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法外》 第3章 迷失在大明1890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满是油渍的牛仔裤，半新的格子衬衫，敞开怀的夹克衫，头上戴着牛仔帽，鼻梁上卡着墨镜，满脸的络腮胡子，无数的公路电影里已经诠释了这经典角色。如果这家伙沉默寡言，毫无疑问，这家伙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就是个杀手。相应的这会是部低成本的r级片。相反，如果这家伙喋喋不休，那这片子绝对是公路喜剧片。 当然，杨峥现在可没心思考虑这些问题，而且他点都不觉着大胡子司机的喋喋不休有趣。滚烫的额头与发冷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的身体正在发烧。十分钟前也许还是低烧，但现在肯定是高烧。剧烈的咳嗽经常会让他感觉到窒息，似乎下秒他就会因为缺氧而昏厥过去。 大胡子司机喋喋不休的声音伴随着收音机播放着的首脏话连篇的摇滚在耳际飘来荡去，忽远忽近。这切都让人感觉糟透了！而糟的是，大胡子司机的碎嘴虽然折磨得杨峥头疼欲裂，可其中隐含的巨大信息量是让杨峥几近崩溃。 这里完全不是他原本的那个世界了。在这时空里，群南宋遗民辗转各地，于崇祯末年登陆台湾。还不止如此，这些南宋遗民有着超乎想象的科技水平。当全世界的军队还在以冷兵器为主要攻击手段，火器刚刚冒头的时候，他们已经建立了纯火器的军队。实用性蒸汽机、高产作物、发电机、电动机……这些南宋遗民似乎无所不能； 在这时空里，大明没有灭亡。崇祯上吊煤山之后，弘光帝于南京登基。重用首辅马士英，打压东林党，靠着南宋遗民的帮助终于于六年之后北伐成功，举将满清扫入了历史尘埃； 在这时空里，牛顿三大定律变成了周比利三大定律，门捷列夫元素周期表变成了林有德元素周期表。加讽刺的是，从英国不远万里来大明求学的艾萨克牛顿，终其生也没能拿到学位证。因为他的高等数学连续挂科，直到离开大明也没能通过…… 在这时空里，澳洲大陆独立之前始终是大明帝国的殖民地…… 在这时空里，时间虽然只是八九零年，可是汽车满地跑，飞机满天飞，互联网公司如同雨后春笋般蜂拥着冒了出来。 在这时空里，身为大明公民，你可以喷吐着口水咒骂着政府的无能，但却不自查的在脸上挂着股子傲然。就如同驾驶位上的大胡子司机。 “……政府太过无能了，我们正点点的丧失传统优势。这切都是公众党的错！嘿，小子，你成年了么？如果你成年了，听我的，后年定要投票给东林党。小子，你看起来很糟糕。” 高烧与持续的咳嗽，让杨峥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驼色，看起来就如同刚刚跑过两百米决赛的心脏病人，或者是头次看毛片的处男。 “见鬼！不管怎么样，小子，你可千万不能死在我的车上。你最好系上安全带！”货车司机开始变得不安。大货车轰鸣着发动机，开始逐渐加速。与此同时，货车司机悄悄摇下了车床。他开始后悔让杨峥上车，这小子的状况看起来糟透了。看起来也许下秒就会死在他车上，而上个月因为酒驾、超速、闯红灯，他刚刚被吊销了驾照……这意味着被警察逮到他这辈子都别想碰方向盘；重要的是，天知道杨峥得的是肺炎还是传染性疾病！没人愿意在这种时候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当然，货车司机四十余年来直都是个平凡的普通人，换句话说他是个好人。所以他仅仅是预防性地摇下了车窗，而不是第时间停下车脚把杨峥踹出去。 夕阳彻底沉入了地平线，昏黄的路灯下，大货车疾驰而过。杨峥的状况正在逐渐恶化着，几分钟前他还可以勉强听得清货车司机在说些什么。而到了现在，耳朵里除了嗡鸣，完全没了别的声音。不止如此，他的眼前似乎放置了块流动着的、不停改变形态的水幕，以至于看到的切都是晃动着的，扭曲的。下刻，扭曲的货车司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片梦境。 梦境里仿佛回到了过去。他梦到了六岁那年父亲领着漂亮的模特继母走进家门；梦到了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生意失败的父亲沮丧的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坐视与之生活了十年的女模特收拾东西离开了家门；梦到了个月前正在上课的自己突然被叫了出去，然后名警官严肃的告诉自己，父亲跳了楼…… 梦境的最后，突然变成了父亲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正张合着嘴唇对自己说着什么。好似寂静无声，但那句话却分外清晰的出现在杨峥的脑海里：杨峥，不要轻信女人！ 然后杨峥醒了。他猛然睁开眼睛，呼吸急促，心脏剧烈跳动。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自己的口鼻之上还罩着白色的透明罩，耳边依稀传来某种仪器的嘀嗒声。 他猛地坐起身，把扯掉罩着鼻子上的氧气罩，惊恐地四下打量。猛烈的动作，扯动了左臂上的输液管传来阵疼痛。几秒钟之后，杨峥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某家医院的病房里。有那么刻，他在想也许刚刚发生的切都是个荒诞的梦，没有坠机，没什么诡异的八九零时空，他只是遭遇了海难，着凉外加精疲力竭昏睡在了飞机上，现在则被送到了医院里……下秒，杨峥的瞳孔猛然紧缩。 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led日历。时针指向早晨十点刻，而前方的日期赫然写着：公元1890年2月20日。 真该死！杨峥用力地抓着散乱的头发。他觉着自己要么还在做梦，要么就陷入了这个诡异的时空。虽然内心里倾向于前者，但他很清楚，真实情况恐怕是后者。 经过最初几分钟的混乱，杨峥开始思索，他该怎么办？ 毫无疑问，这个陌生的时空里，他没有亲戚，没有朋友，甚至连个合理存在的身份都没有。生存成了最大的难题。 去警察局自首，说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当然，他可以提供有力的证据。那架隶属于广东海事局的搜救直升机就是最有力的证明。但这样做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也许对方会把自己当成疯子，哈哈大笑之后丢进精神病院；或许会相信自己，找到那架搜救直升机的残骸，之后被关进某个鸟不拉屎的实验室，被群疯子做切片研究。不管哪个可能，总不会是对方明晰了自己来历，还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避难请求…… 有困难找警察，这条在旧时空广而告之的巨大数时间都有效的真理，放在这个崭新的时空里，完全失效了。对于杨峥来说，警察如今恰恰是他避之不及的存在！ 在杨峥纠结于他的崭新人生究竟是从流浪汉开始，还是从野人开始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胸前捧着厚厚病历的护士走了进来。与此同时，外面的喧嚣拥而入。杨峥听到了广播里正在呼叫个叫李伦的医生到三号手术室，听到了患者家属的沮丧声。当房门关闭，切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室内恢复了固有的宁静。 年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护士直在看手中的病历，直到走到床边才发现坐立起来的杨峥，这让她骇了跳。随即，个职业化的笑容在她略有些雀斑的脸上绽放，甜糯的声音从口中吐出。 “你醒了？马医生说你起码会昏睡二十四小时，但现在你只用了十六个小时。让我看看……”说着，她伸手抚在杨峥的额头，三秒钟之后撤开了手：“看起来恢复的不错，烧已经退了。”她从口袋里的小盒子抽出支体温计，示意杨峥夹在腋下：“你昨天送来的时候高烧四十度，幸好送来得及时，否则也许会变成肺炎、脑膜炎。马医生给你用了退烧药……” “我究竟怎么了？”杨峥突然打断了护士的话。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我只是护士。”脸上挂着可爱小雀斑的护士耸了耸肩：“不过听马医生说，你似乎是感染了种新型的流感病毒。” 只是新型的流感病毒么？杨峥感觉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那症状让他记忆犹新，辈子都不会忘记。护士进来之前，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感染了h7n9。咳嗽、无痰、高烧，这些症状叠加起来怎么看怎么像是禽流感。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可以松口气了。高烧退了，四肢虽然酸涩，但去意外地感觉似乎比从前加有力。整个人的头脑，是从没有过的清醒。 雀斑小护士有句没句地跟他聊着，熟练地给杨峥做完了例行检查。结果让人满意，原本的所有症状全都消失不见，杨峥整个人健康状况甚至超过了正常人。这惹得雀斑小护士惊讶不已，询问杨峥是不是高中体育明星之类的。 第2章 从今开始的漂流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雨过天晴，夕阳将半边西方的天空染个通红犹不过瘾，又在东方渐暗的天空上挂了道七彩的拱桥。沙漠如同饥渴的貔貅，那些灌木、杂草还挂着雨滴，而沙子汇聚而成的地面则只是略微的湿润，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慢慢变干。 雄壮而瑰丽的平静，转瞬被发动机的轰鸣声所打破。天际之间三个小黑点急速地飞来，片刻后已经显露出它们原本的外形——通体漆黑的直升飞机。 三架直升飞机呈品字形。先是最前面的架开始盘旋，紧跟着另外两架也开始盘旋，分钟后机舱两侧的门打开，几根绳缆甩了下来，直垂到地面。名名身穿黑色制服，头戴防毒面具，背负着各式枪械的武装分子开始索降。这些家伙绝对训练有素，几乎在降落第时间，所有人都自动自觉地做出了防御态势。端着步枪，缓慢移动着枪口，如果有可疑目标出现，等待它的定是十几把冲锋枪的攒射。 “野狼小队负责警戒。” “遵命，长官！” “丛林虎小队检查飞机残骸，我不管那家伙是死是活，定要找到箱子！” “遵命！丛林虎小队跟我来。” “黄油手，黄油手！” “我在，头儿。” “别他妈的愣着，让你的人开动起来，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得到污染报告。” “没问题，头儿。给我十分钟。” 透过防毒面具，身材高大的指挥官瓮声瓮气地发布着条条指令。武装分子开始有序地忙碌起来。几名士兵散开，或者开始巡弋，或者在制高点架设起了狙击步枪；另些家伙给自己螃蟹壳般的外表又套上了层防护服，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近飞机残骸，用不明的仪器开始检查；名叫黄油手的家伙招呼两名同伴，摆弄着台巴掌大小的机器，似乎在进行空气取样。 三架直升飞机中的两架开始降落，只留下另外架始终在空中盘旋。并且如临大敌般，打开的机舱边上坐着个武装分子，始终用步枪上的瞄准镜扫视着远方。 编号ah1763的直升飞机彻底降落在块平地上，随即前后走下来两个人。前面的家伙身黑色的西装，后面的跟屁虫则穿着白大褂，也许唯的共同点便是脑袋上扣着的防毒面具了。 “先生，区域已肃清，确认安全。”指挥官迎过来，标杆般挺了下身子，大声报告着。直升机巨大的噪音中，不这样喊出来，哪怕面对面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魏刚，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黑西装急切地问道。 “先生，丛林虎小队报告，鱼叉29坠落，原因不明。机身从中折断，机头部发生爆炸。包括机组人员在内的三人确认死亡……” “他死了么？”黑西装打断了指挥官的报告。 “是的先生，虽然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但通过牙齿记录可以确认，代号‘土行孙’的目标死亡。” “很好。”黑西装长出了口气，扯了扯领带放缓语气说道：“那意味着这个小偷没有机会将东西转移出去……先生们，我们的工作很简单，用最短的时间找到箱子并把它带回总部。当然……”他指了指远处的飞机残骸：“顺便让这东西彻底消失。” “长官，空气检测完毕，未发现污染源。”黄油手在几米开外大声报告着。 “你确定？”没等黄油手回答，黑西装把扯下脸上的透明面罩：“很好，戴着这玩意让我很不爽……比避孕套还让人不爽！” 身侧的白大褂摘下面具，露出张略有些邋遢的脸。他推了推布满了圆圈的眼镜，刻板地说道：“实际上，rta46号只能直接注射，我曾经做过实验，它在紫外线下存活时间极短，大概还不到五分钟。而且在气溶胶里感染生物的几率极低。” “极低？有低？” “不到万分之。”白大褂严谨地回答道。 “谢谢你的回答博士。”黑西装撇撇嘴：“但我可不想做那万分之的倒霉蛋。”从西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黑墨镜，架在鼻梁上，黑西装嘟囔着抱怨道：“最近简直糟透了……” 指挥官魏刚坚毅的脸上挤出丝戏谑：“先生，还在为离婚的事儿头疼？我是说你妻子……” “别提那个婊子的名字。”黑西装有些歇斯底里：“她居然连波波都要抢。” “我从不知道您已经有孩子了。” “不不不，魏刚。波波是条狗……是我从特区把波波抱回来的。那个婊子直讨厌波波把毛弄得到处都是，天知道她要波波做什么。她定是在报复！”黑西装开始烦躁起来。 正这个时候，魏刚扶了扶耳朵，说道：“收到，丛林虎小队收队。”通过无线电发完指令，魏刚难得地幽默了起来：“先生，有个好消息跟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黑西装明显对大块头突然的幽默有些不适应，错愕了下，皱着眉头说：“先说好消息吧。你知道，我可不想再被噩耗打击了。” “好消息是箱子找到了，就在距离残骸不足二十米的沙丘上。”甚至都没等黑西装追问，魏刚把坏消息说了出来：“坏消息是箱子毁了。” “自毁？” “不，自毁装置没有发挥作用。我的人推测，土行孙定在飞行途中打开了箱子，拆了自毁装置里的炸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飞机坠落，紧跟着又是爆炸。猛烈的撞击触发自毁系统，但之前目标已经拆除了炸药，所以在第时间发生了泄漏。” “这算是逻辑推理么？” “不——”魏刚否定了黑西装的猜疑：“这是我的人检查箱子内部情况后得出的结论。” “非常好。”黑西装张开双臂来回挥舞着：“周末时间从舒适宜人的东南沿海飞到鸟不拉屎的沙漠，就是为了找回箱子里的东西。现在，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儿。只不过它到处都是，啊哈，我该说些什么？” “事实上还有件事。”魏刚继续陈述着：“我们的直升机发现公里外有另架直升机残骸。野狼小队刚刚确认，没有幸存者。不过……唐平说附近似乎有人类足迹。” “似乎？我不喜欢你这种不确定的语气。” “先生，这事儿没法确定。您看，这里刚刚下了场大雨。所以只是疑似，没准是路过的野兽什么的。” 黑西装沉默了会儿，似乎在考虑着、权衡着。三十秒后他说：“博士，假如rta46真的让某个路过的倒霉蛋感染了……” “那他只能祈祷了。”博士语速极快地说：“rta46极其强大，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改变目标的线粒体。目标会持续发高烧，如果没有及时医治高烧会把他烧成个白痴。就算得到医治，也是暂时的抑制。没有我们开发的药物配合，目标的智力、情绪都会变得极其不稳定。不稳定的基因……” “说结果，博士。”黑西装不耐烦地打断道。 “额……结果就是没有针对性药品，或者在第周就死掉，或者个月后变成个白痴暴力狂。” 很显然，黑西装并不满意这结果。所以在他转身上直升机之前留下了新的命令：“回收箱子，清理痕迹，包括那架倒霉蛋直升机。没准鱼叉就是被它撞下来的，说起来我们得感谢它。至于可能的幸存者……派组专家来处理，详细调查二十四小时内方圆五十公里内的切可疑目标。我不喜欢脱离掌控，董事会的先生们不喜欢，如果真有幸存者，并且rta46没有把他的脑子烧成浆糊……伙计们，你们绝对不会喜欢这后果。” …………………… 与此同时，大货车上的杨峥正剧烈的咳嗽着，直咳到因为缺氧而面红耳赤，他才停下来。半小时前咳嗽就开始了，同时开始发低烧，他觉着是因为淋了雨，所以有些着凉。但他现在完全没有功夫去理会什么劳什子的感冒、着凉，货车司机与货车收音机里传来得信息让杨峥整个人如遭雷击，陷入巨大的震惊当中。 五分钟前，碎嘴的货车司机似乎唠叨够了，于是拧开了收音机。先是甜美的女生重复着那句‘这里是内蒙公路之声’，跟着分钟后的新闻里说：“二月十九日，内阁首辅，首相李鸿章表示近期会对澳洲共和国进行国事访问……” 不满十七岁的杨峥大概知道有李鸿章这么个人，好像历史上名声不太好，但绝对不可能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这也就罢了，大明……那是什么？明朝不是被清朝所取代了么？ 新闻似乎刺激到了货车司机的敏感点，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喷吐着口水。 “你知道么小子，李鸿章就是个骗子！三十二年前这家伙发起了反战示威游行，直接导致曾国藩内阁垮台。然后我们退出了战争不说，澳洲殖民地还独立了！” 第1章 下一秒咫尺天涯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猛地睁开了双眼，而后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鼻息之间，满是汽油与塑料燃烧发出的刺鼻气味。耳边嗡鸣声片，完全听不到其余的声音。视线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就仿佛老式的黑白电视机开机样，视野中充满了星星点点的雪花。 他挣扎着从身下抽出双手，揉着涨裂的头颅，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过了好久，耳鸣渐退，视野中的雪花愈来愈少，终于开始打量起周遭。入目之处到处都是起伏的黄沙，头上是瓦蓝的天空与偶尔会被黑烟所阻隔的太阳。顺着黑烟的轨迹看下去，杨峥看到了几十米外那架已经完全扭曲变形，燃烧着冒着滚滚浓烟的直升飞机。 然后他从不知所措的茫然中慢慢惊醒，昏厥前的最后记忆慢慢浮现出来。周末他乘坐同学家的游艇出海游玩，好死不死的赶上了热带风暴。游艇在狂风巨浪中沉没，同行的同学先后消失在海面。杨峥直抓着救生圈不放，终于撑到了救援飞机的到来。 但今天似乎注定了不是杨峥的幸运日，那架隶属于广东海事局的救援飞机也出事了！ 直到现在，出事时那诡异的幕还历历在目。几乎是在瞬间，杨峥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某种比空气粘稠得的液体当中。然后惊讶地看到自己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凝固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移动身体，哪怕是转动眼球。 机舱外，那道闪电仿佛凝固了般，动不动的停滞在那里，就好像根超大号的节能灯管；正前方，救援员右手高举着运动杯往嘴里挤水，诡异的是水柱停滞在其唇边，半点也没有要下坠的意思。 静谧无声当中，也许过了秒，也许过了年——天知道怎么在这种诡异的超自然现象中计算时间——然后整个世界动了，各种看不清的光影音速般从窗外飞过，绚烂的光线直接将杨峥无法闭上的双眼刺激得白茫茫片。而在下刻，切陡然又恢复了正常。 甚至都没留给任何人反映的时间，秒钟之后，机身猛地与什么物体碰撞，然后开始顺时针旋转。巨大的离心力将杨峥死死地压在座椅上，机舱内警报声大作，耳机内传来飞行员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分钟后，当飞行员惊恐地喊出‘抓紧，我们要迫降了！’之后，杨峥以为直升机会摔在海面上。生怕被倒灌而入的海水溺死的他，做了最后件事——解开安全带。 很显然这举动救了他命，虽然过程远远超出他的预料。碰撞，翻滚，然后杨峥整个人顺着破碎的窗子被甩了出去…… 他动了动身体，坐了起来，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除了头上、胳膊上被碎石子划破轻微流血，以及左小腿、脚踝阵阵的疼痛，似乎没别的问题了。几秒钟后他开始镇定下来，起码短时间内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去检查下直升飞机，看看里面有没有幸存者。 轰的声巨响，直升飞机生起团火云，冲击波卷着破碎的零件四下翻飞。气浪径直将杨峥掀到在地……很好，他现在不用考虑其他幸存者的问题了。现在只剩下两个问题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坠机明显发生在海上，可为什么现在出现在沙漠里？四处都是起伏的黄沙，偶尔会有小团绿色的植物——或者是低矮的灌木，或者是簇耐旱的杂草——空气中几乎感觉不到半点湿润的气息。很明显这里不是海滩，而是地地道道的沙漠。这他妈的究竟是哪儿？还有，他该怎么办？等待救援么？ 半晌，他觉着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因为活活渴死与摔成肉泥样都是极其恶心的死法。他试着起身，活动了下有些疼痛的左脚踝，慢慢拖着步子朝着与太阳相反的方向前进。 头上的太阳在这刻似乎变成了世界上最吝啬的资本家，压榨着沙漠中每寸土地、每种生物体内的水分。眼前的景象因为地面升腾的水蒸气而变得模糊晃动，干燥的空气每次呼吸中总会偷走大量的水分。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杨峥已经汗流浃背，口干舌燥。看着这无边无际的沙海，杨峥突然有了很糟糕的预感——也许他永远都走不出去，葬身沙海，先是变成干尸。紧跟着食腐动物会在最短的时间将他消化掉…… “这真恶心！”想到自己会这么死去，杨峥头皮发麻，皱着眉头嘟囔了嘴。下刻他停下了脚步，视线刚刚探过沙丘的顶部，恰好瞧见下方三十米开外的景致——又架飞机。 确切的说，是另架坠落的飞机。机身从中折断，前后两部分足足间隔了几十米。飞机前部的造型很奇特，机翼两端垂直安置着两个好似直升机的螺旋桨。杨峥正试图在脑海里将这架古怪的飞机在脑海里拼接起来的时候，机头部分猛然升起团火云，剧烈的爆炸将其撕得四分五裂。很好，这架也不用考虑幸存者的问题了。 “呸！”吐了吐嘴里的沙子，杨峥从沙子里爬起来，然后愕然发现就在脚边插着支好似炮弹的钢瓶。很显然，这东西是被爆炸的冲击波卷过来的。目测了下钢瓶的大小与爆炸点的距离，杨峥觉着今天定是自己的幸运日。只要稍稍偏上二十公分，他就会变成瘸子；偏上六十公分，他会变成太监；偏上八十公分以上，那他就不用为瘸子与太监的问题后怕了……那东西绝对会在第时间送他见上帝——如果真有上帝的话。 而此时，那东西正朝着自己喷着白烟。白烟？ “见鬼！”七手八脚爬起来，杨峥用最快的速度远离了这颗‘炸弹’。是的，这玩意定是炸弹！电影里不就是这么演的么？冒阵白烟，当所有人都松口气的时候，突然发生猛烈的爆炸。至于为什么还没爆炸……也许是工艺问题，也许是技术问题，也许只是杨峥的运气使然，总之那东西绝不是什么好玩意。跑出去十几米，确认远离危险范围之后，松了口气的杨峥开始朝着预定方向继续前进。 今天似乎真是他的幸运日，在杨峥觉着自己就要被歹毒的太阳烤成人干的时候，天空突然阴云密布，转瞬间下起了瓢泼大雨。加幸运的是，步行了两小时，他找到了条公路。这时候的杨峥已经筋疲力竭，不管不顾地屁股坐在公路边，仰着头张开嘴，吞食着满是灰尘生涩味道的雨水。 幸运的事接踵而至，十几分钟后辆大货车停在了他身前。车窗摇下，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摘下太阳镜打量了下杨峥，而后戏谑的说：“小子，你看起来很糟糕，谁把你撞了么？” 第6章 神经病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死了？就这么死了？ 这是有生以来，杨峥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个死人。上次是半年前在停尸间辨认血肉模糊的父亲，那时十六岁的杨峥恐惧得闭上了双眼，浑身颤抖，呕吐不止，晚上还做了噩梦。甚至很长段时间里，父亲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都会出现在他的噩梦中，变成梦魇般的存在。 这次完全没了恐惧，有的只是憋在胸中难以发泄的愤怒。 “干！”杨峥狠狠地将石头扔进了左手边的树林，而后上前脚踹在外国佬的尸体上。 “我他妈都不知道你是谁！”他歇斯底里地发泄着。大声的怒吼，仿佛抽掉了杨峥浑身的力气，他颓然地瘫倒下来，双膝跪地，双手抱着头抽噎着。泪水不可抑制地流淌出来。 天前他只是个普通的高二学生，无父无母，全靠社会资助过活；天后的现在，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陌生的时空，身无分文，没有可信的来历证明，没有社会保险号码，还被个冷酷杀手追杀。人生际遇离奇莫过如此。 骤然的转变，庞大的压力直压迫着他那根脆弱的神经。直到这刻，如同洪水溃提般彻底崩溃。莫名地，哭泣中他喊了十年前亡故的母亲，喊了半年前亡故的父亲，甚至喊了自己直讨厌的班主任。直到十分钟后，泪水似乎流干了，消逝的体力渐渐恢复。 杨峥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鼻涕泪水，冷静似乎重新占据了他的头脑。他双目避开尸体翻着的双眼，颤抖着但却坚定地探出右手，翻开黑西装，然后将西装内口袋里的东西股脑地掏了出来。 个弹夹，个钱包，部手机，还有张停车场的票据。杨峥扔掉票据，将弹夹与手机丢到边，迫不及待翻开钱包。 并不厚实的钱包里，装着十几张钞票，六张百元大钞，剩下的则是散碎的零钱。杨峥将钞票卷成团，塞进牛仔裤口袋，继而仔细看钱包里的证件。 毫无疑问，塑料材质证件上的照片，就是眼前的尸体。上面写着：安东。亚瑟奇科，八五八年七月十六日出生，黑龙江省海参崴市橡树大街104号，041032195807165535。 杨峥撇了撇嘴，这个家伙居然才三十二岁，点都不像……杨峥以为他起码已经四十岁了。很明显，那串号码就是所谓的社会保险号。杨峥打算近距离查看下这张社会保险卡，确认下造假的可能。然后当他抽出这张卡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下面还有张卡。 同样的照片，名字变成了雅克。尤科维奇，出生年月日变成了八六六年五月二十日，家庭住址变成了乌鲁木齐。 杨峥的眉毛挑了起来，这发现让他很兴奋。这说明这个世界同样存在假id，他可以不用去当野人了。 钱包里的东西只有这么，再没有别的信息了。张停车票据，两张社会保险卡，这让杨峥很失望。他迫切想知道究竟是哪个混蛋派了这个不知道是叫雅克还是安东的家伙来杀自己。 下秒，杨峥将目光锁定在了手机上。 打开手机，狭小的墨绿色屏幕亮了起来，电话簿里没有任何记录，通话记录里只显示早晨七点五十分接到了以为556开头的个号码。 对着屏幕，杨峥犹豫了半晌，终于按下了发射键。在将手机贴在耳边的瞬间，杨峥的心脏因为紧张而有力地跳动起来。他知道这样做很冒险，但他想知道电话对面的混蛋究竟是谁。 七声响铃之后，电话接通了，个略有些急躁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出来。 “……好了，我说好了亲爱的！我现在必须要接个电话，关于波波没什么好争的，那是我的狗！再见……婊子养的。”长长的吸气声过后，对方终于将话筒放在了嘴边：“我现在很烦躁，你最好有好消息告诉我，约什。” 约什……杨峥瞟了眼死尸。他错了，那家伙既不叫雅克也不叫安东，而是约什。他沉默着，希图能从对方的口中听到有用的消息。 “喂？喂！你还在么，约什？切都还好吧？千万别告诉我你已经退化到连只老鼠都搞不定。” 老鼠……杨峥不自查地深吸了口气。他已经确定，电话的另头就是要杀自己的幕后黑手。而且他现在必须做出回应，如果继续沉默，对方很可能会挂掉电话。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接自己拨过去的电话。 杨峥粗着嗓子，努力模仿着约什的声音，回想着曾经看过的警匪片里的对白，说：“目标已经清除。” “很好……”对方的回答让杨峥松了口气。短暂的停顿，下刻声音陡然变得冷酷起来：“你不是约什！” 杨峥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回想了下，认为自己装得很完美，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对方也在沉默，似乎跟杨峥耗上了。 良久，在彻底耗掉对方的耐心前，杨峥终于开口了。用略带着沙哑的嗓音，有些愤怒地问道：“你是谁？” “哈，你他妈的又是谁？”电话的那头，似乎比杨峥还要愤怒。 “我认为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不然你不会派个白痴来杀我。”杨峥纠结着眉头，不满十七岁的少年言语中满是责问。 “啊……你真让我意外，小老鼠。你居然还活着……告诉我约什在哪儿？我真该为你鼓掌，你不但甩掉了约什，还顺手偷了他的手机。啧啧啧，干得真棒。你真让我意外，小老鼠。” “我干得……比你想象的还要好。约什，那个头金色短发的家伙，他现在就在我身边。只是这辈子再也没法跟你说话了。” “你杀了他？” “没错。” “哈，这真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杨峥沉默以对。 电话那头歇斯底里的笑声持续了半晌，然后略有些尴尬地停了下来。对方沉默了下，语气终于严肃起来：“这么说，你没开玩笑？” “我已经说过了。” “好吧，看来我低估了你，也低估了rta46的作用。但我不会继续犯错了，小老鼠，你永远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势力。你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的手段，我发誓定把你绞成碎肉，再片片粘起来放进微波炉……” “rta46是什么？” “啊哈，你看，就像我说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小老鼠，跑吧，趁着我还没有抓到你。下次你绝对没有这么运气了！” “那你最好祈祷你派出的人找到我之前，别让我找到你。如果你不相信，想想约什！最后……我觉着你就是个神经病。”愤怒地说完最后句话，丝毫不理会听筒里传来的疯狂吼叫，杨峥按死了手机。然后就像投掷块石头样，奋力地将手机扔了出去。 灰色外壳的手机划出道抛物线，砸中了二十米开外的块岩石，然后变得四分五裂。跟着杨峥又同样处理了手枪。深吸了口气，揣着六百七十二大明人民币与两张假造的社会保险卡，杨峥迈步朝着原路返回。这座陌生的城市他秒钟也不想待下去了。那番威胁的话语的是因为愤怒而留下的场面话，就如同那个混蛋说的样，他现在只能做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躲避阳光，躲避黑暗中的猎手，在阴影中朝不保夕地活着。 唯的好消息是，他口袋里了卷钞票。起码他现在不用午饭发愁了。 …… 与此同时，某处滨海别墅里，黑西装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声，喷吐而出的脏话戛然而止。 “神经病？我是神经病？喂？小老鼠？哈，真好！”他摊开手，原地转了圈，然后猛地将手机砸了出去。稀里哗啦，半人高的试衣镜支离破碎。于是，本就显得有些凌乱，堆满了各式用于打包的纸盒的房间，变得乱了。 个女人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在干什么，刘淼！那镜子是属于我的！” “闭嘴，婊子！” 黑西装的怒吼过后，女人的声音消失了，似乎生怕真得黑西装发飙会让她发生某些不幸。 第5章 你是谁？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枪！ 通体黝黑泛着金属光泽，虽然杨峥十六年零十个月的人生当中从没有近距离的看过真枪，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准确的判断。这玩意绝对不是玩具！ 外国佬还保持着掏枪的姿势，手枪刚刚离开黑西装的遮掩露出全貌，随着瞳孔的收缩，杨峥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停顿了下，随即开始剧烈的跳动。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又来了，只是这次似乎比在医院还要夸张。在杨峥的眼中，整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似乎变慢了。二十米开外的外国佬陡然玩儿起了慢动作，嘴角的丝狞笑正在慢慢的舒展，枪身点点地离开胸前。 世界静谧片，呼吸声与心跳声仿佛被放大了百倍，充斥着杨峥的耳际。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杨峥肯定会惊讶于自身的状态。但现在，他甚至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条件反射般朝着右手边冲了出去。高速运转的大脑，几乎在瞬间便将周遭的切信息汇总分析完毕。 这条空旷的死胡同里，根本没有任何遮蔽物。身后是四米高的铁丝网，左侧距离十三米有道虚掩着的铁门，右手边六米是道漆着半新红漆闭合的铁门。很显然，十三米的距离太过遥远了，遥远到杨峥根本不相信自己跑得过子弹。哪怕那扇半新红漆铁门被锁死了，冲过去只是另条死胡同，杨峥也只能去赌把。 值得高兴的是，杨峥的运气不错。除了莫名其妙坠落到了这个陌生的时空……以及莫名其妙的被个持枪的外国佬追杀。 大脑将指令传输到肌肉，杨峥的整个身体先是半蹲，继而猛地冲了出去。 六米！ 外国佬的手枪已经掏出了半，脸上依旧是那副胜券在握的狞笑。 三米！ 外国佬开始给手枪上膛，脸上的表情从胜券在握变成了惊讶。 两米，杨峥整个人横着飞了起来，右半边身子朝着铁门狠狠地撞了过去。与此同时，完成上膛动作的外国佬开始瞄准。 碰！ 杨峥砸在了铁门上，六十公斤的体重，接近三十公里每小时的时速转化成巨大的动能。碰撞的瞬间铁门后的铁质门插发生剧烈的变形，嵌在木头中的两颗螺丝钉飞了出去。 秋秋秋！ 与此同时，外国佬的手枪响了。三颗子弹，颗擦着杨峥的身体击中了门旁的砖墙，另外两颗击中了铁制的门框。事实上只有第颗子弹威胁到了杨峥，第二颗离开枪膛的时候，杨峥整个人已经撞进了门内。 “赌对了！”身体悬在半空，杨峥双手抱头蜷缩着身体，落地的瞬间顺势滚，跟着起身拔脚就跑。 他不能停下来，外国佬就在十几米开外，要命的是那家伙手里有枪！这意味着领先的十几米距离完全没有意义。他必须加速，加速再加速，至少甩开那家伙五十米以上才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杨峥发现自己冲进来的似乎是间屠宰场，从顶棚悬挂下来的铁钩子上吊着许被切成两半的猪肉。 “嘿，你不能进来！”狭窄的过道尽头，穿着肮脏皮质连体衣裤屠夫冲着杨峥喊。 发足狂奔的杨峥丝毫没有减速，只是在迫近的瞬间猛地斜着跳起来，抓住吊在铁钩子上的半扇猪肉，而后在惯性的作用下划了个半圆，完美地躲过了挡路的屠夫。 身后又传来消音手枪发出的秋秋声，跟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至始至终再也没听到屠夫的叫喊。杨峥心里为倒霉的屠夫默哀了秒，他甚至都来不及回头，便朝着左前方扇敞开的门跑了过去。 冲进厨房的刹那，杨峥灵活得就如同只猴子。先是双手撑在突然横亘在面前的厨具推车，蜷缩着身体在推车上方来了个前空翻；落地之后急跑三米，双膝跪地身体后仰从胖子厨师的胯下钻了过去。临冲出厨房之前，这家伙还顺手从门口的刀架上顺走了把厨具刀。 身后传来的稀里哗啦碗碟碎裂声与厨师们惊恐的喊叫声告诉杨峥，那个该死的外国佬距离他并不远，始终保持在二十米范围之内。只要个疏忽，对方就会抓住机会，用颗致命的子弹解决掉自己。 餐厅内正是用餐的时间，不但所有的座位坐得满满当当，过道里是往来的客人与传菜的服务员所充斥。杨峥不得不降低了速度，小跑着挤开条路。他把从厨房顺出来的那把二十厘米长的小刀藏入夹克衫，路过中间个座位，趁着客人全部身心都放在菜单上，杨峥将挂在椅子上的灰色休闲西装抓起来夹在了腋下。三步并作两步，下刻杨峥已经冲出了玻璃旋转门。 直到这会儿杨峥才松了口气，回头打量起追击的外国佬。厨房的门砰的下被撞开，外国佬左手推着门，右手始终放在左胸怀里，锐利的双目四下打量。下秒，外国佬看到了玻璃转门外的杨峥，同样的，早在秒前杨峥已经看到了他。 完全没有任何停顿，外国佬开始追击。只是顾虑着餐厅内的人太，他始终没有再次掏出手枪。杨峥打量了下情况，朝着不远处的步行街跑了过去。既然外国佬在人的时候有所顾忌，不敢掏出手枪，那么人就是杨峥的优势。 急速跑过斑马线，进入步行街前，混在人潮中的杨峥摘掉了棒球帽，脱掉了夹克衫，换上了从餐厅里顺手牵羊的灰色西装。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杨峥把换下来的衣服与帽子丢了进去，并且麻利地将那把二十公分长的刀子藏在了西装袖子里。 进入步行街的刹那，杨峥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前方的咖啡店里，两个穿着黑色短袖制服的警察，正边端着咖啡，边机警地朝这边望过来。 警察……救星？不！ 只是瞬间，杨峥就放弃了求救的企图。也许警察会暂时救了自己，可随后的盘问很可能会给杨峥带来大的麻烦。他宁可现在就死在枪口下，也不愿意辈子被关押在个鸟不拉屎的实验室做小白鼠。 幸运的是，警察起码可以让身后的外国佬加忌惮。因为那个外国佬是个冷静的杀手，而不是个疯狂的亡命之徒。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冷静的杀手会顾忌到目击者过而选择暂时放弃任务，亡命之徒这种家伙完全没有顾忌，他们不在乎别人的生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如果外国佬是个亡命徒，恐怕现在那家餐厅早就变成了枪击现场。 个冷静的杀手……谁会雇佣这种家伙来杀自己个跟这个世界毫无关联，并且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真他妈的神经病！ 分析完了这切，杨峥深吸口气，装作很急迫的样子，迈着大步快步朝步行街里面走去。挤在人潮里，杨峥有的时间来回头估算外国佬与自己的距离。就如他所判断的样，对方果然很顾忌咖啡店门口的两名警察。手枪完全收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双臂摆动，快步追击着。始终保持在二十米距离之内。 两分钟后杨峥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步行街并不长，眼看已经到了尽头，远处便是宽敞的马路。左右两边的店铺倒是不少，但杨峥完全不知道这些店铺内部情况，谁也不敢保证里面是不是条死胡同。在他犹豫的时候，外国佬又把距离缩短了几米。 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杨峥咬了咬牙，脱离步行街的刹那，他跑了起来。丝毫不顾马路上穿梭往来的汽车，径直用最快的速度穿过马路，而后头扎进了步行街斜对面的公园。飞奔进公园的时候，门口并不大的广告牌上写着：欢迎来到大同市省立自然公园。 两分钟后杨峥明白了自然公园是什么意思……偌大的公园里有绿地，有小溪，有参天的古木，就是他妈的没有人！他似乎又做了个最糟糕的选择。有那么瞬间，杨峥觉着自己的好运气似乎用光了。 秋的声，身体前方的块巨石猛地跳出团火花。杨峥亡魂大冒，条件反射般地冲向左边的巨木，然后开始不规则地跑动起来，希图躲过夺命的子弹。 肺部如同炸裂了般，每口空气吸入都会传来灼痛。双腿双臂如同灌了铅般，天知道什么时候脚下软自己就会摔倒在地。持续数小时的高烧燃烧掉了杨峥体内太的能量，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久。但他偷空观察身后的外国佬得出结论，那就是这家伙绝对能坚持到自己跑脱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杨峥紧了紧袖口里的厨刀。 秋……子弹在身前的树木上开了个小洞。 秋……子弹擦着脸颊飞过去，杨峥甚至感到了灼痛。 杨峥跑不动了，在对方射出下颗子弹前，他躲在了棵大树之后。 秋秋，两颗子弹钉在了杨峥藏身的大树上。对方放慢了脚步，同样剧烈喘息着，语气中带着赞赏说：“你知道你逃不掉的，小老鼠。” 秋，又颗子弹飞过来，差点击中杨峥的脚面。 “说实话，你已经让我很吃惊了。现在我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派我来完成这件无聊的工作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杨峥连续深吸两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下秒，杨峥整个人朝左探了出去。不出意料地，颗子弹飞了过来。而就在枪声响起之前，杨峥已经收回了身子，朝右冲了出去。虚晃枪！ 在冲出去的瞬间，藏在西装袖子里厨刀已经探了出来。 秋，第二声枪响，子弹与杨峥擦肩而过。紧跟着是声清脆的咔嗒声。子弹打光了，这也许是唯的机会了。身体还在因为惯性朝前滑行，杨峥整个人已经完成了转身，左腿在后，右腿在前，鞋面与满是枯叶的地面剧烈的摩擦。停下的瞬间，杨峥已经完成了蓄势，右手攥着刀柄高高举起，而后朝着七八米外的外国佬猛地投掷过去。 杨峥脑子无比的清晰，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会用飞刀。所以旋转着飞舞过去的刀子，有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击中空气，百分之四十九的可能变成击中但并没刺伤外国佬，至于剩下那百分之的可能叫做运气。十分钟前杨峥已经确认自己的好运气用光了。 所以在投掷完刀子的刹那，杨峥低沉的嘶吼声，整个人如同猎豹样冲向了外国佬。周围的世界时间流速似乎又变慢了，他能看到外国佬脸上的错愕。 耳际静谧片，只能听到剧烈的心跳声。那把二十公分长的旋转着，径直砸向外国佬。对方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做出闪避的动作，但刀柄依然砸在了对方的右肩。这让外国佬的身子顿了顿。然后外国佬愤怒着转过头，看见高速逼近的杨峥，倒提了手枪当做钝器，横着朝杨峥砸过来。 但外国佬似乎错误地估计了杨峥的速度，在枪托砸到杨峥之前，杨峥整个人已经迫近到其半米之内。外国佬脸上甚至都没来得及浮现错愕的表情，杨峥攥紧的右拳猛然挥动，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喉结处。这拳似乎用掉了杨峥全身的力气，击中对方后杨峥趔趄着摔倒在地。而外国佬则如同柳絮般飞了起来，径直跌落在米外的树墩上。 第4章 小老鼠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很显然，莫名坠入这个新时空的杨峥是个穷光蛋。那场海难卷走了他的切随身物品，钱包、手机、银行卡这统统的切都遗留在了旧时空的海底。孑然身的杨峥既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没有可以兑换货币的贵重金属。所以他不可能付现金。 而他没有听起来像是身份证号码的什么社会保险号码，这意味着保险公司不会为他这么个黑户买单。于是乎问题来了，他注定没法支付医疗费用，他会变成医院最讨厌的客户，也许下刻膀大腰圆的保安就会冲进房间虎视眈眈地将他监视起来。在确认杨峥没法付款后，接下来他就会面对警察的盘问。 问题又转回来了，警察是杨峥现在避之不及的存在。他没法解释自己的身份……因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限，他甚至没法去冒充个合格的非法移民。所以他肯定躲不过警方的盘问！只要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被关押在某个秘密实验室当小白鼠，杨峥整个人就不寒而栗。 所以在对着卡片发呆了不到分钟后杨峥下了第个决定——逃！立刻逃出医院。 忍着疼痛缓缓拿出左臂的输液管，胡乱扯掉指尖与胸口的仪器线，几乎立刻，仪器发出急速的报警声。床头的仪器显示器上原本两条随着心跳、呼吸来回起伏的线变成了条直线。杨峥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了，也许三十秒后以为自己心脏猝停的医生护士就会窝蜂地涌进来。所以他没有任何停顿，径直下床，三两步推开门蹿了出去。 长长的走廊里，堆满了问诊的病号与陪同的家属，间或几个护士推着推车、夹着病例如同蝴蝶样穿花而过。杨峥的头脑在这刻无比的清明，他的呼吸冗长，心跳如常，平静的脸上看不出点异样。就如同名普通的病号去上厕所样，速度不快不慢，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甚至在与名护士擦肩而过的时候，这家伙还朝着漂亮的女护士点头微笑。 五米之外的电梯发出叮的声，而后缓缓拉开了门。杨峥的瞳孔猛然收缩，几乎在不到0。1秒的时间里，透过电梯门裂开的条缝，他看到了那张五分钟之前见过的雀斑脸。没有任何犹豫，杨峥径直推开了手边的房门，下子闪了进去。 背靠着房门，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呼啸而过，杨峥转过头打量闯进的房间，两秒钟之后他咧嘴笑了笑。“运气真好！” 看起来有些杂乱的房间里堆放着个又个的纸箱子，上面用小纸条贴着姓名与编号。脚边个还没封上的箱子敞开着，露出里面用塑料袋包裹着的衣物。看起来这是给住院部病人存放衣物的房间。 现在的杨峥穿着身病号服，就这么径直走出去显然不是个好主意。没花久，杨峥先是换上了条牛仔裤，又换了格子衬衫、夹克衫与运动鞋，甚至还找到了个棒球帽。 焕然新的杨峥很从容地从衣物间走了出来，径直进了斜对面的电梯。在电梯门合上的几秒钟时间里，他隐约听到从走廊尽头传来雀斑小护士的叫声。 “……不，我非常肯定，五分钟前他就在这里……” 电梯门合上了，后面说了些什么杨峥听不到了。电梯的运行声中，杨峥长出了口气，而后在心里对那个可爱的雀斑小护士说了声抱歉。自己肯能会给雀斑小护士带来些麻烦，但如果不走，那自己就会有天大的麻烦。 叮的声，电梯到底，缓缓打开了双门。杨峥压低了棒球帽，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不急不缓地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帽檐下的双眼，好似扫描仪般来回扫动，将视力内的切事物扫入脑海，然后汇总成庞大的信息量。杨峥似乎进入了种奇妙的境界之中，只需要扫眼，面前的人便会映入脑子里。他甚至可以在脑子里回放！嘈杂的大厅里，各种声音汇聚入双耳，他只需要稍稍注意力集中，就能同时听明白三个以上目标在说些什么。 搞什么？难道是高烧烧坏了脑子？ 经过前台的时候，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让杨峥格外留意起来，因为他竟从这个素不相识的家伙身上感觉到了奇怪的气息……危险！ 垂着头，压低了帽子，快步走过。 “你好，请问昨天你们是不是收了个发高烧的病人？”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用字正腔圆的汉语问：“能告诉我他住哪个房间么？我是他的叔叔。” “稍等……”护士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两秒钟后回答：“……在706监护室。” “非常感谢。”外国人冲着护士点了下头，而后转过身，双深陷进去的双目正好扫见刚要走过去的杨峥身上。 顿时，杨峥感觉如芒在背。杨峥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加速跑出去的冲动，依旧保持着步频，不紧不慢地朝着大门走去。那双碧绿的双眼似乎直在盯着他，直到右手推开玻璃大门，杨峥这才松了口气。走上街道，情不自禁地开始加速，加速，小跑起来。 叔叔？开什么玩笑！杨峥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空有个叔叔，而且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佬。 几乎就在杨峥消失在医院门口的同时，外国佬收回了直注视着的目光。吸了吸鼻子，打算走向电梯。就在这个时候，医院内的广播声响起：“706监护室病人，请回到病房。706监护室病人，请您回到病房……” 外国佬立刻停下了脚步，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然后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 …… 径直在陌生的城市里跑出去个街区，确认那个外国佬并没有跟上来后，杨峥这才放慢了脚步。他开始漫无目的地乱逛，每每遇到岔路口，总是随机地向左转、向右转。脑子里则开始胡思乱想。 那个外国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自己？杨峥想不明白。 首先，他无亲无故，几乎跟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瓜葛。确切的说，二十四小时之前，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过他存在的痕迹。之后他以幸存者的身份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对方是怎么知道他的存在？ 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不是警察或者其他政府部门的人员。否则大可以封锁整家医院，大张旗鼓地向吓坏了的护士出示证件。而且那家伙总给自己种很危险的感觉。个非官方的寻找自己的危险分子……这事儿怎么都想不通。 “恩？”杨峥不得不暂停了思绪，因为他发现自己进了条死胡同。摇摇头，杨峥打算暂时不想这些。比起那个找自己的外国佬，还有大的麻烦等着自己去解决。比如干瘪的口袋与空荡荡的肚子。 009去北京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已经可以确认自己的身体的确发生了些变化。反应灵敏，肌肉有爆发力，奔跑起来像阵风。当他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可以轻易地看清楚二十五米外公交车候车乘客手中报纸上的蝇头小楷。连听力也变得异常灵敏，个小时前他觉着有什么东西在叫唤。找了足足五分钟才发现声音的来源是只脚边的毛毛虫。 有那么阵，杨峥甚至兴奋地以为自己穿越之后真的变成了超人……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么？这简直太酷了！ 接下来的个小时里，杨峥先是试着让自己飞起来，跟着试图用眼睛放出激光束杀死挂在树上的蜘蛛，接下来不停地打响指想让手上冒出火焰，然后他开始对着面镜子冥思苦想企图让自己隐身，随即又想让光滑的手掌上长出倒刺黏住平滑的玻璃……可惜的是，这些毫无例外的全都失败了。 “那么……只剩下最后个尝试了。”杨峥深吸了口气，举着从对面超市花了块钱买的水果刀扎向了手掌。 “丝……”倒吸口气，看着出血的手掌杨峥彻底失望了。很显然，他没有变得刀枪不入，被刀子扎了样疼得出血。所以，他身上发生的变化仅仅是定范围内的增强。肌肉有力，体力充沛，反应灵敏，危急中头脑灵活。附带着剧烈运动后连续吃掉了七大碗拉面，以及持续晚上的低烧。 离开温城省立自然公园，被恐惧、慌乱、不安种种情绪缠绕的杨峥完全没有停留，在公路上搭了辆顺风车，三小时后来到了朔州市。下车后已经饿得胃痉挛的杨峥径直走进了家日式面馆，然后在日裔老板以及几名食客的瞠目结舌中，二十分钟内足足吃掉了七大碗豚骨拉面。要不是觉着自己的食量太过惊人，他还能继续吃下去。出了面馆，小时后杨峥又走进了家自助餐厅…… 吃饱喝足之后，困意袭来，杨峥把朔州市逛了个遍，终于找了家不要身份证明就能入住的汽车旅馆。代价是原本四十块钱的房间变成了六十块。躺下没有半小时，杨峥就感觉额头滚烫，他又发烧了。他不敢去医院，怕医生索要社会保险号。所以他找了家药品超市，拿了盒润喉糖盒阿司匹林，然后只付了盒润喉糖的钱……阿司匹林属于处方药，他只能用顺手牵羊的方式搞到手。 回到汽车旅馆的房间，吞服了两片阿司匹林，杨峥感觉稍稍舒服了点，然后蒙头大睡直到今天早晨。醒来发现，烧已经退了。而且没有任何后遗症。就如同在温城公立医院醒来时样，神清气爽，身体里的每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量。 摇摇头结束了有关‘后遗症’的回想，杨峥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好的面。很显然，这些改变当然不是鸡肋。恰恰相反，这些改变放在任何个人身上，都会助其取得巨大的成功。至不济也可以在体育届混得风生水起。但现在杨峥只感觉到深深的失望，因为这些改变甚至不能帮他买到个假造的社会保险号。 哪怕伪造了社会保险号，他最只能骗骗汽车旅馆的老板以及那些在意劳动力成本而不是劳动力身份的雇主。没有合法的社会保险号，在这个时空杨峥就始终见不得光。不能上学，不能去医院，不能报警，甚至没法在银行开设账户。然后他还得时刻小心，提防着那个莫名其妙的话唠神经病派出的持枪歹徒追杀自己。体力增强，跑得快？面对群拿着枪的混蛋，这些改变顶能让杨峥在背打成筛子前跑出去几步……他可不认为两天前的好运气还会眷顾自己。如果不是那个叫约什的家伙打光了子弹，也许现在的杨峥已经变成了食腐动物嘴里的美食。 想到这儿杨峥呲了呲牙。不管怎么说，当务之急都是尽快弄到个稍稍能见光的身份，不管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口袋里还剩下六百块出头，这些钱只够他住十天的汽车旅馆，或者连吃百七十碗拉面的。时间很紧迫，哪怕省吃俭用，他也必须在周之内找到个藏身之所。 理想中的藏身之所必须拥有很的城市人口，交通便利、经济发达，有数不清的非法移民，有的工作机会。不论是温城还是身处的朔州市都太小了，十几、二十万的人口，看起来顶是大点的镇子。小城市最要命的就是人口少，缺乏流动性。但凡来个陌生人，总会引得大家额外瞩目。 想清楚这点，从旅馆老旧的弹簧床上坐起身，抄起中午买的八七二大明帝国地图，杨峥开始寻找合适的目标。硕大的地图展开，映入眼帘的是大明帝国那庞大的疆域。虽然已经不是第次看到了，但看着大明帝国的疆域，杨峥依旧觉着有些错愕。 东亚大陆是大明的，整个蒙古高原是大明的，小半个西伯利亚是大明的，甚至就连阿拉斯加也是大明的。顺着地图往下看，整个中南半岛全部都是大明帝国的疆域。 努力抛掉心里以为认知反差所形成的荒谬感，杨峥开始在大明帝国地图上寻找现在的所在，朔州市。足足用了十分钟，他终于在个小角落找到了朔州。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他眼就看到了划了不小区域的座城市——北京。 说是城市也许并不恰当，应该用城市圈来形容。北京是大明帝国的首都，她由个主城市以及六个卫星城组成，人口上千万。 “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么？”杨峥开始微笑。城市越大问题越，哪怕北京是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首都也样。就如同所有的超级大都市样，北京定会被发展不均衡、居民收入差距明显、族群诧异、贫民窟、犯罪等等系列的问题所困扰。她的表面有繁荣，阴暗面就会加的繁荣。可以想象的是，这座千万人的大都市里定充斥着许跟杨峥样见不得光的家伙。最重要的是，想要在在座千万人的城市里找到个刻意隐藏起来的人，这简直太难了。所以只是思考了片刻，杨峥便选定了北京作为下。 退房的时候，汽车旅馆肥猪样的老板突然发了善心。隐晦地提醒杨峥乘坐火车不需要社会保险号，价格不贵，肯定比搭车要安全了。杨峥无意中瞟了眼，只见肥猪老板对折垂过来的报纸上赫然写着醒目的标头：女高中生搭车遭司机奸杀…… 再看看肥猪老板的眼神……杨峥只觉着背后冷森森的。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不管那家伙是什么意思，杨峥还是听从了肥猪老板的意见，去火车买了张去往北京的车票。售票员显然把杨峥当成了外国游客，善意地提醒大明人般不称呼北京为北京，也不叫首都，而是特区。如果上了出租车不小心提了北京而不是特区，那么好心的出租车司机会绕上至少三分之的路程，让你领略下特区的景致。 半小时后，杨峥坐上了去往特区的火车。车厢的人并不，似乎大明人乐于选择自己开车出行，而不是选择安全系数高，廉价的火车。当然，出远门的时候大明人绝对会选择飞机。火车的车厢与杨峥熟知的车厢不太样，宽敞的过道两旁是两排双人软椅，最奇特的这些软椅全都朝着个方向，看起来像是长途汽车的布局。而每节车厢的过道上方，还悬挂着三台电视机。 电视里播放着节目，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只有画面没有声音。直到杨峥看到斜对面的个老妇人熟练地从前面座椅的靠背摘下耳机罩在双耳上才明白过来，原来声音在这儿。宽敞、舒适、人性化，当然价钱也不便宜，足足百十四块，这直接让杨峥的积蓄缩水了五分之。 戴上耳机，电视画面中那个表情夸张的主持人的声音终于传来。 “……好吧，说完了旧闻我们再来看看今天发生了哪些有趣的事儿。先来看看这个，朝鲜足球明星朴仁勇加盟红魔曼联之后终于出场了，这位号称三个肺的家伙出场，打满九十分钟，全场跑动距离万两千米，助攻两次。哇哦，完美的表演。” 三十出头的主持人开始贱笑，下面传来观众的哄笑声：“好吧好吧，你们知道我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那我就不卖关子了……重点是，赛后输了球的巴萨主教练穆东成说：朴仁勇是名优秀的足球运动员，他甚至睡着了都可以踢球。”与此同时，画面上突然打出了朴仁勇张着对细长眼睛的面孔。 第8章 这小子是谁？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他是怎么做到的？” 击球手鲍文涛发出了同样的疑问。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单手抓住棒球的杨峥。作为高中棒球联赛的明星球员，击球手鲍文涛身体强壮、反应敏锐。去年秋天高中联赛开始前的测试中，这家伙甚至击出了时速百四十公里的本垒打。而大明职业棒球大联盟的最快球速记录则是百五十三公里每小时。 鲍文涛出色的表现引得职业球队蜂拥而至，刚刚年满十八岁的他今年夏天才毕业。而他甚至都不用再去大学联赛锤炼，就已经收到包括北京红森林、兰州巨人在内的六家职业俱乐部发出的邀请函。刚刚那击虽然没有打出最高水平，但至少有超过八十公里的时速。击球点距离垂着头的杨峥仅仅只有不到十五米。 这意味着杨峥在短短的0。6秒时间里，先是注意到了飞来的棒球，跟着在脑海里形成预判，紧跟着准确地抓住来球……而此前这家伙直低着头，所以高速飞行的棒球留给他的反应时间肯定比0。6秒短。要知道即便是最出色的击球手也不可能在0。6秒的反应时间里每次都用球棒击中棒球，何况这家伙居然徒手就抓住了。 已经五十三岁的棒球教练错愕地看着远处抓着棒球发愣的杨峥，好半晌才发现周遭的球员已经嗡嗡着窃窃私语起来。他想了想，举起胸前的哨子吹了吹：“休息十分钟。”然后他快步走到杨峥面前，面带着微笑，看向其的眼神就如同饥饿的塔斯马尼亚虎看见误入丛林的大肥羊：“嘿，小子，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么？” 杨峥看着面前有些发福的老头，总觉着对方的目光有些怪异。“不，我不是。”他老实地回答。 “你是矿业高中的？”教练皱了皱眉。矿业高中与朔州公立高中同属朔州市，每年都会在大区联赛中相遇。换句话说二者是直接竞争对手，所以作为朔州公立高中的教练，他不可能喜欢矿业高中。但有些时候是可以妥协的，就比如现在，眼前这个矿业高中的天才。 “小子，转校来公立高中怎么样？你会打棒球么？不会？没关系，我保证只要半个赛季，你就会成为整个高中联赛最出色的击球手，没有之。来公立高中吧，我给你全额奖学金。打上两年，全大明的职业队都会抢着用最高新人薪水签下你，没准你会成为第二个马松成。” 杨峥总算听明白对方在讲什么了。虽然从没听过马松成这个名字，但这并不妨碍杨峥推断出这人应该是个棒球大明星。 重新上高中，在这个时空……虽然四天之前杨峥恨透了高中，但现在他巴不得立刻就进入高中，哪怕因此要去从事种他基本没什么了解，谈不上喜欢与讨厌的运动——棒球。但致命的问题摆在这里，他该怎么解决社会保险号的问题？ 很显然，面前自称教练的家伙不可能替杨峥解决户口。答应他的结果就是让小麻烦变成大麻烦，最后引来警察……只用了两秒钟，他决定摆脱教练的纠缠。 恶作剧的冲动涌上心头，杨峥脸上慢慢绽放出腼腆的微笑：“感谢您的欣赏，教练。” “这没什么小子，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天赋。只要有个合适的教练，比如我，你肯定会成为个大明星。” “是的，我坚信这点。”杨峥顿了顿，在对方露出希翼目光之后，故作遗憾地说：“所以早在年前我就签了职业合同。” “职业合同？”巨大的失望涌上心头，教练脸上的懊恼就算是白痴都能看得出来。 “没错，职业合同。只不过我比较倒霉，预备队训练的时候受了伤。我现在在休病假，来这里只是随便看看。” “你是本地人？真他妈的……我应该在至少两年前就发现你。该死的新校长压缩了棒球队的预算，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余的钱去请专业球探。”教练懊恼地抱怨着，长出口气之后拍了拍杨峥的肩膀：“我还能说什么呢，小子？祝你好运。另外，不要浪费你的天赋。”说完，教练郁闷地转身走了。在他脑海里，每场比赛至少少了两个本垒打。两个本垒打啊，运气糟糕都会有两分，要是运气好就会得到六分。有了这种实力提升他甚至有信心带领球队争夺高中联赛季后赛的名额。 教练走了，还没等杨峥离开，群高中球员围了过来。 “我听见了，你是职业球员。” 杨峥报以微笑。 “哪个球队？”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然后另外个矮个子家伙跳起来捶了前者的脑袋：“笨蛋，还用问么？定是红森林！” 杨峥用手指了指说话的矮个子，副被你猜中了的表情。 “哈，真是红森林！瞧，我说的没错！” “能给我签个名么？” “别抢，我先来的！” 场面变得混乱起来，十几个刚刚读高的小球员将杨峥团团围住。而的高年级球员正从训练场上跑过来。高中明星鲍文涛满是羡慕地看着众星捧月般的杨峥，嘴里嘟囔着暗暗发誓，总有天他也会变成万众瞩目的焦点，变得……拉风。 得了签名的高中球员心满意足，然后在教练的哨子声中散去……没人发现t恤或者笔记本上的签名就没有完全相同的字迹！ 杨峥感觉身边的空气陡然变得清新起来，他双手插兜嘲讽地笑着：群傻瓜！ 他要感谢这群傻瓜，因为刚才众星捧月的感觉很爽。哪怕是现在心里依旧充斥着巨大的满足感。棒球明星么？杨峥看了看因为接球而略有些酸涩的手，也许在解决了身份问题之后可以尝试下。 在场边又驻足了几分钟，杨峥迈步离开了训练场。他可不想让那些傻瓜发现形状各异的笔迹，然后愤怒地冲过来把自己撕成碎片。路上，直垂着的双手慢慢攥成了拳头。刚才接球的瞬间犹在眼前，换做几天前的他，唯可能的结果就是被棒球砸得狂飙鼻血。而现在，他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抓住了。没错，他的身体肯定发生了些变化。得出这结论的杨峥暗暗兴奋。 路过另块训练场的时候，正赶上另些家伙测试短途跑。玩儿心大起的杨峥，快走两步直到身子与那些家伙齐平。听到哨子声的瞬间猛然加速飞奔起来，然后从开始他就遥遥领先。 于是另幕让人目瞪口呆的事儿发生了，后面八个穿着橄榄球衣的猛男玩儿命的跑，前面个穿着休闲西装、牛仔裤的家伙冲过终点的时候却扔了他们至少十米。 杨峥恐怖的速度甚至让领头的个跑锋心理崩溃，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人，径直停下了脚步，然后几个家伙狼狈地撞在起滚做团。向对自己速度很有信心的跑锋甚至忘了责怪撞了自己的队友，目瞪口呆地朝着杨峥消失的方向望去，错愕地问道：“这小子他妈的是谁？” 场边搔首弄姿的拉拉队员齐齐发出尖叫，然后七嘴八舌地打听那小子是谁，读几年级？ 校队高薪聘请的功勋教练完全不知道含在嘴里的哨子是什么时候掉落的，楞了好半晌把抓住助理教练：“看到那小子了么？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小时内把那小子的底细给我查清楚。我没开玩笑，最小时，否则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杨峥像阵风样跑出了高中校园，学校门口正在铺设线缆，挖开的方条长坑足足有五米长，杨峥这家伙完全没有要绕路的意思，个大步径直跳了过去，空中双腿来回摆动了下，轻松地落在长坑的另端。 长条坑里正在施工的两名工人停下了活计，直起身彼此对望了眼。 “你感觉到了么？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应该是只鸟。” 先说话的家伙来回看了看长条坑的长度，然后耸耸肩：“说的没错，肯定是只鸟。” 第7章 改变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碰的声，实验室那中间烙印着红白相间雨伞标志的大门被推开。两名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大块头扶着门，让其后的刘淼当先步走了进去。 “……好的妈妈，我会去看你的，也许是在清明节。”对着电话说完，刘淼愣住了，随即懊恼地将听筒远离自己的耳朵，空着的左手用力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不不不，我点也没有诅咒你的意思。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只在清明节有空，或者就得等到五。” “那就在五，说定了……不，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带那个婊子起去的。为什么？因为她抢走了波波，那是我唯的朋友！”情绪过于激动之下，他不小心按了外放。于是个苍老的女声传了出来：“可怜的小淼，别伤心了，你还有妈妈，妈妈永远是你最好的朋友。” “不，你不是我的朋友。” “那我是什么？” “个亲戚？我不知道，也许我们该换个时间讨论这个问题。”注意到两名保镖脸上强忍着的笑容，刘淼决定挂掉电话：“好了好了，我现在必须要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就这样，我爱你妈妈。” 迅速挂掉电话，刘淼叉着腰长出了口气。发现两名保镖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消散，他开始恼火起来。 “你们在笑什么？笑我有个患了老年痴呆症的母亲吗？” 尴尬地咳嗽了两下，两名保镖挺身直，脸上立刻换上了严肃到刻板的神情。横了两名保镖眼，刘淼拨了几个按键，将电话放在耳边，随即继续朝实验室内部走去。 “是我，已经可以确认，老鼠确实存在。而且正在变成个大麻烦……让日本的客户见鬼去吧，我要你的小队二十四小时待命。约什的事儿我可不想听到第二次……别跟我提什么狗屁的专家，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骇入警察系统，偷用卫星，随便什么！我只要你尽快抓住老鼠，堵住所有的漏洞！” “……很好，看来你听明白了。那还在等什么？动手去做，就现在！” 挂掉电话，穿过第二扇门的时候，他指了指名经过的女研究员：“沙耶博士在哪儿？” “在……” 还没等女研究员回答，刘淼急促地打断说：“不管他在那儿，叫他去会议室，我要在五分钟之内见到他。” “好的，先生。” 女研究员错愕着回答的时候，刘淼带着两名保镖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会议室。三分钟后，头发乱糟糟的沙耶博士气冲冲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他努力瞪大高度近视镜下的双目质问说：“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现在是rta46配制的关键时刻，而我必须在下周三之前拿出个让董事会满意的结果。刘先生，上次的事情也就罢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我是名科学家，不是他妈该死的政客。没那么时间跟你扯皮。” “冷静，你需要冷静，博士。”在刘淼的示意下，大块头保镖为沙耶博士拉开了椅子。“你知道我最近有些焦头烂额，那个婊子已经把我告上了法庭，并且带走了波波，我的母亲还要我清明节去看她。当然，这些只是有些让人抓狂，而有件事却关乎着你跟我，甚至整个保护伞公司的命运。所以你可以坚信，如果事情没那么重要，我宁愿闯入那个婊子样的家里牵走波波，或者是去有德市私立养老院看望我的母亲，而不是听个起码年没洗澡，浑身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中年疯子病毒学家抱怨我再三打扰了他的工作。” 在刘淼的诉说下，坐下来的沙耶博士平静了下来。思索了下刘淼过于拗口的话，他询问说：“关乎我？我有什么麻烦？” “很高兴你听出了重点。博士，还记得两天前你曾经说过的话吧？” “哪句话？” “rta46气溶胶状态下感染人体的可能性……” “是的，我说过，这种可能性只有不到万分之。事实上我的助手昨天对四百支小白鼠做了实验，结果没有个被感染的……你想说什么？”沙耶博士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叮叮叮……我们中奖了。不到万分之，哈！” “这不可能！”沙耶博士满脸的不敢相信。 “我想你看完这个就不会这么想了。”刘淼抄起桌面上的遥控器对着远处按了下，白色的屏幕降了下来，投影仪打开，会议室的灯光暗了下来。高空斜视的画面中，两个黑点前后地在树林中追逐着。画面再次放大，沙耶博士终于看清楚了那不是什么黑点，而是两个人。画面的右下角还显示着具体的时间，1890年5月20日上午11点07分。 “这是自然公园监视器拍摄到的画面，好好看看吧。” 有些丢帧的画面中，追逐者边追逐边开火射击，前方不远处的猎物似乎毫无反抗之力，无头苍蝇般地乱跑着。而且看起来脚步凌乱，似乎随时都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跌倒。下刻，猎物藏在了树后，停顿了几秒，猛地先是向左探头，跟着向右蹿出，个急停投掷出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手里的匕首。没有任何停顿，跟着便冲了上去，然后拳击打在追逐者的咽喉上。 体型健硕的追逐者就如同柳絮般，腾空倒飞出去米开外腰部狠狠地撞击在块树墩上。 “漂亮，击致命。”刘淼夸张地开始鼓掌：“如果我告诉你被拳打飞的是约什，公司有名的清道夫，六十三次出勤没有次出现失误，你会怎么想，博士？” “这不可能……” “不可能，不科学，难以置信……相信我博士，直到找到约什的尸体前，我也是这样的想法。但他妈的这种不科学的事儿就是发生了。”刘淼再次按动遥控器，画面停滞，屏幕上那个穿着灰色休闲西装的陌生人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而且他还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双拳用力地砸了下桌面，刘淼用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看着沙耶：“博士，我知道我们之间并不愉快，完全不是类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在条船上。你必须把rta46的切都告诉我。” “但是公司……” “去他妈的规定，万那家伙把事情抖落出去，我们就全完蛋了！” 沙耶博士咽了口口水，犹豫了下，长长地呼出口浊气。“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你得告诉我个看起来顶有六十公斤的小个子是怎么拳打死约什的。” “好吧，好吧。让我想想从哪儿说起……”沙耶博士扶了扶眼镜，思索了下说：“rta46计划是项海外情报中心与公司合作的基因工程项目。该项目的核心是开发种针对人体的病毒，以病毒为载体，对人体的线粒体进行……” “说重点。” “我正在说重点。重点是，rta46会有效地改变人体。根据现有的实验数据推算，rta46会改变个人切。” “切的意思是？” “就是切。体能提升百分之十九，神经反应速度提升百分之二十，智力提升百分之十三，即时分析能力提升百分之七十六，肌肉抗疲劳提升百分之三十四……” 双手交叉在嘴边的刘淼开始皱眉：“也就是说rta46可以让个普通人身体素质突然……提升了截？” “是大截！我说的提升不是以普通人原本的身体数据为基数，而是以橄榄球职业大联盟明星四分卫基数。” “你在开玩笑？”见沙耶博士挂着骄傲神情的脸在自己的注视下不为所动，刘淼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么说我们的小老鼠变成了超人。” “如果我们真的中奖了……我个人建议，定要认真对待。rta46真正恐怖是即时分析能力与心理素质。” “谢谢你的解说，博士，我会的。个小队的精锐雇佣兵，哪怕是超人我也会让他变成筛子。” …… 与此同时，身处大同百二十九公里外朔州市的杨峥正坐在家公立高中的体育场上，思考着困扰他的身体问题。很显然，他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奇异的改变。否则他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 在他身前，些高中生正在进行棒球训练。投球手奋力投出球，击球手猛地挥动球棒，叮的声脆响，瞬间的碰撞让棒球以将近三十米每秒的速度直扑场边的杨峥。 012 广告狂人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捏着证件的杨峥觉着新的人生正在向他招手。时薪两块五的狗屎工作？离着三米开外就能闻到浑身咖喱味的阿三老板？潮湿闷热连纱窗都没有地下室？这些统统都去见鬼吧！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二十三岁的大学毕业生杨峥，他要过符合自己身份的生活。 不用风吹日晒，坐在写字间里每天工作八小时，至少两千五百大明人民币的收入……想入非非的杨峥觉着这样的生活离他不远了。所以杨峥干脆把自行车扔在了路边，理都没理车后座的盒饭，只是临出中央公园的时候在门口的电话亭给餐馆打了个电话。 “嘿阿三，你听说过‘近墨者黑’这句话么？意思是我这样的人才如果整天跟你这种浑身咖喱味的白痴待在起，早晚有天我也会变成浑身咖喱味的白痴。所以老子不干了，自行车丢在中央公园的棒球场，自己来取吧白痴！”错愕的印度老板甚至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杨峥已经狠狠地挂了电话。微笑荡漾在他脸上，心里充满了报复般的快感。薪水昨天他已经领过了，至于今天工作的两小时，就当是给阿三的精神损失费了。 兴冲冲的杨峥乘坐地铁，回了四十三街区的处所，翻出了那件从大同顺来的灰色休闲西装。亚麻的质地，胸口贴袋部分是褐色的鹿皮，双肘部位有两块黑色的补丁。款式不错，穿着合身，而且价格也符合杨峥这个‘刚毕业大学生’的身份。外套有了，现在他需要条西裤双皮鞋还有件衬衫。 地摊货会让杨峥觉着很掉价，而商场里的价格又绝不是现在的杨峥可以承受的——他全身上下只有二百四十七块，其中二百十块还是昨天刚刚领到的周薪。问题似乎很棘手，但这很容易解决，别忘了杨峥住的是四十三街区。 这条充斥着日本人、朝鲜人、印度人、欧洲人的老旧街区，半的人选择找份朝不保夕勉强糊口的狗屎工作，另部分人则选择走上了街头。骗子、小偷、皮条客、毒贩子、妓女……几乎所有见不得光的职业都能从这个社区内找到踪影。他们每天做着自己的营生，每每有收获总会返回四十三街区销赃。只用了个小时，杨峥就在跳骚市场上从个街女手里买全了行头，而且只花了他百十快——甚至不到原价的十分之。 出了跳骚市场，买了双份的热狗，张最新的晨报。回到住所，盘腿坐在硬邦邦的木床上，边吃着热狗，手指边在晨报的招聘专上划动。猛然间杨峥愣住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居然不记得学位证上写得是什么专业。放下热狗，抓过床头挂着的毛巾擦了擦手，杨峥展开学位证瞪大了双眼仔细查看。 “营销与策划……这好像是个万金油专业？”他不确定地挠了挠头。十七岁的少年直对大学充满了憧憬，但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大学。他只是在另时空里偶尔走进大学校园，羡慕地看着那些年长学子脸上绽放的意气风发。那些详细的学科与专业分类，他完全没有了解。 这难不住杨峥。他穿过街道走进电话亭，先是查了西北财经大学的电话号码，跟着按照这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名快毕业的高中生，打算报考西北财经大学，但我跟我的父母并不了解详细的专业情况，可以请您详细解释下么？你知道，这关系到四年后我的就业情况。” “你的成绩定很不错，心目中有合适的专业了么？”电话里充满知性的女声显然对这种咨询电话习以为常，显得十分有耐心。 “营销与策划专业怎么样？” “营销与策划很不错，如果你具备定的创造力，良好的人际沟通能力，还有定的文案基础，那么经过四年学习你绝对会成为各大公司抢着要的人才。我先说说这个专业需要具备的专业知识……”女声不厌其烦地开始解说。 足足用掉了四个二十分的硬币，杨峥才结束了这通电话。结果让人很满意，营销与策划果真是个万金油专业。根据女教师所讲述的来分析，如果有创造力十足，可以选择企划、广告之类的职业；如果人际沟通能力强，可以去做销售，也可以去做管理性工作；如果耐心十足，并且有定的文案基础，可以去做市场调研。采购、促销、品牌管理、市场调研、公共关系……只要家公司需要用到其中项，那这家公司就需要个营销与策划专业的人才。 明确了就业目标的杨峥回到房间里抄起报纸，开始仔细寻找符合的招聘信息。每找到个，他就会用油性笔在上面画个圈儿。跟着用白纸抄录下公司的地址以及面试预约电话。跟着又跑到电话亭照着记录下来的信息不停地进行电话预约。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面试方听到杨峥的毕业院校的第反应是“澳洲中南财经？那是什么学校？”，客气的会在这个时候礼貌的告诉杨峥，“很抱歉，您的简历并不符合我们的应聘要求”；当然也有不客气的，个讨人厌的声音用戏谑的口吻直接说“我想你大学白上了……或者你应该考虑重新上次正规大学！”。 是的，正规大学！在大明人眼里，南京大学、北京大学、广州清华之类的也许勉强算是正规大学，至于中南财经……这种没听过名字的算是大学么？ 二十几个预约电话打过去，最终只接到了四个面试邀请。第二天杨峥在其中三家面试中被刷了下来。虽然面试官只是礼貌地让杨峥回去等通知，但杨峥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接到录用电话了……他甚至都没有手机！ 这结果让杨峥很灰心，他甚至都不想去最后家，打算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就那么样躺在床上，动不动的挺尸。可想想干瘪的口袋，想想那个月地狱般的生活，杨峥咬咬牙，然后毅然走进了写字楼。 电梯停在大厦的23层。智威策划租用的写字间面积看起来并不大，也许只有不到两百平。隔间里的员工或者忙碌着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或者边用肩膀夹着电话边抄起油性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间或有夹着文件夹的年轻女孩递送文件。整个写字间看起来忙碌而杂乱。 杨峥就坐在写字间侧供员工休息用的单人沙发上，在他旁边是另外几个陆续到来的面试者。大家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交流，偶尔的视线看过来眼神中总是充满了警惕。是的，警惕。从杨峥在前台引导下坐在沙发上的那刻，他就被当成了直接竞争对手。 杨峥毫不在意潜在竞争对手审视的目光，或者说他已经麻木了。因为他知道，假文凭与临时抱佛脚学到的专业知识让他在面对竞争的时候完全没有优势。要想在竞争中脱颖而出，他必须另辟蹊径。只是到底该怎么做？他摘下卡在鼻梁上的造型眼镜，垂头捏着鼻梁开始思索对策。 十分钟后他依旧束手无策，而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的女秘书已经叫了他的名字——轮到他了。 深吸口气，杨峥决定随机应变……也许该换个词儿：听天由命。 人事经理看起来似乎不到三十岁，上身只穿了衬衫，脸面白净，头发用发蜡处理得丝不苟。 “直说了吧，杨峥，你的履历并不符合我们对策划师这职位的要求。”杨峥甚至都没背完履历，便被眨着双小眼睛的人事经理打断了。 人事经理的话让杨峥很颓丧。又来了！看来今天注定不是幸运日。但人事经理话锋转，又让杨峥看到了希望：“但我认为你也许可以胜任另个职位——营销代表。我注意到你吐字清晰，有定的沟通能力，而且外形不错。这会让你在与客户沟通的时候留下良好印象。” “营销代表……是做市场么？”重拾希望的杨峥问道。 “你理解的很透彻。具体点说就是为公司拉客户。你知道，智威是家商业策划公司，刚刚成立没久。这行创意很重要，但人脉同样重要。所以在稳脚跟之前，我们需要出色的营销人员为公司拉来足够的订单。” “我想我明白了。那么……可以说下营销代表的具体待遇么？” 人事经理开始微笑，似乎在庆祝与面试者的交锋中取得了又次胜利，以至于微笑中显露出丝轻蔑：“智威对待优秀的营销人员待遇很丰厚。但作为这行的新人，在没证明自己之前公司没法给你太过丰厚的待遇。所以……试用期底薪八百，另外有百分之五的提成。” 杨峥大失所望。月薪只有可怜的八百块，甚至都没有在阿三开的快餐店赚得。费了这么大的劲，难道还要继续住在半地下室，吃着反胃的拉面、热狗？当然，这跟以前有点区别。区别在于现在是穿得象个白领，然后继续住半地下室吃拉面、热狗…… “另外，如果两个月的试用期内你不能为公司拉到单成功的订单，按照合同会自动解除劳动关系。” 人事经理补充的话直接把悬在悬崖边上的杨峥砸入了深渊。美好的期望彻底破灭。他开始愤怒，豁然起身转身就走。 011 新生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刺耳的手铃声中，自行车划了个漂亮的s闪而过。这直接让位端着速溶咖啡的女士将咖啡洒在了鞋面上。她懊恼地朝着自行车上的杨峥咒骂了句：“小心点，混蛋！” “抱歉！”随意地答应声，杨峥已经从人行道冲了下去，穿过草坪斜坡，下面就是中央公园棒球场。刹车声中，自行车停了下来。杨峥张望了下，棒球场上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在练习，西侧的长椅上空荡荡的。他下意识地瞧了瞧从跳骚市场上淘到的石英表，时针指向九点五十八分。 刚刚好，没有迟到。长出了口气的杨峥将自行车立好，从后架子上取下十份捆在起的快餐，东张西望着走向西侧第张长椅。即便是坐了下来，他的东张西望依旧没有停止。他迫不及待地希望走过来个家伙，拍拍他的肩膀，告诉杨峥他就是昨晚与之通话的人……个假证贩子。 但让人失望的是直到时针指向十点十分这事儿也没发生。杨峥开始疑惑，也许中央公园有另块棒球场地，或者那家伙根本就是个骗子，他爽约了。在他考虑要不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棒球场上径直走下来个人坐在了长椅的另端。 皮鞋，西裤，衬衫，袋马甲，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下颌上是浓密的花白短须，鼻梁上卡着黑色宽边眼镜，头上戴着棒球帽……看起来像是个周末出来自娱自乐的老球迷，而不是假证贩子。 杨峥犹豫着要不要询问对方，刚张开嘴，对方看也不看他眼径直说道：“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你是个外卖小子。”老球迷摘下近视镜，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重新戴上眼镜，瞟了杨峥眼：“否则十分钟之前我就过来了……钱带来了么？” “带了。”杨峥慌忙从牛仔裤后兜里掏出卷皱巴巴的钞票递了过去。 老球迷接过去略微点了下，随即将钞票装进了马甲口袋里，而后又伸出了手：“照片给我，还有你打算叫什么名字？” “你没告诉过我要带照片。”杨峥皱眉说道。 老球迷言不发地盯着杨峥，见后者毫不退让地瞪回来，说：“我以为交易之前你起码会稍稍打听下流程……好吧，虽然有些麻烦。跟我来。”老球迷起身，径直朝球场旁边的树荫走去。 杨峥赶忙起身跟在其后，当然，手里还拎着十份快餐捆成的大盒子——起码在下午发薪水前，杨峥必须努力做好外卖小子的工作。不给那个吝啬的印度佬任何克扣自己薪水的借口。 往树荫里走了二十几米，老球迷停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卷墨蓝色的底布，递给杨峥角，用两个按钉将其固定在两棵间距不到米的树上。跟着又从马甲右下方的口袋里掏出半个巴掌大小的照相机。 “脱掉外套好。” 杨峥听话地照办，穿着t恤在底布前努力露出个自信的微笑。轻微的咔嚓声过后，微笑着的杨峥映在了胶卷底片上。 “照片解决了……具体的信息你准备了吧？” “有。”杨峥从口袋里掏出张折叠的白纸递了过去。 老球迷展开白纸，低着头眯眼阅读起来。半晌，老球迷抬起头看着杨峥认真地说：“小子，你看起来最只有二十岁。如果你非要说自己已经二十三岁，我建议你最好改变下造型。头发剪短，再戴副眼镜。”说着，老球迷重新将白纸叠好塞入口袋。 “谢谢，我会考虑的。” 老球迷‘嗯’了声，边动手收拾底布边说道：“你可以走了，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来取东西。” 杨峥挪动了下腿，皱着眉没有动地方：“等等，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四百五十块这几乎是杨峥全部的积蓄。天之前杨峥只知道个粘在墙上的电话号码，他对眼前的家伙无所知。就算被骗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报警？特区警察对非法移民是足够宽容，但他该怎么跟警察说？直说自己办假证件被骗了么？ 老球迷低沉的笑了：“你没法知道我是不是骗你，小子。别指望我把家庭住址告诉你，要知道这事儿可是违法的。”说着，老球迷径直走过来抽走了份盒饭。透过透明的塑料盖子看清了盒饭的内容，他皱了皱眉：“咖喱饭？” 杨峥没有回答。不论是视觉还是嗅觉角度来判断，这玩意就是咖喱饭。在印度人开的餐馆送外卖，除了送咖喱饭还能送什么？ “我讨厌咖喱饭，这东西看起来就像是大便！”说着，老球迷打开了透明盖子蹙着鼻子嗅了嗅：“闻起来也像。”让人惊奇的是，嘴上这么说着，老球迷却抄起塑料勺子吃了起来。“你应该换个工作了，小子。否则年后你就会沾上辈子都洗不掉的印度阿三味儿。” 抱怨了嘴，老球迷转身边吃着边走向树荫深处。只余下杨峥在那儿发呆。他还在揣测着老球迷到底是不是骗子。两分钟后他才反应过来，盒饭少了份！ “真该死！”他必须为少了份盒饭找到合适的理由，不然那个该死的印度阿三扣掉的薪水绝不止是盒饭原本的价值——六块八。而且杨峥直想不明白，这种看起来的确像大便的玩意为什么会卖出两碗骨汤拉面的价钱。当他再抬起头，发现那个老球迷已经完全失去了踪迹。 杨峥长叹了声。非常好，他现在除了选择相信与祈祷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了。 幸运的是，老球迷遵守约定，第二天早晨十点钟准时出现在了中央公园的棒球场。他面无表情地将个黑色塑料袋递给了杨峥，然后坐下来边吃炸虾球边吮着手指。 杨峥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压抑着心底里的激动，将东西拿了出来。先是张比名片稍稍大圈的塑料卡片。左上角是杨峥的照片，右边写着：姓名杨峥，出生年月日1867年5月12日，家庭住址新疆省喀什市向阳街百六十七号，跟着是连串数字字母组成的编码，最下方写着颁证机关为越南省河内市。 “越南省考驾照容易些，不少人都拿着越南省颁发的驾照。”还是那身打扮的老球迷在旁边说。 杨峥点点头，放下驾照打开大本的学位证书翻看。蓝色的硬壳封皮里面，是张十六开的证书。照片、姓名、年龄别无二致，只是学校不是西北财经，而是变成了澳洲共和国中南财经学院。杨峥只是略思索便明白了老球迷的用意——没人会去调查个拿着外国野鸡大学毕业生手中的学位证是不是真的。那太麻烦了！ 收了两样伪造的证件，杨峥问：“这东西有真？” “你想要真？” 杨峥挠了挠头：“当然是越真越好。” “你不能要求太。”老球迷吮了下手指上的油迹说：“对于般人来说，这东西就是真的。如果碰到个漫不经心的警察，这东西也是真的。但如果你不走运碰到个极其认真的警察……小子，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已经足够了。只要杨峥不违法，警察就没有理由核实驾照的真假。捏着说中轻飘飘的证件，杨峥却感觉它们沉甸甸的，压在手里心里感觉很踏实。 010 生日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北京这座内陆城市，作为大明帝国——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首都，无疑是繁荣的。无数耸立的摩天大楼所组成的钢铁丛林，边将生活其中的人类显得极其渺小，另边却彰显着人类伟大的创造力。街道、高架桥与隧道组成的立体交通网络让杨峥很长段时间都迷失其中。这些在他看来已经足够宽敞的城市动脉，每逢上下班高峰期却拥堵不堪。 用毒舌主持人许博的话讲，“特区的交通状况切良好，住在大兴的居民早晨六点钟出发，八点钟准时到达市区。如果他们还没有被解雇的话，那么下月初会得到半的薪水。你问我为什么？哈！没有哪个老板会给个缺勤半的家伙发全薪的，哪怕他是你爸爸！” 看，北京的交通状况就是这么糟糕……这跟杨峥原来那个时空几乎没区别。以至于居住在大兴的居民如果不走运赶上交通堵塞，那么他们真有可能礼拜早晨六点出发，然后礼拜二早晨八点准时到公司…… 至于谁是许博？自然是那个在节目里先是嘲讽朝鲜球星朴仁勇眼睛小，跟着又跟杨峥打招呼说‘欢迎来到地球’的毒舌主持人。杨峥非常喜欢这家伙，每次收看他的《我囧我秀》杨峥都会捧腹大笑，暂时忘掉切困扰。但似乎别的大明人并不这么想，或者是大明人早就习惯了这种风格的脱口秀，以至于《我囧我秀》收视率只有可怜的百分之六点八。 噗的声，杨峥径直将刚入口的可乐喷了出去，继而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起来。在这之前，毒舌许博再次嘲讽了朝鲜球星朴仁勇。他说朴仁勇还在大明足球业余联赛厮混时，有次牵着他的狗坐公交。车门打开，司机看了他眼，非常严肃的说车上严禁饮食…… 屏幕抖动几下，骤然变成了片雪花，发出嘶嘶啦啦刺耳的响声。 “二楼的混蛋！”杨峥咒骂了句两层天花板之上的邻居，然后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关了电视。半地下室陷入片黑暗，只余下路灯透过狭窄窗子照射进来的缕光明。隔壁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嘿咻声与咯吱声，混杂着窗外的汽车喇叭声与警笛声起灌入双耳。早已习惯的杨峥就这么坐在单人床上，眯着眼睛口口地喝着手中的可乐。 来到特区已经个月了，他现在住在新城区四十三街区的间半地下室，还找了份时薪2。5大明人民币的送外卖工作，算是暂时安定下来了。当然，这要得益于澳洲的移民政策。跟杨峥开始预想的完全相反，大明政府对待非法移民的政策非常宽松。只要你不违法犯罪，不论是警察还是移民局都懒得搭理你。甚至特区市长彭松专门下令，在特区范围内，警察严谨在街上拦截盘问有非法移民嫌疑的人员；没有移民局请求，不能以非法移民问题抓捕非法移民；对任何人报警，不查移民身份状态。 个月前得知这点的杨峥觉着特区简直就是天堂！在特区的大街上，杨峥穿越以来直潜伏在心底的那种心虚不见了踪影，他昂首挺胸地胡乱游荡着。然后先是在43街区——个充斥着朝鲜、日本、印度以及小部分欧洲非法移民的街区——租了这间半地下室，跟着又在同天找了家工作。每天混杂在上千万形形色色的人潮里，杨峥不认为那个神经病会这么轻易就找到他。 有工作意味着有薪水，意味着食宿有了着落。只要不违法警察与移民局都懒得搭理自己，就算不幸被那个神经病找到了，杨峥甚至可以向警察求救而不用担心自己没有社会保险号。似乎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切都那么的美好，以至于头周杨峥真心认为这里就是天堂。 但到第二周的时候，杨峥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即便他住着潮湿、闷热的半地下室，吃着自动售货机出售的垃圾食品，每星期都至少需要两百块。这意味着他必须每天工作至少十二个小时，否则就会入不敷出。 他甚至都不敢向那个对自己很有好感的收银员美眉提出约会请求，因为他知道去中央公园散步，吃个从街头小贩手推车上买来的热狗，根本就算不上个美妙的夜晚。43街区那些移民的生存现状仿佛就是杨峥的未来——每月省吃俭用省下点小钱，埋头苦干到中年，靠着积蓄做点小生意。如果运气好，会娶到个同样是非法移民的老婆。然后生意赚的那么丁点微薄收入甚至都不够孩子的奶粉钱……或者干脆浪荡街头，做个只要被抓住就会面临十年监禁，也许会因为在监狱里继续犯罪而被关押辈子的倒霉蛋。 坐在床头的杨峥眉头越皱越紧，这样的人生绝不是他想要的。半年前父亲亡故杨峥就给自己定下了个明确的目标：定要在某个领域出人头地，然后达到顶峰。而且旦他成功了，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把他拉下来！ 他总结了自己如此窘迫的原因，首先他只有十七岁，其次他连高中都没有毕业。个没有高中毕业文凭的十七岁男孩，他的工资标准是不会让“最低工资条例”的制定者觉得尴尬的。 想清楚这些，他开始思考解决的办法。要解决这些，他必须把自己的年龄稍稍提些。也许是二十，也许是二十三。他捏着从街区墙头抄到的电话号码暗暗用力，但愿这家伙伪造的证件可以骗过那些招工的老板。这样他每小时至少可以拿到4。3大明人民币。 杨峥突然愣了愣，然后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真是愚蠢，既然年龄可以伪造……” 既然年龄可以伪造，学历同样也可以伪造！ 兴奋的杨峥刻也不想耽搁，他径直冲出了潮湿、闷热的地下室，路跑进街道对面的电话亭，投进枚二十分硬币，努力控制着因为激动而有些哆嗦的手，照着那张揉皱了的记载着号码的纸条，拨了过去。 几声嘟嘟声之后，对方接起了电话，几乎同时，杨峥深吸了口气。 个略有些沧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说话，我在听着。” 语气冷淡，极不客气。但杨峥没功夫在意这些旁枝末节，他压低了嗓音说：“我需要个表明身份的证件，还需要份学历证明。” “张驾驶执照加份学历证书，共四百五十块。”沧桑的声音迅速报出了价目。 四百五十块，他还勉强承受的起，买了假证件剩下的钱也许还能吃两碗拉面。但他疑惑于另外点：“驾驶执照？为什么不是社会保险卡？” “社会保险卡要加百块，但政府正在对社会保险卡进行联网，没准下个月这东西就哪儿都用不了了。小子，你确定你要办社会保险卡么？”对方极不耐烦地解释了几句，随即反问了嘴。 “驾驶执照的话……”杨峥有些不太确定。 电话那头嘟囔了嘴‘该死的新移民’，然后愈发不耐烦地解释说：“不论是警察找你麻烦还是你找警察麻烦，找工作或者办理银行业务，有驾驶执照就够了。当然，公司帮你缴纳保险金的话会有些麻烦。不过你可以要求自己缴纳保险金，让公司把该他们缴纳的部分折现到你的薪水里。你可以冲着人事经理咆哮，说社会保障制度就是场巨大的骗局。” “能行么？” “如果是我肯定能行。” 杨峥咬咬牙：“好吧，成交。” 015 徐妮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女招待徐妮从暗暗期待到喜从天降，再到隐隐担忧，微妙的情绪变化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这让杨峥感到很愉快，又有种操纵人心的快感。所以他认定女招待徐妮绝对是极好的聊天对象，脸蛋精致，身材火爆，智商跟前二者完全成反比……总之几乎任何个男人都希望遇到这样个女人。 在表示自己会尽量帮其争取后，女招待徐妮恋恋不舍地端起咖啡壶走了。片刻之后徐妮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脸上的笑容风情万种，就像只辛勤的小蜜蜂样，穿梭在本就不的客人之间。当然，她总会靠近杨峥或者杨峥目光能看到的路线，这时她的眼睛总是装作无意地看向杨峥。偶尔的目光碰撞，徐妮每次都会露出个笑脸。 这个傻丫头……如果她得知刚才自己所说的切都是谎言会是什么表情？小口抿着咖啡的杨峥这样想着。当然，仅仅是想想而已，他可没傻到把真相说出来，然后被地狱与天堂之间般巨大落差打击到崩溃的徐妮在自己右脸上留下五道暗红色的指印。 摇摇头，杨峥蹙眉，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喜牌啤酒的广告创意上。他陷入了沉思，时而展颜，时而蹙眉摇头。他不知道，他的举动牵动着颗少女的心。随着他的神情，可怜的女招待徐妮在地狱与天堂之间来回游荡。她真想走过去询问杨峥，事情是不是很棘手。但又怕这样做，杨峥会认为她很轻浮。漂亮的女招待陷入困惑与纠结中，以至于为客人续杯的时候连咖啡溢出来都没发现。 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杨峥依旧没有想出理想的广告方案，陷入思索中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方的座位了两个也许是刚从酒吧出来，满身酒气的青年。 杨峥整个脑子里全都被喜牌啤酒占据了。他就像个神经病样嘟囔着：“喜牌啤酒喜牌啤酒……”也许是语速太快了，不知不觉间嘴里嘟囔的说辞变成了他所熟知的品牌名词。当他发现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下秒他轻轻扇了自己记耳光：“我真是个白痴！” 他起身，急急地冲着不远处的徐妮招手。后者欣喜地跑过来，期待着个好消息。 “嘿，徐妮，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的。” “我需要纸还有笔，越快越好。” “没问题。”徐妮轻快地跑了，只用了三十秒便将打记事便签与支圆珠笔放到了杨峥面前。 杨峥抓起笔，潦草地开始在便签上书写起来。 咖啡桌旁的徐妮有些失落，她不甘心地问：“还需要什么么？” “不，不需要。我刚刚想到了个绝妙的点子，现在必须趁着我还没把它忘记把它写下来。”为了尽快摆脱徐妮，杨峥又加了嘴：“这事关你能不能拍上广告。” 女招待徐妮立刻重视了起来，“好的，如果有需要就叫我。”说完她立刻离开了。不但如此，她还礼貌地请杨峥前方的两位客人保持安静，生怕影响了杨峥的思路。 沉浸在灵感的世界里，也不知道过了久，杨峥揉着有些酸涩的右手中指，长出了口气。他快速地反复阅读了三遍，脸上逐渐浮现出满意的微笑。灵感是种奇妙的东西，当它来临的时候也许就会诞生次天才的闪光。杨峥从没觉着自己有做伟人或者伟大科学家的潜质，幸运的是作为个穿越者，他的脑袋里装着许这个时空里的人不知道的东西。比如则极具创意的啤酒广告。 深呼吸几次，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杨峥小心地将两张便签折叠，揣入西装内衬口袋。 “你忙完了？” 突然的声音吓了杨峥跳。他这才发现，徐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了桌旁。那身女招待的衣服换成了牛仔短裤与热衫，肩膀还挎着红色的小坤包。整个人看起来加的性感。 杨峥略微失凤凰小说网：“是的——”他拍拍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记下来了，而且我确信明天早晨也不会忘掉。你下班了？” 徐妮很满意杨峥的反应，她灿烂地笑着说：“那可真棒。看来你刚才定很用心，连打烊了都不知道。” 杨峥环顾圈儿，似乎露天坐席中只剩下他个客人，他面前的咖啡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走了，侧后方两名店员正忙着关店门。他略显无奈地摊摊手：“看起来我得换个地方了。” “你打算去哪儿？” “回家——”杨峥想了想补充说：“我住在锡林。”锡林街区是富人街区，距离四十三街区贫民窟足足有半个城市那么远。 “真巧，我们顺路。我就住在锦绣。”女招待徐妮兴奋地说。看起来她很期待与杨峥同路。或许她想的打探些消息，最好趁热打铁把广告的事情定下来。 “是很巧，那我们起走吧。”杨峥回答得很爽快，实际上心里很郁闷。从咖啡厅出发，四十三街区与锡林的方向南辕北辙。幸运的是他不需要横穿半个城市再绕回来，锦绣就在两个街区之外，这意味着他送完徐妮再回来只需要走七个街区……算算时间，现在是凌晨点，也许凌晨三点之前他能回到那间潮湿、闷热的半地下室。他突然意识到说谎不是件好事……就比如现在，他必须为了圆谎而在大街上足足走上两个钟头。 但仅仅过了会儿杨峥就想开了。管他呢？喜牌啤酒的广告创意有了，他现在兴奋得睡不着觉。跟漂亮的徐妮走走总比个人躺在潮湿闷热的半地下室要强。 两个街区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平时徐妮都是乘坐公交车上班的，但现在这个时间公交车早就没了。而地铁距离咖啡厅点也不近，并且地铁的治安状况令人堪忧。所以平时徐妮大选择乘坐出租车回家。但今天徐妮半点要叫计程车的意思都没有，她脚步轻盈地走在柏油马路上，有时会因为杨峥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有时自嘲地讲述着自己过往的糗事。 徐妮今年刚刚二十岁，出生在南部的欧洲移民聚集地越南省。就像每个做着明星梦的女孩样，两年前高中毕业的她背着行囊来到了特区。但很快她就发现事情跟想象的不太样。夜成名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实在太低了，而且身材好、脸蛋漂亮并不是导演们选取角色的唯标准。恰恰相反，导演们看重演技。然后徐妮不得不跟其他闯荡特区的女孩样，边做份女招待的工作，边等待着梦工厂的星探某天突然找上门。 当然，这两年的时间徐妮没有白白浪费。她学习了很演戏的知识，还在很电视剧里上过镜，并且她正在复习，打算六月份报考电影学院。女招待的薪水不高，大概有千块，小费却颇为可观。所以她才能在白领聚居的锦绣街区单独租了间小公寓。 杨峥觉着徐妮是个为了实现梦想不顾切的可爱女孩，而不久之前他编制了个美丽的谎言给了这个女孩巨大的期望……他现在觉着自己似乎做过头了。内心里隐隐有些负罪感。 所以停在徐妮的公寓楼前，杨峥的情绪有些不高。他打算现在就告别：“你到了。作为护花使者我觉着自己狠称职。那么……” “要上去喝杯水么？”徐妮笑着说：“走了这么久，你肯定渴了。” 女孩的主动邀请，让原本打算马上就走的杨峥犹豫了。然后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好，那就喝杯水。” 电梯停在了十六层，徐妮的公寓就在电梯转角。房间很小，也许只有不到三十平。卧室、客厅连在起，没有厨房，只有个隔断出来的卫生间。房间装饰得很可爱，墙壁上还贴着女孩的写真集，空气中充斥着女孩房间特有的脂粉气。 014 谎言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014谎言 埋首案牍的杨峥几乎是最后个离开公司的……是的，几乎。当杨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意外发现靠着走廊的第间办公室依旧亮着灯——那是人力资源经理罗皓的办公室。刚刚在心里面感叹了下罗皓这人除了公私分明还有勤奋这个有点，然后杨峥透过透明玻璃看到了罗皓那双警惕的盯着自己的双眼。秒钟后他有些恍然……这家伙是在防着自己卷了公司的财物走人么？看来这家伙真是跟自己卯上了。 朝着瞪眼的罗皓微笑了下，杨峥不慌不忙地将几份挑出来的重点文件装进文件夹，夹在腋下不疾不徐地走了。路过罗皓办公室的时候，罗皓用右手食指、中指先是比了比自己的双眼，然后又指了指路过的杨峥。那意思是：小子，我盯着你呢，给我小心点！ “有意思。”杨峥呲呲牙嘟囔了嘴。他觉着他跟罗皓两个人之间正在进行场必须分出胜负的战争。十七年的人生里，杨峥从来都不是个好勇斗狠之徒，但面对挑衅他从来没有回避过。所以他立刻下定跟罗皓卯上的决心。“看谁耗得过谁！” 第二天杨峥早晨九点准时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认真地阅读资料，然后试着打了几个电话。但中午的时候这小子就不见了踪影。这让人事经理罗皓下午心情都不错，他认为杨峥是放弃了，灰溜溜的连招呼都不打声就滚蛋了。让罗皓郁闷的是，他的好心情没有持续久。几乎踩着下班铃声，那个满脸挂着欠揍的微笑的家伙走进了公司，然后理所应当地坐在了办公桌前忙碌起来。罗皓懊恼地揉着脑袋这才想起来，杨峥签的合同很特殊，特殊到这家伙可以随时缺席而不用请假——不拿薪水不坐班，这很公平。 直到大楼的保安上来催，如同钉子扎在座位上的杨峥才不疾不徐地离开。杨峥不走，罗皓就不能走。连续两天拖到晚上九点半封楼才走，罗皓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当第三天杨峥踩着下班铃声用轻快的脚步踏入公司门禁的时候，罗皓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以至于女友打电话抱怨的时候，罗皓用近乎咆哮的方式吼着：“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我绝不会退缩！分手？随你的便吧！” 罗皓是愤怒的，却又干劲十足。没错，他跟杨峥卯上了。他打算直耗到底，直到杨峥这个小虾米变成笑柄。他气势十足地侧头打量，结果发现杨峥的办公桌是空的。就连电脑跟台灯都关了。跟着就听玻璃门有节奏地敲响，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完了的杨峥正笑吟吟地在那里。 “罗经理忙着呢？” “这关你什么事？”罗皓语气不善。 杨峥耸耸肩：“随便问问而已……好吧，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你继续忙吧，我先走了。” 罗皓疑惑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时针指向七点五十分，然后他不自觉地问：“这就走了？才不到八点……” 杨峥狡黠地笑着眨眨眼：“当然，该做的已经做完了。而且不论我工作到几点都没有加班费……那么，再见，罗经理。” 罗皓愣愣地盯着杨峥的背影发呆，直到杨峥消失在电梯里，他才猛然惊醒：“这个混蛋！”因为他突然想起就在三分钟前，他刚刚跟空姐女友咆哮了通，似乎还提到了分手…… 与此同时，电梯里的杨峥也给罗皓打了个标签：“个被过量荷尔蒙左右大脑的笨蛋。” 在透明电梯间里，觉着自己又胜局的杨峥对着透明钢化玻璃外璀璨的夜景笑得很开心。事实上前两天杨峥的确陷入了与人事经理罗皓的较劲中。但就在个小时前杨峥突然醒悟过来：“我为什么要按照对手设计好的戏码演？这太愚蠢了！”斗气般的相互消耗，只适用于两个重量级差不的对头。很明显，这不适用于杨峥与罗皓。二者之间的差距很明显，这点单单从经济收入上就能看出来。而中学历史课本上那些经典战例告诉杨峥个真理，面对过于强大的对手只能选择出奇制胜。怎么出奇杨峥还没想到，但肯定不能跟着对手的节奏走。 所以半小时前就发现自己没什么可忙的杨峥，果断地收拾东西走人。只留下人事经理罗皓个人在办公室里气急败坏。 当然，这三天杨峥并没有陷于与罗皓的斗气中而忘了其他。在那个刚进公司没久的牙箍妹的帮助下，他大量地阅读了文案资料，选出了几家重点客户。下午离开公司他也没闲着，为了了解潜在客户的喜好，这小子甚至跟踪个客户去了趟隔着海峡的煤岛。 这切并非徒劳无益，起码杨峥现在理清了思路。智威从事的策划很杂，就如同其他小公司样，小到超市促销，大到品牌推广和电视广告，总之只要赚钱就走。杨峥选中的几家潜在客户都是名副其实的大客户，他们的情况很相似。投放在电视频道的广告最少已经年时间了，观众对他们的广告严重审美疲劳。这些公司也发现了问题，正在谋求新的广告公司进行合作。 智威也曾经尝试着与这些公司接触过，甚至为其中的两家提供了策划方案。问题是这些大客户的胃口很刁，智威提供的策划创意显然不能让对方满意，于是合作就此搁浅。 杨峥选中这些大客户的理由很简单。前期接触已经有人替他做了，他不需要为此再费什么口舌。而且大客户很大方，旦合作成功，拿着特殊合同的杨峥立刻就会脱贫。几家大客户的喜好、生活习惯乃至性情已经了然于胸，杨峥要做的很简单：想出个符合对方胃口的策划创意。 乘坐便捷的城市地铁，回到了出租屋的杨峥开始对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冥思苦想。他将从前看到就恶心的电视广告在眼前过了遍，试图找出自己能用到的素材。然后随着隔壁准时响起了喘息声，杨峥眼前的景象不受控制地变成了让人面红耳赤的爱情动作片。 发现自己没法集中注意力的杨峥懊恼地坐起来，狠狠地砸了几下墙壁：“你们就不能休息天嘛？” 喘息的声音顿了顿，然后个尖锐的女声用生涩的汉语回骂过来：“听墙角手淫去吧，不收你费了，混蛋！”然后喘息声愈发猛烈起来…… “真该死！”杨峥在对方生猛的话语中败下阵来。然后他尝试了下用被子蒙住头，但这点用也没有。六月末的北京很炎热，只蒙了两分钟杨峥就出了头的汗。而且薄薄的毯子完全阻挡不住隔壁发起的声波攻势。 “真该死！”坐起身，他重复了两分钟前抱怨的话。思索了片刻，他决定出去走走。时间很紧迫，今天已经是周五了，五天后房租就会到期，而他口袋里的钱甚至都不能支持到五天后。所以他必须尽快想出个美妙的创意，用以拉拢到单大买卖。 二十分钟之后，穿戴整齐的杨峥坐在了家咖啡店设置的露天席位中，暗暗咬着牙花了五块钱点了杯黑咖啡。他为购买价值顿午餐的黑咖啡找到了足够的理由。首先他走累了；其次现在已经是深夜十点钟，他很困，脑子有些不清醒，需要杯咖啡提神；最后……咖啡店的女招待的确很养眼。 穿着店员装的女招待身材高挑，脸上带着鲜明的混血特征，头栗色的长发垂顺在背脊，透过小衫显露出的那对饱满是让刚刚听了墙角的杨峥很是痴迷。 饱饱地看了女招待通，杨峥终于收回了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十七岁的少年边小口抿着苦涩的黑咖啡，边蹙着眉头思索着。他回忆了几个客户的信息，然后将目标锁定在了喜牌啤酒上。因为喜牌啤酒已经足足两年没换过广告了，这比其他大客户要久。 而且信任的喜牌市场运作总监是个三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有干劲，也有魄力。这样的人会看重策划创意本身，而不是其背后公司的实力。 杨峥昨天看过喜牌啤酒这几年投放的广告。这家百年老字号的啤酒商直选用足球或者橄榄球明星做代言人，拍摄的广告谈不上有创意，只是单纯地依靠球星的人气。但球星代言是把双刃剑，旦代言的球星人气滑落，势必会严重影响到品牌的形象。 喜牌啤酒恰巧遇到了这种倒霉的事儿。他们签的两名球星，个是橄榄球大联盟的明星四分卫，另个则是大明超级联赛的进球机器。签约第年，小报记者就报出了明星四分卫吸毒的丑闻。祸不单行，年底的时候进球机器又陷入了长达二十二轮的进球荒，以至于现在彻底被按在了板凳席……这两笔代言费都不菲，而喜牌啤酒只是个在北方、特区、华中占有定市场份额的企业，不是什么庞然大物跨国公司。出于成本考虑不可能在合同到期前继续签球星代言……而且谁能保证不会又遇到什么意外？ 前任总监离职，新任总监的到任已经释放出了个明确的信号：喜牌已经转变广告战略，将直盯在球星上的目光重新转移到了创意策划上。 这是杨峥的机会。问题是他需要个什么样的创意才能打动对方？ 不知不觉杯中的咖啡已经见了底，在杨峥考虑着隔壁那个荡妇是不是已经停下来的时候，漂亮的女招待端着咖啡壶微笑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需要续杯么？” “什么？”刚刚回神的杨峥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你看起来遇到了麻烦，我是说需要续杯么？” “当然，谢谢。”杨峥报以微笑：“我确实遇到了麻烦，很棘手。”停顿了下，也许是出于心底里的虚荣，他开始信口胡诌：“我刚跟个大客户谈好了合同，对方很满意我的广告策划。” “这不是很好么？”女招待搭茬道。 杨峥愁眉苦脸地说：“是很好。问题是拍摄的时候出了问题。演员协会推荐的女演员，无例外被客户否决了。不是太高就是太矮，不是太胖就是太瘦……” 本来只是随口接话的女招待突然变得兴趣十足，说：“你的客户可真挑剔。他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女演员？” 杨峥继续编造谎言：“哇哦，首先戴上眼镜盘起头发看起来要知性十足，甚至带点老处女的味道。”女招待眼神中闪过丝失望。杨峥话锋转：“但摘下眼镜放下头发，要显得十分性感。这很矛盾！”满是抱怨情绪的杨峥突然顿住了，然后好像发现新大陆般盯着女招待：“等等……”他摘下鼻梁上的造型眼镜递给女招待：“把它戴上，再把头发盘起来。” “我么？”女招待显得很激动：“可是我还要招待客人。”话虽这么说，可她已经主动接过了眼镜。 “你现在就在招待客人。快点，戴上让我看看。” 女招待兴奋地笑着，依言戴上了眼睛，盘起了头发。 “很好，非常好。现在摘下来，放下头发。” 在女招待照着自己的话做后，杨峥豁然起身，拍了下巴掌：“我要的就是这种猛烈的前后反差。而且你的镜头感十足，你定是电影学院出来兼职的学生吧？” “不，还不是。不过我今年夏天打算报考北京电影学院。”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关键是你非常合适，而且浑身上下没有做作的气息。非常自然，这正是客户要求的。你叫什么名字？” “徐妮。” “你好，认识下，我是智威策划的高级顾问，杨峥。你有兴趣拍广告么？” 突然而来的惊喜让徐妮有些慌乱，他指着自己难以自信地问：“我？我能行么？” “当然行。为什么不行？你简直就是为这支广告量身定做的女主角。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激动。但你现在需要冷静下来。深呼吸，呼气，吸气……很好，现在告诉我，你愿意拍广告么？” “我愿意！”女招待甚至雀跃的跳了起来。 “太棒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杨峥主动握了握女招待白净柔嫩的小手。随即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容僵持在脸上。 “怎么了？”女招待紧张地问道。她甚至以为自己指甲里的泥垢跟对方留下了糟糕的印象，但事实上指甲很干净。 杨峥懊恼地捂住了额头：“真该死，我差点忘记了。”他解释说：“因为我推荐的几个女演员都不满意，所以今天下午客户说他打算自己挑选合适的女演员。” 013 荒谬的合同与一抹阳光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人事经理目瞪口呆地看着杨峥，眼神中满是惊愕。夸张的表情就如同去厕所解手的时候遭遇男同志表白，打开家门发现老婆正跟三个壮汉滚床单，刚上幼儿园的女儿声称被女同志阿姨性骚扰样，充满了惊愕于不可思议。下秒他反应了过来，夸张地笑个不停，然后用看白痴的目光盯着杨峥：“我不得不说，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年轻人，鲁莽的冲动只会让你在两个月后变得文不名，并且在二十年后认为自己那时候就是个白痴。” 杨峥倔强地看着人事经理，寸步不让：“谢谢你善意的提醒，虽然听起来完全就是嘲讽。我只有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你不可能做到。”人事经理挥舞着手臂，语气激昂：“你知道怎么跟客户打关系么？你知道电话预约与客户见面该说什么吗？仅仅北京就有超过六十家策划公司，你个新人怎么去跟那些已经跟客户打下良好基础的老手竞争？” “那又怎么样？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杨峥保持着姿势，开始微笑。他记得父亲说过的话，谈判时保持微笑，你的对手会因此摸不到头脑，搞不清楚你的底线在哪里。 “市场营销是竞争最激烈的行业，明的暗的规则数不胜数。你个新人……” “我知道，但那又怎么样？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场面开始变得滑稽起来。不论人事经理说些什么，杨峥总会微笑着反问句“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几个回合之后，人事经理被杨峥莫名其妙的微笑以及盲目的自我膨胀激怒了。他用力地拍了桌子，语气激烈地喊：“你在浪费我的时间，杨峥！你个菜鸟不可能成功！而且公司从来没有签过这种离谱的合同！” “那是因为贵公司以前从没碰到过我这样的人才。你看，取消底薪，提高分成，这样的合同对贵公司点坏处都没有。”杨峥继续微笑。他喜欢现在的感觉。攻守异位，主动权已经从暴躁的人事经理那儿转移到了自己手中。 人事经理的情绪彻底失控了。白嫩的面孔充血变红，脖子上的青筋急剧而有力地跳动，他猛地指着杨峥的身后，愤怒地大喊：“滚出去！”然后他的愤怒僵持在脸上，下秒骤然收了回去，直身体双手不自然地交叉在起，压低了声音有些尴尬的说：“对不起老板，我没看到您进来……” 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个轻飘飘的女声传来：“你的喊叫声让我不得不挂断了个非常重要的电话。我想你欠我个解释，罗皓。” 杨峥自然而然地转过身，入目的是个中等个子，穿着职业装的女人。鼻梁上卡着金丝眼镜，漂染过的暗红色短发，这让她看起来干练十足。 “我非常抱歉打扰到了您。事情是这样的……”人事经理罗皓略有些慌乱地迎过去，开始解释。话语有些凌乱，语气中带有明显报复性的不客气。看起来就如同个刚刚挨了欺负的小朋友在向幼儿园老师打小报告。 这让杨峥觉着很好笑，甚至看向人事经理的眼神中慢慢浮现了鄙夷的情绪。于是人事经理愤怒了，他努力控制着情绪结束了小报告，然后说：“事情就是这样，我马上就赶他走。” “为什么要赶他走？” 来自女老板的句话让人事经理有些发愣。他搞不清楚冰山样的女老板又在打什么主意。两秒钟后他想到了足够的理由：“很明显，这家伙就是个来捣乱的……” “我自己有眼睛，能分辨出是不是恶作剧。”金丝眼镜背后的双目扫了眼矗立在办公桌旁的杨峥，随即轻飘飘地吩咐：“就按他说的，给他份无薪合同。”说完女老板转身就走。 情势陡然的变换让人事经理有些措手不及。他徒劳地提高了声调：“这没有先例！而且劳工部有最低薪酬规定……” “这就是我用个月税后七千人民币请你来的原因。搞定它！”女老板甚至都没有回头，身在门外的她用平静到冰冷的话语噎得人事经理再没了说辞。 罗皓如同愤怒的公牛样用鼻孔喘着粗气，指了指杨峥：“小子，你赢了。我马上就给你起草合同。但我记住你了！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耍我，我发誓，你绝对会后悔的！” 作为胜利者的杨峥没必要再说什么。所以他言不发地在那里，下巴微微翘起，保持着胜利者应有的微笑。 小时后成功拿到了份没有底薪，享有高达百分之五十提成的诡异合同。职位也从营销代表变成了特别顾问。人事经理罗皓还是对得起他的薪水的，他只花了五分钟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如果劳工部的人来调查，罗皓完全可以推说杨峥并不是智威公司的员工，而只是个挂名顾问。 得到合同的杨峥，还在写字间里有了自己的块办公区，桌上还配置了电脑。不止如此，打算彻底戳破杨峥牛皮的人事经理特意打了招呼，让文员第时间将厚厚的叠资料对方在了杨峥的办公桌上。纸质的资料堆起来足足有四十公分高，里面有成功的案例，有潜在的客户分析，以及份长长的客户列表。随后送来的份光盘里装着三年来智威策划所做出的创意策划。 杨峥快速地翻阅着。见资料十分齐全，他突然觉着油头粉面的罗皓也许不是个彻底的混蛋，起码是个公私分明的……混蛋——在他嘲讽杨峥的时候，杨峥就认定了他是混蛋。这点也许辈子都没法改变。 此前他还在担心罗皓会利用职权耍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虽然不致命，却会给杨峥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结果要比预想的好，杨峥长出了口气。随即，头脑冷却下来的杨峥开始回味过来。他刚才似乎办了件蠢事……份无底薪高提成的合同？真不错！口袋里还剩下百二十人民币，那间半地下室下周三就会到期。这意味着杨峥极有可能在成功拿到第单提成前就变成流浪汉，然后成为罗皓乃至全公司人眼里的笑柄。 当然，他也可以干脆销声匿迹，找份时薪4。3块钱的工作。可如果真这样了，恐怕杨峥自己都会鄙视自己。那会让他觉着自己就是个‘遇到困难就退缩，连尝试挑战勇气都没有的懦夫’！父亲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在脑海中闪而过。杨峥暗暗攥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随即埋首案牍之中。 狂妄新人大战人事经理的故事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传遍了整个智威策划。职员们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与窃窃私语中，眼神与手指总会指向杨峥。或是耻笑，或是不屑，夹杂着偶尔的同情。 整个公司里没几个人看好杨峥，对于他们来说杨峥只是个可以给他们茶余饭后带来谈资的过客。最短可能坚持不了几天自己就走了，最长打了两个月白工卷铺盖走人。对于这样个注定短暂停留的家伙，没人想去结识。于是杨峥从今公司的第天就变成了格格不入的存在。 当然，也有例外。 杯香浓的咖啡轻轻放在杨峥右手边。“要加油呀！”声音的女主人青涩地微笑着攥了攥拳头。 半新的女士衬衫，齐耳短发，罩着厚重的黑框眼镜，微分的嘴唇当中隐约露出扣在牙齿上牙套。质朴的女孩，笑容中却满是真诚。那笑容仿佛是清晨从半地下室狭小的窗户中照耀进来的第抹阳光，暖融融地搔在杨峥的胸口。然后让那颗烦躁的心慢慢平静，复而又充满激情。 018 你不可能连续踩中两泼狗屎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从女老板江浆走后人事经理罗皓的心情就很糟糕，直忐忑不安。以至于在场本可以就此树立自身权威的会议上他直在走神，即便是讲话也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他从没有想到，个刚进公司四天的新人居然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散了会，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仍在走神的罗皓回忆了下自己过往的三十二年人生。二十三岁东北财经工商管理专业本科毕业，二十六岁取得了东北财经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同年进入奥博从事人力资源工作。六年时间里，罗皓发掘了三位奥博当家设计师，将奥博整体薪酬降低了足足百分之十五。毫无疑问，任何人，包括罗皓自己都觉着自己很优秀。所以他才会被智威用薪酬溢价百分之三十的代价挖过来。 但现在罗皓那颗极其强大的自信心现在动摇了，起因自然是突然冒出来的杨峥——个大明帝国野鸡大学毕业，狂妄、盲目自信、从无策划经验的新人——那家伙居然有可能在不到四天的时间里就拉到了单总价七十万的大合同！上天定是跟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怎么可能？ 整个公司都知道他罗皓跟杨峥之间不对付，而且几乎所有人都期待着两个月后杨峥收拾东西灰溜溜地滚蛋。现在情势突然反过来了！他罗皓有可能在所有人面前大失面子，这等于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扇了他记响亮的耳光。最要命的是女老板居然对他也有微词了，虽然他坚持与杨峥签下离谱的合同不是自己的错误。但女老板坚持这么想，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暗祈祷定是某些环节出了差错，那单生意合同里定存在陷阱。贴在墙壁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下午五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就要下班了。他目光紧紧盯着公司的玻璃大门，既期待又害怕女老板与杨峥从那扇玻璃门走进来。心理矛盾极了。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希望马上出来。否则今天晚上罗皓只能在辗转反侧失眠中度过了。 秒针走了两圈，正对公司的电梯叮的声缓缓打开，女老板与那个该死的杨峥前后走出电梯。罗皓的心下提到了嗓子眼，他努力聚焦试图看出点什么……女老板还是木然着张脸，身后的杨峥脸上照常挂着欠揍的微笑。等等，微笑？这突然让罗皓有了不好的预感。 女老板江浆与杨峥经过的时候，罗皓呼吸猛地急促起来，情不自禁地起身，然后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他再也受不了未知的煎熬了，迫不及待的想在第时间知道结果。 女老板走进公共办公区，立定，用力地拍了几下巴掌：“大家暂停下手头的工作，我有事情要宣布。”顿了下，待所有人都看向她，绰号冰山的女老板难得的露出了丝微笑：“公司半个小时前刚刚与喜牌啤酒签订了份总价七十万的广告合同。这是自智威成立以来接到的最大单订单。”话音刚落，公共办公区内响起了杂乱的掌声与欢呼声。 江浆摊开双手向下压了压，掌声渐息，她将杨峥引到前方：“这位就是公司取得突破进展，最终拿到喜牌订单的最大功臣，特别顾问杨峥！正是杨峥的奇思妙想征服了喜牌的张胜总监，才促使我们智威在无数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举拿下订单！” 零星的掌声以及霰帅帅个人的尖叫声让场面有些尴尬。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杨峥……个杂牌大学新毕业的自大狂真的拉到了大客户，而且仅仅用了四天！大家第个念头是不可能，冰山女老板在开玩笑。紧跟着否定了第个念头，心里好奇到痒痒……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作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杨峥只是随意地在那里。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作为个胜利者，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微笑。微笑着面对那些曾经怀疑、否定、看不起自己的所有人。当然，在这之前他朝看起来比自己还兴奋的霰帅帅眨了眨眼睛。 “接下来是两项有关简顾问的安排。首先，莉莉——”女老板看向自己的秘书吩咐说：“——收拾出间单独的办公室给简顾问。第二，简顾问会全程负责喜牌啤酒广告的拍摄工作，为此公司会围绕简顾问临时组建个团队。”她看向杨峥：“简顾问，你心目中有合适的人选么？” “当然。我需要个助理。”杨峥装模作样的扫视圈，伸出右手指向角落里的霰帅帅。“就是你了。” 可怜的牙箍妹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晕了，她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待杨峥很确定地点头后霰帅帅攥着小拳头跳了下。随即不好意思地低头扶了扶眼镜，阵风似的走到杨峥身前，然后露出八颗牙箍罩着的牙齿。 “其他的呢？” 杨峥耸耸肩：“其他的人选我听从公司意见。您知道老板，我只是个新人，没什么经验。” 虽然明知道杨峥说的是实话，可某些人依旧极度不爽。比如杨峥身后着的人事经理罗皓，他的脸火辣辣的，感觉就像杨峥当着所有人抡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最让人痛苦的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峥的耳光抽过来，然后什么都做不了！ 女老板对公司员工情况了如指掌，只是略微思索了下，随即点了两名老成持重有广告拍摄经验的助理策划师进入了杨峥的小组。随后她以为杨峥做例子，简略的对大家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让大家各自散去。几乎在她结束讲话的同时，下班铃声响了。 经过长达十几分钟的消化，同事们对杨峥的态度来了个百八十度大转弯。经过杨峥身边的时候，有的人微笑颔首，有的简单称赞几句，还有两个颇有姿色的女文员对杨峥表现出了过度的热情。 杨峥现在的心情很好，他微笑着，充分享受着身为胜利者的感觉。回公司的路上从女老板的话语中得知，这笔交易至少会为杨峥带来十五万人民币的分成。在这个时空厮混了个月的杨峥知道这笔钱意味着什么。电视新闻中播报国际金价每百克为五千九百人民币，大明人民币的价值差不等于杨峥熟悉的人民币的五倍。十五万人民币甚至可以在北京周边买上套小公寓。 而且他拿到了广告拍摄的监制权，这意味着他可以假公济私把徐妮硬塞进去。虽然觉着昨晚发生的切，徐妮不过是别有所图，但杨峥依旧将其当成了自己的责任。现在问题解决了，身上的担子卸下，整个人轻松了许。 当然，他还赢了场男人之间的战争。不过从刚才就没见到人事经理罗皓的身影，似乎那个输不起的家伙在躲着自己？管他呢！公司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早晚他会欣赏到罗皓那张好似死了亲娘的脸。 草草收拾了下东西，杨峥快步走向电梯——口袋里的现金甚至都不够明早乘坐地铁的，他必须赶在银行下班前将口袋里的支票兑现。 路过罗皓办公室的时候杨峥扫了眼，办公桌后空荡荡的，桌面有些凌乱。似乎罗皓走的很匆忙，也许真是躲着自己。撇嘴笑笑，急走几步，在电梯门合上的刹那伸出文件夹拦住电梯。 电梯门重新打开，杨峥愣住了。面前出现的是他最想见到的那张脸——罗皓。而此刻罗皓显然要尴尬，他不自然地咳嗽声，然后好像没看见样扭过了头。 只是愣了片刻杨峥就回了神，他径直走进去，微笑着主动打招呼：“真巧啊，罗经理。今天不加班了？” 回答他的是声冷哼。 电梯缓缓降到楼缓缓打开，杨峥随着人流朝外走。就在走出写字楼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罗皓的声音：“狗屎运！” 017 百分之五十先生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江浆摘下金丝眼镜，双肘撑在办公桌上，闭上双眼手捂着额头，手捏着眉心，显得有些疲惫。今年二十八岁的她，六年前进入广告策划界。先是在业界龙头奥博传媒干了四年，而后不满足于打工她离开了奥博，用自己全部的积蓄创立了智威策划。 公司草创的时候，算上她这个老板整个公司仅有五个人，办公地点设在间租用的民宅。年的时间，公司从小到大，到了今天足足有四十余员工，办公地点也从民宅换成了商用写字楼。毫无疑问，作为创业者她是成功的。 但她现在遇到了难题。事实上不仅是她，几乎所有的创业者在企业发展到定规模的时候，都会遇到难以突破的瓶颈。商场如战场，遵循着丛林法则。公司草创阶段，靠着捡食大公司不屑顾的残渣很容易吃饱喝足。但等到了定规模，大公司挑剩下的残渣再也满足不了公司日益壮大胃口。如今的局面，智威策划仅仅维持个吃不饱饿不死的局面。想要进步，就得跟大公司拼个头破血流来个。 虎口夺食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谈何容易？几个月来江浆费尽心力地挖墙脚，试图从那些大公司视为禁脔的大客户群体中打开个缺口。结果无例外地失败了。到了这个时候年轻的女老板才发现，小虾米与大白鲨的差距不是靠着股血勇之气就可以拉平的。不提行业壁垒，单单是员工素质差的就不是点半点。 跟那些大公司比起来，智威的策划师太过平庸了，很少能拿出来让人眼前亮的策划方案。她不是不想请加优秀的策划师，但问题很。首先优秀的策划师薪水很高，智威只是家小公司，必须要控制人工成本；其次，即便智威下了血本去招募，为了职业发展，那些优秀的策划师有极大的可能会选择薪酬稍低的大公司。这问题困扰着年轻的女老板，让她对公司的发展前景隐隐担忧。 桌面上的电话铃声响了，直到三声之后她才接起。 “我是江浆。”接起电话的刹那，浑身的疲惫消失无踪，她又变成了那个精力旺盛而冰冷的女老板。 “老板，我是杨峥。”电话那头自报家门让江浆错愕了下，好半天她的眼前才浮现出四天前赌气签下无薪合同的年轻人身影。她很欣赏骄傲到盲目自信的杨峥，这让她想起了刚出校门的自己。但她并不看好杨峥。甚至四天前她就打定了主意，如果这个年轻人坚持不下去，离开之前她会给他补发这些天的薪水。当然，薪水是按照营销代表的标准。 “我在听。”女老板说话言简意赅。 电话那头杨峥用平稳的声音说：“我现在在喜牌啤酒总部，对方的张总监已经采纳我提供的广告策划书，并且提出了最终报价。七十万。如果您没有意见，我现在就代表公司与对方签合同了。” 外号冰山的女老板呼吸猛然急促起来，年老板生涯所慢慢养成的城府让她还勉强保持着平静。但她提高了两度的声调出卖了她：“你是说……你现在在喜牌啤酒总部，对方采用了你的广告策划书，并且报价七十万？”她几乎重复了遍杨峥的说辞。 “没错，就是这样。张总监很急切……” 后面说什么江浆完全听不到了，她的脑子嗡的声炸开了。她的第反应是赚了！七十万的费用至少会剩下三十万的利润。智威策划总计四十六名员工，薪资水平不等，最高的是年前从其他公司挖过来的人事经理罗皓，他每月固定薪酬七千人民币；最低的……不算杨峥，那个新进公司的文员霰帅帅，每月只有千八百人民币。平均算下来，人均薪酬不到四千。三十万的利润！足够给全体员工连续发上年半的薪水了。而且据她所知，喜牌啤酒的广告直是奥博在负责。七十万的广告拍摄费虽然在业界不算，但重要的是挖了奥博这个行业龙头的墙角。 兴奋了阵，紧跟着她开始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商业陷阱。否则喜牌为什么这么着急签合同？也许按照合同的规定，整个广告拍摄下来成本远不止七十万。想到这儿颗雀跃不已的心慢慢凉了下来。 她回神的时候，杨峥正在电话那头叫她：“老板？喂？你在听么？” 她深吸口气，用命令的口吻说：“暂时不要签合同，等我去了再说。就这样！”挂掉电话，胡乱地将桌面上散落的手机、记事簿塞入挎包，江浆急匆匆地往外就走。 刚刚离开办公桌，办公室的门敲了敲，跟着罗皓出现在了门口。 “老板，会议时间到了。” 江浆没有停留，错身从罗皓身旁闪过，脚不停头不回地说：“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这次总结会议你来主持吧。” 笑容在罗皓脸上闪即隐，他觉着自己被重用了。紧走两步缀在江浆身后，他关切的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还记得杨峥么？” “当然。”罗皓绝对不会忘记那个家伙，发飙的女友在他脖子上留下的抓痕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他为公司拉到了单合同。喜牌啤酒，总价七十万。” “这不可能！”人事经理罗皓惊得几乎跳了起来。“我是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发觉反应过激的他补充说。 “我也觉着合约里可能存在隐形陷阱，所以我要尽快赶过去。” “定是这样！”罗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立刻就相信并且认定了女老板的猜测。 “现在切都不好说，如果合约没问题，这会是智威成立以来最大的单生意。至少可以给我们带来……”江浆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猛地停住脚步：“杨峥的合同是无底薪利润五五分成吧？” 差点撞到女老板的罗皓点了点头。他发现女老板的脸色猛然变得不善起来。 “也就是如果合约没问题，我们至少要给杨峥十五万的酬劳？” 罗皓脸色灰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到到手的利润生生被分走了半，而不是常规的百分之五，江浆仅有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她冰冷地盯着人事经理罗皓，似乎认定了切都是罗皓的错。足足五秒钟后她才收回视线，言不发地走了。 罗皓简直是欲哭无泪，心底在狂喊：“当初是你拍板跟那小子签的离谱合同好不好！” …… 江浆赶到喜牌啤酒总部的时候，发现会客室里只有杨峥个人，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节目，笑得前仰后合。 “怎么就你个人？”她径直走到杨峥身前问。 “老板。”杨峥起身迎接：“喜牌的张总监去开会了，大概半小时后回来。”杨峥抄起玻璃茶几上打厚厚的文本递过去：“这是对方起草的合同文本。” 江浆急切地接过来，边坐下来边翻阅。十几分钟后她惊讶地合上了文本……这份合约居然没问题！不但如此，按照合约里对广告的细则，不请大牌明星，也不是大制作，七十万的广告费精打细算些可能会剩下四十万的利润。 她突然对杨峥的广告策划书十分感兴趣，迫不及待地想要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奇思妙想居然让对方肯掏这样的价钱。 “把你的策划书给我看看。” “在这儿。”杨峥随手将另份文本递了过去。 起源于三张便签的策划书哪怕经过了霰帅帅的润色也并不长，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江浆就看完了。她闭着眼睛将文字描述的场景在脑海里构筑成画面，再睁开眼奉出了衷心的评价：“非常棒的奇思妙想！” “谢谢。”相比于老板的赞赏，杨峥关心自己的收入。他口袋里只剩下了不到六十块，也许连两天都撑不下去了。“这么说我们能签约了？” “当然，随时都可以。” “太好了。”杨峥雀跃不已，然后他开始得寸进尺：“老板，我有两个要求。” “说说看。” “第，创意是我的，我相信全公司只有我才了解它，所以我希望监制由我负责。” “没问题。”见识过杨峥的神作之后，女老板江浆已经把杨峥看做了天才。 “另外……我希望先预支部分分成。”他腼腆地笑着：“刚出校门，生活比较拮据。” 想到分润出去的百分之五十，江浆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四十万的利润下子变成了二十万，换谁是老板都会肉疼。预支部分分成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面前的年轻人刚刚可是为公司创造了二十万的利润。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突然想起来公司跟杨峥签的合同没什么法律效力。杨峥完全可以拿着创意与喜牌的订单意向转投别家。或者干脆直接以个人身份将创意卖给喜牌。所以他立刻答应了下来：“两万够不够？”说着麻利地打开挎包，给杨峥开了张支票。 接过支票，还没来得及感谢‘大方’的女老板，正这个时候，喜牌的张总监阵风般走了进来。 “我们又见面了，江总。”张胜豪气地笑着说。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张总监。”女老板瞬间从冰山变成了绽放的芙蓉花，笑着主动伸出了右手。 “合同看过了？有问题么？” “没问题，七十万的价格很合理。” 张胜摊摊手：“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签约吧？”来自高层的压力，让张胜分钟也不想耽搁下去了。 签约的过程很顺利，也很平淡。没有闪光灯，也没有大呼小叫的记者。张胜与江浆分别在式两份的合同上签下名字，盖上公司的公章，单七十万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两个人的手再次握在了起，彼此都笑的很开心。 “感谢张总监最终选择了智威。”女老板笑颜如花。 “是我要感谢智威提供了个几乎完美的创意策划。”张胜将目光移向杨峥：“贵公司的杨顾问真是灵性十足，我都想把他挖过来做自己的助手了。” 他半开玩笑地对杨峥说：“怎么样，杨顾问？来我这儿吧，薪水肯定比你拿的百分之五要。” 016 价值七十万的合同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做了个奇怪的梦。在梦里他被那个始终看不清脸的神经病抓住了。群戴着面具的白大褂把他固定在床上，莫名其妙派人追杀他的神经病用欠揍的声音说：“终于抓住你了，小老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啊哈，你绝对不会喜欢的。” 然后杨峥眼睁睁看着名白大褂举着刀对准了自己下体，似乎打算切片研究……下刻，他从恶魔中惊醒。阳光透过轻薄的纱帘轻轻地抚在他的脸上，入目是洁净的天花板，粉红色格调的房间里，凌乱地散落着衣物。 他错愕了下，跟着因水肿而发痒的下体与身边丝不挂的女人让他想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居然将个可怜的姑娘骗上了床！”荷尔蒙退却，重归理智的杨峥觉着自己就是个混蛋。他用个根本不存在的身份骗了徐妮，又给对方画了张大饼。可怜的徐妮为了自己的梦想，甚至主动投怀送抱。他能想到旦得知真相，可怜的徐妮会有失望。没准直坚持的梦想就此破碎，然后为了生存她开始出卖色相…… 声呻吟打断了杨峥的胡思乱想，徐妮慢慢睁开双眼，看见杨峥微笑着说：“早。” “额，早。”杨峥有些尴尬地回应。 徐妮打了几个哈欠，用毛巾被裹住身子，做起来吻了下杨峥：“你昨天晚上就像只野兽。” 杨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野兽？是的，他觉着自己现在就是头野兽。为了自己的欲望，精心编制陷阱，待猎物落入陷阱的刹那冷酷地扑过去。 他觉着自己该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于是他脱口而出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徐妮瞪大美目显得很惊讶，随即轻笑起来：“你的确很风趣，我差点就当真了。”她伸出手摸了摸杨峥的脸颊，然后提着围在胸前的毛巾被钻进了卫生间。稀里哗啦的流水声传来，半晌，徐妮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亲爱的，你早晨不是约了客户要谈广告的事儿么？” 徐妮的话让还在发呆的杨峥惊醒，他找到了个立刻离开的好借口。“啊，我差点忘了！该死，我要迟了！”爬起来三两下穿上衣服，杨峥几乎逃也似的离开的公寓。 在开往公司的地铁中，杨峥将昨天发生的事儿回想了遍，于是自己彻底神魂颠倒前徐妮的话浮现在脑海里。“我需要那个广告……但我只是个乡下女孩，给不了你什么。” 语气、神态甚至没个吐字都历历在目，杨峥突然觉着自己有些自作情了。徐妮投怀送抱图的不是自己这个人，不可能对个认识不到晚上的家伙产生什么别样的情愫。她所图的不过是那则虚构的广告，或者说是个让她可以举成名，被梦工厂知名导演熟知的机会。 他回忆了下广告构思，似乎满足徐妮并非不可能。首先他需要跟喜牌啤酒的负责人谈妥广告合同，然后作为广告直接投资方他可以找个有才华但很听话的导演拍摄广告，最后把徐妮塞进去。 只要把徐妮塞进去，就不算是欺骗。而是场地地道道的潜规则下的公平交易。虽然现在看起来过程有些颠倒，但只要运作成功了，谁会计较当初的步骤？ 想到这，杨峥的阴霾了早晨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回味着女招待徐妮那让人迷醉的肉体，杨峥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公司写字间。路上丝毫不理会同事鄙夷或者同情的目光，无视了办公室里脖子上了几道抓痕的罗皓眼神里的怨毒，径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将三张便签上的内容扩充成策划书。 当然，这并不容易。蓝星操作系统与微软出品的windows系列存在本质上的区别，不论是内核源代码还是对线程的处理。这种内在的不同表现在外，差异就大了。起码现在杨峥也没搞明白蓝星操作系统下的办公软件到底该怎么操作。 于是他向整间公司……也许是整个世界唯对他有好感，起码每天早晨都打招呼的牙箍妹霰帅帅求助。作为公司的新人，霰帅帅名义上是文员，实际上的时候她做的都是打杂的差事。但她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把便签上记载的奇思妙想变成了漂亮的文案，并且装订成册送到了杨峥的面前。 “谢谢。如果单子拿下了，我请你吃饭，地方你挑。”杨峥真心实意地感激道。 霰帅帅笑着露出与牙齿颜色格格不入的牙箍：“要加油呀，你定会成功的！”挥舞了下小拳头，她踩着散碎的小步走了。 心里感叹了下霰帅帅真是个善良的女孩，杨峥又陷入了忙碌中。他先是给喜牌啤酒打了个电话，预约下午见面，确认了会面时间是下午点半；跟着仔细回想了下喜牌市场运作总监的性格、喜好；然后他仔细翻看从前的谈判纪要，想要从中吸取些谈判经验。 时间匆匆而过，下午点二十五分，杨峥准时出现在了喜牌啤酒在云顶租用的写字楼。大公司到底是大公司，不像智威那样小家子气，整个六楼将近两千平全部被喜牌租用下来作为自己的总部。 跟漂亮的前台打了招呼，两分钟后在另名女秘书的引导下走进了会客室。坐在沙发上品着香茗，并没有等久，个浑身充满闯劲的男人走了进来。 对方主动伸出了右手：“我是张胜。” 杨峥赶忙握住对方，稍稍用力摇了摇：“你好！我是杨峥，智威策划特别顾问。” 手分开，双方依次坐了下来。 喜牌运作总监张胜打量了下杨峥说：“简先生看起来很年轻。” “大家都这么说。”杨峥努力模仿着职业化的微笑说：“这的确给我在工作中带来了些许的不便……不过相对于另外方面的收获，我觉着是值得的。” 张胜思索了下哈哈大笑：“我喜欢你的幽默，简顾问。谈生意就该这样让人心情愉快，没必要搞得双方都紧张兮兮的好似生死仇敌。” “我个人完全赞同您的观点。在我看来营销策划界里的老头子太了，就算躲到夏威夷都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腐朽暮气。如果再不改变，整个业界早晚会沦为潭死水。营销与策划需要的朝气，需要的创新，需要的魄力。”杨峥投其所好地说。 “不谋而合。”三十出头的张胜很高兴：“我现在很期待简顾问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你知道，为了这次会面我甚至推掉了总部的例行会议。” “当然，您绝对不会失望的。我保证！”杨峥自信地微笑着。 摆在桌上的策划书打开，杨峥将其缓缓推到张胜面前。趁着对方低头翻阅，他手口并用地开始解说。 “……喜牌啤酒的品牌营销出现了战略上的错误，靠球星人气拉动知名度的做法太老套了，而且存在致命的缺陷。首先是成本太高，而且旦球星人气下滑，会直接影响到喜牌的市场占有率……” “……广告营销不是说将商品的所有优点尽情的展现在受众面前就完事了，这是二流广告的做法！流广告靠得是美妙的创意。在同样将商品特性展现在受众面前的同时，流的创意广告会在第时间在受众脑海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其趣味性甚至会让受众百看不厌……” “那么接下来我具体说说我的创意……” “不。”张胜合上文件径直打断了杨峥的说辞，这让杨峥颗心悬在了那里。他开始回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然后下秒喜从天降。 “你不用再说了，简顾问。”张胜严肃地说：“我得说，这个创意真他妈的天才！比较起来奥博送来方案应该马上丢尽垃圾桶。”他语速极快地口气说完，深吸口气：“开个价吧，简顾问，我决定采用你提供的广告方案！” 杨峥眨了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了。成功了！他心中狂喜不已。虽然事先已经了解到张胜是个魄力十足的人，但杨峥绝没有想到对方爽快到了这种程度。没有来来回回的谈判拉锯战，第次接触径直拍板敲定。 他努力克制着不让狂喜显露在脸上，略显矜持地先是称赞了下对方：“张总监的魄力让我很吃惊。”顿了顿：“很抱歉我现在没法现在就提出个合适的报价，事实上我这次来只是想跟贵公司敲定意向性合作协议。” 021 一笑泯恩仇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宇泰集团脱胎于大明石油公司。七十年前大明政府以反垄断法案拆分了庞然大物大明石油公司。拆分后的大明石油公司分为二，其中之就是宇泰集团。历经七十年代的发展，宇泰集团已经成长为可以与大明石油较长短，名列企业五百强前十的行业巨头。其核心产业涉及勘探和生产、油品、天然气和电力、化工、可再生能源。宇泰润滑油只是其旗下的家子公司，产品主要为液压油、润滑脂、工业齿轮油等等等等。 即便宇泰润滑油只是宇泰集团的子公司，但在民众乃至小小的智威面前依旧是难以企及的庞大存在。即便是喜牌啤酒，跟宇泰润滑油比起来都陡然变得渺小起来。所以宇泰润滑油绝对会比喜牌还要大方，绝不会在广告投入方面吝啬。与之相对应的是，宇泰润滑油对广告的品质也有些极高的要求。 结果女老板江浆递过来的资料，拿在手中甚至都没看眼，杨峥已经开始微笑。如果是别的什么公司可能还要费番功夫，甚至杀死堆脑细胞。不过既然是润滑油，那就好办了……他恰巧曾经看过个极具创意的润滑油广告。作为穿越者的福利，他只需要将脑海里的创意稍作调整。 女老板见杨峥没接话，以为难住了他。转而说：“想拿到宇泰的订单可不容易，也许你在这之前应该先试试别的。比如……” “不，就宇泰润滑油。”杨峥打断了女老板的话，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我会尽快拿出个切实的策划。”说完冲着女老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尽快？也许需要周时间吧，创意这东西需要灵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想出来的。看着杨峥离去的身影，女老板觉着这个年轻人似乎被成功冲昏了头脑。也许偶尔遭遇下挫折不是什么坏事。 三小时后，看着面前十几页的策划书，女老板总算理解了杨峥说的尽快是什么意思。问题是这也太快了点吧？女老板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度怀疑杨峥为了交差是在应付了事。但当她合上薄薄的策划书的时候，脑海里再也没了这种想法。 完美！灵性十足！除此之外江浆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词汇来形容了。广告创意如杨峥此前的风格，用小段极具趣味性的故事不知不觉中将所要推销的商品特性淋漓尽致的展现在观众面前。有了这份创意策划书，女老板有信心在数不清的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想到很有可能拿到宇泰润滑油这样大公司的广告合同，绰号冰山的女老板呼吸开始急促，脸色因为心跳加快而变得晕红，看起来就像是见到梦中情人的十六岁小姑娘。 “非常好！”她给了个中肯的评价，看向杨峥的目光意味复杂。既有欣赏，又有……丝肉疼？毫无疑问，在女老板眼里杨峥已经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天才。杨峥的大脑简直成了公司最宝贵的财富，里面装着的无数奇思妙想会转化为笔笔的订单，为公司带来丰厚的收益。但这个家伙居然拿着份无底薪然后分成高达百分之五十的离谱合同！只要想到到手的利润摊薄到只有原本的半，女老板就感觉阵阵的肉疼。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杨峥，直到后者感觉浑身不自在，终于开口说：“杨峥，你觉着固定薪水万二，提成百分之二十的新合同怎么样？” 陡然提出的新问题让杨峥错愕了下，随即他毫不犹豫的拒绝说：“我觉着现在的合同就挺好。” “我觉着你该认真考虑下，万两千人民币，这绝对是行业流策划师的待遇。虽然现在的合同会让你在短期内赚取的金钱，但这样下去你总会遇到问题。旦思维卡壳或者灵感枯竭，你必然会在很长段时间内没有任何收入。而根据我的从业经验来看，即便是最顶尖的策划师也会遇到思维瓶颈。”江浆在杨峥的角度分析利弊，试图劝说杨峥重新考虑下。利润分出去半虽然让江浆感觉肉疼，但她还没有被财迷思想左右到失去理智。如果没有杨峥，她甚至连现有的半都拿不到。并且她很清楚名顶尖策划师对于家公司的效用。家小公司，很可能因为名顶尖策划师的加盟而飞冲天，取得长足发展。在她看来，杨峥绝对有成为顶尖策划师的潜质，所以她才试图用前所未有的高薪将杨峥捆绑在自己的公司。 感受到女老板语气中的真诚，杨峥也在沉思这个问题。喜牌的广告策划跟宇泰润滑油的策划全是彻头彻尾的抄袭。下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也许有，也许没有。或者接受新合同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那是在拿到宇泰这单分成之后。 他眨了眨眼：“我会认真考虑的……这单合同之后给您答复怎么样？” 杨峥十足财迷的样子让江浆气节，他控制住发飙的冲动，不耐的挥了挥手：“准备好解说稿，我这就联系宇泰润滑油品牌运营部。” 天的准备之后，杨峥终于对所谓的大公司有了直观的印象。喜牌拥有层写字楼，而宇泰则拥有栋写字楼！然后理所应当的，宇泰人展现出了大公司特有的傲慢。 智威行七人的谈判小组，足足在会客厅里等了个小时，宇泰的名品牌运营主管才姗姗来迟。与单枪匹马搞定喜牌啤酒不同，这次智威策划做了很充足的准备。七人小组，除了杨峥与女老板，其余五人中有三人是职业策划师，名法律顾问以及名财务经理。 除了初期解说创意策划，的时间杨峥都是在充当名看客。杨峥抄袭的广告创意很有新意，但这并不足以让宇泰立刻就与之签订合同。就像所有的大公司样，宇泰习惯于让广告承接商争得头破血流，然后从容不迫的从中选择优胜者作为本次的合作对象。 长达周的拉锯式谈判几乎消耗光的杨峥所有的锐气，他甚至度怀疑抄袭而来的优秀广告创意会不会被采纳。所幸最终结果是好的，小小的智威在十几家实力雄厚的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最终与宇泰达成了总价百四十万的广告片合同。保守估计，智威策划会在这次交易中攫取八十万左右的利润。这意味着杨峥至少会拿到其中的半，四十万！ 被巨大经济收益刺激到的杨峥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广告拍摄工作中。两个星期后，精心剪辑，做过后期处理的广告片被宇泰润滑油验收。八月中旬，开始出现在各家电视台循环播放。 然后所有关心的人在第时间见到了这支广告片的真容：个看起来是中产阶级的中年男人忙完了天工作，长出口气，兴奋的弹了下办公桌上的日历。日历上头用鲜红的笔迹在日期下面标注着几个字：十周年纪念日。 中年男人的手机响了，是他妻子打来的，他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对妻子说，今天要加班，会晚回去会儿。放下电话好，中年男人狡黠的笑笑，快速离开了办公室。他先是在花店买了束玫瑰，跟着又去餐厅订了烛光晚餐。 将玫瑰放在侧坐，中年男人驱车回家。汽车停在自家的车库前，男人拿起玫瑰下车，关车门的时候车门突然发出吱呀声。中年男人皱了皱眉，从后备箱取出瓶宇泰润滑油，在车门结合部滴了几滴。再关上车门的时候，片安静。 他转身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却发现钥匙卡在钥匙孔中。随即又朝着锁芯滴了几滴宇泰润滑油，很轻易的就打开了门锁。 刚踏进家门，皮鞋突然发出咯吱声。生怕被妻子发现的男人赶忙脱下鞋，在皮鞋上滴了润滑油。重新穿上，踩在地板上再也没了声音。 穿过客厅，上楼的时候木质的楼梯突然发出嘎吱声。男人赶忙停下，滴了几滴润滑油，然后放心的踩在老旧的楼梯上。 他脸上挂着微笑，手里捧着鲜花上了二楼，来到卧室门口。却突然听见从卧室里传出有节奏的压床声——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嘭的下，瓶装润滑油摔在地板上，屏幕上打出广告语：即便是宇泰润滑油也不可能让所有的摩擦声消失。下秒，那束玫瑰掉落在瓶装润滑油侧前方。 新的天，杨峥步入公司的时候，毫无例外的得到了全公司所有人起身鼓掌迎接。昨天开始播出的宇泰润滑油广告，让十七岁的少年在智威策划建立起了牢不可破的地位。人就是这样奇怪社会性生物，当你比群人强点的时候，他们会充满了羡慕嫉妒恨；而当你让他们发现，自己比他们强出大截，以至于他们距离自己遥不可及的时候，反倒会让他们心悦诚服。 020 新的目标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广告播出第二天，当杨峥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收获到了善意的目光。毫无疑问，那则在北京广播电视公司影视频道循环播出的啤酒广告，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了杨峥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在大部分同事心目中，杨峥已经从走了狗屎运的自大狂变成了有实力的……自大狂。 社会很复杂，却又很简单。当你在某个行业中展现惊人天赋的时候，总会改变人们的固有印象，然后受到很人的尊重。牙箍妹霰帅帅看起来似乎成了杨峥的官方发言人，她手舞足蹈的跟围在周围的几个女同事讲着广告拍摄中的趣事。就连那两名资深的助理策划师，都是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当然，人事经理罗皓是个例外。这家伙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既不参与也不阻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喜牌啤酒的新广告收到了超出预期的效果。最新周的调查显示，广告播出之后喜牌啤酒在特区的市场占有率足足提高了三个百分点。业界褒贬不，但总归是赞扬的声音居。甚至这则广告还上了《我囧我秀》。 节目主持人许博在录播的节目里先是放了这则广告，然后这样说：“我想看了这个之后，家庭主妇们总该理解你们的丈夫为什么喜欢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家了吧？没错，只要两瓶下肚，不管你是不是黄脸婆，在你丈夫的眼里都会美若天仙……” 成功是如此的容易。只是灵机动的奇思妙想，瞬间给杨峥带来了他所急需的切。财富、女人以及让虚荣心极大满足的尊重。这度让杨峥甚至忘掉了穿越者身份所带来的危机感。某日午夜梦回，他又梦到了父亲那张须肉模糊的脸，满头冷汗的从睡梦中惊醒。 寂静的夜让十七岁少年那颗近期变得浮躁的心渐渐沉寂下来，他开始重新考虑直困扰自己的身份危机。假身份就是假身份，也许时可以骗过所有人，但不可能辈子都不被曝光。他感觉自己就坐在个巨大的肥皂泡上。也许下秒肥皂泡破灭，他就会从高空重重的摔落，也许这辈子再也不会领略到高空的风景。 要想安稳的在这个时空生存下去，他必须要有个合法的身份。考虑来考虑去，似乎这件事只有那个办假证的老球迷能帮得上忙。虽然肯定会花销不小，但起码不会戳破现在的假身份。 再也睡不着的杨峥看是翻找那张记录着电话号码的小纸条。所幸他的东西并不，十分钟后他在灰色贴袋西装的内衬口袋里找到了那张皱巴巴的小纸条。虽然经过洗涤，纸条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分辨出那串数字。巨大的危机感让杨峥刻也不想耽搁下去了，他完全不理会现在仅仅是凌晨四点刻，抄起手机照着号码拨了过去。 九声响铃过后，电话终于接了起来，然后连串的脏话从电话那头喷吐过来：“我不管你他妈的是谁，也不管你他妈的找谁，不论你他妈的想找我办什么事儿，哪怕你分钟前刚刚被他妈的车撞！你他妈的最好看看现在是几点，混蛋！”完全没给杨峥任何说话的余地，对方挂断了电话。 杨峥挑挑眉毛，等了三十秒，又将电话拨了过去。响铃三声后按死，如此反复足足八次。第九次拨过去的时候，几乎在第声响铃过后，对方就接起了电话。 “你就是个混蛋！”对方愤怒的咒骂了句，深吸口气，放缓语气说：“说吧，你是谁，到底找我什么事儿？”看起来老球迷已经完全清醒了……也许这并非他的本愿。 “我是杨峥……那个曾经找你办过证件的外卖小子？” “谁？让我想想，是的，我记得你，那个送的外卖像大便的外卖小子。” “我有新的需要。” “我就知道你还会来找我的，小子。说吧，这次需要什么？” “社会保险号，个可以让警察查不出任何问题的社会保险号。”杨峥说。 老球迷犹豫了下，略有些戏谑的说：“个让警察查不出问题的社会保险号……小子，那东西如果有，定是真的。你在开玩笑？” “你听到我说的了。我想凌晨四点二十分的电话，应该足以说明我的诚意。” “那很贵。” “开个价码吧。” 沉默了片刻，老球迷报出个价格：“二十万。”他随后解释说：“这很复杂。首先我需要去医院调查二十年前夭折的婴儿，并且这个婴儿已经父母双亡。买通医生给你开张出生证明。跟着我要去趟国外，买通对中年夫妇，买通社会福利机构，给你开张领养证明。乱七八糟的还有入学证明，医疗记录……总之这很麻烦。所以，就二十万，不还价。” 二十万，这价格超出了杨峥的预期，以及现阶段的承受能力。喜牌广告为他带来了十四万五千的收入，这段时间又是租高档公寓，又是添置家当，他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九万。而且不同于之前那次交易，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数额，这次可是二十万。万这家伙是个骗子怎么办？ 犹疑了阵，杨峥想通了。除了老球迷他实在找不到旁的人能在这件事上帮到自己了，虽然价格不菲，但为了没有后顾之忧，他现在只能选择相信对方。而且乍富的少年对金钱根本没有太大的概念，二十万对于他来说仅仅是单总价百万的合同而已。七十万的创意都做出来了，百万的很难么？ “我只能给你五万，剩余的十五万等社会保险号拿到手再支付。” “很合理，成交。看起来你发达了，外卖小子。明天……该死，是今天十点钟老地方，别迟到，我只等你五分钟。”说完，老球迷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杨峥长出了口气。事情总算有了好的进展。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并且在此期间拉到单百万合同。 早晨十点钟，中央公园棒球场。杨峥依旧坐在西侧第张椅子上，手里提着个纸袋。那是他刚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五万现金。他目光盯着棒球场，试图找出那个中等个子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假证贩子。但这次老球迷却选择从他的背后出现。 “看起来你真的发达了。”老球迷绕到前面与杨峥并排坐了下来：“现在不送外卖了？” 杨峥不喜欢老球迷的调侃，现在进行的交易事关他能否在这个时空立足。勉强挤出丝笑容，然后将手中装钞票的纸袋递了过去。 老球迷接过来，打开纸袋，撵着手指只是大略的清点了下。又随意的抽出几张对着阳光验证真假，之后满意的点点头：“订金没问题，我会尽快办理这事儿。”顿了顿，老球迷又说：“小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个合法身份。你完全可以像其他人样，待足十五年，自动获取大明帝国公民身份。” 大明法律中规定，在大明帝国居住满十五年，无不良信用记录、纳税记录，即可申请永久居留权。很显然，十五年实在是太长了，杨峥根本等不了那么久。他生怕在这之前突然被人揭穿了虚假身份，揭穿了虚假文凭，灰溜溜的从职场成功人士重新沦落为外卖店的小时工。 所以他坚持自己的要求：“我不想等那么久。” 老球迷摊摊手：“你是雇主，你说了算。”他把纸袋塞入提着的黑色皮包，起身说：“事情有什么进展，我会在第时间通知你。所以你最好别换手机号码。另外别他妈的再凌晨四点钟打给我了。”他抱怨了嘴，转身走出去两步，驻足转过头，有些好奇的问：“你只用了不到个月的时间就能轻易的拿出五万块，而且看起来你似乎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儿……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峥微笑着回应：“你可以慢慢去猜。”他很注意保守自己的隐私，并且绝对不想让老球迷与自己的圈子发生任何交集。 老球迷的确只是出于好奇心，所以听到杨峥这么说，他只是耸了耸肩，然后快步离开了棒球场。 杨峥起身，将脑子里的疑虑暂时赶了出去。既然交易已经开始，五万的订金已经支出，现在再怀疑老球迷的信用没有任何意义。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去付清尾款。这需要单大合同！ 019 广告播出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个半小时后焕然新的杨峥在了女招待徐妮的面前。白色透气休闲皮鞋，土黄色休闲裤，v领t恤外面罩着浅蓝色七分袖休闲西装。手腕上了块大明产雷达表，口袋里装着新款手机……看起来很像是古董诺基亚3210。他看起来像是个职场成功人士了，这花去了他将近三千人民币。 杨峥随意的在那里，轻描淡写的告诉徐妮事情搞定了。激动的徐妮先是尖叫，跟着毫不理会摔落在地面上的托盘与四分五裂的咖啡杯，径直扑进杨峥的怀里，献上香吻，语无伦次的说着感谢的话。然后她解下围裙随手抛向半空，换下女招待制服，在几名女店员充满嫉妒的目光中，挽着杨峥的胳膊消失在咖啡店的街角。 这夜注定是疯狂的夜晚。杨峥与徐妮先是去最好的餐厅大块朵颐，然后在最火爆的舞厅尽情的摇摆，最后在徐妮公寓里那张并不宽敞的单人床上无穷无尽的彼此索取。兴奋的徐妮前刻还在杨峥身下虚软无力，下刻坐在杨峥身上疯狂的扭动腰肢。 不同于上次的本能索取，十七岁的少年在这个漫长的夜晚终于体会到了性的美妙。徐妮凹凸有致的身材，缎子般的肌肤，高亢的呻吟，切的切都让杨峥迷醉其中，不能自拔。当他被清晨阳光叫醒的时候，看着怀中酣睡的徐妮，十七岁的少年突然觉着每天早晨睁看眼就看到这张棱角分明的俏丽面孔也不错。当然，他认识徐妮仅仅两天，谈不上爱。他只是陷入了种所有人都有的情愫——说占有欲也好，说怀旧也罢，人们对第次拥有的东西总是把它摆在心里个很显著的位置。 杨峥挪动身体的细微动作，惊醒了怀中的徐妮。她先是露出个甜美的笑容，目光锁定在杨峥赤裸的上身，突然伸出手抚在杨峥胸口，好像发现新大陆样惊奇的说：“天呐，你比看起来要强壮得！” 看着鼓起的胸肌，以及只要他愿意就会出现在小腹的六块肌，杨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身体竟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仔细回想，这个月来他的食量大增，以至于从前生活拮据的他只能靠廉价的拉面与热狗来填饱肚子。与之相对应的是，他觉着肌肉越来越有力量。刚开始送外卖的时候爬十楼还会面红耳赤喘上会儿，到了后来即便是爬十五楼他都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然，如果运动量过大，杨峥毫无例外的会在晚上发烧。有时是低烧，有时是高烧。杨峥曾经做过测试，试图找出其中的联系。但令人失望的是，究竟是低烧还是高烧，似乎跟运动量大小没什么直接关系，好像是随机的。 所以杨峥直注意控制自己的运动能力。当然，就算是不小心运动过量了，杨峥也有应对的办法——阿司匹林。每次运动过量，吞服上两片阿司匹林，睡上觉第二天早晨什么问题都没了。 相比于莫名其妙的发烧，身体的改变应该算是穿越附带的福利？杨峥走神的想着，或者他该找个时间去医院彻底检查下。 温柔乡是英雄冢，虽然有些不舍，杨峥还是咬牙爬起来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会很忙。首先他要找到个完全可以理解自己意图的广告片导演，然后组建摄制组，用最短的时间拍摄完。还要进行剪辑、后期制作，最后将完成的广告片提交给喜牌张总监。如果切顺利，张总监会在收到完成品之后付清尾款。 杨峥只是个冒牌的大学毕业生，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换句话说，除了脑子比较灵活，能灵机动的想出绝妙的创意，剩下的他什么都不懂。索性女老板配属的两名助理策划师很得力，牙箍妹霰帅帅是展现出与其外表完全不符的能力，所以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第天，杨峥在霰帅帅提交的几名导演候选人中选定了个拍艳情片出身的家伙——杨峥觉着这个相貌猥琐的家伙很善于把握出男性细微的心里变化。与之敲定雇佣合同，艳情片导演只用了个下午就组建了摄制组。 第二天，霰帅帅租用了家餐厅的凌晨两点到早晨八点时间段，摄制组入驻，广告开拍。在此之前艳情片导演从演员协会选用了个跑了不少龙套的家伙做男主角，而女主角自然是杨峥力主的咖啡厅女招待徐妮。 不得不说，徐妮的确很有镜头感。短暂的不适之后，她在镜头前的表现愈发自如……或许这跟她本色出演有关。每每看到徐妮在镜头前做出诱人的动作，杨峥总会不自觉的想到那个疯狂的夜晚。霰帅帅与两名助理策划师撑起了局面，的时候杨峥在充当着甩手掌柜以及名看客。 拍摄工作顺风顺水，第五天的时候全部镜头拍摄完毕。拿到不菲佣金的徐妮很开心，颦笑在杨峥看来总是充满了诱惑的味道。但他只能暂时克制住内心的欲望，对于他来说真正的工作刚刚开始。 剪辑与后期制作是关键所在，这关系到广告片能不能展现出杨峥原本的创意。接连周时间，杨峥都泡在家与智威有合作关系的影视公司，格格的翻看样片，与剪辑师吵得面红耳赤。所幸辛苦的付出没有白白浪费，看过样片之后张总监非常满意，拍板定下尽快换广告片，随后又在第时间付清了尾款。 几天后杨峥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分成，十二万四千五百人民币，算上之前预支的两万，总计十四万四千五百人民币，比预想中能拿到的少了不少。公司会计解释说，扣掉的部分是公司代扣的个人所得税。大明政府规定，年收入十万以上十八万以下，需要拿出总收入的百分之二十上缴个人所得税。如果杨峥再拉到单生意，收入超过二十万低于二十七万，那他就要上缴百分之二十五。超过二十七万少于三十三万要上缴百分之三十。如果杨峥的收入超过三十三万，那他就得按照最高个税率，上缴高达百分之三十五的个人所得税。 当然，杨峥可以不通过公司，而是自行申报个税。但绝不能逃税！大明法律对于逃税者有着近乎苛刻的责罚。取消养老金、银行列入黑名单、福利性机构拒之门外，然后还有可能面临三年以上的监禁。生怕被警察找上门的杨峥很干脆的否决了想要逃税的愚蠢想法，那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七月的第天，杨峥监制的广告终于在电视中播出了。看着那熟悉的画面，告别了地下室，坐在每月四千人民币租金的高级公寓里，杨峥觉着自己很有成就感。迥然于金钱所带来的安全感，那是种付出汗水，得到大家认同的满足感。 这刻，十七岁的少年靠在沙发上，双手环抱在胸前，昂着头骄傲的笑着。似乎整个世界都被他踩在脚下。广告播放完了，四十二寸等离子电视关闭。少顷，显得略微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少年的誓言：“我定会成为最出色的那个，而且绝对不会失败！” 时间倒退分钟，几公里外的罗皓守在电视机前，有些憔悴的他瞪大了双眼眨不眨的看着屏幕。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奇思妙想，让杨峥这个家伙拿到了喜牌啤酒的订单。 则洗发水广告过后，画面暗，伴着小提琴有些幽怨的声音，个看起来有些普通的男人出现在了画面前。他坐在那里，身前的桌面上摆放着瓶喜牌啤酒，还有支硕大的啤酒杯。 男人左顾右盼，突然对着前方挤眉弄眼。画面转，个穿着古板，头发盘起，鼻梁上卡着黑框眼镜的女人出现在镜头前。她坐在那里，手中拿着本书，作为对男人的搭讪，她只是瞟了眼，扶了扶眼镜，随即低下头继续看书。 画面回到男人身上，他将整瓶啤酒倒入硕大的啤酒杯中，举起酒杯送到嘴边。与此同时画面切换成了男人的主视角，酒杯挡住镜头，片刻后放下。前刻还刻板的女人，陡然发生了变化。盘起的头发放下了，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不见了，而且正对着镜头暧昧的笑着。 画面再转，男人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啤酒杯，然后再次举起酒杯。画面再次切换成主视角，酒杯挡住镜头再放下。对面的女人又发生了变化，刻板的衣服变成了大v领的热衫，露出胸前完美的事业线。并且女人开始搔首弄姿。 第三次举起放下酒杯，女人的打扮变成了紧身露脐装，右手缓缓从脸颊滑落到胸前，神情极具诱惑。 第四次举起放下酒杯，女人的打扮变成了比基尼，嘴里叼着颗棒棒糖，伸出香舌来回舔着。 024 找到你了，小老鼠！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霰帅帅还伏在杨峥的身上后怕的哭着，四周最先反应过来的几名警察已经飞奔着围拢过来。 “我的老天，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名中年警官边跑边下达着命令。中年警官见证了他四十年人生中最难忘的幕。个人竟然可以凭着肉体，先是飞奔十几米，然后准确的接住从将近二十米高空坠落下来的名成年女子。坠楼女子个头中等，身体偏瘦，即便是这样她的体重也有四十六公斤。与个时速六十八公里重量四十六公斤的重物正面碰撞……并且之后还砸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恐怕这家伙胸口的骨头已经碎成了粉末！ 但幸运的是，那家伙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还有段距离，但从现在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坠楼女子极其明显的生命体征。而且看起来受得伤害不大。 中年警官身旁的警员急忙通过通讯器联络救护车：“滋滋……指挥中心，警员编号7665390呼叫指挥中心。富春街发生坠楼事件，两名伤者急需治疗。”片刻后，对讲机里传来指挥中心的女音：“滋滋……指挥中心收到，已通知中仁医院，救护车预计五分钟后抵达。” 中年警官继续下达指令：“来几个人立刻封锁现场。乔鹏，马上把女性伤者搀起来！赵良，检查男性伤者。” “收到。” “收到。” 说话间十几名警察已经奔到了近前。名叫乔鹏的警员边询问着：“小姐，你没事吧？”边把住霰帅帅的胳膊，缓缓将其搀扶起来。跟着他上下打量了番，发现霰帅帅除了右臂有些淤青，整个人看起来很正常，没有别的受伤迹象。 与此同时，三四名警员把躺在地上的杨峥团团围住。名警员二话不说，手扒开杨峥的眼皮，手拿手电筒照射，然后还用几乎吼叫的声音询问：“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么？不要动，哪里疼可以告诉我，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额……” 让警员赵良错愕不已的是，地上前刻还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家伙，先是巴掌推开了自己的手，跟着用胳膊肘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并且神色如常的说：“我没事儿，你还是去看看那个白痴女人吧。”跟着他骨碌了起来，甚至还懊恼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迹…… 周遭的警察全都惊得长大了嘴巴，名年轻的警员连话都说不全的问：“先生……你……你确定？” 被个从二十米高空掉下来的成年女子砸在身上，居然屁事没有神色如常的了起来……我的老天，这定是在开玩笑。 中年警官明显要比周遭的警员要有经验。他曾经遇到过这种事，汽车高速碰撞，驾驶员神志清醒的钻出汽车，打电话报警。并且在警察来了之后还与其争论到底是谁的责任，看起来点事都没有。结果几分钟后这人突然就萎顿在地，口吐鲜血，抽搐不已。送到医院时已经晚了。事后尸检表明，这人在撞击发生时出内脏破裂。 “先生，你最好不要乱动。最好等医生检查之后再确定你究竟有没有事。” 中年警官随即指定了两名警员专门看着杨峥。于是杨峥只能乖乖的在警察的看护下蹲坐在了地上……这是妥协的结果，如果按照警察的要求，他现在必须躺在冰冷的水泥路面上。事实上现在杨峥除了感觉胸口有点闷，左臂火辣辣的疼，另外似乎两条大腿有些拉伤之外，再没别的感觉了。并且他的头脑十分清醒。外圈闪烁的闪光灯让他的双眼很难受，后来他干脆问警察要了条大毛巾，就蒙在自己脑袋上。 几分钟后，救护车呼啸着停在面前。医生率先冲下来，紧跟着是四名推着折叠担架的男护理。 中年警官毫不犹豫的让医生首先给杨峥检查，不论怎么看，刚才的事件中都是杨峥承受的伤害最大。中仁医院的医生很尽责，先检查瞳孔、视网膜，跟着是口鼻耳朵，然后又拿出听诊器细致的查看心肝脾肺，与此同时他还耐心的询问杨峥的感受。 十分钟后，医生摘下听诊器，中年警官迫不及待的张口询问：“情况怎么样？” “上肢擦伤，大腿拉伤，另外还有点发烧。上肢的话上点碘酒包扎下，最近不要洗澡。大腿拉伤养养就好了。至于发烧，喝白开水。如果觉着难受就吃点阿司匹林。”医生将诊断结果与处置方案股脑的说了出来。 “没了？” “没了啊。”医生奇怪的看着中年警官。 此刻，中年警官眼睛瞪得老大，神情极其错愕。机械的转过头看了看杨峥，然后对医生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小伙子在刻钟前接住了从五层楼跳下来的个女人，你会怎么想？” “你在开玩笑？”看着中年警官副认真的神情，医生再看向杨峥已然是副见了鬼的神情。 而这时候，杨峥正在给女老板的秘书莉莉打电话。他必须得离开了，赶在那些封锁线外的记者围上来之前。霰帅帅现在惊魂未定，但情绪看起来已经稳定下来，估摸着不会再寻死觅活了。这个时间他认识的人不，女性就少了。所以让莉莉来陪霰帅帅是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挂上了电话，恰好看见中年警官与刚刚检查过自己的医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他皱了皱眉，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说：“我说，现在我可以走了么？” 杨峥总算是脱身了。虽然他很注意保护自己，还在头上蒙了条毛巾，以至于没有少摄像机拍到他正面的面孔，但他还是上了报纸与电视。 北京新闻频道将整个救人过程直播了出去，并且在第二天的早晨又播放了遍。那些报纸就夸张了，严肃些大报纸用揣测的字眼隐隐指出杨峥与霰帅帅关系密切，善于捕风捉影的小报或者拿二人的关系做文章，或者直接说不知道姓名的杨峥在那刻化身超人。 甚至在档深夜访谈节目里，专门请了个自称人体潜能研究的专家，整整半个钟头的时间里大谈特谈人在遇到危急时会迸发大的潜能。 有些不安的杨峥看了所有的电视报道，翻阅了所有记录此事的报纸。报纸上写的有些夸张，但紧随其后是些专家对人体潜能的看法。并且北京新闻台的直播，只记录了他接住霰帅帅之后的画面，此前镜头直盯着霰帅帅。这让他长出了口气，暗暗庆幸。事情发生后他直害怕自己变态的身体素质曝光会引来那个神经病的追杀，现在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民众是善忘了，也许过不了久北京的民众就会被另件事儿吸引住全部的眼球，从而把他这个‘激发了身体潜能’的特殊事件忘的干二净。之后他的生活照旧，每天照常上班下班，继续过着金领有滋有味的生活。 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杨峥想的那样得到控制。 距离北京两千公里外的某处建筑中，个成立于三个月前的四人信息搜集小组正在满世界的搜寻切有关杨峥的消息。 桌面上摆着三台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电脑正通过某种软件搜索着几个关键词。侧方的桌面上散乱的堆放着各类汇总而来的报纸。正前方的面墙上贴着硕大的大明地图。上面标注了几个红色的圆圈，旁边贴着的照片上写着注释，蓝色的笔迹将几个红色的圆圈串联起来。 房门推开，个家伙提着厚厚的报纸走进来，随意的丢在桌子上发出‘咣’的声。 “又来了……我觉着我已经患上了报纸恐惧症。每次只要盯着报纸超过十分钟我就会恶心，想吐。”戴眼镜的家伙抱怨着，不情不愿的解开捆在报纸上的绳子，然后像抽签样从中间抽出份报纸，极其不耐的目十行开始阅读。 “让我看看今天北京又发生了什么事儿……酒店失火七人遇难……市议会拨款整修中央公园……啊，今天跟昨天样，昨天跟前天样，看着就恶心。”嘟囔了嘴，分钟后戴眼镜的家伙眉毛挑了挑：“看看这个，男子狂奔十几米跳起接住坠楼女友，专家称危机可大幅度激发人体潜能。” “有意思。”他放下报纸起身走到电脑前，对着个波兰裔的家伙说：“别林斯基，调阅下今天早晨北京新闻台播出的内容。” “给我五分钟。”别林斯基开始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半晌，电脑屏幕上调取了从北京电视台主机里窃取的视频。 视频快进，直到画面变成杨峥救人的那幕。画面里，霰帅帅手舞足蹈的尖叫着从五楼面朝下摔下，眼看着就将摔在地面上。飞奔的杨峥突然闯入镜头，凌空跳起，接住霰帅帅的同时两个人开始在空中翻滚横移，落地后又翻滚出去十几米这才停下来。 “哇哦，这家伙反应真快。”别林斯基称赞说：“而且很幸运，居然没受伤。” 戴眼镜的家伙皱了皱眉：“我们要找的老鼠同样反应很快……再放遍。不，不是这儿，再往前几秒钟……停！” 画面定格，女记者指着楼上，张着嘴定在那里。 戴眼镜的家伙指着画面：“这儿，放大，再放大。”女记者身后反复放大，终于显示出杨峥的背影。 “再往后，继续，继续……停下来。”画面定格。 戴眼镜的家伙摸着下巴说：“根据参照物，这人五秒钟前距离撞击点至少有二十五米，而且是在走。但五秒钟后突然出现在画面里，下就接住了人……别林斯基，能测出这家伙闯进画面时的速度么？” “给我几分钟。”别林斯基又开始噼里啪啦敲击键盘。 参照物很好选择，撞击点不远处就停着辆88通用皮卡，车身长5。12米。用软件修正了倾斜度，然后帧帧的播放画面，精确算出杨峥越过这辆皮卡的时间。距离除以时间等于速度，就是这么简单。半晌，别林斯基停了下来，看着计算出的结果难以置信：“时速三十九点五公里，这家伙可以打破奥运会纪录了！” 戴眼镜的家伙狠狠砸了下桌面：“找到他了！别林斯基，捕捉这家伙的面部，我要在最短时间里得到他的人脸画像。”说完，他把抄起桌面上的固定电话，按了几个按键拨了过去。 几声嘟嘟声，电话接了起来。刘淼懒散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最好跟我说个好消息。我给了你的小组切想要的资源，结果整整三个月，你们什么都没找到。就算雇几个阿三都会比你们有用！” “先生，这不能怪我们。没有照片，没有身份、年龄之类的具体信息，这等于是大海捞针。不过现在我们找到个疑似目标，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 “疑似目标？” “是的，疑似。别林斯基通过软件测算出，这家伙可以跑出时速三十九点五公里的速度。” “那又怎么样？别兜圈子，说重点。” “重点是，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他如果参加奥运会的话完全可以将世界纪录提高零点七秒。” 023 两秒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我从电视里看到的。”在阳台外横撑上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已经哭成小花猫的霰帅帅闻言愣了下，她用拿着手机的右手手背将眼镜推到眉心，擦了擦泪水，然后向下看去，终于看到了人群前方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记者。女孩子刚刚清晰的视野顿时复又模糊起来：“我该怎么办，杨峥……呜呜呜……现在全大明都知道我被男友甩了。我不想活了……” 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杨峥认真了起来。他努力在十七年的人生记忆里努力寻找着劝慰失恋女孩的有效话语……当然，这并不容易。十七岁的少年甚至都没经历过恋爱，并且个小时前那份因肉欲而产生的情愫刚刚被冷酷的现实击得粉碎。所以他翻来覆去只能说大堆毫无意义的话。 “冷静，霰帅帅，你需要保持冷静。”杨峥边说着，边环顾四周。他看见辆迎面开过来的计程车，急忙连连招手。“如果你不小心从楼上摔下去，你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么？” “死翘翘！反正我不想活了……” “那只是结果之。没错，如果你头部着地，绝对会立刻死掉。然后我以及公司的同事会在两三天后参加你的葬礼。你的父母会很伤心，悲痛欲绝，他们没法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也许你的父母会因此郁结。你知道，人的心情会影响到身体的健康。要不了久你的父母就会疾病缠身。本来他们可以幸福的安享晚年，没准能活到百岁。现在因为你的缘故，他们心里悲伤，疾病缠身，很有可能提前死去。” “还有另外种糟糕的后果……你没摔死，然后摔成了只能坐轮椅的残废。相信我，你绝对会生不如死的。” 计程车停在了杨峥面前，他拉开车门下蹿上去，用左手捂住手机话筒，右手指着电器行的电视大屏幕说：“伙计，如果你能在十分钟之内把我送到那儿，我给你百块。” 计程车司机看了看电器行的大屏幕，点了点头说：“没问题，坐稳了伙计！”猛的踩油门，伴随着汽车轮胎与路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计程车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杨峥重新将手机贴在耳边，里面传来霰帅帅抽噎的声音：“……我爱他们。但是我真的不想活了。他居然跟我最好的朋友走到了起！我还像个白痴样约会的时候总叫着小美……我没脸见人了！亲戚朋友都会笑话我，他们肯定会把我当笑柄的。呜呜呜……” 这个白痴！你现在都上电视了，还有比这大的笑柄么？天知道霰帅帅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心里这么想的，杨峥强忍着没说，反倒宽慰说：“你没必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你不觉着这样对你，对你的父母都很不公平么？你知道我的人生信条是什么么？” “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 “不！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杨峥话音刚落，计程车猛的个急转弯，坐在后座的他径直从右侧横移到了左侧，脑袋还撞在了车门上。听着电话里先笑后哭的声音，杨峥揉着脑袋继续说：“霰帅帅，你不觉着自己很奇怪么？好像别人失恋，伤心是因为失恋，而你伤心的是失恋之后会让你丢面子。我觉着如果你真的在乎面子就不能死了。如果你死了，就会被大家钉上标签——个心理脆弱为了面子而自杀的白痴。” “讨厌，你才是白痴……呜呜……” “而且面子这种东西是靠自己争取的。还记得我刚来公司的那会儿么？所有人都认为我肯定坚持不下去，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不知所谓的自大狂。整间公司只有你跟我主动打招呼。你再看看现在！两个月的时间改变了切，我现在拿着让人羡慕的薪水，在公司里有着超然的地位。偷偷告诉你，老板的秘书莉莉前天问我要不要起去看电影。” “莉莉是个势利眼，罗经理刚来的时候她也眉来眼去的。”吸了吸鼻子，霰帅帅突然说：“你说的跟我现在遇到的不样……” “在我看来没什么不同。区别只是在于我用两份大订单抽了所有人的耳光，然后他们开始尊敬我；而你需要的是好好活着，找个爱你并且加优秀的男友，然后用段幸福的婚姻让所有人羡慕。” 计程车猛的刹车，毫无准备的杨峥脑袋又装在靠座上，所幸靠座很松软。 “伙计，前面被警察封锁了，你必须得步行。”计程车司机指着前方说。 杨峥胡乱的翻出钱包，抽出张百元大钞递过去，随即急匆匆的推开车门。没等他走远，计程车司机从车窗探出头说：“伙计，告诉你个小秘密……劝个失恋女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告诉她你喜欢她——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祝你好运！” 出租车司机的话传入耳中，杨峥的第反应是这绝对是个馊主意。肥皂剧里的狗血剧情移植到现实生活，这可能管用么？而且还得让他去跟霰帅帅……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牙箍妹表白，开什么玩笑？虽然霰帅帅人很好，健康、积极、充满活力，性子乖巧，但这些优点跟找女朋友毛钱关系都没有。两人能否成为情侣的关键在于第时间双方能否彼此看对眼。很显然，在杨峥的印象里霰帅帅属于后者。所以她可以是好下属，好同事，甚至是好朋友，但现在绝不可能是女友！ 当然，如果劝说无果，杨峥也许会尝试下。谎言如果能救人命，那就是善意的谎言。 杨峥继续苦口婆心的说着，甚至因为说的太，他开始重复路上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与此同时，他钻过了警察设置的封锁线，从密集的围观人群里挤出条通道来到前方。 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拦住了他的去路：“先生，你不能到前面去。” “上面的是我朋友，我正劝她不要跳楼。”杨峥捂着话筒压低了声音说。 年轻的警察犹豫了下，侧身让开条路：“好吧，过去吧，希望你能把那个固执的女人劝下来。她挂在上面已经半个小时了，天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就会摔下来。” “我正在尽力！” 与警察说话的同时，电话那头本来情绪已经趋于平稳的霰帅帅突然又大哭起来。 “杨峥，我不想活了。我才想起来，明天早……不，也许就是现在，我已经被电视播出了。当着全大明电视观众的面丢人，我不想活了。” 这个笨蛋，你才想起来么？还有，面子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谢谢你接我的电话，杨峥。我不知道还能打给谁……我打算跳下去了……” “不不不，你不能跳下去。”杨峥脚下加快。在他前方，几名消防员正忙着从消防车里抬充气垫，如果霰帅帅现在掉下来，绝对会摔成肉饼。 “呜呜呜……你能阻止电视直播么？或者让所有看直播的人忘了这切？” “我当然不可能……” “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跳下去？呜呜……丢死人了……” 杨峥卡住了。所有能想到的说辞，他翻来覆去的说了很遍。在五楼横撑的那个爱面子白痴丫头就是不开窍……也许应该试试那招？ 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真诚：“你当然有理由不跳下去……因为，我喜欢你。” “什么？” 忍着内心的不适，杨峥又说了遍：“我说我喜欢你。” “啊？诶呀！” 也许是杨峥下的药太过凶猛，直贴在墙壁上着的霰帅帅个没稳，脚下踩空，身子横着就砸了下来。 四周的惊呼声与相机的闪光灯连成片。杨峥的瞳孔猛的收缩，危机让他本能的进入了那种奇妙的境界。周遭的时间流速仿佛变慢了，与此同时大脑高速运转，将他所看到的切信息汇总，分析出个个结果。老式的住宅楼第层是商用，架构比较高。从地面到四楼楼顶直线距离十八米，考虑到空气阻力，霰帅帅会在两秒钟内砸在地面上。而杨峥现在距离预想中的摔落地点足足有十七米。 不到0。07秒的时间里，他丢掉了手机，身体前倾弯曲，降低重心的同时撤回的右脚用力的踩在地面上，然后他猛的冲了出去。他紧紧咬着牙关，用尽肌肉里的每丝力量，奋力的朝前飞奔。当他踏出第七步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加速，如果有人现在测算下杨峥现在的速度，就会发现按照这个速度，杨峥跑完百米甚至都不需要九秒！ 杨峥现在完全不考虑自己是如何惊世骇俗了，他目光锁定空中加速坠落的霰帅帅，步步的朝着预想撞击点靠近。 半空中张牙舞爪尖叫着的霰帅帅，惊恐的发现自己与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瞅着就将重重的撞上。她似认命又或者害怕的闭上了双眼。然后撞击发生的比她预想的还要早，双有力的手紧紧抱住了她，跟着结实的胸膛撞在了她的胸口。 她的身体随着对方开始翻转，紧跟着第二次撞击来了。猛烈的撞击让她的整个右臂酸麻片，好似完全失去了知觉。再然后又是翻滚，翻滚，时间仿佛变慢了，也不知道过了久终于停了下来。 霰帅帅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入目是双晶晶亮的眼睛。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了，劫后余生的后怕让她趴在杨峥身上顿时又哭了起来。 022 你上电视了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的心情现在很好，甚至当他走出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深吸口室外满是汽车尾气的空气都感觉是那么的香甜。 他现在几乎拥有了从前梦想着的切。四十万的收益，扣掉百分之三十五的个税，以及对前份收入补扣的税款，到手的依旧不少。不但足够他付清购买社会保险号的尾款，还可以让他在段时间内过上奢侈的生活。体验到了中产阶级生活的富足，杨峥绝不想回到几个月前的地下室里蜗居。二者之间的鸿沟，堪比天堂与地狱之间的距离。 成功，尊重，金钱，美女，该有的他都有了。要知道他不过刚刚十七岁而已。杨峥现在无比坚信，他会在这个时空过的很好。脑子里还有几个原本时空创意广告的记忆，加上自己的点小聪明，他完全可以在广告策划界立足。而最让他高兴的是，老球迷早晨从越南省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已经收买到了名医生，过不了久就会开出出生证明。这意味着对于杨峥来说获得合法身份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在写字楼门口，杨峥面露自信的微笑。十七岁少年的心里充满了满足感。然后他的思绪不知不觉中飘到了徐妮身上。这段时间忙着宇泰润滑油的广告，两个人直没见面。想到徐妮那美妙的肉体，杨峥舔了舔嘴唇，决定晚上去找徐妮。曾经的咖啡厅女招待，绝对是庆祝自己成功的极佳对象。 想着给对方个惊喜，他事先没打电话。去商店买了束鲜花、瓶南部产十年窖藏葡萄酒，拦了部计程车，几十分钟后衣冠楚楚的出现在徐妮公寓门外。 房门有节奏的叩响三下，杨峥在门口静静等待。但没有任何反应。两分钟后杨峥试着再次叩门，这次没等第三下敲下去，房门打开了，裹着浴袍的陌生女人半掩着房门出现在杨峥面前。看起来似乎刚才在洗澡。 “你找谁？”女人很不客气的问。而且身体就卡在房门处，警惕的看着杨峥，点也没有要请他进来的意思。 杨峥有些错愕的说：“我找徐妮。你是她朋友么？” “谁？” “徐妮。”杨峥重复了遍。 “我不认识什么徐妮。”女人说着就要关门。 “等等，等等！”杨峥用手撑住了门，有些焦急的说：“她就住在这里。周前我还来这儿找过她。” “周前？”女人有些释然的说：“那就没错了。这间公寓我是前天租下来的，今天刚刚搬进来。” 女人的话让杨峥愣住了。前天租下来……今天搬进来……这意思是说，徐妮搬走了？为什么不通知自己声？ 愣神的杨峥甚至都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时候关门的。他醒过神来，掏出手机拨打徐妮的号码。但电话中却传出来这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查明……” 任凭电脑语音反复的说着，杨峥彻底愣住了。徐妮不但不告而别，而且换掉了手机号码。这是为什么？半晌之后他有了丝明悟。他与徐妮之间的关系，起始于份交易。或许当交易结束之后，继续维持这种关系，对于徐妮来说是种负担？ 很明显，他与徐妮之间彼此没有任何承诺，甚至谁也没说过喜欢对方。至于爱这个深沉的字眼是想都没有想过。严格意义上讲，从开始两个之间就是交易关系。徐妮用自己的肉体交换成为杨峥监制广告片的女主角。公平合理，双方没有任何怨言。至于之后两个人经常性的腻在起，或许仅仅是因为在北京这座繁华而冷漠的钢铁丛林中，他们都因孤独而寂寞。所以徐妮直没有表现出反感。 但仅仅是排解寂寞的床伴，既没有爱，没有承诺。这段暧昧关系从交易开始，注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戛然而止。看起来，现在是结束的时候了。徐妮选择了这种不告而别的方式，了断了两个人之间不明不白的纠缠。 尽管心里完全清楚自己不该不满，但杨峥依旧很生气。这种无法发泄出来的郁闷让杨峥烦躁不安，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杨峥最后看了眼曾经是徐妮的住所，转身离去。路过转角垃圾桶，他随手将那瓶几十分钟前买的葡萄酒与那束玫瑰花丢了进去。 徐妮的离去让杨峥怅然若失。他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北京灯火辉煌的大街上，就像个孤魂野鬼。杨峥不想回家，不知道该去哪儿，只是凭着自己的双腿将自己带向个个陌生的街道。 十七岁少年的脑海里，会儿是徐妮那诱人的身姿，会儿是初次见面时的情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居然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自己是否喜欢徐妮。 突然的手机铃声让杨峥回了魂，他先是看了看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然后掏出手机。蓝色的小屏幕上显示电话是霰帅帅打来的。自从喜牌啤酒广告拍摄，霰帅帅就成了杨峥的助理。这点直持续到了现在。看女老板的意思，似乎打算将霰帅帅固定在自己身边做助理了。 牙箍妹对杨峥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而且能力与她的外表完全相反，不但有优秀的文案能力，组织沟通协调能力是超强。很时候杨峥要做的只是提出个极具创意的点子，助理霰帅帅就会把它扩充、完善，最终整理成个优秀的策划方案。 但除了工作之外，两个人的交集并不。霰帅帅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给他打过电话。 杨峥想了想，按死了电话。他现在心情很糟，实在不想再为工作上的事儿发愁了。没等他将手机重新装入口袋，电话又打过来了，还是霰帅帅。 杨峥终于接起了电话，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霰帅帅，现在是下班时间，而且我现在心情很糟糕……” “杨峥……我被男朋友甩了，呜呜呜……我不想活了……”霰帅帅在电话那头用哽咽的声音打断了杨峥不耐烦的话语。 杨峥缓缓挪动步子，从昏黄的路灯下移到了街边家电器商行。透明的橱窗里叠放着许尺寸不的等离子电视机。为了招揽生意，这些电视统播放着北京新闻频道。 “那可真糟……看起来我今天不是最倒霉的个。” 电话那头的霰帅帅似乎根本没打算听杨峥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四年，整整四年……前些天他还跟我计划着贷款买房，今天突然跟我说，他居然跟我最好的朋友在起了。呜呜呜……我不想活了……”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你要相信自己是个好姑娘，他弃你而去是他的损失。而且要不了久，追你的小伙子就会从公司门口直排到中央公园……”随口安慰着，杨峥的眼睛却在盯着橱窗里的电视。也许是隔着橱窗的原因，杨峥听不清电视里传出的声音，只看到个女主持人在某处街角对着摄像机报道着什么。然后摄像头抬起，对准女记者后面的住宅楼，只见个穿着睡衣的女人身体悬在窗外，脚踩在比巴掌宽不了少的横撑上，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镜头拉下来，住宅楼的下方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人们仰着头指指点点。几名穿着黑制服的北京警察正在拉警戒线，辆消防车呼啸着开了过来。镜头再抬起，聚焦，赫然显示出女人边抹着眼泪边打着电话。 杨峥愣了愣，眨眨眼睛，突然觉着那个女人看起来很眼熟。于是他有些紧张的问：“霰帅帅，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霰帅帅吸着鼻子回答。 “你是不是住在幢老式的六层住宅楼？” “呜呜……是啊……” 027 亡命天涯（三）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八点刻，杨峥在距离丰台地铁入口不远处缓缓放慢了脚步。剧烈的跑动让他感觉自己的肺就像燃烧样的难受。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毫无疑问，这次的袭击又是那个神经病派来的。那家伙不但是个神经病，而且还是个力量强大的混蛋。 两相叠加之下，第次派了个外国佬，这次派了足足三个……也许的家伙来杀自己。最让杨峥愤怒的是，至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神经病，这家伙会这么锲而不舍的追杀自己。切的切都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管他什么理由呢？如果有确实的理由，那家伙也许就不是神经病了。放弃了追根溯源，杨峥开始反思自己，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大意了。他本以为藏身特区这样人口千万的大都会，神经病不会那么轻易的找到自己。事实上刚开始的确是这样，低调的简森很小心的隐藏着自己，安稳的过了三个月。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警惕之心点点放下，哪怕杨峥救人那幕登上了电视，他还存着侥幸心理，以为可以蒙混过关。事实证明，对待神经病这样莫名其妙的家伙，你点都不能疏忽大意。 藏身住所暴露，假身份暴露，这意味着杨峥已经不能再容身北京特区了，他必须尽快逃走。随之而来的是，三个月努力奋斗的成功，那套付了半年租金的高级公寓，公司里让人羡慕的地位，乃至刚刚建立起来的点人际关系都必须斩断。 以神经病这种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但凡是杨峥与曾经的同事、朋友发生任何交集，不但会暴露简森新的藏身地，还会殃及无辜。也就是说，杨峥必须跟现在所拥有的切斩断联系。新的陌生城市，新的行业，新的工作，新的同事、朋友……当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三个月前杨峥可以从无到有拥有现在的切，那换个地方他照样会很好的生活下去。而且新的开始，肯定比刚刚坠入这个时空那会儿强了。起码他身上有将近两万现金，身上揣着叠可以开出二十四万人民币的现金支票簿。 但杨峥心里很不爽，非常的不爽。十七岁的少年倔强的考虑着另个问题……既然神经病可以前后两次找到自己，那说明除非自己隐藏在深山老林，否则必然会被神经找到第三次。第次侥幸逃脱，这次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算这次也幸运的逃脱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也许早晚有天自己会死在神经病手上！ 想到这里，杨峥眉头紧蹙，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既然你不想让我活，那我就先让你死！” 结束了胡思乱想，杨峥已经混入进入地铁的人潮中。只是过了小会儿，杨峥就开始皱眉。他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个错误的选择。正值高峰期，虽然来来往往的地铁乘客很，这会让追杀者忌惮不敢轻易开枪，可与此同时，密集的人群也阻挡了杨峥的脚步。现在，他只能步个台阶，缓慢的下着台阶。最要命的是，他不可能再转身往回走了。 他不时的回头张望，等好不容易下到了底部，地铁入口处终于出现了追击者的身影……虽然从没见过那人的样子，但杨峥可以肯定，那人肯定是追击者之。这从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了。 危险正在慢慢靠近，杨峥加紧脚步，躲闪着阻挡自己的人潮，朝着检票口靠近。通过安检的时候，杨峥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通过北京地铁的安检时候，乘客需要把携带的背包放入导流带进行检查，而对乘客本人乃至乘客携带的纸袋则没什么检查。的时候需要靠安检员的心情，如果安检员心情好，他什么都不会做；如果安检员看你不爽，那他会让你在边，举起手中的检测仪扫描番。 后面的追击者没有携带包裹，但可以肯定的是追击者定随身携带着武器。所以杨峥把拉住安检员，有些惊恐的对他说：“嘿，后面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往腰里藏了东西，看起来像是把刀。我觉着你最好检查下。” 安检员很兴奋：“先生，你能指出是哪个人么？” 杨峥指着追击者说：“就是那个家伙，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安检员看了看追击的何泰寅，点点头赞同的说：“你说的没错。谢你的提醒，我不会让他轻易通过的……如果他真带着危险品。” “不用客气，我也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杨峥装作热心市民，笑着点头，将办理的磁卡塞入入票口，杨峥快速通过了检票口。 杨峥边走，边回头观望。他满心期待着安检员会拦下追击者，然后呼叫散落在地铁内的警察，将追击者制服。但让杨峥失望的事儿发生了。 安检员的确拦下了追击者，甚至度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左轮手枪上。可随着追击者拿出本黑色的证件，安检员先是道歉，跟着便放追击者过了安检。 “干！”杨峥有些懊恼。他早该想到的！既然在自己公寓里没能第时间杀掉自己对方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追到地铁里，就说明这些人有准备。 自己都可以冒充名大学生，那对方为什么不能冒充警察或者别的什么政府特工？ 到了现在，进入地铁前所有的判断全都落在了空处。两个致命的问题摆在杨峥的面前：第，追击者有伪造的合法杀人证件，他们可以当众朝自己开枪；第二，拥挤的地铁绝对不是好的脱身地，身体素质所带来的优势正点点消失。 杨峥四下扫视着，想要找到出路。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将目光扫过的所有信息汇总起来，分析成个个结果。秒钟后，他选择了个最优解，朝着个方向快步走了过去。那里地铁的洗手间。进入洗手间的刹那，他顺手将块“清扫中”的牌子摆在了门口。 …… 何泰寅通过了检票口，他目光紧紧盯着杨峥，右手探向后腰，只要进入三十米有效射程之内，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朝目标开火。情况现在对他有利，虽然地铁内人头涌动，但也正是因此才限制住了老鼠那诡异的移动、闪避速度。他自信只要老鼠露头，他可以在三十米外准确的击中老鼠的脑袋。 虽然事后很麻烦，警察局会对这次假冒警察持枪杀人的事件进行调查，媒体会铺天盖地的进行报道。但只要警察抓不到他，就不会殃及公司，连带着让自己倒霉。 而且顶头上司下达的命令很清楚：必要时，不惜切代价消灭老鼠。 眼瞅着目标钻进了卫生间，何泰寅开始露出胜利的微笑。他目光锁定在出口，审视着每个从卫生间出来的人，防止目标化妆易容潜逃。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直到他在了卫生间外，钻进卫生间的老鼠都没有出来。难道卫生间里有别的出口？ 何泰寅掏出0。45毒刺手枪，双手持枪，脚踹开卫生间的门，迈着小碎步缓缓走进去。与此同时，持枪的双手来回摆动，锁定着目标可能出现的位置。 他的突然出现，吓坏了个正在解手的中年男人。那家伙喊了声‘老天爷’，惊恐之下小便尿到了裤子上。 “别紧张，我是重案组警察。” 中年人毫不理会湿了半的裤子，三两下提起裤子小跑着逃出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变得空荡荡的，片安静之中，只有小便池哗啦啦的冲水声。何泰寅左右张望了下，没发现卫生间有另外的出口。 那么只剩下个地方了……那排五个用于大号的隔间。 他缓步移动到第个隔间前，举起手枪，用力脚踹开。里面空荡荡的个人都没有。 第二个隔间踹开，没有人；第三个隔间踹开，依旧没有人；第四个隔间踹开，还是没有人！何泰寅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了起来，在他看来，杨峥毫无疑问会藏在第五个隔间里。 何泰寅降低重心，估摸着枪口对准了目标的胸部，连续扣动扳机。木质的隔间门木屑翻飞，留下排几乎是条直线的弹孔。打光了个弹夹，何泰寅为手枪上了新的弹夹，上膛之后，踹开了隔间门。 26 亡命天涯（二）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时间倒退三分钟。 公寓对面的高层停车场顶楼，何泰寅右手按在耳朵上的入耳式通讯器，点头说：“收到，如果目标走脱，我会第时间击毙他。放心，我给我的宝贝装了消音器，不会引起公众注意的。”他松开耳机，从身后的黑色越野车后备箱里抽出只黑色皮箱。 放在地上，打开皮箱，入目的是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半自动狙击枪。不到分钟的时间里，他将狙击枪组装完毕，并且在枪口加装了消音器。托着狙击枪走到顶层半人高的护墙边，将狙击枪的三脚架架在上面，他举起胸前的望远镜开始打量。 这里是富人区，虽然寸土寸金，却显得异常安静。这片的开发商取的就是闹中取静的意思，所以没有繁华的商业街，路面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辆黄色的出租车停在了公寓大门口，片刻后穿着身宝蓝色西装的杨峥走了下来。 何泰寅急忙用通讯器与自己的伙伴报告：“头儿，老鼠回来了，正在进公寓楼，预计分钟后接触。” 耳机里传来队长魏刚的声音：“收到，留心周围动静，注意观察。” “收到。”何泰寅从战术背心的前口袋里掏出条口香糖丢尽嘴里，开始不停的嚼着。这是他的个人习惯，每次开枪之前，他总会通过嚼口香糖来自我放松。嚼动几下，他漫不经心的架起狙击枪，将枪托放在右肩，眯着左眼，右眼透过八倍狙击镜寻找着什么。枪口调整了几下，狙击镜对准了间漆黑的房间。 没有让他等太久，房间客厅里的吊灯开始闪烁，透过狙击镜，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队长魏刚与另名绰号猴子的队友坐在沙发上，举起了手中的手枪。 “搞定，收工……真是次简单任务。”在何泰寅看来，前后夹击之下目标‘老鼠’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按照计划，三名队友会控制住目标，并且在目标的脖子处注射镇定剂。公司提供的注射器，会让老鼠的伤口看起来就像是蜘蛛咬的。跟着有人会用枕头捂住目标的口鼻，老鼠会在两分钟内死亡，三名队友会布置好切，让老鼠看起来就像是在睡梦中不幸煤气中毒。简洁、有效、完美并且天衣无缝。 明天老鼠的公司会发现老鼠无故旷工了，然后几天之后有人会发现老鼠的尸体。电视新闻会反复播放这消息，惊恐的民众会奔向煤气公司购买煤气报警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老鼠只会成为北京煤气供应有限公司不幸中毒名单上的个数据。 何泰寅精神放松，食指离开了扳机，眼睛也离开了狙击镜。然后让他诧异的事发生了！几十米外的房间，灯管闪烁了几下复又陷入了黑暗。跟着便是明灭的枪火骤隐骤现，哗啦声只椅子砸破了落地玻璃窗，没等椅子从九楼掉到八楼，个人影猛的横着飞出来，顺着从顶部顺下来的排水管道就像灵活的猴子样快速下降着。 “干！”直到那个身影滑降到了四楼，何泰寅终于辨认出那人不是他的队友，而是此次行动的目标：老鼠！ 他迅速给半自动狙击枪上膛，架起狙击枪开始瞄准。狙击镜正中心的十字准星随着目标的身影上下跳动着。他知道对方不会不会给自己太的时间，深呼吸屏住口气，跟着预判性的猛地将枪口向下挪动了厘米，跟着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噗~ 目标侧下方的墙壁瓷砖碎裂飞溅，偏了！ 略微调整了下，第二枪接踵而至。开枪之际他自信这枪绝对会击中目标，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对方的反应简直不像是人类。几乎在他开火的瞬间，就纵身斜着从三楼的高度跳了下去。落地好好似完全没有加速的过程，如同辆跑车般噌的下蹿了出去。 高速的跑动中，老鼠闪转腾挪，跑动路线飘忽不定。以至于何泰寅接连射出去的八颗子弹全部落在了空处。 当何泰寅想要稳定心神给目标致命击，对方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样，个闪身钻进了家宠物用品店。 “活见鬼！这家伙他妈的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枪托垂下，何泰寅急忙向队友回报情况：“目标走脱，我没打中。他朝着东面跑了，现在钻进了家宠物用品店……好的，我从后面包抄，完毕！”用最快的速度将狙击枪分解成零件装入皮箱，何泰寅将皮箱丢入后备箱，随即跳上了越野车。 猛烈的轮胎摩擦声中，越野车沿着盘旋的车道快速开了下来，冲上街道。与此同时，魏刚与猴子在战术背心外套上了外衣，将手枪别在腋下，奔跑着冲出了公寓楼，朝着东面追了下去。 …… 穿过宠物店后门的小巷，奔跑起来的杨峥就像头发狂的犀牛。致命的危机威胁之下，他再也不去想超强的身体素质所带来的速度在路人眼里会么的惊奇，只是尽全力的奔跑着。如果有心人直留意就会发现，杨峥竟然用打破奥运会百米的记录已经跑出去了近千米。 转过偏街的街口，街道上的行人逐渐了起来。杨峥的大脑急速思索着，熟悉的街道信息汇总在大脑里，生成了张仿佛gps般的动态显示地图。高速奔跑让他的体力快速下降，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撑不了久。必须在体力耗尽之前想出解决的办法。 下刻，杨峥做出了选择。四百米外就是地铁入口。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正是地铁高峰期。地铁里会有数不清的乘客，以及负责维持治安的警察。 众的目击者会让追杀的家伙束手束脚，而维持治安的警察绝对会是杨峥的好帮手。 刚刚横穿过街道，只脚踏上人行道的杨峥突然用眼角的余光发现右面刺眼的灯光正在高速靠近。 汽车！ 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形演化下去，那等待杨峥的将是次致命的撞击。之前的实验已经证明了，哪怕杨峥的身体素质再夸张，他依旧不是超人。被刀子割会流血，被车撞同样会重伤甚至死亡。 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他的瞳孔猛然收缩，身体骤然降低重心，踏在人行道上的左脚用力踩在地面上。高速所带来的惯性势能以及身体本身施加的重力全部灌注在左脚上，与地面接触的皮鞋剧烈的扭曲着。号称十年都不会断裂的水牛皮天然底革发出清脆的声‘啪’，下刻杨峥就如同脱离了地心引力样整个人笔直的朝上飞了起来。 黑色的越野车呼啸而来，半空中的杨峥略微蜷缩了下左膝盖，左脚踩在越野车高达1。85米的车棚上，改变跳跃方向，接着车棚的助力，完成二级跳的杨峥朝着身体前方飞了出去。他双腿在空中迈着来回交替的太空步，身体堪堪越过人行道侧两米高的铁质栅栏，落地后在草坪上朝前翻滚两下，起身速度不减朝着前方地铁的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砰的声撞击声。黑色的越野车撞在了路边的梧桐树上，整个车身前脸从中凹陷了进去，白色的蒸汽顺着裂开支起的发动机盖不停的朝外冒出。 驾驶室里，何泰寅从小腿抽出匕首，扎在爆裂的气囊上，推开车门走下来看向杨峥逃跑的身影，然后难以置信的说：“这小子就是他妈的超人！”现在他终于理解公司为什么会派他们这样的精英小队来对付个平民了。平民……哈！别开玩笑了，这家伙就算身无寸铁也不是般人可以对付的。瞧瞧这身手！ 愣了两秒，何泰寅从驾驶座上抄起手枪别在后腰，边朝着杨峥的方向追击，边捂着入耳式通讯器向队友报告：“发现他了，老鼠正在朝第五大街地铁逃窜。” 耳机里传来了魏刚的咒骂声：“真该死……你在做什么？眼睁睁看着他走掉么？” “头儿，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你能相信么，刚刚我踩下油门撞向老鼠，我以为那小子跑不掉了。结果这小子原地跳起来至少两米。” “少？” 025 亡命天涯（一）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两天后事情似乎完全平息了下来。公众的目光早从准超人转移到了新轮的原油涨价。三十二年前，战后的大明帝国单方面终结了《北京—华盛顿货币体系》，宣布大明人民币从此不再与国际金价挂钩。这让大明帝国在战后迎来了繁荣的发展。虚拟经济繁荣，银行巨头的触手伸向世界各地。大明的老板们在世界范围内挥舞着支票，购买矿产资源，筹建血汗工厂。这侧面带动了第三世界经济的发展。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国际原油价格突破了每桶三十五大明人民币的基准线，路飙升，到了现在已经突破新高，创下了每桶七十八大明人民币的新记录。 大明人均汽车保有量接近比，是个名副其实的汽车大国。所以很明显，与毫不相干的准超人比起来，油价上涨加引人注目。电视频道中，各路专家不停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看涨与看跌的双方各执词，讲道理演变成争吵，最后上升到直接人身攻击。闹得不可开交。 但这对于杨峥来说似乎是个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他的生活可以恢复正常了。当然，公司里的同事半会用看怪物的眼光来看他，另半用的则是崇拜的目光。但不论用什么目光看待杨峥，每当杨峥与霰帅帅同时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的时候，毫无例外的，所有人看向他们的眼神都会带着暧昧。 杨峥跟霰帅帅没关系？开什么玩笑！没关系会舍了命去接从五楼掉下来的霰帅帅？ 所以女老板的专职秘书莉莉最近总是对杨峥横眉冷对。这姑娘认为杨峥不厚道，既然与霰帅帅打得火热，怎么还跟自己眉来眼去？她似乎忘记了杨峥从来没有主动约过她。甚至平时说话脸上挂着的笑容都是职业化的微笑，毫无意义。 而绯闻的女主角最近变得有点奇怪。当然，经历了生死瞬间的霰帅帅现在情绪稳定，已经不再考虑怎么自杀，怎么丢面子了。她每天除了工作，剩余的时间全都坐在电脑前面，阴沉着张脸看着些稀奇古怪的网页。 就比如现在，十七寸的屏幕上赫然是只丑陋的蜘蛛。 杨峥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下助手的心理健康问题，毕竟霰帅帅的个人能力很强，而且得心应手，他可不想就这么换掉个称心的女助手。 看了看时间，时针指向下午五点四十分。杨峥起身，悄然来到霰帅帅的身后。待看清了网页上的画面，他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漏斗蜘蛛，被它咬上口十五分钟就会死亡。”霰帅帅对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杨峥似乎没有点奇怪，只是平静的说着。 杨峥汗毛倒竖，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他讨厌虫子，特别是带有致命毒素的虫子。“太可怕了！” “是很可怕……但还不够。十五分钟太久了——”霰帅帅点开另个网页，只水母出现在屏幕中：“——还是箱型水母比较合适，毒素进入人体，只要三十秒就会要人命。” 这个白痴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不会还想着自杀吧？”杨峥急切的问。 “自杀？不，我才不会那么傻呢。”霰帅帅的回答让杨峥稍稍放心，但紧跟着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因为霰帅帅又说：“我死了，然后让那对狗男女开开心心在起么？绝不！” “你不会是想……” “等我搞到只箱型水母，提炼出毒素，定毒死那对奸夫淫妇！” 霰帅帅的话让杨峥不寒而栗。好吧，两天的时间里霰帅帅完成了华丽转身。成功的从个自怨自艾，失恋后要自杀的善良姑娘直接变成了通体都是怨念并且心狠手辣的怨妇。虽然霰帅帅的是在脑海里想想，发泄不满的情绪，但这种思想如果不得到有效控制……这太危险了！个人过于执着件事，早晚会变成偏执狂。而偏执狂要么变成令人羡慕的成功人士，要么就变成了罪犯。 不论怎么看，霰帅帅现在都有变成谋杀犯的倾向。杨峥思索了下，他决定给霰帅帅换换脑子，于是说：“这件事迟点再说。我觉着你即便要复仇，也不能虐待自己。” “虐待自己？” “没错。蓬头垢面，整天枯坐在电脑前，这就是虐待自己。你应该出去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去商场买件漂亮衣服。”瞧着霰帅帅略显蓬松的糟糕发型，杨峥皱了皱眉：“有时间最好去换个发型。我觉着你适合直发。如果能顺便换个隐形眼镜就好了。”他没敢提牙箍，生怕霰帅帅走向极端。 “可现在是上班时间。”霰帅帅看了眼时钟说。 没等杨峥说什么，霰帅帅桌面上的办公电话突然响了。她径直接了起来，语气刻板的说：“智威策划特别顾问杨峥办公室，您哪位？” 杨峥耸耸肩，自觉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大的办公室，让霰帅帅接电话的声音分外清晰的传入杨峥的耳朵。 “……我已经说过很次了，我跟他只是同事关系，不是狗屎报纸上说的情侣。我只是他的女助理，女助理，我不想再重复……真稀奇，你到底是哪家报社的记者？怎么不去关心油价上涨反倒又来挖老新闻……再说遍什么？哦，智威策划特别助理杨峥办公室……喂？喂？神经！”霰帅帅重重的扣死了电话。冲着杨峥说：“个神经病记者。” 她叹了口气，突然变得有些颓然。垂着头说：“我看这些东西只能在脑海里发泄。但这两天我已经在脑海里把他们毒死了二十七次，用刀捅死十次，还有用枪，从楼上推下去，捆上他们割断煤气管……” 杨峥身体不自觉的向后仰，心理为那对狗男女默哀。 “但这只是想想。而且越想越生气——”霰帅帅沉默了下：“——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也许你说的对，我该对自己好点，然后试着忘掉这件事。”她抬头指了指时钟：“我现在能下班么？” “当然，只要你愿意。如果老板问起来你就说我让你提前下班的。” “那我走了。”霰帅帅草草收拾了下，沮丧着张脸走了。 可怜的姑娘，也不知道要过久才能重新变回那个叽叽喳喳没心没肺的快乐女孩。 倒是刚才那个电话……就像霰帅帅说的，怎么还会有记者关心那天发生的事儿？敏感的杨峥熬到下班，路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掏出钥匙，拧开公寓房门，杨峥皱了皱眉。原本需要拧两圈半的门锁居然只拧了半圈就打开了。杨峥回想了下，有些记不清早晨出门的时候究竟有没有锁死房门。或许是最近烦心事太，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忘记了？ 自失的摇头，推门而入。房门在惯性作用下缓缓关闭，杨峥的手摸向客厅照明灯开关。刚刚按下开关，异变突生！悄无声息的，支金属异物顶在了他的后脑，与此同时个低沉的声音说：“别动，否则我现在就打爆你的头。” 客厅吊灯正在闪烁，也许下秒就会让黑暗的房间恢复光明。借着闪烁的灯光，杨峥依稀看到正对着自己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穿黑衣的家伙，手里拿着的手枪同样指向自己。 杨峥的脑袋嗡的声就炸开了。又是那个神经病！除此之外没有人会派几个拿着手枪的职业杀手找上自己。巨大的危机感袭上心头，只是略微停顿了下，尚且没离开开关的手陡然按下。房间恢复黑暗的同时，杨峥身体向前略微移动，稍稍离开顶在脑袋后的枪口。紧跟着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靠着大脑里分析的最优解，杨峥猛的以右脚为轴突然转身，直垂着的右手撑直为刀，朝着身后敌人大略的位置狠命的砸将过去。 杨峥如此快速的反应完全超出了身后持枪黑衣人的预料！房间重新陷入黑暗的瞬间，视野中黑暗前杨峥最后的动作以及传入耳际衣服所带起的风声，在第时间告诉黑衣人情况有变。黑衣人的大脑随即发出扣动扳机的指令，0。15秒后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啾’的声轻响。 子弹发射，几乎擦着杨峥的耳朵飞了出去，钻入对面的墙壁中。枪声发出的同时，用尽杨峥最大力气的手刀狠狠的砸在黑衣人的下巴上。完全没有准备的黑衣人在重击之下瞬间昏厥，身子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在原地横向旋转超过九十度，然后头部狠狠的砸在了门口的鞋架上。 ‘咔嚓’！薄薄的木质的鞋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杨峥没有任何停留，在击中身后黑衣人的瞬间，向侧后方探出步，空着的左手抄起吧台前摆放着的木质椅子，将其挡住自己的侧面，双足重重踩在地步上，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客厅侧的落地窗冲了过去。 “干！宰了他！”沙发上的黑衣人发出愤怒的吼叫。两名枪手举起手中的手枪，在片漆黑中朝着杨峥大略的位置不停的射击。 枪火明灭中，子弹大钻入了对面的影壁墙，偶有颗子弹将杨峥举着的椅子打得木屑飞溅。转瞬之间，杨峥已经冲过了半，他速度不减，抡起木质的椅子，朝着落地窗投掷过去。 木质椅子与玻璃落地窗碰撞的结果便是在稀里哗啦声中玻璃落地窗化作千万片碎片。碎裂声刚刚响起，杨峥整个人跃而起，左脚重重踩在残留着碎玻璃的塑窗上，用力踏，然后整个人贴着塑窗横飞出去。悬空飞行不过两米，双手抓住从顶楼顺下来的排水管道，杨峥如同猴子样顺其而下。距离地面尚且有七八米高，他径直跃下。落地后想也不想，贴着公寓楼的墙角飞奔而去。 两名黑衣人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窗口，移动的枪口来回比划，但哪里还有杨峥的身影。 “干！这家伙就是个超人！”个家伙抱怨着。 030 亡命天涯（六）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加装了消声器的冲锋枪连续射击只是发出连串的噗噗声，子弹透过碎裂的玻璃窗扫进来，击中贴着壁纸的砖石墙壁，留下连串的弹孔。 片刻之后弹幕开始覆盖整个房间，橱架上的玻璃器皿以及工作台上的用具要么被击得粉碎，要么被手枪弹打成了筛子。杨峥趴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阻挡着落下的砖石与玻璃器皿碎片。猛烈的火力压得根本就不敢抬头。他只是趁着窗外袭击者换弹夹的时候，手脚并用爬到了工作台后面。 大理石材质的工作台，足以抵挡住近距离手枪弹的射击。然后他碰见了蹲在工作台后面的老球迷。很显然，老球迷对于见到活着的杨峥并没有觉着有开心。恰恰相反，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杨峥现在至少已经死上七、八遍了。 “这就是你说的车祸？小子，我就不该犹豫！车祸绝不会招来武装分子的袭击，这里他妈的可是北京！黑帮流氓顶用刀砍人，用手枪吓唬人，但绝不会用两支冲锋枪扫射！” “你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么？如果你早点给我证件，没准就没这麻烦了。”杨峥没好气的说。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下分钟。那个神经病定是恨透了自己，所以才会搞出这样肆无忌惮的袭击。但他偏偏不记得究竟哪里得罪过神经病，既没偷过神经病的老婆也没与神经病的其他女性家属发生过超友谊的关系。事实上徐妮之前他还是个小处男。 面对手枪，杨峥也许还可以凭借着超人的反射神经与运动能力逃出生天，但面对这种蛮不讲理的密集火力，距离也这么短，他现在完全无计可施。 弹幕停了下来，外头隐隐传来枪械换弹夹的声音。老球迷突然说：“他们准备冲进来了。小子，捂住耳朵闭上眼睛。瞧见那扇门没？等会儿我喊跑，你什么都不用管，直接跑进去。明白了么？” 杨峥看了看起码七米之外的那扇门，质问说：“你这是打算让我去送死？” 老球迷显得很不耐烦：“随你怎么说。如果你冲过去，有可能半路就会被打成筛子，也有可能逃出生天。但你留在这里必死无疑。不管你怎么想，我是不打算继续躲在这儿等死了。” 外面传来稀里哗啦的玻璃碎裂声。老球迷叫了声：“闭眼，堵住耳朵！”说着他已经按照自己的话这么做了。 杨峥疑惑着的时候，两枚黑色物体从窗外投掷了进来。几乎在杨峥闭眼的瞬间，落地的圆柱体迸发出猛烈的闪光。没来得及堵住耳朵的杨峥只觉着脑子嗡的声就炸开了，双耳嗡鸣声片，睁开眼，眼睛所看到的切画面全都抖动着、重叠着。他的身体的平衡似乎出了问题，几次试图立起来又重新摔倒在地。 然后他看见老球迷恍惚的面孔朝着自己嚷嚷着什么，跟着老球迷趔趄着起身朝着那扇门跑去。所幸杨峥的大脑还没有完全糊涂掉，他用力摇了摇头，咬着牙克服着失去平衡感所带来的不适，跌跌撞撞跟在老球迷后面朝那扇门跑去。 老球迷第个冲到那扇门前，扭开门跑了进去。紧随其后的杨峥虽然依旧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余光中飞溅的砖石、木屑以及玻璃碎片提醒着他，对方的枪口正在瞄着自己。最后的两步杨峥想也不想，朝着门个鱼跃。 低空滑行了段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因为那扇门的背后居然是下降的楼梯。 “干！”心里咒骂的同时，他整个人在空中蜷缩、转身，片刻后背部砸在木质的楼梯上，接着如同滚地葫芦般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平躺在楼梯前，杨峥哼哼了几声，揉着有些疼痛的胳膊肘爬了起来。适应了下地下室暗淡的光线，杨峥看到老球迷正在口箱子前翻弄着什么。 他边走过去边问：“有什么计划么？” 老球迷随手按了下墙壁上的开关，白炽灯预热了下才亮了起来，室内的切尽收眼底。杨峥目光缓缓转动，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绝望。没有另扇门，没有窗户，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有其他的逃生通道。 “这就是你的计划？真棒！我们现在就像被堵在洞里的老鼠！” 杨峥从后腰抽出抢来的那支手枪，转过身找了个破旧的柜子做掩体，哆嗦着手对准楼梯口。现在他似乎只剩下这个唯的选择了。 “对于你来说这里是老鼠洞。”老球迷拨弄密码锁，金属质地的箱子在吱呀声中弹开，入目的是排各式各样的武器。“但对于我来说，这里是军火库——”他快速的套上防弹背心，将套着皮套的两支手枪垮在腋下，又抄起支散弹枪，枚枚的往弹仓里填装散弹。“——以及活路。” “哈，真是笑话。你以为他们宰了我会放过你？别天真了老头，这帮没人性的神经病不会放过个目击者的。” “你说的是真的？”老球迷问。 “我以死去的父母名义发誓……”杨峥略微转头，瞧见老球迷焕然新的造型，整个人愣住了。腋下插着双枪，手中拿着散弹枪，肩膀上还搭着条帆布子弹带……前分钟还是死要钱、毫无职业操守、服务态度堪忧，专职造假的老头，转眼之间全副武装化身终结者。剧烈的反差让杨峥时之间没法适应。 老球迷思索了下，咔嚓声给散弹枪上膛：“随便他们怎么想，反正我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说完，走到墙边的个柜子前，挪开柜子，按动电门，墙壁分为二朝两边打开。看里面的构造，豁然是架民宅电梯。 杨峥喜出望外，迈步就要过去。老球迷突然用枪口对准了他：“想都别想……你留在这儿牵制对方。如果你小子足够幸运的话，等我解决掉他们你就可以出来了。” “我甚至都不会开枪！”杨峥辩解着，为自己争取着活命的机会。 “真的？那你最好现在就学。”说完，老球迷倒退着进了电梯。按下按钮，电梯关闭，缓缓上升。 “王八蛋！”咒骂了声，还没来得及骂第二声，楼梯上方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让杨峥赶忙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楼梯口。 只脚出现在楼梯口，紧张的杨峥甚至都没瞄准，径直扣动了扳机。啾啾！短促的手枪声过后，距离那只脚二十厘米处的墙壁上出现了两个弹孔。 尽管射术不佳，但对方很显然不想把自己的小命赌在杨峥糟糕的枪法上。那只脚快速的收了回去。 “王八蛋，有种下来！我可以轻易的瞄准你的脑袋，然后打爆你的卵蛋！”杨峥胡说八道着，希图用话语来拖延时间。老球迷那个混蛋丢下自己上了楼，也许现在已经逃跑了，也许正在考虑怎么干掉对方。杨峥根本无从选择，他现在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老球迷身上。面对密集的攒射，哪怕就是逃出地下室，等待他的依旧是死路条。 楼梯上的袭击者没有搭话。杨峥以为对方忌惮自己糟糕的枪法，这让他松了口气。楼梯口就那么小，距离不到十米，他刚才是初次开枪过于紧张，完全忘记了三点线，甚至都没有瞄准。只要他平静下来，这种距离就算是小孩都能击中个大活人。 片刻之后，枚黑溜溜冒着烟的圆筒顺着楼梯滚了下来。以为又是震荡弹的杨峥赶忙堵住耳朵，藏在了衣柜后面。 但这次没有巨响，没有闪光，那支圆筒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释放出越来越的黄色浓烟。黄色的烟雾蔓延开来，刺鼻的胡椒味吸入呼吸道，杨峥开始咳嗽，双目也不停的留着眼泪。他用袖口捂住口鼻，但这丝毫没有作用，依旧咳嗽不止。最要命的是双眼刺激之下不停的流泪，视线里模糊片，完全看不到楼梯口的状况。 木质楼梯发出的吱呀声提醒杨峥，袭击者已经下来了。他左手捂住口鼻，不敢露头，右手探出衣柜指向大略的方向，连续扣动扳机。啾啾，两发子弹天知道打到了哪儿，反正没有击中袭击者。因为秒钟后连窜的子弹打的衣柜木屑翻飞。 杨峥不得不缩回持枪的右手，整个人蹲低靠在墙角，到最后干脆趴了下来。 029 亡命天涯（五）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手指噼里啪啦的敲击了几下键盘，戴着宽边近视眼镜的张晨滑动鼠标，扫视着页面上显示的数字。反复确认了两遍，张晨开始微笑。他暗暗攥了攥拳头，跟着回头对小组其他的成员说：“伙计们，就像老板之前说的那样，每人三万，我们这三个月没白费。” 有人开始狼嚎，有的开始相互击掌。 “为老板的大方干杯。” “干杯！” 塑料杯在半空中碰撞，清澈的啤酒在空中飞舞四溅。四名夜猫搜寻小组的成员狂放的朝嘴巴里灌着啤酒，任凭琥珀色的液体沾湿了衣服前襟。 “明早拿到钱，我定去找两个妞儿乐呵乐呵。” “我要换辆89款的飞马越野车。” “我要给老婆买套钻石首饰。嘿！别那么看着我，我跟你们这些光棍不样。” 戴着宽边近视眼镜的张晨作为夜猫小组的头儿，只是坐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三个队员肆意的庆祝，时而小口喝上点啤酒。 “等等。我有件事从进了这鬼地方开始就直想干，现在总算不用顾忌什么了。”说着，他猛的跳上桌子，把将挂在墙壁上的标注着杨峥出现位置的大明帝国地图扯下来，用力揉成团，再撕扯成片片纸屑，双手捧着往上扬。顿时纸屑纷飞，犹如北方冬日里的鹅毛大雪。 另外两个人受了启发，怪叫着冲向各自的目标，伴随着激昂的摇滚乐，霎时间三个月来不停送来，已然堆积如山的各类报纸、资料全都化作了漫天纷飞的纸屑。 胡闹当中，张晨背后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声音很大，大到足以在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噪音中让张晨听到。 他抄起听筒，只手堵住耳朵，笑着说：“老板，钱已经收到了。跟说好的样，为您工作总是很愉快……什么？稍等下。”他捂住话筒，冲着离录音机最近的家伙边比划边喊道：“老板的电话，把音乐关了！” 音乐声戛然而止，张晨重新把听筒放在耳边：“您重说遍。” 听筒里传来刘淼愤愤又有些无奈的声音：“我是说，你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什么意思？” “意思是，魏刚领导的捕鼠小组失败了，四个退役海豹队员竟然让个从没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家伙逃掉了。甚至还让老鼠重伤个，杀了另个。哈哈哈……如果这话不是魏刚亲口告诉我的，我定以为是玩笑。”顿了顿，刘淼深吸口气在电话里说：“所以，你们的工作还得继续。当然，如果再次找到老鼠，我不介意让你们的收入翻番。” 张晨推了推眼镜，琢磨下说：“我需要详细的情况说明。” 良久，等张晨听完了具体的情况分析，他开始皱眉。事实上魏刚的小组已经被老鼠摆脱了，重新追踪的难度不见得比他们三个月前刚开始搜索的难度要低。 “老板，我需要最高权限。” “只能给你半个小时的权限，半小时后太白号卫星离开北京范围。抓紧时间，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务必要找到老鼠。” “我尽量。” 挂掉电话，张晨拍了拍巴掌：“伙计们，你们都听到了。重新找到老鼠将近翻倍！你们还在等什么？各就各位抓紧工作。” “该死，看来我得暂时跟小妞儿告别了。” “别抱怨了。双倍的奖金拿到手，什么妞儿都会把你当皇储的。” 夜猫小组的成员各就各位，重新忙碌起来。两分钟后，电脑连上正在北京上空的轨道卫星，屏幕上不停的刷新出地铁附近的高空卫星图。 但现在的时间已经太晚了，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哪怕地面上有明亮的照明灯，透过卫星的高清摄像头也很难从漆黑模糊中找到逃离的老鼠。 搜索半径慢慢增大，从五百米范围扩大到千米，夜猫小组的成员眼睛眨不眨的盯着屏幕，希图从中找出点有用的线索。 另边，骇客高手双手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屏幕上十几个分割的画面里，显示着行行变化的数据。重重的敲下回车，他双手交叉捏了捏手指，对其他人说：“已经侵入特区移动通讯网络，五分钟之后会进行基定位。伙计们，如果老鼠没扔掉手机，五分钟之后我们就能找到他了。” 五分钟的时间晃而过，屏幕中北京街道图里突然跃出的闪烁红点让骇客雀跃不已：“找到他了，这家伙没关机！” 其余三人几乎同时围了过来，盯着骇客的电脑屏幕查看。 张晨攥了攥拳头，抄起电话回拨了过去：“老板，找到了。老鼠正在朝怀柔方向高速移动。” …… 出租车重新启动，片刻之后消失在灯火昏暗的街角。 面前是幢老旧的三层建筑，看起来这栋楼起码有百年以上了。杨峥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深吸口走上台阶，叩响了房门。 没有预想中的脚步声，反倒是头顶传来机械转动的声音。杨峥抬头瞧，发现是架摄像机。摄像机来回转动几下最终停下来，然后面前的门咔嚓声自己打开了。 杨峥迟疑着推开门，缓缓走进去。门后是条长长的走廊，墙壁上的灯有些昏暗，看起来有些阴森。走廊尽头的房间开着门，让里面的灯光照射出来，显示出走廊原本的色彩——暗金色的壁纸与红色基调的地毯。 “把门关好，小子！” 老球迷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来。 杨峥回身关上房门，不再迟疑，快步走了过去。许是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猛然进入灯光明亮的房间让杨峥有些不适应。他用手遮住刺眼的灯光，适应了下才看到，老球迷坐在对面的工作台之后。右眼前架着放大镜，双手拿着小巧的工具小心翼翼的摆弄着什么。 直到杨峥走到老球迷面前，对方这才将本证件举起来吹了几口气：“我不喜欢晚上工作，那会让我的视力下降。” 老球迷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重新戴上看了看面前的杨峥：“小子，我不明白你混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换个身份？”老球迷敏感的吸了吸鼻子，突然皱眉：“很浓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他快速打量了下杨峥，随即否定：“不，你没受伤。你是把别人弄伤……或者杀了他。” 老球迷的面色剧变，他起身指着门说：“小子，我不想摊上麻烦，不管你做了什么，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嘿，放松。我没杀人……”杨峥急速的思索着对策，再张嘴通谎话脱口而出：“我练了几天汽车，想着今天就可以上路架势——你知道，你给我办的是驾照，所以我没法找人再去学车。所以只能自己练。早晨开车上班平安无事，可刚刚回家的路上个白痴突然蹿了出来。我发誓我踩煞车了，但切都太晚了……他没死，我叫了救护车。警察来之前我跑了……你知道，警察只需要天时间就能查出驾照的真假。” 听起来天衣无缝的说辞在老球迷面前完全没有作用。 老球迷开始讽刺的笑起来：“小子，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这种人，说谎话的时候语速会变得极快，眼睛眨不眨看起来很真诚。” 杨峥火了，语气激动的说：“去他妈的真诚！你管我说的是不是谎话！想要我走？没问题！但你在这之前必须给我新的证件。” 突然的爆发让老球迷怔了怔，趁此机会杨峥放缓语气：“听着，你只需要把证件给我，不管是什么麻烦都跟你没关系。我看你已经完成了半，剩下的只是填个人信息与照片。这很简单，我知道你半个小时就能搞定。拿到证件我会立刻离开，而且——”杨峥从口袋里掏出卷钞票，拍在工作台上：“五千块，这足够你办二十个假证件的收入了。” 老球迷在那里，似乎在内心里权衡着利弊。口干舌燥的杨峥就在那里看着对方，眼神里满是恳求。 他思索了下，决定再劝说下：“别忘了我是你的大客户。那份真实社会保险号的交易依旧有效，只要……” 028 亡命天涯（四）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拖把断口处撕裂成锋利的矛尖，汇聚着杨峥全身的力量，避开胸腔密布的胸骨，朝着柔软的腹腔狠狠刺了过去。何泰寅惊恐着抬起手臂，试图在拖把刺中自己之前开火，但这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的手臂刚刚抬起半，拖把的断口已经刺破了战术背心，斜着穿过他的胃、肝脏、肾脏，而后从右侧后腰透体而出。 剧烈的疼痛之下，何泰寅盲目的扣动扳机。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连续发出‘啾啾’之声。他的身体向后仰倒，枪口胡乱的指着，任凭子弹在天花板、隔间墙壁上留下几个深浅不的弹孔。 送出致命击的杨峥没有给何泰寅任何反击的机会，落地后松开拖把，双手擒住何泰寅持枪的右臂，抬起膝盖猛的朝其臂弯处撞击。 膝盖与臂弯接触，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射击声停止了，那条右臂诡异的反曲着，手枪掉落在地。整个卫生间只回荡着何泰寅那好似杀猪般的吼叫声。 “啊……” 尖锐的痛呼声越来越低，血液顺着透体而出的拖把不停的流淌在白色的瓷砖上。何泰寅挣扎了几下，捂着插在胸口的半截拖把，颓然靠在隔间侧面墙壁上。他的左手颤抖着，试图拔出插入胃部的拖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下秒鲜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 确认对方已经没了还手能力，杨峥松了口气。紧跟着血粼粼的场面加上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刺激之下，他胃部痉挛着，猛的蹲在马桶边呕吐起来。杀人虽然不是第次，但如此血腥的场面他还是第次见到。 呕吐了阵十七岁的少年擦了擦嘴角，倔强的了起来。充斥内心的愤怒让他暂时忘掉了眼前景象所带来的刺激，他把拽住何泰寅的领子，愤怒的嘶吼着：“你是谁？到底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何泰寅嘴里嗬嗬有声，好似在说着什么，但杨峥个字眼都听不清楚。他把耳朵贴到对方的嘴边，模糊不清的声音中只依稀分辨出两个字眼“伞”“刘”。当他想要继续询问点线索的时候，何泰寅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本就逐渐放大的瞳孔开始向上翻，连续几个急促的呼吸过后，脖子歪，再没了生息。 “去他妈的！”愤怒的少年拳击在隔间复合材料的墙壁上，留下了碗口大小的个窟窿。线索又断了！哪怕他连续杀了对方两名杀手，可到现在为止他依旧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不甘心的杨峥开始在尸体上翻找。西装外套里罩着的战术背心口袋里有很证件。照片都是死尸的面孔，但就跟前次样，名字几乎没有重复，身份各种各样。最上头的那本证件里，居然放置着枚铜质带编号的警徽。 假的，假的，切都是假的！对方没给他留下任何线索。除了那两个含糊不清的字眼：伞，刘。仅凭着读音，杨峥完全不知道这两个字眼指的是什么。极度失落的杨峥像发了疯样，翻找着尸体的每个口袋。五分钟后，他从尸体的裤带里翻找出张白色的名片。名片上面什么都没有，只印刷着串数字，看起来像是电话号码。 杨峥知道自己耽误了太的时间，不能继续再找下去了。他将翻找到的东西股脑的塞进西装口袋，草草冲洗了下浸泡在血液中的皮鞋与那支掉落的手枪，推开卫生间的门匆匆离去。 台上三五成群的聚集着候车的乘客。辆刚刚到的地铁静静的停在月台，上车的乘客蜂拥着挤进车厢。杨峥闷头走向出扣，看起来就像是名刚刚下车的普通乘客。但他发达的视觉神经与听觉神经刻也没有停息的扫视着自己的周围，寻找着可能的危险源头。 车厢装满了乘客，地铁列车关门，开始缓缓加速，片刻后拖着几节车厢离开了台。就在这时，对面的月台传来了惊呼声：“他在那儿！” 杨峥略微回头，只见之前在公寓里埋伏自己的那两个黑衣人，此刻正焦急的在对面月台上指着自己。两名黑衣人急跑两步，似乎打算跨越轨道。但下刻他们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辆飞驰而来的地铁列车横亘在他们与杨峥之间。 “干！黄油手，黄油手，你他妈的在哪儿？”魏刚急急的呼叫着绰号黄油手的何泰寅。他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了过去，但不论怎么呼叫都没有得到回应。此刻的黄油手斜斜的靠在厕所隔间墙壁上，双目完全没有聚焦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身下的血液慢慢扩散着，渐渐溢出了隔间。 名焦急的乘客刚刚解完手，提上裤子正在洗手，随意的朝里面看了眼，跟着便发现了溢出的大滩血迹。男乘客惊呼声，拔腿朝外就跑。 地铁列车开走了，猴子拉住了还在呼叫黄油手的魏刚。 他指着对面的月台说：“头儿，我想黄油手出事儿了。” 魏刚看向对面混乱的月台。只见两名歇斯底里的乘客正边跑边叫着‘杀人了’，巡弋在地铁的警察掏出手枪朝着卫生间奔跑而去。 “干！我定要宰了那小子！”魏刚恶狠狠的赌咒发誓。目光在对面的人群里搜索着，只是哪里还有杨峥的身影？ 魏刚恼怒的把扯下耳机，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先生，出了点意外，我需要支援。” …… 另边，出了地铁的杨峥拦了辆计程车，胡乱报了个地名。二十分钟之后，计程车在中央公园把他丢了下去。 在计程车上就反复确认过没人跟踪的杨峥，到了这会儿总算松了口气。连串的追与逃，耗尽了他大量的体力。他疲惫的在树林里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开始思考下步的打算。 逃，肯定是要逃的。不论怎么看，哪怕自己身体素质变得再厉害，也抵不过对方密集子弹的攒射。但首先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逃向何处，其次在走之前他还要几件必须要做的事儿需要完成。 对方既然找上了自己，就说明自己现在的身份信息完全曝光了。从此以后，他不能再用这个身份信息去注册任何东西。他需要个新的伪造身份做掩护；他身上只有不到两万现金，其余的存款全都放在银行里。辛苦了几个月的全部收获，杨峥可不想白白放在银行里等着贬值。走之前，他肯定要将其套现。 他回想了下，细数了来北京这些日子所认识的人。细细数过去，发现也许只有女助理霰帅帅算是自己的朋友？但他却不知道对方是否拿自己当朋友。这结果让他有些唏嘘。不告而别虽然有些过分，可这也是没办法。他不想自己抽身而去，霰帅帅则因为自己临走前的通电话而被神经病找上门。 叹息声，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假证贩子老球迷的电话号码。 电话拨过去的同时，他开始心里祈祷着老球迷已经从越南回来了。电话嘟嘟了几声之后接起，老球迷低沉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里：“我在听，说吧。”风格如既往的简练与充满着不耐烦的情绪。 “我是杨峥。”杨峥起了身，踱着步子边走边说：“我遇到了点麻烦，需要个新的身份信息。” “知道了，明天早晨十点……” 杨峥打断了老球迷的话：“我等不了那么久，今晚就要拿到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老球迷说：“听起来你定是遇到了大麻烦。不过我是个守规矩的……” “得了，收起你那套敲竹杠的小把戏吧。今晚就要，价钱你开。” “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子。” “规矩的存在就是用来打破的。我觉着你应该为我这样的大客户适当打破陈规。” 老球迷思考了阵，然后用半死不活的声音说：“三千块，今晚交货。” “成交。我该去哪儿找你？你知道，我必须换个身份，换个造型。” 033 失踪且极度危险！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海南三亚，某滨海别墅三层露天阳台。 摘掉了墨镜，脱掉了黑西装，只穿着白衬衫与黑色西裤的刘淼矗立在阳台上。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手拄着高尔夫球杆，手拿着电话。他笑吟吟的对电话里说着：“……请您放心吴部长，土行孙所带来的麻烦已经彻底解决了……是的，我说的是彻底。遗失的rta46原液虽然报废了，不过实验室有完整的合成记录。沙耶博士只用了三天时间就重新制成了rta46。现在沙耶博士正在对rta46进行动物性实验，相信用不了久就会转向实际应用……当然当然，rta41号的副作用绝不会出现在rta46号之上，这正是我们努力的目标……好的，下次去北京我去您的办公室好好谈谈，祝您晚安，部长先生。” 电话收了线，刘淼惬意的吹了声口哨，随手将卫星电话丢给身旁的保镖说：“知道刚才打电话给我的是谁么？陆军部吴副部长！这意味着我们有可能同时接到海外情报中心与陆军部的大合同。啊哈，这真是好消息。没准等这事儿成了公司会考虑让我进董事会。” 心情愉悦的刘淼微笑着挥杆击球。泛着金属光泽的高尔夫球杆发出破空声猛烈的砸中白色的小球，叮的声脆响过后，白色的高尔夫球高高飞起，迅速消失在夜空当中。最终也许落在几十米外的海水中。 “我应该去参加高尔夫巡回赛。”刘淼很得意自己刚才的击，他俯下身将另枚高尔夫球摆好，刚要挥杆，拿在保镖手中的卫星电话又响了。 接过保镖递来的电话，刘淼的脸色迅速从喜悦转为片阴沉。他转身走进房间，冰冷的质问说：“重说遍，失败是什么意思？” 电话的听筒里传来了张晨的声音：“先生，失败的意思就是……失败。二十分钟前我们彻底失去了魏刚小队的联系。五分钟前我们得到确切消息，怀柔城北大街133号发生火灾，火灾现场发现三具男性尸体。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从残存的衣物上可以看出是我们的人。” 直冷着脸的刘淼突然变得极度愤怒：“谁能告诉我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那只小老鼠个人就毁灭了整个战术小队！”整支战术小队，所有队员都是老手，经验丰富。装配了自动武器、狙击步枪、防弹衣与战术手雷。他们曾经潜入阿富汗，悄无声息的将个无赖客户以及保护他的三十名武装分子尽数消灭，除了消耗了部分弹药自身完全就是零损失。 刘淼觉着自己已经足够重视那只小老鼠了，为此他利用职权与关系调用了这支小队去绞杀小老鼠，他度以为这是严重的铺张浪费，颇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思。可出乎预料结果让刘淼脑子发懵，滔天的愤怒让他的情绪完全的失控了。 “虽然听起来很不现实，但……结果已经说明了切。也许我们还是低估了老鼠的个人能力。当然，先生，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测。” 张晨的话让刘淼愈发的愤怒起来：“我不要他妈的的什么推测，我要事实真相！就他妈的现在！”愤怒的吼了声，刘淼径直将电话奋力丢了出去，砖头大小的卫星电话旋转着击中了玻璃拉门。稀里哗啦声中玻璃拉门碎裂，掉落了地的碎玻璃。 这还不算完，紧跟着刘淼抄起高尔夫球杆，急走几步猛的挥杆击向挂在墙壁上的等离子电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他每骂声，球杆就会用力的砸在等离子电视上。片刻后硕大的等离子电视机已经变成了破烂。犹不满足的刘淼丢下球杆，干脆抱起电视机径直丢在了地板上。随即仰头怒吼发泄着怒火：“你他妈的怎么还没死！啊？” 刘淼现在的麻烦大了。老鼠没有死，这件事迟早会被捅出去。董事会那群老混蛋最善于找替罪羊了，他们从不考虑自己为公司做了大贡献。但凡事发，董事会那群家伙肯定第时间把自己丢出去；老鼠不但没死，还消灭了整个小队。这让刘淼头疼。旦警方或者媒体通过尸体找上保护伞公司，不论老鼠的事儿有没有捅出去，刘淼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毫无疑问，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尽切办法，动用切资源将这件事压下去。想到这儿，努力平静下来刘淼走到座机旁，抓起听筒开始拨打个又个的电话。 与此同时，张晨的夜猫信息搜集小组正在紧张的搜集着切有用的信息。 电脑屏幕上播放着时时传送过来的火灾现场画面，名组员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每幕画面，试图找出可用的信息；张晨遍又遍的拨打着电话，通过某个内线了解三具尸体的具体信息。 小时之后，大略的信息汇总起来，已经足够还原事情的原本面目了。 张晨推了推眼镜，对着其余三人说：“总计三名死者，已经可以确认是魏刚小队。第名死者在三楼楼梯口被发现，颈部扭断，死前没有反抗迹象；第二名死者在楼客厅，同样死于颈部扭断。颈部有勒痕，应该是被人从身后勒住脖子，之后再扭断；第三名死者在地下室，左臂、肋部中弹，左手手腕处中弹，头部中弹，已经确认是小队队长魏刚。地下室的墙壁上全是弹孔，看起来应该经历了猛烈的枪战。”张晨顿了顿，继续说：“现在有两个假设。其，老鼠藏匿在楼层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两名小队成员，最后在地下室与魏刚发生枪战……” 张晨对面的家伙摇头否定：“根据之前总结的情报，老鼠虽然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没有接受过任何搏杀与枪械训练。他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解决两个退役海豹特种兵。”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晨说：“所以看起来第二个可能加靠谱：老鼠有帮手！而且这个帮手非常厉害！厉害到可以悄无声息的解决名退役的海豹特种兵。”他环视周：“找出帮手是谁，把他挖出来！” 狭小的地下室内又开始忙碌起来。电话个接个的打出去，键盘噼里啪啦的敲个不停。条又条有用或者无用的信息汇总起来。 “怀柔城北大街133号十年前被名叫王韬的人租了下来，直到现在。” “邻居说王韬此人深居简出，很少与邻居交流，平时不是闷在家里就是去看棒球——他是红森林队的球迷。除此之外，没人见过这家伙上过班。” “北京警察局的内线说，怀柔警方直怀疑王韬从事证件造假活动，但直没有直接证据。” “查到王韬注册的电话号码了。正在骇入移动通讯系统进行三角定位。该死，查不到，对方肯定是拔掉手机卡了。” “头儿，来看看这个。” 张晨迅速趴到电脑前，手撑着电脑桌，全神贯注的看向电脑屏幕。电脑屏幕里正播放着段并不清晰的黑白视频，看起来是公路检查口摄像头拍到的画面。 视频中，辆七七年产的黑色途顺越野车停在了检查口，透过风挡玻璃，副驾驶位置上的家伙扭头看向四周。视频定格，骇客敲击着键盘，那人的正面面孔逐渐放大，解析，赫然是夜猫小组追寻了三个月月的目标：老鼠。 “是老鼠！”张晨兴奋的攥了攥拳头，扫了眼视频的时间，上面显示深夜十点四十八分。距离现在仅仅过去了个小时。随即他急切的发问：“这是哪儿？有没有办法确认老鼠在往哪儿逃窜？” “怀柔北方高速公路入口。”骇客回答了第个问题，跟着耸耸肩：“头儿，你知道那地方高速公路四通八达，而且绝大数没有摄像头。我们很难确定目标往哪儿跑了。”大明帝国从十七世纪中期开始近代化进程，历经两个半世纪，到如今陆续修建了长达七百万公里的公路网。其中高速公路近八万公里。信息化产业是近几年才逐渐发展起来的，虽然各行各业愈发重视信息产业建设给本行业带来的便利，交通部发言人不止次的声称要在全国范围内的重点路段装配摄像头，但这是个长期的过程。即便大明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面对着长达七百万公里的公路，想要完成信息化监控建设都会挠头不已。 深知这点的张晨沉默了。 骇客边操作边说：“虽然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不过我们可以查到老鼠的帮手长什么样。”视频画面缩小，锁定驾驶位置上的人脸，运行了阵骤然停止。然后放大，解析，再放大，再解析。最终个头戴红森林棒球帽，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停在屏幕正中。 “干得好，接入社保系统，查出这家伙是谁！” 骇客快速的敲击着键盘，屏幕上调取个个软件，面部识别系统开始解析老张脸型的结构。跟着接入社会保险系统，在庞大的数据库里进行着检索。电脑核心风扇高速的旋转，发出嗡嗡声。磁盘滋滋啦啦的响着，红绿指示灯交替闪烁个不停。 032 老张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老球迷随意的将枚滴着血液的弹头丢在了地面上，放下镊子，熟练的清理了下伤口，跟着从急救包里掏出卷新的绷带缠上，又给杨峥注射了针药品试剂。 最后他麻木而机械的说道：“没伤到骨头，也没伤到大动脉。你真幸运。” “我宁愿不要这种幸运。”杨峥呲牙咧嘴的说。他的确不想要这种极其另类的幸运。十七岁的杨峥现在宁愿坐在课堂里听着班主任读催眠曲，也不想要这种老球迷口中的所谓幸运。比较起来，课堂上虽然乏味了些，可现在想起来是那么的美好。有那么阵，杨峥突然觉着课堂离自己似乎是很久远的事儿了，以至于很无聊的件事现在想来居然变得美好起来。 “你到底是谁？”杨峥重复了几分钟前的问题。那时候老球迷选择了避而不答。 “我？”老球迷自失的撇撇嘴：“就如同你所看到的样。我只是个靠着贩卖假证谋生的老球迷。” “得了！个假证贩子可不会在家里藏这么武器，不可能被个退役海豹特种部队的家伙认出来。”杨峥反驳着。 老球迷看了他眼，埋下头继续包扎伤口：“我说的是实情……当然，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卷入了摊子烂事儿里，想要摘清楚，结果事情太复杂了。复杂到我不但没搞清楚，还把自己陷进去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老球迷手上用力，骤然收紧的绷带触及伤口，让杨峥疼得咬牙倒吸冷气。 “烂事儿？” 老球迷起身，转身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都是些陈年往事了，没什么值得提的。”顿了顿，老球迷突然转移话题：“倒是你，小子。我现在对你是谁很感兴趣。” “我？”杨峥心里紧。身份始终都是让他直揪心的问题。“我有什么好提的？个非法移民，莫名其妙得罪了不知道哪个大人物，结果惹来身麻烦。” “个会飞檐走壁的非法移民？” 杨峥立刻想到，老球迷定是看到了他方才踩着墙壁行走然后借助墙壁躲避子弹那幕。他不假思索的说了谎：“不是飞檐走壁，是跑酷。” “跑酷？那是什么？”老球迷回过头显得对这‘跑酷’这词儿很陌生，似乎头次听到。 杨峥真想抽自己嘴巴。如果在原本时空提起跑酷，甚至连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妈都知道。但在1890年的大明，善于逃跑的法国佬显然没来得及发明，天知道法国佬还会不会发明跑酷。杨峥意识到，说顺了嘴的语言习惯不是时间能改得了的。这习惯会让他说出些在大明人听起来极其新鲜，甚至难以理解的词汇。他暗暗发誓，以后说话之前定要经过脑子。否则这会让他显得很显眼，格格不入。而他现在正在逃命，个细微的引人瞩目的举动都有可能带来次新的追杀。下次天知道他还有没有足够的好运气躲过劫了。 “额……家乡用语，种街头运动。”杨峥努力保持着平静解释着。 老球迷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个被保护伞公司追杀的非法移民？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在乎你是谁，但你绝对不是个普通的非法移民。” 老球迷后面的话被杨峥刻意忽略了，他脑子里全是老球迷说出的那个名字：保护伞公司。保护伞公司！听起来像是某部知名恐怖片里的公司。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知道到底是什么组织在追杀自己了。所以杨峥的眼睛不自觉的瞪大，略有些兴奋的问：“你怎么知道保护伞公司在追杀我？” 老球迷指了指头上：“上面躺着两个断了脖子的家伙，其中个家伙心智不坚，脖子扭断之前说了些东西。” 兴奋的杨峥暗暗攥紧了拳头。老球迷虽然语焉不详，过程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但这已经足够了。好吧，原来追杀自己的是保护伞公司。杨峥暗暗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然后跃跃欲试想要给保护伞公司找些麻烦。虽然暂时没想到用什么方法让该死的保护伞为自己接连的两次被追杀买单，可杨峥内心笃定，早晚有点会上门找保护伞算账。 在杨峥走神的光景，老球迷已经迅速收拾好了两支手提旅行包。并且毫不忌讳的拆开面夹墙，打开藏在里面的保险箱，从中取出叠叠花花绿绿的钞票。 跟着老球迷从墙角拎出两只塑料桶，丢过来只说：“别傻坐着，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地方。趁着警察没来之前。”说着，丢过恼火眼神的老球迷拧开塑料桶盖，将琥珀色的液体倾倒出来。只是瞬间，浓重的汽油味就充斥了整个地下室。 毁尸灭迹？ 杨峥只是愣了愣，便学着老球迷的样子开始四处喷洒汽油。追杀事件是见不得光的。作为个‘非法移民’，警察必然会找杨峥的麻烦。等待他的是轮又轮的盘问。要命的是杨峥手头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完全没法指控幕后黑手保护伞公司。 保护伞公司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派人来北京追杀他，就证明这家公司背景深厚。也许原本次很明显的武装袭击事件，到了警察局就会变成所谓的黑帮火拼。出了几条人命，杨峥没准会在监狱里度过下半生。即便是侥幸逃脱指控，移民局也会来找他的麻烦。被驱逐出境之后也许等待他的是次绝对无法逃脱的追杀…… 所以这次袭击只能记在心里，不能公之于众。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毁灭现场，然后趁着警察赶到之前逃之夭夭。 喷洒汽油的时候，杨峥找到了另外两具尸体。其中个家伙头部包扎着绷带，赫然是在公寓里在背后袭击自己的家伙。只是这个倒霉蛋的脑袋极其不自然的扭曲了百八十度。明明是平躺在地板上，脸却朝着地板。 迅速的将汽油喷洒在三层小楼里，几分钟之后两人出了这幢房子。老球迷掏出打火机点了颗烟，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眼，说：“我在这地方生活十年了。”满是感叹于幽怨的语气说明了他的不舍。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杨峥只能报以个歉意的眼神。 燃烧着的金属外壳的打火机在空中划出美妙的抛物线，透过粉碎的玻璃窗，落在地板上。火苗腾的下升起，仿佛米诺骨牌效应般迅速燃遍每处沾着汽油的角落。只是片刻之间，这幢有着将近百年历史的小楼便陷身于片火海当中。 火升起的刻，老球迷再也没有留恋，提着两支旅行包快步走向汽车。将旅行包丢进后备箱，进了驾驶室。发动汽车的时候，老球迷错愕的发现杨峥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别那么看着我，我受伤了，连假证件都没有，根本没法去医院。要是被警察抓到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你供出去。”杨峥解释说。 老球迷皱了皱眉：“也许我犯了个错误——你现在不该在我的车里，而是该躺在地下室！” “你不能那么做！”见识过老球迷枪打爆袭击者脑袋的手段，他可不敢赌老球迷会不会因为心情不好，或者是处于免掉麻烦的心理现在就干掉自己。“我可是你的重要客户。” “可我是卖假证的，不是开保安公司的。”老球迷抱怨了嘴，随即发动了汽车。七七年产途顺越野车伴随着低沉的发动机声响，在昏黄的街道上开始加速。刚刚开出去条街，迎面便看见几辆警车闪烁着警灯，鸣叫着刺耳的警笛飞驰而过。 路上不论是杨峥还是老球迷都沉默着。直到出了怀柔，杨峥颗紧张的心慢慢放缓，开始试着找话题。 “那个……我该怎么称呼你？”迎着老球迷疑惑的眼神，杨峥说：“我就叫杨峥，如假包换。没骗你。” 过了片刻他补充说：“我总不能叫你‘喂’或者造假证的吧？” “你可以叫我老张。”老张？虽然只是个姓氏，但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杨峥松了口气，瞎聊的几句，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他所关心的保护伞上：“保护伞公司很厉害么？” 老张嗤了声说：“强大？保护伞公司已经不能用般意义上的强大来形容了。虽然这家公司很少暴露在公众视线之内，但大明每年至少百分之二十的军火订单都交给了这家公司。战车、导弹、特种武器、雇佣兵，保护伞公司自身的力量就可以维持场低浓度的战争。二百年的时间，已经让保护伞发展成了庞然大物，它的触手蔓延到了大明每处角落。啧啧，小子，你究竟是怎么惹上保护伞的？” 031 我记得你的名字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靠坐在已经变成筛子的衣柜之后，杨峥看了看手中打光了子弹的手枪，用枪口挠了挠头发，随手将已经变成废铁的手枪丢向了边。手枪在空中旋转着，然后如同废铁般砸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哐的声响。袭击者显然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枪口紧紧锁定在衣柜四周，眼睛甚至看都没看丢出去的手枪眼。 杨峥皱眉，慢慢从靠坐的姿势蹲起来，缓慢而有力的开始深呼吸。袭击者缓慢靠近的压迫感虽然看不见，但从极其细微的响动声中可以感受得到。听起来就像是死神的脚步，也许下刻杨峥就会化作枪下亡魂。 十七岁的少年开始绝望，他甚至开始回忆起自己那十七年，以平淡开头，最近陡然变得跌宕起伏的人生。从个懵懂的孩童变成无家可归的少年，三个月前陡然变成了另时空的偷渡客。只要想到也许马上就会死去，杨峥就有些恐惧与烦闷。毫无疑问，如果就此死去，那他的人生就是活脱脱的出悲剧。 虽然对自己的人生尚且没什么规划，但十七岁的少年曾经向往过，十年或者二十年后的某天，伴着黄昏的暮色，西装革履的他驾驶着商务车急匆匆赶回家，走进家门，正在厨房忙碌的漂亮贤淑妻子对自己报以微笑，五、六岁的儿子或者女儿飞奔着跑过来投入自己的怀抱。顿甜蜜而温馨的晚餐过后，坐在沙发上，手揽着妻子的肩膀，手拍着已经熟睡的儿女……幸福人生大抵应该如此吧？ 可现在曾经梦想的幸福就如同吹大了的肥皂泡样，五彩流转的表面渐渐变成黑白，似乎下秒就会破碎。只要想到自己甚至都没来得及谈过场恋爱，杨峥就觉着心里堵得慌。他不甘心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 撑在地上的双手缓缓握拳，用力之下手背开始发白，凸显出其上的青筋。股强烈的不甘、执拗化成强烈的狠劲迅速占据了杨峥的心，他半蹲着转过身双手扣在大衣柜凹陷处，双臂肌肉纤维迅速收缩，重量达到百七十公斤的大衣柜好似无视地心引力般被他抬了起来。下刻，伴着声低沉的怒吼，布满了弹痕的大衣柜如同块巨石般砸向了袭击者。 袭击者在大衣柜被抬起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靠着长久的经验迅速停下脚步，判断出大衣柜飞行轨迹之后，第时间闪身避过。与此同时余光扫到身前空无物的杨峥，贴在胸前的冲锋枪开始调整枪口对准了杨峥。 丢出大衣柜的瞬，杨峥如同猎豹般冲了出去，他想凭借着飞过去的大衣柜阻延袭击者，然后拉近距离。毫无疑问，这是现在唯的办法。狭小的地下室内，袭击者手中的冲锋枪让杨峥的身体优势荡然无存。对方只要闪出个角度就能将杨峥打成筛子。唯有拉近距离才能让那支该死的冲锋枪对自己的威胁降到最低！虽然杨峥的近身搏斗很糟糕，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接受过任何与搏斗有关的训练——上次完全是凭借着速度与力量才拳打死了外国佬——与袭击者近身搏斗生死难料，像是场赌博，但这总比坐以待毙强。 冲出去的杨峥双目冰冷的盯着侧身闪避的袭击者，握紧拳头的右臂大幅度的后摆，只要再跨出两步就会用力挥出。如果运气好，没准会重复上次的偶然，拳击中袭击者的咽喉，自己逃出生天。可很快杨峥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袭击者侧着身子，抱在胸前的冲锋枪枪口转动着瞄向自己，他甚至从袭击者的目光中读到了丝戏谑与……得意。 距离四米，杨峥的速度尚且没有完全冲起来，对方的右手食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大脑迅速将预判出的结果反馈给杨峥。如果这样下去，杨峥会在挥出拳头之际被对方打成筛子。 来不及思索，生存的本能驱使着杨峥骤然转向。皮鞋与水泥地面剧烈的摩擦，发出嗤嗤的声响。杨峥整个人猛的扭身朝着袭击者的右侧移动——袭击者左腿在前右腿在后侧着身体，向其身右移动会让其转动枪口的速度变慢。 就在杨峥转向的同时，噗噗之声不绝于耳，黑色的枪口不停的喷出出淡淡的烟雾与火光，喷射而出的子弹擦着杨峥的身体飞逝而过，打在其后的墙面上，留下连串的火花与烟尘。 亡魂大冒的杨峥已经再也没心思考虑反击的事儿了，他就在狭小的室内开始绕着袭击者兜圈子，先是跨过支横放着的箱子，跟着跳起来踩在墙面上疾行几步，双脚用力整个人空中来了个侧空翻躲过了近在咫尺的子弹。但不论杨峥身体有变态，速度有快，他终究不是超人，不可能跑得过原地转动的枪口。所以在落地后刚刚奔出去两步，颗子弹准确的击中了他的支撑腿大腿。他的左脚刚刚离开地面，右腿猛然中弹，剧痛之下杨峥就如同遭了雷击般身子顿跟着摔倒，整个人摔成了滚地葫芦。 “完了……”杨峥脑子嗡的声炸开了。他扭头看过去，袭击者的嘴角已经露出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调整着枪口，也许下枚子弹就会把杨峥的脑袋打成烂西瓜。 死亡……从没有如此的接近。这刻时间的流速仿佛变慢了，粗重的喘息声中，杨峥眼睁睁看着袭击者在狞笑，抬起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然后枪响了。与杨峥预想的不同，袭击者好似陡然被股大力砸中，身体侧着腾空重重的砸在旁边的衣柜上。 袭击者的左臂血肉模糊片，身上的黑色防弹衣左边布满了坑坑点点的空洞。惨叫声，袭击者试图单手举起冲锋枪，跟着又是声巨响，袭击者拿着冲锋枪的右手陡然从手腕处碎裂。细碎的血肉飞溅，拿着冲锋枪的右手化作抛物线翻转着掉落在衣柜旁。 “啊……你个婊子养的，老子要宰了你！”袭击者捂着右臂断腕躺在衣柜上来回摆动着身体。 直到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的杨峥才扭头看向楼梯口。昏黄的白炽灯下，平端着的散弹枪枪口好冒着丝丝的青烟。握着前端护木的左手用力拉动，清脆的咔哒声中，散弹枪重新上膛。枚红色的弹壳弹出，落在地上，顺着台阶跳动着滚落下来，然后慢慢停在杨峥的身前。 持枪人踏出步，从楼梯口的阴影中走出。牛仔裤，宽松的格子衬衫，棒球帽，圆圆滚滚的脸上照着黑框眼镜，赫然是自己个人偷偷溜走的老球迷。 得救了！前刻的惊心动魄，加之右腿大腿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时间让杨峥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只是长长的出了口气。 老球迷边踱步下了台阶，边朝着杨峥打招呼：“你命真大，小子。” 就如同老球迷所说的，杨峥自己都觉着自己真命大。如果老球迷晚回来秒，他现在脑袋早成了烂西瓜。想到可怕的后果，杨峥突然变得很愤怒，他质问着说：“命大？王八蛋！我差点就死了！” “只是差点而已，你现在不是还活着么？”老球迷语气中满是不屑。他甚至看都没看眼杨峥腿上的伤势，好似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说话间老球迷已经下了楼梯，到了杨峥身边。他平端着散弹枪，枪口始终对准着躺在大衣柜上的袭击者。随意的对杨峥说：“你身后的柜子里有急救包，如果不想流血过休克的话，你最好先给自己止血。” 于此同时，躺在大衣柜上的袭击者挣扎着坐了起来，待看清打伤自己的人是谁，整个人如同见了鬼般错愕在那里。袭击者甚至忘记了呻吟，惊恐着说：“等等……我记得你的名字！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我记着……” 他的话只说到半，回答他的是‘碰’的声枪响。！散弹枪的枪口猛然后缩，猛烈的枪火中，密集的弹丸喷涌而出，转瞬将袭击者的脑袋打成了烂西瓜。老球迷平淡的做完这切，开始朝着散弹枪的弹仓里压入子弹。 黑框眼镜下的眸子无悲无喜，就好像用散弹枪爆头对他来说是很平常的件事……如同临时熬夜赶工造假证般。 待黑框眼镜下的双眼看向自己时，杨峥无端的感到了丝冷意。他生怕化身杀人狂的老球迷突然把枪口对准自己，让自己的脑袋变成烂西瓜。 幸运的是老球迷暂时没这个想法，也许他对杨峥的脑袋不太感兴趣，或者是想等到杨峥付清尾款再把他脑袋爆成烂西瓜？总之他没那么干。 袭击者临死前的话让杨峥老球迷没那么简单。也许是背叛了神秘组织的杀手，或者是变态爆头杀人狂，但绝对不会是个普通的、靠造假证为生的老球迷。 在确认对方暂时对爆自己头没兴趣后，杨峥忍着大腿上的疼痛试探着问：“他认识你？” “或许吧……谁知道呢？”老球迷将散弹枪挎在肩头，走到杨峥身侧的柜子前翻弄了阵，拎出来个脏兮兮的急救包。 “那你认识他么？”杨峥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袭击者的身份。连续两次追杀，次比次狠戾，可到现在为止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神经病在追杀自己。 “不认识。”背对着杨峥，老球迷随口说：“不过看见右手的纹身了么？这家伙应该在海豹特种部队服役过。” 杨峥忍着恶心看过去，那支拿着冲锋枪的断手，手腕处的确有个黑蜘蛛纹身。海豹特种部队？听起来似乎是支隶属于大明海军的特种部队……虽然这名字总让杨峥想起经常被老美在影视剧里神话的海豹突击队。线索总算有了点，虽然杨峥并不满足。顺着这线索推论，难道追杀自己的是大明海军？这显然不太可能。如果是大明海军，对方大可以通过庞大的行政力量通缉自己。 将这荒谬的结论抛诸脑后，杨峥的目光盯着老球迷略微有些发福的背影怔怔发呆。这家伙真让人惊奇，居然说到做到，真的回来救自己了。分钟之前杨峥还以为老球迷会去不复返。而且，老球迷出现在这里，这就意味着外面袭击者的同伙已经被解决了？可杨峥方才根本没听到外面传来枪声，甚至是搏斗声。所以面前脑袋变成烂西瓜的袭击者才会躺在大衣柜上死的不能再死……他是怎么做到的？ 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在杨峥的脑子里不停的来回切换，种是造假证的老球迷，另种是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巨大的反差让杨峥错愕不已，跟着他愈发对老球迷的身份感兴趣了。 036 训练日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正在给土豆打皮的老张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盯着杨峥，疑惑的问：“你想让我训练你？” “没错。”杨峥兴奋的说：“既然我们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是北海城。”老张在旁补充说。 “北海城……管他是什么，反正我们没住在城里，而是住在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杨峥手撑着厨房的门框，整个身体依着支撑手说：“总之在这儿除了躺在床上发霉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而你显然没法卖假证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我们找点有意思的事儿呢？你训练我，就当打发时间了，而且还有外快可赚。瞧，这事儿是举两得。” “举两得？”老张带着疑问重复了句，万年不变的僵尸脸突然扯动嘴角，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放肆的笑声接踵而至：“哈哈哈哈……” “训练你？哈哈哈哈……”老张边笑边摇头，仿佛听了个最好笑的笑话样。 杨峥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我知道我只是个菜鸟，对枪械窍不通，所以我才请你教我……行了，我不觉着这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哈……”笑声扔在继续。 杨峥脸已经涨红成了猪肝色。他觉着自己被嘲笑了。刺耳的笑声严重挫伤了十七岁少年那颗脆弱的自尊心。于是他愤怒的喊道：“够了！” 难听的笑声停了下来，但老张的脸上依旧挂着难以掩饰的笑意。他瞟了正在发怒的杨峥眼，轻飘飘的问：“小子，下次说笑话之前你最好提前打个招呼。” “我没开玩笑！” “你确定？” “确定定以及肯定！”两个人彼此紧紧的盯着对方的双眼，就好像两只争夺交配权的公鸡……片刻后觉着自己受到轻视的杨峥败下阵来，泄气的说：“不愿意教就算了！三点线、扣动扳机，就算没人教我样可以自己摸索。” 老张放下煎锅，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手。他转过身轻轻叹了口气：“如你所愿。等你的伤好了我就开始训练你。但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说话间，老张的脸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落在杨峥眼里怎么看都觉着有点邪恶。 但这依旧阻挡不了杨峥的兴奋之情。他暗暗攥了攥拳头，恨不得立刻就冲下地下二层抱上堆武器弹药去外面胡乱的射上通。当然，有关报复保护伞公司的计划已经从捆上炸药的标准恐怖分子行为变成了手持双枪独闯龙潭的美式个人英雄主义电影。并且张明澄在他心里再次变成了老张，而不是分钟之前的……老兔子！ 杨峥直以为老张是个乏味的人。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除了看棒球之外，对任何的事儿都提不起兴趣。甚至是对本职工作也是如此。所以老张接电话的时候，低沉的声音里永远都充满了不耐烦。面见客户的时候态度恶劣，有时候会占小便宜，有时候会辛辣的冷嘲热讽。的时候则是既占便宜又冷嘲热讽，总之就是极度缺乏对待客户的热忱。 但很奇怪的是，虽然老张直是这副样子，对待工作虽然刻板、麻木缺乏激情，但这家伙很有职业操守。既不会为了四百五十块去骗个送外卖的非法移民，也不会为了二十万去骗个成了暴发户的非法移民。所以杨峥的训练，从第二天早晨就开始了。 当时极度疲惫的杨峥正在迷迷糊糊的睡着，然后突然感觉脑门被根冰冷的东西顶上了。他不爽的睁开眼，入目的则是把正顶在自己脑门上的手枪！ 杨峥骤然从困意中惊醒，然而还没等他做什么，对方已经扣动了扳机。声清脆的咔嗒让杨峥脑子嗡的声炸开了，扣动扳机的刹那他甚至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完蛋了。冷汗从脑门后背沁出，他调整视距总算看清了持枪的人是谁。 老张！居然是老张！这个王八蛋老兔子！ 没有等杨峥愤而出口，坐在椅子上的老张惬意的喷出团烟雾，笑着说：“太迟了！小子，你已经死了。” “这玩笑点都不好笑！”杨峥巴掌打掉顶在自己脑门的手枪，愤愤地看着老张。“大早的你就不能找点别的娱乐项目么？” “娱乐？”老张不屑的笑了起来：“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个逃亡犯。如果你想十年后还活得好好地，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睡觉也睁开只眼睛。还有，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熟人、陌生人、男人女人……谁都不能相信。” 杨峥皱眉，想要反驳些什么却突然闭上了嘴。似曾相识的话让他有些错愕。他仔细回想了下，似乎父亲出事前也跟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老张收起枪，深吸了口香烟，喷吐着云雾起身拍了拍杨峥的肩膀：“起床了小子，训练从今天开始。”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下说：“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看看你的伤口。” 杨峥沉默着掀开被子，露出裹着纱布的伤腿。纱布圈圈的揭开，老张仔细观察了下，略有些惊讶的说：“恢复的很好，看起来你的身体素质非常好。明天拆线，过不了久你就可以重新活蹦乱跳了。” 杨峥呲呲牙没说话。他觉着伤口愈合之所以这么快，完全是穿越所带来的福利。那场让他莫名其妙坠入这个时空的风暴，改变了他的体质。不但反应、速度、力量都大幅度提升，甚至就连恢复能力也远超常人。当然，副作用是他在三天的逃亡途中足足吃掉了正常成年人起码要两周才能吃得完的食物，顺带着为了抑制晚上的高烧，足足吃掉了小半瓶的阿司匹林。以至于老张度以为杨峥会发烧是因为伤口发炎导致的。 八月的北海湖区域气候宜人，平均最热的时候会达到二十五、六度，而到了夜间温度会降低到仅有七、八度。再加上北海湖特有的珍奇景观，这让她成了理想的夏季旅游避暑胜地。早晨六点刻，地处高纬度地区的北海湖畔，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十七岁的少年空着肚子带着期待开始了天的训练。 作为训练师，老张似乎不想仅仅把杨峥培养成个合格的枪手。头周每天上午，杨峥会照例拆解枪械，然后在自制的靶场打光两盒子弹。到了下午，老张会开上半个钟头的车拉着杨峥去北海城。有时候会去超市大肆采购，有时候则没有，但每次老张都会随意的选家路边的咖啡店坐下。边喝着咖啡，边随意的指着街上的某个行人，让杨峥去猜对方的职业、性格。 这是个有趣的游戏。刚开始的时候杨峥兴致勃勃，但没过几天杨峥就失去了兴趣。再好玩的游戏没了新鲜感总会让人觉着无趣，而且跟老张做游戏是件很让人恼火的事儿。老张似乎太过认真，或者太过在意输赢了，以至于很时候为了求证杨峥的猜测与自己的猜测哪个正确，这家伙经常会去跟人搭讪求证。 老张似乎很会揣摩杨峥的心理，感觉到杨峥失去兴趣，第二天他换了种方式——加入了赌金。每次猜测都是场赌局，赢了的拿走对方百块大明人民币，输了的认赌服输送给对方百块大明人民币。然后仅仅个下午的时间，输红了眼的杨峥又重新‘兴致勃勃’起来。那样子看起来比老张还要较真。 他留心观察着每个猜测对象的年龄、衣着打扮、行为举止乃至说话时的微表情，仔细揣摩着猜测对象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虽然依旧输胜少，但杨峥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而老张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每次赢了都不耐烦的指出杨峥分析的错误所在。 时间在不经意中点点流逝，周之后，果然如老张预料的，伤口完全愈合了。虽然在大腿上留下了个难看的圆形伤疤，但这已经完全无法影响杨峥正常跑、跳了。 与此同时，老张的训练方式又有了变化。山脚下的小块平地被老张弄成了训练场，里面摆设着吊起来的废旧轮胎与木质的障碍物。老张用很难从他这个年龄的人身上看到的矫健示范了杨峥应该做的动作，立开枪，蹲低开枪，运动中开枪，从障碍物之后闪身开枪，行进中陡然趴下开枪，跑、跳、翻滚…… 下午的猜背景游戏如旧，但在这之后又增加的新的内容。老张秒钟之前可能还在让杨峥观察某个经过的游客，下秒会突然问街道上飞驰而过的辆公交车的车牌号码。有时候会问小时间路过的家店的门牌号，有时候又会问某串涂在背街墙壁上的电话号码。每当杨峥答不上来，等待他的总会是老张不屑的冷嘲热讽。 偶尔改善伙食去餐厅吃饭，老张会让杨峥选位置，然后摇着头告诉他选的位置是么糟糕。应该选他那个位置，理由有很。比如安全可靠，利于观察、撤退、抵抗…… 有时候老张会突然停下车把杨峥扔在如同蜘蛛网般的街道中，随意的留下个经常去的地点，限定杨峥必须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否则就没有晚饭…… 第三周开始的时候，内容又增加了。老张会教杨峥怎么走路……是的，走路。按照老张的教导，杨峥突然变成了被害妄想狂。但凡是可以借助玻璃反光看到后面，他总会扫上眼，用以确定身后是不是有人跟踪；走路的时候如果有人行道必然走人行道，生怕被突然冲过来的汽车撞到；去往目的地从不走直线，而是先兜上圈子，直到确认身后没人跟踪；碰到监控摄像头，总是不自觉的低下头…… 第三周结束的时候，杨峥隐隐觉着老张的训练有问题。坐在返回山中木屋的车中，他终于将疑惑问了出来：“你到底想把我训练成什么？” 035 北海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大明帝国庞大的情报体系开始运作起来，数不清的情报分析员与特工忙碌着，找寻着切有关张明澄的最新信息。与此同时，份报告提交到了内阁。首辅李鸿章仅仅在报告提交后两个小时就做出了批复：“务必抓到此人……生死不论！” 随着首辅李鸿章的批复，帝国加庞大的行政体系开始运作起来。社会保险、银行、邮政、通讯等等体系缓慢对接，慢慢编织成道密布的天网，静静等待着张明澄的出现。份印着经过电脑合成照片的通缉令通过传真机传遍大明各地，外出执勤的警察们每每遇到戴着黑框眼镜、棒球帽的中年人总会比照着通缉令看上几眼。而做到这切，大明帝国政府仅仅用了不到三天时间。相比于大明帝国如此庞大臃肿的体积，以及加庞大臃肿的官僚体系，如此的效率算得上是破天荒的高效了。 但三天的时间对于人间蒸发了整整十年的张明澄来说已经足够了。三天之后，他已经身处距离北京公路行程近两千五百公里远的北海湖畔。当然，随行的自然少不了依旧瘸着腿的杨峥。 三十二年的逃亡生涯，为了生存张明澄的双手不知沾染了少人的鲜血。有袭击者的，也有无辜者的。照理来说，张明澄为了防止身份暴露，也许会找个荒郊野外解决掉杨峥，或者是干脆在半路将其丢下。让人惊奇的是，张明澄居然没有这么做。 他路上沉默寡言，每天只趴在方向盘上眯上三、四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大是沉默寡言，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面前的高速公路。任凭杨峥在旁聒噪着，时而满嘴谎言，时而试探着张明澄的底细。没有人知道张明澄在想什么，包括与之起逃亡的杨峥。 不过杨峥现在暂时可以松口气了，很显然，老张在三天的时间里有太的机会处理掉他了。但对方没那么做，并且将其直带到了两千公里外的北海湖畔。 十七岁的少年暂时放下了对老张的提防，转而开始对切事情发生兴趣。比如北海……直到翻阅了张破旧的地图，初中地理学得还算扎实的杨峥这才知道，所谓的北海居然是贝加尔湖。自己那个时空里经常有愤青叹息着汉时‘苏武牧羊’，而今北海却成了毛子的领土。这种感叹在这个时空永远不会有了。不论是七零三年明俄签署的《勒拿河协议》还是八五八年重新修订过的《明俄边界协议》里面都写的清清楚楚，勒拿河以东的整个西伯利亚荒原尽数都是大明帝国领土，其中自然包括了贝加尔湖……当然，现在要叫北海了。 驱车行驶在环湖公路的时候，视力超强的杨峥意外的发现湖边某处小岛上居然聚集着无数圆滚滚、胖嘟嘟的动物。看起来竟然是海豹！这让杨峥很是诧异，他直以为海豹海豹，理所应当的应该生存在海里。什么时候淡水湖里有海豹了？ 老张用机械、不耐烦的声音告诉杨峥，北海的确有海豹——环斑海豹，根据考证这种海豹是冰河时期顺着河流来到了北海湖。 身处北海湖畔，北地雄奇风貌近在眼前。大山大水大森林。岩石与山脉沉浸在绿宝石般望无际的湖水中，这很难让人相信她仅仅是个淡水湖。周遭起伏的矮山与平原上，密布着眼看不到头的针叶林。行驶在穿过针叶林的环湖公路上，偶尔会有驯鹿突然从针叶林里跳出来，有时还会看到路过的西伯利亚狼与棕熊。 美景让人醉，十七岁的少年沉迷其中，贪婪的看着这切。那根自逃亡开始就直紧绷着的神经慢慢舒缓，大腿上的伤势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老张开着车下了环湖公路，将车开上了条凹凸不平的土路。穿过密布的针叶林，半小时后停在了处看起来像是蒙古族的聚居村落。居民大穿着蒙古族服饰，但住的却不是蒙古包，而是种木料搭建的看起来很像是庙宇的木屋。 陌生的车辆惹得村寨的居民纷纷瞩目，不约而同的迎了过来。汽车行进村落缓缓停下，老张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他操着口流利的、杨峥完全听不明白的语言说了起来。 然后村民中个身材粗壮的男人走了出来，离得老远就笑着张开了双臂，随即与老张紧紧拥抱在了起。两个人热情的交谈着，粗壮的男人招呼了声，片刻后名穿着蒙古族服饰的少女端着托盘唱着歌走了上来。那托盘里装着块白面包，上面涂着稀薄的奶油，还撒了白砂糖。 老张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拿起白面包三两下吞了下去，顿时惹得周遭欢呼声片。紧跟着个又个的男人走上前与老张叙旧，看起来似乎很熟悉的样子。直到二十分钟后，老张从粗壮男人手里接过了串钥匙，这才返身回了车里。 “你以前来过这里？”杨峥明知故问。 老张发动汽车，沉默着完全无视了杨峥的发问。三十二年的逃亡生涯让张明澄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他就如同只狡猾的兔子样，不停的在这片土地上挖着属于自己的藏身地。所以最近这十年的时间里，张明澄躲过了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情报网络，好似人间蒸发样藏匿了下来。要不是杨峥的意外出现，也许他会在怀柔的藏身地直待下去，直到老死的那天。 汽车绕过了座小山，进入片谷地，跟着又顺着崎岖不平的盘山道上了半山腰，最终停在了处木屋前。木屋不大不小，外表看起来结构实在太简陋了，完全就是用原木堆砌而成。看起来就像是猎人用的小木屋，只是面积上大了些。 老张言不发的下车，掏出那串钥匙打开门锁，径直走了进去。杨峥瘸着腿下了车，进到木屋里才发现别有洞天。面积不大不小的木屋有客厅有厨房有卫生间还有书房与两个卧室。厨房与卫生间贴着瓷砖，卧室与客厅铺着木质地板，客厅里还有块地毯。房子里尘不染，看起来应该是有人经常来打扫。最让人惊奇的是，各类家用电器应俱全。电视、冰箱、洗衣机、微波炉、电烤箱……似乎除了电话该有的都有。 杨峥歪着脑袋撇撇嘴……这种深山老林，搞这么家用电器有什么用？又没有电。 但老张随后下了地下室，跟着地下室里传来马达的轰鸣声，客厅里的吊灯随即亮了起来。这会儿杨峥已经对老张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发电机都准备了，他还能说什么？这里简直就是最完美的藏身地。 与世隔绝，外表毫不起眼，内里舒适异常……然后杨峥突然戏谑的笑了起来：“原来你是个通缉犯！”生存狂只会使劲的挖地球，恨不得把自己藏在地核当中。唯有个逃犯才会跟兔子样，四处挖掘着藏身地。 兔子？杨峥突然觉着自己想的……十分恰当。面前刚刚从地下室走上来的老张，在他眼里顿时变成了只肥肥胖胖的……老兔子。于是杨峥笑得开心了。 张明澄瞟了他眼：“你在笑什么？为找到同样是通缉犯的同伴而感到兴奋？” 杨峥难得的好心情顿时化为乌有。他试图在自己与老张之间找到不同点。老张……应该是法律意义上的通缉犯。以前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直接导致大明帝国的司法系统对他通缉。而自己顶算是非法律意义上的通缉犯。虽然同样需要掩藏身份，逃避追杀，但起码没上电视新闻，头像也没被贴在大街小巷……但很快杨峥就放弃这想法。事实上他的遭遇可能比老张还要糟糕。 就像之前老张说的那样，同样是被逮到，老张可能面临牢狱之灾，而杨峥自己则面临的是怎么死的问题！ “王八蛋神经病！”想到这儿拧着眉头咕噜着骂了嘴。他现在心里很不爽，恨不得往身上捆上三十公斤炸药冲进保护伞公司总部，然后把那个神经病打成白痴，再将炸药捆在神经病身上。从顶楼推下去，最后在空中引爆。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搭上自己的小命。而且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去搞到三十公斤炸药！ “如果给我三十公斤炸药……”他低语了声。 走到厨房门口的老张突然停住身子转过头，指了指地下室说：“地下室二层黄色箱子里有炸药……不过没那么，顶只有十公斤。”说完毫无在意的进了厨房。 034 叛谍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凌晨三点，漆黑而寂静的房间内，猛然响起刺耳的手机铃声。插在充电座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着，蓝色的屏幕闪烁不停。 烦躁的咕噜了声，毯子中伸出只手，摸索着探到手机，然后重重的按了下去。屏幕暗，房间恢复了安静。手臂缩了回去，蒙着被子的家伙翻了个身，舒服的呻吟声打算继续睡去。可仅仅过了二十秒钟，房间书桌上的固定电话分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声接声，就好像在催命。被子另头的女人被吵醒了，不耐烦的对身边用枕头蒙住耳朵的男人说：“去接电话！这才几点钟？你真该换份工作！” “见鬼！”被子猛然掀开，头发乱糟糟的男人赤着上身坐了起来。恼火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带着怨气下了床，走到卧室门旁接起了电话：“喂，我是曹毓文……你最好看看现在是几点钟。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什么？你确定？好，我知道了。二十分钟内赶到总部。” 放下电话，锁着眉头的曹毓文已经完全精神了过来。他在那里深吸了口气，思索了下，打开床头灯随即用最快的速度穿戴起来。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躺在床上的女人抱怨着说：“亲爱的，你只是家贸易公司的经理而已，为什么我感觉你比内阁首辅还要忙？” 正在系领带的曹毓文走上前，歉意的在妻子的额头上轻吻了下：“我负责的单生意过海关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海关方面说货物里检测出了违禁品。没办法，我现在必须赶过去。” “明天……不！”女人借着床头灯看清了挂钟上显示的时间：“今天可是星期六，你答应过我要陪我逛街的。” “事情紧急，回头我补偿你好了。等过了这阵我带你去马尔代夫旅游怎么样？” “年前你就这么说过，可直到现在也没见你抽出空。” “这次不样，我发誓。”曹毓文急急的穿上裤子，又吻了吻妻子的鼻尖：“我保证。”见妻子嘟着嘴副娇憨的模样，曹毓文伸出手指刮了刮妻子的鼻子：“我必须得走了。” 说完，他用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家门。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停在曹毓文的家门口。在曹毓文走出家门的同时，黑色的商务车闪烁了两下大灯。 曹毓文小跑着进了商务车，边用梳子整理着头发，边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二级警报，别告诉我战争要爆发了。” 副驾驶位置的黑西装扭过头，对着后座的曹毓文说：“抱歉主管，详情我也不太清楚。”正这个时候，黑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说了几句，随即将手机递给了曹毓文：“主管，局长电话。” “局长，我是曹毓文。”曹毓文说了句，随即陷入了沉默。电话那头不停的在说着什么，然后曹毓文整个人的脸色从原本的不解逐渐变得阴沉起来。“我知道了。”挂断了电话，曹毓文顾不得依旧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整个人靠在座椅上闭目沉思起来。 黑色的商务车完全无视了自动化红绿灯系统，呼啸着用最快的速度穿过大街小巷，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幢大楼面前。四十八层的大楼正前方立着块大理石标牌，上面写着：大明帝国海外情报中心。 曹毓文快步走下，司机与副驾驶位置的黑西装并排跟在其后。走进大楼进入电梯，黑西装掏出把钥匙对准电梯按键下方的钥匙孔插了进去，用力扭动了三圈。电梯开始路下行，最终停下的时候，液晶显示屏上显示所在的楼层是负八层。让人惊奇的是，电梯按键上只显示存在负二层，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负八层。 叮的声，电梯打开，曹毓文行快步走出电梯。宽敞的办公大厅里忙碌成团，无数的工作人员敲击着键盘，对着电话嘶吼，小跑着传递叠叠的文件。 发现曹毓文出现，立刻有十几个男女围了上来。 拧着眉头的曹毓文颐指气使的发布着道道指令：“我需要目标人物的完整信息，整理成册十分钟内送到会议室。” “我立刻去办！” “详细调查这十年来目标人物的行踪，人物关系网，做出关系拓扑图。” “好的，先生！” “根据目标人物的化名深挖下去，手机、固定电话通讯记录，银行账单还有医疗记录，总之切的切，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挖出来。” “我已经吩咐第六小组去办了。” “把怀柔地区所有的监控录像都给我调出来。派出人手调查沿途的汽车旅馆、超市，务必在第时间找到目标人物的行踪。” 他没下达条指令，总会有人点头应是，迅速转身小跑着去操办。当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身边除了直跟着自己的司机与黑西装，再也没有旁的人了。 司机与黑西装抢先步为其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曹毓文昂首阔步走了进去。现年三十二岁的曹毓文在妻子与亲朋好友面前是名职业经理人，工作狂，经常性的出差加班，每个月都会乘坐着飞机在世界各地穿梭着，处理着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公司业务。但这只是曹毓文的掩护身份。 他的真实身份则是名谍报头子——大明帝国海外情报中心行动处四名主管之。二十二岁那年，大学尚且没有毕业的曹毓文受到海外情报中心的招募，成为了名行走在阴影中的特工。十年间靠着敏锐的分析与时机把握能力，曹毓文用近乎完美的表现步步升迁，到了今天已经成为海外情报中心的中层管理者。 会议室里椭圆形的办公桌前，几乎坐满了人。顶头上司直接管理行动处的副局长，其余三名主管；情报处的副局长与四名主管，乃至大老板局长尽数在座。曹毓文冲着同僚与上司点了点头，快步落座。 两年前空降到海外情报中心的文官局长冲着幕布前的情报分析员点了点头：“人到齐了，开始吧。” 情报分析员点点头，抄起桌面上的金属指示棒将其拉长，用极其严肃的语气说：“各位，四十分钟前我们收到可靠的线报，海外情报中心二百三十年历史上最大的内贼，叛逃者，双面间谍张明澄出现在了北京近郊怀柔。” 很显然，到场的海外情报中心官僚们只有少数人提前知道了这消息。以至于这条爆炸性的消息引得他们阵交头接耳。 张明澄……那是大明海外情报中心永远的痛！这家伙只要活在世上天，就是大明海外情报中心的耻辱！ 三十二年前，场旷日持久的世界大战让大明帝国精疲力尽。当时大明帝国既要对抗日益强大的俄罗斯加盟共和国，又要在欧洲战场持续投入兵力以防止蹩脚的法国盟友被打疯了的德国佬给灭掉。最要命的是关键时刻二百年间直忠心耿耿的小弟日本突然改旗易帜，加入了协约国方。而帝国最大的殖民地澳洲也因为战争的影响变得不稳定起来。 时大明的经济状况简直糟糕到了极点，整个经济体系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内阁首辅曾国藩不得不壮士断腕，与同样精疲力竭的俄、德进行议和。但谈判进程出人意料的艰难。交战方俄、德已经看到了大明的疲软，他们坚信只要将战争继续下去，大明迟早会崩盘。 八五八年二月，两枚丢在日本京都、长崎的原子弹将局势扭转了过来。主战的日本政府迅速垮台，整个世界都被大明帝国掌握的新式武器吓到了。但好景不长，仅仅半个月后德国人同样在法国边境引爆了枚核弹。核威胁之下，战争陷入了僵局。 于是乎继新任日本政府赔款、致歉，无条件投降，交战双方迅速议和，场鏖战了整整四年的世界大战戛然而止。大明帝国靠着终极武器维系了自身的海外利益。当然，俄国人与德国人也并非无所获。 俄国人吞并了保加利亚，如愿以偿的取得了地中海出海口；德国人吞并了荷兰、比利时、波兰、奥地利、匈牙利，乃至法国佬在非洲的大部分殖民地。 与此同时，靠着美洲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置身于战争之外美国佬从战争伊始就闷声大发财。等到战争结束，美国人不声不响的攫取了巨额的财富，并且将大半个美洲打理成了自家的后花园。 战争结束让大明帝国松了口气。派驻欧洲的军队撤回本土，休整之后开赴澳洲殖民地镇压叛乱。镇压叛乱的过程切顺利，在精锐的大明帝国陆军打击下，叛乱者溃千里。但就在这个时候，大明帝国海军最新研制的核潜艇水神号携带着六枚核弹头突然叛投了殖民地叛军。整个局势陡然发生了变化。 核威胁之下镇压殖民地叛乱的行动被迫中止，明军与叛军纷纷停火，帝国内阁与殖民地叛军开始了旷日持久的谈判。谈判的结果全世界都知道了，澳洲叛乱政府如愿以偿的取得了政治上的独立。但将近二百年的殖民地经济体系不是朝夕就可以改变的，以至于时至今日独立后的澳洲依旧没有脱离大明帝国的经济体系。 而在水神号事件中，有确切的证据表明海外情报中心外勤特工张明澄在其中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他先是秘密出卖情报给澳洲叛乱政府，导致布置在澳洲的间谍网折戟沉沙，之后协助叛乱分子挟持了水神号将其开往澳洲。 张明澄的行径让整个海外情报中心为之咬牙切齿。所以哪怕澳洲已经独立了，海外情报中心依旧派出了波又波的特工潜入澳洲，执行对张明澄的必杀令。 总计四次的绞杀行动，每次都被这家伙逃脱了。最后次张明澄出现的地点在吉隆坡，他只身人毙伤了六名行动处的特工，身中数弹的情况下坠入大海。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失去了踪迹。 海外情报中心度以为张明澄早就已经葬身海底，没想到这家伙不但没死，反倒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北京近郊怀柔！ 幻灯片停在了最后张，风挡玻璃之后赫然是张明澄那张满是风霜的面孔。情报分析员停止了解说，会议室的灯光重新打开。已经逐渐适应了海外情报中心工作的文官局长起身，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冲着所有下属说：“作为海外情报中心的局长，我还是第次听到张明澄这个人……也是头次了解到水神号事件的内幕。”局长用目光扫过会议室内的每个人：“我想说的是，毫无疑问，张明澄是整个海外情报中心，乃至整个大明帝国的耻辱！既然是耻辱，就必须洗刷掉。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用最快的速度把他解决掉！不论生死！” 会议室内的与会者全体起立，沉默着言不发。所有人的目光中饱含着愤恨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态度——不惜切代价，洗刷掉海外情报中心的耻辱。 这时，局长的贴身助理附耳对着局长说了几句。 局长皱了皱眉，说：“东厂在半小时前已经成立了特别应对小组。所以……加快速度，先生们！我可不希望海外情报中心的耻辱还要东厂替我们洗刷！” 说罢，局长沉默着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几名副局长彼此目光交流番，行动处的副局长开口对着同僚说：“我想让曹毓文主管负责特别行动小组，大家都没有异议吧？” 其余几名副局长点头默认了。虽然资历上略微有些不足，但曹毓文时间年出色的表现在上司与同僚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以至于很时候面临棘手的问题，大家几乎头个的想到的就是让曹毓文来负责。 039 狼群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暮色中，杨峥找了处被风的山谷，筑起了雪屋，升起了篝火。篝火上烤着大块的驯鹿肉，边还用木头架子支起了铁质的大茶缸。茶缸里原本压实的白雪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咕嘟嘟冒泡的沸水。杨峥取下了大茶缸，抽出匕首割着烤熟的鹿肉，粘上点咸盐，口鹿肉口热水。在这莽莽雪域荒原之中，再没有比这惬意的事儿了。于是少年眯起眼，颗心早就飞到姿彩，气候温和的大都市。 蓦得声悠长的狼嚎让少年脑中绚丽的妄想化作了泡影。他起身向山谷的另方眺望，只狼在对面斜坡上的针叶林中跳跃穿行，强壮有力的四蹄掀起阵阵雪雾。然后的狼嚎声此起彼伏，越来越的狼从针叶林中穿行而出，走走停停，彼此呼应着，排着队形，看起来就像是支将要迎敌作战的军队。 传闻蒙古人的祖先是白狼与白鹿的后代，认为人死后就会变成狼。十二、十三世纪，孛儿只斤·铁木真统了蒙古各部，蒙古大军随即采用从狼群身上学到的围猎技巧，不以正面击溃敌人为目的，紧盯着敌人的身后，用左右迂回包抄的方式将敌人彻底围困，从不给敌人留下逃生的道路。即使留下了条生路，那也是战术上的应用。而狼群的作战方式与蒙古大军如出辙，它们分工明确，有侦察，有骚扰，有包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虽然老张曾经告诉过杨峥，西伯利亚的狼群很可怕，但杨峥的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意识到这点。因为就在个小时之前，他刚刚宰掉了八头狼。抄起立在旁的步枪，清点了下弹药，十七岁的少年开始微笑起来。不管这群狼是来复仇，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这刻对于他来说，狼群只是群会移动的标靶。 当狼群跨入三百米距离的时候，少年打出了第枪。超音速子弹准确的击中了最前方头狼的前胸。雪白的皮毛上绽放出团血花，那头狼吭也不吭声便倒地死去。紧跟着第二发子弹接踵而至。运气稍稍糟糕，移动中的那头狼警觉的停了下来，子弹击中它身侧的雪地上。 如同呜咽的狼嚎声在山谷中回荡，慌乱的狼群停止了前进。就仿佛训练有素的军队样，二十几头狼来回徘徊着，等待着首领的命令。 首领似乎下令了，正面的几头狼或者跪伏在雪地上静静等待，或者焦躁的来回踱步，死活就是不肯踏入那条死亡线。两侧，分成两股的狼群开始绕行包抄。杨峥试图阻止，但相比于立的人，在雪地上蹿行的狼目标是在太小了，以至于接下来的八发子弹仅仅击中了头狼。 随着两翼的靠近，正面的头狼呜咽着，带着早已蠢蠢不安的几头狼缓缓朝杨峥靠过来。到了这个时候，杨峥终于意识到自己麻烦大了。然后他终于想起了老张的告诫：“如果在荒原里碰到狼群，你最好找个背后有依靠的地方，升起篝火。然后祈祷狼群会在你体力耗尽之前找到新的目标。记住，逃跑只会让你死的快！” 杨峥处在背风的山谷侧，身后是块几乎垂直的巨岩，巨岩之前立着构筑好的雪屋。看起来位置还不算糟糕。到了现在，再想逃跑已经晚了，能做的只是拼尽全力抵抗。 他将五颗子弹依次压入弹仓，拉栓上膛，端起步枪。包抄过来的狼群已经抵近到百米左右，这距离杨峥只是略微瞄准，随即连续扣动扳机。 接连的五发子弹放倒了左翼迂回过来的四头狼。狼群快速的迫近着，杨峥来不及再给步枪上子弹了。他左手端着步枪来回转动着枪口，每每指向狼，那些学聪明了的狼总会迅速扭转身子，或者原地徘徊，或者径直缩了回去。 腾出的右手解开衣服拉链，从腋下抽出usq10半自动手枪。在狼群迫近到四十米左右的时候，杨峥丢下步枪，双手端着手枪连续扣动扳机。十五发容量的弹夹里剩余的十枚子弹从枪口接连射出，杨峥看也不看结果，退掉打光了的弹夹，从怀中掏出个新的弹夹装上。 咔哒声，usq10重新上膛。这次单手持枪的杨峥没再开火，只是威慑性的将枪口指向远处的狼群。刚才连串疾风暴雨的手枪攒射，收割了狼群七条狼的性命。还有头腹部中弹的狼倒在地上呜咽着。 杨峥猛烈的火力给了狼群巨大的威慑力。狼群开始疑惑，咆哮着，徘徊着，不敢再前行。最强壮的头狼凶狠的盯着杨峥，仰天长啸，似发泄着对杨峥的恨意，又似勒令着狼群不要退去。 狼群在头狼的咆哮声中，稳定了下来。它们组成个半圆形，将杨峥所有的退路堵死。既不上前，也不退后。时间就在人狼对峙中缓缓流逝。太阳已经完全沉入了地平线。夜色下，杨峥坐在火堆之后，左手抄着根火把，右手端着手枪。借着篝火的光亮，远处的狼群影影灼灼，黑暗中时而闪过对碧绿的眸子。 不知道过了久，有些焦躁的狼开始进行试探。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前行段，然后随着枪口指向自己，它又退了回去。来回反复，然后总会有想要得寸进尺的狼，过于接近，随即被杨峥枪打爆了脑袋。 头狼终于失去了耐性，也许它觉着已经到了最好的时机，声吼叫，十几头狼起身，从三面朝着杨峥合拢过来。 杨峥瞄准始终藏在后方的头狼扣动扳机。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西伯利亚夜晚将近零下四十度的低温居然让usq10卡住了。距离不到二十米，根本就没给杨峥留下处理卡壳的机会。 低声咒骂了嘴，别无选择的杨峥丢掉手枪，抽出匕首。左手的火把冲着已经冲过来的狼群来回晃动着，握着匕首的右手靠近右胸，随时准备应对冲过来的狼群。与此同时，杨峥缓缓后退，直退到了篝火之后，靠在构筑的雪屋前。这样减小受攻击的面积，他只需要应对左右两侧的狼。 狼群在头狼的命令下，轮番冲上前来，消耗着杨峥的体力。良久，狼群似乎已经适应了只是看起来吓人的火把，头狼趁着火把移动的空隙，猛地扑了上来。 杨振甚至都没有转动身体，发达的视觉神经迅速将余光扫到的狼影传达给大脑。少年左腿微微撤了步，右手倒提着的匕首猛地刺了出去。那头跃起的狼甚至都没有跳到最高点，冰冷的匕首已经顺着其脖颈深深的刺了进去。抽出匕首的同时，杨峥骤然以左脚为轴转身记鞭腿抽中了另头企图偷袭的狼。巨大的力量之下，那头狼横飞出去滚入篝火堆，转眼间全身雪白的毛发开始燃烧起来。空气中满是刺鼻的气味，那头本已被杨峥踢得昏厥过去的狼，在灼烧中惊醒过来，徒劳的挣扎了几下，随即缓缓倒在篝火旁。 兔起鹰落间，杨峥解决掉了两头狼。但这仅仅是刚刚开始，苦寒之地生长起来的西伯利亚狼性情中的狠戾远超温带狼。它们悍不畏死的冲上来，哪怕杨峥的反应速度惊人，片刻之后他也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左手的火把抽在头偷袭的狼身上从中折断，虽然抽断了那头狼的腰，可这也让杨峥的左手侧失去了屏障。半截木头在狼群眼里显然不如火把有威胁。 格挡，刺击，侧踢，抹喉。初次遭遇狼群袭击的杨峥从刚开始的忙乱慢慢沉静了下来，清醒的大脑预判出哪个选择才是最优解。片刻之后，杨峥的身边已经堆了圈的狼尸。身上原本墨绿色的冲锋衣也被染上了大片大片的嫣红血迹。 少年的凶狠与顽强，彻底激怒了头狼。它直在窥伺着，寻找着发起致命击的良机。它偷偷绕到杨峥的背后，呲出锋利的獠牙，趁着杨峥完全背对自己的时机，猛的扑了上去。 直留意头狼的杨峥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猛然回身。插在狼身上的匕首尚且没有抽出去，他径直伸出左手，半空中把锁住了头狼的咽喉。跟着右脚踢飞挂在匕首上的狼尸，挥起滴着鲜血的匕首，下又下，连续刺击着头狼的胸口、腹部。与此同时，左手用力收紧。巨大的腕力作用下，悬在半空中的头狼只能毫无意义的挣扎着，乱蹬着四肢。脑袋来回摆动，舌头从长大的嘴里伸出来，试图努力将空气吸入肺部。但这切都是徒劳，杨峥提着头狼转过身来。头狼的遭遇立刻吓退了残存了五头狼。这些家伙闪着碧绿的双眼，眼睁睁看着匕首反复刺入头狼的躯体，然后头狼渐渐停止挣扎，动不动。 “婊子养的，再来啊！”衣服上破了几个口子的少年大声怒吼着。他提着头狼的尸体抡了起来，狠狠的砸向几米外的几头狼。 狼群性情中原本的狠戾与坚毅，在杨峥如此血腥的手段下崩溃。它们呜咽着缓缓后退，然后掉头再也不看杨峥眼，转瞬隐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直到确定狼群不会再回来了，杨峥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与肌肉，屁股坐在狼尸上。从外衣的内袋里翻找出个小铁盒，打开往手中倒了几片阿司匹林。径直倒入嘴中吞咽下去。跟着他抓过背囊，从里面摸索出包香烟，叼在嘴上，从篝火堆里抽出根燃烧着树枝，凑过去点燃。 烟头随着杨峥吸气忽明忽暗。烟被点燃，丢下树枝深吸口，阵咳嗽过后，少年眯着眼仰望苍穹。“小爷个人宰了快二十头狼，就算赶不上奥特曼起码也是怪兽级的了吧？”劫后余生的杨峥没心没肺的自语着。场浴血搏杀之后，少年觉着自己越来越爷们了。 两千百公里之外，太阳刚刚沉入地平线。在局长的办公桌前，三十二岁的曹毓文感觉很糟糕。因为在他对面的文官局长正在朝他喷吐着口水。 “三个月又二十天，我给了你切你想要的资源，甚至向内阁递交申请，要求地方政府进行行政协助。结果到现在你告诉无所获！”已经谢顶的局长用双锐利的双眼盯着曹毓文：“对不起，我刚才没听清。你能重新说遍么？” “我很抱歉，局长。目标受过专业的反追踪训练，有着丰富的反追踪经验。根据现有的零星线索，根本无法确定目标到底逃到了哪儿……” 局长异常懊恼的捂住了额头，他晃着头说：“不不不，曹毓文，曹毓文。我该说你什么好？首辅正在密切关注此事，就在个小时之前首辅办公厅刚刚打来电话询问最新进展。如果你不能尽快搞定，不论是你还是我，我们大家都得承受来自内阁的怒火。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么？” “我很抱歉，局长。”曹毓文的回答像是敷衍，毫无诚意。事实上这三个月又二十天，曹毓文几乎住在了办公室，督促着手下精英排查着条条有用或者无用的线索。他用尽了自己最大的能量，可那个叛谍好似人间蒸发，又或者像只成了精的兔子样，留下个证明他存在过的洞穴，任凭大家挖开迷宫般的洞穴，却始终找不到他的存在。 曹毓文已经重新认识了他的对手——个当年从南京大学以优异成绩毕业，又以第名的成绩从特工培训学校毕业。虽然只有次出勤记录，但却成功将整个澳洲大陆从大明国土上割裂出去，逃亡了三十二年始终没被抓住，史上最成功叛谍：张明澄！ 局长看着曹毓文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长长的呼出口气，似乎在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放缓语气宽慰说：“抱歉，我知道我不该对你发火。你本身就是海外情报中心最优秀的主管，这些日子你的工作我也看在眼里。但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情报战线，只以成败论英雄！这里不需要失败者！” “谢谢您的提醒，局长。我很明白这点。”曹毓文不卑不亢的回答。 局长挥了挥手，在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前，放曹毓文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曹毓文随手将局长办公室的玻璃门合上。玻璃门的中央印着海外情报中心的标志……赫然是头仰天长啸的西伯利亚狼。 曹毓文刚刚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得力手下肖飞毅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头儿，北海城警方打来电话说，他们命巡警曾经看到过个人长得很像通缉犯。” 038 猎鹿人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驯鹿就如同其他偶蹄类动物样，逐水草而居。每年冬季降临的时候，驯鹿群总是在雌性驯鹿的带领下，从寒冷的北极圈、西伯利亚成群结队的南下。它们至始至终保持着个恒定的速度，既不快也不慢，除非遇到狼群的骚扰，否则它们会直保持着匀速直朝南迁徙，直到抵达蒙古高原。 起伏的群山片银装素裹，不论是山谷中的针叶林还是山阴以及远处的荒原，全都厚厚的覆盖着层积雪。这让驯鹿的觅食愈发的困难起来。成群的驯鹿用硕大的前蹄刨开积雪，啃食着下方的草根。的驯鹿则跟着首领朝着南方赶路。这些驯鹿知道，他们必须在情况变得糟之前赶到过冬之处。否则厚实的积雪会彻底断绝它们食物的来源，等待它们的将是死亡的威胁。 驯鹿群的四周，隐隐回荡着狼群的叫声。西伯利亚狼也在抓紧着最后的捕食机会，对于狼群来说，错过捕食的机会同样意味着死亡。大自然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规律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驯鹿群与狼群博弈的时候，个矫健的声音正在山顶错乱的岩石上跳跃着，高速奔跑着。源自西伯利亚的北风将山顶的积雪吹落，踩在光秃秃的岩石与冻成坨的泥土上，杨峥肆意的奔跑着。 前方就是悬崖峭壁，杨峥缓缓收了脚步。定在悬崖边，透过反光的滑雪镜左顾右盼了番，跟着从背囊中取出了望远镜。双筒望远镜锁定着山下缓缓流动着的驯鹿群，杨峥仔细寻找着目标。从野猪湖离开，杨峥跨过片荒原又头扎进了群山当中。靠着老张教的追踪术，沿着驯鹿群迁徙的足迹追踪了足足四十公里，现在终于追上了这股迁徙中的驯鹿群。但想在庞大的驯鹿群找到只脖子上挂着瓶子的驯鹿，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用望远镜搜索了良久，没有发现目标。杨峥郁闷的出了口气，解开手套的前端露出手指，跟着整个人灵活的如同只猴子样朝着悬崖跳了下去。垂直下降六米，他落在了块巨石上。接着翻滚协力，毫不减速个跳跃，半空中双手抓住从石头缝隙中长出来的颗松树，身子荡了下落在了几米外的另块巨石上。前冲几步，跃下巨石，双脚踩在下方雪坡的同时身子后仰，整个人顺势躺在雪坡上滑了下来。 滑动之中杨峥半点也没有放松，他已经抽出插在腿间的匕首。天前他不幸掉进了山洞，好死不死的洞里住着头起码六百公斤重的棕熊。不速之客闹出的大动静惊醒了刚刚冬眠的棕熊，亏着杨峥反应快用步枪打死了尚且头脑不清醒的棕熊，否则天知道这会儿他还能不能囫囵的躺在这儿。 幸运的是这次没有遇到洞穴，也没有遇到山体裂缝，他顺风顺水的滑落下来，直到身体完全静止。左右观察了下，附近也没有狼群。放了心的杨峥收起了匕首，挎着老式步枪踩着吱嘎作响的积雪，朝着荒原驯鹿群的方向慢慢追赶。 根据老张六个瓶子里留下的密码信息，杨峥简略的算了下他当时与驯鹿群的距离，又估算了下自己的移动速度，跟着按照地图上驯鹿群的迁徙路线从侧方追了过来。如果将几天前的驯鹿群所在地与现在的所在地和野猪湖连起来，你会发现这是个三角形。 很明显，在这种冰天雪地中没有雪橇没有滑雪器具的杨峥，就算玩儿了命也绝对跑不过驯鹿群。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追赶。 杨峥边追赶着，边不停的用望远镜观察着。直到两个小时后，他终于发现了那头特别的驯鹿。针叶林的边缘，头看起来还没成年的雄性驯鹿正在用前蹄刨开积雪，嚼食着枯黄的草根。它时而埋头啃食，时而机警的抬起头左顾右盼。每次传来的狼嚎声，总会引得驯鹿的耳朵灵动的转动着。 “宝贝，你让我找的真辛苦！”杨峥焦躁的心总算放松了下来。如果他没有在这里找到那只特别的驯鹿，那就说明这头驯鹿肯定在迁徙途中出了事儿。也许断了腿，也许被狼群吃掉了，总之他必须得沿着驯鹿迁徙的路线北上继续寻找。幸运的话他会在堆冰冻的骨头中间找到那只瓶子，如果倒霉，他必须要冒险跟狼群开战，去狼窝里翻找该死的第七只瓶子。 急走小段，杨峥找了块石头掩体。解下肩膀上挎着的步枪，估算了下距离，开始调整标尺。距离不超过三百米，刚刚好在杨峥的射程之内。 步枪架在岩石上，枪口缓缓移动，准星准确的套住了远处对此无所知的驯鹿。 “很好，就这样，保持别动……”杨峥边自语着，边轻轻的拉开枪栓。零下三十二度的气温，老式步枪没有发生故障简直就是奇迹。当然，这跟老式步枪的栓动结构有关。如果换了半自动或者全自动枪械，天知道还能不能开火。 咔哒声中，步枪上膛。将枪栓推回到原位置，深吸口气，杨峥屏住呼吸，手指轻轻放在扳机上，准备随时射击。 “就这样……”杨峥刚要扣动扳机，远处突然发生了变化。那只驯鹿陡然间转过身子，放开四蹄急速奔跑起来。与此同时，针叶林中冲出来几只雪白色的西伯利亚狼。 “干！”愤愤的咒骂了声，杨峥收了步枪，小跑着朝三百米外赶去。他现在只能祈祷那只受惊的驯鹿会被狼群围捕，这样他还可以从狼群嘴里抢到那只瓶子。否则，那只有天才知道他还要追踪久才会再看到那头驯鹿了。 很显然，这是次有组织有预谋的围猎。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的狼群很快就将这头驯鹿逼入了死胡同。侧方追过来的几头狼不停的扑上去，驯鹿做着最后的挣扎，几次将背上的西伯利亚狼甩落。但这切都是徒劳无益，十几秒钟后驯鹿被扑到在雪地上，跟着头狼径直咬在了它的颈部。 看到这幕，杨峥松了口气。瓶子就挂在死去驯鹿的脖子上，再也跑不掉。他要做的只是静静的等待，等着吃饱喝足的狼群散去，走上前捡取。但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距离太阳落山仅有不到个钟头。追踪的天的杨峥又累又饿，上次进餐还是早晨的事儿。而且夜间的荒原将会变得加危险，他必须得在这之前找到落脚地，升起篝火。所以他刻都不想耽搁下去了。 距离百米，杨峥检查了下腋下的半自动手枪。快速上膛，残余着体温的usq10半自动手枪丝毫没有受到恶劣天气的影响，运行良好。十毫米子弹，弹夹容量十五发，子弹初速285米每秒。这些足以保证杨峥对付远处的狼群了。 前行到接近百米处，杨峥端起步枪瞄准。准星对准了那头最雄壮的，看起来是头狼的大块头。沉稳的呼吸下，猛然扣动扳机。 碰的声闷响过后，远处的头狼头部爆出团血花，转瞬倒地死去。骤然的枪声惊得附近的驯鹿群急速奔跑起来，就连远处的狼群也开始躁动不安。 杨峥没有停歇，拉动枪栓重新上膛，第二发、第三发子弹接踵而至。焦躁中的狼群，不断有成员倒下。直到第五头狼被打死，狼群终于发现了远处的袭击者。 呜咽的狼嚎声响个不停，失去头领的狼群似乎发生了分歧。三头狼朝着杨峥的方向追了过来，而其余的几头狼或者在原地打转，或者夹起尾巴悄然遁入针叶林。 杨峥懒得给步枪上子弹，将其挎在肩头，他踩着积雪缓步迎上去，手中已经换成了usq10半自动手枪。 三头狼接近三十米的距离，杨峥双手端起手枪，连开三枪。沉闷的枪声中，原本迂回着前进的三头狼尽数倒在雪地中。杨峥右手提着手枪步步前行，路过三头狼所在位置的时候，对准头没死透还在呜咽着的狼补了枪。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到驯鹿的尸体前。 037 七个瓶子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虽然很想探究老张以前是做什么的，可至始至终杨峥也没问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张那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绝对不会轻易的说出他直努力隐藏着的秘密……就好比杨峥自己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来自另外个时空样。 所以杨峥在心里默默揣测着，根据老张教给自己的技巧点点的将那些零散的碎片拼接起来。加上毫无根由的猜想，于是老张在杨峥心里会儿变成无恶不作的恐怖分子，会儿变成了自学成才的罪犯。紧跟着知法犯法的警察、背叛组织的间谍等等之类的形象不停的冠在老张的脑袋上。 杨峥发现这似乎是个有趣的游戏。于是他有空就会胡思乱想，但越来越密集的训练让他没少时间去胡思乱想了。 时间进行到第六周，训练内容又了起来。追踪、反追踪、反追杀、易容潜逃，固定靶射击、移动靶射击、贴身搏击、野外生存等等，乱七八糟的训练股脑的加在了杨峥身上。 杨峥的射击水平在缓步上升，虽然每次射击的结果都会迎来老张的冷嘲热讽，挖苦杨峥顶算是童子军水准。但事实上杨峥很有天赋！不过是个半月的时间，训练场上移动射击八枪打出七十五环，二十五米固定靶四秒钟十发子弹打出九十二环。最恐怖的是杨峥靠着超强的视力单凭准星瞄准，用把老式的栓动步枪在接近三百米的距离上准确的击中了标靶。 与此同时，杨峥的搏斗是让老张瞠目结舌。各种致命的绞杀法在杨峥面前都变成了花架子，靠着超强的反应、速度与力量，他总能轻易的挣脱出来。有次老张演示印度绞杀法，杨峥愣是抓着绳结将老张整个人从背后扔了过去。尽管摔在松软的泥土上，可老张还是好半天没爬起来。疑惑的瞪了杨峥半天，爬起来之后老张改变了训练方法。他不再与杨峥进行对的搏击对练，转而只是演示应对各种攻击方式的招数。 老张所教的招数朴实无华，既没有回旋踢也没有炫目的招数，总是简简单单瞄准对手的关节、软肋、咽喉、裆部、双眼等等，力求击致命。并且老张总是反复灌输着他的搏击理念：搏击时，宁肯拼着非致命部位受伤也要击毙伤对手。 时间就在枯燥的训练中转瞬即逝，转眼间进入十月份的北海湖银装素裹起来。进入冬季的北海湖周遭，气温陡然降低到了零下三十度。北海湖东北方有处延伸出来的半岛。半岛的地貌很奇特，看起来像是致榔头。向着北海湖的方向是起伏的群山，自西往东地势渐低，中间干脆凹陷进去与北海湖连成片形成了处小湖。从高空俯视下去，湖的形状像极了只憨头憨脑的野猪。所以居住在北海湖附近的明人称其为野猪湖。 对于冬季从九月末开始的北海湖来说这个时间已经算得上是隆冬。野猪湖上片光洁，残余的积雪与厚重的冰面组合在起看起来好似块沾着石灰的毛玻璃。盛夏时节络绎不绝的避暑游客早就没了踪迹，环斑海豹重新成了野猪湖的主人。这些憨态可掬的哺乳动物用锋利的牙齿在冰层薄弱处咬出窟窿，时而从冰洞里探出脑袋张望着，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迅速潜入水下。对于环斑海豹来说，冰面上零下三十二度的温度还是太冷了，要知道水下仅仅有零下四度，不知道比冰面上暖和少倍。 只环斑海豹深吸了几口气，扭身卷起片水花潜入湖水当中。冰窟窿里，湖水卷着冰屑激荡着，渐渐恢复平静。突然，水面下冒出了朵朵气泡，渐渐的气泡越来越，看起来就好像沸腾了样。道黑影从水下接近水面，陡然间，哗啦声，个穿着黑色潜水服的家伙破水而出，虽然脸上罩着潜水镜，但看样子赫然是被老张训练了三个月的杨峥。 杨峥大口的喘着气，先将左手的支玻璃瓶丢到冰面，跟着又将右手匕首上挂着的鲑鱼丢上去，跟着双手撑在冰面上想要上来。突然他身子沉，整个人又陷入了湖水当中。好半晌，杨峥又破水而出。他把摘掉潜水镜，冲着水下愤怒的喊：“这儿有人了，蠢海豹！另找个出气孔吧！” 冰冷的湖水似乎耗掉了他大量的体力，杨峥低沉的呻吟着，撑住冰面慢慢爬上来。滚了几圈远离冰窟窿，仰面朝天躺在冰面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氧气。 仅仅是几秒钟之后，他就哆嗦着爬了起来。湖面上的气温是零下三十二度，吐口口水落在地上都会结冰，这意味着如果他再晚会儿就别想起来了。 他前走几步，拎起不再挣扎的鲑鱼，抄起眼看就要跟冰面融为体的玻璃瓶，小跑着离开冰面，走上湖心的小岛。小岛不大，长不过两公里，最宽的地方不过公里。小岛上块巨石的后面，正升腾着阵阵的青烟。那里是杨峥事先点好的篝火。 他小跑着走到篝火前，迅速脱掉已经开始结冰的潜水服，从放在地上的背囊中抽出块亮银色的塑料布裹在自己身上。然后整个人就在篝火前，迎着天空中挂着的低矮太阳，边烤火边眯着眼打量着野猪湖周遭的景致。他的呼吸冗长有力，每次呼气，嘴边总会出现道长长的白色雾气。 良久，待身上烤干了，他换上了挂在篝火旁，烤得暖和的衣装。土黄色的保暖登山鞋，黑色的防风速干裤，墨绿色的冲锋衣，头上还带着黑色的毛线帽。最后他还给自己戴上了滑雪镜。 做完这切，他才不慌不忙的捡起玻璃瓶，径直摔在石头上，从碎玻璃中检出里面藏着的张纸条。杨峥只看了眼就懊丧的抱怨说：“又来这套……”纸条上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但前后毫无逻辑性与连贯性……老张越来越像个训练有素的恐怖分子了，以至于所有写给杨峥的纸条全都用的是暗语。杨峥坐在篝火旁，从背囊里掏出小本子，翻开拿起油性笔对着小纸条写写算算。十分钟之后他长出口气停下了笔，起身眺望着东方思索着什么。 三个月的训练，让杨峥整个人看起来沉稳了许。身体也结实了。原本白皙的面孔，风吹日晒之下渐渐浮现出层古铜色。 片刻之后，杨峥俯下身，抽出匕首开始处理鲑鱼。篝火噼噼啪啪的响着，杨峥下手如飞，连成片的唰唰声中，重达五公斤的鲑鱼鳞片纷纷脱落。开膛破肚掏出内脏，杨峥将树枝从鱼嘴穿入，直透尾而出。随即小心的架在火堆上，蹲下身子边翻转边等待。这条鲑鱼就是他的午餐。 杨峥在西伯利亚酷寒的野外已经足足待了三天了。三天前老张驱车将杨峥送到了北海湖北部的山区，丢下杨峥的同时留下句话：“我没什么好教你的了。如果你能按这份地图找到我藏起来的六个瓶子，再根据瓶子里的六张纸条找到第七个瓶子，就算是毕业了。” 杨峥很清楚老张所说的毕业是什么意思。那意味着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繁华的城市享受生活，随意的找乐子，顺便给该死的保护伞公司添堵。不论怎么看，西伯利亚地区糟糕的生存环境对于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都过于无聊了。没有网络，没有电脑，大数时候除了老张之外没有别的人可以交流，唯的娱乐仅仅是睡前半个钟头的《我囧我秀》。只是三个月的时间，枯燥乏味的生活已经让杨峥到了忍耐的极限。如果这样的生活持续上年，杨峥发誓自己绝对会疯掉。 所以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的杨峥言不发的下了车，穿着身防寒服，背着背囊，挎着杆老式栓动猎枪，没有食物，没有饮水，没有指南针，毅然决然的扑入了西伯利亚的群山当中。 此前足足五天的时间里杨峥直都在群山之中打转，按着地图的指示寻找着老张藏起来的瓶子。为了拿到瓶子，有时候杨峥要攀越悬崖峭壁，有时候要深入峡谷，有时候要用匕首挖开层层的冻土，有时候还得从环斑海豹的换气孔跳下去潜入十几米的湖底。 042 风雪中的一杆大枪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平躺在爬犁下，双目直愣愣的盯着爬犁底盘，好似失去了焦距。血，顺着额头、太阳穴滴落在雪地上。西伯利亚酷寒的温度下，转瞬间雪地上了坨红色的冰坨。 耳际的嗡鸣声渐渐消退，头脑恢复清醒，杨峥心里头将该死的保护伞公司与幕后的神经病骂了个遍。这群莫名其妙的王八蛋，居然连导弹都用上了！然后顺带着他连老兔子也骂上了。他认为老兔子事先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早早的跑路——这点成为张明澄逍遥法外三十二年的佐证——这个混蛋！要逃好歹叫上小爷起逃啊！留下自己个人遭难算怎么回事？ “王八蛋！”咕哝了声，杨峥试着从爬犁下爬出来。情况还算良好，虽然头部了道口子，但厚厚的防寒服阻挡住了其他袭过来的玻璃与木头碎片。爆炸距离他将近二十米，冲击波将他掀飞了几米，除此之外身体切正常。 抹了把额头的血迹，感觉无大碍的杨峥起身朝着针叶林的方向开始奔跑。原本背在肩头的冲锋枪早就不知道甩到哪儿去了，途中他只捡起了背囊与那把大枪。抱着那把大枪，沉重的分量在他臂弯间好似无物，转瞬之间杨峥已经跑到了急速。好似猎豹般冲到了针叶林边缘。 虽然想着要给那群该死的混蛋个深刻的教训，但他现在必须把自己藏好。个人面对着架可以发射导弹的武装直升机，除了暂时躲避还有别的选择？ 当杨峥脚踏入针叶林的时候，那架武装直升机也完成了转弯，掉头飞了回来。飞行员明显发现了跑动中的杨峥，机舱下方两侧的六管机枪开始转动，转瞬喷吐出猛烈的火舌。激射而出的12。7mm子弹拽着光亮，打在雪地上激起两道迫近的弹幕，朝着杨峥快速迫近。 奔跑中的杨峥听到后方密集的机枪声，本能的折向另个方向。弹幕几乎擦着他的身体扫而过。虽然已经进入了针叶林，逐渐密集的高大松树会给对方带来定的麻烦，但杨峥现在的感觉简直糟透了。要知道追杀他的可是架武装直升机！比起来，杨峥宁愿面对群训练有素的武装分子。 直升飞机开始拉高，降低了速度追着杨峥，边还用两架重机枪不停的朝着杨峥扫射。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扫来，人粗细的松木根本无法阻挡12。7mm重机枪子弹。透体而出的子弹依旧威力巨大。最要命的是那些小角度擦在松树上的子弹往往会发生折射，弹飞的子弹会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扑过来。 密集的弹雨打得树林中木屑与枝叶乱飞，挂在树冠的积雪纷纷飘落。弹幕再次袭来，杨峥猛地跳起来抓住前方伸出来的将近三米高的枝杈，身子荡朝着左边飞了过去。落地后急跑几步扑到在棵松树之后。 松树会阻挡住对方的视线，身上的白色防寒服成了保护伞，让他与白雪融为体。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思索着应对的方案。 只有跑进树林深处才能逃过直升机的追杀。但问题是他距离树林深处至少还有两百米的距离！他所在的针叶林边缘树木稀疏，杨峥觉着自己不可能在直升机如同疾风暴雨般的弹幕中活着跑出去两百米。也许……趴着不动是个好选择？ uhm17鼯鼠武装直升机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杨峥他的想法有么的错误。两具重机枪因为找不到目标而暂停了开火，跟着重机枪两侧的两具火箭发射器开始了咆哮。气流喷射声中，火箭弹连绵不绝的朝着杨峥大致的方向覆盖开来。 直在观察直升机的杨峥瞳孔猛的收缩，暗自叫骂了声，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起身，朝着密林深处玩命的跑着。爆炸在他身后连绵不绝的响起，冲击波卷得杨峥身子有些踉跄。针叶林的边缘升腾起无数的烟柱，西伯利亚酷寒气候下生长起来，质地细密的针叶树木在连绵的爆炸中不停的倒伏。 奔跑中的杨峥感觉身后的热浪越来越近了，他的大脑高速的运转着，双目搜寻着可以躲避袭击的地点。猛然，他看到斜前方不过十米处的雪地明显的凹陷了进去。大脑迅速分析出结果——雪坑的几率极大！曾经被杨峥痛恨，不止次给他带来麻烦的雪坑，此刻在他眼里简直成了救星！ 没有任何犹豫，不到秒钟的时间里跑过十米的距离，整个人腾空而起，朝着那处凹陷落了下去。松软的积雪完全承载不住六十三公斤体重的杨峥，他整个人如同刀子切黄油般陷了进去。几乎就在他陷进去的同时，两枚火箭弹前后的落在了雪坑的周围。 哪怕身处爆炸点之下，猛烈的冲击依旧震得杨峥阵眩晕。飘落的冻土与积雪簌簌而下，砸在少年的身上。十七岁的杨峥双手开始因为愤怒而颤抖，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好吧，从今年开始小爷就直倒霉。老爸破产自杀，后妈卷钱跑路，只剩下自己个人孤零零的靠着救济过活。 好吧，为了过的好点，自己低三下四的去追那个飞机场富家女，然后遭了报应碰到了海难。好不容易被搜救直升机救起来还他妈碰到了穿越时空这种恶心事儿。 身上没毛钱，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技之长……这没什么，对原本时空本就没什么眷恋，就算坠入这个时空也不是什么坏事。可为什么倒霉催的第二天就碰到追杀？ 次……两次……现在连他妈武装直升机都派来了！ 杨峥的拳头开始握紧，双手的手背因为用力而铁青片。额头的血迹已经干涸，少年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阴沉。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追杀小爷，但既然你们想小爷死，小爷偏得活得好好的。不但如此，小爷还要亲手把你们这群保护伞的杂碎宰了！ 连续深吸几口气，杨峥抱紧了胸前挂着的狙击枪。侧耳听着外面直升机的动静，然后双足用力猛然跃出了米五深的雪坑。 双脚在雪坑的边缘，杨峥倔强的看着两百米外的直升机，毅然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枪。略作调整，狙击镜中，透过机舱玻璃，驾驶员的面孔跃然眼前。 隶属于东厂的uhm17鼯鼠武装直升机就悬停在那里，两名驾驶员透过罩在双目上的墨镜，仔细搜寻着战果。 主驾驶员接通了耳麦报告说：“鼯鼠报告，火箭弹发射完毕，目标区域完全摧毁。暂时无法确定目标生命迹象，请求派遣地面人员进行搜索。” 耳机里传来后方东厂行动处主管张岳辉的声音：“干得好鼯鼠，地面小队已乘坐雪地摩托出发，预计五分钟后抵达现场。” “鼯鼠收到。在那之前我们会继续监视。”主飞行员收了线，笑着对副驾驶员说：“我想秃鹫小队顶找到具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没人能从这么密集的火箭弹袭击下活下来。” “当然……等等，你看那是什么？” 两百米外，随风飘荡的浓烟让杨峥的身影忽隐忽现。待两名目力超群的直升机飞行员看清了举枪瞄准的杨峥，两个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 “怎么可能？” “干，他在瞄准我们，赶快拉高！” 然而切都晚了。两百米外，杨峥扯扯嘴角，愤怒的挤出句话：“去死吧，王八蛋！”随即扣动了扳机。 砰！枪口猛地收缩，巨大的后坐力震得杨峥微微颤，7。62mm子弹朝着目标飞了过去。穿过直升机驾驶室的玻璃，准确的钉在了主驾驶员的眉心。他的额头眉心出骤然出现个黑洞，跟着后脑猛的如同烂西瓜般炸开。 死去的主驾驶员，双手无力的压在操纵杆上，直升机陡然不规则的旋转起来。 副驾驶在耳麦中惊叫着：“我们遭到袭击，遭到袭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两百米外的杨峥没有放过打旋的直升机，他拉动枪栓，枪接枪地朝着直升机宣泄着内心的愤怒。但想要击中旋转中的另名驾驶员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连续四发子弹，打得直升机外壳火花四溅。除此之外别无损伤。 直升机在慢慢稳定，杨峥深吸口气，瞄准了旋翼与机身结合部。轻轻扣动扳机，第五发子弹飞射而出，狙击镜中直升机旋翼与机身结合部爆出团火星。他本能的觉着那里是直升机的薄弱点。 041 搅局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北京，复兴路188号海外情报中心总部。二十八层四号作战指挥室。 将近三百平的作战指挥室内，人头攒动，往来不绝。两侧是三排新型电子计算机。当外界民用市场还在用着老式的crt显示器的时候，这里早已配上了为先进的液晶显示器。相对应的，计算机配件会有快的速度，高的性能。坐在其后的技术员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将条条数据汇总，而后用局域网发送给情报分析员。 在他们的正前方，摆放着块硕大的液晶显示屏。屏幕上的图像缓缓刷新着，从卫星上拍摄到的图像在点点的放大，片刻之后已经可以看清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森林与河流。当画面停止放大的时候，赫然锁定在了杨峥所居住的木屋。 画面中，那名年轻警察走了出来，边装作调试发动机，边用入耳式对讲机报告。声音有些延迟，足足秒钟之后指挥室才传来他的声音。 “先生，已经可以确认是二号目标。” 双手插在裤兜里，表情严峻，直在焦急等待的曹毓文把抓起面前的耳麦，匆匆戴在头上，调整了下麦克风位置说：“发现号目标了么？” “抱歉，先生。号目标不在木屋……二号目标很警觉，雪狼没有套出有用的信息。” 曹毓文失望的深吸了口气，撑在桌面上的双手复又插在裤兜口袋里。拧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年轻警察的声音显得有些急躁，催促着说：“先生，我们需要新的指令。是否抓捕二号目标？” 曹毓文好似没听到般，无所觉的在那里。有关二号目标的资料瞬间在他的脑子里过了遍。化名杨峥，真实姓名不祥。疑似非法移民。半年前突然出现在北京，先是在家印度餐厅送外卖，跟着从号目标那里购买了伪造的身份与学历，冒充大学毕业生进入创意策划界。两个月的时间混得风生水起，靠着两条绝妙的广告在业界小有名气。曾经徒手接住了跳楼自杀的女同事。无犯罪记录。三个半月前不知缘由的与号目标同乘车离开北京。 虽然从情感上考虑，化名杨峥的家伙看起来就是个不知情由的倒霉蛋。但理智上曹毓文绝对不会放弃有关叛徒张明澄的切线索。而且二号目标出现的太突然了，曹毓文靠着职业敏感性认定杨峥肯定有问题。 “先生？” 第二遍催促过后，曹毓文总算有了反应。“不，停止抓捕行动。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你跟雪狼立刻撤退，特勤小队已经在路上，他们会接管，负责监视目标动向。” “收到，确认停止抓捕行动。蓝狐收线。” 耳机里不再传来年轻警察的声音。卫星画面中，年轻警察走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跟着下车进了木屋。两分钟之后，两名海外情报中心的特工离开木屋，开着警车撤退。 曹毓文后知后觉的摘下耳机，丢在旁，问向旁边的肖飞毅：“特勤小队还要久到达？” 肖飞毅扫了眼下方的液晶屏幕，上头绿色的小点时隐时现，在地图上缓缓移动。 “头儿，特勤小队刚刚离开乌兰乌德，距离目标地点预计还有二十分钟行程。” 二十分钟，这已经足够了。感谢老天，让今天的西伯利亚地区晴空万里，轨道卫星的高清摄像头，可以轻易的捕捉到目标。虽然斗宿号十五分钟后就会离开目标上空，但在那之前，女宿号会担起监视的任务。所以目标绝对不可能脱离自己的视线。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等待那个自十年前失踪后就好似人间蒸发了般的叛国者露头，然后用最精锐的力量将其抓捕……或者消灭！ 松了口气的曹毓文坐下来，眼睛盯着看起来似乎成不变的大屏幕。五分钟后，画面发生了变化，个白色的人影从木屋里冲了出来。 曹毓文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起身：“该死！”事情的变化出乎他的预料。他不知道究竟是两名特工露出了马脚，还是二号目标过于敏感。总之事情出现了变化，画面上的二号目标正打算逃跑。而此时特勤小队距离目的地起码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旦目标钻入了树林，哪怕是有高空卫星监视，目标也会很轻松的脱离自己的视线。 想也不想，他立刻下达了新的指令：“让蓝狐与雪狼掉头，抓捕二号目标！” 曹毓文没有得到应有的回答，肖飞毅错愕着向他报告：“头儿，我们有新的麻烦了。” “我看到了，二号目标正在逃跑。” “额……先生，事实上我说的不是这个。” 曹毓文看向肖飞毅，后者语速极快的说：“雷达显示架武装直升机闯入了监视空域。根据敌我识别系统，应该是属于东厂。” “你说什么？” 曹毓文陡然提高了音量。与此同时，大屏幕上的卫星画面发生了变化，枚拖着白色轨迹的导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木屋。猛烈的爆炸掀起团火云，冲击波陡然散开，以爆炸点为中心圈儿冲击波卷起的积雪呈圆圈状逐渐扩散。那前刻还完好的木屋化作漫天的碎片，燃烧升起的黑色烟雾升腾着、飘舞着，渐渐遮住了卫星的高清摄像头。 四号作战指挥室里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屏幕。 几名负责操作卫星系统与监视画面的分别喊着。 “该死，二号目标在哪儿？谁注意到二号目标在哪儿了么？” “浓烟影响太大，我看不清下面。” “先生，我们失去二号目标的踪影了。” 曹毓文脸色铁青，盯着大屏幕言不发。好半晌，他突然动作起来，语速极快的说：“最近的无人机基地在哪儿？” “在边境的安加尔空军基地，距离八百公里。” “联络空军，请求调用两架无人机。立刻联系！” “我立刻去办，头儿！” “特勤小队在哪儿？我不管他们在哪儿，总之我要他们在五分钟之内必须赶到现场。” “我立刻去催。”肖飞毅答应声，转身抓起耳麦开始与特勤小队联系。 “嗨，你！”曹毓文叫住名手下：“给我拨通东厂，我要跟东厂行动处主管张岳辉通话。” “给我十秒钟。” 手下说到做到，十秒钟之后，电话接通了。手下将听筒递给曹毓文，后者接过来放在耳边。边喘着粗气，边不耐的听着听筒中的嘟嘟声。 良久，电话终于接通。 个略显得尖锐的男声从听筒中传了出来：“我是张岳辉。” “王八蛋，你每次都要搅局么？”曹毓文厉声斥责着。 “什么？” “别装了，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是曹主管？”电话那头轻笑了几声，随即好似毫不知情的说：“我正打算去吃午饭，如果你再晚分钟打过来我就接不到了。” “别兜圈子了。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曹毓文重复了嘴。 对方显得很错愕：“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现在就在自己的办公室，并且完全不清楚你说的是什么。也许……” “听着，混蛋！”曹毓文打断了对方的话，语速极快的说：“如果这次目标跑掉了，我会直接向内阁提交报告，把你们这些东厂白痴干的蠢事全都抖落出来。然后我会把你的肥猪头塞进马桶里，用强酸把你化成大便，拧开冲水阀把你冲到太平洋……” “喔喔喔，停下，曹主管。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同学，你吓到我了。而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等着挨揍吧，混球！”曹毓文恶狠狠的挂了电话。然后把将电话机扯下来，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叉着腰在那里，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与此同时，电话的另头，东厂行动处主管张岳辉夸张的叫了声，掏着耳朵挂了电话。他笑着对左右说：“看起来曹毓文真的很生气。哈哈，我这个老同学脾气还跟十年前样暴躁。” 040 卫生棉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三天后，杨峥架着从布里亚特人村寨借到的马拉爬犁赶回深山中的小木屋。转过针叶林，距离木屋还有半里远的时候，杨峥看到木屋前停着辆警车，这让他的心猛然揪紧。这完全是出于对于自己黑户身份的敏感性。但仅仅迟疑了几秒钟，少年就渐渐放心下来。 首先，大明的警察不会因为他的黑户身份而找麻烦；其次，杨峥看到名警察支开警车前盖检查着什么，看起来好像汽车出了故障；最重要的是，通缉犯老兔子似乎不在家。他略略放松，努力保持平静的神色，赶着爬犁行了过去。 爬犁停在警车的旁边，在这之前那名警察已经停下了手中的伙计，另名坐在驾驶室里的警察也走了出来。 “嘿，你好，伙计。”从车内走下来，唇上留着撮大胡子的中年警察率先问好。毫无疑问，三个月的风吹日晒，无形中让杨峥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许。所以对方称呼他伙计，而不是小子。 杨峥装作错愕的样子，不知所措的回答：“你们好，警官先生。”说话的强调，学足了布里亚特人说官话的口吻。 “这是你的家？” 杨峥点了点头。他这会儿身上套着布里亚特人的羊皮袄，头上戴着水獭帽子，那套染血漏洞的冲锋衣早就被他丢在了布里亚特人的村寨里。总之看起来像足了个不谙世事的布里亚特少年。 另名警察搓搓手，抱怨着说：“这鬼天气连发动机都会冻坏。伙计，看起来我们不得不打扰你下了。你家里有电话么？” 杨峥木讷着，从爬犁上抬下头驯鹿与只麋鹿。然后谨慎的打量着两名警察不说话。 两名警察笑了，彼此对视眼，大胡子说：“伙计，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要看警徽么？”说着他解开大衣，从怀中掏出警官证，打开露出印着编号的警徽。 杨峥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半晌下了结论：“看起来像是真的。” 他的话把两名警察气乐了。大胡子身边的警察撇着嘴说：“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警徽。伙计，你以前见过真的警徽么？” 杨峥先是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跟着又摇摇头。说：“我只在电视里看过。” 大胡子警察笑得开心了。“恭喜你，伙计。你已经见到了货真价实的警徽。”顿了顿，他说：“我跟我的同伴去处理个案子，结果半路汽车坏了。这鬼地方根本就没有手机信号……所以你看……” “我这儿也没有电话。”这点似乎是余的解释。不论是哪家通讯公司，都不会为了个深山老林里的客户，架起无数电线杆，拉条长达二十公里的电话线。哪怕这个客户是通讯公司的最大股东。“不过你们可以进来暖和暖和。” “那就谢谢你了，伙计。” 摆摆手没答话，杨峥将两头鹿拖到木屋旁的仓库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木屋。相对于简陋的外表，木屋内的装修绝对算得上奢华。 没胡子的年轻警察左顾右盼番，然后吹了声口哨：“好家伙，真是出人意料。看起来点也不像猎人的小木屋。你们直住在这里么？” 正在朝壁炉里扔木头的杨峥皱了皱眉，随即恢复木讷的神情转过头。他眼瞧见年轻警察盯着卫生间里的两套牙具。 心中了然，杨峥回答说：“我跟我父亲住在这里。” “你是布里亚特人吧？为什么不住在前面的村寨里？”大胡子警察警觉的问。 “不知道。”杨峥将最后块木头丢进去，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只小铁皮桶。拧开塑料油管，朝壁炉里倾倒着燃油。然后划燃火柴丢进去。顿时，壁炉里升腾起温暖的火焰。做完这些他已经考虑好了该怎么回答：“村寨里的萨满说我没有藤，所以出生的时候偷了母亲的藤。父亲不喜欢他们，我们就搬到了这里。” 布里亚特人笃信萨满教。萨满教认为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藤，也就是所谓的灵魂。旦灵魂剥离，人或者其他生物都会死去。而个出生就偷走了母亲灵魂的孩子，在萨满眼里自然成了邪恶的化身。 完美的解释。面前的两名警察只是略微思索了下，就从杨峥的话中得到了大量的信息。那名年轻的警察，再看向杨峥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同情的意味。 “哦，那可真糟……”大胡子警察走过来，蹲在壁炉前烤着手：“这么说，你们直靠打猎为生？” 杨峥点头，显得有些沉默寡言。看起来就像是个智力存在残缺，而且直待在山区从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 事实上杨峥只是点头就够了。他回来的时候，肩上背着那杆老式的步枪，两头鹿脖子上还有明显的枪眼。加上这身扮相，切的切都在说明他的职业——猎人。 “啊，打猎可真是个辛苦活儿。而且还有危险，去年有两个家伙碰到了狼群，结果再也没回来。直到夏天的时候我才在北部山区找到了他们的衣服……”大胡子警察顺着猎人的话题说了下去。看起来就是在烤火取暖时的闲聊。语气和善，喋喋不休。 但那名年轻的警察则趁着这会儿在木屋里转了起来。看样子对木屋的装修很感兴趣。但杨峥不这么想。他突然觉着这两个警察别有所图。趁着转身去烧水的功夫，他悄悄解开了腋下的枪套。 与此同时，身后的年轻警察惊呼声，举着只扳手回了客厅：“看看我找到了什么。看来我们可以修好那辆该死的汽车了。”说着，顾不得外面的酷寒，年轻警察推门而出。 大胡子警察笑吟吟的说：“年轻人总是充满了干劲。我还是继续留在这儿烤火吧。”他复又蹲下来，嘟囔着说：“明年我定申请调职。这鬼地方天也不想待下去了。” 房间重新陷入沉默。杨峥警觉着打量两名警察的动静，边扭开燃气灶烧着开水。当水壶发出汽笛般的鸣叫时，房外突然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三十秒后，脸上沾着黑色油渍的年轻警察兴奋的冲了进来。“我说什么来着？汽车修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回警局了。”说着还扬了扬脏兮兮的扳手，将其放在门口。 大胡子警察显得也很高兴，起身拍拍手：“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谢谢你的招待，伙计。现在我们得走了。” “不喝茶么？” “不，不用了。我现在最想回到家里泡个热水澡。”微微颔首，两名警察离开了木屋。 难道是我想了？杨峥疑惑着。跟着他关了燃气灶，逐个房间的查看，看看有没有破绽露出来。厨房与客厅不用考虑，卫生间除了洗漱用具什么都没有。老张的卧室里空荡荡的，自己的房间……桌面上了封信。 杨峥拿起来拆开扫了眼，不安的感觉稍减。信是老张用暗语写的，纸面上的意思是唠叨着柴油涨价，汽车需要大修。但暗地里则是对杨峥说，他对杨峥的训练已经结束，早在五天前就离开了这里。给杨峥准备的假证件就放在床垫下。不用管他去了哪里，也不要去找他。如果必要，老张会找上杨峥……最后，老张祝杨峥今后切顺利。 老张这家伙……已经走了么？想起三个月来的相处，杨峥心里略微有些感动。老张是个无趣的人，总是尖酸刻薄，对切都缺乏耐性。但老张又是个负责的人。从同意训练杨峥那天起，丝不苟甚至接近严酷的卖力折腾着杨峥。刚开始还不清楚，现在回想起来杨峥从老张身上学到了许有用的东西。 比如对人性的把握，察言观色，射击、搏击以及系列的逃亡技巧。杨峥偶尔甚至感觉，老张那麻木神情的背后，有着颗还算柔软的心。 想到这儿，他开始微笑。然而笑容并没有维持久，几秒钟之后就开始凝固。杨峥的脑子嗡的声炸开了，因为他发现了致命的破绽！ 林区内的布里亚特人，跟绝大数少数民族样，说着自己的语言，使用着自己的文字。因为电视以及越来越与汉族接触的缘故，他们大会说口充满浓郁布里亚特风味的官话。但林区的布里亚特人固执的守在这片土地，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学校接受教育……个布里亚特土著中年人，怎么会写出字迹苍劲有力的汉字？ 没时间懊悔什么，杨峥瞬间做出了立刻离开这里的决定。 他迅速脱下外套，换了身雪地中便于隐藏的白色防寒服。将床垫下的假证件塞入口袋，跟着跑向二层地下室。他不知道会遇到少敌人，也许仅仅是两名警察，也许会有的武装分子。总之他需要补充弹药。没来得及开动发电机，从楼梯口处的壁柜里抽出根荧光棒扭开，杨峥举着就下了地下二层。 玲琅满目的枪械里，他选了两支明—90九毫米手枪。跟着又将支umc九毫米通用冲锋枪。二者都是采用九毫米手枪弹，弹药通用。将冲锋枪挂在肩膀上，略微犹豫了下，杨峥又抄起了杆大枪——明制1868式七点六毫米狙击步枪。离开之前他又将背囊里装满了能量棒。 做完这切，杨峥刻也不停留的冲出了木屋。中午时分，山区里寒风依旧，日头低矮的挂在南方的天空。戴上滑雪镜，杨峥四下打量了番，周遭片空旷，连只动物都没有。那辆警车早就消失在了针叶林中，似乎那两个警察并没有发现信笺的异常？ 但杨峥不想赌博，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他迈步走向爬犁，刚走出去几步，耳边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某种机械的轰鸣。拉爬犁的蒙古马似乎也听到了，灵动的耳朵转来转去。 什么鬼东西？ 045 逃离乌兰乌德（上）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你们这群混蛋看到没有！小爷活过来了！想要宰了小爷，你们再等万年吧！王八蛋！” 少年劫后余生的宣泄声掩在那遮天的风雪咆哮声之中。配置在玄鸟直升机下方的摄像头忠实的记录了切。因风雪而变得晃动模糊的画面中，十七岁的少年在悬崖边上，狠狠地挥舞了下手臂，大声嚷嚷着什么，跟着朝峡谷的另边狠狠的比划出中指。最后揉了揉鼻子，转身渐渐消失在针叶林之中。 远在北京的信息化指挥中心，所有人与特勤小队都是个反应，目瞪口呆的看着模糊晃动的大屏幕。从前只在上影出品的狗血动作片里才会出现的惊现动作，此刻居然就发生在眼前。五十米宽的峡谷跃而过……怎么可能？ 哪怕就是向沉稳冷静的主管曹毓文，饶是他见惯了大场面，也被杨峥那匪夷所思的动作震撼的阵失神。打曹毓文无疑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他把抓住麦克风，朝着前方的特勤小队咆哮着：“该死的你们在发什么愣？击毙他！玄鸟立刻指引二号目标位置！” 惊醒过来的特勤小队毫无意义的朝着对面杂乱的乱射气，那些子弹钻入漫天的风雪中，天知道究竟射到了哪里。跟着特勤小队停下了这种让自己看起来愚蠢的举动。 “先生，我们失去了目标。”特勤小队队长报告完毕，立即有队员从背包中抽出战术平板电脑，调取周围的卫星地图。片刻后那名队员有些沮丧的说：“要绕过这道峡谷，我们必须走二十公里的山路。” 二十公里，来回就是四十公里。山路难行，也许这要耗掉特勤小队个钟头的时间。而在个钟头内，恐怕目标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玄鸟直升机盘旋在对面峡谷的上方，飞行员透过漫天的风雪想要找到目标的踪迹。毫无疑问，这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风雪让视线变得模糊，密集的针叶林简直就是天然的掩体。想要找出针叶林中穿着白色防寒服移动的杨峥，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们应该挂在热探测仪！”副驾驶抱怨着说。 主驾驶员撇撇嘴：“那毫无意义。”这种鬼天气简直就是精密仪器的杀手，就算热探测仪勉强可以工作，也不可能在零下三十五度的风雪中探测到穿着厚重防寒服的人类。 十分钟之后，主驾驶员开始联络北京总部：“玄鸟呼叫鸟巢。暴风雪太大了，我们没法继续搜索，请求返航。” 听到玄鸟的报告，曹毓文突然在心里生出种无力感，任务到底还是失败了。迄今为止最为直接指向叛徒张明澄，有可能直接将帝国百年间最大叛徒抓获的线索很可能就这么断了。三个月小组几十人殚精竭虑、废寝忘食的努力全都化作乌有。不但如此，作为直接领导者，曹毓文很可能受到上司的责难。只要想到这些，曹毓文就很愤怒。 他愤怒于东厂不按套路出牌的恶意搅局，他愤怒于该死的二号目标居然有超人样的身手，他愤怒于……愤怒于自己还是大意了——能跟张明澄走到起的家伙，会是普通人么？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愤怒的情绪充斥于他的胸腔，但仅仅十几秒钟之后，曹毓文就恢复了理智。他迅速下达的最新指令：“鸟巢回复，玄鸟搭载特勤小队返回。停止追击行动。” 说完他丢下麦克风，指了指身侧的肖飞毅：“调取目标失踪地点方圆百公里的地图，分析出目标最有可能逃往的城市。该怎么做你比我清楚！” 在曹毓文说话的功夫，名技术员已经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将方圆百公里的地图调取到大屏幕上。过于空旷的西伯利亚让座城市凸显在地图中央——乌兰乌德，中西伯利亚省首府。 肖飞毅扫了眼大屏幕，语速极快的说：“交给我吧，头儿。”点点头，他脸凝重的边走边向所有人拍拍手吩咐：“大家伙听好了！目标想要离开没有别的选择，只有通过乌兰乌德。所以我们要立刻布置，封锁乌兰乌德的铁路、公路、机场，总之切出口。打电话给乌兰乌德警方，要求警方协助通缉。行动组立刻出发，二十四小时内我要在乌兰乌德见到你们。如果因为有人疏忽而放走了目标，那所有人就等着领失业救济金吧！” 话音落下，指挥室内哄的声忙碌起来。时间打电话的打电话，写报告的写报告，电话声、键盘声、人声混杂着沸腾起来。 海外情报中心依旧是大明帝国最为神秘与高效的组织，几小时之后乌兰乌德的警察每个人的手头都了份素描写真。他们穿行在火车、公路出口、机场，用冰冷的目光审视每个出境者。每当发现可疑人物，名警察上前仔细核对身份信息，他的搭档总会将右手放在松开的枪套上，左手拿着的对讲机就放在嘴边。 与严格的出境核查不同，海外情报中心的特工与乌兰乌德警方完全放弃了入境检查。幕后的操纵者曹毓文似乎打算将乌兰乌德变成个只进不出的陷阱，想要将逃脱追捕的杨峥引诱进来，然后彻底将其困死。普通人眼中几乎毫无变化的乌兰乌德，实际上已经变成了张硕大的蜘蛛网。所有的准备布置，都是在赌杨峥不可能在暴风雪中留在荒郊野外，他头扎入乌兰乌德这个方圆百公里内离开中西伯利亚唯公路、铁路、航空口岸。 事实上杨峥的情况虽然不太好，但绝对不算很糟糕。逃脱了追捕，杨峥在针叶林里折断了些松树枝，用鞋带将其固定成a字型绑在鞋底，然后艰难的在暴风雪中行走，直到找到处避风的山坳。 他抽出折叠铲，开始在厚重的积雪中挖坑。暴风雪越来越肆虐，他不可能在八级狂风下构筑雪屋，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开始挖坑。狭长的雪坑足足挖了米五的深度，杨峥开始在背风的面挖自己的卧室。说是卧室，但看起来像是棺材。狭长，只能容下杨峥平躺。 做完了这切，杨峥从背囊里倒出在树林里采集的枯枝败叶，将其铺在卧室里，而后脱下上衣趟了进去。这种雪窝张明澄在生存训练之前曾经详细讲解过，遗憾的是杨峥从来没有实践过。他现在只能期望老张说的没错，雪窝里的温度要远远高于外面的气温，否则他绝对会在暴风雪中变成冰棍。 044 那销魂的一跳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哒哒哒……连串刺耳的枪声震得张岳辉痛苦的将耳机甩了出去。不知哪位妥帖的手下，会意的将耳机中的声音转为了外放。于是枪声停歇后，杨峥那略带着嚣张的声音响彻东厂行动处：“小爷没时间听你飚垃圾话！不管你是谁，小爷现在来找你了！” 跟着又是声巨响，然后传来的滋滋啦啦电流声，与满是雪花的液晶大屏幕相得益彰。整个行动处陷入死般的寂静，所有人都为那番嚣张的话语所错愕，乃至震撼。架武装直升机，小队精锐的特种战士，本原本看起来无懈可击的行动计划，便在少年那嚣张与愤恨交织的话语中烟消云散。 行动处主管张岳辉依旧坐在那里，双手紧紧的抠在椅子扶手上，脸上青白与晕红交织。任务惨遭失败的失落，事后追究责任的恐惧，乃至杨峥那番话激起的愤怒在他脑子里纠缠在起，再也分不清楚。于是表现在脸上，脸色就成了变幻莫测。 渐渐的，所有人都看向行动处主管张岳辉。当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焦点的时候，张岳辉勉强保持着镇定，清了清嗓子：“任务失败……我们不但失去了二号目标，还损失了鼯鼠与秃鹫。大家都散了吧，我会向上头解释的。” 往日的余威犹在，沉默中众人很快散去。张岳辉颓然坐在椅子上，对着已经黑屏的大屏幕发愣。他这次……麻烦真的大了。 与此同时，没远的海外情报中心大楼里，他的老同学曹毓文同样坐在大屏幕之前。与张岳辉的颓然不同，面相斯文的曹毓文主管正在朝他的手下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谁能告诉我特勤小队到底在哪儿？已经足足四十分钟了，别告诉他们还在乌兰乌德打转！”曹毓文有理由愤怒。如果按照之前报告的，那么早在二十分钟之前特勤小队乘坐的玄鸟纵向双引擎中型运输直升机就该抵达目标点了，但糟糕的天气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从北海湖上空汹涌而来的乌云迅速抢占了天空，将近七级的狂风卷着刀子般的雪片让不但阻延了玄鸟运输机的行程，还让其与作战室的联系变得时断时续。直升机驾驶员此前甚至请求立即返航，因为外面的风速已经接近了玄鸟的抗风能力极限。若非特勤小队的坚持，恐怕玄鸟早就返航了。但特勤小队现在也很糟。乘坐在玄鸟里，特勤小队完全感觉不到他们乘坐的是直升飞机，反倒是像艘在台风中随时可能沉没的小船。这些铁打的汉子，年中大部分的时间都乘坐着飞机飞来飞去，视坐飞机为家常便饭的他们居然有人开始晕机呕吐！ 刻钟之前，新的卫星已经接管了画面。陆续飘过的乌云遮挡了卫星的高清摄像头，画面时断时续，完全失去了继续追踪目标的可能。要命的是，如果玄鸟不尽快赶到目标点，那么席卷过来的西伯利亚狂风之下，玄鸟根本没法降落。这意味着行动彻底失败。 “混账东厂！王八蛋张岳辉！”曹毓文愤愤的咒骂着。如果不是东厂来搅局，他完全可以拥有充分的准备时间，去布置抓捕行动。区区个二号目标，连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手下报告了最新的进展：“头儿，玄鸟已经抵近目标点。” 虽然迟了最少二十分钟，但听到报告曹毓文还是松了口气。最起码玄鸟里那些个个个价比黄金的特勤队员全都平安无事。 没等他下达新的命令，旁边正在接听电话的肖飞毅错愕着转过头，对他说：“头儿，事情变得复杂了……内线传来消息，东厂的行动彻底失败。武装直升机坠毁，六名秃鹫队员全部阵亡。” “什么？” 正在这时，外放的音响里传来了玄鸟驾驶员的声音：“这里是玄鸟b112，已接近预定地点……等等，那是什么？我的老天！这里是玄鸟b112，我们发现架坠毁的直升机。看型号应该是鼯鼠！” 飞行员的话佐证了肖飞毅打探到的内线消息。曹毓文的心情突然变得舒畅了不少。东厂那帮善于捣乱的家伙，也他妈的该吃吃苦头了！ 他的好心情没有持续久，随着进步的报告，颗心转瞬间坠入冰窟。玄鸟飞行员先是报告发现辆高速行驶的雪地摩托正在脱离事发点。跟着玄鸟降低高度，开始进行索降。八名特勤小队顺着索道降落在地面，他们先是找到了被秃鹫小队遗弃的雪地摩托，跟着在针叶林边缘发现横七竖八聚拢在起的六名秃鹫小队队员。 透过特勤小队的描述，凄惨的死状跃然眼前。现场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袭击者只有个人。但就这这么个人，靠着己之力击毁了鼯鼠武装直升机，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消灭了秃鹫特战小队。短暂的错愕过后，曹毓文顿时将杨峥的危险等级提高到了与张明澄同级。 不管杨峥与张明澄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此人绝对是个危险分子。所以抓捕的命令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追！必要时将其击毙！” 玄鸟纵向双轴直升机嗡鸣着，朝着杨峥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片刻后开始减速，指示出杨峥所在的位置。八名特勤小队成员分乘五辆雪地摩托，紧紧的在后面追赶。 纵向双轴直升机玄鸟就悬停在杨峥的头顶，仿佛硕大的明灯，指引着追击方向。尚且没有完全搞明白雪地摩托操作的杨峥，现在只能以低档四十公里的时速前行。头顶的玄鸟直升机没有装配武器，就如同大号的苍蝇样在他耳旁嗡嗡嗡的叫着，异常讨厌。 他现在突然怀念起扔在树林里的那把大枪，如果有大枪在，保准把头顶的直升机打成死苍蝇。他不知道的是，大枪虽大，但7。62毫米的子弹仅仅能穿透鼯鼠那种早就被大明军方淘汰了的失败品。打在玄鸟身上，别说是皮实的装甲了，就算是风挡防弹玻璃也不会穿透，最弹出几个火星，留下龟裂的细纹。 距离在点点的迫近，后方隐约传来开枪的声音。直到此时杨峥才终于找到了告诉档，于是原本四十公里时速的雪地摩托猛的蹿了出去，转瞬间逼近平地极限速度百二十公里。 迎面的雪片如同刀子般割在他的脸上，猛烈的气流吹得他甚至不敢张嘴。并不宽敞的山路限制了杨峥的规避动作，没会儿的功夫他就听到雪地摩托车身上传来叮叮当当子弹敲击的声音，惊骇之下杨峥赶忙伏底了身体。 子弹擦着杨峥呼啸而过，或者打得雪地摩托叮当响，或者在路面与旁边的树木上爆出连串的雪花与木屑。杨峥感觉整个人在弹雨中摇摇欲坠，没准下刻就会被子弹击中，从此结束未满十八岁的人生。 这让他很窝火！要知道几分钟之前他刚刚靠着己之力消灭了整整个小队的武装分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腾出右手，探入怀中取出明90手枪，借助雪地摩托两边的倒车镜瞄准，保持车体直线行驶，杨峥悍然开火还击。 突然的还击让追击者有些措手不及，头辆雪地摩托机警的闪开了弹幕，在其身后的雪地摩托就没那么走运了。连串的子弹打在雪地摩托上，火花四溅中枚弹起的子弹击中了骑士的胳膊。通呼声，雪地摩托车头歪，猛的扎入道路左侧的树林当中。跟着雪地摩托翻滚起来，将骑手甩出去老远，然后狠狠的砸在棵松树上。 出了口恶气的杨峥还没来得及高兴，报复性的弹雨袭来，枚巧合的子弹正好击中了他手持的明90手枪上。 “干！”咒骂声，甩甩手重新将右手放在车把上，杨峥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摆脱追击者。丢掉雪地摩托进入森林显然不是个好选择。虽然在这之前他利用树林消灭了六名武装分子，但那是在对方没有空中支援的情况下。 头顶的玄鸟直升机仿佛巨大的探照灯，让他无所遁形。故技重施只会让他变成靶子。 幸运的是，这架直升飞机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若是挂着机枪与火箭发射器，那杨峥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思索间，头顶的玄鸟直升机猛的俯冲下来，擦着杨峥的头顶呼啸而过。巨大的气流让杨峥驾驶的雪地摩托阵左摇右晃。他立刻收起了原本的想法……这东西虽然没装机枪与火箭弹，但依旧能威胁到自己！ 直升机拉高，悬停，然后第二次俯冲下来。这次高度比方才还要低，单看玄鸟硕大的机体，杨峥就知道在公路上绝对不可能躲过去。他定会在车祸中摔得鼻青脸肿……如果被直升机撞也算车祸的话。 几乎想也不想，杨峥猛地朝左扭动车把，高速飞驰的雪地摩托在公路上个漂移，头扎进了公路下方的针叶林中。直升机呼啸而过。在其后方紧追不舍的四辆雪地摩托跟着杨峥调头冲进树林。 “我操！”看着根本不可能躲过去的密集树木，第辆雪地摩托上的骑手在最后刻弃车。饶是如此，雪地摩托头扎在树木上的时候，在雪地上翻滚着的骑手还是重重的撞在了另棵树上。 前车之鉴近在眼前，后方的三辆雪地摩托开始降速。要命的是前方的二号目标点也没有降速，好似早已熟悉了场地般，轻松的左闪右避，从容的与树木擦身而过。自如的仿佛奥运冠军在玩儿高山滑雪。 杨峥全神贯注，靠着超人般的反应能力左右闪避着迎面袭来的树木。他甚至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减速这事儿，只是本能的扭动着车把，忽左忽右，额头因为紧张而沁出了汗水，绝不像看起来那样轻松。他现在只认准了件事，躲过去，定要躲过去，躲不过去就是车毁人亡！ 穿过这小片密集树林的时候，杨峥与追击者重新拉开了距离。钻出树林，前方片空旷，只有寥寥的几棵树木。然后车头猛地向下沉，雪地摩托沿着下行的斜坡陡然间再次加速。后方的追击者似乎也急了，两辆雪地摩托甫钻出树林，便轰鸣着马达将速度提到了极致。另辆雪地摩托在树林边缘停了下来，后座的狙击手跳下来，架起狙击枪开始朝着杨峥瞄准。 速度点点的飙升，转瞬之间到了时速百八十公里。与此同时，玄鸟直升机飞行员的声音传到每名特勤队员的耳朵里。 “特勤小队立即停止追击，前方是峡谷！重复，前方是峡谷！” 与此同时，正在为拉开距离而高兴的杨峥脸色骤变，瞳孔猛的收缩。斜坡的尽头近在眼前，他已经看到了黑色的峡谷。 “开什么玩笑！”高速运转的大脑迅速将眼前的切分析成个个选择。峡谷长55米左右，与峡谷对岸落差将近五米，驾驶摩托车飞跃过去的可能性极低！ 身后密集的枪声如同炒豆，留在这里绝对是等死。杨峥没有犹豫的时间，零点秒之后他发出低沉的嘶吼，将雪地摩托的油门给倒最大，朝着峡谷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后面两辆特勤小队的雪地摩托也发现了这点。来不及刹车，骑手干脆将雪地摩托横，四个人放弃摩托车，任凭身体在雪坡上变成滚地葫芦。远的后方，狙击手拉动枪栓，深呼吸之后屏住呼吸，狙击镜开始锁定杨峥。 时间仿佛在这刻变慢。百米高的上空，玄鸟直升机的桨叶缓缓转动，两名驾驶员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的变故。四个摔成滚地葫芦的特勤队员终于止住了身形，瞠目结舌的看着已经冲到斜坡边缘的杨峥。后方的狙击手聚精会神的瞄准，耳朵中只闻下又下有力的心跳。 “啊……”杨峥的的吼叫声从低沉变得高亢。前方滑雪板脱离斜坡的刹那，声音提到了最高点。 “啊！”雪地摩托腾空而起，朝着彼岸飞去。与此同时，狙击手端着的狙击枪猛地后座，枪口喷出团火焰，5。8毫米子弹朝着腾空而起再也无法转向的杨峥扑了过去。 毫无经验的杨峥只是嘶吼着，任凭车头开始下沉……当他想起似乎应该将前轮抬起的时候已经晚了。将近秒的时间，雪地摩托在空中滑行了四十六米，但整辆摩托车已经与对岸的地平线持平。这意味着如果不出意外，雪地摩托会头撞在坚硬的峭壁上。 这时候，杨峥抽出在踏板上的双脚，踩在车座上半蹲着，用尽了生平最大的力气，朝着彼岸猛的跳了出去。几乎在他双脚脱离车座的瞬间，那枚5。8毫米子弹击中了雪地摩托的油箱。杨峥在空中迈着太空步，身体刚刚抬高了不到两米，身后的雪地摩托猛地爆炸。冲击波卷得杨峥在空中失去了平衡，身子横着飞了出去。 043 小爷来找你了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风雪中，扛着大枪的少年尽情的发泄着半年来直压抑在心里的那些情绪。有恐惧，有不安，有怨恨，的则是对老天的不满。远处的坠机现场发生了二次殉爆，又股硕大的蘑菇云卷着红橙色的火焰升腾而起。然后在渐起的北风下直飘荡着，拖出长长的尾巴，遮挡住本就稀薄的阳光。 枪口的余温尽散，重新冰冷片。杨峥重新抱起大枪，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他么希望这刻那个电话里的神经病就坐在这架直升飞机里？虽然那会让他报复的快感减弱不少，但毫无疑问会为他减掉的麻烦。明知道这是种奢望的少年牵牵嘴角，嗤了声，打算移步离去。 东北方隐隐传来的发动机轰鸣声留住了他的脚步。杨峥举目望去，将近两千米外的山坡上几个亮银色的小白点正在高速冲下来。超强的视力让他看得很清楚，那是几辆雪地摩托。他心里立刻将其钉上了标签：追击者！ 不论是新闻报道还是夸张的影视剧中，向这种追杀的活计，不可能单单靠架武装直升机来完成。每每直升机将小强般的主角打得半死不活之际，总会有群地面武装分子前来查看战果。然后老套的剧情又来了，反派头子猖狂的笑着，诉说着自己的心路历程，手枪顶在主角脑门的时候异变突生……最后被主角虐杀致死。 遗憾的是眼前的切不是狗血硬汉电影，所以那个神经病大约不会从温暖的南方跑到西伯利亚来只是为了确认自己只小蚂蚁的生死。这让少年很失望，他是么希望将自己遭受的切，连本带利的用枚刺入对方眉心的7。62mm子弹报复回去。 下秒，杨峥呲呲牙：“连直升机都让小爷打下来了，还怕几个武装分子？” 朝着远处迫近的几辆雪地摩托吐了口带血的口水，杨峥返身潜入密集的针叶林之中。 十分钟之后，辆逐渐减速的雪地摩托停在了事发地点。滑雪镜的镜面上映着依旧在燃烧的直升机残骸，只烧得碳化的断手就停在雪地摩托之前。秃鹫小队的队长伸出右手在帽子里接通了通讯器。 “先生，确认鼯鼠坠落……没有幸存者。” 电话的另头，东缉事厂行动处负责人张岳辉双肘撑在桌面上，两只手在下颌处不停的揉搓着，双眼有些木然的看着片雪花的大屏幕。 “先生，您的命令？” 张岳辉思索了下，咬咬牙说：“继续追击。目标极度危险，行动处授权……发现既击毙。” “收到。秃鹫小队确认命令：发现既击毙。” 通讯器里恢复了安静，张岳辉深吸口气，起身对身旁的手下说：“我去下洗手间，有最新情况立刻向我报告。”说完，迈步离开了指挥室。 他走进办公楼侧的卫生间，确认里面没有别人，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个号码。几声嘟嘟声之后，电话接通了，听筒中传来刘淼的声音。 “这个时候接到张主管的电话……意味着事情解决了？” 张岳辉皱着眉头说：“恰恰相反，二号目标刚刚用杆狙击枪击毁了东厂行动处的架鼯鼠武装直升机。你必须告诉我，二号目标到底是什么来历。否则我没法向上头交代！”他语速极快，语气中透着焦急与狠戾。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杨峥的表现显然出乎了刘淼的预料。片刻后他试图安抚住情绪激动的张岳辉：“放松，张主管。二号目标只是个无名小卒。确切的说，他只是个小偷。”是的，小偷。偷走了rta46成果，拥有让世界上所有运动员都羡慕的体质的小偷。 刘淼曾经以为只是疥癣之患的小麻烦正在变成大麻烦。他刚刚脑子里甚至浮现出杨峥的声音：“……别让我找到你！”曾经毫无意义的威胁正在实质化。 秒钟后，刘淼从走神中回过神，继续说：“他偷走了保护伞实验室的项科研成果，并将其应用在自己身上。至于成果是什么我不能说，你知道我必须得保密。现在不但我们公司在找他，竞争对手以及国外势力也在找他。所以必须在其他人找到他之前将其消灭。” 张岳辉有些怀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发誓。不管是为了公司利益还是国家利益，二号目标必须消灭。至于损失的直升机……我相信你会有办法向上面解释的。张主管，想想每年公司支付给你的酬劳吧，现在是你回报公司的时候了。” 张岳辉神色突然变得怨毒起来：“你就是个吸血鬼！”他掐断了电话，把扯开衬衣领子上丝不苟的领带，双手撑在洗漱池的边缘，对着镜子粗重的喘息着。 良久，直到有人走近洗手间，回过神的张岳辉重新将领带系好，神色如常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两千百公里之外，追击者秃鹫小队与逃亡者杨峥之间的位置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作为追击者，秃鹫小队要做的很简单，循着足迹找到二号目标，将其击毙。 十分钟之前他们在针叶林的边缘找到了足迹，展开战斗队形循着足迹追了下去。但现在他们不得不面临个要命的难题——足迹断了！ 断了，没了，彻底失踪了。总之方圆百米之内再没有别的脚印。经验丰富的秃鹫小队，没有任何人提醒，几乎同时将枪口上抬，四下搜索着可能藏在树上的二号目标。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依旧没有！二号目标好似人间蒸发，又或者长了翅膀突然飞走了般。 名发明迅速的队员在向上查探无果后，迅速将枪口瞄准了地面。可皑皑白雪，半点也没有斧凿过的痕迹。树上没有，地上也没有！ 目标哪里去了？秃鹫小队陷入了迷茫中。 队长没有废话，比划了下手势，示意小队散开进行搜索。六名秃鹫小队成员呈扇面散开，以最后的足迹为中心向三个方向搜索。 五分钟之后，名队员骤然在几十米外发现了对足迹。他立刻通过通讯器联络其他人：“我发现了新的足迹……” 与此同时，四百五十米外的棵松树上，杨峥的狙击镜牢牢的锁定在了那名队员的胸口。自语了句：“茄子！”轻轻扣动扳机，大枪沉闷的怒吼声中，子弹穿过重重密林里的那条狭窄通道，0。7秒之后那名追击者的胸口猛的爆出团血花，然后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倒。 确认了战果的杨峥没离开，而是拉动枪栓重新上膛，平静的等着下个目标露头。 突如其来的枪声在山谷中回荡，眼睁睁看着自己队员倒地的秃鹫小队在通讯器里不停的呼喊着。 “己方队员倒地，火力支援，火力支援！” “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层层针叶林组成帐幕遮挡住了秃鹫小队的实现，他们只能凭着感觉朝枪声传来的方向漫无目的的开火射击。名距离最近的队员走走停停，边开火边变线前进，待到倒地的同伴身旁，蹲下身子查探其伤势。然后他的余光突然扫到远处的团闪光，年的经验告诉他那是枪火，但等他想要做出闪避动作的时候切都晚了。枚子弹狠狠的击中了他的胸口，而后在背部开了个夸张的空洞。然后足足过了秒钟还他才听到那好似追魂的枪声。 “该死！” “他在那儿！” 秃鹫小队毕竟经验丰富，他们迅速从第二枪的枪声以及发射角度判断出了杨峥的大略位置。剩余的四人不在理会生死不知的两名同伴，他们在树林里边找着掩护，边快速的交替前进。 远在四百五十米外的杨峥收了大枪，将其背在身后，整个人如同狐猴般从棵树跳向另棵树，但见针叶林里阵树木晃动，转瞬之间就没了他的踪迹。 当秃鹫小队追到杨峥方才开枪地点的时候，除了雪地上黄橙橙的两粒弹壳，什么都没找到。对方就如同幽灵般，再次消失了。 情况有些诡异，名队员难以置信的说：“这不可能！难道他会飞？” 另名火力支援手看着地上明显是新增的积雪，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树冠，若有所思的说：“你说的没错……也许他真的会飞。” “怎么可能？” 这假设存在两个可能。个是二号目标背部长出翅膀变成了鸟人；另个是对方跟狐猴般可以轻易的跳跨过七八米的距离，准确的落在另棵树上……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但树冠上掉落下来的新鲜积雪却告诉所有人，二号目标的确是用这种匪夷所思的移动方式来躲避他们的追杀。 队长内心极度焦躁，心里甚至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下达了最新的命令：“注意树上的动静，所有人保持好间距……继续前进。”上方的严令以及损失的两名同伴，都让他没法下达撤退的命令。况且搞清楚了没有足迹的原因，秃鹫小队队长坚信没了新花样的二号目标绝对会倒在他的枪口下。 四名秃鹫小队成员组成战斗队形，搜寻着地面上的新鲜落雪，缓慢而谨慎的追了下去。北风呼啸声中，针叶林中时而传来树木摇曳，积雪落地的声响。每次响动，都会让秃鹫小队变成惊弓之鸟。他们总是在第时间将枪口调转，有时候还会进行火力试探。但这徒劳无益，无所获。幸运的话他们会通过树林的空隙看到那棵左右晃动着的松树，不走运的话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潜入丛林之中的杨峥就仿佛个活脱脱的幽灵般，围绕在秃鹫小队附近打转。步步引导着秃鹫小队，走向未知的深渊。 诡异的气氛让秃鹫小队所有成员都感到了不安。零下三十四度的低温下，有人甚至紧张得出了汗。秃鹫小队的队长觉着再这样下去整个小队就完蛋了，他试着打开通讯器与上峰联络。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想起，背负着通讯设备的通讯兵已经在第时间被杨峥击毙了。通讯器至今还丢在身后几百米外。 他突然举起握拳的右手，剩余的三名小队成员迅速围拢过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我们迟早都会被那个幽灵给干掉。”队长低沉着嗓子说。 原本用于空中支援的直升机被打掉了，几个小时前刚刚从哈尔滨飞过来的秃鹫小队对这区域的地形很不熟悉。没有支援，没有指引，在个不熟悉的地方与个幽灵战斗……这简直就是送死！ “我们先撤出去，等总部派来新的空中支援再说。”队长看向三名队员，三名队员立刻迅速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队长分明感觉到有人偷偷松了口气。 做出了决定，秃鹫小队沿着原路撤退，这次他们比方才的速度要快了许。也许只用了来时不到半的时间，他们已经撤退到了刚才遇袭的地点。 雪地上已经被鲜血染得片殷红。两名胸口中弹的队员早已死去时。队长知道现在没时间感怀逝去的队员，吩咐说：“带上他们，我们撤出树林。”吩咐完，队长开始试着与上峰联系。 突击手与火力支援手应了声，上前拖尸体。队长则与郁闷的狙击手在旁负责警戒。突击手翻动尸体的时候，爆炸突然而至！猛烈的冲击波卷着弹片径直将突击手卷得飞了起来。就连旁的火力支援手都受了波及。队长与狙击手紧忙回头查看。 只看了眼，队长瞬间神色大变：“干！是诡雷，他就在附近！” 话音刚落，没等秃鹫小队反应过来，直隐藏在树上的杨峥用小腿勾住粗大的树枝，身子后仰探下来的同时，手中的两把明90手枪指向正在转身的秃鹫小队。 略微瞄准，低沉而连续的枪声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两把明90手枪在自动模式下喷吐着无情的弹幕，杨峥靠着超人的腕力抵抗着后坐力，枪口避开可能穿着防弹衣的身体正面，瞄准头部、大腿、双臂，直按着扳机持续射击着。残存的秃鹫小队成员在密集的弹幕下好似摸了电门般抖动，抖动，然后颓然倒地。开火后不到1。2秒钟，战斗结束。三十六颗子弹绝大数都击中在秃鹫小队成员身上。秃鹫小队，全灭！ 如同蝙蝠般挂在树枝上的杨峥松开双腿，空中翻了个跟头双腿稳稳落地。退下弹夹，重新给两把手枪装弹，然后移动着枪口检视战果。 被诡雷炸到的突击手后脑中弹，火力支援手眉心中弹，队长与狙击手是被打成了筛子。没人能在密集的弹幕下幸存下来。 杨峥松了口气，将双枪收进腋下的枪套中，返身刚要离开，靠着敏锐的耳力隐约听到无线电嘶嘶啦啦的响声。他停下脚步，蹲在尸体前，摘下了通讯耳麦，径直放在自己耳边。 “……这里是鹰巢，秃鹫小队报告情况。重复……” 杨峥皱了皱眉，将耳麦挂在耳朵上，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很抱歉，不过看起来秃鹫小队没法跟你说话了……虽然他们总共六个人都在我身边。” 听筒中沉默了下，跟着厉声问：“你是谁？” 杨峥突然觉着很可笑。直把自己当猎物样追杀的猎手，事到临头反过来问自己是谁。这真是莫大的讽刺。北风越来越猛烈，乌云从北海湖上空汹涌而来，看起来暴风雪就要来了。所以杨峥不打算兜圈子，径直说：“又是直升机又是地面部队的追杀小爷，结果你现在问小爷是谁？行了，别兜圈子了，让上次跟我通话的神经病跟我讲话。” “什么？你是……杨峥？” “叫神经病过来跟小爷说话！” 048 我是校园记者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狗屎！”愤愤的咒骂了声，少年扯下身上披着的警服大衣，狠狠的丢在地板上。跟着双手抱头，郁闷的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对讲机里的声音让杨峥很沮丧。个看起来完美无缺的点子完蛋了！现在别说逃离乌兰乌德，只要他穿着这身衣服走出去，也许都用不了三个街区，就会被群愤怒的警察打成马蜂窝。 计划失败，他被困在了乌兰乌德。哪怕昨天在机场没有引起注意，恐怕今天开始警觉的警察与保护伞派来的武装分子也会逐个宾馆酒店排查。当所有的酒店宾馆全都排查过之后，没准就会轮到出租屋。这意味着留给杨峥逃离的时间越来越少。最为要命的是，他现在完全无计可施！ “狗屎！”愤愤的咒骂了声，少年扯下身上披着的警服大衣，狠狠的丢在地板上。跟着双手抱头，郁闷的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几分钟之后他开始冷静下来，点燃颗香烟，借着尼古丁的刺激重新思索起来。冒充警察的计划彻底失败了。但错的不是计划本身，而是因为杨峥缺乏逃亡经验。他偷偷拿走的肯定是某个外勤警员的大衣，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发现。其次大明帝国的警察胸口上标着串警号，跟警徽上的号码完全致。所以在大明帝国，丢失警服的严重性仅次于丢失警徽。 如果事情重来，他定会耐心些。或者是仿制套警服，或者是拿走件属于文案警员的外衣。这起码可以让他在被发现之前从乌兰乌德这个鬼地方溜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不可能重来，如有有下次，他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杨峥强迫自己把冒充警察的计划抛诸脑后，重新思索着新的逃亡计划。当然，在这之前他重新考虑了下从河底潜水逃走的可行性。在觉着这样做的后果只能变成鱼食之后，河底潜水逃走计划被彻底放弃。 整整天的时间，杨峥都把自己闷在屋子里。然后电视里播放的个访谈类节目给了他巨大的启发。这个栏目的名字叫《走近那些你向往的职业》。内容就跟名字样，每期主持人都会邀请些稀奇古怪职业的成功者进行访谈，让观众了解这职业。有时候请的是律师，有时候是医生，也有潜水员、消防队员之类的。但今天请的是名民航飞行员。 节目已经进行了半，已经进入到了观众互动环节，风韵犹存的女主持人露出甜美的笑容问：“我这里有个问题。架飞机上最会有几名飞行员？请注意，是正常的民航飞机里。” “两个！” “两个！” 观众比出两根手指，呼喊着自己的答案。女主持人直微笑，好半晌才转头看向身旁的嘉宾：“我想还是请胡机长来公布答案吧。” 穿着飞行员制服的中年人微笑着说：“通常情况下飞机上只有两个飞行员。名机长，名副驾驶。但这不是最的时候。有时候会有顺路搭机的飞行员，这时候就变成了三个。根据各大航空公司在四十年前达成的协议，任何家航空公司的飞行员，都可以免费搭乘任意家大明帝国航空公司的飞机。般我们叫他临时乘客。” “那么临时乘客坐哪儿？我是说，如果头等舱与经济舱都满了的话。”女主持人突然发问。 “这点不用担心。临时乘客会待在驾驶舱。驾驶舱左后方会有个折叠座椅，那是专门为临时乘客准备的……” 听到这儿，靠在沙发上深锁眉头的杨峥豁然起身，急急的抓起遥控器，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到最大。无意中看到的节目，给了他巨大的启发。既然警察都可以假冒，那民航飞行员样可以假冒！临时乘客……很好，他完全不需要掌握开飞机这门技能，就可以冒充飞行员。 接下来的节目里杨峥直全神贯注，希图从那名胡姓机长嘴里听到些有用的东西。可惜的是节目已经接近了尾声，他只听到了些零散的信息。但这难不倒杨峥。他看了看猫头鹰石英钟的时间，时针指向下午五点十分……还来得及。 随即掏出新购置的手机，拨通查号台，查到了乌兰乌德本地机场的联系方式。但杨峥又犯了个错误，因为机场是机场，航空公司是航空公司。二者之间只是合作关系，而没有隶属关系。幸运的是，他从机场工作人员嘴里打听到了另条有用的信息：乌兰乌德本地就有家规模偏小的航空公司——北西伯利亚航空公司。 他要了电话号码，迅速拨通。在对方接起的时候，先是个热情的问候，紧跟着表明自己是名乌兰乌德省立第高中的学生，同时也是名校报记者。近期学校的校报打算做期以飞行员为主题的面，希望北西伯利亚航空能接受自己的采访。 接听电话是名稍稍上了年纪的男性，听完很爽朗的接受了杨峥的采访请求。并且与杨峥约定明早九点开始采访。 挂了电话，杨峥笑着挥舞了下拳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半！他现在可不能傻傻的等着第二天直接过去采访，在这之前他要做大量的工作。首先要对民航飞行员这个职业有定的了解，背下大量意义不明的术语，还要了解飞行线路以及各种习惯；晚上还要逛次商场，买套衣服把自己打扮成个优等生……哦，对了，还需要部相机，支录音笔。 当然，在这之前……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首先得解决整天没吃饭的问题。来了精神的杨峥感觉分外的饥饿，他觉着自己现在完全可以吃下头牛。 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晚饭的时候杨峥的确吃了很。以至于付账的时候好奇的女招待直盯着杨峥的肚子看，试图理解支羊腿八张馅饼还有三海碗羊汤究竟去了哪里。去商场买了身衣服，购置了相机与录音笔，杨峥回到公寓就开始用公寓自带的电脑上网查阅资料。 1890年大明的信息化建设刚刚起步，通过电话线与拨号器链接上网，速度只有可怜的112k。这点很奇怪，虽然自从十七世纪中期开始，这个世界就完全走上了另条道路，但有许似是而非的东西让杨峥看起来觉着很眼熟。 比如宽带的速度，比如他现在用的手机叫中兴，再比如大明帝国最大的民航飞机制造商居然叫波音。每每看到这些似是而非的名字，总会让杨峥的脑子里产生种错位感。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还在逃亡的少年压下好奇心，仔细的从海量的繁杂信息中阅读着对自己有用的资料。 整个晚上杨峥只睡了不足三个小时。算上前天，四十八小时他只睡了不足六小时。也许是逃亡的压力作祟，或者是即将逃脱的兴奋感作怪，虽然有些困倦，但杨峥整个人精神头看起来很不错。早晨八点二十分，他穿戴整齐，然后将自己的头发弄得丝不苟。米白色羽绒服，牛仔裤，棕色棉皮鞋，上身里面穿着白衬衫与格子毛背心，脖子上还系了条格子围巾。他对着试衣镜露出青涩的笑容，看起来像足了名没出校园且锐气十足的优等生。 杨峥牢记着老张曾经说过的话：细节决定成败。所以他足足坐了半个钟头的公交车，而不是拦辆出租车然后在十分钟后就到达北西伯利亚航空的总部。 北西伯利亚航空公司只是家小航空公司，十几层的老旧办公楼看起来有些寒酸。杨峥保持着阳关般的微笑，径直走了进去。 他来到前台，冲着靓丽的女文员说：“你好，我是李国栋，省立第高中的学生。我跟郝先生预约过早晨九点有次采访。”说着，他还扬了扬手中的相机。 女文员查了查预约记录，也许是杨峥灿烂的笑容打动了她，以至于她极其热情的回应：“你就是那个校报记者吧？请跟我来，郝主任已经在等着你了。” 郝主任是个发福的中年人。当然，郝主任直声称看到杨峥很亲切，这让他好像看到了自己从前影子。杨峥的扮相极具迷惑性，以至于郝主任完全没有去想杨峥可能是个骗子。谁会去冒充个学生记者？那太无聊了！ 总之郝主任很热情的接待了杨峥，丝毫没有检查杨峥身份的意思。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杨峥迫不及待的开始询问自己想要搞清楚的切。 “北西伯利亚航空会飞那些机场？目前共有少条航线？隶属公司的飞机归谁管辖？我的意思是说，谁负责调派这些飞机？” “等等，等等小伙子。我们个个来。”发福的郝主任笑容甚，他认为杨峥的急切完全是因为优等生的求知欲。“让我想想……北西伯利亚航空目前只开辟了国内航线，大数都是北方。最远条航线是飞往上海……我们提交航线，接着民航管理局会检查这条航线，看看会不会与其他航空公司有冲突。接下来就是征询机场方面……只有航空公司，民航管理局以及机场三方达成共识，飞机才会按照预定路线飞行。” 口气说了大通，郝主任刚端起杯子想要喝口水，杨峥大打的问题接踵而至：“飞行员之间怎么打招呼？我是说不通航空公司之间的飞行员。名飞行员问另名飞行员装备是什么意思？” “打招呼就是普通的打招呼。如果有仇那就是另回事了……至于装备，意思就是飞机。波音、雷鸟、空客……” “我注意到飞行员的徽章又是怎么回事？” “啊，每个飞行员随身必须得带两样东西。个是他飞行航线的私人徽章，另个则是帝国航空管理局的飞行执照。”说着，郝主任从抽屉里找出份证件，递给了杨峥。 047 逃离乌兰乌德（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公寓客厅里的电视机嘶嘶啦啦的响着，满是雪花的屏幕上不停的提示着行中文‘没有信号’；挂在客厅墙壁上的猫头鹰石英钟来回转动着眼睛，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公寓没有开灯，电视机发出的光亮映照出房间的杂乱。 散落在茶几上的塑料封皮，硬卡纸，次性成像照相机；随意堆放在地上的打印机、扫描仪，还有零散的制作模具的小工具……这些都是必要的生存工具。假证贩子张明澄在长达三十二年的逃亡生涯中，次次的逃脱对他的追杀、围捕，每次过后张明澄都会改头换面，以另种身份出现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十年前那次逃脱追捕之后，张明澄再也没有出现在海外情报中心的视线中。所以做假证是种生存技能，通过三个半月的学习，杨峥现在掌握了这技能。 电视机的光亮越过这些障碍，映出杨峥那张隐在黑暗中的面孔。他靠坐在沙发上，凝眉沉思。手中夹着已经拖了老长烟灰的香烟，烟头因为烟灰的遮挡有些暗淡，淡蓝色的烟雾笔直的上升，最后在天花板上形成袅袅的烟云。吸烟不是个好习惯，但十七岁的少年认为从嘴里喷吐出淡蓝色的烟雾看起来很酷，于是他学会了吸烟。现在他又发现了吸烟的另个好处，能让人集中精神思索。 十七岁的少年遇到了难题。怎么逃离乌兰乌德？ 个又个靠谱或者不靠谱的方案从脑子里蹦出，随即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他自己否定。排除了各种胡思乱想之后，两个还算比较靠谱的方案摆在了杨峥的面前。 乌兰乌德建立在色楞格河与巴尔古津河交汇处，两条河流水量丰沛。杨峥的第个方案就是打两条河流的主意。现在已经是冬季，河流表面结了将近米厚的冰层，敲开冰层下面则是水温零下四度的河水。杨峥可以购买、租用套潜水设备——这并不难，虽然距离北海湖有段距离，但乌兰乌德每年夏天来的观光客可不少。城内有很出租潜水设备的店铺——趁着没人注意敲开米厚的冰层，然后沿着河流顺流而下，直到脱离乌兰乌德范围。 当然，这样做有个难题函待解决……他该怎么在水面下敲开上面厚厚的冰层？零下三十五度的气温下，冰面的硬度堪比岩石。这意味着他需要定量的塑胶炸药，以及配合塑胶炸药使用的遥控引爆或者定时引爆装置。 于是这又引发了两个问题。首先他不知道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去哪儿搞到这些东西？而且万不幸让警方知道了，乌兰乌德警方定会如临大敌的全城警戒，然后就是全城搜索。虽然不知道保护伞是怎么买通乌兰乌德警方的，但想来那些黑心的警察绝不会介意往自己头上扣个恐怖分子的帽子。 所以……从水下逃走是个馊主意！好吧，那现在只剩下个选择了。想到这儿，杨峥转动了下已经僵直的脖子，随手将烟头按死在烟灰缸，头倒在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思索耗费了他太的时间，现在距离天亮只有两三个小时了。 天亮之后，杨峥换了套符合自己年纪的衣服。牛仔裤、淡黄色羽绒服，绒线帽。耳朵上挂着耳机，奶白色的数据线直延伸到口袋里，那里揣着插卡式随身听。对着镜子照了照，杨峥觉着自己像极了个叛逆期的少年。满意的呲牙笑，将羽绒服帽子套在头上，拉紧上衣拉链，杨峥离开了公寓。 地处西伯利亚的乌兰乌德矿产资源丰富，但这座城市并没有演变成乌烟瘴气的工业城市。极有先见之明的省政府将重工业污染企业全部建设在了北部工业区，这让乌兰乌德整座城市看起来十分整洁。宽敞的主干道，狭窄的偏街，两侧是极具布里亚特以及俄罗斯特色的建筑，加之街上总会有穿着布里亚特传统服饰的行人，看起来异域风情十足。 1890年的大明是富足的，偏僻如乌兰乌德这种三线城市，城区里依旧布满了高楼大厦。富裕的大明中产阶级，每年都会趁着假期乘坐飞机飞赴世界各地度假旅游。即便是收入相对菲薄的下层民众，也会在假期走走国内的旅游胜地。 所以富足的大明民众不介意向服务性行业投入大笔的钞票，这在他们看来已经是种生活。城市里的偏街，几乎隔着条街就会有家投币自助式洗衣店。不论是单身还是已婚的上班族，下班的时候会拎着篮子脏衣服走进自助洗衣店，投币，放入衣物。然后第二天早晨过来取走已经洗干净的衣服。也正是因此，洗衣店是杨峥今天要重点光顾的地方。 每到家洗衣店，杨峥总会趁着没人的时候翻看已经洗干净的衣物……这么做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心理变态的内衣贼。足足耗了两个小时，逛了四家洗衣店，杨峥总算找到了他需要的衣服——套穿在里面的警服。有裤子，有衬衫。遗憾的是没有大衣……很显然，大衣这种东西绝对不会出现在自助洗衣店。也许他该去干洗店找找。 杨峥的唯方案已经呼之欲出，那就是扮成名警察，浑水摸鱼的溜出警戒中的乌兰乌德。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的开始，而且并不引人瞩目。最会让早晨来收衣服的大妈当成心理变态的内衣贼。他现在需要双看起来像警靴的冬季皮鞋，还有件正八景的警装大衣。前者很简单，商场里总会有差不的款式。后者就比较麻烦了…… 将裤子衬衫叠好装入背包，杨峥离开自助洗衣店。十几分钟之后他大摇大摆的进了乌兰乌德警察局。 本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灯下黑原则，警方以及保护伞的那些混蛋绝不会想到杨峥会进警察局。当然，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如果个笨蛋去做这件事，那就是自投罗网；只有聪明的家伙才会让最危险的地方变得最安全。十七岁的少年没傻到自投罗网，他换了装束，简单的改变了下容貌，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叛逆的高中生。并且进入警察局，四下乱动的眼睛已经将摄像头的位置找到。路过摄像头下方的时候，杨峥总会低下头。 乌兰乌德警察局就跟大明其他城市的警局没什么区别，从上班开始就充满了喧闹。名警察拖着个看起来像是混混的家伙往里走，那个混混还在无力的辩驳着自己什么都没做；办公间里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正在大吵大闹，看起来十分不满意于对面女警官对她职业的污蔑；对老夫妇喋喋不休的诉说着家中反复遭到盗窃，他们对面的年轻警察神情几乎崩溃…… 杨峥走进办公大厅，从门口领了排队号码牌，然后径直坐在椅子上等待。在他前面，已经足足排了十几号等待报案的民众。 五分钟之后，看着来来往往的警察，杨峥已经大略搞清楚警察局的布局。他突然起身拦住名警察：“洗手间在哪儿？” “门口右转。”警察不耐烦的回答。 “我知道那儿有个洗手间，问题是上面立着正在清扫的牌子。”杨峥边说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看起来好似随时会失禁样。 警察皱了皱眉：“从那个门进去，走廊尽头有另个……小子，你最好别乱走。” “谢了，警官！” 杨峥丢下背包，小跑着冲上警察指给他的门。就如同他所预想的那样，门的后面是警局办公、休息区。他装模作样的进了洗手间，直到确定走廊里没人才走出来。边慢慢朝门口走，边打量两旁房间门上的贴牌。 走到半的时候，他看到了‘衣间’。警觉的前后看了看，扭开门把手，杨峥闪身进了衣间。相比于室外的酷寒，警察局里温暖如春。所以警察们上班后第件事就是脱下厚重的外套，穿着衬衫与毛坎肩坐下来办公。 衣室里挂着许外套，杨峥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件合身的警服大衣以及帽子。不但如此，他还意外的收获了部警用对讲机。他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纸袋，迅速将东西装进里面。在衣室里等了片刻，待外面没了动静，又偷偷的溜了出来。 推开门的时候，杨峥神色如常，看起来只是去了下洗手间。谁也没注意到少年手里了个纸袋。几分钟后，杨峥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了警局。在商场买了双看起来差不的皮靴之后，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公寓。 046 逃离乌兰乌德（中）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进入乌兰乌德的过程切顺利，甚至显得有些乏善可陈。没有神色可疑家伙的跟踪，也没有出现大票武装分子。公路出口处的警察没有引起杨峥的重视，他真的以为那只是警察在搜寻起凶杀案的凶手。十七岁的少年直以为三天前他是在跟保护伞公司派来的武装分子在战斗。 保护伞公司再怎么强大也只是家公司，哪怕这家公司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收买警察，来追杀自己这样个只是身份存在疑点的守法青年。如果保护伞公司真那么做了，那只能说明两个问题：第，保护伞公司的上层全都是神经病；第二，这家手眼通天的公司离败亡不远了。 这种事情旦捅出去，等待保护伞公司的绝对是媒体铺天盖地的谴责声，以及来自政府加严厉的制裁。十七岁的少年完全不知道那些拦在路口盘问的警察找的就是他，并且三天前他与之战斗的根本不是什么公司私人武装，而是地地道道的国家力量——负责大明帝国国土安全的东厂以及负责海外情报工作的海外情报中心！ 所以对此无所知的杨峥毫不在意的头扎进了乌兰乌德，大摇大摆的用老张留给他的伪造身份信息找了家酒店住下。洗了个澡，吃了顿丰盛的晚餐，换了套衣服，之后又去家私人诊所处理了下冻伤。然后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等他打算离开的时候，杨峥终于发现不对了。 当他进入飞机场候客厅的时候，里面到处都是手持画像在乘客脸上比对的警察，以及许神色与普通乘客迥异，目光中充满了阴冷与审视的便装家伙。 候机厅的座位上，有个家伙边看报纸边听音乐，但这家伙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报纸上。恰恰相反，反倒放在了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对看起来像是情侣的家伙亲密的挽在起，彼此有说有笑。但奇怪的是他们从不看对方，彼此的目光同样锁定在过往的乘客，尤其是男性乘客身上；二楼的不锈钢栏杆附近，两个身黑西装的家伙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但无例外的是，他们的目光直在盯着下方。 虽然杨峥不清楚这些便装家伙的身份，但老张三个月来他的训练，让他很轻易的就能从对方身上感知到危险的味道。然后杨峥超强的视力发挥了作用，隔着几十米远，他轻易的看清了名警察手里捏着的画像。电脑合成的画像看起来有些怪异，但那毫无疑问的就是杨峥！ 怎么会这样？保护伞公司那群神经病真的疯了？宁可把公司搞垮也要宰了自己？ 在他发愣的时候，楼上两个黑西装的家伙已经注意到了杨峥。他们盯着杨峥，摸着耳麦说着什么。紧跟着那对情侣以及看报纸的家伙几乎同时看向杨峥。杨峥将心里最后丝侥幸丢进北海湖，拉低了棒球帽，转身融入了往出走的人群。通过出口旋转门的时候，借着玻璃的反光，杨峥注意到身后已经跟上了两个家伙。 甫出候机大厅，混杂在人群里的杨峥双目灵动的扫视着，寻找着切可以摆脱身后追击者的契机。就像所有城市的机场样，乌兰乌德的机场位于市区的东郊。机场前面的广场过于空旷了，以至于最近的建筑物都要在千米之外。而乘坐出租车显然不是个好主意，那会让追击者很轻易的跟上自己。 默默估算了下自己与追击者的时间差，大概只有十秒钟。暗暗焦急的杨峥猛然发现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停车坪，跟着副驾驶位置的门打开，走下来位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布里亚特女孩。那女孩手里还捏着张纸，上面写着《李国栋先生》五个字。 杨峥迅速摘掉棒球帽将其掖在怀里，快步走过去，微笑着对布里亚特女孩说：“你好，我就是李国栋。看起来你是来接我的。” 布里亚特女孩顿时愣住了，错愕过后是连串的道歉：“我很抱歉李先生，我以为您的飞机是两点十分才到。” 杨峥把拉住错愕中的女孩，引着其朝商务车走去，左臂还做出个请先行的手势，看起来绅士味道十足。他抱怨着说：“你知道，航空公司就是那么回事，他们永远不会承诺准点到达。有时候是晚点，有时候会提前点，不过这次看起来运气不错，飞机早到了会儿。我想我们还是上车吧，西伯利亚的鬼天气真让人受不了。” “啊，我很抱歉，李先生。请上车。”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的布里亚特女孩就像头受了惊吓的小鹿，踩着小皮靴小跑着为杨峥拉开后车门。待杨峥钻进车里之后，自己又小跑着钻进了副驾驶。 坐在温暖的商务车里，杨峥透过倒车镜看到，那两个跟出来的家伙正在为丢失了目标而左顾右盼。松了口气的杨峥开始微笑……他可不想现在就让司机与布里亚特女孩识破自己冒牌的身份。 所以在布里亚特女孩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开口之前，杨峥率先发问：“还没请教姑娘？” “我是负责来接您的行政助理，乌仁图雅。” “乌仁图雅？这名字听起来真动听，就像你的人样。它定有很美丽的释义吧？” “当然。”女孩看起来很高兴，或许是因为杨峥的称赞，或许是为了杨峥没有责怪她来迟了。总之红扑扑着张脸，兴奋的说：“乌仁图雅的意思是曙光。” “曙光？哈，看，我没说错吧。这名字听起来就很美。” 之后的足足二十分钟里，杨峥跟乌仁图雅谈天说地。说布里亚特人的风俗，说西伯利亚的天气，说些当地的趣闻轶事。三个月前杨峥就是个说谎不打草稿，不会脸红的小骗子；三个月后的现在，老张的刻意训练下杨峥说谎的本事似乎又有了新的提升。在他的诱导下，布里亚特女孩直在不停的说着，甚至都没来得及确认杨峥的身份。 直到汽车驶入市区，杨峥觉着差不了，这才决定不再愚弄这个可怜的女孩。他装模作样掏出怀里的手机，然后很期待的说：“我已经迫不及待与贵公司进行合作了。中西伯利亚丰富的木材资源直是我们公司所需求的。以前直受限于中间商，成本居高不下……” 就如同杨峥所预期的那样，布里亚特女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吃惊的问：“木材？” “是啊，木材。” “可我们公司是做钼矿的！”她失声尖叫，然后期待的看着杨峥：“您不是中恒矿业的李先生？” 杨峥的表情要比她还仿佛，他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摊着手说：“开什么玩笑？我直都是华丰家具的采购部经理，李国栋。” “停车！” 吱嘎声，汽车戛然停在路中央。转眼之间抵近崩溃的布里亚特少女眼圈都红了：“惨了惨了……接错人了。” 杨峥装作恍然的样子，很绅士的说：“是我的错。我上车之前应该跟你确认下。”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跟您早点确认。” 杨峥看了下时间：“现在是点四十五分，如果现在掉头的话还来得及。这样的话，我在这里下好了。” 布里亚特女孩很感激杨峥的体谅。直到杨峥下车，她直在道着歉。 看着黑色商务车掉头急匆匆又赶向机场，杨峥边挥手道别，边在心里道歉：抱歉了可怜的姑娘，我这也是为了逃命。 靠着敏锐的洞察力与天生的说谎能力去愚弄个刚刚进入职场的可怜女孩，这少让杨峥有些罪恶感。虽然眼前看起来没给对方造成什么损失，但杨峥暗暗的不安起来。他无法想象如果某天当谎言给另个可怜的家伙造成无可挽回损失，可能是金钱，可能是情感……这种时候，他又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毫无疑问的是，在生存面前，切都是苍白无力的。如果说谎可以赢得线生机，哪怕明知道会给个可怜的家伙带来无可估量的损失，为了活命杨峥绝对会去做。跟着他愈发的痛恨起了该死的保护伞。 这是个逻辑关系。如果没有狗屎的保护伞追杀，他就没必要东躲西藏，甚至骗个可怜人去为自己谋求生路；如果没有保护伞，他现在应该待在跟西伯利亚比起来简直就是四季如春的北京。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意气风发的享受着金领才会拥有的品质生活。这切都是该死的保护伞造成的！ 051 来自杨峥的问候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银灰色亮丝西装，配着暗红色衬衫，不长的头发极有个性的用发蜡固定成了背头，加上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这让杨峥的身边迅速聚集了些身材火辣的女郎。 经常混迹于娱乐场所的女郎们，鼻子比任何生物都要敏感。她们可以轻易的在公里之外闻到男人身上散发的……凯子味儿。毫无疑问，被众星捧月的杨峥现在在姑娘们眼睛里就是个大号的凯子。年少，腐朽，挥金如土。 而当服务生清出处卡座，端着瓶标价两千人民币的74年古纳华拉上来的时候，只是瞬间杨峥身旁的女郎总数就增加了倍。女郎们的心里，杨峥已经从大号凯子升级为了超大号凯子。 十几分钟疯狂的舞动，似乎耗光了杨峥的体力。他将两只手搭在两名靓丽的女郎裸露的肩头，好似喝醉了样踉跄着走向卡座的沙发。跟着在女郎的惊呼声中，三人重重的砸在沙发上。他暧昧的用鼻尖蹭了蹭名女郎的粉颈，迷醉的说了句：“宝贝，你定喷了诱惑香水，我想我爱上你了。” 女郎娇笑着，红唇重重印在杨峥的左脸颊，留下抹艳丽的红色。与此同时，左怀的女郎嗲声不依，用小拳头不停的捶着杨峥的胸口。 杨峥放肆的笑着，上下其手占足了便宜，这才放过了发嗲的女郎。直到这时候，杨峥才好似刚刚看到般，诧异的对在面前的服务生说：“你怎么还在这儿？” “额……”服务生不知道如何开口。 “哦，我明白了。”杨峥恍然大悟，掏出钱夹子，抽出打钞票，递过去半又收了回来：“等等，现金是给我的宝贝们准备的，你们收支票么？” “当然，先生。” 杨峥笑闹着，将抽出的钞票塞入两边女郎的胸口。跟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了打支票簿，抽出钢笔在张支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递给服务生说：“数字你看着填，出的部分算你的小费。” 万分惊喜的服务生接过支票，转眼就从杨峥面前消失。他径直上了二楼，将支票递给了经理。小个子的经理冷着张脸接过支票，检查了半天，满意的松了口气，对服务生：“北方银行现金支票，单张额度上限万，没问题。这说明我们的客人很有钱，不要得罪他。不论他想做什么，尽量满足。” “我会的，经理。”服务生点头应承。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啊，飞啊……啪啪！你输了，喝！” 五光十色的灯光之下，卡座之中上演着幕幕香艳的情景。酒杯频频举起，转眼间那瓶价值两千元的澳洲顶级葡萄酒便见了底。不等杨峥招呼，贴心的服务生将早已准备好的另瓶古纳华拉端了上来。 没会儿的功夫，杨峥已经是满身酒气。是的，满身酒气……送到嘴边的酒杯大幅度的倾角，大部分的酒水顺着下巴蘸湿了前襟。对着身旁的女郎上下其手揩油之余，杨峥开始装着自己酒力不济。当第二瓶见底的时候，杨峥揽着右侧的女郎，嘴唇几乎含着对方的耳垂说：“这儿有玩儿两把的地方么？” 女郎会意的笑，与左侧的女郎起搀着好似宿醉的杨峥，朝着楼上走去。他们在二楼乘坐电梯上了顶层，赌场。 原本萎靡的杨峥，甫进入赌场，整个人似乎来了精神头。随手从钱夹子抽出叠钞票，让身旁的女郎兑换成筹码。然后好似散财童子般，挨个桌的撒钱。 二十点，百家乐，梭哈，赌博机，杨峥就像个蹩脚的新手样，快速的消耗着手中的筹码。转眼间手中的筹码消耗空，他甚至眼睛都不眨下，径直打开了支票簿，写了张万金额的支票，招呼过来服务生，兑换成了筹码。 在赌场里逛了大圈，他最终坐在了二十点桌前。边喝着鸡尾酒，边挥撒着筹码……那豪气的样子，就好似花的不是钱样。仅仅半个钟头，他已经输掉了将近二十万。 身旁两名身材火辣的女郎是双目放光，将杨峥当成了大金主，服侍起来是小意。总是诱惑的用身体凸出的部位摩擦着杨峥的身体。 说起来，杨峥是真不在意这些钱……虽然这些钱是他劳动所得，并且很干净。早在三个月前的逃亡途中，老张就告诫过杨峥，如果想继续躲藏下去，最好永远不要碰那笔账户里的存款。 如果真是保护伞想要追杀杨峥，那保护伞那些混蛋肯定有能力盯紧他的账户，不论他在哪里取钱，那些保护伞的疯狗总会在最短的时间出现在那里。现在该死的警察又被保护伞收买了，这意味着杨峥只要出现在银行窗口，立马就会有保安掏出手枪指向他的脑袋。总之，这是笔死钱。 幸运的是杨峥还保留着支票簿，这让他可以用另外种方式花掉这笔钱。当然，这肯定会引起保护伞的注意。而那正是杨峥想要做的，他已经在自己的公寓里给那些混蛋准备了份惊喜的小礼物。 当然，杨峥绝对不甘心让黑心的赌场将这笔钱吞掉。事实上当他看到兑换筹码柜台的家伙，提着满满包的钞票走进扇门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另外个主意。 “干！又输了！”杨峥懊恼的将满手的扑克摔在桌面上，抄起鸡尾酒饮而尽。 他对面的荷官显得有些无奈。因为杨峥绝对是个臭手，好几次荷官故意发好牌给杨峥，可这个白痴居然要了张，爆掉了满手的好牌。以至于将近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前的花花公子居然只赢过把。 杨峥解开了衬衫的第三颗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略显沮丧的说：“今晚运气实在太糟糕了。”说着，他将筹码推给了两女：“宝贝，你们替我玩儿会儿，我去下洗手间。” 他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向卫生间。然后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到，闪身进了洗手间另侧的走廊。走到那扇门的门口，杨峥紧了紧拳头，随即放松。装作喝了的样子，跌跌撞撞撞开了那扇门。不大的屋子里，桌面上放着成捆的钞票。 几名员工坐在桌子后面，有的将钞票送入点钞机，有的则捆绑着已经清点好的钞票。两侧贴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打手，身材魁梧，敞开的西装露出腋下的枪套。 杨峥突然闯了进来，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两名打手迅速掏出手枪指向杨峥：“别动！否则打爆你的头！” “什么？打爆我的头？呕……”杨峥弯腰干呕了几下，直起身摇摇晃晃的说：“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杨峥！我舅舅是参议员！哈，打爆我的头。小爷先打爆你的头。”说着，跌跌撞撞朝着两名打手走去。然而没走到半，个踉跄他自己摔倒在了那里。没会儿的功夫居然发出了鼾声。 两名打手对视了眼，放松下来，收了手枪。 “个酒鬼！” “老板应该换扇门，这样该死的酒鬼就不会闯进来了。” “知足吧伙计。按照老板的性格，如果换了保险门，我们两个之中肯定有个倒霉蛋会失业。” “见鬼……好吧，先把这个酒鬼拖出去，来搭把手。” 说话间，两名打手走过来，打算搀起杨峥丢到外面。刚刚将其搀扶起来，异变突生。前刻还如同滩烂泥的杨峥猛地睁开了双眼，出手如电。 右手化作掌刀先是重击了右面打手的喉咙，跟着半转身右腿后撩，踢中了左面打手的裆部。随即双手扯着两个打手的领带，身子后撤半步，猛的拽。巨大的力量之下，淬不及防的两名打手，头部狠狠的撞在了起。哼都没哼声，双双仰面昏厥。 就在两名打手倒地的同时，杨峥伸出双手，分别从两名打手的腋下抽出了手枪。打开保险，迅速用手腕上膛，杨峥微笑着指向桌子后面的四名员工：“别动！否则打爆你们的头！” 四名员工齐刷刷的高举双手，态度极其合作。 “很好，你……”枪口点了点看起来最瘦的个家伙：“找东西把他们都捆上。” 最瘦的家伙很有创造力。他先是解开所有人的鞋带，将每个人的双手、双脚大拇指捆上，跟着都没用杨峥吩咐，径直将卷卷的钞票塞入那些家伙的嘴里。再接着，最瘦的家伙从桌子下面抽出支皮箱，将捆好的百元大钞整齐的码放进皮箱里。 分钟过后，咔哒声，皮箱锁上。那家伙十分上路的背转了身子，等着杨峥将其捆上。 “你很上道啊。”边捆着，杨峥边感慨着说。 那家伙苦笑着说：“我比较倒霉……算上这次已经赶上三次抢劫了。” 050 两个准备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直到走出去五条街，杨峥终于感受到了西伯利亚的寒意。拦了辆计程车径直回了租住的公寓。路过两天前住的那家酒店的时候，杨峥无意中瞥见两名警察恰巧从酒店里走出来。 他可不认为这是巧合。看起来自己的前后两次行动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现在对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存在。原本张开的大网慢慢紧缩，先是对宾馆酒店进行排查，跟着也许就会查到近期租出去的公寓。 杨峥心里稍感压抑，他知道对方留给他的时间不了，他必须加紧，尽快逃离乌兰乌德。随后的三天时间里，每天早晨杨峥会准时出现在北西伯利亚航空，郝主任的办公室。询问着有关飞行员的切。中午回到公寓，边放着录音笔，边仿制飞行执照。 生存压力逼迫之下，单调刻板的重复性工作丝毫没有耗掉杨峥的耐心。遍又遍精益求精的仿制，到了第三天晚上，杨峥终于制作出了份逼真的飞行执照。顺带着，他又将照片里的飞行航线私人徽章仿制了出来。 的好消息接踵而至。第四天早晨的时候，郝主任完全被杨峥这种孜孜不倦的劲头折服了。 他耸了耸肩，说：“我想我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了……因为我的脑子完全被你挖空了。小伙子，你在学校定是优等生。” “谢谢您的夸奖，我很高兴听到您这么说。”杨峥腼腆地笑着，解释说：“事实上我本人很想成为名飞行员。” 郝主任爽朗的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是这样。”他起身主动伸出右手，握住杨峥的右手用力摇了摇说：“小伙子，你现在已经是名合格的飞行员了……除了不会开飞机。” “这是最遗憾的点。”话是这么说，但杨峥脸上丝毫没有遗憾之情。少年的心里在狂喜。既然郝主任这种二十年民航飞行经验的老飞行员都这么说，那么自己完全可以蒙混过关。计划的成算又增加了分。 郝主任很欣赏杨峥，他反复的说着杨峥的性格很像四十年代的老家伙。勤奋，努力，聪明，旦确立目标就会勇敢的追逐。这点在现在的年轻人身上已经不见了。所以郝主任把杨峥直送到了办公大楼门口，之后很是惜才的说：“北西伯利亚航空公司随时为你敞开大门……不管你最后考没考过飞行执照。” 郝主任的话触动了杨峥内心某处柔软的地方。少年收了笑容，郑重的朝着郝主任鞠了躬，感谢对方对自己的帮助，感谢对自己的欣赏……以及为自己是个骗子而道歉。 莫名坠入这个时空，半年的时间里杨峥经历了很人，很事。这个世界有黑暗，也有光明；有冰冷，也有温暖。保护伞公司那些白痴神经病三番两次的追杀自己，与此同时，的人却真诚的向自己表达着善意……霰帅帅、老张、面前的郝主任。 十七岁的少年为自己骗了这些善良的人而感到内疚，与此同时心里恨极了该死的保护伞。他发誓，早晚有天他会搞垮保护伞，然后从深渊中爬出来，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挥手告别的时候，看着郝主任就在阶梯前目送自己离去，杨峥突然想起了那句歌词：我在地狱中仰望天堂。 逃离的计划已经万事俱备，但杨峥突然想再留下来几天。他不想就这么匆匆离去，好似丧家之犬。他要做点什么，就算没法动摇保护伞什么，起码也要恶心恶心那群神经病。 心里头压抑、委屈的情绪全部转化为了对保护伞的恨意，少年咬了咬牙关，决定给保护伞点颜色瞧瞧。没过久，个新的计划就在他的脑子里形成。 反复确认没有什么纰漏之后，杨峥开始去实施。 他先是去了趟五金、化学用品超市，采购了些有趣的东西。石英电子闹钟，小灯泡，干电池，电线，氯酸钾……以及大包有意思的小东西。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绝对能给追击者个大大的惊喜。 提着东西回了公寓，几个小时的忙碌过后，杨峥预想的东西做出来了。抬头瞧了瞧猫头鹰石英钟，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今天注定是漫长的天，现在这个时间对于杨峥来说仅仅是开始。他还有另外件事需要做。 十点三刻，杨峥离开了公寓。他在街上拦了辆计程车，随口说了个地名。几分钟之后，他开始搭话：“伙计，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要不是老头子，我现在还留在温暖的海南。躺在沙滩上，吃着龙虾，看着比基尼美女。”吊儿郎当的口吻，加上略显轻浮的扮相，让杨峥看起来像足了花花公子二世祖。 “你算是问对人了，没有比我熟悉乌兰乌德的了……”就像特区的话唠出租车司机样，面前的司机开始滔滔不绝介绍乌兰乌德各处合法的，或者不合法的娱乐场所。 然后根据杨峥的要求，地方够档次，有美女，能玩儿两把，出租车司机推荐了个地方：塞外江南——个恶俗的名字。 当出租车停下的时候，杨峥确认了这点。这地方就如同它的名字样，不论是建筑还是装饰，包括门口的打手，都透着股子暴发户的恶俗味儿。 杨峥离开车，往里面走的时候，被门口的俩大块头打手拦住了。 “对不起先生，这里是会员制俱乐部。请问你有会员证么？” 杨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仰头大笑不止：“哈！你问我要会员证？”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夹子，随手抽出几张百元大钞，砸在打手的脸上：“现在还用么？” 打手有些错愕。 杨峥动作继续，又抽出几张，砸了过去：“现在呢？” 长款的钱夹子里，鼓鼓囊囊，里面塞满了百元大钞。看起来最少有万块。塞外江南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窝，但大家都用支票交易，没谁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钱夹子里塞进去这么现金。 没会儿的功夫，杨峥已经砸出去了将近三千块。这些钱已经超过名刚入职场白领的薪资了。地上随意散落的钞票足以证明杨峥是个有钱人，加上杨峥的那身扮相，活脱脱个败家二世祖。这样的有钱凯子简直就是俱乐部的上宾。没有会员证只是暂时的，也许过不了久幕后的老板就会恭敬着将会员卡送到这个凯子的面前。现在得罪面前的凯子，明显是个错误。 两名打手对视的眼，其中个家伙说：“先生请稍等，我请经理出来。” 身在地狱仰望天堂，从老张身上学到的那些本事，让杨峥在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游刃有余。他狂妄，目空切的在那里等着。几分钟之后，穿着黑色礼服打着领结的经理小跑着迎了出来。 “啊！今天早晨起来就听到喜鹊叫，我就知道定会有贵客盈门。”经理是个三十出头的家伙，略有些谢顶，头发梳得丝不苟，油光可鉴。此刻立在杨峥面前，搓着手仰着头恭维的笑着：“这位先生，很抱歉门卫给您带来了不便。请问您是……” “杨峥，南边来的。”杨峥不耐烦的说：“现在我能进去了吧？”说着不等对方答话，随手将呢子外套丢给了经理，看也不看眼地上的钞票，抬腿往里就走。 毫无疑问，杨峥的行为与动作完全符合他扮演的人物。傲慢，目空切，没有礼貌，颐指气使，挥金如土，典型的败家世家子！于是经理自作聪明的立刻将杨峥列为了不可得罪的大客户。 略微错愕了秒，身材矮小的经理立刻将杨峥的外套搭在胳膊上，追上去缀后半步边走边介绍着：“先生真会选地方。我敢说，塞外江南绝对是乌兰乌德甚至整个中西伯利亚最好的俱乐部，没有之。我们有最漂亮的姑娘，最专业的服务生，还提供贴身女管家……” 049 冒牌飞行员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郝主任的确是个好人。面对求知欲极强的杨峥，郝主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十七岁的少年就像块海绵样，疯狂的汲取着切有关飞行员的知识。 直到中午十点刻，杨峥的采访不得不结束了。因为郝主任约了其他人中午起用餐。感觉意犹未尽的杨峥随即与其约定明日继续专访。他装模作样的给郝主任拍了几张特写，这让郝主任很高兴，当即就表示随时欢迎杨峥过来采访。 录音笔里装着全部的采访内容，口袋里还了份过期的飞行执照，走出北西伯利亚航空公司的杨峥信心十足。得到的信息需要定时间去消化，与此同时他还需要做些必要的准备工作。比如仿制飞行执照与私人徽章，以及弄身真正的飞行员制服。 草草的吃了午饭，乘车到达公寓楼下的时候，杨峥走进了电话亭。他投了硬币，先是查了下大明帝国第二大的航空公司，东方国际航空的电话号码。随即按照这个号码拨了过去。 “您好，这里是东方航空。”甜美的女声从听筒中传出。 杨峥咳嗽了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焦躁：“你好，我是东方航空的飞行员。两天前我从特区飞到了乌兰乌德，现在我遇到了点麻烦，必须请公司帮忙解决。” “请问是什么样的麻烦？” “是这样……昨天晚上我把我的制服送到酒店清洗，但今天早晨酒店的负责人却告诉我制服不见了。我明天就得飞回北京，这简直太糟糕了。” 甜美的女声轻笑了下，说：“别着急，这种事经常发生。尤其前阵电视上播了期对飞行员的访谈，我们公司的飞行员总会因为各种意外损耗制服。您是在乌兰乌德？稍等，我现在就去问问后勤。” “谢好的，我就在这儿等着。” 大约两分钟之后，甜美的声音重新响起：“您真走运，乌兰乌德恰好有家与我们公司合作的裁缝铺。请记下地址，滨河大道六十七号，电话号码是……我会提前打电话告诉对方您会过去。” 杨峥压抑着兴奋，跟着做作的松了口气：“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之我欠你个人情。告诉我你的名字，回到北京我请你吃饭。” “呵呵，我叫莎莉。很高兴能帮助到你，空中骑士。” 空中骑士是英国人的说法。随着科技的进步，地球正慢慢的变小，于是远隔重洋的两个国度开始彼此影响。如今的大明帝国语言体系中，了许外来语，以及衍生出来的外来语译后专有词汇。战争年代这个词通常指战斗机飞行员，如今则泛指切飞行员。 挂断了电话，杨峥在公寓里休息了两个小时，跟着拦了计程车直奔目的地。滨河大道处在乌兰乌德的西部，沿着色楞格河河岸逶迤而建。计程车停在六十七号楼，幢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俄式尖顶楼。小楼不大，只有四层，二层以上全是对观光客出租的短租房，层则是老字号的裁缝铺。 门铃声过了许久，上了年纪头发完全花白的老裁缝迎了出来。杨峥故作焦急的表明了来意，老裁缝随即将杨峥请进了房间。 房间很宽敞，几排衣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制服。看起来老裁缝不仅跟航空公司合作，还跟些政府部门以及大公司进行合作。 脱掉外套，杨峥在硕大的试衣镜面前，如同牵线木偶样任凭老裁缝摆布。虽然杨峥出门前刻意的打扮了下，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些。但即便如此他现在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以至于老裁缝边用尺子给他量身体，边好奇的问：“你看起来太年轻了。这么年轻就做了机长？” “不，是副机长。”杨峥微笑着回答：“而且实际上我要比看起来老些。你知道，娃娃脸总会给人带来些麻烦。上周刚刚上班，搭档的机长完全不相信我是名合格的飞行员。他甚至直盯着我的操作，生怕我个不小心会让飞机从万米的高空坠落下来。” 老裁缝大笑：“换了是我也会这么想。单看你整个人，看起来最只有二十五岁。这个年纪许人刚刚从飞行学校毕业，还在做地勤技师。” “我能说什么？”杨峥摊了摊手，表情有些无奈的说：“娃娃脸可不是我的错。要知道在这之前我可是做足了三年的地勤。” 说话间，老裁缝已经完成了他的工作。收了软尺，摘下老花镜说：“好了，明天早晨十点之后过来取。留下你的工号，我会把账单寄到东方航空的。” 工号？工号是什么？ 杨峥继续保持微笑，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实在过于心急了。也许该从好人郝主任那里打探下再付诸行动。 幸运的是老裁缝递给他的是张印制的表格，上面工号栏只有八个空位。杨峥仔细回想了下，似乎飞行执照也是八位的。于是他将从郝主任那里得到的飞行执照号码填了上去。 心情忐忑的填完了其他信息，将之递回。老裁缝接过去只是扫了眼，便随手扔在了旁。看起来是过关了，这让杨峥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重新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天色渐暗。杨峥吃了些垃圾食品，跟着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他将录音笔调成外放模式，反复记忆着郝主任所说的要点，整个人则摆弄着买来的扫描仪、打印机以及那些制作印章的模具，开始仿制飞行执照。 相比于驾驶执照以及社会保险卡，大明帝国航空管理局颁发的执照看起来有些粗制滥造。只是薄薄的片纸，上面贴着照片，盖着几个印章。完成这些并不困难，当然，前提是如果个成手来操作的话。哪怕是这么粗制滥造的东西，对于制假经验几乎为零的杨峥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挑战。 他用剪刀从打印出来的标示上减下来个又个，反复的做着印章，直到入睡前也没有做出他想要的效果。虽然最后的作品看起来很像真的，杨峥依旧不满意。也许对于假证贩子来说这只是小小的疏忽，但对于逃亡中的杨峥来说这绝对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细节决定成败，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个小疏忽就把小命葬送进去。 看着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数日来几乎没怎么睡过的杨峥停下了工作，洗漱过后上床休息。对于他来说，时间还有些。相信等他熟练了，总会制作出满意的飞行执照。 翌日，他先是打电话将与郝主任约好的访谈推到了下午。然后掐着时间，十点钟准时出现在了裁缝铺。十分钟之后，杨峥不顾外面零下三十六度的低温，穿着略显单薄的飞行员制服走出来裁缝铺。 054 有种来抓小爷！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十点三十三分，杨峥已经进入了乌兰乌德市机场。如梭的行人中，身笔挺飞行员制服，身姿挺拔，容貌俊朗的杨峥尤为显眼。他脸上挂着微笑，频频向看向自己的女士点头致意。 他驻足在显示飞机信息的电子屏前，抬头搜寻着自己需要的信息。他身上的制服是东方航空的飞行员制服，所以他肯定不能乘坐东方航空的航班。作为冒牌飞行员，李鬼遇上李奎这种事儿当然要在第时间避免。所幸航空管理局给了飞行员优渥的福利政策，只要身为飞行员，就可以免费乘坐任意班次的飞机。 没会儿的功夫，杨峥已经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航班。m9887次，从乌兰乌德飞往大连，隶属于北方航空公司。深吸口气，稍稍回味了下这几天所做的有关飞行员的功课，杨峥挂着自信的笑容朝着机场候客厅中的服务台走去。 “你好。”他定在服务台前，礼貌的朝着女地勤打招呼。 “嗨！”女地勤热烈的回应着。大数时候，她遇到的飞行员很少有如杨峥这样年轻，并且外形俊朗的。“这么说，你是我们的临时乘客？” “没错，我就是临时乘客。”杨峥笑着回应：“我打算乘坐m9887次航班。” “没问题。”女地勤对身旁的几名同伴交代了几句，随即边走边说：“跟我来，我把你送到内部通道。” 飞行员以及机组成员显然不能跟乘客公用个通道，所以每家机场都会为之预留个专用的通道。刚刚进入专用通道，杨峥便好奇的四处打量起来。这让旁边的女地勤略有些尴尬的说：“这座机场已经投入使用超过三十年了，所以有些破旧。不过市议会已经通过了机场修葺议案，如果你明年再来，这里肯定会焕然新。”见杨峥只是礼貌的微笑，女地勤好奇的问：“你看起来很年轻啊？” 杨峥故作苦笑回答：“娃娃脸……否则我去年就可以晋升副机长了。” “这可真是个幸福的苦恼……这种苦恼为什么不发生在我身上？” 小小的玩笑让两人笑声不断。转过个弯，迎面急匆匆的走来群人。 领头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直冷着张脸，不停的朝左右吩咐着。杨峥超强的听觉系统发挥了作用，男子的话字不落的落入了他的耳中。 “……二号目标已经出现整整十二个小时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如果过了二十四小时还没有音讯，那就说明我们彻底的失败了。继续封锁机场、火车、公路出口，如果检查完了宾馆酒店，那就把目光放在五天内租出去的出租屋！” 正在与女地勤言谈甚欢的杨峥瞳孔猛的收缩了下。目光聚焦在那个男子的身上，心里隐隐生出不舒服的感觉。仅仅凭着这段话似乎没法对男子的身份下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定想要抓到自己！ 杨峥目光紧紧盯着对方的同时，男子的目光也不经意的扫了过来。那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审视，的则是怀疑。那种怀疑并非针对某个人，仿佛是怀疑整个世界。碰触的瞬间，醒悟过来的杨峥目光瞬间软化，转向女地勤，说着些毫无意义的玩笑话。 通道不长，转瞬之间杨峥与对方交错而过。但在交错而过的瞬间，那名男子好似不经意的轻轻碰触了下杨峥的肩膀。 “等下！”男子骤然驻足，叫住了正在前行的杨峥。 杨峥脸色骤变，肌肉紧绷，但在极短的时间里又恢复正常。他诧异着转过身问：“什么事儿？” 男子冷冷的盯着杨峥，身旁十几名随从人等，已经有人悄悄将右手伸进了怀里。 “你是飞行员？” 简单改变了样貌的杨峥，与失真的合成画像区别很大，看起来点也不像杨峥本身……这话有些绕口，但却是事实。 “所以呢？”杨峥突然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已经过了向飞行员索要签名的年纪了。”话音落下，身旁的女地勤立刻捂着嘴笑了起来。单纯的女地勤丝毫也没有感受到气氛的诡异，或者说她的颗芳心完全放在了身旁俊朗的杨峥身上。 男子没有回应杨峥的玩笑，极其刻板的说：“你看起来太年轻了。” 没等杨峥回答，女地勤已经抢着说：“杨森是天生娃娃脸。这已经给他带来太的麻烦了……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直想要这种麻烦反倒没有？” 杨峥夸张的张大了嘴，对女地勤说：“你现在看起来只有十八岁……如果在长张娃娃脸，估计投诉机场使用童工的信笺会堆满整间办公室。” 又是阵男女的笑声过后，杨峥微笑着看向男子：“那么，既然不想要签名……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男子审视的看了看杨峥，又看了看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地勤。突然弯下腰，捡起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上的飞行航线私人徽标，在手中把玩了下，走上前两步递给杨峥：“你的东西掉了。” “噢，真是太感谢了。”杨峥赶忙接过来，重新别在胸前。 男子终于挤出丝笑容：“不用客气，祝路顺风。”说完，转身带着众人等消失在通道转角。 杨峥暗暗松了口气。刚刚真是危险极了！那个家伙实在太敏锐了。杨峥甚至可以想到，旦自己露出点马脚，对方肯定第时间掏出怀中的手枪指向自己的脑袋。 庆幸过关的同时，个疑问在脑子里不停的盘旋着……那家伙到底是谁？跟保护伞又有什么关系？ 思索间，女地勤已经将他送到了通道出口。调笑几句挥手告别，杨峥朝着远处那架空客130走去。 西伯利亚地区低垂的阳光有些刺眼，眯着眼的杨峥心里小小的激动起来。眼看就要登机，这意味着几十分钟后他就会逃离这个该死的牢笼。从此海阔天空，谁也别想再困住他。 “还有该死的保护伞……现在轮到小爷来找你们茬了！”低声嘟囔了句，杨峥开始登机。 十七岁的少年没有注意到，机场的角静静的停着架通体雪白的小型客机。机尾处，赫然印着个仰天长啸的狼头……那是大明帝国海外情报中心的标示。 …… 群人簇拥着曹毓文朝机场外走去。 “头儿，要我去查查刚才那个飞行员么？”右侧的下属突然问道。 曹毓文皱了皱眉，摇了摇头：“不需要。我们现在需要……” 没等他说完，另名下属递过来支手机：“头儿，肖组长电话。” 曹毓文接过来放在耳边：“是我。” 听筒中传来肖飞毅的声音：“头儿，我已经找到二号目标大约藏匿的地点了。” 正在行走中的曹毓文突然停下了脚步：“在哪儿？” “长明大街的幢公寓楼，具体位置还在进步调查中。” “尽快调查清楚，我立刻就到”曹毓文按下了关闭键，将手机丢给下属，急切的吩咐：“找到二号目标藏匿地点了。长明大街公寓楼，抓紧时间，我们必须立刻赶到！”说着，他已经带头小跑了起来。 冲出候机大厅，门口早已停了排的黑色商务车。曹毓文当先步钻进了头辆商务车，不待所有人都上车，在曹毓文的催促之下，第辆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乌兰乌德城市并不大，黑色的商务车路上无视交通管制的红绿灯，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抵达了长明大街。群低矮的建筑物当中，高出大截的公寓楼格外的显眼。 赶到现场的时候，公寓楼的周遭已经停了几十辆警车。看起来乌兰乌德警方已经抽调了所有能抽调的警力。 推开车门下车的瞬间，肖飞毅已经迎了上来。 “找到他在哪儿了么？”曹毓文径直发问。 替曹毓文关上车门，肖飞毅说：“我们调查了房屋出租记录，周内租出去的只有间——1508！我们的人已经控制了整栋公寓，十五层的住户全部清空。” “干得好。”曹毓文边走着，边掏出香烟。叼在嘴上，却并不点燃。 路无话，行人等乘坐着电梯抵达了公寓楼的第十五层。狭长的走廊里，贴墙着全副武装的特种战术小队。 曹毓文在后方，右手双指夹下香烟，低声对身旁的肖飞毅说：“二号目标身手很不错……他甚至可以个人灭掉支特种小队！” “请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切。”肖飞毅认真的回答说。 曹毓文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随即朝着肖飞毅点了点头。 后者同样用点头回应，抽出手枪，套上防弹衣冲到了第线。贴在1508号房门前，肖飞毅伸出左手的巴掌。那巴掌上的手指根根的缓缓卷缩，当完全变成拳头的时候，那名手持破门锤的特种战术小队成员猛的撞开了房门，跟着肖飞毅与群特战战术小队成员拥而进。 他们分工明确，迅速占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安全！” “安全！” 杂乱的房间里，除了海外情报中心的特工与当地的特警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了。声声通告安全过后，所有人慢慢低垂下了枪口。 叼着烟的曹毓文走了进来，打量了下杂乱的房间，伸手拎起了茶几上的印章模具，打量番之后若有所思。 “头儿，房间是空的。” “我已经听到了。”曹毓文将模具递给肖飞毅：“看起来二号目标学会了制作伪造证件。”他缓缓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既然二号目标可以随心所欲的改变身份，那他为什么要以原本的身份出现在夜总会？” “是俱乐部。”肖飞毅纠正了这不算错误的错误，思索了下，跟着摊手：“鬼才知道……也许他舍不得那笔银行存款……顺带着想捞点外快？” 没人知道，肖飞毅自己都认为不太靠谱的答案无限接近于杨峥的真实想法。 “不，没那么简单。”曹毓文又缓缓踱步起来，边走边说：“个帝国甲级通缉犯，不可能仅仅为了点钱财就在逃亡途中暴露自己……也许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其目的要么是向我们示威，要么是想鱼死网破……”他突然停了下来，右手食指竖在嘴边：“嘘！安静！”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齐齐的看向似乎有些神经质的曹毓文。 曹毓文倾听了阵，说：“你们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什么？”有人问。 “滴答滴答滴答……听起来像是计时器。”说完，曹毓文循着声音快步走到只纸箱子前，三下五除二打开箱子，堆电子元件、电线、玻璃试管与袋装包装物组成的东西呈现在他眼前。那中间的电子计时器正在倒数，跳动中的数字已经到了2！ 曹毓文的脸色瞬间惨白，高叫着：“有炸弹！快撤出去！”说话间他整个人已经疯狂的朝着公寓门口跑了过去。 可惜的是曹毓文不是杨峥，不可能两秒钟跑出去最少十五米。所以切都晚了！他刚刚跑出去几米，那枚炸弹上的计时器已经归零，跟着声就是声巨响。 与曹毓文预想的不样，爆炸声虽然震耳欲聋，但却没有预想中的冲击波。爆炸发生后，黄白色的浓烟，几乎瞬间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除了那些戴着防毒面具的特种战术小队成员，房间内的其余人等顿时在黄白色的浓烟中咳嗽不止，鼻涕眼泪直流。 “是毒气……咳咳……快撤出去……咳咳……” 房间内的人等捂着口鼻，狼狈的逃了出去。外面接应的人等迅速为其递上了防毒面具。但这完全于事无补，毒气顺着呼吸道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呼吸道，即便是戴上防毒面具，中招的人依旧咳嗽不止。 乌兰乌德警方用最快的速度调来了医生以及测试毒气的仪器。穿着防护服的专家探测了半天，然后与医生得出了想通的结论……根本就没什么毒气，那种看起来很吓人的黄白色烟雾实际上是化学爆炸物与化学提纯过的胡椒精混合后产生的。 待刺鼻的胡椒精浓雾散去，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儿了。后续在房间里搜寻的特种战术小队在卧室里找到了封信。 封皮片空白，里面的信纸用红色的墨水赫然写着行丑陋的大字：“有种来抓小爷！” 咳嗽不止的曹毓文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内心里分明有种被愚弄的感觉。以至于向温文尔雅的他竟然了爆粗口：“干！” 但仅仅几分钟之后，来自警方的条消息又让曹毓文重燃希望。 053 倒霉的黑帮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这场清晨的枪战本可以避免的……如果把刚刚上班周的女柜员换成个另个有经验的柜员的话；或者在银行保安冲出来的时候，两名打手乖乖举起双手，而不是试图掏枪反抗。枪战根本就不会发生，那俩倒霉的打手也不会躺在地上变成马蜂窝。 毫无疑问，刚刚上班的女柜员反应过度了。通常情况下，遇到这种被警方列为重要通缉犯的亲笔签名支票，如果兑现支票的不是通缉犯本人，柜员会向兑现支票者讲明支票存在问题，然后让兑现支票的人协助警方调查。可惜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存在如果。 尽管警察到来后，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真相，但没有人为此承担责任。不论是小题大做的女柜员，还是过了把实弹打靶瘾头的银行保安。大明帝国允许私人持有枪械，与此同时对枪械的审查制度极其严格。旦被警方查处持有非法枪械，最高可能面临长达十年的牢狱之灾。 两名打手持有的就是非法枪械，他们从街头混迹起来，身上背了太的案子。蓄意伤害、抢劫、贩毒……甚至还有起谋杀案直接指向其中的名打手。换句话说，这两个家伙是死有余辜的人渣。没有人会为人渣鸣不平！ 当塞外江南的小个子经理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在警局的刑讯室。面对着几名熟悉面孔的警察，小个子经理开始咆哮：“我犯了什么事儿？你们无权这么做！” 过去的几年里，小个子经理经常陪同老板的律师出现在警局。有时是为了保释犯了事了手下，有时则是为老板提供有利的证据。次又次的胜利，让小个子经理在心理上有着天然的优越感。警察？不过是群可怜虫而已！只要他个电话过去，律师到场，这些警察就得乖乖的放人。 但这次似乎是例外，警察的举动完全出乎了小个子经理的预料。那些熟面孔的警察笑嘻嘻的在旁，然后个穿着便装的陌生人走过来，抬起手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小个子经理晕头转向。 “收起你的威风，你不过是个土鳖黑帮头子的走狗。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把你送上电椅！”陌生的男人满脸的狠戾，看起来像职业杀手于像个警察。 扇完了耳光，他从口袋里抽出洁白的手帕，拧着眉头擦了擦上面的血迹。然后慢条斯理的说：“我想你现在应该合作些了……”说着，他招手示意。另名陌生人将那张签名现金支票呈现在小个子经理的眼前：“告诉我，究竟是谁给的你支票？” 十几分钟之后，已经变成猪头的小个子经理竹筒倒豆子般将知道的切全都说了出来。打了他两耳光的家伙掏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号码，边往外走边说：“头儿，我是肖飞毅。已经确定出现的就是二号目标……好的，半小时后我派人去机场接你……” 这注定是个喧闹的早晨。上午十点十分，乌兰乌德最大的黑帮迎来了灭顶之灾。十几辆警车悄悄的将塞外江南俱乐部围了个水泄不通。辆防爆车后门打开，十来名乌兰乌德反恐特种战术小队成员全副武装，拿着防爆盾，冲锋枪、散弹枪，穿着防弹衣，踩着细碎的小步朝着俱乐部正门压了过去。 他们分工明确，聚集小组抢占了俱乐部对面的制高点，架起了狙击枪；突击手从建筑外的梯子上攀爬到了楼顶，跟着从通风口爬了进去。 枚小威力的塑胶炸弹炸开了正门，先是几枚震荡弹在宽敞的大厅里爆发出猛烈的闪光与声响，跟着反恐特种战术小队蜂拥而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黑帮分子陷入了混乱之中，有的试图掏枪防抗，随即被冲锋枪与狙击枪打成了筛子；有的试图逃跑，但很快就发现所有的出口都被警方堵死了。等待他们的往往是枪托，然后双臂扭向背后被冰冷的手铐铐住；有些慌不择路的甚至从窗口跳了下去……这些倒霉蛋除了面临牢狱之灾，最起码还要在病床躺上几周。 从枪战开始到停歇仅仅过了五分钟，特种战术小队已经完全控制了六层高的建筑。黑帮头子藏匿的暗室被警方很轻易的找到，声巨响，墙壁被炸出了巨大的缺口。蜂拥而至的特种战术小队让黑帮头子不得不选择投降。 穿着风衣嚼着口香糖的肖飞毅快步走了进来。 “你是谁？让你们头儿跟我说话！”黑帮头子惶恐的说着。他试图用暗地里与乌兰乌德警方的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来威胁肖飞毅。 “你搞错了件事——”肖飞毅边走边朝右手套上钢制的拳套，跟着狠狠拳将黑帮头子打飞。上前把抓住黑帮头子的前襟：“——我不是警察！”顿了顿：“现在你最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切。” 黑帮头子执拗的言不发。如果他真的把自己的罪行说出去，即便请了世界上最好的律师，那他也起码要面临超过三百年的监禁。 肖飞毅挑了挑眉毛，起身从腋下抽出了左轮手枪。下子倒出子弹，跟着又朝枪膛里塞了三枚子弹。将转轮复位，高高举起手枪，左手拨弄几下转轮，扣开了击锤。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黑帮头子的脑门：“看样子你不打算合作。” “我要见我的律师！” “我都说了我不是警察……真遗憾，这不是正确答案。” 咔哒，肖飞毅扣动了扳机。地上的黑帮头子脑门上沁出了汗水，但他依旧强撑着说：“别玩儿花样了，有种你就打死我！” “哔哔哔，答案错误！”说着，肖飞毅再次扣动了扳机，发出清脆的声咔哒。 汗水顺着黑帮头子的脸颊淌了下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政府机构里居然会有这种蛮不讲理的家伙。他不怕受到司法部制裁么？ “你在考验我的耐心……说实话，对于你这种人渣，我恨不得下颗子弹就崩烂你的脑袋。”肖飞毅冰冷的眼睛盯着地上的黑帮头子说：“但我有我的职责。所以……你最好合作些。” 黑帮头子咽了口口水，问：“如果我说了，你会放过我？” “当然，我肯定会放过去……不过警察会不会放过你就不知道了。最新消息，警方已经撬开了你的保险柜。” 保险柜？那里藏着账本还有些很重要但绝不能见光的东西。瞬间，黑帮头子面若死灰。 “反正都是死，我为什么要说？” “勇气可嘉。”肖飞毅第三次举起了手枪，对准黑帮头子的脑袋，扣动扳机。 咔哒！ 空发传出的声响仿佛天籁。以为自己难逃死的黑帮头子甚至在开枪之前就已经小便失禁。 “你运气真好……” 052 以枪战开始的早晨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当杨峥从公寓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七点二十分。黑色的手提皮箱就放在床边，里面装着整整六十三万巨款。大明帝国的人民币远比杨峥那个时空的钞票要值钱，有些人甚至努力工作辈子也没法赚到这么的钱。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杨峥极其财迷的清点了遍钞票。甚至叠叠的将钞票铺满小半张床，整个人扑上去幸福的来回打滚。也许是父亲曾经的遭遇，加上几个月前那辛酸的半地下室生活的缘故，杨峥无比的执着于金钱。有了金钱他才可以享受生活，有了金钱他才可以受人尊重。十七岁的少年眼里，钞票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迄今为止他想要的切似乎都离不开金钱支撑……当然，除了该死的保护伞。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刚刚的好心情扫而光。但仅仅过了几分钟，杨峥又高兴起来。因为他又想到了个好主意。于是他迅速起床，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跟着就出了门。离开公寓，拦了辆出租车，十几分钟之后他进了家潜水用品商店。 厚厚的叠钞票砸过去，他不但买了套潜水服，还买了件用于切割冰面的切割机。接着又拦了出租车，载着这些东西到了色楞格河。杨峥需要做的很简单，在厚重的冰面上切割开个2x2米的开口，将潜水用具与切割机丢进去，搞定收工。 当他重新回到公寓的时候，时间是早晨八点二十分。杨峥开始微笑，他十分期待十分钟后所发生的切……大明的银行系统无例外的每天早晨八点三十分开始营业。如果没有意外，昨夜搜寻自己无果的乌兰乌德地下势力会气急败坏的在银行开门的第时间派人来验证支票的真假……那意味着放出去的诱饵会曝光，那些保护伞的白痴会如同见了血腥味的鲨鱼样蜂拥而至。 杨峥得意的笑着，慢条斯理的穿上飞行员制服，仔细调整了下别在胸口的飞行航线私人徽章，正了正帽子，肃容对着镜子说：“你好，我是副机长杨森，今天是你的临时乘客。”自恋的少年为自己的演技所折服，他套上毛呢外套，拎着手提皮箱，拉开房门在门口最后看了眼客厅里的装置，期待的笑了笑，然后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公寓。 …… 早晨八点三十三分，辆飞驰的黑色宝马停在了明发银行的大门口。车门打开，塞外江南的两名打手与小个子的经理急急的走了下来。 经理的脸色很糟糕，额头还固定着十字创可贴。这绝对不是杨峥的杰作，但绝对跟杨峥脱离不了干系。大约是塞外江南某个幕后大佬发了怒，朝着小个子经理丢了某件办公桌上的摆设……比如砚台之类的。而身后的两个打手情况也不怎么样。左边的家伙走路的时候迈着外八字腿，并且不自然的弯腰弓身，看起来他的某个重要部位至今还没好；另个家伙就糟了，打着石膏的脖子完全没法转动。 于是两名打手不但没有衬托出小个子经理的身份，反倒让小个子经理显得有些滑稽……就像个被邻居偷了坚果的愤怒小矮人。 车外寒冷的西北风刺激得伤口阵疼痛，小个子经理捂了捂额头，心里愈发愤怒。“别让我抓到你，混蛋！”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扮成颓废的花花公子来打劫赌场！最要命的是，那个赤手空拳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子居然抢劫成功！跟着并不贪心，面对着满屋子的钞票，只拿走了六十三万，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了俱乐部。 财务室直是赌场重地，寻常人等根本就进不去。这就直接导致发现被打劫时，距离那小子逃走已经足足够了二十分钟。虽然仅仅丢失了六十三万，但老板还是怒火中烧。对着小个子经理足足咆哮了两个钟头，最后抄起件砚台狠狠的砸在了小个子经理的额头。 派出去的黑帮分子正满城搜索那个可恶的小子，遗憾的是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随着时间的推移，经理越来越绝望，他甚至可以想到如果没找到那小子，吝啬刻薄的老板又会怎么蹂躏自己。所以小个子经理把希望放在了现金支票上面，虽然明知道支票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是假的，但他还是抱着希望……希望通过这条线索得到那个抢劫犯的些信息。 刚刚营业的银行大厅里没有几个办理业务的客户，小个子经理径直走到了办理业务的窗口。他阴沉着张脸，从包里抽出那叠现金支票，对柜员说：“兑现支票。” 那叠二十三张支票，每张的金额都是万。 柜员接过支票，扫了眼支票的标头，随即将最上面的张塞入连着电脑的验证机。片刻之后，支票的信息显露在背对着小个子经理的电脑屏幕上。年轻的柜员脸色变了变，看了眼小个子经理。后者敏锐的感觉到了异常，开口询问：“是假的？” “不，是真的。”得到的答案让他极其意外。女柜员好半天才继续说：“不过这是外行的现金支票，需要稍等下……”说着，上班仅仅周的女柜员，隐蔽在柜台下的右手已经按动了桌子下方的报警器。 “居然是真的？”小个子经理喜出望外。这意味着起码收回了二十四万，稍稍弥补了下损失。顺带着他可以知道那小子的个人信息，然后不论那小子躲在哪里，老板派出的打手会把那小子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就算吐出了从老板那里抢的钱，起码也得在病床上躺上半年。 正在这时，银行的侧门里骤然冲出了几名荷枪实弹的保安，枪口齐齐的指着柜台前的小个子经理。名保安头子举着手中的左轮手枪，高喊：“别动！慢慢转过身！” 骤然的变故，让两名跟着小个子经理的打手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错愕的下，随即本能的掏出了腋下藏着的手枪。很显然，这举动实在太不理智了。于是在他们掏出手枪的瞬间，左轮手枪与防暴枪调转枪口，阵刺耳的枪声过后，两名保镖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小个子经理惊愕的在柜台前，难以置信的看着倒下的两名打手。 “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女柜员已经在第时间蹲在了柜台后面，猫着身子逃离了现场；几名办理业务的客户惊叫着，或者趴在地上动不动，或者已经跑出了银行。八名保安枪口齐齐的指向现场唯矗立着的小个子经理，稍有风吹草动这些银行家雇佣的保安立刻就会化身合法杀手，将小个子经理打成马蜂窝。 “别乱动！跪下！举起双手！” 保安头子双手端着左轮手枪，缓缓朝小个子经理靠近。他身后的保安紧紧跟在后面，包围圈逐渐缩小。面对着如此情景，小个子经理只能屈服的跪下，双手抱头。然后兀自愤怒的质问着：“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么？告诉你们，我……” 057 交个朋友吧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对于打架斗殴这种因为误会、置气而发的鸡毛蒜皮小事，警局每天不知道要处理少起。年轻的警员可能还会照本宣科的做笔录，然后把两个斗气的倒霉蛋送上民事法庭。但对于见识广的警长来说，这简直就是平白给自己增加了文案工作！所以警长有着自己独特的处理方式。 比如：“不用做笔录了……把这两个家伙丢进牢房里冷静天。明天早晨再放出来！”于是杨峥便与南哲被两名警员扭送到了警察局，丢进牢房之前还被搜走了手机。没有笔录，没有问询……这有些不合常规，所以杨峥与南哲叫嚷着警察无权这么做。但显然警察们不这么想。首先，警察可以对嫌疑人拘押二十四小时；其次，警察们可以发誓从没见过什么手机。整日执法的警察们，显然要比两个打架的倒霉蛋精通法律的漏洞。况且警长似乎真的很宅心仁厚，从始至终就没打算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只是惩罚性的把他们丢进牢房，关上足足天。有理由相信，即便这事儿闹上了法庭，本着人性执法的理念，陪审团绝对会支持警长的处罚。 杨峥郁闷的走进了警局内空荡荡的牢房。当他转过身的时候，铁门哗啦声合上，名警员笑嘻嘻的上着锁。 “听着，我真的只是自卫。”杨峥指了指隔壁的邻居：“是那个白痴先动的手。而且起因仅仅是那个白痴认错了人！我觉着把他送进监牢里是最正确的选择，但同时把名受害者送到监牢里，这太过分了！”他焦急的辩解着什么。 然后没等警员说什么，隔壁的邻居已经边敲着栏杆边叫嚣着：“你说谁是白痴？小子，你想打架么？” “你本来就是个白痴！打架？没问题！小爷恨不得现在就揍你这白痴顿！” “哈，真是笑话。我想你说这话之前最好把嘴角的血先擦干净。” “个脸肿成猪头的失败者还好意思说这话？” “王八蛋，有种你给小爷过来！” “有种你过来！” 吵嘴的功夫，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恼怒的杨峥瞅准机会猛地拉住南哲穿过栏杆指向自己的右手，后者的脸顿时狠狠撞在栏杆上。下刻，南哲用脚支撑在栏杆上，同样猛的拉，又轮到杨峥脑袋撞上了栏杆。两个火气十足的家伙，隔着道栏杆又打了起来。 锁完门的警员瞧着又打起来的两人，耸耸肩吹了声口哨：“真厉害，隔着栏杆都能打起来。如果不是警局有规定，我真想把你们关在起。”说着，警员比划了几下搏击的动作：“你知道，我是个搏击迷。”冲着俩人挑了挑大拇指，那警员径直从办公区拉了把椅子面朝牢房坐下，吃着薯条喝着热饮，笑嘻嘻的坐在那里副看好戏的模样。 杨峥虽然火气十足，但他不想让人当成猴子样的围观。所以他最后狠狠勒了下南哲的脖子，跟着脚将对方踢出去老远。愤愤的吐了口口水：“白痴！”说完转身找了个墙角蹲坐下来，再也不理会张牙舞爪叫嚣着的南哲。 杨峥现在很郁闷，简直郁闷到了极点。刚刚脱离围捕，并且狠狠刷了对方通的好心情全没了。跟个认错人的白痴打了场，跟着被扭送进了警局的监狱，这简直糟糕到了极点。只要那些警察有心核查，自己冒充的飞行员身份立刻就会曝光。跟着会引发系列的问题，说不定还会引来保护伞的追杀。当然，这些担心现在看来有些杞人之忧。那名发福的警长看起来是真打算把他关上整天，权当是惩戒。可这实在太耽误事了！ 他转头看向安静下来的南哲，慢慢咬牙切齿起来。如果不是这个白痴，自己现在最起码已经躺在星级酒店松软的大床上，吃着大厨精心烹制的海鲜大餐，品着红酒，也许对面还会坐着位热情如火的女郎；如果不是这个白痴，自己早在半个小时前就拦住了老张，然后把这段时间所有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同时严厉的谴责老兔子丢下自己个人跑路的不仗义；如果不是这个白痴……总之全怪这个白痴！说起来这个白痴的拳头真狠…… 杨峥舔了舔咸腥味的嘴角。过去的十七年人生里，杨峥直是作为个优等生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成绩优异，彬彬有礼，遵守秩序之余却有着自己的独特个性。哪怕是家庭遭逢变故之后也是如此。当了太久的好学生，以至于杨峥甚至都回想不起自己最后次打架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他记忆里有生以来头次被人拳打破了嘴角。丝丝的疼痛让他皱了皱眉头，同时心里把对方定义为个还算能打架的白痴。就跟所有能打架的白痴样，头脑简单，肌肉发达，热血冲动，沾火就着…… 沉默的时间里，隔壁的南哲似乎已经恢复了冷静。同样蹲靠在墙角，仰着头微微闭着眼睛。像是在假寐，又似乎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片刻之后南哲突然开口了：“喂，有烟么？” 皱着眉头的杨峥犹豫了下，干脆坐下来，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包已经皱巴巴的香烟。他掏出两根，同时自己叼在嘴上，跟着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将其点燃。 美美的吸上口，杨峥将支点燃的香烟顺着栏杆的空隙抛了过去。香烟翻滚着，在空中划出道抛物线，然后被南哲伸出的手稳稳接住，顺势塞进自己的嘴里。 吸了口之后南哲开始皱眉：“云烟？”他不屑的说：“这玩意只有娘们才抽……是男人就得抽三五。” 作为新晋的烟民，杨峥恰巧知道三五。不同于原本那个时空，这里的三五是地地道道的大明特产。烟径比般的香烟要粗上号，通体漆黑，抽上口感觉就像雪茄。辛辣，味道极冲！老兔子那家伙就喜欢抽三五，每次他抽的时候，就算杨峥躲在地下室二层都会闻到那刺鼻的烟味。 杨峥直不喜欢那个味道，不喜欢那种味道背后透出的个性。棱角太过分明了，刺伤自己的同时，也在刺伤别人。 同样冷静下来的杨峥，心里对隔壁邻居的反感从厌恶降到了不喜。事实上他能体会到对方的急切。若是自己的亲妹妹被个花花公子混蛋骗了，他肯定同样会暴躁若斯吧？当然，杨峥坚信自己那时候定比对方聪明，起码不会认错人。 个白痴失去了理智，就会变成失去理智的白痴；而个聪明人即便失去了理智，那他顶算是失去理智的聪明人……虽然有些绕口，归纳起来不外乎聪明人永远不会像隔壁的白痴那样做出白痴的举动。 南哲眯着眼，在淡蓝色的烟雾中颇为享受颇为享受的口口抽着。于是本就因为宿醉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变得红了。 “身手不错。”他突然开口赞道：“能跟小爷打成平手的可不见。” 杨峥突然笑了起来。心底里南哲的头衔又加了条……死要面子的白痴。不论怎么看，自己顶脏了衣服破了嘴角，而对方不但瘸了腿脑袋是肿成了猪头……居然还好意思说打成平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南哲恼怒的说：“小爷昨晚喝了太的酒，你要是不服改天咱们好好打场。” 他的话理所应当的没有得到回应。杨峥很清楚的记得自己逃亡者的身份，对于保护伞接二连三的追杀记忆犹新。所以他在飞机上给自己定下了两个目标：生存以及报复。至于跟白痴打架？他可没有哪个帝国时间去浪费！ 陷入瞎想中的南哲丝毫不在意杨峥的不屑，他眯着眼回忆着方才打斗的过程说：“经验欠缺，反应快的不像个人……你那些缺德招数都是从军队里学的吧？陆战队还是海豹？不对啊，你飞行员不好好开飞机，学这么缺德的招数干嘛？” “小爷没必要告诉你。”杨峥回答的有些臭屁。事实上他没法回答，总不能照直说这些阴损的招数是个积年通缉犯老兔子教给自己的吧？ 南哲掐着烟蒂最后猛吸了几口，随手弹出去，不屑的说：“小心眼！跟你抽的烟样，太娘们了。不过就是因为误会打了架，有什么的？没听说这句话么？不打不相识。” 056 小爷打架没输过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被人叫住，并且对方口咬定认得自己，这种事时有发生。拦截者的身份不外乎几种，朋友，亲戚、同学、同事……以及敌人。前几者对于意外坠入这个时空的杨峥来说显然不太可能，而且从对方咬牙切齿的神情中，杨峥可以充分体会到对方的愤怒。 那么就只剩下了个可能……敌人？保护伞的鼻子会有这么灵敏？莫非这家走在作死道路上的公司收买了整个帝国的警察系统，对自己发布了通缉令？ 杨峥疑惑的在那里，腾出的右手已经暗暗握成拳。只待稍有不对拳砸上去，然后混入人群先逃了再说。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也没忘了远处的张明澄。目光扫过去，只见老张正若无其事的看过来。那种陌生的眼神，就好似从来不认识杨峥样。跟着老张挥舞着手中的红色旗帜，招呼群游客上了停在机场前的大巴车。 这让杨峥度怀疑自己是认错了人。但老张临上车前瞥过来那饶有深意的眼，顿时让杨峥坐实了自己的判断。这家伙绝对是那个老兔子没错！让杨峥郁闷与恼怒的是，老兔子瞥了那眼后，径直上车关上了大巴的车门。然后大巴缓缓启动……这家伙居然再次的弃自己而去！ “别看了，她不会来。”摩托车上的男子用冰冷的话语彰显着他的存在。说着，男子脚将摩托车的支架踢开，顺势将车停下，跨步下了摩托。那造型怪异，看起来肮脏不堪的摩托横在杨峥的面前，仿佛道割裂他与老张之间联系的天堑。男子轻轻嗤了声，嘲讽的说：“你曾经做过的切她都知道了。我想没有哪个姑娘会宽容到原谅你这种人渣。” 谈话从第二句开始就让杨峥莫名其妙，在第三句的时候让他觉着事情越来越离谱。然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她是谁？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男子认真的思索了下，随即开始轻笑起来，手指虚空指了指杨峥。“我差点忘了你是个骗子……个专门哄骗不经世事姑娘家的骗子。” 杨峥开始皱眉。严格意义上讲，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的确是个骗子。问题是他什么时候专门哄骗不经世事的姑娘家了？现在他可以肯定，眼前的男子定是认错人了。 距离不到三尺，杨峥忍着对反身上散发出来的酒精味尽量耐心的解释着：“首先，我刚刚只是看到了个熟人，现在因为你的缘故我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而绝不是在找什么她。其次，我也不是什么专门哄骗不谙世事少女的骗子……这位先生，我想你定是认错人了。” 男子那双因为宿醉而布满血丝的双眼戏谑的打量着杨峥，嘴角是勾起轻蔑的笑容。他甚至轻轻拍了两下巴掌：“以骗子的职业素养来看，你刚才的演技简直可以去上海拿小铜人……有这种演技你干嘛不去混演艺界？熬个三五年准出人头地。啧啧啧，真是可惜了。”男子渐渐收了轻笑，表情变得狠戾起来：“你错就错在不该招惹到我们南家，不该把主意打到我妹妹头上！你现在要做的很简单：第，把东西留下；第二，老老实实让我打顿！” 越来越离谱了！杨峥的耐心眼看就要耗光。还有什么比遇到个酒鬼让人头疼的事儿么？如果有，那定是遇到个蛮不讲理的酒鬼！ 他鼓起最后的耐心说：“我再说次，你认错人了。我是东方航空公司的飞行员杨森，今天是头次来到大连。我不知道什么南家，不认识你的妹妹。如果你想找到骗你妹妹的混蛋，那你最好在此之前调查清楚。”说完，杨峥毫不避讳的与蛮不讲理的酒鬼对视起来。 雄性荷尔蒙作用之下，两个人就仿佛两只为了争夺配偶权的公鸡，彼此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对方。良久，男子伸出右手食指在空气中朝着杨峥点了点：“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说着，男子摸索着从牛仔裤里掏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将手机贴在耳边。 “是我，南哲。我现在就在机场前的广场，你再把那个骗了我妹妹的混蛋的信息说遍。”接电话的时候，这个自称叫南哲的家伙斜着眼睛直盯着杨峥，然后随着听筒中的声音重复着。 “飞行员……” 杨峥身上恰巧穿着飞行员制服。 “姓杨……经常换名……” 杨峥抽抽嘴角，他刚刚自报家门，说自己是杨森……不论是老张给他留下的证件，还是飞行许可证上，填写的都是这个信息。话说没这么巧吧？ “身高大约米七五，看起来很瘦……” 半年内虽然没有量过身高，但杨峥觉着自己起码长了几公分……貌似差不在米七五左右？长个子是好事，但这种好事偏偏让杨峥现在哭笑不得。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混蛋骗了眼前这家伙的妹妹，怎么他妈的听起来跟小爷样？ “眉清目秀……” 杨峥只剩下苦笑了。 “……没什么，我只是确认下会不会打错人。南昕怎么样了……那就好……放心，我有分寸。挂了，揍完这个混蛋小爷就回去。”说着，南哲挂断了电话。他饶有兴致的打量了杨峥眼：“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有。”杨峥将手提箱放在地上，松了松衣领上的领带：“第，你真找错人了。” “死鸭子嘴硬！”看起来好似醉鬼的南哲双脚交错了下，跟着转身记鞭腿抽象杨峥。从启动到发力，整个动作气呵成，旋转中的右腿挂着风声抽象杨峥的肋部。 在南哲动手的瞬间，杨峥的瞳孔猛的收缩，右腿微微后撤了半步，跟着抡起来迎着对方的鞭腿踹了上去。那记鞭腿刚刚完成半，杨峥的右脚已经准确的踹在了南哲的大腿之上。 身体重心全部放在左腿上的南哲遭到如此击，抡起的右腿陡然向相反的方向飞去，身子却因为惯性向前倾倒。 杨峥的搏斗技巧完全源自老张的教导，讲究后发制人，追求的就是击致命。拦截对手的攻击，将之扼杀在启动状态是重中之重。换了正常人，在如此击之下肯定会摔得很惨。然而让杨峥意外的是，面前这个叫南哲的家伙却顺势来了个蝎子摆尾，身子向前倾倒的同时，右脚脚后跟猛地叩向杨峥的头部。 因为方才那腿的惯性，杨峥此刻与对方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哪怕他用最快的速度朝后跳跃了小步，举起格挡的小臂依旧挨了对方脚。 杨峥退后，南哲终于失去平衡，身子在地上滚随即起了身。 杨峥弹了弹袖口的泥渍，说：“第二，小爷打架从没输过！” 对面的南哲边倒吸着冷气揉着首创的大腿，边咬牙挤出抹笑容说：“真凑巧，小爷打架就从没吃过亏！” 听着南哲像是撂场面的话，杨峥突然呲牙笑了起来。教导杨峥搏击的老张曾经说过，哪怕没有任何经验，靠着学到的技巧以及杨峥自身超强的反应、速度、灵敏以及力量，都足以面对任何个搏击高手了。周围已经渐渐聚起了围观的人群，杨峥决定尽快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当然，不能过火伤了人。在西伯利亚的时候他曾经拳击毙过头雄鹿。所以他必须控制力量。 对面的南哲感觉到了来自杨峥的不屑，收了笑，摆出搏击的姿势，看起来已然全神贯注。“刚才只是意外……小爷既然说了要揍你顿，那就定得揍你顿。” 杨峥同样摆出了搏击的姿势。然后两个人点点的拉近距离，陡然暴起战在团。控制了发力，与南哲拳脚交加打在起，杨峥终于体会到经验的重要。虽然许时候杨峥靠着先人步的反应，躲过了对方的攻击。但总有些避无可避的情况。 而对方通过几次试探已经完全试探出杨峥是个搏击菜鸟……随随便便个假动作就能将其迷惑。 拳来脚往几个回合，双方猛的双双倒地。先是杨峥从背后锁住南哲的脖子，跟着是南哲用十字固锁住杨峥的胳膊，再然后杨峥原地来了个空翻解开了十字固，顺势倒地锁住了南哲的左腿。 南哲忍着疼痛，正试图掰开胸前杨峥的双腿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干！”南哲放弃了掰开对方双腿的动作，摸索着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杨峥想了想，停下了掰对方左脚的动作，只是保持着锁定的姿势，静待对方接听电话。 055 小爷认得你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太阳已经西陲，看起来最个小时过后就会彻底沉入地平线。曹毓文就蹲在色楞格河的冰面上，肩上披着件警用大衣，嘴里叼着那根看起来永远也不会点燃的香烟，在他面前是个两米见方深度接近六十公分的冰抗。 天知道他已经在这里蹲了久，以至于西北风卷起的残雪让那件黑色的警用大衣已经覆上了层白雪。如果不是口鼻之中间歇性的呼出团白色雾气，他看起来像是具雕塑。下刻，雕塑动了。他抬头眯着红肿的眼看了看低垂在西方的太阳，冲着身后招了招手。 立刻有手下小跑着过来，弯下腰听从吩咐。 “几点了？”曹毓文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的则是沮丧。 “下午三点刻……头儿。” “肖飞毅他们沿着河流走出去远了？” “额，十分钟前回报，肖组长已经走出去十三公里了。” “十三公里……”曹毓文咂了咂嘴，自失的苦笑了下：“告诉他们别找了。我们又让那小子给耍了。” 强大的行政力量之下，有关杨峥的切蛛丝马迹无所遁形的呈现在曹毓文的面前。他知道杨峥几点钟去的那家潜水用品商店，知道那套潜水用具最可以在水下支撑个成年人待久，很快也找到了破冰潜水点。但当曹毓文见到眼前这个两米见方的冰抗的时候，本能的就觉着不对……个急于隐藏行迹的逃亡犯，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个冰抗？ 虽然有所怀疑，但曹毓文还是派出了组人沿着冰冻的河面向下游寻找。12升空气压缩瓶最可以储藏2400升的空气，个成年人每分钟需要消耗2530升空气。就算二号目标心肺能力惊人，紧靠着这些空气他最在水下待两个小时。这还是不考虑冰面下零下四度水温每时每刻都在消耗人体大量能量的情况下。 顺流而下，两个小时二号目标撑死游出去十公里。而现在已经沿着河流搜寻到了十三公里，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发现另个冰洞。所有的证据与逻辑推理全都证实了曹毓文不好的感觉……没错，他又次被狡猾的二号目标给耍了。 也许那个家伙现在早就跑到千里之外，或者干脆躲在某处高层建筑里，用望远镜细细的看着自己出糗。不论怎么说，这次的行动彻底失败了。甚至曹毓文觉着二号目标已经彻底逃出了自己布置的口袋。 “拉我起来。”也许是蹲下太久的缘故，起的时候因为头部供血不足让他阵摇晃，已经麻木的双脚让他走起路的姿势有些怪异。但没人嘲笑曹毓文的走路姿势，谁都知道这个刻板的上司现在心情究竟有糟糕。 步行了几分钟上了河堤旁的公路，曹毓文将大衣丢给手下，头钻进了黑色商用车里。 失败的情绪仅仅困扰了曹毓文会儿，跟他那刻板性格如出辙的大脑，片刻之后就恢复了理智，转而开始思索二号目标的逃亡路线。但这正是他不解的地方。公路、铁路、机场，切可以离开乌兰乌德的途径全都被警方与海外情报中心封锁了。他实在想不通杨峥是怎么从层层封锁中逃掉的。 他重新将那支已经皱皱巴巴的香烟叼在嘴上，然后突然愣住。机场专用通道里，那个娃娃脸的年轻飞行员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跟着他迅速拿掉香烟，语速极快的吩咐：“我要你立即……”话到半他又收了嘴。就连他自己都清楚，这种无端的猜测，得到正确结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在专用通道里，他仔细检查了对方的飞行航线私人徽章。铜质的徽章看起来很新，但做工精细，完全看不出作假的痕迹。何况还有女地勤的佐证……因为自己的无端猜测而动用海外情报中心的行政资源，去调查个名叫杨森长了张娃娃脸的飞行员……不论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副驾驶位置的手下转过头来等着曹毓文的吩咐。好半晌没听到下文，忍不住追问：“你想说什么？头儿？” 曹毓文长长的吐出口浊气，摇了摇头：“没什么。”随即又将那支皱皱巴巴的香烟叼在了嘴上。拧着眉头，压榨着大脑里的每个脑细胞。 他不知道的是，这刻他曾经无限接近于真实答案。他只需要查查东方航空的飞行员名单就会发现根本就不存在个名叫杨森的飞行员。而此时，杨峥就待在从乌兰乌德飞往大连的航班上。曹毓文再打另个电话，落地后的杨峥就会被无数的警察与特工包围，插翅难飞。 遗憾也好，幸运也罢，海外情报中心最优秀的行动处主管曹毓文在这刻怀疑了自己的判断。所以杨峥在小时后走出大连周水子机场的时候，才会忘形的深深吸了口咸湿的海风，自恋而又陶醉的呢喃着说：“自由的味道真让人迷醉……”跟着他眉毛挑，加得意的笑着说：“小爷真他妈是个天才！” 五天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些基本的飞行常识，这辈子唯坐过的飞机，还是那架坠落后将他带入这个时空的海事局直升机。五天之后他摇身变成了东方航空的民航飞行员，脱口而出的专业知识让航班上的空姐到机长没有个怀疑的，继而让他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乌兰乌德，离开了那张专门为他布下的大网。 这种遭遇顶发生在荧屏之上，如果现实之中真有人这么干并且成功了，那他毫无疑问是个天才。陷入狂喜与自得中的少年觉着自己的确是个天才。说起来他现在有点开始感谢那场莫名的坠机，虽然陌生的大明1890年让他无所适从，但穿越却改变了他的切。 不论是身体上还是智力上。原本他以为改变的仅仅是身体，但这几天那种过目不忘的能力，以及随机应变的反应能力，让杨峥终于发现自己在智力上的提升。 相比于手提箱中六十三万元的巨款，身体与头脑的良性改变，才是十七岁少年的最大财富。有了这样的身体与头脑，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当然，在这之前要解决掉保护伞的那群混蛋。但这没什么，在现在的杨峥看来，那只是他通向人生赢家道路上的小小绊脚石而已。既然他可以从层层封堵中大摇大摆的走出来，那同样可以搅风搅雨，让保护伞公司不得安宁。 欣喜于自身改变的杨峥时间豪情万丈，踩在湿漉漉的路面上，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信步朝机场外走去。 他的双眼不经意的来回扫视着，然后在某个瞬间突然顿住。远处某个熟悉的身影让杨峥停下了脚步。当那人转过正脸的时候，只是瞬间，久别重逢喜悦，被遗弃而产生的愤怒，复杂的纠结在起却秋毫无犯毫无影响的同时涌上心头。 几十米外，黑色的古董系带皮鞋，卡其色的休闲裤，格子衬衫外面套着墨绿色的马甲，头上戴着顶红色的棒球帽，手里还了面红色的小旗，上面分明写着“大连两日游”。那张罩着黑框眼镜的脸，赫然是偷偷溜走的老兔子张明澄！ 杨峥直以为老张就像真的老兔子样，此时早就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那个事先早就挖好的兔子洞里。荒郊野外，人烟全无，或者干脆就是藏在地下室那种暗无天日的鬼地方。然后边吃着贮藏的压缩食品，边开始电视满身找虱子……这样想起码会让杨峥心理平衡下。 但现实却是，老张不但没躲起来，反倒大摇大摆的在大连周水子机场前，脸上红光熠熠，看起来过得很不错。不但如此，这家伙居然饶有兴致的报名参加了什么狗屁的大连两日游！ 只是瞬间，支撑杨峥原谅老兔子的信念开始崩塌。十七岁的少年现在无比的恼怒！ 走时候招呼都不打声。小爷四处逃亡的时候，你个老兔子在游山玩水；小爷玩儿命的时候，你个老兔子在游山玩水；小爷千方百计逃脱围捕的时候，你个老兔子在游山玩水……游山玩水！这叫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他急匆匆的朝着老张走去，只待把抓住老张的衣领，然后轻蔑的说上句：“小爷认得你！”之后他会用伶俐的语言攻势让老兔子羞愧难当。 060 人生何处不相逢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清早，从瑞景酒店四十八层豪华海景套房舒适的大床上醒来，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杨峥觉着自己幸福的就像头猪。三天的时间里，他的生活的确就像猪样极其有规律。 饿了，享用酒店特级大厨烹制的海鲜美食；困了，径直倒在那张松软的大床上睡去。当然，他还抽空满城找了下老张。但仅仅两天之后他就放弃了这项徒劳无益的举动。 首先，老张留给他的线索实在太少了。不论是接机的大巴还是旅行团配发的小红旗，这东西实在太过普遍，几乎大连每个旅行团都会将其列为标配；最重要的是，他要找的是个在帝国警察、特工眼皮子底下逃亡了整整三十二年的老兔子。他不认为仅仅经过三个月的培训，自己就强悍到可以通过细小的蛛丝马迹在偌大的城市里找到只蓄意隐藏起来的老兔子。 现实摆在眼前，继续找下去只会徒劳无益，而杨峥不喜欢徒劳无益的举动……因为那会让他自己感觉像个傻瓜。所以自认还算聪明的杨峥从第三天开始就把自己关在了酒店的豪华套房里，享用着美食，品着美酒，无聊的胡乱翻着电视频道，在极度腐朽的生活中堕落。 当杨峥结束了回想，抻着懒腰从床上做起来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感叹了下，这样的日子实在太堕落。不过是天的光景，他已经堕落到差点忘记了对该死的保护伞的仇恨。个新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那就是如果能这样直堕落下去，那他还会去想着找保护伞的麻烦么？ 少年拧着眉头评估了下自己的意志力，然后得出了个让自己极其鄙视的答案。于是他决定尽快结束这种堕落的日子……就从明天开始！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随手打开了等离子电视机。电视新闻里依旧是铺天盖地的有关日本地震的报道。日本是个岛国，恰巧处于太平洋板块与亚洲板块交界处，所以发生地震没什么稀奇的。但里氏7。9级的地震可不常见。 那些严肃的新闻栏目里，驻外的大明记者会儿出现在救灾现场，会儿出现在地震边缘，有时还会报道下灾民安置情况。当屏幕切换回演播室的时候，主持人总是反复的报道着组组数据。屏幕最下方的滚动字幕，写着各国募捐的救援物资数量。 老套，毫无新意。所以杨峥很快将频道切换到了些不太严肃的‘新闻栏目’，比如《我囧我秀》。大嘴巴许博总是肆无忌惮的将心中的黑暗想法公之于众，这让部分人极其厌恶，而另部分人则成了忠实的拥趸。 身休闲西装的许博出现在电视屏幕里，拧着眉头念张纸条：“……我不明白政府为什么要援助日本。日本人都是白眼狼，三千万人民币与其用来援助日本人，还不如用来发给驻日帝国军人做地震津贴……额，不得不说这是个好主意。起码驻扎在日本的大兵们肯定会乐意听从这建议。” “好吧，读完了热心观众来信，我们来看看最新消息。明报新闻：随着死亡人数进步增加，全球男性jj平均长度显著增长……” 正在喝水的杨峥噗的口就喷了出去。这也太阴损了！不过杨峥喜欢。所以他放肆的大笑着，倒在松软的大床上来回打滚。 大明的民众直有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越感。他们可以前脚参加完人权游行，后脚立刻用那种充满优越感的目光蔑视的看着外来移民……就好似在看二等公民，哪怕也许对方的薪水是他的好几倍。大明的民众无疑是自信的，但同时也是记仇的。 对于切发生在澳洲、日本这些‘无耻’国家上的灾难，他们总喜欢幸灾乐祸的去调侃。甚至为此还会喝上几杯。日本地震死人了？那关老子什么事儿？这肯定是老天对日本的报应！日本人不是喜欢吃生鱼片么？现在好了，生鱼片要吃日本人了。 当许博读了下条新闻的时候，杨峥隐隐又体会到了大明民众的第三个特性：排外。 “首都日报最新消息：成田机场里，挤满了几百个拼死逃离日本的外国人……”许博意味深长的咂咂嘴说：“我感觉大明也需要场地震。” 大明的民众是开发的，这点在大批外国人涌入之后变成了排斥。合法的或者非法的外来移民抢占了他们的工作机会，占用了他们的公共资源。所以你随便在大街上拉住个家伙问他对非法移民的看法，那家伙肯定会这么说：“我没什么看法，我认为他们跟我们是平等的……只要他们不出现在我的社区，我想我绝对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骄傲，自大，排外，这就是大明民众的基本心态。而这切，都是建立在大明帝国强横国力的基础之上。虽然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杨峥觉着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国度了。比起那种吃了亏都不敢出声的和事老，无疑这种张牙舞爪睚眦必报的街头霸王加符合杨峥的口味。 整整个早晨，杨峥都很欢乐。他把自己当成了个正常的大明民众，听着许博那家伙辛辣的调侃，充分满足着自己骄傲、自大、排外的心理。 当节目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杨峥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下去吃饭。他看了看时间，才十点三刻，现在用午饭似乎有些早。这时候，门铃响了。 他以为是客房服务，于是回了声：“稍等。”七手八脚将浴袍系好，几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让他意外的是外面空荡荡的，个人都没有。他左顾右盼了番，走廊里同样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正当他打算关上房门的时候，却发现地面上有个白色的信封。 封皮上只有两个字：打开。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杨峥呲牙笑了起来。这绝对是老张的手笔，除了那个老兔子没有人会干出这种无聊的事儿。然后他突然觉着老张定在教导他的时候留了手……否则怎么解释自己找对方无果，对方却轻易的找到了自己？ 想到这儿他皱了皱眉，有些懊恼的咒骂了嘴：“不厚道的老兔子！” 迅速合上房门，还没走到床前，他已经打开了信封。上面是张大连大学明信片，跟着是张大连大学录取函，录取函里面还包裹着张塑料封皮的学生卡。没有信笺，封皮翻过来也没有丝字迹。 “这是什么意思？” 在确定老张不是考验自己后，杨峥开始思索起来。他首先想到，老张是让他找到明信片的地方，与之会面……这想法实在是不靠谱。如果是这样，老张完全可以只邮过来张明信片，何必费劲造份录取函跟学生卡呢？ 想来想去，老张这家伙是真打算让自己去大连大学入学？ 杨峥坐下来仰头突然笑了起来。算算自己离开课堂不过半年的时间，现在怎么感觉好像那是很久远的事儿？半年的颠沛流离，几次险死还生，杨峥觉着自己的心态比之从前变化了太。虽然他有那么阵很向往继续无忧无虑的学生生涯，但现在的他严重怀疑自己究竟还能不能沉下心来坐在椅子上。 托穿越的福，不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头脑，都发生了让人欣喜的改变。放在衣柜里的手提箱里还有六十万的巨款，即便这些全都挥霍空，杨峥也自信自己会在极端的时间里就重新聚拢出比这还的财富。换句话讲，他根本不愁吃穿用度。既然如此，还有必要重回课堂么？ 两个月前自己曾经感叹着学生时代的美好，那时候老兔子在旁冷嘲热讽，很不耐烦的样子。这家伙难道是口是心非，偷偷给自己安排的？ 仔细分析了下老兔子的性格，样子觉着猜不出来。也许老张就是想让自己圆重返课堂的梦，也许让自己去大连大学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准老张已经提前挖好了坑，就等着他往里跳。 毫无疑问，坐在床上空想根本猜测不出老张的真实用意。所以在几分钟之后，杨峥决定走趟大连大学。 059 老张的世界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鱼竿翻滚着砸过来，老张双手推将其拨开。与此同时礁石上那人已经如同大鸟般扑了下来。老张上了年纪，就算是年轻时也没有杨峥那种变态的反应能力。所以那人的双手擒抱住老张的胸膛的时候，向后仰倒的瞬间，老张双腿本能的缠住了对方的腰。于是落地后老张双腿暂时锁住了那人，让那人暂时无法直起腰。 但这只是暂时的。虽然看起来年纪跟张明澄相仿，但那人身体状态明显保持的不错。“你休想杀了我！”那人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双腿用力，点点的径直将老张抱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沙滩上。 如此反复两次，趁着老张背后受重击，因为窒息而暂时松开双腿的瞬间，那人抽空猛的抽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 “去死吧！”那人吼了声，反抓着匕首猛的刺向张明澄的胸口。说时迟那时快，老张用双臂用力拨开。刀子贴着他的肩膀插在了沙滩上。与此同时，张明澄双腿再次缠住那人，腰部猛的用力扭，两人翻滚下骤然变成了张明澄在上，那人在下。 骑在那人腹部，抓住对方双手将其扭在其头上，张明澄喘着粗气说：“听我说，老伙计，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死了。” “真的？”那人瞪大了眼睛盯着张明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让我想想……”那人思索了下说：“八六二年你告诉我那个位于堪萨斯的大明情报，等我宰了所有人才发现那他妈的是英国佬的情报。” 在那人说着的时候，老张已经懊丧的开始摇头：“只有那次……你每次见面都要提，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忘掉那事儿？” 那人躺在地上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也许等我得了老年痴呆？” 张明澄开始笑，笑得越来越大声，渐渐的那笑声变得有些悲凉。既像是缅怀过去那些枪林弹雨的日子，又像是哀叹时光的无情。 那人在张明澄的笑声中有些疑惑，然后似乎想通了什么，不确定的说：“你不是来杀我的？” “不，当然不是。”老张继续苦笑：“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上次见面的时候我想杀你来着……我知道你向记仇。” 老张大笑着摇头。 那人松了口气：“好吧，这么说我们现在是朋友？”他们的世界里，只存在两种人，敌人与朋友。当然，有时候这两种角色会很自然的转换，并且谁也不会觉着突兀。 那人见老张笑着点头，长长的舒了口气：“那你可以放开我了么？” “没问题……不过你最好先把鞋尖的刀子收起来。”那人的鞋子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弹出了明晃晃的匕首。 “成交。” 于是张明澄松开了对方的双手，那人也放下了暂时够不到张明澄的刀。 “米雄，你这些年看起来过得很惬意……当然，身手还是像以前那么烂。”老张感怀着说。上次两人碰面，还是十年前的事儿。那时候大家还算年富力强的中年人，而今十年过去了，脸上渐渐了褶子，头发胡须也花白了少许。 “你知道的，我这是忙里偷闲。我们这行可没有退休这说法。”米雄神经质的向周遭看了看：“最近我总觉着有人在监视我。说不定是哪个混蛋想要遮丑，又派了几个小家伙来灭口。”说到这儿他将地上插着的刀子捡起来，在袖口擦了擦，阴森森的说：“两年前我宰了三个来杀我的笨蛋。那次是该死的澳洲佬，这次不知道又是谁。” 米雄看起来是地地道道的大明人，但事实上几年之前他还在为美国cia工作。大明帝国赶上了全球大移民的浪潮，同期朝着澳洲以及美洲进行殖民。但相比于澳洲以及近的东南亚，美洲大陆实在过于遥远了。以至于百年的时间里，华裔移民的数量只占到了北美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三十五。 然后从十八世纪后页掀起的解放、独立浪潮席卷了整个美洲大陆。最终北美取得了独立。但长达三十年的战火几乎让美洲变成了废墟。就像美国首任总统华正廷说的那样，自由之花需要鲜血浇灌。 在这时空里，华裔遍及全世界。东亚、东南亚、澳洲，华裔人口都占着绝大数的比重。就连美洲，华裔也是其主体民族。 当然，随着北美推行的民族淡化政策，各个民族正点点的融合。以至于大明许种族主义者轻蔑的称呼北美华裔为杂种。 严格意义上来讲，米雄也属于杂种的范畴……因为他身上有十六分之朝鲜人的血统。现年五十岁的米雄，只比张明澄晚两年进入情报系统。然后被cia抹掉切身份信息打发到了大明，成了情报的名特工。 二十几年前，因为利益，米雄曾经次协助张明澄从大明帝国的围捕中逃脱出去；十年前，也是因为利益，米雄将张明澄卖给了大明海外情报中心。于是张明澄在吉隆坡没有等到应有的接应，等待他的反而是无数特工、特警的围猎。 米雄是个记仇的人。在他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假如换了自己摊上这种事，再见到出卖自己的杂种他定会用砍刀将对方四分五裂。所以他十分奇怪张明澄为什么看起来是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你看起来毫不在意？为什么？” 张明澄指了指灰蒙蒙的蓝天，又指了指略显平静的大海，最后指了指米雄有些花白的头发：“我早在十年前就退休了……而你早在六年前就退休了。既然已经退休了，那就该有退休的样子。聊聊过去的人生，看看棒球，享受下过去没来得及享受的时光……这才是退休。” “你真这么想？哈哈哈……”米雄异常惊喜的张开双臂，走上前抱住了张明澄。跟着他惨叫声，面部陡然因为疼痛而扭曲。 两人接触的瞬间，张明澄的右拳狠狠击中了他的胃部。 “提前祝你愚人节快乐……这只是利息。”张明澄愉快的说：“假如还有下次，我定会把你这个混蛋剁成肉馅喂狗。” 米雄痛苦的弯下了腰，干呕了半天才爬了起来，然后什么出格的举动都没做。他知道挨了这拳，吉隆坡那次的事儿就算笔勾销了。 “说吧……既然不是要来杀我，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最近碰上了件很有意思的事儿。”老张撇嘴笑着说：“我收了个学生。” “你收了个学生？”米雄突然大笑起来：“你说你收了个学生？哈，这太有意思了。个逃亡了三十二年的家伙居然收了个学生。你打算把他培养成双面间谍么？” 毫无疑问，张明澄就是个孤魂野鬼。没有背景靠山，也没有效力的组织。甚至他的祖国直对他追捕了三十二年，至今也没有放弃。这样个好似游魂的间谍，收了个学生……学成了不外乎成为给钱就卖力的线人、掮客甚至是双面间谍。而在间谍的时间里，这种底层的存在往往是死亡率最高的。并且没有任何组织或者国家会可怜他们。也许今天还是合作者，转过天来金主就会派出大批的清道夫对他进行追杀。 “我不知道。”老张平静的说：“他很有天赋，是个天生的骗子，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扮演成任何角色。但这不是重点……”老张转过面对着大海的面孔，对着米雄说：“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他的身体。” “哦……你真恶心！”米雄瞬间想到了什么不好画面。不论是老张的学生是他，还是她，都让人恶心。这简直就是摧残可怜的幼苗。 老张好似没听到样，继续说着：“平地上原地启动，跑完百米大概在九秒三；勾拳重击可以打死头雄鹿，估计至少有千公斤；原地垂直起跳绷直了腿可以轻松离地米五；十米内面对高速运行的棒球可以徒手抓住，这意味着他的反应时间甚至在0。07秒以内；学会使用枪械后，用那把老式的m1776可以轻松击中三百米外的瓶子……” 随着老张的诉说，米雄渐渐严肃了起来。然后没等对方说完，米雄迫不及待的反驳说：“这不可能！除非他是超人！” 单单就百米跑项，目前的世界纪录不过九秒七六，这家伙居然能跑到九秒三。怎么可能？ “相信我，老伙计。我开始也不相信。但我的眼睛跟耳朵，还有电子计时器不会撒谎。他的身体确实就是这么变态。”顿了顿，张明澄接着说：“还记得保护伞公司么？有意思的是，这家公司至少派出了两拨职业杀手不计代价的要杀了我那学生。”他挑挑眉毛：“你想到什么了么？” 米雄不假思索，个答案脱口而出：“基因工程！” 在那场席卷全球的世界大战爆发之前，世界各国便将改善人体体质的基因工程列为了重要研发项目。在那些科学疯子的设想里，几百年之后，人类可以驾驶着宇宙飞船飞向宇宙深处。如果遇到适宜生命生存的星球，飞船内的人类就会开启基因工程，制造出足以适应那颗星球环境、气压、空气含氧量的新人类。甚至开飞船的也不再是纯正的人类！因为在太空中失重的环境下，人类的双脚就是累赘。与其如此，不如将人的双脚变得跟双手样灵活…… 058 你是来杀我的么？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瞧着南哲本正经的将右手伸过栏杆，杨峥突然觉着这家伙很欠揍。做人可以自我些，可以无耻些，但当这二者结合，变成个无耻外加极度自我的家伙，那绝对是极品！ 被无端挑衅打了架，跟着与对方惺惺相惜握手言和，从此把酒言欢……这种三流小说里写烂了的桥段杨峥认为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样就变成朋友了？那朋友岂不是太过廉价了些？ 杨峥怔怔的看着递过围栏的手，十分不理解南哲的思维方式。思索了下，他觉着这也许是对方也许在军队里待了太久的缘故……长久枯燥乏味的训练不但让南哲胳膊上鼓鼓着肱二头肌，就连脑子里也装满了肌肉……于是杨峥戏谑的笑了起来，眼神看向南哲，愈发觉着对方就是个白痴。 十七岁的少年有自己的骄傲。他认为自己注定是个优秀的人，所以身边的朋友必定是优秀的。而跟个白痴做朋友……那会拉低自己的品味，降低自己的智商，同时还会拖自己的后腿。最重要的是，想想就觉着很没面子。 “切，小气。”南哲怏怏地收回了手，抱着双膝说：“你这性格真娘们。” 杨峥指了指自己的脸笑而不语。这举动很快让南哲懊恼起来。如果杨峥是个娘们……那意味着他刚刚被娘们狠狠揍了通。 “我说了。刚刚是因为昨晚上喝了太的久，你要不信等找天我们好好打架。”不论他如何解释，肿成猪头的脸已经行动不利索的腿都无形中给他打上了失败者的标签。这让他面子大失，而且看样子时半会是找不回场子……这实在太打击人了。 大明帝国自从十七世纪中期浴火重生之后，历经数次变革，皇权渐衰。而原本作为地主阶级代言人的官僚在半个世纪的演变中逐渐倒向新兴的资产阶级。十八世纪初，大明帝国完成了从封建社会朝资本社会的过渡。之后漫长的两百年间，资本分分合合，催生了无数大鳄、巨头。有人夜暴富，有人瞬间破产。财富的暴增与骤减总是让百姓津津乐道。 但这些不过是表象罢了。真正的资本大鳄，从来都是隐藏于幕后。五十年前帝国财政部部长林则徐忿然辞职，公开宣称如果大明经济政策再不改革，迟早整个帝国都会沦为百大家族故障间的玩物。有心者按着林则徐部长的话细细调查，这才愕然发现不知不觉间，以百大家族为代表的财团通过两个世纪的蚕食，已经将触手伸到了大明帝国的每处角落。不论是国计还是民生！ 小到颗纽扣，大到航天器；古老到古董拍卖，新鲜到信息产业。每每出现朝阳产业，这些家族便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挥舞着支票，投资、注资、拆分、并购等等，系列娴熟的手段使下来，总会将这块新鲜的美味占为己有。 南家就是百大家族之。南哲的父亲南仲道是辽东财团的第三大股东，是北方电讯的创立者。托生于这样的家庭，南哲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他需要做的并不，只是按照家里的安排读完大学，然后进入财团点点做起，直到某天老头子彻底退居幕后然后顺理成章的接手家族生意。 直到十八岁之前，南哲的成长轨迹都是按照其父南仲道的预想。小学、中学，成绩优异，名列前茅，经常参加学校组织的社团活动，简直就是风云人物。然后在高中毕业的那天，向乖巧老实的南哲突然觉着这样的人生似乎了无生趣。于是跟父亲吵了架，背起行囊离家出走。个月后这家伙居然入伍当了名大头兵！ “说娘们有些过分了……应该是矫情。”南哲眯着眼，似乎回味起了从前。刚入伍时被士官长操练得死去活来，新兵第天就跟老兵打了架，年之后他棱角还是那么分明，只是身上不该有的刺儿全都被拔了下去，于是他进了陆军雪狼突击大队。然后非洲的黄沙，南美的雨林，澳洲的毒虫，西伯利亚的寒风，在他数年的军旅生涯中全都走了个遍。那种原本与同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贵族范儿慢慢消失不见，南哲开始跟同伴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酒逢知己，边喝边吐，话不投机，挥拳相向。人生端的叫个洒脱自在！比对此前拘束在父亲的羽翼之下，那种扭扭捏捏的日子简直就是囚笼。 “男子汉大丈夫快意恩仇，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子。” 样子突然来了兴致，于是他开口说：“我很赞同这句话……那么作为典范，你是不是该为刚才认错人而造成现在这种后果而进行道歉？” “恩？”南哲挠了挠脑袋，恼羞成怒：“你这人能不能别那么斤斤计较？” “哈！”杨峥觉着自己继续跟这个白痴沟通下去，早晚会被传染成白痴。 “小爷这辈子从没道过谦……尤其还是对个男人道歉。”他骄傲的笑着：“能被小爷认可当朋友的人可不……你这矫情的家伙错过了可别后悔。” 杨峥被气笑了：“我为什么会后悔？” “你很快就会后悔。”南哲整了整凌乱的头发，然后手掌里突然了枚曲别针。他走到牢房门口瞧了瞧。临近午饭时间，警局里除了个胖子趴在桌子上打盹，其余的警察都出去用餐了，没人看着牢房。于是南哲将曲别针掰直了，朝锁芯捅了几下，随着清脆的声咔哒，牢房的铁门打开了。 这是门必备的生存技能啊！杨峥瞪大了双眼想着，他回头定好好学下这门手机，关键时刻指不定能救自己小命呢！ 南哲迈着轻快的脚步，很快出了牢房，然后隔着监牢的栏杆臭屁的朝杨峥摊开了手：“后悔了吧？如果你是我的朋友，现在你早就出来了。啧啧啧，可惜你拒绝了。所以……再见，你这矫情的家伙继续在里面蹲着吧。” “等等！” 南哲转过身，戏谑的看着杨峥：“我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没后悔药可吃。所以你现在就算跪下来求我也没用。” 杨峥笑得比南哲开心：“我觉着自己没必要吃后悔药，而且你肯定会帮忙打开牢房。” 南哲呲呲牙：“你臭屁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采。真好笑，我为什么要帮你打开牢房？你又不是我朋友。” “因为……”杨峥突然张嘴喊：“有人逃……” “别喊！”南哲懊恼的揉了揉鼻子：“王八蛋你有种！”说着，不情不愿的把另间牢房也打开了。 “你欠我个人情！”南哲瞪着杨峥。 “想都别想！”杨峥不屑的说：“这只是作为你无辜连累我坐牢的利息。” 彼此瞪了眼，两人分别扭过头再也不看对方。留守的胖子警察睡的太死了，哪怕两个家伙笨手笨脚在其身旁碰了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也没反应。于是两个家伙不但顺利溜出了警局，还顺带着找回了自己的东西。提着沉沉的手提箱，杨峥心情稍稍好了点。里面的六十三万巨款足以保证他很长段时间可以衣食无忧了。 舒了口气迈步刚要走，手机却突兀的响了起来。这部手机是新换的，号码除了航班上的那名空姐，没有任何人知道。 在杨峥疑惑着究竟是谁打给他的那时候，那边已经跨在摩托车上的南哲突然抛过来句：“这是小爷的号码……等哪天小爷状态好，约你出来再打架。”说完发动摩托车，溜烟的跑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耻且无聊的白痴？杨峥咬咬牙暗自决定，如果真有下次，定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这个时空与杨峥熟悉的时空有着很大的不同，也有些似是而非的相似。当他从警局逃出来的时候，擎着‘大连两日游’小红旗的老张到了那片同样叫金石滩的海滩。 夏天的时候，这里是游客汇聚的避暑胜地。那时候游人如织，浴场里的人比鱼还要。但现在是十月末，潮湿，阴冷。除了大连本地人，没有哪个游客会在这个时间来到这片海滩。 张明澄踩着从青岛运过来的细沙，路缓缓前行，最终停在了块礁石前。礁石之上，个戴着无边帽，年岁看起来跟张明澄差不的家伙正悠哉悠哉的钓着鱼。老张赶得正是时候，戴无边帽的手中鱼竿动了动，于是他惊喜的叫了声：“啊哈，上钩了！” 他起身，边摇动着收线，边双目放光的看着远处的海面：“你看起来个头可真不小。乖乖进我的鱼篓吧。” 恰在此时，老张招呼声：“老伙计，你看起来真退休了。” 063 保护伞与RTA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暗自七上八下揣测的时候，米雄已经进了校长办公室。 “大连的天气越来越糟糕了……”米雄娴熟的先是将礼帽挂在衣架上，跟着又脱下风衣同样挂了上去：“入了冬整天都在刮风，潮湿，阴冷。说老实话到了冬天我真想窝在壁炉前不出来。”说话间他已经坐在了沙发上：“那么，陈校长，今天找我来是？” “你的侄子，杨森。”陈校长年近六旬，精神矍铄，身上泛着浓郁的学者气息。看起来陈校长似乎与米雄很熟，所以完全没有开场白，而是单刀直入的说：“他是你的……？” “老朋友去世前把他托付给我的。”米雄笑着说，他巴不得那个该死的张明澄现在就在他的诅咒下死掉。“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念旧。他的入学手续有问题？”在米雄看来，老兔子的学生顶算只没成年的小兔子。虽然透着稚嫩的狡猾，可这注定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困扰。 也许是入学出了点问题，也许是调皮捣蛋扰乱课堂秩序，也许是无故旷课……个没成年的小家伙还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但陈校长接下来的话直接把米雄雷了个外焦里嫩。 “米先生，这个问题不是关于你侄子的入学手续……也无关出勤率。预科班最早要在月二十号才开学。”陈校长顿了顿，双手叠放在办公桌上，用极其严肃的语气说：“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您，在过去的周里，你的侄子杨森代替乔治老师教授了英语课。” 靠坐在沙发中的米雄下子挺直了后背：“他什么？”很显然，结果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陈校长有些苦恼的捏了捏眉心，这种诡异的事儿他这辈子也是头次碰到。“你的侄子杨森在扮成了名代课教师……给学生们上课，额，还布置功课。他昨天还组织了次篝火晚会，正计划着分批带领学生去南关岭欧裔聚集地与那些欧洲移民进行对的英语对话……他甚至已经订好了大巴。” 听到这儿米雄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这简直是他1890年度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个还没成年的小家伙冒充代课老师，有板有眼的教起了大数比他大到两岁的大学生？这实在太荒诞了。米雄觉着他已经喜欢上这个小家伙了。也许小家伙成不了情报掮客，或者出色的特工，但他绝对可以成为名划时代的喜剧演员。 办公桌后的校长强忍着笑意，脸色有些怪异。事实上可怜的校长面对这种无厘头的事儿也是头遭，甚至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想出究竟该怎么处罚这个预科生。有时候甚至校长本人都得在心里暗暗称赞下那个小家伙干得不错。想想自己这个年纪在干什么？顶是名大学新生，而这个小家伙居然冒充起了大学代课老师！并且直到周后才因为校办调查职员出勤才发现。若非如此，看样子那名叫杨森的预科生甚至可以直冒充代课老师到学期末。 陈校长的神情有些怪异。在这之前他已经笑过了，但米雄雄浑的笑声引得他又要发笑。但他不能，这件事很严肃。所以他强压着笑意用尽可能严肃的语气说：“米先生，你必须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好吧，好吧。代课老师？哈哈哈哈……”嘴上这么说着，可米雄的笑就始终没停下来过。直到米雄发现陈校长的脸色已经云转阴，这才收了笑，陡然严肃的说：“好吧，你打算怎么处理？开除么？” 如果是开除，杨峥定会成为连大历史上最快被清退的学生。这家伙甚至都没等到入学，便被连大清退了。 “退学？不！”陈校长摇头否定：“这正是问题的所在。这种事以前从没发生过，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校长有些郁闷的说：“校纪委员会为此吵翻了天。有人主张严厉处罚，因为杨森严重挑战了老师的尊严，戏弄了同学的感情；但另些人却不这么认为。” 说着，校长从桌上抽出张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了对面的米雄：“这是前天对各科任课教师的教学质量评估……你的侄子，代课老师杨森名列前茅，很受学生欢迎。” “我该高兴么？”实际上米雄已经高兴坏了。他觉着有这么个侄子也不错。几秒钟后这种想法变成了杨峥必须是他的侄子。张明澄那种无趣的老兔子怎么可能教出来这么有趣的学生？他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早在十五年前妻子就带着孩子跟他离了婚，现在居住在美国。身为名出色的间谍，米雄不缺女人，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依旧感觉到了悲凉的孤单。 所以心里才会生出这种想法。当然，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时兴起还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反对处罚杨森的委员认为，杨森并没有造成任何危害。恰恰相反，他还提升了教学质量。个月前的调查里，乔治老师只得到了3。7分，而杨森周的时间就得到了4。6分。有极少数的委员觉着不如干脆给杨森份代课老师的合同。” 陈校长摊了摊手：“争吵没有结果，于是他们把责任全都推到了我的身上。经过我本人深思熟虑，我认为你侄子的行为毫无疑问是错误的，这开了个坏头。但考虑到他还没有成年，并且没有造成什么危害。本着不泯灭学生个性、创造力的原则，同时为了杜绝这种荒诞的事儿再发生，我本人决定给他严重记过次。” “我很赞同这处理结果。”米雄故作严肃的说：“定要给他个深刻的教训。” “这不是重点。”陈校长有些伤脑筋的说：“毫无疑问，你的侄子身上有些天赋。我希望你跟你的侄子好好谈谈，让他不要浪费这些天赋，而是把这些天赋放在正经事上。我很期待日后你的侄子成为名出色的大学讲师。” …… 校长办公室的门在二十分钟之后打开了，穿戴整齐拿着黑色礼帽的米雄走了出来，他笑吟吟的看着杨峥啧啧称奇。 “扮代课老师？小子，你真有创造力。”米雄勾勾手指：“跟我走吧，事情解决了。”说着，他朝秘书点点头：“再见，茜茜小姐。” “再见米先生。” 两人前后走出办公室的外间，进入走廊。杨峥抢前几步与之肩并肩，警惕的审视着对方，试探着问：“你是谁？” “你叔叔。从你拿到录取函的那天起，我就是你叔叔。”米雄瞟了他眼，跟着说：“陈校长是我的老相识，他决定对你进行记过处理。我答应了……小子，如果你以后要干什么离谱的事儿，最好别在校园里，而且最好别让人抓现行。我可不希望在这个天气里三天两头的往连大跑。” 杨峥不喜欢这个答案。他觉着这个老不休在占他的便宜。至于后面的说辞，他完全不在意。过足了周老师的瘾头，现在乖乖坐在课堂里当学生？那不符合他的性格。 “无所谓怎么处理。”杨峥犹豫再三，终于问：“你是老张的朋友？” “谈不上朋友。但的确没人比我了解他了。”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不是自己，而是敌人。现在米雄对这句话有着深刻的了解。那个该死的张明澄，成功利用了他米雄的好奇心，步步挖下深坑。当他发现的时候，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法爬出去了。 对于杨峥来说，这又是个奇怪的答案，没法猜测背后的关联性。于是他又问：“老张走了么？他去哪儿了？” “也许走了，也许没走。你永远没法知道个神出鬼没逃亡了三十二年的家伙下刻的落脚点在哪儿。”米雄推开校办的大门，阵猛烈的寒风吹得他背过了身子，仔细竖起了衣领，又戴上了礼帽。他低头走着说：“不过走之前他把你托付给我了。” “托付的意思是？” “切！” 米雄的回答很干脆，于是杨峥的反驳很激烈：“小爷可不是没有自理能力的毛孩子。” “这无关自理能力。”米雄突然停下身子，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说：“我想他只是想你在保护伞的追杀下活得长远些。” 杨峥锁着的眉头深了。保护伞……这三个字直都是他心底里的刺。不管他逃到哪里，始终都要面对保护伞。除非他打算学老兔子样，辈子都躲在阴影里，然后羡慕的看着那些普通人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之下。 米雄眨眨眼：“想知道保护伞为什么追杀你么？那就上车吧。” 说完，米雄几步走到那辆停在门口的野马汽车前，打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杨峥紧随其后跟着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062 杨峥的叔叔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j，a，n，s，e，n，杨森！”杨峥随手将碳素笔扔在讲台，踱着步子走下来：“不是简森，不是杰森，j，a，n，s，e，n，杨森！” 当他走下来的时候，那个嘲笑杨峥打扮的小胖子已经面如死灰，懊恼的暗自骂了句‘该死’。但他还僵持的在那里，显然他的死党要比他反应快的。在杨峥大声宣告自己名字的时候，那家伙已经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座位，老老实实的做好。 杨峥的声音不大，但足以响彻这间不大的教室。虽然有些学生还在因为惯性而在笑闹着，但前几排的学生已经将目光锁定在了杨峥身上。臭屁的自恋狂南哲被杨峥突如其来的手吓到了，这让他惊愕了好半晌。直到杨峥走下来，南哲才咂咂嘴，再看向杨峥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毫无疑问在南哲眼里杨峥是个有趣的家伙，每次都会出乎他的预料。上次穿着飞行员制服，打起架来把特种兵出身的南哲揍成了猪头；这次摇身变居然成了代课老师！南哲突然笑了起来，他突然很期待这个有趣的家伙今后还会做出什么让人大惊失色的事儿来。 南哲的目光饶有兴致的锁定在杨峥身上，但颇有影帝风采的杨峥已经进入了角色，他的目光扫视着整间教室。见有人依旧在喧闹，他提高的声音：“安静下来！我说安静下来！” 教室终于安静了下来。后排那些刚刚还在喧闹着的学生，不解的回头看向杨峥。杨峥自顾自的走着，路过小胖子死党坐席的时候，把抓起了英语教材。他只略略的翻看了几眼，心里便大约有了数。 杨峥的英语很不错，父亲出事之前，直有给他请专业的家庭教师。有的时候是外语系的高材生，偶尔还会有路过深圳打算赚旅行费的老外。托了原本那个时空英语是世界通用语的福，杨峥从上幼儿园开始学习，直学习到高二。高暑期去英伦旅行的时候，他可以操着口还算地道的伦敦腔跟英国佬毫无障碍的交流。 课本上，虽然有些词汇显得有些陌生，但靠着出色的预感杨峥可以轻易的猜到整段话的意思。在之前他冒充了只在电视剧里才看到过的职场白领、民航飞行员，而毫无疑问的是，这辈子杨峥与之打交道最的职业就是教师。半年之前，他每天至少要拿出十个钟头的时间来面对形形色色的老师。 有个性鲜明的，有平庸的，有讲课绘声绘色的，也有照本宣科的。现在，杨峥觉着自己完全可以当名合格的、照本宣科的英文老师。 书页随着他的手指翻动，于是些有意思的东西出现在他的眼前——些少儿不宜的性爱图解，完全手绘的。杨峥挑了挑眉毛，翻到封皮看到了所有者的姓名。深吸口气用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说：“画工不错……蔡杰同学。基于你对课本的不尊重，我想你不需要它了。”杨峥扬了扬手中的课本，跟着警告道：“如果让我发现还有下次，那你这辈子都别想拿到英语课的学分。” “抱歉先生，不会有下次了。”蔡杰面如死灰，赶忙道歉。他生怕杨峥将里面的不良画面抖落出来……那会让他的前座恨他辈子。 瞪了对方两眼，杨峥转头往回走：“现在，谁来告诉我你们的教科书讲到哪儿了？”没人回答，好像大家都被杨峥的严厉给震住了。这让杨峥不得不重复了遍：“我需要再问遍么？好吧，这个问题记入平时成绩考评。”见依旧有人还在地上着发愣，杨峥拍着桌面吼道：“回到你们的座位上，立刻！” 杂乱的脚步与书桌、椅子的摩擦声中，学生们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们已经意识到杨峥很严厉，而且看起来脾气很糟糕。没人愿意去冒着挂科的危险去得罪个年轻并且脾气糟糕的代课老师。 当所有人都就位之后，很快就有人回答了他的问题：“第三十三课。”个清脆的女声大声回答。 “很好，现在请大家将课本翻到第三十四课。”踱着步子的杨峥已经到了那个嘲讽自己的小胖子身前，他把将小胖子拉起来：“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郭洪超。” “郭洪超同学，你为什么不到教师的前面阅读下第段对话呢？”杨峥强横的力量之下，肉呼呼的小胖子就像根鸿毛般被拎到了讲台前。可怜的郭洪超看起来比偷窥女浴室被当场抓住还要沮丧，郁闷着磕磕绊绊的读了起来。 刚读了没几句，教室的门猛的被推开。穿着格子毛衣的男外教在门口看着杨峥发愣，跟着用充满口音的汉语纳闷的说：“我以为校办安排给乔治代课的是我。” 杨峥走过去两步谦和的微笑了下：“那定是校办搞错了……”杨峥似乎找到了合适的台阶，顺势说：“反正课程刚刚开始，如果你想……”他做出了个邀请的姿势，但立刻遭到了拒绝。 “不，不不不。”男外教连连摇着脑袋：“还是你来吧，我正好可以去看橄榄球。”看起来男外教正在为不用因代课而占用自己闲暇时光而高兴，他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笑容：“回头请你喝茶，原汁原味的午后红茶。”男外教心情愉悦的指了指杨峥，跟着溜烟的跑了。 好不容易等到的台阶自己跑掉了，这让杨峥很是腹诽了下外教的职业道德，然后不得不继续上完这堂课。事实上上课没什么难的，杨峥只需要照本宣科的将些语法应用，以及新词汇的变化告诉给学生们就可以了。当课文讲解完之后，剩下的时间做了些练习题。于是堂九十分钟的英语课就差不了。残余的几分钟时间里，杨峥用他那口流利的伦敦腔说了下伦敦的趣味。 当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成功的扮演了代课老师这角色。不是很出彩，有些平庸，但绝对合格了。学生们七七八八的离开了，迫于杨峥严厉的教学态度，即便是求知欲最旺盛的学生这会儿也将心中的疑问埋了下来，急匆匆的走了。 南哲晃晃荡荡走到了讲台前，呲牙赞赏的说：“伙计，你真让我吃惊。我以为你只是名飞行员。” 这种时候，杨峥只需要露出胜利者应有的微笑：“业余爱好。” 很明显南哲有肚子的疑问，但他不得不将疑问暂时压在心底。因为那个坐在他前排，留着短发，眼睛大大的女生已经快步走出了教室。离开的时候，她阴沉着脸色，甚至看都没看南哲眼。 “有机会我们再打场！”扔下句话，南哲边喊着‘南昕’，边追了出去。 南昕？杨峥的记忆力不错，他依稀记起南哲在机场前打电话的时候提到过这个名字。似乎应该是南哲的妹妹？ 收拾完了讲台，整理了下翻乱的书籍，杨峥心里突然冒出个强烈的冲动……既然已经代了节课，那为什么不继续下去？乔治那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课堂，如果他现在走了之，那就意味着明天开始这间英语专用教室就会面临没有老师上课的尴尬局面……杨峥觉着自己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所以他觉着自己不能置之不理。 思索了片刻之后，杨峥决定继续下去。当然，理由绝对不是什么狗屁的责任心，这完全是因为他觉着好玩……虽然这会儿道貌岸然的杨峥绝对不会承认。 接下来的周时间里，杨峥成功的当了名代课老师。每天准时出现在课堂里，给个又个班级的大学新生上英语课。从最开始的有些僵持，慢慢的，杨峥越来越自如。到了后来，他可以只用三十分钟讲完课本，剩下的六十分钟时间里边回忆着曾经去英伦旅行的见闻，边回忆着那些老外家庭教师说的趣闻，滔滔不绝的用纯熟的伦敦腔，绘声绘色的鬼扯着。曾经的严厉不见了，学生们眼里的代课老师愈发亲切和蔼，而且还很风趣。 学生们或者崇拜或者畏惧的目光让杨峥很陶醉。当然，另外件事同样让他很高兴。那就是白痴南哲打那儿以后再也没出现在课堂上。他的妹妹，那么留着齐耳短发，眼睛大大的南昕倒是准时出现过两次。但就跟名普通学生样，既不热络的打招呼，也不刻意的回避。 这种姿彩的生活在周之后结束了。这天杨峥刚要准备给学生上课，教室的门被推开。外语学院的副院长带着两名五大三粗的保安出现在了门口。在他们身后，还有那个周前来给乔治代课的男外教。看见男外教脸上玩味的神情。杨峥知道自己终于还是露馅了。 十分钟后杨峥在两名保安的押送下到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口。他局促的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不安。半年前他还是名学生，所以对老师这种职业尚存着天然的畏惧。何况是校长！ 061 其实我是讲师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如果你厌恶个人，偏偏这个家伙突然在你眼前冒出来，简直没有比这糟糕的事儿了。如果有，那定是那个你厌恶的家伙还死皮赖脸的纠缠不休。 三天不见，南哲的样子看起来好了很。头发洗过了，起码没有打绺；身上的衣服干净了许，不像嬉皮士了；眼睛里也没了红血丝，下巴上的胡子刮青，只是那双眯着眼睛看起来依旧有些颓废沧桑的意味。 杨峥发现自己越来越厌恶这家伙了，因为杨峥自己是个骄傲的人。然后突然冒出个比他还要骄傲的家伙，本着同性相斥的原则，无论如何杨峥都不会看着对方顺眼。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杨峥感叹着说了句，他觉着自己下次出门应该先看看黄历。 南哲随手将头盔挂在焕然新的西班牙加斯加斯摩托车把上，跨步下了车，活动着筋骨跃跃欲试兴奋的说：“上次没分出胜负，既然今天碰到了，那……”南哲突然看到了什么，愣了愣，于是口风转：“那就改天再说。” 说着飞快的上了摩托，在轰鸣的马达声中蹿了出去，然后将车横名女孩身前。于是在不远处的图书馆下上演了幕三流狗血剧……南哲反复拦着那女孩，试图解释着什么。那女孩言不发，始终用摇头作为回答。驻足观察了片刻，杨峥突然心情愉快起来。 他觉着南哲这家伙就是个蹩脚的猎手，死皮赖脸这种追求方式，效率差，成效慢，极有可能存在后遗症……简单来说这是只有笨蛋才会用蠢办法。所以这再次证明了南哲是个笨蛋。 找到了智商上的优越感，心情愉快的杨峥迈着轻快的步子步入了校园。大连大学听起来像是所综合性大学，但熟悉的人都知道连大是所偏向理工科的院校。生物、机械、化学、物理、材料等等，这些才是连大的传统强势院系。 录取函上的信息写的很明确，从1891年1月开始，杨峥就是机械工程学院机电工程系的名大学预科生了。但杨峥必须在月份之前本人到院办报道，确认自己月份会出现在预科班。 不同于杨峥原本那个时空，大明帝国各大院校的新学期起始于三月份，下年月份结束。而预科新生则要提前两个月来到校园，参加学校专门安排的课程，直到年后达到入学标准，才会成为名正式的大学生。怎样成为预科生？答案很简单，推荐。 听起来像是大开方便之门，事实上这种预科生制度正是为那些偏科却极其优秀，或者家世背景极其深厚的学生准备的。均衡发展的学生可以正常入学，偏科严重的奇才会被所属高中推荐进入预科班，而家世背景深厚的那就不要提了。 大明帝国几乎所有的私立大学都是非盈利性机构，他们总是尽可能的压低每年的学费标准。真正的资金来源几乎全部来自社会的捐赠。捐赠从哪里来？方面是从大学走出去的成功人士，另方面则是来自望子成龙的富豪。 真要说起来，这种预科生制度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公平，而是人性化的公平。清贫的学生可以拿着奖学金顺利读完大学，家境般的缴纳低廉的学费，有钱人为了孩子慷慨捐赠。校园门口那行‘让所有想求学的人都来上学’便是预科生制度的分明写照。 当然，如果你成绩糟糕，家世般，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闪光点，那连大这种名门就不要想了。遍布全国各地的各类国立大学会对这样的学生敞开大门……前提是你能修满学分顺利毕业。否则每年的重修费用足以让个中产阶级家庭担上沉重的负担。 杨峥不知道老张为什么要安排自己来连大，不知道为什么是机电工程专业，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封录取函是真是假。也许老张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等着瞧杨峥出笑话，然后笑着走出来腹黑的告诉杨峥，省省吧，你只是个逃亡犯，这辈子别想进大学校园。 或者，这里只是老张约杨峥秘密见面的地点。如果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三十二年的东躲西藏让老张在性格上彻底变成了胆小的兔子。为了次秘密会面而精心制作份录取函与份学生卡，这简直太无厘头了。 当然，最后个最不可能的可能，那就是这份录取函是真的……但这可能么？ 杨峥在校园里逛了许久。他曾经去深圳大学的校园里溜达过，并且没心没肺的宣称早晚有天自己会迈入深圳大学的校门。那年杨峥刚刚初中毕业，毛头小子无限畅想着大学校园的美好与自由。但现在，他显然不可能实现那个誓愿了。据他所知这个时空没有深圳大学，甚至连深圳都没有。最新的大明帝国地图下方，赫然将原本是深圳的区域划归给了香港——这座仅次于特区、上海的大明第三大城市。 徜徉在校园里，周遭满是稚气未脱、青春洋溢的自信面孔，杨峥感觉整个人放松了许。似乎象牙塔里无忧无虑的气息感染了他，让他暂时忘掉了半年时刻绷紧着神经的逃亡生涯。 老张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于是逛完第二圈的杨峥停下了脚步。他展开那封录取函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按着校园里街道转角的指示地图找到了机械工程学院。 学院的主楼看起来有年头了，红色的五层砖石楼房外，布满了干枯的爬墙虎。院办招生处就在楼入口的转角，名戴着厚重眼睛的女校工接待了杨峥。 她先是看了录取函，接着比对了下学生卡上面的照片与杨峥本人。然后先是在录取函上盖了大堆公章，随手将份确认回执递给杨峥，跟着又在磁卡机里刷了下那张学生卡。 做完了这切，女校工衷心的笑着祝贺说：“欢迎你来到连大，杨峥同学。祝你在连大生活愉快。” 居然是真的！有些恍惚的杨峥瞬间想了许。也许是老张骇入了院办招生处的电脑，篡改了信息；也许是这家伙绑架威胁了院长；或者干脆某个女教授曾经是老张的老情人……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解释么？反正个逃了三十二年的老兔子不可能通过正常手段把自己弄进所名校。 木讷的接过女校工递过来的东西，含糊着感谢了对方，拿着回执与生效的学生卡，杨峥感觉自己有些茫然。他现在居然真的成了名大学生！虽然只是预科生，但这已经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了。他茫然于自己能否重新适应课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想不想上学。 茫然的背后，还有种隐隐的兴奋。虽然时间不对，地点不同，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圆了自己曾经的梦想吧？便是这样，精神恍惚，在茫然与兴奋中纠结的杨峥，出了招生办，然后随着人流稀里糊涂的走进了间课堂。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小课堂里群学生注视着他。对于杨峥这个不速之客显得很好奇。 他今天穿了身灰色的休闲西装，没穿那套飞行员制服。即便如此，他也显得与座椅上的学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或许是这半年来经历了太生死考验，让十七岁的少年心态远超同龄人，乃至在座的绝大数学生。 小教室的中间，两名打扮前卫的男生正坐在书桌上，无聊的开着玩笑。在他们坐着的书桌后，是两个打扮火辣的女生。瞧见杨峥有些茫然的走进来，其中个胖乎乎的家伙嗤笑声对自己的同伴说：“瞧这家伙，打扮的就像代课老师。” 他的玩笑引得同伴与两名女生阵哄笑。他的同伴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说：“希望今天的代课老师不是个无聊的家伙……最好是位大美女。” “得了吧！告诉你伙计，入学前我查了所有女教师的资料。你猜怎么着？休产假的王老师就是连大最漂亮的女老师，没有之。” “你在开玩笑？” “不，伙计。你知道这种事我从来不开玩笑。” “啊，这真是太糟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连大的学生大都是学习疯子啦。” 胖男生同伴夸张的玩笑，引得周遭的几名女生阵娇笑。 杨峥闷头走着，从胖男生与他的同伴之间穿过。眼看就要走到最后排空座的时候，他突然怔住了。因为倒数第二排，朝自己招手的赫然是南哲那个白痴。 “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南哲呲牙笑着：“年轻的飞行员打算趁着假期补习英语么？”这个时空因为大明的强势，英语虽然是强势语种，但远没到国际通用语的地步。以至于飞行员必须要掌握两门语言，英语以及汉语。飞机进入东亚、澳洲的时候，用汉语与塔台联络；反之进入欧洲的时候，则用英语。身为大明帝国的飞行员很幸福，只需要学习英语就好。而西班牙、法国的同行就倒霉了，他们先得学老对头英国佬的语言，跟着还得学拗口的汉语。 这是英语课堂。作为飞行员杨森，杨峥的英语理论上讲应该非常不错，完全没有必要旁听。于是杨峥僵在了那里，如果没有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意味着他的身份会被南哲拆穿。而南哲这个家伙有军方背景……天知道会不会让自己的身份曝光。 066 那指向身后的手枪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豪门中成长起来的南哲自小就带着股子骄傲的劲头，当然这性格特征放在杨峥眼里就变成了自大。不论是骄傲还是自大，这都不代表南哲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傻子。也许在南哲的世界里，许人不值得让他放下自己的骄傲，而能让他察言观色去逢迎的家伙那就加少的可怜了。 天知道南哲究竟看杨峥哪点顺眼，瞧见杨峥好似有心事，南哲在片哀怨声中径直哄走了形形色色的姑娘。于是宽敞的u形沙发上就剩下了三个人，南哲，南昕以及杨峥。 坐下来的杨峥将杯中酒饮而尽，辛辣苦涩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片刻后舌尖味蕾上却又绽放出缕樱桃独有的香甜。 “芬兰樱桃伏特加，喝起来感觉就像他妈的人生。辛辣苦涩，细品却又能尝出樱桃的香甜。”南哲抄起酒瓶又为杨峥满上：“你看起来心事重重？别告诉我是因为冒充代课老师被学校发现了。” 南哲的话，引得旁边的南昕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双大眼睛眨动着，好奇的盯着杨峥。似乎想要探究校长办公室里发生的故事。 “小爷可没那么脆弱。”酒到杯干，杨峥如同牛饮般再次饮而尽。他眯着眼盯着南哲：“在哪儿打？” 南哲哈哈大笑，边为其斟酒边说：“先喝酒。喝好了再打才像样子……武侠小说里不都这么写么？两大高手对决，青山之巅摆下桌酒席，边吃边谈，字字机锋。待子时到，酒席散去，两位高手决雌雄。” “那种骗小孩子的东西你也信？” “信，为什么不信？虽然明知道那东西太过扯淡。可人心里头总得装点幻想，否则岂不是太过了无生趣了？” 这时，南昕突然笑着插嘴说：“我哥从小就偷着看武侠小说，有阵走火入魔，拉着林克哥哥争夺武林盟主，结果让林克哥哥在下巴上开了口子，哭着回来把自己关房间里，说是要闭关。嘻嘻……” 南哲懊恼的扒拉了下妹妹的脑袋，不满的说：“这种二十年的糗事你总拿出来显摆什么？真是女生外向。” 南昕原本柔和的目光陡然凶狠起来，直直的盯着南哲。于是南哲原本打算扒拉第二下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看起来兄妹俩的冷战期还没有结束。 借着酒吧内闪烁的灯光，南哲下巴上的那道细长的伤疤依稀可见。于是杨峥笑了。也唯有南哲这种离谱的家伙，才会在二十年前就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儿吧？ 杨峥的笑容让南哲找到了下墙梯，他自嘲的笑了声说：“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干过几件荒唐事？”酒杯与杨峥的那支轻轻碰了下，南哲饮而尽。半晌后眯着眼咂咂嘴，似乎在品味那二十年前的香甜。“仔细想想也许等我临死的时候，也就能回想下这些荒唐事了。” 暮然间南哲的声音突然深沉起来，好似饱经沧桑，他端着酒杯微微仰着头感叹说：“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兄弟。” “我们连朋友都不是，怎么会儿就成了兄弟？” “打过架同过窗就算朋友，喝过酒发过牢骚就是兄弟。” “就这么简单？” “当然，这世上的事本来就这么简单。只有复杂的人才会把简单的事变复杂。” 杨峥若有所思，闷头喝酒。南哲很认真的再次端起酒杯：“小爷能看对眼的人可不，林克那书呆子算个，你是第二个。” 杨峥大笑起来。心里想着南哲这样的自大狂，能交到朋友才怪呢。南哲毫不在意的继续说着：“我个人无聊到拉亲妹妹来泡酒吧，我看你又是扮飞行员又是扮代课老师的，显然比我还无聊。”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杨峥端在半空的酒杯顿住了，他心里咯噔声，脸上勉强保持着平静，看着南哲，思索着其背后的用意。杨峥做梦也没想到，面前的白痴居然拆穿了他的伪装。 “别这么看着我。”南哲笑吟吟的说：“你既然可以冒充代课老师，那为什么不能冒充飞行员？”他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小爷这双眼睛，向来不会看错人。” 杨峥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摆手打断：“不用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你想说，自然就会说出来。我可不想听到我的朋友跟我说假话……再者说，我看顺眼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狗屁身份。干！” 杯子轻碰，发出叮的声脆响。南哲率先将苦涩的樱桃伏特加倒入嘴里，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微微仰着头，说不出的落寞。 理智告诉杨峥，他的身份暴露了。也许用不了久大街小巷就会充斥着保护伞派来的武装分子，也许还会贴满针对自己的通缉令。但看着南哲那落寞的神情，杨峥第次将理智丢在了旁，感性的信了对方的话。于是他还坐在那里，并且陪着干了杯。 几杯酒下肚，杨峥的心跳开始略微加快，血液流动加速，脸色微红。或许是太久没有找人倾吐了，或许是酒精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杨峥开口说：“小爷现在心情很糟。” “没有什么是无缘无故的……你心情不好总该有个理由吧？”南哲回神说。 “小爷得了种怪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猝死。” 南哲若有所思，而后同情的看着杨峥：“心脏病嘛，只要控制情绪少剧烈运动般没什么事……不过你小子从今以后就得跟性福生活告别了。”他咂咂嘴然后说：“那种日子还不如死了……要是小爷就干脆死在美女的怀里。” 杨峥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到后来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觉着南哲的确是个有趣的家伙，如果他没那么臭屁自大的话，的确是当哥们的好人选。说起来后遗症可要比心脏病严重得，每次发作都伴随着场高烧。如果没有阿司匹林或者冰块抑制，那会直接烧坏杨峥的脑子，让他变得跟米雄述说里的特工样，变成白痴。 但后遗症的危害远不止这点，rta已经埋入他的线粒体，点点的改变着他的基因。就算杨峥动不动什么都不做，线粒体的改变进程也不会因此终止。长此以往下去，要么基因崩溃全身细胞衰竭；要么就会自己把自己弄死！是的，就是自己把自己弄死。力量的持续增长，早晚有天会超过杨峥身体承受的极限，那会让他随意挥出的拳扭断自己的骨头，或者没准不经意的个回头就会扭断自己的脖子。 这么诡异的病，说出去会有人信么？于是笑过之后，杨峥摇摇头不再说话。他杯接杯的喝着，忍着入口的辛辣苦涩，回味着过后那片刻的甜美。 南哲不见得是个理想的好朋友，但绝对是个好酒友。杨峥喝下去少，他就会陪着喝下去少。两个大男人言不发的喝闷酒，很快就让旁的南昕觉着无聊。她眨着大眼睛起身，很快离开卡座，片刻之后混入舞池之中。 随着南昕的离开，卡座变得热闹了起来。总会有美艳的女子端着酒杯过来与南哲打招呼，有甚者干脆带着股香风扑进了他的怀里。平心而论，五官棱角分明，身姿挺拔的南哲绝对算得上型男。再加上那双骄傲与沧桑并存的眸子，绝对算得上情场杀手。 每名女子的到来，南哲总会起身相迎。态度或者亲昵，或者暧昧。没会儿的功夫，u形沙发又快坐满了。气氛变得愈发热烈起来。杨峥就坐在他对面，也许是错觉，他觉着南哲并不快乐。嬉笑玩闹间，偶尔飘过的眼神中，难掩那丝丝的落寞。就像南哲自己说的那样，他的人生寂寞如雪。 这完全不合逻辑。在杨峥想来，被群美女包围着，这么幸福的时刻怎么还会感觉到寂寞？南哲这个家伙背后恐怕同样有着不能说的秘密吧……就像自己身上的rta后遗症样。谁知道呢？既然对方没有追问自己的秘密，那自己就没必要追问对方的秘密。就像南哲说的那样，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出来。 轮接轮的酒喝过去，桌上又了两个空瓶，叽叽喳喳的美女们散去了。有的讨要了电话号码，存在秀气的手机里；有的径直递过去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就连杨峥都收到了几张纸条。这充分证明在姑娘们的眼里，酷哥与浪子同样有吸引力。 065 狂热酒吧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的选择似乎点也没有出乎米雄的预料。或许张明澄已经将杨峥的性格透露给了米雄，或许不到小时的相处已经让这位退休间谍把握到了杨峥的性格。总之在杨峥说出这句话之后，米雄的反应很平常。他只是淡淡的点头，然后承诺会帮忙调查保护伞的秘密研发基地。 之后米雄驱车离开了，而杨峥拒绝了同乘的建议，个人留了下来。他现在脑子很乱，迫切的想个人冷静冷静。 他就坐在滨海路的围栏上，面朝着大海，脚下是几十米高的峭壁。从中午到日头西沉，再到夜色深沉。十七岁的少年锁着眉头，迎着阴冷的海风，根接根的抽着香烟。这天他足足吸了整包的香烟，那等于是他过去四五天的总和。 吸烟有害健康，但杨峥已经完全不理会这些了。与下刻就会变白痴甚至猝死的可能性相比，区区包香烟哪怕提高百倍的致癌率也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少年很忧伤，他觉着世界很精彩，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也许就会随风逝去；少年很豁达，对于个携带致命后遗症，随时可能丧命的人来说，再也没什么豁不出去的了。两种情绪看似矛盾，但这刻却彼此毫不相干的充斥在杨峥的脑海里，左右着他的情绪。 月光皎洁，看了整天云卷天舒的杨峥突然有些感叹。他贪婪的看着有如万马奔腾的海面，想着有朝日不再为生存的事儿发愁，找处面朝大海的所在，盖上幢温馨的小屋。春日里看着春暖花开，也好好体会下海子的情怀……这似乎有些不吉利？ 管他呢！少年随手将烟头迎风弹了出去。那暗红色的烟头翻滚着，然后笔直的坠入峭壁，不见了踪影。少年呲呲牙，突然高声自语道：“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精美。”这段摘自飞鸟集里的诗句，也不知是少年在表明着自己的无惧，抑或者纯粹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不管怎么说，他似乎想通了。然后他突然觉着自己有些傻……因为件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事儿而丧失信心，寒风里枯坐在海边整整天，甚至忘了饥饿……这简直太傻了。于是杨峥返身跳下围栏，步步的朝着市区走去。乱七八糟的担心都去见鬼去吧，他现在只想好好吃上顿，然后找点乐子疯狂的放纵下自己。 二十分钟之后，他拦到了部计程车。刚刚坐进车里，裤兜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向像极了诺基亚3320，却标着易讯商标的手机。蓝色的屏幕不停的闪动着，上面显示着个没有署名的电话号码。但杨峥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他讨厌那个臭屁的家伙，所以干脆就没存入号码薄。 也许打架能让自己舒缓糟糕的心情？ 这么想着，杨峥接通了电话。南哲那欠揍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哟，你居然接了电话……这真让我意外。” 杨峥辛辣的回击说：“白痴永远都猜不到正常人的思维，就跟正常人没法猜到白痴在想什么样。” “没错，我这种正常人的确没法猜到你这样的白痴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冒充代课老师？哈哈哈，我得说，哥们，你太有才了！” 南哲的妹妹南昕今天早晨就坐在课堂里，相比她已经将切都说给了南哲。所以这并不奇怪。 “那只是我临时起意愚弄某个白痴的小把戏。” 听着杨峥的讽刺挖苦，南哲似乎毫不在意。他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别嘴硬了，如果是恶作剧那你第二天完全没必要出现在课堂。” “那是因为我觉着很有意思。” “的确很有意思。”南哲沉默了下，没等他想到下句说辞，杨峥突然说：“你在哪儿？” “什么？”这个问题出乎南哲的预料。 “你不是直想跟我再打架么？” “哈！你听起来情绪很糟糕。好吧……我现在在狂热酒吧。” 杨峥拿开手机，对着司机说：“麻烦载我去狂热酒吧。”跟着他对电话里说了句：“在那儿等着。”随即挂断了电话。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南哲再次揍成猪头! 计程车在城市中穿行着，20分钟后停在了希望大厦前。希望大厦外形看起来好似根高耸的古罗马石柱，白色的边缘与黑色的玻璃相得益彰，让整幢大楼在霓虹灯下显得个性十足。大楼里面大部分都是写字间，偏偏第六十九层的顶层开了家酒吧——狂热酒吧。 也不知是静中取闹的缘故，还是将酒吧开在顶层显得别出心裁，总之狂热酒吧从开张的那天起就火爆异常。乘坐电梯到达顶层，那宽敞的大厅里已经排满了等待进入狂热酒吧的男男女女。 男生打扮前卫，或者言不发的装酷，或者活跃的与熟识的男女热络的打着招呼；女孩们是道靓丽的风景线。厚重的外套早已寄存，大只穿着热辣的小衫与短裙，那裸露在外的粉白胳膊大腿，让杨峥恍惚觉着到了炎热的夏季。 排队的人实在太了。门口的两名保安抱着手立在那里，只有当客人离开的时候，他们才会放入相等数量的新客。杨峥在队伍里等了会儿，然后估算了下进场时间……如果始终按照这个速度，那么他想进入酒吧就必须得排到凌晨。 他可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于是他掏出手机，拨给了南哲。电话接通的瞬间，嘈杂的喧闹声与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从听筒里宣泄而出。 “别告诉我你变卦了！” 南哲的声音还是那么欠揍。杨峥决定这次要把这家伙揍成只看起来像熊猫的猪头，他耐着性子说：“我现在就在门口……但门口的保安不让我进去。” “你把电话给保安。” 杨峥闻言，离开队伍走上前，将电话递给了名保安。那保安疑惑的看着杨峥，接过电话‘恩恩’了几声，挂断后将手机还给杨峥，跟着推开了身后的门：“请进，南先生在二楼。” 走进那扇门，杨峥突然好奇起南哲的身份来。很显然南哲是这里的常客，甚至是高级会员，否则怎么可能个电话就让保安给自己放行？如果杨峥没记错的话，南哲说过他是混军队的……个大头兵即便拿出全部的积蓄也未必能办得起这里的会员。何况狂热酒吧的会员可不单单是有钱就能办下来的。 他穿过那段并不长的走廊，另扇门出现在眼前。门口的侍应生在杨峥接近的那刻推开了那扇门，于是股炙热的气浪混合着电子音与尖叫声扑面而至。闪烁的七彩灯光下，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拥挤在舞池里，疯狂摇摆着身体。四周的小高台上，酒吧雇佣的女郎穿着暴露，随着音乐做出各式诱人的身姿，让人鼻血上涌，以至于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浓重的荷尔蒙味道！这……可真是个找乐子的好地方。 杨峥驻足片刻，循着入口侧方的阶梯上了二层。说是二层，其实顶算作跃层。环着不规则的舞池，高不过三米，上面布置着大大小小的卡座，在跃层上可以直接看到下方的舞池。杨峥上了跃层，缓缓踱步，四下观察，然后他远远的就看见南哲躺在卡座的u形沙发里正笑嘻嘻的朝自己招手。他在身边，坐满了浓妆艳抹的女子。 当杨峥皱着眉头走过去的时候，南哲提着两支盛满酒的杯子了起来，用夸张的声音说：“看看这是谁来了？姑娘们，我隆重为你们介绍下，这位帅气的小伙子名叫杨森，不但是名飞行员还兼职在大学做代课老师……当然，学校刚刚把他辞退了，所以他现在只是名飞行员。总之，让我们欢迎飞行员，我的朋友——杨森！”说着，他将左手的酒杯递过去。 在杨峥接过酒杯的时候，沙发上的女孩们齐齐的朝他打招呼：“嗨~”七八双美目在他身上瞄来瞄去。 杨峥对这种热烈的欢迎方式并不领情，他现在心只想痛揍南哲顿。于是他说：“我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 “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南哲将杯中酒饮而尽，笑着说：“从机场那场架之后……你没听说话人生三大铁么？好歹我们也算是起同过窗。” “你对朋友的定义可真廉价。” 064 后遗症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648年成立的保护伞公司，最开始只是家雇佣兵公司。1650年该公司收到大明政府订单，派遣九百名武装雇佣兵乘坐运输船登陆大沽口，数日后偷袭了毫无防备的山海关，堵死了满清从辽西走廊逃窜的生命通道。要知道当时山海关驻防的清军足足有六千余人，是以保护伞战成名。 打那儿以后，这家公司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几乎世界上每场规模较大的战争，总能看到保护伞雇佣兵的身影。时间进入十八世纪，保护伞公司开始涉足武器制造；十九世纪初，保护伞公司放弃了常规武器研发，将重点放在了特种武器的研究制造上。数年后保护伞成功研制出神经毒气，并在埃塞俄比亚的次武装冲突中使用了神经毒气弹。空投的神经毒气弹直接造成了七百名武装分子以及超过三千名无辜民众的死亡。这不但让保护伞背负上了臭名昭著的名号，还促使受到指责的大明政府联合世界主要国家签署了《北京公约》，限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使用。 自此，臭名昭著的保护伞公司开始收敛。公司进步压缩了雇佣兵的规模，使之看起来像是公司的保安部。世界大战之后，保护伞公司又将目光锁定在了新兴的生物制药之上。恐怕没少人知道世界医药巨头康辉公司的大部分新成果，都是与保护伞公司联合研发的结果。而加不被人所知的是，保护伞公司与大明政府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 从用于清除特定人群的基因病毒到企图将人类变成超人的基因工程……rta正是保护伞公司基因工程的重点项目之。其主旨意在通过改变线粒体来进步激发人类的潜力，从体能、力量、速度直到神经反应与大脑判断能力。 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世界各国早已怀疑rta计划是大明海外情报中心与保护伞公司进行合作研发的。不论怎么看，哪怕明帝国富裕至斯，将rta应用于批量生产超级士兵这种事也实在太过奢侈了。也唯有将其应用于精锐特工才是rta最终的目的。 大明帝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从她建立的那天起直到今天，已经足足过去了五百年。十七世纪中叶的那场‘通古斯瘟疫’（注）过后，这个极度衰弱的帝国在科技与人文上猛然出现井喷式发展。无数的哲学思想以及科研理论层出不穷，科技创新成果是让人目不暇接。 现今大部分的历史学家虽然至今搞不清楚垂死的大明为什么会突然迸发出如此的活力，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绝不能否认正是这现象直接影响了人类文明进程。以至于少部分的欧洲历史学者认为，欧洲的文艺复兴起源于大明的文化、科技大井喷。传教士不远万里从大明将先进的思想、理论、科技带回了欧洲，直接让开阔了眼界的欧洲摆脱了来自教廷的掣肘，渐渐迎来欧洲文艺复兴与航海地理大发现时代。 从十七世纪中期开始，大明帝国就是世界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不但追求风尚的普通民众将目光锁定在大明帝国身上，数不清的各国特工同样盘踞在大明帝国本土。他们搜集着切有利于本国的情报、科技，试图掌握大明帝国最新的军事与科技动向。 隶属于cia的米雄就是这样个特工。他的掩护身份是名合法进出口公司的商人，实际上则是cia驻大连情报的名高级特工。1868年，cia风闻rta计划，派出大批特工试图潜入保护伞公司窃取机密。遗憾的是这举动好似肉包子打狗，不但没有得到切实的情报，还让那些优秀的特工丧身虎口。 1879年，cia在美国本土抓捕了名疑似大明帝国海外情报中心特工。将其关进秘密审讯室的时候，从其身上搜到了小盒用途不明的药剂。当时恰巧返回美国本土的米雄全程参与了这行动，然后躲在审讯室玻璃后面的他见到了让他生难忘的幕。 那名特工的嘴很硬，受过严格的反刑讯训练，严刑拷打之下只是反复的背诵着自己的简历。声称自己只是名到美国旅游的普通明国人，要求与大明帝国领事馆取得联系。审讯进行到八小时之后，那名特工开始变得焦躁起来。言语开始混乱，反复要求给他随身携带的用于治疗心脏病的药剂。 负责审讯的cia特工没有理会这要求，然后二十四小时后那名大明特工变成了白痴。是的，白痴！米雄亲眼见到前天还很正常的人，二十四小时之后突然变得面目呆滞，口水拖得老长。cia请来的脑部神经系统专家以及心理学专家反复检测之后，确认那名特工大脑皮层的确遭到了不可逆的损伤。 这结果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cia当即对此特工随身携带的药剂进行了分析，并对此人的身体进行了详细的尸检测。药剂检查的结果最先出来，分析表明该药剂是种极其复杂的化合物，具体功效不明；而通过dna检测，cia发现此人线粒体内膜呼吸链酶与正常人迥异。由此cia有理由认为大明帝国的rta计划进入了实用性阶段。但在大幅度提高特工能力的同时，也具有极其可怕的副作用。那名特工随身携带的药剂，便是用于抑制此类副作用的存在。 野马汽车停在了滨海路上。米雄双手插在风衣里，在栏杆前步，面朝着远处的大海，平静的陈述了他所知道的切。当然，他隐去了些细节……比如他本人就是名受雇于cia的高级间谍。 在他斜后方步着的杨峥拧着眉头听完了这切。开始他以为对方只是陈述有关保护伞公司的些事情，渐渐的，他发现不对了。杨峥不是个笨蛋，相反十七岁的少年直以聪明人自居，他能从米雄的话里听出些蹊跷。 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身体的改变是作为穿越者的福利。但米雄的话却颠覆了这切。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么身体的改变很有可能源自保护伞公司的那个rta计划。仔细想来，身体改变，每次大负荷的运动过后都会伴随着严重的高烧后遗症，这简直跟米雄说的rta计划完全吻合。 跟着他努力将坠机后发生的切回想起来，然后那支朝他面部喷吐白色烟雾的钢瓶猛然浮现在他的眼前……如果这切都是真的，那他会不会有天也如那名特工样突然变成白痴？ 少年的心情陡然沉重了起来。他才十七岁，理想中会有个加美好的人生。他不想突然有天变成白痴。 米雄沉默了会儿，突然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杨峥：“我不知道rta计划已经进行到了第几代，不知道rta是否已经解决了后遗症问题。但你身上的症状，完全符合rta计划的切特征。” “你想说什么？”直沉默着的少年终于开口了。 “哇哦——”米雄耸了耸肩：“——如果我是你，现在该注意的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你要怎么做才能摆脱后遗症。”顿了顿，米雄加重了语气：“没有什么比生命重要……尤其那生命还是你自己的。” 米雄倒退了几步，用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擦了擦石制的围栏，然后靠坐上去。面对着杨峥，看了会儿说：“不用再想了。你的老师张明澄之前已经替你考虑过了……不外乎两条出路。”他伸出根手指：“第，潜入保护伞公司，拿到抑制后遗症的药剂……不过你最好带辆卡车过去，而且最好祈祷那东西没有保质期的说法，然后次性抢够辈子用的抑制药物。最后逃到个鸟不拉屎，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藏起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保护伞公司的力量远不是个人可以抗衡的。哪怕压缩了雇佣兵的数量，保护伞公司依旧可以打赢场与三流国家的局部战争。” 他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这也是我安排你进入连大的原因——连大的有关基因方面的研究直走在世界前列。也许你可以在这里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杨峥挑了挑眉毛：“那我应该进生物学院，而不是什么机械工程。” 米雄笑着摊了摊手：“小伙子，你必须得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十全十美的。安排你进入机械工程学院已经尽了我最大的能量。身为名外国人，就连走后门这种事都会被刁难。” 此时的杨峥已经完全不去计较究竟是生物学院还是机械学院的事儿了，生死攸关的问题压在他的心头，就好似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该死的保护伞！ 杨峥只知道两家保护伞公司，毫无例外的他对任何家都没有好感。家是原本那个时空电影里的保护伞，灭绝人类的刽子手，制造了生化危机；另家是这个时空的巨无霸。巧合的是这家保护伞居然也开发生物科技，虽然没搞出t病毒那么不合理的玩意，但却搞出了rta——个外表样式极其诱人的潘拉魔盒。在把个人变成超人的同时，附带着致命的后遗症。 如果那个钢瓶真是保护伞公司的，那切都解释得通了。正因为如此，所以自己才会在大负荷运动之后发高烧；正因为如此，所以保护伞的那群神经病才会矢志不移的对自己追杀了次又次；正因为如此，现在自己提心吊胆，生怕下秒后遗症大发作，脑子干脆烧成了团浆糊……他妈的保护伞！杨峥现在简直恨透了这家公司！ 心里咒骂了无数遍，冷静下来的杨峥开口说：“我不想变成白痴！” “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没人想变成白痴。” “在连大会找到解决办法么？” 069 我听过这名字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就像每个沉疴腐朽的家族样，南家每代子孙都在重复上演着豪门恩怨。当家族子弟繁盛的时候，为了争夺家产的继承权，众的子弟内斗纷纷，中伤、诋毁、陷害，边疯狂攻击着竞争对手，边小心的提防那些窥伺自己的目光。家族内部甚至会因此分裂成山头势力，相互角力，角逐着最终的宝座归属。其惨烈性丝毫不亚于这个时空那个不存在的王朝所上演的九龙夺嫡；而当家中子弟凋零的时候，这种内斗只会严重，手段也会为激烈！ 南家新代的子弟中，只有两个男性有可能成为南家庞大商业帝国的继承人。个，是高中毕业那年逃离了家中束缚，直与其父别扭着，想要按照自己意愿走完人生的南哲；另个，便是他的堂弟南勇。南哲十八岁之前，切原本平安无事。南仲道直将南哲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南哲同样用优异的表现证明着自己完全有能力执掌南家庞大的资产。那个时候，笼罩在南哲阴影下的南勇尽管表现的很优秀，但却没人认为他会继承家业。包括南勇自己也没有这个想法。也许那个时候南勇想的仅仅是做个混吃等死的世家子，混迹花丛，努力为人丁单薄的南家开枝散叶。 这种情况在南哲离家出走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夜之间南哲从最合适的继承人跌落为扶不上墙的烂泥，愤怒的南仲道转而开始培养起此前从没重视过的南勇。这对于毫无准备的南勇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馅饼砸在了脑袋上！ 意外而来的幸福过后，南勇开始患得患失。他觉着就是个窃据了主人房子的客人，抑或者是偷了别人人东西的小偷。南家家产第顺位继承人的身份诱惑性实在太大了，掌控了南家，就等于掌控了东北的经济命脉，继而通过经济来影响大明帝国的国策。那会让他步登天，成为大明帝国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即便是内阁首辅见到他也得客气异常。 面是唾手可得的财富与权力，面是惶惶不安的窃据者心态，这让原本堂兄弟之间原本还不错的关系急转直下。几年间发生了太太的事儿，从隔膜到割裂，再到不择手段，个中种种实在言难尽。 下行的电梯中，明暗的灯光让南哲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忽隐忽现。他嘴上叼着三五香烟，靠在电梯的透明玻璃罩上，眯着眼微微仰着头，脸上无悲无喜，有的只是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落寞。 良久，他对面的杨峥感叹着说了句：“兄弟阋墙这种事总是让人痛心。” 南哲不屑的笑，说：“我说过，朋友有的选，亲戚没得选。早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小爷当初就该坐视那个蠢货在海里淹死。” 杨峥沉默以对。他知道对面的南哲已经出离了愤怒，后果未知。好消息是，他们有了明确的目标，不至于像个没头苍蝇般满城去找被帮走的南昕。但另外件迫在眉睫的事却让杨峥发愁……怎么摆脱警察的盘问？ 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老神在在的南哲身上了，因为这家伙看起来完全是副毫不在乎的样子。须臾之后，电梯骤然减速，叮的声，到了层的电梯门打开。迎接他们的是无数待发的枪口。 “警察！放下手中的武器，把手放到我能看到的地方！” 南哲当先步走了出去：“放松，别紧张，我们是受害者，不是匪徒。”他抽出左轮手枪放在地上，直起身缓缓转了圈表明自己没有危险。跟着慢慢从口袋里掏出本证件，轻轻丢了过去。跟着大声说：“我是现役军人，我身后着的是我的朋友。我们今天只是来放松下，没想到碰上了这种狗屎的烂事。酒吧里共十具匪徒的尸体，都是我俩干的。” 领头的警察凌空抓住那本黑色封皮证件的时候，仿佛为了验证南哲的话，恰在此时那警察肩头的警用对讲机里传来声音：“长官，酒吧内安全。总计七名遇害者，五人确认已经死亡，人重伤。另外发现蒙面嫌疑人尸体十具，看起来有人抢在我们之前反击了。” 分辨匪徒与普通客人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看下他们头上是否戴着头罩就行了。但最先发起袭击的匪徒没有戴头罩，所以警察的清点工作出现了问题。于是落在南哲身后的杨峥解释说：“有个家伙没戴头罩。” 领头的警察迟疑了下，似乎在考虑他们言语的真实性。跟着打开证件看了看，又极其认真的比对了下南哲的相貌，最后释然的长出口气挥挥手：“自己人。” 随着他的声音，十几把对准南哲与杨峥的各式枪械压低了枪口。领头警察将证件交还给南哲，证件没有合上，是以旁边的杨峥轻易的看到了证件上的些字迹……南哲……陆军中尉……雪狼突击大队。 领头警察的肩章上表明着他的身份——警督。有些消瘦的警督抿着嘴拍了拍南哲的肩膀，似乎在感激着南哲与杨峥在劫匪大开杀戒时所做的切。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印象，警督以为杨峥同样出身于特种部队，完全没有起疑，没有索要证件。 滋滋啦啦的电流声过后，对讲机里又传来了突入狂热酒吧内的警察声音：“长官，我们已经彻底控制了酒吧，技术人员已经调取了内部监控录像……额，这不可能！” 督察皱了皱眉：“什么不可能？说清楚！” 过了片刻，对讲机里的声音有些颤抖着说：“长官，你绝对不相信我看到了什么……先是个人躲开近在咫尺的射击，掐着匪徒的脖子从跃层掉下来，捡了手枪又干掉了五个匪徒。然后……然后另个人枪打出六发子弹，瞬间击毙剩余五名匪徒。这他妈的怎么可能？” 督察怔了怔，皱着眉头说：“知道了。立即比对嫌疑犯指纹，我希望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找到他们的同伙。”松开对讲机，警督神色复杂的看着两人。他前倾了身子，突然压低声音说：“三十米无敌？” 南哲讶异的点头承认。警督脸上立刻绽放出仰慕的笑容：“我有个同学在陆军，他说起过你。” 警督的热情之下，接下来的事情切顺利。杨峥与南哲二人托词说有要紧的事需要办，迟些再回来录口供。那警督完全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监控录像里的画面已经记录了切，他们的笔录仅仅是作为目击证人的佐证而已。 二人迅速离开了已经被警察占领了的希望大厦，从始至终南哲都没有提过嘴，他的妹妹被人绑架了。快步走到停车场，南哲跨上了那架造型极具个色的摩托。只不过这摩托看起来又发生了变化——旁边了个挎斗，变成了辆边三轮。 已经对这个世界有定认知的杨峥知道，这辆摩托车价值不菲。有买摩托车的钱，完全可以买辆中等档次的野马敞篷跑车了。这么看来，南哲这个家伙果然是骚包的要命。就连开个车都透着股子骚包劲头。 现在不是讽刺挖苦的时候，杨峥沉默着上了边斗。轰鸣声中，摩托车发动，绕着停车场的转盘道点点爬升，待冲出出口的时候已然提到了急速。 夜幕之下，那辆造型拉风的摩托穿梭在路灯昏黄的街道上，绕过人民公园，上了滨海路，疾驰了半小时后，停在了金石滩幢别墅庄园前。 在摩托车停下的那刻，两名穿着风衣保镖已经凑到了自动铁门之前，警惕的将手伸进衣服里按在手枪上，出言警告：“先生，这里是私人领地，请立刻离开。” “我是南哲，南勇的堂兄。识相的话最好躲远点。” 直到这个时候杨峥才知道那个想要杀了南哲的堂弟，名字居然叫南勇……好熟悉的名字啊。 南哲轻飘飘的话丢过去，两名保镖不敢轻举妄动，松开了按在枪托上的手，彼此对视了眼，其中人说：“南先生请稍等，我现在就通知……”没等他说完，下刻两人已经缓缓举起了双手。透过漆黑的栅栏式铁门，那柄亮银色的左轮手枪正指着他们的脑袋。 “开门！你们知道我能干出什么事来！” 他的话让两名保镖回想起了某些不太美好的回忆。踯躅了下，名保镖横着移动几步，按下了里面的按钮。 机械声中，铁门缓缓拉开。南哲收了枪，当先步往里就走，杨峥紧随其后。那两名保镖好似木头桩子般矗在那里，动不动。 跟上南哲身形的杨峥突然说：“你堂弟叫南勇？” “怎么了？” “没什么。”杨峥咂咂嘴，他终于回想起另个南勇是谁了。“我认识另外个家伙也叫南勇。” “那家伙怎么样？” 068 袭击者的背后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我没你那么无聊！” “嘿，兄弟！我刚才救了你命……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么？”粗着嗓门叫嚷着。 “如果我是你就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再说话。在你帮忙之前，我至少救了你两次！” 回了嘴，杨峥从沙发上起身，出于谨慎，他手中的手枪并没有放下来，而是始终保持着瞄准的姿势，枪口随着身体转动而转动。南哲的出枪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杨峥的认知范畴，0。15秒打光左轮手枪里的子弹……这在他看来简直不是人类可能完成的！虽然他眼睁睁的亲眼见证了这切的发生。 但他依旧心存疑虑。个醉鬼就算可以在0。15秒的时间里打出六发子弹，那他顶算是个开枪速度极快的……醉鬼！就算他清醒的时候枪法如神，可在喝醉了的情况下，谁能保证不会出现误差？也许完全漏掉了某个幸运的袭击者，也许只是将某几个袭击者击伤了，但对方依旧保有攻击的能力。 随着目光的转动，结果出现在杨峥的眼前。三名袭击者倒在舞池的边缘，无例外的头部中弹；名袭击者趴在吧台上动不动，身上汩汩而出的鲜血显示出，他的中弹部位在心脏；最后名袭击者腹部与面部连中两弹，跪坐在大门口死得不能再死了。五名袭击者，而不是方才杨峥混乱中判断出的四名，在0。15秒内尽数被南哲击毙！ 快速！准确！致命！那么短的时间里，南哲仅仅补了枪，便彻底结束了战斗。这是怎样的枪法？只要想想就会让人不寒而栗。 在此之前杨峥直赖以自豪的反应与运动能力，在这种鬼神莫测的枪法面前完全没了用武之地。老张曾经专门给杨峥做过测试，测试的结果表明杨峥的反应速度要远超常人，他只需要0。07秒，最快仅仅需要0。06秒就会对看到、听到的指令做出反应。正是这种超人般的反应速度，让杨峥在面对外国佬追杀的时候才能险之又险的躲开子弹，继而近身击将之击毙。 即便没有树木做掩体，按照常理杨峥面对着敌人突然拔枪射击，他完全可以凭借超强的反应速度，在对方拔枪的瞬间做出预判性的闪避动作，极有把握躲开射过来的子弹。但那个在跃层玻璃围栏缺口处摇摇晃晃的醉鬼，完全颠覆了这常理。 个简单的计算已经说明了切，六枪0。15秒，这意味着南哲从拔枪到开枪顶需要0。02到0。03秒之间，而杨峥做出反应的时间是0。07秒。这意味着当杨峥面对着突然拔枪的南哲，意识到危险做出闪避的时候，他身上至少已经被对方打中了两枪。 瞧见杨峥看着几具尸体怔怔的发呆，南哲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摇晃着身体含糊不清的说：“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他突然做了个拔枪的手势，跟着将比划成手枪的右手放在左边吹了吹：“——澳洲拔枪术。小爷小时候看了太讲澳洲牛仔的电影，直觉着这姿势很帅。后来进了军队当了大头兵，整日泡在军营实在无聊，每天就靠练这东西打发时间。练了段我发现小爷真他妈是个天才，全营的大头兵没个比小爷快，没个比小爷准。再后来小爷进了特种部队，就因为这手得了个绰号——”他突然顿了顿，而后自得的加重语气说：“——三十米无敌。” 三十米无敌……顾名思义，三十米左轮手枪射程之内，任何与之公平对决的枪手，没人能躲过南哲0。0。2秒的出枪速度。看着南哲有些自得嚣张的神情，这会儿的杨峥已经没那么反感了。他突然发现南哲的确有引以为豪的资本。 “咦？你把我妹妹藏哪里去了？”直到这个时候南哲才发现南昕不见了踪影，他左顾右盼番，冲着杨峥摊开手说：“别告诉我你把她弄丢了。” 杨峥努力压制着心理想揍顿这个白痴的冲动，深吸口气说：“她被绑架了。” “什么？”南哲完全不信自己听到的切。 “我说她被绑架了。”杨峥边打扫战场，从尸体上搜寻着手枪与弹药，边简略的将刚才发生的切说了出来。片刻之后，杨峥腰间已经掖了三个弹夹，手中是两把弹药充足的usq手枪。 他转过身看着上方还在发愣的南哲，撇撇嘴角说：“我现在去救你妹妹，你是打算继续在那儿发呆还是过来帮忙？” “给我两秒钟。”说话间，南哲返身回到卡座，抄起桌上盛装冰块的冰桶，径直将里面的冰水混合物兜头浇了下去。冰冷的冰水混合物让他打了个激灵，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双目中的迷离与颓丧尽去，转而浮现出丝冰冷。 他跳下跃层，掏出打光了子弹的左轮手枪，推出转轮扬，哗啦啦的声响中子弹壳掉落了地。他边重新往转轮里塞子弹，边冲着杨峥说：“他们朝哪个方向跑了？” “我想是朝下。”在杨峥看来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狂热酒吧就在希望大厦的顶层，劫匪除了挟持人质朝下还能往哪儿跑？ “很好……那我们朝上追。”南哲当先步跑向出口。 杨峥错愕了下追上去。 “往上？你疯了？上面什么都没有！” “没错，片空旷……空旷到可以停下架直升机。这里可是市中心，附近就有家警察局，劫匪乘车逃跑只有死路条，唯的生路就是上楼顶乘坐直升机逃走。既然想要杀我的家伙可以派出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杀手，那他肯定已经计划好了要用直升机撤离希望大厦。” 急速奔跑中，出了酒吧正门，穿过长长的走廊，待接近通往楼顶的楼梯口的时候，杨峥意识到南哲是正确的，因为他已经能听到楼顶传来的直升机轰鸣声。 但切都已经晚了。当他们撞开楼顶的铁门，冲上楼顶平台的时候，刚好看到两名袭击者将挣扎着的南昕塞入了直升机。 这种时候，杨峥已经顾不得什么了，他拼命的朝着直升机跑着，两步便甩开了身前的南哲。他双手平端着双枪不停的开火，因着跑动中开火，使得准确率下降了很。子弹飞舞过去，打得直升飞机周遭火星四溅。那名最后进入直升机的袭击者，刚要举起枪反击，子弹先是击中了他的肩膀，跟着将其胸口打得嫣红片。 直升机已经起飞离地，那死去的袭击者身子缓缓栽倒，带着那柄冲锋枪大头朝下从直升机上掉落下来。杨峥丝毫没有减速，路过尸体的时候丢下双枪捡起了那把冲锋枪，陡然降速在楼顶的边缘定住身子，深吸口气屏住呼吸进行瞄准。 不久之前他就对付过直升机，论坚固结实程度绝不是飞离楼顶的小型民用直升机可以媲美的。既然当初的武装直升机都能打下来，那眼前的不在话下。依着经验，杨峥将准星锁定在了桨叶与机体连接处。 然而在他开火前，只手陡然出现，将枪头按下。 “我妹妹还在里面！”南哲拧着眉头说。 杨峥松了口气，垂下枪口，不甘的看着远去的直升飞机。那陷入夜空中的直升飞机渐渐远去，慢慢的在月光下化作个小黑点。轰鸣的飞机声渐渐消失，那此前隐藏在直升机噪音中的警笛声呼啸而至。 希望大厦的楼下已经聚集了七八辆警车，在楼顶上望下去，远处的各条街道上，的警车打着警灯正在朝希望大厦快速驶来。 也许是前不久刚刚被警察通缉过，杨峥敏感的皱了皱眉头，随即放松下来。不管怎么说，他这都算是自卫反击。而且袭击者毙伤了太的无辜，这件案子绝对是少有的大案。他现在不需要为警察的盘问担心，需要头疼的怎么阻止媒体曝光自己。 “现在怎么办？”杨峥问。 南哲呲呲牙，转身朝下去的通道门走去：“怎么办？自然是要回我妹妹，顺便给那个利欲熏心的家伙个教训！” “怎么听这话……好像你认识那些袭击者？” “群拿钱办事的狗腿子，小爷需要认识他们？不过他们背后的主子小爷倒是很熟。”南哲扶住那扇门，回过头意味深长的说：“朋友可以选，但亲戚没法选。大部分时候在你困难的时候给你帮助的是朋友，至于亲戚……我只求他们别在背后捅刀子就好。”他嗤的声苦笑起来：“让人遗憾的是现在他们连这么点微末的小要求都做不到！” …… 与此同时，金石滩别墅群的某间别墅里，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打开了翻盖手机。 “我在听着。”男子凝神听着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随着电话里的声音，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到最后他愤怒的吼道：“我以为你们是最专业的，所以我花了千万雇你们做这事。现在你告诉我主要目标根汗毛都没掉，仅仅抓了他的妹妹……他的妹妹有什么用？那毫无意义！” 他把扯开衬衫上的领带，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努力保持着平静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设局勒索还是什么别的，总之尽快处理掉目标……我再说遍，钱不是问题！” 067 好快的枪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曾经是名优等生，不论是在老师、同学还是家人眼里，他都是优等生。学习成绩优异，积极参加社会活动，思想健康，积极乐观。年前他父亲跳楼之后，优等生杨峥开始堕落。他开始经常性的旷课，为了维持平时开销而去追求那个相貌平平的富家女，篮球场、辩论赛上再也没了他的身影。即便是坐在课堂上，大数时候他都是拄着下巴，双目无焦的看着窗外。哪怕期末考试的时候，他依旧名列前茅，但在所有人眼里，杨峥已经不再是优等生了。他仅仅是名学习成绩不错的学生。 莫名坠入这个时空后，曾经的优等生继续堕落。为了生存，他利用伪造证件冒充大学毕业生；为了生存，他开始反击杀人；为了生存，他冒充飞行员。而当他开始冒充代课老师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为了生存，那完全是因为种惯性。十七岁的少年仅仅觉着这事很有趣，于是他就去做了。即便是被发觉了，他的内心里也没有丝的负罪感。 为了生存，他可以践踏任何人间法律与道德底线；而当没了生存的借口做遮掩，他自己还会保留下少道德底线？这个问题杨峥从没考虑过，也许他是在回避。但当那名杀手掏出手枪对准自己身后的时候，杨峥发现自己还仅存着那么点良知。 即便将他身后的南哲换成随便某个不相干的人，他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去他妈的后遗症，去他妈的猝死！杨峥在对方给手枪上膛的瞬间已经冲了出去。 那瞬间，杨峥进入了那玄之又玄的状态。周遭的切似乎都变慢了，余光里能看到棚顶射灯熄灭时残留的尾光，节奏感十足的电子音拖得老长以至于完全变成了另种声音，迎面的杀手举起手枪正在上膛，墨镜遮盖之下看不到他的眼神，咧开的嘴刚刚喷吐出第个音节。 杨峥的身子前倾着，几乎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那双小牛皮的皮鞋与地面剧烈的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响。下刻他冲了出去，耳际再没了杂音，心跳声好似被无限放大，落在耳朵里好似敲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杀手猛的将枪口对准了杨峥，0。3秒之后他扣动了扳机。几乎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冲刺中的杨峥条件反射般突然侧身闪避。距离实在太短了，枪口喷吐出火焰的瞬间，子弹已经擦着杨峥的胸口飞过，径直击碎了他身后桌面上的酒瓶。 五米的距离，杨峥径直启动只需要0。7秒。那杀手上膛已经浪费了0。3秒，所以当他想要开第二枪的时候已经晚了。杨峥人没到，伸出去的左手已经抓住了对方持枪的右手，他不管不顾的猛地往上抬起。杀手没有杨峥那种变态的反应，是以在枪口抬起之时依旧照着惯性扣动了扳机。枪响，子弹斜着射入顶棚。 与此同时杨峥的右手也到了，那支有力的手直接锁住了杀手的喉咙。杨峥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径直推着杀手朝月台边缘的玻璃围栏撞去。 杨峥的力量太大了，速度也太快了，以至于杀手甚至来不及后退，整个人便在杨峥的巨力之下上半身急速后坠，而双腿却因着惯性还停留在原来的位置。待撞上玻璃护栏的时候，杀手的身体整个悬在半空，头在前，脚在后，几乎与地面平行。 嘭的声，杀手的后腰狠狠的砸在了玻璃护栏上。那大块的玻璃碎裂成齑粉，无数的小碎块跟随着纠缠在起的两人起坠落，坠向不足三米之下的舞池。 半空之中，杀手临死之前最后次扣动扳机，子弹毫无意义的再次击中了天花板。然后杀手再也没机会了，甚至都没有等他落地，那支有力的手已经捏断了他的喉咙。舞池中的男女仅有有限的部分人发现了这情况，他们刚刚作出闪避的动作，下刻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杨峥已经按着那名杀手砸在了坚硬的地板砖上。 又是嘭的声，后脑着地的杀手摔得脑浆迸裂。红色与白色的混合物溅出去老远。有那死去的杀手做肉垫，杨峥身上半点都没有受伤。他迅速抢过掉落在地面上的手枪，警觉的打量着四周。透过人丛，酒吧入口处着的几名男子，正在朝头上戴着只露出眼睛、嘴巴的头套……的袭击者！让杨峥诧异的是，其中两名袭击者挟持着名正在挣扎的女孩，那袭驼色的衣衫，齐耳的短发，赫然南哲的妹妹南昕！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其中人指指点点，袭击者立刻分成三拨，两名袭击者拖着南昕朝门口退去，拨踩着楼梯上了跃层，另拨几人径直朝杨峥走来。毫无例外的，这些人手里全部都持有武器。 从天而降的两人，隐隐的枪声，脑浆迸裂的死亡现场，舞池中的男女终于发现不对了。尖叫声中，无数的男女如同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趁着这股混乱，杨峥从人群中挤过去，脚踢翻卡座的桌面，整个人矮身藏在其后。杨峥周遭的人很快消失空，趁着难得的机会，杨峥双手举枪瞄准已经上了跃层的袭击者，连续扣动扳机。枪口跳动着喷吐出火焰，第枚子弹准确的击中了名袭击者的脖子，第二枚子弹穿透玻璃围栏击中了另人的大腿，第三枚子弹击中了名转身试图开枪反击的袭击者。三枚子弹，瞬间毙伤了三人。杨峥再想开枪的时候，阵猛烈的弹雨袭来，打得大理石做的桌面火星四溅，叮当作响。冲锋枪进行火力压制之下，杨峥不得不缩回了身子，重新躲在桌面之后。 即便躲在桌面之后，杨峥依旧端着枪瞄准着跃层方向。上了跃层的袭击者足足有五名，刚刚毙伤了三人，那意味着还剩下两人。南哲那个白痴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天知道那家伙有没有被枪声吵醒，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逃走。 杨峥看不到上面卡座里的情况，只能用这种方式进行拖延。半晌之后，准星里没有出现袭击者，反倒是从跃层方向袭过来几枚子弹。显然，刚才杨峥准确的枪法给跃层上袭击者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威慑，在没有解决杨峥之前，他们不敢冒险再前行。 杨峥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就此僵持下去，那不管南哲那家伙还在不在，起码能保住他的性命。但情况并没有变得僵持，层的袭击者大声呼喝着，边进行火力压制，边移动着自己的位置。杨峥甚至可以想到，肯定有袭击者从另侧上了跃层，然后会趁着自己不注意居高临下发起致命击。 手中的手枪，是杨峥熟悉的usq9。他熟练的退出弹夹清点了下，里面还残存着七发子弹。虽然usq备弹量有十五发，但为了保证弹夹里弹簧的寿命，大数时候枪手都会空下两三发的容量。 重新装上弹夹，脑袋靠在厚实的桌背，杨峥突然觉着自己很倒霉。保护伞的追杀次比次规模大，最后次要不是杨峥灵机动化身飞行员潜逃，恐怕早就丧身在对方布下的重重封锁之中。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这才几天？又他妈的碰上这种事了。 虽然这次追杀的目标不再是他了，而且他也不知道南哲那个自大狂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事儿，值得人家派出十几名杀手这么大的场面，但他已经卷入其中。 “妈的……冲动是魔鬼啊！”低声嘟囔了嘴，拧着眉头咬着嘴唇的少年觉着自己犯了个错误。但他必须得将这个错误继续下去，否则不但救不了南哲，连自己的小命都会搭进去。袭击者肆无忌惮的开火射击，已经误伤了十几人。那通往备用逃生通道口的路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原本在舞池里狂欢的男女。有的躺在血泊中动不动不知生死，有的还在艰难的爬行，有的则全身抽搐，眼看着活不成了。 凄惨的画面就呈现在杨峥的眼前，于是少年觉着不管南哲做过些什么，错的绝对是这些前来袭击的混蛋！不管他们的初衷是什么，伤及无辜就是最大的错误。 但正义与邪恶的认知改变不了现在的局势，那只会让少年出手的时候加果断。留给杨峥的时间已经不了，他能想到肯定有袭击者已经上了这面的跃层。杨峥扫了眼，身边空荡荡的，除了把铁制的椅子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他将枪交在左手，右手抄起躺在地面上的沉重椅子，趁着袭击者点射的间歇，猛的将椅子掷了出去。杨峥从没指望椅子能砸到人，就在扔出椅子的同时，杨峥猛地后仰着跃起。身子朝着身后斜上方蹿了出去。 飞出的椅子只是略微扰乱了袭击者的注意力，他们浪费了几发子弹之后随即或者将枪口瞄准了桌面的上方，或者瞄准了桌面左右的地面。杨峥斜着蹿出去的举动，完全超出了袭击者的预料。 身子在半空中，杨峥稳稳的握着手枪。三个月不计弹药的训练之下，让杨峥的枪感良好。良好到这种距离之下他完全不需要用眼睛去瞄准，就可以八九不离十的击中目标。 枪口转动，喷吐出第枚子弹，那名手持冲锋枪威胁最大的袭击者首先遭殃，他的胸口结结实实的挨了枪子；枪口继续转动，视野之下，对面跃层上的两名袭击者完全没有隐藏起来，他们正在玻璃护栏之后朝杨峥开火。 呼啸的子弹擦着杨峥的身体飞过，与此同时杨峥也开火了。两枚子弹击中了名袭击者的胳膊与腹部，当杨峥重重的落在沙发上的时候，又枚子弹从枪膛里射出，瞬息既至，让对面跃层上最后名袭击者的脑部炸出团血花。 倒在沙发上的杨峥没有放松精神，他举着手枪对准了自己的正上方。两秒钟之后，上方果然探出个戴着面罩的脑袋。没有任何犹豫，扣动扳机之后，颗子弹直接将其击毙。让杨峥遗憾的是袭击者的尸体挂在了玻璃围栏上，而那把冲锋枪又挂在尸体的右肩上。他现在只剩下了两颗子弹，袭击者至少还剩下四个。 这个时候想要逃跑已经晚了，那空旷的舞池会让杨峥变成最好的靶子。只要他现身期间，立刻就会被袭击者的子弹打成筛子。 情况似乎已经糟到不能再遭了。恰在此时，余光中隐约扫见对面的跃层的那处缺口处，摇摇晃晃定了个身影。杨峥定睛看过去，却是此前醉成坨烂泥的南哲！ 这个白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也许下秒还没等这个白痴搞清楚状况就会被袭击者打成筛子。杨峥心里焦急，可他还不能出口提醒。即便如此也完了，袭击者已经发现了他。 “是他！干掉他！” 杨峥看不到袭击者的动作，但他能想到在袭击者出言的瞬间，他们会齐齐调转枪口对准目标南哲。而杨峥此时正躺在沙发上，完全没法闪身出来吸引火力。 便是在这时，南哲做出了让杨峥瞠目结舌的举动。只见他陡然定住身形，身子右倾，微微半蹲，与此同时闪电般的抽出藏在腰间枪套里的手枪。手枪刚刚脱离枪套，南哲的左手闪电般的拨弄起来。跟着响起了绵长的枪声。 砰~ 072 父子好似仇敌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作为个还算成功的骗子，被个不是骗子的家伙给骗了，这让杨峥的心情很复杂。心里大有种‘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的奇异感觉。但现在不是剖析复杂心境的时候，杨峥咂咂嘴问：“你杀了他？” 他指的便是藏在三楼某个房间里已经变成尸体的南勇。杨峥从没见过这个家伙，也毫不关心他的死活。他只关心眼前的局面……砸门声越来越密集，外面至少聚集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倘若这些家伙得知雇主已经被杀，天知道会不会发起疯来将他们两人打成马蜂窝。 “小爷本打算让他坐在轮椅上安稳过完下半生……可惜的是他看起来并不领情。”南哲似乎有些惆怅，他回想了下什么，跟着说：“放心，在那之前他已经给那些匪徒打了电话，不出意外的话十分钟后南昕就安全了。” “你是个疯子！”杨峥认真的评价说：“你好歹也要确认南昕安全了再动手吧？” 南哲面露苦涩：“冲动是魔鬼啊……我现在已经后悔了。” “那现在怎么办？”杨峥意有所指。可以理解为担心南昕的安全，也可以理解为担心外面的十几号保镖会冲进来，还可以理解为怎么对付其后来的警察。少年本能的觉着自己陷入了大麻烦当中，如果个处理不妥当，就会引来新轮的追杀。 南哲戏谑的笑了笑，掏出手机拿在手中，说：“小爷的世界你不懂。”说着，他翻弄了半天号码薄，按下发射键，随即将手机贴在耳边。 片刻之后电话接通了，南哲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劲头，惫懒的说：“是我，你那不争气的不孝子。我现在在金石滩112号。个小时前我跟南昕在狂热酒吧遭到了袭击，南昕被劫走；三分钟前，我击毙了南勇。现在的情况是，劫匪会在十分钟后放了南昕，地点是人民广场。然后外面起码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保镖正在砸门，打算冲进来把我碎尸万段。” 电话的那头足足沉默了三十秒，似乎在消化着南哲话语里巨大的信息量，然后个雄浑的男音从听筒中传出来：“我马上解决……会儿直接回家，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说完这些，南哲的父亲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忙音，南哲嗤笑着坐在了楼梯。手攥着手机，手掏出三五香烟，先丢给杨峥，再叼在嘴里点燃。然后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喷云吐雾，好似在等着看好戏。 分钟之后，外面传来的隐隐的手机铃声。又过了三十秒，密集的砸门声陡然消失无踪。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透过贴了铁质栅栏的窗子看过去，那些前刻还剑拔弩张的保镖居然就这样散去了。 与此同时，南哲的手机响了。他不疾不徐的接起电话，‘嗯嗯’几声之后说：“平安就好……好啦，别哭了。我已经替你出了气……详细的等回去之后再说……你没听错，老头子晚上要我回去趟……得，那会见，我先把你的代课老师送回去……哈，他活的好好的，根毫毛都没伤到。你哥哥的兄弟，没有废物。额，除了林克那家伙之外。” 南哲挂断了电话，从容的起身，踱步到大门前，取下那柄用来钩壁炉火炭的叉子，随意丢在地上，随即双手拉开了大门。冷风鱼贯而入，寒意伴着清新的空气让人精神了不少。月光与昏黄的路灯之下，外面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没有。这给了杨峥个错觉，好似方才那些堵在门口砸门的保镖根本就不存在，切都是他的幻觉。 南哲转过头笑着对杨峥说：“走吧，兄弟，我送你回去……这鬼地方可叫不到计程车。” 须臾之后，西班牙加斯加斯摩托车拖着发动机夸张的咆哮声，疾驰在深夜里的滨海路上。那摩托车没开出去远，杨峥便见到迎面驶过来四辆车组成的车队。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依稀分辨出，那四辆车无例外的全都是同款式的黑色商务车。车队好似没看见交错而过的挎斗摩托，径直钻入了金石滩112号，那个杨峥刚刚离开的庄园。 坐在挎斗里的杨峥沉默着。今夜的事情太过狗血，又是豪门恩怨，又是兄弟相残，可以预期的是接下来还会有父子反目。那种从前只在tvb肥皂剧里出现的桥段活生生展现在他的面前。曾经杨峥也是富家子，他以为有钱人的生活不过如此。但现在他才发现，有钱人与豪门之间的差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豪门便是有权有势的特权阶层，只要他们愿意，他们甚至可以践踏切法律！这点从保护伞对他的围捕，以及南哲毫无顾忌的枪杀了自己的堂弟上表露无疑。直到此时他才大略了解了南哲的背景，但这让他加的不解。这种优渥的生存条件直都是他梦寐以求的，南哲这家伙脑子里到底生了少蛆虫才会干出离家出走这种败家的事儿？ 此时业已是深夜，清冷的街道上只是偶然开过来辆汽车，有时候是几乎在空跑的二十四小时公交车。加斯加斯摩托车750cc大功率发动机咆哮出堪比火车的动静，让这辆挎斗摩托车以超过百八十公里的时速疾驰。 进入市区的时候，南哲询问了杨峥要去的地方，略略降了速度，几分钟后摩托车停在了酒店的门口。下车道别，杨峥没走几步，南哲突然从后面说：“现在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杨峥转过身思索了下，犹豫着说：“如果起喝过酒、坐过牢、打过架就是朋友，那就算是吧。” 他那勉强的态度让南哲嗤的声笑了：“你太刻薄了……好歹也是过命的交情。”说着他朝杨峥挥挥手，发动摩托风般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发烧，加上今天经历的事情太，让躺在床上的杨峥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两小时后，大连本地的电视台里播报了条新闻，金石滩112号发生爆炸，警方初步认定为瓦斯泄漏…… 杨峥看着电视机里侃侃而谈的警官，以及在他身后无数拖着消防栓灭火的消防员，不无感叹的嘟囔着说：“他妈的……小爷还真是无法理解你的世界。”他现在完全理解了南哲那句听起来装逼意味十足的话，豪门这种怪胎般的庞然大物，绝非是升斗小民可以想象的。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端，正进行着场父子之间的对话。 已经五十有四的南仲道，看起来跟十年前没什么区别。精力充沛，那锐利的目光中隐含着股子久居上位的威严。即便是深夜在家中，他依旧穿着衬衫、马甲、西裤，头发丝不苟。在壁炉前，小口的喝着爱尔兰百利与威士忌调配的饮料。 在他对面，南哲委身在沙发里，双足架在茶几上，脑袋枕在双臂上，嘴里还叼着根点燃的香烟，整个人的神情惫懒到了极点。 似乎已经习惯了亲生儿子的不礼貌，南仲道朝壁炉里丢了几根木头，看了南哲眼说：“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今天的事你处理的很果断。老实说你让我很惊讶，我以为你会继续妇人之仁，就像三年前样，吊起来狠狠揍南勇通了事。结果你直接杀了他……”顿了顿，他继续说：“……看来你在外面这几年并非无是处，起码已经懂了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这句话的真谛。” 南仲道踱了几步，手放在沙发另头的边缘撑住身体，微微弯腰说：“从主观上讲，你让我很头疼。为了追寻所谓的自由，你去当了大头兵。我只能选择去南勇，这足足花了我七年的时间。现在，你把他杀了，这意味着我七年的心血全部白费了。男人，做了错事，就要承担责任。” “又来了！”南哲没好气的说：“老头子，你不就是想让我重新回到你的掌中，变提线木偶么？” “南勇死了，你让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南哲不屑的说：“选择很好不好？你可以立个遗嘱，死了之后把财产全都捐赠出去……” “捐给谁？那些慈善基金？”南仲道厉声质问道：“你比我清楚那些所谓的慈善基金是什么东西。而且我绝不会把家业白白送给竞争对手。” “那就捐赠给政府。” 好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南仲道突然大笑起来：“我以为你起码成长了些……我错了，你跟从前样还是那么幼稚。政府?政府只是偶尔不听话，需要敲打下的看门狗。在大明帝国，资本就是话事权。把资本捐赠给政府，这等于是将话事权拱手相让！你是打算让我的朋友还有对手联合起来剿灭南家么？” 豪门，既积累的无数财富的财团，他们的利益与大明帝国的命运息息相关。在这种共生的关系里，政府与财团在对抗中合作，然后又在合作中对抗。几十年前，雄才大略的帝国内阁首辅曾国藩推行关键产业国有化进程，任期之内曾国藩遭到了至少三次刺杀。虽然他幸运的躲了过去，但没等到五年的任期结束，第三个年头里便被国会弹劾下台。这幕后的推动者便是遍布大明各地的财团。 在那场政府与财团对立的战争中，绝大数财团都态度强硬的持反对态度。偶有持支持态度的个人，在那场不见血的战争结束之后，命运发生了微妙的转折。融资、并购、分拆，连串的手段使下来，曾经的亿万富豪消失在公众视线之中，只能隐居起来做个混吃等死的富家翁。那头顶上的天花板，陡然变得高远与坚固，让其终其生也无法再度企及。 南哲思考了下，悲哀的发现他又落入了父亲的节奏之中。甚至他现在都觉着自己如果不接受南家的事业，那么将来某天等待南家的就是分崩离析。又是这样！他绞尽脑汁企图找出跳出圈套的办法，半晌之后他以为自己抓住了问题的所在：“为什么非得是我？直系的没有，远方亲戚里姓南的也不少。” “愚蠢。”南仲道平静的说：“就连几年前跟你关系融洽的南勇都接二连三的想要杀掉你，你觉着换了另外的人坐在继承人的位置上，他们会怎么做？财富权势迷人眼，即便他们曾经很善良，利欲熏心之下总会变成第二个南勇。” “那就让南昕来！” “你打算让个女孩子替你承担本不属于她的重担么？如果是，那说明你就是个懦夫！” 厉声的斥责，让南哲哑口无言。 南仲道嘲讽的说：“如果我告诉你，从开始我就没想过让南勇接手南家的事业。培养他，仅仅是为了刺激你……你会怎么想？” 071 骗人的鬼话你也信？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时间回溯到八分钟之前，坐在楼梯口的杨峥打了个饱嗝，囫囵咽下嘴里的能量棒，冲着始终盯着自己的三人说：“能给杯水么？” 管家王图好半天转过头对着名保镖点了点头。后者快步走到餐厅，没会儿端着杯白水回来了。他来到杨峥的身前，缓缓将左手端着的水杯递过去，那背在身后的右手，却不知什么时候了把电击器。在杨峥伸出手眼看就要碰触到水杯的瞬间，那保镖藏在身后的右手猛的伸了出去。电击器的顶端闪着蓝色的电芒，别说是个成年人，就是头强壮的公牛，在这电芒下也会瞬间失去抵抗能力。 杨峥看起来毫无防备，甚至没有半点警惕心，那保镖在伸出电击器的时候，嘴角上已经挂上了胜利的微笑。在他看来，这么短的距离，如此快的出手，没有人可以挡住这击。那笑容里的不屑似乎在嘲讽着对方是个十足的菜鸟。 但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没有按照保镖预期的那样发展。在保镖右肩微动，带动手臂的瞬间，杨峥出手如电。他先是右手轻点了下保镖左手拿着的水杯，那水杯便笔直的朝上飞了起来；跟着左右手交叉同时朝着保镖袭来的右手迎去，左手的手刀准确的击中了对方的臂弯，右手擒住对方的手腕猛的拧。那保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闪着蓝色电芒的电击器径直刺中了他自己的脖颈。 瞬时，那保镖身子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颓然软倒在地。松开保镖的时候，杨峥从容伸出手，看也没看眼，便接住了恰好在此时落下的水杯。那脸上的神采，颇有些武侠小说中绝顶高手的风范。遗憾的是高手范儿还没保持两秒，杨峥脸上的神情巨变，惨叫声撒手，那水杯径直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那铺满地面的水渍，还隐隐升腾着白色的蒸汽。 “烫死小爷了！”杨峥丝丝哈哈的直摸耳朵，跟着有些尴尬的对剩下的两人说：“还能给杯水么？要常温的。” 管家王图与剩下的那名保镖错愕着对视了眼，均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震惊。难怪南哲只带了此人就闯进护卫重重的庄园，瞧这凌厉的身手，这家伙绝对不是善茬！ 在偷袭失败之后，剩下的那名保镖赶紧垂头通过耳机联络自己的同伴。与此同时，管家王图试图用语言攻势来瓦解杨峥的挡路行为……又或者是怕杨峥暴起伤人，企图通过语言来拖延时间，等待的保镖前来支援。 他语气严厉的说：“小伙子，让开吧。南家的家事，不是你个外人能搀和的。” “南家的家事小爷没心情去理会。”杨峥重新坐了下来，毫不在意的说：“也没兴趣去理会。我只是完成某人的委托，在他们兄弟叙旧期间不让外人去打扰而已……说起来，我是外人没错，你们也算是外人吧？” 王图忽略了杨峥的质疑，他在南家已经服务了整整四十年，看着南勇点点长大。南勇的父亲去世的早，某种程度上南勇已经把从小照顾自己的王图当成了父亲。不用语言去辩驳了，他王图与南家之间的关系已然再也无法割裂开来。 “你图什么呢？”王图刻板着张脸说：“他们两兄弟再怎么闹别扭也是兄弟，血浓于水。两人单独相处，要是情绪太过激动而做了什么过激的举动……南哲少爷顶挨通训斥，你呢？你能承受的起南家的愤怒？” “听起来好像很复杂。”杨峥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刚吃完东西，脑供血不足，有点反应不过来……要不我们说点简单的，比如……能给我来杯温水么？” 王图很生气，虽然他那张面瘫的脸上生气与否，始终是扑克脸的表情。但他的确很生气，生气之下他放了狠话：“这事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小子！” 恰在此时，几名保镖从楼的各处汇聚过来。而在庄园四处，的保镖正在朝着别墅楼聚拢过来。王图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指了指坐在楼梯口的杨峥：“冲过去！”南哲临上去前丢下的话发挥了作用，王图又补充了句：“别用枪。” 他身后的保镖领命声，解开衬衫上的领带，迈步逼了过来。关于肉搏打架这种事老张跟杨峥没少念叨，略显罗嗦的话语总结起来很简单：双拳难敌四手。 牢记这点的杨峥不敢托大，他起身倒退了几步，委身楼梯中间。那只能容纳三人并肩的楼梯，会让他遭受攻击的面积变得小。 大头的名保镖率先冲上来，由于高度差的缘故，他挥过来的右拳将将够到杨峥的胸口。以普通人的角度来看，那保镖出拳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杨峥的速度比他快。保镖的拳头刚刚砸过来，杨峥陡然腰部发力，抡起右腿记鞭腿狠狠的抽中了保镖的脑袋。那保镖哼都没哼声，径直从楼梯的侧面飞了下来，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在西伯利亚的时候，杨峥曾经拳击毙过头雄鹿。强横的力量，即便是训练有素的保镖也承受不了。那名保镖飞了出去，紧跟着后面并排上来两名保镖。杨峥抽出去的鞭腿陡然缩，随即朝着右边的保镖踹了过去。先是踹在对方格挡的双臂上，跟着扫挡住左面保镖袭过来的拳头，略微停顿，脚不沾地脚踢在右面保镖的面门。 那并排的两名保镖先后不由自主的后退，要不是他们身后的同伴扶了把，只怕早就滚了楼梯。但这还没有完，杨峥收了右腿，双手撑在楼梯的护栏上，猛然纵身跃起，双腿分开左右朝着刚刚止住身形的两名保镖踹去。 这下子对方再也没法保持平衡了，三人个闷哼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挣扎着爬起身，三名保镖对视了眼，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正在这个时候，楼上陡然声枪响，跟着便是凄惨的叫声。 直在后面的管家王图嘴唇哆嗦了下，厉声说：“宰了他！快去救少爷！” 三名保镖几乎同时将手伸进怀里掏枪。他们的动作很快，杨峥的动作比他们快。在他们掏枪的时候，杨峥踩着楼梯再次跃起，身子前倾，抡起右肘朝着其中名保镖砸去。正在掏枪的保镖来不及用右手格挡，慌忙中举起的左臂完全挡不住杨峥凌厉的击。前臂拨开了对方格挡的左手，右肘狠狠的砸在了那保镖的左脸。 肘部击中对方的瞬间，保镖的脸部开始变形，不受控制的转头，然后整个人闷哼声倒退飞出去两米，重重落在地上，昏厥不醒。这时候，剩下的两名保镖已经掏出了手枪，其中人没等瞄准，杨峥脚踹在其膝盖处，那人噗通声爬在了地上。另保镖刚刚给手枪上膛，杨峥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前进中猛然个转身背对着对方，抓住对方的胳膊重重的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隐约中声脆响，折断了胳膊的保镖惨叫声，再也拿不住手枪。与此同时杨峥腰腹发力，个过肩摔将他重重的摔了出去。杨峥摔出去的保镖恰好砸中了那名趴在地上刚要起身的保镖，他完全没有给对方再次爬起来的机会，两步赶过去好似踢足球般右脚背狠狠抽在那保镖的脸部。 毫无疑问，这三名保镖短时间内是别想醒过来了。身子正好面对楼梯口的杨峥抬眼瞧，瞧见管家王图趁着混乱已经偷偷爬上了楼梯。少年呲呲牙，急速跑上楼梯，没等听到身后声响的王图转过身，他跳起来老高，身子平飞出去，前面的双腿下子夹住王图的脑袋，缀后的上半身靠着腰腹力量陡然下坠。双手撑住楼梯，猛的朝后用力，完成了个漂亮的后空翻。 于是想要浑水摸鱼的王图便在空中飞舞着，惊慌失措的叫着，飞出去四五米，跟着脑袋重重的砸在了那摆放着花瓶的木台上。头部与花瓶、木台接触的王图也许在这刻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练过铁头功，不过靠着惯性的脑袋还是将花瓶与木台砸了个稀巴烂。 全部解决。杨峥拍了拍手，耳朵突然抽动下，他已经听到了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绝对不少。他不可不想陷入对方的围攻之中，于是杨峥跑下楼梯，把抄起壁炉边的铁质叉子，赶在的保镖进来之前横在了大门的把手上。 秒钟之后，大门砰然作响。外面的保镖用脚踹，用身子撞，将厚重的大门变成了面嘭嘭响的大鼓。但大门的厚实以及铁叉的的坚硬程度放在那儿，显然不是时半会可以撞开的。 十七岁的少年拍拍手，长出了口气，看起来他很好的完成了南哲那家伙的委托。身后突然传来呻吟，他转过身，便瞧见最先从楼梯上摔下去的那家伙摇摇晃晃的了起来。那家伙的头脑显然有些不清醒，双手抱着脑袋，上身来回摇晃。 杨峥走过去思索了下，决定放过这个倒霉蛋。于是抡起手刀击在那家伙的脖子上，那保镖顺势躺在地上，这次看起来彻底昏过去了。 070 小爷的愤怒你承受不了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古朴的大门被狠狠的踹开，呼啸而进的寒风让王图眯了下眼睛，跟着瞳孔陡然放大。那嘴里叼着香烟，神色不豫的在门口的人，赫然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南哲。 脸上的惊讶犹如昙花现，片刻之后消失无踪，管家王图的脸上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刻板。他缓缓迎上去，刻板而礼貌的微微躬身：“南哲少爷，您怎么会来？” “小爷为什么会来，恐怕你比我还清楚。”南哲甚至连正眼都不瞧对方眼，望着上方的楼梯说：“我那个不成器，直想我死的弟弟在上面？” “非常抱歉，南勇少爷晚上出席了个酒会，现在还没回来。您知道，南勇少爷刚刚订婚，他的朋友们打算为他举办个单身聚会。”王图恭谦的解释着。那支背在身后的手却朝着讶然在那里的保镖连连打着手势。 “哦……不在啊。”南哲脸上的失望闪而过，他突然凑过去戏谑的说：“你觉着自打我二十岁以后，你还能骗过我么？老狗！” 说完，南哲朝着楼梯口就走。管家王图急忙挡住南哲的身形：“南哲少爷，我已经说了南勇少爷不在。” “在与不在不是你说了算。要小爷看过才知道。” “这太不讲道理了！” “真稀奇！半小时前你跟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派了十几名杀手来杀我的时候怎么不先跟我讲讲道理？” “什么？”王图装作完全不知晓的样子，惊讶的说：“您遭到了袭击？我想这定有什么误会……” 南哲似乎耗尽了最后的耐心，脚将管家王图踹出去老远：“滚开！”与此同时，他敞开衣襟露出了腰间的那把亮银色左轮手枪。便是亮银色左轮手枪显露出来的时候，楼里闻声赶过来的两名保镖骤然止住了脚步。三十米无敌的名声在那儿摆着，没人愿意赌赌究竟是自己的神经反应速度快，还是南哲的出枪速度快。 看了管家王图与两名保镖眼，南哲不屑的嗤了声，然后对杨峥说：“兄弟，帮我看住楼梯口，我下来之前不许任何人上去。” 杨峥皱皱眉：“会不会很麻烦？而且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兄弟？” 南哲巧巧嘴角笑着说：“好歹也是生死之交，别忘了我刚才救了你命。” “在那之前我至少救了你三次！”杨峥没好气的说。 “你能不能别这么斤斤计较？”南哲轻笑着说：“我只是想在跟我那弟弟叙旧的时候没人打扰。” “叙旧？” “就是叙旧。” “好吧，你最好别太久。” 南哲呲牙笑，冲着杨峥摆摆手：“那就拜托了……放心，这些家伙不敢开枪，不管怎么说大明还是个法制社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注定见不得光，摆不上台面。”说完，他踩着木质的楼梯步步走了上去。而杨峥则暗自嘟囔了几声，随即走过去屁股坐在了台阶上。他先掏出阿司匹林的小瓶，数了两片倒进嘴里吞服下去。跟着又从内兜里掏出支能量棒，撕开包装袋口口的嚼了起来。阿司匹林是为了缓解发烧后遗症，能量棒则是补充消耗的体力，这已经成了杨峥随身必备的两样东西。其优先级远超避孕套…… 管家王图已经被两名保镖搀扶了起来，原本就刻板的脸上铁青片。他看了看消失在楼梯口上方的南哲，随即与两名保镖的目光起锁定在杨峥身上。 如果目光能杀人，只怕坐在楼梯上大嚼能量棒的杨峥都不知道死上少回了。少年无所觉的坐在那里，吞咽完能量棒还打了个饱嗝。然后他笑着问：“能给杯水么？” 与此同时，南哲推开了顶层那间卧室的房门，步步的走了进去。他嘴上叼着的香烟忽明忽暗，嘴里喷吐出的烟气转瞬充斥了整个房间。南勇正在卧室洗手间内洗漱，水龙头放水的声音遮住了开门与脚步声。但刺鼻的烟味引得他立刻出来查看。 看到南哲的瞬间，南勇的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慌乱，他惊慌的喊出口：“你怎么来了？” “啧啧啧，我们兄弟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淡了？”南哲随意的打量了下房间的布局，大模大样的屁股委身沙发之中，那沾满了泥土的鞋子放肆的摆在了茶几上。“好歹见了面也要叫我声大哥嘛。” 南勇沉默着不说话。虽然他在克制，可脸上的焦急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也许他是在想着说服南哲的说辞，也许是想着怎么叫人来救自己。 见南勇不说话，南哲叹了口气：“好吧，那咱们就甭客套了。限你半小时内把南昕交出来，二十四小时内收拾好铺盖滚得越远越好，别让小爷再看到你。” 南勇张嘴刚要反驳什么，南哲竖起左手食指摇了摇：“别提证据，小爷又不是警察……三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以后不论是我还是我妹妹南昕，但凡是掉了根汗毛我都会来找你算账。看起来三年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你已经忘记了小爷当初说的话。”南哲看着对方，那笑容里透着刺骨的冰冷。“别忘了，小爷的愤怒你承受不了！” 说完，南哲静静的看着对方，那眼神如同在看个死人。南勇的目光闪烁几下，然后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房间内陷入片静谧，同宗同姓的两兄弟就这么默默的彼此对视着。比着耐心，拼着气场。 良久，南勇僵硬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丝笑容。他笑着说：“好久没见大哥，您说的话真是越来越深奥了。我给您倒杯水，您慢慢跟我说下究竟发生了什么？”说着，他点点头，转过身径直走向床头柜。那里放着玻璃水瓶，那里同样藏着紧急时刻的呼救按钮。 他在赌，赌南哲顶像三年前样，将他毒打顿了事。好歹顾念下这些年的亲情，不至于下死手。当他走出去两步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盛。南勇觉着自己赌对了，因为他身后的南哲什么过激的举动都没有。 但他高兴的太早了，玻璃水瓶触手可及，呼救器就藏在桌角下方，他刚刚伸出手，枪声响了。萎顿在沙发上的南哲还是那个姿势，看起来跟0。05秒之前没什么不同，只是他面前了两道正在扩散的烟柱。与此同时，南勇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他的双膝已然被两枚9mm手枪弹击得粉碎。 南勇怔了怔，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腿上的伤口，然后带着疑惑看向沙发里的南哲。 当他看到南哲那双毫不在意的眼睛之后，南勇终于歇斯底里起来。他大吼大叫着：“你这个疯子！瞧瞧你对我做了什么！啊……” 碰的声，又是声枪响过后，南勇摸向呼救器的左臂胳膊肘顿时被9mm手枪弹击中。 “啊……”又是阵撕心裂肺的惨叫，疼痛或者是恐惧作用下，南勇已经流了眼泪。他撕下了温文尔雅的面具，疯狂恶毒的破口大骂起来。 “南哲！你有种杀了我！杀了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南哲诧异的从沙发上起身，缓缓走到南勇身前，蹲下身子拍了拍满是冷汗与泪水的脸颊：“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堂弟，我怎么会干出那么没人性的事儿来？”说着，他伸出手陡然握住了南勇左手的食指，猛的掰。清脆的声响过后，那左手的食指朝着手背的方向陡然弯成了九十度角。 “啊……” 南哲阴冷的笑着，低声说：“我只是让你加深下印象。显然，三年前的那顿打你已经彻底忘记了。”他伸出手在南勇的睡衣口袋里翻出了手机，交到对方右手：“要不要打个赌？小爷赌你左手手指全掰断之前就会把电话打出去。” 说着，南哲的右手又摸向了南勇左手的中指。 “我打……我打！” 事实上南哲高估了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在中指掰断之前南勇就屈服了。他哆嗦着右手，翻找着电话号码薄，两次因为焦急而将手里摔落在地板上。最后，他还是将电话打了出去。 “是我……”他强忍着浑身的伤痛说：“取消切计划，把那女孩送回去……钱我照给……别问我为什么，立刻去办！”几秒钟之后，南勇挂断了电话。“半小时后，人民广场。” 南哲的脸上充满了嘲讽：“早点承认好？贱皮子！”说着，他起身，再也不理地上的南勇，转身离去。 075 灿若星辰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南哲走之前的周时间里，杨峥跟他喝了四顿酒。不同的酒吧，相同的结果。每次南哲都会喝得醉生梦死，最后软到在身畔女人那柔软的躯体上。看起来没有谁比南大少爷熟悉大连的夜店了，但凡是他那张玩世不恭与臭屁嚣张的脸出现在夜店之中，那些散发着迷人香气的靓丽女子总会如同嗅到花蜜味道的蜜蜂般，辛勤小意的围拢过来。 第次去的时候，杨峥很新奇，也很兴奋。十七岁的少年食髓知味，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跟随便哪位漂亮的女孩子发生超友谊的关系。但他很快就不这么想了，因为南哲那家伙总会在女孩子们围拢过来之前，便指着杨峥宣布：“这是我兄弟，他不喜欢这套。” 于是硕大的u形沙发上，面孤零零的坐着杨峥，另面却是群衣着暴露的女子众星捧月的围拢着南家大少爷。偶有个别的女子，许是瞥见杨峥的样貌气质脱俗，身上的衣着价值不菲，媚笑着与之搭讪，得知杨峥只是个学生，既没有深厚的背景也没有显赫的家世，便会弃之而去。 南哲在散场的时候说，这些女子没个是好东西。见到富家公子哥个个就好似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碰到落魄之人便弃之如敝履。无情无义，她们只是些比妓女稍稍高级些，需要花费的妓女而已。 杨峥觉着他说的没错。于是剩下的三顿酒，即便有夜店中的女子过来主动搭讪，杨峥也会礼貌的回绝。十七岁的少年心里少还存着点对爱情的幻想，他本能的排斥这种赤裸裸的财色交易。上床这种事，还是两情相悦的好。 跟着杨峥又发现了南哲的个优点：酒品很好。每次这家伙醉倒，便会呼呼大睡，既不癫狂也不闹事。然后总会有两名女子搀扶着不省人事的南大少爷，离开夜店，投宿某家五星级酒店。而至始至终，杨峥始终都保持着清醒，不是他不想醉，是他没法醉。rta让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从每天吃掉正常成年人三倍的口粮就能分析出来，他的新陈代谢速度很快。快到高度酒也不能把他灌倒。 最后次喝酒的时候，南哲还保留着丝清醒，他拒绝了满怀期待与其去酒店滚床单的几名女子，摇摇晃晃胳膊搭在杨峥肩膀上，两个人胡乱的走到不知名的小巷子里，找了家路边烧烤摊坐了下来。 清冽的冰镇啤酒，就着香气四溢的肉串。两人有句没句的聊着，最提起的句话便是‘干了’。转眼间桶扎啤没了，上了几次厕所的南哲郁闷了，他懊恼的说：“你的酒量居然比泡在酒缸里的小爷还好！你真是个怪物！” 说完，南大少爷摇摇晃晃了番，脑袋砸在桌子上醉了过去。从出了酒吧就直跟在后面的商务车开了过来，两名穿着西装的大块头架起醉死过去的南哲，将其塞入了车里。杨峥知道，那车是南家的车，那人是南家的人。从第天起就跟着他们，也许是暗中保护，也许是生怕南家的小爷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南哲的身影消失在黑色商务车里，黑色的商务车消失在暮色下的街头，于是南哲走了。没有句道别，也没说再见，有的只是因为酒量不如杨峥而留下的懊恼。 刚开始的时候，杨峥总有些怅然若失，但他很快便没心思想着回到部队里继续当祸害的好兄弟了。米雄在南哲走后的第三天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下杨峥最近的所作所为，最后提醒杨峥别忘了入学之后还要参加入学考试。 不同于那些正式入学的学生，他们完全没有入学考试的说法。即便是拿奖学金的学生，其大学几年的奖学金，早在其入学之前便已经敲定了。剩下杂七杂八的奖学金，则是需要靠学期末校方对其成绩进行评估。 预科生完全不同。那些给学校捐赠了大笔资金的富家子也就罢了，他们的入学考试像是对其能力的评估，无关其能否入学。校方派出的导师只会在拿到其成绩单之后，有针对性的建议其今后选修的科目与专业。而对于那些偏科严重，某门或者几门学业特别突出的预科生来说，入学考试恰似道鬼门关。 连大会用自己拟定的题目实际验证下其突出的能力水平。如果表现的完全与推荐信上描述的不相符，那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退学。杨峥不是富家子，他恰好属于这最后种情况。也不知道米雄或者是老兔子他们动用了什么能力手段，秦皇岛的所中学为其开出了推荐信，里面居然写着杨峥对数学有着超凡的理解能力。 这意味着杨峥必须在个月后的入学考试中，必须拿出与推荐信相符的数学能力。虽然杨峥的数学直不错，但他此前只是名高二的学生。最为要命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学到的数学知识在这个时空里究竟还有少有用的。 对于十七岁的少年来说，入学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丢面子。从小到大的历次考试中，杨峥直以优等生应有的成绩霸占着班级甚至学年的前几名。长年累积下来的骄傲，让他不允许在任何次考试中失败。这事关优等生的自尊心。 于是杨峥忘带了那个大头兵兄弟，火急火燎的跑遍了这座城市的书店，拉回来满满箱子的书籍。又买了个宽大的书桌，就摆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权当那里是书房。每天冬日里的暖阳升起的时候，杨峥便会坐在桌子后面，借着和煦的阳光，埋头啃着厚重的书籍。有时候他还会写写算算，那样子仿佛原本时空里马上要迎接高考的考生。 算起来，如果没有意外陷入这个时空，这种时候杨峥恰好在高三的最后冲刺阶段。也许每天的日子也会如此紧张吧？偶尔想起这相似点，杨峥总会自失的笑笑，总觉着自己的命运被只无形的手操纵着，即便躲到了另个时空里，也逃不掉那总是阴雨绵绵的六月……当然，现在变成了二月。（预科生入学总在除夕后的周） 埋首书海中的杨峥，累了的时候会起身活动下筋骨，捏捏酸涩的眼睛，打开窗子，就靠在窗边点上颗香烟，好半天才会吸上口。窗外的世界略有些嘈杂，半夜里，时隐时现的会传来夜猫发春的叫声。这种时候他总会想起那个意外闯进自己家里来的，那个爱猫的女孩子。 搬进民宅里半个月，他再也没见过那个爱猫的女孩子。每次听到猫叫，他总会四下张望番，毫无例外的是没有那个身材高挑，肩膀上扛着只黑色肥猫的身影。 杨峥觉着这很不科学……既然那女孩子说是邻居，怎么会次也没碰到过？当他看了日历之后悟了，日历上的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农历的腊月，再有二十天就是除夕。想来那个没有大连口音的女孩子已经回家过年了吧？ 日子便在这种个人的孤单中匆匆而过。花了个星期点的时间，杨峥大略掌握了微积分。不同于他原本的那个时空，1891年的大明，高中生的课程里就有微积分。至于其他的，则差异性不是很大。尽管初步掌握了微积分，但杨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徜徉在书海里，看着那些枯燥的数学公式。对于他来说，及格等于失败，他必须拿到个让人仰慕的数学分数，才能印证推荐信里的那句话：对数学有着超凡的理解能力。 农历的新年杨峥是自己过的，他拒绝了米雄邀请其起过春节的好意。大年夜里，少年吃着速冻饺子，看着漫天的烟花庆祝自己又长了岁。虽然只是虚岁，周岁的话起码要等到1891年的五月份，但杨峥不在乎。他只是觉着十七岁听起来太过稚嫩，十八岁就好了，那意味着在外人眼里他已经是个成年人。而非小屁孩。 没有亲戚朋友要走动，南哲倒是在初早晨打过个电话，那厮说自己在博卡拉，昨晚上是跟群无政府主义的欧洲流浪汉起过的新年。睡觉的时候身旁还躺着俩热情似火的法国妞儿。寥寥说了几句，南哲便不耐烦的挂了。然后他的妹妹南昕也打了个电话，也不知南哲是怎么跟自己妹妹解释的，总之在南昕眼里，杨峥现在成了救命恩人。 单纯的南昕问候了新年，又询问了杨峥的住址，说她打算派人送上份新年贺礼。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除了老兔子那个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里的家伙，杨峥在这个时空里再也没有熟人了。即便是有，如曾经的女助理霰帅帅，或者玩儿人间蒸发的女招待徐妮，杨峥也不敢冒险与之联系。保护伞的追杀以及后遗症的压力始终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不敢松懈。于是乎庆祝了虚岁十八的杨峥，继续着无聊的数学学习。 当临近入学期限的时候，杨峥甚至已经自学到了复变函数。那已经是大学专业数学系的课程。 二月十四日那天是情人节，同样是他预科生入学的日期——正月初六。准时出现在连大校园里的杨峥觉着校方有些不近人情。今天可是情人节，而且还是农历正月初六，年都没过完。这种日子里将散落在全国各地的预科生召集到校园里，想来必然是怨声载道。 他熟门熟路的穿过图书馆，拐入林荫道，走向机械学院的小区。今日天气难得的好，暖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杨峥眯着眼睛走着，然后他突然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那高挑的个子显得很是鹤立鸡群，身上穿着米色的呢子大衣，头上戴着顶米色的礼貌，修长的紧身裤掖在长长的靴子里。那女孩子双手捧心，焦急的仰着头看向头顶。她头顶的梧桐树上，那只肥硕的黑猫正惬意的伸着懒腰。 当杨峥走过去的时候，那肥硕的黑猫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妙，喵喵叫着好似在朝杨峥示威。 “要帮忙么？” 074 爱猫的女子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我母亲过世的早。”南哲又从口袋里掏出颗烟，手掌中的金属打火机发出叮的声脆响，香烟在下蓝上黄的火苗中点燃。眯着眼吐出口烟气，他继续说：“老头子在乎他所谓的家族事业，所以南昕那丫头说夸张点是我带大的。做兄长的照顾自己的妹妹天经地义，她现在对所有的事都无所知，葬礼上我的傻妹妹还为那个混蛋掉了眼泪。”他不屑的撇撇嘴，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这没什么，女孩子嘛，单纯点比较好。起码能有个无忧无虑的学生生涯。” 沉默了片刻，南哲认真的看着杨峥：“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发牢骚，是有件事拜托你。过阵我就要回部队了……”他意味深长的说。 “这么快？” “差不快个月了，小爷拿着军队的津贴，总不好始终游荡在外面花天酒地。”他嬉笑了下说：“小爷朋友不，个林克个你，再有就是军队里的那些牲口。林克那家伙像个木头桩子样，整天泡在实验室里，脑子里不是数学公式就是乱七八糟的数据。相比于照顾我妹妹，那厮愿意闷头自己动手造枚核弹头。” 杨峥开始笑。这些日子里他听南哲至少提起林克这个名字五六次了，虽然没见其人，但脑子里已然大略的形成了先入为主的印象。甚至还为他打上了标签：木讷、书呆子、科学狂人。 “所以照顾我妹妹这件事，我只能托付给你了……虽然这看起来不是个好选择。” 南哲的语气如既往的充满了讽刺，但杨峥却能感受到内里的那种信任。要知道他们前后不过认识了才周，打了架，起蹲班房，然后在酒吧里又联手痛击了那些匪徒，最后又作为主谋与帮凶枪杀了南勇。于是不到周的时间里他们就成了兄弟。用南哲的话说，他们起码也是过命的交情。 信任感让杨峥的心里有些暖，他收了笑容，看着对方认真的说：“你就这么信得过我？” “小爷说了，这不是没得选么？”他戏谑的笑着，那笑容活脱脱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我知道你藏了些秘密，你不是代课老师，也不是民航飞行员，身手跟小爷差不，枪法也凑合，怎么琢磨怎么觉着你这家伙来历不简单。所以在把照顾我妹妹的责任托付给你之前，我必须得向你求证下。就三个问题——” 杨峥的心陡然紧了紧。 南哲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盯着杨峥的眼睛说：“——我不想听假话，如果你不愿意说可以沉默……你是美国、澳洲或者别的什么国家派过来的间谍么？” “不是。”杨峥果断的摇头：“我不隶属于任何国家或者组织。” 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你是罪犯？” 杨峥皱了皱眉，思索了下回答：“如果法律是公正的，那我就不是罪犯。” 他的话别有深意，南哲听后若有所思。沉默了良久，第三个问题终于抛了出来：“你是不是对我妹妹有非分之想？” 直等着最后个问题的杨峥怔了怔，然后难以置信的反问：“你说什么？”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个问题居然这么诡异！非分之想？他仔细想了想，南昕看起来挺可爱的，留着齐耳短发，眼睛大大的，但也美到让所有人见了她都有非分之想吧？何况算上代课期间与酒吧那次，杨峥总共才见过对方两次。真正说话还是酒吧那次，而那次杨峥的心情很糟糕……这完全没有非分之想的基础。于是他紧跟着说：“怎么会？” “得了兄弟！”南哲蔑视着杨峥，说：“敢想就敢承认，这才是男人。你装得这么夸张给谁看？” 杨峥苦笑起来，没好气的说：“我突然觉着你就是个妹控。” “妹控是什么？” “妹控就是……恋妹情节。” 南哲沉默了下，惊叫道：“你的思想怎么会这么龌龊？” “把自己妹妹看得死死的，你敢说这不叫妹控？” “你懂什么？这叫长兄如父。”南哲似乎不屑于就这个问题继续争论下去，所以他很快将话题又转移了回来：“这么说，你不喜欢我妹妹？”见杨峥立刻点头，南哲十分不解的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妹妹？”南哲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她很漂亮，也很可爱，最重要的是心思单纯。这简直具备了好女孩的切，你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她是漂亮、可爱、单纯……但这跟我喜欢上她有什么关系？”杨峥摊手，不解的反问：“是不是只要个女孩满足以上三点，我就得喜欢啊？” 南哲盯着杨峥半天，然后释然的长出口气：“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杨峥突然有种胖揍这家伙的冲动……什么叫‘那我就放心了’？小爷就那么不堪么？ 南哲叼着烟拍拍屁股起身，走到杨峥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我可以放心的把我妹妹托付给你了。小爷不在的时候，你得把那丫头看好了。” “我可以拒绝么？”杨峥咬牙切齿的说。 但南哲丝毫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门口，随意的说了声：“走了，改天找你喝酒。”跟着踢踏有声的下了楼，片刻后跨上重新变成两个轮子的加斯加斯摩托车，头也不回的朝着下来送行的杨峥挥了挥身，然后在摩托车大功率发动机的咆哮声中风般的消失在街角。 杨峥双手插在口袋里，矗立在楼梯口半晌。他心里沉甸甸的，既为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也为收获了友情。少年十七年又七个月的人生里，朋友有不少，但做朋友能做到兄弟份上的，绝无仅有。虽然南哲很臭屁，嘴很臭，总是让人有想要胖揍他通的冲动，但杨峥觉着南哲就是自己的兄弟。 少年发呆了半晌，脑子里了些有关兄弟的狗血桥段，有平淡中的真挚，也有电影里夸张的场面。直到冬日里的寒风让他打了个喷嚏，他才意识到自己傻乎乎的在楼下发呆了好久。兄弟啊，有兄弟的感觉挺不错，起码让杨峥觉着自己不再是孤单人，关键时候还有个可以依靠的兄弟。 他傻兮兮的笑了笑，吹着轻快的口哨上了二楼，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然后突然怔在那里。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对了个女孩子，个子高挑，穿着靴子看起来不比杨峥矮。那女孩子穿着粉色底子的驼绒毛衣，正焦急的找着什么，偶尔还会叫上句：“夏黑？夏黑？” 杨峥倒退着走了两步，看了看门牌号，22的门牌号告诉他自己没有走错，于是他又走了进来，言不发的看着女孩子继续搬动杂物，翻找着夏黑。 女孩子似乎对杨峥的到来无所觉，或者她太过专注了，以至于分钟后杨峥忍不住咳嗽提醒的时候，微小的声音让女孩子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鹿样轻轻跳了下。她转过身子，露出张与高挑的身材略有些不太吻合，有些小巧的面庞。脸上满是惊讶，看了看杨峥，直到两秒钟后才不确认的问：“你是新搬来的？” 杨峥摊了摊手，指着地上杂乱的东西说：“没错，今天刚搬来。” 女孩子立刻不好意思的说：“真抱歉，刚刚夏黑突然跑到了你的房间，我找到它就走，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夏黑？”听起来很奇怪的名字。 “我的好朋友……只黑猫。” “好吧，我帮你找找。”说着，杨峥随手将门关上了。这举动引得女孩子疑惑、提防的看向杨峥。他赶紧解释说：“不关上门，那只猫万跑掉……” “是夏黑。”女孩子纠正说。她略松了口气，但依旧对杨峥的提防始终没有放下。 杨峥苦笑了下，不再解释什么。他跟着女孩子四处翻找，呼叫着那只黑猫的名字。杨峥租住的公寓——也许该用民宅来称呼——面积不大不小，九十平，两室厅的格局。两个人从客厅找到两间卧室，最后终于在厨房里发现了那只肥硕的黑猫。 是的，肥硕。杨峥这辈子从没见过有那只猫会像眼前这只那么的肥。那肥硕的脑袋后面，完全没了脖子，径直便是比它脑袋还要大两圈的身子。 女孩子见了黑猫，立刻亲热的叫着它的名字，俯身伸出双手想要将其从桌子下面报出来。但那黑猫似乎并不领情，女孩子的手前进些，黑猫便后退些。 当黑猫退无可退的时候，陡然发挥出于身形完全不符的速度，哧溜下子钻出来，躲过了女孩子的双手，下跳上了连着厨房的阳台。稳定了下肥胖的身体，朝着对面敞开的阳台便是用力跃。可惜的是，这只黑猫刚刚被女孩子修剪过指甲，以至于它的后肢在光滑的瓷砖上打滑了。于是乎它努力张开四肢，却悲催的刚刚飞到半就要下坠。 “夏黑！” 女孩子惊叫着，但却什么都做不了。恰在此时，杨峥阵风的从她身旁闪过，在那黑色肥猫的身体坠下楼之前，伸出手准确的抓住了黑色肥猫的脖子。将其拎回来，那黑猫见到女孩子欣喜的扑过来，悲痛欲绝的嚎叫着，爪子四处乱蹬。 “夏黑！”女孩子把从杨峥手里接过沉重的肥猫，宠溺的搂在怀里：“你吓死我了。以后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儿了。”直到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夏黑的救命恩人，朝着杨峥灿烂的笑了笑：“真是太谢谢你了。” 073 杀人的理由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帝国百大家族或直接或间接操控着大明帝国。绵延两百余年的历史中，这些家族将触角伸向大明的每处角落，掌握着庞大帝国的国计民生。他们就像木偶戏爱好者样，隐藏在深处，牵动手中那透明的丝线，遥遥的操控着帝国内阁。普通民众知道百大家族的存在，但他们永远都不知道百大家族真正的模样。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也只可能是冰山角。 有关离家出走的南大少爷暴起杀人的后续报道，被那平白无故的场火灾彻底遮掩了。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中，只是惋惜的提及了在那场火灾中不幸遇难的倒霉蛋。包括管家王图，几名保镖，以及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南勇。媒体试图挖出这场意外事故中的每处细节，将其变成吸引人的新闻点。起初还有少数的媒体以阴谋论的眼光来看待这场火灾，可几天之后，当南勇的葬礼结束之后，报纸与电视媒体的舆论风向全变成了老式住宅的安全隐患。 看着电视机里那个所谓的专家侃侃而谈，大谈特谈防火的重要性，杨峥觉着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讽刺的是，假如他没有参与其中，这会儿恐怕大概会跟电视机前的普通民众样，真心以为那不过是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火灾事故。 时间已经过了整整周，民众对那场火灾的关注度正在逐渐下降，已经有些审美疲劳的民众，转而将目光锁定在了娱乐八卦新闻上。也许再过周，有些民众甚至会完全忘掉那场曾经引人注目的火灾。 这周的时间里，杨峥过得单调乏味到了极点。也许是生怕南勇残余的手下找上门报复，杨峥过得很低调。他每天大数时间都把自己锁在酒店的套房里，无聊的看着肥皂剧以及首播、重播的《我囧我秀》，偶尔会根据需要逛逛附近的商场。但每次出门不过半小时，便会索然无味的回到酒店。 南哲那家伙失踪没有出现，也没打过电话。想来那家伙肯定是麻烦缠身。想来也是，大半夜闯入堂弟的家中，掏出左轮手枪将其击毙，这种狠辣的事坐下来其家里怎么可能还熟视无睹的任其吊儿郎当的继续在外面晃荡？ 倒是他的妹妹南昕在第五天的时候打过个电话，表达了自己的谢意。杨峥与南昕不熟，但他能从电话里的声音听出来，那个大眼睛留着齐耳短发的姑娘这次受得惊吓不轻。而随后在南昕挂电话之前，随口说了嘴要去看心理医生，佐证了杨峥的猜测。 挂掉电话之后杨峥突然有些感叹，这样个单纯的女孩子生在恩怨与阴谋丛生的豪门，真是作孽啊。天知道南昕那种不经世事的单纯还会保持久，也许若干年后她会变成完全陌生的另外个人也说不定。 第六天的时候，米雄来了趟。依旧是那套深色大衣与礼帽，米雄看起来跟六天前没什么变化。略略的聊了几句话，米雄留下了套证件，走的时候带走了十五万大明人民币。 虽然态度恶劣，服务态度极差，但不可否认的是老兔子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假证贩子。纵然在杨峥拖累他起被迫逃亡西伯利亚，让事情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其后杨峥也没有提及有关社会保险号码的事情。但张明澄依旧恪守着自己的职业准则。金元攻势之下，总算有对夫妇乐意为其伪造份收养证明。取得收养证明之后，会同之前已经取得的出生证明，张明澄用最快的速度将杨峥的社会保险卡落实了下来。 跟着邮寄过来，让米雄转交给杨峥……当然，他也没忘记应得的十五万尾款。这让杨峥心里暗自咒骂，认定了老张就是个死认钱的老兔子！ 薄薄的张卡片捏在手里，看着上面熟悉的面孔，杨峥心里百味杂陈。几个月前的杨峥，无比渴望得到这张薄薄的塑胶卡片，那会让他真正的在这个时空里立足。他那时想着，只要得了这张卡片，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缴纳税收，去公立医院看病，去银行开设信用卡与支票账户，遇到危险可以理直气壮的以纳税人的身份叫警察来保护自己。 但现在，不论是保护伞持之以恒的追杀，还是潜伏在身体里的后遗症，都让手里这张曾经美好的愿望变得不那么美好。说起来，保护伞之所以追杀他，是因为他身体的变异；后遗症也是因此。两件事看起来就是件事……时刻危急杨峥性命的事。 熟知火灾内幕的杨峥意识到，大明帝国法制的基石上，有许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存在。比如南家，比如保护伞幕后的股东。这些不是特权的特权阶层，让这张合法的社会保险卡变得毫无意义。也许，只有当这件事彻底解决之后，手中的社会保险卡才会变得真正有意义。 第七天的时候，杨峥退掉了酒店的套房。他在本地的电子跳骚市场上，租到了套公寓。刚刚搬进去，还没来得及清扫收拾，失踪了周的南哲突然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的家门口。 “你真让我意外！”杨峥吃惊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南哲。这家伙看起来跟几天前没什么区别，头短发乱糟糟的，好似刚被某个大汉用双手蹂躏过；吊儿郎当的叼着香烟，浑身上下透着股子颓丧的劲头，鼻梁上还臭屁的卡着墨镜。“大冬天的戴墨镜……你这是被谁揍成了熊猫眼？” 南哲好似被踩了尾巴样把摘下了墨镜：“开玩笑，能把小爷揍成熊猫眼的家伙还没有出生。”说着，他扒拉开样子把着门框的手，自来熟的进了公寓。他边四下打量，边啧啧有声的讽刺说：“单身汉的生活啊……如果你实在找不到愿意帮你洗衣服收拾家的女友，可以花钱请家政服务。” 说着，他拉过张还算干净的椅子，从桌面上抄起张报纸垫了上去，大咧咧的坐下来。边笑吟吟的看着杨峥，边喷云吐雾。那长长的烟灰自然断落，掉在地上，让原本就显脏的地板脏了。 周没见，这家伙果然还是如既往的欠揍啊。杨峥牵牵嘴角，努力压制出心里想要发飙的冲动，将话题转移到他所关心的重点：“看样子你最近过得很糟……才放出来？” 南哲嗤笑声，翘着二郎腿，仰着头不屑的说：“这世界上就没有能拖住小爷离开脚步的地方。”他欠扁的笑着，笑容里却透着股子不为人知苦楚：“小爷这些天只是被个烦人的问题弄得心慌，所以在直憋在家里。” “那你现在想通了？” “没有。”南哲理直气壮的说：“想得脑袋疼，索性就不去想了。反正他妈的那也是几年之后的事儿了。”说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杨峥没好气的说：“兄弟，收起你打算嘲笑的心思，小爷看得出来你小子的麻烦不见得比我少。” 南哲说的很对，困扰杨峥的可是生死攸关的大问题。他突然很不爽，觉着应该揭下南哲的伤疤，于是他揶揄说：“家里对你的处罚措施出台了？” “是啊。”南哲淡淡的点头应承：“所以小爷才会头疼。”他咂咂嘴说：“小爷冲动了。早知道如此，就该留下那个废物条命。有他在，起码能当成幌子替我挡几年。” 杨峥眨眨眼，思索了下便明白了对方指的是什么。也许只有像南哲这样吊儿郎当的家伙，才会把继承庞大家业这种事当成是负担吧？ 078 争夺天才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清晨，杨峥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他从裹在身上的被子中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半晌才摸到那支正在充电的手机，然后毫不犹豫的挂死了。 用脑过度的后遗症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杨峥的想象。即便他吞服了双人份的阿司匹林，依旧无法阻止身体变得越来越滚烫。高烧影响了他的听力与小脑，他的双耳嗡鸣不休，走起路来跌跌撞撞，浑身肌肉好似虚脱了样，完全使不上力量。而当冰冷的毛巾完全无法起到降温作用的时候，杨峥干脆把自己泡在了充满冰水的洗澡盆里。直到两个小时之后，他的情况才渐渐稳定下来。 但那个时候杨峥已经被后遗症折腾得筋疲力尽。他甚至都没有找毛巾擦干身体，就这样头扎在床上，卷着被子沉沉睡去。现在距离他睡着的时候仅仅过去了五个小时，他身上的疲惫感还没有退去，所以他不想让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 电话挂断了，房间里恢复了安静，杨峥甚至懒得翻身，就这样趴在那里，舒服的呻吟声继续睡去。几十秒之后，电话又响了。这次终于让杨峥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他从枕头上迷茫的抬起头，瞪着双毫无焦距的大眼睛，嘴里骂骂咧咧的拿起电话。连点显示打电话的人是米雄，他忍着心里的不爽接起了电话。 “喂，我在听着。” 电话的那头，米雄用夸张的声音吼道：“小子，你昨天又干了什么蠢事？” “什么？” “比如冒充代课老师，冒充校工，反正随便什么。” “不，我昨天什么都没干。除了参加了场考试。” “别骗我了！”米雄叫道：“校长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叫我立刻到他的办公室趟，所以你定是做了什么蠢事。” “校长？”杨峥动用过度劳累的大脑想了想，随即否认：“他找我什么事儿？”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听起来很疲劳？” 杨峥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说：“昨天用脑过度，引发了后遗症……听着，我完全不知道校长为什么找我。” “你最好别骗我……我马上就到学校了，回头说。”说完，米雄挂断了电话。 杨峥丢下电话，嘟囔了声‘神经’，跟着头到在松软的枕头上，蒙上被子打算继续睡觉。几分钟后他恹恹的又爬了起来。这次不是因为恼人的电话，而是强烈的饥饿感。他爬起来，草草的套上了内衣，在厨房与冰箱里翻找了半晌，只找到几枚鸡蛋跟几包速食面。 他用最快的速度做了小盆速食面，稀里呼噜吃了大半，腹中的饥饿感才稍稍平息。少年边吞咽着荷包蛋，边皱着眉头思索着。毫无疑问，这次是后遗症发作最厉害的次。从前过度疲劳，顶吃几片阿司匹林就能抑制发烧。但这次不同，他连续吞服了大剂量的阿司匹林，但切都是于事无补。高烧来得比想象中还要猛烈，以至于他昨晚以为自己差点就会死在高烧之下。 很显然，过度使用脑力比过度使用体力造成的后遗症伤害还要大。样想不通这是什么逻辑，也许是因为大数脑力劳动者都要比体力劳动者赚得？尽管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少年已经认识到了过度使用脑力的严重性，他发誓绝对不会再为了什么狗屎的优等生荣誉感而去压榨自己的大脑。 小盆的速食面，六个荷包蛋，转眼间都入了杨峥的腹中。那原本汤汁就要溢出来的小盆里此刻变得空荡荡的，仅仅剩下浅浅的层汤汁与些许的面头。舒服的打了个饱嗝，在他还没想到之后要做什么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来电话的还是米雄。 杨峥不耐的拿过手机，在电话接起的瞬间，米雄浑厚的声音在那边兴奋的大吼着：“杨森，我就知道你他妈是个天才，哈哈哈！我的侄子是个数学天才！” “你打算说什么？”也许跟预科生考试有关？只是米雄至于兴奋成这样么？ 电话里不但有米雄的声音，还隐隐传来好似菜市场的嘈杂。片刻之后，随着声不太大的关门声，嘈杂声小了下来。米雄好似变脸样，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你昨晚后遗症发作了？” 杨峥愣了愣，老实的回答：“是。而且很严重。” “预科生考试这种事，应付下就可以了。你有必要玩命？” “我以后会注意的。”杨峥就是这个意思。没有以后了！过度用脑的后果实在太严重了，哪怕是现在，浑身的虚弱也让他感觉好似刚刚被百个女流氓强暴了样。简直糟到了极点！ “这不是问题的重点。”米雄在那头严肃的说：“小子，你正在给自己制造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到底怎么回事？”说的时候，杨峥努力回想了下昨天考试的过程。虽然他是最后个交卷的，但他生怕枪打出头鸟，于是把最后张试卷揉成了纸团丢在了废纸篓里。仅凭着前几张试卷，似乎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吧？好歹那个时候还有七个家伙陪着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连大的预科生考试从来都不是那种规定时间的统考试，也没有时间限制。别人不交卷，并不意味着他们答题的进度与他样。 电话那头，米雄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简单的说，你解出了华蘅芳高级三角……道放在十年前可以拿费东谷数学奖的数学难题。” “什么？你定是在跟我开玩笑！”杨峥惊愕异常，但米雄毫不理会他的反应，而是继续说：“我现在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但现在，就在校长办公室里，两个数学系的教授与机械学院的院长，正在为了你究竟是留在机械学院还是转入数学系的事儿闹得不可开交。数学系的梁松新教授声称要亲自带你，给你全额奖学金，说你十年之内必定可以获得费东谷数学奖；机械学院的院长咬死了你是机械学院的学生……呼！”他重重的出了口气，然后反问：“那么，你考虑好是去数学系还是留在机械学院了么？” 杨峥的的脑子有些凌乱，也许是因为昨天的用脑过度，所以还在发胀的大脑暂时处理不来这么庞大的信息量。而最让他不明白的是，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解了华蘅芳高级三角？貌似昨天的考试题目里，没有少几何题，就算有也非常简单。这值得数学系的教授大清早的跑到校长办公室来要人么？ 所以他哑口无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片刻，米雄不耐烦的说：“不管你怎么选择，你最好来趟校长办公室。如果你不来，我相信那个疯了的数学教授定会雇几个大汉跑到你家里去游说。” “给我半个小时。” 杨峥挂了电话，坐在饭桌上发呆了片刻。但不论怎么想，他也想不出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步。然后他起身，顾不得收拾餐桌，草草的洗漱收拾完毕，出了家门拦了计程车直奔连大校园。 这是杨峥第二次来校长办公室了，当他还在走廊里的时候，就隐隐的听到里面爆发出的争吵声。当他走近了外间的办公室，争吵声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朵中。 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大声的辩驳着：“……校长先生，数学是切应用科学的基础。我们必须认识到基础科学的突破进展，才会进步的带动应用科学，继而推动社会科技的进步。看看这张试卷，毫无疑问杨森是个天才。不论他从前有没有做过相似的题目，能解出华蘅芳高级三角，放在十年前他可以拿费东谷数学奖。我相信他如果选择了数学系，那么不远的将来，他的成就不见得在华蘅芳院士之下。” “别费劲了梁教授！杨森在入学之前就已经做出了明确选择，他喜欢机械学院。不论是全额奖学金还是知名教授授课，这些完全没问题。既然数学系能给出，机械学院自然能给出。你太主观臆断了，完全没有考虑到杨森的个人感受。” “个人感受？那是他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天赋有么的出众。当他重新认识到这点，我坚信数学系才是他的第选择。留在机械学院只会浪费他的天赋！” “数学是基础学科。我完全有理由认为留在机械学院，只会让杨森充分的发挥他的天赋。” 校长熟悉的声音从办公室里响起：“先生们，请保持风度。我认为你们的争吵毫无意义，这种事还是征求下当事人意见比较好。” 077 藏在废纸里的天才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梁松新很忙。他的实验室里有无数的课题等着他去研发，比如与皇家科学院合作的有关核电设施节能的数学建模，以及国防部和雷神公司联合投资的战地智能机器人。不论是哪个都无比的重要！所以对于梁松新教授来说，仅此而已的东西完全不值得他去关注。 于是他随手将试卷丢在桌面，看也不看眼，只是低着头品着香茗，权当是难得的休息。宽敞的办公室里，汇集了来自各个学院的教授。他们或者愉快的交换着专业意见，或者探讨着前沿科学，也有的说着平常的琐事。 梁松新的格格不入，让他身旁的贾振元教授很快就发现了。年长些的贾振元教授笑着说：“松新，到了这儿还放不下自己的课题？” 梁松新苦笑着说：“贾教授这是明知故问。你那个跟舰艇学院合作的水下无人潜艇年底前就结束了，现在是无事身轻。我可跟你比不了，投资的国防部、雷神公司个比个催的紧。要是六月份再拿不出突破性进展，这个项目很可能就会被腰斩。换了你是我能不着急？” “松驰，张弛有度。”贾振元笑着说：“总是紧绷着也不好。别以为你现在年轻就可以挥霍身体，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后悔了。都说搞科研的是脑力劳动，我可不这么想。你看看华蘅芳院士，老院士要不是受身体拖累，说不准还会为咱们理论数学做出大的贡献。所以要我说，身体才是搞科研的本钱。” “贾教授高论，受教了。”梁松新心有戚戚焉的说：“不瞒你说，这两年我也感觉到了，精力不比从前。我打算熬过了这段，天天学着你贾教授，每天早晨跑着来连大上班。低碳环保，还锻炼身体，举两得啊。” 贾振元指点着梁松新大笑：“松新你可不厚道。我那糗事早就传遍连大，甚至还上了特区的新闻，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梁松新同样大笑。这是则趣闻。贾振元教授前几年投资赶上金融危机，差点破产，这让本来生活无忧的他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还债，贾教授不得已把除了房子外家里值钱的玩意股脑的卖了，这其中就包括家用汽车。贾振元教授的家就在连大东山，距离校园很近。再加上贾振元教授有点爱面子，于是乎大家就发现某天早晨开始，贾振元下了东山，穿过宿舍区，路跑着上班。连数日如此，有好奇心重的相询，贾教授总会用两句话搪塞：低碳环保，锻炼身体。 几个月后，经济状况转好的贾教授又买了新车，然后再也不坚持所谓的‘低碳环保、锻炼身体’了，见天开着车上班。可惜纸包不住火，后来他差点破产的事儿到底还是传了出去，于是‘低碳环保、锻炼身体’这八个大字就成了连大上上下下茶余饭后的笑谈。 梁松新与贾振元两人虽然同为数学系的教授，但平素焦急并不。贾振元年纪大了，搞课题也没了当初的闯劲，于是安安心心的带手下的学生；梁松新正当年，完全没有教学任务，平日里大泡在实验室里。原本不太熟悉的两人，因为句玩笑话，这膈膜就算打开了。 时间品着香茗，高谈阔论。话题从数学到校园，从经济到民生，扯来扯去最后扯到了这次评估上。贾振元询问梁松新的看法，顿时让梁松新的好心情没了。他不屑的说：“天赋这东西怎么评估？难不成要咱们出个华蘅芳高级三角或者是汪曰桢方程式让那些高中毕业的孩子去解？” 贾振元苦笑：“这是挺难为人的。”他们是过来人，深知天赋这东西绝对不是几张试卷就能瞧出来的。而且数学是个枯燥的基础学科，有天赋的人未必能出成绩，真正获得费东谷数学奖的大是此前默默无闻，潜心十几二十年而后鸣惊人。天赋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怎么能衡量？又怎么去评估？校方此举，让他们这些数学系的教授颇为不屑。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名助教捧着厚厚的打试卷走了进来。助教分门别类的将试卷分发给每名教授，梁松新自然也有份。记忆力不错的梁松新扫了眼，发现笔迹十分眼熟。大略的扫了遍，然后开始皱眉。 试卷上的题目已经完全超出了高中知识范畴，四道题目涉及到微分几何、抽象代数以及复变函数。这已经属于数学系本科生的大学课程了。让梁松新皱眉的是，这个字迹熟悉的考生居然答上来了。四道题目对了三道，剩下的那道题目解题思路完全正确，只是过程中计算数值出现了错误，才导致结果发生了很大的偏差。 “咦？这个小家伙很厉害啊。”贾振元探过头来赞叹着说：“高中毕业生能做出来数学系本科生的题目，不简单啊。” 皱着眉头的梁松新却有着不同的看法：“特长生嘛。放弃学习其他学科的时间，专攻门，能有这能力也不出奇。”思索了下，他招招手将刚刚分发完试卷的助教叫了过来：“共有几张试卷？” “三张。” 梁松新‘哦’了声，跟着提起笔在张空白纸上写出了密密麻麻的复杂方程式。中间他顿了顿，又耐心的将各种符号的释义写了上去。放下笔，刚要交给助教，却被贾振元拦了下来。 “松新，你这个太夸张了。早十年能答出来这道题目，就可以拿费东谷数学奖。”说着，贾振元从桌上的公文包里抽出了份试卷，笑着说：“这是年前我给研究生出的考试题目。你既然想试探下，那就先用这份吧。”说着，他递给了助教。 梁松新自嘲的笑了下，他觉着自己好较真的毛病又犯了。对方再怎么说也只是个高中毕业生，华蘅芳高级三角这种题目，甭说是个高中毕业生，现在拿出来就算是博士生也未必能答上来。于是他默认的朝着助教点点头，后者接过试卷，转身离去。 这次，那个没见过面的小家伙用了久的时间。教授们吃过了午餐，重新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助教才将张反复涂改过的试卷交给了梁松新。 结果严重超出了梁松新与贾振元两位教授的预料。那个小家伙居然答上来了！三道题目，居然完全正确！ 瞧见两位教授的震惊，那助教解释说：“考生说题目超出其知识范围，要求有相关的书籍做辅助。刘老师准许了，让我给他带了摞书。于是那个小家伙就边翻着书，边嚼着能量棒，到现在才做好。刘老师是化学系的，手头没正确答案不好评判，所以只能请二位打分了。” 即便是边翻书边做题，那也够夸张的了！个高三毕业的学生才大年纪？不过十八九岁而已！不论是梁松新还是贾振元，在同样的年纪绝对没这水平。不止是水平了，两名教授都怀疑自己那时候有没有这智力水平！ 他们俩相互对视了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震惊。梁松新教授踟蹰了半晌，犹豫着，还是把上午手写的试卷递给了助教：“你让他再做做这个试试！”这会儿梁松新扫颓靡，心里头满是不信邪的劲头。他就不信这道题还难不住那个小家伙。 …… 对此无所知的杨峥此时静静的坐在课桌后，双手大拇指不停的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在他身旁的废纸篓里，下面是厚厚的演算纸，上面则堆放着包裹能量棒的塑料包装袋。从第三张试卷开始，原本轻松的答题心情就没了。 那些罗列着的复杂公式与函数，疯狂的烧着他的脑细胞。第四张试卷的时候，看着完全不明白意义的函数，杨峥差点就要放弃。但身为优等生的骄傲让他坚持了下来。他明确的跟监考老师说看不懂，随即又要求书籍进行辅助。他提出要求的时候很是理直气壮，在杨峥看来，拿我没学过的东西来考我，这不公平！ 那时候杨峥仅仅是想通过这举动表达自己的不满罢了，让他没想到的是，笑眯眯的监考老师居然答应了下来！当厚厚的摞书摆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意识到他已经骑虎难下。少年给自己出了个难题，如果方才借坡下驴，干脆交白卷，他还可以在事后辩解说自己没学过。但现在，书籍就放在手边，可以任他随意翻看，这时候再交白卷，只会让人嘲笑他能力不行。 能力不行？这对于骄傲的优等生来说很严重。从小到大的考试中，杨峥从没交过白卷。并且他打算保留这良好的习惯。于是少年犯了狠劲，他边翻看着数学书里的公式、符号解释，边大口大口的嚼着能量棒。大脑高速运转之下，对体能的消耗完全不亚于场激烈的搏击。 rta改造过的大脑，在这刻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强大的即时分析能力，让杨峥在明白公式、符号意义之后，再看向题目的时候，迅速在大脑里进行数学建模。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消失无踪，完全变成了数学的世界。建模、推演、求解，如此反复，杨峥好似着了魔样在草纸上疯狂的演算着。 到了后来，草纸的正反两面全部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学符号，他干脆不演算，径直在大脑里进行推演。前后总计用了四个小时，他终于解出了那第四张试卷的三道难题。交上去之后，杨峥松了口气。他觉着那就是最后的试卷了。于是他又嚼了两根能量棒补充流失的体力，跟着吞服了两片阿司匹林，预防用脑过度而引发的发烧后遗症。 最后，就是坐在这里平静的等待了。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考场里没剩下几名考生了。虽然不知道那几名考生的进度，但杨峥觉着自己的成绩应该还不错，大概能符合那封推荐信吧？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那名男助教走进来，再次将张试卷放在了杨峥的面前，这让杨峥有些崩溃。他有些懊恼的问：“究竟还有少张试卷？” 助教想了想，面色诡异的看着杨峥说：“这……绝对是最后张了。” “你确定？”杨峥说完就发现自己态度有问题，于是他抱怨着说：“实在太折磨人了。校方应该把试卷次性的发放到考生面前，这样起码我会知道到底要答少道题。” “这是最后张。”助教肯定的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答。” 杨峥思索了下，看了看教室里剩下的几名预科生，问：“我能问问他们的进度么？” 助教呲牙笑说：“不能。” 杨峥盘算了下，考场里还剩下七名预科生，这意味着最差的结果是，他会排在第八的位置上。第八？这对于直垄断前两名的杨峥来说简直是耻辱。于是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暗骂了声出题的变态，接过试卷咬牙切齿的开始作答。 优等生的骄傲，以及面子问题，让他暂时忘掉了后遗症。记牢了符号释义，他毫不避讳的运转大脑，开始在脑海里进行建模。但仅剩的这道题目实在太变态了，建模所用的时间足足用了他个小时。跟着他开始尝试找出解决方案。 脑海里发生的切，外人完全看不到。在监考老师的眼里，杨峥从接过试卷开始，便咬着笔头开始发呆。考场之中，陆续有学生或者垂头丧气，或者叫骂着变态的起身，揉烂了试卷丢进废纸篓里。 四个小时后，完全没有注意到考场空荡荡的只剩下他自己名考生的杨峥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他开始提笔作答。写到结尾的时候，少年开始觉察出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优等生的优越感让他觉着他绝对不比另外七个家伙差。现在既然其他七个家伙已经走了，那就说明他们已经放弃了。 放弃了！既然他们放弃了，那他还辛苦作答干什么？凭着前四张考卷，他有信心让自己名列前茅。于是少年皱了皱眉，然后做了个决定。他停下了笔，之后，点点将那张试卷揉成纸团，丢在废纸篓里。起身活动了下酸涩的四肢，朝着门口就走。 桌椅的响动惊醒了打瞌睡的助教——监考老师是在耗不过杨峥，已然回家。考场留给助教去监管，反正只剩下了名学生。 助教揉着惺忪的睡眼问：“答完了？” 杨峥呲牙笑笑：“扔废纸篓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教室。 失望的助教打了个哈欠，嘟囔了几句什么，随即收拾东西上楼。那会议室里，还有个直等待惊喜的数学系教授等着他去汇报。 当助教走进会议室，汇报完毕之后，梁松新失望了皱起了眉头。他随即开始自嘲，似乎他内心里的期望值过高了。答不出来才正常，真要是答出来了……那这个小家伙得妖孽到什么程度？ 想到自己空等了几个小时，他又有些觉着好笑。自失的摇摇头，梁松新起身，拿起随身的公文包就要走。走出去两步他又定住了，对助教说：“你去把他丢掉的废卷拿过来我看看。”不管怎么说，能坚持到这种程度，那个小家伙的毅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076 无尽的试卷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两只手轻轻的碰触在起，微微握了握，旋即分开。名叫赵灿辰的女孩子笑着说：“真的很巧，两次都要麻烦你，看起来你跟夏黑很有缘。”但她肩膀上的肥猫显然不同意这句话，它转过头来示威性的朝着杨峥怒吼了声。瞧那架势放大了跟丛林之王的姿态没什么区别，结果却差距很大，只发出声不甘的猫叫。 杨峥能感觉到，这猫对自己十分不友好。也许是在埋怨杨峥阻挡了它追寻自由的脚步？这真稀奇，猫这种生物身上居然会有人类才有的情绪！杨峥挑挑眉毛，他突然对这只肥猫以及它的主人很感兴趣。那天他亲手起过这只肥猫，少说也得有二十斤。面前的女孩子身量虽然很高，但看起来很纤弱，杨峥很好奇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是怎么肩头扛着只最少二十斤重的肥猫。 在他走神的时候，女孩子抓住肥壮的猫爪子朝着杨峥晃动了几下，自语说：“夏黑，赶快谢谢救命恩人，要不是人家你起码摔死两次了。”放下不情不愿的猫爪子，女孩子说：“夏黑有些害羞，不太习惯跟陌生人打招呼。” 杨峥微笑着说：“你这么说会让我感觉夏黑就像个人，额——”他马上就意识到这么说很不礼貌，这等于是在跟个追求时尚的女人说，你的包看起来很像是真的。于是他立刻补充说：“——我的意思是说，你的猫看起来很特别。我竟然看不出它是什么品种。” 说着，他还伸出手试图摸摸肥硕的猫脑袋。怀恨在心的黑猫在杨峥右手靠近的时候闪电出爪，亏着杨峥神经反应速度快，赶忙抽回了手，否则手背上必定留下道抓痕。 “它啊……”赵灿辰脸上挂着好似位母亲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儿子之后才会有的自得笑容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三年前在路边捡到它的时候，它看起来瘦瘦小小，浑身脏兮兮的。就躲在公园的灌木丛里，要不是我眼尖发现了它，说不定它已经冻死饿死了。” 不用说了，这只肥硕的黑猫绝对不是什么名贵的猫，而是地地道道的夜猫。杨峥觉得自己问的有些不太礼貌，但赵灿辰却笑容灿烂，看起来点都不在意。 说话间，两人并排沿着林荫道朝前走着。叫做赵灿辰的女孩子，提起自己的黑猫来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她先是回忆了下夏黑刚刚到她家的时候有可怜，跟着开始数落夏黑从小到大的恶作剧，最后懊恼于最近夏黑愈演愈烈的青春期叛逆心理……杨峥从没学过动物心理学，但他觉着这只大块头的黑猫早就过了青春期了——不信看看那体型！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青春期叛逆的问题，而是出自猫的本性。于是他说：“看样子你把它照顾的很好。” “那当然。” “关于青春期叛逆心理的问题……你有没有考虑过，其实这是猫的天性。”杨峥解释说：“猫的天性很高傲，崇尚自由。也许它反复逃跑，只是想追寻自由自在呢？” 赵灿辰认真的想了想，说：“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她瘪起嘴摸了摸肥猫的脑袋，又说：“但我是绝对不会让夏黑离开我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真心对它好，也只有我才能照顾好它。如果他跑掉了，被其他的猫欺负怎么办？被狗咬，被车撞，被抓去收容所怎么办？我每天都给它准备新鲜的鱼肉，猫粮它都不吃……万他走丢了，饿肚子怎么办？”连串的反问，让杨峥哑口无言。女孩子自说自语之下，脸上的神情不见了忧伤，反倒是好像找到了支撑自己信念的理由，渐渐的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说到最后，她将脸颊埋在黑猫的绒毛中，亲昵的蹭了蹭，然后握了握小拳头说：“所以我绝不能让夏黑跑掉……这是为它好。是不是，夏黑？” “喵~”黑猫的回应显得有气无力，听起来这家伙似乎已经彻底绝望了。 杨峥朝着赵灿辰摊摊手：“你赢了，我认为你的理由很充分。” “当然。”赵灿辰骄傲的说完，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杨峥：“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我是连大的预科生。”杨峥故作郁闷的说：“所以在全国人民都在享受假期的日子里，还得跑到连大来参加预科生考试。” “你也是预科生？真巧！”赵灿辰忘掉了刚才的不开心，眨了眨眼睛露出八颗牙齿说：“我也是啊。我在人文学院，你呢？” “机械学院。” 女孩子突然怔住了，她转过头指了指已经走过去很远的路口：“你好像走过了。如果我没记错，机械学院应该是在那儿转弯向东走。” “居然走过了。”杨峥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随意的瞥了下腕表，上面显示的时间让他脸色大变：“该死，已经八点五十六了！” 女孩子同样脸色大变：“遭了！”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招呼声：“回头再聊！”随即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急匆匆的跑起来。跑动之中，杨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只见赵灿辰已经跑到了人文学院的主楼门口，她边费力的将不安分的肥猫重新放在肩头，边回过身，瞧见杨峥在看自己，赶忙高高举起手臂挥了挥。杨峥同样笑着挥手，跟着转过路口，快步踩着石阶攀上了机械学院所在的那座小山。 跑动中的杨峥感觉浑身好像轻了二两肉。那个名叫赵灿辰的女孩子就好似冬日里的抹暖阳，让少年的心头暖融融的，好似又了些什么。有人说，世界因为巧合而变得姿彩。正是因为巧合，才给了人们希望与失望、欢乐与痛苦。世间的喜怒哀乐，也不知有少终究归咎于巧合二字。于是杨峥觉着自己的霉运似乎到头了，自从到了大连，他先是碰到了南哲那种风骚的哥们，跟着又遇见了个爱猫的女子，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五彩斑斓了起来。 当他心情愉悦的踏进考场的时候，考试的铃声准时响起。无视了教室里很人包括监考教师的注目礼，他径直在那张仅有的空座坐下。从口袋里抽出油性笔，现在考卷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才目十行的开始审卷。 略略扫了下，难度出人预料的低！他原本以为最少也得是升学考试的难度，结果现在看起来第页的知识点仅仅覆盖了初中数学知识。 虽然他觉着自己个月的努力似乎是白费了，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件好事。于是他提笔作答，仅仅用了二十分钟，第份试卷便做完了。确认了没有疏漏，杨峥看着无聊的对着试卷发呆。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至少个钟头该怎么度过。 这时候，监考的男老师走了过来，低声问：“答完了？” 杨峥点点头。 男老师抄起试卷看了眼，跟着拎着试卷转身离去，分钟后，他将份从教案上取出的新试卷交给了杨峥：“继续做这份。” 杨峥疑惑的接过来扫了扫，随即释然的松了口气。那试卷上的题目与难度，几乎跟大明高中毕业考试时的试卷难度差不。 这才对嘛！预科生的数学考试，怎么能出初中的题目呢？ 释然的杨峥开始埋头答卷。试卷对于他来说难度不是很大，他所需要注意的仅仅是题目中涉及到微积分的部分，其他的对于优等生杨峥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试卷只有薄薄的张，这次杨峥足足用了方才倍的时间才答完。他刚刚松了口气，就见那监考的男老师又过来的。这次男老师早有准备，手中拿着张崭新的试卷。 他笑眯眯的问：“答完了？” 杨峥看着新的试卷有些发晕，迟疑着说：“答是答完了……我能问下，究竟有少张试卷么？或者您干脆次性给我……” 男老师根本没理会杨峥后面的话，手收走答完的试卷，手将新试卷放在桌案上。随即捧着试卷，便看边走回教案之上。 081 阳台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望着那道剪影，杨峥毫无缘由的认定了那便是他先后遇见过两次的赵小猫。个子高挑，肩膀上趴着只黑色的大肥猫。于是他的脑子不知那根弦不对劲了，虽然明知道这样做很愚蠢，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跑回自己的房子的阳台上，拉开侧面的窗子，伸出手臂轻轻敲了敲隔壁阳台窗子的玻璃。 当有节奏的敲击声响了三下，大提琴的声音停了下来。窸窸窣窣的窗帘拉动声，窗子打开了，露出了赵灿辰疑惑而又甜美的笑容。 她手里还拿着大提琴的琴弓，摆摆手打招呼：“嗨，邻居。” 赵灿辰直就住在杨峥的隔壁，所不同的是他们住在不同的单元，并且前阵子她回家过的春节，所以这些日子来杨峥直没发现她的身影。 “嗨，邻居。”杨峥努力笑着回应。但他那笑容中的牵强，让敏感的赵小猫发现了。她犹豫了下说：“你看起来有心事？” “是啊，烦心事。”杨峥叹了口气说：“些客观或者主观上的问题，让我很烦躁。今天有人问了我个问题，我直没有想出答案。” 赵小猫将琴弓挂在晾衣架上，双手撑在窗子上好奇的问：“什么问题？” “你想成为个什么样的人？” 复述了陈校长的问题，杨峥留神观察着赵灿辰的神情。女孩子眨眨眼，不解的问：“这个问题很难么？” “对我来说很难。”杨峥有很话想说，却根本无法说出口。比如从个时空莫名其妙掉到了另个时空，他至今也没在这个时空找到归属感；比如从第天开始，保护伞就对他展开追杀，次又次；再比如……他的确从没考虑过自己将来会成为个什么样的人。除了拥有财富，拥有社会地位，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想过。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化作无奈的苦笑与摊手。于是他反问：“你想过自己将来会成为个什么样的人么？” “想过啊，没事的时候总想。”赵灿辰灿烂的笑着说：“我嘛……以后会有自己的事业，有个我爱并且爱我的男朋友，还要有足够的空闲时间。工作的时候全力以赴，闲暇下来跟男朋友逛逛街，起动手做几个小菜，然后他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我拉大提琴……” “这愿望真简单呐。”杨峥感叹着评价道。 “简单不好么？” “简单挺好的。”杨峥的确是这个意思。因为只有愿望简单了，实现愿望才会变得简单。于是不用去苦恼纠结于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样的人这样烦恼的问题。那种幸福触手可及的感觉，想来会让人很满足吧？但杨峥没法做到这点。虽然他明知道追名逐利是因为父亲自杀而给自己造成的心理创伤，但他并不打算改变这点。 听杨峥这么说，赵灿辰得意的笑起来，说：“不过在那之前，我还得自己去做几件事。首先我要周游世界，去看看这个世界有大；然后我要开场音乐会，哪怕最后只有个观众入场，我也会用心去拉动琴弦……等做完了这两件事，我就满足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名专业的大提琴手呢？”杨峥奇怪的问道。 “那不好。”赵灿辰紧了紧鼻子，像极了只猫。她断然否定说：“兴趣是兴趣，工作是工作。兴趣是有意思的事，而工作是枯燥的。我可不想让原本有意思的事变成件枯燥乏味的工作。”赵小猫对兴趣与工作有着完全不同的理解，这让杨峥很诧异。 “而且，生活中许事并不是我们自己能做主的，对吗？”虽然说的时候很平静，但杨峥能感觉到女孩子内心深处的不情愿。 于是杨峥问：“比如……放弃音乐学院来连大？”这只是猜测。虽然杨峥认为自己毫无音乐细胞，但他觉着赵小猫的大提琴拉的很好。好到不比电视上播放的名家差少。想来有这样的水准，应该很容易进音乐学院吧？ 杨峥的话说中了。赵小猫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赵小猫撇撇嘴说：“是啊……我本打算读完高中去西安上大学的，那座城市的历史底蕴太浑厚了，吸引着我直想要去待上几年。只是家里安排了我来连大。”赵小猫显得很遗憾，似乎错过了那预想中的美好大学时光。前刻还显得因为遗憾而丧气，下刻，她吐出口浊气，陡然精神百倍的说：“不过这没什么。我已经计划好了，暑假的时候会好好在西安待上段时间。个暑假不够，那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如果还待不够，那我就搬到那座城市去。” 赵小猫目光灼灼，充满了希翼只色。她用力握了握小拳头，既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说给杨峥听：“人嘛，总不会帆风顺，事情也不会总按着想的来。有时候你需要暂时妥协，绕远的路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但这没什么，无非是绕些路而已，总有天会到达彼岸的。” 杨峥忍不住说：“如果绕了路，前面依旧有很路障……” 没等他说完，赵小猫陡然提高的音量说：“那就脚把那婊子样的踢开！”说完，她还用力的挥舞了下小拳头。 陡然从柔弱的赵小猫嘴里喷出粗口，让杨峥阵愕然。但那轻柔嗓音里所透着那决绝劲头，却让人精神为之振！看着赵小猫认真的神情，杨峥能感受到那柔弱的身躯里，隐藏着颗韧性十足、百折不挠的心。 “那就脚把那婊子养的踢开！”杨峥复述了遍，将闷在胸中的语气尽皆发泄出来，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他笑，赵小猫也在笑。 对男女隔着阳台傻笑了半晌，赵小猫突然说：“你不知道将来要成为个什么样的人，说明你没有理想。” 杨峥挠挠头说：“是啊……我的确没想过理想什么的。” “不用刻意去想啦，说不定哪天早晨起来，你突然就想到了呢？” “说的也是。” 二月份的大连，夜间气温依旧在零度以下。杨峥注意到赵小猫在轻轻的搓手，随即感激的说：“今天打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太客气了。”赵小猫比划出两根手指：“你之前帮过我两次呢。” 杨峥笑着默认了赵小猫的说法，跟着说：“我现在心情好了。外面很冷，你赶快回去吧。” 赵小猫刚想要否认什么，结果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于是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与杨峥道别，在关上窗子前还朝着杨峥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赵小猫的身影隐在那粉色的窗帘之后，没会儿，大提琴悠扬的声音从阳台的对面传来。杨峥没回房间，他就在拉开的窗口前，靠在墙壁上，点燃颗香烟，边听着那悠扬的琴声，边看着窗外那漫天的星辰。琴声将他那颗躁动的心轻轻安抚下来，宁静的夜色中，杨峥眉宇间纠结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突然觉着赵小猫期待那种平平淡淡的幸福也许真的很幸福。 或许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这夜他睡得很踏实，梦中依稀梦到了赵小猫实现了理想，果真周游了世界，开了音乐会，然后过上了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只是故事里的男主角，变成了杨峥自己。清早起来的时候，杨峥还能感受到那梦境中的甜蜜。 于是他兴冲冲的跑到阳台，打开窗子，轻轻叩响了隔壁阳台的玻璃窗。穿着粉红色睡衣的赵小猫片刻后出现在窗口，她嘴里还塞着牙刷。 “等会儿要起走吗？” 女孩子原本疑惑的神情没了，她眯着眼笑着点头，含糊了说了句什么。发现自己吐字难明，赵小猫比划了下手势让杨峥等等，随即小跑着离开。会儿的功夫又小跑着回来，打开窗子说：“那会儿我们拼车好啦。” 080 与小猫为邻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看着杨峥目光中的不解，陈校长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我关心的不是你以后会成为数学家还是机电专家，我只关心你以后成为个什么样的人。我希望走出这间办公室之后，你会深思熟虑，然后拥有个美好幸福的人生。” 陈校长侃侃而谈道：“人是最高级的动物，有掌控自己言语和行为的能力，是独立自主的个体，他们有权利和能力塑造自己的未来。所以他们要求得，付出得，得到的也。” “信念是种动力，也是最能挖掘潜能最有力的杠杆。在很时候，我们认为自己?行的时候，自己就象是变成超人样，变得英勇无比，在困难面前像个勇士。信念是火炬，能用不灭之光照亮人生的前程。” “虽然信念脱胎于欲望，但又有别于单纯的欲望。”陈校长在这里提高了声音，着重于‘欲望’这个字眼。“杨森，你很优秀。但我不得不说，从你的愿望里，我只看到了赤裸裸的欲望。生理的、心理的。楚白曾经说过，人的需求大体分为几种：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实现……以及其他需求。其他需求里包含着求知与审美。” “年轻人，从你的话里我只看到了生理需求与尊重需求。没有社交、自我实现，别提求知跟审美了。我不知道你的家庭环境，也不知道你的成长遭遇。关于是什么造成了你对人生目标的认知误差，我恐怕没办法像个心理医生那样去探究。但我必须告诉你，你现在正走在条错误的道路上。继续下去，你很可能会迷失在物欲当中。” “你就好像个急匆匆赶路的行人，只是闷头路向前，既不知道自己将去往何方，也不会停下来驻足流连于沿途的风景。”陈校长说的似乎是自己的人生感悟，他极其认真的说：“相信我孩子，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值得你回味的既不是你拥有少财富，也不是取得了少让人瞩目的成就，那些在过往被你忽略的小东西，恰恰是让你久久不能忘记的存在。” 校长的话似乎很有哲理，像是位长者在跟晚辈诉说自己的人生经验。杨峥不是很懂，又有些懂。但这足以让他陷入迷茫之中了。他扪心自问，发现跟校长说的样，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也不知道将在何处。自从坠入这个时空，每次他都是被迫的从个地方迁徙到另个地方，逃脱追捕，隐姓埋名。现在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于是校长的问题反复在他脑海里回荡：你打算成为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陷入沉思中的杨峥，陈校长和蔼的笑笑，等了片刻后，说：“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我希望你从这间办公室走出去之后，能想明白我提出的问题。至于你选择数学还是机电，这完全看你的兴趣爱好。虽然选择了之后，不见得就是你最擅长的，但肯定是你最喜欢的。相信我，任何人都想从事项自己喜欢的工作。但真正做到这点的只是少数人。” “您还想当厨子？”杨峥好奇的问。 陈校长嘿然笑着说：“不！但我会把半的薪水都花在美食上。”爽朗的笑完，陈校长朝着他挥挥手：“去吧，我想两位教授已经等着急了。” 杨峥起身，发自内心的朝着校长鞠了躬。敏感的他能从校长殷切的话语中感受到那种关怀。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好到杨峥的眼圈有些发酸。 他深吸了口气，带着心里暖融融的感动与满腹的疑问，走出了校长办公室。在外间，两名教授在杨峥出来的时候已经起了身，迎了上去。 然而在他们还没开口的时候，就被杨峥抢白说：“感谢两位教授对我的看重。陈校长已经详细的分析了我选择后的去向。我现在脑子有些乱，需要静下来好好思索下。我能过几天再给两位教授答案么？” “这很正常。” “完全没问题。” 杨峥感激的朝着两位教授微微躬身，随即拧着眉头快步走了出去。身为为杨峥叔叔的米雄尽职尽责的朝两位教授解释了下自己侄子内心的混乱，留了两位教授的电话号码以及名片，迅速追了出去。 当米雄带着杨峥坐进他那辆车里的时候，他已经换了副神情。“你真让我惊讶，小家伙。”他平静的说：“当然，我很理解你自己也很惊讶。看起来rta工程在你身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提升的不仅仅是身体素质，就连智力水平也大幅度提升。”他侧过头扫了眼低头思索的杨峥，转过头看向正前方说：“你很清楚麻烦有大，在没没有解决麻烦之前，切的引人注目都是危及自身性命的大麻烦。你考虑好选哪个系了么？” “无所谓哪个系……”杨峥随口说：“重要的是必须有充足的时间自由。”事实上他已经考虑好了。接下来他会晾上两名教授几天，中间会通过电话讨价还价，直到拿到让他满意的条件。比如自修，比如允许他随时请长假。而现在之所以纠结，完全是陈校长那番触及心灵的话语。 “很明智的选择。”米雄很赞同这点，他点点头，跟着话锋转说：“有关保护伞秘密实验室的事情已经有了点眉目。”他看向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杨峥说：“虽然我已经退休了，但好歹还认识些老朋友。其中有个家伙说，其中个秘密实验室在甘肃。我已经拜托线人去打听了，也许会打听到，也许打听不到。你知道，保护伞公司的保密等级不亚于大明海外情报中心。所以别抱太大希望，如果得到确切消息，我会在第时间通知你。” 听着那个让杨峥心惊肉跳并且咬牙切齿的名字，杨峥只是木然的点头。虽然在这个时空不知道叫什么，但杨峥知道陈校长所说的需求层次源自马斯洛的需求理论。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是个人最低限度的需求层次。只有满足了这两点，人们才会考虑进步的社交、尊重以及自我价值实现。 问题是真是因为保护伞不遗余力的追杀，杨峥现在毫无安全感。次又次的追杀，让他疲于奔命，不敢轻易停下自己的脚步。那种危机感直压在心头，于是他愈发的愤怒，继而无比的痛恨该死的保护伞。这段时间杨峥通过互联网大略了解了下保护伞公司的信息，那是个让人无法直视的庞然大物！ 要命的是他现在要直面这个庞然大物，甚至做出反击。那举动不论怎么看都像是鸡蛋碰石头，愚蠢而不现实。但他还必须得去做，既为了解决身上的后遗症，也为了继续生存下去。 心里思绪万千，话到嘴边却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不用客气……旦得到确切消息，我会把账单寄给你的。”米雄说完，看着杨峥说：“你现在打算去哪儿？要我送你回去么？” “不，我想个人走走。”杨峥说着，拉开了车门，下车前说了声再会，然后迈着步子点点消失在校园里。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米雄脸上露出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跟着发动汽车，片刻后离开了校园。 …… 杨峥漫无目的的走着，他试图将自己对未来的茫然归罪于保护伞的追杀。推理起来很简单，他之所以茫然是因为他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没时间思考是因为他没有安全感，直在逃亡；逃亡的原因是因为保护伞的追杀。所以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切罪魁祸首都是保护伞。 简单，明晰。这样想让他感觉很舒服，如释重负。但仅仅过了会儿，有关要做个什么样人的思索又重新占领了大脑里的思维，好似挥之不去的梦魇。然后他终于意识到这跟保护伞无关，切原因都是在自己身上。 他现在几乎完全按照本能去行事，短暂的白领经历仅仅让杨峥的物欲胃口越来越大。而每当他暂时忘掉没完没了的追杀，享受着片刻宁静的时候，内心里却总有种茫然的空虚。他像个强迫症患者样，不停的反思，深思，努力想要找到自己的理想，以及深远的问题……活着的意义。 079 校长的谈话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觉着即便前面是龙潭虎穴他现在也没法逃掉了。于是迟疑着走进去，打招呼说：“额……我是杨森。早晨好，校长！早晨好，教授们！” 陈校长看着局促不安的杨峥突然笑了起来：“我们又见面了，小伙子。”这是杨峥第二次踏入校长办公室，虽然第次的时候有些不愉快，但现在明显不同了。起码在陈校长眼里，杨峥已经从名调皮捣蛋的预科生，变成了调皮捣蛋的……天才预科生。当人们的名头前缀上天才两个字眼的时候，身价总会倍增。于是在得到令人羡慕的收入之前，他们首先会享受到与收入相符的尊重。 杨峥对着陈校长微笑的时候，那个看起来像是公司高管的教授把抓过桌上那揉皱了的试卷，双手捏着展开在胸前，抖了抖：“这是你的试卷？” 否定是毫无意义的，于是杨峥点头承认。 梁松新露出欣赏的笑容，将试卷收好，突然鼓起掌来。边鼓掌，边惋惜的说：“你已经想到了解决难题的办法，为什么不写出最后结果？”掌声好似会传染样，没会儿的功夫，办公室里的三人依次鼓起了掌。校长本人甚至从办公桌后了起来，极其认真的为杨峥鼓掌。 疲惫的杨峥，面对着此情此景，感觉瞬间股暖流涌入心口，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涌上头部。那种微微让人眩晕的成就感，让他十分享受。是的，享受。虽然他明知道这只是麻烦的开始。 果然，当掌声落下之后，那名看起来年老些的教授率先发难：“小伙子，总有天机械学院会以你为荣。我相信你的天赋加上你的努力，最终你会取得令人仰慕的成就。”说话的是机械学院的院长，徐永平教授。那厚重的近视眼镜之后，是徐教授满含着殷切的目光。 “你的结论下的太早了，徐教授。”梁松新自信满满的走到杨峥面前，双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学机械可拿不到费东谷奖。”费东谷奖设立于1700年，迄今已有百九十年的历史。其奖项分为化学、物理、数学、天文、文学、医学及生理学，被学术界视为最高荣誉。这些奖项大是基础科学，完全没有机械类的奖项。而机械类最高奖项世界工业设计奖设立于1811年，论含金量显然不如费东谷奖。 梁松新认为杨峥是个数学天才，理想自然是拿费东谷奖，所以他才会成竹在胸。凭良心讲帅气的杨峥看起来很精神……但不是现在。用脑过度的疲惫加上睡眠不足，让他看起来稍显呆滞。于是在梁松新教授眼里，杨峥愈发的符合数学天才的形象了。他最后次双手握了握杨峥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话音刚落，徐永平教授已经横在了他与杨峥之前，仿佛老狐狸似的笑着说：“杨森是机械学院的学生，我想谈话这种事情，作为机械学院的院长我本人还是有定优先权的。” 陈校长眼见两名教授又要争执起来，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先生们，你们是教授。请保持自己的风度。”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两名教授面带着微笑不情不愿的分开了。但他们并没有离开太远，而且时刻提防着对方的小动作。陈校长皱着眉头，思索了下说：“好吧，事情我已经清楚了。先生们，你们为什么不到外面等下。让我这个旁观者先跟我们的天才先聊聊呢？” 徐永平教授咳嗽声，背起手缓缓踱步出去。梁松新耸耸肩，刚要跨出门口，却被徐永平教授抢先步占据了出口。漂亮！比零，老狐狸领先。 在座位上坐下来的陈校长强忍着没笑出来。两名连大的知名教授居然会刷起小孩子脾气，这简直太少见了。他咳嗽声，目光转向若无其事坐在那里的米雄。 后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的说：“我可是他的叔叔！”见陈校长的目光毫不动摇，米雄嘟嘟囔囔同样不情不愿的起身离开。在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前，他还朝着杨峥比划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让杨峥不要草率做决定。 原本拥挤的办公室变得空荡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空，这让陈校长长出口气，似乎呼吸都顺畅起来。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说：“坐下吧，年轻人，别那么拘束。你又不是第次来。” 杨峥努力保持着微笑坐了下来。他现在还晕乎乎的！当然，他已经知道了麻烦的根源，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次普普通通的预科生考试，居然出了道可以拿什么什么奖的数学难题！这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他居然还解出来了！作为名潜伏者、逃亡犯，最为忌讳的就是增加自己的曝光率，在人群中过于醒目。很好，他在大连仅仅待了不到连个月，最忌讳的事儿他全犯了。混乱的脑子里考虑着要不要换个城市的同时，已经将出题的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出难题先跟小爷打个招呼啊？不声不响算什么事儿？真他妈的！ 陈校长双手放在办公桌上，交叉在起有节奏的敲着，他目光盯了杨峥片刻，仿佛瞧出了杨峥心里的不安，于是笑着说：“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选连大么？” “什么？”校长的问题超出了杨峥的预想范畴。 “你为什么选择来连大？”陈校长重复了遍。既然杨峥能解出华蘅芳高级三角，那就说明杨峥的天赋十分出众。包括连大在内的那些名校，会很高兴用全额奖学金以及降低入学标准来吸引这样有天赋的学生。以便日后当其功成名就的时候，为校史留下浓墨重彩的笔。 杨峥皱着眉头思索了下，信口胡诌说：“我喜欢大连的气候……跟秦皇岛很像。”事实上他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这辈子都没去过秦皇岛……这是个致命的漏洞，他必须抽时间去趟，了解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否则很可能因为这点而让自己冒名顶替的身份曝光。 校长似乎没看出来杨峥的口不对心，继续问：“那你为什么选择机电工程？” 杨峥眉头皱得深了。这个问题难住了他……在此之前他从没考虑过自己要上大学要选择什么专业。那是高三毕业生才考虑的问题，而他高二的下半年就莫名其妙坠入了这个时空。于是他反问：“这很重要么？” “当然。”陈校长说：“这事关你今后的人生轨迹。” 杨峥又考虑了片刻，说：“我喜欢汽车、飞机，从小时候就喜欢。没上学的时候就梦想着有朝日自己制造这些，开着他们满世界兜圈……或者冲出大气层。”这次杨峥没说谎，这的确是他曾经的梦想。直持续到了初中毕业。青春期过后，杨峥的接触了社会，加上父亲的自杀给了他很大的刺激，于是他的梦想变了。变得客观，现实，阴暗与……没有人情味。 陈校长笑了起来，在他眼里杨峥就是个迷途的羔羊。这很正常，很少有人能在十七八岁的年纪就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而且许时候喜欢跟擅长是两回事，工作与爱好也是两回事。连大的华蘅芳院士对数学的贡献有目共睹，但又有谁知道华蘅芳教授年轻的时候直想做名摇滚歌手？ “很有意思的梦想，我小时候想当厨师，那样整天都可以吃到好吃的。我父亲对我说，没人会雇佣个偷吃客人东西，并且想吃什么就在后厨自己偷偷弄的厨子。于是我又想当餐馆老板，想着这样就可以天天吃好吃的了……结果我既不是厨师也不是餐馆老板，成了名大学校长。”他微笑着将最后个问题抛出：“那么小伙子，你想没想过自己要成为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杨峥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个自父亲跳楼自杀后就在心里生根发芽的答案：“个……成功的人。要很有钱，就是那种……想花都花不完那种。还要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就算市长见了我也会礼遇有加。不管我做什么，从事什么行业，我定会做到那个行业的顶峰。而且旦到达了顶峰，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把我拉下来。”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会在穿越前去追求那个相貌平平的富家女，因为那不但会让他的生活富足起来，还会让他得到助力，大学毕业后得到个很高的起点，因此而少奋斗很年。 在杨森说完几秒钟之后，陈校长做了个手势说：“继续。” “没了。” 084 太子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这群家伙定是穿越者！证据实在太明显了。群逃到东南亚的南宋遗民，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掌握了从蒸汽机到电动机，从火帽激发的步枪到迫击炮，从物理到数学、化学、医学……再到哲学，部分甚至是二十世纪中期才会有的技术或者理论？南宋遗民要真有这能耐，几百年前就把蒙古铁骑打崩溃了，何至于逃到东南亚？ 这发现导出的推论让杨峥兴奋异常，又郁闷至极。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坠入的这时空，早就被另票穿越客在几百年前祸祸得不成样子。所以历史才会走上完全不同的条岔道，所以有很东西都看起来似是而非，所以仅仅是八九零年代整个世界就会拥有起码二十世纪的科技水准！ 而这群穿越客的恶趣味简直令人发指到了极点！有人剽窃了物理定律，有人剽窃了元素周期表，有人如同圈地样随意的为满天星辰命名，有人当起了文抄公，还有人在上海入海口建了尊大理石雕塑……那造型不仔细看活脱脱个自由女神，结果到这里变成了胜利妈祖！过分的是，原本被苹果砸开窍的牛顿，跑到大明来求学，微积分愣是连续四年挂科，郁闷的英国佬直到回了本土也没拿到学位证…… 人，真的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啊。 杨峥很感谢这些穿越者前辈。要不是他们疯狂的抄袭，杨峥穿过来的时候即便不是大清1890也得是大明1890……个出门靠走，喊话靠吼，防贼靠狗，入了夜十里八村片漆黑的恶心年代。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感受，这个时空的科技水准起码达到了原本那个时空二十世纪初期水准。互联网、手机高速普及，信息产业革命正在兴起。 感激的同时，杨峥也很反感这些家伙。要不是他们疯狂的抄袭，杨峥何至于到了抄无可抄的境地？想想就像网上说的那种，随便抛出套理论或者技术，立马变成人上人，从此金钱、权力、美女蜂拥而至，终日酒池肉林的腐朽生活，杨峥就流口水。不管将来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起码不用胆战心惊的潜伏逃亡吧？ 合上历史文献，杨峥慨然长叹。感激也好，反感也好，这些穿越者前辈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了个时代……也许用个时空恰当。他们的影响了整个世界二百年，时至今日，世界的格局、文化、科技、人文依旧受到这些已经作古了两个世纪的前辈影响。 或许他们原本和杨峥样，只是群普普通通的人。有白领，有学生，有体力劳动者，有公务员，但他们现在注定变成了让人只能仰视的存在。命运的离奇，莫过于此。 杨峥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巨大的信息量以及推想所带来的震撼，让他的脑子时之间消化不了。他将那厚厚的摞历史文献摆回了原处，施施然离开了图书馆。待回到民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 赵小猫的房间依然亮着灯，按照习惯，这姑娘会在十点半准时用中药泡脚，十点五十准时熄灯睡觉。延长了十分钟还没有熄灯，这让杨峥感觉到了丝温暖。他来不及脱衣服，径直躺在那宽大的双人床上，右手握成拳头，不轻不重的敲了敲床头的墙壁。 咚咚咚…… 墙壁的那侧，便是赵灿辰的卧室。等了片刻，传来了应有的回应。 咚咚咚…… 听到回应声，杨峥忘掉了那些穿越者前辈，他双手抱着头靠在床头傻笑。仿佛这样，可以距离赵小猫近些般。敲墙声过去不过几十秒，赵小猫的房间暗了下来。那爱猫的女子，放心的睡去了。 杨峥这晚胡思乱想的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还做了个奇怪的梦，在梦里，群看不清面目的人你争我抢的争夺着某个定理、公式或者文学作品的署名权。看着堆在场中央的东西越来越少，杨峥急了，想要上去参与抢夺，结果被那些看不清面目的家伙脚踢了出来。踢完了，那些人还阴险的笑着：“后来者没份！我们的口号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再然后，仿佛生怕杨峥抢夺走为数不的署名权样，这些家伙提着菜刀、板砖开始追杀杨峥，他没命的跑啊跑，最后跑到了间仓库里，在里面锁死了门。于是就听板砖与菜刀不停的砸在铁皮门上，发出咚咚咚的急促声响…… 当杨峥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发现那声音是真的。只不过不是在砸铁门，而是在砸墙。勤劳的赵小猫似乎很很不满于杨峥的睡懒觉行为，砸墙的频率越来越急促。直到杨峥有气无力的回应了几下才停下来。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墙壁上的石英钟，暗骂了声陡然坐了起来。 难怪赵小猫这么着急，石英钟上的时间已经指向七点四十分。而预科班正常上课是早晨八点钟。当然，杨峥不需要去上课，但赵小猫需要去上课。所以为了跟赵小猫起同行，杨峥必须尽快起来。 他急急地洗漱番，穿上衣服匆匆出门，下了楼梯便见赵灿辰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要迟了！”赵灿辰瘪着嘴责怪说。 杨峥笑笑，指了指腕表：“顶十分钟就能到。” 赵灿辰幽幽的说：“今天可到不了呢。” 杨峥以为赵灿辰过于担心了，但当车子走到半，卡在复国路的时候，他才发现今天肯定要迟到了。作为东北亚的贸易中心，大连的城市化发展很快。但比起北京、上海、南京那种动辄千万人口的大都市来说，大连顶算是二类城市。所以城市交通虽然在高峰期显得有些拥堵，但绝不会出现北京那种，家在郊区的家伙去上班，很有可能第二天早晨才到的情况。 复国路是通往连大的唯通道，平日里单项六排的马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堵死的情况。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当他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的时候，赵灿辰好奇的看着他说：“你没看新闻？” 杨峥摇头。他昨天回来胡思乱想的阵就睡了，早晨就别提看新闻了。 “那难怪你不知道了……”赵灿辰笑着说：“今天太子殿下要来连大呢。” 太子殿下？赵灿辰的话让杨峥错愕了阵。崇祯上吊煤山，明朝皇室的那脉算是绝了。即便后来有个朱三太子出现在南京，还引起了阵动荡，但很快就平定了下来。那位至今历史学家也搞不清楚是真是假的朱三太子被南明活生生的饿死在牢中。 福王朱由菘脉成为皇室正统。此后因为社会从封建社会朝资本社会转型，地主以及顽固守旧分子反抗不休，几乎每次叛乱，都会推出个朱家子孙做傀儡。伪清杀了批，李自成的农民军杀了批，大明自己又杀了批，杀来杀去原本枝繁叶茂的宗室到底还是凋零了。而自朱由菘之后，皇室的血脉直是让人头疼的大问题。 历代大明君主再怎么努力耕耘，到最后总是广种薄收。时至今日，大明的宗室稀薄的可怜。除了在外的四个王爷，便是皇城里的直系了。这代的大明皇帝年近四旬，二十二岁成婚，膝下至今不过子女。如果杨峥没记错，太子殿下现在不过是十六岁的年纪。 这么点个小屁孩没事儿闲得来连大干嘛？ “他来干嘛？”杨峥的语气中半点尊重的意味都没有。但听在赵灿辰与计程车司机耳里，却显得再正常不过。进入现代社会的大明，皇室与贵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没事儿在网络上咒骂大明皇室的家伙比比皆是，也没见谁因此收了快递、查了水表。 “就跟往常样。”赵灿辰说：“联络本地士绅，替皇帝陛下给新晋的勋爵授勋，在各大高校进行演讲。最后举办场酒会，为皇室拉赞助。” 杨峥‘哦’了声，若有所思。他突然想起来昨天南哲那家伙很不情愿的表示这次回来是要给某个人当保姆，为此东厂、警察、军方全都出动了人手。现在他明白了，原来搞这么大排场是为了迎接天子殿下。 “不止是太子殿下，听说长公主这次也来了。”计程车司机突然在前面说了嘴。 听了这话，赵灿辰突然兴奋起来：“真的么？那可太好了。”女孩子脸的喜悦，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堵塞的道路终于疏通了些，计程车司机驾驶技术没的说，开着计程车离开主干道，穿街走巷，绕过已经被封锁的复国路将二人送到了校园的西门。在校园的西门，遥遥的便瞧见无数的民众与学生自发的列在道路两侧，手中大擎着代表皇室的黄色旗帜，挥舞着，欢呼着，迎接那以乐队为前导的游行队伍。乐队与仪仗队之后，那辆明黄色限量，只有大明皇室才有的加长凯旋汽车缓缓匀速而行。车顶棚打开，男女两人露出半截身子，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不停的朝着路两旁的民众挥着手。 最让人费解的是，太子殿下显然不如他身边的女子受欢迎。车子没到处，总会有无数的男男女女，高举着那女子的画像，或者写着‘璇迷’的牌子，疯狂近乎歇斯底里的喊着：“长公主，我爱你！长公主，我爱你！” 此情此景，让太子殿下有些懊恼。十六岁的少年有些揶揄的对姐姐说：“皇姐，看起来你比我受欢迎啊。要不我以后也当歌手得了，年开个几十场演唱会，赚个十亿八亿零花钱，怎么都够贴补皇室了。” 长公主瞪了他眼：“那你去说服内阁同意吧。” 想到内阁那些边要求他保持皇室尊严，边狠命压缩皇室开支的老混蛋，少年就变得咬牙切齿起来。随即丧气的说：“那还不如不说……说了还落身训斥。真羡慕你啊，皇姐。” 游行的队伍沿着校园主干道缓缓前行，与此同时，五辆同款式商务车组成的车队风驰电掣着从连大西门开了进去。三月的气温，白日间早就在零度以上，冰雪早已消融。辆汽车驶过，恰巧压在路边那凹陷的水坑里。车轮碾过，溅起的水花直扑在旁朝教学区赶的赵灿辰与杨峥二人。 杨峥的反应速度很快，在赵小猫尚且没反应过来之时，他把抱住女孩子，被转了身子对着飞溅而来的泥水。黑色的呢子大衣，转瞬被泥水染了星星点点。 陡然的拥抱，让赵灿辰吃了惊，慌乱中松开了抱着夏黑那只肥猫的手。也许夏黑那颗盼望自由的心从来就没有失去过希望，它早就等着这刻了。在手臂松开之时，肥猫用看起来完全不属于自己的矫健身手纵身跳下，哧溜下钻进了人群。 “你没事吧？”杨峥关切的问。 “没事，谢谢。”女孩子脸色微红，低着头道谢，转而脱离杨峥怀抱，惊恐着说：“完了，夏黑呢？” 两人赶忙去寻找。寻找间，杨峥看着背后以及身侧的泥点，有些烦躁的冲着那渐行渐远的车队骂了嘴：“嚣张的混蛋……你以为自己是太子殿下啊！” 083 错乱的历史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面对南哲的问题，杨峥沉默以对。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他喜欢跟赵小猫这样好似情侣样天天早晨起来上学，每天傍晚起下学。如果可能，他希望将这种状态直持续下去。不同于高二时因为金钱目的而去追求的那个富家女，也不同于与女招待之间纯粹的肉欲，杨峥很享受与赵小猫相处的每天。 似乎只要看到赵小猫那灿烂若星辰的笑，不论心里有什么烦恼都会随着那笑容消失不见样。杨峥没经历过这种事，经南哲这么问，他悚然察觉，也许这就是爱情？ 瞧见杨峥如此反应，南哲摇着头惋惜的说：“不用说了。兄弟，你完蛋了！你怎么会相信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南家大少爷随意的将墨镜挂在西装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深沉的吸了口喷吐出阵云雾，然后迎着扑面而来的莺莺燕燕满含嘲讽的说：“不要相信柏拉图那个意淫狂，也别信小说电视机里那些狗血桥段，那都是欺骗未成年少男少女的眼泪跟银子的玩意。爱情这东西啊，不过是冲刺最后的七秒钟摩擦。那只不过是荷尔蒙分泌过量而产生的错觉。” “是巴胺。”杨峥反驳道。 “什么？” “是巴胺分泌过量而产生的错觉……”杨峥恰好前阵复习的时候看过有关的介绍，他极其平静的说：“科学证明，男女相恋的时候大脑里会分泌巴胺。巴胺带来的激情会给人带来种错觉，以为爱可以永久狂热。不幸的是，我们的身体无法直承受这种刺激。巴胺的强烈分泌会让大脑产生疲劳，所以大脑只能让这些化学成分自然新陈代谢掉。”他顿了顿，感慨着说：“当巴胺风起云涌时，我们狂热的爱与被爱着，尽情享受爱的甜蜜——” “我说的就是这意思。”南哲陡然疑惑的看着杨峥：“你现在说话的样子为什么像极了林克那混蛋？” 但杨峥的话没有说完，他将那篇文章的结尾句也背诵了出来：“——当巴胺风平浪静之时，我们坦然处之，仍然为爱奉献与努力……不离不弃。” 南哲懊恼的扬起了头：“小爷说什么来着？兄弟，你沦陷了！” 杨峥眯着眼睛微笑着说：“小爷用不着你这种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生物来教训。”曾经杨峥以为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个甜蜜的陷阱，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只是问题是他严重低估了陷阱的甜蜜程度，于是他觉着那么人前赴后继的往陷阱里跳不是没有道理的。早知道陷阱里这么甜蜜，也许他当初就跳进去了。所以不论南哲怎么辛辣的讽刺挖苦，杨峥都会以脸上笑眯眯的神情作为回应。 这让南哲觉着杨峥这家伙的目光里有可怜之色！于是南家大少爷极其恼火的说：“对于你这种智商已经变成负数的家伙，小爷实在懒得说教，总有天你会后悔的。”然后他不说话了，甚至忘了本来的初衷，只是仰着头口紧着口的抽着烟。那双眼睛，还在莺莺燕燕漂亮的脸蛋上流连。 过了片刻，杨峥忍不住问：“你回来，不会就是为了特意告诉爱情有么危险吧？” “当然不是。”南哲气急败坏的否认：“小爷会是这么无聊的人么？”他猛吸口，说：“部队基地搬迁，小爷做了点工作，于是就从锦州调回大连了。昨天刚回来，今天就领了任务。” “任务？” “当保姆。” 南哲郁闷的说：“某个招蜂引蝶的家伙近期要来连大……为了不让那小子死在他招来的间谍、杀手手里，小爷这大头兵就得来提前打前。布置警戒措施，排查可以人等，还不能让那小子察觉到……不但小爷来了，东厂、本地警察都派了人手。嗤！老老实实待在南京好，非来这里给小爷添乱。” 军方、东厂、警察全体出动，就为了保护个人？这人到底是谁啊？瞧这排场来头怕是不小。 仿佛会读心术样，南哲嗤笑着说：“是不是觉着排场很大？”杨峥点头，南哲将烟蒂弹出去老远，说：“小爷觉着自己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结果现在小爷才明白，人比人气死人。跟那人比起来，我那顶算是镀金的。” 说着，南哲又掏出支香烟，叼在嘴上点燃。没吸两口，黑色商务车主驾驶位置摇下了玻璃窗，个留着光头看起来像是社团不良分子的家伙冲着南哲说了声：“头儿，发现疑似目标踪迹。” “他妈的，小爷居然有天还得给别人当保姆，这是什么世道！”郁闷的将刚点燃的香烟丢掉，南哲冲着杨峥摆摆手，转身走向商务车。 没等他绕过车头，名身材娇小，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绒毛耳包的女生叫住了他：“先生，麻烦您不要随便丢垃圾好么？” 但南哲只是顿了顿身子，回头张望了眼，嘟囔了嘴“才七十五分……”随即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商务车。发动机轰鸣中，黑色商务车转瞬启动离开。 那个子不高的女生愤怒的跺脚，转而盯着方才与南哲说话的杨峥。还在消化南哲那番话的杨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突然装作莫名其妙的摊摊手：“同学，我只是为陌生人指个路，你没必要把仇恨拐到我身上吧？” 那女生咬咬牙，弯下腰捡起了还在燃烧的香烟，轻盈的走到垃圾桶前将其熄灭，随即又将其丢了进去。然后再也不看杨峥眼，同几名同学走了。杨峥想，她定是环保主义者。 好奇心会害死猫，同样会害死人。南哲语焉不详的信息，直萦绕在杨峥的脑海里。他踌躇了半晌，最终没有回去，而是头扎进了图书馆。他搜集了几本十七世纪中期的历史文献，然后开始认真的翻阅。 这个时空与他原本的那个时空有些不同，拐点就发生在十七世纪中期。虽然不知道大明帝国灭亡的具体时间，但杨峥记得明朝的最后个皇帝是崇祯……好像最后是上吊煤山了。而大明帝国后续的历史，则不属于明史了，属于南明史。 历史文献上记载着，李自成入京，崇祯煤山自杀，然后吴三桂冲冠怒为红颜，满清南下……直到六四四年切都沿着应有的历史轨迹。但不同的是，六四二年，群自称南宋移民的家伙登陆台湾，年之后打垮了荷兰人，剿灭了大海盗郑芝龙；六四三年年末，他们又将触手伸向了西班牙人盘踞着的吕宋。依靠着强大的技术优势，他们的军队近乎碾压性质的结束了吕宋战争，西班牙人狼狈的退出了他们的菲律宾。 六四四年，这群南宋移民本着故土情节，与南宋弘光政权联络，愿意接受大明政府雇佣，出兵抵抗南下的满清铁蹄。扬州城下战，八千雇佣兵用火帽步枪给了近十万满清大军个深刻的教训。伪清王爷铎战死！铎的失败，让另路的济尔哈朗投鼠忌器，在雇佣军转向的时候，迅速逃了回去。弘光政权得以保全！ 六四九年，雄心壮志的大明，在首辅马士英的倡议下，发起了收复故土的战争。几路大军，三线出击。初期收复了四川，中期攻入了华中，然而却因为过长的补给线导致了北伐的失败。 满清偷袭了南明重要的战略补给点，明军不得不草草结束第次北伐。 次北伐的惨淡收场，引发了大明从下到上的大地震。以江南手工业者、商人、工厂主为代表的新兴政治团体，发起了对现任政府不信任与不满的行动。驻防首都南京的部新军发动叛变，夜之间用刺刀、步枪击杀了十几名政府要员。而后顺势退入了南京紫禁城。 叛乱虽然最终通过谈判解决了，叛军放下了武器，几名带头的军官全部被处死，但却进步引发了大明变革的脚步。同年年底，大明完成了第次君主立宪。 六五零年，大明发起二次北伐。这次再没什么意外了，占据从数量到质量绝对优势的明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在三个月内将伪清政权赶出了长城。两年之后，准备充足的明军越过长城，局平定了东北与蒙古高原。伪清部逃往西伯利亚…… 082 你是在谈恋爱么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最先与数学教授梁松新谈了谈，他告诉了对方两个决定。个坏消息，个好消息。坏消息是，杨峥决定继续留在机械学院。他隐晦的表达了自己从小就有的那个机械梦，完全无视了梁松新教授在冬末的暖阳里无奈的哀叹着的那句‘数学最基础的学科’；紧跟着杨峥又说了个好消息，他表示课余时间可以参加梁松新教授的项目组。继续学习数学知识，贡献自己绵薄的数学天赋。这让梁松新教授大喜过望！个数学天才的加入，对于个项目小组来说很可能是颠覆性的。 就如他所坚持的那样，数学是最基础的学科。如果有外星生命存在，那数学就是宇宙中最基础的学科。其他衍生出的学科，从来就与数学脱不开关系。所以梁松新身为数学教授才会主持与数学听起来关系不大的项目。因为无数的项目中，除了反复的实验进行验证，的则是用数学建立各种模型，去模拟，去推演实验的结果。通常的情况下，只是在数学建模求证结果正确之后，这项实验才会按照数学建模去进行实验。大到航空航天项目，小到微观粒子，无例外的离不开数学这门最基础的学科去支撑。 尽管遗憾于杨峥的不务正业，但好歹还有机会矫正杨峥走入歧途。对于这样的结果，梁松新教授既不满意，也不失望。 同样的结果告诉了徐永平教授，却让徐永平教授老怀大慰。身为机械学院的院长，徐教授考虑问题的方式像个政客。在他看来只要杨峥留在机械学院就好，不管以后究竟是从事数学还是机械，只要这小子日后功成名就，那就会给机械学院留下浓墨重彩的笔。日后若是杨峥进了学校名人堂，说起简历来，大家首先听到的就是连大机械学院。 徐永平教授高兴的如同偷了鸡的黄鼠狼，窃喜兴奋之余无条件同意了杨峥的自修请求。天才嘛，总有套自己的学习方式。将天才跟普通人样对待，丢在课堂里去听庸才老师讲课，这是对天才的束缚与不尊重。不但如此，徐永平教授还亲口承诺，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杨峥的学费问题。如果没有意外，那杨峥只要留在连大机械学院天，就不用花费毛钱的学费。 虽然杨峥现在不太在意这么点钱——打劫赌场得来的钱，现在还剩下四十万——但徐永平教授的决定依旧让他心里喜滋滋的，他隐隐的觉着自己受到了重视与肯定。芸芸众生，杨峥总想做最特殊的那个。 连大的正常开学日期是三月五号，杨峥在这之前又受到了回特殊照顾。三号那天他被梁松新教授火急火燎的叫到了学校，不由分说将他丢给了群穿着白大褂的家伙。杨峥本能的恐惧起来，他做过个有关白大褂的梦，在梦里那些白大褂把他绑在案板上拿着刀子要玩儿切片。 幸好梁松新教授告诉杨峥，这些人不是大夫也不是科学怪人，而是连大有德俱乐部的会员。他们既不是要切片研究杨峥，也不打算抽取他的dna。他们要做的仅仅是测试杨峥的智力。 有德俱乐部起源于公元1658年，发起人为现代化学之父林有德。秉承了林有德的理念，有德俱乐部是家非功利性的会员俱乐部。入会的条件很简单，只要在智力上通过有德俱乐部的测试，他们不在乎你的身份，也不在乎你的职业，只要你的智力水平达标，就可以申请成为有德俱乐部的会员。 听着有德俱乐部的简介，杨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努力在记忆中搜寻了半天，然后个名字跃出脑海，门萨！所谓的有德俱乐部，听起来就像是门萨俱乐部的翻！说起来杨峥直觉着这个世界就是个似是而非的世界，拐点发生在十七世纪中旬，科学大发现，地理大发现，应用技术大井喷。从周比利三大定律到林有德元素周期表，再到费东谷相对论，原本那个时空里从十七世纪到二十世纪中期的科学理论，股脑的在十七世纪喷涌而出。加巧合的是，发布这些理论的先贤无例外的是大明帝国的二次缔造者。 杨峥突然对那段历史十分感兴趣，他总觉着那些所谓的缔造者先贤，会跟自己那个时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也许有时间，他该去图书馆里查查十七世纪中期的大明史？ 虽然心里愈发的好奇，但他现在显然走不脱。于是在那些白大褂的环绕下，他坐在了张书桌前，头上戴着个连着无数电线的帽子，做起了份又份的试卷。 达十二项的测试里，题目涵盖很广。测试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样在观察力、注意力、思维、思维方法以及分析判断能力和应变能力上，有着惊人的表现。智商数值高达148！ 不同于智力，可以后天慢慢提高，智商是生下来就注定的。作为全球最大、最知名的智商俱乐部，有德俱乐部的智商门槛为138。杨峥148的智商完全符合入会标准了。 拿到这结果的梁松新皱着眉头有些不太理解。他本人就是有德俱乐部的会员，智商高达149，所以才会成为连大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他对这结果很不理解！因为那道华蘅芳高级三角，即便是他也足足花费了周的时间才解出来，而杨峥仅仅用了几个小时。他原本以为杨峥在智商上有着惊人的优势，结果测试表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杨峥的智商甚至比梁松新还要低些。 白大褂的负责人好似看出了梁松新的疑问，他宽慰着说：“智商是项综合能力测试……这个小家伙的思维与思维方法能力很突出，这是他能解出那道题的关键。” 听到他这么说，梁松新才释然的点头。他们不知道的是，托rta病毒的福，当杨峥大脑处于过载状态下的时候，他的智商会飙升到个恐怖的数值！ 当杨峥离开那幢灰色的小楼时，口袋里了份有德俱乐部的会员证。那个白大褂负责人在杨峥临走前说的话让杨峥浮想联翩：“作为有德俱乐部的会员，你可以参加各地组织的聚会。向其他会员提出求助的请求……不管你将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潜台词让杨峥怦然心动。那意思是说，即便杨峥是个恐怖分子或者罪恶滔天的罪犯，这个俱乐部也会视同仁，为其提供参考意见上的帮助。 胡思乱想着走了好远，他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太阳西沉。太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于是他很自然的走到了人文学院的门口。就在那里，静静的等着那个即便是上课也要执着的带着那只肥猫的赵灿辰。这已经成了杨峥的习惯，而且他很享受这种习惯。 距离下课铃声还有两分钟的时候，辆黑色商务车毫无征兆的停在了杨峥的面前。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穿着打扮活脱脱像个保镖的南哲走了下来，然后用极其欠扁的声音跟杨峥打招呼：“哟，兄弟，好久不见拥抱下吧！”说着，他绕过车子张开了双臂。 杨峥惊讶的看着对方，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南哲的双臂说：“你不是回部队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小爷听说你完全没有把我托付给你的事儿放在心上，能不回来么？” 面对诘问，杨峥本能的觉着理屈。这段时间他要么将时间都花费在了学习上，要么就是放在了那个猫样的女孩子身上，还真没怎么关注过南昕。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现在才四号，明天才开学，他总不能跑到南家去当保镖吧？ 他懊恼的虚踢了南哲脚：“明天才开学好不好？” 南哲只是嘿嘿的笑着。恰在此时，下课的铃声响了，南哲摘下了鼻梁上的宽大墨镜，无比兴奋的说：“啊，人文学院。我真怀念下课时的风景啊。” 好似为了配合他的言语，随着大门推开，无数的莺莺燕燕鱼贯而出。即便穿着严实的冬装，那无数青春靓丽面孔组成的移动风景线，也足够震撼人的眼球了。南哲目不转睛的看着，嘴里还不无遗憾的嘟囔着：“这要是夏天该好……” 赵灿辰本就个子高挑，在寻常女生中显得鹤立鸡群。那肩头趴着的黑色肥猫，是让她成为瞩目的焦点。所以当她出来的时候，南哲立刻紧紧盯着她，嘴里还念叨着：“这姑娘的腿可真长啊。” 当他瞧见赵灿辰笑着跑向这边的时候，南哲还整理了下丝不苟的头发，而后极其自恋的对杨峥说：“瞧见没有，兄弟，这就叫魅力。” 下刻，当赵灿辰立在杨峥身前巧笑嫣然的时候，南哲脸上的笑容没了，好似吃了苍蝇样郁闷的看着杨峥与之亲切的交谈。 “走吧，我们起回家。”赵灿辰的话让南哲揣测到了不太好的画面。 “额，今天不行了。”杨峥指了指南哲：“碰到个哥们，你今天得自己回去了。” 087 楼顶的风景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梁松新教授的实验室就位于连大北山的科技楼，那是数年前校方出资兴建，用于扶持校办项目以及招商引资的门面。沿着西门的甬道路向北，横穿了整个教学区，便到了两座半空中连在起，好似双子星的科技楼。 事先杨峥打过电话，梁松新教授早早的打发了位研究生师兄在楼下等候。那位看起来方面大耳，像厨子过像研究生的师兄颤抖着身肥肉，领着杨峥先是在大楼保安处办理了出入证胸卡，跟着引着杨峥路上了项目组所在的楼层。 项目组里面很新奇的东西让杨峥很感兴趣，比如那个只有下半身没有上半身的两足行走机器人，再比如那支总是捏碎鸡蛋的机械臂，最让杨峥感兴趣的是全息摄影技术。相邻的两个房间里，这边机架摄像机从不同的角度拍摄着位练健美的师兄，另个充斥着干冰挥发形成白雾的房间里，三个镭射光头将那师兄骚包的姿势全方位的显示出来。 梁松新教授看起来很忙，他坐在办公室里好似吃了火药般跟电话的另头争吵着。争吵的内容很琐碎，资金、费效比、期限……等梁松新教授挂断了电话，拧着的眉头好似刚刚跟死对头掐了架。某种程度上讲，这么说也没错。投资方想的永远都是节省费用与周期，而拿到资金的科学家却想着怎么用这笔钱去完成预想中的实验。二者之间的矛盾天然对立，说是仇人也没错。 梁松新教授看见杨峥，急匆匆过来询问了几句，然后大失所望的将本混沌数学丢给了杨峥，嘱咐其尽快掌握这门技能，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向他请教，跟着就将杨峥打发走了。哪怕杨峥数学再有天赋，没有定的专业知识短时间内也无法帮到项目组什么忙。 这简直让杨峥喜出望外。虚岁十八的少年虽然没有计划过自己的未来，但他肯定不想当名疯子数学家或者科学家。事实上他直认为数学家、科学家还有哲学家之类的，全都是疯子般的存在。他之所以同意进入项目组，完全是因为这样可以让他理直气壮的自修，而不用天天蹲在预科班教室。 离开科技楼，走在校园的路上，杨峥又开始琢磨起赵小猫来。能与公主交上朋友，这说明赵小猫绝非表现出的那样背景简单。也许是某个参议员或者政府官员的女儿？再不就是掷千金的富家女？这让他压力很大。 他盘算了下全身的财产，口袋里只有四千出头，藏在床底下的手提箱里还有四十万现金……并且他还是个黑户。哪怕他已经拿到了‘合法’的社会保险卡，在解决保护伞的问题之前他也不敢用。那只会加速他的身份曝光，进而让这张价值不菲的社会保险卡作废。所以未来很长段时间里他都不得不以杨森的身份出现在校园……虽然赵小猫已经知道了他叫杨峥。 好吧，个略有小钱的黑户……想来这样的身份绝不是赵小猫的家庭可以接受的。赵小猫那看起来绵软的性子，虽然偶尔会语出惊人，展现出内心刚强的面，但她到底是女孩子。家庭与社会的重重压力会让她十分苦恼。如果赵小猫真的不顾切跟他私奔了……这绝对不行。这种事情实在太对不起赵小猫了。 然后杨峥突然楞在那里。他突然发现潜意识里已经把赵小猫当成了自己理所应当的女友，而事实上他们仅仅是彼此有好感，每天起上学起放学，偶尔起吃个饭，除此之外彼此甚至连喜欢两个字都没说过。这么胡思乱想的，实在是有些朝前。但有句话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正琢磨着，他突然听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高速接近着自己，本能的，杨峥陡然侧身伸出右手向上抓。异物入手化作齑粉，然后星星点点的洒落满头满脸。是土块！灰头土脸的杨峥懊恼的抬起头，便瞧见楼顶的边缘，南哲那家伙正探出个脑袋贱兮兮的笑着，朝他招着手。 南哲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校园里点也不奇怪。他之前就露过口风，很郁闷的表示最近要跟某个家伙当保姆……目前看来那个家伙就是已经结束的游行的太子殿下。坠入这个时空这么久，杨峥少对二元君主制有些了解，知道南哲背后的那些世家财阀对大明政权有着巨大的影响力。程度远超越来越像吉祥物的大明皇室。所以南哲才会不爽……那得是无聊的家伙才会干出身为半个主人去主动讨好吉祥物这种没脑子的事儿？ 片刻之后，杨峥上了楼顶。他用块大的土块让南哲也变得灰头土脸，然后满意的拍拍手说：“以后成熟点，这么幼稚的游戏有意思么？” 南哲毫不理会身上的尘土，饶有兴致的盯着杨峥打量了番：“小爷刚才只是看某个为情所困的小子有些神不守舍，生怕你想不开才打算叫醒你。” “麻烦你下次编个我能信的理由吧……给太子殿下当保姆很郁闷吧？” 南哲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此太子非彼太子，嗤的笑了声，也不说话，随手掏出两根香烟，丢给杨峥根，自己叼嘴里根，跟着又掏出金属打火机点燃。他身上穿着那身刻板的保姆装，脸上罩着黑墨镜，在楼顶面朝校区，沉默着抽烟，好似在看风景。 过了半晌，杨峥问：“找我上来就是看风景？” “是看好看的风景。”南哲手扶住入耳式耳机，对着麦克风说：“准备的怎么样了？” “滋滋……马上开始，头儿！咦哟，国民偶像今天又换扮相了！烟熏妆配晚礼服，哈哈，那些社会名流的表情你真该看看。” “别废话，小爷还等着听歌呢。” “好的，头儿，马上传送。” 南哲把扯下耳机，从腰间拿下通讯机，调成外放模式。嘶嘶啦啦的杂音很快消失，零落的掌声过后，音乐响起，跟着个极具特色的女音娓娓唱了起来： “背影熟悉又陌生 穿越清晨黄昏心直在等待 双手撑开整片天空 寂寞缓缓的移动城市的地缝……” 那声线里的孤寂，好似深夜里临窗忧伤的女子，在低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清冷，而又透着孤单。两小段独白似的歌词过后，曲风陡然转。 激昂的电子音下，女声里蕴含着好似爆炸的力量，让人陡然起了身鸡皮疙瘩。 “你快乐我快乐我不要沉默的生活你不言你不语在逃避我很想直说我没有我没有真的没有你想像中的我变了(我)变了在变了只要你了解我” 待唱到最后，激昂消失无踪，又恢复了那好似深夜里的低声沉吟。曲散去，杨峥与南哲在楼顶上发呆了半晌，好似在回味那歌曲里的韵味。 良久，南哲叹了口气说：“这丫头唱得越来越好了？” “谁唱的？” 南哲副见了鬼的神情看向杨峥：“你居然连国民偶像长公主朱迪璇都不知道？” 对于这个世界的常识性缺陷，永远都是杨峥的硬伤。他只能嘴硬到底说：“小爷为什么要知道？小爷既不是脑残粉也没有什么音乐细胞。” 南哲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才大概理解了什么是脑残粉，他歪着头说：“为什么从你嘴里总能蹦出些新奇的词汇。脑残我能理解，粉是什么意思？” “英语，fans，翻译过来就是粉……小爷创造的，别无分号。” 于是南哲就哈哈大笑。虽然他很不明白杨峥为什么很喜欢将英语词汇大明化，也知道事情绝不是像杨峥说的那么简单……但那又如何？就凭着狂热酒吧那次舍命救自己，即便杨峥身上的秘密再，南哲也会当他是自己的兄弟。 笑过之后，南哲讽刺着说：“今天是我错了……我以为我的兄弟会跟小爷样少有点文艺情怀，结果还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晚上起喝酒？” 杨峥正要答应下来，口袋里的手机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知道他手机号码的只有三个人，排除面前的南哲，不论是赵灿辰还是米雄都由不得他犹豫。所以他迅速掏出，扫了眼，见来电显示是米雄，迅速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我。”米雄说：“你身边有人的话就立刻找个方便接听电话的地方。” 杨峥装作信号不好的样子，喂喂喂了半晌，最终停在了距离南哲十米之外的楼顶中央。这个距离，足以保证南哲听不到星半点。 “这回能听清了，你说吧。” “有个好消息跟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好吧，我先说坏的……坏消息是，保护伞位于甘肃的秘密实验室还没有消息，那个收了钱的线人最近失踪了。也许只是躲了起来，也许已经被保护伞灭口，总之这要等到确切的消息；好消息是，我的个老朋友告诉我，秦皇岛的康辉制药实验室里，很可能是与保护伞合作生产稳定基因药品的实验室。” 顿了顿，待杨峥消化掉这个消息，米雄继续说：“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秦皇岛？” 086 国民偶像朱迪璇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夏黑幸福的趴在化妆台上，嘴里满满的塞着现烤的新鲜鱼片，丝毫不理会那支不停抚摸着自己脑袋的手。那手是属于女孩子的，那个三年前开始与它朝夕相伴的女孩，那个它直想要逃离魔掌的女孩。但对于夏黑来说现在什么都不重要，美食已经让它暂时忘记了逃跑的打算，也许它吃饱之后会重新考虑？ 抚摸着夏黑的肥硕脑袋，赵灿辰脸上的笑容既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又有老友重逢的欣喜。长公主殿下稍稍年长些，今年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与赵灿辰的外柔内刚不同，公主殿下的性子很奔放。认识以来的十年间，他们每年相聚在起的时间寥寥。但就算如此，两个性格迥异的人依旧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赵灿辰在那里，她身侧的化妆台上，专用的化妆师正在公主殿下的脸上涂涂抹抹，为即将到来的上台做着准备。 “瞧瞧，我们的公主殿下已经是大明星了。”赵灿辰真心的称赞着说：“能实现小时候的梦想真好。”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长公主朱迪璇微笑着说：“而且我觉着梦想这东西还是留在梦中比较好。因为梦想旦实现，你就会发现原本想的很美好的事，在现实里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长公主朱迪璇的明星之路用坎坷崎岖来形容并不为过。身为皇室成员，必然要维系皇室的尊严。皇家的礼教以及刻板的条规根本不允许位公主不务正业的去当名歌手。三年前当朱迪璇坦诚自己选择去当名歌手的时候，遭到了从皇帝皇后直到内阁的强烈反对。 向温良贤淑的皇后被气得不轻，最后竟然威胁朱迪璇，如果她意孤行那就将其从宗室的名单上除名。大明帝国的宪法，将皇室的特权压缩到了极致。皇室失去了大部分的权力，其子弟甚至不能像普通民众样去从政。但即便如此，皇室的生活依旧优渥。帝国财政每年会拿出部分收入用于贴补皇室，而皇室积累了几百年的财富演变成各项基金与投资，每年同样会给皇室带来不菲的收入。 身为皇室成员，即便混吃等死，其奢华的生活也不是普通民众可以想象的。在朱迪璇之前，无数的皇室子弟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要么把全部的才情发挥在商业上，扩充皇室资本；要么平平淡淡，过完不为外人所知的生。 少数皇室成员在某些方面有着突出的天赋。他们成了著名的学者，知名的诗人、画家、剧作家等等这些受人敬仰的，有着社会地位的角色。但流行歌手……那是什么？在守旧的皇室看来，那跟两百年前的戏子有什么区别？ 尽管随着社会的变迁，戏子的身份地位路攀升，甚至在普通民众里成了受人尊重的职业。但在皇室以及世家富豪们眼里，戏子就是戏子，即便再过两百年，戏子依旧是富豪与达官贵人手中的玩物。 位皇室公主去当下九流的戏子？传出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面对重重阻力，性子奔放的朱迪璇用自己的方式狠狠的回击着。从绝食到离家出走，从假自杀到在某小报上发表声明脱离皇室，年的时间里让这事长期霸占了帝国各大报纸的头头条。闹到最后，公主居然闯到内阁，在大明首辅李鸿章面前说了通有关人权话，主旨说她自己已经是年满十六周岁的自然人，享有帝国宪法赋予她的权力，且帝国宪法上没有明文禁止皇室成员进入娱乐圈，所以任何指摘、阻碍其成为歌手的言论与行为都有违宪法。 可怜的帝国首辅李鸿章，在他执政六年六年中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想当初李鸿章参加竞选，民意调查率远低于谋求连任的前首辅左宗棠，结果李鸿章硬是靠着出色的口才在面对面的对话中点点的挫伤对手，搬回了劣势，最终以十五个百分点的领先优势成功竞选为大明帝国的新任首辅。甚至从其参政以来，就鲜有被人辩驳得哑口无言的时候。 而那时，却被十七岁又两个月的长公主朱迪璇说得目瞪口呆。到最后尴尬的李鸿章不得不在个月后的电视参访中，公开发表了对长公主殿下的道歉声明。表示他不欣赏朱迪璇的选择，但坚决拥护朱迪璇做选择的权力。 再然后大明帝国掀起了新轮的人权大讨论，皇帝陛下与皇后被指责干涉人身自由，每天都有大批的人群斗士聚集在紫禁城外高举着长公主朱迪璇的画像游行示威，闹得皇室灰头土脸。再然后被逼无奈的皇帝陛下尽管不情愿，还是发表了封公开信，里面充满了位父亲对女儿的关切与不满，结尾处满是酸味的表示不会干涉朱迪璇的选择。 持续了年的皇室人权风波结束了，结果以皇室、内阁的灰头土脸，长公主朱迪璇的胜利而告终。其过程拖沓，情节起伏，很是让爱好八卦的大明民众饱了番狗血肥皂剧的瘾头。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长公主朱迪璇正处在叛逆期，成为歌手之类的，不过是小女孩的时兴起。当让人没想到的是，朱迪璇出道伊始便用张颠覆音乐界的黑盘唱片征服了无数的年轻男女；她的第二张唱片是让其迅速从新星朝着巨星快步进阶。 那完全不该出现在亚洲人身上的宽广声线，充满了摇滚叛逆精神的曲风，挑染着的几缕紫色头发与黑眼圈，舞台上与舞台下巨大的反差，加上年前那部小清新的电影《我的同桌》让朱迪璇迅速成为了国民偶像。 看着闺蜜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赵灿辰不满的说：“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么？不知道少人羡慕你，立志想要成为第二个朱迪璇呢。” “要是你年开了十七场演唱会，拍了个月电影，出了张专辑，还要四处赶场参加电视节目，你到时也会跟我现在个念头。”叹息了声，朱迪璇陡然眨眨眼：“不说烦心事了，说说你……你不是打算去南京音乐学院么？怎么跑来连大了？” 赵灿辰戏谑的笑容没了，转而凤凰小说网：“家里安排。” 虽然还在笑着，但身为闺蜜，朱迪璇知道好友言语中的苦涩。她直对好友那种绵柔的性子很不满，总是想让赵灿辰变得强硬些，但十年间无数次的努力与影响，丝毫没有改变这个女孩子分毫。她就像是块生满了苔藓的石头，表面上看似柔软，但内里的顽固远超所有人的预料。 虽然明知道没有效果，朱迪璇依旧表达了几句她的不满：“你太过为别人考虑了……就没想过为自己考虑次么？” “来连大是父亲的意志，你知道，父亲他直身体不凤凰小说网：“而且来连大也没什么啊，我本来就没什么天赋。学学文学也好，课余时间练习下大提琴，日子过得挺充实的。” 朱迪璇盯了赵灿辰好半天，试图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出些口不对心的踪迹。但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然后突然俏皮的凑过头去：“那个很帅的家伙是谁？” “哪个啊？”赵灿辰被突然的跳跃性思维问的有些发懵。 朱迪璇脸八卦，叽叽喳喳的指着夏黑说：“就是那个啊，帮你抓这吃货的家伙。” “他啊……”赵灿辰思索了下说：“同学。” “同学？” 赵灿辰又说：“邻居。” “还是邻居？哇！”朱迪璇仰头捏着赵灿辰的脸蛋调笑说：“我们家的小猫遇到白马王子啦。” “什么白马王子……” “难道不是？别告诉不是王子是唐僧。”朱迪璇陡然惋惜的说：“哎呀呀，亏我那可怜的弟弟还对你朝思暮想，没成想你赵灿辰这样本分的丫头也思春了。” “朱迪璇，你再拿我取笑我跟你没完。” 转瞬间两个女孩子彼此动手动脚，嘻嘻哈哈笑做团。 好半晌，身高却绵软的赵灿辰在朱迪璇凌厉的攻势下败下阵来。她边告饶，边双手护着肋部。朱迪璇见好就收的停了下来，她收了笑容，长出口气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放心？”赵灿辰眨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脸红。 朱迪璇从化妆台上取过香烟，叼着涂成紫黑色的嘴唇间点燃，悠然吐出团烟气说：“找个身世平常些的男友，总好过被史家那个太子爷选做太子妃吧？” 085 老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夏黑是只猫，只体型跟灵巧绝对搭不上边的肥猫。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它的母亲外出觅食，留下它与其他几个兄弟姐妹藏身在公园的树丛里。原本切都像往常样的平静，天亮之前母亲会回来，懒洋洋的趴在那里等着它们吮吸着奶汁。 但烤鱼片的香味以及阵银铃般的笑声改变了切。那时候的它对世界无所知，好奇心很强。于是顺着声音与香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女孩子纯洁无暇的双眼欺骗了它，它以为女孩子是无害的，于是它结束了仅仅个月的野猫生涯，被女孩子带到家里成了混吃等死没事儿卖萌的宠物。因为那天晚上正是盛夏，女孩子就很没有创意的给它取名为夏黑。 身为只猫，不管它的体型怎么变化，依旧无法让它忘记对自由的崇尚。从年前开始，它抓住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来逃跑。有些时候是因为贪恋美食，有些时候是因为可怜女孩子的焦急，还有些时候是被些急于在女孩子面前表现的家伙给抓了回去，总之历次逃跑都以失败告终。 但这次不同啦。它决定这回绝不会心软，不管鱼肉有鲜美都不会挽回它的心意。自由的世界在向它招手，那些夜里发出诱惑叫声的雌性同伴在向它招手！兴奋至极的夏黑穿行在人群里，局势正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女孩子完全追不上它的速度，唯值得提防的就是那个见到女孩子就傻笑的家伙——他拥有完全不属于女孩子的速度。 但人群阻挡了他，所以夏黑只要在这之前消失在其视线里，逃亡计划就成功了。 可惜的是，夏黑完全低估了杨峥想要抓到它的决心。在它在人群的双腿间穿行的时候，杨峥已经绕到人群后方小跑着追了上来。 前后两次被杨峥抓捕的恐惧，让夏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它陡然脱离人群，玩了命的在清空的主干道上狂奔起来。恰巧此时乐队与仪仗队经过，鼓乐的声响以及仪仗队来回挥舞着的指挥刀让夏黑恐惧到了极点，它惨叫着来回躲闪。从头蹿到另头，从另头再蹿回来。 游行的队伍因为夏黑的到处乱窜而显得稍稍凌乱，某个鼓手乱了鼓点，某个长号手吹破了音，几名仪仗队的成员乱了脚步歪了帽子。夏黑现在后悔了，它没想到这里会这么危险。危急之中，它瞥见了汽车上的另个女孩子。瞥见女孩子的瞬间，夏黑脑袋里浮现出了美味的烤大虾。于是她不管不顾的下蹿上汽车，跟着跳进了长公主的怀里。 突然个黑影袭来，吓了太子与长公主跳。待看清了怀中二十斤的黑色毛绒物是只猫，并且亲昵的蹭着自己的胸口，长公主讶异的说了声：“夏黑？” “喵~”回应的是夏黑的叫声，里头充满了无限的恐惧与委屈。 太子挠了挠头，疑惑的说：“这不是赵灿辰的猫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长公主瞪了他眼，训斥说：“没大没小，赵灿辰可是我闺蜜，算起来也是你姐姐。小时候你还天天嚷着要娶她来着。”句话说得太子面红耳赤，尴尬的挠着头，嘴里却嘟囔着：“现在也想啊……” 长公主似乎没听清弟弟说的是什么，她举目在人群里搜寻着。既然夏黑在这儿，那赵灿辰就定在这儿。果然，她看到了那个身影。个子高高的赵灿辰正双手捧心，如释重负的看向自己。见到久违的闺中密友，长公主举起肥硕的黑猫，朝着赵灿辰晃了晃，算是打了招呼。跟着，她低下头对着副驾驶的黑西装说：“我最好的朋友来了，等会儿安排她来见我。” “公主殿下，会儿你要参加连大组织的迎接酒会。并且还要两唱两首新歌……”黑西装耐心的提醒着。 长公主皱了皱可爱的眉头，决然的说：“那就安排在酒会之前……我可是有半年没见到她了。” “好吧，我这就安排。”黑西装无奈于长公主的不务正业，垂头对着通讯器说了几句什么。 没会儿的功夫，场外负责维持秩序的名黑西装走到了赵灿辰与杨峥身前，礼貌的低声对赵灿辰说了几句什么，跟着赵灿辰不住的点头。鼓乐声以及人群的喧哗声很嘈杂，但杨峥敏锐的听觉还是让他听清了那黑西装说的是什么：“赵小姐，公主殿下请您稍后在礼堂见。大概在二十分钟后。” 这让本来焦急于怎么从公主殿下手里抢过肥猫夏黑的杨峥怔住了……赵小猫怎么会认识公主？ 黑西装微微点头，走了。赵灿辰长出了口气，微笑着看向杨峥：“不用担心夏黑了……我会儿要去见个好朋友，你要去上课么？” “额……我要去梁教授的项目组。” “那好。”赵灿辰摆摆手：“回头再联系。”说着，她转身飘然离去。 杨峥在那里，看着赵灿辰的身影若有所思。能认识长公主，并且看起来与之很熟稔……貌似赵小猫的家庭背景不会很简单？最起码也得算是白富美。想到这点，杨峥觉着陡然间了些压力与自卑……他觉着自己逃亡者的身份似乎配不上赵小猫。然后他突然想起来，就在八个月之前，那时他还是个追求班上相貌平平富家女，只为少奋斗几十年的无良少年。 他咂咂嘴，觉着南哲的话说的有些道理……爱情这东西，的确会大幅度的降低智商，不论男女。 …… “爱情啊……就是场让人头脑发昏变成弱智的无聊把戏。等大家都清醒的时候，就会发现这只是个把戏。”下车之前，史家的继承人，被誉为真正太子殿下的史达林轻飘飘的说了这么句评语。 这让小武很不满。小武年纪不小，起码要比二十岁的史达林大上许，二十八岁的他之所以叫小武，那是因为少爷身边还有个同样姓武的家伙，因为年岁比他大，所以对方叫大武，他就变成了小武。闻言，小武皱着眉头说：“你想的太偏激了，少爷。我相信等你碰到那个让你怦然心动的女孩子，你会收回上述论调。” “是啊。”史达林微笑着说：“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昏了头脑。而且——”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你觉着对于我来说，怦然心动是好事么？” 小武哑口无言。就像历次的争论样，保镖出身的小武，显然不是从小被各类出色的家庭教授教导出来的史达林的对手。于是他不再争论，推开驾驶室的车门走了下去，片刻后为史达林拉开了车门。而在小武那辆黑色商务车周围，各个紧要位置早就了许表情严肃抱手立的保镖。 校办大楼墙面贴着的玻璃，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史达林眯着眼睛，适应了下户外的光线，深吸了下略有些潮湿的空气，笑着说：“我想陈校长定不会欢迎我的。” “为什么？”小武不解的问。 “因为我姓史。我家不做生意，只印钞票。”史达林略带着自嘲的说：“有风骨的学者，总会在史家人面前展现下他们的风骨。谁让我们天生就是吸血鬼呢？”叹息声，他迈步前行：“走吧，希望陈校长教训起来会比较有新意。” 就像史达林说的那样，史家不做生意，只印钞票。从个世纪前开始，掌管大明货币发行权的帝国银行就落在了史家手中。但这样说并不恰当，虽然史家掌握着最的股份，但那不过是可怜的百分之十点二。真正让其掌握帝国银行的，是史家深厚的人脉关系，超凡的战略眼光，以及年积累起来的金融人才储备。 史家掌管帝国银行将近个世纪以来，通过直接或间接的操控，帝国银行股东股权迭平稳，大明经济维持在个虽然稍低却十分稳定的增长点，从前几乎每十年次的金融危机周期逐渐拉长。在这个资本为王的时代，掌控着世界上最强大国度的货币发行权，史家的掌门人的确可以称为金融皇帝。而继承人，自然就是太子。 显然，在学者们看来，银行业都是吸血鬼。发行货币的自然是吸血鬼中的吸血鬼。史达林的预想变成了现实，很有风骨的陈校长在见到史达林的时候，极其明显的表露出了内心的不喜。 他脸上很严肃，算得上是不苟言笑，盯着微笑以对的史达林说：“老实说，我点也不希望在这里见到你。哪怕你的身份会让某些小国趋之若鹜……”陈校长抿了口杯中的茶水，又续上，半点也没有邀请史达林的意思。待重新抬起头后，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连大。这里不是公子哥的游乐场，不是防伪措施森严的托儿所。据我所知，你的家里已经为你请了足够没骨气的家庭教师，左右都能学到知识，你何必来这里？” 史达林态度从容，如既往的微笑着说：“我想体验下大学生活。这也是我父母的意志。我们都觉着，过于脱离社会，对我今后的成长很不利。” “但留你在这里，会对连大很不利。”陈校长随手将叠文件丢在桌子上：“这是申请转学、入学的申请文件，我的秘书那里还有其余的麻袋。其中还以女生居……” 090 通风管道里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糟糕的心情影响了杨峥，他回到宾馆之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发呆，直到最后沉沉睡去。翌日早，暂时忘掉悲伤情绪的杨峥边用着早餐，边比对着照片与图纸，试图找出最佳的潜入路线。 位于市郊的康辉制药胰岛素生产基地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工人分作三班倒，保持着流水线的满负荷运转。人眼杂，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去这很困难。足足花了上午的时间，直到头昏眼花，杨峥终于找到条可能的路线了。 下午，他去车行租用了辆汽车，随即返回房间里补觉，等待着夜幕的降临。晚上十点，杨峥先是给赵小猫打了个电话，寥寥说了几句，然后才收拾东西离开了酒店。这次他学聪明了，径直将手机关机丢在了酒店房间里。 秦皇岛被两条河流分为三，杨峥住的酒店位于中间，而康辉制药的胰岛素生产基地则位于大汤河的南面。驱车近四十分钟，他先是将车停在了家酒吧门口，然后步行了足足公里，这才找到了预想中的下水道入口。 进入下水道的瞬间杨峥就开始后悔，工业污水发出的刺鼻气味，险些熏得他上不来气。并且秦皇岛的下水道系统显然比不得大城市，污水排放口内径不大，以至于杨峥必须得猫着腰才能钻进去。他憋着气快速移动着，走出去老远，正当他考虑是不是放弃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前方出现了个还算干燥的岔路。 他不管不顾的闪身进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虽然因为空气的流通性，这里的空气同样糟糕透顶，但杨峥已经顾不得许了。猛吸了几口气，他掏出那份标注了红线的下水道构造图，仔细比对了下，跟着又返身回到那条湿漉漉的通道里，朝着预想中的出口走去。 在阴暗、潮湿、气味熏人的下水道里前行，这无疑是种折磨！杨峥突然觉着从前看过的那些动作电影都是骗人的……这种环境下，不戴防毒面具或者氧气罩绝对会闹出人命。电影里的主人公或者蠢贼居然选择下水道做突破口，而且丝毫没有防护措施，这样做的后果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rta拯救了杨峥，增大的肺活量让他只需要常人半的换气频率就走到了出口。他七手八脚打开下水道顶盖，钻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直到强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稳下来，他才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所在的下水道出口已经位于厂区之内，百米之外就是厂区的门卫。那横放的路障边与门房里，几名穿着制服的保安正凑在起说着什么。杨峥轻手轻脚爬出了下水道，趁着那些保安没有回头观望，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那间看起来像是大号仓库的厂房边缘。 他抬头瞧了眼，那贴在外墙的楼梯离地足有三米高，但这难不倒杨峥。少年略微退后了几步，几步助跑猛的跳了起来，左脚蹬在墙壁上做缓冲，双手已经攀在了梯子的边缘。悬在那里半晌，确定没人发现自己，杨峥双臂用力向上爬了几格，随即踩着梯子向上爬行。 爬到三楼的位置，杨峥停了下来，瞄着旁边那敞开的窗口纵身跳，双手攀在窗台上，挣扎几下随即从敞开的窗口钻了进去。 按照从图书馆里偷到的建筑结构图，这里应该是卫生间，而事实上这里确实是卫生间。这让杨峥松了口气，看来康辉制药接手之后没有对建筑进行比较大的改造，那说明那份图纸起码还有用。此时的卫生间里，静悄悄的个人都没有。让杨峥比较奇怪的是，卫生间里居然没有小便池。 但他只是略微觉着奇怪而已，他的身体丝毫没有停留，下了窗台便钻进了间隔间。放下马桶盖，踩在上面，打算扭开上方的通风口。 正在这时，群莺莺燕燕说笑着，踩着杂乱的脚步声快速紧接着。来不及打开通风口，杨峥赶紧缩回来藏在隔间里。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这竟然是女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打开，几个女人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然后纷纷进入隔间方便。其中个女人扭了扭杨峥所在隔间的门，这让杨峥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幸运的是女人只是抱怨了嘴，然后乖乖的在旁等候。足足磨蹭了十几分钟，这群女人才陆续离开。 确认卫生间里再没有别人，杨峥迅速踩在马桶上，用功能匕首扭开了通风口的螺丝，双手攀在通风口边缘，用力撑整个人便钻了进去。 在错综复杂的通风管道里爬行着，即便手头就有建筑结构图也无济于事，杨峥只能凭着感觉来判断自己的位置。爬行了足足十几分钟，杨峥被迫停了下来。前面是扇旋转着的换气扇，杨峥想要通过，只有两个办法。个是让换气扇停下来，或者把自己变成肉馅。 杨峥不想变成肉馅，所以他停下来开始思考对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图纸，拧开手电筒仔细看了半天。他发现自己进了死胡同。米雄提供的情报上，标注了实验室大略的位置。想要到达实验室，必须通过这个换气扇。 在其他出口下去，就得面对密码与视网膜验证的门禁系统。别说下面人来人往的，就算个人都没有，面对这种电子门禁系统，杨峥也是无从下手。 少年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手指沿着结构图上的通气管道慢慢滑动。片刻后，停在了处房间。那里是二层的配电室，相邻的则是员工休息间。 既然只能通过这里，那杨峥只能在配电设备上想办法了。他缓缓倒退，在个岔路口左转，爬行了许久到了休息室上方。休息室里只有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员工，边抽着烟，边喝着从旁边咖啡机里盛来的热咖啡。当两人抽完了烟，便先后的离开了休息室。 杨峥撬开通风口，灵巧的跳了下去。落地时蹲下身子做缓冲，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沙发上搭着件白大褂，杨峥迅速将其穿在了身上。然后他走到饮水机前，拿起纸杯打了半杯水，又从垃圾桶里取了支塑料咖啡勺。推开休息室的门，他闷着头走了出去。 走廊里倒是有人，但没人瞧向杨峥这个方向。杨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配电室门口，趁着没人注意，扭开把手闪身钻了进去。 硕大的配电柜就在眼前，杨峥将其打开，扫了几眼，眼便锁定在那枚红色的总线开关上。他将塑料咖啡勺放在横撑处，勺柄距离那开关只有三公分的距离。跟着他掏出功能匕首，在纸杯的底部钻了个细小的洞，将其放在配电柜上方，露出那个细小的空洞。水顺着孔洞溢出，形成个个水滴。杨峥用腕表掐算了下时间，跟着将孔洞对准了下方的勺子。 他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配电室，又钻进了员工休息室。幸运的是，可能是深夜的缘故，来这里的人很少。是以从杨峥离开到返回，这段时间里没有别的员工进入休息室。他将白大褂丢在沙发上，助跑几步跃起，攀在通风管道口，三两下便钻了进去。待进去后，他还不忘将通风口的百叶窗重新安装好。 奋力重新爬回那扇换气扇前，杨峥开始看着腕表静静的等待。 配电室里，塑料勺子里已经盛不下的水滴里。重力作用下，勺柄已经微微翘起。下秒，滴水准确的落入勺子里，彻底打破了平衡。勺柄陡然翘起，恰好碰触到总线开关。总线开关在勺柄的作用力下，猛然跳起。那勺子落地的刻，配电室内陡然暗了下来。片刻后绿色的应急灯亮了起来。 比杨峥计算出的时间稍稍快了点，随着整个二层楼的灯光为之暗，面前的换气扇缓缓停止了转动。杨峥深吸口气，点点挪动着身体，缓缓从扇叶间通过。 与此同时，保安室里传来声懊恼的叫声。 “真见鬼，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名胖子保安懊恼的说：“实验室里到底在搞什么东西？怎么三天两头的断电。” “我怎么知道？”的同伴回应说。 胖保安看向他的同伴：“嘿，你去检查下配电柜。” “为什么是我？” “因为前天是我检查的，大前天也是我，所以今天该轮到你了。” 089 图书馆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投宿在了博伟大酒店。他抵达秦皇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不论他想做什么，这个时间都做不了了。就在酒店的餐厅里用过餐，杨峥便闷在房间里，边看电视打发时间，边等着困意袭来。他直不明白像《我囧我秀》这样搞笑的栏目为什么收视率这么低，在他看来主持人许博简直就是堪比郭德纲的存在。 今天晚上许博又放了神论，他读了条日本朝日新闻，上面说因为受到海啸的影响，成田机场里挤满了几百个拼死离开日本的外国人。当时许博咂咂嘴，意味深长的说：“我感觉特区也需要场海啸啊！” 特区北京糟糕的居住环境与居高不下的生活消费水准，让绝大数人望而却步。而蜂拥而至的接近两百万世界各地跑来这座国际化大都市讨生活的外国人，是让这种糟糕的情况进步加剧。 边吃着零食，看着电视，边思索着明天的对策，当《我囧我秀》播完，杨峥也睡了。第二天早，他掐着时间，在早晨九点刻给市政府打了个电话。他冒充了名建筑工程师，声称接到了康辉制药的委托，要维修康辉制药位于秦皇岛郊区的那座仓库。他懊恼的指责市政府从前雇佣的建筑商偷工减料，建筑设计严重不合理，直接导致几根承重柱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龟裂。 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最后将电话转接给了副市长。很显然，这位副市长对建筑无所知，所以面对杨峥爆着粗口的指责的时候，显得有些无助。最后无可奈何的副市长告诉杨峥建筑图纸存在市立图书馆的档案室，如果杨峥想要调阅，那必须以公司的名义向市政府发出书面申请……如果切顺利，最早下周五之前杨峥会收到建筑图纸的复印件。 挂了电话，感叹了下大明臃肿而低效的政府机构，杨峥决定这次不再麻烦那些政府公务员了。整个白天，杨峥先是买了部最新型的数码相机，又去户外用品商店买了套登山装备，跟着扮作乡巴佬观光客，围着康辉制药与市立图书馆不停的拍照。 傍晚的时候，他回了酒店，换了身衣服，背着装满装备的背包，戴上眼镜，看起来好似名大学生样钻入了图书馆。 七点二十分，他来的时间不早不晚。图书馆会在晚上八点准时闭馆，空余的四十分钟足够他用来打探地形了。挨个楼层的乱转，在顶层他发现了那间不对外开放的档案室。牢记了地形，杨峥赶在闭馆之前钻进了三层偏僻角落里的洗手间。 七点五十八分，杨峥换好了那套黑色紧身攀岩衣，头上还罩了只露出眼睛嘴巴的黑色面罩，看起来像极了恐怖分子。 外面隐隐传来图书馆保安的脚步声，听声音越走越近，想来是查看洗手间里是否有尚且滞留的客人。杨峥不紧不慢的踩在马桶上，打开了洗手间的窗子，纵身跃，双臂撑在窗台，然后如同灵猫样钻了出去，回手轻轻关了窗子。 保安吹着口哨进来查看了番，每个厕所隔间查看了番，然后吹着口哨毫无所觉的走了。 他攀在外面，小心的横向移动着，待到了白天观察到的理想攀爬点，他手脚并用，速度极快的攀上了楼顶。秦皇岛市立图书馆总计九层高，最顶层采用的是硕大的玻璃穹顶，这样可以方便建筑采光，同样也方便了杨峥从上潜入。 杨峥踩着玻璃穹顶钢制的骨架上，小心的移动着脚步，待到档案室的外侧环形走廊的位置，他停了下来。先是用功能工具刀拧开几枚固定着的螺丝，小心的撬开了那块玻璃，跟着将垂降的滑轮组固定在了钢制的骨架上。 将绳索固定在自己身上的挂钩上，杨峥缓缓朝下探出了身子。他点点的动着，防止发出声响，也防止因为动作过于猛烈而让自己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悬在半空中，稳定了片刻，他控制着垂降速度，好似只蜘蛛般点点的降落下去。全神贯注的看着渐渐接近的地面，恰在此时，裤兜里传来的阵嗡鸣声吓了杨峥跳！直按在身上垂降扣件的手哆嗦，差点将其解开！他此刻悬在半空，完全没有着力点。圆形的图书馆中间镂空，用以方便上面玻璃苍穹采光，所以杨峥的下面是八层将近五十米的深渊！实验证明他不是超人，别说五十米，就算三十米他也会摔成馅饼，死到不能再死。 懊恼于自己就不该揣着手机来偷图纸，有暗自咒骂了嘴打电话的混蛋，杨峥稳定了下心神这才摸索着掏出手机，瞧，那蓝色的屏幕上显示着，来电者是赵小猫。刹那间杨峥的怒气没了，但依旧按死了手机，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回了条短信：正在安慰朋友父母，回头打给你。 发送完毕，还没等将手机揣起来，赵小猫的短信已经回了过来：不要太难过，忙的话就不要打给我了。 想到那个可爱的女孩子现在正捏着手机，脸担心的想着自己，杨峥突然嘿嘿的傻笑起来。跟着叹了口气，揣起手机，缓缓降落在环形走廊通道的边缘。 左脚勾着大理石围栏将身子荡过去，他如同灵猫样落在了走廊上，随即解开扣件，将绳索摆放在围栏边缘。那黑色的绳索，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体，便是走近了也瞧不见。左右观察了番，确认没有巡视的保安，沿着监控摄像头的死角，杨峥蹑手蹑脚走到了档案室的门口。 档案室的两扇玻璃大门仅仅用串链锁锁着，非常简陋。很显然，里面存着的东西在所有人看来都不是那么重要。但要想得到里面的东西，必须要经过繁琐的官僚手续。 这种落后的锁头完全难不住杨峥，根曲别针试探了十几秒，便打开了链锁。然后赶在那来回移动的摄像头对准这里之前，杨峥闪身进入了档案室。 拧开小手电照了照，杨峥顺着那排标注着图纸文档的档案柜找了下去。半晌之后他停在了那标注着城市建筑图纸的档案柜之前。撬开柜锁，翻找了半晌，他不但找到了康辉制药的图纸，顺带着还找到了城市下水道的图纸。心满意足的将两份图纸叠放进背包，刚要离开，就听到外面又传来了脚步与口哨声。该死的保安又来巡视了。 听声音现在显然出不去了，杨峥也不想使用暴力惊动保安，然后惹得满城警察都来找自己这个偷图纸的毛贼。他思索了下，倒退着悄然隐身在档案柜的末尾。 年轻的保安像往常样进行着闭关后的例行巡视。手里的强光手电晃来晃去，会儿照在各个闭锁的玻璃门，会儿照在前方的路上。 片刻后手电照在了档案室的门上，移动了下又陡然定在那儿。口哨声停了下来，他挠了挠头对着对讲机说：“伙计，你是不是忘记锁门了？” 对讲机里传来慵懒的声音：“哪个？呃……”打了声酒嗝，另名保安继续说：“所有的门我都锁上了。你想说什么？” “档案室的门没锁……我现在进去检查下，如果三分钟内没有回话，立刻报警。” 挂断了对讲机，保安手擎着手电筒，手摸在腰间的警棍上。他缓缓推开玻璃门，就在外侧，用手电照着那档案柜组成的通道。 眼瞅着没有人影，他抽出警棍，踯躅着终于迈动脚步朝里面走去。杨峥看手电筒的灯光越来越近，轻手轻脚绕到另组档案柜之间，双手撑在柜子的格子边缘，双腿用力个旱地拔葱跃起来米高。略微停顿了下直起身子攀在两侧柜子上方的边缘，右脚略微用力骨碌已经躲在了柜子顶部。 保安好似听到了什么，陡然加快了脚步，下子出现在杨峥消失的地方。手中的手电筒先是照了下档案柜组成的通道，跟着又照了照上方，然后陡然急速跑了圈。但他依旧什么也没发现。 也许对于保安来说，什么也没发现就是好消息。他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因为紧张而沁出的冷汗，陡然大喊：“我看见你了！” 等了足足十几秒，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他终于死心的耸耸肩，对着对讲机说：“伙计，你定是忘记锁门了。该死的，你就不能少喝点。” “我很抱歉，伙计。等开了薪水我请你喝酒。” “这次我定要挑个让你肉疼的地方。” 说着，保安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与此同时，杨峥如同灵猫般跳了下来，蹑手蹑脚紧紧跟在那保安后面。在保安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杨峥顺势从保安身后溜了过去。跟着脚步不停，攀上大理石围栏，双手攀在边缘，身子悬空坠了下去。 那保安重新将门锁锁好，左顾右盼了番，随即又吹起口哨走了。 等保安走了好远，杨峥才重新爬上来，找到垂降下来的绳索，扣在腰间的挂钩上，双手攀在绳索上点点的爬了上去。重新回到楼顶，杨峥这才松了口气。刚刚真是危险，差点就被那个保安给锁死在档案室里了。 088 正大光明的进入秦皇岛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急匆匆的离开校园，拦了辆出租车，随即打电话询问米雄所在的位置。四十分钟后，计程车将他送到了滨海路的幢二层小别墅之前。这里是米雄的住所，这位隶属于cia的间谍，从潜入大明之后第二年开始，就居住在这里。在与美国的妻子离婚之后，米雄还曾经与情妇起住在这里。 按下了门铃，片刻后房门打开，穿着睡衣的米雄出现在门口。他看着形色匆匆的杨峥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很快就会来，进来吧。” 别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论是格局还是布置都显得有些陈旧，窗子也不大，是以显得别墅内的光线有些昏暗。这让杨峥隐隐感觉了古老的气息，鼻子里呼吸的空气似乎都透着股子发霉的味道。客厅里清色的暗红色地板，上面铺着仿制的波斯地毯，那装饰作用余实用性的壁炉里，还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木块。 “我需要详尽的信息。”杨峥单刀直入的说。 米雄耸耸肩，离开片刻又回来，手里了个牛皮纸的文件袋。将其接过来，杨峥解开绕线，抽出里面的文件看了看。二十几页的文件里，除了几张手写的文字，其余的全是从各个角度拍摄的照片。康辉制药的实验室位于秦皇岛市郊，那幢建筑看起来不像是实验室，反倒像是个仓库。 “明面上这只是家胰岛素生产基地，但实际上这地方还能生产很东西……比如抑制rta后遗症的基因药剂。”米雄走到小吧台，边自顾自的为自己斟酒，边问：“白兰地还是干红？” 杨峥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文件上，他低头翻阅着回道：“不用了。” 米雄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小酌起来。没会儿的功夫，杨峥草草的看完了资料。他皱着眉头说：“信息太少了，甚至都没有建筑结构图纸。” “你不能要求太。”米雄解释说：“我那个老朋友可不是什么间谍出身，他是地地道道的商人。照片之类的资料，都是这周陆陆续续搜集的。至于建筑图纸，那只能靠你自己了。” 思索了大略的方案，杨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装备……消声手枪，最好是usq。还要套垂降装备，攀岩的东西我可以在当地的户外用品商店买到。” “没问题……”米雄笑着举了举酒杯，饮而尽说：“另外你还需要副红外线眼镜……康辉的安保等级可不是警察局那种地方能比的。”他放下酒杯，搓搓手说：“那么，你是打算转账还是付现金？” 杨峥点都不喜欢这个年纪的人。他深入接触的五十左右年纪的人只有两个，个张明澄个米雄，二者如出辙的都是吝啬鬼加守财奴。暗骂了声死要钱的，杨峥咬着牙说：“记账！” 很快杨峥就发现米雄与老兔子之间的区别了，很明显，米雄看上去要大方许。他点头赞同，跟着领着杨峥进了凤凰小说网架上最左上角的格子清空，掀开里面的隔板，随即露出了密码键。输入密码，随着轻微的机械声，书柜从中拉开，天棚降下，然后露出形形色色码放整齐的各色武器与装备。 从手枪、冲锋枪、步枪到狙击枪，进攻手雷、防御手雷、震荡弹、烟雾弹到光荣弹，形形色色闪着寒光的刀具，以及那些说不清用途的各式各样小工具。这里简直就是个间谍装备库！ 瞧见杨峥惊愕的看着自己，米雄摊摊手：“为什么这么看我？我就不能有收藏的爱好？” 这种爱好也太危险了吧！ 心里腹诽着，杨峥很快就挑三拣四起来。这摸摸，那瞧瞧，目光中满是贪婪，好似海盗进了座藏宝库。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将整座军火库全部打包带走，但那样做的后果就是面前的老家伙绝对会跟他玩命。所以杨峥理智的克制了自己的欲望，他边发誓以后定要建座同样的军火库，边选了两把usq手枪，小功率无线电干扰器，支电击器，还有套索降用的固定滑轮与高强度绳索。 这些东西全部被他塞入了只旅行提包之中。 米雄就像个水果摊贩样在那里，瞧着杨峥每装入件东西，手指便快速的在计算器上输入组数字，待杨峥提起提包，米雄用最快的速度报价说：“总计万三千四百十九元……抹掉领头，算你万三。”跟着他尽职尽责的说：“你打算怎么走？如果想要乘坐渔船的话，需要另外加千。” 杨峥身上携带了太的违禁品，通过合法的渠道进入秦皇岛显然比较危险。不论是火车、汽车还是轮船，只要临检稍稍严格些就会被发现。但这对于拥有年的间谍职业素养的米雄来说不是问题，他甚至已经安排好了交通工具——渔船。只要付出定的船资，那些想赚钱想疯了的船主才不在意客人是谁，不在意客人带着什么东西。当然，乘坐渔船唯的问题就是不要碰上海岸警卫队。那些蛮不讲理的家伙都是快枪手，旦发现不对就会立刻扣动扳机，连人带船打成马蜂窝，事后他们会高调宣布又剿灭了艘敢于反抗的贩毒船。如果没有毒品，那他们会通过其他渠道找到毒品来作为物证。 但杨峥显然有着自己的想法，他呲呲牙说：“太贵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走吧。”说完提起提包就走。 这让他身后的米雄讶异了好半天，甚至在杨峥出门之前他差点喊出来‘千嫌贵的话五百也行’这样的话。虽然五百块只能让他赚百块。 这个时空里，各式交通工具以及物流的安检系统并不是很严格。乘坐大巴的话，如果在中途上车，根本没人去检查你包里带的是什么；乘坐火车，只要躲过火车入口以及车上的随机性抽查，也没什么问题；乘坐飞机倒是比较严格，安检不但要通过x光检查行礼，还要检查旅客身上的金属制品。但这里面有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没人去检查机组成员是否携带了违禁品！ 也许对于航空公司来说这并不是漏洞，因为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有人会冒充飞行员，并且还顺利蒙混过关。这种特例此前从没有过，但杨峥恰恰就是那个特例。对于他来说，他完全可以穿着漂亮的飞行员制服，提着箱子违禁品正大光明的登上飞机。 从那个安检极其严格时空里穿越而来的杨峥，再看这个时空的安检，简直就是到处都是漏洞的筛子。拦了计程车，杨峥返回了自己租住的民宅。时间是下午两点钟，赵小猫显然没有回来。 他打开慢得好死牛车的笔记本电脑，查了下飞往秦皇岛的航班。从大连到秦皇岛很近，这种短途航线大是些小型航空公司运营，杨峥随即发现晚上七点刻有家飞往秦皇岛的中型飞机，运营公司是凤凰航空。 而其他班次，最少要等到后天早晨。后遗症的折磨以及想要继续活下去的欲望，让他刻都不想等下去了。他迅速整理的行礼，将那套飞行员制服装进背包，又将那些装备导入手提箱。随即急吼吼的就要出门，拉开房门的刻他顿住了……他突然想到了隔壁的赵小猫。看看时间，现在的赵小猫应该在上课吧？ 思索了下，放下背包与手提箱，找出纸笔在茶几上用打字迅速写了张纸条，然后跑到阳台上，用透明胶带贴在面朝赵小猫房间的玻璃上。 上面写着：挚友病故，急于返乡，过几天就回来。这几天只能你自己去上学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想到那个可爱的邻家女孩，杨峥甜蜜的笑着，轻吻了下右手并拢的食指与中指，将并不存在的唇印印在玻璃上，深吸口气，这才离开。 他拦了计程车到了距离机场最近的个地铁入口。下车后他没直接去机场，而是先下了地铁。他先是去外侧的洗手间换上了飞行员制服，跟着租用了个储物柜，将换下来的衣物锁在了储物柜里，这才离开地铁去往机场。 走在路上，杨峥仔细的回忆了下扮演飞行员的那些知识，待到机场大厅里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挂上了自信的笑容。 熟门熟路的找到服务台，冲着地勤露出八颗牙齿笑：“嗨，我是今天的临时乘客。” 093 绿色与蓝色试剂的用途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飞机抵达大连的时候，杨峥刻也没有停息，在地铁换了衣服，径直拦了计程车去了米雄那里。他不知道保温杯里的那些药剂会不会对气温太过敏感，所以只能将其尽快交给米雄。 他在米雄的二层别墅里只待了片刻，在米雄保证尽快找朋友帮忙分析成分以及功效，并且没有提起新的账单之前，杨峥离开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自己租住的民宅，打算给几天没见的赵小猫个惊喜。 遗憾的是，这个想法注定要落空了，赵小猫没在家。杨峥的房间还保持着走时的样子，那贴在阳台玻璃上的纸条丝毫没有变过。唯的变化，是正对着的赵小猫的阳台上同样贴了张纸条。那上面用秀气的字迹写着：本想做几样拿手菜给你接风洗尘的，可惜闺蜜明早要离开，万分不舍之下央求我陪她晚。所以抱歉啦，下次给你补上。字条的结尾处，还画着双手合十道歉的卡通小猫。 看起来长公主要走了，赵小猫拗不过长公主，所以与其起住酒店了。这个猫样可爱的女孩子。看着那秀气的字迹，杨峥不禁莞尔。 第二天早晨，杨峥是被敲墙声叫醒的。听着那阔别数日的敲墙声，杨峥十分兴奋的敲了几下做回应。然后他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穿戴，早早的下楼等候。当已经换了春装的赵灿辰出现在楼道口的时候，瞧着笑盈盈等候自己的杨峥，赵灿辰明显惊讶了下。在她印象里，杨峥就是条懒虫，从来都是他等着杨峥……这似乎是杨峥第次比她早下来。 熟稔的打过招呼，杨峥卖弄的将小盒精致的点心奉上，说是从家乡带的特产。那点心是从机场超市里买的思乡米糕，切成个个白嫩嫩的小方块，上面还点缀着各色果脯。吃在嘴里谈不上美味，也算不上难吃，只是这种米糕只在秦皇岛出产。 据说离乡的人们，总会想起秦皇岛最具特色的饽椤饼与思乡米糕。眼下时节不对，只能吃到思乡米糕，饽椤饼是用鲜嫩饽椤叶与粗粮混合制成，要起码要等到五、六月份才行。 彼此询问了这几日的遭遇，两个人便并排走着，拦了计程车。同坐在计程车的后排，你块我块的吃着那味道平常，此时却充满了思念味道的米糕。只是不知道思念的是遥远的家乡，还是眼前的人。 ……………… 三月间是春暖花开季节，但位于北方的大连，这个时节许植物刚刚抽芽，真正开花的只有种树：樱花。 大连与日本大阪结成了友好城市。日方为了刻意表达自己的‘善意’，不惜工本的从日本本土向大连移植了几百株樱花树。而这些樱花几乎全部被栽种在了连大的校园里。 每年三月份的时候，大连四处的树木还光秃秃片时，连大校园里便樱花烂漫，将整个校园变成了粉红色的海洋。 待过了清明，灿烂的樱花四处飘零，便是那些平日里掐着时间的教授们，这时也会难得的放慢了脚步，徜徉在落花的甬道上，与年轻的学子般体会着春的浪漫。 图书馆后的樱花树下，穿着皮西装、与黑色西裤的南哲吊儿郎当的靠在公共座椅上，嘴里叼着烟灰老长的香烟，烟气缭绕中眯着眼睛。那双骄傲到不能再骄傲的双眼，来回灵动的在过往的女学生上瞄着，待其用手取下香烟弹落烟灰，总会说出番大煞风景的话。 “春天啊……真是个发春的好季节。无数的雌性动物与雄性动物在这个季节里发情，看看这条路上，充斥着想要合二为却未遂的男女，充斥着无数想要合二为而未遂的男男，充斥着无数想要合二为却未遂的女女……”他嗅了嗅，对身旁着看书的杨峥说：“你闻到了么？空气里都飘荡着股子淫糜气息。” 在他身旁，靠在椅背上的杨峥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手中的书本上。最近梁松新教授逼得实在太紧，他不得不将的精力都放在手中的这本混沌数学上。如果他想拿奖学金，并且继续这么自由自在的不用上课，也不用交平时作业，那最好不要让梁松新教授失望。 已经过了清明，樱花会在周之内彻底凋零。这二十来天里，杨峥仿佛真成了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每日里与赵灿辰结伴上学，放学。有时候会起动手做餐别具特色的晚餐，吃饱喝足起蜷缩在沙发上，说说过往的糗事。说到可笑处，两个人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 这二十来天里，南哲兢兢业业的每日都会出现在校园里，确切的说每日都会出现在杨峥眼前。杨峥很奇怪这点，长公主与太子已经离开了大连，照理来说南哲不该继续待在这里当保姆了。他曾经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然后引得南哲阵贱笑，跟着用极其优越的口吻说，他的世界杨峥这种小人物不懂。 日子就这样天天的过，二十来天里杨峥被南哲拖着喝了十顿酒。这对杨峥来说是种折磨，他很羡慕南哲喝醉之后可以不管不顾，他每次努力将自己灌醉，结果每次都保持着清醒，然后扛起南哲那家伙将其送回连大周围的那家，作为南哲长期驻地的宾馆。 当樱花开起的时候，南哲就变得很奇怪。冷嘲热讽的频率提高到了个前所未有的程度，他讽刺春天，挖苦恋爱中的男女，痛恨宾馆后巷的夜猫叫春，懊恼于好兄弟杨峥居然还相信爱情。 杨峥猜南哲这家伙定是被刺激过，否则不可能会如此的失常。他与南哲恪守着兄弟的准则，对方不想说的从不打听，自己能说的从不保留。起喝酒，起骂街，偶尔还会因为南哲的口无遮拦在夜店里与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打上架。 总之不管南哲受没受过刺激，他都痛恨这个樱花烂漫的季节。这是今天南哲第六次辛辣的讽刺挖苦，只比昨天少了两次，于是杨峥头也不抬的说：“爱情这东西就跟满天神佛样，信则有不信则无。这条路上大概只有你个爱情无神论者，你就不怕惹火上身？” “小爷是那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么？”他不屑的呸了口，烟气让他的嘴里略有些发苦。想要继续发表些神论，却发现似乎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于是他总结性的说了句：“爱情这东西跟女人是两回事，但有时候男人却因为生理需要而混为谈，这是个错误。谁陷入这个误区谁就是白痴……总之我看你现在就是个白痴。” 听到这话杨峥就笑，笑起来真的像个陷入爱情中不能自拔的白痴。此刻，他似乎回想起了昨晚与赵灿辰共进午餐后，临别时自然而然的握了握那双柔嫩的小手。只是次牵手，足足让杨峥彻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到了清早却精神异常。巴胺这东西真的像是毒品，用起来真会让人上瘾啊。 他的傻笑让南哲很懊恼，因为他觉着对方是在嘲笑他没经历过爱情。正当他打算诉说过往那些让人失望的感情史，来教育下可怜的爱情白痴之时，杨峥的手机响了，让南哲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好不在意南哲的怨念，杨峥接听了手机。 电话里传来的米雄的声音，听起来让杨峥很不爽：“有个好消息跟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坏消息。”虽然对这种无聊到极点的语言游戏已经十分厌恶，但杨峥不得不顺着米雄的意思做出选择。如果他不做选择，米雄就会直这么问下去，好似陷入死循环的复读机。 “明智的选择，先苦后甜。坏消息是，那两瓶试剂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我的个老朋友发来份详尽的报告，试剂的分子式就不说了，看着就头大。总之，这两样东西没法治疗你的rta后遗症。但用在个震颤麻痹症患者身上会起到意想不到的疗效。” 杨峥大失所望。他直以为电视新闻里，那个丢了手机的中年人只是在扯谎。电影里不就是这么演的么？某实验室机密泄露，官方发言人掩盖事实真相，声称流传出去的所谓机密不过是该公司的个常规项目。但现实粉碎了杨峥的妄想，那家伙对着摄像机没撒谎，绿色与蓝色试剂真的是治疗震颤麻痹症的药剂。至于什么是震颤麻痹症，杨峥回来后大略的查了查，总算理解了症状。这种疾病在他原本那个时空里有着另外个显赫的名字：帕金森综合症。 “你定很失望……所以这次的情报费就算了。” “这算是好消息？” “这，这只是好消息之。除了这点，我的那个老朋友问你，是否愿意出售这些试剂，他乐意出高价收购。恩，根据现在的汇率，扣掉你拖到现在还没有给我的武器装备费用，最后你能拿到大概六十五万。” 092 遗憾的返回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整座建筑里警铃大作，随着烟雾的扩散，自动灭火装置发生作用，开始四下喷水。刚刚送完刘主管的行人错愕的在那里，四下打量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在他们周围，的房门推开，无数的工作人员探出头来，四下张望。 杨峥跌跌撞撞从娱乐室里冲了出来，浓烟尾随着他倾斜而出。化学纤维不完全燃烧所产生的灰烬沾了他满身满脸，以至于陡然变得漆黑的面孔好似灶王爷，没人能认出他本来的面目。他剧烈的咳嗽着，边跑边喊：“着火啦！” 那四十岁的康辉制药主管，在杨峥路过的时候询问：“发生了什么？” “电器短路着火啦！” 杨峥装作脚步虚浮撞了其下，顺手将其口袋里的手机偷到了手，跟着不管不顾的朝楼梯口跑去。尽管楼梯口很远，而电梯距离他很近。跟他猜想的差不，听闻电器短路失火，保安室的保安冲了出来，在第时间截断了配电室的电闸，整个楼层陷入片漆黑之中。 借着楼道里的应急灯，杨峥混杂在些惊慌失措的员工中，快速的下了楼。楼的胰岛素生产区，的员工茫然的在保安的指挥下，慌乱有序的朝门外走去。杨峥挤在人丛中，片刻之后便混了出去。到了厂区外，他四下打量了半天，始终也没看到那个神经病，也没看到有什么车辆离开厂区。 他知道，神经病恐怕早就走远了。这让他懊恼了好阵，但转瞬间他就想开了。算起来也不是无所获，起码他知道了那个神经病姓刘。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姓名，但只要耐心查找，总会将那个神经病挖出来。况且他还偷了部手机，里面很可能存着那个神经病的电话号码。 如果顺利的话，那个神经病很快就会曝光。高价聘请的黑客会骇入移动通讯系统，通过基定位出对方所在的位置，然后……然后就是算账的时候了！ 除非那个姓刘的神经病有老兔子的本事，可以满世界挖洞藏上几十年，否则小爷定会兑现自己的诺言！ 暗暗赌咒发誓，杨峥悄然脱离了人群，朝着建筑的另侧走去。那里还有个下水道入口，是他原本就计划好的逃走路线。强忍着刺鼻的气味，爬了段下水道，等出来的时候杨峥身上的气味已经难闻头顶，他感觉整个人好似掉进了马桶里。 回到酒吧，钻进租用的汽车里，杨峥先是换了备用的衣服，半路上将那套气味熏死人的衣服丢进了垃圾桶，跟着路驱车回了酒店。 躺在浴缸里，杨峥将自己的手机开机。没久就跳出条短信，是赵小猫发的，只有晚安两个字，后面还跟着个大大的笑脸。若有所思的笑笑，杨峥翻动号码薄，拨通了米雄的电话。 几声嘟嘟声之后，米雄接起了电话。电话里，米雄打着哈欠抱怨着说：“真见鬼，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好吧，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切顺利，药剂已经到手了。”杨峥瞟了眼房间角落的冰箱，那里放着那支冰镇着的保温杯。“时间紧迫，我拿到了两种药剂。” “这么快？”杨峥的话让米雄精神了少许，恐怕让他诧异的是杨峥的速度。没有后方支持，也没有同伙，单枪匹马闯进戒备重重的实验室窃取了重要药剂……这绝对不是般人可以做到的。“没出什么乱子吧？” “问题不大。”杨峥边说，边把玩着偷来的手机说：“打晕了三个家伙，放了场假火。” 米雄显然不认为真仅仅是问题不大。恰恰相反，他认为问题很大。于是严肃的说：“你这是在玩儿火，小子。”个真正的间谍，绝对不会像影视剧里描述的那样，行动的时候充满了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大场面。的时候，间谍就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毒刺，当中毒者倒地身亡之后很久，也没人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峥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早晚有天会害得他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杨峥现在关注两件事，个是药剂是否正确，另个则是那个神经病的下落。所以在他米雄开始喋喋不休的教训自己之前，果断的转移话题，抢白说：“我在实验室里只找到了两种药剂，装在试管里，种蓝色的，种绿色的……再没别的了，这些是你说的抑制rta后遗症药物么？” “那要等你把药剂带回来之后再说。”米雄解释说：“rta计划进行了几代我对此无所知，鬼才知道他们现在用什么来抑制后遗症。” 这不是杨峥想要的答案，但他知道米雄说的是真的。思索了下，他又说了另外个问题：“药剂到手之前，我从通风管道口看到了个家伙。” “个家伙？” “我认为这个家伙就是追杀我的黑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对那个该死的刻薄声音印象深刻。”杨峥咬牙切齿的说，在他的耳际，似乎又回荡起了神经病在电话里刻薄言语。杨峥极度厌恶那句充满了自身优越感的，对自己极度蔑视的称谓：“小老鼠！” 他把玩着手机，试图从号码薄里找出所有刘姓联系人，可惜的是号码薄里的信息看起来全是代码。狮子、老虎、饲养员……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手机持有人是在动物园工作。杨峥有些无奈的说：“我掌握的信息有限，这个人姓刘，可能是保护伞公司的主管，年纪在三十左右。身高中等偏上，略显单薄……说话尖酸刻薄，大概就是这些了。我想请你帮我查查。” “没问题。”米雄口应承了下来：“小子，这个世界是金钱至上的世界，只要你有钱，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 也许是同代人的原因，米雄与老兔子张明澄对金钱有着执着的追求。米雄喜欢张口闭口将那套金钱至上理论挂在嘴边，而张明澄则有板有眼，做任何事情都会列出详细的收费清单。杨峥不知道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还是他们那代人经历了什么……比如持续的经济危机，再比如间谍没有养老金？ 挂断了电话，杨峥归心似箭，但同样不甘心于就这么与那个该死的神经病交错而过。直到沉沉睡去之前，他直摆弄着那部偷来的手机，试图研究清楚那连串的动物园代号背后所隐藏的信息。但这毫无意义，因为这东西的密码规则与数学没有什么关联，只于失主的个人习惯有关。 恐怕康辉制药已经发现实验室的失窃，也许警察正在满城搜捕可疑的窃贼，这种时候再去接近手机的主人去探知手机上的代号信息，无异于送羊入虎口。行走在黑暗中的间谍，最忌讳的便是将自己暴露在明亮的光圈之下，那会让他无所遁形。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杨峥第件事便是打开电视查看本地的电视新闻。与他所料的差不，本地新闻详细报道了昨晚康辉制药发生的被窃以及虚假火灾事件。警方还公布了监控摄像头拍摄到的个背影，发言人信誓旦旦的表示会让犯罪分子无所遁形。但犯罪分子本人杨峥看了半天也没分辨出那到底是不是自己。 核心实验室内部没有监控摄像头，他是路沿着通风管道爬进去的，所以进去的时候不可能拍摄到他。而出来的时候，他直接去了娱乐室，制造了虚假火灾，让整个楼层断电，即便摄像头正对着他没有电力也无法拍摄。杨峥揣测，这很可能是警方用于敷衍公众的假消息。 警方发言人的采访之后，是康辉制药负责人的采访。那个丢了手机的四十岁中年人显得很气愤，他怒气冲冲的说了自己的愤慨，最后隐晦的指责这是对手公司针对康辉制药派出的商业间谍，用意是偷出并剽窃康辉制药在震颤麻痹症领域的科研成果。 震颤麻痹症？杨峥没法判断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保温杯就放在冰箱里，只有等到将其交给米雄之后才知道那两种药剂究竟是什么。 091 乒乓球的用处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平躺在通风管道里，脚底便是高速旋转，足以将自己切成肉片的换气扇，杨峥稍稍长出了口气。真是危险啊，如果迟了秒钟，他真的会被切掉双脚。 平稳了下呼吸，杨峥翻身继续朝前爬行。沿着四通八达的通风管道，借着偶尔经过的通风口判断自己所在的位置，大约爬行了十几分钟，他停了下来。前方出现个新的通风口，如果没走冤枉路，那杨峥应该已经绕过了实验室的门禁系统。 他刚刚爬到通风口的边缘，下面传来的脚步声与开门声，就不得不让他停了下来。吱的声电子音之后，正对着的门打开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挪着步子走了出来。 领头的人头发花白，看起来似乎是这地方的研究员。他停下来，主动朝身侧那年轻许，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家伙伸出了右手，握了握。 “刘主管，我保证你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们的事业肯定会上了个新的台阶。” 那姓刘的家伙牵牵嘴角说：“我相信您的话定会实现，博士，您直是这个星球上最权威的专家。我会向董事会提交自己的报告，相信即便刻薄的董事会也会对您的工作非常赞赏。” “谢谢你的恭维，刘主管。”旁边的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笑着说：“奥康纳博士直是康辉制药生物制药方面的权威。” 姓刘的家伙松开握住博士的手，又与那中年人握了握：“所以我的老板们才会派我来跟进这个项目。”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贵公司能提前考虑下追加投资的事宜……你知道，科研这东西就是在烧钱。” 刘主管笑着耸耸肩：“那要董事会同意，我只有建议权……当然，刚刚的成果看起来的确很诱人，我会向董事会描述追加投资后的美妙前景的。”他松开右手，举起来蜷缩了三个手指，拇指与食指比划了下：“只是我有个小建议……很小的建议。你知道，董事会的老板们喜欢比较直观的结果。猴子啊、小老鼠啊，这些显然没有次成功的人体试验有说服力。” 当刘主管说出‘小老鼠’三个字的时候，躲在通气管道里窥视的杨峥陡然瞳孔收缩！从刚刚开始，杨峥就觉着这个声音很耳熟，却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他度疑惑着以为只是与自己认识的某个家伙声线类似而已，直到这句‘小老鼠’，杨峥几乎立刻想到了那个与自己通过电话的神经病！ 那个略显刻薄的声音让杨峥记忆深刻，他甚至随时随地都可以在脑海里还原当时的种种。他愤怒的盯着下方的那个刘主管，想要看清楚对方的面貌，微微撑起身体，右手已经摸向左腋下枪套里的手枪。愤怒虽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却让他改变了初衷。比起实验室里藏着的可能治愈自己的药物，杨峥倾向于现在就宰了下面那个几次三番追杀自己的神经病！药物以后还会有机会，但眼前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天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次碰到这个该死的神经病！ 通风管道很窄，这让杨峥抽出手枪花了些时间。当他抽出手枪的时候，下方的人已经结束了谈话，脚步凌乱的离开了杨峥的视线。 杨峥懊恼的咒骂了声，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通风口，匆忙间头部朝下坠向下方的地面。半空中个空翻，双脚稳稳的落在地面上。他刚刚落在地面上，便瞧见那群人已经出了另扇门，透过大门上方的透明玻璃还能瞧见那个神经病的背影。 那扇门正在点点的自动闭合，杨峥便跑边给手枪上膛，拧上消音器，紧赶慢赶，距离门口还有几步的时候，大门还是咔哒声锁死了。 杨峥胡乱的扭着门把手，又胡乱的按着大门旁读卡器下方的按钮，但不论他怎么焦急，大门就是点要打开的意思都没有。这是实验室的门禁系统，进入需要磁卡与视网膜验证，出去同样需要刷磁卡。搞清楚了这点，杨峥懊恼的拍了下大门：“王八蛋！” 他把扯下帽子，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愤怒的情绪渐渐退去，他开始理智的思索起对策。显然，重新回到通风管道里是个馊主意。且不提那个可以把他绞成肉酱的大换气扇，就算路畅通，想要不为人知的脱离通风管道也至少需要二十几分钟的时间。这么久，足够那个神经病从容离开建筑，乘坐汽车走上很远了。 旦神经病的车上了公路，没有卫星定位，没有追踪器，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乘坐车辆的型号，人海茫茫的到哪里去找？面前的大门很厚重，即便是有工具，想要暴力砸开也不是时半会就能搞定的。否定了两个愚蠢的方法，杨峥将帽子藏在衣服里，快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是实验区，里面肯定还会有其他的研究员，所以肯定会有其他可以通过这道门的磁卡。也许……顺便可以举两得的拿到药剂？ 推门而入，杨峥进了实验区。入目的，又是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个个的房间。他边走边观察，感觉就像进了动物园。那些房间里关着形形色色的动物，从爬行动物到哺乳动物，再到鸟类，虫子，简直就是应有尽有。间房里，笼子里的老虎焦躁的走来走去，另间房里，只棕熊懒洋洋的趴在那里……老鼠、猴子、猩猩、狒狒，杨峥甚至还看到了倒挂在笼子上的群蝙蝠。 他脚步坚定的朝前走着，走到中间的时候，左侧房间里隐约晃过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杨峥前后看看，跟着便推门而入。房间里，名穿着白大褂的家伙正用电子显微镜观察着什么，听见门声，他兴奋的说：“你总算回来了，来瞧瞧这个，简直是不可思议。” 说着，白大褂起身转过头，脸上从欣喜变成了错愕。然而还没等到问出那句‘你是谁’，闪烁着蓝色电芒的电击器便插在了他的脖颈上，白大褂抽搐着倒地，人事不省。 杨峥先是把拽下白大褂挂在胸口的磁卡，跟着又将他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将昏迷过去家伙拖到角落里，杨峥又迅速出了房间。 出去没走远，右侧的房门打开，两名女研究员说着什么走了出来。杨峥垂首，装作挠头，从两个女研究员身旁擦身而过。或许这里从没被入侵过，是以两名女研究员完全没注意到擦身而过的杨峥完全是个陌生人。 走廊的尽头又是扇门，门里看起来是核心实验区，要比所有的房间都要宽敞许。里面摆着各式各样不知名的机器，两名白大褂正在计算机前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左手托着文件夹，右手那笔记录着什么。 杨峥小心的推开门，悄然走到那两人的身后，先是记手刀放倒了左边的家伙，跟着在另个家伙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准确的将闪烁着蓝色电芒的电击器刺中了那家伙的后脖颈。 做完了这切，杨峥才来得及仔细打量起整个实验区。很快，他就在个套间里发现了排硕大的冰柜。透过冰柜的玻璃门，能看到里面码放整齐的蓝色与绿色试管药剂。看起来是这东西？ 杨峥不太确定，但这地方除此之外没别的看起来像药剂的东西了。他拉开冰柜，尽可能的往怀里抓着那些蓝色与绿色试管。思索了下，考虑到药剂可能要低温存放，杨峥又将这些试剂装进了桌子上那个可能是某个研究员用于饮水的保温杯。 倒出保温杯里的茶水，朝里面塞满了试剂，杨峥快步离开核心实验区。他已经浪费了太的时间，天知道那个该死的神经病现在是否已经离开了大楼。 通过狭长的通道，重新回到门禁系统前，刷了下磁卡，大门应声而开。杨峥刚刚走出去，便瞧见方才去送神经病的那些白大褂已经朝回走了。杨峥不敢与其照面，他毫不犹豫的推开了身侧扇门，闪身钻了进去。 房间很大，里面摆着张台球桌与张乒乓球桌，地上还随意的丢着十几个乒乓球，看起来是提供给研究员用的娱乐区。很显然，等待那些人通过需要几分钟时间，能否大摇大摆离开大楼也是个问题……而从原路返回明显是个馊主意，通风管道实在太费时间了，他只能在里面龟速移动。 烦躁的杨峥突然怔了怔，他随手捡起了个乒乓球，盯着其若有所思。他又抬头看了看棚顶的火警保险装置，下秒，杨峥丢下乒乓球，脚踩上去。厚重的靴子将化学纤维制成的乒乓球踩扁，发出清脆的响声。杨峥像着魔了样，如法炮制，将房间里的所有乒乓球全部踩扁。 跟着搜集起来，将其叠放在台球桌案上。他掏出金属打火机打着，那黄橙色的火苗甫靠近，那些被踩扁的乒乓球便迅速剧烈燃烧起来。 几乎在燃烧的瞬间，杨峥猛的朝其吹了口气。噗的声，随着杨峥吹过去，明火灭掉，那些化学纤维组成的乒乓球转而开始了不完全燃烧，陡然发出浓烈的，堪比烟雾弹的烟雾！ 096 林家的诡异规矩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南哲围着那架好似模型的飞机打转，看起来兴趣十足。不得不说，作为模型这架飞机实在太大了！十米的长度，二十米的翼展，甚至比小型的民用飞机还要大！若不是房间足够大，根本就容不下这么个庞然大物。 南哲从军九年，进入雪狼特种大队之后，没少在国境线之外执行秘密任务。他很清楚面前的大家伙是什么东西，因为他与同伴曾经无数次的用激光指引着这东西朝预定目标投射导弹，几个月前在中亚，是直接用军用笔记本指挥着这东西在高空准确的消灭了个恐怖分子训练营。 这是大明帝国的国之利器——w39鹰隼攻击无人机。当然，眼前的鹰隼与南哲记忆中的略有不同。最大的区别在于机头下方的摄像头挪到了顶部，尾翼也从下方挪到了上方，看起来不是最新型号的鹰隼，就是经过林克这家伙改装的。 于是他好奇的问：“最新型的鹰隼？” “改进型。”林克操纵着电脑，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屏幕里快速的输入着行行的未知代码。他头也不抬的说：“起落架位于底部，容易被雷达探测到。虽然我对起落架没什么办法，不过我可以把起落架挪到上面。” “上面？”南哲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恩，意思就是飞起来之后，在空中翻转180度，变成起落架在上面。如果造型再改成隐形机结构，表面涂抹雷达波吸收材料，那新型的鹰隼就完全可以在雷达下隐形。” 南哲用手掌比划了下，大概明白了林克的意思。数年前大明帝国架隐形战机侵入俄罗斯领空进行秘密侦查，结果在返回途中被俄罗斯导弹击落。大明出动了精锐的特种小队，虽然没有救回已经死亡的飞行员，但成功炸毁了残骸，取回了黑匣子。根据黑匣子里面的信息推算，隐形战机之所以被俄方发现并用导弹击中，不是俄方反隐形技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而是因为隐形飞机的起落架没有闭合好，这才导致被俄国佬发现了这架隐形飞机。 事后大明空军除了加严格的执行起飞前的检测，也向各个飞机制造商提出了改进起落架的要求。正是在这种热潮中，种新奇的理论脱颖而出。既然无法避免起落架可能发生的故障，那为什么不把起落架挪到飞机顶上，这样地面雷达就不会发现了。 很天才的设想，但遗憾的是，为了配合这种设想，飞机设计师必须得开发出种可以让驾驶舱来回翻转的飞机。否则的话，起飞的时候飞行员就得大头朝下，到了天上才能恢复正常状态，然后降落的时候还得大头朝下……这简直是发了疯了。 这搁置起来的天才想法，随着无人机的发展，渐渐被重新重视起来。有人驾驶是没办法了，但无人机完全没这个问题。而林克对鹰隼的改造，正是基于这天才想法……事实上当初的天才想法就是林克这家伙提的，那年林克才刚刚高中毕业。 “你对它的改造不止这点吧？”以南哲对林克的了解，这家伙每次拿到新奇的东西，总会将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加之在其上，然后将其搞得不伦不类。他上下打量番，让他奇怪的是居然没别的怪异处了。于是他的手摸向机头部分…… “其他的改动没有必要，我只是升级了下控制端的智能，现在……”林克转头看向南哲，然后陡然变色惊呼：“别碰那个！” 突如其来的声大喊，吓得杨峥丢下了手中的动力外骨骼，茫然的看向林克；与此同时，南哲手哆嗦，恰好碰触到了那个他不该碰的部位。 时间仿佛静止了，房间里的三个人愣愣的保持着最后的姿势，言不发。南哲等了两秒，刚要松口气责怪林克小题大做，就听机械声传来。鹰隼顶部的摄像头开始转动，最终锁定在南哲的脸上。 与此同时房间内传来了合成女声：“鹰隼jv108启动自我保护机制……搜索……判定……目标未知，无数据支持，危险等级1，鹰隼升空，寻找跑道……” “干！”林克愤怒的咒骂声，转而开始疯狂的操作着电脑，屏幕上随着他的手指敲击键盘，行行的命令代码输入进去。片刻之后，电子音传来：“任务取消，结束自我保护模式，进入待机。” 鹰隼无人机恢复了平静，林克擦了擦因为焦急而出的头冷汗，跟着朝南哲咆哮着说：“你这个白痴，刚才差点把我们三个都害死了！” 被吓坏了的南哲摊摊手，无辜的说：“我做了什么？” “你触动了自我保护机制，在这种模式下，智能终端会控制鹰隼脱离危险区域，返回基地。如果发现脱离不了，鹰隼会在第时间进行自毁。所以刚才只有两种后果，种是鹰隼找不到起飞的跑道，采用挂载的导弹进行清理障碍；第二种，立刻自毁。” 南哲看了眼鹰隼机翼上挂载的导弹，偷偷咽了口口水。他很清楚这玩意的威力，枚导弹出去，甭说是他们仨了，就是这座古董楼都得完蛋！ 想到这点，后怕之余的南哲开始变得恼火起来，他指责说：“这么危险的东西你居然就这么放在这里？而且还没有快捷取消机制？话说那导弹不是真的把？” “导弹只是样子货，没弹头。整机只是试验品……智能模块还没开发完全。现在把鹰隼放出去，它就会变成只真正的鹰隼……”林克咂咂嘴，遗憾的说：“然后全大连的鸟类都要遭殃了。” 杨峥噗嗤声笑了出来。他能想象出敌我判断机制不完善的鹰隼在自我保护机制下，在天上边躲避着飞鸟，边朝那些飞鸟丢导弹的搞笑情形。 笑声引得林克看了看他，然后又看向南哲说：“你朋友？” “兄弟。” “那我呢？” “当然也是兄弟。” 林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杨峥说：“所以我跟他也是兄弟？” 南哲发愁了，面对这种科学怪胎提出的诡异推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想了想，他说：“我希望你们也是兄弟。” 林克听了很高兴，他拍拍手：“好吧，既然大家都是兄弟，那我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去喝杯？”看起来林克是不打算让两个外行继续待在自己的试验场了，当然，不论是南哲还是杨峥都不想再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了。连智能无人机都有，天知道这所谓的健身房里还有什么其他危险的玩意。 见二人点头，林克搓搓手，当先步走了出去。走了段，原本缀后步的南哲突然放缓了脚步，对跟上来的杨峥说：“待会千万不要随便乱喝东西。”见杨峥脸疑惑，南哲有些郁闷的说：“上次他给了我小杯饮料，喝完我足足睡了整天……然后整整个月没用刮胡子。” 杨峥听得毛骨悚然。能让人昏睡没什么了不起，镇定剂就有这个效果。但能让人个月长不出胡子来，这得是诡异的东西？现在他总算理解南哲为什么要叫林克疯子，并且进入林克家的时候，为什么忌讳莫深。看起来天才的大脑构造，以及思维方式，的确跟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有些天壤之别。 幸运的是，这次他们没喝到什么诡异的东西……仅仅是牛奶而已。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林克这家伙为了喝到新鲜的牛奶，居然在房子里养了头奶牛！ 三人就聚在奶牛的不远处，围坐在小小的吧台，谈天说地。每当说到些琐事的时候，林克就会沉默着言不发，然后但凡是提到与科学有关的话题，这家伙就会滔滔不绝说个不停。除非你打断他，否则他能口气说到天亮。 而个科学疯子的会客间，自然绝对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会客间。会客厅的角落里就着个大约有米三高的机器人……真正的人形机器人。林克说，那东西现在除了会挤牛奶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有时走路还会自己摔倒。他希望年之后这个源自奥宸机器人智能公司的产品，可以代替他完成繁重的清扫工作。 当喝到第二杯牛奶的时候，原本沉默着的林克突然惊乍的拍了下桌子，大叫声：“啊哈，我有个新主意。”于是完全忽视了错愕的南哲与杨峥，急匆匆的跑上了楼。 愣了好半天，杨峥错愕着说：“很难想象林克的思维方式……话说你跟他是怎么……” “成为兄弟的？”南哲回味着笑笑，说：“那是小时候的事了。那年我才上小学四年级，有天瘦瘦小小的林克跑到我面前，说愿意以部绝的战争机器模型换取我对他年的保护。那套模型很稀有，而且堵在校门口的几个小混蛋的确看着很讨厌，于是我就帮了他。然后这家伙就直跟在我旁边，再后来我们成了朋友。直到我离家出走，身无分文，就像从天堂到地狱下子那些所谓的朋友全都没了。就剩下林克，于是他就成了我的兄弟。” 南哲诉说的很简单，但杨峥能想到当时那种众叛亲离的苦涩滋味。不离不弃始终如的林克，不管性格再怎么怪异，但绝对是个让人放心，关键时刻坚定在他那边的兄弟。 南哲结束了回忆，探过头来突然很八卦的说：“林家有个很诡异的风俗。” “诡异的风俗？” “没错。林克的先祖可以追溯到现代化学之父林有德。据说林有德给自己的后世子孙定下了森严的规矩，那就是林家男性子孙，必须娶硕士以上学位，智商百三十以上，并且在某科学领域有突出表现的女性。” 095 动力外骨骼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啊……” 南哲张牙舞爪的惨叫着，在半空中飞出去五、六米，然后凄惨的砸在了地板上。成功的完成了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他哼哼唧唧的翻过身，许是因为过于震惊而忘了恼火，只是盯着林克那身奇怪的机械装置，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林克卖弄的活动了几下：“动力外骨骼，雷神公司出品，预计三年之内开始在军队内普及……当然，我自己做了些小小的改动……比如采用高性能电池，增大机械臂输出功率。按照电脑推演的最终结果，穿着这套动力外骨骼我可以负重九十公斤小时内跑出五十公里。” 负重九十公斤……时速五十公里……简单换算下，穿着这东西最高速度可以跑出每秒钟13。9米！这意味着什么世界百米短跑记录在其面前都是龟速！即便是以杨峥的速度，同样是赛跑，对方完全可以让杨峥先跑十五公里，然后轻易的在小时后揪住杨峥的后脖颈。 直以来让杨峥赖以自豪的身体优势，在这套动力外骨骼面前荡然无存。他随即开始考虑，既然林克说这东西会在三年之内在军队普及……那下次的追杀，保护伞的王八蛋会不会穿上这套动力外骨骼来对付自己？ 林克朝着地上的南哲呲呲牙，转过身子，认真的对杨峥说：“要打架么？” “不，我可不打算……” 然而没有等杨峥说完，林克陡然冲到其面前，像对付南哲样，伸出机械手猛然抓向杨峥。人在突然遇袭的情况下，总会依着本能做出反应。而且杨峥的确不像变成倒霉的南哲，摔在地上玩儿什么平沙落雁式。于是在对方侵入身前米范围内的时候，杨峥瞳孔猛然放大，几乎在机械臂做出动作的时候，就跟着做出了动作。他矮身，躲过了抓向自己的机械臂，抓住林克的上臂，与此同时右脚前踏半步转身腰部靠住林克的身体，腹部用力个过肩摔径直将林克摔了出去。 原本瘦弱的林克加上背后挂载着的动力外骨骼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发出轰隆声巨响。书呆子愣愣的躺在地上，仰头看着头顶的杨峥，推了推有些歪了的眼睛说：“这不科学！” 这具动力外骨骼是雷神公司出品，通过传感器探测人体肌肉并迅速作出反应，他可以让个孩童轻易的举起两百公斤的重物，而感觉上跟提起来五公斤没什么区别。也可以让个人的步行时速从68公里陡然增大到16公里。最重要的是这具动力外骨骼经过了林克改装，换上了性能强劲的电池，换了加昂贵的传感器，重新修正优化了芯片组内的固件，这让动力外骨骼的输出功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力量方面虽然提升有限，但在速度上，则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林克亲自测试了几天，这东西的确可以跑出50公里时速的超人速度。 刚刚那次攻击书呆子林克毫无保留，完全是用着最快的速度抓向杨峥，从发动到攻击顶0。1秒，对方怎么可能躲过去，还顺带着来了个过肩摔？这不科学！ 书呆子林克挠挠头起身，认真看了看杨峥，重新摆好攻击姿态说：“我们再来次。” 这次林克加认真了，他将杨峥的速度放在了与自己相同的水准上。然后拳脚有板有眼的开始攻击。以业余者的角度来看，林克的攻击很流畅，看起来似乎受过专业的拳击训练。但落在杨峥眼里，林克只是仗着动力外骨骼在模仿拳击动作而已。 不论是出拳的角度还是防御的姿态，都存在着不小的漏洞。试探了几下，杨峥放弃防御姿态，转而开始进攻。拳脚砸在林克双臂与双腿的外侧机械臂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几个回合过后，杨峥抓住林克防守的漏洞，猛然贴近，从林克攻击的拳头下绕过去，双脚与地板剧烈摩擦，陡然从其侧面绕到了身后。双臂下子保住林克的腰，猛的用力个背摔再次让林克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这完全不科学！”杨峥的反应速度超出了林克的认知，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呢喃着重复着那句话。 “你就算穿着机械，反应速度依旧是你自己的反应速度，碰上身经百战的搏击高手，分分钟就会搞定你。”南哲哼哼唧唧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看到林克的惨样，下子忘掉了刚才自己是么的凄惨，嬉笑着说：“你不如研究研究生物，把自己的神经反应速度提升到超越人类的水准，那时候估计你就无敌了。” 书呆子林克只用了句话就把南哲噎得够呛。 “我不需要无敌……我只需要能把你揍趴下就行了。”他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嘴里嘟囔着：“既然无法提高神经反射速度，那就从防御方面着手……增加防御铠甲，但这样会让动力外骨骼重……” 嘟囔了半天，他突然看着杨峥问：“你是谁？” “他是杨峥……我在电话里跟你提过的。” 林克爬起来点点头，对杨峥说：“我听说过你。”然后他主动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林克。” “我是杨峥……” 当杨峥的右手与之握住的时候，他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书呆子陡然呲牙笑，抓住杨峥的右手，学着杨峥方才的样子跨步转身，靠着动力外骨骼提供的强大力量，下子将杨峥扔出去老远。 与南哲能混成死党的家伙，必然是跟其性情差不，最起码是样的睚眦必报。 杨峥在空中飞舞着，只是略微懊恼了下，跟着腰腹猛然发力，硬是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双足稳稳的落地。这手再次超出了林克的预料，还没有等他说出那句‘这不科学’，杨峥冲刺几步绕开两支机械臂的防御，肩部狠狠的撞在林克的肚子上，个擒抱将其死死的按在地上。 这下子不同于前两次，柔软的腹部遭受重击，让书呆子林克整个面孔都扭曲了。他张大了嘴好半晌才喘上来气，用怪异的强调吼着：“你这是谋杀！” 立在旁的南哲哈哈大笑，也许在他看来，打打闹闹是增进友谊的良好方式。但林克的倒霉还没有结束，当他再次起身的时候，他突然脸色极其难看的说了句：“糟糕。” 下秒，他惨叫着用疯狂的速度冲向侧墙壁。幸运的是他似乎早就预见过会发生这种情况，那墙壁上包着厚厚的海绵。他头撞上去，弹回来倒在地板上，双足犹在不受控制的乱蹬，保持着奔跑的姿态。 “干！程序又出错了，快帮我把这东西关掉，开关在侧面！” 他的样子滑稽极了，像极了某些恐怖片里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霉蛋。南哲嬉笑着跑过去，蹲下身子研究了好久，最终关闭了动力外骨骼。 甫停下来，林克七手八脚的脱下动力外骨骼，疯了样跑到那台拥有六个屏幕的电脑前，抄起支录音笔咳嗽了两声说：“记录四十八：芯片组抗摔性能很差，遭到攻击会使芯片读取程序时发生故障……暂时无法解决，要等新代的移动龙芯研发出来才有可能解决……” 林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南哲朝着杨峥歉意的耸耸肩，表示林克就是这么个疯子……个科学疯子。然后南哲开始在健身房里乱转，没会儿便停在了那架看起来像是飞机模型的飞机旁。杨峥则蹲下来仔细的打量着动力外骨骼。 他从前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真能看到科幻电影里才有的这种东西……虽然眼前的很简陋。地上的东西托住了半个后背，然后延伸开来就是贴在双臂与双腿外侧的机械臂，看起来简陋到了极点。但就是这么简陋的东西，却发挥出了难以想象的威力。 杨峥好奇的拎了下，这东西甚至都不到四十公斤，而且体积很小，那些机械臂完全可以折叠回来。雷神军火公司开发的真正意义上第代动力外骨骼，总重量三十七公斤，最大可以承载两百公斤的重物，时速十六公里，另有托物以及拆弹配件，可以让士兵携带的物资。并且这东西很小巧，折叠起来完全可以放进行军背囊里。 094 疯子林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你看起来心情很糟……”南哲关切的说了句，然后脸上陡然浮现出戏谑的笑容，说：“不会是向女神表白被拒了吧？” 杨峥丝毫没理会南哲的玩笑，或者说二十来天十顿酒这般相处下来，他早已习惯了南哲的无聊笑话。他皱着眉头说：“没什么，只是些烦心事。” 事情绝对不像杨峥说的那样简单，事实上杨峥再次陷入了茫然之中。他感觉自己就像身处暴风雨中的救生艇，随着命运的浪潮起伏，天知道狗日的的命运什么时候个浪头打过来让他彻底葬身。那种对死亡的恐惧，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让他感觉茫然无助。最要命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会扭转这种始终被动的局面。 南哲恪守着他与杨峥之间的默契，彼此之间不想说的，绝对不会继续问下去。于是他换了另外种方式来劝慰：“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是去找你的女神，然后像个小白脸样哭哭啼啼，祈求女神宽慰你受伤的脆弱心灵；第二——”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说：“——虽然现在时间早，不过喝上顿也不错。我在宾馆后面的巷子里找到了家烧烤店，味道很不错。酒是自己酿的老白干，肉是现宰的牛羊。到了饭口挤都挤不进去，现在这个时间去刚刚好。” 杨峥既不是小白脸，也不想再跟南哲喝酒。他认为喝酒是件很无聊的是，因为他喝不醉。于是场酒喝下来，他面色微红，保持着跟平时样的理智看着南哲耍酒疯，最好还要送这个家伙回宾馆。所以他挑了挑眉毛：“还有第三个选择么？” 南哲大笑：“伙计，你不能要求太，要知道……”话到半，他突然愣住了。然后陡然很严肃的说：“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好像还真有第三个选择。” “那是什么？” 南哲很认真的说：“去看个疯子。”南哲活得很真实，恣意的表达着自己的看法，吊儿郎当的出入各大娱乐会所，对自己厌恶的人从不掩饰真实看法。有时候邋里邋遢看起来就像是街头流浪汉，所以除了在军营里个马勺里搅食的战友，他的朋友不。杨峥算个，另个则是疯子。当然，疯子有自己的名字，叫林克。但南哲坚持叫他疯子，而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总会不自觉的露出丝恐惧的神色。 杨峥对那个传说中的疯子突然很敢兴趣，他想知道林克那家伙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哲忌讳成了这样。 于是他点点头说：“那就去看看你的朋友。他在哪儿？” “当然是他自己家……虽然看起来像是实验室。”说着，南哲随手将烟蒂丢在了地上。拍拍手起身，走向路旁停着的那辆越野车。 道火红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用满是气愤的口吻指责说：“你为什么定要把烟头扔在地上呢？垃圾箱距离你只有五米远！” 她的身材有些娇小，即便穿着高跟靴子，也不得不抬起头来仰视南哲。那清秀的面庞严肃着，蹙着眉头，明明是在仰视，却有着俯视的那种气势。 “又来了……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我说你就不能换个人盯么？”南哲不无懊恼的说完，指着远处说：“你看看，那家伙乱扔垃圾，赶紧去追上去教训教训他。还有那个，直接折了树枝，太过分了。” 不论南哲怎么比划着，那姑娘就是无动于衷的盯着她，丝毫没打算退让。她坚定的指着地上还在丝丝冒着青色烟气的烟头：“这位先生，请捡起来！” 原本跟在南哲身后的杨峥悄然后退了步，抱着厚重的书本，副看乐子的神情。事实上这样的乐子已经上演过很次了，面前这个扎着马尾，娇小而靓丽入时，狂热支持环保主义的女孩子，仿佛真的盯死了南哲。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南哲这厮真有招蜂引蝶的本事，总之当南哲那辆拉风的摩托或者眼前的越野车出现在连大校园里的时候，那道穿着红色风衣的身影总会机缘巧合的出现在周遭。 南哲不认为这是巧合，这家伙甚至动用自己的能量调查了那姑娘的背景。女孩子名叫杨雯雯，人文学院的预科生，父母只是普通的公司职员，之所以进入预科，那是因为这姑娘的数学成绩很糟糕，但却有着极其出众的语言天赋。 他将杨雯雯的背景调查的清二楚，然后否定了那个他直认定的想法……南哲直以为这是某种阴谋。或者是那个打算培养隔代继承人的父亲，或者仅仅是某个知道南哲家庭背景的势利眼家庭，再或者完全是眼前女孩子的自作主张，通过这种手段来制造巧合，继而谋求大的利益……比如南家的儿媳妇，或者南家新代继承人的母亲。 否定了这推想之后，南哲突然对杨雯雯很敢兴趣。他不介意与之发生段美好的回忆，但仅仅过了几天他就否定了这想法。在他看来杨雯雯就是个无趣并且执着的环保主义疯子。与之相处只会让南哲郁闷，而根本不会有什么美好回忆。 轻喜剧还在继续，起码在杨峥眼里是这样。鸡同鸭讲的争吵，彼此努力瞪大双眼比气势，南哲那恶毒的言语在杨雯雯面前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她执着于南哲的无公德行为。事情进行到最后，耗尽最后点耐心的南哲径直走上前步，在杨雯雯的惊呼声中把将其抱起，转了半个圈将其放下。然后趁着杨雯雯还在发愣，他哧溜下钻进了车里，连连朝着杨峥使眼色示意其赶紧上来。 当杨峥慢悠悠钻进副驾驶的时候，处在惊愕中的杨雯雯终于醒悟了过来，她愤怒的拦在车前，叫嚷着“流氓你给我下来”。可惜的是，这姑娘忘记了汽车不止可以前进，还可以后退。 越野车挂了倒档，退出去老远个甩尾，掉头急匆匆的蹿出了校园。 路上南哲直沉默着，直到开出去老远，他扯了扯领带，烦躁的说：“真是个疯女人！” 杨峥哈哈大笑。自诩游戏花丛的南哲居然会对个上预科班的环保主义女生毫无办法，这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杨峥有预感，这对看起来像极了tvb里欢喜冤家的男女，他们之间的故事绝对不会就此结束。 当他把自己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南哲的表情好似吃了死苍蝇样恶心。他暗自咒骂了几句，最后说：“小爷可没傻到像你样，放着整片森林不看，吊死在棵歪脖子树上。” “那是因为你以前没碰到那颗合适的歪脖子树……但现在看起来杨雯雯很有希望成为那棵歪脖子树。”杨峥揶揄的话让接下来的路程上，南哲直都保持着沉默。南哲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好似初次上路的新手般，又好似在走神思索着什么。 金陵工业出产的飙风c26越野车路驶出市区，沿着二级公路朝着旅顺方向疾行。四十分钟之后，越野车下了公路，驶进金湾度假村。穿过度假村之后，又走了片刻，最终停在了半山腰的间独立建筑之前。 四层的建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那掉落的墙皮让人很快就想到年久失修四个字。南哲开始狂按汽车喇叭，直到铁门上方转动的摄像头对准了他，南哲对着其大声说：“是我，如果不想挨揍就快点开门！” 南哲威胁的话起了作用，伴随着电机声，铁门缓缓拉开。飙风越野车缓缓驶入，慢慢停在了建筑正门之前。两个人下了汽车，这次不用威胁，正门自己就打开了。 踩在上楼的楼梯上，南哲突然转过头对身后的杨峥，用前所未有严肃的语气说：“等会不论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千万不要惊讶，也别动任何东西……这是为了你跟我的安全着想。” “有那么夸张？” “相信我，林克待的地方绝对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 待杨峥点头同意，南哲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踏上去，边走边叫着：“林克！林克！你又藏哪个房间了？” 良久，楼上传来个声音：“顶楼健身房。” 两人上了顶楼健身房，推门而入便见空旷的房间里摆着几台跑步机，地上放着杠铃，正中央放着架有着六个屏幕的电脑，左边的空地上还放着架看起来像是模型的飞机。 个人正在跑步机上快速的跑动着，目测之前时速绝对超过三十公里了。问题是这种高强度的跑动甚至都没有让那个人流汗……为奇怪的是，那人背部连着奇怪的机器，看起来好似骨骼，连着他的双腿外侧与上肢。 那人回头看了他们眼，骤然从跑步机上跳下来，戴着黑框眼镜，满是书呆子木讷的脸突然诡异的笑了笑：“南哲，要打架么？” 099 为了舒缓焦躁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鹰隼事件毫无例外的在当日就成了连大bbs上的头头条，茶余饭后的学子们，不管是在食堂里，还是在寝室里，总会或有或无的热议番。随着热议的扩散，当事女主角赵灿辰迅速成为了焦点人物。就好似麻雀变凤凰般，赵灿辰的切被好事的八卦之徒挖了出来。 那张入学时的照片在校园网中四处流窜，其普及率远远超出了岛国人气女优的新片。于是连大的校园里了无数双发现美的眼睛。赵灿辰那与生俱来的古典气息为男生津津乐道，惹得女生羡慕嫉妒恨。而有了那从王子变成唐僧的沈沁文做背景，那个为了赵灿辰出动鹰隼无人机的神秘男子被同学们用丰富的想象力无限拔高。 有人认为杨峥是某空军军官，也有的认为杨峥出自军人世家，有女生把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冲冠怒，为了女友甘愿登上军事法庭的男人，如此的痴情种子，自己怎么就没碰到？ 校园内热议纷纷，与之相对的是，外界却冷清片。校方好似突然变成了聋子与哑巴，完全不理会这回事。校办的戴主任公开质疑其真实性，哪怕有数百学生作证，戴主任口咬定这是场组团的恶作剧……那天恰好是四月日，愚人节。 翌日的晨报与电视新闻，完全没有这次事件的报道。因为过于惊恐而正在接受心理辅导的当事人还住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种种八卦消息到最后都变成了谣言，不论是沈沁文本人还是其在普通人看起来极其富裕的家庭，在南哲与林克强大的压力下，不得不闭紧嘴巴，权当吃了哑巴亏。 对于富人来说，政府不可怕，军方同样不可怕，他们完全可以挥舞着支票簿雇佣最优秀的律师，打场旷日持久的官司。因为结果不论如何，都会让富人变成追求公理正义的正直人士，政府跟军方最后总会变得灰头土脸。但面对着百大家族的施压，他们就不得不诚惶诚恐了。 绵延两百年的家族，掌控着大明帝国的经济命脉。那些所谓的富人，顶算是吃百大家族牙缝里剩下的残羹冷炙。南家甚至只需要打个招呼，沈家的公司就得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风险。所以在空军方面象征性的补偿金面前，沈家咬着牙认了。哪怕沈沁文好似疯了样不甘心，也是于事无补。小虾米就是小虾米，面对着南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只有俯首认栽的份儿。 而事件的两位主角，赵灿辰与杨峥，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每天早晨起乘车上学，晚上起乘车离开学校。起初学生们以为杨峥便是赵灿辰的神秘男友，但观察了阵时间之后，杨峥的身份变成了‘朋友’、‘保镖’，但绝对不是那个神秘男友。 同学们有着朴素的认知观……个用鹰隼无人机捍卫自己爱情的男人，怎么可能天天拦计程车接送女友上下学？ 当然，鹰隼无人机还是少少影响到了他们俩。那晚回到租住的民宅，杨峥纠结着大略解释了事情经过。让他意外的是，赵小猫没有责怪他的小题大做、兴师动众，反倒兴致昂扬的说着鹰隼俯冲之后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还仔细询问了杨峥口中的疯子林克。 少女那平静的外表下，有着颗追求刺激的心。这让杨峥省掉了不少口水。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起用餐，彼此喂食，手牵在起。那萌芽在彼此心中的感情在点点的升温。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杨峥在女招待徐妮身上告别了处男，他知道性的美妙，但加享受现在的感觉。马上就要年满十八周岁的少年，迷失在了那青涩而甜蜜的初恋中。他十分享受现在的感觉，希望将之保持下去。 甚至他开始恐惧于踏过那条线！他是个黑户，虽然拿到了社会保险卡，但他还要面对着保护伞的追杀。那些狗娘养的神经病，只要发现他的踪迹，就会像疯狗样紧追不舍。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rta后遗症……有今天没明天的感觉很糟糕，他恐惧着死亡，生怕拖累了赵灿辰而谨守着‘发乎情止乎礼’的古礼，维持着与赵灿辰那令人暖彻心扉的爱恋。 也正是因为如此，杨峥开始变得有些焦虑。他打电话给米雄的频率随着时间的推移点点的提高，时间进入五月份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最少两天次。 而米雄的回答次次的让杨峥失望。保护伞公司实在太过庞大了，甚至在外人看来已经到了臃肿的地步。想要在保护伞公司里找到个特定外貌的刘姓主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米雄通过关系对其进行了详细的调查，调查的结果让人很绝望。 保护伞公司总计六名刘姓主管当中，没有个家伙符合杨峥的描述。但这丝毫也不奇怪，类似保护伞这种庞大的跨国企业，总会设立些特殊的机构，用以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根据米雄推测，那个刘姓主管大概就是秘密机构的负责人之。 有关神经病的信息让人失望，而有关保护伞秘密研究基地的情报同样让人失望。那个之前拿了钱，在甘肃寻访保护伞秘密基地的家伙彻底的人间蒸发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好似沙漠中的滴水，悄无声息的失去了踪迹。 有可能是迷失在浩瀚的沙海之中，变成了具骷髅；也有可能被察觉的保护伞公司处理掉了。米雄又找了个线人，此人已经身处甘肃地界，正在秘密查访。对此，除了祝他好运之外杨峥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乎无所事事的杨峥变得愈发的烦躁。预科班的课程他不需要参加，梁松新教授的实验室只需要每隔几天去次就好。并且梁松新教授负责的项目似乎到了收尾期，国防部专门派了官员来实验室催促。是以梁松新教授不得不废寝忘食的加紧研发，暂时将重点培养的学生样子丢在旁。 于是乎杨峥每天的生活，便是在焦躁中与南哲、林克喝酒，与赵小猫朝夕相处，然后半夜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发呆。 虽然面对赵灿辰的时候埋藏着心事，但敏感的赵小猫还是看出了杨峥的焦躁。杨峥几次话到嘴边，想要说出困扰自己的真相，但最后关头还是变成了另外番话。比如有关理想，有关成为个怎样的人。 赵小猫嬉笑着说：“你有当哲学家的潜质……既然想不到那就不要去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想做的事？杨峥思索了下，他想做的事似乎很。第要解决掉该死的保护伞；第二要拿到rta后遗症的治疗药剂；第三要正式对赵小猫表白……第四……第四，似乎没有第四了？ 他回想了半晌，突然想起，自己在逃离乌兰乌德的时候，乘坐在客机的驾驶舱里，似乎很享受那种脱离地面的感觉？然后又下了决心，以后有机会定要学会驾驶飞机？ 对了，就是这个！既然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那为什么不学学怎么开飞机？ 杨峥似乎找到了目标，不管是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焦躁，还是真心想学，他总算找到了自己需要做的事。 为此他特意查询了下培训飞行员的学校。大明帝国的民航飞行员，大来自军队退役的飞行员，少部分的民间飞行员则完全来自同个地方：昆明民航飞行员培训基地。 这意味着如果他想开民航客机，就得不远万里跑到昆明却参加为期数年的培训。显然，杨峥没那个帝国时间去浪费，舍不得离开赵小猫。 这样的话，他就只能参加些普通的飞行员培训学校了。从这些培训机构出来，虽然拿不到民航客机的驾驶资格，但开小型的民用飞机足够了。大连本地就有家飞行员培训机构，费用虽然不菲，但尚且在杨峥的承受范围之内。 某日中午与南哲、林克碰头的时候，他兴冲冲的跟俩人说，自己打算去学开飞机，然后引得后者好似看怪物样看他：“你冒充飞行员上瘾了吧？别告诉我你打算学完了就自己买架飞机开着玩儿。好吧，就算你不差钱，买了架私人飞机……但你不知道每次升空都要提前向民航管理局报备，申请航线么？” 南哲说的没错，但好不容易找到事情做的杨峥不打算就此放弃，他倔强着说：“可我就想学开飞机。” “学开飞机的话，有廉价、快捷的方式。”疯子林克突然接嘴说：“你为什么不试试模拟仓？” “模拟仓？” “雷神公司出品的最新型模拟仓，完全仿造了飞机驾驶舱，通过穹幕液晶显示器虚拟飞行环境，不注意细节的话你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098 很特别的学生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疯子林克的健身房里，杨峥疑惑的看着前方，说：“能行么？” 南哲就在他的身边，呲呲牙说：“行，为什么不行？” “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是有点夸张……”南哲摸了摸下巴很快找到了新的理由：“但除此之外还有快的办法了么？” “万航空管理局追究起来怎么办？” 南哲认真的点点头，然后看向操纵着电脑的林克。后者随意的说：“民航管不到，至于军方，我想他们不会来找我麻烦的。” 杨峥用双手揉了揉脸，随即拍了拍巴掌，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就这么定了……那我们开始吧？怎么把这大家伙弄出去？” 在他与南哲的身前，是那架翼展长达二十米的鹰隼无人机。疯子林克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疑问，他敲击了几下键盘，机械声中棚顶突然从中分开，左右两部分在钢索的带动下越升越高，最后彻底敞开了足够鹰隼垂直起降的空间。 林克敲了阵键盘，对着麦克风说：“候鸟呼叫鹰巢，候鸟呼叫鹰巢。编号jv108，代码ch18900513，请求升空进行例行飞行测试，完毕。” 重复了两遍，鹰巢做出了回应，个慵懒的声音说：“jv108，这里是鹰巢。第045次例行测试批准，升空请求通过。另外林博士，你这个月的测试报告还没有提交，胡上校非常不满意。” “胡铁生就是个吸血鬼！我半个月前刚刚交过报告。”林克恼怒着抓抓头，愤怒的冲着麦克风喊着。 “啊哈，那是你跟胡上校的事儿，我只是个小小的塔台控制员。祝你好运，林博士。” 林克不再理会塔台，他又敲击了阵键盘，然后将飞行控制器固定在桌面上。跟着在其操控下，鹰隼无人机开始进行起飞前的检测。摄像头转动番，机翼上下抖动，跟着机体中后部的螺旋桨模块在机械声中转向下方。随着林克的操作，螺旋桨开始加速，无人机开始升空，那猛烈的气流吹得靠近的南哲与杨峥连连后退，用双手遮挡了口鼻。 体型硕大的鹰隼无人机点点脱离地面，攀升，跃出房顶，继续升高，之后螺旋桨模块缓缓恢复原本状态，鹰隼如同离弦之箭，转眼间脱离了众人的视线。 杨峥与南哲紧忙跑到屏幕前围观。那六分屏，下方三个屏幕显示着飞机左、前、右的视野，上方的三个屏幕则显示着飞行状态以及各类参数。 鹰隼越升越高，地面的景物变得越来越小，那旅大公路上的汽车，在视野中变成了个个龟速移动的小黑点。林克全神贯注的操纵者鹰隼，比杨峥预想的还要快，仅仅五分钟之后便翱翔在了连大的上空。 “好像在那儿！”南哲指着屏幕的右下角说。 事实上不用他提醒，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红色的建筑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事故现场。众的围观者为鹰隼指明了方位，鹰隼调整了方向，陡然朝着下方俯冲而去。 ……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四周阵又阵的起哄声中，沈沁文手持着鲜花，脸上还保持着笑容。他这样的姿态已经足足保持了将近十分钟，于是他的笑容里逐渐有了些尴尬的意味，到了现在又从尴尬变成了恼羞成怒。十分钟的时间里，他试图通过电话联系赵灿辰，但无例外的是每次打过去，对方都会按死电话，完全不与他沟通。 作为连大校园里的情圣，作为几乎所有女生眼里的白马王子，沈沁文从没有遭受过如此的挫折。他觉着自己的自尊心遭到了践踏，于是周遭原本听起来很舒心的起哄声，到了现在听在耳朵里则变成了莫大的讽刺。丢了面子的沈沁文，右手微微的颤抖，用力的攥着那束火红的玫瑰花。手指因为过度用力，看起来苍白片，没了血色。 但他依旧保持着风度。他知道这个时候恼怒的转身而去，只会让自己丢面子。于是他故作自嘲的笑笑：“看起来她有些害羞。大家别嚷了，跟她点喘息的时间。” 起哄声渐渐停歇，片刻之后，也不知谁带的头，起哄声再次响起。所不同的是，这次不是‘答应他’了，而是：“去接她！去接她！” 听着周围的起哄声，沈沁文突然有些恍然。他觉着自己犯了个愚蠢的错误……为什么傻在这里等着？走上去不是显得自己有诚意？也许赵灿辰正等着自己走上去呢。 不管怎么样，事情既然开始了，就要有个结果。如果上去之后赵灿辰接受了自己，那就皆大欢喜，完满结局；如果对方拒绝了自己……那就必须做好承受自己怒火的准备！ 二十年的人生里，沈沁文想要得到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从无例外。如果他得不到，那别人也别想得到！当然，他是斯文人，依旧是那个在所有人面前谦和有礼，谈吐不俗的王子。而赵灿辰……所有人都会孤立她，未来五年的大学生活，有无数的苦难等着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沈沁文想到这里深吸口气，他打算最后再等分钟，然后走进教学楼，面对面的将玫瑰塞进赵灿辰的怀里，等着她说出那个答案。 与此同时，教室里，那些留下来看热闹的同学自觉的腾出了空间，然后盯着表白的女主角赵灿辰。男生们大是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们似乎很乐意见到所谓的白马王子吃瘪。当然，这可以理解。仇强仇富的心理古已有之，沈沁文不论怎么看，都远超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学生。 而女生们则完全是另外副神情。迎新会上，沈沁文那曲令人陶醉的情歌，迅速征服了新届的女学生。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还唱得手好歌。如此人才，简直就是小女生心目中的男神。于是当男神向赵灿辰表白的时候，女生们先是很失落，失落于为什么表白的对象不是自己。跟着又开始变得愤怒。这种愤怒在赵灿辰对表白无动于衷之后，不但没有消减，反倒愈发的强烈起来。 羡慕、嫉妒、恨，三种情绪迅速的转换。这会儿，教室里已经隐隐的传来了怪话。有的在为沈沁文不值，有的品评着赵灿辰的样貌，的则坚定的认为赵灿辰之所以这样平静是因为她在装假。端着、绷着，擎等着沈沁文步步掉进她的掌控之中。 便是赵灿辰新交的朋友杨雯雯，也十分不理解赵灿辰的选择。她皱着眉头劝说着，说着沈沁文的好，在赵灿辰无动于衷之后转而开始说起那个她不知道的家伙的坏处。 但杨雯雯仅仅提了嘴，赵灿辰陡然生气起来：“如果你再说他句坏话，以后就别跟我说句话！”态度之强硬，语气之坚决远超杨雯雯的想象，她从没有想过向绵绵软软的赵灿辰突然会这样。她张口想要辩驳些什么，却被赵灿辰抢白：“你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比沈沁文差？” 脾气火爆的杨雯雯难得的压下了冲动，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质问：“我是没看到……但我想这种时候他应该出现在你身旁吧？现在都十分钟过去了，他在哪儿？” 恰在此时，赵灿辰直捏在手中的手机响了。她迫不及待的接听，就听听筒里传来杨峥的声音：“小猫，我离你比较远，时半会赶不回去……不过我会用另外种方式解决掉麻烦。看窗外！” 赵灿辰疑惑着看向窗外，什么都没有……等等，玻璃怎么会有些颤动，地震了？ “地震了？”杨雯雯疑惑着说。大连地震频发，都是些小地震，人们习惯于楼体轻微的晃动。 便在这时候，个黑影忽地从窗前划过，那硕大的身影呼啸而去，发出的声响与带起的狂风，让楼下围观的人群在惊呼声中，不自觉的矮了身子后退连连。刚刚走出去两步，下定决心要上楼的沈沁文倒霉，他干脆被贴着他头皮呼啸而过的黑影带得狼狈的摔在了地面上。 人们举目望去，直到此时才发现那黑影竟然是架飞机。有军迷已经激动的叫出了那飞机的名称：“是鹰隼无人机！” 跟着有人又发出了疑问：“军方的无人机怎么跑校园来了？” 没人回答他们的疑惑，那架俯冲而过的鹰隼掉头又折了回来。这次鹰隼没玩儿什么俯冲吓人的把戏，机身中后部螺旋桨变形，鹰隼缓缓悬停在了人文学院教学楼之前。那硕大的身躯，隔断了沈沁文的去路。 但这还没有结束，鹰隼维持着离地两米的高度，点点的靠近刚刚爬起来的沈沁文，逼得对方连连后退。随着他的后退，围观的人群也在后退。 足足退出去十几米，鹰隼终于停了下来。然后从机头部分那临时挂载的音箱里传来了杨峥的声音：“赵灿辰只能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滚！” 沈沁文愣愣的在那里，似乎完全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下刻杨峥似乎失去了耐心：“给你十秒钟离开我的视野，否则……”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沈沁文否则之后的后果。两翼挂载的导弹开始自检，那是发射前的前兆。 沈沁文被吓傻了，当他看到那导弹自检，听着音箱里传来合成电子女音说着獠牙空对地导弹准备完毕的时候，他脸色惨白，叫了声扭头就跑。 那束玫瑰丢在了脚下，跌跌撞撞中跟班的吉他摔在了地上。这刻，在死亡的威胁下，什么风度，什么涵养，什么王子的形象，他全都不要了。只是狼狈的跑出了人群，钻进那部豪华敞篷跑车里，发动汽车没命的逃窜。 汽车刚刚蹿出去十几米，鹰隼机翼挂在的枚导弹猛然喷射出猛烈的气流，跟着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敞篷跑车追了下去。 距离实在太短了，以至于沈沁文完全没有躲避的时间。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拖着白色轨迹的导弹，头砸过来，击穿了风挡玻璃，然后深深的嵌入副驾驶的座椅上。 导弹真的发射了！真的发射了！ 慌乱中沈沁文惨叫声，双手因为过于紧张而变得僵持，好似失控了的敞篷车头撞在路旁的樱花树上。气囊拯救了他，公子哥甚至都没有受伤，他挣扎着打开车门，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这鬼地方，他秒钟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金湾对面山腰处林克的房子里，看着导弹真的发射了出去，并且径直命中的跑车，杨峥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南哲懊恼的叫着：“我操，你他妈的真发射了！” 林克回过头来看着崩溃的两人，脸上全是疯狂之色：“放心，出不了人命，战斗部是空的。” “那你怎么跟空军解释？” “jv108在第四十五次升空测试中，武器系统发生软件性故障，号獠牙空对地导弹自动锁定目标发射，幸运的是没有人员伤亡。”林克得意的说：“飞行记录这种东西，我可以随意的篡改……只是花费点时间而已。” “好吧，你这个疯子。”南哲赶紧掏出手机：“我联络下属，让他们赶快去处理。” 画面中，沈沁文的汽车头撞在了樱花树下。片片分红的樱花簌簌而下，伴着那跌跌撞撞有些苍凉的身影，好似出文艺复兴时期的悲剧。但林克很快就让这场面变成了喜剧，他满脸疯狂，而又极其认真的问杨峥：“我能再来发么？” 不用杨峥开口，与下属通话中的南哲已经果断阻止了林克的疯狂行为。杨峥松了口气，随即响起自己还与赵小猫保持着通话。他将手机贴在耳边，听筒中立刻传来了赵小猫的呼叫声：“……你还在么？” “在。刚刚发生了点意外……” “我看到了。”赵小猫现在还处在惊诧之中，但他随即笑着说：“真是太刺激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恰好认识个疯子……好吧，不管怎么说麻烦解决了。”杨峥说话的时候看着屏幕，屏幕上不但沈沁文消失无踪，就连那些围观的家伙也跑了个干二净。“我还要待会儿，处理些新的麻烦……晚上朝鲜菜？我想吃紫菜卷。” 电话的另端，赵小猫幸福的点点头，‘恩’了声说：“那我就做点紫菜卷。” 097 太岁头上动土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林有德，现代化学之父，发布了燃烧的氧化学说、元素周期表，继而从原子、分子角度研究化学，让化学真正成了门学科。其著作影响力巨大，堪称改变了人类的历史进程。在学术界有着无与伦比的崇高地位。 正史记载，林有德声娶妻妾四名，正妻王氏十六岁入门，三名小妾尽数为日裔，过门时最小的才十二岁！十二岁的年纪即便是放在十七世纪中叶也实在太小了，以至于后世之人面尊崇于林有德对化学的贡献，另面则戏称其是名副其实的萝莉控。 而极具讽刺的是，根据历史学家考证，萝莉控这个词恰恰是出自林有德本人之口。大明皇家科学院首席历史学家翁同龢不知道萝莉这词的由来，但他成功考证出控这个字源自南宋遗民的种方言。因为在同历史时期，不但有萝莉控，还涌现出了黑丝控、御姐控、恋足控等系列的新鲜词汇。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林有德先生的四位妻妾总计为其生养了三个儿子六个女儿。遗憾的是林有德的儿女完全没有继承其父的聪明才智，长大成人之后才智平平，如果不是靠着林有德先生在学术界的关系网，他的儿女很可能连大学都没法读完。 这让林有德先生十分的愤怒，他痛定思痛，于是定下了条规矩。从今而后但凡是林家子孙，娶妻必须选择硕士学位以上，智商130以上，且在某科学领域有突出贡献的女性。在其苛刻规矩的背后，则跟着存放在律师事务所的，那份条陈详细的遗嘱。该遗嘱规定，如果有林家子孙违反其定下的规矩，则立即失去林家庞大遗产的继承权。 这条遗嘱折磨了代又代林家子孙，无厘头到了极点……仅次于那个犹太家族所奉行的家族内部通婚制。 传承二百年的家族，总会有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规矩。比如有的家族习惯于在家中长子成年时断掉其资金，让其独自谋生，而后视其能力来判定其是否有继承权；再比如有的家族会在某天给所有的孩子笔启动资金，让其独立投资，观察其能力水平最终判定其能力。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家族都有稀奇古怪的规矩，大数的家族随着时代的变迁与时俱进。他们小心的把祖上的荣光深藏起来，与普通的民众融为体。以至于同样是继承人，个新晋亿万富翁的儿子与百大家族的继承人放在起，普通民众根本瞧不出来谁是谁。 苏州的赵家就是如此。其旗下的日升电力公司控制着长江大明帝国长江以南电力供应份额的百分之五十七，而赵家的小女儿赵灿辰却穿着朴素，如同邻家女孩般过着平静的大学生活。以至于除了杨峥以为，没人认为赵灿辰会有着深厚的家庭背景。 她就像路边的朵小花，平静的，好不做作张狂的绽放着，隐身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中，淡雅到了极致，以至于只有无意间驻足的路人，才会偶然发觉她的美丽与不凡。既然她是美丽的，而这个世界并不缺少发觉美丽的双眼，所以她的美丽早晚都会被人发现。 进入预科班个半月之后，另双眼睛盯在了赵灿辰的身上。偶然间的瞥，让游戏花丛，自诩校园情圣的公子哥下子惊为天人。其后的周时间里，公子哥发起了猛烈的追求攻势。从无数次的偶遇，到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帮忙解围，加上言语暧昧的暗示，时间让公子哥仿佛找到了初恋的感觉。 似乎觉着所有的铺垫都已经差不了，周之后的今天，公子哥终于打算收网了。人文学院的教学楼前，群男男女女簇拥着西装笔挺的公子哥缓缓停在教学楼前的小广场上。公子哥手中捧着束鲜红的玫瑰，他的跟班帮其拎着吉他。他驻足在小广场，抬头看着那赵灿辰所在的窗口，自信的微笑着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接通电话之时，预科班下课的铃声恰好响起。赵灿辰正平静的收拾着书本，她的新朋友杨雯雯气哼哼的坐在其旁边，数落着那个没有礼教的邋遢鬼南哲。 电话铃声打断了杨雯雯的抱怨，赵灿辰歉意的笑笑，掏出手机看了看，那新加入的号码让她阵不喜。但生性喜欢迁就别人的她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赵灿辰，你往下看。” 赵小猫疑探过头，视线越过窗台，透过玻璃窗子朝下望去，排列整齐的人丛中，在前方的沈沁文显得那样的鹤立鸡群。他手擎着电话，手举起招了招手。也不挂死电话，随即将手机交给了跟班，接过吉他挎在肩上，轻轻拨弄琴弦，用那富有磁性的沙哑声音弄清的唱了起来。 “还记得么……我们常常夜谈着说着到天明……就像从前样，那些单纯的日子里……” 深情的弹唱，引得周遭的小女生双目中满是小星星，夸张的赞着太感人了。读大三的沈沁文家境很不错，即便其父事业上再无所成，也会为其留下数千万的家产。小伙子外形俊朗，眼神忧郁，又弹的手好吉他，唱得手好歌，绝对是大数女生眼里白马王子的不二人选。 有些八卦的杨雯雯凑过来同样探出脑袋，然后惊讶的叫了声，说：“哇，真浪漫。赵灿辰你魅力真大，这么快就有白马王子送上门了。” 听着朋友的话，赵灿辰的脸上却丝毫的喜悦都没有。小姑娘绝不像她的外表那样看起来很单纯，事实上过去十七年的时光里，少女经历过许许，以至于敏感的她很轻易的就可以分辨出那些是纯粹的善意，那些是目的性极强的伪善。 沈沁文蓄意接近，从第二次的偶遇开始赵灿辰便警觉的发现了。但性子绵软的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淡然处之，期望其知难而退。但让她失望的是，沈沁文似乎会错了意，居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求爱。女孩儿蹙着眉头，马上就想到了那个看起来很精明，实际上与自己相处却处处透着傻气的杨峥。她心中忐忑，有些怕杨峥会不高兴。 曲浓情的抒情曲唱完，沈沁文忧郁的抬起头看向窗口，将吉他交给跟班，接过了玫瑰，然后施施然单膝跪地，冲着电话喊：“赵灿辰，我爱你！” 下面哇的声就炸开了，那些早就等着这幕的男女，卖力的跟着起哄。 “答应他！答应他！” 新交的朋友显然并不熟悉赵灿辰心中所想，是以杨雯雯推己及人的激动起来，摇动着赵灿辰的胳膊，眼中还充斥着感动的泪水，激动的怂恿着：“赵灿辰，你在犹豫什么？快下去答应啊！” 旁边那只藏在书包里的大肥猫，竖起耳朵听着，然后好似幸灾乐祸的叫了几声，那双猫眼四下乱转，似乎在寻找着新的逃跑机会。但夏黑很快就绝望了，女孩儿并没有进退失措，反倒是淡定的摸着它的头，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猫样的女子，骨子里流淌着猫的尊严。习惯于独立思考的她，从不盲目从众。不会因为简简单单的次作秀，就会乱了自己的心扉。她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毅然按死了电话，转而拨通了另个电话。 杨峥接到电话的时候，正与南哲无聊的喝着牛奶。而在此之前，南哲那个无聊的家伙还亲自动手挤了两杯牛奶。甚至还极其恶心的讨论了下牛乳与人乳的巨大差别。 赵小猫的电话拯救了杨峥，“你真恶心，再说这种话题小心我跟你绝交。”威胁了嘴，杨峥接起了电话：“喂？你下课了？” 电话的那头，赵小猫用轻柔的声音说：“恩，下课了。本想回去自己做韩式拌饭的，可惜遇到了些麻烦……你现在能过来接我么？” 听到麻烦两字，杨峥脸上的笑容下子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狠戾。他的世界观爱憎分明，爱自己所爱，恨自己所恨。“什么麻烦？” “有个不是很熟的学长，今天突然堵在教学楼门口又是唱歌又是献花的……好人都在围观。” 唱歌……献花？杨峥的脑子嗡的声便炸开了。毫无征兆的，居然突然冒出个情敌来！他突然变得很暴躁，因为爱情这东西本身就是自私的。虽然还没与赵小猫表白过，但私心里杨峥早就将可爱的赵小猫当成了自己的恋人。 没招谁没惹谁，祸从天降，半路突然跑出个家伙想要横刀夺爱，这叫人情何以堪？如果他在现场，他绝对会让揍得那个混蛋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来。 不过听赵灿辰的语气，似乎同样很不爽，这让杨峥稍稍心安了些。是以他强压下心里的狂躁，努力平静着说：“稍等，我尽快赶到。”说完，挂断电话急匆匆的往外就走。 102 灰太狼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毫无疑问杨峥拒绝了邹主管的提议，这让后者十分失望。从他望向杨峥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失望可以知道，邹主管已经认定了杨峥这家伙就是天生的飞行员材料。没经验没关系，技术可以通过训练获得，而天赋这种东西是无论怎么训练也不会增加的。 惋惜于大明帝国少了位王牌飞行员之余，对待杨峥的培训，邹主管上了份心。长达两周三十课时的理论培训，实际上原本没有邹主管什么事。切的培训，都是通过录像视频传授给的杨峥。但邹主管每次都会出现在那间狭小的教室里，在视频播放结束之后，耐心的解释着杨峥的疑惑。 时间就这样点点的过去，连大校园内缤纷的樱花谢了，让愁善感的学子很是忧伤了阵，跟着他们又喜悦于槐花的盛开。槐花作为大连的市花由来已久，每当五月中旬的时候，那栽种在道路两侧的槐树纷纷盛开，粉白色的小花散发出沁人心扉的清香。 也唯有在这个世界，才能体会到浪漫之都大连的魅力。那甜丝丝的花香与咸丝丝的海水味道在空气中纠缠在起，进入人们的鼻息，留下让人难忘的嗅觉记忆。 杨峥还是每天与赵小猫起上下学，上午闲暇的时光总会跟南哲那个军痞厮混在起，感叹着时光的飞逝，岁月的无情，品评着人文学院里形形色色的姑娘。所不同的是，或许真是因为全情投入的缘故，杨峥渐渐将焦躁抛诸脑后，门心思的沉浸在学习开飞机这件事上。 当三十课时的理论培训结束之后，在邹主管殷切的目光之下，杨峥次性的掏出大笔钱，买下了飞行模拟仓全年每天下午两个小时的使用时间。这让邹主管十分欣慰，又有些遗憾。他觉着只是在模拟仓里训练，永远成不了真正的飞行员。于是他又几次三番的询问杨峥加入空军的事，直到杨峥态度坚决的拒绝了他的好意，这才施施然离去，不再进行劝说。 三十课时的理论课程太少了，事实上想要成为合格的飞行员，哪怕是民航的，接受的理论培训时间也不可能这么少。但全情投入的杨峥毫不在意精简教程的缺失，他兴致勃勃的坐进了模拟仓，对着侧面的小电脑输入了自己刚刚领到的账号密码。 电脑连入控制间的数据库里进行检索，很快反馈出登陆信息。编号aj1609，剩余使用时间450小时。随即又弹出个完善个人信息的窗口，杨峥没做什么改动，但他瞧着那aj1609的编号十分不顺眼，于是顺手改了个记忆里十分烂俗，此刻回想起来却亲切无比的名字：灰太狼。 x90飞行模拟仓的布局完全跟x90战机完全样，从按键的位置到起飞的步骤，与真正的飞机别无二致。坐在模拟仓的杨峥兴奋不已，透过飞行头盔，可以看到舱盖上投射出的虚拟场景。远处是控制塔台，眼前是长长的跑道，头顶是蓝天白云，虽然画面略显粗糙，但这已经很难得了。 他按照所学的步骤，先是打开电源，点亮仪表灯光与机翼灯光；然后依照次序打开偏航阻尼器、为机舱玻璃加温、打开无线电接收机，设置推力限制、启动发动机……繁复的步骤之后，虚拟场景中，x90战斗机在跑道上缓缓加速，当速度足够的时候，拉动操纵杆，机头猛然扬起。感受着来自背部的推力，飞机成功的升到了天空。 第次成功的起飞让杨峥兴奋的欢呼了声。几周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这刻他觉着自己已经是个成功的飞行员了。也许是过于兴奋的缘故，在空中巡航了十几分钟，降落的时候他有些手忙脚乱，以至于起落架放的有些晚，这直接让虚拟场景中的x90落得个机毁人亡的下场。 但杨峥并不气馁，他重新设定场景，执着的次次起飞，次次的降落。几天之后他已经了如指掌，对起飞与降落熟练无比。 度过了生涩的新手期，好玩的时候终于来了。熟练掌握起飞与降落之后，杨峥开始在模拟仓里尝试着做各种各样的飞行动作。有时候会成功，有时候会失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成功率正点点的提高。杨峥的表现通过控制间里的显示屏，完全落在了邹主管的眼里。 看着杨峥再次翻滚着头撞在山峰上，邹主管遗憾异常。这段时间的观察，邹主管已经确认了杨峥的确是个菜到不能再菜的菜鸟，并且在空中的空间位置感很般，做出机动动作之后经常因为判断失误而导致意外发生。 邹主管暗自庆幸了番，幸好没急着将杨峥推荐了他熟识的那位空间上校。 不论邹主管如何作想，杨峥都玩儿得兴高采烈。在尝试了些高难度的机动动作之后，杨峥不满足于单纯的开飞机了。这套x90系统直接连着连大的超级计算机，可以通过智能程序模拟出对战飞机。但受限于现有的智能研究，虚拟出的敌机智能程度明显不高。 每个男人都有着浪漫的军旅梦，杨峥也是如此。对于他来说，开着客机满天飞远远不如驾驶着战斗机与敌机鏖战来得刺激。 调出了模拟对战程序，谨慎起见杨峥只选择了个电脑对手，设定其智能程度为中等，于是便兴冲冲的开始了对战。 计算机在几分钟后构建了完整的场景，起飞之后程序用语音通知杨峥发现敌机，x90武器系统解锁。于是接下来杨峥就与电脑控制的飞机在虚拟场景中不亦乐乎的酣战起来。 作为个菜鸟，杨峥的理论水平本就有缺失，许x90能做出的机动完全不了解，甚至对武器系统的认知还是来源于从前看过的影视剧。所以在第次的对战中，他门心思的想着用航炮将敌机击落下来，然后当敌机出现在其视野里的时候，用枚近程格斗弹轻松的把杨峥打成了团火球。 “小爷居然会输给弱智电脑？”对这个结果杨峥懊恼异常。优等生的骄傲让他不能接受惨败的结果。在原本的那个时空里，身为优等生的杨峥很少玩游戏，但毫无例外的是，他只要玩上个游戏，总会玩儿到精通才会罢手。 之后的几天里，杨峥直沉浸在与电脑控制的敌机对战之中。就像他从前玩儿过的游戏样，开始的时候输胜少，慢慢得与中等难度的敌机打得奇虎相当，到最后又变成了赢输少。也许是过于痴迷的缘故，让杨峥出现在南哲面前的次数少了很。 几次南哲下午打电话找杨峥出去喝酒，杨峥都用同样的理由推到了。以至于最近次见面中，南哲打量了杨峥半天，最后询问其是不是真的打算当名飞行员。说再这样下去，早晚有天杨峥会成魔。 对于朋友这种辛辣的讽刺，杨峥早就习以为常，他只是平静的反驳了句：“你最近是不是太清闲了？” 在杨峥眼里，南哲这家伙简直悠闲到了极点。每天早晨懒洋洋的，直到九点钟才会出现在校园。有时开着那辆越野车，有时骑着那辆拉风的摩托，那外套下的右胯永远藏着只随时可以掏出射击的银色左轮手枪，那邋遢的样子就好似澳洲拓荒时期的牛仔。 他无聊的躺在天台顶上眯眼看着太阳，数着飘过的云朵；或者坐在人文学院门口的长椅上，叼着香烟品评着过往的姑娘，偶尔还会跟那个执着的杨雯雯吵上几嘴；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隔三差五的揽着不同姑娘的腰肢消失在校园里……这日子过得太过惬意，半点也没有当保姆的意思。话说太子殿下早就返回了特区的紫禁城，长公主则跑到河南开演唱会，大人物都走了，为什么南哲这保姆还留在这里？他到底是给谁在当保姆？ 听杨峥这么说，南哲就笑，似乎他很满意于现在这种混吃等死的状态。随意的聊了半天，当快到午饭时间的时候，南哲突然说：“你小子最近别太招风……最近连大来了些惹是生非的白痴。” “惹是生非的白痴？” 南哲眯着眼睛，满是鄙夷的说道：“群最擅长惹是生非，跑到连大来攀龙附凤的二世祖。”他这么说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他自己就是个二世祖……个叛逆期有点长的二世祖。 深吸了口，南哲打算将烟头丢掉。比划的姿势做到半，骤然又顿了下来。他皱着眉好似想起了什么，随即不情不愿的起身，走到垃圾桶前，将烟蒂掐死丢进了垃圾桶。然后他极其刻薄的给那些他认定的白痴下了评语：“都是些平庸的二世祖，仗着家世嚣张不可世，实际上色厉内荏没什么能耐。揍他们通你会感觉脏了自己的手。”他咂咂嘴：“虽然很容易解决，但总归是很麻烦。你如果遇到麻烦最好别正面冲突，给我打个电话就好。” 101 你想当飞行员么？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飞行模拟体验中心的负责人姓邹，三年前研究生期间在导师带领下参与了x90飞行模拟仓的研发。毕业后没有继续深造，而是被电信学院聘用，直负责管理飞行模拟体验中心。 在模拟仓缓缓关闭的时候，他神态轻松的双手插在裤兜里，笑吟吟的走进了控制间。透过那硕大的透明玻璃，连着旋臂的模拟仓清晰可见。 个小伙子正坐在控制间的电脑前，见邹主管脸上笑嘻嘻的表情，他也笑了起来。眨眨眼，说：“又是个菜鸟？” “百分百菜鸟。”邹主管心情愉悦的说：“但身体素质很不错，看起来超过了般的菜鸟。” “哈，那也是菜鸟。”小伙子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我保证要不了五分钟他就得哭着喊着要下来。” “伙计，小心点。千万别把我们的菜鸟吓到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说着，小伙子通过麦克风说：“准备好了么？现在开始启动。” 旋臂发出滋滋的机械声，开始缓缓转动，慢慢到达个恒定的速度。坐在模拟仓里的杨峥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坐的旋转木马。完全没有起飞时的推背感。 在他疑惑着的时候，头盔里传来的声音说：“别着急，这只是预热，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 邹主管朝着小伙子点头示意，后者调整速度，缓慢转动的旋臂开始加速，片刻之后达到了预定值。此时的杨峥终于感受到了推背感，但并不像乘坐飞机时那样大。 “现在是三个g的加速度，感觉怎么样？” 这样的加速度，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承受。当然，前提是这个普通人没有心血管、高血压之类的疾病。 “感觉很好。”杨峥说：“可以试着再快点。” “没问题，马上就来。如果有任何不适，可以立刻叫停。”控制间里的小伙子对着麦克风说完，突然贼贼的笑了起来。 而在那里观察着的邹主管同样笑了起来。这几乎是他们的保留娱乐项目了，每个初次来这里的菜鸟，都会被他们愚弄番。三个g的过载即便是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小意思，这还是预热。接下来他们会迅速将过载调整到临界点七个g! 正常的情况下，普通人承受六个g的过载已经是极限，如果进步加速，就会出现黑视、空间错位乃至丧失意识等等之类的过载症状。这会给那些心高气傲的菜鸟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充分认识到为什么只有少数人可以成为战斗机飞行员，而大数人终其生也只能在地面仰望着战斗机从头顶划过。 小伙子推动操纵杆，停留在七个g的档位。旋臂再次开始加速，旋臂长九米，位于顶端的模拟仓直加速加速再加速，最终加速到了个恐怖的速度。21米每秒！ 离心力作用下而产生的过载，让杨峥整个后背仅仅贴在模拟仓的座椅上。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离心力作用下向着后背方向移动，以至于让他的大脑稍稍眩晕了下。直到十几秒钟之后才适应。 与此同时，邹主管接过了麦克风，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 菜鸟在这种时候通常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然后邹主管会告诉他椅子边缘有叫停按钮。再之后旋臂会缓缓停下来，菜鸟惊恐着爬出模拟仓，脸色苍白狂吐不止。之后再见到战斗机飞行员只会用种仰视的目光行注目礼。 然而让邹主管失望与惊奇的是，杨峥居然还能平静的说出话来。 “刚刚稍稍有些眩晕，现在已经适应了。” 已经适应了？开什么玩笑？ 即便是素质过硬的飞行员学员，想要适应七个g的过载也要花上好段时间。这个菜鸟居然现在就适应了！控制间里，邹主管与小伙子面面相觑。 呆呆的想了片刻，邹主管又说：“如果撑不住的话千万别勉强。” 有些人就是死鸭子嘴硬，邹主管就曾经碰到过这种情况。明明在七个g的时候已经黑视了，还硬撑着说没事，结果在八个g的时候彻底失去了意识。最后在医院里躺了足足三天才爬起来。 “谢谢，我现在很好，如果撑不住我会主动提出的。”杨峥用依旧平静的语气说完，又问了句：“能告诉我现在的过载是少么？”因为只是过载体验，是以模拟仓并没有完全开启。那些仪表与屏幕漆黑片，没法判定现在的过载数值。 杨峥后面的话邹主管完全忽视了，看起来他已经跟杨峥这个菜鸟较上了劲。他身旁的小伙子咽了口口水问：“现在怎么办？” 邹主管咬咬牙：“加速，到八个g！” 小伙子推动操纵杆，旋臂再次加速，顶端的模拟仓达到了恐怖的24米每秒。在旋臂停止加速之后，邹主管立刻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了？有没有黑视？” 八个g的过载，已经是第五代战机的极限过载速度。这种情况下大部分的战斗机飞行员会出现短暂的黑视。强大的过载力，让飞行员大脑供血不足。双目也因此出现了黑视现象。 这次杨峥的眩晕感稍稍强烈了些，但除此之外，依旧没有别的反应。八个g的过载之下，让他稍稍挪动下身体都要花费比平时八倍的气力，甚至连呼吸都稍稍有些不顺畅。 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然后平静的诉说了自己现在的感受。 “还好，比刚才晕了点。现在是少g了？”他很清楚人体的极限过载是少。冒充飞行员的时候，他曾经与那些机长聊过有关过载的话题。那个东方航空的机长是空军飞行员出身，路上很是吹嘘了番在空军服役的经历。而在机长的思维里，第五代战机那八个g的过载绝对是恐怖的存在，他就曾经看见自己的僚机在八个g的过载情况下，飞行员失去意识，然后飞机头扎在了地面上，从始至终飞行员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rta改变了杨峥的体质，让他的体质远超常人。这让杨峥直小心谨慎，他生怕表现的过于突出，继而被该死的保护伞再次发现。毫无疑问，那次电视直播的救人举动，便是招来第二次追杀的根由。 但控制间的两个人再次忽略了杨峥的疑问。他们震惊于这个菜鸟的表现，甚至开始怀疑杨峥根本就爱不是什么菜鸟，而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飞行员。而且是王牌飞行员！ 即便是优秀的飞行员，也没法维持八个g的过载太长时间。而让人震惊的是，那个菜鸟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待了足足分钟，并且神智极其清醒！这家伙是怪物么？ 杨峥的非人表现让小伙子被吓到了，他咽了口口水，呆滞的盯着玻璃里面高速旋转着的模拟仓，迟疑着问：“头儿，还要来么？” 邹主管踯躅了片刻，咬咬牙说：“加到九个g！” 这已经是x90设计的极限过载速度了，但即便是在模拟仓里，也没人能完成这个测试。军方选派的优秀飞行员，勉强撑过了八个g，最终无例外的倒在了九个g的过载之下。 小伙子哆嗦着右手，缓缓将操纵杆推到了最上方。离心载人飞行模拟仓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那旋臂端的驾驶舱疯狂的旋转着，甚至完全无法用肉眼看清它的具体位置。控制间的电脑屏幕上，闪烁着鲜红的警告窗口。出于保护飞行员的设计机制，这种极限过载只会维持十秒钟，十秒钟之后系统会迅速将过载降低到安全范围之内。 十秒钟倒数开始，随着时间流逝计时器慢慢归零，恰在此时意外发生了。电脑屏幕上显示开始降速，但玻璃对面的房间里，那旋臂还在疯狂的旋转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干！系统出故障了！”邹主管瞬间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偏偏在这种时候出现故障，如果不尽快解决故障让那东西停下来，那里面的人很可能就会因为强大的过载而致残……甚至致死！ “你在发什么呆！快点把这狗屎的玩意停下来！” 邹主管迅速跑到另张操作台前，启动应急措施。被吼了的小伙子如梦方醒，拼命的敲击着键盘，设定系统重启。没有人再与驾驶舱里的杨峥进行沟通，他们常识性的认为杨峥这个菜鸟已经挺不了久。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让这东西停下来，然后立刻叫来救护车把杨峥送到医院。 分钟之后，应急机制启动，那硕大的旋臂发出的噪音渐渐减小，旋臂转动的速度开始放缓。好半晌，最终停了下来。 “快打开驾驶舱！”无神论者邹主管这刻向过路的满天神佛祈祷了个遍，他祈祷着杨峥这个菜鸟最好没事。否则，他很可能因此丢掉饭碗，并且摊上麻烦的官司。 在驾驶舱打开的时候，邹主管已经跑了出去，他迫切的想要确认菜鸟杨峥的身体情况。他手里攥着手机，如果情况不对就会立刻拨通急救车的电话。 100 过载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这时空里，飞机从诞生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百二十年的历史。从最原始的螺旋桨木质蒙皮结构，到现在的隐形战机，飞机不但成为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快捷交通工具，是成为战场上不可缺少的主角。 而随着飞机越来越先进，性能显著提高，所带来的强大过载也越来越困扰着飞行员的成长。各国为了培养适应高抗载素质的飞行员，甚至会为此投入巨额资金，大明帝国的王牌飞行员，其培养的费用甚至超过与其身体等重的黄金！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有鉴于培养成本过高，大明帝国开始寻求低廉的解决方案。于是乎各种模拟驾驶舱应运而生。民用飞行器制造商空客开发的模拟驾驶舱甫推出，就广受好评。最初的空客模拟仓，头连着家模型飞机，通过模型飞机上的广角镜头，将捕捉到的画面投射在模拟仓的屏幕上。 而为了让飞行员适应高空过载，其后空客又将模拟仓装在了离心机上，通过离心力来模拟过载推力。八十年代中期，随着电子计算机技术的快速发展，雷神公司推出了第代计算机模拟的驾驶舱。驾驶舱的科技水准得到了显著提高，但原始的离心力模拟过载依旧没有被淘汰。 因为现有的科技水准下，这种模式具有固定座模拟仓以及六自由度运动平台飞行模拟仓所没有的持续过载模拟能力。现代战斗机产生的最大过载高达9g，加载率最大可达6g/s，过载时间较长并可能反复出现。这种持续的高过载可能使飞行员出现黑视、空间定位错觉甚至可能丧失意识。 载人离心机飞行模拟平台可以在地面上模拟高空过载，让训练的飞行员尽早适应。从前的模拟仓顶可以进行预编程的过载模拟，而连大电信学院与雷神公司联合开发的新代模拟仓，则完全具备了全飞行任务过载模拟。尽管售价不菲，但推出之后，立刻接到了来自空军、海军数量巨大的订单。 雷神公司因此小赚了笔，而作为合作方，连大电信学院除了受到了笔不小的合作费用，还保留下来了两台原型机。 杨峥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或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想找件喜欢的事转移精力，用以防止被越来越焦躁的情绪压垮，总之他从林克嘴里听到这个信息之后，立刻就找上了梁松新教授。 他在连大只有三个熟悉的师长，陈校长，院长以及导师梁松新教授。陈校长那个级别不是他相见就能见的，院长则完完全全是个老狐狸，想来想去这件事也唯有拜托梁松新教授了。当然，他是打着汇报学习进度的名义。 翌日清早，他在梁松新教授的实验室里阐述了自己对混沌数学的理解程度，并做了道比较复杂的题目。在梁松新教授大为赞赏与欣慰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听完了杨峥的要求，梁松新教授十分的诧异：“你打听那东西干嘛？想要学开飞机？”在梁松新教授看来，这完全是不务正业。个数学天才不想着研究数学难题，反倒是琢磨着玩儿飞行模拟仓，这简直是对天才大脑的严重浪费。 杨峥不好意思的笑笑：“您知道，我的时间还算充裕。小时候就直想开飞机，翱翔蓝天，呼吸自由空气。” 梁松新教授‘哦’了声，他很理解青春期那些杂乱的愿望。而且在他看来，预科班的课程在杨峥天才的大脑面前完全不是问题，杨峥有着充裕的时间。说起来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坏事。于是他点头：“既然是兴趣爱好，那就直接去电信学院的b楼吧。” “不需要打个招呼么？”杨峥惊奇的问。他因为这种比较高科技的东西，总要通过定的关系才能取得使用权。 但梁松新教授的反应比他还要奇怪：“打什么招呼？”良久，他反应过来说：“啊，是费用问题啊……这个就没办法了，那东西属于电信学院的财产，就算我打过招呼也不会给你降价。” 答非所问，却出乎了杨峥的预料。他迟疑着问：“您的意思是说，那东西不需要打招呼，只要花钱就可以用？” “是啊。”梁松新教授脸上满是理所应当。 杨峥有些小懊恼。早知道不需要走关系就可以花钱使用，他何至于大清早的来找梁松新教授？最让人惊奇的是，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居然对外开放……只要有钱就可以使用。大明帝国，还真是个金钱至上的社会啊！ 事实上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作为研发方的连大电信学院，已经拿到了研发费用。而附赠的两台原型机，则成了没用的摆设。而且电信学院也没法将其拆除卖掉，雷神公司以及来自军方的苛刻协议，规定了两台原型机只限于研发测试使用，私自卖出的话等待电信学院的就是法院的纸传票。 加上昂贵的价格，电信学院也绝不会当废铁卖掉。况且作为研发方，说不准也许下次还会有同类项目找电信学院合作，那时候只需要换新代的模拟仓，完全不需要再架构载人离心机。 所以在闲置了段时间之后，信任的电信学院院长突然奇想，本着废物利用的精神将其推向市场。让造价高昂的模拟仓变成了飞行迷的大号玩具。当然，想玩儿这东西也得经过层层审核。外籍以及非本校学生被拒之门外，这是为了防止模拟仓所模拟的新代战机的具体参数以及弱点暴露……虽然第五代x90战机在列装之前，其各项性能指标就被勤奋的各国间谍偷偷探听了个清二楚。 辞别了梁松新教授，杨峥兴冲冲的去了电信学院b楼。这幢楼不大，整个第六层，全部列为了模拟仓体验区。上了楼梯，正对着楼梯口是休息区，旁边则是好似电影院般的放映厅。漆黑的房间里，正前方安放着块硕大的白色幕布，架背投投射的光线照在幕布上，显示出立体飞行模拟的画面。 放映厅里，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坐在椅子上低声交谈，对着幕布上显示出的实时画面指指点点。看起来这几个家伙都是学校里的飞行迷。除此之外再没有几个人了，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个是对这东西感兴趣的人不，另个则是玩儿这玩意的价钱过高，让绝大数人望而却步。 询问过这里的负责人之后证实了杨峥的猜想。离心机载人模拟仓每小时的使用费用高达八十大明人民币！如果长时间包用的话，二十小时的费用为千两百大明人民币……这简直就是天价！校园里速食汉堡个才三块钱，餐馆打工的时薪水最高才四块三，而普通大学毕业生的第年平均薪水只有千九百块。即便是面向公众开放，这东西也是少数人才能玩儿的起的玩具！ 杨峥核算了下，每周二十小时的训练时间，年下来费用大概在六万左右。他床底下的手提箱里还放着将近百万的巨款，这么点费用完全承受得起。所以他丝毫没有如同普通飞行迷那样肉疼了半晌，而是麻利的问负责人申请的具体流程。 流程很复杂，首先他要到校办医院去检查身体。之后要接受三十课时的理论讲解培训，与此同时还要进行抗过载测试。 校办医院的医生很详细的检测了杨峥的身体。他们先是询问了杨峥的病史，跟着进行了系列的测试。视力、身高体重臂长、血压、心肝脾肺、耳鼻喉口、听力。脱得赤条条接受检测的杨峥突然想起了大腿上的枪伤，但让他惊奇的是，大腿上光洁片，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的疤痕。想来这是rta的作用？ 当综合检测报告出来的时候，负责的医生吓了跳。他惊奇的追问杨峥，是不是连大破格录用的橄榄球球员。在医生眼里，杨峥的身体素质就是超人！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医生的纠缠，杨峥重新回到了电信学院的b楼。负责人看着体检报告上那鲜红的优异两个字诧异了好久。然后玩儿心大起的负责人笑了笑，突然探过头来说：“要提前体验下过载么？”此时整个体验区空荡荡的，方才的那几个飞行迷已经离开了，放映厅里放着精彩的空战集锦，除此之外静谧片。 “提前体验过载？”杨峥知道过载是怎么回事，在学会这个新词汇之后的第三天，坐在航班驾驶舱里的杨峥就充分的体会了什么叫过载。飞机持续的加速，所产生的加速度让他整个人的背部紧紧的压在后座。感觉上就像是后座朝着自己的背部持续提供推力般。 “没错，你的身体很出色，想不想试试战斗机水准的过载？” 105 杨峥的背景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事实证明了两点，第，杨峥是菜鸟；第二，他的确是在做梦。那架昵称为无花的x90在高空完成了个漂亮的综合机动，成功将晕头涨脑的灰太狼甩到了外圈，然后用两枚格斗弹将灰太狼打得空中解体。 连大电信学院开发的x90对战模拟系统虽然画面看起来很粗糙，但绝对是史上最贴近真实飞行的模拟器。庞大的运行数据库，数不清的变化参数与随机函数，让画面中x90的每个动作都极其贴近真实飞行。所以既然无花可以在模拟器里轻松打爆灰太狼，那放到现实中同样可以如此……起码杨峥是这么想的。 坐在模拟仓里，杨峥解下头盔擦了擦头的汗水。刚刚连续几个强过载转弯与俯冲，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九个g的强烈过载，即便是rta改变后的体质也无法承受太久。但让人惊奇的是，无花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接连的对战中，无花依旧是从容的完成了高过载机动动作，然后从剪式交错飞行中成功把握先机，绕到杨峥架势的灰太狼背后，或者是用格斗弹，或者直接用航炮径直将杨峥击落。 单凭抗过载能力来说对方就很厉害，应该是飞行员中的王牌吧？杨峥眯着眼睛盯着屏幕，这样想着。他不知道的是，驾驶无花x90的史达林比他还要惊讶。 梅园里的小楼里，史达林同样若有所思的盯着屏幕发呆。固定式的模拟仓，完全没有过载这说法。史达林可以就像玩儿游戏样操纵着飞机，随意的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但那个模仿能力极强的灰太狼，居然同样可以做出那些匪夷所思，唯有王牌飞行员才能做出的动作。 虽然灰太狼经验几乎为零，甚至昨天才知道空战中诱导弹的作用；虽然灰太狼空间位置感很差，经常性的个急转弯让飞机因此而失速，变成活靶子……但如果史达林记得没错，灰太狼应该是坐在电信学院的离心旋臂模拟仓里，那意味着做出动作就必然要承受巨大的过载。 普通人六个g的过载就是极限，即便是训练有素的王牌飞行员，也仅仅能维持小段时间八个g的过载，而刚刚……那无限接近于九个g的过载，他到底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他思索了下，还是忍不住敲过去段话：“你身体没问题吧？” 片刻之后杨峥回道：“还好，稍稍有些头晕。休息五分钟我们再来！” 杨峥的话让史达林有些错愕，他突然很想去电信学院看看，那个叫灰太狼的家伙是不是坐在模拟仓里，真的承受了极限过载之后才仅仅有些头晕；而事实上杨峥对史达林同样感兴趣，他的眼睛透过驾驶舱看向通道，通过通道的另边，是另外的架模拟仓……杨峥直以为，对方跟他样是个连大的学生，此刻就待在另房间里的模拟仓。 十分钟之后，无花与灰太狼再次在空中缠斗起来。杨峥这次聪明了很，在剪式飞行中，陡然拉高而后俯冲，靠着高度带来的速度下子将无花甩到了外侧，然后盘旋掉头，机炮、格斗弹股脑的砸了过去。做完了这切，杨峥满含期待的看着对方，期盼着那首尝胜绩的喜悦。 但结果很让他失望！无花丝毫没有慌乱，横滚中释放诱导弹，引开了致命的格斗弹，急速俯冲，利用云层遮挡住视线，下刻陡然绕到了杨峥的背后。然后轻飘飘的两枚格斗弹，将杨峥再次的击落。 “干！”看着侧方屏幕赫然显示的失败两个大字，杨峥已经恼火到了极点。他扯下头盔，抓着自己的头发。半晌之后，敲过去段话：“小爷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说完，杨峥跳下模拟仓，朝着另个放置模拟仓的房间走去。对面的房间里，巨大的旋臂缓缓降速，模拟仓打开，个面相猥琐的胖子正摘下头盔在那里喘着粗气。 杨峥在那里有些错愕，然后忍不住偷笑起来。面目猥琐，身体横向发展，怎么看怎么跟无花也没有点联系。杨峥突然有些释然，也许这才正常吧。他那个时空里，起个悲春伤秋文艺气息极重昵称，冒充帅哥在网络上到处骗无知少女的家伙，实际上现实里大面目猥琐，跟文艺不靠边，跟帅这个字眼是绝缘！ 杨峥笑的时候突然心里平衡了。于是他也没打招呼，丝毫不理会那个莫名其妙看着自己的死胖子，悄然又回了自己的模拟仓，然后自信十足的敲过去段话：“小爷现在理解你为什么要叫无花了……” 与此同时，梅园的小楼里，名保镖操作着电脑，很快就调取了电信楼里的监控录像。画面上，杨峥蹑手蹑脚的出现在另个机房，偷窥着驾驶者，然后大笑着离去。 监控摄像头的像素有些偏低，但大体还是能看出杨峥的面目身形。片刻之后，当杨峥那段话显示在模拟仓屏幕上的时候，史达林有些懊恼。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与自己对战的家伙长什么样，好笑的是对方以为知道了自己长什么样。看着那臭屁的话语，史达林阵气结。 他操作着键盘，迅速敲击出段话，然后在按发送键的时候又犹豫了。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下，点点的消除了那句话，取而代之敲击过去另段话：“你看起来很符合灰太狼这个昵称……”史家的继承人，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对于史家这个大明最有权势的家族来说，友情与爱情样都是虚无缥缈，文青得泛酸，远没有利益来得重要。从小建立起来的价值观里，对于史达林来说这个世界只存在两种人，可以利用的与不能利用的。 感性的认知里，史达林也曾渴望过文青笔下的友情。但理性的思维让他本能的抗拒这切。因为没有人可以在知道他的家世之后还能保持颗平常心。 十九年的人生里，史达林见识过了太的趋炎附势，太的别有用心。所以他突然对杨峥这个隔着网络，与自己见不到面的家伙很感兴趣。正是因为见不到面，才不会有那么的顾忌。也许，这也是种维系友情的方式？ 过了会儿，杨峥的话又发送了过来：“通常来讲，网络上起什么昵称，往往跟本人相反……以前我还不信，但看了你之后我信了。兄弟，如果你再胖下去模拟仓就容不下你了。” “兄弟？我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 杨峥的回话理所应当：“早就是了啊，网友嘛！” 史达林开始微笑，然后回道：“网友？不得不说你很有创造力。最起码有很强的造词能力……好吧，那我们就是网友了。” “废话少说，小爷现在自信心爆棚，这次定揍得你满地找牙！” “你在做梦，菜鸟！” 于是两个青年彼此笑了笑，戴上头盔，再次在虚拟战场中搏杀起来。每次战斗之后，杨峥总会恬不知耻的询问方才史达林所做飞行动作的要领，然后在下盘中反复的尝试。许是有感于敲键盘实在太过费力，也不知是谁开的头，某天两个青年突然打开了公共频道，用虚拟的无线电开始交流。 商量下对战的事情，交流下剪式飞行中脱离的心得，偶尔也会说些别的。几天之后，小武捧着摞文件回了梅园里的小楼。 那厚重的文件里罗列着从各个角度拍摄的照片——杨峥的照片。文件夹下方是单薄的文件，包含着杨峥从出生到现在的切信息。作为史达林个人安全的负责人，小武尽职尽责。但凡是出现在史达林周遭的人物，他总会默默的调查遍。排查出危险，时刻确认所处位置的安全性。 所以哪怕是网友，杨峥样被小武调查了个遍。 小武平静的说：“少爷，你的这位朋友看起来很不简单。他学籍里的姓名叫杨森，但实际上他的朋友都叫他杨峥。手下人骇入了社会保险系统，总算查到了他的信息。身份背景都很干净，唯让人疑惑的是您的朋友两个月前刚刚拿到大明的国籍。” 张明澄为杨峥办理的社会保险卡，首先要取得出生证明。老张去越南买通了个黑心医生，伪造了出生证明，跟着寻找到对在印度意外丧生的夫妇，再找到对愿意做伪证提供收养证明的印度家庭。之后只需要花费笔钱请名得力的律师就可以了，律师会迅速拿着这些证据为杨峥取得个合法的身份。 这种方式成功的绕过了大明帝国外松内紧的移民监察制度，只是极短的时间里就让杨峥拿到了社会保险卡。在法律层面上没人能说些什么，但有心人眼就能看出这其中的猫腻。 坐在沙发里的史达林平静的问：“这有什么问题？” 小武叹了口气，说：“这说明您的朋友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是伪造的身份。而且，他的朋友有南家的浪荡子南哲，林家的疯子林克，过往密切可能是女友的竟然是赵家的长女……也许我们该好好查查他的真实背景。我认为他绝没有资料上显示的那么简单。” 104 无花与灰太狼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为了躲避那数不清的刺杀，史达林从小的生活就颠沛流离。七岁那年他移居河内，就生活在不大的庭院内。庭院里有株树，树上又有株树。这让他很诧异，怎么会有株树上又长株树的道理？不论怎么看那都是两株完全不同的树，这可以从树叶的形态上看得出来。 后来他知道，那的确是两株，上面那株是寄生无花果树。这种生在于热带的树木，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它的种子随着鸟粪掉落在哪里，就会生长在哪里。热带丛林里那高高的树冠上，总会长着形形色色的无花果树。 史达林总吃无花果，那没成熟的青涩果子，吃起来平淡无味，吃过后却有股清爽留在唇齿之间；而成熟后的无花果，却又香甜无比。相比起来，他喜欢吃青涩的果实，清爽的感觉让他很惬意。那阵，史达林小朋友总会仰着头望着树冠上的无花果，眯着眼吃着青涩的无花果。直到十二岁，他离开了庭院，离开了那无花果树。于是整整相伴了五年的无花果树在他心目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他渴望化身枚无花果的种子，落在那高高的树冠上，享受着阳光雨露，自由的呼吸着天地间的空气。所以他喜欢称自己是无花，无花果树的无花。有时候无花是化名，有时候又变成了游戏昵称。 就比如现在，史达林所驾驶的x90战机，先是的昵称就是无花。 但同样是无花这个名字，落在杨峥的眼里，便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优等生之所以是优等生，是因为学习什么的对于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杨峥只需要上课时间就可以清楚的掌握知识要点，然后有充足的时间去忙活自己喜欢的事。 比如打打网球，看看书。他看过古龙的小说，虽然直都觉着古龙的文字太矫情了，但无花这个名字依旧给他留下了印象。因为整部楚留香里，几乎全部的角色都是楚留香的陪衬，只有个例外，那便是无花。到了后来的血海飘香，无花是成了完完全全的主角。 书中的无花，惊才艳艳，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永远都是那么的淡然，即便是最卑劣可恶的话，依旧会用最温柔最文雅的语调说出来。无花是个骄傲到了极致的家伙，即便是死，宁愿自杀也不愿让别人沾污了自己的衣裳。 简单的说，无花是个有洁癖的、骄傲到了极点的、善于伪装自己的坏蛋。杨峥不喜欢无花，因为杨峥自己就是个骄傲的人，他讨厌个比他还骄傲的人。于是当那联机请求发送过来，看清楚对方的昵称居然是无花时，杨峥立刻就不爽起来。 “小爷都没叫无花，你以为你是谁？”他拧着眉头嘟囔了嘴，跟着在同意请求之后，随手发过去段话：“妖僧无花，小爷这次定要揍得你妈妈都认不出来！” 集玩笑与不爽为体的段话呈现在屏幕上，足足让史达林发呆了半晌。于是这个泰山崩顶不变色的青年瞬间丢掉了淡然的风度，恼怒着同样敲过去段话：“不把你的狼尾巴揪掉我就不叫无花！” 话不投机半句，不记得自己上次生气是什么时间的史达林戴上了头盔，默默等待着场景构建。而他的对手杨峥似乎加不爽，于是乎段又段的垃圾话飙了过来。 分钟之后，场景构建完毕。两个青年同时开始启动虚拟飞机。两架x90战机分别从地图的两端起飞，直直的扑向彼此的基地。 三分钟之后，双方的雷达同时发现了彼此。于是生闷气的史达林迅速放出了远程攻击导弹，就像之前他与电脑对战时的教科书战术般，通过远程导弹扰乱对方的机动。 两枚拖着白色轨迹的远程导弹，迅速迫近着与杨峥的距离。杨峥之前对战的直都是弱智电脑，中等难度之下大幅度削弱了电脑的雷达能力，以至于电脑完全不用这种常规的试探战术。所以等杨峥发现导弹来袭的时候，他慌手慌脚的翻滚规避，躲过了第枚，但第二枚导弹却让他的飞机在空中化成了团火球。 原本将灰太狼放在重要对手定位上，打算认真对待的史达林，看着远处炸开的火球，难以置信的呆了呆，紧跟着看了看雷达屏幕。屏幕上显示无疑，对方已经中弹追击。他看了看时间，四分十七秒！这哪里是什么对手，简直是菜到不能再菜的菜鸟！ 于是他大失所望的敲过去段话：“如果你开飞机的本事能有你说话本事的半就好了……” 半晌，恼火于对方不按套路来的杨峥怒气冲冲的回了句：“刚才大意了，这次不算，再来！” 这次杨峥好好准备了番，特意挂载了从前被他视为作弊器的远程攻击导弹。然后他兴冲冲的先发制人，在对方进入雷达的瞬间便发射了两枚远程导弹。结果丝毫没有什么变化，他的灰太狼在空中解体爆炸，对方的无花却甩出诱导弹成功引爆了两枚远程导弹。 这让杨峥有些居然，同时也很愤怒。他愤怒于邹主管这家伙，居然没告诉他有诱导弹这回事。这些天来他直就这么与白痴电脑进行着肉搏，有时候为了自己爽快，他还会设定电脑不准携带导弹，然后彼此用机炮对轰。 花了点时间搞清楚了诱导弹在哪个位置，杨峥咬牙切齿的发过去段话：“再来！” 这次好了点，但结果仅仅是他躲过了第轮的远程导弹攻击，跟着便被枚狗斗弹打得空中解体。杨峥终于发现了自己跟对方的差距，然后开始正视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空战菜鸟。 于是乎两小时里记下来的十次对战中，灰太狼次次被无花虐得体无完肤。盘旋急转绞杀，桶滚绞杀，破s绞杀，悠悠绞杀，虐菜虐上瘾的史达林甚至完成了次空中眼镜蛇，然后从容的让过好不容易追击自己的杨峥，继而用机炮将呆头呆脑的灰太狼打得满身窟窿。 实在太惨了，惨到杨峥心凉。他开始觉着自己用错了昵称，早知道用个喜洋洋之类的好，非得用灰太狼这种每次都被虐，并且结束放映前会被直虐下去的倒霉角色做昵称，结果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但本着输仗不输人的精神，临下模拟飞行仓之前，杨峥还是留下了句场面话：“有种明天继续！” 史达林看着屏幕上那充满孩子气的话，突然笑了，于是心情愉悦的回了句：“你打算继续找虐么？” “早晚有天小爷虐得你满地找牙！” 不知道是因为十九年的人生太过无聊，抑或是那有些孩子气的斗嘴唤醒了史达林直压抑在内心里的本性，让他得意的笑着继续回了句：“不论久都是我虐你。你的名字太糟糕了，让人看眼就有施虐的欲望。” 他等待对方下句置气的回嘴，但让他失望的是，对方没再回嘴，局域网中灰太狼陡然变成了灰色。这意味着对方下线了。 几乎在灰太狼下线的同时，史达林的固定模拟仓打开了，小武歉意的在外面说：“少爷，两个小时整，您应该休息了。” 史达林愕然的看了看时间，果然如此。与那个嘴硬的灰太狼对战，不知不觉中已经整整过去了两个小时。史达林的生活向极其有规律性，几点用餐，几点上床睡觉，几点锻炼身体，切的切都精确到了分钟。十几年来，从无例外。 曾经史达林为此抗争过，但赌气拒绝吃了餐晚饭，于是第二天他的厨师与管家都换了另外的人。父亲很严肃的告诉他，因为那些人的失职，所以他们失去了工作。如果史达林继续下去，就会让的人失去工作，直到史达林恢复正常为止。 下午的娱乐时间，原本只有百分钟，之后是二十分钟的小憩，然后便是晚餐。百分钟延长到了百二十分钟，为了不打扰史达林的兴致，小武直到晚餐前的最后刻才将史达林从模拟仓里叫出来。 感激的冲着小武微微笑，片刻之后史达林出现在了餐厅。味同嚼蜡的吃着清汤寡水的健康饮食，他眯着眼睛在想着，那个已经灰头土脸的灰太狼第二天会不会继续出现。 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小武说过，电信学院的模拟仓价格实在太贵了，也只有少数人才能玩儿的起。也许那个菜鸟灰太狼，从此再也不会出现。或者为了所谓的面子，换上另个昵称再来与自己缠斗。 但让史达林意外与高兴的是，第二天下午三点钟，那个菜到不能再菜的菜鸟灰太狼，再次出现了模拟对战的局域网之中。 103 梅园里的青年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连大百年的校史中，校区进行过十数次的扩建。那些原本承载着教学重任的幢幢教学楼，因着时代的变迁而渐渐被淘汰，或者被拆掉，又被幢新的楼宇所取代，或者成为了与建设初衷完全不符功能性建筑。 东山的梅园里，那幢灰色的三层小楼，原本是摇滚社团的活动场所，再以前是某教授的实验室，再再往前则是小语种教室。只是这都成了过往，三月的时候那群连大的摇滚青年就黯然离开了这幢独立的灰色小楼，然后几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小楼前，群黑西装簇拥着个年轻人占据了这里。 梅园叫梅园，是因为梅园里有梅花……起码曾经有。如今的梅园里，遍植着各色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花草，仅存的那株梅花孤零零的矗立在望亭之后，以至于让梅园看起来有些名不副实。那灰色的三层小楼，爬满了绿叶小花的爬山虎，微风吹过，绿叶掀起层层波浪，好似涌动的鳞片。 小楼里，青年端着咖啡，慢慢抿着，时而朝嘴里丢块白松露做的干酪。源产地法国的白松露，售价高达三千大明人民币每公斤，被自大的法国佬宣称为堪比黄金的美食。混杂着白松露切片的干酪散发着独特诱人的香味，落在青年的嘴里，他却皱着眉头如果嚼蜡的轻轻咀嚼。 他的反应落在小武眼里，后者立刻小意的说：“因为气候的原因，今年产的白松露香气不如去年……少爷，要不要换掉。厨房里还有些存下来的白松露。” “不用那么麻烦，我对食物没特别要求……只要能吃饱，吃不死人就好。”青年的随意的话却让小武皱了皱眉头。身为史家的继承人，自然不会去吃那些平民吃的廉价食物。但同样的，平民百姓的食物，也不会像他餐桌上的食物那样充满了危险性。 操控着大明联合储备银行，控制着这个世界上最大帝国的发行权，方面让史家风光无限，方面也让其成了众矢之的。百年的时间里，大明联合储备银行通过货币的发行，源源不绝的从世界各地汲取着血液。每次利率的调整，每次新政策的出台，都会让那些富豪与国家，或喜或恼。 蒸发了大笔金钱的富翁，董事会里那些觊觎权力宝座的董事，家族内争权夺势的兄弟姊妹，这些人或者独立或者密谋联合起来，让史达林十九年里的人生跌宕起伏。他几乎不抛头露面；出行总会有小武以及群保镖陪同，并且每次出行之前都会有专人设计出几条秘密的安全路线，直到出行前才会临时决定究竟走哪条；而为了防止在食物里投毒，他的食物都是经过严格的检验，并且由专人制作而成。 即便是如此，史达林短短十九年的人生里，依旧经历了两次投毒。第次他很走运，完全没有动那精致的小点心；另次枚看起来完好无损的夏威夷坚果让他在医院里足足躺了周。身为史家的男丁，史达林从出生开始，他的生就注定充满了无数的凶险。 小武皱着眉头，他面前的史达林则舒展了眉头，好似想通了些什么。脸色平静着，小口品着咖啡，手在茶盘里摸索着半晌，才又抓到干酪小点心。他的心思全然不在干酪的味道上，而是在面前的几份文件上。 年前开始，不管他愿意与否，作为史家的继承人，史达林就必须参与联合储备银行的运作。虽然他没有决策权，但摆在他父亲书案上的秘密文件，总会滞后天出现在他的手里。 将最后块干酪干掉，史达林突然抬起头说：“我们的影帝先生切还顺利么？” “非常顺利。”小武立刻笑着说：“最新的民意调查率现实，邓柯山足足领先了他的对手超过二十个百分点。这是周六电视辩论之前的支持率，现在我想他的优势会进步的扩大。” “这次我们的影帝又做什么秀了？” 邓柯山，现年五十岁，从前是不入流的小演员。几年前顿悟，靠着出色的口才以及为民请愿的正面形象步入政坛。从此之后平步青云，作为政治新星，今年有望进入帝国参议院，成为帝国表面上最有权力的八十人之。但参议院仅仅是邓柯山的小小踏脚石，最终他会通过全国大选，进入内阁，成为紫光阁的主人——大明内阁首辅。 这是演员邓柯山的志向，同样是史家为代表的百大家族所希望的。经历了六年经济衰退，大明的经济随着信息产业的兴起而复兴，憋在国内良久的金融资本迫不及待的想要冲破壁垒，进行肆无忌惮的扩张。这种情况下，不论是和事老李鸿章还是其背后的公众党，都不再符合百大家族以及金融资本的利益。如果没有意外，年之后在那场金钱游戏之中，邓柯山会脱颖而出，取代已经迟暮的李鸿章，成为紫光阁的新主人。然后大明会迎来新轮的扩张期。 而之所以选定邓柯山，与他本身演员的身份脱不开干系。邓柯山做演员的时候是在太蹩脚了，但从政之后却将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三年前的那次省议员选举，原本劣势满满的邓柯山，愣是靠着次次煽情的作秀，击败了竞争对手。 以至于他的竞争对手在事后毫无风度的揭露邓柯山完全是在作秀，并用系列的照片证据证明了邓柯山的口不对心。但这完全是徒劳，邓柯山随即召开了次公开电视演说，垂泪道歉，立刻就让原本愤怒的民众重新支持这个回头的浪子。 这件事之后大家私底下都称呼邓柯山为影帝，用以讽刺其善于作秀。 史达林饶有兴致的盯着小武，后者笑着说：“这次他什么都没做……”见史达林不解，小武解释说：“周六早晨有人在网上发布了林参议员招妓的视频……啧啧，林参议员真是太不小心了。” 参议员是公众人物，他们的举动都在聚光灯之下。招妓这种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不是问题的问题，放在参议员身上就是不可饶恕的道德问题。可以预期的是，可怜的林参议员会在艳照风波中彻底迷失，说不定会就此退出政坛。 “谁做的？”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们。”小武耸耸肩：“也许是那个想要勒索参议员的高级妓女？” 史达林哈哈大笑起来。这简直太有趣了！事实上在史达林眼里，每次的选举，看起来都像是出闹剧。总会暴出各式各样的丑闻。政治对手彼此攻讦，甚至会挖出几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三年前的次参议员轮选中，广州的位参议员居然暴出于其母同居这样的耸人听闻；而早之前，上海的位参议员最终被证实居然是个同性恋；最有意思的是山西的两位参议员，其中个家伙在电视辩论的时候干脆请了位智力测试专家，现场给自己以及对手测试智商。对手测出的结果仅仅为百零三，堪堪接近东亚人种正常智力水平。然后没等他耻笑对手长时间，自己的测试结果也出来了……仅有八十五。 虽然事后这位着急上火的参选者立刻找出了那个专家被收买的证据，但也于事无补了，他最终只能沦为公众的笑柄，黯然告别政坛。 笑过之后，史达林说：“这么说，要不了久我们的影帝就会变成参议员了？” “没错，变成我们的参议员。” 小武笑了笑，然后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说：“少爷，三点了，您今天还玩儿模拟飞行么？” 史达林看了看窗外巡视的保镖，苦笑着点点头：“除此之外我还能干什么？”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公平，有所得就有所失。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史达林，从出生就注定了声富贵荣华，权势滔天。当相对的，他同样失去了身为般人的自由。 小武很快安排妥当，三楼的硕大的健身室里，摆放着台固定飞行模拟器。不同于电信学院那个，固定飞行模拟仓只是个模拟仓，完全没有离心机与旋臂。 史达林戴上飞行员头盔，坐入了驾驶舱之中，舱顶关闭，他很快就启动了模拟系统。大明的隐形太子爷，每天下午都会拿出到两个小时坐在模拟仓里练习飞行。他喜欢飞行，小时候梦想着当名飞行员。但这个梦想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变成了泡影。 不论是他遗传自祖先的糟糕体质，还是身为史家继承人的这个身份，飞行员这种梦想都注定离他而去。也许，坐在模拟仓里的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体会下梦想实现的快感吧。 他熟练的打开各种仪器，这时x90模拟系统突然提示，搜索到匹配玩家，询问是否邀其进行联机对战。史达林突然很疑惑，直以来他都在玩儿单机，什么时候局域网内了个对手？ 108 最诡异的四分卫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个身高176公分，体重只有64公斤的四分卫，与身高超过190公分，体重超过100公斤的强壮前锋撞在起，其结果只有个。那就是倒霉的四分卫好似遭遇了严重车祸，如同断线风筝般被撞飞！如果足够走运，那这个四分卫会在五分钟后清醒过来，起身要求换人；如果倒霉……作为世界上数数二的暴力型运动，撞死人又不是什么新鲜事。那只能祈祷倒霉的四分卫有足够的医疗保险了。 “你这是找死，小子。”岩石教练又重复了句。他已经吐了太的口水，甚至因此有些口渴。但面前的小子毫不动摇的在那里，脸不知所谓的自信微笑……鬼知道这家伙的自信来自哪里。岩石教练喝了口水，看了看时间。时钟指向点三十分，于是他不打算浪费口水了。 他收拾好桌上的战术手册说：“你来橄榄球俱乐部毫无意义，除了帮正式球员擦球鞋洗臭袜子另外送送水之外，我想不出你还能干什么。” “我跑的很快。”杨峥打算说说自己的优点。“爆发力不错。” “跑得快，爆发力不错……哈！”岩石教练摇着头不屑顾。 杨峥思索了下又说：“而且我动态视觉良好，善于在复杂的状况中分析出最有利的状况。” 岩石教练重重的把水杯放下，嗤笑着说：“行了小子，收起你保险员那套吧。上了球场你会体会到什么这项运动的残酷。”他径直走到门口，停下来转过身看向杨峥说：“如果你真想试下，那就来吧。幸运的是这个时间主力队员都在训练力量，你要面对的只是群二线队员。” 杨峥耸耸肩：“我乐于接受切挑战。” 他是打算混日子，但不打算默默无闻的在橄榄球俱乐部混日子。刚刚向赵小猫表白过的杨峥心里头豪情万丈，他始终没有放弃那个想法——向可爱的姑娘展现自己的雄性魅力。仅仅是聪明才智，那会显得自己过于……娘炮？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常说的词汇。没错，这词儿很准确，就是娘炮。男人嘛，就得适当的展现自己身为男性的强势面。而竞技体育显然是个展示这点的好地方。 “刚子！刚子！”走了段，助理教练突然大叫起来。 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从扇门探出了脑袋：“什么事儿，头儿？”连大刚刚炒了主教练，正在考虑究竟是聘请新教练，还是提拔助理教练岩石当新任主教练。事情拖了足足周，种种迹象表明岩石会成为海狮队的新任主教练。所以大家都提前叫他头儿。 岩石不耐的指着杨峥说：“给这个小家伙找套结实的护具。千万别让他死在球场上。” “我立刻就办！” 叫刚子的斯文青年是球队的后勤主管，本身是名橄榄球爱好者，从连大毕业后干脆被聘用当了后勤主管。刚子领着杨峥进了装备间，很快挑了套小号的球服与护具给杨峥穿戴了上。但即便是小号的，穿在杨峥身上依然显得有些臃肿。 在门口嚼着口香糖不耐烦的等着的岩石戏谑的说：“你现在看起来跟我老婆个体型，小子！”他歪歪头：“走吧，我们已经迟了分钟。” 跟在岩石后面，狭长而昏暗的通道转眼到了尽头，汗腺混杂着臭脚还有因为见不到光而产生的霉味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空气。杨峥的瞳孔随着强烈的光线而逐渐收缩，待他适应了光亮，眼前便呈现出橄榄球场内部的情形。 总长度百米的球场上，几十名大学生球员正在挥汗如雨的训练着。进攻组在训练进攻跑位，特勤组在训练踢点球与弃踢，防守组的壮汉如同蛮牛般嗷嗷叫着撞击着沉重的训练器材。 最壮的那个家伙，居然肩膀将沉重的训练器材撞翻在地，然后摘下头盔嗷嗷叫着，就好似中世纪的野蛮人。 “干得好，路易！”助理教练丝毫不掩饰他对那个黑人壮汉的欣赏。拍了拍巴掌，然后冲着杨峥说：“看到了么？路易宋，美国来的特长生，海狮队最好的前锋。对于四分卫来说，他就是个梦魇。” “他可真够壮的！”杨峥看着那家伙若有所思。即便是被rta改造了身体，身体素质全面提升，但杨峥绝对不想被那个如同蛮牛的家伙撞上下。 这是个简单的物理问题，他体重只有六十四公斤，静止状态下被全速奔跑的百二十公斤大块头撞上下，那冲击力跟次车祸没什么区别！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杨峥可不是个遇到事就退缩的人，他认真的说：“我还是想试试。” 岩石很快吹响了胸前的哨子，叫停了训练。简单介绍了下杨峥，甚至都没提他的名字，然后就安排了次分组训练。 生怕杨峥被路易宋这种大块头下撞死的岩石，将杨峥安排到了二线进攻组，然后将些平时几乎无法上场的防守球员安排在了防守组。 穿着蓝色球服的杨峥很快步入球场，定在四分卫位置，然后那些二线队员围拢过来，为首的路易宋大声问：“小子，你打算用什么战术？” “额……”战术？那是什么？上天作证，在此之前杨峥只知道橄榄球是项野蛮运动，除此之外对此无所知。 十双眼睛紧紧盯着杨峥，但他却哑口无言，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良久，路易宋看了看其他队友，又看向杨峥，难以置信的问：“你以前看过橄榄球么？” “点点。” “点点？”路易宋突然将大脑袋贴了过来：“那你能告诉我接球手跟半接手的区别么？” “额……” “我的老天！教练！”路易宋把拽下头盔，冲着场边的岩石教练大喊着：“这小子就是个菜鸟，他甚至都不知道橄榄球规则！” 岩石教练只是摊了摊手，又指了指杨峥。那意思是给杨峥点苦头吃，让其知难而退。 路易宋不满的重新戴上头盔，深吸口气强压下怒火，对着大伙说：“我们还是打跑攻，从边路进攻……小子，待会儿我尽量帮你打掩护，你需要做的是趁机把球丢给同颜色的队友。明白了么？” “我尽量。” 片刻之后，郁闷的队友定了位置，杨峥傻傻的在四分卫的位置上。于是原本由四分卫喊的口号，被名前锋喊了出来。 “红色三十六，红色三十六……准备……进攻！” 喊出进攻两个字的同时，橄榄球从名队友的胯下传了出来。准备并不充分的杨峥有些慌手慌脚，导致橄榄球在双手弹了下才抱在双手之中。 与此同时，进攻开始了。进攻方的三名接球手玩儿了命的朝前跑，前锋的壮汉努力顶着对方的防守队员，名绕过来擒抱杨峥的家伙被后卫生生拦住。 杨峥拿住了球，甚至都没有后退，就是僵直的在那里，观察着场上的形式。己方的接球手与跑锋跟对方的防守队员纠缠在起，完全没有拉开距离，先是不是出球的好时机。而且他是个地地道道的菜鸟，今天之前完全没有碰过橄榄球。他可不想丢过去径直丢出了界外。 便在他犹豫的时候，两名防守队员绕了过来，两个大块头上下，左右朝着杨峥就扑了过来。 “干！” 杨峥可不想被卡车撞，那两个家伙身子已经在半空了，杨峥完全没有后退，而是陡然前进步，然后下子扑了出去。 他的身体擦着两名防守队员，愣是从中间穿了过去。落地个前滚翻起来，在所有人都看傻了的情况下，从容的将橄榄球丢了出去。 那橄榄球没有横着旋转，反倒是竖着旋转着冲向远处的接球手。接球手估摸着心里头已经开始骂娘了，玩儿了辈子的橄榄球，头次看到过这种来球。于是他伸出双手，那橄榄球毫无意外的穿过他的双手，砸在胸口上弹起来老高，掉在了地上。 杨峥很愤怒！他刚刚传了个好球，那个笨蛋接球手居然这都接不住，旁边又没有人！于是他喊了嘴：“集中注意力，下次好好接！” 他周遭的队员已经完全懵了。这是什么情况？玩儿了个杂技，躲过扑击，然后丢出个臭球……传的位置没问题，问题是哪有这么传球的？ 场边，原本不屑顾的岩石教练挠了挠头，然后大声嚷嚷着：“再来次！”他从没有想到杨峥会平安无事的躲过扑击。 散出去的队员重新归位，这回杨峥会了。他自信满满的在四分卫的位置上，喊着：“红色三十六……红色三十六……预备……进攻！” 接到球的杨峥快速后退了几步，以便观察清楚场上的形式。但这次糟糕，己方的跑锋与接球手再次被纠缠住了，而己方的前锋同样没能阻挡住对方。 于是乎瞬间四名防守队员冲了过来。 杨峥完全没有犹豫，扭头往回就跑。 场边的岩石教练急了：“别往回跑，丢给队友，丢给队友！” 杨峥回头看了眼，发现实在没什么机会，于是陡然转向开始横着跑。他这横着跑，启动实在太突然了，直接把两名靠的最近的追击者晃得个趔趄倒了地。剩下的两名防守球员依旧依依不舍的追着杨峥。 杨峥跑了几步，发现那俩家伙实在太慢了，于是再次转向，朝着对方的场地跑去。七扭八拐躲过了前方拦截的防守球员，重新跑到四分卫的位置上，好整以暇的看了看，然后再次将球丢了出去。 107 表白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无疑是喜欢赵灿辰的，甚至可以说是爱……虽然他从没经历过爱情，没品尝过爱情的滋味，但爱这个字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口。那个猫样的女子，好似精灵般出现在他的身旁，让那原本晦暗的人生陡然变得色彩缤纷起来。 有好几次，杨峥坐在沙发上，握着那柔嫩的小手，心思全然不在播放的电影上，他不停的瞥着全神贯注的赵灿辰，咽着口水，想要轻轻吻上那粉红的唇，然后很认真的告诉对方自己喜欢她。但每次，那种生存的危机感都告诉杨峥，他不能这么做。 旦捅破那层窗户纸，那个好似天使的赵小猫从此就再难与自己割裂开来。而保护伞的威胁始终都在，那些可以买通警察的家伙，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查到这里，让自己再次曝光。应对无休止的追杀，杨峥已经筋疲力竭，拿什么去保护那个纯洁无暇的女子？ 爱情也许是自私的，但又是无私的。杨峥想要拥有赵灿辰，又不想她因自己而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几次话到嘴边他又生生忍了回去。他总想着，这切都要解决掉保护伞……起码要找到抑制rta的药剂再说。到那个时候，他可以带着赵灿辰远走天涯，去个保护伞的触手无法触及的地方，幸福的过上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在担心因着该死的后遗症，今晚闭上眼睛还会不会见到第二天早晨的太阳。 正是因着这种完全靠默契，既没有表白也没有海誓山盟，才让他与赵灿辰的感情极其稳定，又止步不前。也许，女孩子是在责怪杨峥吧……连喜欢两个字都无法说出口，还叫什么感情？ 第二天早晨，乘坐计程车上学的时候，赵灿辰还是如同往常样与杨峥有说有笑。只是沉默的时候显得有些神情恍惚，也许正在为杨峥的缄默而烦恼。 沉默的走在校园里，过了图书馆，赵小猫挥手道别转身向左，本应转身向右的杨峥却在那里。看着那扛着黑色肥猫的俏丽身影，渐行渐远，杨峥突然觉着有些心疼。他从不是个圣人，为了生存可以去欺骗整个世界，同样不介意去做些违法的勾当。而当面对着青涩的初恋时，他突然变得彷徨犹豫，患得患失起来。 看着那身影渐渐远去，原本纠结着的杨峥咬了咬牙。他突然喊了嘴：“赵灿辰！” 十几步开外的赵小猫停住了脚步，疑惑的转身看过来。只见杨峥深吸口气，神情严肃的小跑过去，然后把将那高挑的身子抱在了怀里。 初夏的早晨，连大的校园里，那阳光斑驳的树荫下，两个身影紧紧地抱在起。那原本行色匆匆赶着上课的学生们，有的会稍稍停下脚步，然后会心笑；有的干脆驻足下来，期待着那抱的风景；情侣中，女孩子会用手指戳戳男孩子的腰，努嘴指着远处那温馨的幕，似嗔似埋怨的数落着男友当初如何的不解风情。 远在天台上的南哲吹了声口哨，放下了望远镜，纠结着眉头自语说：“我这兄弟是彻底陷进去了……” 赵小猫愣愣的不知所措，感觉着杨峥那有力的臂膀与急剧的心跳，女孩子没来由的原本白皙的脸晕红片。好半晌，杨峥松开了她，双手把着她的肩膀，认真的说：“我喜欢你，而且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所以，从今天开始做我的女友吧。” 他的理由强大无比，语气不容拒绝，就好似本该如此。错愕了赵灿辰愣了半晌才听懂杨峥是什么意思，然后傻傻的点了点头，脸上随即浮现出欣喜与柔情。杨峥的目光又盯在了那粉红的嘴唇上，他不自然的咽了口口水，身子前倾。 赵小猫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眼睛眨啊眨，似乎随时都会闭上。直抱在夏黑身子上的右手也渐渐松开……于是乎再没什么甜蜜的吻了，抓住机会的夏黑下子蹿了下去。可惜的是，杨峥的反应比猫很快，夏黑的前爪刚刚着地，杨峥的左手已经揪住了它的尾巴。 于是双腿悬空的夏黑只能恼怒的叫着，愤恨的看着杨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甜蜜的气氛消失无踪。两个人彼此看着笑了起来，赵小猫俯下身子重新抱起夏黑，刚要说什么，杨峥却先开口说：“校长昨天找过我，说我必须得参加体育课。我昨天考虑了下，打算今天去橄榄球那边看看。” “好呀，不过要注意别受伤了。”赵灿辰灿烂的笑着：“我有空会去给你加油的。” “那……中午起吃饭？” “恩，中午起吃饭。” 依依惜别的时候，赵灿辰还主动拉了拉杨峥的手。然后女孩子离去的身影，仿佛轻快了许。微笑着走在去往实验室的路上，直到过了柳园，杨峥突然攥紧拳头跳起来狠狠的挥舞了下，似发泄又似兴奋过头的喊了声。 去他妈的保护伞，去他妈的后遗症，他想通了，连喜欢两个字都说不出口，还算什么男子汉？即便那群保护伞的杂碎不来找自己，他也早晚找上门。南哲那家伙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托付给他的事还算靠谱。大不了将赵灿辰托付给南哲保护，自己躲出去，早晚有朝日他会将那些该死的幕后黑手全都解决掉。 想通了的杨峥心里顺畅了不少。他甚至只用了半个钟头就解决掉了个困扰了项目组周之的混沌数学难题。梁松新教授看着平日里有些懒散的杨峥突然变得干劲十足，诧异不已之余，难得得爆出了粗口：“这他妈就是我希望你做的，你是天才！天才的意思就是，困扰普通人辈子的难题，天才只需要几分钟就能解决！” “告诉我杨峥，你今天怎么突然很有干劲？” “我只是想通了些问题。”杨峥笑着说，他很想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喜悦：“于是我对个女孩表白了，而且成功了。” 梁松新错愕半晌，严肃的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我现在只能希望她是个好姑娘，千万别把你甩了。起码九月份之前别甩了你，不然我的项目组又要拖延期限了……” 对于梁松新教授的不解风情，杨峥只能以傻笑做回答。他知道对方没恶意，只是被投资方逼得有些昏头涨脑而已。 中午与赵灿辰起在食堂里吃的午饭，虽然用时比平时要了不少，但杨峥却感觉时间过得比平时快了很。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下午上课前，两个恋爱中的男女分开了。赵小猫去了人文学院的教室，而杨峥则去了学校的橄榄球俱乐部。 与杨峥原本那个时空的大学体育课稍稍有些差别，虽然大明帝国的大学里体育课同样算学分，但的则是以社团的形式存在。 随便项体育运动，只要参与的人数达到定量，就可以向校方申请场地与经费。校方会派校工协助该协会建立社团，并建立系列的考勤与规章制度。连大也是如此，连大海狮橄榄球俱乐部几乎与连大同龄，最早是由群业余爱好者建立。 但随着校园橄榄球联赛的展开，为了取得荣誉以及不菲的赞助费，连大依靠奖学金逐渐吸引了不少的高中橄榄球好苗子。十二年前，直默默无闻的连大破天荒的取得了东北赛区的冠军，继而杀入了全国赛区的夏季联赛。而在夏季联赛里，海狮队硬是靠着流的纪律，二流的队伍，三流的教练，路过关斩将最终取得了夏季联赛的冠军。 虽然在那之后每次连大海狮都最终止步于夏季联赛的门口，但连大依旧可以称呼为有着橄榄球优秀传统的名校了。因为只有取得夏季联赛冠军的学校，才配拥有这样的称号。 而连大海狮俱乐部的队员组成比较复杂，有部分是通过奖学金吸引来的特长生，绝大部分则是学校里的普通爱好者。普通爱好者不参与平时的训练，只是每次体育课的时候，才会在教练带领下娱乐上百分钟。到了比赛的时候，真正上场的还是那些特招的肌肉狂人。 当然，总会有几个例外。些正常考入连大的学生，却在橄榄球上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三年前甚至有个家伙愣是挤掉了特长生的四分卫位置，成为海狮队的绝对主力。 走进橄榄球俱乐部里，扑面而来的就是股子汗腺味儿与臭脚味儿。那些肌肉狂人每日在场地上挥洒汗水，回来之后自然会将这些难闻的气味带回来。以至于除非彻底将俱乐部重新粉刷遍，否则别想让这股子气味消散掉。 接待杨峥的是名叫岩石助理教练，全名岩石洛果维茨，头发花白，身体壮硕，是名波兰裔大明人。墙上挂着几幅照片，其中有个看起来年轻了许的家伙，穿着橄榄球运动服，手捧着奖杯。看起来助理教练先生应该是特殊人才移民。 杨峥猜他的本名肯定不是如此。因为有很外国移民来到大明，在保留自身传统姓氏的同时，会悄然改个符合大明民众审美观的名字。如国强大卫、富贵辛普森等等不伦不类的名字在大明比比皆是，要命的是除了杨峥之外，所有人都觉着这简直太正常了。 106 雄性魅力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连大校园里的槐花败了，空气中转而又充斥了栀子花的香气。六月下旬的大连，正是闷热难耐的时节。潮湿与酷热同时袭来，让整个大连便再没了阴凉的地方。即便是躲在树荫下，依旧难以感觉丝丝的凉意。这些日子来切如旧，杨峥每天准时与赵灿辰上下学，起吃饭，偶尔会去看场电影。平时泡在图书馆里，下午三点准时出现在电信双子楼，坐进模拟仓与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无花打上场。他开x90的水平在逐步提升，上周末曾经连续两次击落过无花。这让对方十分郁闷的从耳麦里吐出郁闷的声音：“狗屎运！” 当然，有空的时候杨峥会出现在天台，跟南哲那家伙口无遮拦的胡说通。就像现在。 春日里，天台绝对是欣赏风景，晒太阳的好去处。去的时间长了，杨峥甚至觉着自己都染上了南哲那厮身上的些许文艺流氓气息……没错，就是文艺流氓。南哲总会用极其文艺的情调去做流氓才会干的事儿。 就比如现在，南哲穿着夏威夷沙滩装，戴着墨镜躺在躺椅里，头上是硕大的遮阳棚，旁边的插卡式录音机里还播放着女声蓝调摇滚，手里还捏着根古巴雪茄。而在这之前，杨峥分明看到他旁边的躺椅上躺着位比基尼女郎，而那时的南哲正暧昧的为女郎涂抹着防晒油。 而当椅子里的比基尼女郎换成杨峥之后，难得精神起来的南哲又换上了副惫懒的神情，躺在那里晃着大脚丫子，脑袋枕着双臂有气无力的回答杨峥的疑问。 杨峥最近平淡的生活遭遇了两个问题。个源自于学校，陈校长再次把他叫到了校长办公室。关心了下杨峥的自修进度之后，随即对杨峥说，并非所有课程都可以自修的……比如体育课。而至今为止，杨峥从没有上过任何节体育课，这意味着他的预科生体育课很可能拿不到学分。 幸运的是，陈校长把过错放在了校方，因为在此之前从没有预科生自修的例子。所以，陈校长要求杨峥在这周必须选定自己要修的体育课，并且跟体育老师搞好关系……陈校长认为数学天才杨峥必然存在着体力上的缺陷，这几乎是必然。 现在杨峥就在犹豫着究竟要选什么体育课程。 “体育课这种好玩的事儿也要犹豫？”南哲不屑的说：“如果是小爷就去选体育舞蹈……诶呀呀，那些学舞蹈的妹子身材个个的那叫个火辣……告诉你个秘密，学拉丁的妹子腰力很好。勾搭上手你需要做的就是躺下来享受。” “离了女人你就不能活了么？”沉浸在恋爱那美妙感觉中的杨峥，现在的心思都在赵灿辰身上，无暇关注那茂密的森林。“说正经的，我选什么课程好？” 南哲将雪茄叼在嘴上，摘下墨镜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看杨峥：“你这种身体变态的家伙还需要考虑选什么体育课？话说你随便选什么都可以拿学分吧？” “可我不想被别人看出来我身体变态。”杨峥咬着牙说。他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每周两次去梁松新教授的实验室，都会动用rta赋予自己的即时分析能力运算极其复杂的数学难题，有时候晚上会发低烧，有时候是高烧，幸运的是没出现上次考试过后那么糟糕的情况。如果再门每周两次，需要动用身体极限力量的体育课，天知道超过负荷的细胞会在久之后崩溃掉。 “那还不简单，选体育舞蹈吧！”南哲掰着手指细数好处：“第，很养眼；第二，可以正大光明的揩油；第三，搂着姑娘跳舞顶让你看起来是个变态，而不会让外人发现你身体变态……额，我个人建议你换条弹力比较好的内裤。” 杨峥随手将烟盒丢过去，准确的将南哲嘴上的雪茄烟打落。后者立刻恼怒的说：“嘿，这可是地道的古巴雪茄……好吧好吧，你不想让赵灿辰误会，让我想想……篮球，足球，橄榄球，棒球，随便什么，只要你别冒尖不就完了。” 杨峥从前是个优等生，优等生不止是学习成绩好，其他各个方面都不差。在高中里他虽然不打篮球，也不踢足球，但每次运动会都会报名参加，而且取得的名字还算不错。听南哲这么说，杨峥立刻想到了在朔州的时候，那个棒球教练对自己说的话。也许，自己该去打棒球？ 但紧跟着他就否定了这愚蠢的决定。他的反应速度很快，而且性格很要强，当棒球飞过来的时候，他说不定会忍不住挥棒将其击飞，搞不好就是个本垒打。况且，想来自己躲在特区都能被保护伞那些王八蛋找到，那自己在朔州做的肯定被调查得清二楚。说不定保护伞那些王八蛋的检索条目里，就有擅长打棒球这条。 也许他该选个自己不擅长的项目，比如……橄榄球？这个时空里，大明帝国在十七世纪中期就发明了现代橄榄球——种看起来几乎跟美式橄榄球毫无区别的游戏。同样是需要穿着护具，同样是足球场大小，上下半场各两节，中场休息二十分钟。双方队员在球场上肌肉碰撞，满场飞奔…… 杨峥这年来长了个头，现在有百七十六公分，体重维持在六十三公斤。简单来说，身高中等，体重偏低……他这样的身体掩身在群大块头里，只要他别脑子抽筋迸发出超人的力量与速度，绝对不会显得鹤立鸡群。 而且，有种角色球员既不需要力量出众，不需要有太快的速度，他要做的仅仅是将球丢给己方队员就算完成任务。也许自己该去当名橄榄球四分卫？ 走神了半晌，杨峥咂咂嘴问：“你觉着我去当橄榄球四分卫怎么样？” “你在开玩笑？”南哲见杨峥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惊奇的说：“据我所知，你对橄榄球窍不通……如果稍加训练，没准你可以当名跑锋，但绝对不会是四分卫。战术课程你起码要训练上几年！”南哲激动的说：“最要命的是四分卫必须懂得自我保护，就你这身板要不了几天就会被凶猛的前锋干掉。我没跟你说笑！你还是别去沾污我心中神圣的橄榄球了。” 杨峥挠挠头，本着南哲认为错的就定是对的原则，毅然下定决心：“那我就试着去学好了。” “那太糟了！”南哲突然变得有些沮丧，黯然摇头之余，陡然精神起来，怀疑的看着杨峥：“你不会是去打算祸害拉拉队那群小妞儿吧？” 杨峥对此嗤之以鼻。南哲转而思索了半晌：“不能啊，像你这种棵歪脖子树上挂死的白痴，怎么会想到拉拉队那些波涛汹涌呢？你不会是打算为了赵灿辰那丫头出风头吧？” 杨峥眨眨眼，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南哲说中了，他的确是想用种不暴露自己变态身体的方法来秀自己其他方面的优秀，用以打破目前的僵局……是的，僵局，只是困扰杨峥的第二个问题。 他与赵灿辰的感情很稳定，稳定得完全看不到进步的迹象。昨天晚饭后与之去公园散步，杨峥心里纠结了好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去拉赵小猫的手。然后赵小猫居然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这让杨峥很受打击，晚上难得的失眠，胡思乱想了很。但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今天下午跟无花对战的时候说了两嘴，结果对方很刻薄的怀疑了杨峥的雄性魅力。 杨峥想了下，似乎的确如此。自从认识赵小猫以来，在其面前他直都是温文尔雅，幽默风趣，还算体贴。用无花的话讲，这完全不够。身为个男人，必须适当的展现自己的雄性魅力。 而想到雄性魅力，杨峥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体育运动。以前还算勉强，但现在体育运动是他的绝对强项。他需要做的只是隐藏自己的身体素质，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展现自己的雄性魅力……当然，这有风险。但现在杨峥管不了那么许，在他眼里赵小猫远比什么保护伞要重要。 “啊哈，又个因为爱情而昏了头脑的白痴。啧啧啧，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南哲阴阳怪气的说着。 “那就祝我成功吧。”杨峥微微笑了笑，他下了决心，明早就去报名参加学校的橄榄球球队。 南哲坐了起来，追问说：“意义呢？意义何在？” “秀肌肉的意义在于展现自己的雄性魅力，让异性对自己加瞩目，用以让感情继续升温。” 111 梅园外的世界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梅园小楼里，餐厅之外。 黑西装有些歉意的说：“头儿，东厂方面暂时指望不上了。张岳辉三个月前被免职，我们暂时没法调取东厂的数据信息。”看着小武沉吟不语，黑西装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这是从警方调取的资料，身家很清白，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小武冷笑声：“身家清白就是最大的问题。”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小武皱着眉头说：“帝国政府对我们的防范越来越大了……” 资本的力量正在被逐渐的削弱，自世界大战以来，政府加强了对职能部门的监管，大批从百大家族手里拿第二份薪水的公职人员慢慢被清退。资本虽然依旧操纵着选举，以及国计民生的方方面面，但再也无法如世界大战之前那般肆无忌惮了。 老代的百大家族成员，喜欢称世界大战前的世界为黄金时代。在那个时代里，他们不是隐性的，而是地地道道的特权阶层。 弹了弹文件，小武叹口气说：“到此为止吧，我会联络钱伯，相信他会比我们有办法。” 黑西装微微躬身退下，小武推开餐厅的玻璃门走进房间的时候，史达林刚刚结束晚餐，正将杯中的橙汁饮而尽。 他径直走过去，待其喝完，才说：“少爷，这是有关杨峥的调查报告，上面显示他的背景太过清白……”事实上即便杨峥不清白，现在也清白了。不同的社会保险号码，以及东厂、海外情报中心将其列为级目标，将其资料列为最高机密，没有最高权限根本看不到那些被封锁起来的资料。 还没等小武说完，史达林已经不高兴的沉下了脸，他强硬却语气温和的打断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做这种无谓的举动。他只是我偶然认识的网友，既不会见面，也不会发生交集。” “但是……” “没有但是。”史达林盯着小武，直到后者避开他的目光才继续说：“史家始终是大明帝国的子民，生活在宪法架构的社会体制下，我不想再发生这种超脱法律的事。” “我明白了，少爷。”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小武对此却不以为然。百大家族这种臃肿的畸形产物，如果没有隐形的特权去维系，怎么可能绵延到今日？ 史达林抬头看了看时间，时针指向傍晚六点二十分。他离开餐桌，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在卧室的套间里，存放着具大提琴。拉开大衣柜，大提琴盒子就静静的放在那里。史达林在音乐上有着出色的天赋，但现实让他只能成为个金融帝国的掌权人，而非名出色的音乐家。他没有太的时间去练习，每次拉琴，的是为了放松自己。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他的每寸细胞都会舒缓，忘掉身上的重责，忘掉那致命的遗传病。 他对着大提琴的盒子发呆了半晌，脑海里浮现出杨峥的话：“如果你信我，那今天傍晚就出去，小亭子旁边的垃圾箱里会有意外惊喜。如果你能照我说的做，我敢保证你今天就会脱离囚笼。” 史达林犹豫着，他在考虑着要不要去相信个素未谋面，且性格稍显浮躁的家伙的话。在二十名护卫的监视下逃出梅园，这在史达林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真简直就是在赌博！ 而史达林这生从没参与过赌博，祖先虽然给了他虚弱的身体，却同样赋予了他出色的头脑。学过概率的他清楚的知道所有的赌局都是场骗局，而骗局则意味着胜利者从来不是赌客，而是背后的庄家。某种程度上讲，在世界这盘大赌局上，史家从来都是庄家的角色，何曾去当名将命运交给上天的赌客？ 理智告诉他这么做很愚蠢，但那内心里再也抑制不住的冲动，却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喊着：“赌次！就次！” 三十秒后，史达林深吸了口气，他的目光变得坚决起来。打开大提琴的盒子，将里面的大提琴拿出放在柜子里，提着合上的空盒子出了卧室。 在门外的小武殷勤的伸出手要帮忙拎琴盒，这次却被史达林皱着眉头拒绝了。“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个废物，等到我提不动的时候你再帮忙吧。” 小武唯唯诺诺，不再坚持。他以为史达林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生气。 于是他通过通讯器联络梅园里的黑西装们：“清场，少爷要出去。” 当史达林提着琴盒走到楼门口的时候，通讯器里传来黑西装们的声音：“清理完毕，没有发现可疑目标。” 小武微笑着为史达林拉开了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请您在半小时后回来，夫人说过七点钟会给您打电话。” “知道了。” 史达林沉默着出了小楼，踏入梅园之中。夕阳掩身在浓雾之中，梅园里片黯淡。微风之中，郁郁葱葱灌木与争奇斗艳的花卉随风摇曳，空气中的花香吸入鼻腔，分外的沁人心扉。深吸了口气的史达林精神陡然好了起来。 这是天中最难得的时光，他可以在这片不大不小的梅园里自由的散步，肆意的弹琴，好似普通人般享受傍晚的美好时光。而小武与黑西装们虽然会远远的跟着，但绝不会靠近了打扰自己。那种自由自在的味道，也许只有那些刑徒才会真正的明白。有些时候史达林甚至羡慕那些囚犯，起码在他们入狱之前还会有着段很长的自由时光，并且很可能以后还会有。 但他不行，他从出生起就是个刑徒，个背负了巨大责任，享受着巨大财富与权力的刑徒。 心里微微激动着，他迈着如往常般的步子在小小的梅园里散了会儿步，然后自然而然的坐在的小亭子里。 静坐了片刻，他打开了琴盒，里面并非空无物，而是放着台小巧的插卡式录音机。他趁着没人注意，将录音机放在石台上，按了播放机。片刻后忧伤的大提琴曲轻柔的流淌而出。那周遭繁盛的灌木将他的身影遮挡住，没人能从背后看到他完全没有拉动大提琴。 史达林深吸了口气，猫下身子笨拙的溜到了垃圾桶前。伸手摸了摸，几个垃圾袋的下面，便是那帆布包。三两下将其取了出来，打开，里面显示套黑色的西装，然后是几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小装置，最后是封信。 展开那封笔迹拙劣的信，但见标题赫然写着《逃离梅园大作战》几个白痴到了极点的字眼。乱七八糟的内容之后，则是灰太狼的落款。 “嗨，无花！我给你准备了些小东西，这些小东西会帮助你逃离梅园，你只需要按照步骤去做就好。第步……最后，放弃的懦夫，终归会失去自由——网友灰太狼留。” 反复看了几遍，史达林若有所思。那信结尾处嘲讽他是懦夫的字眼刺伤了史达林那颗骄傲的心，懦夫？他史达林绝不承认自己是懦夫！ 于是他记下了要做的步骤，做了十九年来最勇敢，以及最为叛逆的件事。 他暂停了录音机播放，轻声喊：“小武，你过来下！” 小武小跑着过来，史达林平静的坐在那里，那掩藏在背后拿着电击器的手却不由自主的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 “少爷？” “有关我那个网友的事儿，我必须跟你道歉……”他鬼扯着，示意小武陪着自己坐下。目光四下打量，见没人注意这里，他陡然好似见了鬼般盯向小武的身后。 直留意史达林的小武，出于自身的责任以及对史达林的信任，毫不犹豫的掏出手枪，转身瞄向身后。没有，什么都没有！不等小武疑惑，那闪烁着电芒的电击器已经插在了他的脖颈。 小武颤抖着，缓缓倒下。 “第步，诱骗名亲信，用电击器将其放倒。” 小武倒下，露出他身后史达林那张苍白的脸。那手中的电击器，兀自因为兴奋而颤抖着。 连续喘了几口气，史达林紧跟着打开帆布包，先是换上了那套黑西装，又将小武的通讯器挂在自己耳朵上，顺便将墨镜与假发戴好，片刻之后史家的继承人已经变身为名看起来毫不出众的保镖。 “第二步，完成变身。” 穿戴整齐，他慌乱的将那些小东西布置在小亭子周围，又将个新的磁卡插入了录音机里，按下播放，然后小心翼翼的隐藏在灌木丛之中。 “第三步，放置迷惑诱饵，等待他们上钩。别忘了把自己藏好。” 藏在灌木丛中，史达林焦急的等待着。那些小东西在两分钟之后，猛然爆发出团闪光，跟着浓密的烟雾升腾而起，与此同时，插卡式录音机里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声光效果引得周遭的保镖大惊失色，耳机通讯器里传来保镖们的惊呼声：“有枪手刺杀，快去保护少爷！” “对方火力很猛，掩护我冲过去！” “少爷在哪儿？” “小武主管？小武主管？” 几名保镖不顾切的冲进了小亭子，便是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史达林从浓烟中捂着口鼻跌跌撞撞冲了出来。迎面的名保镖把拉住他：“少爷呢？怎么样了？” 史达林不敢张口，只是摇头，装作咳嗽连连。 “干！”保镖丢下史达林，急急的冲向小亭子。 越来越的保镖冲了过来，却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史达林穿着保镖的服饰悄然溜出了梅园。 “第四步，浑水摸鱼，趁乱逃走！” 穿过校区，到得图书馆之后，这路上史达林兴奋到了极点！他这辈子就从没做过这么刺激的事儿！ 110 帮忙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下午三点钟，头汗水的杨峥兴奋的坐进了电信机房的模拟仓中。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好消息跟那个叫无花的猥琐胖子分享。首先，早晨的时候他忘掉了保护伞的追杀，忘掉了身上的后遗症，极其自私的朝赵灿辰表白了，并且取得了成功！跟着下午在橄榄球俱乐部，拿到了这学期的体育课学分。 岩石教练跟杨峥沟通了半晌，最终将杨峥摆在了跑锋与接球手的位置上。之前杨峥在场上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个四分卫，反倒具备了跑锋与接球手的特质——速度快，身体灵活。接下来的将近个小时里，懵懵懂懂的杨峥努力适应着新的位置。 事实上作为个地地道道的菜鸟，他在四分卫位置上的表现并不差，很难想象橄榄球竖着旋转飞出去那么远还会准确的砸中己方队员，这绝对是天赋。但海狮队有个不错的四分卫，球队急缺的是速度极快的跑锋与接球手。 岩石交给杨峥的任务很简单，拼命的跑，玩儿命的跑，然后接住四分卫扔过来的橄榄球将其稳稳抱住，如果没人阻挡那就继续跑。 听起来很简单，做起来也很简单。杨峥努力压制着自己的速度，生怕暴露自己超人般的身体素质。速度虽然降下来了，但百公尺依旧能跑到十秒。要命的是这家伙绝对不允许那些好似卡车的大块头撞到自己，于是为了躲避撞击拦截，他在球场上灵活的好似只猴子！ 有次他刚刚接住橄榄球，侧面追上来的家伙飞起来就要将其扑倒。杨峥这家伙干脆原地急停，秒表显示他只用了0。07秒便从高速奔跑中完全静止下来。眼睁睁看着那个倒霉的后卫从自己眼前飞过，杨峥这才好整以暇的继续朝前跑。 这种场面不停的上演，岩石教练觉着自己发现了块瑰宝。他认为杨峥这家伙只需要半年专业的训练就能在跑锋位置上占据主力位置。速度、灵活、接球稳，这小子具备了优秀跑锋该具备的切条件！所以岩石教练在训练结束之后就将杨峥放进了预备队，开口保证只要杨峥完成他布置的训练，学期末他就会给杨峥体育课优秀的成绩。 这是好事！杨峥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人分享。遗憾的是南哲那个家伙也不知又被那个姑娘勾搭走了，总之没在天台上，于是朋友不的杨峥将主意打在了胖子无花身上。 让人惊奇的是，当他打开模拟仓操作系统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无花今天居然不在！这很反常！那个叫无花的猥琐胖子，在此前的个月时间里风雨无阻，每天三点都会准时出现在联线上。既不早也不晚，精确的好似电子表。 揣测了半天，想不出结果的杨峥只好郁郁的刷单机。十几分钟后，灰太狼用超低空眼镜蛇晃过了最高难度的电脑，随即用连串的机炮将其打成了筛子，看着屏幕上显示胜利的信息，杨峥突然觉着有些索然无味。即便是最高难度的智能程序，与无花那家伙比起来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杨峥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职业大联盟球员突然跑去跟高中生爱好者对抗样，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感。 恰在此时，屏幕上显示无花发来联线请求。杨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同意，随即敲过去段话：“你今天晚了！”他用惊叹号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那句话发过去的同时，耳麦里传来了无花的声音：“灰太狼，我可以请你办件事么？” 杨峥错愕了下，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烦闷，说：“听起来你心情很沮丧，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长这么大直被关在牢笼里……换了你也不会开心。”史达林苦笑声说。 “不开心就走出来，腿长在你身上。” “说得轻巧！”史达林恼怒着说：“全天二十四小时都被人监视着，想走也走不了。” 杨峥很诧异：“你到底惹了什么风流债，让人家姑娘二十四小时盯着你？” 史达林阵无语，好半晌才说：“我发现你很喜欢自以为是……听起来今天你心情似乎很不错。” “那是小爷的优点。”杨峥得意的说：“嘿嘿，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女孩么？小爷今天告白成功，从此小猫就是我女友了。” “哦。” “哦是什么意思？反应这么冷淡？” “对于这种不知结果好坏的事，我没法做出的反应。” “你这人简直无趣到了极点。” 耳麦中突然沉默下来，两个青年彼此都不说话。半晌，杨峥深吸了口气说：“好吧，网友也是友，说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只要不太难，小爷尽量帮你办到。” “你能帮我从幢至少二十名保镖二十四小时轮流监视的房子里逃出去么？” 杨峥有些抓狂的说：“你确定你说的不是监狱？先声明，犯法的事儿小爷可不干！” 史达林沉默以对。 杨峥想了半天说：“好吧，你先说说具体的情况吧。” 对此，史达林只是吝啬的回答了几个字：“我住在梅园。” 史达林突然觉着有些好笑。原本只是为了发泄式的话语，灰太狼那家伙居然当真了。在二十名保镖眼皮子底下玩儿大变活人，开什么玩笑！不论灰太狼有什么主意，没等靠近梅园里的小楼，就会被几把狙击枪指向脑袋。但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脑袋就会如同烂西瓜般爆裂开来。 正当他想放弃的时候，那头的杨峥却说：“行，小爷就帮你回。先对战，小爷今天感觉良好，肯定能击落你次。” “你在做梦，菜鸟！”史达林以为对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略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随即操纵着x90开始与杨峥缠斗起来。 五分钟之后，史达林看着被打成火球的无花，惊讶的说：“你今天打了鸡血了？” “恋爱给人力量，想来你这种没人要的胖子是不会理解小爷的心情了！” 杨峥为自己臭屁的话语付出了代价，接下来个半小时的对战中，再也没有赢过次。事后无花总结，说那次只是因为他走神而导致的意外。两个人结束对战的时候，再也没有提过有关逃走的话题。史达林不认为杨峥可以帮到他，他不知道的是，杨峥却悄然记在了心里。 五点钟离开电信双子楼，杨峥特意去了趟梅园。他刚刚进入梅园，便感觉被人盯上了。那些目光来自于四周建筑物上，来自于梅园里小楼周遭巡视的黑西装。在杨峥离开梅园的时候，那些目光又悄然而去。 第二日再次与无花对战的时候，杨峥问：“你能离开那幢小楼么？” 史达林回答说：“傍晚的时候偶尔会在梅园里散散步，再远就会有人跟着。” “那就好，我已经想到让你逃离牢笼的方法了。” “是不是真的啊？” “小爷需要骗你个猥琐的胖子？安心等着吧，小爷安排好到时候通知你。” 那晚，杨峥破天荒的没有跟女友赵灿辰起回家，而是去了趟超市，又去了趟化学品市场，最后又去了五金市场。回到房间里捣鼓了整整晚。 第三天，杨峥在对战的时候问：“你黑西装加墨镜么？” “没有。”史达林好奇的问：“问这个干嘛？” “那你穿什么码的衣服？” 史达林想了想，还是说了自己要穿衣服的号码。再追问，杨峥就嘿嘿笑着说：“不可说，不可说。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杨峥每天都会带着女友赵小猫去梅园里转上转，就好似热恋中的校园情侣般。每当靠近小楼的时候，那些黑西装总会挡住去路，礼貌的要求他原路返回。 对此杨峥毫不在意，他只是趁此时机来摸清监视这幢小楼的暗哨而已。而每天晚上，杨峥总会去看眼大连本地电视台的天气预报。周之后，杨峥所需要的时机终于来了。 甜美的天气预报员说，明日大连将会迎来入夏以来最大的降雾，傍晚能见度会降到五十米左右。杨峥兴奋的挥舞了下拳头，跟着在联机对战时对无花说：“我在梅园小亭子边留个书包，里面有能让你逃出牢笼的办法。如果你能把凤凰小说网，你就可以逃出来。” 史达林错愕了半天，有些惊讶的说：“你居然还没忘记那个计划？”周都没信，史达林以为灰太狼完全忘了那码事。 “开玩笑，小爷又不是老年痴呆……啊哈，你完蛋了！”杨峥驾驶的灰太狼从剪式飞行中脱离出来，下子绕到了无花的背后，两枚格斗弹发射出去，立刻将躲闪不及的无花打成了空中火鸡。 但史达林已经完全不在意对战的结果了，他真心诚意的说：“不管结果怎么样……谢谢你。” “矫情！”杨峥撇撇嘴：“傍晚记得拿那书包……愣着干嘛，再来！” …… 傍晚的时候，杨峥牵着赵小猫的手又去了趟梅园。 坐在亭子里，赵灿辰眨着眼看着杨峥，不解的问：“天来两次梅园……难道你没钱了？”很自然的逻辑推理，只有没钱的穷学生才会带着女友逛免费公园。问题是，大连的公共绿地那么，有必要总来梅园么？貌似这里的景致也没怎么特别啊，不过人少是真的。 109 宿命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梅园的那幢小楼里，史达林穿着t恤与运动短裤，平静的在跑步机上慢跑着。在他正前方，放置着五十二寸的液晶显示屏，那上面正播放着新闻资讯。 跑步机始终恒定在慢跑的节奏上，既不快也不慢，足以保证室温二十六度的情况下，史达林可以在慢跑四十分钟之后出上身的大汗。当慢跑进行到三十五分钟的时候，那硕大的液晶屏突然暗，屏幕上渐渐出现色彩斑斓的马赛克。 史达林皱了皱眉，提前五分钟关闭了跑步机，抽下挂在跑步机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汗水，然后在液晶屏前静静的等待着。 大明帝国的信息产业刚刚开始普及，即便是史家的继承人可以享受着最大带宽的专用通道，但通过卫星传输的信号依然有些慢。 几十秒之后，缓慢渐渐清晰起来，显现出间办公室。画面正中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是挂在墙壁上的大明联合储备银行标示，前方是硕大的办公桌，罗列着的文件，旁边还放置着面大明帝国的国旗。名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人出现在画面里，坐在了办公桌之后。 他的年纪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左右，头发却有些花白，面色是呈现出种极其不健康的惨白色。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似乎要老上许。 中年人鼻梁上挂着金丝眼镜，他认真的盯着屏幕，好似透过屏幕看见了在那里的史达林。半晌之后中年人笑了笑：“你看起来面色好了不少，看来同意你去大连修养是个正确的决定。你刚刚结束锻炼么？” “您好，父亲。”史达林平淡的打着招呼说：“今天的跑步提前了五分钟。” “我很抱歉打扰到了你。”中年人微笑着说，脸上半点歉意也没有。“因为十分钟之后我必须参加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在我跟你说话的时候，首辅李鸿章正在另间会客室里等着我。而今天是我们约定好的通话时间，我可不想因为那个糟老头子而耽误了与你的通话。” “我该说不胜荣幸么？”史达林报以微笑。 中年人笑着摆了摆手：“我们父子之间就不用这么客套了。在连大过得还愉快么？” 史达林仔细的想了想，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跟河内、海口、南京没什么区别，不论走到哪里我都是笼中的鸟儿……” “你不能要求太！”中年人不等史达林说完便打断道：“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所以你从出生起就必然要承担起普通人无法承担的危险，与家族责任。就这个问题，我们在去年专门讨论过。” 史达林开始苦笑。有些时候他甚至想，干脆出生在普通人的家庭好。像普通人样上学、工作、恋爱、结婚生子，平淡而充实的过上生。但这切在现在看来只是奢望。听着父亲严厉的语气，史达林继续说：“不过还好……起码交到了个朋友。” “你交到了朋友？”他的父亲，大明联合储备银行的掌权人，史致远开始皱眉：“什么时候的事儿？小武为什么没通知我？” “只是个……网友。”史达林引用了杨峥‘发明’的新鲜词汇说：“通过网络认识的，彼此从没见过面。那家伙甚至以为我是个猥琐的胖子。” 史致远严肃的神情慢慢舒缓，思索了下平静的说：“网友……这真是个不错的选择。”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了正题，沉吟了下说：“说到朋友，你在连大已经待了快三个月。那么……对那些女孩们有什么新的想法么？赵家的姑娘曾经跟你起读过初中，你当时对她很有好感；当然，李家的姑娘也不错，他们家向有着高产出率的基因；南家的小姑娘也可以考虑……” “父亲！”史达林开始变得恼火。但史致远不管不顾的继续说了下去：“……当然，这切的决定权都在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儿子，不管你选哪个女孩做史家的儿媳，我和你母亲都会支持——哪怕只是个普通女孩。” 史达林大声的反驳着：“可我现在只有十九岁！” “十九岁已经不小了……你知道史家的宿命！”史致远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思索了下，又放缓语气说：“这是自先祖开始便始终笼罩在史家的魔咒。你见过你大伯去世时的样子，而我早晚有天也会跟你大伯样死掉。但在这之前，你必须为史家留下新代的继承人！” 史致远的语气越来越激烈，那摆放在桌案上的双手，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原本想要辩驳些什么的史达林刚张嘴，猛然愣住。看着那双桌案上的手，颤抖的逐渐严重起来，仅仅是几秒钟之后，史致远整个人甚至都开始了颤抖。 “父亲！” 史致远努力控制着右手，按下了桌案上的红色按钮，然后瘫坐在椅子上，虚弱而断断续续的说：“记住……你……你的责任！” 话音刚落，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跑进了画面，七手八脚将史致远搀扶进旁边的轮椅，推着轮椅脱离了画面。 画面闪，个苍老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中。老者苦涩的笑了下，朝着史达林打招呼：“少爷，在那边还习惯么？”这人是史家的管家，从史达林的爷爷开始便忠心耿耿的为史家服务。 史达林咬着嘴唇说：“钱伯，我父亲的症状严重了么？” 钱伯黯然点头，叹息声说：“但医生说，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 沉默了下，皱着眉头的史达林还是问道：“还有久？” “三年……或者五年。”钱伯有些悲伤的说：“医生也不好估计。现有的常规治疗手段对线粒体基因病毫无办法……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最新型的rta46上了。但你知道，没有经过实际验证的东西，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你大伯……” 史达林的大伯史明远比史致远年长九岁。两年前注射rta38，三个月后因基因崩溃而暴毙。大伯死前那可怖的场景浮现在史达林眼前，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攥在毛巾上的右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线粒体基因遗传病好似梦魇般直困扰着这个两百年豪族。史家的先祖史文博，在那场波澜壮阔的大明十七世纪资产阶级改良斗争中，闪烁着耀目的光彩。其不过三十余的年纪，在国家尚且使用贵重金属货币之际，便极有前瞻性的写下了巨著《货币论》，之后又有《投机原理》、《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等等系列奠定现代经济学基础的著作，为誉为现代经济学之父。 其手参与创建了大明货币体系，筹建了大明联合储备银行，设立了证监会体系，终其生灿烂无比。但其却在五十三岁的年纪便英年早逝，其后子孙鲜有活过六十岁的。直到进入十九世纪现代医学足够发达，才从基因上发现了困扰史家两百年的梦魇，是地地道道的线粒体基因遗传病。 史家的每代子孙，成年之后，从二十五岁左右开始变得虚弱，经常会有乳酸中毒现象，过了三十岁，伴有类癫痫症状，身体不受控制颤抖，呕吐，头疼；待过了五十岁，大部分人都会患上痴呆症。大脑开始萎缩，全身机能退化，最终死亡。 为了逃过这梦魇，史家对于医学，尤其是基因工程投入了海量的资金。保护伞公司的rta计划，便是由史家手促成。没个史家的人，都期盼着rta能最终成功，继而改善遗传基因，彻底摆脱那有如诅咒般的梦魇。 但在这之前，为了防止家族血脉断绝，每代的史家年轻人，尤其是男性继承人，都会尽可能早的结婚生子。他们怕自己等不到那天，唯有将那恶毒的诅咒与希望留给下代去解决。 瞧见史达林颤抖的右手，钱伯猛然变色：“少爷，你的手！” 史达林怔了怔，收了力，右手立刻停止了颤抖。这让屏幕上的钱伯松了口气。 “放心，我才十九岁，暂时还没有发作的迹象。” 钱伯欣慰的向后仰了仰身子，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少爷，结婚这件事……” “我会认真考虑的。” “……我相信少爷会理解先生的苦衷。这话本来应该由先生说的，但现在只能我来说了。下个月，家里会为你举行个聚会，用以方便你跟那些女孩的接触。” “知道啦……”史达林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钱伯会意的止住了这个话题，微微颔首：“相信那会是场愉快的聚会。那么，下周再见。” 说完，屏幕暗，片刻后恢复了新闻画面。只是原本的经济资讯变成了政治新闻。新闻里，邓柯山现身重庆，为自己的参议员竞选拉选票。 114 纷乱的夜（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片漆黑之中，暮地闪烁出团蓝色的光芒，跟着寂静无声中陡然想起了手机铃声。屏幕的光芒照亮了房间的轮廓，电视机，卫生间，床，还算不错的装修，这些都显示出这里是酒店的房间。那张大床上，男人卷缩着面对着放置手机的床头柜，他赤裸的胸前还缠绕着条粉嫩的手臂。 手机铃声让他很不爽的转过了身，跟着又用薄薄的被子蒙住了脑袋。但不依不饶的手机铃声还是把他吵醒了，他骂骂咧咧的半坐起来，按了拒接。不但如此，顺带着还将手机彻底关机。 于是乎房间又恢复了漆黑与宁静，只是隐隐传来男女平稳的呼吸声。两分钟后，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干！”南哲恼怒的坐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不耐的回了句：“来了来了！谁啊？” “头儿，是我。” 听见是手下的声音，南哲骂着：“扰人清梦，你他妈赶着投胎啊！别敲了，小爷穿裤子呢！”摸索了半晌，打开床头等，穿上内裤，南哲赤着脚走过去打开了房门。走廊里明亮的灯光有些晃眼，他用右手遮挡住光线，好半晌才适应。然后便瞧见除了自己的名手下，还有另个家伙。 他认识那个家伙，虽然没打过交代，但他知道这人是要保护目标的贴身护卫，名字叫小武。瞬间，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头儿，他出事了？” “出事了？”南哲走出房间，随手虚掩了房门，立着眉毛叱问：“怎么出事的？” 不等手下说话，小武不耐烦的说：“这话应该问你，南哲先生。我很想知道你劫持少爷到底是出于什么意图？” “什么？”南哲有些莫名其妙。 小武冰冷着张脸说：“今天晚上，有人协助少爷离开了梅园。监控录像显示，载少爷离开的交通工具是你那辆加斯加斯摩托车。如果没有意外，骑手是你的朋友。” “杨峥？”南哲难以置信的问：“你确定？” “如果没这种事情，我会大半夜来找你寻开心？” “那看来是真的了……”南哲咂咂嘴：“……就这事儿？” 他的态度让小武错愕不已，随即愤怒的说：“南哲先生，请您搞清楚，少爷他……” “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离家出走了吗？”南哲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说：“要是跟着别人走可能还不靠谱，不过既然是杨峥那小子……恩，手机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 南哲结果手下递过来的手机，拨了个号码，随即放在耳边。深夜的宾馆走廊里很安静，为了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小武甚至开始屏住了呼吸。 几声响铃之后，电话接通了，跟着便传来节奏感极强的电子音。南哲原本无聊的神情顿时变得恼火起来，他厉声质问道：“你去狂热酒吧了？” “是啊。” “你去狂热酒吧居然不叫着小爷？杨峥，你还有没有点做兄弟的道义？这种好玩的事情怎么能落下小爷呢？” “叫你了啊，你不是赶着约那校花么？” 南哲似乎想起来了，随即讪讪的说：“这种事情又不急在天……喂，你是不是带了个家伙起去的狂热酒吧？” “是啊，带了个刚认识的朋友。跟你样，天生就是狗大户。” “那小子可比小爷还狗大户……”南哲有些失落的说。旁边，小武比比划划要南哲说重点，那架势似乎想要抢过手机。 南哲将其扒拉开，继续对着电话说：“那就带那家伙好好玩玩，注意安全。遇到麻烦记得告诉小爷声。” 电话那头的杨峥顿时不屑起来：“我总不会倒霉的碰到堆枪手吧？只要没大群枪手，小爷自己就能搞定，论打架小爷可没输过！” “你这么说让我很忧伤……好歹我也是三十米无敌啊。” “知道啦，我会注意安全的……诶？你怎么知道的？”杨峥奇怪的问。 南哲立刻没好气的说：“你开着小爷的摩托车，那小子家里人大半夜的跑酒店砸门，我能不知道么？” 杨峥哈哈大笑，说了句回头聊便挂断了电话。也是在这时候，小武把抢过了电话，放在耳边，只听见听筒里的嘟嘟声。他皱着眉问：“少爷在狂热酒吧？” 南哲无聊的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门外的小武暗自咒骂了声，随即返身跑出了宾馆。片刻后南哲的房间里又响起了女人的娇喘之声。 …… 杨峥挂了电话，迟疑的看着对面脂粉丛中平静坐着的史达林，说：“看起来你的确是个狗大户……为了找到你，你家里人已经找到了我那个狗大户朋友。” “我不喜欢你的用词。”已经有了些醉意，却依旧保持着惯有理智的史达林说：“充满了狭隘的仇富心理，以及过于小市民的低级情趣。”事实证明，谦和有礼的公子哥样可以很恶毒。很难想象他用优雅的腔调居然可以说出这么刻薄的话语。 卡座的u形沙发里，坐满了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人。杨峥本打算好好招待下史达林，但事实证明这是个错误。史达林用规规矩矩的行动告诉了杨峥，他不是个随便的人，起码夜店里的女人不会引起他太大的兴趣。而杨峥自从陷入恋爱中，脑子里全是赵小猫的身影。道德感让他比史达林还要规矩。 两个逛夜店的男人，请了群美女却规规矩矩，这太不像话了！ 所以在接电话之前，周遭以及姑娘们疑惑的目光已经让杨峥感觉不好受，打算离开了。但首先提出来的却是史达林。 他苦笑着说：“到底还是让他们找到了啊……估计下次他们会在我身上藏全球定位系统了。”他看了看时间说：“现在是十点三十分，距离天亮还是至少五个小时。好不容易出来次，我可不想就这么回去。” 杨峥赞同的点头，然后起身结账。掏出大把的钞票，散给那些疑惑自身魅力指数的美女们。随即带着史达林离开了狂热酒吧。 下了希望大厦，跨坐在摩托车上，杨峥问：“现在想去哪儿？” “随便吧，最好是找个稍稍清静些的地方。” 杨峥笑，说：“我恰好知道那么个地方。” 夜幕之下，摩托车发动，拽着红色的车尾灯阵风般呼啸而去。几十分钟后停在了另家酒吧门口。 南哲是个复杂的人，这家伙极有愁善感的文艺气息，又有放荡不羁的流氓气息。后者让他经常去狂热酒吧，而犯了文青病的时候，南哲就会来这家酒吧——跳房子。 酒吧的位置很偏，建筑看起来有年头了。门口便放着架仿造的古董四轮马车，踩在木质的楼梯，会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那墙壁斑驳，仔细看却发现那是刻意为之的彩绘。二楼里，放着慢节奏的音乐，那老式电视机上放着最新的橄榄球集锦。 破旧的沙发会缺了腿，继而用红色的转头垫着；酒吧的角，还放着英式的斯诺克台球桌，只是那有些凹凸不平的案子，看起来怎么也不可能让台球在上面正常运行；洗手间旁边，放着博彩机以及台老式的卡带游戏机，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正兴高采烈的玩儿着红白游戏；演绎台上，某个不知名的小乐队正无病呻吟的唱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歌曲。 整个不大的酒吧里，烟雾缭绕，却分外的让人舒缓。 甫进来，史达林就开始笑：“你这种人居然会来这么矫情的地方。” “是骚情。”杨峥纠正了史达林的用词，在他看来这种地方就是骚情。只有那些文艺的，或者自诩文艺的，以及想要泡文艺妹子的家伙才会来这种地方。但毫无疑问，这地方的确很安静。那种心灵上的安静。 他们落座之后，那老式的座钟敲好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那钟声掩藏在歌曲里，却悠远绵长。 听着钟声杨峥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笑着说：“你比灰姑娘强点，起码还有四个小时。” 史达林思索了瞎说：“《江华童话》，我读过那本书。” 每每到这种时候，杨峥总会很无语。这个世界总是似是而非，被群穿越者前辈人为弄得似是而非。那些无耻的家伙简直无聊到了极点！他们疯狂的抄袭切，从数学到化学，从物理到天文，甚至连欧洲文学都不放过。于是乎门捷列夫周期表变成了林有德周期表，格林童话变成了江华童话……他甚至恶意的想到，面前这位新朋友的名字，是不是也在两百年前就拟定好了。 这些前辈，还真是恶趣味十足！ 正心里腹诽，不知该如何接口时，行几人骤然停在了他们的座位前。中间的男子看着杨峥不喜的皱眉：“怎么是你？” 男子很帅，他身旁的女伴也是光彩照人。那不满的声音让杨峥抬头看去，回想了半晌，他终于想起这家伙是谁了。 于是杨峥立刻以报以胜利者的微笑：“你好。直没机会向你道歉，我的朋友喜欢恶作剧，希望那次鹰隼无人机没有吓到你……啊，听说你进行了心理辅导，怎么，现在康复了？” 113 纷乱的夜（中）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史达林皱着眉头直起身看向朝自己怒目而视的黄毛。如果是平时，他根本不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担心，贴身的保镖会在第时间为他解决掉麻烦。 他思索了下，说：“你需要我赔你少钱？”没了保镖，这似乎是最快捷的解决方案……问题是他口袋里分钱都没有。于是他又转头看向杨峥：“能借我点钱么？” 坐在那里看好戏的杨峥噗嗤声乐了。他笑着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但有些问题用钱去解决，只会让事情糟。”他呲呲牙，对着黄毛调侃着说：“小安，大晚上的又来冒充社团成员了？” 那黄毛看见杨峥，冷着的张脸瞬间换上了笑脸：“哟，这不是杨哥嘛，您今天也来了？”他指了指史达林：“你朋友？” “是啊，我哥们。”杨峥装模作样的掏钱包：“你打算让我赔你少钱啊？” 黄毛立刻就不高兴了，他板着脸说：“杨哥你这不是打兄弟脸么？既然是你朋友，甭说吐脚上了，就是吐脸上兄弟也得赔笑脸。”他讪笑了下，对史达林说：“别介意啊，刚才对不起了。”而后又招呼老板：“安藤，杨哥这桌算我的啊。” 日裔老板操着口蹩脚的汉语答应声，黄毛嘿嘿笑着，点头哈腰的边后退边说：“那就这么着，杨哥，过会儿我叫哥儿几个来给您敬酒。” “滚蛋滚蛋！没事儿少冒充混社团的，真要碰上不该惹的你爸不得哭死。” “知道啦，我下次准讲道理。” 黄毛转眼间回了自己的桌，那桌上几个不良青年讶异着问怎么就这么算了，黄毛咧嘴，冲着杨峥比比大拇指：“那位主可惹不起……庙街的涛哥知道么？上次涛哥带着十几个伙计找这小子晦气，结果愣是被人家俩人全给放倒了。我跟那位呲牙，不是找死么？” 听着隐隐约约的议论声，史达林饶有兴致的看着杨峥，疑惑的问：“你……经常来这里？” “偶尔过来吃上次。”杨峥端起扎啤杯饮了大口：“我有个操蛋的哥们，二十七八了还处在叛逆期，放着公子哥的生活不过，见天想着游戏人间。认识他几个月，狂热酒吧去过，路边摊大排档来过。他从不考虑什么身份、档次，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活得真自在。”杨峥描述的哥们让史达林不由得想到了南哲。记忆力百大家族的子弟叛逆的不少，但叛逆到这种程度的绝无仅有。 “那家伙的确很随性。这几个月跟着那家伙，起喝酒，起打架——”杨峥指了指那黄毛：“——上个月有个叫什么涛哥的，带着十几个跟班招摇过市。他看着不爽，骂了嘴。他是喝了没什么事儿，害得小爷跟着十几个混混打了架……那小子当时也在，就这么认识了。” “赢了？” “自然是赢了。”杨峥骄傲的说：“打架这种事儿小爷可没输过。” “让我想想。”史达林认真的思索了下说：“这个月，总计三百十九次对战，你总计输了三百十三次……” 杨峥立刻糗着张脸说：“你这么斤斤计较有意思么？”他将面前的扎啤饮而尽：“有种真机对战，小爷虐得你满地找牙。” 原本只是场面的话，却让史达林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我的模拟仓可没挂在离心机上，可以不考虑过载随便做动作。真实对战的话，我的确不如你。” 样长大了嘴巴愣了半天，愤怒的说：“小爷还纳闷，怎么会有另个家伙天赋异禀，能抗住九个g的过载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史达林微笑着说：“你看起来很失落？” “当然失落！”杨峥恼怒的说：“没事儿总输，谁受得了。”郁闷着埋头吃肉串，过了会儿杨峥长舒口气说：“不过现在总算心理平衡了……我就说打架这种事，小爷怎么可能会输嘛！” 史达林哈哈大笑。 庙街是条百年老街。街边都是百五十年前遗留下来的双层小别墅。据说这里曾经是有钱人的度假村，只是岁月变迁，有钱人又去了好的庄园，于是乎这里开始变得脏乱，也变得具生活气息。幢双层小别墅里，总会住着三两家。 居民们有的出去找工作，但的则在这条古老的街道上谋杀。每逢夜幕降临，那长长的庙街两侧，便鳞次栉比的支起来无数的临时摊位。各式的叫卖声，混杂着嘈杂的人声；炭烧的烟气缭绕，各色美食香味随之飘得老远。 行人们慢悠悠的在这条街上逛着，走累了或是选好了，便会呼朋唤友贴着墙角坐在某个摊位摆放的桌子前，叫上便宜却美味的食物，喝着清冽的扎啤，吆五喝六好不自在。 周遭浓烈而热烈的生活气息似乎感染了史达林，他渐渐开始放开。径直用双手去抓花生与毛豆，大口的喝着啤酒，在杨峥的起哄下咬着牙吞下整块羊腰子。 杯又杯，低浓度的酒精还是让酒色上了他的脸。喝到后来，他丢下了理智与矜持，低沉着嗓子吼道：“这他妈才是生活。” “哈，我该祝贺你今天才知道什么是生活么？” “我的确到今天才体会到……”史达林有些哀伤的说：“从小颠沛流离，从个地方到另个地方，从个院子到另个院子。每天好似部被设定好了步骤的机器，机械的做件又件事。唯次接触到同龄人，还是在南京上初中的时候。” “那也太夸张了吧，你们家把你当成玻璃人，以为碰就碎？”杨峥惊讶着说完，随即随口问：“说起来，你家到底有钱？” “很……” “很是少？” 史达林考虑了半晌，深吸了口气，轻声说：“我姓史。” “史无花？这名字听起来真诡异。” “是史达林啊。” “史达林……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杨峥回想了半天，嘴里反复嘟囔着：“史达林史达林……斯大林？”然后他噗的声笑了起来：“给你起名的跟你得有大的仇啊，哈哈哈……” “我不觉着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好笑的。” “别介意，我只是听着耳熟。”笑到后来，杨峥的笑容里已经有了些许苦涩。原本那个世界是再也回不去了，身在这个逐渐适应的陌生世界里，也许只有偶尔的零星词汇，才会勾起他过往的记忆吧？ “耳熟？”史达林吸了吸鼻子：“还有谁叫这个名字？” “个活着的时候被无数人追捧，死了之后被无数人唾骂的俄国佬。” 史达林沉默以对。半晌之后说：“我发现你这人很奇怪……脑子里总有些稀奇古怪的知识，可却对这个世界的常识认识的很浅薄。” “是啊，的确很浅薄。”哪怕在这个时空已经待了年之久，但些常识性的问题杨峥依旧会因为惯性而犯错。比如他经常搞混门捷列夫与林有德……这个世界只承认林有德元素周期表，这东西从来就跟个叫门捷列夫的家伙没什么关系。 史达林突然有些恼火，他感觉自己被忽视了。他很郑重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但对方却毫无反应！史达林盯着杨峥看了半天，丝毫没有看出半点破绽。这说明杨峥不是装的，这小子的的确确不知道史达林三个字的意义所在。 为了确认这点，他着重问了嘴：“我说我是史达林……” “知道了，史达林……斯大林？呵呵……” “我是……” “知道啦，你家很有钱嘛。”杨峥毫不在意的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总不能因为你叫史达林，并且你家很有钱，小爷就得前倨后恭吧？朋友可不是这么当的。” “我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 “今晚之前不是网友么？见了面喝了酒自然就是朋友咯。” “就这么简单？”史达林难以置信的问。 “不然还怎么样？”杨峥不屑的说：“别看那些文青气息十足的酸文，那帮子文人墨客眼里好像除了生死之交别的都不叫友情。” 史达林想了想，似乎杨峥说的没问题，但总觉着又有点不对。 杨峥吃掉最后串鱿鱼，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朝着老板安藤招招手：“欧亚记！买单啦！” “哈伊哈伊！”烧烤摊的日裔老板颠颠的跑过来笑着说：“零头抹掉，共三十块。” 付了帐，杨峥起身说：“吃饱喝足，走吧，现在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认真的将手上的油渍擦掉，史达林思索了半晌说：“我想去次夜店。” 112 纷乱的夜（上）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冰冷的水浇在了他的脸上，小武渐渐苏醒过来。等他看清楚周围的形式，立刻挣扎着爬起来，厉声追问：“少爷怎么样？人在哪里？” 他推开围拢在自己身旁的保镖，四下张望着。那小亭子中的雾气已然散去，周围却没有史达林的身影。小武把拽住名保镖的衣领：“少爷呢？” “跑了。” “跑了？” 小武深深吸了口气，昏厥前的记忆浮现在眼前。毫无疑问，那支电击器就是史达林递过来的。他推开保镖，快步走到小亭子里，看着那地上的录音机与粗糙的发烟装置有些发愣。小武的助手走过来，从垃圾箱里掏出了那套史达林原本穿着的运动服说：“我们的人已经看过监控录像了，但这里是盲点，从画面中看到的有限……我推测少爷先是打晕了你，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躲在灌木丛里等待这些装置发挥作用……看这里，这是电子计时器，从闹钟上拆下来的。时间到，这些装置发出大量烟雾，录音器开始播放枪声。趁着我们混乱，穿着我们制服的少爷瞧瞧溜走……” 小武狠狠扯下领带恶狠狠的说：“废物！” “我们怀疑，前几天总来这里的那小子，可能是协助少爷的人……” “废物！”小武狰狞着面孔，大吼着说：“东厂的秘密警察呢？军方派来的特工呢？” 黑西装耸肩，指了指天空：“今天雾气太大了，他们完全无法从外面看到梅园里发生了什么。” 直到此时，小武才注意到今晚的雾气确实很大，大到五十米外根本瞧不见东西。他不再责怪手下了，事实上他最该责怪的就是自己……他做梦也想不到，向温文尔雅的少爷，居然会干出如此跳脱的事儿来！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少爷用电击器电晕了过去。 “其他的之后再说，联络切可以联络的……立刻找到少爷！”小武环顾周，沉重的说：“你们知道如果少爷有事，你们还有我最后有什么后果！” 黑西装们沉默点头，四散而去。小武愣愣的在亭子里发愣，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会发生这种事儿……少爷居然逃跑了！ …… 加斯加斯摩托车咆哮着750cc的发动机，在小巷中风驰电掣而过。坐在后座的史达林嘴巴闭得紧紧的，垂着头眯着眼，新奇的打量着周遭的精致。以往只能透过防弹玻璃窗看到的街景，如今没了遮挡仿佛完全变了样。时而繁华时而贫穷的个个街区，落在他的眼里不再是窗外的风景，不再是活动的画卷，他甚至能从中感受到别样的气息……那是生活的气息。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很年来他就期盼着这样，如今终于做到了！史达林开始兴奋，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迎面的硬风堵住了话头。于是他将头稍稍贴近了杨峥的后背，说：“能出来感觉真好！” “什么？”戴着头盔的杨峥没听清。 史达林重复了句，这回杨峥听见了。他哈哈大笑着说：“有钱是种病……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总以为穷鬼直惦记着你们口袋里的钞票？否则怎么会把世界想得那么危险？” 史达林开始苦笑。穷人不定惦记他的财富，但某些有钱人为了有钱，会直盯着他。他记得杨峥曾经说过的话……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直从倒车镜里观察后面的杨峥见始终不见追踪者，慢慢放下了心。他将车速放缓，打开了话匣子。 “我说，你原来不是这样啊，到底用的什么减肥产品？” “那是你自己认错了人，我直都这样。” “那你在哪儿玩儿的x90模拟仓？” “梅园的小楼里啊。” “这也行？” “怎么不行？你不是说过我是有钱人么？” 史达林开始谨慎起来，思考着如果杨峥问他的真实身份，他该怎么蒙混过关。史家的继承人，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难以企及的存在。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杨峥只是淡淡的‘哦’了声，完全没有追问的意思。 过了半晌，史达林忍不住问：“‘哦’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表示知道了……还能怎么样？”杨峥回过头来撇着嘴说：“不过是具模拟仓，小爷自己也买得起。” 史达林愣了愣，然后放声大笑。x90模拟器的价格是不贵，但这东西完全不向民间市场开放。大部分人就算溢价几倍，也不可能从军方或者研发方那里购买得到。面前的网友，看起来对这个社会还缺乏必要的认知。但这很好，起码省了史达林的口水。 “也不知你从哪捡到笑点了……”嘟囔了句，杨峥问：“大少爷，既然出来了，你打算去哪儿了么？” “不知道？” “那你想好做什么了吗？” 史达林思索了下，还是摇头：“不知道。” 杨峥捏车闸，摩托车停在了巷口。左腿支撑着地面，有些懊恼的看着史达林：“什么都没想好你就往外跑？那小爷岂不是还要负担你的生活费？” “我早晚都要回去的——”史达林认真的说：“——但在这之前我想好好放松下。” “好好放松下……明白了。”杨峥咂咂嘴，问：“吃了么？” “吃了。” “小爷还没吃呢，你还是先跟我吃顿吧。” 摩托车再次启动，穿街走巷，二十分钟之后停在了家露天烧烤摊之前。杨峥将从南哲那里借来的摩托车挺好，熟络的招呼着摊主：“二十串羊肉串，两串鱿鱼，两串腰子，花生毛豆拼盘，蚬子新鲜不新鲜？来份，再来两杯扎啤。” 点完了东西，杨峥自顾自的在小巷边的简易桌子前坐了下来。见史达林有些不知所措的在那里，他招招手：“愣着干嘛，坐啊！” 不论是那油渍可见的简易桌子，还是旁边半旧的马扎，在史达林看起来都有些……脏。他犹豫了下，还是忍着心里的不适坐了下来。 没会儿的功夫，摊主将烤制好的食物股脑的用套着塑料袋的托盘盛了上来。杨峥也不谦让，径直口肉串，只蚬子，口扎啤的吃喝了起来。那吃相看得史达林直咽口水，于是他开始恼怒起来。从来都是他吃着别人看着，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恼火的情绪让他忘了肮脏的桌面与烟熏火燎的露天烧烤摊，好似认命般，抓起支肉串，三两下塞进了嘴里。咀嚼了几下，他意外的发现肉串很好吃。 那腌制了的羊肉，被烤得外焦里嫩，各式调味品涂抹均匀，吃起来很香。 看着史达林渐渐舒展了眉头，杨峥好笑的说：“你不会从没吃过路边烧烤吧？我很难想象你过往的生活得么的无趣。” 史达林边吃边说：“烧烤致癌……所以我几乎不吃。这次就破例好了。” 嘴上这么说着，史达林却用极其优雅的用餐姿势吃着面前的食物。肉串很香，蚬子很鲜，那难看的鱿鱼吃起来也很有嚼头，便是那好似三无产品的扎啤，喝起来也是意外的畅快。 硕大的扎啤杯里，啤酒转眼见底，又满上，再见底。酒精的作用下，史达林逐渐适应了路边摊的气氛，他学着周遭人的样子扯开了领口，脱下外套，大马金刀的坐在马扎上。 边跟杨峥说这话，边连连碰着酒杯。 “大排档的食物吃起来不错，超出我的意料。” 杨峥噗嗤声笑了：“你以为你们有钱人吃的是食物，我们没钱的就只能填饱肚子？” “口个有钱人……有意思么？你开那摩托我认识，西班牙产加斯加斯，那辆摩托的价钱赶得上普通家庭十年的收入了。这么算来你也算有钱人。” “我那是劫富济贫。”杨峥得意的说：“再说那车是借的，明天早要还的。” “难怪有些眼熟……”史达林与南哲有过数面之缘。印象里，那个南家的叛逆家伙，总是邋里邋遢的骑着这辆加斯加斯摩托四处招摇。 “眼熟吧，这车三天两头往连大里跑，不眼熟才怪呢。” 史达林见杨峥理解错了，也不辩解，而是抄起串不知名的食物往嘴里塞。咬上口，那诡异的味道让他直皱眉：“这东西是什么？”他指着那被咬了口的食物问。 “腰子，大补啊。” “腰子的意思是……” “哦，羊腰子，羊的肾脏。” 史达林以为杨峥是开玩笑，但联想到入口的味道，顿时再也忍不住了，侧头噗的口就吐了出来，跟着便是干呕。羊的肾脏……这种诡异的东西能吃么？ 117 搭档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我操！”南哲极其崩溃的绕着摩托车转了三圈，恼火的对从摩托车上胯下来的杨峥说：“这算什么意思？骑出去辆加斯加斯，骑回来辆大路货太子？我的加斯加斯哪儿去了？” 杨峥淡然的将钥匙丢给南哲，说：“漂没。” “漂没是什么意思？” “漂没就是漂没。” 南哲顿时气急败坏起来：“这可是限量加斯加斯，整个地球共就二十台。说是我老婆也不过分，你小子居然说漂没就漂没了？”仔细算起来，南哲白天骑在加斯加斯摩托车上，晚上骑在女人身上，但毫无疑问的是，绝对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加斯加斯被南哲骑的时间长。说是老婆真不过分。 “别忘了我们是兄弟。” 杨峥的话没有噎住南哲，这家伙倒吸口冷气严肃的说：“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谁撕我衣服我砍谁手足！” 杨峥怔了怔，莫名的喜感让他大笑起来。然后他开始反思起来，是不是自己严重受到了文艺流氓的影响，否则怎么可能在事先没有串通的情况下，说出模样的话呢？ 持续了两天的雾霾总算散去，可惜久违的阳光没有照耀久，便被那铺天盖地的乌云遮挡。细微的北风中，淫雨霏霏。于是那露台上的遮阳伞便成了雨伞。在顶楼，即便这幢教学楼只有可怜的九层，但每次在楼顶，杨峥总有说出那句话的冲动：“其实我想做个好人，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而淫雨中的南哲全然丢掉了文艺气息，就像个真正的流氓样破口大骂。从沈沁文本人骂到沈沁文的祖宗，再骂到沈沁文的儿子。然后犹自不能解气的南哲反过来又骂了通。然后他似乎解气了，躺在躺椅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他居然什么都没做！ 这不科学！按照文艺流氓的脾性，这个时候即便是带着军队里的弟兄去拆了沈沁文的家也不奇怪。但这家伙今天居然表现的跟怨妇样，劳力唠叨的说完，然后就平静了下来。没有实际的报复行动，甚至连狠话都没说。 “你今天很奇怪啊。”杨峥摸着下巴打量着南哲说：“我曾经以为你是个文艺流氓，没想到你这么单纯的人居然变成了怨妇。” 南哲头枕着双手，不屑的撇嘴说：“滚蛋！这事儿还用得着小爷动手？你那个新认识的朋友恐怕早就代劳了……可怜的沈沁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可怜的是他爹……不成器也就罢了，居然还坑爹。” “有那么夸张？” “不信就走着瞧。”南哲有气无力的说：“如果没意外，沈沁文那小子再也不会出现在连大的校园了。” 南哲说的点都没错，沈家经历了最糟糕的个晚上，然后又经历地狱般的早上。凌晨时分，沈沁文的父亲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其子沈沁文头部受创，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沈父与沈母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医院，看着沈沁文的惨状，听着宝贝儿子涕泪横流的诉苦，沈父简直出离了愤怒！这到底是什么人动的手？大连地面上居然还有人把自己的儿子打成这样？还有没有王法？ 愤怒的沈父发动了手头能利用的切关系，副市长关照之下，警察局迅速前来取证，两小时后几辆呼啸的警车直扑杨峥的住所。在沈沁文的描述中，杨峥与那个给了自己酒瓶子的陌生人同样是主谋。那时候杨峥正与史达林在海边看日出，所以警察扑了个空。 但沈父完全不担心，既然警方已经出动了，那凶手就没有逃掉的道理。他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凶徒落网。他要让凶手为之付出惨重的代价！ 黎明时分，事情突然峰回路转。那些奔赴杨峥住所的警察接到电话，悄无声息的撤离了，就好似从没来过样。原本在医院宽慰受害者的警探，突然变了脸，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全然没了笑脸。那个胖子警探轻易的戳穿了史达林言语中的漏洞，跟着以涉嫌买凶伤人硬是将史达林拘捕了！ 惊愕的沈父开始不停的打电话，然而那些平素与之称兄道弟的大人物们，个个却唯恐避之不及。不是拒接，就是表示爱莫能助。唯说几句话的副市长用无比厌恶的语气对他说：“你把我害惨了！” 挂了电话，副市长的话在沈父耳际回荡了许久。他隐隐的猜测出，可能凶手的背景同样不简单？或许是南家出手了？那个叫杨森还是杨峥的小子，与南哲是朋友，上次就是南哲护着……但这也太欺负人了。百大家族又如何？总不能不讲道理吧？ 郁郁的沈父打算亲自去趟南家，去好好讲讲道理。当清晨来临的时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沈父的手机响个不停，上游供货商要中断合同，下游销售商表示宁愿付赔偿金也不愿再做沈家的生意，那些吸血鬼银行代表，则敦促着沈父立刻换上半年后才到期的贷款。 瞬间天塌下来了！掐死了上游，中断了下游，银行再来个釜底抽薪，看似欣欣向荣的沈家企业瞬间就面临着渠道不畅，资金链断裂的巨大危险。 跟着沈父接到了最后个电话，是小武打来的。在表明了自己身份之后，小武只说了句话：“少爷很不高兴，为了让少爷以后不会因此而继续不高兴，你们沈家离开大明吧。” “离开？去哪儿？”抵近崩溃的沈父下意识的问了嘴，跟着后悔的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因为小武很不客气的说：“非洲是个好地方……如果没有意外，少爷这辈子都不会去非洲。” 小武的句话便注定了沈家的结局。上午十点刻，沈沁文被保释，下午两点，沈家期期艾艾悲悲戚戚，不情不愿的踏上了东方航空的班级，他们会在伊斯坦布尔转机，飞往鸟不拉屎的西非。 …… 听南哲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杨峥突然高兴起来：“有你们这样的狗大户做朋友，还真是幸福的烦恼。” “狗屎运！”南哲给杨峥下了个极其准确的评价：“也不知你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玩儿个局域网游戏都能攀上史家。” 杨峥心有戚戚焉的说：“的确很狗屎运……我现在感觉什么百大家族就跟大白菜样。” 南哲瞪着眼睛十分不满。他干脆抽出裤兜里的金属打火机砸向了杨峥，后者反应迅速，侧过身子右手准确的接住，然后很自然的将其揣在了自己口袋里。 “史家可不是百大家族那么简单……人家可是开银行的啊。”南哲突然变得很失落。虽然充满叛逆精神的他不屑于自己高贵的出身，但碰到比自己出身还要好的家伙，他就会莫名的生出隐隐的嫉妒。 “你们家也有银行啊。” “那不样！”南哲苦笑着说：“我们家的银行是用来融资的，可史家的银行是用来印刷钞票的。” 刚刚成年的杨峥对货币与金融没什么概念，仔细想想，似乎印钞票的肯定要比放高利贷的要厉害那么点点吧？ 细雨看起来似乎就没有停歇的时候。好似牛毛的雨水随风飘舞，便是躲在遮阳伞下，待的时间长了身上也会变得湿漉漉的。沉默了会儿，南哲突然坐起了身，然后招呼也不打朝楼梯口便走。直到下楼的时候才大声说：“不行，小爷得赶在沈家没变成穷光蛋之前把我那摩托车的赔偿金要来！” 片刻之后楼下传来摩托车的声音，与南哲的叫骂声。很显然，南家大少爷十分不满于胯下的加斯加斯变成了太子，这让他感觉原本很拉风的自己突然变得无比的土鳖。看起来沈家人这次要大出血啦。 目送南哲骑着土鳖的太子摩托消失的校园里，杨峥继而占据了南哲的躺椅，躺在那里回思着昨晚的种种。他又交到了个狗大户朋友，而且看起来比南哲他们家还要狗大户。 他能感觉到史达林对自己的重视。思索中，他抽出了口袋里那张不知是什么质地的名片，那张简简单单只有个电话号码的名片。他开始犹豫，考虑着要不要向新朋友寻求帮助。 也许，在他眼里根本没法解决的问题，比如保护伞的追杀，比如困扰自己的后遗症，在史达林眼里完全就不算是问题。这真是个好消息！ 跟着杨峥开始纠结……也许保护伞与rta后遗症的问题可以解决，可那会牵扯出自己的黑户身份！他不但是大明帝国的黑户，甚至是这个时空的黑户！这么耸人听闻的秘密，杨峥不打算与任何人分享，哪怕是正在与自己热恋中的女友赵灿辰。 他本能的觉着，旦这个最大的秘密曝光，等待他的绝没有什么好果子。他可以信任南哲、林克，信任赵灿辰，也信任史达林……可他同样坚信这个世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旦将秘密分享出去，就会扩散，继而完全失去对秘密隐私的控制。 如果真的不幸走漏消息，他可不想辈子被关在实验室里当小白鼠。 纠结啊，认识了几个厉害的朋友，结果到头来自己的问题还是要自己解决。 熟悉的脚步声渐近，然后黑色的雨伞遮住了杨峥的视线。米雄那张严肃的脸出现在杨峥眼前，他很诧异的说：“你居然跟没事人样躺在这里……我以为你已经跑路了。” “小爷为什么要跑路？” 米雄难以置信的说：“昨天大票警察包围了你的家……幸好我警觉性高，不然自己都陷进去了。” 杨峥眨眨眼，思索了下说：“那是场误会，已经澄清了。”如果只是警察，那说明是沈沁文那个混蛋搞的事；但如果不止是警察，那就肯定是保护伞那群王八蛋！紧跟着杨峥从米雄的话里听到了另个信息：“你昨天去找我了？让我想想，有消息了？” 米雄随手将提着的档案袋丢过去，说：“保护伞的秘密实验室被我的线人挖出来了……只不过这次有点难办。那地方的保安等级很高，只凭你自己完全没法潜入进去。” 116 天亮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打架这种事，只要你不是被打的，永远都值得参与……杨峥是这么想的，似乎史达林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杨峥活动着手脚，废了外面七个不良分子中间那条腿，而史达林却悄然进了酒吧，抄起厚重的酒瓶子在沈沁文脑袋上测试酒瓶硬度。 人数上处于劣势，却摧枯拉朽的打赢了，这感觉的确很爽。在那里，从没打过架的史达林兴奋的发抖，那刚刚还抄着酒瓶子的右手在微微的颤抖着。但他全然不在意，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兴奋，而非遗传病发作的前兆。 “接下来该怎么办？”史达林的目光中全然是兴奋。 接下来？接下来自然是跑路，难道傻傻的在这里等着警察或者是的不良分子把他们堵在这里？杨峥无比鸡贼的拉着史达林就走。 出了酒吧，看着地上横七竖八捂着裆部的不良分子，史达林疑惑的望着杨峥，那目光中似乎有些奇怪的念头。 “这不能怪我。”杨峥边从那还没从下体受重创中缓过来的花头巾口袋里掏出太子摩托车钥匙，边跨上摩托说：“这几个家伙扬言要废了我条腿，小爷这是报还报。” “那你完全可以废掉他们条腿。” “我就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他们说要废掉我中间那条腿……哪儿那么废话，赶紧上车，我好像听见警笛声了。” 史达林头恶寒的坐上摩托，摩托车的轰鸣声中，两人溜烟的跑了。摩托车穿行在路灯昏黄的街道上，听着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体会着速度的刺激，平生第次亲自动手打架的史达林兴奋不已，酒精刺激之下，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大吼声，以发泄心中的快意。 这才是人生，这才是生活！ 许是酒后吹了太风的缘故，十几分钟后，史达林毫无形象的趴着石制的围栏，剧烈的呕吐起来。 摩托车就停在不远处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铁索石栏的边是星海广场，另边则是宽广无垠的大海。杨峥坐在围栏的柱子上，双手撑在后面，微微半仰着身子，嘴里还叼着根刚点燃的香烟。听着史达林再次呕吐起来，杨峥说：“你酒量真差。” 事实上史达林的酒量点也不差，甚至可以说很好。家族的遗传病加上先天的体质弱，让他的血压偏低，血液偏稠。静止不动超过十分钟，他的手脚就会发冷。医生给出的建议除了运动，少吃盐，便是适量的饮酒。 从路边摊到狂热酒吧，再到方才的跳房子，啤酒、红酒也不知喝了少。如果这样都算酒量差，那就只能说明个问题……杨峥是个怪物。 心里是这么想的，用手帕擦嘴的史达林就是这么说的：“你真是个怪物。” 杨峥哈哈大笑，笑声里有写苦涩。他的酒量完全是因为rta在作怪，远超正常人的新陈代谢速度，让他的肝脏有着强悍的吸收分解酒精能力。也许当第二杯酒下肚的时候，第杯酒已经彻底转化了个干净。 笑过，看着史达林痛苦的样子，样子丢过去支烟：“来根去去嘴里的味儿？” 史达林接过香烟皱了皱眉，还是叼在嘴里，接过打火机点燃。第次逃出牢笼的他，似乎想要把以前所有没尝试过的切都尝试遍。 深吸口，烟气灌入肺部，猛烈的不适让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尼古丁作用之下，眩晕的感觉袭上大脑。他晃了晃，扶住围栏才稳住身形。 跟着又吸了第二口，毫无例外的又引来阵咳嗽。但他却毫不在意，反倒兴奋的回味着说：“今天是我第次打架。” “感觉如何？” “很爽！”史达林认真的说。 “打架是很有意思的件事，只要挨打的不是自己。” 十九年点的人生里，史达林遭遇的危险很，但每次都是身边的保镖出面去解决。他的身份地位让他每次都会躲在最安全的地方。 看着史达林回味的样子，样子揶揄说：“其实打架没你想的那么好，打了总会腻歪。第次的感觉永远很特殊。” 这话让史达林感觉很别扭，他不满的说：“好好的话，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能变味？” 杨峥自嘲的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要是有个文艺流氓兄弟，接触久了自然就会染上流氓气。” “那我要小心点了……看来以后得跟你保持距离。” “你这么说不要太无情！”杨峥故作恼怒说：“好歹也是认识了个月的网友，亏得小爷今天这么帮你。” 史达林微笑着，想了半晌终于说出口：“谢了，朋友！”朋友两个字在他嘴中说出来显得无比沉重，好似经历过无数思虑般。这个世界上，能成为史家继承人朋友的人……不！ 望着那隔空伸过来的右手，不知道，也不在意史达林身份的杨峥，撇着嘴应付的握了握：“这还算是人话……不过你大男人，能不能说起话来不要那么马景涛？听起来头皮发麻啊！” “马景涛是谁？” 杨峥沉默以对。 大半个天空还笼罩在黑暗之中，东方海平面已经渐渐升起了鱼肚白。 史达林思索了下说：“今天的事，会不会有些麻烦？那辆加斯加斯……” “安啦。”杨峥吸着烟不耐烦的说：“好歹也是兄弟，而且那家伙还是个跟你差不的狗大户。想来辆摩托车而已，他还不至于跟小爷怄气。大不了打上架，喝上顿酒，第二天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美美的吸上口，将烟头弹入那前方的黑暗之中，杨峥突然呲牙笑着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何况是辆摩托车？”然后他陡然看向史达林，认真的说：“小爷的做人准则就是……谁动我手足，我拔谁衣服；谁扒我衣服，我砍谁手足！” 痞气十足的话，让史达林捧腹不止。 良久，史达林收了笑，好似做最后的交代般，说：“那个姓沈的，我会搞定，他以后绝不会找你的麻烦。” 杨峥皱了皱眉，厉声说：“他有胆尽管来……要不是你那酒瓶，小爷今天定废了他条腿。” “中间那条？”史达林问。 杨峥理所应当的回答：“当然！” 于是又是阵大笑。笑罢了，史达林抿着嘴，最后看了眼半黑暗，半光明的世界，咂咂嘴，伸出手说：“手机借我用下吧。” “想回去了？” “是啊，也不能太有着性子……不然下次想跑都跑不掉了。” 杨峥默然点头，将手机递了过去。 史达林拨了个号码，随即放在耳边。几乎在响铃的瞬间，对方就接通了。史达林对着话筒说：“你早就找到我了吧？” 那头沉默了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是的，少爷。” “那来接我吧。” “马上就到，少爷！” 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杨峥，史达林又变成了那个理智、冷静的史家继承人。对于他来说，偶尔的脱线只是发泄下积蓄在胸腔内的不满。发泄之后，该是什么样的生活，还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他身上有太的责任，有太人的期望。他不能像南哲那样的洒脱，或者是懦弱，继而只为了自己高兴而选择条自己喜欢的道路。 时间，就在沉默中慢慢流逝。东方的太阳渐渐升起，杨峥依旧坐在石柱之上，仰着头继续吸烟；史达林则平静的在另个石柱之后，静静的等着分别的到来。 小武说的时间有些长了，没到两分钟，辆黑色的商务车从他们身后百米外的建筑中转过来，然后稳稳的停在青石板的路面上。 车门打开，小武从副驾驶的位置钻了出来，打开后座的车门，耐心的等着史达林。 史达林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句话也说不出来，走过去拍了拍杨峥的胳膊，言不发的转身走向商务车。 在钻进商务车后座的瞬间，后面突然传来杨峥的声音：“喂！” 史达林顿住了身形，疑惑的转过头看向杨峥。与此同时，几个微微颤动的红色光点聚焦在了杨峥的胸口。 史达林皱了皱眉，说：“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他想害我，这晚有太的机会动手了。” 小武歉意的点点头，随即对着耳麦吩咐了几句。那红色的光点随即消失不见。杨峥跳了下来，挠挠头说：“都用上狙击枪了？看起来你还真是个狗大户啊。” “是啊，很大很大那种。” 杨峥似乎很纠结于这个问题，他说：“那到底有大？” 史达林戏谑的说：“非常大。” 在杨峥思索着非常大到底是大的时候，史达林冲着小武招招手，从小武的皮夹子里抽出张名片，认真的递给杨峥：“我们是朋友，以后有任何问题打这个电话，只要不违反宪法，我都可以帮你。” 那看不出质地名片造型古朴，上面没写任何骇人的职位，也没有名字，只是串极其普通的私人电话号码。再次拍了拍杨峥肩膀，史达林钻进了商务车。 在汽车发动之前，他摇下车窗，半探出头说：“就算是违法的事儿，也可以找我，我帮你解决。” “咦？我该受宠若惊么？”杨峥笑着问：“怎么突然没原则了？” “因为我想通了……”史达林看着杨峥说：“你这样的家伙，即便是做了坏事，也不会是什么滔天大恶。” 朝着杨峥点点头，车窗关闭，那黑色的商务车在低沉的声音中渐行渐远。 黑色商务车之中，夜的亢奋过后仿佛倦意袭来，史达林靠在后座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半晌之后他睁开眼，诚恳的致歉：“抱歉，因为我的这次任性，让大家辛劳了夜。” 小武释然的松了口气：“只要少爷你平安无事就好，别的倒是次要。” 史达林点点头，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与小武相处四年，彼此之间脾性相熟。小武知道史达林性情自律，若非憋闷到了极点，绝不会做出离家出走这种荒唐事。所以个诚恳的道歉已经足够了。 沉默了下，史达林陡然皱着眉头说：“大明帝国依旧是法制社会。我只想当天普普通通的公民，享受下普通人的自由，而某些人却不这么想。这次是买凶伤人，下次会不会是买凶杀人？” 小武立刻严肃的点头：“我明白该怎么办了。沈家这种暴发户，是该敲打下了。” “恩，点到即止就好。” 115 碎裂的蒂华纳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琥珀色的蒂华纳百年与杯中的冰块混杂在起，入口冰爽甘醇。许是喝了太酒的缘故，史达林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着，听着冰块与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却许久都不曾喝上口。 他突然问：“那人你认识？”被人盯得久了，总会让人不自在。何况沈沁文的目光里半点善意也欠奉，有的只是刻骨的仇恨。 杨峥不屑的说：“算不上认识……你知道，前阵子我刚刚交了女朋友，就是赵小猫。在那之前，有个家伙想要捷足先登。那天组织了帮人在人文学院楼下起哄。我知道了，很不爽，恰好我那个朋友是个疯子……于是我那朋友就操纵着鹰隼赶到现场，用枚没有弹头的导弹将那家伙吓得屁滚尿流，听说还看了心理医生。” “这事情我知道……”史达林开始苦笑。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万万没想到主角居然是杨峥，而起因却加的离谱。当鹰隼降临的时候，整个梅园，甚至连大都惶恐到了极点。史达林被保镖们强迫着躲进了梅园那小楼里的地下室。 小武守在通讯器前，遍遍的向东厂、空军、甚至是些与家族关系密切的参议员求证着鹰隼的意图。至少三具肩扛式地对空地刺导弹开机，对准了鹰隼的方向。但凡是鹰隼对梅园有攻击意图，哪怕是将机头对准梅园，三枚导弹便会毫不犹豫的发射，将那造价不菲的鹰隼击成火球。 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内阁的参议员们，干脆通过私人电话直接质问空军司令部，到底是谁授权鹰隼侵入连大的。甚至报告直接打到了内阁首辅李鸿章的案头。 幸运的是，空军很快进行了澄清。表示这是次例行的飞行测试，没有携带攻击弹头，也绝没有威胁到梅园里那位年轻人的意图。又过了分钟，肇事的鹰隼升空离去，半点也没有留恋。直到那时，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但愤怒的史家绝不会就此罢休！那些参议员们对空军的这次飞行试验进行了严厉的抨击，要求严惩肇事者。看起来似乎场新的对军方的打击就要来临，但事情到最后却虎头蛇尾，最后草草收场。因为调查报告显示，主持这次测试的居然是林疯子！ 林家盛产疯子，每代都会有个林疯子。上代林疯子最后进了精神病院，他坚信二十年前的中微子爆发会让地球变成大号微波炉，所有的切都会被毁灭；上上代林疯子因为核泄漏当场死亡，陪同他的还有三十七名研究员，以及六十余名核物理研究所的职员……但熟悉林克的人都很清楚，他这个林疯子的危害性要远超历代祖先。这家伙十二岁的时候制造出了emp定向发射器，直接让巡航的空军飞机坠毁；十五岁的时候侵入军事卫星，让帝国对十颗军事卫星失去控制长达六小时，吓得当时的国防部长差点宣称这是俄国人与德国人的阴谋，是入侵的前兆……幸运的是，十五岁之后林疯子被群科学家关了起来，祸害的范围小了许。以至于几年过去，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个祸害。但林疯子通过这次的鹰隼事件，再次宣告了自己的回归。 同属百大家族，所有人都清楚林家的人是什么德行。那是群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们追求智商，追求高智商的女性基因，追求科学实验，完全不懂政治。 所以当知道主谋是林疯子之后，没人再认为这是场针对史达林或者空军的阴谋。因为这么脑残的事儿，也只有那个疯子才干得出来。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杨峥很幸运，要不是有林疯子做挡箭牌，又有南哲做大旗，他这个小虾米立刻就会曝光在敌国各个情报部的眼皮子底下。等待他的必然是严厉的围捕。 看着对此无所知的杨峥，史达林摇了摇头。也许，有时候无知也是种幸福吧。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史达林瞥了眼远处的沈沁文说：“这么不怀好意的目光，我相信他不会安什么好心。” “小爷打架可没输过……”杨峥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不怕打架，但史达林那瘦弱的身板，明显不会打架。旦真的打起来，他很难照顾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史达林。于是他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是该换个地方。我又想起来个有意思的地方。” 说话间，两人起身往外走。走过那崎岖的走廊，下了楼梯，然后他们停住了脚步。楼下聚拢着群人，光头，纹身，半夜戴着墨镜，这些特征归纳起来就是两个字：危险！ 让他们确认这点的是那辆限量的加斯加斯，从原本停放的小树旁变成了门口。倒在地上，砸在另辆太子摩托车上。很好，看起来对方连借口都找好了。 杨峥看了看史达林，耸了耸肩：“你上楼等我五分钟，我很快就会搞定。” “你确定？” “当然！小爷打架从没输过。” 那裹着花头巾的大块头踩在加斯加斯摩托车上，吐了口口水，扬扬头说：“小子，这是你的摩托？” 杨峥毫不犹豫的摇头否认：“不是！” 那家伙瞬间被噎住，时间不知道如何再开口。他旁边的家伙帮他解了围：“少装蒜，我亲眼看见你把摩托停在……额……” “停在树下？”杨峥嘲讽的笑着说：“那你能告诉我它为什么现在在你脚底下么？”他揉着拳头，活动着关节，发出噼啪的响声：“不就是找茬打架么？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很理解。既然这样还费什么话？” 七个不良分子彼此对望了眼，花头巾努努嘴：“上！” 阵响动，七个家伙抽出了武器。有链条，有棒球棍，还有的拿着蝴蝶刀。 花头巾盯着杨峥说：“识相的就别反抗，我们只要你条腿……中间那条！嘿嘿……” 七个人渐渐围拢过来，杨峥侧头对身后说：“上去等着，小爷饭后消化消化食。” “你是专业人士，我听你的。”史达林点头，然后真的转身又回了酒吧。 七个不良分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在合拢之前，杨峥猛的冲了过去，穿过挥舞着的链条与棒球棍，矮身，身子后仰，腿在前身子在后，从花头巾的胯下钻了过去。临过去之前，右拳狠狠的砸在了花头巾的裆部。 嗷的声惨叫，花头巾瞬间失去了战斗力，捂着裆部，丢了链条，缓缓倒下满地打滚。 个照面便解决了领头的，让剩余的六个不良分子大吃惊。 “他妈的，下手真黑，老大中招了！” “干死他！” 他们嗷嗷叫着冲向杨峥。杨峥学着动作明星的样子用大拇指刮了刮鼻子：“识相的就别反抗，小爷只要你们条腿……中间那条！嘿嘿……阿打啊！” 脚踹开高举球棒中门大开的痨病鬼，左手擒住刺来的蝴蝶刀，双手拧着那家伙的手腕用力，失去控制的蝴蝶刀在惨叫声中掉落。脚背踢在刀柄上，落下的蝴蝶刀陡然改变飞行方向，不偏不倚的刺中了想要趁机偷袭的黑墨镜裆部。可惜的是位置有些偏，没见血。但这也吓得黑墨镜差点小便失禁，丢了手中的钢管双手胡乱的摸向裤裆，生怕那条腿真的别切掉。 楼下的杨峥，靠着灵活的身法以及出色的反应速度，游刃有余周旋于几个不良分子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好勇斗狠的家伙颓势渐显露，片刻间就会有个家伙到底不起。而无例外的是，所有人都是裆部受到重创。 与此同时，听话的史达林也上了楼，重新进了酒吧。原本的卡座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上摆放着酒杯，以及那瓶蒂华纳百年。方方正正的瓶子，玻璃很厚。史达林走到桌前，抄起酒杯掂了掂有放下，转而抄起了那瓶蒂华纳百年。 他转过身，握着酒瓶的右手藏在身后，微笑着穿过酒吧中央，在了沈沁文的身后。 与沈沁文面对面坐着的女伴，用讶异的表情告诉了沈沁文身后有事发生。沈沁文疑惑的转过头，瞟了眼微笑着的史达林：“你有事？” “楼下的那群打手是你找的？”史达林平静的问。 “什么？”沈沁文显得很莫名其妙：“什么打手？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既然敢做，就要敢当。人……总该有点担当。” 沈沁文开始恼怒：“你神经病啊？莫名其妙在说……” 没等他说完，史达林那抄在背后的酒瓶猛的抡起，划着道弧线，猛的砸在了毫无提防的沈沁文脑袋上。厚重的蒂华纳百年与坚硬的头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嘭！酒瓶碎裂。沈沁文的头在巨力作用之下随之甩动，那琥珀色的液体，鲜红的浴血，与那染了血的碎玻璃纷纷而下。砰然倒地的沈沁文似乎昏厥了过去，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直到这时，他的女伴才发出声惊天动地的惊呼声。 史达林随手将残缺的瓶颈丢在地上，歉意的冲那女子笑笑，然后看着地上的沈沁文说：“男人要有担当……既然做了坏事，就得承受做坏事的后果。” “我操！”已经解决掉那些不良分子的杨峥不知何时重新进了酒吧，他从不远处走过来，惊讶无比的说：“你真的砸了？” 120 大制片家许博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没有人是天生的婊子。当合法所得超过肉体交易所得的时候，正常人总会选择合法交易。至于不正常的，那她定是天生的婊子。 大明帝国作为世界的经济、文化与政治中心，其娱乐产业发达的程度远超杨峥原本的那个时空。其中电影业每年会为大明帝国的gdp提供将近两百三十亿的产值，上影与北影出产的影片风靡全球。既有爆米花式的娱乐片，也有具有定思想的文艺片。电影行业的发达，催生了庞大的剧作家群体，为之源源不绝的提供出色的剧本。 即便是部小成本的影片，最起码也会为剧本付出超过二十万人民币的费用。徐妮眨了眨凤凰小说网计算出了结果。二十万最低价的百分之二十是四万，那足够她挥霍上几个月了。而她陪眼前的家伙整晚，只会得到可怜的八百块……与豪华套房的价格别无二致。 所以她立刻做出了选择，收了暧昧，问道：“你是剧作家？” “如假包换。”杨峥故作儒雅的羞涩笑：“当然，我的剧本还从没有拍成电影。不过我手头恰好有个很棒的剧本。” “很棒的剧本？有棒？” “非常棒！”杨峥信誓旦旦的说：“我相信只要有双慧眼，就会发现这个剧本到底有棒。” “我能看看么？” “不能。”杨峥解释说：“事实上我还没有完成他。当然，只剩下最后部分了。如果没有意外，明早我就会把它完成。”他看了看时间：“十四个小时，足够了。”杨峥看向徐妮，说：“当然，这只是兼职。事实上我明天就要离开，去参加个很重要的会议。我希望在这之前敲定好剧本的事宜，而我本人既没那么的时间，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他摊了摊手：“……我希望你能帮我介绍下那些知名的导演。” “百分之二十？”徐妮确认性的问。 杨峥肯定的回答：“百分之二十。” 徐妮笑了起来：“成交。”她转身走到吧台，拎起坤包挎在肩上，右手抚过杨峥的胸口，带着阵香风离开了。关门之前，她头也不回的说：“我明早会过来看剧本，同时准备好合同。” 回过头妩媚的笑笑，轻轻合上房门，她走啦。 随着她的离开，杨峥长长的出了口气。徐妮很现实，现实的让杨峥感觉到恶心。最重要的是他心里除了赵小猫，似乎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女人了。与徐妮在起，看着她堕落的样子，只会让他感觉到烦躁。 所谓的剧本自然完全没有，但这不是托词，事实上杨峥正打算写个剧本。那个剧本里同样有家保护伞公司，然后这个公司的t病毒毁灭了全人类。哈，这主意简直太棒了！不管杨峥此行结果如何，相信这部电影会让该死的保护伞郁闷上好久。国际化大公司的企业形象甚至比政客的脸面还要重要，失去形象会让其业务受到致命的影响。 即便是没什么作用，恶心恶心保护伞也是好的。 想到就要做到，留给杨峥的时间可不了，而且他并不打算拖延自己的行程。他迅速走到吧台前，从酒店提供的报刊架子上抽出份报纸，然后迅速翻阅着。 以咨询为主体的报纸中，总会夹杂着些自由撰稿人写的文章。或者是犀利的影评，或者是恶毒的攻讦。很快，杨峥找到了个合适的家伙，然后拨通了查号台的号码。 小有名气的撰稿人，总会在公众查号台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以方便约稿的杂志、报纸，或者是提供故事、创意、新鲜事的热心读者联系到自己。 询问了号码，杨峥立刻拨打了过去。 几声响铃之后，个有些尖细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你好，我是任未央，有什么为您效劳的？” “我有个故事，需要写成剧本。” “没问题，我有个剧本登上了北京大戏院。” “我需要的是电影剧本……而且时间很急，明天早晨就要。” 对方沉吟了下说：“这位先生，您确定您说的是剧本，而且明天早晨就要？” “非常确定。你报价吧！” “十万！”这仅仅是条件的部分，三流作家任未央接着说：“我还要半的署名权。” “没问题。你现在带着笔记本来王府酒店2706房间，我就在这里等着。” 在三流作家任未央看来，打电话的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玩票的有钱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故事极其自信而想要玩儿票的有钱人——穷光蛋绝不会住进五星级的王府酒店。 半小时后，任未央坐在了杨峥的对面。杨峥边随意的喝着饮料，边回忆着印在脑子里的剧情：“故事的最开始，是个女人的瞳孔……” 今夜注定无眠。服务生先后三次送来整壶的咖啡，杨峥舒服的躺在床上，靠着枕头讲述着剧情，三流作家任未央疯狂的敲击着键盘，将杨峥描述的场景付诸于文字。 有时候任未央会询问下具体的细节，有时候会停下来让杨峥看看是否有问题。毫无疑问，故事是个好故事，任未央甚至感觉这部片子旦拍出来必然会开拓恐怖片的个新门类。咖啡与兴奋刺激之下，任未央奋笔疾书，忘记了困倦，好似每月杂志社约稿截稿前般透支着全部的精力。 早晨七点钟，任未央敲下了最后个字符。伸了个懒腰，然后搓搓手，振奋的嚷嚷着：“完成了！完成了！我敢打赌，制片商会抢着要这个剧本的！” 杨峥从瞌睡中醒来，走到电脑前，认真的看了遍剧本。然后微笑着拍了拍任未央瘦弱的肩膀：“恭喜你伙计！” “是恭喜我们！”任未央喋喋不休的说：“我要给狮门影业的李总打电话，再给梦工厂的欧总打个电话……啊，杨先生，你没把剧本卖出去吧？” “还没。”杨峥说：“不过已经有人帮忙联系买家了。”看着任未央失落的神情，杨峥说：“但你可以跟着我起去谈下。毕竟，这剧本有你半的署名权。” “啊哈，这太棒了。”任未央兴奋的在原地转圈子：“那十万块你可以只给我半，真的。你不知道这个署名权对我的重要性，我要出名啦！”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打开门，便见换了身略微正式些衣服的徐妮出现在房间的门口。 “你来的真早。” 徐妮微笑着说：“我性子比较急……毕竟是百分之二十的佣金。” 她走进来，讶异的看了眼瘦猴般的任未央，然后饶有深意的看了眼杨峥。后者恼火的解释说：“这是我的朋友，作家任未央。我和他联合创作的剧本。” 徐妮笑笑，自然的走到笔记本电脑前，看着翻看起来。粗略的看了遍，就如同任未央样，她得出了个结论，这是个好剧本。 于是她先是松了口气，继而兴高采烈的说：“非常棒！我已经联系好了制片人，九点钟他会在王府酒店的咖啡厅等我们。” “很好，那起码我还可以睡上个钟头。”杨峥打了个哈欠，随即扑在松软的大床上。 徐妮还在看剧本，很快，她就感觉到脖颈处的异样。有些痒，她回过头，发现任未央正怔怔的瞄着自己的胸口。在她转头的瞬间，立刻又将目光挪到屏幕上。 于是她立刻恼火起来：“你在看什么？” “剧本！”任未央努力严肃着说：“这可是我个字个字敲出来的。” 九点钟，杨峥等三人准时出现在了酒店的咖啡厅里。每人点上杯咖啡，然后静静的等待。没等久，个戴着墨镜的家伙径直走了过来，先是吻了徐妮的脸颊，笑着说：“宝贝，没让你等着急吧？为了你我可是推了今早的电话会议。” 然后他自然而然的落座，摘下了直罩在脸上的墨镜。 原本对其很反感的杨峥立刻瞠目结舌起来，那张极有特色的面孔，居然十分的熟悉。他张大了嘴，好半天才说：“许博？《我囧我秀》的许博？你怎么来了？” 许博囧着张脸，摊摊手：“我为什么不能来？” 杨峥看向徐妮，后者笑着解释说：“许博出了是知名的主持人，还是梦工厂的制片人。” 镜头外的许博显然跟电视上的许博不样，他有些傲慢，甚至都没问过杨峥与任未央，径直直奔主题说：“好了，先生们，我的时间很紧迫。与其浪费时间在无聊的寒暄上，我们为什么不直奔主题呢？剧本？我能先看看剧本么？” 119 重逢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将要短暂离开处理家事的事情告诉了几个朋友。史达林似乎又变成了无花，那个淡然处世的贵公子。只是礼貌的询问了下，便边与杨峥对战，边询问杨峥最近校园里发生的趣闻。南哲与林克两个人，杨峥是起告诉的。 晚上的时候他们起喝了酒。神神叨叨的林克全然没有听杨峥说了些什么，只是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面前的酒杯上，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疯狂的主意。而南哲则撇着嘴说：“狗屎运来了想挡都挡不住……没见过面的姑妈都会给你遗产，我该怎么说？恭喜你朝着狗大户又前进了步？” 南哲的揶揄丝毫没有影响杨峥的心情，他将只装满了钞票的小箱子交给了南哲，说：“帮我买辆车。” 南哲好似发现新大陆样打量着杨峥，当面打开箱子仔细数了半天，然后黯然说：“原来你也是狗大户……小爷自从离开了南家，就只能吃以前的压岁钱老本了。你居然比小爷还有钱！” “你要买车？”前刻还在发呆的林克神经兮兮的突然插嘴说：“交给我吧，我保证给你弄辆好车！” 南哲脸色大变，刚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杨峥随口答应了下来：“好啊。” 然后南哲痛苦的捂着脑袋说：“你会后悔的。”以林克那家伙的非人类思维方式，天知道到最后会弄出辆什么东西来，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玩意定不是汽车。 那晚几个朋友喝到了深夜，喝到最后林克呼呼大睡，南哲开始耍酒疯，在酒吧的桌子上赤裸着上身学领舞女郎的样子不堪入目的疯狂摆动。杨峥也想醉……事实上他很想就此醉过去，这样什么烦恼，什么忧愁都会在睡梦里消失得干二净。遗憾的是rta让他十分的清醒，于是他杯接杯的喝着，直到困意袭来躺在u形沙发上昏沉沉的睡去。 翌日，依依不舍的与赵小猫亲昵的告别，杨峥拿着民航的机票去了机场。有张真实的社会保险卡，他可以名正言顺的乘坐飞机。并且这次他不需要随身携带任何危险品。因为早晨的时候米雄打电话告诉他，所有的补给与装备都会在兰州进行补充。他那个没见过面的搭档会处理好切。 杨峥事先已经想好了出行计划。为了掩人耳目，最主要是为了蒙过送行的赵灿辰，杨峥会在出行的时候以乘客的身份乘坐飞机先行抵达北京。在北京转机的时候，换上飞行员装束，冒充飞行员免费乘坐班机抵达兰州。 这样可以有效的遮掩他的行踪，迷惑可能的追踪者。 南方航空的空客民用飞机只用了个小时便从大连机场飞抵了特区机场。出了机场，呼吸着特区略有些干燥的空气，杨峥心中有些异样。随即叫了计程车，前往市区的酒店。 他的搭档会在后天中午与杨峥在兰州会和，在那之前杨峥至少有四十八个小时的自由时间。他可不想在陌生的城市傻等，所以杨峥选择乘坐明晚的航班抵达兰州。这意味着他会在首都停留超过三十个小时。 计程车穿行在特区拥堵的街道上，看着熟悉的景物，杨峥心里百味杂陈。年之前，几乎文不名的他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从最底层的外卖小子做起，点点的打拼，继而成为智威策划乃至整个特区广告界的新星。 金钱、地位、尊重，在他获得成功之后夜之间全都有了。然后又是夜之间，切都变了。保护伞不惜代价的追杀，让这切都变成了美丽的泡影。就好似阳光下的肥皂泡，色彩斑斓着，然后骤然破碎。 他狼狈无比的来到这里，又无比狼狈的逃离这里，正如人的人生般，赤条条的来，又赤条条的去。说起来真是莫大的讽刺。而今再看那些熟悉的街景，好似昨日梦幻般不真实。也不知刻薄的女老板如今怎么样了，不知冰释前嫌的人事经理罗皓有没有改变对新人的态度，还有自暴自弃的牙箍妹霰帅帅……只有重新莅临这座城市，杨峥才发现心中的羁绊从没有被忘记，只是悄然隐藏在心底，然后在故地重游的瞬间从心田里涌出。 杨峥很像去看望下曾经的故人……但不是现在。也许会是将来的某天，待保护伞的问题彻底解决之后。 计程车缓缓停在了王府酒店的门前，门童殷勤的打开车本，身便装的杨峥走下车，摘掉墨镜打量着王府酒店。二十八层的建筑在特区只能算是普普通通的幢建筑，既不高，也不是很矮。建筑有些年头了，甚至可以追溯在战前。内部奢华的装修看起来金碧辉煌，完全符合王府酒店五星级酒店的定位。 富裕的杨峥从不会亏待自己，他径直走进酒店，要了套豪华套房。 电梯停在了二十六层，身夏日休闲装杨峥从容的走出电梯，奔向他的房间——2706。然后他在经过十号房间的时候身子顿了顿，11号房背对着门口着个吸烟的女人。杨峥看不清女人的面孔，那狭长的女士烟不时的含在嫣红的嘴唇里，而后喷吐出阵夹杂着薄荷气息的香烟。起码从侧面看起来女人很漂亮……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经过时，杨峥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味道曾经让他刻骨铭心，迷恋其中。 正是这种熟悉，让杨峥放慢了脚步，他不时回头观望着那女人。直到抵达自己的房门口，那吸烟的女人终于感觉到了杨峥的目光，转过头看漠然的看过来。 当那正面的面容呈现在杨峥面前的时候，瞬间记忆涌上心头。 “你……我以前见过你？”杨峥时间忘记了对方的名字，他正努力的回想着。 但女人显然已经不再认识他了。年来杨峥变化太大了。他的身高从172增长到了177，皮肤从原本的白皙变成了古铜色，鼻尖下与下颌处长出了胡须，锋利的刀片刮过而显得有些铁青。他整个人看起来与原本完全不同，起码要成熟了许。 “也许吧。”女人媚笑着，抽了口烟，然后晃了晃手中的杂志。那封面上，分明是她的照片。“如果你看过去年第七期《大都会》的话。” 下子，杨峥想了起来，她是徐妮。她再也不是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女招待了，脸上擦了厚重的粉底，浓妆艳抹，穿着露背的礼服，看起来就像是要去参加晚宴。 “你是徐妮！”杨峥口叫出了女人的名字。 混血儿微笑着走过来，停在杨峥身前三十公分，打量着杨峥，微笑着说：“是，我是徐妮。我以为人们都要把我忘掉了……难得还有人记得我。” “你怎么在这里？” 徐妮耸了耸肩，指了指身后的房门说：“我把自己锁在外面了。” “我去帮你叫服务生。” 徐妮却拦住了杨峥的动作，手指轻柔的在杨峥的右臂上摩挲。“为什么不请我到你的房间坐会儿呢？你知道，我的鞋跟有些高。” 杨峥看了看那还在自己右臂上摩挲的纤细的手指，那红艳的指甲与白嫩的手指来回交替着，让杨峥很快起了鸡皮疙瘩。种异样的情愫在胸中激荡，但杨峥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突然有些愤怒，为徐妮的不辞而别，为现在完全不再认识自己。 思索了两秒钟之后，杨峥点了点头：“请进！” 打开房间，徐妮迈着缓慢的步子走了进去。边走，边打量着豪华套房的布局。她先是熟络的走到吧台前，为自己倒了杯酒，然后端着酒杯走到硕大的落地窗前。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的紫禁城。 “景色真棒。”徐妮在落地窗前，转过身看向杨峥。酒杯慢慢递到唇边，轻轻的抿上口，然后在杯壁留下鲜红的唇印。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个演员？”杨峥问。从徐妮不告而别之后，他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她的消息。 “是啊，去年拍过阵广告片，还上了《大都会》的封面。” 只是去年……杨峥从她的话里得出了别样的信息。看起来徐妮混的并不好，也许那支广告片过后，她又拍了些，然后很快被后起之秀挤得丢了饭碗。娱乐圈是最善忘的圈子，当你缺乏足够的曝光率，那么就会失去切。观众的支持，导演的青睐，投资方的热切，切的切都会离你而去。看起来可怜的徐妮就是娱乐圈的个牺牲品。 “我看过你的广告片，很诱人。”杨峥笑着说：“怎么不继续拍了？” 徐妮摊了摊手：“观众总是很善忘，所以我失业了。”然后她开始放肆的轻笑起来，笑得无比诱人，那目光好似要将杨峥吞掉。 “那你现在怎么谋生？” 徐妮继续笑，将香烟丢在酒杯里，随手放在旁，走到杨峥身前摸着杨峥的胸口，目光低垂着说：“不如你来告诉我。” 杨峥突然觉着很快意！不告而别的徐妮，居然沦落了风尘！哈，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想来也是，从云端重新坠入地平面，心比天高的徐妮绝不会接受这种落差。她发誓再也不会回到那种当女招待的日子，为此她可以付出切。年之前，她为此与杨峥厮混在起，只为谋取广告片的女主角；年之后，她跟所有出得起价的人厮混在起，只为维持奢华的生活。 快意之后，杨峥又感到有些庆幸。他很庆幸她的不告而别，否则他的初恋也许就会毁在对方的手上。感谢她，让杨峥在此之后遇到了赵灿辰，个猫样的女子，个好姑娘。 118 来自姑妈的遗产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搭档？谁？” 杨峥放下手中的照片，迟疑着看向米雄。然后他本能的开始警觉起来，他牢记着老兔子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逃亡第要素，不要相信任何人。”个搭档……那会让他暴露目标的可能性至少提升百分之五十。他不需要搭档！ 紧跟着杨峥开始反思，他最近的所作所为似乎完全违背了老兔子的逃亡信条。他不止相信了人，还相信了很人。眼前的米雄，刚刚离开的南哲，待在实验室里的疯子林克，新认识的史达林……还有可爱的赵小猫。这么算起来，他现在的处境似乎应该很糟糕。因为他的曝光几率至少增加了百分之五百！ 奇怪的是迄今为止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说明两个可能：要么老兔子的话是错的；要么这些人的确是可以信任的人。想到这里杨峥突然高兴起来，他不认为老兔子是错的，那就只有后种可能了。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那种微妙的建立在彼此信任基础上的社交关系，让他觉着很美妙。他甚至有点沉浸其中，并且终于理解了那些蹩脚的、酸腐的诗人为什么每年都会批量量产大批歌颂这两种情感的诗歌了。 但他还在坚持，因为搭档，尤其是个完全陌生的搭档，绝对属于老兔子所说的，不能信任的种人。于是他坚决反对说：“我不需要搭档！” 米雄耸了耸肩，然后将目光移向远处说：“小子，我知道你很出色。单凭身手以及应对能力，你几乎就是个完美的特工。但你必须知道，哪怕你是超人也不可能包打天下，总有些事你会需要帮助。77游骑兵师的军事基地在甘肃的沙漠里，四周荒无人烟，半径五公里内布设有雷场，还有士兵跟直升机例行巡逻。小子，你觉着单凭你自己能闯进去么？” 米雄伸出手，看着那牛毛般的雨丝落在手上，顿了顿说：“就算你顺利潜进去了，还要面对至少个营的驻军，难道你想个人搞定支军队？”他目光瞥向思索着的杨峥，拍了拍杨峥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好了，我会给你找到个合格的搭档。” 杨峥开始皱眉。他心理很排斥，尤其是米雄的身份问题。个退役的cia特工，他找来的家伙很可能是另个cia特工。虽然杨峥依旧对大明帝国没什么归属感与认同感，但他同样不想帮着境外势力窃取这个国家的机密情报。如果那样做了只会让事情变得糟！ 现在仅仅是保护伞在追捕自己，而真那样做了，就会变成整个国家通缉自己。个被世界上最强大国家通缉的通缉犯！哈，这称呼听起来很拉风，但事实证明个人的力量在国家暴力机关面前显得是么的渺小。等待杨峥的只有两种结局，个是轰轰烈烈的死去，另个则是学着老兔子，满世界的挖坑躲藏。 仿佛看出了杨峥的担忧，米雄轻松的说：“放轻松小子，我已经退休了。而且我给你找的搭档是个自由特工，只要你付钱，没有什么事儿是他不敢干的。”他微微抬高了下黑色雨伞，抬头看了看天，嘟囔着说：“见鬼，看样子今天是没法垂钓了。”然后又对杨峥说：“啊，对了，这次我已经帮你想好了请假的理由……” 杨峥却打断他说：“我为什么要请假？再过周就是期末考试，我完全可以在考完试之后再去。” 米雄突然奇怪的看着杨峥，半晌之后说：“他没跟你说过？” “说什么？”杨峥知道‘他’指的是谁，那只能是老张，那个老兔子。 “情报以及切秘密的价值在于即时性……”米雄俯下身子说：“……你怎么知道周后对方不会把秘密实验室搬离？或者完成了关键实验，转而开始进行别的实验？”说完他眨眨眼，然后转身离开。走到半他挥了挥手，说：“所以别担心，我会帮你搞定请假的理由。你的搭档会在你抵达之后跟你会和……” 杨峥坐在躺椅上发呆了半晌，直到手机的定时闹钟嗡鸣，他才清醒过来。摇了摇头，继而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抛却，起身下了楼。时间已经是中午，按照惯例，他会和女友赵小猫起用餐。 但直到进入食堂之前，他的脑子依旧乱做团。杨峥发现了个新的问题……身份危机以及保护伞的追杀始终困扰着自己，他无时或忘，但又逐渐的忘却。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但这就是事实。危机摆在那里，不论他怎么想，始终都在。改变的则是他的生存状态！ 自从来了连大，他交了几个朋友，认识了个可人的女孩。没了保护伞的追杀，因为很少剧烈运动的缘故，最近身上的后遗症也很少发作。这样的日子只有个字眼可以形容：安逸！ 可能正是这种久违的安逸，让杨峥那根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然后继续放松，继续放松，直到他忘了绷紧。他觉着自己就是只在冷水锅里的青蛙，再这样下去早晚有天会被煮熟。 “你今天看起来心事重重。”赵灿辰笑着将盛饭的托盘放在了杨峥面前。今天老师格外开恩，提前了几分钟下课，所以她要比杨峥早到片刻。 “恩，是有些事。”杨峥心不在焉的吃着饭菜，说：“这两天可能还要再出去趟。” “出去？可是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啊？不能等到考试结束再走么？” 杨峥不知该如何回答。恰在此时，他手机响了，是条短信。发短信的是米雄，他如既往的小心谨慎。是以屏幕上显示的短信说，已经为杨峥办理好了请假事宜。理由则是他必须出席本月27号的听证会，用以确定某个不知名亲戚的遗产继承权。 他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开口。杨峥不想欺骗赵小猫，那会让他觉着自己很虚伪。虽然他知道自己有时候是个虚伪的人，但他努力的想在赵小猫面前做个诚实的人。 他不说话，赵小猫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拿过手机，翻看了下短信，有些惊讶的说：“你从没说过你有个在兰州的姑妈。” 杨峥耸耸肩，只能说：“相信我，个小时之前我跟你样不知道。” “好吧，那期末考试怎么办？”赵灿辰因为计划被打算而有些不太高兴。她原本想着跟杨峥在接下来的周里，每天起去图书馆自习。但现在这计划变成了泡影。 “我会在那之前赶回来的。” 杨峥报以微笑，然后赵灿辰也笑了笑。她只当是突发事件，而杨峥心里却在骂娘。如果保护伞的问题再不解决，天知道他还会冒出少个七大姑八大姨的远房亲戚来。 瞧见赵小猫有些黯然，杨峥想了想，说：“我打算买辆车，你觉着怎么样？” 赵小猫先是讶然，然后开始皱眉：“你哪来的那么钱？” 车在大明帝国是居民代步工具，只要两万块就可以买上辆不错的中档私家车，而二手车也只需要几千块。大明帝国的人均汽车保有量是全世界最高的，其增幅直到七十年代。进入八十年代，随着国际原油价格上涨，这上升的劲头才逐步放缓。 买车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在赵小猫眼里杨峥只是个家庭普通的学生，即便是五千块的二手汽车那也是大笔钱。邻桌的群女生，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目光不时的瞟向这边。随着鹰隼事件，原本直低调的赵灿辰陡然成了风云人物，她的恋情自然而然受到学生们的瞩目。 所有人都期待着那个可以操纵鹰隼无人机的白马王子，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杨峥的外形还算不错，但每天拦计程车上下学，穿着普通，实在让人难以将他与白马王子联系起来。 这届的预科班，涌进了许富家子。其中不乏几个在家庭聚会中见过赵灿辰的，曾有人试探着询问赵灿辰有关杨峥的背景。听赵灿辰说杨峥只是个普通的、头脑稍稍聪明的预科生之后，那些自诩‘朋友’的家伙个个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想不明白，天之骄女般的赵灿辰，怎么会选择这么个普通的男友。 于是当赵灿辰与杨峥进入食堂的时候，总会隐隐传来些风言风语。当然，大数的富家子还保持着自身的涵养，嘴上不说什么，但目光里的鄙夷却清晰可见。而那些暴发户就显得无所顾忌了，他们好似长舌妇般在背后嚼舌根。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的。”赵灿辰心里有些难受，但她完全会错了意。 杨峥眨了眨眼，这又是个美丽的误会。他的床底下还放着只皮箱子，里面装着整整百万的现金。但他却不能炫耀的将其公之于众，那等于找死！财产来源不明会引来闻到腥味的警察，警察会核实他的身份，继而引来大的麻烦。 但眼前是个契机，杨峥低头吃了几口饭，避开赵灿辰的视线说：“你知道，我那个从没见过的姑妈给我留了笔不菲的遗产……” 赵小猫眨眨眼，突然开心了起来：“好啊，那就买辆吧。”他俏皮的抬头望了望天花板，说：“鉴于这车是我们两个人用，我觉着我有必要负担半。” 她极其认真的说。首先，她有笔私房钱；其次，她同样受够了那些背后的闲言碎语。赵小猫无比期待自己的男友架着辆让人艳羡的跑车接自己上下学。猫样的女子，内心里同样有着小小的虚荣。 123 沙坑军事基地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陆威的后座上放着个大号的旅行包，里面装满了形形色色的装备。汽车停了下，杨峥钻进了后座，汽车又重新启动。 拉开旅行包，杨峥开始翻看。首先入目的是支红外望远镜，个头很大，左侧是堵死的，只留下右侧个伸长了个镜头；跟着又是折叠望远镜，不用的时候可以折叠成个金属盒子，很小巧；然后是两部连着耳麦的通讯器。 开车的杰夫通过倒车镜看到杨峥正研究着那通讯器，于是解释说：“最新的喉震耳机，你只需要发出很小的声音就能让我清晰的听到。” 杨峥试了下，那耳机缠在脖子上，果然只发出微小的声音就可以清晰的将声音传达出去。这绝对是好东西！这样他在潜入的时候可以正常与后方通话，而不用担心因为发出声音会被人发现。 继续翻找，杨峥又找到了几支钢笔。杰夫说，红色的钢笔里面装着强酸，用于破坏门锁；蓝色的钢笔里面装着液氮，同样用于破坏门锁。前者可以破坏金属门锁，后者则用于破坏非金属之地的门禁。 “这是什么？”杨峥意外的找到了个小巧的平板，看起来像是mp4。 “第二代视频播放器。”杰夫说：“里面装了小段有意思的视频……” 杨峥摆弄了番，开机，然后找到并播放了那个视频。视频很短，大概只有三秒。让他意外的是视频是幅幅瞳孔的图片连贯组成，完全没有杰夫说的那么有意思。 “这个小东西可以骗我视网膜验证系统。”杰夫咂着嘴说：“你只需要对着扫描器播放这三秒钟的视频，基本上现存的视网膜扫描仪都会被骗过。” 听杰夫这么说，杨峥思索了下，点头道：“这的确很有意思。”视网膜验证这种东西太讨厌了。上次他是通过通风管道绕过门禁系统，天知道这次如果再碰上还会不会那么幸运。上次若是排风扇早恢复秒钟，那他的双腿就会被切成肉酱。 有了这个东西，可以有效的避开视网膜验证门禁，省了不少的麻烦。 “啊哈，伙计，下面还有有意思的东西。” 杨峥继续翻找，旅行包的最下面是只……鸟？确切的说，是个长得十分像鸟的飞机。鸟喙的部分，是个小型的摄像头。 “伪装间谍无人机。看起来像鸟，飞起来也像鸟。”杰夫突然撒开方向盘，做了个扑扇翅膀的动作：“飞上天，这东西会震动翅膀，看起来就像是路过的小鸟。” 毫无疑问，这东西是用于前期侦察用的。但杰夫又让重新认识了这个小东西：“前期侦察，后期可以作为数据链接点……你知道，军事基地比较大，我们的通讯器不可能在那么远的距离下维持通讯。但有个缺点——”杰夫突然回过头说：“——这小东西最只能飞五十分钟，所以你最好在五十分钟内出来，否则我们就会失去联系……如果失去联系，我会在外面等你十分钟，十分钟内通讯没有恢复……伙计，那我就得先行撤退了。没准我会去墓地给你献花。” 杰夫全名叫周杰夫，明意混血儿，母亲是***的护士，二十年前与大明的某个浪荡子有过露水姻缘。之后浪荡子回了大明，再也没去过***。杰夫的母亲生下了他，并直到其十五岁，自己快病死的时候才告诉他有关生父的信息。 杰夫的生父同样是个短命鬼，甚至比其生母去世的还要早上两年。幸运的是，周家很富有，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周家每月固定给杰夫笔钱。既不也不少，将将够杰夫过上不咸不淡的生活。没人会满意于每月三千块的固定收入，从小在街头长大的周杰夫也是如此。于是他开始从事些合法的、违法的声音，从走私奢侈品到走私军火，点点，慢慢变成了个自由特工。要不是大明的舰队进驻了亚丁湾，导致生意惨淡，他这会儿理应待在索马里做名快乐的海盗。 他接下这份工作，完全是因为三十万的高额报酬。个为钱办事的家伙，绝对不会为此丢掉自己的小命。所以旦杨峥有事发生，或者是失去联络，周杰夫绝对会抛下他走人。友谊？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完全谈不上友谊；并且对于自由特工来说，他们的职业道德都是建立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之下。 杨峥已经领会了对方的意思，他只是默默点头表示自己很了解规则，然后开始继续翻找旅行包里的装备。 但那架间谍无人机已经完全占据了生于的空间，旅行包里再没别的什么了。杨峥开始皱眉：“武器呢？” “在后备箱，我为你准备了psq，米雄说你用惯那种枪了。” 听杰夫这么说，杨峥松了口气。看起来准备的的确很充分，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于是他靠在后座开始闭目养神。 汽车沿着县道飞驰，傍晚的时候汽车离开了县道，开始在戈壁滩上慢速行驶。最终在太阳西沉之前停在了处小山之后。隔壁上的山很奇特，好似大号的风化岩。那层层的岩石叠加在起，组成不规则的几何切面，便成了山。 “我们到了，下车吧。” 杨峥从瞌睡中醒来，揉了揉脸，跟着杰夫下了车。周围便是宽广的戈壁滩，地面上满是石和较粗的沙粒，眼前是层层风化岩罗列起来的矮山。 杰夫取出旅行包，艰难的扛在肩头，指着山顶说：“上去就能从远处看到沙坑军事基地。” 隔壁上的山很难爬，原本坚固的岩石在风吹日晒之下变得极其脆弱，便好似酥饼般，看似坚固脚踩上去也许就会断裂。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爬上山顶。 日头正在坠入地平线，杨峥接过杰夫递过来的望远镜，朝着远处仔细观察。两千米外的隔壁上，无数低矮的营房与仓库组成了庞大的军事基地，看起来像是个小镇。 望远镜里，不时的会看到荷枪实弹巡逻的士兵，偶尔还会有士兵手里牵着凶恶的军犬；队士兵跑过，在他们跟后跟着辆就要进入库房的装甲车；架直升机正缓缓离开地面，看起来要进行最后次例行巡逻；军营外拉着铁丝网，近处还有插着骷髅的警告牌，想来应该是埋设的雷场。 而在距离杨峥五百米之外，每隔百米就会有个奇怪的电线杆。说奇怪是因为这些电线杆完全没有架线，顶部还会有个奇怪的圆柱体。这些奇怪的电线杆将整个沙坑军事基地包围起来，不知道是做什么用。 在杨峥疑惑的时候，周杰夫指着那电线杆的顶部说：“看到那东西了么？那玩意是emp发射器。如果你从地面经过，这东西感应到就会自动启动。然后汽车、手机、对讲机总之切电器，都会被emp烧掉线圈。米雄的头个线人，就是这么被困在这里的。后来再也没出现，我想那个倒霉蛋已经见了上帝。”他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看那里！”杰夫指着军营方向是说：“旦emp启动，军营里的士兵就会过来查看。当然，鸟兽之类的不会触发emp，这东西大概是磁感应，旦有金属靠近就会自动发射。” emp？这东西太变态了！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没法从地面潜入了？ “当然，如果是军营自己的车辆，经过之前会打好招呼，里面会提前关闭某段的emp塔。” 恰在此时，辆军车沿着戈壁上的土路行驶过去，在emp塔前停下，半晌之后又启动，顺利通过。 “线人在这儿观察了周，他说如果没有意外，军营里的士兵会轮休。每天都会有些士兵乘着军车去往最近的小镇放松，找点乐子。然后他们总会在天黑之前返回军营……这是你的机会。” 趴在山顶的杨峥点点头。想要通过emp塔，要么从天上飞过去，要么就只能打军车的主意。很显然，从天上飞过去是个馊主意，不论是三角翼还是蝙蝠装，都会让杨峥在没落地前就会变成武装直升机的活靶子。 “很好，接下来轮到我的宝贝登场了。” 杰夫拉开旅行包，拿出间谍飞机。通过笔记本电脑开始进行操控，笔记本还连着个很高的发射天线。半晌之后，杰夫用力将发动了的间谍飞机投掷了出去。间谍飞机便好似只个头略小的秃鹫般，扑扇着翅膀飞上天空。 翅膀只是伪装，实际上真正提供动力的是尾部的螺旋桨。 眨眼间，间谍飞机消失在暮色之中。杰夫开始通过连在笔记本上的方向舵操纵间谍飞机飞行，没会儿的功夫，间谍飞机抵临沙坑军事基地上空。 鸟喙部分的红外摄像头，开始捕捉拍摄画面。杰夫边控制着，边用手指点着屏幕：“注意这里，这儿是士兵活动区。人很……” “还有这个，如果没错的话这里是油料仓库……看这个，这个应该是军火库，另边是营房。” 122 意大利佬搭档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波音客机缓缓的停在跑道上，接引的悬梯靠上，舱门打开，乘客们缓缓走下。当所有的乘客走光之后，机组成员才最后走了下来。 三名飞行员并排走在前面，他们身旁的空姐嬉笑着将其围绕，就好似众星捧月。 “这真是次难忘的飞行。”机长笑吟吟的看着杨峥：“我很抱歉，为之前的无端揣测，事实证明你的确是个出色的飞行员。” 说着，他伸出手握住杨峥的手，用力摇了摇：“加油，小伙子，你前途无量。” 他的副驾驶赞叹着说：“我刚才被吓坏了，要不是你，我都怀疑飞机能不能平稳着落。” “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杨峥谦逊的微笑着，就好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二十分钟前，飞机抵达机场上空，降落的时候起落架发生故障，不得已重新盘旋。要命的是遭遇了湍流！中型客机在空中剧烈的震荡，左侧个引擎发生了故障而停机。 副驾驶是个菜鸟，刚刚晋升副驾驶不过个月，虽然在地面上培训过处理步骤，但吓傻了的他完全忘了该怎么做。只剩下头发花白的机长个人不停的咆哮着。坐在驾驶舱内的杨峥，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果断替换了已经吓傻了的副驾驶，配合着机长，冷静的排除了故障，继而手动操作着飞机平稳着落。 其漂亮的动作，堪比教科书。 他眨眨眼：“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在同架飞机上，不是么？” 机长认真的说：“我欠你个人情。这件事我会写成报告，如果你想来西北航空，我想公司绝对会给你个大合同。”说着，还拍了拍杨峥的胳膊。 “除非把这些可爱的姑娘们都配属成我的机组成员，否则免谈！”杨峥陡然认真的说，继而引来阵笑声。 机长同样认真的开着玩笑：“那你还是过两年再跳槽吧，起码要等到我退休。” 笑声中，机组通道已经到了尽头，转眼进了机场大厅。分别的时刻，互道保重，那名漂亮的领班空姐，走出去老远又跑回来，掏出油性笔在杨峥的手背上写下了串电话号码。饶有深意的看了杨峥眼，悄声说：“我会在兰州停留两天。” 直白的暗示让杨峥怦然心动，直到想到赵小猫，跳动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下来。如果心中没有赵小猫，也没有此次的任务的话，相信他们会度过愉快的两天。 笑着将手背上的电话号码擦掉，杨峥走出了机场大厅。 凌晨的机场有些清凉，行人与车辆少的可怜，气温是在摄氏二十度以下。内陆型气候让兰州昼夜温差极大，白天可能飙升到三十五度，到了晚上则会降到只有可怜的十八度。幸好他穿着飞行员的外套。 朝着停车场的计程车走去，半路上却看到，个大夏天穿着皮夹克的家伙坐在辆黄色计程车的尾部，牛仔裤的大腿上放着块纸壳做的简易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杨峥的化名：杨峥。 那家伙看起来二十七八年纪，棕色的中长发，面目棱角分明，下巴上还留着新长出来的胡子。此刻，他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嚼着口香糖，看着过往的行人。 踯躅了下，杨峥还是走了过去，定在他的身前。 那人嚼着口香糖上下打量了杨峥，然后用有些怪异的汉语说：“这么说，你就是杨森？米雄可没告诉过我你是个飞行员。” “是我。”杨峥纠正说：“飞行员只是我的个人爱好。” 那人笑了：“你居然可以冒充飞行员，啊哈，这真有意思。”说着，他伸出右手：“我是你的搭档，叫我杰夫就行了。” 见杨峥没有握手的意思，杰夫也不在意，收了手跳下车，走向驾驶室，在钻进去之前还在车棚上拍了拍：“上车吧伙计，我已经困死了。” 这跟杨峥预想的差很，他认为对方缺乏足够的……职业素养。两个预谋去潜入军事基地的家伙，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机场碰面！至不济也要搞个秘密接头啊。 坐进副驾驶的位置，杨峥直疑惑的看着杰夫。后者发动了车子，发现杨峥的目光直看着自己，干脆拉过倒视镜看了看自己脸上有没有花。 “怎么？现在已经凌晨了，明天早我们就要出发……我可不想浪费时间。”杰夫有着充足的理由。他打了个哈欠，将计程车开出停车场，上了宽阔的公路。 样很快又发现了新的问题，他皱着眉说：“这车是怎么回事？”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计程车，里面甚至还开着计价器。 “哦，借的。” “借的？”杨峥开始抓狂：“你居然偷了辆计程车！” 米雄说搭档会早半天抵达兰州，那意味着杰夫不是本地人……然后在到达的半天时间里就借了辆计程车……那只能说明所谓的借是不告而取！ “放心吧，我借的时候没人看到。”杰夫毫不在意的说：“而且这是辆黑车，那个倒霉蛋绝对不会报警的，哈哈哈……” 杨峥阵无语，他觉着杰夫这家伙像个偷车贼，而不是个特工。最重要的是这家伙看起来像是外国佬，棕色的头发，有些浑浊的灰色眼球，面目棱角分明。毫无疑问，在内陆城市里，杰夫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这又会给接下来的任务增加许不必要的麻烦……杨峥很想现在就打给米雄，解雇掉眼前的不靠谱家伙。他觉着个人虽然有些冒险，但总比跟这家伙起行动要靠谱。 路沉默着，大数时间都是杰夫在自说自话。他似乎不太想暴露自己的真实信息，只说了些趣味，又说了他的家乡是***。杨峥揣测，杰夫应该是个混血。几十年前某个水手或者浪荡子去了意大利，夜风流后留下了杰夫这么个产物。 杰夫的碎嘴中，计程车停在了个偏僻的小巷。然后两个人步行了半个街区，到了杰夫预定好的旅馆……建筑很破旧，内部同样破旧，每个房间看起来都像个小小的格子间。走在走廊里就能听到周遭房间里传来的激烈喘息声，走廊里还有几个看起来是瘾君子的家伙在窗台边聚拢着喷云吐雾。总之这地方简直糟糕到了极点，甚至都不如四十块晚的汽车旅馆。 杨峥开始皱眉，他不喜欢这种地方。但杰夫那家伙却怡然自得，指定了杨峥的房间，道了声明早见，然后迫不及待的敲开了隔壁的房门。 房门打开的时候，双粉臂揽在杰夫的脖子上，将其拖了进去。杰夫那家伙临进去前还朝着杨峥眨了眨眼，说：“伙计，如果你想找点乐子，对面的酒馆里有的是寂寞的姑娘。不过你得小心点，她们除了会掏光你的身子，还会掏空你的钱包。啊，宝贝我来了，想我没有……” 砰的声，房门关上。不到分钟，里面就响起了肆无忌惮、不堪入耳的声响。杨峥在那里阵无语，这家伙这么搞，明天还会有体力么？ 郁闷了半晌，杨峥还是扭开了房门，换下飞行员的装束，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睡着。也许是周遭喘息声的缘故，杨峥做了个春梦。梦里他与女人纠缠在起，那女人的面孔会儿变成了媚笑的徐妮，会儿又变成了羞涩的赵小猫。浑浑噩噩中，直到他被敲门声吵醒，睁开眼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他看了看腕表，早晨五点十分。爬起来谨慎的拉开房门，赤裸着上半身，只穿了条四角内裤的杰夫在门口，他刚刚洗过澡，身上有着沐浴露的味道。 “起床，我们该上路了，伙计！”冲着杨峥点点头，杰夫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下了楼。离开前杨峥看到杰夫边揩油边将卷钞票塞进了女人的胸口。兰州是座古城，边的新城区满是现代建筑，另边却显得有些残破。走在青石路面上，足足二十分钟，他们钻进了辆早就准备好的越野车。 “告诉你个秘密伙计——”杰夫发动汽车说：“——干我们这行最好别去租车。”显然，这辆车同样是杰夫偷的。但他说的有道理，租来的车存在定的风险。警察会循着汽车找到车行，即便车行没有监控摄像头，店员凭着记忆绘出的画像依旧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理智上，偷车是个好选择。而那种丢了车不会报警的车主，便是最好的下手目标。 比如昨天的黑计程车，再比如他们正驾驶着的路威越野车——这车是从郊区的车库里偷来的，车的主人最起码个月没回来，而且看起来下个月也不见得能回来。 121 谢谢你对不起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徐妮注视着杨峥，杨峥注视着徐妮，目光在桌面的上空碰撞，有疑问，有惊讶，最后变成惶恐不安。女招待徐妮骇然变色，她抓起放在桌面上的坤包，慌乱的起身：“我去下洗手间。”然后形色匆匆的离开了。 杨峥大略能猜到徐妮不安的根由……人都是有自尊的，任谁在堕落后碰到之前的朋友、熟人，都会难免的尴尬起来。女招待徐妮的明星梦破碎了，跟着破碎的还有优渥的生活，现在她又失去了原本的自尊。杨峥想要起身追过去，但他皱了皱眉，又坐了下来。也许这种时候适合个人独处吧？ 许博与任未央全然没注意到徐妮的异常，前者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笔记本上的剧本，后者前倾的身子，不时的解说着什么。 “我敢打赌，这绝对是最棒的剧本。很新奇的设定不是么？” “我正在看，伙计。” 分钟后。 “丧尸，不是僵尸。你能想象的到么？种前所未有的病毒席卷全球，满地都是这种活死人……” “是很奇特，我正在看……” 又过了分钟。 “怎么样？看到精彩部分了吧。灌水的实验室里，漂浮着女人的尸体。主角刚刚走过去，尸体突然睁开了眼。” “见鬼！”许博懊恼的拍了下桌子，看着任未央说：“伙计，你生错了性别，而且有些未老先衰。”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现在喋喋不休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个正在经历年期的老女人！我说你就不能安安静静让我把剧本看完么？” 任未央举起双手做投降姿势：“好吧，你继续，我保证安静不出声。” 许博郁闷的吐了口气，瞟了对方眼，然后继续看剧本。这次任未央说到做到，果然没有再发出声响。 十分钟后，许博看完了。他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着剧本，尝试着在脑子里构建整部片的场景。恰在此时，徐妮也回来了。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款款走来，脸上片平静，再看向杨峥的目光没了别样的情感，全然像是在看个陌生人。 “本子怎么样？”徐妮关切的问。就连她说话也没了原本的媚态，严肃得好像职场女性。 许博没注意到徐妮的变化，他睁开眼，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与剧本相关的事情里，然后真心的赞叹说：“很不错的本子，我相信拍出来会是部成功的商业片。”顿了顿，他继续说：“但我有点疑问……这个保护伞公司，是不是有些影射……” 不等旁边的任未央想要解释什么，杨峥微笑着语气坚决的说：“许先生，这点不容改。我相信这并不会成为判定剧本好坏的关键点。” “当然，这跟剧本无关，只是有些……”许博继续皱眉。保护伞公司从前可是臭名昭著，其生产的毒气弹曾经掠夺了无数士兵与平民的性命。重要的是这家公司没有垮掉，这样直白的影射会引来系列的法律问题。 不等许博说出犹疑，杨峥抢白说：“那就什么问题了。有关改编剧本，其他的都可以，但保护伞公司的名称不能改动。” “没错！不但是名称，其他的如果需要改动，必须征得原作者的同意。”任未央在旁帮腔说。在许博说出对剧本的评价后，三流作者的态度立刻来了个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好剧本意味着好电影，好电影意味着出色的票房，现在反过来轮到投资方求他们了。 “你是认真的？”见杨峥与任未央两人态度坚决，许博摊摊手：“好吧，我想这不会是太大的问题。”他想不通不过是个名字，面前的两名剧作家为什么这么强硬。但这并非不可以解决，可以通过改变标示，经营种类等等切手段，来绕过法律问题。大明每年出品无数影视剧，里面有太影射政治人物的作品，被诉讼的次数也不少。投资方与拍摄方有着充足的法务经验。 “另外，必须要找到名合适的导演拍摄。”任未央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好导演可以将烂剧本演绎的很出色，差劲的导演则会把个出色的剧本毁掉。 “这点我可以保证。”许博说：“乔雅正在休假，我想直寻求突破的她会很满意于这个剧本的。”乔雅·马卡洛娃，大明帝国最出色的女导演，其两年前指导的战争巨片《父辈的旗帜》举席卷了全球各类电影大奖，征服了无数的影迷与影评人。 “那最好不过了。”任未央很开心的说。 他旁的杨峥则有些茫然，因为他完全不知道乔雅是谁，不知道这只是名，而非姓氏，他还以为导演的名字就是乔雅。但看三流作家任未央兴奋的神情，想来这是个大牌导演。于是他也满意的点头。 对面的许博开始搓手：“好吧，先生们，现在让我们来谈谈价钱。”他开始微笑，就像个狡猾的珠宝商：“根据行业内的规则，新人新作的价钱通常不会很高……” “但你不能只看这个，还要看剧本的质量。”不等杨峥与任未央说些什么，坐在许博身侧的徐妮突然开口争取。 “是的是的，剧本的确很不错。听我把话说完，宝贝。”许博藏在桌子下的手轻轻的摸在了徐妮的大腿上，后者既没有迎合着微笑，也没有厌恶，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这让许博觉着有些索然无味，他拿开了手，继续说：“考虑到剧本的确很不错，我会开出个让大家都满意的价钱……那么，你们觉着二十四万怎么样？” 杨峥尚且平静，但他身旁的任未央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二十四万，这意味着扣除佣金，他至少可以拿到九万六，差不等于他全年的收入了。最让人高兴的是，这切仅仅是努力晚上的结果！ “真遗憾，这价钱并不能让我们满意。”徐妮淡然的说：“我相信狮门影业会拿出高的价钱来购买剧本。” “宝贝，你不能太贪心了。”许博解释说：“二十四万已经不低了。要知道这只是新人新作，完全没有经历过票房检验。” “得了，你是制片人，比我清楚这剧本的好坏。而且观众可不管写剧本的是不是新人，他们只想看到新奇的电影。” “那你想要少？”许博无奈摊手。 徐妮转了转眼珠：“三十万。” “那不可能！除非我疯了！” 讨价还价开始了。坐在同侧的徐妮与许博就好像两个菜市场的小贩，分钱分钱的斤斤计较着，另边的两位剧作者却好似局外人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男女表演。 二十分钟之后，许博垂头丧气的说：“二十八万，要么现在就成交，要么你就去找狮门影业。” “成交！”徐妮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就借着任未央的笔记本，许博插了闪盘，调出合同，删改了番。叫过酒店的服务生，塞了二十块小费，服务生很快就将打印好的式四份合同拿了过来。 确认无误之后，双方四个人分别在转让合同与代理合同上签下了名字，交易结束。 握手的的时候，杨峥问：“最后个问题，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你希望是什么时候？”许博反问。 “当然是越快越好。”杨峥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影片上映后，保护伞公司焦头烂额的样子了。 许博大笑起来，重重的握了握杨峥的手说：“相信我，伙计，我比你们谁都迫切。”将合同收好，夹起公文包，许博神态轻松的说：“先生们，祝我们合作愉快。”微微点头，随即起身离去。 徐妮随着他也走了，直到离开咖啡馆，她始终都没有回头再看杨峥眼。有时候故意忘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也唯有如此才能面对新的生活。 杨峥猜不到徐妮的心思，但他想徐妮的心理定很不好受。场露水姻缘，现在看起来像是个错误。杨峥不想继续错下去，因为他已经有了赵小猫，那个可爱的女子；徐妮看起来也不打算回头。 望着芳踪杳然，兀自缓缓转动着的旋转门，杨峥蔚然呢喃了句：“忘记了也不错……” 任未央突然兴奋的跳了起来，全然不理会杨峥的复杂心思，重重的拥抱了下杨峥，然后大叫着：“伙计，我们成功了！啊哈，成功了！剧本要拍成电影了！我们该庆祝下，去最好的酒吧，我请客！” “放松，伙计。你太兴奋了。”杨峥淡然的说：“而且看起来你得个人去庆祝了。”杨峥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我还要赶班机。” 丢下了欣喜若狂的三流剧作家，杨峥先是回到酒店的房间里美美的睡了觉，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准时醒来。就在酒店里用了丰盛的晚餐，然后去退房，打算乘坐晚上九点钟的班机。 126 找到了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嘿，你打算干什么？千万别送死！” 周杰夫在耳机里尖叫着，杨峥毫不理会，他静下心仔细观察着。恰在此时，辆军车行驶过来，停在了建筑门口。那两名门口的士兵上前打开车门，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交谈着。就连房顶上操纵机枪士兵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趁着难得的机会，杨峥陡然如同猎豹般蹿了出去。他猫着身子，快速的奔跑着，赶在探照灯照在身上之前堪堪抵近了建筑物。最后时刻，他纵身跳，攀住了窗台，整个人如同壁虎般贴在墙面上。下刻，又盏探照灯的灯光贴着他的身体在墙角扫过。 杨峥松了口气，缓缓向上攀爬，与此同时，低声说：“不论你怎么做，帮我转移那个机枪手的注意力！” “你疯了！好吧好吧，我试试看！” 空中盘旋的间谍飞机降低了高度，鸟喙的前端伸出了个细长的圆柱体，圆柱体迅速展开，变成了好似卫星接收天线般的小锅。那小锅对准了士兵身后的墙壁，随着周杰夫敲下回车，士兵身后猛地传来声清脆的滴答声。 间谍飞机前端装置的小锅是定向声波发送器，可以将声音集中在很狭窄的个扇面发送出去。声波碰到障碍物反弹，让士兵听起来那水滴声就好似真的在其身后传来。 听着水滴声，士兵疑惑的转头观望了下。他什么都没发现，耸耸肩，继续目视前方。跟着第二声水滴声传来，士兵再次转头查看。与此同时杨峥已经攀到了建筑的顶部，就在士兵重新转过头来的瞬间，杨峥手攀着士兵身前的掩体，陡然窜起来，右手下子抓住士兵的衣领，随即猛地朝下拽。 毫无准备的士兵没来得及发出惊叫，脑袋便狠狠的撞在了他身前的重机枪上，晕头涨脑的昏厥了过去。杨峥迅速爬了上去，趁着探照灯没回来之前，将那机枪位的士兵摆正了姿势，然后悄然藏在其身后，躲过了新轮的探照灯侦察。 等探照灯过去之后，杨峥蹑手蹑脚的走向士兵身后的那扇门。门没有上锁，杨峥扭开迅速掩身其中。 借着室内的灯光，他观察了下，低声说：“我进来了……前面是下楼的楼梯，旁边应该是电梯井道。” 耳机里传来周杰夫吸气的声音：“伙计，你吓了我跳。好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成功了。接下来就全靠你自己了，你知道，我现在帮不上什么。” 杨峥皱了皱眉，将注意力放在电梯通道上。他走过去，双手扣在电梯门上，用力将其拉开。 耳机里周杰夫又说：“另外，我得提醒你下，间谍飞机还能续航三十二分钟。所以留给你的时间可不了。” “知道了。” 杨峥应了声，纵身跳，抓住了承重钢缆，略微松开手脚，慢慢顺着钢缆向下滑行。他现在只能祈祷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乘坐着电梯上三楼……那绝对会把他压成肉饼！ 幸运的是这种事没有发生，他很快就降落在了电梯的上方。正在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下面传来了电梯打开的声音，几个人陆续走了进去。 杨峥的心陡然紧张了起来，他生怕这电梯真的要上行。 事实证明他白担心了，电梯启动，却是朝着下方开始运行。片刻之后，电梯停下了。杨峥透过电梯井道里的微弱光亮依稀能辨明，这里距离地表至少有二十米，大约是地下五层。 下是下来了，接下来呢？总不能就这么下去吧？或者，向上爬层撬开地下四层的电梯门？这两个主意哪个都不是好主意。 思索的光景，电梯开始上行，停在了地上层。杨峥小心的撬开了电梯上方的盖子，偷眼朝电梯里观察。电梯里，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正无聊的在那里等待着。而也许是外部防卫过于严密的缘故，电梯里竟然没有装摄像头。这也许是个机会，但肯定不是现在。因为两个人要比个人麻烦。 杨峥开始静静的等待，电梯第三次运行的时候，从负二层走进来个中年女研究员，第四次运行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个瘦瘦小小的家伙钻进了电梯。 电梯刚刚开始运行，杨峥悄然从上方坠下来根绳索，套在那家伙的脖子上，猛然收！凭着可以拳打死驯鹿的力气，那瘦瘦小小的家伙好似坐了火箭，陡然蹿了上去。 将其提上来，不等对方挣扎，重重手刀砍在对方的脖颈处，那家伙顿时昏厥过去。电梯正在运行，留给杨峥的时间有限，他迅速的扒下那家伙的白大褂，套在自己身上，跟着跳进电梯里，临了还不忘闭合上方的盖子。 做完了这切，电梯恰好发出叮的声，停在了地下五层。 电梯门打开，入门的是人头攒动的宽敞大厅。大厅里布设着很设备，正中央放着几块大屏幕。块屏幕上显示着跳动的数据，块显示着实验台，试验台上躺着个被固定住的瘦骨嶙峋的家伙，最后块屏幕显示着心电图样的东西。打听的广播里还播放着女声：“……沙耶博士，听到广播后请前往四号实验室……rta47第六十次实验开始……” 大厅里的白大褂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三块屏幕上，没有人注意到杨峥从打开的电梯里走了出来。虽然他身上披着白大褂，但下身格格不入的军裤与军靴，只要留心看上眼就能发现他的异常。 杨峥贴着墙角，保持着正常行走速度移动着。既不快也不慢，目光边审视着可能发生的危险，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边还会看下大屏幕。 大屏幕上，实验开始了。机械臂将支针管插入了实验体的上臂。绿色的液体缓缓注入，机械臂随即收回。几名白大褂围绕在实验体左右，就近观察着实验情况。 陡然，另外两块屏幕上的数据开始剧烈攀升，与此同时正中间屏幕上，实验体开始好似痉挛的抖动起来。 “血压升高，140，160，180……干，他要完蛋了！” “心跳过快，注射镇静剂！” “他的体温在攀升，已经超过四十二度了。” “固定住他，别让他挣脱！” 大厅里滴滴滴的警报声响个不停，无数的实验员在记录着数据。屏幕正中，那实验体的瘦弱家伙，身上渐渐隆起肌肉，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生怕实验体挣脱束缚，两名研究员上前将其按住。下刻，两名研究员狼狈的摔倒，实验体挣脱了束缚在手上的固定带，疯狂的砸着能见到的切！那硕大的仪器，被其高高举起，猛然投掷出去，将墙面砸出来凹陷。 实验体看起来痛苦至极，捕捉的画面中，鲜血正从他的耳朵、鼻子、眼睛里流出。片刻之后，他的皮肤似乎都变成了红色。仔细查看，他的皮肤正在点点的向外渗血！两分钟之后，实验体似乎没了力气，虚弱的跪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倒地不起。 几名研究员走上前，个家伙摸了摸脖子，遗憾的说：“三号实验体死亡……” 大厅里片懊恼之声。这时，广播里传出个男人的声音：“先生们，女士们，rta47实验失败。改良后的载体，副作用太大，要求受众必须有较强的身体素质。我会向公司与军方做出详细的说明，今天整理完报告，明天开始休假周。周之后，rta48项目正式启动。” 已经摸到大厅对面门口的杨峥回头看了眼，看到正中间的屏幕不再是实验室，而是实验室的玻璃墙外。个头发略有些花白的家伙，正语气沉重的朝所有人说着什么。大屏幕将其图像放大了不少，杨峥清晰的看到了那人的胸牌，上面只有几个字：首席研究官沙耶博士。 杨峥的心在变冷，他愤怒异常！保护伞的王八蛋，居然明目张胆的那活人做实验！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到底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杂碎全都打成筛子！所幸杨峥还保持着应有的理智，他攥了攥拳头，又放下，轻轻扭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的外面，是条狭长的走廊，侧分布着个个的房间。杨峥快步朝里走去，目光扫视着房门上的信息。 装备间、医疗器械间……然后他停在了个房间门口，门牌上赫然写着样品间的字样。透过门上的玻璃口，依稀可以看到里面陈列的货柜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试剂，另侧还放置着药剂瓶子。看起来就是这里了！ 但想要进去并非帆风顺，因为门禁系统是视网膜与密码双重验证。杨峥左右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来，于是从衣袋里先是掏出了第二代视频播放器，找出那个视频，对着视网膜验证晃了下。滋的声，第重门禁打开。 跟着，杨峥掏出口袋里的两支钢笔，想了想，将红色的重新揣回。找到旁边的电路，他将钢笔里藏着的液氮股脑的注射了进去。 塑料材质在低温的液氮作用下迅速结冰，变得极其脆弱，杨峥用拳头轻轻的砸了下，那门禁便粉碎。扭开把手，闪身，杨峥钻了进去。 进了里面，他松了口气，低沉着声音说：“杰夫，我找到了。”可惜的是，也许是在地下的缘故，阻碍了电磁波的传输，以至于耳机里始终没有传来杰夫的声音。 125 地下实验室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间谍飞机好似苍鹰般翱翔在沙坑军事基地的上空，不停的来回盘旋着，时而还振动几下翅膀，看起来就像只真的苍鹰。鸟喙部位的高清摄像头，将下方的实时图像传输回去，当太阳彻底沉入地平线之后，间谍飞机启动了红外摄像设备。 于是远在几公里外的山丘上，周杰夫面前的笔记本呈现出片淡绿色。经过软件处理之后，依旧有些发绿的图像中，依稀能分别出黑白的人物与建筑。通过间谍飞机，周杰夫与杨峥建立了实时联络。屏幕上闪烁的光点，标示着杨峥的所在位置。 听着耳机里传来杨峥的声音，周杰夫松了口气：“伙计，我还以为你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呢。” “你真让我意外，居然会使用成语。”杨峥不清楚周杰夫的履历背景，在他眼里周杰夫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意大利佬。意大利佬能做什么？在杨峥的印象里，意大利男人只擅长做两件事，个是踢足球，另个则是在每场战争中期就早早投降……也许他们能比初期就投降的法国佬能强点儿？ 至于做特工……别开玩笑啦，那简直没有比这不靠谱的事儿了！可惜的是木已成舟，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嘿，小心你的用词。别把我当成外国佬。”周杰夫不高兴的说：“十二年前我就是大明帝国的公民啦！” 嘴上说着，周杰夫手下不停，操纵着间谍无人机，放大画面，围绕着杨峥所在的建筑物盘旋。片刻之后，他说：“周围没有巡逻士兵，你可以安心的变身了……不过看起来大门似乎锁死了，也许你可以从窗口出去。” “收到！” 杨峥身上穿着土黄色的连身裤，看起来就像是名写字楼里的清洁工。他从车后起身，拉开衣服后的拉链，迅速将连身裤脱了下来，露出了内里穿着的沙漠迷彩服。跟着他又摘下了戴着的头套，从怀里抽出叠着的军帽戴在头上。然后将脱下来的衣物卷成团，塞进了汽车的后备箱里。 只用了几十秒钟，杨峥已经变身成了名陆军士兵。 他抬眼四下观察了下，很快在闭锁的大门左侧找到了个敞开的窗户。库房很大，窗口很高，但这难不住杨峥。他深吸口气，开始助跑，靠近墙面的时候猛然跃起，双足交替着踩在墙壁上，接着鞋底与墙壁的摩擦力再次升高，在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双手攀住窗棂，整个人挂在那里。 杨峥小心的怕上去，四下观察了下。夜幕之下，整个军营里亮起了无数盏照明大灯。还有些活动的探照灯不时扫过紧要的地段。趁着没人注意到这里，杨峥翻身，越过窗口稳稳的落在地面上。他将军装的衣领拉高，遮挡住喉部的耳机线，随即学着名士兵的样子，从容的朝预定目标走去。 耳机里传来周杰夫的声音：“目标在十点钟方向，距离九百米。注意，正前方有巡逻宪兵，规避！” 夜市条件下，宪兵头顶上戴着的那白色的头盔成了鲜明的目标，让周杰夫很轻易的就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不用周杰夫说话，杨峥也已经发现了五十米外的两名宪兵。军队内有执法的宪兵，他们有权过问任何个违反军规或者行迹可疑的士兵。很明显，落单的杨峥就是个可疑目标！ “朝哪儿走？”杨峥问。即便今天白天已经将基地的地图牢记在了脑子里，但因为现在是黑夜，所以杨峥没什么方向感。 “右转！右边是训练场，有士兵在进行夜间训练。没有宪兵，你可以混过去！” “收到！” 杨峥随即右转。前方恰好有小队排成两列纵队的士兵在跑步前进，杨峥快赶几步，追在队尾，调整了下步伐，跟上大兵们的节奏朝着训练场方向跑步前进。 那两名巡逻的宪兵早就发现了杨峥，他们正朝这边移动，瞧见杨峥跟上跑步的队列，又疑惑的停下了脚步。直到跑步的队列掩身在建筑物之后，两名宪兵才掉头往回走。 距离训练场还有段距离，队尾的家伙听着身后有脚步声，疑惑的回头看了眼，然后惊奇的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了个不认识的家伙。 杨峥全完无视了对方疑惑的眼神，鼻观口、口观心，闷头跟着跑步。那家伙捅了捅身边的同伴，俩大兵起回头看杨峥，然后彼此对视了眼，纷纷耸耸肩，然后继续跟着跑。过了会儿，感觉身后又没了声音，俩大兵再次回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个人影都没有。 俩大兵顿时额头冒冷汗，对视了眼，异口同声叫道：“活见鬼！” 带头跑步的中士听见了，咆哮着跑过来：“你们两个垃圾在嘟囔什么？每人两百个俯卧撑，立刻！” “可是中士……” “二等兵你听到了！没有可是，我的字典里永远没有可是两个字。只有‘是，长官’与‘对不起，长官’！” “对不起，长官！” 于是俩大兵停下来，郁闷的开始做俯卧撑。而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杨峥，这会儿已经走在了夜间训练场上。 训练场上正在进行着射击训练，个排的士兵趴在射击位上，通过光学瞄准镜射击着远处的目标。杨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规规矩矩的走在路上。 轮射击结束，负责训练的军士长大声咆哮着：“杂碎们，停止射击！我说，停止射击！”头发花白的军士长放下了夜视望远镜，气极反笑：“啧啧啧，真不错。你们的水准已经可以对付儿童跟孕妇了，也许我该给你们颁发童子军结业勋章。这种水平的射击，就算是笨蛋都要比你们强！不信？” 军士长目光扫，恰好扫见了路过的杨峥。 “二等兵，过来！” 杨峥愣住了，确认那个军士长的确是在朝自己招手，犹豫着还是走了过去。如果现在逃跑，天知道训练场上四十个荷枪实弹的家伙会不会立刻把自己打成筛子。 军士长随手将柄突击步枪交在杨峥手里：“小伙子，给这些菜鸟涨涨见识。”说着，鼓励性的朝着杨峥点了点头。 杨峥接过突击步枪，入手沉重。思索了下，给枪上膛，打开保险，透过光学瞄准器瞄了瞄两百米外的靶子。黑暗之中靶子很小，若非杨峥视力超群，完全看不清楚。 他深吸了口气，半蹲下开始瞄准。扣动扳机，开了第枪。遗憾的是，第枪脱靶了。周围响起了哄笑声，杨峥皱着眉头说：“准星有问题。”他略微调整了下，跟着继续扣动扳机。枪接枪，接下来的二十九发子弹全部击中了靶子。有甚者，当最后发子弹击发之后，远处的靶子干脆从中折断。 这小子是谁？ 军士长不记得军队里有这么个枪法出色的家伙。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心情，放下望远镜，军士长趾高气扬的训斥着群菜鸟：“看见了吗？这才是射击！你们刚才他妈的那叫打鸟！” 接过杨峥手里的步枪，军士长看着杨峥：“谢谢你的表演，二等兵。你是哪个连队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麻烦了！麻烦大了！ 耳机的另头，周杰夫已经听见了事情的经过。他顾不得继续操纵间谍飞机，大喊声：“干！”跟着开始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调取资料。“拖住他，我正在查！” 杨峥脸上片木讷，突然用奇大无比的声音喊道：“你说什么？军士长！” 巨大的声音吓了军士长跳。 对方立刻被杨峥的异常吸引了：“干！二等兵，你的耳朵怎么了？” “什么？” 军士长无奈的比划了下耳朵。 “哦，耳朵？”杨峥大吼着说：“有个傻逼在我耳朵边打了梭子子弹，然后我就这样了！我现在要去看军医！”杨峥记得，穿过这片训练场，不远处就是个小的军医院。 这时，周杰夫已经从笔记本里调取了资料。他焦急的说：“游骑兵77师6营，连二连或者三连四连随便选个，你最好祈祷你说的连队跟那群家伙的连队不样！” 幸运的是，军士长听了杨峥的话，没有继续追问杨峥的连队。反倒拿杨峥做起了反面教材：“小伙子们，听到了么？这告诉我们件事，如果你不想变成傻逼并且事后被自己的战友暴揍，那你最好别在战友耳边开枪。”说完，拍了拍杨峥的肩膀。“你可以走啦，小伙子。” “谢谢你，长官！” 杨峥敬了个军礼，随即继续前行。待他离开了训练场区域，不论是他自己还是耳机另头的周杰夫，全都松了口气。方才太危险了，不小心可能就会暴露。 为了避免再次碰到这种事，接下啦杨峥听着周杰夫的指挥，悄然避开军营内的士兵，花费了的时间，总算绕到了那幢目标建筑的附近。 124 潜入沙坑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傍晚六点四十分，沙坑军事基地南部五公里733县道。 飞驰的军用悍马车里，满满当当坐着四名轮休归来的士兵。车载广播里播放着强劲的重金属音乐，司机边操纵着方向盘，边随着重金属音乐有节奏的左右晃着脑袋。司机身旁，副驾驶位置上的中士，将头靠在靠座上，退伸出窗外，不时的小口喝着瓶中的烈酒。 车后方的两名士兵，个家伙歪在那里打瞌睡，另个家伙干脆起来，将头露出敞开的天窗，冲着行驶的前方大声嘶吼着。 喊了片刻，那士兵缩了回来，兴奋的说：“伙计们，我爱轮休！” “伙计，你在说废话。”中士嘟囔着说：“没人不喜欢轮休。你知道什么时候最难受么？”中士指了指前方写着‘距离军事禁区四公里’的路牌说：“就是现在。” 假期结束让中士有些沮丧，他身旁开车的等兵却不这么想。 “伙计们，听我说个事儿……中午的时候我在酒吧碰到了个有波兰血统的姑娘，你知道，我们喝了点酒，然后顺理成章的去了旅馆。那姑娘解开衣服的扣子对我说，她想玩儿69。” 其余三人阵怪叫，就连那个假寐的家伙也醒了过来。 “嘿，听我把话说完。”等兵司机突然故作严肃的说：“我对她说，我不想玩儿什么69，我只想玩儿1839。她问什么是1839，……于是我就侵犯了她。” 车厢内阵哄笑。1839年，德国侵略波兰，大明帝国干涉无果，最终导致波兰在四周内被德国人彻底控制。 司机的笑话似乎引起了车厢后那个方才迎风怪叫的二等兵的兴致，他眉飞色舞的说：“伙计，你那不算什么，你知道我下午发生了什么么？”他神神秘秘的说：“当时我在酒吧打台球，然后有个女孩走过来说，只要给她三十块她就帮我来口活。我问她大，她说已经十六了，但我觉着她最只有十三岁。” 大明帝国颁布的婚姻法规定，女子十六岁可以结婚，男子则要等到十八岁。而未成年人保护法规定，与十六周岁以下少男、少女发生性行为，会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听二等兵这么说，三个士兵同时不屑的看着他，中士干脆怒斥了嘴：“禽兽！”转而贼兮兮的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给了她三十块……事后她抹抹嘴点了根香烟。我当时就愤慨了！”二等兵极其愤怒的说：“这他妈究竟是什么世道！个十三岁的女孩居然有人卖香烟给她！” 车厢里沉默了片刻，然后猛的爆发出阵哄笑。 二等兵身旁的家伙揉了揉他的脑袋：“伙计，你是在开玩笑。哈哈，这笑话真不错。” “当然！我当然在说笑话。”二等兵笑着说：“真要有这事儿恐怕我得上法庭啦……” 笑声中，司机抄起了对讲机，开始呼叫基地：“呼叫沙坑，骆驼147返回，请求关闭emp防护带。呼叫沙坑，骆驼……小心！”司机的脸猛然变色，在他的视线里，辆墨绿色的路威越野车正从侧面以极快的速度撞来！ 为了避免碰撞，司机本能的开始左打舵，疯狂扭转方向盘，踩刹车。车厢里的其余三人只来得及咒骂嘴，尚且来不及做好撞击准备，碰撞已经发生了。 相比于悍马这样自重极大几乎完全是钢架子的军车，标榜拥有坦克底盘的路威明显差了个档次。而司机在碰撞发生前同样踩了急刹车，是以路威只是轻轻的碰了悍马的侧面，便停了下来。 预想中的猛烈碰撞没有到来，被吓了跳的几名士兵反应过来，骂骂咧咧的坐起来，司机与方才假寐的士兵干脆打开车门，怒气冲冲的走了下去。 “干！” “我要狠狠揍他顿！” “你他妈是怎么开车的？” 隔着中士与二等兵隔着风挡玻璃骂开了，与其同时，下了车的司机也从车尾绕了过去。他先是看了下碰撞结果……看起来还不错，悍马的前车门轻微凹陷，路威的保险杆碎裂。 他径直走到路威的驾驶位，发现肇事的司机正趴在方向盘上，看不出来出了什么状况。等兵司机开始用手指节敲击车窗，半晌之后，那个趴在方向盘上的家伙迷茫的抬起了脑袋，看见等兵之后呲牙笑，摇晃着身体敬了个军礼，含糊不清的喊了嘴：“将军，中尉周杰夫向您致敬！” “把门打开！” “什么？” “把门打开！” 这回周杰夫听清楚了，他摸索了半晌才打开了车门。车门开，刺鼻的酒气便熏得等兵直皱眉。 “见鬼！你到底喝了少酒？” 周杰夫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陡然变色，然后哇的声吐了出来。幸好等兵反应灵敏，否则就得喷个身。 “该死的酒鬼！”等兵抱怨了嘴，怒气慢慢消去。既然没发生太大的事故，并且对方还是个酒鬼……碰上这种事还能怎么样？ 好半晌，周杰夫吐完了，抬起身子迷茫着双眼看着等兵，突然问：“你是谁？” 等兵皱着眉头说：“先生，你撞了我们的车！” “撞车？”周杰夫摇头：“不，是你们挡了我的路！” 这时，军车上的中士从另边走了下来：“情况怎么样？”中士看了看碰撞的痕迹，又看了看醉醺醺的周杰夫，皱了皱眉，随即挥挥手说：“算了，回去找机修班修理下就好，放了这个醉鬼吧。”说完他转身上了车。 等兵有些不甘心，他盯着周杰夫半晌，把揪住周杰夫的衣领，恶狠狠的说：“你以后最好小心点，要是再有下次，我定踢爆你的屁股，拧下你的脑袋当球踢！明白了？” 周杰夫只是摇晃着，嘿嘿傻笑。 等兵厌恶的松开了手，返身上了汽车。片刻之后，军用悍马重新发动，朝着沙坑军事基地行驶而去。直到悍马开出去百米，原本醉眼朦胧的周杰夫猛然精神起来。他擦了擦脸，整理了下衣领，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跟着迅速戴上喉震耳机低声说：“祝你好运，伙计。我现在就去预设点，预计二十分钟之后间谍飞机会让我们恢复通讯。” 几百米外，悍马军车的底盘之下，杨峥撑开四肢呈大字攀附在那里，双手与双脚还套着四块足以支撑他体重的磁铁。听到周杰夫的话，杨峥用极低的声音说：“收到！同样祝你好运。” 周杰夫收线，下了汽车走到路基另边，几株耐旱灌木之后，有个好似棺材大小的沙坑。方才杨峥就躲在那里，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撞车事件上，悄然钻到了军用悍马车的底盘之下。周杰夫左顾右盼番，吹着口哨解开腰带，呼啦啦的开始放水。 片刻后重新系上腰带，回到汽车里重新发动汽车，溜烟的开走啦。 十分钟之后，路威停在了昨天傍晚杨峥与周杰夫预设的那座小山之后。停下车子，周杰夫提着旅行包，背着电脑包慢悠悠的爬上了小山。花了几分钟假设好天线与笔记本，又接好了控制间谍飞机的方向舵，跟着便放飞了间谍飞机。 周杰夫懒洋洋的回到笔记本前，开始操纵着间谍飞机朝着预定目标飞去。此时太阳开始西沉，周杰夫看了看时间，屏幕上方显示为19点07分。片刻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个跳动的小亮点。杨峥身上装着微小的信号发射器，间谍飞机会在五公里之内接收到信号，并根据间谍飞机自身的定位计算出杨峥的具体位置，继而显示在地图之上。但他们暂时还没法通讯，想要通讯距离得近些。 与此同时，军用悍马车停在了emp防护带之前。大概两分钟之后，汽车重新启动，通过了emp防护带。通过这里并非万事大吉，前往沙坑军营的路上，还有士兵岗的检查。周遭的隔壁上，也不知道埋设了少的地雷。所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留在车底，跟着汽车进入军营。 汽车再次缓缓停下，杨峥微微侧头便能看到检查的铁皮房子。两名岗的士兵走上前检查了番，与车内轮休归来的士兵鬼扯了几句，随即放行。 悍马汽车进入军营范围内，明显放缓了车速。原本的土路变成了水泥路，没了沙尘与颠簸，这让杨峥好受了很。 汽车左拐右拐，停在了所库房前，从车底下看过去，看起来是修理厂。悍马车的司机探出脑袋，冲着远处喊：“嘿，伙计！今天你有事儿干了！” 几个穿着军裤t恤的士兵走过来，吹着口哨询问：“凹进去块，撞车了？” “别提了！”司机懊恼的说：“路上被个酒鬼给撞了。” “哈，算那小子倒霉！”机修班的士兵大笑起来。民用汽车与军用汽车碰撞，从来就没有军车吃亏的道理。他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随即起身说：“交给我吧，明天就能搞定。把车开进库房……没准今晚就能解决。” “谢啦伙计！” 129 脱离（中）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借着预留的通气孔，杨峥缓缓的呼吸，查看着外面的情景。两名穿着防护服的家伙推着担架穿过了回廊，进了大厅。过了这么长时间，地下实验室内的研究员差不全都撤离了。大厅里除了些许正在操作着系统的研究员，便是那小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了。 在进电梯之前，担架被士兵拦了下来。 中士比划了下，示意停下来，走上前问：“这是什么？” “尸体。” 中士摸着下巴思索了下说：“打开，我需要检查下。” “你疯了！”穿着防护服的家伙立刻大声嚷嚷道：“这可是被感染的尸体！你想让rta47传染给每个人么？” “我不管什么rta47，上级给我的命令就是……”没等脸色坚毅的中士说完，方才与杨峥交谈过的两名士兵悄然走到其身后，低声说了句：“头儿……”随即附耳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 中士原本坚毅的脸顿时变得脸色煞白，他疑惑的问：“这是真的？” “当然！”士兵吞了口口水：“我以我去世的祖母名义发誓，那绝对是我看到的！” 中士本能的退后了步，但他并不甘心。思索了下说：“你们不能就这么上去……” “放心，伙计。”另个穿着防护服的家伙说：“销毁室在地下四层。” “额，能问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么？”中士小心的问了句。他就生活在这座军营里，并且从没见过冒着黑烟的高耸烟囱，自然就没什么焚化室。他想知道尸体是怎么处理的……如果处理的不妥当，那他宁可当逃兵也要逃离这座军营。 “无可奉告，中士。要么你现在就让开，要么你来处理这具尸体，你选哪个？” 中士立刻闪在了边，而中士身旁的士兵动作比中士还要快。没人想要接触尸体……尤其是这座实验室内的尸体。天知道尸体上会有什么诡异的病毒！ 还有名士兵提前按了下电梯上行的按钮，然后立刻躲得远远的，好似如避瘟神。 两名穿着防化服的家伙将担架推进电梯里，稍稍等了下，其中个家伙问：“伙计们，有顺路的么？”电梯外的众士兵神情木然，谁也没答话。 “看来是没有了。”他戏谑了说了嘴，按下了地下四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关闭。躺在裹尸袋里的杨峥思索着逃走的策略。显然，他现在可以突然暴起，瞬间将两个毫无准备的家伙击倒。但问题是自己的踪迹已经被发现，不论是房顶的机枪手还是电梯上的研究员，都暴露了他的行踪。来时的安全通道电梯井，此刻肯定戒备森严，不可能按照原路返回。他必须寻找新的安全通道。 思索中，电梯上行，然后停下。电梯门打开，两名穿着防化服的家伙推着担架走了能有三分钟，进了间房，最终停了下来。 空气里飘荡着浓烈的酸味。 个家伙说：“这玩意实在太恶心了！” 另个家伙附和着说：“的确很恶心……通过强酸将尸体彻底腐蚀掉，假如这东西是透明的，我想我肯定会吐上个礼拜。” “跟焚化炉样恶心！” “别抱怨了，搭把手我们把他弄进去。” 强酸……焚化炉？杨峥不能继续装尸体了，他可不想被强酸腐蚀得连渣滓都不剩！就在两个家伙靠近裹尸袋的时候，杨峥动了。 直窝在右手的匕首，骤然绕着身体划了个半圆。锋利的匕首切在塑胶材质的裹尸袋上好似刀切豆腐！跟着他陡然坐起来，在两个家伙还在错愕的时候，先是回首胳膊肘砸在了身后那人的胸口。跟着身子前倾，左手把抓住另人的抓住自己双脚的手，用力拽，握在右手的匕首猛的刺了过去。 防护服不是盔甲，在锋利的匕首面前丝毫没有起到定点的作用。那匕首径直没入了那人的喉咙，从脖颈后透体而出。 脚将那人踹开，杨峥翻身下了担架。挨了肘击的家伙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刚要起身，杨峥半转身子抡起右腿记鞭腿狠狠抽在了他的脑袋上。重击之下，那人哼也不哼声，身子如同空中飘舞的柳絮，直挺挺的飞出去半米，头撞在了精钢结构的机器上，随即昏厥了过去。 解决了两个家伙，杨峥这才开始打量房间。房间看起来是全封闭的，除了身后的门再也没有别的通道。杨峥的身前放着个硕大的机器，中间弹出来个比棺材大很的透明抽屉，看起来就是处理尸体的玩意。 他不加思索的，先是将那两个家伙丢了进去，跟着又将裹尸袋也丢了进去。在房间里找了拖布清理下地上的血迹，然后又将拖把丢了进去。 杨峥摸索着按动了机器上的红色按钮，那抽屉回收，随即开始喷洒液体。没会儿的功夫，液体漫过了两具人体。恐怖的景象呈现在杨峥的眼前，不论是尸体还是尸体身上的防化服，全都在强酸的作用下，腐蚀，分解，溶于强酸之中！ 杨峥强忍着发毛的心理，啐了口，嘟囔着这是他们罪有应得。恰在此时，耳机里传来了周杰夫的声音：“什么罪有应得？伙计，是你么？你还活着？” “杰夫？”杨峥说：“是我，我还活着……不过我现在有点麻烦。”杨峥有些诧异，按照周杰夫的性情，如果发生意外，这家伙绝对会第时间选择撤退。但问题是，现在这家伙居然还没走。而且，他们是怎么实现通话的？貌似时间间谍无人机的续航时间了吧？ “我看到了……整个军事基地炸锅了，乱成团。”周杰夫啧啧两声说：“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带了块备用电池，现在你就算有遗言也没法交代了。那么……看样子你是出不来了，有什么要交代的么？捡紧要的说，比如存款的账户密码，还有保险箱什么的。” 杨峥阵无语。 “没有么？那可真遗憾……我最拿走半，剩下的全给收益人。要不百分之三十？” “杰夫，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我听着呢。你最好快点，备用电池也用得差不了。” 杨峥说：“我需要你帮我制造场混乱。” “你在开玩笑？”周杰夫尖叫道：“我总不能把自己也陷进去吧？” “不用你亲自动手……还记得那片雷区么？你用无人侦察机撞过去，如果运气好……” 没等杨峥说完，周杰夫再次尖叫：“这不可能！这东西可是高级货，至少四百万里拉！这算成大明人民币快七万块了。” 这个守财奴！ 杨峥皱着眉头说：“那我们谈笔生意好了……如果你帮我制造混乱，事后我不但赔偿你架间谍无人机，另外再给你十万。” “哈，前提是你能出来。” “没错，这是场赌博。如果我活着出来，你能得到共十七万……如果我死了，你只损失七万。” 那头沉默了下，周杰夫似乎在做着心理斗争。半晌之后，周杰夫咒骂了嘴：“干！那就赌了。这中奖几率不比大乐透高少。” 听周杰夫这么说，杨峥长出了口气：“谢谢。” “你最好能活着出来，不然老子亏大了！另外，我只收现金，不收支票。” 间谍无人机扑扇着翅膀，调转了方向朝着雷区飞去。盘旋在雷区上空，透过红外线摄像头，周杰夫努力寻找着最有可能的地雷埋设地点。但隔壁上看起来片平坦，除了沙子就是碎石，完全看不出哪里埋设了地雷。半半晌之后，周杰夫无比哀怨的说了嘴：“对不起了宝贝，我会永远记着你的……”操纵杆猛的往前推，空中的间谍无人机陡然开始斜着俯冲。 转眼间间谍无人机摔在了地面上，因为速度过快，它开始在地面上翻滚，在停止前的刹那，碰到了枚绊发地雷上。 弦断，地雷猛的弹起爆炸！爆炸引起的冲击波，引爆了周边的几枚地雷。戈壁滩上，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地雷爆炸的轰鸣声。 在山头上，笔记本屏幕上片雪花，周杰夫看着远处升腾起的火光，自语了嘴：“能做的都做了……你这家伙最好能活着出来，不然老子真亏大了！” 爆炸，必然的引起了基地内士兵们的注意。 340米每秒的音速，让基地内的士兵最少在三秒钟之后才听到爆炸的声音。而在这之前，已经有人看到了雷区闪出的火光。 刘淼在白色二层小楼的门口，听到声音诧异的回过头，把拽过名士兵：“那是什么地方？” 128 脱离（上）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刘淼簇拥着将军走了，五分钟后沙耶博士与两名黑西装收拾好了书架也走了。房间里重归于安静，那迟来的咖啡与白开水还放置在桌上冒着丝丝的热气。 等了片刻，见没有人再进房间，杨峥轻轻打开衣柜走了出来。他拧着眉头在那里，攥着的拳头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他很清楚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但这阻止不了他内心的愤怒！接二连三的追杀搞得杨峥筋疲力竭、灰头土脸，仇恨已经刻骨铭心。 二十分钟前杨峥拿到药剂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仇恨，但重新面对那个神经病的时候，杨峥才发现仇恨直都埋在他的心底里，不不少，足够让他愤怒到想要将那个该死的神经病切成碎片！ 好吧，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幸运的是，那些蠢货绝没想到自己就藏身大衣柜之中，他们的话全都落入了杨峥的耳朵里。重要的是，书架上的那些录像带即便整不死保护伞也会让其恶名远扬。 想到这里，他快步走到凤凰小说网架上放置着的老式卡带式录影带，体积有些大。在旁边，还放着堆光碟，那应该是最近几年的影像资料。杨峥先是随意的挑了几盘光碟，随即开始按照时间编号搜集那些老式的卡带。 卡带的体积有些大，但这难不倒杨峥，他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杨峥迅速将里面的磁带拽了出来，缠绕成小团，塞进口袋里。片刻之后他浑身上下的衣袋里已经装满了磁带。 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此时，走廊里三三两两的走着莫名其妙的研究员，他们彼此询问着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注意到他们中间混进了个陌生人。走廊里的广播，反复播放着女声：“所有人员立即撤离实验室，请随身携带信息卡片接受检查。重复，所有人员立即撤离实验室……” 跟在几名研究员之后，杨峥埋着头慢慢向前走。走进大厅的时候，杨峥发现大厅里已经挤满了打算乘坐电梯离开的研究员。与此同时，电梯门打开，走下来队士兵。那些士兵荷枪实弹，名中士指挥着占据制高点，同时分出几名士兵挨个房间进行检查。 在那些士兵发现自己的异常之前，杨峥扭身，朝着大厅的另边走去。现在麻烦大了，这里可是军营！不同于狂热酒吧的那些半吊子，这些可都是职业士兵！即便是对自己的身手再自信，杨峥也不认为自己能从个班的士兵手里讨到好处。 他趁着士兵们还在控制制高点，无暇关注自己的时候，逆着人潮朝另端走去，那里有另处回廊。用最快的速度穿过回廊的门，杨峥很快就发现这里是死胡同。这地方他看见过，就在刚进大厅的时候。硕大的实验室里片狼藉，那张好似手术台的台子上还躺着具蒙着被鲜血染红了的白布的尸体。 实验室里，两个穿着防护服的家伙正在清理着地上的血迹。杨峥思索了下，迅速脱下白大褂，戴上军帽，重重的敲了敲玻璃墙。 里面两个家伙疑惑的看过来，杨峥比划了下门禁，做着大喊的口型实际上却用极低的声音说：“打开门！” 实验室里的两个家伙对视了眼，冲着杨峥喊了些什么。看起来透明的玻璃墙起到了很好的隔音效果，杨峥完全没有听清对方说些什么。 于是他将右手掌放在耳朵边，又摊了摊手，跟着又指向门禁。里面两个家伙无奈的耸耸肩，走过来打开了门禁。门禁是两层的，中间的玻璃间是消毒室。那两人走进去，系统自动开始喷射白色的雾气，足足三十秒之后才停歇。然后他们才打开第二套门禁，走了出来。 杨峥刻板的说：“先生，请立刻撤离实验室，这里已经遭到了入侵。继续留在这里并不安全。” “可是尸体怎么办？”那家伙通过透明的面罩瓮声瓮气的说：“rta47的传染性可要远超rta46！” 他的同伴在后面喊道：“嘿！你跟这个当兵的胡说些什么！” 跟杨峥说话的家伙回头不屑的说：“那有什么，反正他也听不懂。” “先生们，我不管什么是rta，也不管谁的命令。我的上级给我下达了命令，五分钟之内所有人必须撤离。如果你们不自己走，那我只好叫我的同伴了。”说着，杨峥摸向右耳的耳机。与此同时，杨峥也在打量着门禁。 那门禁看起来似乎是刷卡式的，而这俩家伙的胸前恰好挂着胸卡。听杨峥这么说，两名研究员表现的很愤怒。 “听着，大兵，你完全不知道我们是谁。别提你的上级，你的上级管不到我们，如果你……” 他还想说些什么，就在此时，杨峥猝然出手。抡起右拳狠狠的砸在了那家伙的脖颈处，那家伙闷哼声瘫倒在地。他的同伴还没有反应过来，杨峥步窜过去，左膝狠狠的撞在另个家伙的腹部，待其疼得弯腰，又是记膝撞撞在了他的脑袋上。 透明的面罩完全没有什么防御力，膝撞让另个家伙同样靠着玻璃墙瘫坐在了地上。 杨峥迅速摘下他的胸卡，刷在门禁系统上，哔的声，自动门打开。杨峥手拖着个家伙的脚，将其拽了进去。时间紧迫，士兵很可能马上就会巡查到这里，杨峥也没时间考虑什么rta47的传染性了，他闭着气熬过了三十秒的消毒，随即拖着两个家伙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狼藉片，地上的血迹未干，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血腥味。杨峥很快拖着两个家伙，将他们藏在了柜子之后。这才将其中名研究员的防护服脱下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刚从柜子后面闪身出来，便见到玻璃墙外已经了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杨峥身子略微顿了顿，随即捡起放在地上的拖把，慢慢的清洁地面上的血迹。 仿佛是刚才的翻样，外面的两名士兵开始敲击玻璃墙，大声嚷嚷着什么。杨峥故作无奈的摊了摊手，打开了门禁。 士兵率先开口：“先生……”然而没等他说什么，杨峥已经抢白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听到广播声了。”杨峥无奈的指了指身后：“你们认为我可以撒手不管现在就走么？那可是rta47！你知道这玩意的扩散性么？” 见两名士兵有些茫然，杨峥又指了指手术台上的尸体：“看看那个倒霉蛋。他原本是我的同时，昨天进实验室的时候防护服破裂，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白布音乐显露出个人体的身形，上面满是血迹，露出双赤裸的双脚。右脚大拇指上还挂着铜牌，再加上地面上全是尚位干涸的血迹……身为军事基地的士兵，两名士兵少听到过地底实验室的传闻。听杨峥这么说，他们脑补了番恐怖的景象，然后不约而同的打了个激灵。 两名士兵彼此对视了眼，立即放弃了进去的打算。其中名士兵犹豫着问道：“先生，我想问的是，有没有人进去。我的意思是说除了你之外？” “你认为呢？”杨峥没好气的说。 “额……肯定没有！”另名士兵无比肯定的说。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当然没有！” 杨峥的回答让两名士兵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那您处理完……” “不不不，不是我处理完。”杨峥懊恼的说：“你看到了，我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而且这也不是属于我的工作。我会负责处理完地面，你们立刻找负责的家伙来处理尸体。” “好吧，我尽量。不过你最好快点。” 杨峥不耐烦的挥挥手，两名士兵走了。重新进入实验室，杨峥思索了下，走到手术台前，掀开了白布。入目的是个死相凄惨的倒霉蛋，不但七窍流血，甚至全身的毛细血管全都被过高的血压压得破裂。实在是惨到不能再惨了！ 127 将军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攥紧了手中的药剂，目光中满是兴奋。困扰了他年的rta后遗症终于解决了！有了药剂，就可以抑制随时可能烧坏自己脑子，导致细胞崩溃的后遗症；从此再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然后可以幸福的跟赵小猫生活在起。 当然，保护伞的追杀始终是个问题。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移民到个保护伞势力无法触及的国度。那瞬间杨峥想了很，脑子里满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仅仅十秒钟之后，他意识到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迅速将药剂装进随身的口袋，又挨个柜子查看了番，确定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之后，推开门离开了房间。 走廊里空荡荡的，显然地下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们，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方才的实验事故上，大聚集在大厅里研究方才的实验数据。杨峥略微松了口气，迈开大步朝着实验大厅的方向走去。 混进来不容易，想要混出去就难了。困扰杨峥的难题有两点，首先是他下身穿着的军裤与军靴。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大穿着西裤，只要用心查看，肯定会发现杨峥的异常；再有就是如何趁着没人钻进电梯了。他必须从原路返回，因为他不确定地面上的守卫仅仅是对进入地下实验室的人进行验证，还是对进出地下实验室的人都进行验证。当然，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方面可以增加潜入者潜入的难度，另方面是为了防止实验室的内部人员将实验数据、样品偷偷带出实验室。 杨峥边走边思索着脱离的办法，他刚刚走到半，猛然听前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与说话声。他没有任何犹豫，边前进边扭着经过的房门。第个，锁死；第二个，还是锁死；第三个，开了！杨峥没有任何犹豫，闪身钻进了房间。 房间看起来像是办公室，左侧放着书柜，上面不但陈列着各类书籍，还放着许打着编号的录像带。前方是硕大的办公桌，办公桌的右侧放着长长的沙发。那办公桌的斜后方还放着个双开门的大衣柜。右手边还有个卫生间。 杨峥背靠着门，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杨峥心里咯噔了下……那些家伙不是恰好打算进这间办公室吧？ 心里这么想着，杨峥打量了下房间，然后迅速钻到了办公桌后的大衣柜里。这几乎是唯可以藏身的地方了，起码安全性要比卫生间强些。几乎是在他刚刚关好大衣柜的拉门，房门把手扭动，当先进来名军人，跟着六七个人鱼贯而入。 大衣柜正中有着百叶窗式的通风口，借着通风口，藏身其中的杨峥观察着外面。他的手悄然摸出了腋下的手枪，准备着旦被发现就开始拼命。 当先进来的是两名黑衣人，看起来像是保镖，敞开的西装隐隐露出腋下的枪套。跟着进来的是名军官，年纪有些大了，鬓角花白片，胸前挂着几枚勋章。看起来像是位将军。 跟在将军的身后，是名黑西装以及个穿着白大褂的，看起来像是研究员的家伙。 那跟在将军身后的黑西装紧走几步，越过将军，开口说：“……rta工程是项长远的系统工程，保护伞公司为此花费了二十年时间。” 听着黑西装的声音，杨峥的瞳孔猛然收缩！是那个神经病！透过衣柜的百叶窗看过去，面容阴沉，果然是那个神经病！杨峥几乎就要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打算冲出去枪结果了该死的神经病。但脑子里仅存的丝理智让他冷静了下来。 冲出去杀死对方这很容易，但枪声会引来守卫……别忘了地面之上可是军营。即便是对自己的身手再自信，杨峥也绝不认为自己的兰博，可以个人硬抗支军队！ 仇，自然要报，但前提是不能搭上自己的小命。 冷静下来的杨峥慢慢松口了扣在手枪击锤上的大拇指，缓缓的舒了口气，平静下来，偷听着外面的谈话。 “请坐，将军！”刘淼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顾自的走到办公桌前，俯身伸手按了电话：“来两杯咖啡，次长喝什么？” “白水就好。” “两杯咖啡杯白开水。”松开了电话，刘淼微笑着回转身，屁股搭在办公桌的边缘，说：“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啊，想起来了。没错，保护伞公司致力于基因工程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从无到有——”他摊开手比划了下四周：“有了像这样的实验室，也有了像沙耶博士这样的行业权威，还有了些成功的产品。” 将军开始皱眉，不悦的说：“我不得不打断你，刘先生，你所说的成功产品在我看来样存在着巨大的缺陷。” 刘淼轻笑了几声：“那是小问题，将军。”顿了顿，又说：“而且在某些机构看来，那就是完美的产品。接受改造的特工，具备冷静的头脑，强大的分析能力，与强健的体魄。最有趣的是他们必须每天服用药品，用以抑制rta46的侵袭……这可以让某些机构加有效的控制那些散布在世界各地的特工。” “陆军不是海外情报中心。”将军面沉如水，说：“陆军需要的是战士，而不是间谍。” “我知道我知道。”刘淼叹了口气说：“所以在rta46之后，我们又开发了rta47……当然，实验结果您刚刚看到了。很不幸失败了。但这没什么，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总是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失败。” “陆军每年拿出亿四千五百万人民币，想要看到的是切实可行的rta药品。”将军皱着眉头不悦：“而不是次又次的失败。刘主管，你必须明白这点。” 刘淼沉默了下说：“相信我，我本人比将军你加迫切想要看到成熟的rta。”顿了顿，他转过头，对茫然在那里的白大褂说：“沙耶博士已经决定周后启动rta48计划，我相信rta48必定会满足陆军的需要。” 沙耶博士本能的想要张口反驳什么，却在刘淼的瞪视之下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而且这次您可以带走rta46……陆军虽然不需要，但陆军情报部肯定需要。” 将军沉默了下，认真的看着刘淼说：“刘主管，陆军参谋部的耐心就有限的。我最再为贵公司争取六个月的时间，六个月之后如果贵公司还没有拿出成熟可行的rta产品，那参谋长就会终止合作。” “请放心，将军。”刘淼用尽量诚恳的语气说：“我向您保证，六个月之后您定会见到成熟的产品。” “记住，六个月……” 恰在此时，整座地下实验室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将军疑惑着问。 警报声响起了同时，藏在衣柜里的杨峥有了不好的感觉。样品间的门禁被破坏，那实在太明显了。有心人只要路过的时候查看眼，就能发现。再加上电梯上方的那个被自己击晕过去的家伙……遭了！ 房门被推开，名黑西装跑了进来，向刘淼报告：“先生，实验室发现入侵者。助理研究员周亮被袭击，样品间被暴力破解。” “你定是在开玩笑。”刘淼几近崩溃的说：“伙计，这里可是军营里的地下实验室。这样都有人潜入进来？谁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家伙才能潜进来？”愤怒的拍了下桌子，他转过头看着还在发愣的黑西装，陡然咆哮道：“你在这儿发什么愣？派出人手，找到他，宰了他！不要让他成为第二个土行孙！” “我立刻去办！” 刘淼松了口气，然后对将军说：“除了这档子事，我很抱歉将军。” 两名军人把将军围拢在中间，低声提醒说：“将军，我们应该尽快离开。” 将军起身，主动伸出手与刘淼握了握：“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刘主管。” 因着将军起了身，将脸正对着衣柜，得以让杨峥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冷眼看过去，杨峥突然觉着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家伙。中等身材，略微发福……如果下巴上黏上胡子，再戴上宽边眼睛……嘶！这家伙为什么长的那么像老兔子？难道是老兔子假扮的？ “没问题，我送您。” 众人往外走的时候，名黑衣保镖不小心碰了书柜，于是上面的书籍与录影带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 “见鬼，你都做了些什么！”沙耶博士懊恼的斥责了句，随即焦急的俯身拾起那些录影带：“这些都是珍贵的实验资料！” 正在出门的将军突然驻足，转过头看了沙耶眼，又看向刘淼：“影像资料么？如果没有必要，最好全部销毁。”将军严肃的说：“我可不想让这些东西流传出去……你知道，这会毁了我们所有人。” 132 引狼入室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黑夜里，八六年款的野马轿车以六十公里的时速行驶在县级公路上，远远的看上去，就好似支会移动的手电筒。 车厢里放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驾驶汽车的女人时而会附和着哼唱几句。女人盘着头发，戴着树脂眼镜，身上还披了件风衣，稍显刻板的却姣好的面孔看起来知性十足。在她旁边，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沙耶博士。 “为什么会失败？”沙耶博士有些懊丧，他喃喃自语的说：“rta47只是增加了三磷酸腺苷的合成效率，除此之外跟rta46没什么区别，载体也样……” “别想了，亲爱的。”女人打断了沙耶博士的自语：“科学实验就是这样，我们要从无数次的偶然中寻找出必然。无数次的失败并不可怕，只要最终成功。” “我知道我知道。”沙耶博士烦躁的说：“真见鬼！”他重重拍了下车门，看起来烦躁到了极点。 女人是沙耶博士的助手，年前又变成了沙耶博士的伴侣。年前两个人就商量好了，旦结束rta工程，就立刻旅行结婚。虽然暂时看起来他们婚礼遥遥无期，但两个人都不着急。对于科学家来说，科学实验远比结婚这种小事要重要得。 女人名叫张敏，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沙耶博士。平素沙耶博士异常冷静，甚至刻板。但每次实验失败，他总会懊恼的暴跳如雷。几年的朝夕相处，让张敏很清楚这种时候该怎么做。 她放缓了车速，将收音机扭到了个频道。顿时，车载音响里播放出了轻柔的歌曲。极具特色的女声，唱着那首老歌。 偶尔也会停下脚步， 眺望家的方向。 路走过那些时光， 改变了我摸样。 曾经那不懂事的我， 无数次的迷茫。 尽管如此我仍看出， 你目光里的希望。 为了那遥远的梦想…… 这首原本出自二十年前当红乐队的《迷茫》，被女声翻唱出来反倒别有韵味。听着熟悉的音乐，沙耶博士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张敏先是哼哼着，慢慢又唱出了声。沙耶博士看着张敏，原本刻板的脸渐渐露出了笑容。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觉着你是世界上最懂我的人……比我自己还懂。” 张敏瞟了他眼，得意的晃着头，大声跟唱着歌词。没会儿的功夫，沙耶博士用五音不全的嗓子也跟着唱了起来。唱到尽兴处，沙耶博士笑着说：“公主殿下唱得真好。” “她的嗓子是上天赋予的。”张敏看着沙耶说：“亲爱的，就像你的大脑样。” “得了吧，我可不是什么天才。我……”沙耶猛然变色，指着前方叫道：“小心！” 张敏瞬间转过头，便瞧见汽车大灯照耀下的路面上，依稀躺着个人影。她惊叫了声，左打舵的同时用力踩住刹车。野马轿车的轮胎骤然停滞，剧烈的与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半晌，车总算是停了下来。没有发生碰撞，张敏与沙耶惊魂未定的对视了眼，随即下车查看。她匆忙的下了车，绕到车头前，便瞧见车前半米左右，平躺着个人。上身穿着t恤，腰部缠着军装上衣，下身穿着军裤与军靴，看起来像是个军人。 但对方看起来好像很痛苦，额头不停的冒着汗水，脸色苍白片，时而会抽搐下。 她走上前，蹲下身子，见杨峥半睁着眼睛，低声询问：“你没事儿吧？” 早已烧糊涂了的杨峥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是呢喃了句：“你是谁？” “你又是谁？”张敏反问。杨峥没有回答，他闭上了眼睛，不再呢喃，异常平静，似乎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这时候，沙耶博士也下了汽车。他开口询问：“怎么样？” “不知道，这个士兵好像病倒了。” 沙耶走上前观察了下情况，又摸了摸杨峥的额头，皱着眉说：“高烧，必须给他降温。” “最近的医院在二十公里之外。”张敏看向沙耶。她的意思很明确，相比起医院，他们的房子距离近……就在前方的岔路口往里走就是，距离不超过两公里。 “好吧。搭把手把他弄进车里，我们得尽快。否则他会被烧成白痴的。” 两个人费力的将杨峥架起，塞进了车后座。野马轿车重新发动，几分钟之后转过了岔路口，停在了幢独立的别墅前。 杨峥很瘦，米七七的身高，体重只有六十四公斤。但这对于沙耶博士来说依旧很重，当他们将杨峥弄进别墅丢在沙发上的时候，沙耶博士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 “我的老天，这家伙可真重。”沙耶喘着粗气说。 “亲爱的，不是他太重，是你该锻炼身体了。”张敏边说着，边忙着。她踩着高跟鞋小跑着上了楼，取下了医药箱。很快配好了药，给昏迷中的杨峥打了退烧针。随即又从冰箱里取了冰块，用毛巾包住，敷在杨峥的额头。 做完了这些，她才开始系统的为杨峥检查病情。生物学出身的她，勉强算是半个医生。 十分钟之后她抽出杨峥腋下的体温计愣住了，上面的刻度指示着杨峥的体温依旧在四十二度。 “双份的退烧药没有效果？” 走神的沙耶没听清，问道：“什么？” “我是说双份的退烧药没有效果，他还在发高烧。” 沙耶博士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查看了番，说：“是不是药品过期了？” “不可能。”张敏拿起小药瓶看了看，冲着沙耶晃了晃：“有效期还有七个月。” “再打针试试。” 张敏照办了，但刻钟过后，杨峥的体温依旧没有下降的趋势。 “真见鬼，怎么会这样？”沙耶博士看着再次取出的体温计愣了，随即拧着眉头说：“我们必须得想点办法，不然这家伙就得活活烧死了。” “把他抬到楼上的洗澡间！”张敏迅速想出了办法。 两个人七手八脚费力的将杨峥抬进了楼上的洗澡间，将其丢进澡盆里，拧开水龙头开始放凉水。张敏将冰箱里的冰块搜集空，股脑的全都丢进了澡盆。 等做完了这切，沙耶博士的头上已经见了汗水。他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边说：“不能这样了，我们必须要把他送到医院……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得了什么病！” “给我分钟！”张敏小跑着出去，抄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是给最近的泉山镇公立医院打的，张敏简单陈述了下病情，医院很快就答应派出救护车与医生。但这需要时间，因为今天事情比较，医院两辆救护车都在回来的路上，最快也要半小时之后才能赶到。电话里，值班医生只当患者有发炎症状，只是叮嘱张敏继续为其降温。 打完了电话，张敏又回到了洗澡间，与沙耶对视了下，随即又看向澡盆里的杨峥。 “能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上天的意志了。”张敏叹了口气说。 沙耶博士皱着眉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半晌，他张口说：“你不觉着很奇怪么？附近最近的军事基地就是沙坑军事基地，但那也在三十公里之外。名现役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敏耸耸肩，表示她也不清楚。 “也许我们该查查他的身份。” “怎么查？”张敏问。 “去看看他的衣服里有没有身份信息。” 两人最后望了眼躺在澡盆冰水里的杨峥，转而下了楼，开始翻找沙发上，从杨峥身上脱下来的军装上衣。他们先是找到了喉震耳机与通讯器，跟着又找到了揉成团的磁带，以及两张光碟。最后又从口袋里翻出了rta原液与抑制药物。 手枪、磁带、光碟与rta原液、药物样样的摆在茶几上。两个人神色顿时严峻起来。 “间谍？”张敏惊叫道。 “嘘！”沙耶将食指放在唇间，瞟了眼楼上，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说：“别把他吵醒了……现在我明白了，他根本不是生病，而是给自己注射了rta！从刚才开始我就觉着他的症状很奇怪，原来如此。亲爱的，打电话给刘淼，叫他立刻派人来。” “好的！”慌乱的张敏连续点头，抄起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沙耶博士哆嗦着手，抄起了沙发上的手枪。他咽了口口水，摆弄半晌，终于给枪上了膛，打算上楼看着杨峥。 恰在此时，正在拨电话的张敏陡然愣住了，看着沙耶身后的楼道，脸色苍白的叫道：“见鬼！他醒了，开枪打他！” 沙耶博士陡然转身，双手持枪对准了身后。楼梯口边，浑身湿漉漉的杨峥虚弱的挪动着脚步，朝他点点的走来。 沙耶紧张的要死，他哆嗦着手导致枪口乱晃，语无伦次的叫道：“别过来！再往前步我就打死你！” 131 濒死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沙坑军事基地生活区。 会议室里放置着张硕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桌下的椅子上空空如也。反倒是椭圆形的桌面上，按照座位摆放着十几个液晶显示器。那显示器上带着摄像头，屏幕上显现出个个或者苍老或者富态的面容。 刘淼在主位上，对着这些显示器侃侃而谈。 “……先生们，敌对公司与竞争对手从来就没放弃过对保护伞核心业务的渗透。之前我已经反复重申过安保的重要性，甚至年前将rta实验室挪到了沙坑军事基地里。结果怎么样？如果不是周围布设的雷场，那第二个土行孙就会成功带走我们的实验成果。” 左手边显示器上个谢顶的家伙突然插嘴，于是音响里都是他那有些沙哑的声音：“成果丢失虽然很严重，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正对面的个老妇人接嘴谁：“致命的是影像资料会成为对保护伞极其不利的证据。别忘了我们始终没有取得过政府授权，进行人体试验。旦曝光，公司会遭受巨大的打击。” “这是你的责任！”老妇人旁边个苍老的，戴着眼镜的男人说：“我们相信你，所以把秘密实验室的安保工作交给你全权负责。现在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你必须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 刘淼开始挠头。他开始苦笑，继而变成微笑，并且绕着会议桌开始踱步。那些显示器的正面，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显示器上方固定着的摄像头始终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先生们，我为公司服务了八年……八年里除了土行孙事件，还有哪次让你们失望过？”他摊开手，脸上全是疑问：“即便是土行孙，那个潜伏进公司三年的商业间谍，最终也没带走rta46。可怜的家伙连带着那架鱼叉29坠毁在了沙漠里。当然，遗憾的是rta46的原液因为坠机而发生了泄漏。”顿了顿，他继续追问，朝着个个显示器不停的问：“还有么？有么？当当当当，答案是没有。” 刘缪松了口气，回到首位，抄起咖啡喝了口，继而笑着说：“先生们，既然你们将最重要的工作交给了我，那就表明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公司之内，再没有比我靠谱的家伙了。不是么？所以切问题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妥当。你看，将秘密实验室放在军事基地里是个好主意。那个小偷虽然逃出了实验室，但却葬身在了雷区。当然，这给我提了个醒。既然小偷可以潜入，那就说明我们的安保工作做的还不够。接下来我会对秘密实验室的安保系统进行系统的升级。包括换用先进的门禁系统，以及换上我们自己人做守卫。” 会议桌上的十二个显示器沉默了下，跟着谢顶的家伙说：“刘淼，千万不要再让我们失望。” “当然。”刘淼骄傲的笑着：“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我想这也是公司让我负责核心业务的主要原因。” 对面的老妇人突然说道：“实验室的保卫工作是方面。另外，我们对去年六月份的老鼠事件很失望。” 老鼠……笑容在刘淼的脸上凝固，他开始皱眉。小老鼠这个字眼直是他心里不能提的痛。去年六月，他派出了公司最为精锐的雇佣兵小队去刺杀小老鼠。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其发展的过程与结果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魏刚小队不但找到了小老鼠，还顺便揪出了大老鼠。然后整个小队四个精锐雇佣兵在两个老鼠的联手下彻底覆灭。为此刘淼失去了去年的年终奖金，并且还在董事会的心目中信任度大降。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先生们。”刘淼有些不满的说：“事情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谁也没有想到小老鼠会认识大老鼠……你们知道大老鼠是谁，张明澄，个可以在世界上最强大国家通缉下，逍遥法外三十二年的家伙。他的个人履历我想你们比我还要清楚。” “这不是重点。”戴金丝眼镜的老人说：“重点是小老鼠，至今也没有再次浮出水面。” “哈，这很好。那说明小老鼠已经死了。”刘淼自信的说：“我相信沙耶博士已经给各位做过详细的说明……rta46存在定的缺陷，在增强人体综合素质的同时，会带来些致命的后遗症。如果没有对应的药物进行克制，最短三周，最长六个月，目标或者会因为高烧变成白痴，或者会因为基因崩溃而死亡。” “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答案。我们想要的是确切的结果……如果死了，你必须找到他的尸体。” “见鬼！”刘淼开始恼火起来：“小老鼠跟张明澄在起！那家伙连海外情报中心都没办法，你们能让我怎么办？” 会议室里沉默了下，老妇人冷着脸说：“那是你的问题，也是我们聘请你，给你干股的目的。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找到他，解决掉麻烦。” “好吧，女士……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这时，名黑衣保镖走了进来，冲着刘淼点点头。刘淼顿时松了口气，严肃的说：“先生们，还有女士，今天的临时会议就到这里吧。除外查看雷区的士兵们已经回来了，啊哈，这可真不错。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个倒霉蛋到底被炸成了几段。” 显示器的画面中，十二名董事纷纷点头。然后显示器的画面纷纷暗淡下去。“不要让我们失望！”老妇人最后警告了句，画面也暗淡了。 待所有显示器都黑屏了，刘淼突然呲牙咒骂道：“群没教养的王八蛋吸血鬼！老子问候……”足足骂了半分钟，他长出了口气，看起来舒服了。整了整西装，朝会议室外走去。 出去搜索的上尉就等在那里。 刘淼公式化的笑着，搓着手，走过去定在上尉面前：“啊，让我看看，那个小偷到底是谁。” 上尉背着手在那里，没有开口，只是冲身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跟着两名士兵便提着只军用提包走了上来，放在刘淼面前，拉开拉链。 没有血肉模糊，没有尸体，有的只是焦黑的金属与电子元件。刘淼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这是什么？” “引爆雷区的罪魁祸首。”上尉仰着头，用下巴对着刘淼说：“如果你认为是这东西潜入了实验室，那它就是你要找的小偷。” “见鬼！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上尉身旁的士兵说：“如果我判断的没错，这东西应该是遥控飞机……做了伪装的遥控飞机。”他指了指提包。提包的上方，恰好放着只粘着羽毛的机翼。 “见鬼！”刘淼脸上满是怒容。十分钟之前他的保镖已经告诉他，针对地下实验室的搜索行动已经结束，失踪两人，另外找到了几个被击晕的家伙。没有找到潜入实验室的可疑份子。这说明那家伙已经逃了！如果雷区里没有尸体……难以想象！这简直就是第二个土行孙事件！这会要了他的命！ 刘淼遇到了职业生涯以来最大的危机。 在他思索的时候，基地的军士长跑了过来：“长官，有人冒充士兵闯进了基地。”军士长指着身旁还在揉着脖子，身上满是垃圾味的等兵说：“他半小时前被冒充我们人的家伙袭击了。” 刘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派出所有人，扩大搜索范围……基地内也要搜索！上尉，立刻去办，我现在就给少校打电话！” ………… 与此同时，杨峥回到了那处山岗。戈壁滩上片漆黑，没有汽车，也没有周杰夫的踪迹，有的只是戈壁滩上冰冷的石头。很显然周杰夫在帮了杨峥最后个忙之后，已经撤走了。杰夫是个为了金钱而工作的自由间谍，行事准则从来都是以保证自身生命为前提。 杨峥知道不能指望杰夫有么仗义，事实上在间谍无人机第次耗尽电量之后杰夫没有走，反而用了备用电池继续等待，继而用间谍无人机引爆了雷区，这已经很让杨峥惊喜了。他皱着眉头在那里，考虑着新的问题……与杰夫在哪儿会和？ 距离军事基地最近的小镇不能再去了，军方的士兵会在天亮之前就将那里包围，排查切陌生的可疑面孔。行动之前他跟杰夫定下了备用方案，旦暴露，那就在四十公里外的处小镇会和。 杨峥抬起头，眯着眼在漫天星斗中辨别着北斗星，估算了下方向，随即下了山岗，朝着东方径直走去。戈壁滩上，白天的时候气温会升高到将近四十度，到了夜间，陡然变得只有零上十几度。也许是路高速奔跑，消耗了太的能量，剧烈运动引发了后遗症，杨峥感觉有些冷。 这有些糟糕。杨峥随身携带的阿司匹林还放在自己的行囊里，而行囊则放在杰夫偷来的车上。距离会和点尚且有四十公里的距离，小跑着过去起码要两个小时。这个节骨眼上旦后遗症发作……杨峥可不想死在戈壁滩上！ 他紧了紧衣服，右手自然而然的摸到了鼓鼓囊囊的军装口袋。那里放着抑制rta46的药剂。他愣了愣，暗骂了声自己真笨。既然有抑制药剂了还想什么阿司匹林？ 杨峥慌忙掏了出来，扭开瓶子。黑暗之中看不清颜色，但药剂分两种。种是圆片，另种则是椭圆形的。他样挑了个，塞进嘴里，仰脖咽了下去。 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轻松了许的杨峥开始在戈壁里奔跑。既不快也不慢，这样的速度足以保证两小时之后他抵达备用会和地点……如果他没有偏离方向的话。 半小时之后，他开始感觉发热。杨峥没有在乎，他以为仅仅是因为运动的原因导致出汗。小时后，耳边的嗡鸣声与额头上不停沁出的汗水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对。他停了下来，思索着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吃错或者拿错了药剂？这不可能。虽然时间很匆忙，但偷药剂之前他仔细核对了柜子上的药品标签。或者，服用药剂就会有这种副作用？他不敢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必须得想点办法，否则高烧会让他严重脱水虚脱，死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里。 杨峥解开衣衫，将上衣围在腰间，上身只穿着军装他t恤。这样可以加速身体散热，将高烧的影响降低些。与此同时，他放弃了奔跑，开始徒步行走，减少体力的消耗。 又过了个小时，情况简直糟糕到了极点！脑子里嗡鸣声片，视线开始出现重影，杨峥的脚步越来越虚浮。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久，如果再找不到聚居地，找到降温的冰块与阿司匹林，他很可能就会死在这里。 他摇摇晃晃的前行着，终于，虚浮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个踉跄，他摔倒在了那里。杨峥趴在那儿，半晌动也不动。他拼命的呼吸着空气，努力用意志力恢复对四肢的控制。 好半晌，他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点点的向前爬行。摸到块巨石，好半天才起身，随即又摇摇晃晃的向前走。时间对于杨峥来说已经没了意义。每秒，都好似年般的难熬。 因为高烧，杨峥开始出现幻听幻视。跳楼自杀的父亲，跑路的老兔子张明澄，南哲，林克，史达林，还有赵小猫……个个熟悉的陌生的身影开始出现在他的面前。反复的说着休息下吧，你太累了。 “小爷不累！别烦我！”他胡乱的嚷嚷着，挥舞着双臂，试图将闹人的景象赶走。但这切都是徒劳无益。随即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再次摔倒在地。 130 脱离（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把实验室放在军事禁区真是个好主意！”刘淼笑着说：“这样永远都不会有第二个土行孙啦。”代号土行孙是名商业间谍，年前化身研究员潜入保护伞实验室，窃取了rta46样品，在同伙接应下乘坐鱼叉29逃离沙漠中的保护伞实验室。 这件事让刘淼焦头烂额到了极点。幸好最后鱼叉29不幸与杨峥乘坐的海事局搜救直升机相撞，否则等待刘淼的将是董事会最为严厉的制裁。刘淼深信，来自董事会的制裁，定会比死亡还要恐怖。 他快意的笑着，然后看了眼对自己命令无动于衷上尉，扯扯嘴角说：“你还在等什么，上尉？” 上尉皱着眉头，不满的说：“刘先生，请注意你的语气，你并不是我的上级。另外，那可是雷区。你打算让我的士兵大晚上的去雷区拖具尸体出来？” “我的上尉，放松。”刘淼毫不在意的说：“如果尸体不在雷区，我自己就可以去拖出来，还要你们干嘛？另外，我的确不是你的上级，但我个电话就可以让你的上级直接给你下命令。”他晃了晃手中的电话：“你需要王少校亲自给你下达命令么？” 上尉沉吟不语。在这之前少校已经给他亲自下达了命令，只有条：切行动听从刘淼的指挥。现在是深夜，而少校正处于休假期，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少校……想来少校定会很不愉快。 上尉叹了口气，招招手：“好吧，军士长，集合士兵。叫上工兵，我们现在去雷区。” “这里怎么办？”军士长询问。 上尉刚要下达撤退的命令，顿了顿，又看向刘淼。 “下面搜索完了么？” 上尉看向白色小楼里的通讯兵，通讯兵直通过有线电话与地面下的实验室进行着不间断的联络。地下实验室外层包裹着金属网，完全静电屏蔽，无线电讯号无法进入，也无法发射出来。通讯兵大声报告：“长官，我们的人已经搜索完了主体实验室，只剩下第四层以上尚未搜索。” 上尉又看向刘淼。刘淼思索了下，说：“以防万，留下部分人手。万是调虎离山呢？” “你听到了，照他说的办。”上尉不耐烦的冲军士长说：“你带个排留下来，其余的人跟我走。” “遵命长官！” 聚集在白色小楼四周的士兵们迅速集合，上尉带走了大部分士兵与工兵去了雷区，军士长则留下来在小楼四周警戒。 刘淼则留在白色小楼门前等待着结果。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我……什么？现在……好吧，我马上就到。”放下手机，他咒骂了嘴，冲着身边的两名黑衣保镖说：“董事会在我身边留了暗鬼……事情刚刚发生不到半个小时，董事会就知道了。” 两名黑衣保镖鼻观口口观心，言不发。他们熟知刘淼的脾气，知道在这种时候需要做的就是沉默。见两个保镖毫无反应，刘淼郁闷的叹了口气：“好吧，虽然有些不爽，但这很正常。即便知道了内鬼是谁我也不敢把他怎么样……谁让内鬼的直接上级是董事会呢？走吧，董事会现在就要跟我进行视频通话。” “好的，先生。” 两名保镖通过耳麦叫来了黑色商务车，片刻之后三人钻进车里。汽车发动，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 与周杰夫失去联络的时候，杨峥知道间谍无人机已经坠落了。身在地下将近二十米，杨峥完全无法知道间谍无人机的坠落究竟有没有引发连带的效应。他不喜欢赌博，但他知道，现在他必须得行动了。 整了整衣装，杨峥从尸体处理室溜了出来。整个地下四层空荡荡的，所有的研究员都已经撤了出去。随着杨峥的前行，感应灯自动的明灭着。没会儿的功夫，杨峥已经溜到了电梯前。这座鬼建筑，只能通过电梯离开，根本就没有楼梯。所以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得通过电梯井。 在电梯口，看着电梯指示停在了负八层，杨峥双手扣在了电梯门上，用了最大的力气将其掰开。恰在此时，上行的电梯正好经过。杨峥在电梯开始减速的时候，轻盈的踩了上去。与此同时，被他掰开的电梯门开始慢慢闭合。 电梯停了下来，下方传来士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中士的命令声。看起来搜索小队已经将其余地方搜索完毕，开始逐层向上搜索了。 等士兵们都出去之后，杨峥掰开上方的盖子，又溜进了电梯里。他整了整衣装，按动了电梯按钮，点击随即朝着地上运行。 电梯从运行到停止，前后不过十秒钟的时间。当电梯门打开的前刻，杨峥陡然扣在嗓子眼，然后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门口守卫的士兵将枪口对准了他，杨峥紧走进步下子蹲在地上，剧烈的呕吐起来。 负责的军士长看见杨峥穿着军装，赶忙举起拳头：“自己人！” 军士长走过去，询问着：“伙计，你怎么了？” 杨峥干呕着，低着头，用沙哑的声音说：“别提了……那地方简直就是噩梦……尸体泡进强酸里，没会儿就会腐蚀干净，就剩些黑色的渣滓……呕……地下四层那鬼地方……呕……真他妈不是人待的！” 杨峥断断续续的话，让周遭的士兵面面相觑。其中名等兵咽了口口水，说：“军士长，这地方到底是干嘛的？” 军士长严厉的瞪了他眼：“你真想知道么，伙计？” “额，我看还是算了。”等兵立刻放弃了他的荒唐想法。知道的秘密越，死得越快，这几乎就是真理。 军士长见杨峥还在呕吐，那吐出的污秽物气味熏人。厌恶的摆了摆手：“把他搀出去透透风，顺便开导开导他。如果不行，就带他去看下随军的心理医生。小伙子最近恐怕要失眠了……” “交给我了军士长！”等兵抢在所有人之前，搀起杨峥就往外走。杨峥描述的场景实在太恐怖了，等兵刻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下去……哪怕是在这鬼地方的上方二十米。 杨峥装作呕吐后虚弱无力的样子，将身体挂在等兵身上，路上不停的干呕，尽量避免张口说话。并且始终低垂着脑袋，免得被等兵认出自己。 那等兵不停的喋喋不休着。抱怨着糟糕的伙食，抱怨着刻薄的长官，抱怨着基地里有个让人毛骨悚然的鬼地方。 半晌之后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顿了顿宽慰说：“……伙计，你这实在不算什么。你知道，我有个堂兄，他是个正义感十足的家伙。曾经在陆战队服役。我参军之前，堂兄带着我去郊游，半路上出了车祸，我堂兄立刻就冲了上去。他瞧见地上直挺挺躺着个老头，二话不说，上去就做人工呼吸。边做心肺复苏，边大嚷着叫救护车。这时候，撞车的司机好似见了鬼样走过来，看着他。句话没说，指了指地上的人，又指了指他驾驶的灵车……哈哈哈！我堂兄回去足足刷了天的牙！” 杨峥低声笑着做回应。他的眼睛四下打量着，此时他们已经离开小楼起码两百米远，并且走进了片绿荫之中。 “没错，从哪儿之后我堂兄只要见死人就恶心。心理医生说他有严重的心理障碍……额，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只是看了恐怖的场景，起码没嘴对嘴给死人做人工呼吸。这要比我堂兄走运得。咦，你看起来很面生？你是我们连队的么？” 等兵终于发现了不对。 “咳咳……我是……”杨峥陡然立正，严肃的看向等兵身后：“长官好！” 等兵自然而然的转头去看。当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杨峥的手刀接踵而至。重击之下，等兵立刻瘫软在地。 杨峥左右观察了下，趁着没人注意这里，拖着等兵，将其塞进了绿荫下的垃圾桶里。合上盖子，嘟囔了声抱歉，杨峥好似幽灵般朝着出口的方向潜行。 间谍无人机坠毁了，导致杨峥与周杰夫失去了联络，现在切的切都要靠他自己。从军事基地里逃出去这很难，但总要比总那个该死的地下实验室逃出来要容易得。 135 你为谁工作？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清晨三点四十分，手机的嗡鸣声将周杰夫吵醒。 他蜷缩在被子里，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阵，终于摸到了手机。接起来不耐烦的说：“你最好看下时间，我打赌现在最凌晨三点。” “是三点四十分。大明有句谚语，前半生睡不醒，后半生睡不着。算算我也到了睡不着的年纪了……他回来了么？”电话里，依稀传来米雄的声音。 周杰夫哼哼着坐起身，扭开了床头灯，看着空空如也的临床，否定的说：“没有。我最等到早晨七点钟，如果到那个时候他还没回来，我会首先离开。至于他，只能自求福了。” “我想你最好还是等等。推迟到中午再走怎么样？” “你在开什么玩笑？”周杰夫皱着眉头不悦的说：“我是很贪财，但这不代表为了钱我可以不要命。他已经触动基地，能不能出来还是两说。继续等在这里完全是徒劳，甚至还会搭上我的小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说：“有付出就会有回报。小子，你欠我个人情，现在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见鬼！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周杰夫突然气愤起来：“那件小事难道你要记辈子？” “我老了，剩下的就只是回忆了。”顿了顿，米雄继续说：“你应该知道那东西的价值。小瓶，足够让你辈子逍遥快活了。你甚至可以自己买个小岛，去沙特娶群老婆。而你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的等上五个小时……十二点，如果他十二点钟还没回来，你立刻撤离。答应你的酬劳分钱都不会少。” 周杰夫挠了挠头，他在权衡着利弊得失。为了钱赔上自己的小命显然不值得，但如果是为了很钱……米雄说的对，付出少就会收获少。这里是他精心挑选的撤离地点，小镇外的树林里还藏着两辆备用的，用于逃跑的汽车。而且小镇还通火车。也许……可以赌把？ 想到这儿，他说：“只是十二点？” 米雄得逞了，他在电话另端笑着说：“就十二点，秒你都不用等。” 周杰夫突然反应过来，他似乎又着了米雄的道。随即懊恼的抱怨了声：“你简直就是个吸血鬼！” 回答他的是米雄的大笑，电话随即挂断。周杰夫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思索了会儿，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色，微微摇了摇头。他不相信有人会从把手森严的军事基地里囫囵的逃出来，哪怕那家伙是个超人！ 恰在此时，周杰夫似乎听到了微小的响动。他眯着眼看向房门，旅馆房间的门把手，正在微微的转动着。他右手摸向枕头下，抽出了手枪，掰开了击锤，双手平端着手枪瞄准着门口。心里七上八下……保护伞发现了他的行踪？入室抢劫的小贼？抑或者是那个对自己抛媚眼的旅馆老板女儿？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乱转。他发誓，只要出现的是个陌生人，他准会将那家伙的脑袋打成烂西瓜。 门锁发出咔哒声轻响，房门随即缓缓推开，个黑影走了进来。 “别动！” 黑影却毫不理会的回身关了房门，朝前走了两步。床头灯照亮了他的脸庞，露出杨峥那张疲惫的脸。 “放松，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死了！”杨峥冰冷的说完，自顾自的走向窗子下的沙发，那上面堆着许零食。看起来周杰夫为了等他，晚上没有出去吃晚饭。这正好便宜了杨峥，他现在饥肠辘辘，心情沮丧，迫切需要填饱自己的肚子，也许这样会让他充满失落的内心稍稍饱满些。 周杰夫长出了口气，缓缓合上击锤，放下了手枪：“你简直就像个鬼！我刚才差点打爆你的脑袋。你知道，我的枪法很厉害，我可以轻易的瞄准你的脑袋，然后准确的击中你的蛋蛋……” 这是许博式的笑话，杨峥曾经说过。他诧异的看了周杰夫眼，想要从对方身上看出其他的相似点。也许外来移民都爱看许博的脱口秀？ 冷笑话没有逗笑杨峥，周杰夫并不在意，他在意别的事，比如：“你居然活着出来了？”紧跟着他追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间谍无人机引爆了雷场，整个军营乱成锅粥。很难想象杨峥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逃了出来了。而且他本人看起来毫发无损，除了脸色有些难看。 杨峥撕开袋薯片，不停的往嘴里填着，闷着头低声回答：“徒步跑出来的。方向有些偏，找到了家农场，偷了辆汽车。”他的回答言简意赅，事实上杨峥现在只关注两件事。第，后遗症无法治愈，那他到底还会活久；第二，五分钟之前，周杰夫是在跟谁通电话？ 前者杨峥不知道，现在也不想知道……连沙耶博士这种rta的缔造者都不清楚的问题，没必要再去纠结。现在杨峥已经想开了，能活天是天。即便他的人生只剩下了短短的天，那这天他也要活得精彩，过得有滋有味。 而后者，牵连到了另个问题……作为个自由特工，个为了金钱而工作的间谍，这家伙居然在自己暴露的时候还在坚守岗位。并且连带着帮忙转移了基地守卫的注意力。杨峥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但他想不通，个自由特工怎么会为了个仅仅认识两天的同伙而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还有，刚刚的那通电话，到底是谁在背后要求周杰夫留到中午十二点？ “伙计，慢点吃，你看起来就像个饿死鬼。”看着杨峥饥不择食的吞咽着食物，周杰夫笑了笑，继而问道：“东西到手了么？在哪儿？” 杨峥不说话，沉默以对。闷头吃着食物。转眼间，他消灭了两包薯片，听啤酒，袋扒鸡。食物进入胃里，让他稍稍有了些饱满的感觉。 “感谢老天，你总算吃饱了。”周杰夫搓着手说：“快说说，东西到底到手没？” 他等来的不是应有的回答，反倒是杨峥突如其来的反问：“杰夫，你为谁工作？” “什么？”周杰夫脸上全是诧异。 “你为谁工作？刚刚那通电话是谁打的？”杨峥重复了遍，问的为细致了。 周杰夫愣了愣，陡然变色，有些愤怒的说：“电话……你在偷听？你居然偷听我打电话！” “只是碰巧那会我刚好在门外，就顺耳听了下。” “你这习惯可真不好。”周杰夫思索了下，说：“还能是谁？介绍我给你认识的掮客，老混蛋米雄。” 杨峥悄然从衣袋里翻出瓶rta试剂，借着并不明亮的床头灯，反复把玩着，说：“这瓶小东西，黑市上有人花七千万收购……还真是值钱呢。” “我的老天，你居然成功了！”周杰夫兴奋的下了床，只穿着条内裤跑过来：“快给我看看。” 杨峥随手将rta试剂丢了过去，周杰夫惊叫了声，手忙脚乱的将其接住了：“这可是七千万！你就不能小心点？”愤愤的抱怨了句，他转而开始打量起螺旋状试剂瓶里的蓝色溶液。双目之中，满是贪婪之色。 杨峥悄然起身，转到了周杰夫的侧面，抽出了藏在腿间的匕首。突然问道：“七千万，你至少可以分到两千万吧？” “没那么……”随口回答的周杰夫猛然愣住，赶忙改口：“没那么回事！我已经拿到属于自己的佣金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很有职业道德。该我的我分不会少要，不该我的我绝不奢求。” 他说完的时候，已经意识到切都晚了。那把手枪还在床头的枕头下，距离很近，中间却隔着提着明晃晃匕首的杨峥。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有职业道德了。很难想象个自由特工会为个只认识两天的家伙担这么大的风险？” 比起杨峥对自己的熟悉，周杰夫熟悉杨峥。他的委托人曾经告诉过他，不要与杨峥对，尤其是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杨峥的速度、力量以及反应，完全超出了普通人大截。他可以轻松的拳击毙头强壮的雄鹿，静止的情况下突然起速，跑完百米可以打破世界纪录。 现在的问题是，他与杨峥的距离很近，大概只有两米，并且对方手里提着匕首，而他全身上下只穿着条短裤。只是权衡了下，他立刻高举了双手：“好吧，我投降。如果我放弃，你还会杀了我么？” …… 大连，滨海路，米雄住所。 挂断了电话，穿着睡衣的米雄在那里沉思着什么。良久，他嘟囔了嘴：“希望你的好运气没用光。” 他抬头看了看时间，时针指向清晨三点五十二分。如往常那样，他在清晨四点之前醒了过来。几十年的间谍生涯，让他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老上许。似乎也正是因此，他的年期要比同龄人来得稍早。 打了哈欠，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全无睡意。于是他钻进了洗手间，刷牙，洗脸，刮脸，就像平时那样。跟着他冲了杯咖啡，端着上了楼上的书房。 134 异变〔二〕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年前，扮作研究员的土行孙窃取了rta46样品，乘坐着鱼叉29逃离了基地。保护伞公司甚至联络了军方，打算派遣战机与导弹将鱼叉29击落。诡异的是，当军方的雷达锁定鱼叉29的时候，鱼叉29却突然从屏幕上消失了。 保护伞安全主管刘淼不得已只得循着鱼叉29最后消失的地点，派出几架直升机去搜寻。考虑到坠机的可能性，那次，沙耶博士也去了……为了回收钢瓶里封装的rta46原液。 也正是那次，刘淼推测出可能有人生还，并且感染了rta46。沙耶博士做梦也没想到，这种类似于乐透彩中奖率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刘淼叫那名幸运的倒霉蛋小老鼠，派出了接二连三的追杀。 第次，公司最优秀的清道夫死亡；第二次，魏刚小队全体阵亡；第三次……第三次保护伞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通知了海外情报中心与东厂。不曾想帝国最强大的两大情报机构样在小老鼠面前折戟沉沙！ 再后来，小老鼠彻底失去了消息。这件事也终于被董事会知晓，刘淼本人与沙耶都受到了董事会的警告。沙耶博士甚至还出席了次董事会主持的听证会，用以研究携带着rta46的小老鼠，在没有抑制药物支撑下究竟可以活久。 沙耶博士保守的估算出了最长时限……八个月！不管有没有抓到小老鼠，八个月之后，小老鼠都会因为自身基因崩溃而走向死亡。那时距离事发已经过了整整七个月，董事会认可了沙耶博士的意见，只是略微警告与督促了下刘淼，然后就再没了下文。 到现在整整年过去了，沙耶博士以为小老鼠已经死在了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明明早就该死了的小老鼠，现在就活生生坐在自己对面，并且用枪口指着自己的脑袋！这怎么可能？ “你是……小老鼠？你居然还活着！”沙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杨峥，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到否定。遗憾的是没有，杨峥只是极为不悦的皱了皱眉，用低沉的声音说：“小老鼠……我讨厌这个外号。早晚有天我会让随便给人起外号的家伙付出代价。” 嘟囔几句，杨峥深吸了口气：“这些都是次要的……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见沙耶点头，杨峥继续说：“很好，那你知道我的问题了？” 沙耶先是点头，跟着又摇头：“我不是很清楚……说实话，你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没有人可以注射了rta46，不服用抑制药物的情况下支撑年。这太不可思议了！” “收起你的感叹吧，博士。”杨峥不耐烦的说：“请说重点，我要解决办法！”抑制药物对他的后遗症完全不起作用，这让杨峥心凉到了极点，也烦躁到了极点。本以为困扰自己整年的后遗症从此再也不会困扰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药物不但没用，反而加剧了后遗症发作的效力！ 面前的沙耶博士就是rta系列的主要研究员，杨峥已经将其当成了最后的稻草。如果沙耶博士不能解决，那看起来他只能等死了。他不想死，舍不得大好的青春年华，舍不得那些朋友与可爱的赵小猫。 看着杨峥激动起来，那枪口指向自己的脑门，沙耶博士举起了双手，焦急的说：“我没骗你，这种情况我真没碰到过……等等，让我想想。”他思索了下，说：“根据我的估算，如果不服用抑制药物，正常人感染rta之后最能活八个月……而你足足活了年。这说明你的基因本身就不太正常……” 杨峥静静的听着，思索着沙耶博士的话。 见枪口没有喷射出子弹，反而低垂了下来，沙耶博士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抑制药物是针对rta46对线粒体的持续改变而研发的，既然你的基因本身就跟正常人不样，那抑制药物肯定不会有效果……甚至会有反效果。” 说到这儿，沙耶博士自己愣住了。科学狂人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拧着眉头在思索着什么。他低着头嘟囔着，陡然起身跑到门口，若非杨峥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有把握在其开门逃走的瞬间打爆他的头，以及张敏拼命的辩解，沙耶博士的脑袋早就成了烂西瓜。 沙耶博士从外套里取出本黑色的日记本，就在那里低头翻看着，检索着。良久，他突然抬起头：“是这个！” 他兴奋的跑回来，坐在杨峥的对面，在开口说话之前对张敏吩咐：“去给我倒杯水！”而后这才看着杨峥说：“你这种情况应该很特殊。rta系列是针对线粒体的基因工程，抑制药物是为了抑制其持续的改变，甚至影响到遗传基因……dna、rna。当然这种情况十分罕见，但并非不可能发生。” 沙耶博士兴奋的说：“三年前我们曾对名日本人做过类似的实验，注射rta，不给他服用抑制药物。情况完全出乎了我们的预料。rta改变的他的线粒体，与此同时还改变了他的dna。你知道，那个日本人是个重犯。此前逃跑的时候被警察击中的脊柱，并且因为从搞出摔落，还截断了左臂的小臂。周之后，神奇的事儿发生了。那个日本人居然点点长出了左手！哈，粉嫩的，像是肉芽。但你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的确是手臂！” “之后我们仔细查了下那个日本人的来历……那家伙出生在大阪，小时候遭受过原子弹的辐射。因此基因发生了定的改变。” “后来呢？”杨峥问。 “什么后来？” “我是问那个日本人，后来怎么样了？” 沙耶博士颇为遗憾的耸耸肩：“很遗憾，个月后他因为基因崩溃，死了。” 死了……这不是杨峥想要的答案，反倒让他的心理又蒙上了层阴影。 看杨峥脸色阴沉，陷入科学狂想里不能自拔的沙耶总算醒悟了过来。面前的家伙可是小老鼠，那个宰了公司五名优秀员工，在东厂与海外情报中心联合绞杀下得以逃生的小老鼠。他可是杀人不眨眼！ 他接过张敏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大口，说：“我知道就只有这些了。这种情况很罕见……如果你想找到解决的办法，最好是给我份dna样本。这样我才能研究出切实可行的补救方案。”、 “样本？” “血液……或者几根头发，都行！” “需要久才能出结果？” “我怎么知道？”沙耶博士回答说：“也许只需要周，也许要好几年……你知道，这种研究急不来的。” 杨峥深吸口气，靠坐在沙发上，他彻底的绝望了。连研发者都不知道该怎么治疗自己……后遗症已经成了绝症！ 杨峥不怕死，但他不想死。他正值青春，刚刚成年，还有大把的时光要去度过。要经历美好的事，与美好的人。而不是就这样的死去。 张敏直注意着杨峥的神色，见他满脸的绝望，急忙开口劝慰说：“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你现在的情况都只是猜想。你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经过详细检测才能得出结论。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皱着眉头沉思的杨峥缓过了神，枪口重新对准了沙耶博士。 后者苦笑着说：“杀了我也解决不了什么。” “别忘了刚刚是我们救了你！”张敏在旁急吼吼的抢白道。 杨峥搬开手枪的扳机，思索了下，最终没有开枪。 “你是个人渣，草菅人命的人渣！我都看到了，你们居然用人体做实验。” “这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科学家。”张敏脸色焦急的辩解着：“项目是保护伞公司建立的，人体实验也拿到了授权。他没有什么错！” “有没有错，那要你自己去问自己的良心。”杨峥合上了扳机，冰冷的看着沙耶与张敏：“这次我不杀你们，因为你们毕竟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救了我命。”他的话顿时让两人松了口气。杨峥跟着说：“但我不保证下次会不会杀了你们！” 顿了顿，他开始询问：“你是rta项目的首席研究员，正常情况下，失去联络久公司会派人来找你？” “二十四小时。”沙耶回答：“我必须每天准时汇报自己的行踪，而且我的身体里植入了卫星定位芯片。旦失去联络二十四小时，公司就会派出人员来找我。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我只是确定下自己还有少时间逃走。”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胃部消化了部分草莓与香蕉，高热量的香蕉为他提供了大量的糖分，他积攒了部分体力。说到这里，他陡然起身，将手枪倒转过来，猛地抡起来，枪托砸中了张敏的脖子。 反应不及的张敏声不吭的瘫软在了沙发上。看着惊愕的沙耶，杨峥呲牙狰狞着说：“放心，这不会要了她的命，不会要了你的命……小爷说话算话！” 133 异变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事实上杨峥很早之前就清醒了，就在张敏为其注射了第二针退烧药的时候。也许第针退烧药起了效果，总之他恢复了清醒，结束了无边无际的噩梦，恢复理智。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杨峥可以听到张敏与沙耶之间的对话，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杨峥依旧没有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他无法移动四肢，甚至是睁开双眼。只能像个提线木偶样被张敏与沙耶摆布着，放在了冰冷的浴盆里。当两人下楼去查看杨峥衣物的时候，杨峥开始着急。 他努力的想要恢复身体的控制权，靠着股子意志力，先是睁开了眼皮，而后又动了下小拇指。几分钟之后，他终于拿回了本属于自己的身体，然后蹒跚着下了楼。 客厅里，杨峥瘫坐在沙发上，右手拿着手枪，枪口无力的垂下斜指着地板。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水果，有草莓与香蕉。杨峥伸出左手，抓着草莓囫囵的塞入嘴里。只是咀嚼了几下便吞咽下去。跟着他又用嘴撕开了支香蕉的外皮，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他现在的状况很糟糕。虽然侥幸熬过了致命的后遗症，但高烧让他流失了大量的体力，他现在很虚弱。肚子里空空如也，发出不甘的鸣叫，提醒着杨峥需要进食，大量的进食。他现在的样子就好似个三天没吃过饭的乞丐。 即便如此，凭着rta改造过的身体，他依旧可以轻松搞定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科学家。何况，手枪又重新到了他的手里。 看着杨峥坐在沙发上言不发的进食，张敏转动着眼珠。在杨峥夺过手枪的时候，张敏紧忙将背过手，将手机藏在了身后。她回忆着刚才的幕，想着自己究竟把号码薄翻到了哪条，距离刘淼还有远。她估算了下，大约下翻四条或者五条？五条，赌了！ 在她翻动号码薄的时候，那直垂向地面的枪口陡然指向了她，张敏的动作顿时为之滞。那拿在手中的手机，因为惊恐而掉落在了地板上。 “别做傻事。”杨峥虚弱的说：“我的耳朵很灵。” 他枪口晃动了下，指了指面前的沙发。沙耶与张敏无奈，乖乖坐在了其对面。 良久，大串香蕉外加小盘草莓全都进了杨峥的胃里，他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终于开口说了第二句话：“之前有给其他人打过电话么？” 张敏：“没有！” 沙耶：“是的。” 两个人说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张敏看着沙耶，懊恼的叹了口气，改口说：“是的，打了。在这之前我给镇医院打了个电话，对方说半小时之后派来救护车。” “你很不老实。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第三次……”毫无征兆的，杨峥扣动了扳机。挂载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啾的声轻响，张敏与沙耶惊恐的发现，他们之间沙发的靠背上了处弹孔！ 看着两人惊恐的神情，杨峥冷着脸继续说：“……否则下枪我保证让你的脑袋开花。” “好的，好的，没问题！你说什么我们做什么……求你别伤害我们。你要什么都可以拿走……”张敏急出了眼泪，哭着说：“是我们救了你，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闭嘴！”杨峥声厉喝，吓得张敏收了声。杨峥皱着眉头，枪口指了指沙耶，又指了指地板上的手机：“手机拿给我。” 沙耶博士很听话的将手机取回来，放在了茶几上。杨峥拿起手机摆弄了番，很快拨通了已拨的第个电话。三声响铃之后，听筒里传来了个男声：“泉山镇公立医院，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么？” 杨峥径直将手机递给了张敏。后者接过电话，在枪口的威胁下不得不对着电话说：“你好，我十五分钟之前给你们打过电话要救护车，但我现在不需要了……病人，额，被另家医院接走了……对，是小坝口医院……为什么？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好吧，那是因为你们半小时也没来，而他们只花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张敏有些懊恼。该死的泉山镇医院，如果早点派救护车来，也许现在他们俩就不会沦为人质了。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她就开始恼火，于是把全部的火气都发泄在了可怜的值班医生身上。两分钟之后，她终于挂断了电话。在枪口的威胁下，这次她没有刷花招。 看着她将手机重新放在茶几上，杨峥松了口气，说：“好吧，现在我们该谈谈我们的问题了。” 听这个，张敏急了：“我们的问题？哈，我们有什么问题？这位先生，是我们救了你，而你却选择恩将仇报。这真是好极了！” 杨峥丝毫不理会张敏的嘲讽，只是盯着沙耶说：“我认识你，沙耶博士。” 沙耶博士苦笑着推了推眼镜：“我知道你认识我，间谍先生。” “亲爱的！”张敏急忙打断，连连使眼色。但沙耶却摇了摇头，继续说：“没用的。既然他是潜入基地的间谍，那就定会知道我的身份。”他转头看向杨峥，说：“那么，你受雇于谁？cia、克格勃、摩萨德、德国军情局……或者是黑水？” “不，都不是。”杨峥摇头否认：“没人雇用我，我也不会接受别人雇佣。” 沙耶有些诧异：“明白了，这么说你是自由间谍……打算盗取rta原液贩卖。恩，黑市上有人出七千万的高价购买rta原液。” “我也不是为了钱。”杨峥继续摇头。 沙耶愣了愣，跟着笑了：“间谍先生，我想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之间就没必要再说假话了。你看，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们。” 杨峥沉默不语。在沙耶再次开口前，他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率先发问：“沙耶博士，你是rta项目的首席研究员。” “是的，rta，人体线粒体重塑工程。” “那是什么？” “简单的说，就是让人体的线粒体变得强大。你知道，线粒体的主要功能是通过氧化磷酸化合成atp，为细胞提供各种活动的能量。rta的实验目的，就是提高线粒体的功效，使其为细胞提供加强大的能量。从而提高细胞的活性，让人体的综合素质得到质的提高。你知道什么是线粒体么？就是真核细胞内……” “好了，博士，我知道什么是线粒体。”杨峥打断了沙耶的喋喋不休，继续说：“那么，如果感染了rta……” “你错了，间谍先生。rta不会感染！”沙耶反驳说：“能让人感染的只是病毒载体。为了让rta原液进入人体，而不被体液消化掉，我们尝试了很常规病毒，最终找到了最合适的载体……当然，这个载体同样有定的副作用。” “副作用？” “是的，副作用。”沙耶说：“病毒的原液提取自七十年前的西班牙流感病毒。你知道，那东西很危险，1815年在西班牙率先爆发，三年之内席卷全球，带走了超过四千万人的生命。传染性极强！” “所以注射了rta后，就会伴有该病毒的后遗症？” “不。”沙耶摇头否认：“我们改良了西班牙流感病毒，让他变得不那么致命。结合rta之后，病毒发生了变异。刚开始我们用老鼠、兔子、猴子做实验，完全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后遗症。但人体实验的时候，少数人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排斥性，当场死亡；部分适应能力强的得到了rta的优化，但必须持续服用药物，用以克制后遗症。” 这就对了！杨峥现在可以肯定，自己身上的奇怪疾病，就是rta所赐。 但他有个新的疑问：“博士，有没有这么种情况。注射rta之后，没有排斥反应。服用抑制药物，却产生强烈的症状。” “那不可能。”沙耶博士自信的说道：“rta46前后研发了九年，其中大半的时间都花费在了研究抑制药物上。即便是产生排斥反应的人，服用了抑制药物也会降低症状的影响。”他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杨峥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你是不是想问刚刚你注射了rta，又服用了抑制药物，为什么还会产生这么强烈的反应？间谍先生，我得说这不是药物的问题。第次注射，总会产生定的症状。你身上的所有细胞都在rta作用下开始改变，这项工程会耗掉你浑身的所有能量。”他啧啧有声说：“不得不说你真幸运。要知道正常注射rta的程序，是在注射的同时就会像注射者身体里输入葡萄糖溶液。你仅凭着自身就扛了过来，这说明你的身体素质很好。” 答非所问，这不是杨峥想要的答案。他沉默了下，说：“博士，你想错了。”抬起头看着沙耶，认真的说道：“我今天没有注射rta，只是服用了抑制药物。” 138 尸体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下午点刻，两架夜鹰直升机悬停在了沙耶博士私人住所的庭院上空。几条缆绳垂下，八名穿着身黑色作战服，胸前装着防弹衣的雇佣兵迅速索降下来。 他们全副武装，手持冲锋枪，通过耳机进行联络着，将沙耶博士的住所包围了起来。两名雇佣兵攀到了房顶，砸碎了天窗跃下了二楼；其他队员直接暴力破门闯了进去。 “大厅安全！” “卧室安全！” “二楼安全！” 训练有素的保护伞雇佣兵迅速占据了整幢建筑。名雇佣兵小心的打开浴室的房门，骤然出现的人影让他紧张的端起了手中的冲锋枪。待看清里面的两人，是被绑住身体，堵住口的沙耶与张敏之后，他长出了口气，对着耳麦说：“找到沙耶博士了，他们在浴室！” 说完，他掏出匕首，迅速为两人解开了捆在身上的绳索。甫解脱，沙耶博士便焦急的怒吼：“出去，你们立刻出去！” “博士？”陆续赶到雇佣兵不解的看着博士。见挤进浴室的人越来越，沙耶博士用大的声音吼道：“我说……出去！立刻！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张敏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腕，对雇佣兵小队的队长说：“我们出去说吧，浴室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几名雇佣兵慢慢退出了浴室，以防万，队长还是留下了名荷枪实弹的队员留在浴室门口看着沙耶博士。让那名雇佣兵惊奇的是，沙耶博士急吼吼的跑到隔壁戴上了帽子，穿上了白大褂，戴上了橡胶手套。拿着镊子，小心翼翼的蹲在浴缸前，根根的挑拣着毛发。每挑到根合适的，他就会如获至宝的放进塑胶封装袋里。 楼下的客厅里，张敏简单陈述了下事情经过。雇佣兵小队可不管究竟是谁绑架了沙耶博士，他们任务很简单，只需要保证沙耶博士的安全。现在既然沙耶博士平安无事，那就算他们尽到职责了。后续的事，自然有其他人负责。 听完了张敏的陈述，队长通过耳麦联络浴室门口的队员，让其敦促沙耶博士尽快启程。 浴室门口的队员忠实的复述了队长的话，得到的依旧是沙耶博士的怒吼：“见鬼！你就不能安静些么？即便是世界末日，也没有我现在要做的事儿重要！” 整整半个小时里，沙耶博士都蹲在浴缸前挑拣着毛发。到了后来，他干脆撬开下水道，从过滤网里抓出大把的毛发，股脑的装进了塑胶封装袋里。然后这才意犹未尽的跟着雇佣兵们，乘坐夜鹰直升机返回沙坑军事基地。 沙耶终于出现在了刘淼的面前。刘淼很不高兴，他说过要沙耶博士个小时内出现在他的面前，但现在足足用了小时二十分钟。 因为小老鼠的重新出现，并且还窃取了rta原液，刘淼的心情现在很糟。他嘲讽的看着队长：“沙耶博士的住所距离沙坑只有不到三十公里。乘坐直升机只需要十二分钟，但事实上你却用了整整五十分钟！” “这不能怪我，先生。”队长无奈的看了看兀自在那里兴奋的沙耶博士。 刘淼深吸了口气，摆摆手，让雇佣兵队长下去了。 他看着在那里走神的沙耶博士，说：“沙耶博士，我碰到大麻烦了。” “我知道。”沙耶博士心不在焉的回答。 “你知道？”这下轮到刘淼惊奇了：“我还没说你怎么会知道？” “rta原液失窃，窃贼还是你直想要找的小老鼠。” “你怎么会知道？”队长没来得及向刘淼汇报经过，所以刘淼对于到底是谁闯进沙耶博士的家里将沙耶与张敏捆成粽子无所知。 沙耶凤凰小说网：“因为你的小老鼠偷完了rta，又跑到我家把我捆成了粽子！” “我的老天！”刘淼震惊的抱着脑袋：“他不是小老鼠，他简直就是幽灵！”如果沙耶博士的身体里没有植入卫星定位系统，就连刘淼都不知道沙耶博士的行踪。小老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沙耶博士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难道他要实话实说，说昨晚回家的半路上捡到了个人，然后这个人恩将仇报突然变成了小老鼠，将他个女友捆在浴室里整整九个小时？那会让别人觉着自己就是个蠢货！ “那不重要。”沙耶博士兴奋的晃了晃手里的手提袋：“经过我的确认，他确实感染的rta。但奇怪的是，rta在他体内发生了变异，所以他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看看这个，这里装着他的毛发。只要给我时间，我就会根据他的基因图谱找出问题所在。这意味着我们很有希望彻底的完善rta，让什么排斥跟后遗症之类的都去见鬼！” “真见鬼！”刘淼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本打算指责沙耶博士，正是因为对方信誓旦旦的保证小老鼠活不过八个月，他才撤掉了夜猫搜索小组。所以事情才会发展成这样。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沙耶博士是名科学家，公司聘请他的目的是为了让他研究出赚钱的成果。至于他说话不算话……只要出了成果，谁去管那些东西？再有，谁能保证科学家说的就定是正确的？ 董事会显然很清楚这点。所以事情发展到最后，沙耶博士屁事没有，董事会甚至连苛责都不会有，而自己却要背负全部的黑锅！这简直太糟糕了…… 也许董事会的那群混蛋会把自己赤裸裸的丢到巴布亚新几内亚，那个世界上唯二的还保留着食人传统的恶心地方。 “这真见鬼！” “是啊，真见鬼！”沙耶博士附和了嘴，然后兴高采烈的说：“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分析他的基因图谱。只要想想美妙的结果就让人振奋……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 刘淼无力的摆了摆手。 沙耶博士点点头，转身就走。临出门的时候说：“我去实验室了，不管有事没事，最好别打扰我！” 看着沙耶博士消失在门口，刘淼还能说什么？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就不该选这个职业，不该毛遂自荐争取这个职位。他的薪水仅仅比名普通律师高些，却要承受帝国首辅才会承受的压力。他发誓，如果平安度过这次事件，他定会第时间选择辞职。 但现在他首先需要解决丢失的rta原液，还有那个该死的小老鼠。想了想，他按了下桌面上的固定电话：“杨振维……这个名字我没记错吧？他在哪里？” 他的秘书记忆力超群，完全没有停顿，径直报告说：“先生，杨振维正在地下实验室接受观察。” “他的观察期还没有结束么？” “还有两周。按照标准流程，注射了rta之后，必须要在实验室里观察三个月用以确认身体没有排斥反应……”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刘淼打断了秘书的话：“叫他立刻来见我！” …… 当夜色深沉的时候，杨峥重新回到了大连。 下了飞机，他到地铁换了身衣服，打电话给赵小猫报了个平安，随即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滨海路米雄的住所。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给米雄个‘惊喜’！他要当面质问米雄，是不是拿他当枪使。如果得不到个合理的解释，他发誓，定会将米雄那个混蛋揍成白痴！ 出租车在街头飞驰而过，半小时后停在滨海路上。司机很疑惑，他看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停在那里的消防车，以及被烧成废墟的房子，说：“哥们，你确定是这儿？” 到处都是焦黑的瓦砾与转头，若非建筑的原址上还残留着部分的墙壁，那墙壁上还挂着门牌号，杨峥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你不会是记者吧？”司机戏谑的说：“你来的可有点晚，我看了新闻，早晨就烧起来了，你这当记者的晚上才来。” “我是晚报记者。”随口答了碎嘴的司机，付了车资，杨峥下了计程车。 此时，辆消防车就停在废墟边上，几名穿着橘红色防火服消防队员，正用工具撬开瓦砾、碎石与断壁残垣，向下挖掘着。 消防车的旁边，还停了辆救护车。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家伙百无聊赖的坐在车上等着。也许他们早就做出了判断……烧成这样，恐怕是没有生还者了。周遭有些围观的路人，十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正在维持秩序。 几辆警车打开顶棚的照明大灯，将废墟现场照得亮如白昼。地面上有些湿漉，覆盖着薄薄的层黑水。那是燃烧灰烬被水冲刷之后产生的。还有些地方残留着泡沫灭火剂的痕迹。 杨峥快步走上前，挤在人群里，询问着发生了什么。围观的路人们七嘴八舌的，说不清楚。杨峥思索了下，返身离开，钻进了就近的家便利店。买了支碳素笔与个黑色的记事本，又买了副眼镜框。 他对着便利店洗手间里的镜子整了整衣装，随即又返回了废墟现场。这次他径直找上了负责维持秩序的警长。 “警长先生，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 休闲西装，戴着眼镜，拿着记事本与笔……杨峥看起来就像是个实习记者。 “你是谁？”警长以为他在明知故问。 杨峥咳嗽了下，自我介绍说：“我是《晚报》的实习记者，傅林。” 警长瞥了他眼：“小伙子，你来的可有些晚。你的同行在这之前已经问过我至少几十遍了。” 杨峥装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只是名实习记者，没那么的线人……也没有请线人的钱。那么，警长先生，您能不能给我个大新闻呢？” “该说的我都说了。”警长耐着性子说：“清晨四点四十分，有人报警，说发现这里失火。我们立刻派了消防车。当时火着的有些大，看样子应该是煤气管道破裂了。还没等消防车赶到，建筑先后两次发生了爆炸。” “爆炸？能告诉我爆炸原因么？” “我只能说推测。”警长说：“第次爆炸可能是因为煤气……第二次，这座房子的主人有收藏枪支的爱好，或者说是恶习。他在房子里存放了大量的弹药。高温引发了弹药殉爆，于是就发生了第二次爆炸。第次爆炸毁了建筑的上层，第二次则将建筑完全变成了废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当然，以上只是我的推测。详细的原因，还要等专家给出说法。” “那么，有人逃出来么？” 警长耸耸肩。“鬼才知道有没有人逃出来。火灾发生后，我们联系了房主的手机……但直处于关机状态。而且你知道，火灾发生在清晨，并且事发突然，加上很快就发生了爆炸……我只能说如果事先房主还留在房子里，那他肯定已经遭遇了不测。”警长指了指正在挖掘的消防队员：“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快找到遇难者的尸体。” 恰在此时，名消防队员搬开了块残垣，看了看下方，大声叫道：“我找到他了！” 人群嗡的声炸开了。几名消防队员迅速向那名消防队员靠拢，直留守在这里的电视台记者，立刻扛着长枪短炮围了过去。冒充晚报记者的杨峥也挤了进去。 他去的已经有些晚了，那些消防队员从废墟里拖拽出具焦黑的尸体。不但是面目，甚至整个人都彻底的烧成了焦炭。那两名等在救护车上的白大褂，立刻抬下担架。先是将尸体放入裹尸袋，又将盛放裹尸袋的担架推上救护车，随即呼啸着离开。 137 山猫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就是这样，我说完了。”周杰夫披了条大毛巾，坐在沙发上，有些丧气的说：“我只是个被雇佣的临时工，米雄答应我事成之后给我两千五百万。剩下的都是米雄在联系，我无所知。” 在周杰夫二十分钟的描述里，他似乎也变成了个受害者。作为名自由特工，米雄通过年的关系网找到了他，表示有笔三十万佣金的简单任务需要他完成。于是他从***飞回了大明，在兰州与米雄的线人碰头。 之后他发现事情不像米雄说的那么简单，即便是做后援支持，但潜入的那可是军事基地！个不好就会把小命搭上。周杰夫在电话里与米雄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在米雄将佣金提高到六十万，他才勉强答应下来。 作为名自由间谍，周杰夫同样有自己的关系网。很快，远在巴黎的个朋友说了个猜测。猜测米雄的最终目的很可能就是黑市上售价高达七千万的rta原液。周杰夫自己的调查证实了这点，他用间谍无人机进行航拍，无意中拍到了走出那幢白色小楼的沙耶博士。 通过数据引擎搜索，沙耶博士的身份，以及其主持的rta项目呈现在周杰夫眼前。这次他彻底愤怒了！偷取售价高达七千万的rta原液，他的佣金只有可怜的六十万！ 就在杨峥飞抵的前夜，周杰夫与米雄进行了摊牌。通争吵之后，米雄做了实质性的退让，讨价还价之后确定旦成功，周杰夫的后续佣金会有两千五百万。即便是失败了，他也会得到事先说好的六十万。 至于米雄联络的买家是谁，有没有备用方案，周杰夫无所知。 见坐在床边的杨峥依旧冰冷的盯着自己，周杰夫摊开说难以置信的说：“你不相信我？我说的可是实话！米雄那混蛋还嘱咐我别跟你提这事儿，看来这个混蛋自己想要拿大头……” 周杰夫在抱怨着什么，杨峥则陷入了沉思。上次他去秦皇岛，潜入康辉制药实验室，同样偷取了些药物样品。事后证明那东西不是rta抑制药剂，而是用于治疗震颤麻痹症的药剂。随后米雄给了他笔不菲的酬劳，六十五万！ 当时杨峥没有想，但现在…… 杨峥突然开口说：“你对黑市很熟悉么？” 正在抱怨的周杰夫愣了愣：“不是很熟，但我有个朋友就是黑市中间人。” “我想知道治疗震颤麻痹症的特效药组成，在黑市上售价少。” “额……现在？”见杨峥毫不动摇的看着自己，周杰夫耸了耸肩，“好吧，我现在就差，希望我那个朋友还没有入睡。” 他起身，走到墙角，尽量将自己的正面暴露给杨峥。提着提包到了杨峥身前，打开，从中取出了笔记本。开机，连接无线互联网，然后他开始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笔记本电脑的界面上，很快出现个十分简陋的对话框，周杰夫接连发去了好几个消息。 等了半晌，对方回话了。 “那家伙居然还在，你真幸运。”周杰夫随口说着，随即开始询问他的朋友，有关震颤麻痹症特效药的事宜。良久，他抬起头，吹了声口哨，将笔记本转过来对着杨峥：“你自己看吧？” 杨峥扫了眼，然后瞳孔猛地收缩。阿拉伯数字15的后面跟着六个0。千五百万！ “千五百万？” “是法郎。”周杰夫纠正道：“折算成大明人民币，大概要两千万了。” 杨峥的心愈发的沉了下去，他愈发笃定，米雄是在利用自己。连带着很久之前的些蛛丝马迹，他全都想了起来。米雄是老张的朋友，打着老张的旗号来接近自己，声称老张将自己拜托给了米雄。问题是，如果真是这样，老张为什么不事先给自己打招呼？这么想来，米雄很有可能是在欺骗自己！ 他突然觉着自己很蠢，张明澄很早之前就告诫过自己，不要轻信任何人，不要轻信任何人，但事到临头，他还是被人给利用了。 这时，简陋的对话框里又弹出来条消息。全文都是法语，杨峥看不懂。他转头看向周杰夫，后者扫了眼屏幕说：“我的朋友说，前阵康辉制药的最新成果，震颤麻痹症特效药在黑市上出售过。成交价千七百万大明人民币，买家很有可能是德国的拜尔制药。因为就在两周之后，拜尔医药实验室突然公布，他们研发出了针对震颤麻痹症的特效药。” 卖给了德国佬？杨峥先是不以为意，跟着就是震惊。这个时空与原本的时空有些不同。几十年前的那场世界大战中，大明没有赢，俄、德联盟没有输，整个世界在核威胁之下进入了长期的冷战对峙之中。以大明为核心的北京公约组织，长期对俄、德进行政治、经济、科学等系列的封锁。 医药的封锁，是重中之重。米雄那家伙……怎么会把药剂卖给了德国佬？在杨峥看来，米雄将其卖给美国佬或者澳洲佬才正常。而卖给德国佬，这太不可思议了！ 想到这儿，他再也忍不住了。抄起床边周杰夫的手机，回拨了米雄的电话。电话长时间的响铃，没有人接听，第二次拨打的时候变成了已经关机。不甘心的杨峥干脆又拨了米雄的座机电话，但奇怪的是，提示确是线路故障无法接通。 杨峥看了看时间，蓝色的液晶屏幕上显示，现在是早晨五点二十分。他又转头看向周杰夫。那冷漠的目光刺到了周杰夫，让他倒退了两步，连连摆手：“嘿，伙计，你不能这样！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沉默了良久，杨峥开口说：“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去兰州？” “不。”杨峥断然否定：“去太原。” 虽然去太原要花上三个小时，但太原是属于山西，离开了甘肃的范围。想来保护伞的人即便在追查自己，也不会将触手伸那么远吧？ 杨峥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返回大连，他要当面与米雄对峙。将震颤麻痹症的药剂卖给拜尔制药，这没什么，但如果将rta也卖给德国佬，或者是俄国佬……杨峥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事发生！ 虽然他对这个时空没有什么归属感，虽然他对大明帝国同样没什么归属感，但这不等于他可以坐视出卖同胞的利益。尤其是这样不光彩的事还是源自他的手笔！ 即便不考虑什么国家民族，rta出现在黑市，必然会引发大明情报部门的注意。无数的间谍、特工与警察，会追查失窃的源头，那意味着杨峥会沦为真正意义上的通缉犯。就跟老兔子张明澄样！哪怕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过活久，但也绝不想剩下的日子就像老兔子样，四处挖洞躲藏，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 沙坑军事基地，基地监控室。 刘淼抱着胳膊，拧着眉头在那里。在他面前，是排分屏显示器，几名保安正操作着系统，调阅着昨晚的监控录像。另边，几名军人则紧紧盯着保安们的动作，生怕这些外人会搞乱整套监控系统。 秘密实验室被侵入，rta样品丢失，让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他们连夜赶工，遍又遍的调取监控录像，企图从中看到些蛛丝马迹。扩散出去的搜索队伍，已经扩展到了周边的人口聚集地。当地的警察也配合着，开始严查陌生面孔。 可惜的是，迄今为止还没有收到好消息。侵入实验室的窃贼好似人间蒸发了般，彻底失去了踪影。所有人，从刘淼到普普通通的保安，他们的职业生涯碰到了最大的危机！他们知道rta的重要性，知道董事会愤怒之后，他们会承受什么样的后果。 杨峥很谨慎，以至于实验室内的监控系统，完全没有拍摄到杨峥的面部。他每次路过监控摄像头的时候，要么会低下脑袋，要么就会装作若无其事的遮住面庞。实验室的监控录像已经调阅了个遍，虽然发现了可疑的目标，但却没有拍摄到正面。 现在刘淼将主意放在了基地落后的监控系统上，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加快速度，伙计们。”刘淼有些沮丧，却故作坚强的说：“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失败了的后果。如果我是你，最好准备好份遗书，在董事会追究之前冲着自己的脑袋开上枪……” 彻底失窃的消息被隐瞒了下来，为此他屏蔽了基地的无线电，以防埋在自己身边的内线会将这消息告知董事会。留给他的时间不了，也许两天，也许三天。总之不会太长。 董事会那群混蛋，早晚会得知这消息。等待自己的……刘淼呲呲牙，他已经开始考虑究竟要用什么型号的手枪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他无意中瞥了眼块分屏，陡然变色叫道：“停下！后退，慢点，慢点，就是这儿！” 画面静止了下来。屏幕上，杨峥刚刚完成军士长交代的实弹射击，转过身来，正朝着实验室走去。树冠处的隐秘摄像头，准确的捕捉到了他的面部。 “放大，解析清楚。” 画面点点的放大，上面的马赛克越来越。名技术员操纵着电脑，调取了个解析软件。屏幕帧帧的刷新着，画面变得逐渐清楚起来。 待看清了入侵者的面目，刘淼的瞳孔猛然收缩。他愤怒的攥了攥拳头，低声嘟囔了嘴：“这家伙是我的克星么？” 很次了，折在他手里很次了！第次是意外，第二次是疏忽……那第三次跟现在的第四次怎么解释？ 时间虽然隔了几个月，但那张脸让刘淼记忆犹新。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给这家伙起的代号——小老鼠！也同样记得他的名字——杨峥！ 这家伙简直就是梦魇！ 夜猫小组搜寻了几个月无果的小老鼠，居然明目张胆的侵入了实验室！董事会如果知道了……等等，这似乎不应该是他的责任。 他思索了下。似乎，信誓旦旦肯定小老鼠已经死去的，是沙耶博士。而自己只是附和了专家的意见而已？ “先生，我立刻链接数据库，尽快把这个家伙找出来。”名技术员说。 “不用了。”刘淼咬着牙说：“我认识这个家伙。”他转过头深吸了口气，冲着身后的黑西装喊道：“打电话给沙耶博士，不论他在哪儿，让他小时内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我立刻去办。” 刘淼对另名黑西装吩咐：“通知张晨，我要他24小时之内重组搜索小组。告诉他，小老鼠重新出现了，而且很健康！” “好的。” 刘淼心里暴躁到了极点，但他的脸上却越发的平静。那密布在脸上的阴云，昭示着埋在他心底的怒火，爆发的时候必然是惊天动地。他言不发，转身离开了基地的监控室。 留给他的时间不了，他还有很事情需要做。重新组建搜索小组，派出新的战斗小组，抢回rta原液，解决掉小老鼠……这切他必须在七十二小时之内完成。超出这期限，董事会的强大压力就会将他压扁。 返回会议室的路上，名黑西装小跑着从后面追了上来：“先生，我联络不上沙耶博士。不论是他还是张敏，手机全部关机。” 刘淼皱了皱眉：“你知道该怎么做！” 136 张明澄的猜想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你吓到我了！” 好似抱怨的说了嘴，米雄从惊讶中平复过来。他靠在窗台上，平静的看着张明澄，小口的抿着咖啡。觉着不够味的他皱了皱眉，随即从书架上取下酒壶，朝着咖啡里兑了些许爱尔兰甜酒。 这下味道对了，他舒展了眉头，展颜说：“菲律宾咖啡加上爱尔兰甜酒，美妙的组合，你会喝到甜蜜的味道。” 米雄直起身，刚要走动，老张的枪口立即对准了他。米雄高举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放松，老伙计。既然你能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你已经仔细检查过这个房间了。如你所见，这是地地道道的书房，可没什么危险品。” “小心驶得万年船。”张明澄冷漠的回答了他。 米雄确信老张不会立刻开枪，缓缓挪动步子到了书架上，随手取下了本书。那是本《张江华文选》，十七世纪最伟大的诗人、小说家、剧作家张江华生出了无数的名著。他曾经在欧洲旅行过几年，对欧洲尤其是法国、德国的风土人情了解颇深，写下了《三个火枪手》、《茶花女》《巴黎圣母院》等等系列脍炙人口的作品。 甚至欧洲的学者怀疑张江华上辈子肯定是欧洲人！否则怎么解释其用英语写作的水平远超母语？ “我最近很痴迷于张江华……尤其是这段话：朋友是宝贵的，但敌人也可能是有用的；朋友会告诉我，我可以做什么，敌人将教育我，我应当怎样做。”他皱了皱眉头：“用汉语说出来有些绕口，如果换成是德语说出来，你会觉着这简直是首美妙的诗歌。啧啧，简直太美了……可惜的是我不会德语。”他合上了那本书，显得有些惋惜。继而看着老张，说：“那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又变成敌人了？” “这正是我想问的。”老张平静的说：“在找你之前，我仔细分析了下，似乎我们之间没有解不开的疙瘩。现在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因为你退休了。奇怪的是你并不这么想……”老张顿了顿，接着说：“科技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我从没想到追踪器可以小到看起来就像是张薄膜。” 张明澄比划了下自己的衣领：“就藏在衣领的下面，这东西有效距离有少？”不待米雄回答，他继续说：“我个人逃亡了三十二年，逃习惯了，被出卖习惯了，所以总会谨小慎微。于是我把那张指甲大小的薄膜贴在了艘走私船上。之后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米雄摊摊手，表示不知道。 张明澄咧嘴笑：“那艘船彻底消失了，连同船上的六名船员以及四十名非法移民。咻……碰！枚毒刺导弹将那艘可怜的小渔船送进了海底。几个侥幸从沉船中掏出来的家伙，只活了五分钟，随即被冲锋枪打成了马蜂窝。我很想问问你，既然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为什么你会把我当做敌人？” 米雄开始微笑，他扬了扬咖啡杯，笑着说：“凭空捏造的么？既然你没登上那艘船，你怎么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我说了，我现在戒心很重。所以等我抵达日本之后，就开始打听那艘走私船的消息。结果我发现那艘船消失了，就好像从没存在过样。那时候我就知道那个小东西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了。为了验证这点，我动用了些陈年的关系，搞到了当日日本海岸保卫团的出勤记录。于是顺理成章的从名军官嘴里得到了我想要的消息。” 米雄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说：“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死到不能再死……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杀我？” “风风雨雨几十年，总有些陈年的旧账需要清算。有些是需要追讨的，比如你……还有些，是需要还的。”张明澄苦涩的说：“在我看来，杀你显然没有还债重要。所以我就先去了趟哥伦比亚。” “哥伦比亚？你就不怕你不在的时候我会玩儿死你的学生？” “你是说杨峥？”老张毫无表情，异常平静的说：“我从没打算收过什么学生，而且可不是什么大学教授，没法给自己的学生推荐份优渥的工作。教导他只是时兴起……如果他真的被你玩死了，那只能说明他还不够聪明。我告诉过他，不要轻信任何人，包括最亲近的人。” 老张点了颗烟，缭绕的烟雾让他微微眯了眼睛。“叙旧就到此为止吧。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到底为谁工作？” “为谁工作？”米雄好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不屑的笑了起来：“我从cia退休了，老婆跟我离婚很年，孩子只会在每年春节给我打个电话。你觉着我这种人会为谁工作？好吧，我是为了钱。从听到rta计划时开始，就打算大干票，然后就此收手。也许我会去太平洋上买座小岛，从此过上悠闲的退休生活。至于说杀你……就像你样，我也不会轻信任何个人，尤其是曾经被我出卖过的死对头。”他认真的瞪着张明澄，字顿的说：“我不相信你把吉隆坡的事儿忘了，那不可能！” 仿佛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他停顿了下，继续说：“你的学生是个怪胎。身手敏捷，很聪明。连大的梁松新教授认为他只要用心，就有希望拿到费东谷数学奖。只要稍稍些经验，他就会成为名最出色的特工……没有之！你死了，我会慢慢取得他的信任。刚好他正被rta后遗症困扰，我只需要适时的提供帮助，他就会把价值七千万的rta原液送到我面前。”说到这儿，他叹息了声：“可惜……我还是太着急了。也许我该再给他派送些低难度的行动任务，这样他现在也许就不会被困在沙坑了。” “只是为了钱？” “当然！”米雄理所应当的回答：“像我这样的老家伙，辛苦了辈子，只拿到点微薄的退休金。没有亲戚朋友，妻子离我而去，儿女当我不存在，除了钱我还能有什么追求？” 听米雄这么说，张明澄开始大笑，米雄也开始大笑。两人便在那晨光中的书房里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的背后，总是透着股莫名的悲凉。 米雄大笑着转过身，翻开那本《陈江华文选》，那本厚厚的文选，中间完全被掏空，里面藏着把上了膛的小巧手枪——r袖珍手枪，5。25毫米的口径，六发弹容量。米雄将其抄在手里，大笑着陡然转身，朝着张明澄扣动了扳机。 声清脆的咔哒声，提醒着米雄个事实，枪膛里根本就没有子弹。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凝固在脸上。 张明澄同样收了笑，他冷漠的看着米雄，说：“你知道我的作风。既然我出现在你面前没有第时间杀了你，那就说明在这个房间里你完全无法威胁到我。”说着，他从口袋里抓了把东西，摊开手，任凭黄橙橙的子弹掉落在地板上。 米雄神情严峻的整了整睡衣，而后平静的走到了书桌旁，坐在了椅子上：“这么说，今天注定是我的死期了……清明节的话，你会来墓地看我么？” “也许去，如果太忙就算了。” “那你可以……” 没等米雄把第二段话说完。枪响了！ 挂载着消音器的手枪，连续发出啾啾的声响。米雄在枪火中抖动着身体，转眼间他的胸口中了数枚子弹。 白色格子的睡衣了几个黑色的空洞，片刻间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米雄无力的抬起头，看着张明澄，然后居然笑了。既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临死前的痛苦。他张开嘴，鲜血从嘴里流淌而出。笑得那么得意，就好似个胜利者。 张明澄苦着脸坐在那里，阳光从东窗斜斜的照射进来。落在他的棒球帽上，让他的脸沉浸在片阴影当中。他平静的说：“我知道你在笑什么。但我要告诉你，我还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喜欢刨根问底。件事想不通，那就要想通为止。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杀我。” “我以为我很了解你了，没想到还是不够了解。所以，为了了解你，我从哥伦比亚离开又去了趟美国。走访了你过去的邻居……还记得孙杨么？那个胖子，他现在是名外科医生。他跟我说了件有趣的事儿……四十二年前，你与父母出去郊游，在公路上发生了车祸，当天就被送到当地的医院急救。你的面部遭受了重创，声带似乎也因为惊恐而不能发声。所以你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脑袋都缠着绷带，当着哑巴。最奇怪的点是——” 老张的眼睛露出兴奋的光芒：“孙杨现在就在那家医院。他调取了当初的资料，惊讶的发现你跟你父母的血型居然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我连夜刨开了你父母的目的，取了头发做dna检测，结果很让人吃惊。你跟他们的基因相似率低的可怜，完全不可能是父子、母子关系！” 张明澄说这些的时候，濒死的米雄还在笑着，只是笑容里已经有了些惊恐。张明澄丝毫不理会对方的反应，继续说：“最近这个月，我又调查了你的动向。看起来你对rta真的很上心！甚至已经完全不理会自己是不是会因此而曝光。这不符合你的性格！于是我大胆推测了下，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对rta这么上心？或者说是这么迫切的需求rta？俄罗斯，德意志！” “但德国佬的种群里可没有黄种人。于是就剩下了俄国……联想到十年前的那次泄密事件，你恰好是参与者。那么，我是不是该称呼你另外的名字呢？伊尔根觉罗·布鲁堪！传说中俄国最出色的间谍！” 141 基因的力量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八九年的大明帝国，手机已经走入寻常百姓的生活十几个年头了。事实上手机的发展史要比人们预想的还要久，早在八四八年，迅达无线电实验室根据大明帝国士兵装配的步话机，开发了款重达两公斤的应用手机。 开发者用研发出来的手机给竞争对手电讯实验室打了个长达十分钟的电话。也许负责开发的家伙想打久，但要命的是这款大块头的手机只能维持十几分钟的通话。 八七三年，电讯实验室的名测试员在地下停车场里拨打了有史以来第个商用电话。这款手机比二十五年前足足轻了半还，通话时间也加持久。如果杨峥看过图片，肯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东西跟他小时候见过的大哥大没什么区别。 当时间进入八十年代末的时候，模拟信号技术得到了长足发展，那种小巧的、有屏幕的、功能的手机真正问世，并且只用了短短的几年便席卷了全球。 根据几家电信公司公布的数据显示，大明帝国六亿人口里，最少有两亿五千万人装配了手机。普及率已经逼近百分之四十二！几家电信业的巨头是乐观的表示，在新世纪到来之前，手机的普及率有望突破人均比的比例。 毫无疑问，受到手机的猛烈冲击，传统的固定电话业务正在急剧的萎缩。云南的家电信服务商，极其夸张的分割出售了公司的固定电话业务，将重心全面转向手机。 屋子里的与会者在旁祥和中交换着彼此的意见，有看好的，自然就有看衰的。作为个新人，并且他还怀有自身的目的，杨峥直沉默不言。当让他惊奇的是，有个家伙居然根据规律性提出了手机在定时期内会越来越小，但当手机小无可小的时候，就会重新朝着大型化方向发展。 杨峥回顾了下自己那个时空，似乎的确如此！在乔大爷推出全触屏的苹果手机之后，原本希望手机小巧的民众，陡然追捧起大屏幕的手机来。于是乎手机屏幕从2。4寸变成了3。5寸，穿越之前，杨峥甚至从报纸上看到某家国产手机商推出了6。3寸的巨无霸。 当然，这仅仅是让杨峥惊奇于两个时空极其相似的科技树而已。这时空的电讯业到底如何发展，他毫不关心。他将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那名头发花白的学者身上，因为在此前的探讨中，有人称呼他陈教授。杨峥觉着这间屋子里不会有第二个陈教授，否则叫出声的家伙定会称呼他全名。所以杨峥肯定这人便是此行的目标，陈良谷教授。 有德俱乐部的聚会很有意思，吃吃喝喝，边探讨，中间还做了些小游戏。而天才们的思维模式的确跟常人不太样，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在探讨手机，但随后的探讨已经变成了外太空探索……有个家伙十分担忧于日益发达的无线电会让地球朝着外太空发射出无数的电磁波，这些电磁波没准就会被路过的外星人捕获。旦外星人搞清楚了地球的位置，很可能会派遣支星际舰队来占领地球……于是乎剩下的时间里，讨论变成了是否存在外星人。 杨峥无聊的坐在那里，听着天才们高谈阔论，目光若有若无的锁定在陈良谷教授身上。当茶话会进行了个半小时之后，陈良谷教授起身，歉意的冲着大家点点头，微笑着说要去下洗手间。 杨峥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就在陈良谷教授刚刚出门，杨峥同样起身，歉意的表示也要去下洗手间。 他缀在陈良谷教授身后，见陈教授进了洗手间，便立在洗手间外慢慢等候。几分钟之后，随着马桶的抽水声，陈良谷教授走出了洗手间。瞧见杨峥在那里，教授和蔼的点点头：“你好，年轻人。” “您好，陈良谷教授。” “你认识我？”正在解开衬衫扣子打算洗手的陈良谷愣了愣，他清楚的记得刚刚的茶话会上没有人提过他的名字。 “不算认识，但我想三十几个人里，不会有第二个人被称呼成陈教授。”杨峥用尽量诚恳的语气说：“事实上我今天是专门来找您的。我本人是连大的新生，我的导师是梁松新教授。” “梁松新？”陈良谷笑道：“小伙子，看起来你在数学上很有天赋。好吧，让我们长话短说，你找我……” 杨峥深吸了口气，趁机整理了下思绪，说：“我得了种怪病，医院完全查不出来病因。几天前位遗传专家给我做了检查，检查的结果表明我的线粒体以及dna正在发生变异。如果不能得到有效的控制，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没准下刻我就会因为基因崩溃而死亡……” “等下等下。”杨峥急切的话语让陈良谷教授时间没法消化其中的信息，教授摘下眼镜，掏出眼镜布擦了擦，复又戴上。仔细打量了下杨峥，说：“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基因正在发生变异？” “没错。并且因为变异而引发了后遗症，剧烈运动或者用脑过度都会引发高烧。” 陈良谷教授想了想：“你被过量辐射过？” “从没有。” “那怎么会发生变异？小伙子，你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寒带的温差有定几率会引发基因突变，但这种变化及其微小，不可能长时间的持续发生变化……” “我感染了种病毒……” “病毒？那就不可能了。病毒只会破坏你的免疫系统……”教授突然顿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杨峥：“你说你感染了种病毒？” “没错。”杨峥点头。 “症状表现为用脑过度或者剧烈运动会引发高烧？”见杨峥继续点头，教授欲言又止：“你是不是……”但最终教授也没有问出口，他皱了皱眉头，转而说：“我想你需要跟我去趟实验室。” “这正是我找您的目的。” 陈良谷教授是个行动派，杨峥所描述的状况显然引起了他的强烈兴趣。保护伞秘密研发的rta虽然保密程度很高，但还没有到密不透风的程度。所以陈良谷教授还是少少风闻过些通过病毒来改变人体基因的传闻。 几年前陈良谷教授还做过类似的实验，可惜的是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病毒载体，实验最后不了了之。与杨峥的情况相比，有德俱乐部的日常聚会，讨论的又是他不感兴趣的手机，陈良谷教授立即做出了明确的选择。他回到会议室里低声与副会长欧荣致歉了几句，随即带着杨峥起身告辞。 陈良谷教授的实验室不在连大校区，而是位于市郊的幢写字楼的六层。实验室很大，里面穿梭着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看起来不是硕士生就是博士生。这让实验室看起来像是个教学基地，而非科研机构。当然，陈良谷教授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科学家们的认知里，过了六十岁便过了出成绩的年纪。 如陈良谷教授这样的年纪，大跟他样，带带学生，受媒体邀请做节目，闲暇下来偶尔去其他大学进行讲学。 最让杨峥奇怪的是，陈良谷教授似乎跟林克有着同样的癖好，实验室的角居然养了头奶牛！ “别小看这头牛，它足足价值百五十万。”教授看着奶牛说：“大壮是第二代基因合成奶牛，两年前我跟我的学生们在牛的胚胎里植入了人体基因。不是普通的人体基因，而是种具有抗癌、抗白血病抗体的人类基因。大壮生产的牛奶里，具有这种特殊的抗体蛋白质。提纯出来就是昂贵的抗癌、抗白血病药物。很神奇是不是？这就是基因的力量！” 教授的话让杨峥诧异异常，在牛的胚胎细胞里植入人类抗体基因？按道理来讲生出来的不该是头牛，而应该是传说中的牛头人啊……可是看着那头正在吃青草的奶牛，身体丝毫没有发生变异。 “额……教授，为什么它还是头牛？”这么想着，他将疑问说了出来：“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在牛的细胞里植入了人类的基因，那不应该产生个全新的物种么？” 牛头人身，或者牛身人头…… 140 有德俱乐部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十几分钟之后，坐在电脑前的杨峥愕然的看着屏幕上有关陈良谷的履历以及新闻，上面有陈良谷获得1888年费东谷生物学奖的配图新闻，有陈良谷教授最新的研究方向，以及几篇有关高寒地带温度骤变引起生物体内基因突变的论文。 杨峥怔在那里，突然觉着自己就是个白痴！也许老兔子送自己来连大，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给自己圆大学梦，或许完全是因为连大的陈良谷教授是遗传基因突变方面的专家。老兔子是想让自己接近陈良谷教授，在他那里寻求解决方案。 可笑的是杨峥直以为张明澄是想让他上回大学，并且受米雄的诱导，执拗于盗取保护伞的抑制药剂，先后两次成为米雄攫取财富的工具。在保护伞的抑制药剂失去作用之后，让杨峥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完全变成了笑话。 坐在电脑前，杨峥苦涩、无声的笑着，继而前仰后合。既有绝处逢生的欣喜，也有悔不当初的苦涩。张明澄曾经不止次的告诫过他，似他这样行走在黑暗中的逃亡犯，永远不要轻信任何人。杨峥以为自己已经很重视这句话了，并且将之奉为自己的信条。 可事实证明，他还不够重视。否则怎么会轻易的就被米雄摆布，成为其手中的刀子？笑罢了，杨峥坐在那里，将事情的前后经过仔细清理了遍。 米雄与张明澄肯定认识，也许是熟人，但绝对不是朋友……或许还是敌人。这足以解释为什么半年前自己明明看见了老兔子张明澄，对方却对他避而不见，反倒派了米雄来照顾自己。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张明澄也许是被米雄逼走的，或许是从次劫杀中逃了出去。所以张明澄没有露面，而米雄从张明澄的言语或者些遗留的信息中得知了自己……比如那份真实的社会保险卡。 这张名片没准就是张明澄本人放进来的，以老兔子的手段，想要突破道防盗门简直太容易了。而以张明澄的细心，肯定不会忘记开锁前防盗门究竟上了几道锁。他刻意留下破绽，就是为了让自己发现。 这么想来，米雄也许就是死于张明澄之手。名退役的cia间谍死于煤气爆炸，现场被彻底夷为平地，切的线索都随着先后两次的爆炸消失空。这种事，张明澄绝对做的出来！ 但这只是猜想，事实真相到底怎样，也许只要见过张明澄才会清二楚。杨峥长出了口气，他不再琢磨事情的真相，将注意力放在那张名片上。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贸然打电话过去显然不合适。他思索了下，掏出手机，给梁松新教授拨了个电话。这个时间，对于每天只睡五个小时的梁松新教授来说，只是夜宵过后的新轮疯狂工作……他至少要工作到凌晨三点。 电话很快接通了，梁松新教授用异常不耐烦的声音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如果是学业上的问题，你最好明早来我的实验室……”显然，教授忘了杨峥请假去继承姑妈遗产的事儿，或者说教授完全不关心这点。 “教授，您认识陈良谷教授么？” 电话那头梁松新教授愣了愣：“不是很熟，如果我没记错他是生物学院的教授。” “那您能帮我引荐下么？” 电话那头沉默，显然是在等着杨峥的解释。杨峥思索了下说：“是这样，我检查了下身体，医生说我身上的疾病可能是遗传基因变异导致的。所以我想……” 梁松新教授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说了件毫不相干的事儿：“杨峥，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加入了有德俱乐部。你是不是次也没参加过俱乐部的活动？” 有德俱乐部这种智商俱乐部会定期举办茶话会，方便会员之间彼此沟通，进行思维风暴。当然，如果某位会员遇到了难题，其他乐意帮忙的会员也会伸出援助之手。 “额，是的。我直都……比较忙。”这半年来，杨峥或者陪着赵小猫，或者在梁松新的实验室与图书馆来回徘徊，时不时的还会出差。他的确没时间参加什么俱乐部的聚会。 “你应该参加几次，我相信你会喜欢的。”顿了顿，梁松新似乎在看日期，说：“明天是周六，恰好有个茶话会。举办地点你可以用我给你的网址查询……明天我是没时间去了，不过陈良谷肯定会去。” 杨峥默然无语。他觉着之前的半年时间里他直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并且越走越远。杨峥从来没有想过，老兔子张明澄指给自己的路会离自己这么的近。仅有步之差，只需要挪挪脚。要命的是就是这步，他足足用了半年才想通。 “我真是个白痴！”他暗自腹诽声。感谢了繁忙的梁松新教授，随即挂断了电话。跟着他用有德俱乐部会员卡上的信息，找到了有德俱乐部的论坛。花了十几分钟在论坛里找到了聚会信息，地点就在大连市的海之韵广场附近，有德俱乐部本地分会副会长的私宅。时间是早晨九点钟。 做完了这切，杨峥长出口气。躺在床上，满含着希翼沉沉睡去。 …… 翌日清早，杨峥陪同赵小猫吃了个早餐，随即拦了计程车去参加茶话会。 几十分钟之后，计程车在东海滨海之韵广场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眼前就是此次茶话会的地点，幢充满沧桑气息的三层建筑。 建筑原本是红色的，半边却覆盖着大片大片的爬墙虎，好似披了件绿色的外套。海风吹拂之下，连在起的叶子浮现出层层的波浪。看建筑的样式，也许以前是教堂或者是学校，但现在则成了副会长的私宅。这说明副会长很富有，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副会长欧荣是本地的船舶制造商，几年前甚至接过军方的订单，生产了批渔政船。 建筑的门口，着名迎客的年轻人。脸上洋溢着微笑，每每有人登门，总会笑盈盈的与之攀谈几句，态度不卑不亢。 杨峥走上前，主动出示了自己的会员证。年轻人看了他眼：“第次参加聚会？” “是的。最近总算不忙了。” 年轻人理解的笑了笑，主动为其打开门：“我相信你会喜欢有德俱乐部的……”说着让过身子，请杨峥进去。 杨峥走了进去，上了顶楼，进了间宽敞的会议室。那会议室里放置着张硕大的圆桌，上面摆放着果盘与饮品，周遭早已围坐了不少的会员。这些会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看起来像是学者，有的看起来像是卡车司机，有还在读中学的学生，也有年过花甲的老人。 会议室内的气氛很祥和，似乎活动还没开始，那些彼此相熟的会员正低声交流着什么。杨峥的到来，只是让会员们微微瞩目了下，随即便继续着交流。 倒是此间的主人，造船商欧荣，个头发完全花白的老者亲切的走过来，与杨峥谈了小会儿。简单说了下有德俱乐部的章程，以及此次聚会的内容。 二百年前，现代化学之父林有德在次聚会上有感于大部分与会者都跟不上他的思维方式，在聚会结束后郁闷的表示，要创建个俱乐部，用以方便百分之二的高智商人群彼此交流。于是他创建了有德俱乐部。 有德俱乐部传承二百余年，其宗旨始终如，直以建立个非政治性的和非地域性的，消除种族和宗教差异的的全球化纯智力交流社团为目标。秉承着这宗旨，其入会条件既非地位也非金钱，而是通过智商考核。 所以就不难理解参与者的身份差异性了。就如同杨峥所观察到的那样，今天的与会者的确形形色色。有卡车司机，有医生，有家庭主妇，有学生，有学者，甚至还有名流浪艺人。 139 一张名片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贸易商只是米雄的表面身份，事实上米雄是名退役的美国间谍。狡诈、经验丰富、警惕性十足，经历过无数次阴谋诡计的间谍。每个人都会死，但名间谍会死在自己的书房里，并且死因是因为煤气泄漏……杨峥吸了吸鼻子，他已经隐隐闻到了些许的阴谋味道。 事情实在太凑巧了！算算时间，他刚刚从保护伞的秘密基地逃出来，获悉了米雄可能是在利用自己，也许还没有半个小时，米雄就出事了。 救护车装载着那具焦黑的尸体呼啸而去，消防队员又清理了片刻，在确认没有其他幸存者以及尸体之后，草草收工。明天早，市政就会雇佣家小型的建筑公司将那焦黑的瓦砾堆清理空。 围观的路人们散了，警察撤了，空荡荡的废墟上只余下杨峥个人蹲在那里发呆。他蹲下身子，扒开杂乱的瓦砾堆，拾起半截弧形的木头。木头的侧已经彻底碳化，另面尚且保持着原本的模样。杨峥记得很清楚，这是米雄的那张摇椅。 那个退役间谍，每天早晨都会悠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上，端着咖啡杯看窗外的风景。从今往后这样的场景再也没有了……要么他现在就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要么…… 杨峥皱了皱眉头，至今他也不敢肯定死的到底是不是米雄！他起身往回走。滨海路上的路灯有些昏黄，静谧的夜里，偶有稀疏的汽车经过。杨峥深锁着眉头，心里满是对米雄死亡的费解，以及的茫然。 是的，茫然。米雄死了，或者逃了，让他没法当面质问米雄究竟是不是在利用自己；虽然成功潜入了保护伞的秘密基地，拿到了直梦寐以求的抑制药剂，可该死的是rta不但改变了自己的线粒体，还改变了dna！这让抑制药剂以及从前的种种努力都变成了泡影。 十八岁的少年，心里满是对未来的迷茫。他不知道去往何方，不知道今后自己会怎么样。也许下刻后遗症就会夺去他的生命！内心的茫然趟他步履缓慢，看起来就像是具行尸走肉。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了杨峥跳，暮然间从茫然的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他抬起头四下查看了下，发现已经走出了滨海路。 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蓝色的屏幕闪烁着，赫然显示着来电姓名是赵小猫。 迟疑了下，杨峥按动了接通键。电话甫接通，赵小猫那灵动的声音便从听筒里跳了出来：“杨峥，你还没下飞机么？我做了酸辣鱼等着给你接风呢。刚刚忍不住吃了点，就点点……” 杨峥愣了愣，然后开始笑了起来。那干涸的心灵里，瞬间填充满了那温柔善良女孩子的身影。他笑出声说：“已经下飞机了，我马上就到。” “那你最好快点，因为我怕忍不住再吃点点。” 想到电话另端的赵小猫正望眼欲穿的看着可口的酸辣鱼，杨峥就莫名的笑了起来。原本遮在心田里的阴霾，似乎也在这笑之下露出的些许的缝隙，让丝阳光照入。顿时，心里暖暖的，难言的温暖在悸动着。 挂断了电话，杨峥在街角发怔了片刻，呢喃着说了嘴：“至少我还有赵小猫……”而后招招手，拦了辆计程车。 是的，至少他还有赵小猫。 …… 穿街越巷，计程车停在了小楼之前。杨峥下了计程车，朝着赵小猫的房间张望了下。客厅里亮着灯，窗子是打开的，隐隐传来轻柔的钢琴曲。想来赵小猫此时正垂涎欲滴的瞪着酸辣鱼，心里头正纠结呢吧？ 长出口气，杨峥上了楼，敲响了房门。片刻之后房门打开，穿着家居服的赵小猫笑吟吟的打开门，径直给了杨峥个拥抱。随即拉着杨峥进门，边走边说：“你太慢了，刚刚差点忍不住又吃上点点。” 房间里充盈着女孩子房间特有的清香。夏黑卷缩在窝旁，猫食盆里残余着些许的鱼骨。客厅的小桌上，摆放着碟碗，芒果牛肉，酸辣鱼还有道咖喱蔬菜羹，看起来赵小猫最近迷上了泰国菜。那酸辣鱼很有特色……起码看起来很有特色。 从色泽到样式再到配菜这些都没问题，问题是这条鱼的面已经被吃光了。为了遮盖这点，被人翻了过来，远看好似根本没被动过，走近了才发现足足少了面。 杨峥看向赵小猫，后者赧然说：“没忍住……你知道我爱吃鱼的。” 幸好她只是吃了点点，如果再吃点点，那这道菜就可以撤盘了。 “我买了瓶亚拉霜后葡萄酒。”赵灿辰迅速转移着话题，她径直跑到桌前，抄起冰桶里的葡萄酒晃了晃：“我以前喝过，味道很棒。口感柔和，喝下去嘴里还会留下余香。” 她笑了下，放下葡萄酒，又指了指餐盘里盛着的紫菜包饭说：“还做了些紫菜卷，没放你不喜欢吃的蟹棒。” 看着赵小猫忙前忙后，杨峥直微笑着，沉默着。赵小猫突然瞪大了眼睛，说：“遭了，这么晚下飞机，你不会已经吃过了吧？”她的脸上露出些许的苦恼之色，旋即，她突然又振奋起来：“飞机餐不营养，而且没我做的好吃。所以你今天得再吃点。” 杨峥默默地看着她，缓步走过来，摊开双臂将其拥在怀里。直叽叽喳喳兴奋不已的赵小猫突然沉默了，片刻之后，敏感的她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随即揣测着说：“对不起，我不该庆祝的，毕竟你是去参加姑妈的葬礼……” 杨峥默然摇头：“跟姑妈没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事情不顺利？意外之财还是不要强求了，我还有些私房钱，可以用来买车……” “小猫……”杨峥打断了她的话，说：“事情挺顺利，我只是……只是……”长长的停顿之后，他说：“很累。” 有那么瞬间，杨峥几乎就要吐露真相。他想告诉赵小猫，他没有姑妈，也没有什么遗产。他是这个世界的异客，孑然而来，无所有。除了名字，社会保险卡、驾驶证，乃至过往的履历全都是假的。不但如此，他还感染了rta，无药可医随时可能死去，而保护伞的那些混蛋为了确认他的死亡正满世界的找他。 话到嘴边，杨峥犹豫了，于是就变成了他很累。他的确很累，次次的逃亡，时不时发作下的后遗症，沙耶博士的话以及米雄的死亡，桩桩件件纷扰杂乱，理不出个头绪。加之对未知明天的迷茫，让杨峥感觉身心疲惫。 抱着赵小猫的杨峥，明显感觉女孩子紧紧搂住了他的腰。而后轻柔拍着他的后背，就好似在哄婴儿。杨峥知道，隐瞒就是欺骗，他不想欺骗赵小猫。早晚有天他会和盘托出，将所有的切都告诉赵小猫，但绝不是错综复杂的现在。 作为男人，他有着自己的坚持。他认为只有当切都解决之后，才是原原本本告诉赵小猫的最好时机。但杨峥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究竟是源自内心里的坚持，还是源自害怕失去眼前人，抑或者不忍让好似雪莲般的女子担负起本不该她担负的重担。 赵小猫的手好似有魔力，渐渐的，在她的轻拍之下，杨峥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胸中的郁气渐渐消散。良久，他松开赵小猫，低声说：“吃饭吧，我还真饿了。” 杨峥拉着赵小猫落座，随即埋头大吃起来。看起来杨峥的确是饿了，好似风卷残云般席卷着桌面上的食物。赵小猫在旁小意的为他布菜，只是偶尔吃上点。十几分钟之后，桌面上的食物扫而光。直到此时，杨峥才违心的称赞了句：“很好吃。” 事实上心事重重的他完全不知道食物的味道，只是想给自己找个事情做。赵小猫笑笑说：“我下次做些。” 客厅里的电子时钟敲响，杨峥抬眼望过去，见时针已经指向了深夜十点半，随即起身打算离开。临出门的时候，赵小猫突然叫住了他：“杨峥！不管发生了什么，我相信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峥看着认真为自己鼓劲的赵小猫，郑重的点了点头。 杨峥的房间与赵小猫的房间只有墙之隔，却分属两个不同的门洞。下楼再上楼，只用了不到分钟，杨峥便在了自己房间的门口。 掏出钥匙扭开房门，当钥匙转动第二圈半的时候，门锁咔哒声打开了。杨峥的瞳孔猛然收缩！杨峥是个细心的人，离开家的时候总会将防盗门彻底锁死。如果没有意外，钥匙需要转动三圈半才会打开！这意味着他不在的时候有人进了他的房间！ 144 布局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钱思成，个很普通的名字，但刘淼恰巧知道这名字指向的是谁——那可是大明帝国银行业巨头史家的管家，兢兢业业为史家服务超过四十年，服侍过三代史家继承人，曾经在史家掌权人猝死之际出任货币储备银行掌门人的人物！熟知的人，喜欢称呼他声钱伯。 在刘淼的眼里，同样是职业经理人，对方却是只能仰望的存在。与其比较起来，刘淼觉着自己像是只小虾米。 问题有些棘手，事情卡在钱伯那里，已经不是刘淼的能力可以处理的了。他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右手握着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明灭交替之际，屏幕上赫然显示出串没有署名的电话号码。 犹豫了再三，他还是将电话拨了过去。 半晌，电话接通，个低沉的女声用贯冰冷的语调说：“这个时间打给我，我相信你定是打算告诉我好消息。” “夫人晚上好。”听着对方冷漠的声音，刘淼头皮开始发麻。如果有选择，他绝不会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打给对方。他硬着头皮说：“是有些好消息……” “那个窃贼的尸体已经找到了？” “额……”刘淼知道他不可能直隐瞒真相，沉吟了下，组织着语言说：“我们找到了入侵者遗留的些皮肤组织与毛发。” “只是这些？” “事情有些棘手，夫人。之前的报告，我有些过于乐观了。”刘淼有些沮丧的说：“沙坑基地内的监控系统捕捉到了那个窃贼的面部……是个熟人。另外沙耶博士也被这个窃贼绑架了，所幸那个窃贼急于逃亡，仅仅是将博士锁在了自家浴室。博士也可以证明，那个窃贼的确是个熟人。” “谁？” 刘淼足足沉默了几秒钟才说：“小老鼠。” “你真让我惊讶，刘主管！”夫人的语气变得辛辣起来：“你真让我惊讶！”她复述了遍，而后诘问道：“半年前的会议上，你信誓旦旦的表示小老鼠已经死了……现在你又告诉我那只小老鼠闯进了公司的秘密实验室，窃取了rta原液。刘主管，我想你欠我个解释。” “我很抱歉，夫人。” “你的抱歉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声色俱厉的呵斥让刘淼有些如坐针毡，他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事情的变化让我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沙耶博士的推论是建立在小老鼠基因正常的基础上。要命的是，小老鼠的基因发生了些变化……根据现场遗留的皮肤组织与毛发，沙耶博士进行的实验作证了这点。实验的结果很有趣！”他加重了最后句的语气，努力让那句话显得加的让人振奋：“实验结果表明，小老鼠的基因异变，很可能是rta工程的关键钥匙。乐观的话，以小老鼠的基因做蓝本，新代的rta会剔除掉排斥性反应以及可怕的后遗症。” 事实上虽然沙耶博士过去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直在做着实验，也提出了些推断的可能性，但前景绝对没有刘淼说的那么美妙。换句话说，刘淼是在撒谎。在这种时候，他除了用谎言编织个美妙的前景，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来取得董事会的谅解了。 吴夫人不懂这些，所以她被刘淼编织的谎言吸引了注意力。她的很有兴趣的说：“可行性有大？” 刘淼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夫人，我现在没法告诉你可行性到底有大。但根据现在的实验结果，我只能说……很高。” “很高？” “是非常高！”刘淼故作兴奋的说：“而且过去的二十四小时，我们的搜捕行动并非无所获。山猫小组在网络上找到了两条同物理地址、有关小老鼠的检索记录。而时间是周之前，这表明搜索小老鼠的人定认识或者见过小老鼠。现在我们只需要从那人嘴里探听到小老鼠的位置，就可以展开抓捕行动。支特别小队已经待命，随时可以在十二小时之内部署到全国任意个地方。” “很好，那你还在等什么？” 刘淼沉吟了下，说：“这正是问题所在，夫人。那人的身份很特殊……” “谁？” “史家的管家，钱伯。” “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实在太特殊，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您。”这次他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因为钱伯的身份过于特殊，他会直接派遣支小队，威逼利诱，撬开那家伙的嘴，而后用最快的时间部署抓捕小老鼠的行动。 这次轮到吴夫人沉默了。沉默的十几秒时间，让刘淼感觉度日如年。终于，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吴夫人的声音：“等我消息。”她的话让刘淼难以抑制的挥了挥拳头。 电话挂断了，十几分钟之后又打了过来。 刘淼迫不及待的接听，电话里传来吴夫人的声音：“杨峥在大连，如果没有意外，明天会去龙王塘参加个聚会。”顿了顿，她陡然威胁说：“刘淼，希望这次你不会让我失望。” “这次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夫人。”刘淼前所未有的认真起来。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已经在了悬崖边上，行差踏错半步，哪怕丁点的小错误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最好是这样。” 电话再次的挂断了。办公室里，刘淼迅速展开了部署。不到个小时的时间里，支以山猫小组为骨干，填充了战斗人员的特别小队，乘坐着私人飞机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而在这个时候，开着新座驾回到家的杨峥，正打算给赵小猫个惊喜。 他双手蒙着赵小猫的眼睛，两个人的身体前后几乎贴在起，点点的挪下楼梯。杨峥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也许这样贴在起的感觉，比收到赵小猫惊喜的回馈让他享受。 似乎捂的实在有些紧，赵小猫用手抠着杨峥的双手，随即立刻收到了杨峥的警告：“别想偷看！” “好吧好吧，我不偷看，但你捂的有些紧。” “那我松些。” 磨蹭着，两个人终于下了楼梯，然后出了楼道。楼道口的正前方，停着辆流线造型的蓝色双人座跑车。簇新的喷漆，反射着路灯的光芒。整体是蓝色，车身的正中却漆着道白色，整个汽车看起来复古味道十足。 “准备好了么？” 赵小猫只是笑盈盈的点头不已。杨峥陡然撤下了蒙在赵小猫双眼上的手。赵小猫眨眨眼，适应了下室外的光线，然后眼便盯在了那辆造型简约富有张力的飞豹跑车上。 她双手捧在唇边，眨着双明眸，欣喜的叫了声：“哇！”她转过头看向杨峥：“这是你买的车么？” 杨峥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遥控钥匙：“没错，现在它是我们的车了。”他纠正了赵小猫的用词错误，随即说：“这部车有些特别。” “是非常特别，我很喜欢！”女孩子已经被改装后那简洁复古的外表所吸引，这正是她直梦寐以求的座驾。 显然，杨峥与赵小猫说的不是同件事。杨峥挠了挠头，说：“我说的特别不是这个，而是这个。”他按下了钥匙中间的按钮，对着钥匙说：“汽车启动。” 秒钟之后，停在面前的汽车发动机轰鸣，汽车的前灯陡然亮了起来。原本罩着的顶棚从两侧支起来，变作好似机翼的东西，让跑车变成了敞篷车。 杨峥卖弄的牵起赵小猫的手，说：“我可以请你起去兜兜风么？” 赵小猫微笑着点头，把抓过杨峥手里的车钥匙：“我来开！” 605匹的马力，加上230公斤的扭力，让这辆改装后的飞豹跑车，从静止到百公里的时速只需要四秒的时间。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伴着赵小猫的欢呼声，跑车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车子穿过街市，走上了行人稀少的滨海路，随即咆哮着发动机，以快的速度飞驰起来。车载音响里播放着节奏感十足的摇滚乐，每次高速过弯，赵小猫总会大呼小叫番。女孩子看起来很高兴，又似乎在发泄着什么。总之让旁边的杨峥又看到了赵小猫的另面。她大数时候都是恬静乖巧的，惹人怜爱。这种难得的旷野，落在杨峥的眼里反倒显得别有番韵味。 汽车慢慢降速，缓缓停在了海之韵的旁边，赵小猫恬静的笑着，看起来十分的满足。她说：“知道吗，我直想这么开车兜风，十六岁的时候我就拿到了驾照，可真正实现这个愿望却是在今天。”她看着杨峥，认真的说：“谢谢你。” 杨峥没有回答，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女孩子的脸颊。赵小猫就像只真正的猫咪样，惬意的用脸在杨峥的手上蹭了蹭。而后睁开眼，好似下了很大决心样，说：“杨峥，明天陪我去参加个聚会吧。” 杨峥思索了下，说：“在龙王塘？” 女孩子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143 刘淼的电话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刘淼现在很不好过。 时间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刘淼发动了切可以发动的资源。新的山猫小组在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里就组建完毕。与此同时，军方的搜索扩大到了周边百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城镇。77游骑兵师甚至出动了四架直升机在旷野与戈壁里进行巡逻，虽然抓到了几个可疑份子，但事实证明这些家伙绝对不是那个高明的窃贼。 到现在，时间过去了整整二十四小时，虽然军方的搜索还在继续，但刘淼心里很清楚，能找到的结果越来越渺茫了。对方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小老鼠，刘淼甚至可以想到，跟个逃亡了三十二年的头号通缉犯厮混了这么久，原本只是身体变态的小老鼠会变得加的棘手。也许，对方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吧？ 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整整四十个小时没合眼的刘淼眼睛红肿而干涩。他的双手摆在桌子上，无意识的敲击着，目光没有焦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距离他的双手不远，摆放着他的手机。也许，他正期盼着手机突然响起，然后某个家伙告诉他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突然，手机真的响了。刘淼整个人陡然从无意识的发呆状态惊醒过来，他飞速扫了眼来电，把抓起手机按动了接听键，随即放在耳边，不等对方说话，他焦急的抢白说：“有什么最新消息么？” 打电话的是张晨，他电话里说：“先生，过去的二十个小时里，我们侵入了基地附近所有机场、铁路以及高速公路入口的监控录像，很遗憾，没有发现疑似目标。” 虽然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听到张晨这么说，还是让刘淼绝望至极。几次三番追杀的小老鼠不但没有死，反而窃取了公司最为重要的rta试剂。要命的是实验室在十几个小时前反馈，说rta实验的影响资料也失窃了部分……他能想象得到董事会得知此事后的失望与愤怒。 如此严重的事件，刘淼为之付出的代价已经不是简单的前程问题了。他很清楚公司的办事手段！旦那些影像资料曝光，为了撇清自己，董事会的那些混蛋完全不介意让刘淼人间蒸发，而后将所有的罪过全都推到刘淼身上。只要想到哪怕自己死了也要当替罪羊，刘淼就不寒而栗。 瞬间，刘淼想了很。原本因为紧张而微微前曲的上半身，在微微的叹息中缓缓的后仰，最后靠在了厚实的老板椅上。 但张晨的话还没有说完，下刻，张晨的话又让刘淼燃起了希望。 “不过，先生……”张晨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两小时前我们刚刚骇入了警方与东厂的数据库，我们发现了件很有意思的事儿。大概周之前，同物理地址的电脑终端先后在警方与东厂的数据库里检索了小老鼠的信息。有意思的是，东厂的数据库安全等级很高，在检索东厂数据库的时候，对方使用了张岳辉的密钥。” 张岳辉？刘淼记得他，那家伙是东厂行动处的主管……前主管。西伯利亚的特种行动惨败，直接让张岳辉被停职。事情怎么会跟张岳辉扯上关系？ 电话里，张晨做了最后的总结：“先生，我们有理由怀疑检索小老鼠信息的人与张岳辉有某种关联。所以……” “所以事情的关键是立即找到张岳辉，从他嘴里打听到究竟是什么人在调查小老鼠？”刘淼微微活动了下酸涩的脖子，他的精神因为这条极其有用的信息变得振奋起来。顺带着，他的语气也渐渐有了些精神：“我知道了，给我几分钟，我会让张岳辉那家伙说出事实的。” 刘淼迅速挂断了电话，开始在电话薄里翻找。半晌，他在电话薄的末尾找到了张岳辉的电话号码，然后毫不犹豫的拨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超过半年的停职，并且始终没有复职的迹象，让张岳辉整个人憔悴了许，也邋遢了许。客厅的地面上随处散落着脏衣服与臭袜子，以及垃圾食品的包装袋。电视机里正播放着部老掉牙的喜剧片子，从前对此不屑顾的张岳辉却看得津津有味。 荧光屏发出的强光映出他的面庞，酒色过度的脸上有些邋遢，胡须有几天没刮过，头发也从从前的精干短发变成了中发。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摇滚歌手或者是行为艺术家，这副尊荣让看到他的没谁会联想到这家伙从前居然是东厂行动处的主管。 失去了行动处主管的职位，张岳辉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下子都被抽空了，曾经的精气神消失无踪，这半年来他每日要么沉迷在酒色之中，要么便在家里挺尸。幸运的是，保护伞给了他笔不菲的安家费，他可以很长时间不用为钱的问题发愁。但这也许是不幸的事儿……因为正是如此，张岳辉失去了切奋斗的目标。 手机铃声响了。他伸出手在沙发上的衣服堆里胡乱的翻找了半天，才摸出了手机。张岳辉甚至都没有看来电便接通了电话。 “喂？” 下秒，刘淼略显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让张岳辉原本有些呆傻的神情陡然严肃认真起来：“张主管，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最近过的还好么？” “是你？”张岳辉愣了愣，随即开始愤怒，但他清楚的知道把柄落在对方手里的自己，根本没有发火的资格。于是他强压下怒火，冷漠的说：“你打给我又有什么事儿？我已经停职了，而且天才知道什么时候能复职！” “啧啧啧，我想我比你还清楚你的状况。张主管，就当是老朋友的问候，别那么冷淡。”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不管之前我们有什么交易，现在都已经结束了。我为此付出了很严重的代价！” “哈，我的想法完全跟你相反……张主管，在我看来，我们的交易才刚刚开始。周之前，有人激活了你的密钥，偷偷调阅了东厂数据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告诉我对方是谁，我立刻挂掉电话而且保证之后再也不骚扰你。” 张岳辉的瞳孔猛的收缩，他开始紧张。他找到遥控器，按下静音，略微停顿了几秒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用尽量诚恳的语气说：“你知道东厂的规矩。旦停职，那么属于我的密钥就失去了作用。如果有别人在用，那说明东厂已经将本属于我的密钥交给了别人。” “半年没有联系，我发现你已经成功掌握了说谎这必备技能。”电话那头，刘淼鄙夷的笑着说：“有人做过个统计，平均每个人每天至少要说四个谎话。而有些人说谎话的频率要高……假如你对另外个人这么说，没准就瞒过去了。不幸的是，我比你清楚东厂的密钥体系。” 东厂的密钥等级体系是在最近十年才建立起来的。每名入职东厂的职员，都会有份属于自己的密钥。随着职位的变化，密钥的等级也逐渐提高。而旦此人退职或者发生意外，技术员怎会在后台封存该密钥，而不是注销，不是交给另外人使用。 张岳辉开始懊恼，半年的腐朽生活，甚至让他的脑子生锈了。他本应该编个完美的谎言，比如被他人使用之类的。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犹豫了下，态度强硬的说：“那又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事，没必要告诉你。”他的把柄在刘淼手里，而刘淼的些把柄同样在他手里。张岳辉相信，刘淼不会为了这件事鱼死网破。 但他显然错误了估量了形势！ 电话那头，刘淼用极其阴冷的声音说：“我没那个帝国时间跟你浪费。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老老实实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人使用了你的密钥。然后我立刻消失，从此不再骚扰你；第二，你坚持不说，我明早定会向东厂、媒体、法院递交你与保护伞公司的秘密交易记录。相信我伙计，你最终的罪名绝对会让你在牢里待足二十年！” “你在威胁我？”张岳辉想了想，说：“你有把柄，我也有！” “你可以试试看！”停顿了良久，刘淼继续说：“我不介意临死的时候拉上个倒霉蛋做垫背的！” 两个人，就在电话里对峙着。张岳辉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他始终想不明白刘淼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但毫无疑问，刘淼的语气前有位有的决绝，听起来绝对不像是说说就算了那么简单。 几分钟之后，凝重的空气几乎让张岳辉窒息。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做出了妥协：“钱伯。” “谁？” 142 无题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陈良谷教授在那里感叹了阵，拍拍杨峥的肩膀说：“跟大壮打个招呼，然后我们就开始检测你的基因，看看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当然，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个茉莉打个招呼。”教授指了指隔壁的房间说：“茉莉是这个世界上独无二的，听觉最灵敏的灵长类动物。” 透过长长的玻璃窗，杨峥看见隔壁的房间里有只猩猩正上蹿下跳自己玩儿得不亦乐乎……看起来就像是只普通猩猩。但杨峥猜，教授既然这么说，那猩猩的体内肯定混合了其他生物的基因，比如说狗之类的。 跟那头价值百五十万的奶牛打过招呼，教授带着杨峥穿过长长的走廊，进了走廊末尾的间房间。进门，教授便冲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姑娘说：“姑娘们，看看我今天带来了什么？”他指了指身旁的杨峥：“位帅哥。” 两名年轻的姑娘似乎早已经习惯了教授的玩笑，她们齐齐的仰起头，冲着杨峥招手：“嗨，帅哥。” “嗨！”冲着两个姑娘打过招呼，杨峥看向教授：“那么，教授，我该做些什么？” “你不需要做什么。”教授拍拍手：“好了，姑娘们，玩笑到此结束。如果你们想约帅哥出去喝杯，起码要等到下班之后。”他突然问杨峥：“你有女朋友了么？” 杨峥老实的点头：“已经有了，而且迄今为止没有换女朋友的打算。” 教授的脸上立刻露出遗憾的神色：“那太可惜了。我的两个姑娘可是很优秀。”教授惋惜的啧啧两声，跟着对两个姑娘说：“姑娘们，先停下手头的工作。给这位帅气的小伙子做份dna鉴定。” “好的，教授。” dna取样的过程很简单，位姑娘拿着棉签，在杨峥的口腔黏膜上稍稍用力沾了沾，随即放在容器里就算完成。而为了保证取样不出现偏差，那姑娘反复取样了几次才算罢休。取样结束，她端着容器盒子离开了房间。 “这就结束了？”看着姑娘离开，杨峥疑惑的问。 教授此时已经穿上了白大褂，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说：“这只是取样，没你想的那么麻烦。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仪器来处理了，最快的话需要两天时间才会出结果。你知道，为了确保鉴定结果不会出现差错，我们至少需要做三次鉴定试验。” 听教授这么说，杨峥从躺椅上起身，郑重其事的握了握陈良谷教授的手，真诚的说：“非常感谢您，教授。” “不用客气，小伙子。”陈良谷握着他的手，笑着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相信那定是件有意思的事儿。小伙子，你得知道人，以及各类生物的遗传基因十分稳定，能在细胞分裂的时候精确的复制自己，但这种稳定只是相对的。在定条件下基因也可以从原本的形式突然改变成另种新的存在形式。” 陈良谷教授指了指桌面上的螺旋碱基模型说：“就是在个位点上突然出现了新基因，代替了原有基因。这个基因就叫做变异基因。事实上这种事经常发生，有可能是单个碱基改变所引起的点突变，或个碱基的缺失、重复和插入。原因可以是细胞分裂时遗传基因的复制发生错误、或受化学物质、辐射或者是……病毒的影响。”陈良谷饶有深意的看了杨峥眼，继续说：“突变通常会导致细胞运作不正常，或者死亡。甚至可以在较高等的生物中引发癌症。突变被视为物种进化的推动力，不理想的突变会经天择过程淘汰掉；中性突变对物种没有影响而逐渐积累，最终会导致间断平衡；剩下最后种，有利的……它会累积下去，推动生物的进化。” 说着，他眨眨眼：“虽然现在全人类的基因图谱描绘的很不完善，但根据已知的图谱，我们已经可以推断出现今的人类的基因都是源自对智人。没准几千年后你会被视为新人类的始祖。” 始祖？杨峥开始苦笑。几千年后的事儿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想尽快摆脱该死的后遗症。 感谢声中，杨峥离开了陈良谷教授的实验室。刚出门，他的手机就响了。杨峥掏出手机看了眼，打电话的是南哲那家伙。 甫接通，南哲那家伙便用极其欠揍的声音说：“哟，兄弟，听说你成功的继承了大票遗产。是不是放放血请兄弟们大吃顿？” “没空。” “你这么说真让我伤心，做兄弟的怎么会冷漠到你这种程度？”南哲在电话那头啧啧两声以示声讨，跟着说：“不管你在忙什么，有空的话最好去把你的车开回来。现在那车就放在林克那里，我可不敢保证到了明天那玩意究竟还算不算是汽车。” “什么意思？” 南哲沉默了下，颇为不解的说：“你居然怀疑林克那家伙的动手能力，小子，你绝对会为此付出代价的。那家伙小学的时候就亲手拆过汽车！” 杨峥瞬间醒悟过来……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林克那个科学疯子，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不出奇。绝对有可能就如南哲说的那样，将自己的新车变得不再像是汽车……想到这点，他立刻说：“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提车。” “那最好不过了，昨天我去看的时候，林克那小子给你的新车换了套自己做的智能系统。据说今天会给车整体换外壳……” 杨峥：“……” …… 当杨峥乘坐计程车赶到林克的私人实验室时，切都晚了。那辆售价二十七万的飞豹跑车已经被彻底的大卸八块！ 主楼侧的仓库里，几名穿着军裤与t恤的家伙正在忙活着将散落地的零配件重新组装起来，其中有两个家伙正在焊接外壳。仓库的角，依稀可以看到台崭新的发动机，旁边还有全新的汽车外壳。林克坐在汽车旁边的桌后面，操纵着电脑，似乎在调试着程序。 看到这切杨峥的心都在滴血！ “你定是在开玩笑！”他几步走过去，指着正在组装的汽车嚷嚷道：“这可是新车，你怎么给拆了？” “啊，你来了。”看见杨峥来了，疯子林克显得很高兴。他呲呲牙冲着杨峥挥挥手：“给我几分钟，我刚刚又有了些新的想法。” 这么说着，他手上不停，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再之后对杨峥的咆哮充耳不闻。两分钟之后，他重重的敲下了最后个回车，双手交替揉着手指，兴奋的说：“完成了。” 林克冲着所有人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清清嗓子，对着面前的麦克风吐字清晰的说：“汽车启动。” 长长的数据线，端连着林克的电脑，另端则连在汽车的仪表盘旁。随着林克的声音，秒钟之后，汽车仪表盘右侧的液晶屏幕陡然亮了，个低沉的电子合成音复述道：“指令确认，汽车启动。”跟着声轰鸣，那裸露在外的汽车发动机陡然轰鸣起来。 与此同时，智能系统开始自检：“飞豹r17自检开始……警告，车门未闭合，请自行检查……警告，刹车装置异常……警告，轮胎气压异常……” 时间，仓库里充满了报警的电子合成音。 林克得意洋洋的在那里，听着电子合成音很是享受的说：“非常完美，我想驰远公司肯定不会介意为此支付笔专利费。”但仅仅过了会儿他就发现不对了……因为不论他怎么操作，都无法关闭报警程序。 “干！”他恼怒的敲击着键盘，半晌之后终于关闭了智能系统。林克略微有些尴尬的说：“这只是个小错误，很容易纠正过来。要不了久你就会拥有辆让大数人羡慕的车啦，绝对适合参加明天的聚会。” 看着堆散落地的零部件，杨峥觉着自己的想象力很贫瘠，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些零部件跟让人羡慕有什么关联。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林克后面的话……聚会？ “明天的聚会？”杨峥完全不知道这回事：“谁组织的？” 林克诧异的看着杨峥：“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他昨天刚刚返回大连，早晨去参加了有德俱乐部的聚会，中午跟着陈良谷教授去了生物实验室，紧跟着就跑来林克这里。他仔细回想了遍，的确没什么人告诉过自己要参加聚会。 “我没跟你说过么？”林克显得很疑惑，皱着眉头似乎回思着他究竟说没说过。 “这笑话点都不好玩！” “好吧。”林克叹了口气说：“明天……” 正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杨峥的。杨峥做了个歉意的手势，接听了电话。史达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似乎已经回来了？” “昨晚刚刚回来。” 史达林笑着说：“那正好。明天我要办个聚会，我觉着作为朋友你应该到场……” “聚会？”杨峥疑惑的看向林克，他在想这聚会与林克说的是不是个。林克沉默着，戏谑的看着杨峥，等于默认了杨峥的猜想。 “没错，场无聊的聚会。我就算藏在马里亚纳海沟，那些家伙要不了久也会把我挖出来……明天我会让小武开车去接你。” 147 史达林的聚会（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灿辰？我就知道你会来！” 杨峥循着声音回头看过去，只见个个子高挑，面相算得上俊朗的家伙正笑吟吟的走过来。那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下身穿着条亚麻质地的裤子，上身则是蓝格子短袖衬衫，那衬衫的领口还别着太阳镜。头发打着发蜡，颇有些奶油小生的意思。 那家伙快步走着，身旁还挽着名打扮靓丽的漂亮姑娘。杨峥疑惑的看向赵小猫，目光中满是征询的意思。赵灿辰微微叹了口气，眉头因为不惜而微微蹙了下。她压低了声音，有些无奈的解释说：“个熟人……确切的说，是个讨人厌的、总喜欢占人便宜的亲戚。” 说完，赵灿辰为了不失礼数，起身努力微笑起来。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那人停在赵灿辰身前，径直伸出手在赵灿辰的头上摸了摸，亲昵的说：“半年不见，你又长高了。再这样长下去小心找不到男朋友。”笑了声，他拉过身旁的女伴，介绍说：“这是雨薇，你见过的，我们俩已经订婚了。” “你好。” “你也好。” 待两女打过招呼，赵灿辰的讨厌亲戚笑着说：“我刚才碰到了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儿。你知道，上个月我刚好买了辆速捷。店家告诉我这车是全球限量，共加起来不会超过百辆。可我刚刚来的时候就就发现停车场停了辆……” 听这家伙这么说，杨峥顿时觉着不妙。他甚至可以想到这家伙后面会怎么说了……果然，就听那家伙继续说：“结果我仔细看，发现那车却是挂着飞豹的标志。哈哈哈，居然白痴开着这种盗改装车来参加聚会。这实在太好笑了！” 他那笑意满满的脸上挂着不自查的傲然之色，而后与身旁的女伴肆无忌惮的笑得前仰后合。半晌之后，他发现面前的几人，不论是赵灿辰还是其他几个不认识的家伙，全都没有笑。于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了杨峥与南哲眼说：“灿辰，这几位是？” 不等杨峥说话，南哲甚至都没起身，歪着身子在那里懒洋洋的说：“南哲，混军队的。”说着，他把揽过杨峥的肩膀：“这是我兄弟，你刚刚笑话的那个白痴。” 杨峥识趣的笑着打招呼：“你好，我就是开山寨速捷的那个白痴。”对方脸上的尴尬意味浓了。背后说人坏话这种事儿，当面被拆穿了总会让人很别扭。 他又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措辞谨慎的说：“额……我得说把飞豹改装成速捷这件事，非常……非常的……有创意。”是的，创意。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字眼来夸奖了。“你好，我是灿辰的表哥，刘御。没请教？” 刘御身前的赵灿辰轻轻挽住杨峥的胳膊，平静的说：“杨峥，我男朋友。” 随着赵灿辰的话语，刘御脸上原本挂着的虚假笑容瞬间凝固。他绷着脸皱着眉复述了嘴：“你男朋友？” 沉默了良久之后，看向杨峥：“杨先生家里做什么生意？”他不记得百大家族里有姓杨的。 “我父母只是普通人，没什么生意。”杨峥思索着自己假身份的履历回答道。 “那杨先生在哪里高就？” “事实上我现在还在读书。” 随着杨峥的每次回答，刘御的心便沉下去分。他已经大概判断出了杨峥的底细，个家里还算有点小钱的学生，走了狗屎运与南家的败家子交上了朋友……这样的身份与赵灿辰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他看了看身旁的女伴，而后不解的看着赵灿辰，面沉如水，说：“我想你应该给我个解释……给姨夫个解释！”似乎想起了什么，刘御假笑了下，对杨峥与南哲说：“抱歉，我想跟我表妹单独聊下。失陪了！”说着，拉住赵灿辰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然而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赵灿辰不动声色的拨开了他的手，平静的在那里，点要动的意思也没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我不想听。”她抱紧杨峥的胳膊，态度坚决的说：“我选谁做我的男友，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我想在这件事上我不需要对任何人做出解释。” 刘御诧异的说：“你几时变得这么任性了？不需要解释？这话你还是对姨夫说吧。”他突然‘哈’了声，说：“你居然带着开盗速捷的家伙来参加聚会……这是打算让所有人都难堪么？” 赵小猫说的没错，这个叫刘御的家伙还真是个讨人厌的亲戚。闻言，杨峥皱着眉头起了身：“我不认为成为她的男友会让谁难堪。” 刘御瞥了眼杨峥，嘲讽的说道：“这种上流社会的聚会不是你应该参加的……我猜你没有请柬吧？”不待杨峥回答，他语速极快的说：“不管你是怎么混进来的，现在请你离开。我想此间的主人不会欢迎你这样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杨峥笑了：“我的确没有请柬——”他玩味的看着刘御说：“——因为请柬这种东西是给陌生人的。”说着，他起身，拨开挡路的刘御微笑着走上前，与迎面走过来的史达林拥抱了下。 杨峥突然的热情让史达林有些诧异，但他没想，只是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事上。他打量了下杨峥健康的脸色，咂咂嘴说：“真羡慕你这个家伙，天天到处跑，想去哪里就去那里。跟你比起来我的脸色就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些日子没见，史达林还是老样子。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有些不健康的酱紫色，看起来的确像是黑夜中的吸血鬼。 似乎想结束这个郁闷的话题，史达林拍了拍杨峥的肩膀，转而道：“听说你继承了笔遗产？” 杨峥点头：“是笔对我来说还算不菲的遗产……我用它买了辆飞豹跑车，然后林克那个疯子把它改装成了速捷。” 史达林盯着杨峥，确定杨峥不是在开玩笑后，哈哈大笑起来：“这种事情也只有林克那个疯子才能干出来。” 说了几句，史达林的目光越过杨峥，看向他身后的几人。南哲还是那副吊儿郎当，副看好戏的模样。赵灿辰则有些担忧的看过来，她的表哥则显得有些诧异。似乎有些搞不懂，为什么杨峥这样的家伙会跟史达林这么熟悉。 史达林的目光只是扫过刘御，停在赵灿辰的脸上，含笑点点头，跟着走过来，先跟南哲打了招呼。 “还在军队里？” “当然！”南哲骄傲的说：“小爷这些日子直在暗中保护某个惜命的狗大户……话说什么时候把劳务费给结下？小爷这辈子就没给人当过保镖。” “我倒是希望我们俩可以换换。” 南哲决绝的拒绝道：“门儿都没有。我可不想辈子囚禁在笼子里。” 有些时候，朋友的朋友，未必会成为你的朋友。因素太了，就比如现在，在史达林眼里，南哲的确很洒脱，洒脱到不负责任；而在南哲的眼里，史达林则是个因循守旧的笼中鸟。是以两个人只是略略寒暄了几句便结束了谈话。 史达林转过身，微笑着看着赵灿辰。略微皱了皱眉头，说：“你居然又长个子了。” 赵小猫的身材高挑，穿上高跟鞋目光完全与史达林平视。“看起来小丫头也长大成人了，听说你交了个男朋友？”史达林黠促的眨眨眼，看着面色微红的赵灿辰说：“杨峥是我的好朋友……也许算得上是唯的个朋友。你能选他做男友，这说明你的眼光很不错。” “是呢。”赵灿辰用蚊子般的声音回答。 “他的某些想法很有见地，让人很受启发。”史达林看着杨峥说：“如果你哪天决定创业，定要第时间通知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会注资成为第名股东。” 杨峥咧咧嘴，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不干！”看着史达林疑惑的目光，他说：“现在我们是朋友，谁也不比谁高等。如果我接受了你的投资，那不等于成了你的雇员，以后还得看你的脸色行事？不干，这种事儿太赔本。” 史达林愣了愣，随即笑着摇头：“你想太了。” “我这是防患于未然。” 看着两人熟稔的相谈甚欢，旁边的刘御心里震惊到了极点！心里只有个念头……莫非他看走眼了？这个姓杨的家伙是某个背景深厚的家族外戚，不然怎么会跟史达林这么熟？那可是史达林，金融帝国的继承人！ 接下来史达林与杨峥等人说些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个劲的在胡思乱想。良久，史达林告辞，要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走出去没几步，突然被杨峥叫住。 杨峥戏谑的笑着说：“有请柬么？给我份请柬。” 听杨峥这么说刘御的脸上已经开始发烧，他能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果然，史达林很诧异的问：“你要请柬做什么？” 146 史达林的聚会（中）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蓝色的飞豹跑车个漂亮的漂移停在了港湾的别墅前，小武主动上前打开了车门，待他看清驾驶汽车的是杨峥，脸上的表情因为错愕而僵持了下。很明显，这辆拉风的跑车把小武吓了跳。之前他调查过杨峥的背景，从没有证据显示出杨峥是个有钱人。 小武皱着眉思索了下，开口说：“看起来你的姑妈是个有钱人。车不错！” “托福。”杨峥微笑着下了车：“我现在勉强也算有钱人了。”他径直将车钥匙丢给小武：“麻烦你啦。”说着再也不理小武，而是走到另侧拉开车门，手遮挡在顶棚，牵着赵灿辰的手下了车。 杨峥的举动让小武心里阵恼怒，等看见杨峥的女伴居然是赵灿辰时，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以至于忘记张口打招呼……他凝视着两人那细微而亲昵的动作，内心里揣测着两个人究竟走到了哪步。 冲着赵灿辰微笑了下，杨峥摘下墨镜看了看面前的别墅，称赞道：“这地方不错，有山有水。” 另边的小武结束了沉思，随手将钥匙丢给名保镖，走过来说：“抱歉，杨先生，我不得不纠正下你的错误。事实上聚会不在这里举行，而是在那里。” 小武指了指远处的码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里停泊着艘通体奶白色的中型游轮。杨峥吹了声口哨：“好船！”看着那流线型的船身，杨峥突然有些小郁闷。前刻他还在为自己的跑车而沾沾自喜，没过十秒钟，他的好朋友就变相给了他记响亮的耳光。当他还炫耀着自己的第辆跑车时，他的那位朋友已经把这种可以买几百辆跑车的豪华游轮当成了大号玩具。这个狗大户！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少年很快就从郁闷走了出来，因为他知道有些人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勺，他在起跑线上就输了人家几光年。单从财富角度去考虑，有可能他这辈子都没法追赶上。 很早之前杨峥就给自己定下过目标，那就是定要成为某个行业的成功者，旦成功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人、任何事可以将他拉下来。如果没有史达林这家伙做比较，目前来看他做的还算成功。十八岁这个年纪，世界上有几个家伙可以自己赚到辆跑车？ 既然可以赚到第辆跑车，杨峥坚信他早晚会赚到这么艘游轮。当然，在这之前他首先要解决自己身体上的问题……希望陈良谷教授会在明天给他个好消息。 小武看着杨峥若有所思的出神，良好的涵养让他面色不动，心里小小的鄙夷了下，咳嗽声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在前面领路。 史达林的船很大，这点在杨峥走近之后愈发的明显。他选择来的时间既不早也不晚，此时船上已经熙熙攘攘的聚集了不少的人。有穿着休闲装在船首端着酒杯彼此攀谈的，也有脱掉外衣穿上泳装尽情在游轮中央的小游泳池嬉戏的，而大部分人选择在层船舱的宴客厅里小憩着。 来到船下，小武走过去低声对着两名保镖说了几句，随即对杨峥与赵灿辰说：“请上船，我想少爷定很想见杨先生。” 杨峥刚刚走上舢板，却突然被小武叫住：“杨先生！”他停住身子回过头来，小武皱着眉头走过来，定在杨峥身前，摘下墨镜，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不知道少爷为什么会选你这样的人当朋友。但我警告你，不要拿少爷的友谊当做自己的资本。如果你做出任何损害少爷的事，我发誓，会让你这辈子都后悔。” 小武的目光语气有些阴森，眼神冷漠至极，而后好似七月阳光下的冰雪般，瞬间消融。笑着拍了拍杨峥的肩膀：“祝你玩儿的愉快！” 看着小武转身离去，杨峥苦笑了下。他能想到小武对他的感官定糟糕到了极点，史达林失踪那晚，想来负责史达林安全小武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同时在心里将他碎尸万段了几万次。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第印象很重要。如果第印象糟糕至极，想来必须要花费几倍于此的努力才会改善彼此的关系吧？ 杨峥皱了皱眉……他突然想到，小武只是史达林的保镖头子而已，他是与史达林交朋友，关史达林的保镖头子什么事儿？嗤笑声，他暗自嘟囔了声‘神经’。 “怎么了？”赵灿辰停在舢板的中央，扭过身来好奇的相询。 杨峥摇摇头，他笑着说：“保安主管先生向我打听那车在哪里可以买到。” 赵小猫突然笑了起来：“那可不容易呢。” 的确很不容易。直到昨天晚上杨峥才知道，自己新到手的那辆蓝色飞豹跑车从造型到喷漆乃至车厢内的智能化系统，完全是仿照了近期上映的部大片《侠盗3》里男主角的座驾。所不同的是男主角的车是售价高达百万的速捷，而杨峥的车则贴着飞豹的标志。 然后杨峥的好心情瞬间就没有了。他终于知道林克那家伙不是因为什么好心才帮着把他的新车改装的完美，这家伙完全就是出于自己的恶趣味。开着这样的山寨货来参加上流社会的聚会，杨峥现在只能希望别被人认出来，或者别去看车标。再之后杨峥又给林克打上了损友的标签……他早就该知道的，既然能跟南哲那个文艺流氓交上朋友，这种人怎么看都不会靠谱。 胡思乱想着，就听着声喷嚏，跟着个熟悉的、听起来很欠揍的声音遥遥的隔着老远就打招呼：“哟，兄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杨峥与赵小猫已经进了层的船舱里，南哲手支在吧台上，扭过头来正笑吟吟的冲着他们招手。这家伙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沙滩衬衫，下身穿着条大短裤，头上还顶着顶宽边的编织帽，鼻梁上还卡着副太阳镜。总而言之，这副扮相看起来似乎应该出现在夏威夷。 当然，文艺流氓的品味向都很有特色，杨峥早就习以为常了。最让人惊奇的是，他身旁的女伴居然是杨雯雯！ 看着两人神态自若的样子，杨峥感觉自己的人生观被颠覆了。水火不相容这是常识……但眼前的情况算什么？海底火山喷发么？ 杨峥副见了鬼的神情与杨雯雯打过招呼，转过身招招手问酒保要了杯冰水，口气喝完，随即盯着南哲低声问道：“我不在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 “口味。” 杨峥认为南哲那惫懒的样子，永远都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这家伙属于那种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遥控器就在茶几上，想要换频道的时候，如果手够不到他就会用脚，如果脚也够不到那这厮绝对会等着有人发善心来帮忙，反正绝不会起身去拿近在咫尺的遥控器。 问题是现在南哲正在给他自己找麻烦……这完全不符合南哲的性格。杨峥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你在给自己找麻烦。” 南哲不屑的撇撇嘴，深吸了口香烟说：“小爷只是想找点乐子而已。” “在我看来你像是在玩儿火自焚！” 南哲笑笑，不接他的话茬，而是说：“事情还算顺利？好吧，恭喜你已经有了成为狗大户的潜质。”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杯子。 如果天之前南哲这么说，杨峥也许还会高兴上那么会儿。但现在……他环顾了下四周：“距离还是太遥远了……我充其量买辆跑车当玩具，可你们这些狗大户已经开始玩儿游轮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听杨峥这么说，南哲突然笑了起来。 “很好笑？” 南哲摇了摇头，说：“我想起了老头子曾经说过的句话：如果你有群有钱人朋友，那说明你距离变成有钱人已经不远了。” 很浅显的道理，杨峥很快就理解了其背后的意思。就好比现在，凭借着友情，杨峥可以从疯子林克那里拿到些赚钱的小发明，拿着这些小发明去找南哲或者史达林投资。如果运营的当，杨峥很快就会变成有钱人。 杨峥思索了下，摇头否定说：“如果我借着有钱人朋友的怜悯变成有钱人，那说明我们的友情快到头了。” 南哲愣了愣，怪异的看着杨峥。咂咂嘴，半晌才说：“小爷就奇怪了，你这家伙怎么总会突然深刻起来？” 杨峥沉默不语。那句话来自他的亲身体会……导致他父亲投资失败的，正是他父亲曾经的好友。而在这之前，他父亲是靠着蚕食好友的客户群才慢慢发展起来的。生意场上无兄弟，任何纯净的友情，在掺杂了太的经济、利益因素下，总会变质。以至于到最后大家反目成仇。 他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于是看了看旁边，隔着不远，赵灿辰正与杨雯雯说说笑笑，低声细语着什么。 145 史达林的聚会（上）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很早之前杨峥就知道赵灿辰的家世很不简单——能跟公主殿下攀上朋友的人，家世怎么可能简单？后来他从南哲那厮的嘴里得到了零星的些信息。比如南京的赵家同样是百大家族，在长江以南有着非凡的影响力。 说起来有的时候杨峥自己都觉着奇怪，他甚至怀疑这年头所谓的百大家族就如同萝卜白菜样搞批发了。他交了三个好朋友个女朋友，无例外的都是百大家族的子弟。有的时候距离太近了，反倒看不清事物的本来面目。况且杨峥来自于另外个时空，认知里从来就没什么百大家族的概念。 以至于在他的眼里，百大家族像是群有钱却又无聊至极的纨绔子弟。比如整天无病呻吟的文艺流氓南哲，比如基因优化的高智商产物林克，再比如家里面印钞票却成天跟坐牢样不自由的史达林……当然，他的赵小猫可是个例外。 所以他看着赵小猫惊讶的神情，完全不觉着自己机缘巧合认识史达林会是么凑巧的事儿。 “真是……太巧了。”赵小猫由衷的感叹着，那最后的长音里却有着意味深长的味道。她撩了下乱在眉间的长发，有些释然的叹息了下，说：“还好……”还好，还好她鼓足了勇气，邀请了杨峥做男伴。否则聚会上彼此相遇，那将会是件十分尴尬的事。也许会因此而影响他们原本正处在甜蜜期的感情。 随即她又有些恼怒，握着小拳头轻轻砸了下杨峥，皱着可爱的眉头说：“你怎么不早说？”自从接到邀请，赵灿辰心里直在矛盾着。她父亲两天前在电话里几乎将事情挑明了，就是打算让赵灿辰做史家的媳妇。杨峥不会知道，向有些懦弱顺从的赵灿辰说出请他同去，这需要大的勇气！ 小拳头如雨点般的落下，杨峥故作不敌的左闪右避，趁着赵小猫不注意陡然将其拥在怀里。感觉受了委屈的赵小猫兀自不停的在杨峥的后背上轻砸了几下，跟着将头埋在杨峥的肩膀上。半晌，当她重新抬起头的时候，目光里已经有了些许坚定，似乎对某件事已经下定了决心。但那微微蹙着的眉头却昭示着她的内心还是担忧不已…… 夜色褪去，清晨的第缕阳光照耀下，架白色的波音小型客机正缓缓朝着周水子机场的号跑道降落。 张晨坐在机舱的前排，目视着前方，努力让自己不去看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双手抠在扶手上，紧张到了极点……他有严重的恐高症。如果可能，他愿意乘坐汽车或者火车，而不是飞行在上万米高空的飞机。 飞机微微震了震，而后缓缓减速，最终停了下来。确认飞机已经平稳降落之后，张晨忍不住长出了口气，感谢了漫天神佛保佑他挺了过来。他缓缓起身，看了眼机舱内的其余八名乘客。其中三个家伙是他的手下，山猫小组的成员。他们负责后勤支援；另外四个强壮的家伙是公司精心挑选的雇佣兵，经验丰富，负责具体行动；与他们几人离得远远的，舱尾坐着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张晨不清楚他的底细，他的上司刘淼只交代他，这个名叫杨振维的家伙是名清道夫。如果行动出现纰漏，杨振维会进行补救，最终击杀小老鼠。 此刻，山猫小组的其他三名成员正焦急的打开电脑设备，链接无线网络；四名雇佣兵正在为最后局扑克谁输谁赢而争执不休；舱尾的杨振维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依旧沉默寡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隔着厚重的眼镜片，张晨扫了眼杨振维，随即将目光集中到其他几人身上。 他不知道杨振维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以至于在刘淼的吩咐里，张晨感觉得出上司几乎将所有的宝都押在了他的身上。他也不想知道！ 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只需要将行动方案变得完美无缺，那么即便小老鼠再厉害，也没法逃出山猫小组的掌心。现在可是十九世纪，靠着个人勇武逞英雄的年代早已去不复返。他相信只要部署得周密得当，行动就会取得圆满成功。 他稳定了下因为恐高症而有些虚浮的双腿，拍拍巴掌，咳嗽了声说：“好了，伙计们，我们已经到了目的地。收拾好你们的东西准备下飞机……”他看向四名雇佣兵：“武器装备会在随后交给你们。在下飞机之前，我最后重复下行动方案。” 顿了顿，他说：“我们的目标，代号小老鼠，姓名杨峥。身体素质强悍，枪械精通。曾经个人在西伯利亚逃脱了东厂与海外情报中心的联合追捕。并且全灭了东厂的行动小队！” 名雇佣兵吹了声口哨，夸张的笑着说：“听起来那家伙就像是个超人。” “我认为你说的很对——”张晨盯着那名雇佣兵，严肃的说：“从某种程度上讲，小老鼠就是超人。” 那雇佣兵不屑的撇撇嘴，冲着几名同伴笑着说：“只要他不是刀枪不入，我可以轻易的在八百米外打爆他的脑袋。” 张晨没理他的话茬，而是继续说：“飞行途中公司发来的最新的消息。小老鼠早晨会去参加个聚会，预计傍晚返回。返回的路只有条，旅大公路。”山猫小组的骇客已经调取了地图，通过连在笔记本电脑上的投影仪投影在张晨身后的幕布上。张晨回过身，指着卫星地图说：“放大，再放大，往左点，就是这里。”他指着地图说：“返回途中，他会穿过这段隧道，还有这座桥，这里就是我们的机会。旦发起攻击，小老鼠无路可逃。我准备了两个方案，个是制造意外，另个则是劫杀。具体的行动计划要根据当时的情况来进行判断。” 他冲着骇客点点头，后者关闭了投影仪。张晨深吸口气说：“伙计们，我跟山猫小组会负责后方支援，具体的行动需要你们。”他看着四名雇佣兵说完，又看向杨振维：“至于你……” 直沉默的杨振维终于开口了，他低沉着嗓子说：“不用管我。把我的武器给我，如果情况不对我会出手的。” “好吧，希望你不会有出手的机会。”张晨嘟囔了几嘴，随即做了最后的总结：“每次行动都样，细节决定成败。我希望所有人都认真起来，如果因为哪个白痴的疏漏导致行动失败，那我定会让他变成真正的白痴。最后，祝行动顺利！希望十二小时后每个人都平安无事的坐在这架飞机上，等着数老板承诺给大家的现金奖励。” 山猫小组与杨振维不应声，四名雇佣兵则大呼小叫着：“为了三十万！”这次行动，刘淼给每名参与者准备了三十万的费用，可谓下了血本。 张晨点点头，率先朝出口走去。九名成员依次而出，离开机场后分乘两辆黑色的越野车离开机场。小之后他们到了连夜准备好的临时基地——间位于龙王塘的别墅。 山猫小组的成员开始布设电子设备，链接网络，链接低空轨道卫星；两名雇佣兵换上了防爆特警队的警服，另外两名则换了身休闲装。在别墅外面的草坪上，还停放着架直升机。只不过这架天前还属于私人的直升飞机重新喷漆后，摇身变成了特警队的专用飞机。 七点十分，两名穿着休闲装的雇佣兵驾驶着辆摩托车离开，四十分钟后停在了杨峥所在小区的外面。与此同时，山猫小组接通了低空轨道卫星，卫星画面点点的放大，显示出杨峥所在小区的俯瞰图。 八点刻，就在低空轨道卫星刚要掠过大连上空之时，卫星画面中出现了变化。 “有人出来了，男女，符合情报信息的描述。”骇客看着画面叫道。 张晨下子蹿过来，手撑着桌面，双目紧紧盯着屏幕，说：“放大，进行面目识别。” “目标始终低着头，没法看清面貌。”骇客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半晌之后说：“根据影子的长度，初步计算出目标的身高在176到178公分之间。” “这就是小老鼠！”张晨肯定的说，随即戴上通讯耳机：“野猫注意，目标已出现。穿着黑色西裤白色衬衫，架势辆蓝色双人跑车。”看到画面中杨峥与赵灿辰钻进了汽车里，张晨皱了皱眉：“搞清楚这辆车的信息，我不想出现不可控的意外。” “交给我了，头儿！” 与此同时，杨峥驾驶着汽车缓缓驶出了所在的小区。他习惯性的看了眼后视镜，只见街角停了辆摩托，两个身体壮硕的家伙似乎正在买晨报。而就在汽车驶上正道时，那辆摩托车随即跟着行驶了过来。就在杨峥疑惑的时候，摩托车陡然个转弯，离开了杨峥的视野。 他皱了皱眉，若有所思，但不确定是不是有人跟踪自己。 150 无路可逃（中）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杨峥脸色骤变，他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想要将那鬼东西掰下来。但事实证明这切都是徒劳无益的……那鬼东西就好似焊接在了车门上样，即便以杨峥的力量也没法将其摘下来。 “背部配有强磁铁的定时炸弹？” 没时间犹豫了，赵小猫诧异的看着杨峥的举动，询问着：“你怎么了？” “坐稳了，系上安全带！”杨峥急促的吩咐完，不等赵小猫照办，控制着汽车猛然开始前行。局势简直糟糕到了极点，杨峥没法确定炸弹的爆炸范围，他的车又被其他车困在路中央，他现在只能行险搏。蓝色的飞豹跑车，咆哮着发动机，车轮与地面发出剧烈的摩擦声，陡然蹿了出去，然后狠狠的撞在了前面的辆私家车上。 趁着撞车腾出来的些许空间，杨峥急挂倒档，在车轮的摩擦声中，汽车猛然倒车，又与后面的私家车撞了个结实。前后两次碰撞，给飞豹跑车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此时绿灯亮起，左侧的道路上没有从对面隧道驶来的汽车。杨峥操纵着方向盘，飞豹跑车在他的操纵之下，轮胎与地面发出了剧烈的摩擦之声。黑色的轮胎四周，甚至已经升腾起了青灰色的烟雾。摩擦力作用之下，甫闯出车流的飞豹跑车陡然完成了个百八十度掉头。掉过头来杨峥没有停，挂上倒档，与此同时，在车载智能系统的警告声中，杨峥打开了左手边的车门。 此时绿灯刚刚亮起，前面的汽车刚刚慢悠悠的启动，飞豹跑车即便倒档的速度也超过了前面刚刚起步的辆厢式货车。油门轰鸣声中，倒档的飞豹疾驰，那敞开的左侧车门猛然刮在厢式货车的车尾。随即如同随风飘零的落叶般翻滚着、碰撞着，弹落在公路上。 辆私家车的车轮避之不及，恰好碾在了那掉落的车门上，恰在此时，那私家车的底部猛然升腾起团火光。跟着团烟柱腾起，迅速向四周扩散，私家车就好似孩童手中的玩具车样，猛然抬起屁股，朝前滑行了十几米后静止在那里动不动。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径直让那辆私家车外侧的辆面包车撞在了防护围栏上。车头轻微凹陷，继而横在了路中央。那面包车的司机还没反应过来，后面接踵而至的辆汽车便狠狠的撞在了面包车的侧面。烟尘已经彻底遮挡住了视线，隐约中可以听见接二连三的刹车声、碰撞声，与报警器传来的鸣叫声。 前后不过几秒钟，隧道口前方安静了下来。车主们纷纷停下了车子，有的惊恐的朝出事地点张望着，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有正义感强烈的，仅仅呆滞了几秒便冲下了汽车，朝着出事地点跑去。边跑，边招呼其他人打报警电话，自己则赶过去查看伤者。 坐在少了扇门的飞豹跑车里，看着面前凄惨了景象，杨峥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地。毫无疑问，这是次有组织、有预谋、专门针对自己的定向劫杀！放置炸弹的那辆摩托车杨峥曾经见过，就在今早家门口的路口。那枚炸弹的威力不大，刚好可以将自己跟赵小猫炸得粉身碎骨，周却不会太过伤及无辜。 组织、预谋、针对性、专业性……当这些叠加在起，对自己动手的家伙已经呼之欲出——保护伞的那个神经病，刘淼！ 杨峥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露出了马脚，以至于让保护伞这些混蛋追到了这里。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动手的是保护伞，那就代表着第波袭击之后还会有第二波——那些混蛋肯定不会仅仅准备枚炸弹。他深吸了口气，快速的扫视着现场，分析着逃走的路线。 车上的赵小猫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女孩子难以置信的瞪着眼捂着嘴，直到此时才惊恐的发出声音：“我的老天，这是怎么了？”下秒，赵小猫的善良的天性战胜了恐惧的心理，她边拉着车门边叫道：“快去救人！” 车门刚刚打开，赵灿辰却被杨峥把拉住。 “别去！”杨峥拧着眉头看向赵小猫。后者的脸上有惊恐，有焦虑，现在则了丝不解。看着那双如秋水般的眸子，面对着纯粹的几无瑕疵的赵小猫，杨峥到嘴边的谎言始终无法说出口。内心的愧疚与自责让他没勇气继续编造谎言，他沉声说：“别去，那些家伙的目标是我！” “你说什么？”赵灿辰惊诧的看着杨峥：“那些家伙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总之就是我惹上了些麻烦……小猫，没时间解释了。我现在先带你离开这里。”见赵灿辰张口欲言，杨峥又说：“相信我好么？” 见杨峥这么说，出于对恋人的信任，尽管心中有无数的疑问，赵灿辰还是闭上了嘴，缓缓点了点头。 扶在车门上的手微微用力，仅剩的右侧车门合上。杨峥扭动方向盘，踩着刹车与离合器，操纵着汽车。那蓝色的飞豹跑车车轮急速旋转，与柏油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继而以极小的角度完成了百八十度掉头，朝着隧道方向急速蹿了过去。 因为方才的爆炸，来时的路已经堵塞，唯剩下的出路便是前往大连方向的那条两公里长的隧道。蓝色的飞豹跑车蹿进隧道，杨峥的视线陡然暗，片刻之后双眼开始适应隧道内的光线。边操纵着汽车，他的脑子边急速思索着。 既然那些混蛋敢把炸弹放在汽车上，说明那些家伙就没把赵小猫的生命当回事。现在放下赵小猫显然不是个好选择，既然对方已经无所不用其极，难保不会绑架赵灿辰做人质，用以胁迫自己。他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将赵小猫藏匿起来。 杨峥仔细回想了下这条路的状况，时间实在想不起来合适的藏匿点。最要命的是这条路距离大连市区尚且有十几公里的距离。这么长的距离，天知道那些混蛋到底布置了少埋伏。原路返回，找史达林求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问题是来时的路因为爆炸而被堵塞了，步行穿越堵塞路段前往龙王塘？那几乎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蓝色的飞豹跑车追上了前方的汽车，车速慢慢放缓。杨峥腾出右手翻出手机，回拨了个电话号码。几声响铃之后，电话接通了。隧道内的信号有些差，听筒里传来史达林并不清晰的声音。 “喂，是我。你……家了么？” “我是杨峥。我现在在返回的路上，距离龙王塘五公里左右的隧道里。我遇到了麻烦，有人在追杀我！” 电话那头，正在享用饭餐的史达林怔住了。他停下筷子，开始皱眉。同时伸出手点了点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 名黑衣保镖迅速操纵着遥控器将液晶电视静音。 “你再说遍？”史达林提高的音量问道。 “……龙王塘……隧道……来救我！” 电话还没有讲完，就因为进入隧道而彻底失去了信号。不清楚这点的史达林忧心重，他担心杨峥现在正在遭遇着不测。 史达林放下电话，腾地下起来，丝毫不理会因为动作过大而被角带落地面的筷子。“叫小武来见我，立刻！” 不到十秒钟，小武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史达林没有废话，径直说：“杨峥是我的朋友，他现在遇到了麻烦。就在隧道附近……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你要保证他的安全！” 小武微微躬身：“少爷请放心，我立刻去办！” 小武说罢转身就走，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等他下了游轮时，身旁已经跟了将近十名荷枪实弹的黑衣保镖。尽管对少爷那个所谓的朋友有着种种的不满，但小武很清楚在史达林心中杨峥到底有重要。是以对于少爷的命令，他不敢有丝毫的折扣。 甫钻进黑色商务车的副驾驶室里，他边给手枪上着子弹，边急促的吩咐：“开车，那小子现在应该在隧道里。” 黑色的商务车开始发动，恰在此时，小武怀里的手机响了。他停下了上子弹的动作，摸索出手机，略微看了下电话号码，随即换上极其恭谦的态度接听了电话：“您好……是我……您确定？”小武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诧异起来。又过了半晌，他冲着司机比划了下手势。于是正在疾驰的黑色商务车缓缓降速，慢慢停在了路边。跟在其后的两辆黑色商务车也相继停了下来。 149 无路可逃（上）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时间倒退刻钟。 龙王塘，山猫小组临时基地。 层的大厅里，四名雇佣兵围坐在起打着扑克牌。他们其中两人穿着便装，另外两人则穿上了警服；在他们旁边，张晨仰倒在沙发声，打着鼾声沉睡着。有强烈恐高症的张晨昨晚完全就没有睡过，他只能趁着白天的间隙来补觉；里间的卧室里，则躺着另外两名山猫小组的成员；卫生间里，杨振维蹲坐在马桶上，反复的拆卸组装着枪械。 另边的书房里，杂乱的摆设着各类电子设备，黑眼圈极其严重的骇客却点睡意都没有。或许是太无聊了，他呆呆的注视着屏幕，看着自己做的小程序与电脑进行着乒乓球游戏。那款乒乓球游戏本是蓝星系统自带的小游戏，随着难度增加，电脑击球的速度会越来越快，玩家则需要用鼠标控制着球拍保证乒乓球不会落地。 骇客是个电脑专家，但他却对游戏不在么在行。于是无聊间，他就随手开发了个小程序，让其与电脑程序进行对抗。问题是看起来他开发的小程序存在些小缺陷，似乎程序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得分，而只是遵循着个简单的逻辑——保证乒乓球不会落地。于是乎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屏幕上的比分还是零比零。 “看起来我得修正些语句……”骇客嘟囔着，似乎终于接受了这结果。关闭了游戏程序，切换到后台准备开始写代码。当然，他并没有忘记监视的任务。所以在写代码之前，他切换到监控页面稍稍看了眼。 只是看了眼，骇客陡然精神起来。他起身径直走进了客厅，轻轻拍了拍正在打鼾的张晨。后者从熟睡中惊醒，骇客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张晨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抬起胳膊看了看腕表。他起身，下刻他的大嗓门在整个别墅里回荡起来：“好了伙计们，休闲时光就此结束，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动起来动起来，游轮已经靠岸，小老鼠随时可能下船。” 在他的大嗓门之下，四名雇佣兵恋恋不舍的结束了牌局。当然，他们还为此争吵了番，因为有人趁机浑水摸鱼，拿走了本属于别人的钱。 另外两名山猫小组的成员也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们迅速换上了飞行员的装束。会儿他们会架势停在外面草坪上的‘警用直升机’，负责提供空中支援。 杨振维不紧不慢的组装完枪械，同样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张晨环视周，板着脸说：“伙计们，任务很简单，消灭目标，然后迅速撤离。根据现有的情况，维持号行动方案。大家有没有异议？” 就当张晨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个声音突然说：“我有问题。”说话的是杨振维，他刻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将疑问说了出来：“动手地点为什么不选在船上？” 这是个好问题，游轮最终停泊在了公海，山猫小组完全可以化妆成海盗劫持游轮，小老鼠绝对无路可逃。而后随便找个借口干掉小老鼠，带着众手下迅速彻底，这主意很棒。除了那些让人纠结的武装保安之外……根据不完全统计，那艘游轮上至少有四十名武装保安。而且这些保安绝对是训练有素，绝非那种大路货的菜鸟。 而在此之前，张晨的上司刘淼直接否决了劫持游轮的计划，看起来刘淼对之十分的忌惮，以至于不愿意谈，故意转开了话题。 看着杨振维那张刻板的脸，张晨心里很不爽。他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会派这个家伙来，他点也不喜欢这个叫杨振维的家伙。如果有可能，张晨宁愿少个人，用以保持团队的高效化。而不是因为这刺头而发生内部争执。 张晨沉默了好半晌，盯着杨振维说：“游轮上的防护力量太强了。而且老板明令禁止直接对游轮发起攻击。” 杨振维不屑的撇了撇嘴，但没有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 张晨皱了皱眉头，对着他继续说道：“听着，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但这是我的小队，我的任务，所以你到了这里就得听我的！别想逞英雄。如果你妨碍了计划，我绝对会在你的后脑勺上补上枪。明白了么？” 又盯了杨振维半天，他这才收回目光，严肃的对着所有人说：“好了，准备行动！” 就在游轮靠岸的同时，山猫小组已经完成了袭击的准备。山猫小组两名成员与两名化妆成警察的雇佣兵驾驶着直升飞机开始升空盘旋。他们会在空中提供支援，必要时舱门口的狙击手会给予目标必杀击。 骇客与张晨本人留在了临时基地，负责在后方协调整个行动，以及提供情报支援；另外两名雇佣兵乘坐着辆摩托车悄然离开，他们会瞅准时机给小老鼠送上份致命的礼物。而杨振维？除了给他发了两把手枪，张晨实在懒得给这家伙安排任务。在他看来自己的计划已经很周密，没必要让这个刺头参与进来添乱。 刻钟之后，从直升飞机下面悬挂着的摄像头传来的画面让骇客与张晨目瞪口呆。那辆山寨的飞豹跑车用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瞬间超过了原的速捷，不但如此，甚至如果前面不是有弯道的话，那辆山寨车没准还会把盘旋着的直升机也甩掉。 骇客瞠目结舌之余，习惯性的点开了个小软件，回放了刚才的画面，看着软件上显示的数据吞了口口水，惊叹道：“我的老天，403码，这车比直升机飞的还快！” 山猫小组涂装的直升机，时速最快不过336公里每小时，而那辆山寨车在平地上居然可以跑出403公里每小时的高速……这绝对是个让人想象不到的意外。如果直保持这种速度，那张晨所有准备好的计划都会泡汤。 “想想办法，让它慢下来，骇客！”张晨焦急的吩咐着。 事实上不用张晨吩咐，骇客已经动手在做了。他迅速调阅着卫星地图，看着代表杨峥那辆车的光点在卫星地图上迅速的移动。画面放大，再放大，而后锁定了个目标。 “给我几分钟，也许我们可以在隧道口拦住他。”通往旅顺与大连的公路上，有段长达两公里的山体隧道。 近些年因为城市的发展，使得很人白天开着车去大连工作，到了晚上再开着车返回位于旅顺的住宅。那段隧道进行了扩建，但依旧不能满足需求。为此，市政厅提出了改良方案：在隧道两端设立红绿灯。上班高峰期，通往大连方向的绿灯时间长，反之则通往旅顺方向的绿灯时间长。 杨峥架势的汽车车速实在太快了，骇客紧张的操作着键盘。终于当汽车即将到达隧道之前，红灯猛然亮了起来。这让骇客长出了口气：“搞定了。” “很好！”张晨拍了拍骇客的肩膀，跟着通过耳麦联络第小组：“组，展开行动！” 耳机里立刻传来两名雇佣兵的回答：“组明白！” …… 蓝色的飞豹跑车，在隧道口缓缓停了下来。此刻是下班高峰期，往旅顺方向来的车流。飞豹车的周遭，只是零星的停着几辆去往大连方向的私家车。 杨峥脚踩着离合器，侧头看向赵小猫。显然，赵小猫正沉浸在刚才那场刺激的飙车中不能自拔。她有些兴奋，也有些慌张。当车速飙升到了三百以上，从余光中退去的景物再也看不清什么了，只剩下了些光点与线条。这辈子从没飚过车的赵小猫兴奋到了极点，她挥舞了下小拳头：“太爽啦！” “你那个表哥……” “我说过啦，只是个讨人厌的亲戚。自以为是，自私自利。”赵小苗瘪着嘴说道，看起来她对那位表哥成见很深。 “会不会有些麻烦？” “麻烦总会有些……”赵小猫苦恼的说：“……恐怕这次暑假不好过啦。不过我想清楚了，我是赵灿辰，个活生生的人，不能总做父亲手里的提线木偶。”说到后来，赵小猫又给自己打起气来。 真是好姑娘啊！看着赵小猫的样子，杨峥忍不住伸出手，摸向赵灿辰的脸颊。赵小猫就好似只真正的猫样，笑着在杨峥的手掌上蹭来蹭去。 温馨的刻突然被打断，辆摩托车缓缓从飞豹跑车左侧经过。后面的车手在经过的刹那，陡然敲击了下车门。在杨峥疑惑的看过来时，戴着头盔的家伙用粗重的嗓子笑着说：“好车！”说完还朝着杨峥比划了下大拇指。 148 飙车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当最后波客人登上游轮之后，游轮撤掉了舢板，收了船锚，在汽笛声中朝着渤海凤凰小说网。 宴客厅里，那小小的表演台上坐着四名乐者，伴着拨弦与弹奏，轻柔的音乐飘满整个宴客厅。左侧摆着长长的长条桌，穿着衬衫、马甲与西裤的服务生端着托盘，将流水的美食摆放上来。 所谓的上流社会聚会杨峥从前与经商的父亲也参加过，但眼前的场景让那所谓的上流社会变成了小孩子过家家。不说来宾的背景是么的深厚，单单是那餐台上种种没见过的美食就让杨峥咋舌不已。 那看似简单的菜肴，却配着番红花的雄蕊，以至于芳香四溢。四十五万根番红花的雄蕊晾干后只有公斤，做份昂贵菜肴最放六根番红花雄蕊就可以产生强烈的香味。这种番红花的雄蕊售价高达每公斤七万大明人民币。 那看似普通的白色蘑菇，实际上是产量稀少的巨型白地菇。去年有个澳洲人拍下了株850克的白地菇，其花费这算成大明人民币将近五万；简简单单的牛肉炖土豆，牛肉是选用质量优良，有着大理石花纹的鄂尔斯牛肉，土豆选用的是法国努瓦尔穆杰岛上生长的土豆。前者每公斤将近五百人民币，后者是夸张的达到了每公斤千人民币。 闷头猛吃的杨峥草草算了下，宴客厅里少说七八十人，这顿差不会吃掉三、四辆飞豹跑车。然后他不禁感叹，自己距离狗大户的距离果然很遥远。 “要试试咖啡么？印尼特产鲁瓦克现磨咖啡。”身旁的赵小猫笑盈盈的推荐着。 “很贵？” “折算下大概每公斤八百人民币。” “我尝尝。” 见杨峥细细品着咖啡，赵灿辰抿嘴笑着说：“这种咖啡的生产工艺很独特，在印尼的这些岛上有种有袋类狸猫，这种狸猫喜欢吃咖啡树上的咖啡果，当地人狸猫的排泄物中挑出比较完整的而且还裹着果肉粘液的豆子，并将其加工成鲁瓦克咖啡豆。这种咖啡豆通过动物胃中酵素的发酵具有种独特的风味……” 正打算喝第二口的杨峥捂着嘴路跑向洗手间，他身后的赵小猫则笑得前仰后合。她笑得开心无比，之前的心事重重消失无踪。如释重负的爽朗大笑让她觉着舒畅无比。史达林果然仅仅把她当做个小妹妹来看待，对于自己的选择毫无保留的支持。件麻烦事的两个主角已经搞定了个，虽然剩下的那个加的麻烦，但现在的情形让赵小猫已经很满足了。 顽固、霸道的父亲或许会为此大发雷霆，但赵小猫相信时间会改变切。随着时间的推移，父亲会发现杨峥身上的闪光点。他或许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深厚的身家，但却有着聪明的头脑以及颗对自己诚挚的心。 赵灿辰笑声渐止，抿嘴微笑，似乎是想到了以后甜蜜的日子…… 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杨峥依旧觉着恶心无比。有什么能比喝口狸猫排泄物磨成的咖啡豆加恶心么？如果有，那就是喝上两口！不幸的是，他的确喝了两口。虽然味道本身没什么问题，甚至如果赵小猫不说他完全不清楚这种狗屎的咖啡豆特殊在哪里。但心里上的抵触绝不是时半晌就可以让人接受的。 想到狸猫拉出来的咖啡豆被自己喝进了肚子里，他又干呕了几声。快走两步抢过侍者托盘里的鸡尾酒饮而尽，接连灌了两杯才让他感觉舒服了些。见侍者诧异的看着自己，杨峥挑挑眉毛说：“知道什么是有钱人的生活么？折腾！” 说完，留下目瞪口呆的侍者，杨峥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打算去找赵小猫算账。但他的报复举动还没来得及实施，便被打断了。 乐队停止了演奏，脸上挂着职业化微笑的史达林走上了小舞台，用手指轻轻敲了几下麦克风。待宴客厅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史达林这才用温和的声音说：“感谢大家来参加今天的聚会……” 史达林开始了废话连篇的演讲。感谢了关注他的人，感谢了本地的士绅，也感谢了到场的政府官员。史达林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出色的口才。偶尔点出名宾客的名字，说上小段玩笑，总会惹得人们附和的笑起来。他讲话的过程里，宴客厅里直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笑声。 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史达林风度翩翩，态度亲切温和，简直就是好青年的模板。但有人却并不买账，不知什么时候溜到杨峥身边的南哲，酸着脸不屑的评价道：“废话连篇。” 杨峥瞥了他眼：“要是换了你上去，是不是就说句话：吃好喝好？” 南哲看着杨峥，颇有些心有戚戚焉的点头不已：“话糙理不糙，我觉着这四个字绝对比他的废话要有意义。” 也许在始终叛逆着的南哲眼里，上流社会便是这样，腐朽，废话连篇。 南哲端着酒杯，环视着宴客厅，低沉着嗓子说：“你知道，大明帝国直标榜着公平与自由。普通人只要通过努力就可以从底层跻身于上流社会。看看这里吧，你会发现帝国所标榜的就是个笑话。”他指了指头上：“大明帝国的天花板是透明的，但却比大理石还要坚硬！” 所谓的上流社会，指的便是社会上掌握政治权力社资源及自然资源分配权的已得利益者——比如大明帝国的百大家族。这些家族历经岁月洗礼，经历过无数次的兴衰荣辱。为了利益，他们彼此争斗；为了利益，他们又会紧密的联系在起。 场看似尽显奢华毫无意义的聚会，期间不知少生意与合作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促成的。信息的不对称让平民百姓所面临的创业困局远超有钱人家孩子几十倍。即便侥幸次又次的成功，当银行家与投资者发现其企业的价值之后，他们就会如同闻到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将创业者苦心经营的产业化为己有，只给可怜的创业者留下点点微薄的股份。或许还有个董事会席位，或许是个首席执行官的角色。 于是可怜的创业者从老板变成了打工者，从今而后每分努力都加剧着自己与那些世家的差距。当然，这不是今天聚会的主题。今天的主角自然是暗地里被称作真正太子殿下的史达林。 史达林隐匿在连大的梅园里小半年的时间，耳根灵醒的早就知道了这消息。史家虽然是百大家族中的执牛耳者，但也绝不会轻易的开罪其他家族。 于是在临近学期末的现在，才有了这么场聚会。为的是做出姿态，安抚下那些不满的人。想到这些，杨峥微微皱了下眉头。 他清楚的记得，史达林曾经说过除了在河内那几年，剩下的时间里他都在颠沛流离中度过，每年都会在不同的地方落脚。这个世界上憎恨史家的人很，到总有些人想要铤而走险，要将史家的继承人除之而后快。 这意味着当史达林高调的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时，也许就是他将要离开的时候。那边，史达林就如同名合格的政客样，不停的与参与聚会的宾客握手寒暄。半个小时后，当史达林再次出现在杨峥面前时，杨峥径直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要走了？” 史达林的脸上很平静，丝毫没有惊讶，他苦笑着说：“这就是我的人生。总有天我会像我的父亲样，待在那个冰冷的可以抵挡核弹爆炸的堡垒里。”他拍拍杨峥的肩膀：“得谢谢你让我在那之前洒脱了回。昨天晚上我还梦到了那天的情景……”他挥舞了下胳膊，作势砸下去：“用酒瓶砸人脑袋的感觉真爽。” 杨峥大笑，史达林也笑。只是史达林的笑容里意味难明，有为诚挚友情的欣喜，有对未来生活的苦涩与无奈。从出生伊始便背负着宿命，背负着先祖遗留下来的血脉诅咒，让史达林洒脱不起来。他默默的抗争着，而后平静的接受了他的责任。 这天，史达林喝了很，杨峥喝的。挚友别离，总会有种难言的苦涩。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傍晚的时候，出海的游轮重新靠岸，这场或是奢华，或是无聊，或是惆怅的聚会宣告结束。 离开的时候，史达林直将杨峥送到了码头上。之前已经说了太，此时再说些什么只会显得矫情。是以两人只是互相拍了拍肩膀，而后挥手告别，切尽在不言中。 特殊的特质让杨峥完全免疫于酒精的袭扰，他拒绝了赵灿辰的好意，执意钻进了驾驶室。汽车发动，刚刚转出停车场，便听后面传来发动机的咆哮，跟着辆蓝色的速捷便贴着杨峥的车子呼啸而去。 不用琢磨也知道那辆车的主人是谁，心情不爽的杨峥暗自咒骂了声，转过头对赵灿辰眨了眨眼：“飙车怎么样？” 赵小猫微笑着，很善解人意的系上了安全带。 蓝色的敞篷速捷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的刘御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今天所发生的切在他看来都是场巨大的错误！赵灿辰那丫头居然选了个平民做男友，而拒绝了史家伸出的橄榄枝。这意味着赵家希图通过联姻来摆脱债务危机策略彻底宣告失败。赵家必须拿出另外的可行融资方案来缓解绷紧到了极点的资金链。 毫无疑问，赵灿辰那丫头做了个愚蠢至极的决定。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丢尽了脸面。要知道在这之前，在赵家的运作之下，史家与赵家的联姻在外人看来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现在闹了这么出，刘御可以想到，不出三两天，这件事就会传遍大江南北。然后赵家在上流社会圈子里就会沦为笑柄。 赵家怎么样刘御管不了，但他不能坐视让自己沦为笑柄。他凝眉思索着对策，也许今晚该给姨夫打个电话？不！或许亲自去跟姨夫谈谈效果会好。趁着赵灿辰那丫头还没有彻底变成白痴，也许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153 隧道里的搏杀（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头部结结实实挨了膝撞的枪手直挺挺的朝后仰倒，但还没等他摔倒在地，从空中落在地面的杨峥伸出左手把拽住枪手的前襟，右手的指节卷曲对着枪手的喉咙便是重重的记。 西伯利亚的荒原里，杨峥曾经空手拳活生生打死头强壮的雄鹿。那脆弱的喉结在重击之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本已昏厥的枪手在重击之下清醒过来。喉管碎裂导致枪手完全无法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凸凸着眼睛满是惊恐，双手徒劳的捂着喉部，张大了嘴想要呼吸空气。 杨峥漠然的盯着走向死亡的枪手，眼睛里没有半点同情。余光瞥见另名枪手已经追了上来，杨峥手上用力，提起面前的家伙做肉盾，快步朝着另名枪手迫近。 那名手持着微冲的枪手，因为同伴挡住了目标而有些投鼠忌器。焦急的端着微冲进行着瞄准，脸上满是矛盾与纠结。杨峥知道，那家伙也许要不了久就会下定决心开火。 是以在迫近了段之后，他双手用力向上拽，面前的家伙双脚离地，便在此时杨峥的右脚猛的踹在了他的胸膛。濒死的枪手在巨力作用之下，陡然朝着另名枪手飞撞了过去。做完了这些杨峥没有停下，他闷哼声借着踹人的反弹力朝后跃起，双足踩在后面辆汽车的挡风玻璃上，蓄势待发就有如头猎豹！ 许是力量过大，那挡风玻璃从与杨峥双足接触的位置开始龟裂，待杨峥整个人前扑出去，那挡风玻璃已经龟裂成了两张交叉的蜘蛛网。 濒死的枪手与杨峥前后，与那手持微冲的枪手形成了条直线。那手持微冲的枪手终于下定了决心，手指扣动扳机，那微微颤抖的枪口随即喷泄出长长的枪火，无数的子弹转瞬既至。几枚子弹打在半空中的枪手背脊上，绽放出团团的血花。 持续的枪火仅仅维持了不到秒钟，那枪手就不得不停下来，双臂格挡，接下袭来的同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枪手刚刚用双臂将同伴的尸体卸在旁，杨峥已经直直的扑了过来。 那枪手刚刚举起微冲想要瞄准，手快的杨峥巴掌拍中那枪手持枪的手腕，跟着双手抓住他的双肩。借力个前空翻落在了枪手的后面，落地后双腿微曲，嗓子里发出声低沉的怒吼，双手用力，那枪手便如同沙包样被丢了出去。 顺着杨峥的巨力，腾空而起的枪手便如同柳絮般在空中翻滚着，飞舞着，而后狠狠撞在了辆厢式货车的前脸。 那坚实的挡风玻璃被撞出了个大洞，枪手脑袋血肉模糊的停留在驾驶室里面，双足则在外面悬空着，抖动抽搐着，眼见是活不成了。 拧着眉头的杨峥长出了口气，吐了口口水，缓步朝着尸体走去。半路上，他捡起了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微冲。走到厢式货车之前，他打开驾驶室，从尸体的身上摸索出了两个弹夹。危险只是暂时解除，追杀自己的既然是保护伞那群混蛋，那之后还不知道有少埋伏要等着他去解决。所以留下把枪防身是必然的。 他熟练的给微冲重新上了个弹夹，上膛，正打算将其藏在后腰，他的瞳孔猛然收缩。余光中，侧面辆汽车的风挡玻璃上反射出个人影，正端着把长枪瞄准着自己。 没有任何犹豫，杨峥陡然矮身，与此同时转过身体，扣动扳机，右手端着冲锋枪朝着袭击者大略的方向喷出连串的子弹。 杨峥已经转过了身体，也看清了袭击者。那家伙中等身高，身材很强壮。留着平头，穿着黑色的夹克衫外套，手中正端着把长枪瞄准着自己。 让杨峥惊愕的是，他的突然反击丝毫也没有影响到袭击者。那家伙慢条斯理的瞄准着，而后扣动了扳机。砰！微冲那好似撕布的声音中声绵长的枪响传来，枚细长的子弹袭来，躲闪不及的杨峥，左肋部被擦出了道长长的伤口。 只是瞬间，鲜血便顺着伤口沁出，将白衬衫染得片殷红。 杨峥忍着肋部传来的疼痛，努力端稳微冲，瞄向那黑夹克衫的袭击者。跟着让他惊诧的事情发生了！那从容开完枪击伤杨峥的袭击者，在弹幕笼罩之前陡然从车顶上向旁边个鱼跃落在了地上，躲过了袭来的弹雨。跟着隔着辆汽车又是枪。 砰的声，子弹先后击穿了那汽车的前后玻璃，趋势不减的击中了厢式货车的左前灯；这还不算完，第枪结束，第二枪接踵而至。飞速袭来的子弹打碎了左侧的倒车镜。 “干！”面对着这样的对手，杨峥不敢再托大，身子咕噜躲在了货车侧面。袭击者端着的半自动步枪不停，枪接枪的发射着子弹。那稀薄却有着致命危险性的弹雨打得车山与隧道墙壁火花四溅，封堵住了杨峥所有可能的出路。 背靠在车厢上，杨峥深吸了口气，打开弹夹检查了下剩余的子弹。而后侧着头判断着袭击者的方位，思考着应对的策略。 突然，枚子弹袭来，径直从杨峥靠着的车门上穿透而出，趋势不减的钉在了隧道墙壁上。杨峥只愣了下，随即判断出那王八蛋用的竟然是钨芯穿甲弹！ 刚刚的子弹只要偏上寸，就会击中杨峥的心脏。不能再这样了！ “干！”咒骂了声，杨峥陡然倒地，透过轮胎与轮胎之间的间隙，观察着袭击者的双腿。狭窄的视野里，属于袭击者的那双登山鞋正缓缓的移动着。杨峥瞄准了下，立刻扣动扳机。子弹汹涌而出。让人遗憾的是，手上这把微冲似乎因为刚才的撞击导致准星有些歪，以至于喷吐出的子弹打得那双腿周遭火星四溅，却始终没有击中目标。 如果杨峥手持的是熟悉的usq9，如果准星稍微准些，杨峥绝对会第时间将袭击者的双腿打成筛子。问题是没有如果，是以在袭击者发现之后，他立刻跳了起来，躲过了杨峥的偷袭。 侧躺在车下的杨峥呲了呲牙，手中的微冲仅仅停下秒，下秒，枪口略微太高，继续扣动扳机。那子弹喷射而出，打得那辆私家车的邮箱满是弹痕，暗黄色的汽油从弹孔里流淌而出，落在地上，猬集成滩黄色的液体。 杨峥深吸口气，枪口再次朝下，略微瞄准轻轻扣动扳机。颗子弹飞将出去，击中地面擦出团火花，顺势将汽油引燃。成功的做完了这切，杨峥咕噜起身，远远躲在厢式货车的后面。他可不想被爆炸卷起的玻璃片伤到。 片刻之后，他没等到汽车的爆炸，反而听到叮的声轻响，几秒之后枚椭圆状的球体从汽车底部滚落到了他的身前。 手榴弹！杨峥亡魂大冒！ rta强大的即时分析能力在这刻发挥了作用，他想也不想，丢下微冲，跳起来抓住货箱上沿凸出来的横撑，腾空的双脚踩在隧道的墙壁上，腰腹猛的用力，个后空翻翻上了货车的车厢顶部。刚刚上了车顶，爆炸便发生了。 强烈的冲击波作用之下，即便是沉重的货车都跟着猛烈的抖动了下。方才翻上车厢顶部已经用了杨峥极大的力气，车厢剧烈的抖动加上平滑的顶部无处借力，直接让杨峥颠得滚落下来。 恰在此时，那辆燃烧的汽车猛的闪出团火光，轰的声也炸裂开来。火红的爆炸云卷着黑色的浓烟升腾而起，触到隧道顶部再四散开来。碎玻璃与合成材料的汽车碎片四下翻飞，那带着火苗的车门飞舞着砸在了厢式货车的侧面，继而掉落下来砸向杨峥。 背部着地的杨峥紧忙翻身，避过了砸下来的车门。略微喘息了下，平复了背部撞击所带来的胸闷，平躺着的杨峥咕噜爬起来，如同猎豹样蹲在那里，注视着爆炸的方向。 袭击者的身手很矫健，远超之前杨峥所遇到的所有对手，爆炸只会给那家伙带来些麻烦，绝不会要了袭击者的命。 152 隧道里的搏杀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弹起的气囊缓冲了冲击力，杨峥完全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伸出手摸向右小腿外侧，抽出了那把藏在那里的匕首，反手挑扎破了气囊。漏气声中，气囊迅速干瘪下去。总算腾出活动空间的杨峥，立即将注意力转向副驾驶位置的赵灿辰。 “你没事儿吧？”他焦急的问道。 或许是被方才惊险的幕吓到了，赵小猫好半天才回答：“我……没事。”女孩子的回答有些有气无力，恐怕始终生活在温室里的赵小猫这辈子都没经历过如此惊险的状况。 杨峥如法炮制的扎破气囊，从残破的汽车里拽出赵小猫时，女孩子的脸色已经苍白片。那紧紧攥在杨峥掌心的小手，已经沁出了汗水。 看着赵灿辰那惶恐的样子，杨峥心疼到了极点，也对那些保护伞的混蛋憎恨到了极点。隧道里，因为汽车灯而变得明暗不定。面前的景象，比之隧道口加惨不忍睹！ 那辆集装箱货车因为刹车过猛，跟着发生碰撞而侧翻。倾轧过来的集装箱压扁了两辆汽车，另外几辆车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撞击。空气里渐渐布满了浓重的柴油味，耳际充斥着汽笛长鸣声，依稀还可以听到伤者凄惨与绝望的叫声。 赵灿辰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切，眼睛里已经溢出了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紧紧抓着杨峥的胳膊：“到底是谁要追杀你？” 杨峥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保护伞公司。” “为什么？” “因为我有些让保护伞公司陷入巨大麻烦的证据。”看着即将崩溃的赵灿辰，杨峥伸出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用最诚恳的语气说：“为了这些证据他们会不择手段的想要除掉我，至于这些人——”杨峥看了看汽车残骸说：“——他们只是无辜的受害者。其中也包括你……对不起，我连累你了。”叹息了声，杨峥郑重的说：“不过你放心，就算拼掉我条命，我也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不……” “小猫，先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些混蛋肯定还会有后手，我们先逃出去。跟紧我！”说罢，他拉起赵灿辰的手朝着北端的隧道口走去。那边虽然发生了些追尾事故，但相比于身后的凄惨景象仅仅是小儿科。车与车之间的间隙虽然有些小，但足以让他与赵灿辰通过。也许唯要担心的就是保护伞派来的杀手吧。 事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突然到让绝大部分人有些茫然。他们或者坐在汽车里，或者就在车门边朝这边张望过来。少数正义感十足的人正号召着强壮的男士过去救人。 杨峥牵着赵小猫，穿行在汽车之间，目光左右扫视，检视着有可能的危险。 前行不过几十米，杨峥的脚步陡然顿住，他清楚的看到那两名摩托车上的骑手去而复返，此刻个家伙正在车顶上朝这边张望过来。虽然从没看到过那俩家伙的面目，但体型以及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杨峥记得很清楚。 在杨峥看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他。那个下巴上留着小胡子的雇佣兵把手指叼在嘴里打了声呼哨，然后冲着同伴比划了杨峥所在的方向。另个穿着夹克衫的家伙顺着同伴的手指方向看过来，待看见杨峥，右手缓缓的伸向了腰后，抽出了把比手枪大不了少的冲锋枪。利落的上膛之后，快步朝着杨峥的防线逼近。 前面有劫杀的混蛋，后面则是堵塞的车祸现场。杨峥暗自咒骂了声，拉起赵小猫闪到辆斜着停放在那里的汽车前，只手按在赵小猫的脖子上将其拉低，低声吩咐：“有杀手，你躲起来。等我解决掉之后再来找你。” “杀手？”赵小猫吓坏了，她恐惧的看着杨峥：“你不要去……会死的！”她害怕死亡，害怕杨峥死亡。对于女孩子来说，就好似原本生存在蜜罐里的她陡然掉进了黑色的漩涡。这切都让她无所适从。她抓着杨峥的手，哀求的说着：“别离开我……” 样双手握住赵小猫的双手，头凑过去吻了吻女孩子的额头，而后看着她的眼睛，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放心，我会解决的。我保证，只要解决掉那两个混蛋，立刻就回来找你。” 在杨峥的目光中，女孩子渐渐软化，而后顺从的藏身在了汽车下方。安顿好了赵灿辰，杨峥皱了皱眉头，猫着腰开始沿着车与车之间的空隙向前奔跑。 两名杀手全副武装，而他只有可怜的把匕首。这场遭遇战不论怎么看都不公平。幸运的是现在的地形有些复杂，横七竖八的汽车所组成的障碍物，得以让杨峥藏身其中。 距离在迅速的拉近，那名始终踩着汽车顶棚前进的雇佣兵发现了杨峥：“他在那里！”他喊了声，跟着抽出手枪瞄准杨峥的方向接连开了两枪。 陡然响起的枪声回荡着，这种相对狭小的空间里，无形中放大了枪声。那些原本坐在车里等待，或是把着车门张望的车主，听到枪声脸色骤变，跟着尖叫着丢下汽车朝着隧道外开始逃跑。大明帝国的枪械制度并不是很严格，普通民众只要经过审批获得持枪许可证就可以持有枪械防身，是以民众对于枪声并不陌生。 逃跑的民众开始仅仅是小波，但在第二次枪声传来的时候，便汇聚成了人潮。男女老少纷纷离开座驾，在狭窄的过道中穿行着，尖叫着逃离隧道。 杨峥躲在辆越野车的侧面，悄然打开了车门，借着车内的倒车镜观察了下情况。在车顶的那名枪手正瞄准着这边，缓慢的移动着。而另名枪手则快速移动着，试图从侧面对自己完成包抄。 名普通民众从杨峥身边路过，在车顶的枪手想也不想便扣动了扳机，接连两枪径直将路过的倒霉胖子打翻在地。待瞧清楚击中的不是目标而是个普通人，那车顶的枪手嘟囔了几句什么，跟着连续朝杨峥藏身的位置开了数枪，意图将杨峥压制在那里，等待同伴完成包抄。 杨峥深吸口气，矮下身子趴在地上，个翻滚钻进了地盘下方。跟着开始缓缓的朝前爬行…… 包抄的枪手靠近了杨峥方才所在的位置，他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先是仔细检查了下手中的微冲，继而挪动着脚步，端着微冲，点点的靠近。 那个在车顶的同伙还不忘提醒着：“伙计，他就在那里，小心车底下！” “闭嘴！”负责包抄的家伙不满于同伴的提醒，因为他原本打算突袭车底给目标来个惊喜的，现在被同伙这么嚷计划全泡汤了。 他背靠着辆车的车尾，深吸了几口气，而后陡然闪身出来，枪口迅速转动，瞄准杨峥可能出现的位置。车外，没有！车内，还是没有！那么……他不假思索的个俯身，朝着汽车底部就是个扫射。然而让他失望的还是没有。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了同伴的叫骂声：“干！他在这里！” 连绵的枪声响起，靠在十米外另辆汽车侧面的杨峥默默计算着开火的次数。虽然汽车顶部枪手手中的枪械杨峥没见过，但那玩意依旧是手枪，发射的应该是9mm手枪弹。目测弹夹的弹容量不会超过十二发。 之前已经开了七枪，现在又是三枪，顶还剩下两发子弹。想到这里，他个闪身又缩了回去，引得对方再次开了枪。子弹打在汽车的车尾灯上，将其击得粉碎。 杨峥在计算对方的弹容量，对方显然也清楚这点，是以在开了枪之后不再进行火力压制，而是端着枪指向杨峥藏身的那辆车，不肯轻易开火。 半蹲在汽车侧面，杨峥探出左手扭动了下倒视镜，观察了下。七八米外，那名枪手正在点点的后退，似乎打算推下去重新上子弹。 杨峥知道不能让那家伙退走，否则等另个家伙围拢过来，在密集的火力网下，等待他的绝没什么好事儿。 他咬咬牙，默默估算方向，陡然闪身出来。与此同时，倒提着的匕首猛然从右手投掷过去。甫投掷完毕，杨峥跟着便矮身子，将身体掩藏在汽车之后。匕首在那枪手的半米开外飞了过去，这种几乎没有瞄准过程的投掷，如果能击中那只能说是运气。 很显然，杨峥现在的运气不算太好。但这不重要，因为那匕首吓了枪手跳，导致那家伙条件反射般扣动了扳机。 砰！枚子弹击中了汽车的前玻璃。 杨峥不再犹豫，如同猎豹般蹿了出来。那枪手看着身形如同鬼魅般的杨峥，下意识的嘟囔声：“遭了！”来不及上新的弹夹，他倒提着手枪猛的朝着杨峥扔了过来。 跑动中的杨峥微微侧身躲闪过去，跟着双手撑住辆汽车的前盖，整个身体鱼跃过去。落地后紧跑两步猛的跳了起来。 151 无路可逃（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张晨有足够的理由认为，没人比他了解杨峥了。夜猫小组年前成立的时候，张晨便是夜猫小组的直接领导者。 他领导着四人小组搜寻着切有关‘小老鼠’的信息，从性格、心理、习惯以及身体素质等等方方面面去研究有关‘小老鼠’的切。锲而不舍的搜寻之下，山猫小组最终在特区找到了藏匿的小老鼠。令人惋惜的是，魏刚主导的那次灭鼠行动彻底的失败了。 有低估了小老鼠身体素质的因素，也有没料到小老鼠会跟大明帝国历史上最大的叛徒张明澄搅在了起——能在大明帝国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国家通缉追捕下逍遥法外三十二年的老家伙，绝对不是普普通通几名雇佣兵就能搞定的。 再之后夜猫小组在又策划了次行动，确切的说这次行动源自张晨的天才头脑。通过些小手段，张晨成功的让小老鼠成了大明帝国海外情报中心与东厂的联合追捕对象。让人意外的是，小老鼠再次的从两大情报机构的追捕之下逃脱了！ 有关那次围捕行动张晨所知甚少，夜猫小组只能从零星的情报里来推测事实经过。虽然具体情形如何无法得知，但毫无疑问，张晨领导的夜猫小组已经将小老鼠提升到了极其危险的等级。其威胁程度，甚至比肩那个逃亡了三十二年的帝国最大叛谍张明澄！ 之后的几个月里，夜猫小组如同大海捞针般满世界的搜索着有关小老鼠的消息。让人遗憾的是，这次小老鼠学精了。就好像只鼹鼠样将自己深埋在地下，完全不露半点行迹。最终夜猫小组解散了，顶头上司刘淼似乎受够了夜猫小组徒劳无益，却靡费颇的搜索行动。 刘淼信誓旦旦的表示小老鼠肯定已经死在了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所以才没有半点消息。张晨对刘淼的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他总觉着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事情果真就如同他想的那样，仅仅四个月过后，顶头上司刘淼授权他重新组建了搜索小组——山猫。因为几个小时之前，已经被判定死于rta感染的小老鼠，突然出现在了保护伞的秘密基地，不但窃取了rta原液与抑制药剂，还窃取了大量的实验影像资料。 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以原本的夜猫小组为基础，新的山猫小组组建了。不但保留了原本的情报与后勤支撑系统，还扩展了前端战斗系统。从人员到装备，山猫小组切的切都是按照张晨的意志组建的。他有理由相信，这样支精悍的小队，只要经过周密的部署，即便是抓捕张明澄这样的传奇人物也未尝不可能。 在骇客后面，从隧道口的监控摄像头中观察着两名雇佣兵的行动，张晨自信满满。真正的特种行动并非指的只是暴力袭击，通过隐匿的、让人无法察觉的行动，往往会取得让人惊奇的效果。 画面中，那辆两名雇佣兵坐着的摩托车点点的靠近蓝色的飞豹跑车。张晨暗暗攥紧了拳头：“慢点……慢点……别让小老鼠察觉。”经过天的观察，张晨相信副驾驶位置的女伴会充分的分散小老鼠的注意力，而这正是他们的机会。只要悄无声息的放置好炸弹，几秒钟之后那个被自己上司视为梦魇的家伙就会烟消云散，不管他有么强悍的体魄也无法承受爆炸的冲击力。 摩托车靠过去，后座位置的雇佣兵将炸弹安装在了车门上。而小老鼠似乎对此无所觉，甚至他身旁的女伴还冲着过去的摩托车挥了挥手。 “干得好！”张晨兴奋的挥舞了下拳头。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计时器，舔着嘴唇想道，如果切没有变化，最七秒钟之后小老鼠就会变成死老鼠。 “放开绿灯。” 骇客听从他的吩咐，敲击了几下键盘，隧道口原本红色的交通灯迅速变成了绿色。而就在这时候，事情出现了变化。按照原本的计划，摩托车会不疾不徐，保持着匀速离开。而那两个贪生怕死的雇佣兵显然对炸弹的威力十分忌惮，以至于他们架势的摩托车正在加速，并且越来越快！ “干！这两个蠢货！”已经来不及让那两个蠢货放慢了，张晨现在只能祈祷着小老鼠不会因此而发现异常。越担心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就如同张晨担心的那样，摩托车离开两秒钟之后，小老鼠发现了不对。那辆蓝色的飞豹跑车猛然开动，先是撞击了前面的汽车，跟着倒车又撞击了后面的汽车。前后两次撞击腾开了空间，跟着飞豹跑车陡然打着转行驶出来，倒着行驶的飞豹跑车打开侧门，猛的撞在了前面的汽车货箱上。 看着车门如同风中落叶般翻滚着飘落在了地面上，张晨的最后丝侥幸心理没了。他愤怒的砸了下桌面，脏话接连而出：“他妈的！” 话音刚落，爆炸发生了。爆炸产生的烟尘，遮挡住了摄像头。这让屏幕前的张晨完全无法看清杨峥的后续举动。 连串的脏话从他的嘴里喷吐而出，他冲着耳麦咆哮着：“王八蛋，谁让你加速的？猫头鹰你在哪儿？回话猫头鹰！” 代号猫头鹰的伪装警用直升机此刻正盘旋在隧道东侧小山的后方。听到张晨歇斯底里的咆哮，直升机正点点的拉高，越过山头。螺旋桨的轰鸣声中，驾驶员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这里是猫头鹰，我们现在正越过山头。大概需要分钟赶到现场。” 分钟……时间太长了！没有即时画面支持，张晨不知道杨峥的下步举动，没法根据变化而布置新的计划。在直升机抵达之前必须要采取措施拖延住小老鼠！ 张晨将目光移向另块屏幕上的卫星地图。旅大公路依山傍海而建，中间只有寥寥的几条岔路，这让他安心不少。起码小老鼠可以选择的路线十分有限。 秒钟之后，他将目光集中在了隧道，而后急促的吩咐道：“骇客，开放绿灯！” 骇客迟疑的看向张晨，似乎有些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开放了绿灯……等等！骇客的脸色骤变，咽了口口水，难以置信的看向张晨。后者见骇客明白了自己的意图，缓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你是头儿你说了算。”骇客嘟囔了声，操纵着电脑界面。隧道的程控红绿灯系统在其操作之下，陡然发生变化。隧道端的红绿灯，从原本的红色陡然变成了绿色。而与此同时，另端却始终保持着绿灯！ 隧道的北端，双排的信号灯陡然变成了绿色，拥堵在隧道口等待的汽车缓缓启动，继而连三蜂拥着进入隧道。 张晨脸色平静的注视着屏幕，张嘴又说出了第二个命令：“关掉隧道里的灯光。” 骇客迟疑了下，还是照办了。他敲击了几下键盘，监控摄像头里的隧道陡然暗了下来。 此时，驾驶着蓝色飞豹跑车的杨峥，刚刚挂断电话。因为隧道内有灯光，他如同其他驾驶员样，没有打开汽车的前灯。陡然灭掉的灯光，让杨峥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急忙打开汽车前灯，这花费了他两，三秒钟的时间，而就在前灯亮起的同时，迎面照射过来刺目的灯光。 “干！” 瞬间他已经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切都太晚了！双排道的隧道里，杨峥架势的飞豹身后，跟着至少四辆汽车，其中辆还是厢式货车；他的前方同样拥堵不堪，要命的从迎面照射过来的汽车大灯来看，打头应该是辆集装箱货车！ 他前面的车辆似乎发现了不对，车轮陡然停滞，与地面发出剧烈的摩擦声。跟在其后的杨峥被迫的踩下了刹车。就好像连锁反应样，对面的集装箱货车也在刹车。 问题是大家的速度都太快了，理论上单向通行的隧道里，没人会限制自己的速度。再加上现在是下班高峰，所有人都急着回家，无形中加大了油门，只会让架势汽车的速度快。 杨峥前面的汽车已经停了下来，那辆集装箱货车也在急踩刹车。可惜的是它太重了，因为紧急刹车，直接导致后面的货柜开始横摆起来。横过来的货柜，径直将侧面的两辆私家车挤压变形，紧紧贴在隧道的墙壁上。 但集装箱货车依旧没有停止前行，甚至速度也没降低少。片刻之后，碰撞发生了！ 集装箱货车硕大的车轮尽情碾压着前排已经停止下来的小汽车，那些或者廉价、或者昂贵，不论销售商如何鼓吹性能如何优良的汽车，在大货车的车轮下显得是那样的脆弱。 将第辆汽车撞得飞向隧道墙壁之后，趋势不减的大货车径直将第二辆汽车撞开，直愣愣的朝着杨峥所在的方向撞来。 杨峥的瞳孔猛的收缩，他冲着赵灿辰大喊声：“趴下！”跟着操纵着汽车，不退反进，反倒是迎着大货车撞了过去。 156 如果必要（上）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龙王塘，山猫小组临时基地。 “见鬼，我们被锁定了。快摆脱，摆脱掉！” “它在哪儿？在哪儿？我看不到它！” “完了！是导弹！” 张晨手撑在桌面上，手捂着耳麦，前倾着身子，锁着眉头，听着耳麦中传来直升机飞行员惊恐的叫声，心里简直诧异到了极点。涂装成警用直升机的猫头鹰居然被锁定了！他已经听清楚了飞行员在喊些什么，但他始终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是以他愣了片刻之后，立刻对着耳麦大喊起来：“猫头鹰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耳机里传来嘶嘶啦啦的电流声，悬挂在直升机机腹的摄像头所传来的画面开始抖动起来，在这之前那摄像头原本是锁定在了地面上的那辆银灰色汽车上。 骤然的变故，让飞行员没听见张晨的呼叫，或者听见了却再也顾不得回话了。在张晨第三次呼叫的时候，就听耳麦里传来了直升机驾驶员绝望的声音：“我们被击中了！呼救，呼救！我们被击中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摄像头所传来的画面从抖动变成了翻滚旋转，画面之中，天空与山川交替而过，张晨能看见翻滚中直升机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几秒钟之后，摄像头与地面直接接触，而后屏幕变成了片雪花。耳麦里再也没了绝望的喊叫，有的只是片静默的电流声。 张晨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他深锁着眉头，似乎在想着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抑或者想着解决办法。他以为自己已经高估了小老鼠，但事实证明小老鼠的厉害程度还是超过了他的预期。 小老鼠不但警觉的发现了那枚炸弹，还用最快的速度将其摆脱。隧道里发生了什么，张晨无所知，但就像他说的那样，现在只能朝着最坏的方向去想！现在就连直升机都被击落了，全员八人的山猫小组，只剩下了他跟骇客两个人！ 哦，对了，还有那个不合群的杨振维。但那个不服从指挥的家伙，很早之前就失去了联络，天知道那家伙现在是死是活。毫无疑问，行动已经失败了，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收场。张晨就好似雕塑般僵持在那里，好半天，他冲着同样惊愕不已的骇客打了个响指。 “骇客，看着我！我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他拉过把椅子，坐在骇客身边，指着屏幕说：“能调取隧道口前的监控录像么？我是说所有，只要画面中有小老鼠的。” “没问题。” 骇客操纵着电脑，随即调取出了隧道口的监控录像。 张晨看了遍，突然问：“这是录像带还是数码录影？” “这条隧道的监控体系是刚刚安装的，所以是数码摄像。”骇客回答道。他的眼中依旧充满了任务失败所带来的失望，现在又了丝不解。他不明白张晨现在要做什么。 张晨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很好，非常好！数码摄影就方便了，不然我们还得跑趟……那样的话时间也许来不及。”张晨吸了吸鼻子，停止了唠叨，指着画面说：“你可不可以把画面稍稍修改下？” “你的意思是……”骇客瞬间想明白了张晨要做什么……他是想通过技术手段来修改画面，洗干净自己的同时将小老鼠拖进泥潭。这是个石二鸟的好主意！这种技术手段并不复杂，骇客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唯的问题是时间，以及那家坠落的直升机，这些物证该怎么解释？ 仿佛看出了骇客的意思，张晨点头说：“放心好啦，别忘了这里是大明帝国。只要有钞票，没有你想办却办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定是你的钞票不够。”他拍了拍骇客的肩膀：“这件事交给你了，我给老板打个电话。如果切顺利，做完这些我们就撤退。” “交给我啦。” 骇客在边开始了他的工作，张晨起身走到了客厅里，踯躅了半晌还是掏出手机给刘淼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张晨用无比哀愁的语气说：“非常抱歉，老板，我们搞砸了。” 听筒里传来刘淼疲惫的声音：“搞砸了是什么意思？” “搞砸了就是搞砸了……”张晨推了推眼镜说：“……总计九名队员，已确认四名队员死亡，除了我本人与骇客之外，其他三人生死不知。” 电话里，刘淼沉默着言不发。张晨知道他的上司刘淼很生气，甚至已经出离了愤怒。有些时候张晨觉着刘淼就是条疯狗，当他汪汪的朝着你狂吠的时候，那说明他很生气，他会用恶心的口水加上把你贬得文不值的垃圾话严重挫伤你的自尊心；而当他沉默不语的时候，甚至比狂躁的时候还要恐怖。那表示为了发泄愤怒，他肯定不会让你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沉默给张晨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保持着镇静，开口说：“先生，我有个新的计划……我们控制了隧道的监控录像系统，只要小段时间，骇客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篡改录像……” “说重点。”刘淼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听起来苍老而疲惫。 “这样做之后，只要警方找到了监控录像，就会把小老鼠列为犯罪嫌疑人，到时候全大连的警察都会追捕小老鼠。” 电话那头，刘淼捏着眉心，苦恼到了极点。又是这套，栽赃嫁祸，而后指望着国家暴力机关去帮自己擦屁股……刘淼不喜欢这个主意，因为这代表着事情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代表着他要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事实上现在局势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没有比这糟糕的了，刘淼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消息已经封锁了将近四十八个小时，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超出四十八小时，董事会的那些混蛋定会委派个跟刘淼过不去的家伙过来调查，那意味着事情再也瞒不住。 他甚至能想到，旦事情曝光，董事会的那些老混蛋绝对不会放过他。就算董事会的老混蛋放过他，那个该死的小老鼠也不会放过他。也许他现在该操心的是要不要提前买块风水良好的墓地，而不是山猫小组接下来的动作……至于那个该死的小老鼠到底会怎么样，刘淼懒得管，也不想再管。 短暂的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刘淼用异常疲惫的语气说：“你看着做吧，如果必要，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是的，他就是这个意思。四十八个小时的不眠不休，从生理到心理上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既然事情已经让人绝望的不可能出现转机，那他能做的就是趁着剩下的时间里抓紧享受生活。 刘淼已经想好了，他要洗个热水澡，吃上份大餐，找几个漂亮姑娘疯狂半晚上，然后胡天胡地的大睡场。至于明天怎么样……去他妈的吧！去他妈的小老鼠，去他妈的董事会！ 他不是没想过逃跑，问题是他能逃到哪儿去？身为保护伞公司的安全主管，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家公司的隐藏实力。无数年的发展让保护伞膨胀成了个庞然大物，数不清的家族与大人物是这家公司的股东，公司的触手伸向大明帝国的每个角落。从国防部到几家情报机构，甚至再到内阁，如果保护伞愿意，他们总会搭上关系。 只要刘淼开始逃跑，甚至不超过两个小时，数不清的、根本不属于他的罪名就会股脑的扣在他的脑袋上。然后警察、情报机构甚至军方，夸张点甚至整个大明帝国乃至北约组织都会对他进行通缉。而为了让刘淼掌握的秘密烂在肚子里，追杀者定会下达必杀令。 逃？能逃到哪里去？俄国？德国？别逗了！他这种人落在敌对国手里肯定生不如死。 精神恍惚中，刘淼挂死了电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听筒里依旧冒出张晨的声音。他活动了下酸涩的脖子，蔚然长叹声，跟着慢慢解开衣扣，钻进了洗澡间。 另边，张晨拿着电话有些发愣，他紧锁着眉头似乎在评估着刘淼现在的状态。 155 坠落（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银灰色的野马轿车在公路上疾驰着，汽车斜后方的半空中，那架黑色的警用直升机紧追不舍。直升机的侧门已经打开，名穿着警服的雇佣兵端着狙击步枪探出了枪口。半自动制式的狙击步枪连续开火，因为直升机的颠簸，两枚子弹打偏了，另外枚则击中了汽车前盖。 “干！”杨峥懊恼的咒骂了声，他就知道事情还没有完。那些保护伞的混蛋就如同该死的蟑螂样，当你以为将他拍死的时候，它又会重新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你面前，持续的恶心你。 杨峥现在的情况很糟糕，点也不必在隧道里好过。通往大连的是条笔直的大道，完全没有树木之类的遮蔽物，这等于让枪口下的杨峥成了活靶子；要命的是杨峥浑身上下的武器只剩下了把可怜的匕首……用匕首把飞机打下来？恐怕就连疯子都不会这么想；重要的是身旁还有赵小猫这个让杨峥甜蜜的累赘。 杨峥不想死，不想赵小猫出事。在第枚子弹击中前盖之后，他开始驾驶着汽车在公路上走之字形，用以躲避袭来的子弹。 他左手控制着方向盘，腾出右手摸索出了手机。 正要翻找电话薄求援，就听赵灿辰在旁叫道：“小心！” 杨峥抬眼便瞧见辆大货车迎面撞了过来，他急忙转方向盘，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大货车。长出口气，杨峥将手机递给了赵灿辰：“打开电话薄，找……” 已拨电话里，头个拨打的便是史达林的电话。史达林的游轮已经靠岸，距离事发的隧道很近，就算是普通的汽车，十分钟足以赶到。问题是现在距离他上次拨打电话已经足足过来半个小时，史达林派来的援手依旧还没有到。 杨峥想到了几个可能，第，因为隧道口堵塞，史达林派来的人堵在了另边；第二，也许保护伞的混蛋布置了阻击的枪手，援兵这会儿正陷入激烈的枪战当中。 他想了想，改口说：“打电话给南哲！”他只能期望南哲那个有些不靠谱的家伙了，希望那个家伙没有带着杨雯雯走太远。 “好！”赵灿辰答应声，翻找着电话薄，片刻之后举起手机拨打了南哲的电话。外放模式下，扩音器里很快传来服务商的声音：“很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个混蛋，偏偏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关机。杨峥重重拍了下方向盘，脸上全是懊恼。难道就这样任凭对方像猫捉老鼠样戏弄自己，最终给自己致命击么？ 皱着眉头思索着，他突然愣住了，随即急促的说：“打电话给林克！” 赵灿辰照办，很快将电话拨打给了林克。 无数声的响铃之后，林克有些神经质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很抱歉，手机的主人正在做实验，如果你有急事，请在十七分又四十二秒之后重新拨打……” 不待林克罗嗦完，杨峥已经喊道：“林克，是我，杨峥！” “很抱歉，手机的主人……” “别玩了！” “我没玩。”电话的那头，林克小心翼翼的拿着手术刀，正在剔除只巴掌大蜘蛛的毒腺：“我现在正在为晚餐努力。昨天我试了下柬埔寨大蜘蛛，味道好极了。那可是柬埔寨的特产，每年至少会为柬埔寨带来两千万的外汇。说到哪儿了？啊，对，蜘蛛。柬埔寨的蜘蛛味道好极了，用蒜油炸成金红色，撒上盐，味道鲜嫩汁，简直就是人间美味。然后我就想，既然柬埔寨蜘蛛可以吃，那为什么格莱斯捕鸟蛛不能吃呢？”随着他的动作，蜘蛛的毒腺被手术刀挑了出来。 林克的脸上挤出了个诡异的微笑：“第二只。”这时候，他好像背后长了眼睛样，突然吼道：“周毅你个蠢货，别动我的奶牛！要我说少次你才记得？” 杨峥在电话另头急急的说：“听着林克，我现在遇到大麻烦了。” 林克皱了皱眉头：“比我的晚餐还要麻烦？” “有人正在开着直升机追杀我。” “你确定？” “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 林克眨眨眼，思索了下，随即麻利的放下了手术刀，摘下了面罩与手套：“好吧，听起来的确比我的晚餐还要麻烦。”他冲着新来的助手周毅招招手：“给你半个小时，剔除至少五只蜘蛛的毒腺。你最好做完，否则我会让你变成格莱斯捕鸟蛛的晚餐。” 对助手吩咐完，林克这才对电话里的杨峥说：“好吧，你希望我做点什么？” “看在朋友的份儿上，帮帮忙吧！” “比如呢？”林克思索着他能做些什么。有那么会儿，他在考虑着是不是可以侵入到军方的防空体系里，用地对空导弹干掉直升机。 “干掉那个婊子样的直升机，用无人机！” 林克愣了愣，然后陡然兴奋起来，搓着手说：“啊哈，这真是个好主意！” 顶层的‘健身房’里，停放着那架林克正在为空军改良的鹰隼无人机，编号jv108。攻击地面目标或许有些问题，因为怪哉的弹药无例外的都是除去了战斗部的摆设。但既然是对付直升机，只要角度正确，即便是没有战斗部的空空导弹也样可以将纸糊的直升机戳成火球。 想到会有这么好玩的事儿，林克立刻高兴起来。他嘴上答应着，而后蹦蹦跳跳的上了健身房。招呼着几名助手，打开棚顶。他屁股坐在的控制台前，开始呼叫空军基地。 “候鸟呼叫鹰巢，候鸟呼叫鹰巢！编号jv108，代码ch18910622，请求升空进行例行测试。” 这么说的时候，他已经控制着鹰隼无人机缓缓起飞。 “jv108，这里是鹰巢。胡上校很疑惑，他问为什么今天还要起飞？” “夜航测试。”林克眼也不眨下的说了谎话。 半晌之后，鹰巢回答：“109次例行测试批准，升空请求通过……林博士，胡上校警告你，这次最好别耍滑头。上次的事儿已经让上校先生很难堪了。” “这次我保证绝对不会去欺负汽车！”是的，他保证。因为这次他要去欺负直升飞机。 “但愿如此。”塔台的回话有些有气无力，看起来对林克没有半点信心。 林克可不管对方的心情如何，他迅速切断了联络，边操纵着无人机，边侵入移动网络定位杨峥所在的位置。片刻之后，他成功锁定了杨峥。同时，也在雷达网络里找到了那架几乎跟杨峥叠加在起的直升机。“啊哈，小宝贝别着急，我们来玩儿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吧！” 林克的实验室距离龙王塘很近，大概只有三公里的直线距离。作为个百大家族林家的继承人，他同样收到了史达林的请柬；但作为个科学疯子，整天的时间用来做实验显然比去参加什么狗屁的聚会让他感兴趣。当然，跟眼前的事儿比起来，做实验简直就是无聊透顶！ 鹰隼在他实验室的上空盘旋了几圈，随即朝着北方急速追了下去。前后不过两分钟，鹰隼的摄像头里已经传来了直升机追击银灰色汽车的画面。 兴奋的林克回拨了杨峥的电话，甫接通，电话那头的杨峥便迫不及待的问：“鹰隼在哪儿？” “就在你后面。”林克嘿嘿笑着说：“我们该怎么玩儿？先来个俯冲，再来个眼镜蛇机动，打轮空包弹吓唬吓唬他们，最后再扔导弹怎么样？” “直接扔导弹把那狗娘养的的打下来！” 杨峥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车山上已经布满了弹痕。其中枚子弹穿透了顶棚，击中了仪表盘，稍稍歪上些就会要了杨峥的小命。 “这样不好玩……” “林克，把它打下来！”杨峥用不可置疑的口吻强硬的说道。 林克妥协了，委屈的挠了挠头：“好吧，直接打下来……你真无趣。” 说着，他操纵着鹰隼无人机开始俯冲，在直升机还没有发现之前，悬挂在机翼两侧的两枚空对空导弹先后的脱离，发射。弹头拖拽着白色的轨迹，直扑半空中还在追杀杨峥的直升机。 而在那之前，直升机已经发现了不对。在鹰隼锁定直升机的刹那，直升机里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原本泰然自若的驾驶员陡然变成了被烧了屁股的猴子，惊叫着：“见鬼，我们被锁定了。快摆脱，摆脱掉！” “它在哪儿？在哪儿？我看不到它！” “完了！是导弹！” 直升机在半空中骤然转向，但过慢的速度让这切都变成了无用功。两枚空对空导弹前后砸中了正在爬升的直升机……是的，是砸中。 第枚砸中了尾部，第二枚干脆的砸中了螺旋桨。螺旋桨与弹头碰撞，那坚硬的螺旋桨从中折断，顶部的连接轴也冒出了黑烟。 “我们被击中了！呼救，呼救！我们被击中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黑色的‘警用直升机’好似喝醉了的醉汉般，在空中翻滚着，如同无头苍蝇般头扎在了道路侧的山脊上。顿时摔得四分五裂，半晌之后残骸是迸发出团猛烈的火光。 看着倒车镜里直升机坠毁的情景，杨峥用力的挥舞了下拳头：“干得好！” “这跟我想的差很。”电话那头林克有些无聊的说：“我还是坚持刚才的想法，我应该先俯冲，再来个眼镜蛇机动，放轮空包弹机炮吓唬吓唬他们，最后再发射导弹。” 伤痕累累的音色野马汽车里，杨峥露出的久违的笑容：“兄弟，我欠你次。” “不用客气，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去吃晚餐了。” 杨峥刚要答应，猛然从倒车镜里看到，辆黑色的越野车正高速迫近着。驾驶室里坐着的，正是此前在隧道里追杀自己的黑夹克。 “额……等等，林克，还有个家伙。” 本已意兴阑珊打算收工的林克顿时兴奋起来：“啊哈，在哪儿？” “不是直升机，是辆黑色越野车，就在我身后，你看到了么？那家伙也是追杀我的！” 154 坠落（上）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顾不得潜在的危险，杨峥闪身出来，然后看到了令他毕生难忘的幕。那白色的货车车头前面，赵灿辰畏惧却又执拗的在那里。子弹，从那颤抖着的枪口喷涌而出，她的双手因子弹发射产生的后坐力而在不停的抖动。她埋着头，闭着眼，张开嘴歇斯底里的喊着：“啊……” 赵灿辰最好的闺蜜公主朱迪璇曾经说过，赵小猫是个水样的女子。性子里不但有着水的柔顺，同样有着水的坚韧。所以面对父亲向唯唯诺诺的她，才会因为杨峥而剧烈的抗争；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追杀，她才会在胆战心惊之后，因为记挂杨峥的生死毅然走出藏身的车底，捡起那把微冲，不要命的朝着凶悍的敌人扫射着。 从枪口喷吐出的子弹，在那对面的汽车侧面犁出了道密集的弹痕。穿着黑夹克的袭击者因为突然而来的扫射而被迫藏身车后。女孩子执着的扣住了扳机，四十五发的弹夹很快被打空，枪膛最后发出声清脆的咔哒。但她兀自闭着眼睛，尖叫着，反复的扣动着扳机。 “快藏起来！”杨峥喊了声，但这依旧没有用。赵小猫好似没听到样，还在扣动着扳机。对面的袭击者眼看就要从藏身的位置出来了，情急之下，杨峥两步蹿过去，脚卷在地上还在燃烧着的车门上。砰的声，车门旋转着，如同飞盘样砸向袭击者。 与此同时，杨峥飞速跑过去，身体前倾腾空而起，拦腰抱住傻傻在那里的赵小猫。倒下的时候，杨峥努力扭转身子，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子弹可能袭来的方向。而就在两人将要倒地的同时，袭击者的枪响了，子弹擦着两人的身体飞过。 杨峥抱着赵灿辰摔在了地上。躺在怀中的女孩子，如方才那样，埋着头紧闭着双眼。抓在杨峥肩头的双手，因为恐惧而不停的颤抖着。已经怕成这样子，还会跑出来帮自己。看着女孩子紧锁着眉头，紧闭的眼帘因为恐惧而不停的抖动着，杨峥感觉莫名的心疼。 这刻他突然觉着自己就是个混蛋，个自私自利的混蛋。隐瞒了身份接近女孩子，继而将其拖入到本不该属于她的危险之中。他因愧疚而变得愤怒，愤怒于自己的自私，愤怒于保护伞的穷凶极恶。那刻，他胸中千言万语，待说出口的却是紧张的关切：“小猫，你没事儿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小猫睁开了眼睛。双目中先是充满了惶恐，继而变成了委屈，眼圈红，女孩子用力抱住杨峥，委屈的哭出了眼泪：“杨峥……” 杨峥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你没受伤吧？” 赵小猫摇了摇头。她以为这辈子做过的最刺激的事儿，莫过于违抗父亲的命令，坚决的与杨峥在起。没想到仅仅是天之后，便会经历这加惊险的幕。 女孩子的右手揽在杨峥的腰部，触手感觉有些湿润。她抬起手，便看到满手的血迹。目光下移看见那背鲜血染红得白衬衫，陡然脸色苍白起来：“你受伤了？” “没事，只是皮外伤。”杨峥迅速爬了起来，拉起赵小猫，边观察边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拉着赵小猫，猫着腰前走几步，先是捡起了之前投掷出去的匕首，跟着又捡起了第名枪手掉落的手枪。打开弹夹检视了下，里面是空的。回身走两步在喉部碎裂的枪手身上摸索出个弹夹，迅速为手枪重新上膛。 有了手枪在，让杨峥的底气足了不少。隧道之内，片安静。眼睛看不到袭击者的位置，耳朵中也悄无声息。那袭击者就好似条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舌，只待杨峥露头便会伺机而动。 杨峥思索了下，把拉过赵小猫，吩咐说：“跟我保持两米距离，你走前面，我断后。” 比划了下手势，杨峥陡然从藏身的位置出来。甫露头，便遭到了袭击者的攻击。连续两枪，打得侧面玻璃粉碎。那碎裂的玻璃割伤了杨峥的胳膊，也让杨峥看清楚了袭击者所在的位置。 袭击者看起来也不好受，胳膊上扎着临时绷带，看起来似乎是被方才的那扇汽车门刮伤了。趁着对方的火力间隙，杨峥闪身起来还击。与此同时赵小猫猫着腰跑到了另辆车后。 开了两枪，杨峥矮下身子，左手抽出匕首，用力的捅在汽车油箱上，跟着同样猫着腰跟了过去。 “就这么干！”杨峥努力微笑了下，给了女孩子个鼓励的眼神。随即如法炮制，打打停停，不停的转换着位置。会儿的功夫，手枪子弹打光了，而他们也转移到了第四辆汽车旁。 杨峥将没了子弹的手枪丢在旁，掏出了金属质地的打火机，朝着十几米的对面怒吼声：“去死吧王八蛋！”手抖，打火机飞舞着落在地面。 火苗碰触地面上流淌着的汽油，顿时腾的下燃烧起来。杨峥来不及检查战果了，拥着赵小猫朝着隧道口就跑。 那穿着黑夹克的枪手开了两枪，随即扭头朝另方向躲去。大面积燃烧的汽油，让隧道内的温度陡然升高，继而引爆了残存在邮箱里的汽油。连续几声轰鸣，升腾的火云顿时将那十几米长的隧道路段拥塞。 杨峥回头查看了下，爆炸的面积很大，但威力有限。他不指望爆炸会搞定那个黑夹克的追击者，只盼着燃烧的隧道可以阻挡对方阵。 他拥着惊恐的赵小猫用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将近六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转眼间到了隧道口。这里汽车堵塞的比隧道内还要严重。之前因为枪战，从隧道内逃走的车主汇聚成股人潮，引得的人加入逃跑的队伍。有些家伙远远的着，抄起手机拨打着警察局的电话报警；的人则朝这边张望过来。在他们头顶上，架警用直升机正在盘旋着。 杨峥与赵小猫出了隧道，前者观察了下情况，迅速走到辆车前，打开车门将车主拽了下来。 “嘿！你在干什么，混蛋！”那瘦弱的车主抗议着杨峥的举动。 在其过来想要动手之前，杨峥闪电出手，匕首陡然停在了那家伙的脖子前，阴冷的说道：“不想死就滚远点！” 前刻还在愤怒的车主，高举着双手缓缓后退：“好吧，好吧，你要车就拿去！” 待杨峥与赵小猫钻进车里，杨峥发动汽车，那辆银灰色的轿车前后两次碰撞，撞出了条出路。头蹿上道路中央的防护带，转了个弯朝着大连的方向飞驰而去。 而就在此时，隧道之内，个黑影从火焰之中穿出。拍了拍身上残存的火焰，前走几步捡起车厢上放着的步枪，而后边走为其重新填装子弹。那冷漠的脸上，没有丝的表情。他的耳机里隐约传来张晨的声音，听得不厌其烦的他干脆把扯下耳机，将其丢在地上，而后小跑着径直朝着隧道口追了出去。 龙王塘的临时基地里，张晨正对着耳麦徒劳无益的喊着话：“黑猫小组，回报！黑猫小组回报情况！该死！” “隧道里信号有些差。”骇客在旁说着可能的情况。 张晨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已经失去联络二十分钟了，最大的可能就是黑猫小组失手了……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跟着他开始呼叫夜猫，无果之后立刻呼叫猫头鹰。收到应答之后，他开始询问：“情况怎么样？” 直升机驾驶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情况不太妙，头儿。下面到处都是奔走的人潮，我完全分辨不清其中有没有目标。” “那就降低高度。” “你是头儿。”直升机驾驶员答应了声，又说：“不过……万警察来了怎么办？大连警察同样有直升机。” “不用担心这个了，骇客已经搞定了切。” 他正说着，就听那边骇客突然对着耳麦说：“你好，这里是大连市警察局，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枪战？我知道了，之前已经接到报警，直升机正在路上……你是说已经有直升机了？那定是路过的巡逻直升机，里面没有警员。你知道，势单力孤的情况下，等待增援是最好的选择……好的，感谢你的警惕性，李先生……” 早在那枚炸弹爆炸之前，骇客就截取了大连警察局的报警电话。确切的说，是所有经过附近三座发射塔的无线电信号，只要是报警的都会转接到他的电脑上。理论上讲，这起码会给他们带来个小时的时间差用于逃走。 这时候，直升机驾驶员似乎发现了下面的状况，对着耳机喊道：“我发现小老鼠了，他正在逃跑！” 159 极限对决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时间倒退五分钟。 电话听筒里传来林克有些无奈的声音：“兄弟，我帮不了你了。空军那些家伙收回了鹰隼的控制权。”仿佛为了印证林克的话，那架始终在低空盘旋着的鹰隼陡然拉高，继而朝着西南放飞去。 “收回控制权是什么意思？”杨峥对着电话焦急的喊着，南哲联系不上，史达林派出的援手遥遥无期，他现在能指望的就是疯子林克了。“你不是说过鹰隼系统是你开发的么？听着林克，我现在很危险，不管你怎么做，定要帮我干掉后面的麻烦……那家伙真的很麻烦！”想起隧道里的搏杀，杨峥有些胆寒。倘若仅仅是他自己，那大不了放手搏，问题是他身边还跟着赵灿辰。他决不允许赵灿辰发生任何危险。 “兄弟，这件事很复杂……鹰隼的系统虽然是我开发的，但空军拥有高的指挥权限。想要破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切顺利，再给我配备台大型机，我起码也要整天的时间。” 整天？别说整天了，就连分钟杨峥都不想再耽搁下去。他强压着想要骂人的冲动，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林克，想想办法！”说完杨峥瞥了眼倒车镜，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比方才近了。不论从发动机性能还是绝对速度上，这辆野马汽车绝对不是那辆越野车的对手。也许要不了五分钟，对方就会追上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半晌传来林克的声音：“根据目前的状况，我有两个可行的方案……第个方案是，我现在放下手头的实验，去找南哲那个白痴。” “那第二个呢？” “帮你打999？你觉着怎么样？” 杨峥阵无语，而后气急败坏的喊道：“这就是你的计划？” “你还想怎么样？别忘了我只是个科学家，不是特工不是超人。当然，我也可以先打完999之后再去找南哲那个白痴……你知道，应对这种情况那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白痴会比较有办法。” “好吧，那……” 没等杨峥说完，枚突然袭来的子弹不偏不倚的击中了他左手拿着的电话。高速飞行的子弹擦中手机的电池后盖而后发生偏转，跟着击中了侧面的车窗，将车窗打得龟裂片。损毁的手机从毫无准备的杨峥手中掉落，在方向盘上颠了下，最后掉落在座椅侧面的缝隙中。 “干！”杨峥被吓了跳，他侧头看了眼倒车镜，只见那辆该死的黑色越野车已经将距离迫近到了三十米之内，这笔杨峥预计的还要快。黑色的商务车里，那名黑夹克的枪手右手把持着方向盘，从车窗探出的左手端着手枪，正朝着杨峥他们不停的射击。 “小心前面！”身旁突然传来赵小猫的叫声，杨峥急忙看向前方。恰是他分神观察后方的时候，时速飙升到将近百八十公里的野马跑车已经迫近了辆大货车的尾部。旅大公路始终限制车辆的时速保持在120公里每小时。这意味着野马汽车与前面大货车的速度差足足有六十公里每小时，而此时的距离仅仅只剩下了不足二十米，留给杨峥的反应时间不过是秒钟点。而此时想要踩刹车降速已经完全不可能了，那样不但会导致追尾，还会让后面那辆该死的黑色越野车迎头撞上。 间不容发之际，杨峥急打方向盘，野马汽车猛然转向，越过双黄线，超过那辆慢腾腾的大货车。但危险远远没有解除！甫越过双黄线，杨峥便瞧见迎面疾驰而来辆银灰色的私家车！ 他身旁的赵小猫已经开始尖叫，杨峥超强的反应神经在这刻发挥了作用，他操纵着汽车，控制着汽车个侧向漂移闪过了迎面而来的银灰色私家车，而后迅速越回双黄线，离开了逆向车道。 杨峥长出了口气，急忙看向身旁的赵灿辰。女孩的头发因为车体的急剧转向而凌乱，她的脸色因为恐惧而显得有些苍白。 “你还好吧？” “我没事。”女孩的声线因为急剧的心跳而变得颤抖起来，听起来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杨峥知道女孩子恐惧到了极点，她只是靠着仅存的坚持在支撑着自己的心理防线还没有崩溃。但现在杨峥没时间去心疼，没时间去宽慰她了，杨峥只能竭尽全力去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倒车镜里，黑色的越野车从内侧超过了那辆大货车，正急速的迫近着。杨峥观察了眼，随即对着赵小猫说：“趴下，藏好！” 女孩子依言缩了缩身子，努力将身体藏在座椅之后。 杨峥左手操纵着方向盘，脚底猛踩油门，野马汽车咆哮着发动机用最快的速度飞驰着。他腾出的右手摸向腰间，抽出了那把从对方尸体旁捡到的usq手枪。之前他换了个新弹夹，里面满满的装着十二发子弹。从头顶斜上方的倒车镜观察过去，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已经迫近到了二十米范围之内。那后车窗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龟裂片，让杨峥的视线有些手足。 杨峥知道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因为什么都不做就等于是在等死。他向后仰去，紧紧的靠在座椅上，持着手枪的右手向后探过去，透过头顶斜上方的倒车镜进行瞄准。但这并不容易！他无法做到三点线的瞄准，只能大略的瞄准，这刻他无比的期望好运气会眷顾自己。 他控制着方向盘来回摆动了几下车体，用于躲避后方袭来的子弹，而后努力让汽车保持平稳，继而开始了瞄准。 砰！第枚子弹发射出去，巨大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震两人双耳嗡鸣声片。子弹高了，打在了后车窗的上角。 砰！略微调整下，第二枚子弹接踵而至。子弹穿透了千疮百孔的后车窗，击中了那辆黑色越野车的发动机盖子。不但低了，而且还偏了。 看起来好运气并没有眷顾杨峥，他嘟囔了嘴，看了看前方的视野内有没有障碍物，继而调整了下枪口，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子弹连绵不绝的射出，他已经完全放弃了瞄准，只希望那些穿透后车窗的子弹能够给追击者带来些麻烦。 大数的子弹都不着边际的四下乱飞，唯独两枚子弹，枚击中了雨刷附近的风挡玻璃，另枚击中风挡玻璃之后，几乎擦着杨振维的头皮飞了过去！ 黑色的越野车里，杨振维看了看面前龟裂片，严重影响视线的风挡玻璃，咧了咧嘴，继而愤怒的咆哮着：“我会宰了你，小老鼠！我定会宰了你！” 说着，他倒提了手枪，抡起来猛然砸向风挡玻璃。巨大的力量之下，没几下那风挡玻璃便彻底龟裂开来，玻璃屑从透明的黏性塑料夹膜中不停的掉落，斜上方是被彻底的掀开。杨振维似乎嫌效率过低，干脆抽出右腿了猛烈的踹着风挡玻璃。两脚下去，破碎声中风挡玻璃从上方被掀开，倒在了发动机盖子上。 这下子再没什么能阻挡他的视线了。他的鼻梁上卡着黑色的墨镜，完全不受迎面罡风的影响。待瞧清楚了那辆野马汽车就在前方不足百米处，杨振维低沉的吼了声：“我定要宰了你！” 提速，轰油门，黑色的越野车陡然提速，将二者之间将将拉开的距离再次迫近。他抄起放在边的手枪，瞄准着不足三十米距离的野马汽车，枪接枪的开火着。飞射出去的子弹，打得野马汽车火花四溅。 而此时杨峥已经射光了弹夹里的全部子弹！ “干！”手枪已经变成了铁块，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越野车，杨峥内心焦急到了极点。他急速的思索着办法。现在的局面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对方有枪，而且不论是车速还是车身重量，自己这辆野马绝对不是那辆越野车的对手。要命的是，现在所处的路段是条笔直的通道，他甚至能瞧见前方不远处的跨海桥。天知道哪发子弹会击中自己或者赵小猫，如果不幸的是子弹击中了轮胎，在这种高速之中，等待他们的只有车毁人亡。 他回头张望了眼，瞧清楚了后面的情形。穿着黑夹克的家伙掀开了风挡玻璃，手把持着方向盘，手持枪朝着自己射击……重点在于，黑夹克似乎没有系安全带。瞬间，杨峥有了主意。 他对着赵灿辰喊道：“系好安全带！” “我已经系好了。”缩在座椅里的女孩子回答道。 “检查下，然后帮我系好安全带！” 赵灿辰乖巧的照办，先是检查了下自己的安全带，跟着探过身子帮杨峥系好了安全带。 跟着，杨峥喊道：“双手抱头，保护好自己！” 158 如果必要（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58如果必要（下） 史达林的反应很激烈，这在史致远的预料之中。坐在宽敞的办公桌背后，史致远双肘支撑在桌面，交叉着双手，面容刻板的盯着有些激动的史达林。他的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左手的手背，似乎在思考着措辞。 沉默了片刻，史致远开口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史达林的疑惑，而是说：“看起来你很看重这段所谓的友情……如果我没记错，你们认识的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两个月。” “这跟时间长短无关。”史达林很愤怒，他纠结着眉头，执拗的看着父亲，质问道：“请您回答我的问题，这关杨峥什么事儿？” “恩，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想听段小故事么？”屏幕中，史致远的身子慢慢后仰，靠在那张老板椅上，平静到冷漠的叙述说：“友情、友谊、朋友、损友等等等等，你仔细寻找会在汉语里找到很描述这种情感的词汇，还会有数不清描述崇高、伟大的诗句。古往今来、古今中外的文人骚客把它说成是种很美妙的东西，可以让你在失落的时候变得高兴起来，可以让你走出苦海，去迎接新的人生。它就像种你无法说出，却又可以感觉到快乐无比的东西……” 史致远顿了顿，咂咂嘴说：“以上描述友情定义的句子源自汉语大百科，我要说……这种描述简直就是狗屎！” “事实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有过两个很要好的朋友。那时候我只是史家第三顺位的继承人，先天身体条件就很糟糕，几乎没人会认为将来我能继承史家的家业。总而言之，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你的祖父把我安置在了南京的所寄宿学校，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他们。”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也不知道我的家世，寄宿整整的三年时间里，我们相处的很愉快。起偷偷逃课，起躲在篮球场的树荫里吸烟，起去泡吧，起打架。你知道，几乎年轻人所有的胡闹我们都做过。然后有天，其中个家伙突然变得很沮丧。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告诉我他的父母破产了，银行正在清算他们家的财产，要收回那间并不大的房子。他失魂落魄，精神几近崩溃。” “处于那种所谓的朋友之谊，我拿出笔积蓄，帮他渡过了难关……”史致远停顿了下，突然咧了咧嘴，说：“儿子，你知道他是怎么回报我的么？”史致远的神情突然变得阴冷起来：“两个月后，这家伙伙同他的堂兄绑架了我，问你的祖父索要两百万。哈！我能说什么？事实上这笔钱我自己都出得起。” “这只是个例！”第次听父亲说过往的史达林长出口气说。首先，他不相信杨峥会是为了点点金钱就会出卖自己的家伙；其次，他坚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要优于他的父亲。 “当然，那时候我也以为这是个例。”史致远满是讽刺的说道：“所以我跟另外个朋友相处的仍然不错，事实上我们之间的关系反而变得近了。然后某天，他知道了我是史家人，我知道了他姓赵，而在这之前你祖父刚刚拆分了赵家项核心产业。这让我们变得很尴尬，我直想维持这段友谊，我跟他说，家里的事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但我又错了，他并不这么想。二十年的时间，我们从挚友变成了泛泛之交，从泛泛之交又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甚至有段时间互为仇敌。你大伯过世的时候，曾经发生过次针对我本人的刺杀，调查结果显示，赵家就是幕后黑手之……” 史达林沉默以对，他直视着父亲的眼睛，双眸之中满是执拗于不屈。仿佛是在说，你经历的悲剧并不代表我会同样经历次。 史致远看出了儿子的意思，淡淡的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认为你没有看错人，而我的看人眼光则糟糕至极。但我要告诉你，人是会变的！” “社会学家认为，人之所以是人，有别于动物的重要因素是因为动物的情感很简单，而人类的情感则很丰富。讽刺的是，人类进化了这么年，依旧遵循着丛林法则。没错，弱肉强食！这种事儿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学校里，身体强壮的会欺负瘦弱的，男性会欺压女性，工厂主会压榨工人，政府会压榨所有纳税人……生在史家，你能了解到普通人无法接触到的内幕消息，你知道我说的就是真相。所以别跟我提公平这个字眼，那是政府跟政客用来愚弄普通民众的措辞。” “外交家邵北早在两百年前就说过，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的说法适用于国与国之间。但在我看来，同样适用于人与人之间。”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你或者他，身份、地位、立场与利益都在不停的变迁，也许现在你们是朋友，没准下刻你们就是敌人。所以，我的儿子，不要被那些煽情的文学与影视剧左右了你的情绪。所谓的友情不过是让你获得心灵满足的种手段，我相信你会在其他方面同样找到这样的满足感。” 史致远说了很，但这完全消除不了史达林的疑惑，他等了片刻，确认父亲说完之后又问道：“也许您说的很对，但这关杨峥什么事儿？” “恩，这正是接下来我要说的。”史致远组织了下语言说：“你的朋友是个大麻烦，同样也是个让人惊喜的礼物。你知道rta计划么？” 这种秘闻史达林很早就听过，他点头。 “史家投资保护伞公司的rta计划已经二十几年了，这二十几年唯的成果就是让你的大伯提前三年因为基因崩溃而去世。但史家在这件事之后依旧不遗余力的对rta进行投资，算算到今天陆续投入的资金不下六十亿……你知道是因为什么。” 史达林知道，那是为了让史家摆脱先祖遗留下来的诅咒。 “你的朋友杨峥很倒霉，他在年前不幸感染了rta。空气传播感染，几率极小，差不跟买乐透彩样。而为了遮盖这件事，保护伞公司对杨峥进行了不遗余力的追杀……不得不说你的朋友又很幸运，他居然躲过了次次的追杀。最让人惊喜的是，保护伞公司认为在没有抑制药剂的情况下，他不可能活过八个月。奇迹的是，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年，他依旧活得好好的。” “不但如此，你的朋友还给保护伞公司带来了大麻烦……两天之前，他潜入了保护伞公司的秘密基地，窃取了抑制药剂与些对保护伞公司及其不利的证据。而保护伞公司的研究主管则意外活得了杨峥的dna样本……”史致远顿了顿，神情凝重的说：“虽然暂时没有分析出结果，但主持rta项目的沙耶博士认为，这极有可能是rta取得突破性进展，继而让史家摆脱宿命的关键性钥匙！” “所以你要杀了他？” “杀了他？不，不不不。”史致远面色陡然红润起来：“这么珍贵的基因样品怎么能轻易的毁掉？那等于断送了史家的希望！所以你的朋友不会死，相反，他会被密切的保护起来，直到rta成功……或者失败。” 史达林直紧攥着的双拳微微松开，他暗暗松了口气。或许是关心则乱的原因，让他有些紧张走神。如果真如父亲说的那样，那史家会不惜切代价将杨峥监护起来……是的监护，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伤害他，包括他自己。身处间满是塑胶墙壁的牢房里，里面没有任何金属以及其他坚硬的制品……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没准那些疯子科学家会将杨峥变成个植物人。 想到这里，史达林微微放松的心又紧张起来。不论是永无天日的监禁在牢房里，抑或者是变成植物人，对于杨峥那家伙来说都是生不如死吧。史家的宿命无比重要，可他同样很珍惜自己与杨峥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友情。他在纠结着，挣扎着，试图找出条可行的两全其美的方案。 他试探着说：“也许我可以试试跟杨峥沟通下……”或许杨峥不需要变成植物人或者坐牢，他只需要定期为实验室提供基因样本…… “你在开什么玩笑！”史致远突然严厉的反驳道：“你知道rta计划对于史家来说有么重要，对于史家来说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同样，对于杨峥来说，同样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就算杨峥同意了又怎么样？我的儿子，别忘了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仇视史家的白痴想要我们全家死光光。为了实现这目标，他们不会介意将杨峥列为头号刺杀目标。所以，为了保证钥匙的安全，杨峥必然会失去自由。而你的朋友恰巧是个骄傲的人，对于这种人来说有的时候自由比生命还要宝贵。你认为他会老老实实的被监禁起来么？” 史达林无言以对。他知道父亲说的没错，可正因为如此他才痛苦万分。心里的苦闷，让他有刻甚至开始后悔与杨峥结识……如果没结识，自然就不会如现在这样痛苦。 “别傻了，我的儿子。”史致远放缓语气说：“这个世界没有不能出卖的东西，如果有，那定是贴出的价码没有符合他的心意。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想让你不要插手。你可以装作不知情，其他的事情我会办妥。” 话音刚落，游轮餐厅的门打开，走进了两名黑衣保镖。二人抱着胳膊，左右的将史达林看护起来。 看着史达林疑惑与恼怒的眼神，史致远耸耸肩：“这只是为了防止你办傻事。rta计划无比重要……” 157 如果必要（中）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该怎么办？这是个复杂的问题！ 张晨拧着眉头，脑子里急速的思索着。刘淼完蛋了，张晨能感觉到，刘淼的职场生涯乃至是生命都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他必须为自己跟自己的下属做打算。以前刘淼在的时候，他所需要思考的问题不，只是严谨的贯彻刘淼的意图就行了。如果出了事，自然有刘淼为他们扛下来。 龙王塘的那间小别墅的客厅里陷入了片沉寂之中，良久，张晨突然抬起头结束了思考，对着骇客说：“继续做下去！” 看着张晨坚决的目光，骇客耸了耸肩，随即转过头来继续敲击着键盘。回放的监控画面里，飞出去的车门被抹掉，取而代之的是枚手雷，翻滚着落在辆私家车的彻底，而后猛然爆炸将私家车的车尾掀起来老高；另段视频里，两名骑摩托车的雇佣兵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警服…… “就是这样！”张晨兴奋的说完，看了看腕表，又说：“你必须加快速度，警察最半小时就会赶到。”他正试着在公司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很显然，不论是对于刘淼本人还是保护伞公司来说，小老鼠的存在是不可容忍的。即便是刘淼完蛋了，新的安全主管也会用尽切手段去抹掉小老鼠的存在。只要顺着这个思路去考虑问题，张晨的山猫小组要做的就很简单了……栽赃、嫁祸、直接袭击，总之用切办法干掉该死的小老鼠。 想来这样做了，不论结果如何，公司都不会过于追究他们的责任。成功了，公司定会给他们大笔奖金；失败了也不要紧，切都是刘淼那个蠢货主导的，所以切的责任都该由刘淼那个蠢货负责。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有件事需要做。 观察了片刻，张晨拍了拍骇客的肩膀：“就这样，改完了尽快上传，种植病毒，设定次播放之后毁掉视频。不要给警方留下任何疑点。”吩咐完，他长出口气，转身离开了大厅。走到别墅门口，掏出手机翻找了会儿，犹豫着拨通了电话：“吴夫人您好，我是张晨，个小人物……真高兴您还记得我！是这样，我有条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您，您知道刘淼是我的上级，如果不是事情太过严重，我绝对不会越级向您汇报，耽误您的宝贵时间。好的好的，我要说的是，基地发生了非常严重的泄密事件……” 与此同时，在龙王塘的另边，码头上的游轮里，史达林正在享用着他的晚餐。餐桌上布满了可口的食物，新鲜的海螺与海蟹，可口的蔬果，主食则是份五谷杂粮按照定比例调配成的面条。只是今天金融帝国的太子爷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他停箸发呆了良久，面前的食物已经微凉却筷子都没有动过。 距离杨峥的求救电话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五分钟，而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传来新的消息。几分钟前他曾经拨打了小武的电话，问题是向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小武这次居然关机了。不但小武关机了，就连向自己求救的杨峥也关机了。 诡异的失去联络让史达林开始胡思乱想。也许是小武出事了，也许是杨峥出事了，抑或者两个人都出事了。但不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史达林想要的。 小武跟了他整整五年，二人之间的感觉绝非单纯的雇佣关系。而杨峥……虽然小武说过杨峥这家伙很可疑，但史达林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切！十几年的时间里不停的经历着尔虞我诈，他分得清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如果杨峥要对自己不利，那么那次冒险逃出梅园的时候自己早就完蛋了。所以不论杨峥怎么可疑，不论这家伙身后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始终都是自己的朋友——唯的朋友！ 他甚至已经做了最糟糕的预想，如果杨峥是个通缉犯、间谍等等有着系列见不得光过往，史达林不介意动用下自己直抑制着的特权，为自己唯的朋友在这个世界上谋求条生路。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愕然，这似乎跟他直秉承着的公正理念严重不符。 他错愕了片刻，随即笑笑。安慰自己说，这只是最坏的猜想而已。杨峥那个白痴，还能做得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时间又过了两分钟。时间拖延分钟，事情就越有可能朝着糟糕的局面发展。他深吸口气，决定最后再打个电话，如果接不通，他会采取新的方案。比如派出另批救援者，以及动用下大连的行政力量。 照例，他先拨打了杨峥的电话，回应他的是本地电信公司提示手机关机的声音。跟着，他又拨打了小武的电话，漫长的等待之后，听筒里响起了嘟嘟声，这让他挑了挑眉毛。 电话终于接通了，听筒里很快传来小武的声音：“少爷，抱歉，刚刚我的手机出了问题。” 史达林没心情追究手机关机的问题，他迫不及待的问：“你在哪儿？找到杨峥了么？” 电话那头犹豫了下，说：“我很抱歉。” 小武的话顿时让史达林紧张起来，但接下来的话又让他那颗揪着的心稍稍放松了少许：“暂时还没找到杨峥，隧道口以及内部发生了严重的车祸，我们暂时被挡在隧道外面过不去。” 史达林长出口气，沉默起来。半晌，他突然开口说：“如果我没记错，那条隧道距离码头只有不到五公里。” “是的。”小武老实回答。 “五公里，就算正常速度行驶，你抵达隧道也只需要十分钟……”他抬头看了看始终：“问题是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八分钟，而你还在隧道口！小武，我认为你的智商没那么糟糕，不会想不到变通的办法。所以你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现在还待在隧道口？” 电话那头的小武无言以对。 史达林深吸口气：“我再说遍，杨峥是我的朋友。我不管你对他有什么芥蒂，现在请把它放在边，我需要你尽全力去救他，你听明白了么？” “是的，少爷。” “不要让我失望！”史达林的声音陡然提高，这几乎是他最严厉的语气了。直以来史达林在面对所有人的时候，哪怕是名清洁工，都会以最温文尔雅的态度出现，几乎从不会去呵斥个人。这代表着他在愤怒，心中已经焦急到了极点。 史达林不理会电话那头的小武作何感想，迅速挂断了电话，而后开始翻找电话号码簿。他记得号码薄里存着大连市市长的电话号码，小武耽搁了太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指望得上，他打算双管齐下，动用下大连市的行政力量。 而就在他翻找电话号码的时候，餐桌正对面的影壁墙上的液晶电视突然亮了起来。十几秒钟的延迟之后，父亲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里。 依旧是那间办公室，史致远坐在办公桌的后方，桌面上摆放着厚重的文件以及两面旗帜，那是大明联合储备银行的标志与大明帝国国旗。 史致远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难得的面上有了些许红润，不再像个吸血鬼。他轻声咳嗽了声，努力挤出丝微笑，继而恢复了刻板的面容，对着史达林说：“你好，我的儿子，听说你刚刚办了场成功的聚会。” 突然出现的父亲让史达林有些错愕。他的父亲是个极其有规律的人，除非有特殊的事情，否则每周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给他拨打视频电话。问题是现在不是约定好的时间，而且他没记错的话前天他刚刚跟父亲视频通话过。 史达林略微呆滞了下，随即朝着父亲打过了招呼：“父亲……您怎么会？” “没什么，我只是觉着有必要经常与你沟通，了解下你的状况。” “是这样？”史达林有些疑惑，随即说：“我很抱歉，父亲，也许我们该换个时间……比如个小时之后？您知道，我现在有些忙。” “别紧张，我的儿子，我只是想问你个小问题而已。” 162 桥上（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游轮上，餐厅里。 史达林怔怔的在那里出神。边是来之不易的友情，另边则是破除家族两百年的宿命，他不知该如何抉择。他试着用纯利益的眼光来分析问题，然后会得出跟父亲模样的结论……跟段刚刚开始以后还不知道会如何的友情比起来，家族的宿命为重要！ 单纯从数量对比上就能比较出来，边是杨峥自己，边则是史家上上下下几十号人……父亲的选择似乎没错？理智上这么想没错，但从感性认知上史达林总觉着有些不太对劲。 他紧锁着眉头在那里，不停的告诉自己，父亲是对的，父亲是对的……但这完全没有用，他完全无法阻止自己的脑子去胡思乱想。 杨峥有可能是解开史家两百年厄运的钥匙，仅仅是有可能。史达林的记忆之中，类似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不止次。他幼年的时候，曾经钻进父亲书房的柜子里，偷偷听父亲、大伯与某个政治人物进行着场谈话。 具体的内容因为年代久远，在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清晰的记得，大伯与父亲振奋着对那人说：“不惜切代价抓到那个日本人，他很有可能是关键钥匙！”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书房中的谈话再没了那个日本人的消息，父亲与大伯重新愁眉不展，继续寻找着关乎史家宿命的新钥匙。是的，新钥匙，每隔上个三五年，总会冒出个新钥匙。而事实证明，所谓的新钥匙不过是种可能性，并且无数的可能性到最后都变成了不可能。 杨峥是解开史家厄运的关键钥匙……究竟有大的可能性？十分之？百分之？还是千分之万分之？就为了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可能性，牺牲掉段得之不易的友情，值得么？ 史达林知道，旦杨峥被自己家控制住，那就等于宣判了死刑！漫长的囚禁生活，总归会有个尽头。而不论最终结果实验如何，为了遮盖这桩对史家不利的丑闻，史家都会让杨峥彻底的人间蒸发掉。当然，也许在父亲有生之年实验尚且没有得出结果，而等到自己上台主持史家家务……史达林的面部陡然僵持起来！他得出了个让自己汗毛倒竖的结果……十年或者二十年后，他会不会变成他父亲样，那么的冷血，那么无情，那么的唯利益论？也许那时候他会做出跟他父亲样的决定，让杨峥人间蒸发掉！ 他的脖子开始冒冷汗，整个人感觉不寒而栗。内心良知的责问与拷打让他痛苦万分，理智与冲动在脑子里来回交替着占据上风。眼前不断的晃过尚且没有发生的可能性与过往的种种。最终，脑子里闪过个画面，杨峥微笑着在那里说：“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干过几件荒唐事？” 这句话就好似有魔力样，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不休。而后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个他自己都认为极其愚蠢的、荒唐至极的念头不断的冒出来，怂恿着他忘掉所有的利益权衡，忘掉所有的理智，去干件这辈子最荒唐的事儿！ 两名黑西装就在他的身前，距离不足两米。看见史达林脸色不断的变化着，二人对视了眼，其中个家伙走上前礼貌的说：“对不起少爷，请交出您的手机……这是史先生的吩咐。” 史达林不为所动的在那里，手机就放在他身前的餐桌上。他压抑着内心的冲动，深吸几口气，而后缓缓坐了下来，右手摸向手机，抓在手机不停的把玩着，慢条斯理的说：“我父亲是怕我办傻事么？” “我很抱歉，少爷。”参与这种父子之间的纠纷让两名保镖很无奈，他们有些尴尬的说：“您知道，史先生才是我们的雇主。而我刚刚生了个孩子，我不能丢掉这份优渥的工作。”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上周三，是个女孩。” “恭喜你……回头记得提醒我送份红包。” “谢谢。不过还是请您交出手机。” 史达林看着掌心里的手机，沉思良久。面前的保镖到地是因为不想、不敢还是不能，具体出于什么心理他不清楚，也许这三者都有。在这个金钱至上的时代，金钱就代表着力量，它可以让个花季少女爱上个土埋到脖子的老头，也可以让无数人为奴为婢心甘情愿的为己所用，还可以收买包括帝国首相、大明皇帝、两院议员在内的所有达官贵人，有足够的利益驱动甚至可以为此发动场战争！ 史家很有钱，换句话说他的父亲史致远权势滔天。保镖们理所应当的会畏惧。 “对不起了少爷，我保证会小心保管，旦事情结束我会在第时间将手机交还到您的手上。” 史达林沉吟了下，突然张口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交会怎么样？” “您最好别这么做。”保镖苦笑着说：“您的父亲给我们下了死命令，如果你要办蠢事，那我们定会在这件事发生之前阻止您。而且……”他停顿了下，思索了半晌，仿佛下定决心般，深吸口气说：“史先生说，如果必要可以为此牺牲掉任何人。” 任何人！这其中自然包括史达林。 感受到了父亲那冰冷的决心，史达林不由自主的身子朝后靠去。他相信面前的保镖没开玩笑，与史家的命运比起来，牺牲掉个继承人算什么？况且父亲并非只有自己个儿子。 餐厅里安静了下来，史达林在思索着应对的办法，而保镖们则在等着他做出选择。 良久，还是保镖打破了僵局，他走上前两步，伸出摊开的手掌说：“可以把手机交给我么？” 史达林注视保镖，又看了眼手机，最后极不情愿的将手机递给了保镖。 “感谢您的合作。”保镖明显松了口气。不论是现在的家主史致远，还是面前未来的家主史达林，都不是他这种小虾米可以轻易得罪的。旦发生冲突，现在也许没什么，但谁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厄运临头？ 手机刚到手，就见原本坐着的史达林霍然起身，迈开步子朝外就走。 “对不起少爷，先生吩咐过，您暂时被禁足了。” “我只是要去下洗手间……我连去洗手间的自由都没有了么？” “这没问题，不过很抱歉，我们得跟着您。” …… 南侧隧道口。 二十分钟前发生的连环车祸，让整条隧道彻底瘫痪，拥堵不堪。几辆隶属于旅顺的警车停在距离隧道口两公里的路边，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们徒步赶到了出事的隧道口。在警车后方，两辆拖车、两辆消防车以及辆救护车正艰难的朝着隧道口挪动着。几名警察焦躁的与私家车车主们沟通着，希图让拥塞的私家车让开条通道。隧道上空，架图着警徽的警用直升机来回盘旋了几圈，缓缓降落在隧道口附近的草坪上，放下个穿着灰衬衫的家伙，而后升空朝着直升机坠落的方向飞了过去。 灰衬衫嚼着口香糖，抬起右手遮挡着直升机吹来的罡风，迈开大步朝着隧道口走去。隧道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他毫不在意的钻了过去。 “先生，你不能过去。”会衬衫朝隧道方向看了眼，只见少许的黑烟顺着隧道口飘了出来，袅袅的升起。他从裤兜的口袋里掏出了纸巾，继而将口香糖吐在了纸巾里，团成团随意的交给了拦着自己的警察。而后从衬衫的口袋里掏出本黑色的证件，封皮上赫然印着‘反恐中心’四个鎏金的字迹。 年轻的警察接过证件仔细查看了下，随即交还给了灰衬衫。“我很抱歉，你可以过去了，严先生。” 严先生没有动，反倒问起了情况：“情况怎么样？” 年轻的警察耸耸肩：“很糟！”他比比划划的说：“根据目击者的描述，隧道口先是发生了爆炸。”顺着他的手指，严先生看到了那辆变成废铜烂铁的倒霉汽车。“跟着有人篡改了隧道的程控系统，那个该死的家伙不但将两侧的路灯全都变成了绿灯，还彻底关闭了隧道里的灯光。于是悲剧就发生了……到目前为止，共六人死亡，十人重伤。对了，有目击者说，车祸发生后隧道里还发生了枪战。” “枪战？”严先生认真的盯着年轻的警察，似乎想要探寻对方有没有说谎，抑或者在思考着什么。总之年轻的警察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好半晌，严先生开口说：“你们的头儿在哪儿？这儿谁负责？” 警察松了口气：“林副局长刚刚赶到，五分钟前去隧道里的控制室查看监控录像去了。” “很好，监控室在哪儿？” 161 桥上（中）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去死吧！”身后的杨振维几乎贴着杨峥的耳朵嘶吼着。 窒息让杨峥的脸憋得通红，反复的肘击无效，他放弃了这徒劳的举动。身体拼命向前挣，右手同样抓住了方向盘，双臂用力，带着背后的杨振维点点的钻进了车厢内。跟着他陡然反向用力，背部奋力向上挺，几乎挂在身上的杨振维便如同沙包样，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击在了车棚上。 下，两下，三下，撞击的眩晕感终于让杨振维勒着杨峥脖子的右臂略微放松。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杨峥将其顶出车外，跟着赶在对方用力勒住自己之前，推着杨振维倒退步，再然后杨峥左腿踩在车体上，双足用力，整个人腾空而起个后空翻不但摆脱了勒住自己脖子的右臂，反倒绕到了对方的身后。 同样rta强化过后的杨振维反应很快，几乎在杨峥挣脱的同时，抡起右腿猛的朝后方踹去。将要落地的杨峥根本无从躲闪，只是用双手拦了下，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随即双手抓住对方踹过来的右腿，向后猛的拽。 单腿支撑的杨振维无法保持平衡，顺着杨峥这么拽，立时不由自主的来了个劈叉。而就在他朝着杨峥倒过去的同时，杨峥深吸口气，抡起右腿原地转体三百六十度腾空而起，那抡起的右腿有如鞭子般挂着风声从斜上方向斜下方抽向了杨振维的头部。 侧对着杨峥的杨振维完全无法躲闪，只能举起双手希图卸掉这记鞭腿的力量。转瞬之间，鞭腿先是抽中了杨振维的双手，而后突破阻挡结结实实的击中了他的太阳穴。 在西伯利亚的时候，杨峥曾经拳击毙过头雄鹿，他那抡起的右腿，显然要比右拳有力量。头部遭到重击，让杨振维阵的眩晕，身子不由自主的跟从这股力量翻滚出去老远。那直卡在鼻梁上的墨镜碎裂纷纷，太阳穴以下到脸颊印着道清晰的红色印记。 这种生死搏杀，胜负只在瞬间。杨峥虽然心里直在挂念着赵小猫的安危，但他知道，如果不抓住机会迅速解决掉眼前的家伙，他跟赵小猫很有可能都会葬身在这里。 是以他完全没有任何犹豫，落地之后低沉的怒吼声，整个人如同蛮牛般冲了过去。先是脚将恍惚中想要爬起来的杨振维重新踹倒，跟着整个人骑在对方的胸口，抡起拳头雨点般的砸了过去。被骑在身下的杨振维只能被动的举着双手格挡着，能不能挡住只能看运气。 普通人类的主动反应速度，最快可以达到0。02秒，而被动反应速度则为0。25秒。经过rta改造，即便杨峥的被动反应速度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0。07秒，可依旧不及主动反应速度。也就是说，即便是面对普通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对对方的突然袭击，如杨峥这种反应速度奇怪的家伙也会躲闪不过……逞论杨振维所面对的是同样经过rta改造的杨峥了。 那护在头部两侧的双手，只能碰运气的进行着格挡。有时候会挡住，有时候则挡不住。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杨振维已经中了六、七拳。 终于，他瞅准个机会，把抓住杨峥的右拳，跟着以超出常人的柔韧性猛的抡起右腿膝盖，撞向杨峥的后背。那膝盖顶在杨峥的背心处，让杨峥朝前个趔趄。接着这股劲，杨振维双臂用力，将杨峥整个人朝着头上方扔了出去。 飞出去的杨峥就地滚，随即转身了起来。他已经失去了先机，在他前方三米处，杨振维同样爬了起来。 黑色的夹克衫上沾满了尘土，杨振维活动着手腕与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杨峥的目光里满是嗜血的兴奋。 “你很不错，小老鼠。”听起来这像是对杨峥的赞许，说完杨振维摆出了格斗姿势，踱着步子点点的朝杨峥靠近。 身后的野马汽车已经腾起了火焰，而赵小猫尚且昏迷的副驾驶的位置上。并不宽敞的桥上，因为接连的车祸而堵塞不堪。极少有人关注杨峥与杨振维之间的搏杀，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场凄惨的车祸上。几个民众从离开汽车，正围在野马汽车的左近，试图找出救人的办法。但腾起的火焰与变形的车体，成了救援的最大阻碍。 杨峥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了，他阴沉着张脸，嘶吼声埋头猛的朝杨振维冲了过去。而前刻还摆出防御姿势的杨振维，在杨峥靠近的刹那陡然出腿攻击杨峥的下盘。 他的脚抬的不高，距离地面不过四十度，直直的踹向杨峥的膝关节。这脚要是踹中了，杨峥的那条腿就算是废了。 杨峥不是个莽撞的人，在冲向对方的那刻，他已经大略预想了下对方可能的攻击方式。是以当第二步迈出的时候，他整个人腾空而起，头朝前，张开双手，扑向杨振维的腰间。 杨振维的右腿踢空，他的反应极为迅速，那抬起的右肘陡然朝下砸去。几乎在杨峥肩膀撞在他腹部的瞬间，那重重的肘同样砸在了杨峥的肩胛骨上。要不是杨峥有意闪了下，这肘绝对会砸在致命的后脑处。 没错，杨峥谋算的就是以最小的损伤来解决掉对方。而现在这种局面，对峙明显对他加不利，要知道赵小猫还等着他去救命呢！ 噗通声，刚刚立起来的两人再次倒地。格斗经验极其丰富的杨振维立刻用双腿紧紧的缠住杨峥的腰，同时双手试图抓住杨峥的右臂将其固定住。 杨峥整个人已经疯狂了，被对方的封闭式防守固定住的他完全无法直起身，头部紧紧的贴在对方的胸口。双腿用不上，双臂被锁住，唯能用的只有他的牙齿！于是他张开嘴，狠狠的咬在了对方的胸口。黑色的夹克衫在方才的搏斗上敞开了怀，露出了里面薄薄的层t恤衫。那恐怖的咬合力作用之下，锁住杨峥的杨振维发出了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吼声。 “啊……” 即便是被rta改造了身体，可杨振维依旧是个人类，依旧会感觉到疼痛。而且他清楚的知道，当疼痛到了定程度，人体的系统出于保护自身的目的，会让整个人休眠，也就是休克、昏厥过去。 下秒，他再也忍不住了。杨振维先是松开了双腿，跟着松开了杨峥的胳膊，双拳抡起来奋力砸向杨峥的太阳穴。 在对方松开的刹那，疯狂的杨峥机敏的朝后缩了两寸，堪堪躲过对方的致命击。跟着快速直起身抡起右拳看似要砸向对方的面门。而就在对方架起双臂试图格挡的时候，那挥舞出去的拳头陡然变相，狠狠的砸在了杨振维的裆部！ 杨振维的痛呼声愈发的撕心裂肺，强烈的疼痛感几乎让他丧失了浑身的力气！ 在对方短暂丧失抵抗能力的时候，杨峥没有错失良机。他双臂夹住对方的大腿，跪着的双腿慢慢起来，浑身的肌肉紧绷，腰腹用力，低沉的嘶吼声，将体重远超自己的杨振维好似沙包样抡了起来。 旋转，继续旋转，当积聚了足够的速度之后，杨峥个错步，扭腰用力，呼啸声中杨振维的上半身狠狠的砸在了桥梁的护栏上，跟着又砸在了辆面包车的车体上。撞击，不停的撞击，当杨峥感觉肌肉发酸的时候，他鼓起浑身的力气，抡着杨振维原地旋转三圈，然后骤然松手。 已经被连续撞击撞得昏头涨脑的杨振维好似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而后再次狠狠砸在了车厢上。巨大的力量，让碰撞的瞬间发出了砰的声巨响。撞击的部位完全凹陷了进去，侧面的车体玻璃偏偏碎裂。杨振维本人也瘫软在了地上，头上、鼻孔、嘴角，到处都是涌出的鲜血。 身后传来急促的喊叫声让杨峥无暇去查看结果，他只是草草的扫了眼，跟着便转身跑向燃烧中的野马汽车。 此时，野马汽车的周遭已经围了五、六个行人。野马汽车的车体严重变形，车门完全无法打开，并且因为燃烧的原因，车门的温度让人无法碰触。 奔跑之中，杨峥三下五除二的脱下了外衣，而后迅速缠绕在手上。 “躲开，让我来！” 喊叫声中，他已经到了近前，并且将个毫无准备的热心人撞到了边。缠裹着衣物的双手抓住变形的车门，用力掰扯之下，车门因为变形而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但这还不够！感觉借不上力的杨峥抬起左脚踩在车门旁，咬着牙狠命的拽着。 160 桥上（上）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60桥上（上） 龙王塘，山猫小组所在别墅。 张晨在别墅的门口接听着电话，他时而沉默的听对方陈述，时而点头应声：“是的，夫人……好的，我会照办……但是……我只能说尽量……因为我根本没法联络到杨振维那个家伙，不知道他的生死……明白，任务改，灭鼠改为捕鼠。” 良久之后，他挂断了电话。拧着眉头看着掌中的手机，长出了口气。吴夫人给他的压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突然觉着也许自己不该打这个电话。那样的话，事情办砸了可以经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已经完蛋了的刘淼身上。但现在，吴夫人改了任务！新的任务目标不是杀掉小老鼠，反倒是要生擒小老鼠。 电话里吴夫人严苛的命令道，除非万不得已，不得朝小老鼠开枪……赤手空拳的去抓那个好似超人的小老鼠？开什么玩笑！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山猫小组出发时足足有九个人，而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仅靠他跟个几乎没什么战斗力的骇客，怎么去完成生擒小老鼠的任务？他现在只能期盼着吴夫人承诺的后援尽快到来。 想到这儿，他叹了口气，返身回了别墅内，对操作电脑的骇客说：“任务变，我们暂时走不掉了。” “什么？” 张晨郁闷的说：“我刚刚给吴夫人打了电话……最新的指令，不惜代价，生擒小老鼠。除非万不得已不得开枪。” “这是什么狗屎差事？”骇客不满的叫了起来：“我只是个黑客，不是雇佣兵！”当然，这只是抱怨而已。即便再不满，面对着吴夫人直接吩咐下来的任务，他们也得捏着鼻子去执行。嘴上这么说着，骇客手中不停，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 张晨知道这点，所以对于这种抱怨他没有回答。思索了下说：“另外停下你手中的工作吧，我指的是伪造监控录像……如果让小老鼠落在政府手里，事情会变得很棘手。” 听到这句话，骇客愕然的转过头来看着张晨：“你在开玩笑？” 张晨沉默以对，以示他没开玩笑。骇客随即尖叫起来：“你干嘛不早说？” 骇客这么说的时候，张晨已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我已经上传了……就在分钟之前！”而事情的糟糕程度超出了张晨的预料。骇客急忙转身操纵着电脑，链接上隧道监控体系，十几秒后沮丧的说：“完蛋了，已经有人调取了监控录像。见鬼！对方同样是个高手，病毒没有发作！” 张晨的眉头开始纠结。身为刘淼的手下，他执行过无数次的任务，但没有次如同现在这样艰难。仿佛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样，让他的种种算计与布局全都变成了可笑的泡影。 六名队友直接死亡，格格不入的杨振维生死不明，而接下来他们还要去抓捕好似超人的小老鼠……事情还能糟糕到哪儿去？ 想到这儿，张晨无力的挥了挥手：“那就这样吧，擦掉痕迹，别让对方反向追踪到我们。现在……我们只能希望赶在警察之前抓到小老鼠啦。” …… 碰撞如期发生，在结实的越野车面前野马轿车就好似辆纸糊的玩具。在碰撞的瞬间，车尾部极具变形，而后传来的前冲力推着野马轿车陡然向前冲了出去。 加速度作用之下，让车厢里的杨峥与赵灿辰后背仅仅的贴在了座椅靠背上。副驾驶位置的赵灿辰已经无法行动，而可以硬抗九个g加速度的杨峥则在奋力的跟加速度坐着斗争。他边控制着放线盘，边时而松开，时而踩住刹车。 碰撞点的位置并非正中，这让前冲出去的野马轿车开始向左偏转。而越野车的车身高度明显高于野马轿车，所以飞出风挡玻璃的杨振维并没有直接撞到野马轿车上。而是平着飞出去，越过野马轿车的顶棚。rta作用之下，杨振维同样有着极其迅速的反射神经。头部朝前平飞出去，在越过野马轿车顶棚的时候，他的双手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力拍了下汽车顶棚。 巨力作用之下，汽车顶棚了两个掌印，与此同时原本平飞出去的杨振维陡然拔高几尺的高度，姿势也从头朝前的平飞渐渐变成了直立，继而避开了前方迎面行驶而来的辆汽车。 十几米的距离转瞬即逝，杨振维双脚落地，跟着在惯性作用下如同滚地葫芦般滚了出去。他双手抱头，蜷缩着身体，对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保护。翻滚了不过五六米，杨振维的背部狠狠的撞在了跨海桥的防护围栏上。 与此同时，杨峥控制着的野马轿车在躲过了辆迎面而来的轿车之后，同样撞在了不远处的围栏上。车身的前脸完全凹陷了进去，驾驶室内的气囊瞬间弹出，托住了杨峥与赵灿辰两人。 丝丝的青烟顺着变形的发动机盖子冒出，汽车喇叭声长鸣不休。两秒钟之后，杨峥从因撞击而产生的短暂失神中缓了过来。亏着有了气囊做缓冲，是以撞击虽然猛烈，杨峥却没有受到少的伤害。混杂着浓烈汽油味的空气吸入肺部，让他咳嗽了几声。 摸索着从小腿处抽出匕首，割破了气囊，来不及查看自己的情况，他几乎在第时间看向副驾驶的位置。在那里，赵灿辰似乎还没有从休克中缓过来。 “小猫，你还好么？醒醒，小猫！”杨峥抓着赵灿辰的肩膀轻轻晃动着，语气急促的呼唤着。半晌，女孩子呻吟声，悠悠睁开了双眼。待听清杨峥说的是什么，脸色苍白的回答说：“还好，就是脖子有些疼……” 赵灿辰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要挤出丝宽慰的微笑，让杨峥别那么担心。但这完全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正相反，原本关切的看着她的杨峥，脸上的神情由焦急正在变成恐惧。从杨峥的双眸看过去，越过赵小猫，透过她身侧的窗子，辆失控的轿车正咆哮着朝这里撞了过来！ “小心！”杨峥脸色骤变，伸出手想要将赵灿辰从座椅上拽过来。但切都太晚了，他的手刚刚抓住赵灿辰的胳膊，那辆失控的轿车已经撞了过来。跨海桥并不宽敞，方才的撞车引起了链锁反应。辆私家车为了躲避紧急转向的大货车而越过的双黄线。好死不死的散落在地上的汽车零件扎破了私家车的轮胎。 那私家车的车主努力控制着失控的汽车，在最后关头避过了野马轿车的车身前部，头撞在了本就已经变形了侧后方。 这次猛烈的撞击，让野马轿车先是狠狠撞了下护栏，跟着如同陀螺样横移着旋转起来。碰撞发生的时候，受惯性作用，杨峥整个人先是被抛向副驾驶，跟着连同左侧的车门起被甩了出去。 杨峥顺着地面翻滚着，视野之中，天空与柏油路面不停的交替着。他只是本能的双手抱住头进行着自我保护，整个人则完全出于失神状态。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尚且在野马汽车内的赵小猫身上，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方才碰撞发生时，赵小猫的头部狠狠的撞在了车门之上。这种量产型的野马汽车，只有前方有保护气囊，侧面几乎没有点防护措施。 翻滚之中，杨峥看见那辆野马汽车已经着起了火苗，隐约间他听到急刹车的声音，跟着背部狠狠的撞在了辆汽车的侧面论坛上。 遭受重创，杨峥的双眼出现了盲视，双耳嗡鸣声片，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他努力张大着嘴想要呼吸空气，肺部却好似灌了铅，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良久，呼吸慢慢恢复，他开始剧烈的喘息。双耳中的嗡鸣声渐渐消退，原本漆黑的视野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他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残破不堪的野马汽车。天知道已经起火的汽车会不会爆炸，又会在什么时候爆炸。 十几米的距离很近，但在这刻却显得漫长无比。他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走着，几次要摔倒，又用双手支撑着爬起来。 “小猫……”他虚弱的呢喃着。 165第四种选择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麻烦开门，师傅……” 大巴车的司机木然的看着除了头破血流之外看起来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杨峥，就跟全车五十名乘客的神情样。当然，司机坚定的认为杨峥定是九十年代的好青年……就算莫名其妙的被砸进了车里也不忘了投币。话说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摔糊涂了？ 好半晌，司机才开口问：“你没事儿吧？” 杨峥扶住公交车前排的把手，摇摇晃晃的说：“没事儿……就是有些头晕。” 听了杨峥的话，司机由衷的赞赏了句：“你真是汉子！”然后伸出手按动电门，嗤的声，大巴车的前门打开了。司机还能做什么呢？方才的幕他看得清楚，个家伙被撞飞了，个家伙撞了进来……这意味着摔进来的家伙要么是凶手要么就是受害人。前者他不敢惹，后者没必要惹，所以还是打开门让这家伙下去为妙。 头脑不太清晰的杨峥摇摇晃晃走下了大巴车，迷惑的看了看周遭的景致。他突然发现这不是他经常乘坐的九十二路公交沿线，面前的景物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他在那里茫然了片刻，跟着流水边的记忆涌上脑海。脑子里，幕幕的场景如同快进的电影样，散乱的，纷杂的浮现在眼前。 他记起了自己莫名其妙坠入了这个奇怪的时空，记起了几次险死还生的逃杀，记起了为数不的几个朋友，记起了赵小猫……赵小猫！ 因剧烈撞击而产生的间歇性失忆失去了作用，他记起了切。杨峥先是看了看远处二十几米开外躺在血泊中的杨振维，朝着地面吐了口血水，轻声嘟囔了句：“到底还是小爷先宰了你……” 跟着步履蹒跚的爬过了桥面中央的护栏，寻向赵小猫所在的方向。危险暂时性的解除，但杨峥的心里半点轻松的意思都没有。因为赵灿辰还躺在那里，人事不省，而这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牢记自己的黑户身份，不去结识赵灿辰；如果不去编制美丽的谎言去欺骗这个善良的姑娘；如果恪守老张的叮嘱，行事低调；如果他再小心些不露出半点马脚……如果，这些个如果要是有个他做到了，那何至于让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 杨峥的百味杂陈，自责与悔恨在脑海里不停的交织着。但切都已经晚了，他现在只能祈祷赵灿辰切平安。否则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挪动着身体，走向赵小猫。赵灿辰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几名好心的路人，有个年轻的女子正在查看她的伤势。而在这些人的后方远处，几辆眼熟的黑色商务车不顾切的冲了上来，最终停在车祸现场几十米外。车门依次打开，十几名荷枪实弹的黑西装跑了过来。 杨峥认得领头的家伙，正是史达林的得力手下小武。 瞧见小武带领的‘援手’终于赶到，蹒跚到赵小猫身旁的杨峥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得救了，也许赵灿辰很快也会得救。她会被送往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也许过不了久又会变成那个温柔善良，活泼可人的赵小猫。 玲呕吐的小武已经跑到近前，他只是略微扫了眼躺在地上的赵灿辰，跟着关切的问杨峥：“杨先生，你没事吧？” 来自史达林父亲史致远的直接命令，对于小武来说，杨峥远比赵灿辰要重要。 杨峥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快叫救护车救她。” “杨先生请放心，我立刻派人送赵小姐去医院。”嘴上这么说着，小武却在仔细的检查杨峥的伤势。直到确认杨峥身上的伤大是皮外伤，他这才松了口气。 数不清的黑西装围拢了过来，他们掏出黑色的证件跟那些好心的行人说了些什么，随即将其驱散。十几名保镖很快将杨峥与赵灿辰围在了中间，除了两名确认杨振维生死的，剩余的保镖全在。 即便杨峥表示袭击者已经被他宰了，可保镖们依旧没有收起枪，反倒是持枪警戒在四周，好似担心还会发生危险。只是让杨峥有些奇怪的是，大数的保镖都是背对着他，防范着可能的袭击者，而四名保镖在面对着他。那些保镖冰冷的目光让杨峥有些别扭，他胡思乱想了阵，却又将荒唐的想法放弃。 因为这些人是他朋友派来的，他相信史达林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于是他焦急的开始催促说：“别再浪费时间了，抓紧时间救人！” 小武示意了下，两名保镖立刻揣起手枪，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抬起赵灿辰，走向远处的黑色商务车。隐约间，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就如同每部警匪片样，警察总是最后个赶到现场。 已经从筋疲力竭中略微缓过来的杨峥觉着自己该离开了，不然定会有麻烦缠身。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在小武眼神的示意下，名保镖已经从后方慢慢的靠近了杨峥。 恰在此时，手机短信的声音突然响起。 “等等。”耳力敏锐的杨峥叫住了两名抬着赵灿辰的保镖。就在他回身的光景，那名从背后靠近他的保镖立即将拿着电击器的右手缩到了背后。 杨峥快步走过去从赵灿辰的裤兜里翻出了手机，他以为也许是赵灿辰的朋友或者家人来的短信，但短信的内容却让他有些愕然。 短信内容很短，只有两行字：“小武有问题，快跑，灰太狼！他们不敢杀你。无花字。” 在他看短信的时候，小武恶狠狠的瞪了眼那名拿着电击器的保镖，而后快步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接过了电击器，朝着杨峥靠近。 小武将手藏在身后，他清楚的知道杨峥的反应很快，是以试图用语言来分散杨峥的注意力：“谁的短信？” 小武的脸上努力保持着和煦的微笑，貌似人畜无害。原本皱着眉头思索着的杨峥，在抬起头的时候舒展了眉头，面色平静的说：“服务信息。” 十八年的人生里，杨峥只认识两个无花。个是古龙小说里绝顶聪明自恋到了极点的和尚，另个则是自己在电信机房与之联机对战的史达林。如果说无花两个字只是巧合，那当无花与灰太狼起出现的时候，切就不是巧合了。他确信除了他与史达林之外，没人知道这点小秘密。 话句话说，这的确是史达林给自己发的短信，提醒自己面前的小武的确出了问题。或许早就被该死的保护伞公司收买了！ 在他急速思索的时候，小武已经定在他身前，宽慰着他说：“放心，我的手下检查过赵小姐的伤势，应该没有大碍。” 小武悄然侧移了半步，恰好让自己的右手脱离了杨峥的视线，而后慢慢的从背后伸出来，陡然急促刺向杨峥的脖子。 在小武说话的时候杨峥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如果他没记错，小武应该十分痛恨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和颜悦色，并且极其关切的跟自己说过话？ 危险的预感袭上心头，他直留意着小武的肩膀，在其右肩略微晃动的时候，杨峥已经抢先步出了手。他抬起左手叼住了小武拿着电击器的右手，右手则迅速从小武的腋下抽出手枪。跟着抬腿记膝撞顶在小武的胃部，左手用力带扭将背转了身子的小武拽入自己的怀里，与此同时打开保险搬开击锤的手枪已经顶在了小武的右太阳穴上。 看着从小武手中掉落在地上的电击器，杨峥的目光变得冰冷，他厉声质问：“保护伞给了你少钱让你来杀我？” 杨峥的动作太快了，兔起鹰落之间已经挟持了小武，让在场的所有保镖都措手不及。直到杨峥问出声，保镖们这才迅速端起武器对准了杨峥。 “说！” 形势骤变让小武错愕了下，听着杨峥的质问，感受着冰冷的枪口，小武突然笑了起来：“保护伞给了我少钱？哈！真是笑话。”他笑个不停，跟着说：“你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试图转过头，却被冰冷的枪口顶着不能动弹。小武用目光示意了下，随即笑吟吟的对杨峥说：“没用的，你没法用我威胁到他们。正相反，如果你不束手就擒的话，那么就会发生些不幸的事情……比如，赵小姐会因为耽搁了最佳治疗时间而不幸去世。” 杨峥寒毛倒竖：“你在威胁我？” “你可以这么认为。” 说话间，那两名抬着赵灿辰的黑衣保镖，已经掏出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赵灿辰的头部。 杨峥沉默了，他在思索着这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听小武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也就是说他没有被保护伞收买……况且，史达林身边的保镖都是精挑细选的，即便小武被收买了，那其他人呢？保护伞总不会神通广大到收买了全部的保镖吧？ 杨峥又回想起了署名无花的短信，小武有问题，快跑，灰太狼！他们不敢杀你。无花字。”他们不敢杀我……不敢杀我……也就是说自己很重要。比小武重要，比赵家的掌上明珠赵灿辰还要重要。看眼前的势态，保镖们虽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却丝毫没有要开火的意思。 这些家伙都是训练有素，枪法肯定很不错。而且自己没法保证被挟持的小武可以挡住所有的子弹路线。这么近的距离，背后的保镖可以随时将自己的脑袋打开花。但他们却没有任何行动！ 这说明史达林说的很对，他们……的确不敢伤害自己。 短暂的沉默过后，小武又说：“何必呢，杨先生？只要你放下枪跟我们走趟，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以人格做担保。而且赵小姐也会得到最好的治疗。”顿了顿，他又说：“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保持这个姿势，只要你跟我走趟。” 小武谁的很诚恳，杨峥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但既然史达林这么急切的提醒了自己，那就说明即便小武说的是真的，那跟他走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杨峥急速思索着，分析着错综复杂的形式。自己很重要，比赵灿辰重要，比小武重要，这说明有人下达了命令，而自己就是这条命令的首要目标。并且，这条命令里做出了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的限制。 良久，杨峥突然乐了：“听起来我对你背后的那个混蛋似乎很重要？”不待小武说话，他松开了挟持着的小武，把将其推开。而后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那么……现在你该怎么办？” 局势再次变化，小武揉了揉被勒得生疼的脖子，看着杨峥有些无奈的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杨先生？跟我合作又不会要了你的命，放着这种最好的结果你不选择，却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真简直太愚蠢了。” “谁知道呢？”杨峥咧嘴笑着，笑得那么的得意。他知道自己猜的没错，松开小武已经十几秒钟，而保镖们依旧没有采取任何过激的行动。这说明自己的确很重要！ 于是他笑着说：“我坚信如果我发生了不幸，有些人肯定会因此而倒大霉……甚至会为我陪葬。” 听了他的话，小武皱了皱眉头：“没错，也许我会倒大霉……但再耽误下去，赵小姐肯定会先你步而去。” “你说的没错。”杨峥丝毫没有要放下枪的意思，他顿了顿说：“做个简单的分析吧……你是他们的头儿，所以你比他们重要。但你充其量不过是个看门护院的看家狗，论重要性，你显然不如赵灿辰。” 杨峥的说法让小武很不舒服，但他却无从反驳。无论怎么看，赵家的掌上明珠都比他身份尊贵得。 “而让人意外的是，我这个名不经传的家伙现在却比赵灿辰还要重要。我猜，如果我死了，你们肯定会第时间抢救赵灿辰。即便你是史家的忠狗，也没法承受得起赵家的愤怒。” 小武沉默了阵，叹了口气摊开手说：“我得承认，你说的没错。可那又能怎么样？杨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只有几个选择。第，拖下去，赵小姐发生意外。你始终将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用以保证我们无法靠近；第二，扣动扳机将自己的脑袋打成烂西瓜，然后我们会用最快的速度去抢救赵小姐。当然，你还有第三个选择，个最恰当的选择。跟我合作，然后皆大欢喜。” 杨峥笑了，笑得那么得意。他摇摇头说：“其实我还有第四个选择。” “哦？” 不理会小武的诧异，杨峥倒退几步，跨过跨海桥边缘的护栏，在外侧。 小武的脸色骤变：“不，不不不，杨先生，这桥距离海面足足有五十米，这绝对是个糟糕的选择。” “谁知道呢？”杨峥笑笑说：“我的水性还不错，从这里跳下去，生或者死，百分之五十对百分之五十。”他冲着面前的保镖呲呲牙：“在我看来，百分之五十的生存几率，远比跟你合作要好得。那么……回见！”暮色中，杨峥最后看了眼远处仍在昏迷的赵灿辰，而后纵身越，跳过了桥梁的边缘，朝着波浪滚滚的海面。 “不！”小武发狂的追到了护栏旁，趴着护栏朝下看去。只见杨峥在半空中加速下坠着，下坠着，而后砸在海面上，掀起朵巨大的浪花，继而消失无踪。 “干！干！这个白痴王八蛋！”狂躁的小武丝毫不顾巴掌与铁质护栏的硬度差异，不停地挥舞着右手巴掌敲击着护栏。而后他双手抱头，用力拉扯着头上的短发。长出口气之后似乎恢复了冷静，随即对周遭的手下吩咐道：“还在发什么愣？去找船，不论如何也要找到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几名保镖应承声，跟着哄而散。 那两名抬着赵灿辰的保镖指了指昏迷中的赵灿辰，询问说：“头儿，她该怎么办？” “怎么办？”小武开始苦笑。杨峥说的点都没错，这种情况下，尤其是周遭有太的目击者的情况下，他绝对不敢见死不救。或者是杀掉赵家姑娘。倘若杀掉赵灿辰可以抓住杨峥，那小武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因为只要任务完成，史家就会庇护他，用以保证让他躲过愤怒的赵家。 164麻烦开门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跨海桥上。 燃烧着的汽车零件，如同天女散花般散落下来。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震得所有人双耳嗡鸣声片，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强忍着头部的眩晕感，与鼓胀刺痛的耳膜，杨峥慢慢爬了起来。在他身前尺，赵小猫平静的躺在那里。女孩子的胸口看不出起伏，右侧的额头被碎玻璃扎破，满是鲜红的血迹。 “小猫……”杨峥呻吟了声，艰难的爬了过去，探出手触摸赵灿辰的鼻息。感受到吹在手指头上的温热气体，杨峥稍稍放心了些。还好，还有鼻息，虽然很微弱，但这说明暂时起码不会危及生命。他跪在那里缓了会儿，而后试图抱起赵小猫，同时张大了嘴冲着周围喊道：“去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周遭，那几名热心的路人慢慢爬了起来。受爆炸冲击波影响不大的已经快步朝这边走来，还有个穿t恤的家伙正掏出手机试图拨打求救电话。 杨峥抱了抱赵小猫，女孩子的身体刚刚离开地面，又被轻轻放下。杨峥的状况很糟糕，方才的爆炸中，块锋利的铁片割伤了他的小腿，双肘因为与地面摩擦完全磨破了，糟糕的是方才与杨振维的生死搏杀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他现在甚至连起来都费劲，逞论抱起体重将近五十公斤的赵小猫了。 瞧见已经有人赶了过来，杨峥冲着那人语无伦次的喊着：“叫救护车，她现在需要治疗……我有钱，我给你现金……” 朦胧而晃动的视野中，名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人已经跑了过来。杨峥略微松了口气，放下了怀中的赵灿辰，他知道得救了。他开始考虑逃走的对策……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件，警察迟早会来。他现在需要的休息，尽量恢复体力，而后赶在警察到来之前悄悄溜走。 至于赵灿辰……杨峥看了眼昏厥过去的赵小猫，暗自叹息了声。他知道自己欠了这个善良的女孩子太，欠她个解释，欠她个正常的男友。过往种种都是建立在他无数谎言的基础上，也不知她知道真相之后会如何抉择。 也许会跟自己分手，也许会怨恨自己，但不论怎么样都好，只要她平平安安。当杨峥再次抬起头看向前方的时候，异变突生。 不远处，个黑色的身影陡然从辆运输车后面闪了出来，手中提着段米长的钢管，朝自己缓缓的走来。而在那穿格子衬衫的中年人路过的时候，黑色的身影猛然挥出钢管，重击之下，中年人闷哼声飞出去，撞在旁边的厢式货车上，人事不省。 冲击波的影响正在消退，杨峥的视力逐渐恢复。当那黑色的身影走近五米范围内的时候，杨峥终于看清了对方……是那个该死的黑夹克杀手！他怎么还没死？ 步步走过来的杨振维，脸上、上衣全是血迹，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狰狞异常。他裂开嘴，高举着钢管，露出口洁白的牙齿，好似来自地狱的魔鬼般愤怒的咆哮着：“我要宰了你，小老鼠！我说过定会宰了你！” 杨峥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前奏两步挡在赵小猫身前，努力摆出格斗的姿势。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浑身肌肉酸胀，体力流失殆尽，现在的状况甚至不如个普通人。 rta改变了他的身体素质，不论是力量、速度还是反映速度，切的切都远超普通人。但支撑超负荷运动的能量不是凭空而来的，所有的能量全都源自人体自身。杨峥曾在学校的橄榄球队里做过脂肪含量测试，他的脂肪含量只有百分之二点三！ 而他的基础代谢要比普通人消耗将近四百卡路里，这意味着他吃三顿饭等于普通人吃两顿饭。这也就不奇怪他平时总会感觉到饥饿，总会随身带着能量棒充饥了。 但现在，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既没有能量棒可以吃，没有其他的能量补充。血液加速流动着，却无法给肌肉提供足够的能量，就好似条干涸的河流。 体力下降，甚至直接影响了他的大脑。强大的即时分析能力变得无用，他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试图找出解决办法，却完全想不出任何方案。 杨振维已经走到了近前，他的后脑破了，左臂不自然的下垂着，看起来应该是骨折了。走起路来有些跛，他的左腿受了严重的伤。 “我用条胳膊也能宰了你！” 他咆哮着，高高举起的钢管从斜上方扫向杨峥的脑袋。看起来他的状况也很糟糕，体力流逝殆尽的不止是杨峥，面前的杨振维同样如此。放在平时避无可避的击，却让杨峥狼狈的躲了过去。 杨峥知道他不能退，因为他的身后就是昏迷的赵灿辰，所以在闪过钢管之后，毅然扑过去，与杨振维扭打成了团。 钢管被丢掷在了路边，两个经过rta改造的家伙就好似两个酒吧里的醉汉样，拳头，双肘，膝盖，头撞，肩顶，牙齿……用尽切能用的武器，进行着最为原始的搏杀。时而杨峥占据上风，将杨振维按在身下，挥舞着拳头嘶吼着有气无力的砸向对方的要害；时而又变成了杨振维占据上风，按住杨峥的双臂，高高抬起头，用力的撞击杨峥的胸口…… 跨海桥是三十年前建成的，拥有双向四车道。建成的时候设计公司曾经放言，起码会用上百年。但三十年后的今天，这话变成了笑谈。设计者显然低估了大明帝国民间私家车保有量的增幅。在跨海桥的不远处，条崭新的跨海桥正在施工之中，建成之后会有双向八车道，彻底解决交通拥堵的问题。 两个人扭打着，从地面战中脱离，纷纷起了身，你拳我脚的互殴着。搏杀进行到现在，双方都没了体力，比拼的就是意志与抗击打能力。 杨峥意志坚定，他不想死，而且他还在惦记着赵灿辰。而有些偏执狂倾向的杨振维同样意志坚定，重要的是在接受rta改造之前，他就是职业士兵。论抗击打能力，他远超杨峥。 杨峥的左脸结结实实挨了拳，他吐了口血水，继而抡起拳头砸向对方。拳头在半路被格挡了，跟着杨振维记头槌撞得杨峥鼻血直流。 但这还没有结束，抓住机会，杨振维走上前双手把抓住杨峥的衣领，猛的抡。杨峥跌跌撞撞撞在了路中央的防护围栏上，翻滚着掉在了逆行车道上。 杨振维喘了几口粗气，缓缓迈过防护围栏，狰狞的笑着：“游戏结束，小老鼠！” 另侧的车道上，车辆还在高速的通行，完全没有受到顺行车道上车祸的影响。杨振维看了眼川流不息的车辆，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走到兀自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杨峥身前，再次将其拎了起来。杨振维扼住杨峥的脖子，双臂伸直，将其步步的推向车道。二十米开外，辆大巴鸣着汽车喇叭正朝这边高速开来。 “你完蛋了！”杨振维疯狂的笑着：“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杨振维！如果有下辈子，听到我的名字你最好躲远点！” 拎着杨峥，杨振维已经停在了大巴车行进路线的边缘。秒钟之后，他就会将杨峥推到中央，然后看着杨峥被大巴车碾成肉酱。偏执狂杨振维满脑子都是快意，他不去想身上的伤势，也不去想该怎么撤离，只是门心思的想亲眼看着小老鼠变成死老鼠。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他的偏执狂性格几近病态，陆战队的心理医生才会建议将其剔除出军队。所以他才会在落破之际接受保护伞公司的邀请，参与了rta计划的人体实验。 余光中，大巴车已经接近，下秒就会撞向自己。脖子被扼住，喘不过气来的杨峥鼓起最后的余力，腾出抓住对方胳膊的右手，陡然从对方的双臂中间穿上去，高高举起，与此同时骤然向左扭身。而后右胳膊肘重重的砸向对方的臂弯。 受此击，杨振维的双手没有松开，但杨峥的双脚却落在了地面上。大巴车已经无限接近，杨峥做了最为冒险的举动。 杨振维直在推着杨峥，杨峥顺势倒退步，拉着对方到了车道中央。剧烈的刹车声近在眼前，杨峥抓住对方的胳膊，用尽最后的力量跳了起来。 砰的声！ 杨峥率先撞在了大巴车的风挡玻璃上，滚进了大巴车里。而躲闪不及的杨振维则结结实实撞在了大巴车的保险杠上。 163 一条短信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严重发福的林副局长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与脖子上的汗水，暑季的大连天气潮热，而监控室狭窄的没有窗户的空间加剧了这点。虽然隧道的负责人坚称他已经打开了空调，但林副局长丝毫感受不到丝的凉意。 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简直焦躁到了极点。驱车赶来的时候他还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这不过是次比较严重的，属于正常范畴之内的交通事故。但现场目击者的笔录狠狠的抽了他耳光……人为的，完全是人为的！这可能是他接过的最大桩案子。 林副局长十分后悔，早知道这样就该装作不知道，而后让自己顶头上司去顶雷。或者让大连的警察去负责……虽然事发地点距离旅顺近。 他纠结着眉头，烦躁的说：“别去管该死的空调了，监控录像在哪儿？快把监控录像找出来。” “我正在办，局长！”名坐在电脑前的警员回答道。 手帕已经完全湿透了，林副局长干脆侧头将汗水擦拭在了白衬衫上。刚刚擦完，就听见身后传来开门声。他转过头，便瞧见个穿着米色西裤，灰色衬衫，鼻梁上还卡着小圆墨镜的家伙在那里。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林副局长不满的质问道。 那人没说话，从衬衫口袋里掏出本黑色的证件，展开在林副局长的面前晃了晃。 看着证件上的信息，林副局长逐字的读了出来：“帝国反恐中心特别探员……严中正？” 迎着林副局长疑惑的目光，严中正摘下了墨镜，以便让对方比对自己的面孔与照片是否致。 “你好，我是特别探员严中正。”严中正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林副局长不耐的握了握，语气不善的说：“反恐中心的探员怎么也来了？” 胖子副局长手上全是汗水，这让严中正皱了皱眉头，随即掏出纸巾反复擦了擦，而后原本刻板的脸陡然露出了无比和煦的笑容：“我怀疑这是桩有组织、有预谋的恐怖袭击事件。” “见鬼！”林副局长懊恼的抱怨了声。虽然他可以就此名正言顺的将到手的大麻烦退给面前这个家伙，但这只会让大麻烦变成大的麻烦。桩有组织有预谋的恐怖袭击……只要露出丝口风，媒体的那些混蛋就会像闻到腥味的鲨鱼般窝蜂的涌来。 所有人都知道媒体那群王八蛋善于做些什么，他们会把小案子夸张成大案子，大案夸张成惊天巨案！露出的口风是恐怖袭击，恐怕刊登出来就是别国针对大明帝国的阴谋。当然，媒体怎么说林副局长都不关心，问题是他会成为头头条里窝囊废警察的典型代表。 他的上司今年已经五十九周岁，明年就会退休，而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会顺理成章的继任为新的局长。不论是比资历还是拼能力，他都远超其他竞争对手。他可不想成为背景墙……那会让他的仕途就此完蛋！ 严中正温和的笑着，丝毫不理会胖子副局长的态度：“进行到哪步了？我想看看监控录像。” 林副局长无奈的摆摆手：“那就起吧，你来的正好。”他还能说些什么？阻止这家伙看监控录像？恐怕要不了五分钟，他的顶头上司，或者是上司的上司就会打来电话，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恰在此时，电脑前的警员叫了声：“找到了！” 胖子副局长急忙跑过去，但他身后的严中正却没有动，而是观察了下监控室的布局，而后走到机柜前，伸出手断开了所有的网线链接。 “你在干什么？” “别紧张，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严中正将手中的网线头比划了下，说：“去年的和田银行大劫案都知道吧？匪徒通过技术手段毁掉了监控录像，等警察查看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的监控变成了最新集的江户热……啧啧，那场面真是让人目瞪口呆的香艳。” 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之后，严中正从裤兜里又掏出了个小巧的闪存，将之丢给了坐在电脑前的警员：“里面有杀毒软件，我觉着在看录像回放之前最好先查遍毒……今年三月份李天成强奸案都知道吧？警方本来已经掌握了确凿的录像证据，结果在李天成被拘捕二十四小时后，黑客侵入了警局与酒吧，毁掉了监控录像。那案子直到现在还是悬而未决。” 手里抓着闪存盘，警员向副局长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胖子烦闷的点点头：“照他说的做。” 闪存插入电脑接口，十几秒钟之后电脑发出了不停的报警声。看着屏幕上显示出密密麻麻的病毒感染信息，隧道的管理员个劲的挠头。 “这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病毒？” 管理员的上司恶狠狠的瞥了他眼：“如果让我再发现你用公司的电脑上色情网，我定会炒了你！” 时间在管理员与上司的口水中匆匆而过，十几分钟之后，病毒被清扫空。监控录像开始回放，被骇客修改的面目全非的惊险幕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看着私家车被炸得面目全非，看着连环的车祸，胖子副局长不停的嘟囔着：“我的老天！”待播放完毕，林副局长愤怒的吼叫着：“找到这家伙的正脸，，发传真给市局，立刻搜捕。犯罪分子十分危险，如遇反抗立刻击毙……” 随着他的吼叫，警员操作着电脑，抓到了杨峥的正脸，而后通过图形解析软件，不停的放大，解析，再放大，再解析。最终杨峥的面孔清楚的呈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就是这家伙，打印照片，传给所有的伙计，不惜切代价抓到这个恶棍！” 林副局长吩咐完毕，随即领着群警察走了。监控室里，只余下了隧道管理员与严中正。 看着电脑上定格的杨峥面孔，严中正思索了下：“这家伙看起来真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思索着，他突然翘了翘嘴角：“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有意思？”管理员不解的问。 “没错。”随口答了句，严中正坐在了电脑前，边操作着电脑边说：“袭击者好似得了狂躁症样突然撞开空间，而后丢了枚手雷。跟着驱车逃逸进了隧道……再之后有人开放了隧道两侧的绿灯。我猜这事儿肯定不是这家伙干的，如果他想自杀完全可以抱着手雷把自己炸得稀巴烂。啊……瞧瞧，这真有意思。” 重新回放的画面再次定格，而后不停的放大。画面中，手雷刚刚脱离杨峥的右手，有意思的是发动机盖子上却留下了道明显的阴影，其大小远超手雷本身。 严中正反复看了几遍，深吸口，嘟囔着说：“越来越有意思了。” …… 游轮上。 水龙头哗哗的放着凉水，史达林不停的将冷水扑在自己的脸上。良久，他直起身，从梳妆镜里看到了自己那张白皙布满水珠的脸。冷水让他的头脑冷静了下来，但却丝毫没有抑制住他想要办蠢事的冲动。 他看着镜子松了口气，学着杨峥的口吻，低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几件荒唐事？” 然后他笑了笑，抄起毛巾擦了擦手，跟着故意将毛巾掉落在了地上。跟着他拉开梳妆镜的把手，从里面的柜子里拿出件好似刮胡刀大小的物件。那是件电击器，杨峥送给他的。上次就是靠着这东西电倒了小武，继而让他偷跑出去疯狂了整整夜。 他深吸了几口气，将电击器藏在身后，跟着突然对外面喊道：“该死！” 听见他的声音，两名保镖在第时间冲了进来。 史达林无奈的摊了摊手：“我的毛巾掉地上了，你们谁去给我拿条毛巾？” 两名保镖对视眼，其中个家伙对着史达林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拿，请稍等。”说完，转身快步离去。而另名保镖就在洗手间的门口，抱着手在那里，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史达林对此毫不在意，他装模作样的从柜子里拿出洗面液，却因为手滑的缘故，洗面液也掉在了地上。但这仅仅是开始，在他想要捡起来的时候，脚下却突然滑，整个人惊呼声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在门口的保镖急忙赶过来：“您没事吧？” “我没事，地面太滑了。”史达林抱怨了句，跟着伸出手：“拉我起来。” 毫无防范的保镖伸出手将史达林拽了起来，而就在松开手的刹那，史达林直藏在身后的右手陡然伸了出来，那闪烁着蓝色电芒的电击器，准确的击中了保镖的脖子。大块头的保镖颤抖了几下，跟着心有不甘的瘫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了，张帅……”史达林苦笑着嘟囔了嘴，随即快速的跑到门口，反锁了卫生间的门。跟着在张帅的身体上摸索阵，翻出了其随身携带着的手机。 他的记忆力很好，而在几分钟之前，他在餐桌上看似随意的把玩手机，实质上已经再次确认了杨峥与赵灿辰的手机号码。 另外名保镖随时可能回来，时间紧迫，他迅速输入了杨峥的号码，拨打过去。几秒钟之后，女声提示杨峥的手机已关机。跟着他又拨打了赵灿辰的手机，幸运的是这次没提示关机，但九声响铃之后却无人接听。 “干！”温文尔雅的他难得的爆出句粗口，略微停顿了下，随即编辑起了短信。恰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把手转动几下，随即传来保镖的敲门声：“张帅，开门。” 史达林随口胡诌说：“稍等，门把手坏了，他正在想办法。” 胡诌的谎话没有骗过保镖，对方跟着问：“张帅，回话？” 这下史达林没办法了，他只能加紧编辑着短信。 “少爷，立刻打开门！”保镖的言语变得急促起来。几声敲击之后，随即传来的踹门声。 轰的声，大块头的保镖撞开了卫生间的门，与此同时史达林输入了最后个字符，按下了发射键。 看着史达林手中的手机与瘫倒在地上的张帅，保镖惊恐万分：“你在做什么？放下手机！” 史达林听话的放下了手机，在手机刚刚放下的瞬间，传来了声提示音，那代表着短信发送成功，对方已经接收。 168 暴风雨中的轰鸣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请问您认识杨峥么？” 刘迪径直开口发问。他胸前的那枚纽扣摄像机正对着陈良谷教授的脸部，贴在胸前的仪器会将视频以及音频信号发送到楼外的车里。那里不但有位善于分析微表情的心理学家，还有两名来自康辉制药的生物学专家。他们会对谈话做出评估，提供给小武行动建议。 “杨峥？”这个名字让陈良谷教授愣了愣，他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这才回想起那个让他惊喜的、只见过面的年轻人。瞬间陈良谷教授的脑子里想了很。rta计划是军事机密，不可能向民间开放。数年前陈良谷教授曾经专门就这个问题与大明皇家科学院进行了场近似于争吵的探讨，结果让他心灰意冷。他以为这辈子都与rta无缘了，直到杨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难道面前的两名东厂特工就是为此而来？ 未经政府授权，私自研究军事机密，这完全是非法行为。他面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下，转瞬间温和的笑着说：“不，我想我不认识。要我把我的助手叫来么？实验室里的人员，他比我熟悉。” 分析微表情的心理学专家仔细观察着陈良谷教授的面部表情，几乎在他结束发言的刹那做出了判断：“他在说谎！” 听到哦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刘迪深吸了口气，无比严肃的看着陈良谷教授：“教授先生，我很尊重您。不论是您的研究成果还是您的人品。但请原谅，我必须得告诉您，在这件事上您必须要告诉我实话。因为事关重大。” “重大？”陈良谷教授不屑的笑笑：“五年前首辅李鸿章曾经对我说过，没什么事儿能比我的实验重要，为此他在我的会客室里足足等了两个小时。现在你告诉我事关重大……那么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个叫什么杨峥的家伙比首辅阁下还要重要？”顿了顿，陈良谷教授故作不解的问：“杨峥到底是谁？他干了什么？” “这与您无关。我们会忠实的记录下您的言辞，如果您现在说了谎，将视作作伪证。最长将会面临长达七年的有期徒刑。”刘迪搭档的话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他方唱罢白脸，刘迪又唱起了红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这个叫杨峥的家伙的确比首辅阁下还要重要。”刘迪试着耐心解释说：“就在今天傍晚，此人接连制造了两起恐怖袭击事件。先是在隧道口引爆了枚手雷，跟着在之后的追逐中造成了跨海桥连环车祸。根据最新的消息，死亡者已经上升到了十人。这个人十分危险！不管教授先生您与杨峥是什么关系，我们东厂相信您这样位学识丰富，品质高尚的教授，是绝对不会参与到恐怖袭击之中。如果您的确认识他，麻烦您告诉我们有关他的切消息。越详细越好。” 陈良谷教授有些愕然：“你是说……他是名恐怖分子？” 见陈良谷教授还在怀疑，刘迪的耳机里传来了心理学专家的建议。他沉默了半晌，霍然起身：“您定很长时间没有看电视了吧？” “当然——”教授理直气壮的说：“——我连做实验的时间都没有，哪来的时间去看电视？” “难怪您不知道。”刘迪前走几步，到了会客室的电视机前。他按下了开关，抄起电视旁的遥控器，随手按了几下，屏幕闪烁了下，转眼间出现了画面。 陈良谷教授注意到，那是大连新闻台，里面正播报着今天下午所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画面不停的切换着，时而是演播间里两位主持人说着最新的评论，时而变成了外景，女记者身处事发三个小时后的现场，叙述着三个小时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时而场景又会切换成医院，主治医师说着伤者的最新情况；最后又变成了采访，女记者语速极快的提出问题，而后目击者言辞混乱的说着他所看见的切…… 十分钟的时间里，信息量很大，大到陈良谷教授无法消化掉这些庞大的信息量。他的脑子在急速思索着。方面，他很难相信那个苦恼的年轻人会是这场恐怖袭击的罪魁祸首，并且有德俱乐部的信条里，规定了会员之间可以相互帮助，但绝不透露对方的信息给任何人；另方面他却不得不相信电视里所说的切。 刘迪注视着陈良谷教授的神情，直到耳机里传来心理学专家的最新提示。他伸出握着遥控器的手，将电视静音，转身对陈良谷教授说：“您看到了。现在您怎么想？” “额……我想收回我刚才的话。”陈良谷教授有些尴尬的说：“事实上我的确认识个叫杨峥的年轻人……” 刘迪的搭档立刻从公文包里抽出张放大了的照片：“是他么？” “是他。”陈良谷教授说：“他是有德俱乐部的会员，我也是。我们是在有德俱乐部的聚会上认识的，就在两天之前。他说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些问题，想让我帮着解决……”教授絮絮叨叨的说着，将两天前所发生的切都说了出来。 教授的话，字不落的落在了两位生物学专家的耳中。等他说完，小武向两位专家投去询问的目光。 两名专家对视了眼，其中个谢顶的专家犹豫着开口说：“先生，我不是很确定。只是在口腔黏膜上取样，我不确定细胞活性。而且就算有活性，也很难进行克隆。” 克隆词是外来语，源自英语。十二年前英国佬首先克隆了头猪，同年大明、美国、德国以及俄国相继用胚胎细胞克隆出了猴子、羊、猪和狗。十年前，大明用体细胞成功克隆出了头山羊。七年前陈良谷教授靠着牛耳部、臀部肌肉、卵丘细胞以及初乳中提取的乳腺细胞克隆牛的成果成功在了生物遗传学的巅峰。 直到今天，人类已经可以采用胎儿成纤维细胞、乳腺细胞、卵丘细胞、输卵管子宫上皮细胞、肌肉细胞和耳部皮肤细胞的体细胞克隆后代。但口腔黏膜细胞……在此之前没有人尝试过，起码没人知道这东西究竟能不能用来进行克隆。 “很难？我不想听到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你必须给我个准确的答案。行，还是不行？”小武焦躁的问。 两位专家交流了片刻，好半晌，谢顶的专家深吸口气，对小武说：“我们达成了致，也许可以试试。但我不能保证会成功。可行性大概只有百分之五，您必须知道，此前从没有人尝试过用口腔黏膜细胞来进行克隆。起码我没有听到过有成功的例子。” “百分之五？”小武皱眉沉思。但他很快就下了决心……百分之五总比百分之零要好。海面上的风浪越来越大，仅存的那几艘大型渔船也回港了。这意味着搜寻行动彻底的失败。他不认为这样的风浪之下杨峥身体里的细胞能支撑上十二个小时。即便能支撑，恐怕也会变成鲨鱼嘴中的没事。 他抄起耳麦，对着麦克风说：“搞到样本，包括全部的研究记录。” 会客室里，正在听搭档与教授鬼扯的刘迪摸了摸耳根，继而打断了同伴的话：“教授先生，我现在很确信您跟这起恐怖袭击点关系也没有。我会将我的意见以书面报告的形式呈交给我的上级。” “那最好不过了……”教授长出了口气。二十分钟翻来覆去的盘问，让他不厌其烦。 “但前提是您必须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我需要犯罪嫌疑人的基因样本，以及……所有的研究记录。我相信你有所耳闻，某些项目是帝国机密。民间机构禁止接触。” 教授踯躅了几秒，无奈的松了口气：“好吧，我会把这些都交给你的。”说着，他走到门边抄起内部电话，按下两个按键，通了之后对立面说：“莎莎，把104号样本拿过来，还有r14的全部研究记录。听明白了么？我是说全部。” 挂断了电话，没等久，身材小巧的女助手捧着托盘走进了会议室。托盘里堆放着大叠的文件，以及支小巧的不锈钢瓶——不锈钢瓶是用来保温的，里面盛放着根棉签。 看着面前的切，刘迪长出了口气，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钢瓶，又随手翻看了下托盘里的文件，开口询问：“这些就是全部么？” “当然！”教授回答的无比迅速：“我以我的人格保证，这些就是全部了。” 与此同时，始终观察着教授微表情的心理学专家摇头否定的说：“他又在撒谎。” 刘迪开始微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冰冷。看陈良谷教授的目光，如同看个死人…… …… 晚十点五十二分，大连周水子国际机场。 严中正还是那身装束，只是鼻梁上的近视墨镜换成了宽边黑框眼镜。他在跑道旁，手里举着黑色雨伞，注视着前方那架小型的波音客机缓缓停下来。 暴雨如注，能见度很低。这样的鬼天气，也许要不了久大连周水子国际机场就得关闭。事实上严中正猜测周水子机场已经关闭了，那意味着面前的这架小型飞机方才的降落完全是在玩儿命…… “个不拿自己生命当回事儿的长官么？”严中正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样的上司，因为这样的家伙既然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同样不会在乎手下的生命。跟着他，也许会让自己的危险系数呈几何级数上涨。 幸运的是这只是暂时的。反恐中心隶属于海外情报中心，但这并不意味着海外情报中心的长官就是他的上司。除非那家伙是海外情报中心的局长。 心中腹诽着，那架小型波音客机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发动机熄火，舱门打开，然后群穿着黑西装的家伙走了下来。这种鬼天气还丝不苟的穿着黑西装，扎着领带，戴着墨镜。这让严中正有些好笑……因为在他眼中这些人像是训练有素的保镖。 转眼间，那些黑西装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严中正挺直了胸膛，刻板的朝对方打招呼：“反恐中心特别探员严中正。”说着，他主动伸出了右手。 曹毓文握了握对方的手，说：“曹毓文……”跟着指了指身旁的年轻人：“这是我的副手肖飞毅。”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们。” 简单的寒暄过后，直皱着眉头的曹毓文当先步朝前就走。距离他们不远的正前方，停放着几辆黑色的商务车。 “情况怎么样？”曹毓文边走边问。 “很糟。死亡人数已经上升到了十人……” 没等严中正说完，曹毓文便不耐烦的打断：“我问的不是这个！嫌疑人呢？有消息么？” “暂时没有。”严中正说。 曹毓文顿了顿身子不悦的看向他，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没有消息？那你在这里干什么？我不喜欢形式化的迎接，有这时间，你不如去发动切资源去调查犯罪嫌疑人的动向！” “我很抱歉，曹主管。事实上这件事上我无能为力。”严中正有些无奈的说：“东厂已经接管了切……而且嫌疑人已经跳海了，就在东厂特工的眼皮子底下。” 说话间他们已经钻进了车里，严中正从副驾驶位置探过身子，回头对曹毓文说：“之前先是在旅大公路的隧道口发生了爆炸，跟着在隧道里发生了连环车祸……有人动手侵入了程控红绿灯系统。两边都变成了绿灯，并且关闭了隧道内的灯光。那场面很惨！之后在隧道里又发生了枪战。” “大约十二分钟之后，嫌疑人抢了辆野马汽车逃逸。据目击者说，有个穿着黑夹克衫的家伙同样抢了辆汽车追着嫌疑人走了。不明身份的黑夹克最终在跨海桥追上了嫌疑人，引发了连串的车祸。两人还进行了徒手搏斗……我们的嫌疑人最后赢了。” 曹毓文挑了挑眉毛。对这结果他丝毫不意外。半年前，那家伙曾经在北海只身人消灭了东厂的特别行动小队，之后又戏弄了海外情报中心派出的特战小队。最后在海外情报中心的眼皮子底下从容的从乌兰乌德逃走……曹毓文至今也想不通，那家伙到底是怎么逃走的。 个只身可以消灭支特战小队的家伙，怎么可能在对的肉搏战里输掉？在他想来，只身人面对杨峥只有送死的份儿！ 严中正的叙述还在继续：“……他们抱在起撞在了大巴上。嫌疑人摔进了车里，而不明身份的黑夹克被撞飞了……足足飞出去二十几米。” “等等！”曹毓文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杨峥赢的并不轻松。”这结果让他意外至极！ “额……当然。”不明就里的严中正说：“据目击者说，嫌疑人同样受了不轻的伤势。” 曹毓文皱眉思索了下，跟着对身旁的肖飞毅说：“重新盘问些证人，仔细调查下那个神秘的黑夹克。” “交给我了，头儿。” “你继续。”曹毓文冲着严中正点了点头。 “好的。与嫌疑人同车的还有个女子，嫌疑人抢在汽车爆炸前救出了女子。跟着东厂的特工就出现了，他们包围了嫌疑人。不得不说嫌疑人的身手很不错，他居然在围捕之下抢了名特工的手枪，并且挟持了那名特工做人质。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嫌疑人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从跨海桥上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 “是的，跳下去了。咻……咚！”严中正比划了下说：“之后再没了踪迹。我觉着那么重的伤势，从五十米高的桥上跳下去，也许嫌疑人已经死了。”他叹了口气说：“曹主管，这就是我要说的难点。之前东厂的特工花了几个小时在海面上搜索，始终没有找到嫌疑人的踪迹。我认为嫌疑人沉入海底的可能性很大。” “不要那么武断。”曹毓文看着车窗外糟糕的天气说：“他可不是般人……”严中正的叙述让曹毓文觉着有些似曾相识。然后他想起来，半年前翻看案卷资料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叛谍张明澄在吉隆坡被海外情报中心围捕。身重数弹，纵深跳海。同样是搜寻无果，同样是没有找到尸体，同样推测可能已经沉入了海底，甚至那天同样下着暴风雨……而事实证明张明澄活得好好的，直到被发现前，居然直躲在特区近郊的怀柔！ 在他思索的时候，汽车转过街角。猛然间，他的视野远处闪出团猛烈的火光。将近五秒钟之后，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入了车内所有人的耳中。剧烈的冲击波，让远隔千六百米外的汽车玻璃发出嗡嗡呻吟声。 曹毓文愕然的看着远处的爆炸：“那是哪儿？” “我马上问下大连警方”肖飞毅迅速将手持的无线电对讲机调整到了大连警方的波段。仔细听了阵后，说：“爆炸地点在锦文街与石桥街交汇处，是间隶属于连大的生物实验室。” 167 新的发现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你最让我失望的是，我给你了足足个小时的时间，你怎么还没死？”吴夫人冰冷的话语如同把锋利的刀子样直刺刘淼的心田。 入职保护伞公司将近十年，十年啊！这十年来他步步兢兢业业熬到了现在的职位，公司最脏的活儿他来干，黑锅他来背，他为公司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他知道自己的结局难逃死，他曾经以为吴夫人会极其有人情味的跟他畅谈番，比如照顾他那老年痴呆的母亲安度晚年，而后让自己咬死了嘴巴，心无羁绊的安乐死去。 但冰冷的现实狠狠的抽了他记响亮的耳光。到了现在他才明白，至始至终他只不过是只公司圈养的看门狗。用到他的时候会丢给他根肉骨头，用不到的时候，公司的董事不介意在冬天的时候吃上顿狗肉火锅。 那冷冰冰的话语刺痛了他的心，也略微缓解了酒精对他的影响。他的身子不再摇晃，努力直了直视着吴夫人，半晌之后咂咂嘴：“夫人，你真冷漠。” “是你太让人失望了。”吴夫人对此有着自己的理解。“如果不是你而再再而三的让公司失望，事情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你知道你给公司造成了大的麻烦，旦这件事流传出去，公司的股票会跌到谷底，舆论会边倒的谴责保护伞公司。然后再没了政府订单……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么？那意味着等待保护伞公司的只有个结局：破产，分拆！相信我，对于公司来说，你的死只是略微降低了下公司的损失。想要彻底弥补，那远远不够。” 大连所发生的切实在太过惊人了。行动失败，直升机坠毁，隧道连环车祸，并且发生了激烈的枪击……后续怎么样刘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他只知道只凭着这些，就足以让事情大发了。大发到即便是保护伞公司都无法去遮盖，而后这件事会曝光在公众的目光之下。 那些接受了公司政治献金的政客也许会在开始的时候帮着公司说上几句好话，质疑下事情的真相。而随着时间的推荐，当越来越对公司不利的证据涌出的时候，这些家伙会毫不犹豫的倒戈击，将保护伞公司彻底的踩死……因为他们是政客。如果他们不这么做，那意味着他们的政治生命也该结束了。 再然后事情会很棘手，股票暴跌有可能，但破产……这实在是有些夸张了。刘淼在保护伞公司只是名中层，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高层。可凭着他能接触到的、看到的，保护伞公司在他眼中有如株生长在大明帝国这片热土上的参天大树，盘根错节，深入社会方方面面，本土接近两万名员工，其产业链是早就了上百万人以上的就业机会……即便是为了维持社会的稳定，政府也不会轻易的拆分掉保护伞公司。 是以，刘淼浑不在意的看着面容严肃的吴夫人，笑嘻嘻的说：“知道么夫人，我认为你也许该去参选。相信我，凭着你夸大事实真相的口才，大明帝国的人民会拥护你的。没准有天你会住进紫光阁。” “随你怎么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有两个选择。个是自己动手，另个……”吴夫人看了看身旁的保镖，二者很自然的上前步，威胁的意味十足。她摊摊手：“你为公司服务了这么年，我非常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很抱歉。” “刘淼，到了现在道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刘淼不屑的笑着，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很抱歉，我还不想死。” “你不想死？”吴夫人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愣了半晌才皱着眉头说：“也许在经历了这么重大的挫折之后，你的精神出现了些问题。” “哈，我现在很清醒。”刘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我不想死，而且我相信夫人也不会让我死。” “那你最好能拿出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 刘淼不无不可的耸了耸肩，后退几步，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身子完全陷在沙发里，双腿叠在起机不礼貌的搭在了茶几上。而后略有些油腔滑调的说：“你也知道我为公司服务了这么年，而这么年来我直在为公司擦屁股，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儿。最初的两年里，我只是单纯的想着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慢慢熬出头。然后有天我无意中查阅了人事档案，我发现了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儿……我的前任患癌症去世，我前任的前任住进了精神病院，再上任出海钓鱼的时候翻了船，葬身海底，至今还没有找到尸体。”他停顿了下，观察着吴夫人的反应。见吴夫人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冰冷的神情，有些失望的摇摇头说：“我当时被吓坏了，整个人不寒而栗。因为我得出了个结论，身处这个职位就意味着不得善终。意外，个意外接个意外。个两个也许还是巧合，但接二连三的发生，那就说明这切都不是巧合！” 他看着吴夫人说：“这说明有人在打这些可怜虫的主意。理由很简单，他们的脑子里有着太见不得光的机密。随便哪件暴露出去，都会让公司或者公司的某位大人物吃不了兜着走。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所以这些倒霉蛋死了。啧啧，我记得最年轻的个家伙只有二十九岁？还是二十八岁？” “你究竟想说什么？” “别着急夫人，我正在诉说自己的心路历程，你要有耐性。”刘淼自顾自的从皮包里抽出香烟，点燃深吸口，微笑着，那笑容里满是报复后的快感。“分析出这结果或者是猜想之后，我连续周都在失眠。我想了很办法，吞服安眠药，去看心理医生，每天早晨晨练……但这都没有用。我知道造成这切的罪魁祸首是恐惧，是的，我很害怕。我害怕有天会像那些倒霉蛋样成为公司的牺牲品。而要命的是我当时已经没办法辞职了，因为我已经接触到了些核心机密。我相信只要我辞职，就会步那些倒霉蛋的后尘。” “所以我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吴夫人突然插嘴说：“边为公司擦屁股，边保留这些见不得光的证据么？” 刘淼陡然坐直了，指了指吴夫人，而后用力将香烟掐死在烟灰缸里：“没错，说的很对。我就说我跟夫人之间很有默契。您实在太聪明了。” “很显然，你现在没办法离开这里。”吴夫人辛辣的说：“别告诉我你将这些对公司不利的证据都保存到了某家律师事务所或者银行的保险箱里，然后只要听到你的死讯，这些不利的证据就会浮出水面？” “就是这样。” “哈！”吴夫人僵硬的笑了下：“你觉着我该相信这种老掉牙的把戏么？” 刘淼得意的笑着：“我认为你会选择相信。” “理由呢？” “因为选择怀疑就意味着赌博，如果是名单纯的商人，他也许会选择赌博投机。而您……您不是单纯的商人，我说过夫人，您像是位政客。您喜欢稳操胜券，不喜欢去冒险。说起来，您的每次生意都像是场荷兰赌，不论结果如何，胜利者永远是您。只要想想看就知道了，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公司并不定非得要我命。我相信这个世界会有不少的可怜虫为了张支票而心甘情愿的去当替死鬼；相反，如果您选择不相信我的话，那就意味着让整间公司彻底的陷入大麻烦之中。要知道我的筹码之中不但包括了我任职期间的所作所为，另外还有些鲜为人知的秘辛……比如……水神号。” 当水神号三个字说出来之后，原本挂在吴夫人脸上那满是辛辣嘲讽的笑容不见了，她的眉头不由自主的开始深锁，冰冷的目光始终盯着刘淼，似乎想要用目光将面前的刘淼碎尸万段般。 大厅之内片沉寂，只是隐约传来在场几人忽紧忽慢的呼吸声。好半晌，吴夫人长出了口气：“你赢了……你不会死，但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公司的监视。” “啊，我不得不提醒您。如果我的律师个月没有我的消息，那些证据同样会流传出去。”刘淼眨眨眼：“您知道，这只是为了以防万。而且别想着去找个跟我相貌相像的家伙来代替我，除非你能破解我脑子里的暗语。” 吴夫人招招手，对着两名保镖说：“把我们的前保安主管请上飞机，我想他已经很久没去过特区了。” 不用两名保镖动手，刘淼很自觉的起身：“太棒了。我已经很久没去过特区了，我很满意您的安排。” …… 晚九点刻，大连。高新园区通往星海湾的跨海桥上。 乌云在天空中翻滚着，时不时的会有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瓢泼的大雨随着肆虐的季风席卷而来，闪电的光亮之下海天之间仿佛连成了线。 小武始终在那里，动不动，僵持的身体维持着两个小时前的姿态。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而搜寻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今年第六号强热带风暴突如其来的降临了这座港口城市，这让整个搜寻工作变得愈发的艰难起来。 雨下得太大了，那些接受雇佣的快艇大回了港口，两架直升机也返航了。海面之上只剩下零星的几艘比较大的渔船，依旧在风浪中坚持不懈的搜索着。但这只是暂时，随着风浪越来越大，那些船早晚都会返航。 而糟糕的是，根据气象台的最新消息，这场强降雨可能持续三天之久。三天，这意味着切都晚了！如果杨峥还活着，三天的时间足够他逃到地球上任何个角落；如果已经死了，那彻底死亡的细胞对于史家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但比之两个小时之前，小武的情绪要平静了许。似乎已经接受了失败的结局，又似乎还有别的指望。他身后的黑色商务车突然打开了车门，名手下冒着大雨急匆匆的跑过来，在他身旁大声说：“头儿，刘迪发现了些情况。” 刘迪是小武的手下，将近两个钟头之前小武让他去查询他所需要的信息。杨峥的入学体检报告，血检报告，病例等等。刘迪发现了情况，这意味着可能是好消息？ 他看了看自己掌中的手机。或许是使用过于频繁的缘故，耗尽电量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动关机了。小武释然的点点头，而后当先步走进了黑色的商务车。 甫进车，驾驶员位置上的手下就将部手机递了过来。 电话始终处于接通状态，在放在自己耳边之前，小武向驾驶员位置上的手下投去个疑问的眼神。 后者郑重点点头：“头儿，这部手机加密了，现在的通话属于安全线路。” 小武点头，随即对着话筒里说：“是我……你发现了什么。” 听筒里传来了刘迪的声音：“头儿，我的人找了学校的档案，没发现他的体检记录。倒是在他所在的橄榄球队找到了他的体检测试报告，但遗憾的是没有血检信息。跟着我们调阅了大连市所有医院的病历库，同样没有发现杨峥的医疗记录。” 小武皱着眉头不悦的说：“你叫我听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糟糕的消息？” “恰恰相反，头儿。之后我扩大了搜索范围，他身边的朋友，他的同学，总之有关杨峥切的社会关系。然后我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件事……杨峥在入学的时候就参加了有德俱乐部。” “有德俱乐部？” “那是家……” “我知道那是什么，说重点。” “好的，头儿。重点是，这半年来杨峥只参加过次俱乐部的聚会，就在两天前。在聚会上他几乎是个隐形人，而且中途跟个人离开了。而那人是陈良谷教授，连大生物遗传学专家。我刚刚调阅了两天前的路面监控录像，发现两人乘车离开后直接去了陈良谷教授在市区的实验室。” 不用刘迪再说下去，小武已经开始兴奋起来。杨峥是个异数，能在感染了rta之后，不用服食抑制药物活这么久。但这不代表着rta对他没有点坏的影响。可能这家伙的后遗症只是比别人轻。 即便如此，相信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杨振很久。那么……杨峥与搞生物遗传学的陈良谷教授同去了实验室，其极有可能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必然会留下基因样本。 小武不自觉的攥了攥拳头，他压抑着自己的兴奋，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你现在在哪里？” “就在陈良谷教授实验室的外面。根据我的观察，教授现在还留在实验室里。” “告诉我地点，我立刻赶到。” 在刘迪说出地点之后，黑色的商务车如同脱缰的野马样，在湿滑的桥面上急速的蹿了出去。车厢里，副驾驶位置的手下回头过来问：“头儿，风浪越来越大了，那些船主都要求返航。” “给他们加钱，不能返航！”新的发现虽然让他兴奋不已，但他并不打算放弃现有的搜寻计划。 二十分钟之后，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陈良谷教授的实验室之外。道路的侧，依次停着三辆同样款式的黑色商务车。车里有小武以及他的手下，还有从康辉制药匆匆赶来的两名生物学专家。 又过了五分钟，车门打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冒着雨走进了实验室。这个世界至少少数的几种人会在大晚上的还丝不苟的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并且还戴着黑墨镜。种是赶着去参加宴会的盲人，种是保镖，还有种就是为政府工作的密探。 这身扮相成功的掩饰了他们的身份，以至于刘迪与他的搭档在掏出伪造证件的时候，前台的兼职学生甚至都没有仔细去看眼。 “我们是东厂特别探员，有点事想要咨询下陈良谷教授。” 前台似乎是第次遇上这种事，立刻不迭的答应声，跟着拨通内部电话，对着话筒说了几句，随即请刘迪与他的搭档上了楼。 会见是在会客室里进行的，他们在那里足足等了刻钟才见到神色不豫的陈良谷教授。 “你们找我有事？”教授先生没好气的问道，因为这两位不速之客耽误了他手头的重要实验。 166 你怎么还没死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晚七点三十分，跨海桥附近的海面上，到处都是游弋的快艇。低空中还盘旋着直升飞机，那从直升机上照射下来的探照灯落在海面上，不停的移动着，变化成时而椭圆时而圆的光斑。 距离杨峥跳海过去了四十分钟，对他的搜索还在继续，或者说这只是刚刚开始。时间对于搜索行动来说很不利，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仅仅依靠人工照明工具限制住了搜索者的视界。那无数的小快艇与那两架直升飞机只能毫无意义的在这片海域上兜着圈子。 事发地点的跨海桥已经恢复了同行，出事的车辆被几辆拖车拖走，那路面的焦痕与扭曲的围栏提醒着所有人五十分钟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小武就在杨峥跳下去的围栏外侧，迎着温热的海风，擎着电话说着什么。 “……我很抱歉先生，我搞砸了……人没抓到，他从桥上跳下去了……是的，我正在组织人搜索，但这很难……我明白……请您放心，我定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好的……” 挂了电话，他皱着的眉头不但没有舒展，那沟渠反倒愈发的深邃了。他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史致远直接交代下来的任务他搞砸了，这让史致远很失望。从方才电话里史致远那压抑着的低沉愤怒声可知，如果搜寻没有结果，即便是以后将工作做的再漂亮也难以弥补自己在史致远心中的恶劣印象。 而在史达林那里……不用想了，跟了史达林几年的小武熟悉这位少爷的性格。如果说史致远与史达林两父子还有点相同的话，那便是他们身上的执拗于偏激。对于史达林来说，他的行为等同于背叛，这是任何个久居上位者都无法接受的劣迹！小武思索了下，他觉着下次见到史达林，对方肯定会冷着脸递过来封信，而后满含着怨恨，冰冷的对自己说五个字：“你被解雇了！” 而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杨峥那个家伙的警觉性怎么会那么高？他为什么宁愿从五十米高的桥上跳下去，也不愿跟自己合作……尤其是自己再三声明保证其声明安全的情况下。这太诡异了！也许是这家伙天生就很敏感，而且头脑很聪明；也许……也许就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他清楚的记得见到自己原本如释重负的杨峥，在翻看了条所谓的‘服务信息’之后，陡然转变了态度。 是谁走漏了消息？苦思半晌，他沮丧的笑了笑。是谁走漏的消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的搜寻结果。如果能找到杨峥，那他顶会在史达林上台之后倒霉。而如果找不到，那他现在就会倒霉。 在那里，望着漆黑的海面，杨峥跳海前的情景历历在目。他还记得杨峥那满含着辛辣嘲讽的那句话……他只是史家的条看门狗。主人高兴的时候，也许会丢上块肉骨头；而家里遭了贼，自己这看门狗却没有起到看家护院的作用，愤怒的主人不介意在冬天的时候吃上顿狗肉火锅。 说的真形象啊，他还真是条可怜的看门狗！ 手机响了，扫了眼来电号码，他迅速接起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手下大声吼着向他报告：“头儿，天已经完全黑了，而且起了雾，这对搜寻工作很不利。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人，我想那小子要么是沉海底了，要么就是被退潮的海水卷走了。我建议停止搜寻，等明天……” “我等不到明天！”不等手下说完，小武便咆哮着打断了对方的话：“如果他沉入海底，那就等他的尸体浮上来；如果他被海水冲走了，那就扩大搜寻范围！” “可是……” “没有可是！”小武烦躁的扯开了领口的领带，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手下身上：“总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就别回来见我！” “我明白了……我会让直升机加完油之后扩大搜寻范围。” 挂了电话，小武的心情很复杂。他恨不得那个给他带来无穷麻烦的杨峥立刻喂了鲨鱼，但为了自己的命运，他巴不得杨峥还活着。即便是死了，希望找到尸体的时候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那样的话尸体内可能还保留着定健存的活性细胞，两组来自康辉制药的生物专家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他们会在第时间提取具有活性的细胞，也许会放在培养液里让这些细胞继续存活、繁殖下去，也许会提取出来进行克隆…… 思索到这里，小武突然愣了愣。好似道曙光照射进了他那漆黑的脑海，而后个美妙的主意跳了出来。他立刻迫不及待的给另名手下打了电话：“是我……我要你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立刻去查查杨峥过去年里所有的行踪。大学入学会进行体检，会抽取血样，如果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给我搞到手；查查他的医疗记录，有没有献血，如果有去血库把他的血液找出来！” 血液保存的要求是：防止凝固、保证细胞新陈代谢所需的营养、延长在体外的寿命、保证输给病人后能发挥相应的功能。因此在保存时要加入抗凝剂、细胞新陈代谢所需的营养、温度控制在定的范围内。 血液与血小板的保存时间有限，而血浆最长可以保存年时间！ 另名手下答应声，带着几个人去调查了。放下电话，重燃希望的小武用力的攥了攥手中的手机。也许，这次他命不该绝。他不相信杨峥没有生过病，即便是漫画里的超人也会有生病的时候！ …… 北京，简乔治法式西餐厅。 餐厅的角放置着架钢琴，穿着晚礼服的女乐师坐在钢琴前，修长的食指在琴键上跳动着，于是轻柔的音乐便充斥了整间西餐厅。 穿着黑马甲白衬衫的侍者端着份菜肴走到了靠窗的位子，托盘放在桌面上，侍者掀开了不锈钢的罩子，轻声用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说：“您点的柳汁鹅肝酱，女士。请慢用。” “谢谢。”女子用温柔的声音道谢，操着餐刀与餐叉，点点的将鹅肝切开，放入嘴中慢慢的咀嚼着。 女人不是很漂亮，却有着股独特的，充满魅力的女人味。她留着中长的、烫着小卷的头发，穿着袭黑色的晚礼服。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细腻，远远看过去泛着如同羊脂玉般的玉色。 曹毓文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发痴。毫无疑问，妻子是个好女人。在他工作繁忙的时候，妻子操持着家务，支撑着整个家庭。偶然的抱怨与不满当然少不了，但妻子却很少因为自己繁忙的‘进出口贸易工作’而跟自己大吵大闹。 听着轻柔的钢琴曲，曹毓文的心似乎也有些被软化了。他心里充满了愧疚，这几年的确是对妻子有些照顾不周。他发誓等以后清闲了，定会抽出的时间陪伴妻子……以及八个月后即将出世的孩子。 “你在看什么？” 发觉了丈夫的目光，女人看了看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跟着苦恼的说：“惨了，我想再过两个月我就没法穿这件晚礼服了。” 而还没等到曹毓文出口安慰，女人脸上的神情迅速从苦恼变成了喜悦，她探过头笑着问：“你觉着男孩好还是女孩好？” “当然是女孩。”曹毓文回答的理所应当，就如同今天的前五次回答，以及这个月来的无数次回答样干脆：“女孩贴心嘛。我相信我们的女儿定会像她的母亲那样温柔可爱。” 听到曹毓文的回答，女人满意的笑了：“算你还有良心。我也希望是个女儿，如果是像你样的男孩那就糟糕了。将来孩子长大了，定会像你样，整天忙着不知所谓的工作，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要是找了个女朋友，天知道那小混蛋还有没有时间回来看望他的妈妈。” 这种时候曹毓文能说些什么？他能做的只是微笑。女人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最终结束了有关儿子不如女儿的长篇大论，也结束了完全不曾发生过的怨念。抿了口果汁，笑着对曹毓文说：“今天表现不错，我就原谅你没有带我去马尔代夫的事儿了。亏你还记得今天的日子，算你有良心。” 曹毓文脸上的笑容开始凝固，他仔细思索了下，跟着有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而后恍然的说：“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妻子脸上的笑容同样开始凝固：“你忘了？” 曹毓文反应的很快，他故作镇定的笑了起来：“别紧张亲爱的，我只是开个玩笑。”事实上他已经完全忘了有这码事，如果不是妻子说出口的话，他绝对会忘得干二净。 “真的？”妻子疑惑的看着他。 曹毓文严肃的点头：“当然。我骗过你么？” “哈！”妻子立刻不屑的说：“你四年前就说过要带我去马尔代夫，然后起码每年都会说上不下十次，结果到现在我也没去成。” 被揭了老底的曹毓文有些糗，尴尬的挠着鼻子说：“额……这个不是我的错，你知道，我的确想带你去。但工作总是很忙……” 妻子没好气的瞥了他眼，跟着冲他伸出手：“那我的花呢？” “花？”曹毓文开始紧张。按照惯例，结婚纪念日的当天，他会送妻子束火红的玫瑰花。问题是现在去哪儿弄该死的玫瑰花？ 于是他开始继续扯谎，他懊恼的看了看腕表：“真该死，我要投诉那家花店。已经过了整整半个小时了，花还没送到。亲爱的别着急，你的花肯定在路上，说不定会儿就会送到。”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取？”女人问完，跟着摆了摆手：“算了，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你很忙。” “我的确很忙。” 女人嘟着嘴撒娇说：“暂时相信你了……不过如果吃晚饭花还没送到，那定会让你好看。”说着她慢慢起身，微笑着说：“我去下洗手间。” “慢点，小心地面滑。” 看着妻子款款走远，原本故作镇定的曹毓文立刻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他翻开手机的通话记录，翻找了半晌，试图找到花店的电话。在查找无果之后，他迅速拨打了查号台。 “你好，我在简乔治西餐厅，帮我查下附近最近的花店电话。”边听着，他边掏出签字笔在面前的餐巾上记录下电话号码。而后迅速挂断电话，照着餐巾上的数字按下手机按键。 突然起来的手机铃声吓了他跳，手机在双手之中颠了几下，最终落在了桌面。“干！”他抱怨声，看了下来电号码，有些郁闷的吐出口气，继而接听了电话：“是我。我说过如果不是很严重，今天不要打扰我。今天是我的结婚纪念日……谢谢，也祝你跟微子幸福……你很抱歉是什么意思……你确定？”他沉默了良久，听着电话那头介绍情况，好半晌才说：“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无奈的苦笑了下。发呆了几秒，见妻子还没回来，于是招招手，问侍者要了张便签，饱含着歉意用签字笔写下了段话。 辆黑色的商务车伴随着剧烈的刹车声停在了窗外。曹毓文将便签放在了妻子的餐盘旁，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而后快步离开了餐厅。那便签上写着：“公司临时有事，要去趟大连。今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我发誓以后定会给你补回来——不称职的丈夫留。” …… 沙坑军事基地。 躺在浴盆里，胡乱的哼着小调，刘淼时不时的大口的喝着澳洲产十二年份的红酒，整个人看起来惬意到了极点。他已经微醺，但脑子还保持着足够的清醒。事实上他巴不得酒精麻痹之下，可以让他暂时性的忘掉所有的烦恼，忘掉所有的沮丧。 但酒精除了加速他的血液，让他的思维变慢之外，再没了其他的作用。澡盆旁的地面上依次放着两个空瓶子，远点的酒瓶里只剩下了不到半瓶红酒。 刘淼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完蛋了，完蛋的很彻底。小老鼠不会放过他，公司不会放过他。身为保护伞公司的安全主管，他的脑子里有着太公司不可告人的机密。这些机密旦流传出去，就会跟公司带来无穷的麻烦，甚至是毁灭性的打击。 为了灭口、封口，公司会毫不犹豫像踩死只蟑螂样把自己踩扁。他抄起腕表看了下时间，距离他进入洗澡间已经整整过去了个小时。让他惊奇的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冲进来控制自己。也许公司还不知道消息，也许已经采取了行动，那些家伙正在房门外等着自己。 他看了眼手中的杯子，嗤笑声，陡然投掷出去。红色的酒水在空中挥洒，透明的酒杯撞在瓷砖上摔得粉碎。 既然喝了这么依旧无法让他暂时忘掉发生的切，那喝酒就没了意义。于是他起身离开澡盆，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而后从容的离开了洗澡间。 让人意外的是，起居室里空荡荡的，依旧没有穿着黑西装，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的公司保安。他的心情愉快起来，没准现在走还不晚？ 于是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装，从保险箱里拿了大量的现金，塞进随身的公文包里。随即推开房门，打算趁着没人赶快逃走。 没等他走出办公楼，他就被拦住了。两名黑衣保安左右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摊开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先生，你打算去哪儿？” 刘淼打了个酒嗝，喷吐着酒气说：“去哪儿？我还能去哪儿？我打算去镇子里找点乐子。有好阵没见那些可爱的姑娘了……” “对不起先生，你暂时不能离开。” “为什么？如果我没记错，我是你的直接上司。谁给你的权力让你阻止我去找乐子？”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个苍老的女声：“是我下的命令。” 刘淼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是吴夫人——保护伞公司真正意义上的所有者。 伴随着塔塔的高跟鞋声穿着浅灰色职业装的吴夫人来到了他的面前，吴夫人用冰冷的目光足足盯了刘淼十几秒钟，才最终开口：“你让我很失望，刘淼。” 171 全城通缉〔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71全城通缉（下） 短暂的停歇之后，暴风雨再次降临。狂风卷着豆大的雨滴肆虐着，砸得铁质的雨搭哒哒作响。虽然有窗子，但厨房的光线依旧有些暗。 杨峥套上了半旧的长袖连帽t恤，下身换了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的吃着饼子，喝着鱼汤。桌面上摆放着口黑‘色’的铁锅，里面盛放着白‘色’的鱼汤，锅沿的周围还贴着圈儿‘玉’米面的小饼子。那饼子般浸在鱼汤中，般‘露’在外面，吃起来上半部分焦脆香甜，下半部分满是鱼汤的鲜香。 如今锅里的饼子只剩下了小半，大部分都进了杨峥的肚子里。‘女’人坐在杨峥的正对面，边小口吃着饼子，边警惕的打量着大吃大喝的杨峥。小‘女’孩涵涵饭量小，早就吃饱了。此刻正搬‘弄’着罐头瓶子，接着从房顶漏下来的雨水。 杨峥实在太饿了，即便吃了这么，可他觉着胃口远远没得到满足。他甚至觉着自己还能吃下整头牛。二十分钟前，他突然的醒来吓了这个善良的‘女’人与孩子跳。散‘乱’的几句沟通之中，杨峥大略‘弄’清楚的之前与现在的情形。 他是被海‘浪’冲上了礁石，而后被早晨起来去海边游玩的母‘女’两人发现。之后‘女’人叫来的同村的帮手，将杨峥抬回了家，并且叫了村里诊所的医生为杨峥仔细诊治。让人惊奇的是除了血糖极低，外加受了点皮外伤，杨峥的身体很健康。是以医生只是给杨峥注‘射’了了两瓶葡萄糖。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碧海村，就在大连湾的北部。距离大连市中心大概只有四十分钟的车程。当然，如果同车的话是四十分钟。现在这种鬼天气，水、电与电话线全部中断，天知道去往市中心的道路会不会出现问题。 杨峥埋头吞掉手中小半的饼子，大口的喝着鱼汤。‘女’人看了看锅里残存的两块饼子，恬静的放下筷子，起身边走边说：“我再去煮点挂面，你还能吃少？” “额……我觉着再有半斤挂面应该差不了。”杨峥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尽快恢复体能，他只好厚颜无耻的说了出来。 ‘女’人腼腆的笑笑，摇头说：“不用不好意思，涵涵的父亲从前也是这样能吃。”说话间她已经在了煤气灶前，熟练的加水，点燃，静静的等着开锅。 “海上的日子很辛苦吧？”好半晌，‘女’人才又说了嘴。 “是啊，除了船上巴掌大的那么点地方，举目望去全是汪洋大海。想找到点别的颜‘色’都难。这还是好的，如果遇到这种鬼天气……”此前的闲聊中，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杨峥顺着‘女’人的猜测，谎称自己是名船员。他的船在暴风雨中倾覆，他在翻船之前抱住了支游泳圈，跳入了大海里，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许‘女’人的丈夫也是船员关系，并且极其不幸的两年前葬身在了暴风雨中……所以听杨峥这么说，‘女’人慢慢放下了警惕，而后邀请杨峥起用餐。 面条很快就煮好了，盛放着面条的小盆推在了杨峥的面前。他道了谢，随即闷头大吃气来。‘女’人比较内向，而此刻的杨峥完全没有与‘女’人谈话的兴致。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情况不明的赵灿辰身上。 十二小时前惊心动魄的幕幕都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他清楚的记得被炸飞的‘私’家车，记得不甘死去的枪手，记得那个让自己命悬线的黑夹克，记得人事不省的赵小猫，还记得署名无‘花’的那条短信。 边吃着，他边思索着。毫无疑问，从过往的行事作风来看，那些袭击者定是该死的保护伞派来的。也许自己哪里‘露’出的马脚，所以被保护伞的那些‘混’蛋找上了‘门’。奇怪的是，史达林的那些保镖为什么会背叛史达林，反过来追捕自己？ 也许小武那些家伙与保护伞并不是伙的。这从对方的目的能大略的判断出来，保护伞的‘混’蛋只是心想自己死，为此他们不择手段，不在乎搭上少无辜市民的生命；而小武那些家伙似乎极其看重自己的生命，当杨峥用手枪指着自己脑袋的时候，他能感受到小武内心的紧张，对方应该是真的怕自己扣动扳机将自己的脑袋打开‘花’。 那……小武的背后到底是谁？他们抓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局势错综复杂，时间杨峥完全搞不清楚。但早晚有天，他会将整件事调查个水落石出。但在那之前，首先要确认赵灿辰的安危。如果赵灿辰发生了不幸，杨峥发誓，他定会将那些躲在背后的所有杂碎全都宰掉！ 在他呆呆出神的时候，他已经不自知的将面前的食物扫而光。直在挪动罐头瓶子接雨水的小‘女’孩涵涵突然叫起来：“死人叔叔，你会修房顶么？” ‘女’人立刻责怪道：“涵涵，不许没礼貌。” 涵涵没有理会，只是眼巴巴的看向杨峥。涵涵的父亲两年前就死于海难，从那之后母‘女’俩的日子就直过得很艰难。‘女’人微薄的收入只够母‘女’俩温饱，甚至都没有余钱送涵涵去幼儿园。这间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就如同所有的老房子样，顶棚的防水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以前涵涵父亲在的时候，会自己动手用油毡纸做好防水。涵涵的父亲过世之后，母‘女’两人只能靠村里人的帮衬，或者就是‘花’钱请人做。但这对于拮据的她们来说，是笔不小的开支。 望着小‘女’孩期盼的目光，杨峥犹豫了下，然后重重点头：“虽然没有自己动手做过，可之前有看过别人做。没问题，‘交’给我了。” 听杨峥这么说，‘女’人赶忙说：“你的身体还没好，还是别勉强了。等等雨就过去了，回头我可以找村里人帮忙。” “没关系，你救了我条命，这点小事是我应该做的。”说着，杨峥起了身：“东西在哪里？” 见杨峥坚持，‘女’人不再拦着，从内间找出了工具箱，又费力的搬来了卷油毡纸。杨峥夹着油毡纸，拎着工具箱就要出去。 “等等。”‘女’人喊住了他，急急的跑进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了件有些破旧的雨衣。披上雨衣，杨峥随即出了‘门’。 厨房里，涵涵高兴的仰头望着棚顶：“修房子啦，修房子啦。” ‘女’人则辛酸的在涵涵身旁，伸出手‘摸’着‘女’儿的头。 半晌之后，厨房里的荧光灯闪烁了几下，跟着稳定的发出‘奶’白‘色’的灯光。涵涵呆了呆，随即跳着脚拍巴掌，兴高采烈的说：“来电了，可以看电视了。” 说着，阵风的跑进了客厅里。 “慢点，别摔到。”‘女’人嘱咐了声，随即返身在厨房里开始收拾锅碗瓢盆。须臾，客厅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女’人又大声说：“涵涵，别趴在电视机前，会变近视的。” “知道啦。” 又过了会儿，涵涵在客厅里喊道：“妈妈，妈妈，快来！死人叔叔上电视啦！” ‘女’人淡淡的答应声，身子却没有动只是低头在洗刷着盘子。见自己的妈妈没有来，涵涵干脆跑了过来，拖着母亲的手往客厅走：“妈妈快来，死人叔叔真的上电视了。” “好，好，你慢点。”‘女’人在围裙上擦拭着湿漉漉的手，被‘女’儿拖着进了客厅。那只有二十寸的老式电视机屏幕上，正放着个人的头像。看起来正是早晨她与‘女’人在海滩发现的那人。她以为这是新闻台的海难报道，但片刻之后她就发现了不对。 电视机的声音有些小，她走上前调大了声音。 只听那新闻‘女’主播说：“……警告各位市民，如果发现该嫌犯行踪，务必在第时间联络警方。请不要与之发生任何冲突。有证据表明，该嫌犯死昨日傍晚连环恐怖袭击事件的直接参与者，极度危险……” ‘女’人的脑子嗡的声就炸开了。她做梦也没想到捡回来的家伙居然是个恐怖分子！她感觉整个天都塌了下来，上次有这种感觉，是收到涵涵的父亲死讯。时间她的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他会不会杀了她们？她们会不会成为人质？ 呆了几秒钟，‘女’人慌慌张张的跑到客厅‘门’前，把抓起了电话。她颤抖着双手，试图拨打报警电话。可电话放在耳边，却半点生息也没有。 170 全城通缉〔上〕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70全城通缉（上） 天‘色’微明。宿醉让南哲赶紧头疼‘欲’裂，偏偏却无法入睡。只要他闭眼，满脑子都会想着几个月后杨雯雯抱着孩子找上‘门’来，哭诉着他的陈世美行径。然后全世界都会在那个‘女’人的边，指责他不负责任。 最要命的这不是胡思‘乱’想，而是极其有可能的现实！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有那么刻，他甚至动起了戒酒的念头。但也只是念头而已，天知道没了究竟的麻痹，他怎么才能忘掉若干年后必须担负起来的家族责任。 营房里，南哲如同其他的同伴样穿戴整齐，荷枪实弹。只有他在睁着眼睛，其他的士兵大抱着武器在小憩。头疼的感觉实在无法让人忍受，他伸出手捅了捅身旁的大熊：“给我片止疼‘药’。” 大熊‘迷’‘迷’糊糊的从假寐中醒来，起身在自己的柜子里翻找了半晌，转身丢给南哲板止疼‘药’。 “头儿，你应该少喝点酒。” “是啊，我是该少喝点。”南哲掰开塑料包装，将两片止疼‘药’径直丢进嘴里，仰脖吞服了下去。“有时候酒‘精’作用下人会做出些匪夷所思的蠢事。”他对此深有感触。 两片止疼‘药’暂时还没起到作用，南哲‘揉’着发胀的脑袋抱怨道：“搞什么名堂，大半夜的就让我们待命。现在天都亮了也没人叫我们出任务。上校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打算像‘操’练新兵样‘操’练我们么？” 大熊耸耸肩：“这你得问上校本人。”他挨着南哲坐下，跟着低声说：“不过我猜跟昨晚的事儿有关。我听说旅大公路上发生了恐怖袭击事件，有个家伙朝着辆汽车投掷了手雷。跟着又造成了隧道跟跨海桥的连环撞车。” “罪犯几个人？”南哲不耐烦的问。 “听新闻里说，似乎只有个。” “只有个？” “只有个。” “见鬼。”南哲显得极为懊恼：“像这种小事不是应该由警察来负责么？如果比较危险，那就应该出动特种战术小队。” 大熊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没准上校认为我们这阵太清闲了，想找点事儿给我们做？” 话音刚落，营房的‘门’砰的声被推开了。身戎装的上校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个穿西装的陌生家伙。上校定，瞪了眼大熊：“我跟你说过很次了，不要背后说我的坏话，不要揣测我的用意。” 大熊愣了愣，随即迅速起身立正好，高喊道：“全体起立！”在他的大嗓‘门’之下，营房内所有的士兵都起身，立正好。 “敬礼！” 包括南哲在内的六名特种兵同时朝上校敬礼。上校随手回了个军礼，随即说：“请稍息。”他环顾圈，让出半个身子，让身旁的黑西装凸显出来，指了指黑西装，然后对所有人说：“这位是海外情报中心的高级分析员肖飞毅，我们这次的行动听从他的直接命令。这次的行动是陆军与海外情报中心之间的合作，先生们，你们都是职业士兵，我相信你们不会因此而做出些不职业的行为。”他顿了顿，继续说：“下面请肖飞毅为大家做任务简报。” “先生们。”肖飞毅打了个招呼：“在做任务简报之前，谁是南哲？” 所有军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的头儿。南哲‘揉’着依旧有些疼痛的脑袋冲着肖飞毅点了点头：“我就是。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我很抱歉，南队长，因为避嫌，你被排除出此次行动。当然，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次休假。除了枪械上缴，以及不能离开军营之外，这跟放假没什么区别。”肖飞毅平静的叙述着。 南哲愣了愣：“避嫌？”难道是从前支持南勇的家伙不死心，又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妹妹还有老头子不会出了意外吧？瞬间，他只想到了这个可能。 “是的，避嫌。根据我们的调查，你跟海外情报中心的重要通缉犯是关系密切的朋友。所以，南队长，请先离开吧。别忘了把枪械上缴。” 说完，肖飞毅看向上校。上校冲着身旁的两名士兵点了点头，二者上前步，嘟囔了声：“对不起了，南队长。”说着，便将还在发懵的南哲缴了械。 直到离开营房，在空旷的‘操’场上，南哲还在发懵。他的朋友不，算起来只有两个。个是年的好友林克那个疯子，另个是半年前认识的杨峥。林克那个科学狂人，做点什么出格的事儿点都不奇怪，但绝对不会制造起恐怖袭击。因着林家的背景，不会平白无故的被栽赃。 这么想来就只有个可能了……杨峥！但是，这怎么可能？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南哲认为他了解杨峥。那是个极其羞涩，胆小甚微的家伙。跟赵灿辰‘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居然仅仅是拉拉手，偶尔亲亲嘴，始终没有走到最后步。 这种羞涩的小男生怎么可能是……等等。南哲想到了个问题，那个叫肖飞毅的家伙只说杨峥是海外情报中心的重要通缉犯，并没有说是因为昨晚的恐怖袭击杨峥才变成了通缉犯。话句话说，在这之前杨峥就成了通缉犯。 他之前到底做过什么？南哲慢慢蹲在了‘操’场上，脑子里浮现出当初的对话。 “……你是美国、澳洲或者其他什么国家派过来的间谍么？” “不是。” “你是罪犯？” “如果法律是公正的，那我就不是罪犯。” 那幕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杨峥说话时的神态历历在目。没有目光闪烁，没有犹豫，没有东拉西扯……总之，南哲认为杨峥没有说假话。因为杨峥对第二个问题的回答，南哲曾经以为杨峥曾经在什么地方被陷害过，所以才冒充飞行员逃到了大连。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杨峥的麻烦居然会这么大！ 只是略微的犹豫了下，南哲便选择相信自己的朋友。杨峥是被陷害的，他必须做点什么！南哲长出了口气，起身，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了两名戴着白‘色’头盔与臂章的宪兵。然后他开始苦笑：“这事儿似乎不是很容易啊……” …… 杨峥醒了，他已经恢复的意识，但却感觉眼帘重若千斤，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张开。强烈的眩晕感，让他感觉如同从半空中坠落，坠落，直坠落，坠入无尽的深渊。 五分钟之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随即大脑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适应了下室内的光线，入目的死白‘色’的蚊帐。白‘色’的棚顶有些泛黄，也许是时间有些旧了，让上面布满了细小了裂纹。 他躺在大‘床’上，正对面是三开‘门’的木质衣柜。‘床’的左手边放着铁质的挂杆，上面吊着透明的胶袋吊瓶。长长的输液管垂下来，直连在他的左臂上。 几秒钟之后，杨峥的大脑开始正常运转。他迅速判断出这里不是医院，看起来像是间民宅。这让他长出了口气，如果是在医院，那意味着他已经被小武抓到了，天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诡异的结局。 呻‘吟’声，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与此同时空虚的腹部发出阵阵的咕噜声。直接注‘射’进身体里的葡萄糖，完全不能抵消空腹的饥饿感。他转过头，恰好看到张梳妆台，上面的镜子正对着他，让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样子。 他的衣服已经被脱了，身上还缠着绷带纱布，脸上还贴了创可贴。样子看起来像是刚刚遭遇过车祸。他活动了下四肢，检查了自己的伤势。还好，所有的伤都只是皮外伤，没有特别严重的创伤。 他分析了下，认为可能是有好心人发现并救了他。这里看起来暂时是安全的。确认了这点，杨峥立刻做了个决定。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去找赵灿辰！ 拔下‘插’入血管的针头，不理会从针孔里溢出的血液，他摇摇晃晃的下了‘床’，扶着‘床’沿、墙壁艰难的走了起来。 房间之外连着走廊，因为没有窗子，走廊很暗。开关就在‘门’边，杨峥试着开关了几下，但走廊的荧光灯完全没有反应。 从走廊的另头，隐隐约约传来‘女’童的欢笑声与陌生‘女’子的说话声，杨峥扶着墙壁慢慢‘摸’了过去。不长的走廊转眼到了尽头，刚刚适应黑暗的双眼，在强光之下有些盲视。适应了几秒钟，便瞧见厨房里，个系着围裙的‘女’子正在烹饪着菜肴，浓浓的鱼香飘入杨峥的鼻腔。在‘女’子的身后，个看起来最只有四、五岁‘女’童正蹲在地上玩儿着拼图。 鱼香似乎引起了胃部强烈的进食‘‘欲’’望，随即发出连串抗议的咕噜声。 169 你死了么？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曹毓文知道陈良谷教授，自从七年前陈良谷教授获得生物学最高奖项之后，这位功成名就的生物学教授就不停的出现在各类电视访谈里。甚至有段时间，教授本人就住在紫光阁的首辅府邸里，成为了首辅李鸿章的私人幕僚，为首辅提供生物学发展的可行性建议。 “他去过陈良谷教授的实验室？”曹毓文确认性的问道。 “没错，就在两天前。”严中正语气刻板，语速极快的说：“陈良谷教授是有德俱乐部的会员，经常参加有德俱乐部的聚会。而我们的嫌疑人也是有德俱乐部的会员，我向当地有德俱乐部的副会长求证过，他说教授与嫌疑人在此前完全不认识。就是在两天前的聚会上意外碰到，然后中途起离开了聚会场所，去了教授先生的实验室。” 对于曹毓文来说，杨峥的身份就是个迷。海外情报中心庞大的数据库里从没有过这个人的任何记录，没有社会保险卡，没有医疗记录，没有纳税证明，没有上过学……总之切的切都没有，就好似凭空冒出来样，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但曹毓文觉着，既然能跟帝国最大的叛谍张明澄能扯上关系，那就说明杨峥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而之后的大范围抓捕行动的失败，也直接说明了这家伙的确不简单。别说是个普通人了，就算是个训练有素的特工也不可能轻松的消灭支武装到牙齿、有着空地体支援的特种作战小队，而后在乌兰乌德戏弄了所有人之后从容离开。 夸张的是他的身手！雪狼小队的队长在返回乌兰乌德之后整个人还处于惊愕之中，面对曹毓文的询问极其严肃的声称他看到了超人。 身手好似超人，素质优良，智商超高——不论是在乌兰乌德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还是进入有德俱乐部都足以说明杨峥的智商很高——这样的人才放在各国的情报机构都是极其宝贵的资源。东厂派出的特种小队，政府、军方为每名特种队员至少付出了六百万大明人民币的培养费，而这个叫杨峥的家伙却轻松的将整支小队，足足六个人留在的北海的林海雪原里。简单换算下，那岂不是说明这个叫杨峥的家伙至少值三千六百万？ 和平年代，不论是大明帝国的盟友还是敌人，都会暗中用间谍向大明帝国渗透。但谁会派遣这样昂贵的件‘武器’？穷兵默武的俄国佬？财大气粗的美国佬？曹毓文不得而知，但他知道点……既然某国为此不惜动用了如此昂贵的武器，那就说明杨峥本人肩负的使命十分重大！也许背后隐藏着件对大明帝国极其不利的阴谋！ 很早之前，早在乌兰乌德的行动失败之后曹毓文就有过类似的想法。他甚至向海外情报中心的局长提交了自己的报告，要求将杨峥的危险等级提高到与张明澄等同。而那个该死的官僚局长则认为他之所以提交这样份报告，完全是为了遮盖行动失败对自己的不利影响，并且唱罢白脸唱红脸，先是将曹毓文骂了个狗血淋头，跟着又宽慰鼓励了番……似乎在那些唯利是图的政客眼里，全世界的人都唯利是图…… “这些该死的官僚……”他小声嘟囔了嘴。声音很小，却被回头看着他的严中正听到了。 “曹主管，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接着说下去。” 严中正有些发愣。说下去？说什么？他刚刚已经说完了……曹毓文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又糟糕了几分。不但冷血，而且在工作中容易走神。但他很快找到了话题：“事实上我在隧道的监控室里发现了件有意思的事儿……有人篡改了监控录像。” 曹毓文这回没走神，而是看着他，认真的听着，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手法很巧妙，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应该是个高手。好吧好吧，我知道要说重点。重点就是，嫌疑人投掷出去的手榴弹，在车厢前盖上留下了个差不橄榄球大小的阴影。最关键的是阴影还是不规则的矩形。” “你是在怀疑有人陷害嫌疑人？”曹毓文身旁的肖飞毅径直将疑问说出了口。 “不，我只是在陈述个事实。而事实就是有人篡改了监控录像，企图误导我们。”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杨峥是件极其昂贵的武器，这样的武器肯定不会用于场完全不用大脑，没有任何目的，并且价值极低的恐怖袭击。只是略微想下就知道了，很可能是杨峥的敌人发起了袭击，而杨峥因此才被迫反击。 个半年前刚刚从帝国各大情报机构手下逃走的通缉犯，也许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会继续潜伏在对于他来说危机四伏的大明，但绝不会愚蠢的主动发起场让自己暴露在所有情报机构眼皮子底下的恐怖袭击。 问题来了，如果是有人设计了杨峥，那么是谁？ 东厂在国内的势力的确要超过海外情报中心，但远没有那么夸张，论绝对力量摊薄了绝对比不过当地警方。而在事发之后，让人惊奇的是最先赶到现场的不是大连警察，而是东厂的特工！什么时候东厂的反应这么迅速了？也许，是东厂事先发现了杨峥的踪迹，继而发动了这场有预谋的袭击？ 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即便是遵循程序正义，部分脱离法律框架的东厂，也不可能为了逮捕个嫌疑犯而搭上十几条无辜市民的生命。如果他们这样做了，相信议会的参议员们绝对会将批准这计划的白痴送进监牢监禁足足百年，并且在下年度大幅度削减东厂的开支。 而刚刚发生的爆炸，又与之有什么联系？无数的疑问与数不清的谜团在曹毓文的脑子里萦绕。思索了片刻，他终于下达了最新的指令：“联合当地警方，对嫌疑人进行搜捕。这件事交给你了，严中正。”曹毓文冲着倒车镜微微颔首，始终留心观察的司机降低了车速，停靠在了路边。 “这件事交给我了。”严中正很识趣的答应了声，随即打开车门离开了汽车。 直到严中正走远了，汽车重新上路，曹毓文才低声对肖飞毅吩咐：“查下最先到场的那些东厂特工，另外派人去调查下刚才的爆炸，去确认下陈良谷教授的生死。”他顿了顿，叹息声说：“生物实验室不是军火库，刚才的爆炸只能是有人动了手脚。位德高望重，并且马上就要退休的教授，谁会对他下毒手？” 肖飞毅答应声，跟着通过通讯器与同事联络，进行任务分派。五分钟后，肖飞毅从警用波段听到了个不知道算不算是好消息的……好消息。 他踯躅了半晌，对曹毓文说：“头儿，大连警察发现了杨峥的住所。” “警察什么时候有这种效率了？”曹毓文疑惑的问：“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额……是根据杨峥的……社会保险信息。” “什么？” “相信我，警用频道里就是这么说的。” 曹毓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杨峥那个家伙居然会用真实的住址填写伪造的社会保险信息？开什么玩笑，他就不怕密切关注他的几家情报机构按图索骥找上门？ 曹毓文遭受的打击才刚刚开始，跟着肖飞毅有些尴尬的又说：“让人意外的，杨峥的社会保险卡居然是真的……” 曹毓文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年前，在乌兰乌德的行动失败之后，海外情报中心展开了拉网式的搜索。而根据杨峥的名字，他们也对社会保险信息进行的清查。清查的结果表明大明帝国至少有两万七千人名叫杨峥，而符合其体貌特征的却个都没有。 再之后就没人再提过这茬，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那个代号叫杨峥的家伙绝对是敌对国派遣而来的，训练有素的特工。 曹毓文深吸了口气，仰面靠在了车座上，闭目沉思了会儿，睁开眼有些无奈的说：“灯下黑……他又次捉弄了我们。” 是的，又次。谁会想到这个家伙真的会不按常理出牌，不但还滞留在大明帝国境内，并且还堂而皇之的注册了社会保险信息？ “见鬼！”曹毓文懊恼的抱怨了声，随即吩咐：“尽快赶到现场，别让那些白痴警察乱动房间里的东西。” “我立刻去办！” …… 凌晨两点十分，南哲从困倦的睡眠中醒来。 他掀开薄薄的毯子，坐起来，裸露出精壮上半身。他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以及因为过饮用酒精饮料而有些刺痛的头部，迷茫的打量着房间里的切。 房间有些幽暗，只开了床头灯。那昏暗的灯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却显得分外的刺眼。抬起手臂遮挡住灯光，双目适应了好半天，他终于适应了房间内的光线。 地面铺着地毯上凌乱的丢弃着衣物，有他自己的，也有女人的，还有几支空酒瓶散乱的躺在那里。头顶是充满暴发户风格的吊顶，墙壁上贴着廉价的壁纸，正对着床的电视机型号早在五年前就停产了……毫无疑问，这是间廉价的旅馆，甚至都算不上宾馆，就别提酒店了。 目光左移，他眼便瞧见了躺在身旁的女人。南哲皱了皱眉头，他在思索个问题……这个女人是谁？在圈内人的眼里，他是南家的破家子，出手阔绰并且风流成性。夜店里数不清的火辣女人期盼着跟他发生些美妙的回忆，那会成为炫耀的资本以及段时间生活优渥的报障。 而如果侥幸有了孩子，那就意味着她很可能走了大运，没准会被南家接过去，从此过上人人羡慕的少奶奶生活。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南哲撇了撇嘴，跟着探出手拨开遮挡住女人面孔的长发，然后他愣住了。那张面孔无比的熟悉，有段时间甚至让他不厌其烦。 “见鬼……怎么会是她？”他被吓得跳下了床。女人因为他的动作而翻了身。这下看得清楚了，毫无疑问，这女人就是那个对自己纠缠不休的杨雯雯！ “干！”南哲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因酒精影响而有些短路的大脑恢复记忆。为此他甚至跑到洗手间里冲了个凉水澡。 冰冷的凉水顺着他的头发流淌，半晌之后他恢复了清醒，然后此前发生的幕幕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讨厌杨雯雯这个女人，于是他邀请了杨雯雯做自己参加聚会的舞伴……因为他想让这个难缠的小妞从今往后离自己远点，为此他设计了个让杨雯雯难堪的小阴谋。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在他的攻势之下，杨雯雯这个傻妞儿真的以为他会改过自新，于是跟着软磨硬泡的南哲去了史达林的聚会。聚会上切顺利，在游轮的顶层游泳池，几个满怀恶意的富家千金狠狠的捉弄了杨雯雯，并且将其扁的无是处。 然后让人吃惊的幕发生了，南哲想过杨雯雯会愤怒，会沮丧，甚至会狠狠的抽他耳光，就是没想到这姑娘会刚烈到从游轮上跳下去，企图游回码头…… 再之后南哲也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或者是单纯的想要保证杨雯雯的安全，毕竟她是他带上船的。于是南哲驾驶着快艇将那个刚烈的姑娘捞了上来。 再之后的记忆有些混乱，南哲只记得他跟着杨雯雯去了酒吧，两个人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有个小流氓过来调戏杨雯雯，自己跟那个家伙拼酒，喝了很酒。当然，最后是南哲赢了。赢了之后他的心情很舒畅，高喊着：“除了杨峥那个变态，没人能喝的过小爷！” 记忆到此为止……他想不清楚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怎么会跟这个女人上了床。 他意识到这是个大麻烦。昨晚他喝了，杨雯雯也喝了，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如果意外。南哲懊恼的锤了下自己的脑袋。当然，这有可能会成为以后的麻烦。而现在还有个大麻烦在瞪着他……如果杨雯雯想来，他该说什么？他该怎么说？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回到卧室，凝眉掀开被子扫了眼。雪白的床单上殷红片。 “这可真好。”南哲沮丧万分。 呆呆的在那里，几分钟之后他决定趁着杨雯雯还没有醒先行离开这个鬼地方。 虽然这样做定会让某些人瞧不起自己，比如杨峥那家伙，甚至他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但这些都无所谓了，总比几小时后面对杨雯雯的尴尬要好。没准杨雯雯那个傻妞同样喝高了，醒来之后甚至记不清昨晚到底跟谁开了房？ 拿定了主意，他小心的在地毯上拾起自己的衣物，钱包、手机、车钥匙。七手八脚的穿上，而后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在走廊里他长出了口气，继而极其鄙视自己的自语道：“真难得，小爷居然当了懦夫。” 收拾心情，他快步走向电梯。掏出手机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关机了。也许是他自己关掉的，但他不记得了。 等待电梯的光景，他打开了手机。开机之后不过三十秒，他接连接到了几条短信。电信服务商通知他，昨晚有七条未接来电。他翻看了下，发现有两条是来自杨峥，三条来自林克，还有两条来自自己的队员大熊。 他思索了下，决定先给杨峥回个电话，虽然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但他迫切的想要有个家伙来宽慰下自己受伤的心。 电话没有接通，始终是忙音。最后干脆提示他对方已经关机或者不在服务区。南哲在那里思索了下，咧嘴笑了笑：“难道杨峥那个白痴也在滚床单？” 正思索着，手中的手机猛然响了。宁静的走廊里，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他条。手机在他的双手之间颠了颠，最终牢牢的抓在右手。 “干。”看来电又是大熊，他不耐烦的接听了电话：“队长，紧急任务，上校让你立刻归队。” …… 清晨五点，大连碧海村。 暴风雨短暂的停歇了下来，天空依旧翻滚着浓密的乌云，仿佛在酝酿着大的暴风雨。 湿漉漉的沙滩上，光着脚的小女孩欢快的跑着，留下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小女孩的身后，她的母亲慢腾腾的走在沙滩边的甬路上，看着跑远的小女孩，大声的喊着：“涵涵，别跑太远！” 小女孩丝毫不理会母亲的喊声，只是自顾自的奔跑着。时而会在沙滩上摔跤，跟着毫不在意的爬起来继续疯跑。直到离开了沙滩，踩在礁石边，她才慢了下来。 小女孩蹲下身子，踩在礁石上，兴致勃勃的翻找藏在礁石下的神秘生物。他的手边放放着只玻璃罐头瓶子，里面放着昨天的成果——两只小螃蟹。她希望今天能给两只小螃蟹找到的伙伴。 她渐行渐远，转过块巨大的礁石，然后整个人愣住了。跟着回头冲着母亲喊：“妈妈，有位叔叔在这里游泳。” 174 探视〔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74探视（下） 杨峥在走廊里，小声抱怨着他随口编出的朋友‘汪景和’手机关机，原地转了几圈，最后叹了口气，转身前走几步钻进了电梯里。他希望这番举动能释疑那两名盯着他的警察，事实上也是如此，两名警察很快就继续喝着咖啡聊着天，只当杨峥是个走错病房的白痴。 乘坐电梯下到楼的大厅，走出医院的时候杨峥还不忘与含羞看着自己的‘女’前台打了个招呼。他指了指自己的腕表，示意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歉意的笑了笑，随即快步离开了医院。在医院的‘门’口，杨峥眯着眼打量了下。正对面是家三十几层高的酒店，酒店的后身则是沿海而建的星海公园。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刻，眼看就要到午饭时间了。略微思索了下，片刻之后个还算不错的主意在他脑海里生成。 杨峥又次钻进了公共厕所里，换上了体恤衫牛仔‘裤’，戴上了‘棒’球帽，还在脸上涂抹了大连万达‘棒’球俱乐部的徽标，看起来就像是个周六晚上要去看球的球‘迷’。跟着他在公园里找了部投币电话，拨打了家快餐店的电话，要求其在十分钟之内送够三人份的午餐，包括喝的。电话里，杨峥表示外卖每早到分钟，他就付五块钱的小费。 事实证明金钱的力量是无穷的，送外卖的小伙子几乎是骑着飞车来的，到了地方那轻薄透气的t恤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了。算算，这家伙只用了不到五分钟。 杨峥接过外卖，直接给了对方三张二十元的钞票。这让送外卖的小伙子简直是欣喜若狂。算算他这次就赚到了将近三十块！ 但这仅仅是开始，杨峥在问清楚他所骑的自行车是自备的之后，询问其要用少钱才会转让给自己。外卖小子假装犹豫了阵，随即很愉快的接过了杨峥递来的百元大钞，然后脚底生风迅速消失在了杨峥面前。也许这家伙是在怕杨峥反悔，他那辆自行车本来就是二手的，买的时候只‘花’了不到五十块。 没成想骑了半年之后转手不但回本了，还赚了五十块。外卖小子心底里早就将杨峥归类为了个有钱的蠢货，同时他希望每天都能碰到几个如杨峥样有钱的蠢货。 外卖与自行车只是准备的开始，杨峥骑着自行车又去了条街之外的医‘药’超市，装作要买止咳糖浆，顺手牵羊的将几只镇定剂装进了口袋里。 几分钟之后，杨峥骑着自行车，后座上放着外卖的杨峥再次来到的医院。t恤、‘棒’球帽、牛仔‘裤’、运动鞋，手里提着摞外卖，‘裤’兜口袋里揣着刚刚从公园里的地摊上买的随身听，耳朵来塞着耳机。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时不时旁若无人的哼唱几句，这副吊儿郎当的形象没人怀疑他是个外卖小子。 而杨峥甚至都不用去模仿，年前刚刚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他有个月的时间都在送外卖，积攒了无比丰富的经验。 他提着外卖钻进了电梯里，很自然的按下了28楼的按钮。电梯‘门’打开，他边走边装作查看‘门’牌号，很快来到了2802号病房前。他抬头看了看病房号，跟着完全无视了两名把守在‘门’口的警察，伸手推开房‘门’就要往里走。 “嘿，小子！你在干嘛？” 名中年警察把拉住了他，语气十分严厉的质问着。在他旁边，他的同伴已经解开了枪套，右手就握着枪柄，如果事情不对他会第时间掏出手枪将杨峥打成马蜂窝。 “警察？”杨峥好似第次看见对方样，惊愕了下，随即脏话脱口而出：“他妈的……” “注意你的语气，小子！” 抓住他的中年警察这么说着，手上报复‘性’的加大了力气。 “嘿！嘿！你‘弄’疼我啦！”杨峥尖叫道：“这不怪我，你们这些警察每个月总会找我麻烦。我口袋里就有昨天给我开的罚单。” 听他这么说，中年警察放松了许，他的同伴也渐渐松开了枪柄。“少说废话，你打算干嘛，外卖小子？”中年警察问道。 “我能干嘛？”杨峥提了提手中的外卖：“你都说了我是外卖小子，除了送外卖我还能干嘛？”说着，他倒退步，仔细看了看‘门’牌号：“没错，是2802。” 中年警察疑‘惑’的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你叫了外卖？” 他的同伴摇了摇头：“不，我直跟你在起。你看到我打电话叫外卖了么？” “那也许是里面那个家伙？”说着，中年警察推开‘门’朝里面大声说：“是你叫了外卖么？” 里面的黑西装冷漠的朝‘门’口瞟了眼，句话都没说，只是淡然了摇了摇头。 中年警察不爽的看了黑西装眼，随即关上‘门’，把推开杨峥：“行了，这里没人叫外卖，也许你送错地方了，也许是有人估计在捉‘弄’你。总之赶紧走吧小子。” “嘿！别推我！”杨峥用空出的左手整理了下t恤，随即不爽的嘟囔了几句，转身下了电梯。没过几分钟，他又回来了。在两名疑‘惑’的警察面前，没好气的说：“拜托我每天送外卖都有定额的，能不能别捉‘弄’我？” “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中年警察的同伴问。 杨峥将外卖重重的丢在两名警察面前，烦躁的说：“意思就是我刚刚给公司打了个电话，公司给了我客户的电话，跟着我又给客户打了个电话，才搞清楚外卖是你楼下的同事定的！你知道么，公司可不会给我报销电话费！所以我讨厌警察！”愤怒的朝两名警察挥挥手臂，杨峥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名警察彼此对视了眼，又看了看地上的三份外卖。中年警察挠了挠头：“难道老张就打算用这个请我们吃饭？” 他的同伴咧了咧嘴：“以老张的吝啬劲儿……这事儿绝对是他干的！” 中年警察苦笑着摇了摇头：“让铁公‘鸡’出次血真难啊……好吧，不吃白不吃，有总比没有好。”他将份外卖递给了同伴，犹豫了下，拎着另外份外卖进了病房，将其丢在黑西装面前，不爽的说：“你的午餐……我同事请客。” 黑西装只是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谢意，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另外边，离开了医院的杨峥先是在星海公园的‘门’口买了架民用的望远镜——短时间内他没办法搞到军用的高倍镜望远镜，只能拿这种地摊货对付——跟着换上了飞行员制服，转眼就钻进了公园旁的酒店。 他手‘插’在‘裤’兜里，手提着黑‘色’的公文包，快步的走着，就好似他就是这家酒店的住客。他钻进电梯，上到了酒店的二十八层。酒店二十八层的走廊里静悄悄的，个人影都没有。杨峥大略估算了下自己的位置，与对面医院2802病房的位置，踱着步子停在了间房‘门’前。 他耳朵贴在‘门’上，倾听了半晌，待确认里面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之后，掏出曲别针，朝着钥匙孔的位置捅了进去。几秒钟之后，，声清脆的咔哒声响起，房‘门’打开了。 他左右观察了下，随即迅速钻了进去。随手关上房‘门’，杨峥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距离他离开医院已经过了十二分钟。然后迅速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掏出望远镜朝对面的医院看过去。 望远镜缓慢的移动着，最终停在了杨峥想要找的目标上。不停的调试着焦距，让目标放大到最大。视野之中，有些模糊的出现了那间病房。外面有个小阳台，阳台上还安放着空调。而之所以确认这是赵灿辰的病房，是因为杨峥清楚的看到了那名黑西装。 此刻，黑西装正靠坐在病房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份报纸阅读着。旁边的茶几上放着那份加了料的外卖，但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动。观察到这点，这让杨峥皱了皱眉头。但他很快就握紧了拳头，因为他看到黑西装虽然没有动外卖，却在喝着同样加了料的橙汁。算起来，为了保证不让对方尝到镇定剂的味道，橙汁里的镇定剂分量可要比外卖套餐里的镇定剂足。 计划已经成功了半，剩下的就是等待。并且祈祷着没有新的变故发生。比如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继而临时换班。 十几分钟之后，望远镜视野里的黑西装因为瞌睡开始不停的点头。杨峥放下望远镜松了口气，是时候行动了！ …… 医院的2802病房外。 外卖与橙汁饮料早就进了两名警察的肚子里，吞服了大量镇定剂的他们困意袭来。中年警察靠在座椅上，不停的左右晃着头。陡然，他的头重重撞在了座椅上。顿时让瞌睡的他清醒了过来。 “干！”中年警察咒骂了声，随即‘揉’了‘揉’睁不开的双眼，又抬起手看了看表。他转过头便看到他的同伴手托着下巴已经睡着了。 中年警察伸出手推了推同伴：“嘿，你也困了？” 他的同伴懵懂的睁开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什么？” “我说你也困了？” “当然！”他的同伴没好气的说：“我们昨天直在这里盯到凌晨两点，早晨八点又换成了我们……你知道我血糖低，天不睡九个小时就会很困。”说着，他还打了个哈欠：“几点了？该换班了吧？” 中年警察摇了摇头：“还差个小时。”锁着他也打了个哈欠，左右看了看走廊，他想了想说：“要不我们跟老张提前换班？大不了晚上我们提前个小时来。” “这是个好主意。我现在最想的就是躺在‘床’上舒服的睡上觉。” “好吧。”中年警察随即抄起对讲机，与楼下休息室的同伴说了他们的新主意。十分钟之后，两名警察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阵阵的困意，甚至让两名‘交’班的警察懒得寒暄，只是随口说了几句什么，随即转身就走。在进电梯之前中年警察似乎想到了什么，脑袋从电梯间里探出来大声说：“对了，谢谢你的招待老张，你可真大方。”说完便钻进了电梯里。 名叫老张的警察有些‘摸’不到头脑，莫名其妙的看向同伴：“那家伙是什么意思？” 他的同伴撇了撇嘴：“也许他是在讽刺的是只铁公‘鸡’。” 同伴的话把老张惹火了：“这不怪我！如果你要养两个孩子，并且还要还车贷、房贷，你绝对会比我还吝啬。我这是被‘逼’的！” 两名接班的警察开始了斗嘴，个指责对方吝啬，另个嘲笑对方找不到老婆。时间就在拌嘴中匆匆而过，十几分钟之后，电梯‘门’再次打开，从酒店的房间里偷了套亚麻‘色’西装的杨峥走了出来。他看到2802‘门’外两名新的警察，顿时愣了愣。 杨峥的脚步略微迟疑了下，随即毫不犹豫的朝前走去。正前方，两名警察正警觉的看过来。计划没有变化快，他没想到警察的反应会这么快。朝前走着，在路过2802的时候，杨峥斜视眼，便瞧见里面的黑西装正靠在单人沙发上呼呼大睡。 几乎瞬间，新的方案在脑海里生成。他陡然停在了2802的隔壁——2804，推‘门’而入。小时之前他曾经仔细观察过这层的病房，他清楚记得这间单人病房里住着个需要靠氧气罩才能呼吸的老头。并且没有陪护的人。 在房‘门’关上之前，他故意大声说：“叔叔，我来看你啦。最近还好么？” 他没有立刻走进去，关上‘门’之后就贴在房‘门’旁的墙壁上静静等了会儿，见那两名新来的警察没有跟过来，这才走向阳台。 病榻上，那位老人看起来年纪很大，脸上满是橘皮，并且布满了老年斑。口鼻罩着氧气罩，甚至都无法转动脖子，只能斜着眼睛瞪着进来的陌生人。 也许唯能动的就是他的右手里，杨峥看到他的右手始终握着件控制器。谨慎起见，生怕被老人呼叫来医生的杨峥，迅速走上前将控制器拿开了。 看着怒视自己的老人，杨峥满含歉意的说：“额……我很抱歉。如果有可能，我回来的时候会把这东西还给你的。”离开病榻前杨峥又看了看‘床’头的病历表，上面写着老人的姓名，以及所患的症状。在症状栏里，清楚的写着小脑萎缩与老年痴呆的字样。 这最好不过了，希望老人家最好在几分钟之后将他忘掉。 杨峥拉开阳台的‘门’，走上了阳台。两个病房之间的阳台中间有堵突出的墙壁做隔断。他轻手轻脚的踩上了阳台的护栏，手把着墙壁，陡然扭身，就好似壁虎样右手搭在了墙壁的另端，然后小心翼翼的攀了过去。 2802号病房的阳台‘门’没有开，但这难不住杨峥。他掏出准备好的曲别针，捣‘弄’了几下，便顺利打开了房‘门’。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走进赵灿辰的房间，杨峥没有大意。他蹑手蹑脚走到沙发前，仔细观察了下黑西装的状况。仰脖靠在沙发上的黑西装睡的很死，甚至还打起了呼噜。但这并不能让杨峥放心，他从口袋里掏出在医‘药’超市购买的次‘性’注‘射’器，将整支镇定剂注‘射’进了黑西装的脖颈。 做完了这切，他才走到赵灿辰的‘床’边，心疼而又仔细的打量起了这个被自己欺骗，又被自己连累，全身心投入去爱自己的姑娘。 ‘女’孩子的状况很糟，脸上苍白片，没有半点血‘色’。如果不是仪器上始终显示着她的心跳很有力，并且随着呼吸‘胸’口会起伏，赵小猫看起来像是具尸体。 她的头部缠着绷带，紧闭着眼帘，凄美的如同童话里的睡美人。杨峥心中满是苦涩，伸出手‘摸’了‘摸’‘女’孩子的脸颊，又探过头亲‘吻’了她的额头，慢慢矮下身子，蹲在赵灿辰的‘床’边，双手握住赵灿辰‘插’着滴管的右手，言不发的看着心爱的姑娘。 良久，他无比真诚的低声说：“对不起……我骗了你；对不起……我害了你。那些‘混’蛋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杨峥的眼睛里噙着泪水，他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掉落。 “我家不在秦皇岛，我也没有父母，我甚至都不是这个时空的人。知道么，年前我还只是名高中生，普通至极的高中生。母亲在幼年就去世了，父亲生意失败跳楼自杀。举目无亲，全靠社会福利机构的接济为生。” “为了飞黄腾达，我刻意讨好那个样貌平平脾气乖张的富家‘女’，每天逃课陪着她四处游逛……最后我跟她起上了游艇，结果赶上了暴风雨……然后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时空。呵，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她，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穿越，也不会遇到你。” “……其实我没什么姑妈，没有家。我个黑户，哪来的亲戚？事实上那两次都是在骗你，我是为了生存去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那些钱有部分是从黑帮里抢劫得来的不义之财，剩下的都是米雄给我的分红。哦，米雄死了，不知道谁动的手。但我点都不难过，因为他直在利用我……” 173 探视〔中〕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73探视（中） 离开了商场，杨峥没有直接去医大二院，而是坐了两地铁，之后在地铁的存储柜里拿回了属于他的背囊。这种时候去医院看望赵灿辰是极大的冒险，他深知这点，但他不想改变这决定。所以在这之前他要尽可能的做好万全的准备。 背囊里有很东西，不论是将近五万大明人民币的现金，还是两把手枪，以及套飞行员制服跟零零碎碎的些小东西，这些都用得上。 存储柜的钥匙还放在他的家里，但这难不住杨峥。他用从便利店买来的曲别针，趁着没人注意轻松打开了存储柜。 他钻进卫生间里打开背囊检查了下，清点了下里面的东西。除了两把手枪，五万现金还有套飞行员制服之外，还有支电击器跟些攀岩用的小东西。这是上次侵入沙坑军事基地时留下来的。背囊不大，东西很少，却对他至关重要。杨峥深切体会到了老兔子张明澄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个篮子里。” 杨峥甚至有些后悔，如果他像老兔子样四处挖‘洞’，说不定现在的局势对他来说会变得加容易些。懊悔已经晚了，他现在只能凭着这些东西去做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深吸口气，杨峥离开了卫生间。他没有继续乘坐地铁，因为他在这之前看到名在地铁巡视的警察手里拿着张他的照片，边比对着，边扫视着过往的乘客。 全城通缉之下，整个大连市进行了封锁。杨峥甚至可以想到，现在公路出口、火车以及机场里，肯定布满了想要将自己绳之以法的警察。对付自己这种善于隐藏行迹，并且社会关系及其单薄的家伙，警方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学着渔夫，撒开张大网，然后慢慢的收紧。虽然看起来很笨拙，但却十分有用，让杨峥无比的头疼。 眼下他还可以靠着警觉‘性’‘混’迹在搭乘地铁的乘客之中，只怕要不了久，警方就会加大对地铁的巡查力度。也就是说，地铁已经不再安全了，这真是个糟糕的消息。比这糟糕的是，对于杨峥来说现在几乎没有安全的地方。 地铁如此，其他公共场合也会如此。网口越收越紧，留给他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少。他必须趁着彻底收网之前探视赵灿辰，而后赶在网口收死之前逃离这座城市。 深吸了口气，戴上墨镜，压低了‘棒’球帽，杨峥‘混’杂在群非主流的嘻哈青年之中离开了地铁。雨还在不停的下，没完没了的让人生厌，他‘花’费了足足二十分钟才拦到辆计程车，直奔医大附属二院而去。 计程车没有直接停在医院的‘门’口，杨峥在医院之前就下了车。下车的地点是公园‘门’口，他观察了下，快步走进公园，钻进了公园‘门’口的公共厕所。十分钟之后，焕然新的杨峥走了出来。他换上了那套帅气的飞行员制服，背囊也换成了黑‘色’的手提公文包。 出了公园，路上迎着人们羡慕的目光，杨峥穿过条马路，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医院。他的装束很是引人注目，而引人注目的原因恰恰是他身上的那套飞行员制服，以至于绝大数人都在注意他的制服，完全忽略了他的相貌。甚至‘门’口的两名警察也是如此，他们只是盯着杨峥的制服，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帽檐压得很低，大半边脸上还罩着墨镜。 杨峥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微笑，他径直走到前台，轻轻敲了下桌面，对医院前台的小姑娘笑着说：“嗨，我能问你点事儿么？” ‘女’前台直在低头忙活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挂号左转，牙科右转……”不耐烦的说着，她抬起了头，然后下子愣住了。帅气的制服加上好似阳光的笑容，以及那‘露’出的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晃得可怜的‘女’前台阵眼晕。 愣了秒钟之后，她的态度迅速转变：“……额，嗨，你好。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杨峥‘操’着口北京话，笑着说：“我的朋友昨天遇到了车祸……” 不等他说完，‘女’前台便殷勤的抢着说：“忘记他住哪个病房了么？没关系，他叫什么名字？” “不。”杨峥爽朗的笑着：“事实上我记得他住在哪间病房，问题是……”他原地转了圈儿：“电梯在哪儿？” ‘女’前台愣了愣，随即指了指身后：“飞行员先生，电梯就在那儿。” 杨峥还在微笑，他没有开口说话。片刻之后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额，好吧。我得承认我早就看到电梯了。实际上……我只是想搭讪。” “搭讪？”‘女’前台指了指自己：“你是说你在跟我搭讪？” 凭良心说，‘女’前台看起来很可爱，但绝对算不上什么大美‘女’。医院前台的工作很辛苦，薪水不高。而就是这样，‘女’前台穿着的衬衫依旧价值不菲。估计她将自己大部分的薪水都‘花’在了穿着打扮之上。这意味着‘女’前台有些虚荣，而虚荣的‘女’孩总会幻想着会有个年少金，样貌帅气的白马王子来拯救自己。 而身飞行员制服的杨峥，在‘女’前台眼里绝对算得上是典型的白马王子。于是她难以抑制的兴奋起来。 她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嘴上却故作惶恐的问：“搭讪我？为什么？” 杨峥似乎知道她会这么问，探过头，偷偷指了指她身旁的几位同事。挨着她的那名前台看起来年纪足以做她的母亲，而隔着个人的那名前台打扮的‘花’枝招展，看起来像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为什么不是你？难道要我去搭讪她们。” ‘女’前台捂着嘴偷笑起来。 杨峥没有给她思索的空隙，径直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电话少？” “史亚凡，电话……等等，你不会对没个搭讪的‘女’孩都这么直接吧？” “天地良心。”杨峥苦笑着说：“这绝对是我第次搭讪，否则也不会问出电梯在哪儿这种愚蠢的问题了。我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因为再过三个小时又十二分钟，我的飞机就要起飞了。我可不想错过机会。” “好吧，我的电话是……”名叫史亚凡的‘女’前台选择相信了杨峥是白马王子，因为杨峥身上的制服以及自信的微笑极具‘迷’‘惑’‘性’。 杨峥借了支笔，很认真的将电话号码记在了手背上。恰在此时，从电梯里走出来两名警察。他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发生了什么，医院里怎么会这么警察？我刚刚看到‘门’口就有两名警察。”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杨峥耸耸肩说：“你知道我今天早晨刚刚落地，像我这种年纪的副驾驶只能飞国内航线。” “这样啊。”‘女’前台很八卦的探过头低声说：“昨天发生了恐怖袭击，个家伙挟持了名‘女’孩……现在全大连都在通缉那名恐怖分子，他至少造成了十三人死亡。” “好吧……但这跟警察来医院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女’孩炫耀的说：“因为那名‘女’人质就在我们医院，她就住在2802特护病房。可怜的姑娘，吸入了太的氧化碳，头部又遭到了撞击，入院到现在直都没有醒过来。” 2802特护病房，杨峥那隐藏在墨镜之后的瞳孔缩了缩，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信息。于是他决定结束这次成功的搭讪。 “可怜的姑娘。”随口说着，他看了看时间：“啊，有件事我没骗你。我的朋友的确住进了医院，你知道再过三个小时我还得去赶着开飞机。所以……我们下次联系？我下次飞大连是周三。” ‘浪’费了番口舌，挥手告别了以为遇到了白马王子的‘女’前台，杨峥钻进了电梯。电梯上行，几十秒钟之后，停在了二十八层。 叮的声，电梯‘门’打开。杨峥深吸口气，调整了下有些担忧的心情，抬脚迈出了电梯。不用找2802号病房在那儿了，左侧走廊的不远处，病房外的椅子上坐着的两名警察说明那里就是赵灿辰的病房。 杨峥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在他靠近的时候，两名正在喝着咖啡聊着天的警察，随即投过来警惕的目光。杨峥面‘色’如常，保持着平静。就如同楼下的警察样，两名警察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那身帅气的制服上。 172 探视〔上〕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72探视（上） “……‘抽’屉还有两百块钱，卧室的梳妆盒了还有套金首饰，不论你想要什么，尽管拿走。只求你不要伤害我们。”‘女’人紧张的搂着怀中的小姑娘，颤栗着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杨峥。 杨峥向前走了步试图解释些什么，结果这举动吓得‘女’人连续倒退了几步，径直跌坐在了沙发上。杨峥挠了挠头，跟着伸出双手，手掌向下压了压：“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们。只是请你先冷静下来。” “我求求你了，涵涵的爸爸去世的早，我们直都很穷。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点钱，那你看什么好就拿走什么好了，千万，千万别伤害我们。”‘女’人已经歇斯底里，抱着怀中的‘女’儿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缩成团，嘴里还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 待说到最后，她已经痛哭流涕。这刻她觉着村子里的老人也许说的不错，自己的确是个扫把星。先是克死了勤劳善良的丈夫，现在又连累了聪明可爱的‘女’儿。‘女’儿就是她的切，她宁愿为之付出自己的所有，包括生命。 她紧闭着双眼，痛哭流涕的等着凶徒的下步动作。但等了好半晌也没等到凶徒的动作，甚至对方连点声音都没发出。许是双臂箍得太紧了，怀中的‘女’儿挣扎了下，而后用稚嫩的童音说：“妈妈，死人叔叔已经走了。” 走了？‘女’人慢慢睁开眼睛，面前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杨峥的身影？绝处逢生的喜悦不但没有止住她的眼泪，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亲‘吻’着‘女’儿的额头，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似乎在感‘激’着过路的满天神佛。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松开怀中的‘女’儿，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在房间里四处查看。厨房没有，卧室没有，卫生间没有。不但如此，‘抽’屉里的钞票与梳妆盒里的首饰全都纹风未动，唯缺少的则是挂在‘门’口的顶‘棒’球帽。直到确认杨峥真的已经离开，她这才放下心来。 ‘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疑‘惑’的问：“妈妈，死人叔叔是坏人么？” 杨峥的行为让‘女’人有些吃不准，她只是‘摸’着‘女’儿的头，擦着脸上的泪水说：“涵涵，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所有人都可能是坏人。” 涵涵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跟着皱着可爱的眉头说：“但我觉着死人叔叔不是坏人。”她伸出小手指了指厨房的棚顶：“你看，不漏雨啦，死人叔叔帮我们修好了房子。” ‘女’人不在乎杨峥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只担心杨峥会给她们带来危险。甚至因为担心报警之后，杨峥的同伙会对她进行报复，在此之后她完全没有要报警的念头。并且她给自己找了个恰当的理由……电话线路故障。 雨势不停，排水管道堵塞，加上持续的降雨，直接让碧海村通往大连市中心的处路段严重积水。积水的深度高达米，公‘交’车与‘私’家车完全无法通行。想要前往市中心，只能徒步涉水将近公里，而后在路段的另边拦车。 杨峥披着雨衣，雨衣帽兜罩在‘棒’球帽上，那‘棒’球帽的帽檐压得很低，低到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脸。他的库管高高挽起，双手拎着鞋子，趟着水缓缓的朝市中心方向移动着。 心里边惦记着赵灿辰，边咒骂着该死的保护伞。这些无耻的‘混’蛋正面没法对付自己，就会想出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虽然很下作，但却十分有效。上次若非杨峥灵机动扮成飞行员逃离，恐怕他就得彻底困死在冰天雪地的乌兰乌德。 家已经回不去了，只怕他现身在住所附近方圆五百米，就会被数不清的警察纠缠住。幸好，他在地铁的存储柜里存放了那套飞行员制服，还留有定数量的钞票，足以帮助他逃离大连。当然，逃走之前首先要确定赵灿辰的安危，并且他只能祈祷那群白痴到现在也没发现他是怎么逃离乌兰乌德的，否则真是‘插’翅难飞。 长长的积水路段总有尽头，转眼间他的双脚脱离了积水的路面。草草的穿上鞋子，透过帽檐杨峥打量了下四周。他现在身无分文，身上还穿着不合时宜的衣物，如果就这样子徒步去往市中心，就好比个会移动的醒目标靶样，路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这其中自然包括哪些正在搜捕他的警察——这种时候他绝对不想成为警察的目标。 杨峥眯着眼扫视着，目光所及，他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从错综复杂的信息中检索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很快，他锁定了目标。公‘交’车的前方，个穿着米‘色’七分袖西装，手里拎着皮箱的家伙正在焦急的等着计程车。他手擎着黑‘色’的雨伞，伸出拎着黑‘色’手提箱的右手不停的挥舞着。而距离那人大约两百米，辆计程车缓缓停在了酒店旁，车‘门’打开，两名‘女’子正快步离开。 杨峥深吸口气，拉低了帽檐，快步朝着目标走了过去。计程车关上车‘门’，重新启动，司机似乎已经看到了穿着体面，挥舞着手提箱的男子。这种鬼天气，总是不太容易拦到计程车，拦到车的即便是并不富有的普通乘客，也愿意在下车的时候付些钱做小费。如果乘客很富有，并且很大方，那就意味着司机会有丰厚的收益。 糟糕的天气，计程车的生意总是很好。而在这种时候‘精’明的司机往往比菜鸟要赚上许，甚至是几倍。因为他们会有选择的搭载乘客，让自己的收益最大化。 杨峥的视力很好，隔着很远，他大略看出那辆空闲的计程车里坐着的司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司机。而在公‘交’车附近拦车的路人中，挥舞着手提箱的家伙是那么的显眼，就好似块巨大的广告牌，并且上面还写着‘人傻钱快来宰我’几个大字。 杨峥开始慢慢提速，那辆计程车则开始慢慢降速滑行，中年司机的目光完全锁定了挥舞手提箱的男子。果然，就如同杨峥所预料的那样，市侩的计程车司机无视了公‘交’车左右十几个挥手拦车的乘客，毅然将车子停在了那名男子的身前。 不但如此，司机还殷勤的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但男子完全无视了司机的殷勤，他扭身后走步，伸手去拉计程车的后‘门’。他的左手擎着雨伞，右手提着手提箱。很自然的，为了拉开车‘门’他转过身将手提箱放在了旁的路面上，而后伸出手去拉后‘门’。 这时候，几个小姑娘朝着计程车围了过来，她们叽叽喳喳的询问着司机是否顺路。就在这时候杨峥错身而过，他不着痕迹的轻轻推了下身体前倾与司机‘交’涉的‘女’孩，那‘女’孩维持不住平衡向左侧摔倒，不偏不正的撞在了正在拉开车‘门’的男子身上。 男‘女’两人随即摔在了满是雨水的地面上，跟着争吵如期而至。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路过的杨峥怀里了只几秒钟前属于另外名男子的手提箱。 杨峥快步经过酒店，前走两百米随即钻进了家商场。他在洗手间里打开了手提箱，里面钞票有限，大约只有不到千大明人民币，剩下都是些法务文件，看起来箱子的主人是名律师。点出钞票揣在兜里，随意的将皮箱丢在了洗手间，杨峥转出来在商场里购置了身可体的衣物。 套夏季运动衫，外加双轻便的跑步鞋，又买了顶崭新的‘棒’球帽。在试衣间里换装完毕，付了款，杨峥随即下到商场的地下层，那里是大型超市。 就如同所有的大型超市样，卖超市里同样单独列出块比较大的区域，作为电器展示区。那里电视机可供顾客随意观看。 杨峥很快就找到了展示电视机的角落，他如同普通顾客样驻足在台超大屏幕的液晶电视前，要求推销员将频道转到新闻台，而后仔细的搜寻着切有用的信息。 老兔子张明澄曾经告诉过杨峥，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情报搜集都来自于公开信息。承平年代发生这么大的事儿，相信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会如同打了‘鸡’血般，将切有用、没用的信息全都向爱好八卦的民众公开出来。 177 从海底出击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摩托车行驶在庄园里的林荫道上，杨峥左顾右盼的看着。庄园的主体建筑已经修葺新，完全看不出半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场为了遮盖事实真相的大火。 “焕然新啊，什么时候修好的？”杨峥问。 南哲的声音从摩托车头盔里传出：“早就修好了……你知道，在大明帝国只要你有钱，又肯砸钱，很少有办不到的事情。” 从施工到恢复原样，建筑公司甚至只用了二十八天。事实上他们本可以快，如果不是预算做出南家给的工程款二十八天完成工程成本最低的话，只追求速度建筑公司甚至可以将周期压缩到二十天。至于为什么二十八天最合理，那是因为大明帝国有着严格的合同法。但凡超出正常的工作时间，就必须给工人双倍的加班费。如果赶上节假日就会变成三倍。所以世界上大数的建筑公司追求的都不是所谓的效率，而是将其利润最大化的费效比。 摩托车停下，飞‘腿’胯下摩托车的南哲摘下头盔，对着还在警惕观望四周的杨峥说：“放心，对你来说这就是全大连最安全的地方。佣人今天都被我放假了，至少三天后他们才会回来上班。整个庄园里就我们两个活人。” 只有两个活人？那意思是说这地方还有死人？ 杨峥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证实，他在庄园侧面的块草坪上发现了座墓碑。目力极好的他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迹，那竟然是南勇的坟墓。 顺着杨峥的目光看了看，南哲咂咂嘴颇有些意犹未尽的说：“我曾经想给他加个墓志铭来着，甚至词儿都想好了……个盲目自大自以为是的白痴，最终死在了自己的愚蠢下。你觉着怎么样？”他摇摇头，有些惋惜的说：“可惜老头子不喜欢我这么做。每次我请来石匠刻上墓志铭，第二天总会发现墓碑又变成了原样。我怀疑老头子至少预备了两吨模样的墓碑。” 根据南哲的话，不难想象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好听点叫恩怨分明，说不好听就变成了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南勇已经死了，并且是死在了他的枪下。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放过这家伙，还打算刻上墓志铭让其遗臭万年。 这样想着，杨峥很快将目光移到了南哲的右肋部那里鼓鼓囊囊的，藏着那把亮银‘色’的左轮手枪。他皱着眉头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我说……如果你没在医院碰到我会怎么样？”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南哲似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低头沉思了下，突然诡异了笑了笑：“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可以告诉你……”他字顿的说：“你绝对不想知道结果的！” 不用猜了。按照这位‘小爷’的逻辑，不去看望赵小猫就是无情无义，就是从没真心拿他当过朋友……结果很可能是这位睚眦必报的主儿揣着左轮手枪，在日后碰到自己的第时间在0。07秒的时间里打光六发子弹，将自己变成悲催的马蜂窝。 想到这可怕的后果，杨峥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可不是妄想，而是现实的威胁。如果说杨峥害怕什么人的话，那南哲绝对是排在第位。狂热酒吧里的那幕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声枪响，枪口喷‘射’出六道烟柱，分别击毙了处在不同方位的五名袭击者。 而杨峥的被动反应时间也只有0。07秒，也就是说当南哲打光了手枪里的子弹之后，杨峥才刚刚作出规避反应。三十米无敌！即便是自认身体变态的杨峥也不敢在这距离上与其‘交’手。 南哲绕过庄园的主体建筑，从后面的车库里开出了辆沙滩吉普车。吉普车的后座被帆布‘蒙’着，那是南哲为杨峥准备的逃亡工具。两人上了车，随即离开了庄园。 “我们去哪儿？”杨峥不解的问。 南哲奇怪的看了他眼：“我开着辆沙滩吉普车，你说我们能去哪儿？自然是去海滩了。” 天空‘阴’霾，飘着零星的小雨，看起来暴风雨正在过去，但现在绝对不是去海滩的好时候。就如同杨峥所预料的那样，海滩上空‘荡’‘荡’的，除了沙子与贝壳，个鬼影子都没有。当然，没有人的最直接原因是因为这片海滩是‘私’人海滩——完全属于南哲的‘私’人海滩。 似乎认定了杀掉南勇是件正确的事，南哲的父亲硬是在南勇死后，将本属于南勇的庄园与‘私’人海滩全部赠送给了南哲。 杨峥没见过南勇，无法确定这家伙是不是白痴，但现在看来，这家伙绝对是个悲剧的倒霉蛋。 吉普车在海滩上停了下来，南哲跳下车子，把掀开后座的帆布。兴奋的对杨峥喊了声：“搭把手，这是小爷给你小子准备的逃亡工具。” 后座上放着套潜水服，以及件看起来像是洗衣机大小的纸壳箱子。箱子上只标注了小心轻放，其余的文字概没有。 看到潜水服的时候，杨峥已经明白了南哲的想法……这家伙是打算让自己通过水下躲过搜捕！ 杨峥的水‘性’还不错，他曾经在冰冷的北海湖里游过两公里。但这跟眼前的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提。游出大连？那意味着他至少要游出去六十公里，才会离开大连的行政范围。以杨峥的强悍跑上六十公里都勉强，何况是游泳？ “你定是在开玩笑……你打算让我游出大连？” “是啊，小爷聪明吧？” “聪明？”杨峥急了：“要不先做个试验，你先游个二十公里看看。” 南哲奇怪的看着杨峥：“这很难么？”随即他明白了杨峥的意思，从口袋里掏出把折叠刀，快速的将纸壳箱子拆开，‘露’出了里面那台看起来好似短粗胖鱼雷的玩意。“你是怕游到半道淹死？没事儿，所以小爷特意去了趟林克那家伙的实验室，顺手给你拿了这玩意……水下摩托。” 他蹲下身子双手拖动着水下摩托朝着海面后退着，边退边说：“全封闭防水液晶屏，配备了gps导航，水下时速五点三千米每小时，续航能力不错，至少可以让你在水下游出去百二十公里。” 听到南哲这么说，杨峥终于重视起来：“百二十公里？” “差不就是百五十公里。” 大连与秦皇岛的直线距离也不过二百公里，算算有了这东西的帮助，差不可以横渡渤海？ “对了，你打算去哪儿？” “秦皇岛。”杨峥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就计划好了。他最想去的是北京，而秦皇岛距离北京很近。他的腋下有两把手枪，手提箱里还有些对保护伞极其不利的证据。赵灿辰的受伤让他不想躲下去了，不论结果如何，他这次都要彻底结束自己与保护伞的牵连。 “秦皇岛？”南哲皱了皱眉：“恩，热带风暴差不要过去了。但你至少还需要面对两个问题……你知道，这东西只能续航百二十公里左右，那意味着你至少要游出去二十公里。而且是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但愿你能分得清楚方向。” 杨峥点了点头：“那第二个问题呢？” 南哲躲闪着杨峥的目光，‘摸’着鼻子说：“第二个问题有些复杂……这几年总有渔民声称在渤海海峡发现了鲨鱼。我可不敢保证那玩意会不会跑到渤海里去。”他拍了拍水下摩托：“林克那家伙不在，所以我只找到了水下摩托，没找到水下武器。真稀奇，林疯子居然不在实验室。这事儿两年能发生次不错了。” 杨峥沉默的看着南哲，直到对方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抓狂的说：“鲨鱼？” “只是有可能，别那么紧张。” “那也是鲨鱼！”即便在陆地上是超人，到了海里杨峥再怎么强悍也得成为鲨鱼肚子里的美食。 “好吧好吧，我知道这很危险，但你有好的主意么？”南哲的话难住了杨峥。在冒充飞行员的事儿被曝光之后，他的确没有好的办法了。 见杨峥无言以对，南哲坏笑着说：“而且我还给你准备了样东西。”说着，他将那把折叠匕首递给了杨峥。 杨峥接过来，纳闷的问：“你是打算让我用这东西对付鲨鱼？” “不。你怎么会这么想？”南哲断然否决，继而说：“这东西是给你用的……如果你不幸真的碰到鲨鱼，那么我劝你在被吃掉之前最好先自尽。” 杨峥：“……” 176 跟飞行员告别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76跟飞行员告别 “你在开玩笑？”走出杨峥住所楼道‘门’的肖飞毅停下脚步，惊骇的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你知道我从不开玩笑的。”曹毓文的脸上挂着无比苦涩的微笑。 “这……”沉‘吟’了半晌，肖飞毅总算想到了个合适的词汇：“实在是匪夷所思！” “没错，的确匪夷所思。”曹毓文砸了砸嘴，继而说：“第个知道消息的伙计甚至给杨峥起了个绰号——天行者。” 天行者，个电影角‘色’，源自根据陈江华科幻小说改编的系列电视剧《星球大战》。本意指的是在星际战争时代个运气不错，实力强大且正义感十足的绝地武士。但现在灌注在杨峥身上，却出人意料的没有任何违和感。 就如同曹毓文与肖飞毅所说的那样，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负责搜寻杨峥社会关系信息的伙计在半个钟头之前对南家大小姐南昕进行了次问询，没人指望着能从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嘴里问到些什么。同样的问询已经在陈校长、杨峥的导师、同学等等些理应熟悉杨峥的家伙身上失败。校长以及导师至今都不相信杨峥是个恐怖分子，他的导师甚至情绪‘激’动的与问询的伙计争吵起来，他坚称定是海外情报中心‘弄’错了，他的学生只是个比普通人聪明许的、有着出‘色’数学天赋的……学生。 有鉴于此，去往南家问询的伙计采用了迂回战术。他在名警官的陪同下，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没有说明杨峥的罪名，只是声称杨峥有些麻烦，需要南昕协助调查。 当协助调查四个字出口，南昕条件反‘射’的反问，杨峥是不是跟他那个不着调的哥哥又打架了。顺着南昕的话调查员问了下去，然后得到了些很有意思的情报。比如南哲与杨峥第次见面的时候就因为打架被关进了牢房，几个小时后两个家伙趁着警察不注意撬开牢房逃跑了，之后就成了朋友；调查员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当时拘捕杨峥与南哲的那位警长，甚至调取了当时的监控录像。再然后调查员从监控录像里看到了穿着飞行员制服的杨峥…… 算算当时的时间，再进行下简单的逻辑推理，个匪夷所思的结论就应运而生——二号目标杨峥在乌兰乌德的追捕中戏‘弄’了所有人之后，竟然从容的装扮成了飞行员，在海外情报中心的眼皮子底下从容的搭乘免费航班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乌兰乌德…… 听到这消息之后，曹毓文足足沉默了能有五分钟。他想到了很，比如他追捕的也许不是所谓的特工，而是个卖‘弄’智商戏耍所有人的骗子；然后他突然觉着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努力回忆着，在记忆的碎片里找寻那熟悉的场景。 最后他想到了……当他乘坐飞机抵达乌兰乌德的时候，在通道内曾经碰到过个好似‘花’‘花’公子的飞行员。模样帅气，说的玩笑话有些蹩脚，现在回想起来那家伙的确跟杨峥的照片有几分相像……不，那应该就是该死的杨峥！ 短暂的沉默之后，曹毓文突然变得很愤怒。他觉着自己被愚‘弄’了，就像只关在动物园里的猴子，被围观的游客喂了根沾着辣椒的香蕉……而后如同小丑样上蹿下跳将对方早已优哉游哉脱离了的乌兰乌德‘弄’得乌烟瘴气。 对于曹毓文来说这是个悲剧，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丑闻。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些知道这件事后的同事们会怎么在背后讥笑他。他会成为海外情报中心上下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肖飞毅思索了阵，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惊愕的张口说：“头儿，你说会不会……” 他看着曹毓文有几分尴尬，的则是无奈的神情，说不下去了。那表情似乎在告诉他，曹毓文早就想到了这结果。 于是肖飞毅深吸口气，重重的呼出：“这个‘混’蛋！” “你说的没错，这个该死的‘混’蛋！”曹毓文仿佛下子变得很疲惫，似乎是被这消息打击到了。他蹲在楼道口的雨搭之下，伸出手‘摸’索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香烟盒子。三五牌的香烟盒子已经‘揉’皱了，甚至里面的香烟也有些皱巴巴的。他‘摸’索出最后根，叼在嘴上，将皱巴巴的香烟盒子‘揉’成团狠狠丢在雨中，掏出打火机点燃，然后默默‘抽’着烟，言不发。 根烟很快到了尽头，曹毓文将烟蒂同样丢在雨中，撑着膝盖起身。尼古丁似乎让他恢复了‘精’神，他撑着膝盖起身，深吸口气说：“我们的伙计还查到他跟个叫米雄的家伙过从甚密。米雄是他进入连大的担保人，有意思的是三天前米雄死于煤气爆炸，在自己的房子里被烧成了焦炭……” “米雄？那个美国佬？”肖飞毅知道米雄。他们早就知道米雄是cia派驻大连的情报负责人，只是囿于直没有可靠的情报证明米雄在从事间谍活动，所以才没将其驱逐出境。事实上几年前米雄还是海外情报中心的重点监视对象，直到得到可靠的消息，米雄已经退休，才慢慢放宽了对其的监视力度。 曹毓文没理会试图牵强附会将杨峥与cia拉上关系的肖飞毅，他继续说着：“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杨峥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以海外情报中心的标准来看，他完全就不是名合格的特工。但要说他只是个普通人，看他做的那几件耸人听闻的事儿，又不像……去查查米雄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是否存在利益纽带，仔细查查米雄的死因。我要你把所有能挖的都挖出来！” 感觉到工作的重心似乎从追捕变成了调查，肖飞毅有些不确定的问：“那追捕……” “继续！这件事要充分调动警方，但我有预感，也许从杨峥嘴里‘弄’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没准他都不知道跟他在起的家伙就是帝国最大的叛谍张明澄。” “推测？” “恩，只是个人推测。” 两个人在雨搭下了片刻，随即走入雨中，钻进了黑‘色’的商务车。他们还有件事需要做……去盘问那个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可怜姑娘。 …… 黑‘色’的加斯加斯摩托车呼啸着从医大附属二院的地下停车场里冲了出来，因为速度过快，差点造成了‘交’通事故。 后座的杨峥戴着头盔，双手抓住后座的把手。直到他们已经彻底离开了医院，杨峥突然张口说：“真他妈的……” 声音透过头盔的时候，让其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他的话很低沉，但却字不落的落入了南哲的耳朵中，于是南哲立刻不满的回头叫道：“注意你的言辞，小子！” “抱歉……但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些什么？” 自己冒充飞行员的事情被曝光了，这意味着曾经最为可靠的条脱离计划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相信如果他现在穿着飞行员制服出现在机场的大厅里，准会被大群的警察与特工拥而上，用无数把枪指着脑袋。稍有异动，立刻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是的，警察与……特工。东厂的，海外情报中心的，听南哲说还他妈的有陆军情报部的家伙。自己只是个小人物，怎么会引起这些国家暴力机构的注意？貌似他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这不科学！ 他直以为如影附形追杀自己的仅仅是该死的保护伞公司，谁让自己倒霉的碰巧感染了保护伞公司最为昂贵的生化武器。他以为警察之所以追捕自己，是收了保护伞公司的黑心钱……现在想来也许完全不是那回事！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杨峥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事情变成这样的，现在也不是探究的时候。他只知道现在有麻烦了，个大麻烦。 不为人知的安全撤离通道彻底关闭了，他必须找到条新的通道。可时之间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新的好主意。而警方的搜索还在继续，网口在收紧，逐渐压缩着他的活动空间。他绝对不想再次面对乌兰乌德那样的困局！天知道他还有没有那么好运，可以灵光闪想到美妙的主意逃离大连。 不能扮成飞行员了，难道这次要扮成火车司机？或者是船员之类的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了？”身前开着摩托车的南哲突然问。 “没什么。”杨峥在叹气。 “你该不会是在琢磨着怎么逃走吧？”南哲熟悉杨峥，半年的相处让他习惯了杨峥的思维方式。于是他不等回答，径直说：“兄弟，别担心了。主意我已经替你想好了，足以保证你安全的离开这里。” “主意？什么主意？” “你听说过个成语没有，漏网之鱼。” 175 渔夫与鱼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75渔夫与鱼 早晨十点三十分，曹毓文带着自己的副手肖飞毅第二次来到了杨峥的住所。凌晨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了次，那次他们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唯做的件事就是将原本属于大连警方的工作据为己有，让之变成了海外情报中心的工作。论专业‘性’，以及取证的科技水准，显然海外情报中心的特工要技高筹。 两室厅的房间里，布满了从北京总部调过来的特工。他们就像是群鼹鼠样，将整间房子所有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个遍。沙发被拆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皮子与弹簧，‘床’垫干脆被切片了，特工们试图在那张看起来像是普通‘床’垫的东西里找出杨峥藏匿的东西。那藏在‘床’下皮箱子里的巨款早在昨晚就被发现，第时间被封存了起来。卫生间里，名特工正在朝洗漱镜上喷着定型塑胶剂，而后小心翼翼用的透明薄膜封存在玻璃镜子上显现出来的指纹。 曹毓文仔细倾听了负责人的报告，沉思了下，挥挥手示意其继续工作。对杨峥住所的搜查差不进行到了尾声，除了指纹以及那笔巨款之后，他们无所获。 曹毓文定那里，思索了下说：“肖飞毅，说说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肖飞毅沉‘吟’了片刻，耸耸肩说：“我没什么看法。如果不是知道那家伙不普通，我还以为这只是间普通人租住的公寓。” “这正是问题所在。”曹毓文感叹着说：“个肩负重要责任与使命，且明知道正在被通缉的特工，身在敌对国居然像个普通人样优哉游哉的享受起了生活。没有违禁品，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么？我在想，这家伙要么是个天才，要么就是个白痴。今天之前我还相信他是个天才，但现在我愿意相信他是个白痴！” 如同普通人样潜伏下来，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行事高调，‘交’往了三个身份背景个比个雄厚的朋友，又‘交’上了个身份背景同样不简单的‘女’朋友。这家伙打算干吗？通过朋友与‘女’友打入上流社会，继而窃取大明的机密么？ 别开玩笑了！名训练有素的驻外武官或者是外‘交’官、受政fu雇佣的商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何必要派这样昂贵的武器去做？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也许我们对目标的思索推断从开始就陷入了误区。杨峥的年纪有大？”他突然问身旁的肖飞毅。 “我们的专家认为最不超过二十三岁。” “哈，二十三岁……那切就解释得通了。”曹毓文掏出香烟叼在嘴上，点燃后眯着眼吐了口烟圈儿说：“如果你忽略掉他在逃亡过程中神样的表现，就会发现这家伙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得完全符合个不到二十三岁的年轻人……而非名心志沉稳的特工。” 世界各国对特工的培训与甄选都有不同的方式方法，但也有很相同之处。身体素质、智商、情商、心理成熟度、信念以及心理素质等等。刨去信仰、信念以及爱国之类的属于信念类的情感，甄选特工的时候，心理素质、心智的优先级要优于身体素质。名优秀的特工，首先要拥有良好的心理素质，以及成熟、冷静的心态。这让他们可以在困境时作出做理智的选择。 而最新搜集到的信息将杨峥日常的生活状态展现了出来，他表现的完全就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小青年，绝非名训练有素的特工。有着超人般的身手，智商很高，行事作风却保留着这个年纪年轻人应有的习‘性’，这让曹毓文想到了另外种可能‘性’。 “或者我们可以做出另外种假设。这个杨峥不是什么其他国家的特工，只是个身手矫健、头脑灵活的普通人，而后因为种种意外接受了特工训练……没准训练他的就是我们的头号目标张明澄。” “张明澄训练他？为什么？”肖飞毅想不通。 对此曹毓文无法解释，于是他很干脆的耸肩撇嘴：“我不知道，也许是出于好玩，也许是因为寂寞？先别管这些细节。这样的假设很有意思，你会发现顺着这条思路去想，很容易理解杨峥这家伙的行为模式。他会在面临危险的时候表现得如同超人，也会在远离危险的时候将之抛诸脑后，就跟所有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样享受生活，追求友情、爱情。” “所以呢？” “所以？”曹毓文开始微笑，说：“所以年轻人该有的‘性’格特征他个都不会缺。冲动、热血、盲目……或许他现在想的不是怎么逃离这座城市。而是去看望躺在医院里至今还没苏醒的‘女’友。”想到这儿，他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于是他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打电话给我们在医院的伙计，我们要重新布置。撤掉那些守护的警察，布置个包围圈。” 最初的几秒钟，肖飞毅还在微笑，并且不为所动的在那里。待看清楚曹毓文不是在说笑，脸上满是认真的时候，他的笑容凝固，难以置信的说:“头儿，你是认真的？好吧，我能说什么？但愿你是对的。”说着，他极不情愿的掏出手机，给在赵灿辰病房里的伙计打去了电话。 他前后拨打了两次，电话始终没有接通。肖飞毅放下电话，脸上的神‘色’郑重起来：“电话无人接听，我给医院附近的其他伙计打个电话，让他们去看看。” “不，打给负责的警察，叫他们立刻派人去查看！” …… 医大附属二院，2802号病房里。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让蹲在病‘床’旁的杨峥警觉的起了身。他快速蹿过去，从黑西装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了手机，用最快的速度调成了静音。索‘性’医院的走廊里很嘈杂，‘门’口的两名警察没有听到，或者没有想到手机铃声来自他们看守的病房里。 等了片刻，见两名警察没有冲进病房的意思，杨峥松了口气。但他知道，他现在该离开了。也许要不了几分钟，就会有群警察冲进来查看黑西装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重新回到病‘床’旁，拉起赵灿辰的手放在双手的掌心里，低声倾诉着告别的话：“我要走了，希望小猫很快痊愈。原谅我是个卑劣的骗子吧，我唯没骗你的也许只有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会尽快逃出这座城市，然后……”说着，他拧起了眉头：“然后我会让那些伤害你的王八蛋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亲‘吻’了下昏睡中赵灿辰的额头，杨峥依依不舍的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女’友，随即从阳台原路返回了隔壁的房间。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转身的时候，赵灿辰的右手猛的‘抽’动了下，那原本动不动的眼球也开始了缓缓的转动。而几乎在他回到隔壁病房的同时，从对讲机里接到命令的两名警察便冲了进来。 老张的同伴推开房‘门’，端着手枪率先闯进了病房里。端着手枪的双手朝着可能藏匿危险分子的地方不停的移动着。良久，待看清楚除了病榻上的赵灿辰与沙发上呼呼大睡的黑西装，病房里再没有其他人，他这才长出了口气。放下了手枪，不满的对胆小如鼠的老张说：“进来吧，这儿没有什么危险分子。” 对于自己的行为老张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他有老婆孩子，还有年迈的母亲需要照顾。像这种出风头与危险并存的事儿还是‘交’给年轻人的好。 他们收了手枪，走到黑西装面前。同伴咂咂嘴：“这家伙睡的就像头死猪。”满怀着恶意的评价了嘴，他上前伸出手抓住黑西装的肩膀，用力晃了晃：“醒醒，伙计。” 晃了几下之后，黑西装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他终于发现了不对！个人或许可以因为困倦而听不到手机铃声，但绝对不可能被剧烈摇晃了肩膀之后还在呼呼大睡。 同伴指了指老张：“向上面报告，这里有情况。” 老张‘操’着对讲机与正分别乘坐电梯与走楼梯的其他警察联络着，他的同伴干脆伸出巴掌重重的‘抽’了黑西装几个耳光。 这下子黑西装醒了，他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警察，擦拭着嘴角的口水。几秒钟之后黑西装神‘色’大变，霍然起身。 “我睡着了？” “没错。” “我怎么会睡着？”黑西装有着优秀的履历，他曾经在次监视行动中试过连续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伙计，你怎么会睡着？” 黑西装愣了愣，随即将目光转向沙发旁的茶几。上面摆放着没开封的外卖盒饭，以及只剩下小半的橙汁。他惊骇的抄起那杯橙汁：“橙汁有问题！我被下‘药’了！” 做出了判断之后，他又将目光转向另侧。三步并作两步蹿到阳台‘门’前，握在把手上，深吸口气用力向下扭动，而后轻轻推。阳台的‘门’开了！ 他脸上的神情已经惊骇‘欲’绝，仿佛见了鬼样叫嚷着：“我记得这‘门’是锁死的！有人来过！”他的反应很迅速，立刻朝着两名警察问：“我睡了久？” “不知道……我们刚刚接班，到现在也就二十分钟。” “立刻叫你的人封锁整幢医院，那家伙也许还没离开医院！” 吩咐完，黑西装焦急的抄起电话，按下快捷按键，向他的上级进行着报告。老张的同伴也在忙碌着，通过对讲机与其他的警察进行着联络。而这个时候，老张却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病‘床’，伸出手拉了拉身旁的同伴：“嘿，伙计你看。这个可怜的姑娘是不是要醒了？” 他的同伴转头看过去，只见病榻之上，赵灿辰的呼吸急促起来，好似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缓缓的左右摇着头，同时张开嘴低声叫着什么。他附耳过去，便听到赵小猫用低沉的声音说着：“不要……不要……” 他的同伴愣了愣，随即对老张叫嚷道：“你在发什么楞？快去叫医生！” 这下子，局势变得‘乱’了。几分钟之后，先是十几名警察，跟着是群医生与护士，接二连三的拥挤进了不大的病房里。 十分钟之后，身处杨峥住所的肖飞毅挂断了电话。 他惊愕的看着他的上司曹毓文，半晌才说：“我的伙计刚刚打来电话……他说他被人下了‘药’。有人趁机潜入了病房。” 曹毓文脸上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不用猜了，我们都知道潜入者会是谁。除了杨峥，我想不到还会有谁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潜入病房。而且我想他已经离开了医院。” 肖飞毅依旧有些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曹毓文的推断会是真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赶到医院么？” “那毫无意义，既然没在病房里堵到他，那就说明他此刻早已经离开了医院。”曹毓文平静的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件是调查杨峥所有的社会关系，问询与之接触的所有人，将这家伙的‘性’格特征彻底描绘出来。这样能帮助我们判断出他下步的选择；另外，就需要借助当地警方的力量了。” 曹毓文又掏出了根烟，点燃，深吸了口，看着香烟皱眉说：“这是半年来我第次吸烟，而且是次连吸了两根。你知道，我妻子怀孕了。不论结果如何，这次回去之后我都会彻底戒烟。”又吸了口，他解释说：“你必须明白，说起对嫌犯搜捕这种事，我们除了拥有的资源、信息与支持，论起行动能力与效果甚至都不如警察。” “我们与杨峥，就好比猫跟老鼠。而警察与杨峥，就变成了渔夫与鱼。渔夫从不知道网下去究竟会不会打到鱼，他只会不停的撒网，然后慢慢收网，点点的挤压鱼的空间，最后网成擒。” “但是，上次在乌兰乌德……” 没等肖飞毅说完，便被曹毓文打断了：“我说过，这次不样了。”他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了丝玩味的微笑：“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们的伙计告诉了我个很有意思的消息。这等于砍断了杨峥的翅膀，他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的当条网里的鱼了！” …… 在曹毓文与肖飞毅对话的时候，事实上杨峥还没有完全离开医院。躲避从电梯、楼梯合围上来的警察，让他‘花’费了些时间。并且不得不放弃了从医院正‘门’离开，而是选择从电梯井下到了地下停车场。 他并不知道此刻赵灿辰已经苏醒了过来，冲进病房的医生正在仔细检查着赵灿辰的状况。杨峥只当赵灿辰尚且没有苏醒。病房里的倾诉让他好受了些，但心情依旧沉重。 愧疚感渐渐被越来越强烈的仇恨感所取代。当然，他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尽快离开这座城市。保护伞的罪证就在身边，飞行员的制服与证件同样在身边，这让事情变得简单了许。有着乌兰乌德的先例在前，想来那些‘混’蛋还没有发现自己逃离乌兰乌德的秘密。 他可以冒充飞行员，搭乘最近的班次离开大连。随便到哪里，之后再去谋划对保护伞、对那个神经病的报复。 撬开电梯‘门’，进入停车场。杨峥观察了下，停车场里只有寥寥的几个人，没有警察的踪迹。看起来似乎全部的警察都冲上去包围自己了。 他整了整衣装，随即迈开大步就走。刚刚走了几十米，马达声轰鸣，道耀目的灯光照‘射’在了他的脸上，跟着斜前方突然横过来辆黑‘色’的摩托车。 那车手将车子横在杨峥身前，摘下头盔，对着杨峥得意的笑着说：“小爷就知道你这家伙肯定会来这里。” 是南哲！杨峥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想骗对方，也不想连累对方。 是以好半天之后，他才说：“你怎么来了？” 破家子用贯惫懒的强调说：“小爷来只是为了确认件事……你有没有拿小爷当过朋友。”呲了呲牙，南哲随即臭屁的说：“事实证明小爷看人的眼光果然没有错。” 180 为了收视率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80为了收视率 半个小时之后，杨峥出现在了家汽车旅馆的前台。他穿着t恤，牛仔‘裤’，戴着‘棒’球帽，走起路来左右摇摆，看起来就像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他的右手拉着只旅行箱，箱子似乎么塞紧，‘露’出了内衣的角。任何个成年人都能看出来，那内衣绝对是‘女’式的情趣内衣。 “给我间房。”他嚼着口香糖，在吧台前摇头晃脑的叫道。 汽车旅馆的老板瞥了他眼，随即看到了‘露’出来的情趣内衣。再结合着杨峥那显得有些稚嫩的面孔，胖子老板立刻做出了自以为是的判断——这是个周末出来找乐子的‘毛’头小子，也许还在读高中，甚至还没成年。 自从那场失败的战争之后，大明帝国经历了无数的思‘潮’与解放运动。其中极具代表‘性’的就是反战思‘潮’与‘妇’‘女’解放运动。七十年代是个‘混’‘乱’的时期，反战思‘潮’迫使当时的内阁彻底垮台，‘妇’‘女’解放运动是打破了这片土地千年以降对‘女’人的束缚。 当时年轻人最为崇拜的偶像是歌手陈碧莲。这个颇具争议的‘女’人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勾引了自己的继父，成名之后换男友的速度堪比换衣服。有爆料指出陈碧莲甚至曾经参加过场‘淫’‘乱’聚会。主流价值观里如同婊子般的陈碧莲，在当时却是绝大数青年男‘女’的偶像。 他们痴‘迷’于陈碧莲的放‘荡’不羁，于是乎酗酒、吸毒、滥‘交’在当时的大明帝国几乎成了常态。直到进入八十年代，疯狂的人们总算冷静了下来，开始反思他们年轻时的种种疯狂。成熟后的人们开始逐渐回归主流价值观，看起来大明帝国的社会价值观似乎在那些年画了个圈。 但时至今日，七十年代的影响依旧影响着整个大明帝国，甚至是整个世界。受此影响，青年男‘女’对于贞‘操’看得越来越淡漠。像这样的汽车旅馆，每天总会迎来些想要偷尝禁果的青年男‘女’。 旅馆的老板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甚至板着脸开始敲起了竹杠：“四十块，把你的社会保险卡拿给我登记下。” 老板在说话的时候，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杨峥。果然，就如同他所预期的那样，面前的‘毛’头小子明显的紧张起来，却又装作很熟稔的说：“社会保险卡？得了吧，我又不是第次来。你这里什么时候要过那鬼东西？” 老板开始‘露’出胜利的微笑，他将头探出吧台，微笑着说：“别装了小子，谁都知道我这里直都要社会保险卡。要么是你在扯谎，要么就是你记错了。不如你仔细回忆下，然后去找那家不要社会保险卡的旅馆？” “干！算我倒霉！”杨峥张口将口香糖吐了出来，随即‘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把皱巴巴的钞票，点了点，‘抽’出两张，将其余的股脑的拍在了吧台上：“五十块，不能再了老狐狸！” 老板笑‘吟’‘吟’的不为所动。 杨峥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剩下的两张五元钞票也丢在了吧台上：“拿去订骨灰盒吧！” 胖子老板心里估‘摸’着已经榨干了面前的‘毛’头小子，低头看了看，伸出手清点了下钞票。随即屁股坐下来，从身后的钥匙板上取下串钥匙丢过去：“二零六……注意点，别把我新换的‘床’单‘弄’脏。另外，如果有警察敲‘门’，你最好从后窗户跳出去。我可不想为了这么点钱就摊上大麻烦。”他嘟嘟囔囔的说着，听起来似乎他吃了大亏样。 杨峥句话没说，抓过钥匙冲着胖子老板比划了个中指，拖着旅行箱便上了楼。 扭开206的房‘门’，杨峥将‘门’锁死，又走到窗子前用手扒下百叶窗观察了下四周。跟着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旅行箱。 旅行箱很大，里面除了故意‘露’出角的情趣内衣，还放置着几盘录影带，台影碟机，台录像机，还有台笔记本电脑。这些必要的仪器足足‘花’了他将近八千块。 他先是查看了番说明书，跟着将电脑与仪器放在茶几上，连上数据线开始了调试。时间飞快的流逝，录影带转换成视频各式存入了电脑，又从电脑刻录到了碟片上。晚上的时间，他复制了整套的碟片。 做完了这些，杨峥满足的小睡了下。中午的时候他醒了过来，就用旅馆的电话给当地的家快递公司打了个电话，要对方上‘门’取件。时代快递不愧是大明帝国最好的快递，甚至都没有五分钟，取件的投递员便上了‘门’。杨峥将那些打包的碟片股脑的给了投递员，而收件人赫然是《我囧我秀》的主持人许博。 快递员刚走，杨峥就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个错误。他跟许博只有面之缘，仅凭面之缘怎么能肯定对方的胆子很大，大到可以丝毫不畏惧保护伞的能量而在节目中播出对该公司极其不利的视频？ 而且这样做似乎也不太符合不能将‘鸡’蛋放在同个篮子里的准则。于是他又做了几份复制，查询了大明帝国几家非常著名的电视媒体与平面媒体，甚至还有网络媒体，叫了另家快递公司，将这些东西打包邮了出去。 做完了这切，杨峥松了口气。即便是碰运气，也总会碰到个敢说真话的家伙把？接下来他能做的就是等待，窥视着保护伞公司的应对，找出漏‘洞’，找到那个该死的神经病，然后枪打爆他的脑袋。当然，在这之前他还有件事需要做——为自己制作份假的驾照。 黑户在大明帝国寸步难行，处处都被刁难。他需要个假身份做掩护，掩护自己潜逃，掩护自己接近目标…… …… 北京，莲‘花’池东路17号大明公共电视台。 设想朝演播室台上正在喝水的许博比划着手指。三，二，，开始！随着摄像的右手变成了拳头，许博那张原本疲惫不堪的脸陡然变得神采奕奕，囧态十足起来。 “我不得不说声非常抱歉，抱歉打断了大伙欣赏广告，来看这段‘插’播的节目。”背景音响起了哄笑声。许博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刚才好像说了句大实话……因为刚才导播告诉我，今年八月过后他不打算继续给我续约了。那么……因为这句话我可能会失业？有谁乐意为我介绍份工作么？” “好啦好啦，在导播彻底抓狂之前，我们还是来看看下封来信吧。”说着，他拆开了个信封，戴上眼镜看了看，随即极其惊愕的说：“来自海南的韩同学说，他最近向他最好的朋友出柜了……他告诉他朋友其实他是个同‘性’恋，他的朋友冷冷的转过身背对着他，这是他朋友犯下的第个错误……额。” 背景音响起了乌鸦的叫声。 “我该说什么好？”许博囧着张脸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去阿姆斯特丹吧，孩子们。在起，在起，在起……” 在许博挥舞着拳头夸张起哄的时候，导播在耳际里提示：“非常好，休息十分钟，我们拍最后段。” 演播台前上的许博长出了口气，他把扯下领带，抄起矿泉水大口的牛饮起来。然后抬起左臂遮挡着灯光，抱怨着说道：“就不能把该死的灯光从我身上挪开几秒钟么？我觉着再有两分钟我就变成鱼片了！” 灯光适时的熄灭了，许博毫无诚意的说了声：“谢谢！” 化妆师跑了过来，为汗流浃背的许博补妆。许博走下演播台，他的上身西装笔‘挺’，下半身却穿着条……大‘裤’衩与人字拖。而这幅装扮在演播室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惊奇。北京的盛夏本来就酷热难耐，即便演播室里有空调，可在那些晃眼的灯光烤炙之下，演播室内的温度起码有四十度。如果许博没有经常‘性’的补充水分，那他绝对会被烤_成_人干。他刚才的抱怨说的是真话。 十九层有些狭小的演播室里，场务正在繁忙的为下节做着最后的准备。电视台《我囧我秀》栏目组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焦急的忙碌着。 许博在硕大的电风扇前，闭眼享受着。这时，个剧务跑了过来，随手将份快递丢在了许博面前，开口揶揄道：“大制片家，有你的快递。” “谢谢你的恭维，虽然我的电影现在还在筹备期。” 手机铃声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手拿着有些分量的快递件，手掏出电话看了看，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徐妮……个麻烦的‘女’人！抱怨着嘟囔了几声，许博无可奈何的接起了电话。事实上他不是没试过关机，或者按死电话。问题是那个‘女’人总会孜孜不倦的打过来，如果连续几次没有接听，那对方就定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天知道那个‘女’人的耳目怎么会那么灵通，哪怕自己躲在怀柔那个‘女’人都会找到自己。 为了避免小麻烦变成大麻烦，他还是接听了电话：“嗨，亲爱的，我正在拍摄节目……电影？你知道，还是老样子。马卡洛娃有些偏执，她是个完美主义者……‘女’主角？相信我，我真的向马卡洛娃导演推荐过，问题是她认为你并不合适……也许你该试下那个‘女’雇佣兵……配角怎么了？配角样会火。而且别忘了亲爱的，你此前只拍过广告片，偶尔在‘肥’皂剧里客串下‘花’瓶，事实上没有任何演戏的经验……” 电话讲到半，他开始不耐烦起来。边支支吾吾的应声，将电话夹在脸颊与肩膀之间，腾出双手开始拆快递件。 包装撕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是几张叠放在起的碟片。也许是哪个观众寄来的搞笑视频？他招招手招呼过来名剧务，将碟片‘交’给对方，做着口型说：“去看看这是什么玩意。” 跟着又与徐妮打起了电话。 “……今天晚上恐怕不行，我约了投资方起吃晚餐……不，不不不，我认为你出现并不合适。那样会让投资方认为我以权谋‘私’，你知道的……好吧，明天，明天下了班我定去找你……我也爱你，宝贝。”他迫不及待的挂断了电话，翻着白眼说：“世界上还会有比‘女’人麻烦的生物么？” 他的化妆师迟疑了下，说：“比如……两个‘女’人？” “回答正确！”许博抓狂的说道：“现在我总算理解沙特男‘性’平均寿命为什么只有四十八岁了。如果我娶了四个老婆，我发誓，我肯定活不过四十岁！” 化妆师想了想，说：“我觉着个月就差不了……但死因肯定不是因为焦虑烦躁。” “那还会是什么？” “纵‘欲’过度。” 许博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知道我怎么想么？也许等哪天我离职了，我该推荐你接替我继续做这个节目。” 十分钟休息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博回到位置又开始了下条节目的录制。当结束了今天的拍摄之后，许博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瞧见那名剧务正紧张在在那里，不停的冲着自己比划着手势。 “伙计，你想要干嘛？” “你最好来看看，有人给我们寄来了猛料。” 许博熟知那名剧务的秉‘性’，上次举办电视颁奖典礼的时候，这家伙曾经偷窥过‘女’化妆间里的风景。也许他所谓的猛料，就是某个无聊的家伙寄来了叠‘色’情视频？ 几分钟之后，许博脸上的揶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电视屏幕，言不发。 画面上，白大褂刚刚离开，那固定在手术台上的实验者便开始了剧烈的‘抽’搐，跟着七窍流血死亡。那白大褂对此司空见惯，只是用极其冷漠的语气对着摄像头说：“第197号实验体失败，rta21似乎只能适用于少数人。对于大数人来说它的过程都太过猛烈了，即便是身体素质良好的成年人也没办法承受。我们现在好搞不清楚它适用于个别人群的理由。这将是下阶段，也就是rta22计划的重点攻关目标……实验结束，日期为1882年3月11日，我是莫洛佐夫……” 剧务脸‘色’苍白，还保持着应有的平静。事实上方才的段视频将他吓了个半死……视频里原本的人体实验者，注‘射’了‘药’剂之后身体发生了极具的改变，跟着好似在肚子里装了个高压水泵样，将所有的血液从身体的各个器官压了出来。 他看到从鼻孔喷出高达两米的血箭，看到了实验者的眼球被活生生的带了出来。如果单看这段视频，他甚至以为这又是狮‘门’影业推出的新型恐怖片。遗憾的是这不是！所以他才感到恐惧！ “这个家伙是谁？我是说叫莫洛佐夫的家伙。”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去查查。” 剧务不情愿的‘操’纵着旁的电脑，开始查询起来。半晌之后，他浏览着带照片的网页说：“莫洛佐夫，著名的生物学专家，曾经在七十年代风光时，次获得林有德生物学奖提名……最后的记录显示他接受保护伞公司雇佣，时间是八八年，之后就没消息了。” 与胆小的剧务不同，沉重的表情在许博脸上大约只维持了几分钟，跟着他开始兴奋起来。“这简直太‘棒’了！” 许博不知道这寄给他碟片的家伙有没有给别的媒体寄出同样的碟片，不知道相关的新闻有没有播出。但他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囧我秀》的收视率已经跌破了百分之七，栏目组收到了电视台高层的警告，如果跌破百分之六，那这个栏目就会被砍掉。如果抢先将这段视频播出去，定会极大的增加节目的收视率。 上次保护伞公司的丑闻，让无数的主持人、记者从原本的默默无闻变成了名嘴。这次也绝对不会例外！ 最重要的是，再过半个小时，他的节目就会播出。也就是说他有时间上的优势。毫无疑问，在我囧我秀节目组里，许博有着无比的影响力。甚至就连那个菜鸟导播凡事都要与他进行商量。这意味着他完全可以做主…… 想到这儿他再也坐不住了，拍案而起：“这简直太‘棒’了？” “什么？太‘棒’了？”剧务厌恶的躲远了点，鄙夷的看着许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口了？” “闭嘴！看好这些碟片，如果这些碟片发生了意外，我保证你会被电视台解雇，并且拿不到分钱的养老金。”丢下句话，许博风风火火的跑了。他跌跌撞撞的撞进了导播的办公室，双手撑在桌面上喘着粗气说：“伙计，你必须得看看这个，我想这东西绝对是猛料。” 179 复仇开端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79复仇开端 “因为他是我的男朋友啊。” 看着‘女’孩子满是病态，却又无比轻松与坚定的神‘色’，曹毓文感觉积蓄许久的攻势下子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点着力的感觉都没有。 真还真是个强大的理由，强大到时间曹毓文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开口。当然，他甚至只要几秒钟的思考就可以想出几十种反驳赵灿辰荒谬言论的理由。但他同样可以想到，赵灿辰定会变成这个世界上最顽固的石头，用同样的理由反驳他的质疑。 很显然，短时间内完全不可能攻破这个顽固‘女’孩子的心理防线。道理与证据在她面前完全说不通。曹毓文突然感觉自己面对赵灿辰的时候有些无计可施。也许该让杨峥那家伙当面与这个顽固的‘女’孩子分手？可是既然能抓到杨峥，那还要这么费事干嘛？ 不眠不休的疲惫，加上问题的棘手，让曹毓文的头阵阵的阵痛起来。他‘揉’着右脑，看着双手合十握在‘胸’口，仰头盯着天‘花’板好似在给杨峥祈祷的‘女’孩子，张张嘴，最终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恰在此时，走廊里传来了阵‘激’烈的争吵声。他缓缓起身，推开椅子，在那里思索了下，说：“赵小姐，我希望您考虑清楚。包庇帝国通缉要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我可不想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就去那种鬼地方待上几年。” 赵灿辰看了看他，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法律条款我不是很清楚……但我记得有天，证人可以拒绝为关系亲密的亲友出庭作证。” 曹毓文怔了怔，言不发转身就走。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赵灿辰不但是块顽固的石头，而且还是块熟悉法律条款的顽固石头。除非他罔顾法律对赵灿辰进行非正当的审讯，否则永远都别想从这姑娘嘴里得到丁点有用的消息。 他推‘门’而出，便见到肖飞毅正与人争吵着什么，在他面前，着个雍容华贵、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看模样与病‘床’上的姑娘有几分相像。想来应该是那姑娘的母亲。 中年‘女’人始终言不发，只是冷眼看着试图辩解着什么的肖飞毅。然而没等他说完，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便从中年‘女’人身后跃出，语气严厉的指责：“我不关心你是哪个行政部‘门’的，也不关心这点。我只知道你们正在侵害法律赋予我的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我的当事人刚刚苏醒，甚至都没有脱离危险期。如果你们再挡着路，或者我的当事人病情出现了反复，我发誓定会把在场的每个都送进监狱！” “律师？”肖飞毅皱着眉头看着灰西装的男人。他只是曹毓文的助手，名资深高级情报分析员，的时候是在与数据、敌国情报打‘交’道，极少面对律师。从前看警匪片的时候，每每律师出场，警察就如同老鼠碰到了猫般抱头鼠窜。从前还有些不理解，但他现在终于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 对方的嘴皮子太厉害了。要命的是法律就是对方的武器，而对于法律肖飞毅以及他的伙计们并不怎么熟悉。恰恰相反，的时候他们所在的海外情报中心，总是从事些违法的勾当。所以，肖飞毅聪明的选择了闭嘴，但依旧挡在中年‘女’人面前，丝毫也没有退让的意思。在对方熟悉的战场与对方战斗，那是白痴才会做出的选择。 局面似乎陷入了僵局，就在进步闹得不可开‘交’前，曹毓文叹了口气，冲着他手下的伙计挥了挥手：“放他们过去吧，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 海外情报中心的特工言不发的闪在了边，而那些大连的警察早在这之前就躲得远远的，好似如避蛇蝎。 中年‘女’人松了口气，脸‘色’平静，迈开步子就要进病房。 曹毓文突然叫住了她：“‘女’士，你是赵灿辰的母亲么？” 中年‘女’人在那里看了曹毓文眼，说：“我姓尹，是灿辰母亲。” “海外情报中心曹毓文。”曹毓文做完自我介绍，注意观察了下对方的表情。尹‘女’士面‘色’不动，跟在他身后的两男三‘女’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顿了顿，仿佛是为了让对方消化自己的身份信息，曹毓文继续说道：“我想尹‘女’士并不清楚你的‘女’儿牵扯上了大的麻烦。我想作为赵灿辰的母亲，您有必要知道事实真相。真相说起来很简单……你的‘女’儿‘交’了个男朋友，正处在热恋期。遗憾的是她的所谓男友是个帝国通缉犯，并且在天之前刚刚制造了起导致十人死亡的恐怖袭击。” “曹先生，你想说什么？”尹‘女’士的语气冰冷、清淡，从中完全感受不到半点的烟火气。 “我想说的是，你的‘女’儿现在头脑有些发昏，她坚定的相信她的男友，而对于我们说的话完全无动于衷。我希望您劝劝您的‘女’儿……” “我知道了。”答应声，尹‘女’士推‘门’而入。律师紧跟其后，在其耳边耳语了阵。 病房的‘门’合上了，曹毓文在‘门’口似在等待，又似在沉思着什么。几秒钟之后，他的助手肖飞毅递给他支耳麦。 肖飞毅嘿然笑：“这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真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曹毓文接过耳机，戴在头上，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闭目偷听着房间内的谈话。 …… 房间里，当赵灿辰看见母亲的瞬间，这个坚强的、执着的‘女’孩子似乎下子卸下了所有压在肩头的沉重，她嘶哑着嗓子轻轻呼唤了声：“妈妈……”而后眼圈红，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那双看向母亲的泪眼，有委屈，有难过，还有些许的畏惧。仿佛是在惧怕母亲的责怪。从小到大母亲对她要求直都很严格。尹‘女’士‘性’子清冷，有轻度洁癖，做事从来都是丝不苟，十分的严谨。这种‘性’格充分体现在了她教育‘女’儿的方式上。 从拿筷子的姿势，到学习成绩，再到早恋的问题，在赵灿辰的眼里母亲直有如暴君……不，也许比暴君加的恐怖。暴君还会用愤怒表达自己的情绪，而母亲则只会淡淡的指责，用冰冷的话语将她批得体无完肤。她现在渴望着母亲温柔的怀抱，却又惧怕那冰冷刺骨的言辞。 幸运的是，母亲冰冷的言辞没有到来。尹‘女’士款款走到‘床’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伸出手怜惜的‘摸’了‘摸’赵灿辰受伤的额头，跟着又抓住了‘女’儿的手：“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在与‘女’儿说话的时候，尹‘女’士的随从并没有闲着。他们甚至都没用任何人吩咐，便自觉的开始了工作。打开背着的背包，掏出各式各样的物件，打扫地面，清洁瓷砖，清扫卫生间，换被罩与窗帘。随从们动作轻柔，甚至完全不会发出半点声音。只是动作轻柔，速度却极其迅速的完成着他们的工作。 半晌的功夫，室内焕然新。地面洁净，‘花’瓶里‘插’上了康乃馨，整个房间飘‘荡’着淡淡的‘花’香。而与此同时，赵灿辰也哽咽着完成了她的诉说。 尹‘女’士直在听着，边听边为‘女’儿擦拭眼角的泪水。她脸上的神‘色’依旧清冷，只是在赵灿辰说完之后叹息了声：“我的傻‘女’儿。” 良久，她又说：“关于你的……” 赵灿辰立刻紧张起来，打断了母亲的话：“妈妈，他不是坏人！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或者干脆就是有人陷害他！” 尹‘女’士皱了皱眉头，然后有些不悦的说：“我要说的不是他。事实上你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是你的自由，我觉着这件事作为母亲我没必要去干涉。” “妈妈？”母亲的态度让赵灿辰十分诧异。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是在安慰你。”尹‘女’士平静的说：“你的父亲最近生意上遇到了点麻烦，他变得有些急功近利。我已经跟他冷战了两个月……在我看来，用你的幸福去‘交’易，换来赵氏快速度过资金链断裂的危机，这很不公平。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任何有良心的父母都不会这么做……你的父亲只是急昏了头脑。史家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吸血鬼，他们不会因为你而放弃吞掉部分赵氏资产的机会。就算他们这次突然变成了圣人，我也不会准许自己的‘女’儿去嫁给个注定要早死的丈夫。” 在赵灿辰还没来得及欣喜之前，尹‘女’士又说：“我希望你找到你的幸福。赵家本来就是豪‘门’，不需要再与所谓的豪‘门’联姻。但这并不代表我同意你与现在的男友继续‘交’往，何况他现在还是个通缉犯。” “妈妈！” “听我把话说完。”尹‘女’士不容反驳的说：“就如同你说的那样，也许他是无辜的，也许他的确是个通缉犯。如果是后者，那外面的那些人不会放过他。连海外情报中心的人都来了，想来他定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这就意味着旦他被抓到，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再见面；反过来，如果他是无辜的，那就说明我的‘女’儿眼光不错。我会亲自见见他，如果他的确很出‘色’，并且对你很好，也许我会准许你们继续‘交’往。明白了么？” 病榻上的赵灿辰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在母亲的番言辞之下，所有的情绪都消失无踪。内心里只剩下了平静。她快速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他定会没事的。”然后她傻傻的笑了起来。似乎在想着男友脱困之后，有朝日提着礼物，穿着自己亲手为其购置的衣物，去登‘门’拜访自己的母亲…… 病房之外，曹毓文把扯下了耳麦。他苦涩的笑了笑，说：“看起来我的算盘又落空了……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啊。真没想到母亲比‘女’儿还要让人感到棘手。” 看起来似乎今天注定无所获了。仅仅是分钟之后，肖飞毅接到了个电话。说了几句什么之后，挂断电话对曹毓文说：“头儿，攻击直升机的无人机查到了，那架鹰隼隶属于空军。空军同意我们对鹰隼的‘操’纵者进行审问……另外，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陆军方面传来消息，目标的朋友中尉南哲在两个半小时前从军营里逃走了。” 曹毓文思索了下，随即吩咐道：“我去问问鹰隼的‘操’纵者，你负责去找南哲。没准那家伙已经先我们步找到了杨峥。” “我立刻去办！” …… 下午五点十七分，秦皇岛海滩。 热带风暴完全没有影响到秦皇岛，大连‘淫’雨霏霏的时候，秦皇岛的海滩上却是‘艳’阳高照。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们，穿着单薄的泳装，尽情的在沙滩上，在海水里嬉戏着。远处的海面上，些追寻刺‘激’的年轻人在玩儿着冲‘浪’滑板，比他们疯狂的家伙则踩着滑板拖在快艇之后，时而迎着海‘浪’腾空而起，做出各式各样的‘花’式动作。 妙龄‘女’郎趴在沙滩上，身旁总会有殷勤的男士在其背部擦拭着防晒霜。群热力四‘射’的姑娘们在玩儿着沙滩排球，她们玩儿的十分忘我，引得大群人在围观。只是不知道那群戴着墨镜的家伙到底是在看排球比赛还是在看姑娘们凹凸有致的身材。 片熙熙攘攘中，穿着黑‘色’连体潜水服的杨峥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走上沙滩。在海水里浸泡了足足四个小时之后，他觉着自己现在就是只被晒干的海蜇。然后在水里不停的膨胀，膨胀……再膨胀。他敢打赌，他现在的体重绝对比下水之前要重。 横渡渤海让他筋疲力竭，路上的艰难绝对不像南哲那个白痴想象的那么简单。毫无疑问，南哲是个极其不靠谱的家伙。这家伙从林克实验室里偷出来的东西，身子都没有检查就送给了杨峥。 那该死的氧气瓶只够杨峥在水下维持呼吸个小时，个小时之后他就不得不因为呼吸困难而浮出了水面。这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那水下摩托行驶到般的时候就提示电量不足……也亏着水下摩托上有块电磁吸盘，杨峥将吸盘固定在了艘路过的渔船上，否则他定会葬身海底。 如果说有什么能值得庆幸的话，那就是横渡渤海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该死的鲨鱼。这真是个好消息，只要想想这件事就让杨峥头皮发麻。在大海里跟头海洋里的霸主鲨鱼进行搏斗，唯的武器是把巴掌长的匕首……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杨峥只能祈祷那条鲨鱼对人‘肉’不感兴趣了。 杨峥拿定了主意，如果再有下次的话，他绝对不会听取南哲那家伙的任何建议。因为事实证明，南哲所出的主意毫无例外的都是馊主意。虽然馊主意的确让杨峥从层层围捕的大连逃脱了，但这丝毫改变不了这是馊主意的事实。他甚至在想，横渡渤海与跟围捕自己的警察、特工搏杀比起来究竟哪个加的危险。现在看来，他坚定的认为横渡渤海加危险。 筋疲力尽的杨峥屁股坐在了沙滩上，然后拽过身后拖着的防水背包，检查起里面的衣物。跟着他开始眯着眼睛打量起海滩上的换衣间。 杨峥丝毫没有引起海滩上游人的关注，他看起来就像个刚刚从海里出来的潜水爱好者。海滩上就有家潜水俱乐部，并且对他的围捕暂时只局限在大连，并没有发展到秦皇岛。因此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这片海滩上自由的行走。 很快，他找到了换衣间。几分钟之后换了牛仔‘裤’与体恤衫出来，头上依旧戴着‘棒’球帽。跟着背起背包，拦了辆计程车朝着市区行去。 离开病房之前，杨峥就曾经发过誓，他定会让保护伞，让那个该死的神经病为此付出代价。这次哪怕是搭上自己也在所不惜。 他清楚的知道面对着保护伞的肆无忌惮，他不能继续躲下去了。躲下去的结果只会变得糟，让自己身边的无辜者遭遇不幸。除非他如同老兔子张明澄样游走天涯，满世界的挖兔子‘洞’躲藏……但他绝对不会那么做。他才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大把的人生还在等着他。对于他来说，过老兔子那样的人生，还不如就此死掉！ 178 他是我男友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78他是我男友 黑‘色’的商务车缓缓行驶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汽车的后座里，曹毓文闭着眼睛，头靠在座椅的靠垫上。他看起来有些疲劳，昨天晚上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休息过。错综复杂的局面加上积聚的疲劳让他有些头昏脑胀，他打算趁着路上的时间抓紧休息下。 但事与愿违的是，他不想去想，他的脑子就不由自主的急速思索着。会儿思索着二号目标杨峥究竟会藏在哪里，这次会用什么手段逃跑。幸运的是机场已经全面封锁，里面布置了大量的警力与来自海外情报中心的特工。天行者这次如果还想扮作飞行员，那等待他的就是天罗地网；另方面，曹毓文不停的想着这件事的背后。 有人率先对杨峥发起了攻击，并且篡改了监控录像，显然是打算遮盖事实真相。那些袭击者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杨峥？事发后东厂竟然比警察先步抵达现场，那些袭击者与东厂之间死否存在某种微妙的联系？ 当黑‘色’的商务车彻底停下来的时候，曹毓文睁开了眼睛。他‘揉’了‘揉’有些干涩的双眼，重新戴上眼镜，声音有些沙哑的询问：“几点了？” “三点刻……黑石礁正在修路，我们在路上耽搁了点时间。” 曹毓文点了点头。车‘门’被守候在停车场迎接他的手下打开了，曹毓文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呼吸了下停车场里隐隐带着汽油味的空气，说：“这么说，他们没有抓到杨峥？” 肖飞毅叹了口气，有些郁闷的说：“没错。警察跟我们的人拥而上，结果什么都没发现。那家伙很聪明，他先是事先侦察好了病房外的情况，然后装作外卖小子，说服执勤的警察收了三份加了料的外卖。我们的人在对面酒店的监控录像里找到了他，他应该是从对面酒店观察清楚了房间里的情况，跟着从隔壁病房的阳台钻了过来。”顿了顿，他无奈的说：“当然，这些只是猜想。警察在现场没有发现指纹，也没有发现脚印，总之什么都没有。我们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 听肖飞毅这么说，曹毓文的脸上点沮丧的意思都没有。相反，他似乎认为这才是理所应当的。个把帝国两大情报部‘门’耍得团团转的天行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大连警察给抓到？他甚至想过，如果杨峥真的被警察给抓到了，那无异于给了他们这些抓捕杨峥长达八个月的专业人士记响亮的耳光。 海外情报中心上上下下都会颜面无光，那些总是喜欢找茬的参议员会将口水喷在局长的脸上，质问他帝国每年百五十亿的财政拨款究竟‘花’在了哪里。海外情报中心会沦为笑柄，而他曹毓文是笑柄中的笑柄。他现在的心思有些奇怪，他甚至觉着杨峥没被警察抓到是件好事。 “那么……警察还在进行封锁？” “没错，警察封锁了这区域。” 曹毓文讽刺的笑了笑，挥挥手说：“好吧，这种蠢事还是让警察去干吧，把我们的伙计叫回来。杨峥那家伙早就跑远了，我们没必要将人手‘浪’费在这里。” 说完，曹毓文迈开步子便走向停车场的电梯。 肖飞毅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只是缀后步，语速极快的汇报着最新的情况。 “头儿，我们的伙计发现了隧道里四名死者的身份。其中两人是澳洲人，个家伙来自越南省，还有个家伙是日本人。这四个人的共同之处是他们之前都是职业士兵，之后加入保护伞公司成了雇佣兵。我们的人专‘门’打电话询问了保护伞公司……” “你是说保护伞？”曹毓文停下身子，回过头来皱着眉头看向肖飞毅。自从年前的生化武器事件让保护伞公司臭名昭著之后，这家公司的形象就落千丈，继而渐渐淡出了普通百姓的视野之中。变得销声匿迹，就好似破产了样。当然，这只是在普通民众眼中对保护伞的印象。而对于曹毓文他们这些搞情报的来说，保护伞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像个靠脱光衣服出名的三级片‘艳’星样，频频的出现在他们的案头与视野之中。 每年，保护伞总会制造些麻烦。有时候会是在国内，但大部分会是在海外。因着特殊的股份制度，没人知道这家公司秘密股东都有谁。但曹毓文可以肯定点，那些秘密股东的能量很大。 案子旦牵扯到保护伞，总会遇到来自方方面面的各种阻力。曹毓文的前任就是因为查了桩牵扯到保护伞的案子，结果被打发到了‘混’‘乱’的中非，然后被反政fu叛军活生生剥了皮；甚至曹毓文本人也遇到过桩牵扯到保护伞的案子，可还没等他开始调查，顶头上司径直出现在他的面前，直接了当的告诉他他的调查重心出现了偏差，不应该放在保护伞身上，而是应该放在事件的本源上。 没过两个小时，局长的电话打了过来。文官局长直接咆哮着痛骂了曹毓文通，说曹毓文给他带来了大麻烦，就在刚才几位大人物委婉的指责了海外情报中心的不务正业，给家‘正常营业’‘合法经营’‘奉公守法’‘照章纳税’的公司带来了极其负面的影响…… 再之后在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之前，顶头上司副局长将这个案子‘交’给了另外的人负责，然后不了了之，皆大欢喜。 “让我想想，保护伞公司定会推到所有的责任。”曹毓文不无嘲讽的说。 “没错……对方声称这四个家伙正在休假。极有可能是利用休假时间接受了老雇主的雇佣。对此保护伞公司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我就知道是这样。”曹毓文撇了撇嘴。现年三十三岁的他是名爱国者，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很愤青，所以他骨子里对如保护伞公司、百大家族之类的畸形存在直都深恶痛绝。 诚然，百大家族与保护伞公司这样的庞然大物在大明帝国的经济、民生、军事等等方方面面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可同样的，这些畸形的存在也如同跗骨之蛆般不停的吸食着大明帝国的骨血。贫富差距的拉大、每隔十几年爆发次的经济危机，以及各种政治暗杀、‘阴’谋等等的丑闻，幕后的黑手大都出自这些畸形的存在。 大明帝国自弘历新政至今绵延二百余年，此前直都是世界第强国。但到了现在，面对迎头赶上的美国、德俄联盟，世界第强国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 对于个国家来说，裹足不前就意味着倒退。而造成帝国倒退的罪魁祸首便是这些因循守旧的畸形存在。在曹毓文看来，理想中的大明帝国应该摒弃资本的垄断‘性’，社会财富的分配应该加的扁平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富者越富，贫者越贫。 他厌恶保护伞公司，但他同样保持着理智。所以他权衡了下，做出了新的指示：“先别管该死的保护伞，从其他方面着手。还有什么新的情况？”说着，他当先步钻进了电梯。 “我们的伙计没有发现那架坠毁的警用直升机的黑匣子，不过我们赶在警察之前找到了发动机。根据发动机编号，我们发现这架直升机来自锦州的家飞行员培训学校……而在这之前，大连的警察局长声称这架飞机是从秦皇岛借调的。也就是说，警察局长在说谎。有人收买了他！” 虽然有些主观臆测，但曹毓文联想到的第个幕后黑手就是该死的保护伞公司。他们喜欢做这样的事，而且十分擅长，简直就是轻车熟路。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不但是警察局长，恐怕大连市的高官也有不少都被保护伞给收买了。问题是，保护伞这样唯利是图的庞然大物，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爱国了？为了名帝国通缉的要犯而兴师动众，这不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 也许，杨峥身上有保护伞公司想要的秘密，或者说杨峥掌握了些保护伞不想公之于众的信息？ 电梯开始运行，直到液晶屏已经显示他们上了三层，曹毓文才从深思中走出来，开口说“这件事暂时先放边把。米雄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进展有限。”肖飞毅回答说：“我们的伙计查到了米雄的个秘密账户，个月前米雄的账户了突然了笔巨款。有意思的是，在这之前的周，我们的天行者据说去了趟秦皇岛。然后秦皇岛的康辉制‘药’发生了‘药’剂丢失事件。而在存入巨款的前两天，沙特的黑市上这份‘药’剂被高价出售了。那价钱跟米雄的巨款相差不大。头儿，你猜猜我是怎么想的。” “你想告诉说退休的老狐狸米雄不甘寂寞，利用杨峥去窃取康辉制‘药’的机密，闷声大发财？” “只是怀疑。但我敢打赌，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亲切。” 林林总总的消息过于散碎，时之间曹毓文完全无法根据这些散碎的信息拼接出完整的事实真相。思索了片刻，曹毓文突然发现件极其荒谬的事儿。那就是他现在似乎对任务目标的界定越来越模糊了。原本的任务很简单，抓到杨峥。但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所做的切变成了探寻事实真相！或者他应该忘掉该死的真相，遵循原本的目标，将全部‘精’力都放在抓捕杨峥身上？ 而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曹毓文做出了个有趣的假设：杨峥不是什么身负艰巨使命的特工。而海外情报中心从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杨峥，始终都是那个让海外情报中心‘蒙’羞的叛谍张明澄！ 之后的时间里，电梯间陷入了沉默之中。曹毓文在思索，肖飞毅也在思索，电梯里片静谧，只能隐隐的听到电梯运行的声音。 片刻之后，静谧被打破了。电梯骤然降速，停在了二十八层，随即电梯‘门’叮的声打开了。 曹毓文不得不暂停了思索，深吸口气走出电梯，低声嘟囔了句：“我们现在只能祈祷那个可怜的姑娘能说点有用的信息了。” 整个二十八层已经被彻底的封锁。大连警察甚至在医院周围的建筑物制高点上布置了狙击手。长长的走廊里没有余的人，2802病房前的长椅上足足坐了八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相信病房里的人手也不会少。 曹毓文行人等快步向前，八名警察警惕的起身来，。肖飞毅抢在警察拦截之前掏出证件，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海外情报中心，我们要问询下‘女’证人。” 领头的警察接过证件查看了番，随即松了口气，让开了身子提醒说：“先生们，她刚刚苏醒，甚至还不到个小时。我劝你们不要问太问题。” 没人搭理那名好意提醒的警察，肖飞毅径直推开了病房，与曹毓文走了进去。而他们身后的几名黑衣人，则抱着手在了病房‘门’口。好似雕塑般，冰冷的与对面坐着的八名警察对视着。 病房里，除了肖飞毅留下的那名倒霉的伙计，还有两名穿着便装的警察，‘床’头还着名‘女’医护，正小心的帮病‘床’上的‘女’孩削着苹果。红‘色’的果皮圈圈的掉落，‘露’出白‘色’的果‘肉’，再切成小块小块，送入‘女’孩子的口中。 病‘床’上的‘女’孩看起来很虚弱，双目无神，有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看起来就像是植物人。只是在苹果送到嘴边的时候，才会条件反‘射’般张开口，而后机械的咀嚼起来。 当曹毓文与肖飞毅走进来的时候，那名海外情报中心的伙计局促不安的了起来，两名警探回头警觉的观望，‘女’医护也瞥了眼，只是那病‘床’上的‘女’孩子却始终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对于他们的到来无动于衷。 肖飞毅抢先亮明了身份：“海外情报中心。” 两名警探不爽的与他们握了握手：“大连刑警……” 还没他们打完招呼，‘女’医护便厉声说：“我不管你们是谁，但病人刚刚苏醒，现在还很虚弱。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问。如果定要问，那就留下个人，其他的人都出去。你们在这里连我都喘不过气来，就别提这个病人了！” 两名警探对视了眼，颇有些无奈的松了口气。戴眼镜的家伙说：“病人看起来神智不是很清醒，我们什么都没问到……”说着，冲曹毓文点点头：“祝你好运，伙计。”说完，两名警探风风火火的走了。 迎着‘女’医护愤怒的目光，曹毓文冲着肖飞毅点了点头，后者不爽的指了指那名还在打哈欠与镇定剂做斗争的伙计，两个人前后的出了病房。 ‘女’医护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善，将最后块苹果喂给赵灿辰，冲着曹毓文厉声说：“五分钟！不管你要问什么，我只给你五分钟。” ‘女’医护底气十足。纵然对方的来头很大她也不怕，因为大明帝国的法律规定，任何国家暴力机关在问询的时候，都不得建立在伤害病人的前提上。换句话说，现在在房间里‘女’医护最大。 留下句威胁的话，‘女’医护走了。 曹毓文拉过把椅子，坐在了赵灿辰的病‘床’前。他打量了下脸‘色’苍白的‘女’孩子，沉默半晌才开口：“你好，我来自海外情报中心，我叫曹毓文。我想跟你了解下杨峥……” ‘女’孩子完全无动于衷，之前的分钟时间里甚至都没有眨过眼。 “你不说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改变不了杨峥是帝国通缉犯的事实。也许你还不知道，就在昨天你的男友造成了十人死亡。而且他从开始就骗了你，他不是什么秦皇岛人，没有什么亲戚。你有必要为个骗了你的骗子、通缉犯、恐怖分子而缄默么？” ‘女’孩子原本直盯着天‘花’板的双眼，突然转动了下，紧紧的盯着曹毓文。那目光中有不屑，的则是愤怒。 曹毓文松了口气。这是个好的开始，起码证明‘女’孩现在的神智还算清醒。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没错，他骗了你。甚至杨峥根本就没喜欢过你，他跟你在起也许只是为了隐藏身份……” “闭嘴！”赵灿辰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虚弱，有些沙哑，却透着股子清冷。 “我的话刺‘激’到你了？我得说我很抱歉——”曹毓文决定继续自己的既定策略：“——但我相信你很清楚，我说的极有可能就是事实。我不知道那些警察对你说了什么，但我要告诉你。早在八个月之前杨峥就是海外情报中心要拘捕的目标。他曾经在北海湖给我们造成了重大的伤亡。或许他不是名单纯的恐怖分子，而是个训练有素接受帝国指派来大明进行破坏的特工……” “没用……” “什么？”赵灿辰的声音太过细小，曹毓文没有听清楚。 “我说……没用。” 这次曹毓文听清楚了，但他不明白‘女’孩子是什么意思。 181 曝光 逍遥法外 作者:土土的包子 181曝光 “……有少人还记得那家公司？相信经历过七零年代的人都忘不了这家公司。没错，就是那家打着经营‘私’人保安名义却发展雇佣兵，‘私’底下挂羊头卖狗‘肉’搞生化试验的那家公司……我想不用我说了，大家肯定能记得这家公司的名字。好吧，我要说的是，这家公司又回来了。这次他们的屠刀对准的不是某个村子，而是个个活生生的人。不信？来看看这段视频。” 画面切换，变成了近似于黑白的视频。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让存储在录影带上的影像‘色’彩有些失衡。画面中，穿着白大褂的欧裔科学家将名‘女’子固定在了手术台上。那‘女’子大着肚子，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临盆了。名戴着口罩的助手将支针剂注‘射’进‘女’子的手臂，几分钟后，‘女’子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 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从黄‘色’慢慢变成了红‘色’，嫣红的鲜血从‘毛’孔中沁出。片刻之后，无数的鲜血从她的鼻孔、眼睛、耳朵中流淌出来，渐渐的变成了喷涌。白‘色’的手术台转眼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女’子歇斯底里的惨叫着，最后甚至挣开了固定在双臂上的皮质枷锁，就好似深渊里爬出来的厉鬼样，疯狂的摧毁着她面前的切。 良久，‘女’子似乎耗尽了最后丝力气，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红褐‘色’的鲜血从她的身体辐‘射’出来，周遭慢慢汪了大滩血迹。 消失在画面里的白大褂们又出现了。让人惊愕的是他们的工作并没有结束，反而刚刚开始。他们将‘女’子重新抬上手术台，用手术刀刨开了‘女’子的腹部，将婴儿从其腹部取出。 阵忙碌之后，戴着口罩的助手说：“先生，我们失败了。婴儿完全没有生命迹象……” 穿着白大褂的欧裔男子抱怨了嘴，对着助手摆了摆手，随即转过头对着摄像头说：“就如同看到的那样，实验失败了……是又次。我们又次走进了歧途，看起来通过隔代遗传让下代适应rta的努力失败了。我们必须寻找新的办法……” 画面定格，然后切换到了演播室。许博脸惊愕的坐在那里，对着镜头言不发。良久，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说实话，这是我第二次看这段视频。我得说，就像第次样，我还是被惊呆了。有谁会拿个临产的‘女’人以及她未出世的孩子去做这种实验？哪个正常人会这么干？好吧，也许这个可怜的‘女’人罪大恶极，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行……可这关婴儿什么事？只有人渣才能……抱歉，我侮辱了人渣。我想说的是只有心里扭曲的变态人渣才会干出这种事！参与实验的家伙们，你们的良知在哪里？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你们的怜悯心都被狗吃了么？” 许博长出口气，愤怒的把扯开西装领带，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缓和了下，跟着又说：“原谅我的失态，我得承认我这人有些自‘私’自利，有些钻进钱眼里了，但我不会做出这种事，不会看着这种事发生而无动于衷！我相信有许人现在跟我样愤怒，而的则是疑问：这跟我刚才说的那家公司有什么关系？重点来了！” 画面切，变成了欧裔白大褂的面部特写。右侧则是穿着西装的家伙。两张照片除了右边的看起来年轻些之外，几乎没有差别。 “画面右侧是著名生物学家莫洛佐夫，相信看了两张图片没有人质疑实验室里的变态狂就是莫洛佐夫了吧？而莫洛佐夫在十年前加入了那家公司，然后突然夜之间失踪了。当然当然，有人肯定会说，这并不代表做实验的时候莫洛佐夫还在为那家公司服务。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画面切，变成了方才实验的画面。画面中，‘女’子正疯狂的砸着墙壁。画面不停的放大，移动，最终锁定在了透明的有机玻璃上。那上面赫然是红白相间的雨伞标志——保护伞公司的标示。 做完了让人无可辩驳的击许博长出了口气，双手‘交’叉在桌面上，盯着摄像头，半晌才说：“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rta实验到底是做什么的，也许是新型的神经毒气，也许是什么别的。也许我们该问问那家公司，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大家都知道，我最近正在筹拍部恐怖片，剧情很老套，世界末日，满大街的僵尸，疲于奔命的幸存者……我把剧本给几位知名的影评人看过，他们刻薄的评价说这是部没有任何智商的无脑娱乐片。我相信看了这段视频他们会改变想法的……我只是打算拍部电影而已，而某家公司正打算把电影里的场景变成现实。” “这里是《我囧我秀》，我是许博。很抱歉让大家失望了，今天的节目没有笑料，只有让你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严肃话题。不但是今天，之后的几天我们会持续关注这件事，直到政fu或者某个大人物出来将这件事调查清楚。我手里还有六张碟片，如果全都播完了那家公司依旧屁事没有。相信我，选民们，是时候换另外些有人‘性’的政治家上台了。当然，如果政fu的反应很迅速，好吧，我本人绝对会投李鸿章首辅票……哪怕根据宪法规定他老人家已经不可能连任了。” 北京，中南海首相府邸。 已经临近午夜，时年六十八岁的帝国首辅李鸿章保持着他贯的习惯。这个时候他会坐在书房里宽大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听手下人为他阅读些听起来无关紧要，往往却至关重要的信息。 他喜欢之后躺在‘床’上去思索这些错综复杂的琐事，这有助于他的睡眠。到了他这个年纪，正所谓前半辈子睡不醒，后半辈子睡不着。身体机能的退化，加上长期承受巨大压力而导致的神经衰弱，让他的睡眠质量直很糟糕。甚至在此前的很长段时间里，帝国首辅李鸿章长期依赖于功能饮料，为其提神，以防在重要的场合无‘精’打采。 书房的‘门’悄然打开，‘露’出个梳着羊角辫的小脑袋瓜。她鬼头鬼脑的张望了下，随即对正在读信息的秘书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跟着蹑手蹑脚点点走近李鸿章。 穿着职业装的‘女’秘书牵了牵嘴角，随即埋头继续读下去。当小‘女’孩靠近躺椅的刹那，躺椅上的首辅阁下突然坐了起来，把抓住了小‘女’孩，双手不停的呵着痒，让怀中的小‘女’孩笑成了团。 “小佩佩，这次抓到你了吧。” 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佩佩咯咯的笑着，在李鸿章的‘腿’上扭成了团。边笑，还边辩解着：“外公，这次佩佩没有抓你胡子……饶了我吧……”、 李鸿章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伸出右手刮了下‘女’孩子的鼻头：“鬼机灵，早晚外公的胡子会被你抓光。” 佩佩笑了笑，随即绷着脸脸严肃的说：“外公，外婆正发愁怎么给你过生日呢。要不我们全家去巴厘岛怎么样？我上个月去了，可好玩啦。” “好啊，要是外公有时间，定带佩佩去。”李鸿章突然想到了什么，绷着脸说：“不对啊……给我过生日应该遵循我的意见，怎么变成听你的了？鬼机灵，你到底是想给外公过生日，还是趁机想去巴厘岛玩儿？” 佩佩不好意思的说：“都有啦……不耽误。外公，巴厘岛真的很好玩的。” “让我想想——”李鸿章认真思索了下：“我生日是够呛了……不过佩佩过生日的时候，外公可以带佩佩再去巴厘岛。” “真的？” “当然，外公什么时候骗过你。” 佩佩蹙着可爱的眉头歪着脑袋说：“去年外公还说要带佩佩去南非呢，结果……” 李鸿章被外孙‘女’噎得咳嗽连连，尴尬的说：“那次是意外。而且那是国事访问……我保证，这次定说话算话。” “恩……”佩佩思索了下，随即展颜笑道：“好吧，那就再给外公次机会。” 可爱的外孙‘女’让李鸿章笑个不停。正当首辅阁下享受着难得的绕膝之乐之时，房‘门’再次被推开了。个戴着宽边黑框眼镜的矮胖中年人出现在了‘门’口。在李鸿章看向自己的时候，中年人神情严肃的说了声：“阁下，我想我们有麻烦了。” “麻烦？”李鸿章晃了晃坐在膝盖上的孙‘女’：“还有比我家佩佩大的麻烦么？” “阁下，真的是大麻烦。” 李鸿章渐渐敛去了笑脸，长出了口气，冲着‘女’秘书点了点头。后者笑着抱过佩佩：“来吧佩佩，阿姨带你去打电动怎么样？” “我要玩魔幻城堡！”小‘女’孩兴高采烈的应承着。 ‘女’秘书带着佩佩走了，李鸿章从躺椅上了起来。走到书房角的吧台上，为自己倒了杯茶，又为中年人倒了杯。 “那么……究竟是什么麻烦让佩伦你急成这个样子？”李鸿章将茶杯递给中年男人。 戴着宽边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唇’边留着短须，接过首辅阁下递过来的香茗甚至都没有道谢，便急匆匆的说：“半小时前家电视台播放了段视频，现在还在重播……我想您得看看这个。” 说着，他径直走到书柜前，按下个按钮，书柜移动开，‘露’出了其后的液晶电视。熟稔的打开电视，将频道切换成公共电视第六台娱乐频道。鉴于本期《我囧我秀》高达17。3％的疯狂收视率，电视台调整了播出时段，挪开了午夜档的选秀节目，改成了《我囧我秀》的重播。 时间刚刚好，电视打开的时候恰好赶上那段死亡视频开始播放。 最初的时候，李鸿章还平静的坐在那里。随着视频的播放，大明帝国的首辅再也坐不住了，尤其是听到主持人许博对政fu隐晦的指责之后。 现年六十八岁的李鸿章，早年就读特区政法大学，年轻时参过军，当过律师，有段时间还给当时的首辅曾国藩当过幕僚。此后直以自己是曾国藩的学生而自居。 他担任帝国首辅了七年来，媒体总喜欢将他与雄才大略的曾国藩做比较。没有人质疑曾国藩能力，可惜曾国藩生不逢时。战后的经济大萧条，让曾国藩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振兴帝国经济上。等到李鸿章执政的时候，帝国经济明显好转。收回的獠牙再次‘露’出，七年来李鸿章通过外‘交’讹诈，为大明帝国谋取了绝大的海外利益。 是以在大家将其称赞为最出‘色’的外‘交’首辅之时，也有人认为他是承泽了曾国藩的遗惠。没有曾国藩的努力，李鸿章肯定毫无作为。 不管怎么说，跟倒霉的老师相比，李鸿章两届帝国首辅的任期无疑是成功的。改选会在明年五月出结果，六月三十号之前他就会从中南海的首相府邸搬走。他现在已经没什么追求了，只求平稳过渡，给自己的首辅任期划上个完美的句号，给所有人个满意的答卷。 毫无疑问，这段视频就意味着丑闻！他太清楚媒体的嘴脸了，他们永远不会记得你做过什么好事，却总会将你的丑事挂在嘴边。而民众是最容易被‘诱’导的。只要想到自己百年之后被人提起来挂在嘴边的是这桩丑闻，李鸿章就再也坐不住了。 保护伞公司与政fu的关系十分密切，每年政fu都会从保护伞公司采购上百亿人民币的军购。他可以肯定，这件事政fu里的某些人肯定早就知道了。甚至是出自某位参议员、大人物的直接授意。而他，作为理论上大明帝国权力最大的男人，大明帝国的三军总司令，直到看到这段视频之前对此事竟然无所知。 作为名成熟的政治家，李鸿章有着政治家的是非观与道德观。正因此，他才开始愤怒。不是愤怒于******的罪行，而是居然让这种事曝光了！ “这些白痴！”李鸿章咒骂了嘴。也不知他是在咒骂保护伞，还是咒骂那些该死的官僚。他长出口气，对中年男人说：“去通知内阁成员，个小时之后召开临时会议。在事情恶化之前，我们必须搞清楚到底谁参与了rta计划，又是谁为保护伞公司充当保护伞的！” “我立刻去办！”中年男人答应声走了。他叫张佩纶，五年前就开始担任首辅李鸿章的幕僚长，被认为是大明帝国冉冉升起的颗政治新星。这件事也唯有他去办才会让李鸿章放心。 空‘荡’‘荡’的书房里，李鸿章在那里良久。好半晌，他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许是感觉到茶已经凉了，皱了皱眉头，将茶杯放下，跟着从吧台拿出了瓶特制的功能饮料。大口的喝了两口，李鸿章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今晚恐怕又要睡不成了。 …… 北京，北甲地，保护伞公司总部。 第六十七层的会议室里，保护伞的高层们齐聚堂。吴夫人冷着脸注视着对面的幕布，直到她的助手按下遥控器暂停了画面。 吴夫人保养的很好，忽略掉斑白的头发，她看起来也许只有四十出头。但实际上再过三年她就要六十岁了。她穿着身可体的职业装，注视着会议桌两侧的所有人。 或许是画面过于震撼，或许是事情太过棘手，几乎所有人都低垂着头，没有个人在这种时候出头。吴夫人目光里满是愤怒，哪怕她的声音如往常的冰冷，也遮盖不住她内心的愤怒。 “我想大家都知道我深夜将大家召集到这里的目的了。没错，因为个蠢货的失误，保护伞公司正面临着成立以来第二大的危机。相信我，这点都没有夸大其词。这种时候我们需要同心协力，群策群力度过难关。” “夫人。”个四十岁左右的家伙起身：“毫无疑问，刘淼将事情搞砸了。我不明白公司为什么还留着他。如果不是他，事情不会演变成这样。” “他手里有些对公司很不利的证据。” “哈，证据？在哪儿？”中年人指着暂停的画面说：“还有比这不利的证据么？我认为事已至此，留着刘淼那家伙才是对公司最大的不利。天知道那家伙会不会反戈击，在法庭上做出对公司不利的证词。” “周主管，我需要的不是指责，而是切实可行的计划。”瞟了中年人眼，吴夫人将目光锁定在中间的位‘女’高管身上：“公关部对此有什么建议？” “额……”‘女’高管犹豫了下，说：“收买媒体，‘混’淆视听，找出视频的漏‘洞’。抹掉莫洛佐夫在保护伞的所有资料……”她摊了摊手：“我暂时只能想到这些。” “别忘了那些大人物。”吴夫人冰冷的说：“这么年直拿着保护伞的红利，也是时候对我们进行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