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受本无情》 受本无情 一 洞外红叶洞内雪 受本无情1 睿阳王府的三世子生来便是雌雄同体,又因其生母出身卑微,遂不得宠。然其外表谦卑恭逊,实则阴狠毒辣;内心敏感自卑,却生性好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些年又为睿阳王鞍前马后处理了不少难缠事务,终于使得他那冷血偏心的父王多看了他几眼。如今新皇登基,为稳各方势力,扫除残余乱党,欲将武林各大门派收为己用。然自古以来,江湖事,江湖了,江湖武林从不参与庙堂之事,若要其归顺,势必难如登天。是以,新皇圣旨颁下,睿阳王夙夜难寐,招来三位世子与门客谋士协同商讨,并暗中意指三位世子谁能解次难题,讨得圣上龙颜大悦,日后睿阳王爵位便由谁来继承。 大世子乃睿阳王嫡出长子,生性淡薄,不好名利,最喜吟诗作画,游山玩水,但因其母出身显赫世家,是以自小颇受睿阳王疼爱。二世子虽是庶出,却自幼聪明伶俐,文武双全,生母又与睿阳王有青梅竹马之情,是以最得父王信赖。三世子的母亲乃是当年番邦进贡于先皇的舞姬,先皇昏庸好色却也喜新厌旧,收了这舞姬不过一年便另寻他欢。还将这名自己遗弃的番邦女子赐给大功归来的睿阳王,此事一时成为朝中上下笑柄。 睿阳王自觉失了面子,郁结难平,遂迁怒于这皇帝的女人,直至其怀了身孕才收了愠怒。然而不知是父亲的怒意还是母亲的悲怨所致,孩子生下便身有残缺,雌雄同体,如此畸形怪物更令睿阳王大怒,三世子出生三载都未曾前来探望。番邦美人自知此生再无翻身之日,终是在三世子五岁时郁郁而终。也幸得他身有残缺,威胁不到两位得宠兄长,方才存活下来,免了杀身之祸。 ~~~~~~ 长青剑派掌门的掌上明珠月前被虏,一切线索直指一处神秘山庄~忘月山庄。老掌门丢了爱女,心急火燎立刻召回云游在外的大弟子简从之。简大侠临危受命,遂即马不停蹄地赶往神秘的忘月山庄。轻易越过森严守卫与重重机关,简大侠暗中观察数日不得师妹下落,却见到山庄主人。那人银质面具遮住半张面孔,虽已是深秋,却着一身奢华银白狐裘,裹得甚是严实,裸露在外的手指和下颌颜色与狐裘一斑无二,唯有如瀑青丝与艳红薄唇格外醒目。这般见不得人的神秘庄主正在严惩处事不利的手下,一掌下去,那人便浑身抖颤,不多时竟浑身僵硬附上银白冰霜,冒着缕缕寒气一命呜呼。 正气凛然的简大侠行走江湖多年从未听闻过如此邪功,更对这视人命如草芥的狠辣庄主生出杀意,心中已将对方记在了必将铲除的邪魔歪道之首。此人若不除,他日必是祸患无穷。然对方甚是谨慎,暗卫手下众多,不得轻易近身,简大侠只得隐藏踪迹,伺机而动,可那人却再未出现。简大侠疑是这山庄之内必有密道,数日暗中搜察,果不其然如他所想。 顺着密道,一路寻去,竟行至一处幽谷之中。谷内秋色尽显,再欲向前,竟渐行渐寒,直至行至一山洞前,简大侠便见到了世间罕见景色,洞外红叶洞内雪。缓缓步入其中,满洞冰雪雕饰,正中有冰池一方,池内浮冰微漾,满池冰莲含苞待放。简大侠虽不懂各类奇花异草,却也知这些从枝干、叶片到花瓣通体晶莹玉白的冰莲乃世间难得珍宝。 正心中感叹这世间奇景,便见群莲掩映中竟有一雪白人影。那人全身浸泡在冰池之中,只余肩颈之上露于水面。他肤白似雪,头发、眉毛与睫毛皆被覆上厚厚一层冰霜,紧抿的薄唇亦毫无血色,竟似冰莲一般融入这一片纯白的冰池之中。简大侠有内功护体,尚觉冰寒,那人却赤裸浸泡在冰水之中,此刻竟不知是死是活。正待他欲上前一步查看,便觉洞外脚步声渐行渐近,洞内无处藏身,他便只得将手中利刃插入洞口之上的石壁,飞身而上立于剑柄之上。[cp] 受本无情二 险遭凌辱 受本无情2 来人是位高大的年轻男人,他走进洞中也似简大侠一般惊异于洞内景色,片刻后也发现了冰池中人。 “呵呵…我道近些年,你越来越不将我这二哥放在眼里,原来翅膀长硬了,竟瞒着父王置了外宅,还在此修炼邪功。哼!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男人说着又向冰池走近了几步,几番试探见那池中人毫无反应,抽出腰带便甩了过去,缠住对方肩颈便蛮横拖拽过来。。 那人毫无反抗地被拖至池边,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被池中浮冰锋利边缘划出道道血痕。那自称二哥的男人将其上半身提出水面放倒在脚边,简大侠惊讶地看到那人本该平坦的胸膛上竟隆起两个微鼓的小奶包,乳尖淡粉还挂着水珠。难道…它是个女人!? 那男人似也被脚下之人的身体惊到,后退两步后又快速上前将对方隐没在水中的下半身自水中拖了出来,而后便又眐愣在当场。被那男人挡住视线,简大侠只见到两条格外笔直的白腿,那双腿长度惊人,竟似有那人身体的三分之二之长。那二哥片刻后回神便提起一条长腿向上折去。简大侠见这登徒子竟 .点1n et如此大胆亵渎女人,心中厌恶,正待现身制止,便闻那人自言自语。 “……我道你是得了寒症,终日裹得严实,原来这衣服下竟是藏着……呵呵…十岁后便再未见过你这身子,原先只觉畸形丑陋,没想到短短几年竟变得…这般风骚啊…呵呵…”男人说着便伸手抚摸起那两条玉白长腿,正在感叹手下肌肤冰滑柔软,面上便挨了一脚,向后翻倒。 原来是那赤裸之人醒转过来,他翻身将腿侧过掩住腿间风光,趴在地上便自口中喷出大股血水。那刚刚被人踢倒的二哥抬眼便见那条逆天长腿往上便是两瓣雪白丰盈,圆润挺翘的肉臀。再往上便是因姿势而侧扭,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那赤裸之人满头覆盖着冰霜的长发披散至腰际,也有不少落于面前,沾染了鲜血。简大侠见此情景只觉那人像是刚刚退了蛇皮,幻化成人形的一尾白蛇。 “呵呵…我的好三弟,二哥今日本是要送你上路,不过,念在你我兄弟一场,呵呵…二哥不忍心你这样的美人香消玉殒。只劝你早日认清自己的身份,莫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男人说着走向前去蹲在那人腰后,一面伸手沿着那人腰臀线条隔空虚虚描绘,一面俯下身凑近对方耳边狠狠道:“你这贱货,像你那被人送来送去的娘一样,只配做男人的玩物!”说着男人手下用力,简大侠不知他做了什幺,只听他身下之人闷哼出声。 “嗯…呵呵…身子像块冰,这穴里倒是还有几分温度。”说罢男人直起身,将身下之人反转过来,将那两条长腿大大分开挂在自己臂弯之上,便俯身向前,手上更是用力推压对方大腿使其折向对方胸口。 那如白蛇般的赤裸之人想要推拒,抬手给了身上男人一个耳光,只是他虚弱至极,那一耳光虽是响亮却丝毫不痛。但这样的行为惹怒了对方,男人扬手便一掌扇了回去,直打的身下之人头偏向一侧,口中流出更多鲜血失了所有气力。男人见他再无反抗,便埋首对方颈肩一阵啃咬舔舐,手下也不住动作。 简大侠未料来人竟不分场合发情,正闭眼感叹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蛊,睁眼便与一双空洞的眸子对视了。那双眼不似中原人的漆黑,而是极浅的琥珀色,简大侠不确定这双眼睛是否正望着自己,但无论如何他怎能容忍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行此肮脏苟且之事。 等那男人察觉背后有异,已是为时已晚,未待他回身,便被击倒在地。他身下那人长腿失了支撑跌落在地,大大岔开着,暴露着全身上下难得有些人色的羞耻之处。属于男人的阳根粉嫩精致,属于女人的花穴嫣红微肿。简大侠保持着落地的姿势,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景色,长久不得回神,他终于明白为何那男人要将长着女人奶子的人唤做三弟了。待他回神抬眼去看那人的脸,才发现对方双眸紧闭,面色已由白转青,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臣妻一 攻本无情之臣妻一 摄政王赵殿重chong功高盖主,权倾朝野,终于在黄道吉日将小皇帝逼宫退位,登基称帝。一干保皇派老臣皆被革职入狱,大学士府亦被抄家,白业昭不惧权势,不肯降新主,与夫人在狱中自尽以示对先皇的衷心。新皇念其忠烈,免其家族死罪,改为流放。 新皇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睿安王抗旨出宫带着亲卫前去城郊堵截,一群阶下囚中并未见到自己心念之人,却又得知军营派人前来收选营妓,那人为了保护妹妹被一并带去了军营。睿安王大惊,转过马首便向城外驻扎的军营疾驰而去,当他一顶顶帐篷寻过,终于找到那人。 那人衣衫凌乱地被几人按压在地,白腻腻的胸乳上几只粗黑大手来回抚摸,两条赤裸白皙的大腿被人大大分开,一名壮硕士兵正掐住那不盈一握的细柔软腰,挺着下身粗硬之物在那粉白腿心不住磨蹭顶弄。眼见下一刻那丑物便要顶进那人身子里,睿安王冲进帐篷便见此情景,他勃然大怒,急吼出声:“不!”随后猩红着双眼,以迅疾之势从身边侍卫的腰间拔出佩剑便直直刺向那士兵,那士兵尚未回神发生了什幺便砰然倒地,一命呜呼。 睿安王脱下自己外袍将那几近赤裸之人裹住,抱起便欲离开,却被怀中人扯住了领口,低头便见那人面容苍白,眼尾发红,他带着哭腔嘶哑道:“止妍,快去救止妍!”饶是睿安王以最快速度找到了白止妍,但为时已晚,她不堪受辱,早已咬舌而亡。白止卿形容狼狈地跪在妹妹衣不蔽体的尸首旁浑身颤抖却流不出一滴眼泪,苍白唇瓣微微张合,不住重复着三个字:“赵殿重!” 曹靖表面是睿安王的贴身侍卫,实则是新皇赵殿重安排在弟弟身边的眼线,一则是为了保护唯一胞弟的周全,再则是为了防止不成器弟弟被色迷了心窍,误入歧途。这歧途便是大学士白业昭之子,曾经的太子太傅白止卿。 睿安王赵殿轩不顾身份礼数疯狂追求白止卿却屡屡遭拒,闹得朝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一桩笑谈 ,他却不以此为耻,反倒扬言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白止卿是他看中的人,无论男女谁也别想跟他抢。 赵殿重与白止卿年纪相仿,年少时便与之同窗数载。他二人皆是满腹诗书,才华横溢之人,白止卿生性温和,淡薄名利,这般清雅脱俗之人赵殿重起初对其很是欣赏,难得有了欲主动与之结交的心情。大抵是英才惜英材,白止卿对赵殿重亦很欣赏,二人很快便成了至交好友,直到某日赵殿重自难驯的烈马背上摔下伤了腿脚,赵殿轩见到了前来探望哥哥的白止卿。 赵殿轩对白止卿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相见不过数次便四处扬言此生非白止卿不娶 。赵殿重最是厌恶龙阳之好.o rg,断袖之癖,教训弟弟无果后,便将所有罪责归咎于白止卿,愈来愈看对方不顺眼。此时方才觉对方一个男人清俊的面庞太过白皙;儒雅的眉眼太过精致;柔软的薄唇太过红艳…如此种种不该出现在男人身上的过分的美丽勾引了他肤浅的弟弟。从此,赵殿重便觉白止卿一举一动皆带媚意,对方身上曾令他欣赏不已得优点竟都满含诱惑,就连他对赵殿轩的委婉拒绝都像是在欲擒故纵。二人因此分道扬镳,愈行愈远,此后多年竟再未有过多言语。 睿安王将白止卿安置在了自己的卧房,一路鞍前马后,端汤送药,满眼柔情与怜惜。曹靖眼神闪了闪,悄悄离开窗下,闪身便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臣妻二 攻本无情之臣妻二 在白家被流放前,赵殿重曾去狱中见过白止卿,只要他远离京城,此生再不回京,念在昔日同窗情份上他可以饶对方不必去那苦寒之地,可那人从始至终都未看过他一眼,只在最后表明自己愿与家人同甘共苦。赵殿重常年在外出征,有些年未见过白止卿,再见却是如此情景,叫人颇为感慨。然而,哪怕是在狱中白止卿依旧是那般清雅出尘,甚至比记忆中的模样愈加俊美,气质亦愈发沉静恬然。赵殿重心中气恼他大祸临头竟一句软话都不愿与自己说,遂拂袖而去。 白止卿不能留在京中,他不会让弟弟娶一个男人为妻,且这个男人还是罪臣之子。他初登大宝,正是维稳各方势力,巩固朝野之时,哪里容得自己与弟弟身边有如此软肋。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有人竟敢私自劫走白止卿并将其充做营妓。 曹靖连夜入宫向新皇汇报了此事,眼见皇帝面上愠色愈显,正是大怒之兆。曹靖侍主多年仍猜不透主上心思,他犹豫再三,几次张合嘴唇却终是又将口中之言咽了回去。昨日他与赵殿轩冲进帐篷时,同样见到了白止卿衣衫不整,几近赤裸的模样,那具异于常人的身体令曹靖顿时僵立当场,待他反应过来时,赵殿轩已将人抱出了帐篷。事后,所有见过白止卿身体的士兵都被当场斩杀。而自己,是除了睿安王以外唯一见过那人身子的人。 白止卿没想到赵殿重竟厌他至此,父母在狱中追随先帝而去,他伤心欲绝却对赵殿重恨不起来。一朝天子一朝臣,成王败寇本是理所当然,他没有将白家满门抄斩,只改为流放已是仁慈。可他没有料到对方目的竟是欲将自己发配至军营为妓!为何?难道只是为了叫赵殿轩对自己死心?那他为何不直接杀了自己,而要用如此下作手段侮辱自己? 白止卿望着赵殿轩捧着药碗细心为他吹凉的模样,却无法生起感动。若不是因为这人一厢情愿的执着,他又岂会有这般境地,止妍又怎会被他连累而死。 “你若是救得回我的哥哥嫂嫂,我便从了你,随你处置;若是不能,便叫我随他们一起自生自灭吧。”白止卿淡淡道。自己身子生就畸形,后继无望,哥哥是白家唯一的香火,嫂嫂肚子里又正怀着白家的孙儿。原本想着即便在那苦寒之地,只要一家人平安顺遂,亦无甚不妥。可如今,止妍被辱而亡,他却不知该向谁去讨个说法。眼前这个男人温柔向他保证会一生护着他,他看得出对方的情真意切,那双星眸里满溢的爱慕之情或许是他唯一可以抓牢的救命稻草。 赵殿重怎会轻易撤了圣旨,他已查出那私自劫走白止卿的人正是裴大将军的女儿裴静珠。此女自小恋慕赵殿轩,早已对白止卿恨之入骨,她仗着自己父亲颇受新皇重用,方才如此大胆落井下石。裴大将军军权在握,又助新皇登基有功,便是赵殿重也不得不对其礼让三分,况且他早已承诺对方会为裴静珠与赵殿轩赐婚。 这女人此次不仅险些害了白止卿,更是挑衅了皇权,赵殿重却又不得不给裴大将军几分薄面,饶过了她。此时正是怒气未散,无处发泄之时,赵殿轩又来触他霉头。 “你若da n. 好好答应了这门婚事,朕便下旨召回白止琛与他的夫人,否则…便叫白止卿与他的家人一同上路!”赵殿重揉着太阳穴,低声道。 赵殿轩红着眼眶在大殿中跪了良久就只得来这样一句话,他想到家中那人毫无生气苍白的脸,深思熟虑后终是答应了这门婚事,条件是赵殿重不得再赶白止卿出京,他要时常能见到对方。赵殿重气他愚蠢,当裴静珠以及裴家都是死人幺?赵殿重怒视弟弟良久,嘴角方才勾出一抹冷笑,随后他的下一句话又令赵殿轩气急不已,几欲呕血。 “朕还要为白止卿赐婚,就赐他嫁给睿安王府侍卫曹靖为妻!朕满足了你的要求,你若再不识好歹,就陪他一同去死!”赵殿重言罢便拂袖出了大殿,只余赵殿轩一人惨白着面孔,独自摊跪在地。 臣妻三 攻本无情之臣妻三 曹靖听着睿安王将该砸的不该砸的一通乱砸后,又在屋内来回踱步,他却只能垂首立在一旁,一语不发。睿安王一通发泄后,坐在上位恶狠狠地盯住曹靖,良久方才语带怒意道:“皇兄赐婚,你可乐坏了吧?” 曹靖听闻慌忙道:“属下惶恐!” “哼!本王忙活一场竟为他人做嫁衣。莫要以为皇兄赐婚就真当他成了你的人,给本王时时刻刻,牢牢记着自己的身份!” “属下遵命!” “什幺该做什幺不该做,自己心中要有掂量。” “是!” “那本王问你,什幺不该做?” 曹靖闻此言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睿安王见他踟蹰,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拍案怒吼:“不许与他同房就寝!” 曹靖听罢面红耳赤,连忙答应:“是!” “不许与他喝交杯酒!” “是!” “不许与他太过亲近!” “是!” “不许对他有非分之想!” “是!” “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带外面的莺莺燕燕回家!止卿喜静,莫让闲人扰了他的清静!” “是!” 睿安王欲再说些什幺,思来想去最终只挥挥手无力道:“暂且如此,待本王想到再做补充。他在你那处,本王也算放心,你要护好他周全,若是有个什幺闪失,莫怪本王不念及你我多年主仆情分。” “是!” 曹靖出了王府只觉背后一片湿凉。皇帝已为他另外安置了宅院,此后他便不必住在王府之中,然而依照睿安王的个性,往后他曹家后院的门槛怕是要被这位王爷踏平了。 睿安王的心思全部写在脸上,曹靖应对起来倒也容易。然而龙椅上这位的心思,曹靖着实猜不透。他已在殿下跪了许久,皇帝却似乎从未注意到他。他抬眼偷偷向上望去,却恰好撞上一道犀利的目光,那目光似是穿透了他,正审视着看不见的虚无。曹靖慌忙垂下头不敢再看。 赵殿重一手撑额,一手手指轻扣龙案,望着那个下跪之人良久方才幽幽道:“不必理会睿安王的话,朕既已将他赐婚于你,他便是你的人,如何对他是你的自由。” 赵殿重语声平缓,曹靖却额冒冷汗:“属下不敢!属下身份低微,又岂敢肖想白公子。” “他现如今不过是罪臣之子,能嫁给你脱了奴籍,已是他的三生造化,你不必妄自菲薄。若是睿安王敢以王爷身份调戏辱没臣妻,你这做丈夫的可不能袖手旁观呐…”赵殿重边端起茶碗轻轻啜饮,边斜眼瞥向下跪之人,漫不经心道。 “……是,属下定当尽心竭力护好白公子周全。”曹靖着实无法揣测圣意,只心中明了这白止卿,他是万万碰不得。 花有清香月有阴,春宵一刻值千金。与睿安王大婚的热闹隆重相比,曹靖的婚礼则要简单许多,但因是皇帝赐婚,该有的流程还是一个不少,登门祝贺之人亦不在少数。待曹靖送走宾客,回到卧房时已有些薄醉,他行至那正端坐在喜床中央的人面前,抬手悬在红色盖头上,手指微动,几次踟蹰,终是又收回了手,轻轻道:“夜已深,白公子早些就寝吧。属下就在外间,若有何需要便只管吩咐属下就好。属下告退。”说罢,曹靖便退出内室。 白止卿听那人远去,抬手掀开了盖头,他望了一圈四周,发现这屋中摆设竟与他在白家时相差无几,不用猜也知是赵殿轩安排的。熟悉的环境令他一直绷紧的心弦归于原位。他不知事情怎会发展至此,然,事已至此,多思无益,既来之则安之。现如今以他任人鱼肉的处境,若能让赵殿轩设法将哥哥嫂嫂救回便已知足,再妄想自由便是奢望。 白止卿脱衣上床,望着一室红罗毫无睡意,只要一合上双眼,便能看到妹妹惨死的模样。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向皇帝讨说法,无异于以卵击石。白止卿抬手摸向自己左侧肩背,那里被烫伤的皮肉早已愈合,丑陋的疤痕却永远也消不去。 “赵殿重,你好狠的心。” 他至今不愿相信& ..赵殿重会卑鄙地送他去做营妓,可是如今他丝毫不念旧情,一纸令下,便将自己嫁给他人。白止卿想起当年赵殿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红颜祸水,狐媚魇道。”他那时不曾想过自己视为良友之人却是如此看待自己,心中委屈愤然,遂与其一拍两散,各奔东西。时过境迁,现如今,他为君,我为奴,如此悬殊身份,自己连质问他的资格都再无。 “你不仁,我不义。赵殿重,我会要你也尝一尝痛失手足,同室操戈的滋味。” 曹靖躺在外间的榻上久久不得入眠,怔怔望着屋顶出神,那日军营所见的一幕幕在他眼前不断浮现,他自幼在军营中长大,跟了赵殿重,更是克己守纪,远离酒色。虽未真正行过房事,却也是见过女人身体的,白止卿的身子异于常人,却并无丝毫丑陋怪异之感,反倒叫人瞧上一眼便满脑子皆是那带着红肿指印的玉白肉体,那被粗黑手指捏弄的粉嫩奶尖,那悲愤屈辱的神情…… “唔…”曹靖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阻止了自己兄弟微微抬头的趋势。他蒙上被子默背剑法口诀,逼迫自己将那旖旎画面赶出脑海。美人虽妙,奈何是天边月光,他等凡夫俗子岂可染指。 窗外银霜渐深重,万籁俱寂催人眠,红烛未熄情已冷,寂寞了一场洞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