾海晃都没晃一下。直觉的一股巨大的冲力朝着脑仁儿钻去,疼痛在头顶炸开,耳朵嗡嗡响,意识却很清醒。 白洛因却傻了,瞬间面如死灰。 枪口没沾上一滴血,顾威霆收回枪,僵冷的面容浮现一丝松动。 “算你小子有点儿出息” 这种宁死不屈的人顾威霆见得多了,当枪口对准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能做到面无惧色,胆气过人。但真到了枪响前的千分之一秒,几乎所有人的意识都会出现退缩和投降,这不是窝囊,这是求生的本能而已。能做到自始至终都岿然不动的人寥寥无几,很庆幸,他儿子就是其中一位。 其实顾海也怕,但是他知道有个人比他更怕,那就是举枪的那个人。 枪膛是空的 当白洛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出了一身汗,此时此刻,他真想对这父子俩大吼一声:下次演习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有你们这么吓唬人的么 顾海以为他挺过了这一枪,顾威霆会放他一马,结果他大错特错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主动和我走,要么我派人请你走如果你主动和我走,你还有回来的可能,如果我派人来请你,你就甭指望回来了,我会连同这个房子一起收走” “这个房子你收不走了” 顾威霆微敛双目,“收不走我有什么收不走的” “因为现在的房主是白洛因” 白洛因脸色一变,目光朝顾海投过去,“你什么时候改的” 顾海淡然回道:“早就改了,就是没告诉你而已。” 白洛因,“” 顾威霆鹜着脸,口气依旧冷得骇人,“这个房子无论是谁的,以后都和你没关系了,走还是不走,你自己瞧着办” 白洛因的心渐渐坠入黑暗境地,他突然间感觉到,如果顾海真的走了,这很可能是与他共处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如果他不走,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衡量来衡量去,貌似还是前一个划算点儿“我可以走”顾海突然开口。 白洛因暗暗表示赞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是我必须把他一起带走”顾海突然挽住了白洛因的胳膊。 白洛因蓦的一惊,这样也可以 两个人坚韧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顾威霆。 “我没意见。” 说完这句话,顾威霆转身出了门。 顾海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取得了阶段的胜利,回头好好给这老爷子做做思想工作,应该就没什么事了。白洛因却觉得情况不容乐观,走进电梯的一刹那,他的心中突然冒出莫名的不安,总感觉两个人一起进去就全军覆没了。 车上,顾威霆坐在前面,顾海和白洛因坐在后面,气氛有些压抑。 车子驶入军区大院,停车之后,孙警卫还有几个士兵一齐等在外面。 “首长,这么晚了还把两个孩子接过来了” 顾威霆指着白洛因,朝孙警卫说:“给他安排个房间,让他暂时在这住下。” 顾海一听这话不对劲了,什么叫给他安排个房间 “那我呢” 顾威霆把手按在顾海的肩膀上,“你当然是跟我走” 顾海的脸被漆黑的夜色吞没。 “我只是说你们两个可以一起来,什么时候说过你们可以住在一块了何况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言外之意,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想在这耍浑门儿都没有 顾威霆朝孙警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把白洛因带走,结果继顾夫人那事之后,孙警卫和白洛因结下了不解之缘。这会儿瞧见白洛因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忍不住多了句嘴。 “为什么不让两个孩子住在一起” 顾威霆毫无征兆地大吼,“我说带走就带走” 孙警卫迅速立正敬礼,“是,首长” 顾海只是看了白洛因一眼,没拦着也没追,明白在这种军事重地,武力解决已经彻底没戏了,他必须采取和谈的方式,尽可能地逼迫老爷子就范 和顾威霆回去的一路上,顾海一直在进行战略布局。 结果,回到屋里,审问阶段直接跳过,顾威霆看了下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您明儿没任务么” “当前你就是最大的任务” 顾海心里冷哼了一声,所有的敌意都表现在脸上,顾威霆想不生气都不行。 父子俩躺在一张床上,好像是平生头一次。 顾海肯定失眠,顾威霆自然也睡不着,两个人谁也不和谁说话,甚至动都不动一下,就像两具冰冷的尸体横亘在大床上。 就这么一直挨着,挨了将近两个小时,旁边的鼾声终于响起。 顾海轻轻下了床,潜到另一个房间。 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每打开一个抽屉,都会稍等片刻,听听鼾声还在不在。终于,顾海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管活血化瘀的药膏,踮着脚回到卧室,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就往外面走。 “你这就要去找他么” 顾海的脚步忽的一停,心里暗暗骂了句点儿背 房间里的灯亮了,顾威霆从床上坐起身,幽暗冷峻的视线打量着不远处的顾海。 “手里拿的什么” “药膏。” “你拿药膏干什么” “您把他的手打坏了。” 顾威霆从顾海的话里听出了控诉和埋怨,视线中又多了几分审视,恍恍惚惚间好像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一样。 “我出去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大大小小的伤受了无数次,也没见你关心过啊。” 顾海尴尬地笑了笑,“#果您不干涉我和因子,我保证以后会多多关心您。” 顾威霆浓重的眉毛挑了挑,幽幽地说:“看来你病得不轻。” “我的病早就得了,已经落下病了,现在治也晚了。” “谁跟你这臭贫呢”顾威霆又是毫无征兆的一声训斥。 顾海站得笔直,面对吹胡子瞪眼的行径,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爸,我今年18了,不是您扇个大耳刮子就能听话的年纪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观,有了判断是非得失的标准,不是您的暴力能左右的。所以,请您注意您的一言一行,学会尊重我,我不仅是您的儿子,也是一个普通公民。” 顾威霆已经下了床,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点了一烟,皮笑不笑地看着顾海。 “那你和我说说,你判断是非得失的标准是什么” 顾海笔挺的身躯一步步朝顾威霆靠近,灯光在他的成熟的面孔周围打了一圈光晕。 “我觉得对就是对,我觉得错就是错,我捡到便宜了那就是得,我吃亏了那就是失。” 顾威霆面容扭曲,嘴角外扯,“一堆废话” “我就是活跃一下气氛。”顾海突然笑了笑,走到顾威霆身边,“从现在开始,我们父子俩正式谈一谈。” 其实,顾威霆把顾海抓到这来,也不是为了关禁闭,就是想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而已。只不过顾海说话太呛人,十句话有九句都让顾威霆下不来台,如果他一早就是这种诚服的态度,顾威霆也不会朝他动手。 于是,父子俩对面而坐,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平心静气的谈话。 “爸,我先一句,您把因子安排在哪了” 顾威霆冷脸看着顾海,“你是要和我谈话,还是要套我的话” “没,您误会了。”顾海尽量放松口气,“我就是想问问他那房间是什么条件的” “这和你有关系么” 顾海还在自说自话,“应该不会太次吧” 顾威霆刚柔和下来的面部线条又开始绷紧了。 “四居室三居室不会是两居室吧起码要有个独立的卫生间啊,不能让他去公共厕所和澡堂子吧您别误会,我不是刻意关心他,我是为您考虑,他现在也算是您的儿子了,这么抛头露面的不太好。” 顾威霆忍着最后一丝耐心,“这些事不用你心,我自有安排。” 顾海点点头,“那开始吧。” 顾威霆清了清嗓子,“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变态的想法的” 顾海还在愁眉不展,顾自琢磨着什么,直到顾威霆的话停了,他才把眼皮抬起来。 “爸,我能不能再一句真的是最后一句。” “说” “因子那屋的被子是羽绒被吧别是蚕丝的,现在蚕丝被净是假的,一点儿都不暖和。”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重新恢复暴力手段。”<dd> 181-19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1洗脑过程开始。 挨了一顿揍之后,顾海咧开发肿的嘴角吃着早饭,顾威霆坐在对面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你不会打算这样看我一辈子吧” 顾威霆冷冷开口,“一辈子到不至于,我也活不到你死的那一天,反正我在有生之年,你是别指望重获人身自由了。” 顾海停下口中的咀嚼动作,森森的眼神看着顾威霆。 “您别逼我大义灭亲。” 顾威霆站起身,整理着装,对着镜子轻描淡写地说:“你要真能杀了我,我以你为傲。” “狂老头”顾海嘟哝了一句。 顾威霆的手僵持在衣领上,余光瞥了顾海一眼,“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加油”顾海顽皮地挥了挥拳头。 而后自个在心里狂吐。 顾威霆整理好衣服,穿好鞋子,临走前朝顾海说了句,“我要出差一个礼拜。” 顾海眼睛一亮。 “我会派人看着你的。”顾威霆紧跟着补了一句。 顾海亮堂堂的目光里掺杂了几分恼恨,理直气壮地反驳了一句,“我总得上学吧不能因为这事荒废了学业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俩请好了老师,名师授课、一对一服务、100好评率,保证你能上重点。” 顾海发紫的嘴角扯动两下,“您不是被哪个教学机构给忽悠了吧” “#果他能把我忽悠了,就一定能把你忽悠到正轨上。” 顾海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顾威霆临走前还说了一句话,“我的耐心不多,我只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之后,我来验收成果。如果到时候你还执迷不悟,我们就得好好想个法子了。” 说完,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顾海赶忙站起身,拿着昨晚藏了一宿的药膏,直奔门口而去。 “顾少爷,请” 门口两个特种兵身扛长枪,做了一个恭送的手势。 “谢了。”顾海一脸漠然。 刚要迈步,突然两道黑影闪了过来,一手架住顾海的一条胳膊,强行拖着他往既定的方向走。顾海哪受得了这种束缚,当即出手,三个人一番好打。 人家两个特种兵也不是吃素的,能让顾威霆点名道姓的,肯定是英中的英,对付顾海还是绰绰有余的。顾威霆临走前也说了,甭管他是谁,只要不服从命令就用武力解决。可这俩人还是长了脑子的,真要打坏了肯定赔不起,所以只能采取制服手段,虽然过程艰辛但是很保险。 俩人怕惹恼了顾海对自身不利,所以在给他戴上手铐的那一刻还夸了一句,“不愧是首长的儿子,真是人中之龙” 草,从哪找来的俩傻b顾海心里恶骂了一句。 结果,两个特种兵把顾海押到了一个房间,白洛因也在那。俩人一对上眼,齐齐愣了一下,顾海忍不住回头吼了一句,“怎么不早说是来见他的” 其中一个特种兵昂首挺,干脆利落地回道:“你也没问啊” “行了,你俩滚出去吧。” 两个人脚步齐刷刷地往外走。 “等一下,先把我手铐解开了。” 白洛因看着顾海像犯人一样地被押送进来,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再看他身上的这些伤,沉郁的目光又裂开一个大口子。果然还是挨打了,昨晚战战兢兢地担心了一宿,悲剧还是发生了。 “没睡好吧”顾海顶着一张大花脸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动了动唇,半天没说出话来。 “对了。”顾海从衣兜里出一管药膏递给白洛因,“昨晚就想给你送过去,被我爸发现了,差点儿给没收。” 白洛因伸手接过去,低头瞅了一眼,开口问道:“给我药膏干什么” “你的手不是被鞭子抽坏了么” 白洛因呆愣住,他早就忘了这么一茬了,顾海竟然还记得。 “你自个都成这副德行了,还给我送药膏” “我这是家常便饭,就跟被蚊子叮了个包一样,啥感觉也没有。”说罢拉起白洛因的手瞅了瞅,一副血活的表情,“我草,都起檩子了” 白洛因觉得顾海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副语气就像是往他的口捅了一刀。 “你走之前不是和我保证态度端正,绝不和你爸起冲突么” “我态度挺端正的。”顾海一副委屈的表情,“我说了要和他好好聊聊,他也答应了,期间我说话一直挺客气,可他太不讲理了,说着说着就开始动手。” 白洛因微微眯起眼睛,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向他打听我的情况来的” 顾海扯开嘴角艰难地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 白洛因一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对了,我正要问你,孙警卫给你安排的房间在哪啊条件怎么样” “” “你昨天晚上睡了么床够宽么被子够暖和么” “孙警卫没给你做什么思想教育吧没说这程子要对你怎么怎么样吧” 顾海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白洛因一句话都没回,就那么沉着脸坐着,看都不看顾海一眼。顾海心里本来就急,再加上说话费劲,要是还听不到回应,心情可想而知。 “你怎么不说话啊”顾海没好气地拍了白洛因的脑袋一下。 白洛因凌厉的视线朝顾海扫了过去,“你别理我” 昨天顾威霆说了那么多打击人的话,顾海都没往心里去,白洛因这么一句话,就把他伤着了。 “咱俩好不容易见一面,你还给我脸色看,你也太狠了吧” 白洛因心里默默回了一句,谁也没你狠,你瞧你干的那点儿事,真尼玛是怕什么来什么 直到老师来,顾海也没能再和白洛因说上一句话。 这位老师也是部队里的军官,研究生学历,以前也辅导过一些士兵,都是义务质的。像这种系统地教学还是头一次,尤其还是首长的儿子,不免有点儿紧张。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华,男,26岁,毕业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两个面瘫齐齐望着他。 “那个,很高兴能为你们授课,我水平有限,如果有什么讲解不清的地方,你们可以随时提出意见。” “咳咳你们不用叫我张老师,就叫我小张就成了,他们都这么叫我。” “算了,我们还是直接讲课吧。” 老师在前面自说自话,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听进去。 顾海想不明白,白洛因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呢嫌我把他带进来了他在这受委屈了后悔了想出去了还是我哪句话把他给惹了 白洛因忍不住瞟了顾海一眼,那厮愁眉不展,不知道想什么呢。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了,总觉得特可怜,就像捡破烂的小孩似的,越看越揪心。 中午吃饭也被安排在各自的房间,有人专门送饭进去。 下午依旧上课,回去的途中,顾海总算看到白洛因的住处了,闹了半天他就住在孙警卫的房子里,和顾海就隔了一条甬路。 可就是这条甬路,顾海就过不去,只能眼巴巴地瞧着。 吃过晚饭,有人敲门。 顾海走去开门,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白大褂,戴眼镜,典型的医生形象。 “走错屋了吧” “您不是顾海同志么” 不用说,又是顾威霆鼓捣来的二b一个。 “我是同志,但我不是顾海。” 医生委婉一笑,“那就对了,我专治同志的病,我叫王晓曼,心理医生。” 顾海刚要关门,女医生直接钻进来了,训练有素,动作快如闪电。 “你平时都是那么进病人的屋么”顾海一脸黑线。 医生露出职业的笑容,“我们进入正题吧。” “你坐吧。”顾海扬扬下巴。 女医生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样子。 “正好我心里有个疙瘩,你看看能不能帮我除掉。” “你但说无妨。” 顾海拧着眉头问,“你说,他为什么不理我了” “请问你指的他是谁呢” “你不是心理医生么你应该能猜透我心里所想啊,还用得着我明说么” 医生有些尴尬,“那我试着分析一下。” 顾海点点头。 “我觉得他不理你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你不听话。” “我不听话”顾海一副疑惑的表情,“我怎么不听话了” “你想啊,在他的人生阅历中,大部分都是在服从命令和命令别人,每个人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和他的生活环境有着很大的关联,他的思维就属于直线的,既不理也不感,没有缓释的过程,遇到问题就必须做出回应。而你作为他的儿子呢,又和他处于两种不同的生活环境” “你才是他儿子呢”顾海突然怒了,“你们全家都是他儿子” 女医生花容失色,声音怯弱,“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你和我说的压不是一个人” “我” “还心理医生呢,打岔倒挺有一套。”顾海黑着脸挥挥手,“赶紧滚出去,别等我轰你” 女医生,“”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2成的大耗子 心理医生走了没一会儿,顾海就被两个特种兵架到了一个小礼堂,观看慰问演出。与其说是慰问演出,倒不如说是自慰演出,空旷的礼堂只有他一个人,演员倒是不少,都是女的,清一色的大大屁股,一个接一个地往台上涌,那阵势就像皇太子选妃似的。 顾海看出来了,这次顾威霆真是下血本了。 也不知道从哪找的女演员,什么类型的都有,什么节目形式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在展示女人的形体美。很多表演都很露骨,也就是顾海坐在这,要是那群兵蛋子,这些女的一个都走不了了。 顾海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偶尔抬起来,眼睛也是闭着的。 不是不想看,是真没那个心情。 节目策划人瞧见顾大少那副不感兴趣的模样,把后台那几个刚下来的女演员挨个数落了一顿,“你们干嘛吃的这么多人都挑不起一个人的兴趣,枉为女人了不是让你们动作幅度大一点儿,表情动人一点儿么瞧你们一个个没打采的样儿,一点儿舞台表现力都没有别说他了,我看着都想睡觉” “动作幅度还要怎么大啊”女演员们纷纷叫屈,“我们跳的是芭蕾舞,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动作,已经改编得足够大胆了,再改就彻底不伦不类了。” “都别吵吵了”策划人黑着脸,“下一个是什么节目” “女声独唱。” “撤掉,直接上钢管舞。” 钢管舞一上,顾海倒是把眼皮抬起来了,他认为最有看头的就是中间那钢管。 其后的节目全是劲歌热舞,一群女疯子在台上扭来扭去,顾海就坐在第一排,一抬眼皮就能看到白花花的两大团。他心里直想笑,顾威霆是不是脑抽了与其这样铺张浪费,还不如直接往我房间里放两张光碟呢,岂不是更简单高效 回到房间,洗完澡趴在床上,顾海摆弄着手机。 幸好顾威霆没把这个联络工具没收。 “因子”顾海软腻腻的声音传了过去。 那边沉默了好久才嗯了一声。 “你在干嘛” “待着。” 听着白洛因的声音,顾海就能想象到他的小脸此时此刻是多么的傲娇。 “还生我气呢” 那边不冷不热的,“我生你气干什么” “没生气啊,没生气咱哥俩聊会儿呗。” “改口改得挺快么” 顾海哈哈大笑,“你想听我叫你媳妇儿啊” 其实白洛因就站在窗边,顾海的笑声随着夜风飘进耳朵里,听得很真切,白洛因禁不住扬起嘴角。 “你身上的伤上点儿药没” 顾海一副酸楚的口气,“我哪有药可上啊你有人心疼,我可没人心疼。” 白洛因冷哼一声,“那你就等死吧” “你舍得让我死么” 白洛因一阵语塞,故意岔开话题。 “你刚才那么长时间都去干什么了” 顾海没完没了地矫情,“你是在埋怨我没早点儿给你打电话么” “有点儿那个意思。”白洛因终于大方承认了一次。 顾海幸福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刚才去看了一场演出,我爸安排的。” “演出,什么演出” “呵呵我爸为了唤回我对女人的兴趣,特意请了一批女演员过来。各个顶着两个大子在我面前晃悠,你是没瞧见,那大屁股扭的,都快扭到我的老二上头了,个顶个的骚,也就是你在这,要是你不在这,我早就” 还没说完,那边电话就挂了。 醋劲儿还不小顾海勾起一个唇角。 白洛因点了一颗烟站在窗口抽着,英挺的眉毛中间拧起一个十字结,心里暗想:如果没有中间这条甬路该多好没有这个阻挡,我一定从他的窗口跳进去,把他的屁股捅烂了 深更半夜的,顾海还是睡不着,推开门,门口已经换了两个人,估计是值夜班的。 “哥们儿,进来睡会儿吧。”顾海拍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 那人僵硬的脖子转过来,发出咔咔的响声。 “谢了,我不困。” 说完把脖子转了回去,又是一阵咔咔响。 你是有多敬业啊顾海哐当一声撞上了门。 走到窗口朝对面望,什么都看不见,两个房间虽然是对着的,但门窗都朝着一个方向,只能看见空荡荡的训练场。此时此刻,顾海多希望他是在寒风中伫立的那个站岗兵,虽然不能动,但起码能远远地望白洛因窗内的景象。 一个礼拜,顾海觉得,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吃过晚饭,两个特种兵照例来换班,结果看到三个士兵正往这边走。 “干嘛的这儿是禁地,没有批准不能进。” 其中一个圆脸的士兵开口,“顾少爷让我们过来的。” “他让你们过来的他让你们过来干什么” “顾少爷说他闲得无聊,想让我们三个人陪他打牌。” 正说着,门开了,顾海那张冷-峻慑人的面孔出现在两个特种兵的视线内。 “是我让他们来的。” 两个特种兵还想说什么,顾海扬了扬下巴,那仨人就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顾海心情好的时候,比谁都有亲和力,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眼神绝对让你心悸。在这一点上深得他老爸的真传,本来两个特种兵还犹豫着要不要阻拦一下,结果看到顾海的眼神,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首长也没明确规定不让白洛因以外的人进来,尽量少惹他为妙 “什么你要在这屋里挖个地道” 顾海点点头,“是,有问题么” “这挖地道倒是没什么问题,我们连隧道都挖过,别说地道了。只要你给我们兜着,肯定能给你挖出来,关键就是时间长短问题。” “你估着大概多长时间能挖出来”顾海问。 三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是一副说不准的模样。 “#果就我们仨,保守估计得一个月。” “一个月”顾海脸都绿了,“一个月之后我早就不在这了,还要它干嘛” 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问:“你想什么时候挖好” “三天之内” “三天啊”三人齐呼,“那你得找一个排的人。” 第二天,两个特种兵照例来换班,结果看到一群士兵乌泱泱地朝这边走,身上还背着大包裹。 “都给我停下”一个特种兵大吼道,“都干嘛的” 领头的朗声回道:“顾少爷说他闲得无聊,想让我们今儿晚上陪他狂欢,玩累了就在这睡,所以我们把铺被都带过来了。” 两个特种兵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口气生硬地说:“你们向上级请示了么夜不归宿是严重违纪行为你们这么一大批人擅自离开宿舍,不被值班查寝的发现才怪” “没事,发现不了,我们都是不同连队的。” 两个特种兵齐齐暴汗,顾大少可真会找人 顾海又把门打开了,一副不可违抗的表情把这群士兵一个个放了进去。 接连三天,顾海这里夜夜歌舞升平,音响声放得巨大,连白洛因那儿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顾少爷整天这么折腾,他不累么” “哎,你要是整天被这么关着,你也得神失常。没事,让他闹吧,只要他不往外面跑,想怎么闹怎么闹,起码比寻死觅活的强。” “也是啊,你说我怎么老是听见铁锹声呢” “应该是什么特殊的乐器吧。” 第二天一早,这些士兵又成群结队地往外走,身上背着一包裹的土,里面了铁锹。 白洛因听了三天的噪音,每次问顾海怎么回事,顾海都闭口不言。直到第四天,那股扰民的噪音才停止,白洛因站在屋子中央,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脚下突然传来老鼠打洞的声音。 这么好的房间也有耗子 白洛因满心疑惑,声音越来越清晰,貌似还有说话声,真真切切地从脚下传来。 耗子成了 白洛因猛地朝旁边跨了一大步,突然,刚才脚踩的那块地板裂开了一道口子紧跟着,裂缝越来越大,变成了窟窿,一只泥泞的手伸了出来。 我的妈啊白洛因差点儿叫出来。 很快,那只成的大耗子钻了出来 白洛因愣住了,大脑瞬间停止了运转,他觉得自己活在童话世界里。 “因子” 顾海兴冲冲地抱住白洛因,一股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 “瞧见没这是咱俩爱的地道。” 好一会儿,白洛因才反应过来,猛地推开顾海,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 “你是不是疯了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儿” 顾海定定地看着白洛因,表情突然间变得很严肃。 “#果我对你理智了,就意味着爱的烈度降低了,你愿意么”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的感情开始走向平淡,我变得成熟稳重,你变得睿智豁达,日子消磨掉感情的棱角,我们变得越来越和谐。我再也不会因为你手上的一道疤而大惊小怪,你也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炸毛跳脚可真到了那一天,我们总该有点儿什么拿来怀念吧不然怎么支撑这段感情走完一生呢 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罢,当它自然而然到来的时候,我们不是应该好好去享受么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3首长突然来袭 顾海去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泥泞,活力充沛地走出来,白洛因已经钻进被窝了。 哟呵今儿挺有自觉啊顾海的嘴角绕出一个硬朗的笑容。 掀开被子,瞧见白洛因趴在床上,脸贴着床单,一副受气包的模样。顾海也跟着趴了上去,趴在白洛因的身边,手搭在他的后背上。 结果,白洛因把顾海的手甩开,又往旁边挪了挪,脑袋扭到另一侧,明显跟这闹脾气呢 顾海又蹭了过去,依旧把手搭在白洛因的后背上。 白洛因又往旁边挪了挪。 顾海又追了过去。 反复四五次之后,顾海用手臂一把圈住了白洛因,乐呵呵地贴在他的耳边说:“别挪了,再挪就掉下去了。” 白洛因的脑袋转到另一侧,顾海怎么扳都扳不过来。头一次见他这么使小子,顾海不知道是该着急还是该乐。 “因子”顾海软语厮磨,“你瞅我一眼。” 白洛因眼睛闭得死死的,唇线绷得紧紧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顾海朝白洛因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柔声哄道:“听话,把头转过来。” 白洛因的脖子扭得傲气十足,就是不转。 “你不听话我可继续打了啊。”毫无可信度的威胁。 说着,又朝白洛因的屁股上给了一巴掌,见他还不转,又给了一巴掌,打一下瞧白洛因一眼,打一下瞧一眼终于,白洛因的腰身动了动,避开顾海的骚扰,顾海的大手又追了过去,从打变成了揉。 白洛因去推搡顾海的手,却被顾海一把攥住,顺势将身体转了过来,两条手臂都被顾海的大手压制住,迫不得已用正脸对着顾海的面孔。 顾海定定地看了白洛因好一会儿,没说话,直接吻了下去,白洛因的脸别了过去,顾海没亲着,于是又追,白洛因还躲,总之今儿就是和你别扭上了。 顾海直接挺动腰身,用身下的小海子去和小因子交流,布料摩擦生热,白洛因的眼神里立刻被染上了几分热度。 顾海的鼻尖抵着白洛因的鼻尖,戏谑道:“你不认我,只认它是不是” 有些时候,白洛因不得不承认,他对顾海身体的认可度比对他内心的认可度还要高。顾海在这方面的悟比在感情方面的悟要高的多,他总能轻易地调动白洛因的身体感官,而对于他心的掌控度却很低很低。 顾海又低头去吻白洛因,果然,这一次不躲了,舌头伸出来,和顾海在唇外一阵缠斗。顾海像是存心不让白洛因吃饱了一样,亲一会儿停一会儿,亲一会儿停一会儿,直到白洛因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 顾海的舌头沿着白洛因的锁骨往上舔,扫过喉结,一直舔到下巴上,来来回回,十分消磨人的耐心。 终于,白洛因将顾海推倒在一旁,手朝他的结实的膛抚了上去,反反复复地摩擦着那小小的凸起。 顾海呼吸变,也把手伸到了白洛因的睡衣里,活动一阵之后,手停了下来,“这是谁的睡衣” “不知道,从柜子里翻出来的。” “太难看了,脱了吧。”顾海作势去解扣子。 白洛因在顾海膛上的手突然就停了下来,表情也变了,好像无形中被打断了一样,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顾海捏了捏白洛因的脸颊,柔声问道:“今儿你到底怎么了” 久久之后,白洛因才懒懒地回了一句,“我想回家了。” “你后悔和我一起过来了”顾海脸色变了变,“还是,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不是。”白洛因叹了口气,“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去。” 顾海这才明白白洛因的意思,当即安慰道:“我也想回去,可是事情不解决了,我们也住不踏实,对不对” 白洛因一副听不进话的表情,“我想吃你做的面条。” “原来你也会耍浑啊” 顾海宠溺地挤兑了一句,其实心里特幸福。 “别着急,等咱俩回家了,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白洛因终于笑了,“你比我爸强多了,我爸学了那么多年,做饭还是那么难吃。你才学了几个月,做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了。” “那是战略目标不同,你爸肯定觉得儿子大了总要单过,做一手好菜也无处施展。我就不同了,我这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 白洛因的手按住顾海的下巴,幽幽地说道:“嫁给我吧,傻大海。” “成。”顾海答得挺爽快,“我还可以入赘到你们家。” 白洛因把顾海压在身下,一阵狂啃 周六下午上课的时候,顾海乐呵呵地朝白洛因说:“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那边的会议延期举行,我爸可能得拖两天才能回来。” 白洛因鄙夷地看了顾海一眼,“你这也算好消息他回来得越晚,咱俩离开这的时间不就越晚么” “你得这样想啊,他回来得越晚,咱这地道挖得不就越值么” 白洛因,“” 张老师轻咳了一声。 俩人完全把他当成咽炎,继续旁若无人地交流着。 “你得到的消息准么别是个烟雾弹,存心诱导你犯错的,到时候再来个突击检查,把你逮个正着” 顾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逮着了又怎么样老子心里就是那么想的,他早晚得接受。再说了,他每天都和这边的奸细通电话,早把咱们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了,本没有突击检查的必要。” 白洛因收回忧虑的目光,自言自语般地嘟哝着:“昨晚上我爸还打电话过来,问我今儿回家不他都不知道出事了。” 顾海瞧了白洛因片刻,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要不,你回去一趟吧,我估着你出去也没人拦,他们的目的不就是把咱俩分隔开么你回家正好顺了我爸的意。” 白洛因无力地摇摇头,“我怕我出去就进不来了。” 顾海动了动唇,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又朝这边瞟了一眼,突然开口说道:“我想把实情告诉我爸。” “别”顾海当即反对,“不能和他说” “为什么他早晚不得知道么与其别人去他那告状,还不如我自个主动承认。” 顾海敲了白洛因的脑门一下,“你傻啊,咱不得一个一个对付么”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其实你是怕我因为心疼我爸而改变主意吧” 顾海厚着脸皮咧开嘴,“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白洛因直接把手里的书砸了过去。 结果,第二天夜里,顾威霆就杀了回来,毫无征兆的,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车子缓缓驶入军区大院。 两个特种兵看到顾威霆,全都松了口气,总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首长好”两个标准的军礼。 顾威霆沉着脸点点头,“他这几天表现怎么样” “表现非常好”一个特种兵爽口回道。 顾威霆的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怎么个好法我听听。” “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从不为难我们。” “每天晚上按时回来就寝,从不私自外出。” “带他去哪他就去哪,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反抗。” “额,从不挑食。” 两个特种兵争先恐后地夸赞着。 顾威霆微敛双目,幽幽说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么你们有必要这么夸么” 两个特种兵目露恐慌之色,努力为自个辩驳,“我们说的都是实情,他这几天确实很老实,没有做出一点儿出格的事。” “是啊,好像就前几天晚上闹腾了一下,这两天都特老实,早早就睡了。” 顾威霆冷峻的目光柔和了几分,“辛苦你们了,回去睡觉吧。” 两个特种兵这才松了口气,敬了个礼之后,齐刷刷地跑步离开了。 顾威霆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此刻,顾海还在白洛因的床上辛勤“耕耘”着。 久违的开门声突然传进耳朵里,顾海的动作骤然一停。 “孙警卫,您的行李搁这成么” “随意,搁哪都成。” 蛋竟然真的杀回来了 白洛因滚烫的身体瞬间冷却下来,大手扼住顾海的脖子,愤恨外加焦灼的目光对着顾海的脸,“你不是说肯定不会搞突袭么” 顾海也是一副躲避不及的表情,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等我干完这一轮再说” “草。”白洛因狠狠揪扯着顾海口的肌,“你丫真是个禽兽” 孙警卫朝门口的站岗兵随意打听了一句,“他最近怎么样” “还好,就是睡觉的动静大了点儿” “睡觉能有什么动静“ “那个就是总听见他说梦话骂人。” 孙警卫眨巴眨巴眼,这孩子还有这癖习呢 顾海冲刺、低吼,伏在白洛因的身上缓了片刻,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自个的老二掏了出来。 “我现在要回去么”顾海征求白洛因的意见。 白洛因按住顾海,“先别回去呢,你爸肯定在找你,这会儿钻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顾威霆在每个房间里都转了转,结果本没看到顾海的影子,一时间勃然大怒臭小子,果然还是偷偷跑了可怜那两个特种兵,刚躺下没一会儿,被窝还没捂热,就被班长轰了起来。ox白洛因和顾海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铿锵有力。 “首长,您怎么过来了” 顾威霆不说话,直奔白洛因的房间,大力地叩门。 “快,赶紧钻进去”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结果刚把地板盖上,就想起一句话忘了嘱咐,他想告诉顾海,回去别躺在床上,最好藏在某个地方,结果晚了。 敲门声越来越激烈。 孙警卫的声音传来,“小白啊,你睡了么” 白洛因平缓了一下呼吸,伪装出一副睡态朝门口走去。 开门一瞧,外边两个人,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孙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威霆没说话,径直地朝里面走去,掀开被子,没有人;打开柜子,没有人;拉开窗帘,还是没有人 冷峻的目光灼视着白洛因,“顾海没在你这” 白洛因得需要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流露出如何无辜的眼神。 顾威霆又着脸走了出去。 顾海从地道里钻出来,刚要躺到床上,突然白洛因显灵了,脑子里灵光一闪,藏进了旁边的衣柜里。 顾威霆在门口对那两个特种兵大吼:“马上给我出去找,找不着别回来了” 废物一个人竟然能看丢了顾威霆骂骂咧咧地朝卧室走,重焦灼的呼吸声听在顾海的耳朵里分外真切,他故意调整了一个姿势,制造出微不可闻的动静。 军人的耳朵都是异常灵敏的。 顾威霆很快朝衣柜走来,缓缓地拉开了衣柜的门,霎时间愣住。顾海就蜷缩在衣柜里,眼睛微微眯着,一脸似醒未醒的表情,感觉到光亮,还反应迅速地用手一挡,做出一副在这里睡了很久的假象。 “爸,您怎么回来了”混混沌沌的声音。 顾威霆目露疑惑之色,“你藏在这儿干什么” “睡觉啊”顾海蔫不唧唧地回了一句。 怪不得刚才在床上没看见,闹了半天猫在这睡呢等下“你不去床上睡,跑这来干什么 顾海笑得苦涩,“房间太空旷了,床太大了,只有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才能感觉到家的温暖。” 顾威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4爆炸好消息。 顾威霆躺下的时候,顾海已经睡着了。 房间的灯是关着的,顾威霆的手已经到了开关,却迟迟没有按下去。顾海就睡在他的身边,不足一尺的距离,顾威霆突然想好好看看他,从小到大,顾威霆能这样仔细端详儿子的次数少之又少,记忆中他的脸庞还是巴掌大,一眨眼的工夫,这张脸已经如此成熟俊朗了。 错过了初为人父的喜悦,错过了儿子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开口喊爸的,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学会走路的,记不清他第一天上学的场景,甚至不知道他爱吃什么,爱玩什么 每一次自己出现,都是以一个魔头的形象。 当他在训练场上偷懒的时候,当他在学校惹出事端的时候,当他独自一人在外浪荡的时候,当他这段扭曲的恋情被曝光的时候 以怒吼开端,以拳打脚踢结束。 这是他们父子俩唯一的相处模式。 他从未给过他任何温暖,即便在他母亲去世的那几天,他都在到处奔走,他只愤怒于他对自己的误解,却从未想过,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失去唯一的神寄托,是怎样的伤心和绝望。当他看到一米八几的儿子收拢着自己的双脚,蜷缩在衣柜里的时候,心不期然地痛了。 无论他做错了什么,真正的罪魁祸首都应该是自己。 顾威霆静静地注视着顾海的脸,连他都意识不到自己的目光有多温柔。他看到顾海的头发上粘了两个棉絮,伸手给他择了下来,又发觉他的嘴角有一抹泥痕,想也不想是为什么,就直接帮他擦掉了。 关上灯,躺下没一会儿,就感觉顾海的身体朝这边凑了过来。 他已经睡熟了,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顾威霆侧过身,还未来得及闭眼,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那是一双比自己温暖了几十倍的大手,紧紧包裹着自己。顾威霆神色一滞,目光朝顾海看过去,他没有醒,完全是下意识地在为自己暖手。 一瞬间,心中感慨万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顾威霆朝孙警卫问。 “关于顾海这件事,你怎么看” 孙警卫正在喝粥,听了这句话,差一点儿呛到。 “您问我的意见” “这还有别人么” 孙警卫撂下筷子,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觉得,我们做家长的没必要小题大做,有时候,咱们的强力管制反而会给他们造成强烈的心理暗示,让他们开始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定。就拿我女儿来说吧,她在初二的时候和一个男生交往过,直到分手,我和她妈都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我女儿也好好的,学习生活一切照旧。 有一次她和我们聊起这件事,完全当成一个玩笑。试想一下,如果当时我们知道了,出面阻止了,是不是孩子会理所当然地将这事定义为早恋是不是玩笑就会成为她眼中真正的恋情 同理,如果您现在出面阻止,他们两个人就会下意识地将这段感情定义为恋情。事实上您看到了什么呢您不过看过了他们抱在一起,亲在一起,试想想,我们年轻的时候,谁没和哥们儿热乎过呢也许过了两三年,等他们有了新的生活环境,他们再回头看这一切,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顾威霆沉思了片刻,定定地看着孙警卫。 “你的意思是,我就放手不管了” “也不是不管。”孙警卫宽厚地笑笑,“您可以适当地引导,至于听不听,那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顾威霆冷哼一声,“那他肯定不听。” “其实吧,我觉得您就是多虑了,您还记得三连那个小郑不当时在查寝的时候,发现和他临铺的二虎挤在一个被窝,后来经过调查,俩人关系不正常,直接被开除了。结果怎么样俩人离开部队之后,没两年就结婚生孩子了,现在估着早就没联系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但问题的关键是,我儿子不是小郑,也不是二虎,他是个百年难遇的特殊品种。” 孙警卫憋着笑,特殊品种不也是您孕育出来的么 “我觉得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因为他是您的儿子,所以您觉得特殊。这事要放在我孩子身上,我也会着急,巴不得他俩马上分开。可问题的关键是,这种事急不得,急了也没用。他俩现在就在热乎期,您能拿他们怎么样一个送到国外,一个关进部队他俩要是心里惦记着对方,您就是再怎么阻隔他们,他们也能想方设法联系到一起。” 最后一句话,顾威霆倒是很认可,他现在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好像怎么折腾都消磨不掉他俩的热情。 中午上完课,俩人被顾威霆叫到一个屋吃饭。 “吃完这顿饭,你俩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顾威霆沉声宣布。 白洛因和顾海本来都在埋头吃饭,听到这句话,齐齐把头抬了起来。 “爸,你这话啥意思啊”顾海问。 顾威霆淡淡扫了他一眼,“我的意思就是你俩别在我眼皮底下晃悠了,我看着烦。” 好消息来得有点儿突然,俩人谁也没反应过来。 白洛因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威霆,上午他还在担心地道的事,怕被顾威霆发现,再对顾海一顿恶揍,考虑着要不要赶紧埋上。结果事态发展突然来了个急转弯,不仅没有恶化,还朝着好的方向前进了。 顾海的手试探了一下顾威霆的脑门,结果挨了狠狠一筷子。 “爸,你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别跟我这臭贫”顾威霆着脸,“赶紧吃饭,吃完饭赶紧走人” 顾海黑眸闪动,“爸,您不管我了” 顾威霆还了顾海四个字,“恕我无能。” “别啊”顾海得了便宜还卖乖,“爸,您别不管我啊,我还指望您把我领上正道呢。你这一撒手不管,万一我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顾威霆不动声色地吃着碗里的饭,“我管你的时候,你也没少整。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反正我看不见。” “那我以后想您了咋办” 这句话,终于让顾威霆手里的筷子停了停。 顾海心里不由的一紧,我滴个天,不会感动了吧再临时改变主意,把我留在这可咋办真蛋,不如不多这一句嘴了 顾威霆瞥了顾海一眼,突然无奈地笑了笑,便没再说什么,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白洛因恍惚间觉得,他每一次离开家,都会看到这样一个熟悉的笑容。 “爸,我走了啊” 顾海提着两个大包,站在门口和顾威霆告别。 白洛因一直在看顾威霆,等顾威霆的眼神朝他看过去的时候,他却把目光移开了。 两个人又和孙警卫打了声招呼,并肩朝远处走去。 孙警卫禁不住感叹了一声,“白洛因这孩子真不错。” 顾威霆斜了他一眼,“要不介绍给你闺女算了。” “别”孙警卫笑着摇摇头,“高攀不起。” 顾威霆跟着笑了笑,俩人转身一起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海把手放在白洛因的后脑勺上,乐呵呵地问:“你不会还沉浸在昨晚的惊吓中呢吧” “不是,我突然想起我爸了。” 顾海站住脚,“要不咱就直奔你们家” “不是。”白洛因突然攥住顾海的胳膊,“我是想和你说,我打算和我爸坦白。” 顾海刚轻松下来的心情因为这句话瞬间沉重下来。 “咱能不能先喘口气”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顾海扶额,“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5多么仁慈的爹。 顾海和白洛因先回了自己的家,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去了老白的家。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白汉旗刚下班没多久,邹婶在厨房做饭,孟通天在院子里玩,一家人其乐融融。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在门口停了脚步。 白洛因突然觉得,他不是回家来看父母的,他是来杀人灭口的。 顾海看着白洛因那一副愁苦的表情,忍不住开口说道:“要不” “我已经决定了。”白洛因打断了顾海的话。 抬起脚刚要往里走,又被顾海拽住了。 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宽慰道:“别担心,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不改变主意,就肯定不会改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顾海用手胡噜了一下白洛因的头发,“我是担心他火冒上来揍你一顿,你到时候看他的脸色行事,实在不行,就先顺了他的意,别让自个吃亏,听见没有” 白洛因没说什么,转过身刚要走,又被顾海拽住了。 “你怎么这么磨叽”白洛因不耐烦了。 顾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假如你爸真对你动手了,我在旁边看不下去,上去拦着或者一失控朝你爸还手,你不介意吧” “介意” 白洛因黑了顾海一眼,扭头便进了门。 顾海走在后面,看起来比白洛因还紧张。 “儿子们,回来啦” 白汉旗拿着喷壶正在浇花,瞧见白洛因和顾海的身影,不由地露出慈爱的笑容。 顾海一时语塞,瞧瞧白洛因,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果然,决心这个东西说起来轻松,实施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当你面对一张因你而喜悦的面孔,你是不忍心往上面扇巴掌的,尤其这个人还是你挚爱的亲人。 白汉旗也瞧出来俩人的不对劲,立刻放下喷壶,走上前去。 “怎么了这是” 白洛因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开口,厨房传来邹婶的呼唤声,“吃饭啦” 白汉旗一条胳膊搭上白洛因的肩膀,一条胳膊搭上顾海的肩膀,乐呵呵地架着他们朝厨房走。 “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于是,俩人刚和顾威霆一起吃完午饭,这会儿又和白汉旗坐一块吃了顿晚饭。白洛因真想把心里的那些话就着这些菜咽进肚子里,吃完饭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走人。 吃饭的过程中,白汉旗一直在观察白洛因和顾海的脸色,暗暗猜测俩人心里的想法。 “吃饱喝足了,咱们爷仨聊一聊。” 邹婶把孟通天叫了出去,留下白汉旗、白洛因和顾海仨人待在房间里。 “这会儿说吧,到底怎么了”白汉旗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不敢直视白汉旗的眼睛,顾海放在沙发靠背上的胳膊突然搭在了白洛因的肩膀上,白洛因瞬间一激灵。 白汉旗笑着拍了拍白洛因的脑袋,调侃道:“你小子怎么在我面前还支支吾吾的平时不是挺能耐的么闯祸了没事,爸给你兜着你直说吧,要多少钱” 白洛因硬着头皮说:“比那个严重多了,您做好心理准备。” 白汉旗脸色一变,“你不是把人家闺女的肚子搞大了吧” “比那个还要严重一些。” 白汉旗冷汗都下来了,“你不是把人家闺女的肚子搞大了,又杀人灭口了吧” 白洛因,“” 顾海一直在旁边装聋哑人,这会儿听到白汉旗的猜测,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白洛因一咬牙一跺脚,“爸,我直说了吧,我喜欢上一个男的。” 白汉旗脸上的肌突然在那一刻抽筋了,算不上震惊,但也绝不算是什么好表情。 久久之后,顾海又开口。 “他说的那个男的就是我。” 屋子里陷入一阵死寂,白洛因和顾海就像两个犯人,战战兢兢地等着法官的最后判决。 白汉旗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因子,你跟我来。” 顾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叔” “没你什么事。”白汉旗幽暗的目光扫了顾海一眼,“你在这等着就行了,我们爷俩好好聊聊这是顾海从白汉旗那里收到的最冷漠的一个眼神,他的心一下坠入谷底,死死攥住白洛因的胳膊不让走,大声朝白汉旗说:“叔,您有什么脾气对着我发,是我先招惹因子的,是我死缠烂打的,您儿子什么样您还不知道么” “我不发脾气,我就是跟他好好聊聊。”白汉旗语气还算平静。 顾海死活不撒手,最后白洛因用力一甩,硬是将顾海推到一旁。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在外面等着就成了。” 顾海还想伸手,白洛因已经跟着白汉旗进了他的房间,门在顾海的眼前关上。顾海的头抵在门板上,心揪得死死的,叔啊,你可千万别打他啊就算是要骂他,也别骂得太狠啊,他可是你亲儿子 此时此刻,站在白汉旗面前的白洛因,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白汉旗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白洛因这种表情了,印象中的白洛因,永远都挺着小脯,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极少看到他如此慌乱。 “行了,你也甭难受了,其实爸早就看出来了。” 白洛因的脸霎时一变,“您早就看出来了” “我开始也只是怀疑而已,感觉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但是我心里一直为你俩说好话,总是抱有侥幸心理,希望你俩的关系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结果你还是和我坦白了,也好,这样一来我也算彻底死了心。” 白汉旗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看在白洛因的眼里异常难受。 “爸,您是不是对我特失望” “这个真没有”白汉旗回归正色,“在爸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没有第二。” 顾海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好在只有对话声,没有争吵亦或是打斗声,希望白汉旗不是捂着白洛因的嘴在打人,顾海被自己这个雷人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因子,爸问你,你和顾海在一起是不是因为缺少父爱” 白洛因一时语塞,顾海貌似没那么老吧 白汉旗知道白洛因误解了他的意思,于是更加直白地朝他问:“爸就是想知道,爸结婚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是不是对你的打击特大” 到了这份上,白洛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所有掏心窝子的话都倒了出来。 “您刚结婚那会儿,我心里落差是挺大的,也正是因为顾海的出现,给我填补了这段落差。爸,他对我真的特好,他从来都不让我干活,如果您尝过他做的饭,您一定会看出他对我的心。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您,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 “爸知道,爸都看在眼里。”白汉旗不住地点头,但又捧住白洛因的脸颊,最后问了一句,“如果爸为了你再离一次婚,从今以后好好照顾你,你能和他做回正常的朋友么” 白洛因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他从没有一刻在白汉旗面前如此抬不起头来。看到白汉旗不死心的眼神,白洛因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猛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爸。 白汉旗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彻彻底底接受了这个现实。 “爸,我真的离不开他,别生我的气成么”白洛因哭咽着抱住白汉旗的腿。 白汉旗的眼圈也红了,他蹲下身把白洛因扶了起来,拍拍他的后脑勺,“儿子,别哭了,爸不怪你。你为爸做了那么大的牺牲,爸理解你也是应该的。爸这辈子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好好的,你要是真心疼爸,就对自个好一点儿” 顾海就站在门口,白洛因刚才那一声哭号他听得真真切切,心脏骤然一缩。用力捶打了几下门,无人来开,隐隐约约听到白洛因的哭声,心里一急直接踹开了门。 此时此刻,白汉旗正抱着儿子哭。 看到白洛因的眼泪,顾海心里狠狠揪疼了一把。 白汉旗看到顾海进来,暂时推开白洛因,朝顾海走了过来。 “叔” 白汉旗拍了拍顾海的肩膀,什么都没说,静静地走了出去。 顾海赶紧走到白洛因身边,着急地询问:“他打你没有打哪了打得重不重” “我倒希望他打我一顿。”白洛因哽咽着。 顾海心疼地将白洛因搂到怀里,柔声问:“他没打你你哭什么” “我乐意。”白洛因眼泪更汹涌了。 顾海用手帮白洛因擦眼泪,柔声哄道:“不哭了,没事,有我呢。”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6地道被发现了。 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个礼拜,这一天,部队里进行了一次安全大排查,结果顾威霆和孙警卫的房间成了重点问题对象。监察部不敢冒然记录,派了两个监察兵前去打探情况。 “什么”孙警卫目露惊讶之色,“我的房间存在安全隐患” 监察兵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说:“监控设备上是这么显示的,危险等级为二。” “危险等级为二”孙警卫瞬间重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的房间内存放违禁物品” “不不不”监察兵赶忙摆手,“二级危险包含的种类很多,不一定是私藏武器之类的。有时候房屋结构被纂改,监控设备也会显示出异常。” “这怎么可能我在这住了四五年了,连个家具都没换过。” 监察兵尴尬地笑笑,“我们也相信您的人格,可这是我们的工作,发现问题了一定得尽力排除,希望您能体谅一下。” “哈哈哈”孙警卫爽朗地笑笑,“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不明白你们的难处么谨小慎微是好事,尤其在安全这方面,丝毫不能马虎,早发现问题早解决。” 监察兵一脸感激的表情,“谢谢领导的体谅,我得在您的房间里彻查一下,有什么不方便的,您可以提前说出来。” “没什么不方便的,随便查吧。”孙警卫一副光明磊落的表情。 于是,监察兵拿了个高端仪器,开始在屋子里转悠,起初仪器一直都没响,结果等他走到客厅中央的区域,监察仪器突然发出一阵警笛声。 孙警卫那副坦荡的尊容此刻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朝监察兵走了过去,仪器所响的地方就是块空白区域,什么家具也没摆放,只有脚底下一条地毯。 咦这什么时候多了块地毯孙警卫目露疑惑之色。 监察兵把仪器慢慢下移,越接近地板,响声就越刺耳。 “是不是因为新换了一条地毯的缘故”孙警卫跟着蹲了下来。 监察兵眉头微蹙,“照理说不至于啊,人家屋里还换桌子、换柜子呢,也没出现任何问题啊,这么一条地毯能是二级危险么” 为了证明这条地毯不是祸源,监察兵特意将地毯拿到另一个地方测了测,仪器一直没有响。等他往回走,仪器又开始发出警报声,还是那块区域,可见问题出现在地板上。 俩人同时蹲下身俯视那块地板,很快,他们发现了地板上的缝隙,都是大吃一惊。侦察兵找个铁片轻轻一撬,整块地板都下来了,一个大洞赫然呈现在俩人面前。 “暗道”侦察兵额头冒汗。 孙警卫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我在这住了四五年,竟然不知道这有个地道。” 侦察兵刚要下去,被孙警卫拦住了,“等下,我用个打火机试试,说不定是个百年古道,里面可能有毒气。” 侦察兵了地道口的土,一脸尴尬的表情,“甭费事了,我刚才了,那土还是新的,估计刚挖了没几天。” “啊”孙警卫百口莫辩,“我这程子一直都在,没人进过我的屋啊,再说了,我挖个地道干什么用” 侦察兵拍拍孙警卫的肩膀,好言安抚道:“您先别着急,我暂时不会向上级禀报。” 孙警卫能不着急么双眉紧皱,一个劲地琢磨,难道是有人要害我么 另一个屋也是相同的处境,顾威霆表情沉,哪个丧德行的混蛋要陷老子于不忠 孙警卫搓搓手,“我得下去看看。” 侦察兵拦着,“还是我来吧,万一有什么危险,我腿脚比您利索。” “不用。” 孙警卫一摆手,麻利地钻了进去。 “首长”另一个屋的侦察兵也吓破了胆儿,“冒险的事还是让我来吧” 顾威霆二话不说,直接钻了进去。 于是,两个悲催的老男人在地道中相遇了 出去之后,顾威霆表情凝重,孙警卫坐在他的旁边,看那样子也是不轻松。 “首长,您说这条地道是谁挖的” 顾威霆冷笑两声,“你说呢这房除了咱俩还有谁住过” “不能吧”孙警卫一副骇然的表情,“就他们俩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挖出这么长一条地道出来” “他们非得自个动手么部队里这么多士兵,随便找几个过来搭把手,这条地道就出来了。”顾威霆喝了口茶,神情复杂。 “就算是有人过来帮忙,也不能一点儿不留痕迹啊您想想,挖地道也是个大工程,铁锹哪来的那些土都哪去了这么大的事,守门的人能没一点儿知觉么不符合常理啊” 其实,顾威霆也挺好奇顾海是怎么办到的。 “把监控录像调过来。”顾威霆淡淡开口。 没一会儿,孙警卫就把监控录像调了过来,两个老男人凑在一起,紧紧盯着屏幕。目睹了整个过程之后,两个人的眼都直了,表情一个比一个彩。顾威霆放在书桌上的手都在不自觉地抖动,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个人能把他气成这样。 “说他是百年难遇的特殊品种,有错么” 孙警卫佩服得五体投地,“小海胆识过人,组织策划能力超强,将来肯定是个人才” “到了这会儿你还替他说话”顾威霆暴吼一声。 孙警卫吓得赶紧站了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顾威霆在屋子里踱步,脸沉得吓人,“人才人才我看他纯粹就是个流氓胆儿大一定是好事么组织能力强一定是好事么这种孩子稍微走偏了,肯定会成为社会的大毒瘤你还不让我管他我要再不管他,过个七八年,他得把顾家祖上积的那点儿德都丧尽了” 孙警卫悻悻地回了一句,“现在不都讲究黑白通吃么” “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思想”顾威霆气得直想往孙警卫身上挥拳头,“人家黑白通吃那是手腕,他这是什么毫无原则卑鄙无耻” 孙警卫不吭声了。 顾威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恨恨的,“亏我那天晚上还心疼他,真以为他一个人钻进衣柜里面睡,闹了半天丫刚从地道里钻出来,耍我呢” “呃”孙警卫这会儿刚反应过来。 顾威霆的头仰靠在沙发上,眼睛微微眯起,过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把你那屋的监控录像调过来。” 孙警卫心头一紧,语气不稳地说:“也许他俩就是觉得好玩才挖的地道,青春期的孩子不都有点儿叛逆么” “我让你调监控”又是一声怒吼。 孙警卫心里慌慌的,再次站到电脑旁的时候,手脚冰凉。 监控画面是黑的,里面有两团黑影在闪动,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孙警卫的心一直揪着,也许是预感到了俩人的行为,他开始在心里祈祷灯一直这么暗着。 结果,悲剧还是在顾威霆的一次快进过后发生了。 两个人赤身裸体地从浴室走出来,来不及关灯,就开始在床上缠绵起来。 孙警卫实在不忍心看,尤其旁边还坐着顾威霆,于是他默默地走了出去。等他再走进来的,电脑已经关了,顾威霆依旧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甚至连愤怒都没了,孙警卫知道完了。 “你不是说我只看到他俩搂搂抱抱么”顾威霆笑了,“这次看到全套的了。” 孙警卫被顾威霆的笑刺激得面无血色。 顾威霆一宿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他派人将白汉旗、姜圆和邹婶一齐接了过来。 四个人第一次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邹婶很紧张,手心一直在出汗,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场所,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大人物。白汉旗表面上挺镇定,其实心里也犯嘀咕,顾海他爸把我俩人叫过来干啥顾海不是说他爸这关早就过了么难不成是请我俩喝喜酒来了 姜圆先开口,“老顾,你把我们仨叫过来干什么” 顾威霆表情严肃,刚一开口,邹婶的手就哆嗦起来了。 “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顾威霆朝对面瞟了一眼,“这件事质很严重,希望你们能做好心理准备。” 白汉旗点点头,邹婶跟着点点头。 姜圆瞧顾威霆的脸色,不由的紧张起来。 “老顾,到底是什么事啊” 顾威霆冷着脸宣布,“顾海和白洛因有了不正常的关系。” “不正常的关系”姜圆脸色一变,“什么叫不正常的关系” 顾威霆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眼,一字一顿地说:“同恋。” 结果,只有姜圆大惊失色,剩下俩人全都没啥反应。 “怎么可能”姜圆嘴唇泛白,“老顾,你听谁说的” “亲眼看见的。” 姜圆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姜圆作何反应顾威霆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白汉旗的反应,毕竟他是白洛因的父亲,只有他和自己站在一个立场上。 不料,白汉旗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您让我们过来,就为了告诉我们这事啊” 顾威霆对白汉旗的镇定表示由衷的敬佩。 “我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白汉旗看着顾威霆那张冷-峻的面孔,略显谨慎地问道:“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叫老顾就成了。” “别。”白汉旗挺和气,“您比我大,我就叫您顾老哥吧。” 顾威霆对白汉旗的印象倒是不错,看得出来,他是个实在人。 “顾老哥,感谢您今天这么诚恳地请我们两口子过来聚一聚,关于俩孩子的问题呢,我们两口子想法一致,都是顺其自然。所以您就把心撂在肚子里,甭担心我们会为难孩子,我们绝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而且我特别喜欢大海这个孩子,将来真要进了我们家门儿,我们两口子会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的,哈哈哈哈”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7真让人发愁啊 爽朗的一阵笑声过后,白汉旗发现,整个包厢内,只有自个的嘴角是往上翘的,剩下的仨人全是一副零下二十度的面孔对着他。本来邹婶是想配合着白汉旗挤出一个笑容的,结果触到对面投过来的两道慑人的视线,嘴角瞬间就不听使唤了。 最后,还是姜圆先反应过来,劈头盖脸对着白汉旗一顿数落。 “白汉旗,你今天带脑子来没孩子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你竟然能笑得出来我是该说你宅心仁厚,还是该说你傻啊咱儿子不是早恋,也不是欺骗了人家小姑娘,他是取向出现了问题,这是严重的心理扭曲你懂不懂” 面对姜圆的数落,白汉旗表现得异常淡定。 “咱儿子为什么不喜欢女人,我想你也应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姜圆气得双目赤红,指着白汉旗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威霆突然一拍桌子,怒道:“都别吵了” 顾威霆发话,谁也不敢出声了。 “白老弟,我明确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同意他俩在一起的所以,今儿我找你们二位来是解决问题的,无论你承认与否,这事都已经发生了。对与不对,你我心里都有一杆秤。” 姜圆抽出纸巾擦眼泪,表情看起来比谁都要伤心。 饭菜端上了桌,谁也没有动筷,四个人集体沉默。 顾威霆端起酒杯,在白汉旗的面前晃了晃。 “白老弟,希望这杯酒下肚,你能想出一个具体的解决办法。” 两个人一碰杯,双双一饮而尽。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白汉旗一杯酒下肚之后,面颊泛红,眸中晕上几抹神采。 “关于这个问题,我的主张就是无为而治。” 顾威霆,“” 姜圆的眼泪已经干了,直直地盯着邹婶看。 “因子不是说你就相当于他的亲妈么我想听听,你这个所谓的亲妈是怎么想的” 邹婶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了白汉旗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向姜圆,笑容里透着几分尴尬。 “其实今儿我就来旁听的。” 姜圆差点儿背过气去。 顾威霆算是明白了,今儿他请的人不是同胞、不是战友,而是彻彻底底的反动派怪不得俩儿子的关系能得到如此迅猛的发展,原来有这么两个助纣为虐的恶人 “你们怎么教育儿子我不管,但是我的儿子我必须要管” 说完这句话,顾威霆沉着脸走出了包厢,姜圆拿起自己的包,狠狠地瞪了对面两个人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周末,顾海起了个大早,认真地洗漱完毕,弄了个潇洒的发型,换好衣服,走到床边,看着沉睡中的白洛因,轻声说道:“因子,我去买早饭了,回来的时候你必须已经穿好衣服了啊” 白洛因又把脑袋扎进了被子里。 顾海就在白洛因的耳朵上亲了一口,“我走了。” 模模糊糊的声音逐渐远去,等到白洛因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熟悉的饭香味儿没有从厨房飘出来,健硕挺拔的身影也没在视线内游荡。 白洛因找了顾海一个上午,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打过了,全都没有顾海的消息。 心一急跑到了白汉旗的单位。 “大海是不是被他爸找去了前两天他爸找我们两口子谈过话,听他那意思,还是不同意你俩在一起” 白洛因扭头便要走,却被白汉旗拽住了。 “你可别冒冒失失地去找顾海他爸,部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一你惹了谁,打你一顿或者杀了你都不用坐牢的。” 白洛因按住白汉旗的手宽慰道:“没事的,有我妈在,他们不敢对我咋样。”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白汉旗的办公室。 白汉旗叹了口气,这孩子,算是彻底回不了头了 看到顾海,顾威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入伍。” 顾海对顾威霆态度的突变表示不解,才升温了没几天的父子关系,因为顾威霆的这个做法陡转直下。不过顾威霆已经不在乎了,反正顾海也没把这段感情放在心里,即便自己对他好,也被他拿来作为牵制自己的工具。 “您死了这条心吧,我一早就说过,我是不可能入伍的。” 顾威霆的脸色越发沉,说话也是毫不留情面。 “要么入伍,要么分手,你自己选一个。” 顾海目光犀利,“我的人生,从不需要别人设置选项。” “呵呵”顾威霆冷笑两声,“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决心你不是不畏艰难地挖了一条地道么从今以后,你就待在那,想不通就永远别出来” 短短几个小时,顾海就从温暖的小卧室堕入暗的地道。 当初为了尽早完工,没有把地道挖得很宽敞,仅仅一人弯腰能够通过。所以待在地道里,人是不能站起来的,只能坐着或者躺着,如果想活动,那就只有爬行。 顾海闭着眼睛,想象着地道的那一头就是白洛因的房间,他趴在床上,一副傲娇别扭的小模样等着自己。他把每一刻都想象成天黑前的一分钟,只要能顺利通过这条地道,他就能到达白洛因的房间,陪着他一起入睡。 “首长。”孙警卫站在门口,迟疑着不敢进来。 顾威霆假装看报纸,其实一个字都没入眼。 “进来吧。” 孙警卫沉郁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顾威霆对着报纸淡淡说道:“有事直说。” “把孩子拉上来吧,晚上温度太低了,地道里又湿又潮,在里面待一宿太受罪了。真要冻出个好歹来,心疼的还不是您么” 顾威霆很久才回话,“还有别的事么” 孙警卫没说话。 “没事你就早点休息吧。”顾威霆语气淡淡的。 孙警卫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威霆瞥了他一眼,“怎么还不走” 孙警卫抬起沉重的双脚,缓缓地朝门口走去。 顾威霆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以后不用再来这儿汇报他的情况了,地道口就在我的房间里,他就算是死在里面,也用不着你把他拉上来。” 孙警卫的脚步停了停,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顾威霆放下报纸,眼睛朝地板瞧了两眼,十多个小时了,顾海已经在里面不吃不喝待了十多个小时了。从没听到他叫唤一声,哪怕是哼一声都没有,他就那么死倔着脾气,默默地和自己对抗。 孙警卫偷偷掀开地板,朝地道里塞了一床被子下去。 事实上中午和傍晚的时候,他都有往里面塞吃的,就是不知道顾海有没有吃。 白洛因来了电话,说他就在军区大院的门口,被人拦着不让进。 孙警卫好言相劝,“因子,回去吧,小海没事,他就在首长的房间睡觉呢。首长过两天要出去执行任务,这一走就是两个月,他想在临走前好好陪陪儿子。”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孙警卫已经把电话挂了。 半夜,孙警卫翻来覆去睡不着,也难怪,谁床底下躺着一个人能睡得踏实啊 走出屋外,发现顾威霆的房间也是亮着灯的,心里不由得感慨,说到底是自个的儿子啊,在下面这么冻着,他能睡得着么 一边抽烟一边溜达,溜达着溜达着就溜达到了门口,结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洛因还站在门口没有走,像是一个站岗的哨兵,只是衣服略显得单薄。 孙警卫赶忙走了过去。 “孩子,你怎么还没回家呢” 白洛因声音都有些沙哑了,“我等顾海呢。” 孙警卫神色一变,看不出是愤怒还是着急。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首长想让小海陪他待两天,你就乖乖在家等吧,跑这来干什么”说着,走出去把衣服披在了白洛因身上。 白洛因又把衣服给孙警卫塞了回去,“孙叔,您觉得这话能骗得过我么” 孙警卫一时语塞,神情中透着几分无奈。 “就算小海被首长关起来了,你也不至于一直站在这傻等吧你这样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万一首长出来了,发现你在门口,肯定会更生气的。听叔话,赶紧回去吧,你要真有什么事,等明儿早上再过来说。” 孙警卫这么一说,白洛因真的转身走了。 孙警卫这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看到白洛因找了一个暗的角落,顾自蹲在那儿,就再也不动弹了。 “哎” 孙警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两个孩子,可真让人发愁啊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8双双挑战权威 “首长,已经三天了。” 顾威霆明知故问,“什么三天了” 孙警卫这两天急得嘴皮子上都长了大泡,顾威霆越是沉得住气,他心里越是胆寒。因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顾海在这下面的每一秒钟对于顾威霆而言意味着什么。 “小海在地道里已经待了三天了。” 顾威霆冷冷一笑,“不到三天,不过六十八个小时而已。” 孙警卫实在憋不住了,“首长,您何苦呢您看您这两天脸色都差成什么样了回头这孩子没垮,您先垮了” “我成什么样了”顾威霆嘴硬,“我不是好好的么” “您要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您怎么会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 顾威霆一时语塞,测测的眼神瞟了孙警卫一眼。 “你也别来这揭我老底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整天往地道里送饭、送菜、送被子,照这样下去,他在下面待半年都不多。” 孙警卫的脸瞬间变色,一副身不由己的表情。 “首长,我这也是为了您着想啊,他要真是个犯人,您把地道埋上,我眼皮都不眨一下。关键他不是犯人,他是您亲儿子啊那么暗的地方,连条腿都伸不开,就算是有饭吃有水喝也受不了啊” 顾威霆冷眼质疑着孙警卫,“地道两边都有口,你没偷偷把他拉上去,到你房间吃吃喝喝,睡个饱觉” “他也真去也就好了”孙警卫此时此刻才敢道出真话,“首长,不瞒您说,他能用到的,我都往地道里送,他可一样都没要,那些东西怎么扔下去的还怎么扔上来就连我给他塞进去的被子,他都没扯过去盖一下,就那么愣生生地冻着。首长,现在是什么季节啊咱们穿了多厚的衣服站在外面还搓手呢您想想小海,他这三个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 顾威霆的心抖了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最好别耸人听闻。” “首长”孙警卫五尺大汉,急得都快痛哭流涕了,“我真不是耸人听闻啊,小海他真是不吃不喝啊他要是像前阵子那样,耍点儿小聪明也就好了,可他这次真是和您杠上了” 顾威霆怒吼,“那就让他死在下面好了” 孙警卫悲哀的目光注视了顾威霆半晌,淡淡开口说道:“首长,您不发话,我是不敢贸然下去的。所以,小海现在什么样,我一点儿都不清楚” 说完这句话,孙警卫自觉地走出了顾威霆的屋子。 顾威霆站起身,顿觉头晕目眩,好久才平缓过来。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他故意支开孙警卫,故意对顾海的事不闻不问,就是想给孙警卫创造接应顾海的机会。他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还在想着顾海盖着那床潮湿的被子蜷缩在地道里,哪想到他压没有盖被子 在屋子里踱步数圈,顾威霆终于在那块地板上停下来。 俯下身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连他这种敏锐的耳朵,都察觉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 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顾威霆猛地掀开地板,利索地钻了进去。 一路弯腰前行,很快,发现不远处躺着的一道身躯。 顾威霆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脚步都有些凌乱,后背无数次地撞到地道的上壁,潮湿的泥土蹭到了笔挺的军装上。 随着脚步的逼近,顾威霆才捕捉到了顾海的呼吸,骤停的心脏在那一刻恢复了跳动。 因为地道里没有灯,顾威霆看不清顾海的脸色,单纯地感觉上去是冰凉的。孙警卫说的一点儿没错,顾海这里没有吃的喝的,没有一床被子,甚至连隔离泥土的单子都没有。顾海的衣服就这么贴合着地道的内壁,早已经湿成了铁片状,甚至还发出淡淡的霉味儿。 顾威霆去顾海的手,冰凉无比,和那晚给自己暖手时的情况可谓天壤之别。 顾海突然攥住了顾威霆的手,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虚弱无力,相反,依旧在传递着一种顽强的力量。 “爸”顾海叫了一声,嗓音清晰。 顾威霆见顾海无大碍,暂时找回了几分理智。 “你现在和我上去,乖乖听我的安排,以前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 顾海还是三天前的那套话,“我是不会入伍的。” “待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么”顾威霆的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悲愤。 “如果您可以接受因子,我可以天天待在您的身边。” 顾威霆扼住顾海的脖子,心里的温度在一点点儿下降。 “我是不可能接受你们这种关系的。” “那您就上去吧。”顾海语气淡淡的,“我在这儿挺好,在我看来,没吃没喝没被子的生活远远没有离开因子更难以忍受。如果您有恻隐之心,心疼我在这受苦,那您就不该强令我和因子分开,因为那种苦比这种强烈一百倍。” 顾威霆磨着牙,“那种苦不在我的接受范围内,就算是活活折磨死你,我也不心疼” 顾海的声音和暗的空气融为一体,“好走不送。” 顾威霆钻出地道的时候,有种想往里面灌水,直接淹死顾海的冲动。 “首长,您的二儿子已经在外面候了三宿了,怎么劝都不走。” 听到这条消息,顾威霆非但没有丝毫感动,反而被白洛因这种行为气得不善 “把他给我放进来,带到我面前来” 白洛因走进来的时候,脸色没比顾海好到哪去。 顾威霆顾及到白洛因是姜圆的儿子,口气还稍稍缓和了一下。 “谁让你每天夜里待在门口的你知道这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么你知道你这么做多让我为难么本来我以为你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孩子,结果我发现我彻底看走眼了,你和顾海一个德行,只不过一个坏在面上,一个坏在骨子里” 听完这一番话,白洛因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顾海呢” 现在,除了顾海的情况,白洛因什么都不关心了。 这个表情,这个问题,无疑挑开了顾威霆那不容侵犯的神经。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的情况么今儿我让你进来,就是让你好好看看,你俩的任妄为给自身带来多大的伤害看到这个地道了么顾海不吃不喝躺在里面整整三天了,什么时候他受不了服软了,我才会把他放出来。” 白洛因的心突然炸开了一个大口子,撕裂般的痛楚如洪水般向他涌来。 他进过那个地道,知道里面有多冷,他挨过一次冻,挨过一次饿,对于饥寒交迫的滋味再清楚不过了。 白洛因突然俯下身,企图钻进去,却被顾威霆大力拽住。他不顾一切地挣扎,外面又进来两个特种兵,强行将他制服住。 顾威霆将地板踹开一条大缝,却故意不让白洛因进去。白洛因硬蹬着腿,地道和自己不过十公分的距离,他却无法下去,无法去看顾海一眼。 “听好了,你现在跟我保证,以后和顾海断绝这种关系,我立马把人放出来。你们两个中有一个妥协,我就不会为难你们两个,你自己瞧着办” 顾威霆的话像是一把尖刀刺进了白洛因的心脏。 他嘶声朝地道里大吼,“顾海,顾海” 顾海正在闭着眼忍受着漫长的折磨,听到白洛因的声音,瞬间睁开了眼睛。 三天来,顾海第一次将头扭向了地道口的方向,一道若有若无的光在口径处闪烁着。他想开口回应白洛因的呼喊,突然在那一刻噤声了,他不能回应,这一定是顾威霆的一个计谋,他不能让白洛因相信自己真的在这里。 “顾海,顾海”白洛因的声音越来越失控。 顾海在下面咬牙挺着,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一声没吭。 “怎么样想通了么” 白洛因赤红的双目看着顾威霆,眼睛里的坚韧在一点点儿崩塌。 “您这是为您的儿子提前挖了一个坟墓么您有没有想过,您的前妻在天上看到这一切,她会作何感想” “你甭管她是怎么想的,现在我就是在问你”顾威霆的眼神带着目空一切的霸道,“答应,你俩相安无事,不答应,我就当白养了这个儿子他死了我也认” 白洛因的视线缓缓地移向地道口。 顾海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因子,你一定要挺住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好媳妇儿,没人斗得过你,没人威胁得了你,你不可以让我失望。 屋子里被浓浓的投降气息笼罩,白洛因的脸灰暗凝重,一条腿缓缓跪地,手死死扒住那道裂缝,破裂的嘶吼声朝地道里钻去。 “顾海,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在地道里睡一天,我就在马路上睡一天,你一天不吃不喝,我就一天不吃不喝,咱俩谁先妥协谁是孙子” 说完,猛地将地板踹了回去,严丝合缝,不留一点儿间隙。 甩开大步朝外走去,无视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 第二天夜里,白洛因照例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穿着一件潮湿未干的棉衣,吹着小夜风,享受虐待自个的“乐趣”。 已至深夜,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给白洛因披了一件厚大衣。 白洛因僵硬的脖子扭了过去,看到白汉旗那张温厚的面孔,瞬间无数的愧疚和委屈泛上喉咙,白洛因动了动唇,没说出话来。 “儿子,私奔吧” 白汉旗不轻易开口,一开口往往是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私奔的这种建议,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这个做家长的能说出来。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9因子去找顾洋。 昨天在顾威霆那受了那么大打击,白洛因都没掉一滴眼泪,现在听到白汉旗说这句话,突然有些哽咽。 “爸,我知道我这么做伤了您的心,可我不这么做,我心里更不好受。您知道顾海在里面受了什么罪么他爸把他关在地道里,不给吃不给喝,连床被子都没有” “行了。”白汉旗白洛因的头,“甭说了,爸心里明白,你就听爸的,走得远远的,等哪天顾海他爸想通了,你们再回来。” “您怎么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了” “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我都琢磨好几天了。”白汉旗紧了紧环抱着白洛因的那条胳膊,“爸心理承受能力差,实在看不下去你老是这么折腾自个。” 白洛因瞧了瞧身上披着的衣服,再扭头瞧一眼白汉旗,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爸,您不会一每天都来这看我一眼吧” “一眼我都在这一片蹲了好几宿了,只是没露面而已。” 白洛因的眼泪刚要掉下来,白汉旗赶紧开口阻止,“得得得,爸这是逗你玩呢,爸要是真看见了,能让你在这冻着么早把你拉回家了。” 白洛因隐隐间觉得,白汉旗说谎了,因为他一向最了解自己的儿子。 过了许久,白汉旗再次开口,“想个辙把大海弄出来吧,你俩趁早离开这。” 白洛因一脸虑色,“我走了,您怎么办万一他再去咱家闹呢就算他不去,我妈呢,您还不知道我妈是啥样人么” “你放心。”白汉旗拍拍白洛因的后背,“你俩真要失踪了,他们本没工夫搭理我,早就满世界找你们去了。顶多来我这打探打探消息,我要是心情好了,兴许透漏一点儿,心情不好,我都不鸟他们。” 白汉旗的这番话丝毫没有打消白洛因的顾虑,反而加重了他的心里负罪感。 “他们肯定没那么好打发,您已经表明态度了,他们肯定会把您当成同伙的。到时候我们一走,他们肯定会不择手段地为难您,一旦被我们知道,我们还是得回来。” 白汉旗佯装一副不在乎的表情,“那你们就别给我任何联系方式,这样一来他们找我也是白找,我心里更坦荡。” “那样我们心里更没底了。” “因子,您听爸说。”白汉旗拽住白洛因的手,“父亲何必为难父亲,老顾不是那种人,他要是没有一点儿襟和气魄,就混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了。至于你妈,我就更不怕了,以前她想闹就闹,那是因为我不和她一般见识,她要真敢来第二次,我绝对不客气” 白洛因摇头,“这个方法还是不可行。” “你这是不相信你爸的实力么”白汉旗突然扭过白洛因的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是谁生出来的你都能把顾海摆平,我怎么就不能摆平老顾” 您要能摆平他,我妈就不会跟他跑了,这话白洛因没敢说出来,怕伤了他爸那颗苍老的心,尽管他爸比他的内心要强大多了。 “爸,我即便相信您,也不能那么做。” “儿子”白汉旗又把白洛因的头扭向了军区大门,“你往里面看看,你好好想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大海在里面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你还有心思想后面的事” 白洛因别过脸,“他是顾海他爸,他不会真把顾海怎么样的。” “死倒是不可怕,怕的就是活受罪你要是真想开了,何必跑这来呢你觉得死拧着不走就是为爸好,那你怎么没想过爸看到你这样,爸心里什么感受” 白洛因不吭声了,看着军区的大门,眼睛里雾气昭昭。 白汉旗接着说:“因子,你也不小了,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我宁可让别人捅两刀,也不想看着你在这挨冻。” “可是您让别人捅两刀我会心疼啊,我自个在这挨冻我乐意。”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啊,你就不能替我着想着想么”白汉旗急赤白脸一通吼,“你以为我让你俩走是怕你们受罪啊我就是图个省心现在被整的是顾海,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你待在这我心里更不踏实” 白洛因觉得,他欠白汉旗的,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第二天下午,白洛因给顾洋打了n多个电话,想把他约出来见个面,结果都被顾洋以有事在身拒绝了。后来白洛因干脆不打了,直接去了顾洋的住处,站在门口等。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顾洋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家。 看到白洛因站在门口,顾洋眼中掠过几分讶异。 “你怎么跑这来了” “打电话你一直没空,就来这等了。” 顾洋表情漠然,似乎很不关心白洛因找他来干什么。 “顾海没和你一起来么” 顾洋对顾海出柜的事情一无所知,那晚顾海走后,他就没再主动和顾海联系。至于顾威霆有没有去找顾海,顾海那里发生了什么情况,顾洋完全不知情,也懒得去打听。 白洛因也只是回了句没有。 “这么晚了,你独自一人前来,我还真有点儿不敢开门。”顾洋冷冷一笑。 白洛因瞥了顾洋一眼,淡淡说道:“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我怕我对你有兴趣。” 顾洋的目光中荆棘丛生,扎得白洛因浑身上下不舒服。 门还是开了,顾洋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白洛因跟了进去。 “拖鞋只有一双。”顾洋换鞋的时候说了一句。 白洛因直接把自个的鞋放在鞋架上,穿着袜子站在地上,好在顾洋的房间里都铺上了地毯,即便是光着脚,也不会感觉凉。 顾洋只是朝白洛因的脚上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地进了卧室。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双新棉质拖鞋,直接扔到白洛因脚下。 “谢谢。” “不客气,我只是怕你的袜子弄脏我的地毯。” 白洛因单刀直入,“我想请你帮个忙。” “请我”顾洋挺漠然的回应,“我凭什么帮你” “因为事出在你弟弟身上,你有困难的时候,他帮了你,现在他有困难了,你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谁规定他帮过我我就得帮他”顾洋俨然不买账。 白洛因就回了两个字,“道义。” “我这个人没道义。” “你有。” 顾洋说了声谢谢,就去了浴室。 这个澡洗了足足一个钟头,最后,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浴室的门,“用不用我捞你出来” “捞就不用了。”顾洋懒洋洋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如果你想和我一起洗,我倒是挺乐意的。” 白洛因口堵着一口血,若不是他有足够的忍耐力,这口血就喷出来了。同样姓顾,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顾海听说他有事,二话没说直接飞过去了,他听说顾海有事,竟然可以在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悠然地洗一个小时的澡 出来之后,顾洋淡淡说道:“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白洛因动也不动,直愣愣地看着顾洋,“顾海被他爸关在地道里四天了,目前生死不明。” 顾洋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样啊我好像听说过,人三天三夜不喝水就会死。” “他死不了。” 顾洋放下梳子,转身看着白洛因,“既然死不了,你又何必来求我” 久久之后,白洛因开口,“直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帮忙” 顾洋走到白洛因身边,略高一点儿的眸子直对着白洛因英俊的眉宇,手指在上面抚了一下,想梳平中间的那一道纵褶,却被白洛因躲开了。 顾洋冷漠的气势又压了上来,眼神却像一把鬼火,烧得人胆寒。 “你和我睡一觉,我明早上立刻把人弄出来。” 白洛因表情僵冷,嘴里似乎包裹着无数冷箭,只要一开口就会齐齐朝顾洋过去。顾洋在等着,等着白洛因恼羞成怒,亦或是无奈屈服,总之怎么样都可以,他就是想要白洛因一个回应。 “在没听你们的爱录音之前,我还真对你没什么兴趣,结果听了之后,我发现我挺想和你上床的。” 顾洋的手在白洛因的小腹上软着陆,戏谑的表情更加明显,“我保证今晚的事就咱俩人知道,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白洛因一把攥住顾洋轻浮的手,攥得咔咔响,顾洋又回攥了一下,力道更大,白洛因手上的在顾洋的指缝里垂死挣扎。 “我一点儿都不比顾海差,甚至,我比他更有经验。” 白洛因终于开口了,只不过在那一刹那,他的眼神从犀利转归平和。 “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觉得你们两个更般配。” 顾洋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洛因,“谁” “甄大成。” 顾洋,“” 耗到十二点,顾洋还是那番话,你不答应就出去,我要睡觉了。 结果,刚把灯关上,白洛因就跟过来了,床板一阵摇晃,白洛因的身体和顾洋越靠越近。顾洋以为白洛因真就那么妥协了,结果他只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我不喜欢有只宠物蹲在我床上守夜。” 说完这句话,顾洋直接闭上眼睛,过了好一阵都没听到任何回应。他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发现旁边还有一团黑影,动也不动,就那么僵硬地坐在他的身边。白洛因的脸很苍白,眼神惨淡无光,嘴角还带着一丝森森的笑容。 这要是个不知情的人士,大晚上醒来看到这副场景,肯定得吓出点儿毛病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洋开口。 白洛因静静说道:“顾海的冤魂托我给你带个话,他不是死在地道里了,他是死在你的床底下了。” 顾洋被雷得眼冒金星。 “你俩不愧是一对。”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0顾海成功逃离。 白洛因恍若未闻,继续在旁边絮絮叨叨,“他临死前脸色青紫,嘴唇干得像是老树皮一样,他凄凉地叫着:哥啊哥啊,我好渴啊,我把手指咬破了,把自个的血都要喝干了。哥啊哥啊,我好饿啊,我现在胃里装得都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树和虫子。哥啊哥啊,我好冷啊,我的脚趾头全都裂开了,血模糊” 顾洋冷声喝止,“别把我当顾海,我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啊” 白洛因突然大叫一声,毫无征兆,刺激得顾洋瞳孔大开。 “我看见大海了,我真的看见大海了,他就在床底下” 说完,大半个身子都窜到床下,只剩下腿和脚留在床上,脑袋已经顶到了地面,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大海,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顾洋太阳突突直跳,忍着把白洛因踹下去的冲动。 白洛因继续旁若无人地和床底下的空气对话,说得有条有理的,好像真的听到什么一样。其中不乏很煽情的话,都是说给顾洋听的,顾洋装聋子,白洛因就像个复读机一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那几句话。 终于,顾洋成功的被白洛因惹恼了,他迅猛起身,一把攥住白洛因的皮带,想把他拖回床上。结果白洛因的皮带开了,一股重力牵着白洛因的腿和脚也离开了床,顾洋眼瞅着他整个人出溜到地上,手里只剩下一皮带。 “大海,我来陪你了。”白洛因蔫不唧唧地嘟哝了一句。 顾洋着脸走下床,想把白洛因拽起来,却发现他的身体很僵硬。顾洋心里一紧,赶忙将灯打开,结果看到白洛因面无血色,眼睛是睁着的,嘴唇一颤一颤的,却说不出任何话来。顾洋把白洛因抱上床,赶紧给医生打电话,挂断电话的时候白洛因已经不省人事了。 “草,败给你了,你不会就是用这种手段拴住顾海的吧” 顾洋站在床边一副无语的表情,从白洛因求助他的第一刻,他就决定要帮忙了。至于那个无理要求,纯粹就是恶趣味,一来想逗逗白洛因,二来想让他知难而退,自己睡个安稳觉,第二天力充沛地去部队。 谁想最后竟然被他给讹了 一早,顾威霆接到了顾洋的电话。 “叔,您在部队么” 顾威霆一颗心很快提防起来,“我在,怎么了。” “哦,我有点儿事想请您帮忙,您看我们是在外面谈方便,还是我去部队找您” “你到我这来吧。” 挂了顾洋的电话没一会儿,孙警卫就敲门进来了,提醒顾威霆有了会议要参加,现在准备准备,马上就开车出发了。 “哦,今天有个会啊”顾威霆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说罢起身收拾东西,期间不停地用手按揉太阳,看样子神不是太好。孙警卫站在门口,眼睛直直地房间中央的地板看去,等顾威霆把目光移过来的时候,孙警卫再把头转过去,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这两天孙警卫一直很老实,没有紧急事务,几乎很少进顾威霆的房间。即便进来了,也是两句话走人,再也没提过顾海的事。 顾威霆刚要出门,顾洋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叔,我已经到门口了。” “我现在有个会要开,你可以去待客室等我一会儿,也可以直接去我的住处等。” 撂下手机,顾威霆觉得不保险,又在门口加派了两个人手,并特意叮嘱了一句,“他可以自由进出,但是不能带人,记住,两边的房子都看守好了,出了状况直接找你们。” “是”齐齐的一声呼喊。 顾洋从豪华座驾里出来,十分拉风的装扮,一袭黑色西装、一顶爵士帽、一款超大墨镜、一张冷峻的面容远远地走过来,站岗的四个士兵以为看到了大片中的男主角。 亮了一下证件,四个人纷纷让步,一副艳羡的目光恭送顾洋走进去。 “看见没首长的侄子,真帅气。” “他侄子啊我还以为他儿子呢”唏嘘了一声,“长得可真像。” “他儿子还在念书呢,你什么时候见他穿成这样过” “也是哦。” 进了房间之后,顾洋二话不说,第一件事就是把这身皮脱下来,太二了,顾洋都想对着镜子抽自己一个耳刮子。 换好衣服之后,顾洋在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终于在客厅地板上发现了缝隙,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开,平缓了一下呼吸之后,径直地钻了进去。 顾海已经和泥土混为一个颜色了,害得顾洋差点儿被他绊倒。 “顾海”顾洋尝试着叫了一声,“是你么” 顾海撑开眼皮,聚焦了好一阵,才看出眼前的人是谁。 “你怎么来了” 破锣嗓子一开口,差点儿让顾洋以为自个进错地道了。 “什么也别说了,先和我出去。” 顾海饿了快五天,这会儿还有力气推搡顾洋,“滚一边去,我宁死不屈。” 顾洋恨恨地朝顾海的脸上给一巴掌,“你丫给我老实点儿,白洛因让我来的。” 一只泥猴从地道里钻出来,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那张脸黑乎乎的,连五官都看不清了。让人忍不住联想到矿难,那些被困了n多天才获救的矿工,被抬出井外时的凄惨状况,就是顾海此刻的写照。 “水。”顾海朝顾洋晃了晃手。 顾洋赶紧端来一杯水,胳膊撑着顾海坐起身,喂他喝了几大口。 喝完水之后,顾海又躺倒在地板上,眼睛里都是血丝,嘴上都是冻疮,看起来触目惊心。都到了这副境地,还抓着顾洋的手一个劲地问:“因子呢他怎么样了” 顾洋一把拽起顾海铁片似的衣服前襟,赤红的双目怒瞪着他。 “你都这副德行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顾海还问,“因子是不是让你给我带话来了” 顾洋气得用手抱住顾海的头,恶狠狠地往地上砸,“你他的是不是脑子坏了不是让你玩玩就得么不是告诫过你别太认真么我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 顾海的头已经在地上砸出血来,顾洋才停止暴行,将顾海紧紧搂在怀里。从未出现过的恐惧和心痛,在顾洋的脸上赫然表露。 “哥,你说晚了。”顾海静静开口,“你应该在我转学之前就和我说这句话。” 顾洋随便给顾海找了些吃的,让他暂时填饱肚子,而后又把他轰进了浴室。洗完澡之后,顾海的四肢都抽筋似的疼,一边穿衣服还一边呲牙咧嘴。 “快点儿吧,别磨蹭了。”顾洋催促了一句。 顾海叫苦,“我也想快点儿,可胳膊腿儿不听使唤啊” 顾洋冷着脸走上前去,帮着顾海把自己来之前穿的那身衣服套上,两个人身材差不多,顾海稍微壮一点儿,但被折腾了几天,身上掉了几斤,穿这身衣服正合适。顾洋把帽子和墨镜递给顾海,顾海犹豫了一下。 “也太二了吧我不戴。” 顾洋硬是把帽子给顾海扣上了,老子没穿女装过来就算便宜你了我都没嫌丢人你还挑三拣四的 顾海把全套衣服都换好,戴上墨镜往镜子前一站,几乎和来时的顾洋如出一辙。 “行了吧”顾海问。 顾洋点点头。 顾海刚要开门,顾洋突然把他叫住了。 “走路的时候把步子压稳一点儿,这是车钥匙,就停在旁边的甬路上。” 顾海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我爸如果问起来呢” 算你小子有点儿良心,这会儿还能想起我来。 “你走你的,甭管我了,我自有办法。” 顾海最后给了顾洋一个感激的眼神,推门走了出去。 顾洋站在门口静候了片刻,听着外面的动静。 正如他所预料的,顾海走出去之后,那四个人完全没有反应,因为相似度很高,即便有不像的地方,也被这副墨镜遮盖住了。再加上这一身喧宾夺主的装扮,让人很难去怀疑此人的身份。 顾海顺利开着顾洋的车逃离了。 顾洋给顾威霆发了条信息,“叔,我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再来找您。” 然后,换上了顾海的这身衣服,在屋子里找了半天,终于搜到一绳子。把犯罪现场清理完毕后,拿着一瓶水和一绳子钻进了地道里。<dd> 191-20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1爱情之旅启程。 在地道里蜗居的第一天,顾洋暗暗祈祷顾威霆晚点儿发现自己,这样一来就可以为顾海多争取一些时间,好让他们成功逃离。 等到了第二天,顾洋就有点儿吃不消了,这地道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冷馇什么的倒能忍受,关键是潮湿,顾洋的皮肤又是敏感型的,十几个小时之后就开始出现皮肤瘙痒的情况,顾洋只能频繁地解开绳子抓挠。即便这样,他还是祈祷顾威霆晚一点儿下来,这样顾海能跑得远一点儿。 到了第三天,顾洋就开始骂人了。 顾威霆你这个残暴的法西斯,顾海是你儿子,你儿子已经在地道里待八天了足足八天啊,不吃不喝不睡,超人都死了你就算要大义灭亲,也得下来瞅瞅你儿子的尸体吧不能为了省一笔火葬费,就直接把儿子埋在这吧 顾洋恨恨地拿起瓶子,结果发现没水了。 顾洋的身体早就冻麻了,浑身上下唯一有点儿知觉的地方就是胃,可这唯一的食粮供给还断缺了。 时间每过一分钟,顾洋对顾海的欣赏就提高一个层次,他无法想象顾海在没水的情况下,是怎么熬过这五天的。而且拉上去的时候还能正常行走,真尼玛是个人才可顾洋又想了,人家顾海能挺过来是有强大的神动力在支撑,人家遭罪也值了,我又是为了什么为了维护他俩的爱情他俩爱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一直持反对态度么 可怜的顾洋,遭了三天罪,愣是不知道自个为什么遭罪。 一个小时,我最多再给你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之内你不下来救我,我就我就自己爬上去了 和顾洋一起忍受折磨的人还有孙警卫,这厮天天晚上做噩梦,每天都会梦到顾海在地道里挣扎着求救。一连三天下来,孙警卫的脸已经变成了土黄色,神上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他的底线彻底崩塌了,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宁可被贬职,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死在自己屋里。 事实上,一个小时前,顾洋就准备爬上去了。可手上和脚上都系着绳子,前两天他开系自如,今儿彻底悲剧了,两只手全僵了,一点儿劲都使不上。也多亏他解不开绳子,拖延了时间,不然前两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孙警卫移开地板钻了进去。 此时顾洋已经挪到地道口了,让孙警卫一阵好找,等孙警卫到了顾洋身边,顾洋猛地一惊,这个人从哪冒出来的地道口明明没开啊震惊过后,顾洋被一股大力直接拖到另一个地道口,等他的眼睛接触到光亮的时候,整个人都石化了。 顾海,老子要和你玩命为什么不告诉我这边还有一个口你要是说了,我他妈早就上去了 顾洋的脸上沾满了泥土,黑黢黢的,看不清本来的面貌,孙警卫还以为是顾海。 “小海,我记得你下去的时候没被绑着啊这怎么被绑上了”孙警卫作势要去解顾洋身上的绳子,却被他一句话拦住了。 “孙叔,我是顾洋。” 孙警卫的表情瞬间呆滞,再仔细一瞅,还真不是顾海。 “你你” 顾洋开口,“快去把我叔叫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不出一分钟,顾威霆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顾洋一看到顾威霆,那一张含冤带屈的面孔,瞬间秒杀窦娥。 “叔,您要给我做主啊”顾洋晃了晃手脚,故意让顾威霆看到绳子,“那天我来找您,本来是想劝劝顾海,谁想那小子心术不正,把我绑起来塞进了地道里,要不是孙叔及时把我拉上来,我现在都死在地道里了” 顾威霆听完这句话,脸色简直没法看了,不过再怎么生气,也得先把顾洋身上的绳子解开。 “你那天走的时候不是还给我发了条信息么” 顾洋苦笑,“顾海把我的衣服都穿走了,您想想那条信息能是我发的么” 一副大气磅礴的暴风骤雨图,活生生地刻在了顾威霆的脸上。 两天之前,白洛因和顾海载着满满两车的食品和衣服,在白汉旗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正式踏上了私奔的路程。 白汉旗遥望着两个车影若有所思。 “哎,真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他们好还是害了他们”邹婶一脸忧虑。 白汉旗没心没肺地笑了笑,“瞎试试呗,没准就是好事。” “瞎试试”邹婶掐了白汉旗一下,“有你这样当爸的么把孩子的青春拿来当试验品万一失败了,谁来赔啊” “人生道路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与失败,每一步都是人生阅历。走一段歪路不见得是坏事,同样,一直走正道也不见得是好事。” “好像还挺有理似的”邹婶拿眼睛斜着白汉旗。 白汉旗嘿嘿笑了笑,“本来就是嘛,年轻人出去闯荡闯荡不是坏事,谁这一辈子不做得做两件荒唐事啊像我这么老实的人,年轻时候还有过那么一两次创举呢。” “啥创举”邹婶问。 “当初我爸妈全都不同意我娶姜圆,可我就敢坚持自个的意愿。他们也是百般阻挠,甚至扬言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都没妥协。我们自己的爱情,凭啥要让别人做决定”白汉旗一脸自豪的表情。 “后来呢”邹婶故意问。 白汉旗塌下肩膀,“后来就离婚了呗” “这不完了么”邹婶气结,“那你还让他俩走” “话又说回来,假如当初我没和姜圆离婚,我还能二婚么我还能遇到你么” 邹婶,“” 白汉旗越发得意,“所以说,凡事都有利弊,关键是你什么时候去衡量他。我这人就信命,我觉得人这一辈子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你到了这个时段就该遇上那么个人,就该有那么个劫,你躲也躲不掉” 邹婶叹了口气,“可惜了,因子班主任昨天还打电话过来,说因子各科竞赛成绩都挺好,学校考虑将他列为保送生,还说让因子赶紧回学校落实这个事。” “啊”白汉旗脸色一变,“啥时候的事你咋没早点告诉我” “我告诉你了,前儿晚上和你说的,你还嗯了呢。” 白汉旗一拍脑门,“完了,我那会儿肯定睡着了。” 邹婶试探地问:“你后悔了” “怎么可能”白汉旗尴尬地笑笑,继续维护他那副哲人父亲的英明形象,“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哪能说改就改” 邹婶点点头,“那咱回去吧。” 白汉旗转身往回走,憋了一阵没憋住,忍不住打听了一句,“那老师有没有说是保送到哪个学校啊” 邹婶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好像是清华吧,反正不是清华就是北大。” 白汉旗一个急转身,笨拙的双腿狂奔了几大步,大声疾呼:“儿子啊,我的状元儿子啊” 邹婶紧跑两步把白汉旗拽住了,气急败坏地说:“这会儿还追什么啊早就没影了” 白汉旗一副懊恼的表情。 邹婶叹了口气,拽了白汉旗一把,“行了,认命吧,这也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你追不上了。” 白汉旗咬牙切齿,“老天爷真不是东西” 俩人分别驾驶一辆车行驶在路上,没有逃跑中的狼狈和远离亲人的恐惧,一切都是新鲜和多彩的。也许是前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承受了过多的压力,突然发现活着就是美好的。与其把自己圈在一个牢笼里害人害己,还不如逃出来享受着自由奔放的快乐。 在俩人的脑海里,这就是他们人生中的一段旅行,趁着还年轻,何不疯狂一把呢 开到荒郊野岭,两辆车缓缓停下。 “你要解手么”顾海问。 白洛因点点头。 顾海露齿一笑,“那咱俩一起吧。”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离我远一点儿。” 顾海不依,直接把大鸟掏了出来。 白洛因把顾海的身体转了过去,俩人来个背靠背式。 “不行”顾海叫唤一声,赶紧把身体转了回去,“那边顶风,你想让我尿一身啊” 白洛因乐得肩膀直抖。 很久没看到白洛因笑了,顾海收不回目光了,眼睛朝他脸上瞟一眼,朝下面瞟一眼,朝上面瞟一眼,朝下面瞟一眼 白洛因清了清嗓子,“嘿,哥们儿,你尿手上了。” 顾海赶紧朝下面瞅了两眼。 “哪啊我手是干的。” 白洛因但笑不语。 顾海心知上当,等白洛因提裤子的时候,故意在他的屁股蛋儿上调戏了两把。 解决完毕,爱干净的白洛因拿出矿泉水瓶,给顾海倒水洗手。 “多浪费啊” 自打顾海从地道里出来,他就养成了节约用水的好习惯。 洗完手,两个人靠在汽车上抽了会儿烟。 顾海问:“你认识路么” 白洛因摇摇头,“哪都不认识,第一次出来。” “你别告诉我,你都没出过北京” “你这话要是头俩月问,我还真会这么告诉你,不凑巧的是,前阵子刚去了趟天津。” “去天津”顾海对这毫无印象,“你去天津干什么” “和尤其一块回去的。” 一股酸意开始在空气中弥漫,顾海掸了掸烟头,调侃道,“你还和他一起私奔过呢” 白洛因沉下脸,幽幽地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车开回去” 顾海笑着朝白洛因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烟味儿顺着下巴闯入鼻息,和野草野花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给人一种生放浪的不羁感。 “快点儿做个决定,我们第一站去哪”顾海问。 白洛因挺为难,“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顾海沉思了片刻,“这样吧,我有个招儿。” 白洛因眼睁睁地看着顾海脱了鞋,扔到空中,鞋子落地指向西边。 “得,那咱就往那边开。” 白洛因,“”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2找个地方落脚。 车子开在半路,白洛因打电话朝顾海问:“如果我们一直朝西开,是不是就看不到海了” “也不一定,如果我们一直开,最后开到西欧,也能看见海。”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幽幽地说:“如果我说我想去一个有海的城市呢” 顾海一直没回应,某一刻突然来个急刹车,白洛因差点儿和他追尾。 然后,顾海下车,怒气冲冲地走到白洛因的车门前。 “出来”顾海敲了敲车窗。 白洛因把车门打开,刚一走出去,就被一股强大的气压笼罩了。顾海双手支在白洛因脑袋的两侧,犀利炽烈的目光直直到白洛因的脸上,“刚才怎么不说” 白洛因一副懊恼的表情,“刚才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没想起来就完了么”顾海厉声训道,“咱们都朝西开了三百多里了你才吱声,你知道三百多里要烧多少油么你知道那些油够咱们吃几顿早点的么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照你这么浪费,咱们用不了十天就得回去” 白洛因不吭声,眼睛四十五度斜下角盯着顾海裤子上的拉链。 “我说你呢你听着没” 顾海又把白洛因的头扬了起来,一副牛哄哄的表情威吓着他。 白洛因憋着笑憋到内伤。 顾海又拿腔作势地吼了一句,“别给我嘻嘻哈哈的,正经点儿” 白洛因直接笑出声来,顾海也被气笑了,伸手刚要打,白洛因迅速逃跑,顾海在后面追。白洛因绕着车跑,顾海就绕着车追,最后顾海发现这样他永远追不上白洛因,于是直接从车顶上翻了过去,一把将白洛因搂在怀里。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顾海宠溺地抱怨着,“咱都开了这么远了,再原路返回,多冤啊” “可以选择另一条路回去,还能看到不同的风景。” “黑灯瞎火的能看到什么啊再说了,走另一条路不是又得绕远么” 白洛因犹豫了片刻,神色黯然地说:“要不就算了,咱们还是继续朝西开吧。” 顾海恨恨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手猛地一拍车门。 “算啦,还是往东吧” 白洛因露出胜利的笑容。 俩人坐进了同一辆车,打算吃点儿东西再走。后备箱里塞的全都是吃的,俩人一人提了一大袋,坐到前面胡吃海塞。 顾海拿出一盒,上管刚要喝,被白洛因抢过去塞进了嘴里。 “你瞧瞧你懒劲儿的,喝还得我给你管。” 说罢刚要再拿出一盒来,就被白洛因阻止了,白洛因转过身,从身后的电热杯里拿出一盒捂热的递给顾海。 “喝这个。” 顾海神色微滞,没有接过来。 白洛因直接塞到了他手里,“你饿了那么多天,最好别喝凉的。” 顾海的心就像手里的这盒一样,热得发烫。 “你什么时候给我捂的” “没一会儿,就在咱们下车前不久,尝尝够热不” 顾海上管喝了一口,直觉得他喝得不是牛,是感动。于是把白洛因的脑袋揽了过来,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白洛因的嘴边沾满了“感动” 吃过晚饭,两个人找了个宾馆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接着上路,到了第二天晚上,俩人终于开到了青岛,决定暂时在这落个脚。 车子行驶在路上,白洛因就听到了波涛汹涌的海浪声,摇下车窗,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白洛因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朝不远处的沙滩上走去。 顾海也把车停下,跟着白洛因走了下去。 “真好。” 简短的词汇表达了白洛因此时此刻的心情。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大海的波澜壮阔还是一览无余,站在海边,吹着海风,感觉整个人的心都开阔了很多。 “不想走了。”白洛因躺在沙滩上,“我想今儿晚上就在这睡了,明儿一早起来看日出。” 顾海垮着脸,“我说,你能让我享受一下躺在床上的滋味么” 从地道里出来就上路了,都他浪的忘了枕头和被子长什么样了 白洛因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顾海劝道:“这个海滩不好,青岛有个金沙滩不错,明儿我带你去那看看,现在先和我找个地儿睡觉吧,咱还有那么多东西要收拾呢” 白洛因被顾海连哄带骗地拉回了车上。 临时搞了两张假身份证,成功入驻到酒店里。洗完澡刚躺到床上,顾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跑到哪了” 顾海一边抚着白洛因光滑的后背一边说,“青岛。” “什么”顾洋那头语气不善,“我费劲巴拉地给你们争取了三天的宝贵时间,你们竟然刚跑到山东” 顾海解释了一下,“第一天我们收拾东西、办假证、换车牌乱七八糟的事就耽误了一天,第二天才出发的,本来说好了往西开,某个小混蛋突然又改变主意,说想去个有海的地方,于是我们又原路返回了,我之前来过青岛,对这比较熟悉,就暂时在这落脚了。” 顾洋的心情可想而知。 “哥,你怎么不说话了”顾海问。 顾洋沉默了半晌,冷冷回道:“你爸已经发现你不在了,估计很快就会展开追捕行动,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到处跑了,暂时在那待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再换地方。” 顾海目露慎色,“我知道了。” “白洛因呢”顾洋又问。 顾海朝旁边看了一眼,白洛因刚才还躺在这呢,这会儿跑哪去了 “行了,甭找了,回头把他手机号告诉我就成了。” “你要他手机号干什么” 顾海这句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白洛因刚才去阳台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这会儿刚回来。 “过来,我问你个事。”顾海朝白洛因招招手。 白洛因趴在了顾海身边,“说” “是你找我哥帮忙的” 白洛因点头,“是。” 顾海眸色渐沉,视线牢牢锁定在白洛因的脸上。 “他没为难你” “为难我”白洛因故作一脸糊涂,“你指的是怎么为难” “比如趁机提出一个苛刻的条件让你满足。” 白洛因心头一震,顾海也太了解顾洋了吧 “怎么可能”白洛因满不在乎地笑笑,“你是他亲弟,他去帮忙理所应当的,犯得上和我提条件么” “真没提”顾海又确定了一下。 白洛因坚定地摇摇头,“没有,我把情况一说,他立即答应了。” “果然”顾海恨恨砸了一下床。 白洛因心头一凛,难不成谎言被戳穿了 结果,顾海黑着脸说:“他丫果然对你区别待遇平时谁找他帮忙他都提条件,我找他都不例外,他竟然给你亮绿灯” 白洛因无语了,早知道顾海吃的是这种歪醋,他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告诉你,不许把你现在的手机号告诉他啊”顾海特意叮嘱。 “我把手机号告诉他干什么” “这样最好。”顾海哼了一声,“也不能用我手机偷偷联系他” 白洛因恼了,“我联系他干什么” 顾海满意地笑了,用被子蒙住白洛因的脑袋,“睡觉。” 第二天,两个人真的坐轮渡去了黄岛的金沙滩。 旅游淡季,这里的游客很少,海水比以往更加澄澈,沙子更加干净细腻,白洛因的脚踩在沙滩上,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柔软。顾海说得果然没错,这个沙滩真的比昨晚见到的那个美多了。 两个人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白洛因伸手一,到了一个小贝壳,拿在顾海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抛回了海里,溅起一朵小浪花。 “啊” 白洛因毫无征兆地大吼了一声,像是一种宣泄,喊完之后心里痛快多了。周围的人随便看去吧,反正我不认识你们。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3新世纪活雷锋 “你这不行,瞧我的。” 顾海站起身,对着波澜壮阔的海平面大声高呼,“我叫顾海,男,十八岁,来自北京。旁边坐着的人是我媳妇儿,我俩于去年今天的前两天正式相爱,走到现在已有一年旅程虽然坎坷重重,灾难不断,但我们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白洛因都想把自个埋进沙子里。 顾海宣泄一通过后,挑衅地看着白洛因,“你敢么” 潜台词就是,你有我脸皮厚么 “我有什么不敢的”白洛因也站起身,高声喊道:“我叫白洛因,男,十八岁,家住北京西城区光彩胡同48号,就读于北京x高中高三27班,不良青年一枚。旁边站着的是我媳妇儿,经他死缠烂打倒贴耍赖后,我出于对神病人的怜悯之心,决定将他娶回家中。无奈我老丈人不同意,这门亲事迟迟未定,但我对媳妇儿的心是赤诚的,无论他将来是否会继续发病,我都将不离不弃” 顾海直接被气笑了,好小子,算你狠。 于是又喊上了,“顾威霆,我告诉你,你爱同意不同意你就是携着千军万马追过来,我还是那句话。我顾海认定的人,谁也甭想给我换了我顾海认定的关系,谁也甭想给我拆了我顾海认定的感情,谁也甭想给我破坏” “顾威霆”白洛因刚喊一声停住了。 顾海翘首以盼。 “我草你儿子” 顾海磨牙,大手迅速掐上白洛因的后脖颈,白洛因一阵畅快的笑容。 “挫折消磨不掉我们的斗志” “困难阻挡不了我们的脚步” “我们同仇敌忾” “我们坚定不移” 两个人喊到缺氧,周围的人几乎都走了,就剩下一个哥们儿还坚守在那里,俩人的目光齐齐朝他看过去,他木讷地笑了笑,“你俩真二” 于是两个二货把这个哥们儿扔到了海里。 顾海把dv拿了过来,把刚才那一幕回放给白洛因看。 “你还真录下来了” 顾海乐呵呵的,“那当然了,难得默契了一次。” 白洛因伸过头去,屏幕上两个人的身影如此鲜活。 “你说,若干年后咱们再回看,会不会被自个雷倒” “不会。”顾海把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人生难得几回二,人不犯二枉少年。” 海水涨潮了,零零散散的那几个游客也离开了,白洛因和顾海找了个饭馆美美地吃了顿海鲜大餐,回来时买了一顶帐篷,两床棉被,打算晚上就在海滩上过夜了,第二天一早起来看日出。 晚上,白洛因照例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交待这边的情况,顺带着打听家里的情况。 “顾海他爸还没去找您”白洛因问。 顾海也凑过来听。 “没有,这两天特别消停,谁都没来。” 白洛因不放心,“您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你自个听听,咱们家这会儿多消停。” 白洛因一脸不解,照理说不应该啊 撂下手机,白洛因朝顾海问:“你觉得我爸说的是实话么” “听着不像是假的。” 白洛因凝眉冷思,这顾威霆打的是什么算盘 “行了,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瞧瞧,今儿晚上海风习习,皓月当空,如此良辰美景,娘子何必去想那些烦心事,还是陪为夫好生浪漫一下吧。” 白洛因将顾海的脑袋按进了沙子里。 半个钟头过后,帐篷颤动起来。 缠斗过程中,顾海捏了捏白洛因的腰眼,“来,坐我身上。” 这是顾海最带感的体位,既可以在下面不劳而获,又能直观地欣赏到白洛因最动人的表情。当然,这也是白洛因最不喜欢的姿势,前阵子顾海磨破嘴皮子才说服白洛因尝试一次,从此喜欢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行。”白洛因当即拒绝,“帐篷不够高,坐起来脑袋就撞到帐篷顶了。” 顾海不死心,“咱可以把帐篷撤了么” 说罢去拉扯绳子。 白洛因赶紧按住顾海的手,“你丫再整幺蛾子,信不信我趁你睡觉的时候把你扔海里” “咱们就算不掀开帐篷,人家也知道咱在里面干啥呢,与其让人家在外面yy,还不如直接让别人看呢。何况这也没人啊有这么个帐篷罩着不得劲,头顶着星星月亮多浪漫啊” 白洛因的手牢牢攥着底下的架子,怒道:“我要回家。” 顾海立刻服软,“得得得,咱不那样了,你趴在我身上” 啪啪啪的体碰撞声、感的喘息声、海风的呼啸声混作一团。时快时慢、时松时紧、时轻时重那一团团的火焰,顺着掀开的帘子狂奔而出,将汹涌而来的海浪一波地打退,海面上一片平静。 夜深了,两个人相拥而睡,即便只有一个帐篷的遮蔽,俩人依旧睡得很踏实。 一大早,天还没亮,白洛因就兴奋地醒过来了。 穿好衣服,白洛因拿着照相机钻出了帐篷。 顾海睡觉很警觉,旁边只要一空,他立刻就能清醒过来。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顾海踩着柔软的沙子,一步步地朝白洛因走过去。然后从后面将他环抱住,下巴铬在白洛因的肩膀上。 “天还没亮呢”懒懒散散的声音。 “谁等天亮了再看日出啊” 顾海的唇贴上白洛因的脸颊,厮磨了好一阵。 “快看”白洛因朝远处一指。 顾海抬起头,遥远的天边已经出现了一道红霞,就在白洛因的手指上方,一点点变深扩散。很快,太阳露出半个额头,周围的云彩也被浸染成红色,光亮越来越强烈,天海连成一片,一股热乎乎的暖流在身上洋溢,骨头都变得软软的 “来,照一张。” 顾海拿起相机,放在白洛因和自己的面前。 两人背朝着大海,头枕着日出,脸贴着脸,对着镜头露出两个甚有默契的坏笑。 拍完之后回看了一眼,白洛因乐了。 “怎么感觉像是佛祖开光似的” “你见过这么帅的佛祖么”顾海自我感觉良好,“以后就拿它当我的电脑桌面了。” 从此之后,顾海的相册里又多了一张带着笑的照片。 距离白洛因和顾海不远处,有对情侣正在拍婚纱照。新娘穿着婚纱站在礁石上摆各种姿势,新郎在旁边来回挪移,底下还站着一个摄影师,一个顾问,指手画脚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了一会儿之后,顾海有感而发。 “那女长得真寒碜,这要是不化妆,得什么德行啊”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管人家长什么样呢” 两个人并肩朝自个的帐篷走过去,没一会儿,东西收拾好,两个人正准备撤离,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呼喊声。两个人的目光顺着声音看过去,就是刚才情侣拍照的那个地儿,一群人拥作一团不知道在干嘛,听动静像是出事了。 “走,去瞅瞅。” 俩人放下东西,快步朝那处走去。 走近一看才知道,新娘掉进海里了,大概是刚才摆姿势的时候不小心一滑,从礁石上摔下去了。本来下水救个人不算难事,可现在是冬季啊,谁敢轻易下水而且新娘又穿着十几公斤重的婚纱,婚纱浸水变得相当重,本来新娘刚掉进海里的时候,两个男人还拽着婚纱,想把新娘拖上来,结果因为过重,两个人差点儿被拽进海里,所以不得不放弃。 新郎都快急疯了,眼瞅着新娘沉得越来越深,他站在礁石上撕心裂肺地干吼,就是一点儿辙都没有这会儿应急救护人员还没醒,估等他们赶过来,新娘早就一命呜呼了。 顾海把手表和手机塞给了白洛因,“在这等我” 白洛因一惊,“你要下去” 顾海快步走到海边,脱了鞋和外套就准备下水,白洛因拽住他问了句,“你确定没问题么” 顾海没说话,直接从礁石上跳下水。 这么冷的天气,顾海没有做任何热身运动直接就下水,把围观的几个人吓得不轻,这个小伙子不要命了救人也不带这样的这不是纯粹找死么白洛因也为顾海捏了一把汗,要是真有什么闪失,他也跟着跳下去算了。 顾海一边游一边索,新娘已经滑到很深的地方了,他又往前游了几米,突然感觉到下面水流异常,一猛子扎进水里。 岸上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摄影师喃喃的,“挺好的小伙子,就这么没了。” 白洛因脸色煞白,他攀上最高的那块礁石,眼睛在海面上寻觅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顾海,你可一定要出来啊 “小伙子,你可别想不开啊” 白洛因被一个二货从礁石上拽了下来,连哄带劝地拖到平地上,“小伙子,他犯傻我没拦着,那是我没来得及,你可不能重蹈覆辙啊有救人之心是好的,但是得量力而行。我只能这么和你说,节哀顺变吧,他是个好样的” “他死不了” 白洛因怒吼一声,恨恨地甩开那个人的拉扯。 与此同时,白洛因听到有人惊呼,“出来了,竟然出来了” 白洛因赶紧跑了过去。 顾海起初想把新娘连同婚纱一起拽上岸,结果发现实在太重了,于是潜入水底,将新娘的衣服硬生生地撕开,把人从里面解救出来,架着她往岸上游。 等上岸了,那些救护人员也陆陆续续赶来了,新娘被人抱上担架,迅速进行人工呼吸。没一会儿,新娘醒过来了,还开口喊冷,医护人员赶忙加盖了一床被子,新郎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顾海瞧见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没白费工夫。 白洛因先给顾海裹上一个外衣,又催促着他去换衣服。 不知从哪赶来一批记者,下车就朝事发现场跑过来。 新郎指着顾海,激动不已地说:“就是那个小伙子,就是他跳下海把我女朋友救上来的” 于是三五个记者赛跑一样地朝白洛因和顾海追过来,俩人支起帐篷刚要换衣服,就被记者和摄像师傅围住了。 “您好,我听说您刚才救了人,请问您是当地人么叫什么名字” 俩人一看到摄像机,脸色霎时一变,迈开大步就朝远处跑。记者在后面一路狂奔,顾海和白洛因东西也不要了,衣服也不换了,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记者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邪门了,竟然还有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4姜圆幡然悔悟。 下午时分,顾威霆的车停在局子前。 局长赶紧出门迎接,“顾首长,您看您来之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派车去接您啊” 顾威霆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局长吩咐里面的人给顾威霆倒水,顾威霆摆手说不用了,开门见山地问:“上次我和你提的事落实得怎么样了” “这程子一直在盯着,您等会儿,我去拿记录。” 没一会儿,局长把心整理出来的统计数据递交给了顾威霆。 这是一份白汉旗最近的通话记录,这也是顾威霆没去骚扰白汉旗的原因,他怕打草惊蛇。 “我们是按照通话频率从高到低排列的,一般来说,高频率的通话号码都是北京的,外地的通话记录没有几个,而且大部分是一次通话,通话时间不足十秒钟,我们考虑是拨打错误。” 顾威霆从上到下仔细查看着,犀利的目光聚焦在第五个号码上。 “这个号码是哪个地区的”顾威霆问。 局长看了看,“哦,这个是山东青岛的,算是高通话频率里面唯一一个外省的。” 顾威霆微敛双目,眸底暗暗闪动着慑人的光芒。 顾洋又被顾威霆请了过去。 “最近忙不忙”顾威霆态度还算柔和。 顾洋淡淡回了句,“还成,项目具体事宜有人帮我打理,我只要汇总材料就可以。” “叔想麻烦你一点儿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呵呵叔和我说话还这么客气” 顾威霆笑了笑,“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我理应用对待成人的礼貌来对待你。何况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也不能借着亲戚之便,随便占用你的时间啊” “没事,我不忙,您直说吧。” 顾威霆的脸色变了变,目光深邃复杂。 “你和顾海有没有联系” 顾洋很明确地回道:“没有。” 顾威霆点点头,“那好,既然你不忙,就帮我把顾海找回来吧。我不想动用私权天南海北地搜捕他,这样传出去对我不利,组织上也不允许。” “去哪找呢他现在切断了和这边的一切联系,找他们等于大海捞针。” “我给你一个线索,他们就在山东青岛。” 顾洋很好地掩饰住了目光中的讶然,装作一无所知地问:“您怎么知道他们在青岛” “查出来的。” 顾洋沉默。 “如果我继续追查,肯定能查出他们的地址,但是我不想亲自去干这件事。至于为什么,你别问了,我现在心情很沉重,总之叔很信任你,你就辛苦一下吧。” 看着顾威霆一脸沉重的表情,顾洋良心上真过不去。 “他都做出这种事了,您还认这个儿子么” “认则有,不认则无。” 顾洋还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顾威霆就走出了房间。 “首长好” 站在顾威霆面前的人叫华云辉,也是顾威霆手下重点培养对象之一,平时顾威霆很少找他,只有孙警卫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把事情吩咐给他做。 “交待给你一个任务。” 华云辉站得笔直,“首长请讲。” “你放松一点儿。”顾威霆大手按住华云辉的肩膀,“这是我的家事,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 “家事”华云辉好奇,“您的私事不是一直由孙警卫负责么” “他最近忙不过来。” 事实的真相是,顾威霆现在已经对孙警卫高度不信任了。 “给我盯个人,无论用什么方式,必须把他24小时的行踪全部掌握。” 华云辉的神经立刻绷紧,“谁” “我的侄子,顾洋。” 孙警卫看到顾威霆回来,忙问:“首长,您刚才去哪了” 顾威霆扫了他一眼,“有事么” “夫人刚才来找过您了。” “姜圆”顾威霆微微蹙眉,“她什么时候来的” “刚走没一会儿,我让她在房间里等等,她看到您不在,直接就走了。首长,您多关心关心她吧,出了这种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她毕竟是个女人,心理承受能力不如您。刚才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神状态很不好。” 顾威霆没说什么,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很晚才吩咐司机把车开回家。 姜圆还没睡,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听到门响声,姜圆抬起头。 顾威霆走了进来,扭头一瞧,姜圆就坐在不远处,灯光很暗,将她的脸映衬得很苍白。姜圆站起身,缓缓地朝顾威霆走过来,神情已不似平日那么鲜活了。 “吃饭了么没吃我去做一点儿。” 姜圆刚要转身,被顾威霆拽住了,“别忙乎了,我吃过了。” 姜圆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以往姜圆盼着顾威霆回来,就像妃子盼着皇上临幸一样,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盼啊盼啊,就盼着哪天半夜醒来,枕边突然就多了一个人。但是今天,即使顾威霆坐在她的身边,她依旧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这么晚还没睡”顾威霆问。 姜圆淡淡一笑,“睡不着。” 顾威霆印象中的姜圆总是透着一身的活力,说话干脆直爽,快人快语,心里不舒服就咬牙切齿,高兴了就手舞足蹈,偶尔凶神恶煞,偶尔妩媚动人很少见她这样安安静静的。 顾威霆攥住了姜圆的手,问:“为什么睡不着” “想儿子。”姜圆实话实说。 顾威霆的眼睛轻轻闭上,将自己心跳速率稍稍降下来,前些日子吼太多了,突然开始厌恶那样的交流方式了。 “你没去找白汉旗” 姜圆摇摇头。 顾威霆有些诧异,以姜圆这种脾气,这会儿早该把白家闹得人仰马翻了才对。 “为什么没去” 姜圆淡淡回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老白说的一句话,他说洛因之所以会对男人产生那种感情,是因为有个失败的母亲,让他开始排斥女人。” “纯粹胡扯”顾威霆冷哼一声,“找什么客观原因啊原因就一个,那就是他俩混蛋” 姜圆沉默不语。 顾威霆点了一颗烟,缓缓地抽着。 姜圆毫无征兆地抽泣起来。 顾威霆扭头看了一眼,微微拧起眉毛。 “你看你哭什么这么大个人了,来,别哭了”顾威霆抽出纸巾给姜圆擦眼泪。 姜圆一边抽泣一边说:“我突然觉得我儿子好可怜,以前他懂事的时候,我都没觉得他可怜。现在他做出这种事,我突然特别心疼。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他,梦见他一个人在外忍饥挨饿,他才十八岁啊,人家的儿子十八岁还在父母怀里要吃要喝,我的儿子十八岁,却要漂泊在外面,有家都不能回。” 顾威霆的心抖了抖,但是口气还如最初那般生硬。 “那是他们自作自受,值得你心疼么” 姜圆挂着泪痕的脸朝向顾威霆,“老顾,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儿子之所以会变成那种关系,和我们两个人的婚姻有直接的关系” “你想说什么”顾威霆眸色渐沉,“都结了,现在说这些有意义么” “我没有后悔,我只是一直在想,为什么小海会喜欢上洛因,为什么洛因又会喜欢上小海。想来想去,我只发现一种可能,那就是两个孩子都缺乏母爱。小海的妈妈去世了,洛因自小就不在我身边,两个孩子在一起,多少会有点儿惺惺相惜的感觉吧。” “缺乏母爱的人多了,有几个会干出这种事来” 姜圆拿起一个枕头抱在怀里,眼神空洞洞的。 “老顾,你知道顾海对你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变了么” 关于这件事,顾威霆一直心存疑惑,本来想问来着,后来觉得多此一举,便没再提这件事,只当是儿子自个想通了。 “因为洛因查出了顾海去世的真相。” 顾威霆身形剧震,瞳孔像是骤然开裂一般地灼视着姜圆的脸。 “你说什么” 姜圆声音哽咽,“孙警卫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再受到刺激,我也不想告诉你,因为我怕你会一直惦记着她。但是现在我更怕我儿子受到伤害,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他的身上流着我的血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5街头遭遇突袭。 一转眼,来青岛已经两个礼拜了,从第二个礼拜开始,俩人结束了住宾馆的日子,改为租房。一来可以节约开支,二来避免了过于频繁地外出走动。白天一起猫在房间里复习功课,晚上去海边散散步,日子倒也惬意。 “好像有人敲门。”白洛因伸头朝门口看。 顾海直接站起身去开门。 “您好,快递公司的,这是您的包裹,请签收。” 顾海脸一沉,不用说了,又是书。这几天白洛因没事就在网上学么书,从教科书到参考书再到习题册,买了将近一百本了,快递员每日必到,每次都是顾海签收。而且买回来的这些书十有八九都是给顾海看的,白洛因只负责监督,所以顾海一每次看到快递员,就想一脚给丫踹出去 “你怎么又买书啊”顾海垮着脸,“你就不能买点儿别的” “有什么可买的啊咱们什么都不缺。” “怎么不缺啊”顾海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套套没了你怎么不想着买一箱啊” 白洛因磨牙,“一箱” “还有情趣用品,昨天我上网看了一下,种类特别多,有的可好玩了,咱都没用过。你怎么不关注一下啊这些才能提高咱们生活质量,你瞧瞧你买的书我去”顾海嫌恶地将手里这本书扔到地上。 白洛因幽幽地看了顾海一眼,“起来。” 顾海怒视白洛因三秒钟,没等白洛因倒计时,自个儿就主动把书捡起来了。 白洛因朝顾海问:“前两天我给你的那本书看完了么” “看完了。” 白洛因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顾海,顾海一副问心无愧的表情。 “拿来给我检查一下。” 顾海把书递给了白洛因,白洛因翻开一看,还真的都写完了。答案被白洛因没收了,这些题都是顾海自个做的,为了避免他投机取巧,白洛因还特意检查了一下完成情况,看看有没有瞎写乱写的,结果检查下来一切良好。 “怎么样没骗你吧”顾海伸手要把书拿回来。 白洛因的手突然回撤了一下,用力攥着书封,感觉书的厚度有点儿不对劲。他把书翻开,看了一下页码,顿时火冒三丈。尼玛隔一页少一页,隔一页少一页,不用说了,肯定让这无赖给撕掉了 顾海看到事情败露,迅速朝另一个屋子逃跑,白洛因紧追不舍,终于在卫生间将顾海逮住,顺手抄起门后的拖把,狠狠朝顾海的身上抽去。顾海被打得四处乱窜,最后逃到一个小旮旯,夹缝中求生存。 “别打了,宝贝儿,你把我打坏了,回头谁伺候你啊” “我不用你伺候,我自个也能活得好好的。” 顾海反手将白洛因推挤到墙上,身下的巨物抵着白洛因的命儿,下流地磨蹭着,感觉到白洛因的挣扎,顾海一口咬在白洛因的耳垂上,“也就是我这个型号的,别人谁喂得饱你啊就你这双手,撸脱臼了也赶不上我一半的速率。” 于是,顾海又挨了结结实实一闷棍 “我好像听见电话响了。”顾海说。 白洛因仔细听了一下,貌似真的是顾海的手机铃声。于是松开他,两个人一起走出卫生间。 一看是顾洋的手机号,顾海开口便叫哥。 “我已经到青岛了,你住在哪” “这么快”顾海诧异,“你来青岛干什么” “你爹派我来俘获你” 顾海哼笑一声,“瞧他找的人,找了半天找了个同伙” 白洛因拿起自个的手机,翻看了近些日子的通话记录,隐隐间察觉到了什么。 “行了,你现在在哪,我出去找你吧。”顾海说。 “随你。” 放下手机,顾海朝白洛因说:“我爸已经知道咱们在青岛了,他还派我哥过来擒获咱俩,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泡” “你就知道顾洋和你是一伙的”白洛因顶了一句。 “不然呢”顾海反问,“他要真和我爸一个鼻孔出气,当初何必帮咱们”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我还是劝你谨慎一点儿。” “行了,我知道了,我出去一趟。” 顾海刚一走,白洛因就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 “爸” “儿子啊”白汉旗爽朗一笑,看样子心情不错。 “最近几天,顾海他爸有没有去咱家” “没有啊”白汉旗一派轻松的口吻,“我也纳闷呢,自打你俩走到现在,他还没露一个面呢,你妈也是,都没来这打听一句。” 相比白汉旗的轻松,白洛因的心却咬得死死的。 “爸,您要是方便,就用别人的身份证换个手机号吧,我这边可能也要换。” 白汉旗的呼吸凝重起来,“怎么了儿子你那边出啥事了么” “没有。”白洛因宽慰道,“我这挺好的,我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么” “甭担心,出了啥事有爸罩着你呢” 白洛因心里酸涩涩的。 “对了,儿子,爸和你说件好事,前两天老师打电话过来,说学校已经定你为保送生了。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在外边好好放松放松心情吧。” 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我记得保送生得经过两轮测定呢,我压没回学校,怎么通过审核的” “我也不知道啊”白汉旗大喇喇的,“你刚走的时候我去了学校一趟,老师还说学生不来,谁来也没用。结果昨儿就打电话通知我,说你的审批条件都符合,直接列为保送生,档案都提交了。” 白洛因顿生疑惑。 “儿子啊,过两天我再找老顾聊聊,你俩趁早回来吧咱家祖祖辈辈就出来你这么一个清华大学的高材生,我得好好摆几桌,请请那些亲戚朋友,咱也露露脸啊” “行了,我知道了,爸,您别忘了换号码的事。” 放下手机,白洛因的手在写字桌上敲着鼓点,一下一下甚是密集。突然,他的手一停,眸底巨浪翻涌,赶忙拿起手机拨了顾海的电话。 “大海,你别去见你哥了,赶紧回来” 顾海募的一愣,“为什么我已经到了酒店门口了。” “甭管为什么了,赶紧回来就是了。” 顾海以为白洛因出事了,刚要转身往回撤,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横跨一大步,猛地将身后那个企图偷袭他的家伙逼了出来。顾海把帽檐压得很低,又带着墨镜,这个人最初也只是怀疑,这会儿和顾海交了手之后,才确定他就是顾海。 这是个练家子,功夫绝不是盖的,顾海和他硬碰硬来了几拳,就感觉此人和之前交过手的那些完全不同,他一点儿都不怕伤了自己,他的目的就是尽其所能地制服他 大概觉得这样打胜算不大,突袭者突然低头说了句,“汇都大酒店东街拐角。” 顾海这才发现此人领口挂着一个小仪器,心里顿生不妙,一脚狠狠踹出,撒丫子就跑。顾海也不知道那些人都埋伏在哪里,他只能碰运气,一路朝西狂奔。 很快,身后的脚步声从两个变成了n多个,顾海知道情况不乐观,但是现在除了跑别无他法,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得牢牢攥住。 顾海跑进了繁华的商业街,在人群中快速穿梭着,他进了一个购物商场,一路狂奔到三楼,然后闯入工作人员的休息室,直接从休息室的窗户跳了下去,这一跳就跳到了商场后面的小胡同,距离瞬间拉开了。 顾海停下来喘口气,正巧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哥们儿,帮个忙,一会儿你穿着我的衣服,戴着我的帽子往那边跑,我被一群追债的盯上了。你放心,他们发现你不是本人,不会为难你的。” 小伙子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我不穿,我不穿” 顾海硬是把衣服给小伙子套上了,还把他的手进了衣兜,那里面装着一叠钞票,“你帮我这个忙,这些钱全归你了,你不帮我,落我手也没个好儿你自个掂量着办。” 小伙子的肩膀被顾海铁钳子一样的手攥着,脸都疼紫了。 最终,倒霉催的小伙子还是穿上顾海的衣服,在他的目光逼视下朝北边跑了。 “我看见了,在那边,给我追” 顾海神经一紧,瞧见旁边有辆车,赶忙窜到车后,正巧有个美女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什么,顾海一把将人家薅起来,按在墙上就亲 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地在顾海的身后穿行而过。 声音逐渐远去,顾海这才放开了美女,也不知道刚才亲到了哪,软乎乎的,还带着一股香气。美女的眼睛灼视着面前这张脸,阳光俊朗,英俊不羁,本想朝他脸上甩一巴掌,居然还下不去手了顾海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瞧你太漂亮了,一时没忍住。” 美女心理素质绝佳,非但没生气,还朝顾海笑了笑。 顾海第一次耍流氓耍得如此成功 狙击手站在楼顶上,枪口瞄准顾海的小腿,心里不由的冷笑,真有两下子,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掉包,幸好留了一手,不然让个混小子给耍了。 于是,迅速叩击扳手。 顾海正欲离开,突感腿上一阵剧痛,牙关死咬,表情狰狞。 这不是一般的子弹,他对人的身体没有杀伤力,但痛感不低于普通子弹,而且痛过之后就是高度麻痹,被袭击的部位很快就会失去知觉。顾海意识到自个的这条腿抬不起来了,与此同时,刚跑掉的那群人又回来了。 顾海以为死定了,结果美女的一句话又让他绝处逢生了。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正好要回家,不如搭你一程,把你送到医院吧” “这是你的车”顾海问。 美女笑,“不然呢” 顾海直接打开后车门,鲁地将美女塞了进去,而后自己坐上驾驶位,迅速启动车子,朝马路上冲去。 一辆汽车从身边疾驰而过,那群人才发现目标已逃。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6俩小子窝里斗 顾海开着车在路上转了n多圈,转到最后都快转迷糊了,美女还在后面安安静静地坐着。顾海感觉四周的环境足够安全了,才沿着来之前的路索着返回。 “从前面那个红绿灯往后转。”美女突然开口。 顾海心存感激,这会儿才想起后面还坐个人呢。 “我被一群人围堵了,要不是你及时出现,今儿就难逃一劫了。”顾海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美女语气柔和,“我看出来了。” 顾海颇感意外,“看出来了” “从你非礼我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遇到麻烦了。” 顾海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孩把非礼挂在嘴边,暗想这女孩这么年轻漂亮,又开着一辆好车,生活作风还这么豪放,不会是那号人吧 “你就不怕我把你拐卖了”顾海试探了一句。 美女轻笑一声,露出恬淡的酒窝。 “你不是那种人。” “这你也能看出来”顾海朝后瞄了一眼。 美女点头,“直觉。” 顾海没再说话,本想着路上找个加油站给车加点油,就当是谢礼了,结果一衣兜才想起来钱都折腾没了,只能开口表达歉意。 “你是北京人”美女问。 “嗯。” “我说听着口音怎么这么耳熟呢你来这旅游啊还是看亲戚” “看亲戚,你是本地人” “我父母在青岛,我在北京读书,哎,你也在读书吧看你这样儿超不过二十岁。” 顾海笑了笑,“你是第一个说我年轻的,我媳妇儿总说我老。” 美女不由的一惊,“你都有媳妇儿了” “嗯,我这人早婚” 美女,“” 距离所租的房子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顾海就把车停下了,最后表达了一次谢意。 美女主动开口,“给个电话吧,以后常联系。” “我手机号总换,你知道了也没用。”顾海打开车门下去。 美女也跟着出去了,这才好好地看了顾海一眼,目光中溢着别样的水波。 “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连个手机号都不给,也太小气了吧我又不会上门讨要你加油费。”美女调侃了一句。 顾海的一条腿还吃不上劲,这会儿急着回去,也就没再继续逗趣。 “手机刚让人顺走了,真得换号。” 美女没再为难,摆摆手,“那就有缘再见。” 说完,从口袋里出一瓶香水,对着顾海的后背狠狠地喷了几下。 顾海一边走一边纳闷,还抬起胳膊闻了闻自个的衣服,我身上没臭味吧她往我身上喷香水干什么管他呢,赶紧回去要紧 白洛因一直联系不上顾海,迫不得已给顾洋去了个电话,结果顾洋告诉白洛因,顾海本没有赴约。白洛因把情况和顾洋说了一下,顾洋心领神会,还叮嘱白洛因不要冒然外出,就把电话挂了之后白洛因就一直在房里等,如坐针毡。 终于,敲门声响起。 白洛因打开门,看到顾海呲牙咧嘴站在外面。 “你怎么了”白洛因赶紧上去扶。 其实这会儿顾海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瞧见白洛因那关切的眼神,再好的腿也变瘸了。胳膊搭上白洛因的肩膀,架着他往屋里走,哎呦妈哟地叫得特血活。 “到底怎么回事”白洛因又问。 顾海把事情发展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洛因,只不过把美女换成了小伙子,本来这个故事就带着一点儿戏剧,再加上顾海那副破烂口才,和一张没有可信度的脸,白洛因听完之后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同情,还满脸的疑惑。 “怎么和拍电影似的” “真的”顾海急于解释,“我真的遭袭击了不信你看,我的腿上还中弹了呢” 说罢挽起裤腿,结果腿上除了几毛嘛都没有。 白洛因鼻子里嗅出一股强烈的气味,不是他敏感,是因为这气味太浓了。白洛因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本以为是楼道的香气,结果发现不是,这香气的源头在某个人衣服上。 语气里夹带着几分嘲讽,“歹徒身上没少喷香水啊” 顾海神色一滞,这才明白那位美女的用意,草,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哦,不是歹徒身上的,是屋里的香味,你知道我哥那人,就尼玛喜欢整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你说他定个包厢吧,还非得定个带主题的,什么浪漫花语” “你刚才不是说你压没进酒店么”白洛因打断了顾海的胡扯。 顾海又是一愣,“我刚才说了啊” “废话”白洛因的目光瞬间冷厉。 顾海赶紧解释,“是这样的,我这腿啊,它不是中弹了么这子弹没有留下疤痕,为什么呢我估着就是迷香散,那香味就是从子弹里散发出来的。” 白洛因冷冷一笑,“你自个编吧” 说完,甩袖子走人,顾海一把拽住了他。 “松开”白洛因口气很重。 顾海也急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啊还不如街上偶遇的美女呢,人家都知道搭我一程” 白洛因的脸得吓人。 顾海这才发现自个又说秃噜嘴了。 白洛因回了卧室,猛地一撞门,大地都在颤抖 到了睡觉时间,卧室的门依旧关得死死的,顾海窝在沙发上,越想越委屈,我今儿跑出来我容易么我要是没人家搭把手,我这会儿早就被押送回京了,你丫发脾气都没处找人去非得我出点儿事你丫才乐意是吧非得我少了半条命你才知道心疼是吧 草 拿起白洛因的手机,找到顾洋的号就打了过去。 “都巴赖你你在北京不好好待着,跑这来干嘛老爷子让你帮忙你就帮啊就尼玛有能耐拒绝我是吧” 顾洋就回了俩字,“疯了” “瞧瞧你今儿整的这巴事,你丫来就来吧,还把我叫出去干什么” 挂了电话,顾海心里还窝着火,突然想起来什么,拿着手机瞅了一眼,勃然大怒 “白洛因,你给我滚出来” 咣当踹了一脚门。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顾海又踹了一脚。 “你丫还有脸说我呢给我滚出来今儿咱俩得好好说的说的” “别给我装孙子” 门猛地被拉开,露出白洛因那张冷的面孔。 顾海黑着脸举起手机,怒道:“我哥怎么会知道你的手机号” “我给他打了一次电话,他不就知道我的手机号了么” “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顾海大吼。 白洛因也吼,“联系不上你,我不给他打电话给谁打” “这不是重点”顾海不依不饶,“咱把通讯录全部删除了,你怎么会知道他手机号” “我背下来的不行么” 顾海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把他号码背下来了” “是”白洛因赤红着双眼,“你去美国,一去就大半个月,我每天盯着那个号码等,做梦都是那个号码,是你你会忘么” 屋子里陷入一阵死寂,顾海暴虐的气焰一点点被吞噬,白洛因转身欲走,顾海一把将他拽进怀里。白洛因狠狠揪扯着顾海的衣服,顾海就那么紧紧抱着他,死活都不撒手。 久久之后,顾海开口,霸道中难掩温柔。 “不许和我生气” 白洛因一听这话更他妈来气了,你丫招了一身香味回来,还对我大吼大叫,这会儿还命令我不能生气 “其实是把小伙子换成美女,就是实情的真相,我没敢告诉你,怕你生气。”顾海如实招来。 白洛因咬牙切齿,“你以为我是你啊” 顾海温柔地抚了抚白洛因的后背,低声哀求道:“别和我生气,现在正是并肩作战的关键时期,咱俩哪能起内讧啊” 白洛因冷冷质问道:“哪个孙子先耍浑的” “我,我。” “招认了是吧” 顾海点头,“绝对招认。” 白洛因哼笑一声,“我记得当初咱俩定下一个协议,下次再耍浑,直接脱裤子。” 顾海脸一紧,故意装糊涂,“没吧” “我怎么记得有这码事啊当时某人还盛情邀请我干死他呢” “你肯定记错了。”顾海讪笑。 “小海子,今儿你就老老实实认罚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7敌人中了埋伏。 自那日街头遭围之后,顾海和白洛因把手机号都换了,白汉旗也很自觉地办了一张卡,专门用作和儿子通话。一周来两人行事谨慎,没有特殊情况几乎很少外出,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过后,俩人准备和顾洋见个面。 三个人约在一个很隐蔽的酒店包厢,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你该理发了。”顾洋说。 顾海了自个的头发,大喇喇地说:“没吧我觉得还挺短的呢” “我说的是白洛因。” 白洛因这才抬起头,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顾洋莫名的关注让酸意在房间内升腾,顾海把手放在白洛因的后脑勺上,轻轻抚了两下,故意说给顾洋听,“我觉得现在这发型不错,不长不短的,没必要非得理得那么整齐。”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没说话。 “下一站准备去哪”顾洋问。 顾海想了想,说:“应该不是云南就是西藏,总之越偏僻越好。” “什么时候动身” “年后吧。”顾海说,“那种地儿的冬天太难熬了,年前暂时不动身了,这挺好,不像北京那么冷那么干燥,挺适合过冬的。” 顾洋不动声色瞟了白洛因一眼,“你们就打算在这过年了” 顾海揽住白洛因的肩膀,乐呵呵地说:“在哪过年不一样主要是看和谁一起过。去年就错过了,今年一定得好好弥补一下。” “去年为什么错过了”顾洋随意打听了一句。 白洛因和顾海交换了一个眼神,想起去年春节期间的种种痛苦,谁都没开口。 顾洋自然不会追问。 又聊了一会儿,顾海突然开口,“我去趟洗手间。” 剩下白洛因和顾洋两个人,白洛因放下筷子,不动声色地看着顾洋。 顾洋冷峻的面孔上浮现一丝不经意的笑容,轻傲而幽冷。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白洛因轻启薄唇,“关于我保送过审的事,是你去和校方协调的吧” 顾洋冷笑,“你太自恋了。” 白洛因回执一个更冷的眼神,“希望如此。” “现在的发型真的不适合你。”顾洋又强调了一遍。 “适合不适合,因人而异。” 顾洋的手突然伸了过去,手背在白洛因的侧脸上滑了一下。 “你的五官不出众,但是脸型很完美,如果你的审美水平总是和顾海看齐,那你的这张脸就只能停留在大众帅哥的层面,我觉得挺可惜的。” 白洛因攥住顾洋的手,漠然地拉扯下来。 “你的审美水准高,但是我欣赏不来。” 顾洋轻轻砸了一口酒,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洛因,“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那你自个慢慢发展吧。” 俩人聊得好好的,包厢的门突然被撞开,五六个持着器械的硬汉闯了进来,将白洛因和顾洋围住。 “都不许动” 局面瞬间僵死,白洛因和顾洋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齐刷刷地看向那几个人。 “你们哪来的”顾洋冷冷问道。 其中一个开口,“顾大公子,枉费首长对你一片信任,你竟然知情不报” “他信任我”顾洋冷笑,“那你们是怎么来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但手里的枪依旧攥得很牢实。 “顾大公子,我们不想跟您耗了,您要是识相就赶紧把人交出来吧,这样咱们都好回去交差。 顾洋眯缝着双眼打量着这几个人,幽幽地问道:“你们让我交什么人啊” “别装傻”一个脾气暴的男人怒道,“我们眼瞅着他进来的。” “是么”顾洋摊开手,“那你告诉我他在哪” 领头的发布命令:“直接给我搜搜不到人就把他俩抓回去交差” 一声令下,四五个人分头行动,把包厢内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其中一个二货还用脚狠狠踹了一下地板,看看是否留有暗道。白洛因心中不由的冷笑,你以为暗道是茅坑啊到处都有只剩下卫生间了,一个人拧了下门把手,结果发现拧不开。 “里边有人” 听到这边的喊声,剩下四个人一齐跑了过来,两个人用脚踹门,剩下的三个在后面掩护。没一会儿,门开了,两个人刚要闯进去,突然被一面人墙撞了回来,弹到了后面三个人身上,五个人齐齐愣在那里。 狭小的空间内最少站了十几个人,全都表情狰狞地看着他们。 糟糕中埋伏了 几个人想撤,可惜已经晚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个个有两下子,很快将他们几个人制服。枪械被没收了,双手反绑在身后,表情鹜地看着顾洋和白洛因。 “顾大公子,您这样公然挑衅首长是没有好下场的,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懂吧” “我懂不懂就不牢你们费心了。”顾洋朝那十几个人使了个眼色,“把他们关在里头,所有通讯设备全部没收,我会找人帮你们连线首长的,你们也该歇歇了。” 领头的怒喝,“顾大公子,做人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顾洋冷笑,“我有没有后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后路了” “你也太小瞧我们了”领头的目露锐之色,“今儿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迂回包抄 话音刚落,又有一路人马破门而入,目测不下二十人。幸好顾洋所定的包厢够大,不然这么多人都挤不下。他们个个人高马大,装备良,难以想象顾威霆下了多大的决心,就为了一个人,动用了这么大警力。 这些人刚一进来,被制服的五个人立刻就有底气了。 “顾大公子,您瞧着办吧”领头的又发话了。 顾洋瞧了瞧这阵势,脸上浮现几丝虑色,“我是挺想把人交出来的,关键是他不在啊” 几个人面色一变,好像自始至终,无论对峙还是僵持,都没看见顾海的影子。 “他不在也没事,你俩在就成了,先把他俩绑起来”大的嗓门。 四五个人走到顾洋和白洛因身边,顾洋这会儿还有心思和白洛因调侃,“你说,二十多个人,都关进洗手间,装得下么” “够呛。”白洛因冷笑。 正要动手开绑的人手突然一抖。 领头又是一声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伤着碰着算我头上” 砰的一枪,子弹擦过领头的耳边,狠狠钉在后面的墙上。 这是一颗货真价实的子弹。 领头的脸色瞬变 与此同时,顾海破门而入,手里还拽着一个狙击手。 “齐活儿,恐怖分子全部落网” 窗口突然架起十余杆枪,枪口不停地晃动,反进来的光让屋内每个人寒噤。狙击手腿上中弹,只能勉强倚靠在墙边,领头的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拼了 顾海枪口对准他,“你们二十多个人,没有一把枪里装的是真正伤人的子弹。但是对不住了,哥们儿,我没那么仁厚,我这里边的子弹都是真的。” 说罢就是一枪,领头反应及时地在地上滚了一圈,虽然没打着,但是屋里二十几个人心都凉了。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死,都像是踩死一只蚂蚁,可这仨人要有点儿闪失,他们得拖家带口地陪葬,那边随便开枪无顾忌,这边有枪都不敢开,还怎么拼 顾海霸气凛然地站在屋子中央,“你们瞧好了,外面一共十五杆枪,我给你们十五秒钟。十五秒钟之内,你们逃进洗手间的人就算安全了,十五秒钟一过,没进去的人就好好尝尝枪林弹雨的滋味吧” 话音刚落,洗手间那十几个帮手自觉地走了出来,给这群人腾地方。 若是一般人,这会儿早就往洗手间冲了,门估计都得挤爆,这二十几个汉子好歹是个军人,没争没抢的,一个个神色黯然地走了进去。就领头的和狙击手没动,眼瞅着就剩几秒钟了,白洛因突然把狙击手的枪抢了过来,对着他连开数枪。 反正也打不死,那我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给顾海报个仇吧 狙击手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领头的不知怎么就开窍了,赤红着双目站起身,心有不甘地进了洗手间。 十几个帮手将这些人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全部洗劫一空,顾洋冷冷地朝这些东西扫了一眼,开口说道:“放心吧,会有人接替你们联系首长的。” 顾海勾起一个嘴角,“今年过年甭回去了,咱大伙一块过,多有气氛” 白洛因看着那十几个人,淡淡说道:“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一日三餐照常供应,晚上发几床被子,好好招待着” “放心吧,一个都跑不了。” 于是,仨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8老顾视察民情。 自打白洛因走,白汉旗就眼巴巴地盼,盼啊盼啊,终于把顾威霆给盼来了。 这一天是小年,吃糖瓜儿的日子,顾威霆走进白家小院的时候,邹婶和白汉旗在厨房忙乎得热火朝天,烟囱里冒着一簇簇白烟,满院子飘着香味,白爷爷正在收拾东墙角的那些瓶瓶罐罐,白怕冷,坐在屋里看电视。 孟通天又长高了不少,待在院子里一刻也闲不住,绕着大树跑了几圈之后,看到有人进来,习惯地把手伸进衣兜,掏出一个小方盒子,拿出筷子细的小摔,用力朝顾威霆的脚边砸去。 啪 一声清脆的爆竹响儿在顾威霆的耳边炸开。 顾威霆的目光朝孟通天看去,后者正用小手捂着小嘴偷偷乐。 “通天,你又淘气”邹婶从厨房探出头来。 孟通天朝顾威霆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白汉旗从厨房走出来,穿着一个白色的大围裙,真像那么回事似的,其实就是个捣乱的。 “顾老哥,你来了。”局促地笑了笑,摘掉围裙跟着顾威霆进了屋。 白汉旗给顾威霆倒了一杯茶,端到顾威霆面前的时候客气地说了句,“不是什么好茶,凑合喝吧。 顾威霆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眼,把整个屋子的全貌尽收眼底,屋子虽然重新粉刷过了,沙发、电视都是新的,但仍遮盖不住它的老旧。 白汉旗先开口,“顾老哥这程子挺忙的吧” 顾威霆淡淡地回了句,“还可以。” 然后白汉旗就找不到话说了,他等着顾威霆质问他儿子们的下落,可顾威霆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面无表情地往那一坐,别说白汉旗这种心虚的了,就是问心无愧的人,都会被他这种气势压得呼吸不畅。 顾威霆站起身,掀开门帘进了孟通天的房间,白汉旗跟着走了进去。 “因子和大海一每周末都会回家一趟,他俩一回来,小儿子就得跟我们两口子睡,他俩就睡这屋。”白汉旗多了一句嘴。 顾威霆扭头看见了那张极为诡异的双人床,目露疑惑之色。 白汉旗尴尬地笑了笑,“本来这屋就一张单人床,大海经常来家住,就和因子挤在一张床上。后来我发工资了,就给大海买了一张,省得俩孩子睡在一块会挤,谁曾想买回来没两天,就让大海给接成一张床了。” 顾威霆掀开被褥看了一眼,两床的接口处楔了一排钉子,结结实实的。 “那会儿我要是警觉一点儿,或许就没今天这事了。”白汉旗叹了口气。 顾威霆的脸色变了变,在白汉旗忐忑的目光中走出了这个房间。 老哥俩坐在外边聊了一会儿,与其说是聊,还不如说是下级向上级汇报工作,因为顾威霆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一直是白汉旗在旁边喋喋不休。 “说句实在话,大海这孩子真不赖,这要是个姑娘,我早就八抬大轿娶进门了。那会儿我不知道他是你儿子,以为他和我们因子一样,就是个穷小子。在这住着的那段时间,他什么活儿都帮着干,这间屋的屋顶漏水,是他给修的,外边的洗澡间,也是他找人帮着盖的,还有我们老两口子的工作,都是他偷偷给张罗的说实话,当初那么使唤你儿子,现在想起来挺过意不去的。” 顾威霆感觉白汉旗描述的人本就不是他儿子,可从白汉旗的嘴里说出来,却又感觉那么真。他把目光投向白汉旗,终于舍得开口说句话了。 “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白汉旗募的一愣,“我恨你我为什么恨你” “难道你不该恨我么”顾威霆目光烁烁,“我抢走了你的妻子。” “呃”白汉旗大喇喇的,“你不说我都忘了,姜圆现在是你媳妇儿了哈” 顾威霆,“” 顾威霆又去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孟通天扛着一把枪跑来跑去,白汉旗还指着孟通天的枪朝顾威霆说:“这孩子的玩具也都是大海给买的。” 孟通天一听见“大海”俩字,以火箭发的速度冲到白汉旗身边,抱着他的腰问:“顾海哥哥啥时候来好多天没瞅见他了。” 顾威霆看着孟通天眼睛里熊熊燃烧的期待火苗,突然感觉这个叫不上名字来的小孩儿都比自己和儿子要亲。 “我走了。”顾威霆抬起脚朝门口走去。 白汉旗募的一惊,走了就这么就走了啥也没问就走了 到了门口,白汉旗看到外面停着一辆军车,司机穿着厚厚的大衣站在外面等。看到顾威霆出来,司机赶忙过去给顾威霆开车门。 “顾老哥。”白汉旗叫了一声。 顾威霆停住脚,转身看了白汉旗一眼,“还有什么事么” “你就没什么要问的么”白汉旗还是没憋住。 顾威霆冷冷一笑,“我问了,你会告诉我么” 白汉旗咽了口吐沫,脸上带着几分愕然,这时邹婶突然走出来,朝顾威霆的手里塞了一些东西,“顾老哥,今儿是小年,带点儿糖瓜儿回去吃吧,自个家做的。” 顾威霆的语气柔和了几分,“谢了,也你们拜个早年。” 说完,在司机的陪护下上了车。 到了车上,顾威霆拿起个糖瓜儿尝了口,香甜酥脆,味道当真不错。 司机乐呵呵地说了句,“好多年没吃这个东西了。” 顾威霆心中不免感慨,他何尝不是好多年没有正经八本地过个年了。 “首长,您的电话。” 顾威霆拿起手机,又是派到山东那个领头的打来的。 短短几天,这二十几个爷们儿就熬得不像个人了,整天窝在这么个小房间里,坐着不舒坦,躺着躺不下,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最要命的就是没法和外界联系,只能听着外面的鞭声,思念着家里的亲人。 等顾海把领头拽出来的时候,这货早没前几天的霸气了,灰头土脸地跟在顾海的后面,一句横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海把枪抵在领头的脑门上,逼着他谎报“军情”。 “首长,我们在这守了大半个月了,都没打探到一点儿消息。您让我们盯着顾洋,我派了几个人轮番盯着他,二十四小时不离眼,都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举动。您说那俩人是不是已经不在青岛了眼瞅着要过年了,我倒是无所谓,可这里面有几个兵蛋子正满三年,今年好不容易赶上个假期所以,我想请示首长撤回一部分人。” “都撤回来吧。”顾威霆淡淡说道。 领头的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首长,您说的是真的么我们都可以回去了” 那边沉默了半晌,这边领头的心绷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出。 “嗯,收拾收拾都回来吧。” 领头的突然来了神,立刻昂首挺,朗声回道:“谢首长体谅” 挂掉电话,飞快冲回洗手间,高呼一声,“兄弟们,我们解放了” 一群人在顾海的目光注视下欣喜若狂地跑出酒店,好像外面就是他们的家,下一秒钟他们就能和亲人团聚了。 除掉这个心腹大患,顾海和白洛因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两个人决定上街逛逛,顺带着买些吃的回去,今儿晚上得好好庆祝一下本次反围剿胜利。 两个英武帅气的小伙子在街上走,自然少不了路人的侧目,尤其是女孩。 有两个女孩跟着白洛因和顾海走了快一路了,不时地在后面议论谁帅的问题,俩人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其中一个胆大的女孩忍不住了,大声喊了句:“帅哥” 顾海早就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俩,这会儿听到后面发话了,突然快走几步,伸出胳膊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然后在两个女孩的目光注视下,明目张胆地在白洛因的脸上亲一口,就在两个女孩目瞪口呆的时候,顾海又回头给了她们一个魅惑明朗的笑容,最后搭着白洛因的肩膀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尖叫声,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兴奋的。 俩人走到一家便利店,顾海拍拍白洛因的肩膀,“你在外边等我一会儿,我进去买包烟。” 便利店人很多,付款的时候排了很长的队。 白洛因在外边等着无聊,眼睛环视四周,突然看到一家卖糖葫芦的小店。在这地儿看到卖糖葫芦的真不易啊白洛因目露惊喜之色,在便利店门口和顾海打了声招呼,也不知道顾海听没听见,直接拐个弯进了那家小店。 假期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多,除了当地人,还有外地的游客。就连买糖葫芦都得排队,白洛因最讨厌排队,所以平时买东西都是顾海去挤,但是今儿忍不住了,好长时间没吃了,太想这一口了。 顾海从便利店出来,发现白洛因不见了。 举目四望,到处都是人,就是没看见白洛因。 俩人出门前都没带手机,走散了都不知道怎么联系。 若是放在平时,走散了也就走散了,两个小伙子有什么可担心的,大不了打个车直接回家。关键现在是特殊时期,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顾海一身冷汗。 在原地站了一分钟,顾海的心彻底慌了,走街串巷地寻找白洛因,他压没想到白洛因是去买东西了,在他的思维定势里,白洛因就是让人掳走了,在他眼皮底下掳走的,他的眼睛只关注可疑目标,却不往小店里瞟一眼。 于是,等白洛因出来的时候,顾海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便利店人多,白洛因没注意看,以为顾海还在里面付款,就站在外面等,一边等一边吃糖葫芦。等顾海绕回来的时候,白洛因那串糖葫芦都吃完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9小两口逗闷子。 “诶你怎么从那边过来的”白洛因一脸诧异地看着顾海。 顾海急得嘴唇都紫了,这会儿瞧见白洛因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嘴边都是糖渣儿,心里能不冒火么 于是上去就一通吼:“你丫跑哪去了” 白洛因脸一紧,笑容也淡了下来,就去买两串糖葫芦。” 说罢将手里剩下的那串给顾海递过去。 顾海没接,仍黑着脸质问:“你去买糖葫芦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你知道我多着急么” 白洛因也恼了,“我和你说了,是你自个没听见” “你要正经八本和我说我能听不见么”顾海咄咄逼人,“你就不能等我出来一起买晚吃一口能馋死你么” 白洛因伸出手的那只手猛地下坠,啪的一声,将剩下的糖葫芦砸到地上,怒道:“爱巴吃不吃” 沉着脸扭头就走 顾海一把拽住白洛因的衣服,白洛因狠狠将其甩开,顾海又去拽,白洛因又把他甩开。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两个人,这会儿就在街上撕扯起来。白洛因狠狠朝顾海脸上砸了一拳,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顾海怒火攻心,又朝白洛因屁股上踹了一脚。 得这一脚算是彻底把白大爷给惹了,这回说什么都不管用了,白洛因的脸就像那黑锅底儿似的,拦上一辆车就走人了。 顾海站在街头咬牙切齿,多大点儿事呢就因为一串糖葫芦,俩人就撕破脸了,可见融洽这个东西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 顾海恨恨地出了几口气,正打算回去,突然就瞧见那家卖糖葫芦的店了,原来拐个弯就到了。乍一看人还挺多,买的时候应该挺挤的吧他不是不乐意挤么 回头瞅一眼被砸在地上的糖葫芦,还挺心疼的。于是又去店里买了几串糖葫芦儿,提着回了租住的房子。 白洛因早就回来了,正在卧室里运气呢,之前逛街买的那些东西提回来,也不管收拾,就那么撇在门口。顾海进门的时候,脚底下都是东西,都没处落脚了。 顾海先把东西收拾好,后又拿着一串糖葫芦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白洛因着脸背对着他,听到声音也没回头。 顾海走了进去,手搭上白洛因的肩膀,立刻换来一声滚。顾海把糖葫芦伸到白洛因眼前,又被白洛因甩了回去。 “真生气了啊” 白洛因口气冷冷的,“跟你丫犯不上” “你至于么不就因为一串糖葫芦么再说了,那也是你砸到地上的,我这不是又给你买回来了么要是不够,那屋还有。” 白洛因心里冒火,“本就不是糖葫芦的事” “那因为啥因为我凶你你自个说,今儿这事是不是赖你要是平时就算了,现在是啥时候啊你要是找不着我你着不着急” 白洛因存心拧巴着,“我不着急” 顾海知道白洛因说的是气话,遂指着自己的脸,控诉道:“你瞧瞧你给我打的,都青了,有你那么打人的么我是谁啊你就那么打我” 白洛因凶煞的目光逼了过去,“你不是也踹了我一脚么” “哪啊我那本没使劲” “使没使劲你知道啊” “瞧瞧,还说没生气”顾海捏了白洛因的脸一下,调侃道,“真踢疼了让我瞅瞅,我瞅瞅踢坏没。” “滚一边去”白洛因没好气地说。 顾海乐呵呵地拿起糖葫芦吃了一口,赞道,“别说,味儿还真不赖,你不再吃一口”说罢又递到白洛因嘴边。 白洛因压没搭理这一茬。 顾海抽了回去,又撸下来一个,咂着嘴,“嗯,又甜又脆。” 白洛因顿时觉得他身边站了一个弱智儿。 顾海接连吃了好几个,最后剩下俩,又在白洛因眼前晃了晃,还问:“真不吃再不吃没了。 “我说了不吃就不吃。”白洛因凶了一句。 “今儿我非得让你丫吃一口” 说罢撸下来一个咬在嘴边,用手箍住白洛因的头,非要送到他嘴边。白洛因左躲右躲没躲开,最后嘴唇被蹭得黏乎乎的,只好张开嘴。 半个红果和某个人舌头一起闯了进来,甜味儿弥漫了整个口腔,白洛因嚼着红果的时候故意咬了顾海的舌头一下,顾海疼得缩了回去,将白洛因唇边的糖渣儿一点一点儿舔干净了。 于是,俩人迅速和好如初,又凑到厨房去准备丰厚的晚宴了。 顾海切菜切累了,稍微停了片刻,朝旁边瞅一眼,白洛因正洗黄瓜呢,手攥着黄瓜撸上撸下的,看得顾海心火直冒。 “你那样洗不干净。”顾海在一旁提醒。 白洛因很配合的回了一句,“那要怎么洗才能洗干净” “你拿过来,我给你演示一下。” 白洛因将黄瓜递给顾海,顾海直接到嘴里,先是用舌头色情地舔了舔,然后将黄瓜入口中,下流地吞吐着,恶劣的眼神不时地瞄着白洛因。 白洛因被顾海恶心得够呛,瞧见他那一副忘情的模样,直接将他口中的黄瓜抢了过来,作势去扒他的裤子,戳一戳他那躁动的小菊花。 顾海闪躲不及,差点儿被攻陷,幸好手劲足够大,在尾骨处将黄瓜拦截下来,惊险逃过一劫。后来瞧见白洛因将黄瓜扔进垃圾桶里,还一脸心疼地抱怨,“你扔它干嘛” “沾了一嘴的吐沫星子,不扔留着恶心谁啊” 顾海戏谑道:“你还嫌我脏啊我嘴对嘴喂你吃东西的时候还少啊” 白洛因臊着脸没说话,顾自洗着剩下的菜。 顾海从后面搂住白洛因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问道:“你啥时候能给我做顿饭啊 “甭想了,没那一天。” 顾海叫冤,“你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我怎么就该伺候你啊” “没人逼你。” 顾海发恨地啃咬着白洛因的耳朵,舌头在耳廓上舔了几下,白洛因手上的节奏立刻就紊乱了。 “嘿,我买了情趣用品,吃完饭咱俩可以玩一玩。” 白洛因身体一僵,扭头看向顾海,牙齿磨得吱吱响,“你果然不玩,爱玩自个玩去” “特好玩”顾海一个劲地煽动。 白洛因终究没抗住诱惑,好奇的问了句,“你买的是啥先让我看看。” “啧啧”顾海坏笑,“刚才谁说不玩了” “先给看看呗” 顾海笑得荡无耻,“回头再说,我怕我拿出来就想玩,到时候连饭都吃不好。” 顾海越是这么说,白洛因心里越是没底,于是趁着顾海炒菜的工夫,进了卧室不停地翻找。衣柜、书柜、写字桌的抽屉、枕头底下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遍了,愣是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吃饭了,宝贝儿。”顾海在外喊了一声。 白洛因只好作罢。 今儿是小年,大小算个节日,又除掉心腹大患,俩人决定喝一杯。本来吃饭前约定好了,就一杯,绝对不多喝,结果越聊越兴奋,不知不觉第二杯酒也下肚了,顾海存心灌白洛因,于是又倒了一杯,结果灌到最后自个也多了。 白洛因一喝多了,绝对是个活宝,顾海就是瞅准这点,才拼命找机会往他嘴里倒酒。 俩人歪倒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面小镜子,白洛因瞧见自个的脸红扑扑的,以为染上什么东西了,于是把头埋进顾海的肩窝,不停地蹭,蹭完了再一瞅,更红了。 “邪门了。”白洛因喃喃的。 顾海神醉了,身体还清醒着,于是拽了白洛因一把,说道:“你在那蹭不管事,你得在这蹭。”说罢指指自个的胯下。 白洛因的脑袋瞬间倒了下去,像是个铁球砸到了顾海的老二上,顾海嗷的叫了一声。 白洛因翘起半边脸,偷着瞟了顾海一眼,笑得坏透了。 “吃一口,可好吃了。”顾海掏出大鸟,搁到白洛因嘴边。 白洛因冷哼一声,脑袋扭了过去,后脑勺对着小海子。 顾海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一把将白洛因拽起来,“对了,我买的情趣用品还没玩呢” 白洛因一听这个来神了,腰板儿挺得倍儿直。 “对,对,快去拿,麻利儿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0顾海的恶趣味。 一分钟后,顾海回来了,白洛因醉醺醺的眼神看了过去,瞬间呆愣在原地。他以为顾海会拿着个带电的假器或者催情的药水之类的,哪想那家伙抱着两身衣服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了,如果衣服是透视的或者镂空的也就罢了,尼玛还是密不透风的 顾海将衣服在白洛因面前抖落开,一副献宝的表情。 仔细一瞧,一件六十年代的军大衣,袖口的棉花都露出来了,还有一件同年代的红棉袄,上面印着两朵牡丹花,盛开得鲜艳夺目,透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白洛因只是喝醉了,智商没有下降,不带这么糊弄人的随即拽住顾海的两只耳朵狠狠往外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你见过谁拿军大衣和花棉袄当情趣用品啊” 怪不得一直没找着,敢情一直在眼部前儿晃,就是没看出来,当时还以为是房东他姥姥的嫁妆落在这了呢 顾海赶紧把自个的耳朵解救下来,随后解释道:“这个是用来玩角色扮演的。” “角色扮演”白洛因扫了顾海一眼,“扮演什么角色” “我呢”顾海指了指自个,“扮演老村长” “你”顾海停顿了一下。 白洛因一脸认真地等着。 “扮演窝囊废的媳妇儿” 白洛因的手又朝顾海伸了过去,顾海赶紧护住自个的耳朵。 “凭啥我扮演窝囊废的媳妇儿你咋不演” “别嚷嚷,嘘”顾海竖起手指,一副神秘的表情,“我告诉你哈,这棉袄太小了,我的肩太宽,穿不进去。” “你以为我傻啊”白洛因倒竖双眉,“咱俩衣服都是一个号的” “不信我穿给你看看” 说罢,顾海把棉袄拿了过来,先穿好一个袖子,然后把另一个袖子翻过来再穿,这样就等于把棉袄从身后拧了一圈,能穿进去才怪。 “你看,这只袖子穿不进去了吧”顾海故作无奈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愣愣地瞧了两眼,大概是觉得顾海穿这件花棉袄太逗了,傻乎乎地跟着笑了起来,也没往后面瞅,就一个劲地点头,“还真穿不上” “对吧我能骗你么” 说着就把棉袄脱下来给白洛因穿上了,白洛因穿着有点儿短,但一点儿都不影响效果,穿上之后整个人都变土了。顾海又拿来一条缩腿儿裤子给白洛因穿,白洛因一看裤子是绿色的,说什么都不穿。 “哪有红棉袄配绿裤子的” 顾海硬是把裤子给白洛因套上了,还一个劲地忽悠,“只有这种搭配,才能显示出一个农妇的淳朴和善良。” “我不演农妇”白洛因嚷嚷。 顾洋佯怒着看着白洛因,“衣服都换好了就不能反悔了。” 又做了一会儿思想工作,白洛因总算答应配合了,于是顾海开门走了出去。 “砰砰砰”敲门声。 白小媳妇儿把门打开,顾村长风尘仆仆地站在外边。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台词,白小媳妇儿开口问候道:“村长,咋这么晚才过来呢” 顾海瞧见白洛因那一副憨傻加二货的倒霉样儿,顿时觉得给自个开门的人不是窝囊废他媳妇儿,而是穿着媳妇儿棉袄来开门的窝囊废本人。 “你这不行”顾海提出批评,“你得又羞又喜地说这句话为什么羞呢因为你在和我偷情,为什么喜呢因为你丈夫满足不了你,你盼了我好多天了。” 白洛因心领神会。 顾海挥挥手,“重新开始。” 于是又出门了。 没一会儿,门又响了。 白洛因打开门,这一次记住了,一边笑一边说:“村长,咋这么晚才过来呢” 这个笑容立刻让憨傻变成了憨态可掬,顾村长差点儿就去揉白小媳妇儿的脸了,但是本着对村长德高望重的好形象的维护,顾村长还是遏制住了这个邪恶的念头。 他正气凛然地迈步进屋,等门一关上,立刻露出轻浮猥琐的笑容。 “你男人不在家”大手捏住白小媳妇儿的下巴。 白小媳妇儿咬了咬唇,没说话,其实他是忘词了,却歪打正着地刻画出一副欲拒还迎的表情,瞬间将顾村长迷得七荤八素。 顾村长将白小媳妇儿抵在墙角,气喘吁吁地吻着他的脖子,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顾村长,您这是要干嘛啊”白小媳妇儿作势要推搡。 顾村长邪肆一笑,“你说我要干嘛啊” 手伸进白小媳妇儿的裤子里。 “啧啧都没穿内裤啊是不是知道今儿我要来啊” 白洛因实话实说,“演戏之前你给我脱的。” 顾海动作顿了顿,黑着脸在白洛因的屁股上打了一下,训道:“投入一点儿,什么演戏啊谁跟你演戏呢你现在就是白小媳妇儿,我就是顾村长” 白洛因急了,一拳砸在顾海口,“不玩了” “好好好,就是我脱的,就是我脱的,村长给小媳妇儿脱的,村长要干小媳妇儿,穿裤子怎么干啊是吧” 白洛因很快又入戏了,“村长,我家那口子一会儿就回来了,您赶紧走吧” “他回来又怎么样他回来正好,就得让他看看,真正的爷们儿是什么样的”说罢就去扒白小媳妇儿的裤子。 白小媳妇儿挣扎着不让脱,一副哀求的模样看着顾村长,“村长,您别这样,我家那口子已经开始怀疑了,我怕” “怕啥他自个窝囊废,还不让别人疼疼他媳妇儿”这是什么逻辑 白小媳妇儿依旧挣扎,越挣扎顾村长越来劲,越起劲越口无遮拦,“臭婊子,都让我干了百八十回了,扭扭捏捏给谁看呢给我主动把腿叉开,不然老子强奸了你” “顾村长,我家那口子回来了”白小媳妇儿突然惊叫一声。 顾村长露出野兽的笑容,“正好让他瞧瞧” “不是,他真来了,我都听见敲门声了。” 这是当初台词设计好的,所以当白小媳妇儿惊慌失措的时候,顾村长应该不由分说地硬上。于是顾村长当即撕开白小媳妇儿的小棉袄,大力揉搓白小媳妇儿的前两点。 “真的有敲门声” 小小的挣扎一下那是情调,挣扎厉害了那坏气氛了,尤其当一个媳妇儿伸出脚朝你的裤裆上给一脚的时候,再恶趣味的男人都该清醒了。 “砰砰砰” 顾海和白洛因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是吧窝囊废真回来了 顾海起身晃晃悠悠去开门,白洛因果然喝多了,不仅没趁着这段时间把棉袄脱下来,还尼玛把松开的两个扣子重新系上了,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迎客。 打开门的那一刻,顾洋以为自个穿越了。 一个军大衣配雨鞋,一个红棉袄配绿裤子,这是闹哪样啊 白洛因入戏太深,拔不出来了,这会儿瞧见顾洋,错愕地来了句,“窝囊废,你回来了” 顾洋冷峻的脸上浮现无数道黑线条,都快编成网了。 顾海自打瞧见顾洋那张脸,他就清醒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煞风景心里正膈应呢,突然瞧见自家媳妇儿搂住人家胳膊了,还尼玛挺委屈地跟人家解释,说村长是来这慰问群众中的,咱俩还是两口子。 顾海急了,一把将白洛因拽了回来,怒道:“你瞅好了,你和谁是两口子啊” 白洛因给顾海吼得一懵,扭头瞧了顾洋一看,又瞧瞧顾海,“嘿,我发现你俩长一模样儿,窝囊废和老村长一个人扮的,那他是窝囊废,你也是窝囊废” 完了,这酒犯后劲了。 顾洋自打闻到这满屋的酒味儿,就知道这俩货为啥抽邪风了,本来他是想来这道个别的,明儿就回北京了,结果瞧他俩这副德行,说了也等于没说。于是在白洛因棉袄的衣角上扯了一下,又别有深意地瞧了顾海一眼,径直地走了出去。 顾洋走后,白洛因还对着门口愣了一会儿神,看得顾海醋意大发,赶紧将小媳妇儿搂入怀中,霸道地吻了上去,“别看了,再看他也不是你男人。” 白洛因还没明白,“走的人是窝囊废还是村长” 顾海这次改口了,“走的是村长,我是窝囊废,我才是你原配男人。”说罢用手在白洛因红扑扑的脸蛋上调戏了一把。 “那你怎么穿着村长的大衣啊脱下来,我给他送过去。”白洛因作势要扯。 顾海一把攥住他的手,“怎么着偷情偷上瘾了真不把你男人放在眼里了,走,跟我进屋,今儿晚上咱得好好算算帐。” 于是,顾海的角色瞬间从老村长变成了窝囊废。 “你听好了,现在我是窝囊废,你呢是我媳妇儿,我没有能力,只能看不能上,所以你得尽媳妇儿之责,每天给我表演,让我过过眼瘾。” 顾海以为,他这话说完之后又得做一系列思想工作才能请动这位爷,结果今儿白小媳妇儿特自觉,直接把花棉袄一脱就上了床,顺带着点了一颗烟。 白洛因自口往上都是红的,轻轻吐一口烟雾,将那诱人的红渲染得迷离失真,眼神若有若无地朝顾海瞟去,血、阳刚,却又带着那么一丝魅惑。 他半裸着身体,浑身上下只有那么一条裤子,能把缩裤腿穿得这么感的也就只有白洛因这两条笔直的长腿了,他将两条腿自然打开,硬朗的线条平滑流畅,腿间微微隆起,小怪兽还在沉睡中,迫切需要唤醒。 白洛因夹着烟的手指缓缓下移,最终停在两腿之间,缓缓地揉搓着,动作很慢很磨人,亦如他的呼吸,重而缓慢,伴随着吐出来的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他的目光轻傲懒散,好像注定了这副身体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叼着烟的嘴角偶尔翘起,像是对欣赏者的奚落和不屑,却又带着浓浓的挑逗。 顾海的瞳孔骤然紧缩,鼻息间漫着一股血腥味儿,这样的白洛因太让他疯狂了以后就算倾家荡产了,也得买两瓶酒搁家备着,这辈子的福全指望它了 白洛因腿间的小怪兽在慢慢苏醒,若隐若现的轮廓在松垮的裤子上浮现,白洛因把手进裤中,脖子微微上扬,发出撩人的喘息声,并随之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他嘴里的烟仅仅剩下半截了,就像顾海的耐心,被他的手指捏攥着,再一口口地吸入吐出,很快就要吞噬殆尽。 白洛因又把裤子往下拉了拉,已经能看到他晃动的手背和浓密的毛发,却看不到手里包裹的东西。顾海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处,炽热的火焰像是要把裤子点着,让里面遮挡的秘密领地全都暴露在他的视线内。 一烟抽到底儿了,白洛因捻灭烟头,幽幽地瞟了顾海一眼。 顾海再也忍不住了,猛虎下山一样地扑到了白洛因身上,硬生生地撕烂了他的裤子。 “你不是窝囊废么”白洛因存心问。 顾海狠狠一顶,“让你丫治好了” 疯狂的活塞运动过后,俩人喷了第一股,谁也没软下来,酒的催发和气氛的诱导让两个人很快开始了第二轮,这一次白洛因坐在顾海身上,惬意地晃动着腰肢,顾海则躺在床上,悠然地点了一颗烟,一边抽一边欣赏着白洛因的动作。 白洛因弯下腰,在顾海的烟嘴上吸了一口,全都吐在了顾海的脸上,顾海也吸了一口,包裹在嘴里,等着白洛因吻过来,再把满口的烟渡到他的口中,从彼此的鼻息中漫出来。 两个人从身体到心全都醉了。 顾海托起白洛因的腰,突然发力地在下面猛地抽送一阵,白洛因被这豪无征兆的快感刺激得离开了顾海的唇,咬着他的下巴闷哼道:“别太快了” 顾海轻笑着放开白洛因,“那你自己掌控速度。” 白洛因直起身,按住顾海的口,缓缓地活动着自个的腰肢,两腿之间的巨物高高昂起,顾海伸手过去把玩,白洛因条件反地加快了速度,因为激动而扭曲的面孔在顾海的眼里异常的迷人。 顾海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脸上,白洛因又俯下身和顾海亲吻,两人一起动,情动的喘息和闷哼声在彼此口中呜呜作响。 “是不是这嗯是不是” “嗯嗯顾海” 顾海将白洛因的头重重扣在枕边,一声暴的低吼过后,他的小腹湿滑一片,而他的华也尽数留在了白洛因体内。 “因子,我爱你。”顾海借着酒劲难得动容一次。 白洛因发烫的面颊贴着他的侧脸,淡淡回了句,“好。” “好”顾海扭头瞧了白洛因一眼,“就这一个字,没别的了” 白洛因闭着眼睛嗯了一声,顾海再一推他,白洛因脑袋直接滑到了枕头下面。哎你别睡啊顾海晃悠两下,白洛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往那一扎,睡得可香了,香到顾海闷了一口气,都没舍得叫醒他。 算了,就当你丫的欠我一句,哪天想起来再补<dd> 201-208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1两人的除夕夜。 除夕夜,军区别墅四周一片静谧,完全感受不到过年的气氛。 姜圆轻轻叹了口气,“去年过年的时候好歹还有个孩子,今年就咱俩人,这年过的,真让人心酸。” 顾威霆不动声色地看了姜圆一眼,“我应该让你一个人过,这样明年我回来陪你,你就不觉得心酸了。” “你讨厌”姜圆撇撇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自个为谁活着了。” “孩子是身外之物,即便他们不走,也不会属于你。等他们成家了,还是只有我一个人陪你过年,如果你觉得孤单,可以再生一个。” “你以为孩子说生就能生啊我一个人怎么生啊” 顾威霆淡淡一笑,“我可以友情赞助一下。” “你”姜圆被气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 “过奖了,和老白相比还有一段差距。” 姜圆微微嘟起嘴,姣好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红晕,黯淡的眼神总算有了几分光亮。 “其实,我们真的可以考虑再要一个孩子。小海和洛因才十八岁,我们年龄也不大,又有能力抚养,多一个孩子,生活会充实很多吧” “我没意见。”顾威霆微挑双眉,“反正我对顾海是不抱任何希望了,如果你能再给我生一个,我也算多了一份希望和寄托。” 姜圆灵眸闪动,“那如果咱们真有孩子了,你会宠着他还是严加管教” “宠我敢宠么你看看顾海被我惯成什么样了” “呃”姜圆被吓得花容失色,“你对小海也能叫宠啊那你要严加管教,孩子得被你蹂躏成什么样啊” “反正他没有顽强的生命力,是经不起我折腾的。” “你这么一说,我还哪敢要啊”姜圆心都凉了半截。 顾威霆冷笑,“#果他连我的管教都承受不起,怎么配做我的儿子这样儿子生下来有什么用” “照你这么说,那些有先天疾患的孩子生下来就该掐死啊孩子不是拿来用的,是拿来疼的,我现在倒想要个小丫头,能整天粘在我的身边,哭哭啼啼的,想起来就幸福。”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母了”顾威霆瞥了姜圆一眼。 姜圆叹气,“自打儿子走,我就觉悟了,我曾经追求的那些东西太浮夸了,孩子不在身边,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顾威霆不动声色地吃着碗里的饭。 “我是不是变得太婆妈了你是不是有点儿厌倦我了” “厌倦也不会再换了,我这人怕麻烦。” 姜圆,“” 年夜饭吃到最后,顾威霆对姜圆说,“打明儿起,你就随军吧。” “随军”姜圆目露惊诧之色。 顾威霆点头,“随军,和我一起回部队。” 深夜,万家灯火通明,姜圆却早早地睡了,也许卸下了一身的包袱,突然之间觉察到累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顾威霆却毫无困意,一个人站在窗前,凝眉冷思,为什么我如此想念我的混账儿子呢 他的混账儿子,和老白的混账儿子,正站在一个广场上放爆竹,玩得异常hapu。 顾海拿出两个钢管细的二踢脚,直接放在手上点,白洛因想去拦,捻儿已经开始窜火星了,白洛因后撤两步,惊雷一般的巨响在耳边爆炸。 响过之后,爆竹管还攥在顾海手里,白洛因心有余悸。 “你犯二吧哪有把二踢脚攥手里点的” 顾海还挺得意,“你敢么” 白洛因冷哼一声,“这算什么能耐啊有本事你塞裤裆里点。” “你丫”顾海被气笑了,“信不信我塞你菊花里点” 白洛因炸毛了,追着顾海打。 “别打了,大过年打人不吉利。”顾海一条胳膊圈住白洛因的脖子,“咱们还有礼花没放呢,快十二点了,抓紧时间吧” 这么一说,白洛因和顾海齐齐朝自个的车走去。 顾海把烟花筒都放在了后备箱里,打开正要往外搬,结果忽略了手里夹着的那烟头,眼瞅着火星子呲呲冒了起来,顾海这次没法淡定了,拽着白洛因就跑。 白洛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突然一阵爆炸声响起,数十支礼花腾空,十几个人一块点都没这效果,夜空中烟花绚烂。这还不是高潮,紧接着爆炸声密集成片,烟花开始不走寻常路,到处乱窜,有几个就在白洛因脚底下炸开的。再一瞧顾海的车,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苗蹭蹭往上窜,染红了半边天。 过了好一会儿,顾海讷讷说道:“大吉大利” “大吉大利什么啊”白洛因嘶吼,“车尼玛都没法要了你往下搬的时候怎么不瞅着点儿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救火啊” 顾海一把拽住白洛因,“甭去了,扑灭了也白搭,维修费还不如买辆新车呢” 白洛因心疼得脸都皱成一团了,那烧得可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啊,顾海瞧见他那副模样,忍不住调侃道:“现在这社会,不烧辆车都没脸说自个是官二代。” 白洛因恨得咬牙切齿。 因为意外,导致顾海和白洛因燃放爆竹的计划提前完成,俩人开一辆车回去的时候,街上刚开始热闹起来,绚烂多彩的烟花在车外的夜空里绽放,白洛因的眼睛看着窗外,心里不由的感慨,早知道那辆车报废了,刚才不如多抬头看看了,当时的夜空一定特美吧 有些东西,注定要以毁灭的代价来换取,既然已经付出了,何不好好珍惜那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呢 白洛因的目光转了回来,眼睛盯着车里的电子显示屏,时间正好卡在十一点五十九分,白洛因屏气凝神,在数字跳转的那一刹那,迅速转过头。 “过年好” “过年好” 几乎同时开口,又是同时露出喜气洋洋的笑容,无需任何伪装,一张脸就可以除掉彼此心中所有的遗憾。 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年的除夕我们在路上。 三月中旬,天气渐暖,白洛因和顾海准备启程去西藏。 收拾东西的时候,顾海还挺舍不得的,“菜市场的大妈都认识我了,每次买菜都把零头给我抹了。” 白洛因不屑一顾,“我估谁去买菜她都会把零头抹了。” “谁说的”顾海据理力争,“年前我买菜的时候她还收零头呢,年后再一去,零头不要了,偶尔还搭几葱。咱们这一走,以后谁还给我抹零头啊” 白洛因幽幽地看了顾海一眼,“你少烧一辆车,你孙子买菜的零头都出来了。” “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漠呢” 我不是冷漠,我是没你那么矫情,什么事都挂在嘴边说。我能不伤感么好歹在这过了三个多月,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大海,推开窗户就能吹到海风,以后去哪找这么便宜的海景房啊 收拾好东西,俩人在这吃了最后一顿饭。 期间,无意间聊起学校里的事,白洛因随口提了句,“尤其过了北影的复试。” 顾海抬起头看着白洛因,“你怎么和他联系上了” “没,我是在校园论坛上看到的,有人把北影三试名单公布了,我看到了尤其的名字。” “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白洛因哼笑一声,“这么二缺的名字还能找到重名” “也是啊。”顾海的筷子停了停,刻意来了句,“你还挺关注他的。” “本来没怎么关注,自打你和我犯了一次浑之后,这个人就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你丫成心是吧”顾海迅速变脸。 白洛因习以为常,很自然地切断话题。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想好去哪个大学没” 顾海淡淡回了句,“随便。” “随便”白洛因有点儿火大,“你能不能有点儿上进心” “谁说我没有上进心啊”顾海扫了白洛因一眼,“我就是上了大学,也不会踏踏实实在里面混日子的,我打算过两年就着手准备开个公司,创业上学两不误。我这个人比较务实,理论那种东西对我没有诱惑力,官途我不想走,经商最适合我。” 白洛因觉得特不靠谱,“资金呢” “既然都有打算了,资金肯定能筹备来,我可以从小做起,慢慢壮大。” “我怕钱到了你手,没两天就得瑟没了。” “瞧你说的好像我多没自制力似的。” “你有过么”白洛因严重怀疑。 顾海挑了挑眉,眸底暗示意味明显,“你指的是哪方面” “吃饭”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2顺利抵达西藏。 “这款车怎么样” 一辆豪华的越野车横在白洛因面前,路虎发现3那会儿刚出没多久的车型。 “你怎么租了一辆这么贵的车” “哪是租的啊”顾海倚靠在车门上,硬朗的面孔内暗藏着几分笑意,“我新买的。” 白洛因微敛双目,“买的你哪的钱” 言外之意,你丫的不是把钱都上交给我了么怎么还藏着私房钱如实招来 “你还记得那条红钻石项链么我把它给卖了。”得意洋洋,好像自个干了一件多明的事。 “你什么时候卖的我怎么都不知道”白洛因发现顾海越来越贼了。 “咱还在北京的时候,那人就联系过我,有意要买,那会儿我应。前两天他又给我打电话,我一想咱正好缺辆越野车,不如就把这条项链转让出去吧,反正留在我手也没用,保不齐哪天丢了呢这钱不就白瞎了么” 白洛因额头冒汗,“幸好没把房产证带过来。” “租车不是也得花钱么还不如买一辆,咱俩又不是只出去这么一次,等高考完了,大把大把的时间留着干嘛不得到处走走看看啊” 白洛因皮笑不笑,“照咱俩这样过,还有高考么” “你想那么远干什么不是还有仨月呢么走走走,先上车,咱得出发了,不然等出省的时候天都黑了。” 白洛因没动,沉着脸盯着顾海。 顾海嘴角扯了扯,身体僵持了片刻,瞬间松垮下来。手衣兜,出一张卡来,恋恋不舍地递到白洛因面前。 “卖项链剩下的钱都在这呢。” 白洛因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上车” 俩人一击掌,新车上路了 从青岛去西藏的路有川藏线,也有青藏线,他们决定川藏线去,青藏线回,这样可以看到更多的沿途风景。后备箱里装备齐全,为此顾海还查阅了很多资料,列出一份清单,他负责准备,白洛因负责检查,对一切考虑到的突发情况都准备好了应急措施。 三天之后,俩人到了成都,因为对这个幸福感最高的城市充满了好奇,白洛因提议先在这里玩两天,两天之后继续上路。路程中又遇到了数不清的问题,汽车故障、道路施工、天气异常、拦路抢劫凭借两人的气魄胆识,这些问题通通被克服了,只是到达时间比原计划晚了四天,等他们抵达西藏的时候已经四月份了。 汽车在公路上平缓地行驶着,海拔已经悄然升至三千米,两人还浑然不觉。随着路途的行进,天空越来越澄澈清透,一座座烟雾缭绕的雪山开始出现在两人视线中,让人困倦的神经突然一醒。白洛因的视线朝外看去,眸间突现一抹喜色,拽着顾海的胳膊说:“你快看,藏羚羊” 顾海减慢了车速,一只红褐色的藏羚羊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健硕挺拔的躯干透着高寒地域的那种苍茫和大气。它很快朝北奔跑,优美得像飞翔一样的跑姿,闪现着鲜活的生命色彩。 “呼吸困难么”顾海问。 白洛因的思绪被拉回,用手了口,貌似没什么感觉,可能被兴奋所掩盖了吧。 顾海停下车,递给白洛因一瓶口服。 这种口服可以提前防备高原反应,这几天俩人一直喝,白洛因很不喜欢那个味道,每次喝之前都得磨叽一阵。今儿还算不错,没等顾海威逼利诱,就乖乖地喝了,大概是看到这么美好的景色,这些烦人的小细节都可以忽略掉了。 “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得和我说。”顾海叮嘱。 白洛因点点头,“放心吧,没事,快点儿上路吧。” 中午,俩人终于顺利抵达拉萨。 白洛因兴冲冲地打开车门要下去,又被顾海拽住了,进行了一系列繁琐的出门准备。防晒霜、太阳镜、太阳帽一样都不能少。本来白洛因还觉得顾海小题大做,结果出去走了几步才发现他是明智的,这儿的光线真不是一般的足,皮肤暴晒在太阳底下有种灼烧感,怪不得藏民各个皮肤黝黑,犷彪悍。 本来入藏之后应该先休息,可俩人等不及了,草草地吃了一些东西,就去了大昭寺,一整个下午都在那晒太阳。看着那些来朝拜的信徒在门口磕长头,念佛经祈福,目光澄澈,表情虔诚,白洛因不免感慨,没信仰真可怕,坐在这看热闹,有种枉为人的感觉。 “我也应该朝拜朝拜。”顾海突然冒出一句。 白洛因斜了他一眼,“人家朝拜是为修来世,你为什么” “我不修来世,只求今生与你相伴。” 白洛因的目光中遮掩不住的笑意,“我代表佛祖超度你” “哈哈哈” 从大昭寺回来,俩人去了当地一家有名的藏菜馆,喝了喝纯正的青稞酒,品了品独特的酥油茶,吃了吃地道的手抓羊可惜还是不习惯这种口味,俩人出去之后都表示没吃饱,于是又找了家面馆恶补了两大碗拉面。 入住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西藏昼夜温差很大,从车里出来,白洛因就打了个冷噤,顾海用胳膊圈住他,两人并肩走进酒店。 洗澡的时候,顾海和白洛因悲催的发现,他们今天晒过头了,虽然做好了防晒措施,可后脖颈的地方还是被晒脱皮了。这还不算什么,更悲催的是被太阳镜遮住的地方和没被遮住的地方简直是两个人种,一照镜子发现毁容了。 顾海给白洛因涂药膏的时候特心疼,“你瞧瞧,晒得嫩都露出来了,疼不” “有一点儿。”白洛因吸了口气。 后来换做他给顾海涂药膏,发现顾海没有明显晒伤的地方,就是有点儿红,起来麻麻的,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本来挺好的皮肤,晒成这样,啥时候才能恢复啊” 顾海眸色一亮,“我皮肤很好么” 白洛因没好意思说,顾海虽然手糙了点儿,可身上的皮肤还是很滑的。尤其配上那一身的腱子,起来相当有质感,这也是白洛因偶然间色一把的直接诱因。 “还可以吧。” 顾海听后目露惊讶之色,“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我没事提它干嘛”白洛因不以为意。 顾海却有点儿心里不平衡,“怎么就不能提了你看咱俩那个的时候,我总是夸你,说你两条腿又长又直啦,说你屁股又圆又大啦,说你小嘴风骚迷人啦你想想你夸过我什么哪天爽了,能冒出一句巴大,那还得是我逼问出来的。” “你” 白洛因差点儿把顾海楔进床板里。 临睡前,白洛因看到顾海摆弄一块棉布,用剪子在中间掏一个洞,掏完之后用手在脸上比划一下,感觉尺寸不合再继续剪,剪糟践了就换一块重新剪。 “你干嘛呢”白洛因没看懂。 顾海头也不抬地说:“做面罩。” “面罩”白洛因更糊涂了,“做面罩干什么” “明儿出去的时候罩脸上,估着回来就能晒均匀了。” 白洛因把顾海的发明创造拿过来,往脸上一罩,只有眼睛周边一圈露出来了,顿时明白了顾海的用意,不得不佩服他丰富的想象力。 “用不用我给你做一个”顾海乐呵呵地问。 白洛因木讷地摇摇头,“您留着自个用吧,明儿戴出去的时候离我远点,别说咱俩认识。” “不识货的东西” 白洛因哼笑一声,“我要真识货还能看上你么” 顾海扑了过去,卷了一身的碎布和线头,被白洛因嫌恶地踹开了,顾海只好先把床单收拾干净,而后仰躺在大床上,就因为白大爷夸了他一句皮肤好,不停地跟那自我陶醉,陶醉了将近十分钟,又开始明目张胆地自,结果又挨了白洛因一脚。 屋子的灯被关上,有个角落却散发着淡淡的光,还弥漫着天然的油香味儿。 顾海朝光亮的源头看去,发现白洛因的手上捧着一盏灯,清亮的目光在火束上跳跃着,认真端详的侧脸轮廓被灯光悄然柔化,察觉到顾海在看他,白洛因扭头朝顾海一笑,柔声说道:“看,酥油灯” 灯光映照下的笑容,在顾海的眼中如此干净,如此温暖。 他忍不住用手圈住白洛因的肩膀,把脸贴在白洛因的脸上。 白洛因将酥油灯小心地放归原处,正打算睡觉,顾海的手突然伸到了他的额头上。 “你有点儿低烧。” “是么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白洛因说。 顾海开灯起身,白洛因问他去干什么,话还没说完顾海就走了。没一会儿,一个医生走进来,给白洛因测了腋下体温,的确有点儿低烧,不过没什么事,吃点儿退烧药就行了。 医生已经这么说了,顾海还是不放心,整整一宿都没睡,就那么抱着白洛因,看着他,生怕有什么意外。他听过好多这种传闻,说在高原上感冒是了不得的事,绝对不能疏忽,一旦转成肺水肿,情况就危险了。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的低烧症状彻底没了,俩人启程去了纳木错。 高原上的湖泊是上天最美的杰作,如不身临其境,你无法感受那种大气磅礴的美。湖水湛蓝疏朗,像是雪山下的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湖面暮霭茫茫,恍若仙境。站在湖边,你会感觉自己远离世俗,整个心灵仿佛都被这纯净的湖水所洗涤。 行走在壮阔雄浑的草原上,看着土拔鼠、野兔、黄羊听着冰层融化时的奇妙声响,一切苦难都变得微不足道。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3欠我一个表达。 从纳木错返程,两人去了羊八井泡温泉。 这里的温泉热气喷出地面几米甚至百米,形成一股股气浪直冲云霄。白洛因禁不住有些呆了,温泉宾馆的老板走出来,笑着从不远处的泉眼里捞出两个蛋,递给白洛因和顾海,“吃吧,刚煮熟的。” 白洛因咽了口吐沫,没敢接。 老板着一口浓重的河南腔说道:“肯定煮熟了。” 顾海接了过来,剥开其中一个,蛋清是晶莹剔透的,看起来有点儿软,不像家里煮得那么牢实。本以为里面的蛋黄是溏心的,结果剥开才发现蛋黄已经熟透了,嚼在嘴里很劲道,顾海忍不住赞叹道:“这温泉煮出来的蛋还真不错。” 说罢递给白洛因一个,“尝尝吧,的确是熟的。” 不熟我还不担心呢,就因为是熟的,白洛因才胆寒。 “这温泉都能把蛋煮熟了,咱俩要是进去不得褪一层皮啊” 顾海一愣,瞬间笑了出来,旁边的老板也跟着笑了,大概是笑白洛因的可爱。 “你傻不傻啊人家能让你去开水里面泡么这里的温泉水都经过冷却了,你看到那个露天泳池没那里面就是冷却了的温泉水,我们是要去那泡的。” 白洛因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你又没事先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这是常识,还用我告诉你么”顾海又笑了。 白洛因恨恨地抢过蛋,大步朝更衣室走去,果然长时间和傻子待在一块,自个的智商都下降了。 虽然经过冷却,可池水还是很烫,白洛因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顾海在周边游了一圈,来到白洛因身边,俩人靠在池沿上,咕咕的泉水按摩着身体,不时觉得体内热浪翻滚。放眼望去,皑皑雪山在周围环抱,静谧的原野和移动的羊群近在眼前,鼻息间弥漫着青草的香气,在这种环境下泡温泉,实在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白洛因正在闭目养神,突然感觉一只手顺着脊背游走在腰侧间,最后滑到泳裤的边缘,他嗖的将眼睛睁开,发觉不远处就有一对年轻人在泳池里追逐嬉戏,岸上还有几个藏民走来走去,立即按住了顾海作恶的手。 “你干嘛到处都是人” 顾海贴伏在白洛因耳边,“怕什么反正都是藏民,他们骂咱咱也听不懂。” 白洛因,“” 到了夜间,室外温度骤然下降,白洛因和顾海就在宾馆住下了,每个房间都有小温泉池,里面富含草药,可以有效地驱寒解乏,白洛因和顾海就躺在池子里,一边聊天一边吃水果,好不惬意。 “不想回去了。”白洛因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顾海从白洛因身后圈抱住他,手在他的腿间流连,鼻息里扩散着丝丝热气,“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咱就在这出家为佛吧。” 白洛因本没听顾海在说什么,反正他十句话有九句都不靠谱,就是感觉这样放松的心境很舒服,什么都不用想,外面就是个苍茫宁静的世界,里面就是这样一间小屋子,屋子里有两个人,彼此倚靠,无话不谈。 顾海的手环抱着白洛因的腰侧,缓缓上移,轻轻地按摩,来来回回数次,终于到达口,糙的指头轻轻地在两点上拨弄。 白洛因呼吸甚重,侧头注视着顾海,魅惑的双唇带着清冷的水波。 顾海吻住白洛因的薄唇,起初是温柔的,像池底流淌的水波,而后渐渐浓烈,热浪开始在身上翻涌,一股股地向身下汇聚。两人心照不宣地将手伸向对方的分身,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熟练地控着对方的情绪,直到完全失控 顾海挤了一些沐浴露在手上,耐心地在白洛因身上涂抹,白洛因闭着眼睛不吭声,英俊的脸颊在升腾的雾气里似真似幻。顾海的手涂抹到白洛因的腿间,大概是觉得痒,白洛因闪躲了一下,刚适应没一会儿,顾海的手又伸到了臀缝里,顺势进入一手指。 白洛因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小缝,慑人心魄的视线直逼着顾海,顾海手指大动,白洛因眉头轻蹙,发出魅惑的喘息声,刺激得顾海汗毛都竖起来了。 高原温泉不宜浸泡时间过长,于是俩人很快擦干身体钻进了被窝。 意犹未尽的白某人把手伸到了顾某人的身上,准备美餐一顿。顾某人感觉到白某人的撩拨,竟然咬着牙挺住了,想起之前的种种吃亏,当即决定反扑回来。 “先夸我,不夸不不让。” 白洛因冷魅的视线瞥了顾海一眼,顾海的魂没了半个,剩下半个勉强捡回来了。 不让那我就用嘴攻陷你。 白洛因含住了顾海口左边的那一点,顾海猛咽了一口气,半条魂又少了二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一还不知道在哪悬着呢。可人家今儿就彻底爷们儿了一次,你不开口,那我就吊着你,看咱俩谁扛得过谁。 “不夸我一句,甭想碰我” 顾村长一把推开了心急的白小媳妇儿。 白洛因也没耐心了,草,比个女人还难伺候不让碰我还不碰了,没你爷还能饿死 翻了身,后脑勺无情地对着顾海炽热的眸子。 顾海不甘示弱,当即使出杀手锏,用灵巧的手指和舌头在白洛因的腰眼附近撩拨着,这是顾海当初重点开发的领域之一,白洛因也不知道顾海用了什么手段,他这块原本不怎么敏感,结果被顾海调教得碰都不能碰。 最后,白洛因宣告失败。 “你的皮肤真好。”白洛因恶骂自个没出息。 顾海的舌头在白洛因两点附近打圈,“还有呢” 白洛因咽了一口气,爱答不理地说:“你的肌真有弹。” 顾海的手又伸到了密缝中,恶劣地在密口周围搔弄。 “还有呢” “你还有完没完”白洛因傲然的眸子与顾海对视。 顾海的手指赫然闯入,凶悍而霸道地在狭窄紧致的甬道里来回穿梭,一下一下地戳击着白洛因的致命点。 “你给我停下”白洛因表情纠结。 “说不说嗯”顾海的身体重重地压制着白洛因,又加入一手指,不容违抗地连环刺激,“还没夸完呢,今儿你不把我夸爽了,我就一直这么折腾你” 白洛因的腰身已经离开了床单,因情动而扭曲的脸在顾海的眼中异常得感。 “大” 顾海故意拧起眉,“什么我没听见。” 白洛因将顾海的两只耳朵揪成了血红色。 激情过后,顾海突然想起来什么,朝白洛因说:“你还欠我一句话呢” 白洛因立刻炸毛了,“还欠你啥” 能说的不能说的,刚才都尼玛说出来了你还让我说啥 “别急别急”顾海又开始摆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我说的不是那种话,是很正经的一句话,当初我和你说了,你没回我。” “什么话”白洛因问。 “你还记得小年那天晚上不咱俩喝多了,玩角色扮演,我演” “甭给我提那件事”白洛因凶悍打断,“我没和你玩过,你少给我混编乱造你再给我胡扯,我跟你丫急” 关于那晚的事,白洛因是宁死不承认,就算人证物证都在,他也一口咬定自个绝对没干过那种傻事。顾海一每每提起,白洛因必是一副炸毛小狗的姿态嗷嗷乱吼。 “得得得,咱不说那个游戏,咱就说事后,事后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么” 白洛因摇摇头,他连那么大型的游戏都不记得,更甭说最后那句话了。 顾海朝白洛因贴了过去,“我说了一句我爱你。” 白洛因心尖微颤,扭头看向顾海,后者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你也应该表示表示吧” 白洛因避开顾海的目光,“我没听见。” “我爱你”顾海又大声说了句,“这次听见了么” 白洛因点头,“这次听见了。” 然后又没了。 顾海等得温泉池子里的水都快蒸发干了,也没等来白大爷一个字儿,再扭头一瞧,白大爷又去向周公表白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4召唤儿子回家。 这几天部队没有什么事,顾威霆比较清闲,这天他突然来了兴致,打算再去白洛因和顾海的小窝观光游览一番。 推开门,房间里透着一股沉闷的味道,大概是很久没有开窗户的缘故。顾威霆将窗户打开,外面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车辆人群川流不息。他仿佛看到一辆车正在驶入小区,车上走下来两个人,心脏骤然一缩,再定睛一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阳台养了几盆花,如今大半都枯萎了,喷壶扔在外边,一冻一化已经走了形。厨房餐具一应俱全,作料分门别类地放在作料盒里,放盐的那个作料盒是开着的,盐已经成块状了,一把小勺子静静地躺在里面。顾威霆想象不到顾海那双大手捏起这么一把小勺子会是什么模样,更无法想象他能安静地站在这里做一件极其繁琐的小事。 绿色的蔬菜早已成了枯叶,软塌塌地搭在菜篮子周边;土豆早就发霉了,上面斑点遍布;茄子蔫得只剩下手指细;只有一个洋葱还是好的,结果拿起来发现挨着篮子底下的部分已经烂成泥了打开冰箱,里面各种熟食、饮料、酱菜塞得满满的,却码得很整齐。 也许被带走之前,他们还想做一顿丰富的午餐,可惜没来得及。 所幸两个卫生间都很干净,马桶套是临走前新换的,浴缸每次用过都会刷干净,洗漱台上面摆着一个掉了毛的秃鸭子,本来鸭子是毛茸茸的,结果某人手欠全给薅了。搁物架上摆放着两个人的洗漱用品,一瓶洗面几乎是满的,一瓶却见了底,可见他们俩人的护肤品是混着用的,不分你我顾威霆拿起一个刷牙杯仔细端详着,上面印着顾海的大头贴,杯子上的顾海嘟着嘴,一副欠扁的表情;另一杯子上印着白洛因的照片,也是同样的表情。顾威霆将两个刷牙杯对在一起,果然两张嘟着的嘴亲到一起了。 真不想承认这俩二货是自个儿子 卧室一看就是收拾过的,比他上次来的时候整齐多了,只有厚厚的一床被子,长长的一个枕头,光是看床上用品的摆放,就能猜到俩人平时是怎么睡的。 打开左边的床头柜,一箱子的套套,什么颜色都有;打开右边的柜子,一箱子的润滑油,什么口味的都有。 顾威霆坐在床上,幽幽地看着这间温馨的小屋,心里什么滋味都尝遍了。 来到西藏已经第九天了,俩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东奔西走,流窜于各个风景胜地,偶尔累了也会逛逛小街,领略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顾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俩人正坐在牛皮船上欣赏羊卓雍错的湖光山色之美。 今天湖上风很大,张开嘴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喂” 除了风声,顾洋什么都没听到。 顾海也是尽全力大声喊,“哥,有事么” “你爸答应不干涉你俩了,赶紧回来吧。” “什么你说什么” 顾洋懒得重复一遍,就把电话挂了。 白洛因把半张脸藏在领口下面,等顾海放下手机,忍不住问了句,“什么事啊” “不知道,我就听见我爸怎么怎么滴了”顾海把手机进衣兜,满不在乎地说了句,“管他呢,追来就追来呗师傅,再往前划划” 结果,两天之后顾洋又来了电话。 “到北京没” 顾海睡得迷迷糊糊的,“什么到北京没” “别告诉我你们还没出发呢。” “出发,出发去哪” 顾洋的语气里透着丝丝凉气,“你们现在在哪呢” “西藏啊” 顾海打了个哈欠坐起身。 “给你三天时间,收拾收拾,马上坐飞机回北京。” 顾海困顿的神经瞬间清醒过来,“回北京回北京干嘛” “敢情我前两天那个电话白打了,你什么都没听见是吧” “你打电话那会儿我正在湖上,那天风大,水鸟还在四周叫唤,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顾洋冷哼一声,“你倒是活得挺逍遥。” 白洛因还没睡醒,顾海的手在他身上来去,懒懒开口问道,“到底什么事啊” “你爸已经同意不干涉你们俩了,他给了五天时间,务必要见到人。现在你们已经耽误了两天,还有三天时间,趁早动身。” 顾海冷笑一声,“给我下套呢你丫就甭安好心” “谁给你下套呢,少废话,赶紧回来。” 顾海在白洛因身上滑动的手募的停下,脸上的表情终于回归正色。 “你说的是真的” 顾洋哼笑,“涮你这种智商的人有劲么” 顾海忘了自己的手还在白洛因的小腹上,一激动狠狠揪了一把,白洛因吃痛醒来,正欲爆发,顾海赶忙把手伸到白洛因的头发上顺了几下,白洛因很快又睡了过去。 等白洛因再次醒来的时候,顾海正愁眉苦脸地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怎么了”白洛因恍恍惚惚听到顾海早上和谁通了电话。 顾海叹了口气,“我爸已经不干涉咱俩了。” 白洛因倒是表现得挺镇定的,他缓缓地坐起身,幽幽地瞟了顾海一眼。 “那你还发什么愁” “不知道。”顾海目光涣散,就是觉得挺没劲的。” “神经病。” 白洛因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去了洗手间,正刷牙的时候,满口泡沫就走出来了,看着顾海说:“其实我也有点儿不想回去,嘿嘿” 顾海走到卫生间门口,身体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目光中透着点点邪光。 “要不咱再在这待几天” “得了吧。”白洛因漱口,“你不想回家了” 顾海扬了扬唇角,甩下一句“矛盾”,就没打采地走回去了。等白洛因出来的时候,顾海仰躺在大床上,一副无病呻的姿态,白洛因也躺了上去,两个难兄难弟装模作样地哀嚎了几声。突然一跃而起,兴冲冲地开始收拾东西。 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外边风景再美,终究不属于自己。 尽管白洛因和顾海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可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四月底了,白汉旗听说白洛因要回来,每天站在门口盼,盼得脖子都快成长颈鹿了,才把他儿子盼来。 于是,俩人各回各家。 为了早点儿看到白洛因,邹婶今儿都没去店里,早早地买好菜搁厨房备着,然后就开始在门口晃悠。一直晃悠到下午两点,才看到白洛因的身影,眼泪不受控地掉下来。 “孩子,在外边没少受罪吧瞧瞧这小脸晒的,焦黑焦黑的” 白洛因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亲人的面说自个是旅游晒黑的。 “快点儿去看看你爷爷吧,你大年三十没瞧见你,整整哭了一宿,以为你出啥事了,我们怎么劝也不听。” 白洛因心一沉,赶紧朝爷爷房间走去。 白刚一瞧见白洛因,当即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小孩似的,一边哭一边说:“还以为你没了呢” 白洛因哭笑不得,赶忙去哄,“,我这不好好的么我春节那段时间去外地参加活动了,一个特重要的活动,学校组织的,不去就不让考大学了。” 白又问:“你都不想” 白洛因心一酸,拽着白手说:“想啊,天天都想。” 白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一个劲地问,一遍又一遍,“你都不想你都不想你都不想” 这几个字,白说得特别清楚,不知道在脑子里反反复复转过多少次了。 白洛因眼圈红了,起身去拿毛巾,回来给白擦脸。 白爷爷的脑血栓后遗症越来越明显了,这会儿瞧见白洛因,只知道咧着嘴笑,已经不会说什么了。 顾海的车刚开进小区就看到顾洋了,顾洋就站在单元门口,顾海坐在车里就开始朝顾洋笑,顾洋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顾海下车,走到顾洋身边。 “你怎么晒成这副德行” 顾海露齿一笑,“这肤色多阳光。” 顾洋冷笑,“你的牙真白。” 俩人并肩走进电梯,电梯徐徐上升,顾洋瞟了顾海一眼,顾海回看了一眼,哥俩的目光碰上,还有点儿水火不容的感觉,大概是想起顾村长和窝囊废了。 到了家门口,顾洋才开口。 “你爸就在里面。” 顾海的脚步顿了顿,提防的目光看着顾洋。 “怎么都到家门口了还怕是个圈套啊你那些胆儿都哪去了” 顾海冷哼了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顾威霆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看到久盼归来的儿子,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 “爸。”顾海淡淡地叫了一句。 顾威霆没应,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愿意搭理顾海。 顾海提着自个的包走进卧室,把东西放下,简单地换了一件衣服,出来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全喝下去了。 “我说不干涉你们,不代表我支持你俩,想让我认可,下辈子吧。” 顾海心里暗暗道,我不用你认可,你只要别捣乱就成。想是这么想,可顾海还是礼貌地回了句,“谢谢爸的体谅。” 听到这句话,顾威霆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他看了顾海一眼,其实从顾海进来到现在,他一直暗暗观察顾海,只是没有正式地将目光投过去。顾海要感谢自己去西藏的这段旅程,因为有了它,顾威霆才相信顾海在外边真的风餐露宿,没过什么好日子。如果让顾威霆知道顾海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度蜜月,估计一气之下会把他发配边疆。 “我问你,你对自个读大学的事情是怎么打算的” “没打算。”顾海实话实说。 顾洋在不远处看了顾海一眼,神色幽暗。 顾威霆眼神表情不快,“没打算那你想怎么着直接参加高考念大学就你这个水平,撑死了是个三流大学,你丢得起那个人么” 关于这个问题,顾海一点儿都不想和顾威霆交流,他说了顾威霆也不会理解,还不如闭嘴,该干什么干什么。 “把烟放下”顾威霆怒喝一声。 顾海只好把抽出来的烟又塞了回去。 顾威霆伸出一手指对着顾海,“我给你一个建议,要么你就乖乖入伍,要么你就考国防生,如果你留在国内,就这两种选择。” “您能不能别总是对我的人生指手划脚” 顾威霆恼了,“我对你已经做到最大限度的放纵了” 顾海刚要说话,顾洋开口了。 “叔,这事等高考过了再商量吧,先让小海好好歇两天。” 顾威霆冷锐的眸子迫视了顾海良久,终于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你柜子里的那两箱东西让我搬走了” 直到顾威霆上了电梯,顾海才反应过来,当即咬牙切齿。 “老贼”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5毕业之际来临。 五一假期过后,白洛因和顾海才返校。 此时的班里已经笼罩上一层硝烟战火的味道,之前几个臭美的丫头这会儿也披头散发来上课了,后排几个好动的哥们儿这会儿全都老实了,就连长年累月趴在桌子上的觉主这会儿都挺直腰板了所以当顾海和白洛因悠哉悠哉地走进班的时候,立刻被视为异类。 “呃你不是移民了么”尤其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嘴角扯了扯,“移民谁告诉你我移民了” “杨猛。” “他的话你也能信” “那你这程子去干嘛了”尤其问。 白洛因不好开口,只能转移话题。 “对了,我听说你去参加北影的面试了,结果怎么样” “过了。”尤其轻描淡写地说,“现在就等文化课考试了。” 白洛因面露喜色,“行啊,小子,我听说北影比清华还难考呢,你怎么做到的不是说必须要有关系,而且还得花大把的钞票么” “我也挺纳闷的,我就是去那试吧试吧,压没想过能录取。结果一试的时候就有个老师看中我了,后来一直和我联系,免费给我指导。复试放榜的时候我都没去看,还是老师打电话通知我过了,我当时还不信呢。等到了三试,我才真正开始准备,但也没抱多大希望,结果就这么过了,说实话挺意外的。” 看到尤其神采奕奕的模样,白洛因真心替他高兴。 “毕业那天记得给我签个名,万一哪天你火了,我还能拿去卖两个钱。” 尤其嘿嘿笑,“不至于,以后咱还得联系呢,我就是成了大腕,也不会对尔等草民耍大牌的。”说完拿出纸巾擤鼻涕。 白洛因一副堪忧的表情看着尤其,“我真担心你上台的时候坚持不完一首歌鼻涕就下来了。” “你丫能不能别老拿这事挤兑我” 白洛因但笑不语。 尤其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攥住白洛因的手,目露迫切之色。 “因子,你得帮帮我,我文化课够呛啊这要是面试过了,文化课给刷下来,多冤啊趁着现在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你给我补补吧。” “成。”白洛因答应得挺痛快。 尤其的感激之词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突然感觉手上一阵火辣的刺痛,某人拆下了课桌上的一颗螺丝钉,直接朝他俩紧握的双手扔了过来,又准又狠,尤其的手背被戳出了一个小红窝。 白洛因幽冷的目光朝后面扫过去。 尤其这次主动开口,“对了,顾海,有个事一直想感谢你呢我挨打完没几天就去面试了,鼻青脸肿的,结果面试的老师说我有种残缺美,让我在众多考生中一下脱颖而出,给主考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顾海的嘴角抽了抽,“那我再给你两拳,没准明天就能接戏了。” 放学,顾海被老师临时叫走,白洛因站在校门口等着顾海。等顾海出来的时候,白洛因正坐在学校外边的栏杆上抽烟,顾海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半截烟,放在嘴里狠狠吸了两口,又还给了白洛因。 两人是骑自行车来上学的,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白洛因站在后车架上,手按着顾海的肩膀,看着马路在自己面前越缩越短。 “你还记得么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你是朝后面坐着的。” 白洛因怎会不记得,那会儿他看顾海处处不顺眼,现在想想还觉得纳闷。明明是死对头,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种关系了如果让白洛因回到当初的境遇中,审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一定会被自己雷得天翻地覆。 有时候,我们觉得最不靠谱的一件事,却在我们生活中实实在在发生了。 “你说,咱这辆自行车还能骑多久”白洛因问。 顾海低头瞅了瞅,“这辆车应该挺结实的,就链条有点儿皱,回去上点儿油和新的一样,我估着最少还能骑两年吧。” “谁跟你说这个呢”白洛因气结,“我的意思是同骑一辆车的日子还有多久。” “你想要多久有多久。”顾海乐呵呵的,“你要是愿意,以后上了大学,我还可以骑自行车接你上下学。提前说好了,你不能住校啊,咱们还住在家里。远点儿也没事,反正大学时间宽裕,我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在路上。” 想象总是美好的,白洛因却隐隐间觉得,他们这样骑车在路上的时间就只剩下二十几天了。 高考前三天,学校放假了。 白洛因趁着这两天空闲时间打算回家一趟,也算是高考前给家人吃一颗定心丸。正巧在校门口碰到杨猛,俩人顺道一起回去。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填报了什么志愿啊” “甭提了。”杨猛垮着脸,“我都快因为这事愁死了。” 白洛因看了杨猛一眼,“怎么了目标定得过高” “我爸非逼着我报了一个军校,说是我们家吝辈子没出过一个军人,还指望着我光宗耀祖呢。又说什么军人待遇好,毕业直接管分配,我拧不过他,一咬牙就报了,本科提前批。” 白洛因噗嗤一声笑了,“你爸怎么想的” “我哪知道啊,想起一出是一出。”杨猛叹气,“这要是真考上了可咋办啊我现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大可不必”白洛因拍拍杨猛的后脑勺,“放心吧,你肯定过不了军检。” 俩人沉默地走了一阵,杨猛突然开口问:“因子,你前阵子到底干嘛去了” 白洛因语塞。 “因子,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哥们儿了”杨猛试探地问。 白洛因呼吸一滞,攥着杨猛的肩膀紧了紧。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真正交下的朋友就你这么一个。咱俩用哥们儿形容都有点儿见外了,我一直都把你当亲人。可你也知道,有些话并不是关系亲密就能说,因为在乎,所以怕伤了你。” “你不把我当哥们儿也没关系。”杨猛笑呵呵地拍着白洛因的肩膀,“咱俩做个好姐们儿也不赖。” 白洛因,“还别说,你要参加女兵军检,真没准能过。” 杨猛窜上白洛因的后背一阵猛打。 俩人在胡同口分开,杨猛先拐进去,白洛因又走了几步才拐进去,隔着一条胡同,白洛因突然听见杨猛从那头传来的喊声。 “因子,你是我的偶像,是我人生的标杆,无论你干什么我都挺你” 白洛因眼角湿润了。 顾海来给顾洋开门,顾洋走进去,看到白洛因不在,目露讶然之色。 “难得啊就你一个人在” “嗯。”顾海闷着脸,“他回家了。” 顾洋随口问了句,“吃了么” “凑合对付了几口。” 顾洋冷冷地瞥了顾海一眼,“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顾海点了一颗烟。 “你是不是就为他活着呢” 烟雾从顾海的口中漫出,他的目光沉睿笃定,没有半点儿调侃的意思,“不光是为了他,也为了我自个。” “你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么”顾洋问。 顾海冷笑,“你说话怎么和顾威霆一个味儿了” “我只是在质疑你的话。”顾洋微敛双目,“我没看出你有哪一点是在为自己打算的。” “为他打算就等于为我自个打算。” 顾洋皮笑不笑,“你无药可救了,顾村长。” “总比你麻木不仁强,窝囊废。”顾海掸了掸烟灰。 顾洋脸归正色,“我不是来和你逗贫的,我所就读的学校在香港有个分校,我打算在那继续完成我的学业,毕业之后也可能在那发展一段时间。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去香港的打算” “没有。”顾海回答得很干脆,“我不可能把因子一个人留在北京的。” “读书没必要扎堆子。”顾洋很客观,“你们的感情能维持多久,不是用你们的相处时间来衡量的。如果你真要循规蹈矩地上你所报的那两个大学,我真的奉劝你别浪费那个时间,如果你想要学历,我现在就能给你弄过来。” “顾洋,你别以为我从你手里拿了几个钱,就理所应当地指望着你。你给了我多少钱,我这记得清清楚楚,用不了多久,这些钱就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别指望用任何亲情和金钱来拴住我,我顾海的路是自己踏出来的,不是你们给铺平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6顾小哥动色心。 高考结束的第一天,学生们自发组织了一场谢师宴。 宴会上,老师和学生们第一次敞开心扉,数学老师的一句话让白洛因特别动容,她说:“白洛因,其实每次看你在我的课上睡觉,我都挺心疼的,以后上了大学别熬夜了,踏踏实实睡几个好觉吧。 在这次宴会上,白洛因还看到了将近一年未见到的罗晓瑜,她依旧那么漂亮,而且还多了几分女人味。她是抱着女儿过来的,女儿长得很像她,灵动的大眼睛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萌翻了众人,很多学生争抢着要抱一抱。 白洛因走到罗晓瑜跟前,笑容柔和,“老师,那次我说的话有点儿过了,您别放在心上。” “瞧你说的,哪有老师和学生记仇的。” 白洛因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方盒子,递给罗晓瑜。 “老师,送您的。” 罗晓瑜面露惊喜之色,“送我的” “嗯,里面是一面镜子,以后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照煦镜子,您就找不到发脾气的理由了。” 罗晓瑜笑得脸都红了。 这次谢师宴也等同于散伙饭,除了给老师准备了礼物,关系要好的同学之间也准备了礼物。尤其又是个收礼的大热门,每次一有女生上前来送礼物,众位男生就罚他喝一杯酒。于是饭局还未过半,尤其就喝多了。 白洛因就坐在尤其身边,趁着顾海去洗手间的工夫,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尤其。 “想来想去没啥好送你的,就给你学么了一种药,治疗鼻炎的秘方,从一个老中医那鼓捣来的,一共三个疗程,不管用全额退款。” 这句话不知怎么就触到了尤其的泪点,尤其听完之后眼圈都红了。 “因子,其实我” 白洛因打断他,“行了,你甭说了,我明白。” 说完狠狠地给了尤其一个友谊的拥抱。 “因子,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好意思拿出来,就存在酒店前台服务区了。你要是打算要,等散席了就自个去领,要是不打算要,就直接扔那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白洛因在尤其的后背上重重地捶了两下。 “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说,你是我从小长到大见过的最帅的男人。” 顾海正好从洗手间走出来,听到这话差点儿栽个大跟头。 宴会还没结束顾海就接到孙警卫的电话,那边催得急,只好先走一步。这群学生一直闹到晚上九点多,才陆陆续续地回家,白洛因一个人走到前台,说明来意之后,前台服务小姐递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包裹。 白洛因打开一看眼眶就热了,尤其送了他一床被子。 从酒店走出来,白洛因给顾海打了个电话,结果无人接听,只好自己打车回家了。 到了家门口,本想用钥匙开门,结果发现门是开着的,白洛因直接走了进去,看到顾海在卧室的柜子里翻找东西,找得很认真,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白洛因直接在顾海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丫怎么不接电话” 然后,某个人转身站起来,变戏法似的换成了一张冷峻的面孔。 “顾洋”白洛因傻眼了。 顾洋似怒非怒地看着白洛因,“这一脚怎么算” 白洛因还在给自个找理由,“你干嘛穿着顾海衣服啊” 顾洋冷傲的笑容溢出嘴角,“我的衣服不适合在干活出汗的时候穿。” 白洛因今天的情绪波动有点儿大,再加上喝了点儿酒,听到这话立马就急了,攥住顾洋衣服的领口就要往下拽,“你丫给我脱下来” “啧啧”顾洋测测的笑,“我糟践他的衣服你就心疼了你还挺护短的么” 白洛因无视顾洋的嘲讽,一门心思要把这件衣服脱下来。于是两人就拧巴上了,顾洋让着白洛因,白洛因却不依不饶,也不知道顾洋是不是有意的,趁着白洛因防守疏漏的时候,一股蛮力将他推倒在床上。 白洛因的手还在撕扯着顾洋的衣领,导致顾洋在白洛因眼皮上方衣领大开。 因为没有歪心思,所以白洛因对这一幕完全免疫,可顾洋就不这么想了。 “白洛因,随便动手动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刚才你调戏我的那一脚我还没和你算呢,你这又来脱我的衣服。你说,这两笔账我该怎么和你算啊” 白洛因愤愤然地去拧顾洋的脖子,想挣脱开却没有成功。 顾洋眸色亮了,“白洛因,我不是顾海,我的屁股不是你想踹就能踹的。” 说罢就去扯白洛因的裤子,因为下手过重,布料撕裂的声音传到白洛因的耳边,白洛因赤红着眸子大吼一声,“顾洋,你丫给我滚开,别让我膈应你。” “我欢迎你膈应我。” 顾洋依旧带着玩味的笑,然后伺机将白洛因的t恤掀开,大手伸到他的腰侧。 白洛因猛地一激灵,一脚踹在顾洋的小腹上。 顾洋伸出两手指,“已经第二脚了,你老是这么热情,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说罢整个人都压在白洛因的身上,两只手按住他的头,将他牢牢钉在床上,完全动弹不得。白洛因凶悍的眸子与他对视,顾洋还之以轻浮的笑容。 “白洛因,其实我和顾海的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俗的流氓,一个是文雅的流氓。顾海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很快你就会发现,其实我更适合你。” “我宁愿听他说脏话,也不愿意听你说好听的。” 顾洋丝毫没被打击到,还在锲而不舍地攻击白洛因的底线,“其实那天你晕倒在我的房间,我把该干的事都干了,你没必要和我见外了。” 白洛因毫不示弱,“你意过度了,我这人没别的特长,就是比别人多长了一只耳朵。无论我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就是一只苍蝇落到我的胳膊上,我都能察觉到。” “既然这样,那我就少说话,多干事。” 于是,在白洛因冷冽的目光逼视下,顾洋的嘴唇缓缓下移,白洛因的身体一寸一寸变得僵硬,顾洋身上的血流一股一股变得火热,就在他的薄唇即将贴在白洛因嘴角的一刹那,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骤然变暗。 “果然我是个颜控。” 白洛因没明白什么意思。 下一秒钟,顾洋强行将白洛因拖到洗手间,未经他允许强行给他洗头。白洛因挣扎不停,甩了顾洋一身泡沫和水,顾洋破天荒地大吼一声。 “老实点儿。” 白洛因不知道这孙子在打什么主意。 洗完头,顾洋又将白洛因拖拽到镜子前,两只手贴在他的脑袋两侧,对着镜子仔细看了两眼,而后拿起剪刀。 “受不了了,今儿我必须得给你剪个好发型。” 白洛因全身上下的血都在倒流,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你们一家子都是神经病” 顾洋朝镜子里笑了笑,“本来我们一家子人都挺正常的,是遇见你之后才变成神经病的。” “你会理发么” 剪刀在顾洋的手里轻巧地转了个圈,“我这人下定决心干一件事的动机不是会不会,能不能,而是出色不出色,胜任不胜任。” 说罢,迅速在白洛因的刘海上来了一剪子,这一剪子下去,白洛因就没有退路了,不继续剪完的话,他怕顾海看了会做噩梦。 顾洋在白洛因的身上围了一块布,然后就正式动手。 白洛因突然开口说:“我把保送机会让给别人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为什么让给别人”顾洋不痛不痒地问。 “我没过审核,不够格就是不够格,再者我完全可以凭实力自己考。” 顾洋哼笑一声,“你们俩都挺有骨气的。” 谈话间头发已经剪出了一个基本轮廓,看着顾洋熟练的手法,白洛因心里暗暗猜测,顾洋怎么会有这么一门手艺他以前听说过中国留学生到了国外靠刷盘子赚生活费,难不成顾洋为了生计也做过理发师想着想着,困意借着酒劲冒了上来,白洛因的头突然垂了下去。 顾洋只好先给白洛因理脖颈外侧和耳朵后面的那些碎发,理好了之后,轻轻将白洛因的头抬起,让他仰靠在椅子上睡,正准备给他理额前的刘海,结果看到他酣睡的面庞,动作突然就顿住了。 顾海回来的时候,白洛因的头发已经理好了,顾洋正在给他风干。 看着俩人亲密无间的动作,顾海的大脑瞬间充血,他几大步跨入屋内,一把抢过顾洋手里的吹风机,本想当面大吼,结果看到白洛因熟睡的面庞,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出了卧室之后,顾海朝顾洋的口重重地砸了一拳。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顾洋着脸看向顾海,“我干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干什么了顾海,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脑子清醒一点儿我是你哥,你在别人面前耍浑我不管,但是在我面前,门儿都没有我顾洋当初能捅你一刀,现在就能捅你第二刀” 顾海的情绪渐渐冷却,他坐到沙发上,点了一颗烟,面无表情地抽着。 过了好一会儿,顾洋再次开口,“你爸又找你了” “嗯。” “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顾海鹜着脸,“无非就是参军入伍那点儿事。” “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基业,眼瞅着没人继承了,他能不着急么” 顾海长舒了一口气,脸色稍稍好转了一些,“不说这个了,你来这干嘛” “找一张单据,明天开庭需要用,这场官司挺悬的,明天你务必得到,就算输了也能有个人接应我,早上九点,法庭门口见。” 说完这句话,顾洋换上自个的衣服,径直地走出门。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7我要和你一起。 顾洋走后,顾海回到卧室,白洛因还坐在椅子上睡着,头发半湿半干。 顾海拿出电吹风,怒气之下调成冷风,直接对着白洛因的脑袋吹。虽然是夏天,可屋子里的空调开得很大,完全感觉不到热,反倒是这一阵冷风,把白洛因吹得一个激灵,很快就醒过来了。 眼睛先朝镜子里瞟一眼,发型还不错,再一瞧旁边的理发师,换人了。 “你哥呢”白洛因问。 顾海一听这话,猛地将电吹风砸在写字桌上,目露凶煞之光。 “你丫还没和他待够是吧嫌我回来得早了是吧” 一连两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句,也把白洛因的情绪激化了,他不明白顾海的大脑构造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很简单的一个线条,经过他大脑的一番过滤,总能拐出八道弯来。 “是,你丫一宿别回来才好呢” 说完这句话,白洛因恨恨地解掉身上的遮布,正准备从顾海身边走过去,突然就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用力一抡,脑袋差点儿砸到床头柜上。 下一秒钟,顾海欺身压了上来。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谁气谁啊”白洛因揪住顾海的衣服,“我做错什么了他死乞白赖要给我剪头发,除了让他剪,我能怎么样我上去给他一个耳刮子么那是你哥如果他不是你哥,我本懒得搭理他一下” 四目相接,两个人的呼吸都带着重重的压迫感。 僵持了许久之后,白洛因开口,“我不想和你吵架。” 说完这句话就去推顾海,第一下没推开,第二下推开了,把衣服往床上一甩,就去浴室洗澡了。剩下顾海一个人趴在床上,眼前就是白洛因的衣服,他将头埋在里面,闻着白洛因的体味,慢慢地调整缓和自个的情绪。 就在顾海起身打算去洗澡时,他又发现了一件让他血脉喷张的事,白洛因的裤子竟然被撕开了,裤缝处一条长长的大口子,外露的线头狠狠揪扯着顾海的心。 顾海拿着那条裤子走到浴室门口,推门门不开,直接踹门而入,走到正在洗澡的白洛因身边,黑着脸将裤子直接砸在他身上,夺门而出。 顾海去楼下的篮球馆打了会儿篮球,出了一身汗,身上的戾气全都随着汗排出去了。看看表,已经一点多了,该回去睡觉了。 走到家门口,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赫然几个大字。 “浑人请绕道” 顾海扬起一个嘴角,推门而入。 白洛因已经睡下了,顾海洗完澡也钻进被窝,他躺下没多久白洛因就坐起来了。 打火机的火苗冒着蓝幽幽的光,很快就黯淡下来,一团团烟雾从白洛因嘴边扩散。顾海眯起眼睛朝旁边看去,看到一大片光裸的脊背,不自觉地将手伸了上去。 “你和我解释解释,那条裤子到底怎么回事” 白洛因干脆利落三个字,“不知道。” 说完这话没一会儿,白洛因就打了一个喷嚏,紧跟着第二个,顾海伸手拽了白洛因一把,想把他拽回床上,结果没拽动。白洛因又打了第三个喷嚏,顾海彻底没耐心了,胳膊肘扼住白洛因的脖子硬是把他按回床上。 白洛因嘴里的“滚”字还没有说出口,顾海就封住了他的唇,在他口中霸道地索取,掠夺他的呼吸,吞掉他可能飙出的任何伤人的话然后是下巴、鼻翼、鼻尖、眼睑、额头、耳侧直至白洛因的呼吸从紊乱到平稳再到紊乱。 顾海停下嘴上的动作,烁烁的目光瞪着白洛因。 “是不是现在学习负担没有了,家长那关也过了,日子太滋润了,你丫不和我吵吵架,心里不舒坦啊” 顾海最擅长的两件事耍浑和恶人先告状。 白洛因扫了顾海一眼,“你先从我身上下去,我告诉你那条裤子怎么回事。” 顾海乖乖地躺到旁边。 两秒钟之后,惨叫声在屋子里响起。 “嗷别掐,那地方可掐不起啊,爷们儿何必为难爷们儿啊啊啊” 白洛因停手,顾海的脸都疼紫了。 “顾洋穿了你的衣服在屋子里晃荡,我认错人了,就在他身上踹了一脚,结果他抓到把柄之后不依不饶的,我俩就起了口角,后来上升为武力,裤子就成现在这样了。” 顾海心里一紧,“他没对你动手吧” “没,就僵持了几分钟就停了。” “他丫绝对是故意的”顾海正嘟哝着,突然又觉察到什么不对劲,接着问:“那他后来怎么又给你剪头发了” 白洛因被问烦了,怒道:“我哪知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祖宗,你们顾家人的神经怎么长的一个个都这么奇葩” 顾海硬着脸没说话。 “我就解释这么多,你爱信不信” 说罢转过身,背朝着顾海。 顾海又从后面圈住白洛因,脸贴在他的颈窝,口气还是很强硬。 “以后你尽量少招惹他。” 白洛因眼前就有个陶瓷小罐,他真想抄起来砸到后面那个人的脑袋上。 “怎么还成我招惹他了我什么时候主动招惹过他” 顾海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说着,“他这人不像我们这么简单,他比你能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爱什么样什么样,我一点儿都没兴趣知道。”白洛因口气冷淡。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静静说道:“我不是想让你了解他,我只是想提醒你,对他要有一颗防备之心,不要轻易将他和我们划为一路人。” 白洛因突然想起来什么,冷哼一声。 “可人家说了,你俩一个是俗的流氓,一个是文雅的流氓,本质是一样的,只是表现方式不同而已。” “一样个姥姥”顾海磨牙,“他丫那是自捧我俩本质差远了我是嘴硬心软,他丫是嘴硬心狠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件放风筝的事么就从那么一件小事里就能看出我俩本质的不同。 顾海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白洛因又想乐了,他倒是没从这件小事里看出顾洋的坏,倒是看出顾海的蠢了。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和你说正经的呢”顾海将白洛因的脸扳正。 白洛因绷住笑,“行了,我知道了。” 顾海又盯着白洛因的脸看了一会儿,见他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波光,嘴角忍得直抽搐,顿感颜面受挫,咬牙扑了上去,“你还笑你还笑我让你丫笑,让你丫笑” “哈哈哈呃哈哈哈”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顾海就被顾洋的电话吵醒了。 “起床没” 顾海打着哈欠,“刚几点就起床啊你那官司不是九点才开庭么” “你以为这是上课啊可以踩着铃进来” 顾海揉了揉眼睛,不耐烦地说:“行了,知道了,这就起。” 结果,挂了电话之后又钻进被窝,瞧见白洛因的眼睛要睁不睁的,表情像只无辜的小耗子,于是又跟他腻歪了一阵,直到白洛因彻底清醒过来。 “我一会儿得出去一趟,我哥有个官司,我得去旁听。我洗漱完了给你熬点儿粥,等你起床正好能喝上。” “不用了。”白洛因伸了个懒腰,“我也得出去。” “你干嘛去”顾海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白洛因坐起身,“我不是把保送机会让人了么之前有个老师一直给我跑这件事,我突然整了这么一出,事先也没和那个老师商量,觉得挺不合适的,打算去解释一下。” 顾海点点头,“你和那老师联系好了么” “你哥帮我联系的。” 顾海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 两个人都洗漱完毕,一起去卧室换衣服,白洛因朝顾海说:“你先走吧,反正我不着急。” “一起走吧”顾海说。 “咱俩又不顺路。” “我先把你送过去,再去找我哥。” “费那工夫干嘛一人开一辆车多方便再说了,你哥不是催你呢么你赶紧走吧,一会儿我自个开车去” 顾海依旧坚持,“我就想开车送你过去,不然我不放心。” 白洛因拗不过顾海,只好加快动作,和他一起出门了。 车子刚驶出小区,顾海就接到了顾洋的电话。 “你到哪了”顾洋问。 顾海的口气里透着几丝不耐烦,“刚开出小区。” “大概多久能到” “说不准。”顾海慢慢提速,“我得先把因子送过去,再去找你。” 一阵可怕的沉默过后,顾洋毫无温度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上了他的车” 顾海刚要嗯一声,突然路口冲出来一辆车,他急踩刹车没反应,迅速打方向盘,一个急转弯之后才惊险避过一劫。 “先不聊了。” 顾海匆匆挂了电话,扭头看了一眼,白洛因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遂把手伸过去,在他头发上了,柔声安抚道:“刚才吓着你了吧” 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以后开车尽量少接打电话。” 顾海笑着扭过头,车子即将上马路,顾海踩了一下刹车,没有反应,又踩了一下刹车,还是没反应,顾海的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8青春大戏落幕 车子直接一个急转弯冲上马路,白洛因又是一阵心跳加速,扭头看向顾海:“你今儿怎么回事啊” 顾海机械地笑笑,“有点儿没睡醒。” 前方都是直道,车辆较少,顾海暂时松了一口气,刹车失灵没关系,他可以通过强制降档减速刹车。余光瞥了白洛因一眼,白洛因正在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焦躁不安。 “顾海,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特慌。” 顾海脸上紧绷的肌骤然放松,语速也刻意放慢。 “没事,你就是刚才给吓着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就好了。” “讲吧。”白洛因淡淡说道。 顾海一脸轻松的笑容,“你先闭上眼睛。” “闭眼干嘛” “这个笑话必须得闭着眼听。” 白洛因不知道顾海在整什么幺蛾子,不过出于好奇,还是把眼睛闭上了,暗想中计就中计吧,顶多遭个突袭而已。 “话说有个村子的生育率总是居高不下”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抢入二档,松油门抬离合器,车速瞬间降了下来。 白洛因刚要睁眼顾海又开口了,“有一天镇里的干部去了这个村,打算普及避孕知识,于是拿了一箱套套过来,并教他们怎么用” 白洛因听到顾海还在继续说,就没把眼睛睁开,理所应当地认为前方有车,顾海才会急刹的。 顾海伺机挂入一挡,开始缓缓拉起手刹,小心翼翼地拉紧、松开 “结果,两年之后,这些干部去村里视察,发现他们村的生育率还是居高不下。” 眼瞅着车就要停下来了,前方的路口突然冒出来一辆物流派送的大车,直接从这辆车的车头擦了过去。 “你知道为什么么”顾海额头滴下冷汗。 白洛因摇头,“为什么” “一个男人是这么对干部说的:我听您的话,每天都戴着它,但是我发现戴着它没法尿尿,于是我就在前端剪了一个口子。” 白洛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有个人横穿马路,前面的大车突然急刹车,顾海想打方向盘已经来不及了。 “你这笑话闭上眼和不闭上眼听有什么区别啊” 白洛因刚要把眼睛睁开,突然感觉一股大力朝自个冲撞而来,一瞬间天旋地转,耳膜嗡嗡作响,身体被被某个重物死死压住,无法正常呼吸。等他再把眼睛睁开的时候,眼前就是顾海的脸,连同淌下来的血,清晰地在视线内放大。 白洛因的脸瞬间惨白,他捧着顾海的脸大喊了一声,顾海没有任何反应。 白洛因将视线从顾海脸上移开,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脏骤然停跳。 两车追尾,车头严重扭曲,钢板直入顾海的后背,挡风玻璃破碎,顾海的肩膀和脑袋多处被划伤。而自己却安然无恙,只是手背上蹭破了一点儿皮。旁边的驾驶位虽然也走形了,但是破损程度远不及这边严重。如果顾海不在最后一刻挡过来,他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因为是公家的车,又在这种繁华的地段出事,前面的司机没敢避责,赶紧下车查看后面的情况,第一时间拨打了120。 担心车会发生爆炸,司机赶紧将白洛因解救出来,等他和白洛因两个人去拽顾海的时候,却发现顾海被钢板卡住了,司机立刻去后备箱拿工具,回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白洛因竟然用手把卡住顾海的那块钢板掰开了,五指缝里面全是血,有两个指甲盖都被撬开了。为了尽快把顾海从车里解救出来,白洛因已经顾不上疼了。 道路被封锁,白洛因抱着顾海坐在马路中央等着救护车,顾海的后背还在往外涌血,白洛因堵在上面的手早已被血染红,鲜血顺着指缝流到白洛因的裤子上,白洛因的心撕裂一般的痛。 “顾海,顾海” 白洛因的嗓子都喊哑了,顾海也没有一点儿反应。 旁边的司机小心地提醒,“你把他平放在地上,这样抱着容易出危险。” 白洛因恍若未闻,就那么死死地将顾海箍在怀里,谁靠近一步都不成。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恐惧和无助,举目四望,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谁能帮帮我们谁能把他叫醒谁能给他止血谁能阻止时间的流逝,让希望永远那么长 “刚才医院打电话过来,现在是上班高峰期,救护车堵在路上开不过来。” 白洛因如遭雷劈,他低头看了顾海一眼,心如刀割。 “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东边诶你要去干什么” 司机的追问连同众人的惊呼声全被白洛因抛在耳后了,东西方向的马路早已堵成一条长龙。他就这么背着顾海冲上马路,在走走停停的车辆右侧狂奔着,甩了一路的血和眼泪。 顾海,你一定不能有事我们忍饥挨饿那么多天都熬过来了,我们众叛亲离过,苦中作乐过,该承受的,不该承受的,我们都承受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了啊 大海,大海你听到我叫你么你应我一声,应我一声吧我们的越野车才买了那么几天,我们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以后我们出行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再也不会错过那些好风景了。 顾海的头始终垂在白洛因的肩窝,颠簸中他的脸频频蹭到白洛因的面颊,温度伴随着他的呼吸频率在慢慢降低,白洛因的泪狂涌而出,早已脱力的腿仍旧在玩命加速着 大海,你的身体不能凉,如果你的手脚都凉了,我该怎么办 直到白洛因的双腿已经丧失知觉,才有几个医护人员冲上前,将他背上的顾海紧急抬入救护车内。 白洛因虚脱一般地倒在车门处,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听着车内医生匆忙的脚步声和频繁挪动器械的声音,白洛因的身体不受控地发抖抽搐 此时此刻,他突然明白,原来,在自己的心中,顾海一直都是金刚不死之身。他所谓的勇敢和无畏都是建立在这基础之上。他之所以敢在顾威霆面前大放厥词,不是因为他不怕顾海死,而是因为他认为顾海本不会死。 甚至,在白洛因的意识里,顾海连生病都不会,他永远那么健康,永远不需要体贴呵护。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自己,他在自己生病受伤时东奔西走,他在深夜为自己暖手暖脚,他在尝试着做饭、洗衣服、买早点 好像他永远有使不完的神,好像他没有陪着自己熬夜,好像他的作息时间永远比自己多了n个小时 所以,当顾海倒在自己怀里,怎么唤都唤不醒时,某种信念在白洛因的心中跨塌了。 原来他不是神,他也会受伤,也会示弱,也会一睡不醒。 原来我如此惧怕他的死亡,怕到不惜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去交换他的生命,只要他能活下来。 堵车状况没有丝毫好转,就在所有医护人员束手无策的时候,一架直升机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将命悬一线的顾海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白洛因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当顾洋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的面前站的就是个干枯的血人,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医生走了出来,“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已经转移到重症监护室。” 白洛因的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转过身,顾洋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原本是想杀了我吧” 顾洋的声音不急不缓,在宁静的走廊里显得那么沉重。 “你这个人太危险了,你待在顾海的身边,注定会毁了他。” “你频频向我传达好感,就是想让我对你卸下防备之心还是说你早就动了除掉我的念头,但是良心上过不去,所以想在事先弥补一下” 顾洋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久久之后,白洛因开口说:“谢谢你在送我上路之前,还给我剪了一个这么好的发型。” 顾洋眸底暗流涌动。 白洛因从顾洋身边经过的时候,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如果顾海醒了问起我,你就说我死了。” 顾洋心脏骤然一缩,转过身想开口的时候,白洛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表现出的好感都是真真切切的,但是抱歉,那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白洛因第一次去菜市场,买了蔬菜和提回家,第一次开火炒菜炖,一直忙活到晚上,当最后一盘菜端上桌的时候,第一盘菜早已凉了。 白洛因站在桌前静静地凝望了一分钟,然后提着东西永远地离开了这里。 深夜,白洛因站在大桥上,声嘶力竭地大喊道:“顾海,我爱你顾海,我爱你顾海,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直到哭着跪倒在冰冷的石面上。 顾海,其实我是个胆小的人,我害怕孤独,害怕远行,害怕伤害亲人因为遇见了你,我才变得坚强。 所以,你要好好给我活着 第一卷完<dd> 第二卷:烈焰浓情1-10 你丫上瘾了? 作者:柴鸡蛋 第二卷:烈焰浓情 1颠覆的人生 八年,弹指一挥间。 八年前,那个与顾海无话不谈的发小转眼间已经成了异国人士。顾海偶然一次出国,碰到了李烁,他已经移民加拿大了,谈起在国外生活的种种,李烁无不唏嘘感叹,真想念皇城儿的那些日子,真羡慕你过年还能串门子,真想吃一碗正宗的卤煮火烧。 “你可以随时回去。”顾海说。 李烁感慨,“家都没了,回去也是个北漂。” “家没了,人还在呢。” 李烁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白洛因现在在哪呢” “不知道。”顾海的情绪掩藏得很深,“应该也在国外吧。” “应该” “嗯” 这是一家民营高科技企业,坐落于北京市中关村高新技术开发区,主要业务是为军工和民用电子行业提供系统集成服务,以及一系列的通讯设备。像这样的公司在中关村比比皆是,不过这个公司有他独特的经营管理模式,备受业内人士关注。 这个公司除了总经理以外,从上面的管理层到下面的员工全是女人,而且是清一色的美女。一般在这种企业,女职工是不占优势的,可总经理有严重的别歧视,专门歧视男,于是该公司每年的招聘会都会引来各路美女。 不过该公司选拔制度非常严格,前来应聘的女员工要长得漂亮,还是理科专业毕业,拥有高学历和过人的智慧。除此之外,她们必须是单身,以后的择偶方向要与本单位的经营业务挂钩,顾名思义,就是尽量和客户谈恋爱。 在这个理科女生如此稀缺的当下,本公司的这一招聘政策无疑将京城所有竞相追捧的理科女毕业生全都网罗至此,差点儿把那些大龄理科男毕业生赶尽杀绝。 于是,该公司每年的年会,一位总经理面对着上百位美女,那阵势就像皇太子选妃一样。 这些大龄剩女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议论他们的总经理,并乐此不疲。 这几天正是公司新一年度的招聘会,她们可议论的话题又多了。 “哎,你们听说了么今年招聘会的人数比去年多了一倍,那现场就和北影表演专业面试似的,一个比一个漂亮。” “光漂亮有什么用啊没本事白搭上个月新来的那个小梁,还是纪委书记给介绍来的呢,结果没几天就给辞了。” “她那纯粹是奔着咱总经理来的,想借这么个机会钓个金婿,结果咱总经理本不鸟她” “咱总经理鸟过谁啊鸟过你么鸟过你么” “没,我都来这一年多了,也没和他说上几句话。” “就是嘛,你说咱总经理怎么想的千方百计招了这么多美女进来,结果瞅都不瞅一眼。原以为来这是当花瓶供着,结果尼玛是来干力气活儿的” “他是在等吧,等那个能让他动心的,指不定哪天就有个幸运的小妞被他钦点。” “我好怜悯那个小妞,你想想,咱总经理是高干子弟,又有真才实学,还经营着这么一家公司,最重要的是他长得也好啊这是典型的高富帅啊你想想,这种男人给你你能驾驭么每天百十号美女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你,你受得了么” “我还听说咱总经理一个人住,从不请保姆,而且会做一手好菜” “我滴个天啊百年难遇啊我更加可怜那个被看上的小妞了。” “少来了,真要看上你,你就在被窝里偷着乐吧” “嘘别说了,总经理来了。” 顾海面无表情地穿过销售部的工作大厅,径直地走进办公室,后面还跟着副总,也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士。 顾海刚进去没多久,刚刚安静下来的工作室又沸腾了。 “看到了么咱顾总今儿穿了一件紫色的衬衫。” “看到了看到了和他的气质好搭” “哎,我好羡慕咱们副总,她可以随意进出总经理的办公室。” “咱能和她比么人家可是顾总高薪挖过来的,说不定就是那个被钦点的小妞,只是没当众宣布而已。” “千万别这么说,我还得在这熬两年呢,给我留点儿yy的空间吧” 闫雅静把一叠文件递到顾海手边,“签字。” 顾海随意翻阅了一下,然后在合同书上签了自个的大名。 每次闫雅静看到顾海签的字,都会感慨一番,“顾总你的字怎么这么漂亮啊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顾海总是闭口不答。 闫雅静接了一杯水,坐在顾海的对面,看着顾海那张冷-峻的面孔幽幽地说:“顾总,你干嘛要招那么一大群色女进来你知道么她们每天都在背后议论你,那天我上电梯的时候,听到两个员工在议论你的肌,说起来肯定很有质感。” 顾海不冷不热地说:“下次再听到,替我谢谢她们。” “你”闫雅静佯怒的看着顾海,“你是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吧” “这是树立威信的一种手段。”顾海皮笑不笑。 闫雅静也给顾海倒了一杯水,俩人继续闲聊。 “对了,顾总,今儿有个人妖来应聘。” 顾海口中的水差点儿喷出来。 “不过她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既有男开拓的思维,又有女的细致和耐心,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闫雅静表情很认真。 “招进销售部吧。”顾海淡淡说道:“说不定哪个客户就好这一口。” “哎,你宁可招个人妖进来,也不接受一个正经八本的男人。你怎么就这么讨厌男人呢不过这也是件好事,起码证明你不是guy。” 顾海抬起眼皮看了闫雅静一眼,看得她汗毛直竖,然而几秒钟之后,顾海的目光又转归正常。 “把我电脑里面的会议记录提出来,把里面的文件神传达下去。” 闫雅静放下手里的杯子,麻利地打开顾海的电脑,习惯地去找各种文件夹,结果都没看到顾海所谓的会议记录。 “没有啊,顾总。” 顾海微敛双目,“可能是在我的私人电脑上,昨天我开会是带着那个电脑去的。” “呃那我能打开么”闫雅静试探地问。 顾海轻描淡写地回了句,“随你。” 结果,桌面刚一显示出来,闫雅静就被眼前的巨幅照片雷翻了,随即发出欢乐的笑声。 “顾总,我一看到你这张照片,我就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了。” 顾海已经习惯了这张桌面背景,八年多了一直没换。 “这个男孩是谁啊”闫雅静随口问道。 顾海朝电脑桌面看去,一张在记忆深处作恶了多年的面孔,依旧那么鲜活。 “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 “失散了为什么失散了” 闫雅静意识到顾海并不愿说起这件事,便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这照片是在青岛拍的么” 顾海点点头,“是,就是在青岛碰到你的那一年拍的。” 闫雅静又仔细看了两眼,还是忍不住想乐。 “这张照片拍得可真二,让我想起了佛光普照” “怎么感觉像是佛祖开光似的” “你见过这么帅的佛祖么” “顾总顾总顾海”闫雅静大声喊道。 顾海回过神来,看着闫雅静,“怎么了” 闫雅静一脸神秘的笑容,“我特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顾海淡淡的。 “当初我往你身上喷的那些香水,到底发挥作用没啊” 顾海冷冷一笑,“明儿写一份辞职申请交上来,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聘请一位哑巴副总。” 闫雅静立刻乖乖闭嘴,老老实实地把顾海电脑里的文件取了出来。 清晨时分的大漠戈壁,寒意正浓,一道耀眼的橘红色尾焰划破天际。 一位年轻英俊的空军少校目光凌厉,冷冷掷出一声,“出击” 一瞬间,数十架战鹰呼啸着扑向天际,北京军区空军所属航空兵远程实弹突袭攻击训练拉开帷幕。这不是一次单纯的飞行训练,他们的目标是千里之外的大漠某地。到处潜伏着地空导弹拦截、雷达电磁干扰,以及进入目标区域一次空中格斗等诸多凶险,可谓一路荆棘,杀机四伏 空军少校单独架势隐形歼击机,带领整个攻击编队,直击地面导弹兵阵地。 “加速俯冲” 少校的命令如同一个重磅炸弹在每个等待命令的空军飞行员耳边炸开。 一瞬间,少校的歼击机连同数十架战斗机以惊人的速度朝地面俯冲而去,戈壁滩上的骆驼刺在飞行员眼前急速闪过,扬起的沙尘如刀割般划过机翼。一枚枚火箭弹吐着火舌飞向目标,轰隆隆一阵巨响,目标摧毁,腾起十几米的沙柱。 顺利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之后,少校从机舱走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英俊不羁的面孔。 “首长,喝水。” 少校接过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又将水瓶甩了过去,“谢了。” “首长,你有几分把握能赢” 白洛因难得勾起嘴角,笑容颇有杀伤力。 “十分” 第二卷:烈焰浓情 2可爱的小片警。 晚上,所有参与军演的飞行员全部在野外宿营。 白洛因单独睡一个帐篷,外面冷风呼啸,白洛因的羊绒衫却被汗水打湿了,脱下来之后发现外面沾满了杂草和倒刺,抖落不掉,只能用手慢慢择。 刘冲掀开白洛因帐篷的帘子,看到他赤膊坐在里面,心里骤时一紧,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切,“首长,你受伤了” 白洛因挑起眉毛,看到一张腼腆斯文的面孔。 “我看起来像受伤的样儿么” “这倒没。”刘冲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你把衣服脱了,以为你在包扎伤口。” “你先把帘子撂下,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光着膀子吹冷风真是有点儿吃不消。 刘冲只好钻进白洛因的帐篷,腋下还夹着一卷薄被。 白洛因看到刘冲臂弯里的薄被,目露诧异之色。 “你是害怕半夜被突袭,才跑到我帐篷里睡么” “不,不是”刘冲挺尴尬的,“我是怕你冷,特意多给你送一床被子过来。” 白洛因扬起一个嘴角,伸出胳膊勾住刘冲的脖子,幽幽地问:“贿赂上级” 刘冲憨笑两声,“哪能这么说啊咱们现在同属一个分队,你又是分队主力,明天的作战任务全指望你的指挥调度,冻着谁也不能冻着你啊” 白洛因哼笑一声,“算了,拿回去吧,一人就发一床被子,冻着谁都不合适。” “你不是比我们更不禁冻么”刘冲笑笑。 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拧起,“我怎么不禁冻了” “你还记得去年春节去东北执行任务么咱们住在一个宿舍,你晚上睡觉总往我这边扎。有一天晚上还把手放在我肚子上了,结果第二天我就拉稀了。”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我那是习惯动作,夏天睡觉也到处钻。” 刘冲攥了攥白洛因的手,闷闷地说:“可你的手确实很凉。” “那是因为我血凉,所以身体的温度比正常人低。” 刘冲挠了挠头,“这样啊” 白洛因继续择衣服上的倒刺。 “我帮你择吧。”刘冲说。 白洛因确实有点儿没耐心干这种细活儿,于是就把衣服递给了刘冲,自个裹起一床被子,躺在地上思索明天的作战计划。 “滴滴滴”警报声响起。 白洛因的动作犹如一只野豹子,很快从地上蹿起,拽过刘冲手里的衣服,麻利地套在身上,迅速走到帐篷外边,结果发现了两架“敌机”盘旋在领地上空。 “我x”刘冲狠狠骂了一句,“这个点儿还搞突袭,他们都不用喘口气么” 白洛因迅速朝领地中心走去,刘冲也训练有素地回了自个的帐篷取装备。 前后不到两分钟,这边所有的飞行员全部武装完毕,此时,敌方的机群已经逼近领地的上空,开始一拨拨发起猛烈的进攻。 “兵分两路”白洛因思路异常清晰。 他带领两架战鹰迅速脱离机群,借助云层掩护,扑向“敌机”,掩护分队死死咬住,瞬间发两枚中距空空导弹。 “嘭嘭” 两声巨响,天空燃起两团火球,两发命中 因为事出突然,准备不足,白洛因这一方虽然攻破了敌机的突袭,但损伤很大,消耗时间过长,一直到凌晨四点多,这场拉锯战才宣告一个段落。 结果,躺下不到一个钟头,警报声又响起了。 白洛因刚刚眯起的眼睛再次睁开,瞳孔里散出冷硬的光线。你大爷的存心吧知道我贪睡还专门捡晚上打不在一天之内干掉你们,老子就不姓白 短短三天时间,演习任务圆满结束。 因为表现出色,白洛因被上级领导特批了两天假期。刘冲驾驶着直升机送白洛因回家,白洛因靠坐在旁边的驾座上,目视前方,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倦色。 “首长,你当初为什么入伍啊” 迟迟没有得到回答,刘冲用余光瞥了白洛因一眼,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身体斜靠在机舱的内壁上,脑勺抵着驾座,下巴微微上扬,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刘冲还记得两年前自个刚来到部队的时候,白洛因被调任到他们营队做指挥官,刚见到白洛因的第一眼,所有的新兵都被他身上那种英姿飒爽的气质给迷住了。刘冲至今仍然记得白洛因第一次直视自己的时候,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 如今已经入伍两年了,刘冲才和白洛因真正走近,他发现白洛因军事素质过硬,飞行技术水平高超,可生活上却是个彻头彻尾的二糊蛋。他的宿舍卫生评比永远都是倒数第一,他的生活用品总是忘记放哪,他的门锁隔三差五就会被他弄坏 可一旦到了训练基地或是演练场,他的思维却比任何人都缜密。 看着白洛因心无杂念地睡着,刘冲忍不住后怕,幸好他亲自送白洛因回家,不然白洛因飞行途中睡着了,空军部队将遭遇多大损失啊 刘冲正想着,白洛因突然开口说道:“即便我睡着,我也能把直升机安全地开回家。” 刘冲募的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白洛因酣睡中的嘴角翘起一个魅惑的弧度。 又是一年多没回家,白汉旗脑袋上的白头发又多了一层。 “您怎么不染染发”白洛因抱怨了一句,“还不到五十岁,弄得像个小老头一样。” 邹婶无奈地笑笑,“我也说过你爸好多次了,他就是不去染,偏说白头发越多,儿子回来得就越勤。” 尽管白汉旗一个劲的否认,白洛因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邹婶倒是穿得挺鲜亮的,自从搬到楼房住,隔三差五就下去和一群中老年人跳舞健身。相比之下,白汉旗就显得消极多了,他还有三年正式退休,现在身体大不如从前,每天下班回来就扎在沙发上不愿意动弹了,有时候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而且白洛因这次回来发现,白汉旗比以前爱唠叨了,芝麻大的小事都要和白洛因说说,以前他从不这样,也许他真的老了。 下午,趁着白汉旗上班的工夫,白洛因去了海淀分局花园路派出所,他的“好姐们儿”杨猛就在那当片警。 正如白洛因所料,杨猛当初军检没过,军校没去成。但是杨老爹不死心,你当不成兵,当个警察总可以吧于是又托关系又送礼的,总算把杨猛给塞进局子里了,从此杨猛就过上了每天加班,被同事挤兑,被群众欺负的苦逼日子。 白洛因开车在路上的时候,杨猛正在解决一场家庭纠纷。 女主人哭诉道:“警察同志,您得为我做主啊,他偷偷找小三,还不承认。” 男主气愤反驳:“谁找小三了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找小三了” 女主拍桌子站起身,“还用我当众揭发你么你那手机短信记录我都保存了” 男主也站起身,“你侵犯我隐权” “你臭不要脸” “你才臭不要脸呢” 吵到最后女主嚎啕大哭,看着杨猛问道:“警察同志,您说这事怎么办吧” 杨猛讷讷地看着这俩人,正了正警帽,清了清嗓子。 “那个你们来错地儿了,你们得去民政局办离婚啊” “” 白洛因到的时候,杨猛正在被一男一女骑在地上打。 “老婆,这货挑拨离间,使劲抽丫的” “老公,我早就瞅丫不顺眼了,越看越像你的那个小三” 白洛因就没见过这么窝囊的警察。 他走进屋内,一把提起男人的脖领子,冷着脸甩出门外。女主一看他男人吃亏了,一副要和白洛因拼命的架势,结果看到白洛因的眼神和气魄,最终咽了口涂抹,骂骂咧咧地走人了。 闹事群众走后,杨猛看着白洛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白洛因既心疼又无奈,大手摘掉杨猛的警帽,手在他的脑袋上胡噜了一把。 “得了,都当警察了,就别这么矫情了” 杨猛咬着牙说:“硬汉也有脆弱的一面。” 说完,猛地抱住白洛因,手在他的后背上捶了几拳。 “兄弟,你总算来了,你要是再晚两年出来,只能瞅见我的骨灰了。” 白洛因一阵恶寒,“不至于吧” “不至于”杨猛表情狰狞,“相当至于” 说罢将白洛因拽着坐下,开始玩命倒苦水。 闫雅静把申请书整理好递给顾海,得到顾海的点头许可之后,转身正要出门,突然被顾海叫住了。 “你要去公安局么” 闫雅静点头,“是啊,这个申请书不是必须要到公安局盖章么” “我和你一起去吧。”顾海说。 闫雅静目露讶然之色,今儿总经理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知道怜香惜玉,亲自开车送我过去了 “前几天我委托副局帮我办点儿事,正好过去问问。” 好吧,我就知道你没有这份心,闫雅静神色黯然。 第二卷:烈焰浓情 3八年后再相遇 杨猛和白洛因聊得正欢,某个高了杨猛一头的警察走到他俩跟前,扔下一叠材料,“这是新一周的工作报告,趁早儿送到分局去。” 杨猛悻悻地接过那份材料,叹了口气,“聊个天都不让人消停” “我送你过去吧,我车就停在外边。” “得”杨猛乐呵呵的,“今儿我也体验一把坐军车的感觉。” 车子开在路上,杨猛问:“因子,你什么飞机都会开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说道:“差不多吧。” “那你怎么没开直升机过来” “我们只有紧急任务往返途中才会开,平时就没那个必要了,也不是随便找个地儿就能降落,还没有开车方便呢” 杨猛一副艳羡的表情,“因子,你太帅了。” 白洛因哼笑一声,“假如你现在符合条件,可以入伍做飞行员,你愿意去么” 杨猛摇摇头,“不愿意。” “这不就得了我还羡慕你这种安逸的工作环境呢。每天无非就是值班巡逻,写写材料,偶尔冒出个紧急任务,随便出动几个人就解决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轻松啊”杨猛诈唬几声,而后脸色一转,“不过和你们那种工作比起来,我这的确算安逸的了。” 白洛因沉默不语。 杨猛又问:“因子,在部队特别苦吧” “没你说的那么血活,还成,刚开始有点儿难熬,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你当初为啥突然入伍了。不过能选上飞行员的确挺不易的,一般人想当还当不了呢。尤其像你这种在部队有关系的人,表现好更容易提干,将来前途无量啊兄弟,好好奋斗吧,我下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分局门口,白洛因把车停好,跟着杨猛进了公安局的办公大楼。 “往这边走。”杨猛朝白洛因说。 白洛因正欲拐弯,突然被不远处一对身影震住了脚步,硬生生地愣在那。 “副局不在啊”闫雅静看着顾海,“你没提前给他打个电话么” 顾海一边走一边说:“临时有个急事出去了,一个小时后赶回来。” “那你还等么”闫雅静紧紧跟在顾海后面。 “明儿再说吧。” 顾海走路速度非常快,闫雅静跟在他身边,基本都要小跑的。结果顾海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闫雅静重心不稳,一下撞在顾海身上。 顾海伸出胳膊稳住闫雅静的肩膀,防止她摔倒。 “怎么突然站住了”闫雅静站稳之后问道。 顾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不远处的白洛因,对视的那一刹那,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不过两米的距离,谁都没有往前走一步,甚至连招呼都忘了打。 杨猛捅捅白洛因,“那不是顾海么” 白洛因如梦初醒,再把目光转向顾海的时候,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真的已经八年了么好像昨天还在梦里和这个人打打闹闹,今天再看向他,突然就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了。顾海的脸部轮廓更加成熟迷人,穿着西装的他隐隐间透着沉睿稳重,眼神犀利如常,只不过内含的深意已经是白洛因看不懂的了。 顾海眼中的白洛因,也已经褪去了青涩的皮囊,记忆中那份纯粹阳光的笑容,已经没法安在他现在这张脸上了。有些东西,你总以为还在,其实已经失去很久很久了。 白洛因主动抬起脚走到顾海身边,伸出胳膊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放开的那一瞬间,听到顾海有意的调侃。 “在国外待了几年,果然就是不一样,比以前有礼貌多了。” 白洛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嘴角依旧保持上扬的弧度。 “你好像长高了。” 听到这话,顾海冷笑一声,“断骨增高了。” 想起八年前的那场车祸,白洛因至今心有余悸。 顾海用手在白洛因的额头前比划了一下,“你好像也长高了不少。” “大概是国外的水土比较养人。” 杨猛在旁边听得糊里糊涂的,这俩人胡说八道什么呢 闫雅静看了白洛因好长时间,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突然间想起来了,兴奋地拉着顾海的手,“哎,他不是就是你电脑上” “是我哥”顾海打断了闫雅静的话。 八年前,若是能逼顾海叫一声哥,白洛因能美上三天,现在顾海主动喊出哥,白洛因的心里却透着几分凉意。 杨猛盯着闫雅静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这谁啊” “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了。”顾海生硬地将闫雅静搂了过来,皮笑不笑地看着白洛因,“我的未婚妻,你未来的弟妹。” 白洛因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八年的军人也不是白当的,他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以媲美歼击机的外壳。 “挺好,结婚那天别忘了给我一张请柬,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少了你哥我呢” 顾海幽幽一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追溯源,我俩还是你给撮合的呢当初要不是你闻到我身上有香水味,我还真不知道有人对我一见钟情。” 白洛因淡淡回道:“那拍婚纱照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把我弟妹掉进水里。” “放心吧,就算她掉下去了,我也能把她捞出来。” 两个人凝望着彼此的双眸,谁都能看出,对方眸子里的真实情绪绝不如他们脸上表现得那般友好。 杨猛不知怎么就瞧不惯了,在一旁阳怪气地说:“那你俩现在就去民政局领证吧,刚才有两口子去那离婚了,你们正好可以过去沾沾喜气。” 顾海不动声色地瞥了杨猛一眼,“现在是高空作战,你加入是没用的。” 杨猛起初没听懂,后来仰视着顾海,再看到他俯视自个的目光,一瞬间明白过来了。尼玛高空高空 “你呢现在还是光棍一条么”顾海又问。 白洛因大方承认,“是。” “没人要啊” 白洛因还没说话,杨猛又开口了,“我们因子怎么可能没人要他现在可是首啊” 白洛因攥着杨猛胳膊的手募的一用力,愣是把杨猛后面要说的一个字给攥没了。 “猛子,你怎么在这呢” 杨猛之前的一个同事调到分局这边工作了,这会瞧见杨猛,不由的一乐,有阵子没蹂躏他了。于是不由分说地将杨猛拽走,嘻嘻哈哈地在那边闹开了。 “敢问您先在是首什么啊”顾海刻意追问。 白洛因顿了顿,从容不迫地说:“首席执行官” “哇”闫雅静在一旁惊叹道,“这么年轻就在国外公司当上首席执行官了” 白洛因厚颜一笑,又朝顾海问:“你呢你现在怎么样” “鄙人不才,区区一个小公司的总经理。” 白洛因从没在顾海的脸上看到过如此谦逊的表情,虽然有点儿假,不过从一个直子的人变得如此会包装,已经让白洛因很意外了。 杨猛在大老远喊了一声,“因子,走不走啊该下班了,我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呢。” 白洛因再次将目光看向顾海,“走了。” 顾海示意地点点头。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四目碰撞,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白洛因和杨猛一起出门,拽着他去马路上拦出租车。 “咱不是开车来的么”杨猛傻眼了,“你那车不要了啊” 白洛因沉着脸说:“回头再来开。” 杨猛更糊涂了,“为啥” “军车。” 杨猛转过头,看到顾海也正好走出来,隐隐间明白了什么,乖乖地跟着白洛因上了出租车。上车之后,白洛因的目光始终朝着窗外,杨猛看不清他的表情。 “因子。” “嗯” “你为什么不想让顾海知道你入伍了呢” 白洛因把目光转了回来,棱角分明的侧脸捎带着几分压抑,尽管他在努力掩饰,可杨猛还是能感觉到他前后情绪的巨大落差。 “你怕他去找你” “不是,你别问了,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告诉你。” 顾海上了车之后,迟迟未启动,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眯缝着眼睛注视车内的某个角落,始终一言不发。 “顾总,你刚才说那个什么未婚妻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啊都把我听糊涂了。” 顾海的脸骤然一黑,毫无征兆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整个车身都跟着摇晃。 闫雅静在读大学的时候和顾海偶然重逢,到现在为止,已经在他身边待了五年有余,她从未在顾海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激烈的情绪变化。 “你你别误会”闫雅静有些失措,“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我没往心里去,我就是随口问问。” 说话间顾海已经把车子启动了,掉头之后急速冲上了马路。 闫雅静的心跳随着车速的提升越来越快,顾海一路上不停地超车、急刹、钻空子闫雅静则一个劲地劝说,“顾总,别这么开车,很危险的” 正说着,车顶缓缓向后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吹得闫雅静呼吸都困难。 “啊啊啊你这是干嘛啊这是冬天啊顾总顾海” 顾海甩了一句,“只有这样才能让你闭嘴。” 第二卷:烈焰浓情 4缘分挡不住的。 晚上,白洛因刚要睡觉,就接到了指导员的电话。 “小白啊,明儿咱们营队举办庆功宴,你必须得到啊”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问:“在部队里还是外边” 就在国际会展中心五层的一个宴会厅,酒席已经订好了,你别又找各种理由推脱。人家年轻人都巴不得能出去走动走动,你倒好,只要与训练无关的活动,一律不参加,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训你呢” “行了,我去还不成么”白洛因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 指导员哈哈大笑,“你这个副营长就得多和新兵们交流交流感情,威信是要树立的,但也不能过了,有的新兵看到你都不敢抬头。” 白洛因拧着眉,“有这么夸张么” “你现在照照镜子去” 白洛因还真走到镜子前面去了。 指导员又叮嘱,“记得要穿军装,宴会开场有领导出席,还要拍照留念的。” “行了,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白洛因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脸,心里默默念叨着:我这张脸有那么吓人么为了让自己的形象变得温和一些,白洛因打算洗完澡把胡子刮一刮。 刚把喱涂上,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 “首长,是我。”刘冲的声音。 白洛因打开门,看到刘冲穿着厚厚的棉服站在外边,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霜。 “有事么”白洛因问。 刘冲把衣服往白洛因怀里一塞,什么都没说,顶着寒风就走了。 白洛因低头一瞧,是自个放在洗衣店的军装,明天要穿的,还没来得及取,就被刘冲给领回来了。免去了外出的麻烦,白洛因心里暖洋洋的。 顾海公司盛大的年会也在今天举行,同样是会展中心五楼的宴会厅,就和白洛因营队的庆功宴隔了一面墙。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公司大龄女青年最幸福的时刻,她们不仅可以领到种种奖励,而且可以和她们的总经理近距离接触,哪怕只是有个眼神交流,都能让她们兴奋很多天。所以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这些女职工就忙着准备节目,挑选衣服,好在年会上大展风采,能够博得总经理的一番关注。 因为这个宴会厅美女如云,而且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礼仪小姐都不敢进去,统一换成了男服务员。 这群大龄女青年的确是太久没有接触男人了,这会儿见到一个服务员,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 顾海示意地做了一番总结,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闫雅静来主持,他就负责旁听和记录。偶尔高兴了,可能伸出手鼓鼓掌,大部分时间都冷着一张脸。 颁奖和总结发言阶段过去,终于熬到了就餐时间,自助餐的形式让气氛变得轻松不少,很多美女也趁着这个机会和顾海套套近乎。 饭吃到一半,突然有个美女走进大厅,异常兴奋地朝在场的姐妹们说道:“刚才我去卫生间的时候,看到旁边的宴会厅里面坐满了兵哥哥,而且都是空军飞行员,帅死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有个美女忍不住调侃道,“你是多久没见过那么多男人了至于激动成这样么” “我没骗你们,真的特帅,不信你去门口看一眼,保证回来和我一个表情。” 这个美女偏偏不信这个邪,颐指气使地走了出去,不倒一分钟就杀回来了。 “天啊我看到一个特帅的军官,就站在门口,还看了我一眼,啊啊啊我现在心跳得特别快,不行,我还得再去看一眼。” 此话一出,十几个人跟着这位美女一起冲了出去。 白洛因坐在最后一排,刚才感觉后背阵阵凉风,回头一看是门没关好,于是起身去关门。哪想刚站到门口,就有个罗刹女猛盯着他看,看得他脊背发凉,赶紧把门掩上了。 于是这十几个美女扫兴而归,还把那个“造谣”的美女海扁了一顿。 这边宴会厅的领导几乎都撤了,摄影录像的也走了,剩下一群吃素多日的纯爷们儿对着几个礼仪小姐发骚。屋子里正热闹,有个刚出去方便的新兵走进来,对着众人连吹了三声口哨,待到宴会厅安静下来之后,一副神秘的表情看着众人。 “咳咳知道我看到什么了么” 众人一副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此人猛地一拍桌子,狂笑三声,“旁边的宴会厅有个公司正在举行年会,尼玛全是美女啊,看得我眼都花了真想废了他们头儿啊,简直是暴殄天物,一个人霸占了那么多美女,还让不让咱这群光棍活了” 话音刚落,整个宴会厅都沸腾了。 “、紧时间出去瞧两眼,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干脆抓两个进来得了,这样大家伙都能爽爽” “两个哪够分啊最少得二十个” 吵吵了将近五分钟,指导员终于发话了。 “都给我坐下来,老老实实吃饭。” 一张张兴奋的脸被打击得七零八落,叹气声此起彼伏。 指导员清了清嗓子,“派个人过去邀请一下,看看人家有没有兴趣和咱们一起搞个联谊会。” 此话一出,刚刚冷场的宴会厅又喧闹起来。 “哈哈哈不愧是咱们指导员啊,想得就是比我们周到” 指导员笑得隐晦,都是爷们儿,谁不知道谁啊 众人商量了一番,一致决定让白洛因出面,当之无愧的空军第一帅,估着往门口一站,那群美女就乖乖地自个走出来了。 这么欢乐的场合,白洛因也不好扫大家的兴,于是硬着头皮走出去了。 旁边宴会厅的两个门全都大开着,白洛因刚要抬脚走进去,突然就瞥见了闫雅静,她拿着话筒,站在台上不知道在说什么。白洛因的目光朝会场中心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顾海,这厮正被美女团团包围着,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官二代的色情派对。 白洛因一低头就看到了自个的肩章,心一紧,赶忙闪出了美女的视线。 这边宴会厅里的哥们儿全都翘首以盼着。 白洛因清了清嗓子,面带歉疚之色,“人家没同意。” 听到这个噩耗,一群硬汉抱头痛哭。 这边的宴会厅,刚刚被众人吐槽的美女又发话了,“我好像又看到那个帅哥军官了。” “你得了吧少忽悠我们了,有本事你拉进来让我们瞧瞧” 美女快被挤兑疯了,心一横走到顾海面前。 “顾总,能不能允许我去旁边的宴会厅发个邀请,两边搞个联谊啊” 顾海这次表现得很豁达,“我没意见。” 白洛因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众人的惊呼声和起哄声,抬起头一瞧,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罗刹女竟然进来了。 “美女,你走错了吧”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口搭讪。 美女颇有气质地走到白洛因面前。 “首长,能不能邀请你的士兵和我们众位姐们办个联谊宴会呢” 白洛因,“” 结果不想而知,这些吃素多日的爷们儿全都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和那边戒荤多日的姐们一相聚,便有种相见恨晚的冲动,几乎无需调动气氛,很快就打成一片。那些准备好节目的美女们,这会儿竞相上台表演,表演完了还朝这边的兵哥哥挑衅。 这边帅哥虽多,可擅长文娱的实在太少了,不知谁喊了句:“让咱们副营长上,咱们副营长唱歌可好听了,也给她们个下马威” 此话一出,所有帅哥和美女都寻觅着这位传奇的首长,结果愣是没找到。 白洛因坐在马桶上快一个钟头了,坐得闷气短,遂决定直接溜,回头再和指导员解释。 从单间走出,到洗手台洗手。 旁边也有个人在洗手,白洛因没在意,结果抬起头看向镜子,整个人僵在那里。 第二卷:烈焰浓情 5二人激烈交锋 顾海就那么看着白洛因,看着他一身军装,帅气凛然地站在自己的旁边。顾海的眼睛里一阵刺痛,遏制了八年的毒瘤又开始在心底滋生蔓延,吞噬着他的每神经和五脏六腑。 白洛因被顾海的目光灼烧得半张脸都是麻痛的,他很想给自己圆谎,编出一个理由,告诉顾海这身军装不过是他借来穿的。可其后进来的一个空军,那一句“首长,您怎么躲这了”,彻底将白洛因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白洛因将目光机械地移到那张兴冲冲的面孔上,淡淡说道:“你们先玩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那您快点儿,都等着您呢。”那空军临走前还催了一句。 白洛因镇定了一下心情,眸色转归淡然,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看着顾海,“真巧,你也在啊 顾海开口就不留情面,“为什么入伍却不告诉我为什么伙同别人欺骗我的感情先是告诉我你死了,让我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后又和我说你出国了,让我满世界地找你,眼睁睁地看着希望一次次覆灭你是不是觉得这么折磨人特有意思啊” 白洛因冷硬的视线遮盖着内心的痛楚,“我从没伙同过任何人欺骗你,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那是他们的自由,我从没在背后纵什么,我一直过我自个的日子。” “过你自个的日子”顾海冷笑,“那你过得真消停,我佩服你强大的内心承受力,佩服你运筹帷幄的能力。” “对,我内心特强大。”白洛因目光变得冷锐,“所以你别再尝试恶语中伤我,我听了也就是一笑而过,难受的是你自个。” “是么”顾海咄咄逼人,“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入伍为什么宁肯遭那份罪也不选择出国” “那是我的自由,我不乐意出国,与你有什么关系” “白首长,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我入伍的么” 顾海冷洌的一声逼问,狠狠地戳击着白洛因的心口窝。 “我凭什为你入伍你有什么理由支撑这种可笑的猜疑” “还用我点明么当初我爸强令我入伍,我不乐意。只有一种方式可以打消他这种念头,那就是你入伍。一旦你入伍了,他为了彻底隔离咱俩,就肯定不会让我进部队。我说的没错吧” 白洛因点了一颗烟,声音低沉,“你真的想多了。” 顾海一把抢过白洛因的烟头放在自个嘴里吸,“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太能装了” “我有装的必要么你去大街上随便拽个爷们儿问问,哪个被选上飞行员还有不去的就因为你是少将的儿子,我入伍就是为了你么再者说了,你爸那么大实力,即便我们都入伍了,他想隔离我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你找的这些说辞也太牵强了吧” “牵强的是你”顾海目光沉睿,“你别忘了,你也是顾威霆名义上的儿子,你入了队,就是稳固了他的基业,他身上的担子轻了,自然会放松对我的限制。白洛因,你当初要不是这么想的,我顾海两个字倒着写” “你爱倒着写正着写,你转圈写都没人管你,少往自个脸上贴金。” “我再怎么往自个脸上贴金,也比不上您那两下子”顾海往白洛因跟前逼近两步,“既然你堂堂正正入伍,又何必躲躲藏藏呢首席执行官说出来倍儿有面子吧要不您怎么连首长这个称谓都说不出口呢” 白洛因双拳紧握,目光中透着一股豁出一切的狠劲儿,“我为你入伍又怎么了为你入伍你就占了多大便宜么爷乐意爷混到今儿这位置,为他妈哪个孙子入伍都值了” “你们家管这叫占便宜”顾海面孔骤黑,眸中染上一层悲愤,“白洛因,你就是个二b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你更二的了” “怎么找不到”白洛因怒声还击,“这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站在我面前么” 顾海内心极度难受,说不出来的滋味,八年了,前几年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就这么痛到麻木,以为永远都不会有感觉了,结果这个罪魁祸首又杀回来了,而且还是全副武装杀回来的 白洛因也被激得够呛,目光很不善,看着顾海朝自个靠近,手还未伸到眼前,就被白洛因凌空挡住了。 “顾总,我现在是白首长,你就是来强的,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别自取其辱了。” “是么”顾海眸间一抹冷厉之色,“我倒要看看,当初在爷胯下浪叫的小骚货,今儿能硬气成什么样儿” 顾海这话是迎着刀刃说的,说完立刻挨了白洛因一拳,结结实实的,离手便出一团淤血。紧接着整个洗手间都躁动起来,水流声,门板叩击声,四肢缠斗撞击声,骨头咔咔作响声声声刺耳没一会儿,两个宴会厅的大批人马全都跑出来了,事发现场一团混乱,劝架的,观战的,瞧好的,吓傻的混作一幅彩的人生百态图。 那群美女全是一脸惊愕的表情,有的人来公司三四年了,别说看顾海打架了,就是看他大吼大叫都是一件奇闻。这怎么一下变得这么野了担心顾海吃亏之余,心里还是暗暗惊叹的,真没想到总经理身手这么好,以后又多了一个可以yu的话题了。 这边的士兵和军官们也是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白首长也会爆口也会在公众场合打架斗殴这厮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把我们万人敬仰的空中杀手惹急了 最后是刘冲联合几名空军外加酒店工作人员一起把白洛因和顾海拉开的,拉开之后,俩人脸上都挂了彩,即便停手了,凶悍的目光还在暗中厮杀着。 “行啊,白首长,身手不错嘛。”顾海擦了擦嘴角的血痕,戏谑道,“这几年没少打飞机吧” 顾海这个一语双关的调侃,霎时让白洛因无地自容,尤其这边还有如此庞大的美女阵营,一个堂堂的空军少校这么被人当众羞辱,实在有点儿下不来台。 不过,白洛因一点儿都没恼火,还勾起嘴角笑了笑,看向美女团的眼神带着超凡的气度。 “下次想讨你们总经理欢心,别浓妆艳抹地跳那些风骚的舞蹈了,你们总经理的口味很重,你们这些小情趣是满足不了他那独特的胃的。记住了,下次穿红棉袄和绿裤子,再喊他一声顾村长,你们总经理准能乐坏了。” 说罢又将目光转向闫雅静,在顾海冷眸逼视下,不紧不慢地说道:“弟妹,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弟最爱吃锅味的巴,下次逛超市的时候别忘了多给他买几袋。” 闫雅静当场石化了,顾海的脸色就更别提了。 白洛因幽幽一笑,朝身后的队伍霸气一挥手,“咱们走” 铿锵的脚步声消失在电梯口 顾海回到公司之后,把手头的那点儿事一交待,就马不停蹄地飞去了香港。 顾洋这几年在香港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正是人生得意之时,结果又被他老弟敲了一闷砖。 顾海当着顾洋公司所有高层的面,硬生生地将他从会议室揪了出去。 “你怎么越活越抽抽了”顾洋面色不善,“刚消停了几年,干了点儿正经事,又不知道自个姓什么了吧” “八年前我出车祸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今天给我一个细节不落地交待清楚八年了,我念在兄弟情谊上,没和你计较刹车油管被割的事,毕竟出事的是我不是他。但是你也太不人道了,白洛因入伍的事,你竟然整整瞒了我八年” 听到这话,顾洋的脸立刻罩上一层冰霜。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闹了半天又是当初那点儿糟事烂事。顾海,你能不能长点儿记能不能别把自个埋在那么一个小土坑里跳不出来能不能让我顾洋正眼看你一次” 顾海冷笑,“你是否正眼看我,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因为我压就没拿正眼看你,甚至都没把你当个人看你的所作所为,和畜生没有什么区别” 第二卷:烈焰浓情 6这世界真奇妙。 “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牲口”顾洋冷硬的视线飚了过去,说话也是狠辣不留情面,“我做过缺德的事,你又做了几件积德的事呢我伤了自个的亲弟弟,你还伤了你亲爹呢你受伤那会儿是谁整天为你心受累你想过感恩么” “你别把话题扯开”顾海硬生生地打断了顾洋的狡辩,“我现在就是想问你,我出车祸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场车祸没有导致你失忆吧我记得你一醒过来就恢复意识了,其后发生的一切不是每天都在你眼前上演么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就想知道我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醒来之前这还用问么肯定是把你送到医院,然后对你进行抢救。” “你能不能别和我兜圈子了”顾海的耐心在一点点儿被瓦解,“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在我车祸之后到苏醒这段时间,你到底和白洛因说了什么他又和你说了什么请你原原本本告诉我。” “我告诉你又能怎么样”顾洋注视着顾海,“已经八年了,你就是知道了真相,又能挽救回什么呢” “我没想挽救回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就是要图个明白” “那好,那我告诉你,你听好了。”顾洋言归正传,“你出车祸那一阵正赶堵车,白洛因一步一步把你背到救护车前面的。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白洛因正在病房外,医生宣布你脱离危险,他就走了,走之前叮嘱我,等你醒了,就说他死了。” “不可能”顾海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肯定是你说了什么话把他挤兑走了” “你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他出国的这一说辞,的确是我编纂的。我当时看你整天活得不像个人,为了给你点儿希望,才编了那么一套话。后来我找到白洛因的亲友,他们也答应配合,这就是你处处打探不到消息的原因。” 顾海万万没有想到,他这八年都活在一个骗局里,他每天忍受着地狱般的煎熬,到头来只是别人不痛不痒的一段陈述。 “这事我爸知道么” “你说他能不知道么”顾洋冷笑,“当初白洛因决定入伍,一个人通知的人就是他,也是他亲口承诺不再干涉你今后的发展。” 顾海终于明白,为何这八年来,顾威霆会对自己姑息纵容,会对自个出国寻找白洛因的荒唐行径冷眼旁观,原来他就是助纣为虐的那个人。他宁肯看着自个儿子因为一个谎言困苦挣扎,也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他。 “小海。”顾洋语气柔和下来,“有些话说来俗套,可就是那么个理儿。即使当初没人干涉你,你们俩这脾气碰在一起,也走不了多远。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你走那么多歪路,还不如让你断了念想。” “甭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洗白你自个的罪行,我走多少歪路那是我自个的事,我吃苦受罪我认了,那毕竟是我选择的” “有人干涉过你的选择么”顾洋起身走到顾海面前,冷冷注视着他,“我不过是一个消息传达者,试问我干涉你什么了你爸又干涉你什么了始作俑者是白洛因,说白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如果真的了解他,真的如你所说的情深意重,你怎么会找不到他,你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话,任我们摆布你的人生” 顾海露出一个残破的笑容,“当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当我一年之内被定为二级伤残的时候,除了你们,我还能轻信谁” “这就是你的无能所在”顾洋一语中的,“清醒点儿吧,孩子为什么不想想自个为什么孤立无援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合伙骗你因为在他们眼里,你本不值得信任,不值得依靠,不值得让他们冒险和你讲出实情” “没人生下来就有足够的本事供养自个成熟是需要过程的,它不是人为创造的”顾海赤红着双眸对着顾洋,“你把自个说得这么威震八方,试问你出事的时候,为什么只有我的电话可以打你的人生是谁给你规划的你当初贪污公款是哪个亲人善意告发的” 顾洋一把攥住顾海的脖领,恶狠狠地提醒道:“我的关怀轻易不给人,给了就别轻易践踏” 顾海还未反击,就被冲进来的几名保镖强行挟持住。 “不要动手”顾洋的反应比顾海还要激烈。 气氛陷入僵局,好一会儿,顾海才静静开口说道:“顾洋,我始终觉得,厚道是做人之本,你厚道就不怕有人比你更厚道,但是你险就总会担心有人比你更险,你好自为之” 顾海出门之后,顾洋的拳头狠狠砸向桌面,心里翻江倒海的。还有脸和我谈厚道我顾洋对谁不够厚道你除了对白洛因、对你自个厚道,你对谁厚道过 白洛因刚回部队就狠狠挨批了,先是教导员对其苦口婆心地教育一番,后来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师长的耳朵里,第二天晚上九点多,白洛因还被师长请了过去,一站就是仨钟头。主动承认了错误之后,还被要求写五千字检讨,第二天一早必须交过去。 白洛因一直忙乎到凌晨三点,才写了三千字不到,眼皮沉重地垂了下来,脑袋耷拉着,没一会儿便磕到了桌面上。白洛因起身朝门外走去,打算吹吹冷风清醒清醒。 军区大院内一片寂静,有几盏孤灯在眼前闪动了一阵,终于和夜色融为一体。 自从来了部队,白洛因没少熬夜,但是为了写检讨熬夜,还是第一次。 怎么一时冲动就动手了呢 畅快过后,白洛因对自个的所作所为感到费解。 “先是告诉我你死了,让我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后又和我说你出国了,让我满世界地找你,眼睁睁地看着希望一次次覆灭” 白洛因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着这句话,生不如死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自个刚来部队的日子算生不如死么每天机械麻木地练,没有斗志、没有目标的生活算生不如死么孤枕难眠的生活算生不如死么 和他这些年的经历比起来,自个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浮云吧 他车祸醒来后,第一眼没看到自己,那种心情是什么样的当他听说自个遭遇不幸,那种心情又是什么样的他在医院待了大半年,每年和医疗器械打交道,伤心无处诉说,难受无处发泄的心情又是怎样的他满世界地打听自个的消息,一次次地扫兴而归,那种心情又是什么样的 白洛因不敢想了,这八年来,每每想起,身上的每神经就会盘错节,拧成一股剧痛,扯裂着他的心。 有些事情,扎太深,想要忘记,谈何容易 白洛因轻叹了一口气,继续伏案苦写,什么时候,一贯擅长的编写工夫成了弱项,他竟成了一个靠体力吃饭的人。而那个一直被自个唤作缺心眼的家伙,竟然经营了一家科技公司 这个世界真奇妙。 “白洛因,26岁,国家一级飞行员,安全飞行时间为1407时,先后飞过歼7、歼8、歼10飞机,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一次。在部队工作时间,曾参与飞行技术理论研究,在无动力飞行理论方面取得独创成果,并提出军事理论新概念。武从生,37岁,国家一级飞行员” 教导员介绍完毕,征求研究所所长的意见。 “目前为止,我们推举上来的人员就这两位,您看看哪个人更合适接手您现在拟定的这项无线电导航项目工程” 所长浓眉紧蹙,一副谨慎的表情看着教导员,“你心里更偏重哪一位” “这俩位各有优点,从经验上来讲,当然是武丛生更为丰富,但从开拓和前瞻来谈,俨然是白洛因更胜一筹。从我个人角度而言,我还是比较倾向于小白的,他虽然年轻,但行事稳重,头脑灵活,多从事这方面的研究有利于他个人发展。” 所长点点头,“我也是优先考虑这一位。” 教导员攥住所长的手,目光烁烁。 “这可是我们基地第一优先发展对象” 所长淡淡一笑,“那就是他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 7某人寻求合作。 刘冲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走进研究室,看到白洛因和几个主要工程师在扎在一张图纸前认真地讨论些什么,他不方便上前打扰,就站到白洛因的位置等着。 眼前有一个咬了几口的面包还有一杯早就凉了的茶水,宽大的茶叶漂浮在枯黄色的茶水里,给人一种寡淡之感。 “想什么呢”白洛因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刘冲一个激灵,扭过头看着白洛因,尴尬地笑了两声。 “我在旁边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我。” 白洛因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翻了翻刘冲送过来的材料,问:“这都是你搜集来的各大军工企业的详细介绍么” “不是很全,主要是一些我们合作过的,还有没合作过但具备合作条件的。” 白洛因点点头,淡淡说道:“其实我比较倾向于民营企业。” “民营企业是不错,现在很多部队科研项目的合作单位都是民营军工企业。特别是在零部件和武器装备分系统上面,完全可以转交给这些企业代为研制,这样一来可以吸纳更多的人才和资本,节约研究经费,降低风险。不过民营企业也有局限,比如管理体制不健全,资金实力不足,安全和保密不如国有企业。” 白洛因一边翻阅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听着刘冲的意见,不时地点头默许。 “我们这个项目分成三个攻关小组,合作单位不可能只有一个,所以更需要慎重起见。我看了看你找的材料,前面一些都是曾经合作过的企业,经验丰富,质量更有保障,但过于热门,导致成本高、拖延现象严重。” 这一点刘冲很赞成,“我很不喜欢和那边的高层打交道,太油滑了。” 白洛因的手翻着翻着,突然停在了某个公司的页面上。 “北京海因高科技有限公司” 听到白洛因嘟哝,刘冲赶忙解释道:“这家公司建立时间不长,但近两年发展非常迅速,据说它和陆军那边有过几次合作,如果你对这家公司感兴趣,我可以和陆军那边的研究员通个电话,让他们传递一些合作资料过来。” 白洛因重点关注了一下这个公司,发现它刚注册的时候就是个生产配套元器件的小公司,发展不足五年,竟然发展到如此大的规模,而且还成功闯入军工领域,真是不简单啊 “关于这个公司的资料只有这么多么”白洛因问。 刘冲挠挠头,“好像就这么多,这个公司一直挺神秘的,它的经营管理方式在业内招惹了极大非议。不过他们公司管理层依旧我行我素,貌似这些负面影响还给他们创造了不少效益,说不定这也是他们公关宣传的手段。” 白洛因挺好奇的,“什么经营管理方式” “我听说他们公司除了总经理是男的,剩下的领导和员工都是女的。” 刘冲这么一说,白洛因额头冒汗,怎么越听越像顾海的公司 再往后翻两页,看到企业法人那一栏赫然标注着“顾海”两个大字。 “据说这些女人都不是善茬,个个有两下子,不然他们的业务面也不会飞速拓展到这么多领域。其实我挺佩服他们总经理的,有胆识有魄力,敢于标新立异,我就不行,我走路都得走直线。” 白洛因哼笑一声,“他以前就那个德行” “啊”刘冲表示不解。 白洛因清了清嗓子,“没什么,你忙自个的事去吧,我再看看。” “哦。”刘冲补充了一句,“首长,忙归忙,吃饭别凑合。” “知道了。” 刘冲走后,白洛因又把目光投到纸上。 “北京海因高科技有限公司海因” 那个在年会上邀请空军部队联谊的美女小陶升职了,一下子从小组长变成了部门经理,升职原因众多纷纭,总经理给出的解释就四个字很有眼光。 闫雅静当时的反应就是,“这个理由太难服众了吧” 顾海瞥了闫雅静一眼,“那你说个服众的理由。” 闫雅静平缓了一下呼吸,表情略显不快。 “要我说,就是因为她屁股大。” 顾海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冷峻的面孔上浮现几丝玩味之色。 “照你这么说,你的屁股应该是这个公司最大的。” “你”闫雅静羞愤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顾海言归正色,“行了,把小陶给我找过来。” 闫雅静面色难看地走了出去。 这是小陶第一次被总经理点名去办公室,一路上屁股都快扭成花了,那些勤勤恳恳的女员工,这会儿全都用一副审视妖的目光看着他,小陶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顾总” 顾海抬起眼皮,看到一张笑靥如花的面孔。 “坐吧。” 小陶一副娇羞状。 “派给你一个任务。”顾海看着小陶。 小陶眯着眼睛笑,“顾总请讲。” 顾海对小陶赤裸裸的勾引不为所动,语气很郑重地对她说:“我们近期打算和一个空军研究所合作一个项目,这是项目负责人,你的任务就是说服这个负责人,让他答应和我们合作。” “为什么是我呢”小陶故作谦虚,“我怕这事我谈不拢,您也知道,我这人最不擅长的就是和男人打交道。” “你已经成功一次了,我相信你会成功第二次的。” 小陶一副惊讶状,“成功一次了” 顾海点点头,把白洛因的资料以及照片推到小陶面前,“看到了么他就是负责人。” “原来是那个帅军官啊”小陶满眼桃心,意识到自个有点失态,小陶把嘴上的笑容拢了拢,“我尽力而为。” 顾海点点头。 小陶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试探地说道:“总经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您真的喜欢花棉袄和绿裤子啊” 顾海的眼色经历了复杂的变化之后终于开口,“你真的想知道” 小陶不住地点头。 “等你完成了我交待给你的任务,我再告诉你。” 两天之后,小陶苦着一张脸再次来到了顾海的办公室。 “总经理啊,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殷切期盼,我使用了各种方法去劝说那个首长,可他就是不为所动。” 顾海倒是没表现出任何失望,只是问:“你是怎么说的” “我就把咱们公司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重点强调了一下公司的优势,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我还把咱们公司生产过的样品全都拿过去了,一一给他们展示介绍。甚至为了公司的利益,我还牺牲了个人的尊严,小小地施展了一下美人计。可那个首长就像个木头一样,我”小陶欲言又止,满腹委屈无处诉说。 顾海又问:“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不和我们合作” 说到这处,小陶更加难以启口了。 “他他说咱们条件挺优越的,就是可信度低。还说他对总经理的为人很不放心,对总经理的生活作风表示怀疑。他说他无法和一个只招女员工的公司合作。” 这是小陶第一次在顾海的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表情,内心惶恐不安,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刚到手的职位和“宠幸”就这么没了。 顾海一句话都没说,径直地走了出去。 “首长,有人找。” 白洛因从研究室走出来,看到顾海的车停在外边,他就倚在车门处,朝白洛因招了招手,好像俩人是熟识多年的老朋友,前两天打架的本不是他们一样。 白洛因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方便找个地儿聊聊么”顾海问。 白洛因点头,“成,我去开车。” 二十分钟后,俩人去了一家安静的茶馆里喝茶。 沉默了半晌之后,顾海先开口,“我的下属和我说,你之所以拒绝合作,是怀疑我个人的生活作风。” “没错。”白洛因直言不讳,“我们的研究项目是高度保密的,除了要求公司有足够的实力,更要求公司的信誉度要好。我认为,一个只招美女的经理是不可靠的,我不敢轻易和这样的公司合作。” 顾海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那好,我今天就向你证明一下,我的作风有多端正。” 其后的两个小时,俩人断断续续地聊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话。白洛因一直在等,等顾海所谓的证明,结果太阳都落山了,顾海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顾总”白洛因暂时打断顾海,“我觉得你有必要直接切入主题,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认为什么是主题” 白洛因好心提醒,“你不是想和我证明你的作风有多端正么” “我已经证明完了啊”顾海摊开手。 白洛因眸色渐沉,“你是怎么证明的” 顾海幽幽一笑,“老相好,我们单独相处了三个多小时,我没做出一点儿非礼的举动,这还不够证明我的作风有多端正么” 第二卷:烈焰浓情 8参观某人宿舍。 白洛因的黑眸像是两把冰刀刮蹭着顾海的心。 “你把我叫到这,说了这么多废话,其实就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对吧” 顾海皮笑不笑地看着白洛因,“你还是这么了解我。” “因为你就是一个洋葱。” 顾海微敛双目,“此话怎讲” “你把自个包裹得圆滑丰满,让人忍不住想挖掘你内心深处的秘密,可当他含着泪一层一层剥开之后,发现洋葱本就没心。” 顾海不怒反笑,“没心总比烂心强。” 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顾总,我请你吃顿饭吧” “白首长,这多不好意思。” 白洛因挺客气,“不好意思的是我,你们拿出这么大的诚意要和我们合作,我却驳了你的面子。这顿饭就算给你赔个不是,希望顾总别往心里去。” 得这句话算是把顾海的合作意向一子打死了 顾海不仅没变脸,还豁达地笑笑,把手自然地搭到白洛因的肩膀上。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点儿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白洛因感觉顾海压在自个肩膀上的那只手像是灌了铅,压得他找不到一点儿重心。 到了酒店,服务员呈上菜单,白洛因直接递到顾海面前。 “甭客气,想吃什么就点。” 顾海假惺惺地说了句,“那咱就来点儿家常菜吧” “别介”白洛因挺大方,“家常菜就没必要来这吃了,你自个的手艺都不比这的大厨差,还是点些平常吃不到的吧。” “那多不好意思。” 说完这话,顾海一口气点了十几个名菜,而且每样菜都要了两份,点完之后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完了,我把这当成早点摊了,以为咱俩还是以前那个饭量,吃什么都得来双份。要不,我再让服务员把重复的那几道菜撤下去” 白洛因笑着说不用了,其实心里特想骂人,顾海,你他浪的绝对是故意的 菜上齐后,顾海刚要动筷,突然又顿住了。 “白首长,万一我吃完这顿饭,你又突然改主意,想和我们合作,你不就赔大了么” “绝对不可能”白洛因测测的眼神瞄着顾海,“你就踏踏实实吃吧” 吃过饭,白洛因去结账。 “先生,一共是4512,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 顾海在旁边假模假式地问了句,“你的钱够么要不刷我的吧” 白洛因直接把卡递了过去,这一顿饭吃得真疼。 出了酒店,白洛因停住脚看着顾海,“我回部队了,你也早点儿回去,省得弟妹担心。” 顾海心里募的一紧,“你不请我去你那坐坐么” 白洛因回过头,顾海的眼神在深夜里看不清晰。 “我那就是部队的宿舍,没什么好看的。” 顾海的笑容越发不真切,“找了你那么多年,起码让我看看你的藏身之处吧” 白洛因没说什么,径直地钻进了车。 顾海一路尾随白洛因到了部队,而后又跟着他回了单人宿舍,很普通的三居室,对于一般男人而言,房间还算整洁,但是对于顾海这种经常出入军队宿舍的人而言,这种房间就算不堪入目了。 “你好歹是个副营长,房间脏成这样,怎么不找几个勤务兵给你打扫打扫”顾海环顾四周,一副嫌恶的表情。 “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 顾海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很空,就摆了几瓶饮料,还有一罐腐。顾海把那罐腐拿出来,拧开盖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连臭豆腐都吃” “不是臭豆腐,是酱豆腐。” 白洛因说着自个拿了过来,结果差点儿被熏一个跟头,再一瞧里面都发霉了。 “放在冰箱里,忘了吃了。” 白洛因直接把罐头扔到垃圾桶里,悻悻地说:“你真不该来。” “嘿,我说,白首长,您的内裤怎么到处扔啊” 白洛因转过身,瞧见顾海正提着他的一条内裤跟那晃荡,面露奚落之色。白洛因沉着脸把自个内裤抢过来,一副反感的表情,“少碰我东西” “穷讲究什么啊以前你哪条内裤不是我给你洗的” 这话一说出来,屋子里陷入片刻的死寂,两个人的目光从无意地相撞到刻意地避开,谁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白洛因把内裤连同积攒的袜子、衬衫一类的脏衣服通通扔进洗衣机里,没一会儿,洗衣机转动的声响从卫生间传出。 顾海的目光朝白洛因的写字桌下方看去,一箱桶装方便面,已经吃掉小半箱了。桌上还有两包没开袋的饼干,一罐八宝粥 顾海心里特想骂人,白洛因,你他妈吃的这都什么玩意啊你他妈盖的这是什么破被子啊你就不能多走几步去饭馆吃你就不能把被子拿出去晒一晒你丫八年白活了,都没学会照顾自个,没见过比你更废物的了 白洛因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顾海正在摆弄他的枕头。 “你给我放下” 毫无征兆的一声大吼,顾海还没来得及拆下枕套,就被冲过来的白洛因一把推下了床。 “你至于么”顾海冷哼一声,“我是看这枕套太脏了,想拆下来给你扔到洗衣机里,话说你天天枕着它不恶心啊” 白洛因从嘴里挤出三个字,“爷乐意” 顾海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故作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站到白洛因面前,幽幽地说:“说实话,瞧你过成这样,我心里特解恨” 白洛因表情冷冷的,“爽够了赶紧走人吧。” “没爽够呢,还想再爽爽。” 说罢又在屋子里溜达起来。 白洛因懒得搭理他,自个去洗手间刷鞋去了。 顾海刚溜达到门口,就听见敲门声,看了下表,九点五十了,这个点儿还有人到访,白洛因的私生活不简单啊 “首” 看到顾海,刘冲嘴里的“长”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不就是那天打我们首长那个人么”刘冲的眼神突然狠厉起来。 顾海扬起一个嘴角,“正是在下” “你”刘冲怒吼,“你把我们首长怎么样了” “你听你说这话多给你们首长跌份儿,什么叫我把他怎么样了你怎么不问问,他把我怎么样了” 白洛因听到说话声走出来,瞧见刘冲站在门口,愣了半晌,问:“这么晚到这干嘛来了” 刘冲见白洛因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包东西,放到桌子上,略显拘谨地说:“首长,我看你这几天没怎么吃饭,所以从外边给你捎点儿饺子回来了。还热乎的呢,你趁热吃几个吧。” “今儿你不是有任务要执行么”白洛因问。 刘冲局促地解释,“是,刚回来,怕你还没吃东西,就” “他吃了。”顾海突然口说道,“你给我吧” 刘冲自然不会傻到把自个的心意送到敌人的手里,于是攥得更紧了,完全没搭理顾海这一茬,继续朝白洛因说:“首长,你先把鞋放下,我给你刷,你先吃饺子来,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吧,茴香馅儿的。” “你们首长不爱吃茴香馅儿的,他爱吃西葫芦蛋馅儿的。”顾海的口气中带着浓浓的强调意味。 “谁说我不爱吃”白洛因擦了擦手走过来,“我口味儿早就变了。” 说罢将刘冲手里的袋子拿过来,打开饭盒,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笑着朝刘冲说:“真香。” 顾海没想到,过了八年,他看到这一幕,还是有种想把饭盒扣在地上的冲动。 其实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变,只是更能装了而已。 “那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出门前别有深意地看了刘冲一眼。 顾海走了没一会儿,刘冲就走了。 白洛因嘴里的饺子突然就吃不下去了,其实他的口味本没变,他不爱吃茴香馅儿的,他就爱吃西葫芦蛋馅儿的,只是没人给他做了而已。 那个被顾海无意间碰过的枕套,里面静静地躺着顾海的那件校服。八年前白洛因从家里离开,什么都没带走,就带走这么一件洗褪色的校服。每天枕在脑袋下边,就好像枕着顾海的口,若有若无的心跳声会让他睡得很踏实。 第二卷:烈焰浓情 9顾海倒打一耙。 第二天刘冲才知道,原来昨晚上针锋相对的那个人,就是他心中的偶像。 “什么他就是顾海那个不走寻常路的年轻企业家” 白洛因淡淡一笑,“是,他还是顾首长的儿子。” 刘冲目露惊诧之色,“顾威霆么我的天啊他已经是副大区了,用不了两年就能晋升为中将了。怪不得他能涉足军工领域,原来有这么强大的靠山啊幸好我昨天没说什么过激的话,他应该不会报复我吧” 白洛因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冲,“那可不一定。” 刘冲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不是吧他连那么点儿小事都记仇” “他这人心眼特小,你想想那天在我俩在酒店打架的事,其实就因为我开门的时候撞了他一下,他就朝我下黑手。” 白洛因说得和真的似的,刘冲听得也和真的似的。 “完了,我那天劝架的时候貌似还给了他两拳,他一定是记住我了。不然昨晚上不会和我要饺子,早知道我就给他了” 白洛因扶额,你丫立场真坚定 “行了,不逗你了,他不会和你计较这种小事的。” 刘冲顺顺脯,又问:“那他昨晚找你来是什么事” “他想和咱们这个项目合作,昨晚来这的主要目的就是说这个事。” “原来是这样啊。”刘冲挠挠头,“那你答应他了么” “没。” 刘冲不解,“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公司条件很优越啊,又是主动抛出橄榄枝,干嘛不答应啊你就不怕伤了他” “我早就把他伤得渣都不剩了” 白洛因甩下一句让刘冲不明所以的话,就大步走出了研究室。 三天之后,白洛因去所长那里汇报项目进展情况。 “这些是选入攻关小组的人名单,有的已经签合同了,这些是选择的合作企业,里面有协商好的合作条件。如果您没什么意见,我就派人去和那边签字了。” 所长仔细翻阅着,眉头一直紧锁。说实话,白洛因心里挺紧张的,有些入选的企业是具备一定冒险的,他又是第一次接管这么大的项目工程,心里多少有点儿没底。 没想到,所长全部看完之后,对白洛因大加赞赏。 “不错,计划安排很周密,条理清晰。该稳的地方很稳,又不乏一些突破。还是年轻人有头脑啊,我们这群老古董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了,顶多能给点儿意见,真要拿主意的时候,还得靠你们这群中坚力量。” 白洛因释然地笑笑,“我们现在就是黑前行,没您这盏指路灯是不行的。” “哈哈哈对了,这个海因科技公司是第一次和我们合作吧” 白洛因的心又提了起来,“是的,不过他们和陆军、二那边都有过合作,而且价位定得比较低,我是看中这点才把它入选的。” “不错不错。”所长拍拍白洛因的肩膀,“本来我还想和你提提这个公司,让你考虑一下,没想到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白洛因挺高兴地从所长的办公室出来,立刻派人去各大公司商榷合作细则。 结果,下午传过消息来,海因科技公司那边不同意合作了。 白洛因遭到当头一。 “为什么” “他们说咱们定的条件太苛刻了,完全没考虑到他们公司的利益。” 白洛因立刻黑脸了,件是咱们定的么明明是他们派人恰谈协商的时候自个提出来的,现在竟然把矛头指向咱们,也忒不地道了” 老子合作是给你丫面子,还敢给我蹬鼻子上脸 白洛因怒气冲冲地给所长打电话,电话一直占线,后又找到研究部部长,说明了来意,部长一听白洛因的决定,当即驳回。 “你不能和所长说这件事。” 白洛因脸色凝重,“为什么” 部长叹了口气,“你当初如果不和他念叨这件事还好,你一念叨,他就把这事搁心里了。要是别的公司还好,偏偏是顾首长儿子的公司,所长和顾首长交情又好,万一他已经把这事和顾首长念叨了,你还怎么把话收回来” 白洛因心中暗暗咬牙。 部长又问:“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不是我改变主意了。”白洛因恨恨的,“是他那边不守信用,之前把价位压得很低,我们已经把预算拨出去了,他们那边又突然要加价,而且提出很多苛刻条件,之前一直都没说明,您觉得这样的公司有合作的必要么” 部长无奈地笑笑,“商界和官场是一样的,你得势时你压我,我得势时我压你。再未定合约之前,一切变化都有可能,关键看你的应变能力了。这样吧,你再派人去那边协商一下,看看他们那边能不能松口。” 白洛因紧紧抿着嘴唇没吭声。 部长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最好别意气用事。必要时候走走别的门道也可以,孰轻孰重,你自个掂量掂量。” 听到这句话,白洛因算是看透了,他是彻底钻进顾海下的套了,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顾海,你丫真狠你这八年没白活,竟然都算计到我头上了 无奈之下,第二天只好找人去那边协商,结果不到中午就回来了,告诉白洛因协商未果,那边本不让他进,说必须要负责人亲自来才肯接待。 思虑了整整一夜,白洛因决定忍辱负重,亲自上阵。 刚迈进顾海公司的一楼大厅,一股浓浓的胭脂水粉味儿扑鼻而来。白洛因突然感觉自个不是进了一家公司,而是进了一家窑子;他不是来找老板的,他是来找老鸨的。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么” 白洛因越发怀疑顾海经营的正当了。 坐电梯直达六楼,一路穿过各个部门,在无数色女的目光追逐下,白洛因终于到了会议厅,他是第一个被允许进这家公司的男。 “先生,请坐。” 一个嗓门,大高个的美女给白洛因倒了一杯茶,白洛因只是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就瞥到了那浓密的腿毛,白洛因喉咙不由的一紧,再往上看,此女骨架很壮,胳膊上还有肌,面部轮廓越看越像男的。 不会是招聘条件太苛刻,让一些易装的男人混杂到这里了吧 美女心思敏锐,看到白洛因的眼神,立刻猜出他心里所想。 “我是女的。”美女开口强调了一下。 白洛因吝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顾海推门而入,看到白洛因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笔挺的军装包裹着威武挺拔的身材,英气逼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肃杀之气,犀利的目光从顾海进门开始一路尾随到他坐下,唇线绷得紧紧的,完全不像是来洽谈的,倒像是来宣战的。 美女俯下身,贴到顾海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顾海点点头,美女走了出去。 偌大的会议厅只剩下白洛因和顾海两个人。 “刚才那个不是女人,是人妖。”顾海轻描淡写地陈述。 白洛因朝顾海投去一个钦佩的眼神,“你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你来之前我就在想,该怎么招待你才不算失礼呢本想给你安排几个美女,后来一想不妥,你在军队里禁欲了这么久,突然见到美女会不会吃不消所以就先给你上了盘开胃菜,让你的胃慢慢适应一下。” 白洛因黑亮的眸子闪动着,嘴角机械地往外咧。 “谢谢您嘞” 顾海笑得很开心,“你今儿找我什么事” 白洛因言归正色,“项目合作的事。” 顾海点了一颗烟,不动声色地抽着。 于是,前两天对话的角色又反了回来,这次是顾海百般刁难,白洛因耐着子为其讲解合作的各种好处。 “这是一块肥,很多企业都在抢,你不做的话,很快就会有人顶替上来。” 顾海点点头,“这个我明白。” 白洛因心里暗骂,明白你丫还不麻利地接过去想是这么想,白洛因还是调整了自个的语气,很平和地朝顾海说:“所以,你最好再考虑考虑。” “该考虑的是你们。”顾海摊开手,“我们从没说过要停止合作,只要你们同意抬价,我们这边马上签合同。” 白洛因硬着脸,“价位在这摆着,同意就签,不同意就拉倒。” 顾海直直地看着白洛因,让你说句服软的话就这么难么 白洛因心一横猛地起身,老子宁肯不干了,也不在这瞧你的脸色 “孰轻孰重,你自个掂量掂量” 白洛因的脑袋里突然闪出部长的这句话。 他的脚步一转,以惊人的耐受力走到了顾海的面前。 “我同意提高价位,签合同吧” 顾海幽幽一笑,“我又改主意了,不想和你们合作了。” 白洛因面孔骤黑,一把扯住顾海的领带。 “顾海,你丫成心的是吧” “从一开始我就是成心的。”顾海用手臂勾住白洛因的脖子,“你会看不出来么” 白洛因用手肘狠狠戳向顾海的小腹,怒道:“顾海,你丫甭给我蹬鼻子上脸我为什么和你合作,你丫心里明镜似的,少给我装孙子今儿我就把话撂这了,还是原来的价位,一毛不多给。你签了咱俩就多多联系,不签我就当不认识你” 一股清新的风顺着白洛因的嘴一直刮到顾海的心窝里。 “你要早说这么一句痛快话,咱俩还至于浪费那么长时间么”顾海乐呵呵地拍了拍白洛因的后脑勺,一下从奸险的商人变成了好说话的邻家大哥。 白洛因暗暗磨牙,为了国家的伟大复兴,为了人民的安居乐业,我忍了 顾海吸了一口烟,吐到白洛因的脸上,声音里夹带着一股冷飕飕的气流。 “那天的饺子,好吃吧” 第二卷:烈焰浓情 10参观某人婚房。 白洛因冷哼一声,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饺子了。” 顾海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侧脸,那硬朗的线条流畅地在脸上勾勾画画,将熟悉的五官勾勒得更加成熟俊美。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那张倔强的嘴,八年如一日地翘起那样一个傲然的弧度,淡淡的红色褪去了青春时代浓烈的色彩,染上了一层年华沉淀出的凛然和大气。 顾海真想在上面咬一口,尝尝八年前的甜润换成了怎样一番味道。 香烟混杂着顾海的鼻息一层层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突然有些发烫,白洛因的脑袋下意识地挪了下位置,让顾海扑了个空。 “我走了。”白洛因抬起腿。 顾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笑容在嘴角溢开,“今儿我请你吃顿饭吧。” “不必了。”白洛因不动声色地推掉顾海热情邀请的手,“又不是做买卖,没必要把帐算得这么清。”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何况咱俩还不是亲的。” 白洛因依旧梗着脖子,“我今儿” “你不想去我那看看么”顾海打断了白洛因的拒绝。 白洛因的表情变了变,半分玩笑半分真地朝顾海问:“你是想让我看你的住处还是你的婚房 “有什么不一样么”顾海目光幽幽。 白洛因心里一沉,“的确没什么区别,走吧。” 顾海的新房在西城区,一百多平米,相比其他的房子算是小的了,但是一个人住也足够了。最大的空间还是让给了健身房,卧室只有一个,顾海特意领着白洛因去参观了一下,果然比白洛因的房间整齐多了,白洛因下意识地朝床上瞄了两眼,发现被子和枕头什么的都是两套。 “什么时候结婚”白洛因问。 没听到任何回应,白洛因转过头,发现顾海已经不在身后了。 他又去工作室转了转,看到顾海的电脑是开着的,屏保不停地闪着俩人在海边的合影。白洛因忽的一下愣住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说不清楚的滋味。他晃动了一下鼠标,企图避开那张照片,结果发现桌面背景也是它。 白洛因恍恍惚惚地坐到电脑前,鬼使神差地将桌面背景和屏保全都更换了。 顾海正在厨房里做饭。 白洛因倚在厨房门口,叼着烟,静静地看着顾海忙碌的身影。 他依旧是那副模样,冷峻潇洒的外表,温柔细腻的内心,偶尔凶恶奸诈,偶尔直爽豁达。他可以对厌恶的人冷漠无情,也可以对心爱的人百般呵护。这样的一个男人,威风凛凛、事业有成、疼惜爱人多少女人梦中的白马王子。 他也曾经,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 顾海把菜放入锅中,哗啦啦的响声伴随着他熟练的动作。 白洛因突然冒出一句,“极品高富帅。” 顾海把头扭向白洛因,边炒边问,“说什么呢” 白洛因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海,“上次你派来恰谈的美女员工,一个劲地向我夸你,她说我们老板风流倜傥、才貌双全、为人正直、感情专一、责任心强又能赚大钱,又会做家务,你考虑一下吧。” 顾海刻意问了句,“那你动心了么” 白洛因直接扭头走人。 几碟小菜上桌,还有两盘饺子,都是顾海亲手包的。 白洛因看着满桌的菜,心里莫名的感慨,刚想抒发一下感情,就听到顾海在对面说。 “这顿饭就当我可怜你的,白光棍” 白洛因满腔的热血被这一瓢凉水稀释了。 看着热气腾腾的饺子,白洛因忍不住夹了一个,本以为会是西葫芦蛋馅儿的,结果咬开之后发现是茴香猪的,白洛因心里有少许的失望,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嚼吧嚼吧就咽下去了。 顾海又从另一个盘子里夹了个饺子给白洛因,白洛因咬开一看,竟然是西葫芦蛋馅儿的,眼中透出几分欣喜,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清香淡口,里面还放了虾仁,鲜味十足,七八年没吃过这个馅儿的饺子了。 白洛因吃完之后还想再夹,结果筷子刚要伸过去,突然又顿住了。 这可如何下筷啊 夹茴香的不至于栽面儿,可不爱吃啊西葫芦蛋的爱吃不能夹啊,夹了肯定得露馅啊 草,吃个饭还给我设道陷阱。 最后,白洛因想出一个辄,反正他得把西葫芦蛋馅儿的饺子吃了,至于茴香的,就当是配菜吧。于是,左边夹一个,右边夹一个,两盘都不得罪。 这下我看你说啥。 其实在白洛因吃前两个饺子的时候,顾海就看出了他的所好,只是没挑明而已。这会儿看到白洛因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连话都顾不得和自个说,心里没有任何得意感,只是有些心疼。尤其当他看到白洛因硬把不爱吃的饺子往嘴里塞的时候,心里特不是滋味,他不该做这盘饺子来挤兑白洛因,他明明知道他爱吃什么馅儿的。 白洛因正要夹起一个茴香馅儿的饺子,突然发现盘子不见了。 “行了,甭装了,知道你丫就是个没人疼的东西” 盘子已经被顾海拿到自个面前,一口一个,没一会儿就把那盘饺子吃了。 这顿饭吃的时候有太多的心情和感慨,以至于白洛因几乎把桌上所有的菜都扫光了,却想不起来自个吃过什么,只记得那些菜都很好吃,一如既往的好吃。 吃过饭,顾海去洗碗,白洛因坐在客厅等着他,等顾海全部收拾好走出来的时候,白洛因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海静静地走到白洛因身边,垂目端详着他,突然有种错觉,他感觉他们还待在八年前的家里,他们还是八年前的彼此,这一身陌生的装扮只不过是角色扮演的需要,他们仅仅是在玩游戏,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白洛因平日里睡在宿舍的时候很警觉,可到了这里,不知是因为房间太暖和还是什么,他睡得很沉,即便有人碰他的身体他都没有察觉到。 顾海蹲下身,轻轻拽过白洛因的手。 早已经不是记忆中那只骨节分明、白净清爽的大手,每手指上都有老茧,有两手指的指甲盖还扭曲着,像是受过什么伤,顾海并不知道这是白洛因当年撬钢板留下的疤痕。 当然,比起顾海额头和后背的伤,这些伤太微不足道了。 不过,它仍旧能轻易地挑起顾海的某种情绪。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了酣睡中的白洛因。 白洛因睁开眼,顾海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目光凝滞了片刻,很快从顾海脸上移开,迅速起身去接电话。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 顾海站在不远处看着白洛因,“有紧急任务” 白洛因一边换鞋一边忙不迭地回道,“是,有点儿急事。” 说话间鞋已经换好了,白洛因来不及说声再见就出了门,整套动作十分麻利,前前后后不足三十秒,白洛因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里。顾海记得,以前他叫白洛因起床的时候,白洛因从睁开眼到坐起身起码要磨蹭十分钟,现在的他从困顿到神仅需十秒钟,是什么样的训练把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改得如此彻底 又是谁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如此尽心尽力地替我报复他 白洛因急匆匆赶到部队医院的时候,刘冲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 “怎么回事”白洛因问。 和刘冲在一起训练的队友红着眼圈说:“今儿下午我们训练的时候,他的飞机出现了特殊情况,他迫不得已选择跳伞,结果高度不够,坠落到半山腰的一个乱石堆上,幸好当地的村民及时发现报了警,不然他现在就没命了。 白洛因脸色有些凝重,“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全身多处骨折,下巴碎了,好在大脑没受损。不过流血过多,身体很虚弱,现在还在昏迷中。首长,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白洛因淡淡说道,“不用了,等他好点儿我再来看他。” 说完,白洛因转过身,心情沉重地离开了病房。他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他现在极其怕血,别说进病房探视病人,就是站在走廊里看到急救室一闪一闪的灯光,都会无端冒出一身冷汗。<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