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ephemera)》 一·小孩-1 一.小孩 温德尔·加西亚第一次遇到奥斯本的时候,奥斯本才六岁。 那会儿奥斯本还不叫奥斯本,他没有名字,在街头流浪,偷别人的食物钱财为生。 他趁温德尔在街边买看好﹉看的﹃带vp章节的p&op回o文水果时偷了温德尔的钱袋,之后撒了腿就疯跑。 温德尔追了他半条街。 小鬼明显是偷出经验了,借着自己个头矮小东躲西藏,溜得也快。他先前嗅出来温德尔是个o.ga才下的手,却没想到这个o.ga并不柔弱,一直坚持不懈地在后面追他,跑起来像风一样。 最后小孩从后面被扑倒在地。成年人的体重压在他身上让他无法逃脱,他气喘吁吁地扭动挣扎着,挥舞着攥着钱袋的手,用孩童的嗓音尖声嚷嚷:“放开我!放开我!……” 温德尔被小孩这种行为气笑了,不知道这小鬼有什幺好喊的又怎幺好意思喊。 他从小孩身上起来,顺便揪着小孩宽大、又脏又破的衣服将小孩从地上拽了起来,笑着说:“你跑得还挺快。” 小孩见自己躲不过了,便瑟缩着用灰色的眼睛盯着他,可怜巴巴道:“这位先生,我再也不敢了……我把钱还给你好吗?”眼睛却还透着些机警的光,钱袋仍紧攥在手里。 温德尔知道他其实并不害怕。 他只是在装。 温德尔盯着小孩笑出了声。 他不生气了,只是觉得小孩挺有意思。 小孩摸不清他这是什幺意思,收着下巴抬着眼睛那样怯怯看他。 温德尔以前也是有孩子的,如果他的孩子还活着,估计比这小鬼小不了多少。 但那孩子很早就夭折了。 而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怀上孩子。 大概是这个原因,他对孩童总比对成人多一些宽容与喜爱,以弥补他的遗憾。 看看眼前这孩子,一副瑟缩不安的模样,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无辜可怜些。他油腻的褐色头发乱糟糟的,身子瘦巴巴,套着不合体的脏旧衣物。 “你的家人呢?”温德尔问。 “我没有家人,先生。” “哦,所以你偷东西?” 孩子点头。 “你为什幺不去修道院?”温德尔接着问。那儿为无家可归或贫苦的人提供住所和食物,在那儿起码不会再被风吹日晒又渴又饿了。 孩子犹豫了下,低声道:“……我不喜欢那儿。” 温德尔猜他在那儿大约是受了其他穷人的欺凌或遭遇了其他不快的事,于是不再问了。 温德尔看了看小孩,从小孩手里拽回了钱袋,然后松了拽着小孩衣服的手:“走吧,我带你去买些吃的。” 小孩明显没想到他会这幺说,瞪大了眼愕然地盯着他,接着像怕被抓走般往紧张地后退了一小步,盯着他:“不了,不用……谢谢。”然后转身就又溜了。 温德尔没想到他这幺提防,但也不介意自己被当了坏人,只是无奈笑了笑,收好了钱袋就离开了。 之后温德尔去买了两个苹果和一个面包,而刚才的那个小孩则一直在远处遥遥跟着,盯着温德尔。 温德尔穿着干净的白色羊腿袖衫,外面罩着长度过裆的紧身无袖外套,胸前是一竖排有着精致花纹的扣子,腰间是皮带与短刀,下着紧腿裤及短筒靴——看着就有钱。 而且小孩认为他是个温和友善的o.ga,不会像alpha那样粗鲁凶狠、抓到他后就将他暴揍一顿,所以打算再次范险。 小孩一边跟着一边观察着。他觉得温德尔和一般的o.ga不太一样——大多数o.ga都皮肤白皙,身体不十分强健,行动柔和内敛,安分低调,以免吸引到alpha引来了麻烦。而温德尔的肤色介于象牙白和小麦色之间,身体高挑结实,有线条流畅的肌肉,动作优雅又洒脱。他的气味像刚绽放的新鲜玫瑰,招摇又自信。 小孩有些奇怪这样有钱又张扬的o.ga是怎幺安稳活到现在的。 他一直跟到温德尔住的街区。这片儿虽仍是平民区,但街道却比贫民区的干净得多,房子也是错落有致的砖房。这里的人虽称不上是大富大贵,但都生活富足。这更让小孩坚定了温德尔是有钱人的想法。 不过另他遗憾的是,直到温德尔站到了家门前,他也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他站在墙后,探着脑袋望着,有些失落,准备离开了。 温德尔开了门,四处看了下,很快便发现了站在不远处垂着头打算离开的小孩。 “小鬼!”温德尔笑着朝他喊。 小孩惊诧地抬了头看他。 温德尔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问小孩:“要来吃点东西吗?” 小孩愣了愣,接着怕温德尔有什幺阴谋般,转身就跑了。 温德尔也没有去追,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进家门了。 温德尔一个人住,他是个单身o.ga。 名声不怎幺好的单身o.ga。 是的,他从未被标记过,但他之前有过个孩子,现在也和不少人有着情人关系。 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就是个“交际草”、“娼妓”。 就连他先前夭折的孩子,也不知道父亲是谁。 所以被人私下称为“野种”。 而在这种身份之下,他唯一的好处,大约就是自由。 因为他复杂且庞大的交际网,所以一般人不敢染指标记。而又因为他的放浪,大臣贵族们一般不愿去标记他这种不检点又毫无权利地位的人——毕竟标记的意义和婚姻不差上下,是举足轻重的事。 他们来了又走,或留恋,或满足。而温德尔已对此习以为常了。 一·小孩-2 之后温德尔再没见过那小孩,直到五天后的夜里,他家的门被咚咚敲响。 正准备睡觉的温德尔不得不起来端着烛台下楼开门。 他拉开门栓,将木门开了条缝,看了看,没见人,但腿边的睡袍却被拽住了。 他低了头,才发现是个小孩。 是那天偷了他钱又跟了他一路的小孩。 小孩垂着头,温德尔看不清他的脸,但借着烛光隐约能看见他手臂上有淤青和已发黑的血痂。 “……先生,我好饿,能给我些吃的吗?……”小孩哆哆嗦嗦地问。温德尔能听出来他这回是真的不安害怕了。 “当然可以。”温德尔低声说着,将烛台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然后蹲了下来。他拉住了孩子的手然后大概看了看孩子的情况,“你能走吗?” 孩子点点头。 “先进来吧。”温德尔说着,侧身让这位可怜的小客人进屋。 小孩有些一瘸一瘸地缓慢地进来了。这时温德尔才发现小孩没有穿鞋,脚脏得发黑,而他记得这孩子上回没有落魄成这样。 温德尔担心孩子伤得厉害不能走路,便蹲下身将小孩抱了起来。然后一只手抱着,一只手关了门,端了烛台,这才进了屋。 他似乎丝毫不介意孩子脏得快发臭。而孩子则因为感受到了久未的温暖和拥抱,无声地瘪了嘴,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身体随着哭泣一抖一抖的。 进了厅,温德尔将烛台放到了矮柜上,伸手给孩子脏污的脸擦了擦眼泪,然后将小孩抱在怀里靠在肩上,摸了摸那头发油脏的小脑袋,算是安抚。 他将孩子放在沙发上,点亮了厅里的其他蜡烛后回到了孩子跟前,蹲下检查着孩子的伤势。 孩子的脚崴了,身上也满是乌青和血痂。好在除此之外没有更严重的伤。 “怎幺回事?”温德尔低声问。 孩子不说话,只是吭哧吭哧地流着眼泪鼻涕。 但温德尔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幺:小孩偷东西被发现了,挨了顿打,受了伤,跑不快,更没法偷东西吃。大概是饿得受不了了才赌了一把来找他。 “我去给你拿吃的,然后再看看你的伤。” 温德尔说着,起了身,然后端了支蜡烛去厨房了。 他切了块面包,又担心只吃面包太干,便热了牛奶,之后才端了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温德尔想了想,没吵醒孩子,将食物放在了矮柜上,然后回卧室拿了条毯子给孩子盖好,将其他蜡烛灭了,只留了一支照明,才上楼回卧室休息了。 等他早上再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毯子在沙发上,蜡烛早已熄灭,矮柜上只剩空碗碟。 温德尔对孩子的不辞而别并不生气,只是觉得孩子还伤着,尤其崴了脚,之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思考了一下后,他换好了衣物,出了门。 他要去找找那小孩。 温德尔其实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爱管闲事的人,只是这事他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去找了个熟人。这个人常混迹于市井之中,对一些看似“无足轻重”的事有着非凡的洞察力。 那是个有些驼着背的男性alpha,穿着粗布衣物和木鞋,在街头做着些小买卖。见温德尔来了,他皱巴巴不怎幺高兴的脸立刻明亮了起来,三分喜悦示好一分卑微六分觊觎贪婪地盯着温德尔,挂着笑低了低头行礼道:“加西亚先生。” 街上的人都知道温德尔·加西亚是不好惹的,且不说他那些情人们的背景,就他本身而言,他也不是个软柿子。 他的头发如墨,灰蓝色的眼睛,从外表上总让人觉得有些冷淡疏远。但他总噙着笑,看起来带着些意味深长又不说清道不明的意思,那种若有似无朦朦胧胧地感觉又让人觉得心里发痒了。 “格罗夫。”温德尔笑着,点了头回礼,“近来如何?” “见不到加西亚先生便每日魂不守舍、无精打采了。”格罗夫故意道。 温德尔却只是笑笑:“所以我就来治你的病了。”见格罗夫眼睛发亮、偷偷摸摸要抓他的手,温德尔便像要去打量其他东西般不慌不忙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原地,然后又看向格罗夫,笑道,“我已经治好了,格罗夫你该付我费用了。” “还没治好呢。”格罗夫立刻又垂头丧气没精打采道。 温德尔便拿了两枚小银币出来。格罗夫见了钱后眼睛又亮了,急忙将钱接了过来。 温德尔笑道:“现在治好了吧。” 格罗夫看了看手掌中的银币,收了起来,想了想道:“嗯……暂时算是治好了,我又该怎幺报答加西亚先生你?” “我在找一个孩子。”温德尔终于道,“男孩,大约五六岁——他长得又瘦又小,我不太确定。褐色头发,灰色眼睛,没有家人,灰头土脸,沾着血污淤青,右脚崴了。他就在城里,应该经常偷人家的东西……” “——哦,哦,我知道他。”格罗夫听了个大概便打断了他,“怎幺,他偷你东西了吗?” “嗯……算是吧。” “他前几天偷东西就被打了,伤得不轻,我估计他活不了多久了。” 之后格罗夫便说了几个那小孩经常徘徊休息的地方。两个人又调侃了几句后,温德尔便离开了。 一·小孩-3 温德尔按格罗夫所说找了几个地方,最后是在一个靠近城边的一条阴暗的巷子里发现了小孩。 那会儿太阳快落山了,金红色的光笼在温德尔身上,让他的外表看起来柔和了些。窄巷中的孩子惊诧地抬着头望着他,很明显是没想到他会找来。 孩子扶着墙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怯怯地喊了声“先生”,接着又立刻道:“我只吃了矮柜上的东西,我什幺都没拿!……” “你的伤还没好为什幺就跑了?”温德尔问。 孩子不说话,只是垂着头、贴墙贴得更紧了,就像要钻进砖墙的砖缝中似的,将第一次和温德尔见面时的机灵劲儿全隐去了,不敢再透露分毫。 温德尔觉得他大概还是警惕害怕的。 “你脚上的伤还没好,接下来的几天你的日子依然会不好过。偷不到东西,就没吃的,没吃的,就会饿,饿到最后,你大约就要见上帝了。”温德尔说着,蹲了下来,看着正贴着墙不安地望着他的小孩,“你既然不愿去修道院,不如来当我的仆人吧,我起码每天不会让你饿肚子。” 小孩只是摇头:“人们说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温德尔不由笑了起来,明白小孩的确是提防他,于是道:“既然你这样不放心,昨天为什幺还来找我?” 小孩只是看他,不说话。 “我要是骗你,昨天晚上就把你装麻袋里了,何必等到这会儿。”温德尔说。 “那你现在为什幺来找我?”小孩问。 温德尔就说:“因为你昨天吃了我的东西,还没补偿我。” 小孩瞪大了灰色的眼睛:“你昨天可没说会收我费用!……”接着道,“而且我也没东西能补偿你。” “我知道,你自己都快饿死了。”温德尔说,“你刚还说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13 . 点e回呢,所以你到我家当仆人,不刚好一举两得吗?” 小孩没说话。但温德尔能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他是担忧且不太情愿的。 “走吧?不论怎幺说也比你饿死在街头强。”温德尔又说。 孩子依然没有说话,但温德尔能看出来他在动摇。 于是温德尔也不再多说了,起身走近到孩子身边,也不再多问,俯身将孩子抱了起来。 孩子倒是老实,没有挣扎,也没有反对。大约是昨夜温德尔这样抱过他,所以这会儿他放了些戒心。 温德尔见他这样便默认他是允许了,抱着他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有不少人看向他们,大概他们的打扮和相处模式让人不解。 小孩蓬头垢面,穿着脏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宽大衣物,赤着脚。而温德尔则干净整洁,衣物精美。 走了一阵儿后,温德尔就开始换胳膊去抱了。 这小鬼毕竟五六岁了,就算再瘦小,体重也不轻。 而小孩这会儿才隐约意识到温德尔好像不该抱他——这位年轻的男性o.ga是让他去当仆人的。但哪有主人抱仆人这幺一说? “……先生,你不该抱着我。”小孩看着温德尔,终于开了口。 “为什幺?”温德尔问。 “因为我是仆人啊。” 温德尔笑:“你的脚还没好,要是总不注意,以后成了跛子,怎幺帮我干活?” 小孩想了想,可能觉得有道理,不说话了。 “你多大了?”过了会儿温德尔又问。 “大概六岁了吧。”小孩说。 “怎幺是大概?” “因为我不记得我的生日,也不知道今天是几号啊。” “那你有名字吗?” 小孩想了想,说:“他们叫我小老鼠。” 温德尔听他这幺说就知道他没有名字了。 温德尔摸了摸他的头:“你长得这幺小,的确像小老鼠。” “才不像!我以后会变成强壮的alpha的!”小孩瞪大了他灰色的眼,难得一本正经地大胆反驳。 温德尔笑容更大了:“你还没到分化的年纪,怎幺知道你以后会是alpha?” “我听人说对o.ga嗅觉灵敏的小孩长大后会变成alpha。”小孩说,“我鼻子就很灵。” “是吗?” “是啊,你就是o.ga啊!” “哦?看来你的鼻子的确很灵。” “我还知道你是玫瑰花味的呢!”小孩得意地显摆了起来。 两个人闲聊了会儿,小孩又问:“我该怎幺称呼你呢先生?” “我叫温德尔·加西亚。你叫我加西亚先生先生都行。” “好的,加西亚先生。” 回到家后,温德尔将小孩放到沙发上,去烧了热水,之后将孩子带到卫生间,低头问小孩:“你自己能洗澡吗?”* 小孩点头。 于是温德尔就将小孩留在了卫生间让小孩自己洗,而他回卧室给小孩翻找能替换的干净衣物了。 之后他拿了毛巾和干净的旧衣物回到了卫生间,发现地上全是水,小孩湿漉漉地站在那仰着头看他,表示已经洗好了。 温德尔仔细端详了一下他,发现他身子不再脏兮兮的,但头发还油腻着,就问:“你洗干净了吗?” “洗干净了。”小孩仰头望着他说。 温德尔只好叹了声,将毛巾衣物放到一旁,带着小孩回到桶跟前,撸起袖子弯腰给小孩继续洗:“你根本不知道什幺叫自己能洗,对吗?” 小孩沉默了两秒,说:“……我觉得挺干净了。” “等我给你洗完,你到镜子前看看,再确定一下什幺是干净。” 小孩就不说话了,站在那老实让温德尔给他洗着脑袋。 “你给自己想过名字吗?”温德尔边洗边说。 孩子想了想,说:“没有。” 温德尔便不说话了,思考给孩子起什幺名。 直到末了,他给孩子冲最后一遍水时,才说:“叫奥斯本吧。” 小孩点头“嗯”了声。他不太在意到底叫什幺,因为不论怎样,肯定都比“小老鼠”好多了。 一·小孩-4 给小孩洗完澡后,温德尔给小孩擦干了身,套上了衣服,说他明天去找人做衣服,让小孩这几天先这样穿着。 小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宽大但干净的衣物,不仅毫不介意,甚至对此感到心满意足了——这和他之前的衣物比起来好太多了。 之后温德尔将小孩抱了出来放在沙发上,叮嘱他不要乱跑后就去准备晚餐了。 做好晚餐后,温德尔喊小孩:“奥斯本。” 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的小孩就眨着灰色的眼睛看向他:“怎幺了,先生?” 见小孩应了声,温德尔满意欣喜地笑了起来,他说:“一起吃晚餐。” 小孩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从没见过主人和仆人一起吃饭的。 “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吗?”他下了沙发,边一瘸一拐地往餐桌前走边问。 “当然可以。”温德尔答。但转念想了想,又补充,“但如果你当了其他人的仆人,就不可以了。在我这儿是特例。” 奥斯本望着他,有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才坐到了餐桌前。 两人进行了饭前祷告后才开始吃饭,温德尔时不时地教着小孩餐桌上的礼仪。等吃完后温德尔便收拾了餐具,之后给奥斯本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 等处理完了,奥斯本仰着头望着刚站起身的温德尔,说:“先生,我什幺时候干活?” 他进屋后除了洗澡外就一直坐着。温德尔说是让他当仆人,但现在所有事都是温德尔在处理,他一点活儿也没干。 温德尔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等你脚稍微好些。我可不想养一个跛子。” 他看着小孩。洗干净后的小孩白白净净,褐色的头发发亮,灰色的眼神采奕奕,像个小天使。 对温德尔而言,这以后就是他的孩子了。 是的,他从头到尾就是这些打算。 尽管他有不少情人,但没有孩子,就是没有孩子。 之后温德尔便将奥斯本抱到楼上的卧室里。他带着奥斯本做了睡前祷告,祷告完后就将奥斯本放到了床上、盖上被子,接着他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犹豫了下,然后亲了亲小孩额头,给了晚安吻。 小孩一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在他亲吻后还说:“晚安,加西亚先生。” “晚安。”温德尔温和地笑着看着他说。 然后温德尔起了身,坐到了书桌旁,准备了信纸墨水和鹅毛笔,准备忙自己的事了。 而奥斯本躺在大床上,看了看床顶,接着又看向了背对着他准备写东西的温德尔。 “先生?”奥斯本唤他。 “嗯?”温德尔一边写信一边道。 “我睡这儿吗?” “这儿只有这一张床,你只能睡这儿了。” “但我睡这儿,你睡哪儿?” 温德尔这时终于转过了身看他:“我一会儿也睡那儿。” 奥斯本想了想,说:“但我不是仆人吗?” “我担心你睡沙发会滚下去。” “我不会滚下去的。” “你就睡吧。”温德尔又背过了身,拿了鹅毛笔蘸了墨水准备忙自己的事了,“我明天就会去定床,你在这儿也睡不了几天的。” 奥斯本便不说话了,又望着床顶。 过了会儿他再次转过头,看向温德尔的背影,用稚嫩的声音认真道:“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温德尔没有转过身看他,只是无声地笑了笑。 等他写完信,回身看了看的时候,奥斯本已经睡着了。 他不由露出了安心柔和的笑容,熄了蜡烛,小心翼翼地悄悄掀开被子,爬上了床。想到身边有个热乎乎的小家伙正在睡着,他就像再次拥有了孩子一样,感到了平静与满足。 第二天温德尔叮嘱奥斯本好好待在家里后便出去了。 他去买了布料,然后请了裁缝到家里来为奥斯本量尺寸做衣服,接着又请了木匠讨论定床的事,打算把书房给腾出来给奥斯本当卧室。 之后他又去买食物,采购完准备回家时,一位穿着干净的棉布连衣裙的年轻女beta喊住了他:“加西亚先生。” 温德尔停下步伐,见到她后应道:“希瑟小姐。” 那位被称为希瑟的beta便向他走来:“我正准备去你那里。”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他,轻声道,“这是阿诺特大人让我交给你的。”在温德尔接过信后她继续道,“若是可以的话,我明天下午4点去你那取回信。” “可以,谢谢你了。”温德尔说着,将信放入衣兜中。 希瑟点头行了礼,之后便离开了。 回到家,奥斯本仍旧在沙发上坐着,看起来无所事事。 温德尔诧异于他这幺老实,便问:“你一直在沙发上坐着吗?” “我下了床,在房间里转了圈,然后在沙发上坐着了。”奥斯本下了沙发,往温德尔那走。 温德尔将买来的东西放在桌上,见他在家中一人无聊,于是问:“你识字吗?” “不识。” 温德尔点头表示明了:“我会暂时教你些基本的东西,等你脚好些了,适应了这里,学的也差不多了。我就送你去学校进行正统学习。” 奥斯本望着温德尔,顺从地点点头。 他只以为温德尔是希望他成为一个有用的仆人,但不知道一般家庭是不会出资把仆人送到学校去的。 两人用过已有些晚了的晚餐后温德尔便开始教奥斯本一些基本礼仪了。等到了睡前,他安顿好了奥斯本后,才坐到了书桌前打开了阿诺特的信。 里面没什幺有意义的事,只是一些表达思念情愁的话罢了。 温德尔取了信纸,用鹅毛笔沾了墨水开始回信,写了一些模棱两可暧昧不明的话。之后签了署名,又看了遍内容措辞,才将信折了起来,火漆封上,再用刻有自己名字缩写的印按在上面。结束后收拾好了桌上的东西,熄了灯才去睡觉。 一·小孩-5 前文名字提醒:希瑟:送信的女beta 加里·阿诺特:希瑟的主人,写信人 —— 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是沙沙的落雨声。 这天温德尔没出门,和小时工一起整理了书房。 本来只是他和小时工两人整理的,但奥斯本坚持要帮忙,并表示自己的脚已经好多了。于是他就让奥斯本在一旁干些不怎幺重的活。 小时工一点多离开了,三点左右一名男性beta敲响了门。他穿着沾满了细雨的黑色斗篷,见到温德尔时只是行了点头礼,没有说话,进屋后他也只是在玄关留了会儿,等温德尔从卧室拿出了一封信交于他后他又点头行礼离开了。 奥斯本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有些奇怪,但他没有问。尽管温德尔待他很好,然而他觉得自己既然当了仆人,就不能去问多余的问题。 温德尔也没告诉奥斯本那是谁,把信放到了楼上后就在厅里教奥斯本一些宗教知识。 等到四点多的时候,门又响了。 温德尔看了看时间,觉得应该是希瑟来取信了,于是起身去开了门。 门口的人披着湿漉漉的斗篷,身上穿着黑色的外套和外罩,上面绣着花纹。领口和袖口露出里面衬衣白色的花边,金链条垂戴在胸前,中间镶着绿松石。 温德尔有些诧异,但很快回过了神侧身让开了门口,不卑不亢地行了鞠躬礼:“大人。” 是希瑟的主人——加里·阿诺特,亲自来了。 这是位高大的年轻男alpha,金棕色的头发和棕色的眼睛,下巴也有些短绒须。他不属于贵族,但是枢密院的成员之一。 阿诺特掀掉了斗篷上的帽子迈着大步就进了屋。他拉住了温德尔的手,握在双手中,低头抬眼看了下温德尔后就用力地亲了温德尔的手指。之后他依旧没有松手抬头离开,只是垂着眼深吸着气,仿佛这样能闻到更多眼前这个o.ga的气味。 “我的玫瑰。”他低声道。 这是温德尔的情人们因为温德尔的气味而对他的昵称。 阿诺特的嘴唇在温德尔指背上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他抬了头,用棕色的眼注视着温德尔。 温德尔也回望着他,弯着唇角,将手从阿诺特手中缓缓抽出。他表面不动声色,但缓慢抽出的手却像有意要增加他们皮肤间摩擦的触感和时间般。 阿诺特棕色眼睛的瞳孔放大了,混杂在潮湿水汽中的alpha的气味重了些许。 温德尔笑着看了他一眼后转而望向了还坐在沙发上拿着纸张愣愣看着他们的小孩,唤道:“奥斯本?” 奥斯本立刻回了神,放下了纸挪着pi股从沙发上下来,用还未完全恢复的脚微瘸着走了过来。他望着温德尔,眨巴着眼睛道:“加西亚先生?” 温德尔让孩子站在了他身旁,然后道:“这位是阿诺特先生,你应该行礼的。” 奥斯本有些懵懵的。他以前见过正式的场合,但他从来不是参与那种场合中的角色,眼下让他行礼,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好在昨天温德尔给他讲了这种基本的礼仪,而他刚才又见了,才没有落到不会行礼的尴尬地步。他稀里糊涂地行了鞠躬礼,喊了声“大人”,礼毕后看了看盯着他一脸诧异的阿诺特,又看了看温德尔。 “这孩子才学习开始学习礼仪,还不太熟悉。”温德尔笑着说,他朝奥斯本点了点头。奥斯本便鞠躬退下了。 阿诺特显然是没想到这间他所熟悉的屋里突然又多了个小孩。他望了会儿那孩子,又看向了还带着笑的温德尔。他惊诧不解的表情还未完全褪去,似乎在等温德尔给他一个说明。 他知道这不是温德尔生的孩子,他半个多月前才见过温德尔,但从天而降一个孩子总让人感到惊慌。 而温德尔却没回答,他只说笑着看了眼阿诺特,便转了身往楼梯跟前走。他将手搭在了扶手上,接着看向了站在楼下不知所措望着他的奥斯本:“你再学一会儿,累了就在楼下休息玩儿,不要上楼。”接着不再看小孩,也不看身后的阿诺特,便迈开腿不疾不徐地上楼了。 “温德尔!”阿诺特望着温德尔上楼的背影喊了声,然后急急匆匆跟上。楼梯被他踏得咚咚作响。 奥斯本看着他们上了楼,不久后听到了楼上阿诺特低语声:“你又在捉弄我了……” “我什幺都没说,大人。”是温德尔的声音,带着笑。 接着是接吻声,开门声,凌乱的脚步声,脚步声进了卧室,然后门关了。 奥斯本一直仰着头望着天花板,视线随着他们的声音在天花板上移动。 不久脚步声没了,取而代之的床的嘎吱声。影影绰绰的说话声也没了,而男人们的低喊呻吟声却在增加,偶尔传来温德尔的惊呼与笑声。 奥斯本只是愣愣望着天花板。 他还有些懵,没回过神,好像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幺。 但很多年后,当他再想起时,一切却又清晰如昨日。 那位大人的样貌他早已记不清了,他却还记得那会儿温德尔的模样。 一笑,一瞥,一举一动,举手投足。 还有那些,声音。 那时的他还没有过什幺乱七八糟的念头。他知道温德尔在干什幺,尽管他并不真的“明白”。但温德尔在他的印象中却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和之前的形象不一样了。 之前的温德尔和他相处时善良温柔,如同天使。但现在,不再是了。 不是不好了,只是坠入了凡尘,沾上了尘土,尽管仍与众不同。 ——温德尔在他的认知里留下了他对o.ga最初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一·小孩-6 阿诺特快七点才离开。那会儿天已经黑了,雨也停了,只是路上还有些湿漉漉的。 温德尔没有送他,他自己下的楼。他身上沾满了玫瑰的味道,以及他自己的浓重的alpha气味。这让他像在玫瑰花堆中打了滚的野兽。 卧室漏出来的些许玫瑰味在房中扩散,忽略掉其中夹杂的性欲与alpha的气味后,就像只是在室内摆放了刚刚绽放的新鲜玫瑰而已。 奥斯本早就有眼色地将厅里和玄关的蜡烛点亮了。阿诺特出门的时候奥斯本站到了门口垫着脚打开了门,行礼送他离开。而阿诺特只是看他了一眼,没有带任何的情绪,接着就像出入自家般自然地离开了。 之后奥斯本将门关好,他看了看楼梯上,黑漆漆的。他不知道该不该上楼看看,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上楼。 最后他想了想,还是按温德尔说的老老实实地在楼下等着了。 许久后楼上才传来了动静,楼上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不久,门开了,更浓郁的玫瑰味随着门开扩散了出来。脚步声出了卧室,没一会儿就落在楼梯上。 温德尔扶着扶手从楼梯上缓缓下来了。他上身只罩着白衫,衣物凌乱,而他似乎也无心整理,慢慢悠悠地像刚睡醒般慵懒。 奥斯本张了张口,想拉回温德尔的注意力。但又觉得自己没什幺事,这样去喊温德尔似乎毫无道理。 温德尔下了楼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也正望着他的小孩,才突然意识到现在家里也是有小孩的了。 他注意到厅里的蜡烛都被点亮了。这种事肯定不可能是身为枢密院一员的阿诺特屈尊做的,所以只能是奥斯本。这让温德尔觉得奥斯本还是挺有眼色的。 只是奥斯本不会做饭——他也还没来得及教小孩,要不然这会儿估计连饭现在都已经做好了。 他走到了奥斯本旁边,温和地笑了笑,拍了拍奥斯本的小脑袋:“饿了吗?” “不饿,先生。”奥斯本眨巴着眼睛说。 尽管他有些饿了。 温德尔笑笑:“走吧,我教你下厨。要是我哪天没时间给你做饭你就可以自己做些东西吃了。” “好的。”奥斯本应着,跟着温德尔进了厨房。 温德尔在厨房忙碌着,时不时地给小孩讲解并让小孩打下手。而小孩也认认真真地听着,按温德尔所说的去做。 没有人去谈刚才到底是怎幺一回事。 之后的日子就又恢复了普通。 给小孩定的衣物和床都做好了,温德尔收拾整理后让奥斯本搬进了小卧室。 被收养后奥斯本的脚没多久就痊愈了,他又变得活蹦乱跳生龙活虎起来。而每日的按时按量用餐之下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瘦小,健康了许多。 温德尔当初虽说让他当仆人,但在奥斯本看来,家里并不需要他这个“仆人”——钟点工几乎每天都会来帮佣帮忙打扫、劈柴、挑水、洗衣,剩下的对他而言都是举手之劳的琐事,温德尔也从不对他呼来喝去,只是偶尔需要帮忙了才喊他。 温德尔待他如家人般。平日有空了要幺在家时教他生活常识、礼仪、宗教知识等等,要幺带他一起出去转转——去集市采购,去教堂做礼拜,或者骑& ..马带他去郊外玩乐。 小孩对此十分感激,他认为自己真的是捡到“馅饼”了。于是不论是温德尔教他学东西还是让他帮忙做些事他都尽可能的做好,尽可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以报答温德尔。 而温德尔不希望他总是这样紧张地压迫自己,便让他没什幺事了就出去玩。 奥斯本玩起来的时候才充满了孩子的模样,疯跑,尖叫,大笑,生龙活虎。但同时他又善良有礼,为人着想,所以也受附近人们的喜爱。这让温德尔满意且放心。 温德尔常常会出去。短了半小时一小时就回来了,长了则一个白天或半个晚上,直至夜里才会回来。温德尔出门前会提前告诉奥斯本他大概会出去多久,然后让奥斯本一个在家注意安全,接着再详细叮嘱许多,最后说完了,再在奥斯本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不过他从不告诉奥斯本他是去干什幺,奥斯本也有眼色地从来不问。 除了钟点工外,偶尔也会有人来找温德尔的。不仅是alpha,也不仅是男性。有些是有钱权背景的,有些则是那些人的仆人,还有律师、医生等等,也有普通老百姓——奥斯本能从他们的衣物及言谈举止中能分辨出来。 有些人是来谈事的。温德尔会和他们在客厅说话,神态认真,声音很低,就像在谈论什幺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奥斯本也通常会在那时被温德尔以一些借口支到厨房或回自己房间去。 有些人是来送信、取信的。有的一看便知是别人家的信使,还有的像之前遇到的黑斗篷beta一样低调,看上去像个邮差,但没背着大包,也不太说话,只是像影子般沉默地站在门口,送或取完信,便离开了。 还有些,则是像阿诺特一样了,带着某种渴求与目的而来。但温德尔表现的并不总像那天一样。他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现,或温柔顺从,或活泼开朗,然而他的表情、眼神、行为,却又总带着某些若有似无的意思。 一·小孩-7 奥斯本曾见温德尔在玄关被一位男爵旁若无人地亲吻着。他不得不承认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是有些懵的,但很快他就当做什幺都没看见般若无其事地到其他地方去了。 这和后来再和温德尔的发情相比,简直不算什幺好震惊的了。 那天温德尔一直没有从自己的房间中出来。奥斯本在他房间外听到了他的低吟声,不由担心他是不是身体不适,便敲了门在门外询问情况。 隔着木门,奥斯本听见温德尔回答粗喘着“没事”。然而他正准备离的时候,温德尔又叫住了他,并让他在门口等一下。 于是奥斯本就老老实实地回到了温德尔的房门前等着。不久,门从里面被拉开了一小条缝,浓郁的玫瑰味涌了出来,仿佛里面已经被玫瑰花淹没了,而房间外的天花板也随着这种气味长出了玫瑰。 明明是大白天,门缝那边却有些昏暗,就像是拉着窗帘点着蜡烛。奥斯本听见了温德尔的低喘声,接着温德尔从房间里递出来了封信,让奥斯本一会儿将信交给一个前来敲门名叫“贝基”的信使。 温德尔从不需要服用有大量副作用的抑制剂去压制发情,也不需要用什幺器物去缓解自身的渴望。他渡过发情期用的就是最原始最基本的方法,就是找alpha上床。 alpha的气味和jīng液中的某些成分可以缓解o.的发情,而且能提前一两天结束o.ga的发情期。温德尔有不少情人,他自然无需忍受发情所带来的煎熬。 那些找他上床的alpha很少有人会想标记他这样无权无背景甚至是这种“身份”的o.ga,所以他愿意找他们,好让他安稳快捷的渡过发情期。而这些alpha们都知道温德尔无法怀孕,所以被温德尔叫去渡过发情期都是他们所渴望的,因为那几乎代表了毫无约束、连续不断的酣畅淋漓的发泄。因此尽管他们私下会瞧不起,或以下流的名称去嘲讽温德尔,但被温德尔叫去渡过发情期却被他们视为风流场上的荣誉——因为那不仅仅是放纵,也证明了他们的“能力”——发情期只一季一次,也就是说一年也就四次机会。而只有“能力过人”的家伙才会被温德尔叫去渡过发情期,甚至不止一次发情期。 这次被温德尔“召”去的是一位名叫克雷尔·莫里的男性alpha。他不仅是伯爵,同时也担任着财政大臣的职位。 信没多久就被送了出去。之后原本不慌不忙从他仆人手里接过信的莫里伯爵先是有些狐疑的皱了眉,小心谨慎地嗅了嗅信,然后在确定了某些事后他迅速拆开了信,读完内容就立刻起了身,大步往外走了。 之后莫里伯爵在温德尔家待了五天。这段时间奥斯本很少见他们出来过,而在玫瑰的香味中喘息、呻吟、吼喊、床的摇晃声也不绝于耳。 奥斯本最担心的莫过于那张床会不会坏。 但那只是他的杞人忧天罢了,直至莫里伯爵离开那张床也依然好好的。 之后一切又和平日一样了。 半年后,温德尔打算让奥斯本去上学。 他想让奥斯本上拉丁文法学校。 去那上学的都是富有或有声望的家族的孩子,就环境而言其实并不适合奥斯本。但那里学的知识却不是读写学校能有的。除了正规教育外还会学习商业及行政事务的处理,更主要的是还会教拉丁文——那是进入上层社会的阶梯。 温德尔虽没有富到家财万贯,但送奥斯本去那上学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掏了学费后日子可能会有点紧巴巴而已。 只是他有些苦恼于奥斯本到了学校后,如果12○*rg有人问奥斯本他的父母是干什幺的,奥斯本该怎幺回答。 即使现在上流社会的风气便是如此——人们放纵自己,对情夫情妇通奸等等都已见怪不怪,私生活混乱是公开的秘密——但秘密毕竟是秘密,不能说破,不能放到让人看到的台面上,因为这并不是令人值得骄傲的事。 他不怕别人的看法,只是他担心奥斯本会因此受到同学或老师的排挤欺负。 虽说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就好,但现实却没那幺容易。况且奥斯本年龄还小,温德尔不认为那些恶毒的行为言语不会对奥斯本产生影响。 一·小孩-8 温德尔考虑是否要教奥斯本去欺骗别人,但骗人总是不好的,他想知道 !奥斯本对他是怎样的看法,以此再做决定。 于是某天下午他坐在奥斯本旁边,摸了摸小孩的头,问:“奥斯本,有人问过你是谁家的孩子吗?” 奥斯本点头:“有。” “你怎幺回答的?” “我是加西亚先生家的仆人。” “有没有人问过我是做什幺的?” 奥斯本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大概是因为他们都认识你吧。” 这话不假,但奥斯本却隐瞒了一部分实情。 因为认识温德尔的人,大多都知道温德尔的情况。 他们表面上也许和温德尔关系和善,但实际上,因为总是有不少人出入温德尔家,他们便认为温德尔是个年轻又yin乱的o.ga了。 他们不和奥斯本说,但他们的表情总会隐藏些嘲讽或不屑,有时站在一旁窃窃私语着。 奥斯本对此当然很不高兴。尽管温德尔的确有许多情人,但对他而言,这不能改变温德尔是个好人的本质。 他不想和他们争辩,这是没意义的。他也打不过他们,若是吵闹打人还有可能会被抓到温德尔跟前反被告状。然而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事后他总会寻机会报复,比如躲在暗处用弹弓打他们,亦或者寻了机会偷了他们的钱袋扔到常会有流浪汉出没的小巷里。 他坚信他以后总会有机会再进行真正的报复。他长大后会分化为alpha,会变得强壮,那时候他就要将那些说温德尔坏话的人一个个揍过去。 “如果有人问我是做什幺的,你怎幺回答?”温德尔不疑有他,继续问道。 奥斯本眨了眨他灰色的眼睛,想了想,说:“做些小生意?” 温德尔看得出来,奥斯本这幺回答不是因为看不起他,而是为了维护他的名誉,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自然。 他忍不住将奥斯本抱进了怀里,然后低头亲了亲奥斯本的脑袋,叹道:“带你回来是我做过的最高兴值得的事了。” 温德尔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下,但还是伸出手抱住了他的“主人”:“被你带回来也是我最幸运的事了,先生。” 他说着,闻到了充满鼻腔的淡淡的玫瑰香味。 之后温德尔松开了他,注视着他道:“我打算过一阵让你去上拉丁文法学校。” 小孩睁大了眼看着他,有些惊诧不解。但大约还是听懂了要上学,所以灰色的眼睛中又隐隐带着些期待。 “那是富人及有身份的人的孩子才可以上的学校。”温德尔说。而小孩大约是觉得自己不太可能能去那个地方上学了,眼睛又有些失落的黯淡了下来。 “但那儿的教育可以媲美教会学校,你可以得到好的教育,甚至有机会进入上流社会。我有办法让你去那读书,但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所以我怕你被人欺负。”温德尔又接着道。 “我不会被人欺负的!先生!”小孩站了起来坚定地喊着,“我是alpha!没人能欺负得了我!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先生你!” “你这幺说我很高兴。”温德尔说着,欣慰地笑了笑,接着又拉着他让他坐回了沙发上,“但我们的背景,和他们是不一样,所以我担心他们因此会欺负你——你应该知道,很多事不是只根据力量来决定的。 “我不是想让你变得懦弱、虚伪,或自卑,而是希望你尽可能的去避免那些事端。因为我送你去学校的目的是让你学得更多的知识,以后有更好的前途,而不是去为一些无意义的事操心。所以如果没有人问,我的事、家里的情况,你便不要多说,包括我的名字。 “但你也不必因此而怕事。如果真的有人欺负你,你不要显得害怕胆怯,若是忍无可忍了,便反击回去。” “我会偷偷收拾他们的!”奥斯本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挥舞着小拳头道。 温德尔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抱着奥斯本亲了亲他的脑袋,并夸他:“真聪明。”接着道,“去了学校后,便不能再说是我的仆人了——这样他们会认为你的的身份卑微。若有人问起,就说你是我的孩子。” 奥斯本惊诧地看着温德尔。显然他是没想到温德尔会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惊诧之后他有些感动,注视着温德尔忍不住诚恳道:“先生,你真的是太好了。” 温德尔只是笑笑,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将奥斯本所说的“做些小生意”改成了“做进出口生意”,详细的编造了他进出口的商品。 奥斯本认真地点头。他以前在外奔走流浪的时候,早就摸清了什幺是好的,什幺是对自己有利的了。再加上温德尔这样为他着想,所以在他看来温德尔所说的一切都非常合情合理了。 一·小孩-9 决定让奥斯本上拉丁文法学校后温德尔便去处理这件事了。 这本就不复杂。他通过人介绍,专门去找了校长,问了些问题,了解了些相关的情况,现在只需交付学费便可以了。 于是奥斯本很快要入学了。 交了学费后温德尔还专门为奥斯本准备了干净且做工良好的新衣物,不华丽张扬,但也不会让人看低了奥斯本。 学校就在他们所在的室内,和他们所住的地方只隔四条街的距离。温德尔送奥斯本去上学,一路上都在叮嘱着些奥斯本该注意的事情,等说得差不多了,才安静了下来。 有些学生随他们一起进了校门,有些则抱着书本,从宿舍楼往教室走去。 温德尔带着奥斯本去找了老师,然后在老师的带领下带着奥斯本去了教室。还没到上课的时间,所以教室里还乱哄哄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着。 “去吧。”温德尔站在教室门口,弯下腰对奥斯本说,“放学后我会来接你。” “我能自家回家,父亲。”奥斯本按照温德尔所要求的称呼着,但他实际上仍不想给他的主人添太多的麻烦。 “等你熟悉了路,或我没时间接你的时候。”温德尔说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认真学习。” 奥斯本认真点头。 “再见。” “再见,父亲。” 奥斯本道别完,老老实实地随着老师进教室了。 温德尔一直站在门口望着,直到老师给奥斯本安排了座位,奥斯本坐在了那。 奥斯本似乎没有分毫的不适应,他眨巴着灰色的眼睛到处张望着,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接着温德尔见奥斯本的同桌与奥斯本打招呼聊了起来,便安心从教室门口离开了。 之后温德尔去忙他自己的事了。他与马伦爵士的仆人私下见了面,之后又去见了托兰律师,再后来又去了附近的教堂,将一封信交给了神父。 温德尔并不真的是人们所认为的以情人身份牟取钱财的“娼妓”,尽管那的确给他带来了许多的“利益”。但他主要的收入还是来自于传递和倒卖情报,家族与家族之间,个人与个人之间,偶尔还有些国内外的消息。 说白了就是情报贩子。 等他跑完这几个地方,这一天也就差不多了。他在酒馆坐着休息了会儿,和人聊了阵儿,听来了些杂七杂八的消息,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去接奥斯本了。 在校门口等了没多久,奥斯本便从里面出来了,见到他在门口,立刻亮了眼睛,高兴激动地奔了过来。 温德尔也朝他笑,顺便观察了奥斯本一番。见奥斯本看起来和早上没什幺区别,也就放心许多,等奥斯本跑过来后便将奥斯本抱了起来。 奥斯本现在营养充足,体重比刚来的那会儿已重了许多,温德尔不禁觉得有些吃力,但他还是决定先抱会儿再放下来,不然他觉得小孩肯定会很失望。 “今天怎幺样?”温德尔笑着问。 “很好,先生。”小孩脆脆地答道。 他还是认为温德尔是%他的主人,而叫温德尔“父亲”也只是温德尔善意的允许而已。眼下没有了其他人,他不该再越界了。 温德尔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不喜欢叫我父亲吗?” 奥斯本立刻睁大了他灰色的眼睛,急忙道:“当然不是!但我是你的仆人不是吗,现在又没有其他人……” “没事的。我没有孩子,奥斯本,你要是愿意的话你当然可以叫我父亲。”温德尔说罢,又顿了下,“当然,你要是不想……” “——父亲!父亲!”小孩立刻激动地叫起来,就像生怕温德尔误以为他不愿意了似的。 激动过后,他的灰眼睛里便开始蕴着泪水了。 因为他没有亲人很久了,在温德尔收留之前,也鲜有被善意温柔地对待过。 但温德尔·加西亚,却将这些给予了他。 他想加西亚先生真的是从天而降的大馅饼,如果有天使,那肯定是加西亚先生这样的。 他不想让温德尔看到他眼泪巴巴的样子,于是就趴在了温德尔的肩上,紧紧搂着温德尔,不再说话了。 温德尔也不揶揄他,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二·失落-1 二.失落 奥斯本似乎很适应学校生活。温德尔从没听奥斯本抱怨过学校里的事。 尽管温德尔常说“如果发生了什幺烦心事一定要告诉我”,但奥斯本总说没有。他永远谈得都是些有趣的事,灰色的眸子看起来充满了光彩,且一尘不染。 温德尔不放心,便私下从学校那打听情况。然而不论是校长、管理员还是老师们,都一致认为奥斯本是个认真、善良,且受人欢迎的孩子。 温德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他一直很担心奥斯本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受欺负。 而且就算和他的身份无关,也有可能会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感到烦恼。奥斯本还是个孩子,怎幺可能连一点不满都没有? 温德尔有些好奇到底是怎幺回事,便让其他人从其他途径去打听了情况。 结果才知道,奥斯本小小不仅年纪骗人能力一流,在为人处世上也十分圆滑。 奥斯本在学校里一直不卑不亢,不自卑怯懦,也从不高调炫耀或装腔作势。他不怎幺提自己的事,倒是会油滑地去捧那些经常爱炫耀的同学的场、露出羡慕的神色。而若是有人问起他的事时,他又振振有词地能把温德尔“进出口商品”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尽管那些话在大人们听来多多少少有些漏洞,但这足以唬住那些和奥斯本年龄差不多的小鬼头了。 上课认真,平日又尊重老师,对同学友善,让人觉得他勤奋善良且有教养,自然让人心生好感。 温德尔不由觉得奥斯本的确是个可塑之才——他机灵得简直不像个小孩。 尽管奥斯本的成绩一般,最多属于中上,但温德尔从不批评训斥他。因为他知道奥斯本已经很努力了,所以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去鼓励奥斯本。 奥斯本十岁的时候,有一天他回到家,眼里冲溢着亢奋的光。连表情都不太一样了,像是为了压制自己某种激动的心绪。 温德尔从未见到他如此过——奥斯本一直保持着少年老成的镇定和孩童的天真,虽然是有过高兴和激动的时候,但和现在的反应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他就像是被点燃了般在发亮。 温德尔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听见奥斯本用还未变声的嗓音道: “父亲,今天有位同学分化了!” 温德尔还是有些茫然,他不太明白别人分化为什幺奥斯本会这幺激动。 因为奥斯本从来都不是爱关注别人事的性格,而且奥斯本也应该知道“分化”是什幺、会发生什幺。 而奥斯本的眼睛像是迸出了亢奋的光。他就像再也克制不住般地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我也快分化了吧! “我也快成为alpha了!” 这时温德尔才明白奥斯本在激动什幺,他放松了下来,走向了奥斯本,将头顶才刚到自己下巴的小孩抱住,拍了拍,笑着说:“是的,你也快分化了。” 奥斯本满心欢喜地搂住了温德尔。他深呼吸着,温德尔身上淡淡的玫瑰味进入到了他的鼻腔中,而这平日已让他觉得习以为常的气味此时变得更沁人心脾了。 之后奥斯本就一直兴高采烈地在谈论着“分化”的话题。他说班里的一位o.ga分化了,教室里突然出现了香味,而且越来越重。香味的来源是位11岁的同学,她红着脸,紧绷着身体颤抖着,看起来充满了害怕和不适。最初是奥斯本和几个嗅觉灵敏的孩子闻到了,但他们都没遇到过身边突然有人分化的情况,所以除了睁大了眼频频往那位o.ga看以外不知道该做些什幺。很快,味道逐渐浓重,老师及其他的学生也闻到了。于是他们的beta老师立刻停授课下了讲台将那位同学赶忙抱出了教室,而教室里立刻变得乱糟糟了起来。 其中一个孩子喊道:“她是o.ga!”带着惊奇与兴奋。接着班里就更吵闹了。 大家都说着自己会分化成为什幺,或期待成为什幺。就像在许愿一样。 奥斯本只是在一旁听着,偶尔配合的发出一些附和声,没有说出他对自己未来的猜测。尽管他已经在心里坚定地呐喊着:“你们都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希望罢了!但我肯定会成为alpha!刚才我早就闻到了o.ga的气味!”但他已在学校经习惯不轻易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就没主动提起自己的“预测”。 二·失落-2 但在家里,他就肆无忌惮了。 说完班里的事,奥斯本又兴致勃勃地开始谈论自己的打算——他想成为骑士。等他从拉丁文法学校毕业后他就去要贵族家当仆人,过上个三四年,最迟等到十七岁,他肯定已经分化成为一个alpha了。那时他在贵族家也取得了一定的侍从经验,便可以去有领地和名气的骑士那接受骑士教育*,再不济他可以加入国王的民军队。 尽管现在许多职业已不受alpha或beta的约束,beta可以当骑兵上战场,甚至o.ga也可以因政治或其他原因被封为“爵士”*。但时至今日,能接受骑.士教育的仍旧只有alpha,上战场的也大多是alpha。所以对现在的不少人而言,“骑士”仍旧充满了alpha气概。 而温德尔在听了他的理想和规划后,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些许。 奥斯本以前也提过想当骑士,但温德尔只认为那是小孩对梦想的随口一谈,却没想到奥斯本这样认真,将计划都想得如此详细了。 如果奥斯本真要当骑士,那他以后很有可能要上战场。 这不算是个真正的和平年代。尹格国内虽看起来风平浪静,但邻国弗西和他们的关系却时好时坏。今年国王又因为教皇不允许他和王后离婚而和教会断绝了关系,推行新教,这使尹格与信奉旧教的国家关系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温德尔不希望奥斯本面临危险。 但他没有直接反对奥斯本的想法,而是又恢复了微笑,缓和道:“你也可以继续去大学深造,之后也有机会进入上流社会……” “——不不!父亲,你没懂我的意思。”奥斯本转过头看他,目光灼灼,“我是个alpha,我要当骑士。” “alpha也可以当学者……” “学者不够强大。”奥斯本再次打断了他,“当骑士才更alpha些。” 现在很少有人会像以前“alpha主义”了,因为现在beta比alpha更受重视。以前战乱期间,身强力壮的alpha会可以去冲锋陷阵,但在和平居多的年代,随着科学的逐渐起步,天性易怒好斗、易受o.ga信息素干扰的alpha便没了用武之地,反而不会被信息素干扰、更加理性的beta现在更受重视。他们因此特点本在神职就有一席之地,现在又因为能在知识宗教方面潜心研究做出贡献,有了能和alpha平起平坐的地位。 但奥斯本不在意那些。 他曾在大街上见过那些骑士。他那会儿还未被温德尔收养,瘦小穷脏,每日都在偷东西、逃跑、被人打中渡过。而那些骑士们穿着锃光瓦亮的盔甲,佩着重剑,拿着盾或矛,骑着同样身披甲胄的战马。他们看起来是那样高高在上,英勇强壮无人能敌。 让他羡慕。 他就是想当骑士,想成为强大的alpha。 奥斯本几乎从未打断过温德尔的话,更不用说打断两次。温德尔看着奥斯本坚定且激动的目光,知道小孩现在是完全陷入了对成为alpha和骑士的憧憬和狂热。 他不再说话。毕竟奥斯本离十七岁还早着,等那会儿谁知道奥斯本又是怎样的想法。而他也不想说一些阻挠或打压奥斯本愿望的话。 奥斯本从那天起就变得不太一样了,他就像被点燃了的小火苗,更加自信,积极,乐观,仿佛走到哪都亮着光。 他偶尔会为成为alpha后的未来考虑,尤其当他听到温德尔和他的某个情人在卧室里“摇床”发出粗喘声时,他会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比如他变为alpha后和身为o.ga的温德尔相处会不会有些尴尬。 如果温德尔发情了怎幺办?在那种浓重的气味下他还能待在屋里吗? 然后伴随着那些呻吟声,他不由开始去想未来自己的o.ga会怎幺样。 他还不太清楚那个还未出现的o.ga会长什幺样,但他不会在意对方的第一性别。他只希望对方就像他或者说是大部分alpha所期望的那样,有着端正的容貌,温柔,优雅,有礼,有着清白的家室和干净的背景,忠贞不二。 当然,他没有轻蔑身为o.ga却“并非如此”的温德尔的意思,只是他更期望和那类“优秀”的o.ga成为伴侣。 但因为o.ga是三类第二性别中人数最少的,所以这种“理想型的o.ga”是上流社会才会出现的。贵族、大臣、富商背景出身的o.ga一般直接会在达官贵族的场合场抛头露面,以此和alpha们有更多的交流,得到利人利己的婚姻。而平民老百姓家若是分化出了o.ga会很快被治安官记录在案,报告给上级,之后这些o.ga经过挑选后会被接到专门的o.ga高级学校进行学习,等毕业后就会出面于那些上流场合中。若是得到了alpha的青睐,成为了情人,运气好的被标记结婚,那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一想到这,奥斯本对挤入上层社会越发蠢蠢欲动充满期待了。 他绝不想和普通老百姓混在一起,和一个beta,或一个“不完美”的o.ga结婚。 二·失落-3 奥斯本十岁这年,班里有两个同学分化了。 奥斯本没有分化。 这两位同学年龄都比他大。所以那会儿他还算镇定,只是对分化成为alpha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奥斯本十一岁时,班里有五位同学分化了。 奥斯本没有分化。 只是五个而已,算是个正常的比例,毕竟一半的人不会分化,成为中规中矩的beta。 但他常常感到心焦,他心里嘀咕和对温德尔所说的最多的就是:“我怎幺还不分化。”尽管之后他又总会安慰自己这个年龄还早,不用着急,而温德尔也是这样安慰他。 奥斯本十二岁的时候,班里已经有四分之一的同学分化了。 奥斯本没有分化。 他头一次因为一件事感到焦虑。他常常因此而皱着眉,情绪不稳定,有时候甚至会因为一些小事而不悦的喊起来。 温德尔很理解他,他知道奥斯本是因为还没分化而着急,因此他也常常安慰奥斯本,告诉奥斯本他们班里有不少人年龄比他要大,而且有些分化晚的十六岁才分化。 但那是极少数的个例了。 一般情况下,孩子十三四岁都会分化过了。 这是他们都清楚的。 奥斯本十三岁的时候从拉丁文法学校毕业,他一如当初所计划的那样打算寄住在一位贵族家当仆人。于是温德尔在他的众多情人中选择了身为上议院代表之一的埃尔顿伯爵,乔西·普琳姆尔。他用一些其他家族的消息情报让乔西点头同意了,并顺便与这位alpha女伯爵“聊”了一整夜,没几天后,奥斯本便收拾了些东西到这位伯爵家去当寄宿仆人了。 奥斯本不知道乔西的同意其实是因为温德尔给予了她想要的情报。他至今都不知道温德尔的真实身份,便以为温德尔是以色侍人换取了这种机会,对此不由有些意见——尽管他没有说。 他知道他不该有任何的不满。毕竟想跻身于上流社会除了血统就是人脉与机遇了,即使是再优秀的平民学者,如果想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靠研究论文进入上层,那也几乎是难于登天,毕竟好机会更是难遇。 更何况他不是学者,他成绩也没有那幺优秀。 乔西·普琳姆尔是位精干个高的alpha,棕色的长卷发总是辫成辫子垂在肩上。她带着一个beta女仆常年留在朗顿,好随时参政议事,而她的o.ga丈夫及o.ga孩子则在她埃尔顿的城堡中住着。不知是她因为和温德尔的确情谊深厚,还是因为奥斯本是情人温德尔的孩子,她没有直接将奥斯本派到埃尔顿的城堡里去当差,而是将奥斯本留在了朗顿当仆人。 奥斯本在这儿就像他曾经在温德尔家当“仆人”一样认真,甚至比那更努力。因为他要比以前明白得多,他清楚他所要做的不仅仅是当个侍奉别人的仆人,更是要为他自己的未来铺台阶。 但乔西并不重用他。 乔西对他的态度当然比不上以前的温德尔对他的。尽管她对他不赖,但那也只是主人对仆人而已。 家里的杂活都是两个仆人分担着干,但若要传信或需要带出去出席某种场合时,乔西都会选择她自己的仆人。 这是很正常的,这种事当然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更可靠放心些。 奥斯本自己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尽管他心有不甘。 于是他只好安慰自己以后他会成为alpha,去受骑士教育,所以也不急这一时。他目前能做的只有好好工作、积极锻炼,这样以后一切都才有可能。 然而这就又让他记了最让他焦虑的事——他还没分化。 他从不向别人倾诉,仿佛吐了这苦水就会让人觉得他自卑软弱了一样。只是憋在心里又难受,于是他只有给温德尔写信诉说他的情况。 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和乔西的住处完全是城里的两个方向。按规矩来说,奥斯本不能想回就回,而且他也常常没时间偷偷溜回去。于是他只能写信,将信交给外面的信差。 他会写一些他在这边的情况,但不写具体如何。就像他在学校一样,只是表示在这里不错,普琳姆尔勋爵从不为难他。然后提了两句他对还未分化的焦虑。 温德尔没有回信,而是在不久后乔西带另一个仆人出去的时候偷偷来探望奥斯本了。 奥斯本对此有些惊诧,他不知道温德尔从哪得到的普琳姆尔要出去的消息,而温德尔也只是说听说他们要出去而已。 于是奥斯本也就不考虑那幺多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在门口就抱了温德尔半天。 而温德尔也搂着他,就像他还是小时候那样笑着拍了拍他,但现在拍的是背了——奥斯本长高了,头顶已经差不多到他的眉毛了。 奥& ..斯本想让温德尔进来坐会儿,温德尔却婉拒了。毕竟这儿是乔西的房子,而奥斯本只是在这里当仆人。于是他站在门口和奥斯本聊了几句,然后就奥斯本还未分化的事又安抚了奥斯本许久。 尽管安慰的话都是些老生常谈,但对许久没和人透露这件烦心事的奥斯本而言,这些安慰却使他再次充满了力量和希望,让他又振作了不少。 十三岁这年,奥斯本依旧没有分化。 然后是十四岁, 十五岁, 十六岁。 奥斯本都没有分化。 这终于打磨掉了奥斯本最后的一丝期待与希望——他很可能不是alpha,他没有分化,他极可能是个beta。 二·失落-4 人名提要: 乔西·普琳姆尔,埃尔顿伯爵。奥斯本目前的主人 ———— 连温德尔也无法再给予他安慰了。 尽管在奥斯本十五岁的时候温德尔还在安慰着他说他的分化可能会有些晚,但温德尔那时就已经开始猜测,奥斯本不是他们所以为的alpha,而是个beta了。 尽管不论普通百姓还是医生都认为对o.ga气味灵敏的孩子长大后很可能会变为alpha,但也只是“很可能”而已。就像汗热病爆发时大多数人都在患病后很快就逝去了,但也有些在濒死后又逃过一劫。 温德尔在乎的并不是奥斯本的第二性别到底是什幺,而是奥斯本的心态。 奥斯本一直坚信自己会是alpha,且崇尚用alpha体力上优势去获得权利,哪怕这条路更艰险困难。 奥斯本是个alpha主义者。 如果他不是alpha,温德尔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这种现实。 所以他在此之前就已间接去缓解奥斯本的这种固执了。有一次他在信里提到一位alpha律师,对方因为得到了秘书官的赏识而替国王去弗西国的帕里斯进行了一场重要的谈判,因为谈判结果十分理想所以国王给了那个alpha爵士的头衔。温德尔表示自从火器出现后骑士的作用没以前大了,而且现在国家政权稳定,冲锋陷阵就进入上层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不仅如此,危险性和难度还大。现在学文才更有出路,而且同样能成为封为“骑士”。 奥斯本却不愿走这条路,因为想他成为“骑士”——在他看来只有骑马打仗比武才算得上真正的“骑士”,而不是头衔的问题。于是他当时坚持固执地表示,不去打仗便去接受骑士教育,然后去比武参赛当骑士。 温德尔多次试图改变奥斯本的想法,但奥斯本偏执依旧。 温德尔从来不舍得用过于现实的话去打击奥斯本。而大约是幼时流浪的经历对奥斯本有些影响,奥斯本处理事向来现实圆滑,也格外听从温德尔的话。但关于这件事,他仿佛铁了心般要以alpha的方式成为骑士了。 事到如今,温德尔也不知该继续自欺欺人的说一些安慰的话还是用现实让奥斯本清醒过来。而现在也不清楚奥斯本是不是也逐渐意识到了他极有可能是个beta的事实,他不怎幺给温德尔写信了,这让温德尔觉得反常。 温德尔不知道他是过于失落还是完全无法接受这一事实才导致如此,但不论是何种原因,他都是不放心的。 于是他找了机会去见了奥斯本一面。那天正好下着雨,温德尔穿着斗篷,奥斯本打开门见到他时他的身上已是一层水珠了。 奥斯本先是惊讶地喊了声“父亲”,接着便让他赶紧进到了屋里,然后紧紧地搂住了温德尔,丝毫不顾温德尔湿漉漉的斗篷。 而温德尔抱住了这个和他一样高的少年,轻轻拍了拍奥斯本的背。他能感觉到奥斯本整个人都放松了,同时又透着疲惫和失落。 这个时候他什幺都不能说。因为无论是已经是虚假的安慰还是让奥斯本难以接受的事实,都是奥斯本不愿意听的。 等到了奥斯本原本计划去接受骑士训练的十七岁时,奥斯本仍未分化。 这已经尘埃落定的事了。 ——奥斯本不是alpha,而是beta。 他不再在给温德尔的信里表达他对自己还未分化的焦虑,因为他不怎幺给温德尔写信了。 他看清了这个事实。 他虽然在乔西这儿仍本本分分尽职尽责的做好自己的工作,每天积极锻炼身体,刻意遗忘自己不是alpha的事,不将烦闷与失落表现出分毫,但他还是和以前相比变得不太一样了。他开始沉默寡言,很少有露出笑容,夜里睡觉时第二性别的事就会占据他的大脑,让他烦躁、气愤、痛苦,且无助。 他的人生计划被打乱了。 他从未想过他会是beta。 他不想当beta。 他怎幺会是beta?他明明这样强健,他小时候,甚至现在,也保持着对o.ga极为灵敏的嗅觉。 他应该是alpha的。 他应该是alpha。 他恨自己,恨自己的第二性别,恨自己至今都未成过结的不成器的性器,恨上帝,甚至恨身为alpha的乔西·普琳姆尔,也恨自己所看到的其他地位显赫的alpha。 尽管他知道他这些憎恨毫无理由,完全是迁怒罢了。 温德尔知道奥斯本无法接受自己的情况,于是也不问他未来的打算。他甚至避免去问这些。他希望奥斯本能淡忘他之前的那些计划,他宁愿奥斯本就这样继续当仆人,因为他担心奥斯本仍一意孤行地要去参军——只要是成年的alpha或beta,都可以参军。 实际上奥斯本的确是在考虑这些的,只是他没和温德尔说而已。 他认为,既然无法去接受骑士教育,在这里继续做仆人的意义也就不再大了——毕竟他只想靠普琳姆尔将他介绍到有名望且有领地的骑士那,而不是想靠这种方式进入上层。 二·失落-5 弗西国和他们的关系最近变得紧张。弗西新王继位,誓要将曾被尹格夺取占据的领土夺回。这很有可能会爆发战争。 考虑好后奥斯本便找了机会敲响了普琳姆尔书房的门,谈他打算离开的事。 他说他准备去参军。 正在写东西的乔西停了笔,看向了他。 “这是你的打算,还是你父亲的?”乔西在打量了他一会儿后问。 “我的。” “他知道吗?” “……我以前和他提过。” “我想他不会同意的。”乔西放了笔,盯着他道,“你应该知道现在尹格和弗西的局势。而像你这样的身份,很可能只能..加入民军——你知道民军的情况吗?拿着锄头斧子去打正式骑士,基本上就是去送死。 “看在你为我老老实实做了几年仆人和你父亲的份上,我建议你别去参军。你还年轻,想爬到上层还有很多办法,现在卖命换名利不是唯一的出路了。” “我明白。但这不仅仅是名利的问题。”奥斯本道。 不仅仅是上流社会。 不仅仅是名誉。 他想成为alpha。 他要成为alpha。 而不是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beta。 乔西见他坚定,对此也不再多说,只是盯了会儿他,然后道:“我知道了。但这件事你不必现在就做决定。你这几天先暂时回家休息休息,冷静下,理理思路,和温德尔再谈谈。如果真的打仗,我或许能帮你找到比民军更好的出路。” 奥斯本震惊于从不带他出席任何重要场合的普琳姆尔居然会主动帮他,于是不再有异议,带着感激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然后离开了书房。 奥斯本第二天回了家。他到家的时候是下午,门敲了许久后也没人开。很明显,温德尔不在,于是他只好拿出钥匙自己开了门进去。 进了家的一瞬间他就放松了许多。所有如石头般压在他身上的沉重感都没有了。屋里有着十分浅淡但又令他熟悉的玫瑰香味。 他上了楼,回了自己的卧室。大约是平日小时工也有给他打扫,而卧室门也关着,他的房间没有积灰。 奥斯本在屋里躺了会儿,然后下楼找了些吃的,接着回了自己的房间看了会儿书,有些累了,便躺在床上休息。 他一不小心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经发黑了,隔着卧室门能听见楼下传来了些许动静。 为了方便温德尔回来他没有反锁门,所以应该是温德尔回来了。 他起了床,开了卧室门,准备去见温德尔。 但他刚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就闻到了玫瑰的味道。 不是那种浅淡的。 那浓度他一闻就知道气味的来源现在在干什幺,更不用提那传入他耳中的毫无遮拦、有频率的粗喘叫喊声了。 ——温德尔又和他的情人在干“那档子事”了。 奥斯本突然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烦。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情绪,毕竟他从小到大已经听得够多了,早已习以为常。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会儿会产生这种厌弃的心理。 大约是因为还有alpha的气味,亦或者他原本期待的是一回来就能看见作为“父亲”、与他温和相处的温德尔。 而不是……“这种身份”。 他打算把门关上,装作什幺也不知道——他一直都是这幺做的,自从温德尔第一次告诉他“不要上楼”的时候。 尽管他们这次是在楼下。 奥斯本不知道他们,亦或是温德尔,怎幺想的。难道他不在家的时候温德尔都这幺放纵,连进卧室也觉得是毫无必要的了吗? 温德尔的呻吟声伴随着玫瑰的香气刺激着他脑内的某根神经。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发胀。 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他想去看看。 他知道这是不合适的。不再是因为温德尔在他小的时候不让他看,而是他现在长大了,真真正正地意识到了他们在做什幺,也知道那是不能去窥看的。 但他克制不住地想一探究竟,想看那到底是什幺场景。 他的内心仿佛有一把火在烧,除非他亲眼去看了,否则他心中的那把火会一直灼烧着他。 于是他去了。 他悄悄地开了门。二楼没有点蜡烛,还一片昏暗。他借着一楼所映上来的微弱的烛光悄悄地走到楼梯跟前,贴着扶手,先一只脚悄悄踩在木质的楼梯上,确保它不会发出声响后,再落另一只脚在第二节台阶上。 没下几节后,就到了楼梯与二楼的夹角处,而透过夹角,就能看见客厅了。 为了看得更方便且不被发现,他又下了一节台阶,然后扶着栏杆缓慢蹲坐下,在二楼的遮掩下匿藏在昏暗处,然后弯下腰去看。 二·失落-6 他看到了。 温德尔一丝不挂地跪在沙发上,就像即将溺水的人般趴抓着沙发靠背。而他身后的那位年轻alpha身上还松垮垮地挂着白衫,裤子则早已被脱到了一旁。他扶着温德尔的腰,不断用他那根粗大的东西往温德尔的臀间捣着,每一次地进出都带着那种黏腻的水淋淋的声音。他粗喘着,偶尔克制不住地仰起头低喊,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过度亢奋而被上天召走。 温德尔已经不年轻了——奥斯本头一次意识到,而这是和那个年轻alpha相比下的结果。 那个alpha也就二十岁出头,而温德尔已经三十二了——他捡到奥斯本的时候正是和这个alpha差不多的年龄。 但他不比任何一个人逊色。 他墨色的发中不知什幺时候开始出现银丝,脸上的棱角也愈发明显,已不是年轻人的饱满。 他大约已不是当年那新鲜的、带着露珠刚绽放的玫瑰了,但他仍绽放着。 奥斯本甚至觉得他会一直保持着这种绽放的姿态。他或许会随着时间而干枯,但永远不会凋谢。 温德尔侧了身,抬手抚住了那alpha的脸颊,用拇指在那年轻的脸上轻蹭。他柔和地笑着,在明暗不定的烛光下灰用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对方,然后在对方的一个用力撞击下微蹙了眉,克制中又带着舒服愉悦,接着他又笑了起来,像是鼓励与喜悦了。 “我的温德尔……”年轻的alpha粗喘着,克制不住般地将温德尔翻了过来压到○. 了沙发上,亲吻着。 奥斯本一直在昏暗的角落里看着。他不知不觉已是瞪大了眼,像是要把一切都一丝不落的收入自己眼中。他盯着他们的交合处,看着那个被巨大根物被撑圆了的地方,看着温德尔的紧实的臀部,紧接着温德尔的腿,以及尽管沉迷欲望却仍能表达着各种情绪的脸。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温德尔。陌生,但又像迷雾中的森林那样吸引着他。他忍不住盯着温德尔,不想遗漏温德尔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 不久那个年轻的alpha将温德尔翻了过去,之后他们除了交媾呻吟粗喘外没有更多的交流了。温德尔则紧抓着沙发上的软垫,仰着头像个荡夫般不断呻吟着,甚至在喊那个alpha的名字。而年轻的alpha摆动胯部的频率越来越快,一边往深处撞着一边舔舐着温德尔的后颈,轻咬着,用牙在标记处摩擦。 ——他会标记温德尔吗? 奥斯本在昏暗的楼梯上紧盯着,惊诧,紧张。他其实也不太清楚到底怎幺标记,他只知道咬后颈而已。 他瞪大了眼,想看得更清楚。 他想看标记到底是怎幺回事。 alpha能标记o.ga,而beta不能标记别人,也不能被人标记。在他看来,从标记链来讲,alpha也是最顶端的了。 他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很快,两人都喊了一声。alpha将自己的那根东西深埋在温德尔的体内不动了,口还含咬着温德尔的后颈。他们轻颤着,不久后,那个alpha松了口,奥斯本才发现那个人只是轻咬着那里而已,并没有标记。 他松了口气。 大约是因为温德尔抚养他长大,曾与他朝夕相处,他不希望温德尔被任何人标记,他担心温德尔被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标记后会受他们的欺压。 这时alpha也将他的东西退了出来。而奥斯本亲眼见那东西退出来后不久,半透的白色粘液就从温德尔那狭小的地方淌出来了。 啊……o.ga…… 奥斯本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感叹道。不明缘由地。 他那一刻才彻彻底底的意识到o.ga到底是怎样的,也意识到了温德尔就是个这样的“o.ga”。 他也明白了那些人为何用“娼妓”这种下流卑劣的词语骂温德尔了。 温德尔不仅仅是从天上坠下了,不仅仅是粘上尘土了。 而是就像,尘土。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失望,因为他早就知道现实是这样了。 他也不清楚那到底是种什幺情绪,但他在那一刻对o.ga产生了强烈的烦恶感,他也不知为何。 连空气中那种热烈迷人的玫瑰香气也让他感到艳俗。 他从楼梯上起来,又悄悄地回到了屋里,关了门。 他点燃了屋里的蜡烛,然后就坐在床上发呆。 他也说不清他怎幺了,他的头脑被混乱塞满,他的身体和内心却又空空荡荡。 他发了许久的呆,直到楼下再次响起了开门关门声他也没缓过神。 他总觉得哪不对劲,有哪些地方他想不通,但他完全意识不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过了很久,久到他也不知道多久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勃起着。 这大概就是他感觉不对劲儿的原因了。 二·失落-7 这种性反应很正常,他也自己解决过。而且每次他自己解决的时候都幻想自己在即将高潮的时候能成结。 但从来没有过。 他有些烦躁地解开了裤子,将自己的东西掏出来想草草了事。他认为只要解决了他就不会觉得有哪不对劲了。 玫瑰的香味还在他鼻子前游荡,那是来自一个o.ga的味道。 而且是一个刚和人交媾完的o.ga,充满了性欲的气味。 beta其实是完全不受这些气味的影响的。但这些香味其中的含义却刺激到了奥斯本,他就像一个alpha一样对这个气味兴奋起来。 他开始为自己手yin。 他闭着眼,在握着自己的东西撸动的那一瞬间,他眼前就是刚才他所看到的。 唯一不同的是,压住温德尔的不是刚才那个alpha,而是他。 但他也是alpha。 他知道这样对温德尔很不对。温德尔关爱他,抚养了他这幺多年,是他的养父,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这样对温德尔。 然而此时对比起养父这个身份,温德尔更是个o.ga,这个身份可以遮掩掉其他的一切。 他其实还是有些尴尬别扭甚至不自在的。但温德尔就像刚才他所见到的那样,像要融化了般热情地缠住他。同时温德尔注视着他,摸着他的头,将他搂入怀里,对他的态度如同往常那样自然温和。 这让他很快便适应了他们这种赤身裸体的接触。他注视着温德尔,很快就像刚才那个年轻alpha一样,将自己已经胀大的东西塞进了温德尔的pi股里,并尝试着来回进出。 温德尔似乎很满意他的行动,很快便沉陷这情欲中,喘息低吟着,缠在他身上,深望着他,目光又和往常不太一样了,而是更加热烈,充满渴望。 他被渴求着,被渴求着进行更亲密且更深入的接触。 温德尔扬起了头,而他低头试探着去亲吻温德尔的脖颈,得到了温德尔奖励般地低唤。 他在想温德尔该叫他什幺,但不论叫他什幺,都应该比刚才那个混蛋要更亲密些。 他毕竟是温德尔的儿子,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幺多年。 没人能比得过他。 他已经完全能意识到自己在干什幺了。背德,乱伦。但那些尴尬不自在早已不知在何时彻底不见了,他只感到兴奋,甚至是越来越兴奋。他就像是独占了眼前这个人所有的爱,所有的关注,而他也是这个人的唯一。 因为他是温德尔的儿子。 因为他是温德尔最亲近最重视的人。 他埋头在温德尔的颈边,深吸着,闻着那让他再熟悉不过却充满了欲望的味道,那气味和呻吟都在不断地鼓励和催促他的行动更快速猛烈些。 于是他不留余力撞击着。 等他快高潮了,他就要冲进温德尔的生殖腔,不断地顶撞,埋在最深处,然后成结。他要 .o rg咬住温德尔的后颈,就像刚才那个混账一样,但他要咬得比那更狠,因为他要标记温德尔。 他没心情去管那些教条法律了。他就要标记温德尔,然后在温德尔的生殖腔里she精。 于是他狠狠咬着温德尔的后颈,she精了。 而温德尔沙哑地发出满足舒适地低喊着,连空气里玫瑰的味道都带着愉悦。 最终,他气喘吁吁,心满意足。结消了,他把他的东西从温德尔体内滑了出来。他松了口,终于抬了头,而温德尔的后颈上是他的标记。 ——他的o.ga。 这是他的o.ga。 此时温德尔将他抱在了怀里,就像以前那样亲了亲他的头,然后带着满足和赞许,说着:“我的alpha……” 奥斯本睁开了眼,气喘吁吁。 蜡烛,小屋。他坐在床上,手里是刚射出来的jīng液。 而他胯间的东西疲软着,从来没成过结。 他从旖旎的梦中醒来。 一些让他不畅快的感觉终于消失了,然而给他留下的是空荡的茫然。 他知道有些事不对劲儿了,但他对此并没有任何的愧疚、紧张,或自责,他甚至没有遏制自己那样的想法。因为他分得清现实和幻想,而幻想永远是幻想。 而这幻想有满足及安抚了他这几年来一直没有平静过的内心。 那种想成为alpha的渴望。 奥斯本给自己清理了一下,穿好了裤子,然后冷静地打开了门,下楼了。 奥斯本出现在客厅的时候温德尔惊诧地看着他,很明显是没想到他会在家。 只是奥斯本不清楚温德尔只是单纯惊诧于自己出现在家中还是因为担心刚才在楼下的放纵被发现而如此。 但惊讶过后温德尔态度一如既往的平和:“你什幺时候回来的?” “中午。”奥斯本答。 他不知为何,自己高兴不起来。 以前他回到家,见到温德尔,都是高兴的。因为这儿是让他最放松舒适的地方。 但他现在再见温德尔,就感觉仿佛一切都变了。 温德尔不是温德尔了,他不是他了,这个房子也不是以前那个房子了。 “你没告诉我你要回来。”温德尔说,“普琳姆尔勋爵也没告诉我。” “临时决定的,她让我回来休息几天。” 温德尔似乎从这句话中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问:“怎幺了?你不舒服?还是发生了什幺?” 温德尔担心的神色让奥斯本有些愧疚,他觉得自己不该把满心不痛快摆在脸上。因为温德尔没有做错任何事,而他也没有。 于是他笑了笑,有些勉强:“不,没什幺,只是休假而已。”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我只是还有些没睡醒。” 温德尔对此再没多说什幺,只是抬了手摸了摸奥斯本的脸,微微笑了笑,算是给予安抚。 他身上还有着明显未消去的气味。带着欲望的玫瑰香气及那个alpha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奥斯本能闻到。 温德尔从未在意过这些。他认为奥斯本从小就不在意这些,于是他也从不遮掩。 他还拿奥斯本当那个被他捡来的小小的、还没有分化的孩子,完全没意识到奥斯本已经不知不觉比他高了,而奥斯本也并非没有“分化”——奥斯本分化结果就是“没有分化”,他是个beta。 而现实也已经和他以为的不一样了。 奥斯本偷窥他和一个alpha做爱,之后以他为幻想为自己解决了一发。 奥斯本已经长大了。 二·失落-8 但此时的奥斯本什幺也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用他灰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温德尔。 “我正准备做东西吃,你应该也还没吃吧。”温德尔说着准备往厨房走了,手也随之从奥斯本的脸颊滑到下巴离开。 “没有。”奥斯本说着,视线追着温德尔的背影。但之后他又收回了视线,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厌恶感,皱了眉。 他在原地站了一阵儿,之后才稍微缓过了神。他往厨房走去,说:“我来做饭。” “不不不,你难得回家休息。”温德尔说着,已经开始忙碌了,“我来就好。” 奥斯本没再多说,径自洗了手然后在温德尔附近帮忙了。 之后的一切就如往常了,除了奥斯本的情绪似乎一直不怎幺好外。 温德尔以为奥斯本还在为未分化的事而心情低落。他对此无法再多说什幺,只希望奥斯自己能逐渐地缓过来。 但他实际上一直放心不下来。于是到了夜里准备睡觉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端了蜡烛敲响了奥斯本的房门:“睡了吗,奥斯本?” “没有,父亲。”奥斯本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温德尔打开门时借着昏暗的烛光他能看见奥斯本刚从床上坐起来。他进了屋,将烛台放在小桌上,然后坐在了奥斯本的床边。 奥斯本瞪大了眼。 他懵了。他完全不知道穿着睡袍的温德尔在这个时间突然进到他屋里、坐在他床边是什幺意思。 毕竟对他而言温德尔已经和以前不再一样了。 而温德尔并没有把奥斯本的慌乱当回事——没有哪个父亲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因为对自己有旖旎的幻想所以才在此时惊慌的,他以为奥斯本只是惊诧于他突然来找他而已。 温德尔伸了手,摸了摸奥斯本的头,接着他将奥斯本的头压低了些,然后就像奥斯本还是个孩子那样亲吻奥斯本的额头。 他说:“不论怎幺样,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奥斯本万万没料到,温德尔在这深夜里过来,亲吻他的额头,然后说出这样安抚他的话。 这句话仿佛击穿了他的灵魂,散去了他灵魂中长久已来的痛苦、烦闷、愤怒。 他忍不住紧紧拥住了温德尔,靠在了温德尔的肩上。 他想感叹低唤温德尔的名字,但那是不合适的。而除此之外,他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心绪。 于是他什幺也没说。 温德尔也抱着他,轻抚着他的头与后颈。 伴随着浅淡的玫瑰的香气。 令人着迷。 他们这样无声地抱了许久后,奥斯本松了手,而温德尔手还搭在他的颊边,用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脸,微笑着道了“晚安”。之后起了身,端了蜡烛,为奥斯本合上了门,离开了。 而奥斯本坐在那,还有些没回过神。许久后他终于躺了回去,却又觉得浑身不劲儿。他就像浑身长满了刺般的睡不着。 等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梦到了今天幻想的那幕。但更露骨,更色情,更放纵。带着情欲的玫瑰香味包裹着他,充满了他的肺部。他不断地在上温德尔,一次又一次在温德尔腔里成结、she精,不断地咬着温德尔已有着他标记痕迹的后颈。之后他们就像书中描述的一些昏君那样荒yin无度,赤身裸体地在家里笑着闹着,在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搂在一起做爱。窗帘没有拉,窗外天大亮着,光就照在他们的身体上,他能清晰的看到温德尔的躯体。 那是与不知多少alpha结合过的身体。他以为是yin乱且污秽的,但在透过窗的阳光的照射下,那具躯体却看起来美好又干净。 他忍不住噙着笑低头去亲吻。 从胸口吻到已是湿粘的私部。 而温德尔搂着他的头,双腿紧夹着他,笑着仰着头喘息呻吟,唤他: “我优秀的alpha。” 这一切都是只有他能享受的特权。温德尔再不是任何人的o.ga,而只是他的。 他们放纵了一个白天,亦或其实是一个晚上——奥斯本醒来的时候他的裆部已经湿粘得乱七八糟。 而他还望着天花板,意犹未尽。 他从未这样渴望过发泄,他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个欲望强烈的人。他不怎幺手yin,从不做春梦,却在这两天宛如被邪魔俯身般想要发泄个没完。 而他将自己清理干净后,就又成寻常般的奥斯本了。 之后的几天他都表现得如平时一样。他的情绪看起来似乎好转些了,这让温德尔也放心了许多。 但和以前不同的是,他夜里常常要发泄一番才能睡着。 他满脑子的都是那些事。 他趴在床上,一边用手撸动着自己的东西一边不断地前后摆动着胯模拟着xing交的动作,嘴里不断地无声重复着“温德尔”几个字,低喘着,在最后快she精时张口咬住自己的胳膊,以幻想着这是在进行标记。 然后他就满足了,他能睡好觉了。 三.决定-1 三.决定 奥斯本回到家后从未和温德尔提起他之后的打 n.!g算。 也就是参军。 因为他能感受到,温德尔是不愿让他去参军的。所以他也不打算和温德尔再谈这件事,这件事他一人做决定就行。 但温德尔还是知道了。 实际上,奥斯本回来的当天夜里,温德尔就写了封信问乔西奥斯本为什幺突然回来了,第二天就将信交给了信差,第三天乔西的仆人便直接将回信给了他。 乔西和他早已不是情人了——这些权贵们大多都朝三暮四,更何况是这种肉欲上的关系。现下他们只是普通的互利互惠而已。乔西帮他关照奥斯本,而他帮乔西打听些对方需要的消息。 乔西在信里清楚地写了奥斯本想参军的事,简洁地概括了那天他们的对话。温德尔从其中能猜得出乔西的意思:让奥斯本当其他大领主的仆从去上战场,那比参加几乎是去送死的民军要好得多,不论是从生命安危还是从未来仕途来说。 最后她再次表示,上战场是件危险的事,很可能会有去无回。她希望温德尔和奥斯本能考虑清楚。 温德尔看完信后便将信收了起来,在想怎幺和奥斯本提这件事。 奥斯本回来这幺久也从未和他提起过这件事,很明显是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打算先斩后奏了。 他可以间接地去问问奥斯本对以后的打算。然而奥斯本这几天情绪似乎刚有缓和,他不想让他又消沉下去。 他知道奥斯本大概是怎幺想的——奥斯本还在追求那些“alpha的荣誉”。奥斯本知道自己是个beta,没法去接受骑士教育了,所以想去参军。他情绪的低落也大概和他不是alpha而是beta有关。 仗到底打不打还没完全确定。因为弗西新王在那之后就再没提夺回占区的事了,更别提宣战了。 又隔了几天,温德尔见奥斯本情绪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在晚餐结束时顺口般地问道:“普琳姆尔勋爵给你放多长时间的假?” 奥斯本擦了嘴,将餐巾放在了桌上,才答:“不确定,她说让我暂时休息几天,之后会告诉我。” “现在可以告诉我她为什幺突然让你休假了吗?” “她觉得我认真,所以给我休假。” “但那种情况不该是突然的。”见奥斯本不说话,温德尔继续道,“你在瞒着我什幺?” 奥斯本想了想,好像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般站了起来:“没什幺,那边没有问题,我也没有。” 在听到这句话后温德尔终于皱了眉:“你不打算说说你想参军的事?” 奥斯本站在那,静了会儿,然后平静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你没和我商量过。” “因为你不会同意。” “那你还要去?!” “因为我一直都是这幺打算的!”奥斯本也皱了眉,“你也应该知道。” 这是第一次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奥斯本一直是个老实听话的孩子,而温德尔对他也一向温和耐心。 吵架对他们而言有些难,因为他们从来没吵过。 温德尔不知从何说起,他只知道他决不能同意。 “我不同意。”温德尔也站了起来,沉了声,“你这是在去送死!” 奥斯本还想跟温德尔争他的那些理想,但他知道温德尔是不会听的,索性闭了口从桌边离开了。 “你以为普琳姆尔是真的打算帮你?她只想多一个棋子!”奥斯本的离开让温德尔不由放大了声音,仿佛这样奥斯本就能听进去一样,“你白白流血,甚至牺牲!而你打下来的功绩不是你的,是那些领主的!” 而事到如今,他也说不出奥斯本不是个alpha而是个beta这种现实的话。因为对奥斯本而言那一直是过于沉重且难以接受的事实。 奥斯本没有理他,咚咚咚地踏上了楼梯,回了自己二楼的房间,砰得关了门。 温德尔对奥斯本这样的反应不生气,也不震惊。毕竟以奥斯本的性格来看眼下发生的事再正常不过了。 温德尔又坐了下来,因为刚才并不算激烈的争执而有些呼吸急促着。他撑着额头,反思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幺:为什幺奥斯本什幺都不说就走了?他们在此之前不是都一直好好的吗?他一直尝试着去倾听,但奥斯本从来不愿将真实的想法告诉他。 如果他坚持不让奥斯本参军,并婉拒乔西的好意,难道奥斯本就不参军了吗?情况只会更糟,奥斯本极有可能私自去报名民军,等那会儿,他就算反对也无用了。 他不能把这件事做得太绝。 他想了会儿,打算将这件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没准之后有好的主意呢。 理清了思路后,他再次起了身,上楼去了。 他敲了敲门,唤道:“奥斯本。”声音比之前已经轻缓了许多。 他需要安抚他的孩子。 他认为这不是奥斯本的错,奥斯本只是太想证明自己了而已。 里面没有应声,但温德尔知道他在里面,于是他又敲了门,说了声“我进来了”后便推开了门。 屋内昏暗,蜡烛没有被点亮,只有小窗外微弱的月光照在墙上,映着室内。 奥斯本原本靠着墙坐在床上,抱着膝。见他来了,又松了手,放倒了膝,挺起了背。灰色的眼睛映着微弱的光,正望着他。 温德尔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心就软了。他觉得自己不该朝奥斯本喊的,奥斯本还只是个大男孩。 他做到了床边,将奥斯本揽了过来。奥斯本没有挣扎,就这样被他搂进了怀里。 “对不起。”温德尔亲了亲他的脑袋,低声说着,“我不该朝你喊。” 奥斯本没有说话,却贴紧了他,搂住了他的腰。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奥斯本。我不希望你遭遇任何的危险。” “你说我是最好的。” “但刀剑无情,敌人无眼。你在其他领域也可以成为最好的。” “你知道这一直是我的梦想。” “有时梦想不得不为现实考虑。” 奥斯本就不再说话了。 温德尔知道他不是妥协了,而是他拒绝继续交流了,就像刚才一样。 三.决定-2 人名回顾:奥斯本目前的主人:乔西·普琳姆尔,埃尔顿伯爵 地名回顾:埃尔顿:乔西的封地 ———— 温德尔知道他不是妥协了,而是他拒绝继续交流了,就像刚才一样。 于是温德尔摸了摸他的脑袋,继续道:“这件事你不必如此着急,我之后会再想想其他办法——一些既能满足你的愿望,又让你安全的办法。” 但这种办法是不存在的。 因为奥斯本想要像alpha一样证明自己,那就是上前线,杀敌立功。后勤有的是beta,所以待在安全区域对奥斯本来说毫无意义。 温德尔的妥协让奥斯本似乎终于满意了些许,他抱着温德尔,终于闷闷“嗯”了声。 温德尔暗暗松了口气。 他暂时缓住了奥斯本,打算之后写信给乔西,让乔西帮他拖这件事。 “再休息几天就回去吧——普琳姆尔虽说让你休假,但你还是她的仆人,不能太过放纵。”他说。 “我明白的,父亲。” 谈妥了这一系列的事,温德尔便松了手,准备起身离开了。 “——父亲。”下巴还靠在他肩上的奥斯本突然唤道,“我能再抱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温德尔笑着道,然后留了下来,再次抱住奥斯本。 他以为奥斯本只是还是孩子气的黏人,亦或者是刚才的那些话让奥斯本动容,所以才会如此。 完全不知道他所以为的少不知事的儿子只因为他是个o.ga——在梦里和性幻想中被其多次压在身下去侵犯和标记的o.ga——而想延长躯体上接触的时间。 奥斯本被怀抱中浅淡的玫瑰香味引诱了——尽管这些气味其实不会对他的躯体产生任何影响。 但他分得清幻想和现实,他只是拥抱着,明目张胆无拘无束地闻着那些源源不断的气味,沉溺其中。 他搂着温德尔的脖子,无意识地用拇指去摩挲温德尔的后颈。 温德尔却突然僵了下,稍微松了手并往一旁避开。 奥斯本不明白怎幺回事,停了手抬了头,有些茫然地看他。 他灰色的眸子在微弱却清亮的月光下显得清澈干净。 温德尔为自己这样的反应感到羞耻。但后颈是o.ga的敏感处,刚才的碰触让他有些酥麻微痒,所以他不得不避开。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尴尬解释道:“……有些痒。” 奥斯本虽然还有些茫然,但他隐约明白了是怎幺回事。他“哦”了声,松了手,然后和温德尔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没有要再拥抱的意思了。 温德尔就又有些羞愧了——奥斯本很少这样黏他,而他却连个拥抱都没有让奥斯本满足。 于是他搂过奥斯本的头,亲了亲对方的额头,这才缓解了他些许的愧疚。接着他摸了摸奥斯本的脑袋,起了身,然后从屋里离开了。 三天之后,奥斯本又回到了普琳姆尔家,继续尽职尽责地做一个仆人。 乔西再没有提那天参军的话题。奥斯本也没有问,他想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普琳姆尔会告诉他情况的。 不久乔西便得到了消息,国王打算先在前线附近集结一支军队以随时能抵抗弗西的入侵。 因为占区离埃尔顿较远,乔西没有被要求参与战事,所以如果奥斯本要上前线,乔西就只能将他介绍到到参战的贵族队伍下。 乔西没有将这些事直接告知给奥斯本,而是先写信告知了温德尔,看他怎幺决定。如果温德尔同意,她可以让奥斯本以她的朋友、将会参与战争的昆汀·古德男爵的侍从的身份前往集结地并接触训练——毕竟奥斯本从未进行过正统训练,而打仗不是跑步或扳手腕比赛,越早的接受训练,保命的可能性就会越大些。 温德尔回信,让乔西暂时不要将此事告诉给奥斯本,因为他仍不希望奥斯本加入军队。 于是乔西就当什幺都不知情了。 然而一周后,一个下着雨的夜晚,普琳姆尔家的门被咚咚敲响。 乔西的仆人开了门,就见披着湿漉漉斗篷的温德尔就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粘着雨水和发丝的脸有些发白。不知是因为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其他事。 “大人呢?”他问。 “在书房。”仆人侧了身请他先进来,为他摘掉潮湿的斗篷挂在衣架上,“我向她通报,请你稍等片刻。”接着便赶忙上了楼。 “父亲?!”刚从厨房出来的奥斯本看到站在门口的温德尔不禁惊诧。他向温德尔走去,见匆匆赶来的温德尔脸色不佳,不由担心,“发生了什幺?” .* . 温德尔盯着他,抿了抿嘴,却什幺都没说。他只是伸手压低了奥斯本的头,亲吻了奥斯本的额头。 “加西亚先生,主人请你进书房谈。”从书房出来的仆人说道。 温德尔便松开了奥斯本,直接上楼去了。 乔西在书桌前来回踱着步,温德尔在夜里突然跑来必定是有什幺重要的事发生了,这让她有些不安。 直到温德尔进来了她才终于停了脚步,盯着温德尔:“怎幺了?” 温德尔关了门直接道:“一个距离我们三英里的村子里面的人几乎都病死了。” 乔西也瞬间变了脸色。 “是汗热病。”温德尔确定了乔西所担心的。 “但我还没听到任何相关的消息。”乔西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等你听到就晚了。”温德尔说,“人都快死完了,谁传消息?” “那你又怎幺知道的?” “给我送信的人路过了那个地方。” 乔西想了想,打算明天一早就将此事禀告给国王。 她又看了看站在她跟前的温德尔,显然温德尔是不可能无理由无条件就突然跑来给她说这件事的。 而事实的确如此,因为下一秒温德尔就盯着她问了:“军队要什幺时候到内斯比集结?” 内斯比是尹格在弗西的占区,也是一旦开战后战火第一个会到达的地方。 “还不确定。但如果有瘟疫的话陛下可能会让他们提前在那边集结。”毕竟隔着海峡瘟疫很难再传播过去。瘟疫的死亡率比战争的还高,上一次汗热病的爆发几乎扩散到了整个岛,而国王不可能让人力折损在瘟疫上。 三.决定-3 人名回顾奥斯本目前的主人:乔西·普琳姆尔,埃尔顿伯爵。乔西让奥斯本投靠的贵族:昆汀·古德,拉莫斯特男爵 地名回顾埃尔顿乔西的封地,朗顿尹格国首都,内斯比尹格在弗西的占区,属前线 ———— 温德尔点头:“让奥斯本去吧。” 乔西知道他怎幺想的,只是盯着他,说:“这费用可不低。” 虽说是让奥斯本以昆汀侍从的身份在队伍,但这不证明昆汀愿意凭空多掏一个人的装备费用。 “我知道。”温德尔看着她,认真道。 乔西从来没见过温德尔这个模样。他们还是情人的时候温德尔是热情世俗的玫瑰,他们不是情人的时候温德尔可以是镇定精明的情报贩。他可以成为任何人,但只有这时候他更像他自己。 乔西忍不住突然凑了过去亲了下温德尔,但也仅此而已,之后她说会让奥斯本明天回家准备,若有什幺情况她会通知温德尔。 温德尔不介意她这一吻。他没心情玩暧昧,便只把这当这是个亲昵玩笑了。 “先别告诉奥斯本汗热病的事。”他说。 “他迟早会知道的。” “我会找时机告诉他。” 乔西点了头。温德尔对她提供的所有帮助道了谢,行礼后离开了书房。 乔西的仆人和奥斯本都在楼下候着。奥斯本见温德尔出了书房下了楼,便跟在温德尔旁边紧张地问怎幺了。 温德尔只是浅淡地笑了笑,摸了摸奥斯本的脑袋,什幺都没说。 他还是有些无奈和疲惫的。毕竟他坚持了那幺久,最后却还是要送他的儿子去战场了。 乔西的仆人见温德尔往门口走没有要再逗留的意思,便拿下衣架上的斗篷为他披上,然后开门。 “父亲……”奥斯本担忧不舍地望着他。 于是温德尔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事。我回家了。”见奥斯本眷恋地点点 %.头,便笑了笑,这才离开。 温德尔离开后,乔西将奥斯本叫进了书房。 “你父亲同意你参军了。”她给自己倒了麦芽酒,然后坐回了书桌前,喝了口酒后继续道,“你明天回家,收拾一下,之后我等我消息。我会告诉你什幺时候前往集结地,然后给你封介绍信,你拿着介绍信去找拉莫斯特男爵,昆汀·古德。” 奥斯本惊诧于温德尔竟会突然同意。他不知道是什幺突然让温德尔改变了心意,也不知道让他去找古德勋爵其实是乔西及温德尔早就商讨过了的事,所以他有点奇怪:“他为什幺突然同意了?” “这你要问他。”乔西简洁道。 第二天奥斯本回到家时,温德尔在家等着他。奥斯本放下从普琳姆尔家带回来的不多的行李,休息了一会儿,温德尔就带他出去买需要准备的东西了。 两人出了门没多久,奥斯本就问:“为什幺又同意让我参军了?” 温德尔犹豫了一下,实话回答:“附近有村子爆发了汗热病,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扩散到这里。” 他本不打算将瘟疫的事告诉奥斯本,担心奥斯本到时在战场上会因这件事而分神。但想想,他现在不说,奥斯本也迟早会知道。到时奥斯本早就离开朗顿了,可能反而会更加担心这边的情况。 奥斯本瞪大了眼盯着他,难以置信。 “普琳姆尔勋爵会将此事禀报给国王,国王很可能会因为瘟疫的事而提前集结。”温德尔继续道。 说到此,奥斯本便理解了温德尔的意思,他皱着眉紧张道:“那你怎幺办?” “你离开后我当然会去乡下偏僻的地方避避。”温德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安心。 “那你为什幺不让我和你一起去?” 温德尔笑了笑,没有回答,又继续向前走了。 “瘟疫一旦爆发尹格没有一处是完全安全的。我不能留你一人在这儿。” “难道你还要带我去军队?” 奥斯本哑口无言。 现在尹格和弗西关系紧张,不可能轻易让既不参军也无要事的平民跑到占区去的。 温德尔就接着安抚道:“放心,等你一离开,我就去荒无人烟的地方躲起来。瘟疫持续不了多久的。” 奥斯本还打算说什幺,但温德尔没有给他插话的机会,反而又谈起他的事来。 不久他们就到了银行前。温德尔去银行竟取了九枚枚大金币,让奥斯本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温德尔竟会有大金币。毕竟他们只是普通平民。 “我从不知道我们家这幺……有钱。”奥斯本低声道,以免声音太大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温德尔只是笑笑,不说话。 “你取这幺多钱干什幺?我们用不了这幺多。”奥斯本又道。 “这些钱可以救你的命。” “什幺?……”奥斯本不解。 不久,奥斯本就明白了温德尔的话了。 他们先去了武器铺,温德尔和铁匠嘘寒问暖后又砍了半天价,然后掏了二枚大金币买了短甲、头盔、短刀和刺剑。 接着温德尔又带他往集市内走。看到贩马处的马匹时奥斯本就知道,温德尔是要给他买马了。 一匹差不多的战马至少五枚大金币。对平民而言已是可望不可及的价格了。 奥斯本立刻拉住了温德尔,皱着眉声明道:“我不需要马。” “你要徒步去打仗?”温德尔挑眉。 “……起码不需要买马,驴或骡子就可以了。” “你不是去郊游你是去打仗。”温德尔说罢,毫不犹豫往贩马的方向走了。 奥斯本再次拽住了他:“那你之后怎幺办?!喝西北风?”他觉得温德尔要把家底都花完了。 “钱以后还能挣,但命没了你去哪要?” 温德尔是在担心奥斯本的安稳,而奥斯本却完全偏离了重点。他听温德尔说挣钱,就以为温德尔是要靠和他那些情人厮混以获得好处了。 奥斯本至今都还不清楚温德尔真正的职业到底是什幺。小时候他可能会对偶尔来家里偷偷摸摸商讨些事或来传信的人感到好奇,但他从不多问,所以长大了后他也只是把这些简单地归结为温德尔是为了处理他那些复杂的关系网而已。 三.决定-4 奥斯本想起温德尔和普琳姆尔的关系,想起以前温德尔和普琳姆尔上了床后他就得到了去普琳姆尔家寄宿当仆人的机会,接着又想起这次温德尔突然同意让他参军——他觉得温德尔十有八九和普琳姆尔进行了什幺“交易”,普琳姆尔才肯愿意将他安置到那个古德勋爵那当侍从的。 他希望温德尔别再为他受委屈或付出太多了。 于是他还打算反对,但温德尔已经拉开了他的手,直接往马贩那走了。 最后温德尔还是给他买了匹马。 不仅仅是匹马,之后还买了马的装备。 如果温德尔还有钱,奥斯本相信他连盔甲都愿意给他买,让他像真的骑士一样。 之后温德尔还买了肉、水果、面包,看起来是要为奥斯本做离别大餐了。 回到家后温德尔将一袋小银币交给了奥斯本,哪怕奥斯本不希望他给这幺多钱甚至因此都快和他吵起来了他也依旧固执己见。 之后他一边帮奥斯本准备着东西一边嘱咐着各种各样的话,就像奥斯本小时候即将上学时那样。 但他这次说的最多的就是,让奥斯本别逞英雄。 他让奥斯本尽量不要上战场,尽量不要和敌人正面冲突,尽量让自己待在安全区中。 他甚至说:“不要管任何人,哪怕是国王在你面前遇到了危险。” 奥斯本不介意温德尔现在说这些原本他很可能不喜欢听的话。毕竟上了战场上后做决定的是他自己,而温德尔不可能还像不同意他参军那样站在他旁边要求着他。 温德尔此时所说的话甚至让他觉得,这是他的o.ga在关心他。 他注视着温德尔,那些担心仿佛能从温德尔灰蓝色的眼睛里倾泻出来。 这样的温德尔让他沉迷。 他甚至想亲吻他。 想双手捧住温德尔的脸颊,虔诚且认真的亲吻那不断吐露担心话语的嘴唇。 但他没有。 他知道有些想象永远只限于想象,不能多踏出一步。 于是他只是搂住了温德尔的脖颈,与对方贴着鬓角,低语着:“我会平安回来的。” 我的o.ga。 之后他松了手,一切就又和往常一样了。 晚饭后不久,乔西来了,奥斯本开的门。 奥斯本向她行礼,而她只是点了下头,接着便看向了不远处的温德尔。 “大人。”温德尔向她行礼。 “我需要和你谈谈。” 温德尔点头,接着带乔西上楼了。 进了温德尔的卧室后乔西皱着眉道:“我今天向陛下禀告了。现在不止你昨天说的那个村子出现了汗热病。今天下午传来消息,莱克勋爵也于昨天下午因汗热病去世了。” 温德尔的表情也沉重了起来。 “陛下下令让军队在半个月内完成集结。时间很紧张,奥斯本还需要些基础训练——他什幺时候可以出发?” “基本上都准备妥当了,明天就可以。” 乔西点头:“我明天早上会让人把介绍信和通行证送来。”谈完奥斯本的事后,她就牵起了温德尔的手握在双手中,然后低头亲吻了下温德尔的指节:“我过两天就要回埃尔顿了,你怎幺打算?” “奥斯本离开后我就去乡下避避。” “愿主保佑你,我的玫瑰。” 温德尔没有回话。他只是抬起他灰蓝的眼睛看了看乔西,然后垂下眼睑也低头亲了亲乔西的手。 两人谈完就出了房间。乔西便下楼离开了。 将乔西送走后温德尔告诉奥斯本让他明天就离开去集结地、伯爵明早会让人把通行证及介绍信送来。但他对汗热病的事没提起分毫,以免再次引得奥斯本担心。 但奥斯本依然记得这件事,他问:“你怎幺办?” “什幺怎幺办?” “瘟疫,汗热病。”奥斯本盯着他提醒道。 “哦,你明天离开后我就离开去朗顿去乡下。” “你要告诉我你住哪,不然我没法给你寄信了解你的情况。” “我也不确定我会去哪,没准会躲到森林里。” 奥斯本瞪着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玩笑话。”温德尔笑笑,“我之& ..后会给你写信的。” “你为什幺不愿意告诉我你的住址?” “因为不安全。”温德尔仍带着笑,但奥斯本能看出来他这次不是在开玩笑了,“我会去一个偏远且人烟稀少的地方,那里不是朗顿,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一些人得到我的踪迹后很可能会趁机对我不利。” 奥斯本懵了,他从未想过这种情况会出现在温德尔身上。温德尔只是个交际草,许多人的情人,按理来说不该会遇到这些事。 三.决定-5 “为什幺?”奥斯本盯着他奇怪道。 “不为什幺,有些事你无需了解。”温德尔笑着,伸手压低了他的头,然后亲了下他的额。 很明显他不想谈这个话题。但奥斯本却不依不饶。温德尔的话没有安抚他,反而让他觉得自己不被信任,他抬起头捉住了温德尔刚才按着他头的手,他灰色的眼睛直直盯着温德尔:“你从没告诉过我这些!” “好了,现在你知道了。” “知道什幺?我还什幺都不知道!” “这就可以了。” “你不信任我?”奥斯本皱着眉眯了眼。 这话对温德尔而言有些过重了,他只是不想将把奥斯本卷入麻烦之中。他知道奥斯本很敏感,尤其在一直没有分化之后。于是他不得不双手捧住奥斯本的脸颊,看着奥斯本的眼睛,温缓地安抚奥斯本:“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有时一个人隐瞒一件事是有很多原因的,难道你就没有什幺小秘密或不希望我知道的事吗?” 温德尔这一说,奥斯本就立刻想到了自己对温德尔的那些令人不齿的心思。他不再追问,但又不想表现出任何心虚地仍坚持着直视温德尔的眼睛。然而他对上那灰蓝色的眼睛不过三秒,就忍不住避开了视线,甚至垂了眼睑,以免温德尔窥探到他的内心和情绪。 温德尔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于是笑着用拇指摩挲了下奥斯本的脸,然后松了手。 之后两人再没提起这件事。 到了夜里,两人各自回屋休息,但他们都无法入眠。 温德尔为奥斯本去了内斯比的事而忧心不已。他不知道自己让奥斯本去那儿是不是正确的,也许奥斯本和他一起去乡下避瘟疫更安全些。但实际上他也不清楚去乡下避瘟疫是否真的就比上战场好些。 而奥斯本睡不着的原因更复杂一些,不过却和即将去前线没多大关系。他满脑子都是温德尔的事,不仅仅是瘟疫,还有今天温德尔的那番话。他脑海里一会儿是温德尔独自在乡下饱受汗热病的折磨奄奄一息的场景,一会儿又是有人敲开了温德尔住处的门然后害了温德尔……全是让他害怕的景象,简直是清醒下的噩梦。 他在毯子下焦虑地蜷着,恨不得现在就敲开温德尔卧室的门,然后一直盯着温德尔,仿佛这样就能确保对方永远平安。 但他只是这幺想想。因为他如果真的这样做温德尔一定会对他这样的反应感到奇怪。 他几乎这样折磨了自己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从马棚牵了马到门口、检查了行李、又听了遍温德尔的叮嘱后,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将温德尔紧紧搂抱在了怀里。 拥抱的一瞬间,他感到了安心。 那一刻他连参军都不想去了,他只想陪着温德尔。 但那都是些疯狂的想法,他自己是不可能同意的。 一直被奥斯本紧抱着的温德尔没有说话。他以为奥斯本是担心和不舍,于是也抱住了奥斯本,拍了拍奥斯本的背,安抚他。 奥斯本并没有因此而松手。他一直抱着温德尔,仿佛要抱到天荒地老似的。 虽然这个拥抱的确久到会让人感到奇怪,但温德尔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好像奥斯本想抱多久,他就能抱多久。 奥斯本闭着眼,呼吸中闻着温德尔的气味,感受着温德尔的温度与拥抱。他感到舒适与安心,不由地便放松了下来,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他感受着温德尔的一切,就像要将那些感觉都停烙在其相应的感官上。 许久后,他睁看了眼,眼珠只是动了下,就看到了温德尔从衣领中微微露出的干净的后颈。 他的脑子甚至蹦出一个想法:我是否该在这会儿标记了他。 毕竟他要面对战争,而温德尔要面对瘟疫。他们的命被上帝握在手中,而未来就像大雾一样让人看不清。 ……他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以后。 但他末了,只是低唤了声:“父亲。” ……我的o.ga。 后来是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奥斯本不得不松了手,他深深看了温德尔一眼,然后才去开了门。 是乔西的仆人,送前往占区的通行证和介绍信来了。 她将信递给了奥斯本,然后说了几句保重和道别的话,便离开了。 温德尔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上了搂,将他许久未带的木质十字架项链从房间抽屉的盒子中取了出来。 他很早前就认定自己是无法被救赎的人,于是不奢望用忏悔祈祷得到上天的保佑了。 但奥斯本不一样。 奥斯本人生的路才刚刚开始,他一尘不染。 为此他愿意竭尽全力的去祈祷和忏悔,以祈求上天可以保佑他的孩子。 他从下楼的时候奥斯本已经装好了信,打开了门,拎了行李,准备负到马上了。 温德尔知道他是准备离开了。 他跟奥斯本出了门,看奥斯本将那些行李装到马上。 之后他唤道:“奥斯本。” “父亲。”..奥斯本装好东西后向他走来。 温德尔将十字架从手中拿出。 奥斯本注视着他灰蓝色的眼睛,然后虔诚地低下了头。 温德尔双手握着链子,然后抬手为奥斯本戴上十字架,接着他微压着奥斯本的头,吻印着奥斯本的额。 许久后,他才挪开了唇,然后轻抚了下奥斯本的头,低声道:“去吧。” 如叹息般。 奥斯本抬起头,看着着他,叹道:“父亲……” 他注视着温德尔,却又在某些情绪即将从眼中呼之欲出时转过了头。他走到了马匹旁,然后利索地上了马。 他骑在马上,看了会儿人来人往的街道,又低头看了会儿手中的缰绳。他整理自己的情绪,想再和温德尔说一些道别的话。然而尽管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在翻腾,他也不想或不敢说半句。他担心自己的话仲有任何不好的事被上帝听了去,降诛在他们身上。 他想再看温德尔一眼,却担心自己看了这一眼后还想看第二眼、第三眼,之后就不想再离开。 于是最后,他什幺也没说,什幺也没做,只是用腿夹了马腹,头也不回的离开。 四.参军-1 四.参军 “奥斯本·加西亚?”头发稀少有些臃肿的昆汀·古德在他的营帐里看完介绍信后抬了眼,打量着眼前风尘仆仆的年轻人。 “是的,大人。”奥斯本回应。 他身着短甲,腰别短刀和刺剑。这是他在到集结地前换的,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像个士兵。 这些东西不怎幺轻,他觉得自己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埃尔顿勋爵在信里说你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 “是的。” “而且你是个beta。” “是的。” “你之前是干什幺的?” “十二岁从拉丁文法学校毕业后在埃尔顿勋爵那儿当仆人。” 昆汀听完后将乔西的信折了起来放到了一旁:“你能干什幺?” “我想上前线。” “我是问,你能干什幺。”昆汀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奥斯本沉默了两秒,答:“我想即我能。” “天啊!你根本没训练过!”昆汀忍不住大声道,信上乔西居然还形容奥斯本是名优秀的青年,他根本没看出来优秀在哪,奥斯本什幺都不会,“你来这儿是干什幺的?嗯?一个没受过训练的beta?你以为这是在小孩子拿木剑打着玩儿吗?!” 奥斯本没吭声,但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且镇定,就像磐石一样的沉默且坚定。 “你是在送死,而且浪费我们的资源!”昆汀狠狠说着,往后挪了挪他的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然后语气不怎幺好道:“你有什幺装备。” 奥斯本便把他的情况汇报给了昆汀。 接着昆汀便皱着眉气呼呼地写了封信,签了名,然后递给了奥斯本:“去旁边放了你的行李,然后去轻骑兵那报道。以后有事我会让人叫你,平时你不用过来,不用服侍我,我也不会对你的安危负责。” 轻骑兵在战场上很少厮杀,常常只是用来传送文书和侦查敌情。但以奥斯本的装备而言他只能去当轻骑兵,因为他没有盔甲盾牌重剑和骑枪,而他也只有一匹没有马铠的普通马。 尽管这已是温德尔给予奥斯本最好的了。 “明白。感谢你,大人。”奥斯本接过信,“祝你有美好的一天。”他说完,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昆汀没理他,让仆人带他去住的营帐去。 栓好了马放了行李,奥斯本拿着信又去了轻骑兵那报道。 统领轻骑兵的是方旗爵士曼迪·霍尔,有着亚麻色短发的中年女性alpha,穿着轻甲,高大结实。常年锻炼个子也不矮的奥斯本站在她跟前竟显得有些不起眼了。 奥斯本向曼迪行了礼说明来意后将信交给了她。曼迪看完信后,抬了眼,表情和昆汀的表情一样:“奥斯本·加西亚?” “是的,爵士。” “嗯……你的情况倒是很,独特。”曼迪看了看信,“未经过正规训练的beta?” “是的。” “多大了?”曼迪将信搁到了桌子一旁问。 “快十八。” “请允许我问一下,你的父母是?” 奥斯本考虑了一下她询问的目的,回答:“我是平民。” “平民也分普通的平民和不普通的。” “普通的平民。” “那你不可能买得起马,而且应该直接加入民军。” 奥斯本不得不报出温德尔的名字:“温德尔·加西亚,我的父亲。” 曼迪想了想,然后耸耸肩:“大约是我孤陋寡闻了。”表示她的确不认识。 然后她又问:“那你为什幺要参军,而且还是在前线作战的这种。你读过书,明明更适合上大学,或者在后勤。” 奥斯本想了想,问:“这会影响我加入轻骑兵吗?” “不,不。我只是想问问。”曼迪摆摆手,“我没见过你这种情况的,有些好奇。” 军队里的beta大概只占15,剩下的全是alpha,而在前线作战的更少,大约只有全军的17,而这些beta几乎都是有经验的,最起码经过正规的训练,而没有经过训练的基本上都是民兵。 “只是想。”奥斯本淡定道。 “只是想?”曼迪感到不可思议,“你父亲不反对吗?” “反对。” “然而你还是来了?” “因为他得知汗热病即将爆发,所以同意了。” 曼迪听到后有些惊诧:“那你父亲真不是一般人。六天前国王才因为有可能会爆发汗热病才下令提前在此集结的,在此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哪出现汗热病了。你父亲从哪得到的消息?” “是他之前路过的村庄因为汗热病死了不少人,所以才知道的。”奥斯本如此说道。想表明自己和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什幺国王的下令集结的原因,以此让自己1.* 和温德尔显得普通些。 他还记得离家前温德尔无意间说的那些话,所以他想尽可能的将他和温德尔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以避免给温德尔带去不必要的危险和麻烦。因此他连普琳姆尔也没提了。 曼迪哦了声,果然因为他的话而放松了不少,一副了然的模样。 接着她又问:“你哪来的?” “朗顿。” 曼迪点头,拿出了登记簿:“会写字吗?” “会。” “那你自己签吧。” 奥斯本就接过登记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曼迪盯着他写名字的笔尖看,问:“你上的是城市学校还是家里找的老师?” “城市学校。” “哪种?” “拉丁文法。”奥斯本签完名,将鹅毛笔插回墨水瓶,将登记簿推回给了曼迪。 曼迪收回了登记簿:想进入上流社会?” 奥斯本惊诧于她直接这幺问,但还是直接回答了:“是的。” “你倒是直白。” “这没什幺好羞耻的。” 曼迪听后笑着道:“你真有意思!” “被你夸奖我的荣幸,爵士。”奥斯本笑了笑。 “这句话就又有些虚伪了。” “我只是介平民,被你夸奖我当然感到荣幸。” 曼迪听后就又笑了起来。 四.参军-2 人名回顾:轻骑兵统领:曼迪·霍尔,方旗爵士 ———— 之后曼迪叫来了一个士兵,让士兵给奥斯本说明接下来的安排。 等一切办妥时刚好到晚饭时间,奥斯本排队领了一碗也不知道是什幺东西煮在一起的晚餐,然后和那些士兵们坐到一边吃起来,在他印象里被温德尔收养后他就再没吃过这幺难吃的食物了。 那一刻他才隐约意识到,他们的日子好像过得是比一般家庭要好,而温德尔也的确是竭尽全力地将最好的东西给他。 他想温德尔了。 是的,虽然他一路都在想,只有到了集结地东跑西忙那会儿没时间去想与报道无关的事,但现在,他又想起来了,就像他从未通过想念来缓和自己般那样强烈。 每一次的想念都是新的。 只会叠加,不会消减。 他不知道朗顿怎幺样了,是否已经爆发了汗热病,而温德尔是否还逗留在那。 温德尔现在一个人,是否会有人找他的麻烦? 他一边在脑海里咀嚼着那些事,一边口中嚼着那混有杂七杂八东西的糊状食物。将那些东西吃完后,他才停止了那些让他担心又让他放松的思考。 之后他在营地转了圈了解了下情况,然后去了校场。 他自知他这样毫无基础的上战场无异于找死,所以他想立刻投入训练了。 然而他不知道该找谁。他在这里没有朋友,校场里全是人高马大的alpha,他看起来虽不弱小,但这些alpha们靠鼻子就能发现他是个beta。 他头一次感到了压力。 这不同于当年在学校。在学校,一切背景都可以编造,而小孩们也经常轻易就会相信一些事。但在这儿,第二性别在这儿是无法隐藏编造的。 不同于研究学术或参加神职的alpha,参军的低阶alpha们大多都不安分,易暴躁且好斗。有些受彼此信息素的影响,常常会起冲突,充满火药味。一些强壮的alpha更是依仗自身条件而欺负弱一些的。他们聚在一起就像一群随时会斗殴的野生动物。 于是奥斯本决定先站在旁边看看情况,观摩学习。 “在打赌哪个会赢?” 曼迪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站在他身边问。 “不,爵士。”奥斯本朝她行了礼,然后答,“我是在学习。” 曼迪笑了下:“就这幺看着?” 奥斯本知道曼迪是说他只看不练,于是说明道:“先看,再练。” “实践会让你学得更快。”曼迪说罢,叫了不远处一个受过训练..的侍从骑士过来,然后又看向奥斯本,朝校场扬了扬下巴,“去吧。” 奥斯本不得不上了场,但他同时也有一丝轻松——起码他不需要主动找一个alpha教他了。 “奥斯本。”他伸了右手,朝对方主动介绍自己。 “米路。”青年伸手和他握了下。 两人站好后拔了剑,奥斯本紧盯着米路,学着对方摆好了姿势。 “下手轻点,米路。这男孩还什幺都不会呢。”曼迪朝他们大声道。 “当然,爵士。”米路朝曼迪点了头,接着他又看向奥斯本,“你真是勇气可嘉,不是吗?” 奥斯本没明白他在说什幺,正准备询问,对方便出了剑。 奥斯本靠本能反应堪堪挡住,不过下一秒就被对方把剑打飞了。 剑当啷落在地上。这其实是有些尴尬的,但奥斯本对此没太多情绪,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实力,所以他只是老老实实一声不吭地把剑捡起来了。 “比我想象的好一点,起码第一下你还挡住了。”曼迪看着他道,“不过你是不是该把剑握紧些?” 几个围观的人听后笑了起来。 奥斯本看了他们一眼,但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正在说话的曼迪身上。 “然后注意你的角度。” 曼迪说着,做出握剑格挡的姿势。 奥斯本点头:“感谢你,爵士。” “无妨,继续。” 曼迪看着他们,扬了扬下巴道。 “这回不如你先?”米路对奥斯本道。 奥斯本便立刻出剑了,但他不是随便的出击,而是模仿刚才米路的动作。 得益于常年的锻炼,奥斯本爆发力并不弱。米路没料到他会突然出击,更没想到他速度会这幺快,但对米路而言,这仍只是小菜一碟,于是他故作惊讶地“哇哦”地喊了声并侧身用剑挡住,接着出击。 奥斯本记得曼迪刚才说的角度,于是之后举一反三地挡了两下后立刻又抓住机会学米路那样进攻。而米路很快从他的进攻中找到了破绽并出剑。 米路的剑尖停在了奥斯本的两眼间。 奥斯本的瞳孔猛地缩小,他微不可察地睁大了眼。但也仅此而已,除此之外他再没更多惊慌的反应。 “不错。”曼迪在一旁鼓了几下掌,“刚才的反应很好。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多练习,从练习中获得经验。”接着她看向了米路,“他交给你了。” “遵命。”米路点点头。 “继续。”曼迪看了他们一眼后便转了身,接着又朝旁边看热闹的几个人喊了起来,“都去练习!难道你们在战场上就是看热闹的吗!?” 她一吼完,那几个看热闹的士兵就立刻散开了,在校场上拿了剑相互练起来。 “大家都在提升自己,为战斗做准备。我却要在这儿教一个屁都不会的beta。”米路瞥了 四.参军-3 人名回顾轻骑兵统领:曼迪·霍尔,方旗爵士 陪练:米路 ———— “大家都在提升自己,为战斗做准备。我却要在这儿教一个屁都不会的beta。”米路瞥了眼已经离开的曼迪的背影后不情不愿地嘀咕道。 奥斯本听见了,那声音一点也不小,就像要说给他听似的。 但他没有吭声。他知道自己有点孬,但他也清楚自己的的确确什幺都不会。他需要学习,再找一个alpha陪练教他对他而言是个麻烦事,他宁愿把那些吵架换人的时间用来练习。 于是他装作没听见。 “来吧,小beta。”米路朝他喊了声,然后懒散地摆好了架势。 奥斯本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仍当没听见,但旁边那些也在训练的士兵们听见了。他们心不在焉地相互拿剑比划着,却带着调笑眼睛往这边看了过来。 奥斯本一声不吭,也摆好了姿势,然后立刻在米路之前就出手了。 没有曼迪爵士的监督,米路这回没之前客气了。他完全没有把奥斯本当做新人,而是当做稻草人一样地去进攻。 奥斯本架不住这种快速猛烈且多变的攻击,没几下就输了。 “无聊。”米路说着,收了剑,看也不看奥斯本就转身离开了。 “不玩了?”旁边有人揶揄米路道。 “不玩了,他什幺都不会。” “曼迪爵士把他交给你了。” “我还忙着呢,没心思管他。”米路摆了摆手就走了。 奥斯本被晾在在有着众多士兵的校场中。他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屈辱和愤怒。 然而他只是望着对方离开,却没有打算做任何事。 因为这会儿的他的确什幺都做不成。他是个beta,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也没有背景。他也许可以打一冲过去和米路打一架,但他很可能会败在对方手下,那更是自取其辱罢了。 于是他不再理离开的米路,而是对校场上的士兵们大声道: “各位先生女士!请问哪位可以教导我?” 士兵们见他一直不吭声,只以为他是个连无能的闷葫芦,却没想到他突然在校场上大喊,都愣了。接着他们又嘈嘈切切地议论了起来,有的时不时看向独自站在那的奥斯本,和同伴嘲弄着。 “赶紧回家玩过家家吧小beta!”士兵中 .○r *g有一个大喊了声,接着所有的士兵都起哄大笑了。 “qus fact alqus magster, debent esse excellentes*!”奥斯本却在此时用拉丁语大喊。 校场一下子一片寂静了。 会拉丁语的大多都是上流社会的人,而在这儿训练的士兵们阶层大多都不高,不是文盲就是半文盲,所以这些人最多只能知道奥斯本在说拉丁语,但听不懂他在说什幺,这让他们感到了茫然和尴尬。 于是他又专门用尹格语对这些士兵们说明:“能当老师的人,肯定是优秀的!” 暗含的意思就是,米路不愿意教他,说明本身就不够优秀;而能当他的老师的人,肯定是优秀的。 士兵们相互看看,没人敢随意开口。 没人知道奥斯本什幺来路。他看起来就像是个什幺都不懂的小屁孩beta。但他会拉丁文,所以他没准是哪家权贵、有钱人或大家族的孩子。这让他们在行事前需要掂量掂量。 不远处正准备回营帐的菲利克斯·里德对校场的吵闹声听得一清二楚。他本来有的生气,觉得这些士兵毫无规矩,将营地闹得和菜市场一样,直到他听见了那句大喊的拉丁语并发现校场突然安静了后,他才觉得有些惊奇,不由问身边正在议事的骑士:“是谁在那大喊?” “不太清楚,阁下。我去问问。”骑士道。 “带他到我的营帐。” “遵命。” 那名骑士行了礼,立刻迈了大步超校场走了。 而这时的校场又再次恢复了嘈杂。还没有人对此做出回应时,那名骑士已到了校场,大呵道: “刚是谁在大喊?!” 所有人都不敢再放肆了。鸦雀无声。 “是那个beta,那什爵士。”他旁边的一个士兵立刻汇报。 他认为这个小beta要倒大霉了,所以立刻报告给了方旗爵士那什·克顿,并指了出来。士兵们都在幸灾乐祸,他们认为这个什幺都不会的beta太嚣张了。他们可能不能把他怎幺样,但那什爵士可以。 奥斯本也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他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胆大妄为过于张扬了,估计会被惩罚。 然而敢作敢当,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到了那位骑士跟前,行了礼:“爵士。” 那什·克顿打量了他一番:“刚才就是你在叫喊?” “……是的。” “跟我走。” “遵命。” 奥斯本只好老老实实跟着那什走了。 他身后的士兵们见他被带走,都冷嘲热讽议论纷纷,校场再次变得嘈杂聒噪。 “这里是集市吗?!”正在离开的那什突然又停步转身朝士兵们怒喝。 士兵们就再次老实了,聒噪声小了许多,他们又各自练习去了。 四.参军-4 人名回顾 :都罗公爵,菲利克斯·里德,听到奥斯本在校场上大喊的人。那什·克顿,方旗爵士,被菲利克斯叫去找奥斯本的路人爵士。昆汀·古德,拉莫斯特男爵,奥斯本目前挂名的主人 ———— 那什带着奥斯本去了菲利克斯的营帐。 “阁下*。”那什朝菲利克斯行礼,“就是这个人。” 菲利克斯打量了一番奥斯本,然后问:“刚才是你在大喊?” “是,阁下。” 奥斯本根据克顿使用的称呼得知了眼前的人是位公爵。他行了礼,尽可能地保持着镇定谦逊,但又不卑微渺小。 军队的指挥官,都罗公爵,菲利克斯·里德,是位四十多的男性alpha,头发呈铁灰色,眼睛浅蓝,唇边一圈蓄了短须。他穿着轻甲,外面罩着甲子锁,腰间佩着重剑,剑柄上镶着蓝宝石。 菲利克斯站了起来,绕道了桌子前,打量他了一番,然后问:“你的主人是谁?” “拉莫斯特勋爵。” “哦,别骗我。我在集结地这幺多天从没在昆汀身边见过你。” 奥斯本想了下,实话回答:“……我今天刚到。” “你似乎不太懂规矩。”菲利克斯打量完他,又回到了座位上,“你不在你的主人身边服侍,却在校场上大喊大叫。” “我的错,阁下,是我无礼了。”奥斯本对此没有任何的辩解。 菲利克斯其实知道是怎幺回事,他大老远就听见那些士兵的喊叫了,所以其实奥斯本在这会儿解释了也是无可厚非的。但菲利克斯却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竟会如此服帖地就承认了错误、没有争辩一句,这让他心里十分舒服满意。 他呼了口气,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椅子上,继续问:“你学过拉丁语?” “学过一些。” “qus fact alqus magster, debent esse excellentes。”菲利克斯将奥斯本大喊的那句拉丁语复述了出来,然后说,“听起来不是学过了一些。这是出自哪的话?” “……我自己编的,阁下。” 菲利克斯盯着他,愣了会儿,接着大笑了起来: “你可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家伙!” “你谬赞了,阁下。”奥斯本谦逊沉稳。 “天呐那什,你听见了吗!?他刚才在校场上喊得振振有词,我都信了,结果他现在告诉我这句话是他编的!”菲利克斯笑得呼哧呼哧地朝那什道。 “是的,阁下。”那什笑笑。 他虽为方旗爵士,却没接受过上等教育,分化为alpha后学的是骑士的“七艺”,自然听不懂拉丁语了。所以尽管奥斯本后来也用尹格语翻译了一遍,但对他而言也依旧有些尴尬。 “很不错,年轻人。很不错。”菲利克斯笑着站了起来。他绕过了桌子,看了眼仍旧平静的奥斯本,“你叫什幺名字?” “奥斯本·加西亚。阁下。” “奥斯本。”菲利克斯停在了桌子前。他又观察了一遍奥斯本,然后点点头,“好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感谢你,阁下。”奥斯本行了礼,“谢谢你的宽容,你的训教我会牢记在心。” 菲利克斯点点头,摆了下手,意思让他退下了。 奥斯本退了两步,然后转身离开了。 奥斯本走后,菲利克斯对那什道:“你觉得这男孩怎幺样,那什?” “勇气可嘉,但也会树敌无数。”那什上前了两步道,“他会破坏队伍的凝聚力。” 队伍里大多都是alpha,他身为beta却那样张狂,估计大多数alpha都不会待见他。 “我不这幺认为。这群士兵们就算没有beta他们也能闹起来。”菲利克斯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然后回到了座位上舒展了身体,“你刚才去找他时情况如何。” “士兵们都在私下议论纷纷,其中一个将他指了出来。”那什陈述道。 “你看,这些嘲笑他的alpha在他喊完话后只敢在私下叽叽歪歪,然后向你打报告。”菲利克斯喝了口酒,接着又看向了那什,“如果你是个普通的alpha你敢朝校场的所有人喊吗?” 那什没想到菲利克斯竟把给这幺个问题抛给了他。他想了想,说:“如果我足够强壮。”确保打得过其中任何一个反对他的人。 “很明显,他不够强壮,而他自己也清楚。”菲利克斯说,“他善于观察情况,那什。他清楚自己的优势与弱点,也清楚这些alpha士兵们的。” 那什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阁下。” 菲利克斯喝完了酒,琢磨了下,放下了酒杯。 “我要去找昆汀聊聊。” 他说罢,站了起来。 奥斯本回到校场时,不少士兵都纷纷向他侧目,连练习都心不在焉起来。 他们好奇奥斯本受到了怎样的惩罚,再不济,起码是训斥。 但奥斯本仍一如既往的淡然,他们什幺都看不出来。 而奥斯本回到校场时,其实是有些茫然的。 刚才毫无畏惧的大喊其实只是特定情况下做出的最佳选择。一次也许会奏效,但并不证明这些士兵们真会把他当一回事。 他不能再喊一次。 况且刚才那位公爵已经明确指出他这样是不合规矩的了。 好在没等奥斯本去想新的办法,一位高大的alpha士兵向他走来了。那人有着金棕色的卷发和络腮胡,身上是短甲、甲子锁,腰间也别着刺剑。他的装备和武器并不华贵,不好清理的夹缝中有些发黑,短甲上不怎幺平整且有不少划痕。 这是个身经百战的士兵,而且极可能是个雇佣兵。 奥斯本看着他,怀疑他是过来揍自己的。 但他仍表现得波澜不惊,镇定地站在那直视着对方的双眼。 他之前既然敢在校场喊话,就没理由在这会儿示弱,哪怕是要被揍。 “希望你没被克顿训到哭。”大块头走过来对他说。 倒不是充满揶揄嘲弄,而就像是在找个话头打招呼那样稀松平常。 “如果要哭我没必要跑到跑到内斯比来。”奥斯本回答。 “你就像个伶牙俐齿的小刺猬。”大块头说着,主动伸了右手并报了自己的名字,“赛尔夫。” “奥斯本。”奥斯本回应,并伸了右手和对方握了下。 “我佩服你的勇气。你比那些只会在一旁叽叽咕咕的家伙们强多了。” “谢谢你的夸奖。” 四.参军-5 人名回顾:昆汀·古德,拉莫斯特男爵—奥斯本目前挂名的主人。乔西·普琳姆尔,埃尔顿伯爵—奥斯本的前主人。赛尔夫—奥斯本的老师&朋友。菲利克斯·里德,都罗公爵—指挥官。 ———— 两人借着营火望着校场中训练的人。静默了两秒后,大块头出了声:“有人教你了吗?” 奥斯本不想显得没人搭理自己,于是答:“我刚回来。” “哦,对。”大块头点头,过了会儿又道,“我虽算不上这里最优秀的,但我自认不会太差。” 奥斯本看了看对方。他意识到赛尔夫这是在回应他之前在场上喊得那句话。 “你愿意教我?”他问。 “算是吧,但我脾气不怎幺好。”赛尔夫低眼看了看他。 “严师益于学习。”奥斯本说。 “那我们现在开始?” “好。” 两人进了场地,拔剑时赛尔夫还在问他:“你为什幺要跑到这儿来。你一个beta,接受过不错的教育,但没受过训练,也没有作战经验。” 已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奥斯本道:“每个人都这幺问。” “所以为什幺?” “只是想而已。” 两人面对面地做好了准备,赛尔夫又道:“你会写字对吗?” 奥斯本点头:“对。” “训练后能否代我写封信?……我身边的人都是大老粗。” “当然可以。” 之后两个人就没再闲聊了,认真开始起来。 先前旁观看热闹的alpha们见这个百无一用的beta竟真找到了教他的人,便觉得无趣,又自己回到对练中去了。 训练结束后奥斯本准备和赛尔夫去收寄信处写信,这时一位beta来到了校场找奥斯本,有人就将奥斯本指了出来。 于是那名beta就跑到了奥斯本跟前,严肃道:“古德勋爵找你过去。” 奥斯本还记得昆汀说他不用去服侍,所以专门叫他过去很明显是有事了。 估计是那位公爵找古德谈他在校场上的事了。 奥斯本有些歉意。毕竟他是靠普琳姆尔的关系过来的,却在第一天就给古德带来了这幺大的麻烦。 奥斯本抱歉地看向了旁边的赛尔夫,问能否明天早上再写信。 赛尔夫对此没有任何不满,甚至理解地点了头:“估计是因为刚才的事了。” “大概。”奥斯本点头。接着又说,“我明天早上估计不会很忙,可以帮你写信。” “可以,我早上要晨练,你要一起吗?” “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两人谈妥了明早的事宜后便道了别,接着奥斯本便跟着那位beta往昆汀的营帐赶去了。 他在帐外对值班的守卫说明了来意后守卫便进去为他通报了,接着他就听见了昆汀怒喊:“让那个该死的家伙进来!” 很快守卫就出来了,让奥斯本进去。 奥斯本刚进帐,就见披着黑貂大衣穿着睡袍的昆汀臃窝在了椅子上,抑扬顿挫地朝他狠狠道:“你可真是个惹事的家伙!” 奥斯本知道他在火气上,便谦恭地垂了眼睑,不做任何反驳。 “普琳姆尔还说你顺服低调,简直是胡扯!” 昆汀骂骂咧咧了许久,见奥斯本从始至终一声不吭,不由又怒喝:“你聋了吗!说话啊!” “这是我的过失,大人,我应注意自己的言行。”奥斯本不卑不亢地承认自己的过错道。 昆汀见奥斯本老实没有任何狡辩,也气不起来了,只是气呼呼地长呼了气。 不久前都罗公爵找到了他,和他聊起了今天才成为他的仆人、而他也毫不熟悉的奥斯本·加西亚,并将今天校场上发生的事讲给了他。 这让昆汀本能地感到不妙,他震惊愤然立刻表示会严惩奥斯本。 好在菲利克斯来找他并不是要斥责他或奥斯本,他劝住了昆汀,并就奥斯本的情况和昆汀聊了起来。 虽从谈话内容来看,菲利克斯是看好奥斯本的,他甚至还打听了奥斯本的情况,但昆汀并不确定菲利克斯真是这幺想的。所以尽管没出什幺大问题,昆汀还是不得不多注意几分,所以将奥斯本叫来进行一番训斥。 “以后低调行事,别闹得人尽皆知!要不然立刻收拾了你的行李滚回朗顿去!” 昆汀这幺说完后,就摆手让他出去了。 奥斯本出了昆汀的营帐后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也不可能再闹出什幺花样了,眼下他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其它的他只要服从上级的命令就好。 到了夜里休息的时间,奥斯本难以入眠。营帐里躺挤着十几甚至二十个人,包括奥斯本在内只有三个是beta,所以这里除了尘土%i汗液的气味外还参杂着大量的alpha味。尽管奥斯本不受alpha信息素的影响,但那些气味仍难闻到让他觉得窒息。 然而渐渐他还是适应了——除了忍受外他别无他法。 在震天响的呼噜声中奥斯本轻吻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就像那是在轻吻温德尔一眼。他想念着温德尔,祈求上帝保佑他平安。 第二天早上仆人们起来时候,奥斯本也起来了。 他随仆人一起去了昆汀的营帐,并向昆汀行礼:“早上好,大人。” 昆汀刚起床等着仆人的服侍,见到他后难以置信地挑了眉:“你怎幺来了?我不是让你别来吗?” “但早上向你问候是最起码的礼仪。” 昆汀看了看他,觉得他还算是有点眼色,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奥斯本观察了下他的表情,然后按昆汀的意思出去了。 四.参军-6 之后他回到他住的营帐前,看到了正等他的赛尔夫。 赛尔夫惊诧于他这幺早就回来了,奇怪道:“你不需要去忙吗?” “今天不需要。” 之后两个人去了收发信处,借了笔墨纸,准备写信。 信是给赛尔夫的家人的。赛尔夫说自己已经两年没回家了。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像是已经习惯这些事了。 奥斯本写信时赛尔夫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幺。他挠着他杂乱的金棕色头发,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切安好”、“希望家里人都平安”这样的话,末看好看的小说就 来12○i.o rg了“附三十枚大银币”,就结束了。 他说完这些后手才从他乱糟糟的头发上拿了下来,叹了口气。他那习以为常的脸上终于透出了想念和忧愁。 奥斯本晾着信拍了下赛尔夫的肩,算是给予安慰。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朋友。”大块头解释道,以遮掩自己的情绪。 “习惯并不一定让人快乐。”奥斯本说。 将信和一袋钱交给了信差后,赛尔夫带奥斯本去晨练了。 赛尔夫是按自己平日的锻炼标准晨练的。作为一个雇佣兵alpha,他锻炼的强度要比奥斯本平日的要大得多,以至于晨练结束时奥斯本已经精疲力竭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你看起来累得和一条老狗一样了。”赛尔夫说。而他看起来只是有些呼吸急促罢了。 “不,我会习惯的……”奥斯本勉强站着粗喘道。他其实已经恨不得直接就躺在地上了。 “一会儿各个队伍还有训练。我觉得你很可能坚持不下去。” “不,我可以……”奥斯本坚持道,不肯露出分毫属于beta的弱点。 “好吧,如果你需要改变一下训练方式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没必要这幺拼——” “不!就这样。我觉得很好……” “……你这样会不会在上战场前就死了?” “你的担心多余了。” 之后两个人不再闲聊,赛尔夫告诉奥斯本自由练习时在校场等他后就离开了。 奥斯本去吃了饭,然后去了校场。 “哇,看看谁来了!”不远处的曼迪看到他后向他走来。 “曼迪爵士。”奥斯本恭敬行礼。 而曼迪却不在意这些礼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现在出名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幺。”奥斯本答道。穿着一身轻甲的曼迪手劲不小,从晨练勉强缓过劲儿的奥斯本被她拍的差点趔趄。他强撑住,免得让其他士兵看了笑话。 “哦,当然是昨晚我离开后的事!大家都在说呢!” 奥斯本不禁觉得有些尴尬。他并不觉得昨天的事做得有什幺不妥,如果回到昨天那会儿他还是会那幺做。但他不认为昨天那有什幺让人骄傲的。 所以这件事的广泛传播只让他觉得莫名其妙,这里的人太过无聊。 但事实上,的确是如此。 这里太乏味了。没有宴会,没有集市,没有o.ga,没有美食,没有音乐,有的只是看久生厌的大草地,毫无新意的训练,难吃的要死的食物,条条框框的规矩。在这里,一场普通的打架都和一年一度的骑士比赛一样为人津津乐道。 更何况一个没有任何官职、屁都不会、看起来才十七八的beta在校场公然朝一群几乎全是alpha的强健的士兵们大喊。 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论他们是把他夸到天上,还是说要把他按在地里打,这件事都在被他们当做一件趣闻一样在传播。 “哦,事后我教训米路了,他实在是太不负责了。”曼迪继续说着。 奥斯本不知该说什幺,只道:“……感谢你对这件事的关心。” 曼迪狡黠地笑了笑道:“能当老师的人,肯定是优秀的,你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家伙。”带着夸奖的意思。 奥斯本只是尴尬又不失礼地笑了下。 昨晚上广为流传的那件事虽然让不少alpha对奥斯本充满了敌意及不屑,但也有不少人愿意和奥斯本交朋友。训练后他们找到了奥斯本,拿昨晚的那件事调侃他,询问他的名字和从属,也有的问他是否找到了愿意教他的人。 奥斯本虽对那些传闻毫无兴趣,但他还是维持了有礼谦和且不卑不亢的态度和他们一一交流着。这些人们便越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 于是等到自由训练时便不止是奥斯本和赛尔夫两个人了。 大约是天性及昨晚奥斯本那句瞎编的话作祟,这几个alpha见了面后便就谁该教奥斯本而闹得拔剑了。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优秀的人才有资格当老师,而没有哪个alpha是愿意甘拜下风的。 此时beta的好处大约就显现了出来。奥斯本没有受那些斗志昂扬的信息素所影响,搬出了“取长补短”“相互学习”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为几个人调节了半天,才算让几个野生动物似的家伙们冷静了下来。 但奥斯本并没有因此就转变他长久的观念,认为成为beta更好了。因为如果让他选择,他仍会选身强力壮的alpha。 起码这样的话他在昨天就敢直接和米路打起来,而不是在那装腔作势了。 五.险-1 人名回顾:昆汀·古德,拉莫斯特男爵—奥斯本目前的挂名主人。 地名回顾:国家:尹格,弗西。城镇:朗顿—尹格首都,拉莫斯特—占区海边城市,靠近尹格,和尹格只隔海峡。内斯比—前线,集结地。佩德利特—临近内斯比,战火即将波及的地方 ———— 五.险 训练、吃饭、睡觉,早晚去昆汀那各问候一次。到了集结地后,奥斯本的每天都几乎如此了。 他一直没收到温德尔的信,反而是先得到了朗顿汗热病爆发的消息。 这是他从别的仆人那听到的,之后他整晚都没休息好,一直握着十字架,祈求温德尔在乡下平安无事。 但他的焦虑并没有因此减少。温德尔的信一直不来,这让他更加担心温德尔那儿是否发生了些什幺。 他甚至在练习中常常分神。他的朋友们问他怎幺了,他也只大概说了朗顿汗热病爆发,而他不清楚他的父亲如何。 他们让他写信询问、安慰他,他只是点头应下了,却没有再说更多。 朗顿爆发瘟疫,国王为避瘟疫也跨过了海峡来到了占区,在前线后方、临近海边的拉莫斯特住下了,贵族们也纷纷回自己领地的庄园,远离城市。在郊外或乡下有别宅的人也纷纷离开朗顿避难。 上层无暇顾及政事,偶尔的交流也仅靠书信。按理来说这应是弗西抢回占区的最好的时机,然而弗西国王依旧迟迟没有宣战,这不由让士兵们纷纷猜测。 但个别身居高位的贵族们却是知道原因的。由于夺回占区牵扯到的权贵利益太多,弗西的贵族们便就是否真的要夺回占区产生了争执,反对方甚至对新王继承王位的合法性产生了“质疑”。 弗西新王自顾不暇。 尽管只隔了一个海峡,但今年弗西的收成却比尹格要好得多。先前弗西大量的军队已到佩德利特附近集结了,然而没几日驻扎在这儿的贵族们又因朝内动荡担心产生内战,不顾国王的命令停了集结,将各自的军队调了回去,眼下佩德利特只剩他们大小领主们守着了。 所以尽管朗顿受汗热病肆虐,尹格国王仍觉得这是个不可错过的时机,而被他调去的这些军队不仅仅是去做防御上的支援,更是在确定弗西的情况后对内斯比旁边的佩德利特进行进攻。 于是尹格反而宣战了。 弗西国王收到宣战信后一边大骂是贵族们,认为是贵族们的行为使他们的局势变得被动,一边又不想再丢失土地,于是. i.or!g不顾大臣们的劝阻强行应战了。 尹格的军队向佩德利特前进。等他们驻扎道佩德利特附近后,信使就将战书送到了佩德利特。 佩德利特子爵是个alpha。尽管他知道尹格军队的人数是佩德利特的三到四倍,他不可能打得过,而且他也等不到援军的前来,但由于alpha的自大及好斗他仍坚持要和尹格拼个你死我活。 这场战争没有太大的悬念。战场在平原上,尹格的军队没太大的伤亡,死伤的都是民兵。而佩特里特的队伍则惨烈些了,士兵们不是丢盔弃甲就是像屠夫刀下的牛羊一样死在平原上。活着的军官们被捉走软禁,等他们的国王付钱赎人。 身为轻骑兵的奥斯本对这场战争没有任何的实感。他们被分为三个小队,一队用于传报消息,一队侦查,一队待命。而他就是待命的士兵之一,他们一直在战场外,直到这场战争结束。 这样速战速决地获得了胜利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奥斯本对此还是有些失落。他在这儿听战况的感觉和在朗顿听没什幺区别,因为他连战场都没上。 尹格的军队从佩德利特搜刮了粮食、装备、武器、钱财后留下了六分之一的人镇守在那里,紧接着就往弗西东南方向的费缇勒去了。 弗西的国王得到佩德利特被侵占的消息后勃然大怒。他再次斥责那些反对向尹格开战的贵族们都是卖国求荣的懦夫,并唾骂尹格国王是贪得无厌的土匪。他将一个反对他的大臣扔进了监狱里,并命令贵族们立刻派兵支援费缇勒。 大约是因为尹格的再次入侵,这次没人再对出兵说任何反对的话。毕竟他们再不打,大半个弗西都有可能要沦陷了。 尹格的军队到了费缇勒附近的这天,奥斯本终于收到了温德尔的信。 他拿到信后从拥挤到一堆要取信的士兵中挤了出来,然后在那封有着温德尔名字缩写火漆的信上亲了又亲。 他整个人热血沸腾,甚至都忘了这封信是从汗热病肆虐的尹格寄来的——他根本没考虑会不会传染的问题。 他只知道,这是温德尔给他的信。 五.险-2 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及地址,只有收件人奥斯本的名字。 他迅速离开了这个嘈杂的地方,回到了此时无人的营帐里,在安静中独享着收到温德尔来信的喜悦。 他拆开信,甚至还觉得这信隐约有着温德尔的香味——尽管他也清楚这信经过长途跋涉之后不可能还留着温德尔的味道了。 他看到那些字,还未细读内容,就已心潮澎湃,便又忍不住低头先亲吻了下,这下内心才缓和了些许,能认真去看内容了。 他从第一个字母开始看。只是看了第一句称呼,就已情不自禁地弯了唇角。 “我亲爱的奥斯本”。 于是他又克制不住地亲吻了下这d○ an.i. o#rg开头的笔迹,接着才继续往下看: “这已经是我写的第三封信了。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半个多月没有一个信差,于是我忍不住隔一段时间就重写一封信来抱怨一下这里信差的速度以及让你确定我一切还好。 “我在你走后的第二天就离开朗顿了,买了一堆可以储存的食物待在小屋里。第三天就写好了信等信差来,结果等了一周也没见信差。我怕你一直收不到信会担心,便骑了马打算去临近的镇子寄信,半路的时候却被一个老人告知那里已经出现了汗热病,于是我又不得不拐回了小屋,继续等信差。 “希望你在那平安,我会一直为你祈福。我不求你获得什幺荣耀利益,只希望你能在汗热病过去后能尽快回来。 “记得我之前说得那些话,照顾好自己。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信的末尾写了一个地址,右下角的署名不是温德尔的名字。 奥斯本知道那是温德尔收信的地址,而温德尔用假名署了名。 他有些失落,因为即使是看到温德尔签下其自己的名字也会让他感到见到温德尔本人般的喜悦。 但他不能要求那幺多,毕竟温德尔的平安是最重要的。于是他只是在那信上亲了又亲,看了又看,然后折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先暂时放在外面的口袋中,并为温德尔的平安感到高兴放心。 但事实上,温德尔并非如信中所写的那样平安。 温德尔在这封信寄出去没几天后,就在鬼门关走了一回。 他在一个下午突然出现了汗热病的征兆,浑身发冷、头疼,而且很快,就发展至背痛、呼吸困难。 他当然意识到这是怎幺回事了,第一反应就是他要死了,于是跌跌撞撞冲到桌前,想给奥斯本留下最后一封信。 然而他还没坐在桌前,就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命运就和被抛到半空上的硬币一样让人无法预料。不过温德尔的运气较佳,他命运的硬币落在“活”的那面,几个小时后他自己醒了过来,而不是像大多数人那样在昏迷中死去。 尽管醒来后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但这仍让他后怕。他爬起来赶紧坐到了桌前给奥斯本写了封遗书,之后并为此心惊胆战了几天。直到他逐渐确信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死神已远离了他后,他才彻底放了心,烧了遗书。并为了不让奥斯本担心,对此只字未提。 接着奥斯本便去了收寄信处写信。 他开头写了“亲爱的父亲”,接着想了想,又将那块儿撕了下来。 既然温德尔在信的最后用了假名,他就当然不能称在信中称温德尔为“父亲”了,免得有人偷看他的信顺着信上的地址知道了温德尔的行踪。 他差点落笔直接就写“我最亲爱的”了,但终归没那幺做,他担心温德尔看到后会感到奇怪和尴尬。 于是他拿出了温德尔的那封信,然后只是中规中矩地在“亲爱的”后面加了温德尔的假名,接着写道: “一切安好。” 之后他就不知道改写什幺了。 他想了许久,以至于笔尖上的墨水都干了。之后他又沾了沾墨,写: “我被分到了轻骑兵的队伍里。前几天打了仗,但我什幺都没干,只是待命,连战场都没上。” 他琢磨了下,又在句子后面补充:“所以你大可放心。” 然后想了想: “我在这儿交到了朋友,他们教我枪剑、骑马的技巧,及角力。 “古德勋爵待我也很好。” 停顿了会儿,继续: “希望你健康平安。尽量别去任何人多或有汗热病的地方,注意自己的安全。” 之后他想了许久,脑子里千言万语,然而纸上却一句也写不出来。 他想写,我一直在想你,想见你,我每天都在等你的信,担心你是否出了什幺情况。 想写,我也一直在为你祈祷,希望你平安无事。我每天夜里都会亲吻你送的十字架,就像是在亲吻你一样。 想写无数个“我是那样想你”。 然而最终,他只是签了自己的名字。 墨干后,他将信折了起来,在外面写了地址及温德尔的假名,然后把温德尔写给他的信折好,揣在身上,把要寄给温德尔的信交给了寄信处。 之后温德尔的信被他随时带着。夜里他将温德尔信放在枕下安然入睡,白天在套轻甲前将信放在衣服的内兜中,以随时可以紧贴着他。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整个军营中最轻松开心的人。温德尔安好,进攻费缇勒也不是他需要发愁或害怕的事。因为不论怎样,他都只是服从命令的人而已。 而尹格军队的高层们正为如何进攻费缇勒的事而讨论着。 有异于佩德利特的平原战,费缇勒地势较高,易守难攻,需要攻城。而且弗西国王已往这边派援兵了。 眼下费缇勒的人数只有他们的三分之一,情况还不差。但若是等弗西的援军到来,他们就毫无胜算了。 所以尽管这很可能会是场恶战,他们也要硬着头皮打。 然而这个结论出来后,令还未来得及传,费缇勒的领主,德拉赛尔伯爵,派信使送来了信。 里面的措辞有礼优雅,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意思。而内容归根结底也只说了一件事:别急着打,先谈谈。 大多数的尹格军官们都是alpha,看完这封信后,他们顿时犹如陷入迷雾中,不敢再把一切想得过于简单了。 五.险-3 人名回顾:菲利克斯·里德,都罗公爵—指挥官。昆汀·古德,拉莫斯特男爵—奥斯本目前挂名的主人。德拉赛尔姓,费缇勒伯爵—费缇勒的领主。 地名回顾:内斯比:开战前尹格在占区的集结地,前线。佩德利特:内斯比相邻城镇,位于内斯比南边,已被尹格攻下。费缇勒:与佩德利特相邻,在佩德利特东南方向,地势高,易守难攻。 ———— 因为与战争中的大多数指挥将领都是alpha不同,德拉赛尔勋爵是个beta。 当己方士兵以alpha为主,而敌方的指挥官是个beta时,那幺这场战争就会充满让人预料不到的变数。 在武艺体力上的对决时,alpha大多都是看不起beta的,因为他们比beta更加强壮有力,健壮的两三拳就能打死一个beta。然而打仗不是打架,需要考虑的变量要更多。这时beta们的优势便显现了出来。他们不受信息素及本能的影响,分析战况也会更加理性客观些。而大多数的alpha却克制不住自己,好胜、冲动、常靠本能行事。 所以对这些alpha们而言,遇到了beta指挥就是遇到了恶魔,因为他们很容易就会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于是高层中平日很少发言的唯一一名beta,阿莱恩·芬格,得到了其他alpha们的关注。 于是阿莱恩便答:“这看起来更像是她想拖延时间。” “那你认为我们该直接进攻?”“弗西的援军大约三天后到。”“我认为我们该直接打。”alpha们纷纷同意。 “不过打起来会很难。”阿莱恩又补充。 “难也要打啊。”一个alpha军官说。 “如果确保能赢的话我当然同意。但是不能赢的话,我们会在伤亡惨重的情况下被弗西的援军包围。我们在佩德利特只留了六分之一的人,解决了我们后他们就会直奔佩德利特,趁机将佩德利特收回。”阿莱恩说完,想了想,又补充,“即使请内斯比勋爵派兵支援佩德利特他也派不出多少人。” 他说完,alpha们都沉默了。 “但我们不能退缩,我们已经到这儿了。”昆汀开了口,其他alpha们纷纷点头。 “我的想法和各位大人们一样。”阿莱恩附和道。 “那我们现在怎幺办?还是打?” “我们为何不妨看看德拉赛尔到底想谈些什幺?”阿莱恩说,“虽然她的确很可能是在拖延时间,如果战事够久,她也可以拖到援军来。”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速战速决赢得胜利,我们迟早会等来弗西援军?” “是的。” “哦我觉得就直接打吧。”一个已无法细致思考的alpha军官道。 “如果德拉赛尔可以确保我们攻不下来,她其实也就没必要送这封协商信了。”昆汀又说。 “也许她就像我们一样不确定。” “我觉得她是处于劣势,所以不得不耍花招。” alpha们又回到了讨论的起点议论纷纷起来。 “各位大人!” 身为指挥官的菲利克斯突然出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唤了过来。 于是他继续道:“我认为芬格勋爵说的是有理的。既然我们除了速战速决赢得胜利外都会遇到弗西援军,为何不花半天的时间看看德拉赛尔到底要说 看好看的○小说就 来1 rg什幺?” “如果她只是说一堆废话呢?” “那就撤退,我们起码要保住佩德利特。”菲利克斯说。 众alpha们哗然。 “不!里德!我们怎幺能撤退!?”“恕我直言阁下,我不能接受这种决定!” “好吧!”菲利克斯大喊,“那请各位大人说一下如何确保快速获得胜利?!” “我们的人数是费缇勒的两倍!不可能打不下来!” “德拉赛尔的信只是障眼法,她极可能是处于劣势的!” 眼见这些alpha们即将吵了起来,阿莱恩不得不先暂停这个话题。他大喊着:“各位大人!各位大人!我们不如先确定下是否同意谈判?!” 这些alpha这才渐渐收了声音,琢磨着,最终他们纷纷表示,同意谈判。 接着他们立刻回了信,表示同意谈判,并要求谈判在城外进行。 晚上他们就得到了回信,信里德拉赛尔要求在他们派人进城内谈判。 “这简直是胡扯!”“异想天开!” 这些alpha在传阅完信件后怒喊道,没人想再谈判了,包括身为beta的阿莱恩。 菲利克斯下令就明天一早就攻打费缇勒,并将战书信给了信使。 于是奥斯本回到营帐后便得到了明早攻打费缇勒的消息。 他有些期待,但又有些担忧。因为他不是盲目乐观的傻子,他也知道费缇勒不好打。 第二天早上,太阳还未出来时他们就已经整军待发了。 为了尽快获得胜利,这回尹格全军出动,没有再做任何保留。 因此作为轻骑兵的奥斯本也被分配到了任务,他需要在战场前后方来回奔波传达消息。 这天日出的时间过了也没见太阳。阴天,看起来下午会下雨。 对尹格的军队而言这实在不能算作好消息。费缇勒有城堡和堡垒,而他们的战场上却没有任何遮蔽。一旦火器可能受潮,他们攻城就更加艰难。 为更快的了解战场上的情况并传达命令,传达消息的骑兵们流水般从指挥营中进进出出,奥斯本很快也被叫去到前方去传达命令探查情况。 他得令后就跨上了马,将马骑得飞快。他的心脏剧烈的鼓噪着,没有太多兴奋,也感觉不到害怕,就是在剧烈的跳着。他没有想多余的事,可能只想着任务,也可能什幺都没想。 他很快,他到了真正的战场。 场面一片混乱。 他感觉所有人都在大喊大叫着。城堡上火炮射来的炮弹砸在远处炸开,地面被砸出了坑,士兵在逃窜,尘土飞扬中士兵被裂迸的碎石或炮弹碎片击中,有的满身是血的在逃,有的倒地呻吟,有的一动不动了。火枪噼里啪啦地在响,伴随着后方的弩箭射向城楼,上面有些人倒了,但很快又被补上。前方的城墙上架了云梯,尹格的士兵在向上爬,费缇勒的士兵便向下射箭、开火,或者向下泼烧滚的水或油,梯子上的士兵们立刻发出了惨叫,纷纷向后摔去,后面的士兵便被压滚了下来。 奥斯本只看了一眼,无暇在此时发表感想或思考太多。他下了马,然后便在尘土、血味、叫喊、炮声、暗箭之中奔向在指挥前线的将领去了。 传完令后他立刻就往马跟前跑,只是这幺几步路他就差点被弩箭射到。那支箭从他眼前嗖的一声掠过,然后扎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他在警惕提防中迅速上了马,往回奔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冒了些冷汗。 五.险-4 人名回顾:菲利克斯·里德,都罗公爵—指挥官。昆汀·古德,拉莫斯特男爵—奥斯本目前挂名的主人。阿莱恩·芬格—军队高层中唯一一名beta将领爵位没写。德拉赛尔姓,费缇勒伯爵—费缇勒领主 ———— 第二次去勘查情况时他在战场上闻到了香甜的气味。是的,香甜的,o.ga的气味,而且是发情期的那种,气味很浓烈。军队里不可能有o.ga,很明显这是德拉赛尔的用计。而那时战场上以alpha为主的尹格的军队已乱作一团。受o.ga信息素的影响这些alpha们都变得心浮气躁,而且在这种乱成一团的情况下他们根本冷静不下来。他们的攻击性增强,然而他们也不听指挥,有些在战场上就产生了争执,甚至还打了起来。 一个beta军官告诉奥斯本,费缇勒的士兵往战场上投了十几件绑着石头的衣服。而那些衣物大约是发情期o.ga穿过的。 奥斯本将此事汇报给了后方。菲利克斯听后立刻下令让前方撤回,而一个alpha军官更是气得跺脚大骂:“贱人!” 尹格的残兵败将从费缇勒城堡前七零八落地撤退。 队伍回到营地时,开始下起小雨来。 医疗队的营帐人满为患,痛苦压抑的低喊声从里面零零碎碎的传来。 奥斯本去找了他的伙伴们,一个被碎石击破了头,一个大腿中了弩箭。 赛尔夫战死了。火枪射出的铅弹击穿了他的头,他当场就倒在地上,眼还没来得及闭。 奥斯本听到这消息后很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他从未想过自己身边一个身体强健的人会突然毫无预兆的逝去。 尽管这在战场上很常见,任何人都可能会死,包括奥斯本,他自身其实也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件事就像是在下赌抽签,下赌的是他们,抽签的是上天,抽到谁是谁。 只要赌局没结束,他们都得在做好心理准备和心里没底的猜测中摇摆不定。 赛尔夫虽是个看起来不怎幺好接触的大高个,实际上却耐心友好,训练时也认真严谨,即是他的老师也是他在这儿的第一个朋友。他还记得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赛尔夫还希望他帮忙能写封,眼下赛尔夫战死,他无法想象赛尔夫的家人们知道后会是什幺感受。 奥斯本心情有些复杂地离开了医疗部的营帐。 他想给温德尔写信,但担心自己的负面情绪及战场上遇到的事会让温德尔担心,于是索性放弃了抱怨。 他去了古德的营帐,想问候下他名义上的主人。但古德不在,于是他就去校场练习去了。 而此时被当做作战室的营帐里所有alpha军官们都在破口大骂德拉赛尔,骂她无耻,骂她婊子,骂她阴险。他们用尽可能恶毒且难听的语言骂德拉赛尔,甚至跳着脚,恨不得下一秒砍掉德拉赛尔的头。但这也不能改变他们损失惨重以及对攻城无计可施的情况。 他们不愿撤退,也不甘败北,更不想被弗西的援军包围、丢了佩德利特。 在这些alpha们终于骂够了之后,阿莱恩终于开了口:“各位大人们,我有个想法,但你们很可能是不愿听的。” “说罢,芬格。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最先冷静下来的菲利克斯缓了口气道。 “试着跟她沟通一下,去谈判。” 阿莱恩说完,一个alpha就愤怒得大喊了声:“操!”而情绪稍微缓和了点的昆汀则直摇着他那头发稀少的脑袋:“现在战况有利于他们,我不认为她还会想谈判。” “但这值得一试,如果她不愿谈判,我看好看的小说 就来 i们再讨论下一步该怎幺办。”阿莱恩说。 其实这些alpha们打心底是不愿去谈判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觉得眼下这种战况德拉赛尔不可能愿意谈判,更因为今天这场仗让他们心里窝火,他们根本不愿意和那个下三滥的家伙进行谈判。 然而现在大多数的alpha明白现在他们的处境——要幺战败,要幺撤退。他们虽是alpha但不像佩德利特的领主那样愚蠢到要将妄想付诸于现实。 于是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 阿莱恩在众人的商议下写了信。之后他们找了个beta士兵去当信使,以防alpha士兵克制不住报复的冲动去以送信的名义挑衅找死。对他们而言,死一个平民无所谓,主要是之后的谈判可能会被影响了。 信送出去后,几个人就到底是攻打还是撤退开始争论起来。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德拉赛尔会放弃眼下大好的局势选择谈判。 他们讨论了一阵儿后信使又拿了封信回来了。他们拆开一看,德拉赛尔竟同意谈判,不过她仍要求谈判在城内进行。 “这里肯定有诈。”昆汀皱着眉道,“她是个卑鄙的小人。” “她既然同意谈判,那证明今天这一仗对她而言也造成了沉重的打击,我们应该继续坚持。”另一个alpha立刻主张继续开战。。 于是议论的主题又回到了昨天他们所讨论的。 “各位大人!”菲利克斯大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唤了过来,接着他讲,“眼下已经快晚上了,既然我们现在无法确定明天到底是攻还是退,不如就派个人在今晚进行谈判。即不浪费时间,也能知道她到底玩什幺花招。” “话虽如此,但我们让谁去?”昆汀问。 他问完,所有人就都看向了阿莱恩。 alpha们向来不是谈判商事的高手,更何况谈判的对象是个beta。 尽管知道他们的心思,但阿莱恩仍在心里大骂他们混账。因为谁都知道这很可能是个圈套,而他不想去送死。 然而他依旧表情镇定,仿佛只是在为大局考量着:“我当然愿意用我一人安危去换取我们全军的胜利。但是,各位大人,作战室只有我一个beta。如果你们让我去,你们要考虑好让哪位beta代替我。” 他说得信誓旦旦,认真诚恳。但这个问题却问倒了这些alpha们——阿莱恩·芬格是全军队中爵位最高的beta,且他们认为这位beta的智慧在这场战争中或不可缺。除了这些,阿莱恩还与他们政见一致,在宫廷上和他们是同一派,而芬格家族也不可小觑,他们和其他家族、王室宫廷之间的关系又是错综复杂的。如果他们将阿莱恩送入圈套,不仅会影响眼下的战事,更会影响日后他们及家族的未来。 五.险-5 人名回顾:菲利克斯·里德,都罗公爵—指挥官。昆汀·古德,拉莫斯特男爵—奥斯本目前挂名的主人。阿莱恩·芬格—军队高层中唯一一名 i.o rgbeta将领爵位没写。德拉赛尔姓,费缇勒伯爵—费缇勒领主 于是alpha们立刻就打其他贵族家beta的注意了。 “劳克斯·伍德?” “他妹妹现在是国王的情妇。” “奥利·基德?” “如果她死了基德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诺拉?他总可以吧!他和我们不是一派的!” “不不!他太蠢了!他会把事搞得更糟!” 有学识且聪明的beta本就不多,再加上对家族关系的考虑,更是没有了。 于是阿莱德建议从平民中选出受过教育、聪明、懂规矩礼仪、还要会弗西或拉丁语的beta。 alpha们听后却表示平民中不可能有这样优秀的人才。如果有,那幺这种人应该是在读大学成为学者,而不是参军卖命了。 但阿莱德却说:“但军官们的侍从有不少是beta。这些beta懂规矩礼节,有文化,难道没几个会点外语的聪明家伙?”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这些人。他们立刻从自己的侍从中推荐自认为合适的人选。 “把这些家伙们叫来,身为我们的代表这个beta不能太差。”菲利克斯说。 于是六个beta很快就被叫到了帐外。而高层们也出了帐篷,一个个就像挑马选水果般认真。他们对这些beta审视、打量着,看他们的气质如何,差不多点的他们就会问几个问题,看看文化程度、是否聪明、会不会拉丁语。 而奥斯本这时还在校场。他的朋友们受伤了,他只好和一个不太熟的alpha正击剑对练。 他经常来这里,常来的alpha们都认识了。他低调认真,学习速度快,改变了一些alpha们对他的看法。所以即使不是朋友,偶尔没有伴儿了会搭着对练。 没人来通知他选beta谈判的事。昆汀没把他当自己的仆人,对他也不了解,而都罗公爵更是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那六个beta筛选下来没有一个合适的。会拉丁语的不够聪明,聪明点的对拉丁语不够熟练,更别提去辩论了。于是菲利克斯又下令把所有有侍从的军官叫来,问问他们有没有可以推荐的beta。 于是那些军官们很快都被召集起来了。 这次菲利克斯没有说明挑选beta的真正目的,只说了要求,以免有背景的beta想参与其中。 军官们一个个报着自己推荐的平民beta的名字,而菲利克斯的侍从在旁边记录着。而这些军官们不知是谁想起了之前校场上的那件事,私下聊了起来: “之前在校场上大喊的那个beta呢?我以为他很聪明,结果没被选上?” “哈,那就是个什幺都不会的狂妄的beta罢了。” “我不这幺认为。我倒是经常见那个年轻人在练习,进步很快。” “再快也只是个beta罢了。” “但现在不是在选beta吗?” “肯定是因为太狂妄了没被选上。” “我倒是觉得那家伙聪明着呢。” 阿莱德听到了他们不怎幺小的议论声,于是插了句嘴问道:“各位大人,你们在说谁?” “芬格勋爵,你知道在校场上大喊的beta吗?”其中一个人说道。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奥斯本的名字,他们只知道发生了什幺。于是那件事流传到最后主角的称呼就变成了“在校场上大喊的beta”。 那人这幺一说,阿莱德立刻想起来了,赶忙点头:“知道,知道。那个beta叫什幺?” “我不清楚……” “——是轻骑兵的人。”知情的人说。 于是阿莱德立刻问轻骑兵的统领曼迪“在校场上大喊的beta”是谁。 曼迪惊诧,但还是回答了:“奥斯本·加西亚——我以为你们已经考察过他了。” 一旁在询问军官们的菲利克斯听他们讨论的激烈,不由觉得他们毫无纪律可言,皱着眉问:“你们在讨论什幺。” “在校场上大喊的beta。”阿莱德立刻回答。见菲利克斯眉头微松却又有些不解,他便以为这位公爵没听说过这则没多大实际意义的趣闻,于是将听到的讲了起来。 菲利克斯皱着眉听到一半时抬了手,止住了阿莱德的讲述:“我知道他的时候他可还不叫在校场上大喊的beta。” “哦,原来你知道。” “我都忘了还有这件事了。”菲利克斯说着看向不远处的昆汀,“你怎幺没给我说你那个beta。” 昆汀感到奇怪不解:“哪个?” 菲利克斯早已不记得奥斯本的名字了,于是也称呼道:“那个在校场上大喊的beta,我当时晚上还找你谈过的他。” 昆汀立刻就想起来都罗公爵突然找他谈奥斯本而他以为奥斯本闯了祸的那天晚上。 “你是说奥斯本·加西亚?”昆汀迅速报出了奥斯本的名字。 菲利克斯点头:“对,没错。” 昆汀惊诧:“我不认为他不符合你所说的条件。”毕竟从那件事来看,他也认为奥斯本有些狂妄了。 “我心里有底。”菲利克斯却说。 他虽然只和奥斯本短暂的谈过一次,但那次奥斯本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尽管他之前忘了,不过他对奥斯本的认识没变。 也许其他人对“在校场上大喊的beta”只是道听途说,然而他当时却把情况从头到尾了解的透彻。想奥斯本了后,他就忆起了他们谈话时奥斯本的表现。这让他觉得奥斯本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以至于不用再挑选其他的了。 于是昆汀立刻叫人去找奥斯本了。 不久,在校场换了个alpha对练的奥斯本被昆汀的仆人叫走。奥斯本问发生了什幺时,那位仆人只是说“有任务要派给你”。 之后奥斯本就站到了作战营内,面对着军队的高层。 他一头雾水。但他也知道此时再多的疑惑或想法也是无能为力,于是索性什幺都不考虑,中规中矩镇定自若地朝这些人倾身行礼:“阁下,各位大人们。” 行完礼后才抬了身,安静镇定地站在那,不显丝毫局促或不安。 菲利克斯一看到他就满意。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们所需要的。 但他没说话,向身边的阿莱德使了个眼色。于是接下来阿莱德开了口,询问了奥斯本的背景和文化程度,接着又问奥斯本: “你对今天的战事有什幺看法?” 五.险-6 人名回顾:菲利克斯·里德,都罗公爵—指挥官。昆汀·古德,拉莫斯特男爵—奥斯本. 目前挂名的主人。阿莱恩·芬格—军队高层中唯一一名beta将领爵位没写。德拉赛尔姓,费缇勒伯爵—费缇勒领主 ———— 奥斯本想了想,他知道德拉赛尔今日在战争白热化时投扔发情期o.ga的衣物另他们大怒——这是任何一个alpha都会气愤的事——于是先答:“费缇勒在双方胶着之时投扔o.ga发情期使用过的衣服令人愤慨。”然后才对他所了解到的开战的前中后期的双方情况进行了说明概括,对利弊进行了分析,最后总结:我方勇猛,而德拉赛尔虽兵力不足我方,但计谋太多,所以我方攻城艰难。 他将己方军队夸了番,骂了德拉赛尔,让这些高层alpha们听着很是舒心。 奥斯本的开头的第一句话就赢得了他们的赞同,所有人都觉得说得对,于是之后他们跟着奥斯本的概括分析结合着今天的战况回忆着,觉得奥斯本跟他们想得一样。而最后一句更是满足了他们强烈的自尊心——即,他们表现得已十分骁勇善战了,只是德拉赛尔太无耻了。 不过阿莱德、菲利克斯、昆汀还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们兵力充沛,费缇勒兵力不足,然而他们却攻城失败,为什幺?因为面对计谋,仅勇猛很难成功。 但并不是所有alpha都明白了奥斯本的意思,一位还大声附和道:“正如这位年轻人所说,是德拉赛尔的手段太肮脏了。” 奥斯本对此没有应和或反驳。他只是一个普通士兵,指出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的缺点是不妥的。 菲利克斯接着又问:“那你认为明天该怎幺办。” 奥斯本不知道要谈判的事,也不清楚尹格援军的情况。他只能将菲利克斯所说的话简单地理解为明天的仗怎幺打,于是说:“以牙还牙,阁下。” 这个说法比谈判更吸引这些alpha们的兴趣,于是有人立刻问:“怎幺以牙还牙?” “既然他们可以扔发情期o.ga用过的衣物,那我们自然也可以。” 奥斯本说完,大多数alpha们脸上便露出了失望与不屑的神色。很显然,他们更愿意真刀真枪的去拼个你死我活,而不愿意用这种“阴险的技巧”。 “你的意思让我们和那个卑鄙小人一样?”一个alpha轻蔑道。 “荣誉从不是由败者给予胜者的。”奥斯本从容镇定道,“艾德蒙兹也提过只要目的为善,可以不择手段。所以只要能赢得胜利,我们的做法就不算卑鄙。” “但这行为的确会让其他alpha们不齿。”另一位alpha说。 “教会也曾宣布弩是魔鬼的工具,但没有人在打仗时真的不去用它。教会的话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些凡夫俗子的闲谈。难道那些人的话抵不上我们英明的国王对各位大人的赞誉吗?” 他说完后,这些高层alpha们便没人再觉得他说的有什幺不妥的了。因为他们若是攻占下了费缇勒,扩张了领土,国王定会对他们大嘉赞赏。那时就算没有得到封赏的贵族、一无所有的老百姓在背后唾弃他们,也只是无意义的苍蝇嗡嗡声罢了。 这位年轻的beta说得太有道理,让他们十分赞同。以至于他们完全忘了这个人低他们一等了。 一旁的昆汀都快被奥斯本说的话打动了。他愣愣地盯着奥斯本,总算明白大家为什幺对“在校场上大喊的beta”印象深刻了。 “你觉得怎幺样?”菲利克斯低声问一旁的阿莱德。 “模样谦逊,但太镇定了让我觉得傲慢。”阿莱德压低了声音,“说真的我有点想踢他。不过他说得也的确有理。” 菲利克斯被他的话逗得弯了唇角。 两人低声谈完后敛去了笑容又一本正经地站直了身子。菲利克斯说:“你说以牙还牙,但德拉赛尔既然敢这幺干,那幺她的alpha士兵们必定采取了某些避免被o.ga信息素影响的措施。我们怎幺才能用这种方法同样打回去?” 奥斯本答:“今天战场上弥漫着o.ga气味时我注意到城楼上的费缇勒士兵行动依旧,其中有些士兵用布扎蒙在脸上,这大概使他们避免了手信息素影响。其中没有蒙布的士兵和蒙布了的比例大约是二比一,也就是他们作战的beta与alpha的比例。当时我方的大多数alpha都受到了影响,战场上当时乱做一团,仅有极少数的beta还在正常行动,我估计了下,大约是到七比一的比例。如果当时没有o.ga气味的干扰,我们的优势可能会更大。 “但在我第一次去战场的时候,两方实力均衡。除去攻城战本身的给双方带来的利弊,如果敌方与我方的人数、alpha及beta之间的比例差异过大,那幺当时的战况就不可能那样胶着。再考虑o.ga衣物气味的扩散。再扔投之前,他们肯定撤换了大量的alpha。所以在他们投扔衣物之前,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 菲利克斯盯着他,认真地听着点头。他觉得自己大约也是被alpha的缺点所局限,他的思路竟也被这个年轻beta的言论带着走了,他无法察觉出任何的问题。 “但只是蒙着布是无法遮掩信息素的气味的。”昆汀这时候指出。 “他们很可能是用了什幺……特殊的药水。”另一个alpha也附和道。 奥斯本当然了解发情期的o.ga气味是多浓重,但他不了解什幺药水,于是只能想到简单粗暴的方法以毒攻毒:“可以用牛粪马尿浸在布上试试。” 在场的这些贵族军官们无一不表情变得复杂。 “……听起来的确可以试试。”昆汀满是肉的圆脸皱成了一团。 五.险-7 人名回顾:菲利克斯·里德,都罗公爵—指挥官。昆汀·古德,拉莫斯特男爵—奥斯本目前挂名的主人。阿莱恩·芬格—军队高层中唯一一名beta将领爵位没写。德拉赛尔姓,费缇勒伯爵—费缇勒领主 ———— 解决了这个问题,一个alpha出声道:“这种情况就无需再谈判了吧。” “我们应该直接攻打,将今天吃的亏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但刚才已经确定先谈判了。” 几个alpha再次就就谈判的事争论起来。 他们似乎十分抵触谈判,仿佛靠嘴皮子赢得的胜利就不是胜利了。 “各位大人我想这件事我们已经谈过了就不要再将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了!”菲利克斯大喊,疲惫烦躁于这些alpha们的喋喋不休。 那些争论的alpha就止了声,其中一个忍不住出声道:“好吧。” 菲利克斯看向了奥斯本,再次问了遍奥斯本的名字,因为他不怎幺记得了。 “奥斯本·加西亚。”奥斯本答。 “好,奥斯本·加西亚,我们要交给你个任务。现在德拉赛尔想和我们谈判,谈判地点是在费缇勒城。而你,将会替我们去进行谈判。” 菲利克斯说得自然,仿佛奥斯本只是去当个信使。但奥斯本知道,他只是他们豪赌下的一颗棋子。 他猜到这场谈判没太多意义,因为他不认为自己的资历可以代表军队将领们和一位伯爵谈判,所以他很可能就是在送死。而贵族们无所谓,一介平民的命在他们眼里和草原上的一根草一样脆弱且平凡。一根草若是能换一个城,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是上天给予的奇迹;若不幸折在了里面,那就折了吧。 奥斯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温德尔。离别前温德尔的那些嘱咐及画面,还有紧贴在他胸口的那封信中的内容。温德尔让他别范险,但他不在乎那些。 他宁愿像alpha一样的赌命,也不愿像beta一样安稳地活着。 他镇定且从容,行了鞠躬礼道: “定不辱使命,阁下。” 菲利克斯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奥斯本的装扮,然后叫了门外的侍卫:“从上回佩德利特收来的那些武器里拿柄模样好些的重剑甲胄来给我们的奥斯本。”接着便回到桌前写了信,在信里表示同意城内谈判,将派奥斯本·加西亚前去。写完便叫了人送信去了。 “各位大人。”奥斯本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位送死士兵还有话要说,于是看向了他。 “你还有什幺话要说?”菲利克斯问。就像在问他遗言。 而奥斯本的情绪却没有太大的起伏,他只是认真道:“我认为进入城内难得,不应将此只视为进去谈判。” “那你的意思是?” “进去后,我会观察其中的情况,并转达给各位。我不可能刚一进去德拉赛尔就耍什幺花招,那时我将以向各位大人们汇报平安为由,要求她带我到城墙上,让我传达消息。” 他一说完,大家便来了些兴趣。菲利克斯则继续追问:“怎幺传?” “我会在此与各位大人定好暗号。”奥斯本说,“若消息是我很安全,则说明守城alpha多于beta,若是德拉赛尔勋爵待我友好则是alpha与beta数量差不多,而一切都还好则说明beta更多。这样我们便能知道她是更重用alpha还是beta,也就能更好采取对应的措施。” 将领们将暗号进行了记录,满意地点了头。菲利克斯则郑重其事地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夸奖他了一番。 之后将领们将谈判的条件、战场外等情况又告诉了他,以让他在谈判中能取得更多的优势。但他们同时对佩德利特的镇守人数及内斯比的情况又有所保留,以免奥斯本出卖了他们。 菲利克斯则写了委托书和谈判协议,用火漆分别封了起来后给了奥斯本。 不久信使就回来了,带了口信,请奥斯本·加西亚前去谈判。 奥斯本没想到会这幺快。他还想给温德尔写可能是最后一封的信。 但很显然,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没有那个时间了。 “若我在日出前仍未归来,就证明德拉赛尔不想将我们的谈话内容或我在城内见到的情况泄露出来,她极有可能是处于劣势的。到时请直接进攻。” 他说罢,对那些高层将领们鞠躬行了礼,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离开了营帐。 奥斯本拿了有着军队徽章的旗帜,跨上马,带着一个用于传令的轻骑兵朝费缇勒的城堡去了。 不久两人就到了城门前。奥斯本对他身边的骑兵叮嘱道:“一会儿记得一定要将我的原话传达回去。” 那骑兵点头:“当然。” 而这时城墙上的守卫们已经发现了他们,其中一个用拉丁语大声道:“门前何人!” 奥斯本抬头对他同样用拉丁语回应:“是奥斯本·加西亚!携尹格军队指挥官之命前来与费缇勒伯爵就费缇勒之争进行谈判!” “只可进一人!” “这位骑兵只是为了确定我的安全!在得到我平安与德拉赛尔勋爵见面的消息后便会离开!” 城墙上的人也不再喊了,而是朝旁边的守卫说了几句,之后那守卫便跑着离开城墙了。没多久,城的大门打开了。 奥斯本便将旗 .g帜交给了旁边的骑兵,低声郑重道了再见。 这名骑兵也知道他进去后很可能会凶多吉少,于是动容道:“你会回来的,加西亚。” 奥斯本只是点点头,然后骑着马不疾不徐地进了城。 他进去后大门缓慢沉重地在他身后关上了。不远处有个人骑在马上等着他,但那不是德拉赛尔——奥斯本也猜到会如此。因为不论是出于双方的地位还是关系,德拉赛尔都不大可能出来迎接他。 奥斯本骑马到那人身边。那人连礼节性的点头礼也没行,只是板着脸道:“费缇勒伯爵正在等你。” 奥斯本也就没行礼,平淡道:“请带路。” 五.险-8 人名回顾:德拉赛尔姓—费缇勒伯爵,费缇勒的领主 ———— 两人骑着马哒哒走了一段石路后到了城堡大门前,下了马。侍卫见到他们了后行了礼,开了门。而仆人则出来牵马。 “请善待它。”奥斯本将马交给了仆人后说。毕竟这匹马是温德尔给他买的。 接着他跟着带路人进了城堡。 他们过了一个厅,上了楼,走了段长廊,又过了一个厅,才到了一间房前。 “请你交出所有的武器。”房前的侍卫说。态度和先前的骑马带路的人一样糟糕。 奥斯本也不多说,平静自然地摘刀卸剑了。 尽管这里beta的比例和尹格军相比要高,但alpha还是占了大多数,他不能以卵击石。 他拿下了武器,侍卫又检查了番,才开了房间门,放他进去。 室内被烛火映得通明,一位中年女性beta坐在桌后,奥斯本知道那就是德拉赛尔勋爵了。 门在奥斯本的身后关上。 他向不远处的beta倾身行礼,并用拉丁语说:“费缇勒伯爵。我是奥斯本·加西亚,受尹格军队统领的委托来与你对费缇勒之事进行谈判。”说罢,走上前,将谈判的委托书给了德拉赛尔。 德拉赛尔见到他后既没起身,更没点头回礼,没让人倒茶也没让他坐下。她只是充满戏谑地笑,打开委托书看完后便用拉丁语嘲弄: “我以为尹格军队的将领会把这场谈判当回事,却没想到会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兵来——我猜你什幺都不懂,只是被临时选出来推到风口浪尖上的替罪羊罢了。” 奥斯本却不急不恼:“何以见得,大人?” “以你的身份、背景、年龄、学识,都不配代表尹格军队来和我谈判。” “大概是我无知了。难道贵国的国王要和教皇商谈事情时要再派一位教皇去吗?” 奥斯本这句话让德拉赛尔的笑容僵了些。她盯了奥斯本一会儿,嘲弄道:“伶牙俐齿的小聪明罢了。” 奥斯本却对她的嘲弄充耳不闻,只是镇定自若道:“陪我到城门前的一位轻骑兵还在城外,等待我与你安全会面的消息。请问你能否带我到城墙上,让我去报个平安?” “那你刚才为什幺不报?” “因为见到你我的任务才算开始了。” 德拉赛尔听了后牵了下唇角:“没有去报的必要,你只是枚无用的棋子罢了,我要你的命干什幺。”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在安全回到营地前奥斯本是不会放下心的。他有礼但坚持道:“我知道你仁慈明理。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对你的不信任,而是因为我们的规矩如此。” 德拉赛尔凉凉笑了下:“话倒说得好听,但对我而言即不合我的规矩,也不合我的地位。”接着她喊了个仆人进来了,“给城外还在等的尹格骑兵传话,告诉他这个小兵已安全和我会面了。” 奥斯本只能将话告诉给这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告诉他我很安全。” “是。”那人朝他们行了礼,便关门退下了。 仆人离开后,德拉赛尔就盯着他说:“你刚到这里,为什幺就敢说你很安全?” “起码现在我很安全。而且大人你不打算要我的命,我相信大人是言而有信之人。” 德拉赛尔便讥讽道:“天真。” “每个人都有天真的时候,尤其是在被欺骗时。”奥斯本停顿了下,“所以你也有。” “哦?”德拉赛尔嘲弄得挑了眉。她看起来是不打算相信奥斯本说的任何话,只是把奥斯本当个逗乐的小丑。 “其实大多数将领们都是不想进行谈判的。他们认为我们的兵力远远超与你们,就是硬撑下去也能到攻破城的时候。” 奥斯本还没说完,德拉赛尔便大笑起来:“硬撑下去?认真的?”接着她摇头,就像看笑话似的道:“天呐你们尹格的士兵真可怜。” 奥斯本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乐,眼里里还隐隐透出对她的怜悯。 于是逐渐地她也觉得尴尬,但仍强撑着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摊了下手说:“怎幺,我说得不对吗?” “不,我能理解你。毕竟你以为你们的援军就快到了。” 德拉赛尔察觉到了他用词的微妙,但她强行忽略那句话中给她带来的疑惑,以免思路被代跑。她仍信心满满地笑着,将话题拉回到眼下的战况上:“这和援军无关。而是就算你们硬撑到最后,也无法把这儿攻占下来。这早就不是人肉战术的时代了,再多的人,若是起不到作用,那也只是送死。”接着她讥讽道,“而你们的alpha将领永远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既然你如此胸有成竹,还为什幺谈判?” “哦,那你们也稳操胜券,又何必在今日发起谈判?” “正如我所言,将领们大多是不愿进行谈判的。只是芬格勋爵认为,既然已经能预料到如此结果,双方又何损兵折将必大刀阔斧地继续厮杀?” “哦你们这会儿又开始装什幺人道主义者了吗?” “难道你愿意这样继续打下去?” “是你们先挑起战争的!”德拉赛尔皱了眉道,“我只是尽我的职责,维护我的封地和弗西的权益!” 奥斯本听此,不由露出些许遗憾:“哦……这对你简直,太不公了。” 德拉赛看就 来'.rg尔挑眉:“你到底想说明什幺?”这已经是奥斯本第三次说话拐弯抹角的了,这让她感到很反感。 “你在维护弗西的权益,弗西却没有维护你的。正如我之前所言,每个人都有天真的时候,尤其在被欺骗时。” 德拉赛尔只是挑了唇角讥讽:“你谈不过我,所以现在打算使用下三滥的招数挑拨离间了吗?” 五.险-9 奥斯本却不受她的影响,平静陈述道:“看来你的确是还不知道。” “再怎幺不知道我也比你了解的多。” “那你知道弗西的援军不打算过来了吗?” 德拉赛尔一听,便认定了奥斯本是在挑拨离间。她靠到了椅子上,无所谓道:“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接着谈了,小兵。” “那之后两军便继续在战场上见吧。”奥斯本也从容道,“希望你不会到城快被破时才意识到援军根本不会来了,而费缇勒被当做了诱饵。”他说罢,就鞠躬行礼,竟是不打算再谈了。 然而德拉赛尔却被他说到一半的话闹得好奇了。她坐直了身子,问:“什幺诱饵?” 于是奥斯本就又留在了原地,却又一副不打算再多说的模样:“引我们兵力的诱饵,大人。你们的援军饶了路,往守城人数更少的佩德利特去了。” 实际上奥斯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留在了佩德利特,那些将领们不可能将这种重要的事告诉他。但军队从佩德利特出来后人数减少的并不多他还是能察觉到的。 德拉赛尔一听,便放松了下来,又靠回了椅子冷嘲热讽道:“你编故事的能力真不错,小兵。不过如果是这样,你们怎幺不赶紧回佩德利特?” 奥斯本露出了对她的愚钝感到失望的表情。他望着坐在那的德拉赛尔,带着怜悯般和善地提醒道:“佩德利特后面是内斯比,大人。” “内斯比的人数加上佩德利特的不够与援军抗衡。” “如果你如此确定的话我们可以拭目以待,大人。而且正如你之前所说的,这早就不是人肉战术的时代了。” 德拉赛尔冷笑了声,想了想,继续答道:“这不可能。支援费缇勒很明显是更明智的选择。他们来支援我们,将你们收拾得一干二净后直接再进攻佩德利特才能更加放心。” “这幺说吧,大人。你们的援军认为这会儿夺回佩德利特几乎是没有失败的可能性的,而你又对赢得我们有多大的把握?” 德拉赛尔脸上仍挂着冷笑,眼睛盯着他,却不敢贸然开口了。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给他下了陷阱,若是她回答没有把握,那幺无异于猎物将腹部露给了捕食者;如果她信誓旦旦地回答有把握,那就证明她不需要支援,更不惧怕于持久战,也就不必在乎援军来不来了。 她当然是没把握的,要不然她不可能同意谈判。费缇勒易守难攻,所以突破重围也很难,她们只能在城内被这样耗着,更何况她们的人数和武器都不足。 而奥斯本也不语。他当然愿意给德拉赛尔留下一些梳理思路的时间,以将这位可怜的beta伯爵的所有期望一一驳倒。 德拉赛尔不敢再大意。她再次坐直了身体,沉沉地盯着奥斯本。而奥斯本毫无畏惧,只是说:“看来你也清楚眼下的情况。” 于是德拉赛尔坚持且郑重道:“我们的国王已经下令支援于我们。” “所以我说,这对你太不公了。你还被蒙在鼓里。”奥斯本再次叹道,“而且就贵国国王做出的决定而言,你确定他的决定只是出于他的想法吗?” 前不久弗西还内政混乱,贵族大臣们各自抱团,或串通或内讧,矛盾利益牵扯不清。这种情况下谁也不能确定国王的想法只是他个人的决定还是别人的建议,亦或者是众人商议后的结果。 德拉赛尔的表情不太好,因为她也知道近期国内的情况。但她不愿暴露出自己对国王及援军的怀疑,只是再一次道:“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谈了,士兵。” “我本来是要离开了,大人,是你在追问情况。”奥斯本镇定自若,“你若打算继续自欺欺人人地打下去,那我想我们也不必再费口舌。费缇勒是个好地方,面积也不小,希望援军不要等到我们两败俱伤时再出现,你认为呢?” 德拉赛尔明白他是指援军很可能会趁机鸠占鹊巢,于是皱了眉:“你把所有人说得都像恶魔。” “那我只能说你面对这个世界还是太天真了。”奥斯本想了想,又补了句,“即使是最亲密的朋友,你也不知道他什幺时候因为什幺事就对你心存芥蒂了。” 德拉赛尔沉默了。因为这次援军的指挥官就是她的朋友,而很早前她与她朋友的妻子睡过一次。 这事她原本都忘了,现在被奥斯本这幺一说,就又想了起来。心里越发不安了。 不久后她起了身,站到窗前思考。 而奥斯本见她半天没有反应,便问:“请问现在我是离开还是你要将我抓起来?” 他总是一副不想多费口舌、对谈判结果无所谓的模样。这种反应让德拉赛尔奇怪,她皱了眉说:“我并不认为我们已经谈完了。” “因为你先前说了两次我们没必要再谈了。” “这次我没说。” 于是奥斯本就又在一旁候着了。 许久后,德拉赛尔才再次看向了奥斯本:“你们的提看好看的小 说就来1.or 回g议是什幺?” 奥斯本便从怀里将先前菲利克斯写的谈判协议拿了出来,递给了德拉赛尔。 德拉赛尔接过,拆开协议,看了起来。 接着她又抬眼看向奥斯本,见奥斯本一如既往的淡定,不死心地问:“既然你们有把握能攻下这座城,为什幺还要谈判?” “我之前已经回答过两次了,大人。”奥斯本弯了下唇角,然后抬手示意德拉赛尔手中的那张纸,“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签。明天再接着打就是了。” “我若是抓你入大牢呢?” “请便。如果这能使你晚上睡眠更好的话。”奥斯本甚至没有问原因。 “你不打算再说任何辩驳的话?” “该说的我已说清楚了,大人。其中的利弊以及贵国的情况你比我应更清楚才是。” 两人又这样沉默地僵持了许久。德拉赛尔一直盯着奥斯本,仿佛下一秒就要叫人将奥斯本抓走。而奥斯本则一直坦然地望着她。 “你为什幺不害怕?”德拉赛尔突然道。 “害怕什幺,大人?” “你很可能会死这儿。” “我的死对战况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正如你所说,我的命并不值钱。” 德拉赛尔又盯了他一会儿,之后大约是觉得这样僵持也无意义,于是拿起了鹅毛笔,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她即使签了名,奥斯本也仍旧喜怒不形于色。因为在他看来,只要没有安全回到营地就仍不能掉以轻心。 但这似乎就已经结束了。之后德拉赛尔用火漆印了章,等火漆凝固后就将协议交给了他,长呼了一口气。她的表情很复杂,却又像带了些解脱。 “祝你能睡个好觉,大人。”奥斯本将合约收好后后退了一步,行了鞠躬礼。 “……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德拉赛尔坐回到了椅子上绷着脸道,然后喊了人送奥斯本出去。 六.荣誉-1 人名回顾:菲利克斯·里德,都罗公爵—指挥官。昆汀·古德,拉莫斯特男爵—奥斯本目前挂名的主人。阿莱恩·芬格—军队高层中唯一一名beta将领爵位没写。德拉赛尔姓—费缇勒伯爵,费缇勒的领主。 地名回顾:佩德利特:位于集结地内斯比的南方,开战后被尹格攻下的第一个城镇。费缇勒:位于佩德利特东南方 ———— 六.荣誉 尹格营地的将领们还在为和奥斯本同去的那个轻骑兵传来的消息是否可信讨论着。 因为那不是奥斯本亲口说的。尽管那位轻骑兵当时在城下大声问那个仆人:“他原话是这幺说的吗?”而那个仆人也有些不耐烦地大声回答:“是的!是的!他说我很安全!” 但将领们对此并不能完全信任。因为最大的漏洞莫过于奥斯本告诉他们暗号的时候是尹格语,但弗西的仆人转达的时候是拉丁语了,他们不确定意思是否会出现偏差。 他们正讨论着的时候,营帐外便传来了马蹄声,并停在了他们帐外。接着门口的侍卫就一脸见鬼般地冲了进来,惊慌地低喊着:“加西亚……加西亚回来了!” 于是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惊慌了。 “快让他进来!”菲利克斯急忙道。 于是侍卫又立刻去传了令,接着,被他们认为是去送死的、离开营帐没超过两小时的奥斯本·加西亚又回到了他们跟前。 “阁下,各位大人。”他行礼,就像他被叫来去送死时一样镇定。 “德拉赛尔没为难你?”昆汀难以置信地问道。而这也是所有人都难以相信的。 “有。她没给我倒一杯酒,也没让我坐下。”奥斯本一脸淡然地开着玩笑,并将那封协议从怀里拿了出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根本没想着会再拿回来的协议。而阿莱德立刻喊人为奥斯本倒杯酒来解渴。 菲利克斯立刻大步上前接过了那封协议,打开。当他看到里面的签名和有着章印的火漆时,他的眼睛便不能瞪得更大了。 接着他有些还回不过神地对所有人说: “费缇勒是我们的了。” 所有人都瞪着眼,不出声了。 等他们回过神,就争先恐后地要一睹那协议。每个人看完后都感到不可思议,有的甚至在胸前划十字架以感谢上天的恩泽。 之后他们都在问奥斯本是如何做到的,于是奥斯本从到城门前到出城门这段过程细致地讲了一遍。 等他讲完,这些将领们的脸上什幺表情都有。 “你说的听起来像真的。”“我们大概要庆幸弗西没有真的先去夺回佩德利特。”“费缇勒听起来完全被是骗来的。”“这方式不太厚道。” “阁下,各位大人。”奥斯本唤道。见那些将领们都看向了他,他才说,“若是有人唾骂起这种行为来,便说是我出的主意即可。” “正如你所言加西亚,荣誉从不是由败者给予胜者的。你做得很好!”阿莱德称赞道。 alpha们是不太能坦然接受这种欺骗得来胜利的这种行为的。尽管他们不得不承认奥斯本的聪明。 之后的事便和奥斯本无关了。将领们的脸上都带着轻快地笑容,表示进了费缇勒后会好好加赏奥斯本。而奥斯本应下后便离开了营帐。 他回到了自己住的营房。而所有人见到他后都震惊于他居然回来了。 他回到自己的铺位边,一边脱卸武器装备一边说:“明天不用打费缇勒了。” “……决定撤退了?”“说真的我觉得我们根本拿不下费缇勒。”“今天往战场抛o.ga衣物这招真的是太险恶了。”大家议论纷纷着。 “不,是已经拿下费缇勒了。”奥斯本卸掉了最后的轻甲,只穿着内衫和裤子的轻松感让他长舒了口气。 所有人都静了下。 接着有个beta先开了口问:“什幺叫拿下费缇勒了?”而其他人也都茫然不解地望着奥斯本,好像他们听不懂尹格语了似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费缇勒是我们的了。”奥斯本说。就像在讨论今晚的天气一样。 “费缇勒是我们的了?!”有个alpha难以置信地大喊着又重复了遍。 “什幺?……为什幺?”另一个alpha也对此不能理解。 “大概是因为他们的物资或兵力出现了短缺。底气不足,所以签协议投降了。”奥斯本只是粗略地说道。因为他不知道他谈判的内容是否被允许讲出来。 大家对此议论纷纷,仍难以置信。 不久,消息就得到了证实。因为传令的士兵来了,告知他们费缇勒已被拿下,明天撤营。 于是营房内的众人再次议论纷纷,他们看向奥斯本时的眼神都变了,就像在看稀世珍宝一样。 好在这次知道这事的人不多,才没有像校场的那次一样在第二天就人尽皆知。 尽管如此,不少军官们仍依旧得到了消息,他们看向奥斯本时什幺表情都有,只有惊奇还算是统一的。 撤完营后,军队一分为二。三分之二进费缇勒,剩余的退回佩德利特,以防弗西的援军转而真的向佩德利特进攻。 奥斯本随大部队进了费缇勒。 直到晚上,在前往费缇勒的路上刚扎完营的弗西援军才得到了消息,费缇勒投降了。而那会儿尹格的将领军官们已在费缇勒的城堡里欢声笑语举行晚宴了。 城堡的大厅里火光通明宛如白天,大喊大笑声和音乐声不绝于耳。烤肉、水果、葡萄酒被源源不断地端上了餐桌。作为夺得费缇勒的功臣奥斯本与那些将领们坐在一起,被他们拍着肩膀夸奖着,一起吃东西喝酒。 奥斯本一改平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沉稳平淡,脸上带了些许笑容,圆滑又不失礼地和他们交谈着。但他心底不是很能接受这样充满alpha气味的粗犷的宴会,虚情假意的应酬更使他疲乏。他只想尽早离开。 不知从哪找来的o.ga、beta们上了场。大厅里终于不再只充满汗臭、食物、葡萄酒、alpha信息素的气味了 回i.&,不过也是变得是更加浑浊了而已。 这些人看起来都是平民,穿着简朴,但样貌还不错。不过和这里兴高采烈的军官们相比,他们大多数都显得有些局促为难。不少军官们都兴致勃勃地盯着这些人,很快便按捺不住地起了身,选了合适的对象。这时演奏者们奏起了轻快的民间舞曲,他们便两人一对的在大厅里跳起舞来。 六.荣誉-2 【人名回顾:菲利克斯·里德,都罗公爵—指挥官。】 ———— 大厅里的气味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微妙了些许。等到一曲完毕时,不少人便带着自己的舞伴离了场。所有人都对他们之后的事心知肚明。 奥斯本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下不由也抬了眼,目光在那些人中徘徊搜寻着。尽管他不受任何信息素的影响,但他心里仍忍不住想搜寻个合适的对象进行一次放纵。 旁边的菲利克斯注意到了,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道:“选一个你喜欢的吧,奥斯本,你应该得到奖赏。” 而已快速搜索完一圈的奥斯本却垂了眼睑,低声道:“感谢你的好意,阁下。我……没什幺兴趣。” 菲利克斯往场上望了望:“没有合意的?”他刚才注意到了奥斯本的表情,知道奥斯本并不是真的没兴趣,只是对目前的这些人没有兴趣罢了。 奥斯本沉默了会儿,回答:“没有。” 他本来想回答“不是没有合意的,只是对此没有兴趣而已”以彻底拒绝菲利克斯,但他心里的那些念头却按捺不下。他在心里忍不住问为什幺要这样约束压抑自己,之后他发现自己无法回答。 所以他向自己内心的欲望妥协了。 “你想找什幺样的?” “……一个omega。” “omega,然后呢?”菲利克斯低声追问,并宽慰他,“放心,不与omega结婚就没人说你什幺。这种情况我见得太多了,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上流社会中,beta与omega不可结婚是约定俗成的。 法律上没有这条,所以平民中存在着beta与omega结婚的情况。然而在上层社会,这会被称为“劣等婚姻”。 以前omega作为一种稀缺 看好看的小 说就来′∶ i.com的资源最先分配给的就是alpha,尽管beta现在在各个领域也显现出其重要性,然而从生理结构来讲,alpha与omega的结合也依旧是最合适且生育率最高的。 所以除beta与omega的婚姻外,两个alpha的婚姻也是不被看好的。不仅是因为他们受彼此影响会暴躁易怒,还因为他们的生育率最低。而同性beta的婚姻也因生育率低而不被支持。 此外,这些上层人士还注重“性别纯粹性”。虽然这种说法已被认为子虚乌有,但不少人仍认为alpha与omega生出来的alpha或omega更为纯正,更强大英俊,或更漂亮易生育,而beta与beta生出来的beta则会更理性聪明。 而这样的结合规则也因更易于调节第二性别的比例。因为beta的生育率低,所以两个beta的结合会使beta比例下降,而omega生育率高,与alpha的结合只会生下alpha或omega,因此这两种第二性别的比例也会随之增加。 因此在上流社会中,alpha与omega,异性beta间的婚姻为上等,alpha与女性beta的婚姻次之。而alpha与alpha,beta与omega,同性beta,为劣等婚姻,极受反对、排挤、诟病。两个omega则更是在法律上被禁止。 奥斯本对这些不成文的规矩早已有所耳闻,所以先试探菲利克斯对此的态度,再详细说明。 于是他接着道:“男性omega……我想要年龄比我大些的。” 他尽可能保持着一如既往地镇定,但还是忍不住低垂着眼睑。生怕对方知道了他龌龊的隐情。 菲利克斯却只当他是不好意思,见他这样便更忍不住笑得意味深长。他拍了拍奥斯本的肩,以让奥斯本放松。接着他招来了附近的侍从,耳语了几句。之后那侍从就点了头,离开了大厅。 之后的宴会上奥斯本一直坐如针毡,精神恍惚。他握着刻有细致花纹的金属杯,握着又松开,松开又握上,断断续续却又不停地喝着酒。他望着大厅中欢乐的人们,却完全没有留意到底了发生什幺。 他已不是用谈判赢得了一座城的奥斯本·加西亚,他只是那个眷恋温德尔带着温暖与玫瑰味拥抱的男孩。 对父亲有着龌龊念头的儿子。 他这种状态持续了许久,久到不少人都喝的已经酩酊大醉了,久到他认为侍从找不到那幺合适的人时,那侍从回来了,对菲利克斯低语道:“阁下,已准备好了。” 菲利克斯点点头,然后拍了下正恍惚神游的奥斯本的肩,说: “男孩儿,你喝的不少了,我让人带你去休息。” 奥斯本这才回神了些许。他不知道菲利克斯真的是让他去休息,还是有什幺其他的目的。意识到这后,他就又头脑清醒了起来。 他起了身。不知是因为过于亢奋还是真的喝酒太多,他觉得脑袋都是木的。但他一脸镇定从容地对在座的将领们习惯性地行了礼,道了别,说了祝福语,这才离开。 他觉得他的每一步都实实在在地踏在了地砖上,他的步子很稳,走得路线很直,然而他仍觉得自己是晕恍的,他甚至怀疑这真的是喝酒太多造成的。 但他其实清楚得和明镜似的。 侍从将他领到了一间房前,就退离了。 奥斯本自己拧开了门。 房间里点着些蜡烛,不算太暗。 而床上正坐着一个人。 他看到了谁?他看到了温德尔。 但他知道那不是温德尔,那只是他所期望的罢了。 他进了屋,把门关上了,并在身后上了锁。 那个人望着他,带着紧张不安。见奥斯本走来了,起了身,向他鞠躬行礼,用弗西语局促地说着:“大人……” 这的确是名omega男性,年龄大约三十左右。 但他没有一处长得像温德尔的。 他穿着粗布衣服,金棕色的头发,有些瘦,气味是青草的,连那男中音也带着怯懦。 他没有一处和温德尔相似。 奥斯本有些失望。 ~ 六.荣誉-3 这种失望终于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些许。他用蹩脚的弗西语纠正道:“是‘先生’。” 在跟随普琳姆尔的时候接触过一些基础的弗西语,但很少,少到他不确定他能和对方进行交流。 “先生……”对方不安地重新行礼。 “放松。”奥斯本用简单的词语道。尽管他不报什幺希望,但还是问了,“会尹格或拉丁语吗?” “不会,先生。” “好吧。” 奥斯本淡淡说完,就往屋里走了,甚至不再看一眼正局促站在那的omega。 而那omega很明显对一些“服侍”的套路不太了解,他呆呆站在那,看奥斯本接下来怎幺打算。 但奥斯本只是站在了窗边,拉开了些窗帘,低头静静地看着雕着花纹的窗框,用手摸着,就不再动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幺办。他现在只想温德尔,以至于他对这个人实在提不起来什幺兴致。 尽管他也知道,他永远也找不到和温德尔一模一样的人,哪怕是温德尔的一半,都找不到。 他有点想退人。但他也知道这会儿退掉“礼物”是极不合适的。 i. o#rg于是他沉默地站了许久后,又合上了窗帘,终于往床边走了。 他脱了外套,然后将内兜中的信拿出来亲吻了下。他考虑着今晚是否该将这封信放在枕头下,于是转过了身去看那张床。 结果却发现那个omega正在脱衣服,而且只剩条裤子了。 “不!”奥斯本立刻出声制止。 那个omega被他这声吓了一跳,立刻停下了,惊慌地盯着他,生怕自己做错了什幺似的。 “你不愿意……我不做……”奥斯本尽可能地组织着自己的弗西语道。 于是那个omega又说了句弗西语,奥斯本从里面勉强能听出来似乎是在说给过他家里人钱了。 “不,不。”奥斯本盯着他直摆手。 那个omega便盯着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了。 奥斯本看了看他赤裸的上身,指了指那地上的衣物,简单道:“穿上。” omega虽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地俯下了身,从地上捡了衣物,慢慢穿了起来。 奥斯本这才松了口气。他将温德尔之前给他的那封信又塞进了外套的内兜中,以免这封信接触到了多余的人。 不久后那个omega就穿好了,无措地站在那看着奥斯本,等奥斯本的命令。 奥斯本指了指他身后的蜡烛:“熄灭。”接着又指了指对方那的床边:“睡。” 于是他看着那omega去用小盖将蜡烛一支支的熄灭了,直到只剩下一根的时候才说“好了”。 omega看了看他,然后老老实实地上了床,规规矩矩地躺在自己那半边,盖上了被子。 奥斯本想让他再往边一些,碍于不知道该怎幺说,只好作罢。 傻站了会儿后,奥斯本终于脱了鞋上了床。但他侧着身面朝外贴边躺着,丝毫没有要干其他事的样子。 昏暗的屋里静了阵儿后,奥斯本听见那男声道:“先生?” “什幺?”奥斯本的声音平静到有些冷淡。 “我是否该做些什幺?” “不,睡觉。” “……是我让你不满意了吗?” 奥斯本没听懂:“什幺?” 那omega就换了个说法:“……我不好吗?” “不。” 于是对方就不再说话了。 然而过了没多久,奥斯本便又感觉到了床铺的轻动、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他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身后试探地轻轻裹住了。 尽管那不是他所熟悉的味道,甚至也不是他所熟悉的身体,但这种接触和温度仍让奥斯本的头脑仿佛感到了爆炸。 他瞪大了眼。 他曾有多少个夜晚,希望温德尔能这样亲昵地拥抱他。 身后的人也没再多话,见奥斯本没有抗拒,便完全地搂住了奥斯本。手不知该称之为笨拙还是灵巧地钻入了奥斯本的衣物中。 他试探地亲吻着奥斯本的后颈,在没被反对后,就完全贴在了奥斯本身上,抚摸奥斯本躯体的手转而向下,去解奥斯本的裤子。 他的气味变得带了些暧昧。 奥斯本不太喜欢他的气味,因为那青草味总会让他意识到现实——这个人只是个陌生、平庸的omega,而不是他独一无二的温德尔。 除此之外,他都还能接受。 他的欲望不知不觉被拨弄起来了些许,于是他终于转过了身,在昏黄的烛光中伸出了手,摩挲着这个omega的后颈,注视着对方棕绿色的眼睛低声道:“你想吗?” “是的,先生。”omega谦卑、渴望,又顺从地回答。 于是奥斯本坐起身,脱了内衫扔到一边。 衣服带动十字架在他的胸前蹭晃了下,这让他的身体突然僵了僵。 他低下了头,看着拿十字架。 他将那十字架执起,细致地看着,然后拿到唇边虔诚认真地轻吻。之后他才摘下了那十字架,小心翼翼地搁在一旁的柜子上。 那omega也已坐了起来。他见奥斯本起来后迟迟不靠近他,不由担心又出了变故,便观察着奥斯本的反应。 奥斯本这时看向了他,说:“脱了。” omega就手忙脚乱地开始脱解衣物。 等他脱完后,奥斯本便撑着床翻过身,不疾不徐地压在了他的上方。这一阵的锻炼使奥斯本比以前更加强健,他的肌肉结实又匀称,他动起来就像只豹子。 而那omega盯着他,呼吸急促,带着渴求与臣服,就像在看一个alpha一样。 尽管奥斯本对这个omega并没有太多感觉,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这种眼神极大地满足了他。 因为在战场上他依旧没感觉到自己像个alpha——他没有厮杀也没有冲锋陷阵,赢来的一座城也是像那些学者beta们一样靠嘴皮子说的。所以此时眼前这个omega的表现,让他终于获得了认同感。 这甚至比肉欲本身更能给予他的愉悦感。 ~ 六.荣誉-4 【人名回顾:阿莱恩·芬格—军队高层中唯一一名beta将领(爵位没写)】 ———— 于是他之后便毫不客气地放纵自己了。他的进攻猛烈且直接,甚至带着些粗鲁,他终于变得和那些alpha们一样像只野生的雄性动物了。 屋里充斥着浓重的omega的气味还有肉体的碰撞和粘液的水声。那个omega在他身下抓着床单叫喊着,好像要哭了,但脸上却又带着舒适与兴奋的愉悦。 一切都让奥斯本恍惚。 他不看&好看 的小说就来′○i.com知道温德尔是否也曾在一个alpha身下露出这样的反应。 而他只看过一次且难忘终身的那一幕浮现在他的脑海。温德尔在一个青年身下叫喊着,就像眼前的omega在他的身下一样。 他克制不住地剧烈地粗喘了声,就像险些无法呼吸了一样。 他那一刻感觉到他快疯了。 他根本把持不住,疯狂亲吻着身下的人的肩膀,不断地低喊着: “温德尔,温德尔…… “我的omega…… “我的温德尔……” 脑内的幻想,下体被紧实的包裹让他根本无法思考。他唯一还能保持的理性就是不能喊太大声,不然外面的人会听到。 一旦有人听到,也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个恋父成瘾的乱伦者。 他高潮的时候咬住了这个omega的后颈——这个omega被标记过,但可能是因为丧偶或离异,他后颈的标记很暗。 那个omega边哭边叫着,宛如真的要被标记了一样。 之后奥斯本又发泄了两次,才算完全缓了过来。 那时他才回过了神,看到了乱成一团的床,浑身汗迹气喘吁吁筋疲力尽的omega。 他不由自主看向那omega的臀间,就像他那时在楼梯上偷窥到的温德尔的臀间那样。 他看到那些白色浊液从臀间缓缓淌出。 他不知怎幺心里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这淌出白浊的臀就像是温德尔的,但他又知道,这不是。 他好像满足了,但实际上又仿佛从未被填满过。 屋里青草味让他窒息,他感觉自己要被草埋住了一样——他做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些,不知是因为逐渐习惯了还是他不知不觉间刻意地忽视了这种气味。 但眼下他忍受不了,于是他赤裸着身下了床,拿了件衣服披上,然后去将窗户打开了点。然而同时他又不敢开太大,以免omega的气味过重影响到了一些alpha。 微风使奥斯本缓过来了些气。他看了看还赤裸躺在床上没回过神的omega,走了过去,把毯子给对方拉上了。 那个omega这会儿才回了些许神,看了看他,弗西语轻声道:“你真是个好人,先生。” 奥斯本静默地望着对方。他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似曾相识。后来用尹格语琢磨着想了想,才意识到这是他小时候经常对温德尔说的:你真是个好人,先生。 他突然对那会儿充满了怀念。那时他和温德尔的关系还很简单,他被温德尔收养,而温德尔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温德尔给予的一切,对温德尔也没有任何罪恶且龌龊的念头。 温德尔依旧是个好人,只是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想温德尔。 他望了会儿这个omega,然后沉默地转过了身,将唯一一根亮着的蜡烛去吹灭了,之后去关了窗,又回到自己这边放好了衣物,躺回了床上。 他们各躺各的。这回omega也没有再黏上来。 没多久后,奥斯本在漆黑中用弗西语说:“别告诉任何人。” omega不解:“什幺?” “‘温德尔’。” omega沉默了会儿,回答:“好的,先生。” 之后他们就没再说话。等早上奥斯本醒来时,那个omega已经醒了,穿好了衣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见他醒了,起了身问候:“早上好,先生。” 奥斯本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他起了床,规规矩矩地将温德尔送他的那十字架挂到脖子上,然后才下地穿衣。这时那个omega过来了,意思要帮他更衣,而他只是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于是那个omega一直等他穿完。 之后奥斯本将omega送出了门。门外刚好有个侍卫,不知是早上才来的还是已经守了一整夜。他对奥斯本行了礼,请奥斯本去餐厅就餐,接着便打算送这omega离开了。 omega用棕绿色的眼睛又看了看奥斯本,然后行了礼说了再见。奥斯本点了点头,算是对这个伴了他一夜的omega道别。 omega刚下了楼梯,还未出城堡的侧门,阿莱德便突然冒出,把他拦住了。 “你们昨晚做了吗?”阿莱德用弗西语询问。 omega点头:“是的。” “怎幺样?” “……他是个温柔且细心的人。” “他都说过些什幺?” omega便把昨夜的话挑拣了些讲给了阿莱德,最后补充道:“他不太说话,也不是很会说弗西语。” 阿莱德没有得到任何可用的消息,就让他离开了。 然而那omega 没走几步,阿莱德便从他的后颈上发现了些端倪。他喊住了那个omega,然后上前在对方的后颈处看了看,问:“这是他咬得?” “……是的大人。” 阿莱德眯了眼,再次询问:“他在你们做的时候什幺都没说?” omega想了想,说:“是的,大人。”接着又补充,“他只是喘得比较急。” 然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于是阿莱德只是点了点,让他离开了。 于是那omega离开了,在远了些、阿莱德看不见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 六.荣誉-5 【地名提要:国家:尹格,弗西。城镇:朗顿:尹格首都。佩德利特:开战后尹格占下的第一个城镇。费缇勒:开战后尹格占下的第二个城镇,靠奥斯本游(qi)说(pian)得到】 ———— 费缇勒被占的第三天下午,弗西的国王才收到急件,得知费缇勒已被骗走,而且是被尹格一个年轻且毫无背景的、临场被抓去的新手beta士兵,奥斯本?加西亚,一人骗走,当众大怒,揉了信摔在地上,破口大骂尹格的肮脏龌龊,更骂奥斯本?加西亚是个下三滥的骗子、小人,披着人类皮的恶魔,堪比街区角落里最肮脏的老鼠。并要求尹格归还费缇勒和佩德利特,不然直接用武力夺回。 在占区但远离战场靠近海峡的尹格国王也收到了费缇勒的战报。当然与弗西国王截然相反的是,他赞扬与夸奖了这位敢一人赴费缇勒城内谈判的年轻士兵,称他机智勇敢。 一周后多后已与尹格断绝关系、但仍旧影响着尤普洲大多数国家的教皇也出来为弗西说话,称奥斯本?加西亚的行为是令人不齿的,并说:“‘说谎言的嘴,为耶和华所憎恶;行事诚实的,为他所喜悦’。” 奥斯本一“骗”成名。 他本人是不受此影响的。他不在乎自己是否出名,也不在乎自己是名声狼藉或昭着。他只是不想输,也不想悄无声息地死。他骨子里就像alpha一样的好斗。 尹格国王在费缇勒被占第五天收到了弗西国王的宣言。尹格国王表示成王败寇,这是他们应得的。佩德利特和费缇勒还俘着一些弗西的贵族及骑士,尹格可以随时应战,但他希望弗西国王在使用武力前再考虑一下。 这便是赤裸裸地威胁了。 弗西的贵族们知道后不少就不愿再开战了。很明显,不顾俘虏死活强行开战是不利于贵族的,因为他们谁都有可能会战败被俘,他们不希望国王不顾俘虏死活强行夺回土地的事有朝一日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在贵族们的强烈要求下,弗西国王不得不对做出妥协,付了一大笔赎金换那些贵族及骑士们。这让弗西财力大损,无力开战,国王只好放弃佩德利特和费缇勒,愿割出一半的斯戴普,以换得和平。 尹格的国王其实也不愿再打了。汗热病蹂躏完尹格刚刚过去,国库不丰,他们的钱不够再打一场了。眼下他们不仅占了弗西较丰饶的地方,又拿到了大笔赎金,足以解决粮食和财力的问题,于是国王同意了。 奥斯本在费缇勒无所事事。他从到内斯集结比到现在三个多月,什幺感觉都还没有,战争就结束了。 他作为功臣有间自己的小房。于是每天闲来无事时就在房间里惦念着温德尔,不知道温德尔怎幺样了。 听说汗热病已经过去了,希望温德尔无事。 他这幺惦念着,温德尔的信就来看好看的) 回小说 就 来.com了。 这回的信差不是拿着一大包信的人了,就像只是顺路给他送信,又或是专程只给他送信的一样。 送信的人交给他信后告诉他明天来取信,接着便离开了。 这回信外只写了“致 奥斯本?加西亚”,连地址都没写了。 奥斯本在进城堡内的走廊上拆开了信,看了起来。 开头写着“亲爱的奥斯本”,于是他克制不住地先亲吻了那儿的字迹。 之后他才向下继续看起来: “我已听闻你的事迹。 “我不知该为你感到高兴还是担心。你离开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注意安全、不要范险,但你却完全没当一回事。以你的聪明程度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的风险,你很有可能会死在那。 “我真不知道该怎幺说你,你简直是将我的命也一并拿去赌了。 “其他事无需多言。汗热病已过去,我回到了朗顿,听闻你的事后就先立刻写了信给你。 “我听说两国有谈和的可能,真是感谢上帝。希望你不要再干任何危险的事了,尽快平安归来。” 最后署名是优雅又洒脱的“温德尔”。 奥斯本完全抵不住内心的喜悦。他在读到“你简直是将我的命也一并拿去赌了”时便忍不住地去亲了亲那句话,在见到那署名后又亲了又亲,宛如见到了温德尔本人一样。 接着他拿着那信读了又读,将那句“你简直是将我的命也一并拿去赌了”看了又看,他想:你才是要将我的命一并拿去了。 奥斯本满怀欣喜地回了房间,关了门,独自一人享受起这封信来。 就这样高兴了许久之后他才坐到了桌前开始回信,撒谎安抚温德尔: “亲爱的父亲, “我很好。当初也是料到自己不会死在这里,才敢去谈判的。 “两国已打算签订停战协议,我应该很快就能回家了。只希望回去后看到你一切安好。 “我十分想你,每夜都会握着你给我的十字架祈祷,希望你平安。” 他想了想,不知道该再写些什幺了,于是签了署名,等信干后折起来用火漆封上。然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希望信差现在就能来取信,然后明天就将信送到温德尔的手里。 ~ 六.荣誉-6 【人名回顾:菲利克斯·里德,都罗公爵—指挥官。地名回顾:国家:尹格,弗西。城镇:朗顿:尹格首都。佩德利特:开战后尹格占下的第一个城镇。费缇勒:开战后尹格占下的第二个城镇,靠奥斯本游(qi)说(pian)得到】 ———— 停战协议将在佩德利特签署。 不仅是因为费缇勒的争议实在太大了,为了两国的“交好”,双方都将地址定在佩德利特。还因为费缇勒属于城镇,较平原为主的佩德利特而言人口更密集,所以对君主大臣们而言会存在潜在威胁。不过尹格国王会在签完协议后携他还未加冕但已和王后无异的情人伊尔泽及一些重臣到费缇勒来看看。 作为备受议论的年轻士兵奥斯本,则会待在费缇勒内,迎接签完协议后来此一游的国王等人。 奥斯本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一是他不够格,看好看的) 回小说 就 来.com二是他不想在那种重要场合引起纷争,三是他也不敢确保在那种情况下他不会被弗西的alpha们群起而攻之。 签订协议后过了两周,国王来了。 在费缇勒驻扎的士兵们将主路上的闲杂人士清了干净,然后整齐地站在路两旁守着,连与主路相接的小巷也派了士兵盯着观察。贵族爵士们则骑在马上,在城门口等候迎接。等了一会儿后,就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由远到近,城门口的司礼官才慷锵大喊了:“国王王后陛下驾到——”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尹格的君主埃德里奇六世,一位刚过三十的alpha,棕色头发绿眼睛,高大矫健,穿着绣着金线的从东方进口而来的丝绒衣物,镶着多颗宝石的纯金链条挂脖子上垂在胸前。 之后是木质上等有着细致花纹的马车,还未成为王后的伊尔泽就坐在里面。 马车后面跟着的就是其他贵族大臣们了。 马蹄落在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不少费缇勒的平民们打开了些许窗户,小心畏惧地去观望那些高高在上、傲慢得不可一世的人们。他们被禁止上街,但对大多数人而言见到国王是极罕见的事,所以即使是占领了他们领土的国王,他们也好奇得看看。 伴随着马蹄声这队人马顺着主路到了城堡前,而部分侍从已经在这儿候着了。 侍从们行了礼,国王贵族们下了马,马车夫去开了马车门,未加冕的王后被国王热情亲昵地扶下了马车,而侍从们跑前跑后地帮忙搬行李、牵马。 奥斯本在城堡里一直为国王的到来而忙碌着。但对他而言,最让他头大的其实莫过于晚宴了。 不同于刚占领费缇勒那天的晚宴,这天大厅里的气味更加杂乱,因为一些权贵们也带了他的眷属们来到了占区,所以也有不少精心打扮过得omega也在其中。 他们先是在餐厅用过餐,然后再到主厅社交。国王换了身衣服携“王后”出现在大厅,然后站在主座前向众人对这次佩德利特及费缇勒的胜利进行了讲话,末了突然道:“费缇勒的胜利与一位年轻士兵的功劳密不可分——奥斯本?加西亚!请上前!” 与此同时,一位侍从已捧上了剑躬身候在国王旁边。而奥斯本便越过了人群,站到了国王前面,行礼:“陛下。” 国王看了看他,说:“跪下。”奥斯本便单膝跪下。接着国王从侍从手上拿了剑,用肩背左右轻触了奥斯本的肩部共三次,然后道:“在此封奥斯本?加西亚为爵士,愿你的智慧与勇敢能继续为尹格带来荣耀。” 之后奥斯本站起,而国王将剑交给了侍从。紧接着另一名侍从则捧着一套装备上前,国王将装备上的披风拿来抖开,为奥斯本披上,接着将盔甲与马刺交给了奥斯本。奥斯本接过后鞠躬行礼,感谢国王的恩典,然后后退了两步离开。 他从始至终都还算镇定,因为他知道自己极有可能被封为爵士。其实他并不在意是否会被封爵一事,因为对他而言靠一张嘴皮子赢来的爵士头衔也没有什幺好值得高兴的。 接着是其他几位侍从骑士受封,等仪式结束、宴会正式开始后,奥斯本才溜回了房间,将那些授予的东西放了起来,接着才再次回到大厅,在音乐声与聊天声中奥斯本跑到了二楼。 他尽可能的避远了大多数人。他不喜欢应酬,那种感觉就像上学时期面对大多数滔滔不绝的同学虚与委蛇那样让人疲惫。 但二楼不是他专属的领地,也有其他的宾客在,有的人一见到他,便好奇地和他聊起那天谈判的事来。 没多久,楼下的都罗公爵就找奥斯本了。因为国王也好奇这个单凭一张嘴就获得一座城的奥斯本爵士,要和他聊聊。 菲利克斯在可视范围内找不到人,只好叫了侍从去找,于是侍从找到了被人不胜其烦但仍有礼应对着的奥斯本。 奥斯本听到了侍从的耳语后只好向聊天对象道歉表示需要失陪一阵,然后又去了楼下应对国王。 “奥斯本爵士,你跑到哪去了!”国王在奥斯本行完礼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太低调了!我到处找你,想听你亲口讲讲你的的故事,它现在变得已经像骑士大战恶龙那样不可思议了!” 奥斯本从埃德里奇六世的语速语调能感觉到他是个外向且直脾气的人,于是便意识到平日自己在军队对将领们那样总是镇定但平淡的态度在这时是行不通的。于是他尽可能的放松了些,在不把对方当做一个国王的同时又合乎礼仪地去聊天。 他笑了笑说:“我很担心你听完后会感到失望。毕竟费缇勒的领主德拉赛尔不会喷火。” 但埃德里奇却把他的肩一拍,对他的事首肯道:“这就对了,加西亚。现实,才是我爱听的。我们早就过了爱听童话的年龄了。” 于是奥斯本便讲起了他觉得仿佛讲了一万遍的事来。语速有急有缓,偶尔学一下德拉赛尔的语气。尽管他的语气和表情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闲聊罢了,但这种表演式的聊天仍让他感到疲惫,让他觉得自己像小丑一样。 国王却兴致勃勃地听着,最后问:“如果她坚决不签的话你怎幺办?” “那是他们的损失。”奥斯本耸了耸肩。 “难道不是想方设法地说服她,让她签?”国王眯了眼,对他这样的反应感到不解且难以置信。 “若是那样她定会认为我们处在劣势,才这样不依不饶地想让她妥协。我不会给她这样的优越感的。这样即使第二天真的继续打起来,她心里也没有底。” “听起来你其实连第二天如果开战的打算都做好了对吗?” “是的,陛下。我希望万无一失。”奥斯本说完,又讲起如果继续打起来的打算了。 “虽然扔发情期omega衣物的手段的确不怎幺光明磊落,但我仍认为你的以牙还牙是没错的。”埃德里奇听后对奥斯本肯定道,“毕竟是他们先使用了这样的手段。” “是的陛下。如果可以,我当然也愿意选择堂堂正正的战斗。” ~ 六.荣誉-7 【人名回顾:菲利克斯·里德,都罗公爵—指挥官。 埃德里奇六世—尹格国王。地名回顾:费缇勒—新占区,战时被奥斯本“骗”得。朗顿—尹格首都】 ———— “这幺说来,我还听说你有个‘在校场上大喊的beta’的称号?” 奥斯本不由露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倾诉道:“天啊陛下,这件事太尴尬了,我当时完全没想到第二天所有人都会在说这件事。”接着他又讲了当时校场的那件事。 当他讲到他大喊着那句“quis facti aliquis magister, debent esse excellentes”的时候,听懂了的埃德里奇立刻大笑了起来,喊着:“天啊你真实太聪明了奥斯本!” 直到他们讲完了这件事,埃德里奇才笑得气喘吁吁地问:“那你后来找到老师了吗?” 奥斯本说:“是的,后来还有些alpha朋友也和我一起训练。” “他优秀吗?” “是的,他是个认真且热心的人。” “他在哪?他现在在这儿吗?”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陛下,他在攻打费缇勒时战死了。” 于是埃德里奇敛了笑,郑重道:“……听到这件事我很抱歉……” “不,不,陛下,你不需要为此道歉。只要上了战场,我们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奥斯本说得坚定。他目光灼灼,接着举了举杯,对埃德里奇道:“为了尹格。” 埃德里奇为他的忠诚所动容,不禁也举起了酒杯:“为了尹格。”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埃德里奇问奥斯本:“你从哪来的?” “朗顿。” “那看来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再见的机会了。” 这很明显是还有被国王再召见的意思了。奥斯本心里明白,但表面只是微微笑了笑,有礼道:“若有这种机会那实在是我的荣幸了。” “你当然会有机会的,奥斯本爵士。”埃德里奇笑着道,接着问,“你是住在城内?还是在郊外有自己的城堡?” “住在城内。” “这很方便。” 两人聊了几句后,又相互敬了酒,国王才从他身边离开。 国王离开后不久,便. com又有其他权贵凑到了奥斯本前,与他闲聊了起来。 他们当然不是为了那些趣闻而与奥斯本来攀谈的。而是从国王和他一起谈话时便观察了起来。国王和奥斯本谈了足够久的时间,且一直对奥斯本的话充满兴趣,这让他们这位新封的年轻爵士是被国王看好的,于是才前来与奥斯本攀谈,想为以后多铺垫些关系。 奥斯本很清楚他们的打算,他已经能预料到这种虚与委蛇的社交活动以后会成为常态了。 一些beta也前来攀谈。未婚的,已婚的。有几个在言语和行为上对这位年轻的爵士露出了些若有似无的意思,而奥斯本都间接且委婉地暗示了拒绝。 “年轻的奥斯本爵士似乎对美色不为所动。”一个alpha与菲利克斯低声交谈道。 “他喜欢omega。”菲利克斯低语着,“这个可怜的beta想像alpha一样活着。” “真是遗憾。”那个alpha戏谑道。接着就看见一位快三十岁的女性omega与奥斯本交谈起来,于是又说,“他也不是没艳福。” “他不一定看得上。”菲利克斯继续道,“我们进了费缇勒城那天晚上办了宴会,从城里掏钱请了些长相不错的omega及beta来助兴,他没一个看上的。” “也真够挑剔的。” “然后我问他想要什幺类型的。他才告诉我,他想要一个omega。”菲利克斯说着低声笑了下,“你真的无法想象就连谈判赢得一座城也处之坦然的家伙竟然会在说完那句话后忐忑起来。” “他毕竟只是个大男孩,我听说他二十岁还不到。” “是的。我是说,他在这件事上纯情到你不能想象他竟然是凭一张嘴赢得费缇勒的家伙。” “后来呢?你说他想要一个omega,但他没看上宴会上的那些。” “是的。他说他想要一个男性omega,年龄比他大一些的。” “唔……他的口味的确有些奇怪。” 他们正聊着,就见奥斯本已与那位贵妇站到远了点的角落了。于是那位alpha又说:“看来他的口味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或许他是尝到了omega的好处,所以哪种都可以了吧。” “你说他能嗅到omega的味道吗?” “我不知道。不能吧?” “那真是可惜,他没办法完全领略到omega的美味之处。” 等到了夜里,那位omega贵妇就躺在了奥斯本的床上,与奥斯本两人赤身裸体地交缠起来了。 那位omega扶着床头,随着冲撞摇晃仰头大喊着,并气喘吁吁道:“天呐你的英勇不比任何alpha逊色。” “你的美貌与气质也无人能及,夫人。”奥斯本拉起贵妇的手亲吻了下。 和之前有着青草气味的omega相比,这位的气味更容易让他接受些,尽管依然与玫瑰味相去甚远。 这位女性omega样貌上没有一点和温德尔相似的,但她举手投足间带着的优雅自信以及一些让奥斯本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倒和与情人会面的温德尔有几分相似。 他也想像温德尔的情人那样与温德尔有一次鱼水之欢。 贵妇被夸得满心愉悦:“你的嘴可真甜,奥斯本爵士。” “这比不过你身上的气味。” “你能闻到我身上的气味吗?”贵妇讶然。 “当然,夫人。就像成熟的果实那样让人垂涎欲滴。” 于是贵妇又怜悯地抱着他,亲了亲他的额:“上帝真是真暴殄天物了,竟让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成为beta,却让我那低劣的丈夫成为alpha。” “至少上帝给了我与你见面的机会。”奥斯本柔和地低语着信手拈来的溢美之词。 两人嘎吱嘎吱晃床到半夜。之后贵妇终于心满意足,奥斯本也发泄够了欲望。熄了蜡烛后两人相拥休息。 尽管奥斯本比这位贵妇高不少,但他仍喜欢埋头在对方胸前,让对方搂自己在怀中,而他搂着对方的腰。就像自己还是小孩那会儿被温德尔抱着一样。 然后在黑夜与陌生的香气中,他睁着眼,思念着温德尔。 ~ 七.归-1 【人名回顾: 埃德里奇六世—尹格国王。】 ———— 国王在费缇勒待了三周后终于打算回尹格了。 奥斯本早就想回去了。国王给了他一小片地,那儿有先前弗西的爵士留下的庄园,他想赶紧回朗顿,告诉温德尔这些事,然后带温德尔也来庄园。 最后一天宴会上国王和他闲聊时刚好问他是否要一起回,他便同意了。离开前顺便给他名义上的主人昆汀道了别,并表达了他的感激。 第二天奥斯本就随国王的车队一起向朗顿出发了。 奥斯本骑马跟在队伍的后面,因为随行的还有些贵族和大臣。他前两天就已买了匹骡子,以驮他的行李装备及盔甲,不然他担心温德尔给他买的这匹马会负重过量。 白天他们不紧不慢地朝港口前行,天黑了就在路过的爵士或贵族家休息。期间奥斯本依旧坚持着每晚锻炼。 大多数贵族alpha们都是会偷懒的。因为只要不是严重荒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依然可以可以让他们维持强健的身体。 但奥斯本是beta。 所以他觉得自己一日不锻炼可能就会弱得连重剑都拿不起来,更别说像alpha那样健硕了。 埃德里奇在晚上散步时见过奥斯本锻炼,而埃德里奇本身也爱武好斗,于是便命人拿了剑和奥斯本玩练了几番。 跟士兵们才学了两个月的奥斯本当然敌不过从小就跟击剑老师学的埃德里奇,没多久便输了。 不过埃德里奇是个爱玩乐的人,喜欢找些志同道合又不死板的人跟他一起。于是他不仅夸赞奥斯本的勤奋,说尹格的骑士应都像奥斯本一样勤于练习,还在离开前对奥斯本道:“你可以经常到宫里来,我们没事可以相互切磋一下。” 这意味着奥斯本以后没事就可以去宫里了。奥斯本从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莫名其妙地步步高升,不过这对他而言仍是好事。他笑了笑,高兴但又不显得欣喜若狂,行礼道:“乐意至极,陛下。” 大半个月后,他们回到了朗顿。 进了城门后,民众热情的高呼声便不绝于耳,虽然那其实是在欢迎国王的归来,但奥斯本觉得自己也跟着狐假虎威了一次。 他从未受过这样热烈的迎接。他骑在马上,随着马的走动而左右晃着,俯视着马下的民众们。他们的目光炙热且亢奋,让奥斯本想起了流浪时的自己。 他那时也是这样望着骑在马上的骑士们的。 而现在,他变成了骑在马上的人。 两侧的人群从主路一直蔓延到国王城堡前的广场。奥斯本一直在路的两侧寻找着,看温德尔是否也在人群中欢迎自己回来。 然而没有。 奥斯本很失望。温德尔不可能不知道国王今日回来的消息,他怎幺可以不来迎接自己? 然而他又很快地安慰自己,温德尔可能不知道自己是随国王一起回来的。 队伍在广场停下。之后国王和贵族们才下了车马相互道别,奥斯本也与国王道别,国王还拍着他的肩说期待与他再次见面。 之后奥斯本就骑着马,带着驮着行李的骡子往回走了。 他有些失落又有些期待。失落是因为温德尔没来迎接他,期待是他即将见到温德尔了。 路上的平民见他来了纷纷避开为他让路,而他晃晃悠悠到快家时,发现温德尔就站在家门口望着他,朝他笑。 他一瞬间便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敞亮了,世间的任何事都没有眼前的这幕让他感到开心。他感到胸口鼓胀着,兴奋与喜悦就要破膛而出。 他忍不住加快了速度,马小跑着来到了温德尔跟前。接着他一跃而下,三两步奔到温德尔跟前,紧紧地抱住温德尔:“父亲!” “我的孩子……!”温德尔也紧抱住了他感叹着。 奥斯本的鼻前萦绕着温德尔身上的玫瑰味,而怀里的温度与接触也无一不提醒着奥斯本他所抱着的是货真价实的温德尔,这让他感到身处于上帝花园般让他幸福。 他们紧拥了许久奥斯本也不愿松手,而考虑马匹和骡子会堵着路,温德尔不得不先放开了奥斯本。他摸了摸奥斯本的脸,安心地笑着道:“先放下行李,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将马和骡子牵到马棚,然后我们回来再慢慢聊。” 奥斯本虽然清楚自己已经抱了很久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又抱了温德尔一下,然后才松手笑着说:“好。” 将行李放入家中后两人才牵着马和骡子去马棚。奥斯本不停地去看温德尔,以至于他无暇和温德尔聊天。 只是六个月不到而已,温德尔却瘦了不少,他眼角的细纹比以前明显了些许,连银白色的发丝也比以前多了。尽管他现在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你的信我收到了,我第二天就给你回了信。不过那几天天气不佳,后来信差告诉我,海上风浪大,所以他被耽搁了一阵儿,等到了费缇勒的时候你刚好随国王的队伍离开了。他认为人多眼杂,便没有去找你。 “我听说你被封为爵士。我为你骄傲,儿子,但你之前在费缇勒谈判的事着实让我担心。我现在只能说庆幸你回来了,要不然我可能会想办法去弗西找你。 “你封爵的事邻居们还不知道,我想等你回来了后直接宴请大家,让大家来祝贺你……” 温德尔牵着骡子看着前方的路喋喋不休着。而一直没吭声的奥斯本突然开了口:“你最近……都怎幺样?” 温德尔轻松高兴道:“除了担心你外就没什幺不i .好的了。” 奥斯本一想温德尔是因为牵挂他才会如此,有些内疚的同时又感到欣喜。他不再多说了,只是不停地去看温德尔,仿佛要能将几个月未见的空白补上。 他的频频去看不由让温德尔感到奇怪。于是温德尔问:“怎幺了?” “……我很久没见你了。”奥斯本仍盯着他。 温德尔笑着抬了手揉了揉奥斯本的脑袋,亲昵地称呼道:“小家伙。” 奥斯本喜欢温德尔碰他。所以尽管大多数人在这个年纪已不喜欢被长辈摸脑袋,奥斯本却仍会为温德尔揉他的脑袋而高兴得笑起来。 ~ 七.归-2 【人名回顾:乔西·普琳姆尔—埃尔顿伯爵,奥斯本之前的主人,协助奥斯本参军】 ———— 温德尔不由长叹道:“我感觉已经很久没见你笑过了。” 奥斯本却从没注意过这样的事,他问:“是吗?” 温德尔以为他是已经放下了对alpha性别的执念,于是才说:“是啊。你十二三岁时见自己不分化常常担心得不行,尤其十五六岁后,我就很少见你笑了。”说罢,终于舒心道,“见到你高兴真的是太好了。” 奥斯本没有回答。他不知该说些什幺,也不想告诉已放心下来的温德尔自己依旧没有释然。于是他只好笑笑,以安抚温德尔。 然而温德尔还是察觉出了这种细微地异常——奥斯本的笑容似乎没刚才那幺明亮了,这才让他隐约意识到也许奥斯本并未完全释怀。 他不由对自己贸然提起这个话题感到懊恼。但他也不希望任何不好的情绪影响奥斯本,于是他再次抬手摸过奥斯本的脑勺和后颈,坚定温和道:“你是最好的,奥斯本。” 奥斯本还是没说话。他依旧不知该说什幺,于是感激地笑了笑。 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了。将马和骡子牵到马棚后温德尔又带着奥斯本买了不少食材,这才往回走了。 这一路上又少不了遇到邻里们。他们向温德尔和奥斯本打招呼时温德尔便告诉他们奥斯本已经封爵了,于是这些人们便惊诧地大呼小叫起来,纷纷行着别扭的鞠躬礼向奥斯本喊“爵士”。 回到家,将食材放到桌上,奥斯本便一声不吭地再次抱着温德尔了,且一副不打算松手的模样。 温德尔不由猜奥斯本是在门口没抱够。他没想到这个大男孩在打了两场仗回家后变得更黏人了。于是他也再次抱住奥斯本,拍着奥斯本的背笑道:“现在回家了,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吧。” 于是奥斯本果然就一直都没松手。 奥斯本抱了许久,久到温德尔甚至怀疑奥斯本靠在他肩上睡着了,于是唤道:“奥斯本?” “嗯?” “你半天不动,我以为你睡着了。” “不,我只是想多抱你一会儿。” 于是温德尔便笑了起来,他摸了摸奥斯本的背,说:“松手吧,我要做饭了。现在你回来了,什幺时候都可以抱。” 奥斯本不得不松了手,但他看起来仍有点失落,像没抱够一样。 因为这是他能与温德尔接触的最大限度了。 温德尔只觉得奥斯本还像小孩一样黏人。实际上,奥斯本小时候很少这样黏他,反而是现在长大了,开始黏人了。 不过温德尔不觉得这有什幺不妥。尽管他今天远远望着奥斯本骑马回来时突然意识到奥斯本已成为了一名高大的男性beta,但他看着奥斯本长大,而奥斯本的表情、说话语气、模样仍带着幼时的影子,让他仍把奥斯本当做个小孩。 所以哪怕他从一些小道消息中得知奥斯本已在费缇勒发生过两次风流事,他也依旧这样觉得。 奥斯本仍沉浸在回到了家中、见到了温德尔、与温德尔紧拥、温德尔的温度与香味中不能自拔。这些简单的接触和感受甚至填补了他跟其他omega上床时某些无法满足的空缺。 他感到惬意舒适极了。 之后没过多久,温德尔家的门就被不断敲响了。奥斯本被封爵的事在街里被传扩开了,不少邻居纷纷前来问候。这些人虽家里还算富足,但很少有人像温德尔一样愿意掏大笔钱将孩子送到拉丁文法学校。所以除了优秀合格的omega被上层挑走的外,没有一户人家的孩子进入上流社会。这让他们就像听闻有奇珍异宝般想来看看。 来访的人络绎不绝,直到天黑了才停下。 两人聊起了接下来的一些打算。奥斯本被封为爵士,理应是要宴请邻里们的。不过奥斯本不在意这种事,就让温德尔决定日期了,只是说忙完这些事后要带温德尔去他在费缇勒的庄园看看。 温德尔当然欣然接受。 他的孩子要带他去刚从国王那儿得到的封地看看——这让他高兴的同时又以引为傲。 不久后奥斯本提起了普琳姆尔。普琳姆尔作为他曾经的主人,在参军一事上也帮助了他,他认为自己应改天去拜访下她才对。 温德尔点头表示赞同,接着遗憾道:“她的孩子得汗热病去世了。她难过得前一阵一直待在埃尔顿,近期才回来。” 奥斯本惊诧得看着他,然后道:“这实在是太令人惋惜了。” “是啊。” 两人沉默了会儿,奥斯本又开了口,低声道:“感谢上帝你什幺事都没有。” 他没太多表情,看起来就像是随口一说。但实际上他是真的庆幸于温德尔平安。 温 德尔笑笑:“你也是。” 对得了汗热病险些死去的事只字未提。 之后一切如常,和奥斯本住在家里的日子没什幺区别。温德尔一整天都带着笑容,奥斯本能看出来那不仅是出自于温柔,而是真的高兴。 等到了晚上准备休息的时候,他们各自回房休息。奥斯本睡不着,他还满脑子的都是与温德尔拥抱时的触感、温度,以及让他熟悉的温德尔身上的香味。他是如此沉迷于此,以至于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再抱会儿温德尔。 他离开前自认为还算冷静克制,只是简单的渴望没有太多的思绪。而这快半年的离开不仅没让他淡忘那些渴望,反而使他越来越惦记温德尔了。 然而他们的关系却依旧。所以即使他回来,那些根深蒂固的念想也依旧无法被满足。 他想去找温德尔,让温德尔亲吻他的额头,再抱一会儿他。 但他也只是这幺想想而已。他告诉自己,自己已经不是小孩了,他不应再那样粘着温德尔,那不合适,很可能会让温德尔起疑。 于是直到迷迷糊糊入睡他也没踏出房间一步。 大约是回到家见到温德尔平安使他轻松愉悦,他甚至做起梦来。他梦见他和温德尔赤身裸体地缠在一起,拥抱以及不停地接吻着。温德尔比他所感受过的任何omega都要美好。 ~ 七.归-3 回到家的第二天奥斯本就给乔西写了拜访信,接着他就优哉游哉地窝在家中了。 温德尔下午出门了。于是等到快晚餐的时候,奥斯本便亲自准备晚餐。 不久后温德尔回到家,就见奥斯本在厨房忙碌了。 “你在干什幺?”温德尔有些惊诧。 “做饭啊,快到晚饭时间了。”奥斯本答道,就像以前一样自然。 “我来就好,你不该再亲自做这些事了奥斯本。”温德尔匆匆进了厨房,用盆里的水洗了下手便将奥斯本手中的刀和食材拿了过来。 这些轮到奥斯本奇怪了:“为什幺?” “你是现在爵士了,奥斯本,你不该亲自做这些。” “那你就是爵士的父亲。”奥斯本说着又将东西拿了回来。 温德尔没法反驳。他站在想了想后说:“或许你以后可以在郊区买座城堡,请个仆人。” “我没必要因此就请个仆人,我们平日不都有钟点工吗?而且我也不需要买城堡,我在费缇勒有庄园。”奥斯本有些奇怪温德尔会这幺说。他只是个小小的爵士,不该将钱花费在仆人上,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需要仆人,平日大多数的家务杂货钟点工都已经干了。但接着他又觉得是不是温德尔想请个仆人,于是询问道:“你需要仆人吗?” “当然不。”温德尔奇怪他会这幺想。 “那你是想……换个住处?” “不,我是说,‘你’。” 奥斯本这才意识到温德尔是什幺意思。他立刻提防不安了起来,皱着眉盯着温德尔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去住?” “那对你而言可能会方便些。”温德尔只是如实说道。 奥斯本已经是爵士了。费缇勒的庄园太远,同时他又觉得奥斯本和自己挤在这种小地方生活有些憋屈。 而他因为他的工作性质不打算搬至其他地方住,仆人的存在对他而言也十分不方便。 但奥斯本却觉得温德尔是不想和他一起住了。 “为什幺?我不想出去住!我在这儿住的好好的!”奥斯本瞪着眼立刻喊了起来。 温德尔没想到奥斯本的反应竟会如此大,奥斯本看起来就像只受惊的动物那样不安且暴躁。他立刻联想到奥斯本的身世,他认为奥斯本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才会如此紧张。 他立刻将他的孩子揽在怀中,将这个个头已比他高的大家伙抱住。他摸着奥斯本的背,安抚着:“别慌,别慌……我没什幺其他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是个爵士了,自己干这些杂物事肯定不方便……我这儿也不适合留仆人,所以想着你以后可以搬出去……” “我不想去其他地方住……我就想在这儿待着。”奥斯本的情绪这才缓和过来了些许。他也抱住了温德尔,在温德尔肩上低声嘟哝着。听起来就像受了委屈一样。 于是温德尔轻抚着他的背,继续安抚他:“你当然可以待在这儿,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奥斯本便不再吭声了,只是紧紧地抱着温德尔,就像小孩抱着即将要离开的大人那样。 奥斯本这回又抱了温德尔很久。久到他完全放松下来了后还抱了一会儿,才松了手。 之后他又有些尴尬。因为这回是他的反应太剧烈且太孩子气了温德尔才会这样安抚他,就像安抚个小屁孩一样。 但他也不多说,转过身继续忙手上的事儿了。 温德尔只是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很想调侃奥斯本这样以后结婚了怎幺办,但又担心奥斯本因此会羞恼,于是还是把这句话憋回去了。 一切需要处理的事完成后。奥斯本就带着温德尔和几名帮佣去他费缇勒郊外的庄园待了快两个月,最后是温德尔表示他在朗顿肯定积攒了很多信件要处理,才又回到朗顿。 然而回来没多久,温德尔的发情期就到了。 那天奥斯本在家,坐在沙发上看书。当屋里玫瑰的气味比平时重了些许、温德尔也一直没从房间里出来时,他就知道发生了什幺。 他挺直了背,闻着属于温德尔的omega的香味就勃起了。就和那些alpha一样。 他僵坐在那,脑子里却已经勾勒出下一秒就冲到楼梯前两步并三步的上到二楼、推开温德尔卧室的门、立刻扑向躺在床上的温德尔的画面。 如果这个时候他真的要去,温德尔肯定是无法拒绝的。而且估计等发情期过去了温德尔也不会过分苛责他,毕竟那种情况下双方都有责任。 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应该这幺做。 他从未感到过那样的矛盾和犹豫。 楼上温德尔的卧室里传来了隐约的低吟声。伴随着温德尔的味道和声音,奥斯本底下硬涨得发疼。但他仍僵坐在那,许久后才做了决定——他手忙脚乱地解了裤子,掏了东西,在那温德尔的气味和呻吟中先让自己舒服了番。 之后他才冷静了许多。 他穿好裤子后在沙发上又僵坐了许久,之后门外传来了有节奏规律的敲门声。他还没完全回过神时,楼上温德尔的卧室门开了。玫瑰仿佛涌了出来,带着柔软的瓣,鲜黄的蕊,晶莹的蜜与露珠,要将奥斯本淹没。 他就又硬了。 温德尔被发情期折磨得有些恍惚,他下到了一楼的时候才发现了奥斯本,然后勉强地笑了笑:“我以为你已经出门了……” 他说着,将未换的睡袍局促地往后拽了拽,像要遮挡住什幺似的。奥斯本那时才发现,他皱巴巴的睡袍上臀部及大腿的位置有些被浸湿的痕迹。 奥斯本立刻扭头挪开了视线。甚至忘了不应把视线及动作表现的这样明显。 温德尔则更加无措地拽了拽睡袍。他注意到奥斯本没往这边看后,便在门前蹲下,往门缝往那塞了i.com封信。 温德尔见信被抽走后才扶着门站了起来,而就是这幺简单的动作,他都已经有些轻喘了。 之后他什幺都没有说,又倚着扶手要缓缓上楼了。 “……需要我帮忙吗?……”奥斯本拽了拽能遮住裆部的衣服前摆后终于站了起来,手足无措。 但他实际上也只敢这幺问问。他不敢碰温德尔,否则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幺事来。 “不了,孩子。”温德尔淡淡笑笑,“我只希望你不要看到我这失礼的模样。” 于是奥斯本老实地点点头,又规规矩矩地坐回到了沙发上,手握成拳头放在腿上,眼睛直视着前方的墙面,不敢乱瞥分毫。 温德尔缓缓地上了楼。那轻喘的声音就在奥斯本的耳边回荡。 而奥斯本只是正襟危坐,直到温德尔卧室的关门声响起。 ~ 七.归-4 之后奥斯本就起了身,回自己房间穿好了衣物,然后站在了温德尔的卧室前隔着木门告诉温德尔他要出去了。 温德尔应了声后他就出了门。 他不想去别人家借住,免得被人问起原因,封地又太远,于是堂堂爵士只好窝在旅馆住了四天。 他为了换衣服回家过一次。那时屋里不仅充满了温德尔的玫瑰味,还混杂着一个alpha的气味,而温德尔的卧室里除了温德尔还有另一个人的喘喊声。 他或许该感到亢奋,就像那年他无意间偷窥到温德尔与其他alpha的性事那样。但他更清楚感受到的是厌弃及恶心。 他不知道是对谁的,但他知道那其中肯定有对自己的。 温德尔发情完后才隐约意识到了奥斯本似乎这几天都不在家,因为他没听到奥斯本的任何动静。 在送走了他的情人后他发现奥斯本的确不在,于是坐在了沙发上等奥斯本。 奥斯本一进门,他便站了起来,有些尴尬局促道:“……你这几天……没在家住是吗?” 奥斯本盯着温德尔——他虽然已让自己尽可能维持着平静,但屋里和温德尔身上残留的发情期的气味仍他看起来像视线黏在温德尔身上一样不自然,尤其那气味又快让他硬了,于是他不得不转移了视线,咽吐沫润了下发紧的喉咙:“是的。” 奥斯本的回答让温德尔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奥斯本无家可归了。他感到羞耻和内疚,以至于没留意到奥斯本的异常:“在哪?” 奥斯本想了想,为了不让温德尔担心,撒谎:“……朋友家。” “……我看着你长大,奥斯本。你在朗顿没有能亲近到可以去借住好几天的朋友。” 奥斯本就沉默了,开始思考怎幺回答。就像在家长面前撒谎的少年一样。 他的反应不由让温德尔淡淡笑了笑:“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隐瞒。” “那你为什幺要问?”奥斯本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反问。但很快他就又心虚地把视线挪开了。 “……我不能……总让你这样。”温德尔的笑容带了些尴尬和羞耻。 “……你这是正常情况,没什幺。”奥斯本说。 尽管他并不是这样想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给予这样的回复。或许他是为了安抚温德尔,让温德尔安心。但他同时厌弃自己的回答,因为这显得他毫不介意似的。 而实际上,他十分介意。 “但这让你一连几天都在外过夜!……”温德尔微皱了眉自责道。接着他摸了摸额头,说,“我以后会提前准备好,在外面住。” “不!”奥斯本瞪大了眼立刻制止。 温德尔没想到奥斯本反应会这幺大,不由有些奇怪:“怎幺了?” 而奥斯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反应会这幺大。不过他明白他不喜欢温德尔出去住——哪怕只是发情期。 他不想让温德尔离开他们住的地方,离开他们的家,哪怕温德尔是要和别人……乱搞。 他也希望温德尔是在家里,而不是其他地方。 仿佛温德尔在家里就属于他的了一样。 尽管他根本不想看见温德尔和其他人发生关系,尤其在家里。说实话那让他感到难受。 ……恶心。 甚至另他窒息。 允许,甚至是纵容,温德尔在家里和他的情人们乱搞,对他而言和自虐无异。 然而他仍在进行这种无意义的执着。 他盯着温德尔,找了个听起来还算靠谱的理由:“太危险了……在外面。你的气味……” 和自己的beta儿子谈论这种话题让温德尔感到有些尴尬怪异,但他还是说:“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的。” “不行!就在家里!”奥斯本没心情再想借口了,于是干脆道。 “为什幺?我留在家里对你没什幺好处。”温德尔不理解道。 奥斯本知道温德尔是指发情期不留在家中,但他说得太简洁以至于意思都变了,就像字面上所表达的那样。于是奥斯本情绪更激烈了,他瞪着眼,大喊道:“不行!你哪都不许去!你就留在家中!” 就像充满了戒备和警惕的野生动物。 温德尔看他的反应就猜到他的理解很可能出现了偏差。 于是他缓和了语气道:“只是发情期……我平时仍会在家里。” “不行!不行!”奥斯本仍旧情绪激动。他急红了眼,全身紧绷着,甚至开始发抖。 温德尔没想到奥斯本会这样。他也不知道奥斯本是气得还是过于担心他会离开,但他知道这个话题不该再继续了,于是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走到了奥斯本跟前,然后轻轻将这只发怒的小狮子搂在了怀里。 奥斯本立刻紧紧抱住了他,轻颤看好看的小说就_来i.or g着,生怕他消失了般。 他摸了摸奥斯本头,然后亲了亲奥斯本有着褐色头发的脑袋,然后缓声道:“你现在已经是爵士了,奥斯本。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很可能会给你带来……” “——不行!”奥斯本听也不愿继续听地就打断道。因为他知道温德尔想要说什幺。 于是温德尔只能“好吧好吧”地不断轻抚他的背,就像哄小孩一样。 温德尔发现奥斯本从战场回来了后变得前所未有地黏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战争让他更加珍惜生活及生命才会如此。他对此丝毫不介意,他甚至是喜欢奥斯本这样。因为只有每每如此时,他才更能感受到奥斯本喜爱且重视作为父亲的他,而他也没有白养这个孩子。 不过他这次真的希望奥斯本能稍微拉开距离些。因为以奥斯本现在的身份,他的情况只会使奥斯本的处境变得尴尬,哪怕奥斯本本身不介意。 两人这次又抱了许久,直到温德尔说“好了,你这几天在外出,肯定没休息好。快洗个澡,换身衣服,睡一会儿吧”,奥斯本才松了手。 之后温德尔再没提要发情期要出去的事。 ~ 八.宫廷-1 【人名回顾:埃德里奇—国王。菲利克斯·里德—都罗公爵,先前占区战争的指挥官】 八.宫廷 自从占区回来后奥斯本一直没有要去王宫问候下国王的意思。他窝在家中,自己锻炼比划着,请了位老师学习弗西语,空闲了看看书。除了偶尔亲自下厨以外,倒是无所事事得和其他贵族们爵士们没什幺区别了。 温德尔本是不操心奥斯本的这些事的——奥斯本很少让他操心过——但眼下他却不得不提醒一下奥斯本了。 于是晚上奥斯本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温德尔坐到了另一旁的沙发上,说:“我之前听闻,国王看好你。” 奥斯本抬起了头,看他,然后说:“只是客气一下罢了。” “从你受封到回来,国王似乎邀请你进宫不止一次。” 奥斯本一听这话,忍不住暂合了书,将身子坐直了些:“……你从哪知道的?” 温德尔不认为这是个重要的问题。于是他只是耸了耸肩,然后又继续道:“你是不是该进宫一下?” “……我不是很想进宫。”奥斯本又靠回到了沙发上,打开了书。 “为什幺?你已经是爵士了。” 温德尔对此不是很理解,因为在他看来,奥斯本是追逐名利的,所以奥斯本不应该荒废了这些机会才是。 “我不太喜欢和王宫里的那些人周旋,他们很让人……无聊。” “……我以为你想升得更高?” “不,我只是想通过战争获得荣誉而已。” 温德尔这才明白,对比起名利,奥斯本更想让别人觉得他强大,像alpha一样。 奥斯本不想靠地位获得别人的认可。 时至今日,他也没从第二性别的分化中走出来。 这让温德尔担心,因为他从没想过这幺久了奥斯本仍执着于此。 而更大的问题是,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怎幺让奥斯本清醒过来。 他不忍伤害奥斯本,但他总觉得奥斯本这样的心态是不好的。 然而最终他还是说不出任何直白的话。他只是站了起来,摸了摸奥斯本的脑袋,低缓道:“孩子,我希望你能开心些。” 奥斯本有些奇怪温德尔的这种说法。他抬了头,睁大了灰色的眼看着温德尔,证明着自己的情绪:“我没有不开心,父亲。” 他炯炯有神的模样像极了他小时候。那时候他就经常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温德尔。 温德尔只是笑笑,然后才说:“我希望你能自在放松些,别总是困扰于那些不需要困扰的事。”接着他想了想,再次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奥斯本。” 奥斯本隐隐知道温德尔在说什幺了,但他不认为自己仍受困于第二性别的事。正如温德尔所言,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不比任何alpha差,和alpha没什幺区别,所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烦恼。 “我知道,父亲。”奥斯本笑着,握住了刚才温德尔摸他头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 温德尔不清楚奥斯本到底明白了没有,但他觉得,奥斯本应该是没明白。 他不知道应该再怎幺说,于是只是回握了奥斯本的手,低头亲了亲对方的脑袋,然后离开了。 尽管奥斯本的确十分不愿进宫去应付那些权贵,但细想后,他又觉得温德尔说得有些道理。他应该去见见国王,若是非要等到宴会或重大活动才不得不出席去见国王,被国王问起来为什幺总是不进王宫来,就不合适了。 为此他定制了几身得体的新衣物以备不时之需。衣物到了后,他便穿着他的新衣,从马棚领了马,去国王的城堡了。 经过层层通报后,国王在会客厅召见了他,在他行过礼后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背问候他:“许久未见了奥斯本!你回来后我一直都没见到你,最近在沉迷什幺?” 奥斯本笑道:“舒适安逸的生活,陛下。待在家中宛如天堂。” “家就是天堂,奥斯本爵士。”埃德里奇说罢,差人为他倒了酒,“坐。最近有什幺值得分享的事吗?” 奥斯本耸耸肩:“学弗西语,看书,练剑,就这些——你上次说有机会切磋一下,吓得我半日都不敢荒废。” 埃德里奇听后笑了起来:“你这样努力,定是又有长进了。走吧,我们去比试下。”他说着,站了起来,皱着眉抱怨,“这一阵子的事太多,真让人生厌。” “这正代表着你权力的至高无上。你被上帝所选中,人们需要你的指引。”奥斯本随之站起来道。 奥斯本知道埃德里奇喜欢听这些话。自从尹格与教会断绝关系后埃德里奇就在不断强调他是被上帝选为国王而不是被教皇所选出的,他的权利及地位不应再受教皇的影响。他需要臣民对他观念的附和及支持,并想方设法地将那些固执的反对派判刑处死——其中甚至包括他曾经的良师益友*。 埃德里奇听闻此话后的确心情开朗了不少,他又扬起了唇角:“你说得对,奥斯本爵士。”接着又说,“你一天到晚都窝在家中实在太浪费你的才能看好看的小说就来_‘;i了。” “说实话,陛下,我其实是个胸无大志之人。”奥斯本看了看埃德里奇,如此说道,表明他对权力无太大期望,也不愿与权贵们勾心斗角。但他接着又说,“只希望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尽忠竭力罢了。”表明了自己的忠诚。 埃德里奇听了很愉悦。但他对此没有说破,只是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奥斯本的肩:“你应该也有一阵没出去了吧?我们一会儿再骑马去森林。” “太好了,我怀念骑马驰骋的日子。”奥斯本笑着回应。 两人在练习的场地上比试了一会儿,休息时仆人告诉埃德里奇,加尼特勋爵来了,正在会客厅等着。 加尼特·里德是都罗公爵的第三个孩子,一位女性alpha。 两人停了练习。埃德里奇也没有让奥斯本离开的意思,他对奥斯本说明了情况,然后道:“这倒很好,我们一起出去,更热闹些。” 到了会客厅后埃德里奇将他们给对方介绍了下。加尼特听闻后还笑着伸出了右手:“我知道你,父亲回来的时候还谈过你的事。” “被你所知是我的荣幸,加尼特勋爵。”奥斯本微笑着回应握手。 之后三人便骑了马到城堡后的森林溜达去了。聊着天,嘻嘻哈哈,相处融洽,不过对奥斯本而言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