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胎正传》 第1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时间已是凌晨两点，a市的路上已经完全看不到行人，偶尔经过的车辆发出的摩擦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万家灯火俱灭，无数人沉入了梦乡中。可对于某些地方某些人来说，夜晚也许才刚刚开始。 “t。a。堂会”就是其中家。作为a市最高档的私人俱乐部之，这家以隐密性著称的高级会所似乎无视了时间，把天中的每分钟都打造成了人间天堂。它看上去十分低调，没有夸张绚丽的灯火装饰，也没有排排的名车铺满入口，但细看之下，却能发现每片砖瓦都价值不菲。这不是普通人能够涉足的地方，可在堂会的门口，个不起眼的拐角里，却有个看上去十分单薄的身影藏匿于其中。 隐约是少年的身形，昏暗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能依稀辨认出他的衣着，白衣黑裤，呆板的款式像是某个高中的校服。虽然已是春末，可凌晨的温度还是让人感到寒凉，少年不停地用手摩擦着双臂来取暖，但他的眼神却始终盯着堂会门口的方向，秒也不舍得挪开，像是怕步小心就漏掉了什么，灯光打进了他的眸子里，点亮了小簇光，越发显出了少年明亮清澈的双瞳，即使在黑暗中也透着闪耀的光芒。不知从何时开始，天空中落下了纷繁的雨点，这对少年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他只能尽量把自己单薄的身子贴上冰冷的墙面，不被雨水沾湿。 不知过了久，长时间的立让少年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他冒出了个想法：再次冲进去。 就在数小时前，他已经这样做过了，却被门口粗暴的保安给赶了出来，于是只好躲在这里守株待兔，可时间越来越晚了，万她今晚就在里面过夜了怎么办？ 那就再试次吧。 黎远这么想着，直了身体抖了抖发麻的手脚，活络下筋骨，顺便给自己打气。自从得知她做的事情开始，愤怒的情绪就直笼罩着他，即使表面平静无波，内心早已翻起滔天巨浪。黎雪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不应该对不起姐夫，对不起与她青梅竹马对她心意的林哥。 黎远重振旗鼓，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门口的方向，那里有两个看上去十分魁梧雄壮的保安，他深知自己没办法和他们硬碰硬，可他是学校里的短跑冠军，没准可以靠着速度鼓作气冲进去。 他微微蹲下身子，做出了个起跑的动作，就像他无数次在校运动会上做过的那样，黎远全神贯注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积蓄着力量准备举闯入。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有男有女，除了个身材很高挑的男人之外，似乎都没什么特别之处，但黎远还是眼就发现了其中那个妖娆妩媚的身影。 “黎雪！！！” 声清脆高亢的喊声划破了夜空，让所有人都微微楞了下，因为这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声音。就在这个当口，黎远的身影如同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可他的目标却并不是被他称为“黎雪”的那个女人，而是被她手挽着胳膊的个男人。大约40来岁的样子，身形肥胖，满脸就是醉意。 “我打死你个变态老王八蛋！！” 速度是黎远最引以为傲的技能，再加上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他的出现，黎远击即中，脚踢在了那个中年男子的肚子上，男人大叫着往后仰去，顺带把后面的男人和挽着他的手的黎雪也带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震惊了，他们把目光纷纷投向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只见他并未打算就此罢休，而是冲上来继续对着中年男子踢打。 “黎远！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还没等被打的男子出声，倒是他身旁的女子喝止了少年。她甚至没来得及整理蓬乱的头发和衣着，而是立刻护在了中年男子身前挡住了弟弟落下的拳头，尖叫着喝止了他。 她的举动让黎远心痛不已，他指着自己的姐姐愤怒地说：“疯的不是我！是你！林哥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满足，这个色鬼老男人哪里好？哪里比得上林哥？？？” 花容失色的黎雪被弟弟质问得哑口无言，可是看见身后周建龙那气氛的神情却突然意识到，今天已经让周建龙吃了拳脚了，如果还不能让他对自己满意，那之前那些努力就功亏篑了，弟弟的出现虽然打破了她的好计划，却也给了她表现的机会。 她抓住弟弟的手，梨花带雨地劝道：“黎远，住手吧，大人的事你不懂。我是真的爱建龙，我和清越只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最近我才发现，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放屁！！”黎雪的话让黎远怒不可遏，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亲姐姐竟然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是什么让自小养尊处优、长大后阳春白雪的姐姐变成了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要知道她和林哥才刚结婚不久啊！ 可这是他唯的亲人，自从父亲去世后，这就是唯和他血脉相连的人了。黎远的拳头高高举起，却怎么也落不下去，青涩的脸上充满了哀伤和愤怒的神色。他的手在空中顿了几秒，然后又挥向了周建龙。 吃过次亏的周建龙哪会让他再次得逞，他早就趁着姐弟对峙的空档爬了起来，并转身招呼着门口的保安：“你们特么看戏呢，堂会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客人被打了都没反应，快过来给老子揍死这臭小子！” 两个保安的确如他所说因为看好戏而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这也难怪，他们这种格调的会所从来都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处理这种事的经验的确不够。不过在周建龙的怒斥下，他们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帮客人接下了黎远的拳头然后把他推在地。 周建龙这人从来不吃亏，吃了亏就要从对方身上加倍找回来，他可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黎远，他今天是有大事情要谈的，好不容易把贺少给请了过来，眼看这事就快成了，却跑出来这么个小兔崽子让自己颜面尽失。 “给老子狠狠地揍，我要帮他那死鬼爹好好教训教训儿子，让这小子知道，见什么人该惹，见什么人该跪！” 那俩保安似是要把之前的玩忽职守给补偿回来样，听了周建龙的话后就抡起粗重的拳头往黎远身上招呼。黎远不服输，很次都想从地上爬起来跟周建龙拼命，可十八岁的他又哪里是两个保安的对手？他次又次地被踢翻在地，身上早已狼狈不堪，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地方早已青紫片。但听见周建龙侮辱自己的父亲时，黎远身上突然爆发出了种力量，他猛地推开了两个保安，抡起身上的书包就往周建龙身上砸去。 周建龙躲避不及，被书包连同里面那本沉重的大字典狠狠地砸在了脑袋上，时间眼冒金星，半天没回过神来。 “建龙！”黎雪脸心疼地扑过去关切地帮他揉着脑袋，只有少许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亲弟弟身上。 看到这幕，黎远才知道姐姐已经没救了。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呆愣愣地看着哭花了妆的姐姐倚在肥壮秃顶的老男人身边，仿佛那才是真正的家人。 她的态度是那么殷切关怀，就是对去世的父亲她也不曾这样放下过身段，毕竟她是黎家的掌上明珠，父亲李巍然视她如珠如宝，从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黎远这个弟弟所受的待遇远远比不上黎雪。 可她就这样在那里，卑微、哀怨、忐忑，生怕惹了老男人的不高兴，让自己平日的骄傲和气质落入了尘埃，辜负了自己高洁的名字，也辜负了李巍然对她的期望。 手中的东西滑落到地上，黎远此时才真正感受到了夜晚的寒冷，那是种钻心刺骨的疼，直把人逼得发疯。 就连父亲过世的时候，他也不曾感到这样的绝望。 “黎……雪……” 他轻唤姐姐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听到，周建龙的怒吼声盖过了他微弱的声音—— “吗的，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周！给我打，往死里打！” 第2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不要！建龙，他还小不懂事，你放过他吧，我会好好说他的。”到底是亲弟，在周建龙的盛怒之下，黎雪怕黎远真的出事，这里的人没个是好惹的，弄残个人就跟捏蚂蚁样容易，黎远才18岁，可不是因为这个而断送了生。 她抓住周建龙的袖子乞求，但愤怒的周建龙把甩开了她的手，黎雪跌倒在了地上。周建龙指着她就骂：“你他么少给老子参和，不是你我会被这小子打吗，艹，找点乐子还惹了个身腥！”然后他又指着那俩保安说，“你俩今天没吃饭吗？那拳头是在绣花吗？” 加粗重的拳头落在了黎远身上，这次，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目光直朝着黎雪的方向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看见黎雪挣扎着起来，哀求他们不要再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鲜血从额头的伤口处留了下来，模糊了他的眼前。黎远求之不得，他宁愿被打死，也不愿看见黎雪这样卑微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辆的士飞快地往这里行驶而来，就在离他们十米处的地方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了个穿着衬衣和牛仔裤的年轻男子，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就往黎远的方向跑来。即将接近时，他看到了黎远狼狈不堪的样子，看到了他身上的血和青紫。 “黎远！”他大声呼唤着黎远的名字，然后猛地推开了旁边两个保安，蹲下把黎远扶了起来。 “为什么打人！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这帮畜生，我要报警了！” 他慌乱地检查着黎远的伤势，他扒开被血液粘连的额发，露出了正在汩汩地冒着鲜血的额头。 “林、林哥……你、你怎么……”黎远知道今晚是场硬仗，所以不想让林清越牵扯进来，不想让他知道黎雪出轨的事，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曾经甜蜜恩爱的夫妻俩终究逃不开决裂的幕。 “要不是小天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怕你出事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你个人跑到这来了，你怎么能这么冲动，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姐姐交代！”林清越又心疼又气恼，黎远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却被这些人打成了这个样子，如今他再来晚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可以视法律于无物！ 他显然是这样闹剧中的不速之客，在场的只有黎家人知道他是谁。 “清越，你、你怎么会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林清越往黎雪的方向望去。他竟没有认出那是他的妻子黎雪，不知是因为她蓬乱的头发还是那怯弱的表情，黎雪永远是精致美丽且自信的，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吗？ 他终于开始相信传言是真的，那些曾经被他嗤之以鼻的流言就在今天化成了把把钢刀刺进了他的心脏。 黎林两家是世交，黎雪只比他小了几个月，几乎从出生开始他们就认识了。黎雪很优秀，也很高傲，却破天荒地看上了他青梅竹马的他，让他为此兴奋得整整好几天睡不着觉。他竭尽全力地对她好，两家的长辈也乐见其成，数年的恋爱，然后顺理成章地步入婚姻殿堂。他曾经以为他们会就这样相伴到老，可是这婚姻才持续了不到半年，妻子就已经…… 谣言早已不止次地传进他的耳中，他却依然坚持黎雪是清白的，就算是无意中发现了她偷藏在柜子里的避孕药，他也安慰自己说，黎雪不过是不想这么年轻就升格为妈妈而已，并没有其他原因。 可是宣称去外地出差的黎雪为什么会三半夜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是谁？黎远为什么会被打成重伤？ 他想不出任何个理由来解释这切，事实在他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让他再也无法把头埋进沙土里，伪装成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黎雪……你……”林清越再次望向黎雪，心里带着丝丝的侥幸，希望黎雪能够否认这切，只要她辩解，他都会信！ 可是黎雪没有听见他的心声，也看不懂他带着乞求的目光，哽咽着说：“对不起，清越，快带黎远走。” “黎雪，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二十四岁的林清越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他从小就是父母眼中的好儿子，别人眼中的优等生，性情温和、待人有礼，可是在今天，被爱人背叛的感觉笼罩了他，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姐夫！”黎远用最后的力气拉住了林清越，斯文规矩的林清越怎么可能是这些人的对手，他的冲动只能是对方整治他的借口。 “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黎雪，我们认识了二十四年，在起五年，可是现在，我们才结婚不到半年，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让你和他、和他……”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林清越的目光在周建龙和妻子之间来回，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十分龌龊，甚至让他感到恶心，这种感觉足以摧毁他们曾经美好的五年。 黎雪哑口无言，眼神慌乱地地下了头，似是在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旁的周建龙很快明白了林清越的身份，这时的他反怒为笑，因为他发现了可以彻底打垮眼前他们的办法。 “怎么了？你认识他？”周建龙突然把搂过黎雪，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只手还十分暧昧地在她腰间抚摸，他猥琐的笑容里带着胜利者的得意之情，却装作无辜的样子准备欣赏接下来的表演。 黎雪想要推开他，她不想被丈夫和弟弟看见这样不堪的幕，她并不是完全失去了自尊心，只是被生活的琐碎和现实的残酷磨灭了曾经的骄傲，像只被断了双翅的凤凰，再也无法翱翔于天际。 她的抗拒激怒了周建龙，他在黎雪的腰上狠狠地捏了把，狞笑着说：“你要是识相，今晚就跟我走，我会把你当成菩萨供着，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你要是想回去跟这穷小子接着过苦日子我也不拦你，你自己选吧。” “姐！别听他的！” 姐姐不能走！那会毁了林家和黎家，也毁了她自己！黎远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着起来想要去拉黎雪，林清越提前步冲到了他们面前，他只想把那只放在妻子腰间的手给砍下来！ “你放开她！！！” 林清越冲上前去，想要把妻子从周建龙手中解救出来，可是文弱的他还没靠近就被旁的保安给拦住了。 “呦呵，小的不行换大的了？好，来个灭个，来两个灭双，哎，你们，给我两个起打！老子会赏你们笔大的！” 这话让黎雪差点崩溃，她大哭着跪在周建龙脚边继续哀求：“不要这样，放了他们，求求你！” “姐，别求他，让他有种就打死我！”黎远不怕死，只要今天能守住黎雪，守住林家和黎家，流再的血又有何妨！ 因为这场骚乱持续了太久，所以加入战局的已经不仅是门口的那两个保安，还有后面闻风而来的保镖，林清越和黎远个瘦弱个带伤，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次次被打倒，却次次地起来迎向对方，场面混乱到了极点：拳脚相击声、黎远的怒吼声、周建龙狂妄的笑死和黎雪的悲泣让这个夜晚变得格外不平静。 而在这场闹剧中，始终有个人默不作声地静静伫立于旁，所有的混乱似乎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像个冷静的看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眼前发生的切都没有传入他的耳中。 贺时琛本不想赴今晚的约，他对周建龙这样靠煤矿夜暴富的人没有太好感。但是中间牵线的人是祖父的个故交之子，也是他叔叔辈的人，少要卖个面子，何况这笔生意对贺家来说稳赚不赔。于是他出现在了这里，这是让他倍感无趣的个晚上，虽然他总被很人为缺少人类基本的情感，他还是对美女们殷勤虚伪的笑容还有商人们别有目的的奉承感到厌倦。 可是在这场应酬即将划上句号的时候，个少年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他身上的白色校服像道闪电般出现在这漆黑的夜晚，将这空洞的世界打破，也让贺时琛的眼中终于有了丝亮光，而不再是死水滩。 第3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生性凉薄，视人间喜悲于无物。 这是贺老爷子对自己长孙的评价，即使这是他最为看重的后代，却依然对他的冷漠感到无可奈何。 大数时候，贺时琛堪称完美的五官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他总是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眼中没有丝毫感情流露，如果不近看，会让人误以为这是尊精心雕琢的塑像，而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老天爷似乎是公平的，他给了贺时琛显赫的家世和极高的天赋，却忘记了在这具完美的躯体中加入悲欢喜乐。 这是贺家长孙被人广为诟病的处，可是作为贺时琛本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不需要余的情感来困扰自己，他随时可以做出冷静的判断而不被任何琐事打扰。这二十五年来他直是如此度过的，虽然感觉不到太喜悦然而也不曾为何事烦恼过，他不觉得这有任何不妥。 可就在今晚，当黎远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这种信念产生了动摇。 起初他只是个看客，冷眼旁观这出深夜家庭伦理剧。这幕戏的主角是个叫黎远的少年，从他出现在众人面前开始，就似道飓风，将所有的沉闷和死寂席卷空。 贺时琛向来对其他人其他事不感兴趣，不会插手周建龙的所作所为。他是个最合格的看客，沉默不语，甚至让人忘记了他的存在。 少年击得逞后就似乎再没有机会碰到周建龙，他被两个保安打倒在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女人的尖叫声让贺时琛觉得刺耳，可他的注意力正在渐渐被地上的黎远吸引。 他本不该感到惊诧，却在看见黎远那倔强不屈的眼神时微微地失了神。 那并不是双么好看的眼睛，在两个健壮保安的拳脚下，早已看不出它们原有的形状了，可是从那对漆黑的眸子里透出的光却磁石般牢牢地吸引了贺时琛的目光。他从未见过可以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得如此强烈的人，即使伤痕累累也不忘记把满腔的怒意喷射出来。 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却带着滔天的怒意，就像头濒死的野兽，即使被斩断了四肢，也要用獠牙和竖瞳叫嚣着将对方撕碎。让人不禁想要去……征服…… 其他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在贺时琛至今为止的25年里，从来没有个人能够这样吸引他。渐渐地，再没有其他声音能够传入他的耳中，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双眼从少年出现开始就直牢牢地被束缚在他身上，从未移开。 眼前其他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只有少年那越发清亮的双眸激荡着贺时琛的心。 贺时琛近乎贪婪地锁定着它们，可是没过久，血丝顺着额头滑落，黑白分明的双眼就被红色玷污，再也看不到原来的清明。 贺时琛感到有些不悦，他不关心发生了什么，却不满原本的美景被打断。他微微地蹙起了眉头，本是个不经意间的表情，却被旁的王珂看在了眼里。他收了周建龙不少好处，花了不少力气才把贺时琛请动，虽然贺时琛少不了也要叫他声“叔叔”，但他清楚地知道，得罪了贺时琛就等于断了自己的财路。原本周建龙的这出闹剧就已经让他有些下不来台，如今还不知道见好就收，终于把这尊菩萨给惹怒了。 真是个乡巴佬暴发户，层次太低！ 王珂在心里诽谤着周建龙，脸上却堆起了个公式化的笑脸，他慢慢挪到了周建龙身边，推了推他。周建龙回过头来，看见了对他挤眉弄眼王珂就问道：“王总，有事吗？” 王珂见他名明白，就把眼神往贺时琛那里飘了飘，又冲周建龙努了努嘴，这才成功地勾起了后者的注意力，让他看到了贺时琛微蹙的两道剑眉。 不好！ 周建龙在心里惨叫声，光顾着教训这俩臭小子了，把自己今晚的目的都给忘记了，居然把贺少就这样晾在边！ 完了完了！ 他的心下子就提了起来，赶紧让打手们停下，此时，林清越和黎远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尤其是黎远，躺在地上几乎是奄奄息的样子了，他们停下，黎雪就扑到了弟弟身上痛哭起来。 周建龙十分小心地走到贺时琛的身旁，露出了个谄媚的笑容说：“贺少，实在是对不起啊，我这人就是个大老粗，上头就把什么事都忘了，怠慢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会咱换个地方，我带您去……” 他的喋喋不休让贺时琛加厌恶，只是个冰冷的眼神就让他闭了嘴。这明显的不悦之情让周建龙加忐忑，他向王珂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王珂知道这是自己该出来当和事佬的时候了，至少贺时琛还是愿意卖他几分薄面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这，要不然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贺时琛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少年的眼神很有趣，却不足以让他为此驻足。周建龙和王珂自然也打算离开，王珂让人把车子开过来，周建龙即将离开的时候想起了自己还有“东西”没带走。 他双手叉腰，对着抱着弟弟不停痛苦的黎雪呵斥道：“黎雪，那小子没死呢还，你哭什么丧，赶紧跟老子走，今天因为你，老子丢大人了！” 黎远早已被打得神志不清，他的眼皮也因为肿痛而无法睁开，全身上下没有处完好的地方，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可就在听见周建龙的话时，他勉强抬起了眼皮，用微弱的力气抓住了姐姐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姐、不、不要走，你、还有、姐夫，我们起……” 这个即使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曾掉过滴泪的少年却在此时哽咽而泣，泪水和血水交织在起，让他甚至看不清近在咫尺的黎雪的样子。 悲伤的气氛让林清越也暂时忘记了被背叛的屈辱，他抓着黎雪的手同样恳求道：“黎雪，别走，和我们起回去，只要你跟我们回去，我……我就当、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清越并不是个窝囊的男人，只是在面对黎雪的时候放弃了所有尊严和原则，只因他爱这个女人爱了太久，爱得太深。他的表情悲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但只要能留住黎雪，那么切都是值得的，忘掉今晚的事，他们还能够像以前样甜蜜快乐。 弟弟和丈夫的哀求让黎雪进退两难，边是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边是割舍不断的骨肉亲情和夫妻之情，她并不是冷血的女人，只是被现实的残酷压弯了腰。 这出令人动容的亲情大戏丝毫感动不了周建龙，只让他觉得有点没面子，他今天挨了揍，还不能把黎雪带走，这传出去岂不是变成了笑柄？ 他很清楚黎雪这样的年轻姑娘的弱点，只要他稍加利诱就能够轻易手到擒来。 “黎雪，你可想好啊，你要是跟你这穷鬼老公回去，就得挤在那六十平方的小破屋里，天天柴米油盐酱醋茶，要是你今晚跟我走，那日子可就完全不样了，如果你能再机灵点，让老子再开心点，没准让你进了门变成周太太。” “你、你、闭嘴！”这番无耻的言论气得林清越浑身发抖，他的妻子怎么会看上这么粗鄙龌龊的男人？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自己没有太大能力，却把自己能够提供的最好的都给了黎雪，不曾让黎雪吃过半点苦，是什么让她投入这样个暴发户的怀抱？ 他坚信妻子只是被蛊惑了，她不会就这样丢下自己、丢下弟弟离开。 可事实证明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黎雪，他不知道周建龙的最后句话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周太太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们的亲情和爱情攻势化为泡影。 黎雪的心中直在挣扎，天平的两端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她回去后能得到什么呢？林清越真的能原谅她吗？就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自己能够忍受那样平凡的、成不变的日子吗？ 不！她黎雪天生就不甘平凡，她应该比所有人都光鲜亮丽，而不是碌碌无为地度过生。 “对不起，黎远、清越，你们……给不了我想要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猛地挣开了丈夫和弟弟的手，掩面跑向了周建龙。 “姐！” “黎雪！！！” 黎远和林清越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切，黎雪就因为周建龙的句话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们，他们才是家人，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难道有什么会比这个重要吗？ 他们想要伸手去抓，却只有黎雪飘曳的裙摆拂过了指尖。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黎雪回到了那个男人身边，周建龙狂妄得意的笑死撕裂了他们的耳膜，黎雪却直背对着他们，她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这世上与自己最亲近的两头。 周建龙放肆地搂着黎雪上了车，贺时琛同王珂的车子也已经发动了，堂会门口只剩下林清越和黎远两人，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那幕中回过神来。 黎雪……就这么……走了？ 回答他们的只有汽车排放出的串尾气和车中黎雪那身红色的礼服。 贺时琛离开时回望了眼，少年在他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至看不到。只有他那双极富攻击性的眼神直清晰地映在了他的脑中。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忘记这个少年，他甚至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但也许会偶尔想起那双眼睛、它们所带来的震撼、心跳如鼓的声音和血脉沸腾的感觉。 这是场真正的盛宴，但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他从不会想去占有它，因为他从不曾真正沉迷于什么。 这年，林清越二十四岁，短短的年内，他经历了结婚－背叛－离婚的过程。最后，他独自坐在六十平米的新房中央，舔舐着深达骨髓的伤口，不知如何才能让自己彻底忘记黎雪。 这年，黎远十八岁，在父亲去世后，唯的姐姐以种让人难以启齿的方式离开了他，并让他在医院足足躺了个月。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没有在病床、上躺个年半载，仅仅只是因为贺时琛个不悦的表情，他却对他完全没有印象。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让他这年高考失利，没有如黎巍然和他本人的愿望那样考上a大的计算机专业，而是进了个二流学校，变成了众毫不起眼的大学新生中的个，平凡而庸碌。 这年，贺时琛二十五岁，那晚的事只是他人生中朵绚烂的火花，夺目却闪即逝。他在这年从祖父手中接过贺氏的担子，成为了这个庞大家族最年轻的掌舵人。习惯于运筹帷幄的他却不知道，从这刻开始，他的人生已经偏移了原先的轨道，离他真正沦陷的日子只剩下五年…… 第4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五年后—— 黎远这天起的很早，刷了牙洗了脸，平时不太注意外在的他破天荒地在镜子前面了足足十分钟，先抹了点发油，让自己那头乌亮的头发看上去齐整些，顺便把刘海拢起，这样来就少了几分学生气，少有点像个出了社会的大人了。剩下的时间里就直在跟领带做斗争，即使对着教学视频，这对黎远来说也是项很困难的任务，好几分钟过去后才打出了个勉强算及格的结。 “原来我这么帅啊……” 打点完毕，在光亮光亮的镜子前，看着与平日完全不同的自己，黎远不由得自恋了把。 出门前，黎远来到客厅，拿出了神龛抽屉里的火柴和三根香，点燃后插在了父亲遗照前。 黎远双手合十，对着黎巍然的遗像拜了拜，“爸，亏您保佑，我这次找了个好工作。今天是我第天上班，我得走了，回来给您带您最爱吃的烧肉。” 说完后，他便带上新买的黑色斜肩公文包，大步跨出了家门。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点亮了半个客厅，黎家的家具摆设有些陈旧，样式也是十几年前的，但是大到桌椅板凳，小到锅碗瓢盆都被擦得尘不染。黎巍然因病去世后，客厅了神龛，黎雪走时带走了自己的些衣物，现在家里只剩下了黎远个人，他守着这个家，让它和原来模样，就好像随时都会有人回来样。 黎远之所以这么早出门，就是因为怕路上堵车，果不其然，离公司只剩下大约两公里的时候，街道上被挤得水泄不通，连只耗子都钻不过去，好几分钟才能挪米。黎远早有准备，他在最近的下了车，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球鞋，换下了新皮鞋，快步往公司走去。 路过个煎饼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因为赶时间所以到现在都没吃早饭，面糊和鸡蛋混杂着酱料香葱的味道吸引了他，他决定停下脚步来个双蛋煎饼。 就在他看着煎饼师父如同艺术家般在圆形铁板上进行创作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嘈杂声，他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去看，就被什么人狠狠地撞了下，差点脸贴上了那个黄橙橙的双蛋煎饼，然后他就听见有个妇女喊了声：“抓贼啊！我的包啊！！” 黎远赶紧往前方撞去，果然有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拿着个黑色的手提包在狂奔，大约刚才就是他撞到了自己。黎远是个行动派，他的身体永远比脑子反应快，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穿梭在人群中追逐那个抢劫犯了。 早上这个时候都是赶着上班的人，人群十分密集，让他前进得十分困难，眼看着小偷越跑越远，黎远灵机动，干脆越出了护栏，贴着马路边狂奔起来。 这世上有很不平事，有人生来带财，有人生来掌权，但在些事物面前，众生平等，眼前就有这么个，无论你是天潢贵胄还是平头小老百姓，堵车的时候你要么就下去自己走要么就只能干等着。 数时候贺时琛会避开这个堵车高峰期，贺氏的大楼位于a市最繁华密集的地段，无数的人在那里谋生，于是每天早上是下午都分别有那么个时间段，附近的主干道会陷入半瘫痪状态。可是今天他不得不选择提早来公司，他必须在收购会之前再次审核下所有材料。 他坐在车子的后排，忍受着龟速前进的车流，就连时间也仿佛随之放慢了脚步。可是在街道两旁的人行道上，则是副完全不同的景象，行人匆匆，恨不能从脚上生出两个风火轮来。 贺时琛冷眼看着窗外的景象，他今年整整三十岁，相比于几年前的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祖父却说他加死气沉沉了，比他还像个八十岁的老头子。贺时琛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可以有那么丰富的情感和表情，除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的脑中就直都是滩静止的水，从未掀起波澜。 司机带着歉意让他耐下心来等待，贺时琛其实无所谓，除了觉得浪费时间并没有感到不耐烦。车内的空气有些浑浊，他打开了车窗让新鲜空气透进来。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个清脆的男声，从周遭的各种杂音中脱颖而出—— “给我住！！” 声音十分洪亮，让他不得不去追随它的来源。然后他就看见个穿着深灰色西服的男子狂奔在马路边上，脚上却穿着双白色的球鞋，极为不搭。他的行进速度很快，似乎在追赶什么人，没过久，他就脚踩在围栏上高高跃起，然后保持着腿伸出的姿势冲个男人踢去。 男子跃起的身形矫健得如同头猎食的豹子，身上披着层镀金色的阳光，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下秒，灰色衣服的男人中腿倒地，西服男人连忙冲上去用身体压住了他，并把他的双手反锏到身后。 “让你丫抢东西！还跑不跑了！！”黎远凶神恶煞地训斥着小偷，他的额发因为剧烈的动作纷纷散落，好不容易精心打理出来的造型已经毁于旦。 被抢的妇女匆匆赶来，对黎远千恩万谢，黎远冲她摆了摆手，等附近的片警赶到后就把小偷交给了他们，自己慢慢踱回了煎饼摊。 “老板，我那煎饼好了没？” 煎饼师父还没从街头警匪片的震撼场面中回过神来，主角之就已经回到了他的摊子前，不由得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哎哟，小伙子，你可太牛了，你那脚可真帅呀！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可不了，今天这煎饼我就送你了，等等，我再给你加两片肉，以后你天天来我这吃，我算你便宜点。” 黎远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没觉得自己做了了不起的事，不过能吃两片肉倒是挺好的。 “那就谢谢师傅了。”他从老板手上接过烫呼呼的肩膀就迫不及待地咬了口，鸡蛋和香菜葱花的香味瞬间在口中爆炸，让他空荡荡的胃也不是那么难受了，黎远迎着太阳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个满足的笑容。 就在这刻，贺时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陌生而熟悉的声音激荡着他的耳膜。是什么时候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心脏剧烈跳动，脑中巨浪翻滚，就像整个灵魂都被什么吸进去了样？ 上次，是什么时候？ 五年前？因为双野兽般的眼睛？ 可今天呢？他只看到了个穿着滑稽的年轻男人，在见义勇为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慢悠悠地走了回去，咬了口食物然后露出了餍足的神情，仿佛只是那口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男子长得不错，并不若明星那般精致，但胜在干净爽朗，额间的碎发让他看上去有些孩子气，他的笑容是温暖和煦，丝毫没有输给阳光。 说不上来的熟悉感笼罩了贺时琛，这次他突然产生了种冲动：他要跳下车抓过那个年轻男人问问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让他有这种感觉？ 五年前是因为征服欲，那么这次呢？这个笑容有何特别之处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贺时琛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像这样解不开的题，和五年前不同，此时的他心中生出种渴望——他想要接近那个男人，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对自己笑！ “可算动了！贺总，看来这次不会再堵了，再过两个红绿灯就能到公司了！” 司机老王的声音打断了贺时琛的思绪，随车车子发动、加速，那个男人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他很快冷静了下来，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让老王停车，刚才只是个意外，和五年前样，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 所以很快，他就决定忘掉这件事情和那个年轻男子。 五年里，那双眼睛偶尔会出现在他的梦中，每次都会勾起他的心跳加速。而这次似乎比上次加严重，在收购会议上，贺时琛居然破天荒地走了神，只因为他又想起了那个男人的笑脸。 不同的两个人，完全不同的表情，却对他产生了相同的作用，只有在这两个时刻，贺时琛才感觉到了身体中流淌的血液的温度，他比其他任何时候都像个人类，而不是台冰冷的机器。 他是谁？他叫什么？还能再看见他吗？ “阿嚏！！” 终于来到新公司的黎远在踏上电梯的时候猛地打了个喷嚏，因为没有任何准备，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去遮掩，于是便有零星口水溅到了前方的女职员身上，惹来了对方阵怒视。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大概有人在想我吧。” 第5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早晨的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黎远的好心情。毕业后，他的求职道路并不顺利，在两个公司实习后都觉得不适合自己，上个月抱着试试的心态往乘风科技投了简历居然应聘上了。乘风在业内也算家比较大型的it公司，怎么会看上他这种没资历没学历的小人物？ 大概是走了狗屎运了吧，像他这种二流大学毕业的编程师抓大把，不知道怎么的就挑上了自己。美中不足的他应聘的是开发部却阴错阳差地进了营销部。黎远是个容易满足的人，能进这样的大公司对他来说已经很难得了，至于去哪里该干什么，他没有太大计较，总之认真做事，干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乘风位于栋高档办公楼的中层，电梯前挤满了要上楼的人，黎远足足等了十分钟才如愿地来到了新的工作地点。 他在门口左顾右看了会，公司的门面倒腾得很洋气，logo也很酷炫，看就有大公司的范。 ——这就是哥以后上班的地方了！ 这刻他突然生出了种自豪感，浑身充满了干劲，恨不能立刻为乘风上阵杀敌开拓疆域。 不知道同事们是什么样的，新人报道，低调点、勤快点总是没错的，希望能跟他们好好相处。 公司前台是个比黎远大不了几岁的漂亮姐姐，叫孟柯。黎远长得不错，身材修长脸蛋帅气，而且还是特有眼缘那种，孟柯见就喜欢得很。在去营销部的路上，她热情地向他介绍着公司的情况，说到营销部的时候，孟柯突然顿了顿。 “孟姐，怎么了？”黎远是个自来熟，这声“孟姐”叫得顺口无比。 孟轲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不过很快就换上了春风般的笑脸，拍了拍黎远的背说：“没什么，反正你好好干，姐姐看好你！” 黎远没想，跟着孟轲进了营销部，办公厅内大概有二十来张办公桌，还有不少人没来，孟轲简单地跟在场的人介绍了下就回到了前台。黎远挨个跟新同事们打着招呼，笑得满脸阳光，不过人家貌似对他这个新人兴趣不大，大都应付地笑了笑然后接着做自己的事。 黎远稍微有点受挫，办公室的气氛似乎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热络，不过这不是重点，现在他应该先去部门经理办公室报到。 他环视了圈，很快就找到了目标，他大步往那个方向走去，却在即将到达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小远！” 从门里走出来个穿着精致的年轻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看见黎远就微笑着朝他走来。 黎远在看清这人的样貌后愣在原地，怎么会是他？ “陈……陈哥？” 陈思明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出现在自己脑海里了。不止是名字，他甚至有点想不起来这个男人原来的样子了。眼前的陈思明穿着十分考究，精心熨烫过的宝蓝色西装，暗色花纹的领带和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手表，再加上陈思明原本就眉目清秀，这样看活脱脱是个气质不俗的贵公子！ 可谁又能想到，这样的陈思明不但不是什么贵公子，而且曾经差点因为交不上学费而辍学！ “陈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黎远的笑容有点僵硬，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见故人。他心里五味杂陈，开工第天的喜悦逐渐被另种情绪代替。 陈思明长了双好看的眼睛，眼角上挑，让他了几分阴柔之气，他装作没有发现黎远讪讪的样子，热情地搂过了他的肩转向部门的所有同事，大声宣布说：“这是部门来的新同事，叫黎远，是我恩师之子。以后请大家关照！” 他的番话让死气沉沉的营销部突然活了起来，那些黎远刚刚打过招呼的，并没有对他表现出过热情的同事突然起鼓起掌来，其中几个还专程走到他的身边和他问好。黎远有点不适应这样过于公式化的寒暄，他偷偷地瞄了眼陈思明，对方的眼中噙着笑意，表情真诚而自然，找不出点错点，就如他曾经在父亲面前表现的那样。 来这里面试的时候，黎远并没有见到陈思明，只是有人告诉他，这个部门的经理名字叫做junior.，谁会想到是陈思明？ 他开始觉得也许自己进入乘风上班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样是运气使然，这其中没准就有陈思明在推波助澜。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他会真心帮自己吗？ 如今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只好厚着脸皮和同事们再打次招呼。然后就跟着陈思明进了办公室，还没等他开口问，倒是对方先发制人了。 陈思明：“小远，没想到是我吧？” 黎远只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确没想到。” “你以前把我当亲哥哥的，几年没见居然变得这么生分了。来，快坐！”陈思明甚至亲自为他泡了茶，果然像个亲哥哥的样子。 黎远淡淡地应着，上好的毛尖喝在嘴里味同嚼蜡。他不知道陈思明怎么能这么自然地说出这些话来，他果然低估了这个人，十年前，不到二十岁的他眼睛就已经炉火纯青了，如今估计以至化境，常人难以企及。 陈思明亲密地和黎远聊着过去的事，他是个聪明的人，十分巧妙地避开了那些会让谈话陷入僵局的话题，而是把重点放在了黎远这几年的经历上。黎远则是有问必答，没有余的话。 “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好好干，你放心，有我在你吃不了亏的。” 这句总结陈词的话让黎远看到了希望，他总算可以结束这次冗长而虚伪的“谈心”了，连忙起身说了句：“那就谢谢陈哥了。”然后逃也似地走出了经理办公室。 他大大地送了口气，刚才的感觉太让人不舒服了，陈思明的笑容完美无缺，说话时张弛有度，气度是优雅，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人吧？ 可黎远不样，他认识这个人太久了，从开始的崇拜羡慕，到后来的怀疑、失望，最后则变成了深深的不屑。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个陈思明高超的演技征服不了的人，那大概就是黎远了。 充满期待的天瞬间没有了值得高兴的价值，黎远走出营销部，跟着孟轲去各个部门熟悉环境，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几乎每个部门都有人知道他的大名，尤其是开发部的人，见到他就问：“你就是黎巍然教授的儿子吧？” 黎巍然生前是计算机软件信息方面的专家，在a大计算机应用工程学院任教年，开发部不少都是a大出来的，都知道黎巍然的大名。黎远的出现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于是他们的问题接踵而来—— “黎远你是否也是a大毕业？” “你的专业方向是什么？” “为什么不是进开发部而是去了营销部？” 黎远作答，没有任何隐瞒，事实上的确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他没有继承到父亲在这方面的天分，因为高考失利而进入了所普通高校就读，他早就习惯了这种落差，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可是在其他人看来，这是个典型的“虎父犬子”的故事，黎远的资历和能力实在和他的出身不符，连他父亲的边都没沾上。 好奇心得到满足后，他们的态度不再像刚才那样热络，虽然也没有表现出轻视，但黎远能够感觉出来他们已经在心里将自己定了位，来公司第天他就把“庸碌无为”这四个字背在了身上。 回到自己的岗位时，黎远问孟轲：“孟姐，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我爸是谁？” 孟轲皱起眉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从前几天开始就有人在传这个，说什么a大黎教授的儿子要来我们这上班，其实我们之前都不知道黎教授是谁来着。” 黎远没有再追问，他的简历里没有提到父母名字，唯知道这件事的就是陈思明。 他苦笑声，本以为来到了桃花乡，却没想到是出鸿门宴，看来自己在公司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他行得正坐得直，只要认真工作让别人找不出丝差错来，陈思明又能把他怎么样？ 第6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陈思明这个名字，曾经在黎家存在了很年。他是黎巍然眼中“寒门出贵子”的典型代表，对他的赞赏远远过自己的亲生儿子。黎巍然惜才爱才，总是不遗余力地去帮助那些他认为有志气有能力的年轻人。虽然收入丰厚，但去世后剩下的财产却并不，只给黎雪和黎远姐弟俩留下了套房子和几十万的存款。 黎雪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父亲的宠溺，她的生活开销远超出个普通小康家庭的水平，以至于在黎巍然去世后无法适应那种从富家小姐到平民少妇的落差，最后做出了令人不齿的事。陈思明则不同，他接受了黎家长达十余年的接济，是黎巍然把他从交不起学费差点辍学的边缘拉了回来，并且支付他的学费直到大学毕业。陈思明从黎家每个月得到的生活费远高出黎远。 黎远曾经认为这切都是理所当然了，陈思明好学上进，又有天分，比自己强太。黎巍然认为，为了让他在学业上没有后顾之忧，给些生活费，可以让他专心扑在学习上，另方面，余下的部分还可以寄给家里作补贴，陈思明的父母都是每天下地做农活的，除了陈思明这个长子，下面还有对儿女，平时省吃俭用就为了让三个孩子都能上得起学。 陈思明身上又很让黎远羡慕的地方，他的勤奋努力和聪慧机智，再加上父亲的夸赞，他甚至曾经把陈思明当成了偶像来崇拜。如果不是后面发生的事情，恐怕他直到现在还会被蒙在鼓里。 第天报到的喜悦早已烟消云散，黎远个人坐在办公桌前的时候甚至想到了辞职。可是转念想，凭什么呢？他没有辞职的理由，况且，他还想看看，陈思明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黎远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乐观豁达，什么事都喜欢往好的地方看，除了陈思明这个人，这个公司的待遇福利都不错，办公环境也好，重要的是他还能学到很东西，为什么不留下来？ 打定主意后，他的心情很快就变成了晴天，同事虽然有些冷漠，但好在他自己就是个能搭话的，跟谁说话都不会冷场，所以呆了几天后和同事也渐渐熟络了起来，开始慢慢融入了工作环境。 可是最后让他定下心的原因居然还是因为陈思明。 “陈经理，你真的让我去和贺氏谈这笔生意？”在经理办公室，黎远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小远，都说了少次了，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还叫我陈哥，陈经理太见外了，”陈思明依然是那副毫无破绽的笑容，他轻轻地拍了拍黎远的肩，接着说，“并不是让你个人去，这笔生意我和老刘还是主要负责人，你和小均他们算是个团队协助老刘，这是我们公司这年度最大的项目，咱们部分几乎所有人都参与在内了，如果做成了，年底的分红估计能翻番。” 有这种好事会轮到我？ 黎远有些捉摸不透陈思明的想法了，这人笑里藏刀他是知道的，可就这件事来说，他实在挑不出理由拒绝，这是好的个机会！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参与到这样的大项目当中，那是少人盼都盼不来的事？ 他在听见贺氏的名字的时候眼睛就亮了，并不仅仅是因为它实力雄厚，是家在a市乃至全国跺脚都要地震的大型联合集团公司，他有自己的私心，因为他暗恋了许久的白柔就在贺氏上班！ 黎远点头接受了陈思明的委派，极力让自己做出面无表情的样子，没有把过的情感表现在脸上。可他毕竟是个刚刚23岁的年轻人，刚踏出社会，还没经历过人心险恶的洗礼，他只看到了这件事表面上能够给他带来的益处，却低估了陈思明这个人。 回到办公桌的时候，他步伐轻快，脸上还挂着略带着得意的笑容。如果能有机会跟贺氏合作，他不但可以积累很工作经验，而且没准还能经常看到白柔。想到黑发飘飘、恬静优雅的白柔，黎远就兴奋得头上冒起了粉红泡泡。 部门里的大部分人都参与到了这个项目，那也就是说自己并不算是个特例？这次，难道真的可以相信陈思明次？ 他无法理解陈思明对自己莫名的敌意，明明从小到大，自己都把他列为尊敬的兄长，而且他们黎家对他只有恩德，毫无仇怨，也许年过去，陈思明终于有所领悟了吧。 这天开始，黎远拿出了十二万分的干劲对待这个项目。作为新来的员工，众人理所当然地把些琐碎杂事丢给了他，大部分是些跑腿和文件整理的工作，不过黎远毫无怨言，甚至主动找了很对方公司的资料来看。 “25岁接掌大权……整合贺氏各项产业……大力发展新兴行业……” 黎远窝在家里，对着小山般的资料边看边做笔记，他研究了很贺氏现在的业务组成和重点发展方向，觉得他们这次的合作很有希望。不过看着看着，注意力就全被个叫贺时琛的人给吸引过去了。 “我去，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么年轻就当老大，还干得比谁都牛逼，哎？怎么没照片？” 越是了解贺时琛这个人，黎远就越是感叹，这世上有这么些人，生来就是为了让人嫉妒羡慕恨的，而贺时琛无疑是其中的翘楚。不过这人向比较神秘，很少出现在媒体面前，所以流传出来的照片很少，网上倒是有不少，但也不知真假。 能在贺氏这样的大家族中脱颖而出，战胜众叔伯兄弟单挑起大梁，这贺时琛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也许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他家世、地位、财力、能力，却忘记给他安上副好相貌，让他明珠掩于拙，所以才尽量避免抛头露面。 这么想，黎远倒有些同情贺时琛了，天才总是生来带着缺陷的，也许他五短身材或者相貌奇丑，要不然按照这些富家子弟的尿性，恨不能天天搂着个女明星出现在娱乐八卦的头头条，哪会这么低调？不过同时他在心底对他存了份尊敬，也许是因为黎巍然的影响，黎远向来崇拜那些有才能的人，就如同父亲和……曾经的陈思明。 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黎远合上了笔记本，喝了口茶，眼睛瞟到了桌角放着的手机上。 是不是应该给白柔打个电话呢？ 大学毕业后，他就直没再见到白柔，可是那清纯知性的摸样却直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从上大学第天，看见白柔代表新生上台发言起，他就沦陷在了她落落大方的模样中。可惜女神就是女神，被奉为校花的白柔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虽然从未见她对谁青睐有加，却怎么轮也轮不到黎远。就连手机号码，还是借着毕业聚餐的时候鼓起勇气好不容易要来的。 这次……也许有机会碰上呢…… 想到能再见到心中的女神，黎远就有点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他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只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向了手机。 青涩的笑容中带着对于爱情的憧憬，让他看上去既腼腆又傻气。黎远活了这么大就对两个女孩动过心，第个就是高中同班的云静雅，第二个就是大学时期的白柔。虽然围绕在白柔身边的男生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有点挨不上边。可好歹自己也是个长得挺精神，身材也修长结实，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再加上现在还跟贺氏有业务联系，如果创造点机会的话，也许不是完全没希望？ 不过黎远还是心里没底，决定先给对方发个短信过去。 “白柔，你好，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你，我是计算机系的黎远，你还记得我吗？” 打字的时候，黎远的指尖都在颤，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的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白柔正在对他笑，感觉自己离女神近了步。 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黎远就这么呆傻地捧着手机，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暗了就把它点亮，生怕错过女神的短信。 可是半个小时候过去后，他脸上满怀期冀的神情终于垮了下来，也许女神已经睡了，毕竟女生都是要睡美容觉的，何况是白柔这样的美女。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她…… 躺在床、上的时候，黎远盯着天花板发呆，越来越期待能够去贺氏的日子。 这天很快就来到了，三天后，他就在同事们艳羡的目光下，坐着公司的车，随着陈思明和刘副经理，还有另个部门同事来到了贺氏。轮资历，把全部门轮遍也轮不到他，可是陈思明就是带上了新人黎远，这让很人对黎远怨言颇，认为他是靠了关系走后门才能混到这个美差。 这举动颇有把黎远捧杀的意思，可是黎远却做不了什么，他既无法拒绝也不能向同事说明什么，还是那句话：做好自己分内事，别人爱说什么就说吧。 来到贺氏，黎远才知道自己的眼光似乎短浅了点，自己公司所在的办公大楼和地段已经十分豪华了，可人家贺氏家就占了这寸土寸金的a市最好的块地皮，而且在里面自成派，花园、酒吧、咖啡、运动场馆应俱全，不用提那幢a市第二高的办公大楼了。 跟在刘副经理踏入贺氏的大门时，和乘风截然不同的气氛让所有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黎远也少有了种商业精英的感觉，也许，只是也许，自己也能有天，在这商业帝国的顶端傲视群雄、指点江山。 第7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这次他们是为了推销乘风的款办公软件而来，同类的竞争者相当，乘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软件开发业伫立了十年之久，口碑直不错，这也是他们有资格进入这里的原因。 接待他们的是贺氏的运营总监，他们在个小型会议室商谈了下合作的事宜。谈判的过程十分枯燥，但黎远却听得十分认真，这是他第次接触这样的场面，切都让他觉得十分新鲜而且充满挑战。贺氏这边的负责人自然经验老道，字字如针，但接招的陈思明也应答得体，接招有道。他不得不再次佩服起这个人来，他看不惯陈思明的忘恩负义和两面三刀，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人才，父亲看才的眼光向精准，但是看人的时候就…… 谈判的过程持续了不到个小时，他们的资料和软件试用就被对方暂时留下了，竞争者很，他们需要在层层筛选后脱颖而出，旦成功，就是份长达五年的上亿的合同，所以公司十分重视。 快到下班时间了，陈思明和刘经理必须先回公司报告这次商谈的结果，剩下他和小李就可以直接下班了。小李的家离这边不远，他和黎远道别后就直接打了个车回家了。乘风的人都走后，剩下黎远个人留在了贺氏，他先找人打听了下秘书处所在，然后就乘着电梯来到了十二楼。 也不知道白柔在不在…… 刚走出电梯，黎远就很幸运地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女神。她在走廊靠窗的地方，身边着两位年轻的男士。比起黎远记忆中的摸样，眼前的白柔了几分职业女性的干练。她肤白如雪，长发及腰，气质温婉，说话的时候眼里和嘴角总是噙着笑意，黎远就是被她这样亲切的笑容所征服的。 他原地了会，不知道是否该直接上去打招呼，那两个男人似乎也是这里的职员，他们左右地围着白柔，态度很是殷勤，黎远早已对这样的场面见惯不怪了，白柔这么优秀的女孩，到哪都会引人注意的。 不过他还是很嫉妒这些男人可以天天见到她，听见她的声音，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就连发个短信还要前思后想。 这么想，黎远心里就了股无名火，他大步走向前，清了清嗓子对着白柔喊了声。 白柔和那两名男士同时看向这里，眼中的陌生感让黎远刚刚鼓起的勇气又跌落了回去。 白柔大约也觉得这人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场面有些尴尬，黎远只好先来个自我介绍——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计算机系的黎远，就是、就是那个毕业典礼的时候唱我心依旧的那个。” 那是黎远在学校里唯露脸的时候，还是被舍友出卖硬推出去的，黎远有副好嗓子，但只是在宿舍里随便哼俩句，从没在几千号人面前亮过。不过那次的效果很好，首老歌让场下很轰动，很女生纷纷表示在校四年居然没发现计算机系还有这么号帅哥，黎远在这天之后终于有了些小小的名字，也让他成功要到了女神的手机号。 可围绕在白柔身边的优秀男人太了，黎远那次的亮相实在没有给她留下太印象。不过经他介绍后，她倒是慢慢想了起来。 “不好意思，时没有想起来，黎远是吧，你怎么会来这里？”白柔抱歉地冲他笑笑。 于是黎远便把自己在乘风工作还有来这里的目的简单说明了下。 “希望贺氏和乘风能够合作成功，黎远，我还有事，先回办公室了。”白柔似乎没有兴趣再和黎远闲聊下去，很干脆地中止了话题。 “白……”黎远想叫住她，他还想问问昨晚有没有收到自己的短信，她今晚有没有空，能否和他起吃个晚饭。 看着白柔婀娜的背影，他知道这些问题只能烂在肚子里了。他隐约还能听见白柔和那两个男人谈论自己的声音—— “小柔，这男的是谁？” “只是大学里的个同学，不同系的，不是很熟。” “是么？我看他倒是很想跟你混熟的感觉。” “那可不，小柔的魅力太大了，咱们公司就有少人想约她？” “你们别开我玩笑了……真的只是普通同学……” 最后只剩下了白柔娇柔的嗓音萦绕在耳边，黎远回到了电梯，思索着刚才白柔的话。 普通同学……不是很熟…… 虽然是事实吧，不过从暗恋的人嘴里说出来少还是会让黎远觉得打击，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在喜欢的人心里留下些特别的印象，让她记住自己，可惜这对黎远来说，似乎只是种奢望。 不过他不会就此气馁，白柔毕业就进了贺氏工作，让少人羡慕不已，也让当时找工作到处碰壁的黎远感到自卑，不过现在他也有了份过得去的工作，他要为自己拼把，和她身边的男人们公平竞争。 哥都单身二十年了，这次定不能怂！ 黎远暗下决心，既然老天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他就要拼尽全力来追求白柔，像个爷们样堂堂正正地追求心爱的女人。 “叮咚——” 到达的提示声响起，黎远十分自然地塌了出去，却在抬头的瞬间愣住了。 我擦，这是哪里？ 没有他预计中的大厅的摸样，眼前的景象是完全陌生的，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和透明的玻璃乍眼看去跟普通办公大楼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在这里，黎远却觉得它们看起来尤为冷酷，入眼尽是冷色调，就连点缀的绿植都找不到，空荡荡的没有半点生气，让人如处冰窖。 这里到底是哪？ 他回头看了眼标牌，发现这里是五十九楼。 难道就在刚才出神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走神也不能走出整整五十九楼吧！黎远彻底被自己的粗神经所折服，垂下头挫败地挪回电梯那里，按下了下楼键。 他看着电梯指示牌的数字直在变化，突然从小腹那里传来股酸胀的感觉。 怎么在这个时候尿急…… 黎远等不到下楼再找厕所了，他决定就在这层找找厕所。 小肚子涨得难受，他像无头苍蝇样在这层乱转。黎远跑得很急，根本没有注意前面的动向，所以在经过个房间门口的时候，突然撞上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哎呦！”黎远觉得自己撞上的不是个人，而是块坚硬的铁板，由于冲力很大，直接把他撞得眼冒金星。 他扶着额头哀嚎着，觉得有几百只鸭子在他脑子里嘎嘎乱叫，根本没有注意到来人的样子。 贺时琛在听到了从门外传来的声音时就感到了疑惑，这层独属于他个人，没有经过传召的话没有人可以上来，就连这台电梯也是他专用的。可是那样嘈杂慌乱的脚步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决定开门看看究竟，却在刚探出身子的瞬间，就被个莽撞的家伙撞了个满怀。应该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现在他正低着头，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大概比他矮半头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中，公司似乎没有这号人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留神走错了，撞到您了实在不好……”黎远感觉好了之后，第件想起来的事就是跟对方道歉，却在抬头的瞬间楞在原地。 这……谁啊…… 眼前的男人相当高挑，比起178的他高了整整半头的样子。黎远是个再正常不过男人，活了这么大只为女人惊艳过，今天却第次因为看到个男人的摸样而惊呆。 并不是因为他英挺的身形和过分完美的五官，而是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了种气息，无法用语言去描述，但应该是种能够让人感到窒息的压迫力，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黎远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只是简单地在那里，就能够让人感觉到他无形的压制，让他瞬间有种被人勒住了脖子的错觉。 本能告诉黎远他眼前的男人不好惹，他应该赶快离开。 “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走，马上走。” 黎远大概知道自己来了不该来的地方，撞了不该撞的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溜之大吉。于是说完就赶紧背过了身，眼看着电梯就快要到这楼了，他做好了百米冲刺的准备，打算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就冲进去，和这个让他浑身感到不舒服的地方还有人说拜拜。 可是天不遂人愿，还没等他发动自己的风火轮，只手就被人抓住了。 “嗯？”那只手的力量很大，抓得他手掌生疼，黎远疑惑地望了那人眼。 大哥，放过我吧，小的不是故意的…… 他的心里越发凄凉地哀嚎着，因为这大哥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就好像头嗜血的雄狮盯着自己的猎物，让他感到全身发毛。 这种压迫感让黎远忽略了对方眼中的惊诧，还有那不易为人察觉的欣喜和激动。 “名字。” 对方的表情不带丝毫感情，就连声音都是冰冷的，让黎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见他没有反应，高大的男人又说了次，这次是用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你的名字。” 黎远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自己的名字，如果不是他现在只想赶快逃，他很想大声地告诉这人：问名字不是这么问的！！把话说全了好吗面瘫哥！至少语气也该变变吧！！ 不过他到底没勇气把话说出来，他闯了人家的地盘还撞了人，有什么资格对人大呼小叫的。但他也没打算把自己的真名说出来，看这人的脾气可不太好，万知道自己的名字后想找茬怎么办？ 于是，他做了个自认为无比英明的决定—— “我……我叫、叫……王、王、王尼玛！” 第8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黎远从小就有个毛病，紧张说话就结巴，到现在也改不了。他这是病急乱投医，“王尼玛”这个名字脱口而出之前没有经过半秒钟的考虑，现在说也说出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贺时琛楞了会，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表情未变，但已经隐隐带了些怒气。 本来黎远就有点怵这人，现在看他的眼神想找个洞钻进去了。但目前的局面是，对方那手还紧紧拽着自己的胳膊，甩也甩不掉，逃也逃不掉。 “叮咚——” 电梯到达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就连贺时琛也微微地抬了下眼。 此时不溜待何时！ 黎远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趁贺时琛分心之际猛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然后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箭般地飞向了电梯的方向。 这时候电梯门刚好打开，黎远心里大呼好运，想也不想就踏了进去，然后赶紧按下关门键，电梯门换换阖上时，他还不忘跟贺时琛道了个别—— “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我吧，拜拜了。” 这话虽然是在道歉，可脸上那得意劲却怎么也收不住，倒是十几米开外的贺时琛依然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摸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样。 看着电梯指示灯上的数字直在变小，黎远才松了口气。他不知道那男人是谁，但是人类的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和这样的人有任何牵扯，光是他看人那眼神和他雕塑样冰冷的面庞就让他不寒而栗。 贺氏的五十九楼，他是打死也不会再去了…… —————————— 王……尼玛？ 黎远逃走后，空荡的59楼又只剩下了贺时琛个人，他看着自己的手，回忆着将那人抓在手心的触感。 他的心依然狂跳不止，就如同之前样，莫名的慌张和兴奋包围了他，让他整个人都有了生气。而这切，仅仅是因为他碰到了那个青年。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次碰见他，和上次不同，这次的青年是可以碰触到的，而不是副单纯的画面。他能够感受到青年的气息，看到他狡黠的眼神，听见他漏洞百出的辩解。 这不正常…… 他正在适应这种陌生的感觉，并且渴望再次见到那个青年，可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好在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要找到他，看看他身上究竟藏了什么东西，让他连续两次轻易失控。 望向青年离去的方向，贺时琛的嘴角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做什么，他想要的，终究都能够得到。 等到黎远上完厕所，身轻松地走出贺氏大楼时，在59楼发生的小意外就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五点，可他已经饥肠辘辘了，他思考着晚上应该拿什么来祭祭自己的五脏庙，烧烤、炒菜、面条？ 想来想去，黎远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怀念林哥做的杂酱面了，林哥平时都住在学校宿舍里，离这里不算远，何不借这个机会去蹭顿饭？反正他也有阵子没看见林哥了。 主意已定，黎远拿出电话给林清越打了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并且表示欢迎蹭饭，还让他带点水果过去。 黎远高兴地应下，抬脚就上了公交车，往a市三中的方向行去。 林清越大学毕业后就在三中任教，由于兼任了班主任，所以平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校里度过，除了周末，他般住在学校的单人宿舍里。黎远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找他玩，顺便重温下曾经的校园生活，毕竟他也是三中出来的，林清越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他还没毕业呢。 黎远不太愿意回想那时候的事，因为那里面有太黎雪的影子。黎雪已经离开了整整五年，音讯完全，就像这个世界上从未存在过个叫黎雪的人样。如果不是偶尔翻到以前的相片，黎远甚至快要想不起自己的姐姐了。 可他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黎雪直存在他和林哥的周围，那是种无形无色的气息，会给人带来悲伤和痛楚。尤其是对于林清越来说，黎雪这两个字简直就是禁忌。黎远亲眼看到了黎雪的离开对他是怎样沉重的打击，那种无助、徘徊、挣扎、脆弱的样子让黎远永远也不想去回忆。 如今林哥似乎已经从黎雪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据说最近正在父母的安排下和另个高中的女教师相亲。在黎远心里，如果陈思明是个带着好哥哥面具的虚影的话，那林清越就是实打实的、比亲哥哥还亲的人。他直觉得自己除了姐姐，还有个兄长，他斯文俊秀，而且极富耐心。父亲偏爱黎雪，倒是林清越给了黎远很长辈的关怀，所以无论他是不是黎远的姐夫，黎远都会把他当成辈子的亲人。 由于他出现的次数较，学校宿舍的大爷早就认识了他，看到他手上提着两袋子水果就揶揄他：“小远，又来林老师这蹭饭啦？” “大爷，您真了解我。来，吃点水果吧。”他从袋子里掏出了几个橘子苹果就放在了宿管室的桌子上。 赵大爷推脱了下也就收下了，不过又放了几个回去。 “你带点上去吧，林老师今天可不止请了你个。” “啊？还有高老师他们吗？”林清越几个要好的同事朋友黎远都是见过的，平时也没少在起吃饭。 赵大爷说：“不是不是，我没见过那人，你上去就知道了。” “喔。” 黎远感到好奇，能让林哥带回宿舍吃饭的肯定是交情相当不错的人，居然还是自己不认识的，难道……是这次相亲有成果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黎远真心为林清越感到高兴，他快三十岁了，这几年因为黎雪的事直耽误着，每次去看望林叔林婶的时候，他都觉得有点抬不起头来。如果林哥能找到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他肯定第个出来举双手双脚支持。 黎远走到了林清越的宿舍门口，敲门的时候他在脑子里描绘着未来嫂子的摸样——会是怎样的个人呢，林哥看上的，应该不会差到哪去，个子么，米六出头最好，林哥清瘦，女孩的身材也最好能苗条些，脸蛋不用太美，但是笑起来得有亲和力，性格要温柔、善解人意…… “你是谁？” 他的思绪被个冷硬的男声打断，黎远抬眼看，哪里来什么娇小可人的温柔美女，眼前分明是个黑脸男人。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个头身材脸蛋甚至不输他在贺氏看到的面瘫男。同样是冷冰冰，但面前的男人明显带着敌意和排斥，让黎远浑身不舒服。 “你是谁？”黎远语气生硬地反问了回去，不过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这应该就是赵大爷说的那个人——林哥的朋友，于是换了个口气说，“我来找林哥的，他在吗？” “小远来啦，快进来，会就能吃了。”早已听见开门声的林清越匆忙从厨房走了出来，他的身上穿着条浅蓝色的格子围裙，手上和脸上还沾了点白色的面粉，那是他刚才揉面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林哥！我来啦！哎哟真香，会给我放点辣椒！”黎远越过那陌生男人，熟门熟路地进了屋，却不知身后那人的脸色黑了几分。 “不用你说，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口味吗？对了，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以前的学生，叫薛言，小言，这是黎远，算是我弟弟。” 学生？林哥你什么时候教过这么不懂规矩的学生？就好像谁都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黎远对薛言的印象可谓差到极点，再出色的外貌也弥补不了这人的狂妄和无礼。不过碍着林清越的面子，他还是笑着转过了身，朝那人伸出了手。 不过看到薛言的第二眼，黎远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如果说刚才薛言的脸色堪比锅底灰，现在的他简直称得上如沐春风，个浅浅的笑容让他看上去被层华光所包围，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这简直跟玩变脸没区别啊！！！ 黎远开始怀疑这个叫薛言的人有精分的倾向，不过在握手的时候，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薛言眼底的寒意，他的笑只挂在脸上，并没有传进心里去，也许只是做给林哥看的伪装。 林清越并不知道这俩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电光火石地交战了数回合，而是从厨房里端出了几碗苗条和酱料蔬菜，面是他手擀的，劲道弹滑；肉酱是刚出锅的，鲜香红润；黄瓜丝、萝卜丝、鸡蛋丝是他根根切出来的，粗细均匀。杂酱面是林清越的拿手菜，吃过的都叫好，却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有好几年的时候都不愿做这个菜，只因为这曾经是黎雪最爱吃的，也是他为了追求黎雪专门学的。 当黎远再次吃到林清越的手擀杂酱面时，他就知道，林哥终于从当年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林哥，你这手艺简直了，你别相亲了，跟我回家算了，反正咱俩都单身。”黎远边吸溜着面条，被浓香的肉酱和爽滑弹压的面条彻底征服，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林清越给黎远添了筷子的肉酱，笑着说：“吃你的吧，慢点，锅里还有。” “林老师，你最近在相亲？”听见黎远的话，薛言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问道。 林清越觉得有点尴尬，虽然他只当了薛言阵子的老师，不过让学生知道自己快三十了还得靠相亲来处对象，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于是就打算随便应付几句就让这个话题过去。 谁知薛言并没有如他所愿地放下这个话题，而是继续追问：“什么样的女孩？林老师你喜欢她吗？” 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容，语调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但也许是见识过这人的阴晴不定，黎远楞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丝丝不快的感觉。那并不是在单纯地打听什么，而是像在质问。 不过林清越没有察觉到什么，他微微地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还行、还行，再处处看看。” 第9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餐桌上，三个人默默地吃着眼前的食物，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过话了。黎远这个人，喜欢美食，喜欢在个轻松愉悦的气氛下享受食物，可是当下的情况让他如坐针毡，再好吃的东西也味同嚼蜡。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大概是林哥说完那句话之后吧，薛言像是毫不在意般笑了笑，然后专心致志地吃起了面条，可不知为什么，周围的空气好像突然降低了温度，低气压笼罩了这个并不宽敞的宿舍。 黎远觉得怪异，要说论起粗神经，自己认第大概没人认第二了，尤其是林哥这样细心的，他不可能没发现薛言的异常。可人家就是跟没事人样，该吃吃该喝喝，压根没把这个当回事。 最后还是薛言先打破了僵局，他把空碗递给了林清越，意犹未尽地说：“林老师，你的做的面条还是这么好吃，还有吗？” “有，当然有，你稍等啊。”亲手做的食物能得到别人的赞扬，林清越感到很高兴，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薛言。说老实话，当薛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吓了跳，第反应居然是想逃，不过后来发现他变了很，居然能够像个正常人样与别人沟通交流，还会时不时露出笑容，他就放心了很。看来真如他所说的那样，病情已经被彻底根治，现在的薛言基本就是个正常人，也许偶尔还会闹点小脾气，不过那跟十年前的他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了。 只有黎远不知其中的来龙去脉，只是单纯对薛言这个人不爽，因为在林清越转身进了厨房后，薛言又摆出了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稍微靠近点都能被这人身上的刺扎到。 顿饭吃得三人各怀心思，黎远是别扭，薛言是反复无常，只有林清越单纯觉得高兴，对黎远和薛言的到来表示高兴。黎远本来打算留下来过夜的，反正回家也是个人，他还想跟林哥聊聊最近发生的事呢。可是面对着脚上生了根样的薛言，他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薛先生，这都九点了，你还不走吗？”他这话说得没有半点敬意，任谁都能听出里头的逐客之意。 不过薛言相当淡定地说：“我和林老师年未见，还想再聊会，如果你有事就先走吧。”明明回答的是黎远的问题，可他却是面朝着林清越说的。 “……”说到底黎远自己也是客人，总不能越俎代庖把人赶走吧，他只能暗暗佩服薛言的厚脸皮，这回合，他彻底输了。 最后班车的时间就快过了，黎远决定起身离去，他向林清越道了别，后者对他的告辞略感到惊讶，因为平时黎远来吃晚饭的话般都会留下过夜。 “小远，你今天不在这睡啊？床铺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黎远突然觉得有无数把尖刀从个方向“刷刷”地往自己身上飞来，把他捅了个血流如注。他往哪个方向看过，果然是那个碍眼的薛言。 奶奶的，老子留在林哥这睡觉关你p事啊！ 他也只敢在心里爆粗口，不是因为他怂，而是此刻薛言的脸色实在是太吓人了，那种下秒就要扑上来把他头拧断的感觉让他不寒而栗。林清越背对着薛言，自然不知道自己心爱的“学生”是怎样副可怖的面貌，他很是惋惜地送走了黎远，回过头，只看见了薛言十分温厚亲和的笑容，配着那张英挺俊美的脸庞，很容易让人安心。 “林老师，能跟我说说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么？” 再正常不过的对话让林清越彻底放下了对薛言的防备，他泡了壶茶，给薛言倒了杯，然后像年未见的老友样和他聊起了往事…… 与贺氏的合作项目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由于是乘风的年度重头戏，所以不光是黎远所在的营销部，公司其他大大小小的部门几乎都参与在了其中。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配得上这个档次的项目，黎远十分努力，这段日子几乎脚不沾地，连下了班也在积极研究合同收集资料。而且他还把公司所研究的这套办公软件给摸了个遍，由于他自己就是计算机系编程方向毕业的，所以在他反复测试了这个软件后，居然还发现了个不大不小的漏洞，公司还因此对他进行了奖励。 明明是好事，却意外地激怒了开发部的人，个刚毕业的初出茅庐的臭小子居然敢对他们研发的产品指指点点，最重要的是这人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营销部的，这简直就等于在开发部的人脸上重重地打了耳光。时间，黎远被开发部在暗中列为了最不受欢迎的人，偶尔在食堂碰见的时候，他们都会绕开他走。不过黎远在这点上倒是很看得开，他觉得这是他作为个员工的分内事，如果因为这个小纰漏而导致竞标失败，那对公司对他们个人都是笔不小的损失，于情于理，自己都没有做错。 对于开发部的敌意他尚且能够漠视，但是在自己部门里受到的排斥就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了。不知是因为他最近的所作所为太过显眼，还是哪里得罪了人，总之部门里的同事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表面虽然客气，但其实十分疏离，就连之前与他交好的那些人也不再找他谈天了。来公司第天起，黎远就花了很功夫想与同事搞好关系，而且已经有了定成效，现在他的努力全都泡汤了。 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嫉妒是人之常情，却不会产生这么大的效应，除非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他曾经怀疑过陈思明，不过他表现得正常无比，而且见人就夸他，直说营销部来了个难得的人才，虎父无犬子等等…… 黎远不知他这些话里有少真心，对于陈思明，他向来是能避则避。在公司里，他渐渐感到了孤立无援，就连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也总是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窗边。他只好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到工作上，以此来排解寂寞。 “王哥，下班了，咱俩顺路，起走呗？”临下班时，他约坐在他后面的同事同行，那是唯个还愿意与他聊上几句的人了。 谁知对方脸都未抬就说：“小黎你先走吧，我加会班，活还没干完。” “哦……好吧……”黎远失落地收拾好公文包，个人落寞地走出了办公室。 正要出门的时候，碰上了刚从总经理办公室回来的陈思明，他同黎远打了个招呼，最后还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小远，最近表现不错，加油干。” 黎远对他扯了个生硬的笑容，权当他是真心鼓励自己，虽然陈思明的笑容怎么看都好像藏着别的东西。 黎远摇摇头，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身上有不少缺点，比如莽撞、冲动、倔强等，不过相对的，优点也不少，抗压能力强就是其中个，这与黎巍然对他的教育是分不开的。 黎远回到家中的第件事就是给父亲上香，香必须是两炷，炷给父亲，另炷则是给小叔宁鹤。 与其他家庭比起来，黎家有很不同之处，比如这个家里从来不曾有过女主人，黎远甚至连亲生母亲的姓名都不知道，又比如，父亲唯的弟弟却不姓黎。而黎巍然在好久之前就已经建了个双口墓地，先把宁鹤的骨灰放了进去，然后在自己弥留之际，嘱咐黎雪黎远姐弟两务必要把他的骨灰同宁鹤的放在起。 这真是说不出的怪异，要说兄弟俩感情好，也没有藏在起的道理，何况那还是个异性兄弟。不过黎远从来没有怀疑过宁鹤同黎家的血缘关系，他曾经觉得姐姐独受父亲宠爱，是因为她继承了许父亲身上的特点，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相貌。而他的五官居然像小叔宁鹤，甚至到了让人看就宁鹤的照片，都会说他才是黎远的亲生父亲的地步。 黎远曾经对小叔宁鹤有无数的疑问。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很少抱自己，他对黎雪的温柔耐心也很少对自己流露，很小的时候，黎远最渴望的就是父亲能够像对黎雪那样，把自己抱起来亲口，然后抱在怀里。懂事后，他曾经觉得之所以父亲不愿意亲近自己，是因为自己的相貌与小叔太相像，而他们之间也许曾经有过某些矛盾。因为除了过年时候父亲会给小叔上炷香，其余时候甚至连他的名气都不会提起，而且父亲也不允许其他人说起小叔。 但是父亲去世后，他发现自己错了，父亲不但要求把自己跟小叔合葬在起，而且他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那里面大都与小叔有关。这么看来，两兄弟的感情应该十分亲厚，自己之前的猜测是错的。 父亲去世后，再也不会有人为他解开这个谜团。但黎远认为姐姐是知道切事情的，只是由于某种原因不想告诉自己而已，可惜黎雪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 个人的晚餐，平淡、简单。胃里虽然被填满了，从身体里的某个地方还是传来了空虚的感觉。黎远看着空荡荡的家，回忆着这里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场景，父亲虽然严厉冷淡，但对他还是关系的，也会在他拿到百分的时候，赞赏地摸摸他的头。姐姐从小就是个很出挑的女孩，有些高傲却很活泼可爱，直都是家里的开心果。 可如今在，这里就剩下了他个人，整整五年了，偶尔，粗神经的黎远也会像现在这样，疯狂地思念亲人，疯狂地想要找个人来陪伴他。 他似乎直在等个人，个能够随时陪伴在他身边，他愿意为她付出切，只要她愿意同他聊聊天，陪他在饭后散散步，帮他把心里坑坑洼洼的地方填满。 有时候他希望那个人是白柔，可有时候又觉得不该是那个样子的。他暗恋了白柔四年，却总在怀疑，到底自己是真的爱上了白柔，还只是喜欢那种心里有所牵挂的感觉？ 这天，黎远没有像之前那样奋斗到深夜，而是早早就洗了澡窝到了床上。睡觉的时候，他喜欢穿着软绵暖和的睡衣，最好是能够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起来的那种。他侧身躺在宽大的床、上，像被煮熟的虾子样蜷缩在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点安全感。 第二天来到公司，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四面八方冲他投来的异样眼神，黎远对这种眼神并不陌生，就在他被选为代表陪同陈思明前往贺氏总部的时候，也感受到过。 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黎远突然有点担心，他觉得陈思明最近有点要捧杀自己的意思，难道他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 不过在看见陈思明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错了，因为现在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而陈思明没有像过去那样装出知心大哥哥的样子，而是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连抬眼看下黎远都欠奉。 “陈经理，您找我有事？”黎远倒是比较习惯陈思明这个样子，至少不用让他去猜测这人又在玩什么阴招。 “不敢当啊，过阵子，恐怕我都得叫你声经理了。”不知是什么让陈思明突然放弃了伪装，他的语气充满了蔑视。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问你呢，小远，我发现我直都小瞧你了。不不，这是我的错，我怎么能忘记你直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呢？”陈思明起来，走到黎远身边，在他耳边挑衅般地说着。 “陈经理，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黎远不卑不亢，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惹得陈思明这般阴阳怪气。不过这才是真正的陈思明，幸好自己没有被他的伪装骗过去。 “我本来想给你个机会，带你出去长长见识，毕竟你们黎家对我有恩，也算报答黎教授对我的资助。但是没想到你连师傅领进门这步都省了，直接和人*oss搭上了线？”不甘、愤恨、嫉妒，撕下面具的陈思明把自己的情绪表达得清清楚楚，这扭曲的面目恐怕也只有黎远能够看见。 黎远把陈思明丑陋的样子看在眼里，对这个人越发蔑视起来，总有天，他要让所有人看见陈思明现在的摸样，“陈经理，你最好把话先说清楚，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装啊？”陈思明咯咯地笑了起来，“难道定要让我说出来你才觉得有成就感？我还因为把你拉进公司算帮你把，没想到你有这么硬的后台，既然你认识贺时琛这尊大佛又何必屈尊来乘风这栋小庙？” “贺时琛？”这个名字他是熟悉的，贺氏最年轻的掌舵人，个庞大商业帝国的真正掌权者，但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思明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说：“我们的项目成功了，今天就要去贺氏签合同，贺氏对我们的唯要求就是带上你——黎远。” 第10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什么？” 这下轮到黎远傻眼了，贺氏为什么会突然指名道姓要他在场？ “呵，小远啊，明人不说暗话，事已至此，你就别再遮掩了，这不挺好，榜上了贺氏这颗大树，以后我还得看你脸色做事呢。行了，既然你不想说，我留你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你出去吧，收拾下，半个小时候出发。” 黎远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根本没心思听陈思明带着酸味的絮叨，他的脑海里直搜寻着自己被选中的原因，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思明下了逐客令，黎远也不想和这个人处在同个空间里，离去前，他突然顿住了身子，转过身来直视着陈思明问道：“陈经理，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陈思明把双手交叠在胸前，好笑地看着面前的愣头小子，“说。” 黎远清了清嗓子，犹豫了会，终于决定把埋藏在心里很久的疑问说出来：“陈思明，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我直都不明白，我们黎家从来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为什么你直在针对我？” “针对你？”听见黎远的话，陈思明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慢悠悠地跺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你配吗？” 他轻蔑的态度终于激怒了黎远，他侧过脸怒视着陈思明：“陈思明！” “看看，看看，这就生气了？黎远，你总是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就好像自己从来都没做错什么，切的过错都是别人造成的。你的人生太顺坦了，你轻松地拥有了切，从来不顾别人的想法！”陈思明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居然抓着黎远的衣领大声质问。 “你疯了吧！陈思明！有你这么颠倒黑白的吗！”黎远猛地甩开了陈思明的手，由于他的突然发力，陈思明突然脚下不稳就跌倒在了旁，撞上了墙角的盆栽。 他们的声量太高，引来到了经理办公室门外其他人的注意，精明的陈思明自然不会让手下的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面，他连忙整理好了衣物，拍着黎远的肩膀大声说：“小远，你有这志气就好，我们这个项目全靠你了！” 他这话明显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他的虚伪让黎远深深地皱起了眉，侧过肩甩开了他的手，谈话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到最后他也不明白陈思明这种莫名的怨恨来源于哪里，他觉得这个人有点像疯子，或者得了妄想症什么的，要不然怎么会编造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自己？ 他打开门准备走出办公室，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陈思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对我有恩的是你父亲黎巍然不是你，而他，已经死了，所以，不要总是在我面前装成副恩人的样子。” “你！”父亲的名字从陈思明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是种侮辱，而且还是用那样不敬的语气，黎远感觉到气血直冲脑门，只想冲上去把这两面三刀的小人狂揍顿。 不过陈思明显然预料到了他的想法，在他身后轻轻推，然后快速地将办公室的门给阖上了。黎远只好带着满腔怒意在门口，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着，如果说他之前对陈思明只有不屑的话，现在则了几分仇恨。 他不恨他的忘恩负义，只恨他在欺骗了父亲年以后还用那样的语气来侮辱他！ “小黎，你怎么还在这啊，赶紧收拾收拾啊，会就出发啦！”刘副经理看到黎远还在那发呆，就催促他赶快做准备，不过和之前不同，他这次的语气少加了点敬意，黎远这小子现在在公司的地位水涨船高，谁知道是什么来头呢，他可不能轻易得罪。 黎远无法，只好大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收拾起文件资料来。半个小时候，他们行人从公司出发。与前次不同的是，这次除了营销部的人，连公司的大boss都出动了，可见这份合约对乘风来说有么重要。 两辆车前后往贺氏总部行去，陈思明和老板坐在前面那辆车上，这让黎远少松了口气，他怕自己见到陈思明那张虚伪的脸会忍不住拳招呼上去。 不过话说回来，贺氏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黎远突然间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事实上贺氏只是人们习惯性的叫法，这个听就是家族企业的名字早在贺时琛上台后，将贺家大小产业整合到起后改名为了观博集团，旗下有卓普电子、万证证券、创汇金融等大大小小十几家子公司，涵盖了众吸金行业。巨大的财富趋势着人们纷纷来到这家如同航空母舰般的跨国集团寻求合作机会，而乘风只是这支大部队的其中之。 对观博来说，这不过是个算不上重要的小项目，却因为顶头上司突然制定了乘风公司的个员工而变得备受瞩目。原本同乘风洽谈的市场部总监退到了三席的位置上，次席坐着观博集团的执行副总裁年峰，而主位却依然空着。 所有人的焦点都汇集在那个座位上，猜测着可能会出现的人物。能让年峰甘于次席的，难道，贺时琛会在今天出现吗？ 乘风的人面面相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这次的合约对乘风很重要，但对观博来说只能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项目，没想到会引来观博高层的出动。他们把眼神投向观博的几位高层，试图从他们身上寻找答案，不过对方个个正经危坐，没有丝毫要和他们交流的意思，他们脸上的表情十分郑重，应该是在等待重要人物出场。 贺时琛……会出现吗…… 这个观博幕后的操纵者，庞大商业帝国的掌舵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说级人物会在今天出现吗？ 这种猜测让所有人都变得紧张兴奋起来，尤其是乘风的老总梁文科，他曾经几次托关系想要搭上贺时琛这条线都没有成功，难道今天就是个机会。 他再次把眼神投向了坐在末席的黎远，原本他以为黎远不过是因为上次来观博的表现抢眼才让贺氏记住了他，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指名让黎远出席的，很有可能是贺时琛本人！ 糊涂啊！ 老谋深算的梁文科觉得自己失策了，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个人物放在了最不显眼的地方。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重要人物出场的时候，这小子居然老神在在，盯着旁边那盆吊兰发呆，点紧张和压迫感都没有，如果不是胸有成竹，个初出茅庐的小员工哪里来这么大的气魄？ 梁文科越来越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觉得黎远必定和贺时琛有某种私人关系，但他千算万算也想不到，此刻的黎远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因为底气足而无所顾虑，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辞职的事，他没法在乘风呆下去了，再和陈思明这个人共处室，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腿把他蹬进医院里去。 在场15个人，只有黎远个人魂飞天外，脑子里装满了和现场完全不搭调的东西。时间点点地过去，十分钟后，在所有人注视的眼神下，会议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进来的是个相当高挑的男人，三十左右，五官冷峻，目露寒星。目测个头接近1米9，身材修长结实，肩宽腿长，把身剪裁考究的银黑色西服穿出了t台模特的气质来。他大步走进了这个会议厅，仿佛没有看到纷纷向他投去震惊目光的众人，他那双能够摄人心魄的眼神直在房间内搜寻着什么。 自他进入会议厅后，室内的气氛加紧张了，梁文科已经从对面几个观博高层敬畏的眼神确定了这就是贺时琛，贺时琛自从进来后直没有说话，也许他是在找个熟悉的人？ 不是黎远还能是谁，黎远……黎远！ 如果现在梁文科手上有个锅铲，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朝那个二傻子的脑袋上飞过去，看看那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团棉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跟那盆吊兰较劲，两只眼睛都快盯成斗鸡眼了，那玩意能值个亿吗！！！ 其实黎远也不至于粗神经到这个地步，只是因为他已经打定了辞职的主意，那么这个项目与他就没什么大关系了，他老老实实地走完这个过场，签完合同就回公司递辞职报告，反正他还在试用期，大不了这个月的工资他不要了。说白了，眼前的人和事也许在个小时后就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了，所以难免走了神。 不过他的思绪终于还是被拉了回来，因为他感到有两道凌冽的视线正在他身上扫描着，那种感觉十分不舒服，好像要把他的身体烧出个洞来似的，凶猛而灼热。这种感觉有点熟悉，自己仿佛变成了只不小心踏入陷阱的傻兔子，而捕获了他的猎人正在磨刀霍霍地思索着是把自己清蒸呢还是红烧？ 谁啊？ 黎远十分不爽地冲那视线的来源瞪了回去，却在眼神交界的时候脑子里猛地炸开了锅。 面面面面瘫哥！！！！！！！！！！！ 他反应很快，在看清来人的面庞后连忙底下了头，再也没有勇气去看对方。 他怎么会在这！！！刚才他肯定认出我了，我擦，上次骗他说我叫王尼玛不就穿帮了吗！ “贺总，这是这次和乘风的合同，请您过目。” 年峰将合同递给贺时琛，两方代表正式进入了签订合同的议程，再也没人留意过角落里的黎远。 贺总贺总贺总贺总贺总贺总贺总贺总贺总贺总贺总贺总贺总…… 黎远脑子里无限重复着这两个字，欲哭无泪的他只想蹲下来抱着桌脚好好地哭哭。 尼玛说好的五短身材，说好的其貌不扬呢，大哥你这么有钱还长得这么帅还玩什么神秘啊！！！我等屁民都可以去死了好不好！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贺时琛能够暂时把他给忽略了，让他会有机会从后面溜走。不过贺时琛就算和梁文科讨论合同的时候都不忘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扫几眼，让黎远只能泪目龟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不太敢看贺时琛，但黎远还是对这样的场面十分感兴趣，这是他第次近距离接触到这么大项目的签订，这种经验未来几年里也许都不会再有，即使顶着面瘫哥锐利的目光也要把看到的听到的印到脑子里去，也许会对自己离开乘风以后的职业生涯有所帮助。他发现贺时琛虽然年轻，但的确心思缜密经验老道，只需眼就看出了合同里值得商榷之处，没到几分钟，这份合同就已经被彻底否定了，也就是说，今天签不成了，需要新的合同拟定好之后才能进行下步动作。 “如果贵公司同意我方刚才的改动的话，我们可以先签订份试用合同，等新的长期合同拟好了再请几位过来。” 作为决策者，贺时琛惜字如金，年峰才是观博的发言人。梁文科知道想要拿下这份巨额订单，他必须无条件接受贺时琛的提议，而且合同里的确有很漏洞，利用这些漏洞，将来旦发生了比如资料泄露这种故障的话他们就能把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之前乘风直都是这么干的，这给他们省去了不少后顾之忧，没想到今天踢到了铁板。 他只能陪着笑说：“没问题，我们已经把试用本带过来了，全看贵公司的需要了。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本公司将很乐意随时为您排忧解难，我们的开发部员工随叫随到，他们是最熟悉套办公软件的人，除此之外，我们还提供最优秀的……” “不需要，”就在梁文科想要把乘风完善的售后服务展现给众人的时候，贺时琛低沉浑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演讲，“我需要你们公司的个员工留在乘风技术部，负责这套软件的安装运行以及故障排除。” 梁文科楞了下，之前也有过这种先例，这种职位是十分吃香的，因为除了乘风给的薪资，还能从对方公司拿到部分劳务费，他没有拒绝的理由，“这个完全没问题，我们将会派本公司最有经验最杰出的……” “黎远。”贺时琛再次打断了梁文科的滔滔不绝。 “……”梁文科嘴角抽搐了下，心想怎么把这茬忘了，人家都指名道姓要黎远出场了，可不就是想让他留在观博的吗？ “啊？”被突然点到名字的黎远不得不迎接众人审视的目光。他这张稚气未脱的脸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看就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毫无经验，怎么能够胜任这么重大的任务？ 贺时琛接着说：“你的专业是什么？” 黎远被他问得头雾水，但还是老实回答了：“计算机专业编程方向。” 贺时琛：“那你熟悉这套叫‘m。i。z。’的办公软件吗？” “熟悉。”黎远并没有大言不惭，在这个月里，他已经把这套软件反反复复研究透了，要不然也不会找出其中的漏洞。 贺时琛略微点了点后，然后转向年峰的方向对他说：“把他编入技术部，领同等薪资。” 年峰虽然不知道贺时琛与这个年轻人有何渊源，不过他从来不会反对贺时琛的任何提议，因为那总是对的。 “好的，我会让技术部给他腾出个专门办公的地方来。” “不必，他以后就在59楼办公。”贺时琛轻描淡写的句话让所有观博的高层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总部大楼的59楼向来是独属于贺时琛个人的禁地，只有少数公司高层和他的私人特助可以上去，于是就有了贺时琛讨厌与人共处的传闻。可是他经验允许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和他共处楼，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有人都向黎远投来或艳羡或惊讶或嫉妒的目光，而他本人却因无福消受这种恩德而暗自宽面条泪。就在半个月前，他还指天发誓说这辈子都不会踏入贺氏59楼，要胆敢上去步就咒自己辈子泡不到妹子，如今是要被迫孤独终生了么…… 第11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黎远的命运就这么轻易地被决定了，而他本人，前后加起来说了不到二十个字，甚至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那头的梁文科已经堆着满脸的笑和观博的人签下了试用合同，在黎远眼里，那才不是什么合同，那就是他的卖、身、契！而是还是张死契！ 没有人了解他的痛苦，梁文科激赏地拍着他的肩说：“小黎啊，在观博定要好好干，我们乘风的脸面就全靠你了啊！” 就连观博的人都过来与他握手，“黎远是吧，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直接找我。” 黎远的笑容只挂在皮上，僵硬得像是戴了张面具。他不知道接下来等着他的将是什么，只是和观博的面瘫老总当邻居简直太凶残了，根本不是他这种菜鸟hold得住的。 就连陈思明也主动来到他身边与他握手，在这种场合，他的笑容和仪态向来是天衣无缝的，只有离他最近的黎远能够看见他眼中的嫉恨和怨毒。 黎远转念想，他不仅不该怨贺时琛，没准还应该感谢他。留在观博代表着，他不用辞职也不用面对陈思明，岂不是举两得的事？不不，还有第三个好处，那就是他能够天天见到白柔了。 这么想，黎远心里的郁闷扫而光，面瘫老总的形象在他心里变得光辉起来，看上去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他甚至冲贺时琛露出了个真诚的、带着感激的笑容。 合同已经签完，已经没有呆在会议厅的必要了，贺时琛明显没有和梁文科进行深步交流的想法，旁的年峰回忆，客气地对众人说：“我们为各位准备了精美的礼物和午餐招待，请各位移驾到生活园区。” 黎远如获重释般地叹了口气，连忙跟在梁文科后面屁颠屁颠地准备去吃大餐。 “你留下。” 就在他的左脚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贺时琛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黎远想都没想就接着迈出了右脚，因为他觉得贺时琛叫的是别人。 没想到贺时琛又重复了次：“黎远，你留下。” 得，这是要跟我算账了…… 黎远认命地垂下了头，耷拉着肩慢吞吞地挪回了会议室，屁股坐到了贺时琛身边。 陈思明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回头忘了眼身后贺时琛和黎远坐在起的样子。他的计划本该是天衣无缝的，但千算万算也想不到黎远竟然会认识贺时琛，他的全盘计划都被打乱了，而且还让黎远捡了个大便宜。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外表不凡的贺时琛，突然又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个夏天…… 会议厅里就只剩下了贺时琛和黎远，滴豆大的汗珠从黎远头上缓缓流下，他咽了口口水，决定先发制人，只要他真诚道歉，对方没理由为难他个小职员。 “贺……” “王尼玛？” 可他刚吐了个字，就被贺时琛的三个字给噎着了，口水倒灌进嗓子，让他咳嗽不止。 贺时琛大概是第次见到有人还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罕见地露出了讶异的目光。 “咳咳咳、咳咳，贺、贺总，您、您就饶了我吧……”黎远咳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话也说不利落，张脸憋得通红，眼睛止不住地流下来。 他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怜又有点滑稽，贺时琛没想到自己句话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他看着青年像小老头样伛偻着身子不停咳嗽，突然产生了种冲动…… 他的手不自觉地覆上了黎远的背，不轻不重地帮他拍了拍。 他的力道刚好，很快，黎远的咳嗽声就小了下来。 “谢谢……”黎远边拿纸巾擦着鼻涕眼泪边道谢。 贺时琛发现，只要碰到这个人，自己就会变得越来越怪异。他讨厌和别人碰触，就算是平时的*发泄，也只是简单了事，压根没有余的动作。可是今天，他居然主动伸出了手去碰个陌生人。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回忆着刚才的触感，这种感觉居然还不坏。 黎远终于恢复了正常，他觉得继续自己的之前的打算：向贺时琛道歉。 “贺总，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我是不小心走错了楼层才闯入了您的办公地点，后来瞎编名字也是怕您怪罪，还请您原谅我的鲁莽。” 说完，他还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贺时琛眼，却发现对方好像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眼神和之前样，牢牢盯着自己，就好像要从他身上用眼神挖下块肉了。 他已经见识了贺时琛的惜字如金，却没想到这个人已经难以沟通到了这个地步，那对形状完美的嘴唇很少有张开的时候，简直是河蚌精转世，对着这么个闷葫芦他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黎远不知道，自己的每个动作每个反应甚至每个眼神，在贺时琛看来都是新鲜的。贺时琛像个刚刚发现了新玩具的孩童样，贪婪地观察着黎远身上的每个变化。他那称得上帅气的脸庞并不张扬，甚至还带着些少年的稚嫩，这让他每个表情都能轻易被看透；浅蜜色的皮肤看上去很健康，他知道它们在太阳下会发出怎样的光泽；虽然他那两片丰润的嘴唇总是在喋喋不休，但并不让他感到讨厌。 贺时琛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青年会这么吸引他，他的身上藏了太东西等待自己去探究…… 他有足够的耐心，也有大把的时间…… “明天早上九点，准时来五十九楼报道。” 留下这么句轻描淡写的话，贺时琛在黎远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就离开了。 空荡的会议厅只留下了黎远个人，他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贺时琛就这么离开了。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原谅不原谅你到底给句话啊！ 这该死的河蚌精！ 最让他感到憋屈的，就是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说，对着贺时琛的时候，光是对方个眼神，那凌厉的气势就能把他弄趴下了。 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如何，总比在乘风呆着好。而且还能看见白柔。 想到白柔，黎远那因为贺时琛而降到谷底的心情又回了春，以同事的名义邀请的话，白柔应该不会拒绝吧？ 第12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黎远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驻了观博大楼的五十九层，个在众人眼中充满了神秘气息的地方，他将和掌控这个庞大商业帝国的男人成为邻居，等待着黎远的是无尽的未知。他得到了所有人艳羡的目光，其中有些不怀好意的，也许正期盼着他在观博闹出点笑话然后被脚踢出来，又或者能够让自己顶上。在黎远收拾完自己离开乘风公司的时候，从背后射来的复杂目光让他不再对这里有任何留恋。 陈思明究竟抱有何种目的，他已经不想去思考，等着他的是个全新的世界，也许他会有机遇，也许他的人生会就此不同，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 这天回到家的时候，黎远给父亲和小叔各上了炷香，然后从父亲生前的卧室里拿出了个十分不起眼的小东西，把它紧紧握在手中。 这是黎巍然唯给他留下的东西，这个小小的芯片里装着黎巍然最后的杰作，黎远知道这个微不足道的东西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价值。他曾经窥见过这个程序的部分，个足以抵挡现今绝大数病毒的安全防护系统，它价值连城，旦公布会让很大公司趋之若鹜。 这是黎巍然留给他最大的比财富，却也是最大的个难题。这个软件被个个复杂的安全程式锁住，如果没有可以匹敌黎巍然的c语言程序设计能力，根本没有可能解开。 “小远，你解开这个程式的那天，就是你真正拥有它的时候，你可以随意地使用它，也能够看到我真正想对你说的那句话。” 父亲临终时的话犹在耳边，对黎远来说，这不仅仅是个挑战，他想知道父亲留下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从小到大，黎巍然分给他的父爱是微小的，有时候甚至只要看到他就会把目光移开，黎远不明白自己明明这么努力，为什么父亲就是不能正眼看自己。 也许在这个芯片里，有他所需要的答案…… 高考失利后，他曾经度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忘记自己曾经许下的要超越父亲的誓言，陈思明眼中深深的鄙夷刺痛了他，让他的斗志再次被激起，而如今，他也得到了机会。在乘风的营销部，他的专业知识得不到发挥，谈不上精进步，可是在观博，他主要负责的就是办公系统的维护与升级，何愁没有锻炼的机会？ “爸，我定会做到的，到时候……” 请你好好地看看我，但是不要再用那样冷漠的眼神。 黎远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这永远都不会发生了。 次日，黎远精神饱满地出了门，他喜欢新的环境和挑战，何况这次，他有了新的目标，这让他踌躇满志，准备放开手脚大干场。 和前台的同事打了声招呼后，他直接冲上了五十九楼，本以为会看见面瘫老总，但他的特助告诉他，贺时琛般会晚两小时来公司。 黎远被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让他意外的是，明明五十九楼有这么空闲的房间，却偏偏把他安排在了贺时琛的隔壁。 那不是要跟面瘫老总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吗？ 好在他早有心理准备，贺时琛虽然面冷少语，但比起乘风那些阴阳怪气的同事来，他还是愿意和贺时琛共事。而且观博为他准备的办公室十分宽敞雅致，柔软的沙发、华丽的地毯、精美的茶具，如果不是应俱全的办公用品，他甚至要以为这里是间装潢考究的茶室了。 他拉开窗帘，阳光从窗户挥洒进来，窗台上还放了几盆小巧可爱的绿植，叶子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看上去鲜嫩欲滴，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黎远在乘风几乎就是个透明人，哪里受过这么好的待遇？看着眼前温馨明亮的办公室，他有些感动，至少自己在这里是被人重视的，作为回报，他也会好好工作，竭尽全力为观博解决技术上的问题。 贺时琛没来的这段时间，黎远感到十分惬意，他坐在沙发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读着自己带来的书本。他的工作还没有正式开始，在接到工作任务之前，他想抓紧时间把大学里荒废的课业赶紧补回来。 “噶及噶及噶及噶及……” 手机短信提示声想起，打断了黎远的思绪，他拿起手机打开看，消息的发送人显示为“女神”。 白柔！ 黎远的心下子就窜了起来——是白柔，白柔给他发的短信！！ 他期待地打开了短信，上面写着：“我是白柔，这是你的号码么，黎远？上次因为手机里短信太所以直没发现你的信息，今天清信箱的时候才看到，实在是不好意思。听同事说你今天开始在观博上班了，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请指教哦~” 读着白柔的短信，黎远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起来。不亏是女神，每句都说得合理得体，让人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她优雅知性的气质。黎远幻想着，白柔在打出这些字的时候，定是带着淡淡的笑容，长发披在她的肩上，柔顺的发丝随风飘动，那画面定唯美极了…… 就在黎远沉浸在脑子里的幻想中时，贺时琛终于到了。黎远在听见电梯声音的时候就连忙跑到门口去恭迎大驾了，果不其然，电梯门打开后，穿着黑色西装的贺时琛出现在那里。 “贺总，早。”见到新邻居兼顶头上司的第天，黎远决定表现得主动点，毕竟他们还要相处很长段时间，把关系搞好是很有必要的。 谁知贺时琛只是淡淡地扫了他言，就大步走进了办公室，留下身后呆若木鸡的黎远，半天没反应过来。 有必要这么装酷么？ 黎远实在是不理解这些上流社会人士的腔调，总觉得有点装x的嫌疑，在别人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至少应该稍微表示下吧？ 不过这样也好，他干他的，我做我的，互不侵犯，虽然在同层办公也可以当对方不存在。 黎远还没忘记自己被派到观博来的目的，他虽然已经吃透了这套叫miz的办公软件，但觉得其实还有可以改进的空间，如果能够在下次升级前将它进步完善的话，肯定会使工作效率得到提高的。 良好的办公环境和自由的工作气氛，这样的待遇对于黎远这种社会新鲜人来说简直称得上奢侈，唯能够回报的，就是加努力地工作。 当黎远专心做件事情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会高度集中，而且可以持续很长时间，直到他感到饥饿、口渴，或者需要上厕所为止。可是今天，他无法保持这种状态，因为—— “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声第三次响起，黎远无奈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无可奈何地看着上面显示的内线号码接起了电话—— “喂，秘书姐姐，这次咱么贺总又有什么吩咐？” “黎远啊，这次不用跑去复印资料啦，你帮贺总泡杯茶，他常喝的茶叶就放在你右边柜子第二个抽屉里，注意先要用热水过遍倒掉，第二次慢慢冲泡，让叶片充分散开再端过去。” “好……”黎远边把金秘书说的内容记在本子上，边应着。 金秘书的语气听上去很高兴，“黎远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终于不用整天上下跑了，我把贺总平时会用到的东西全部放在你办公室了，如果他有什么需要，你直接拿过去就好了，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可我点也不高兴啊姐姐！原来这屋子的东西都不是为我准备的啊！ 心中的感动荡然无存，黎远只能暗自垂泪，他发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贺时琛把他放在隔壁并不是为了要整他或者怀有其他目的，人家只是单纯地想找个端茶小弟而已！ 3第13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黎远来到观博的第天，就从软件工程师降格到了端茶小弟，而且老板还是个面瘫加冰块，别说个笑脸了，抬头看你眼都是奢望。 贺时琛喝的东西果然不是凡品，光是那种清香悠远就让黎远恨不能尝上口。不过他知道自己没那么精贵，喝不来他们有钱人的玩意，照秘书的话泡好了茶等它放在手里不是那么烫手了就端了过去。 贺时琛的办公室大门是从来不关的，他只需要轻轻敲两下，在对方个首肯的动作后就可以直接进去了。 这是黎远个早上第三次来到贺时琛的办公室，如果不是手机上的时间在流逝，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穿梭时空了。因为每次来到这个，贺时琛都是个表情个动作，重复的画面他看到了第三次，于是他有理由相信，在这两个小时里，贺时琛就跟被定格了样从未动过。 好神奇的生物啊…… 虽然怪异，但不得不佩服贺时琛的专心致志，当他的目光注视在样东西上的时候，那种专注的眼神和沉静的面容会征服所有人。有人说认真工作的人是最养眼的，这话果然不假，尤其是当这个人还有极其出色的外貌时。 贺时琛的五官偏于硬朗，并不是时下流行的花美男那款，与他高大的身材和冷冽的气质很相符，这种人容易给人产生距离感，再加上贺时琛这人自带冷气装置，所以和他共处室的时候，总有种自己变成了透明人的错觉。 已经习惯了被贺时琛强大的气场秒杀成渣的黎远默默地走到他的身边，准备放下手中的茶水。贺时琛正在审阅着份文件资料，双目视力5。2的他眼尖地发现了个他感兴趣的字眼，是关于软件行业未来发展方向的，不免眼了几眼，这看就出事了，放下茶杯的时候没注意下面还有根钢笔，地盘不稳的杯子瞬间倾斜，里面的茶水撒了出来，有些还顺着桌沿流到了贺时琛的裤子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黎远暗骂自己的粗心，连忙拿过纸巾帮贺时琛擦拭，对方在被水泼到的瞬间略微皱起了眉，很是不悦的样子，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抬头看，眼中微微露出了讶异之色。 “是你？” 黎远欲哭无泪，感情这哥们直都没发现自己的存在，还当是秘书姐姐呢，等等，那么之前那两次…… “直是我，贺总。” 黎远第次看到面瘫贺时琛的脸上出现了种诡异的表情，不知道用什么词去形容，总之相当怪异，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感受。他想了想，大概是看惯了他的冰山脸，以至于当这张扑克牌样标准的脸上出现第二个表情时都会让他感到不适。只能确定件事，就是贺时琛的眼神让他感到相当不舒服。 于是黎远打算离开，“没事的话我就出去了，贺总。” 他个潇洒的回身，将贺时琛异样的目光隔绝在背后，却在刚踏出步时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这好像不是第次了…… 黎远侧过头，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虽然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贺总，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倒把贺时琛问住了，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对这个青年做什么，只知道不能让他就这么消失在自己面前。 “午餐时间了，走吧。”思索了会，贺时琛总算说出了个勉强过得去的理由，虽然现在还不到11点。 “我还不饿，您先去吧。”黎远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可不想跟贺时琛去吃饭，那会让他消化不良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约了白柔在观博最好的那家西餐厅共进午餐，那是他盼了好久才争取来的机会，绝对不能放弃。 贺时琛放开了他的手，黎远本以为对方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却没想到他直接拿起电话，拨下个号码后就说：“11点我会过去，准备个人的份。” 黎远觉得自己没有受到起码的尊重，贺时琛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不免有些气愤，不过他还是尽量用客气的语气说：“贺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和人有约……” “取消。” 简单利落的两个字让黎远再次震惊于这人的独断独行，这种行为和暴君有什么区别？他刚想抗争下，却见贺时琛已经走入了旁边那个休息室，大概是去换衣服了。 黎远紧握的双拳青筋凸起，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第次见到这么狂妄不讲理的人，难免感到愤怒，纵使他有这么做的资本。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把心头的怒火压下来，他已经因为冲动失去了很东西，现在的他已经沉稳了许，而且黎远知道自己来到观博的目的，不应该因为时的脾气再断送自己。 等贺时琛出来时，又看到了黎远那公式化的笑容。他并不喜欢青年这个样子，相比之下，他在嘈杂繁乱的马路上那个温暖得能够融化冰雪的笑容让他舒心了。可是让他感到神奇的是，无论青年是什么样的表情，他都很乐意让他呆在自己的身旁。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种感觉，但他向来做事随心，既然这个人能够让自己感到愉悦，那何不放在身边？ 黎远任命地跟在贺时琛后面走出了观博大楼，出大厅的时候，他享受了把万众瞩目的眼神洗礼，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样子。贺时琛向来出入人，而且般要么不在公司，在公司的时候也很少下楼，般员工能够看到他的时候极少。 “白柔，对不起，我要跟贺总去吃午饭，下次再请你好么？” 黎远给白柔打了个电话，带着十二万分的歉意说明了今天缺席的理由，头的白柔用十分善解人意的温柔语气说：“你跟贺总？没关系的，不用管我，你们会去哪里？” “我不知道，还没到呢。”贺时琛从头到尾也没说要去哪里吃饭，他怎么会晓得。 “……，那好吧，祝你午餐愉快，我们下次再约。”白柔顿了顿挂上了电话。 黎远感到十分惋惜，看着前方贺时琛宽厚的背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谁知对方突然停下脚步，让他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 “怎么了，贺总？” 贺时琛侧过脸看了他下，什么都没说就上了车。 黎远已经习惯了这人的怪异和反复无常，无所谓地跟了上去。 车子在观博的生活区内转了几个弯，停在了个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门牌前，上面写着两个字：“休林”。 以深棕色带着木纹的牌匾作为门面，剩下没有任何其他装饰，这看上去实在不像是吃饭的样子。里面的装换也极其简单朴素，正如他门上所题“休林”，果真有种万愁千绪皆休，唯我孤寂成林的感觉。 不过等待菜品端上来时，黎远才知道了贺时琛选择这里的原因，因为无论是精致小巧的凉菜、秀色可餐的热菜和芳香浓郁的甜品都好吃得让人恨不能咬掉舌头！ 黎远被美食彻底征服，时间忘记了注意形象，吃得满嘴都是，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贺时琛虽然拿着筷子端着碗，但却口未动，那双眼睛就直盯在自己身上。 是我脸上有饭粒吗？ 黎远疑惑地用手摸了摸，发现什么都没有，觉得大概是自己粗犷的吃相吓到了精贵的贺大少爷，于是尴尬地笑着说：“不、不好意思，失礼了，不过实在是太好吃了。” 谁知贺时琛又夹了筷子烩牛舌放在他碗里说：“无妨，继续。” 他发现当个人让他觉得顺眼的时候，就连他并不雅观的吃相都能让他感到身心舒畅，这毫无修饰的样子甚至称得上赏心悦目。 黎远决定不再去猜想贺时琛这种神秘物种到底在想什么，反正都是徒劳，他还得感谢对方请他吃了这么丰盛的顿呢。正想夹起那片牛舌放进嘴里，没想到从门口传来个声音—— “两位小姐，我们这里不接受会员以外的人用餐的。” 另个有些尖厉的声音响起：“你们怎么能这样，打开门做生意还不让人进了？” 第1第4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争吵还在继续，而且不再只是服务生和个女人，另个女人也加入了进来，她们似乎只是想进来吃饭而已。 贺时琛向来喜欢安静，这也是他选择这里的主要原因之，而这种吵闹声打断了他此时的好兴致，他没有做出任何不悦的表情，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就连粗神经的黎远也不得不停止了咀嚼，他不算是个爱看热闹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扭过了头望向门口。贺时琛没有选择加封闭安静的包间，而是选择了个能照到阳光的大厅的角，这间餐厅本就没有少人就餐，所以即使在大厅也十分安静。 “小怡，娜姐，别说了，我们走吧，”突然出现了第三个女声，和前两个充满了刁钻刻薄的语气不同，她语调温柔语气和缓，显得教养极好，“对不起先生，我们事先不知道这里是会员制的，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她的话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服务生也不打算为难她们，而是恳求她们的谅解，另外两个女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但声音已经小了很。 在听见这个声音的瞬间，黎远就感到熟悉，他撑长了脖子去看，果然看见了个熟悉的面容。 “白柔！” 那恬静较好的面容和优雅的气质，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柔又是谁？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白柔往里看了看，生怕她看不见自己的黎远冲她狠狠地挥着手。 那服务生看她们跟贺总带来的朋友相熟，态度连忙来了个180度的转变，微微弯下腰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原来你们是贺总的朋友，为什么不早说呢？请进请进，刚才真是对不起了！” 不知是服务生突然的客气礼遇吓到了她们，还是贺时琛这个名字让她们感到不安，三个人反而愣在了门口不敢进了。刚才嚣张跋扈的两个女人也在面面相觑，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黎远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面这个人才是有权决定她们能不能进来的关键，于是转向贺时琛，请求说：“贺总，那是我的白柔，也是您的员工，能让她们进来吗，只是吃个饭……” 黎远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贺时琛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眼正盯着自己，他双手环胸，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似乎也不打算说什么的样子。 黎远已经习惯了贺时琛喜欢盯着自己看的毛病，但这次却和以往不同，他的眼睛变得加锐利而富有攻击性，他从没有像现在样完全释放自己的情绪，压得黎远大气都不敢喘。 黎远回瞪着他，虽然气势不足，胆量却不小，他不觉得让白柔她们进来坐下是件难办的事，相反，这对贺时琛来说轻而易举，况且这三个似乎都是观博的员工。 贺时琛看到黎远无畏的眼神，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眼镜挑衅过他，眼前的青年倒是初出茅庐不怕虎，瞪着眼抿着嘴警觉的样子像极了毛茸茸圆滚滚的小动物。 心里的不悦被压了下去，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不悦，并不单单因为那些女人们的杂音，还有什么东西紧紧揪着他的心，让他感到狂躁，只想把眼前这人…… 他决定对黎远妥协，让那三个女人进来。贺时琛轻轻点了点头，表情也和悦了许，黎远如蒙大赦，露出了个舒心的笑容说：“谢谢。”就连忙去门口把白柔行人请了进来。 看到他殷勤的样子，贺时琛突然后悔了，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好说话的人？ 白柔行人觉得自己在老板面前丢了大人，决定先向贺时琛道歉。尤其是那两个被成为小怡和娜姐的人。小怡看上去年岁不大，和白柔同岁的样子，个头不高，脸圆圆的有点小胖，而娜姐就是副老大姐的样子了，头卷发又长又蓬松，虽然第印象不太好，黎远却并不觉得她们讨厌，两个人都有副和善的脸。 “贺总，对不起，”白柔的眼神始终都没在黎远身上停留过，她径直走向贺时琛，露出了个带着歉意的笑容，她的长发被拢到边的肩上，让淡雅精致的妆容览无遗，“小怡和娜娜说要来这里吃饭，我们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打扰您的用餐了，真是太对不起了。对了，我是秘书处的白柔，直很仰慕您，今天很高兴能够看见你。” 白柔说完后，小怡和娜姐的脸色明显变了，从狐疑、震惊到愤怒，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当着贺时琛的面却也不好说什么，但她们似乎对白柔的话感到很不满。 贺时琛没有任何表示，他甚至没有抬眼看白柔，而是又夹了筷子菜给黎远，还给他添了碗汤，用命令的口吻说：“坐下。” 黎远认识贺时琛的时间不久，却已经少能够捉摸到这人的想法了，他这个样子的意思就是：我都已经迁就你了，现在该你听话了。 白柔看见贺时琛对自己没有任何表示，堪称完美的笑容也有点挂不住了，表情有点讪讪的，她身后的小怡和娜姐倒颇有点看好戏的样子，露出了个嘲弄的笑容。 黎远把她们安排到了另桌，和他们中间隔着三桌。但白柔这桌的气氛可不像是来吃饭的，小怡和娜姐的脸色很难看，而且这家店的价格不是她们这个收入水平能够承受的。 陈娜心直口快，早就忍不住了，“白柔，不是你说这里有家店很好吃，让我和小怡来尝尝的吗？怎么到你嘴里变成了我们出的主意了？” 小怡也为自己感到不平，如果不是白柔极力说服她们来这里吃饭，谁能找到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来，她双圆眼瞪得老大，气得脸色的青春痘都快爆裂了，“就是的，还让我们在贺总面前出丑，这是我第次看见他！”何小怡有点花痴的毛病，看见帅哥就把持不住，何况是贺时琛这种极品，可是刚才自己的样子太丢人了，让她在贺时琛面前连话都不好意思说半句。 “我不是故意的，别放在心上，这顿我请了，来，点菜吧。”白柔并没有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把菜单递给了她们，让她们先选菜。 听到白柔这么大方，何小怡和陈娜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白柔在她们部门很会说话做事，领导和同事都很喜欢她，就连和女同事相处的也不错，小怡和陈娜就是和她玩得比较好的同事。在今天的事发生之前，白柔在她们心里的形象简直完美无缺，气质、修养、脸蛋、身材无不好，差距太大，让她们连嫉妒的勇气都没有，何况她还很平易近人，点架子都没有。 不过今天的事让她们心里对这个人了份芥蒂，白柔这人也许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完美，只是她伪装得太好，让大家都没看出来。 风波总算过去，黎远乖乖坐下继续吃饭，切似乎恢复到了先前的样子，桌上的饭菜还剩下不少，但是黎远已经饱了，贺时琛也已经停下了筷子，有个菜根本就没怎么动过，于是他叫来了服务员要求打包。 “打包？”服务员有点不敢太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他们店里的定位很高，来的都是巨贾豪绅，挥金如土的主，自打他来这上班就没见过要求打包的客人。 黎远点点头，指着那几个还剩了不少的菜说：“嗯，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麻烦给我几个打包袋跟盒子，我自己来就行。” 服务员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贺时琛，他不确定这位客人的做法是否会驳了他的面子。不过贺时琛倒是不以为意地说：“按他说的做。” 黎远特别想提醒下这位贺老大，他的笑容真的有点惊悚，就跟张假皮上硬生生扯出几条棱来样，表情极其不自然。究其原因，肯定是这辈子都没怎么笑过，压根不适合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话有点人身攻击的意思，太对不起请他吃了这么好吃的贺时琛了。 黎远手脚利落地将剩菜放进了4个打包盒里，临了还问了句：“贺总，要不您带点回去？” 生平第次有人问他要不要带点剩菜回去吃，贺时琛楞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 “哦，那我就不好意思了。”本来黎远也就是随口那么问，贺时琛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吃剩菜。 打好包，他们就准备离开了，这时候黎远突然接到了条短信，他打开看了眼，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黎远的眼神越过贺时琛，往他身后白柔她们那桌看去，白柔似乎也正转身望向这边，露出了个很是为难的表情。 “贺总，我、我去下厕所，您、您、您稍等。”黎远又结巴了，短短句话怎么也说不利索，还差点咬到舌头。 没等贺时琛首肯，他就已经冲去了厕所的方向，不过他的真正目的却是过道旁的收银台。刚才的短信是白柔发来的，说没想到这里的菜这么贵，两个同事似乎都不想付钱的样子，可是她身上又没这么钱，请求黎远的帮助。 哎，哪里都有这样的人，他刚到乘风的时候，为了和同事搞好关系，每次和他们出去吃饭都会抢着付钱，到后来有两个人就把这当成了习惯，吃完就抹抹嘴看着黎远等着他掏钱。 想到何小怡和陈娜凶悍的样子，他就知道温柔善良的白柔肯定是斗不过她们的。黎远的正义感和保护欲被激起，他躲着贺时琛偷摸来到前台，因为他的样子有点鬼祟，所以收银的姑娘还奇怪地看了他眼。 “先生，您……” 黎远压低了声音说：“您好，请问二十三桌的账单是少？” 1第15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收银小妹觉得很奇怪，这小帅哥明明是跟贺总起进来的，饭钱肯定是记在贺总帐上的，现在他来问隔壁的消费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也没拒绝，看了眼告诉黎远说：“共是3082元。” “……”黎远语塞，他知道这家店贵，却没想到价钱这么离谱，工商局物价局怎么没管管这里啊？这么说他跟贺时琛吃的那顿得少？好像还没这么贵吧？ 何小怡跟陈娜还真是点都没手下留情啊！ 这次黎远其实猜对了，为了“回报”白柔的做法，小怡和娜姐还真就是什么贵点什么，要不然这黑锅就白背了。谁知道没让白柔出点血，反倒被她移花接木转到了黎远这个傻小子头上。 虽然肉疼，但黎远还是默默地刷了卡，这之前收银小妹还问了句：“是记在贺先生的帐上么？”黎远猛地摇了摇头，这事他可不想被贺时琛知道。 黎远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路过白柔那桌的时候，还跟她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看见心爱的女孩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黎远觉得自己这半个月的工资花得值！ “贺总，我好了，走吧。”想到这个面瘫男就是付给自己第二份工资的人，他就感到无比亲切，少了很拘谨，相处的时候态度自然了。只不过面对贺时琛那种充满探究的眼神，他少还是有些心虚。 黎远这次的慷慨没有白费，自此之后，白柔和他的关系亲近了许，甚至主动邀请他共进晚餐。虽然白柔为了感谢黎远上次的解围，提出要把钱还给他并支付这次的餐费，不过大男人自尊心爆棚的黎远怎么可能会让女生付钱，不仅拒绝了白柔的提议，还给她送了盒巧克力作为小礼物。 因为白柔的另眼相待，黎远这段日子美妙得就像在梦中，虽然和白柔碰面的机会不太，不过他总是能找借口去秘书处看望他。有时候还能碰见同个部门的何小怡跟陈娜，经过上次的事，黎远自然对她们没有少好感，倒是陈娜每次见到他都会很热情地打招呼。 说实话，娜姐和小怡给他的印象都不错，个大大咧咧个憨傻可爱，不过自上次的事之后，她们似乎很少出现在白柔身边了。 “黎远，你饿吗？我做了些点心，都是小蛋糕小饼干什么的。” 下午的时候，黎远看见白柔给他发了条微信消息，下面还有张照片，是些造型十分可爱的小甜点，让人食指大动。 黎远不得不感叹白柔的温柔贤惠，看吧，长得这么美的女孩，手艺还这么好，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能追到她。 其实黎远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比起公司里的些精英，他知道自己没少优势，尤其隔壁还住了个超级钻石王老五。但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开始就畏惧为难而放弃，那还算是男人么？况且白柔并没有抗拒他的殷勤。 黎远给白柔发了个嘴馋的表情说：“真好看，好想吃！” 没过会，白柔说：“我送上去给你。” 黎远连忙想告诉她，公司59层有个面瘫冰山大魔王，最讨厌别人踏入他的领地，简直是来个死个，他就亲眼见过个被他的眼刀削死的误闯的职员，唯的幸存者，好像就是自己了。虽然他现在不在公司，不过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但是他的消息刚发送出去，电梯门就开了。身白色短裙外搭了件宝蓝色外套的白柔出现在了楼道口。 黎远只希望贺时琛不会突然出现，他把白柔拉进了办公室说：“太麻烦你了，其实我下去取就好了，又要蹭你吃的，又要麻烦你送上来。” 白柔摇了摇头，温柔地笑了笑，黎远闻见了股茉莉花香，应该是白柔身上的香水味。这种宁静悠远的香味和白柔的气质很符合，清新中带着点娇俏，让黎远不由得陶醉于其中。 黎远泡了咖啡，邀请白柔坐下起品尝，作为端茶小弟的唯福利就是他可以随时享用贺时琛那些昂贵的饮品，虽然对于黎远这种粗人来说，块钱包的速溶咖啡和上百美金安士的猫屎咖啡并没有什么区别。 甜点果然如它们外表般可口，黎远凭着清香的雨前银针，和白柔起享受着难得的午休时刻。瘫总不在，有美女和美食相伴，这种日子美好得像在做梦，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 他偷摸看了眼端着咖啡轻抿的白柔，她恬静中略带着丝羞涩，吃东西的时候都小口小口的，看得黎远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对了，贺总在吗？要不要给他送点过去？”餐盒里的甜点已经下去了不少，白柔装作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打听起贺时琛的下落来。 “贺总啊，他出去了，他有半时间都不在公司，你知道的。”而那半的时间正是黎远可以集中精力做事的时间，而不是扮演端茶小弟的角色。 “哦……”白柔淡淡地应了声，“剩下的就留给你吧，我还有事要做，先下去了。” “啊？好的。”黎远觉得白柔的道别有点突然，明明气氛很好的说。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摸鱼太久肯定会被经理责骂的，不是谁都像他样只接隶属于个叫贺时琛的boss。 他把白柔送到楼道口，却看见了电梯的数字在不停上升。 不好！不会是贺时琛回来了吧！ “白柔，你先去我办公室坐坐吧，那个、那个，会再走！” 白柔摇摇头，“我要回去了，我出来太久了，经理发现了会不高兴的。” 黎远有些焦急，因为电梯上升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眼看贺时琛就要上来的。就算他不会辞退白柔，她回到秘书部也少不了上司的顿责罚，他拉起白柔的手就想往回走。 “黎远，你干什么！” 黎远来不及和她解释，因为电梯的数字已经变成了57了！ “我会再和你解释……”白柔来观博已经年了，不应该不知道这个禁忌的，黎远不清楚其中有什么原因，只想先让白柔去自己办公室躲躲，会趁贺时琛不注意再送她下去。 “叮咚——” 游戏结束的声音响起，黎远有些担忧地看着电梯门，抓着白柔的手渐渐放松了。 可就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白柔突然猛地挣开了他的手，大喊着“放开我！”然后头扎进了刚刚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贺时琛的怀中…… 6第16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白柔！” 黎远根本就没想到白柔会突然挣开自己的手，而且用这么大的力气，把他整个人也带着往前扑去。 白柔离贺时琛不到米的距离，眼看着就要撞上那宽厚的胸膛。 另个感到震惊的自然就是贺时琛，没想到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就看到了这么“精彩纷呈”的幕。脸委屈哀怨的女人看似楚楚可怜，她的方向好像就是自己这边。但是贺时琛只是扫了她眼，就看到了她身后身体前倾的黎远，慌乱无措的青年眼看着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出于本能反应，贺时琛在这电光火石的半秒钟里微微侧身避开了直冲而来的白柔，又在下秒长腿伸，个箭步跨出了电梯，扶住了差点摔倒的黎远。 “啊！” 白柔的惊叫声同时响起。贺时琛的速度太快，黎远和白柔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回过神来的时候个跌坐在了电梯冰凉的地上，个撞进了贺时琛温暖宽厚的怀抱。 从大理石地面传来了冰凉刺骨的感觉，透过白柔纤薄的丝袜和柔软的短裙传达到了她的几肤，也寒进了她的心里去。她跌坐在电梯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幕：贺时琛把莽撞的黎远抱了个满怀，让他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把他保护得密不透风，就像雄鹰正展开双翅呵护自己的后代。 白柔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她美目圆瞪，疼痛和凉意慢慢侵蚀了她的大脑，就连精心描绘的妆容也因为她扭曲的五官而不再亮丽。 “白柔！”虽然不知道白柔为什么会这么做，但看到她摔倒，黎远还是想去把她扶起来。可惜贺时琛强有力的臂膀禁锢着他，让他半分都动弹不得。 贺时琛边按住不断挣扎的黎远，边“好心”地帮白柔按下了电梯“↓”键，没过会，厚重的电梯门缓缓阖上，只剩下白柔惊中带怒的脸留在了黎远的脑海中。 黎远向来有点大男子主义，认为女性是弱势群体，在她们受伤或者遇到危险的时候，作为个男人理应帮衬把。虽然白柔的行为让他感到不解，但是任凭那样个柔弱的女孩跌倒而没有任何表示，不是他黎远的贯作风。 “贺总，您为什么不让我……” 贺时琛脸阴沉，他拉起黎远的手说：“跟我来。” 黎远心里“咯噔”声，明明坏了规矩的是自己，他怎么好意思质问贺时琛呢，看着贺时琛山雨欲来的脸色，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不过也好过白柔被辞退吧，哎，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他认命地任由贺时琛把自己拉进了办公室，贺时琛背对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黎远决定主动承认错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么。 “贺总，对不起，这次的事是我的错，是我把白柔叫上来的。” 贺时琛沉默片刻，并没有接着黎远的话往下说，而是突然转了话峰，“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观博吗？” “呃？”黎远不知道贺时琛为何突然有此问，起初他以为贺时琛是为了报复他初次见面的鲁莽，后来才发现他并不是这样小鸡肚肠的人，在59楼的日子虽然冷清了点，却也给了他充分的空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老实地回答：“没有。” “我看了你们的计划书也试用了miz，那并不是套完善的办公软件，有很可以改进的地方，也存在不少纰漏，你们的竞争者其实为我们提供了好的选择。” “啊？那为什么？”黎远大惊，乘风的确比不上国内外几家大型的软件开发商，miz的优缺点他也很清楚，可贺时琛既然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乘风。 贺时琛转过脸，看着黎远毫不掩饰惊讶，突然说了让黎远和自己都感到震惊的三个字：“因为你。” “我？”黎远指指自己，就算他想破头也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让他贺大总裁轻易地点了头。 就连贺时琛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就这样把这三个字说出来，他的神色有那么几秒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往常面无表情的样子。 “因为你的个改动，让这个软件在对于复杂数据的处理上比其他公司的产品快了四倍左右。” 个看似合情合理的说法，解释了刚才的三个字，究竟哪句才是贺时琛的真心话，却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原来是这样…… 可这件事又是怎么传到贺时琛耳朵里去的呢？乘风的开发部为了自己脸面，可是把这事瞒得密不透风，除了公司内部人员没有人知道。 黎远点点头，他听见贺时琛接着说：“我从不会让毫无价值的人出现在我身边，你被选中的唯原因就是你的潜力。” 黎远从来没过想过，第个肯定他的才能的人居然是贺时琛。无论是他的父亲、导师、同学或者同学，都把他当成了个碌碌无为的庸才。 他听见了自己澎湃的心跳声，这和看到白柔时的激动完全不同，这是种由于被肯定而激发的高昂斗志，鼓励着他去寻找自己的价值，挑战未知的高峰。 “我给了你机会，也给了你实现理想的条件。至于要庸碌度过生，还是拼尽全力搏，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贺时琛沐浴在从巨大的落地窗透入的阳光里，让他全身都似乎都镀上了层金黄的颜色，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朦胧中，贺时琛在黎远眼中的形象渐渐模糊起来…… “小远，或平庸而无为，或登顶而远眺，全凭你念之差。” 十三年前，就在他拿到全国青少年软件设计大赛的冠军时，他的父亲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他说出了这样番话。那年，他是这个赛事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获得者，他沉浸在众人夸赞和崇拜的目光里，差点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于是黎巍然就对他说出了这样番话，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自豪感，而是冷静严肃地告诉他，时之荣勿念心中，前方路遥，他应如他所给的名字样，登高远眺，赏进世间奇景。 就因为他的这番话，黎远开始拼了命地学习，无论是哪门课他都要做到拔尖，他曾是所有人心中的天才，被认为前途不可限量，却在父亲去世后蹶不振，因为他觉得自己失去了追赶的目标。 而如今，贺时琛的番话让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唤醒，黎远回忆起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和那种烈火般熊熊燃烧的干劲。 贺时琛的形象在黎远眼中慢慢变形，个头花半百，却有着双睿智双眼的老人出现在眼前—— “爸……” “嗯？”贺时琛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怎么听见黎远喊了自己声——爸爸？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黎远连忙道歉：“哦不，贺总，我是想说，我的父亲也曾经说过这样番话。谢谢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黎远第次用敬语来称呼贺时琛，此刻他是由衷地对面前的男人感到尊敬，觉得他并不像表面所展示的那样不近人情，而是个爱才惜才并且知人善用的好老板。 观博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的，除了贺氏家族的支持，离不开贺时琛这样个有远见有雄心也有气魄的掌舵者。 眼前的青年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恨不能现在就抡胳膊抄家伙去商海里战斗番，即使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贺时琛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他始终觉得那声“爸”有点刺耳，如果眼前这个愣头愣脑的臭小子真是他儿子，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抓过来按在地上狠狠地打顿屁股。 7第17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贺时琛又把话题转，“明天带着合同来，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的成果。” “好！”黎远满口应下，他有足够的自信让贺时琛满意，在观博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虚度光阴，除了专业知识，他还学习了不少关于缔结商业合同所要达到的条件，也明白了为什么原来的那份合同会被贺时琛拒绝。 离开贺时琛办公室的时候，黎远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了，难以名状的喜悦包围了他。 正如贺时琛所说，黎远并不是没有能力，只是黎巍然的教育方式决定了黎远是个需要在某种条件刺激下才会发挥百分百潜能的人，否则他会因为失去目标而迷失方向。曾经，黎巍然就是竖立在黎远前进道路上的座丰碑，看似遥不可及，却能依稀辨认前进的方向。当他倒下时，黎远像条被抛弃的幼犬，只能在原地踯躅不前，而贺时琛所做的，只是给这条幼犬打开了扇门，至于那里面是金银铺路还是荆棘丛生，那就看黎远的造化了。 连贺时琛都没想到，自己临时胡乱脱口的话居然给黎远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就像为台老旧的机器重新上了发条样。 离下班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黎远决定从此刻起，珍惜每分每秒，他已经浪费了太时间，甚至忘记了父亲曾经的期许，现在，他要把切都捡起来。 临下班时，他接到了白柔的短信，内容很长，分成了足足三条短信—— “黎远，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那么做的。我家的家教很严，父母不允许我在读书时候恋爱，我长这么大都从来没和男人这么亲近过，所以你抓住我的手时，我真的害怕了，本能地想要推开你，但你的力气太大了，我越来越害怕，还以为你要对我做什么，贺总刚好出现在那，于是我就想寻求他的帮助。回到办公室她们才告诉我，59楼是公司里的禁地，贺总不喜欢有人上去打扰，我才明白了你是在为我好。对不起，是我不知好歹，请你原谅我。至于贺总那里，我希望能当面向他道歉，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黎远的心情十分复杂，诚如白柔所说，虽然她身边直围绕着众爱慕者，她的确从未和任何男人交往过，但个23岁的女孩真的会清纯无知到这种地步么？ 黎远从未像现在这样靠近心中的女神，在校园里，白柔是朵被众人簇拥的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他这样平凡的男孩连和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在他心中，白柔是那样纯洁高雅，神圣不可侵犯。但是当他真正走进了看清了这朵鲜花的纹路时才发现，原来花瓣上那些朦胧的华光只是他的错觉。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白柔，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用恶意去揣测自己喜欢的人，想起她温柔甜美的笑容，黎远相信没有人是完美的，白柔的身上也肯定有很缺点，但她依然是美好的、令人向往的。 最后，黎远决定把这些抛诸于脑后，把情爱藏于心底专心工作，等到自己真正强大的那天，他相信白柔会对他刮目相看的。 乘风与观博的第二份正式合同早已拟好，但是观博这边迟迟没有允诺正式签约的日子，贺时琛的话无异于道金令圣旨，让乘风高层大大地松了口气，尤其这好消息还是贺总身边的红人——黎远带来的。 “黎远啊，你这功劳可不小了，不枉我这么看好你。”梁文科在黎远背上重重地拍了几下，差点把黎远那不算厚实的小身子拍了个趔趄。 “梁总，您过奖了。”黎远笑着接过了合同。他现在并没有身为功臣的喜悦感，因为贺时琛指明了让他个人带着合同去找他，合同上除了贺时琛的大名，该签的早就签完了，这也就意味着，让贺时琛最终点头的，就只有他黎远个人！ 所有人都把艳羡的目光投在他身上，并揣测着他和贺时琛的关系，已经有人在暗中决定要好好巴结下黎远了。 黎远承受不了这么复杂的眼神，连忙找了个借口告辞：“对不起梁总，我得走了，贺总让我下班前赶回公司！” “那快走快走，别耽误了！”梁文科召来自己的专属司机吩咐道，“送小黎回去，路上小心点啊，他可是我们公司的大功臣呢。” 司机连忙点头，黎远跟在他身后逃也似地走出了乘风的办公楼。刚要出门时，正好碰上了从外面办事回来的陈思明和副总，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几句就匆匆道了别。不过陈思明在他离开之前还不忘暗中讥讽了句：“小远你真是好本事啊，贺总可是从来都没对什么人另眼相待过。” 黎远懒得和他口舌之争，爷们之间的事就该有爷们的解决办法，有机会定要逮着他胖揍顿，让他知道黎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在等司机取车的时候，黎远在公司门口，无意中回望了眼，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而副总趁这个时候在陈思明的p股上摸了把，陈思明很快就把那只手给拍开了，还状似娇嗔地推了他把。 黎远感到阵恶心，他想起了在他14岁那年，从补习班回来的路上看到的那幕，也是从那时开始，陈思明在他心中的“好学生好哥哥”形象砰然倒塌了。 …… 他以最短的时间回到了公司，却被告知贺时琛已经走了。 “走了！怎么会这样，秘书姐姐，贺总去哪了？” “回家了啊，对了，他有给我留下话说让你去他家找他，这是地址。” 黎远纳闷地接过地址，觉得贺时琛这人也忒不靠谱了，枉他昨天还对他有了点崇拜之情，今天就变得这么随性。不过也许在人家眼里，这份合同实在还不够资格引起他的重视吧。 他只好劳烦司机大哥再送他程。贺时琛住在离公司约不到个小时车程的地方，个叫“御景天雅”的地方。黎远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a市最早的批以大面积著称的别墅区之，据说里面栋房子就是个城堡，里面花园、游泳池应有尽有，处处都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奢华。 倒是跟贺时琛的身份挺相配的，要不然这人既不爱香车美女，也不爱名表古玩，除了身上的行头好点，实在不像个跨国公司的总boss。 不过黎远倒是不讨厌这种低调，总比满身铜臭地挂满名牌要好。 果然如他所想，这里每栋别墅的占地面积都十分惊人，尤其是贺时琛这里，光是穿过花团景簇的前院，就花了黎远不少时间。 穿着身考究西装的中年管家告诉他，贺时琛就在宅院的游泳池那边等他。 游泳池？黎远愣了愣，签合同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也许是面瘫哥的特殊爱好吧。这么想着，他敲开了室内游泳池的大门。打开门，里面是个十分宽敞明亮的空间，三面都是透明的落地窗，下午的日光正毫无保留地挥洒在碧波粼粼的水面上，而那中间，隐约能看到个健硕修长的身影。 第1第8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眼前的泳池在无限延伸，黎远仿佛看到了片汪洋的大海，晴空万里，波涛汹涌。而那中间，正有个如飞鱼般矫健急速前行的身影，化成了道利刃，乘风破浪，如摩西分海的传说中所描绘的那样，将这足以吞噬无数生命的无情海水分为二。 眼前的这幕震撼了黎远，他似乎听到了某种呼唤，号召着他投入到与海水的角逐中，与那人起踏波逐浪。 “你在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黎远的臆想，个浑身挂满水珠的身影猛地出现在眼前，个精装宽厚的胸膛就撞入了黎远的眼睛里。 “贺贺贺、贺总！”没想到刚才还在远处的人这么快就来到了眼前，黎远不小心又结巴了。 水珠入断了线的珍珠般从贺时琛的身上纷纷滑落，流过他分明的锁骨、结实的胸膛和臂膀来到了均匀分布的八块腹肌，然后顺着性感的人鱼线与水面融为体。 这是个成熟且充满了致命诱、惑力的男人，他的身上完美地融合了独属于男性的力与美，狭长的眼睛深邃如海，随时都要把人吸进去似的，让黎远不敢与其对视。 没想到西装包裹下的贺时琛居然有这样身强健柔韧的肌肉，相比之下，黎远的身材就要单薄了，肩膀也不如他来得宽厚，乍看之下还带着少年的青涩感。 那是少男人梦寐以求的身材，黎远感到有些羡慕，不过他很快就把思绪拉了回来，他今天可是来办正事的，“贺总，关于合同的事……” 他第次在这么莫名的地方和上司谈公司，总觉得有点抹不开面，贺时琛倒是十分坦然地看了眼他手中的文件袋，然后伸展着身体往后仰去，让自己半漂浮在水上。 他用眼神指了下旁边躺椅上的东西说：“追上我，这份合同就是你的。” 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黎远顿时气得肺都要炸了，因为他看见了条四角泳裤！！！ 居然还照顾到他的身材贴心地选择了保守平角泳裤而不是贺时琛那种型男才能穿出效果的三角裤！他应该感谢贺时琛的大恩大德吗！ 问题是为什么要通过游泳来决定这份合同的命运啊！他听说过职场的黑暗面，用金钱和美色来达到贿赂目的的比比皆是，但下水行贿算是闹哪样啊！！！ 黎远已经被自己老板的特殊爱好惊得风中凌乱了，楞在泳池旁半天没说出话来，早知如此就让周傲天来了。那是他的高中同学，死党之，家里是承包鱼塘的，他从小就是在水里游大的，人称“浪里黑条小天天”。 黎远含泪看了眼贺时琛的脸，觉得他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任命地拿起那条小泳裤去了旁边了衣室。 居然还十分合身！奶奶的！ 两分钟后，他别别扭扭地走了出来，倒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同为男人，在贺时琛这样与游泳运动员无异的完美身材面前，他少会觉得惭愧。 可是在贺时琛眼里那就是另番景象了。眼前的青年修长结实，骨肉匀称，肤色白皙。身上的肌肉块不是很明显，却也看不到赘肉，纤瘦的腰肢有着流畅的优美线条，两片tun肉圆翘而饱满。这是个正在从少年向青年过度的男孩，浑身散发着阳光般的清新朝气，让他不禁贪婪地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黎远可不喜欢被同性这么打量，尤其对方还是个比自己出色许的男人，他干脆“嘭”地下跳下了水，溅起了半人高的水花，打到了贺时琛脸上。巨大的温差让他瑟缩了下，不过很快他就适应了水温，在原地游了圈，伸展了下四肢，然后钻出水面，游到了和贺时琛并肩的位置挑衅地说：“来吧！” 目睹了刚才贺时琛的惊人表现，他这话其实是很没底气的，不过还没比之前就说泄气话不是黎远的风格，不放手搏怎么知道自己追不上，那可是笔上亿的合同，就是游到腿抽筋也要试试！ 贺时琛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并不是轻视，而是单纯觉得有趣，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概说的就是黎远这种吧。 “你先，我让你十米。” 黎远愣了愣，当即决定接受贺时琛的好意，对方话音刚落就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个蹬腿就是好几米。 他并不是个中好手，姿势和力道的把握远不如贺时琛那么老练优雅，凭的就是股冲劲。看着他溅起的大片水花，贺时琛的嘴角勾了勾，然后戴上防水镜，斯条慢理地游了出去。 他的动作毫无声息，却如同头蛰伏的猎豹慢慢地靠近了猎物，黎远甚至感觉不到身旁水花的波动，却在折回的时候看到了个硕长的蜜色身影从自己身边经过，那身姿如同道闪电，干脆利落，没有给他留下点希望。 个来回过后，等黎远气喘吁吁地到达终点时，贺时琛早已好整以暇地在等着他，他的脸上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因为这是个注定的结果，没有任何值得惊喜的地方。 “再来！” 可恶，怎么会差这么！ 贺时琛满足了他的愿意，抬了抬下巴，表示让他先行，黎远调整了下呼吸就再次冲了出去，这次他卯足了劲，还不小心呛了口水进去。 可结果没有什么不同，两个回合以后，黎远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可贺时琛只是微微加快了呼吸的频率，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不服！”虽然没有赢过他，可是这次的距离已经缩小了点，黎远觉得只要自己的体力允许，再来几次他就能追上贺时琛。 第三次较量很快就开始了，贺时琛明显感觉到黎远这次爆发了所有潜能，折回的时候他只比对方快了个身高的距离。原本只想逗黎远的贺时琛也被激起了斗志，之前只出了三分力的他突然加快了速度，不过几秒钟就把黎远远远甩在了后面。 他第三次率先到达了终点，扔掉防水镜，贺时琛清楚地看到了仍在竭尽全力追赶他的黎远。 黎远并没有戴上为他准备的防水镜，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经过池水的洗刷变得加透彻，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贺时琛，眼中闪着不屈的光芒，足以让这刺眼的阳光和水面的光芒黯淡无光。 种无比熟悉的感觉突然抓住了贺时琛的心脏。肾上腺素被无限激发，让他的心跳骤然加速，连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 他见过这双眼睛！不是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而是早的时候！ 第19第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气血翻涌的感觉在瞬间如惊涛拍岸般席卷了贺时琛，让他身上的每个细胞同时沸腾起来，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无法将视线从那对眼睛上挪开，它们如同磁铁般吸引着他，似乎想要吞噬他的整个灵魂。 太熟悉了，这种心脏跳动入鼓的声音和频率，是在哪里……在哪里…… 黎远渐渐靠近了贺时琛，他看不到对方眼中的异样，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两人的差距上。这个男人太可恶了，那种速度根本不是般人能够达到的，恐怕已经能和专业游泳运动员相抗衡了，这么比，前两次对方根本就是在戏耍自己！ 但他依然不会屈服，虽然体力已经接近透支的状态，可他的斗志已经完全被激起，身体也完全活动开了，只要稍加休息，他相信自己可以游得快！ 黎远不会放弃近在咫尺的胜利，那份合同对他来说，不仅代表着他能在乘风得到真正的肯定，他要看到的，是贺时琛能够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承认自己的努力。 就在他离对方只剩下不到米的时候，黎远把他露出的水面，准备用手去碰触泳池壁。就在此时，却猝不及防地被只强健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臂，然后整个人来了个180度的旋转，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感觉到了背后冰凉的泳池壁，以及笼罩在自己上方的贺时琛。 男人伸出了他两条健壮的猿臂，左右地把他禁锢在了中间，他高大的身体从水面高高抬起，像座山样笼罩在黎远的上方。无形的压迫力陡然袭来，黎远看着贺时琛阴蛰的眼神和剧烈起伏的胸膛，突然有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 “你干什么！” 对方的动作是种明显的冒犯，让黎远感到恼怒，他想要掰开贺时琛的只手逃出去，却发现那手如同钢铁般坚硬，半分不能撼动。 真是个怪物！ 他灵机动，打算潜下水面从下面钻出去，可还没等他的脸接触到水面，贺时琛就察觉了他的意图，并且把他的双手扣住，像楔子牢牢钉在墙面上。 “我艹！”黎远不得不爆了粗口，这种感觉太不舒服了，这神经病想要干什么？ 他变得慌乱不堪，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觉得贺时琛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个男人，而是他的个专属物，任凭他揉圆搓扁。 “黎远？” 自己的名字忽然从对方口中说出，黎远停止了挣扎，莫名其妙地看着神色失常的贺时琛，对方的脸色如夜间的鬼魅那般可怖，就像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那样。 “干嘛？你给我放开，就算你是我上司……” “你叫黎远？”贺时琛再次重复了这个问题。久远的记忆在他脑中变得越来越清晰，年前的那个夜晚，嘈杂而错乱，所有的人物印象都已经在他脑中变得暗淡，唯有这双野兽般的双眼深深扎进了他的脑海。 这明明是头尖牙未利的幼狼，却因为雪白的毛皮被当成了只无害的兔子！ “那你以为我是谁？”因为贺时琛的举动，黎远被激起了怒火，他早就把对方的身份和自己此行的目的忘记在了脑后。他感到了威胁，种领地被侵占、连自己也要被无情掠夺的危机感。 贺时琛彻底想起来了，无论是五年前的那个夜晚，还是个月前的清晨，甚至是现在，能激起他这种狂猛的征服欲的就直是眼前的这个人！ 他低下头，渐渐靠近了黎远，深邃的眸子牢牢锁着他的，他似乎在黎远身上寻找着什么东西，种能让自己失常的物质。 由于两人的脸挨得太近，黎远能够感觉到对方粗重的呼吸拍打在自己脸上，而贺时琛的气息也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他，慢慢地侵蚀着他的自尊。 这是发病的先兆么？ 他开始怀疑贺时琛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比如说他喜好独处，讨厌别人闯入他的地盘，他阴晴不定，从没有人能揣测到他在想什么，比如现在…… 不过很快，他闻到了危险的种气息，贺时琛的眼中原本只有探究和震惊的神色，可是现在，那里面有种可怕的东西，同为男人，黎远意识到，那漆黑团的雾蒙蒙的东西也许代表着谷欠望……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知道应该尽快逃离这个人。黎远把腿弯起，趁贺时琛失神之际重重地顶上了他的小腹，快而准，根本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贺时琛吃痛，禁锢着黎远的双手也微微放松，就在这个时候，黎远像条灵活的小鱼样从他的身、下溜走了…… 摆脱了牢笼的黎远连忙手脚并用的攀上了岸，然后头也不回地往衣室跑去。管他什么老总、什么破合同都见鬼去吧，现在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疼痛让贺时琛皱起了眉，黎远那脚很用力，没留点情面。小腹的地方传来隐隐的钝痛，可当他看见黎远那圆翘的小p股随着双腿的摆动晃动着的时候，疼痛逐渐被另种感觉代替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下、身传来的酸胀肿痛的感觉让他几欲疯狂，让他几乎想要把跑远的青年捉回来，然后…… 冰冷的池水无法浇熄身体的热度，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疯狂的青年的气息，鼠、蹊部位已经支起了个高高的小帐篷。贺时琛让身体滑入水中，对黎远的感觉变得越来越鲜明，种他不愿意承认的情感在呼之欲出…… 黎远以最快的速度擦干了身体换好了衣服后，在管家先生诧异的目光下猛地冲出了这个地方，就像身后有野兽在追逐样。他在夕阳下狂奔着，直到跑出了这个小区才停下。他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才想起来，他把文件袋给忘在那了！ 算了，他连总裁都揍了，还管什么合不合同呢，明天就等着领观博的辞退信吧，估计在那之后，乘风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踢出公司吧，到时候又能看到陈思明欠揍的得意嘴脸了。 他的心情已经跌到了谷底，说不出的郁闷笼罩在心头，除此之外还有种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恶心感。贺时琛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让他再次想起了父亲的话，和直让他感到困惑的件事。 他决定去找林清越，今天是周五，林哥应该不住学校而是回到父母家，所以他直接给林家老俩口打了个电话。 由于黎巍然工作繁忙，黎雪和他都是在林家父母的眼皮底下长大的，被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宠爱，这也是心高气傲的黎雪为什么会嫁进林家的原因，不过谁能知道，这桩可谓门当户对的婚姻维持了仅仅不到半年就支离破碎了。林家卖掉了为他们购置的新房，只因为那会勾起林清越无限的痛苦回忆。 对林叔林婶，黎远同样有深深的愧疚，姐姐的事让他在他们面前无地自容，很长的段时间，他都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后来等林清越逐渐从阴霾中走出来了，两家才恢复了走动，林家都是知书达理知识分子，从不会把过错转嫁到无辜的黎远身上。 林家对他的到来表示很欢迎，并且告诉他为了迎接林清越回家，已经做了大桌子菜等着他去品尝。他们的热情让黎远的心情好了许，坐上公交车就往林家所住的小区出发。 来到小区门口时，他意外地看到了辆豪车正在往小区里开。这个小区有些年头了，他从小在这玩到大，还不知道这里住着这么富贵的人呢。 那车的方向似乎和他致，来到林家所在的那幢楼后熄了火。他看到个有些眼熟的高大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打开了另侧的门，林清越出现在黎远的视线里。 而那个笑得脸温柔，把手轻轻地搭在了林哥肩膀上的男人，不正是那个会变脸的讨人厌的薛言么！ 第2第0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林哥怎么又跟他在起了，而且还坐了他的车子回家？ 黎远对这个人点好感都没有，总觉得这人看林哥的眼神十分古怪，而且他两面三刀的样子也让人不爽。不过林哥曾经说过薛言的过去比较复杂，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由于离得近，林清越很快就看到了黎远，热情地冲他打招呼。薛言在看到黎远的瞬间，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双眼微眯，变成种防备的姿态。 黎远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尊大神，他也没兴趣知道，直接忽视了薛言走到了林清越面前。 “林哥，我来啦。” 林清越冲他点点头，“嗯，上去吧，爸妈等着呢，”然后他又转头对薛言说，“小言，你也上去吧，我爸妈做了不少吃的，起吃口。” 薛言摇摇头拒绝了，“不了，林老师，你们吃吧，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林清越也不再挽留，挥手和他道别，“嗯，路上开车小心。” 薛言笑了笑示意他放心，却突然把手放在了林清越的鬓角处，粗糙的指腹拂过了他的发丝，还在他颈间的皮肤上摩挲了下。 这动作实在太过暧昧，让黎远都看呆了，没想到林清越却脸淡定地问道：“小言？” “有片树叶。”薛言的手指上捏着片十分细小的枯黄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哦，谢谢。” “林老师，那我走了，祝你周末愉快。” 看着薛言的车拐了个弯消失在小区里，黎远拽了拽林清越的衣袖说：“林哥，他这人怎么……” 林清越早已料到黎远会觉得奇怪，搂过他的肩拉着他上楼，说道：“今天住下吧，我跟你说说他的事，上次就想告诉你的。” 林德勤和曹梅早已布下了桌丰盛菜肴等着他们，黎远也不是空手来的，水果和干货装了两大袋，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就把林家老俩口当成了亲生父母来孝敬。 顿饭吃得黎远心满意足，贺时琛给他带来的烦闷也扫而空，他还主动要求帮曹梅洗碗，让曹梅取笑了顿：“就你？我还心疼我们家的碗呢，你们姐弟俩都个……” 曹梅突然发现自己失言了，赶紧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黎雪也是在她眼前长大了，她直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后来成了自己的儿媳妇是疼到了骨子里去，从没让她干过点家务活，没想到对方就是那样报答她的。 可黎雪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早就深植进了骨髓无法抹去，让老人总在不经意间把她的名字脱口而出。 屋里的气氛下子尴尬起来，尤其是林清越，他极不自然地别过了脸，擦拭着餐桌。黎远连忙把话题转移开来，“我洗碗不行，切水果总行吧，你们等等，我今天买的芒果个头又甜，来，你们尝尝！” 林爸也帮着打圆场，他跟黎远两个人唱和好不容易才把这篇给揭了过去，四个人收拾完后又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看时间差不了就准备回房睡觉了。 期间黎远直在留意林清越的神情，他生怕黎雪这个名字又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虽然这几年林清越表现得跟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清楚姐姐给他造成的伤痛，那也许会伴随他辈子，变成不可磨灭的记忆。 林清越极力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过眼底的没落还是出卖了他，就连黎远都看出来了，别提自己的父母了。时隔五年，他依然做不到完全忘记黎雪，她的背叛不仅带走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还带走了他全部的男性尊严，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另个男人搂在怀里带走。 这对任何个男性来说，都是无法忘却的羞辱，就像烫红的烙铁，触摸就会感到皮肉烧焦的疼痛。 在林家的时候，黎远都是直接和林清越张床的，这里有他专属的被褥和枕头。父亲在世时把绝大数的关爱都倾注在了黎雪身上，黎远总是被忽略的那个，他在林家受到的重视远比在自己家要得，所以在黎远未成年前，这里直是他最常来的地方。 他和林清越并排躺在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就这样默默地入睡，让林清越自己把这关渡过去。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1点，电话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林清越接起电话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恩，要睡了……小远跟我起……没关系，我们从小就睡张床的……早点睡……晚安。” 连黎远都听出了他在敷衍对方，不过对话有点奇怪，林清越应答的内容好像个出轨的丈夫被妻子捉奸在床而百口莫辩。 “林哥，谁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薛言。” “……”这种妒妇般的问题居然是出自人高马大的薛言之口，黎远哑然。 倒是林清越终于找到了个转移话题的机会，“你定觉得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吧，那我跟你说说他以前的事吧。” “好。”其实黎远已经好奇了很久，因为无论在谁看来，薛言对林清越是带着种强烈的独占欲的，而且他似乎把林清越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不让别人靠近。只有薛言人反常也就算了，偏偏林哥也很配合的样子，点反抗都没有。 “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在十年前……”往事在林清越温润清朗的声音中娓娓道来。 “什么！他以前是个神经病！！！”刚听到开头，黎远就惊得从床、上蹦了起来，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望向林清越。 林清越被“神经病”三个字给逗笑了，“准确地说是自闭症、狂躁抑郁性、以及偏执性抑郁症。” “啊？”黎远的嘴巴张得很大，瞬间心里有种罪恶感，他不该讨厌个精神不健全的人，那是对病人的歧视，“那他现在看上去很正常啊。”好吧，和那些病症比起来，他承认现在的薛言就算奇怪也属于正常范畴。 “嗯，在我当他的家教那段时间里治好了。” “这么说，是林哥你把他治好的？” 林清越摇摇头：“不完全是，我只是在思想上引导他，配合医生进行治疗，也许有我的功劳，但不完全是。” “他真的已经完全好了吗？”黎远化身成好奇宝宝，脑子里有无数问题等着林清越帮他解开。 “我说不清楚。只知道在他的情况稳定下来以后就被他父母带到了国外，这其中……可能还有我的原因……”说道这里，林清越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黎远追问道：“是什么原因？” 林清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决定把实情告诉黎远，“他原本的各种精神疾病被治好后，又产生了种新的病症。” 这次黎远没有再发问，他怔怔地看着林清越，等待着接下来的内容。 林清越迟疑了下，开口道：“那就是对特定某个人的极度依赖和疯狂占有谷欠。” 2第21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对特定某个人的极度依赖和疯狂占有谷欠？”比起震惊，让黎远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种罕见的病症，他不懂精神疾病的分类，可真的存在这种情况么？ 林清越听出了他话中的质疑，苦笑着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薛言的确表现得像医生说的那样。” “等等，”黎远挨近了林清越，“那个所谓的特定人物不会就是……” 林清越点点头，长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我出现的时机吧，让他在精神上出现了某种依赖感。不过你放心，这种独占谷欠是不带任何情、色方便的含义的，根据医生的做法，那近似于个懵懂的孩子对属于自己玩具的占、有谷欠。” 真的是这样吗？ 黎远感到怀疑，从薛言的态度来看，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那是个二十四岁的成年男子，而不是当年十四岁的少年，显然无论是体魄和精神，完全已经是正常人的标准，甚至还要超出。 “那他这种异常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说这几年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很，所以这么年也没有来找我。只是最近出现了点意外，他请我帮他度过这段时期的难关，之后他会离开，像十年前样远渡重洋。” 怪不得林哥会如此纵容自己的学生对他放肆…… 黎远心中总有股隐隐担心，事情似乎不会像林清越说的那样顺利，而对方显然也有这样的顾虑，紧锁的眉头始终不曾放开。 毕竟是两个男人……这事听上去有点惊世骇俗…… 两个男人…… 黎远突然想起了今天来找林清越的目的，不过想到那个问题，他就有点犹豫，他曾经侧面向林哥打听过，不过每次得到的都是个含糊其辞的答案。 “林哥、那个，我、我有事想问、问你……” 听他这结结巴巴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又在紧张了，林清越拍拍他的肩，“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在我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就、就是那个……”黎远迟疑了下，脑海中又出现了贺时琛那张让他感到无比危险的脸庞，这个问题藏在他心中很年了，他十分渴望能够得到答案，“林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爸这么讨厌男同志？发生过什么事吗？” 他的话说出来，房间里就陡然安静了下来，黑暗中，林清越的笑容僵硬住了，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枕在脑后，似乎在思索怎么开口。 “林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真相。我爸就连去世前都抓着我的手让我答应找个女性成家生子，安安稳稳度过生，千万不要和同性发生感情瓜葛。他为什么会这么痛恨同性恋者？”从小到大，发生过太黎巍然由于对他保护过度发生的事故，而其中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对方表现出了对小黎远的好感。而在黎巍然看来，无论哪种好感是否出于正常的目的，都被他扼杀在了摇篮中。所以黎远感到迷茫，父亲似乎对其他方面都不闻不问，唯独在这点上保护过度，导致他在父亲去世之前，身边都没几个同性好友。 “小远，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是你最近遇到了什么问题么？” 林清越不答反问，让黎远措手不及地涨红了脸，他似乎又感受到了贺时琛那沉重而浓郁的男性气息，强势而霸道地包围了他。 “没没没、没有，怎、怎么会，哪有这么容易会碰见基佬啊，哈哈……” “小远……你别想，黎伯伯也许只是看不惯而已，没有别的原因。” 黎远已经被这样的答案敷衍过很次了，他感觉到真相定十分惊人，然而除了他，身边的所有人都知晓那个答案。 “林哥，你……” 他没能把话说完，段悠扬的音乐响起，林清越的手机狂震不停。 他拿起手机，心想谁会这么晚给他打电话，当他看见上面显示的来电人名字时，脸上的意外之色消失了。 “怎么了小言，不过刚打过电话么……什么！你在楼下！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又是薛言那小子，不用说肯定是自己和林哥同床共枕的事让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大半夜地就来找茬。 “林哥，我去跟他说！”这样下去林清越还能不能有自己的人生了，带着这么大个拖油瓶哪个女人敢跟他交往，恐怕稍微靠近就被薛言的阴狠眼神给吓得魂不附体了吧。 “别！”林清越挂上电话后拉住他，“我去跟他说吧，你这么冲动，别跟他打起来，那小子打起架来跟怪物样。” 黎远还想说什么，不过被林清越制止了，他简单地在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就准备下楼，“黎远你先睡吧，我去把他劝回去，我的话他还是听的。关于那件事你别想，黎伯伯真是太想让你找个好女孩为黎家开枝散叶而已。” 扔下这句话，林清越就匆匆离开了房间，留下黎远个人懊恼地躺回了床、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发泄般地说：“又是这样！” 黎远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正在他睡得不省人事之时，朦胧中感觉到身旁的床铺震动了下，觉得大概是林哥回来了也就没在意，就这样觉睡到了大天亮。 黎远的周末就这样开始了，他在林清越的床、上醒来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决定把那些不愉快的全部忘诸于脑后。天无绝人之路，他才23岁，还有的是机会。他宁可失去这份工作也不愿被上司任意调弄。 想通后的黎远度过了个称得上十分愉快的周末，早上陪林爸林妈去公园散步、打太极，中午跟林清越去钓鱼，晚上约了好友常鹏飞和周傲天吃夜排档聊天。周日干脆在家狂睡了整天，醒来时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点没有饱睡后的满足感，只因在梦中总有个可恶的人在烦扰他。 周末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周的大早，黎远脸色凝重地坐在前往乘风的公交车上。他几乎已经能够想见同事们会是怎样副表情里看待他的离职——愤怒的梁总，讥笑的陈思明和窃窃私语的同事们。由于和观博的合作，他在公司早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不会有人同情他，只会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这也是就是陈思明想要达到的效果吧……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的不想就这么服输，不想被阴险小人陈思明看笑话，不过想到自己踹在贺时琛肚子上的那脚，就知道这不过是个奢望。 走进乘风，他就感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怪异视线，黎远挺直了背，用笔直的腰背和不卑不亢的表情把复杂的目光阻挡在外。 来到营销部前，面对着大门深吸了口气，对即将发生的事做好的充分的心理准备。 他的手紧紧抓在门把上，闭着眼推开了它—— “嘭——” “黎远，gratulation！” “小远，祝贺你！干得好！” “小黎，谢谢你为公司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惊喜？简直是惊吓！ 只见如雪片般的五颜六色的彩炮向黎远喷薄而出，阻挡了他的视线，各种恭贺感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他反应不及，只能愣在原地。 第222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发生了什么事？ 黎远的脑子被突然挤进来的恭贺声、花炮声给轰得阵阵眩晕，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花繁锦簇中的张张或真心或假意的笑脸。 见他好会都没反应，梁文科代表公司走近了黎远握住了他的手说：“小黎啊，年纪轻轻却知道做人做事要低调是好的，不过你也不用太过谦虚吗，要不是观博那边大早就给我们打了个电话，还不知道你给公司争取了这么利益呢！” 黎远慢慢地消化着梁文科的话，歪了歪头傻傻地“啊？”了声。 “还装糊涂呢？”这种场合当然少不了陈思明的表现，他亲热地搂着黎远的肩，冲他挤了挤眼睛说，“这次公司给你准备了丰厚的奖励，你刚进公司就能有这样的表现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这下黎远大概是明白了，本以为早已泡汤的miz项目也许……成了？ 可是为什么呢？他不认为贺时琛是那样大肚的人，从他平时这么讨厌别人进59楼就能看出来，之前在研究他的资料时，也有不少关于这人心狠手辣的传闻，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原谅自己？ 黎远百思不得其解，倒是梁文科在旁絮絮叨叨地说着通过这个项目乘风能够得到少好处，让黎远加震惊的是，观博所给的条件居然比预期高得，而且还承诺了可以让乘风之后的相关软件在特定条件下进入观博，而这切的前提只有个：那就是黎远继续作为乘风的代表人留在观博效力。 这简直……简直…… 黎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项目谈成了，工作保住了，不用看陈思明讥讽的嘴脸了，他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美好。 众人争抢着与他握手道贺，有不少黎远叫不上名字来的还主动送上名片，要求保持联系。黎远感到哭笑不得，不久之前，这些人不是把自己当空气就是不屑顾，利益驱使他们戴上了张虚伪的面具，就如同旁的陈思明样，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 庆功宴没有持续久，乘风把对黎远的溢美之词化成了实际奖励，并且催促他赶紧去观博报道，大有把他打个包系个蝴蝶结卖给观博的意思。黎远在众人的目送上又坐上了梁总专属司机的车前往贺氏，就如同三天前样。 就在他自认为对贺时琛有了定了解的时候，对方总会出其不意地给他当头棒，就好像在嘲笑他的天真样。黎远的脑中出现了无数种可能性，却没有个能够解释对方的这种反常行为。 他决定不再折磨自己可怜的脑细胞，干脆杀到观博当面问问贺时琛。 怀里还揣着被捂得热乎乎的辞职信，心情直在大起大落的黎远有些忐忑不安地来到了观博，正要上楼时还碰到了白柔。其实这几天白柔直有发消息给他，甚至邀请他周末起出去郊游，不过前几天他实在没有心情，如今乌云散去，看到白柔娇俏的脸蛋，他的心情也加好了起来。只是他急着去找贺时琛，便没有做停留。 两分钟后，他在贺时琛的办公室门前，思索着应该如何开口。 “贺总，肚子还疼不疼？” “对不起贺总，我不是故意踹您的！” “感谢贺总的宽宏大量，今后我定为公司效犬马之劳，成为乘风和观博友谊的桥梁！” ——怎么办，似乎哪种说法都不太合适…… 想起早上临出门前破罐破摔的心境，黎远觉得自己现在怂得要死。工作保住了，他反而变得畏首畏尾了，怕什么呢，反正辞职信还在兜里揣着呢，不会有坏的下场了。 他鼓作气地打开了门，果然看见了端坐在办公椅上的贺时琛。 似乎每次进来看到的都是同个画面——真是个无趣的男人。要不是他三天前的反常行为，贺时琛就是个上了发条的机器，高效而且从不停歇。 “贺总，我……” “过来。” “……” 黎远最痛恨贺时琛的两点，是总打断别人的话，二是喜欢用命令式，就比如现在…… 这哥们整天板着个脸以为自己是言情小说里的冷酷霸道总裁么！ 只不过最大的区别在于，邪魅狂狷的言情总裁只会对女主角气场全开，而眼前这位，好像只对欺负员工有兴趣…… 黎远任命地走到贺时琛的面前，对方把叠文件摆在他面前，用手指点了点封皮说：“合同签了，但是后续的工作还很，我给了你机会，希望你能把握住。” 如既往的冰冷面孔，公式化的表情，这是黎远所熟悉的那个贺时琛，三天前那个浑身散发着侵略性荷尔蒙气息的男人似乎只是个幻影。 黎远乖乖地点着头接过了那大堆文件，同样公式化地回答了句：“好的，贺总放心，我会努力的。” 贺时琛点点头，不再看黎远，把注意力转回了手中的文件上。黎远知道他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于是很识相地道了声别准备回到办公室。 “等等。” 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开时，贺时琛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个信封。 “这是贺氏五十周年的邀请函，下周五晚上，六点准时到。” 黎远接过了那份用烫金封口的信封，沉甸甸的，很贵重的样子。这么大的庆典怎么会邀请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估计连乘风的老总梁文科都不定在应邀之列吧…… “好的，谢谢！我定准时到。” 不用想就知道那天会出现少达官贵人，无数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去的地方就这样对他敞开了大门。 黎远倒不是那种喜欢攀龙附凤的人，不过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去开开眼界也是好的，所以在道谢的时候，他是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诚意的。 贺时琛没有提起上周五的事，他的神色和过去没有任何不同，也没有再对黎远做出起卦的举动，那样子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样，黎远自然也不会傻到主动提及，这事大概就这么过去了。 心宽的黎远就这么把这事放下了，贺时琛那张布满了情谷欠的脸似乎只是他的个错觉。 如往常般干完了手上的活，黎远就下到了23楼的秘书处，准备约白柔吃饭，到门口他就听见了几声尖叫。 第23第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那夸张的尖叫声隔着门都让黎远不得不捂上耳朵，到底是什么事让秘书处炸开了锅？ 刚进门，他就看到了几个年轻的姑娘在那里又蹦又跳的，正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陈娜先看到了进门的黎远，大老远就冲他挥着手。黎远左顾右盼了会没看到白柔，就干脆去找陈娜了。 “娜姐，你们这出什么事了么？加工资了？”陈娜看上去比较淡定，不过也难掩眼中的喜悦之情。 “加工资算什么啊，没准有人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陈娜笑嘻嘻地对他说，这时候何小怡也凑过来打量了下黎远就开玩笑地说：“那可不，我告诉你啊小黎子，你要是还不赶紧追我，等下礼拜我嫁入豪门以后，你就彻底没机会啦。” 由于黎远来这里的次数比较，和秘书处的姑娘混得比较熟，他这副青涩的小鲜肉摸样特别招人爱，要不是他坚定不移地爱慕着白柔，没准就被性感美艳的秘书姐姐追跑了。 黎远早就见识过何小怡的花痴程度，不过这么奔放的样子还是让他很意外，他问娜姐：“娜姐，到底有什么好事？” “好事？天大的好事啊！下周不是公司五十年庆典么，人手不够，我们秘书处被派去帮忙，你想啊，到时候来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这帮小娘们随便挑个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啦！”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这帮姑娘激动成这样。现在的女孩和过去的不同，喜欢把心里的想法大胆地表达出来，黎远就曾经见过个歌手来学校做活动时，底下帮女生哭着喊着要给他生孩子，相比之下，秘书处的姑娘们只是憧憬下嫁入豪门的场景也不算什么了。大概只有娜姐这样早已结婚生子的大姐才没大兴趣吧。 “娜姐，白柔呢？” “她啊……”陈娜的笑脸突然变得不太自然，就连旁的何小怡也抿起了嘴，跟陈娜交换了个眼色。 自打上次餐厅的那件事后，她们就和白柔的关系不是那么密切了，后来又从别的部门听说了些白柔的“丰功伟绩”，早就和她划清界限了。不过她们对黎远的印象倒是很不错，还对他表示万分同情，这年头这么纯情这么少的男孩可不见了，就是视力不太好。 “怎么了？”白柔不大聊部门里的事，只是偶尔会透露点自己被其他女同事排挤的事，对此黎远直半信半疑的，就他所见，陈娜和小怡都是不错的人，也许排挤白柔的另有其人吧。 还没等陈娜回答，个身着深蓝色连衣裙，中间还配了条金色腰带的时尚女子大步走了出来，浓艳的妆容让她的五官显得十分精致，却也了几份风尘味。她的粉底很白，皮肤却显得有些干燥，眼角浮现的鱼尾纹让她看上去有些沧桑，所以虽然她的身材和皮肤都保持得很好，但还是能看出其实已经不年轻了。黎远见过她几次，是秘书处的副经理——沈媛。 沈媛的嘴唇紧紧抿在起，眉头微蹙，看上去既愠怒又有不甘。她快速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路过黎远这边的时候还瞪了他眼。 黎远被瞪得莫名其妙，带着满脸的问号求救般地看向陈娜。 陈娜叹了口气，摇着头拍着他的肩说：“小弟弟，你们家女神赢了。” 连何小怡也跟着叹气道：“我就知道沈副经理斗不过白柔的，你看咱们经理看白柔的那个眼神，哎，白女神就是白女神~” 这时候另个女职员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这就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错，是代比代浪！” “哈哈哈——” 几个姑娘抱在起大笑了起来，只有不明所以的黎远在旁发呆。 没久她们的笑容就止住了，白柔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她的身后跟着秘书处的大经理，个四十岁长相十分平凡的男人。 白柔远远地就看到了聚集在起的同事还有黎远，她用笑容冲这边打了个招呼，黎远挥了挥手回应，其他人却在同时突然做鸟兽散，各忙各的事去了。 就算再迟钝，黎远也看出来秘书部的几个人似乎对白柔很有意见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会护短地认为都是别人的错，因为那些姐姐并不像白柔所说的那样心胸狭窄。不过人家不告诉他，他也无从知道，在他面前，白柔的表现是那么完美。 “白柔，有什么好事吗？看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白柔走进时，他主动迎上去和她打了招呼。 白柔抿嘴笑，看了看似乎正在埋首工作的同时，略微提高了音量说：“我被选为公司五十周年庆的员工代表发言人。”说完，她还有意无意地环视了下周围，挺直的脖颈展现出个优美的曲线，让她看上去像只骄傲的孔雀。 和她视线相接的同时纷纷别开了脸，似乎不太想看到她这得意的摸样。 “是吗？恭喜你！”黎远终于明白了陈娜说的“白柔赢了”是什么意思，必定是公司打算在她和沈媛之中选择个代言人，而加年轻貌美的白柔击败了为公司效力年的沈媛，获得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怪不得沈媛会用那种眼神看他，原来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谢谢，对了，我还得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得食言了，中午我得跟我们经理起吃饭，他帮了我不少帮，我答应了他要请客的。”白柔冲他抱歉地笑笑，白里透红的脸上带着点俏皮，让黎远的心猛地震了震。 “噢，没关系的，你去吧。” 黎远十分大方地目送走了白柔，此时陈娜突然从背后拍了拍他，他转过头，发现另外几个姑娘也凑在起，正用种奇怪的笑容看着他。 “小远子，你家女神没空，就跟姐姐们吃饭去呗~” “啊啊啊我看不下去了！我们快把黎小处男拯救出来吧！” 还没等黎远答应，几个姐姐就把他推搡着往外走，那样子好像他是哪个娘子军团的压寨夫样。 “走走，不能让小远子再被残害下去了！” “对，拯救本公司最后个纯情处男的行动正式开始！” 她们喊着口号簇拥着黎远上了电梯，路上被不少人侧目，羞得黎远直想找个洞钻进去。 陈娜带着姑娘们和黎远找了家她们常去的川菜店，开了个小包间还没等菜上来呢，就个个争先恐后地开始爆料了。 “你是不知道白柔刚来时那个清纯劲，我们经理眼都看直了，气得沈媛在旁直跺脚，明里暗里就给她下柈子。我们被沈媛欺压久了当然同情白柔了，觉得这姑娘不仅长得好，人还特别温柔。”这是秘书处的李姐，身材很丰满，黎远跟她不是很熟，只知道这姐姐很能聊天，今天倒是让他给见识了。 “我们就觉得有点奇怪，总有男的来找白柔，问她是谁，律回答普通朋友。后来经理看白柔的眼神就不太对劲了，白柔也厉害，边装傻边收好处，顺便撒撒娇，透露点自己被沈媛欺负的事，经理就越来越护着她了。” “从那以后我们就不大跟她来往了，就剩陈娜和小怡这俩缺心眼的，后来怎么着，你们自己说……” 想起白柔利用她们接近贺时琛的事，陈娜和何小怡就觉得丢人，能进贺氏秘书部的，哪个是省油的灯？要么就是名校毕业高学历，要么就是在这行干久了工作经验丰富，练就了双火眼金睛。她俩肯定不比别人差，却还是被白柔的伪装给欺骗了。 陈娜叹了口气说：“我这不是同情心泛滥么……别糗我俩了。也就是白柔刚出学校没久，功夫还没练到家才被我们看穿，等过几年在公司里摸爬滚打得久了，恐怕连贺总都看不透她那张面具了。” “没错，我觉得白柔比沈媛强，所以咱们别跟她处得太僵，咱们部门以后谁说了算还不好说呢……”想起刚刚斗败的沈媛，李姐就声叹息。当年的她是风光，那么追求者就没有个看上眼的，就对小自己五岁的贺总情有独钟，偏偏人家连正眼都不瞧他。 说白了，沈媛和白柔是同种人，她们的区别只在于，个因为眼高于顶而蹉跎了岁月，而另个正值青春年少风光无限。所以老的输给了小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听着她们你言我语地聊着八卦，黎远倍感尴尬。他从不在背后议论别人，讨厌自己喜欢的人被人这样贬低。 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白柔真像她们说的那样不堪吗？ 那个迈着优雅的步子，漫步在校园的绿荫小道上的清纯女子难道真的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中吗？ 第2第4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黎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借着吃东西来掩饰尴尬。几个大姐看他这样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聊了会就停住了。陈娜给黎远夹了大片水煮牛肉说：“小黎，你别怪姐姐们嘴，我们都觉得你是个特好的男孩，不想让你被白柔当备胎了。” “备胎？他也就算个千斤顶吧？” “是啊，贺总是真命天子，陈公子和刘副总监才是备胎。” 李姐和何小怡的番话又让大家笑得人仰马翻。 黎远觉得两片脸颊烫得快要烧起来样，虽然习惯了她们直白的聊天方式，可是“千斤顶”这帽子扣下来，他立马就无地自容了。想想之前白柔仅有的与他示好的几次，好像的确……是贺时琛在场的情况下。 黎远开始神游天外，浑浑噩噩地吃完了饭跟着她们回到了公司。上楼的时候看见白柔与名外形出色的男子正在攀谈，好像就是她们口中说的刘副经理。 白柔巧笑嫣然的样子是他熟悉的，但他无法否认，在经过姐姐们的“科普”后，白柔在他心中纯洁无垢的形象开始动摇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从来都没能了解真正的白柔，那个纯洁美好的白柔只是他脑中臆造出的幻想。但他还不想就这样放弃，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也许白柔并没有同事们所说的那么糟糕。 不过比起白柔，他倒是加在乎贺时琛的态度，虽然他今天的表现如往常，不过什么时候再抽风，自己还能安然逃脱吗？ 接下来的日子证明了他的担心是余的，贺时琛还是那张冰山扑克脸，还是那个目空切的态度，还是扫眼就能把所有人秒成渣的气场。这让黎远放心了许，相处起来也不再束手束脚。 倒是在贺氏五十周年庆的前晚，他收到了个包裹，是个穿着某手工裁缝店制服的男人送上门的，包装精美的礼盒上还印着朵立体的茉莉花，旁边写了句“to liyuan”。 “给我的？”黎远疑惑地接过礼盒，又问了句，“是谁送的？” “是贺先生，礼物我们已经为您送达，请您立刻试穿下，如果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们会立刻为您完成。”送货小哥谦恭有礼，脸上带着完美的公式化笑容。 “贺总？他为什么要送我衣服？”黎远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立刻试穿，而是先打了个电话给贺时琛。 没想到对方连句解释都欠奉，直接扔下句：“所有出席的员工都代表了本公司的形象，难道你要以平时的样子出现？” 听着手机响起的嘟嘟声，黎远好想把它扔到贺时琛那张倨傲冷漠的脸上质问句：“老子平时的形象怎么了！！！” 既然他乐意花钱，那自己也没客气的必要了。黎远粗鲁地打开礼盒，身藏蓝色为底、黑色领口的西装静静地躺在里面，居然还很贴心地配了件衬衣。 黎远的手接触到西装的料子就被那服帖顺滑的触感给震惊了，直觉告诉他这件衣服价值不菲，就是不知道是否合身。 他在裁缝店小哥殷勤的笑容下把衣服穿在了身上，在镜子面前看，黎远楞了三秒，如果用句话来形容这时的心情，那就是：我都快爱上自己了！ “先生，太合身了，简直就像量身定做的般！”裁缝店小哥在旁鼓掌叫好，由于他这声赞美是发自内心的，所以连笑容也看上去亲切了许。 他说的没错，这衣服真的好像是为黎远量身定做般，无论是肩、腰、腿、袖子，所有的长度和大小都刚刚好。柔软舒适的面料包裹着黎远年轻修长的身体，让他看上去就像从海报里走出来的明星样耀眼。 果然人靠衣装啊…… “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请您签收下，言竭诚为您服务。” 黎远签了单子送走了送货小哥，再次走到镜子前面打量了下脱胎换骨的自己，看着衣服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却不紧绷的样子，脑中突然闪过个问题—— 贺时琛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尺寸！？ 这个问题像闪电样击中了他的大脑，让他楞了几秒。黎远突然想起了在贺时琛家中时，他用炙热的视线扫遍了自己全身，所经之处仿佛投下了火苗般，让他感到了灼热的威胁。 难道就是在那时候…… 他的眼睛是x光射线还是复印机啊！ 想到这点，笔挺修身的西装就显得不那么招人爱了，被昂贵的衣料紧贴着，就好像贺时琛那双粗糙的大手在他身上游走样，黎远跟被火烧着了样赶紧脱了下来。 …………………… 第二天，为了晚宴，黎远中午的时候特地只吃了平时半的分量。他还没见过那么重大的场合，除了公司的人就不认识别人了，所以他打算吃点东西来度过这场晚宴，贺氏准备的食物肯定非常精美，不吃就亏了！ 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刻了，黎远今天打算奢侈把，打的去酒店，要不然就白瞎这身西装了。 最后用手拢了拢头发，看了眼镜子中精神抖擞的自己，他的嘴角勾起了个欢快的弧度，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下了楼。 刚下楼准备往小区门口走，就听见了声“嘟嘟”的声音，他往后看，发现那是辆限量款的黑色卡萨丁，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 这车……好像在哪见过…… 黎远觉得眼熟，等里面的车灯亮起的刹那，他看到了个熟悉的脸庞。 贺时琛！ 他怎么会在这？？ 车中的贺时琛紧紧地盯着精心打扮过的黎远，眼中似乎出现了簇火苗，像是要把人燃烧殆尽般，让黎远不敢靠近半分。 贺时琛用眼神示意黎远上车，可黎远的腿就像被钉在地上样动弹不得。 2第25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贺时琛显然没有那么耐心，微微皱起了眉头，表达了对黎远的不满。看着他露骨的眼神，黎远踯躅了下还是上了车，反正会去会场还是会见到他的，搭个顺风车怕什么？ 可是刚坐到位置上，他又接受了次贺时琛的目光洗礼，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我的眼光没错。” 贺时琛对今天黎远的亮相表示满意，就是不知道他指的是看人的眼光还是看衣服的眼光。黎远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赞赏的神色，扯开嘴角尴尬地笑了笑：“谢谢贺总。” 车子开得很平稳，风驰电掣般就来到了酒店。路上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贺时琛专心开车的时候黎远就在旁看看风景或者玩玩手机。经过个月的相处，黎远早就发现了面瘫老总在专心做件事情的时候是不喜欢任何人打扰的，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也许就是他成功的原因吧。所以他们之间早已形成了种默契，在贺时琛的注意力在某项事物上的时候，黎远就自己找点事做，这样来两个人都会觉得轻松自在，不存在让对方不舒服的时候。 酒店的门口铺了长长的红毯，westin酒店今天似乎专门为这场盛宴服务，出动了几乎全部的人力物力，门口的仗势就十分惊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接待哪个国家领导人呢。 贺时琛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由于贺氏不允许任何家媒体出现在这里，而是由贺氏在事后提供给主流媒体新闻稿和照片，所以在场的不是工作人员就是嘉宾，极大程度地保护了来宾的*。 贺时琛向前来攀谈的众人点头示意，除此之外依然不见笑脸。旁的黎远有些咋舌，没想到这人已经修炼到了这种地步，还真是面瘫界的奇葩。贺时琛向来独来独往，此时，他身边的黎远顿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黎远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反正他不认识其中的任何个人，干脆全程言不发，只保持着微笑跟随贺时琛上了楼。 他们直接就来到了会场大厅，黎远瞬间就被绚丽的灯光和格调高雅的布置闪瞎了眼睛，不是他太没见过世面，而是贺氏的排场实在太大了。 然后他的目光就锁定了大厅周围的自助餐区——生鱼片、香烤羊排、熏闷扇贝、松茸牛肉等，光是看上面的菜名就让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看来今天中午只吃了俩包子是正确的！ 他么想驻足停下好好研究下那些可爱的没事，不过贺时琛仍在往前走，他不得不紧紧跟在身后。 “贺总，我们现在去哪？” ——您能个人去吗？ 黎远没敢把下面半句问出来，贺时琛腿长步子大，直走在他的前面，黎远只能看见他那身考究的西装和他高大挺拔的身材。贺时琛没有说话，只是略微转过头，带着警告的意味看了他眼。黎远觉得自己想要开溜的小心思似乎已经被他看穿了。 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会场里的工作人员直在忙碌，些贵宾总是会略晚些到，所以贺氏的高层还没有全部露面。贺时琛行走的方向是位于大厅后面的休息室，今晚最举足轻重的人物正在那里等他。 来到门前，贺时琛敲了三下，发出了清脆的“咚咚”声。 “时琛吗？进来。”个洪亮却有些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黎远猜测这应该是贺家的某个长辈。 门被打开后，果然有名老者端坐其中，他的头发已经全白，脸上深深的沟壑诉说着这个老人戎马倥偬的生。他年轻的身材应该如同贺时琛那样高大，干瘦的身子就算年过古稀腰背依然挺直，那精气神点都不比年轻人差。 “爷爷。”贺时琛恭敬地叫了声。 黎远这才发现自己见过这个老人，就在他研究贺氏的资料时，里面有张当年贺氏创办时的黑白照片，上面有个极为英俊的男人，跟现在的贺时琛有六、七分像的样子，只是脸部线条没有那么冷硬而已，现在想起来，那应该就是这位老人半个世纪前所拍的。 想到就是面前这个人手创办了贺氏，并将它变成全国知名的企业，黎远对他肃然起敬了起来。他的身边着他的后代，个卓越的接班人，他会把贺氏的名字推销到全世界，让它变成艘真正的商业航空母舰。 在这样的场合中，黎远的眼神也认真了起来，无论是贺老爷子还是贺时琛，都是值得他仰望的对象。 贺时琛宽厚的肩膀挡住了黎远的脸，贺振英扫了眼后轻笑着说：“带朋友来了？难得啊。” 黎远从贺时琛身后走出来，走到这位令人尊敬的老者面前，恭敬地说：“贺老先生您好，我叫黎远，现在也是观博的员工。” 他的声音把贺振英从香茗上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不知为何，在黎远开口的瞬间他的心弦就被轻轻地波动了下，泛起了无数涟漪，那种连绵不断的震动似乎勾起了他某段记忆。 他略微抬起头，张青涩中带着坚毅的脸猛地就撞入了他干涩的眼中。 手中的杯子无声地滑落，浅绿色的茶水沾湿了他的衣物，滚烫的液体没有让老者产生半点反应，他的双眼如同在暗中行走了年的人突然见到了光明般，迸射出了无数期冀的光芒。 “你……” 旁的佣人连忙蹲下帮他擦拭着腿上和身上的茶渍，老者却好像埋怨他挡住了视线般将他推开。他的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他伸出了干瘪枯燥的手抓住了黎远的。 “贺老先生？” “爷爷？” 他的举动让贺时琛和黎远都感到震惊，尤其是贺时琛，在他的印象中，爷爷直是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于色的样子，沉稳威严得让所有人敬畏，为何今天会如此失态？ 黎振英的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他抓着黎远的手似乎恢复了年轻时的强壮有力，让黎远挣脱不得，他睁大了眼睛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是谁？” 6第26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黎远被老人激动的样子惊倒，耿直地回了句：“我、我是黎远啊……” “黎……远……”贺振英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反复念叨着，浑浊的眼中原本因为黎远的出现有了丝亮光，此时却又慢慢黯淡了下去。 不是他……不是他…… 三十年过去了，怎么可能是他…… 老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紧锁在起，这时贺时琛走过来把黎远的手拉了回来，疑惑地问了句：“爷爷？” 贺振英颓废地坐回了椅子上，手扶额不知在想些什么，从他的表情来看，那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黎远看了贺时琛眼，想要寻求个答案，但却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从贺老爷子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与他位故人肖似，才勾起了他这么大的反应。 贺振英颤颤巍巍地端起了茶水喝了口，让温润的茶香慢慢流淌过他的喉头，也流淌过他早已干涸的心。他早已是半只脚踩在棺材里的人了，本应该波澜不惊地过完余下的人生，却因为这个青年的出现让他无法再平静。 他紧闭双目，让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静下来，开口问道：“孩子，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的父亲是黎巍然，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是么……”贺振英睁开眼，黎远的摸样又跳入了他的眼帘，这次他清楚地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不同，那人的眼睛比他狭长些，安静的时候喜欢微微眯起，当那双眼睛含着水光看着你的时候，那就是最摄人心魄的勾魂曲。而这个青年的眼睛虽然样清澈明亮，但是大圆，仿佛会说话般透着年轻人的朝气和灵气。 他终于把脑中重叠的影像硬生生地拉开，这张年轻的面庞把他的臆想击得粉碎，就如同曾经的时光般再也追不回。 老人仰靠在以上，抬起干瘪的手挥了挥示意他们出去。贺时琛拉着还在发呆的黎远出了门，后者才低声问道：“贺总，刚才是怎么回事，你爷爷他……” 贺时琛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感，即使里面的人是他爷爷，是把被不负责任的父母丢下的他养育长大的人，可他刚才看黎远的那种眼神还有他抓着他的手依然让他感到愤怒。 好在对方的眼神没有持续太久，让贺时琛发现这不过是个误会，爷爷必定是把黎远当成了他熟识的个人，而且那个人，肯定在他心里享有份独特的地位。 “走吧。”贺时琛有种强烈的感觉，他现在像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变得暴躁不安，他不喜欢黎远被任何人碰触，即使那人是他的至亲。他紧紧地抓住了黎远那只手，有些粗暴地拉着他往会场走去。 “我自己走。”这是贺氏祖传的毛病么？他又不是小孩了，怎么总被人抓着手拖来拖去？ 他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对方的手越箍越紧，黎远的骨架不大，手腕也比贺时琛的要纤细很，被他抓得有些疼。 “放手！”这男人的力气大得像怪物，他早就见识过了，无论如何，男人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以这个德行出现在众人面前。 贺时琛最终还是放开了他，他生平第次对个人做出拖鞋，仅仅因为这个人的眼神中充满了羞愤和委屈，就好像被大型猎食动物追得无处可避的小动物。他不愿意看见黎远这个样子，没有人能让他受委屈，即使是自己也不可以。 黎远活动了下被抓得酸疼的手，瞪了贺时琛眼就离开了，他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对方的目标是整个会场的中心，那里是属于贺时琛的舞台，不是他的。 他在偌大的宴会厅里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不经意间碰见了秘书处的几个姐姐们。 “嗨，小远！”陈娜大老远就看见了他，带着几个同事向他走来。 她们和平时有很大的不同，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无论是发型到妆容再到合身的晚礼服，都能看出她们对这次庆典所花费的心思。尤其是何小怡，圆润可爱的脸蛋因为高高竖起的头发显得线条加柔和，大眼睛经过化妆品的修饰变得得神采，把她活泼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这是种和白柔不同的美，就连黎远也不由得看了两眼。 他们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别过了，她们的任务是招待公司分配给她们的嘉宾，让他们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胸口的“观博”员工证是她们最好的装饰品。 黎远在她们的指示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不过走近的时候他就有点不想坐下去了，因为他旁边的那个名牌上写了三个大字：贺时琛。 他哀怨地看了眼花枝招展的姐姐们，可惜她们如花蝴蝶般穿梭在人群中，压根没有注意到。 好在贺时琛比他忙碌了，也许直到结束都没什么机会坐下来。这么想着，黎远的心情好了许，他决定去拿些吃的安慰下自己受伤的小心脏。 先吃什么好呢？ 按照自助餐“少喝水，吃海鲜不吃饭”的终极法则，他决定首先前往生鲜区。 他的眼神直锁定在那些可爱的鱼子酱生鱼片身上，却没想到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抬头看，这不是林哥的大块头跟班薛言吗？？ “你怎么在这？”面对薛言，他可点好脾气都没有，这人折腾起林哥来那是毫不留情的，大半夜连觉都不让人睡。 “我用得着跟你解释吗？” 冰冷的声音，漠视的眼神，没有林清越在场的时候，薛言就是副盛势凌人的摸样，由于他和贺时琛差不高，所以黎远总觉得他是在用鼻孔看自己。 “不解释就别挡道！”黎远不甘示弱地应了回去。 没想到薛言居然依言让开了道路，黎远看了他眼就准备继续往前走，却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听见对方说：“以后离清越远点。” 第227章 备胎正传 作者:花坚强 黎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东西，他猛地回头想要反驳，却只看见了薛言高大的背影。 他感到了种寒意，来自于薛言的警备和威胁。显然，薛言并不像林哥说得那样无害，这是个城府极深而且善于伪装的男人，在林哥面前，他只是头体型庞大的绵羊，其他时候，他露出了自己的利爪和獠牙，用竖瞳怒视着所有靠近林清越的人。 他的病真的被治好了么？还是仅仅把目标转移到了另个人身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人必然会成为薛言这种执念的牺牲品。 林哥…… 黎远隐隐地担心起来，决定找个机会跟他聊聊这事…… 就在黎远端了满满盘美食躲在角落大快朵颐的时候，会场里已经涌入了大量的人流，大部分的人都在寻找自己想要结交的目标，为自己的生意拓宽市场，这场宴会的主角——贺氏家族是令人瞩目的焦点。但是并不是所有贺振英的直系子孙参加了这次晚宴，连贺时琛的双亲都没有出场。 好消息就是贺时琛被人围着脱不了身，虽然的目光总在四下搜索着目标，却总也找不到那个狡猾的身影，这让黎远倍感轻松，用手指捏起块精致小巧的草莓蛋糕放入了口中。 按照晚宴的流程，贺振英将会在晚宴结束的时候出场致辞，这时候必须由贺时琛主持大局。 “感谢诸位来宾的到来，今天是贺氏成立五十周年的纪念日……” 黎远不得不承认，面瘫老总在这种时候还是挺镇得住场子的，只要简单地往那，就能让人感到种无形的压力，不用说他沉稳洪亮的声音似乎拥有穿透空间的力量，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贺时琛在某些时候的确让黎远感到敬佩，那种种对强者的尊敬，他的气度与干脆利落的处事方式都让黎远羡慕万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那样的高度，又或许辈子都只能望其项背。 黎远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把手放在身体两侧，和其他人样，静静地聆听着贺时琛的致辞，他的话十分简洁，没有过的修辞没有华丽的辞藻，贺氏曾经创造的辉煌、加远大的前景被他磁性的声音娓娓道来，副绚丽的画面被铺陈在人们眼前，让人不禁想要加入其中，搭上贺氏这艘航母腾飞。 现场响起了雷动的掌声，震得黎远的耳膜嗡嗡作响，他跟随人们起抬起了自己的手掌，他仰望着台上的这个男人，他被聚光灯的光芒照射得耀眼万分，表情是如既往的冷漠，他不是完美的，却足够作为黎远前进的目标。 贺时琛所带来的肃穆与庄重很快就被个白色的身影所打破了，红色的衣带飘舞在空中，随着她优雅的步伐吸引着人们的目光。白柔就像只蹁跹的蝴蝶突然出现在台上，用自己雪白的蕾丝裙摆和五黑柔亮的长发接过了人们对贺时琛的关注。 她的出场让黎远眼前亮，毫无疑问，这是全场最吸引他的个环节。白柔的声音温柔却很清亮，她的嘴角微微弯起，面对几百人的瞩目毫无惧色。 如果说贺时琛的话是种激励，那么白柔的声音就是种抚慰，在体验过心脏被紧紧拽住的紧张感后，这无疑是最好的放松。 可就在这时，就在和会场墙之隔的休息室里却安静得可怕。这里的隔音设备很好，绝大部分声音都被隔绝在了外面。贺振英的眼神空洞，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他的手里是件鹤型的木雕，光滑的表面显示着它被老人所抚过的次数，清晰的纹理诉说着再也追溯不回的时光。 ——“贺叔叔，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这是我出生的时候爷爷给我雕的，是我唯的宝贝，我把它送给你，可别嫌弃啊。” 少年的话言犹在耳，他清晰地记得当那人小心翼翼地把木雕的鹤送到他手中时，眼中充满忐忑和敬畏。那时的他，是么尊敬和信任自己…… 可他却做了什么…… 宁鹤，你对我的惩罚还没有结束吗…… 老人垂下了苍老的眼睑，泪水滑过记录了无数时光的沟壑，顺着纹路把他的思绪带回了三十五年前…… 半个小时后，晚宴的节目安排进入了尾声，贺振英突然睁开眼睛，脸上的悲痛扫而光，他把双手撑在扶手上起身来。已经年届七十八岁的他看上去依然高大，他挺直了腰背，目光深邃而锐利，刚才那个追思往事的老人瞬间消失了，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是那个被称为传奇的贺振英，他是本书，记录了贺氏半个世纪的变迁；他是座丰碑，无论他的身体如何苍老伛偻都值得人们仰望。 贺振英已经有很年不曾出现在公众视线中了，尤其是他把贺氏的担子交给了贺家长孙——贺时琛之后，所以他的出现顿时让全场沸腾了。在场的来宾中，已经鲜有他的同辈，他的目光在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上巡视着，最后落到了个年轻人身上。 “各位，好久不见了……” 贺时琛不愧是贺振英手带大的，爷孙俩的开场白风格如出辙，简单到极致。 比起贺时琛的开幕致辞，贺振英的话显得柔和了，主要是为在场来宾的到来表示感谢，顺便回忆下往昔合作过的场景，没有太实际内容，但有句话让黎远印象十分深刻—— “我曾经做错了件事，愧对了个人，终我生难以忘怀，但我从不后悔，因为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最宝贵的东西……” 黎远觉得这话显得十分突兀，似乎和他的主题不太符合，倒像是后加上去的。而且他这样说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目光的方向是朝着自己这边的…… 当贺振英的身影消失在台上后，气氛就变得轻松起来了，因为接下来就是自由的酒会时间了。无数的美酒佳肴源源不断地被端上了桌，但人们的注意力大不在这里，对他们来说，这是万分宝贵的时间，也许在这短短的个小时里，就能为自己的事业打开片新天地。 黎远快速地穿梭在人群里，寻找白柔美丽的身影。最终，他发现了梦中情人的倩影，她的手上端着杯红酒，红色的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摊上悄无声息。 他跟上了她的步伐想要叫住她，抬眼却发现了正紧盯着他的贺时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