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亲》 分节阅读1 蛇亲 作者:尘夜 第章 黑素贞现身 廖天骄家里不知什么时候了条蛇。 也不是深山老林也不是荒郊野外,虽然地段少许差了点,好歹这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房子周围配套设施齐全,人丁也兴旺,廖天骄搬过来住了都快年了,连只老鼠都没见过,结果上周末下班回家,就在厨房里看到了那条蛇。 别告诉他这是因为今年是蛇年的缘故。 廖天骄胆战心惊地打开门,迅速扫视了圈,客厅,没有;厨房,没有;厕所,没有……干净!漂亮!很好! 廖天骄颗小心脏蹦跶得抽风样的欢,他想这回是走了吧,艾玛总算是走了。 他推开卧室的门,呆了两秒,然后沮丧地垂下头颅,叹了口气。原来今天蛇大爷是盘在他叠得整整齐齐的新羽绒被上头的安睡宝枕头中央,吐着信子候着他呢。 你说说怎么会有这种事!蛇到了冬天不都该冬眠吗,为什么这条还那样精神呢? 廖天骄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门,蹲在卧室门口,从口袋里摸出烟,哆嗦着点上。青烟袅袅浮起,弥散在空气中,不太习惯的刺鼻烟草味让廖天骄的神经稍许放松了点,脑子勉强开始转动。这样下去总归是不行,廖天骄在青烟袅袅中苦哈哈地思考对策。 廖天骄今年二十七岁,是个普通公司职员,大学毕业后东奔西走胼手胝足花了数年好容易在a市稳了脚跟,今年年头,他厚着脸皮跟家里要了点钱加上自己年积蓄勉强凑了个首付,贷了好几十万款,才搞了这么个二手房,要让条莫名其妙的蛇给赶出去了,也未免太苦逼了!可是廖天骄已经把能做的大致都做过了。 比如打110,比如找物业,比如给动物园打电话,廖天骄把能搬的救星都搬了遍,可是只要有外人在,那条蛇就定不会出现,任凭廖天骄说得唾沫横飞,把家里翻个底朝天,蛇大爷说不现身就不现身,等外人走,马上施施然大咧咧地扭着身子出现,边婀娜姿地游啊游边嘴里还吐出猩红的信子,跟在嘲笑廖天骄似的。 廖天骄打了n回110,都是“狼来了”状,最终被公安同志狠狠批评教育了通,说再浪费警力就要抓他去警局了,廖天骄冤得不行,从此以后再没敢拨过110。他也试过上网络悬赏提问,网友们你句我句,回答的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蛇是镇宅的,不能打啊”、比如“用蟑螂药啊”、比如“养头猪吧,听说猪吃蛇就跟吃面条似的”、比如“哎哟恭喜兄弟,白素贞来找你了”……全没个能采纳的。 “唉……”廖天骄叹了口气,把烟摁熄在烟缸里,起身打开房门,蛇大爷果然还在他的枕头上盘着,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声音,昂起头来看向门口。 不论少次,跟那玩意对上,对廖天骄来说都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般人都怕蛇,何况这条蛇还长得挺威风。米长的蛇身柔韧遒劲,上头布满乌黑发亮的细小鳞片,还间隔点缀着白色花纹,盘在起跟满天星似的,三角形的蛇头上,蛇眼赤红如两颗红宝石,正中加个拉风的小肉冠,绝对是蛇中极品! “哎,”廖天骄有些畏怯地喊了声,黑蛇把头昂,“咝”吐出信子来,吓得廖天骄差点没坐地上去。 三角形的蛇头,那可是剧毒啊! “那啥,”廖天骄扶着门框的手直哆嗦,黑框眼镜被汗水润得直往下滑,“能和你谈谈吗?” 廖天骄自己也觉得挺蠢,可他这会儿死马当活马医了,就想着你不黑素贞吗,没准能听懂人话。 黑素贞的头扭了下,似乎真的听懂了,红色的眼睛牢牢盯着廖天骄,盯得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廖天骄又缓缓地坐了回去。 “你不反对,那我就说啦。”廖天骄弱了吧唧地叨叨,“你看我这屋好不容易买的,把我和我爸妈积蓄都用了大半了,我也不可能搬个别的地方住,我这屋子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老公房了,东西朝向,冬凉夏暖,您老在这儿住着是不是有点委屈啊?” 黑素贞:“咝~~”蛇颈往后缩,看起来不太高兴。 廖天骄嘴巴发干,扒拉头发:“您老这是真看上我这屋了?” 黑素贞眼睛忽闪忽闪的,暗夜之中光泽璀璨:“咝~~” “……”廖天骄不懂蛇语。 “要不这样吧,我说,你答,yes往左,no往右。” 黑素贞瞥了廖天骄眼,那眼神挺鄙视的。廖天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看懂的,反正他觉得那条拉风蛇在鄙视他,不过鄙视归鄙视,蛇头还真慢慢悠悠地往左晃了下。 廖天骄傻眼了,艾玛这这……真是黑素贞啊?他手心出汗,在裤子上擦了好几把,把条西装裤子都揉皱了。 廖天骄决定再试试。 “你……你真听得懂我的话?” 黑素贞鄙视的眼神,黑素贞蛇头往左晃。 廖天骄把门关,冲到水龙头跟前“哗啦啦”给自己泼了几大捧冷水。大冬天的,冷水浇上脸,冻得廖天骄“嗷嗷”直叫,他也顾不上明天会不会长脸冻疮了,反正这证实了他不是在做梦! 廖天骄火箭升天样“噌”地又窜回去,要跟黑素贞好好谈谈,结果揣了满腔热情推开门看,哪里还有黑素贞的影子,不知道何时,那条拉风蛇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只有廖天骄慢回弹枕头中央还整整齐齐地凹着圈。 廖天骄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抬脚走过去,走步,停三停,生怕那条智能拉风蛇冷不丁突然冒出来给他下,结果黑素贞直没出现。 廖天骄安全走到床边,伸手碰了碰刚刚黑素贞躺过的地方,凉的,比其他地方都凉!他眼尖看到那上头还留了小块闪闪发亮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然后“艾玛”惨叫声,把那玩意不知甩哪去了,那是小块黑玉般的蛇鳞。 第二章人比人气死人 “天骄,怎么了,无精打采的!”销售部的peter用公文包敲了廖天骄的肩膀下,“失恋了?” “没。”廖天骄低声回答,他连个恋都没有,失个p恋啊? 说起来也真是邪行,廖天骄虽然不算个大帅哥,但好歹也是眉清目秀斯文端正性格温和为人老实的好青年枚,二十有七的大男人了,至今就楞是没谈成过个女朋友。 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能说服自己说是因为忙于学业,没有开窍啦等等,走上社会以后,自己试着、旁人帮着也认识了好几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头回见面的时候聊得好好的,彼此还留了联系方式约了下次见面干什么干什么,转过天去,对方就失踪了。 辞职的、搬家的、出国的、前任回来的、无声无息就消失的……想想就把辛酸泪。 “那你是怎么了,我看你今天处理错好几个单子,挨灭绝师太骂了吧。” 廖天骄是做行政工作的,职位是主管,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打杂,平时就订订饭馆酒店、安排个车、买买文具发发后勤保障品什么的,不算很有前途,胜在轻松稳当,大学毕业蹲在这个公司到现在,廖天骄也算个小头目了,手下还有个小兵。 “唉,别提了。”廖天骄想到家里那位黑素贞就头疼。其实要较真的说,黑素贞本身还真没做过什么,可是家里横行霸道这么条蛇,每天悠游自在神出鬼没地从你眼前滑过,会儿盘在你床上,会儿挂你柜子里衣架上,会儿窝在水果箱子里、沙发垫子底,冷不丁地冒出个三角脑袋吐信子,谁能不神经衰弱啊!廖天骄真不明白那些拿蛇当宠物养的人脑子都是什么构造,哎哟不能想,想就头疼。 “怎么了,说来听听嘛!”peter跟廖天骄样,也是这家私人小公司元老级的员工,不过他比廖天骄能混了,这会已经升了副理,灭绝师太疼他,放他权限,小小个不足50人的公司,就他用了四个美女助理,出门开会,李副理peter风度翩翩走前头,后头跟四名美女,清色黑西装黑西裤,跟保镖似的。 “我家里啊……”廖天骄开了个头,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谁能信他家里有条智能拉风蛇,听得懂人话神出鬼没啊? 廖天骄叹了口气,被公安教育的话言犹在耳,再虚报,就抓你了啊。 “我家里……家里催我结婚。”廖天骄胡乱扯了个借口。 这借口就真是借口。说来也怪,廖天骄是乡下出身,虽然还算不上凤凰男,但也是小地方出来的人,他们那村里,只要不是念书出来或是打工出来的,结婚都特别早,内部解决,像他这年纪,孩子五、六岁的抓大把,按理他爹妈也该着急他的婚事才是,可他爹妈不!廖天骄爹妈至今句话也没提过他结婚的事,不像其他爹妈天天唠叨着要儿子女儿赶紧找个或是到处托人给介绍男女朋友,廖天骄至今还真没被逼过婚,他自己也觉得挺不可思议,难道他不是亲生的? “哦,我懂我懂。”peter马上脸同病相怜的样子,用力拍拍廖天骄的肩膀。peter自己也快三十的人了,也还没成家,不过跟廖天骄不同,他就是还想玩儿几年,结婚生娃,那太麻烦了,等爷玩腻了再说。 “回头我再让amy她们几个给你找找,咱们天骄模样这么周正的好青年伟汉子,哪能找不着女朋友,说出去谁信啊!”amy就是peter的“四美保镖”之。 “谢谢你啊,peter哥。”廖天骄倒是真感谢,个人单久了,他真的很想成家! 廖天骄属于那种传统居家型的男人,特别向往有个小小温馨的家庭,老婆不用太漂亮,但要实在、贤惠,爱他,肯顾家。 廖天骄最期待的婚后生活就是每天可以带着老婆做的便当去上班,晚上回家,有人做了饭菜点着灯等他,那样他就特感动,在外头怎么吃苦都无所谓! 电梯发出“叮”的声,两人面聊着面往外走。待在玻璃幕墙的灯火世界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走到写字楼大厅才发现外头下雨了。 冬季的雨水笼罩着这座灰蒙蒙的城市,街灯打开,霓虹招牌闪烁光彩,湿润的马路反射着五彩缤纷的灯火,也反射出许许双脚,人们高谈阔论或是低着头匆匆离去,繁华之中有种空洞的寂寥感,金色的梧桐叶顺着雨水慢慢滑向排水口,堆积起来…… 廖天骄两人都不开车,在市中心上班,开车远不如搭乘地铁方便。 “要不要起吃个饭,我今晚刚好也没约人。”peter建议。 廖天骄也不想回家,他想到黑素贞就头疼,话说回来,他还从来没看到过黑素贞吃东西,也不知道这条蛇靠什么过活。 “那去对街那家新开的粤菜馆吧,我听说那里的粥做得不错,peter哥?” peter眯着眼睛,看向远处,好像没听到廖天骄的话。 廖天骄顺着peter的眼神看过去,发现对面百货商场门口有个女人正撑了柄油纸伞等在雨中,风吹起她雪纺罩纱的及踝连身白裙子,也荡起她的长发,跟小龙女似的。 那女的留头乌黑及腰的秀发,头发在脑顶挽了个花式髻,斜斜插支玉簪子,容貌古典又精致,看不出化没化妆,不过眉心倒是点了朵装饰的梅花,朱红色的花瓣,略带几分妖艳之色,气质与周围人群格格不入。 “哟,这裙子像电视里穿的呀。”廖天骄那是不识货,要是他懂点行情就会知道这年轻女子穿的是身改良汉服,这两年许小年轻都喜欢穿汉服,还结成了社团大力推广,倒也算是城市里道鲜亮的风景线。 “哎哟兄弟,你peter哥临时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做,先走步了啊。”peter把刚才还提议吃饭的事全忘了,很没诚意地冲廖天骄道个歉,急吼吼地就冲对面走过去了。 廖天骄隔着雨幕看到peter赶到那女子身边,装作不经意地蹭了人家下,害得对方踩了脚泥水,然后又赶紧扶住人家,又是道歉又是怎么的。开始那女子还很戒备,后来就慢慢松懈下来,过了阵子点点头,露出个羞涩的笑容,跟着peter走了。 廖天骄悲愤地用长柄伞戳了下地面,仰天长叹,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第三章可能幻听了 廖天骄到楼下兰州拉面馆里吃了碗刀削面解决了温饱问题,又用超市贵宾卡买了两个小面包盒牛奶当第二天的早餐,晃晃悠悠地往楼上爬。 廖天骄买的这套二手房虽然房龄比较长,离市中心也略远,不过因为周围地铁、公交、学校、医院、超市俱全,所以也算物有所值,只不过到底是老房子,没有装电梯,公灯也经常歇菜,所以住在顶楼的廖天骄每回回家都得在昏黑的走道里玩障碍物跨越赛,什么自行车、纸箱、垃圾袋等等……这次他才爬到两楼,就听到电话铃声,那声音太熟悉了,就是自己家那台。 人总是对于熟悉的声音特别敏感,就像在个大办公室里好几十个人、好几十台电话,但是时间久了,电话铃响,你就能分辨出是不是你桌子上那台。 廖天骄家的固定电话般很少人打,只有家里二老和几个亲戚长辈有号码,他们不像年轻人喜欢用手机或是网络,所以通常会打固定电话。 廖天骄听到铃声就拼命往楼上赶,路跨栏跳高穿越夹缝,好容易赶到四楼,铃声又停了……廖天骄抹了把汗,只得又慢悠悠地往上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又天冷的缘故,今天楼里的人可能都睡得比较早,四周十分安静。 廖天骄走到五楼,听到点若有若无的人声,不知道是从哪户人家传来的,再往上半楼,声音就清晰了。 那是个年轻男子的嗓音,性感、华丽还带点风流轻佻的意味,就像电视剧里专门给贵胄王爷风流公子什么配音的那些专业配音演员的嗓子,但是又比那个点浑然天成的贵气。 廖天骄不知不觉就被那声音吸引了,在那听了会才发觉不对劲,这、这声音不是从他家里传出来的吗? 廖天骄左右看了看,没错,到顶层了,他这会的就是自己家门口。声音隐隐约约从门后传来,廖天骄侧耳细听,只能捕捉到断断续续的词语。 知道了,会注意的,还不是时候,傻死了,不行! 那个声音直维持着个平稳的语调说话,直到最后句“不行”才稍稍高昂了下,跟着马上又压低了声音。 廖天骄浑身冒冷汗,手攥着手机拨在110的档上,手将钥匙塞进锁孔,尽可能轻轻地旋转,防盗门打开,慢慢滑到后面,跟着是木门……廖天骄猛然拉开门:“谁!”他大吼声,拿个手机对着里面照,黑洞洞的门里个人影也不见,只有两点赤红色的光芒宛如两个闪闪发光的烟头在昏黑之中正对着他。 廖天骄“啪”地按亮墙上的壁灯,室光明,四下无恙,除了黑素贞昂头盘在沙发上看着他以外。 廖天骄这会也顾不上黑素贞了,把门开得大敞,小心翼翼地左右环顾,警惕地接近沙发旁茶几上放着的那部电话机。 电话听筒好好地搁在机座上,根本没有移动过的迹象。 廖天骄想了想,去门背后拿了把扫帚,左手手机右手扫帚地到卧室、厨房、卫生间、阳台到处看了看,甚至连浴帘后头、衣柜里面、床底下都挨个捅了遍,依然不见任何人影,家里门窗紧闭也根本没有进过人的迹象……廖天骄心里直犯嘀咕,难道他刚刚听错了? 回到客厅关了门,廖天骄才发现,方才他在检查屋子的时候,黑素贞直盘在沙发上盯着他看,看到他还“咝”地吐信子,那眼神里的讥讽意味好像比昨天还浓。 廖天骄没好气地把早饭扔进冰箱,顶着黑素贞的眼神,壮着胆子走到电话机前,拿起话筒听了听,正常。廖天骄想,或许他应该调出拨出/接入电话显示看看? 结果手还没按到键上,电话突然就“铃”的响了起来,吓得他差点把电话都给扔了。 抚着胸口,廖天骄接起了电话。 “喂?” “喂,是小廖吗,我是你洪阿姨啊。” “洪阿姨?”洪阿姨是谁啊,廖天骄纳闷。 “哦哟,就是克里斯蒂娜啦!”话筒里传来带有浓重本地口音的普通话,廖天骄这才想起来,克里斯蒂娜就是他们公司里雇佣的清洁阿姨。 “哦哦哦,阿姨你好,”廖天骄赶紧恭恭敬敬地回答,心里纳闷这位阿姨是怎么拿到他家电话号码的。 “是这个样子的啊,阿姨听说你在找女朋友,阿姨手里呢,刚好有个小姑娘蛮好的,你要不要听听看啊?” 廖天骄听是要介绍女朋友,马上来精神了:“好好,阿姨你说。” 克里斯蒂娜阿姨给他把女朋友的基本情况介绍了遍,然后询问有没有意向,要不要什么时候见个面?廖天骄边听边拿个小本本,把女方的些基本信息记下来,记完扫,觉得女方条件跟自己挺般配,就告诉阿姨自己很乐意认识对方,于是那边表示要再去问问女方的意思,回头再联系他,就这么挂了电话。 廖天骄放下话筒,看着小本本上的女方信息:师范本科毕业,二十九岁,本地人,小学老师,身高米六,父母也都是老师,自己还有套房子。 廖天骄觉得挺好,姑娘出身书香门第,应该家教不错,虽然比自己大两岁,但是廖天骄还真不怎么在乎年纪,他觉得只要合得来就好,再说了,现在大龄单身女青年优秀的了去了。 廖天骄心想,还好自己趁早买了套房,也算有点底气,不至于被人当成是吃白饭的,这么想,心里顿觉充满希望。 廖天骄这边喜滋滋了会,忽然觉得身上哪儿有点不对劲,扭头看,才发现黑素贞正盯着他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廖天骄觉得黑素贞红彤彤的眼睛里好似射出了十分冷冽严厉的光芒,而且是针对他而来。 廖天骄打了个哆嗦,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开了些,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冒犯了黑素贞的地盘……不对,这是他辛辛苦苦买的房子,怎么变成黑素贞的地盘了! 廖天骄尽力后仰身体,黑素贞也不动,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看,人蛇互相对峙着。 廖天骄心里直发毛。黑素贞来了快半个月了,还从未露出过那种眼神,刚刚也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这么过了也不知久,电话铃声又“铃”的响了起来,廖天骄家电话通常都不太响,晚上响两回算是稀奇透了! 电话响,廖天骄和黑素贞同时把脑袋转向液晶屏,上头显示的是廖天骄老家的号码。 第四章自作孽 电话铃声在响,廖天骄不敢接,深恐他动,黑素贞也要动。 电话铃声“铃铃铃铃铃”响个不停,在安静的室内听起来格外的吵,叫人心烦意燥。 廖天骄看着黑素贞,努力想象着武侠小说里大侠们如何以眼杀人,过了会,黑素贞突然把头摆,慢慢悠悠地滑下沙发,钻到卧室里不知干啥去了。 廖天骄松了口气,很阿q地觉得自己吓退了黑素贞,然后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天骄啊。”话筒那头传来廖天骄母亲慈爱的声音。 “妈,家里怎么了吗?”廖天骄赶紧应了声,他妈般不会随便打电话来,廖天骄担心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家里都挺好的,妈就是想你了。”廖母在那头的声音很平静,廖天骄放了心。  “再过阵子元旦放假的时候,我就回家去看你们呗。”廖天骄抱着电话,把腿缩起搁在椅子上,他喜欢这种蹲坐的姿势,让他有安全感,“你和爸最近身体还好吗?爷爷身体好吗?” 廖天骄的娘不是他们老家人,是省城嫁过来的,所以姥姥姥爷都不在村里住,他奶奶去世得早,有个七十六岁的爷爷健在着,是村里出了名的赤脚医生,尤其擅长配制蛇药——这也是廖天骄比般人对蛇的耐受性要高点的原因,但是,耐受性归耐受性,廖天骄却没心思从他爷爷那里学个式半招回来,导致现在以及将来都会追悔莫及、痛彻生! 。 “哎,好,都挺好的。” 廖天骄觉得他娘声音里好像略有些不自然,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真好?” “嗯,好着呐!”他娘犹豫了下,才缓缓开口道,“天骄啊,娘……跟你说个事儿。” 廖天骄心里荡了下,他娘这么严肃的口吻,这么郑重其事的态度,难道是要……   “娘,你说,我听着呢!” “天骄啊,算算你今年虚岁也二十七了……” 廖天骄心里激动了,艾玛,他差点都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了,果然他爹娘还是关心他的终身大事的啊!廖天骄摩拳擦掌,真想马上告诉他娘,他乐意相亲,很乐意! “嗯,是啊,老大不小了!”廖天骄很配合地主动把脸凑上去,“娘,你是担心我的终身大事吧?我也急着呢,娘你那群省城的小姊妹里头有没有谁家闺女合适的啊……” “啊?”廖天骄的娘在那头愣了下,好像没料到儿子是这么个态度,讲话也有些结巴起来,“是……是这样啊,娘觉得男人吗,应当先立业后成家,你看虽然现在很人结婚挺早,但娘觉得你还是不要那么急啊……” 廖天骄愣住了。 廖天骄他娘这话说出口,自己在那 分节阅读2 蛇亲 作者:尘夜 头也略微迟疑了下,斟酌了下又解释道:“娘的意思是,虽然你今年虚岁二十七了,身边可能很人急着给你介绍朋友,但是你可千万不要急啊,姻缘这个事呢,都是前世修来,三生石上早就注定了的,随随便便可不行啊。” “哦,我晓得的。”廖天骄松了口气,原来他娘是怕他心急乱投医,找个不合适的媳妇回去。当婆婆的总是这样,年媳妇熬成婆嘛,挑儿媳妇可挑剔着呢! “娘你放心,这个我心里有数,随便结婚也没什么意思,我要找啊,定找个合适的,能孝顺你们,跟我好好处辈子的!”廖天骄说着,眼神忍不住瞥向纸上刚刚记下来的姑娘芳名,叫方晴晚,嘿,听就是个温柔大方的女孩子,廖天骄忍不住露出了得瑟的微笑。 廖天骄的危机意识实在太差,根本没注意到在房间阴影里探出来阴森森盯着他看的三角脑袋和四周越发紧绷的氛围。 “对、对,就是这个理,要慢慢挑,千万别急啊!”他娘在那头继续扯后腿,可是廖天骄愣是没听出来。 “对了天骄啊,最近家里有什么……呃,特别的事吗?”廖天骄的娘在那头小心翼翼地问,终于绕到了正题上。 廖天骄还当他娘是转弯抹角问他女朋友的事呢,眼睛亮,实在忍不住了,跟倒豆子似地交代:“娘你可问得巧了,刚好公司里同事才给我介绍个女孩子……” 跟着把方晴晚姑娘的基本信息都复述了通,口气美得不行,“过两天我就去见见那姑娘,希望这次能顺利发展……”   “ 不行!”廖天骄的娘在那头吼了嗓子,吓得廖天骄哆嗦。 “娘?” “呃……娘是想说,人都还没见呢,不要这么早就下决定。”廖天骄看不到,他娘在那头擦头的汗水呢,他爹就坐在小椅子上心急火燎地盯着电话机看,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摇着儿子肩膀吼他通。 他爹还好几次想抢电话听筒,都被他娘巴掌糊脸上拍回去了。 “我没有啊,我是说见了姑娘的面再做决定,再说人家也不定就能看上我不是?”想到自己那些黑暗的恋爱失败史,廖天骄刚刚积累起来的好心情又有点低落了。 “哎,对对,城里的姑娘们眼光可高着呢,没准看不上咱们家,要是人家态度不好,你可千万别上赶着倒贴啊。” “这我不会,过日子还是要地位平等才行。”廖天骄还是挺有自己的主意的,我尊重你,你尊重我,志趣相投或是互补,彼此专、忠诚、互相关心、互相扶持,那才是他理想的婚姻模式! “那你跟那方姑娘见完面,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啊。” “晓得了。”廖天骄挺不好意思的,跟家里汇报相亲对象这事,想起来心里就甜丝丝的。 “还有啊,虽然这都冬天了,门窗还是记得要关关好。” 廖天骄觉得他娘语文好像有点没学好,什么叫虽然是冬天了,门窗还是要关好? “上回给你寄得蛇药你还有留吗?” 廖天骄这才想起来,对啊,家里还有包蛇药呢,还真是赶了巧了,万不幸被黑素贞咬了,也许还能救自己命,就是黑素贞的品种,他至今还没能查出来。网络百科上都没找到同类的蛇,甚至头上长肉冠的蛇也只能搜索出小说结果,别提懂英文、中文的智能蛇了。廖天骄后知后觉地这才发觉,这好像不太对啊,这蛇不正常啊! “呃,娘啊,你说什么蛇头上会长……”廖天骄话还没说完,突然眼前黑,听筒里跟着传来了“嘟嘟嘟”的盲音。 廖天骄吓了跳,凑到阳台上去看,发现对面整栋楼也都黑了,过了会,盏盏手电亮了起来,有人开了阳台门,顶着寒风互相打招呼:“你家有电吗?对面有电吗?”看来是整片小区都停电了。 廖天骄回来拿了手机想再拨回家去,看,手机信号也没有了。 真是奇了个怪了,小区停电跟手机什么关系?难道基也受电力影响?廖天骄低低骂了声。大冬天的回来,他连个热水澡都还没来得及洗就没电了,难受死了! 廖天骄这人有点轻微的洁癖,家里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每天定会洗澡,所以停电对他影响比较大。 他去敲了敲隔壁邻居的门,想问问能不能借个电话打,但是那边好像已经睡了,没人出来开门,廖天骄也就不好意思打扰人家,又回了自己家。他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电依然没来,实在没法子,就用热水瓶里的水勉强洗了脚擦了身,然后刷牙洗脸,钻被窝里睡了。 廖天骄睡着后没久,就有道黑色的影子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正是黑素贞。它慢慢悠悠地沿着木地板游到廖天骄的床脚,再爬到廖天骄的床上,然后杵在廖天骄的脑袋边。 黑素贞昂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会,张开大嘴吐着信子左摇右晃地“咝”了阵,好像在测算廖天骄的脑袋能不能被自己口吞了,红色的信子几乎快粘到廖天骄的脑门上,不过晃了好阵之后,它还是闭了嘴,最终只是钻进廖天骄的被窝,舒舒服服地盘到廖天骄的身边,“咝~~”了下,也跟着睡了。 于是,第二天,晨星小区13幢的居民是在廖天骄无比凄厉的惨叫声中醒来的。 第五章要相亲啦 “早啊,天骄。”peter打着哈欠,从身后拍了拍廖天骄的肩膀。 廖天骄早上受了惊吓,这会小心肝还在脆弱地震荡中,被peter吓了下,嘴巴里叼着的蛋饼就这么“啪”地掉到了地上,寿终正寝。 廖天骄看着洒了地的葱花鸡蛋和薄脆,都快哭出来了。 有他这么倒霉的么,昨晚停电没洗上澡也就算了,今天大早起来竟然……竟然…… 廖天骄脑子里倒带,几乎快要吐出来!黑色的、凉凉的、柔韧的身体盘在他的被窝里,就靠在他的肩膀附近,他睁眼,“咝~~~” 难怪许仙特么会被白素贞吓死啊! 廖天骄浑身起鸡皮疙瘩,拼命拍打自己身上,跟抽了风样。 “天骄!天骄,你怎么了?” 廖天骄好容易止住那股恶心劲,面色苍白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刚刚好像有只虫钻我衣服里了。” “你怎么像个女孩子样,虫弄出去了没有?”peter伸手想帮廖天骄弄,冰冷的手才触碰到廖天骄的头颈,就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peter哥,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廖天骄这才发现,peter的脸色竟然比他还苍白,他打着哈欠,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简直像通宵了好几天似的,跟昨天判若两人。 “是么?”peter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可能来的路上冻着了,哥昨晚没回家,所以没穿衣服,嘿嘿……”peter冲廖天骄挤了挤眼睛,副“你懂的”的暧昧神情。廖天骄想,他果然知道自己昨晚看到了那个古典美女,这个混蛋花花公子,姑娘们怎么就不长眼呢! “天骄哥,财务的alisa找你!”廖天骄的小兵伍小勇在外头喊他,廖天骄应了声,将地上的蛋饼葱花用纸巾拢了扔到垃圾桶里,洗手出茶水间。临出去前,不知怎么回事,廖天骄回头又看了peter眼,这眼着实把他吓了大跳!廖天骄看到正靠着茶水间的玻璃窗吃东西的peter,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满手、满嘴都是血…… 廖天骄把尖叫憋在嗓子里,赶紧又定了定神去看,这才发现peter嘴上手上沾的只是麦当劳早餐汉堡的番茄酱而已。 真是被吓傻了! 廖天骄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在《黑素贞恩仇录》的仇的那部分记录上再添了笔。 下午恰逢盛世,公司老总灭绝师太出差,全公司顿时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销售部等等集体溜号,不得已留守公司的也都在上网聊天或是开茶话会、打游戏。 廖天骄把手里几笔文具申请单处理完,丢给伍小勇跟进,然后坐在桌边看股票。 廖天骄其实不是个理财的料,可是行政工资太死,廖天骄又没胆子哦不,应该说是因为比较正直,所以没有收受供应商的贿赂,只在逢年过节拿些超市贵宾卡什么的,充其量也就五百的额度,连肉丝都算不上。 对了,昨晚他买的面包牛奶就是用这卡换来的,结果今早被黑素贞吓了下忘在冰箱里了,买了个蛋饼又被peter吓了下掉地上了…… 混蛋黑素贞! 廖天骄又低低骂了声,耳边不知怎么好像幻听到“咝”的声,吓得打了个哆嗦。 “嗯?”伍小勇从大富翁里探起头来,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头。 “没什么。”廖天骄挥挥手。难怪人说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他今天就是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服! 廖天骄起身来,难得也决定溜个号,他要再去野生动物园问问,这事能不能处理! 廖天骄才起来,那头花枝招展的克里斯蒂娜阿姨就迎面而来。 “小廖啊~”克里斯蒂娜阿姨是他们公司的潮人,虽然年过五十,穿着那是比小姑娘还花哨hot的,今天上身件荧光粉红的低v领羊毛衫,脖子上围个巴宝莉格子款的围巾,下面配条blingbling黑色闪钻马裤,搭双马丁靴,别提fashion了。 这位阿姨在公司里受年轻人欢迎,不过廖天骄平时就有点怕她,倒也不是说对方人不好,就是有点吃不消那个嗲劲。听说这位阿姨的老公是个五星级饭店的大厨,平时很宠着她,所以才养成了这样的心性,天真而张扬,连她非要出来做保洁也答应了。 不过今天这位阿姨对廖天骄的意义可不同般,廖天骄赶紧绷直身体,用迎接上级领导般的热情迎接克里斯蒂娜阿姨的到来,果然阿姨就是来告诉他相亲那件事的。 她已经把廖天骄的基本情况跟女方介绍了下,当然其中不乏加油添醋地捧了下廖天骄,说他英俊潇洒啊能力出众啊为人老实啊等等等等,女方就说今晚有空的话见面,还用彩信发了张照片过来。 廖天骄接过手机看,竟然真是位端庄漂亮的姑娘,当场兴奋得不行,满口说好。下午就在那里哼着小曲埋头挑合适的见面场所,挑适合的衣服,然后颤颤巍巍发了短信给人家,跟姑娘敲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 伍小勇在那头看廖天骄美滋滋地发短信,戳他:“天骄哥,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廖天骄抹了把嘴角,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姑娘措辞文雅大方,长得也端庄舒服,廖天骄觉得这回自己真是撞大运了,他高兴得简直想要抱着克里斯蒂娜阿姨亲上两口再转几个圈圈! 所以说了,廖天骄危机意识是真差,同房的时候都没觉得,不用说现在了。 他这会兴奋得紧,哪里知道有双眼睛隔了十万八千里穿街过巷穿墙破瓦路直射正盯着他看呢? “咝~~”黑素贞吐了吐信子,鄙视地瞪了廖天骄眼,后来想起来廖天骄看不见,于是黑色的蛇身慢慢游上廖天骄的慢回弹枕头上,在那上面很努力、很用力地盘出两个图案来,个s,个b。 第六章相亲又黄了 约了七点见面,廖天骄不到六点半就到了。 在二十区咖啡馆门口,廖天骄对着咖啡馆外的玻璃幕墙仔细端详自己的样子。 下午咬牙买的烟灰色高级西服将他衬托得人模人样,灰色呢子大衣以种恰到好处的整齐中又透露出某种程度随意的感觉搭在手上,再配上右手的公文包,让他看起来很有几分“白骨精”的风采。 廖天骄对着幕墙里自己的倒影笑了笑,好像有点傻。他努力回想电视剧里那些偶像明星的笑容,太灿烂,不行;太矜持,也不行;太职业,也不行……廖天骄连试了十几分钟,才终于找到个最适合的角度,既能表现干练又带有种温柔,既不显得猴急又可表现出对女方的重视,不过…… 不过,廖天骄很快沮丧地想起来自己是要先进去等人家的,这样就不能让女方看到他风度翩翩笑着进入咖啡馆时的样子了。 要搞闪亮登场就势必要等到迟到,要是迟到就铁定会被pass,要是和女方起进去又显得小家子气,视觉效果也不甚好,廖天骄绞尽脑汁又想了十分钟,最后只能放弃,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穿着漂亮制服的女侍应生看到廖天骄愣了愣,面色有点不太自然,咳嗽了下才客套地笑着向他迎来。廖天骄觉得这女侍应生的表情有点奇怪,摸了摸脸孔,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报了人数后满腹狐疑地跟着她去雅座。 经过侧通道时,廖天骄忽然听到背后有人窃窃私语,还有“嘻嘻哈哈”的偷笑声,莫名所以地回头看,脑子顿时“嗡”了下,原来咖啡馆的幕墙是单面镜,能看到外头…… 坐窗边两个小女生看到廖天骄回头,笑得可欢乐了,就差拿手指指点点了。廖天骄尴尬极了,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开,想想还不够,又把公文包举起来,挡在脸的侧。廖天骄就这么跟着侍应生走到了看起来像是个个小花房样的玻璃雅座旁,还没落座,那头先有人喊了声。 “廖天骄?” 廖天骄吃惊地回过头去,看到另侧的雅座门口了个棉麻裙子白衬衫,肩头搭个披肩,梳麻花辫的女孩子,小脸上薄施胭脂,态度落落大方,依稀正是方晴晚。 “请问你是廖天骄吗?”姑娘声音温柔无比,“我是方晴晚,今晚跟你约的那个。” “哦,你好。”廖天骄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单手举着公文包回答。 “太好了,我刚到,还没来得及给你发消息,看着你的样子有点像,就试着叫叫看。”姑娘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啊?哦,我过来,我马上过来!”廖天骄被这碰面搞了个措手不及,连声应着坐过去,坐下来了才想起来,自己刚开始的计划倒是误打误撞成功了,只不过不是“风度翩翩”地进屋而是举着个公文包狗熊样地进屋……廖天骄都想哭了。 好在方晴晚姑娘似乎不太在意廖天骄不怎么好看的登场,两人点了单,开始试探着攀谈起来。方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但既不造作也不怕生,廖天骄跟她聊了自己的工作、兴趣爱好,恰好两人在音乐、旅游方面有共同爱好,距离下子拉近了许,很快越聊越是带劲,连廖天骄自己都觉得这次是遇上真命天女了!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算命这回事了,方晴晚有些羞涩地笑说:“小廖,你信不信我会看?” “看什么?” “手相。”方晴晚笑眯眯的,灯光下,小小的瓜子脸显得很是娇俏动人。 “真的?”廖天骄是不太信算命什么的,不过既然女方都这么表示了,他当然是要下支持的,“你学过?” “就自己看书学了点点啦。”方晴晚很自然地吐了吐舌头,看起来可可爱了,“你可别小看手相,那也是有很学问的,就是我比较笨,只学了点皮毛而已。” “那你给我看看吧。”廖天骄把手伸出去,“呃,男左女右?” “两只起,左手是先天命,右手是后天命,要比对着看的。”方姑娘这么说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就略有些严肃,跟之前有点区别。 于是廖天骄懵懵懂懂把两只手都摊平了伸出去,感觉到小方姑娘柔嫩的小手握住自己手掌那刻,廖天骄心头阵荡漾,觉得自己就跟沐浴在春雨之中的小柳树样,就差摇啊摇了。 方姑娘定了定神,开始利索地研判:“三线标准,生不会有大问题。手线纹路比较粗,说明你这人平时心思不太重,脾气直爽……”方晴晚路把廖天骄的生命线、事业线、智慧线什么的统统讲了遍,然后到重头了,感情线和婚姻线。 方姑娘刚刚都是笑眯眯地在看廖天骄的手相,这会才看了阵子,眉头就蹙起来了,而且越看,眉头就蹙得越紧,路上端起自己的花果茶喝了好几次,仿佛十分口渴似的。 廖天骄莫名所以,又不好意思打断她,结果方晴晚脸色越来越差,脸越拉越长,完全没有了刚才娇俏可人的样子。廖天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下子有点紧张了,想难道自己的感情运真这么差? 方晴晚又看了阵子,这次干脆拿起旁小蜡烛上温着的茶壶,揭开盖子,口气把里面的茶水像喝酒那样“咕嘟咕嘟”下子喝了个精光,然后将壶重重往桌上放,拿起自己的坤包,从里面“啪”地拍了五十元钱在桌上,干脆利落地起身来。 “小方?”廖天骄被方晴晚弄得措手不及,也跟着起来。 方晴晚不发言,抬腿就往外走。廖天骄看情况不对,情急之下就想去拉人家胳膊,手还没碰到,就听到声断喝。 “别碰我!”周围的人全把目光投射过来了。 “对、对不起。”廖天骄赶紧高举双手道歉,羞窘极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明白我们聊得好好的,你怎么突然要走?”越说声音就越低。 方晴晚看他这样,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说:“没事,是我反应过度了。不过廖天骄,咱俩真不合适,不,应该说你跟任何人都不合适,你以后可别出来相亲了。” 廖天骄茫然:“啊?” 方晴晚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你出来之前跟家里那位交代过吗?” 廖天骄讷讷地:“家、家里?我跟我爸妈打过电话说过的。” “不是问你爸妈!”方晴晚好像有点气不打处来的味道,“问你家里那个!” “我家里那个?”廖天骄脑子里蓦然闪过道黑色的影子,来不及捕捉,只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哎哟,我说你怎么傻不愣登的,你出来相亲就是害人你不知道?” “我?害人?”廖天骄糊涂了,面糊涂面也有点生气了,想这姑娘怎么这么说话,看不上就看不上,何必这样埋汰他啊! “你怎么这样说话啊?” 方晴晚愤愤地:“你还有脸说,你早就有婚约在身了还出来相亲,不是害人是什么?” 廖天骄的嘴巴张大了,还很没形象地掏了掏耳朵:“啥?” 小方姑娘看他这傻样,也看出点名堂来了:“你不知道?” “知道啥?” “原来你真不知道啊?”方晴晚用非常怜悯的眼神看了廖天骄眼,“你自己回去问问你爸妈看,你那位般人可惹不起,所以拜托你以后千万、千万别再出来相亲了!” 廖天骄:“……” 方晴晚叹了声,副拿廖天骄没办法的样子。她左右看了眼,反刚才那副乖乖女的模样,从包里熟练地掏出支烟叼在嘴里,点了火,把揽过目瞪口呆的廖天骄的肩膀,压低他的头,语重心长道:“朋友场,我就提点你句。”呼,口带薄荷味的烟喷出来,呛得廖天骄跟着咳了两声,心想,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方晴晚的表情却是本正经的,她说:“我们凡人的姻缘呢,通常都是三生石上定下的,轻易没法改。这玩意就是几生几世因因果果加加减减得来,这辈子你欠我五毛,下辈子我就还你五毛这样,债主么,根据欠债少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不过这只是通常情况。有的时候,也会有些外加的强大力量,会把原先系统定下来的结果推翻,把自己的结果替换或是覆盖上去,对于这种力量,我们凡人往往是无能为力的……” 廖天骄傻兮兮地看着方晴晚姑娘说话,心想这人脑子没问题吧? “而你,”方晴晚眯起眼睛,用夹着烟的手指帅毙了地指廖天骄,“你就是属于这个类型。” “你是说……我的系统出了错?”廖天骄勉强反应过来。 方晴晚点点头:“对,不过不能跟你说,这是泄露天机的,而且跟你走太近会倒大霉。”她松开手,最后拍拍廖天骄的肩膀,“兄弟你保重啊,记得以后千万、千万别再出来相亲了!还有,就当咱俩没认识过啊,把我号码删了,以后也千万别来找我,咱们后会无期!” 说完,甩坤包健步如飞地往外走去,走到半好像被那款小清新长裙绊了下,还低低骂了声。现在,廖天骄终于明白小方姑娘为啥会到得比他早了。 等人走后,廖天骄把自己的手掌挪到跟前看了又看,当然怎么也看不出个名堂来。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唉,又黄了,可这也黄得太莫名其妙了吧! 第七章块蛇鳞 廖天骄垂头丧气地坐回雅间里,小方姑娘虽然走了,他的咖啡还没喝完呢,就这么扔了浪费…… 不过,个人孤孤单单地喝着冷咖啡,再看看对面桌上摆着的五十块钱,廖天骄真的很悲伤。 他个人这么呆呆坐了会,突然耳朵里听到个很熟悉的声音。 “我们就坐那儿吧,那儿能看到下面的景观湖。” “peter……哥……”廖天骄刚想打招呼,马上又住了嘴,他看到peter身后还跟着个身材火辣,穿着性`感的女孩子。 对方刚好 分节阅读3 蛇亲 作者:尘夜 微微转头,露出大半个侧脸,廖天骄看,不就是昨天才见过的那个百货商店前的小龙女么,怎么今天打扮风格差这么? 不由又联想到小方姑娘前后的反差,廖天骄正在感叹女人的面性时,那头peter反倒看到他了,隔得远远地大喊了声:“天骄!” 人家都招呼了,廖天骄也只好起身来,不太情愿地堆笑应了声:“peter哥。” peter带着那姑娘潇潇洒洒地就过来了,眼睛往廖天骄桌子上扫了圈道:“哟,你不是定了今晚相亲吗,这么早就结束了?”面说面给身旁的女子介绍,“菲菲,这是我同事小廖,小廖,这是你嫂子,菲菲。” 廖天骄心里腹诽peter又在把妹这档子事上嘲人炫己,面上却不得不客套道:“嫂子好,你也叫我小廖就好了。” 菲菲今天穿得sexy,妆容也十分妖艳,黑眼线烟熏妆,烈焰红唇,除了眉心依然有的那朵精致小梅花,简直看不出来与昨天那个“小龙女”是同个人。 菲菲咧嘴笑:“你好,小廖。” 廖天骄被她笑得突然打了个哆嗦,不知为什么觉得后背冷风阵阵的。 “你那相亲的姑娘呢,姓什么来着,哦对了,姓方,方姑娘呢?不是真的走了吧,快喊出来给哥介绍下啊。”peter还要招惹廖天骄。 “她真的有事先走了。”廖天骄没好气地在心里骂了句,客气道,“也没啥可看的,跟嫂子比不了。” peter哈哈哈地笑:“这你可真说对了,你嫂子这条件,还真没什么人能跟她比的。”面说,面竟然就大喇喇地在廖天骄对面坐下了,“既然这么巧遇到了,咱们就起坐吧,服务员,我们换这桌!” 廖天骄郁闷极了,又不好反对,讷讷着坐下来,抬头看到菲菲,不知怎么觉得那双猫样的大眼睛里有些阴森森的光彩,有点瘆人。 peter跟菲菲落座以后,又叫了好东西,然后开始闲聊,全程基本都是peter在显摆,自己在公司里怎么厉害啊,跟哪个哪个老总是兄弟,跟哪个哪个名人是朋友,去过什么名流party,上过什么电视节目之类,基本就是胡吹。 廖天骄装成撑着脑袋在听,其实堵住了边耳朵,不停地在桌下看表。那边菲菲倒像是听得很入神的样子,时不时还捧两句,捧得peter心花怒放。 聊了半个小时不到,peter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听,面色变,挂了电话道:“宝贝对不起啊,我手头个大单子临时出了点问题,手下顾不过来,我得亲自去跑趟。” 菲菲轻启朱唇,吐气如兰道:“没关系,工作重要,你先忙吧。” peter凑过去在菲菲唇上响亮地“啵”了口:“就知道你乖,你再坐会吧,我把帐结了。”面起身又对廖天骄说,“小廖,难得出来趟,陪你嫂子坐回,她住得远,回头你帮我送回家啊,出了事我唯你是问!” 廖天骄还没来得及拒绝,peter就硬往他手里塞了两百块钱,冲他眨眨眼睛说:“兄弟,哥全靠你了啊。”那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了,peter哪里是有活要忙,他是要赶另摊约会呢! 廖天骄心不甘情不愿,不过看在人情和钱的份上,只得接过来:“哦,我会的。”然后目送着peter风流倜傥地退场,心里腹诽,方姑娘你快回来看啊,这个才是真害人的呀! peter走,现场即刻冷场。廖天骄不知道该说什么,菲菲也不开口,两人对坐着喝了会茶,菲菲说:“小廖,我们回去吧。” 廖天骄求之不得,赶紧起身来说:“好的,嫂子,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菲菲住在城市边缘挺荒僻地方的个新楼盘,廖天骄算了下来回车费得花掉百五、六十,果然peter是个好销售,人精着呢。 不过,自然也不能让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自己回家,廖天骄尽心尽责地拦了辆出租,送菲菲回去。  车子开了快个小时,才到那个楼盘附近,司机不知道是嫌里头路太烂还是怎么,死活不肯开进去,廖天骄就让他在门口等会,亲自送菲菲进小区。 这小区不大,但是很荒凉,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很人搬来的缘故。路没修好,路灯也没装,黑咕隆咚的荒地里杵着几幢高层,也看不到什么灯光,跟个空城似的。菲菲家在最里面的14幢,廖天骄面走面说话,总觉得不说点话就瘆得慌似的。 “嫂子,你们小区居民还不吧。” “嗯,入住率还不高,很屋子都空着。”菲菲低着头,轻声回答。 “这黑乎乎的,你晚上回家不害怕啊?” “习惯了就好。” “这可不行啊,得跟物业反映反映。” “说过了,说过阵子就来安路灯。” 沉默…… “嫂子,你穿这衣服挺好看的,真有品位。” “谢谢。”菲菲的声音很飘忽,听起来简直像被风快吹散了样,而且走在廖天骄身后,几乎听不到脚步声,廖天骄不得不屡次回头确认她是不是跟上来了。 “嫂子,其实我们不是第次见面,昨晚我见过你的。” 菲菲猛然抬起头。 “嗯,就昨晚嘛,你穿了个白裙子在大西洋百货公司门口等人,我和peter哥起下楼看到的。” 夜色里忽然传来菲菲的笑声,刚好也是阵冷风过,那声音就像是融入了风里般,就这么拂过了廖天骄的脸和脖子。廖天骄不由得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总觉得,刚刚好像被只冰冷的手摸过了样。 “原来你看到了呀?”菲菲的声音突然变得娇嗲甜腻起来,像是往雪碧里加了十五块方糖那样,泛着气泡,甜到齁人。 廖天骄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有种莫名的警觉。他没敢回答,走了几步,抬头看,如释重负。 “哟,嫂子,14幢到了,我就不陪你上去了啊。”廖天骄转身就想跑,却冷不丁被只冷冰冰的手搭住了胳膊。 “天这么冷,不上去喝杯咖啡吗?”菲菲的大眼睛里荡漾着媚人的神采。 “刚刚喝了,不用了,谢谢嫂子。” 廖天骄想把手抽出来,却发觉菲菲的手劲好像十分大,自己那只胳膊怎样也挪动不了分毫。廖天骄脑子里警钟乱鸣,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嫂子,外头出租车司机还等着呢。” “让他去呗,他等不到人自然就会走了。” “嫂子,这可真不行,时间不早了,明天还上班呢,等peter哥下次有空,我们三个再起吃个饭,下次换我请、我请啊。” 好像冰冷的蛇样的手指缠了上来,带着渗入骨髓的冷气,不,不像蛇! 廖天骄还记得今早盘在他被窝里的黑素贞身体的感觉,虽然冷,但跟菲菲的相比,却冷得实在和安稳,其实,也不是那么恶心,反而还有点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廖天骄觉得今晚自己脑子果然是烧坏了吧! 菲菲却突然“啊”地惊叫了声,松开了手。 “蛇!”她低低喊了声,廖天骄回头看,小区旁边未开发的荒地中野草摇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条蛇钻过去了。话说,这年头不冬眠的蛇怎么越来越了呢? 廖天骄回过头,月光下,只见菲菲正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嫂子?” 菲菲言不发,好像有些害怕又有些恨脑地瞪了廖天骄眼,连再见都不说声,转身就进楼了。 廖天骄也没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也没听到爬楼梯的脚步声,菲菲就好像会隐身样,没入楼道的总门之后就消失了。 “真奇怪。”廖天骄心想,裹紧大衣,往小区外走去。他走后,楼道总门后冒出了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半是害怕半是凶恶地瞪着外头看。 野地上条黑底白花的蛇跟着摇曳生姿地自黑暗之中扭了出来,也不知道它是凭空出现的,又或原本就直在那里,只是没人看到而已,它就那样大大方方、婀娜姿地扭摆着出来,盘在那扇门前的空地上,昂起骄傲的头颅,盯着门里“咝”地吐了信子。门后阵震颤,那双眼睛立刻消失不见了。 黑蛇闭上嘴,冷冷看了眼廖天骄消失的方向,黑色的身形在月光下渐渐变作透明,最后化作道流光,在空中闪而逝。 廖天骄走出小区,看到门口的出租车还等着。司机很敬业,熄了火,靠着车门正在抽烟,只是样子似乎很纠结。看到廖天骄走出来,他好像吓了大跳,烟都掉地上了。 “师傅,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啊。”廖天骄说着,打开车门坐上去。 司机赶紧坐回前座上,扭动了车钥匙,车子引擎立时发出声音,震颤的感觉传来,廖天骄这才觉得刚刚那个小区超不对劲的,那种安静程度不说,点都感觉不到人气什么的也实在太…… 车子开得很快,像逃样,路开出了老远,直到看到城市的灯火,前座的司机才松了口气道:“小伙子,你行啊,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 廖天骄莫名其妙:“出不来?” 司机干笑了声:“刚刚那个小区名字叫银涧嘉园,不过我们行里都管那叫阴间墓园,那块地,不干净。” “不……不干净?” “是啊,那块地以前是坟场,凶得很,也不知道哪个傻大帽地产商被人忽悠买了开发楼盘,房子造好快年了,也没卖出去几套,今年年头还发生起火灾,烧死了好几个人,那之后出了很怪事,许人都搬走了,所以般晚上我们都不会接往这个方向的活。” 廖天骄想起来,开始替菲菲打的的时候,的确拦了好几辆车听是要去这个小区,都摆摆手就走。 “你也算是赶巧遇上我,我老家里有人是做这行的,我也跟着学了点皮毛,所以胆儿比较大,敢开这程,不过,我刚刚听你在车上跟后头那个女的说话,也是吓出了身汗啊……” 司机师傅从前头微微侧了个脸道,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那个小区里……压根没有14幢!” 廖天骄也不知是反应慢,或者是被吓过头了,过了好会才喘了口气道:“不、不是吧,我朋友他女朋友说自己就住14幢啊,我也……我也送她到了14幢,我亲眼看到的啊!” 司机脚刹车停在红灯前,转回头来,黑黢黢的车里,两个眼睛雪亮雪亮的:“所以我说你命大,那个14幢就是今年年头烧毁的那栋房!” 廖天骄心脏“咯噔”声,虽然平时不怎么信怪力乱神,这会也不由得感到阴森起来,他想起了菲菲那冰冷的手指、诡异的笑容、飘忽的身形,不由得抱拢双臂搓起来。 “我刚还琢磨着该不该进去救你呢,还好你自己出来了,”绿灯亮了,司机换挡踩油门,这是到家前最后段路了,“你身上大概是带着什么开光的护身符吧,那可是好东西,千万要好好收着。” 护身符? 廖天骄疑惑地摸了摸自己身上,他从来就没有带护身符的习惯,何况他这身都是下午新买的衣服,哪里来的护身符啊!但是当他伸手到大衣口袋里的时候,他的手指尖却忽然摸到了什么凉凉的东西。 廖天骄掏出来就着路灯光看了下,不由吃了惊,那竟然是曾经被他甩手扔了的黑素贞的块鳞片。 第八章记忆有点少 廖天骄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因为他好像又幻听了。那个上次听见过的华丽性感的男人的嗓音又似有若无地漂浮在他耳朵周围,他迷迷糊糊地听得那个人用讥诮的口气在讲话。 “蠢死了!” “再蠢也没有了!” “我为什么要守着他?帮他次不过是看他可怜罢了。” “他嫌弃我?开玩笑,佘爷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丰神俊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天下无敌举世无双(以下省略148字)的人,他这辈子还能遇得着第二个吗?” “不要,就不变给他看,万他看了爱上爷了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你们老辈的随便定的事情凭什么定要我照着做?都什么年代了,我有我自己的蛇生好不好?” “我会怕他?” “够了,我都已经勉为其难住过去了,你们能消停点吗?” “说好了,年为期,到时候可别赖账。” “不聊了,挂了!” “啪!” 廖天骄在黑暗中猛地睁眼睛,四周片黑黢黢的,过了会,才隐约看到个自家天花板的轮廓,上头有吊灯,还有老的石膏花纹。 天还没亮啊,嗯,还能再睡会。廖天骄完全忘了自己醒来之前在想什么,又是为了什么醒,那个声音和他说的那些话就像很人夜半醒来迷迷糊糊间迅速消散的个影子,很快沉入了廖天骄记忆的深壑…… “哈……”廖天骄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的眼角边还噙着两滴泪。 “天骄哥,你昨晚没睡好么,我给你泡杯咖啡吧。”伍小勇很乖巧地立起身来,给自己的头张罗饮料。 廖天骄回头看了眼灭绝师太的办公室,确认她还在和人谈事,于是悄悄地把下巴搁到桌沿上,顺便眯起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廖天骄觉得自己今天就是特别困,早上差点睡过头迟到不说,现在困得简直就像是随时能睡过去样。 “天骄哥,咖啡。”伍小勇将杯子放到廖天骄桌上,温暖的热气氤氲着咖啡的香味,闻着让人头脑稍微清醒了点。 廖天骄艰难地睁开眼睛,伸手去勾咖啡杯,像只偷油的老鼠那样,将咖啡杯点点拖到自己面前,再点点小口小口地喝,终于,头脑好像清醒了点…… “说起来peter哥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来呢!lady wong都生气了,原定十点的会议开不成,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他。”伍小勇背着茶水间里听来的八卦,“听说搞不好要黄个大单子!”也只有伍小勇这种奉行绅士教育家庭出来的孩子,还管灭绝师太叫lady。 “他大概是……”廖天骄突然愣了愣。像是忽然被接通了电源的电视机,电光火石间,很的记忆突然间涌了出来,廖天骄吃惊地、慢慢地直起身子,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差点……就把昨晚的事情给忘了! 明明当时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还十分震惊,下了车又想着要打电话给peter,又想着要问黑素贞事情(虽然不知道蛇大爷会不会鸟他啦),又想着打电话回家问爹妈什么婚约的事,所以脑子混乱成了团,那么后来发生了什么? 嗯? 发生了什么呢? 什么呢? 么呢? 呢? 廖天骄想不起来了,真的点也想不起来了!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好像缺了块,从下了出租车回家以后到今天早上醒来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他居然点印象也没有了。好奇怪! “天骄哥,你昨晚相亲还顺利吗?”伍小勇问。廖天骄平日没什么架子,所以伍小勇也不怕他,两人说是上下属,跟兄弟朋友也差不。 “咳,别提了。”廖天骄被他这么提醒,就想起了方晴晚,想起方晴晚,他的头又开始疼了。伍小勇很识相地闭了嘴。 “天骄哥,你那么出色,定能找到好的,下回我也帮你留意下,我女朋友她们姊妹里好几个都单身呢。” “哦,那就……”廖天骄刚想说那就谢你了,马上又想到了昨晚方晴晚的话,你可千万、千万别再出来相亲了,你都有婚约在身了,出来不是害人吗? 廖天骄把手放到了手机上,找到老家的号码,犹豫着是不是真要拨个回去问问。 不过在按下拨号键前,他又犹豫了。这么做,他爹妈不会把他当精神病吧?会吗?不会吗?定会的吧!再说,如果他真的早就说定了门亲事,他爹妈怎么可能不告诉他呢? “你那位啊,般人可惹不起!” 方晴晚的话继续回放,能有惹不起?白富美?官二代?廖天骄摸摸下巴,把手机又放下了。像他们家这种普通人家,就算早说好了亲事,也不可能高攀得起大户人家,否则他爹妈还不乐得眉开眼笑来告诉他啊? 话说回来,他还没来得及跟家里汇报昨晚跟小方姑娘相亲的结果呢……想到这,廖天骄又郁闷了。 灭绝师太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他们的boss王素芬把客人送走后,对着廖天骄勾手指:“小廖,你进来下。” 廖天骄心里“咯噔”下,心想完了,灭绝师太心情不好,要找人开涮了。 果然进去劈头盖脸就是顿骂,当然不可能骂廖天骄把销售单子搞没了,而是找了堆有的没的东西开骂,顺便又给廖天骄布置了大堆本来可做可不做的新任务。 廖天骄垂头丧气出来以后,灭绝师太又在里头喊:“ada,你进来下。”跟银行喊号似的。 市场部主管ada和廖天骄擦肩而过,彼此递了个“倒霉”的眼神。 灭绝师太心情不好,骂不到peter,他们就跟着遭池鱼之殃,这混蛋peter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正说着,公司大门开了,冷不丁探进来个脑袋。 廖天骄和ada同时吓了跳,ada还惊叫了下,幸好及时捂住嘴。两人定了定神才明白过来进来的是peter,而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灭绝师太也看到了,在里头喊:“ada你暂时不用来了,peter你给我过来。” peter摇摇晃晃地进灭绝师太的办公室去了,廖天骄觉得他好像走路都在飘。 “peter他这怎么了,脸白得简直像个鬼似的。”ada在旁边轻声说,廖天骄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又想到了阴间墓园的菲菲小姐。 伍小勇在那头喊他:“天骄哥,有你电话,挺急的。” 廖天骄赶紧小跑过去,接起坐席上的电话:“我是廖天骄,请问您是?” “晨星小区13幢602的户主是吗?” “啊?嗯,是的,我是户主廖天骄。” “我们这里是晨星小区居委会,请问你现在能回来趟吗,有居民反应你家里好像有奇怪的动静。” “奇怪的动静?” “好像是进了贼吧,现在……哎呀,说不清啊,反正已经有人打了110,你最好回来确认下情况。” 廖天骄莫名其妙地挂断电话,不得不又硬着头皮冲回去跟灭绝师太请假,peter正在挨训呢,廖天骄进去立刻分了半炮火,灭绝师太又把他骂了顿,才放廖天骄的行。廖天骄想着今天怎么那么倒霉,无比哀怨地冲下楼,拦了辆出租车回去。 回到小区看,竟然有很人围在他家楼下,大家伙都仰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廖天骄也跟着仰头看,好家伙!自己家阳台的铝合金窗这时竟然开着,有个人正蹲在他家窗台上,只脚在阳台里面,只脚在外面,抱着窗柱子,吓得哇哇大叫。 “不要过来,怪物!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底下围观群众可热闹了。 “怪物?” “什么东西啊?” “这毛贼脑子有病吧。” “是不是垃圾电视剧看了啊,业务不熟也敢出来混。” “你倒是跳啊,嘿,别光嚷嚷!” “这位先生,请您不要刺激犯人好吗?” “有人要烤地瓜吗,刚出炉的红心大地瓜……” 廖天骄楼里个老大爷看到了他,兴致勃勃地抓着人问:“小廖,那个人说什么呢?什么怪物?你家里养了个好东西啊?” 廖天骄无语,大爷,家里养个怪物能算好东西吗?不是,谁家会养怪物啊? 他随便敷衍了大爷两句,三步并两步爬上楼去,刚好赶上门口俩警察正准备破门而入。 廖天骄顿时急了,他心想那毛贼说的怪物半就是黑素贞了,可是黑素贞不过是条蛇而已,虽然是条拉风的蛇,而且还智能,也不至于到怪物的地步吧,但是贼在里面,他又不能阻止警察行动。 廖天骄面飞速思考面跟警察说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掏出钥匙开门,边开还边喊:“不要怕,我们进来啦!”他以超慢的速度,旋开门锁,然后缓缓地打开门。 门背后像经过了场小型台风样,东西被翻得塌糊涂,那个毛贼跨坐在窗台上,哭得把鼻涕把眼泪。廖天骄环视屋内圈,根本就没有看到黑素贞的影子,大概是收到讯号藏起来了。他这才松了口气。松了口气后,自己也愣了愣,奇怪,他不是直都希望黑素贞被人带走,还生怕别人看不见它么,什么时候变成还想着替它打掩护来着? 那毛贼看到人民警察简直像盼到了救世主样,哭得稀里哗啦地就扑过去了,热情得跟什么似的:“可把你们盼来了呜呜!这个家里有怪物啊,呜呜,还好我打了110,谢谢你们呜呜……” 原来110还是他自己打的。 两个警察茫然地互看了眼,问 分节阅读4 蛇亲 作者:尘夜 廖天骄:“要替你检查下屋子吗?” 廖天骄赶紧摇手:“不用不用,没事的。” 最后清点了下财物,基本上贵重的东西都没少,两个警察叮嘱了廖天骄几句,押了那毛贼回去了。廖天骄关上门,长长出了口气。 “黑素贞、黑素贞!”廖天骄喊,“黑素贞你在哪呢?” 他正喊着,眼底突然闪过抹人影。廖天骄心里顿时惊。怎么回事,难道家里还有第二个毛贼?情急之下,根本没想那么,廖天骄又手扫帚手手机地冲了进去,对方闪身进了他的卧室,廖天骄也跟了进去。 廖天骄卧室的窗不知被谁打开了,风微微吹起窗帘,窗帘后露出了双人的脚。 “谁……谁啊,快滚出来!”廖天骄紧张得都快晕过去了,手指按在拨号键上抖个不停,浑身的汗水都下来了,他现在后悔死了,为什么刚才不让那两个警察再替他查查屋子。 随着廖天骄的话,从墨绿色丝绒窗帘后面慢慢地探出了只骨节分明、皮肤白皙、手指修长的美丽的手,光是看着那只手,你就能想象出手的主人会有么美丽! 廖天骄盯着那只手,眼睛发直了。 总觉得,这幕,好像有点点眼熟。 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呢?应该不是很久以前的事。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呵。”窗帘后的人突然冷笑了声,廖天骄的脑子顿时“嗡”的声。啊啊啊啊,记得了记得了,就是这个声音,那个仿佛充满了荷尔蒙的听就是花花公子的混账声音! 竟然真的有这么个人在他家里?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天骄紧张地直咽唾沫:“你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可喊警察了啊!” 也不知是不是威吓起了作用,窗帘慢慢地、寸寸地撩起来,从只手双脚到小腿、到膝盖、到大腿……那个人穿着古老的好像只有电视剧里的王侯贵族才会穿的黑色丝绸的汉服,衣服上用银线绣着日月星辰、流云烟霭的花纹,佩着墨玉佩,上头…… 廖天骄无声地张大了嘴巴,然后两眼翻,笔直地倒下。 廖天骄又晕了过去。 第九章真人不露相 廖天骄耳边好像传来了歌声。 “西湖美景三月天哎,春雨如酒柳如烟哎~” 天上雷轰隆隆打,瓢泼大雨浇得人们四处逃散,他莫名其妙成了上帝视角,看见自己穿着昨天买的高级西服傻兮兮地淋在雨里,也来不及弄明白为什么冬天会下大雷雨,他在心里骂:“卧槽,还不快找个地方避雨啊,衣服!衣服好几千呢!” 湖面泛起美妙的宿命涟漪,艘乌篷船在艄公手下飞快滑来,停在岸边。 “这位相公,船上的客人想邀你同乘呢!” “谁?” “船上的客人。” “船上的客人是谁?” “呵。” 有人冷笑声,那带着荷尔蒙般美妙的声音之后,只骨节分明、皮肤白皙、手指修长的美丽的手,从船帘后头伸了出来。真是光看着那只手,你就能想象出手的主人会有么美丽,而那只手就这么慢慢地、寸寸地撩开了船篷,然后…… 廖天骄“啊”的声,吓醒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嘴里先被胡乱塞了把什么东西,股冲得要命的味道就传了过来。 廖天骄“哈……哈……”哈了会,“哈啾”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嘴里喷出道绿浪,“啪”地糊在对面墙上了。 “这什么玩意!”廖天骄嘴巴里又苦又涩,还有股形容不上来的恶心腥味,黏在舌头上不肯下去。他猛地跳起来冲进厨房里又是漱口又是刷牙又是喝水又是吃东西的折腾了好会才勉强把那股味道冲淡。 “切,难伺候。”充满了讽刺意味的好听声音响起来,正在漱口的廖天骄顿时浑身僵。 “要不是我救你,现在你家里就该准备丧事了。”声音虽然好听,但是说得话可刻薄得很,而且说完了还带“咝”的下。 廖天骄脑子里乱哄哄的,他总算是把昨晚的事都想起来了,因此现在的事也理清楚了。虽然是都清楚了,但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回事。 他又想到了刚刚在楼下遇到的大爷问的话:“小廖啊,你家里养了个怪物啊?” 养你妹啊! 廖天骄握紧拳头,撑着水斗浑身哆嗦,脑子里“噼里啪啦”地斗争了许久,终于做足了心理准备,深吸口气,猛然转过身去。 “我说你……” “咝~”   廖天骄两眼翻,又晕了过去。 廖天骄的耳边又听到音乐了,这回是:“啊哎呀矮子哟哦哦哦~哎呀矮子哟哦哦哦~哎呀矮子哟哦哦哦~哎呀矮子哟哦哦哦~哎呀矮子哟~哟!” 上帝视角的廖天骄端了碗酒,笑得很恶心很暧昧地迈进房内,说:“娘子,刚刚你雄黄酒喝了,我给你端了醒酒汤来,娘子,你快起来尝尝。” 千万不要撩帘子啊! 廖天骄在心里嘶吼,不过另个廖天骄完全不识好歹,他扭扭捏捏地走过去,随手就把帘子撩开了,然后…… 廖天骄“啊”的声,又吓醒了。这次没东西吃,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玩意。三角形的黑色头颅,红宝石样冷冷的眼睛,还有个像选美小姐戴的那种皇冠样的天然的肉冠…… 咝~~~~~~ 廖天骄和那玩意大眼瞪小眼地对盯着看了超过五分钟,然后他绝望地闭起了眼睛。 “不错嘛,终于不晕了咝~” “请你不要这么讲话。”廖天骄觉得头很疼,他往旁边滚了滚,滚到可以不用对着那张脸,然后爬起身来。 “你管我怎么讲话咝~” 廖天骄哆嗦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然后蹲下来开始点火。打火机打了好几次才终于顺利把烟点上了,不太熟悉的烟草的味道总是有助他头脑清醒,咳咳咳咳,如果不把咳嗽算在里面。 那玩意看廖天骄忙着抽烟,竟然大大咧咧地穿着那件看起来就超贵的华丽古装,屁股扭扭地往冰箱那里走过去了。 他打开冰箱下层,很熟门熟路地从里面拿了罐啤酒,袋廖天骄的储备粮——香辣鸭脖子,自己坐到桌边,“嘎嘣嘎嘣”地吃起来。 廖天骄两眼泛红,仇视地盯着这位自来熟的大爷。没错,他昨儿晚上回家,开灯,就是看到了这么幕!个黑影猫在他家冰箱门口掏东西吃,鸭脖子咬得“嘎嘣”响,他愣了愣,那黑影就“咻”地窜进卧室了,他吓得身冷汗追进去,然后…… 廖天骄扶住额头,难怪刚刚会觉得犹抱窗帘半遮面这幕如此眼熟啊!他特么已经晕了三次了啊,昨晚那次人家压根没高兴救他啊! 廖天骄恶狠狠地把烟屁股按熄在地上,起身来,走到桌边。 三角形的头颅抬了下,给了他个鄙视的眼神,又低下去埋到食物里:“这个香辣的没有上次那个麻辣的好吃,下次买麻辣的咝~”吃完了肉,骨头“嘎嘣嘎嘣”起吞了下去。 廖天骄咽了口口水,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来,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黑素贞?” “佘七幺,你才素贞,你全家都素贞,你全小区都素贞。” “……”廖天骄傻愣愣地看着那妖怪大摇大摆地边吃他的东西喝他的酒还要埋汰他,不,埋汰他全家和全小区,他愤怒的拳头握得紧了…… 不过,握握又松开了,那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廖天骄斯斯文文弱弱个白领小青年,能斗得过只蛇妖吗? “佘七幺,你就是那条黑蛇吗?” “废话,你脑壳里边没脑子吗?” 廖天骄猛地起身来,把两手往桌板上拍:“你……” 佘七幺抬头看了看他:“有湿纸巾吗咝?” “……” 廖天骄去储物间抱了餐巾纸回来:“只有干的。” “算了,干的就干的。”佘七幺擦了擦手,“要问什么,问吧咝~” “那个,你说话能不带咝吗?” “不能咝~” 廖天骄捂住脑袋,好想弄死这混蛋!他想吃椒盐大王蛇! “你脑子里想什么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恕我提醒你。”佘七幺说,“你不过是区区个愚蠢的人类,跟本大爷的实力相差犹如云泥天壤之别,劝你少动歪脑子坏心思,不然后果自负。” 廖天骄:“……” “怎么?” “其实你可以说话不带咝的对吗?” 屋子里沉默了会。 “……我高兴咝就咝,不高兴咝你管我!咝~~~~~~~~~~~” 廖天骄痛苦地扭过脸去,为什么他家里会来个妖怪不说,还是个那么扭曲的妖怪! “那……佘……先生,请问你是个妖怪吗?” “你连脑壳都是威化巧克力做的吗咝?” “所以你是承认了?”廖天骄告诫自己不要把这家伙说的话当回事! “本大爷不是妖怪,是妖神咝。” 妖神算什么东西啦,自己想封神就能封神的啊!廖天骄在心里吐槽。 “那这位妖神佘先生,我想请问你下,你为什么要住在我家里?” “我想住哪儿就住哪儿,你管得着咝?” 这是最坏的状况,廖天骄心想,甭管这位妖还是神什么的打的是什么主意,总之好像暂时打发不掉了的样子。 小说里不是都这么写吗?妖啊神什么本来就是很难搞的东西,他们因为有实力寿命长又超级无聊还不会开发娱乐项目的原因,老是喜欢找人类的麻烦,像是挑唆两国的人打架,故意变成美女跳到河里洗澡,在夜深的路上慢吞吞地走路,还有叫人猜金斧头银斧头之类……不过佘七幺看起来倒好像没有害他的意思,这么说起来的话…… “昨晚你是不是帮过我?”廖天骄想起了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话,还有不知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新买衣服口袋里的那枚小小的黑玉般的鳞片,“就是在银涧嘉园。” “帮你什么,帮你换脑壳吗咝?” 就算帮了也不谢你了!!! 廖天骄跟佘七幺聊得简直无力了:“直接说吧,你住在我家到底想干嘛?” “你管得着咝,我干嘛要告诉个巧克力威化脑壳没脑子的愚蠢的弱鸡人类本大爷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巧克力威化巧克力威化,烦死了,明天给你买巧克力威化行了吧!” 佘七幺的那对蛇眼里突然流露出了点犹豫的神色,然后又划过道犀利的光芒:“那我要光明牌的。” …………  廖天骄明白了,跟这家伙对话竟然要这么来。 “其实你直都能变成人形对吗?” “当然咝。” “那你为什么直不变,要以蛇的样子吓人啊?” “我高兴,你管得着咝!” “你的脑袋……” “我高兴,你管得着咝!” “小偷是不是你吓跑的。” “愚蠢的人类不懂得欣赏佘爷的美貌咝。” “……” “我冰箱里最近老是少零食,是你吃掉的?” “虽然东西不好吃,不过本大爷还是勉强接受你的供奉了!明天买威化巧克力以外,再买点麻辣鸭脖子咝。” 廖天骄默默泪流,难怪最近零食总是莫名其妙少得飞快,他还以为自己是记错了,毕竟谁会想到条蛇会开冰箱吃东西啊! “你打算……直住在我家吗?”廖天骄小心翼翼地问到了正题。他原本以为佘七幺又会变着法儿骂他,不过这回他居然没有。 “最年,”蛇头转过来,很认真地说,“如果切顺利,年以后,你我就都解脱了。” “解脱什么?” “莫名其妙身不由己的命运,还你和我的人生以本来面目。总之,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负责处理。” 廖天骄傻兮兮地看着佘七幺,虽然好像没太听得懂这句话,不过莫名其妙地,他就是觉得说这话的佘七幺哪怕顶着个蛇头,样子也很帅。 可是佘七幺又补了句:“反正你这种巧克力威化脑壳里装着猪脑子的愚蠢的弱鸡人类是绝对不会有能力处理这种需要高智商、情商、法力的复杂的事情的!” 帅、你、妹!!!! 第十章三个人或个人 “哈……”廖天骄又打了个哈欠,伍小勇起来。 “天骄哥,你昨天又没睡好吗?我给你泡杯咖啡吧。” 廖天骄噙着眼角的泪花哀戚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灭绝师太办公室的门还关着,peter正在里面挨训并且预计还将挨好阵子训,于是他放心地将下巴搁到桌面上,眯起了眼睛。 又没睡好! 廖天骄快抓狂了,他是很注重睡眠质量的人,连着两天睡不好,简直让他快崩溃了。 前天睡不好是因为他根本不是睡而是被佘七幺吓晕了晚,昨天睡不好是因为变成了人形的佘七幺大喇喇地将他从床上赶了下去,自己占据了整张大床,并且还很自然地张开双手,对廖天骄说: “为爷衣咝~~~~” 廖天骄在心里飞刀乱射,恨不得将佘七幺切丝烧成蛇羹,可惜实力差距摆在那里,他只能像个小媳妇样乖乖地替佘七幺将外衣脱下来,看他穿着雪白的亵衣躺在自己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并且摆了个“大”字形。 “虽然是个小破床,还是勉强可以睡睡的咝。”佘七幺感叹。 “那你以前都睡哪里?” “也睡这里啊咝。”佘七幺奇怪地看了廖天骄眼,“不过,还是人形舒服咝~~” 廖天骄懵了,想到前天醒来看到的被窝里的黑蛇,原来那根本不是特例啊,只不过那天自己醒得比佘七幺早而已!最后,廖天骄委委屈屈地抱着被子睡了客厅的沙发…… 混账佘七幺!该死的佘七幺! 廖天骄用头撞键盘,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抬起头,看到伍小勇目瞪口呆地在跟前,手里的咖啡都倾斜洒在地上了,显然被廖天骄的狂暴状态吓到了。 “呃……sorry,我自己来吧。”廖天骄尴尬得要命,赶紧擦了地板,接过杯子,起身去茶水间。 这时候是下午,刚好是公司里人人精神不济的段时间,销售们大都已经出门拜访客户去了,剩下在公司里工作的人眼睛虽然看着屏幕,但是各个都在头点点的,快要睡着,只有茶水间里最热闹。 廖天骄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几个姑娘在叽叽喳喳,听声音里面几个人是peter的几位美女保镖和财务部、物流部两个女孩子小胡、小林在聊天。 “peter哥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啊,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我觉得是身体问题啊,看他的脸色白的,我有轻度贫血都比他气色好呢!” “唉,他手头晨光和礼泉两个大单偏偏到最后刻都丢了,今年的销售业绩很难看不说,还跑了两个大客户,对公司的打击可大了!” “没看王小姐最近老骂他吗,我听说,这次年终调整,peter哥可能会被降职。” “酒色财气,谁让他平时老是在花丛里飞来飞去,我看李庆这次是遭报应得了那种病吧。” “呸呸呸,同事场,你用得着这么毒吗?” “我有说错吗,他手里玩的女人可不是七个八个那么少,这个你最知道了,对不对啊,amy姐?” “小胡,说话积点口德,就像你说的,人在做,天在看,会有报应的。” “哼。”叫小胡的女孩子冷哼了声,走出来。 廖天骄赶紧避到边的饮料机那里,装作在买饮料,等女孩走后,才敢直起腰来。 廖天骄都忘了,因为佘七幺在那里捣乱,所以菲菲和银涧嘉园都被他暂时搁到了边,看来他应该想办法提醒peter下。 也是巧,廖天骄拎了罐咖啡回去,就看到peter被boss释放,垂头丧气地从办公室里出来。 “peter哥。”廖天骄赶紧喊他。peter好半晌才抬起头来看了廖天骄眼,廖天骄不由得又吓了跳,不过过了晚上而已,peter的气色比昨天差了。 昨天看到他时还是脸色苍白罢了,今天却是满脸透着股灰色的死气,两个黑眼圈又深又大,活像个痨病鬼似的。 “peter哥,你身体没事吧?” peter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抬腿要走。 “晚上,晚上要是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吧。”廖天骄赶紧叫住peter,“前天我们不是说好了去吃对面的粤菜馆吗,后来你跟嫂子去了,没吃成。” peter扯动嘴角,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挤出了个笑容:“不好意思啊,”连说话声音都是轻轻的,没有了以前那种张扬得瑟的味道,“今晚约了你嫂子吃饭了。” “又是菲菲?!”廖天骄大惊,正待要找个合理点的理由劝下来,peter却摇了摇头。   “不是菲菲,我跟她分手了。”peter说,“今晚约了小秋。”说完,他就慢慢吞吞地回自己座位上去了,那样子看起来真的跟只在飘的幽灵似的。 分手了?廖天骄目瞪口呆,那peter现在这样是怎么回事?那个不知是鬼是妖还是人的菲菲竟然肯跟peter分手? 廖天骄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下班时分,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廖天骄却还在座位上磨磨蹭蹭处理几笔不急的申请单。 他不走,伍小勇也不敢走,傻孩子可怜兮兮地不停给女朋友发消息,大概是约了吃饭却要迟到的缘故,脸上急得不行。廖天骄本来是因为不想看见佘七幺,所以才故意加班,现在这样也没法加下去了。 “妈的!”廖天骄在心里骂了声,竟然被条蛇搞得有家不能回。 他关机,起身来:“下班了,小勇。”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他就不信自己定会输给那条蛇! 外头天已经黑了,整座写字楼灯火通明,隔着玻璃幕墙看出去,总觉得外头的世界有种微妙的隔阂和扭曲。廖天骄从电梯里走出来,本来要去坐公车,想了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绕到对面商场的地下层超市去。 佘七幺要吃威化巧克力,佘七幺还要吃麻辣鸭脖! 廖天骄在心里已经把佘七幺切成肉丝做成蛇羹了,现实中还是不得不乖乖去超市买他要的零食。没办法,谁让自己昨天答应人家了呢?男子汉大丈夫,诺重千金嘛!廖天骄这么安慰自己。 廖天骄在超市里晃了圈,眼角突然晃过个人影,他“咦”了声,定睛看,竟然是peter和个女人正在乳制品柜台前选购。廖天骄的角度刚好能够看到peter的侧面,却看不到被挡住的女人的样子,只是看她的穿着,好像是那种活泼外向的女大学生。 这个就是小秋? “peter哥。”廖天骄喊了声。 peter慢慢地转过头来:“小廖……”说话的声音依然有气无力,“这么巧。” “是啊,我来买点东西。”廖天骄走近前,那个女人正好转过头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廖天骄手里的篮子“哐”地就掉到了地上。 清秀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微翘的丰满嘴唇,梳着马尾,看起来很活泼青春,气质和小龙女和菲菲完全不同,但依然是那张熟悉的脸,眉间依然有那朵精致的小梅花…… “哎呀,你是怎么回事啊?”peter慢吞吞地弯下腰去,帮廖天骄把篮子和里面的东西捡起来,递回给廖天骄。 “这是你嫂子小秋。” “小……秋……”廖天骄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你好啊,我是小秋,秋天的秋!”那个有着小龙女和菲菲长相的女人轻快地挥了挥手。 廖天骄还傻愣在那里,被peter用胳膊肘捅了下。 “小秋,这是我同事小廖。” “抱歉,借他用下。”廖天骄把抓住peter的胳膊,硬是把人拖到边。隔着外套都能感觉到peter的胳膊无比冰冷,肉都瘦得几乎没了,廖天骄觉得自己简直像攥了根骨头在手里。 “小廖……小廖……你干什么……”peter气喘吁吁地问,这么点点的活动,他的心脏就仿佛受不了了。 “peter哥,你刚刚说那个是小秋?”廖天骄远远看了那女孩子眼,对方正在看冰柜里的冰激凌,看起来还真是副普通女大学生的样子。 “是啊,哥刚认识没久。” “那不是菲菲吗?” “菲菲是另个,很sexy的,烟熏妆,你记错了。”peter诧异,“你们昨晚不是才见过吗?” “怎么可能记错啊,我都见了这女的两回了,前天我们在这里门口不是看到过吗,那时候她穿个白色的武打片衣服样的裙子。” peter茫然地看着廖天骄:“小廖,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眼神有点不太好啊。前天那个是如玉。好了,不跟你瞎 分节阅读5 蛇亲 作者:尘夜 唠叨了,小秋等着了,我们还要去看电影呢,拜。”说完,转身就走。 怎么可能啊? 廖天骄彻底糊涂了,peter说得本正经,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明明是同样的张脸,同样的个人,peter怎么会说她们有三个名字是三个人呢? 廖天骄看过去,peter在翻检冰激凌,小秋却转过头来,对上了廖天骄的眼神,女人微微启开朱唇,用唇语说了四个字:“少管闲事。” 第十章家的温暖 廖天骄心里揣着疑问,拎着大包小包回家。今天因为去了超市,所以顺便买了点菜,廖天骄决定自己回家做饭吃,总是吃外食,对身体也不好。 他走到楼下,不知怎么抬头看了眼,然后愣了下。往常总是黑洞洞的602的窗口此刻亮着灯,佘七幺大概是抱着反正你也已经知道本大爷驾临了的心思,不再以蛇的形状躲躲藏藏,现在是要嚣张有嚣张。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个人独居久了,在冬天夜晚历经个小时车程艰难跋涉回来的“旅人”,冷不丁看到自己家里有盏灯、有个人在等自己,竟然觉得心里很温暖。廖天骄三步并做两步爬到六楼,犹豫了下,然后伸出手,敲了敲门。 开始没有反应,廖天骄又敲了敲,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廖天骄走进去,门背后并没有佘七幺,看来他是使了法术来开门。 “我回来了。” “嗯~咝~” 廖天骄转头看,差点口血喷出来,什么该死的温暖都木有了! 佘七幺此刻正侧卧在他的沙发上眯着眼睛、吐着信子享受。也不知道他是使用了什么法术,竟然能把个十来平米的客厅变得跟个小型影院样大,此刻四个穿着宫装的美丽少女正在客厅中轻歌曼舞,侧有六名女子在弹奏乐器,在佘七幺身边还有两名长相特别出众妖艳的女子,个在为佘七幺剥水果,另个则在给他捶腿。 廖天骄退出门去看了下,确认门牌号是602,揉了揉眼睛,还是602。 廖天骄郁闷地进门关门,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他还以为这尊吵着嚷着要吃麻辣鸭脖、威化巧克力的大神其实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甚至在脑子里已经模模糊糊脑补了个佘七幺遭人追杀、法力尽失,连个脑袋也变不出来,所以躲在他家避祸的故事。 廖天骄还以为自己是佘七幺唯的依靠,现在想想,真是可笑透了! 佘七幺早就看到廖天骄回来,却根本理也不理,光顾着摇头晃脑地欣赏他那些软语轻哝、享受那些软玉温香,还张嘴吃了个美女喂到嘴边的甜荔枝。 廖天骄愤愤地把东西都扔进了冰箱,手放在麻辣鸭脖和威化巧克力上面时,差点就想把那两袋零食扔了,想想好歹也是钱,佘七幺大概不会吃这些粗糙东西了,但是他可以吃啊!   廖天骄边用《挫冰进行曲》的调子在心里碎碎念着“骗子!大骗子!”,边从口袋里拿出捆青菜,盒豆腐,块猪肉,做不了蛇羹,就做肉丝豆腐羹炒青菜什么的好了。   他刚要进厨房,却被喊住了。 “人类咝!” 廖天骄眼皮跳了跳,转过身来:“我有名字!” 佘七幺咧开嘴“咝”了下,那些宫女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默默地成了排,低垂下头颅,不知道要干什么。 佘七幺起身来,动作优雅地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服:“你今天回来晚了咝。” 廖天骄下子又愣住了,这算是……关心他? “我的麻辣鸭脖和巧克力威化呢,说话不算话我可不会放过你咝~”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廖天骄不怎么高兴地去冰箱里把零食翻出来,递给佘七幺。 “这还差不咝~~”佘七幺接过东西,随手就扯开鸭脖包装,扔了三个到空中,仰脖子接,因为嘴大,根本不用动就全接住了。 “够辣咝咝,就是这个味咝咝~~”佘七幺竟然很快吃得脸满足。 廖天骄突然觉得,佘七幺这个样子看起来也还蛮……蛮可爱的…… “嗯?不是让你买光明牌的威化巧克力吗,你怎么买了美心牌?这个牌子的东西难吃得要命,只配拿来给你这种愚蠢的弱鸡人类做脑壳而已咝!” 美好的幻象刹那破灭,廖天骄劈手就去夺:“爱吃不吃!” 佘七幺却攥得很牢。 “干嘛咝?” “你不吃还给我!” “我就算不吃也不给你咝!” “他妈的这是我买的!” “他妈的这是你买来孝敬本大爷的,现在你没权利支配它了咝咝咝咝咝咝咝~~”佘七幺竟然还吐着信子威胁。 两人僵持了会,廖天骄蓦然觉得跟佘七幺吵架的自己好愚蠢,于是他默默地松开手,拿了桌上的东西进厨房。 “你干嘛咝?” “做饭,我晚饭还没吃呢!”廖天骄可委屈了,就为了帮佘七幺买到那个光明牌的威化巧克力,他跑了好几家超市,结果都没买到,最后还是听位老大妈介绍说美心这个牌子也蛮好吃才买下来的,结果还被嫌弃……他现在饿得肚子都咕咕叫了! “你做的饭能吃咝?”佘七幺又放嘲讽大招。 “反正又不给你吃!”廖天骄愤怒地撂下话,打开厨房门,结果又愣了愣。厨房的餐桌上摆着桌热气腾腾的菜,他走近前看,冷盘热菜汤和米饭都有,鸡鸭鱼肉俱全,而且看样子闻香味就知道很好吃。 廖天骄机械地又退出来,把门带上,抬手给了自己巴掌,然后闭了闭眼睛,把推开门……那桌菜竟然还在那里! “这是哪里来的喂!”廖天骄冲回来指着厨房问佘七幺,既然不是他做的,定是佘七幺搞得了。 “佘爷弄得咯咝~”佘七幺不咸不淡地回答,嘴巴里把鸭脖子嚼得“嘎嘣”响。 “你用法术变出来的?”廖天骄不敢相信,他指指那些宫女,“还是她们做的?”廖天骄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就……如果是那些美女做的,他死也不要吃! 佘七幺把蛇脑袋歪了下:“她们咝?她们只会跳舞唱歌咝,你不知道咝?”   “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她们都是你家的啊咝~~” “我家哪里来这些女人啊!”廖天骄说归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往那群美女那里看了眼。这么看,竟然真的觉得有几分眼熟,那些衣服、乐器,还有美女们梳的发髻,“她们是……” 佘七幺手挥,客厅刹那恢复了原样,而那些美女们竟然集体变小变小,很快变成了组摆放在地上的唐彩绘乐舞女陶俑。 廖天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因为这组女陶俑还是他某次去洛阳游玩,在仿古商店买的纪念品。 廖天骄在心里默默泪流,会法术真是大杀器! “吃饭吗咝?”佘七幺问,走到厨房里,大大咧咧地往座位上坐,“等你很久了咝。” 廖天骄的眼珠子又差点掉出来:“你是……特地等我回来的?” 佘七幺没什么所谓地吐了吐信子:“吃饭咝。” 廖天骄犹豫了下,还是抵抗不住美食的诱惑,坐了下来。他拿起筷子,将信将疑地搛了块红烧鱼块吃,下刻,觉得自己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太好吃了!这还烧什么肉丝豆腐羹炒什么青菜啊,这会佘七幺让他在地上打滚,他也愿意啊! 廖天骄现在觉得刚刚自己对佘七幺的态度实在太没风度了,并且终于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了。 人家不过是用法术自娱自乐番,虽然对他辛辛苦苦买来的威化巧克力施放了嘲讽技能,但是对于鸭脖子可是进行了褒奖的,而且还做了这么桌菜等着自己回来吃…… 廖天骄眼角都有点湿润了,除了爹妈,还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过! “佘七幺,谢谢你。” “谢什么咝咝~”佘七幺边吃菜边依然没忘了吃他的麻辣鸭脖子,边吃边咝了声,不过现在廖天骄听出来了,第个咝是辣出来的,第二个咝才是佘七幺的口头禅。 “这些菜都很好吃。” “哦,是吗咝?反正肯定比你做得好吃咝。” 廖天骄这次没有生佘七幺的气,他现在脑补的佘七幺是个表面冷漠毒舌,内心温柔可爱的小清新,老可爱的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好了,廖天骄主动去拿了两罐啤酒,和佘七幺人罐喝了起来。 “你平时需要吃东西吗,以前都没怎么看你吃。”廖天骄给自己盛了碗泛着金黄油花的竹荪鸡汤,慢慢地喝,好鲜,却又不是味精的味道,是真正慢火熬煮出来的食材的鲜香。   “吃不吃都没所谓,不过人类的食物,本大爷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吃吃的咝。” 廖天骄想,佘七幺的意思大概是,他喜欢吃人类的东西。 实际接触不过两天,廖天骄的心里已经迅速建立起了个佘七幺语言翻译器,他现在少能够读懂点这个家伙的思路了。 用吃的骂你,估计就是想吃那东西了,说勉为其难的,大体应该还是比较喜欢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傲娇? 自从从某个总是看些奇奇怪怪的小说的学妹那里听说了这个词语后,廖天骄还是头次觉得这个词语竟然真的能够如此贴切地用在个男人……哦不,男蛇……公蛇……雄……雄蛇身上。 “你平时都在家里干什么啊?” “你管得着咝~” “那你上次说的什么命运是怎么回事?” 佘七幺红色的眼睛瞅了瞅廖天骄:“不要问你不该知道的事,否则咝~~~” 廖天骄手上拿着的鸡腿眨眼就只剩根骨头了。 “明白了吗咝?” “哦。”廖天骄又觉得有点委屈了,他那么努力想要跟佘七幺套近乎,人家根本不鸟他。 “对了,今天我又碰到peter哥了,他气色差得要命,我还看到他跟那天那个阴森森的菲菲在起,但是他非说身边的不是菲菲,是小秋。其实之前我也见过菲菲次,就是peter哥跟她第次见面的时候,但是peter哥又说第次那个是如玉,我真的糊涂了,到底是我看错了还是peter哥在耍我啊?” 佘七幺倒是难得地放下筷子想了想。其实不论那个蛇头和吃零食时候的夸张,廖天骄发现佘七幺平时行为举止都十分礼貌优雅,真的像是那种大户人家士绅贵族培育出来的子弟。 如果他能够有张人脸就好了,廖天骄在心里暗暗地想,估计定很好看。 想完,廖天骄自己回味了下,觉得怎么好像有点不太对啊,佘七幺长什么样子关他什么事啊! “你那个同事平时私生活不太检点吧?”难得这次佘七幺讲话没有带上那个口头禅,廖天骄知道这表明他这会是在认真地说话。 “是有点,peter哥人长得帅,口才好也很会哄女孩子,所以女朋友直在换。”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peter总是要换□对象?” 廖天骄听到“□对象”四个字,差点口汤没喷出来,捂住嘴咳嗽了好几下,好容易才没有把形象搞得败涂地。 为什么?问他,他怎么知道?peter是阅女无数,廖天骄到现在可直是光棍个!从小到大,廖天骄根本没谈过恋爱,男性意识觉醒以来,与他相伴的永远只有“五姑娘”而已。如果让他找到个女朋友,他定疼都来不及,哪里会去考虑蹬了人家,所以怎么可能明白peter那种人的心思呢? 想到这,廖天骄又郁卒了。 “回答咝!”佘七幺又不满了,这尊大神控制欲还蛮强的。 “大概是享受那种虚荣感吧,就是没有什么女人追不到之类的。”廖天骄猜测着,男人嘛,花心大概无外乎是喜新厌旧和种天生的征服欲,只不过有人把征服欲放在了事业上,有人就成天流连花丛,想想其实是蛮无聊的东西。 “你不也是男人吗,应该能理解吧。”佘七幺的蛇头昂得很高:“我们佘家的人生只找个□对象,绝不会做那种没品的事!”他停了停又补了句,“想也知道这世上能配得起本大爷的□对象,哪可能有那么!” 果然是这样…… 佘七幺又问:“你说你见过那个peter三个□对象,都长样,但是他认不出来?” “是啊,明明是样的脸,你那天也见过个吧,在银涧嘉园。”廖天骄试探着又问了次,他就是觉得那天阻止了菲菲进步动作的是佘七幺,不过这家伙好像就是不肯承认,这次果然也没有接口。 “对了,那个女的这里有朵梅花,不知道是贴上去的还是画的。”廖天骄指指眉心。   “哦?那他完了。”佘七幺简单地下了结论。 廖天骄还等待着佘七幺继续说下去呢,结果他吃完了最后块鸭脖子,放下筷子起身来:“你慢慢吃,吃完不用洗碗,放着就好咝~” “啊?” 佘七幺回头吐了吐信子:“我去做个面膜咝。” 做面膜…… 廖天骄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在心里狂骂:“你那个蛇头有哪块面膜能盖得住的啦!” 不过让廖天骄愤怒的事情在后头。半个小时后,有人敲响了廖天骄家的房门,廖天骄出去开门,外头着两个看起来应该是餐厅服务员的白衣服的小伙子。 “先生,您好,我们是帝豪大酒店的服务生,是来收盘子碗碟的。先生这是您的外卖账单,共是四个冷盘八个热菜份汤份甜品,菜单总计八百三十七元五毛四,加上外送费和人工服务费,不开票收您八百六十七圆整,谢谢惠顾!” 廖天骄双手颤抖地拿着那张外卖单,对着里屋大吼:“佘七幺你给我滚出来!!!!” 第十二章 被困 peter干脆不来上班了。 廖天骄坐的位置可以看到peter原先的办公桌,虽然以前peter也有很时间是在外面跑客户或者溜号干点私事,但是像这样个星期都不见人影还是令他十分担忧。 听人事的chris说peter给灭绝师太打了电话请病假,说要在家休养段时间,但是廖天骄知道peter恐怕不是真的病了! 虽然知道,但是廖天骄也无能为力。廖天骄真的是很普通的那种普通人,同情心、正义感都在普普标准,他能察觉到peter也许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但是他也记得周前那个被喊作小秋的菲菲还是如玉说过的四个字——少管闲事。 其实廖天骄根本没有能力去管这档闲事,他当日能从银涧嘉园回来,大概也是托了佘七幺的福,虽然那个好吃懒做傲娇别扭又花钱如流水的大神从来没承认过。 想到佘七幺,廖天骄就感到阵熟悉的头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位佘大爷不是个人,所以才对人类货币没有概念,进而演化出了大手大脚的结果。 廖天骄在那顿昂贵的晚餐后逼不得已,非常严肃地找佘七幺谈了谈,好容易才让这位爷弄明白了他目前身负大额贷款,苦哈哈过日子的情况,结果佘七幺最后只哼了声说:“知道啦,原来你赚这么少啊咝~” 廖天骄当时简直有了种……自己在被家里的老婆埋怨没出息的错觉!不过后来佘七幺就没再做过那种事,当然也不用指望这位爷会在家里乖乖打扫煮饭,虽然廖天骄每天回来都能看到佘七幺顶着个蛇头在享受歌舞或是玩电脑做面膜等等,但是曾经也有过次,廖天骄有事提前回家,他发现家里个人也没有。 廖天骄觉得,佘七幺很可能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在做些什么事,至于到底在做什么,就不是他能问不是能管的了。 廖天骄很感谢佘七幺曾经救过他次,也感谢他后来用法术给他变了另张床以免他总是睡沙发(习惯成自然,这个时候廖天骄完全已经忘了他之所以会睡沙发是被谁害的了),不过,除了同在个屋檐下,偶尔两个人会起吃个饭,廖天骄觉得他和佘七幺的关系也不过尔尔,绝对达不到可以拜托到这尊神出马救人的地步。 人的天性就是趋利避害,尤其是在十分清楚自己毫无胜算的情况下,廖天骄只能放着peter不管。 但是眼看着曾经坐着人的位置变得空空荡荡或许还将继续空下去,廖天骄也是会心神不宁的。他已经听chris私下透漏,peter很可能会在明年三、四月被清算掉,这还是灭绝师太念在他是年老臣子,又是骨干的情况下,才放他过年领个年终奖再走。总之,如果peter再不回来,他就算不丢小命也要丢工作了。 廖天骄着急,难道真的只能这样下去了? “小廖,你来下。”灭绝师太拨了个内线过来,廖天骄惴惴不安地进了门,过了阵子,加忐忑不安地出了灭绝师太的办公室。 灭绝师太吩咐廖天骄去做件事,这件事合情合理,摆在般人那儿除了麻烦点绝对不难,不过对廖天骄来说,这是就有点微妙,因为灭绝师太要廖天骄代表公司去探望下peter。 灭绝师太当然不知道peter的病还有门道,她只是在走个公司人性化管理的流程,支点钱派行政负责人和跟生病员工关系好的人去探望下,刚巧,廖天骄身兼这两种性质,自然成了不二人选。 本来灭绝师太让人事部也去个,还让伍小勇也跟着起去,结果人事的chris家里有事下午提前走了,至于伍小勇,这衰孩子下午在茶水间被姐姐们喂糕点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进了医院,只剩下了廖天骄个。 廖天骄拿着公司支的千元现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觉得自己没法面对peter。最后,廖天骄硬着头皮提前下班去买了个水果篮子,然后把剩下的钱包了红包,写了卡片坐上了去peter家的公车。 说起来,跟peter认识了年,廖天骄还从来没有去过peter家里。他只知道peter也不是本地人,家庭背景搞不好还比他差点,不过早早就已经在本市买了套不错的三室厅房子,算是混出了名堂。人比人,总是气死人的,好在廖天骄很少纠结这些。 下了车后,廖天骄正沿着门牌号找peter小区的大门呢,路过所学校时,突然听到个中气十足的熟悉声音。 “跑慢点!混蛋死小子,回去记得认真做作业,否则明天给我统统走廊罚去!”   “知道了啦,小晴晴再见!哈哈哈哈~” “晴晴你妹,叫老师喂!” 人生就是这么巧,廖天骄停下脚步,刚好撞上方晴晚从学校里大步出来。 方姑娘压根没看到廖天骄,还在那儿吼她几个学生,虽然看起来挺没个老师样,但是看就知道她的学生都很服她。半大不小的初中男生,骑着单车嘻嘻哈哈地跟她挥手说再见。   廖天骄脑子里灯泡亮了下:“小方!” 匆忙奔出来的方晴晚个急刹车,板鞋在地上拖出两道印子。 转过脸,方姑娘看到廖天骄呆了呆,跟着立马低头绕开他走,面走面嘴里还咕哝:“啊哈哈哈哈,您认错人了、认错人了啊!” “小方!方晴晚!”廖天骄赶紧拦路绕到方晴晚跟前。小方姑娘几个学生和同事路过,都投来了无比暧昧和好奇的目光,以为他们演琼瑶呢。 方晴晚没办法了,胡乱抓了抓今天梳成马尾的头发,完全不管把头发抓得有烂,压低声音说:“不是说了从此大路通天,各走边嘛,你还来干什么!” 廖天骄也觉得自己脸皮有点厚,不过他也不是故意来堵人家的,只是碰巧遇上了,也算天意了。 “我不是故意来找你,只是刚好遇上了。”廖天骄解释。 方晴晚大概也终于想起来,自己根本没告诉过廖天骄在哪所学校工作,于是说:“哦,你好,再见!” 廖天骄急了:“就耽误你会,我问你点事。” 方晴晚把眼睛翻:“哎哟祖宗啊,你家那位我真的得罪不起啊,你别害我行不行啊,姑奶奶我还想活几年找个高富帅做少奶奶呢!” 廖天骄都被这姑娘逗乐了:“不是为了那事,我想请教你另外件事。” 学校门口刚好有个藤萝架,这会人走完了,清静得很。 廖天骄看了眼表,觉得时间还来得及,就跟方晴晚在那里把peter的事情大致说了下。他也不知道还能求助谁,想到方晴晚会看手相,搞不好懂点什么,所以想着咨询看看,也没抱什么希望,但至少,方晴晚不会把他当成精神病。 “就是这么回事。”廖天骄说,“我怀疑peter哥可能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缠上了,但是他恐怕听不进我说的话,所以我想请教你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方晴晚这会表情就严肃了,她说:“按照你说的这种情况,是鬼是妖都有可能,不看到本尊是无法确认的,不过你同事肯定是危险了,他可能是被那妖鬼迷惑心智吸了阳气,所谓油尽灯枯,长此以往,肯定是会嗝屁的。” 分节阅读6 蛇亲 作者:尘夜 虽然早有猜测,方姑娘这么说,廖天骄还是急了:“那有什么办法帮他吗,这市里有没有那种降妖除魔的道士高人之类,我去请个?” 方晴晚看了看表,把包包往背上甩:“这不现成有个?我陪你去!” peter家住在个中档楼盘,比廖天骄能想象的还要豪华些,方晴晚熟悉这带,带着廖天骄很快找到了那个小区和那栋楼。廖天骄在楼下按了门铃,过了很久,通话器里才传来接起来的声音。 “是哪位?”却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娇娇弱弱的,听着令人怜惜。 廖天骄差点“哎呀”声叫出口,他怎么也想不到peter家里此时会有那个古怪的女人在。 方晴晚看他反应,用眼神示意:“怎么了?” 廖天骄比划了下,告诉她:“可能是那个女的。” 方晴晚眼睛亮,抓住有点想转身就跑的廖天骄的胳膊,对着通话器说:“我们是李庆的同事,听说他病了,代表公司来看看他。” “跟着我,会没事不要离开我半步。”方晴晚说着,就要往里走。 “等等!”廖天骄喊住她,“你就这么进去?” 方晴晚挑眉:“那你要怎样?” “你就不用画个符备个圣水什么的?” 方晴晚翻了个白眼:“你游戏玩了吧!” 廖天骄委屈死了,他这不是担心他们两个人的安危嘛,谁知道那个三合美女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看方晴晚的表情,似乎是略有些底,廖天骄此时临阵脱逃当然也来不及了,他总不能放着方晴晚个人上去吧。 怕归怕,扔下姑娘个人走这种事,廖天骄还是做不出来的,所以他也只能面在心里念着“阿弥陀佛”,面戒备着和方晴晚起上楼。 peter家在十六楼,两人出了电梯,顺着走廊走了几步就找到了门牌号,还没来得及按门铃,那头门已经开了,三合美女果然在门口。今天她是身居家贤惠女子的打扮,长发在身后绑了个蝴蝶结,穿个羊毛长裙套罩衫,要文静有文静。 廖天骄没敢开口,也不知道这会这女的又叫什么了,还是方晴晚走上步:“你好,我们来看李庆,我是小方,他是小骄。” “小骄是什么啦!”廖天骄压低声音抓狂。 “如果对方是妖鬼就不能让她知道你的姓名啊,否则会出事的。”方晴晚很老道地说。  廖天骄心想,那你说我是小廖就可以了,干嘛要叫我小骄啦,不过这女的也早知道他姓廖了啊。 “进来吧。”那女的轻声说,让开身去。廖天骄注意到方晴晚进门换鞋的时候,似乎不小心趔趄了下,撞到了那女的身上,抓了她把才稳了脚跟,然后又道着歉直起身来,他猜方晴晚是故意的。 果然那女的转身,方晴晚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皱了皱眉。 “怎么了?” “没问题啊。”方晴晚疑惑,“你确定是她?” “是啊,这张脸,还有眉心那朵小梅花,再确定不过了!” 方晴晚说:“嗯,那进去看看。” 廖天骄抓住她:“要不算了,你别进去了,危险。”廖天骄有种直觉的危险,他现在觉得自己不该把方晴晚拖下水了,结果方晴晚白了他眼。 “不要小看我,我可是方氏第十代传人。” “那是什么?” “除魔世家啦,笨!” “我给你们倒点水,你们进屋坐吧,peter在里屋。”那个女人的声音从大概是厨房的地方传过来。廖天骄和方晴晚互相使了个眼色,进到客厅里,把水果篮子先放下。 peter家是三室厅,客厅里布置得还挺富有现代感的,但是屋里所有的房门无例外竟然都使用的是非常出人意外的传统双开木门。 也不知道他怎么把个门整到那么大,那几扇木门上还雕刻着动物的图案,线条苍劲古朴,挺有格调,就是那些动物的样子看起来都略狰狞,不是露着獠牙就是瞪着眼睛。 三扇门看起来都很有些年月了,上头居然用的不是门锁,而是铜门环,看起来像是从哪幢古建筑上拆下来用似的。 “嫂子,是哪个房间啊?”廖天骄问。 厨房里没有人回答。 “嫂子?”廖天骄又喊了声,依然没人回答,而且不知怎么回事,这次声音传出去像是到了个空旷地方般,竟然还有回音回过来。 廖天骄个哆嗦,直觉哪里不太对,几步向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但是令他惊讶的是,原本应该有厨房门的地方,竟然变成了堵墙,并且是堵古老的青灰砖墙。 “这是怎么回事?”廖天骄目瞪口呆,“小方!”他喊。 方晴晚跑过来看了眼,骂了句:“他妈的,中计了,快找出口!”她往他们刚进来的玄关地方跑去。 peter买的虽然是三室厅,但是这种市区的繁华地带的房子能有个大,本来跑几步就应该看到玄关了,但是这次他们跑了有五六分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又只剩了堵青灰砖墙。 廖天骄和方晴晚转了整整个来回,发现他们竟然莫名其妙被困在了个方形的空间里,三面都是墙,只有正前方是那三扇门,看来他们只有选择其中条路走才行了。 第十三章骗姻缘 方晴晚骂了声,回过头来,结果看到廖天骄把放在桌子上的水果篮子又抱起来了。 现在两人所在的空间被做了改变,旁边的墙都变了,当中的家具和物品倒都还在。 “你干嘛?”方晴晚问。 “啊?哦,打持久战嘛,”廖天骄回答得很无辜,“万出不去还有点吃的。” “我呸!”方晴晚怒了,“你个乌鸦嘴!”丢下廖天骄,就去翻她的背包。 方晴晚今天背了个双肩包,她从里面掏出个手铃,条细绳子,个香筒,捻了三炷香出来。 她包里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但是方晴晚只稍微提出来点,想了想,还是放进去了。 跟方晴晚比起来,廖天骄对现在的局势就显得比较无能为力,好在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所以他也不去添乱。 peter家的客厅里有部电话,廖天骄先拿起话筒听了下,果然那头什么声音也没有,再看自己的手机,白花花的屏幕上也是显示着没有信号。 廖天骄叹口气,要不要这么倒霉,真的是跟电视剧里描述得模样啊! 说来也奇怪,如此诡异的场景,廖天骄现在竟然还没有感觉到害怕。 来peter家之前有过不安,到了现在真碰到了怪事反而不怕了。 廖天骄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方晴晚这位除魔世家第十代传人在此,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廖天骄想到了那块小小的蛇鳞。 银涧嘉园那晚以后,他还真地找了个小布包将那块黑色的蛇鳞放了进去当护身符带在身边,当然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佘七幺,否则也太掉份儿了。 廖天骄拿出自己的皮夹看了下,蛇鳞好好地躺在皮夹里面的布包里。 这次,佘七幺会来吗?也许这样就可以证明银涧嘉园那次也是他帮的忙…… 廖天骄觉得自己脑子好像有点秀逗,这个时候还想着证明,证明来做什么呢?又为什么要去证明呢? 那头方晴晚好像已经施完法术了,廖天骄看,她那三炷香的其中两炷飞快地烧完了,只有炷香还闪耀着圈红色的火光,是最靠右边的炷。方晴晚摇了下手中的铃铛,那个老旧的铜铃就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她回头对廖天骄说:“走那扇门。” 廖天骄看了门眼,脱口而出:“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方晴晚似乎有点意外廖天骄的问题。 “为什么要走那扇门?” 方晴晚翻了个白眼,总算还是比较客气地解释:“那个不知道是鬼是妖的东西现在用它的法术把我们困在个非现实的空间里,留给了我们三条路,其中只有条路是活路,其他两条都是布满陷阱的死路,只要我们踏足其中,就是有去无回的。我刚才已经用寻路之法试探过,右边那扇门后是生机最大的条路。” “生机最大就是依然有危险咯?” “废话,怎么可能什么陷阱也不设呢?” 廖天骄想了想:“小方,那个,你是不是游戏玩了?” 方晴晚差点没厥过去,廖天骄竟然把刚才自己说他的话又还回来了。 方晴晚问:“你说什么!” 廖天骄说:“我只是觉得你的思路也有点游戏化啊。” “我哪里游戏化了!”方姑娘的拳头捏得格格响,个区区普通人竟然敢质疑她?质疑她这个除魔世家第十代正宗传人?哼! 廖天骄也看出方晴晚好像生气了,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他可不想死啊。 “就是,你看,那个三合跑了,留了三道门给我们。” “是啊,所以只有条路可以走。” “你怎么就知道有条路可以走?” 方晴晚疑惑:“什么意思?你觉得她会留两条路给我们走?你真当她是来跟我们做游戏的吗?别天真了!” 廖天骄说:“所以啊,为什么不是条路都不能走呢?” 方晴晚愣了下。 “个人被困,然后想找出路,面前有三扇门,他就想到了三选,然后用了些法子,判断下,哦,这两扇可能危险,我就挑剩下条没那么危险的……”廖天骄小心地说着,也是怕下了方晴晚的面子。 “对啊。” “问题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挑条依然有危险的路呢?” 方晴晚下子噎住了。 “为什么看到门,我们就定要进去呢?”廖天骄问,“我们明明是从peter哥家的大门进来的,想出去就应该把那扇大门找出来对不对,为什么反而要顺着那个三合的意思三选呢?搞不好,每扇门后都有个三选在等着我们呢!”廖天骄指着那三扇门,“比方这里是小秋,这里是如玉,这里是菲菲……” 他这么说,那三扇门竟然微微地震颤了下,只不过那两人都没发现而已。 方晴晚傻眼了,想不到这个廖天骄平时看起来不太起眼,想问题还有那么点意思。 当然,方晴晚费了通周折判断要走最右边那扇门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的考量的,否则也太小瞧她了,再怎么说,从小到大,方姑娘也是遇上过不少硬点子,货真价实是风风雨雨过来的! “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找到进来的大门,”方晴晚说,她当然也不想自己有损伤,生机大确实不代表不会受伤没有变数,但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或许还是得承认。 “但是我们眼下只有这条路可走而已,这个困住我们的阵,我暂时没办法解掉,而且我担心我们这里有动静,那头会对你同事peter不利。” 廖天骄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怎么说呢?” “嗯?” “先吃个苹果吧。”他把水果篮子外头的薄膜撕掉,然后捡了个苹果出来扔给方晴晚。   方晴晚无语极了,伸手接住那个扔过来的苹果,随手擦了擦。 “吃了苹果又能怎么样?”这么说着,她已经口咬下去了。 “不能怎么样。”廖天骄说,“休息下再想想清楚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哦?”方晴晚盘腿坐在地上,把苹果啃得“咔嚓”响。 廖天骄坐到沙发上,自己弄了个香蕉吃,手指香蕉糯糯甜甜的,倒是蛮好吃的。 “简单来说,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困住我们。”廖天骄说。 “半是担心我们把peter救出去。” “那直接干掉我们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给我们三扇门选呢,而且其中扇的生机还是比较大的。” 方晴晚想了想:“恐怕是担心自己的实力不如我,所以借助其他东西的力量,想困我们困,这样就有足够时间逃走了。”方晴晚啃完苹果擦了擦手。 “我倒觉得它很想我们走右面那扇门,”廖天骄说,“还要吗,吃个李子?” 方晴晚黑线,她的师父也是方家上代传人是她二叔而不是她爹,她以为她二叔已经够不正经了,每次出去杀鬼除妖什么常常搞些乌龙出来,没想到廖天骄甚,他简直像是来开茶话会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高深的法力呢!其实呢? 方晴晚突然愣,真的开始琢磨这个问题。 按照廖天骄的手相来看,与他缔结姻缘的那位确实不是人,而且十分强大,能被那种狠角色挑中的人,会是个普通人吗?难道廖天骄直隐藏了自己的实际能力,就跟小说里的主角似的? “不喜欢吃李子吗,杨桃呢?”廖天骄完全误会了,“这个水果篮子还蛮贵的,花了五百块呢,好进口水果,吃点划算。” 方晴晚泪流满面。 他们俩在那里吃水果,那边等着他们进门的“人”受不了了。安静了阵子后,三扇门突然同时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像是被双看不见的手拉开了般,三扇门在同个时间向后滑开,露出门后的黑暗。 “你看,它等不及了。”廖天骄说,忍不住伸手到口袋里摸了摸那个小布包,“它真正的目的是要我们进门,所以无论哪扇门后面都定有问题,最右面那扇很可能是最大的陷阱。” 方晴晚也看出来了,她点点头:“那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还是只能找到大门。”廖天骄说,起身来。 “现在只有墙而已。”方晴晚说,伸手摸了摸那些青灰墙,实体。就算是幻觉,感觉也很真,她思考着该如何打破这个壁垒。 廖天骄则看了眼手机,手机依然没有信号,时间显示已经是傍晚六点十七分了,平时他六点钟下班,顺利的话到家在六点四十分左右,如果超过时间还不回去的话,大概……大概佘七幺也不会注意到吧,廖天骄被自己想得沮丧了。 “如果你超过时间不回家,你家里人会来找吗?”廖天骄问,“你家里人很厉害吧,应该能够把我们弄出去。” 方晴晚说:“我是跟我二叔学的手艺,我爹妈就是普通人,我二叔现在不在本市。” “那就不行了。”廖天骄想,就算报警了,普通警察也不能跟妖鬼之流的打啊。 “唉,看来只能用拔骨试试了。” “拔骨是什么?” “家传宝刀。”方晴晚说着,手伸到背包里,拿出她压轴的宝贝来。那是柄剑身古朴的短刀,刀身锈蚀不说,刀刃上还有缺口,但是当那把刀出鞘的时候,廖天骄都能看出刀身带出来的股不可侵犯的凛然之气……这不是把普通的刀,恐怕比方晴晚不普通! 方晴晚手起刀落,刀锋与青灰墙相碰撞,蓦然,整个空间都微微震了下。 “管用!”廖天骄说。 管用是管用,可是方晴晚心疼坏了,这把宝刀她平时根本舍不得用,都是当护身符样带在身边的,不仅因为这把刀十分贵重,凝聚了他们方家数百年的历史,还因为凭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法发挥出拔骨的真正效用,她拔刀砍墙,基本也跟硬碰硬差不了。 方晴晚又砍了刀,突然听得身后从三个方向同时发出了沉重的喘息声,轻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像是猫走路样的声音,但是气场要凶悍得,显然是有什么猛兽正在朝着他们接近。 方晴晚听出来了,戒备地转过身来。 “对方要进攻了!”她说。 廖天骄又去看手机,屏幕仍然是白花花的片,而皮夹子里的蛇鳞也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廖天骄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不是做主角的命,摆在小说里,这时候佘七幺就该出面来救他了,那么,现在怎么办呢? 廖天骄这才有点慌了,而到了这时候他也才明白,自己刚刚之所以那么有恃无恐,大概真的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以为佘七幺会来救他。 凭什么呢? 凭房租、鸭脖和威化巧克力行不行? 廖天骄还没想完,随着脚步声的接近,三扇门后分别露出了双凶恶的眼睛。看不清楚那些怪物的样子,因为对方全体隐藏在团浓黑之中,但是眼睛的颜色倒是很清楚的,分别是红彤彤、绿油油、金灿灿! 廖天骄轻轻吸了口气:“我靠,红绿灯啊!” 方晴晚听到廖天骄的话,差点没把刀都扔出去。 这家伙到底是神经大条还是脑子有病啊! 廖天骄感叹了下,左右看看,自己能够当做武器的只有个烟灰缸而已,除非他能像绿巨人样把客厅里的沙发举起来……廖天骄认命地拿起了那个烟灰缸,想了想,又把水果篮子里的菠萝也带上了。 方晴晚就要利索得,抖手甩,手里的绳索把缠绕到廖天骄的手腕上,将他拉近身边,搞得廖天骄手里的菠萝都掉了。 “跟紧我的步伐!”她说,“来了!” 方晴晚大喝,红、绿、黄三道光同时射出,向着两人扑来。 方晴晚持刀以待,廖天骄高举烟灰缸,结果……结果那三道光还没扑到他们面前,横刺里不知怎地突然蹿出道黑影,那黑影就像是只猛兽张大的嘴样,瞬间就把那三道光给吞没了,与此同时,peter家的客厅里很快恢复了原样,青灰墙和古门都不见了,peter家连门在内都是设计得现代又简约,只是现在屋子里积了薄薄层灰而已。 方晴晚和廖天骄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方姑娘抓狂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揪着自己的头发在peter家的客厅里转圈圈,再也没有比准备好了切,打算正面迎敌,敌人却没了伤她自尊心的事了。好容易提起来的这口气怎么放得下去啦! 廖天骄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三扇门前看了看,门开着,第扇背后是间空荡荡的客房,第二间是书房,第三间…… “小方你快来看!”廖天骄大喊。前面两间房虽然也积了薄薄层灰,但是任谁也不会想到,最后间房里竟然有那么的灰,不仅有灰,还有很的蜘蛛网,层层盘结在房中,peter睡在床上,被包围在那些蛛丝之中,就像是睡在盘丝洞里样。 方晴晚用她的拔骨砍掉了那些蛛丝,伸手探:“还活着!” 救护车很快来了,把peter拉进了医院。 从peter的卧室离开前,廖天骄弯了两次腰,次看了看地上,另次,捡起了个什么东西放在了口袋里。 “我回来了。”廖天骄主动打招呼。 “哦~咝~”佘七幺正蒙着面膜在看书,两个穿着晚礼服的侍女在旁边给他捶腿捏肩。因为张面膜不够盖他那张脸的,所以佘七幺每次要用两张面膜。 廖天骄说:“谢谢你啊。”他把手里拎的麻辣鸭脖放到了桌子上。 佘七幺的眼皮弹动了下,不过还是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廖天骄又把好不容易买到的光明牌威化巧克力放在桌上,这次佘七幺挥手,美女不见了,成了张电影杂志海报。 “总算买对了咝~”他起身来。 “当然了,感谢人要诚心嘛。”廖天骄自己都觉得口气太讨好这位大爷了,不过还是值得的,“谢谢你救了我和小方啊。”廖天骄看到peter卧室地板上的灰尘被抹开了道s形的痕迹,宛然如有条蛇曾经在此游过。 佘七幺拆开威化巧克力,吃得挺来劲,却不肯接廖天骄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廖天骄觉得有些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佘七幺帮了他却不肯承认,还是说是他自作情了?救他的根本就不是佘七幺?呃?自作情…… 廖天骄的脸色有点异样,他在想什么啊。廖天骄给了自己巴掌。 佘七幺有些莫名地看着廖天骄,突然把手朝他那里伸:“拿来咝~” “什么?” “你知道的咝~” “啊?”廖天骄想了下,马上从口袋里掏出那朵像是从雕刻品上掉下来的石头小梅花,“这个?” “是啊咝~”佘七幺说,从廖天骄手里拿过来,往自己宽大的袖子里揣。 “这是什么?” “石头咝~” “我知道是石头,这是干什么的?” 佘七幺抬眼看了廖天骄眼:“不干什么的咝~~~” “那个三合是石头精?” 佘七幺转身就要走。 “喂,你等等呀!”廖天骄知道佘七幺这是不想告诉他,急忙拦住他:“peter哥没事了吗?” 佘七幺开始没说话,就在廖天骄猜测他是不是又要装不知道的时候,佘七幺却开了口:“有事的不是他。” “啊?” 佘七幺转过身来,吐了吐信子:“不过他要是再过那种乱七八糟的生活下去,下次就谁也救不了他了。” 廖天骄依然糊涂着:“什么意思?” “听不懂就算了,愚蠢的人类咝~~~~”佘大爷扔下这么句,大摇大摆地走了,才不管廖天骄在后头大 分节阅读7 蛇亲 作者:尘夜 呼小叫。 佘七幺回到自己的房里,将房门关,就把那块梅花形的小石头拿了出来。他不屑地撇了撇嘴:“就这点能耐还敢搞个假三生石出来骗姻缘,哼~” 佘七幺轻轻捏,那朵小梅花就在他指尖碎成了屑,那些碎屑像是有生命样,掉到地上后还动了动,但是被佘七幺补上了脚,马上就死透了。 “不过,那家伙来得还真快啊!”佘七幺挥手,广袖遮住脸孔,放下袖子的时候,黑色的长发便披散了下来,遮住了他的脸孔。他闭上眼睛,任由长发在风中飞扬过了阵,微薄的唇扬起来冷冷笑,“找到了!” 窗扇自动打开,佘七幺似乎想要从窗子里跳出去,不过过了会,他又把窗关上了。   “今天的汤还没喝呢,先不管那些破事了咝~~”他嘟哝着,把面膜扔到垃圾桶里,广袖又是扬,放下来后,张开蛇嘴,咝地吐了信子。 廖天骄隔天再去上班,收到了奇怪的消息。peter倒是没大碍,医生说他只是因许久没有进食,身体虚弱,精神状况也有点不太对而已。他之前好像直沉浸在个梦中,到现在还有些迷迷瞪瞪的,总是念叨着什么缘定三生,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之类,让人哭笑不得。 真正有事的人是amy,peter的首席助理,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不见了。她没有辞职,没有请假,但是就这么消失了,再也没来上班,人事想要再联系她,却突然发现她留下的手机成了空号,再追查下去,她当时就职档案中填写的资料竟然都是假的,紧急联系人也个都联系不上,而且她填写的家庭住址竟然是银涧嘉园14幢1001室,那里明明年初早就已经烧没了啊。真是奇怪! amy的离奇失踪成了很人茶余饭后的谈话内容,尤其是身为peter的前女友之,难免会和peter那件奇怪的事也起拿来讲,但是也只是阵子而已。世间新鲜的事太太了!&er出院以后着实消停了阵子,但是很快又故态复萌,开始四处泡妞,继续过着拈花惹草的日子。 这天又下起了雨,廖天骄和peter又是起下楼。 “怎么样,起吃个饭吧。”peter说。 “不行,我要回家做饭。”廖天骄义正言辞地拒绝,佘七幺不知怎么心血来潮,最近非要他煲鸡汤来喝,搞得廖天骄很忙碌。 “切,交了女朋友了吧。”peter用肩膀撞了廖天骄下。 “没有的事。” “不够义气……啊……”peter突然看向对面的公交车,廖天骄跟着看过去,忍不住心里惊。 他看到个长发飘飘的女人立在对面等车,身波西米亚风情的衣裳衬得她气质出众,因为低着头,所以暂时还看不清长相,但是从路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个美女没跑了。 “哎哟,兄弟,哥也不是不识相的人,咱们下回再约啊,拜拜。”peter拍拍廖天骄的肩膀,昂首阔步地就要朝那里走。 “peter哥!”廖天骄忍不住喊住他,“你不是还在跟……那谁谈么,这样真的好吗?”廖天骄想到了佘七幺的话,再这么下去,谁也救不了他。 peter却摆摆手:“分手啦,男人嘛,总是图新鲜的,每天对着样的脸孔有什么意思啦。” 廖天骄失语,他看向那边,那个长发的女人竟然也刚好抬起头来看向这里,精致的脸孔,美丽的梅花点缀,廖天骄忍不住惊,那张脸初看像菲菲,但是细看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也很像另个人。 廖天骄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开始惊异自己原先怎么没有发现! 那个女人也看到了廖天骄,她对着他微微笑,轻启朱唇:“少管闲事。”她说,那张脸是amy的…… 第十四章邀请函 廖天骄洗完澡进房,就看到佘七幺姿态优雅地躺在床上,脸上蒙着两张面膜。 据说今天是美白面膜,反正廖天骄怎样也无法从那个乌七码黑的蛇头上看出有什么需要做美白面膜的必要,不过顶着蛇头的佘七幺似乎对容貌皮肤和衣着都十分在乎。 跟个女人似的,廖天骄心里这么想,不过可不敢说出来。 听到廖天骄的脚步声,佘七幺好像微微侧了下头,不过因为他还搞了两个黄瓜片贴在眼睛上,所以廖天骄也看不到他的眼神。廖天骄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进来这么趟到底对不对。 话说回来,这原本就是他的房间啊,虽然现在被鸠占鹊巢,哦不,是蛇占鹊巢,还搞得豪华得不得了,他也完全有资格随便进来晃才是。 想到这里,廖天骄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佘大爷的床前。 佘七幺从面膜缝里发出声音:“干什么咝~”声音里倒是没有明显的不高兴。 廖天骄又有些犹豫了:“有件事想问问你。” “你的事关我什么事咝~”佘七幺回答得可是毫不留情面,廖天骄就算心里已经准备好了,也不由得被小小打击了下。 “你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好歹给个面子吧。”廖天骄低声嘟哝。 “佘爷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就是看得起你了咝!” 气死人!真是气死人!廖天骄最近开始真心研究蛇羹的做法了,还有拿蛇胆泡酒的方法,他盯着佘七幺裹在亵衣下的身体,默默yy料理这条大爷蛇的各种手段。 “看什么看咝~~”佘七幺边两根修长的手指把两片黄瓜拿起来,盯住廖天骄,“别以为佘爷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咝~~” 廖天骄悻悻地收回眼神,没办法,实力差太了。 “你想找我说什么咝?”佘七幺倒又问起来了。 “你不是说了和你没关吗?”廖天骄没好气地说。 “那算了,你出去吧咝~~~~”佘七幺又要把黄瓜片放上去。 “哎别!”廖天骄哪敢真地得罪这位爷,赶紧把事情原原本本道来。 这事还是peter那件事引起的,当时廖天骄和方晴晚同被困在个虚幻的空间里出不去,还差点被三头不知道长啥样的猛兽袭击,结果那三头猛兽连脸都没来得及露,莫名其妙就被人击杀了,事后廖天骄看到蛇爬的痕迹,认为那是佘七幺做的,佘七幺似乎也算是间接承认了,但是方晴晚方姑娘不知道。 方姑娘那是什么人,除魔世家方家第11代传人?那不过是身份。 主要是方姑娘的性格十分固执,打破沙锅问到底,还十分好强,莫名给人抢了对手,甭管打不打得过,方姑娘心里那关过不去! 她后来不知道找了廖天骄少次,又回了peter家少次,试图找到当时的蛛丝马迹,以解心中困惑却都没有成功。廖天骄实在不忍心看小方姑娘再这么没头苍蝇地撞下去,口风松了下,给方晴晚知道了是自己个朋友出手帮了忙…… “不是朋友咝~~~~”佘七幺及时纠正道。 廖天骄挺失落的,不过还要嘴硬:“说朋友最简单了,否则说什么,你以为我稀罕?”  佘七幺“咝”了下,似乎对廖天骄的反应觉得很有趣。 总之,方姑娘在知道廖天骄认识个能人后——当然,廖天骄可没有告诉她佘七幺是条蛇妖……那个蛇妖神,就天天打电话或是跑到廖天骄公司来堵他,要求见高人面切磋切磋。 廖天骄简直被这姑娘缠得没办法了,公司里的人甚至以为他马上要结婚了,这不是断他的路嘛!廖天骄想来想去,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来找佘七幺商量,希望他可以摆平这件事。  “ 你要我去见那个母人类咝?”佘七幺把黄瓜丢进了嘴里。 “那叫女性人类。”廖天骄纠正他,不过他自己讲的好像哪里不对。 “嗯,只要见个面就行吧,她就想跟你交流交流而已。”廖天骄哪敢说方晴晚想跟佘七幺打架啊,不过没准这俩见面真会打起来……廖天骄想到方姑娘这个除魔师和这条毒舌蛇妖神的世纪大会面,自己都觉得这是找死的节奏啊! “不见。”佘七幺干回答脆利落,这次连“咝”都不带,伸手扯下两张面膜,扔到边。 “哎,你怎么乱扔垃圾啊!”廖天骄话还没说完,就见地上道光闪,好像是只猫还是什么东西,叼住那个面膜“踏踏踏”跑到边,扔在了垃圾桶里。 这位爷还真是个爷! 佘七幺用手弹钢琴般轻轻拍打着他的蛇脸,好像在帮助精华吸收。 廖天骄痛苦地扭过头去,虽然好容易习惯了蛇头,但是看条公……雄蛇在那里美容,还是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真的不见吗?” “不见咝~” “哦,那算了。”廖天骄说,“我回房了。” “你那个母人类……”佘七幺突然喊住廖天骄。 “女性人类。” “总之以后少见见咝~~” “为什么?”廖天骄惊讶,难道是佘七幺感觉到方晴晚对他有威胁? “因为佘爷讨、厌、她,咝~~~~~” 廖天骄嘴角抽搐了下,转身出了佘大爷的房。 总觉得,怎么自己的人生和精神状态都有种在慢慢扭曲的感觉呢? 阵欢快的音乐响起来,廖天骄赶紧奔回房将手机拿起来,那边果然又是小方姑娘打来的。 “小廖小廖,上次拜托你的事怎么样啦?”方姑娘开口就是飞快的语速,好像永远在赶时间。 “呃……我那个……朋友,他有点事离开本市了。” “啊?!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廖天骄都听到方姑娘在那头捶桌子的声音了,他咽了口口水:“不知道呀,他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办,可能短期内都不会回本市了。” “我擦!”方晴晚大叹声,“看来是缘悭面了,不过我最近也要出门趟,估摸着时半会回不来。” “旅游吗?” “公事。” “哦,学校考察吧,路顺风啊!” “不是那个,接了个case。”方晴晚说。 廖天骄这才弄明白方晴晚可能是指除魔抓鬼之类的事情:“那加小心啊。” “小case啦,很容易处理的,回来给你带手信……” 廖天骄还没来得及高兴呢,方姑娘又接下去说了:“到时候你朋友要是回来了,记得给我引见啊。”她爽快地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握着听筒,廖天骄又失落了,他觉得这姑娘现在颇有点当自己哥们的意思了。廖天骄其实还是不死心,很想跟小方姑娘发展下那个关系的,虽然小方姑娘不是很有女人味,但是接触久了,就觉得她性格开朗直爽也蛮够义气。 “唉……”廖天骄又叹了口气,最近都没有相亲,好忧桑,要是有建校纪念、同学聚会之类的就好了,没准能碰到个把看上眼的学弟学妹老同学什么。 廖天骄可看不到,那头有双红彤彤的眼睛还是盯着他在看呢。 “相亲,哼!”佘大爷冷冷哼了声,吐了吐信子,抱着被子睡觉了。 还真是说什么什么到,第二天,廖天骄在他积了灰的邮箱里发现了封邮寄来的邀请函,打开看,正是邀请他去参加同学聚会的。 第十五章巧遇同学 这张邀请函上面没有落款,寥寥几笔只写着邀请廖天骄同学参加c大04届行管三班同学聚会,下面是地点和时间。 廖天骄今年二十七岁,二十七,刚好是个比较敏感的年纪。 廖天骄这批八十年代中期出生的人,毕业时就业压力还没现在这么大,念研究生博士生的比率也远没有如今那么高,不少人大学本科毕业后直接选择了就业的道路。 那么刚刚好,二十七就是工作之后第个差距拉开的阶段,在这个年龄段,有些人可能遇到职业瓶颈忙着跳槽或是暂时家里蹲着;有些人可能厌倦了以前的工作开始寻找自己想过的生活;有些人庸庸碌碌地活着,工资跟刚毕业差不了少;有些人却已经取得了小成。像廖天骄这样在小公司混了个行政主管,勉强也算是小成了,廖天骄想,自己这背景介绍给姑娘们应该也还算拿得出手。 所以说廖天骄这个人不仅危机意识缺乏,并且还有些傻乐观的趋势,虽然连大学同学的脸和名字都已经记不全了,他就楞是觉得自己此去没准就能撞见个真命天女,人家还会对他满意!同学会定在下周六,他从本周二开始就心神不定了,不过家里就不是很太平。 廖天骄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惹到了佘七幺,也是从这周二开始,那位大爷就变着法儿地开始找廖天骄的麻烦,会要吃这个会要吃那个,除了家里常常有些稀奇古怪的“人”出现,还有回干脆把廖天骄家搞成了原始森林,蛇头人身蛇尾地趴在树上吓唬人,廖天骄开门,差点没吓得泪奔——以为自己从此得睡树上了。 时间过得飞快,第二个周末很快到了,廖天骄大早就爬起来捯饬自己,换上上次跟小方姑娘相亲的大衣,这次里面不穿西装穿休闲服,衬衫毛衣和长裤,搭完了照照镜子,自己还挺满意的。廖天骄长得其实不算帅,但是还挺耐看,特别是笑容不错——这是以前廖天骄心仪的某位小清新女神说的,当然廖天骄和小清新女神肯定没有将来,不过从那以廖天骄他有事没事就会笑笑。 女神说的,爱笑的女孩子运气差不到哪里去,廖天骄觉得,运气这个东西跟性别关系应该不大,所以爱笑的男孩子运气大概也不会很差。 廖天骄理了理头发,从镜子里看到佘七幺慢慢吞吞地走出来,不知怎么就出声喊住了他:“素贞……”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佘七幺恶狠狠地瞪了眼,蛇信子吐得老长。  “你喊什么咝?” 廖天骄:“……呃,佘七幺,你帮我看看这样穿合适吗?” 佘七幺看都不看眼:“难看死了咝~”  廖天骄有点犹豫了:“真的不好看吗?”他对自己的审美品位不是很有信心。 “超级难看咝~~~~~~~~~”佘七幺似乎心情十分恶劣,不满地吐了好阵信子。 “那换什么衣服合适啊?”廖天骄真心诚意地讨教,佘七幺老是做面膜看时尚杂志什么的,他想这位爷也许会对打扮比较精通? “不用换,”佘七幺干脆地回答,“因为人难看咝~~~~~” 句话就击沉了廖天骄。 廖天骄心里其实有点不服气,谁被人说难看也都会不怎么高兴,不过是佘七幺说的,廖天骄也没办法。 老实说,虽然佘七幺天天裹着个不显身材的古人衣服,但光看他穿衣服的架子,确实十分有型,所以廖天骄估计佘七幺的身材不错,至于他那个蛇头,廖天骄想,那些志怪传说中的蛇精大是美人,不然怎么有美女蛇的说法呢? 所以佘七幺变成人的样子大概也是个美男子。自己长得美,身边又都是美女蛇,觉得他难看大概也就是正常的了。 廖天骄这么想,情绪忍不住低落了下,再细细回味,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大对,他干嘛要把自己跟美女蛇比啦? “哎哟,时间来不及了!”七想八想猛然发现已经过了原定的出发时间了,廖天骄吼了声,赶紧就往门外冲,边跳跳跳地穿鞋边还不忘交代佘七幺,“今天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估计回家也会很晚,你不用等我。” 两人现在每晚起吃饭,廖天骄做饭,佘七幺管……怎么可能管洗碗呢?佘大爷当然是只管吃。廖天骄的厨艺其实只是半吊子,他自己也知道,不过佘七幺虽然每次吃都会抱怨难吃,却真的都有吃,廖天骄自己则买了很烹饪书,很努力地想提高厨艺水平,这当然不是因为被佘七幺感动,而是因为廖天骄害怕如果水平再不上去,哪天佘七幺又会叫桌子大菜来等着他付款…… 廖天骄话还没说完,门已经“砰”的声合上了,也不知道佘七幺听清楚话了没有。 “怎么今天脾气这么大啊!”廖天骄嘟哝了句,略微在意了佘七幺那么下之后,马上又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同学聚会上。 “奥仑路77号灰夜公馆。”廖天骄边对比着昨晚在网上搜到的地图,边下到地铁里。 以前同学聚会数放在茶馆咖啡厅,后来兴起了专门办聚会主题活动的场子后,大家就比较倾向于租用个场地玩个半天天的。 这家灰夜公馆大概也是这个性质,只不过比较奇怪的是,网上基本搜索不到关于这家的信息,地图定位也很模糊,说是找不到这个门牌号。 好在奥仑路还是找得到的,也不是条很长的路,所以廖天骄打算到了那附近步行寻找。 地铁门打开,廖天骄头栽进了拥挤的车厢之中。位置当然是没有,大都市里何时都不缺人,不用金鸡独立已经不错。不过到底是周末的上午,不少人还在家中睡懒觉,所以廖天骄还能挑个内侧靠门的位置,拉住拉环好了。 过了七、八以后,地铁上的人越来越,廖天骄被挤得脸都快贴在玻璃上了,坐在他身前椅子上的人频频抬头看他,似乎很不满廖天骄快靠到他脸上来了的样子。 “对不起,后头太挤了。”廖天骄轻声道歉,没想到这开口,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穿得土里土气还夹着个公文包的男子突然就喊了声:“哎哟,果然是甜椒啊!” 甜椒是廖天骄在大学里的绰号,也只有班里的同学才会这么喊他。 廖天骄:“哎哟,是你啊……”这么答应着,其实压根没想起来对方是谁。这小胖圆脸眯眯眼的是谁来着? “不认得我啦?”那个男的倒是看出了廖天骄的心思,“你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我是张哲,就以前你隔壁寝室那个小胖子,你还记得吗,你给我抄过考试卷!” “哦哦哦,是你啊。”廖天骄也只是模模糊糊有那么点印象,好像隔壁是有这么个人,不过再说的,就真的想不起来了。 说来也蛮怪的,廖天骄平时记性不错,特别是采办办公用品,做经费预算之类,心细如发,效率还很高,各个供应商各种商品的价格全都记得清二楚——所以说廖天骄升到这个位置也还是有根据的,可是偏偏他记人名人脸很糟糕,大学都已经是这样了,不用说再往前数的高中初中之类了。 “是啊,这么巧就碰上了,咱们好几年没见了吧。”张哲热络地说着,刚好旁边有个人下车,他眼疾手快地把公文包往旁边丢,胖手按了上去,“甜椒快来坐!” 没能及时抢到位置的位中年大妈忿忿地跺了跺脚,低低骂了声没素质,转战其他位置去了。廖天骄坐下来后,两人便聊开了。 张哲十分健谈,尤其现在他急于炫耀。这小子在大学里似乎因为胖并不受人待见,不过现在倒是混得不错,在家500强企业镀了层金后,出来自己开了家小公关公司,当起老板来了。 “今天本来是要开我那辆宝马z4的,不过车子刚好送去保养了,所以难得也坐回地铁,谁想到就遇着你了,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缘?” “哦哦,那还真是巧了。”廖天骄在旁边陪着起笑,心里少也有点酸,毕业五年,人家开好几十万的车了,他还在11路呢。 “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咳,瞎混混,做个行政主管。” “哟,也是个头儿了啊。” “哪里哪里,小公司而已。”廖天骄还没谦虚完呢,那头又说上了。 “不过做行政工作没出息啊,销售、市场、人事才是升职的好交椅。”张哲副指点江山的样子,“甜椒,你今年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下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了,你不可能永远为私企服务,你看看到了三十岁,有少人是留在那种地方的?到那个时候,你有家室负累,又永远有比你年轻、比你精力旺盛、比你要价低的大学生出来找工作,而你呢,做的是份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工种……” 廖天骄越听心里越火,又不好意思当场翻脸。张哲教育完他,又开始歌颂自己的丰功伟绩,歌颂完自己又来说廖天骄,没完没了的,廖天骄最后不得不打断他说:“不管做什么,总之还是要自己健康开心就是,否则赚再的钱,位置爬得再高,没命消受也不是回事啊。” “这倒是没错。”张哲突然把声音放低了,低低叹了声,很是感慨的样子。  廖天骄憋着不想问,虽然很好奇张哲为什么要叹气。 “你还记得王鹏飞吗?哦,你肯定不会记得。”张哲倒是憋不住,自己起了话头,不过问完了,又自己把廖天骄给堵上了。 廖天骄尴尬地笑笑,因为他确实记不起来了。 “他已经死了。“张哲说。 廖天骄吃了惊:“死了?”印象里模模糊糊好像有个什么人的影子,个子不高,十分瘦弱,好像常年没吃饱。 “嗯,死了,听说死得还很蹊跷。” “怎么个蹊跷法?” 张哲张了张嘴,最后却说:“道听途说的消息,不提了,晦气。” 廖天骄没敢再问下去,张哲好像也被这个问题触中了停止按钮,两人下子陷入了冷场,好在没过久奥仑路就到了,两人提前立起身来,排开人墙,好容易挤了出去。 廖天骄没注意到,有个人跟着他们起下了地铁,并且间或就把眼光瞟向他们两人。那是个男人,穿着普普通通,但是身材却相当不 分节阅读8 蛇亲 作者:尘夜 错,个子高,身板挺,宽肩窄臀大长腿,走路还扭小屁股,像模特走t台样,从背影看超有范儿。好几个女孩子看到他的样子,“踢踢踏踏”地故意疾走到前面去回头看他的脸,看完却都“艾玛”惊呼了声,匆匆离去。 廖天骄是听到好几声“艾玛”以后才回头看了眼,他想后头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结果廖天骄看了眼,也不由得呆了呆,回过头来,张哲问他:“怎么了?” 廖天骄说:“不……不太好看。” 那个跟个衣服架子似的年轻男子真是浪费了副好身材,那张脸鼻歪嘴斜眼细牙突,简直像被女娲做人的时候故意捣了拳头似的,丑到不行!跟他比起来,大概卡西莫也能算顺眼了。 张哲也好奇着回头看了眼:“哎哟,真丑。” 然后两人就自顾自走了。 那个丑男人身边依然有许女孩子急急经过回头看他,然后“艾玛”声吓跑,不过那个男的自己倒是很淡定,淡定到那张歪斜的嘴巴边甚至渐渐勾起了抹嘲讽的笑。 “咝~~~~~~~~~” 有个轻微的声音回荡在地铁中。 第十六章与女神重逢 廖天骄和张哲找不到灰夜公馆,确切地说,是找不到奥仑路77号。 条路从头走到尾,最小门牌号是1号,最大门牌号是76号,偏偏到77号之前位断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有啊,没有这么个地方。”街边卖烟的大爷回答。 “好像没听说过。”便利店的店员也是这么说。 “奥仑路77号?没有这个门牌号吧,这条路最高也就到76号,会不会在隔壁吉祥路上?奥仑路路以前改过次门牌号,可能有的建筑被划到那边去了,你们去那里看看吧。”当地的协管员这么说。 廖天骄和张哲不得不又从头到尾走了遍。隔壁的吉祥路是条比奥仑路冷清的道路,街道很狭窄,两边都是居民区,也没有看到灰夜公馆的招牌。 这是怎么回事?廖天骄想不明白。 “甜椒,你……哈……哈……有没有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啊?”张哲因为人胖,反反复复走了大段路就喘得不行了,他示意廖天骄停下来,自己撑着大腿,弯腰气喘吁吁地说着。 “不对劲?” “这次同学聚……聚会是谁组织的,你知道吗?” 像是被人在耳边打了个响指,廖天骄顿时愣了下。 般来说,同学聚会总会有个组织者或是组织团体,组织聚会的流程也数是先打电话挨个询问被邀请者情况,然后敲定时间地点费用,再用电话或是短信通知,而这次这个聚会,非但点前兆都没有,不声不响就寄了封邀请函过来,事后没有人来确认出席情况,好像是副你爱来就来,不来拉倒的态度,甚至连个联系电话都没留。 “这……邀请函上也许有?不过我没注意。”廖天骄还有点不死心,说着伸手去兜里摸邀请函。 “上面要是有,我哪还用问你啊。”张哲抱怨道,“我早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不过这到底是唱得哪出啊,难道是非法传销?” “非法传销为什么只盯上我们班的人?”廖天骄问,这可说不通。如果是栋楼里挨个塞个xx讲座有礼品送的邀请函也就算了,这可是指名道姓寄给他们04届行管三班的邀请函啊。 “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班有经济实力的成功人士吧。” 廖天骄没搭理张哲这句话,都这时候了,他还不忘变着法夸自己。两人正愁着,突然张哲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他匆匆忙忙地到那个硕大的名牌公文包里摸手机,摸到第三个才是,拿出来看了看屏幕,马上精神抖擞地接起来。 “喂,是我呀,我到奥仑路了,哎哟找不到啊,我和甜椒在起呢!这样吗,我明白了,我们在吉祥路3号门口的梧桐树下,旁边有家全家便利店。”跟那边聊了会才挂了电话。   “好了好了,有救了。”张哲说,“赵嘉悦打来的电话。” 赵嘉悦的名字廖天骄可记得清楚,那是他们班以前的班长也是班花。念行管的女生向来,环肥燕瘦,美女不会少,可赵嘉悦仍然是其中特别出挑的位,她不仅是个高个的大美女,头脑也好,还是廖天骄曾经心心念念的小清新女神。 没错,说爱笑的女孩子运气不会差的那位就是她了。 听张哲和赵嘉悦通电话,廖天骄心里很有点不是个味:“她怎么……” “我们时常联系来着,”张哲挑了挑眉毛,样子很贱,“她是我前前前女友,因为我后来找到个好的,就把她甩了。” 远处传来“隆隆隆”水泥搅拌机的声音,可能是哪里在造房铺路,廖天骄寻思,如果他现在速度跑去捡块板砖回来拍张哲后脑勺上会有什么后果。报警、拘留、罚款、可能坐牢、失业、找不到老婆……想想还是承担不起啊,廖天骄最后“哦”了声。 “她说什么了?” “她已经到灰夜公馆了,听说我们找不到地方,所以决定来接我们。”才说着,那头就听到声喊。 “张哲,天骄!” 廖天骄回头,差点心脏都跳崩了!事隔四年再见赵嘉悦,大美人还是大美人,年纪虽长了些,气质还是那么清纯舒服,好像这个复杂的社会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影响,她依然是那个在校园里捧着书安安静静的女孩。 “赵嘉悦这种女神,怎么可能找张哲做男朋友呢!”廖天骄暗暗好笑,觉得自己刚刚恐怕是被张哲忽悠了,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这心情好,就想起来现在可是他和女神宿命的重逢啊!赶紧调试自己的面部表情准备了下,要对赵嘉悦露出个最好看的笑容,抬头…… “艾玛!”廖天骄惨叫声,倒退三步,绊到路旁的消防栓上,头往后栽下去,危急时刻,幸亏有人拉了他把,廖天骄撞到对方怀里,这才勉强立住了脚跟。 “噗。”美女笑出声来,“天骄,你还真是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冒冒失失的!” “我哪有冒冒失失,是这个人他突然冒出来啊……”廖天骄丢脸丢得哭都哭不出来,却只能在心里哭泣着反驳,抬头又看见那张丑脸,鼻歪嘴斜眼细牙突,拉了廖天骄把的竟然是刚刚地铁里看见过的那个“背影美男”。 对方见他稳了,便松开手。 廖天骄努力想要圆场:“我其实是看到美女太激动了,哈哈哈。”干笑了两声,又不太情愿地对那人说,“谢谢你啊。”虽然是你害我差点摔死也害我在美女面前丢脸。 那个丑男不知道是不是从他神情里看出什么来了,听了道谢却不发言,反而很是鄙视地瞥了廖天骄眼。廖天骄有些纳闷,这眼神怎么那么熟悉呢? “这位是灰夜公馆的服务人员,怕我迷路了,所以陪我起过来的。”赵嘉悦说,“这次真是弄巧成拙了,因为想给大家个惊喜所以没有事先通知,结果竟然忘了在邀请函上留联系电话,还好我还有你电话。”最后那句话显然是对张哲说的。 廖天骄心里愈发不是个味了,讪讪地:“班长,我都没你联系方式……” 赵嘉悦抱歉地笑了笑:“哎呀,这还真是,我是跟张哲在工作上有过合作,所以才留了彼此的号码,你现在手机号少,我打给你吧。”说着,摸出手机。 廖天骄本来只是小孩子样抱怨两声,没想到美女这么大方,赶紧把自己那个其实从大学至今都没变过的号码报了遍,过了会儿果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来。 “i dream of rain,i dream of gardens in the& sand……” 赵嘉悦眼睛亮:“你还是用这首歌做手机铃声啊!”这首歌正是以前赵嘉悦最喜欢的sti rose》,廖天骄个音痴原本从不听歌,但是某次听赵嘉悦说喜欢这歌以后,就特意去网上搜索下载了这首歌,还设成了自己的铃声,然后因为他懒和不懂音乐,直留到今天从未变过。 “因为我很喜欢这首歌,”廖天骄还是懂得把握机会的,“我觉得吧,还是以前的老歌比较经典,可能年纪大了,现在很年轻人喜欢的歌实在不合口味。” 赵嘉悦惊喜地附议:“是啊,我也常常这么觉得,怎么说来着?岁月不饶人啊!”说着,两个人相视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好像都想起了过去在大学里无忧无虑的日子。   “哎哟……”廖天骄笑到半却戛然而止,还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因为有人突然在他后脑勺上狠狠拍了下,回头看,那个丑八怪服务员正在拍手,“你……” “有只蚊子。” “冬天哪里来的蚊子!” “长得像蚊子的臭虫……”那个服务员不咸不淡地回答着,难看的脸上还扭曲出了个笑容。廖天骄不知道那是不是笑容,看起来有点像,但是因为那张脸实在太扭曲了,真是不大好分辨。说起来,这个人的声音也有点奇怪,像是特意拔高的,听起来有点尖锐。 “赵小姐,请问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哦,马上马上。“瞧我,老同学相见兴奋就把正事忘了,咱们到了公馆再慢慢聊吧。” 原来,灰夜公馆的确不在奥仑路上,而是在奥仑路和吉祥路的交界处,而且不是在街面上,而是在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小巷子口还没有招牌,只是在墙上个不起眼的地方贴了张纸,上面印着“灰夜公馆由此入内500米”,不注意看,百分之八、九十会被人漏过去。 廖天骄想这家店的老板也太不会做生意了吧,这不是把客人往门外推吗?看到前头走路扭着小屁股的“背影美男”,廖天骄郁闷了,请这种服务员,那是不想混了,长得难看不说,还古里古怪的,也就个背影能看看了。 进了小巷根本不是直走500米,拐了几个弯才终于看到了“灰夜公馆”的招牌,廖天骄加为这位老板捏把汗了,这人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啊?不过,好在灰夜公馆本体看来还是挺不错的。 那是栋上世纪三十年代风格的小洋楼,被掩映在常绿树中,因为周围都是老公房,反而有了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进了雕花铁门,先是个小小庭院,然后才是栋二层的洋房,文化石外墙,红色坡形屋顶,西班牙风格的建筑,处处看来都挺精致,想必以前是什么人的私人宅邸。 “你们倒是挑了个好地方啊。”廖天骄感叹,不过心里就在想,今天聚会的费用该不会很贵吧。 赵嘉悦倒像是看出了廖天骄在想什么样,说道:“是啊,是亮亮找的地方,环境清静不说,价格还很实惠呢,吃用全包共才收六百。” “这么便宜?”廖天骄心想,他们班共35人,这平均下来这可比去茶馆咖啡厅都便宜了啊,而且这是主题场子,应该有不少设备可以使用。 “是啊,团购来的,包了基本饮料和小吃,可以玩桌游看电影,还可以打游戏,可划算了,我们都说亮亮现在当了妈妈果然是会持家了。” “咦?周亮亮结婚了?”自从廖天骄发声后,就直呈现透明人状态的张哲终于逮到机会说话了,“她还是嫁给那个……那个什么工人了?那个人很穷的,难怪她现在这么会省钱,所以说女人嫁人,定要睁大眼睛啊,长得帅有什么用,没有经济实力,以后苦的还是自己。” “钱再对人不好才是无用,卓风对亮亮很好,人也很上进。”赵嘉悦面上看不出太的不悦,但是显然并不赞同张哲的说法。 廖天骄点点头:“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再说了,光奔着钱去的人,也不是什么适合结婚的对象吧。”他微微笑,特意拿出职场面具慢吞吞道,“老张啊,你才应该睁大眼睛啊!” 张哲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廖天骄在心里哦也,终于被我反击到了! “哼。”有人冷笑了声,廖天骄转过头,果然看到那个丑男又扭曲了下脸孔。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啦,好像跟自己有仇似的!!! 丑男推开门:“进来!”干巴巴的,很不客气。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廖天骄有点不高兴了。 “怎么了?”突然有个男人的声音插入进来,比起那个丑男可是要温柔热情了。 “欢迎几位来灰夜公馆,我是这里的老板。”说着,个穿着套头毛衣,围了个围裙的帅哥就迎了上来。 第十七章冲突 第眼看到灰夜公馆的老板,廖天骄觉得佘七幺要是变成人脸就该是长这样的。 帅!帅得没法形容! 可是第二眼再看,他又觉得佘七幺可能不完全是这样的,佘七幺可能还要再艳点、冷点,不会帅得这么有亲和力,再看了第三眼、第四眼……越来越觉得,佘七幺应该会比这个帅哥老板出挑、吸引人注意!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老板的的确确是个大帅哥,而且是属于富含氧气型的。这么帅个老板却用个这么丑的服务生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廖天骄脑子兜个圈子又想回来了,老板既然都这么帅了,再帅的服务生也样会被他比下去,况且帅点的难管,服务态度也未必好。 “蠢材,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好吧,丑的也未必服务态度好,所以还是用帅的比较好吧……不对,应该是用美女才比较好。廖天骄有些苦逼地想,自己果然是哪里不对了吧…… 那个灰夜公馆的帅哥老板被这么盯着看了很久也不生气,似乎已经很习惯接受来自男男女女的各种注视:“你们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叫我阿旭就好了,今天我会和小七、小菊起为大家服务。” “小七?”廖天骄重复了遍。 “嗯,他叫小七。”帅哥老板阿旭指了指副脸臭臭的样子的丑男,又指指那边被几个人围在当中的女孩子,“那个是小菊。” 对方好像听到了这边的声音,马上转过头来,冲着这里招了招手。 好可爱……廖天骄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有点乱了,真是好像路边的小雏菊那样可爱的女孩子呢! “啪!” “喂你……你怎么回事啊!” “有臭虫。”小七说,摊开手掌,上面还真的有只被拍死的虫子。 “臭死了!”张哲捂住鼻子,让到旁边,“老板你们这服务生怎么回事啊,不大正……”他大概本来是想说不大正常的,结果话才说了半就吞了回去,因为被小七恶狠狠地瞪了眼。 还真是……没见过这么有气场的服务生,丑归丑,这王霸之气却挡也挡不住,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阿旭赶紧赔礼道歉:“对不起,他今天状态不太好,我会教育的,等下我做东,免费送大家份纪念品当补偿。” 赵嘉悦忙道:“不用了老板,小七也没怎么样。” “没事,我这正准备圣诞活动呢,就当是提前送出的圣诞礼物吧。”阿旭说着,微微笑,露出了口整齐的白牙还有两个小酒窝,这下就连赵嘉悦都有点被煞到了。 “那我就代替大家先谢谢你们了。” “客气,进去坐吧。” 廖天骄跟着赵嘉悦他们进去,回头看,叫阿旭的老板果然是在跟那个叫小七的服务生说话,但小七斜靠着吧台,两条腿交叠着,态度似乎不是很好。 请了这么个服务生也真是够呛,廖天骄想。 到最后来参加聚会的共是十四个人,男女各七个,还算是出席率不错,不过赵嘉悦她们几个组织者还是有点失落。本来是打算给大家个惊喜,所以才没有事先核对情况,现在发现到的人没有到班级总人数的半,就有点自责。 “可能大家都有事,这个年纪成家立业的也不少,上有老下有小的,被绊住也是常事。”廖天骄试着宽慰赵嘉悦。 “就是啊,也就我们这种光棍跑得积极哈哈哈哈!”大嗓门的陆海涛说道。 “喂喂,说自己就说自己,别把别人也放进去,我可是名草有主了。”长得斯斯文文的陶毅纠正陆海涛,他刚刚才说过,明年十月打算结婚,也提前邀请了大家到时候都去参加。   “唉,真是时光荏苒啊。”不知道是谁感慨了声,“进大学校门好像就在昨天,晃都已经毕业这么年了。” “何止,不少人都做爸爸妈妈了呢!” 闻言,孩子刚满周岁的周亮亮羞涩地朝大家笑了笑,她比以前胖了些,但是样子看起来比以前却漂亮了,那是种属于做了母亲的女人才有的温婉,看得出虽然生活条件不太好,她的日子还是过得很幸福。 大家喝着饮料吃着零食聊天,说的数都是些过去的趣事,至于现在的生活,涉及得就不是特别,只是稍微带过下。在城市里打拼,谁都会有很无奈也会有挫折,这个聚会就是个让自己放松的机会,没必要把那些东西也带进来。只有张哲,或许是听了圈,觉得自己混得最有出息,所以开口闭口就是:“我们做bsp; “ceo你妹啊,你公司又没有董事会……”廖天骄在心里腹诽,并且知道其他人肯定也对张哲很不耐烦,因为好几个人听张哲说话就开始打岔,或是跟身边的人交谈,都不去接这家伙的话。只有赵嘉悦,可能是因为教养的关系,勉强还算在听着,但也只会给出“嗯啊哦”的回应。 说着说着,不知是谁先提到了大学里暗恋的事情,虽然很已是时过境迁,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事搞搞同学会,拆散对是对。虽然很当事人不在现场或是只来了个,聊起那时候的糗事也还是津津有味,那其实是和青春联系在起的单纯的记忆,没有掺杂太功利的美好感情,当然,已属于过去。 “那时候追求咱们班长的人可啊,她偶然说句想吃学校桃李园食堂的豆腐花,排队买豆腐花的人从食堂路排到三教楼,那可得有百来号人呢!”陈斌摇头晃脑,说得大家哈哈大笑,“这不在座也有几位?”顿时就有几个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廖天骄那时候倒是没有干这事,不是他不想干,而是他太喜欢睡懒觉,每次打定主意开了闹钟要给赵嘉悦买早饭,结果最后还是会睡过去,也亏得赵嘉悦和他不仅在个班还在个社团,否则两人要有交集也很困难。 “唉,真好啊,我也想有这么男人追呢!”谢璐瑶感叹道。 “被很人追也未必都是好事,也会有困扰的。”周亮亮说。 “这倒是,被恶心的家伙追是挺麻烦,那个时候我记得追嘉悦的人里就有王鹏飞吧。”谢璐瑶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这么说,本来还挺火热的气氛下子有点冷下来了,本来还在笑着的人里不少人都收敛起了笑容。 周亮亮推了推谢璐瑶,意思是让她不要说了,谢璐瑶却还是那副嘴巴大也臭的德行,完全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还以为她说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反而加亢奋了。 “王鹏飞那个人,长得不怎么样不说还是个变态呢,我听说那个时候学校后面那窝小猫就是被他虐残的,被这种人喜欢真是倒霉死了!” “瑶瑶!”旁边的陆梅音拔高了声音,“死者为大。”她本来大概是想让谢璐瑶不要再胡说了,但是却不知道谢璐瑶并不知道王鹏飞死了的事情。 谢璐瑶闻言,眼睛瞪:“咦,那个变态已经死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刹那间窒,顿时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低头看表的看表,看外头的看外头。 “是啊,死了!”不被人搭理的张哲这时候可算是找到存在感了,“听说是今年上半年死的,死得还很蹊跷呢!” “怎么个蹊跷法?” 关于王鹏飞的死,张哲之前在地铁上也跟廖天骄提过次,但是那个时候他最后还是闭上了嘴,似乎觉得提王鹏飞的死会给自己带来晦气,但是这时候他就憋不住了。在大学里因为长相身材和性格不讨人喜欢,好不容易在社会上勉强找回点自尊,现在同学聚会开始没久又被打回原形,张老板的自尊心严重受挫,急于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他呀……” “闭嘴!”有人突然冷冷说了声,大家愣了愣才发现开口的人竟然是……那个很丑的服务生。 “妈的,你怎么回事!”张哲拍桌子起来,指着服务生的鼻子骂,“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 那服务生根本懒得搭理张哲,把盘子里的爆米花、蜜饯之类的东西放到桌上:“慢用。”总算是说了句对得起职业的话,不过说完转身就走。 “混蛋,你给我住!”张哲气得跳脚,他平生最恨被人看不起,比被人看不起恨是被人无视,这个服务生两边都犯了,还敢对他不客气。旁另个女服务生小菊见状赶紧上来劝阻。 “这位大哥,小七他刚来没久,不懂规矩,我替他给您赔不是,有什么您担待!”被漂亮姑娘拉着连声安抚,张哲的怒气才消了点点。 “妈的,看在 分节阅读9 蛇亲 作者:尘夜 小姑娘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以后给我招子放亮点,嘴巴放干净点!”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没想到那个丑男服务生听到了张哲的话,竟然又转过身来闲闲说了句:“你才应该把招子放亮点,嘴巴放干净点,你这是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呀!”   张哲下子眼睛又瞪大了:“你说什么?!”就要冲上去。 小菊赶紧拉住张哲,店长也快步走过来拦住两人。 “你先进去。”阿旭说。 “赶着送死真是拦不住。”丑男摇摇头,“大限到了。” “你说什么?”张哲面色难看,但是却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因为这个丑男服务生的话听起来有点玄乎。 “小七!”阿旭面色沉。 那个丑男咧开嘴笑了笑,指指张哲:“你身边有个人,米六不,米五出头点的个男人吧,直跟着你呢!” 他这话出,张哲脸色遽变,周围人也都呆住了。 第十八章你们慌什么 因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好像中了邪恶冰巫女的冰冻魔法般,所以那个丑男服务生小七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毫发未伤地离去了,那样子不像是去反省倒像是去做大爷的,因为在他彻底退场之前,这个人竟然还从旁的货架上悠游自得地拿了盒果汁、包蜜饯还有包…… 廖天骄眼尖,看到那家伙拿了包麻辣鸭脖。这个丑男的毒舌程度和零食品味竟然跟家里那条蛇很像啊,廖天骄很意外。 另边也有人终于打破了沉默,竟然是赵嘉悦,她说:“张哲,算了,不要跟他般见识。” 美女都这么说了,要是有点眼力见的这时候也就只能算数了。张哲是这么做了,但是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层汗,整个人都没了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而且还有些神经质兮兮地微微转动着脑袋,似乎很想左右拼命看几眼,但又生怕这样做会丢脸。廖天骄想,这肯定是小七那句话造成的影响了。 小七说:“你身边有个人,米六不,米五出头点的个男人吧,直跟着你呢!”   米五出头的男人并不见,再看周围人的反应,廖天骄也不笨,猜到他们可能都想到了已经过世的王鹏飞。 念大学的时候,廖天骄和王鹏飞的接触并不,或者该说,王鹏飞这个人在他们班里几乎就是被孤立起来的。他因为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所以条腿有些不方便,人也长不高,将将也就米五十二、三的身高,加上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性格又比较阴郁,所以在班里几乎没人理他,就连跟他同住个宿舍的人都基本当他是空气。 虽然大家对这个人的态度不是很亲热,不过廖天骄也没有听说过有人欺负过王鹏飞,那是因为大家不敢。 王鹏飞这个人虽然长得瘦小还有条腿不太好,但是脾气点不小,还有些神经质,这是别人不愿意接触他的个很大的原因。 据和他曾经同寝室的陆海涛说,王鹏飞的家里因为是山区农村的,那里好像还很流行神婆啊诅咒那套,所以在他随身行李里面也经常带有些可怕的东西,像是面目狰狞的偶人,不知道哪里来的散发着血腥气的破布条,还有疑似风干了的动物内脏的东西等等。 总而言之,王鹏飞是个大家讨厌的,但又不敢欺负的人。 可偏偏是这么个人,竟然也喜欢上了当时班里甚至是学校里公认的女神赵嘉悦,这件事恐怕不会令任何个同样喜欢赵嘉悦的人心里舒服。 不过,当时也有不少男生觉得这正是展现他们的骑士风格,保护赵嘉悦的最好时机——他们这是把王鹏飞当怪物了。 但是,举凡想要挑战王鹏飞的人后来好像都没有提起过这事了,也不知道是失败了还是压根没去挑战,至少在大学毕业之前,王鹏飞依然在,并且依然喜欢着赵嘉悦。 廖天骄那时候也很担心女神的安全,又觉得不好随随便便怀疑自己的同学,所以旁敲侧击地两边打听过几次,赵嘉悦那边是说王鹏飞没有对她怎么样,至于王鹏飞,根本理都不理廖天骄…… 想到这里,廖天骄突然发现了件事。咦,这……不对呀? 廖天骄想着,左右看去。这次聚会现场到的人共是十四名,男女对半开,男的分别是大嗓门的陆海涛、快结婚的陶毅、自称ceo的张哲、当老师的王方林、和廖天骄样的普通公司职员陈斌、赵风华,还有就是廖天骄自己,至于女的那面则是女神赵嘉悦、刚当了妈妈的周亮亮、没说自己现在在干什么的陈梅音(这三人应该是本次聚会的组织者)、大嘴巴谢璐瑶、还有王薇、高悦然、方芳,其中陆海涛、陶毅、张哲三个人是和王鹏飞个寝室的室友,剩下的王方林、廖天骄连同赵嘉悦、周亮亮、陈梅音都是和王鹏飞个社团的人。 没错,个社团。即便是大学里老师们不太有功夫来管理班级同学之间的关系,但是太明显的排挤个人也终归是不好的。 当时的辅导老师……姓什么来着廖天骄已经忘了,总之是找班里几个平时性格比较温和的同学劝说过阵子,要他们团结王鹏飞,廖天骄当时作为这里面的员,曾被当成说客去说服王鹏飞参加到他们的社团活动中来,因为这样或许可以让王鹏飞体会到集体的乐趣,也让大家对他加深点了解。 开始王鹏飞当然是根本不理睬廖天骄,后来他却不声不响地参加了那个社团,廖天骄曾以为这是他的功劳,后来却发现那只是因为赵嘉悦也入了社,脆弱的小心脏少也受到了点打击。 至于那个社团的类型,现在廖天骄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是诗歌社。 怎么会那么巧呢,邀请了个班的同学,到最后来的大部分刚好是与王鹏飞有过较为密切联系的人……廖天骄有些怀疑,不过随后又想起至少现场还有陈斌、赵风华、谢璐瑶等六个人和王鹏飞没有什么亲近关系呢。 想到这里,廖天骄就放了点心,peter事件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神神叨叨了,总觉得有扇什么不该打开的门随着佘七幺的到来而被打开了样。 廖天骄被这个念头有点吓到了,赶紧摆了摆手,好像那些念头是蚊子样,要把它们统统驱赶走。 “你们都怎么了,那种话也能信?”王方林问,他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现在跨行业跳到家小学里当体育老师去了,倒是比其他人都安稳了。 “就是啊,再说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啊。”小个子的王薇声音清脆,是以前校广播社的主力成员,此时说话声音虽然比较响亮,但好像也有些底气不足,而且在说话的时候她好像老想去看谁,眼神直在飘来飘去。 “喂喂你们这是怎么了!”大嗓门陆海涛拍手,跟球场上给队员打气的教练样,“这种怪力乱神的话也能信?如果他现在真的出现在这里,抓住他,我们倒是可以上头条新闻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风华冷冷地打断:“闭嘴。” 赵风华原先是廖天骄他们班里的学霸,平时寡言少语,但是挺有威信,人长得也不错,曾经有不少人以为他和赵嘉悦会是非常般配的对,没想到这两人好像实在不来电,现在赵风华在家大公司担任普通职员。 这件事倒是有点让人感慨了,当年的学霸怎么到最后混得跟自己没什么差别啊——好吧,感慨的人目前只有廖天骄个。 陶毅推了推眼镜:“那个服务生根本不认识我们,也不认识他……” “所以才很可怕啊……”高悦然怯生生地道,她的性格很内向,要不是赵嘉悦当时罩着,很可能就是个女的王鹏飞,“明明是个陌生人,他怎么会知道王……知道那个人的外貌特征……” 时间所有人又都沉默了。 “是胡乱蒙的吧!”单细胞的陆海涛又很快做出了结论。 “可能是看了新闻报道,”陶毅毕竟要理智点,“王……的死曾经上过新闻,当时我们中也有人被采访过吧,从我们的脸和名字里猜出这点或许有点巧合,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陈斌赶紧附和:“没错,当时新闻报道了好阵子,被人记住了脸孔和名字很正常嘛。” 谢璐瑶则很好地继续发挥了她臭嘴巴的功力:“反正那个丑男说王鹏飞跟着的是张哲嘛,就算真有这么个鬼,也跟我们没关系啊哈哈哈!”边说边还大力地拍打张哲的背,张哲的被她说的脸色都由青变黑了,好像下刻就要瘫软下去。 廖天骄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好像只有自己个人不在状态,其他哪怕是自始至终未发言的周亮亮、陈梅音、方芳都看起来不太自然,要知道这其中的陈梅音向来是个御姐型的角色,她是复读生,所以本来年纪就比在座的众人都大点,性格也很稳重,如果连她都有些失态,就足以证明王鹏飞之死对这些人的影响有大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廖天骄疑惑,总觉得现在的气氛不是很对。王鹏飞的死为什么会让这些人那么失态呢?难道他们和王鹏飞的死有什么关系吗?不会吧! 可惜廖天骄又不是佘七幺,既没有神通本领,旁人又不愿意告诉他细节,所以听了那么久依然只能像个局外人样地傻坐着。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张哲简直快要昏倒了,陈嘉悦又开口了:“光天化日不论怪力乱神,这么人都在呢,能有什么事?张哲你要是真不放心,回头我介绍个师傅给你,是我以前认识的个台湾客户,他们那儿的人都信这个,很有些名望的。” 张哲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稍微缓过来点:“那就麻烦你了。” “老同学嘛,客气了。”陈嘉悦说,“你们也真是的,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鹏飞虽然已经过世了,那也是我们的同学,我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害我们的。” 她这话说出来,大家就有了些反应,只是反应依然很奇怪,像是虚张声势。 “是啊,我们又没做过什么。”陈斌说。 “那家伙总不见得是在记大学里你们抢了他自习室座位的仇吧哈哈哈。”陆海涛以为自己说了个好笑的笑话,但是现场的反应并不太给力。 “听说这儿游戏室有新出的对战游戏《王者之战》,有人有兴趣跟我杀盘吗?”陶毅问。 “我来吧。”赵风华说。两人很快相携离开了这间客厅。 “那……我去健身房玩玩。”王方林说。 张哲突然喊了声:“我跟你起去!我……我也想健身,最近生意应酬忙,身体老是不舒服,你给我指点指点啊。”虽然扯了个借口,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似乎是觉得王方林体格魁梧阳气足,比较能保护他。 剩下几个人也各自有了各自的安排,很快原本聚满人的客厅里就没剩什么人了。 “天骄,这里有很主题活动室,你可以看看想玩什么。”赵嘉悦递过来张介绍的宣传页,然后道,“我和亮亮她们去楼上看会书。” “那我……”廖天骄本来想说我跟你们起去吧,后来看那几个女孩子的样子,大概也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所以只好咽了下去。 很快大厅里只剩下了他个人。廖天骄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灰夜公馆的客厅既大,层高也很高,上头悬挂着的水晶吊灯似乎很有些年月了,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廖天骄觉得那光线好像有些太晃眼了,说不上来哪里看着就有些不太舒服。 “客人,你有什么想玩的游戏吗,如果是需要两人对弈的棋牌之类,小菊可以陪你哦!”乖巧可爱的小菊凑过来轻声说道。 “哦哦,那怎么好意思!”廖天骄有些不好意思,但其实蛮心动的,反正也没人陪他,后来他就跟小菊在起玩飞行棋,过会,连老板阿旭都加入进来,几个人又改玩大富翁。廖天骄想,这家店的服务除了那个丑服务生,倒还真是蛮周到的。 玩了阵,廖天骄有些腻了,看册子上介绍说上头有电脑可以上网,就决定上去看看。 灰夜公馆有两层,但因为层高特别高,所以基本和般公寓的三层楼差不高。从底楼通往二楼要通过架螺旋形转梯,转梯的台阶上铺着厚实的红毯。廖天骄打量着这公馆里的切,那些精心打造的家具、地毯、墙上的画像、陈列的装饰品等等,都让踏足其上的廖天骄有种自己好像也穿越了的错觉。 二楼跟楼不同,左右都是两道走廊,但走廊并非直的,而是曲曲弯弯,折进折出,跟底楼大气典雅的设计完全不是个风格,也不知道是原屋主是怎么想的,又或者是阿旭盘下了这里以后自己装修的? 或许是为了保持私密□。廖天骄想,对着那张介绍单子,往左手边的走廊进去。走廊上也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踩在上面根本点声音都没有,廖天骄看着单子:“左手第七间、第七间……”边走边念叨着。 二楼的光线很黯淡,虽然现在是白天,这里却昏黑得像傍晚样,旁的墙壁上间隔亮着盏盏壁灯,但是光线也十分微弱,廖天骄抬头看那个灯,材质好像是青铜的,而且做成了女子手托灯盏的形状,女子的造型栩栩如生,仿佛活的样,但也因此令人觉得十分古怪。 这走廊这种感觉……好像有点熟悉啊。廖天骄琢磨着,结果发现忘了自己数到哪间了。介绍单说走廊每侧面对面各有十间房,也就是说总共二十间,那么第七间应该是倒数第三间才对。廖天骄干脆又往前走了阵,但是…… 这是怎么回事啊? 廖天骄往前看,因为折叠突出的墙壁挡住了视线,他看不到前路还有少,回头看,同样也看不到自己走过了少间房,但是刚才他又走过了有五、六间房吧,按理早该到头了,怎么还是会有种卡在半途的感觉? 廖天骄有点头皮发麻了,又硬着头皮往前走了阵,依然如此……这次廖天骄慌了,不是吧,难道在这种室内也能遇到鬼打墙?这个时候他也忍不住想起了刚才小七说张哲的话了,在你身边直有个人跟着…… 廖天骄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颤抖着声音喊道:“有人吗?” 墙壁仿佛是吸音的,他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十分的微弱。 “赵嘉悦?周亮亮?”廖天骄这时候也顾不得面子了,他记得阅览室也在左侧这边,便想着喊他的同学们,也许她们会听到,但是这个仿佛可以吞噬切的走廊里依然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声音…… 等等!廖天骄竖起耳朵,他好像隐约听到了有人在讲话。他跟着那似有若无的细微声响,慢慢地找着、走着,在折过几道弯后,那声音终于变得大了起来,而在廖天骄的跟前也出现了扇微开的房门。廖天骄精神振,艾玛总算是走出来了! 他正想上前敲门寻路,冷不丁耳朵里被灌进声高亢的□:“啊……”   廖天骄抬起来的脚停在了半空中。这……这这这这…… 廖天骄呆在原地,里面的声音却开始不断地传出来,竟然让他撞上了两个人在里面做那事,而先前发出声音的那个显然是个男人! 廖天骄整个人都斯巴达了,结果因为太过震惊,竟然傻乎乎地在那里继续听了下去。 房里人办事起劲,廖天骄听得是面红耳赤,他听着听着,竟如同鬼使神差般往前迈出了步子。步、再步,他靠近了那扇开了条门缝的房间,伸出手,似乎想要推开`房门,窥探内中二。 “你干什么?” 冷冷的声音从耳旁传来,连冰冷的气息起打在耳朵上,廖天骄吓得差点没蹦起来,却被人眼疾手快地圈住了腰,捂住了嘴巴。 “嘘。”廖天骄艰难地转过头,瞥到了那个服务生小七的个侧脸。 房间里的人停了下来,其中个还在低低地□,但是另个男人终于出声问道:“是谁?”充满威严的声音,简直像是压在人身上的千斤巨石般,廖天骄听到这声音几乎都要跪下去了,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快跑,但是他浑身发软,根本没法动弹分毫。 “我,小七。”那个丑男服务生回答道,这次说话的口气里听不出任何刻薄的意思,十分严肃,令人感到他对里面的人很戒备,但是,不卑不亢。 “嗯?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七少啊,”先头廖天骄听过的那个声音轻笑着说了句,“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进来坐坐呢?”那声音就算不□了,讲话也总是透着股叫人难以形容的媚,好像盏跳动着妖艳火焰的灯盏吸引着世间万千飞蛾焚身以火。 “不劳烦了,阿旭让我问问,你们要不要用午餐。” “呵,不用了,替我谢谢他。” “晓得了。”小七说,“我替你们把房门带上。”他伸手将那扇掀开了条缝的房门关上,在最后瞬间,因为被小七带着往前走了步,廖天骄不由得跟着匆匆瞥到了那房内景象眼。廖天骄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他好像看到那房间里的大床上有个……有个巨大的黑影…… 那那那……那根本不是人可能有的形状啊,那是什么、什么啊!!! 廖天骄脸完全脱色,浑身发软就差翻白眼口吐白沫了,他只能软绵绵地靠在小七怀里,任凭那个人继续捂着他的嘴,几乎是用抱的将他带离了那里。 第十九章王鹏飞的死 作者有话要说:发烧了,最近新不定。 “你怎么看?”陶毅关上房门,四处看了看才问,赵风华已经打开了ps3和液晶电视。 “什么怎么看?”赵风华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地坐下,拿起手柄,似乎完全不懂陶毅在说什么。 “拜托,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而已。”陶毅却是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两个从小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因为赵风华聪明,陶毅也不笨,路念书上来,两人搭档干了不少事。小的比如倒卖考题答案,大的比如…… “你想我说什么?”赵风华问。 “总会有点想法吧,那个丑男可是说王鹏飞跟着我们啊!” “是跟着张哲。”赵风华斩钉截铁,然后又补了句,“如果真的有鬼魂的话。你信?”  赵风华的嘲讽让陶毅很尴尬,但是惜命又让他能够忍受这种尴尬:“但是那个服务生能够准确形容王鹏飞的长相。” “你刚才不是才说过,可能是看了新闻报道?” “那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了,而且当时为了保护证人,我们几个的相貌都处理过,他怎么能看出来我们和那起事件有关!”陶毅已经急了。 赵风华这才微微正了色道:“陶毅,王鹏飞不是我们杀死的。” 这句话说得很慢,但是十分有说服力。陶毅愣了愣,是啊,王鹏飞又不是他们俩杀死的,充其量,他们只是在其中担当了个看客的角色而已,还是个王鹏飞自始至终也许根本没有察觉到的看客,就算是从法律上,也根本没法追究他们俩的责任,所以他到底在怕什么呢? “你说得对。”陶毅轻声说,“可能真的是我虑了。” “不过这次的聚会的确有点蹊跷,”赵风华却又补充了句,“你没发现来的人或或少都和王鹏飞生前有定的关系吗?” 陶毅又开始忧心了,他点点头:“是的,我发现了。” 七男七女,男的是陆海涛、张哲、王方林、廖天骄、陈斌、还有赵风华和他自己,女的则是赵嘉悦、周亮亮、陈梅音、谢璐瑶、王薇、高悦然、方芳,其中,陆海涛、陶毅、张哲三个人是和王鹏飞个寝室的室友,王方林、廖天骄、赵嘉悦、周亮亮、陈梅音都是和王鹏飞个社团的人,陈斌是王鹏飞意外死亡事故中保险公司派出的调查员,王薇是播报这则讯息的网络女主持,至于高悦然和方芳,则分别是当时刚好经过的路人和火葬场的职工,只有谢璐瑶,没人知道她在这起事件中是否存在,存在的话又是什么位置。 “但是,有些人的确是在王鹏飞的死亡事件中直接存在,有些人却只是大学时的同学而已,这样也行?” 赵风华懂陶毅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没有牵涉进王鹏飞死亡事件的人就算大学时跟王鹏飞有过交集,此刻来到这个聚会也显得有些奇怪,当然这是在聚会乃是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并且和王鹏飞的死有直接关系的情况下。 在不少推理小说中常常有这样莫名其妙的聚会,目的都是替某个死者报仇,可是套到他们身上就有太不符合了。 比如这次聚会的组织者就是赵嘉悦、周亮亮、陈梅音而不是神秘人x,虽然在请贴上没有写,这会也已经十分清楚了,完全不符合推理小说的设定,再说了,不论这些人是不是和王鹏飞的死有关,光是光天化日,想要对这么人动手,也不太现实吧,这又不是孤岛,也不是密室…… 想到这里,赵风华也忍不住有些觉得好笑起来。可能是他这阵子神经绷得太紧的缘故,所以才会有些疑神疑鬼。他按下start键,对陶毅说:“看来我也虑了。”他说,“来盘?” “来呗!”陶毅也放松下来,拿起了手柄。两人很快打得热火朝天,没有人注意到在这封闭的 分节阅读10 蛇亲 作者:尘夜 游戏室内由地面慢慢升起的宛如干冰气化般的薄灰色烟雾正在慢慢包围这间屋子…… 张哲跟着王方林躲进了健身房,别说,这灰夜公馆的设施真是应俱全,健身房里还有单车房、瑜伽室、跳操室,摆放着各种器材,而且看起来还很新 “我靠,这样能不能回本啊。”王方林吹了声口哨,伸手摸了摸那些健身器材,挑选了个器材,开始热身。 张哲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只是下意识地跟着王方林而已,虽然他也知道王方林跟自己根本不能算有好的关系。果然,王方林根本看都不看他眼就开始自己运动起来,张哲左看看右看看,想要上跑步机,想起这样就无法看到身后,他就担忧,想要练仰卧起坐,又怕躺下,就看到王鹏飞那张脸…… “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要跟着我啊!”张哲轻声念着。王鹏飞虽然死得很惨,但是跟他真的没有……好吧,是没有大的关系,他甚至没有出现在王鹏飞的死亡现场,那天他在外地出差呢,明明王薇、高悦然她们俩当时就在事故现场,明明赵嘉悦是王鹏飞拼命追求的女人,王鹏飞为什么谁也不跟,偏偏跟上他呢! 张哲越想越害怕,浑身冷汗点点往外渗,而王方林却在那边开始打沙包了,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为什么王方林不怕呢?据张哲所知,王方林跟王鹏飞的死可是有点直接关系的,王鹏飞葬礼上,他老迈的父母和亲戚还差点跟王方林打起来呢! 不妙!张哲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个最糟糕的选择,他谁不好跟,要跟着王方林啊,没准王鹏飞真正的目标就是王方林,只不过因为对方阳气太足、煞气太重,所以时不敢靠过去而已! 靠!肯定是这样。张哲想,什么跟着他呀,他只是个媒介罢了,得赶紧离这人远点。张哲想到了马上行动,他刚要拔腿溜,忽然听到身后“哐”的声重响,整个地板都似乎震了几震,同时,似乎有股温热的液体猛然溅到了张哲的身上。 “你干什么……”张哲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刚王方林立的位置,很快,他的腿开始像秋风中的落叶样颤抖起来。满目的红和白,红的是鲜血,白的则是脑浆,张哲看到王方林被架巨大的杠铃压在底下,已然脑袋开花。 “救……救命……”张哲拔腿就跑,然而刚刚轻松就打开了的健身房的门,此刻却怎么也打不开,“来人啊!出人命了!快来人啊,放我出去!”张哲拼命拍打、蹬踹着健身房的大门,但是那扇门却纹丝不动。 不知什么时候,屋子里漂浮起股浅红色的薄雾,像是人血告诉喷溅开来时形成的血雾般,张哲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拍门的手也渐渐没了力气。他惶恐地蹲下身,像是个最无助的孩子样抱住自己的膝盖,不停地絮絮念:“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给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嗯?”赵嘉悦放下手里的书,侧耳听了下。 “怎么了?”陈梅音问,她手上捧着的是本古文物鉴赏方面的书籍,刚刚没有介绍,但她现在其实开了家小小的古董店,生意做得还不错。  “我好像听到张哲的声音……”赵嘉悦说。 “没有吧。”周亮亮放下育儿科普读物,“他不是跟王方林去健身房了?” “嗯,也许是我听错了。”赵嘉悦说,“他刚刚好像……吓得不轻……” “活该!”周亮亮说,“他当初可没少在暗地里阴王鹏飞,这次王鹏飞会死,少也是他害得。” 赵嘉悦竖起耳朵:“亮亮,你说什么?” 陈梅音拍了拍赵嘉悦的手背:“亮亮的意思是王鹏飞会落到要卖祖传宝物,结果在半路出车祸死亡,都是因为张哲动了他那间书店的手脚。” 赵嘉悦面色沉下来:“怎么王鹏飞的生意出问题是张哲做的吗?” 周亮亮自知失言,只好闭嘴不言,还是陈梅音回答了赵嘉悦:“没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太龌蹉,可是我们听了也没有什么办法,说得难听点,商场上你来我往,尔虞我诈都是常事,每年有少人家破人亡,这不能因为王鹏飞和张哲是同学就觉得张哲十恶不赦,当然他也的确不是个好人。” 赵嘉悦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最后才说道:“真是……作孽……” 陈梅音点点头:“是啊。” 赵嘉悦又道:“那么,王鹏飞到底是怎么死的?” 廖天骄路被那个丑男服务生半拖半抱地弄到了某个房间里,到门“砰”地声关上了,那个人才松了口气放开廖天骄。 廖天骄这时候才刚刚反应过来,他们处在个窗明几亮的电脑房里,旁摆着几台电脑,飘窗上堆着零食和抱垫,显然正是自己刚刚想找的活动室。 廖天骄直觉自己刚刚可能差点就惹到不该惹的东西,虽然不能说完全清楚,这点危机意识还是有的,所以他赶紧开口道:“谢……”然而两个字都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人打断。 “你是蠢猪还是白痴啊咝~~你上赶着送死是不是啊咝~~~爷如果不是刚巧路过,你他妈现在就已经是坨屎了好不好咝~~~~” “为什么是屎?”廖天骄傻愣愣地问。 “被吃了消化了再拉出来当然就是屎咝~~~~~~~~~~~~~~~”那个丑男狠狠道。 廖天骄怒了,这么骂人特么是人干事? 咦,等等!廖天骄掏掏耳朵:“再说句听听。” “说个屁咝~~~” 廖天骄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大了:“佘七幺?” 佘七幺也愣了下,似乎很想否认,但是因为暴露得实在太过明显,最后只能骂了句:“就是本大爷怎样咝~~~~~~~” 廖天骄下子就不紧张了,他好奇地盯着佘七幺看了又看,正面看了不够,还绕到背后去看。 “干嘛啦咝!” “你可以变成人脸也会穿现代人的装束啊?” “废话咝~”佘七幺把拽住围着他转圈圈的廖天骄,“佘爷特么是硕士毕业咝~~” “咦咦咦?”廖天骄吃惊了,“你是说你在人类的学校里念书?” “混日子而已咝,你们人类的知识贫乏得很咝~”佘七幺又给了廖天骄个“愚蠢的人类”的表情。 “你念什么专业?” “民俗学咝。” “挺适合你的呀。”廖天骄说,“啊,对了,你这脸,是故意的吗?” 佘七幺下子僵住了,过了会跳起来道:“佘爷就是长这样怎么着,你管得着管得着管得着啊咝!!!!”简直就是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的完美诠释。 廖天骄下子明白过来,怪不得佘七幺直不肯把人脸变出来,原来是因为他长得丑啊。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第眼的确是感觉丑,现在看惯了倒也习惯了,何况知道了对方是佘七幺,廖天骄觉得这张脸好像也还蛮顺眼的。 “呃,我没有恶意。”廖天骄说,“你长得还蛮有特色的……” 他妈的这是人说的话嘛!佘七幺掐死廖天骄的心都有了,这家伙刚刚鬼门关上走了遭,这会居然还有心思挤兑他的长相…… 廖天骄看到佘七幺的表情知道他是误会了,赶紧讨好地笑笑:“可能我刚刚形容得不太好,我是想说,你长得挺顺眼的……就是……挺符合我审美观的……” 佘七幺下子愣住了,半晌道:“艾玛你……口味还蛮重的……”说完了泪流满面,卧槽,有这么形容自己的吗? 第二十章 廖天骄倒没发现佘七幺把自己坑了,只是好奇道:“刚刚那是什么,就那个房间里的?”知道有佘七幺撑腰以后,胆子简直比刚才肥了三圈不止。 “你少管。”佘七幺难得本正经地回答不带“咝”,廖天骄也就知道了那房间里的东西大概是很难惹的了,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连佘七幺都不敢惹呢? 虽然其实次也没看到过佘七幺发威的过程,但是在廖天骄心里已经成功地树立起了佘七幺强啊佘七幺厉害,佘七幺他无所不能啊的招牌,让这么厉害的佘七幺都要谨慎对待的家伙,该是有么、么、么厉害啊! 于是廖天骄又回想起刚才他在那间神秘房间里匆匆瞥间看到的东西。那间房里几乎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因为只有张床摆在空荡荡的屋子正中,而那床上就这么大喇喇地交叠着两个“人”?其中个应该就是之前发出情`色呻吟声被做的那个,廖天骄没能看到他的脸,因为那眼中他背着身子还有大半身体被遮挡在阴影里,所以只能知道对方后背皮肤白`皙,摆个姿势都妖娆得要命,至于另个…… 那团黑影到底是什么呢?廖天骄想,看着跟个……嗯……汉堡似的…… “汉堡也能成精吗?” 佘七幺瞪着眼睛看廖天骄,变成人脸以后的细长小眼睛越发显得难看了。 “呃,当我没说。”廖天骄总算还识相。 “总之这件事你不要管咝。”佘七幺语重心长。 “我没有想管,只是找电脑房的时候迷路了而已。”廖天骄解释,“你刚刚有没有看到,那些走廊和房间都是歪七扭八的,我怎么走都走不完,然后就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我就想去问个路,结果就……对了,我还没谢谢你呢,谢你救了我啊,佘七幺。”廖天骄双手合十。 佘七幺从鼻子里“哼哼”了声,说:“不用谢,反正也是我欠你的咝。” “咦?” “没什么咝!”佘七幺飞快地结束话题,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疑,“总之我要去干活了,你乖乖待着咝。” “干活?”廖天骄这会才反应过来,对啊,佘七幺竟然在这家灰夜公馆里做服务生,而且看来干了不止天了,这么说来自己之前某次中途回家发现佘七幺不在家里果然是因为他在外头做事啊,可是为什么妖神也要干活呢?而且…… “你……能干活?”廖天骄简直无法想象这么尊神也会干活,好吧,好吧,自己其实也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佘七幺那副样子的确不是能够胜任服务行业的资质。 “怎样咝!”佘七幺又不高兴了,他是不爱、不屑干活,绝对不是不会干活! “呃,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而已,哎嘿嘿。”廖天骄打着哈哈糊弄过去,才不敢告诉佘七幺他觉得阿旭请他做服务生是脑子被门夹过了,而且不止夹了下呢。 “对了,阿旭!”廖天骄后知后觉地想到,“我靠,这公馆里有妖怪,阿旭和小菊他们不会有事吧?” 佘七幺大概累了,忍不住扭了扭屁股轻描淡写道:“会有什么事,反正都不是人咝~” 廖天骄点点头:“这样啊,原来都不是人哦,那就不用怕了哈哈。”停了片刻,终于惨叫起来,“我擦,不是吧,全都不是人?!!!!” “吵死了咝!”佘七幺皱起眉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愚蠢的人类咝!” “可可可是,妖怪怎么会在人间啊?不对,你也在。那我们怎么会到妖怪住的地方来啊,太危险了,我要去告诉他们!”廖天骄转身就想跑,被佘七幺把揪住后领。 “叫你少管闲事了,你怎么就说不听啊咝!你脑袋里装的是豆腐花还是杏仁豆腐西米露啊咝!”佘七幺不屑道,“这公馆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既然你们来得了,就说明你们当中至少有个人想要来,否则阿旭也不会开业,那个老家伙也不会出来咝~” 廖天骄似懂非懂。 佘七幺懒得跟他解释:“总之你不要随便乱跑就是了,其他事情佘爷会搞定的咝!”说着就往门外走去,背影看起来超威武的。 “佘……佘七幺!”廖天骄看着看着,忍不住就结结巴巴地喊,还莫名红了脸,“那什么……” “什么什么咝?”佘七幺半侧过身,老酷地看着廖天骄。 “我想问下,你……你是为了……为了保护我才来这里干活的吗?” 佘七幺看着廖天骄,眼神专注而认真,看得廖天骄颗小心脏莫名其妙地“怦怦”乱跳起来,越跳越快、越跳越快,然后在廖天骄快要胡思乱想的时候,佘七幺翻了个白眼说:“看不出哦,原来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啊咝!” 廖天骄痛苦地扭过脸去:“我就知道……” 佘七幺走了以后,不安的感觉又回来了些。廖天骄左看右看,横竖不敢再出门,生怕还要碰到刚才那些怪事,好在这间电脑房里有零食躺椅也有卫生间,在这里消磨大段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到时候等佘七幺说可以走了再出门就好了。 他应该会叫自己起回家的吧。廖天骄这么想着,放下心来打开了台电脑。 灰夜公馆的设备配置都非常不错,电脑开机迅速,屏幕清晰,键盘摸起来也很舒服。廖天骄打开的电脑桌面上是张实景图,看起来很眼熟,廖天骄想,这不就是灰夜公馆底楼大厅的照片么,不过不是拍的整个大厅,而是特别对着大厅中那盏吊灯给了个特写。 廖天骄之前上楼时也曾觉得这大厅的灯有些特别,但是又说不上是特别在哪里,这会对着屏幕,放大了细节看才发现问题所在,那盏水晶吊灯的每片水晶上都有纹路,单看只会以为是装饰花纹,但是细看整体看却会觉得那是圈圈环绕起来的文字,不,确切点说,像是符文。 吊灯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廖天骄不明白,也拒绝去想,总觉得想明白了会给自己添堵的样子。他无聊地滑动着鼠标点看桌面上那些图标。有聊天工具、单机游戏、网络游戏、音视频播放器、浏览器等等,这点倒跟普通网吧大体上没有区别。干什么好呢?廖天骄忽然想到了件事,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打开网络浏览器,键入搜索引擎地址,然后在打开的页面输入框里输入了“王鹏飞”、“意外死亡”两个词组,按下搜索键后,廖天骄还有些心虚地往左右看了几眼,生恐刚刚佘七幺所说的“王鹏飞”会出现在他身边。 如果说之前还是半信半疑的态度,那么在证实丑男就是佘七幺后,连带他说的话,廖天骄也起上了心。佘七幺虽然平时挺傲娇难搞的,但却从没撒过谎,比如那顿天价晚餐,事后回想起来,那位爷的确从没有说过菜是他做的,也从没说过让廖天骄不要洗碗是因为他会洗……呃,对了,他刚刚怎么骂自己来着?廖天骄很没出息地努力回想,豆腐花、杏仁豆腐西米露,廖天骄习惯成自然地默默记下来,想着回头要去买才行…… 搜索引擎早就跳出了搜索结果,廖天骄记完看,大吃惊,关于王鹏飞之死的搜索结果竟然有好几万条,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怎么搞的这是?”廖天骄首先打开了最上面条新闻搜索结果,里面是标准的新闻通讯写法,廖天骄快速浏览了遍,内容不出意料的中规中矩,大意就是说今年大年三十傍晚五点左右,某王姓青年在xx路xx路段遭遇意外身亡。事发现场是条僻静的老马路,因为当天下雪,路况不佳,交警判断王某是因意外滑倒被撞以后倒卧马路中央,后续来车因没能及时看见,所以导致车连续碾压,致使王某最终死亡。随新闻还刊发了当时的现场照片图,虽然照片已经经过处理,但是依然不难想象现场的惨烈程度。 廖天骄看得倒吸口冷气。来这里之前,他既不知道王鹏飞已经死了,不知道他竟然死得如此惨烈。事故现场轮胎印杂乱无章,地上大滩大滩的血迹斑驳绵延老长段,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王鹏飞为什么会在这样个合家团圆的日子的傍晚独自跑到这么条偏僻的马路上去呢?他因为小儿麻痹症,条腿是十分不好的,下雪天还出门,该有危险! 但是这还不算完,廖天骄再看其他搜索结果是大吃惊,因为那些标题都写得十分惊悚和耸动,什么“xx路死亡真相,胆小勿点”、“祖传天师执业为你分析xx路死亡事件背后的黑暗世界”等等。在误点了n个以王鹏飞事件做噱头的网页游戏、色`情网的链接后,廖天骄打开了本市非常有名的个灵异论坛,名字叫八位零点,有个精华热帖正等着他。 在正式看之前,廖天骄又犹豫了下。死者已矣,八卦其生前可不是美德,可是对于他的那些同学们对于王鹏飞之死统表现出来的奇异过激的反应,以及佘七幺所说王鹏飞跟着张哲的事情,廖天骄少也有些自己的想法——难道王鹏飞的死真的有问题? 所以最后他还是看起了那张帖子,帖子里上来就是段视频,据说是某个路人无意中录下的王鹏飞死亡时的录像。廖天骄胆战心惊地准备了很久才敢点了播放键,结果阵阴森森很有气氛的笑声后弹出来个窗口:“请购买vip充值收看。” “不是吧。”廖天骄嘟囔着,本来打算不看了,结果看下面的回帖好像讨论得十分热烈,最后还是只好划了钱过去,虽然收得不,但还是让人感到很不舒服。不过交了钱后,视频果然快速缓冲并开始播放。 可能是用手机拍摄的视频,镜头开始是对着天空的,似乎是机主在拍雪景,可以看得到纷纷扬扬的雪花和暗色的天空,然后镜头下移,个瘦小的人影瘸拐地出现了。 王鹏飞比廖天骄印象中记得的瘦了,他穿着单薄,看起来简直像在飘样。他从屏幕右下角出现,往屏幕正中走,似乎想要横穿这条马路,突然之间……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住了脚跟,接着,他居然转了个身,然后在路中间不动了。开始廖天骄还以为他是掉了什么东西在找,后来就发现不对。虽然视频不太清晰,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王鹏飞在做手势,头则直对着某个方向,嘴巴张合,他是…… 在跟某个人说话? 王鹏飞在和谁说话? 廖天骄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来王鹏飞说话的对象,因为屏幕上根本只有王鹏飞个人而已!难道是某个在马路对面摄像头死角中的人。廖天骄正在猜测的时候,王鹏飞又做了个匪夷所思的举动,他居然挥舞着拳头,对着某个方向做出要打的样子,但看起来只是虚张声势。瘦小的王鹏飞在雪地上走了几步,然后猛然挥拳,接着滑倒。廖天骄看到王鹏飞挣扎着似乎想要爬起来,结果视频黑亮,跟着……廖天骄是慢了几秒才想起来那就是第辆撞到王鹏飞的车,后来的就没法看了……廖天骄手指颤抖地按了停止键,好阵子都没缓过劲来。 太惨了!也太……蹊跷了! 帖主在下面还有写到,说死者王某随身还留下了首内容诡异的诗歌,类同遗书: “我深深地爱着你, 爱着你的眼睛、嘴唇和秀发, 爱着你的头颅、身躯和四肢, 爱着你的骨骼、血肉和肌肤, 我爱着你的切的切, 所以我愿意, 我愿意将我切的切都给你, 我的眼睛、嘴唇和头发, 我的头颅、身躯和四肢, 我的骨骼、血肉和肌肤, 连同我所拥有的外在的切, 我将我的切给你, 心爱的你, 千万不要害怕呀, 虽然丑陋, 那黑色使者, 他带来的是我最真挚的馈赠, 请笑笑,收下吧, 拿起你的刀来吧, 用力地挥下, 划开、割裂、撕裂吧, 我会在盒中看着你, 永远……” 廖天骄倒没有像其他看帖人那么大惊小怪,他这会觉得,这果然是王鹏飞才能写出来的诗啊…… “王鹏飞到底是怎么死的?”赵嘉悦问。 陈梅音愣了愣:“怎么死的?你问这个做什么,不就是报上报的那样吗,那样晦气的新闻,我可不敢仔细看。” “那么那首诗呢?” “谁知道啊,王鹏飞这个人从以前开始就是神神怪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陈梅音说,“我们搞社团活动那会,他写的东西有瘆人你也是看到过的。” 是的,虽然参加了诗歌协会,王鹏飞依然不是个让人想要与之亲近的人,哪怕开始因为辅导员的嘱托,几个大学生不情不愿地和王鹏飞打了招呼拉了家常,但是在看了王鹏飞写的诗歌以后,大都落荒而逃,因为他的作品里充斥着阴郁、诡奇、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我倒觉得这没什么,”赵嘉悦说,“他的诗歌里有种张力,可能你们是不太习惯那个风格,其实我老是怀疑王鹏飞是看得到另个世界的,他笔下所描绘的也正是另个世界的东西。” 周亮亮和陈梅音对看了眼,前者颤抖着开口道:“悦悦,我们能不聊这些了吗,我好害怕。” 陈梅音也跟着附和:“是啊悦悦,人都已经走了,死者为大,还是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赵嘉悦倒也痛快,点点头:“那好吧,我们聊别的。” 陈梅音和周亮亮如释重负,两人都悄悄松了口气。陈梅音不由得摩挲了下自己的双手,而周亮亮则是扭头看向了窗外。 这个时候赵嘉悦却突然又开口了:“梅音,你是怎么知道王鹏飞当天出门是去卖祖传宝物的?” 第二十章 “你回来啦。”正在摆弄调酒器具的阿旭面说着,往吧台上放了杯颜色诡异的鸡尾酒,“新品种,尝尝看。” “不会喝,谢谢。”佘七幺把刚刚端上去的盘子放回原位并明目张胆地扯谎。 “没少酒精含量。” “家规。” “好吧。”阿旭把酒杯放到边,很八卦地问,“你刚刚惊动了那位吧?”他唇角上扬,看起来十分亲切且 分节阅读11 蛇亲 作者:尘夜 没有威胁性,只有跟他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这个表面温柔可亲的家伙有难缠。 “不是故意的,我也已经解释过了。”佘七幺显然是了解阿旭的那群。 “他没说什么?” “当然没,我佘家罩的人,有谁敢碰?” “哦?原来那小伙子就是你媳妇啊,长得还……”阿旭回想着,咂咂嘴下了结论,“挺好吃的。” 佘七幺愣了愣,随即立马咆哮:“媳妇你妹啊!”人脸刹那变成了蛇脸,张血盆大口,老长根猩红的信子吐了出来,几乎要粘到阿旭的脸上。后者却点也不紧张,伸出手挥了挥,跟赶苍蝇似的。 “哎,我说你这是干嘛,开个玩笑而已,我又不会真吃了他!” 佘七幺的信子吐得激动了:“谁管你这个,你听不听得懂人话啊!” “哦,那我吃了也没事咯?” 佘七幺激动了:“佘爷罩的人谁敢碰咝~~~~” 阿旭笑着摆手:“你瞧你,哎哟,形象,注意下形象好吧,我听懂了还不行?不说也不吃了,行了不?” 佘七幺这才忿忿地收回信子:“佘爷形象好得很咝~” 阿旭笑得眼睛弯弯的,伸手摸摸下巴:“你现在这样是也还行,但是跟你小时候比可是差得远了。” “所以本大爷迟早是要退婚的,哼!”佘七幺干脆也不变回去了,顶着个蛇头说。 “你不觉得可惜?那个姓廖的不是挺好……”阿旭把后面那个疑似是“玩”还是“吃”的汉字及时吞了回去,“挺好小青年吗,干嘛不要人家?” “不要就是不要!又不是本大爷自己挑的,凭什么要本大爷接收!” “可是我看你对他还挺上心啊,换个人你会出面去得罪那位?”阿旭说到半,利索地往旁边让,抹把脸,“把舌头收回去,喷人脸口水。” 佘七幺气鼓鼓地:“你再胡说,佘爷真的翻脸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七少,七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计较了啊。”要真打起来的确是讨不了什么好,所以阿旭干脆利落地举双手投降。 “请问下,桌游室在哪里?”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佘七幺和阿旭同时转头,看到的是脸色苍白的高悦然。这姑娘虽然之前就已经看出胆子很小,此时却是明显状态不对,因为她除了脸色苍白,还双目茫然,声音飘渺,简直就像幽魂样,虽然在问人,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阿旭和佘七幺,只是个劲对着空气说话。 “我们想玩桌游了。”高悦然字顿慢慢吞吞地说。 “哦,在那里左手边第间。”阿旭指了指侧走廊。 “谢、谢。”高悦然声音木然地道谢,回过头对着后头缓缓招手,“来,快来,在那边,我们去,做游戏。” 然后王薇、方芳、陈斌、陆海涛就个跟着个动作迟缓地走了过来,几人排成列,秩序严谨,神态同样木然地向着高悦然行走的方向前进。但是高悦然走得其实不对,因为阿旭斜对着那间游戏室,所以他手指的方向其实是游戏室的墙,般人自然不可能会弄错,可高悦然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笔直地朝着那堵墙走了过去。眼看着她就要撞墙了,结果只见其身形闪,就如同会消融的泡沫般,忽然融入了那堵墙消失不见,很快,后面跟着的方芳等人也如法炮制,用这种诡异的方式消失在了同堵墙后。 “已经生魂化了。”阿旭转过头来说。 “有点快啊。”佘七幺说。 “既然供养人订的是高级套餐,你说快不快?”阿旭执着地继续推销他那杯酒,“你真的不试试吗?” “我还不想死谢谢。”佘七幺倒是说了句真话,两人看着丝毫不受这怪异局面的影响,很正常地对着话,不过在这种诡异的状况下,这两人的反应太正常显然是最不正常的事。 阿旭默默地蹲到旁去为了自己推销不出去的新作品哭了,佘七幺才没空理他,他只顾着赶紧抬头看不知何时已然弥散进整座灰夜公馆中的不明烟雾。 这些烟雾大是灰色的,也有黑色、棕色、红色,它们在空中翻滚涌动,自发构成了张张狰狞无比的脸孔,刚刚进入游戏室的那几个人的生魂身上其实都有这样张脸孔,就是那些挤眉弄眼的家伙将那些木然的生魂带进了审判室。 是的,审判室。 脸孔四处乱窜,兴奋无比,把整座公馆当成了自己的餐桌,而他们之所以那么兴奋,是因为它们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过那么上供的食粮了。 “居然有这么筹鬼,”看了阵,佘七幺也有些不放心了,“光靠你和小菊还有那盏灯行?” “这不还有你吗?”阿旭轻描淡写地说道,伸手点了支烟叼在嘴上,“反正每过几年都要闹腾下,这次还算是运气好了。不过协会这两年是有些懈怠啊,按照以往规矩早两个月就该派人回来重新加固禁制,今年竟然到现在还没来,你是不是也给你二叔说说啊?” “我听说那边,也出了点事。”佘七幺小心辨别着那些烟雾走向,看到暂时还是在楼流窜,便放下心来。楼有谁来着,刚刚走过去的那谁那谁谁那谁谁谁,哦对,还有那个指着自己鼻子骂的死胖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出事?” “嗯,你猜我前阵子遇到什么了?” “什么?” “有人拿了假的三生石在外头搞小动作,刚好被我撞着了,虽然是赝品,但也有营造三世梦的力量。” “假的吧,是哪个小妖怪还是小鬼的骗人伎俩?” “能入命的三世梦,你说假不假?”佘七幺慢悠悠地说下去:“还能召唤出三生石镇石兽的幻影,差点就困死个人,这个人的命数也被改了。” 阿旭愣了愣:“不是吧?你怀疑……” “是啊,我怀疑。” 阿旭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那还真是大事了。”他说,“如果是……那个……真的话,看来我们这也要做好准备才是。” “不过也可能是我想了,有些老妖怪偶尔也会误打误撞做出点东西来。”佘七幺说,“对了,你想过退休吗?直被困在这里不好受吧?” “也没什么不好受,习惯了,而且,”阿旭吐了个烟圈,“你可别搞错了,留在这里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被任何人逼的。只要你亲戚他天不死,我就天不会离开,我发过誓。” 两个人都沉默了会。 佘七幺郁闷了:“先声明下,那不是爷的亲戚。” “好歹算个远亲吧,你们不是长得挺像?” “靠!”佘七幺怒了,“品种都不同怎么能算远亲啦咝~~~”屁股扭,赫然伸出来截巨大的蛇尾,甩,差点就把桌子给掀了。 “我艹,祖宗,你给我留点神啊!”阿旭伸指弹烟蒂,佘七幺的尾巴拍下去,就撞到了堵看不见的透明墙上,虽然没有直接把桌子给翻了,却在落下去的时候抽得下面的地板裂了条大裂痕,破口处碎末飞溅,弹得到处都是。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地震了呢!不过到底是灰夜公馆,地也是特殊的地,这被打坏了的大理石地板很快就像是有自主意识般,自己“咯吱咯吱”地吞着那些碎片石灰又拼合到了起,很快又变得基本平整了,就是在面上留了条疤,跟人脸似的。 没错,就是跟人脸似的,直观的。因为那地上的马赛克格子突然就飞快地移动走位,组成了张大大的哭丧着的人脸:“好疼……”不知道哪里发出来的声音,粗糙地敲打着阿旭和佘七幺的耳膜。 “你这孩子,怎么脾气就那么暴躁啊!”阿旭心疼极了,这坏了的东西可都要算他头上,他工资也就这么点,哪经得起佘七幺这么折腾。他这会都觉得自己守了n年的后花园那个杀人不眨眼……不对,杀妖杀神都不眨眼的魔头都要比佘七幺可爱了! “你把佘爷跟那种败类比,佘爷不抽打你几下还真当佘爷是病蛇了咝~”佘七幺说道,话音里有着天生的傲气,不过看措辞已经勉强算是客气了。 阿旭也知道自己刚才那玩笑是开过了,这位九君山佘家的小少爷的确是有资格对刚才自己的比喻表示抗议的,毕竟,他看着的那可是个重犯! “对不住,是我失言了。”阿旭爽快地道歉。 “知道就好。”佘七幺又变回了之前那个丑男服务生的样子,对阿旭,他还是可以网开面的。 “不过,现在这局面少还是有点危险,你不担心楼上那个?” “那小子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般不会有事。”佘七幺说,“除非他自己找上门去。” “哦。”阿旭应着,随意看了眼楼上,愣了愣,然后无奈地道,“那我看你是要处理下这个问题了。”说着还抬手指。 佘七幺疑惑不解地看向阿旭手指的方向,然后也是愣,低低骂了声:“靠!” 因为那旋转梯子上此刻也走下来了堆人,特征跟高悦然刚刚那队样,只不过人换成了赵嘉悦、陈梅音、周亮亮三个,而后头,还跟着个混混噩噩的廖天骄! 第二十二章 老实说,这事倒也不能完全怪廖天骄,事情是这样的。把时间倒回十五分钟前,当时佘七幺刚刚下到大厅和阿旭聊天的时候,那头,廖天骄也差不是草草看完了视频和帖子,吓出了身冷汗,瘫在椅子上。 廖天骄觉得,看了这帖子以后,自己的脑子好像都坏了,因为王鹏飞的死实在是太诡异、太诡异了!大雪天,大年三十,离他家那么远的条马路,他竟然会莫名其妙地跑去并白白丢了条命,而其中最恐怖的当然就是他在马路上与空气争吵这回事了。下面的很回帖分析中都提到,那个角度根本不可能是在与远处的人吵,而是与身边的人在吵,问题是,从视频来看,当时的王鹏飞身边根本个人也没有! 个人也没有,王鹏飞跟谁说话?跟谁吵架?他又想揍谁? 也有人提出异议,说这段视频拍得那么完整,哪里有这么巧啊?会不会是某些人自导自演的出戏,比如网上流传的那些什么地铁自杀啊、实验室上吊之类的恐怖视频,但是这个推断马上就被人掀翻了。大家纷纷回复,拜托,大哥,这人可都已经死了,正规媒体都已经报道,死得惨得要命,连具全尸都捞不回来,这怎么作假?有谁会拿自己的命来演戏啊! 而令廖天骄觉得难以相信的是,顺着王鹏飞死亡视频这根藤摸下去,他居然还发现了其他令他感到震惊的事,比如王薇,作为某个论坛的网络女主播,竟然在王鹏飞意外死亡事发后赶到现场播报了这则新闻。当然网络上她没有用真名,她用的网名叫蔷薇之月,不过只要认得她本人的人,看视频就知道。还有高悦然,居然也出现在新闻台采访名单里,原来当时她正巧路过附近,目击了王鹏飞死亡的后半程,然后吓晕给送进了医院。新闻里当然也没有给出她的真名,甚至隐去了她的真容,但是廖天骄听那个声音和结结巴巴说话的方式,打结的手指,十有八九就是高悦然了。此外还有陈斌,他是在后续报道中出现的,因为他是负责这起案件的保险调查员。王鹏飞在死前年曾经在陈斌所在的保险公司投了笔数目不小的人身伤害综合险,如果这次被证实是交通意外,保险公司将支付大笔赔偿金…… 廖天骄越看越觉得匪夷所思,王鹏飞死得离奇不算,今天出现在这个聚会上的许人竟然也以着这样那样的方式出现在了王鹏飞的死亡事件之中,虽然目前看还不到半数,但廖天骄越看越觉得,该不会……到最后所有人都曾被卷进这起事件之中吧?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不对,至少还有他自己可是跟王鹏飞点关系都没有的。虽然大学里因为在同个社团还有点接触,但是大学毕业以后他们可是各奔东西,王鹏飞的死讯他都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显然不会跟他的死有任何关系。这么想着,廖天骄总算是略略松了口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敲门声。 “笃笃笃”,有人在敲廖天骄所在的电脑室的门。 “谁啊?”廖天骄问了声,冷不丁听到敲门声少还是吓了跳,不过门外很快传来了“是我”的应答。 那是个足以令廖天骄放松警惕的声音,想着佘七幺嘱咐他不要出门乱跑可没嘱咐他不能开门,所以廖天骄起身去开了门,后来的事情,廖天骄自己就不知道了,知道的人是现在两眼冒火的佘七幺…… “这个愚蠢没用不听劝自作主张满脑子都是灯影牛肉丝的白痴人类咝!”佘七幺骂着就想要冲过去把廖天骄的生魂从那支队伍里揪出来,然后打顿。 “不能动。”阿旭却拉住他,“小廖现在也跌在审判局之中,如果将他的魂魄强行撕裂出队伍,很有可能导致魂魄受创,到时候他就算不死搞不好也会弄成残疾智障之类!” “他还能比现在蠢吗,他已经够蠢了!”佘七幺气呼呼地说。 说是这么说,他却真的没有再动作,只是瞪着眼睛看廖天骄亦步亦趋地跟在赵嘉悦的身后下了楼、转了弯,然后也钻进了那堵墙当中不见。那张脸看起来茫然懵懂,居然还翘着唇角,有点傻笑的意思,真是把佘七幺气坏了!这家伙是故意的吗?是故意的吧! “所以现在必须把局破了才行是吗?”佘七幺勉强平息了自己的怒气问,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 “是,但不能随便破,至少要走完局。”阿旭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你要插手的话,务必小心点。” “区区个审判局,我还能放在眼里?”佘七幺倨傲无比。 “我知道你不担心审判局,但你至少担心下楼上那个。”阿旭说,“他已经很年没有被惊动过了,这次会突然醒来,我总觉得可能有什么原因。” 佘七幺愣了下,这回没有跟阿旭犟。是他疏忽了,其实他也是知道的,那个人被拘禁在这里数百年,其中有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哪怕这家灰夜公馆每过阵子就会发生禁制的松动,筹鬼的狂欢,他却极少醒来。这次的确是有些问题了。 “我明白,外头就靠你和小菊了,如果撑不住的话,给我个信号。” “放心,你也加小心。” 佘七幺点点头,抬步也朝那间所谓的审判室走去,他不用钻墙,是直接打开了门进去。那些隔绝内外的透明壁垒对佘七幺来说,不值提。 佘七幺走了以后,阿旭自己也陷入了沉思。灰夜公馆作为关押重犯的大牢交到他手里已经有七百年,他很努力地回想在这七百年里还有哪几次是惊动了“他”的,又都是因为什么原因惊动的,想以此判断这次“他”的醒来究竟是个意外还是有别的原因。 “阿旭。” 阿旭转过头,看到小菊在他的面前,怀里拖抱着似乎晕过去了的谢璐瑶:“怎么了?” “她好像有点不对,身体死了,魂魄找不到了。” 阿旭面色变了变,他想起来刚刚走过的人里面确实没有这个大嘴巴女人的灵魂。难道她已经死了?可是在灰夜公馆里的魂魄根本不会被拘走,此刻筹鬼们也应该还不敢直接动手吃掉那些魂灵。 “让我看看。”阿旭弯下腰,想要看清楚谢璐瑶的状况。他伸手摸上对方的颈动脉,那里的确是点起伏都没有,冰凉的肌肤甚至也不像是个刚死之人该有的温度。 怎么回事?阿旭在心里想,难道她已经死了很久了?难道…… 阿旭在得出结论的刹猛地想要往后跳出,然而有人比他动作快,原本应该是具尸体的谢璐瑶突然睁大了眼睛,两手如同铁钳般牢牢抓住了阿旭的手腕。阿旭也是反应迅速,手被制住的同时,心念转,改变了跳跃方向,伸腿便是蹬狠狠踏向对方的胸口。谢璐瑶的身体里顿时发出“夸嚓”声,显然是被阿旭踢断了肋骨,阿旭借着这下个漂亮的后空翻,骤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手腕翻,不知从何处拔出柄寒光四射的短剑来。 “小菊,快过来!”阿旭喊道。花属的小妖怪慌慌张张地扔下谢璐瑶赶紧逃了过来。 谢璐瑶此时完全就可以看出是具活尸的样子了,眼睛泛白,嘴巴斜咧,口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嗓子里还发出“咴咴”的声音。 “定有个操控者在附近!“阿旭将小菊护到身后,”你先到边,但不要离我太远,保护好自己。“小菊虽然也是个妖,但是战斗方面却不怎么行,她的能力在于维护构成这座牢笼的那些禁制。 谢璐瑶张开大嘴猛然扑了过来,她的牙齿已经完全变成了活尸才有的尖锐长粗,被她这么咬上口,恐怕块肉都要被撕下来,阿旭抬手格挡,剑锋与之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谢璐瑶牙齿被卡住,突然伸脖子,“扑”地吐了口腥气出来。知道这口腥气肯定有古怪,阿旭赶紧往旁边让,侧身踩前半步,抬肘狠击谢璐瑶的下颌,但听得“咔哒”声,谢璐瑶的下颌骨被击碎,连脸都跟着变了形状。 活尸并不知道疼痛,但还是会因为这股冲击力道而暂缓了动作,趁着谢璐瑶还没稳,阿旭又是剑递出,直插谢璐瑶的印堂。谢璐瑶的操控者显然也知道不能吃这击,操纵着她挥舞尖锐的指爪去挡阿旭的攻击。那副指甲已经长到了好几寸长,如果去美甲店做保养,定会被店员恨死浪费材料,当然阿旭可没空想这个,他面与这活尸周旋,面试图寻找操控者在何处。不是不能直接打垮这具活尸,但这样就会丧失了找到对方的线索。 到底是谁?潜伏在灰夜公馆的什么地方? 阿旭边打边想,渐渐觉得有些不对。这座公馆里所有的人,除了那十三个生魂,眼前这具活尸,也就只有佘七幺、他和小菊而已,如果还有别的人偷偷潜伏进来,有他和佘七幺两人在,不可能注意不到,如果说对方的段数高到连他们两人都无法感知的话,那么也就大可不必栖身幕后,靠操纵具活尸来与他打斗。如果……如果操控的人就在这些人里面的话…… 阿旭蓦然惊,也就是在这时候,他突然感到腰上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下,整个人往前个踉跄,差点双膝跪地。阿旭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在阴影中,看到的是手里拿着柄匕首捅进他身体里的小菊,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冷酷而残忍。 “终于找到机会了。”她说,拔出匕首,阿旭身上的血便跟着喷了出来。 阿旭不知道小菊是用什么匕首捅了他,但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兵器,因为般的兵器根本伤不了他。阿旭只觉得自己的力量随着血液的飙飞迅速地流失,意识也跟着很快模糊起来。他摇摇晃晃,被人从后头踢了脚,双膝软顿时跪在了地上,跟着又毫无悬念地倒在了地上的血泊里。这刻,阿旭的脑子还是清醒的,他很想通知别人夜牢出了事,至少要通知佘七幺快点走,但是很可惜,这个时候他却连根指头都动不了了。 躺在大理石地板上,阿旭忽然想通了件事,也许协会不是不想派人来处理这里禁制的加固,因为当时按照约定派出去迎接维护人员的就是小菊,说没有接到人的也是小菊……怎么没有想到呢?也许,也许那队人马都死在了小菊的手上。 “你到底是谁……”阿旭很想问,但他只是轻微蠕动了下嘴唇,他的世界就已然被黑暗和静寂所笼罩。 兔起鹘落,看起来变故很,但不过是短短几十秒钟时间里发生的事而已。“小菊”将阿旭踢到边,另头谢璐瑶因为失去了操控,木然地立在原地,表现出了具尸体该有的腐朽状态。 这时,红色的地毯上响起了轻微的摩擦声,有个人慢慢地从那旋转梯子上走了下来。小菊眼神变,立刻转过身,恭敬地低下头去:“大人,让您久等了,我们来接您了。” 第二十三章 如果廖天骄现在也在现场,并且能保持清醒状态的话,这会他就该震惊了,他想要看到的那个之前只看到过背影的人现在正沿着灰夜公馆很拉风的旋转梯,步步踩着红毯下到底楼。 不过可惜的是,这位用个背影就让廖天骄觉得大概长得十分祸国殃民的妖怪在露出真容以后,恐怕是要令廖天骄失望了。也许这人的确曾有个倾国倾城的容貌,哪怕从身形上来看,这显然是个男人,确切点说,是名少年,但是现在般人看到他大概只会觉得恐怖而已,因为,他被毁容了。 足足有半的脸孔!这人的脸上从左眉到右腮帮子划了道不知如何生成的分界线,分界线以下的部分依然秀美精致,特别是那个线条优美的下巴,看着就让人心生遐想,但是另半却好像是件生锈的铜器般,盘结着让人无法直视的铜绿色伤疤,大片的硬斑,简直像是从皮肤里头长出来的样,让人疑心他的这半脸真会如同件锈蚀已久的铜器般敲即碎。单独看半脸是极美的,单独看另 分节阅读12 蛇亲 作者:尘夜 半脸又是极丑的,也因此两相组合就使得这个人显得阴气森森和格外诡异起来。 小菊低着头,十分恭敬的样子,候着那个人步步从二楼走下来。对方走得并不快,甚至有点像是故意为难人似的悠闲,但是小菊从始至终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满。 总之,那位还是下来了。 当那双脚迈到跟前的时候,小菊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抬起头来。”那个人说话了,用的是把格外妩媚妖娆的声线,但是小菊却从里面听出了冷冰冰的威严,她面听命抬起头来,面却也陷入了戒备状态。 哪怕没有上面人提醒,小菊自然也是知道的,面前这位昔日赫赫有名的妖神可不是个好唬弄的对象,当年因为某件事而发狂,妖协光是抓他就死了不少人,关在这妖牢重地夜牢七百年,如今还不知积攒了少的戾气…… 那是北之玄武,旧妖神之中的大神,灵蛇与玄龟的合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阿旭说他是佘七幺的亲戚和廖天骄以为自己看到了个汉堡包精倒不能完全说是胡闹了。 “是你做的?”那位被囚禁的旧妖神依旧冷冰冰地问道,显然是在问谢璐瑶与阿旭的事情。 “是的,我家主人特地吩咐我前来接大人。”小菊这么回答了,就看玄武那只完好的眼睛突然微微眯了眯,显然被这句话所触动了。小菊觉得按照逻辑,下面就该是玄武问她,你家主人是谁,要接我去哪里之类的话,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回答了,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当然也就来不及应对。 没有任何预兆,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那个如今身形只是个少年的强大妖神,蓦然出手又蓦然缩回了手来,而被攻击的小菊是直到看到自己的妖魄落在了对方手上时方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攻击了!不仅是被攻击而已…… 疼痛尚来不及传导到大脑,玄武伸指轻轻捏,小菊修行了很久才有的那颗金黄色中掺杂着黑色纹路的妖魄石无声无息地爆裂,而小菊的身形跟着晃,像电视屏幕坏了样,她的实体被两股看不见的力量反向斜拉变形后迅速消失不见,只有她刚刚捏在手里攻击阿旭的匕首“当啷”声掉落在地,证明着刚刚这里还有人存在过。 小菊在消失前的表情是无比惊愕的,她显然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就这么被杀,但她连口型都还没来得摆出,就已经烟消云散。与此同时,刚刚被她操控的谢璐瑶的身体也“砰”的声砸落在地,没有了动静,但却有道灰色的疾光,在小菊完全消失的同时突然激窜而出,直冲室外,很快消失不见。 玄武看了眼外头,没有动作,不知道是阻拦不住还是不愿意阻拦。他放过了那道光,弯下腰,将那柄匕首捡起来看了下,然后就没什么兴趣地扔到了边。 看了眼地上,他动了动嘴唇:“起来吧。”这回发出的声音却是个低沉的男声。 换第三者的眼光来看,这场景可够诡异了。个刚刚还在用妩媚声音说话的人突然就用了个低沉的男声开口,声线相差之大如同两个人,二来是眼下还在这大厅里活着的人可只有他个了。 “刑天匕而已,以你的能耐,伤得重但暂时也死不了。”玄武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不过他这么说了以后没久,便走过去用脚尖毫不留情地踢了踢旁倒在血泊中的阿旭,这下是踢在阿旭刚刚受伤的位置的,所以目标可算是清楚了。 接着就看到连小菊都以为自己干掉了的男人,轻轻呻吟了声,并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你的濒死保护是不是做得早了点,我看你还没到最危险的时候吧。” 熬过了刚刚被踢的疼痛之后,阿旭才皱着眉头慢慢吞吞地坐起身来。他是暂时没死,但不代表他现在身体状况好。事实上,他会陷入假死状态就是因为他的身体自动判断出他快不行了,所以采用这种方式来保护他的安全,这是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种族特性。 “你能轻点吗?”阿旭咳嗽着说,被刑天匕伤到还活下来已经是命大了,哪里还经得起折腾。不过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假死状态被干掉的事居然没发生,让他十分意外。在阿旭看来,今天夜牢必破,佘七幺等人都会有危险,哪里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没有动手。时间他也是忍不住疑惑起来。 “你以为我会走?”这次却又是妩媚的声线了。 “你不会?”阿旭很意外,如果对方真的不会走,他守夜牢七百年是为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走?”玄武冷冷笑。 “为了自由、安全、尊严等等……”个被囚禁的妖神,换成普通的都受不了,何况是这位赫赫有名的大神,何况之所以他会被囚禁,是因为目前妖协的人还没找到能够杀了他而不留后患的方法,继续关下去,没准哪天就会行刑。 玄武用冷漠傲慢的眼神扫了阿旭眼:“你再想想。” 阿旭心头动,待要再问时,玄武却已经自顾自往前走去,那个方向明显是刚刚佘七幺、廖天骄等人去的审判室。 “等等, 你要去哪里?” 玄武根本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仿佛没听到阿旭的声音样。 “住!”阿旭这声喊得是色厉内荏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就不是人家的对手。以前他完全没受伤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力量上又增加了小菊的力量和加诸在夜牢的禁制来将玄武制住,这个最明显的标志就是,玄武直在二楼的牢狱空间之中,从来没有下来过楼,就在今天之前,他也以为对方是被牢牢控制住了,现在看着这尊大神大摇大摆地走下来,而且还击解决掉了小菊就可以知道,过去他们自以为牢不可破的牢笼其实对玄武根本没有效果,而现在小菊叛变,他自己还受了重伤…… 玄武这次总算是微微侧头,给了阿旭个不屑的眼神,接着却带着怜悯般地说了句话:“你终究比不上他。” 阿旭猛地震,就这么看着对方悠闲地走进了那间审判室,而他的眼里在出现了震惊、痛苦、愤怒的情绪之后,最终全部被浓浓的哀伤所充斥…… 审判室里的人却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过了两次变故,当然,这只是针对少部分人而已,不,应该说,只是针对佘七幺而已,那剩下的大部分,并不是知道外面发生了变数,而是根本连自己现在在做什么都弄不清楚。 十三个生魂,屋子的筹鬼还有个妖神。 佘七幺扫视着这屋内的状况,此刻所有人都围坐在张椭圆形的长桌旁边,只有上首的位置还空着,佘七幺当然也占据了围桌的位置之,他坐在廖天骄的右手边,以便随时顾到这个白痴,而在佘七幺的右手边坐得是赵嘉悦。那些狰狞的脸孔如今各自找了个生魂,附着在他们身上,所以看起来就好像每个人脸上都套了张脸孔样。半透不透的面孔龇牙咧嘴,做着各种恶心人的表情仿佛在嘲笑谁,而佘七幺无动于衷,他端坐位置,只在某个不自量力的筹鬼妄图附到廖天骄身上时,动了下。这下的结果是,再没有只筹鬼敢来打廖天骄的主意。 整间屋子里到处都是灰色、红色、棕色、黄色的烟雾在飘散,就像是许老烟枪在这屋里玩儿命地抽烟似的,能见度低到了定程度,而除了附身的那些个筹鬼,有许许残缺不全的面孔在四处乱飞,并且发出“嘻嘻哈哈”的声音。 这家灰夜公馆是处关押昔日妖神的重牢,同时也是镇守处阴穴的门户,这么筹鬼部分是被妖神身上强大的妖力吸引来的,绝大部分就是自产了,而妖协选择这里囚禁玄武也是将这些筹鬼的力量也利用了起来。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驯好这些筹鬼,也必然需要投喂它们相应的东西,这些玩意喜欢的当然是人,不过不是活生生的血肉,而是人的精气,最好当然是魂魄,所以灰夜公馆也会对外营业,接待的对象则是由自动筛选引导而来,都是有求而来,有人供奉,有人接纳,灰夜公馆的管理员就是个媒介而已。 不过供奉之后虽然样是吃,也分不同的流程,具体如何是根据供奉人自己来选择。这次这个供奉人虽然还不知道是谁,却像模像样选择了个审判局,这大概代表着ta是来报复的。 佘七幺记着阿旭的话,打算等局过后想办法带出廖天骄的生魂,而在这局里就要保住廖天骄的安全,也不知道他们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审判局。佘七幺等着,在房间的角有个垂悬黑色门帘的小门,过了会,那门后走出了个人。那其实不能说是个人,块黑色的布完全遮盖住了这人的全身,就像是阿拉伯妇女样,不过这个“人”连眼睛都没有或者该说没有办法露出来,因为他脸的部分是片黑色的气,就跟这些筹鬼的组成类似。 他就是这次的审判长了。审判长没有实体,也不是个妖或是人,具体不好定义,要严格说的话,就是灰夜公馆里各种力量所融汇生成的种强制性力量吧。 看到佘七幺,对方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往那上首的位置坐。跟着,他也不知如何开的口,声音瓮瓮道:“规则说明。” 恰在这时,本来应该密闭的审判室的门却突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被打开了。佘七幺大吃惊,因为审判局旦开始就绝难有人再进入,除非是强攻这个空间,可这个来者居然是轻轻松松地就横插进了审判局。 跟着,佘七幺也和之前的小菊样,他看到了那个人飞快地出手。只奇长无比的手突然跨过整个桌面出击,等意识到的时候,这次的审判长已经烟消云散。整个屋子里静了静,跟着就炸锅了!烟气四处乱窜似乎想要逃跑,而那个人却是稳稳当当地关上门,将所有的异动都冰冻。几张脸孔从审判长消失的地方飞出,可能就是被打散以后的审判长的精神遗留,他们想要绕过玄武逃出去,却见他突然张嘴吸,想要逃跑的毫不含糊,统统都被他吸进了嘴里,吞了下去。 “很难吃。”明明吃了人家的玄武还要用妩媚的声音批评,看到佘七幺戒备地了起来,他随意地点了点,“坐吧,这局审判长,我来做。” 第二十四章 这话说得……简直跟领导视察下属机构样了!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位的身份背景,佘七幺都想跳起来指着玄武的鼻子骂了,可是想到玄武居然会出现在这审判局中,他却是不得不紧张了。 正如阿旭所说,玄武本来是关在夜牢重地的,七百年来睡得,醒得少,每次他醒过来都会折腾得妖协干人等阵紧张,以为这位爷又要做些什么了,结果每次玄武还没做什么呢,外头却乱得人仰马翻,乱完回头看,他大爷又自己回去睡了,如是反复,说是调戏也无不可。七百年,这还是头次——玄武现身! 是的,虽然之前廖天骄误闯入了真正的夜牢之中——这确实是有点原因的,佘七幺虽然骂了廖天骄顿,但其实也知道这不是廖天骄本人有意为之,而是与佘七幺自己有点关系,但误闯夜牢遇见玄武和玄武从夜牢重地出来然后出现在这个表层的灰夜公馆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了,这代表着,阿旭和小菊可能已经完了,这个灰夜公馆的禁制也完了。 佘七幺脸色难看,可是他再细想了下又觉得这好像不太对!如果阿旭和小菊两人都已经被解决了,玄武便没有理由出现在此处了。个审判局,十来个普通人类的生灵,对这位旧妖神来说有什么值得现身关照的必要?这时候他不该趁机快点逃走,重整旗鼓,从头再来吗?磨磨蹭蹭留在此处,难道不怕妖协的人发现,对他再行抓捕?还是说他有别的目的? 佘七幺克制着自己下意识看向廖天骄的动作,人却不由自主地又往廖天骄那侧靠过去了点。难道……他知道? 玄武坐到审判长的席位上,表情十分的平静。他没开口,佘七幺也不敢轻举妄动,屋子里沉默了阵,玄武清了清嗓子……佘七幺的颗心都掉到喉咙口了,然后就听他说了句:“这椅子不够软啊,坐久了累。” 佘七幺差点头栽桌子上了。他正边戒备边在心里飞快地计算着自己如果现在动手有大的概率能够把廖天骄完好地送出局呢,结果人家却突然来了这么句……不是吧大哥,你真是门心思想来跟我们做游戏的? 结果玄武真的开口了:“规则说明,审判局,全局14人,旦开始,不待局成,不得结束,擅离者死。” “14人?这里只有13人,还有1个人没来。”佘七幺说着看了眼门口,结果脸色变。通往外界的界门已经完全禁闭,但他记得,原来还有个大嘴巴的女人,她的生魂始终没有出现。 “不用看了,那个女人已死,14个人里包括你。”玄武慢悠悠地说。 佘七幺大吃惊:“什么?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那个大嘴巴是你杀的?” “来之前就死了。”玄武说,带着点教训小孩子的口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代不如代了,被控制的傀儡看不出来,居然连具魂魄都丢了的活尸也看不出来。” 佘七幺听得出玄武后半句话对应的应该是那个大嘴巴女人,但是前面呢? “被控制的傀儡是……” “小菊。”玄武依然很平静,“她伤了阿旭,看来,最近妖协麻烦很吧。”用带着妩媚,特别腻歪的音调说这句话真是刺耳。 佘七幺没有回答,他在反复咀嚼这句话,脑子里乱哄哄的,他想玄武到底要干什么? “总之,你已入局。”玄武锤定音,把佘七幺早先的算盘完全打散。 局审判局,对局中人来说,必然需要完成整局才能算完,但对个有能力又在现场的局外人来说则不然,这个局外人便是偷渡局中人的关键。比如,佘七幺虽然在这空间里,但他却可以做到人在局而不入局,蒙骗过审判长,这样他就成了这个局的个后门,个bug,在开局后,他可以想办法用自己将廖天骄替出来。至于审判局可能对局中人产生的强杀效果,以佘七幺目前的实力,是可以对付过去的。佘七幺打着这样的算盘,要在开局后换下廖天骄,谁能想到,玄武突然出现,干掉了审判长,然后出口第句话就是把他也扔进了局里。 全局14人,佘七幺也包括在内,这样来,他就没法把廖天骄替出来了。在再次掂量了下自己和玄武之间的差距后,佘七幺不得不放弃了强攻的打算,他现在唯能做的似乎就是待在局里,保护好廖天骄的安危,再看这个玄武到底是什么目的,伺机行事。 看了左手边脸茫然的廖天骄眼,佘七幺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麻烦死了咝,这个愚蠢的人类到底是怎么搞的啊,明明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蹚浑水,结果还是混进了局里咝……是啊,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佘七幺心头顿,放眼整桌的生魂,每个人都顶着张空洞茫然的脸,其中王方林、张哲是因为困在幻觉之中,直观反映到了生魂的样子上。王方林的额头挂着血,滴滴答答地往下直流,张哲则蹲坐在椅子上,把自己蜷缩起来,他的条小腿若隐若现,显然在幻境里,那条腿已经快要不存在了。还有陶毅和赵风华,这俩现在的样子也不太好看,都是鼻青脸肿,显然也在幻境之中遇到了意外,这个供养者看来并不是个善茬,还没开局已经先把人折腾上了,廖天骄入局,显然也是这个人做的,问题是,他/她是谁? 佘七幺默默想着,有供养者,才会有审判局,他原以为大嘴巴的谢璐瑶是供养人,所以才会不出现在审判局里规避风险,然而玄武说这个人已经死了,那么在现有的这13个人当中,不,排除廖天骄,在这12个人当中,必然有个就是供养人,到底是哪个?!只要能找出这个人,就能破局! 玄武还在继续宣布规则:“审判方法,杀人游戏。” 佘七幺继续想,选择杀人游戏执行审判局的话,就有两种可能,种是供养人与这里的所有人都有仇,希望杀光这里的所有人,第二种恐怕是供养人也搞不清楚自己要报仇的是哪个,只能圈定个范围,宁可错杀,不愿放过,眼下不知是哪种。 “现场共设1名审判官,14名参与者,参与者中设杀手1名,警官1名,待审判者也即所谓良民12名。”玄武宣布着,看向佘七幺,“这是你的牌。”他隔着桌子扔了张牌过去,佘七幺伸手接,翻过来看,竟然是标注着警察的图样,看来是要他来担负起找出凶手的职责了。 “杀手杀良民也即待审判者,警察若是找出杀手则本局完结,反之则持续下去,警察死或平民全死则全局结束,游戏中被杀死者,现实生活也即刻死亡,准备好了吗?”玄武面说着,抬手将牌张张发到了每个生魂面前,那些狰狞的脸孔看到了这些牌都激动了起来,因为这不啻于个开席了的信号。 没有人回答,佘七幺也知道哪怕自己拖时间也没有用。他只是抓紧时间,拖过廖天骄的手,在他掌心中飞快地划下了几笔,然后帮着他握紧拳头,又将廖天骄的拳头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只有靠他了! “审判开始。” 第二十五章 玄武话音方落,所有浑浑噩噩坐在位置上的生魂统统震,然后慢慢恢复了鲜活的表情,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十分惊讶。刚刚还陷落在可怕幻境之中的王方林、张哲几个人,是在看到彼此后,露出了仿佛见到了鬼的表情。 “怎么回事?”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审判局。”玄武回答。 坐得离玄武最近的高悦然听声看了他眼,然后惊叫声,差点晕过去,显然是被玄武的长相吓到了。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陆海涛抓着桌子边缘戒备地喊。 “啊——”又是高分贝的尖叫声,不过这次是好几声汇聚到起。其他人这时候也终于注意到了周围的状况。他们现在莫名其妙都聚集在间屋子里,这整间屋子四面都被灰色、棕色、黄色、红色的烟雾团团围绕,密不透风,仿佛大火现场,只有屋子正中有这么张圆桌,上方亮着盏黯淡的灯,他们就围绕着那张圆桌坐着,而在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着个静默不动的“人”,每个“人”都被件罩衣从头罩到脚,看不清相貌,如同幽魂般肃立不动。 “救命啊,这些、这些是什么!!!”惨叫声此起彼伏,人们的情感剧烈喷发,惊慌、害怕、茫然、不知所措。这其中陆海涛是第个动的人,他猛然起身就像着某个方向冲去。说是某个方向,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冲,这个密闭的空间,让人找不到逃跑的方向,他只能硬着头皮,试图闯出条道路来,然后…… 当陆海涛冲到与那烟雾相碰的边界,在所有人面前,道红光闪过,跟着陆海涛的身上就着了火。团熊熊的大火在瞬间整个包裹住了陆海涛的身体,他在火中玩命地转过身来,似乎想要喊叫、呼救,可是却好像被只无形的手堵住了嘴巴样,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屋子的人隔着火光都能看到此时他脸上痛苦绝望的表情,陆海涛的身体在火中佝偻、挣扎,他的皮肤很快被燎得焦灼,血管爆裂,关节变形,最终,他的颅骨因内外压强不同,发出“砰”的声炸开……陆海涛倒下并很快被那无名大火吞没了全部,而那团火在将切都舔尽之后却骤然化作为个穿着红色罩衣的身影。 “被审判者:陆海涛,享年:27岁,罪名:2007年11月23日夜23:15分,虐杀野猫并嫁祸同学王鹏飞。”玄武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室内,随之那红色的身影似乎完成了任务般,竟然鞠了躬,蓦然消失。 整个室内片静默。 赵嘉悦先开了口:“当年的虐猫事件是陆海涛做的?” 其他人都没有抬头,陶毅和张哲的眼神都在避退,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 赵嘉悦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们俩:“当初你们出来作证说他那天晚上曾经溜出寝室不知道去做什么,还说他手上的伤是被猫抓的,又说从他床铺下面搜出了汽油,这是你们故意冤枉他的?”赵嘉悦语气有点激动了,赵风华咳嗽了声。 “嘉悦,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赵嘉悦同样看向赵风华:“当年因为这件事,王鹏飞记了大过没能保研,而你却顺利地获得了唯的名额,你有没有份?” 赵风华的表情微微变:“你这可是诽谤了,老同学。” “而你们是诬陷!” 陈梅音在旁边拉了拉赵嘉悦:“悦悦,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赵风华看向玄武:“你说这里是审判局,审判什么?” “审判你们每个人的罪行,如同刚刚已死的陆海涛样。”玄武扫了桌边围坐的所有人圈,只有在廖天骄那里稍稍做了下停留。 廖天骄呢?正在下边捏佘七幺的手呢。他刚刚直处在个半梦 分节阅读13 蛇亲 作者:尘夜 半醒的状态,说是做梦,又有点意识。廖天骄是看到自己的魂魄从身体里走出来,走出房门,跟着赵嘉悦等人下楼,然后进到这间屋里来的。他好像也依稀听到了点佘七幺和那个审判长的说话,但是他那个时候不能理解,就好像思维冻结了样,他无法解构那些信号,但是他至少能感觉到对面那个人的强大,也能感觉到佘七幺在保护他! 就如以前样,如往常样,佘七幺又再保护他了!意识到这点,廖天骄浑浑噩噩也能感到点喜不自禁,但是他这回又很担心,因为他觉得这次佘七幺要对付的好象不是什么小角色,否则依照他贯的嚣张,绝对不会拿出这么严肃和谨慎的态度谈判,后来,佘七幺好像对他做了什么,他就像是被按在水里的人突然被提出了水面样,“嗡”的声,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感觉到佘七幺抓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什么,然后他的身体里就好像扑入了股清风样地舒服,但是他那会还不能动,后来对面那个狠角色的声令下后,他终于也能动了,然后思维好像台cpu不够的电脑,在卡了阵程序无响应后,迟迟慢慢地也开始转动了。 廖天骄终于想起来了那个人说的话,审判:杀人游戏。 “罪名?开玩笑!”赵风华好似冷冷地道,但是声音却在颤抖,“你有什么立场来审判我们?你是恐怖分子?” 玄武笑了笑:“你要这么想也无不可,有人支付了报酬,要我陪你们玩局杀人游戏。” 陈梅音谨慎地问:“杀人游戏?” “个真实的杀人游戏,在审判局中被杀的人都将在现实生活中以同样的方式立即死去。” 现场顿时片抽气声,胆小的高悦然似乎很想昏过去,但是生为个生魂,根本没法做出昏过去这种自我保护的反应,方芳和王薇抱成团,周亮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个男人也普遍面色难看,只有赵嘉悦紧紧抿着唇,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刚刚说要像对陆海涛那样审判我们的罪行,”赵嘉悦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并不是人是吗?” “你很聪明。” “所以我们毫无逃出去的胜算?” “没错。” 除了赵嘉悦,几个女生都“哇”地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是我们?”赵嘉悦继续问。 “因为有人委托。” “谁?” 玄武咧开嘴,给了她个暧昧的微笑。 赵嘉悦下意识地看向赵风华,似乎认为他是个可以商量的人,但是在接触到对方的目光后又怔了怔,马上嫌恶地移开了目光,大约是想起了刚刚那件嫁祸的事情。 王鹏飞。 从刚才陆海涛的死来看,很显然,解谜的关键在王鹏飞。佘七幺坐在旁边,面耐心观察着整桌人的互动,面在内心琢磨。王鹏飞是谁呢?佘七幺回忆着最早这几人的谈话,确定那是个已死的人,个人缘不好的人,个被形容为死得很蹊跷的人,并且,很可能是他之前曾经见过的那个残影。 之前佘七幺曾说过,有个鬼魂跟在张哲身边,那可以算半在唬弄对方。张哲身旁当时的确着个人影,但那个人除了身材,相貌之类佘七幺根本看不清楚,可见那已经不是个鬼魂,只是个残影、不全的魂魄甚至只是团执念。这种东西要说伤害性,基本可以说无,所以不能就此做出王鹏飞是被张哲所害,跟在他身旁的结论,甚至佘七幺也不能断定,王鹏飞的残影跟着的是张哲。因为残影飘忽不定,而当时那些人都坐在桌,只是离张哲最近而已。所以,如果王鹏飞是关键,委托人委托审判局与王鹏飞的死有关的话,倒是时真不好说是谁。 除去他和廖天骄,还有12个人都有可能,而他就要从这12个人里面把那个委托人找出来,破了这个局。 供养人、杀手是不是个与王鹏飞交好的人? 廖天骄在桌子底下轻轻拉了拉佘七幺的手,佘七幺转过头去,看他使了个眼色,便微微侧耳低头。 “佘七幺,这个是不是刚刚我在房里看到的那个妖……妖怪?”廖天骄小声问。 佘七幺纠正廖天骄:“他是妖神玄武。”不过心里在想,这家伙这次还算反应挺快嘛,能勉强跟上佘爷的步伐了。 “玄武?”廖天骄吃了惊,怪不得佘七幺说话都不带“咝”了。 “是啊,你认识?”佘七幺被廖天骄的反应弄疑惑了。 廖天骄连连点头,很认真地问:“那白虎朱雀和青龙也在这里吗?” “哈?” “他们四个不是伙的吗?” 佘七幺差点没被廖天骄气乐了,好家伙,虽说四位妖神昔日的确齐名,不过这可是夜牢重地,只有犯了十恶不赦罪名的重刑犯才会被送进来,那几位大神要是知道自己被个凡人莫名其妙打包丢进了灰夜公馆,以现在的他,弄十个来也扛不住众妖神之怒吧! “不在,他们不跟玄武伙。” “奇怪,漫画小说里不都是写四神兽吗?” “是四妖神咝~愚蠢的人类咝!”佘七幺总算弄明白廖天骄那个认识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会是妖啦?” “不是妖,是妖神咝!” “妖神到底是什么东西啦咝!”廖天骄也被过到了佘七幺的口头禅,急脱口而出。 “混蛋,妖神才不是东西,你这个满脑子都是屎的愚蠢人类咝!” “不是东西是什么啦!” “不是东西就是……混蛋,你才不是东西咝!” 两个人不知怎么就说开去了,在那里巴拉巴拉窃窃私语。 玄武咳嗽了声。 廖天骄还在那里说:“话说玄武不是乌龟和蛇的组合吗,那算不算你远亲?” 佘七幺:“你有没有脑子啊咝!品种根本不同好不好咝!” 廖天骄:“好奇怪哦,你形容自己为什么要用品种啊?” 佘七幺:“……” 玄武敲了敲桌子:“严肃点。” 佘七幺和廖天骄同看向这位刚刚才被他们讨论的中心,那位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怒容,只有些许的无奈。 “审判开始了。” “咦,刚刚不是宣布过了吗?”佘七幺问,“聊了这么久,原来你还没开始?” 玄武又咳嗽了几声:“现在正式开始。” 廖天骄轻声嘟哝:“怎么搞得像领导讲话样,我再说两句哦,然后说说茬。” 佘七幺忍不住点头:“原来你也这么觉得啊!” 道亮光闪过,柄散发着寒光的镰刀深深嵌入佘七幺和廖天骄中间的桌面,如同切割豆腐般,在那桌子上劈出道整齐的缝。佘七幺和廖天骄齐齐噤声。 “都是你不好咝!没有眼力见的满脑子蜜烤鳕鱼片的愚蠢人类咝!” “你到底想吃鳕鱼片还是牛肉丝啦?” “如果出去了,两样都可以买,不然样都吃不到。”横插进来的竟然是玄武的声音。 廖天骄这才咽了口口水,轻声道:“我懂了。”他只是,太紧张而已。 佘七幺目不斜视地在桌子下面又拉了拉他,意思好像是:“莫怕,有佘爷在呢!” 玄武说:“七少,既然正式开始了,那我把规矩交代清楚。” “你刚不是说了吗,按照杀人游戏的规矩,死者不再复活。” “其他人那儿规矩我已经交代过了,你们刚刚没听。我们这游戏玩得略有些不同。” 佘七幺看了圈周围的脸孔,大都是如丧考妣的神情,只有赵嘉悦似乎显得分外冷静。这真是个奇妙的母人类,他想。 “般的杀人游戏,警察是隐蔽的,但是在我们这局里,我们玩刺激点,你就是警察是大家皆知的事情。” “什么?那杀手不是就能干掉我了?”佘七幺问。 玄武笑笑:“是啊,所以你能不能将人救下来,还要看你能不能过这些刽子手的关了。” “操!”佘七幺在心里暗骂,玄武的话就代表着他上来可能就要被凶手杀,要过关,自己要接受考验,还要护着廖天骄那块。这是大仇啊!难道说,他真的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佘七幺不得不这么想,这……可不太妙啊。 “要是我找到凶手,这局就破了吧。” “对。”玄武点头。 佘七幺想,还好,他可以个个指过去。 结果玄武说:“你只有三次机会。” “我去!杀手杀我可以无限量杀,我指认杀手就只有三次机会?这公平吗?” “没人说过这是公平的,你以为这真的是游戏?”玄武反将军,“ready,go!” go你妹啊,又不是泡泡龙! 佘七幺只来得及想了这么句,就听到了脑后阵风声,柄斧子猛然向他砍来! 第二十六章 廖天骄就坐在佘七幺身边,眼看着势如千钧的斧子就上来了,急得青筋爆出,奋身大吼:“停!” 那斧子竟然真地就在佘七幺头顶几公分堪堪停住了,廖天骄吓出了身冷汗,佘七幺却根本连动都没动下,他看着玄武,然后微微抬手用手指拨开了那斧面:“什么意思,天黑请闭眼都没说,上来就开打?” 玄武笑了笑:“做个规则示范而已。” 靠!有这么示范的嘛!廖天骄顿时瘫在椅子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廖天骄直觉得佘七幺很厉害很厉害,可是跟玄武相比,廖天骄到底还是没底的。玄武那是什么人啊,算算动漫小说里的出镜率就知道是大神了,佘七幺充其量也就是白素贞那个当量级,这能比吗?想到这里,廖天骄不由得加担心了!如今人人都已经知道佘七幺是那个可以指控逮捕凶手的警察,杀手肯定是拼了命要先把他弄死来保住自己的安危啊,玄武这是摆明了想要害死佘七幺吧! 廖天骄坐不住了,张嘴就说:“你这人不讲道理啊!” 佘七幺没想到廖天骄这时候会开口,急了,压低嗓子说:“你想干嘛?快别乱说话了!” 廖天骄也知道自己这会该乖乖地听佘七幺的话,但是他实在是憋不住那口气。 “没你这么玩儿的呀,杀手游戏我也玩过,警察的身份都是隐秘的,指认也没有次数限制,你把佘七幺的身份暴露了,还限制他指认凶手的次数,你跟他是有大仇啊?” 佘七幺噎了下,然后在桌子下面轻轻拉了拉廖天骄:“有。” “啊?” “祖上真有仇。” 廖天骄也噎住了。 玄武微微翘起唇角,用他那张半娇艳半丑陋的脸孔盯着廖天骄直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想什么,只是那眼神扫过来,廖天骄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块砧板上的肉,马上就要被剁成肉糜了……廖天骄这会终于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竟然对这么个人物挑衅,这是作死啊还是作死啊还是作死啊…… 佘七幺正要替廖天骄说几句话,没想到玄武先开口了:“没错,是不公平,但是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这根本就不是场公平的游戏!不要忘了,这是审判,只是借了游戏的形而已。”他这句话说完,满屋子围着这桌人转的那些烟雾都剧烈地波动起来,烟雾又再次自发涌动组成了张张狰狞的脸孔,张大了嘴,波动着,似乎在无声地嘲笑着廖天骄等人的愚昧,桌子的人脸色都愈加难看了。 “不过,我也不是蛮不讲道理的人,”玄武却又接着说了下去,“作为限制佘七幺的等价交换,我也会给你们两项便利。第、佘七幺只要能够解决掉杀他的刽子手,便视为杀手失败,此轮pass;第二、你不妨看看自己手里的牌……”玄武又看向所有人,“请其他人也拿好自己的牌。” 除了廖天骄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情愿动作,因为根本没有人愿意玩这么局生死攸关的诡异游戏,但现在他们却必须要玩,所以拿牌拿得拖拖拉拉,看完牌面,也根本没什么想法。廖天骄却是第个拿起牌的人,动作快得连佘七幺都来不及阻止——佘七幺还在徒劳地想办法想让廖天骄不要搅合进这局里,看到牌面后,廖天骄惊讶了下:“这是……” 玄武点点头:“我给你的便利。”跟着,他向所有人宣布,“廖天骄,是这局的医生。” “操!”佘七幺当场就跳起来了。 杀手杀人,警察抓人,医生呢?当然是救人!所以医生也是杀手特别乐意早早干掉的个角色。佘七幺有能力解决杀手暗杀派出的刽子手,廖天骄能行?廖天骄根本没办法跟那些并非人类的强大力量战斗!佘七幺这次是真的怒了,身形晃,就要直接冲上去揍玄武,结果他这动竟然没动成,佘七幺低头看,原来在他施展法力之前,就被廖天骄拖住了,这家伙…… “硬拼无胜算啊。”廖天骄飞快地说了句,然后问玄武:“那我也有三次机会吗?” 这次,玄武伸了根手指。 靠靠靠!次,被杀手杀害了的人,廖天骄只能够救活次,救过了以后,廖天骄就自动恢复平民的身份,泯然于众人之间了。 廖天骄在心里骂完了靠,还是不得不说:“谢谢。” 佘七幺怒道:“谢个屁啊,他这就是变着法儿要弄死你呢!杀手旦知道了你是医生,就可能先动手杀你,因为你的存在将直接破坏他的杀人计划!” “就算我不是这局中的医生,我样有可能被杀手杀害。” “但是有先后区别。” 廖天骄拉了拉佘七幺,轻声说:“但我是医生。” 佘七幺愣,跟着马上明白过来:“你能救个人,也就是说,你能救你自己。” 顿时有“嗡嗡”的声音传开来,在座的其他人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张哲似乎很想说什么,但刚刚在幻境之中看到王方林死了并且那个破了的脑袋还蹦跳地蹦跶过来咬他腿的刺激太深,他哆嗦了半天,终于没敢说出来,陈斌却开口了:“凭什么廖天骄可以当医生!这不公平!” 这话说出来,其他所有人却只是摇头。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们提到“公平”这个词,眼前这个恐怖分子或者是怪物早已经说过了,这原本就不是件公平的事,跟他提公平,能有什么用呢? 廖天骄没吭声,虽然话是明面上这么说,但他在心里其实是很郁卒的。他自认为自己不算个聪明的人,但是这个时候,生死存亡让他的脑子转得飞快,所以佘七幺说得那句话,他很清楚地知道,其实是对的,但是并不是佘七幺理解的那个先杀后杀的思路。 次自保的机会,权限实在太低,因为杀手杀了他次,他能救活自己,可杀手却还能再杀他第二次,这还是要在他猜对自己本轮是被杀者的情况下,如果他没猜对,杀手杀了他,他却用医生的权力救了别的人,那么他样要死,在这种情况下,唯的作法只有…… 佘七幺忽而低声说:“不管哪轮,旦玄武让你使用自己的权利,你就只管救自己,其他人不要管!” 看,果然大家都是这样想!因为只能回天次,而且权力使用还要靠猜的,那么握有权力的人谁会想要去救别人呢?廖天骄看向其他人,他的那些同学中的许人,现在都开始用种掺杂着羡慕、嫉妒和怨恨的眼光盯着他在看,因为他与他们不同了。他,廖天骄,比别人了条命! 廖天骄想,这样来,不用杀手动手,这份权力也许也会害死他!因为他比别人条命,这就使得他突然被动地从这些人里摘了出来,他的同学们恐怕无暇去想他可能被杀两次这件事,他们只会想到,廖天骄这小子比别人条命!这样来,人们现在可能对他存有的就只剩下两种态度,好的话,忽视他,坏的话,则可能因为嫉妒他出来的那条命,想要先下手为强,将他冤枉成杀手,旦众人表决通过,他就会被冤死。被杀,他可以救活自己次,而被冤死的人,是救不活的。 他的同学真的会因为嫉妒而冤死他吗? 佘七幺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不管怎么说,我会竭尽全力保你,今天我就以我九君山佘家少主之名立誓!” 廖天骄听了大吃惊!至今他已被佘七幺救过三次,但佘七幺从不愿意直接承认,甚至不愿在事件中露真容,这还是他第次亲口听佘七幺这么坦白、直接、肯定地说,他会保他,不惜代价!廖天骄时间思绪翻腾,竟是不知道该对佘七幺说什么好,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决定,这次若能脱身,回去蜜烤鳕鱼片也好,灯影牛肉丝也好,豆腐花杏仁豆腐西米露都要各买十斤给佘七幺,让他吃个够本! 这么想,廖天骄决定先下手为强:“那个,凶手现在就在我们这些人中间,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办法,用尽可能少的轮数齐心协力抓出他?” 满桌哗然!原本只是因为要玩局真实的杀人游戏而紧张的人们,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被廖天骄所提醒,杀人游戏的杀手就在他们这些人中间! 会是谁呢?谁呢?时间,人们个个惊恐万状地看向自己身边那张张熟悉却又好像陌生了的脸孔,很人挪着椅子,似乎想要离身边的人远点,可是左右都是人,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挪,只听到满屋子椅子脚碰撞地面的声响。这刻,所有人都在心里反复盘算、推理,是谁设了如此局想要杀人,尤其是刚刚就深陷幻境吓了个半死的张哲、王方林、陶毅还有赵风华。 玄武再度开口:“那么,游戏正式开始。规则说明,现实杀人游戏,死于游戏者同样死于现实生活。游戏设法官1人,警察1人,医生1人,以上三人身份均已明确,此外为杀手和平民,除法官不能杀,警察、医生皆可杀。游戏流程如下: 、法官宣布天黑请闭眼,所有人须闭上眼睛。法官宣布杀手请睁眼,杀手睁眼指认要杀之人,宣布杀手闭眼警察睁眼,警察指认杀手,宣布警察闭眼医生睁眼,医生可使用救人权力,救活在座任人或放弃本轮使用医生权力。 二、法官宣布天亮请睁眼,所有人睁眼,法官宣布杀伤情况。若警察未指认对凶手,杀手继续潜伏,反之,杀手死亡,本局破。无论警察是否指认对了凶手,若被害者未被医生所救则死亡,被害者死前可留下遗言指认自己心目中的凶手。余下所有人可根据自己想法,以逆时针顺序分别指认凶手,提出分析,最后投票决定杀手人选,若投票决定人选即为杀手,杀手死,局破,若非杀手,则此人被冤死,刽子手行动。 三、警察权力三次,医生权力次,杀手死局破,平民全死,局成。 四、游戏中擅自睁眼者,死。 现在……” 已经说了数次“游戏开始”的玄武又被打断了。 “我有个疑问。” 廖天骄紧张地看向右手边,居然又是赵嘉悦开口,她就不怕惹怒玄武吗? 结果玄武居然很平静地说:“请说。” “本局中有杀手几人?” 玄武笑了笑:“抱歉。” 赵风华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本局中可能有复数个杀手?” 玄武还是微笑:“抱歉。”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能让我们再商量下吗?”赵嘉悦又道。 玄武想了想:“可以,再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他说完,真的起身到了边,背过身去,好像不打算听那些人在说什么,只有那些或者执斧或者执剑、杖、刀、戟等等武器的刽子手阴森森地立在旁,给人施加压力。 赵嘉悦清了清喉咙,然后看向身边所有人:“现在的情况大家已经都清楚了,有人设了局,想要我们的命,这个房间很古怪,我们出不去也没法联系外界,所以现在只有想尽办法找出凶手破局才能逃生,所以,从现在起,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共享信息。” “什么信息?” 有人装模作样问了声,结果接受了所有人的侧目。 赵风华叹了口气还摇了摇头,都这种时候了,装蠢并没有任何意义,其实在这里的每个人,谁又可以说是不清楚目前这件事的由来何在呢?不过跟着,他的目光又通过人群落到了坐在边的廖天骄身上,对,只有他似乎是跟那件事没有关系的,为什么他也会在这里? “关于王鹏飞的信息。”陈梅音也终于语调低沉地回答,“看刚才陆海涛的审判结果就应该知道了,这事和王鹏飞有关。” 依然没有完全摆脱方才幻境影响,所以捂着额头,生怕那里被砸了个窟窿的王方林骂了声:“妈的,又是他,阴魂不散!” 张哲立时打了个哆嗦,忍不住看了看身后,那里是件近乎黑色的袍子——刽子手!与之比,好像王鹏飞也没那么可怕了。 方芳冷笑:“其实死也没那么可怕不是?死了我们就跟王鹏飞样了,我如果因此而死的话,绝对不会放过他!”不知道是不是在火葬场这种机构待得久了,还是因为精神快要崩溃了,原本挺文静的方芳讲话充满了戾气。 廖天骄被排除在这些人的外头,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有人要听他意见,只是 分节阅读14 蛇亲 作者:尘夜 因为他也坐在这桌上,而且现在没人有工夫来赶他走才能听到那些讨论。王鹏飞的死……真的和他们每个人都有关吗?廖天骄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他又想到了王鹏飞那个死亡记录视频,太诡异了! 廖天骄忍不住问佘七幺:“王鹏飞还在这里吗?” 佘七幺看了圈:“似乎不在。”那个残影只在他面前晃过了那么下,现在也不知道去了何方。本来就只是个残影而已,也许连这个房间都无法进入吧,不过王鹏飞的残影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局开始前的灰夜公馆,这也是件奇怪的事。佘七幺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思,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赵嘉悦用柔和的声音吐字清晰地说道:“具体来说,我有两个请求,第,我希望大家在推论凶手时,无论是作为什么身份都有说,不要冤枉人也不要遮遮掩掩,这种时候必须要互相帮助,让的人活下去才对……” 廖天骄惊,他看到赵嘉悦边说边淡淡扫了他眼,显然那句“不要冤枉人”的话是在帮他,赵嘉悦她,竟然考虑到了他的处境…… “哪怕这个人自己已经死了,在说着遗言吗?”陶毅却很冲地问。 “对。” “你可真是高风亮节啊!” “我只是希望哪怕我死,也能死得有价值,死后可以瞑目而已。”赵嘉悦铿锵有力地回答,“我个女人能做到,难道你个大男人还做不到吗?” 所有人都看着陶毅,胆小的高悦然因为直被赵嘉悦罩着,这时候也壮着胆子帮腔:“我也能做到,陶毅你品德太差了,也对,你也是冤枉王鹏飞虐猫的人里的个嘛!” “闭嘴,臭女人!”陶毅发怒,“什么品德差,你问问其他人,谁死了还有心保别人?” “我有。”向跟陶毅关系好的赵风华却第个回答,跟着陆陆续续其他人也都跟了“我有”,陶毅下子窘迫无比。 陈梅音幽幽开口:“游戏还没开始,就想着离间大家,陶毅,你是不是杀手啊?”十几道犀利的眼光顿时同时刻扫射过来,就连就坐在陶毅身边的赵风华也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陶毅急了,生怕被冤死的他马上回答:“我当然不是,我也能做到有说,绝不冤枉人!” “好,第点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第二个希望,”赵嘉悦说,“我希望最后活下来出去的那个人,能将这里发生的切通过切方式公之于众,换言之,用尽切手段,不能让这家害人的公馆再存在下去!” 最后,我也想对那位杀手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杀我们这些人,我希望你为你所做的切付出应付的代价!” 赵嘉悦说完最后句话,玄武刚好开口说:“时间到了。” 瞬间,屋子里因为这句令人窒息的话而彻底安静了下来。 玄武坐回座位,挨个看了在座所有人圈,将那些惊慌的、麻木的、坚定的、阴险的、恶毒的各种表情收在眼里,然后,他不慌不忙地宣布:“天黑请闭眼。” 这次,是真的开始了! 第二十七章 佘七幺闭上了眼睛,却在心里飞快地想着。廖天骄行本有14人,如今谢璐瑶、陆海涛两人已死,再排除廖天骄这个医生,只剩下11个人是他推测凶手的范围。佘七幺要比其它人了解玄武点,虽然这个点也没出少,但这点也足够他注意到玄武刚才话里的含糊点——当他在介绍法官、医生、警察时,都明确了人数,只有在说到杀手和平民时,笼统地以“剩下的为杀手与平民”言带过,所以就算赵嘉悦和赵风华不问,佘七幺也会觉得,这桌人中的杀手或许并不是单数。但是,反过来想,也许玄武就是因为知道佘七幺对他有初步的认识,反而利用了这点,试图误导他的推测也不定。 那么先假设杀手只有1人的情形好了,佘七幺想着。 第轮,杀手杀死1人,剩10人。佘七幺在这轮完全是毫无方向地胡指凶手,因为并不知道那个叫王鹏飞的人和其他人有什么纠葛,所以半会指错,那么他就等于找到了1个平民,凶手的范围也相应缩小到了9人,接着其他人讨论、指认凶手并表决,如果猜对了,局破,如果猜错即冤死1人,就剩下了8人。也就是说局工夫就可以排除3个人选,死者1人,被冤死者1人,佘七幺因指错而辨认出的平民1人。这样来,共11人的情况下,最四局,就可以找到那个杀手了。 从这种意义上讲,玄武给他的三次机会倒也不能算太苛刻。只要佘七幺的警察权力用得越晚,准确度也就会越高,但相对的,这却是要牺牲些人才能得来的准确度,而且是要在杀手没有对他和廖天骄动手,廖天骄也没有心软滥用权力救别人的情况下得出的理想化结局,否则与刽子手对阵又是另关。虽然刚刚已经明确表态,但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佘七幺真是不好说他能连破几个刽子手,何况他还想留着点力量应付最后的玄武呢,以目前自己的能力,真是捉襟见肘啊! 另方面,假设杀手不止1人呢?这要分析起来,就有点复杂了。如果中途猜出了个杀手,那么局面也就是演化为第种情形,如果,到最后剩下的两个存活者竟然都是杀手的话,那么当佘七幺指认出其中1个杀手后,局并不会破,反而造成了局成,因为他的权力用完,他也就成了个普通人,局成之后,杀手可以杀他之外,他当然又将面对审判长玄武……听起来,似乎与廖天骄的情形相同,自保,让其他人去死吧,这才是最好的的应对方式,但如果真这么做的话,不说是否有违道义,却实在是太丢九君山佘家的脸了……真是两难啊! “警察请睁眼。” 佘七幺听到玄武的声音,睁开了眼睛,他看了圈周围的人。所有人此时都闭着眼,有人身体微微地颤抖,有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还有人显得麻木,当睁眼的那刻,他们中将有人死去,没人能够轻易承受这样的压力,哪怕是刚刚表现很冷静的赵嘉悦此时也微微皱着眉头…… 赵嘉悦?佘七幺脑子里灵光现,这个人,从开始就表现得比大数人都镇定,而在如此危急的环境下,她竟然还曾为了王鹏飞被冤枉虐猫的事指责过她的同学们,她会是那个杀手吗?要不要提前使用警察的权力呢?佘七幺思索了片刻,要!如果最有嫌疑的赵嘉悦是杀手的话,就可以提前中止游戏,如果不是的话,至少确认了个具有很大嫌疑的平民不是吗?佘七幺用眼神示意玄武,指认身旁的赵嘉悦。 “警察请闭眼,医生请睁眼。” 佘七幺闭起眼睛,他感觉到廖天骄抓着他的手微微紧了紧。 “医生是否需要使用权力?” 佘七幺听到玄武问,心里希望那家伙不要随便心软,以免错过了自保的机会。不过第轮往往是最难判断的,面对着那么人,他想廖天骄也应该不至于巧合到随便指就认对被害者。正因为不确定的几率太高,所以他想廖天骄此时也应该是会选择自保才对。如果他不是被害人,权力就不算用过了,如果他是,他至少保住了自己的条命。 “天亮请睁眼。” 佘七幺睁开了眼睛,廖天骄也睁开了眼睛,然而其他人居然都没有人睁开眼睛。他们俩对望了眼,不能随意交谈,两人用眼神交换着担忧的情绪。 死亡前的最后点点时间,每个人都想着要拖延。 “刽子手。”玄武这时候就不再展露审判正式开始前的耐心了,他喊了声,立时,所有的刽子手都往前走了步,所有人都清楚地感受到了背后涌来的阴冷气息。有人低声呜咽,有人额头青筋乱跳,有人像是快要瘫在椅子上……又是赵嘉悦,第个睁开了眼睛,然后是陈梅音、赵风华、高悦然……每个人都睁开了眼睛,但是谁也没有闲工夫去看其他人,有人低下了头,有人则用怨毒的眼神看向了玄武,似乎在心里诅咒着这个主持行刑的大法官! “结果宣布,杀手得手,死者……”玄武看了在座每个人圈,“赵嘉悦!” 随着玄武的话音落下,赵嘉悦突然惨叫了声,猛然从椅子上翻了下去,原本在她身后的灰衣刽子手消失不见了,大团浓重的灰烟将她拖曳在地,包围着她,吞没了她大半个身体,只有她的双腿小腿以下还露在外面。赵嘉悦拼命踢蹬着桌子,高跟鞋的鞋跟断了,脚趾也出了血,她浑然不觉,只是翻滚着、挣扎着,下下狠命踢着桌子,“乓乓……”“乓乓乓乓……”似乎有人在那灰烟之中掐住了她的脖子,使得她逐渐窒息,终于,赵嘉悦的腿不再动弹,灰烟消散,现场再也没有了赵嘉悦的踪迹。 赵嘉悦,被杀死了! “啊!”声尖锐的惊叫声猛然从坐在玄武右手边的高悦然嘴里发出,晶莹的眼泪扑簌簌地流淌下来,她哭得不能自抑,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赵嘉悦的死,还是因为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满桌的人都陷入了恐惧之中,个又个,压抑不住的倒气声如海潮般传来。 刚刚陆海涛的死发生得太过突然,大家没能完全进入状态,而现在,经过这个审判官而再的渲染,当所有人都明确知道了自己面临的是怎样个局面的时候,赵嘉悦死在了他们的眼前。那个刚刚还冷静地说着要齐心协力找出凶手的赵嘉悦竟然第个被拿来开刀!这是杀手的示威吗?这波的冲击远远大于之前陆海涛莫名其妙的死亡,恐惧、威胁、绝望,这次是再真实不过并且是被放大了数倍地摆到了每个人的眼前…… 寂静的屋子里忽然传出了“滴滴答答”的水声,股尿骚气扩散在了空气中,不知是谁被吓到失禁了! “被审判者:赵嘉悦,享年:26岁,罪名:间接致死王鹏飞。” 满屋子的人再度倒吸口凉气。 间接致死?这是什么意思?佘七幺还没来得及思考,却感到旁的廖天骄紧紧抓了抓他的手,他回过头去,看到廖天骄惊诧至极的眼神:“怎么……怎么会……”他结结巴巴地似乎很想说什么,却苦于脑子断路,组织不起言语。 刀光蓦然闪,佘七幺眼皮跳,抬起手腕转,又道闪光划过,挡住了砍向廖天骄的刽子手之剑。 “请勿随意交谈。”玄武笑着说道,但无论是声音还是那个笑却都是冷冰冰的。 佘七幺在心里“啐”了声,收回手。 “遗言。” 赵嘉悦的声音响起在室内,有些空洞的感觉,就像是在水中说话,但她的人早就不见了,不知那声音来自何方。 “原来王鹏飞真的因我而死,他何苦……”她说,停了停,“我想……杀手……我不知道……” 留下了这么句话,赵嘉悦的声音竟然再也没有响起。 这就完了?众人面面相觑,赵嘉悦的遗言本来可以指出凶手,那将成为众人指认凶手的重要依据,但是赵嘉悦最后却说,她不知道…… “依序发言。”玄武说。 从玄武右手方向开始,逆时针的顺序依次是王方林、陈斌、陶毅、赵风华、空着的位置(陆海涛)、张哲、廖天骄、佘七幺、空着的位置(赵嘉悦)、陈梅音、周亮亮、方芳、王薇、高悦然。 王方林:“我认为……杀手……杀手应该是……”他茫然地看了周围圈,“是……张哲。” “去你妈的!”张哲顿时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如果不是他身后的刽子手冷冷挥了挥刀,他说不定还会扑上去咬王方林几口!刚刚在幻境之中,正是被砸破了脑袋的王方林的鬼魂纠缠着他,啃咬他的腿,而这会这个人竟然还有脸来冤枉自己。 “对,定是张哲!”原本只是胡乱猜测,因为在幻境之中,用哑铃砸了自己脑袋的人就是张哲,但细想了想,王方林觉得自己的灵光现搞不好还是有根据的,“张哲是王鹏飞的室友,他还曾经为王鹏飞的书店做过宣传,他们的关系也许不错。” 张哲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苦于还没轮到他说话,只能忍着。 陈斌:“王鹏飞在死前留有份遗嘱,这使得他保单中的巨额赔偿有了主人……”作为王鹏飞意外死亡事故的保险调查员,陈斌是知道些内幕的。 “那是谁?”所有人都看向陈斌,他们觉得曙光似乎就在陈斌的下句话中。个接受了王鹏飞巨额遗产的人,难道不就是那个复仇的人吗? “那个人是……”陈斌的眼光投向了那个空着的位置,“赵嘉悦。” 众人哗然。赵嘉悦?又是赵嘉悦!可是赵嘉悦已经死了啊…… “你的发言到此为止?”玄武问。 陈斌为难地点点头:“我想不到。” 陶毅:“可能是陈梅音,大学时她就比较照顾王鹏飞,大学毕业以后,我听说她开了家古董店,王鹏飞书店经营陷入困境的时候,她曾接济过王鹏飞。” 赵风华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原本打算上来就指认赵嘉悦的,在他看来,毫无疑问,维护王鹏飞的赵嘉悦就是那个杀手,可是赵嘉悦却第个死了,这使得原本信心满满可以脱出困局的他比任何人都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以至于神思恍惚,无法言语。 张哲:“当然是王方林!”他指着王方林,“你们不知道吧,王鹏飞和王方林其实是远房亲戚!”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王方林。 “不,我、我虽然是他的远亲,可我不会为他报什么仇的!你们听我说啊,我们点都不熟。他、他那间店所在的地皮被骏捷地产看中了,明明出了挺不错的价格,但是他就是不肯搬,还是我找了人砸了他几次店面,我还亲自揍过他啊,真的!”这个时候,王方林也顾不得其他了,将自己过去的恶行股脑地倒了出来,但是人们看他的眼神却厌恶了! 张哲着急道:“王方林还曾经追求过赵嘉悦,但是没追到,所以搞不好对赵嘉悦怀恨在心,加上赵嘉悦又跟我处过对象,所以他杀了赵嘉悦又冤枉我!” 之后,大部分人都受了张哲那番话的影响,把杀手的帽子扣到了王方林的身上。看起来没什么可怀疑的了,为亲戚报仇是么顺利成章的件事,只有周亮亮轻声说了句:“可是我们没有证据,我……我不知道杀手是谁……” 最后投票,在场11人,去除不能参与投票的佘七幺和廖天骄,去除周亮亮的弃权、陶毅倾向陈梅音、王方林自己,全票通过王方林是杀手。结果出来的瞬,王方林的眼里涌上的是恶毒的、露骨的仇恨! “结果宣布,王方林,死。” 玄武话音刚落,王方林身后的刽子手突然化成了片棕色的烟雾,将他高大魁梧的身体卷起,重重扔在地上,烟雾中,人们只听到了王方林的句咒骂:“你们都会不得好死!”然后就是“砰砰砰”的响亮捶打声中只穿插的两声王方林的惨叫。王方林身后着的刽子手原来手里拿的是锤子…… 廖天骄紧紧地抓住佘七幺的手,佘七幺紧紧闭着嘴,打量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期待、喜悦、得意、不知所措…… 烟雾散去,王方林也不见踪影,所有人都看向玄武,每个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口。 玄武发言:“天黑请闭眼。” 希望在瞬间破灭,所有人面如土色,他们冤死了,自己的同学。高悦然发出干呕的声音,精神濒临崩溃的临界点,张哲不停念叨着:“我没错、我没有错,是他自己不好,没错,是他自己不好……”周亮亮悲伤地摇了摇头,赵风华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警察请睁眼。”玄武喊道,佘七幺摇了摇头,哪怕被认为是违背道义,他现在必须要珍惜手中仅剩的两次指认机会了。 “警察请闭眼,医生请睁眼。” 佘七幺从握着的廖天骄的那只手上感觉到了他这刻的震动,然后…… “天亮请睁眼。” 人们木然地睁开眼睛,绝望地看着玄武。 “结果宣布,杀手得手,死者……”玄武又看了在座每个人圈,“王薇。” 瞬间,除了王薇以外,竟然有许人长长地出了口气,放松下来。 “被审判者:王薇,享年:27岁,罪名:2013年2月9日晚17:35分,于北阴山路路口,对濒死的王鹏飞见死不救,并拍摄其死亡前的最后场景于网络新闻台播放,博取网络点击率与名声。” 王薇死了。玄武最大的慈悲也许是不让人看到那些被杀者是如何死的,但是光听声音也能令人想到很。王薇死的时候连句叫喊都发不出来,只有“吭哧吭哧”野兽般的声响,好像有人拔掉了她的舌头,她曾用欢快的言语播报同学的死亡,现在她再也说不清话了。王薇的遗言也因此含混不清,好在只有两个字,她说:“张哲。” 张哲,又是张哲! 王方林指认张哲,他死了。王薇死了,所以指认张哲!无论如何,张哲被指认了两次。 张哲面色惨白,他最后的辩解是那么无力:“我早年为王鹏飞的书店做宣传是因为他给了我费用,妈的,我是开公关公司的,给了钱怎么可能不干活!骏捷让王方林去砸王鹏飞的书店,也雇过我们公司啊,之前在网上做公关说王鹏飞过去在大学里虐猫,人品有问题,还懂巫术会害人的就是我啊,如果不是我,他的生意怎么会出问题。王薇会指认我是因为她跟我谈过恋爱,我甩了她而已啊……” 投票,全票通过,这次,就连周亮亮都举起了手。张哲死了,是被凌迟,刀刀处死。他以言语为攻击手段,点点毁损他人的名声、他人的生意,于是,他也点点地被杀死,感受着那种求生不得、求死无能的无力感,最终在痛苦中死去。 张哲没有留下遗言,赵嘉悦死了似乎已经很久了,她留下的有说、同心协力的话语也失去了效力,张哲宁可不留遗言,因为他想让那些人,那些冤死了他的人个个在黑暗中死去,步上他的后尘! 第二十八章 天黑请闭眼、天黑请闭眼、天黑请闭眼…… 人个又个的死去。方芳死了,她身为火葬场的职工,在王鹏飞死后,从他遗体上取走了他的随身财物,她留下遗言,指认陈梅音,因为她也听说陈梅音曾经接济过王鹏飞,而王鹏飞死后的葬礼上,陈梅音还曾找到他们火葬场的领导,声称王鹏飞身上少了东西。 虽然后半句话听起来像是私怨,但在陶毅指认在先,方芳指认在后的情况下,陈梅音也被冤死了。陈梅音留下了遗言,王鹏飞除夕夜会出现在北阴山路,是因为要上她的古董店里典当件祖传宝物,很可能就在方芳后来取走的财物中,王鹏飞当时很缺钱,也许是欠了别人的债,所以请大家注意他的财务关系,同时她也忏悔,说之前曾经以很低的价格,骗了王鹏飞几件真古董,真的很对不起。 只剩下陈斌、陶毅、赵风华、周亮亮、高悦然五人了,廖天骄和佘七幺就像被遗忘了样,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人对他们动过手。 佘七幺路跟下来,看着个个人死去,拼凑着那个已死了很久却似乎比现在任何个活着的人都鲜明的王鹏飞的形象。 那是个身体残疾、出身贫寒、性格古怪且不讨人喜欢、受人排挤的男人,他生命中唯的亮光,似乎就是爱上了赵嘉悦而已。在大学里,他被室友陶毅等人联合陷害虐猫,记了大过,还丢了保研机会,明明是他远房亲戚的王方林从不肯出来帮他把。大学毕业后,他可能因为就业困难,最终决定自己创业,开了家书店。 他虽然性格古怪,也知道经营需要口碑,于是花钱请开公关公司的张哲帮着宣传下,后来,那家店的生意稳定了,但是书店所在地却被地产公司看中了,他们出了价要盘下他的店,他的亲戚王方林很可能是参与了书店股东的,所以在得知他不肯卖店,说服不通的情况下砸了他的店,还揍了他的人,而张哲呢,拿了地产公司的宣传费,在网络上倒过来又开始抹黑他和他的店,导致他的生意落千丈。 他终于陷入了困境,不仅因为店的事,很可能还有别的些原因,他很缺钱,于是他变卖了书店以后,又开始变卖他家乡带出来的那些祖传的古董来了,那之前,他可能也是通过变卖古董的方式得到了第桶金来开店。 那种远在深山里云遮雾绕的神秘小村子般都会有些古早的渊源,甚至本身就是守墓人之类,所以手头会有些真东西,于是他找了他的同学,开古董店的陈梅音典当宝贝。 那个女人或许是见他不怎么懂,便以远低于实际价值的价格收购了他的古董,这就是人们觉得陈梅音接济他的由来,后来呢?后来他莫名其妙地死了,临死前,他的同学王薇舍不得打个120,而是忙着拍下他死前的最后刻,当成条劲爆新闻在网上播放,死后,他的同学方芳拿走了他的遗物,而他的保险理赔金全部都给了赵嘉悦…… 真是……操`蛋的生啊! 佘七幺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世界上竟然会有个人活成这样的地步,被人欺负,被人陷害,被人排 分节阅读15 蛇亲 作者:尘夜 挤,被人欺骗……不是说他懂巫术吗?为什么不用呢?为什么任由自己的生活得那么憋屈窝囊呢? “警察请睁眼。” 佘七幺睁开眼睛。 “警察需要行使权力吗?” 佘七幺看向那五人。陶毅、赵风华应该是伙的,跟王鹏飞的死看不出直接联系,但曾经害过王鹏飞,有比较大的可能不是杀手。陈斌作为王鹏飞的保险调查员,也许会知道些案子背后的事情,倒是有杀手嫌疑,但是是否有杀手动机?周亮亮作为和陈梅音、赵嘉悦样的聚会组织者,有嫌疑,可是那两个人都已经死了,而她又刚刚生完孩子,她会选在这个时候杀人?同样是有嫌疑,但暂时找不到动机。高悦然,赵嘉悦的拥趸,直表现得情绪波动很大,大到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做作。之前也有人提到过她可能是杀手,说她和王鹏飞的性格有点类似,也许会和王鹏飞同病相怜,可惜支持者寥寥,未能通过表决……佘七幺想了圈,心目中还是比较倾向于周亮亮和高悦然。佘七幺还有的机会也是两次,人次? 佘七幺突然感觉到廖天骄拽了他下,闭着眼睛的廖天骄在他的手心里急急地写了两个字:“不对。” 不对?是什么地方不对? 似乎是明白佘七幺在想什么,廖天骄又在佘七幺的手心里写了字:“赵。” 赵?赵嘉悦?十二个人里面最早死的那个? 佘七幺往回倒想,那是他怀疑最重的个杀手人选,却也是最早死了的那个。自从赵嘉悦死,他就有些摸不着头绪了,付出了个又个的生命,得到的依然是东团、西团的信息乱麻,他只知道每个死了的人,或者是被杀手杀死的,或者是被冤枉死的,都曾经利用王鹏飞谋取过自己的利益…… 对啊,只有赵嘉悦是个例外,赵嘉悦的死亡理由非常含糊,间接致死王鹏飞,那是什么意思? 佘七幺想到赵嘉悦的遗言:“原来王鹏飞真的因我而死,他何苦……我想……杀手……我不知道……” 如果要说赵嘉悦从王鹏飞处谋得了利益,那大概就是说那笔巨额保险金,但那明明是王鹏飞自己留给赵嘉悦的,而不像是其他人那样用卑劣的手段从王鹏飞处取得的利益,如果就因为这杀害赵嘉悦也实在是太牵强了点,就连赵嘉悦也是到死才明白王鹏飞是间接因她而死…… 等等!如果这么想的话,王鹏飞的死就有了问题。保险调查员、巨额保单、个意想不到的受益人,这听起来像是说王鹏飞的死并非是为人所害,反而像是他个人的个计划,例如用死亡来骗取巨额保费之类,这样来,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个真正害死了王鹏飞的凶手不是吗?从之前王薇的举证,佘七幺也已经知道,王鹏飞是死于车祸,所以真正直接致死他的人也应该是那些驾驶员才是,但是在座十二个人中却并没有这么个人。 太奇怪了!那个杀手到底是要报复什么?是报复杀死王鹏飞的人,还是报复曾经从王鹏飞身上取得利益、伤害过他的人?没有道理放过直接致死的人,却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杀害那么人,只为了报复曾经从王鹏飞身上取得利益,欺负过他的人吧,这岂不是本末倒置?而且王鹏飞的残影又是怎么回事,就算死得离奇,他也不应该连个孤魂都没留下,反而只剩下了个残影而已,如此重大的交通事故,是最有可能造成孤魂怨鬼的……佘七幺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笨,为什么早没想到?连个完全的魂魄都没留下而只是留下了残影的王鹏飞,这证明了在他死后可能还发生了些事情…… 是什么事情? “警察是否使用权力?”玄武又问了遍。 廖天骄在佘七幺手心里写下了新的三个字:“i 9赵。” 廖天骄也很着急,因为没有开口和指证的权力,他所获得的那部分信息没办法传递给佘七幺。佘七幺定不知道王鹏飞死得很离奇,还有就是,他早就救过赵嘉悦了!因为赵嘉悦在和众人商量对策的时候特意保了廖天骄,所以曾经仰慕过女神的廖天骄当时脑门热,第轮上来就给赵嘉悦套了个“免死”状态,他也没想过第轮赵嘉悦会被杀,只是那时候心潮澎湃,情难自已,他是没想到明明被自己套了“免死”的赵嘉悦竟然还是死了。那时候廖天骄就是惊呆了,他句话也说不出来,后来就是懊悔,想,定是自己没有示意好,所以才让玄武误解了自己,“免死”给错了人,自然也就没有生效。但是这会当个个人死去,廖天骄反复回味,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 他肯定是将“免死”给了赵嘉悦的,而赵嘉悦死亡的理由也太含糊了,死后的遗言是有些太过平静,平静到,仿佛死亡成了件她证明某个猜测的事,而那其中还蕴含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王鹏飞果然因我而死……” 后面那半句呢? “我想……凶手……我不知道……” 听起来就像是,赵嘉悦本来知道凶手是谁的,但是突然间又改了主意不肯说了。对,就是这种感觉。廖天骄接着又想到了自己读到的那首诗,那据说是王鹏飞死时,随身携带的篇诡异的死亡留言。 “我深深地爱着你, 爱着你的眼睛、嘴唇和秀发, 爱着你的头颅、身躯和四肢, 爱着你的骨骼、血肉和肌肤, 我爱着你的切的切, 所以我愿意, 我愿意将我切的切都给你, 我的眼睛、嘴唇和头发, 我的头颅、身躯和四肢, 我的骨骼、血肉和肌肤, 连同我所拥有的外在的切, 我将我的切给你, 心爱的你, 千万不要害怕呀, 虽然丑陋, 那黑色使者, 他带来的是我最真挚的馈赠, 请笑笑,收下吧, 拿起你的刀来吧, 用力地挥下, 划开、割裂、撕裂吧, 我会在盒中看着你, 永远……” 王鹏飞爱着的人,是赵嘉悦,这毫无疑问。廖天骄记得,当时大学里传得沸沸扬扬,说王鹏飞那种全民公敌竟然也敢对赵嘉悦女神存有非分之想?很人拿此奚落王鹏飞,找他麻烦,但是他其实从未做过出格的举动。他只是默默地为赵嘉悦做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泡水、占位置、送伞,他似乎怕赵嘉悦看到自己会不快,很时候是在偷偷做这些事。廖天骄还曾看到过,王鹏飞偷偷喂养那几只野猫,那其实只是因为赵嘉悦喜欢它们,最后人们却冤枉他害死了那窝猫。王鹏飞比许人喜欢赵嘉悦,那是种不求回报的爱,这么年过去后,王鹏飞将自己的巨额遗产留给了赵嘉悦。 陈梅音说,王鹏飞似乎很缺钱。虽然他后来生意受到影响,可要是没有大的变故,何至于缺钱到卖了店,还要卖祖传宝物的地步?唯的解释就是,他的钱是要给另个人的,那另个人,显然就是得了巨额保费的赵嘉悦,这恐怕也就是所谓“我把我的切,内在的外在的,统统给你”的意思,王鹏飞舍去了身外之物,甚至舍去了自己的生命,将他仅有的切都交托给了赵嘉悦,“黑色的使者”是带来死亡讯息的人,而那句“我在盒中看着你”,还有比这清晰的描述吗?王鹏飞死了,他躺在骨灰盒中。他怕赵嘉悦不肯接受他的馈赠,他甚至留下了这么首诗,在他看来,只有赵嘉悦会看得懂他的诗,他将此当做遗言。 赵嘉悦看懂了,但是她不敢相信,她对王鹏飞的死存有疑心,因为她肯定也在网上看到了关于王鹏飞之死的那些诡异帖子,发现了其中有不少她的老同学们出没,她开始怀疑,王鹏飞的死并不单纯,于是她策划了这切,她想要找到那个害死王鹏飞的人,想要知道她的同学们都在这起事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所以她提出了杀手游戏,提出了希望大家共享关于王鹏飞信息的话语…… 但是,出了个意外,赵嘉悦死了…… 在杀人游戏中,只有种人能使得医生的权力使用过却等同于落空,那就是,医生没有救这个人的权力,那就是,这个人是杀手…… 杀手,有两个! 第二十九章 杀手,果然有两个! 得到了廖天骄的讯息后,佘七幺也终于明白了这点。他的指认没有错,但是他没有想到,赵嘉悦被她的同伴杀了。当那个同盟者举起杀人的“武器”时,赵嘉悦突然明白了点——为什么会被杀?因为她对于王鹏飞的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以为自己和人结成联盟同找寻凶手,最后却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就是凶手之…… 最后,她感慨、惆怅、平静、认命,但是没有给出凶手的名字。 组织这次聚会的共有三个人,赵嘉悦、陈梅音、周亮亮,赵嘉悦和陈梅音都死了,只剩下了最后个人,佘七幺毫不犹豫地指向了周亮亮! 从开始就应该想到的,明着说是寄出了邀请全班的邀请函,但最后到的几乎都是和王鹏飞有少少关系的人,这是场目的何其明确的聚会谋划,只是因为赵嘉悦的死扰乱了切,而周亮亮又显得太没有杀手气质了,才使人们忽略了这点。 “医生请睁眼。” “天亮请睁眼。” 所有人睁开眼睛,看向玄武。 玄武微微笑:“局破。” 没有个人来得及在第时刻对此做出反应,直到佘七幺身后的刽子手突然挥舞着利斧猛然朝他劈了下来。 “我去!什么情况!”佘七幺个翻身后跳,险险让过了劈来的斧子。穿着猩红衣服的刽子手挥舞着寒光凛凛的巨斧,跟着追上去,冲着佘七幺顿猛劈猛砍。佘七幺路扭动着小腰肢,踩着如同舞蹈般的步伐灵活地闪避着,面也不忘急忙看向廖天骄那边,确定他那里没遭到袭击才放了心。 “靠,惹恼了佘爷,可别怪爷不客气!”佘七幺放心了,脾气就上来了,说着,手腕翻,竟然凭空抽出了根通体乌黑,中间织有条螺旋银丝脉络的长鞭来。 这是佘七幺的武器,乌银。 每个妖神都有专属自己的武器,那是与自己体同命,从娘胎里带出的苗,在修行中长成的树,灵性非凡,佘七幺的乌银便是他成年那年蜕出的蛇皮所化。他挥舞着鞭子,以“敢惹佘爷要你好看”的大无畏精神迅速与那刽子手战成了团。 旁的廖天骄在刚刚看到那柄斧子落下来的时候差点连心脏都吓停了,因为那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如果佘七幺躲不开的话,那斧子定会将他劈成两半,幸好佘七幺躲过了,现在再看佘七幺与那刽子手的对仗,似乎是占据上风的,这才稍稍放了心,决定回头找那个人算账。 玄武,正在看佘七幺的动作,而且看得很认真,并且眉头紧皱。 廖天骄憋了肚子火,起来隔着桌子指着玄武问:“为什么对佘七幺动手!” “因为杀手点名杀他。” “不是已经局破了吗?” “杀手杀他在前。” “可是我把医生的免死权力用在他身上了啊!” “哦,不好意思,你的权力早在赵嘉悦那时候就已经用掉了。” 廖天骄差点口血喷出来:“可是赵嘉悦也死了啊,她不是杀手之吗?” 赵风华等人闻言都惊讶地“咦”了声。 “医生怎么可以因为对方是杀人犯就不施以人道主义救助呢?她依然死了只是因为被另个杀手所杀的她本人心求死而已,而你的权力早就用掉了。” “那、那你为什么后来每局都让我睁眼?”廖天骄都结巴了。 玄武想了想,过了会说:“哦,我忘了,骚瑞。” 太无耻了!这么厉害的妖神也可以赖皮的吗? 赵风华和陶毅等人了起来,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刚刚玄武所说的话:局破。局破了,他们活下来了,但是还有个杀手存在在他们几人之中,玄武没来得及告诉他们。 “另个杀手是谁?”赵风华着急地问。 玄武根本看都不看几人,只是盯着佘七幺看个不停,眉头越蹙越紧,连连摇着头,似乎很不满意。 “不够!还不够!”他说着,轻轻打了个响指,剩下的六只刽子手也掉转头,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冲了过去,和先前那个刽子手起将佘七幺围在当中,织就片刀光剑影。 “不要脸!”廖天骄眼看着佘七幺陷入重围,全副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心里明明急得要命,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外围团团乱转。 赵风华看伺候自己的刽子手去追佘七幺了,立刻下了决定:“先跑再说。”他向着个方向猛然冲出去,陶毅马上也跟上。 “别跟着我!”赵风华说,“分散跑比较安全。”但是从赵风华的眼神中,陶毅看出了他的本意,他害怕自己是另个杀手。 “我不是……”陶毅很想替自己辩驳,却又自己住了嘴。因为在杀手游戏开始前的幻境中,他为了自保,曾和赵风华互相敌对,他相信不是自己个人遇到了幻境。 合作了那么年,看起来像是好朋友,但他与赵风华之间其实有很深的嫌隙,他们两个彼此握着对方的把柄,所以绝无可能同心同德,赵风华现在的态度也证明了这点,不用说之前他还帮着赵嘉悦挤兑自己了。 赵嘉悦是杀手,难道赵风华就不会是杀手? 陶毅心里惊,跟着赵风华跑出的步子便停了下来。 周亮亮突然也从另边赶了过来:“我、我和你们起。” “别跟着我!”陶毅厌烦地看了周亮亮眼,什么也没说,朝另边跑了出去。周亮亮似乎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追着陶毅跑了出去。 “速度!力度!精准度!塌糊涂!”玄武面看佘七幺和七个刽子手打斗,面在旁边飞快地挑刺,“你是没吃饱饭,还是至今未成年?” “佘爷怎么样管你什么事!”佘七幺侧身躲开由上至下劈过来的斧子,反手格挡,随后个下腰又闪过了左右交叉刺来的柄画戟和柄剑,跟着似要摔落地上,却忽然单手撑,借手掌为支点,就势伸腿横扫圈,击退数个包围他的刽子手。跟着才要起身,又突觉后背杀气扑至,他也不转身,反手抽,鞭子如同活的般甩向身后,荡开个安全空间,接转身掌,将个灰袍刽子手利落地轰飞了出去。 “依然不够!”玄武这么回答道,忽而伸出单手朝天指,顿时自他身后涌起股压迫人至极的气浪,阴气如同潮水般涌来,刹时将近处的筹鬼统统卷入其中,筹鬼们发出嘶哑的惨叫声拼命挣扎,本就离得远侥幸逃脱的避得远,逃不脱的统统被那属于玄武的阴冷之潮吞噬干净。整个屋子就像是被放入了冰箱冷冻室般,冷风呼啸,冰霜从脚底开始板结,霜花蔓延,爬上房梁,凝结成了美丽的图作,美丽,却可置人于死地! 廖天骄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个劲地摩擦着双臂。 北帝玄武,代表阴瞑,属水,执掌冥间诸事,帅哥,和朱雀是基友,可攻略。靠,都这时候了,脑子里冒出来的都是什么东西啊!廖天骄边跳脚边骂。陶毅、赵风华等人分成两路已经跑得很远了,这个本来只是个小小屋子的空间在玄武的法力之下竟然成了片前后茫茫的白雪原,旦踏出这个原点,或许便要失去踪迹,不知所向。 “太差劲了!”玄武说,再度抬起单手,手掌握,突然雪地里发出爆破般的声音,从漫天的雪泥之中突然钻出了排十二个身影,它们可不像笨拙的刽子手,它们的身形轻灵,像是优雅的雪豹,以不可捉摸的移动轨迹,或走或奔或飞或射向佘七幺。 “我艹!”佘七幺那边动作快了,但是廖天骄看得出他应付得有些乱了。 怎么办! “你这个样子有久了?” 佘七幺心里“咯噔”声,原来这混账王八蛋不走是要试自己水深?原来他开始是不知道那件事的?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否则就露馅了! “神力呢?你的神力为什么不用出来?难怪你的家人将你保护得那么好,你这样也能算个妖神?也能算九君山佘家的继承人?” “对付这种下级使仆,佘爷根本不用费力气!”佘七幺硬着头皮回答,那头却有人突然尖锐地惨叫了声。佘七幺担心廖天骄出了事,忙乱之中还是勉强找到个机会翻身跃出包围圈看去,结果看到那头陶毅正在“噼里啪啦”地往回跑。 “救命!救命!”他拼命叫着,跟在他身后的是周亮亮。 是周亮亮? 廖天骄傻眼了,因为跟在陶毅身后追杀他的人虽然有着周亮亮的外表,但是此刻却满眼血红,嘴巴裂到耳根,又长又尖锐的牙齿闪烁着寒光,而她的十指也赫然长出了如同猛兽般的厉爪。那个“周亮亮”就这样挥舞着双手,以猛虎般的姿态在雪地中奔跑,撵得陶毅到处乱窜。 陶毅虽然处在危急关头,脑子却转得飞快,看到廖天骄杵在那,顿时目的明确地朝他跑了过去。佘七幺看到了,立刻大叫:“廖天骄你快过来!”说着突然加快速度,“虎虎”鞭风之下,不消会,便将三个敌人用长鞭牢牢裹住,行云流水地掌轰成夹着雪沫的烟雾,然后甩鞭子,将廖天骄兜头卷起,拉到自己身边。 高悦然也跟着惨叫,因为陶毅又领着周亮亮朝着高悦然而去。周亮亮根本看都不看高悦然眼,经过她身旁的时候,个弯腰将她抄起,像投掷重物般重重摔落在地。魂魄所受的创伤要远比肉`体痛,高悦然这下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却还是没法像个正常人样昏过去。 陶毅又要跑到刚刚躲在玄武身侧的陈斌那里去,没想到中途又有人喊着“救命!救命!”从另个方向冲过来。被堆狰狞鬼脸撵在后头的赵风华和陶毅撞了个正着,两个人都跌倒在地上。 周亮亮步步地走过去,喉咙里发出粗嘎的声音:“你们害死了王鹏飞,今天就要你们偿命!” “不……不是我,不要杀我,拍摄马路灵异视频敛财的点子是赵风华出的啊!”陶毅惨叫着,个劲地往后缩,两条腿在雪地上拖出深深的两道沟渠——他已经吓得腿软了。 “去你妈的!那个灵异论坛是陶毅开的,见王鹏飞缺钱,找人跟王鹏飞谈条件的也是他!”赵风华也失去了冷静的面目。 “操,我原先只是想做期他家乡巫术的视频而已!” 两个人互相对喷,推卸责任,高悦然吓傻了,陈斌好像也吓傻了,两个人都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玄武不知发现了什么,本来对这场闹剧丝毫不感兴趣的他,突然冷冷地看向了面前的几个人。 周亮亮的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吼叫:“个都不会放过!”她在唇齿间恶狠狠地念叨着在场几个人的名字,简直就像冤魂索命般。 “妖化了。”佘七幺那头突然轻松下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赶紧偷偷溜到廖天骄身边问:“有没有受伤?”他刚刚应付得狼狈至极,知道再刻自己或许就要吃亏,结果那些玄武的下人全都停了下来,似乎感觉到了大的威胁般,都掉头看向了周亮亮那边。 “没有。”廖天骄绕着佘七幺看了三圈也才放下心来,问,“周亮亮妖化了?” “对,而且不是普通的沾染了妖气的表面妖化,她的魂魄已经被种进去的妖魄吃掉了。” “怎么会这样的?”廖天骄不敢相信。 “是啊,怎么会?”佘七幺左右瞻顾。 妖化的周亮亮既然说了个都不会放过,当然就不会心慈手软。她第个动手的是陶毅,脚将之踩在脚下,周亮亮在陶毅“嗷嗷”的惨叫声中,低下头,张开血盆大口,冲着他的咽喉口咬了下去。“咔嚓咔嚓”,周亮亮如同在品味美食般,啃食吸`吮着陶毅的生魂,那缕颜色脏污的魂魄很快就化作了缕烟雾,被周亮亮硬是吞了下去。赵风华瘫在地上抖得像筛糠样,到这时候他也知道自己再也跑不了了,他要交代在这里了。 佘七幺突然朝着玄武走上前去。 “让周亮亮停下来吧。” “嗯?”玄武抬起头,佘七幺突然出手,黑中带银的长鞭笔直向他甩去。 廖天骄差点叫出声来,凌厉的鞭风路破开冰霜,扬起漫天飞雪直冲向玄武,却好像差了几分火候,越过玄武的脸颊后冲向后方,然后又中途折回,走向——旁的陈斌! 这鞭,倘若被抽中的话,陈斌的魂魄定会被狠狠的撕裂,但是他竟然在这时候好像脚滑了下,往后退了半步,摔倒在地的时候,堪堪避开了那鞭子。 “你很行嘛!”佘七幺说,顺手指了指玄武,“你别插手,咱俩的帐回头算。” 陈斌满脸吃惊至极的表情:“你……你想干什么……”他似乎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演技真不错啊哥们!”佘七幺说,“在背后操控着周亮亮和赵嘉悦两个人,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这个局里装无辜,这身本领都可以拿个影帝了吧。” 廖天骄也愣住了:“陈斌是幕后指使者?” 佘七幺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斌:“保险调查员这个身份真是接触所有人最好的背景不是吗?赵嘉悦和周亮亮要知道什么事件细节,那也都是从你这里开始的,也只有你,能够比较清楚地了解在王鹏飞之死中到底都牵扯了些什么人,然后将这些人尽数拉入 分节阅读16 蛇亲 作者:尘夜 这个杀人游戏中。” “我不懂你的意思。”陈斌扶着眼镜说,满脸的惶恐不安。 赵风华又复活了,并且非常识趣地跑到廖天骄身旁着了,他判断出佘七幺是个有力的帮手,而佘七幺不会不管廖天骄。果然那边周亮亮只是动了下,却又停了下来,犹豫不决起来。 “为什么我要替王鹏飞报仇?我跟他没有这么好的私交啊!”陈斌着急地说。 “我说过你是为了替他报仇吗?”佘七幺问。 廖天骄糊涂了,杀人游戏不是从头至尾都是因想为王鹏飞报仇而起吗?除非…… “供养人和杀手目的不同吗?”廖天骄在旁轻声道。 他们直都在猜,审判局为什么要采用杀人游戏的形式,直都在想,为什么有些人对王鹏飞的死负有直接责任,有些人只是打了个擦边球,甚至像陆海涛那种明明只是在大学里欺负过王鹏飞而已,却样会被拉进这个杀人游戏来?原因很简单,杀手要为王鹏飞复仇,供养人则不。 “对,供养人的目的和杀手明显不同,杀手,以赵嘉悦来说,恐怕是想要找出王鹏飞死亡真相过报仇,周亮亮,则就是想要替王鹏飞报仇,复仇心重,所以才会上来连赵嘉悦也起杀了,至于供养人,要的不过就是玩这个游戏而已。” “我要玩这个游戏做什么啊!”陈斌急了,“你谁啊你,凭什么冤枉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在找个生魂被筹鬼吞吃,也就是三魂七魄全灭之后,依然可以留下残影的人。”佘七幺说,“就像王鹏飞那样。” 第三十章 “留下残影的人?” “常人死后,三魂七魄逐渐离体,为鬼差指引入阴曹地府就位,或有遭遇重大变故死者,化为孤魂野鬼,若不及时指引,将逐渐忘却过去所有,最终落得个消散于天地之间的下场。王鹏飞的死亡并不正常,根据他事先买保险、与陶毅赵风华缔结合作关系以及现场留下的遗言来看,年三十的交通意外很可能是个设计、场交易,所以他原本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怎样掌控好那个尺度……” “但是他死了,而且还死得很惨啊!”廖天骄说,回忆起那个视频仍然觉得浑身发凉,那白雪之中的独角戏透着抹不去的诡异,而独角戏之后的连环撞击是残忍至极! “是的,惨到三魂七魄统统灰飞烟灭。” 廖天骄傻眼了:“什么?” “孤魂野鬼的自然消亡不会那么快,尤其是死得这么惨的,不变成厉鬼贻害百年已经不错了,可是王鹏飞呢?他只留下了个残影,而且从他唯留下的这个残影上我感觉不到任何的戾气,这使得那个残影在灰夜公馆之中存在时不仅没有引起筹鬼的骚动甚至也没有触发公馆的威胁禁制。如果我不知道他死得那么惨,这事还能解释,因为那可能就是个思念体,团迟早要消散的幻影,但现在看起来,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种可能,那不是个单纯的残影。”佘七幺看向陈斌,“王鹏飞原本是并不想死的,可是最后他死了,并且死后三魂七魄都被拆散了,不存于天地之间甚至连丝戾气都没有留下,这证明他在死后还被人抓住了魂魄,动过手脚。” “你不要看着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陈斌说。 “原本王鹏飞应该已不存在世间任何隅了,但他却硬生生留了这么个残影下来,还是个非常特殊的残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缕……” “旧精魂。”玄武平静地道。 “旧精魂?”廖天骄加摸不着头脑了,于是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那是什么玩意?” “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 廖天骄张了张嘴巴:“呃……好吧,我就听懂了个三生石,那不是定姻缘的东西吗?” 玄武再度笑了笑,但是这个笑却极冷,他说:“那是骗你们这些愚蠢的世人的。” 大哥,你不要佘七幺上身好吗?廖天骄泪流满面。 “你可以把旧精魂当成昨天的你。”佘七幺在旁边插话,巧妙地把话题就此打住。 廖天骄想想也就明白过来:“你是说平行时空?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在今天这个时空相遇?” “可以这么想,但这只是个比较简单粗暴的比喻,并不精准,否则我们就该在这里讨论时间悖论问题了。” “呃……”廖天骄觉得这个世界好不真实啊!不久前他还过着个普通人的生活,结果现在竟然在个妖怪窝里跟条蛇讨论时间悖论……这么说起来,妖神倒也真是蛮与时俱进的,连玄武都懂得说ready go和sorry哦,呵呵。 “言而总之,这缕旧精魂的出现是不寻常的,是因为接触过某件东西才会出现。” “什么?” “三生石。”佘七幺补充了句,“真正的三生石,不是你们愚蠢的人类摆在旅游景点的那几块。” “够了啊!”廖天骄当然不会傻到觉得具有特殊能力的宝贝会随便搁在旅游景点供游客合影,他只是觉得三生石这个词语这阵子好像听得有点啊……不说刚刚玄武提起,往回倒过去想的话,原来在peter那件事当中也曾经出现过这个名词。当时有个三合的菲菲还是什么的,后来佘七幺提起,说她好像用了个赝品的三生石碎片,后来peter的助理amy莫名其妙失踪了,再然后,她顶着张有点像菲菲又似乎就是她自己的脸出现在了peter面前,而peter竟然没能认出她,再后来,peter辞职了,廖天骄也不知道最后他们的结果是如何的…… 有点不太妙的感觉,廖天骄想,怎么会这么巧,最近发生的两件事都和三生石有关呢? 佘七幺板着指头:“先不说被冤死的那几个,被杀手游戏杀死的1号死者赵嘉悦,是收受了王鹏飞遗产的人;2号死者王薇,是接触过濒死王鹏飞的人;3号死者方芳,是曾经取走了王鹏飞尸身上遗物的人;至于其他被冤死的人,王方林是王鹏飞的亲戚,张哲和王鹏飞有过生意往来,陈梅音接受过王方林的典当,高悦然也曾出现在王鹏飞死亡现场,虽然只是个路人而已,不过我想说到这里,特征已经很明显了吧……” 廖天骄思索着:“你是说,他们都有可能从王鹏飞身上拿到或继承某样东西,所以才会……我去,你为了件东西杀人?!”廖天骄吃惊地看向陈斌,这个人竟然就为了找寻样东西,设计杀了这么人?陈斌他,有这个能耐? “胡扯!”陈斌脸色难看,沉声问道:“不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你刚才那个推论的证据,你是把陆海涛廖天骄陶毅赵风华放在哪里?” “后两者是复仇的那两位杀手赵嘉悦和周亮亮需要找的人,不过因为他们也和王鹏飞有过直接联系,虽然事发时候可能不在现场,不过我想你当然也不会放过。至于陆海涛和……”佘七幺看了廖天骄眼,总算收敛了点,“和那家伙只是个诱饵罢了,否则就会显得你找这些人的目的性太明确了,你怕自己到时候被人看出什么来,无法全身而退罢了。事实上,我猜,如果我不出现的话,你应该会自己来抽警察这张牌吧,你没有想到,这局的审判长会换这位来做,不会想到我会因为廖天骄入这个局。” 佘七幺说完这话以后,廖天骄很不合时宜地心脏小乱跳了下,不过乱跳完他自己也挺纳闷的,这种雀跃的、自豪的、幸福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该说你胆子大还是怎样呢?我想你应该是个修行中人,对灰夜公馆有定的认识,所以才打起了靠灰夜公馆的筹鬼次性解决十几个人的三魂七魄的点子吧,因为你害怕贸然制造起十个人同时死亡或是连续死亡事件会引起你急需隐瞒的那些人的关注。” “那些人是?” “隐藏在每座城市影的面中的人,比如修道人、驭鬼使、法师、妖怪之类。陈斌很怕重大案件引发社会关注,从而使得这些人发现这座城里出了怪事,毕竟很人的三魂七魄都没了可不是件小事,所以他不得不冒这个险。”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廖天骄感叹,“筹鬼什么的存在竟然也成了保护伞啊。” “对。其实你应该很恨王鹏飞吧,”佘七幺又转而对陈斌说,“你们这个同学啊,是真的有点意思的。他开始是不用死,我想他故意搞那个灵异视频也不仅是为了钱,他很可能发现自己被盯上了,所以还有点死遁的意思,但后来他还是落入了你的圈套,以至于不得不死……” 廖天骄想起了那诡异视频中,王鹏飞和空气的吵架,难道他那时候面前真的是有些什么东西的? “就算他不得不死了,但原本也应该不用死这么惨,但是他当时肯定已经清晰地判断出,自己逃不掉了,哪怕是死,因为有人在打他死后魂魄的主意,所以他自己选择了种十分惨烈的死法,被少车连着碾过来着?”佘七幺感叹着,“他肯定也是法门中人,估计还是比较狠毒邪门的那类……” “比如?” “降头师。” 廖天骄吓出了身白毛汗,这……这也太……回想大学时候那些同学排挤王鹏飞的种种,回想他跟王鹏飞搭话却被无视也曾生过气,这时候他真的想要五体投地跪谢王鹏飞不杀之恩了。人家其实轻易可以捏死你的,但是人家没做,人家不恃强凌弱! “所以他的死,搞不好是死降,对,他在对自己下降!”佘七幺盖棺定论,“他只有用这种惨烈的方式来保全自己死后的安全,并且寄希望于可以引起这个城里影子里的人们的注意,结果他还是输了,他的魂魄没能保住,留下的只有佐证他曾经接触过三生石的证据,缕飘渺的旧精魂。” 有人鼓起掌来,是陈斌。 “很精彩!”他说,“这位……佘七幺先生是吧,你怎么委曲求全在这里做服务生呢?你应该去当小说家啊,你这些天方夜谭,真的是精彩到我词穷的地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了,感谢你让我做里面的主角啊。” “你不是吗?” “你有证据吗?” “证据?”佘七幺想了想,摇摇头,“我只有推测。” “你就凭推测来举证定罪?你是不是杀人游戏玩了?虽然我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能耐,有人污蔑到我头上,我也会反抗的啊。” “可以分析那个灵异视频!”廖天骄说,“也许里面有陈斌的影子,还有高悦然,陈斌定也接触过高悦然,侧面询问她有没有拿过王鹏飞的什么遗物!不行的话,还有周亮亮!” 周亮亮咆哮了声,廖天骄很没出息地往佘七幺那边缩了缩,但还是努力劝说道:“你要不要做污点证人啊,你看陈斌不是个好人,王鹏飞还可能是他害死的!” 周亮亮真的陷入了疑惑之中,半妖化以后,她的脑子确实没有为人的时候灵光,这会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但直觉还是哪里有点不对,所以愣在那里歪着脑袋想。 “他敢让那个视频放出来,就肯定已经处理过了。”佘七幺说,“否则这起交通事故早就引起人注意了。” 赵风华终于能插上嘴,他怕被周亮亮咬死,所以躲得远远地说:“他、他真的看过我们那个视频的,他说调查王鹏飞的死因,所以来调过原始文件。” “看,保险调查员是个好身份。”佘七幺说。 “那怎么办啊!”廖天骄犯难了,“我们没证据,不能抓他啊。” 很久没说话的,直若有所思状的玄武突然开口道:“杀人游戏已经结束了。” “咦?”廖天骄迷惑地看向这个旧妖神,突然“嗷”地叫了声,因为佘七幺突然狠狠在他后背拍了把,那力气大到拍得廖天骄整个人飞了出去,“嘭”的声狗吃屎样栽在远处的雪堆里。 “我擦,你杀人啊!”廖天骄“呸呸呸”地吐着嘴里的雪,奇怪地发现自己好像并不疼。 佘七幺在那头非常骚包地用食指遥遥指:“愚蠢!” “你又来!” “这么明显的言外之意都听不出来,你是够蠢了!” “什么言外之意啦!”廖天骄抹着嘴问,嘴巴冻得冷死了,呸呸。 赵风华声音颤抖地又插了次嘴:“因为不是警察,所以不用遵守警察的法律法规……吗?” 佘七幺笑笑:“yes,讲什么证据,佘爷揍到你认!” 声爆喝,如同平地炸开记响雷,佘七幺周身顿时冲起股纯白的气浪,那气浪挟裹着碎雪霜泥冲天而起,席卷成风,浩荡散开,瞬间刮出圈直径十米的绝对空间,待狂风停止后,服务生佘七幺已经不见了,众人面前的雪地中央赫然盘着尾巨大的黑底白花大蛇! 注1:本诗出自苏东坡《僧圆泽传》。讲述了僧人圆泽(又作圆观)与洛京守李源隔世之约的故事。这个故事最早见于唐人袁郊《甘泽谣?圆观》,僧人的名字叫圆观,而非园泽。亦见于《西湖梦寻?三生石》和清初古吴墨浪子《西湖佳话?三生石迹》。宋朝文学家苏东坡的《僧圆泽传》流传最广,也题刻于西湖三生石上。林清玄亦作《三生石上旧精魂》,根据的就是苏东坡的本。(百度百科) 第三十章 高悦然和赵风华彻底吓懵了,巨大的黑底白花蛇支楞起头颅时差不有两层楼那么高,三角形的蛇头显示着它的剧毒属性,如同红宝石般的瞳仁里则闪烁着冰冷又璀璨的光彩,被这双眼睛盯上让人有种从背心路寒凉到脚底心的感觉,而蛇头上如同选美小姐皇冠般的肉冠是显示了佘七幺与众不同的身份。 “天、天呐,这是什么啊……”赵风华喃喃自语。高悦然则死死盯着地面,想着如果现在用头狠狠撞地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晕过去。 “哗,好大个!”廖天骄在远处惊叹。原来他之前在家里看到的只是迷你而已,这么巨无霸的身材才是佘七幺的真面目,看起来还真是……威风啊!廖天骄显然得出了十分之不同于赵风华和高悦然两人的评价。 “怎样,怕了吗?”蛇头吐着赤红的信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面上微不足道的两个人,陈斌和周亮亮不由自主地同时往后退开了两步。 陈斌面色阴沉,表情变化不定,似乎在琢磨下步到底该怎么走。 “遇到佘爷也算你们倒霉,就凭你们这点本事,被佘爷干掉是分分钟的事,怎样,认不认罪?” 陈斌突然冷冷笑,足尖点,身体猛然往后跃去,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却开始在胸前以种奇怪的方式快速弹动,手法精妙,像是魔术师,但是又比魔术师的轻盈份古老的韵味。 “结印师?”佘七幺歪了蛇头看了眼得出结论,蛇尾轻轻摆,尾巴尖就如同道凌厉的鞭子狠狠抽向陈斌的所在,还在中途结印的陈斌不得不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计,用力侧身跳过避让,狼狈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爬起来。 “你和苍印山冯家有关系?不像啊……”佘七幺好整以暇地问着,巨大的身躯使得他根本不用移动就能轻易捕捉到陈斌的所在,他只要摆摆脑袋就好了。 陈斌不答话,换单手掐了个手印,又从怀里掏出把黄色符纸来,口中念念有声,也不知怎么弄的,念完张嘴用力喷,团火焰就冲口而出,霎时燃着了那些符纸,他抬手扬,就将那些符纸统统都撒向了空中。 “哟,符箓派,你这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师门啊!”佘七幺继续点评着,蛇尾巴动动地拍打着地面,像在玩儿样,把雪沫沫拍得到处都是,廖天骄就不留神被他在脸上糊了团雪,赶紧“呸呸呸”地吐出来。 “喂,别玩了啊,速战速决!”廖天骄在下边喊了声。 在廖天骄看来,佘七幺和陈斌对打,甭管陈斌到底是什么来历,必然是轻易获胜的结果,那就不要拖延了,拖久了,万有什么变化呢?再说,他还担心着周亮亮那摊事呢! 廖天骄想着,回头看,周亮亮还卡在那里,脑袋来回左右地摆动,陷入了不知道该干什么事好的状态。 这样也好!廖天骄心想,虽然不知道周亮亮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又为什么会不惜切地帮王鹏飞报仇,他还是希望周亮亮能尽可能地全身而退,毕竟她有家庭,还是个母亲。 参加个同学聚会却发生那么事,廖天骄不是没有情绪波动的,只是这会似乎还没到可以放下心来悲伤、嗟叹、感慨的时候而已,只不过想到周亮亮和赵嘉悦,廖天骄还是感到很难受,对前者又难受得些。 不知道周亮亮这妖化的状态还能不能解除,廖天骄想,幸运的话,也许她以后会变成半妖?廖天骄拼命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脑洞这次是开得有点大了。 “轰”的声巨响,惊得廖天骄猛然从地上蹿了起来。 “什么玩意?”他抬头看去,只见他这分神的工夫,这虚幻空间的空中骤然乌云密布,电光闪闪,隐隐有雷声在云层之后隆隆作响。 玄武抬头看了眼:“雷咒,你运气真好。” “你以为我会怕这个?”佘七幺轻蔑道。妖物怕雷是天理,因为天雷属至阳至刚之物,代表着天上地下威严无比的刑罚象征,不少妖怪修行之时都要渡天劫,就是要借这天地至阳至刚之物洗去妖气,荡尽前尘,干干净净地踏上成仙之路,但是佘七幺是妖神,妖神跟普通的小妖怪那可是两码事——后面那个神字,可不是白的! “就凭现在的你?难说了。”玄武闲闲地说着,手搭凉棚,看向空中。看起来如果边上有袋瓜子,他会十分乐意边嗑边看戏。 “现在的我现在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佘七幺说道,突然仰脸望向空中。 “糟!”廖天骄只来得及喊了声,但见道粗壮的白色闪电猛然从天空笔直划向地面,随着声巨大的轰隆声,在佘七幺待着的地方炸开了团火光。 “佘……七幺……”廖天骄下子连声音都卡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团火光熊熊燃烧,将佘七幺完完全全包裹在里面。廖天骄想起了以前网上看到的那些奇闻异事,什么中缅边境发现了条被雷击死的巨大白蛇,什么渡天劫失败…… “还不错啊!”火光中,忽然有人悠闲地点评了句,廖天骄的眼睛睁大了。火光退去后的空地上留着圈辐射状的焦黑痕迹,而佘七幺却盘在圆心纹丝不动,看样子根本是点伤害都没受到。 “怎么,你就只有这点本事而已?”佘七幺嘲讽道。 廖天骄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怕到连呼吸都忘了,差点憋死。真是的,佘七幺是很厉害的呀,怎么被玄武说了几句,就连他都对佘七幺的实力都失去信心了呢? 陈斌面色阴沉,他这次倒是不变换方法了,条道走到黑,又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了厚厚沓符纸,掐了诀,直接抬手扬,抛散向空中。这次所有的符纸在离手前是没有点着的,但是说也奇怪,轻飘飘的符纸飞扬到空中定位置后,竟然统统停了下来。就像是被空气黏住了般,每张符纸都得笔挺,跟着符纸上的花纹亮了起来,许闪亮的符纸就如同放了大片的孔明灯!在昏暗的天色下,那些符纸闪烁着光芒,开始规律地、快速地运动起来,很快就如同条由低至高的螺旋状光链,旋转着笼罩在佘七幺的上空。 佘七幺状似冷静地看向空中,心里却很没风度地在骂娘。佘七幺这个人,因为身份背景和性格的关系,平时是自视甚高的,般不太爱用问候别人家长的方式来表达郁闷的情绪,但是现在他是真的很郁闷了——陈斌居然会五雷咒! 召唤天雷、地雷、水雷、神雷、妖雷的雷法统称五雷大法咒,是个十分高级的咒语,般道下来就够轰平普通妖怪好几次了。 佘七幺现在觉得自己是有点托大了,其实他原本不用变出真身来对付陈斌,加不用实打实承受刚刚那个掉下来的落雷,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真的对陈斌有轻视也不是他有爱表现自己吓唬人,恰恰是因为,他心里没底!让佘七幺没底的那个人当然不会是陈斌,而是直立在旁,被那些冰雪怪物护卫着的玄武。 佘七幺很害怕,怕玄武知晓了他的底细! 被关在夜牢七百年的玄武常理上应当是不知道他身上的特殊状况的,但是从玄武之前说的话来分析,他又确乎是知道点什么的,这就让佘七幺十分的忐忑。 佘七幺告诉廖天骄佘家祖上和玄武有仇,那是实话,确切地说,玄武今天会被关在夜牢就是托了佘七幺祖父佘玄麟的福,因为佘玄麟就是妖协在折兵损将无可奈何之时,请出山将玄武抓获,并将之扔进夜牢的那个人。 这个流传甚广的故事是许妖怪诞生憧憬英雄理想的源泉,但那其中其实有段很模糊的东西。 玄武是旧妖神中十分老资历与战功赫赫的位,虽然九君山佘家也很厉害,但没有人认为佘玄麟能够轻易抓获玄武,比较好的情况预估是两败俱伤。 中途,佘玄麟那方也的确曾险 分节阅读17 蛇亲 作者:尘夜 些全军覆没,但最终,孤身与玄武相斗的佘玄麟却活了下来,并且抓到了玄武。 然而,据说佘玄麟对自己立下的这件大功并不感到高兴,事后甚至谢绝了妖协送来的谢礼闭门不出,此后百年常常沉醉于烈酒之中,再百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佘玄麟就此失踪,再也无人见过,就连佘家人也失去了这位当家人的消息。 话题扯远了,所以说,总而言之,佘七幺很担心玄武出现在这里,是要来找他九君山佘家麻烦,报当年剑之仇的。他不知道对方通过什么方式,获悉了他的状况或许还有九君山的状况,但显然还无法确认,所以才屡次试探,不敢轻易动手。旦被他看破,那大概就是自己的死期,不久也是九君山的末日到的时候了,佘七幺就是为此故意变真身,刚刚又硬扛了那下雷试图糊弄过去,结果陈斌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 五雷大法咒,般人可使不出来这高级咒语! 佘七幺在心里叹了口气,赌把吧! 佘七幺刚刚下了决定,但见天上飞旋的那条光链也突然整个解体,从每个环节也就是每张符咒中同时迸射出道无比耀眼的光柱,那些光柱互相连接、汇聚、融合、吞噬、扩大,迅速构成了张复杂的光网,跟着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大音希声! 廖天骄几乎眼花缭乱,他只看到道又道的光束挟带着杀气,飞快地、密集地落向了佘七幺,将他整条蛇都笼罩在其中。该怎么形容这刻的场景呢?说是刀光剑影,却夹带着不断迸裂炸起的土沫,有种粗野的暴力感,说是枪林弹雨,那光束掉落的节奏和姿态却又是如此的轻盈动人,有时候看起来简直像是场……流星雨! 佘七幺被完全笼罩在那大片白光之中,透过光芒看过去,整条蛇的形态都在扭曲,像是遇到了高温,快要融化了般。 “不……不可能……”意识到这点,廖天骄忍不住喃喃自语。佘七幺不可能抵挡不住这什么攻击?佘七幺是妖神啊,怎么会被陈斌得手? 廖天骄看向不远处的陈斌,此刻后者正紧抿着嘴角,看向被五雷咒包围起来的佘七幺。绚丽的光影在他的脸上拉出了道又道影子,衬得他脸上的表情格外阴郁无情! 廖天骄决定做些什么,他左右看了看,然后跑向某处。刚刚玄武召唤出来又被佘七幺干掉的某个雪怪掉了把冰刀在地上,廖天骄就将那把刀捡了起来,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偷偷摸摸地折到了陈斌的背后! “去死吧!”廖天骄在心里骂道,然后猛然跃起,挥刀砍向陈斌的肩头。饶是他自己也没想到,活了二十六年,他这么个文质彬彬的人,人生中第次对人动武,竟然是对自己的大学同学,而且上手就是想要杀人! 但是陈斌该杀,因为他害了佘七幺! 陈斌反应极快,廖天骄刀还没砍到,他已经察觉了杀气。陈斌迅速转身,手指弹动,“唰”地不知道甩了什么东西出去。廖天骄哪里懂得结印师是个什么玩意,只知道陈斌动了下手指,跟着他双腿沉,像是坠了个千斤顶在俩脚踝上,“咚”地就狠狠栽到了地上,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陈斌走过来,伸脚尖勾,踢起了那柄刀抓在自己手里,指向廖天骄。 “有种你砍死我!”廖天骄恨恨地骂道,想不到他这个同学潜藏如此之深,身好功夫从来没在人前露过真相。 陈斌勾起嘴角笑了笑,扬手刀干脆利落地砍入廖天骄的肩膀上。廖天骄闷哼声,痛得差点连舌头都咬破了!妈的,不是魂魄吗?魂魄怎么也会痛!好痛! 陈斌拔出卡在廖天骄身体里的刀,准备挥出第二下。千钧发之际,突然股劲力从陈斌的侧后方猛然撞向他,陈斌被这股力道带着摔了出去,再度狼狈地在地上翻了几个滚。 “亮亮?”廖天骄吃惊地看向救他的人,周亮亮的眼睛里了点清明,却也因此了份浓重的哀愁和愤怒。 “骗子!”周亮亮说,“他是骗子!他告诉我王鹏飞是被那些人联合起来害死的,他会帮我起报仇。”周亮亮这时候的嗓音粗嘎又难听,如同野兽般,双眼中燃烧着仇恨的怒火,几乎快要把人烧着般,“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亮亮……” “年前,小武出轨抛弃我的时候,是鹏飞拉了我把,我才能死里逃生,和肚子里的宝宝起活下来,今天我却帮着害死鹏飞的人在害别人,我绝对不能原谅!” “别!千万别!亮亮你别鲁莽!”廖天骄赶紧阻止,他没想到,看似幸福的周亮亮背后其实隐藏着这样的不幸,他隐隐预感到周亮亮要破釜沉舟,“我们再……再想办法……”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连佘七幺都…… “我肚子里这颗妖魄是他让我吃下的,我已经回不去了。”周亮亮镇定地说,“廖天骄,拜托你,如果我今天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我的孩子小宝,请你帮我送回我老家,虽然我结婚时他们跟我断绝了关系,小宝毕竟是他们的孙子,我想他们应该肯收留。” “你不要胡说!,我们……”廖天骄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周亮亮已经咆哮声,眼中血色再起,十指指甲疯长,她压低身子,猛然冲向陈斌,就如同枝脱弦利箭,然而她只冲到半便身子晃,又走了几步却猛然栽倒在地,抱着肚子痉挛地打起滚来。 “亮亮你怎么了!”廖天骄顾不得伤口,爬起来想要去看周亮亮。 周亮亮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蜷缩起来不停在地上翻滚,翻滚中,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她自己的身体,流出绿色如同脓液的汁水来。 陈斌弹了弹裤子上的雪沫起身,边轻轻动着手指:“你不过是个傀儡,真以为自己能反上天去?”陈斌狠狠弯左手大拇指,周亮亮“啊”地惨叫了声,左手胳膊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被只无形的手折向反向,骨头发出了叫人牙酸的断裂声。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廖天骄又急又恨,满地乱转,想要再找出什么武器,可惜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玄武会帮他,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挥舞着拳头冲上去。 “放开她!”廖天骄喊,还没冲到近前,又被陈斌单手隔空指,只觉团看不见的胶状物猛然贴了上来,盖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 窒息的感觉直冲而来,廖天骄倒在地上拼命挣扎,但是无论他怎么扒拉自己的脸,都抓不到那团东西,只有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廖天骄憋得满脸血红,虽然没有指甲,不会也在自己的脖子上抓出了道道血痕,与此同时,另边,周亮亮的骨骼还在发出清脆的声音。 “右手、左腿、右腿……”陈斌轻声细语吐出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廖天骄痛苦得眼泪糊了脸,不能这样下去!他告诉自己,给自己鼓劲,但是在完全超出自己的力量面前,他渺小得什么也不是。突然,在廖天骄朦胧的上下颠倒的视野里出现了奇怪的东西,是……闪烁繁星的夜空? 五雷咒终于散去的空地中央,巨大的旋转着的蛇身终于慢慢放缓了速度,那无数黑色的鳞片因为角度不停地变化折射出了如同黑曜石般璀璨的光华,当中点缀的白色花纹则如同黑夜之中的星辰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每寸柔韧结实的肌肉都在运动,每寸柔韧结实的肌肉都充满了美感,以至于那整个身体盘在起时就像是尊充满了张力的雕塑,而那些精致的蛇鳞在互相摩擦之时还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曲无韵之律。 廖天骄看到了佘七幺高高昂起的头颅,那冷红色的眼睛中比以前任何刻都充满光彩,看起来就像是两汪深深的湖泊! 廖天骄迷迷糊糊地想:“好……美……” “操`你妈,老子的媳妇你也敢动!” 从蛇嘴里发出了隆隆的声响,廖天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窒息引起的耳鸣,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媳妇?谁? 佘七幺吐出口血水,淅淅沥沥的血雨落在地上,迅速腐蚀了那带的土地。 “我要你魂飞魄散!”这是廖天骄在昏过去前最后听到的句话。 “原来魂魄还是可以昏过去的嘛,高悦然定嫉妒死我了!”这是廖天骄昏过去前最后刻,脑子里浮现的很不合时宜并且极其煞风景的念头…… 第三十二章 廖天骄迷茫地摸了摸脑袋,他记得自己刚刚好像在做件很要紧很要紧的事,要紧到甚至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结果突然之间,他就把这事给忘了,像是蓄足了力气,打算挥拳头出去,结果突然间,为什么挥拳和挥拳所向的对象都没了,搞得他迷惘得不得了。 廖天骄悻悻然地松开手,抬眼望出去,看到的是片风和日丽,花团锦簇,他此时正身处在个十分富贵气派的大院里面,而刚刚那个什么要紧的事好像就是做了个梦那样在明媚的日光下烟消云散了,哦对,很可能就是在做梦。 他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大概是在这阳光和煦的下午不留神打了个盹,所以时间产生了迷糊的感觉,不过……这到底是哪里啊? 廖天骄疑惑地左右张望。这似乎是某个古典大宅的花园,宅子想必十分、十分地大,因为光是他所在的这个花园就眼望不到边。那边厢垂柳依依,传来水流波动的声响,这边则点缀着东丛西簇的鲜花,牡丹、芍药开得正艳,蝴蝶穿花飞过,隐隐还听得有鸟声清脆悦耳,擦耳而过,反而显静谧。 空气中满是清香,让人心情平静,所以虽然有些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廖天骄倒也不害怕。他拍拍裤子,起身来,时有些奇怪,觉得自己怎么好像变矮了,随后却又觉得自己是在犯傻了。这是怎么了?他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孩子而已,当然不可能有高的身量,看到高远的风景,他可是连米二都还没到啊!好啦,这里到底是哪里啦! 廖天骄摸着脑袋边走边想,走了好阵子,见识了不少的美景,才终于走到了这庭院的大门边,而他这路走来竟是个人也未曾遇见。真是好奇怪啊,难道这栋宅子里都没有人吗?廖天骄伸手轻轻拉开庭院的大门,门看起来很重,廖天骄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门栓,不过大门的门轴却很灵活,以孩童的臂力拉起来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廖天骄探出头去,那外头果然是条曲曲弯弯的长路。这宅子大得实在不像话,路望出去,真似锦绣堆叠,气象万千。 廖天骄小心翼翼地跨出门槛,左右望了望,实在找不到方向,只好闭上眼睛,随便捡了个方向往外走。那曲曲弯弯的长路上铺着许雕刻精致的石砖,廖天骄很快就被脚下吸引了注意力,石砖上面雕得都是些故事,从盘古开天到女娲造人、伏羲创先天八卦等等……廖天骄的祖父是村里远近有名的赤脚医生,也是个醉心于民间神话传说的乡野学者,从小,廖天骄就从祖父的嘴里听说了很古老的神话故事,此时才能认出脚下五步格都是雕刻的什么内容。哎呀!廖天骄拍脑袋终于想起来了!他是跟祖父出门做客来了呀。 廖天骄的祖父廖邑仁最近新认识了个友人,彼此十分谈得来,所以今天便带着他同登门造访。初时,廖天骄也在前厅听祖父和那个眉眼温和,长得挺好看的叔叔说话,后来听着渐渐闷了,就有个漂亮的大姐姐带他出来玩儿,再后来……再后来他好像就睡着了…… 廖天骄皱了皱鼻子,那个大姐姐到哪里去了嘛! 廖天骄顺着道路路走下去,脚下的故事还在继续,他刚刚看完了不周山倒,女娲抟土造人,结果后面的故事突然跳到了《白蛇传》里的白素贞下凡报恩。廖天骄路看到白素贞和许仙断桥相识,两人定下终生,正要拜堂成亲,后面的内容却突然没了,廖天骄抬头看,原来面前出现了进院子,扇门将后续的内容隔绝在门内。 是这里吗? 廖天骄有些糊涂,不过是七岁的孩子,能将陌生的地方记得么清楚!不过廖天骄想着,就算不是,好歹也可以进去问问人不是吗,于是他就推开了院门。 这院子倒是没刚刚那个花园那么大,小小的庭院中栽着些芭蕉,间中还有架葡萄藤,摆放着石桌石椅。廖天骄进来就知道这不是自己刚刚去过的前厅,不过看起来这应该有人住吧。廖天骄才这么想着,就听到有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念书。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这念的是什么呀?廖天骄稀里糊涂地朝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走过去,很快他看到了栋独立的屋子,屋中间房开着窗,有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屋里边踱步边摇头晃脑地念书,样子有点好笑。那好像是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穿身很好看但是挺繁琐的奇怪的衣服,像是……电视剧里才有的那种。廖天骄看到少年的时候,对方正背对着他,所以也就看不到长相,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光看背影,廖天骄就觉得对方长得应该很好看! 廖天骄喜欢好看的人!于是他咽了口口水,有点紧张地靠过去,试探着、轻轻地喊了声:“喂!” 那背对着他的少年蓦然停下了脚步。 “喂,你好,请问前厅怎么走?我迷路了呢!”廖天骄小声地说着,心里拼命祈祷,希望那个少年快快转过身来,让他瞧瞧。 那少年却像是听到了廖天骄心里的想法那样,就是不肯转过身来,竟然背对着他说话:“你是谁啊咝?” 廖天骄觉得这少年讲话的口气好奇怪,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叫廖天骄,是廖医生的孙子,我是跟我爷爷起过来做客哒!” “廖天骄?”那少年却突然拔高了声音,吓了廖天骄大跳。 “是……是啊……我是廖天骄……”廖天骄越说声音越小,总觉得那个少年好像很不喜欢他的样子,他是……不应该随便进人家的屋子吗? 结果那个少年突然就转过身来,露出了张极其丑陋的脸孔,鼻歪嘴斜眼细牙突。 “哎哟,好丑!”廖天骄吓了大跳。 那个少年却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就是他们非要给我说的那房媳妇?” “媳妇?” “我杀了你!”少年突然就地滚,变作条黑底白花蛇,张着血盆大口就冲了过来。 “佘……佘七幺?!哎哟……”廖天骄猛然睁开眼睛,初时的迷茫过后,疼痛很快传递过来,他摸了摸脑袋,发现自己竟然摔倒在冰冷的地上。这是哪儿啊? “你在干什么啊!”熟悉的声音响起,恢复了宽袍大袖打扮的佘七幺快步走来,将廖天骄从地上扶起。动作看似很鲁莽,但是力度却很轻,廖天骄点都没感觉到拖曳的疼痛感。他小心地将廖天骄扶到床上,然后伸出手在他天灵盖上摸了摸。 “嗯,魂魄算是稳了。”佘七幺放下手,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事。” “这里是……”廖天骄左右看了看,咦,是家里嘛,他刚刚是怎么了?睡糊涂了?廖天骄只迷糊了会,很快想起来了之前的事。 “啊,玄武!陈斌!周亮亮!”廖天骄倒抽了口冷气,想到之前在灰夜公馆发生的事就身的冷汗。他记得陈斌想要杀死他,然后周亮亮也被陈斌折磨,佘七幺好像被那什么雷…… 廖天骄猛然跳起来,抓着佘七幺的胳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个不停。 “喂你干嘛干嘛啊?”佘七幺被他拽得差点栽倒在床上。 “你没事?你不是被那个什么五雷咒k.o了?艾玛!”廖天骄捂住脑门。 “你才被k.o了,你全小区都被k.o了咝~~~”佘七幺没好气地说,“佘爷那是迷惑敌人,故意布的局咝!” 廖天骄揉着脑门,虽然又被佘七幺欺负了,不过知道他没事,总算是放心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现在没事了?”廖天骄的记忆只到佘七幺威风凛凛地出现为止。 “你晕过去了,然后佘爷解决了切问题,带你回家咝。”佘七幺句话总结陈词,顺便把廖天骄按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又递给他碗汤。 “这什么?” “喝就是了。” 廖天骄小小啜了口,觉得没什么怪味道,反而还有股清香,加上似乎是有些渴,便口气喝完了,急着问:“那陈斌呢?亮亮呢?玄武呢?其他人呢?” “陈斌和玄武当然都被抓了咝!”佘七幺接过汤碗放到旁边,“有佘爷在,搞定他们是分分钟的事咝~” 廖天骄有些狐疑地看着佘七幺。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咝!”佘七幺抱怨道,但神色却并不是生气的样子,“虽然后来阿旭带着妖协的人来帮忙了,但是最开始搞定他们的人就是佘爷我个人咝!玄武还说爷虎父无犬子,心甘情愿重回大牢呢咝!” 玄武?甘愿重回大牢?廖天骄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好像是……缺漏了什么环节,是不方便告诉他吗? “那陈斌呢?” “他倚仗法术害人,已经被妖协捕获,正准备移交给愚蠢人类同盟会咝。” “啊?” “切,就是你们人类修行界的行业联合协会咝。” 就知道不可能叫上面那个名字! “那……其他人呢?” “赵风华、高悦然没事,后者受了惊吓,现在入院治疗,周亮亮身体里的妖魄已经无法拔除,将人类强行妖魔化的结果就是她的身体机能在短时间内被拔苗助长,然后寿命急遽缩短,最后彻底毁灭,而她那时候还因为陈斌受了很重的伤……”佘七幺顿了顿,没有将周亮亮的最后结局说出来,但结局已经不言而喻。 房间里片沉默。 “至于其他人,当然已经不存在了。” “不存在?”廖天骄干巴巴地问。 “三魂七魄全灭,肉`体也跟着烟消云散了,为了不引起普通人类关注,现在妖协和你们的同盟会都做了布置打点,估计会以集体事故将这件事掩盖过去,比如火灾什么的。”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佘七幺正式宣告之前,廖天骄还曾抱有线希望,希望这就是场游戏、个玩笑、场梦,当他醒来的时候,那些人都还在。不管他们曾经做过些什么,但他们都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无声无息地死去,予以法律上的制裁、道德上的谴责才是他们应该接受的惩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得那么轻易,就像是吹灭了十几根蜡烛……二十六、七年的生命、十几个家庭,难道就这么轻吗? “周亮亮的孩子……” 佘七幺摇了摇头。 廖天骄噎了下:“怎么回事?那个孩子怎么了吗?他出事了?”他激动地跪坐起来,周亮亮临终嘱托他要将孩子送去她父母那里,这是廖天骄如今最记挂的事! 佘七幺的脸色难得也有些不忍:“这事……我说给你听,你可别激动。” 廖天骄紧紧地抓着佘七幺,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佘七幺,似乎只要佘七幺口下留情,周亮亮的孩子就会没事样。 “周亮亮她……根本就没有孩子。” “怎么会……”廖天骄如闻晴天霹雳,“她不是说孩子已经周岁了吗?赵嘉悦她们也这么说……” “你还记得周亮亮在走之前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廖天骄回想着,周亮亮爱上了个穷小子,不顾家里的反对甚至断绝与亲人的关系也要嫁给那个人,他们结婚了,似乎过了段幸福的日子,后来,那个人却在周亮亮怀孕的时候出轨了,打算抛弃她。周亮亮当时说,如果没有王鹏飞在关键时刻拉了把,她就和宝宝起死了…… “难道……”廖天骄跌坐回床上。 佘七幺点点头:“我查过了,年前有个孕妇因为被丈夫抛弃,跳河自杀,然后被路人救起,送到医院以后,母亲是救回来了,孩子却流产了,那个人就是周亮亮。” 廖天骄如遭雷击:“那、那宝宝……” “夭折的胎儿有时候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没有出世的机会,这时候就会形成婴灵,跟在母体周围,长此以往会危急到母亲的生命,而周亮亮因为被丈夫抛弃加上流产,大受打击,虽然被路过的王鹏飞救起,却失了求生的欲`望,所以很容易被婴灵缠住,当时的情况应该很严重。我猜……王鹏飞可能不忍心看到周亮亮消沉,所以用降头术将婴灵的威胁性束缚住了,强行让它以正常婴儿的样貌陪伴在周亮亮身边。这个法子很折寿,而且不是长久之计,在王鹏飞死后,那个婴灵也应该渐渐地烟消云散了。” “怎么会这样……”廖天骄喃喃自语,下子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佘七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的生命数皆有天定,今世不幸或许是 分节阅读18 蛇亲 作者:尘夜 因为前世而起,在下世又或有别的转机也不定。” “是要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今生这么惨啊!”廖天骄忍不住责问佘七幺,明知道不是他的错,却还是很受不了佘七幺用那种极其冷静理智的口吻说出这件事。他是冷血动物吗?对,他是条蛇,那的确是冷血动物! 佘七幺依然很冷静:“不知道,这要去地府查了才能了解。” “凭什么上天要人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不能改变命运吗?为什么我们做人的就能随便被老天什么的玩意儿搓圆拍扁,而你们却可以拥有翻云覆雨的力量,这不公平!”廖天骄忍不住拔高了音量,想到周亮亮、赵嘉悦、王鹏飞……想到那死去的许人,他只觉得无比的愤懑!凭什么!!! “冷静点!”佘七幺按住廖天骄,“因果报应你总应该懂,那是个十分复杂的系统,而且不容反抗,就算是我,是神也不能脱离其中,就连诸佛,也不是完完全全脱离三界外,稍有不慎,便会再堕尘世,折损身功德修为……”佘七幺停了停,突然又道,“不过的确是有个法子,是可以篡改这个系统的,甚至,如果有足够的本事,还可以逆天而行,随心所欲……” “是什么办法,你能做到?能帮帮亮亮他们吗?”廖天骄抓住佘七幺不放。 佘七幺摇摇头:“做不到。严格来说,这只是个理论上的推测,这么年,只有个人曾经试图这么做过,但是他失败了,还败得很惨……” “是谁?为什么会失败?”廖天骄突然摇晃了下脑袋,好困……怎么回事?他用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脑袋越来越重,整个人却越来越轻,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撑住脑袋,却摸了个空,头栽到了佘七幺的怀里。那个人的怀抱很柔软,但却有点冷…… “你魂魄离体时受了伤害,此时魂魄初稳,很容易感觉疲累,所以需要休息。” “我没事……”廖天骄是想这么说的,但是他这时候连张嘴都很困难了。他记得自己还有个十分想要问佘七幺的问题的,必须要问出来,可是……是关于什么呢……是什么呢?廖天骄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努力又抗拒了阵子,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睡了过去。 佘七幺坐在床沿又看了会,确定廖天骄没事了,才将他抱了,慢慢放平在床上,给他盖了被子,掖好被角,然后立起身来,关了灯,退出房间。 客厅里不知什么时候飞进了只小鸟,在那儿个劲扑闪着翅膀,见到佘七幺就叽叽喳喳地喊:“佘七幺、佘七幺!” 佘七幺急忙回身看了眼,确定廖天骄没有反应,才带上房门,心里不放心,又在门上加了个结界。 “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佘七幺认得那是阿旭的使鸟。 “陈斌跑了。” “怎么回事?”佘七幺吃了惊,他初始就觉得陈斌强得有点怪,如今的修行者中,能够将雷法使用得如此娴熟又有威力甚至可媲美真正天雷的,大已经是祖师级的长者了,如陈斌这般年纪能有这等修为却看不出师门还没有名气,实在是很奇怪的件事! “陈斌不是陈斌!” 佘七幺心中“咯噔”声。 “真正的陈斌早就死了,而且他临走前还打伤了玄武!”消息个比个惊悚! “玄武?怎么会……” “快来灰夜公馆,玄武有话对你说,晚了就来不及了!”小鸟说着,蓦然化作道光,飞出窗外。 佘七幺面色凝重,回身飞快地又在廖天骄房门上加了重保护他安全的结界,跟着化作道黑色的光芒,如同利箭般,直射向窗外的夜空之中!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三十三章(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廖天骄惨叫着从睡梦中醒过来。 想起来了!他真的想起来了! 杵在黑暗中的廖天骄猛抓自己的头发,原来佘七幺……佘七幺是他的……他的……他他他他的……他他他他他……的…… 咦,他的什么来着?怎么又想不起来了? 廖天骄茫然地坐在床上,明明刚才好像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还是关于佘七幺和他的…… 嗯?是和佘七幺有关的吗? 廖天骄再次迷惑了,如同很人那样,在做了个很重要的梦时,你不断告诫自己醒来以后定要记住,定要记下来,结果当完全清醒的时候,你只记得了那种定要记下来的感情,却把真正要记下来的东西忘得干二净了。 好吧,反正就是个梦……而已? 廖天骄拧亮床头灯,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佘七幺那间屋子里,这满目所及的奢华让他很有点肉疼,还有点对比之下的淡淡的忧桑感,富二代妖神什么的真是太犯规了!他浑然未觉自己下意识的判断之中所透露出来的讯息。 “那家伙这会跑哪里去了?”家里此时静悄悄的,廖天骄判断佘七幺现在应该是不在家,他披了衣服下床,打算开门出去看看。 佘七幺卧室的门也是古朴的中国古式对开门设计,廖天骄拉了几回门,不知怎么就是开不开,然后换了推门,也是样的结果。 怎么搞的? 廖天骄疑惑地观察着门的四周,是有什么机关吗? 他这边敲敲,那边看看,本来也没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么活动了阵以后,廖天骄突然悲催地发现……他想上厕所了。 我去!随着尿意的上涌,廖天骄急了,他开始又推又拉又平移,甚至到后来开始踹门,可是无论怎么试验,那扇门就是纹丝不动! 廖天骄悲愤了,因为他快憋死了!他在房里狂喊:“佘七幺,你个混蛋你在外头搞什么!快把门给我打开,我……我快憋不住了!” 外头依然还是静悄悄的,只有汹涌澎湃的尿意陪伴着廖天骄。 他夹着两条腿,在屋里急得团团转。 这屋子被佘七幺施展了法术,因此现在空间大得不像话,可是空间虽大,就是不配备厕所,廖天骄“病急乱投医”,连那两扇纸糊的窗子都去看过了,可是连窗竟然都被封得严严实实的。 廖天骄这回真的要疯了,他看眼那看就很贵的红木地板,摇下头,再看眼,再摇下头。 “啊啊啊啊啊,不行不行……”廖天骄急躁无比,佘七幺那家伙到底搞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手机可以联系,以后定要给他买个手机!!! 也难为廖天骄这时候居然还有余力想起来给佘大爷配装备的事情。 正当廖天骄在佘七幺的领地里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模糊不清的人声,廖天骄开始并没注意,直到那人声逐渐变得响亮起来。 “出来……出……来……” 廖天骄停止了走动,竖起耳朵。 “廖天骄……廖……天骄……” “谁?佘七幺?”廖天骄疑惑地答了声。 “你出……来啊。”声音含混不清,像是隔着水传来,但是却奇怪地足够廖天骄分辨出关键的意思。 “佘七幺?”廖天骄喊了声,“是你在外头吗?你大爷的,快给我把门打开!” 廖天骄也是被逼得不行了,往常哪有那个胆量这么吼佘大爷。 “你想……出来……”外头的声音还是含糊不清的,用种奇异的断句慢条斯理地说着话。 “废话,老子都快憋死了!” “你想……出来……”那声音不知道怎么又重复了遍刚才的问题,廖天骄这会脑子要是足够清醒也该察觉不对劲了,可惜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个念头,他要解放! “废话!你快开门!” “你想……出来……” 你你你你……你大爷的,搞这种恶作剧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廖天骄彻底怒了:“你别玩了,放我出去!” “不……对……” “不对你个头啊!”廖天骄激动,加憋得慌了,“我想出去!” “对了……”突然那模糊的声音仿佛近在耳边响起,与此同时,廖天骄脑子“嗡”的声,好像下子出了个神,再回身神看时眼前那两扇刚刚还闭得牢牢的门居然开了条缝,漏出了外头的点样子。 光明在这边,黑暗在那边,线之隔。 廖天骄压根没想,看门开了,拎着裤子就往厕所冲去。 也顾不上开灯什么的,摸着黑“稀里哗啦”解放了通后,廖天骄才算是渐渐镇定下来。 “呼,差点没憋死。”廖天骄拉好裤子,按了抽水键。 在“哗啦啦”的水声中,他才突然想起来件事,咦,刚才是谁和他对话来着? “佘七幺?你在哪呢?”廖天骄喊,屋子那头突然传来“砰”的声,听声音方位,大概是刚刚佘七幺房间的那两扇门又关了。 现在光明在那边,黑暗在这边,鸿沟横亘。 廖天骄在了黑暗中。 厕所里没开灯,但往常这时候也该有路灯的光芒穿透窗户散进来,这会却什么也没有。 完全的黑。 廖天骄疑惑地嘀咕了声,洗了手在身上随便抹了两下,然后抬起头来。洗手间的镜子中此时竟能依稀辨别出个人影来,廖天骄皱起眉头,不知怎么想到了些关于半夜十二点照镜子梳头之类的恐怖故事,不由得起了身鸡皮疙瘩,这个时候,瘆人的感觉才慢慢地在他的身体里苏醒。 “得快点回去。”廖天骄的脑海里下意识地冒出了这个想法,然而他才掉过身迈开步,不知怎么地直觉回了头,这回头,恰恰就与镜中的张脸孔对上了。 那不是廖天骄的脸。 第三十三章下 了不起的廖天骄 这个时候,佘七幺正在灰夜公馆里,沉着脸色看面前的人。 “不是说不抓紧点就来不及吗?”他伸手指前方趴在电脑桌边玩泡泡龙的身影,“哪里像要来不及了的样子?” 也难怪玄武会脱口而出“ready go”的台词,感情这尊大神被关了几百年直在各种娱乐活动啊,也不知道这游戏他都玩了少年了。 “也不换点新游戏什么的,”佘七幺在心里想,“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泡泡龙啊咝。” 阿旭却严肃道:“抓紧时间谈,我去外面看着。” “喂!”佘七幺还没喊完,阿旭就退了出去,留下他和玄武两个人。 老实说,这瞬间,佘七幺是有点怵的,毕竟玄武的实力他先有耳闻,后有所见,刚刚才凶险万分地跟这尊神分别没久,结果现在又被喊了回来…… 在先前与廖天骄的对话中,佘七幺并没有说实话,他所谓的分分钟拿下玄武和陈斌的事是发生过,但严格来说并非真正的事实,事实的真相是,佘七幺费了不少心机才拿下了陈斌,而对于直在旁观战的玄武,他却点底都没有。佘七幺始终提防着在他与陈斌相斗的时候,玄武会出手,然而那尊神却也始终动不动,仿佛在整起事件中,他只是个旁观的局外人样,而当佘七幺控制住了陈斌以后,玄武动了。 出人意料的是,玄武并非对佘七幺动手,而是用种十分放松的态度说:“带我回去吧。” 佘七幺根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被动将这两人移交给了妖协的人,其后因为九君山少主的身份,他被那群老妖怪们逮着“唧唧歪歪”了半天繁文缛节,好不容易才脱了身带着廖天骄回去。 临走前,佘七幺看到玄武看了他眼,目光里似乎颇有深意。他没法清楚表述那种眼神的意思,只是觉得看着那样的玄武,他完全感觉不到这是个在几百年前为了己私念,血腥屠戮了成千上万生灵,甚至杀死了几十个实力颇为强悍的旧妖神的大魔头。那是种带着几分淡淡忧伤却又似乎颇有些欣慰,可同时又矛盾地有着有浓浓担忧的神情,被那种眼神看着,佘七幺几乎有种被慈祥长辈担心了的错觉。 是的,玄武的眼神让佘七幺想到了个人,那是九君山佘家最大的骄傲,也是迄今为止九君山佘家最大的遗憾,他让佘七幺想到了他的祖父佘玄麟!佘七幺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直被他当成败类的旧妖神玄武竟然会让他联想到自己十分尊敬的祖父? 尽管佘玄麟早在佘七幺真正出生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九君山,从此失去消息,但这个人人口中称颂的,连在所有妖神之中都能担得起“分外杰出”评价的人物、佘七幺继任之前佘家最优秀的当家,直都是佘七幺心中的神祗,尊敬的长辈和模仿的对象。佘七幺的母亲蔺如玉告诉过他,在他还只是颗小小蛇蛋的时候,他的祖父就对他寄予了厚望,并亲自为他取了这个名字,然而,他终究是没能见到自己的祖父面。 妖神繁衍不易,大数的妖神子女都不,由于种族的缘故,有些妖神例如凤凰也许终其生都不会有个子女诞生,但是如同佘家这样的种族,在生产上比起其他种族却还有些优势。在佘七幺出生之前,他已经有了三个姐姐,他本是第四个出生的,该当排行老四,问题就在于,佘七幺直没有孵化出来,直到他的前头已经排满了六个兄弟姊妹,佘玄麟离开九君山也已经有六百年,佘七幺才终于破壳而出,堪堪捞了个排行第七,老幺的位次——正如佘玄麟早就预料过的那样。以佘玄麟的能耐,能在七百年前就预测后来的事情,或许并不是太难的事。 佘七幺就是这样,带着这个已经使用了七百年的名字,在七百年后的这个时代诞生了,并且生下来就直接被众人捧上了九君山未来少当家的位子,全然罔顾他之前还有两个哥哥四个姐姐,这同样也是佘玄麟在六百年前离家时留下的吩咐。而在佘七幺的成长历程中,他也不止次地发现佘玄麟早早给他做下的各种安排,大到些修习的法门选择和人生安排,例如掌握法术的窍门、适合的大学,小到些生活细节,比如分给他的住所和佣人,或是藏书中偶然留给佘七幺的句家常对话。 可以说,佘玄麟离开九君山六百年,但他的影子直陪伴在佘七幺的身边,从未离去。以佘七幺的性格,这样的安排理当是他所厌恶的,但奇异的是,祖父佘玄麟的安排并不让他感觉到控制,反而像是种引导,因为佘玄麟从不明确指示他该怎么做,而像是个建议者,在佘七幺感到困惑的时候适时地为他分析些事情,留下些选择的空间。 这样的佘玄麟是令佘七幺尊敬的,而被佘玄麟抓捕归案的玄武当然是被佘七幺视作敌人戒备的,他没有想到的是有天,他的祖父会留下让他前往s市的灰夜公馆见玄武面的指示!佘七幺到s市来,半是为了廖天骄,另半,却是为了玄武。他不知道祖父为什么会让他来见这么个杀人犯,而现在他竟然会莫名地觉得玄武很像他的祖父佘玄麟,这令佘七幺不由得感到有些恼火。 “你找我有什么事?”虽然不爽玄武,但是佘七幺还真是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 玄武却声不吭,点都没有停下手里游戏的准备。佘七幺等了会见他没有反应,不由就有些不爽:“喂!” 玄武突然转过头来,把佘七幺吓了跳。刚刚玄武是背对着他,所以他没能看到玄武的样子,此时真是被吓到了。玄武的人形化身是个少年,纤细、瘦削,面容的半如同铜锈斑斑另半则娇美如花,这是佘七幺之前的印象,但现在他却发现玄武那另半完好脸孔的二分之也已经被铜锈所侵蚀,甚至他露出的手腕上也已经看到了连成片的铜锈,他整个人就如同感染了种不知名的病毒般,从身体的内部正在被种名为“锈”的东西所吞噬。 “抱歉。”玄武这时候才轻轻叹了声道,“在等你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我得找点东西维持自己的清醒。” 黯淡的灯光下,玄武浑身散发着种行将就土的气息,只有那双眼睛,既黑又深,散发着逼人的光彩。 “我的时间不了,所以只能长话短说。”他用此作为开场白,然后却补了句,“能够见你面,我感到很高兴。” 佘七幺愣了下,不知道玄武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尊声名在外的旧妖神越发令他觉得难以捉摸了。 深深崇拜祖父的佘七幺自然不会错漏祖父的每件丰功伟绩和人生转折,当然也不止次好奇过七百年前祖父与玄武的对决背后究竟发生过什么,通过细心的线索搜集,佘七幺吃惊地发现了点,玄武和祖父佘玄麟竟然曾是非常亲密的朋友,之后察觉了七百年前玄武意图篡改因果报应系统的陈年往事,这很可能就是后来玄武狂性大发的原因,但是往深了去追索,却被掐断了所有线索,上穷碧落下黄泉,只得到了祖父的句留言:“某年,往s市夜牢见玄武。” 至此为止。 “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名字也是我帮着取的吧。”玄武像是回忆起了些很美好的事情,用还能掌控的半边唇角勾起了个笑,“已经那么年了,那时候大家都还在……” 他说到这里却猛然顿住道:“佘七幺,事情如七百年前我与玄麟的预料般发生了,所以,是时候让你承担起责任来了。” 之后,他用非常简洁的语言,飞快地将许事情砸向佘七幺,直听得佘七幺目瞪口呆,头晕目眩。 “这……怎么会……” “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他已经逃出来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大可以再等等,看看我所推测的切是否准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假三生石现在也已经出现在人间了吧。” 佘七幺没吭气,但是玄武说得确实没错。如果他真的是直关在夜牢之中,陷入沉睡,他就没有渠道获悉外界这么的讯息,而如果他知道了这么讯息却非是听人所说,那么只有种可能,他的推断和预测是准确的。如果……佘七幺不敢想下去,因为这太操**蛋了! “还有……”玄武突然轻轻笑道,“玄麟似乎对我也留了手啊,那东西现在想必已经不在九君山了吧。” 佘七幺眉头微微皱,但很快松开:“什么咝?” “你会变成现在这样也和那东西有关吧。” “要封印住那东西,需要很强大的力量,我早就推算过,你原本应当是九君山佘家诞生以来最强的尾灵蛇,但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你的力量到哪里去了?” “我仔细看过你和陈斌的打斗,也用雪妖试过你,都到这个程度了,还需要隐瞒吗?” “我……” “让我猜猜,今天和你起来的那个小年轻,你叫他媳妇吧?”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就算看不出来,你以为我不会试?” 佘七幺猛然惊:“你……” “你猜在你在这里的时候,廖天骄在做什么?” 佘七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转身化作道黑光离去,连句狠话都没空摞下。 “真是性急啊。”目送着佘七幺消失的地方,玄武微笑着感叹,“还真像是当年的你。” “玄武大人。”阿旭走了进来,看了看左右,“七少走了?” 玄武脸色惨绿,眼睛已经快要闭上:“嗯。”说完已经闭上了眼睛,似是沉沉睡去。 阿旭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凑上前去,伸出手。 “现在想杀我的话,是最好的时候。”玄武却又突然睁开眼睛,说了句。 阿旭眉头跳,微垂下了眼睛:“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想送你回房。” “呵。”玄武无所谓地笑了笑,“那很抱歉。”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阿旭伸手将那具少年的身躯轻轻地抱了起来,玄武很轻,轻到仿佛那具肉体并不存在,事实也是,在七百年前,他的肉身就已经被消灭了,留下的只是妖神顽强不息的那缕魂魄而已。 “你和你哥哥区别很大,”玄武闭着眼睛却又轻轻呢喃了句,这使得阿旭不由得脚步挫,“你是你,他是他。” 阿旭被这句重重击中了心怀,然而再要说些什么,玄武却已经彻底地睡了过去。他这睡,却又不知要到何时才会醒来。 阿旭轻叹声,将他送回了“房间”。 “廖天骄,你在哪里!”佘七幺风风火火地闯回自己家,只见自己下的封印还完好着,但屋子里的廖天骄已经不见人影,客厅里则是片狼藉,玻璃器皿什么碎了地。 “廖天骄!”佘七幺捏紧拳头,混蛋,居然连他罩的人都敢动! “佘佘佘七幺!”突然洗手间里传来了急叫声,“你快点来,我要撑不住啦!” 佘七幺心头痛,猛然脚踹开洗手间的门:“廖天……骄?”佘七幺的小细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你……你这是在干嘛咝?”连声音都变调了。 只见不大的洗手间里,廖天骄正左右踩着马步,满头大汗地抱着台29寸老式crt电视机对着镜子着,镜子和电视机之间有团乌黑的东西在迅速蠕动,会从这头钻过去,会又从那头钻出来。 分节阅读19 蛇亲 作者:尘夜 “这是啥咝?” 廖天骄汗水都糊了眼睛了,大冬天的,热得跟三伏似的。 “贞贞贞……贞子……”说句话就漏气,电视机往下滑了寸,吓得廖天骄赶紧又挺起胸膛,用腰力将电视机往上送,力争与镜子持平。 “贞子咝?”佘七幺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廖天骄的思路,他看了半天,觉得那好像是个妖气凝聚而成的傀儡,威胁性随主人的妖力和意图而定,眼下这个能力确乎有些,但直没捞到施展的余地似的,跟只没头苍蝇般乱撞。 这就是玄武派出来试探廖天骄能力的傀儡使者? “《午夜凶铃》你看看看过没?”廖天骄边结巴边哆嗦,“尼玛贞子都从镜子里爬出来,所以我把那些能照得见人的都砸了……” 廖天骄就这样边哆嗦边结巴地把自己这段时间干的事情解释了。 时间倒回两小时前,廖天骄猛回头,在厕所镜子里发现了张不属于自己的阴森森的七窍流血的女人脸孔,了不起的廖天骄,实践出真知举反三的好青年,迅速判断出那是个贞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外套套在了镜子上,闪电奇侠般冲回屋里,把能照出人影的镜子状东西全砸了,最后抱着台电视机卡在了厕所里。于是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贞子姑娘直在重复着从镜子爬出来,钻进了电视机屏幕,钻出电视机屏幕又被堵到了镜子里的过程,压根就没出来过。 “你真……天才咝……”佘七幺都震惊了。 “你你你不上网啊,那上头有教……艾玛,快帮帮我啊啊啊啊……”在廖天骄的惨叫声中,电视机轰然掉落地上,砸到了廖天骄的小脚板,痛得他再也顾不上贞子,抱着脚乱跳,同样被电视机带着拽到了地上的贞子同学,脑袋还卡在电视机里,只有半截身体露在外面,被廖天骄踩了不知道少脚,愤怒地扭动着身体好容易挣脱出来想要动手,又被廖天骄脚踹在脸上,撞到佘七幺腿上,“吱”地叫了唯声台词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干、干得好!”廖天骄边抽冷气边在旁的浴缸边缘哆嗦着坐下来,“妈呀吓死我了!”边说边还拼命拍着自己的小胸脯。 佘七幺看看那地破烂,再看看廖天骄,看看廖天骄,再看看那地破烂,忽然觉得,自己未来的蛇生好像墨墨黑啊…… 第三十四章(上) 深夜之中,有人发出了连串的惨叫,却没有路人听到。 “啊啊……啊啊啊啊……”杀猪般的叫声从高亢到微弱然后消失,最后个光圈也跟着黯淡了下来。 旁边着的两个人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下个。” “已经是最后个了。” “妈的!” 胖胖的张哲的魂魄消失了,在消失之前他无比怨憎地望了那些人眼,等轮回转世,爷爷定要找你们报仇!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转世的机会了。 他曾经被宣判过次死刑,但是有人救了他,而现在,救了他的人,杀了他第二次,并且这次,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唉,失去线索了。” “那个王鹏飞的住处再去搜索次吧。” “已经搜了不知道少次了,否则用得着等到现在,还把玄武也惊动了?” “那个旧妖神早已没什么力量了,你还怕他不成?” “谁说我是怕了,只不过……”其中个说道,“九君山佘家的人突然也插手进来了,你觉不觉得他们会在这节骨眼出现很微妙?” “你说佘玄麟那个孙子?” “是啊。” “得了,就算外头不说,谁不知道佘玄麟这家伙当年和玄武是伙的?如果不是他跑得快,现在九君山也就不会有佘家了,他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你就托大了,以佘家的实力和名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打压下去的。” “再强也不过就家子而已。” “总之还是小心为上,阿旭那边也要留心,他还没放弃找他哥哥的事。” “真烦啊,也不见那些老头出来忙活下,成天尽是指使我们干这干那。” “没办法,谁让我们地位低呢?” “走了。” “嗯。” 与此同时,另边的某间屋子里,有人正出神地盯视着口鱼缸。那是个男人,穿着灵巧便于行动的夜行衣,留头半长不短的头发,从背影来看,应当是个帅哥。这位夜探他人住所的帅哥已经蹲在那看了那口鱼缸差不个时辰了,鱼缸中的鱼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不再贴到缸壁上索要食物。 “差不了吧。”帅哥想着,果断出手。修长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利索简洁的图案,然后周围的空气突然就开始波动起来,不停有灵力聚合到他的指尖,如同麦芽糖般拖着丝缠绕住他的手指,在指尖凝聚成光晕后,便开始往他的掌中心汇拢,很快就形成了个宛如实体的巴掌大的光球。 “开!”光球被他轻轻巧巧地丢入鱼缸之中,下刻,整个鱼缸中突然爆出几乎闪瞎人的光芒!光芒中,原先安稳游弋的发财鱼猛然间变形,狰狞的嘴脸如同恶鬼的五官,它们张大嘴巴,缺氧般地张合,又好似在咒骂人般,鱼身膨胀、变形,片片漂浮起来,阻碍他的光球的突入。 “裂!”他飞快地变换手势,光球又化作无数飞针,下雨般扎向那群片皮鱼,跟着,声巨大的破裂声随之响起,鱼缸炸开,水和鱼残缺不全的尸体四处飞溅,不知哪里响起了警报声,深夜里听来,格外尖锐刺耳,很快就引来了外头的骚动。 那个男人刚刚在鱼缸破裂前躲到了边,脑袋上还顶了口不知哪里找来的高压锅,此时看血雨停歇,便又摸了回去。鱼缸已经炸得粉碎,现场片狼藉,他看了眼,从口袋里摸出副手套不悠不急地戴上,全然不在乎外头已经可以听到的警卫的脚步声响。 男人伸手摸了圈,很快确定了方向,他在残存于鱼缸中的某座假山之中,用两根手指搛出了条毫不起眼的黑色垃圾鱼。鱼显然应该已死了,因为它的下半身鲜血淋漓,还露出了骨架子,但是那条鱼却兀自仍在这个人的手上挣扎,白骨尾巴拍拍地看起来很有些黑色幽默的荒诞感。 外头传来了略带惊慌的喊声:“张先生家里怎么会有声音,他不是被烧死了吗?” “怕什么,开门!”另个中气十足的嗓门。 他不为所动,伸指在鱼身上细细摸了把,然后眼睛亮:“果然在这里。”下秒钟,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那条鱼就在他的手掌中完成了解体,骨、肉、内脏分离,这个男人从垃圾鱼的身体中翻找出了粒什么东西。 “那些人可真是愚蠢,白痴也知道不会把东西藏在常人想得到的地方吧。”他讥笑着摇了摇头,面却手脚不停地将战利品小心翼翼地处理好,装到个禁绝切术法探寻的容器中,塞入便携小包中。时间刚刚好,门被打开,群保安冲了进来。 “谁?” “是我啊。”他向那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打了个招呼,由于他这悠然自得的态度,居然唬得群人都愣住了,于是他有了充分的余裕慢条斯理地戴上夜视镜、慢条斯理地调整,然后,猛然转身,从窗户漂亮地蹿了出去,“走了啊。” 从几十层楼上头下脚上地掉落,肯定是要死的,那些保安都这么想,所以同时发出了惊呼,有人冲到窗前,似乎想要揪住他,但是他身上的衣服材质使得他就如同条泥鳅,滑溜溜地就走脱了。看着楼上保安失望的脸孔,他居然还有心情比了个敬礼的姿势。 在掉到差不十楼的时候,他突地扭腰身,整个人便以种不可思议的姿势停住了下坠的趋势,接着他的身后居然生出了对巨大的羽翼,带着他高高飞翔。 “佘七幺,我来了啊!”他心情愉悦,在空中哼起了歌。 第三十四章 下 “嗯……买哪个好呢?”廖天骄比对着手里两种不同的卫生纸,“这个牌子单价便宜块两毛钱,这个是新品种加厚的,买十送促销,买十个这个的话就比那个省十二块,能再买两包这个,可是我又不需要十包那么,也可以买着屯着,不过这个月的预算就只有那么了……” 廖天骄想到自己的钱包就心疼得泪汪汪,都是因为贞子,他挂了台电视两面镜子盏玻璃壁灯,当时生死存亡关头当然啥都想不到,现在危机过去想……廖天骄挥舞着两包卫生纸捶胸顿足:“都是钱啊钱啊钱啊……” “那……那个……”旁边突然有人怯怯地说了声:“对不起……” “嗯?”廖天骄提着卫生纸转过头,顺势眼睛都睁大了。 美女!我去,真的是美女哎! 要说现在这世道,大街上美丽的姑娘可是打打的,只要会化妆再会穿衣点,大数的姑娘都是挺秀色可餐的,不过眼前这位是看就是美女的。齐耳短发,也没搞什么日式发型安个假睫毛美瞳什么的,清清淡淡,素面朝天,穿的也很朴素,毛衣牛仔裤,但是五官就是美,美到叫人眼前亮的地步! 廖天骄看得简直连口水都要流出来,赶紧自觉擦了擦嘴角。 “你你你……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廖天骄个没出息的,还结巴上了。 “呃……”美女有些怕怕的样子,“请问你要买这个卫生纸吗?” “嗯?” “如果你不买的话,我想买。”那姑娘有些渴望地看着廖天骄右手那袋卫生纸,“只剩你手里的这袋了。” 廖天骄回头看,好家伙,他刚在那里磨叽的时候货架上那种买十送的真的已经被人搬空了,难怪他觉得刚才老有手在他旁边伸伸的。 “哦,不买了,给你给你。”廖天骄赶紧献殷勤,看姑娘伸手要来接,又停了手,“咦,你没有推小推车啊,这个还挺重的。” 那姑娘手里已经拿着些东西了,都是牙膏毛巾之类的日常用品,满满攒了捧,也没提篮子,就这么两手抱在怀里。 “没……没关系的,我自己能拿。”姑娘有些腼腆,头微微低,露出雪白的截脖子,廖天骄顿时就想到了那句名言“最是那低头的温柔”什么的。 “不行不行,你都拿这么东西了,怎么拿啊,要不我给你拿到收银台吧。” “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哎,你把你那些东西也放上来吧,这么捧着挺累的,反正我也要去结账了,干脆帮你起推过去。”廖天骄说,“呃,你还要买其他东西吗?” 姑娘摇摇头:“都已经买好了。” “那就行,哎哟,”廖天骄才迈开步伐又停了下来,“我还有个朋友跟我起来的,你等等啊。”廖天骄左右张望,明明佘七幺那家伙跟他起跑来超市,这会怎么又不见了? “佘七幺?佘七幺?”廖天骄喊,压根没发现那姑娘在听到“佘七幺”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猛然亮。 “佘七幺!”廖天骄喊了几声都没见人影,不好意思地对姑娘说,“你稍微等我下啊,我去找找看,那家伙不知道跑哪去了。佘七……” “吵死了咝!”远远地就听到个声音传来,跟着廖天骄就看到从超市那头,有座摇摇晃晃的小山,先是慢慢吞吞地从货架后移动出来,跟着朝他这里移动过来。 这刻,超市里这带变得片安静,用句小学生作文里经常写的话就是“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那座由无数零食堆起的小山晃晃悠悠、好似岌岌可危却又四平八稳地从零食货架那儿移动到了日用品货架这儿。 “啪嗒……”廖天骄手里拿着的那包卫生纸掉到了地上,这时候也没人去抢了,大家都在看那座零食山。 三层是鸭脖子,两层鸭翅膀,两层鸭舌,上面是牛肉干、猪肉脯、鱼片干、鱿鱼丝,最上头还有层午餐肉,层巧克力,那零食山堆得比超市最高的货架还高,甚至给人种几乎都要顶到超市天花板的感觉。 “吵什么咝!”某个欠扁的声音就从那个零食山后头传了出来。 “佘七幺?”廖天骄傻兮兮地问。 “废话咝。”零食山微微侧了侧,露出后头那个人影。 穿着黑色的修身羊毛大衣和紧身牛仔裤,从身材看简直让人想要“犯罪”,但是往上看到脸,大概就想要让人把自己眼珠子抠掉的身材型帅哥佘七幺给了廖天骄个白眼:“你这个满脑子鸭脖子鸭翅膀鸭舌头牛肉干猪肉脯鱿鱼丝午餐肉巧克力的愚蠢的人类,你还见过哪个愚蠢的人类能够有佘爷这样好的本事和技术把这么不同种类不同厂商生产的食品集中起来堆砌出这么富有美感的造型并且能够不偏不倚地从那头搬到这头连点晃动都没有咝?” 廖天骄自动忽略了切佘七幺话中装饰性的部分:“你这是……搬来玩?” “你是猪头啊咝!”佘七幺接着骂,“佘爷虽然有这样好的本事和技术能把这么不同种类不同厂商生产的食品集中起来堆砌出这么富有美感的造型并且能够不偏不倚地从那头搬到这头连点晃动都没有咝,但是佘爷没有空搬来玩咝!” 廖天骄绝望地撸了把脸:“所以,你是想买下来吗?” “废话咝。” “……谁买单?” “愚蠢的人类咝。”佘七幺把脸侧过来,“钱包给我咝。” “你还有手拿吗?” 佘七幺张开嘴,露出排白牙齿:“佘爷可以叼着咝。” “买、你、妹!”廖天骄怒了,“你个败家精!” “你说什么咝!”佘七幺跳三丈高,结果那座零食小山也跟着晃了三晃,吓得周围的人四散奔逃,就怕被“流弹”砸中。 “我说你个败家精,天天就知道乱花钱,小爷我没钱了!”廖天骄怒啊,难怪这懒人,不,懒蛇这次竟然自告奋勇要跟他来超市,他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了,没想到是打得这个主意! “骗谁啊你个愚蠢的人类咝,你钱包里明明还有五百三十二块五毛三,佘爷出门前数过,就算没现金,你不是还有信用卡嘛咝!” “五百块是这个月的生活费,这个月还有半时间,而且他妈的信用卡也不是给你这么用的!” 佘七幺的眼睛瞬间变得加狭长,眼仁都红了:“你敢这么对佘爷说话,信不信佘爷吃了你咝!” “吃就吃,大不了同归于尽,你这个败家的……败家的……”廖天骄似乎觉得败家精不太有杀伤力,眼珠子转,“你这个败家的蛇精病!” “那个……”有人弱弱地喊了声。 “你说什么咝?你有种再说次咝!”佘七幺闻言狂怒了,零食也不要了,把那座小山往地上放,震得整个商场都似乎动了动。 廖天骄誓死捍卫自己的钱包和尊严:“我……我就说!蛇精病!蛇精病!蛇精病!” 佘七幺撩袖子:“愚蠢的人类!愚蠢的人类!愚蠢的人类!” 旁边两个还有胆子留着的路人痛苦地扭过脸去,这算什么?小学生吵架吗? “那个……” “蛇精病!” “愚蠢的人类!” “蛇……” “那个!”声音终于大了起来,廖天骄和佘七幺同时停了下来,看向旁边。刚刚的美女还在这杵着,不过这会脸上已经没有腼腆羞涩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欣喜,欣喜之中甚至有些狂热。 佘七幺看到那女人,眉头不由得微微蹙。 “佘七幺……”那女的看佘七幺注视她,忍不住喊道。 “你是……”佘七幺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过了片刻方道,“你是……戚佳妍?” “嗯嗯!是我!”那女孩子说着,大步走上来,星星眼地望着佘七幺,“想不到你也在这个城市,能够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第三十五章 上 廖天骄郁闷地在边,另边,佘七幺正在和那个叫戚佳妍的美女说话。 廖天骄觉得自己不应该偷听别人的私密对话,可是又忍不住,他只好安慰自己说,反正他们俩是在公众场合聊天,旁边超市人来人往地着呢,而且他们又没让自己回避,自己也没有靠得很近,眼下怎么算,都至少有五步以上的距离吧,所以他应该还不算不道德。 不过也正是因此,廖天骄听得并不清楚,他努力竖起耳朵,但耳中只是断断续续传来些词汇,什么“挺好”、“那时”、“很想念”、“如果当初……”什么的,尽是些意犹未尽的辞藻,再配上这断断续续好似电波中断的效果,把廖天骄听得脸都绿了,个劲捏着手里的东西。 混蛋啊!廖天骄偷眼看了佘七幺眼,就忍不住在心里骂。那条懒蛇,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个好脸色,总是副欠他还他少了的大爷脸,对着人家美女怎么就这么本正经、风度翩翩看起来还挺和善?看他好欺负是不是! 啊啊,还笑了!佘七幺居然还笑了! 廖天骄越想越气,只觉得看佘七幺怎么都不顺眼,就连那本来令他十分之惊艳的美女这会看起来也不怎么可爱了。 “混蛋!”廖天骄忍不住小声嘟哝,狠狠捏手里的东西。 “见色忘友!”再捏。 “色狼……啊不,色蛇!”廖天骄拼命捏。 “啊……”声女孩子的惊叫声从身侧传了出来,廖天骄转头就看到个年轻女孩拎着购物篮惊慌失措地从他身旁跑走,临走之前还红着脸跺跺脚,骂了句,“死变态!” 死变态? 廖天骄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发现好像只有自己在那女孩的骂人范围内。他干什么了要被人骂死变态? “咳咳。” 廖天骄又把头转回去,结果看到个大妈工作人员正有些无语地望着他:“那啥……小伙子,你这个是要还是不要的?” “?” “要的话,就放到你的手推车里,不要的话就别再捏了,捏坏了是要赔的。” 廖天骄顺着大妈的眼神往自己手里看了眼,差点没把脸埋地里去。他就光顾着想要偷听佘七幺他们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买卫生纸的货架移动到了买卫生巾的货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他就拿了包捏在手里…… 正在和戚佳妍勉强维持着不太对等对话的佘七幺抽空往廖天骄那里看了眼。以他的感知能力当然不会没发现廖天骄从刚才开始就频频对他们这边施以注目礼,那眼光似乎还颇有些哀怨的味道…… “那家伙在搞什么……”他忍不住暗自思忖。廖天骄这会正点头哈腰地跟人赔礼道歉,然后,佘七幺看他似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把包皱皱巴巴的东西扔到了自己的购物车里。 不对啊,那好像是种叫做卫……卫生……卫生什么来着? 佘七幺忍不住“切”了声,反正是种母人类每个月用的生理必需品。等等,那家伙为什么要买那个东西?听说只有拥有母人类的公人类才会给自己的母人类买那个东西,他这是要买给谁?佘七幺想着想着,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 “佘七幺。”戚佳妍喊他,好不容易才能再次重逢,她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当口。 “干嘛?”佘七幺心情不佳,口气也忍不住变冲了,把戚佳妍吓得微微瑟缩。 “我刚刚问你的事……”戚佳妍颤巍巍地低了下头,就跟刚才廖天骄看到过的模样,那雪白的小截脖子又露了出来,衬着俏丽的短发,十分招人。这大概是戚佳妍个招牌的动作,然而佘七幺却并没有闲工夫去关注。 “你刚刚说什么了?”他努力按捺着自己不耐烦的情绪,并不是对所有人,佘七幺都是不假辞色的,事实上,在佘七幺混迹人类社会的日子里,他的表现是十分出色的。彬彬有礼,家教良好,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之类的赞誉常常被加诸其身,甚至因此他那糟糕的相貌也变得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否则,这会也不会出现这么个戚佳妍了。 戚佳妍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还是不放弃道:“我刚刚说,我们找个时间……” “喂,你干什么咝!”佘七幺却突然大喊了声,拔腿就冲,把戚佳妍整个甩在了身后。 “啊?”廖天骄回过头,就看到佘七幺横眉怒目地对着他,副特别嫌弃他的样子,于是心情加不爽了,“什么干什么?” “谁准你动佘爷的零食了咝!” 廖天骄回头看了眼:“哦,你挑的东西太了,反正我是没钱全买下来,既然这样,要不你就自己付钱,要不就每样只准拿包,余的我自然让他们放回去。” “我不管你有钱没钱,反正你这个愚蠢 分节阅读20 蛇亲 作者:尘夜 的人类,不准乱动我的东西咝!” “我就动就动就动怎么样!”廖天骄逆反心理了,“麻烦你们,这些我们都不要了!” “要咝!” “不要!” “要咝!” “不要!” “我……我来买吧。”戚佳妍赶上来说,“这些东西也不值几个钱。”她随便看了眼堆得跟小山样高的那堆零食,也不问价钱就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麻烦你们送下去结账,钱我来付。”说着,打开身上背着的只小巧的坤包,取出钱包来。 廖天骄刚刚是没注意,也是因为戚佳妍穿得好似很朴素,这会看她那钱包的品牌和款式,再看人家包里放着的金卡甚至是黑卡,马上知道这姑娘不是普通人家出身了。好家伙,人家那不是穿得朴素,而是衣服太大牌,反而让他这种穷人看不出门道来了。 廖天骄眼睁睁地看着戚姑娘从钱包里随便夹出张金卡说:“麻烦刷这张卡,没有密码。”他捏着自己瘪瘪的钱包,时竟有种十分不甘心的感觉,但要说是哪里不甘,他又说不上来。 “干什么,收回去。”佘七幺却在半空中拦住了戚佳妍的手,“我跟那个白痴开玩笑的。”他从那堆零食里飞快地挑了两袋鸭脖子罐午餐肉扔在购物车里,“这些就够了。” “佘七幺,你不用跟我客气的,我们俩什么……” “我们俩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佘七幺说,“想不到毕业这么年后能够这么巧遇到你,我也觉得挺高兴的,不过再见面就不用了,有缘自会相见。”说着,手拖了购物车就往前走,走了两步回头看廖天骄还杵在那呢,又走回来往廖天骄后脖子上狠狠拍了下,“回魂,你这个白痴!” 廖天骄被这下拍得简直是哆嗦:“你干嘛!”下手重死了。 “走了咝!”佘七幺说,倨傲地抬下巴,雄赳赳气昂昂地推车走了,临走前还顺便把戚佳妍刚拿走的那袋买十送的卫生纸又顺了回来,扔在购物车里。 望着那两人消失的背影,戚佳妍美丽的脸孔上渐渐露出了个阴沉的神色。 第三十五章 下 走出去被冷风吹,廖天骄就慢慢清醒过来了。 “怎么搞的,怎么会跟佘七幺吵这么幼稚的架!”这个时候,27岁成年男子的理智才算是完全复苏,顺带还捎上了点某xx人小公司行政主管的尊严。廖天骄慢慢咀嚼着刚才切,真是越想越懊恼,只觉得自己定是脑子烧坏了才会跟条蛇在超市里为了堆零食吵架。 “靠啊,脸都丢光了……”廖天骄懊恼地扶住额头,心里则庆幸还好没有在超市遇到熟人,要知道这个超市可就在他们公司附近。 这么想,廖天骄忽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件事,今天的佘七幺很反常! 以前,佘七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等着他回家投喂,之前发生过的酒店订餐事件在廖天骄的强烈谴责下总算是只发生了次,后来佘七幺会提晚餐要求,什么满汉全席珍馐佳肴都报过名字,不过廖天骄说做不到,他也就是嘲讽通而已,照吃廖天骄投喂的食物,也就是说,佘七幺般是不肯出门觅食的,不用说特地来找廖天骄起吃饭了,但是这事就在今天发生了。 今天廖天骄下班的时候,赫然发现佘七幺在他们写字楼的大厅里,跟尊大师亲手打造的雕像似的动不动。周围人来人往,不少白领丽人看到佘七幺的身形都十分惊艳,于是乎纷纷对他的脸投以目光,接着差不都是样的反应,整个步骤可以概括为三个拟声词:“哇!啊!唉……”美女们纷纷离去,最后还要遗憾地望望那个背影。 那么目光投注在个人的身上其实还挺让人困扰的,可佘七幺就能这么动不动地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调调,对于所有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廖天骄看到佘七幺的那瞬间,只有个感想,那真的是尊神! 妖神或是别的什么,总之是尊神,是让人仰视的神!那瞬间,贪吃、懒惰、个性别扭什么的形容词都不再跟随佘七幺,廖天骄甚至觉得那些对佘七幺长相失望的女人十分的肤浅,并没有发现佘七幺的出色。 “这不是长得挺有型的嘛!”廖天骄嘀咕着,跟着就看到佘七幺朝他投来了目光,只眼,那张难看的脸上露出了个笑容,虽然那个笑容让那张脸难看了。 “愚蠢的人类,过来!”佘七幺喊。 廖天骄自己脚后跟绊脚尖踉跄了下,个哆嗦就转身打算装作看不见地溜走,不过后来还是被佘七幺毫无悬念地赶了上来,再后来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起就近吃饭和去超市买生活用品。 难道佘七幺就为了想去超市所以才特意来找自己?廖天骄还不至于蠢到这个程度,但是他实在也是想不出来佘七幺突然出现的原因,这事也就暂时被他搁下了。 “喂!” 廖天骄正想着,突然被人把扯住了胳膊,往旁边拉,辆机车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带起阵冷风。 “操,找死啊!”机车骑士还骂了句。 廖天骄吓了大跳,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大马路上。 “你这个愚蠢的人类,脑壳里装的净是些不能吃的东西,连路都不会走咝。”果不其然,又被佘七幺开了嘲讽,廖天骄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把想要还击的话咽了回去,乖乖说了声“谢谢”。 “还算你识相咝。”佘七幺斜睨了廖天骄眼。 廖天骄他们正要坐公车回家,因为路程颇有些,所以抄了开放式公园的捷径。此刻两人正走到被俗称为“情人步道”的那段,周围五光十色的灯火下,对对恋人毫不避讳地亲亲抱抱,发出暧昧的声音,丝毫不受冷空气的影响。 廖天骄往常不太在这个时间走这段路,这时候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只得抱着卫生纸个劲低着头走路,倒是佘七幺飞快地看了圈总结道:“这里居然有这么愚蠢的人类在交配啊咝。” 于是,廖天骄又被自己绊了下,好容易才稳住脚步,他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也什么也没听见,千万别接佘七幺的话,否则定又会跟他吵很幼稚、很幼稚的架,绝对不能再丢脸了咝!”啊呸呸呸,咝什么咝啊! “咦,那是两个公人类吧咝。”佘七幺突然又说。 虽然都如此告诫自己了,正在骂自己莫名其妙学到了某人口头禅的廖天骄还是忍不住朝着某人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头的栏杆边果然有对男性情侣,由于这里已经冷清偏僻了不少,两人也就放开了手脚,个坐在栏杆上,另个则着,他们搂着脖子抱着腰在那热吻,唇舌交换的声音里透露着专属情人间的甘美。 像是脑子被雷劈了下子,廖天骄登时傻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就集中到了那两人正在热烈交汇的唇舌上。 似乎注意到了廖天骄他们的目光,那对情侣吻了阵后停下动作看向两人。其中坐着的那个长相清秀可爱的男子打量了廖天骄番,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佘七幺好几番,最后露出了个“我懂你的”表情,然后,他朝着廖天骄暧昧地笑了笑,跳下栏杆说:“我们正要走,这里就让给你们吧。”说着拍拍另个男人,“去上次那家?” 另个男人看也不看廖天骄他们,兀自搂着自己的情人走了。 风过,落叶飞舞…… “他们怎么走了咝?”佘七幺问, “我去!被误会了!!”廖天骄秒懂刚刚那句话,此时正在心里暗骂呢,“怎么搞的!!!怎么会被误会!!要不要冲回去解释啊啊啊啊啊!!!” 佘七幺还在问廖天骄:“你跟刚刚那个公人类认识咝?” “不认识!”廖天骄终于回过神来,勉强镇定道。 “那他为什么朝你笑咝?” “我怎么知道!” “他说让给我们什么咝?” “不、知、道!”廖天骄紧绷的神经断了,他挥舞着卫生纸,握紧了拳头。 佘七幺费解地看着廖天骄:“我知道你脑子不好咝,不用喊得那么大声咝。” “不好你妹啊!”廖天骄骂道,“你才脑子不好,你全家都不好,你全小区都不好!” “佘爷跟你住个小区咝。” “……”廖天骄愤怒地低下了脑袋,迈开大步就走,走了阵却没听到声音,回头看,佘七幺还真跑那栏杆边着去了。 “喂!” “干嘛咝?” “回家了!” “这儿景色是不错咝。”佘七幺却突然来了这么句,真是神来笔。 等了会,那位爷像是不肯动了的样子,廖天骄只好又拖着卫生纸啊洁厕灵啊什么地不情不愿地折回来:“喂……”廖天骄也愣住了。 佘七幺的位置确实是个绝佳的观景场所,这在高处架设的步道下面乃是片观景植物区,夜色中,星星点点的彩灯散落四处,晕出小小的光芒,前方不远,人工湖泊在霓虹与月光的映照之下静静波动,四处传来植物的气息,造成种安静而又私密的空间错觉。 “有点像九君山咝。”佘七幺说,不过又很快补充,“只有点点,很小的点点像咝。” 廖天骄想起来,这是他第二次听佘七幺提起“九君山”这三个字,第次还是在审判局中,佘七幺明白无误地起誓,要以九君山少主之名保他到底!瞬间,廖天骄觉得自己的脸滚烫无比。 “佘、佘七幺……” “嗯?” “那个,九君山是你的家乡吗?” “是的咝。” “那里很美吗?” “当然咝!” “那你为什么离开那里到s市来?” 佘七幺略略偏头,看了廖天骄眼:“为了什么咝……不告诉你咝!” 廖天骄朝天翻了个白眼,到栏杆底部,抓了横栏弯腰往下看去。小时候的廖天骄最喜欢做这个动作,但是长大点,尤其是意识到自己是男性后,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就再也没做过,此时不知为什么,却又放松地做了出来。 栏杆微微震,廖天骄疑惑地侧过脸去,就发现佘七幺不知怎么也挂了上来。 “你……” “这么看好像不错嘛咝,”佘七幺说,不知怎么做到的,双手不抓栏杆,也能稳稳地挂在那里,“那些灯倒映在水里像星星样。” 廖天骄微微震:“你也这么觉得?” “对啊咝。” 倒望着灯火,如同置身银河般,廖天骄从小就这么觉得,只不过认同的人很少而已,想不到那个老是嘲讽他的佘七幺竟会有跟他样的观感。廖天骄下子不说话了,佘七幺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挂”着,听着风声水声虫鸣声,分享着同样的感觉,或许还有心情。 过了会,廖天骄才开口道:“佘七幺,那个戚佳妍是你的朋友吧。”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有些在意那个女人。 “朋友?不是咝。”佘七幺却说,“要说的话,按你们人类的说法是……前女友咝。” 廖天骄“啊——”地叫了声,整个人往外翻出去,手忙脚乱地在空中乱挥舞了通,最后还是被佘七幺抱着腰拖下来。 “搞什么,你又不像佘爷会飞咝!” 廖天骄满脸通红,眼神里充满了慌张,抓着佘七幺问:“前女友?佘七幺你有前女友?” “佘爷为什么不能有前女友咝!”佘七幺不满。 廖天骄不吭声了。以前佘七幺提过自己在人类社会念过大学,廖天骄没有太当回事,这么想,读大学就意味着混迹人类社会,混迹人类社会尤其是那种充满青春荷尔蒙的校园,交个个把女朋友再正常不过,又不是人人都像他,这么大岁数了,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廖天骄又胸闷了。 “干嘛咝?”佘七幺费解地看着廖天骄。 “没事!” “没事干嘛捂着胸口咝?” “说了没事了!”廖天骄喊,声音大得连他自己都吓了跳。 “没事这么大声干嘛咝,佘爷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咝。” “对不起。”廖天骄说,把地上的卫生纸拿,“回家了!”然后飞快地跑开。 “莫名其妙咝。”佘七幺跟上去,没走几步,却突然眉头皱,右手拇指内收作劈状,戒备地看向前方。 有个与此地格格不入的中年男人穿着身皱巴巴的衣服正在东张西望,而廖天骄正在与他说话。 “迷路了啊,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咦,想不起来了?” 佘七幺慢慢踱过去:“你要去哪里?” 那个男人听到佘七幺的声音抬起头来,灯光下露出张惶恐的面孔:“我要去……去……我要回家!对,我想回家。” “你不记得回家的路了?”廖天骄疑惑,随后又释然,也许这人是个跟他样的打工者,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租了屋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是正常的,“你把你家的地址说下吧,这里的公车路线我还挺熟的。” “家的……地址……”那男人的脸上却继续露着疑惑的神情,“家的……地址……”他反复喃念道。 “不是吧,你连租的房子的地址都不记得了?”廖天骄感叹,这也太粗心了吧。 佘七幺却回手指:“回家是吗,往那里走。” 廖天骄跟着那手指的方向看,却只见到自己刚刚走下来的步道而已。 “佘七幺……” 那男人却像是看到了不样的东西般,原本迷茫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对对,是那里!”他连声称是,“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快点去吧,迟了就来不及了。”佘七幺说。 “我走了,谢谢你们,再见。”男人挥挥手,飞般地跑走了,身形很快隐没在了片夜色之中。 “我去,飞毛腿啊。”廖天骄感叹,把刚才的那点不如意下子就给忘了。 “别看了,我们回家。”佘七幺说。 “啊?哦。”廖天骄转回头,往前走去,并没有看到佘七幺微微皱起的眉头。 “果然开始变化了吗?”佘七幺望着廖天骄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严肃的思索表情。 第三十六章 上 “天骄哥,那啥……我先走了哦……” 伍小勇不好意思地冲廖天骄说,“晚上约了女朋友,所以……” “哦哦,没关系啦,你先回去吧,又没什么要你做的,玩得开心点!”廖天骄很像样子地挥挥手,“对了,出门帮我跟保安说下,我还要加会班,让他别太早过来开报警器。” “嗯,我会的了,天骄哥你也别弄到太晚了,拜拜。” “拜拜。” 眼睁睁看着伍小勇那孩子把斜挎包甩到身后,蹦蹦跳跳地离开很远、很远,廖天骄才终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讨厌!加班最讨厌了!不用加班的人讨厌!不用加班还有女朋友约会的人讨厌!最最讨厌就是连佘七幺居然也有前女友……啊呸呸呸呸呸! 廖天骄拼命抓头发,到底搞什么啊,为什么自己从昨天晚上开始就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啊!佘七幺有前女友怎么了,为什么自己会晚上都睡不着觉就在想这个啊?为什么会越想越苦闷,越想越纠结,想到今天浑浑噩噩做错好事结果被灭绝师太揪去狠狠批评了顿,现在还要写检讨书啊! 廖天骄泪流满面,看着面前的纸张,上头到现在只有三个大字“检讨书”,下面个字都没有……果然,这种小学生式管理的公司是最讨厌了!什么年头了,还要人手写检讨书! 廖天骄捏着水笔,绞尽脑汁想着接下来到底要怎样打开思路,好写出封令灭绝师太足够满意、声情并茂、痛悔过错的罪己书来。 公司里除了他此时已空无人,原本并不显得很大的办公空间由于人去楼空的缘故,变得格外空旷。这家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在灭绝师太的牢牢掌控之下,勤俭节约,开源节流是耳提面命的企业精神,所以人人到下班点都早早回家,有活也拿回去干,反正也没加班费。廖天骄本来也应该回去的,但是他这会就是不想见佘七幺,所以就留了下来。如今这空旷的空间内,电灯关了大片,只在廖天骄头顶和外面的前台处留了两盏灯,两边光明地带的正中却是片黑黢黢的场所,有人的电脑显示屏忘了关闭电源,闪闪地发着绿光,像是荒山野岭中某些猛兽闪而过的眼神。 廖天骄在搜索引擎上搜了半天,凡是搜索到的检讨书范本都是给学生用的,怎么也找不到封可以“借鉴”的在职主管检讨书来,他叹了口气,终于死心塌地地自己写起来,结果刚写了没几个字,头顶上突然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有个人在恶作剧,故意狠狠地踩地板般,每下都踩得极重。 廖天骄开始是没注意,但是被反复来了那么几次,就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不是错觉,真的是很重的步子,因为连廖天骄公司日光灯上的灰尘都因为那震动滑落了下来。 “搞什么啊!”廖天骄皱眉。在这家公司呆了那么久,廖天骄还真没有跟顶上那家公司接触过,只记得上面好像是家高级女子美容会所,印象里也不记得上头曾经这么闹腾过。 顶上那个恶作剧的人步步地走近,直到差不到了廖天骄的头顶,才停了下来。 廖天骄看声音停了,也就没当回事,又趴下去琢磨他的检讨书。结果他才开始干活,顶上那人就又开始动弹了,这次不是步步地走近,而是绕着廖天骄头顶五步的范围开始兜圈子。这次的步伐没刚刚重,但是频率快、声音大,吵得厉害,过不会,甚至开始跑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廖天骄被那脚步声震得耳膜发疼,头都晕了,忍了又忍,实在是被折腾得不行了,便拿起电话想要打给大楼物业,结果他这边才把电话拿起来,头顶上的日光灯发着“兹兹”的声音跳了几下,就这么灭了。 黑暗,瞬时包围了廖天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顶上的脚步声也停了。 廖天骄开始还真是吓了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可能是跳闸了。 “靠,用不用这么倒霉啊!”嘴里嘟哝着,廖天骄也没心思再做下去了,按亮了手机,借着那微弱的光芒随随便便把自己的桌子收拾了下,背了包就往外走。 需要穿越的是片无人的座位区,平常市场部和销售部都在此处办公。灭绝师太似乎很怕人偷东西,所以在公司里设置了许扇门,每扇门进出都要靠胸牌。这时候电灯灭了,保全系统到还安全工作着。 廖天骄无奈地刷开扇门又扇门,“滴滴”的电子声音在这安静的黑夜中听来格外清晰。走到最后扇门前的时候,廖天骄突的愣,因为他拿来照明的手机灯光在刚刚似乎照亮了张脸。 廖天骄忐忑着立定脚跟,又把手机往后移了半分,果不其然,在手机光芒的边缘处映出了张女人苍白的脸孔,那女人坐在台电脑前,正神色木然地望着已然黑了的电脑屏幕。 这谁啊?廖天骄努力回忆,他知道自己有点脸盲,不过好歹也在这公司里混了年,在人员流动不大的情况下,公司同事的脸还是记得住的。哦,对了,他想起来上周末人事部有发通知说本周公司会新进个专接客服电话的售后,那么,大概就是这个姑娘了。 本着凡是姑娘,甭管啥样都应当善加关爱的宗旨,廖天骄打了声招呼:“那啥,我先回去了啊。” 那脸色苍白的女子听言,慢慢地将脸孔对向廖天骄。 “这个……”廖天骄指指电灯,“可能是跳闸了,我下去的时候会跟物业说的。你个人怕不怕啊?” 女子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那你等着,我让他们修下,你也早点回家吧,事情总是做不完的。”廖天骄说,然后冲着人家挥挥手,“明天见。” 那女的看了看廖天骄,然后才慢吞吞地举起手,又慢吞吞地挥了挥:“明……天……见……” 廖天骄刷完最后道门,大步走出去,全然没看到那女人在他走后慢慢地也跟了上来,没有发出点声音。 外头迎接廖天骄的是片灿烂的灯光。 “感情就坏了我们家啊。”他嘟哝着,走到电梯口,按下开关,没会,电梯就停在了他的面前,门开,廖天骄又愣了愣,还真是巧了,居然就碰到了个才见过面的人。 “咦,你是……昨天那个吧。”倒是电梯里的戚佳妍先打了招呼。 “是我,这么巧啊。”廖天骄只觉得这瞬间,才刚刚忘到脑后的佘七幺有前女友那档子破事直接变成根又粗又长的针插他来了,插插插,插插插……浑身都是透心凉的 分节阅读21 蛇亲 作者:尘夜 窟窿眼啊! 廖天骄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自己没出息,人家有女朋友是人家的事,他纠结个什么,羡慕嫉妒恨的,也太丢脸、太没男子气概了! “昨天也没来得及请教你的名字,怎么称呼你比较好?”戚佳妍却看不出廖天骄的纠结样,亲切地问道。 “我姓廖,叫廖天骄。”廖天骄干巴巴地回答。 “咦,是不是那个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的天骄?” 姑娘你会不会说话??? “啊,就是那两个字。”廖天骄现在觉得戚姑娘点都不可爱,难怪佘七幺要跟她分手。这么想,廖天骄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身上的针眼好像小点了。 “我叫戚佳妍,是佘七幺的大学同学,也是……嗯,我们曾经在起过。”戚佳妍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说。 “哦。”廖天骄兴趣缺缺,只盼着这电梯快点到楼下。 “你跟佘七幺是……”戚佳妍还在那穷问不舍,不过这个问题倒是下子问住了廖天骄。 虽然住在个屋檐下挺久了,但是他跟佘七幺到底算个什么关系,廖天骄还真是不好定义。说是朋友,廖天骄自己都觉得会被佘七幺开嘲讽;说是饲主,这个定会被佘七幺用“你这个愚蠢的xxxxx的人类”加上“咝咝咝咝”轮上几十个回合,可是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关系是能套用到他们身上的吗?佘七幺到底是为了什么出现在他家里,又是为了什么几次三番地救他呢? “我们是……室友。”廖天骄最后找了个最安全的定义说,戚佳妍却惊乍起来。 “室友?他在这儿买了房子?” 廖天骄疑惑:“没有,他住我的房子。” “怎么可能!”戚佳妍笃定道,“佘家很有钱,他还有洁癖,怎么会住外人的房子?” 廖天骄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捅了下,不对,两下,外人什么的……洁癖什么的……好吧,至少他也知道佘七幺家里很有钱,九君山少主,听就很威风不是吗? “呵呵。”廖天骄笑笑,已经不打算再跟这女人对付下去了,戚佳妍却揪着他叽叽喳喳不放。 “你在这里工作吗?” “是啊。” “哦,我家在上面有间美容会所的商铺,刚刚去看了下。” 廖天骄“咦”了声:“那家叫御之宫的美容会所是你家开的?” “是啊,不过那只是我家的产业之,我爸丢给我随便玩的。” “呵呵。”廖天骄又笑,十几万会员费的产业是随便玩玩的,还真是够流星花园。 “你吃过饭没有,要不把佘七幺叫出来,我们起吃个饭吧。”戚佳妍说着,就从坤包里掏出了手机,“对面有家老字号的粤菜餐厅,菜做得很正宗,我打过去让他们给我们开个雅座。” “喂!”廖天骄忍无可忍,他这声喊出来,戚佳妍还没反应,电梯先“咯噔”声停了,跟着,黑暗再度笼罩了下来,再接着是应急灯跳了起来。 “不是吧……”廖天骄想,“今天这是走的什么运啊…… 第三十六章 下 惨绿色的应急灯虽然给予了电梯内的人们光明,却似乎让电梯里的气氛比黑暗显得瘆人。廖天骄望着自己倒映在电梯面板上绿油油的脸孔,突然都有了吓唬戚佳妍把的冲动……不过终究是想想而已,这点绅士风度廖天骄还是有的。 “没事的,可能是线路故障,刚刚我们那儿电闸就跳了。”廖天骄说,“你等我呼叫下物业。”说着,他按下了应急按钮,阵“嘁嘁喳喳”的电流杂波声后,那头接通了,传来了个男人慢吞吞的声音。 “喂。” “喂,物业吗,我们是c栋的用户,乘坐的中间那部电梯发生了故障,现在卡在了……”廖天骄看了眼电梯面板,“卡在了14楼,麻烦你们快些处理下。” “哦,知道了。”男人又慢吞吞地回答,最后三个字的音在发出来的同时就被片乱七八糟的电流声盖过去了。 “喂?喂喂?师傅?”廖天骄又喊了几声,那头电波声嘈吵了阵子,就静了下来,点声音都没了。 “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廖天骄心里直犯嘀咕,但是对戚佳妍当然不能说,收拾了下表情,他转过身道,“放心,物业很快……”廖天骄吓了大跳,因为戚佳妍这时候居然已经蹲到地上去了,她两手抱着头,似乎很害怕样,整个人都缩在电梯的角,瑟瑟发抖。 “戚小姐?你……你没事吧?”廖天骄很吃惊,他没想到戚佳妍会这么怕黑,“那个,你别怕,还有我在呢,电梯修理起来很快的。”廖天骄往前跨了步,没想到戚佳妍竟然尖叫了声。 “你、你别过来!” 廖天骄的腿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虽说姑娘怕黑算是挺正常的件事,不过戚佳妍这反映也太大了,都让他有了种自己是坏人要趁黑做些什么的错觉了。 “搞什么啊……”廖天骄嘀咕着,只好又退回去,背靠着侧面墙着说,“戚小姐,你别怕,我不过来就是。” 电梯里下子安静下来,谁也不说话,只有种好似拉风箱的声音在“呼呼”响着,其中还夹杂着“得得得得”好像菜刀敲击砧板的声音。廖天骄花了会才明白过来,“呼呼”的声音是他和戚佳妍两个人的呼吸声,而“得得得得”的则恐怕是戚佳妍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 廖天骄琢磨,坏了,戚佳妍这反映莫不是……幽闭恐惧症?廖天骄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可没有应对这种病症的经验。 “那个,他们很快就会来的。”廖天骄又重复了遍,“要不我给你唱个歌吧。” 戚佳妍也不给回复,廖天骄只好自顾自地唱起来:“我在马路边,捡到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廖天骄的嗓子还算不错,不过唱歌技巧就有点问题,唱个这么简单的儿歌都会走调,当然他原本就不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唱歌实力,就是要故意让戚佳妍放松下才挑了这么个歌唱,没想到才唱了几句,戚佳妍又大吼了声:“别唱了!” 廖天骄都到了嘴边的歌词只好又默默地咽了回去,电梯里又恢复了寂静。 惨绿色的灯光下,廖天骄着,戚佳妍蹲着,就这么大眼瞪着头顶,僵持了会,连廖天骄都觉得不自在起来。 “怎么那么慢啊!”廖天骄看了眼手机,苍白的屏幕上显示着时间19:45分,距离电梯停下过去了15分钟,严格来说,也不能算过了很久,不过廖天骄还是再度按下了呼叫键,这次按下去以后,那头在电波音之后居然是传来了阵歌声。 “搞什么啊……”廖天骄抱怨。 含含糊糊,遥远飘渺的歌声传来,甚至都分不清歌者是男是女,但是那歌声却像是能够自己跑到你的耳朵里心里样,直往廖天骄的身体里灌。廖天骄很快就有了种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做什么的感觉,那奇怪的歌声令他浑身懒洋洋的,甚至连动弹下手指都觉得累,他就这么越来越懒,越来越累,眼皮慢慢地垂下来、垂下来,眼看就要盖住,却突然浑身个机灵,醒了过来,股冷气在这个时候吹拂在了他的后颈处。 鸡皮疙瘩瞬都冒了出来,廖天骄伸出手,颤巍巍地摸向自己的后颈,他的手指撩到了几撮既滑且冷的发丝,那发丝上还带着股冷冰冰的水汽。 廖天骄的手顿时僵住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从电梯面板的镜面中猛然发现自己身后了个女人。女人的个头不高,大概只到廖天骄的肩部,她低着头,长发垂在面孔两侧,几乎看不清她的五官。 “戚……戚小姐?”廖天骄哆哆嗦嗦地问,再迟钝到这时候也感觉出不对了。廖天骄斜眼从电梯面板里看向斜下方,那头依然有团身影,显然戚佳妍还蹲在电梯角落不敢动,那么,自己身后这个又是谁呢? 瞬间,脑子里涌过了万千思绪又好像是片空白,要打比方来说的话,就像是颗年老的星星在最后时刻的超新星爆发,片的璀璨过后,在虚无般的空白里,廖天骄的脑子里浮起了那个字…… 鬼。 与此同时,像有什么重物突然坠落到了电梯上般,随着“咚”的剧烈声震响,整个电梯都剧烈地摇晃起来。廖天骄被震得不住,赶紧背贴墙壁蹲下身,在那之前还大爆手速地“啪啪啪”把所有电梯楼层都按亮了,他看过网络上教授的电梯故障指南,说这样比较不容易直接坠落。 顶上的灰尘被震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掉了地,廖天骄被呛得咳嗽不止,好容易止住咳嗽才想起来尼玛现在这姿势,是侧对着那个女……鬼了吧…… 廖天骄看向地上,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两条漂浮在半空中的腿,离地至少有30公分,腿也只到脚踝为止,看不到脚背。廖天骄咬牙,抬头看上去,正看到张有点眼熟的脸孔也在低头看着他。 “你……你是……”廖天骄猛然想起来,这好像是他刚刚在公司里看见过的那个他以为是新同事的女人。卧槽……廖天骄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搞了半天他刚才是在跟个鬼打招呼吗? “不能……听……”那个女鬼慢吞吞地说道,这时候再听,廖天骄就发现了她声音里僵硬机械的部分,根本不是活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不能听?”廖天骄傻兮兮地重复。 女鬼眼神飘忽,看向廖天骄的身后,廖天骄跟着看过去,看到了两排电梯按钮还有那枚紧急呼叫的按钮。 “你是说……刚刚那个歌声?”廖天骄突然想起来,在这女鬼现身之前,自己似乎正在听个什么歌。 女鬼点了点头。 “为什么?” 女鬼没有说话。 又是“咚”的声,电梯再度剧烈震动起来,这下比刚刚那下猛,廖天骄惊惧地看向顶部,电梯顶上竟赫然出现了个巨大的凹面,好像那上头有只金刚样的怪兽,正在拼命拳击脚踩这部电梯的顶部,想要将那合金板材撕裂,廖天骄甚至看到那坚硬的板材上已经有地方变形到了极致,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那是什么东西啊!”廖天骄惨叫。 女鬼看了眼上面,那僵硬的脸上难得也露出了个惶恐的表情,不过因为做表情对她似乎很艰难,所以这个表情特别扭曲。 “快、走……”她说,“我……拦住……它……” 她说着,不知道怎么飘到那电梯门口。廖天骄还没问她你要干什么,却见那女鬼突然“啊呜”口,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住电梯门,撕拉出了个大洞,鲜血“滴滴答答”地从她的嘴角灌出来,全是黑色的。廖天骄都看傻了,这该疼啊…… “你没事吧?”廖天骄问。 “快……走……”那女鬼说,豁着血盆大口,似乎还露出了个笑容。 廖天骄这时候也别无选择,犹豫了短暂下还是过去拉起戚佳妍说:“我们走!” 戚佳妍大概是吓傻了,这会也没动静,木然地任由廖天骄又拖又抱地把她架起来,只是嘴唇不断蠕动着,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廖天骄把她抱出电梯门,转身又问那女鬼:“你怎么办?” 女鬼却咧着血淋淋的大嘴巴,对廖天骄机械地摆摆手:“明……天……见……” 话才说完,电梯突然又是次剧烈震动,廖天骄惊叫声:“快……”然而那电梯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猛然向下坠去,只留下了个虚开着的黑洞洞的电梯门。 “躲……开……” 廖天骄跨前了步,然后又猛然刹车:“快走!”他奋力抱起戚佳妍,没头没脑地往前逃跑,就在刚才,廖天骄看到那电梯门里有只又黑又大的布满了长毛的手从电梯顶部伸进来,把扯住了女鬼的头发,将她硬生生拽了过去。 那是个什么鬼玩意! 戚佳妍已经完全瘫软如泥了,廖天骄这会只能彻底放弃让她自己走的奢望,将人背在自己背上奔逃。 走道又黑又长,不知通往何处。 得先把方位定下来才是,然后从楼梯间下去。廖天骄边跑边想,他记得自己刚刚看过电梯面板数据,他们是被卡在14楼,所以这里就应该是……廖天骄的脚下突然迟疑起来,步子也渐渐地慢了下来。这不对啊……廖天骄记得,为了吉利,这栋写字楼是没有13、14两层的,取而代之的是j楼和l楼。 所以,他们现在是在哪里? 心“砰砰”乱跳,廖天骄背靠墙壁着,将戚佳妍放到地上,后者落地又抱起头颅喃喃自语起来。 “必须要冷静才行。”廖天骄努力镇定下来,不让自己的思绪到处乱跑。 切事情的发生,总有个原因才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有鬼怪针对他,何况他在这里都上了好几年班了,还是头次碰到这种事。究竟是什么原因令他遇到了这些?今天的自己和昨天的自己有什么不同吗? 廖天骄快速地回忆了通,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戚佳妍。 要说不同的话,大概只有昨晚他遇到了戚佳妍,今天他又遇到了戚佳妍而已。 “戚小姐。”廖天骄蹲下身,“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戚佳妍抱着脑袋兀自嘀咕着,廖天骄侧耳仔细听她说了什么,听了好半天才听出些断续的词藻来:“放过我……不要……我不要……” 戚佳妍在极度混乱中的话,似乎令廖天骄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戚小姐,那个东西是冲着你来的吗?” “不是……不是的……不是找我的!”戚佳妍第次有了反应,抱着脑袋惊恐地对廖天骄说,“不是找我的,定不是找我的,我什么也没做过,为什么要盯着我,为什么……” “戚小姐……戚小姐?”廖天骄再要问,戚佳妍却又像是惊吓过度样,不再开口说话了,只反覆地念叨着不要…… 走廊那头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地向这边跑过来。 “谁!”廖天骄高声喊道,左右看了看,只看到旁竖着的不锈钢圆柱垃圾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也来不及犹豫了,廖天骄抱起那个垃圾桶,当武器样举着,戒备地对着那脚步传来的方向。 黑暗中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廖天骄正在全神贯注之际,突然身后的戚佳妍却发出了声尖叫,随之廖天骄耳边传来声巨响,只巨大的长满毛的黑色的拳头从他身侧击穿墙壁,猛然伸了进来,险些就将廖天骄击个正着。 廖天骄吓出了身冷汗,这击如果中了,他现在哪还会有小命在。 那只怪手伸进来到处摸索着,似乎想要找到他和戚佳妍的下落,眼看着就要摸到戚佳妍,那小妞还傻愣着,廖天骄没得办法,用尽吃奶的力气,抡起不锈钢的金属柱子就狠狠地砸向那只手的手腕处。 “我在这里!”廖天骄大喊。 金属器件发出“哐”的震响声,都被砸瘪了,但是对那只手来说,显然不够造成伤害,却也因此激怒了它。手的速度下子变得极快,猛然朝着廖天骄扫过来,廖天骄吓得骨碌摔翻在地,虽然避过了直接的击,却还是被掌风扫到,在地上猛然滚出去“拍”到墙上,顿时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回头看,戚佳妍却还在那傻蹲着呢。 “快走啊!”廖天骄喊。 那只手似乎认准了廖天骄这个敌人,这次不再盲目,对着他就拍苍蝇样挥过来。廖天骄这时候也是潜能爆发了,上蹿下跳,前滚翻后滚翻接转体侧前翻,居然躲过了好几次那只手的追击。 可总这么躲避也不是回事啊! 廖天骄正急得头汗,却在这个时候,从走廊另头又传了脚步声。 “靠!”廖天骄在心里骂了声,“两面夹击啊!” 脚步声缓慢而从容地步步靠近。 “妈的,大不了也变成鬼,再找那家伙算账!”廖天骄给自己鼓着劲,其实口中唾液好像都蒸发了,令他嘴中干涩无比。 脚步声越来越近,廖天骄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里,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刚刚还在追击他的手掌突然停下了攻击的节奏,慢慢地变得透明起来。 在无比紧张的心态下,廖天骄下意识地分出只手去摸了摸口袋里揣着的皮夹,那里头有他的护身符,来自佘七幺的蛇鳞。 黑暗的甬道里不久亮起了微微的点光芒,有个人手执灯笼,在光芒中闲庭信步般地走了过来。走到廖天骄面前,倨傲地看了他眼。 “愚蠢的人类咝。” 那瞬间,廖天骄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屁股跌坐到地上。 佘七幺来了,他终于放心了。 第三十七章 廖天骄还没走入客厅就已经听到戚佳妍“嘤嘤”的哭泣声。 “吓死我了……呜呜……亏你……我就知道你定会来救我的,佘七幺……” 廖天骄探头看,戚佳妍正揪着佘七幺的衣服袖子,紧紧挨着他不放,这情势眼看着是要钻到佘七幺怀里去了。廖天骄忍不住心里吐槽,尼玛就算佘七幺最后锤定音,之前救了你的人是我、是我好嘛!他朝天翻了个白眼,吸口气,尽量目不斜视地走到那对“狗男女”面前,把手里的纱布红药水消毒水药油什么的往茶几上重重放。 “喏。” 茶几发出了“咚”的声,戚佳妍猛地个瑟缩,好像廖天骄这么下子就把她给吓着了似的,夸张到“哇”地叫了声就缩到佘七幺身后去了,只从后头探出半个梨花带雨的脸庞,怯生生地看着廖天骄。 “你……你要干什么……” “……”廖天骄深深吸气,告诫自己不能生气。 “你干嘛动作那么重咝?”佘七幺抬起眼皮看了廖天骄眼,取了药对戚佳妍说,“伤哪儿了,我帮你看看。” 廖天骄倒抽了口冷气,眼睁睁看着戚佳妍好似十分羞涩又好似极之乐意地把条小腿伸出来说,“腼腆”地说:“那个……我……我好像扭到了脚……” 廖天骄头毛都立起来了! “靠啊,你就吹吧你,明明路上都是我背着你的,你伤个屁的脚啊!”想归想,廖天骄还是不敢骂出来,最后只好眼不见为净,转身就走,进到自己房里,把门“砰”地声重重关上。 “秀恩爱死得早,哼!”他骂着,重重屁股坐到床上,跟着马上“嗷”的声叫着弹起来,由于冲劲太大,直接撞到衣柜,发出第二声惨叫,痛得在原地跳来跳去。 靠靠靠靠靠! “你干什么咝?”佘七幺开了门,探头进来,疑惑地看廖天骄玩儿样蹦跶。 “没、没事!”廖天骄明明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流出来,嘴上却还是硬得很,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的。 没想到佘七幺却淡淡扫了他眼,然后说:“你小点声,戚佳妍现在经不起吓咝。”说完,马上又把门关上了。 廖天骄愣在原地,过了好会,以至于人都猛然往前栽倒下去了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直是只脚着。 佘七幺刚刚说什么?让他不要吓到戚佳妍? 廖天骄没精打采地瘫在床上,为了躲避之前那只怪手,他在走廊里左翻右翻,又不是经过训练的体育运动员,他就是个普通职员而已,所以早就摔得浑身乌青,身上还有不少地方破皮流血,也就是之前精神直吊着,所以没察觉,结果刚刚松懈下来,磕到了伤处,就疼到蹦起来的地步。结果,佘七幺句话都没有过问。 廖天骄躺在那儿小口小口抽着冷气,不知怎么竟然觉得心酸起来。 同样是受伤,人家戚佳妍就有人嘘寒问暖,他呢?受个伤,就连句口头性的慰问都捞不到,还被嫌吵……好吧,谁让他是男子汉大丈夫呢? “有女朋友了不起啊!”廖天骄恨恨地骂道,“将来小爷找个比你这个温柔体贴的好女朋友,对小爷嘘寒问暖,羡慕死你,哼!” 电话铃声突然“叮铃铃”地响起来,打断了廖天骄继续肖像他的光明未来。他慢吞吞地挪过去把话筒拿起来,那头传来了个欢快且中气十足的声音。 “喂喂,小甜椒吗?”是方晴晚。 廖天骄顿时精神振,赶紧回答:“嗯,是我。”完全没注意方姑娘的称呼好像不太对。 “哈哈,好久没联系你了,最近好吗?” 廖天骄想了想自己这处境,先是同学会发生了诸波折,差点连小命都丢了,跟着又在家里见了贞子,再接着又在公司遇了鬼,怎么着说,都不能算好吧。 “呃,还行吧,稍微发生点事。”廖天骄斟酌着回答道,“你呢?”小方姑娘两周前说接了个除魔抓鬼的case出公差去了,这会打电话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我啊……稍微遇到点麻烦呢。” “要紧吗?”廖天骄立刻翻身坐起来。他还记得小方姑娘临行前跟他通过电话,那时候说只是个小case很容易处理的,现在却好像与之前预估的不同。 “也不是太大的麻烦,只是中间有些波折 分节阅读22 蛇亲 作者:尘夜 ,比我想象得复杂了些,所以还要费几天时间,不过也不会花太久的。”方晴晚说,“对了,你那个高人朋友回来了没有啊,我大概这周末就能回家了,到时候千万记得给我引见下啊!” 靠!廖天骄在心里骂,他还当小方姑娘打电话给他是真想他了呢,闹了半天还是为了佘七幺。这条该死的,花花蛇! “没,他不知道死哪去了。”廖天骄没好气地说道。 “唉,这样啊……”方晴晚的声音里听得出明显的失望,“那你再帮我留意着哦,旦他回来了,马上联系我,我真的想跟他切磋切磋。” “人家现在不知忙呢,哪有空陪你打架。”廖天骄忍不住嘀咕了声。 “咦,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干什么?”小方姑娘听觉敏锐。 “不不,不知道,”廖天骄赶紧圆谎,“就他临走前跟我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其他我都不知道。” “哦……”小方姑娘沉吟了阵又道,“小甜椒,你刚刚说最近遇到了事了吧,是遇到什么事了?” 廖天骄刚刚还在情绪低落呢,听小方姑娘这么说,又高兴了,原来小方姑娘还是关心他的呀! “我……”虽然有心想像倒豆子样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反正小方姑娘也是法门中人,不会觉得他在胡诌,但廖天骄又突然开始担心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孬种,毕竟他每次都靠是佘七幺来救什么的…… 小方姑娘听廖天骄不说话,倒也不为难他,只是自顾自说下去道:“老实说吧,这两天我闲着无聊起了卦,发现你可能遇上点麻烦事,有点担心你,所以才打电话来问问……” 廖天骄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看看,这才是新时代的好女孩,要找女朋友也该找这种而不是戚佳妍那种装模作样的假仙!廖天骄在心里还趁机鄙视了下佘七幺的品味。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知怎么连续遇到了些灵异事件。” “灵异?嗯,那种事有的时候也是无可避免的,尤其我看过你手相,你命里是有些……那什么,”方姑娘含糊了下子,“如果辈子都没沾上就没大碍,沾上以后可能就会停不下来,我现在觉得我跟你之前相亲,大概也是有点影响到你了,毕竟我不是普通人……” 什么意思?廖天骄想,是说他见了次鬼,就会不停见鬼?这世上还有这种命?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就是了,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吧,有股很强大的力量在守护你,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你定都可以逢凶化吉的。” “强大的力量,你跟我说过?” 小方姑娘难得在那头噎了下:“呃,就是你那……那什么……” “我那什么?”廖天骄疑惑。 “就那……呃……什么……守护神嘛,哈哈。”小方姑娘在那头打哈哈,心想你怎么到现在都还稀里糊涂的啊,你自己不知道,我可不敢随便开口说。 “我还有守护神啊!”廖天骄激动了,这听起来拉风。 “嗯嗯,所以你不用太担心的,对了,我给你寄了个包裹,里面有我做的护身符和把淬了法力的匕首,你没事就放在包里防身吧,匕首是木头做的,平常带着也不碍事。” “这怎么好意思,太谢谢你了。”廖天骄由衷地说,小方姑娘对他这么不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有机会发展下? “谢什么,你这小孩看着就挺可爱的,我当你弟弟样,当然要护着你点啦。” “啊?” “哎哟,我这儿有动静了,不跟你说了,拜。”说着,那头电话就挂断了。 “等……”廖天骄石化样愣在原地,连话筒都忘了挂回去。 弟弟?这回不是好人卡、误会卡、失踪卡,而是弟弟卡吗……廖天骄心都碎了!!! “喂!” 身后传来声音,廖天骄木然地转过头去,却看到佘七幺阴沉着个脸色,抱着臂靠墙着,也不知道在那儿杵了久了。 “干嘛?”廖天骄把话筒挂回去,没好气地问。 “你刚才跟谁打电话?” “你管得着!” 佘七幺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个恶狠狠的神色,把廖天骄吓了跳,没出息地脱口而出:“呃……跟小方……” “你那个上次相亲的母人类?”佘七幺马上得出了结论。 “那叫女性……” “原来你那东西是帮她买的。”佘七幺似是自言自语道。 “什……什么东西?” 佘七幺又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冷冰冰的高傲:“没什么,佘爷来通知你声,戚佳妍今晚住我们这儿。” “什么!”廖天骄跳起来,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了佘七幺,他着急道,“这是我家!” “异议驳回。”佘七幺说,“你把房间让出来,她今晚就睡你这屋。” “靠,你凭什么让我睡沙发啊!”廖天骄怒了,不关心他有没有受伤也就算了,再有异性没人性也不能这么鸠占鹊巢吧! 谁想到佘七幺奇怪地看了他眼说:“谁让你睡沙发了,你搬过来跟佘爷睡咝。” 第三十八章 廖天骄愣在原地半晌,开口串结巴:“什什什什……什么,你要我跟……跟你……你……”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佘七幺诧异地看他:“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摔了几下就变成愚蠢的愚蠢的人类了吗咝?”最后那句话倒不是鄙视,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好吧,思考完了,还是扔了个鄙视的眼神过去。 廖天骄还在那里发呆,他在想,愚蠢的愚蠢的人类是说比愚蠢的人类愚蠢的意思吗,明显受惊过度,重点已经错了。 “说话咝!”佘七幺不耐烦了。 “说……说什么啊?” “跟不跟佘爷睡!” “啊?” “睡不睡!”佘七幺这会简直副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气质。 “啊?” “睡?不睡?” “……” 见廖天骄不肯回答,佘七幺脸色马上又阴沉下来了,两个眼睛都隐隐变红,射出犀利光芒:“你这个不识好歹的愚蠢的愚蠢的人类,难得佘爷大发善心赏赐你这个薯片脑壳满脑子巧克力鸡丝麻辣烫……” “睡睡睡,我睡还不行!”廖天骄赶紧打断佘七幺,天知道不打断他,他又要提少零食要求,只是这聊着聊着就感觉重点不太对了呢,气氛也不太对,用词也不太对……好像,哪里都不对啊…… 廖天骄轻轻挠头,其实他自己也有点疑惑,按理说,跟同性睡张床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前在大学里,他跟关系比较好的哥们为了看球打游戏之类也常有挤张床凑活的经验,再说近点,在佘七幺变成人形之前,他们也是曾经同床共枕过的,怎么这次自己反应会那么大?等等! “靠!”廖天骄喊道,“你不是要变成条蛇跟我睡吧,先说好,那个我接受不了!” 佘七幺闻言顿时龇出了尖牙:“你敢嫌弃佘爷的本尊咝,佘爷吃了你咝!”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扑上来的样子。 廖天骄吓得缩脖子,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哪敢嫌弃你咝……”啊呸呸呸,清了清嗓子,“我是怕冷、怕冷!” “怕什么冷咝!” “你是冷血动物啊,这大冬天的你要是变成蛇睡在我旁边,可不得把我冻死啊!” 佘七幺愣了下,跟着马上扔出了个鄙视的眼神:“第、佘爷是妖神,你不要随便拿凡蛇跟佘爷比咝!” 廖天骄想了想,也对,至少普通蛇绝不可能这大冬天的还到处乱窜不冬眠,不可能变成个人样子。 “第二、佘爷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你管得着咝!” 好吧,他是管不了这位爷。 “第三……”佘七幺突地逼近,低下头看向廖天骄。这下来得突然,佘七幺又好像使用了法术,所以几乎是廖天骄还没来得及眨眼,他就已经被佘七幺的身影所笼罩了。 廖天骄个头不能算矮,有175公分,佘七幺虽然高,但估摸着也就185左右,并且不是个彪形大汉甚至可说瘦削,但不知道为什么,廖天骄就是觉得,被佘七幺这样俯瞰着,令他压力很大、很大,甚至对上那双红宝石般的竖瞳,他都有了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而促成这股冲动的感觉却又不能单单被解析为害怕,或者该说,这是害怕,却不是恐惧,也就是说他不是怕佘七幺,而是怕……怕什么呢?廖天骄的脑子又卡住了。 “第三,”这时,佘七幺的嘴巴咧开,露出了个很难说好看但至少很明白无误表示了戏谑的笑容,“愚蠢二次方的人类,佘爷有说过跟你睡、个、被、窝、吗?” 廖天骄的脸“轰”地声就烧着了,窘迫得简直想找个地洞钻! 佘七幺这时却得意地笑了笑,好像不明原因的心情变好了。 “好了,快走咝。”他说,看廖天骄不动,干脆伸手揪着他的领子,倒拖着他走。 “喂,你别这样,我自己会走!”廖天骄忙不迭地想要挣脱佘七幺的钳制,无奈佘七幺不知怎么用的力,任凭他怎么使劲也挣不脱,他越是挣动,越是容易磕磕绊绊地往佘七幺身上撞。两人这么扭来打去地到了门口,佘七幺的步子却停了停。 “我去!”看不到情况的廖天骄撞到了佘七幺的背,仰面就倒了下去,还没摔到地,却感到腰上被人轻轻抬了把,很快就稳了身子,居然是佘七幺大发慈悲地扶了他把。 领子被松开,廖天骄转过身看到了面色不怎么好的戚佳妍。 “这屋子今晚借你住。”佘七幺说,“等明天白天我送你回去。” 戚佳妍似乎很想说些什么,最后是勉强露出个笑容道:“谢谢你,佘七幺。”转头又看向廖天骄,“廖先生,刚刚我因为受了惊吓对你失礼了,很抱歉。”她优雅地鞠了躬,“也谢谢你之前保护我。” “啊……没、没什么的,你是女孩子嘛,换成谁都会这样的,不必放在心上。”刚才还在骂戚佳妍假仙的廖天骄到底还是个普通男人,这美女态度好,他就硬不起心肠来讨厌人家了,反而还觉得刚才在心里吐槽戚佳妍的自己太没风度。 “那么,我先睡了。”戚佳妍对佘七幺微微笑,“晚安。” 佘七幺点点头,目送着戚佳妍进到本属于廖天骄的卧室中。 直到那扇房门被关上,廖天骄回过头发现佘七幺居然还在看戚佳妍,目光很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间,廖天骄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起来。 “那我先去洗澡了。”无法解释自己奇怪的心情,廖天骄决定选择无视,看看时间已过九点,决定还是早点睡得好。没想到他才迈出去步,就又被佘七幺揪住了领子。 “喂你干嘛啊!”廖天骄怒了,佘七幺这什么新癖好,老是揪他的领子,他这件羊毛衫本来是很贵的,就这么几下子领子都快被他扯坏了。 “先别洗,”佘七幺说,“过来上药咝。” “咦?”廖天骄第三次卡住,愣怔着就被佘七幺力大无穷地拖进了他那间寝室,随随便便丢到床上。 “把衣服脱了。”佘七幺这会说话倒是不带“咝”了,廖天骄跟他处久了,也知道佘七幺只有在本正经说话的时候会不带那个口头禅,但是……本正经地让他脱衣服是怎么回事啦! “把衣服脱了。”佘七幺又重复了遍,看廖天骄不动,干脆抬了抬手指。 “哇!”廖天骄惨叫,“我的衣服……衣服怎么……”随着佘七幺那个小动作,廖天骄好好穿在身上的毛衣、内衣居然都像是自己有了生命般,“稀里哗啦”不到三秒钟就脱……哦不,跑了个精光,可怜廖天骄身上顿时只剩下条花花绿绿的平角裤衩,聊以遮羞。 “你你你你……”廖天骄下意识地捂住胸,完了又觉得这姿势好像不大对,又赶紧放开,努力做出不在乎的样子,“你……你想冻死我啊!” “你冷?”佘七幺问。 “当然……”廖天骄说着却是愣,他骤然看到佘七幺这幻术变出的房间里插着瓶明媚璀璨的桃花,再感受下,打开的花格窗外仲春的微风轻轻吹拂进来,明月洒下光芒,甚至还有隐约的清泉流动声传来,感情佘七幺这是搞了个春季出来享受,怎么也不可能冷了。 “就……有点冷。”廖天骄死撑。 佘七幺指尖扬,廖天骄顿时只觉股暖风扑面而来,马上就有汗水洇出额头。 “还冷?” “……不冷了。” “好。” 佘七幺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廖天骄,狭长的眼眸投射出的光芒如此犀利,令廖天骄不由得就又想蜷缩起来,他只能努力忍住,低下头,接受着佘七幺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审视。 “你看什么啊?”见佘七幺只是看却不说话,廖天骄越发不自在了。不是上药吗?有什么好看的啊,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啊。还看?都看了久了?五分钟?十分钟? 佘七幺终于是说了句话:“转身。” 廖天骄不敢反抗,弱弱地转过身去,露出个背影。 廖天骄背上伤得比前方厉害,毕竟向前摔还有手作辅助,向后则不然。此时他的后背上满满大片大片的淤青,佘七幺顺着廖天骄的脖子慢慢往下看去,寸寸,如同在检视自己的领地般,直到看到某处,他的眼睛猛然眯,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掌狠狠击在廖天骄背上。 廖天骄被这突如其来的下揍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当场就把眼泪疼得流出来了。 “靠,咝……咝……”这回不是口头禅,而是在抽气,“你……妹……咝……”廖天骄倒在佘七幺那张豪华大床上,简直疼得快背过气去,过了好长阵子才终于慢慢地缓过来。 “你干什么啊!”廖天骄这次真的火了,他到底哪里招佘七幺了,他要这么对他! “不干什么,”佘七幺却说,“手痒了而已。” 廖天骄恨恨地抬起头,副想要跟佘七幺拼命又不敢的样子。 “现在我可以去洗澡了吧!”他没好气地说。 “不行,还没上药。”佘七幺说。 “不用了!”廖天骄都怕了,刚才那下真是疼得他心都凉了,“洗完澡我自己会上。”说完,也不顾佘七幺怎么想,目不斜视地离去,算是做出了自己最大程度的反抗。 佘七幺等到廖天骄离开后,才摊开自己的手掌。在他的掌心中,有团黑色的雾气打着旋,形成了个小小的漩涡。佘七幺目光冷,单手紧握,那团黑气在他的掌心中挣扎了番,便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那头廖天骄憋了肚子气,这还是他第次对佘七幺那么生气。他也说不好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今晚也受了惊吓却没得到缓解,所以心情本就不太好,也可能是因为对被迫放弃自己寝室的主权感到不甘,还有可能是因为佘七幺刚才莫名其妙地欺负他,反正他的心情很糟糕。 “混蛋,早晚把你做成蛇羹!”不敢当着本人的面骂,廖天骄只好偷偷摸摸地在浴室里自个吐槽。澡盆里温暖的水流,将他的疲惫解去,也让廖天骄很快陷入了似梦非梦的状态中。廖天骄的耳中不知何时传来了呢喃的人声,分不清是男还是女,但应该是在唱首十分古老的歌谣。那歌谣的调子有些单调,有些古怪,但连在起,却透着种古朴的美,它唱道:“……东坡头,西坡头,哥哥找妹汗水流……南山顶,北山顶,哥哥等妹到天明……” 廖天骄在迷糊中微微侧头,似乎想要听得清楚些,浴室的毛玻璃窗外这时忽然映出了个莫名其妙的阴影,开始只是团黑色的椭圆,慢慢地那团椭圆却扩散开来,前端长出了五根长短不的分叉,如同只人类的手…… “廖天骄!” 廖天骄“哇”的声猛然醒过来,张口就呛到了满口的水,顿时咳得眼泪鼻涕起流。 “你干……”廖天骄差点又说遍本晚上镜次数最的话,不过在接触到佘七幺严肃的神情后,就自觉地闭了嘴。 佘七幺收回目光,大步走向廖天骄。廖天骄不由自主地又把胸给抱上了…… “喂你……” “起来吧。”佘七幺说,伸手抓住廖天骄的胳膊,还没等廖天骄反应过来,也不知怎么就被他把扯出了浴缸,“水冷了,再躺下去会感冒。” “怎么可能,我才刚刚洗没久。”廖天骄看那水面,自己也愣了下。本来热乎乎的满缸热水,这会是点热气都不见了,非但如此,那水中还依稀漂浮起了什么小东西,廖天骄伸手摸,赶紧缩回手来。 那是……冰? 怎么回事?他的热水澡怎么变成了冰水浴?他刚刚竟然躺在缸冰水中? “阿嚏——”廖天骄猛然打了个喷嚏,跟着就像打开了开关样,开始不断地“阿嚏阿嚏阿嚏”,打到声音都哑了。块柔软的大浴巾在这时兜头盖到了他身上,廖天骄眼前顿时片黑暗。 “佘七幺你……” 廖天骄下子愣住了,因为他能明确地感觉到佘七幺隔着浴巾从后方将他抱在了怀里。 “你……想……干嘛……”廖天骄用变了调的颤抖的声音惊慌而虚弱地说,但其实他连自己说了这句话都没意识到。 明明隔着布料,佘七幺手掌的触感却十分鲜明,那双线条优美骨节修长的手先是交叠在他的腹部丹田处,然后慢慢地、寸寸地开始往上移动。用手指做丈量,然后熨帖上手掌,再然后轻轻揉动,温热的感觉就这么点点地从佘七幺的掌下散发出来,原本觉得浑身冰凉的廖天骄不知不觉得觉得自己身体内被注入了股暖流。就如同浸泡在温泉中,浑身每个毛孔都被打开,吸收着缕缕的阳光和温度。当那手指和手掌划过胸前凸起的时候,廖天骄整个人都懵了,耳朵“嗡嗡”直响,脑子里是乱得塌糊涂,全然忘了此身现在何处。 “啊……”他甚至跟随那身体深处最直接的感觉不知不觉地呢喃出声。 停留在他身上的那双手在这个时候微微地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下,不过最后还是移动了上去。拂过脖子、拂过脸颊、微微触碰嘴唇、鼻梁、额头,最后停留在头发上,轻轻揉动发丝……本来已经完全乱了套的廖天骄的脑子里这时候却突然灵光闪,对了,他现在是在做spa吧?是吧是吧! 没做过女生喜欢做的spa的勤俭节约好标兵廖天骄是曾听说过做spa这回事的,据公司的姐姐妹妹们说,那是种至高无上的享受! 她们这样形容:赤裸的身躯与柔软的布料亲密接触,好闻的香薰与温润的芬芳在你鼻端萦绕,在这刻,你放松身体,远离尘嚣,而你的精神也会由此得到释放,你整个人都将随着那高超的手艺陷入种自由、宽广、毫无负担的深层次的心灵境界中去,体会灵与肉的无上和谐…… “啊……”廖天骄哼哼,太美好了!现在他决定在自己的人生梦想中,也就是有朝日娶个好老婆,然后结婚,去马尔代夫度蜜月的基础上再加条,那就是,做、s、p、a! “师傅,你的手艺真好啊……”廖天骄由衷感叹。 然后,停留在他脑门上的手停了,他的耳边传来了某个动听但是听起来不太高兴的声音:“你刚刚说什么咝?” “我说你……手艺好……”停留在脑袋上的手掌彻底离开了,廖天骄有点不高兴了,赶紧伸手抓住,“师傅,你再做会spa呗,大不了我给你小费……” 下瞬,廖天骄脑袋上的浴巾就被猛然抽掉了。 “做你妹啊咝!”佘七幺悲愤地,“你才spa师傅,你全家都spa师傅咝!” 第三十九章 佘七幺悲愤的后果是,他直接生气不理廖天骄了。 廖天骄自己也觉得挺尴尬的,根据他身上大部分退了的淤青来看,佘七幺刚才显然是在用特殊的方式帮他疗伤,搞不好还花了很灵力什么的,结果他倒好,直接把人家当成什么spa师傅了,还要给小费!——当然,对廖天骄来说,肯给小费其实是种十分认可对方手艺的表现,不过,显然、确定、肯定以及定,佘七幺才不要廖天骄这样来肯定他的“手艺”呢!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佘爷生、气、了! 廖天骄也不傻,发现这点后不仅赶紧道了好几次歉,甚至在这大冬天的夜里,又特地换了衣服跑出去给佘七幺买鸭脖子吃,结果他是怀揣腔热血,冷得边蹦边跳地回来,佘七幺却根本连看都不看眼,全然无视地就从献宝样高举袋真空鸭脖子的廖天骄身旁走过,自顾自洗漱干净,躺到床上去了。 廖天骄被这么晾在那儿,左右不是,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跟进房里。 佘七幺的地盘依然是春景荣盛的样子,廖天骄进去立时就身上暖,心头松。廖天骄自己也已经发现了,只要有佘七幺在身旁,他总是特别容易放松。或许是因为佘七幺直很强大,所以哪怕刚刚经历过那种生死逃亡,甚至以为自己要死了,后来看到佘七幺,再到现在到了佘七幺的身边,他就点都不担忧,点都不害怕,甚至有胆子自己出去买鸭脖子。 躺在床上的佘七幺这会穿着华贵的丝绸亵衣,正单手靠枕闭目养神,仿佛沉浸在袅袅的熏香之中。廖天骄走进来的 分节阅读23 蛇亲 作者:尘夜 声音惊动了他“老人家”下下,他也就只是微微掀开眼皮看了眼,接着就又闭目养神去了。 廖天骄见佘七幺没轰自己出去,总算是长出了口气,但也不敢说话,抱着枕头轻手轻脚地挨到床边。佘七幺因为是侧睡,所以身边空出了块地,不过可惜的是,床上只有个被窝。 廖天骄犹豫再犹豫,实在不敢冒进,可这会儿再要他从这温暖的春意之中退出,去睡冷冰冰的客厅沙发也实在是太难为他了,而且他还没余的被子。有心要问佘七幺的意思吧,又怕彻底惹恼了这位大爷。就在这么犹豫的时候,房间里突的就暗,点着的宫灯熄灭了,就连窗外明静如水的月华也变得朦胧起来,佘七幺躺了下去,看来是要睡了。 廖天骄在昏暗中又立得立,终于是咬咬牙,狠心,出手了!说是出手,其实也就是像个童养媳样万分谨慎地先掀开那被子的角,等等,然后又试探着伸进去只脚,再等等,跟着是半躺上床,再再等等,直到见佘七幺始终没反对,廖天骄才敢气呵成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自己完全塞进了那个被窝。 终于是完成了!躺在柔软床铺上的廖天骄长出了口气,拉了拉被子。 佘七幺的床宽,被子也挺大,这会他侧睡,廖天骄平躺着,两人中间还有几公分的距离,彼此不沾的样子。尽管如此,另个人的体温和气息还是轻易夹带在微风中传了过来。佘七幺身上并不如廖天骄预想的冷,只是体温略比普通人低些而已,身上的气息是如同草木森林方才有的爽朗清新。被笼罩在那样的气息中,廖天骄刚刚被佘七幺生气弄忘记了的尴尬和忐忑在这时候又浮现出来,脑子里也不由自主地就胡思乱想起来,至于胡思乱想些什么,廖天骄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满脑子的浮光掠影,时是戚佳妍,时是那只鬼手,时是救了自己的女鬼,时又是佘七幺生气的样子…… 就在这样乱七八糟的纷乱中,不知不觉廖天骄竟然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廖天骄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叮自己的脸和脖子。他模糊地想着怎么这会还有蚊子啊,于是“啪啪”挥了两掌,好了,“蚊子”消停了,但是,紧跟着他的脖子上好像就被什么东西恶狠狠地咬了口,廖天骄在梦里疼得“哎哟”叫了声,却是睡得沉了,怎么也醒不过来。再后来,廖天骄又觉得胸口很沉,好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不仅压住了,还有个又湿又热的东西在他胸口滑动,廖天骄”哼哼“着,些微挣扎了几下,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地睡过去了。 夜无梦,廖天骄早晨醒来的时候,佘七幺和戚佳妍居然都不在了,想到佘七幺可能是专程送戚佳妍回家了,廖天骄又不高兴起来。 洗漱的时候,廖天骄对着镜子突的愣了愣:“这什么玩意啊……”望着自己脖子上红红的几块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廖天骄疑惑,用手摸摸有点点刺痛,并不碍事,但就是太显眼了。廖天骄朦朦胧胧记起了昨晚睡梦中的些感受。 “我去,什么蚊子这么毒啊。”他感叹着,从抽屉里翻出盒清凉油,抹在脖子上,顿时被刺激得龇牙咧嘴,抽着气换了衣服上班去了。上班前,还没忘在家里点了四挂蚊香。 “天骄哥,早啊。” 到公司,廖天骄就看到伍小勇那孩子冲着他挥手摇胳膊:“给你买了胡记的锅贴和豆浆!”知道廖天骄个单身汉早饭常年有顿没顿的,伍小勇有时候自己吃了早点会给廖天骄也带点。 “谢啦!”廖天骄也不客气,说,“下午请你喝咖啡。” “好啊。”伍小勇乐呵呵的,显然昨晚的约会不错。 看你这样子好像有喜事啊。”廖天骄打开快餐盒,被食物的香气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咦,有这么明显吗?”伍小勇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其实是我女朋友说家里催得紧,让我们先把事定下来,所以昨晚我们决定好了,明年订婚,后年结婚!” 廖天骄差点口豆浆没喷出来,赶紧轻轻咳嗽,咽下了“苦涩”的液体道:“行啊小勇,那真是恭喜你了!” “谢谢你,天骄哥,到时候记得赏脸来喝杯喜酒啊。”伍小勇说,同时很识趣地补充道,“对了,我女朋友说她表姐的高中同学里有个不错的单身女孩,我再让她仔细了解下,回头给你介绍。” 廖天骄点头:“哦,那麻烦你了。”口气平淡得很,跟过去显然不同。 伍小勇疑惑地看着廖天骄:“天骄哥,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没精神,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可能是没睡好。”廖天骄打着哈哈,他还在惦记佘七幺生气和佘七幺送戚佳妍两件事,但也不知道是哪件事让自己心情不佳点,反正横竖就是不高兴就是了。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伍小勇拿起听筒听了几句,恭敬地说:“好的,马上。” “天骄哥,”他放下话筒说,“lady wong让你去她办公室趟。” “好。”廖天骄放下早点,刚立起身来突然猛地顿。在那电光火石的刻,廖天骄突然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件早已被他遗忘的顶顶重要的事,他……他忘了写灭绝师太要他交的检讨书!!!! “我靠啊,我真是个巧克力脑壳的愚蠢人类!”廖天骄低声咒骂自己,他说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呢?完了完了,这次彻底完了……廖天骄灰头土脸地“爬”向灭绝师太的办公室,屏息敛神,努力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心理准备后才敲了敲门。 “e in.”里头传来灭绝师太似乎心情不错的声音,令廖天骄升起了点希望。 廖天骄推门的同时立刻换上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王小姐,您找……咦,你怎么会在这里!”廖天骄吃惊地指着对面的戚佳妍。 戚姑娘冲着他笑了笑:“早啊,小廖。” “哈哈,小廖来了,快坐。”灭绝师太笑容满面,甚至还亲手给廖天骄倒了杯茶水,简直让廖天骄受宠若惊,捧着个次性塑料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小廖啊,我这可要批评你了,”灭绝师太故作嗔怪道,“既然你和samantha早就认识,怎么不跟我说声呢,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你看我们这可还是亲上加亲呢!” 廖天骄在那里歪着个头:“萨那个什么?” “萨曼莎,是我的英文名。”戚佳妍说,“哪里,我这不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嘛!” “不麻烦、不麻烦!”灭绝师太赶紧道,“能够帮上萨曼莎你的忙,是我,不,那是鄙公司上上下下的荣光啊!”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廖天骄在心里直犯嘀咕,然后就在灭绝师太恭维十句,戚佳妍回应个句的交谈中听出了个大概来。大体意思就是,戚佳妍现在是廖天骄他们的甲方了,要扔笔钱给他们这个小影视器材公司,帮着提供批需要的灯光和音响设备。 “等等,你不是开美容会所的吗,怎么会需要影视设备?”廖天骄问。 戚佳妍笑道:“不是昨天就跟你说了吗,美容会所是家里给我做着玩的,我找了人代管,自己其实不怎么过问,我真正的职业是这个……”她从坤包里摸出张名片递给廖天骄。 廖天骄看,大吃惊,原来戚佳妍竟然是连他都耳闻过的个挺有名气的话剧团负责人,那个剧团经常编排些自创剧目,很受年轻人的追捧,廖天骄也是在某次和相亲对象聊天的时候听对方说起,后来特地去花了功课钻研了下,希望能派上用场,再后来?再后来当然是,廖天骄再也没能见到那位文艺女青年相亲对象。 “事情就是这样,”灭绝师太说道,“samantha那边还需要我们配合设计几套舞台灯光方案。” “可我是负责行政的啊。”廖天骄低声嘟哝,随即意识到自己口气不太适合,又补充道,“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恐怕会有负所托,如果让戚小姐蒙受损失,那就不好了。” 灭绝师太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是帮samantha做事,当然是尽我们所能提供超流的团队啊!你只要做好中间人这块就行了,其他事情我会让ada、tony、susan他们起配合你,其实这次也是戚小姐觉得跟你比较熟,所以想让你全权负责这个案子……” 廖天骄吃惊地看向戚佳妍,戚佳妍则又是微微笑,眼神里颇有些廖天骄读不懂的深意。 “再说了,我也觉得小廖你在我们公司那么年直做行政是有点委屈了,以你的工作能力,其实可以上前步的,既然刚好有这么个机会,你就放手去做吧,我会做你的坚实后盾的!灭绝师太席话说得简直背后升起了圣母的光环,廖天骄知道这次自己是想推也推不了了。 “那好吧,我试试看。”廖天骄硬着头皮说,“不过最近我们部门正在筹备公司年会的事情,我再接了戚小姐那边的事的话……” “这个你放心,不是还有小勇在吗,我会让他用点心,到时你再抽空指导下,应该没问题的。” 伍小勇个人能做得了少,说穿了,还是要廖天骄身兼二职却领份工资。廖天骄心里叫苦不迭,又不能当面下灭绝师太的面子,只好等事后再从长计议了。 “好吧,我尽力。”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具体的工作我们明天找时间再商议下,我还有点事,今天要先走步了。”戚佳妍说着起身来。 灭绝师太赶紧殷勤地立起身来跟戚佳妍握了握手,从她嘴角弯曲的弧度就可以看出这单case有着“傻速”的特质。 “小廖。” 廖天骄心领神会,开了门弯腰道:“戚小姐我送送你。” 戚佳妍满意地点点头,蹬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出去了,跟昨晚那个抱着头缩在电梯角的女人判若两人。廖天骄心里直嘀咕,女人啊女人,我真是弄不懂你们…… 送到电梯那,到底还是能看出昨晚事情的影响的。戚佳妍的面色微变,对廖天骄说:“廖先生,昨晚的事情还是麻烦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廖天骄心想昨晚这事怪异成那样,我要说也没人信啊,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我不会随便说出去。不过……”他顿了顿道,“依我看来,昨天那只怪手,似乎是冲你来的?” 戚佳妍脸色微微变,却道:“没有的事。” 廖天骄好奇心被惹起,不过也知道人家不想说的事情逼问也没用,何况他也不想和戚佳妍有过的接触。 “你是要上楼?”廖天骄问。 “不,我下楼。” 廖天骄按下按钮:“那……”他犹豫了下,还是改了主意说道,“要不要我陪你下去。”廖天骄终究还是担心戚佳妍会害怕,因为就算是他个大男人,昨晚那事后,今天面对电梯还是有点怵,要不是早上上班是堆人起涌进去,廖天骄或许会弃电梯改走楼梯也不定。 “没关系,有人来接我。”戚佳妍这次却是得意地说,还颇有深意地看了廖天骄几眼。 廖天骄“哦”了声,没放在心上。没久,电梯发出“叮”的声,停住了,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廖天骄惊叫出声:“佘七幺!” 戚佳妍则对廖天骄挥了挥手,笑容满面的:“七幺到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廖先生。” 第四十章 廖天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梯门就开始闭拢,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半个人卡进了门里。好在这栋写字楼的电梯还算灵敏,稍稍夹了廖天骄下,就自动又打开了。 戚佳妍惊异地看着被夹得龇牙咧嘴的廖天骄问:“廖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廖天骄被问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就是……廖天骄看向背靠电梯镜子着的佘七幺,这人从刚刚开始就没说过句话,副冷淡疏离的样子,似乎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佘七幺,昨晚对不起啊。”廖天骄低声下气地说。 佘七幺还是没搭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廖天骄,眼神冷冷的,只有在看到廖天骄的脖子时,那双眼睛里的光芒猛地跳跃了下,但是廖天骄没注意到。 “佘七幺,我……” “廖先生,我们还赶着做事呢,有什么事你不能回去再说吗?”戚佳妍说,迅速地按下电梯关门键,“再见。” “你等等……”廖天骄火大了,他和佘七幺讲话什么时候轮到戚佳妍插嘴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 但是戚佳妍这次却是边说边还状似无意地推了廖天骄把,廖天骄没留神,往后踉跄了下,电梯门就在他的面前关上了,最后,他只看到佘七幺双冷淡的细长眼睛扫了他眼,依然是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靠,你个混蛋佘七幺!”廖天骄踢了脚电梯门,不知为什么这时候心里懊丧又难受,“有异性没人性,王八蛋佘七幺!”廖天骄又补了脚,这次角度不好,把自己硌着了,痛得在地上抱着个脚乱跳。 “靠!”廖天骄再骂,眼角余光却突然瞟到个人影,那是…… 廖天骄犹豫了下,还是追了过去。打开楼梯间的门,便是黑洞洞的楼道。如同大数写字楼样,由于没有窗户,这里即使是白天也是黑黢黢的,只有声控灯为人照明。 “喂,你!”廖天骄瘸拐地边跑边喊,边还抽冷气,下了几层楼,才看到前面那个飘忽的白影子停下来,转过身。廖天骄吓了跳!是昨天那个女鬼没错,不过她这会看起来比昨天糟了,昨天还只是脸色苍白,今天是头发被扯掉了大半,满脸都是血。 “你……你没事吧……”廖天骄哆哆嗦嗦地说。即便知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要毫无障碍地面对个女鬼对廖天骄还是比较困难的事,总算还好的是,这女鬼除了满脸血外,并没有缺胳膊少…… “啪”,女鬼的只胳膊就这么掉下来了,她好像还木愣愣的没有发觉。 “你……你的胳膊掉了……”廖天骄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说道。 “胳……膊……”女鬼机械地应了声,似乎不明白廖天骄的意思。 “胳膊!胳膊!”廖天骄指指自己的胳膊,又指指地上,女鬼这才慢吞吞地低下头去看。 “掉……了……”她说,然后似乎试图去捡起来,但是不知为什么怎么努力都弯不下腰的样子。 廖天骄看她个人,哦不只鬼,在那里扭了半天跟个虾子似的,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喊了声:“你放着,我来。” 女鬼停下来了,廖天骄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看她,见女鬼没什么动静,然后才弯下腰。那只胳膊完整地躺在地上,就像只百货商店里模特的假肢样,苍白得十分不真实。廖天骄伸出手了才想起来,他能摸到鬼的手吗?答案是肯定的,廖天骄的手指马上感觉到了了股寒冷的气息,他大着胆子握上去,女鬼的手就像是截冻得冷冰冰的木头,廖天骄握着那东西,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好容易才克制住扔掉就跑的冲动,飞快地拾起来递过去。 “你的手。” “谢……谢……”女鬼扯出个机械的笑容,用另只手接过自己的胳膊,轻轻往身上安,那只胳膊就又装了回去。 廖天骄还在那里看自己的手,他居然能抓住鬼的身体? 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廖天骄看向那只女鬼问:“我能摸摸你吗?” 女鬼歪着头,似乎不是很能理解廖天骄的意思,过了会才说:“摸……” 廖天骄吸了口气,伸手摸向女鬼的肩膀,冰冷的木头的触感又再次传了过来。 他居然真的能摸到鬼了!廖天骄想,难道这就是前晚方晚晴跟他说过的他命里注定的那什么?过去二十七年从没有过的经历,似乎现在正越来越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也不知道会对他的人生起到什么影响。难道他从此以后会走上阴阳师的不归路什么的? 廖天骄挠了挠头,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反正横竖想不通的事情,他就暂时打算搁下不想了。 “你还好吗?”廖天骄问,“昨天谢谢你救了我,我那个……不是故意扔下你不管的。”廖天骄自己也很不好意思,昨晚上佘七幺救了他们以后就带着他们直接回了家,他都没顾上再回去看看这女鬼如何了,再后来就跟佘七幺吵架了,是什么都忘了。唉,佘七幺……想到那尊神,廖天骄又郁闷起来。 “没……事……”女鬼说,“我……逃跑……了……” “那就好。”廖天骄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你脸上流了好血,要紧吗?”廖天骄也不懂为什么鬼还会流血,不过看这女鬼的样子,好像伤也不是太重。 女鬼伸手抹了把脸:“没……关系……” “要不弄点水擦擦?”廖天骄试探着问,换成是人他还能有点处理伤口的概念,但是眼前的这是鬼,他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帮。 女鬼点点头:“擦……擦……” 没过五分钟,廖天骄就看着女鬼用他的手帕成功擦干净了脸孔,露出了张白皙清秀的脸来。廖天骄发现,如果定下神来看的话,这个女鬼其实长得很漂亮,与小方姑娘的英气不同,这个女鬼的美是种柔弱的秀美,像是株山野里含苞待放的花朵。这么美的女孩子,不知为什么会这么年纪轻轻就死了,着实可惜。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的?”廖天骄问,他不记得他们楼最近有死过人,而他在这里已经工作年了,过去也从未见过她。 “名……字……”女鬼想了半天,“叫……小……翠……” 得,聊斋里的人物吗?廖天骄胡思乱想。 “怎么……在这……里……”这个问题女鬼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廖天骄见她飘来飘去急得不行的样子也不为难她了。身为个新时代的年轻人,廖天骄平时也看过不少灵异小说,知道人死而为鬼,但鬼的记忆往往是不全的,能够记得的半是些生前最执着、最在意的事情。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小翠继续飘来飘去,依然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这样啊,那我帮你留意下,查查看最近的新闻好了。”廖天骄上下打量着小翠说。他记得小说里都说鬼是不能长久做的,如果不能及时投胎,最后就会烟消云散,小翠救了他命,这点忙,他总是要帮的。 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廖天骄从楼梯上起身说:“我先回去上班了,回头再来找你,你直都会在这吗?” 小翠懵懂地点点头。 “那我有了消息再来看你吧。” 小翠又点点头,不过廖天骄走出去两步,她就飘上来,廖天骄再走,她又飘。廖天骄无奈地停下脚步:“你不是想跟着我吧?” 这次小翠很快地回答:“喜欢……你……” 廖天骄差点连眼珠子都瞪出来,他绝对、绝对没想到自己活到这把岁数,第次被表白竟然是被个女鬼,时间也说不上是喜是忧了,谁想到小翠又接下去说:“的……气味……” “啊?” “喜欢你……的气味,跟着你……安心……”说着,还像只小狗样欢快地围着廖天骄飘了圈。 廖天骄无语的:“这什么理由啊……” “安……心……”小翠又郑重地重复了遍。 看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廖天骄无奈地道:“但是我现在要去上班,我上班的地方现在有很人,还有阳光,还有些风水摆设什么的……”廖天骄回忆着灭绝师太摆在自己办公室里的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这个,你应该不方便跟过去吧。” 小翠歪着头,想了会说:“那这……等……你……” 廖天骄点点头:“嗯,还是这样好。我有消息就会来找你的,你可别出去吓人啊。” 小翠摇摇头:“吓人……不会……”还挥挥手,“下次……见……” 廖天骄也挥挥手,心里感叹,这姑娘这么乖巧,要不是个鬼该好啊,没准自己真有艳福什么的。不过提到艳福,他就又想到了佘七幺,然后又不开心起来。 “佘七幺你这个混账王八花花蛇!”廖天骄又骂了句,才推开楼梯间的门出去了。 “七幺,你怎么了?”戚佳妍问突然间好似出神的佘七幺。 佘七幺低头看了她眼:“把姓加上,这么叫不合适。” 戚佳妍的脸色僵了僵,她也是知道佘七幺的脾气的,怪只怪她当初思虑再三还是嫌弃佘七幺的长相不好看,没能跟他继续发展下去,等到知道佘家其实是富贾方的士绅豪族已经为时晚矣。这些年来,追求她的异性虽然从没断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拿那些男人去和佘七幺比,然后比着比着,就开始觉得没有个人能比得上佘七幺,其实哪怕没有这次的事件,她也直很想再和佘七幺复合。 想到那件事,戚佳妍的脸上马上露出了个憎恶又毒辣的表情!很快就会解决了,她想,佘七幺迟早会 分节阅读24 蛇亲 作者:尘夜 是属于她的! 戚佳妍调整了下心情笑道:“佘七幺,时间还早,不如你陪我先去喝个咖啡吧。” 佘七幺奇怪地看了戚佳妍眼:“你刚刚不是说急着办事吗?” 戚佳妍微微愕,刚刚那只是应付廖天骄的谎言罢了,但是她显然不能这么跟佘七幺说,只好道:“没关系啦,我算了下,这点时间,后面赶下工还是来得及的。” “那你自己去喝吧,我在外头等你。” 都被这么明显的拒绝了,也难为戚佳妍还能笑得出来:“那有什么意思,算了,我买两杯我们带着走好了,还能暖暖手。” 佘七幺不置可否的,气得戚佳妍暗地里跺了跺脚。 就在这个时候,佘七幺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目光森冷地看向空中。戚佳妍被他的举动吓了大跳,因为这刻佘七幺浑身上下都盈满了逼迫人的气势,那表情看起来似乎即将发生极大的事情样,但过了会,他却低低出了口气,表情又恢复了正常。 “呵,白痴。”佘七幺轻声地、不屑地嘟哝了句。 “啊?”戚佳妍茫然地看向佘七幺。 “走吧。”佘七幺说。 在天空中,有个穿着夜行衣,脊背上生着长翅膀的男人打了个喷嚏,并擤了擤鼻子。 “妈的!”他骂道,“佘七幺到底在什么地方啊,这家伙定是知道爷要来了,所以吓得躲起来了,哼!”然后仔细端详了番手里的指南针,又从怀里的高压锅里摸出把爆米花塞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转身朝着远离佘七幺的方位寻去了。 第四十章 既然接了戚佳妍的case,廖天骄便趁着今天有空把年会的事情跟伍小勇交代了番。虽然只是五十人不到的小公司,但由于灭绝师太的小资情结,廖天骄他们公司每年的年会要求还真不低,要有档次、格调,要新颖、受欢迎,但是花钱要少。 伍小勇资历还浅,本来就跟着廖天骄后头跑跑腿,这下突然变成要独当面,简直吓得快要哭出来。廖天骄鼓励他:“没关系的,具体方案框架我已经有了,只需要再填充些细节的东西就行,等下我把总体计划发给你,你仔细看看,有什么不懂的还是可以来问我。” 伍小勇“哭哭啼啼”的,死死巴住廖天骄的大腿不放,结果被市场部几个姐姐拎着后领子扔出去买零食才步三回头地嘟着嘴走了,弄得廖天骄好半天哭笑不得。好像也只有在伍小勇的面前,廖天骄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挺能干的成熟男人,不像在佘七幺跟前,总是觉得自己矮了截不算,还老是吵些莫名其妙没营养的架。 佘七幺,又是佘七幺! 廖天骄重重咳嗽声,提醒自己要将心思集中到工作上来。他刚刚已经约了ada几个下午开会,现在得趁着上午先搜集点资料,免得到时候讲话没底气。 用搜索引擎搜索,戚佳妍那个话剧社团的相关讯息倒是马上就如潮水般涌了出来。这个话剧社团的名字叫作souling,中文名则是搜灵,廖天骄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甚至有些让他联想到那个方面,不过似乎时下些工作室和小型文艺团队就是很热衷取这样别人不能理解、甚至怪异的名字,似乎也不足为奇。 搜灵社团纯黑底色的官网页面上,用深咖啡的装饰框架和银灰色的字色刊载着关于这个社团的各种信息,成员简介、大事记、特点、荣誉、历史影音等等,廖天骄逐翻看过去,最后停留在社团演出信息上。他点开那栏,下方是搜灵社团成立以来全部的演出信息。看得出这个社团开始也并不热门,是慢慢才火起来的,而在这其中却似乎存在着个比较明显的断代。年前,搜灵社团整个下半年的演出信息都被打上了取消,而当他们重新回来的时候,这个社团马上炮而红,红透了半边天。 “当时发生了什么吗?”廖天骄纯属好奇地点开了最新讯息那栏,但令他遗憾的是,这里也存在着同样的断代,直很有规律发布的新闻列表中刚巧也是在年前有着段空白跳跃。 廖天骄加好奇了,干脆在搜索引擎里直接打入了搜灵,20xx年的关键词,很快搜索结果就跳了出来。新闻报道上说年前搜灵话剧社的负责人及若干主创在休演期出门采风,寻找新剧灵感,结果在某省不慎出了车祸,负责人戚佳妍是失踪了将近两月才被找到。 新闻很短,总过百来个字,也就交代了个事情经过,连戚佳妍那两个月去干了什么都没有提及,廖天骄琢磨了半天,只得出了可能是戚佳妍的家人不想媒体打扰到自己的女儿,所以刻意封锁了消息的结论,但这也使得这短讯样的新闻令人觉得扑朔迷离起来。 廖天骄翻来覆去地把那条新闻读了几遍,总是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不得已放下再回过来看搜灵的官网,果然看到第二年开春搜灵推出新剧目,举囊括数个大奖的消息,那出剧的名字叫做《山鬼》。 “山鬼?”廖天骄疑惑地念了遍,难道是从屈原的《山鬼》改编而来的剧目?下面剧目简介倒也写了屈原《山鬼》的字样,但却是拿来做对比的,意思是要大家都来看看搜灵的山鬼与屈原的山鬼相比,有何不同。 廖天骄再翻了翻后面的讯息,发现似乎这年来,搜灵社团主要就是在演这出戏,而社会各界的评价都是褒奖之词,什么巧夺天工,视觉眩人,心灵震撼等等,有意思的是,与如此的溢美之词相对比,没有篇评论是提到实质内容的,而官网上是没有张《山鬼》演出的剧照,不用说视频。廖天骄狐疑地在搜索引擎又搜了下,倒是跳出了不少“山鬼实录”、“山鬼独家视频”、“山鬼剧照禁二次转”为标题的结果,但是无论哪个链接点进去,图片都失效了,视频也都被删除了。 廖天骄开始还以为自己是运气背,等到发现翻了几页搜索结果都是如此的时候,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拉下帖子看了看,果然那帖子里也有不少人在嚎叫lz(楼主)你怎么把资源给删了啊,然后是lz很冤枉地表示自己从没删过,再接着就是论坛管理员冤枉地表示自己没理由随便删网友的帖子。不过这个帖子还是早期的,再翻了几个近期的帖子,廖天骄就发现了,在那些搜灵粉之间已经形成了则颇具气候的传言——山鬼本不属于人间,除却现身搜灵现场,无人可以展示!那底下倒是贴了张照片,据说这是唯被山鬼“本人”允许保存下来,可以证明《山鬼》存在的证据。 廖天骄读到这里,背脊已经有些发凉,他有种发自直觉的预感,似乎自己将看到什么不太舒服的东西。 廖天骄看到张黑色的相片。 乍看毫不起眼,甚至让人联想到那张知名经典照《夜里黑人抓乌鸦》,但是当廖天骄看了那张照片第二眼、第三眼、第四眼的时候,他便发现那照片里还有内容。下方阴暗的黑色中有些灰色调,看久了可以慢慢区分出那底下似乎是个舞台,舞台上应该有演员,但是实在是看不出到底有几个演员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过勉强可以辨别出演员的轮廓线很低,恐怕是坐或躺着,而在这张照片的左上角,还能隐约看到点别的什么。 廖天骄盯着那里仔细辨别了半天,当看出那是什么的时候,额头上的冷汗都渗了出来——那似乎是个漂浮着的人,带着狰狞的面具,手里还抓着柄尖锐的斧子! ※ 虽然再告诫自己不能掉份儿,廖天骄下班还是管不住地特意绕远路去买了佘七幺最喜欢吃的光明牌威化巧克力、香辣鸭脖子、麻辣鸡丝和鱼片干,然后数了数钱包里的钱,打算今天就请佘七幺到楼下的小烧烤店吃顿好的,也当是赔礼道歉了。结果他这边热火火地想着要给佘七幺个惊喜,等到开门看就傻眼了。 家还是那个家,客厅很小,但是这会客厅里竟然满了穿着华丽的侍应生。烛光晚餐的烛火燃啊燃,小提琴的旋律飘啊飘,佘七幺和戚佳妍两人相对而坐,正吃牛排吃得起劲。听到开门声,戚佳妍转过头来,脸上犹自带着笑容喊:“廖先生,你回来啦。” 廖天骄看过去,佘七幺也正好看过来,细长的眼睛对上廖天骄的,马上翻个白眼看别的地方去了。廖天骄紧紧抓着怀里买的零食,很有种立刻坐在门口把鸭脖子啃完了,威化巧克力坐碎了,和着麻辣鸡丝鱼片干扔佘七幺脸的冲动。 “廖先生你吃过饭没?”戚佳妍单手支腮,娇俏俏地问,“没吃过的话就和我们起吃吧,反正还有的。” “不必了。”廖天骄说,换了鞋子进门,把包扔在沙发上。 “廖先生是不喜欢西餐吗?”戚佳妍问,“我可以打电话让我的中餐厨子赶过来,不用花很时间的。” “不用麻烦你了,戚小姐。”廖天骄加重了语气说,“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 “哦,那就不勉强你了。”戚佳妍的语气证明显然这会才是她的本意,甚至话还没说完已经飞快地转过头去,“佘七幺,我刚刚说到哪儿来着,哦,对了,你还记得我大二过生日那次吗,我跟你说啊,那次我们不是去霞浦森林公园玩吗……” 廖天骄把沙发上的包又拿起来,穿着拖鞋重重地踩踏着地板从两人桌旁经过。说是从桌旁经过,其实当中还隔了排侍应生,搞得廖天骄连看都看不清楚,只在缝隙间偶尔瞥到佘七幺的侧脸,那张小扁脸孔上似乎还挂着个微笑。 “哼!”廖天骄在心里骂,“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找了个土豪女朋友嘛!”他打开自己卧室的门,刚刚踏进去半步,又马上退出来,看了看外头,跟着又踏进去,紧接着风急火燎地冲出来,把两个侍应生不管不顾地往旁边拨。 “佘七幺!”廖天骄气急败坏地喊,“你什么意思啊!” 佘七幺这才停下手里的刀叉,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怎么了?” “我的房间啊,怎么变成那样了!”廖天骄吼,不过是天而已,他的房间里已经摆满了各种他不认识的高档家具,就连墙壁和地板都似乎被重新装饰过了,而且那色调和风格显然不是男人能用的。 戚佳妍举手:“不好意思啊廖先生,没跟你事先说,因为佘七幺说没关系,所以我就……我就自作主张先搬过来了。” 廖天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搬过来?” “是啊,佘七幺说我最近可能还会有危险,所以让我最好留在他身边,比较方便保护。”戚佳妍说着,还低低头,又拿那个招牌的羞涩动作出来。 廖天骄简直都气乐了:“你拿的主意?”问佘七幺。 “是啊。”佘七幺点点头,“我拿的主意。” “你有什么资格拿这个主意?”廖天骄是真生气了,“这是我的家,如果我不愿意,你们两个其实都应当给我滚出去!” 客厅里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小夜曲还在飘扬。 戚佳妍的脸色变了变,随即马上做出副很受伤的样子来:“对不起,廖先生,我没想到……” 佘七幺伸手制止她,自己看向廖天骄:“你想我滚出去?”目光如炬,似乎饱含深意。 廖天骄与佘七幺对看了阵,最后移开了目光。他从怀里掏出那包零食恨恨地扔到佘七幺怀里:“随你便吧。”说完就气呼呼地换了鞋子,又出门去了。 第四十二章 房门发出“砰”的声,廖天骄就这么又跑出去了。戚佳妍看看佘七幺,从他脸上竟然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对这个人,虽然她有心,但是有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她看不穿佘七幺。 还是稳妥为上吧。 戚佳妍做出着急的样子:“这……廖先生是生气了吗?要不我去把他找回来吧,是我无意冒犯了他,我不应该这样做的!”说着就起身来,似乎要追出去的样子。 “不用了。”佘七幺慢条斯理地说,“这么大个人跑出去还能丢了不成,你也没什么错。” 戚佳妍心里高兴,脸上却不好露出来,继续小心翼翼又焦急道:“可是廖先生什么都没带啊!” “所以他跑不了远,过阵子就会回来了。”佘七幺放下餐具,“你刚刚想说什么,继续说吧。” 戚佳妍愣了愣,佘七幺平淡稳定的口气时间竟然让她有些发憷。 对廖天骄,戚佳妍其实并不熟悉,虽然她已经让私家侦探在最快的速度里调到了廖天骄的所有资料,但她所看到的只是个平面的廖天骄,所以她能看到的也只是廖天骄和佘七幺之间平面的关系。平面的关系,就如廖天骄所说,他们是室友,廖天骄还是房东。 这件事虽然有点出人意外,但要说很奇怪倒也不至于,但是女人的直觉却在提醒戚佳妍,佘七幺和廖天骄两人之间似乎并不简单。 佘七幺跟廖天骄相处的方式与戚佳妍以前所认知的佘七幺和任何人包括她自己相处的方式都不同,他在这个人面前从不彬彬有礼、进退有度,自然也从不保持永远拉近不了的距离,她觉得……他们俩之间可能有些暧昧,是的,暧昧!虽然这让戚佳妍很吃惊,但她少还有些把握,但是佘七幺现在却对廖天骄的生气不管不顾,副并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是自己猜错了,还是? “怎么了?”佘七幺抬起头问,瞬间,戚佳妍觉得自己看到佘七幺的双瞳里闪过了道诡异的红光,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人、那件事,于是屁股跌坐回了椅子上,竟然失魂落魄起来。 “累了?那算了。”佘七幺起身,对旁的服务生下命令,“东西收拾掉,你们回去。” 几个服务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乖乖地动作起来,很快带着东西离开了廖天骄的家。 佘七幺给自己泡了壶茶,又拿了本古旧的线装书放在桌上,然后才对戚佳妍说:“累了的话,就去洗个澡早点睡吧。戚佳妍?” 戚佳妍猛然醒转过来:“嗯?” “累了的话,就洗个澡早点睡。” “可是廖先生还没回来……” “不用管他。”佘七幺说着,突然凑近身来,两人的脸孔相距只有公分左右的距离。戚佳妍吓了跳,身体都僵在那里,她看到佘七幺伸出手,手伸到了她脸侧,却志是帮她将缕发丝别到耳后去了。 “快去,乖。”佘七幺用动听的嗓音说着好听的话,和缓轻柔如同情人耳语,连戚佳妍这样情史丰富的女人也不由得脸红了。 “唔唔,我……我去了。”这次是货真价实的羞涩,虽然最终做出的还是那个被练习了无数次的招牌动作,但是意义显然不同。 戚佳妍把那些烦心事和费心事都甩到了脑后,直起身来,去取衣物洗澡了。佘七幺却在她走后,微眯着眼睛看向了斜前方,那里是道墙,墙后是浴室,浴室里有窗户,窗外有……什么? 与此同时,廖天骄正搓着胳膊气呼呼地走在附近的马路上。时间还不算太晚,所以就算这地段并不好的小区附近也还是有不少人往来,个做小本五金买卖的店家正端着饭盒边看新闻边扒拉着饭,门口的样品灯各自放射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廖天骄走出来没久就后悔了,那是他的家,凭什么是他走而不是那对混蛋男女走?!难道再杀回去勒令那两人滚蛋?廖天骄却压根没想过这么做。 才不是因为怕佘七幺呢,他只是……只是……只是不想跟佘七幺真的撕破脸皮?对,是那样的,可是为什么不想跟佘七幺撕破脸皮呢,因为撕破脸皮他大概就真的要走了吧,可是走了又怎么样呢?走了又怎么样呢?走了又……如果跟戚佳妍结婚的话,迟早也是要走的吧,就算没有戚佳妍,也是迟早…… “啊啊啊啊啊啊啊!”廖天骄突然抱着头狂吼,五金店的店主被吓得口饭噎到了,面咳嗽面用看神经病样的眼神看廖天骄,很像有马上关店的趋势。 “凭什么啊!凭什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别人的生活里啊,凭什么出现了,又要走呢?凭什么……”廖天骄脚踢飞了颗石子,小石子弹起,猛地砸在扇玻璃门上,发出了“当”的声,把廖天骄吓了大跳。 “什么地方……”廖天骄疑惑地看着前方转角矗立着的栋美轮美奂的建筑,建筑物的上方挂着醒目的霓虹标牌——金玉兰大酒店,朵金灿灿的玉兰花盛开在招牌上,看起来颇有些富丽堂皇的味道。 什么时候家附近开了这么个大酒店?廖天骄寻思,好像昨天还没注意到有。 酒店的玻璃门擦得干干净净,以至于从外头也能看到里头灯火辉煌中的气派景象。华丽的大厅装潢下,打扮端庄的美貌女子正在服务台后忙碌,不时有客人匆匆经过,办理事务。廖天骄扫到旁的led大看板,灿金的文字写着:“开张志喜,所有客房律折酬宾。” 廖天骄猛的眼睛亮,他刚刚却没想到,如此跟佘七幺吵翻了再回到家里,要睡哪里是个很大的问题。戚佳妍睡了他的卧室,剩下的就只有客厅和佘七幺的床两种选择。廖天骄皱皱眉,才不要跟那个混蛋睡,才不要在有蚊子的房间睡! 思及此,捏了捏兜里的钱包,廖天骄义无反顾地推开了酒店的大门。 “怎么?”佘七幺看着戚佳妍,出浴佳人容颜昳丽,含羞带怯地立在他桌前。 “那个……我……”戚佳妍欲言又止,“我……” 佘七幺看着她:“你怎么?” “我个人睡有点怕,昨晚就做了好噩梦,让我在这里待会好不好……”戚佳妍大胆试探着佘七幺的反应。 “怕?”佘七幺似是想了想,然后合拢了书本,立起身来,戚佳妍瞥了眼,他在看的书是本妇孺皆知的老书《聊斋志异》。 “那我陪你会。” 这么顺利?戚佳妍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佘七幺已经当先往她的卧室去了。按捺下激动的心情,顺便将肩头的衣服再扯松点,戚佳妍才慢慢吞吞地跟进去。佘七幺已经开好了床头灯,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交叠起修长的双腿。 “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佘七幺说。 原来是这样。戚佳妍有点失望,却又微微松了口气,大概这样的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佘七幺。 “谢谢。”戚佳妍说,边钻进被窝里边想,还是循序渐进地好。 “666大床房,这是您的钥匙。”大堂服务员笑容满面地说道,递给廖天骄把花朵形状的钥匙,那钥匙居然是水晶之类的的东西镶嵌拼凑成的,看着就贵得不行。 “乖乖。”廖天骄在心里咋舌,这么好的旅馆、这么低的价格,大概他辈子也只能碰上次了吧。至少五星级的标准的单人大床房,却只收100块晚上,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还说他是贵宾,又给打折到了50,早知道他就大点胆子要个总统套房算了。 “先生您这边请。”有个男服务生过来引路,廖天骄乍看了眼,差点以为自己眼花看到了佘七幺,不过再细看,却发现根本天差地远。为什么刚刚那瞬间他会以为是佘七幺呢?廖天骄有些委屈,怎么都这会儿了,还在想佘七幺,没出息! 服务生将他路引到房间门口,廖天骄犹豫着是不是要给小费,对方却已经鞠躬,礼貌地说了声晚安就离开了。 走廊上剩下了廖天骄个人,周围静悄悄的。同样镶着金玉兰的标志的房间门都看起来也透着十分奢华的调调。廖天骄插入钥匙,打开门,然后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样“哇”地声叫了出来。 “我们那时候……那时……时……”戚佳妍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终于是睡了过去。佘七幺没有离开,他依然在看手里的书。 “孙太白尝言,其曾祖肄业于南山柳沟寺。麦秋旋里,经旬始返。启斋门,则案上尘生,窗间丝满,命仆粪除,至晚始觉清爽可坐。乃拂榻陈卧具,扁扉就枕,月色已满窗矣。辗转移时,万簌俱寂。忽闻风声隆隆,山门豁然作响……” 房间紧闭着的窗户忽然“砰”地声向外撞开,阵冷风打着旋吹了进来,将室内的小件吹得发出“哐哐”的撞击声,佘七幺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向那扇窗。 窗帘随风飘动,遮蔽了视野的很大部分,所以外头的切理当看得并不清楚。佘七幺却像是看到了什么般,犀利的眼神直注视着窗外。冷风仍然在倒灌,将他的短发吹起,飘扬在空气中,跳动着诡异的舞蹈。风声呜咽,如同谁人夜啼,响彻夜空,然而戚佳妍却点未感觉到似的,睡得死死的。 佘七幺又静静注视了会,然后才将书签慢条斯理地夹到书里,走到窗边。怪风似乎能察觉到他的到来,瞬间向后退却了几分,佘七幺就着寒风从两边窗帘中伸出手去,把抓住了窗把手,将窗拉回来,稳稳地关上,冷风顿时被隔绝,室内又开始渐渐温暖起来。 佘七幺立在窗前,看向远处,忽地皱了皱眉。朵金色的玉兰花标志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迅速地在那里搜寻了番,然后定格在了某处。 拉近距离,聚焦,再拉近,聚焦,他看到个傻子正在浴缸里边唱歌边洗泡泡浴,兴奋得满面通红。 “真是少刻看着都不行咝。”他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却不知道背后本来安稳睡着的戚佳妍突然悄无声息地直直 分节阅读25 蛇亲 作者:尘夜 坐了起来,将脸转了过来,露出双只有眼白的眼睛。 第四十三章 廖天骄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出来,只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就连刚才那些烦心事似乎都不怎么困扰自己了。 难道这泡泡浴使用的产品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他这么猜测,不过也就是稍稍想了下而已。时间还早,廖天骄决定找点事情消磨下大好时光。 最先看到的就是硕大的书桌上摆放着的台电脑还有堆书籍。廖天骄走过去翻了翻,书籍的名字都很有意思,什么《人界生活指南》、《最危险的人类》、《我当人类的第五个年头》等等,看就是些奇幻、轻小说类型的网络文学作品,随手翻了几页,语言活泼,内容翔实,口吻惟妙惟肖,还真像回事。 “人类是十分自私和残酷的生物,虽则弱小,却十分难缠。他们善于伪装,但凡妖稍有不慎,就会被人类所骗,或剖去内丹,或剥去皮毛,或失去犄角,乃至失心而亡……”廖天骄皱起眉头,这什么中二的作者啊,赶紧放下又换另本。 “我第次见到他的那天是在草长莺飞的三月里,那日下着蒙蒙细雨,我因家族血缘关系,前往西湖寻访前辈足迹。行至断桥时,手里的青罗雨伞无意被风吹动,在那片雨气氤氲的模糊光景里,便看到他悠闲地向我走来,那瞬间,我忽地就明白了前辈初次遇见许相公时的心情……” 这是仿《白蛇传》写的新小说? 廖天骄又翻了几本,内容不是光怪陆离就是酸涩肉麻,没找到特别想看的,于是又放下书,打开了电脑。 开机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依然是朵金色的玉兰,不过与酒店盛放的标志不同,那是朵花骨朵。在廖天骄开机的过程中,那朵玉兰花边旋转边开始打开花瓣,渐渐形成了盛放的样子,最后在花朵的中央出现了个跪坐着的穿着古装的小小女孩子。 “这……什么系统啊?”廖天骄疑惑地看着屏幕,没有看到熟悉的windows登陆界面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那小小的女孩子却动了,她对着廖天骄微微揖道:“晚上好,先生,我是您的专属客房服务员花,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 廖天骄惊讶极了,是不是他住五星级旅馆的情况太少还是怎么,至今为止他的住宿记录中还从没遇到过如此先进的客房管理方式,这到底是实时交互的通讯装备还是个系统软件? 廖天骄疑惑地看着屏幕,先试探着问了句:“你能听到我说话?” “是的,先生。”小女孩的声音既柔软又清脆,听着就像是只可爱的小黄莺。 “你……你是人吗?”廖天骄问。 “当然不是,先生。” 廖天骄恍然大悟,果然是个系统软件,想不到这里的系统ai这么高级! 廖天骄说:“我想上网。” “好的,先生,马上为您开启网络浏览服务。” 花这么说着,电脑屏幕就改变了,不再是黑色底色中朵盛开的玉兰花,这次载入了廖天骄熟悉的win7操作界面。 “已经为您开启了网络浏览服务,请问还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花依旧礼貌地问。 “呃……你就管电脑吗?” “我是您的专属客房服务员花,有关在此住宿的切问题都可以找我。” 廖天骄又疑惑了,难道个系统ai还能管客房里的其他服务?仔细想想又自己给了个解释,嗯,估计是个erp类型的集成系统,由电脑作为端口,连接上客房服务的总服务器,然后再分派专人任务。可是如果他没有开电脑呢?嗯,可能这个就还是通过打总机的手段了,廖天骄飞快地完成了自问自答。 “那……如果我想要……”廖天骄看了眼房内,“我想要床被褥呢?” “好的,先生。”花说,“被褥已经为您添加完毕。” “啥?” “您要的被褥已经添加完毕。” “在哪儿?” “在您床边的椅子上。” 廖天骄疑惑地转过头去,然后震惊地揉了揉眼睛,接着又揉了揉眼睛。到底是他刚才漏看了还是这旅馆真的高科技到这地步,床柔软蓬松的被褥眨眼就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了边的沙发椅上。 太惊人了!廖天骄立起身来,走到那边小心翼翼地将那床被褥拿起来。被褥没有任何问题,不仅触感舒服,而且上头还散发着好闻的阳光的味道,就像是刚刚晒过样。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他忍不住问。 花在电脑里回答:“让客人感到满意是我们金玉兰集团上下员工竭诚努力的目标!” 得,估计是商业机密不能说吧。 廖天骄坐回书桌前:“那,如果我说我想要双厚实点的拖鞋呢?” “好的,先生,拖鞋已经放在您的书桌底下了。” 廖天骄再低头看,双毛茸茸的冬季拖鞋真的出现在了他的脚边不远处。 神奇,太神奇! “我可以要饮料吗?” “可以先生。” “那我要……”廖天骄猛然刹车,“呃,饮料是收费的对吗?” “本分店正在开业酬宾中,到本周结束之前,切食料都是免费的。” 廖天骄感动得简直快哭了!这是撞了什么样的狗屎运啊!!!他赶紧在脑子里把想喝的饮料过了遍,末了却发现自己有点挫。由于勤俭节约的好习惯,廖天骄平时喝得最的也就是矿泉水、袋泡茶、速溶咖啡、速溶奶茶,而廖天骄的酒量也不是很好,明天要上班,如果喝醉也不太妙。 不过,话说回来,不能喝,少喝点总行吧。 廖天骄想着,问:“有红酒吗?” “有的,请问先生您要哪种?” “就……”本来想说要最好的,不过廖天骄最后还是少留了点分寸,这酒店已经厚道得不像话了,他也不能太得寸进尺。 “就你们这里点得人点的那种吧。” “好的,先生。”花说完,廖天骄就开始拼命转悠脑袋,四处乱看,想找出这酒店科技化的机关到底是怎样动作的。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看完,耳边就又想起了花的声音。 “先生,您要的红酒已经送到了。” “在哪在哪?” “就在您的右手边。” 廖天骄再次震惊了,这家店也太……神了吧!在他右手边的桌面上果然已经无声无息放置了瓶酒和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子,不过这酒却不是廖天骄见过的任何个品牌。细长的瓶身是全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古朴的感觉,捏在手里发觉那不是玻璃瓶,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竟然有些玉的温润感。瓶身上简简单单贴了张标签,上头是像孩童涂鸦般可爱的画面,只乌鸦正往口罐子里扔石头,上面写着品牌名——鸦黑楼?特供,此外还有句广告语:“传承千年不变的执着与口味。” 廖天骄下子想到了自己念小学时看到过的寓言故事,只机智的乌鸦通过执着地往浅水罐子里扔石头最终使水位升高,喝到了水。这酒厂的企业精神还是有点意思哈。 “先生是要现在喝吗?”花问。 “是啊。” “好的先生,已为您开瓶。”廖天骄还在抽屉里找启瓶器呢,抬头看,刚刚还封着的瓶子已经启开,股好闻的酒香马上飘散开来。 好香!廖天骄这样不精于酒道的人都能马上察觉这确实是瓶好酒。 “需要为您现在倒酒吗?” “哦哦,不用,这个我自己来就好。”廖天骄想,为了倒个酒还专门叫客房服务员过来就有点太麻烦人家了,何况他现在又不是在吃饭,穿着睡袍旁边个人尴尬。 “好的先生。”微微漂浮起来了点的酒瓶又悄无声息地落了回去,没有引起廖天骄的注意。 “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没事了,其他我自己来就好了。” “好的先生,如果有事随时可以找我。”花说完,那朵屏幕正中的金玉兰花瓣飞快地收拢又变成了朵花骨朵,然后那朵花就在屏幕上消失了。廖天骄直愣愣地盯着那屏幕看了半天,最后只能叹声:“高级,太高级了!” 廖天骄有滋有味地倒了酒,打开浏览器,开始刷自己惯常泡的论坛和微博,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刷得并不带劲,刚刚才积攒起来的兴奋劲很快就下去了,廖天骄又开始觉得情绪低落起来。 时间是八点三十七分,往常这个时候,他不过刚刚伺候佘七幺那位大爷用完饭吃完水果洗完碗筷两人斗嘴斗完第阶段而已,这个时候,他们可能会各做各的事,比如他追追最新的美剧,佘七幺敷敷面膜,也可能是佘七幺挨在边上折腾他,比如抱着个臂跟尊门神似的坐在他后头看他刷论坛看书打游戏,边看边还要冷不丁吐槽两句他手笨游戏蠢灵异小说写得太假等等……可是现在他在这陌生的旅馆里,佘七幺又在干什么呢,陪着戚佳妍聊天看电视吗? 廖天骄想着,忍不住猛喝了大口红酒,这种暴殄天物的饮酒方法却也依然让他感到了酒液入口后丝滑般的触感,微甜的调调,不酸不涩。这酒上口如此容易令廖天骄又跟着喝了几大口,很快干完了杯。 “算了不想了。”他摇了摇脑袋,股微热慢慢地顺着丹田路爬上来,廖天骄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想到了自己可以做的事,帮小翠查下`身世。 白天的时候,廖天骄忙着准备明天和戚佳妍的会议资料,没能来得及,这会便赶紧理了理查找的思路。 首先,毫无疑问,小翠已经死了,而且半是非正常死亡,否则她就不会成为个孤魂野鬼独自飘荡在外头,而应当在家人的哭声中被鬼差接往地府——后面这个是廖天骄看小说得出的结论,虽然可能有虚构的成分,但廖天骄认为自古代代相传的传说总是有定的依据才会历经岁月变迁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偏差。 这之后,根据小翠的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相信不会死了很久。再次,因为小翠出现在廖天骄工作的写字楼里,所以他猜测小翠很可能是在本市死去,或许还死在写字楼附近。廖天骄曾听说枉死的鬼魂没有强大的外力是不能离开自己枉死地太远的,小翠有很大的可能符合这条件。 根据以上三条线索,廖天骄确定自己要找的是个在最近几年意外死于本市,年纪在二十出头,名叫小翠的女孩子,当然小翠显然是个小名,她的大名也许只是名字里带个翠字而已。于是廖天骄很快确定了搜索关键词,键入搜索框,点下了搜索键。 搜索结果飞快出炉,令廖天骄不快的是,这三个关键词组合在起出来的结果根本与他想要找的内容风马牛不相及,显然是没有任何条消息同时符合这三个要求,于是他又开始尝试着模糊关键词,扩大搜索范围。 廖天骄连试了次,从本市搜到全国,从**翠搜索到年轻女子,虽然也得到了些相关报道,但廖天骄发现自己其实没法确认这些报道和小翠之间的联系性,因为搜索范围扩大了,准确度就下降了不少,而报道里半都不会有受害者照片,也就无从筛选,所以他只能先把这些消息标题抄下来,打算回头再找小翠起研究下。 其中也发生了件令廖天骄感到很郁闷的事,当他使用“本市”、“意外事故”当搜索字眼时,赫然看到了条搜索结果,其中写的是本市某男性外来务工人员在回家路上突发心肌梗塞倒毙路边的消息,那条消息里倒是放了张当事人的照片,而廖天骄破天荒地眼就认了出来,照片上的人正是他在前天晚上于情人步道附近遇见的迷路男,根据这则新闻显示,这位先生意外身亡已经是上上周的事。 廖天骄痛苦地扶住额头,他妈的果然如小方姑娘所说,他最近是直都在见鬼啊!想到这里,又是习惯性地干了大口酒下去,廖天骄都没有注意到,这瓶鸦黑楼的酒在短短的时间里都已经快被他喝空了。 “混……混蛋啊,怎么这么倒霉!”廖天骄抓着头发,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屏幕下角忽然浮出了个玉兰花图标,图标跳动,有个小脑袋从花瓣中探出来:“先生,您喝醉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廖天骄“嘿嘿”傻笑了下:“我……没醉……”他说,却又接着打了个酒嗝。 花叹了口气,下刻只有廖天骄人的客房里,顶灯暗了下来,被褥自动掀开,而廖天骄就像是被两个看不见的人架起来了般,稀里糊涂飘飘悠悠地就被从桌边拖开,轻轻放到了床上。被褥重新盖好,花在电脑中说道:“请好好休息,先生。” 然后,周围暗了下来。 酒醉的廖天骄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久,他的耳朵里传来了“嗡嗡”的声音,好像是两个人在小声对话。 “闻到了吗闻到了吗?附近有愚蠢的人类的气味哎!” “有吗?嗷嗷,真的有,新鲜的、好像很好吃的人的气味,好像就在隔壁啊,可是这里怎么会有人的气味啊?” “谁知道啊,咦,这人气里好像还有点妖的气味?” “嗷嗷,我也闻到了,会不会是哪个妖随身带着的储备粮啊?” “储备粮怎么会没有血腥味啊,这个闻就是活的呢!不行,馋死我了,我得去看看。” “使不得使不得,老八,这里可是金老板手下的酒店,要是闹出事来,我们哥俩就别想在妖界混了!” “怕什么,不就看看而已嘛,如果这个愚蠢的人类没有主人,我们就可以捡来吃啦。” “可是……” “我说你胆儿怎么那么小,你不去我去,到时候可别怪哥哥吃独食!” “……嗷,我去我去,我也要吃愚蠢的人类!” 说话声音低下去,廖天骄的耳朵里接着传来了极其难听的声音,那是爪子抓挠墙壁发出的摩擦声。 “刺啦——刺啦——刺啦——” 即便睡得迷迷糊糊,廖天骄也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在无意识地翻滚加捂住耳朵阵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在半清醒半模糊的状态下抓起手边的什么东西就猛地朝发出声音的那面墙砸了过去。 只金色的台灯飞快地飞向墙壁,在即将碰触到墙壁的时候却又突兀地停了下来,有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廖天骄的房内,轻松地伸手截住了那只台灯,放到旁。与此同时,廖天骄房间的墙壁上突然伸出了只毛茸茸的爪子。 那个黑影蹲下`身,颇富恶趣味地看着出现在距离地面百二十公分处的这只爪子。毛茸茸,圆滚滚,爪子左右转了圈,确认没有阻碍物,于是又缩了回去。 “等下哈,待哥先看看对面的情况。”那个老八说道,随后洞的那头传来了“窸窣”的声音,有个什么东西趴在墙上冲着这里看了过来。黑影正好整以暇地守在那个洞口,于是两边理所当然地就这么对上了,双乌溜溜的黑眼睛,还有双是如同红宝石般清澈冷冽的细长眼睛。 “妈呀!”沉默片刻后,那头猛然发出声惨叫,跟着是什么圆鼓隆冬的重物翻滚着路逃窜的声音。 “稀里哗啦,乒呤乓啷——” “糟了,快跑快跑,那个愚蠢的人类是九君山小少爷的储备粮!” “嗷嗷——嗷呜——,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认错!老八你等等我,不要扔下我啊呜呜,我会被吃掉的啦呜呜呜呜!” 黑影翘起唇角,正要再吓那俩兄弟吓,后脑勺上却冷不丁狠狠挨了下,“啪叽”,直接把脸拍墙上了。 “吵死了!”床上的廖天骄嘟哝了句,“还让不让人睡了啊!”随即翻了个身,自顾自地又陷入睡梦中去了,完全不知道刚才自己完成了什么壮举。 把脸拍在墙上的九君山小少爷佘七幺红着眼睛直起身来,步步走到了他的储备粮床边。 第四十四章 廖天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有那么瞬间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直到双温暖的手覆上他的额头。 “廖小少爷?廖小少爷,你没事吧?” “天骄,你醒了!” “爷……爷爷?”廖天骄惊讶地唤了声,然后才发现自己现在正躺在张宽大柔软的雕花床上,身旁围着两个人,个是自己的爷爷廖邑仁,另个则是刚刚在前厅与爷爷谈天的好看叔叔,廖天骄记得他好像姓佘。 “爷爷、佘叔叔,我怎么了吗?”廖天骄的记忆有些模糊,他记得自己在花园中睡了觉,醒过来后在佘家迷了路,然后跟着脚下石板路上雕的故事找到了间小院子,再后来,他看到有个和自己差不年纪的少年在房里边踱步边念书,再再后来…… “啊!”廖天骄发出声惊叫,因为他从自己爷爷和佘叔叔两人的缝隙中再次看到了那个少年。穿着繁琐华丽的好像电视剧里才有的衣服,那个鼻歪嘴斜眼细牙突,简直像被女娲做人的时候故意捣了拳头似的少年,那个刚刚扬言要吃了他跟着就地滚,变成了条黑底白花大蛇的少年他他他他……他就在那里…… “妖妖……妖怪……”廖天骄颤颤巍巍地说,以为是发出了尖叫却轻微的像是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他……他刚刚说他要吃……吃了我……” 两个大人尴尬地互看了眼。 廖邑仁先开了口:“对不起啊,佘兄,是我不好,我还没把你们的事跟天骄说清楚。” “不是你们的问题。”姓佘的男子摆了摆手,脸色沉,“佘七幺,你给我滚过来!” 直阴沉着脸色的少年瞥了他爹眼,没有动。 “听见没有?别让我说第二遍!” “哎,佘兄……”廖邑仁不好意思了,“这件事也不尽是令郎的错,何况我们家天骄最后也没怎么,还是……” “廖先生,我佘清岩既然蒙你喊我声兄弟,你的孙子我自然也就当自己的小辈来看,如今我这不孝子居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今日我要是不好好教训他,将来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我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少年佘七幺暴跳起来,“你们怎么不说说自己凭什么决定我的未来啊!我凭什么要娶他做媳妇啊!啊?我就是要吃了他,今天吃不成还有明天,明天吃不成还有后天,后天吃不成还有大后天,大大后天……红烧清蒸油炸水煮烧烤凉拌,片了皮吃,斩了块吃,切了丁吃,剁碎了吃,七分熟也行,五分熟也行,面生面熟也行,我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廖天骄诧异地看着那丑丑的少年,看着他像连珠炮般当着自己的面说着炮制自己的各种吃法,吓得赶紧伸手去抓自己爷爷的袖子,这抓却是抓了个空。 “爷……”廖天骄吃惊地张大嘴巴,不知何时,自己身边的廖邑仁已经消失了,“佘叔……”回过头来,另边的佘清岩居然也消失了,不仅如此,原本好好放在周围的家具之类也全像是被罩上了隐身布样突然就看不见了,只剩下了自己还躺着的这张床。 廖天骄侧过头,再次惊讶地发现自己成年男子的身躯正悬空漂浮在片虚无之上,雕花床也不见了!然而,他并没有落到地上,廖天骄试探着伸手摸去,指尖感到了柔软的弹性,证明有东西正托着他,而触感是舒适的褥子,只是他看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 廖天骄疑惑,明明刚刚还在九君山佘家…… 等等!廖天骄猛然愣,九君山佘家?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看到自己在九君山佘家,而且还是幼年的自己,他刚刚还看到了自己的爷爷,看到了佘七幺的父亲,还有……少年佘七幺? 这到底是幻觉、梦境还是……记忆? 廖天骄有些懵,难道他小时候曾经见过佘七幺? “真想吃了你咝!” 熟悉的嗓音,但这次不是少年的稚嫩,而是成熟男人充满了磁性魅惑的声音,像是某个巧克力广告里形容的那样,滴滴香浓,丝滑醇厚……廖天骄抬起头,眼里看到的却还是少年佘七幺。 “你……”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咝!”少年佘七幺用成年佘七幺的嗓音说着,步步地朝他走过来,在这走来的过程中,他的身形越发挺拔颀长,脸也渐渐变得成熟和熟悉起来。仿佛在几步路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二十年的成长,等走到廖天骄面前的时候,廖天骄看到的已经就是那个他非常熟悉的佘七幺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要少看着你会,你就会碰到麻烦咝!我说你到底会不会用你那个朱古力脑壳里面装满了杏仁豆腐的豆腐脑想想啊咝,你的神经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啊咝,意大利通心粉都没有你的神经粗啊咝!” “干嘛又说我啊!”廖天骄不高兴了,“我爱怎么样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你不是跟那个戚佳妍很要好吗,你管她去啊!” 佘七幺没理睬廖天骄的挑衅,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廖天骄眼说:“我看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是要被妖鬼之类的吃掉咝,还不如佘爷先把你吃掉算了,还省事咝~” “什么?”廖天骄大惊,“你、你要吃了我?” 话音方落,周围猛地就起了变化,廖天骄诧异地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就变成躺在了张深绿色的东西上面,旁边还有些红色的、绿色的长方形条 分节阅读26 蛇亲 作者:尘夜 条。用手摸,红色的硬硬的,绿色的就软点。 “啊!”廖天骄忽然惊叫声,因为他刚刚发现不仅自己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而且他的身上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好好穿在他身上的衣物居然不见了,他变成了赤身裸`体仰躺着的状态。 “这、这怎么回事!”廖天骄着急地把捂住自己的胸,想想不对,又改去捂自己的下`体,想想又不对,再改成只手捂胸,只手捂下`体,简直手忙脚乱,而在这过程中,佘七幺居然直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在他旁边看着,细长的红色眼睛里光芒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你是变态啊!”廖天骄急死了,干脆翻了个面,心里想着,好,这样你总看不到了吧,结果下刻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屁股上轻轻戳了下。 戳,凹,弹。 廖天骄浑身的血都像是堆积到了脸上了,尤其是分辨出刚刚戳自己屁股的是佘七幺的手指之后,脑子都快炸了,赶紧在百忙中又伸出手反捂住自己的光屁股蛋。 “你想干嘛啦!”廖天骄急得脸孔变色,“快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佘七幺的手里还真的捏着几件衣服,不过他轻轻动了动手指,那几块布料就像是被看不见的粉碎机绞了几下样,随便下子就碎成屑屑了。 “我要干嘛?”佘七幺像是在问自己样重复了遍,“嗯,我要吃了你啊咝。”说着,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光溜溜的廖天骄身上扫来扫去。 “你、你这个死变态、王八蛋、混蛋!”廖天骄脑子里已经乱成锅粥了,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只是本能地想要逃,他抓起身边那些红色、绿色的条条就往外扔。 咦?廖天骄把那些东西扔出去后才发现不对,因为那些红色绿色的条条在他手里看起来是很大的,每条都跟他的手臂那么长短,但是扔出去后,到了佘七幺跟前却变得只有他的手指那么长短,所以佘七幺轻轻松松挡,就把那些条条都抓在了手里。 这怎么回事?廖天骄连自己浑身光溜溜这事都给忘了,诧异地坐起来看,看了看自己,看了看身下深绿色的“垫子”,还有周围红红绿绿的条子,然后,他想到了什么。廖天骄抓起身边根红条子,犹豫了下,还是放到嘴边轻轻咬了口。 脆的。 再拿起绿色的条子,放到嘴边咬了口,也是脆的,但是比红色的条条汁、也要软许。廖天骄脑子“嗡”的声,趴到那深绿色的“垫子”上张嘴就咬了口,薄薄的、脆脆的、咸咸的…… “呜……”廖天骄快哭出来了。怎么会这样啊,为什么自己身子底下的床垫会变成海苔,旁边还有胡萝卜条和黄瓜条啊,而且为什么他和佘七幺的身形会变得差了那么远啊,在佘七幺的面前,他现在简直就是……就是只奶猫那么小啊! 巨大的佘七幺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个恶质的笑容:“早就说过,佘爷会吃了你的咝,本来想把你养肥点再说,不过看你点都没有储备粮的自觉性,还是提早吃掉吧咝~~~” 廖天骄当场飙泪了:“不要啊,不要吃我,我我我,我最近有瘦了两斤啊,我点都不好吃的呜呜!” 但是那头佘七幺已经哼着小曲,不知从哪里找来个乳白色的塑料尖口瓶拿在手上,他轻轻挤,廖天骄的脑袋上立时便浇下了堆乳白色黏黏糊糊的东西,盖了他身。 “咳咳,这什么!”廖天骄呛到了口,甜得差点没齁死,“这……这是……” “当然是美乃滋咝。”佘七幺得意地说道,“吃手卷当然是要加美乃滋好,千岛酱是邪物咝!”说着,“噼里啪啦”又浇了堆的美乃滋在廖天骄身上,直到把他整个都埋在了美乃滋堆里。 廖天骄简直快难受死了,浓郁的甜香直往他的鼻子里钻,他的身体完全被覆盖在了厚厚的美乃滋层下面,就连难以启齿的那里都被浇上了圈花儿。 佘七幺美滋滋地浇了好阵才放下美乃滋瓶,把廖天骄躺着的那片海苔拿了起来。廖天骄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判断是错误的,他现在哪里像是只奶猫啊,他简直就像是只仓鼠那么小啊! “佘、佘七幺,你真的要吃了我吗?”廖天骄绝望地问。 “对啊,当然要吃了你咝。”佘七幺果断地说,“谁让他们非要我娶你咝,只有吃了你,我才能娶戚佳妍啊咝~” “娶……我?” “你不记得了吗,我们订了娃娃亲啊咝!” 娃娃……亲…… “啊啊啊啊啊啊啊!”廖天骄发出连串的惨叫,猛然坐起身来。晨光熹微,从窗帘的缝隙中洒进来,照亮了空荡荡的客房,在客房的墙壁上还有个小小的圆形窟窿。 咦?那个窟窿哪里来的?昨晚还没有吧…… 廖天骄疑惑地想,跟着却猛然摇起头来,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 廖天骄警惕地打起精神,先飞快地整个扫视了房间圈,然后又偷偷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然后,绷着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下来。 是梦,果然是梦!廖天骄苦着张脸,可是为什么他会做那种梦呢? 余的梦境廖天骄已经不记得了,他似乎发了整晚的梦,所以整个人感觉很累、很累,而现在能记得的就只有自己在梦里变得好小好小,然后赤身裸`体地躺在张巨大的海苔上,跟堆胡萝卜条、黄瓜条在起,再然后他被佘七幺浇上了美乃滋,再再然后…… 廖天骄实在想不下去了,因为那太……太羞耻了!他做贼心虚般地猛然跳起身来,抓着脑袋,然后,廖天骄突然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不、不是吧……感受着那里传上来的感觉,凉凉的、黏黏的…… 廖天骄迟疑着低下头,看向自己的那里,这看,脸色已经是变了,再然后,他又不死心地把手伸进裤子里摸了摸,跟着,张脸顿时红得不能再红。 操! 廖天骄不敢相信,昨晚他居然梦到了佘七幺,梦到了佘七幺不算,他竟然还梦着佘七幺……梦遗了…… “感谢惠顾。”大堂服务员笑容满面地接过廖天骄手上的房卡。 “666号大床房,总共住宿夜,房费在折基础上再打了五折,共是50元人民币。” “那个……”廖天骄难以启齿地,“我、我不小心把你们的睡衣和被子弄、弄脏了……” “这您不用担心,我们的服务员会免费清理和换洗。” 廖天骄有些吃惊,不过少松了口气:“真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是您太客气了,让客人满意是我们最大的目标。”突然,有个慵懒好听的女声插了进来,廖天骄抬起头,看到了张有点熟悉的脸孔。 “你是……” 这大早就穿着金色改良旗袍,挽着髻的女子看起来实在美艳无俦,光是在面前,就能让人觉得好像看到了轮和暖的太阳般,光彩虽然夺目但并不灼人,只有秋天的太阳才能让人有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花?”廖天骄忽然想起来,这女子的相貌好像跟他那个房间的智能ai有点像,不过跟着他又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花和面前这女子的气质姿色相比,简直是天差地远……呃,或许应该这么说,这酒店搭载的人工ai形象可能是以这女子为范本做出来的,但却因为是数据化的产物,完全没有本尊的气场。 “我是这家酒店的老板金如玉,你叫我金姐姐好了。”年约二十七、八的女子却说着老成的话语,仿佛比廖天骄大了很岁那样。 “金……姐姐?”廖天骄有些迟疑。 “乖。”金如玉笑得春风满面,“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廖天骄有点不喜欢金如玉刚刚那个“乖”字,不过对着这么个美人也生不起气来。 “嗯,挺好的。啊,对了,”廖天骄又想起来件挺重要的事,“我那个房间的墙上不知道怎么有个窟窿,那个不是我弄的,真的。” “哦,那个呀。”金如玉像是随意地看了眼电脑屏幕,“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放心,与你无关,我们也已经处理过了。” “……哦。”廖天骄有些茫然。他想金如玉这态度是怎么回事?真是了如指掌的话,难道那个洞早就存在了?可为什么自己没发现呢?如果真的早就存在,墙上整这么大个窟窿不去填补那是五星级酒店的做法吗?这个时候,廖天骄才开始真的觉得,这间酒店好像有点奇怪啊。 “先生,您的找零。” “啊?哦,谢谢。”廖天骄回过神来,赶紧接过旁服务员递过来的找钱,“这是?”他看着手里被塞入的个小小的金玉兰形状的小工艺品。 “这是我们酒店的贵宾才有的标示,难得和你这么投缘,就当是姐姐送你的礼物吧。”金如玉巧笑道。 “这怎么好……” “收下吧,你以后定用得着的。”金如玉说着,收回手来。 “我……我不太住旅馆的。”廖天骄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昨晚是……呃,反正我是有点事,才难得出来住晚,平时也不用出差,这么大的礼我实在……” “这可不是只有住我们旅馆打折才有用的打折卡哦。”金如玉莫测高深地说道。 “不是打折卡?那……” “你以后就知道了。” “好,好吧,谢谢。”廖天骄糊里糊涂地,最后还是收下了金如玉的礼物,挥了挥手离开了。 清晨的街道上此时还看不到人,也可能是因为这条街比较偏僻的关系?廖天骄想着自己还要赶回家换衣服拿电脑包,所以匆匆忙忙地就离开了,并未注意到,在他走出来后,那旅馆的大门连同整栋建筑都消失了,在原地伫立着的只剩下颗枝干挺拔的玉兰树,玉兰树的树身上挂着枚小小的金玉兰装饰,也不知道是谁镶嵌上去的,在冬日之中,仿佛闪耀着流动的光彩。 有人从另条街道匆匆拐入,直冲那颗玉兰树而去,不过在撞到树干之前,却停了停,往后望了望。 “佘七……不对,奇怪啊……”那人看着廖天骄远去的背影嘟哝了句,在怀里掏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没掏到,“讨厌,吃光了,我的爆米花又吃光了……”他不满地嘟哝着,像看不到似地猛然往那棵玉兰树撞过去,下刻,身影便蓦然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第四十五章 廖天骄鬼鬼祟祟地把耳朵贴在自己家门上,听了好会确定没有动静后才敢把钥匙插进门锁里,然后又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丁点声音似地颤颤巍巍顺时针扭转了几圈,再歇歇,又听了阵,确定还是没有动静后才敢继续把门往内推开。 阳光洒在小小的客厅里,通往阳台的窗帘已经被拉开了,说明屋里的人已经起床,而此时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似乎起床的人们已经离开了。廖天骄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惆怅起来,放松是因为佘七幺好像出门了,惆怅大概也是因为佘七幺好像出门了。 廖天骄换了鞋子,关上门,有那么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家。 家还是那个家,但是心境却和昨晚离开时有些不同了。廖天骄现在很怕看到佘七幺,因为他昨晚做的那个梦。 想到那个梦,廖天骄的脸就又红了,大冬天的早晨,就连额头都冒出汗来。 廖天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竟然会做那种梦!在梦里,他变得很小很小,就如同只仓鼠样,小小的仓鼠样的他莫名其妙佘七幺扒光了衣服浑身都浇上了美乃滋,然后……然后……他竟然被佘七幺舔遍了全身,无论是么私密的、么难为情的、甚至连自己都羞于碰触的地方,个都没有被放过,就像是给属于自己的所有物烙下标记那样,从脸颊脖子到身体就连手指缝和脚趾都被唇舌濡湿舔净,那时候梦里的廖天骄只庆幸点,幸好自己没有香港脚……而等到醒来,廖天骄惊吓地发现自己梦遗了。 廖天骄扶住额头,手底下发烧样滚烫,到底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廖天骄长这么大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看过a`片,这种事情,在梦里他还能稀里糊涂地觉得是要被吃掉了什么的,但是醒过来想想就能明白其实质。 是春`梦。 是春`梦不算,春`梦里的另个主角竟然是佘七幺,还能有比这个令人羞耻的事情嘛! “你这个朱古力脑壳的白痴,到底在想什么啊!”廖天骄不留意,又把佘七幺骂自己的口头禅给用上了。他低声骂着,走到相邻的两间卧室旁,犹豫了下,还是先轻轻推开佘七幺那间的门,往里看了眼。 屋子里空荡荡的,窗户开着,东风送进来几片早春的桃英,博山炉的熏香静静燃着,空气中是派三月里湿润的清新。 廖天骄长出了口气,直起身来,打算进自己屋子去拿衣服洗个澡,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放到门把上,那扇门就从里打开了,廖天骄与正从里面走出来的佘七幺就这么冷不丁打了个照面。 “佘……”廖天骄只说了个字就哽住了,看着昨晚还被自己在春`梦里yy的对象,简直不知道该把脸往哪里放才是。奇怪的是,往常见了他总爱冷嘲热讽的佘七幺今天竟然也没有开口就上来讽刺,而是目光奇异地上下打量着廖天骄。那是种不太好形容的眼神,胶着的也是犀利的,廖天骄低着头都能感受到佘七幺的那种眼神,不知怎么就觉得像是有把又薄又利的刀子正在片片地削自己的衣服,削得他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又烫得他浑身上下热`辣辣的。 廖天骄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的外套,似乎只有通过这样的举动,他才能确信自己身上还穿着衣物。 “回来了?”佘七幺终于还是开了口,也许是因为刚起来没久的缘故,声音居然有些沙哑,而且还没带上他那个“咝”的口头禅。 “嗯。” 然后,两人就又陷入了沉默。沉默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酝酿,慢慢积聚,如同岩浆,仿佛下刻就要突破地标喷薄而出。 “你……”佘七幺二度开了口,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从他身后突地传出了个女声。 “佘七幺!”戚佳妍从佘七幺的身后出现,看到廖天骄后愣了愣,跟着马上做出个惊喜的表情,“廖先生,你终于回来了,昨晚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如果说刚刚廖天骄还有了点想要跟佘七幺说些什么的勇气和意思,这下子就像是点小火苗才冒出头就被当头浇了盆雪水那样,顿时就熄灭了,剩下的只有说不出的郁闷和厌恶。他刚刚怎么没发现呢,佘七幺是在大清早从原本属于他廖天骄的卧室里出来的,而这间卧室现在是给戚佳妍住的。 再联想下佘七幺房间里整洁干净的样子……难道说,他们俩整晚都在起? 廖天骄吃惊地瞪大眼睛,瞬间竟然有了种反胃的感觉,他现在连看都不想看那两人眼! “让开。”廖天骄克制住自己抓狂的冲动,冷冷地说道,他这冷冰冰的口气不仅是戚佳妍,似乎就连佘七幺都吃了惊。 “愚……”佘七幺及时改了口,“你干嘛?” “让开!”廖天骄又重复了遍,并不是很大声的,但就是透着股狠劲,仿佛如果佘七幺他们不让开,他连命都可以跟他们拼了。佘七幺犹豫了下,让开了身子,戚佳妍仿佛吓坏了,紧紧伸手抓着佘七幺的胳膊,缩在他的背后。廖天骄目不斜视地错过两人身边,进到自己的屋里,只不过在与戚佳妍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还是冷不丁地瞥到了戚佳妍脖子上很大片深红色的淤痕。 廖天骄的眼皮跳了跳。 真恶心!他在心里骂了声,迅速找到柜子,拉开抽屉。好在戚佳妍虽然把这屋子布置了下,廖天骄的东西她还没敢乱动,廖天骄取了换洗的衣物便飞快地从那间屋子里跑出来,仿佛后面有猛兽在追样,他跑步冲进浴室,把门猛地关,门“哐啷”作响,把灰尘都震了下来。 “他……没事吧?”戚佳妍犹疑着问。 佘七幺看着那扇门,在他的眼中,那些凡俗的物质的东西其实根本起不到遮挡的作用,他能够轻易看到廖天骄在里面的样子。此刻廖天骄的脸上满是愤怒和委屈,甚至紧紧握着拳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生气了?他在气什么?佘七幺不明白。 “佘七幺,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车子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佘七幺根本不看戚佳妍:“你先走,我回头自己过去。” “那、那我也等等好了,我个人……害怕。”戚佳妍只要想到昨晚做的噩梦就怕得不行,她没想到,那东西现在变得如此胆大了,如果不抓紧点时间,或许她真的就要被拖进去了,和那些人样……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虽然醒来看的时候是什么都没有,但在梦里被那东西紧紧掐住喉咙的那种窒息感依然还残留在她的脑子里,如果不是自己随身带的辟邪物起了作用,恐怕她已经出事了…… 必须牢牢抓住佘七幺才行! 佘七幺斜看了戚佳妍眼,目光落在了戚佳妍放在脖子上的手上,最后,佘七幺点了点头:“好吧,我先跟你过去。”反正目的地也是廖天骄的公司,会就能见到了。 佘七幺敲了敲浴室的门:“廖天骄。” 里面的人紧紧抿着嘴,副死也不肯开口的样子。 佘七幺无奈地:“我和戚佳妍先走了。” 廖天骄还是没吭声,他听着外头的声音,佘七幺和戚佳妍开了门,换了鞋,门“砰”的声合拢,两人走远了。 真恶心!太恶心了! 廖天骄狠狠捶了拳在洗面台上,在他的家里,在他的床上做那种事……与之相比,他昨晚那个梦简直可笑至极,他在梦里yy着佘七幺,可人家呢?人家在现实里…… 廖天骄忽然愣了下,直到现在,在他由于春`梦而生的各种尴尬、难为情、羞耻感之中,他第次想到自己忘了问自己件事——为什么是佘七幺? 对啊,为什么会是佘七幺呢? 他做了个春`梦,而梦里的对象竟然是佘七幺,他甚至因为佘七幺和戚佳妍的事情而生气。问题是,人家谈人家的恋爱,他有什么资格生气?他又有什么理由来生气呢? 不是吧……廖天骄抬起头,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脸的惊恐,他该不是……该不是对佘七幺…… 不可能不可能!呼之欲出的答案硬是被廖天骄自己压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他和佘七幺认识才久啊,而且佘七幺那个人脾气又差又懒惰还经常嘲笑他,有什么好值得他上心的?对嘛,他不就是救过自己好几次性命嘛,不就是说过为了救他可以连自己的名誉都赌进去的话,为了他曾经以敌众嘛,不就是把他的魂魄抢回来后照顾他还给他熬过汤药嘛,不就是每天晚上都会在家等他回来嘛,不就是会陪他起吃饭看他打游戏看电视嘛,不就是和他有样的习惯喜欢趴在高处看城市的灯火嘛,不就是…… 廖天骄想不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越想越觉得难过起来。 时间那么短,但是佘七幺却不知不觉已经渗透到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之中,他们住在同个屋檐下,遵循样的作息,吃样的零食,看样的电视节目,甚至传染上了彼此的说话习惯…… “啊啊啊啊,不想了!”廖天骄脱掉衣服,在花洒下随便把自己冲了顿,跳出来擦干换衣服。 “咦?”在套衣服的时候,廖天骄愣了下,之前思想分散没注意到,他的身上经过夜后竟然出了不少红色的痕迹,星星点点的,好像被蚊子咬了大片那样。 “靠,五星级酒店都能有蚊子?”廖天骄有些迟疑地对着镜子伸手摸了摸左胸的那个痕迹,手指不经意摩擦过自己的乳尖,竟然整个人都颤了颤。种难以形容的酥麻感仿佛在瞬间被唤醒,从身体的最深处升腾起来,廖天骄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前的小肉粒竟然因为这么下随意的摩擦快速饱满、硬`挺起来,同时,梦里破碎的、模糊的片段也被想起。廖天骄记得梦里的佘七幺不仅舔弄遍了他的全身,似乎对他的这里爱不释口,曾反复含吮嘬弄直至那两个小肉粒都肿胀起来,甚至破皮…… “嗯——”廖天骄惶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刚刚那是……那是谁发出来的声音?怎么会这样?他惊慌地四处张望,然而这间浴室甚至整间屋子里里现在都只有他个而已,确认了好几遍后,廖天骄屁股滑坐在地上。 完了,他真的完了! 廖天骄绝望地想,人家都说不在寂寞中恋爱,就在寂寞中变态,他好像,寂寞了太久,终于,变态了…… ※ 廖天骄到达公司的时候别说是上班时间,距离和戚佳妍约的开会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在灭绝师太杀人样的眼光中,他像游魂样飘飘荡荡地放了外套,拎着电脑包飘进了会议室。因为他的这种表现,灭绝师太倒是没能骂出口,反而看起来有点担忧了的样子。 “不好意思,来晚了。”廖天骄边道歉边坐到会议的首席位置上,所有人都到齐了,管市场的ada、管技术的tony、管设备的suan、管物流的joyce,还有接替了peter管销售的lee,说起来,其实廖 分节阅读27 蛇亲 作者:尘夜 天骄扮演的这个客户经理也即项目负责人的位置本来也应该是lee的,不过既然是戚佳妍指定的人选,可以说这单子就是廖天骄拉来的,所以对于廖天骄目前担任这个项目负责人,lee也没有什么意见。那头,戚佳妍和佘七幺坐在起,身旁还跟着男女,看起来酷酷的,也不知道是保镖还是什么。 廖天骄看到佘七幺差点没绊个跟头,他没想到佘七幺也会来这个会议,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连刚刚想好的发言都忘了。 “喂,”ada跟廖天骄平时关系比较好,轻轻咳嗽声,在桌下推了推自从坐下来就不发言、魂不守舍的廖天骄,“回魂了。” 廖天骄“啊?”了下,本来就安静的会议室下子就响彻了他的声音,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身上,佘七幺甚至“嗤”的声笑了出来,颇富深意地望着他。被这么笑,廖天骄才算终于是回魂了。 “对不起,戚小姐。”廖天骄再次歉意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刚刚被些事情耽搁了。” 戚佳妍勉强笑了笑道:“没关系,我们也没等久,正好和在座的几位认识了下。” 廖天骄说:“那回头我私下里再给您赔罪,咱们先抓紧时间把整个项目过下。”廖天骄飞快地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了投影机,定了定神,然后才对戚佳妍道,“我先给您介绍下鄙公司过去做的几个案例。” 戚佳妍却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是知道你们的实力才找上门来的,何况我们俩那么熟了,这些繁文缛节就省了吧。” 廖天骄心想我们俩也才认识四天吧,不过既然大客户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乐得省力。 “好的,那么要先麻烦戚小姐把你们的总体需求大致介绍下了。” 戚佳妍冲着自己右手边点点头,那边坐着的个女的就打开了笔记本,廖天骄把视频线递给她,不会,投影幕上便出现了片漆黑,在漆黑中,有几道水纹样的流光浮起来,那些流光交织在起,缠绕融合,与此同时,个类似于远古哼唱的声音也从那女的电脑中传了出来,廖天骄等人下子都被吸引了,屏幕上的流光在闪动,音箱里的哼唱在起伏,当哼唱结束的时候,屏幕中的流光也形成了几个大字《新?山鬼企划方案》。 果然,还是《山鬼》! 会议中场休息的时候,廖天骄走到吸烟室,为自己点了根烟抽上。 虽然早有预感戚佳妍那个case会是个“傻速”的项目,却没想到几乎到了无脑洒钱的地步。 《山鬼》已经公演了将近年那么久,舞台灯光设计其实已经完全成熟,何况戚佳妍过去合作的灯光器材公司是他们业内数数二的供应商,像廖天骄这样的小公司,根本连人家半根指头都比不上,而戚佳妍似乎也并不希望他们比上,听戚佳妍的意思,廖天骄这个team如今要做的事情也就是在现场帮着打打下手而已,对了,作为《新?山鬼企划》,戚佳妍好赖还是象征性地画了小块副舞台让他们设计,不过据她自己所说,那块舞台还不定用得上,具体还要看后期彩排效果而定。 就是这样个项目,戚佳妍居然不看报价直接开出了三百五十万的酬劳,还真是钱烧得慌啊。 廖天骄笑笑,想到戚佳妍刚刚在现场和佘七幺有说有笑,说句就问问佘七幺意思的样子,他再笨少也有点明白人家的意思了。醉翁之意不在酒,戚佳妍恐怕从开始就是打得靠这个case重新接近佘七幺的目的,搞不好开始说什么来视察下名下的美容会所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吧,否则他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了,怎么只在最近碰到戚佳妍呢? 佘七幺现在不工作,在工作的只有和佘七幺同住的他而已,以戚佳妍的权势,要查到自己在哪里工作不过小菜碟,而自己也真是很好地担当起了桥梁这个工作啊! “呵。”廖天骄重重咳嗽了几声,不知怎么觉得眼睛有点酸,大概是被吸烟室弥漫的烟雾呛到了的缘故,他伸手揉了揉眼睛。 “天骄哥,咳咳……”推了门才探进个头来的伍小勇才说了三个字,也被呛得不行,赶紧退出去。 廖天骄掐灭只抽了小半截的烟蒂,推门出来:“找我有事?” 伍小勇笑得脸暧昧:“对啊,就上次跟你说那事呗。” “上次?”廖天骄疑惑,“什么事啊?” “就那事呗!”伍小勇招招手,廖天骄疑惑地凑过头去,听他说,“就是相亲呗。” 廖天骄愣,伍小勇的确曾提过要帮他去问问他女朋友那边的什么表姐还是什么的,当时说有个女孩单身,想要介绍给他认识。 果然,伍小勇得意地说道:“前几天不是跟你说过么,我女朋友表姐的高中同学里有个不错的单身女孩,现在都打听清楚了。”他说着,鬼鬼祟祟地从口袋里摸出张纸片塞到廖天骄手里,“喏,这是相片,背面有联系方式。” 廖天骄下意识地看了眼手里的相片,相片上是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女孩,打扮朴素,五官普通,勉强可算端正,她局促不安地对着镜头,看起来就是那种内向安静的人。 “这个女孩跟天骄哥你同年,身高158,本科毕业,现在在家外企做行政,家里条件还行,就是普通职员家庭,小康那种,听说人很老实,所以到这个年纪还没谈过恋爱呢。对了,我女朋友表姐说这姑娘可会做菜了,脾气也好,是标准的贤妻良母型。”伍小勇说道,“天骄哥你千万考虑下哦,要是愿意的话就这两个星期里联系对方下吧,要是不行,也跟我说声。” 廖天骄说:“我……”原本是想说“我当然愿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说了个“我”字就卡壳了,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传来,他转过头去看到佘七幺正在不远处和戚佳妍说话,红色的眼睛似乎有意无意地冷冷扫过自己。 “我……”廖天骄咽了口口水,最后说,“好的,我尽快考虑下,谢谢你。” 伍小勇“嘿嘿”笑:“天骄哥加油!” “好!” 伍小勇走后,廖天骄又仔细看了看那张相片。相片里的女孩安安静静地看着镜头,圆圆的脸蛋上连笑容都有些不太自信的样子。贤妻良母,安静内向,工作稳定,家庭单纯,应该是很符合他择偶标准的类型,廖天骄疑惑,为什么自己没有马上答应?他翻过那张相片,看了眼背后的联系方式,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 好,就是这个了,为了不变态,为了早日得到个美满家庭,廖天骄决定过会就联系这个女孩子。 “喂!”那边的佘七幺却突然喊了声,声音里竟然隐隐有些怒意。 廖天骄疑惑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佘七幺满脸怒容地盯着自己。廖天骄挺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这位爷了,不过对上佘七幺,昨晚自己发的那个梦连同今早佘七幺从戚佳妍房间出来的事又刺到了廖天骄,他低下头,把相片揣进兜里,刻意回避着与佘七幺对视。 “干嘛?”廖天骄问。 “你又要去相亲?”佘七幺的声音冷冷的,而且从今早开始,廖天骄没听佘七幺用上过次他的口头禅,过去他只有在情势紧急或是说正经事的时候不会带上“咝”这个口头禅。 廖天骄习惯性地缩了下,想想好像没必要,赶紧又挺起胸膛:“是啊,要去相亲。”不知怎么想地又补了句,“这次这个条件挺般配,也许能成功。” 佘七幺似乎被廖天骄这光明磊落的态度给噎到了,时间竟然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变了数变,从开始的恶狠狠突然变得有些惆怅然后又变得冷冰冰起来。恶狠狠和冷冰冰廖天骄都已经习惯了,只有那瞬而过的惆怅令廖天骄有些吃惊,他猜大概是自己看错了? “就凭你?”佘七幺最后冷哼了声,看起来颇有几分不屑的样子。 周围有同事经过,都忍不住看廖天骄他们两眼,看廖天骄是顺便,看佘七幺的显然些。廖天骄刚刚坐在会议室就发现了,ada她们几个女的直都在打量佘七幺,开始的时候眼神里有惊艳也有遗憾,慢慢的好像惊艳就点了,最后只剩下了欣赏。 或许以人类的眼光来看,佘七幺是长得很丑,但是有的时候,极丑和极美都隶属种奇怪的审美范畴,比如长得特别标致、周正的美往往不如有缺憾、特点的美令人印象深刻,而极丑的人当你适应了最初的刹之后,慢慢地就会对这种震撼感到麻木,开始容易地被这个人身上其他的特质吸引过去,在佘七幺,大约就是身材、气质、谈吐、仪态等等。即使同样身为男性,直被人评价为长得眉清目秀,斯文端正的廖天骄也不得不承认,和丑丑的佘七幺相比,或许他的存在感反而没有他强烈,魅力也远不及他,不用说身份地位了——那尊神确实是有资本傲慢的。 廖天骄笑笑:“嗯,只要我认真付出的话,应该还是有机会打动对方吧。”虽然这个女孩的条件肯定是不能与戚佳妍相比,但是廖天骄也从来没想过要找戚佳妍那种类型的白富美当妻子,他向来有自知之明,何况戚佳妍那种大小姐他可消受不起,这种女人还是留给佘七幺这样的纨绔子弟就好。 “你……”佘七幺听了却像是气得不行了,“你……”连说了几个“你”字,最后只闷闷地蹦出句儿戏样的话来,“你想得美!” 廖天骄疑惑地看了佘七幺眼,不明白他对自己的相亲干嘛意见这么大,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呀,该开会了。”他看了眼表,离说好开下半场会议的时间其实还有五分钟。 “那我先走了。”说着,匆匆迈步往会议室去。 佘七幺目送廖天骄从他身旁经过,只在两人错身的时候,手指微微地勾了下,张白色纸片就这么爬出廖天骄的口袋飘飘悠悠地落到了他的掌心里,佘七幺伸手重重捏,在经过垃圾桶的时候,他松开了手指,几片零散的灰烬边飘飘荡荡地落了下来,落入了垃圾桶中。 “哼。”佘七幺冷笑声,这才满意地大踏步跟上,进了会议室。 №1210 ☆☆☆尘夜于20131125 23:13:03留言☆☆☆ 下半场的会议中,两边把大致的合作方式、时间节点和合同条款差不对完了,接着就是廖天骄他们这边要开始运作了。戚佳妍的《新?山神》计划要在年底公演,现在是12月18日,也就是说只剩下十来天而已,本来肯定是赶不及的,好在廖天骄他们要负责的只是十分微小的部分而已,所以就连向来很会杞人忧天的技术组老大tony也没有什么意见。 “谢谢,那就预祝合作愉快了。”廖天骄说,伸出手来,戚佳妍那边也欠身伸手,轻轻和他握了握。 “合作愉快。” 大体的事情都谈定后,会议室的气氛就轻松了不少,担当销售的lee率先拉起家常道:“哎,samantha,我过去就听说过你们剧团和《山神》这出剧哦,外界的评价真是超高的啦!上次你们在本市演出,我还特地买了票去看哦,结果临时接到个任务要出差都没能去成,我直觉得超遗憾的,想不到这次竟然能有机会为你们服务,可真是个意外惊喜呢!”还夹口不标准的港台腔。 “谢谢,那都是朋友们的厚爱。”戚佳妍微笑道。 “我也听说过这出剧。”tony开口就是技术人员的典型特点,“听说灯光舞美做得相当不错,可惜网上直没看到视频。你们为什么不把演出视频放出来呢,该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技术需要保密吧?” 他这无心言,却让之前备课过《山神》和搜灵话剧团八卦的廖天骄不由得愣,正想着要打圆场,suan也接口道:“我看了网上的传言,听说是samantha他们的剧演得太好了,结果山神显灵不让人在剧场以外的地方看到这出戏。” “这么神奇?”joyce也跟着惊叹道,“老天,那我这次定要跟去看看了,天骄你到时可别把我给忘了啊!” 廖天骄咳嗽了声:“其实这件事……” “只是网络传言罢了,”戚佳妍笑道,“哪里会有这么传奇。” “莫非是饥饿营销?”ada以市场资深人士的角度出发,“用这种方式来保证演出视频不外流,既保持了神秘感也维护了权,还能引起人的好奇心。samantha,你们团队的公关做得不错哟。” 戚佳妍笑了笑:“嗯,谢夸奖。” 闲话聊到这里也就差不了,戚佳妍立起身来:“那我们先告辞了。” 廖天骄赶紧也起身来:“我送送你们。” 把戚佳妍她们送进电梯,廖天骄挥手说了再见,戚佳妍几个倒是笑眯眯的,只有佘七幺依然脸欠还少的样子,不给廖天骄好脸色看,他也懒得去理。 电梯下去后,廖天骄想了下,又折进楼梯间。 “小翠。”下到昨天见到小翠的地方,廖天骄喊道,声音在楼道里形成了回声,声控灯亮起来,洒下光芒。 “小翠?小……哇!”廖天骄惨叫声,屁股坐在地上。 小翠从天花板上倒着慢慢悠悠地飘下来,掉了个头,脸上挤出个僵硬的笑容:“吓……到……你了……”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廖天骄无语:“叫你不要吓别人,你就来吓我啊?” 小翠拍了拍手:“吓你,好玩。” “点都不好玩!”廖天骄拍着胸口,“我差点被你吓死了知道吗?以后别这么玩了。” “……哦。”小翠乖乖地回答,绕着廖天骄飘了圈,突然艰难地皱了皱眉道,“身上……有东西……” “啊?” “东西……厉害……”小翠说着,飘离了廖天骄米,似乎挺害怕的样子。 “什么东西啊?”廖天骄疑惑地想,伸手往口袋里摸,突然愣。他这摸同时发现了两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是刚刚伍小勇给他的相片竟然不见了,二是他摸到了样不明硬物。廖天骄将那东西取出来看,才发现是今早金玉兰酒店老板娘金如玉给他的那个用途不明的金玉兰小工艺品,问题在于,廖天骄今早可是洗了澡换了衣服来的公司,这玩意怎么会出现在他口袋里呢? 小翠探头探脑地看了看那朵金玉兰说:“这个……好东西……” “好东西?” “嗯。”小翠点头,结果下刻脑袋就滚下来了,吓得廖天骄伸手就想去接,手伸了半又僵住了,接脑袋这事……还是惊悚了点啊。好在小翠自己伸手拎住了自己的脑袋,往肩膀上放,360度转了圈,似乎是安好了。 不对,360度能转圈算什么安好了啊!廖天骄泪流满面。 “这是什么好东西?” 小翠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似乎脑袋掉了下,脑子也就加打折扣了。 “算了,”廖天骄放弃了,又问,“你是怕这个吗?”他猜想着这莫不是个辟邪的物件?很人说黄金可以辟邪,可如果这真的是朵金玉兰,他又怎么好意思收下金如玉如此大礼,势必是要趁早归还的。 小翠却摇了摇头。 “那你怕什么?” 小翠又把脑袋歪到了另边,那个歪的幅度之大,廖天骄都不忍心看了。 “怕……你……”小翠结结巴巴地边说边对着手指,挺委屈的样子。 “怕我?”廖天骄疑惑,“不对啊,我有什么好怕的?” “……嗯。”小翠想了又想,难得吐出了句相对完整的句子,“你身上有……烙印……” “烙印?什么烙印?”廖天骄糊涂了。 “厉害的……烙印……”小翠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最后只有这么句话。 廖天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想到自己的来意赶紧说:“对了,我找你有事来着。”跟着,把自己昨晚网络搜索的情况和接下去的打算跟小翠大致说了下。 “所以你最好再仔细回想,能提供越的线索越好,比如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现在印象最深刻的东西、特别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等等,如果能想起来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或者你刚刚变成鬼魂的时候在什么地方就好了,对了,还有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也要想下,我记得以前好像从没看到过你吧。” “唔……才来的。”小翠这个倒是回答得很肯定。 “那你来了久了?” 小翠努力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廖天骄再次叹气,也知道对个鬼魂,有些事情是无能为力的,或许只有靠点点的挖掘、拼凑,才能让那些记忆的断片小点、小点地组合起来,最终拼凑出幅完整的图画。这个过程很可能是场长期战,但是小翠还有少时间,廖天骄不清楚。 “小翠,你现在在这里,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不舒服?”小翠摇头,“没有。” 看来小翠的魂魄状况目前还比较稳定,廖天骄想着,要不找个机会问问佘七幺?他可比自己有能耐了。可是想到佘七幺现在和戚佳妍的状态,还有他刚刚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廖天骄又有点不想去找他说话。 算了,还是自己先努力下看看,没有佘七幺,他也不是定办不成事。 “好吧,以后我每天中午和晚上下班前来看你两次,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努力回想下自己的过去,想到任何东西都记得告诉我,任何微小的东西都不要漏,哪怕只有个感觉也好。” “知道……了。” “还有,如果你觉得身体不舒服的话,不管我在哪里,定要马上通知我!” “知道……了。” 廖天骄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那我先去忙了,哦对了,今天下午我要出门去客户公演的场地踩个点,下午大概就没时间来看你了,你可不要傻等哦。” 小翠懵懂地点点头:“再见。” 第四十七章 “时间还早,大卫,你先送我们回美伦路的别墅趟吧。”戚佳妍说着,看向佘七幺,“佘七幺,你不介意吧?” 佘七幺坐在靠窗的位置,正靠着椅背眯着眼睛看向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答。 “佘七幺?”戚佳妍又喊了声。 佘七幺这才懒懒地看了她眼:“随你。”然后又掉过头去,不再理睬戚佳妍。 车子开动起来,车内陷入了片寂静。高级加长轿车的前后座之间添了隔音玻璃,甚至还有天鹅绒的窗帘,所以这后车厢可以算是片隐`私绝佳的私人领地,只可惜坐在后座的另个人并不搭理身旁的软玉温香。 戚佳妍暗暗咬了咬下唇,心里其实也很窝火。她是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主,长得漂亮人也聪明,从小到大都在艳羡的目光和人们的簇拥中成长,对她来说,从来只有她扔掉的、不要的东西,极少有她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而佘七幺曾经就是她扔掉的东西之,可惜的是,扔的过程并不痛快,扔掉后不久又后悔了。 当年因为对民俗学和各种稀奇古怪的传说有兴趣,也有这方面的才华,所以戚佳妍在考取金融专业以后又选修了民俗学方面的课程并且加入了大学里的民俗研究社。那个社团在戚佳妍进去之前几乎处于快要关闭的状态,结果因为这位公主的出现,带来了资金也带来了人气,当时因为想接近戚佳妍而递交入社申请书的男学生天内就达到五百人,差点连本就是民俗学专业的学生都被挤了出去。 有人差点被挤出去,而有人却根本没加入。 佘七幺开始并没有参加这个社团,不过戚佳妍倒是也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关于佘七幺的传言很两极化,半说民俗学专业有个丑到极点又爱装b的sb,另半却说民俗学专业有个超级nice的大帅哥,戚佳妍因为好奇,还特地趁着上公共课的时间去转悠了圈,当然,她不会在面上表现出刻意性。结果第眼看到佘七幺,戚佳妍差点没吓死,甚至当场落荒而逃。这事原本也就这么揭过了,谁想不久之后,社团里有个学生不知从哪里淘来件不干净的古物,这件古物捅出了篓子,搞出了灵异事件,在社团里所有人都吓得抱头鼠窜的时候,是佘七幺轻轻松松地解决了这件事。 他只是路过而已,甚至只不过说了个字:“滚。”那纠缠了社团众人好几日的老鬼就这么消失了,自此再没出现过。 戚佳妍很清楚地记得当时是个夏天的傍晚,民俗研究社所在的老旧校舍周围野草疯了样地长,橙红色的夕阳洒下璀璨的光芒,就是在那样个如同小说或是动画片里才有的背景下,佘七幺登场了,戚佳妍也是到那时候才知道另半说佘七幺是个nice大帅哥的言论是从哪里来的。原来极美和极丑是可以这样轻易转化的! 后来,佘七幺似乎因为学分还是别的什么理由入了民俗研究社,成为了个十分特别的存在。保持着仅满足考试合格的出席率,与同社社员的交流不,对谁都礼貌客气也疏远,但知识丰富,特别懂得很乱七八糟“跨界”的事情——许社里的学生都曾无意撞见过佘七幺在跟看不到的东西沟通。 个神秘的男人,还是个救过自己而且已经令戚佳妍刷新过审美观的男人,有意无意地与其走近大概是再自然不过,加上做民俗研究常常会碰到些古老的事物、风俗、习惯,所以也常常遇到些意外,但有佘七幺在,半就不动声色地解决了,因此社里的其他人也开始不自觉地依赖他。 戚佳妍开始崇拜佘七。在次有意无意与佘七幺同出共进后,校 分节阅读28 蛇亲 作者:尘夜 园里传开了女神名花有主的消息,戚佳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佘七幺的神态,确认他对此并不反感,甚至对其他社员开的他们之间的玩笑也并不反驳,于是,便认定佘七幺是默认了他们的恋爱关系,加与他走得近了。 遗憾的是,佘七幺并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因为对戚佳妍,他的态度和对其他人差得并不。是可以起吃饭,起上课,起去社团活动,但是没有亲密的接触、没有贴心的言语,没有对恋人才有的纵容,戚佳妍在几个月后忍无可忍地向佘七幺挑明这点,当时佘七幺的反应是:“原来你们人类找个母的交配对象这么麻烦?”后来好像又说了句,“这岂不是比听那些老头老太的话还糟糕……” 当然,戚佳妍这些年来直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听错了,母的……交配什么的……不过不管有没有听错,后来,佘七幺就越发不像个男朋友的样子了。再后来出了个家世、长相、智商都还不错的男人对她狂追不舍,戚佳妍自然干脆利落地把佘七幺甩了。 戚佳妍记得自己当时准备了很久,眼泪汪汪说:“对不起,佘七幺,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而佘七幺则吃着辣蓬蓬的牛肉粉丝汤和油汪汪的生煎包,好容易抽了空说:“哦,那这餐的钱需要我付半吗?”因为过去两人起吃饭包括零食开销,都是戚佳妍出的钱。 穷鬼!没风度!sb! 戚佳妍在心里为自己甩掉佘七幺而叫好,可惜没过久,那个追着自己不放的纨绔子弟就被证实是个花花公子而且不过是个市井暴发户的小儿子,又再过不久,民俗社拿了个专项研究方面的荣誉,在学校特别公开举行的颁奖典礼上,戚佳妍头次看到了佘家的排场。俊男美女群不算,而且各个都打扮得低调却奢华,戚佳妍虽没看到佘家的车子,但从那些人的气质谈吐上来看,也知道自己当初是看走了眼了。 她还记得那个气质雍容华贵的老太太由佘七幺搀扶着过来说:“你就是戚小姐吧?” 戚佳妍受宠若惊说:“是的,您好,老夫人。” 然后那个老太太就对佘七幺说:“看,还是我们挑得好吧!”而佘七幺扭过脸去,从鼻子里重重“哼”了声。 再后来,佘七幺打了笔颇为丰厚的钱给戚佳妍,然后就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明明同在个学校却再没有碰过面,显然是有意为之,直到现在。 车子停了下来,打断了戚佳妍的回想,她赶紧整理了下心情,温柔道:“佘七幺,这两天你守着我也累了,我要去拿点换洗衣物和公演需要的道具,需要花点时间,请你进来喝杯坐坐?” 佘七幺这回倒没有爱答不理,他开了车门,迈入了戚佳妍的私人别墅。 这栋别墅不算太大,也就三百个平米,但是戚佳妍个人住也足够奢侈。 佘七幺从跨入这栋别墅开始,就微微拧起了眉。他看着戚佳妍穿过门厅,打开餐室的门。落地玻璃门内摆着张田园风装饰的餐桌,外头则是个小巧精致的花园。 “我看看,应该还有咖啡。”戚佳妍说,很快找到原料十分贤惠地打了奶泡给佘七幺做了杯拿铁,“我记得你以前就不太喜欢喝太苦的。”她这么想要唤起两人过往的记忆,佘七幺却无动于衷。 佘七幺接过“公主”的赠予,连丝毫的惊喜也无,只平淡地道声:“谢谢。”戚佳妍深深吸了口气,挤出个微笑:“那我上楼去整理下,你在这里坐会,别客气。” 佘七幺点头,目送戚佳妍上楼,倒真是边喝咖啡边看起景色来,悠闲得很。然而,声尖叫很快打破了佘七幺的平静,他放下咖啡杯,飞快地冲上楼去,却见间房间的门虚掩着,戚佳妍的声息从里传来。 佘七幺把推开门,只见戚佳妍抱着脑袋缩在角瑟瑟发抖。 “怎么了?”佘七幺快速打量了圈四周,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刚刚……刚刚有……”戚佳妍啜泣着,似乎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有什么?” “那个……那个东西……”戚佳妍“哇”的声从床这头就扑到了床那头的佘七幺怀里,“那个……那个怪手又出现了……”说着慌里慌张地抱紧了佘七幺的腰。 扑鼻而来是女性幽雅的体香,柔软的肢体正紧紧缩在自己怀里,胸`部好似无意蹭到了下`体,而这间屋子似乎因为有段时间没使用所以大白天也下着窗帘…… “佘七幺,我好怕……”戚佳妍轻声啜泣着,“我真的好怕……” 佘七幺迟疑了下,然后伸手揽住了怀里的女人。 戚佳妍暗道声“着了”,嘴角微微上勾,正要再加引导,结果佘七幺出乎她意料地自己就坐到了床上。 “别怕,有我在呢。”温柔的声音,还有温柔的动作,佘七幺极其自然地揉了揉戚佳妍的头发。 “可是我还是好怕,呜呜……”戚佳妍再接再厉。 “呵,真拿你没办法。”佘七幺用戚佳妍从未听过的宠溺的语气说着话,单手轻轻托起她的脸孔,低下头来。 这么快? “男人这种东西啊……”她想着。 戚佳妍看着佘七幺的脸慢慢凑近,心中狂喜之下也不忘要羞涩地闭起眼睛,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而房间里的温度也在这时莫名变得越来越低。 戚佳妍似乎有点不安起来,温度的下降即使闭着眼也还是能少感觉到的。 “别乱动,否则我就亲不到你咯。”佘七幺却轻佻地说着,伸手盖住了戚佳妍的眼睛。房间内在佘七幺的手覆盖上去的瞬间刮起了阴冷的旋风,旋风中截东西若隐若现,那是只巨大的手指。 只差0.1公分就要吻到戚佳妍嘴唇的佘七幺停下了动作。 “哼,”佘七幺冷笑,“等了四天,终于是舍得出来了!” 第四十八章 廖天骄脖子上挂着相机,手里拎着电脑包,颇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古旧的大门。 时下标榜时尚的文艺团体常会找些稀奇古怪的地点来表演,比如码头仓库、废弃的工厂、烂尾楼等等,戚佳妍的搜灵《新山鬼》找到的就是个因为资金断裂而无限期停工的主题乐园。 管技术的tony和廖天骄起过来踩点,不过这会还在找停车场停车,所以廖天骄决定自己先进去看看。 从用铁链拴着的大门中间的缝隙挤进去,廖天骄简直有种跨越线天的感觉,进去后却马上视野片开阔。两边都是大片大片的荒地,只造了部分的砖石建筑带着没有及时撤去的脚手架这处、那处地停留在褐色的砂土上,看上去有种时间凝固了的感觉。脚下的水泥路铺得却是很平坦,路向前、向前、向前,不知道要将人带到什么地方去。 廖天骄拿出手机,想给戚佳妍这边的联系人打个电话,对方姓毛,统管切对外联系和对内杂务。手机响了好阵子才被接起来,伴随着轻微的电流杂音还有含糊不清的音乐声,看来对方正忙着工作。 “您好,毛先生,我是明君世纪灯光音响器材公司的廖天骄,跟戚小姐这边约了下午点半过来看下舞台现场,喂,毛先生?喂喂?”廖天骄的耳朵里听到了阵阵的电流音,连喊了几声才听到那头个不甚清晰的声音。 “我们在现场,临时出了点事,可能抽不出空来接你,麻烦你自己过来好吗?” “好,那怎么走呢?” “你们从哪个门进来的?” “哪个门……”廖天骄看了看左右,周围没有任何可供明确辨别的标志物,“呃,我们是从皖南路下的立交桥,然后昌黎路口右拐开到底,这里看不到什么标志物,大门是用铁链拴起来的。” 又是阵奇怪的音乐声传来,廖天骄微微皱了皱眉,这种模糊不清却又能引起人注意的声音十分讨厌,让人心里上下不着的难受。 “皖南路……那你们走错了,那里是个偏门。” 怪不得路都看不到明显标志了,廖天骄还在想再过十几天就要公演了,怎么路上连个路牌都没有,停车场是找不着,说起来tony去得也真够久啊…… “那请问我们现在要怎么走才好?” “你们进了门先沿着水泥路直往前,”那边说道,“水泥路走到头能看到片树林,横穿那片树林,出来以后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那麻烦您先等我们下了,给您添……”廖天骄话还没说完,那头已经“咔哒”挂了电话,看来十分急着处理什么事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廖天骄面疑惑面在原地吹着冷风等tony,又过了快刻钟才收到条短信:“附近找不到停车场,我绕出去找找,你先进去吧。” 廖天骄赶紧给tony回了条消息,告诉他最好去找另个门,然后才迈步往里走。 之前在市中心根本没有感觉到风大,但是到了这里后,风的存在感变得十分强。廖天骄独自路走去,时不时就会吃到被风扬起的荒沙,简直有种自己正在沙漠跋涉求生的感觉。 “啊呸呸,什么鬼地方!”廖天骄吐掉口沙子,将拉链拉起,尽可能把脸埋在领子里。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声,路上的景色也都是断壁残垣般的萧条。廖天骄边走边看,见着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主题乐园当初的投资方是怎么规划的,从那些造了半的建筑来看,是各种风格都有。希腊的神庙、埃及的金字塔、英国式的古堡、日本的鸟居,风马牛不相及还都掺和在起,独独却是没有中国风的建筑。廖天骄走了快半小时,才终于看到了那片树林,在树林之中尚若隐若现藏着飞檐斗拱的角。 廖天骄停下了脚步,水泥路在他的面前断了,再往下已是黑色的泥土。廖天骄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在自己的跟前拦着条看不见的线。他的身前是绿树葱茏,风吹过,不知哪里传来古韵沉混的铃声;他的身后则是片荒芜,风吹过,只有轻飘飘的沙子,然而,反而是荒芜的那边令人觉得安心些。廖天骄说不好那种差别,所以下子竟然立在那水泥路的尽头,树林的入口犹豫了起来。 廖天骄从小到大直不算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跟大数年轻人样对神鬼之类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会看看恐怖片灵异小说,但也不至于到捕风捉影的地步,但是这两个月来,廖天骄的世界观算是完全刷新过次了,尤其上次保护戚佳妍的事请过后,廖天骄对周围的警惕心开始有所增强。 直觉。要说的话,只能是直觉。 廖天骄犹豫了下,将放在皮夹里的佘七幺的黑鳞取出来,紧紧握在手心,又确认了下金如玉给的金玉兰也好好地收在口袋里,这才向着那片林子进发。 树林里倒并不安静,虽然是冬天,还是有鸟雀啁啾的声音,这让廖天骄放松了不少。 还是心了呀!他想。 走了阵子后,廖天骄就看到了刚刚在树林外见到的那栋建筑的真面目,那是座大约七、八米高的二层古式楼宇,朱漆白墙,十分华丽也十分新,看起来像是刚造好没久,楼下的大门上还贴了对“囍”字,好像是什么人要在这里办喜事似的。廖天骄忍不住停下来仔细看了看,琢磨着这是干什么用的。 “您好!” 耳中忽然听到有人打招呼的声音,廖天骄惊奇地转过头去,看到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青年正小跑步地朝他过来。 “您是……” “我是搜灵剧团的,您是廖先生吗?” “是我是我。”廖天骄如释重负,跋涉了这么程,虽然时间不算很长,身体也不会很累,但是心头的负担却是到这时候卸下担子了才能感觉到的。累,真累! “我是团里管道具的单鸣,您叫我小单就好了,毛副团他现在抽不出空,又担心您走岔了,所以特地派我来接您。” “有劳有劳!”廖天骄伸出手,单鸣却没有伸出手来,反而将两只手背到身后去了。 “那个,我手上脏。” “哦,没关系。”廖天骄放下手,倒也不以为意,“那我现在跟你走吧。” “嗯,不过您还得等我下。”单鸣说,“我要到这里面取些东西。” “这里面?” “对,”单鸣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串“丁零当啷”的钥匙,“这楼是我们最近整修了当休息用的,好些道具都放在里面呢!” 廖天骄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里跟其他地方不样,这么新。 单鸣边说边打开了那贴着双喜的大门,推开门进去。廖天骄便也跟在后头,迈过了门槛,他看到门里头果然堆着不少现代的东西,什么电饭煲电热汀等等。单鸣绕过通往二楼的梯子,在墙角堆杂物中寻找着什么,没会就找出几个大包。 “我听说你们刚刚临时出了点事?”廖天骄没话找话,面四处张望着。通往二楼的楼梯是木质的,也刷了朱红色的漆,也不知道上头都有些什么。 单鸣停下手来:“嗯,是出了点事故。” “事故?”廖天骄惊讶,“什么事故,严重吗?” “倒也不算严重。”单鸣挠了挠头,“小林姐她们几个受了点轻伤,所以我来找点消毒药水什么的,顺便给他们弄点好吃的。”他边说边从那几个口袋里东下西下地拿出了许东西,有暖宝宝、红药水、纱布,也有薯片蜜饯牛肉干什么的。 “怎么会?” “嗯……怎么搞的呢?”单鸣也挺想不通的样子,“都用过那么次了,按理那个背景板和道具不会塌下来才对,唔,我也想不通。” 廖天骄心想,背景板都塌下来了,这可也不算小事故啊,看单鸣的样子倒是镇定得很。 “对了,我还要再弄会,廖先生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 廖天骄左右看了几眼,发现想坐也没有坐的地方:“楼上是干什么的?” “哦哦,瞧我,”单鸣说,“休息室在楼上,我都忘了跟您说了,对不起啊。” “没事,那我上去看看?” “好啊,我弄完了喊您。” 廖天骄便扔下兀自嘟哝着左掏右翻的单鸣上了楼。 二楼正对楼梯是条狭长的走廊,由于没有窗口也可能是窗板下下来了,所以光线很差。 “有灯吗?”廖天骄对着楼下吼。 “在左手边。” “啪。”按钮按下去,周围就亮堂了。灯光下映出了木头的地板,右手边是墙,左手则是间间关着的屋子。 廖天骄试着推了下第间屋子,门没锁,他探了个头进去,里头空荡荡的,只堆了些扫帚簸箕等杂物,显然不是休息室。第二间屋子门锁着,进不去。第三间屋子就比较有意思了,廖天骄进去后发现这是间古式洞房,进门隔着屏风,屏风后头有张华丽的雕花木床,上面摆着床龙凤喜被杆喜秤,旁还有张八仙桌,上头放着对红烛、两只合卺酒杯和只酒壶,房间里四处贴满喜字,完全是副就要迎接新人的样子。 廖天骄挺新鲜地看了阵,还伸手摸了摸那床被子,触感柔软蓬松,他怀疑这大概是搜灵布的个什么景,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话剧社还有这种内景需要,不过也没敢去动。 这屋里其实比外头的走廊却要亮堂了,因为有窗户。廖天骄看向窗外,只见得片郁郁葱葱的绿色,再远处则可依稀见到片亭台楼阁,也不知道是乐园的建筑还是戚佳妍他们的杰作。 廖天骄再转悠了下出去,这时候他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正在疑惑怎么没有看到工作人员休息室的时候,廖天骄突然发现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似乎有条竖直的缝隙,仔细看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那最后间屋子的方位是正对着楼梯口而非像其他屋子样在侧面。 廖天骄推开门,顿时股难以形容的气味飘了出来。 “咳咳,这都什么啊!”廖天骄用手驱赶着由于推门带起来的灰尘,等他定睛望去,不由得吃惊起来,原来这也并不是间休息室。走廊尽头的这间屋子并不大,而且没有窗户没有家具摆设,这是间储物室。 这不廖天骄打眼就看到了停大红花轿,墙角侧则堆放着许仿真冷兵器,什么刀枪剑戟应有尽有,另边则溜挂满了花花绿绿的服装。 “乖乖,做得像真的样!”廖天骄感叹,不由得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摸摸这里,悄悄那里。 放下剑,拿起枪,还甩刀挥舞几下,廖天骄觉得自己挺无聊的,不过无聊的还蛮有趣的。旁挂着的那堆衣服也看不出是哪个年代的,总之跟现代人的普通服饰不同,廖天骄也说不好那种感觉,像是……不知哪个少数民族的风格,有点怪怪的。 衣服普遍被挂得很高,也许是因为设计都是长款的关系,怕弄脏,以廖天骄175的个头,平伸手能摸到差不大腿的位置,所以他是抬了头在看。廖天骄面看面往里走,不知什么时候,就越走越里了,而在他的身后,储藏室的门像是被只看不见的手摸着了样,慢慢悠悠地推啊推啊推啊,终于,轻轻地碰拢。 “咔哒。” 廖天骄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他已经习惯了从上方通气口洒进来的点点昏暗的光线。 “做得还真精致。”廖天骄再次感叹,忍不住拿起脖子上的相机,打开镜头盖,对着那些衣服按了几下快门。 小小的方格视角里,桃红柳绿在闪光灯下定影,精致的刺绣、逼真的石磨、卷发黄的大师国画……廖天骄慢慢转动着身体,当他转到某个方向的时候,突然愣。 刚刚好像……看到什么…… 廖天骄心里突然有了些不安的感觉,他放下相机,左右看了看。不看不知道,这已经是储藏室的最深处了,里头满满当当塞满了东西,连下个脚都很困难,自己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挤进来的。 廖天骄犹豫了下,还是再度拿起了相机,慢慢移动着方位,这次,到了某个点的时候,他就像是被烫着了般,猛然丢掉了机器,要不是相机还挂在他脖子上,这会可能已经碎了。 “怎么会!”廖天骄的心脏“砰砰”乱跳,额头也冒出冷汗来,“怎么会……会有那个……” 他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抬起头来,靠肉眼凝神往某个方向找去。越过了堆乱七八糟的衣物,越过了张堆满了小道具的桌子,廖天骄看到了组屏风。 屏风已经是贴墙而放了,如果真有那东西,定不可能有立的空间,但……谁说那是人呢? 廖天骄头冷汗,却像是着了魔样,有种搞不清楚就无法死心的冲动,他循着那屏风点、点、点地看过去。 那屏风有人高,上头绘着组黑白的水墨画,廖天骄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两幅,幅是群面容狰狞、奇形怪状的鬼怪之流正在山野之中挑着灯笼行走,他们的脸上似乎还挂着笑容,另幅则是八个鬼怪在赶路,它们的手里则抬着乘成亲用的八抬花轿。 廖天骄看到这里,不由得往来时方向看了眼,他想到了门口的那顶花轿,可惜他进得太深,这时候已经看不到门口了。 廖天骄又转回头。屏风上的花轿画得极其见功力,风吹帘幔,那柔软的弧度如同真的样,而那轿子的窗口微微掀开寸,露出了里面的…… 廖天骄看不清帘子后面的东西,他为了这不由得又走近了步,却是这步正好让他卡到了位置,看到了刚刚在寻找的东西。 在屏风靠墙侧的上方,张狰狞的脸孔正直直对着廖天骄,无机质的眼眶之中是片黑暗。 似曾相识的感觉。 廖天骄的脑子里“噼里啪啦”阵短路,在火花迸发前还是为他调出了存档的记忆,那是他昨天才在网路上看到过的,据说唯张被允许公示世人的搜灵话剧《山鬼》的现场相片,而那张脸,正是被公认为的山鬼本人。 廖天骄倒退半步,大大地倒吸了几口气,然后气运丹田,“救命啊————————”地惨叫了出来。 第四十九章 阴风阵阵,黑雾弥散,遁迹于障眼屏障之中的巨大黑手猛然挥出,却听沉重的“啪”的声,正与佘七幺的右手对了个正着。 不知自何而起的银白色的光束环绕着佘七幺的右臂流动,他的手掌顺时针缓缓拂动,那些光束便也跟着起顺时针旋转,产生的气流将那只远超过佘七幺身形的巨大黑手牢牢包裹着带动,如同个璀璨的小银河。阴气与妖神之气碰撞、交锋,在这狭小的房间内四处切割、破坏,墙壁如同豆腐般被割出了无数道裂痕,工整、利落、千疮百孔。 戚佳妍被佘七幺护在身后,声不吭,是不是吓晕了佘七幺也没空去确认,他只是冷眼看向四处,找寻踪迹。有手就有手腕、手臂、肩膀,就有手的主人,他守了四天,陪着戚佳妍辛辛苦苦演了那么出爱情剧,不是为了见只手而已。 能分神寻找自然是大有余力,佘七幺想了想,手掌缩复推,轻轻松松迈前步,将那只黑手推得向后避让截,与此同时,银白色的光环缩小凝固,到了定程度突然“咻”的声,如同尾灵蛇,自佘七幺的手臂之上激射而出,狡猾而准确地缠上了 分节阅读29 蛇亲 作者:尘夜 那只黑手,循着手指向上爬去。 佘七幺倒要看看这只手后头到底跟着个什么东西! 戚佳妍无声无息地坐在床上,开始是吓得瘫软成了滩,这会却慢慢坐立起来,眼睛上翻,眼黑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了对眼白。 这是第二次戚佳妍在佘七幺看不到的地方产生变化,第次在昨晚,廖天骄离家出走后无意踏入妖的领域。戚佳妍将脑袋转向佘七幺的方向,慢慢地在嘴边勾出个诡异的笑容。 佘七幺还在往前,他迈出步、两步、三步,黑色的旋风在他身周呜咽,飞速地转动,但却根本奈何不了他。银白色的光芒将佘七幺所包围,他身处其中仿若闲庭信步般步步紧逼,阴气攻击不到他,那只手想要逃跑却也被死死缠住,无能为力。然而,戚佳妍开始动了。只有对眼白的戚佳妍僵硬地下床、立,她死死地盯着佘七幺,嘴巴咧开,露出嘴雪白的獠牙。 佘七幺的注意力仍然在前方的那只巨大的手上,他已经将对方逼至墙角,银白色灵蛇缠绕上了手的半截胳膊,随着那银光的蔓延,手的背后越来越的东西露出来,对方已经想要逃了,但是很可惜,佘七幺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还不肯出来?”佘七幺冷哼了声,“敢在佘爷面前卖弄就要做好砸了锅的准备咝。” 突地道疾光闪过,佘七幺下意识错开了眼神,下刻,只觉身后股杀气猛然袭来,团重物像枚出膛的炮弹往他的后背重重撞来,而那只手也趁此机会猛然向前抓出,想要将佘七幺攥在手心。佘七幺前后受阻,想要左右闪让,那些黑色的阴风之中突然股脑涌出了诸如同蝗虫般的飞虫,密密匝匝地向佘七幺冲来,瞬间覆盖了上左右三路。 所有力量瞬息间碰撞在起,发出了“啪啪”和“嗡嗡”的声音,佘七幺的身形在黑雾之中扭曲,仿佛被扯坏了样,就这么碎了开去。戚佳妍落地,用空洞的眼神望向佘七幺本该在的位置,下刻,她的喉咙上却突然被只手牢牢卡住。 “同样的招式还敢在佘爷面前显摆两次!”佘七幺出现在戚佳妍的身后,顶着她的后腰抓着她的左胳膊背折在后,另只手则死死卡住了她的咽喉致命处。 黑色的虫子本来还要继续向着佘七幺涌来,却在被当成挡箭牌的戚佳妍面前生生停了下来,失去了方向般地乱成了团,发出吵死人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急速流动的黑色烟雾也缓和了下来并开始慢慢撤退,而那只黑色的手也飞快地变淡、变透明,最后消失。 戚佳妍在佘七幺的掌下,脸孔上有了点点的惊惶,她开始用力地挣扎。 “放……” “你是谁?”佘七幺问,“怎么会在戚佳妍的身上?” ※ “啊啊啊啊啊——”廖天骄面惨叫着面向门口奔去,他不敢回头去看也不想浪费回头看的时间,首先要逃出这间储物间才是。芒刺在背的感觉让廖天骄的身体变得无比灵活,在堆堆杂物间东闪西挪很快冲出去大截,但他还是觉得背后阴冷的感觉越来越近、越来越重,他甚至有了种背上已经背负了具尸体的错觉。 大门就在眼前了,但廖天骄诧异地发现,门竟然是关着的。他记得很清楚,自己进来的时候,把门开得很大,外头的走廊上根本就没有窗当然也就没有风,那么门是怎么关上的? 廖天骄的脑子里各种思绪飞快地窜过,其中不乏诡异的解释,但他已经来不及想。咬牙,他伸手就去拉那扇门。 按照小说里的定律,这个时候门半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会关得很紧,难以打开,所以廖天骄出手就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去拉那扇门,结果那么巧,他用力往后,外头似乎也有股大力在用力往里冲,结果就是,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廖天骄被那扇门拍到,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摔进了那顶花桥里,冲力大得整顶轿子都跟着跳了跳。 “艾玛……”廖天骄痛得眼冒金星,连害怕都忘了。幸运的是,那轿子里的座椅后头居然安了个沙发靠背,好歹让廖天骄缓冲了下,这才没摔出个半身不遂出来。 轿帘被刷地掀开,张脸出现在外头,急急道:“廖先生,您没事吧?” 廖天骄昏头昏脑地好容易辨认出那是单宁的脸孔:“没事哦。”他摆摆手,跟着“哇”的声跳起来,“不对,快跑,有鬼!” “鬼!”单宁也吓了大跳的样子,脑袋猛然缩了回去。廖天骄跟着龇牙咧嘴地从轿子里爬出来。 “快走快走!”伸手就把单宁推得掉了个个。 单宁边被推着往外走的时候边挣扎着问道:“什……什么鬼?廖先生您看到什么了?” “就是山鬼啊!你们剧团演出时候出现的那个……”廖天骄心急火燎,看到门开着,外头的灯光洒进来,别提有振奋了。 “等等!”单宁努力抓着门框停下来,“山鬼?” “对啊,就是很丑的那个脸,头上有角,很狰狞的!”廖天骄想,我们逃命要紧啊,你抓着门框干什么! 单宁好容易才避过廖天骄的手道:“你……你该不是说那个吧?” “ 啊?” 单宁说:“是不是那边,最深的里面有组屏风的后头?” 廖天骄听出点不对来了,手也放了下来:“是……是啊,就是那里。” 单宁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样子,说:“你等等啊。”然后就朝着屋子里走进去。 “哎,危险!”廖天骄急了,生怕单宁跑进去被那只山鬼吃掉,结果单宁朝他摆摆手,飞快地跑进屋子深处去。廖天骄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唉”了声,也跟着进去,进去前还不忘用堆道具把那扇开着的门堵好了,防止它再自动关闭。 刚刚跑路的时候那么惊心动魄,这次走进去倒不觉得怎么样了,廖天骄沿着刚刚走过的路线很快又看到了那组屏风,眼皮不由得就跳了跳。 “是不是那个?”单宁问,手指着斜上方。 廖天骄没怎么敢抬头看,飞快地瞥了眼说:“嗯。” 谁想到单宁左右看了两眼,搬了个小方凳垫在脚下,伸手就朝山鬼脸上去了。 “喂……”廖天骄话卡在喉咙里,就那么下,他看到单宁将山鬼的脸扯了下来,露出了后面只灰灰的东西。 “喵——”沙哑的叫声,那后头竟然是只老猫,单宁把它脑袋上的东西揭掉了,它也就是懒洋洋地看两人眼,又躺回去继续睡它的大觉。原来在屏风后头有高高的窗台,它就是趴在那上面的。 “看。”单宁跳下凳子给廖天骄看他手里的玩意,那只是张逼真的面具罢了。 廖天骄下子觉得丢脸死了,他竟然……竟然把张面具当成了鬼。 “对不起啊。”廖天骄不好意思地道歉,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 “哈哈,没关系啦。”单宁看着那张面具道,“冷不丁看到是挺吓人的,而且,我猜你大概是看了网上的那些谣言吧。” “你们知道?”廖天骄问。 “怎么可能不知道!”单宁笑道,“那也算是我们的营销环节之吧。” 廖天骄下子觉得超没趣的,问:“怎么,那张山鬼的照片也是你们发的吗?”心里却想着不带这么耍人的哈。 “这倒不是。”单宁把山鬼面具随手挂到旁桌子的角上,廖天骄看了眼,不知怎么回事,这时候看着那面具就完全只是个假物了,失去了先前逼真冰冷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老猫没有套在那后头的缘故。 “我们到外面说吧。”单宁道,“对了,你怎么没在休息室啊。” 廖天骄生怕人家当他私闯禁地,赶紧道:“我没找到啊,第间是空的,第二间屋子锁着进不去,我是间间找过来才找到这里的。” “哎哟,瞧我!”单宁抱歉道,“休息室的确是第二间屋子才对,我忘了那里锁上了,抱歉抱歉。”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双手合十。 “哦,没事啦,也是我没问清楚。”廖天骄当然不会因此就责怪单宁。 两人走到门口,单宁看了看地上说:“哟,道具都放这儿了。” 廖天骄加不好意思了:“刚刚门不知道怎么关了,我怕……呃……所以……” 他说得不清不楚,难为单宁还是听懂了,他把那些道具都抱起来放到边说:“这门后头装了弹簧,所以是会自己慢慢关闭的,看。”单宁搬开了堵着门的道具,那门果然就慢慢地自动合拢了。 原来切都有合理解释,廖天骄囧得不行。看来自己最近遇到太灵异事件,是有些疑神疑鬼得过分了,这样可不好。 这时候,廖天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从裤兜里摸出来看,是tony打来的,原来tony已经到了,问他现在人在哪呢。 “我也拿好东西了,我们这就回去吧,边走边说。”单宁说,将那扇门关好,锁起来。 廖天骄最后又朝储藏室里看了眼,从门口已经看不到面具所在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看进去,刚刚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有些回来了。 “得了,别疑神疑鬼的!”廖天骄告诫自己,跟着单宁走出这栋挂着双喜字的建筑。 佘七幺看着脚下躺着的戚佳妍,女人失去了意识,过了好阵才重重喘了口气,像是死了的人还魂般醒过来。 “唔?佘……七幺?”戚佳妍茫然地坐起来,看着周围片狼藉。她这栋小别墅此刻像是从里面刮过了阵龙卷风般,东西飞得到处都是,连墙壁都快要倒塌,成了所标准的废屋。 “怎么回事?”她好似很惊讶地问着,但是眼神里却又夹杂着丝了然。 “别装了,”佘七幺说,“你不可能不知道,那东西可是冲着你来的。” 戚佳妍睁着大眼睛:“什么?” 佘七幺蹲下`身来,红色的眼睛与戚佳妍的对望着:“戚佳妍,好赖同学场,你要是老实,我还能勉为其难帮帮你,要不是,我也懒得救你。” 戚佳妍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个无比怨毒的神色。比起害怕,竟然是仇恨在先。她想,佘七幺,你凭什么不帮我,你不要我了吗?就因为那个廖天骄? 佘七幺却并不知道戚佳妍在想什么,他只是看着戚佳妍的脸孔,眼神又移到了她的脖子上。佘七幺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贴上戚佳妍的脖子时,戚佳妍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下,她以为佘七幺是不是其实还对她有感情,但是现实很快打破了她的幻想,佘七幺只是从她脖子上勾出了根东西。红色的绳子上串着个藏青色的小布包,外头写着“阿弥陀佛”的字样,看起来像是庙宇里求得的那种很普通的护身符。 “这是什……” 佘七幺话还没说完,这次戚佳妍却是把将自己的东西抢回,飞快地塞回了衣服里,并且连退了好几尺,戒备地看着佘七幺。 “别碰!”她说,随后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似地解释道,“呃,那是我的护身符,别人碰了就没有用了。” “护身符?”佘七幺眯起眼睛。般庙宇中卖得护身符其实就是得了庙中修行者们天天修行沾染的点加持,才有那么点保平安辟邪祟的作用,通常护身符离了庙宇不久就会逐渐失去效用,而戚佳妍脖子上这根…… “这是谁给你的护身符?” “我自己从庙里求来的。” “哪座庙?” 戚佳妍犹豫了下:“这和你没有关系。”难得的竟然是对佘七幺有些动怒了。 佘七幺立起身来:“好吧,说不说由你,信不信也由你,我只告诉你,你最怕的那个东西……”佘七幺指了指戚佳妍,“现在就附在你身上!” 第五十章 下 个醉心于神鬼传说和民俗民风,从事编剧工作的青年男子由于陷入了创作的低谷,出门散心采风。在g省某处乡下的座小旅店里,他听说了附近有座神秘消失的村庄。村庄虽然位于山中偏僻之所,却也曾经繁荣兴旺,谁料想由于得罪了山里的鬼怪,在十几年前的某个夜里消失得干干净净,个人都没留下。 编剧对这山野之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决定前往那失踪的山村探究竟。他租借了辆车子,并雇佣了两名当地人,名担当司机,另名则担当向导,准备动身出发。在这过程中又有名年轻的女驴友和个自称出门修行的年轻僧侣加入了他们的队伍,行五人同前往名叫肖家村的地方。但是,由于大雾,途中几人发生了车祸,车毁人伤…… 廖天骄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愣了愣,说:“这……这好像……”犹豫着没有把话说完,因为这故事的情节似乎与搜灵剧团曾经发生过的那起车祸十分相像。 单宁却是对此很了解般,笑道:“就是从我们剧团那件事当中引发的灵感,艺术来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嘛。” 廖天骄“哦”了声,却远觉得这解释不够。虽然没人规定不能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作为题材来发挥,但搜灵剧团的事中却是掺杂着许隐秘成分的,例如戚佳妍无端失踪的两个月,以及在那之后《山鬼》这出剧中所发生的神秘事件,廖天骄很想知道单宁到底会怎么讲。 单宁接着说了下去。 车祸发生后,剧中的主人公——编剧被压在了车下,受伤的他在恍惚中发现有人朝自己走来,拉扯他的胳膊,朦胧中他还看到对方长着张十分狰狞如同恶鬼的脸孔,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遇到了前来接引的牛头马面,所以没有挣扎,再后来,编剧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久之后,编剧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所干净整洁的小屋子内的床上,茫然不解之时,有人出现了,那是之前与他起上路的那名年轻女驴友。女驴友告诉他,他们途中出了车祸,车子翻下了公路,其余三人目前不知去向,而他们两人则被肖家村出门办事的人偶然发现,救了回来。 没错,救了两人的正是那个他们听闻神秘失踪的肖家村的人。 女驴友告诉编剧,切都只是误会罢了。 原来,关于肖家村的传言并不切实,所谓肖家村的神秘失踪只不过是村子里的人集体搬迁入了深的山林之中罢了。 肖家村并非个旅游景点,而只是个十分之普通的山中村庄,由于位置偏僻,除非肖家村的人自己出山或是其他些原因,比如户口调查、公共基建的关系,是不会有人进到山里的,所以平时肖家村如何,肖家村的人如何其实并不受人关注,这就使得肖家村明明经过了很长段时间的搬迁才撤出老村,结果到了山外人的嘴里就成了突然之间集体消失。 “如果只是搬迁的话,为什么会被认为是消失呢?”廖天骄问,“搬迁和消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搬迁会带走过去的日用品,而消失通常的情况是,东西都在,人却不见了,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应该很大。” “因为他们的确没有带走日用品。” “为什么?这不合逻辑啊!”廖天骄感叹完了才觉得自己有点捞过界了,赶紧补了句,“呃,抱歉,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吗?” 单宁却摇摇头:“不,这是合乎逻辑的,你不要忘了这个剧本来源于我们的真实经历。” 廖天骄愣了下,他没想到单宁会这样直接地回答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肖家村确实存在?” “对,确实存在,如果小廖哥你有兴趣,回头我还可以把具体的地址告诉你。” 廖天骄惊奇地:“那你们真的都曾经去过肖家村?” 单宁暧昧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说了下去。 “肖家村的人留下所有生活用品的原因和他们搬迁的原因其实是同个,他们不惜切代价造个新村子出来都是为了腾出村子给新的住客。” “新的住客?”廖天骄越听越糊涂。 “对啊,留给……山鬼。”单宁意味深长地说道。 戚佳妍傻了样地看着佘七幺,而佘七幺只是微微咧嘴,露出个不知是嘲讽还是同情的笑容。 难道那东西真的附在自己身上了吗?这不可能! 戚佳妍紧紧抓住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有了这个,有了这么重要、厉害的护身符难道还会被那东西追上?佘七幺是在骗她吗?是在骗她吧。可是佘七幺为什么要骗她呢?第次,戚佳妍对佘七幺产生了怀疑的心理。 佘七幺看戚佳妍不回话,他也就不再起话头,靠着墙壁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时候,阵激情澎湃的旋律突然响了起来。 “等等等噔——等等等哒——等等等噔噔、噔等——”中间还夹杂着“嘿哈”的声音,佘七幺的脸上难得也露出了个“惊讶”的神色,扭头问戚佳妍:“这什么?” 戚佳妍还在那里神游天外呢,根本连佘七幺在说什么都没听到,然后那声音就唱了起来:“千年等回,等回啊啊啊,千年等回,我无悔啊啊啊~~” 佘七幺差点没摔地上去,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了圈才从自己外套大衣的内侧口袋里捞出了支显然是第次看到的小小的手机。佘七幺眯着小细眼睛歪着头看了半天,在确认了屏幕上反复跳动着的是廖天骄的名字后,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佘七幺。”电话那头传来廖天骄四平八稳的声音,有种努力跟他拉开距离的刻意的生疏感,佘七幺不由得眉头微微皱。 “佘七幺?” “是我。”佘七幺看了戚佳妍眼,拐出那间已经变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中间还跳过了几个倒下来的大家具,然后才找到个比较清静干净的地方,“你什么时候给我弄了个手机?” “昨晚,我想每次找你都很不方便,而且你也许也用得着,所以就……”廖天骄的声音才恢复点平时的调调,说到这,却不由在那头顿了顿,然后马上恢复了之前的冷淡道,“我就跟你说声,今晚我要通宵加班,不回来了。” 那头的廖天骄这时心里又浮现出了佘七幺和戚佳妍今早的样子,心想着自己不回去还真是方便他们啊呵呵,虽然这么做有点孬种,可他真是短时期不想再看到那两个人的脸了。 “为什么不回来咝?”佘七幺却在那头问,声音都拔高了,“你昨晚也没回来咝!” 廖天骄愣了下,他还以为佘七幺定会很乐意自己不出现在家里,可是现在这口气的意思怎么好像对他不回来感到很不满的样子?拜托,明明是你们间接把我轰出去的好嘛! “为什么?不是……说了加班吗?” “加什么班咝,给佘爷推掉咝。”佘七幺龇牙咧嘴,斩钉截铁。 廖天骄还真以为发生什么要紧事了问:“家里有事?” “没事也给佘爷推掉咝!” 靠!廖天骄这么听,怒啊,说:“我这忙工作呢,是正事,你凭什么叫我推啊。”不过廖天骄也确实是想推都推不掉,因为他刚刚和tony复核过了,戚佳妍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懂,说是让他们打打下手而已,其实交给他们的工作量是必须要靠赶工才能勉强赶上的,既然tony留下来通宵,廖天骄这个项目经理怎么可以自己溜号,哪怕是什么也不做,他也必须跟这个case到底才行。好吧,廖天骄承认,他私下里是觉得戚佳妍是故意的才会打了这个电话确认下,至于确认了又能怎样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凭……”佘七幺居然也顿了下,然后改口道,“不管咝,反正你给我推掉咝,佘爷晚上要吃小鸡炖蘑菇、古法烧鲥鱼、蜜汁叉烧、铁板肥肠和蟹粉豆腐,你给我买回来……”电话里传来别人的声音。 “小廖,你过来下。” 廖天骄道:“不跟你说了,我这儿忙着呢,你自己打电话叫外卖吧,戚佳妍那么有钱,别总是赖着我,再、见!”最后两个字说得格外铿锵有力,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佘七幺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嘟嘟嘟”的电话铃声响了好阵子他还把话筒贴在耳边,后来才用种不可思议的、不敢置信的、震惊的表情拿下手机看屏幕。屏幕上自然早就已经跳到了电话挂断的画面,佘七幺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用种极其迷惑的表情走过去推推床上的戚佳妍说:“喂,戚佳妍,你帮我看看,这电话是不通了吗?” 戚佳妍被他推得个激灵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了眼那支小小的手机。手机都已经恢复待机的黑色屏幕了,戚佳妍按了以后才看清说:“电话挂断了呀。” “你确信?” 戚佳妍也糊涂了,还真是又仔细看了遍说:“是挂断了呀。” 佘七幺“哦”了声,然后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噌”地下就蹦了起来说:“我靠!!那个满脑子巧克力威化榛果脆饼脑壳小鸡仔样的愚蠢的人类居然敢挂佘爷的电话咝?!真是反了咝!不教训他,他是不知道这家里是谁做主了咝!”说着就撸着袖管副要冲出去咬廖天骄几口的样子。 戚佳妍赶紧去拉佘七幺,却被佘七幺把就甩开了,力气大得差点把人掀到床下去。 “佘七幺!”戚佳妍大声喊,“佘七幺,我告诉你!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你帮我好吗?” 然而佘七幺已经冲出了房门,戚佳妍绝望 分节阅读30 蛇亲 作者:尘夜 地看着门口。她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难道这次真的在劫难逃?向强势如她这时候也不由得产生了彷徨和恐慌的心理,紧紧攥着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符,戚佳妍捏紧了拳头,眼泪渐渐润湿了眼眶。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模糊的视线里却出现了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戚佳妍抬起头来,看到佘七幺严肃的脸。 “说吧。”佘七幺说。 ※ 她在黑夜之中奔逃,周围片浊气翻滚,前不见去路,后不见来程。 “天罡地火,起!”道明亮的火光自她指尖发出,急速蹿向前方。黑色的浊气被冲开了条路,然而,的浊气却又再度围拢过来。在这片茫然全黑的环境之中,太极镜飞快地在她手中旋转着,虽然不时掠过道华光却显然根本起不了大的作用,腰上挂着的震魂铃则始终在发出叫人心头不安的铃声,昭示着那追逐她的东西有厉害。 “真是阴沟里翻船!”她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忍不住“啐”了口。怪只怪她太过大意,没有发现那件委托之中尚有许存疑之处,如今看来,这么大笔交易会以这么种看似十分简单的面貌出现或许从开始就是个陷阱,而她居然就这么跟着傻乎乎地被越绕越深,越缠越紧,直至今天,她或许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还以为别人是傻速,其实她自己才是傻白甜吧! 股强悍至极的凶气从背后猛然扑了过来,她在千钧发之际单手撑地横着翻过,却仍然被那气流撩到了边胳膊,带着在空中翻了几翻,撞到树干才停了下来。 “妈的!”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五脏六腑也像是都移位了般,黑暗的林间响起了似是轻声叹息又似是哭泣的声音。 毫无疑问,那东西正在玩“猫捉耗子”的游戏。 “妈的!”她又骂了声,将背上的拔骨刀重又取了下来。虽然刚才已经试过许次,次都没能发挥出拔骨刀的效力,但都到了这时候,她必须得再试次,如果这次再不行的话,她想她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挺住,老娘还没来得及嫁人呢!” 她忍着疼痛将拔骨刀外头缠着的清净白布再次解开,然后咬咬牙,在伤口处又补了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而与此同时,团仿佛蚕丝般的黑气也从伤口处被赶了出来。她咬着牙在那处淋上了瓶符水,然后在几乎叫人晕厥的疼痛中努力扶着树身稳身子,将拔骨刀横在胸前。 “最后次了。” 她告诉自己,左手食、中二指缓缓拂过看似生锈的拔骨刀,方家传人的鲜血泉涌而出却并不掉落地上,原本黯淡无光的拔骨刀在这时候仿佛是块海绵般边飞速吸收着主人的血液,边开始产生变化。锈迹变成了华丽的血色`图纹,刀锋闪烁出灿烂的光芒。 方晴晚口念真言,脚踏禹步,身周蓦然笼上层红色的光芒,光芒如焰冲天,与那黑色的浊气缠绕在起开始相斗。 “天君地灵,南天神明,借我通衢,助我换形!”方晴晚咒诀方落,却听地下响起隆隆声音,宛有巨兽即将破土而出,下刻,土壤猛地从她两侧隆起,筑城般飞快形成高高的两堵城墙,将她围在其中也将那些浊气隔绝在外,而她手中的拔骨刀也在这时散发出了逼人的灵气。只手,只苍白的手忽而从前方虚空中伸来,把抓住了方晴晚的拔骨刀,拖着她大力往前跑去。 方晴晚不由大喜,心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居然让她真的发挥出拔骨刀效用之万,请得地灵解救自己,而那刚刚还在安稳戏耍自己的东西似乎也在这时察觉了不对,黑色的浊气犹如黑云压城般向保护她的结界压了下来,山石滚滚砸落,如同震雷,其中还夹杂着野兽般的嚎叫声。前方那只手拖拽的力度大了,而方晴晚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向前跑去。 这路说不得几凶险,方晴晚只知道这次如能有命回去,她甚至都有种不想再做这行的冲动。也不知这样走了久,跑到后来方晴晚根本已经浑身没力,伤痛加上灵气消耗过,最后她甚至怀疑自己是被地灵的手拖拽着弄出去的。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昨晚如此阴森恐怖如同地狱般的山林在晨光中显得安详而静谧,就如同她第眼所见那样。 方晴晚呻吟了声,爬起身来,她发现自己正倒在座残破的建筑门口,分辨了很久,方晴晚才依稀看清了那上头的三个字:“山、鬼、庙……” 方晴晚的瞳孔猛然收缩。 第五十章 “怎么了?” “哦,没事。”廖天骄又疑惑地看了眼手机,然后塞回到裤袋里。大概是听错了吧,手机屏幕上根本没有来电未接的显示。 真的不打电话来啊,廖天骄在心里嘀咕着。不久前他才挂了佘七幺的电话,虽然当时搞得很有气魄,其实心里始终七上八下,忐忑了好阵子,结果这会居然还升□□莫名其妙的期待来,期待着佘七幺会打电话来再追问个二什么的,但是电话却始终沉默着。 “哪怕打过来骂两句愚蠢的人类也好啊……”廖天骄很自然地想着,等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的时候,立刻像被雷劈到了样愣在了原地。 “我靠!我靠靠靠靠靠!”反应过来后,廖天骄当场就边跳脚边骂出来了,他这是挨骂习惯挨习惯变成抖m了嘛,谁要专门等那尊大神打电话来骂啊! “呸呸呸,小爷才不是抖m呢!”廖天骄心想,定是自己最近受了太惊吓,所以脑子有些混乱了,对,定是这样!再说他和佘七幺好歹也算室友嘛,在起生活了快俩月的两人,其中个有事不回家的话,自然出门的人要交代,在家的人也要追问下才像话嘛,嗯嗯,这才是正常的室友关系。廖天骄顺带给自己打电话的行为也找好了解释,这么遂心满意地说服了自己,回头却看到单宁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抖……抖……” “呃……啊……”廖天骄忍不住脸上红,没想到自己刚刚把心里所想的都说出来了,赶紧转移话题道,“那那那啥,抖……都……哎……搞好了对吧,你刚说我们上哪儿吃饭来着?”转得是生硬无比。 单宁倒也识趣,勉强转过弯来说:“哦,就大门外有个火锅城,小廖哥,咱们快走吧,就等咱俩开饭了。” 暮色四合,工作人员大部分都去吃饭了,这空旷的地方便显得越发寂寥起来,只有湖畔舞台周围的灯光仍然不减。为着测试效果的关系,此时大部分灯光都在运作,各种射灯激光冷热色调地变换不停,扫来扫去,会是霓虹旖旎会是黄沙扑面会又是林深草密,搭配着舞台背景板和各种装饰道具,真让人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廖天骄看花了眼,只觉得那舞台上好似真有个另外的天地似的,单宁已经拔腿走了,他还痴痴傻傻地愣在原地。 许的场景在那些灯光变幻中飘渺地切入切走,廖天骄明明人在湖边,这时却觉得自己好像在渐渐接近那个似真亦幻的世界似的,步步靠近、渐渐走入,他甚至恍惚看到那光怪陆离的舞台侧有人整了衣装,粉墨登场。 “咦,是真人?”廖天骄愣了下,原来那空旷的舞台上此时是真的有个人从容登台。那应当是个年轻的男子,着身洁白如雪的衣裳,披头乌黑如云的发丝,手执根绿色藤萝缠绕的木杖,他举止从容,步态优雅,好派风轻云淡的空山野鹤之感。因为那人是侧身上台,所以廖天骄看不到他的面容。 “这谁啊?”廖天骄想,今天下午他也认识了现场不少工作人员,尤其是搜灵剧团几个主要工作人员和演员都打了招呼,却并不记得有见过这么个男人,但看这装束,怎么也得是个男二以上的角色吧,是谁呢? 廖天骄正想着,却见那男子慢慢上台后,竟是半晌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廖天骄想着他该不是不知道要吃饭了吧,拢了手正打算要喊对方,谁想到,手放到嘴边却是猛然惊,在湖中心片五光十色的倒影里,廖天骄竟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男子的侧影,五官自然是看不清楚的,但是额头上枚又弯又硬的长角却是看得分外清晰,清晰到廖天骄颗心在刹那间吊了起来,整个人刹那失了力气,既不敢靠近又无法逃走。 山鬼……是那个山鬼……不是单宁故事里淳朴善良帮助男主角的美女山鬼,不是储物室里戴着面具的灰猫,那是自己在那间储物室里最早看到的那只鬼,再往前,那是自己加班回家与戚佳妍曾经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 廖天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晓得,但就是在那个瞬间,答案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里。他面抽着冷气,面在惊吓之中勉力想着,为什么山鬼会出现在此地,难道他莫名其妙又倒霉被好兄弟盯上了?可……到底为什么要盯着他不放啊! 廖天骄正想着,却见舞台上白衣服的山鬼缓缓地转过身来,那刻,廖天骄简直有种自己被数千吨的隐形重物压着了的感觉,他甚至连牙齿都开始打战,却发不出点声音。山鬼缓缓地、缓缓地转动身躯,终于直面廖天骄。 “咦,那是?”出乎意料的,廖天骄对上的并不是张狰狞无比的脸孔,虽然上半部分确实是鬼怪的犄角狰狞,但是男人脸的下半部分却是普通人类的样子,再仔细看,对方其实只是戴了张半截的鬼面而已,而从那露出的下半部分脸来看,山鬼的长相或许还十分不错。 狰狞的上半脸,还有白`皙端正的下半脸,廖天骄忘了害怕,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那张自相矛盾的脸,直到对方举起右手的木杖指着他。廖天骄只感到股奇怪的力量缠绕上了他的胳膊,他竟然跟着莫名其妙地举起了左手且左拳也做出了握的姿势,与那山鬼对照,犹如镜子内外般。接着那山鬼又做了个将手杖高高举起的姿势,廖天骄也被迫跟着做了,然后是收回手杖,廖天骄也做了,转圈,也做了……廖天骄越来越糊涂了,他心想这鬼没病吧,没事做跑这儿逼着他起做广播体操?而那山鬼看他没有反应,似乎也有点急了,连动作都有些大起来,如此又反复做了几次,廖天骄突然灵光现。 “镜子!”等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喊出了两个字,那边的山鬼竟然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悠悠放下了手杖,而廖天骄也发现刚刚逼迫他的无形力量不见了。 这是……猜谜游戏? 不知何时周围的灯光都暗了,只有山鬼所在的舞台那块有个圆形的追光灯圈,廖天骄明知道自己与他隔湖相望却又觉得两人只是步之遥。山鬼这时又将他的长杖往前放,那缠绕着藤萝的木杖居然就这么稳稳地立在了舞台正中,这次廖天骄没有被逼着做样的动作。接着,山鬼伸出两手凌空围着那根木杖,木杖上的藤萝就自动活了起来,如同蛇样地绕着木杖飞速地游动、交错,很快编织成了张绿色的网。 “网?” “蜘蛛?” “i!”廖天骄拍巴掌,对面的山鬼好像微微抽了抽嘴角,显然答案不对。 “那是什么?”廖天骄苦思冥想,又猜了几个相关的辞藻却都不对,苦恼地对山鬼说,“大哥,你想说什么,能直接说吗?”这次,山鬼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个有些痛苦的神色,廖天骄疑惑地看去,只见山鬼的嘴唇牢牢抿紧,牢得甚至有些不自然,再仔细看,却是吓了跳,不知是谁用根红色的丝线将山鬼的嘴唇缝了起来,以至于他根本没法开口说个字。 “靠,这谁干的!”廖天骄看着都觉得疼,下子都想不到山鬼的身份了,只觉得那个害他的人真是很过分! 山鬼面具上看不到眼神的变化,但是从他的姿态上,廖天骄还是感觉到了哀伤。这家伙,该不会其实不是个坏人吧……廖天骄忍不住想,跟着发散联想到了个词。 “锁?” 山鬼愣了下,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又接着想要做什么动作,这时候廖天骄却只觉得股巨大的力量猛然将他往后拖去,他根本来不及反抗,周围的切,山鬼、灯光、舞台便迅速地远去,如同疾驰的光电般,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上的已经是单宁的脸孔。 “单宁?我……你这?” 单宁脸苍白,急急道:“小廖哥,你……你怎么了?”说话还气喘吁吁的。 廖天骄四下打量,脑子顿时“嗡”的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体从胸`部以下竟然都湿透了。 “我刚刚?” “你刚刚直愣愣地看着湖中心,然后就像着了魔样往湖里走进去了。” 廖天骄转过头去,这才发现现场还有另个人,竟然是查理朱。 “查理?” 查理点点头:“我刚好落了手机在这里,所以赶回来拿,才看到你的样子。” “要不是朱先生,小廖哥你刚刚就出意外了!”单宁又急又怕的样子,“都怪我光顾着赶路没发现,小廖哥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担得起责任啊!”单宁苍白着脸色,显然刚刚吓得不轻。 廖天骄茫然地望了眼湖中心,灯光依然璀璨闪烁,舞台依然缓缓旋转,但那舞台中心的山鬼却已经不见了。难道是被骗了吗? “鬼怪都是会骗人的东西。”忽然有人说道。 廖天骄转过头,只看到查理朱微微笑了笑,从口袋里摸了支……口香糖剥了包装塞到嘴里。 “要吗?” “不用了,谢谢。”廖天骄立起身来,天色全黑,湖边风也大,湿透的衣服冷得他直发抖。 “小廖哥,我先陪你去换个衣服吧,否则会吹病的。”单宁说,然后对着查理朱道,“朱先生,能不能麻烦你跟大伙说声,我们晚些过来,请大家先开席?” “好啊。”查理朱没什么所谓地竖起大衣衣领,朝他们摆摆手,“那我先过去了。”临走前,却像是有意无意地蹭过廖天骄身边道。 “妖神也是。” 第五十二章 廖天骄直在注意坐在另桌的查理朱,看他在烟雾腾腾中慢慢悠悠地涮着蔬菜,再慢慢悠悠地沾了料,慢慢悠悠地撩起来吃,吃相十分斯文和讲究。 “切,矫情!”大概是发现廖天骄在看那边,旁坐着的tony伸头看了眼后发出了这样的批判。 今天下午,为了灯光设计方案实际操作中的事,tony跟查理朱不大不小地吵了好几架,没有真的大吵是因为这整个case到底还是查理朱的公司占大头,tony的权限到底有限。话又说回来,有限归有限,但廖天骄他们所负责的那小部分确实要比戚佳妍在上午会议上描述得要重要得。 如同单宁所说,《新?山鬼》将是对《山鬼》这出话剧的次补完和升华,如果说老《山鬼》还是传统意义上小范围的室内话剧,那么《新?山鬼》从形式上来说就是次彻底的颠覆,因为搜灵将舞台整个搬到了室外,并且将这部话剧改编成了出盛大的舞台剧,同时,还大胆地引入了虚拟成像技术。 届时,环湖而设的六百个观众坐席将不再孤立于舞台之外,而是将被起纳入虚拟大环境之中,观众们将亲身感受与主角同在个空间的真实体验,甚至亲眼见证某幕中演员们踏水而来,走近自己身边穿梭表演的梦幻场景。廖天骄他们公司所负责的,正是这个部分。 看起来,这是个可有可无的部分,因为在剧情上来说,这幕并不对剧情本身产生直接的推动作用,但是从技术革新上来说,这又恰恰是营造真实感很重要的个环节,绝不似戚佳妍所描述的那样无足轻重。三百五十万,十天之内要搞定这切,其实十分紧张! 廖天骄面在心里计算时间面直犯嘀咕,想着到底还是着了戚佳妍这个白富美的道,原来她的钱并不好赚。虽说这幕到底要不要,戚佳妍还没最终拍板,但廖天骄相信这个精明的女人不会舍弃这样具有创新效果的幕。至于《新?山鬼》的补完内容,其实就是对老《山鬼》剧情的次接续。 与剧本最开始真实与创作互相掺杂的剧情带给廖天骄的震惊不同,《山鬼》在进入肖家村后就没有太令人惊奇咋舌的部分,概括起来讲就是编剧男主角在肖家村养伤的时候,遇到了许离奇事件和个神秘女子,他在追查真相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与女子陷入爱河,然后解开谜题并逃出生天的故事。 女子当然就是山鬼,所以去掉修饰,这也就是个类似人鬼情未了的老梗爱情故事,只是在其中掺杂了些悬疑性的元素,吸引人去看罢了。原先老本的结尾只到男主角在山鬼的帮助下,超度了肖家村所有亡魂,并准备离开肖家村为止。 最后幕结束在半明媚半阴暗、半废墟半繁华的村落中,在真实人间生存着的男主角和并不属人类生活在阴间的山鬼对面而立,男主角郑重地提出了最后个问题:“你愿意跟我起离开吗?”而身处在纷纷离去的亡魂群中的女主角却并没有给出回答。 这个令人无限唏嘘的开放式结局,将在《新?山鬼》中得到解答,此外,新本也修正了老本中些不够完善合理的情节,并适当填补了些内容,以使得剧情丰富、精彩。 廖天骄听完单宁的陈述之后其实是比较失望的,尤其在单宁告诉他那些消失的帖子不过是他们花钱找人删除的,那些离奇传闻也只是以讹传讹的时候,至于那张神奇的“山鬼现身”照,只不过是剧团最开始在做情节设计时候的张概念设计照不知怎么流传到了网上而已。本来,网络上的那些回帖和传言已经令廖天骄对《山鬼》这出剧产生了既害怕又期待的情绪,结果听了这么出后,真是令他有种……“你们这是在做《走近科学》节目吗”的感觉。 但是这毕竟不是《走近科学》节目,因为廖天骄刚刚才见过真正的“山鬼”。 也算是经历过几次动真格的世面的廖天骄,现在少算是个见鬼小能手了,他认为自己之前的直觉和判断都没有出错,这就令他对自己所见的“山鬼”产生了疑惑。 这个山鬼到底和搜灵剧团,和戚佳妍有什么关系?搜灵剧团的人难道不知道在他们的剧组里真的存在这样个鬼吗?那个山鬼之前为什么要狙击戚佳妍,现在又为什么找上自己?又是谁缝上了他的嘴,他又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廖天骄试探着对单宁旁敲侧击,但单宁的反应看起来十分正常,并没有哪里流露出曾经真见过山鬼的样子。至于看似最大的疑点——戚佳妍失踪的那两个月,单宁说,当时出了车祸以后,戚佳妍的确是与剧中的男主角样被山里某个村落的人救了,但由于头部受到了撞击,导致她有段比较长时间的失忆期,不得不直在村中静养,直到伤势好转,才出山辗转联系到了家人和朋友。 “所以,《山鬼》还是有部分建筑在真实上的。”单宁说,“当然,绝对没有故事里那些离奇的部分,现实中那个村子也叫肖家村,村里人是群非常淳朴好客的山民,可不像我们的剧里那么吓人,如果有机会,建议小廖哥也去那里看看。” 廖天骄被这系列事情搞得是稀里糊涂,脑子都乱了,结果现在又跑出来个好像很有背景的查理朱。单宁告诉廖天骄,他是被查理朱从湖里拉回来的,再联想到查理朱之前说的话,廖天骄认为这个人很可能也是个如同方晴晚般脚踏两个世界的特殊者,但是廖天骄在以前却从未听闻业界名声赫赫的知名舞美灯光设计师朱海晏还有那手。看着那张架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笔挺西装的精英脸,廖天骄实在很难想象出这个人穿着道袍挥舞着桃木剑,边摇铃边口里喷着火降魔除妖的样子。 唉,智商真是不够用了啊!廖天骄感叹,看来自己果然如佘七幺所说,是个愚蠢的人类。 这么想到佘七幺,廖天骄又不高兴了,想象着那个人现在可能在他家里和戚佳妍烛光晚餐的样子,廖天骄就忍不住愤愤地将面前大坨牛肉全都搛到了自己嘴里,像啖吃敌人般死命咬嚼,全然没发现举着自己瞬间空了的勺子呆呆望着他的tony。 “大家都在这儿了呀。” 廖天骄正边嚼肉边在脑子里yy着自己拳打佘七幺的梦幻小剧场呢,结果耳朵里就听到了戚佳妍的声音,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但是身边的tony推了推他说:“小廖,戚小姐来了。” 廖天骄“pia”地转过头去,就看到戚佳妍花枝招展地边朝众人打着招呼边摇曳生姿地走来,佘七幺则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好像保护公主的骑士样。 “哇,那个就是团长以前大学时期的男友吗?”单宁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在旁边感叹,廖天骄只觉得这话刺耳极了。 “哼!”他反射性地掉回头来,装作看不见、听不见,门心思地扒拉自己碗里的肉丸,可廖天骄越是不想搭理戚佳妍,戚佳妍就偏偏要来招惹他。 “廖先生、陈先生,晚上好。”戚佳妍打着招呼笑吟吟地走过来,单宁赶紧就起身给戚佳妍和佘七幺搬凳子加位置,tony也跟着起身来。 “晚上好啊,戚小姐。”边说 分节阅读31 蛇亲 作者:尘夜 边在背后拍拍廖天骄,示意他打个招呼,见廖天骄动不动,纳闷得很。 戚佳妍等单宁摆好位置,往廖天骄身旁坐道:“廖先生,招呼不周,还请见谅啊。” 人都在旁边了,廖天骄也只好招呼。他深呼吸了口气,转过头来的同时已经堆出了个无比灿烂且职业化的笑容:“哪里哪里,是戚小姐你太客气了。” 他这儿客套着呢,旁边却响起来个声音:“假死了咝。” 廖天骄脸上僵,回过头就看到身边莫名其妙出来个佘七幺,他这边本来应该是tony才对,可现在tony已经被挤远了。 廖天骄低声问:“谁让你坐在这儿的?” 佘七幺也学他压低声音,用只有廖天骄才听得到的音量答:“呵呵,佘爷想坐哪儿就坐哪儿咝。”面说着还伸手,以飞快的速度把廖天骄筷子上夹着的撒尿牛丸抢了过来,利索地扔进了嘴里。 “靠!”廖天骄怒了,“君子不夺人口中之食!” 佘七幺嚼都不嚼就把那丸子吞下去了,还要懒洋洋地回廖天骄:“你又没放在嘴里咝。” 廖天骄捏筷子:“混蛋,那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 佘七幺闲闲说:“比喻是用跟甲事物有相似之点的乙事物来描写或说明甲事物,是种修辞手法,不是你这个意思咝,而且那个成语叫虎口夺食咝,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居然连愚蠢的人类语言都没佘爷学得好,还不如改跟佘爷学蛇语咝咝咝~~” 廖天骄气坏了,握紧拳头说:“你他妈就是故意来找我茬的是不是?” 佘七幺抬着个下巴,轻蔑地看廖天骄眼道:“你又弄错词义了咝。人贵有自知之明,陈述事实和找茬完全是两码事咝。”顿顿又补充道,“你听得懂人类的俗语吗咝?” 廖天骄霍地起身来,正想跟佘七幺吵架,却发现周围所有人都看着他,顿时僵在了那里。 “我……呃……我去上厕所。”随便找了个借口,廖天骄就跑开了。 戚佳妍递了漏勺过来,对佘七幺说:“你喜欢吃撒尿牛丸吗,我这里有刚煮熟的,都给你。” “谢谢。”佘七幺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吃点。” 戚佳妍闻言忍不住脸色暗,佘七幺却压根没往她脸上去看,只是慢慢悠悠地在转动着眼珠,扫射着饭桌上的人们。当眼光触及到坐在另桌的朱海晏时,却是眉头忍不住皱,而对方却也正用种带着厌恶情绪的犀利眼神上下扫视着佘七幺。 “我也去上厕所。”佘七幺说,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去。他当然并没有去厕所,而是顺着通道走到了门口处僻静的角落,没过久,那个人果然也跟了上来。 朱海晏再次打量了佘七幺番后说:“九君山的妖蛇佘七幺?” 佘七幺冷冷道:“是妖神。” 朱海晏冷哼声道:“妖是妖,神是神,妖为恶,神为善,我从来不信有妖神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 佘七幺只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所谓的样子道:“真不愧是承继了法海那个老和尚衣钵的人,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五十三章 廖天骄本来就不是真想去上厕所,在洗手间里只呆了会就出来了,心想着现在回席也是尴尬,不如到外头转转。他往火锅城门口走去,结果在通道的角落里意外看到了查理朱,正要打个招呼,却听得对方刚好说了句:“这你就搞错了,我和上师之间差别很大。” 廖天骄先愣了下,心想自己这是听错了?上师般不都是佛教里才会用的辞藻吗,还是说查理朱他们这种海归派对老师喜欢用这样别致的称呼?他现在正在跟谁说话呢?结果,跟着廖天骄的耳朵里就到了十分熟悉的声音:“哦,哪里不同?” 廖天骄的脚步下子顿住了,这声音是……佘七幺?佘七幺怎么会认识查理朱? 查理朱从口袋里再次摸出支口香糖,剥了外包装扔到嘴里说道:“区别就是,我没他那么心软。” 佘七幺嗤笑了声道:“心软?你觉得法海很心软么?” 廖天骄惊诧了,本来转身要走的步子也就这么停下了。他想着,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上师之后居然是法海,自己刚刚的确是喝了点啤酒,可也只是点,这就醉了?接着,查理朱的话打破了廖天骄的想法。 “如果我是法海上师,今天就不会有《白蛇传》这样的故事流传下来。” “那会是什么?” “没有故事。”查理朱说,“白素贞只会是被我杀了的诸妖怪中不起眼的只罢了。” 佘七幺似乎怔了怔,随后失笑道:“哦?”那笑声却冷了,不仅冷,还隐隐带上了杀意。廖天骄第次觉得,听佘七幺的声音不会让他觉得生气或是安心,而是害怕,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嗯。”查理朱却丝毫不觉似的,本正经地说道,“上师就是太过心软,才会明明做下了功德却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身后编派故事,毁坏名声,如果换了我,早早把白素贞杀了,根本就不会有后来那许麻烦事。” “白素贞当时并没做什么大奸大邪之事吧。” “那又如何?她是妖,有这个理由就足够。妖即是恶,何况她还魅惑了许仙,当死,上师根本就不该而再地手下留情。” 佘七幺似乎是深深吸了口气,过了会方才说道:“法海手下留情是因为她当时身上有孕。” “人和妖的孩子就应该死了。”查理朱嚼着口香糖理所当然道,“生下来做什么,不过是两边不着落的怪物而已。” ,声音四平八稳,口气却有些尖锐,令人觉得耳膜震疼。 廖天骄忍不住抱住胳膊,也不知是因为这个片区环境太过冷清连丝人气都没有还是因为查理朱这句话的影响,望着那些黑洞洞的房间,居然起了身的鸡皮疙瘩。 佘七幺停了片刻后方道:“你太偏执了。” 查理朱却道:“莫若说是上师太天真了。” 佘七幺是真有些动怒了,道:“三界六道众生,并非只有人类族,天地何其广阔,人有活下去的权利,妖怎么就没有?” “因为妖为恶。” “人难道就都是善的?” “人若被妖鬼所惑,蒙蔽心智而为恶,自然会有人类律法与因果报应等着处罚他,但至少,人类是合理的存在,妖却不是。” 佘七幺微微咬着牙道:“你说白素贞为恶,苏州城瘟疫大起之时,她可是费尽心血,甚至不惜自损修为熬制汤药,方才救了诸百姓之命,这你怎么说?” “呵,救人?你怎么不说她水漫金山又害死了少百姓?” “如果不是法海将许仙掳走,她又岂会被迫水漫金山?” 查理朱傲慢笑道:“这便说到正点子上了,倘若许仙有心要回家,法海上师还真能困住他不成?” 什么?廖天骄愣了下。《白蛇传》的故事普通老百姓都是耳熟能详,虽然历经朝代变迁,有了各种细节不同的本,但至少大体的剧情走向还是固定下来的,不过其中的确有个环节是廖天骄直没弄清楚的,那就是许仙身在金山寺到底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 在廖天骄听过、看过的诸本里,对这环节不乏含混不清互相矛盾的处理,照顾许仙脸面的说是法海将他关起来,比较不避讳这段情节的,则大走的个改过自新的方向。 即端午节白素贞饮雄黄酒现出真身,将许仙吓死,昆仑盗仙草又救活许仙后,许仙对白素贞起了疑心,后巧遇法海,被其言语迷惑才进入了金山寺。 再之后,酿成了水漫金山的悲剧,许仙幡然醒悟,知错能改,方才走出寺外与白素贞破镜重圆。 但是……廖天骄不管如何努力想,始终觉得这两种处理都有些怪怪的,大概是因为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中间的自然过渡的缘故。 大部分的小说或是电影电视剧在水漫金山段过去后,就直接跳到了许仙走出金山寺,在杭州断桥与白素贞重逢的情景,对于其中许仙心理的描述却鲜少看到。 为什么许仙会在水漫金山后才走出金山寺呢?为什么当白素贞带孕找他,和小青水漫金山的时候,这个躲在金山寺里的男人没有出面阻止,却要等到大错铸成,死伤无数后,才回到杭州与白素贞团聚呢? 如果非要说是法海当时困住了他,使得他动弹不得,可法海这样个修功德的禅师,难道竟看不出个许仙和万千百姓孰重孰轻吗? 诸如法海爱上了许仙之类的段子显然不可能是真的,那么,当白素贞水漫金山时,这个男人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又打算什么呢? 廖天骄想了这许,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佘七幺居然也句话都没说,不知是和他样在思考还是如何。 查理朱“嘿嘿”笑说:“你其实也知道不是吗?许仙并不是真心想要再和白素贞团聚,因为白素贞从开始就骗了他,而水漫金山事其实也远没有那么简单。” 佘七幺终于还是开了口:“你究竟想说什么?”声音低沉,却不知怎么有些无力的感觉。 “我想说什么?”查理朱玩味道,转了转头还似乎往廖天骄这里瞥了眼,吓得廖天骄赶紧缩到了旁的间空包间里。 “你们九君山也算是延续了数千年的大户人家,这次又是特地派了你来处理这件事,我相信你不会真的点都不知情。” 廖天骄虽然看不到,但还是可以判断出佘七幺是在明显愣了下后才道:“你是……那个愚蠢人类同盟会的人?”他在黑暗里努力回忆这个有些耳熟的名词,终于想起来那是在灰夜公馆事件结束后佘七幺曾经提到过的个人类修行者的行业联合协会。查理朱……竟然会是那个组织的人,难道他出现在这里,是有原因的? “没错。”查理朱说,“灰夜公馆劫狱事件发生后,我主动申请处理这件事。”他停了停道,“既然你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如我来帮你把这个故事说完。白素贞,她根本就不是许仙命中注定的婚配,不仅不是,许仙的人生中根本没有她立足的余地。人妖殊途,哪里会有把人和妖牵在起的红线,可她却妄图用某种手段篡改天命,改变许仙的人生轨迹。是的,她成功了,但是只成功了小段时间而已,许仙在被吓死又被救活后,从她制造的假因果链中醒了过来,所以才会主动去金山寺寻求法海上师帮助,并躲入寺中避难,而白素贞却用水漫金山,用万千黎庶之命来做要挟,逼迫许仙出寺。她不仅逼迫得上师最终放出了许仙,甚至巧妙地利用了这次事件,用这万千人的性命不动声色地做了另件事——她填补了篡改天命需要的报酬。” 查理朱见佘七幺没有吭声,又接了下去说道:“水漫金山,好个水漫金山啊!白素贞真不愧是个聪明的妖女,不动声色间就办了这件石二鸟,不,三鸟的事。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在当时被水漫金山淹死的那许百姓之中,正好有个特殊的女人,那个女人……”查理朱笑道,“才是姻缘簿上与许仙的名字写在起的那个人!” 查理朱的话如雷霆霹雳,震得廖天骄出了身的冷汗。他从没想过在《白蛇传》这样个单纯美好、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中竟然还有那么复杂曲折的背后因素,可偏偏如果按照查理朱的说法来解释这个故事,那似乎切就都通顺了。 千年蛇妖白素贞爱上了许仙,却由于人妖殊途无法与之结合,于是利用某种手段篡改了天命,强行与其结为夫妇,她这么做自然打乱了原有的因果,带来的后果是原有的因果链崩溃,使得许仙命数改变,端午节被吓身亡。 然后,白素贞盗仙草救活了许仙,但这次许仙醒来后,人生轨迹却又踏上了正途,这就如同病毒导致系统死机后,经过重新开机,系统检测出了问题样。 许仙发现自己的人生出了问题,也发现了白素贞并非为人而是妖,于是他主动上金山寺求救,并因为想要“躲”白素贞,甘愿被法海“藏”在了寺中。之后,白素贞与小青寻至金山寺要求法海交人,法海为保护许仙,与白素贞斗法,白素贞小青水漫金山,许仙本就想躲,自然不会主动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法海也无法逼迫他“牺牲”自己,于是无数百姓身亡,这其中就有许仙命定的姻缘,这时候,命运发生了“第二次”改变。 法海妥协了,许仙走出了金山寺。 再之后呢?以无数性命为代价,白素贞、小青、许仙再次回到杭州,如同循环链的箭头由终点指向了□□般,他们重新开始了新的人生,并仿佛都不记得昨天的切样,毫无芥蒂地,恩爱生活在了起。 然而,白素贞的篡改天命毕竟还是造成了恶劣的后果,在生下孩子后,终于被永镇雷锋塔底,不得脱身。 廖天骄不敢相信地扶住额头,这个他自己推导出来的事情走向令他十分之不好受,本来单纯美好的爱情如今却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怨恨和许的算计,白娘子,难道真的是“恶”? 那头查理朱已经再次说了下去:“至于白素贞当时篡改六道轮回天命的方法,相信你也已经清楚了,否则,你如今就不会在我的对面。” 佘七幺没有开口,不知在想什么。 “是三生石的力量不是吗?”查理朱说,“这才是你今天会在这里的原因。白素贞当时篡改天命不过是用了沾染了三生石灵气的个小碎片残存下来的点点力量而已,却造成了万千冤魂,七百年前妖魔玄武的大手笔,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谁也说不好。但就算再如何不愿意也好,他篡改天命所造成的后果,终于也是在最近开始显现出来了。” “佘七幺,”查理朱说,“当年所有人都相信你祖父佘玄麟大义灭友,亲手抓获玄武归案,但我不相信,妖就是妖,传闻佘玄麟与玄武曾经孤身相斗三天三夜,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踪,他在这其中究竟扮演的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我想我迟早能够追查出来。” 佘七幺冷淡道:“好,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但你要是想妨碍我做事,就算你们同盟会的五位长老出面,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彼此彼此。”查理朱笑道,“你如果不做坏事,我也可以看在大局为重的份上暂时不和你计较,但你要是还想做些别的什么……”查理朱意有所指地瞥了斜后方眼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竟然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第五十四章 廖天骄躲在包房的阴影中,看着查理朱志得意满地从外头走过。经过他所在的那间包房时,似乎还扭过头,顺便给了个微笑,然后才大步走开。廖天骄看着只觉得,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不管查理朱说的是真是假,先从姿态上,廖天骄已经对这个人产生了十分不佳的印象。他想,也无怪乎tony这样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技术宅会跟查理朱死斗这些年,如果查理朱的性格天生就是这样讨人厌,那还真是当得起那两个字——“神烦”。 连神都烦他,何况人呢? 外头传来了不缓不急的脚步声,廖天骄马上想起来佘七幺还没有离开,赶紧又往黑暗之中退了退。佘七幺的身形果然不久就出现在了门口,还是那种独特的扭胯式走法,经过廖天骄躲着的包房门口时,廖天骄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这会想起来自己办了件不地道的事了,人家聊天,他在旁边偷听什么啊,还躲在屋子里,搞得要猥琐有猥琐,当时怎么就没能拔腿走呢?可惜已经晚了。 佘七幺走到了门口,佘七幺经过了门口,佘七幺……廖天骄正想探头去看,结果探头,吓了大跳。因为佘七幺并没有走,而是立定在包厢门口。包厢的门敞着,廖天骄贴着靠走廊的墙壁着,大气都不敢出,而佘七幺就在大门口,睁着双红色眼睛,慢慢扫视过屋内。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廖天骄心想,随后想到查理朱既然能发现,以佘七幺的能耐恐怕不在话下,所以他这是……等着自己主动认错吗?这么想着,廖天骄只得硬着头皮出来。 “那啥……佘七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廖天骄低声下气地说着,低着头往门口点点蹭,然而等了许久却没有人回答他,他抬起头来看,门口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佘七幺的影子。佘七幺已经走了。 没有挨骂,廖天骄的心却荡了下去。以佘七幺刚才的举动来说,他定是发现自己了,可是他却连句话都没有跟他说就离开了,他是觉得自己这样太下作了,所以不屑和他说话了,还是因为查理朱刚才的话?廖天骄回想着刚才佘七幺与查理朱的交谈,以佘七幺贯的脾气,连他都觉得神烦的查理朱,佘七幺根本不可能平心静气地面对,但是佘七幺偏偏声都没吭,整个过程中几乎是直忍耐着查理朱挑着妖类的各种刺,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佘七幺怎么了? 廖天骄努力分析着之前查理朱的那番言论,林林总总拉拉杂杂,但说到底不过四个字——“人妖殊途”。对了,是人妖殊途!廖天骄很快想到了佘七幺和戚佳妍,如果佘七幺真的喜欢戚佳妍,那么查理朱的话定会令他十分不好受。人妖殊途,那岂不是代表着佘七幺和戚佳妍最终也是不可能的?廖天骄想到此,马上就兴奋起来,可是紧跟着,又愣在了原地。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廖天骄困惑地想,佘七幺和戚佳妍在不在起与他有什么关系呢?廖天骄很想跟自己说,对嘛,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接着他却不期然地想起了自己昨晚在金玉兰大酒店做得那个似乎很无厘头的梦,在梦里,佘七幺对他做了那种事,在梦里,佘七幺还说了:“因为我们俩订了娃娃亲……” 很时候,梦,是个人真实欲`望的反应。 廖天骄个人在这黑暗里着,慢慢地脸上红红白白的。作为个从来没有恋爱经验的二十七岁的大男人,廖天骄在早上用“变态”来说服自己,回避了对昨晚那个梦的解答,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有点自欺欺人不下去了。他该不是…… 廖天骄扶住额头,那两个字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令他十分窘迫。 是喜欢。 他喜欢佘七幺! ※ “小廖,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廖天骄回到坐席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大半了,只有tony和单宁还在等他。 “抱歉,有点拉肚子。”廖天骄撒谎道,好在他此刻的脸色实在是怪异,所以倒也没人怀疑他。 单宁赶紧道:“是吃坏了还是冻着了,我那有药。要不小廖哥你也别吃这个了,我给你买份粥,你喝粥养养吧。” “没……没关系。”廖天骄脸皮薄,单宁这么关心他,让他怪不好意思的,“我没事了,可能下子上来就吃辣的,肠胃有点吃不消。” “哦,今天这火锅汤底是比较辣。”tony说,“反正晚上也没你太事,小廖你不如回家去休息吧。” “这怎么行!”提到工作,廖天骄还是下子振作起了精神,“再怎么说,我名头上也挂着个项目负责人,大家都在忙,我怎么可以临阵脱逃,何况我虽然不懂技术,做做后勤,帮大家打打下手还是可行的。” tony是不太会说话的人,刚刚那番话虽然出于好意,但其实是说得有点鲁莽了,这会也意识到了便改口道:“那小廖你看身体情况吧,觉得不舒服了就去他们的休息室歇会,有我在呢,呃,有什么事抉择不了,我再来找你。” 廖天骄挺感谢tony这么关照他的,忙对他道:“谢谢你,陈哥。”他左右环顾了圈道,“人都已经走了?” “嗯,说是调试时间快结束了,所以帝影那边都回去继续开工了,我们这边没那么急。”tony宽慰廖天骄,不过看他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廖天骄就知道其实他急得很。 “行,那我们也过去吧,我吃饱了。” “那怎么行,你都还没吃少。” 廖天骄问服务员要了个打包盒,把半盆吃剩的印度飞饼装了说:“有这个就行了,我刚刚已经吃了不少了。”他停下来,眼光正好扫过刚才佘七幺和戚佳妍坐着的空位置,尽量自然道,“说起来,戚小姐他们呢?” “也去舞台了,团长也要验收下情况的。” “哦。”廖天骄挺平静地应了,说,“我们走吧。” 几人拉起了衣领,迈出火锅城的大门。搜灵开工的地方离这个火锅城大概也就刻钟的路程,当中还有几家便利店。廖天骄路过家鸭脖子店的时候,停了下,自以为很自然地道:“呀,这里有家鸭脖店呢,我给大家买点当夜宵。” 单宁说:“小廖哥,不用了,我们那儿还有不少零食呢,怎么好劳你破费。” 廖天骄赶紧道:“没事没事,我自己也要吃的。”硬是让人包了几大包的鸭脖子鸭翅,经过家便利店的时候又进去拎了大口袋的巧克力威化什么的。 “晚上冷,吃点甜食补充热量。”廖天骄说。 单宁感动地说:“小廖哥,你真细心。” tony却已经急得不行了,说:“这回能走了吧。” 廖天骄不好意思地说:“哎,这就走。” 几人赶到布置现场,tony就甩了外套,精神抖擞地冲上去了。下午他就已经勘查完场 分节阅读32 蛇亲 作者:尘夜 地,并且神速地做好了方案又往公司发了调货单,这会几车东西都到了,把他振作的。 廖天骄在旁忙了会,有意无意地问:“佘七幺呢?”他看了周围圈都没见着人,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 “佘七幺?”单宁转了转眼珠说,“哦,你说团长男朋友啊,刚刚还有人看到他来着,好像在那边。” 廖天骄往远处看了眼,也看不清什么,应了声道:“我过去看看。”然后将单宁手里拿着刚准备拆了吃的袋鸭脖子抢回来扔进塑料袋里,拎着大袋的零食就冲出去了。 路上都没瞄到佘七幺的身影,廖天骄抬头,在上方的高台上好像瞥到了佘七幺的影子。并没有看到人,只是看到了在黑暗中的闪而过的红色水晶般的光芒,他赶紧拎了东西往上爬。 佘七幺和他有样的爱好,也许他现在正是在高处,俯瞰着下方迷离的灯火吧。廖天骄想到他们之前在免费公园里起“挂”着的那幕,不由心里头暖洋洋的。他三步阶两步跨地冲了上去,果然看到了佘七幺的身影,开口道:“佘……”只喊了个字,就堵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佘七幺并非个人在那,他的身边还着戚佳妍。在这个黑暗的、隐秘的角落里,戚佳妍紧紧靠着佘七幺,两个人静静地在起。 他只顾着发觉了自己情绪的兴奋,他居然把戚佳妍忘了。 廖天骄听到戚佳妍说:“佘七幺,能够再遇见你真是太好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戚佳妍又说:“佘七幺,你相信命运吗,我总觉得我们俩兜兜转转这些年会再次重逢,还是以和初见时样的方式,定是命中注定了我们俩会在起。” 佘七幺终于开口了,他说:“命中注定……”似乎是在深思的样子。 “没错。”戚佳妍说,口气里很有点兴奋,“所以,这次事件结束后,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廖天骄看不清楚黑暗里两人的表情,但是能看出,佘七幺转头看向了戚佳妍。他长时间地注视着戚佳妍,似乎是在和戚佳妍真情对视。 “重新开始……”佘七幺说。 廖天骄只听了这四个字就听不下去了,甩开腿就跑。 现场发出了“啪”的声,戚佳妍转过头去疑惑道:“什么声音?佘七幺你听到什么了吗?”副草木皆兵的样子。 佘七幺走过去,月光洒落在廖天骄刚刚离开的地方,在那里扔着个很大的塑料袋。佘七幺把口袋捡起来,翻看着里面,然后慢慢地脸上露出了个笑容。他满面春风地转过脸去,正好看到戚佳妍期待地看着他。 “这是……” “是给我的东西。”佘七幺说,“那家伙还挺识相的咝。” “什么?” “没什么。”佘七幺不动声色地把口袋扎好了,背了手拎在后头,副不肯与人分享的样子。 戚佳妍微微皱了皱眉头说:“哦。”又道,“我刚刚说的……” 佘七幺干脆利落说:“免了吧。” 戚佳妍愣在原地,她想过佘七幺会要求时间考虑,却想不到自己番深情却被佘七幺三个字就打发了,但是佘七幺已经转身走开了,手腕上挂着的大袋零食随着他的动作甩啊甩的。 “现在你都看到了?” 个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吓得戚佳妍整个人都蹿了起来,她害怕地转过身去,不远处的颗大树下,那个“人”在那里,如年前,她最后见到的那样。他穿着白色的衣服,拄着缠绕有藤蔓的手杖,戴着鬼面的脸孔动不动地望着她。 恐惧在瞬间攫住了戚佳妍的咽喉,使得她连句“救命”都喊不出口就软软地瘫坐在了地上。 “现在你相信了?” “山鬼”用种惋惜而又阴毒的口气说着话:“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成不变的东西,尤其是感情这种脆弱的东西,何况是对你这种丑女人呢?” 戚佳妍的眉头猛地跳,似乎十分想发作,最后好容易才从嗓子里憋出了句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以为你摆脱我了吗?我直跟着你呢。” 戚佳妍下意识地握住了胸口挂着的护身符:“不、不可能,我带着护身符。” “佘七幺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就在你身上。”“山鬼”说,“也亏你没有说出全部的事情,你竟然那么在乎他,不过这样也好,他就推测不出,现在,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这不可能!”戚佳妍急得大叫,“我是我,你是你,你不要想欺骗我!” “山鬼”嘿嘿地笑了起来:“你啊,当时做那件事的时候可点都不害怕啊,现在怎么又怕起来了呢?你是那样胆小的女人吗?你不是。如果你是,你又怎么会忍心看着我被那些人用那么残酷的手段杀死呢?你是那样个冷血的女人啊!” “我不是!”戚佳妍大喊大叫,“是你逼我的,是你想要害死我。” “我逼你?我想要害死你?”对方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冷酷的嘲讽,“你还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啊!” 戚佳妍伸手在怀里摸到了串佛珠,那是查理朱说找了得道高僧给她开过光的,据说拥有很大的能量。仇恨在这个时候灌满了她的心,如果不是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她就不会改变了人生轨迹,就不会遭这些罪,不会再地陷落黑暗,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她应该……戚佳妍猛地从地上坐起身来,冲着那个人影所在的地方甩出了佛珠,同时大喊道:“去死吧!”佛珠“啪”地穿过人影,砸在棵树上,然后掉落到地,线散了,珠子“噼里啪啦”地掉了地。 “呵呵。”“山鬼”笑着,身影扭曲四散,只有声音还在风中飘荡,“我等着你,真正陷入黑暗的那天。” 戚佳妍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第五十五章 廖天骄路神不守舍地跑回现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谈过恋爱,对感情的理解只限于电视、电影、小说,但他直不是个不切实际的人,虽然他也期望可以有天得到份像艺术品那样美丽动人的恋情,却也很识时务地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中奖机会,所以,他很积极地参加相亲,想要找到个可以安安稳稳携手路的女孩子。也许他们的感情说不上惊心动魄,但是却定会温馨长久,他会尽他所能地对那个人好,勤奋地工作,专地爱她,用心营造个属于他们的小家庭。但是二十七年了,世界没有给廖天骄这么个机会,却为他莫名其妙地送来了个佘七幺,结果他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喜欢上了这尊大神,然后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的人妖恋加同性恋有么的惊世骇俗就已经失恋…… 以后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就这样子,他要如何面对佘七幺啊?廖天骄苦恼地想着,啊对了,反正不管怎样,定不能让佘七幺看出来他喜欢他才是!嗯,绝对不能,否则定会被那个混蛋嘲笑到死的!到时候他肯定会说什么你这个威化巧克力脑壳满脑子午餐肉的愚蠢的人类居然敢觊觎如此貌美如花聪明睿智英明神武的佘爷什么的,最后还要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廖天骄想到这情景,连气都吓岔了,撸着胸口就开始仔细回想自己过去跟佘七幺的相处中有哪些表现是不自然的、会令人想歪的,要给他改正过来。 廖天骄也知道要马上就不喜欢佘七幺是很难的,他现在想到戚佳妍就咬后槽牙呢,不过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提得起、放得下,既然没有希望,他就……他就不让佘七幺知道他喜欢他! “哼,反正知道了你也不会喜欢我,那我干嘛要告诉你。”廖天骄很没出息地想,但是即便这么想了,他也还是感到很沮丧,情绪低落得不得了,连tony都看出他的不对了,问:“小廖,身体还是不舒服吗,你去休息下吧。” 廖天骄说:“不,我要留在现场帮你们!”说着,刻意很精神地挥了挥拳头,结果肘子砸在了个搬运东西的工人侧脸上,当场打破了三个灯泡,摔了地东西,他赶着弯腰去捡,又跟工人脑袋顶脑袋地撞了下,“嗷嗷”叫着往后退,然后绊断了根电线,路火花跳跃,半边灯光跳闸…… tony半边脸颊抽搐,死死盯着廖天骄,那眼神看着很有《北斗神拳》健次郎的风范,廖天骄觉得下秒他大概就会听到“你已经死了”的台词了,然后他还在千钧发之际脑补了tony爆衫以后的样子。虽说羽绒服爆掉以后羽绒满天飞的场景是比较美观,但是要路爆掉羽绒服、羊毛衫、衬衫外加保暖内衣的话,好像真的有点难度……等廖天骄想完了这么轮,再抬起头看的时候,tony早已经裹着他完好的羽绒服声不吭地修线路去了,只有单宁茫然地看着廖天骄问:“小廖哥,你刚刚在想什么啊,什么你已经死了?” 廖天骄哪知道自己说出来了,闹了个大红脸,只得咳嗽了下说:“呃,是我肚子疼死了,想先稍微休息下。” 单宁说:“那赶紧的。”从口袋里摸出钥匙递过去说,“这是休息室的钥匙,小廖哥你拿去吧,里面有暖气还有个行军床,被子只有我睡过,不介意的话你可以随便用,还有需要止泻药的话就在第个抽屉里。” 廖天骄想到下午的事,哪里还敢个人去那栋楼,连声说不用不用,脑子转又想到了什么问:“对了,那个休息室隔壁是不是有间新房啊?” “哦,那个啊。”单宁搔了搔头说,“那个是不能睡的,不是故意不给小廖哥你用哦。” 廖天骄心想我也不想睡个洞房花烛夜的新床啊,说:“我就是好奇而已,那也是布景之?” “倒不是。”单宁压低嗓音说,“那个是团长要求放的。” “咦?”——戚佳妍还有这嗜好? “这次的《山鬼》不是全本吗,最后幕就是男主角迎娶山鬼,所以有必要弄个洞房。” 廖天骄疑惑地皱起眉头:“那不是舞台上表演吗,为什么还要在下面再设个洞房。” 单宁左右看了看,然后近地凑了头过来,招呼廖天骄把耳朵凑过去后才鬼鬼祟祟地说:“这个么,其实是辟邪用的。” “辟邪?”廖天骄吃惊。 “是啊,小廖哥你应该少听说过吧,那些拍电视剧拍电影的剧组都是有规矩的,演死人的演员要拿红包压魂,如果拍鬼片什么的,是要慎选开机时间,还要做好祭祀工作什么的,否则很容易招邪的。” “可是山鬼不是虚构的故事吗,而且山鬼在你们剧里的角色也是正面的啊,他会害人?” “说是这么说,不过……”单宁加压低了声音,嘴巴都快贴上廖天骄耳朵了,“小廖哥,我先前是才和你认识所以没敢讲,绝对不是故意瞒你的,现在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所以告诉你,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哦!” 廖天骄听单宁绕了大堆圈子,头都晕了,只说:“好好,你说。” 单宁阴森森地说:“我听说啊,团长刚从肖家村回来的那段时间里,好像曾闹出过不少奇怪的事情,像是晚上莫名其妙失踪,或是对着空气大喊大叫什么的,还有,那时候团长突然十分地讨厌镜子,还亲手打碎了很面镜子……” 廖天骄愣:“镜子?”他想到了舞台上的山鬼曾经给予他的两个关键词之。 “对,不知道为什么,听说有次还徒手打破镜子,差点把手筋都割了。” 居然还有这等事?廖天骄问:“是因为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东西吗?”他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自己大战贞子的英勇事迹。 “不知道,不过老辈人确实都说镜子是邪物,里外是两个世界,总之当时闹腾得挺厉害,后来团长就把这个剧本写下来了。我听他们说,团长可能是在山里撞到了那个,然后不留神带回来了。” “你是说……山鬼?” 单宁点点头:“大概是。反正那段时间团长可疯魔了,花极短的时间就弄完了剧本又没日没夜地彩排,后来剧公演了,取得了成功,团长才好像平静下来。有的时候我就自己瞎想,可能团长写的这个山鬼的故事有很大几率是过去发生过的事实,而那东西就是想要借团长的口,让人知道它的存在!你看本来我们剧团也有好几出保留剧目,现在就只演这个了。” 廖天骄额头冒出层汗,越听越觉得这件事实在邪行得厉害。 单宁说:“所以团长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照好了,做了总比不做好,就算山鬼不恶,但是这荒郊野外的演戏如果招来其他东西呢?” 廖天骄“嗯”了声,脑子里却在飞快地思考着。他觉得戚佳妍设置这么个洞房绝对不是走个形式,他回忆着在电梯里妄图抓住戚佳妍的那只手,也想到了今天下午他在舞台上看到的那个山鬼,戚佳妍和山鬼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难道补完剧、设下洞房都是规避风险的部分,那是什么原理怎么做到的?难道这样戚佳妍就会安全了?廖天骄想到这里忽然又心情不好了,他想戚佳妍现在有佘七幺保护着呢,甭提安全了,他穷操个屁的心啊! “喂,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就炸响在耳边,吓得廖天骄和单宁同时蹿了起来,两人回头就看到佘七幺面色不善地在旁边,来回看着他们。 单宁赶紧道:“没没没,我我……我们随便聊聊,小廖哥,那我先去工作了。”溜得比兔子还快。 廖天骄没想到这么快就和佘七幺又对上了,心里嘀咕着你不是在陪戚佳妍花前月下么,怎么跑这儿来了。心里不开心,口气也不好听了,反正他现在破罐子破摔,早已经不害怕佘七幺了,于是也瞪回去说:“干嘛?” 佘七幺伸手指跑到远处的单宁说:“那谁?” “搜灵剧团的单宁啊,管道具的。”廖天骄想,这位爷还真是眼高于顶,明明刚刚吃饭时还坐起来着,这么快就不认识人了。 “他刚刚干嘛找你?” 廖天骄莫名其妙:“什么干嘛找你?” “我问你他找你干嘛?”佘七幺恶狠狠地瞪着廖天骄,口气凶极了。 “没干嘛啊,就随便聊聊天。”廖天骄想单宁刚刚跟他说得可不能告诉佘七幺,否则他要是讲给戚佳妍听,戚佳妍肯定去找单宁麻烦。 “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先去工作了。”廖天骄不想再和佘七幺对视下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的缘故,这会才和佘七幺聊了几句,他胸口颗心已经在“砰砰啪啪”地乱跳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廖天骄飞快地转身,边走边朝单宁挥手:“单宁等等,我帮你。” “水性杨花!”背后却传来了这么句。 廖天骄吃惊地回过头去,还掏了掏耳朵:“啥?” 灯光下,佘七幺的表情微妙地变了,虽然还是那副傲得要命的样子,但是不知怎么廖天骄觉得他这会看起来好像有些委屈,不对,是很委屈…… “水性杨花!”佘七幺又说了次,这次说得很清楚,字正腔圆,赛过汉语教学。廖天骄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这是哪儿跟那儿啊,他想佘七幺的人话是不是学得不够到位,水性杨花这四个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谁水性杨花?”保险起见,他又问了遍。 “你!”佘七幺说着,还把个袋子狠狠地扔过来,廖天骄下意识地接过看,竟然是他刚才想拿去跟佘七幺献宝的零食袋,后来好像就落在原地了。想到自己刚刚偷听佘七幺和戚佳妍谈情说爱已经被发现了,廖天骄就窘得恨不得往地里钻。哎不行,廖天骄想,他还是得先把刚刚那个问题弄明白才能钻。 “我怎么水性杨花了?”廖天骄问。 佘七幺说:“你就水性杨花,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已经不是第次这样了!” “啊?” “等这件事解决了,你给佘爷等着咝!”佘七幺狠狠地掼下话,然后扔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廖天骄,走开了。 第五十六章 个男人到底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评价另个男人为水性杨花呢?廖天骄皱着眉、闷着头,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得出个结论,那就是佘七幺大神的人类语言课程中汉语言文学分课程的成语支课程没有学好! 他猜测,佘七幺本意可能是看到他和单宁这样个今天才认识的人就能聊得比较热络,所以想说他在人际交往上如鱼得水?浑水摸鱼?又或者是……水、水、水`乳`交融? 不过他气呼呼地把零食扔回来又是什么意思呢?廖天骄弯腰捡起那大口袋吃的,里面有包两斤装的麻辣鸭脖已经被吃掉了三分之,看来佘七幺是边啃鸭脖子边过来找他的,所以,显然佘七幺非常清楚这些零食是他买的,当然也就知道了他刚才可能偷听到了自己和戚佳妍谈情说爱的事。 想到这里,廖天骄下子恍然大悟,该不会佘七幺本来是想来兴师问罪的,这口袋零食也是要拿来做证据的?那他为什么中途又跑了呢,是因为怕自己去跟单宁说些什么,有损戚佳妍在剧团里的形象?这样想,廖天骄下子都不知道该为佘七幺气跑了这件事喜或忧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想找佘七幺求救这件事恐怕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吧。 下午发生了自己被山鬼引诱进湖水的事件后,廖天骄第时间就想找佘七幺求助,结果却因为之后戚佳妍和佘七幺成双成对地出现,搞得他把这事给气忘了,再后来查理朱出来,是重心偏移了太。但,廖天骄此刻却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找佘七幺说那事。如果说了以后,那位大神不置词甚至表现出松了口气的样子的话,他该怎么办? 在电梯遇怪手事件结束后,廖天骄直认为这件事已经与自己无关了,因为怎么看那只怪手也好、山鬼也好都是来找戚佳妍的,他只是个被无意卷入的路人罢了。 廖天骄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内幕,他也不想知道,反正那和他没有关系,尤其戚佳妍身边现在已经有了佘七幺保护,自可安枕无忧,可谁会想到那只白痴山鬼莫名其妙改盯上他了呢? 廖天骄想,要是佘七幺知道这件事的话,搞不好会高兴吧,毕竟他的女朋友不用再时时刻刻陷入危险之中了。能保戚佳妍安全和不让戚佳妍受惊吓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了,说他没出息也行,廖天骄就是害怕,失恋也就算了,他怕佘七幺听说山鬼盯上他以后给出积极的反应! 廖天骄失落无比,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他最后的救兵大概真的只剩小方姑娘方晴晚了。廖天骄直是很不愿意向小方姑娘求助的,来peter事件后,小方姑娘就对佘七幺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想到自古天师和妖不两立,虽然灰夜公馆事件中,佘七幺似乎有说跟人类的什么修行联盟会有接触,也不怕他们的样子,他却还是有些担心这两人碰头会闹出点什么事来; 二来么,廖天骄虽然长得斯文清秀,脾气也挺好,但他其实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在廖天骄看来,男人当然是要保护女人的,怎么可以让个女孩子反过来为自己涉险卖命呢?加上小方姑娘直在外地出差,廖天骄也就不敢去打扰她,只是现在不打扰恐怕也不行了。 廖天骄调出方晴晚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听筒中传出“嘟嘟”的电话铃声,但是响了很久都没听到有人接起,廖天骄想方晴晚可能是在忙别的事情所以没听到,于是补了条简讯过去,告诉小方姑娘自己遇到了麻烦,希望她可以回个电话过来。 发完消息,廖天骄将手机揣进了口袋,想着要不还是去tony那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忙的,耳朵里却听到了阵熟悉的音乐。 “千年等回,等回啊啊啊~千年等回,我无悔啊啊啊~” 廖天骄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佘七幺在远处接起了电话,说了几句话后,那头也拿着手机的戚佳妍就出现了。戚佳妍走到佘七幺跟前关了手机,两人旁若无人地窃窃私语,戚佳妍还转过头来有意无意地看了廖天骄眼。 廖天骄忍不住打起精神挺起脊梁瞪了回去,结果戚佳妍又说了什么,佘七幺就回头皱眉看了他眼,然后两人就起并肩离开了。廖天骄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锤了拳似的,下子闷得要命! 虽然不值钱,但那是他用年终奖买的手机,那是他挑选的号码,是他挑选的铃声,是他送出去的礼物,是……廖天骄深深吸了口气,混蛋啊,他想,他定要把佘七幺吃喝玩乐住用的钱都收回来,反正戚佳妍有的是钱,等收回了钱,就把他们俩都赶出去,管他去死! 廖天骄身杀意太盛,吓得周围经过的工作人员都绕开他五米以上,尤其是刚才被他砸了肘子的那位。正在这时,廖天骄兜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个粗犷的男声在夜幕中吼着“西湖美景三月天哎,春雨如酒柳如烟哎~”廖天骄以 分节阅读33 蛇亲 作者:尘夜 为是方晴晚回电了,连屏幕都没看,接起来就喊:“小方!” 那头却传来了个充满磁性但凉薄过甚的男声:“你弄错了,我是姜世翀。” 廖天骄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赶紧道:“哦哦,是你啊,我在等个电话,弄错了,不好意思啊。” 姜世翀是廖天骄的个网友,两年前,廖天骄开始玩款西方魔幻背景的mm,在那款游戏里,廖天骄是个人族牧师,姜世翀则是个死亡骑士,两人因为都是上班族,时间有限,所以都没有加公会,平时练级刷副本都是混野队。 次认识后,两人加了好友,就经常起行动了。话虽这么说,两人的交情却没延伸到三次元,始终维持着不近不远的网络联系,直到今年年初,姜世翀突然失踪了很长段时间,廖天骄有点担心他现实生活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留了个言,结果似乎是把姜世翀打动了。后来,姜世翀回来后就告诉了廖天骄自己的身份。 姜世翀是个刑警,前阵子去出了个重要任务,所以没能上游戏,然后两人就顺理成章地互相交换了三次元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不过自那以后,廖天骄直没有使用过这个现实联络手段,直到今天。 廖天骄希望通过姜世翀查查小翠的事情。救了自己命的女鬼小翠,如果因为变成孤魂野鬼而魂飞魄散的话,廖天骄会觉得很难受,所以他想尽自己之力,至少帮小翠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姜世翀说:“我看到你消息了,具体说下。”姜世翀说话向来简洁到甚至有些无机质的冰冷,但廖天骄接触下来觉得这个人其实还是比较肯帮自己人的,所以才斗胆试把。 “嗯,我想了解下近年,不,两、三年内失踪的年轻女性的资料,不知道可不可以。”廖天骄思索着,如果姜世翀问他为什么需要,他该怎么回答,反正是不可能说他要帮助个女鬼的,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难道要说自己无意中找到了陌生年轻女性留下的求救信息? “两年还是三年?年轻是指哪个年龄范畴?未婚已婚?” “嗯……可能两年以内的概率大点……”廖天骄也不知道个孤魂野鬼魂飞魄散需要久,看小说总之是不能太久的,“年纪的话,1825岁之间可以吗,婚姻状况……”这个是不知道了啊!廖天骄直抓脑袋,他现在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这种语焉不详含糊其辞的表述该不会让姜世翀以为他干了什么坏事吧。 “jsking,我、我就是帮朋友问问的,我没做什么哦。”廖天骄喊的是姜世翀的游戏id,他很没出息地说着还补了句,“如果违反纪律的话就算了。” “有照片没?”姜世翀问。 “啊……”廖天骄愣了下,意识到姜世翀肯帮忙,马上兴奋起来,可是在理解了姜世翀话里的意思后就又为难了,他上哪里去搞个女鬼的照片啊,不知道用相机拍小翠能不能拍下来。 “现在暂时没有,我去要要看好吗?”廖天骄试探着问道。 “如果没有照片,画像也可以。”姜世翀说,声音四平八稳的廖天骄简直要以为这个人什么都知道了,廖天骄觉得自己这想象力也太发达了。 “好的好的,那我要到了再和你联系?” “最近我有点别的事情要忙。” “哦哦,我懂,年末嘛,你们的任务比较重。” “元旦我有空,上午8点联系你。”姜世翀说,说完就道了别,挂了电话。 廖天骄松了口气,最近生活中发生那么事,好歹有件事还有点希望,他随即又看了看手机,方晴晚依然没有回电。再等等吧,廖天骄想。 然而,时间就这么“哗哗”地过去,廖天骄却直没有收到方晴晚的电话,也再也没有被山鬼狙击。佘七幺还是和戚佳妍在表演场地同出共进,不过戚佳妍至少是没有再来过廖天骄家里了。 佘七幺似乎用法术把廖天骄的房间还原了,要不是这样,廖天骄都不想回家。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把家里狠狠打扫了遍,要把被人入侵过的痕迹统统清除掉,而佘七幺除了干了这么件好事,在那晚之后就再没有和廖天骄说过话。 冷战? 大概可以用这个词吧。以前这位爷生气,廖天骄会上去哄,这次他是坚持到底,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结果就是,廖天骄觉得自己无论在干什么的时候,背后好像总有双眼睛在恶狠狠地盯着他,别的时候也就算了,但是明明个人在浴室里洗澡也觉得被全程盯着算怎么回事啦! 还有回,廖天骄加班到半夜回来,结果发现佘七幺不知怎么变出原形在客厅睡着了——他最近显得气色不太好,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然后廖天骄发现睡着的佘七幺竟然微微张着嘴巴,根猩红的信子吐吐的,还在说梦话。 佘七幺说:“呼呼……粗掉你咝……早晚粗掉你咝咝咝……”把廖天骄吓死了。 让廖天骄烦心的事还不止这些,给小翠拍照的计划失败了。也不知道是谁说相机常常能够拍到些人眼看不到的好兄弟,他特地从工地溜出来鬼鬼祟祟地拿着公司的单反个人在楼道里对着小翠拍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拍到不算还被灭绝师太看到,拎到办公室骂了半天公器私用好逸恶劳无组织无纪律又罚他写了次检讨书…… 然后,廖天骄只好买了本素描书来学习,想试着把小翠的样子画下来,这让廖天骄进步认识到了自己的缺点,他就是个手残!让廖天骄心烦的是,他担心方晴晚的安危。 在小方姑娘最后次和他的电话联络中,她曾略微提起自己接的case出了些问题。廖天骄不知道造成小方姑娘如今失去音讯的原因是否是这个case,到了最后,他不得不厚着脸皮去向介绍人克里斯蒂娜阿姨要了小方姑娘的家庭电话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可能是方晴晚的母亲,倒是没有对廖天骄贸然来电感到不快,先感谢了他的关心,然后说小方姑娘没出什么事,只是在外头旅游,可能没信号,改天回来会让她联系廖天骄。 廖天骄挂断电话后琢磨了半天觉得方晴晚的娘要不是不知道她女儿在做什么那就是在装傻,既然方晴晚说她们家是除魔世家,那就是方妈妈不想让廖天骄这个外人知道内幕的可能性大点,不过,既然方妈妈这么镇定,大概小方姑娘至少是没有大碍吧。廖天骄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时间来到了12月30日,明天就要公演了,今晚将是最后次彩排。 廖天骄和tony没日没夜忙了这十天,总算是快到松口气的时候了,这晚他们穿着厚厚的外套来到表演现场进行最后次彩排。搜灵的演员们都已经画完了妆,裹着羽绒服哆哆嗦嗦地在露天候场。廖天骄和tony在场边,十分感慨。 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流光溢彩,虽然只是部分也足够令他们自豪。特别是廖天骄,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充斥他的胸间,虽然他这个项目负责人并没有发挥关键作用,但却也做了不少细致琐碎的事,廖天骄第次觉得,做行政与做这样的case相比,确实是枯燥了些,也许他以后应该尝试着学点东西,往这方面发展。 单宁小跑步过来说:“小廖哥,陈大哥!”手里抱着堆东西。 “怎么,有什么地方出差错了吗?”廖天骄下子紧张起来。 “不是不是。”单宁说,“我们团长说想请你们帮个忙。” “帮忙?” “嗯,最后幕戏不是山鬼娶妻嘛,会有抬轿子送亲的场景,可是我们请的个临时演员来不了了,不知道能不能请你们当中个顶下?” “我……我们?”廖天骄和tony对望眼,“这不太合适吧,我们俩又不懂演戏。” “那个位置不用演什么也不用抬轿子,就是跟在后面起走下台就行的。”单宁恳求道,“小廖哥,不用很久的,最就十来分钟罢了。” tony说:“我得盯场控,你去吧。” 廖天骄赶紧摇手:“不行不行,我也要在场边看着,既然不重要,你们找谁都行啊。” “不是这样啦。”单宁说,“这里面还是有点讲究的,小廖哥你看这个衣服。”单宁抖落手里的那团东西,原来是伪装山鬼手下的演出服,那是套类似紧身衣类型的衣服,面料是肉色的,只在腰间围了圈绿叶,跟孙悟空当年占山为王的时候差不。 “这个size是做死的,只有小廖哥你能穿啦!”单宁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廖天骄心想,搞了半天就是冲着他来的啊,可他真是不想穿这种羞耻的衣服上台去,所以任凭单宁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松口。结果单宁跑回去没会,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廖天骄看到屏幕上灭绝师太的名字就有了不祥预感,果然才接通电话就听到高分贝的骂声:“廖天骄,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客户就是上帝,上帝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你怎么能拒绝客户的要求,何况是这种小小小到没边的要求,你是不是又想写检讨书了?” 廖天骄好容易把电话挂断后,就看到tony在同情地看他。 “只好去了。”他说,回过头,却在灯火之中看到远处着的戚佳妍对着他露出了个甜美却也恶毒的笑容。 第五十七章 戚佳妍为什么非要他参加《新?山鬼》的演出,廖天骄不知道,反正他觉得这女人没安好心。不是所有男人见了美色就会色令智昏,何况戚佳妍对他态度不善已经表现得再明显不过,早期似乎还有些客套的遮掩,最近真是越来越露骨了。 但是廖天骄在彩排中却是点都没发现异常,就如同单宁所说的,他只要跟着群演员起在台上走走就行了,总不见得戚佳妍就为了那身紧身衣穿着很羞耻所以大动干戈? 天骄这时也已经搬不到救兵,除非他放下成见去求查理朱,但那样他还不如跟鬼怪搏斗算了。查理朱的三观和讲话的口吻都极其令人讨厌,廖天骄觉得求他就是自讨没趣,搞不好还落个什么把柄,何况他还是佘七幺的敌人! 当然,最后个理由廖天骄说服自己不重要。总之,横竖只能硬闯了,想穿这点,廖天骄干脆随身背个包,里面装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像道观请的桃木剑、庙里求的佛珠、水果刀、急救包等等去参加公演。 晚上七点,观众开始陆续入场,廖天骄在入口处看到堆工作人员正在向入场观众分发大礼包,便伸手拿了个看了看。 大礼包里包含十片暖宝宝、副毛茸茸的头戴式耳机、袋吃的、两瓶温在暖杯里的饮料、沓商户优惠券还有堆《新?山鬼》的介绍小册子和明信片等周边,此外,每个观众都可免费领到件抵御寒冷的棉衣和盏造型古朴的干电池花灯,不可谓不大方! 廖天骄直挺怀疑戚佳妍的脑子有问题,他还真没见过有人大冬天的把话剧搬到荒郊野外还是水当中上演的,就算演员可以坚持抵御寒冷,这么冷的天气,真的会有人愿意花钱来吹着冷风看剧吗? 事实证明,廖天骄想错了,搜灵《新?山鬼》要在12月31日公演的确切消息放出,当天总共666张票就卖了个干干净净,黄牛票甚至翻了十个跟斗,挂在网上高价出售。 廖天骄去论坛上看了下,很人都在讨论这事,大致看下来买票的有几种人,种是搜灵的铁杆粉丝,这就算了;第二种是听说了搜灵过去的灵异传闻,来试胆的,好吧,这也就算了;第三种要命,都是些号称得道高僧、茅山传人、转世活佛的,说要来降妖除魔! 廖天骄本来还抱点希望也许能遇到个真厉害的,结果看到个自称活佛的胖子人进场子就追着年轻姑娘合影去了,也就放弃了。 哪里来那么真正的修行者! 晚七点三十八分,公演正式开始,活动的观众席被拉出围成罗马斗兽场般的半弧形,包围住弧形的三面旋转舞台其中面,巨大的烟火蹿向天空,炸开五光十色的绚丽,仿佛昭示着个梦幻国度的开启。 绕场圈的冷光灯开始如火线路窜动,led大屏幕同时划出倒计时的信号,10、9、8、7……观众纷纷戴上耳机,当光数到达1的时候,音乐声顿时大作,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在舞台上勾勒出片胜景。 霓虹斑斓的都市,绿荫浓重的山野,望无际的高速公路,许的场景在人们眼前急剧变化,如同片花集锦般提前告知今晚这场旅程的重要点。《新?山鬼》共是六幕,其中五、六两幕是这次才补充进去的新内容。 廖天骄昨天虽然参加过彩排,也直在工地搭建现场参与调试,但这两者和现场正式演出还是很不样,他的确讨厌戚佳妍,但也不得不承认,搜灵剧团相当不错,光是这种对声光技术与传统话剧的融合创意和对观众情绪的把控就足以证明这是支出色的团队。 廖天骄忍不住侧眼看去,不远处的第排,戚佳妍和佘七幺坐在起,正盯着台上的演出看。 廖天骄昨天才知道戚佳妍并不是《新?山鬼》女主角,当时可谓大吃惊,在他看来,戚佳妍身为个美女团长,搜灵的第女主角显然应该由她来担当,但是戚佳妍年纪轻轻却像是已经起了退居二线的心,廖天骄是有听说戚佳妍在出车祸失踪又复出后开始减少上台几率,但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不上台,这还是第次。 为什么呢? 廖天骄正看着那边,佘七幺却忽然转过头来,两人的眼神就这么撞上了。按照这阵子的经验,廖天骄想佘七幺接下去就该无视他了,没想到佘七幺这次却朝他勾了勾手指,似乎在意思他过去。 廖天骄微微皱了皱眉,想到挨灭绝师太骂那次,别到时候戚佳妍又要告状,所以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有什么事吗?”廖天骄弯腰问道,生怕挡了后面观众看剧。 佘七幺说:“佘爷的手机放家里了,你现在回去拿下咝。” 廖天骄震惊地看着佘七幺:“现在?” 佘七幺说:“现在咝。” 戚佳妍探头过来说:“怎么了?手机不在?我让司机去取好了。” 佘七幺却不依不饶地:“让他去拿咝。” 廖天骄忍着怒气道:“我还要控场,不能离开,你要急着用手机的话拿我的先用着。” “谁要你的手机咝,佘爷就要自己那个咝!”佘七幺说话的口吻简直像在耍赖。 廖天骄看向戚佳妍:“可是第六幕我还要上场,不信你问戚小姐。” 佘七幺眼神闪烁了下,看向戚佳妍,口气冰冷:“还有这么个事?” 戚佳妍把头低了低,咳嗽了声道:“那廖先生还是麻烦你去下吧,我让司机送你,差不四十分钟就能回来了,应该赶得上最后幕。” “我老板……” “如果问起来,我会替你打招呼的,就说是我派你去的。”戚佳妍似乎不怎么情愿地说道。 廖天骄狐疑地来回看着两人,脑子里思想剧烈斗争。他总觉得这事哪里有点不对劲,佘七幺平时虽然爱使唤人,但是这种明显无理取闹的使唤他真没遇到过。 “我想我还是不能……”廖天骄下了决定,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感到胳膊上股力量传来,佘七幺硬是拽着他的胳膊拉得他低了头。此刻佘七幺的嘴唇距离廖天骄的耳朵只有不到公分的距离,他说话时嘴里喷出的热气甚至都打在了廖天骄的耳廓上,廖天骄的耳朵顿时红了起来,直觉想退后却挣脱不开佘七幺的钳制。 “回去,别再来了。”佘七幺轻启唇瓣,声音如同魔咒,直直灌入廖天骄的耳朵中,似道不可违逆的命令,管制着廖天骄直起身来。 “是。”廖天骄说,转身向场外走去。 戚佳妍看着廖天骄的背影,脸上露出了迷惑的神情,转回头来却看到佘七幺用十分严厉的眼神盯着她看。 “那个,是因为有个临时演员来不了了,刚好只有廖先生他的身材合适演出服,所以想请他帮个忙而已,我没有别的意思。” 佘七幺冷冷笑了笑说:“戚佳妍,别惹他,你惹不起。”然后再也不发言,似乎专注看剧了。 戚佳妍愕了愕,然后在暗处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廖天骄浑浑噩噩走到外面,黑夜之中,被搜灵剧团特地妆点过的小路两旁火树银花,像是条光明之路引导着人向前走去。他的脑子里片混沌,只有个声音直在引导他的前进:“回去,别再来了。” “回去,别再来了。”廖天骄重复着,路往主题公园外走去。 抹白色飘荡在黑夜的上空,像是谁家晾晒的纱巾没有夹好,被风吹走了般,那条纱巾在风中轻飘飘地下降,落到廖天骄的身后,竟然变成了个穿着白色衣服、戴着狰狞面具的男人,他看向前方木然行走的廖天骄,伸出手来…… “廖先生!” 廖天骄浑身震,转过头去,看到查理朱在他身后,手指间还夹着根烟,副闲散得很的样子。 “是你啊。”廖天骄应了声,心想没事别随便人后头吓人行吗? 查理朱上下打量了他番,咧嘴笑了笑说:“剧都开始了,你这是上哪儿去啊?” “当然是……”廖天骄愣了愣,瞬间脑子里似乎有不小的空白,他像是大梦初醒般,愣了好几秒,思维才终于流畅起来,“哦,我去给佘七幺取手机。” “哦?”查理朱道,“佘七幺跟你起住吗,改天我来拜访下。” 廖天骄顿时露出说漏嘴了的那种戒备表情,退了半步不怎么高兴地看着查理朱。 查理朱笑了笑说:“别这么见外嘛,同行即朋友啊。” 廖天骄说:“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查理朱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说:“哦,那你去忙吧,等你回来我们再谈。” 廖天骄看着查理朱转身离开,只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得可以。 “怎么有种许仙遇着了法海的感觉啊。”廖天骄忍不住嘟哝了句。 “小廖哥,小廖哥!” 廖天骄听到人喊他,定睛看,不远处单宁正坐在车里,下了车窗朝他挥手。 “你怎么来了?” “我们团长打电话给我说你落了东西在家,让我送你回去拿呢!”单宁说,“咱们抓紧点时间,快去快回,你还要赶戏呢。” 快去快回?廖天骄下子有些恍惚。 回去……别再……别再什么? “小廖哥?” “嗯?” “你怎么看着迷迷糊糊的啊,累着了吗?” “哦,没事。”廖天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觉得好像浑身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开了车门迅速钻上去,报了地址说,“走,咱们快去快回。” 查理朱在灯光控制台后,看着幕幕海市蜃景在人们的眼前闪现,精致的布景、优美的音乐、出色的演员、精彩的剧情,人们已经完全被《新?山鬼》的内容所掳获,完全沉浸到了另个世界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狂热的表情,不自觉地跟随着剧情颤抖、愤怒、追寻、忧伤、迷惑…… 而在查理朱的眼中,所看到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场景,他看到那些人双肩和额头代表阳气的生灯正渐渐暗淡,看到水汽般的烟霭从地底丝丝缕缕地升腾起来,在空中交融、扭曲,汇集成各种各样狰狞的脸孔,看到个个身形矮小的黑影不知何时摸进了场地,各自找到个人类,攀上了他们的背脊,坐进了他们的怀抱,眼对着眼,嘴对着嘴,隔空吸收着他们身上的阳气。 “群魔乱舞。”查理朱吸了口烟,突然反手戳,那烟头就直直插入了个额头上有个大洞的黑影的眼眶里,那黑影本来似乎是想要靠近他,此刻只发出“吱”的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容易长个眼睛,却是有眼无珠! 查理朱又看了看表,火候,差不了,现在就等主角上场了。 第五十八章 上 第幕之?画外音: 生活在都市却醉心于神鬼传说的男人由于灵感枯竭,工作搁浅,踏上了寻找缪斯女神的旅途,伴随着舒缓轻柔的音乐声响起,个充满了梦幻与诡奇的国度正式开启。 第幕之二?舞台:g省乡下的小旅店中,群人正在低声交谈,前来躲雨的男人因此听说了这附近有座神秘消失的村庄,村庄里的人由于得罪了山里的鬼怪,因而在十几年前的某个夜里消失得干干净净,个人都没留下。对于男人想要深度追问的要求,那些交谈者讳莫如深,只有个醉汉,收了男人的钱,告诉了他如何前往村庄遗址。与此同时,个年轻的僧侣在旁默默地念经,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只在男人起身的时候,看了男人眼,当然,男人没有发现。个女驴友推门进来,与男人擦肩而过,大声 分节阅读34 蛇亲 作者:尘夜 要了间房,第幕终。 第幕之三?舞台:男人雇佣了两名当地人,名担当司机,另名则担当向导,动身前往消失的肖家村 。出发的时候,女驴友来了,她也听说了肖家村的事情,说想要和男人同前去探个究竟,年轻僧侣也来了,他声称自己正在修行,既然听说当地有鬼怪,当与他们同前往。抱着人力量大的想法,男人同意了,行五人启程前往名叫肖家村的地方。 第幕之四?舞台二:绵延无际的高速路上,司机声不吭地开着车,只有青筋暴起的双手可以显示出他有么紧张,导游则装得很轻松,车子平稳地开在公路上,女驴友提议大家起唱个歌,于是公路上传出了年轻女性张扬的歌声:“我在不断寻找,寻找梦里的故乡,我可的故乡是什么样啊,为何我已记不起来……”干冰制成的雾气弥漫开来,慢慢地将几人包围,突然,浓雾前方出现了个白色的身影,司机大吼声,猛踩煞车打方向盘,车轮打滑侧翻,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和金属翻覆撞击声中,整个场子黑了下来…… 第二幕之?舞台二:鸟鸣声、溪流声,灯光忽明忽暗,露出背景改换为绿树浓密森林的led屏,男人被压在翻覆的车子底下,满脸鲜血,动弹不得。突然,个清脆的铃声从远处传来,男人努力睁开眼睛,他看到个白衣服的“人”漂浮在空中向他走来。 ta浑身包裹在层淡淡的光晕之中,手执根绿色藤萝缠绕的木杖,举止从容,步态优雅,踏空而下时,背后的青丝被风扬起,着实美丽非凡,然而ta的脸上却戴着张极其狰狞的半截面具,额头上的枚长角又弯又硬,只有露出的小半个下巴却秀气白皙。 ta向男人走来,随后将手杖立在地上,口中喃喃有声,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然后他开始伸手拉扯男人的胳膊,男人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遇到了前来接引的牛头马面,所以没有挣扎。ta把男人拉出来后,只说了句话:“走。”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含混不清,如同瓮中传声,男人跌跌撞撞地迈出了脚步,场中突然又黑了下来。 第二幕之二?舞台三:(室内场景)男人醒来,明媚的夏日阳光洒在他的床头,他看到间整洁的屋子,正在茫然之中,门被推开,女驴友出现在男人面前。 “你终于醒了,已经睡了两天了,真是急死我了。”女驴友说,然后将男人扶起来,递给他碗东西,“这是药汤,你喝点吧。” 药汤味道倒不是很苦,只是带着十分浓香,令男人皱眉,他勉强喝下了那药汤问:“这是哪里。” “肖家村。”女驴友说。 “肖家村!”男人大吃惊,因为肖家村正是传闻中被山中鬼怪毁灭的村庄。 “别激动。”女驴友说,然后把事情道来。女驴友说他们坐的车遇上了山雾,由于司机驾驶不慎,车辆翻覆从高处坠落到了林中,车上另外三人不知所踪,只有他们被肖家村进林子打猎的人无意中发现,救了回去。 “肖家村的人都……活着?” “当然都活着。”女驴友说,“我已经问过了,那是个误会。” 女驴友告诉男人,所谓肖家村的神秘失踪只不过是村子里的人集体搬迁入了深的山林之中罢了。由于这个村子位置偏僻,村里人又不爱出山,所以并不受人关注,这就使得村人明明经过了很长段时间的搬迁才撤出老村,到了山外人的嘴里就成了突然之间集体消失。 男人大失所望:“居然是这样啊。” “是啊,有点可惜对吗?”女驴友说,“总之你的身体受伤不轻,最近还是都在村里养着吧。” “其他人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了。”女驴友说,“这里生活条件很落后,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等我找到肯带我出山的人,我再想办法报警。幸好还有你在,否则个人呆在这深山野岭还真是感觉有点害怕呢。”女驴友似乎是娇嗔着道。 “你还是再歇会吧,晚些我再来看你。” 男人躺下了,身体和精神都极度疲累的情况下,他很快陷入了睡眠。 第二幕之四?舞台三:(同场景,夜)黑暗中传来低音男声合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声。道白光划破了场中黑暗,男人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做了个噩梦吗?”男人自言自语,他抹去了额头的汗水。 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古老的村庄里连狗叫声都没有,宛如座荒村。男人掀被下床,车祸使得他崴到了腿脚还有些外伤,庆幸的是,他并没有骨折。男人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男人只喝了口便吐了出来,他咳嗽着看了眼茶壶,跟着干脆拿起来,掀开了壶盖看。茶壶只是个普通的粗瓷茶壶而已,不知道里面的茶水倒了有久,但这时候已经…… “馊了?”男人疑惑地翻来覆去看那个壶,“怎么会馊了呢?虽然是夏天,但是茶水要放久才会馊啊?” 风声从耳机中传来,灯光渲染出树影婆娑摇曳的场景。忽而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来,来我这儿。” 男人开始没有听见。 “来,来我这儿。”树影摇晃得越加厉害,落叶从窗棂外吹了进来,在舞台上洒了地,男人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 “来,来我这儿。” 声音愈发清晰。 是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发觉,这个声音他竟然有些熟悉,那似乎是……是那个十分聒噪的导游?他还活着?他也在这个村子里? “小杜,是你吗?”男人转过身去。 记重锤。全场的人都跳了下。 窗外,什么也没有,只有不知何时被风吹开的窗扇发出战栗的声音。 男人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向窗外望了几眼,外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就连风好像都骤然间停了。 “听错了?”男人嘟哝了句,伸手拉上了窗扇。 男人重新钻回被窝中,蓝色的夜光灯暗了下来,场子里黑了下来了。突然,个人影凭空浮现在舞台背景中,银白色的光晕中,是个戴着狰狞鬼面具的人。第二幕,终。 第三幕之?舞台:(重新布置过的外景舞台)男人拄着拐杖在村子里和人聊天,个妇人在喂鸡,个老者在抽旱烟,个青壮汉子正在给只不知什么猎物扒皮放血。男人看着这村子和平安宁的场景,颇有些感慨,想不到自己采风的目的地竟然如此不神秘。 女驴友背着行囊走来:“宋大哥,你这几日身体好些没?” “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女驴友说,“阿吉今日要出山去换盐和油,我请他带我起出去,顺利的话,大概后天中午能够到附近的座小镇,到时候我就联系外头,找人来接你。” 男人说:“路小心。” “你也是,记得每天按时吃药。” 女驴友蹦蹦跳跳地走远了,阿吉——那个肖家村的人临走前回头看了男人眼,面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场景快速变黑、鸡鸣、快速亮、快速黑、鸡鸣,如此反复了七次,终于又回到了亮起来的场景中。依然是那个外景舞台) 男人拄着拐杖在村子里和人聊天,个妇人在喂鸡,个老者在抽旱烟,个青壮汉子正在给只不知什么猎物扒皮放血,和七天前没有任何不同,除了,女驴友没有带回任何音讯,也没有任何外人来接男人。 “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出意外了吧。”男人开始担忧起来。 “阿吉也还没回来呢,许是有事在外头耽搁了。”老者裂开缺了门牙的黑洞洞的嘴,笑得阴森森的。 第三幕之二?舞台三:(室内舞台?夜)男人独自坐在房中,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但是才喝了口就吐了出来。 “怎么又坏了?”男人疑惑,他发现这个房间,只有这个房间里的茶壶,无论他是几个小时前还是几分钟前倒入了茶水,等他再喝的时候,那茶水就已经变馊了。 “怎么搞的啊?”男人有些不安起来。 女驴友始终没有回来已经超过半个月了,阿吉也没有,可这村里的人似乎点都不紧张,不管男人怎么表达自己对二人安慰的担忧,都只得到他们再耐心等等的回复,同时令男人焦躁的事,明明他的伤并不严重,明明每天他都准时吃那个香味浓重的药汤,可他的脚直都没好,至今还是如同刚来时样的瘸拐。 “再不看医生的话,该不会残废了吧。”男人郁闷。 外头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男人回过头去,道白光闪过窗棂,那是…… “小朱?”男人认出了导游,匆匆忙忙开门追了出去。 .50,@;fx??y:'宋体'; " >是个男人的声音。 第三幕之三?舞台二:男人瘸拐地在林中努力追赶,他不明白小朱为什么会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于窗外窥伺他,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看到他就跑。 “小朱!”男人喊。 前面的人影突然间停了下来,背对着男人着,动不动。 男人气喘嘘嘘地说话:“小朱,你跑什么啊?把我追得……” 背景音乐停了,只有人说话的声音加上回声,显得场景格外空旷和诡异。 “小朱?” 男人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小……” 男人猛然愣在了原地,那人转过头来,露出张极其可怖狰狞的脸孔。导游的脑壳坏掉了大块,脑浆和着鲜血流淌在她的脸孔上,他的只眼球因此被挤出眼眶,悬悬吊垂在外头,他的脖子上有大块被划开的伤口,显然他已经,死了。 死了! 每个人都在心里嚎叫:“他已经死了!” 男人当然也明白过来了,骂了句“操”,掉转身就想跑。 小朱猛然动起来了,朝着男人追来。 紧张的背景音乐中,男人在林间拼了命地与之周旋,很快,男人发现他的处境加不妙了,因为他发现追他的“人”又了个个——司机。 浑身血污的两只“鬼”和个又瘸又惊的人在黑夜森林的背景中奔跑、追逐、跳跃、翻滚,上演了支出色的现代舞。 男人终于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他绝望地看着向他逼近的两鬼。就在这个时候,道金光划过,虚拟成像技术首次登场,尊金色的佛像缓缓在流光中由虚到实,高高悬垂在舞台上方,引起观众的片惊呼。 年轻的修行僧侣出现了,赶跑了那两只鬼。 “跟我走。”僧侣带着男人离开了此地。 第三幕之三?舞台三:(室内舞台,山洞)男人在洞中和年轻僧侣守着堆篝火,明明是夏季,却冷得发抖。 “那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鬼雾。”僧侣说,“贫僧修为不足,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来得及自己逃生,那以后直在附近寻找几位施主。” 男人惊魂未定,哆嗦着问:“小朱和老刘已经死了吗?” 年轻僧侣莫测高深:“生亦可以死,死亦可以生,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他们被鬼雾中的妖鬼杀死吞吃,如今成了伥鬼。” “啊,怎么会……”男人抱住头,“太可怜了。” 年轻僧侣捏着佛珠,念着心经:“施主莫要太过伤悲,万物皆有因果,昨日因,今日果,今日因,他日果,天意不可违。” 男人说:“幸好大师和我和小吕都没事。” 年轻僧侣抬眼看了男人眼:“小吕?” 男人说:“是的,就是那个驴友。” 年轻僧侣道:“你曾见过她?” 男人说:“她这几日直与我同住在肖家村中。” 年轻僧侣道:“那不可能,小吕是贫僧亲手埋葬的。” 第五十八章 下 剧情在幕幕上演。 僧侣告诉男人,当时车上五人中,驴友小吕是直接摔断了颈骨而死,由他亲手落的葬,不会有错。又说此地鬼气森森,必有妖邪作祟,他曾沿蛛丝马迹寻去,见着肖家村旧址,竟是满村无人,家家有棺,棺棺皆空,怕是村里人早已成了不祥之物。 编剧想着近些日子收留自己的肖家村人,又想着自己怎样也不见好的腿脚与日复日同样的生活,不禁出了身的冷汗,遂决定跟着年轻僧侣深夜逃亡。林深且密,两人走了许久,始终不见出路。不知何时,四面起了片白雾茫茫。那年轻僧侣满头大汗,戾气大盛,双眼血红骇人,仿佛也要成了个鬼怪。两人走了不知久,终于走不动之时,却见前方不远处好似有星灯火,走得近前,但见座安静小庙,庙门口点着盏风灯,上头写得“山鬼庙”三字。 年轻僧侣大惊失色,男人却已经再也走不动了。 “横竖也就是死,爱咋样就咋样吧。”男人干脆步入庙中。 庙已不知失修久,四处蛛网密布,灰尘厚积。神主位上却不见供奉得什么山鬼的塑像,只有口陶土的大缸,用手叩击,回声并不清脆,不知里头装的什么。男人想要爬上去看,那缸沿甚高,他扒在上头,拼命探出头去,却也看不到什么东西。男人只得放弃,捡了柴火,升起堆篝火来。火光熊熊中,映照着两人皆不好看的脸色。这夜仿佛无穷无尽,不管走久、走远,依旧是夜色沉沉,星月无光。 男人说:“大师,你若是能独自脱身,便不用再管我,也许那些东西就是冲我而来。” 年轻僧侣不发言,也不知有无听进去。 山鬼庙里寂静无比,只有柴火“哔啵”作响,男人不知不觉就困了,很快倚着身后的供桌昏昏欲睡。沉眠之中,乱梦纷纷找上门来,那破了脑壳的导游小杜,开肠破肚的司机老刘,还有歪斜着脑袋口口声声高唱着寻找故乡歌曲的驴友小吕,甚至还有那年轻的僧侣。明明是睡着,男人却依稀看到僧侣在篝火前打坐的样子,墙上映出僧侣的影子,开始时的确是个人的模样,渐渐却开始不对起来。那影子就如同活了般,竟然开始随意地扭曲变形,这里突起块,那里瘪下块,像是有个什么东西要顶破个茧子冲撞出来那样。忽地,真有横生的枝节从影子里突了起来,男人大骇,那竟是只带着绒毛、节肢般的腿,跟着又是只、再只、再再只…… 男人被唬得“咚”的声,猛然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倒在了地上。他吓出了身的冷汗,却也松了口气,想起来大概是自己太过紧张,所以做了那样的梦。他爬起身来,看向那边的年轻僧侣,僧侣正在篝火前闭目打坐,与梦中样,但墙上映出的他的影子,却是端稳如山。男人不由得松了口气。篝火已经微弱,他添了些树枝,望向外头,大雾滚滚,根本看不到远处,也不知外头如今是白昼或是黑夜。 “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呢?”男人的嗓音通过耳机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为什么只有我会遇上这样的事呢?” “难道这切都是命?” “可命又是谁定的呢?” “说什么因果报应,可最初的因又存在何处?” 阵萧索的箫声响起,乳白色的雾气中忽而静静地浮现出张狰狞的面具,斑驳锈蚀的底子,眉中心弯又长又硬的粗角。记忆快速的闪回,男人猛然想起了当自己生死存亡之际曾经看到的,也是那同个“人”,将他从车下拉出,然后用手杖指向远方。 “走。” 不是想象和回忆,是那人又说了遍。 “去哪里?”男人疑惑地问。 迷雾中,男人看到了只手,修长纤细的手执捏着枝手杖,划破重重迷雾,指向远方,依稀可见那尽头有融融的日光。 “马上,我把大师叫起来!”男人说道,却忽然听得身后轻微的布料撕裂之声。什么声音?男人转过身去,接着,整个人都震惊了。只见年轻僧侣的身上此起彼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钻出他的身体。僧侣的眼睛已经睁开,却像是得了白内障样,被蒙上了层青灰色的雾气,他低落头颅,突然“嘣”的声,许节肢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他的脑袋翻了下去,露出后头张带着口器的血盆大口。 “啊啊!”男人惨叫,在场的众人也发出片惊呼。 段原始的紧密鼓点之中,僧侣变成了只蜘蛛怪,猛然扑向男人。千钧发之际,枝缠绕着藤蔓的手杖凭空出现,点住了那只怪物的上颚。 “走。” 这次男人听清了那人的声音,竟然是个很好听的女声,男人愣了下,冲出了山鬼庙,向着那象征出路的通道冲去。 黑夜、密林、电闪雷鸣、雾气翻滚,各种野兽或是怪物的嘶鸣,也不知道跑了久,男人眼前不远处终于出现了座村庄。此时天色已亮,但天候却不佳,阴沉沉的天幕下,男人欣喜若狂、瘸拐地奔到了那座村庄跟前。 “救命……救……”男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村口的牌坊上高高竖着石牌坊,写着“肖家村”三个字。 佘七幺看向周围,整个场地里烟霭般的东西丝丝缕缕地升腾交织,在空中组成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狰狞恐怖的脸孔,有的尚能看出人样子,有的则已经完全脱离了可以描述的范畴。观众的眼中片迷茫,脸上的神情却极度亢奋,许的黑影攀附在他们的背上,蜷缩在他们的怀里,贪婪地吸食着他们口中的阳气。 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以他现在的能力,同时要保住这么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准备好了吗?” 佘七幺转头看旁的戚佳妍,从这台戏进入到车辆翻覆那幕开始,她就直处在脸色铁青,浑身发颤,牙齿打架的状态之中,此时是抱着双臂,蜷缩在椅子上。她人虽是如此委顿,双大眼睛里却射出仇恨至极的光芒。 “嗯。” 佘七幺说:“现在我们把它引出来。” ※ “就是这里了。”廖天骄指挥着单宁将车子开进小区狭窄的道路,然后停了下来。 “麻烦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下,我拿个东西就下来。” “好,没事。” 廖天骄路爬上六楼,然后打开门。屋子里冷冷清清的,让廖天骄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走进佘七幺的卧室的时候,廖天骄有些意外,也不知道佘七幺什么时候解除了这房间的幻术,此刻呈现在廖天骄眼前的又是自己以前住过的那间主卧的样子了。除了被褥换成了纯中式的丝绸被以及床上放着的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深衣,还有墙角茶几上搁着的只博山炉,整间屋子看起来都很正常。 廖天骄原先还挺担心要在那个大屋子里找只手机会很困难,现在就放心不少,当下就拨了佘七幺的手机号码出去。很快,听筒中传来了“嘟嘟”的手机铃声,廖天骄等了会,却始终没有听到“千年等回”的旋律传入耳中。 “咦,难道佘七幺的手机并不在家里?”廖天骄疑惑,走到客厅,又打了个出去,屋子里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改变。 “混蛋,这家伙该不是故意玩我吧!”廖天骄“啪”地合上翻盖,生气起来。既然带了手机,还让他来拿什么手机啊! “小廖哥。”门外传来声音,是单宁的,同时还有“蹬蹬”走楼梯的声响。果然,没会,单宁就出现在了楼梯口。 “小廖哥,我……我尿急!”单宁好像憋了很久了,着急地走过来,“能到你家借个厕所用吗?” 廖天骄随口说道:“哦,当然可以,用吧。” 单宁却在门口不进来,只是夹着腿,副很急的样子,廖天骄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用呗。” “那我进来了。” “嗯。” 单宁似乎犹豫了下,然后伸腿往前迈了小步,紧跟着猛然往后退出了几大步,样子十分奇怪。 “怎么了?”廖天骄问。 单宁稳住了身形,惊慌失措道:“我、我刚刚好像看到有条蛇蹿过去了。小廖哥,你家养了蛇吗?” 廖天骄也吓了跳,心想家里除了佘七幺难道又来了新的蛇,遂问:“在哪儿呢?” “刚刚就从门口蹿过去的,好像游到沙发下面去了。”单宁说,“小廖哥,我、我不进来了,我怕那玩意。” “等等。”廖天骄将沙发搬开,下头除了灰尘就是垃圾,哪里有蛇的影子,倒是让他找着了自己去年丢的支钢笔,那还是他大学毕业时候,系里特地找厂子订制的支纪念钢笔,外形做得花哨得要命,简直不像支钢笔。 “居然丢这儿了。”他捡起了笔嘟哝道,“哎,没有蛇啊,小单,你别怕。” 单宁说:“我、我还是去楼下kfc上个厕所吧,小廖哥我在车里等你。”说着又溜烟地跑了下去,廖天骄看着他的样子,歪着脑袋想不明白。 横竖是找不到佘七幺的手机,廖天骄看时间都过去半小时了,赶紧带上门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嗡”的声,好像有个什么声音隔着厚重的水幕跟他说了句什么话,但是那种感觉只在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廖天骄回过神来也就秒,都想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奇怪。”廖天骄晃了晃脑袋,关门下楼。 分节阅读35 蛇亲 作者:尘夜 到了楼下,单宁竟然已经等在车里了。他也没开车内顶灯,只是坐在黑暗中,双眼睛又黑又亮,莫名让廖天骄有些在意,那就像是双……兽类的危险的眼睛。 “小廖哥,你来了啊。”单宁发现他,回头笑道,按了车门解锁键。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廖天骄坐上车。 “反光镜里看到了呗。”单宁指了指反光镜,里头黑黢黢的,以廖天骄的目力,只能看到些轮廓大概罢了。 廖天骄愣了下说:“你眼神够好的。” “可不是!”单宁说着发动了车子,“时间有点紧张,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 车子行驶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廖天骄道:“小单,你刚是不是看错了啊,真的有蛇?” “啊,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看到条黑色的带子样的东西蹿过去了,也可能是耗子吧。”单宁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不怕你笑话,小廖哥,我可怕这种东西,可能是因为小时候被咬过的关系。” 廖天骄说道:“这样啊,我爷爷很擅长配蛇药,下次我带罐给你,涂在身上蛇不敢来咬你,也能防蚊虫,你们东奔西走的,用得着。” “那太好了!”单宁说,“谢谢你,小廖哥。” “嗯。” “小廖哥,你现在还用钢笔写字啊?” “……也很久没写了。”廖天骄从后视镜里看着单宁,“去年不小心丢了,想不到刚才找出来了。” “哈哈,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廖天骄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第五十九章 佘七幺说:“开始吧。”戚佳妍便哆哆嗦嗦地立起身来。 旁的查理朱颇有兴致地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叼着烟看两人动作。戚佳妍快要哭出来似地被套上了身新娘的凤冠霞帔,盖喜帕之前还紧张地拉住了佘七幺的手。 “佘七幺,真的……”她艰难地说着,“真的照你说的做就会没事吗?” 佘七幺挑了挑左边眉毛说:“我不能给你打百分百的包票,但大体上应该没问题。”他用手指台上道,“照你所说,你是在山里遇上了那个人,他以救你为要挟要你做他的妻子,可见他所执着的始终就是与你结亲事。年前你逃出来的时候,他意外坠崖而死,你便以为从此与他无关了,其实并不然,他临死之际已经附在了你身上,所以你出来了,他也跟着起出来了,你到了外头才会屡屡遇上怪事,我们之前也已经证明过,那只阴爪就是从你身上伸出来的。” 戚佳妍听着又打了个哆嗦。 佘七幺说:“你虽然写了《山鬼》这出剧,想要告慰那个东西,但是他要的可并不是这个,他要的就是你,所以你才会在不知不觉中写下《新?山鬼》这出剧,为他圆这个执念。你必须真正替他完成最后这个愿望,他才肯从你身上出来,我也才能在那时候帮你将他彻底赶走。” “可是,如果我和……那个缔结了姻缘,他会不会加缠着我不放了?”戚佳妍满脸愁容。 “会。”佘七幺说,紧接着又慢悠悠补了句,“但是有我在,就不会。” 戚佳妍差点没吓死,这才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她说,“佘七幺,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每次我遇到什么事的时候,都是你帮我解决,我真想……” 佘七幺又补了句:“但是如果你有任何欺骗我的地方,那么这个计划就定会出现漏洞,到时候就无法挽回了。” 戚佳妍似乎是愣了愣,随即却道:“我……不会。” 佘七幺看了戚佳妍会,那眼神威压极深,压得戚佳妍几乎要抬不起头来,然后他自己先笑了笑说:“那好,时间差不了,你该上台了。” 此时场中央灯火辉煌,迷离璀璨,正演到山鬼与男主角终于冲破藩篱,情投意合,决定要缔结秦晋之好的时候。几百人围着看人鬼谈恋爱,灯光背景不停切换,台上两人浓情蜜意得很却因为所有声音都直接送入耳机里,使得旁人隔了些距离看去,只觉诡异非常,何况此刻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疯狂”两字。 “下幕就是送亲了,按照计划,你要代替男主角坐上花轿,然后到山鬼楼那拜堂成亲入洞房,我和查理朱会暗中守在你左右,等到那东西出来了便会采取行动。”佘七幺说,“也真亏你想得出,就为了不让人察觉这是你自己的真实经历,愣是把山鬼和你的性别倒了个个,这样也好,到时候他从你身上出来,想必是不太肯进到女主角的身体当中的,倒是正好方便了我们处理。好了,现在上吧。” “佘七幺!”戚佳妍喊住佘七幺,佘七幺转过头来,看着她。 “怎么?” “你……为什么肯帮我?” 佘七幺微微勾起唇角:“因为我想帮。” “为什么呢?” “当然是……有不得不帮的理由了。”佘七幺伸手挥,“上台。” 廖天骄终于回到了表演场地,距离他理论上应该出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他从车子上跳下来,满以为自己赶不及了,就想去找佘七幺算个账再说,却被冷不丁冒出来的剧务林芝拦了下来,说:“快、换、衣、服,要、上、台、了。”讲话字顿的,十分滑稽。 廖天骄奇怪地看了她眼问:“小林姐,你怎么了?” 单宁停好车跑过来说:“马上马上。”拉上廖天骄就走,“小廖哥,这边。” 廖天骄被他扯得差点没摔个跟斗说:“哎,等等,我这不是赶不及了吗?” “听说上幕拖迟了些,所以现在赶下还能行!”单宁说着,不容分说地又去扯廖天骄。 “等等,等我跟佘七幺说句话!”廖天骄说着,探头往佘七幺所在的位置看去,这看却是看了个空,原本坐着佘七幺、戚佳妍的那排位置空空如也,也不知道他们上哪里去了。廖天骄心里略略沉,分神就被单宁连拉带扯地推进了旁搭建的衣室里。他关上门道:“小廖哥,你赶紧把戏服换上,快!”边说边忙活着从橱里扯出了那件紧身衣丢给廖天骄。廖天骄微微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乖乖拎了衣服转到屏风后面去换。 衣室里直开着暖气,因为经常会有演员需要换造型,但廖天骄此时觉得这间屋子里冷得很,脱下毛衣的时候,他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小单,麻烦你把空调温度再调高点好么?” “哦。”单宁说,“小廖哥,你把你的衣服扔出来吧,我替你叠好收着。” 廖天骄在屏风后又皱了皱眉,然后才说:“好。”他把自己的衣服换下来,件件递出去道,“等下是谁给我做造型?” “不用的,戴上桌子上的面具就好。”单宁说,“呀,要换场了,我得赶紧去搬道具,小廖哥你自己弄吧。”才说着,外头的门发出了“咔哒”声,跟着是“嘭”,显然是打开又关闭了。 廖天骄探出头去看,屋子里自然已经没有了单宁的影子,而且似乎……单宁还把他的衣服都给抱走了。廖天骄望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片刻后,廖天骄换好了衣服,因为没人通知他几时上场,便只得独个在屋子里枯等。过了会儿,衣室的喇叭里终于传出了声音:“上、台、了。”这次不是林芝的声音,但是讲话也是顿顿的,廖天骄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推门出去。 外头的小路上只亮着绿色的地灯,是专门指引演员上台用的,十分不引人注意还有点阴恻恻的。廖天骄出门后,就看到群跟他穿着样衣服的山鬼手下经过。那些人个个都戴着个跟他手里样的鬼面具,廖天骄看到他们,赶紧也把自己的面具戴好,跟了上去。抬轿子的小鬼共有八个,但是跟随送亲的小鬼就有好些,所以这支队伍还挺庞大,廖天骄只不过是那些跟随小鬼中的个,便远远缀在队伍末尾。他这么半道插进去,却也没什么人注意他的样子。 “这就要上台了啊?”廖天骄问旁边的人。他记得彩排时自己旁边是个长脸的临时演员,脾气很和善,这回这个人却没回答他,只顾闷头走,像是没听到他说话样。廖天骄看了他眼,跟着便停下了脚步。 小鬼们匆匆走着,大家都戴着面具,廖天骄也就看不到那些人的相貌,只能看身形,但他觉得长脸演员的身材似乎跟昨天记忆中有些不样,还有好些个人都有点奇怪,譬如这批人明明都是青年,此时其中有个佝偻着背,像是个老人;有个明明是男人,走路的样子却扭捏得像个女人;还有个…… 廖天骄才看了会,就听到前头有个粗嘎的声音大声呵斥道:“走走,快走!”廖天骄被呵斥了通,只得又迈开脚步跟上去。 他们从室外的通道走上了三个舞台中间的候场地,这时候灯光又暗了下来,舞台在缓缓旋转,这是换场、换演员的指示,廖天骄跟着那群小鬼起在黑暗中鱼贯登上了舞台后,阵遥远低沉的歌声响了起来。歌声初始十分的不清晰,就像是播放的音响设备坏了样,只能勉强听出那曲调十分的古朴,慢慢的,声音便高起来,吐字也清晰起来……廖天骄听得那声音在唱:“红花儿艳么白花儿香,金锣儿敲来银鼓儿闹,谁家的媳妇上花轿哎,三世的情缘要算遭。世哩个断头把情伤,二世哩个血染毒穿肠,冥界黄泉我不去哎,要等三世定嫁娘……”廖天骄听着听着,渐渐便觉得神智迷糊起来。 唢呐声起,周围的灯光也次第亮起,满台居然都是白色的灯笼,令人惊奇的是,白灯笼并非都是悬挂在台上,还有许是漂浮在空中的,甚至在飘来荡去,而台下每个观众的手里此时也都拿着盏进场前发放的花灯,花灯中同样释放出白色的光芒。所有人都默默从座位上了起来,手里举着那盏惨白的灯笼,肃穆地望着舞台,仿佛在期盼什么。 “新人上路咯!”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喊道。穿着新嫁娘式样衣服,头上罩着帕子却身素白的婀娜身影不知从何处步出,小鬼掀开了轿帘,她便坐上了轿子。帘子垂下,她从那帘子的缝隙里,似是偷偷地望了廖天骄眼。 “起轿!”那个声音又喊道,轿子被抬了起来,小鬼们上路了,廖天骄也游魂般地跟在里面。 舞台变了,原本不过是几十步的宽度,此时却不知不觉变成了条笔直延伸出去很远的大道,不知通往何方。路上尽是白花花的灯笼开道,那是挂在路两侧的树上的指引,灯笼上无例外都写着“囍”字,看着十分荒诞。廖天骄跟在队伍中默默地前行,身旁那些跟他样穿着紧身衣的小鬼们渐渐都变了样子,他们背佝偻,足变大,指尖长出爪子,浑身皮肤变作青色,而周围那些默默举着白灯笼簇拥而上的“观众”们也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有的面色铁青尚算可以;有的脑袋已断,就靠层皮连着脖子,不住地晃动;有的七窍流血,跟在后头慢吞吞地走…… 唢呐、鼓乐、以及依然在不停响起的那阵诡异的歌声伴随着这支队伍路前行,走了也不知久,终于来到了座建筑前。那似乎是廖天骄之前所见过的剧组用于摆放道具和休息的地方,此刻却已经与白昼所见截然不同,巍峨也诡异。这整座建筑都是灯火通明的,却也是静默无声的,黑色的大门外高高悬挂着两盏大灯笼,自然还是是白色,展示着种异样的“喜庆”。 轿子停下,那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又喊了起来:“新郎接新人咯!” 大门应声轰然打开,内里吹出股风来,却久久没见到有人出现。 廖天骄晃晃悠悠地立在那儿,冷不丁却被人在后头搡了把,不由得往前踉跄了几步,立稳脚跟后,刚好停在了轿子跟前。 “新郎背新娘咯!”那个声音又喊。 廖天骄木讷地立着不动,然后好像有人敲了他膝弯下,他便不由自主地直直跪了下去。阵香气传来,新娘子从轿子里面伸出手来,扒到了廖天骄脖子上。那是双十分美丽的手,肤若凝脂,柔若无骨,手腕上还“叮呤当啷”戴着好些个细镯子,只是镯子的颜色却是黑色的。那双手搂上廖天骄的脖子,便紧紧扒着不放了。阴寒弥漫开来,在廖天骄背上聚了个人形,过了片刻,他才慢慢吞吞地将新娘背起,朝着那敞开的大门走去。 现场片静默,静默中却又有种隐然的骚动。 奇异的歌声还在唱个不歇,廖天骄就在那歌声中慢慢地走近那扇黑门,慢慢上了台阶,慢慢挪向门槛。门内赫然是个喜堂,烧着对高高的白色蜡烛,摆放着桌椅等物,廖天骄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累了,额头微微冒出汗来,他朝着那门槛抬起脚。 “3、2、1……” 佘七幺左右看了圈,喜楼里如今只剩下新娘装的戚佳妍,呆若木鸡的山鬼女主角、自己和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查理朱,大门已经关闭,隔绝两个世界,相信外面那些人都已经被利用完毕,这时候在他神力的支撑下,性命应当无虞了,只是……他看着这喜堂中铺天盖地的红,红色的绸幔、红色的嫁服、红色的高烛,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 戚佳妍似乎镇定许了,这时候竟然掀了喜帕道:“佘七幺,他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佘七幺看着她,只觉得脑中个警铃大作,总觉得有什么是他漏了没算进去的。他自然知道戚佳妍没有跟他老实说出全部的真相,但是他也正想将计就计靠戚佳妍来将个人或许是几个人钓出来——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只是为什么他都已经做足了戏份,局势却丝毫没有明朗化呢?佘七幺只觉得心烦意乱得紧,他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而唯值得他担心的廖天骄已经被他送回家了,那么他还有什么…… 静寂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了个男人的声音,豪迈地高唱道:“法法法法法法法,天旋地转看大法!”还连重复了三遍。 佘七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这短消息铃声他也是头次听见,不过这个节骨眼,会有谁来给他发短消息?佘七幺微思忖,却不由得心头惊,难道…… 他摸出手机看,上头果然显示是廖天骄的短信,只有两行字。 “有两个山鬼。单宁或是陈斌。” 好意思,今天没有正式新,s t y l&weight:bold;color:red'>蛇亲的剧情进展目前又不适合上甜短番外,所以把以前作品里的人物起请出来给大家贺新年啦,祝大家新年快乐,吉利整年! 1、梁杉柏、祝映台 梁杉柏和祝映台解决了罗刹女案,此刻正在艘豪华的、大船上,迎接宿命的刻。 他们现在就住在港口边的船上,推窗就能看到大海,环境着实不错。这个年代也还没有焰火之类的东西,守岁的晚上,家家户户就是聚在起,点燃柴薪,吃顿好的,高唱歌曲。祝映台推窗望去,只见片渔火闪亮,空气中飘散着食物的香气,配合着潮起潮落之声,静谧之中有令人舒适的喧闹,喧闹之中亦有令人平和的宁静。他想着,如果是在现代,此时必定是有着盛大的庆祝盛典吧,人们用歌舞和焰火,来迎接新的年的到来。 外头忽然有人轻轻扣了扣门。 祝映台有点疑惑,关上窗,低低问了声:“是谁?” 片刻后,个有些恭敬的低沉的男声说道:“我。” 祝映台微微愣了下,然后走过去,打开了那扇房门,梁杉柏就在门外。 ——出自第七部《罗刹女》 2、马文才、施久 正在兰苑里嘿咻。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69君在晃动中拼命伸出只爪子来挠作者。 “你、你妹的!去年这个时候就……就在嘿咻,今……今年还嘿……咻……” 作者:“哎呀抱歉啊,因为你们的时间线是要跟小梁小祝统的,尽管第七部2014年才出,谁让2013年初的特典里就写到这个时间点了呢,所以只好麻烦你们辛苦点啦。” 马文才:“不辛苦,挺好的,来,阿久,把腰再抬起来点。” 施久:“……抬……抬你妹抬啊……啊靠,我、我的腰!”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3、唐青、郑枚 郑枚:“不用说,我懂的,我们的时间线也是统的。” 作者:“嗯,到底还是郑队智商高。” 郑枚:“所以我还要把那个罪犯再抓遍?” “轰”的声,个犯罪分子被扔到了郑枚的旁边,唐老板手里提着个破纸包说:“小枚,哥刚买的生煎包又被子弹打烂了,咱们还去吃烧烤不?” 郑枚拍拍唐老板的肩膀:“等下啊。”跑过来朝作者伸出手。 “干嘛?” “要钱。” “………………” “没钱吃烧烤了。” “开玩笑,你们个公务员个老板会没钱!” “唐妖怪现在不做老板了,就是个吃白饭的,哥做警察工资哪有那么高,再说了,这年你都没让我们俩出来,我就直在这里抓这个贼,抓了放,放了抓,他就在那儿甩生煎包,甩了捡,捡了甩……” “………………” “好、好吧,给你十块……” 唐老板挥了挥手里的镰刀。 “三……五十块,再没了。” “行了,新年快乐啊。”郑枚勾住唐老板的肩膀,“走,咱俩喝酒吃串串去。” 3、柳恒澈、周远志等人 正在电视台参加跨年晚会,两人各自在晚会开始前十分钟、五分钟才匆匆赶到现场,进了不同的化妆室,然后在不同的时间段上台,表演结束后又要赶往不同的地方,拍摄不同的电影。 周远志下台的时候,柳恒澈的保姆车已经开走了。 周远志有点失落。 周远志边走边拿出手机想打给柳恒澈,经过休息室的时候,被某人把拽了进去。 然后…… 周远志的经纪人杜若和柳恒澈的经纪人章曼萍互相对看了眼。 “难得的。”杜若说,“他们也有大半个月没见着面了。” 章曼萍推了推眼镜。 杜若:“姐,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要不我请你附近吃个饭?” 章曼萍看了看表,说:“走,姐做主,咱俩今儿放假!” 与此同时,打扮得跟流浪汉样的穆显正在纽约街头边大骂“damn it”,边无力地蹬着长腿被群黑西服保镖男拖进加长林肯,而某人在车里微微翘起了唇角。 另个与此同时,殷莫离正背着相机在雪山线附近守候只雪豹的足迹,杀手先生搭完了帐篷,正坐在不远处烧水煮咖啡,等着他归来。 4、古泰来、姬小彩、周召吉、姬岚野 几千年的老夫老夫啦,在凤鸣山和乐融融地吃着团圆饭呢! 什么?周召吉和姬岚野又吵起来了? 古泰来:“别吵了!都闭嘴,吮指原味鸡和黄金脆皮鸡有什么好争的,我都吃过了,味道差不了少!” 姬小彩看着古泰来。 古泰来:“……” 姬小彩泪奔:“道长你果然又偷偷瞒着我出去吃鸡大哥鸡大婶呜呜呜呜呜!!!” 姬小彩奔走。 古泰来被丈母娘扔了个眼刀。 古泰来哄媳妇去了。 姬岚野把周召吉拖回房揍去了。 5、衣掌飞、萧扬 正在天下庄大扫除,准备迎接新年……的开张。 白先生:“来来来,各位游客这边请,请看,这位就是辽国前世子萧扬萧小王爷。” 萧扬难看地笑了笑。 “这位就是武林前盟主啊不,现在也还是个盟主,名誉盟主衣掌飞。” 衣掌飞也学萧扬笑了笑。 游客:“白管家,他们在干什么啊?” “哦,他们正在用独特的方式庆祝新年的到来。” 萧壮壮翻跟斗出现。 白先生:“快看!这位就是辽国战神二弟的三姑妈的隔壁邻居的闺女的远房侄子,也是萧小王爷的侍卫萧壮壮,他正在为大家表演契丹人独有的武术。” 萧壮壮不停翻跟斗,边翻边喊:“新年快乐、万事如意、马到成功、马上发财!” 众人鼓掌叫好。 辛媚娘使唤着杨光和酆七端出了大锅热腾腾的轿子和大盆的肉包子:“来咯,天下庄特制新年套餐,营养丰富,精致可口,物美价廉,共有辽世子套餐与武林盟主套餐两种选择,现在份只需八两八钱银子,数量有限,头二十名预定的还有机会获得盟主亲笔手书《三字经》或萧世子画像份,数量有限,先买先得咧!” 众人:“嗷嗷嗷!” 天下庄2014年第天就赚了好钱。 6、莫莉、毕胜客教授、肯得基上校、德庄大哥、贾德尔 众:“喂,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场啊?” 作者:“怎……怎么说呢……先、先吃个饭吧哎嘿嘿……” 莫莉:“好吧,那我就代表大家祝各位新年事事顺!” 肯得基:“新年变身当红炸子鸡!” 毕赢:“生活比芝心披萨圆满!” 德庄大哥:“事业比德庄火锅红火!” 贾德尔:“……以上。” 7、佘七幺、廖天骄 廖天骄:“作者姐姐,今天我们还有机会出场吗?” 作者:“今天大概来不及了。反正你们最近也挺 分节阅读36 蛇亲 作者:尘夜 累的,不如放你们假吃点东西咝?” 佘七幺:“愚蠢的作者,明明是自己脑子不好使卡文了咝,别装作格外开恩咝,还有谁准你学佘爷口头禅的咝,媳妇我们走咝!” 廖天骄:“哦……咦咦咦咦咦!你刚刚叫我什么咝!” 佘七幺:“……” 佘七幺:“佘爷什么也没说咝!” 廖天骄:“可是……” 佘七幺:“没说就是没说咝,愚蠢的人类再烦,佘爷就把你吃掉咝咝咝咝咝~~~” 佘七幺别扭地快步走了。 廖天骄跟了两步,想到什么又走回来拱手:“祝大家新年行大运,日子甜过巧克力威化咝~”然后也跑走了。 第六十章 廖天骄坐在酒席上,身边尽是群神神怪怪,有的是动物头人身,有的看就是不得好死的鬼魅……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日会跟这么群东西坐在起吃酒宴,再看筵席上的东西,也大是无法形容的惊悚恐怖,除了些水果勉强还能看看,其余简直令人看眼就头皮发麻,喘息困难。他只有喝酒,但是酒不能喝。 廖天骄轻轻动了动舌尖,佘七幺“赠与”(?)的那片小小黑鳞就压在他的舌底下,也是亏得他留了个心眼,此时才能还保持着清醒,否则早在台上听到那阵歌声的时候,他大约就已经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连被人分了吃了都不知道了。 “喝!” 又有“人”敬酒,廖天骄便拿起杯子来与对方碰碰,然后喝口,再找机会将那酒液吐掉。他不知道自己如今要如何脱身,甚至可以说根本没去考虑这点,他只来得及将自己从发生的切中推论出来的东西赶在最后时刻用手机短信发给了佘七幺警告他小心而已。也不知道佘七幺能不能看懂,反正现在手机也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在发完最后条消息后,手机就被他留在了“舞台”某处。廖天骄不能让“人”知道他醒着,就像他不能让“人”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不少东西,虽然那大来自他的推测。 会对单宁起疑心可以说是种直觉,也可以说是种意外,然而当顺着这种直觉或意外往前回想的时候,很事情就显得清晰起来。单宁载他回了他和佘七幺的家,单宁提出要进他们家里借用厕所,跟着却又放弃了,并说出看到了条蛇经过的话,这让廖天骄很轻易地联想到了件事,贞子事件。 就在灰夜公馆归来的当晚,廖天骄曾经遇到贞子,他记得很清楚,那也是桩因为憋尿而引起的事件,当时他打不开佘七幺房间的门,而门外直有个声音在和他说话,他记得那个声音直在诱哄他出去,后来想想,那半是因为它进不来。人们常说人居住的家是有结界存在的,或者该说不同的物种就是生活在不同的地界的,除非拥有强大的能力,否则轻易难以跨界。当然强行跨界未尝不可,却往往费心费力还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所以最方便入侵界的方式是由主人自己开口邀请来打破那个界。 “请进”或是“我出来”。 贞子事件中,廖天骄当时说的是“我想出去”,于是佘七幺房间的门就打开了,他进入了厕所,接着遇到了贞子,而单宁事件几乎是那起事件的翻,他说“我想借你们家的厕所用用”,而廖天骄当时说的是“用吧”,结果单宁没有马上进来反而又说了句“那我进来了”,廖天骄当时差点就想说“进来吧”,结果话到嘴边,突兀地、直觉地改成了个字“嗯”,结果呢?单宁没有进来。就这么个细节,让廖天骄马上对单宁起了疑心,而接下去单宁无意中透露的两个信息又让廖天骄加确定了他有问题。是蛇的事,佘七幺的房间原本是他的地盘,然而廖天骄回去的时候,那里恢复了本来的模样,这事本来让廖天骄挺疑惑,但结合单宁的话来看,很容易就能推测,佘七幺撤除了自己房间的结界后把结界扩大到了整个家中,所以才有了门口有蛇说——如果不是那种东西,自然不会怕佘七幺的结界;第二就是那支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是钢笔的钢笔,单宁看出来了,那是只有曾经见过这支笔的人才能够轻易得出的结论,廖天骄这么想,就对单宁起了很大的疑心。单宁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他会被佘七幺的结界阻拦又认识自己的那支钢笔?于是廖天骄不由得又再往前想,于是的疑点浮出了水面,比如他廖天骄本人和这件事情的关系。 廖天骄曾经以为戚佳妍之所以会在《新?山鬼》中硬是插入自己的公司是为了点和佘七幺接触的机会,但是从戚佳妍非要他做项目经理到对他表现出了明显敌意后仍然坚持用他,甚至不惜借灭绝师太之口逼迫他要他加入到剧里当个临时演员开始,廖天骄就觉得这事渐渐变味了。他仔细地回想了下自己和戚佳妍的初次相遇,那是在他们公司附近的超市里,当时他正在犹豫是要买“买十送促销”的卫生纸呢还是新品种加厚的卫生纸,结果碰巧和戚佳妍拿了同件商品。现在想想,戚佳妍这种大小姐会自己前去超市买生活用品而且还买促销装?如果联系戚佳妍如今前呼后拥的做派,这种事根本无法想象。而那件事之后呢?之后的第二天廖天骄又在公司的电梯里“巧遇”了戚佳妍并遭遇了怪手袭击事件,再接着?再接着戚佳妍就登堂入室,再再接着《新?山鬼》的橄榄枝就这么似乎顺理成章地递过来了。 正是由于佘七幺和戚佳妍曾经有过的男女朋友关系才令得廖天骄直觉得戚佳妍是冲着佘七幺才跟他交际,所以自己只是偶然被卷入了戚佳妍的事件而已,只要不靠近她,就不会有危险,可是如果不是呢? 廖天骄至今为止共碰到过三次与山鬼直接相关的怪事,第次在公司电梯里,当时戚佳妍在;第二次在这个主题公园的休息室里,当时戚佳妍派来的单宁在;第三次是最重要的次,因为廖天骄见到了“山鬼”本人,甚至因为“山鬼”,差点溺死在湖里。这件事曾让廖天骄觉得十分疑惑,因为当时那个“山鬼”似乎想要对他说些什么,换言之,那个“山鬼”找上他不太像是来找麻烦的,可是偏偏只有这次他离死亡最近,几乎是擦肩而过,如果不是查理朱出手,或许他就死了。这起事件导致的直接结果是,廖天骄对山鬼有了很大的戒心,尤其是在查理朱说了“妖都是会骗人的”以后,所以当时山鬼费尽周折告诉他的信息他后来压根就没再考虑过,但是,如果想要溺死他的人并不是山鬼呢?如果正是有人忌惮山鬼想要告诉他的讯息才故意设下这么个圈套呢?三起事件中,出场率最高的除了他本人以外,难道不就是单宁吗?而单宁,又是戚佳妍那边的人,再加上今晚的借厕所事件…… 好的,现在倒过来想想,如果戚佳妍开始的出现就是有目的的,如果戚佳妍开始的目标人物并不是佘七幺,而是他,廖天骄,如果从这个角度去考虑的话,似乎就连佘七幺近段时间刻意地冷落他、疏远他、激怒他,和戚佳妍走得很近等等都仿佛能够解释通了。当然,廖天骄也觉得自己这么想少还是有些自作情的成分在,但是偏偏这个自作情是能够说得通那么七八分分的,而单宁辨认出了钢笔那件事让廖天骄忍不住有了的思维发散方向,比如,单宁不是单宁? 廖天骄直觉得灰夜公馆事件中那个会法术的、杀人不眨眼的陈斌十分陌生,尤其是在经过最后陈斌想要杀他那件事后。个人如果和自己做了四年的大学同学都没有异常,难道就能在毕业五年再聚首的时候,就摇身变成为个大魔头?这又不是美少女战士,喊个月棱镜威力就能变的事,陈斌那些法术、能力不是两年可以得来的,而他找寻三生石又显然是有着很深远的目的的……廖天骄当时从灰夜公馆回来后,也是有很问题想要问佘七幺的,但是中途却莫名其妙晕过去了,再醒来以后就遇到了贞子,再再后来就被乱七八糟的事搅昏了头,戚佳妍登场了,山鬼跟着来了,佘七幺不提,这个疑窦也就被搁下了,但回顾起来,似乎就是以灰夜公馆事件为转折点,他的生活开始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他能见到鬼了(那个心脏病突发的男人)、遇到小翠了,还有件重要的事!廖天骄终于想起来,就在戚佳妍出现之前那么会发生的事,佘七幺莫名其妙跑来接他下班了。 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着人喂养的佘七幺居然跑来等他下班,这难道不就是个最不正常的讯号吗? 廖天骄记得佘七幺说过,杀手局中的所有人除了陆海涛和他,其他个个都和王鹏飞在毕业后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和接触,当时佘七幺说,他们俩就是来凑数的,但是陆海涛和他其实有着十分明显的区别,陆海涛死了。作为凑数者,命是不值钱的,上来就死了太正常,可同样是凑数者的他却直活到了最后刻,这并不只是运气和佘七幺保护的关系,是在这个过程中杀手直就没有对他动手,哪怕他早已把死亡豁免权给了赵嘉悦。如果说陈斌杀手局中的每个人都有其存在意义(当然佘七幺是个变数),那么他自己又是因为什么被邀请入局?廖天骄不相信陈斌把他也拖入局中真的只是凑数,那么找随便哪个谁都可以,或者将他如陆海涛般解决掉会容易把局面搅混,但是他没有,所以这背后定有别的秘密存在,个关乎他自身的秘密——灰夜公馆的事件中,他很可能也是个目标,个隐形的或许大的目标! 好,先不考虑自己到底是个没觉醒的救世主还是个倒霉蛋之类的yy,那么,当自己再次成为个目标,当有个忌惮佘七幺的结界、自己屡次出事都在左近并且能够认出那支毕业纪念钢笔的单宁出现,结论是不是就很明显了?排除了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结论哪怕再离奇,也只能是真命题,单宁等于陈斌,他根本还没有放弃追踪自己! 当时得出了这个结论的廖天骄还坐在单宁的车上,听着他东拉西扯家常。对方似乎生怕刚刚的借厕所事件引起他的怀疑,所以话比平时也些,这也就给了廖天骄察言观色,旁敲侧击的机会。路上,廖天骄小心试探着、确认着,面也在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装出切如常的样子,到了主题公园的时候,廖天骄差不已经确定了单宁的身份,他不是陈斌,就该是那个接受了陈斌大脑信息的怪物变成的东西,同时廖天骄也做出了决定,他想要亲眼去看看、亲身去确认下自己到底为何会被搅进这个局里! 佘七幺或许出于好意或是别的考虑不肯告诉他真相,但他点不想被蒙在鼓里,重要的是,廖天骄觉得自己不可能辈子都活在佘七幺的保护之下!说到底,佘七幺有什么义务来保护他廖天骄呢?他们非亲非故甚至并非同类,他甚至连佘七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哪天就会走了!如果这刻太过依赖佘七幺,那么彼刻离开了佘七幺的他又该怎么办?那尊神做得太事情都太容易让他误会了,保护他、救他,和他住在同个屋檐下,起过着平凡的吵吵闹闹的天又天,他们甚至睡过同张床……如果那只是大神的种寂寞中的无聊或是余了的好心,他真的不需要,他既不想那尊神为他受伤或是付出其他代价,也不想自己变成个没了佘七幺就什么也做不到的人! 说赌气或是不自量力他都能接受,总之戚佳妍也好、陈斌或是单宁也罢,要来就冲他来,不要再连累旁人,横竖他也就是这条命罢了! 旁边有“人”轻轻推了推他:“新郎官该进洞房了。” 廖天骄在心里苦笑了下,他那么想成家,谁能想到现在莫名其妙真有了个成家的机会,却是要和个“鬼”共结连理呢? 廖天骄起身,对着周围各色妖魔鬼怪拱手作揖,然后深深吸了口气跟着那个小鬼前往二楼的洞房。 楼梯还是那架楼梯,但是比起白昼所见,这夜晚的建筑显然也被施了法术,以至于那楼梯也显得豪华起来。朱红色的楼梯漆色锃亮,上头铺着厚厚的红绒地毯,路笔直向上。小鬼暧昧地笑了笑,虽然在廖天骄眼里看来那应该叫狰狞地笑了笑,然后离开了,剩下廖天骄个。在那刻,廖天骄几乎想逃,他的心脏“别别”乱跳,呼吸都变得困难,不过他终究努力沉下了气来。廖天骄伸手小心隐蔽地摸了摸自己那身山鬼紧身衣的后腰叶子底下,确认那东西还在,然后才开始动起来。 陈斌定在暗处看着,这个婚礼的最后定能告诉他个答案,抱着这样的念头,廖天骄步步走上楼梯,来到洞房前。洞房里静悄悄的,他推开`房门,里头和之前所见区别也不小,进门仍然是隔着屏风,但是房间比现实生活中所见要大得,内里的陈设倒是破天荒保持了喜庆红色,只是喜烛和新嫁娘的衣服还是白色的,昭显着某种不寻常。廖天骄就是从那个轿子上新娘的身形判断出有两个山鬼的,不知道戚佳妍他们为什么要安排他和这个女山鬼成亲。 廖天骄立在那山鬼跟前数步不动,对方也只是静悄悄地坐着,动不动。时间仿佛就此凝固,不再往前推进,那种冗长绝望中掺杂着隐秘骚动的感觉令人心生惴惴。在伸头刀,缩头也是刀的想法下,廖天骄终于还是不住了,他走过去,左手拿起了旁的喜秤,右手却抽出了背后的东西。 喜秤挑上那块白布的时候,廖天骄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这根本就不是场赌博,而是场注定的惊吓,天知道盖头下面会是什么!廖天骄心横,喜秤猛然上挑,由于用力过猛,白色的喜帕瞬间被掀飞,反而在掉落下来时飘飘荡荡地横在了他和新娘之间,阻止了廖天骄第时间看清新娘的真面目。 但是,喜帕终究是会掉下来的,于是,廖天骄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任廖天骄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这个答案! 他看到了什么? 白衣的,戚佳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