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草》 1 薄雪草 作者:以墨 雪草 作者:以墨 chapte 1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知道我很懒的…… 所以,嘿嘿,等得了就和我一起在坑里蹲着呗,等不了就等养肥了在来呗,在不行就白白呗。 一直答应了给外遇写个文儿,响了好多好多的故事,都没一个能写下来。 这个故事,其实是去年12月某天的一个梦,梦到了很让我怦然心动的细节,于是拖拖拉拉了一段时间后开始攒文。 我想你也肯定没时间看我瞎扯,看文去呗。 有人说爱情是道复杂的函数,黎笑的数学一向都很好,可为何在爱情这道习题上有心无力。 关于爱情的这块智商,黎笑一直觉得自己像妈妈。爸爸妈妈在她十七岁那年“终于”离了婚,妈妈说,爱情是复杂的函数,人性是微积分。 照理说妈妈失败的爱情应该是会打击到她对爱情的信心的,可是遇到滕亦辰,她的理智全跟着哥伦比亚号一起解体了。 相爱不容易,和明星相爱更难。黎笑一直记得滕亦辰出道前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因为珍惜,所以铭记。反倒是对他出道后的几年时间里,她对他们之间的爱情几乎没有记忆点。 怎么和他相遇的? 跟着妈妈离开爸爸,离开优渥的生活条件,支持妈妈有骨气地拒绝了爸爸的赡养费,然后她们母女几乎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骨。 大学时代半工半读,她每天只睡几个小时,恨不得把24小时当成48小时来用。白天上课,给纨绔子女们当枪手赚外快,晚上在地下酒吧表演,午夜后去24小时便利商店上班,只上4个小时,时薪低到不可思议。 她是在便利店遇到了滕亦辰的,他一直都不知道他们的初相遇。那天天气很冷,凌晨三点的便利店连只小猫都没有,她看着他的吉普车呼啸而来,他从驾驶座上跳下来走进便利店,直直的步子,目不斜视。当时她站在收银台,他拿着两盒杜蕾斯来付账,毛线帽几乎盖住了半张脸,巨大的耳机罩在帽子外头。整个过程只有3分钟不到的时间,可是黎笑却觉得自己像过了整整漫长的三个世纪。 那天回家后她失眠了,那么那么累,却失眠了。脑子乱哄哄的,漫无边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前一直不停地反复出现他右手食指上的骷髅戒指,以及右眼角那道细细的疤。后来她毅然地辞掉了便利店的工作。 半年后她在练习室再次见到了他。想来也对,那天他那样的装扮分明就是玩摇滚的人才会有的。她也玩摇滚,可是更多的是为了生计,她喜欢画着厚厚的烟熏妆,就如同她的面具,保护罩。 很多人喜欢唱歌时的黎笑,她的现场很赞,听过的人都不会忘记。略带沙哑的嗓音、惊为天人的爆发力、有感染力的情绪、因为深度近视而迷离的眼神…… 那天她照常去练习室练团,推开门就听见一阵笑声,然后她的目光就这样和他的相遇了。他眼角带笑,和半年前的他完全不一样。在她还在惊愕的时候他对着她挥了挥手,说了声:“hi,黎笑。” 自然而然就和他熟稔了,即使她的心脏细不可知地微微颤抖着。 有一天练习完,他叫住了她,团员们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经过她身边时眼神也充满了暧昧。 “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他坐在高椅上,也没看她,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吉他弦。 她愣住,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五分钟后,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和爸爸离婚的第四年,妈妈再婚了,在她的祝福与坚持中妈妈跟着新任丈夫离开了这个城市。然后她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了租住了四年的小房子住进了滕亦辰的窝。 和滕亦辰在一起那年黎笑20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爱情冲昏了她的头脑。滕亦辰是她感情的第一次付出,爱上了,义无反顾如飞蛾扑火。他们住在一起,一起唱歌,一起做许多疯狂的事情,他们黏在一起,疯狂到将装有彼此血液的项链戴在胸前。所有玩乐团的朋友都知道,黎笑和滕亦辰是一体的。 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他给的,她觉得自己像水蛭,紧紧吸附在他的生命里,若有一天强行剥离,她觉得自己会死掉。他喜欢抱着她,无时无刻,走路、坐车、睡觉、吃饭……他很酷,却很喜欢对她笑;她一直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情景,以及他眼角的疤。她觉得自己被他宠坏了,以至于她再也没有勇气去假设没有他的人生。 滕亦辰和她不一样,他玩乐团是穷极无聊。孤寂的豪门,叛逆的青春,他用弹了十五年钢琴的优雅十指拨动吉他弦,将自己对生命的不满嘶吼全部融进歇斯底里的轰鸣中。他对音乐是有天赋的,同时对音乐也是怀抱着梦想的。黎笑一直知道,偶尔他会向她倾诉对音乐的雄心壮志。 他也彷徨过,犹豫过,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忠于自己的心。他很顺利就出道了,势如破竹的青春和嚣张,她也还小,二十一岁还是爱玩的年纪,却为他收敛了所有的刺,安安静静地躲在他身后。 她一度爱上了《nana》,心醉于nana和莲的爱情,却为晦暗不明的结局揪心不已。他笑她傻,可她却觉得他像莲。他们本来一体,可有一天他却为了梦想突然远离了她的人生,她也突然有了宁为玉碎的疯狂。光怪陆离的演艺圈,她能忍受所有,却独独不能忍受他的逢场作戏,可他却游刃有余,暧昧不明,坏得让她歇斯底里。 他很忙,太忙了,她日复一日地守在他们的小窝里,有时她甚至觉得自己想苦守寒窑18年的王宝钏。他赚了钱,买了豪宅,可是她拒绝搬进去,那里太大了,没有他的家空荡荡的,杯子碎在地上时回音久久不息,那里安静地让她心慌。他成了空中飞人,巡回在不同的国家和城市间。他们的约会都是在机场完成的,或者是偶尔,很偶尔他有一点空挡,他们安安静静在家里窝上几天。 乐团和她比较好的伙伴一次笑着对她说:黎笑,散了得了,你又不是没人要,犯得着这么作践自己嘛。黎笑笑着回说:我乐意。无奈又无助。 伙伴说的没错,黎笑很漂亮,这点在她唱乐团的时候就得到证明了,多少公子哥儿捧着钱等着包养她——黎笑对这点有点啼笑皆非,也许在其他人眼里,玩摇滚的女生都是叛逆愤世、没有贞操观念的。 黎笑的美很有灵性,尤其是那双眼睛,似有水雾,生生的迷蒙惑人。黎笑的身高超过175公分,性子清高骄傲,往那儿一站自成一股气场,似乎就隐约有光华在她周身流转。本来是个倾国倾城的冷美人,可是画上烟熏妆后硬生生成了妖精一枚。要是非要在她身上找缺陷,那就是身材了,滕亦辰曾开玩笑地说:我媳妇儿这身板儿,将来我儿子估计得成饥民了。不过黎笑倒是没在意过这点,小胸部也有小胸部的好处,至少从小到大她跑八百米的时候从来不觉得累赘。 坐在小窝的阳台栏杆上,黎笑盯着天空发呆,脑子里一直闪过她和滕亦辰在一起的所有。 指尖燃着细长的雪茄,淡淡的樱桃味——烟啊,吸烟这档子事也是滕亦辰教她的,一步步引诱哄骗,直到她和他一样变成一个瘾君子。 她是不是老了啊?不然怎么一直在回忆? 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打开一看,是他的短信:候机,两个时后到,老地方见。 笑着合上手机,想着终于能见到他了,像个孩子一样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知道我很懒的…… 所以,嘿嘿,等得了就和我一起在坑里蹲着呗,等不了就等养肥了在来呗,在不行就白白呗。 一直答应了给外遇写个文儿,响了好多好多的故事,都没一个能写下来。 这个故事,其实是去年12月某天的一个梦,梦到了很让我怦然心动的细节,于是拖拖拉拉了一段时间后开始攒文。 我想你也肯定没时间看我瞎扯,看文去呗。 chapte 2 推开身上汗淋淋的男人,黎笑侧过身子闭眼休憩。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成了在机场匆忙幽会的地下情人了,他们的交流变得很少,前两年事业刚起步的时候他甚至常常忙到连打一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每次见面也是匆匆忙忙,像是为了安抚她一样,这样的肉体交缠成了他表达自己心情的最佳途径。 可是…… 身后的男人很快贴了上来,他将她拉进怀里,心疼地细细抚弄她颊边的发,目光温柔地几乎滴出水来。 “什么时候走?”她闭眼,转了个身面对他,猫咪一样滑进他的怀抱。因剧烈运动而绯红脸蛋在他胸前轻轻地磨蹭着,贪婪地吸取他的温暖。 “笑笑……对不起……”灿烂满足的笑脸被愧疚取代,有千言万语想说,想安抚她,想取悦她,可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心中对她的愧疚越来越深,他是那么爱这个女人,从第一次听到她唱歌就陷下去了。那天他和几个哥儿们去一家地下酒吧喝酒,驻唱的乐团很多,可是他正眼都没瞧一下,直到她开口。他在抽烟,眼角飘过她眉眼的瞬间被烟狠狠呛了一下,她就那样走进他的生命,他就那样看到了她,先是舞台上的她。后来他想,一定是被呛到的那001秒大脑缺氧,以至于他在那一瞬间后疯狂爱上了她。 黎笑没有回应,她闭眼假寐,唇角浮起一个似虚弱又似嘲讽的笑。他一定已经忘了他是第几次和她说对不起了。他不需要道歉,这是他的人生,他并不需要为她负责,或者说他其实没有那个责任非要在他未来的人生里设想她的存在。她知道他爱她,就如同她爱他一样,可相爱并不意味着他们必须有一方要牺牲自己的人生去迁就另一方。 “等我做到了我想做的,我就带你走,去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咱俩好好过日子。” 他的言辞间充满了抱歉,可黎笑听到却是更多勃勃的野心。 “笑笑……”他不安地撑起身子想要看她的表情,却看到了她眼角的湿润。他的笑笑从来没哭过,心脏不可抑制地冲上一阵钻疼,他死死地抱住她,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好啊……”她拍拍他的背,安抚他。 “对不起……”可他却更难受。 “其实,一个人挺难受的。”故作轻松的陈述语气。 “笑笑……笑笑,等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房间里除了他们的呼吸声没有其他,在公众面前明明是个以酷帅闻名的大男人,为什么在她面前却变成了这副无赖的模样。 许久,她轻轻地应了声。 “嗯。” 他像获赦一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笑笑,跟我说说话,这回整整有两个月没见到你,我想死你了。” “好。”大部分时间还是他在说她在听。他酷,她更冷。 “上会在香港看到一个歌迷,眼睛长得和你真像,当时差点没把持住飞回来狠狠抱你一回。”他靠在她胸前,委屈地撒着娇。 “小样儿,你委屈啥,该委屈的是我吧。”失笑。 “你还敢说!”顿时哇哇大叫。“我让你当我的助理,这样我就能时时把你带在身边了,可是你死活不肯!” “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呜……笑笑,俺想你……想得心疼、脑袋疼,下面也疼!” 这男人可以再无耻龌龊一点! “有一部国际大片想找我给他们做主题曲,这样的机会很难得,我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很忙,不过……”他踌躇满志,不停地向她诉说最近工作的进展,诉说自己的理想和野心。 接下来的话题都和他的工作有关,黎笑也慢慢沉默了下来。阿辰,你的天空那么宽那么广,阿辰,我快要跟不上你的脚步了……可是她舍不得打断他,她想多听听他的声音,想多感受一会儿他胸腔震动的真实感。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争吵、第一次分歧出现在她出国念书这件事上。他希望她呆在他身边,可是她想飞。 “你世界各地到处飞,我在哪个城市又有什么区别?阿辰,你有梦想,我也有,现在我想去实现我的梦想,你甚至从没问过我想干什么。”就这样,他无奈地默许了。 黎笑没有拿他的钱,即使到了物价高得惊人的美国。她读书的机会是通过教授和学校的极力推荐以及数次的申请和面试得来的,所以她全身心地念书,无论做什么事都必须全力以赴,她根本没什么时间胡思乱想,她要拿全额奖学金,有时间就去接临时工作,她也想过接受他的帮助,可那却会让她有低他一等的感觉,她并不想欠他什么。面对她的倔强,他气坏了,却无可奈何。 从美国回来已经是五年后的事情了,她顶着硕士的头衔出国,回来时她是普林斯顿大学应用数学博士和建筑学博士。她主攻建筑设计,而她的运气似乎也出人意料的好,某些老外喜欢中国味浓的建筑,于是她中西合璧的毕业设计被教授推荐参赛,并一举夺得了当年的全美建筑设计新人奖,这对一个即将毕业进入社会的学生来说几乎就是一个神赐。毕业后她进入了全球第一的建筑设计公司,从给大设计师打下手到自己独立设计作品,苦苦奋斗了三年。 用几十个字就能概括的经历,可是期间的苦辣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能有今天的成绩是她无数个挑灯夜战的不眠夜换来的,是顶头上司一次次将设计图纸砸在她脸上、同事一次次挖她墙脚扯后腿得来的,如今她被派回了亚洲,担任公司在亚太区首席设计师职务,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衣锦还乡,可是当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她的双脚真正站在祖国的土地上的那一刻,她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怎么有人跟我一样傻。”清脆的嗓音,和黎笑略沙哑的嗓音完全不同。 转头,只见一名抱着婴儿的美丽女子盯着她直笑,奇怪的是,黎笑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直视失礼,只是偷红眼眶被人看到有些不好意思。再看女子怀里的娃娃,三四岁的样子,粉雕玉琢,可爱到了极致。 终于回来了啊! “你好。”黎笑反常地主动和眼前这个陌生人打个招呼。 等行李的时候,黎笑发现她和自己竟是同一个航班。 “黎笑。”她主动伸出了手。 “莫小米。”对方将儿子换了只手,伸出右手与黎笑相握。 “多久没回来了啊?”取了行李,两人一边走一边像老朋友一样闲聊了起来。 “五年了。”黎笑发现这女子只比自己矮了一点点。 “跟我四年前回国是一样,也是五年。不过我比你更夸张,差点没跪下来亲吻土地。” 黎笑直笑。 “夫人,您怎么没有等我啊。”迎面急急跑来一个年轻人,一站定就接过小米手里的行李。“长途飞行多辛苦啊,总裁安排好特殊通道了,您怎么就不多等我一点时间。” “我自己能走干嘛要等你啊,搞得我跟特殊分子一样,麻烦。” 短短两句对话,黎笑早就听出对方身份肯定不一般,再看那年轻人,果然是一副眼角抽绪的模样。 出了关,小米指着远远朝他们走来的男人。“我老公来接我们了,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黎笑站在原地目送小米离开。她老公走在人群中,可身边的人却硬是暗淡了光芒,看到小米,男人加紧脚步迎了上来,先是揽住妻子,接着才抱过儿子。 黎笑含笑着转过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心中不由感慨了起来,回国的第一天就遇上了这么幸福的女人,是不是预示着,她在中国会很顺利,呵呵。 公司亚太区的人已经等在那里,黎笑快步走向他们,笑容也缓缓收敛起。 chapte 3 新的工作环境和美国并没什么太大差别,半年的时间,没日没夜的工作,建立威信,培植亲信,她在几乎是从零开始的亚太区跌跌撞撞,终于暂时站稳了脚跟。只是习惯了国外的人际模式,最初中国的人际关系和官场生态让她着实尴尬了好一阵子。 在公司她几乎没有可以信任的朋友,和滕亦辰的约会仍然仅限在机场,或者偶尔出差两人刚好在一个城市,匆匆见一面。久而久之,她竟觉得和他见不见面都变得无所谓了。 这半年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她还是交了一个朋友,回国第一天在机场遇到的莫小米。在中国办事要到处求人,即使你是全球知名的建筑设计师,但在中国你如果想要负责大项目打开知名度,必须通过政府。刚回国的她毫无头绪,到处碰壁的时候遇到了莫小米。其实她们算是完全不熟的,可是那小女子却帮了她,一通电话,解决了她奔走好几个星期却无从下手的所有问题,她也由此知道了莫小米吓人的背景。不得不感叹权利的好处,可是也因为这个朋友的背景,除了那一次之外她再也没找过小米帮忙。她不希望自己和朋友的交往间牵涉了太多利益关系,她太骄傲了。 又是全新的一周,生理钟在清晨六点半准时发挥作用,黎笑睁开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那是他现在工作城市的时间,然后她打开手机,起床,梳洗,上妆,着装,出门。 还是习惯画烟熏妆,但早就没有像玩乐团的时候那么夸张了,淡淡的黑色眼影和眼线。她不戴眼镜,虽然眼镜会让她看起来更专业,但她更喜欢深邃有神的眼睛给人的强硬感,她的目光坚定,眼妆突出了她的坚定。 28岁的年纪,成熟了,也寂寞了,身边的人一个个有了家庭和爱人,说不在意是骗人的。答应了要等他,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就觉得身心俱疲了? 开车到公司还很早,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公司里只有加班睡在办公室里的倒霉鬼。到了上班时间公司渐渐喧闹了起来,秘书小乔掐点端了一杯即溶咖啡进来,并把黎笑一天的工作安排做了一个大致的汇报。 “真寒碜。”黎笑端起咖啡灌了一大口。 “得了你,就你这牛饮法,我还真不信除了提神外你还懂咖啡的其他优点。难道你真稀罕joseph的猫便便?”小乔转身出了办公室,再进来时手里捧着一大束荷兰郁金香。“孙小开的孝心到了,风雨无阻啊。” “快递送来的,风雨关他什么事。” “你稀罕他亲自送?”拆出一半郁金香换掉了昨天的白玫瑰,剩一半小乔决定带回家装饰自己的小窝。 “诶!”小乔的目光被对面大厦的墙体广告吸引了过去。“哇塞!什么时候挂上的!上星期五下班的时候还没有……祸害啊祸害!我们以后怎么工作啊!” “只要你克制住不往我办公室跑,我无所谓。”黎笑撰着铅笔敲了敲桌子。她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顶级男性香水的广告牌,整整5层楼那么高,整张图片营造出一种刚起床的慵懒氛围,图片里的男人半眯着双目,坏坏的注视,□的上身,敞开的牛仔裤扣子——有什么力量要一冲而出的感觉,他背后靠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子,修长的双手从背后伸过,贴在他坚实有力的腹部——很性感,但不下流,吸睛效果十足。 “滕亦辰也!我好喜欢他!这是什么香水,下班马上去买……呜……好帅!真想知道他真的睡醒时是什么样子。”小乔夸张地趴在窗前,捧着脸颊一脸梦幻。 刚睡醒哦……性感得让人尖叫,又有点孩子气。起床时血糖有点低,迷迷糊糊的完全放空一段时间,然后……然后半睡半醒时再把她拉回床上狠狠折腾上一番…… 上班时间她在想什么!黎笑“轰”地一声红了俏脸,她狠狠摇了摇头,正气凛然地轻斥自己的秘书。 “你太色了,赶紧回去工作!” 色?她色?小乔无辜地瞪大了眼。 “啊!对了!”小乔跑出去又再跑回来,冒冒失失的模样。能爬到设计助理必然不是省油的灯,要是不看重小乔在专业方面的工作能力,黎笑觉得自己早就把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踢出自己的办公室了。“tc早上传来的。” 笑着接下,黎笑不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不急不缓翻开文件夹,里头的内容果然不出她所料。 铅笔敲了敲纸张,黎笑向后一靠,抓起话筒。 “早。” “早。”一声早安让黎笑突然意识到,此时的tc身在法国,那边刚是凌晨。“我下午打电话给你。” “你说。”那头的声音简洁清醒,间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tc,我不接这个case。” “理由?” tc是最通情理的上司,但有时也是最不通情理的,无论什么事他都需要一个理由,可以说服他的理由。 “私人因素。”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黎笑。” “嗯。” “这个理由我不接受,别跟钱过不去。” 下班时开车经过超市,想到冰箱里的储货不多,便下车采购。在书报区抽了几本时尚杂志,意外地看到某人上了某八卦杂志的封面——之所以意外,是两年前他一场轰轰烈烈的绯闻彻底惹恼了她,大吵了一架之后的结果是他举白旗投降,从此与绯闻绝缘。 心里略有不快,但很快黎笑对这八卦的内容一笑置之,照片是他半个来月回来的时候被偷拍的,地点是他用自己赚来的钱买的第一个豪宅,也就是他们的另外一个家楼下,照片里的女人是他经济公司的一个高级主管,当时她也在场,不过是躲在车里。 掏出手机想给他发短信,但这个时候他一定还在工作,于是作罢。 回到家,将纯净水、水果、糖果和零食放进冰箱,从购物袋里取出一条新鲜的鱼,给自己熬了一锅鱼片粥。打开电视看新闻的时候,娱乐新闻里依旧有他的消息,除了绯闻外,还有新电影的宣传,一年前他开始涉足电影圈,小试身手获得肯定后愈发感兴趣,但音乐依旧是他最狂热的追求。 短信滴滴作响,打开一看:笑笑,俺想你。 可以想象他说这句话的逗趣样,撒娇的语气和现在电视里的酷劲完全打不上边儿。顺手回了短信,将电视频道换到新闻台,打开手提电脑和文件档案一边听一边开始工作。 十点多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会打这个电话的人只有一个。 “妞,在家哪。”欣喜的语气。 “废话,你都打座机了。”这男人,天天打家里座机查勤,生怕她背着他偷溜出去玩儿。小样儿,她要是真有心要玩,他防得住嘛! “想不想我啊?” “没空。” 每天例行的电话,长则一个多小时,短则几分钟,说的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但却成为她每天必不可少的养分。每天一到这个时间她就会开始期待电话响起,如果哪天他实在太忙没空打,她会忍不住感到失落。 从二十五岁开始,妈妈就开始担心她的终身大事,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失败的第一段婚姻给她留下了阴影,更对此感到愧疚不已。她跟妈妈解释了很多次,她告诉妈妈自己对爱情的观念很正常,没有悲观更没有偏激,但却迟迟无法开口诉说自己现在的感情状况。妈妈还是妈妈,只是现在有了新的家庭。妈妈仍是她最爱的妈妈,但她已经长大了,必须学着为自己的选择和决定负责。滕亦辰是她的选择,这样的爱情是她的选择,就算哪天真的不幸跌倒了,那也是她必须要承担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到今天才发现我是贱骨头,这文儿,不开坑不就懒的写,开了才认真起来。 以前写文,每次开电脑第一件事情就是上来看点击和书评,现在好了,不更新就想不到开网页。老油条了我,现在写文纯粹就是满足自己yy了。 chapte 4 周三的临时会议,黎笑有点恼,虽然她对tc这个决定早有准备。会议结束后,同tea的人鱼贯离开,一号会议室只剩下她和tc两个人对峙而坐。 “我以为我上次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黎笑皮笑肉不笑得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elly,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应付的,这次的抽成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利诱之。 “要那么多钱干嘛。” “钱是好东西。” “tc……” “你是一手□出来的,按他的作风,我不认为你有做不了的case,不然你早被他踢出局了。”tc双手在胸前交握。 “我不是做不了,是不想做。” “这个行业,只有做不做得了,没有想不想做,没有教你?” “tc,我不想跟黎家人再有牵扯。” tc笑而不语,他注视了黎笑许久,才缓缓开口。“黎笑,这么任性,你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的情妇!”因为她的成绩和的维护,美国那边早就在传她和关系匪浅了。 “培养一个像你这样的好手太费时间和金钱了,我不会冒着失去你的危险让你去接收益不高的case,但是elly,你知道这次这个case的重要性的,你知道不服你的人很多,你不是想迅速在亚太区稳固地位?” 黎笑嫌恶得皱眉。 “ok,说吧,条件。小狐狸。”tc退了一步。 黎笑考虑了片刻,毫无疑问tc最后一个理由诱惑到她了。于是她被自己的决定狠狠恶心了一把,离开时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也不和这家人有瓜葛的,但事隔十一年她却要为了钱重新面对他们。 “那就请他们准备好耐性。另外,分红时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老狐狸!资本家吸血鬼!最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然后自己赚得荷包满满。 “要那么多钱干嘛?”tc把话原封不动地还给黎笑。 “面对一只成精的老狐狸,我用得着客气?” 老?tc眉一挑,显然忽略了“老”以外的恭维。也许“老”这个字真的有点打击到他,以至于他开车离开公司的时候对着汽车后照镜看了半天,眼角的细纹让他郁闷了半天。 “老是一种奉承。”多年后知道tc的纠结,黎笑如是解释。 和黎朝宗约在六星级酒店atntis的露天餐厅进行双方第一次非正式会面。黎笑很喜欢在这里谈事情,很安静,所谓露天,其实并不是真的露天,这个亮晃晃的大厅顶上一块巨大的水晶玻璃,晚上细碎的点点灯光让人如置星空,不远处是一个游泳池,人造棕榈树,据说这个泳池不对外开放,但偶尔会听到水声嬉闹,餐厅的沙发是意大利进口的手工沙发,柔软舒适得不可思议。 黎笑来得早了,面前一杯冰水已经变暖,水珠不时滚落,湿了桌面。 “还是你懂得享受啊。”小乔环视四周,暗自给这家餐厅打了一个极高的分数。果然年薪决定一切,像黎笑这样不算抽成就拿百万年薪的高阶主管生活当然小资了。 “你也不错啊。”黎笑翻着杂志,搭了句话。 餐厅外的大厅那头传来一阵熙攘,黎笑在小乔的惊呼声中抬头,目光竟和他神奇地相遇了。大厅那么多人,可她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往那儿一站就是一种蛊惑,独成一股气场,四周的人一下子变成了灰白——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的。 滕亦辰的墨镜拿在手中,唇角不着痕迹地扯出丝笑意。那个小女子,明明一身专业的打扮,但讶异的表情看在他眼里却生动可爱得透彻。 “滕亦辰!天哪!我居然遇到滕亦辰了!”小乔捂着心脏连连惊呼。 手机短信嘟嘟地响了一阵,不用想一定是他发来的,黎笑低头查看,随即失笑。 人被簇拥着离开了很久,小乔久久才从激动中恢复,看到黎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满地嘟囔了起来。“黎笑你是不是女人啊,看到滕亦辰你居然还能这么镇定。” “那我该怎么样?” “至少得像我这样啊,我平时多镇定啊,可是……”见黎笑眉毛一挑,小乔心虚地咳了声。“这男人太妖孽了,要是女人这么美就算了,你说这样的美貌搁一个男人身上不是存心让天下的女人羞愤而死嘛。” 黎笑笑而不语。 “按我说这样的男人一定是个gay。” “怎么说?”黎笑的视线没有离开杂志。 “要是这样的男人被一个女人独占,那还让不让其他女人活了吖,会活活嫉妒死的。所以我跟很多女人一样,宁愿yy滕亦辰是gay,虽然他平时酷酷的很适合做攻,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他做受,强受一枚,最好男友比他小,那就美攻美受强攻强受外加年下了,完美!”小乔的理论一套一套的。 滕亦辰?被男人压?黎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滕亦辰被压的画面,可镜头往上,压在他身上的是自己,脸瞬间哄的一声爆红。 “大白天的,你也太色了,好好工作。” 小乔无辜地眨眼。 黎朝宗很准时,看到黎笑也没有丝毫惊讶。 服务生来换饮料,黎笑再要了一杯冰水。 例行的会面,具体合作事项当然是留在彼此的会议室里,虽然黎笑觉得这次所谓的会面完全没有必要,但tc打的什么主意她不用猜都知道了,果真是资本家。 黎朝宗点了一杯雨前龙井,在小乔略带惊讶的目光下先开了口。 “你很优秀。” 黎笑耸肩,不置可否。 “你妈妈她好吗?” “结婚好多年了。”不冷不热的应答。 “啊。”黎朝宗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大案,有丝丝错愕。“笑笑,你……” “黎总,我们这个合作案最少要两年,彼此客客气气才能和气生财,我希望以后见面你能叫我一声‘黎副总’或者‘黎小姐’,谢谢。” “笑笑,那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和你无关。” 黎笑被恶心到了,就像小时候和堂妹吵架,对方也用同样的口气告诉她“别把大人牵扯进我们小孩的事儿里来”。她垂着眼,伸手,还云里雾里的小乔立刻递上pda,黎笑翻看自己的行程,应酬道。“我待会儿还有两个会议,黎总长话短说如何?” 黎朝宗第一次被女儿的笑弄得坐立不安,十一年,以前那个娇滴滴的女儿彻底脱胎换骨变成别人了。 “黎总。” 黎朝宗凝视黎笑,相较于现在的妻子为他生的这对子女,显而易见眼前这个女儿要优秀很太多。 “我生活在单亲家庭,而我也不喜欢别人提到我的家事,如果黎总想接着合作下去,请坚守彼此的底线。”说完黎笑抓起包包离开,小乔立刻跟上。 “你果然恨我。”黎朝宗有一些失落。不过,他们是父女,血浓于水。 经过吧台时又想,每月拨下来的应酬款项还是要用起来的,于是去付账,不想服务生说已经有人签了单了。 黎笑并不记得自己遇到什么熟人了,但想到楼上那个男人又立刻明了。 chapte 5 准时下班,开车到达atntis已经晚上七点了。提着公事包下车,行进间唇角不自觉扯起一抹笑,上头某间房里的某人肯定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经过大厅时惹来了不少目光。身着职业套装的黎笑看起来很干练,一丝不苟,可眉眼间生生透着一股妖气。厅里坐着许多人,多半是少女,追星来的,有的守在饭店门口,有能力的就进来消费,指不定能在餐厅遇上偶像。 到达十九楼,整个楼层都已经被包下来并封锁,但守在电梯口的几位工作人员是和滕亦辰长期合作的伙伴,一看到她就客气地放行,还笑着报了个房间号码。 “你怎么才来。”男人一开门就嘀咕抱怨。 “大少爷,我替人打工,还要上班的。”黎笑任由他把自己拉进房间,任由他耍赖般得抱着自己。 “搬来饭店跟我住。”怎么都抱不够,鼻尖是她满身的馨香,滕亦辰的心几乎要柔得滴出水来。 黎笑推开他,示意他解释清楚。 “我要在这里拍戏,差不多要待两个月,不过因为剧组的关系,大家都得住饭店,方便导演调派场次赶进度。”他拉着她到床边坐下。“没道理我人都在这里了还要跟你分隔两地是吧。” 黎笑几乎无力。 “笑笑……” “我要上班的。”不可能总是陪着他。 “我知道,但我希望每天下戏就能看到你。”自动进入协商状态。霸道惯了的大男人,可一遇上眼前这小女人就全无了气势。 “你拍戏常常日夜颠倒,就算我住在这里我们也不一定见得到。最糟糕的状态是,我们会互相打扰彼此的休息。”黎笑理性地拒绝滕亦辰的提议。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他的世界,她并不想参与。饶是相爱的男女,也没有必要参与彼此全部的生活,他们要空间,有距离。他们还不是夫妻,彼此都有自己的人生,他们的人生只在相爱的部分才有交集。 滕亦辰泄气地看着黎笑。什么时候开始,无论什么事情他都很轻易地被她说服了。 “只要你有空我就来看你。”黎笑拍拍他的脸算是安抚他。 “也得是你有空不是吗?”抓住她的手裹在手心,他有气无力。 黎笑以笑混了过去。过阵子她负责的其中一个案子就要启动了,估计要忙到昏天暗地,还得时常出差,不过她当然聪明地先不提起。 “今天你怎么把我餐厅的单子签了啊,公司的应酬款项不用白不用。”黎笑转移话题。 “我没有啊。”顺手放下了小女人绾起的发髻,滕亦辰最喜欢她长发披肩的样子,尤其是,躺在黑发中。 事情的发展也果然如黎笑预料的那样,他们同在一个城市,可彼此都忙得昏天暗地,滕亦辰的戏已经拍了一半,但他们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一只手就数完了。 今天客场作战,黎笑带着tea里的其中两人远征黎氏,虽然只是彼此探底的一次例行会议,但黎笑和她的手下们全都做好的万全的准备,她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这次的合作项目是黎氏近十年内最重要的一个投资,旨在打造全中国最豪华的高档住宅群。 会议室里,黎笑和黎氏的代表各据一方,投影机前解说得头头是道眉飞色舞的是黎笑手下一员大将。黎氏的人刁难般地提了一个问题,手下一时语塞,求救的目光投向黎笑,后者笑着接过问题,三言两语解释完毕,无懈可击。 “果然是行业第一的黎笑,我对我们的合作很有信心。”会议结束,黎氏的代表首先上前与黎笑握手。 “岑副理过奖了。”岑姓经理是黎朝宗太太的弟弟,在这样的家族企业里是外戚,其实这样的结构极其不合理,但这与黎笑无关,至少目前为止,黎氏还是有利润可榨取的。 行至大厅,一群人簇拥而至,走在人群中间的男人冷冽的气场连大厅这头的黎笑都感觉到了。鹤立鸡群的身高,刚劲强壮的体魄,刀削斧凿般地五官,凌厉又异常地柔和,可以用温文儒雅来形容的气质,可又不尽然,如星子般的黑亮眼眸明明和煦含笑却诡异地让人头皮发麻。迎面走来的男人,黎笑脑海中唯一浮现的词汇竟是:人间绝色。 只见黎朝宗跟在男人身边,虽也一脸冷硬地昂首阔步,但黎笑却觉得他的一举一动之间都极尽讨好之能事。 黎笑当然知道为什么,换她说不定也要成这态度。那男人,华尔街赫赫有名的金融奇才,国际连锁饭店atntis的拥有者。 一行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不冷不热的天气,黎笑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下了班,马不停蹄地赶去形象沙龙,一个小时后又被tc接到某会场参加宴会。 “tc,我要求双倍加班费。”黎笑脚踩十公分的高跟鞋,身着露背晚装,扯着僵硬的嘴角像花蝴蝶一样陪着tc在会场里满场应酬。 “嗯哼。”tc的声音有淡淡的笑意。 这么痛快!“五倍?” tc被一群大佬级的人物抓走谈事,黎笑留在原地应付贵妇人女强人们。从时尚谈到男人,再从男人谈到豪门秘辛,话题辛辣,荤素不忌。远看是一群女人在谈笑声风,但只有黎笑自己知道她的嘴角都僵到动弹不了了。 魅力四射的大美人,一进会场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钱佳瑜远远和黎笑点头致意,和会场迎上去寒暄的人打完招呼就主动过来和黎笑打招呼。 “黎小姐,你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你好,钱小姐。”在这样的场合遇上一个熟人,黎笑不自觉热络了些。钱佳瑜是滕亦辰公司的皇太女,也是上回和他闹绯闻上周刊的人。 “他在这里拍戏一段时间了,有见面吗?”钱佳瑜端过服务生托盘上的一杯香槟。明明身高比黎笑矮上了一大截,可气势上却丝毫不弱——这是良好家世堆砌出来的自信和气质。 “有的。”下意识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提气滕亦辰,黎笑淡淡应道,本想就此打住和他有关的话题,但先让钱大小姐不是这么想的。 “本来要在b市取景的,可是因为滕大牌的关系改在s市,黎小姐要是有时间久多去陪陪他,他一个人很寂寞的。” 直到钱佳瑜被熟人叫走黎笑才觉得稍稍放松了些。她望着钱佳瑜摇曳生姿的背影,也许是女性特有的敏感,黎笑总觉得诡异。真够耐人寻味的啊,阿辰寂寞?身为一个娱乐公司的未来掌舵者,统筹全局,会细微末节到连旗下艺人的情绪都关注到了? “还真够能招蜂引蝶的啊……”不禁喃喃自语。 tc见完要见的人谈完要谈的话便挽着黎笑高调退场。 “送你回家。”tc向来不喜欢让司机开车,可今天在会场喝了些酒所以例外了。果然是越有钱的人越珍惜生命。 没让tc送她回家倒是报了酒店。 “情人有约?” 黎笑佯装抬手看看腕表。“boss,据我所知我已经下班了吧,员工下班后的行程没有义务一一报告老板吧。” tc挑挑眉,示意司机开车。 到达酒店时已经将近十一点,手机没电无法联系,不过这个时间滕亦辰很可能还在拍戏。晚礼服很华丽很慎重,所以走在大厅里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进了电梯,先按了8楼的按键,在8楼停了一会儿才按剧组所在的楼层。 虽然只是想碰碰运气,但滕亦辰真的还在拍戏的事实让黎笑还是有些沮丧。坐在房间沙发上不停换电视台,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工作后黎笑的睡眠一向很浅,所以当有人将她腾空抱起时她几乎立刻就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留言的这三个娃我就觉得我充满干劲了。。 嘿嘿嘿~ 好久不见啦~ 不得不说,jj的广告真讨厌 chapte 6 “吵醒你了?”滕亦辰无视黎笑轻微的挣扎坚决不放她下地。 “我睡着了……”半睡半醒间性感的沙哑,黎笑不好意思地笑笑,下一刻她已经被扔到床上,夜归的男人也紧跟着压了上来。 这男人会不会太猴急了些?瞧他的模样,还带着鸭舌帽,明显乔装过的样子。 “露背?恩?”大掌在她光裸的背上来回磨蹭,想到她穿着这种衣服大大方方地在人前展露美丽,不知名的酸味就弥漫了上来,但同时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别闹,刚才陪boss应酬。”黎笑最怕痒,被滕亦辰死死压住可美背却遭袭击,她闪躲的扭动立刻改变了身上男人想要惩罚的初衷。 耳畔的呼吸浓重了,黎笑放肆的笑容也不自觉缓了下来,呼吸也跟着紊乱。 “我……还没洗澡。” 闻言,滕亦辰翻到一边让黎笑起身,可下一秒他又将她扯回怀里,唇角扬起一个坏坏地笑。“正好我也没洗,节省时间,一起吧。” 根本没时间开口拒绝,他说完就重重吻住了她,一边拉扯她的衣服一边磕磕碰碰往浴室走。黎笑无奈地承受他的孩子气,稳了稳节奏,她伸手掀了他的鸭舌帽,跟着回吻,点燃漫天□。这样的热情对他很有效,他含糊地嘟囔了几句,一头埋进她的脖子,等不到进入浴室就将她抵在了墙上。 “轻点。”她捧着他的头,配合着他的动作扬起脖子,被他吮吻的地方生生的疼。滕亦辰平时嬉笑无状,可每当这样的时候黎笑总觉得滕亦辰像只危险的小兽。他莽撞不知轻重,时常把她弄得一身伤,可这样的他却让她感到自己在被他征服着,这男人吻她爱她时总有一股气吞山河的霸气,好似彼时彼刻他就是她世界里的全部。 他就那样边吻边闯了就进来,没有任何前戏。黎笑疼得皱紧了眉头,可那一刻身体却为他深深地悸动着。这男人太熟悉她的身体了,他知道她也急,这样的热切让黎笑有些头疼,因为待会儿,他会用整夜的时间弥补此刻的急切,他会放下节奏慢慢挑逗折腾她。 奶白色的水,红艳的玫瑰花瓣,落地窗外辉煌的夜景,灯光一流气氛绝佳,黎笑靠在滕亦辰胸前,此刻两人正坐在大浴缸里一起泡澡,彼此都有些疲倦,于是有一言没一语地交谈着。 “听说你这戏本来是要在b市拍的?” “还不是为了想多见见你所以找借口改在这里了,还以为能天天见面,没想到你比我还忙,害我郁闷了老半天。”滕亦辰拧了拧黎笑的脸。 “又不是我让你这么过的。” 娇声娇气的嗔怪,扰得滕亦辰一阵心猿意马,直呼祸害。 “对了,你g市的那几个房子我给卖了。” “你看着办。”黎笑回国后滕亦辰就把自己所有的身家交给她打理,自己甚少过问。一年下来滕亦辰的资产在黎笑手里番了好几番,大多投资房地产,是黎笑熟悉的行业。 “诶,那是你的血汗钱,好歹你也关心关心好伐?” “我还怕你把我卖了啊?” “猪肉倒是涨价了,现在卖刚好。” “我是猪?” “傻孩子,再不满意自己也不能说自己是猪吖。” “小妖精,吃我豆腐是吧!”说着又伸手搔她痒。 “不带你这么赖皮的!”赶紧挣脱了他的怀抱,两人面对面,各据浴缸一方。 “回来。”空空如也的怀抱,滕亦辰不干了。 纤纤玉腿就这么抵在他胸前不让他靠近,滕亦辰有些恼,但手下玉腿滑不溜湫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等等,我跟你说正经的呢。”黎笑用力地拍水,洗澡水顿时溅了滕亦辰满脸。后者倒是收了手,但一脸“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的表情。 “g市那几个房子,我看这时间房价好就卖了,一线城市再涨也就那样了,钱我给投到二线城市去了,反正跟着温州炒房团走。做了几个case认识了几个温州老板,那地方的人太彪悍了,哪里有钱赚就带头钻哪里,比美国的犹太人还精明。”虽说经济学家们天天嚷着中国房地产泡沫化,但毕竟中国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需要住房子。 “说好了?”俊眉一挑。 “暂时没了。” “那贫僧要收妖了!”大手一伸,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无处可逃的黎笑拎回了怀里。 “空即是色!”黎笑尖叫着闪躲。 “色即是空!”滕亦辰半步不让。 女施主,贫僧修为浅薄,尚不能隔衣疗伤,得罪了……突然想起了小乔一日说的荤段子,黎笑咯咯直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这男人太懂得如何撩拨她了…… “快点……”伏在他肩上,她娇喘连连。 男人坏坏地笑起,放开了扶着身前女人纤腰的手,往浴缸边缘一靠。“自己动。” 小人! 她恨恨地咬他的肩,但身子却不能自控地借着水的浮力上下起伏着,满室春光。 戏拍完了,滕亦辰依依不舍但还是走了。黎笑照例没去送机,可这次眼睁睁看着他乘坐的汽车消失在街角,她竟有种曲终人散的恍惚感。 自嘲笑笑,果然是老了。 和黎氏的合作案稳步进行中,合作的大方向已经达成了初步共识,手下几员大将的企划书做得非常漂亮,几个设计意想很有亮点。 可这时候黎笑手头另外一个项目却出了差错,一次心血来潮的视察,发现在建的商城无论是墙体厚度、建筑用材,都和她给出来的设计不同。 “怎么可能!这几个数据不可能出错的,我们的原始数据根本就不是这个,最后确认的时候也没有误差。”小乔将厚厚的文件用力扔在会议桌上,情绪有失控的征兆。 战无不胜的黎笑,今天就败在一个小小的数据上? 怎么可能! 黎笑坐在落地窗前,咬着手指甲,若有所思。 “很明显有人偷偷修改了我们的数据,想整死我们。老大,怎么处理?”王凡很不甘心。这是他们整个团队费了很多心力完成的作品,人为因素的破坏让人不能接受。 “先看开发商那边的书面报告再说。”黎笑倏地站起,白色衬衫和高腰女式西装裤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 接到tc的越洋电话黎笑一点都不奇怪,本来以为除了这么大一个岔子免不了一顿排头,但tc却反常地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交代她先把现在手头的案子做好。 “tc,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回来再说。” 可回来后tc还是没多说什么,但黎笑至少明白了这次的失误和她这个小组没有任何关系。派系斗争?多久没听到这个词眼了?想起在身边那段最没日没夜的日子,整个人就像一张紧绷到极致的弓,黎笑的眉头狠狠皱起——有人想拿她开刀打击tc。 作者有话要说:o dy gaga,我居然华丽的日更了!!! 我说,我太喜欢抓虫子的娃娃了 chapte 7 “对不起,我来晚了。”停好车走进餐厅,黎笑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显示此时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装修很温馨的餐厅,晕黄的灯光,增加了进餐的气氛和食欲,环境也相当优美高档,带着些中国味儿。 “姨,爸爸说迟到是很不好的习惯。”关贝玺正奋力与面前的栗子蛋糕奋战,间隙皇恩浩荡般抬头与黎笑说了句话。 “是是!姨姨错了,姨姨一定吸取教训,关小羽要罚姨姨什么都行。”赔笑。这小妖孽是十足的潮流达人,这么丁点儿大已经会自己选衣服搭配了,且每次见面都会给她带来不同的惊喜。今天关贝玺小朋友头戴一顶黑色的限量鸭舌帽,身着一件火红的羽绒服,因为餐厅里头气温高脱了放在旁边,内衬一件白色潮t和格子围巾,深蓝牛仔七分休闲裤,奶白色波鞋。白白嫩嫩的小脸,肥嘟嘟的双颊,乌溜溜的大眼睛,比网络爆红的小潮男们不知道可爱了多少。 “嗯……”关贝玺暂时满意,他点点头,继续认真吃蛋糕。 “最近忙什么呢,找你那么多次都没时间。”小米现在是个闲人,她怀了第二胎,刚确定怀孕时就被迫放产假休养,如今孕期进入第五个月,情况基本上都稳定了才获准外出的机会,只是某人还是会时不时电话查勤。 “还行,遇上了点麻烦。” 吃的是中西合璧的餐厅,招手叫来服务员,两人麻利地点餐。 “要不要我帮忙?”小米伸手掸去关贝玺前襟的蛋糕屑,转头对服务员说。“这里可以上菜了,让厨房快点。” “好的,关太太。” “不用,还能应付。”两个大人聊着近况,但目光却不约而同地停留在关贝玺身上。(关小羽:耸肩,你不会明白的,长得太可爱太帅也是很烦恼的) “你真奇怪,要是别人听我这么说,巴不得我帮忙呢。”小米失笑,没有丝毫不善的意味,只是感叹。 “我倒是想,不过一切都还在控制范围内。” “上回我跟你说的那件事考虑过了没有?” “小米,我想知道……”黎笑的动作一顿。“你找我是因为我是你朋友还是肯定我的能力。” “哟,你不是嚣张自负的黎笑嘛,这时候没自信了?我老公什么人啊,过不了他那关我再推荐也没用。你知道我的,特自私一人,老公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朋友没了可以再交,我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朋友做对自己老公没好处的事儿。”小米学关贝玺的招牌耸肩动作。 “你这话真够伤人的。”习惯了小米直来直往的说话调调,可乍听这么直接的表述,黎笑还是有点被唬了。 “我那叫不虚伪,女人都是重色轻友的。”服务员送上色香味俱全的几样菜品,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上了。“我说真的啊,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老公那边不急,明年才启动的项目,现在前期工作都还没开始呢。” “商业大楼、住宅区、博物馆啥我都设计过,这学校我还真没试过,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嗯,这水煮牛肉真不错。 “这些等你答应了跟我老公他们谈去。挺不错的我觉得,现在国内的有钱人就喜欢‘贵族学校’这个噱头。”小米夹了个扇贝,不出意料的鲜。 “我看是为了关小羽吧。” 小米有种被揭穿的尴尬,她嘟嘴笑了。“他们这群哥儿们发小差不多都结婚生子了,现在领出来好几打娃娃,而且我老公他们集团从国外聘请的高级主管挺多的,他们儿女的教育问题安全顾虑也需要解决,算是公司给他们的员工福利,虽然是小学,但实行双语制,其实性质和机关小学啥的有点像,不过就是一些细节方面的区别。” “你老公是天生的商人啊,留人才的法子挺多的,顺带方便了自家人之外还能吸引好多家境殷实的孩子入学。不过你老公办教育……”难以联想。 “哪是我老公啊,他只负责出钱弄批文啥的,真正想弄的是我五嫂,她多喜欢孩子啊,而且本来就是小学教师。反正我觉得这个想法挺好的,到时候就找你了啊,把年后的工作安排全空出来,我先定下了。”小米拍板儿,预示着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好啊,回头我让我助手你和老公那边约时间。”算是口头应下了这个工作。 乌黑纤长的筷子在黎笑手里显得格外有美感,让小米也不禁多看了几眼。“黎笑,你以前玩音乐的?” 黎笑一愣,随即笑开。 “真的?”小米有些惊讶,随便猜猜就猜中了。 “以前玩过。” “我说呢,手指头那么漂亮,还有茧子。” “火眼金睛啊。” “那是,老娘法眼一开就知道你是个妖孽。”小米得意死了。 “妈,我在场呢,注意家教。”关小爷这头发话了。 “哦!是!”灿笑,完全自豪的神态,猥琐样分明就在说:看看看!这我儿子!多酷多有型多聪明啊! 餐厅靠近门口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包括关贝玺在内的三人全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妈,是宝贝……” “真的也。” “快捂住我耳朵。” “怎么了儿子?” “我爸说了,宝贝是个小白痴,她的话听多了我会变笨的。” 小米咯咯直笑,连黎笑也被逗得咧嘴大笑。 再说餐厅那头的情况,只见一小妞气嘟嘟地叉腰站在一对用餐的男女前面,本来是粗鲁的画面,但因为那个小妞竟生生透着一股美感。这孩子比实际年龄看着小了很多,是时下流行的童颜loli,嫩嫩憨憨。模样倒真是清新脱俗,她身着一件俏丽的短风衣,小脚的靛蓝牛仔,铆钉小马靴,散乱的小髻,简单到再不能简单,可是越发显出她的细腰丰臀长腿,还有雪白的脸上那双扬着灵动生气的眸子。黎笑突然就想起了亦舒在《印度墨》的一段描写:人家的五官怎么那样好看,浓眉长睫高鼻子尖下巴,上唇形状像丘比特的弓。 不过小妞开口的语气就不怎么客气了。 “你就是那小三儿?”夏宝贝别过脸去看着那女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确实比她家方洁漂亮吖,不过再漂亮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宝贝是个极护短的人,无论谁对谁错,都是和她不熟的那个人的错! “什么三不三的,你懂不懂礼貌啊?”三儿大大方方的站起来,竟比宝贝还高了些许,怎么坐着就没看出来。宝贝再暗衬:我已经一米六六了,这姑娘都过一米七了,赢号称一米六的方洁太多了! “我姐夫教育过我,小三儿是世界上最低等的物种,犯不着跟小三讲礼貌。”本着“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二奶、打得过流氓”的新世纪女性标准,宝贝也挺起了胸膛。 “这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关你的事儿了?”倒是争上了 “怎么不关的我事儿?你这样的第三者人人得而诛之,除了姓黄内小明星外小姑奶奶我还没见过三儿当得你这么高调的。真想立马把我37码的鞋pia到你42码的脸上!”宝贝低头看眼自己的小马靴,很好,够硬,绝对内伤! 脸大不是罪,不过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宝贝自己瓜子小脸,人家三儿也是一标准脸型,可往宝贝身边一站愣是大了一号。 三儿瞬间涨红了脸。 “夏宝贝,这是我和方洁之间的事儿,你别管。”贾健也跟着站了起来。 “本少爷才懒得管你这点破事儿,方洁让本少爷传一句话给你,听好了。”宝贝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咱俩够有缘无分的,甩了你是我不对,但请你还是要对生活抱有希望的。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以后见了姐你给我绕道走。” 鸦雀无声。 外头有人推门进来,连带着一阵风刮进来,吹醒了贾健和在场愣住的所有人,贾健下意识得拨了拨刘海。 宝贝嫌恶地皱了皱眉。“人丑还学人蓄刘海,请你自重。” 教训完人踢踢踏踏转身要走,煞是可爱。 chapte 8 “这小姑娘真有趣。”黎笑压低声音和小米耳语,生怕声音太大打断了那边的“表演”。 小米猛点头。 “我爸说,这是低智商的表现。”关贝玺学着他爸皱眉的模样。其实他也挺喜欢看夏宝贝耍白痴的,可是爸爸说了,和夏宝贝呆多了会变笨的,他要一直像爸爸那么聪明,所以千万不能和夏宝贝太好。 “嘿,这不宝贝嘛。”门口相遇。刚把那股风带进来的极品帅哥眉一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嗯,这不莫六哥嘛。”宝贝冷淡地点点头。这厢老喜欢闹她,不好,不好。 “今儿不是星期三嘛,这个时间……”莫六看了看手表。“哦……你惨了,今天是小江的选修课,你逃课……” 宝贝眼角一阵抽搐。忘了,江末修那个恶魔……“莫六哥,我姐夫呢?” “看你的记性,三少带夏絮和莫贝宇回s市看你爸妈了。” “哦……”宝贝一副“你完了”的猥琐表情。“我跟我姐夫说,说你叫我姐名字。” 轮到莫六眼角抽搐了。 “看吧,我爸说的没错,我英明神武的六舅遇到宝贝后就变笨了。”关贝玺耸肩摇头。 “关小羽。”莫六朝黎笑他们这个方向指了指。 “贝贝啊……”宝贝眼睛一亮,立刻飞奔了来。 “贝贝啊,你想我不啊?我想死你了,呜呜……人家都三天没看到你了!”宝贝拉了椅子挤在关贝玺身边,后者一副嫌恶又无奈的表情,小手死死抵在宝贝脸上,严禁自己被某人湿答答的吻偷袭。“贝贝啊,我一定要等你长大嫁给你,呜呜……人家最爱小正太了!” 一桌子的俊男美女,什么类型都有,倒是引得其他客人不时往这里看。 “六哥,怎么是你来?”小米给黎笑和莫六介绍完,歪头问道。 “勋子临时有个重要会议要开,让我来接你们回去。”莫六笑盈盈地径自拿起小米的筷子吃了起来。刚下班就被勋子逮到充当司机,饿死他了! “黎小姐,久仰大名,我是莫慎和,小米的六哥。”人帅就是占优势,狼吞虎咽也有美感。莫六暂时止住了饥饿感,抬头朝黎笑友善一笑。 “你好,我是黎笑,小米的朋友。”黎笑有些感叹,这家子人未免太梦幻了些。 “小米……”莫六想说什么,但频频失笑。“黎小姐就是宝宝的偶像。” 小米有些傻眼。“什么?你是说,黎笑就是宝宝口中比神还彪悍的那个偶像?” “嗯哼。”莫六很确定地点头。 黎笑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莫六清了清嗓子。“我老婆,宝依涵,是你清华大学的学妹,不过学的是艺术设计,现在在念硕士班,因为崇拜你所以她也选修了建筑设计。” “崇拜我?”黎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崇拜的。 “相信我,你在建筑学院很有名,包括你现在的成就,你以前在学校的荣耀,你的乐团,还有你的男友。似乎清大过段时间会有一个请杰出校友回校演讲的活动,你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上。” “黎笑的男友?”显然,小米对这点比较有兴致。 对于一个工程项目来说,停工的损失是难以计量的。光是停工一天,这个楼盘的价格就出现了些许波动,让开发商们抱怨连连。黎笑阻止不了,两天后,工程复工了。 套装换成了休闲服,细跟高跟鞋换成了波鞋,黎笑戴着安全帽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视察工地状况,细微末节,丝毫不放过任何一处。 整个视察过程中,黎笑始终盯着王凡手里的图纸,仔细听工作人员交代工程进度。 在工地耗了一天,吃了满嘴灰,也憋了一肚子气。 八楼高的购物商城,与商城配套的40层高档写字楼,已经进行了五分之一的工程,投资过百亿,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豆腐渣工程! tc人还在国外,他千叮万嘱她不能轻举妄动,万事等他回来共同商议过后再做决定。这件事给了黎笑当头一棒,国内的环境太过安逸,以至于她的警戒心防备心都收敛了起来。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臭的不只是她黎笑的名声。她被人狠狠戏耍了一番,连带也会连累tc。 有人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的人连喝水都会塞牙缝。黎笑一直不信这个邪,但今天她却不信都不行了。 时近岁末,合着娱乐圈也大大热闹了把,好几个漂亮女明星相继嫁入豪门,但最劲爆的却是天王滕亦辰的新闻。近三年私生活没有出过任何绯闻的滕亦辰,这回在狗仔手里狠狠栽了个大跟头,就连黎笑也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第二天回家看见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滕亦辰,黎笑的心霎时沉重了起来,原本她还对绯闻抱持将信将疑的态度,可他的行为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黎笑站在客厅玄关,迷眼看着明显憔悴了许多的男人。 “笑笑,先进来。”滕亦辰上前接过黎笑的公事包,将她拉到客厅。 “怎么突然回来了?surprise?”她揉揉眉心,疲惫不堪。 “笑笑,最近有没有假期?”他不答反问。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他张开双手将她圈在怀里。 “怎么说?” “我是想,快过年了,不然我们出国渡假好了,去拉斯维加斯怎么样?咱们把婚给结了吧。”滕亦辰小心翼翼地说道,双眼牢牢盯着黎笑的连,生怕一个眨眼就错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 黎笑面色如常,从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突然微微一扬又迅速消失的笑容看得滕亦辰心惊胆战。她离开他的怀抱,一声不吭进房间,洗澡,而他反常地没有跟进去。 洗完澡出来,他还坐在原地,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便主动拿走毛巾帮她擦头发。 “阿辰。”黎笑有些恍惚,上次他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后替她擦头发已经不知道是多久前的事情了,他总是来去匆匆。 他的手立刻僵住,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为什么突然跑回来了?你说过你有电影要拍。还有,为什么突然说要结婚?” 她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还是……”她转头,盯着他,目光如炬。半湿的的长发贴在两颊边,让她愈发显得苍白精致。“阿辰,绯闻是真的……” 明明是疑问句,可滕亦辰听着却变成了陈述句。黎笑的语气很笃定,他们在一起快九年了,她太了解他了。 滕亦辰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无言以对,只是无措地狠狠抱紧了她。 “而你,却想在这时候结婚……阿辰,不能这样的,你不可能什么都要……” 半夜躺在大床上,明明很想困,眼睛酸得直流眼泪,可却反反复复无法入眠。他没有回房,这是他第一次和她呆在一起却没有抱着她入眠。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折腾了大半夜,醒来的时候才五点多,天还没亮。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停住是不是很贱? 哇哈哈哈,我就是个贱人。 chapte 9 他还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是满出来的烟头,他手里还夹着一根,一点猩红在黎笑眼里看来竟有些触目惊心。 拿走他的烟,熄灭,她伸手推推他。“去睡会儿吧。” 他反握住她的手,不动,也倔强地不愿开口。半晌,看到她光着脚,他眉头皱了皱,伸手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紧紧圈着她。 屋里没有开灯,湿冷的夜,外头淅淅沥沥地下着冬雨,空气中弥漫这一股寒气。黎笑蜷在滕亦辰怀里,鼻腔内满是他的体味和烟草味,有丝惑人,又是恼人。 “nana和莲那么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总觉得莲和蕾拉不对劲,莲说蕾拉根本不拿他当男人看,可我看到的却是莲和蕾拉让人难受的暧昧。莲太寂寞,所以他动摇了,蕾拉那么美好,他一定动摇了。不喜欢蕾拉,从她出现起就不喜欢她,她受到那么多人的宠爱,连nana唯一的莲都抢走了。觉得莲好可怜,情有可原的,可是他对不起nana,nana那么爱他,nana不是没想过一直陪着莲的,可是她不想成为莲的附属品,如果要站在莲身边,她必须要让自己配得上他……” “阿辰,我很努力……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好。或许我很自私,我只想到了自己的感受……阿辰,我很爱你,真的很爱你,可是……” “别说了。”那一句可是彻底击垮了滕亦辰的伪装,他的手臂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他了解黎笑,如同她了解他,他明白她的底线,他超越了底线。 “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那么多,你能给的也只有那么多,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有人要进来,就有人不得不离开。”回忆起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黎笑突然失笑。其实都有预兆的不是吗,只是她太笃定滕亦辰的爱情了。钱佳瑜……她时常出现在他工作的地方,她知道他寂寞,她充满敌意…… “我会和她说清楚。”他说,很无力。 “是三个人的错,不能让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承担后果。阿辰,你知道我的身世,我痛恨背叛,可我怜悯孩子,因为我曾经就是受害者。而且,你舍不得不是吗?你那么喜欢孩子,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还做不了决定。” “你不能逼我选择。”他将脸埋进她的脖子。 黎笑的心钻疼,脖子上温热的触感是身后男人的脆弱。突来的泪意涌上来,呛得她呼吸困难。他哭,她也几乎要忍不住。 其实她已经很自私了,可以再自私一点的,别人的痛苦与她无关不是吗?和她分手他会很痛苦,可不要那个孩子他也同样痛苦。她有洁癖,她有强迫症,她无法想像他们将来的日子,她不能忍受他呆在她身边可对别的人心存愧疚,她已经看不到他们的未来了,她不愿看到将来某一天,他突然想起那个孩子,然后恨她。 因为太爱滕亦辰,所以她无法接受他们之间从此存在芥蒂。无论结局如何,他们都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相爱了。 黎笑觉得很奇怪。她应该歇斯底里才对,可现在她却理智得不可思议,有一瞬间她甚至在怀疑她是不是还爱他。 或许,她早就做好准备了,从他踏入这个圈子起。他们怎么相遇的?他本来就是个多情的人,他像个孩子,怕寂寞,喜欢热闹,她没有陪在他身边,就势必意味着她有一天会失去他。 这世上从来不会有一个上帝特意为你打造的另一半。她的付出不及格,所以结果就像现在。 “笑笑,我不想分手……”他在她耳边低吼,却不再那么底气十足了,他是不想分手,不是不要分手,这不一样。她转身抱着他,死死抓着他的衣襟。没有哭,哭不出来,伤心到极致了,所以反而连眼泪都没有了。 “不分手,咱们不分手,到下辈子也不分手……”她轻拍他的背,像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其实她才是那个需要被安慰的人才对,她很难过,找不到出口的那种难过,她觉得自己像困兽,内心歇斯底里却发泄不出来,这种感觉快把她逼疯了。 那天黎笑没有去上班,她陪滕亦辰去了个地方。 以前奶奶总告诉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外头再怎么玩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可那天滕亦辰身上出现了生平唯一半个纹身,一个复杂无规则图案拆分开来的纹身,半个在他身上,另外半个在她身上,世上绝无仅有的纹身,寓意“束缚”。 “说好了不分手的……所以我等你,可这次我不会等你很久,我只等到我认为够了的那天。”就是因为太了解他了,所以光是他一个眼神她几乎就立刻理解了他的抉择。她是黎笑,黎笑那么爱自己,她不会允许自己难过太久。等哪天她能坦然面对自己了,她就会让自己重新出发。 很快会过去的,现在难过是因为她还爱他。因为她爱他,所以他才那么闪耀,等她不爱他的那天,他就什么也不是了。是他先离开的,所以她也会转身背对他。她是黎笑,黎笑最爱的是自己。 同样的分离,这回滕亦辰再也没有去在意路人的目光,他俩站在街头,他紧紧抱着她,抱了很久都没有放开。 那一瞬间黎笑很想哭,她想回抱他,可手指才触到他的背又生生放了下来。 “我希望你不幸福,和我一样,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他放开她,戴上墨镜,回复了冷硬的表情,如同她第一次看到他时那样。 黎笑很难过,就像面对第一次相遇时他的冷漠一样,不对,更难受,得到过再回到原点,更难受。可她还是对着他笑了笑,真心的笑容,她目光含笑,很温暖很温柔的笑。这次她没有目送他,转身先离开。她不想每次都是她看着他离开,不想每次自己都是被丢下的那个。 爱情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使人忘记爱情,爱情是可以忘记的,可血脉相连不一样。血浓于水,那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并不是母凭子贵,他们的爱情没有输给时间没有输给外来者,只是输给了良知和天性。 她也在设想,如果亲人和爱人之间必须做出抉择,也许她也会选择亲人。 这一刻,很想很想妈妈。 “笑笑……”他轻声唤她的名字。滕亦辰觉得自己很没用,他可以做出伤害彼此的事情,却总是狠不下心断了最后的念想。他不希望她忘记他,甚至不希望她少爱他一分。 “黎笑,要很幸福。” chapte 10 这些年黎笑很忙,昏天暗地,时常过年也在外地出差,黎妈妈甚至一年都很难见到她一面,更多的是偶尔的电话联系。所以黎笑的突然出现让黎妈妈吃了好大一惊。 冬天的南方小城和北方的干冷不一样,寒气伴着湿气,即使穿着再厚的衣服也冷得彻骨。黎笑裹着件大风衣,身上只有钱包和手机。她瑟瑟发抖地站在妈妈家门口,犹豫了好久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按门铃。 “姐姐?”身后电梯开合,然后听到一个极年轻的声音。 “陈洋。”黎笑站在原地,有丝进退维谷的尴尬。他是妈妈现任丈夫的儿子,和黎笑只见过一面,要不是他叫了声姐姐,黎笑甚至不认得他。 “姐姐,你怎么来了啊?回来度假吗?”再看看黎笑空空的双手又觉得不像,陈洋也不多说。“来了怎么还站在门口,多冷啊。”陈洋招呼黎笑边开门。“爸,阿姨,姐姐来了。” “笑笑?”屋子里很温暖,妈妈穿着家居服站在客厅里,看着黎笑的眼里有一丝难以置信。 那一刻黎笑竟笑得有些羞涩,像个无措的小女孩。看着妈妈,愧疚和心酸霎时涌了上来,她很忙,也觉得妈妈过得很幸福,所以她尽量不让自己打扰妈妈的生活,可她忘了,她是妈妈的女儿,而身为女儿,她忽略自己的妈妈太久太久了。 “笑笑!你怎么有空来了?”妈妈回过神来,欢欢喜喜地迎了出来,抓住黎笑的手就再也舍不得放开。“手怎么这么凉啊,天冷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你这孩子,回来前应该先打个电话啊,妈妈好准备准备。吃了饭没?” 黎笑摇摇头,有点委屈。 “啊,笑笑来啦。”陈叔叔跟在陈洋身后从书房里出来,鼻子上架着老花眼镜,手里还捧着一个瓷杯。 “叔叔。”黎笑和陈叔叔一样都有些不自在。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很久了,妈妈心疼地拧紧了眉毛。“你要吃啥?妈妈给你做。” “想吃妈妈做的鸡蛋面。”那时妈妈和爸爸刚离婚,忙着找工作忙着赚钱,她们母女时常凑合着就是一顿,鸡蛋面是黎笑最常吃的一样食物。 “好!好!马上就有的吃了。”妈妈转身钻进厨房,偷偷摸了摸眼泪。 以前吃腻吃怕了,其实妈妈做的东西很好吃。黎笑吃得很用心,喝汤、咬一口香喷喷的鸡蛋,再吃面,学妈妈那样不咬断,一口气吸到底,然后吃着吃着她的眼眶就红了。妈妈一直坐在她身边看她狼吞虎咽,眼眶红了又红。 晚上黎笑和妈妈一起睡。陈洋说妈妈特地给她准备了一间房,虽然她从来没有回来过,但妈妈还是坚持定期收拾房间,生怕哪天她回来了没地方住觉得委屈觉得自己被忽略。贴在妈妈身边,母女俩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着。 “妈妈。” “嗯?” “爸爸要和你离婚的时候你痛苦吗?” “当然会啦。”事过境迁,妈妈提起这件事已经很平淡了。“可是还是想让自己很有骨气,不肯流一滴眼泪,不开口做任何挽留,也努力让自己活得很好。其实后来想想挺傻的,干嘛不要他的钱啊,要那么多骨气做啥,苦的是你啊。” “不苦。”闷闷地抢答,像小时候的撒娇,娇娇软软,脆生生地可爱。 妈妈失笑。 “怎么会不苦啊,妈妈打工,你也打工,那么小就学会自己养活自己了。其实妈妈很骄傲,但也很伤心的,伤心自己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后来又伤心你太懂事,那么倔强的娃娃,出国那么大的事,你也不肯拿妈妈一分钱,我知道你不想欠你陈叔叔,可……” “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妈妈就是心疼你。” 转了个身,依偎进妈妈怀里,压着声音无声地哭了出来。 妈妈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下一下地拍抚她的背,整整一夜没停。 第二天黎笑就发烧了,全身烫的跟烙铁一样,吃了药就沉沉地昏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手背上插着针。空气里飘着食物的香味,客厅那头陈叔叔和妈妈在交谈,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吴侬软语。 “老陈,晚上我给你们煮面吃好伐?笑笑发着烧,我想看着她,我们简单吃点哈。” “别做饭了,我和洋洋叫外卖吃就好类,你赶紧去看着粥,熬糊了待会儿。”陈叔叔的声音很真诚,带着浓浓的关切。 “阿姨,你去照顾姐姐吧,粥我帮你看着。” 黎笑浅浅地笑了起来。小时候写有关亲情的作文有好多金银句,比如那句:家是孩子永远的避风港。以前写来只是文章,可现在却有了体会。受伤了,躲会妈妈怀里肆意发泄,她包容你的任性,心疼你的眼泪。还有什么比家更好? 想着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妈妈叫醒的,喝了妈妈亲手熬的粥后再躲进被窝睡了一觉,发了一身汗,醒来妈妈就睡在她身边,一只手帮她捂着被子边边,冻得冰凉。 黎笑心疼地把妈妈的手捂在手心。 早晨起床后量了耳温,正常。一家人一起吃了早饭,黎笑借口跑了出去,找了家银行,取了一叠钱出来,再办了张新卡,转了一大笔钱上去。她现在唯一不缺的只有钱,她知道用钱很俗,但她找不到更好的方法表达自己的心情——用最俗气的方法做着高尚的事情,她觉得这是最直接的方法。 将现金装进红包袋给了陈洋,小伙子一点都不客气收了,欢欢喜喜地说了好几句恭喜发财。再把银行卡递给妈妈,妈妈当然不收,直说她平时给的已经很多了。黎笑摇头,坚决要她收下,妈妈没办法,只好先收起来,说存着将来给她办嫁妆。 其实陈叔叔家的家境很好,至少妈妈嫁给他后没为钱苦恼过。可黎笑总觉得自己给的比较有保障。给妈妈些钱傍身,她觉得她们一直联系在一起,还是一家人,自己好歹也尽了点孝心,这样她心里比较好过。 吃了午饭,黎笑说自己要走了,妈妈死活不愿意。 “前天晚上才回来吖,病了一场就走,你让我怎么放心吖。”妈妈这回真急了。能不急嘛,女儿突然就这么跑回来她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躲在她怀里哭了一夜,哭完就病了,病完又立刻要走。 “年底回不来了,所以抽空赶回来一趟。我下午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呢。”下午tc回国,他们两个人之间确实有个很重要的会议。 “你这孩子,真有事儿做就不用回来了,这么赶来赶去多累啊。”听女儿有事,妈妈也不敢耽搁,只让陈叔叔赶紧去开车,他们送她去机场。 听妈妈一边唠叨埋怨一边又忍不住心疼,黎笑突然觉得心没有那么疼了。有点理解他的心情了,那是血浓于水,与无亲无故的外人不同,不同的…… 都觉得永远会很远,但其实它可能短暂得你都看不见。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吧,其实,一辈子也没我们想象得那么长。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更新时间都在晚上十点左右,最近人品奇佳,不幸日更了,不过你们知道的,我人品比纸还薄…… chapte 11 回到北京时已经下午三点多,打开手机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tc的秘书打来的,赶紧取了车往公司赶,可道路塞塞停停,黎笑到公司时已经傍晚了。 “跑哪去了?”tc将文件夹递给黎笑,自己也翻开一叠资料,又不自禁抬头多看了她几眼。“你的脸色很难看。” “回了趟家。”她低头迅速浏览内容。 tc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按说工程的问题和设计师并没有直接关系,工程要是真出事了,追究责任时我们只要证实不是设计本身的问题就没事了。但这个工程有点特殊,我们公司也有份参与投资,工程的状况高层心里有数,所以我们无法让工程停止建设。去年开始你和公司的工作合同内容已经有所改变,你的设计知识产权归你本人所有,要不要公开设计图纸由你自己决定。” “tc,公开设计图纸根本无济于事。”黎笑合上文件夹。 “他们身后有力量,没出事前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这就是中国的生态。”tc往椅子上一靠。 “曝光?总有记者不怕死的。” tc笑而不语。 难不成真要将来出现伤亡才能有所应对?那对他们的声势无疑打击巨大,搞不好tc还会丢了亚洲区头把交椅的宝座。坐以待毙,这不是她认识的tc。 “你至少要让我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 tc打开面前的雪茄盒,拿出雪茄动作熟练地点燃,递给黎笑。 “我在戒烟。”黎笑拒绝了。 他轻轻吸了一口。“lily是rvce的未婚妻,这样的派系斗争很残酷,她对亚洲区志在必得。而咱们的大boss早就不管事了,现在公司的一切由rvce全权做主,他们只等着我犯错。” 之前的疑惑得到解释,黎笑将事情都串了起来。“所以,公司反常地投资了这个工程,但却只占了很小一部分比例,即使出事损失也不会很严重。等等,我有点不明白,这个工程要是真出问题了,公司也脱不了关系。” “投资是rvce的授意,可却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知道有问题却必须要签这份合约,出了事他们大可将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事实上他们就是打算这么做才有了那么多事。” “那么说,没我什么事儿了?”明白了始末。黎笑淡淡地开口,眼里有一丝幸灾乐祸。她是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会受冲击但却能明哲保身。 “可以这么说。”tc点头,眼中浮现一丝笑意。 “不过,既然你是我的boss,我想,tc,我该帮帮你。”唇亡齿寒,这是教她的第一件事情。黎笑厌恶背叛,生性护短。她见不得自己人被人欺负,tc是她的上司,他们是同一个tea的人。 “在中国,没什么比政府的力量更有力。” “可是你说他们背后有力量。” “elly,你知道更有力的人在哪里。” 终于掀底牌了。黎笑先是疑惑,又恍然大悟。“我就说,那时我刚回亚洲没半年,甚至你还不知道我是不是能信任,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案子交给我。tc,你早有预谋,可是你就不怕我也会踩你一脚?” “用人不疑。”显得有些冠冕堂皇的理由。tc也在赌,既然有人把他往死里逼,那他只能跟自己赌一把。他相信 的眼光和□。 “好吧。”tc在黎笑不相信的眼神中摊摊手。“其实只是凑巧,我在为这件事头疼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和关太太一起逛街。而之前,你刁难你的那件case不也是她帮你解决的吗?你占着这么重要一个位置,我总得探探你的深浅。” 黎笑想了想。“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他们的利害关系比我们更复杂。” tc不置可否。 “我试试看,但tc,你得有别的办法,万一这条路走不了。我可不想习惯了你的处事风格之后又得重新去适应别人。” “我尽量。” “这事儿我帮不了你。”听完事情的始末,关启勋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 “怎么帮不了了?”有反应的是小米。“我说关启勋,我朋友有事儿请你帮忙是看得起你,你还拿乔了啊?有啥事儿是你办不了的啊?” 黎笑拉拉小米,朝关启勋抱歉地笑了笑。“小米,这里头太多利害关系了,打扰关先生了。走了,小米,你不是说要去逛街吗?” “哼!”小米身子一扭,拉着黎笑就要走。 太座生气了,关启勋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我帮不了你,不过有人可以帮你。”关启勋的话成功阻止了两个女人离开的脚步。 “有法子你怎么不早说啊。”小米又扭着身子把黎笑拉了回来。 太座的埋怨,关启勋有苦难言。“夫人,那也得你给为夫开口的机会啊。” 黎笑低笑,小米脸一红,狠狠瞪了关启勋一眼。 “你找他吧。”关启勋递给黎笑一张名片。“我有私人原因不便出面,不过这事儿挺严重的,这个人一定会插手的。” 方晏儒? “你确定?”黎笑默念着这个名字,有些难以置信。 “虫虫哥哥?他会管这事儿?”小米瞄了名片一眼。 “夫人,为夫何时骗过你?”他离开座位,将小米从头到位打量了一番。“香嫂熬的汤喝了没?” “诶,到时间了,黎笑,我们去接关小羽下课吧。”小米一副“今天天气真好”的表情语气。 “早着呢,爷爷会去接的。”关启勋抓起电话按了几个键,对方几乎立刻接起。“小七在我这儿,您让警卫员送过来吧,嗯。” 小米是脱不了身了,黎笑在她哀怨的眼神中起身告辞。“谢谢你。” “不用客气,最重要是能帮到你,我会先打电话跟晏儒说一声的。”关启勋帮黎笑打开办公室大门,吩咐秘书送黎笑下去。 “拔拔啊,人家吃补品已经吃到想吐了啦。”逃避不成反撒娇。 “几个月前是谁不乖怀孕了乱跑还出事的?你身体不好,大家紧张你。”关启勋搂着小米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虫虫哥哥帮忙。”接着撒娇。怀孕后的小米很粘人,有时会和关贝玺抢爸爸的怀抱,当然赢的总是她。 “那工程是林少投资的,咱爸近来和林老有职务上的切磋,我出面不方便,会落人口实。” “成王败寇。”小脸一扬,德行像极了老爷子。 关启勋失笑。“林老是晏儒爷爷的老部下,方老爷子的性子你也知道的,要让他知道底下人出了这种事儿,肯定要收拾的。所以这事儿晏儒一定会管,而且,比我合适管。”关启勋耐着性子解释。 小米边听边点头,算是接受了老公的说法。“你是借虫虫哥哥的手帮咱爸啊?” “愿打愿挨,他乐意。” “那黎笑下次要是有事你可不能不帮啊。” “遵命,小磨人精。你那朋友,我看她光今天来找我帮忙就尴尬地要死了,还下次。” “她也没啥,就是骄傲了点。” “不止一点了。” “不许说我朋友的坏话。” “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面对点击和留言,本少爷竟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悲壮!! chapte 12 这个方晏儒,酒店业的巨头,超星级连锁酒店atntis的拥有者,当年黎笑还在手下时就接触过他,纽约第三间atntis的设计任务差点就落在手上。见一个大人物到底有多难,那时为了这个大case早半年就预约见面时间,结果半年后面是见了,人家只给你十分钟。 再次感叹权力的便利,第二天黎笑拨通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当然不可能是方晏儒本人接的,他的秘书一听她的自我介绍就立刻变了态度,见面的时间定在隔天上午。 黎笑今天算是盛装打扮过的,大冷的冬天,她穿着白色蕾丝连身裙,cl的细跟高跟鞋,外罩一件大风衣。精心的打扮是对对方最高的尊重。 方晏儒住在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里,公寓式的格局,比一般房间多了一丝家的味道。这男人是个混血儿,从小在美国长大,长大后心系祖国,把事业版图扩展到中国,据说这男人只要身在中国就住在这里。 此时他站在书桌的侧边,室内温度很高,他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干净修长的手指捧着一份文件,另一只手还不时翻看桌上的资料,很忙碌的样子。 这男人工作时的气场太强,黎笑莫名地感到拘谨。 “黎笑?”方晏儒突然抬头,黎笑几乎立刻站了起来。 他低声笑起。“能帮我整理一下这堆文件吗?” “他……”黎笑看看大门,方晏儒是最高决策者,他的资料难免涉及到机密的事件,她不方便,更何况他的秘书就在外面。 “今天是圣诞节,aalen已经下班了。”他指指那堆资料,又低头忙了起来。 黎笑连一丝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犹豫了几秒,她还是走了过去。一大堆海南的资料数据,看起来是从不同地方收集过来的,堆放无序,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全被翻译称了英文。 海南!黎笑的目光闪了闪,心头有一丝异样。 时间在两人沉默的忙碌中悄然而逝。 方晏儒习惯性地抬头想让aalen倒一杯咖啡进来,不想看到的却是黎笑的侧脸。回神才想起是自己拉她打下手的。 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方晏儒是没仔细留意过,但眼前这女人却挺赏心悦目。夕阳穿过落地窗投在她身上,似有一层光晕。她站在桌前,快速翻阅那堆杂乱的资料,分类的方式很科学,手法快速娴熟。方晏儒的中文不太好,但此刻他却不端想起了“低眉顺眼”四个字,不知道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但此时的黎笑确实是这样的,她低着头,几缕发丝贴在颊边,星目半垂,很专注。她脖子的线条很优美,低头的动作更突出了曲线,竟有丝脆弱生嫩的美感。视线转到了她的脚上,她穿着一双很高的鞋子,这么高的女人还穿这么高的鞋子,他身高逼近190,她几乎没比他矮多少了。似乎站太久了,她不时换脚,可又似乎太专注了,她没一丝不耐的神情。 倒是欣赏起美人来了,方晏儒的心情没由来地大好。 “要不要休息一下?” “啊?”突来的声音,黎笑倏得抬头,那一瞬间的表情说不出的迷茫娇憨。 方晏儒眉头动了动,突然觉得这女人很对味。 “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他将文件夹放到桌上。 “可是快整理完了。” “我下班了。”方晏儒看看手表,再看看黎笑。“或者你可以明天再过来帮我整理。” 想得美。黎笑撇撇嘴,赶紧把资料放下。 “好了,过了工作时间,现在你可以说你的事了。”方晏儒示意黎笑坐下,自己一屁股坐在书桌上。 黎笑觉得很有压迫感,她挺了挺胸,调整了下姿势,努力让自己有气势些。 “那件事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后我一定会处理的。就算你没有必要专程来求我。”方晏儒背着光,他将黎笑的表情看得真切,却将自己的情绪隐藏了起来。 黎笑不自禁皱了皱眉头。“方先生,我是来请你帮我这个忙,并不是求你。” “有区别吗?” “当然有。” 方晏儒一声嗤笑,似在笑她傻。 “那好,你请我帮忙,那你要怎么请我帮你这个忙?” “你不是说了,我不必专程来,只要你知道这件事就一定会处理。我还没请你帮忙,现在也不用请了。”黎笑有点不爽,这男人不止坐的比她高,连语气态度也高高在上。 这回方晏儒真的笑了,很大声很爽朗的那种笑。 “ok,那算我请你,刚才我请你帮我整理了一下午的资料,现在为了感谢你,我想请你吃饭,赏脸吗?” “为什么不。”视线落在那堆资料上,黎笑这才收起情绪扬起笑脸。将来总要有求与他的,自然不能得罪。 方晏儒的爷爷是国内高官,很高很高的那种。他外祖父是美国犹太人,五岁那年父母就双双因空难去世了,国内爷爷奶奶处在事业的黄金期,无暇照顾他,于是同样有钱有势的美国外公就用非常手段将他借去了美国。方晏儒是在美国长大的,只在每年中国农历新年才被接回国,他的作风很洋派,人也不像国内的贵公子那么爱装深沉。工作时他很严肃,但下班后他却很好相处,他能和你谈笑声风,很是健谈。在黎笑印象中身处这样地位的男人不应该是这样的,所以她有丝惊讶,心里不禁多了分好感。 吃饭的地点就在楼下的露天餐厅里,这里是黎笑最喜欢的地方。 此时整个餐厅没有任何人,灯光柔和气氛绝佳,旁边的游泳池空无一人,水底的灯光透上来,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头顶那片水晶玻璃此刻也亮起了灯,很唯美很浪漫。餐厅外的大厅里放置这一颗高约三层楼的巨大圣诞树,节日气氛浓烈。而眼前这男人就像从自家书房走到自家书房吃饭那样自在惬意。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方晏儒放下餐具,端过酒杯轻轻啜了一口。 “这里很舒服。”黎笑确实很喜欢这里。 闻言,方晏儒很开怀地笑了,眉目弯弯。 这男人再次应证了那天她在黎氏的评价,人间绝色。 “黎笑,我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不会。”叫都叫了。 “既然不介意,那我就再冒昧地问一个问题,你有男朋友吗?” 第一次见面而已,这男人难道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意图吗?太过轻率会让人觉得不被重视。 “有。”黎笑轻声应道。 “真可惜。”方晏儒遗憾地耸耸肩,他掏出笔,拿过纸杯垫,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然后慎重地交给黎笑。“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希望你快和你的男朋友分手了,到时不要忘了通知我。” 黎笑被这话逗笑了。“哪有人在圣诞节这么祝福别人的。” “苗条淑女,君子好逑嘛。”他咧嘴笑,不忘想卖弄一下自己的中文造诣。 “是窈窕淑女。” “嗯?”眉一皱,无辜地撇撇嘴。“看来我爷爷的中文没学好。” 吃完饭出来,透过大厅的玻璃竟发现外头纷纷扬扬下起了雪。 今年的初雪。 “我送你回家。”绅士地帮黎笑穿上风衣,方晏儒似乎还不想就这么结束。 “我开车过来的。”黎笑从风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 原意是想拒绝,但不想方晏儒竟直接拿过她的车钥匙,反而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了大堂经理。“开车跟在后面。”转头对着黎笑。“现在能送你回家了?” 黎笑无语。 chapte 13 购物商城的工程是停了,但事情并没有就这样完了。后续战火波及,自然烧到了风口浪尖上的tc。几个月缠斗下来,纵是有“铁人”之称的tc,眉目间清晰地显出了疲累。 “惊动大boss了,目前的情况还控制之中。” tc从来不是省油的灯,既然有黎笑这员大将为他解决了最棘手的部分,他自然要抓住机会反咬一口的。大boss虽然很信任rvce,但也不是一味的愚信。在这件事上他谁的说法都不信,谁都不偏袒,大家用成绩说话,谁先做出成绩他的天平就倾向谁。 另外一件事,虽然黎笑觉得泄漏人家的商业秘密很没有道德,但那是人家大大方方请她看的,既然知道了自然要物尽其用,不然太辜负人家的天赐良机了。atntis的海南酒店设计甄选,黎笑他们比其他同行早闻风了两个月,准备充分自然比别人多了几分底气,而tc和lily似乎都同时把宝压在这个甄选上。 来年开春的四月,小米和她的嫂嫂同一天在医院生下了女儿。黎笑接到报喜电话是在小米产后的第二天,不老实的产妇,虽然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虚弱,但却掩饰不住喜悦。 下了班直接开车到商场,想着要送宝宝些什么东西,然后看到了某品牌首饰柜台陈列的一块玉质长命锁,价值不菲。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张和小米神似的粉雕玉琢般小脸蛋,如玉的通透水灵,于是乐滋滋地刷了卡。 到了医院已近晚饭时间,小米住的楼层没有其他病人,她病房的对门就是她三嫂,两间病房大门敞着,亲戚家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恰巧看到关启勋走出来便将长命锁交给了他,请他转交给小米,对方客套地道了谢。 黎笑没有进病房,里头笑声不断,多半都是双方的长辈,她进去反而打扰他们一家人的相处,她说下次再来看小米,关启勋看看里头的情况也没多做挽留,只是亲自将她送到电梯口又再说了声谢谢才转身回去。 黎笑其实很羡慕小米的,这么幸福的女人谁会不羡慕呢。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手机里可以联系的朋友只有小米一个人,突然就恍了神。不知道谁说的,如果手机里的老朋友越来越少,不要觉得孤单,那是必然的。可黎笑那一瞬间突然就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孤单地存在着,不免有些难受,所以她想要更珍惜这个朋友。 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职场、情场,夜深人静的时候时常觉得自己好累了。可又告诉自己,每个人都会累,没有人能为你承担伤悲,人总有一段时间要学习自己长大,她从来都是自己学习怎么长大,所以孤单和累其实没那么可怕。 向护士询问了育婴房的楼层,黎笑去看了宝宝,小米在电话里告诉她宝宝叫关子瞳。小床上写着关子瞳的名字,小得不可思议的娃娃,皮肤还有些红,因为足月生产,所以比起旁边其他孩子老成了许多。听说婴儿除了吃其他时间都是在睡觉的,可关子瞳却没有,她眯着乌溜溜的眼睛和黎笑对视,俏生生地可爱。 护士见黎笑一个人在那里站了那么久,便抱起关子瞳和她招了招手,黎笑立刻笑弯了眉眼,那一刻她的目光竟黏在关子瞳身上舍不得离开了。护士对着她笑了笑,转身将孩子抱走了,似乎是要抱到妈妈那边去。黎笑也笑了笑,朝关子瞳挥挥手,目送她离开。 原来这就是孩子。连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都在感动小生命的诞生,那身为父母,一定更感恩吧。小小的一个生命,从孕育到出生,然后长大,那么神奇,倾注了那么多人的期待和爱。 走出医院已经是华灯初上,离停车的地方有一段距离,黎笑掏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浓浓的暖意,闲聊了几句,问妈妈吃了没,告诉妈妈现在她刚下班正要回家,嘱咐妈妈要吃饱穿暖。 挂了电话黎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以前读书的时候和妈妈通电话,通常是妈妈嘱咐她吃饱穿暖,如今角色似乎换了一换。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因为妈妈老了,所以她也长大了,接下来的几十年,是她要照顾妈妈了。 爱情,人生活那么那么小的部分,怎么值得伤神那么久。她还有妈妈要照顾,还有幸福要寻找,还有生活要经营,还有未来要规划,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她笑了笑,将手机塞回口袋,拿出车钥匙开门。 引擎的呼啸声由远而近,最后在黎笑身边停住。一辆很骚包的玛莎拉蒂,车窗里探出一张带笑的脸,眼神闪光,毫不掩饰的算计和邪气,性感得让人想要尖叫。 “嘿,你也来看小七?”方晏儒看起来心情很好。 黎笑点了点头。 “你都没打电话给我。”听着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抱怨。 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近四个月,这男人这么忙,黎笑也不闲,况且黎笑并没觉得自己和他有熟到没事也要联系的地步。他们只见过一面,吃过一次饭而已。 “我和我男朋友还没分手。” 方晏儒一脸匪夷所思。“没分手也可以打给我啊。你看我条件不错吧,难道你不觉得先抓住我当备胎也不错吗?” 黎笑笑而不语,只是打开自己的x6,发动引擎,按喇叭。 “麻烦让一让,我要回家了。”俯视他的感觉真好。 “不行,你先打电话给我。”方晏儒坚决不让。 轮到黎笑匪夷所思了。他们现在面对面好吗?还是这男人有那么幼稚任性,之前她没打电话逮到就非要她打个电话给他才肯罢休。 “快点哦,你想跟我一起在这里被人欣赏?我是没问题啦……” 这一提醒黎笑才惊觉,方晏儒身后已经等了好几辆车,已经有人不耐烦地不停闪灯了。 算你狠!黎笑恨恨地掏出手机。 “电话号码!” “我已经给你了。” “放在办公室了。” “手机给我。” 那人捧着黎笑的手机认真地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存好,再拨出去。黎笑从未设置过的快捷键如今也被人抢了先。 “我也有你的号码了,快捷键一是我的号码,记得打给我。”将手机递回,再扬扬自己的手机,方晏儒挥了挥手,踩着油门呼啸而去,好不嚣张。 黎笑用力地将手机摔在副驾驶座上。她发现自己只要遇上这男人就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作者有话要说:即将用完的人品。 好忙! 上班好忙!!! chapte 14 方晏儒十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上班时他全力以赴,下班后也决不允许工作侵占他的休息时间。让黎笑惊讶的是,经营那么大事业的男人,竟有办法让自己像上班族那样朝九晚五、周末休假。他很大言不惭地说:赚钱是为了享受,要是享受不了人生我赚那么多钱干嘛,我花那么多前雇那么多精英,当然要最大限度使唤他们。 资本家!绝对的资本家! 电话号码被他用猥琐的手段获得后,黎笑便陷入了被他定时骚扰的境地。周末他更会直接开车到她家楼下硬要带她出去玩,也不管她是不是想要睡懒觉或加班。这么一来二去,两人倒也熟稔了。黎笑某天开会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烈女怕缠郎”的名言,然后暗自囧了半天。 以往周末黎笑不是加班就是出差,和方晏儒熟稔的这几个月里,她休假的时间都要超过她过去几年休假的总和了。连小乔也在调侃她,终于学会享受生活了。 黎笑对和方晏儒这样的互动有些上瘾。心照不宣的暧昧,彼此不拒绝也不靠近,有空就出来见个面,忙时互不牵绊。这男人是有企图的,可是他不急不缓,老神在在,总让黎笑有被狩猎的错觉。 抛却某些恶劣的特质,方晏儒的个性其实很迷人,该沉稳时很大气,该放松时很幽默,他甚至能从你的一个眼神看出你需要什么,这样的人不是天生的妖孽就是已经修炼成精了,黎笑那一点点道行在他面前太微不足道了。 都不会想那个人吗?当然会想。搬了家,扔了所有旧东西,换了车,换了心情,可他的影子还是会时不时在眼前一闪而逝。开车时遇到红灯就闪神了,想起了他那辆大吉普,他总在红灯前抓着她忘我地狂吻,任凭身后车阵喇叭震天;对着镜子刷牙时会闪神,想到他的浅蓝色牙刷,他总爱在满口泡沫的时候找她玩亲亲;一个人走在街头的时候也会闪神,想到他的手,他会在人潮拥挤的街头紧紧握着她的手,时不时就给她一个微笑。 这时黎笑总会告诉自己,好了,够了,看开一点,伤就会少一点。 可说的容易,人要是能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就不能称之为人了,抗争无果,黎笑只好放任自己的情绪。只是她会尽量让自己的生活充实一些,她正常上下班,去健身房,练瑜珈,还报名学跳舞、学做菜,她发现原来她的人生那么多彩。 就像现在,她就坐在某资本家的游艇的船尾,尽情享受她的周末。身前架着一杆鱼竿,她学资本家那样气定神闲地享受海风。周末出海钓鱼,这种消遣她只有小时候在港剧里看到过,真正身临其境竟觉好不惬意。 海风很舒服,带着咸咸的湿味。其实黎笑发现自己的皮肤被海风一吹就会变黑,可却甘之如饴。船尾这里是一块低低的甲板,适才她还泡了一会儿脚,某人还嘲笑她正好把鱼熏上来,不用钓了。黎笑没理他,在这里泡脚很舒服,巨大的浮力,海水漫过小腿的感觉很微妙。 身边的男人盘着腿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面,船随着海流的涌动一起一伏,黎笑舒服地有些想睡觉。 “我的设计通过初选和复选了。”来之前黎笑其实想了挺多方法想要打探这件事儿的,可是后来想想,什么合理的理由在这精明的男人面前都会变得蹩脚,索性就直来直往了。 “嗯。”方晏儒轻轻应了声,漫不经心的样子,可能随便应付或者根本没认真听。 “你看过了吗?” “嗯。” 黎笑贝牙轻咬,有些恼怒。她随手抓起鱼饵朝方晏儒扔了过去。 “想钓我?不用这么隐晦的,你说一声我就马上投怀送抱。”方晏儒敏捷地躲了过去,还不忘吃她几句豆腐。 “我刚才说的你听到没啊?”语气中有黎笑自己没发现的娇嗔。 “听到了,不过私人时间我不谈公事。”他咧嘴笑笑,轻巧地绕过话题。 “那咱当私事谈还不成嘛。”将自己的鱼竿丢在一边,黎笑跑到他身边学他的样子盘腿坐好。“来嘛,透露一点你的感觉。” “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们有什么共同的私事可以谈啊?”他还是嬉皮笑脸。 “说不说!”这男人少吃她几次豆腐会死是不是啊! “你真想听?”方晏儒眉一挑,似乎在问“你确定”。 “难道还假的。” 方晏儒点点头,表情慢慢变严肃。他放下鱼竿,看了黎笑一眼。“你的设计很优秀,但我不喜欢。” 黎笑一愣,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直接的答案。 “你的设计不是我所需要的,入围的三个设计,你的设计是最差的。” “怎么会,我……”黎笑想开口替自己的作品辩解,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真的那么差?” “呵……”方晏儒乐了。“我说了很优秀,但不是我需要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说没有挫败感是不可能的,这次的设计她很用心,连着她的团队也跟着她忙活了很久,她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 方晏儒倒是沉默了,他也将鱼竿放下,转头盯着黎笑看了许久,直到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黎笑,我想我无法准确地告诉你你的作品哪里不对劲,因为它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它全都不对劲。黎笑,你去过海南吗?你有多久没去旅行了?” 黎笑愣了愣,情绪反而平静了下来。她星目半垂,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的设计很有格调,如果我的酒店在纽约或北京我一定选你的设计,不过我要的是度假酒店,我不需要把纽约的紧张照搬到海南,那会让我透不过气。” 方晏儒将墨镜架到鼻梁上,面朝大海专心钓鱼。 黎笑坐在原地盯着海面,冥思了很久。 轮到方晏儒暗爽了。他在钓鱼,她在思考。她很专注,漂亮的眼睛像含着水雾,一闪一闪的,生动迷人。她陪在他身边,虽然无关风月却很和谐很温馨,这种感觉让他有些飘飘然了起来。有点麻烦,他现在想唱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 “我的设计太沉重,更适合繁忙的都市。你要盖的是度假村,顾客需要轻松惬意的感觉。我懂了。”黎笑认真地点了点头,听着是在对他说,不过怎么都感觉她是在对自己喊话。 方晏儒有点傻眼,她想了那么久就把他刚才的意思用自己的语言重新组织了一遍? “怎么那么可爱……”说话时左手已经爬上她的脸,重重地掐了下去。 “痛!痛!痛!”黎笑立马回神,打掉他不安分的手。 “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我的感受。”他乐呵呵的,和她商量的语气。 “谢谢。”黎笑以为话题还在她的设计上。 “不用谢,我是有条件的。”奸笑。 她一脸防备地盯着他。 方晏儒指指自己的脸颊,另一只手五指在唇边合拢再弹开,做了一个响吻。 小人! 他晃晃脸,示意她赶紧。 黎笑恨得牙痒痒,那厢还在暗爽,他抿着嘴笑,颊上深深的酒窝,优美的唇角,说不出的孩子气和俊朗。 亲就亲吧!不也亲过宠物嘛,亲猪亲狗亲他都是一样的。黎笑牙一咬,迅速贴了上去,然后……悲剧发生了,那厢竟快她一步将脸转了过来,她正中红心,粉唇不偏不倚贴上了他的唇。 愣了3秒之后她迅速退开,看着他享受又得意的脸,黎笑差点没有一脚把他踹到海里去。 “快点说!”黎笑一边低吼一边用手背狠狠擦拭嘴唇。 方晏儒还在闭眼享受中,她的唇软软嫩嫩的,像外甥最爱的果冻。睁开眼,她在擦拭他的痕迹,他也不恼,只是看了大海一眼。 “真要我说?” “说!”代价都给了,他休想赖皮。 “我发现……我很想游泳。”大手一扬,他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将她推入海里,下一秒自己也扑通一声跳了下来。 “亲爱的,其实我想是看你t恤里面的,穿了不分享也太对不起这么漂亮的比基尼。”广阔无垠的海面上回响着他开朗的大笑,以及…… “啊——方晏儒!你混蛋!流氓!”黎笑的尖叫。 “哈哈哈哈哈……” 高高兴兴出海,喝了一肚子海水回来。虽然晚上他请她好好吃了一顿好料理,但黎笑决定绝不轻易原谅他。 车子开到她家楼下已经深夜了,她重重甩上车门,幻想着他的手就贴在车门边。不解气,想到今天在海里扑腾了半天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更可恨的是,她的白t恤被海水泡过后彻底变成半透明,那臭男人如他所愿看到了她的黑色比基尼。 “黎笑。”他降下车窗叫住她。 “干嘛。”没好气地回头。 “如果有机会一个人去旅行,记得关掉手机,彻底放逐自己一段时间。”抛下一句自认为帅气的话,趁黎笑愣住的时候驱车扬长而去。 一个人的旅行…… 黎笑回神,只看到跑车车屁股的一缕青烟。 “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下了班就回来码字,加上昨天的,终于凑够一章,我容易嘛我。 来,给我一个吻 chapte 15 下班前接到小米的求救电话。那厢已经做完了月子,可却死赖在家里不出来,只为身材还未恢复原样。小米让她帮忙买的是女人的东西和新一季的服装,且一再叮嘱黎笑所有的新衣服都要买她生之前的大小,她要刺激自己赶紧减肥。这种事儿,她家“孝顺”的老公和哥哥们自然不方便代劳。 小米的胸部因为生儿子生了一个cup,生完女儿后再生一cup,如今她……黎笑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应该,还有再发育的机会吧。 atntis的一楼二楼不是本城最大的精品汇集区,却是本城最高档的奢侈品汇集处。停车的时候黎笑眼尖地看到某资本家那辆新买的骚包bhi停在他的专属车位上,这人真不知道低调是什么意思啊。 好吧,她承认自己开始慢慢注意起和方晏儒有关的事物了,这是个好现象不是吗? 其实,世界就那么大,该遇的人总是会遇到的。黎笑还未将自己调适到完全接受的状态,所以她完全没有想过和这人相遇的场景,但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出奇的镇定淡然。 钱佳瑜今天是陪姑妈出来逛街的。怀孕七个月,她的身体不是很好,身边的亲人都想着法子陪她多运动让她开心。看着一排排精美的夏装,钱佳瑜有些不开心了,店里无处不在的镜子不停地让她看到自己臃肿的体形。而这种不悦在门口那个女人款款靠近后达到一个临界点。 钱佳瑜盯着黎笑曼妙的身姿,从未有过的自卑感袭上心头。都说孕妇情绪容易波动,钱佳瑜是患有轻微的孕期躁郁症,在怀孕的过程中她变得易怒暴躁、爱胡思乱想。 “黎小姐,您好久没来了呢。”和钱佳瑜她们一样,黎笑进来后也有专人迎上去接待。小米是这里的常客,黎笑陪小米来过几次,后来自己也时常在这里消费,所以店员立刻认出了她。 黎笑淡淡地点头,目光飘过钱佳瑜和她隆起的肚子后转到了衣服上,表情波澜不惊。倒是钱佳瑜身边的贵妇人先有了反映。她用手肘推了推侄女,用极低的声音在钱佳瑜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者一脸惊讶。 相安无事过了半个来小时,钱佳瑜先挑起了战火。看着不时穿着新装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黎笑,她的情绪失控了。 “黎小姐是该好好打扮打扮了,年纪大了,男人可没年轻是那么好找了。” 身边不停赞美黎笑人美身材好的专柜小姐愣了一下,随即识趣地闭嘴,低头专心为黎笑调整服装。 黎笑淡淡地抬眼,透过镜子看了钱佳瑜一眼。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素面朝天,不止身材走样,没高跟鞋加持的钱佳瑜此刻气势全无,臃肿笨拙地像只企鹅。 黎笑轻轻笑开。 “倒是,所以赶紧来买衣服了。这季流行束腰,钱小姐应该多买些挂在家里激励自己,免得生了孩子就得意忘形放任自己了,要知道,男人,很现实的。”视线掠过钱佳瑜身边的贵妇人,黎笑的的唇角浮现一丝冷笑。 黎笑很不喜欢这看似高贵典雅的女人,因为她永生都不可能忘记这张破坏她幸福家庭的脸。这女人很有手段,仗着家世够好便肆无忌惮,她无名无份地跟着有妇之夫,为他生儿育女,等到木已成舟,再透过家族施压,让那男人毫无选择地抛弃了家世平凡的原配夫人。 “漂亮衣服什么时候不能买?我们小瑜的肚皮争气,不像某些人,跟了人家十来年连个子儿都蹦不出来。”钱佩妤按住侄女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而自己不急不缓地还击,谈吐优雅。 这话倒是把黎笑和黎妈妈一起骂到了。钱佩妤不就仗着生了儿子才挤走原配扶正么,而黎笑,她和滕亦辰在一起八九年都没有孕育孩子。 黎笑庆幸自己涵养好,不过这妇人不该把话题牵涉到她妈妈身上。 “总比一家子都喜欢当第三者好。” 现场的火药味很浓,所有人都闻到了八卦的味道。眼前这高挑美艳的女子是近来社交圈风头正劲的时尚名媛,社会精英;高贵妇人是名门之后,有关她的事大家多多少少耳闻过,只是没人敢明目张胆说而已。 钱家一双女人被“一家子都喜欢当第三者”气得不轻,尤其是钱佩妤,即使当了十多年的黎夫人,可到如今她还是被社交圈的其他夫人小姐指指点点,“第三者”这个烙印是她一辈子的污点。 “第三者成为正宫是本事,不像那些下堂妇,人言可畏又怎么样,输赢才是现实。”钱佳瑜生气归生气,但在黎笑面前她自认是胜利者,自然有姿态。 黎笑有点恼了,旧仇新恨。黎笑一直坚信唾沫是用来数钞票而不是用来吵架的,钱佳瑜对她黎笑来说只是个第三者,破坏她幸福的人,之所以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是看在滕亦辰的面子上,不过似乎并不是每个人都配你的风度的。 她瞟了钱佳瑜的肚子一眼。“他是个好男人,所以被你肚子里那块肉牵制住了;我是好女人,所以他只能二选一。既然你想跟我谈现实,那我就告诉你现实,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没有母凭子贵,只是他向自己的骨肉天性妥协,而我拒绝有瑕疵的爱情。我还可以告诉你,我答应过他,我们不分手,到下辈子也不分手,他要我爱他,我就继续爱他,我会一直爱他,爱到我不想再爱他的那天为止。有些东西,有手段是没用的,就像有些人,就算挤掉原配成了人家老婆,但族谱上永远写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在别人眼里也永远是个不要脸的第三者。你觉得你赢了?别傻了,才开始呢,你跟他慢慢耗吧,我倒是想看看他什么时候才肯让你称心如意。” 钱佳瑜气极,黎笑一番话恰巧戳中了她最尴尬的痛处。是,她怀孕了,也顺利挤走了黎笑,可滕亦辰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要结婚,甚至他再也没有碰过她。他说她会是他孩子的母亲,但也仅此而已。现在黎笑说拒绝有瑕疵的爱情,滕亦辰不会让她称心如意,这无懈可击地解释了她此刻的尴尬境地。他们相爱,所以黎笑不要他,而他放不下孩子只好离开,也只要孩子。 但毕竟是见过场面上得了台面的,短暂的慌乱之后钱佳瑜的斗志似乎昂扬了起来。“我还在想呢,我们家那一堆戒指啊手环啊之类的旧东西,他是交给我处理了,我就在恼要不要丢。现在我决定了,留着,要让他时时看到以前的愚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和下章纯属出气章 chapte 16 “现在我决定了,留着,要让他时时看到以前的愚蠢。” 夏宝贝大包小包地闯进精品店,声势浩大,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过她第一眼先看到的却是那个只见过一面却印象深刻的女子,她站在落地镜前,细腰丰臀,堪比模特儿的身材和长腿,眉目泠然,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那是,别人的前男友你不也在用嘛。管得倒是多,别说现在还没进门了,就算结婚了又怎样,老公怎么了,都临时工,足球有守门员还进球呢。”咋咋呼呼的声音,带着软软的娇气,听得人心情立刻飞扬了起来。 说了宝贝是护短的人,黎笑和小米是朋友,她当黎笑是半个自己人,自己人被人挑衅这种事,她当然要出手。更何况她夏宝贝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第三者。 “宝贝。”突然有人出声支援,黎笑愣了愣,看清来人后随即笑开。再看了眼夏宝贝手里的袋子一眼,会心一笑。和她买的东西都大同小异呢。“帮夏絮买的?” “哇!黎笑姐你好厉害哦!”宝贝连连点头。 夏家也算得上地方大户,家学渊源赋有盛名,大女儿嫁入莫家给原本就矜贵的夏家锦上添花。钱佩妤当然认识这夏家幺女,她盯着夏宝贝看了一会儿,嗤笑。“夏文晋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女儿。” 夏宝贝一个激灵,居然牵扯到她的亲亲老爸了。“嘿!你这老太婆,忒爱挑衅人是伐?我爸教出我怎么了?太优秀了碍您眼是吧?也难怪,您家那位千金,啧啧,太远近驰名了。” 其实钱佩妤保养得很好,近五十的年纪看着像三十多岁,美妆美发美姿,时尚得不像她们这个年纪的人。所以黎朝宗才被她抓得牢牢的,这样的女人很容易让男人找到年轻的感觉。夏宝贝叫她“老太婆”太失偏颇,不过这才是夏宝贝。 “夏家那样的书香门第,出了个夏絮那样的是理所应当,你……”修得光鲜的指甲搭在手臂上不耐地弹动,钱佩妤根本没把宝贝这种毛没长齐的娃娃放在眼里了。 “我怎么了?我当然不能让所有的人满意,因为不一定所有的都是人。我就是我爸的宝贝蛋,他还就得意养出了我这么个女儿了。再说了,我爸也纳闷,钱家这样的门第怎么就养出了您这样的女儿。比起您我算啥啊,充其量小打小闹瞎折腾,那叫天真无邪。”嬉笑怒骂是夏宝贝,这样的宝贝有话直说,在她的生活圈里是人见人爱的宝贝蛋,夏絮和莫慎人结婚后夏宝贝也走入了莫家的社交圈,几个哥哥对她也疼到心坎儿里去了。 “当人家奶奶的年纪了,还学人家非主流,上帝也太有创意您也太有勇气了,您要自重知道伐。”没大没小目无尊长也是夏宝贝,这夏家的宝贝蛋动动嘴皮子就能把她爸给乐死气死,能治的了她的世界上只有一个江某人。 一番言辞下来大有秒杀人家的迹象。 aalen一直坐在角落里等东西,店里诡异的气氛让他进退维谷,直到店经理出来。 “黎……小姐。”躲不了,且现场还有boss心仪的佳人,aalen忙上前打招呼。 “你好aalen。”黎笑花了一秒钟收起快要喷发的笑意,转身后的表情无懈可击。 aalen本名韩奇,是方晏儒的特别助理,boss是那么高调的人,aalen自然也无法独善其身,他的这张脸就是他的通行证,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方晏儒。钱佩妤也是社交圈里的活跃份子,自然认得韩奇这号人物。 韩奇点点头,只顾着和黎笑寒暄。“我帮boss下来拿东西。”这是女装部,想想又补充道。“boss的奶奶要的东西。” 黎笑看看身上的黑色小洋装,笑得媚眼生花。“好不好看?” 韩奇一愣,下意识地点头,连夏宝贝也看呆了,傻傻地跟着点头。 这女人生得好看,迷茫的媚眼像水洗了般的清澈灵动,此刻她眼里有一丝丝恶作剧的窃喜,生生惑人,连他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都移不开视线,加之身为彪悍女强人的性格那么诱人,难怪boss上了心。无可否认,人与人之间,外貌的第一印象太重要了,更何况方晏儒这种阅尽人间绝色的人。内在,说实话,等你外在吸引了我再慢慢探索吧。 “把刚才我试过的衣服都包起来送到我家里,把我刚才选的衣服送到关太太那里去。单子,上顶楼,方先生会签。”黎笑承认这一刻自己是在故意作秀,这样的表演很幼稚。可说她变态也好不甘心也好,她很喜欢看那两个女人不雅的嘴脸。就像此刻,她们脸上的表情很精彩,用小时候写作文儿的专用语句就是,像打翻的调色盘。 “我也要我也要!平时哪有机会打劫方哥哥啊,黎笑姐我崇拜你!”看看!看看!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小妖精吗?只是楼上那位破费了。 黎笑没换回自己的衣服,拿了包包拉了夏宝贝直接走人。 真真是摇曳生姿。aalen盯着黎笑的背影啧啧感叹,再看看店里尴尬难以置信的两个女人,突然有点同情她们。 果真物以类聚不是,这女人和他家boss根本就是同一类人。妖孽啊!妖孽! 五分钟后看到闻风下来的boss,当然是他上报的消息。不过让aalen偷笑的却是,明明人已经走远,可boss还是要过来晃一圈。怎么会忘,boss是比夏家宝贝更护短的人,刚才在电话里听了全程,想也知道现在他兜里揣了多少杀气。 “boss!”aalen敛着笑意迎了上去,自觉准备配合演戏。这年头赚钱不容易啊! “黎笑呢?”方晏儒环视了一周,佯装寻找早就走得不见人影的女人。 “黎小姐和夏小姐一起走了。” 方晏儒点点头,当场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在哪儿呢……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还有什么事比陪你更重要……我会处理……妞,还没回答爷现在人在哪里……停车,我现在过去……皮痒了你。”挂了电话,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看得出电话那头的女人让他如沐春风。 “aalen,奶奶的东西让人送到院里去,你留下转一圈,让他们赶紧把下一季的新款运来,把目录里的好东西都送到黎笑那里去。”一只手不停地把玩手机,他装作漫不经心地吩咐。 “boss,我下班了。” “那加班啊。”眉一挑,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加班费……” “不一直都是你自己在算吗?”转身阔步离开,没一会儿就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 “这是工作外的额外加班,让我算……”窃笑,又有一笔额外收入。aalen自言自语完,回头再看了眼有点错愕的两个女人,更觉得她们可怜了。 妖孽!果然是妖孽! chapte 17 去看小米那天,黎笑在她家呆了很久,两个小女人窝在一起谈天扯地,聊得比在外头更自在更深入。 小米说她下辈子还要做莫家的女儿,所以她这辈子要做很多很多好事,希望下辈子也能有这样的福报。问她下辈子还要不要做关启勋的太太,她皱皱鼻子想了一会儿才答:那得看他下半辈子对我好不好,会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亲人和爱人是不一样的。 黎笑沉默了,她再一次打心底里羡慕小米,有那么多相亲相爱的家人,光是想象都要幸福得冒泡了。 “如果有来生,我想做一棵树。”她说。 “看韩剧了?”小米问。 “我不看电视剧,那些都是骗人的。”黎笑摇头。相比小米这样的电视儿童,黎笑涉猎的电视节目基本就是新闻,以前还有娱乐新闻,现在连娱乐新闻也不看了。 “为啥要做树?” “想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她笑得有些虚幻。 黎笑的家庭温暖全都来自妈妈,小时候父亲忙于生意并没有太多时间陪她和妈妈,后来她长大了,也过了要父亲陪伴的岁月,再后来,家散了。从有印象开始妈妈就是不开心的,父亲的二女儿只比她小了四岁,她是到后来才知道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在外面就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偶尔她在想,在她渴望父爱的年岁里,她的父亲是不是把他的父爱全给了她那个从未谋面的异母妹妹。 幸福家庭这个词汇对黎笑来说是陌生的,所谓的父爱从小就在她的生命里缺席,没有沉溺不曾着迷,所以也没有留恋之说。树很好,她还记得小时候那个家院子里的大榕树,那是她童年的乐园,树上有个秋千,树荫下还有一张藤椅,妈妈就喜欢坐在藤椅上看着她玩。印象中那棵树枝繁叶茂、宁静恒远。 有些事,明知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不服气;有些人,明知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最初的爱情太过纯净;有时候,明知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回不了头。她知道自己太过自我,总是要吃苦头的,可她无法说服自己去妥协低头。现在的黎笑觉得忙碌很幸福,因为没时间体会痛苦;她觉得奔波很快乐,因为她在真实地感受生活;她还觉得疲惫是一种享受,因为疲惫的时候无暇空虚。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像一杯茶,不会苦一辈子,但总是要苦上一阵子的,苦后是会有回甘的。黎笑不喜欢喝咖啡,沉迷一件事很愚蠢,但现在她却迷上了喝茶。她的办公室里放着市价8800一斤的茶叶,她家里放着一套功夫茶具,偶尔她还会到方晏儒那里喝几杯有市无价的特供茶叶——那个有四分之一犹太人血统、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假洋鬼子是个茶痴。 “诶,对了。”小米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和虫虫哥哥怎么回事?他在追你?” “别听他瞎说。”黎笑否认。 “我不是听他说的,我听他爷爷说的。”小米一脸暧昧的笑。 方某人传说中的那个爷爷!黎笑囧了。 “我听方爷爷说,虫虫哥哥最近春风满面的。上回送了我家关子瞳一长命锁……”小米安慰地拍拍黎笑的手。“没错孩子,跟你送的那个一模一样,虫虫哥哥给乐晕了,当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硬要我家老公说这是缘分!回老爷子 2 薄雪草 作者:以墨 子那也炫耀了一晚上,还学了个新成语,心有灵犀,把他爷爷给乐的。虫虫哥哥从来没在他面前提到过女孩子,这回老爷子认为自己个儿抱曾孙有望了,屁颠儿屁颠儿就来跟我打听你了,我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虫虫哥哥一个高兴送了我份大礼。” “那我要不要送你份厚礼?”黎笑皮笑肉不笑。 “不用客气的,助人为快乐之本嘛。你放心,方爷爷是农民出身,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拿阶级之分压人。他老人家在儿孙婚事这方面可开通了,不然的话以前虫爸爸这样的独子怎么可能娶个美国人呢。” 黎笑无语了。 黎笑的生活是忙碌的,可是近来她对“血浓于水”这四个字有了更深的体会。以前她不喜欢孩子,她觉得自己将来就算结了婚也可能不要孩子,大人的爱情很微妙,总不能将来让孩子承担大人任性的恶果。可现在又觉得,孩子挺重要,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是与爱人不同的能一辈子不离不弃的血亲。 从黎氏谈完事情出来,公司前面的小广场上有一对母女,女儿奶声奶气地对妈妈撒着娇,妈妈看着女儿的目光温柔地几乎要滴出水来。 黎笑轻轻一声叹息。突然她也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elly,直接回公司吗?”小乔一手提着公事包一手提着手提电脑,小跑地跟在黎笑身后。 “先吃午饭吧。吃什么?日本料理行吗?”黎笑边走边掏车钥匙。 “你请客。”小乔嘻嘻笑出声。 黎笑扬扬下巴,没有异议。 广场另一边远远停着一辆铮黑的大房车,车窗降下,黎笑的步子也缓缓变慢。 “小乔,你自己去吃吧。” “啊?”小乔苦了一张脸。 “签我的单子。顺便,把我的车开回去。”将钥匙交给小乔,黎笑举步往车子走去。 “我怕磕碰到!”呜……她可是只有驾照没有经验的菜鸟,黎笑那车,磕了碰了她卖了自己都赔不起。 黎笑上了车,黎朝宗动了动手指,司机立刻会意发动车子,顺带将前后座之间的隔板也升了上来。 “谈得怎么样?”像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女儿,黎朝宗说话是表情有些尴尬。 “我这边还行,黎氏的代表那边我就不知道了。”黎笑也尴尬,这一刻的感觉很奇妙。 “我去过w市。” 黎笑一愣。 “想看看你妈妈过得好不好。” “她很好,陈叔叔对她很好。”没有必要的一次探望,黎笑唇角是浓浓的嘲意。 黎朝宗微微叹了口气。 “你妈妈她……当年错的是我,但我从没想过要和她离婚,我没想到佩妤她会那么做。黎氏是我们黎家三代人的心血,我不能看着它就这么毁在我手里。”很想辩解,但出口的话很无力。就像摊开的箭靶,可以攻击的点太多了。 黎笑冷笑一声,她很想质问他,他到底把妈妈当成什么;他没想过要跟妈妈离婚可却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这么自私的做法他怎么还有脸提。 “你没必要向我解释这些,事情过去十多年了,对我来说,只要妈妈幸福就好。你欠妈妈一个公道一句道歉,但我想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了。” “你妈妈有你是她的幸福。” “不是的,妈妈才是我的福报。”想起小米的幸福,黎笑发现自己也是幸福的,因为她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小米那天说自己羡慕她有个好妈妈。“虽然有段时间我们过得很辛苦,但妈妈的离开很有尊严,现在看来,离婚……其实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妈妈现在的丈夫是她一个人的丈夫。” 车厢里久久没有人再开口说话,耳畔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以及汽车鸣笛声。 “陪我去吃饭……”话说出口,停顿了下转而竟对这样武断的语气有些忐忑的样子。“好吗?” 黎笑沉默了一会儿。 “不了,我还有事。” “那我送你回公司。” “不用了,您在这里停车吧。”不由分说地让司机停了车,在黎朝宗还来不及开口挽留便推开车门下去。黎笑觉得黎朝宗今天莫名其妙,更觉得自己此刻心里的跌宕起伏莫名其妙。 她是恨这个人的,最恨他伤害了妈妈。因为他,她的童年没有一般孩子都有的父慈母爱;也是因为他,她的少女时代被迫提前结束了,几乎,她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无法说服自己去原谅他。 身后还是叹息。黎笑习惯将背影留给对方,对滕亦辰是这样,对父亲也是。她讨厌被遗弃的感觉,非常讨厌。 下午两点多,斑马线前等红绿灯的人很多,有学生情侣,有购物逛街的人,有送外卖的,唯独没有黎笑这种穿着时尚高雅的精英人士。高挑的身高与出色的外表,加上复杂的表情,甚至有人环视四周寻找摄影机,以为是某电影在拍街景。 作者有话要说:可爱的周末结束了…… 外遇,人家的封面呢…… 打滚…… chapte 18 耳畔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红灯转绿,黎笑就这样被人群落在了身后。 商场二楼外镶嵌的巨大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那个男人的广告,还是那张意气风发的脸,酷酷的表情,酷酷的广告词,更不爱笑了,薄唇抿成了冷硬的线条。 黎笑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去关注他的消息了,因为在意,所以特意回避。 可是就是这样的刻意,在此刻,这个男人的一切却犹如潮水般清晰地涌进脑海,几乎要把她给溺毙了。原来所谓的永远忘不了,就是这样的从不曾想起,却清晰地藏在心里。 眼泪快要涌出来了,她努力睁大眼睛,努力不眨眼,然后缓缓看着世界由清晰变得模糊。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孤零零地站在生命的十字路口抬头仰视着自己的幸福,身边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 有那么一瞬间黎笑想再见他一面,她努力寻找一个再见他的理由,她说服自己,一生至少该有那么一次,为了某人忘记自己是谁,不求同行、不求结果、不求曾经拥有,甚至可以不求相爱。 可,她是黎笑啊,可怜的黎笑,总是被人遗弃的黎笑,她永远理智地缺乏破釜沉舟的冲动。爱情对她来说,输一次已经是灭顶的灾难了。她对爱情失去了信心,对天长地久失去了希望。 那一刻方晏儒觉得自己要疯了。 等红灯,意外看到那个女人站在斑马线前抬头看着电视屏幕的商场广告,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却感叹这个女人,光是站着就那么赏心悦目,还是,只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然后看着她缓缓蹲了下来,微不可见地一直摇着头,纠结痛苦的背影。 不顾这里是闹市,他直接把车停在路边,任凭身后震天响的汽车喇叭声。 他就那样站到了她面前,看着这个女人毫无形象地蹲在人群中央失声痛哭。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坚强倔强地彻底,这是他想要倾尽所有疼爱的宝贝,此刻却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心疼,没有任何理智的心疼,手足无措。 看着她委屈地抬头看他,红红的双眼,可怜兮兮的姿态,他不顾行人的目光单膝跪下将她搂进怀里。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贴在她耳畔的唇轻轻蠕动,轻声的诱哄,无比心疼珍爱的姿态。 在行人眼中,比起女子的眼泪更让人揪心的是男子心疼的表情。有他这样的怜惜,便觉得女人不再那么可怜了。 黎笑只记得她隔着时空再次看到了他,等神智清醒时她已经身处在机场的停车场了。身旁的男人指尖夹着一根烟,却并未点燃,他的目光很深很远,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那个……”黎笑开口,声音竟粗哑难听。 方晏儒转头看着她,低低舒了口气。 他交给她一张机票。 “打电话去公司请假,去海南走走,到了那里有人会来接你。” 黎笑盯着机票,一脸复杂。 “真头疼啊……”他用力地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她的头,就像安抚一个孩子。“我都舍不得欺负的人,竟然让别人先欺负了。” “你是黎笑,你所做的每一件是都是为了自己,因为你知道就算是一瓶饮料,超市卖2块,五星饭店就卖60,很多时候一个人的价值取决于所在的位置,所以你比任何人都努力。可是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或者你可以找个比你更强的人依靠,试试把难题交给那个人。黎笑,不幸的人才要更坚强。如果你有本事就把自己照顾好,没本事就老老实实让我照顾。” 就这么被一个人彻底看穿,黎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那么霸道不可一世的话,在他嘴里讲出来却出奇地迷人。 她抬头,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端详这个男人。 良好的家世给予了他常人无法企及的自信和,他的人生比一般人殷实,却也比一般人辛苦。他从不必为了柴米油盐烦恼,可他的压力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她第一次想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调适自己的心情的。他也有过爱情吗?当爱情远离他的时候,他是怎么让自己面对释然的,还是,他从来都是先转身将不甘留给对方的那个人。 “怎么,突然发现我很帅?”不正经的笑。 黎笑嗤笑出声,红红的双眼,大大的笑容,笑中带泪,惹人怜爱。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方晏儒觉得自己绝对会吻下去。 她伸手,接过机票,缩手的时候却被他紧紧握住。 “关了手机,什么都别想,就吹吹风看看海,看看星星,好吗?”他低头与她平视,很认真地建议并询问。他小心翼翼,连带黎笑也战战兢兢起来。 她慎重地点点头,他才松了手。 “谢谢……”她说。 一到海南黎笑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哭,没日没夜地哭,哭得昏天暗地。哭累了就睡觉,睡醒了再哭,周而复始折腾了三天。 第四天清晨,黎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形容憔悴不成人形的女人,突然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哭了三天之后,突然发现,好像、其实没什么好哭的。对着镜子想挤出一个哭脸,却发现已经没有眼泪了,甚至找不到让自己哭的理由了。 “黎笑,傻吧,其实没什么好哭的。”看着丑的要死的自己,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她决定让自己好好睡一觉。她吃了睡,睡醒了再吃,像猪一样足足睡了两天两夜。 再站在镜子前面,看着容光焕发的自己,突然觉得窗外的阳光都明媚了起来。 看,生活多美好。 她是黎笑,她总让自己笑,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过会儿再笑。她太过自我太过要强,甚至忘了自己也是个凡人,凡人面对伤害首先是震惊,然后愤怒、发泄、接受、释然、遗忘,可她似乎直接让自己跳到了释然的状态,她假装大方,假装云淡风轻,直到把自己逼到死角。她的情绪越来越压抑,直到那天崩盘。 如今,她发泄过了。在那三天三夜里,她让自己回到了事情发生的那天,让自己重新经历了所有过程,她震惊、愤怒,狠狠地哭狠狠地发泄,然后在发泄的过程中她慢慢调适自己,接受,然后释然。最后发现,也真的觉得没什么了。其实她不是非他不可的,只是投入太多,突然抽离,血肉淋漓。 再痛也挨过来了。 跑出浴室,打开电视机寻找娱乐新闻。依然是头条,新专辑缔造了销售神话,他还在耍酷,戴着墨镜的脸看不出一丝情绪。又啪地一声关了电视,走到阳台,狠狠地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发现外面的世界其实春暖花开,阳光明媚。 感觉四周散落柔光,连空气都有了蔚蓝的色调。茂密参天的树林那头是白色的沙滩,白沙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熠熠生辉了起来。海蓝沙白,浪平风轻。海水澄澈晶莹,先是透明色,再是浅蓝色、蔚蓝色、深蓝色、墨蓝色,像一副色调绚丽的油画。海边有许多游人,冲浪的、日光浴的、嬉水的,她还看到一个孩子,拖着色彩斑斓的运沙车蹒跚地走在沙滩上。隔了那么远,黎笑觉得自己几乎要听到他们的笑声了。 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o 昨晚只睡了四个多小时,我都不相信我居然能坚持一整天。 晚上了,反而不想睡了,杯具…… chapte 19 第六天黎笑离开饭店准备自己一个人到处瞎逛,在饭店的大厅遇到一个旅游团,于是跟着他们去了天涯海角。并不是因为思慕那里的盛名,只是因为喜欢它的名字。 黎笑喜欢“天涯海角”这四个字。总觉得这里有世界尽头的错觉,既然已经走到了世界尽头,那回头又有什么困难的。一直以来她太过专注于身前的阴影,却忘了其实阴影的身后是阳光灿烂。 站在这里黎笑才真正领悟了什么是“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碧水、蓝天,在遥远的天边分不清界限,海上烟波浩瀚、帆影点点;岸边椰林婆娑,奇石林立。 远眺,她将自己受过伤和害怕受伤的那部分一层一层裹了起来。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茧,开始学着遗忘过去继续生活,她等着某天醒来,破茧成蝶。 在世界的尽头,她掏出手机,打开,没有人找过她。翻出他的号码,快速编辑了短信发出去,然后删除号码,关机。 她转身,踩着稍稍雀跃的步伐走在来时的路上。她身姿优美,神态轻松,漂亮的眼睛漾着粼粼的水光,如她身后那片大海。 我狠狠爱过你,甚至忘了我是谁。可是亲爱的,爱是机缘巧合,上帝给了机会让我们相爱,却没留时间让我们相守,其实,一辈子没我们想象得那么长。笑一笑,我想看你笑…… 有些地方会特意举办一些特色活动吸引旅客,晚上在离饭店不远的海滩有个篝火晚会,黎笑也挤去凑了热闹。 海滩上人潮涌动,又以情侣居多,像黎笑这样形单影只的没几个。木架子搭起来的巨大篝火照的整片海滩如白昼般明亮,大家三三两两席地而坐,谈天说地,还有情侣情难自禁吻得难分难舍。 一伙年轻男女婉转动听的吟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黎笑。只见一个小伙子用鼻箫吹着婉转动听的曲调,他面前的姑娘已经笑得弯了眉眼。他们身边的人看起来是他们的朋友,已经闹得没了行状。一曲毕,那姑娘大大方方走到篝火前和小伙子对歌跳舞,似乎在互相表达爱慕之情。 黎笑看得正起劲时,却见那姑娘拉起小伙子的手重重地咬一口,甚至清晰地咬出了血印,小伙子非但没有生气,还乐呵呵地掏出一枚戒指当众给小姑娘戴上。 四周的人一阵拍手叫好。 求婚? 可是,咬手? “他们是海南苗人。这是他们的习俗,咬手定情。”黎笑身边一个同样看得兴致勃勃的女人见黎笑一脸错愕,忍不住解释道。 血肉相呈的爱情。不过要是搁不知道这习俗的男女身上,女人突然就那么狠狠咬下来,估计那男人第一个反映应该是一掌拍过去了。就这么想着,偷笑。 在海滩上混了一晚上,等到黎笑回饭店时已经过了午夜。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之后,她跑到阳台看星星。躺在白 色的躺椅上,她觉得通体舒畅轻松自在。 这家酒店的装修很有风格,房间采光良好,到处都是落地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窗外天空的星星,海水的味道胜过任何人工香精的装点。每天早上都是被海鸥的鸣叫唤醒的,很美妙的感觉。房间的装饰以白色为主,家具的选用也并不以精致名贵为考量,反而一些巧思的小玩意随处可见,让人整个身心都处在轻松惬意的状态。 这就是方晏儒要的感觉? 休息了一个来星期,黎笑第一次想到了工作。 真正身处海南她才发现,她的设计是真的不适合这个地方。她的设计走的是精英贵气风格,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难怪方晏儒要说哪里都不对劲了。 第七天黎笑进行了自己的美食之旅。 黎笑本来就很喜欢吃白斩鸡,所以她先去吃了大名鼎鼎的“文昌鸡”,吃过后才叹盛名由来,鸡肉鲜美嫩滑,口齿留香。 当地热情的司机把她载去了海鲜坊,天南地北的海味黎笑都吃过,可是一直以来都觉得还是东海的海鲜最好吃,不过这里的海鲜都是现捞现做,格外新鲜。梅花参和鲍鱼吃得黎笑大呼过瘾。 第八天,当黎笑包袱款款准备去潜水的时候,打开房门,她愣在了那里。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方晏儒越过她,径直走到房里,一屁股瘫在沙发上。 黎笑站在房门口看着方晏儒,片刻之后恍然大悟。 这男人在路边捡到她,当机立断将她送去了机场,塞了机票让她直飞海南,还安排住宿、安排人员接应,然后现在自己也出现在了这里…… 他是有预谋的! “你有预谋的!” “看来你还没笨到无可救药。”他百般无赖地瞥了她一眼。“过来,爷这几天加班累惨了,给爷捶捶背。” 一个大抱枕劈头砸下,还好方晏儒躲得快。 “打是亲骂是爱,我没想到你这么爱我啊。” “你个流氓!” “原来你喜欢坏男人啊,早说嘛,小爷我禽兽起来不是人,要不要试试看?包君满意。”说着张开双手等着某人投怀送抱。 这几天她的心情转变很快,原本就不错的心情在他的三言两语下竟飘飘然了起来。似乎每次和他在一起,她都特别容易开心。她终于愿意承认,她很喜欢和他呆在一起是的感觉。 “你要是来工作的话可别烦我啊,我今天要去潜水,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打扰我的好心情。”黎笑赶人意思明显。 “嘿!你个小白眼狼,小爷我为了挤出这几天假期累得像条狗,你倒好。”佯装生气得卷起袖子。“小爷我要收妖了!” 蜈支洲岛坐落在三亚市北部的海棠湾内,北面与南湾猴岛遥遥相对,南邻号称天下第一湾的亚龙湾。在这里黎笑看到了被称为植物界中大熊猫的龙血树,啧啧称奇的同时还被这种树华丽丽的外形给雷到了。 岛的北部滩平浪静,沙质洁白细腻,恍若玉带天成。到了海滩黎笑才知道这男人在这里定了度假别墅,岛上不止有潜水,滑水、帆板、摩托艇、独木舟、拖曳伞、沙滩摩托车、水上降落伞等几十个海上和沙滩娱乐项目都闻名遐迩。 “你来过?”黎笑本来还兴致勃勃,可见方晏儒比她更有兴致,她倒不那么迫切了。 “来考察过。” “我看是你自己爱玩吧。”撇嘴。 “知我者,黎笑也。”抬头咧嘴笑,比屋外明媚的阳光还灿烂。 没理他。“我们去浮潜?” “自己开船出去。”整理好一个大大的背包,方晏儒朝黎笑钩钩手指。“来,好好巴结爷,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你的小命可捏在爷的手里。” “德行!”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我居然在写莫六的番外,就酱紫。 chapte 20 蜈支洲岛确实是潜水圣地,这里海水清澈,能见度极高,海底的珊瑚礁保护得极好,放眼望去,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和珊瑚礁美不胜收。 黎笑几年前学过潜水,但玩得不精,一般都是由教练带着,也没怎么出海玩过。方晏儒玩时的排场很大,不仅自己开船出来,连简单的浮潜陪练的教练都有三个,而且都是拿国际执照的牛人。果然越有钱的人越爱自己的生命。 一旁专心开船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伸手摸摸她的头笑着。“想什么呢,我一个人玩自由潜一个陪练就够了,教练是给你备着的。”换句话说就是,小样儿,比起我自己,我更珍爱你的生命。 撇撇嘴没理他,但心里却偷偷冒起了幸福泡泡,飘飘然的。 果然,黎笑的行头只有面镜、呼吸器和脚蹼,可方晏儒却有全套装备,包括面罩、输气管、通信电缆、电话、应急气瓶、潜水衣、腰铅、靴和脚蹼,专业地让人无语。 “你们,眼睛别乱瞄。”方晏儒神态自若地着装,这头仔仔细细检查自己的装备,那头还不忘警告陪同的教练,只因黎笑身上穿着养眼的比基尼。 丢人!用力拍了方晏儒的肩一下,更似娇嗔。 教练心领神会地笑,转去准备自己的东西,就剩黎笑坐在方晏儒对面看他检查装备。 “我一个人玩哦?”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怎么,想让我陪着?”乐了。 “我是嫌你碍眼。”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那个教练不错啊,身材好,人长得也不错。” 方晏儒顺着黎笑的目光望去,然后缓缓地眯起了眼。 结果,方晏儒带着最年轻的教练去自由潜,留下两个有家室又长得安全的教练陪着黎笑浮潜。 所谓自由潜水就是指不携带氧气瓶,尽可能深地潜入海中,挑战的就是潜入更深,停留时间更久。人体在潜水时,需要承受海水带来的极大压力,而这样的重压可能造成耳膜破裂、胸部受压塌陷,并可能导致死亡。 方晏儒搭上随后前来接应的船往比较深的海域前行。那艘船上有全套应急设备,比他自己的船更适合这种高危险的运动。 黎笑在教练的陪同下独自呆在深三十来米的海域。海底的珊瑚礁很美,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阳光透过清澈的海水照在海底,白色的沙,澄净的水,如置身晶莹剔透的果冻一般。 可黎笑却没有了来之前的跃跃欲试,她甚至提不起玩乐的兴致。 到后来她也学他出海潜水的目的——挑战自己的极限。他挑战的是生命的极限,而她挑战忍耐的极限。一次次窒息的错觉,一次次冲破海面呼吸到空气的喜悦,竟让她一次又一次体验到了重生的快感。 玩得有些上瘾。 所以一个多小时后他都回来了她还泡在海里。看着他穿着蓝色的沙滩裤潜到自己身边,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他拉住她的手腕,指指上面。 一到海面他就摘掉了她的面镜。 “好玩吗?” 她重重地点头,笑意嫣然,周身散发着发自内心的快乐。 “那你是不是得谢谢我?”他也跟着笑了,看来带她来这是里个正确的决定。 “没你今天我也会来潜水。”预料中的抬杠,出乎意料的亲吻。她在他脸颊迅速印上一吻,又迅速退开,看着他愣愣的表情笑得弯了眉眼。“不过谢谢你让我的旅程更精彩。” 方晏儒定定地看着黎笑,笑容缓缓变深。 “你玩得怎么样?”黎笑受不了他眼里的暧昧。这男人,实实在在的流氓色胚,给他点阳光他就能自己灿烂起来。 “不行了。”他摇头,一脸惋惜。“以前玩会很兴奋,越到死亡边缘越兴奋,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想一口气往下冲,越深越好,想感觉死亡。可刚才发现,不敢了。” 下水前的准备时间,以往他都心无旁骛,凝神沉淀或闭目养神,可这次他却一直在想她。第一次潜下去的时候,才到一半他就折返了,压力的快感刚刚袭来他就却步了,以往视为享受的这种压力在那一刻变成了恐惧。他不服气,再挑战了一次,这次他咬着牙拼命往下沉,胸腔透不过气来,快要被捏碎的错觉,他超越了自己的极限深度,可却再也没有了胜利的喜悦。 浮出海面的刹那他下意识往海岸看了看,突然害怕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如果他回不去了,那个女人该由谁照顾。 当下上船原路返回。 直到回到自己船上,看到海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女人,心里的烦乱不安才平息了下来。牵住了她的手,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觉得活着真好。 不远处陪练的教练们因为他今天的记录而雀跃着,知道这也是个不怕死的主,便约他下次一起去高楼跳伞。 方晏儒看了看黎笑,轻轻摇了摇头。“以后不玩了。” 错愕,包括黎笑。 “留着小命,陪她玩家家酒。” 语毕,黎笑竟不争气地红了脸,而教练们笑得了然。 “去抓龙虾,自己抓了自己吃。”他提议,松开她的手率先潜了下去。 愣住的是黎笑,其实她无法骗自己,就在刚才,她被他的笑语感动到了。好吧,他离开她的这一个多小时里她其实在不安。自由潜水被称为全世界第二危险的极限运动,说不担心他的安危是假的。看着他无恙归来,她才发现悬着的心回到了该有的位置。 留着小命陪她玩家家酒,听似不正经的一句话却道尽了他的情意。他热爱挑战,却打算为了她学着珍惜自己的生命,这比任何情话更让人动容。 收敛了情绪,黎笑也跟着潜下去,这才开始真正尽情玩乐。男女一起玩潜水有许多只可意会的乐趣,总之这一天黎笑玩得尽兴,某人豆腐吃得更尽兴。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 封面到咯! 好看伐! 我好喜欢哦!所有封面里最爱的就是这张了! 外遇!我爱你!! 请假三天哦,好朋友结婚,出趟远门,嘿嘿。 chapte 21 度假别墅就在海滩边上,全部以原木为材质的房舍家具,屋外林木深深,让人有置身原始丛林的错觉。 黎笑身着及踝的高腰波西米亚长裙独自漫步海滩,这样的长裙让她的身材看起来几近诡异地修长,却也异常地赏心悦目。这些衣服都是后来方晏儒带来的,这男人,说得好听是帮她张罗,说实了就纯粹是想自己饱眼福。 这里又叫“情人岛”,传说很美也很俗套,龙王的小女儿与凡人相爱却遭龙族阻挠,最后双双变成石头。确实有两块大石头,静静矗立静静相望,近在咫尺却隔着天涯。黎笑不羡慕这样的爱情。 在海滩上散步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只有黎笑是一个人。这样的美人当然是引人侧目的,就连来往的女人们也都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以至于随后跟来的方晏儒默叹祸害。 一把将黎笑榄在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地点对气氛佳,这小女人竟没躲开。黎笑很高,已经到他耳朵了,方晏儒对这样的差距很满意。他自己太高,一米九三的高个儿,一般女人只能被他夹在腋下。 “你多高?”神来一笔的问题。 “一七八。” “太高了。”他摇头,引来她的侧目。“不过配我刚刚好。” 是太高了,滕亦辰一八五,她很少穿高跟鞋。 “你这样的身高,对一般的男人都是压力。” “我乐意。” “真可爱!”他在她发际重重印上一吻。 “灿烂了你,别动手动脚。”郑重警告,却没任何动作。黎笑自己也觉得好笑,这男人太会察言观色了,她怀疑这样的警告对他有没有作用。果然,方某人耍赖地笑笑接着放肆。 离开熟悉的环境,悠闲惬意的度假中确实会产生很多与平时不一样的情愫,黎笑无法解释这种变化,只是觉得,很好。 第二天天没亮黎笑就被方晏儒拉起来了,他带她去观日岩看了日出。 凌晨气温有些低,黎笑裹了大外套还觉得有点冷。日出前的黎明最是黑暗,黎笑不曾有那样的闲情逸致看过日出,当然也不曾体验过这样的黑暗。 风声夹杂着海浪声,悬崖下激浪拍岸,十多米的浪峰过后,海面上一片雪白的浪花,第一个跃进黎笑脑海的形容就是“卷起千堆雪”。 “冷不冷?”耳畔是男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她摇头。侧头看他,是含笑的眉眼, 这男人其实生得极致赏心悦目,只是平时对他乖张的行为恨得咬牙切齿刻意忽略了这点,这一刻平心静气看他竟觉得光彩惑人。原来妖孽不止是女人的专利。 方晏儒淡淡地叹息,由着这一刻的心情俯身吻了她。 黎笑没看到日出,因为她所有的感官都在被这个男人控制着。只记得绯红的太阳从海的另一边徐徐上升,而她在这样的光辉中沦陷了。 黎笑坐在加长礼车里恨恨地咬着下唇,果然男人的话要是信得过母猪也能上树。早上看完日出,他们又在海滩上玩了小半天。午饭过后她就被他带回了市区,然后她被拐进了形象设计沙龙,折腾了半天后得知晚上要陪他出席一个聚会。 不是度假吗?不是抛开工作吗?都是他说的好不好。早知道刚开始就一脚把他踹得远远的。 可是现实证明,后悔的不止是黎笑。 方晏儒有些后悔带黎笑来这样的聚会。政商名流齐聚一堂,女人本该成了点缀品,可他的黎笑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也难掩光芒。男人们饶有兴致的探究目光让他恼火,只想赶紧把这女人藏在口袋再也不让别人多看一眼。 所以结果是,方晏儒提早离席,黎笑花了三个多小时精心打造的行头亮相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它光荣的使命。 还是坐在礼车上,这回郁闷的人变成了方晏儒。 这一身的行头中,黎笑最喜欢的就是脚下这双鞋子。刚从法国空运来的christian loubout,整个亚洲全线断货的款式。 “喜欢这双鞋子?”心情渐渐转好。 她点头。 “你听没听过一个说法,送女人鞋子会让她远离自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行进中的车,他突然俯身帮她脱下鞋子,在她讶异于他的行为反应不及时打开车窗,拎着鞋子扔了出去。脱鞋、开窗、扔鞋、关窗,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黎笑瞠目结舌。 “乖,要真喜欢我让人再运来你去买,以后鞋子自己买。”方晏儒拍拍黎笑此刻表情有些滑稽的脸。 他不止是个流氓,还是个……“疯子。” 方晏儒一听乐了,当成了夸奖,笑得更加恬不知耻。 他们没有直接回饭店休息,反而去了一片空地,空地紧邻的就是一大片海滩。 车子等在一旁,黎笑死活不肯下车往前。 “我没鞋子!”千金难买心头好,黎笑还在心疼那双鞋。 “那我抱你。”方晏儒不由分说横抱起她。黎笑就算再瘦,按她这样的身高还是有些分量的,可这男人明显是勤于运动的主,抱的轻松自在,脸不红气不喘,即使隔着衣料黎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坚硬结实的肌肉。 到了沙滩,方晏儒将黎笑放下。 “这是我的私人沙滩。”他再指指身后那一大片空地。“那是我要盖饭店的地方。” 黎笑一愣,转而立刻观察起四周来。夜晚黑灯瞎火没注意,这确实和资料里的地皮一模一样,只是置身其中,感觉又不一样。 “我们走一走。”他拉着她的手在海滩上漫步起来,也不说话,只是用心地欣赏起风景来,看到喜欢的便停下脚步看一看。 黎笑也很用心在体会,她闭眼听听风声和涛声,用力地吸一口空气,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脚下的沙细细软软,感觉连脚尖都轻灵了起来。 他们从海滩的这一头走到海滩的那一头,再原路折回。 黎笑很高兴,提着礼服的裙摆在海滩上小跑起来。心情很雀跃,连带步伐也轻盈了起来。方晏儒在她身后慢慢跟着,一手插在裤子口袋,一手拎着西装外套,一脸宠溺温柔的笑。 “方晏儒,我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她一边倒退一边笑。 “真的知道?”一语双关。 “嗯!我知道。” 他也跟着笑,不管她有没有听懂他的话中话,也不管她的回答是针对什么。他只知道这一刻他很满足。 乐极生悲说的就是黎笑这种得意忘形的人。 柔嫩的脚底板遇上坚利的贝壳,后果就是血流如注。黎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而方晏儒则是吓白了脸,忙掏出手绢捂住伤口然后背起她撒腿往回狂奔。 黎笑趴在他背上,伤口很疼,可心却渐渐回暖了。她不禁收紧了抱着他肩颈的双手,靠在他肩上细细体会起这一刻的温暖来。这个男人,无论将来和他有没有结果,她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依靠他的感觉。 从医院回来已经快十点了,脚底消了毒,缝了针上了药,更被层层纱布裹得像个馒头。黎笑第一次知道不良于行原来这么痛苦,更觉得丢脸,旅行被贝壳伤到脚的会不会古今中外就她一个人?也幸好有方晏儒,一路上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抱着她各个科室跑,只是她不明白,为啥伤到脚还要验血照x光。两个人衣着过于正式,鹤立鸡群的身高,走到哪儿都是瞩目的焦点,害她只能把脸埋在他怀里好遮羞。 作者有话要说:折腾了三天回来,本少爷累得像滩烂泥巴! 心凉啊!拔凉拔凉的! 你们这群看霸王文的小王八蛋!统统脱光裤裤打屁屁! chapte 22 方晏儒把黎笑放在床上,站在床前松开了一个衬衫扣子,双手一时闲下来竟不知道往哪里搁。两人面面相觑,一时尴尬无语。 最终还是黎笑见两人一身狼狈,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笑得出来?”他也跟着笑了,一屁股坐到她身边,之前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 “你不也还笑得出来嘛,是谁丢了我的鞋子的?是谁带我去海滩的?”咄咄逼人的黎笑,牙尖嘴利的黎笑。 “得,敢情还在心疼那双鞋子。”摸摸鼻子任她埋怨。 “不跟你扯,我要休息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去。”起身想进去洗澡,发觉这男人纹丝不动,还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第一次体会到头皮发麻的感觉。 “你……”深吸一口气。 “没订房间。”他接着说。 再深呼吸,强迫自己扯出笑容。“那去订啊。” “没房间了。” “既然要来,你不会应该提早预定?”这是常识,这人还是饭店大亨吗? “这种事哪用我去记,而且这个房间是我的常留房。” “走几步,去附近的酒店?”她好心建议。 “不要,累了。”猛摇头,说不出的可爱与无辜。 黎笑闭眼,第三次深呼吸。“你要跟我住一个房间?” “我就知道你会开口留我下来。”沉默一扫而光,方晏儒咧开嘴笑了起来,动作也随着笑容大了起来。 黎笑竟一时哑口,找不到话来反驳,真的无语了。 “方晏儒,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 “讨老婆,要脸干嘛?”好学地反问。 黎笑住的是复合式套间,除了卧房之外还有客厅和书房,环形的露天阳台,光是浴室就有里外两间。洗完澡出来时,那男人早已去外头的浴室洗好澡并占据睡房的大沙发看电视了。 “妞,过来帮小爷擦头发!”方晏儒像小狗一样甩甩头发,比亚洲人深邃的双眼充满期待地看着黎笑,还是像小狗。他的眼珠是比棕色更淡的琥珀色,微笑的时候眉眼弯弯,流光溢彩,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黎笑撇过头不看他,拢拢睡袍,倒了杯红酒径直走到阳台。 方晏儒笑着盯了她半会儿,这才转头自力更生自己擦头发。电视里播的是他最喜欢的电影,l gibson的《brave heart》,恢弘的气势,细腻的情感,十多年前的老电影了,却始终还是方晏儒的最爱。 电影已经到了结尾,walce躺在绞刑台上,将所有力气化作了最后的嘶吼:“freedo!” “每次听到这句‘freedo’都会哭,觉得快窒息。他一生的传奇始于这句话也止于这句话,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个叛国者,但他却是所有英国人心里的偶像。”黎笑靠在窗边,双眼竟红红的。 方晏儒没想到这小妞也这么喜爱《brave heart》,转头盯着她,喜不自禁,至少算共同爱好吧。 “所谓英雄也许就是这样了。也是在这部电影里第一次看到sophie arceau,才知道什么叫风华绝代。好喜欢她在电影里的长发,尤其是和walce分离时侧身和他站在树下的样子。更喜欢她回答walce的那句话:becae of the way you are lookg at now。可后来想更多的是,walce最爱的还是urron吧,不然怎么死前还想着她呢,或者他根本没有爱过isabelle,她是王妃,他却是叛国者。isabelle希望他活下来,她的眼泪让人心碎,一句请求开恩的话很轻易就出口了,可却不是一个英雄的选择,国仇家恨,太多情感了,死都不会低头的。” “他一定是爱isabelle的,他是个英雄。”他笑着朝她伸出手。 “知道我最喜欢这部电影哪个部分吗?”没理会他的邀请,她只是侧头看向他,似笑非笑。 这女人一定不知道这一刻她有多诱人。 “walce和isabelle独处的那段?”女人嘛,最喜欢的应该会是儿女情长吧。 “不是。”她笑意更甚。“是isabelle泪眼迷蒙地告诉快死的英王自己怀孕的那段,‘你看……我们都会死,但在你死之前,我要告诉你,你将断子绝孙,我肚子里的不是你们家族的骨肉。我发誓,你儿子在王位上坐不久的。’你不觉得很痛快?” 台词缓缓从她嘴里吐出来,不是分享的语气,反而是像她自己的心声。她一边笑一边说,明艳的脸上此刻带着一股狠绝的快意,妖气冲天。 方晏儒眉头抖了抖。果然最毒妇人心,不过他喜欢。 “这是整部电影唯一欣慰的地方,walce的后代统治英格兰,这是对英王最有力的报复了。后来为了这段去查了很多资料,也许这并不是杜撰的,连elizabeth i不也承认自己有苏格兰血统嘛。” “过来。”方晏儒朝黎笑招招手,这回后者竟温顺地听话走了过来。 “和妈妈一起看的最后一部电影就是《brave heart》,后来父亲和妈妈摊牌了,就再也没有心情看电影了。拖拖拉拉互相折磨了几年……”冷冷一声哼笑。“其实只是妈妈在折磨自己而已。那阵子妈妈病在床上,好几天不吃不喝,急了,跑到父亲面前大吵了一架,那时第一次看到他和那个女人的儿女,女儿竟然只比我小了四岁。他们的儿子才五岁,睁着无辜的眼睛看我……觉得恶心,回家朝妈妈狠狠发了趟脾气,不记得说什么了,总之是骂父亲的话,妈妈听傻了。几天后她告诉我,她想离婚,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她,可是会很辛苦。辛苦算什么,我不怕辛苦,妈妈和爸爸不一样,她永远不会抛弃我。我跟着妈妈走了,父亲也没有留我们,象征性地通过律师劝我们收下赡养费。没拿他一分钱,撑过来了,活得很好,所以在他面前头抬得更高。” 他揽着她的肩,心疼地将她往怀里按。 “至少你让自己活得很好很充实。这些年你经历过那么多事,每一件都是值得骄傲的,这样就很好了。”他顿了顿。“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空难去世了,对父母的感觉不是很强烈。小时候爷爷奶奶忙,所以一直跟着外婆。外公的生意做得很大,其实外婆也很忙,可每天晚上睡觉前他们都会给我一个晚安吻。他们很辛苦的,我舅舅是个艺术家,全世界到处流浪,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所以我很努力让自己做得很好。也许一般人会觉得我天生好狗命,投胎投得好,但我做的一切其实仅仅是不想让几位老人失望而已。” 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电视画面已经只剩下字幕,悠扬的苏格兰风笛。 “every an dies,not every an really lives。”他念了一段台词,然后看着她笑。“我最喜欢这句。” 了然于心的笑。 然后自然而然地亲吻。 其实黎笑在心理上已经是完全接受了这个男人的,他们谁也没说过要在一起的话,却彼此亲近。黎笑珍视这个人,如果都不开不了口,那就都不要开口,她不希望两人因为暧昧不明的关系而有所误会。在他们的关系这点上,很显然他们还没有达成默契。 她被他压在了沙发上,他的一只手已经探到浴袍边缘正伺机往里钻。用最后一丝理智抓住他的手,后者不甘愿地停了下来,靠在她耳畔粗喘着。 “起来。”这男人太重了。 “我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了。”他赖着不肯听话。 黎笑轻轻叹了口气,他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是吗?你好像还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沉默了好久,他放开她坐了起来,转而拉着她的手,很慎重地盯着她。“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点头,笑容很淡很淡,笑意直达眼底。 “折腾我是吧。”低低地嘟囔了一句,方晏儒怀疑自己惯她惯地太过分了,以至于这女人现在完全以耍着他玩为乐。 一把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又扑上来。 “男朋友,似乎我们是中国人,似乎我才刚答应要和你交往。” “then?”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多认识一下彼此再有所进展吗?”确定交往没五分钟就陪他滚床单happy,哪有那么美的事儿。 方晏儒盯着黎笑看了半会儿,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才懊恼地抓了抓乱发。 “shit!你就使劲折腾我吧!将来有你受的!” 说罢又把她压回沙发吻了个天昏地暗才恨恨放开,转身屁颠屁颠地跑去冲冷水澡。 正人君子不是那么容易做的。黎笑赶了他很多次让他去客厅睡沙发,可在某人的强烈坚持下他们这个晚上是同床共枕的。没发生什么事情,倒是坚持的那个人,自讨苦吃的做法,半夜光是起来冲冷水澡就够他折腾的了。软香温玉在怀,心猿意马,当然一有机会就又吻又摸,濒临失控又赶紧冲去洗冷水澡,回到床上又死性不改重复这样的恶性循环。 不禁感叹,果然牛牵到北京还是牛,男人,哎……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又看了一次《brave heart》,还是很感动。看了好多好多年了,还是最爱。 当年我也是和妈妈一起看的,不过我的家庭很幸福,嘿嘿。 前几天看到了个帖子,《brave heart》入选了电影史上最佳剧情片的前十,在上游,看之前我就有预感肯定榜上有名的,很精彩,太精彩了,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感觉。 老梅这小个子男人,太t有才了!! chapte 23 在这样温馨又略带使坏的气氛中,黎笑和方晏儒结束了海南之旅。 回到北京,那种感觉就像从天堂回到人间。周一上班,首先面对的就是小乔的抱怨,以及堆得像座小山的文件。 整个上午,黎笑办公室里来来往往的人就没有停过,有太多工作需要沟通,几乎每个人都是小跑着来回的,手里统统抱着一大堆资料。 “这就是你突发性休假的后果。”连带这小乔也忙得团团转,她一边抱怨一边将手头的资料画上重点供黎笑查阅,以便提高工作效率。 黎笑受教地直点头,夹了一早上的签字笔一刻都不曾停歇。很多工作停了半个月后头绪杂乱,让她有想要抓头发的冲动。 电话铃声给黎笑一个早上的忙碌暂时画上了一个休止符。只是小乔站在原地傻眼了,跟了黎笑一年多了,她的手机铃声从来都是系统自带的大众铃声,适才tc给她打电话响的也是,怎么这会儿是一点都不适合做铃声的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小乔眼一眯,打电话来的这个人非同寻常。 有情况!八卦的因子立刻窜流到脑中枢。 果然黎笑一听到铃声表情立刻变了,接电话前还迅速喝了口水润喉。毕竟是女人啊,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可声音却装得很镇定很冷淡。 “喂……在忙,你呢……活该……没时间出去吃……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班……车?”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屏气偷听的小乔。“我的车呢?” “呃……啊!我停到你家大厦的地下的停车格里了。”不怀好意的笑。 “在家……不用特意过来了。”电话那头似乎有所坚持,只见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像在考虑。“随便你……” 通话内容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今天下班时电话那头的神秘人会现身。 小乔佯装镇定,抓起一堆文件出了办公室,隔着玻璃一边假装打字一边偷看黎笑。确定她又重新投入工作,她立刻抓起话筒宣告自己的发现。午休后,整个公司包括整栋大厦别家公司的人都知道冰山美人黎笑有情况。 一直到下班前黎笑都觉得奇怪,怎么下午抱着文件在她办公室外瞎晃的人突然多了那么多。而且当七点多她下班准备要走的时候,她的小秘书居然反常地还在加班,连同隔壁几件办公室都灯火通明。 今天怎么了? “elly,一起走吧。”小乔抓起早就整理好的包包忙跟了上来。她多占天时地利人和啊,说不定今天就能近距离看到大神。没有错,就是大神。消息到下班前已经如星火燎原般传遍这座大厦,在口耳相传的八卦催化下,神秘藏镜人早就自动被传成了黎笑的真命天子,而能搞定远近驰名的冰山美人的真命天子,不是大神是什么? 还没等黎笑回答,她的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神秘铃声。 小乔精神一振,今天的加班绝对有价值。 实际上黎笑正是和方晏儒约好时间,特意迁就他的时间等到现在才下班的。她没尝试过正常人的恋爱,以前的爱情,起先上学玩乐团,后来……说实在的,这样的下班约会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居然有些紧张。走之前还特地去检视了下自己的服装和妆容,确定一切perfect才下班。 “到了?”看了小乔一眼。“好的,我现在下去。” 挂了电话。“我想我没办法跟你一起走了。” “为什么?”小乔小心翼翼地问,满脸笑意。 黎笑挑眉。 “约了男朋友算理由吗?”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黎笑没觉得有隐瞒的必要,对她来说一段感情的成长最重要的是诚意。她对方晏儒有诚意,所以坦坦荡荡。 “算!”小乔用力一点头。第一手资料,之前大家再怎么臆测都是空的,她听到的是当事人亲口承认的。 “那,再见。”挥挥手,率先进了电梯。 小乔这才回头,看着关上的电梯门毁得肠子都青了。大神!她差点就能见到大神了! 忙掏出手机,拨通卦友的电话。“我家boss下楼了,让姐妹们注意各个出口!务必拍到大神玉照!” 十分钟后,小乔接到噩耗,各个出口全面失守。据说那位大神藏于车中并未露面;据说大神那辆大车乌黑铮亮霸气逼人,根本看不见里头的人;还据说,给黎笑开门的是司机;再听说,车牌很吉利也很彪悍,坚守那一个出口的卦友当时一得瑟,连车屁股都没拍下来。 总之,那晚之后,方晏儒被彻底神化了。 “怎么早上才下飞机我就觉得我很久没见你了啊!”黎笑一上车就被人不由分说地抱在怀里,死都不愿意分开。 她何尝不是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慨。这男人太神奇了,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浪漫,却让她陷入了热恋的情绪,控制不了,明明想理智一些,却如同掉进沼泽一样被直直吞没。 “晚饭吃了没?”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民生问题。 “没,一整天都在喝茶提神,一肚子水。” “让你不好好吃饭!”怒了。 “你就好好吃了?”斜眼看他。 一时语塞。 两人去atntis的露天餐厅吃的晚饭,完全西式的餐厅,端上桌的确实中国的家常小菜,也能理解,这里本来就是方晏儒的私人小灶,当然是他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整个餐厅只有他们俩,灯光还是很柔和,可黎笑却没时间管这些。之前还没觉得饿,可闻到饭香再看身边的男人狼吞虎咽,连带她也突然饿了。她觉得自己能吞下一头牛。 酒足饭饱,这次坐在这里黎笑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饭后喝的是绿茶,她白天也在喝——到办公室没多久他就让人送来了,平时她常借口去他那里喝的那种,难得他注意到了。 “今天接到小七的电话了,找你的。”稍稍阻止了饥饿感,方晏儒的进食速度开始变缓。 “怎么没打给我?”黎笑基本上饱了。 “之前一直打给你都是关机,后来找到我。以为你还没回来呢。”使劲儿将肥肥的回锅肉往黎笑碗里夹。 “那她知道我回来了?” “知道了,不过我说晚上你和我有约。”咧嘴笑。这男人,满嘴饭菜还是能让自己可爱起来。 黎笑没想过要瞒小米的,只是不久前才跟她间接否决了自己和方晏儒的可能,回头两人就好上了,多少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他先给抖出来了也好,省了她再想法子坦白,至多过两天见面被亏几句。 话说回来,黎笑疑惑起一件事。 “你跟多少人说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方晏儒倒是给听懂了。他放下筷子,端过温水喝了小口,这才老神在在地靠在沙发上。“告诉了小七,莫家两头的亲戚就都知道了,既然勋子妈知道了,我爷爷也就知道了,我爷爷知道了,基本整个中央党政军委都知道了。” 他方家小爷娶媳妇的事儿,能惊天动地嘛。 黎笑冒冷汗了。 “小爷我难得这么高调地谈个恋爱,我家老头肯定是要普天同庆的。别怕,多被他折腾几次就习惯了。”他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真好,终于有人跟他一起受摧残了,等将来孙媳妇进门,小曾孙出世,他就彻底解脱了。 “对了。” “还有?”黎笑还有些头疼。 “虽然我家老头和我家老鬼不对盘,但老头也通知老鬼了。”方晏儒看了眼手表。“我估计大约十小时后我外婆的专机会达到首都。” “方小爷,请问,我现在还能退货吗?” chapte 24 作者有话要说:右手中指韧带拉伤,包得很艺术。 艺术节很忙,忙完美术比赛现在在忙舞蹈,排练到全身酸软,一回家粘到被子就开始打呼。 流感来了,咳嗽发烧鼻涕眼泪一起来。 你们说,世上还有谁比我更惨?? 有人说让我虐下小滕,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该轮到他了。下一章还没想好是设定番外还是正常章节,看着办。。答应的六子的番外最近没空写,上班只有开会时有时间,在纸上写了几千字,有时间打出来,就这样。 交往不到一星期就见了家长,黎笑想自己可能已经创记录了,人家恋爱男女坐火箭都没这样的速度啊。 这头外婆已经来了,那边奶奶也要凑个热闹,决计不肯让外婆专美于前的。黎笑奇了,难道她就嫁定方家这小爷了? 方晏儒的外公是美国犹太人,但外婆确实地地道道的华人,说到底当时方晏儒的爸爸是多少隐瞒了老婆家这边的情况的,不然这世上也就没方晏儒这人了。方晏儒的外婆姓蒋,是蒋氏后人,方爷爷那样的地位身份,万不能和他们扯上关系,一个不好是要被和谐掉的。 外婆七十多岁,这年纪还旗袍裹身,保养得算是很好的。显有风霜的脸上是咸淡适宜的笑容,她年轻时一定是风华绝代的,她身上兼具了东方的古典气质与西方的优雅风度,可眉目间又带着犀利与精明。 黎笑对外婆的热情有些后怕,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虽然喝过几年洋墨水,但还是不习惯一见面又搂又抱又亲,彼时黎笑在美帝国也是尽量减少这样的肢体接触。 难得的周末,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可黎笑愣是将一切抛下了。很难形容的感觉,有点紧张忐忑,还有点不好意思,很重视,觉得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乐的是方晏儒,见过家长的程度就不一样了,别人是谈婚论嫁才进行这一步的。他要让黎笑从心理上也彻底踏实,这辈子她就是他方小爷的人了。 黎笑不知道方晏儒楼顶的套房里还有个这么大的厨房,此刻他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几乎是在调戏他的外婆,而后者乐呵呵地一一应着,带着南方口音的调调,完全不像是生长在国外的人。黎笑只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给外婆打下手,其实她知道他这么不正经更多的是想让她别那么紧张,可没办法,她快要胃抽筋了。 最后方晏儒气馁地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黎笑身边揽住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太阳穴。“对不起大美人,我的小美人有点紧张,我带她去喝杯水。” “去去去,厨房我一个人就行了,吃饭叫你们啊。”外婆笑得更欢,挥手让他们赶紧去,这头准备事物的动作毫不含糊。 “我很没用对不对?”远离厨房,黎笑很泄气。 “是挺没用的,这点阵仗就紧张了,将来见其他人怎么是好。”方晏儒将黎笑带到房间里,倒了杯温水给她。 “其他人有什么好怕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那你说,你在紧张什么。”他在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的双手。 “说真的,今天我本来想放你鸽子的。”在听的某人怒发冲冠中。“我很紧张,昨天都没睡好……她是你外婆,你是她养大的,她是你最重要的人……” “得,敢情和我越亲的人你就越紧张。”失笑。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愣是觉得她更可爱了。他又想唱歌,会唱的为数不多的中文歌,某年夏天回中国跟着勋子他们学的歌:我头上有犄角(犄角),我身后有尾巴(尾巴)…… 为啥唱这首?不知道,就乐得想高歌一曲。 “我没见过家长,不知道该怎么做,万一你外婆不喜欢我……” 方晏儒的眼神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这女人,明明是在紧张,可这样的紧张却让他心里热热的,直发烫。 “不然,改明儿你也带我回家见你妈,让我也紧张回。” “你会紧张?”除非太阳打西边儿起了。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从来没见过岳母大人啊。” “得了你,想拐我是吧。” “拐你怎么了,都见过我外婆了,待会儿我奶奶也来。我外婆打头阵,她看满意了我奶奶再来,刚才她们通过气儿了,对你满意地不得了。我外婆什么人,这辈子见过的人比我们吃过的饭还多,而且我从小到大的事儿都是她在操持,我在中国的这俩老可信任她了,我家老头还让我奶奶带了祖传的戒指呢,见过她们俩你就别想逃了。” “我能先走吗我?”黎笑想哭。 “你说呢?”俯身吻住她。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方晏儒的奶奶已经来了,是一威严高雅的老太太,往那儿一站就是气场。 饭桌上都是方晏儒和两位老太太在说话,黎笑只顾埋头吃饭。 左手被方晏儒捅了一下,抬头看他,只见他挤眉弄眼,眉毛一直往俩老太太那边挑。 呃…… 黎笑硬着头皮,做菜她是不行,不就夹菜嘛,她三岁没到就会使筷子了。先夹给离她比较近的外婆,那筷子僵在半空中就是下不来,万恶的方晏儒,他还没告诉她该称呼人外婆啥呢。 “叫外婆。”老太太笑眯眯的,倒是言简意赅。 “外婆,吃菜。” 然后夹给远一点的奶奶,有了外婆的经验,奶奶这边就顺畅点了。“奶奶,吃菜。” “这丫头,我瞧着心喜。你说这年头的姑娘,哪个不大大咧咧,见长辈哪还会紧张啊。”奶奶这话是和外婆说的,后者听着直点头。中国都没了,美帝国就更没了,虽然她们从来没见过孙子带人回来,这回也是第一次。 “敢情这也是优点。”从头到尾最乐的是方晏儒,女朋友被奶奶外婆喜欢,没比这更好的事儿了,家里的老头老鬼小事又全以太座马首是瞻。 吃了饭,四个人在厅里摸麻将。外婆从小是耳濡目染的,家里的女人天天睡到中午,穿着旗袍蹬着高跟鞋,佣人来来往往,午后别人家的小姐太太都来了,麻将一直打到第二天天亮,如此循环。而奶奶看起来也是个中好手。 黎笑会打麻将,可不在行,陪着她们玩。倒是方晏儒,老神在在的模样。 “我是听着麻将声长大的,小时候大美人打麻将,我就坐她膝盖上看着。我生平第一套积木就是一副麻将。”他轻佻地钩钩黎笑的下巴。“撒开胆量打,赢了是你的,输了算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其实她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不然他爷爷怎么被他吃得死死的呢。”奶奶失笑。“这小子从小就嘴甜,大人想什么他都能猜到些,我们膝下就这么个苗苗,疼得跟宝似的。” “疼过头了。”外婆跟进。 黎笑忙点头。“就一霸王,就知道欺负我。” “诶,合着对付我是吧。还就欺负你了,只欺负你,怎么着?” “笑笑别怕,我们给你撑腰,以后他要是在以下犯上欺负你,你就找我们,我们帮你收拾。”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络,一来二去拿着方晏儒开涮,黎笑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这孙媳妇还没过门儿呢,您俩老就不要孙子啦?”他心里更乐了。 “等将来有了曾孙子,我们还要你干啥?”外婆话头一转。“笑笑,你们顺其自然哈,有了也别怕,外婆不介意先上车后补票的。” “对对,咱们两家人丁单薄,到了晏儒这代两家加起来也就这么一个,你们可得给我加把劲儿,多生几个,把他爷爷的假牙都笑掉下来。”奶奶和外婆一唱一和。 怎么说到这个上面来了…… 黎笑囧了。 “媳妇儿,你使命光荣、任务艰巨,我们两家都靠你了!”方晏儒落井下石。 作者有话要说:右手中指韧带拉伤,包得很艺术。 艺术节很忙,忙完美术比赛现在在忙舞蹈,排练到全身酸软,一回家粘到被子就开始打呼。 流感来了,咳嗽发烧鼻涕眼泪一起来。 你们说,世上还有谁比我更惨?? 有人说让我虐下小滕,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该轮到他了。下一章还没想好是设定番外还是正常章节,看着办。。答应的六子的番外最近没空写,上班只有开会时有时间,在纸上写了几千字,有时间打出来,就这样。 插播_滕亦辰番外 滕亦辰坐在记者招待会的现场,身后是巨幅的婴儿照片——纯白的背景,香软的棉被,婴儿睡得满脸香甜。 主动公开新生儿的照片,这种行为很不像滕亦辰的作风,可这确确实实是他的决定。这是他滕亦辰的儿子,注定活在镁光灯下的孩子。记者一定会为了偷拍到孩子的照片而无所不用其极,未免对孩子今后的生活造成不良影响,所以他先主动公开照片。 记者会没有主持人,也没有后续的庆祝活动。坐在中央的滕亦辰鼻子上架着墨镜,身边是他的经济人和公司老板。整个记者会没有安排记者提问的环节,只是介绍了新生儿,然后发表了一个简短的公司声明。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天的男主角不会开口时,滕亦辰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瞬间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 “请各位不要打扰孩子的生活,想说的我都会回答你们,不想说的你们再追究也是枉然。”此时的滕亦辰脸上是有一丝笑容的。毕竟初为人父,心中还是欣喜万分的。 “你打算结婚吗?”一位女记者立刻问。毕竟这才是观众关注的问题。 “阿辰现在身上还有很多合约,还不适合结婚。”经纪人抢过问题。 “会公开孩子的母亲吗?” “不管公不公开,她都是孩子的母亲。”模糊的答案。 “那等没有合约问题了,万事具备,你会结婚吗?”刚才的女记者继续攻击这个问题。 这回经纪人没有再抢着回答。 滕亦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所有人都是屏息等待答案的。 “我还年轻,寂寞远远比爱情来得可怕,所以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有一个人告诉我错了就是错了,人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很爱这个孩子,为了他我放弃了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不会结婚,这辈子我已经错失了想要结婚的女人。我会对他们母子负责,但绝不会以婚姻的形式。” 一片哗然。 “你是说你劈腿?” 滕亦辰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回话,只是站起身,在保镖的护航下快速离开。 坐在七人座保姆车里,滕亦辰盯着车外快速后退的街景陷入了沉思。 记忆中她很喜欢坐公车。她喜欢戴着大耳机,后来她告诉他是因为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就戴着大耳机。她喜欢躲在公车的最后一排,可以没有目的地,只是盯着窗外,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有阵子他很喜欢陪她坐公车,两个人相互依偎,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他们的那趟公车是永远没有尽头的。那时候青涩张扬,可以爱得惊天动地无所顾忌。 收到短信时他在录一期专访。其实那个号码是她专属的,手机贴身放着,一直保持在通话状态,即使再没抱希望会有她的消息。没有想过会再收到她的短信,那么倔强的人。 她说:一辈子其实没有我们想象地那么遥远。 那一刻红了眼眶,哽咽地差点呛到自己。逃命似的冲到厕所,用冷水狠狠泼醒自己,抽掉了半包烟才平静下来。然后告诉镜子里的自己,是自己的选择,像她说的那样,像个男子汉吧。然后回到录影棚,对着镜头,如她希望地那样笑。 车子到达机场。 他厌恶机场,机场有他最多的回忆,因为太过甜蜜,所以惧怕。不知道机场对她来说是何意义,但对他来说,那是她对爱情的妥协,是对他的无悔。有一年的机场,他去美国工作,她在美国读书,她来接他,拉着他在一面中国国旗前照了相,飞扬的唇角——他一直记得她那天的笑,妖气散尽,如那一刻他们身后飞扬的新雪,充满对生命的热忱和喜悦——惊人的可爱与真诚。 她是全世界最好的爱人。她懂事,知道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像爱孩子一样疼惜他。她出门时喜欢牵着他的手,她说怕自己走丢了,但其实她只是想依偎他,他知道,而且很享受。她喜欢装傻,喜欢依赖他的感觉。他们会闹别扭,但她不会总是要求他先让步,她就是这样的女人,绝不会因为被他宠坏而从头至尾都等着他主动向她道歉,她会很小心翼翼地跟他撒娇,化解分歧。 总是在想她的好,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肢体动作,都能与美好的回忆挂上钩。再来,哪怕是吵架,都变得让人怀念。 一直想,几近自虐地想。拍戏的空挡,一有可以思考的空间就开始想。总是在想,能多想一秒钟也好,很想很想她,想到想哭,想到几乎崩溃,可还是在想,不停地想。 想到坐立难安时就摸摸心头的纹身,这是会在他们身上一辈子的印记。想象可能此时此刻她也在想念,这是他们最后的牵扯。 他不想再在钱佳瑜的问题上有什么牵扯,错了就是错了。和她分开后再没见过钱佳瑜了,除了孩子出生的那天。他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她总让他想起自己这辈子最荒唐的失去,可他却无法将她从他的生命彻底推离,首先她是他孩子的母亲,然后她还是他的工作伙伴,千丝万缕。有时候想,算了,就这么纠缠一辈子吧,跟她耗着,总要有一个人陪他一起煎熬的。 很多夜深无人的时候,明明很累了却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些时候意志很容易就动摇了,掏出手机,反复看着她的号码,似乎光是看着这组数据就能望穿天涯海角看到她的脸了。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却不敢。怕自己会推翻所有的决定不顾一切想要回到她身边,怕强求她。 登机后就闭目养神。 寂静的头等舱,充斥在耳边的是此起彼伏的键盘声。他是搞音乐的,那键盘声很有规律,竟是好听,于是睁开了眼。先注意到了男人的手指,修长而干净,快速在键盘上飞扬。 那男人和他隔着一条走廊,此刻正通过卫星电话和地面连通。他说得一口流利的法语,低沉的嗓音像寂静空灵的大提琴。并不是故意窥探,可就那么看到了特意显示的桌面,似乎打电话的男人也为了欣赏。 画面背景是漫天的红霞与夕阳,海天一色,女人的侧脸占了半个画面。那女人,完美紧实的侧面线条,她半眯着眼,耳畔插着一朵花,神情懒散,微微上扬的唇角与下巴说不出的性感。 全身肌肉瞬间僵硬,他盯着别人的电脑出了神。 男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失态,打完电话后指了指照片。“我媳妇儿,比明星还漂亮是吧。”然后像孩子私藏宝贝一样把屏幕合了起来。 这才正眼打量起那个男人,不知是不是那句“我媳妇儿”的关系,竟生生多了一丝挑剔与敌意。这男人太出色了,靠不住;太有钱,不可靠……晃神时心里又一阵抽疼,似乎他已经没有资格去挑剔别人了。 没有了睡意,13个小时的长途旅行中竟睁着眼度过了全程,在想,也许会再有和她有关的只字片语…… 那男人很忙,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键盘声一直没有停过,连他身边看似秘书的男人也架着眼镜全程忙碌。 “boss,到时间了。” 一句话将滕亦辰翻腾的心思也牵扯了过来,直觉地认为,和她有关。 果然那男人拿起电话。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他的表情异常柔和。 “小妞,起床吃药了……小爷我快到了,还有2个小时……别介,在家等着,我跟奶奶说了,她说去熬汤给你喝……哪儿啊,你多陪她聊聊天不就好了……尴尬什么?皮痒了你,好好说,将来得对着一辈子的……乖,赶紧把病养好,等小爷回去重重有赏……感冒也是病!……得得,多说几句就嫌我啰嗦了,有这么当人家媳妇的嘛……拿乔了你,改明儿回去就架你去领证儿……好!好!我这边安排好就回去啊,别太想我……” 喜滋滋地挂了电话,吃吃笑了小会儿才变换表情再次投入工作。 滕亦辰有些犯傻。似乎,世界就这样和他脱节了。 知道她一定会有新感情的,可是从来没想过就这样碰个正巧,还不知道,会有个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他不敢想罢了。她配的,她合该有最好的男人配她,可是明明知道,却还是在面对现实的时候无法接受。 交握在身前的拳头狠狠捏紧,努力隐忍着情绪。很嫉妒很嫉妒这个男人,嫉妒到想要杀了他! 下飞机时故意放缓了行动,和那个男人正面相遇了。不习惯的仰视姿态,似乎也预示这他们之间的处境。不对,这个男人拥有了全世界,而他失去了全世界。 很嚣张的人种,光是走路也威风八面。有些人天生有嚣张的本钱,让人羡慕,有些人除了投胎投的好之外,造化更好,让人嫉妒。 滕亦辰从来不会去羡慕嫉妒别人,唯独某个男人——这个男人拥有他最想要拥有的女人。 不是说好死都要死在一起吗?不是说好要结婚吗?不是说好一辈子不分开吗?什么是爱她一辈子?什么是就算全世界反对也要在一起?是他先转身离开的,怎么能怪她也转身离去了?曾经以为他们的相遇是前世今生的永恒,他一直笃定他们之间的爱情就是世人传诵的那些神话,可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只有热恋中的人才觉得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他们的爱情,绚烂的燃烧过后,只剩灰。 从来不敢去主动探听她的消息,还是会心疼,甚至害怕遇到她。 没设想过再次遇到她的情形,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一部电影的隐形拍摄,偌大的商场大厅,他竟一眼就看到了她。她与三两好友坐在二楼的ffee bar里,谈笑生风。丰腴了些许,气色红润,神色清爽,说到动情处连眉毛都在笑。 视线怎么都移不开,竟红了眼眶。很想大步上前和她说上几句话,即使寒暄客套也好。这一刻,他的爱情就如同一出独角戏,他以为他有多爱她,到头来却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曾经最亲密的两人,如今变成了人群涌动间可以擦身而过的路人。 她看起来过得很好,她的腹部微微突起,紧身的t恤隆起幸福的弧度。 她的左耳,钻石耳钉熠熠生辉。她有三个耳洞,左耳的第二个耳洞是认识他以后和他一起去打的,那个耳洞上穿着一枚钻石耳钉。他们说好一辈子都不拿下来,他们要一辈子相爱。他们说好,只要心里还有彼此,就不会把耳钉拿下来。 转身,狼狈地躲回了自己的世界。关在房间里狠狠地哭了一场,第二天去看了孩子,那是他的选择。 一个人去了西藏,她最想去的地方。 抬头看天,感觉天离他一下子近了好多好多,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远处寺院传来钟鸣,圣洁悠远。 相爱却选择放手,选择了放手却不懂怎么忘记。黎笑,我一直以为我爱上的是那一年的你,现在才明白,我只是爱上了那一年的自己……可是黎笑,我找不到自己了,你把他丢到哪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没完就急着番外,也只有我了。 接着忙,接着得瑟。 chapte 25 奶奶带来的祖传戒指连模样都长得很“祖传”,传了好几代的银包翡翠戒指,老坑玉,年份老、色高、水分足,光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黎笑是万不敢戴在手上的,太高调,不好保管,怕磕到碰到。方晏儒弄了条链子给她挂在脖子上,还取笑了她一番。“光是这个就怕了?将来那些玉可都要你保管啊,我爷爷那块玻璃种老坑翡翠佛价值连城,说是要给我儿子的。” “方晏儒,我想退货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了。” “不成!不给退货!”耍赖地抱住她,顺便揩油。 晚上被带去见了方晏儒的几个发小,其实无非就是莫家几个兄弟,连奶奶外婆都见了还有啥好怕的。黎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看透了红尘似的,都无所谓了。 “贱内。”方晏儒如是介绍黎笑,以示郑重。 “贱外?”黎笑看着方晏儒眉一挑,假洋鬼子。 小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得,终于见到你了。黎笑啊黎笑,今晚你有好多事儿要跟我解释吖。” “其他人你都认识的,这是霍晏宁。”方晏儒指指一黑黑壮壮的男子——男子身着军装,好不神气。“小北的老公,啊,小北去东非了,过段时间才回来,这小子自由时间到期,被抓回来参军了。他妈见我名字好听,也给起了个‘晏’字头的。” “你怎么不说是族谱编得好,轮到我们这代刚好晏字辈。”霍晏宁失笑,上前介绍自己。“我是霍晏宁,虫子的表弟,他爷爷是我舅爷爷。” 黎笑被小米和另外跟着男人们一起来的女人拉到了一边。这种场合,男人们带的都是合法老婆,里头还是有几个花的,但莫家小七在的场合,第三者是绝对要止步的。 “怎么,就她了?”方晏儒也和男人们到了包厢另一边。男人的聚会,男人的谈话,竟没有一个人点烟。 “就她了。”方晏儒使劲一点头,眉眼生花。 “瞧你笑的内恶心样儿!” “小北答应嫁你那会儿你笑的样儿更恶心。”两人一坐下就开始抬杠了。 “等这姑娘要嫁你的时候你铁定比我恶心。” “我乐意!” “也得人家姑娘乐意。”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叫表嫂。” “德行!人家嫁不嫁你还不知道呢。” “你们俩消停一下行嘛?别每回见面就吵,狗咬狗一嘴毛。”关启勋扯嘴笑。 “你才狗!你全家……”霍晏宁话刚要出口,想想不合适,又给憋了回去。转头就看到方晏儒坏坏的笑。 “有兴趣买地吗?”莫四开口。男人的话题,无非就是女人、车子、生意。“海南有块地,投入有点大,你参一脚?” “他早买了,这小子钻钱孔里去了,哪儿有钱味往哪儿钻。”关启勋也是参与者。 “地永远不嫌多,只要有潜力。真不错的话也算我一份,让你秘书和我秘书约时间,认真谈。”这话题就这么打住了。方晏儒的原则,下班后决不再谈论公事,更何况是带女朋友公开亮相的场合。 转头看那边,黎笑坐在一群女人身边,不知道有人说了什么,她竟生生红了脸。她眼窝深深,眉毛很浓,远远这么看着都觉得她眼中有水漾的温柔。 “去唱歌吧!”方晏儒提议。 男人们顿时傻眼。 “黎笑,你可不厚道,上回你还说你和虫虫哥哥不可能了,转头就把人家收了,这丫的极品哪,太对不起女同胞了。”小米难得逮到机会,自然要使劲取笑黎笑一番的。 “就是,小时候院子里除了小七哪个小姑娘不喜欢跟在虫子屁股后头跑啊,我一直以为这家伙会内销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说话的是莫老大的老婆刘茜,也是和他们一块儿长大的。 “小米,你这是舍不得虫子啊?莫非你对他有想法?”夏絮笑容灿烂,八颗雪白的贝牙齐齐亮相,标准的美人笑。 “你别害我啊。”小米赶紧转头看老公那头。 “方子哥确实好,我第一回见到他的时候都傻了,心想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啊,漂亮就算了,居然还那么男子气概,分明就是妖孽!”宝依涵嘟嘟嘴。虽然她很满意自家老公,但是帅哥是全人类的共享资源,欣赏是名正言顺的! 女人们七嘴八舌,黎笑愣是没插上半句嘴,索性喝饮料听她们扯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小米催她。 “说什么?”黎笑无辜地反问。也得她们给她说话的机会啊。 小米不雅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怎么泡到你的?工程艰巨,我真想建议他出本书,书名就叫《我是如何融化冰川的》。” “说说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能到什么程度,虫子这样的角色,哪个女人把持地住,肯定饿虎扑羊先就地正法了。” 她还就真把持住了。果然几个已婚女人聚在一起的话题要辛辣有多辛辣,黎笑不是第一次见识了,上回在小米的私人小窝里头她们交流的可是血淋淋的闺房情趣经验。 “是虫子把持不住吧?”夏絮还在笑,但眼神放光。简单一句话,把所有女人的目光都引到了黎笑身上。 宝依涵先点了点头。“方子哥确实会把持不住。” “我是女人,可我有时候都想狠狠把你吻晕过去。”小米摇摇头。当妖孽遇上妖孽,后果灰常严重。“你们女儿,哈,咱们指个娃娃亲哦,嫁给我家关小羽吧!” 黎笑算是百毒不侵了,可突然提到这个竟生生红了脸。她和方晏儒的孩子…… “祸害!”夏絮总结。 “刚才你们说什么?”回程的路上,方晏儒心心念念想的都是黎笑脸红那一幕,心里奇痒无比,只想知道当时她们是说了什么才让她出现那样的风情娇憨。 “说的可多了。”拒绝回答。黎笑可不会傻到告诉方晏儒她们的谈话内容,不然这男人肯定借题发挥直接扛她回家入洞房,一偿夙愿。 方晏儒的手机一阵震动,随便瞥了一眼,缓缓笑开。莫家那小丫头生活悠闲唯恐天下不乱,有八卦的地方自然有她两头无间道。 他们的女儿,不错的提议。 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迎上她探究的眼神,他笑得眉眼含春。“笑笑……笑笑……黎笑……” “怎么了?”回答也是出奇地轻缓。很奇怪,这男人只是这样笑着叫她的名字,她的心竟然就那样融化了。 他俯身亲亲她的手,再亲亲她的嘴角,细细地啄吻。“我们回家。” 温柔却坚定的邀请,对黎笑来说,或者对方晏儒来说也是,是另一种形式的仪式。两个渴望有个家的男女,对他们来说,相爱,他们的家,这一刻让人出奇地神往。 黎笑轻轻点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探身靠在他胸前。 “方晏儒,谢谢……” “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和下一章稍稍过度一下,得发展其他事儿了 chapte 26 每天早晨对黎笑来说都是不同的开始,而今天更加特殊。周日早晨,阳光明媚,昨晚折腾了她一晚上的男人早就醒了,这会儿正在做早餐。 卧房和厨房搁了那么远,黎笑还能听见厨房里的男人在引吭高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一字一顿,唱得认真极了,咬字音准似乎有些难,不过没有影响到唱歌人的心情。 黎笑失笑,起床这一刻的感觉很好。昨晚那人有些不知节制了,缠着她狠狠要了三回,结果就是不止她累晕过去,就连从小到大饮食营养有专人照顾的方大少也脚步虚浮了。 拨了拨长发,穿上他在床边准备好的衣服——这男人对自己的视觉要求很严格,选的衣服自然会先照顾自己的眼球。很好,很透很薄的白衬衫,他的白衬衫。 宽大的白衬衫、及膝的粉色长袜,那女人披散着长发,光着脚丫像猫咪一样在晨光中穿行,方晏儒觉得自己的心被某种莫名的情绪涨的满满的,还有点痒,像被她颊边的碎发撩拨到一般。 “宝宝,醒啦……”丢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巴了上去,低头密密地吻着,爱死了这一刻的亲昵与满足。 宝宝?看来她多了一个称呼。 黎笑觉得自己在他怀里陷落了。 “昨天不是说要带我去玩一个好玩的东西吗?”黎笑及时制止了方晏儒更加深入的探索。不能再擦枪走火了,不然他们一整天肯定得在床上度过。 方晏儒平稳了自己的气息,放开她前又在重重吻了她一下。“等小爷养精蓄锐,晚上再收拾你!” 晚上放了方晏儒鸽子自己独自去赴宴了。其实黎笑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所谓的家宴,对她来说其实是可笑至极的,很久以前她就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人了。 可是她还是去了,还自觉有点单刀赴会的悲壮感。 黎笑已经过了需要父亲呵护的年纪了,应邀的动机肯定是不单纯的,她想看看,所谓父爱,究竟可以伪善到什么地步——被那男人宠得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变得胆大,变得不计后果,因为知道有个人会一直站在她身后,而这个人,强大得令人咋舌。 也许这就是恃宠而骄。 或许潜意识里还有一些别的想法,毕竟是身为人子,对亲情难免存在一些侥幸。人本来就是贪心的动物,对感情的欲望永远不能被满足。与妈妈变得亲切热络了,在爱情上被悉心呵护着,又有了一两个不错的朋友,于是心里有延伸出了对父爱的渴望。 也许,可能,还因为那个人,他那么爱自己的孩子,从报章电视的大肆报道上轻而易举就发现了,于是她想知道,被自己父亲爱着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 晚饭吃的是黎笑最爱的中餐。她喜欢在中餐,热腾腾的饭菜,吃饭的人围坐在一起,分享相同的食物,很亲近,很有家的感觉。 “这是野生的大黄鱼,刚下船,我让他们清蒸了……”黎朝宗将刚上的黄鱼推到黎笑面前。“我记得你喜欢吃鱼,是吧?” 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语气,黎笑怎么听着都像是爸爸在讨好女儿的姿态,心里还是不禁有些欢喜。点头埋首吃饭,那盘黄鱼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饭桌上热络气氛的都是钱佩妤,这位太太似乎已经忘记了那天在精品店的不愉快,虽没有对黎笑亲热到哪里去,但言语上却有丝讨好的意味。黎笑瞥了眼父亲,这才确定这位太太真的是在讨好她,因为父亲的表情看起来很满意。 黎家婕并没有她妈妈那么热闹,但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至于黎家豪,黎笑没有看到他,据说初中起就被送到新加坡去读书了,说是那里的治安比较好,环境比较单纯。 席间黎朝宗不止一次提到黎笑的妈妈,大都是回忆以前在这个家里的一些往事,提到最多的就是妈妈做饭的手艺,每每到这时黎家婕母女便沉默了。倒是黎笑饶有兴致,说起来有些恶劣,她是不动声色的,但心中却暗暗挑着刺儿,罗列父亲的回忆与往事种种不相符合的地方。 一顿饭吃下来,黎笑更加觉得自己满肚子坏水,竟更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这才想到物以类聚四字,她果然被方先生同化了。 “吃的还合怎么样?”吃晚饭后几个人移到了客厅,黎朝宗几十年来一直有饭后喝茶的习惯。黎太太忙着张罗里外,生怕黎笑意识不到她是这家女主人的事实。 “还行,不过还是以前张妈的手艺吃着习惯,她熬粥的手艺和老莫家的香嫂有的拼。”听似拉家常的话,但却愣是让黎家母女沉下了脸。黎笑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人家要努力凸显自己的主人翁地位,那她也得显摆显摆自己的“前小主人翁”身份。至于老莫家,既然他们爱趋炎附势,她怎么忍心让他们失望。 黎朝宗笑笑没搭腔,倒是让人把茶叶给端了来。“这是今年台湾的高山冠军茶,你妹妹去台湾玩的时候带回来的,你带些回去。” “好啊,倒真没喝过。”从完全仇视父亲到现在的淡然面对,黎笑觉得自己对人事物的态度在方晏儒强势干预她的人生后迅速转变,甚至之前她还当着父亲的面说过自己的爸爸早就已经去世了的话。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豁达的一天,或许还因为和母亲关系的亲近,知道她过得很幸福。潜意识里,血缘的牵绊分割不了,她一直认为妈妈的不幸是父亲一手造成的,而她是他的女儿,甚至某一天她发现自己竟觉得对妈妈心存愧疚。 “那你真要带些回去了,这冻顶乌龙可不是一般人都能买到的,我也是拖朋友才弄到几斤。”黎家婕品茶的动作和父亲很像。从移到客厅起她就一直装乖巧女儿贴在父亲身边,没事撒娇,嗲得让黎笑有点恶心。 “改明儿我也给您带些过来,方先生那儿多得是特供的茶叶。方爷爷知道我喜欢还特地让人送了些过来,方先生说那茶叶自己也难弄到呢。”要装b谁不会啊,黎笑虽不是个中好手,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要显摆是吧,这阵子她接触的彪悍事儿可都不是盖的。 “好啊,爸爸这辈子还没喝过几次特供茶叶,敢情这回是沾了闺女的光了。”黎朝宗大笑,更是映出离家母女的臭脸了。“这方先生是……” “父亲您不也认识嘛。” “啊!真是那位方先生啊。”狐狸还是老的精,这表情装得倒是挺逼真。“你们俩正处着呢?” “啊。”黎笑点头,笑而不语。啥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虽然不贴切,不过人现在不拐着弯冲着那位先生来的嘛。有些不是滋味,但却在意料之中。 “真不错,方先生条件很好啊。”慈父的表情也很地道。“要有机会,领来给爸爸看看,怎么都得这未来女婿都得见过老丈人吧。” “那还真的找时间和他说说,之前他一直以为我已经没有爸爸了。倒是他爷爷奶奶,说是想见见我妈,在安排时间呢,老爷子虽然退了,但事儿挺多。”黎笑还是忍不住在嘴上耍了回威风。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下面还写了一些些,不过写不完,干脆就放到下一章了。下一章的对话比这张贱,可以期待一下 chapte 27 “那还真的找时间和他说说,之前他一直以为我已经没有爸爸了。倒是他爷爷奶奶,说是想见见我妈,在安排时间呢,老爷子虽然退了,但事儿挺多。”黎笑还是忍不住在嘴上耍了回威风。 一时无人再说话。 “姐,你可得多留个心思,这方先生的条件未免也太好了,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倒贴的女人多去了。这男人钱一多就爱使坏,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指不定是不是会在外头找个阿猫阿狗随便玩玩就走人呢。”黎家婕扬着高音,这话听着又刺耳又尖刻。 黎笑面前的茶喝过一口后就再没动多。钱佩妤多自视甚高的人,哪里发生过她的东西被人嫌弃啊,倒是黎笑今儿给她整了个不痛快,也没地儿撒气,人家现在用的东西确实稀罕,一般人听都没听过。 “那倒是,这外头多的是阿猫阿狗主动倒贴的。有些人就算当第三者第四者也死皮赖脸巴着,我就不明白了,现在的女人都怎么了,不就男人嘛,不就是钱嘛,有必要这么作践自己这么不要脸嘛……”这话撂下了还自个儿佯装尴尬,捂着嘴唇抱歉地看了眼现任黎太太。“哎哟,黎太,我可没说您,您别多想哦。” “多想啥,都一家人,你阿姨不会介意的。”黎朝宗先发话了。表情虽然有点僵硬,倒控制得很好。 “是啊,怎么会介意。”钱佩妤妆容精致的脸上隐约有裂痕浮现,黎笑今天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面如屎色”。 “黎太不介意那是最好了。虽然外头人说三道四的,不过我每次可都懒得听,再辛辣那也是人家的家丑,背后嚼舌根未免太没道德了。”黎笑装得无辜,拐着弯连敲带打,就想出口恶气,偏偏人家还不能怎么样她。“不过黎小姐的话还真是说对了,我真不能太信了方先生,外头花花世界的,诱惑多着呢。好在有长辈看着,她奶奶和外婆都是不待见感情作风有问题的人,要有啥风吹草动的她们先不乐意了。” “真要有什么事儿,胳膊哪拧得过大腿啊,毕竟是自家的娃,老人家到时还不想着孙子啊。你怎么说也是别人家的娃娃,说难听点就是半路认识的陌生人,哪有从小呆在身边疼的自家人亲。你啊,还是得小心了,我可天天在听太太小姐们说起方先生呢,虎视眈眈的人多了,这样的男人就算结了婚也不保险。” 是想拐着弯告诉她现在黎家婕姐弟才是黎朝宗的心头肉,她黎笑现在只是个外人吗?什么是话术啊,一语双关三关都是技术。这话,真漂亮,黎笑都想鼓掌了。再看看父亲,脸色比刚才更不好。抛弃糟糠妻的事儿拐着弯被提起,女儿说完现任老婆再说,还真同情他。难怪古代帝王都那么短命了,这女人,真难应付啊。 “听黎太这么说,这世上的男人还真都不能嫁了。我还真羡慕黎小姐,父亲和黎太太不就是特例嘛,你们结婚也十多年了吧,这些年不都恩爱如昔嘛,也没见父亲有什么花边新闻的。黎小姐也二十多了,耳濡目染,观念肯定比我正确乐观。”拐着弯骂人,没你行不代表我不会啊。黎笑不关注八卦,没人家啥话柄在手,不过人家最介意啥还是知道的,时时提醒她是介入别人家庭的事实,比她打击唱衰黎笑要强多了。 “笑笑,不早了,爸爸也到时间吃药睡觉了,我让自己送机回去怎么样?”黎朝宗开口送客,也适时制止了女人间的战争。 “父亲吃药?身体不适?”人家既然已经开口了,不关心一下多伤害人家感情。 “老毛病了,闹心。”苦恼地摇头。 “放心,方先生老说方爷爷是‘祸害遗千年’, 父亲您健着呢,再活五十年肯定没问题。”黎笑站起身,黎家的管家立刻上前递上她的外套和包包。“不用送了,方先生的司机一直等在外头,您开门让他把车开进来就成了。” 所谓家宴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黎家母女哪能让她这个前妻的女人舒坦,来时的路上黎笑都在闭目养神,想着肯定要费一番嘴皮子战母老虎的。离开时心情挺轻松,想想刚才这家子人的脸色就幼稚地想仰天大笑。 不自觉开始寻找幼时的回忆。没让司机进来,而是自己徒步走出去,黎家人送客到大厅外,是管家陪黎笑走到大门口。 “管家爷爷,那棵树呢?”在可以看到院子的地方站了小会儿,没看到那棵大榕树。记忆中那棵树一直立在小湖边,枝繁叶茂。 “小姐还记得啊。”管家爷爷在黎家服务了几十年了,也算从小看着黎笑长大的。黎笑从小就贴心懂事,虽然性子冷了些。知道她今天要来管家小小雀跃了下,人老了,对故人往事多了许多怀念。“那棵榕树啊,几年前被锯掉了,长太大了,夏天的时候知了多,吵,打扰太太午睡,还嫌蚊虫多不干净。其实可以移到植物园的,不过太太嫌联系林业局啥的麻烦,真可惜,百年老树了……” 管家爷爷一直絮絮叨叨,直到将黎笑送上车子,还叮嘱她有空要再来,虽然连他也知道应该没这机会了。“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老爷也老了,怕寂寞,小姐您要有时间要常回来。” 黎笑点头,笑着与管家道了别,没说再见。他有子女承欢膝下,怎么还会寂寞。 父母与孩子的关系永远是亲密的,至少是最牢固的。一句“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成了很多父母做错事后要求原谅的最佳理由,这似乎成了中国人代代相传的悲剧。并不会因为是父母,就一切理所应当的,不可以的,没那么容易的。连最纯洁的父母与儿女,也必须面对真正的人性。 黎笑拒绝承受这种理所当然。她一直以来的信条,错了就是错了。人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后果,这是妈妈教她的,而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回到方先生住的地方,他在看电视,足球比赛,红艳艳的国足队服,臭到连电视机前的方晏儒都面露屎色的球技。 “真豁达,还看国足哪。”黎笑拨拨长发,笑语嫣然,绝对故意地展露自己的风情万种。 “不是3比0赢过韩国嘛,见过神迹,所以又燃起希望了嘛,我真t死性不改,比六子还犯贱。”方晏儒啪地一声关掉电视,郁郁之情怎么都散不去,招手让黎笑过去他那边。“还是小七说得对。” “她说啥?”黎笑依偎到方晏儒身边,双手抱住他的右臂,看起来心情很好。 方晏儒眉一扬,虽然讶异但很乐陶陶地接受了这样的待遇。“小妞,果然成了小爷的人后就不一样了,记好了啊,你生是小爷的人,死是小爷的鬼!” “德行!谁是你的鬼!我问你话呢,小米说什么?”拍了他的手一下,更似娇嗔。 “她说,她还以为看到了假新闻。想当年她还是loli就开始被国足折磨了,那还叫中国足球的黄金一代哪,后来……很久没见国足,她都已经嫁人了,居然给她来了这么计,赢韩国啊,男足啊,谁想得到啊,多少人看到新闻的第一反应就是骂脏话啊。她还跟六子说,国足都好了,她一定能幸福一辈子的。勋子那天也失常了,说关小羽才三岁就看到了不可能发生的事儿,自己活了三十多年才第一次看到。六子那天还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国足早干嘛去了。”方晏儒越说越乐。 “国足就是一贱受,不虐不发奋,得公安部拿着鞭子使劲儿抽、尽情抽……”黎笑其实并没时间看体育,但对足球总有某种情节,不常关注,但凡是大事也不落下什么。 “哟,小妞,不知道你还好这口啊。” 狠狠白了他一眼。“我们手下的一位设计师第二天在办公室贴了个横幅。” “说啥?” “坚决打击跨国假球。” 嗤笑。“小妞,你啥反映?” “看到新闻反射性就转台了,还骂了句:这群猪。结果第二天才知道是真的赢了,而且人家派来的也是男足,然后……”小妞皱了皱眉头。“上网搜了下新闻视频。” 方晏儒更乐了,捧着黎笑的脸一顿猛亲。 “跟小爷说说,今儿啥事那么开心。”扯回正题。黎笑一进来方晏儒就注意到她飞扬的神色了。被放鸽子挺不爽,她去参加那样的聚会也担心她不舒坦,不过看起来小妞的适应能力倒是不错。 “这么明显?” “你头发都飞起来了。”所以连着他的心情也跟着变好。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的饭吃得挺解气的,我还真没想过我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找机会打击别人。”三言两语带过,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原本就妩媚的眼都笑弯了。 方晏儒没说什么,她高兴就好。 “有没有想过和他修复关系啊?” 诚实地摇头。“还年轻,没时间想这些,不过现在不想。指不定老了要后悔,不过管他的,老了再说吧。” 他默默地没接话。 “对了,你和黎氏有合作?”突然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合正好是在黎氏,黎笑的心思突然拐到了最初。 “没。那次是替老鬼去还东西的,他欠了你爷爷一些东西。”他一语带过。 “我都没说我凭什么这么认为的呢,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次?”原本以为那次只有她注意到了他,毕竟方晏儒那样身份地位的人,在公开场合肯定是目空一切的。 “小妞,你小爷我那次可是对你一见钟情啊,后来就再见倾情了。” “得了,再贫嘴,你就一色胚。”没合作就最好了。 “那不也针对人嘛,对你我才那么色。”亲亲我我油油腻腻。情人窝在一起似乎总是这样,渴望更贴近对方,有时光是抱着彼此都会觉得很满足。 “我走了啊。”腻了会儿,见时间已经晚了,黎笑拿着包包打算走人了。 “你去哪儿?”方晏儒一把拉住她,有些傻眼,不敢相信她要走,还是情到浓时说走就走。 “回家啊。”理所当然。 “你不留下来啊?” “周末结束了,明儿我上班呢。” “敢情我是你周末情人啊?你不住我这儿啊?难道你要让本小爷不是周末都独守空闺?这哪儿成!” “住酒店多怪啊。”以酒店为家?黎笑没想过。哪有人天天下班往酒店跑的,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她发展第二副业呢。 “怎么怪了?我不也住酒店嘛。” “你不一样,这是你的事业。” 方晏儒不语了。半晌他也起身,拉着黎笑往外走。“那我送你。” 还想他今天怎么就这么干脆了,没想到这厢送完她便登堂入室赖着不走了。第二天下班回到家没多久就见他屁颠屁颠地拎着自己的行李跑到她家安营扎寨来了。 “我说方晏儒,你能别这么不要脸嘛。”某天晨起刷牙,身边不时飘过半裸美男,黎笑终于忍不住了。 “要脸做啥。”这厢一边刮胡子一边不要脸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到吧?想不到吧?我多就没这么勤劳啦? 嘿嘿嘿…… 今儿开会时拿纸写的。 chapte 28 “elly,你最近可以啊,越来越水灵了。”会议的休息间隙,同为设计师的flora跑来和黎笑闲话瞎扯。 “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哪能跟咱比啊,我都觉得我要枯萎了。”小乔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她最怕的就是这种主管会议了,节奏之快,会议记录她不敢有丝毫马虎,精神高度紧绷。 “周五公司有个聚会,可以携伴,要带出来吗?”flora当然听说了关于黎笑男友种种神乎其神的传闻。黎笑是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但同为设计师的她还是有不服气的。 “再说吧,还要看他有没有空呢。”黎笑不答应也不拒绝。 “带嘛带嘛,elly,人家想见见大神嘛。”小乔的心声。 黎笑但笑不语,指指主位的tc,示意休息时间结束,会议重新开始。 散会后被tc叫到了办公室,这厢还是按着习惯点了雪茄递给黎笑,在她第n次说自己已经戒烟了之后耸肩表示遗憾。 “你的修稿我看过了,完全推翻了之前的设计,这就是你专程去趟海南后的收获?”tc的手边放着几张电脑绘制的效果图。 黎笑点头。 “真不错。”tc笑道。 “我也这么觉得。”用小乔的话说是:我闻到了懒懒的恋爱味道。 “问题是,我们临时更换竞标作品,atntis会同意吗?另外两个对手那边也不好应付啊。”这是tc目前担心的问题。 “我们有更适合他们的设计,他们会欢迎的。” tc皱皱眉,没吭声。 黎笑努努嘴,暗衬着总不能直接说:tc,放心,我和atntis的老板有□,肯定没问题。 “咳,我和方先生认识,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黎笑如是安抚,讲完竟觉心虚尴尬,感叹自己未免太过纯良。 “你认识?”tc抬头正眼盯着黎笑。 “上回林少那个工程,关先生并不方便出面,后来是通过方先生才处理掉的。”那会儿tc忙昏了,她也被琐事搅得蜡烛两头烧,想想自己并没有把这事儿通报给tc知晓。 tc一脸不赞同,一副“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 “嘿,我的私下的交友状况和我的工作无关。” “elly,这个竞标要是拿下来,公司重重有赏。” “well,你还是公司?” “ok,都有。” “tc,这是贿赂。” “no,这绝对是奖励。” 谁信? “黎氏和你什么关系?”atntis竞标案的话题告一段落,另一件事tc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就问了。 黎笑真喜欢tc的直接,可有时后这样的直接会让她来不及掩饰情绪。于是下面这句话黎笑的语气绝对的厌恶与敷衍。“没什么关系。” “elly,没证实过的事情你知道我不会问你的。事实上是黎氏的黎总自己提起的。”tc失笑。总觉得这位得力猛将近来言行举止愈发幼稚。“黎总在昨晚的饭局对我说:tc啊,我们笑笑最近的表现怎么样?” “这样就认为我和他有关系了?” “人家当然不止说这么一句。”tc笑着含糊了过去。“你知道的,这个项目也是我们今年的大case,设计方面又是你负责的,有些关系总是对合作有好处的。” “那你还是别抱希望了,我没啥亲戚,有姥爷姥姥,不过从来没见过。至于和黎氏,那就更没关系了。我家户口本儿上可就我和我妈两个人,我妈再婚后我就是户主了。” “跟我扯这些是吧?现在lily和我共同负责这个项目,偶尔意见分歧,一个决断没做好都会被反咬一口。” “你们俩都斗了那么多年了,这种场面对你tc来说太小意思了。多动动脑筋也好,可以预防老年痴呆症。”黎笑跟人家嬉皮笑脸。 tc突然不说话了,眯着眼看了黎笑半天。“你还是黎笑吗?” 黎笑耸肩,不置可否。 “好吧。”tc举双手投降,他抽出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黎笑。“前期工程正准备要动工,只等你设计的定稿了。合作初期是我们谈的,lily半途□来肯定是想搞小动作,后来土地方面的事情是她在处理,但这土地似乎有问题,黎氏那边到现在都还没拿出土地的产权证明,没有证据前我并不方便干涉。还是那个问题,约是我签的,这招很旧但永远那么有效。按说这样的工程公司根本不可能接手,但谈到土地这个环节时这块已经不是我在控制了……” “所以这回你又被人阴了。”黎笑下结论。“我说tc,你们年年都在斗,怎么摊上我,你就特喜欢把我跟你绑一起?” “能者多劳嘛。”tc笑。 “别!我顶啥用啊,我只是个只懂埋首画设计图的技术人员。” “土地的事情我还在查,也许将来真需要你。你和黎氏还有接触,我先跟你说一下,你多留点心思,别沾上什么腥,我最近忙,没精力在抽空照顾你。” 得,这回又变成他要抽空照顾她了。 晚上方先生回来时黎笑刚好抱着文件从书房走出来,当下想起tc白天担心的问题,决定探探口风。 “过来小妞,小爷带了爱心宵夜回来。”方晏儒手里提着个保温壶,换了鞋子后直接钻进厨房。 “是什么?”黎笑跟进厨房,趴在他肩上。男人坐在饭桌前,小心翼翼地将保温壶里的东西往大碗里头倒。 转头亲了一口。“刚才奶奶让人送到我那里去的,说是给你补身子的。” “给我?”黎笑诧异。 “瞧你这小身板儿,纸片似的,奶奶心疼着呢,跟爷爷嚷着要把你养肥。”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把满满一碗药膳推到她面前。“瞧瞧瞧瞧,多幸福啊,跟了小爷后就有这么多人疼你。” “说得我好像没人疼似的。”娇嗔反驳,但却捧着碗慢慢吃了起来。是啊,因为他的关系,现在有好多人疼她呢。跟妈妈的疼爱不同,可被人疼的感觉真好。跟滕亦辰在一起的那些年里,他宠她,可却是她在疼他。除了妈妈,后来似乎就没人像疼孩子那样悉心疼过她了。 以前,她确实是个没人疼的孩子…… 眼泪啪嗒一声滴下,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居然这样就哭鼻子了。 方晏儒低低叹了口气,觉得心都要碎掉融掉了。他支着脑袋看黎笑一口一口认真吃,张开大手像爱抚猫咪那样抚弄她。“真是个宝宝啊,动不动就哭鼻子,羞羞脸。” 不理他,埋首使劲吃,连一滴汤汁都不想剩掉。 “明儿去老头那里吃晚饭吧,让奶奶给咱下厨,她做的菜可好吃了。”低低的呢喃,带着笑意的温柔。 黎笑用力地点头。 “这个周末我们去看你妈妈怎么样?”他问道。 这才抬头看他。 “你一个女孩子家,孤身在外的,你妈肯定不放心。咱得亲自去告诉她,得让她知道今后她的宝贝有人照顾了。”伸手握住她的左手,捏在手心里。“宝宝,我想照顾你,你看,你得开始很认真很认真地考虑嫁给我的事儿” 还是点头。饶是对婚姻很排斥,但这一刻起黎笑已经开始期待这个男人了。并不需要多浪漫的求婚和多天花乱坠的承诺,她需要的仅仅是安全感,朴实的行动更能打动她。 张开双手要抱抱,男人灿笑着拥她入怀。 感觉像踩在云端,一晚上的工作效率是0,黎笑干脆扔下工作不理,屁颠屁颠跑去房间找方晏儒,只是坐在他身边看他忙碌,竟觉得无比安心。 “你喜欢孩子吗?” 突来的问题,他一怔,然后点头。 “方晏儒,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chapte 29 第二天早上准备上班时才记起来忘了要探口风,于是忙跑出去抓住要赶到饭店开早回的方晏儒。这男人够可以的,轻而易举就让她晕头转向了。 “要送早安吻?”嬉皮笑脸地转头。奇了,据她观察,这男人起床气大得很,刚睡醒的一小时内攻击力惊人,今儿怎么阳光灿烂。此刻他正站在玄关的镜子前调整领带,片刻的孩子气。 “我问你个事儿。”没好气地回应他的调戏,但还是伸手抓过他的领带帮他弄好。 勾住她的脖子顺势亲了一口,示意她问。 “海南的设计我改掉了,过两天我会把竞标的修改稿递上去,给换不?”虽是询问的口气,但黎笑的表情分明在说“不给换你就试试看”。 方晏儒失笑。“你新的设计我偷瞄过,还真不错,说明海南咱没白去,没意外就用你这个了。这么着吧,你递上去,我会交代aalen一声。” 黎笑一愣,知道他会说,但可没想过他连决定都透露了。“你……看过?” “咱俩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能瞄不到啊。接下来的过程,咱就走个形式。我自个儿的酒店,我爱盖啥样就盖啥样,别人管不找。” “真内定我了?”这才反应过来。 “真内定我媳妇儿了。” “哇塞!方晏儒你太酷了!”黎笑一把抱住方晏儒。她喜欢这样的公私不分,并不会觉得自己的实力不受肯定。对方是方晏儒,顶呱呱的商人,他这样轻而易举地把这么重要的案子交给她,更是对她的认可。 被她的开怀感染,大笑着欣然接受投怀送抱。“成!晚上回来你再跟小爷慢慢算,我很乐意接受你的贿赂。”留下一个色迷迷的表情,男人带着飞扬的好心情高高兴兴上班去了。 方晏儒走后,倒是黎笑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懊恼了起来。刚才那个女人,还是她吗?刚才那些事儿,还是一个快要三十岁的女人会做的吗?尖叫?撒娇?蠢话连篇?从小到大,对任何人她都没有表现得这么幼稚过,还是真的像有些人说得,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女孩?可,怎么就偏偏是他呢? 曾经相信命中注定的,可后来又不信了,将相遇相爱归咎于概率。可其实就算是概率,也是需要天时地利的,地球那么大,地球上那么多人,偏偏就会出现那么一个人,让你相信命中注定。豁达了之后,心存感激,就算做不成情人,仍感激他曾经牵过她的手,陪她走过人生最美的一段旅程。 而她和方晏儒呢?他们生长在完全不同的世界,背景的差异,要多奇妙的概率才能走到今天? 靠在门边发呆了许久,回过神来时离上班时间已经只剩十来分钟,手忙脚乱地冲回房里整理,心里不止一次埋怨起那个臭男人,祸水不是! 第一次觐见方老爷子,黎笑心里是忐忑的。要不是事先和两老说过要回去吃饭,她真就想打退堂鼓了。今儿特意穿了件束腰的小洋装,外头披了件米色的长风衣,端庄不失优雅,慎重的模样让办公室里的同事频频侧目。 下了班后就去方晏儒那里等他一起走,那家伙似乎有永远开不完的会议。 坐上车才想起忘了给方家两老准备礼物了,当下要方晏儒原路折返。 “吃便饭而已,准备什么礼物啊。”今天方晏儒自己开车。自从和她在一起后,他将那些骚包的跑车都停进了车库,买了辆黑色x6配着她的酒红色x6开起了情侣车。完了还得意地跑来跟她炫耀,说老头夸奖他这车稳重。 “你懂不懂中国的礼数啊,第一回拜访家长都得带些礼物。” “哟,你是在提醒我得开始给你妈挑礼物了吗?” “你就得瑟吧!赶紧往回开。” “不折腾你了。”方晏儒放慢车速,伸出右手握住黎笑的手。看着她如此重视和家里两老的见面,他心里跟灌了蜜似的。“我准备好礼物了,下班前就差人送过去了。我家老头喜欢花花草草,我给他弄了盆稀有的兰花,我奶奶之前说想养猫,我给送去了只小折耳。我说是你挑的啊,到那儿别说漏嘴啊。” “怎么感觉我愣没诚意。”放开他的手示意他好好开车。 “其实两老最喜欢曾孙,咱不在给他们努力了嘛,还不有诚意啊?”那句“我想给你生个孩子”让方晏儒乐到今天还意犹未尽。 暧昧邪气的表情,黎笑仅余的紧张也消失殆尽。 新车子眼生,进院子时被拦了下,解放军见是方晏儒便笑笑放行。似乎都知道今儿他要带女朋友回来见两老,车子过岗哨时黎笑分明听到解放军叔叔就着对讲机说道:方少和他媳妇儿到了。 老爷子年岁已高,但老当益壮,犀利的目光闪着精光。黎笑的胃突然就抽紧了,就像太冷时一直绷着身子的感觉,好在方晏儒一直牵着她的手。 “来了啊。”老爷子抬头盯着他们半晌,又低头摆弄桌上的兰花。 “老头,这是我家笑笑。”拉着黎笑到老爷子身边坐下。 “你家?人家答应嫁你了?”头也不抬地问。 “不嫁我嫁谁?谁不要命,我的人也敢抢。”嬉皮笑脸。“宝宝,叫人。” “方爷爷您好。”手心冒汗了。 “嗯。”老爷子点点头,还是没抬头。 方晏儒心疼了。“老头,故弄玄虚这么好玩?我家宝宝胃不好,抽筋了你赔得起吗?看啥兰花啊,你懂嘛你?告诉你吧,其实我拿韭菜糊弄你呢。” 老爷子瞪大了眼,还没发飙就有人先替天行道了。 “你怎么这么跟你爷爷说话啊?”黎笑胳膊肘往外拐。也是难怪,这会儿要讨好的是方老爷子,方家孙子,先委屈委屈吧。 “就是!有这么跟爷爷说话的孙子吗?”老爷子中气十足,顺势就一巴掌从方晏儒后脑勺巴下去了。 “你暗算!”灵活一躲,但还是被掌风扇到。 “打一下有什么关系,难道爷爷真舍得用力打你啊。”黎笑接着出卖。 “小妞,可以啊。”方晏儒失笑。 “装什么呢?”奶奶从厨房里头出来,身后的两个佣人手里端着几样小菜。“人没到前眼巴巴地在窗口等着,这回人来了倒装起来了。笑笑啊,”奶奶坐到黎笑另一边,抓住她另一手。“那回我和晏儒外婆见过你之后他就盼着你来了,别紧张啊,他啊,就是纸老虎。” “咳!”老爷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对地,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 看老爷子的表情和方晏儒的得意洋洋,黎笑这才肯定奶奶不是在安慰她,当下受宠若惊。“对不起啊爷爷,之前一直在忙,本来应该早早就来看您的。” “咳!”低头一声咳。 奶奶瞥了一眼,无奈又想笑,认命地转头当起称职的代言人。“不用,来了就好,都是自家人,以后常回来吃饭就好啦。这个家啊,没个年轻人,太冷清了。” “我们会常回来的!”心头一热,黎笑信誓旦旦。 方晏儒来不及阻止,仰天一声哀嚎。 “小样儿!跟我斗!”巴完后脑勺还不止痒,趁着方晏儒仰头,老爷子的手顺势就一个暴栗敲在他脑门。 黎笑傻眼。 “别理他们,祖孙俩一碰到一起就没个正经。”奶奶拉着黎笑的手就要走。刚送来的折耳猫实在太可爱了,老太太这会儿心里乐呵着呢。 “老头!你够了哦!”留下祖孙继续斗法。 “老子打你还用向组织汇报?打残你都是关起家门的事儿!”爱怎么着怎么着。 “你狠!将来我儿子你别想碰!” “等你有了儿子再说吧。” “你放心,很快就有了。宝宝说要给我生个娃娃,老子很快也要当老子了!你等着,有你眼馋的,识相的现在就巴结我,老子心情一好说不定还让你把把童子尿。” “你个兔崽子!看我不揍你!”找打人专用的龙头拐杖。 “别理他们别理他们,咱们走。”奶奶拉着黎笑加紧脚步。家丑!家丑啊! 作者有话要说:打雷啦!闪电啦!收衣服啦! 我撤啦! 过度到今天才结束。孩儿们,后头的事儿来了 chapte 30 黎笑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蜜罐。归根结底她是渴望亲情的,可惜妈妈不在身边,所以当方家两老释出十足的善意之后,她顺理成章心甘情愿地跳进了为她和方晏儒挖好的洞。不止方家的晚饭桌上时常出现他们的身影,更时常留宿在那。这样极度重视私人空间的方晏儒颇有微词,可却也无计可施,这回两老是抓到他的弱点了。 黎笑的妈妈和爸爸当年是自由恋爱结婚的,甚至妈妈为了和爸爸结婚还和娘家人断绝了关系。正因为如此,面对背叛时她才那么难以接受。黎笑没见过妈妈娘家的任何人,甚至很少听妈妈提起,在别的小朋友有姥姥姥爷疼爱的时候,她连姥姥姥爷是什么都还没搞清楚。 所以面对自称是舅舅的人时,黎笑的反应很奇特。有点好奇,有点疑惑,有点期待,更有点无措。 按黎笑对妈妈娘家人的认识程度,是断不能确认这个舅舅是真是假的。所以回过神后她通知了妈妈,平淡指述的口气,但电话那头的妈妈却突然激动了起来,并在通话结束前决定了第二天北上认亲。 当天晚上黎笑睡得极好,但某人却失眠了。在他第三次摇醒她后,她发飙了。 “大半夜不睡觉,折腾什么啊?” “宝宝,明儿就要见岳母大人了,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儿紧张啊?”心里忐忑不安,总算是对黎笑见他佳人前的心情感同身受了。“万一她不喜欢我怎么办?如果她嫌我是个洋鬼子不肯把你嫁给我怎么办?” 半晌的沉默过后,房间里响起了黎笑的笑声,带着刚睡醒时的低哑。“你也有今天啊?” “还笑!小妖精!赶紧跟我说说咱妈喜欢啥讨厌啥!”咬牙切齿。 “行了,我妈这回是来认人的,见你是顺带的。”忘了跟这位庸人自扰的先生说了,她好像还没告诉妈妈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儿,所以对于见未来女婿这档子事儿,妈妈完全是毫无准备。 “过段时间肯定要亲自南下正式拜访的,这不得先留个好印象嘛。” “你也懂中国礼数了啊?” “我奶奶都选好带我去拜访兼提亲的日子了。”家里两老比他更急,不过还有一个最急的。“等这边的事儿都消停下来,你得跟我去趟美国见我家老鬼,我快被他烦死了。” 黎笑囧了。 “说吧,咱妈喜欢啥讨厌啥?” “都咱妈了吖?” “别想转移话题!” “妈妈她喜欢……以前喜欢红茶,几乎无茶不欢,之后什么都不喜欢了,再后来喜欢佛珠啊佛经啊之类的东西。她现在可信佛了,哪有大活动她都会去参加,初一十五都要去上香,没事就看佛学典籍打发时间。倒没特别讨厌的东西,如果身份是我男朋友,估计标准就只有一个了,你自己放聪明点就成了。这样说够明白吗?”信仰之于人,无非就是心灵的寄慰。创伤过后,需要在信仰中重新认识自我、雕塑自我,并重拾自我。 “嗯!明白了。”心疼地抱紧了她。黎妈妈这样的转变过程,黎笑势必是全程参与的,背后的疼痛,他没经历过,无法想象。 妈妈原本是心急如焚的,但在机场看到方晏儒后情绪好像瞬间就缓了下来。也对,对于她来说,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了。方先生是女儿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带到她面前的男人,意义自然不一般。 基本上经过小半天的相处,黎妈妈对方晏儒这个人还是很满意的。从接到她开始,那张嘴就跟油泡过似的,一刻没消停过,净拣些好听的话说,黎妈妈就喜欢热闹。 “我以为宝宝已经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了,原来她长得随妈妈您啊。”一句开场白,立马让双方热络了起来,更让黎妈妈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都说女婿是半子,岳母和女婿的关系大都很好,这不,还不是正宗的女婿呢,黎妈妈的注意力已经全部在方晏儒身上了。黎笑有些吃味,她们母女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吧,反而她被冷落到了一边,而方晏儒正忙着讨好未来岳母,也没时间理她。 第二件让黎妈妈喜欢方晏儒的事情是,她觉得这孩子够细心够体贴。吃午饭呢,知道黎妈妈这会儿没心情大鱼大肉,所以吃的是白米饭和家常菜,满满一桌子的菜,全是黎笑和黎妈妈喜欢的。 “你倒是点几个自己喜欢的菜下饭啊,下午你还要去视察工地呢。”这不,黎笑一句听似埋怨的话更让黎妈妈打心眼儿里乐呵。 黎笑喜欢吃虾子,可嫌剥虾壳麻烦脏手就懒得吃,于是男人自己没拔上几口饭,光顾着埋首剥虾壳了,整整一盘盐水虾都剥好了放在黎笑前面的小碟子上。同时,他也没少说话逗黎妈妈开心。 另外,黎妈妈尤其喜欢吃饭的餐厅,柔软的沙发很惬意,不远处的泳池让餐厅看起来很舒适很有格调。这孩子连挑餐厅都这么有品位啊,真不错。只是她在纳闷,怎么这么一家高级的餐厅,除了他们这一桌就再没其他客人了。 眼瞅着这未来女婿,黎妈妈越看越喜欢。“晏儒啊,你是哪里人啊?家里还有谁?” 开始身家调查了。黎笑边吃边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方晏儒立刻放下虾子,擦干净手,坐直了认真回答。“我是本地人,不过因为妈妈是美国人的关系,所以也拥有美国国籍。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空难过世了。我在美国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在那边长大,十六岁那年才回国的。我家里就我一个金孙……” “哪有人自己说自己是金孙的啊。”黎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结果引来黎妈妈一瞪。从小没父母就够让未来岳母心疼了,怎么还由得了女儿这时候嬉笑。 倒是方晏儒,好脾气地捏捏黎笑的手,接着说。“我家里的长辈都见过笑笑了,我爷爷奶奶可疼她了,如果妈妈同意,我和奶奶过段时间就上门提亲。我会好好照顾笑笑的!”想想又可能觉得不够慎重,于是站起身,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久久没起身。 黎笑傻眼。“诶——我有说嫁你吗?” “轮到你说话了吗?”黎妈妈发话。方晏儒心喜,终于找到人治黎笑了,他一定要把妈妈发展成他的坚实盟友。 “那,提亲之前,能安排我和你奶奶见个面吗?”赶紧让方晏儒起身坐下,黎妈妈开始了实质问题。没和对方家长见过面说上话,总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当然可以!”灿笑。 太耀眼了!果真乱世出妖孽!转头看妈妈,也是一脸惊艳,很好,也被秒了,黎笑瞬间圆满了。 吃过午饭,方晏儒上楼工作,离开前亲亲黎笑外还给黎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被年轻帅哥当众那么一抱,黎妈妈当场羞红了脸。 “他上楼工作啊?他做什么的?”黎妈妈手边放着一个丝绒盒子,是方晏儒送给她的见面礼。盒子里是一串苍翠欲滴的翡翠佛珠,黎妈妈小时候家境殷实,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玩意儿价值不菲。这人她是看满意了,工作方面的事儿黎妈妈也没好意思放着人家的面问。 黎笑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没告诉你吗?这饭店是他的。” 黎妈妈当场愣住,半晌没接上话。反应过来后自觉都有些抓狂了。“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了?连有男朋友的事儿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我这个做妈的未免也太失败了!” “您怎么会失败啊,多少父母是等女儿怀孕甚至结婚了才知道有那么回事儿呢。我们本来就打算过几天去看您的。”黎笑忙陪笑脸。 黎妈妈深西几口气平息心绪,随即又担心起另外的事儿来。“这晏儒这么有钱,女儿啊,会不会靠不住啊?” 这人,总能找到点事儿让自己烦一下。要是没钱吧,肯定要担心将来的生活;太有钱了又要烦人品,烦这人能不能依靠。 不过黎笑现在烦的是,是不是该告诉妈妈方晏儒的饭店不止这一间呢,以及,他外公那边的其他家族产业。细细斟酌过后决定沉默,一面妈妈反应过度。 “那您这么看过来,他值得依靠吗?”伸手握住妈妈的手,黎笑反问。人心一事,无从寻找答案,于是她又将问题踢还给妈妈。 “现在看着很好,就是不知道将来怎么样。” 黎笑失笑,眉目柔和。“将来如何看个人造化。如果现在就开始担心将来,庸人自扰犹豫不前,我一辈子都不用嫁了。你女儿我指不定运气不错呢。” 对于感情,黎笑向来豁达。 “也是。”盯着女儿,突然发现她已经大到再也不用她这个妈妈替她烦心了,反而,现在是女儿陪在她身边、照顾她。 “笑笑……你一定要很幸福才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虐! 不过要虐得自然。 下一章黎笑舅舅正式出场,就正式开始了。就是在思考,该怎么自然而然地把那件事情引进来。 最近很忙,很忙很忙。 艺术节,这波完了,结果我们的节目太出色,学区领导让我们代表学区去参加上级的比赛。我还想说4月17一过天就亮了,没想到天更黑了。不过为了荣誉而战,重返荣耀! chapte 31 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黎妈妈也越来越紧张。黎笑有点看不下去,便让人送来了红茶,出言安抚。 黎妈妈心绪难宁,这才将以前的事情全盘托出。 原来黎妈妈的娘家当年也是本城的大户,倒是父亲出身草根。姥姥生妈妈时难产,术后医生宣告往后无发生育。姥姥姥爷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姥爷也认命,只是从远房亲戚那里过继了一个男丁,一来往后可以帮助妈妈管理家业,二来两个孩子要是有缘分便亲上加亲。那年妈妈遇上大学刚毕业的父亲,坠入情网,不顾家里反对义无反顾地跟着父亲走了,一去便是经年。陪着父亲吃苦,陪着他从零到有,陪着他白手起家,可似乎人都是一样的,能共甘苦却不能共富贵,青春已逝,她像很多白手起家的男人的糟糠妻一样,败给了外头妖娆貌美的狐狸精。 故事很简单,像很多小说里头写的那样。可是老天又不像故事里的那样,天是没眼的,并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 对方比约定的时间早半个小时到了,看样子也是迫不及待。看到黎笑母女早早就等在这里了略有讶异,但随即却激动了起来。 妈妈一见到这个男人就哭了,失声痛哭的那种。她像个孩子一样趴在那人身上,哭的没了形象。黎笑一直以为自己 3 薄雪草 作者:以墨 够坚强的,可面对妈妈的热泪,她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抓着纸巾给妈妈拭泪,自己却憋到连俏鼻都红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也硬生生地红了眼眶。这位舅舅叫梁子正,西装笔挺,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虽然几十年不见,但黎妈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连带的,儿时的快乐回忆也悉数回笼。面对弟弟,所有的委屈和想念一古脑涌了上来。 “爸爸妈妈还好吗?”哭够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儿了。黎妈妈终于找着说话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生平也是头一遭。 “好,好的不得了!爸爸还等着你回去磕头认错呢,说是见不找你回家他死也不会瞑目。”梁子正宽慰地笑了。“十七年前爸爸带着全家移民了,那里的环境适合妈妈养病,不过老宅子一直都是在的,他们生怕你有一天回来找不着我们。” “我怎么还有脸回去找你们……”黎妈妈说着又是泪眼婆娑。想当初是自己一意孤行,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娘家那边不是没想过要回去,可却不确定爸妈是否已经原谅她了,也没那个脸回去。 “父女哪有隔夜仇啊,妈妈想你想得都病了。你结婚没几年爸妈就释怀了,可拉不下脸先找你,也就这么拖着。”梁子正看看黎笑。“这不,笑笑还小的时候,他们就常常会跑到她的学校偷看她。” 闻言,黎妈妈又哭。让自己的父母这般难受,她怎么还配为人子女!再想想后来那个男人那么多自己,就更觉不值得,更觉悔恨。黎笑心里头也酸酸的。 “我这次回国是要处理一点事情,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回去见见两老吧。我是最近才知道你的事情的,他们极坏了,回去让他们看看,好吗?” 黎妈妈直点头,泣不成声。 “离婚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们。”梁子正颇感无奈。“不然我早来了,妈知道后直哭,她哪受得了你受这样的苦啊……子秀,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姐弟俩隔了三十多年再见面,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直从午后聊到晚餐,黎笑全程坐在妈妈身边静静地听着,偶尔差一两句嘴。看着这样的妈妈,黎笑莫名地觉得幸福。 晚餐后,认亲告一段落,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黎笑也打心眼儿里高兴,她决定等舅舅办完事后陪妈妈一起去趟加拿大见姥爷姥姥。分手时才知晓原来舅舅也是住这家酒店来着,顿时失笑,原来只是楼上楼下。 将妈妈送到楼上的套间里休息,那厢情绪过于激动,连着血压也高了些许,这会儿服了药睡下了。 “笑笑,我要处理的事情和你们母女也有关,可不希望再让子秀想起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所以,你能帮你妈妈吗?”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梁子正说道,表情有些严肃。 黎笑很干脆地应允。妈妈的事情做女儿的自然义不容辞,更何况在听完事情的始末后发现这事儿和她的关系大了去了。怪不得怎么有人说“山不转水转”呢,到这会儿,她思量着,所有的恩恩怨怨,都该有个结果了吧? 晚上将事情和方先生说了,这丫听得一愣一愣得,直呼“世界真奇妙”。 “你说该怎么办?”黎笑一边抹精华液一边透过大镜子看盘腿坐在床上的男人。因为妈妈住在酒店的关系,他们俩今晚也呆在顶楼的套房里。 “不好说。”方晏儒撇撇嘴。“这是你的家事。” “这会儿又觉得自己是外人了?” “哪儿能啊!”忙撒腿蹦过来抱住她。“这事儿不是不好帮你决定嘛,处理或者不处理,将来都有你后悔的,我可不蹚浑水。” “其实吧。”想想后他又说。“按说对方这样,是知法犯法,有预谋的,不过牵扯有点大,你既然要撒网,就得先把你这边的人从网子里给拎出来。” “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 “了不起了啊你。”失笑。 “无毒不丈夫嘛。”头一扬。 “你啥时候成了大丈夫了?”一把抓住她,三两下就拎到了床上。“今儿小爷就教教你,啥叫做大丈夫。” 无奈调戏变成了被调戏,彻底悲剧了一番,倒是想耍一回花枪,几番温存折腾后也再没了力气。确实是大丈夫,好色的大丈夫! 黎笑总觉得这个舅舅有些怪异,但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儿。把这个疑惑跟方晏儒一说,人头也不抬继续干自己的事儿,倒是淡淡地回了句:“你不觉得咱舅看咱妈的眼神不像弟弟看姐姐该有的眼神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怎么就没发现,梁子正看妈妈时的目光是温柔至极的,有妈妈在的场合,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她。 “够犀利啊。”这方先生平日里总爱跟她打混装傻,几乎要忘了他的本色了——他奸商啊!眼光雪亮雪亮的! “那是!”回眸一笑,风华绝代,黎笑再次被秒。 第二日和梁子正单独吃午饭,事情谈得告一段落后黎笑忍不住试探了一番,结果让黎笑五味杂陈。 “舅舅,您出来这么久,都不想舅妈和孩子吗?”装作漫不经心。恋爱中的女人关心一下人家的风花雪月,合理的吧? “我还没娶妻,也还没孩子。”梁子正一笑,成熟的脸上透着一种无奈,稳重自持却又无端让人心疼。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黎笑小心翼翼地问。 梁子正微笑了很久,才轻声回道。“没遇上合适的。” 轮到黎笑沉默了,有种倒抽一口冷气的冲动。青梅竹马,从小就知道没有血缘关系,或者还受过长辈的言语暗示,于是从小就认定了……不敢臆测他的感情,若真像方晏儒说的那样,那这男人的爱未免太过执拗伟大,任何猜测都是亵渎。 “笑笑。” “嗯?”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您说。” “你结婚的时候,我是说,既然你父亲可能无法出席,那么,能让舅舅牵你进礼堂吗?”小心翼翼的要求,梁子正的表情、语气、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和正派。见黎笑没有立刻回答,他又自解道。“你看我,才出国二十来年就给忘了,中国人的婚礼和传统的西式婚礼完全不同的,习惯还真是可怕。” 短暂的揪心之后,黎笑浅浅笑了。从小到大一直缺席的父爱,妈妈再婚的对象对她的意义仅仅只是他能否让妈妈幸福。从没想过,还会有人,想给她补一份爱。 “好。”她点头。 梁子正一时疑惑。 “一定举行西式婚礼,让舅舅牵着我进礼堂。”她笑道。没想过要举行婚礼的,黎笑是个怕麻烦的人,早就已经决定将来就算要结婚也肯定只会到民政局领个证儿了事。可从刚才那一刻起,她竟开始渴望有个婚礼,让这个连看着她都眼神闪烁着温柔的舅舅,像个父亲一样牵着她走入婚姻,引领她走向不同的人生。 会过意来,梁子正也笑。“谢谢……” 意味深长的一声谢,让黎笑鼻头发酸。这世上,男男女女,爱、被爱,辜负、被辜负,分不太清谁对谁错谁可爱谁可恨谁可怜,只是知道,爱本身无错,不论爱的那个人是不是对的,爱过就不会后悔。 黎笑想,竟遇上了当代情圣。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写着写着,我开始喜欢子正舅舅这个人了。 墨的舅舅也是个情圣吖。 很忙,本少爷很忙很忙,哎…… chapte 32 作者有话要说:《小米》那边,三儿的番外被批斗啦,哈哈哈哈,都是抗议的留言。 知道今儿为啥能更伐? 哈,今儿我去听讲座啦,砖家来讲座,所以就抓着纸猛写啦。 其实我写得不止这么多,明天可能还更,不过,我看留言唷!!!≈ap;ap;gt;3≈ap;ap;lt;——对留言感到饥渴的墨少。 和梁子正有了某种默契,于是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连黎妈妈也大为诧异,黎笑这样的女孩儿,防心那么重。而方晏儒,终日抱醋狂饮,无奈人家思想纯洁,这厢只得敢怒不敢言。 而和舅舅谈过的那件事,黎笑在tc出差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和他关上门密谈了三个多小时,出来时眉头紧紧皱着。 tc的意思很简单,抓住这次的机会击垮lily的派系,甚至连rvce也一并拉下马。可黎笑要的不仅仅是这些,公司内部的派系斗争,之于她其实是事不关己的,这会儿有这样的机会,她竟想一口气将之前所有的伤害连本带利讨回来。 既然他们夺走了她最在乎的东西,那她也要毁掉他们在乎的。羽翼丰满了,心也跟着打了,更何况她身后还有个守护神。 “小乔,去把这次合作案黎氏所有的资料都拿过来。”快速走进办公室,雷厉风行的架势,临了还给忙得已经昏头的小乔扔了枚炸弹。 坐在椅子上沉淀了一下心思,抓起电话拨了出去。“喂,小米……” 到家时已经将近十一点,第一次比方先生晚回家,有人为自己等门的感觉很好。所幸饭店里吃住什么都很方便,泡了个热水澡放松了下身心,从浴室出来时方先生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食物。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对她招招手,一副要恳谈的模样。 知道躲不过去,她深吸一口气上前。 “非要那么做?”抓住她的左手,边问边催促她进食。 她点头,狼吞虎咽。晚饭没吃,这会儿已经饿过头了。 他没说话,食指在她手背上有规律地敲着。等她吃完,递了纸巾给她,把她搂在怀里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其实你可以找我帮你。” 这才是他在乎的,明明都帮得上忙,可是她找了小米,他才应该是她最亲密的人不是吗? “你外公和我爷爷是旧识。”她说。 “so?”他挑眉。战场无父子,更何况只是几十年前的旧识,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 “你爷爷已经退到二线了,这么点小事再去动用他的人脉怕影响不好。小米那头,几个伯伯哥哥正当势,也刚好是小米三伯线下能管的事儿,让小米打声招呼比长辈打招呼好,让人家感到压力就不好了。这事儿也不会特意要他们怎么样,只是出事儿的时候让他们在后头推一推,施个压。”她要的只是超过某种阶段的势力,能找的人很多,既然谁都可以,为何还要舍近求远。 轻轻叹了口气。 “小米毕竟是外人,我才是你的家人。” 她笑,仰头亲吻他的下巴,没说话。 “我就想抢着做了,让小米别说了,我去说,我去给莫三伯说,成吗?”商量的口气,明明很温柔,却不容拒绝。 “你这人!”无奈地默许,心里不停冒泡泡,要甜死了。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想怎么做?”解决了他最在意的问题,他将话题转到了本该是正事的问题上。 “整垮黎氏。”简单的四个字,却怨气冲天。 方晏儒皱皱眉。“这件事儿只能重创黎氏,还不至于能把黎氏彻底整垮。” “我知道。”所以她还在准备。 “这种事儿,多费心思,会很累的。”他心疼的是她的身体。 猫儿一样磨蹭磨蹭他。“我知道,可是我想做。以前没想过,也没这个力量,可是这回不一样,我抓到机会了,还有你和舅舅会帮我。想起那几年的日子,就会很难受。我明明是有爸爸的人,可却搞得像被人遗弃了一样。即使妈妈很努力地想弥补我,可她自己也忙得昏天暗地,哪里还有时间兼顾我。最辛苦的那段时间我兼了三份工,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每天我都在想我究竟还能熬多久,还能不能熬下来。活着那么容易,可生活却那么难。我不想怨天尤人,爸爸妈妈的婚姻不是我能评价的,两个人之间出问题,肯定不是只有一方的错,可是我并没有错。我只记得,在我和妈妈被生活压弯脊梁骨的时候,父亲和那个女人,还有他们的子女,他们正在表演令人艳羡的父慈母爱。” 他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无言以对。 “尤其是现在这么幸福,就更容易想起以前。见了舅舅,为他的爱情心疼,于是更心疼妈妈,她原本可以很幸福很幸福。” “宝宝,那是妈妈的选择,快乐苦痛,你不也说了,爱了就没想过要后悔。”他只能这样说。和她对视,宠溺地拍拍她的脸。“傻孩子,你想的我都懂。你想做什么就放胆做,小爷在后头给你撑着。使劲儿折腾!把北京城给翻了也成!也用不着跟小米他们客气,闷得发慌了他们,巴不得有事儿能折腾。” atntis竞标案结果公布,对黎笑来说毫无悬念,但对其他人尤其是tc来说却是天降甘露。这是打压lily的第一步,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盛大的记者发布会,会后的报道里,媒体称黎笑为亚洲首席建筑设计师,并将她的经历添油加醋描绘了出来,颇有些传奇色彩。而她的身世自然也成了另一个八卦的焦点,没有刻意的隐瞒,黎氏前嫡女的身份、自力更生的坚强奋斗史,让京中的媒体热闹了好阵子。 黎朝宗的风流韵事一直以来都是上流社会太太小姐们茶余饭后热衷讨论的八卦,人都喜欢借着踩低别人来凸显自己的高贵,私底下对于第三者更从来不会嘴下留情。这会儿这个八卦跨越阶层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不仅引来一片骂声口水,连带黎氏的形象都受到了影响。 钱佩妤怒不可遏。于是事隔几日后的偶遇,没了老公的威慑,她当然会开足马力大战一番。只是这回她似乎有点失算,上回遇上个夏宝贝,那丫头虽然嘴皮子刁但毕竟年纪还小,这回陪在黎笑身边的是低调却大名鼎鼎的莫家老七,黎太太之悲壮,可想而知。 “笑笑,喝茶呢。最近风头那么劲,还有空做这种闲事啊?”不请自来,自动就开了话匣子,也不管别人上一刻是不是在讨论事情。谁说没素质的就是表象粗鄙的人,素质这东西跟女明星的贞操一样,太抽象了。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不然怎么有个成语叫“衣冠禽兽”呢,能流传下来的是经过时间淬炼和考验的,是真理。 “黎太,您也有空来消遣哪,不是听说父亲的公司最近很忙吗?”忙着修补形象。 钱佩妤嘴角一僵。“那才多大点儿的事啊,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让父亲千万别放松,俗话说得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跟古人似的,这段对话得多酸哪!小米打了个寒战。 黎笑似笑非笑地看了小米一眼,真不相信这位小主遇上这种“典型第三者”能这么淡定。 “这位太太,您得先学会从众,才能学会与众不同。面对一个小辈您都能这么不淡定,我看您是活回去了吧?”夏宝贝面对长辈还懂得把持,偶尔会想到“礼貌”这两个字,可莫小米遇到第三者,理智统统交还给莫老爷子。 何时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啊!钱佩妤嘴角抽绪了两下,这才正眼看向小米。小七这娃娃爱折腾,可这股子热乎劲儿仅对熟识的人,不认识她的人见到她的第一感觉会觉得她很冷、难相处,而且很难熟。七姑娘为人低调,不太爱抛头颅连耍威风,甚至当年连婚礼都整个拉到关岛去了,所以从来不是社交圈的名媛。京里人都知道老莫家有个幸福又了不得的小七,可识得庐山真面目却没有几个。 “我朋友。”黎笑忙介绍,笑眯眯地等着小米撒气。 “笑笑,朋友是你身份价值的体现,交朋友一定要慎重。像这样的朋友还是少交为妙。”长辈式的训话。 “哟,还真戳到我脊梁骨了,不过鄙视我的人太多了,您算老几啊。您还真折杀我这傻朋友了,还笑笑呢,也是您能叫的?干脆再虚伪点,叫宝贝女儿得了,您不就喜欢抢人家房里头的东西嘛。好命女人要有好心肠,您,我一看您的面相就知道您晚景凄凉。”小米翻了个白眼,想当年面对自家老爸的妻子也没这么激动多,至少佘小三还温温婉婉的,可这会儿才明白什么叫“面目可憎”,有些人面相太好,天生惹人厌。 “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别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啊?有没有家教啊你?”钱佩妤急了,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呢。 小米肩膀一耸。“别紧张啊,我不是什么好人,该折腾您的绝不落下。我是没家教,也得有人敢教我啊!虽然我还有个爸,不过早跟您这样的阿姨跑了,我是有娘生没人教,您还跟我一般见识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了!钱佩妤手一拍,想着这么高级的会所怎么有这么没素质的人,当下就让人叫经理来,想着撵人了。可您怎么也不想想,这世上哪里就黎钱两家豪门啊,中国人穷的很穷,可富的你永远也别想猜到他有多富,能踏进这会所的,没有那样的分量敢这么嚣张嘛。所以说,这女人笨点不可怜,可悲的是自以为大风大浪了可实则真的是没见过啥世面。 “别介,这儿我家老六开的,您还想捣腾啥?不过您也别担心,我们老莫家的人从来不记仇的,一般有仇我当场就报了。”一个眼色,服务生立刻会意。“我说黎笑,这2b就跟南方的农作物,一年三熟都不带歇气儿的,不过世上总得存在这么些人,以衬托咱们的高尚,你说是吧?” 黎太太,钱家大小姐,在那天,生平第一次,被人扫地出门了。 黎笑肚子都笑疼了,虽然做法很幼稚,但她从来没这么解气过! “小米,我真喜欢你!” “你喜欢我?咱俩怎么早没相遇啊,不然也没这俩男人啥事了。其实……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米》那边,三儿的番外被批斗啦,哈哈哈哈,都是抗议的留言。 知道今儿为啥能更伐? 哈,今儿我去听讲座啦,砖家来讲座,所以就抓着纸猛写啦。 其实我写得不止这么多,明天可能还更,不过,我看留言唷!!!≈ap;ap;gt;3≈ap;ap;lt;——对留言感到饥渴的墨少。 chapte 33 黎笑多喜欢自家这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美舅啊,方晏儒多吃味啊,却不敢发牢骚。像今天,顶楼的大厨房里,系着围裙下厨的正是梁子正。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看得黎笑口水直流。那话说得果然对:家里做菜的多是女人,但做得一手好菜的多是男人。 “诶,你会不会?”推推身边的男人,黎笑的目光一直留在厨房里的男人身上,甚至有些痴迷。这是她舅舅吖!这么优秀的男人呢! 真不服气,但好孩子要诚实,摇头。 “得,咱俩都不会,俩不会做饭的人凑在一起过日子,一点人间烟火的香味都没有。指不定还会饿死呢。” “你看你看!夸张了吧!多少不会做菜的人一起过日子啊,你看勋子和小七饿死了吗?一双小儿女不照样养得白白胖胖。”方先生哇哇大叫,停了半会儿又说。“要会做饭还不简单嘛,改明儿我天天让楼下的厨师上来给我上烹饪课,人家米其林的厨师,比咱舅强,我将来也能比咱舅强。” “我看不会。”黎笑摇摇头。“咱舅做的是人间烟火,有家的味道,人米其林厨师做的是用来卖钱商品,有铜臭味。” “别瞎想。”方先生更不服气。“等你嫁了小爷,就安心地做你的少奶奶,小爷家有良田千顷,家中奴仆成群,你只管吃香喝辣的,有事儿摸摸麻将,没事儿就带群狗奴才上街调戏良家妇女。”又开始不正经。 黎笑被逗得咯咯直笑。“真不错,不过能不能换成良家妇男?” “你敢!你只能调戏你小爷我一人!” 餐桌上摆着的都是梁子正的拿手菜,好几道黎笑以前觉得一般的菜从今天起开始升等为“黎笑最爱的菜肴”。以前觉得妈妈做饭好吃,不想那味道和如今舅舅的手艺颇为相似,不知当年是谁教的谁下厨。 “舅,我真崇拜你!”笑眯了眼。 “我看你是想叫‘爸’吧?”咬筷子吃醋中。 轮到梁子正笑眯了眼,温柔而宠溺。“那是因为知道有一天要做给笑笑吃啊。” 油嘴滑舌!方晏儒恨恨地咬断了一根豆芽。再瞅瞅自家女人,被调戏了还笑得如沐春风,顿觉痛心疾首,当下决心晚上关起房门后要好好教育整顿一番。可他话才出口,他就被自己恶心到了。 “舅,您收徒弟不?要不我拜您为师,将来女主外男主内,我好好伺候笑笑。” 喝汤的黎笑华丽地喷了。 当天晚上,黎笑被狠狠教育了一番,不过面对一位新时代的女强人,方晏儒收到的回礼也够呛。总之有点儿疯有点儿过了,以至于…… 黎笑记得那天的天气,就像高中开学典礼上校长那番经典到引发全校哄堂的名言:今天,天气晴朗,万里碧空飘着朵朵白云……闭门调教的次日清晨,闹钟没能闹醒他们,在狂响了十多秒之后被某裸男砸到角落解体后宣告失败。手机也没能拯救他们,在两人的手机铃声此起彼伏第n次后,黎笑终于眯着眼睛接起了电话。不过这些动作全部都是反射,与神智没有任何关系。 “elly,你在哪里!会议马上要开始了!天哪!tc要抓狂了!”小乔高分贝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说是tc抓狂,看小乔已经先崩溃了。这么重要的会议,会前那么多人玩命准备了那么多,要是因为设计师迟到吹掉的话,估计整组人集体跳楼的心都会有。 黎笑沉默了很久。“嗯……” 电话那头也沉默。“啊……你居然还在睡觉!啊……” 穿破耳膜的尖叫,终于拉回黎笑些许理智。美目掠过墙上的时钟,傻愣了几秒后,一个激灵,瞌睡虫瞬间被赶到九霄云外。 电话那头的尖叫还在持续,黎笑揉揉发胀的脑袋,咬牙切齿。“闭嘴。” 挂掉电话,一骨碌爬起来,边穿衣服边喊男人起床。这时就算再美的裸男春睡图也没吸引力了,屡教不醒,黎笑干脆爬上床一把掀开方晏儒身上的被子,用力摇晃。 “宝宝……要吐了……”裸男呻吟。 基本上方裸男起床后的一小时内是攻击力惊人的,严重的起床气,连黎笑有时也不敢轻易去撞枪口。今天…… 起床十五分钟后,由方裸男升级为方美男的方晏儒黑着脸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冷若冰霜的脸上写着一千五百三十六个楷体大字:我很不爽,我很不爽,我很不爽…… 黎笑早方晏儒两分钟进的会议室,面对aalen揶揄的眼神尴尬了好久。因为没时间化妆,她披散着长发,脸上架着厚厚的近视眼镜。 小乔原本还对黎笑的装扮颇感意外,但当方晏儒进来后,小妮子所有的注意力便被不远处臭着脸的美男吸引过去了。 “咳,boss,可以开始了吗?”aalen小心翼翼地询问。现场那么多自己公司的高层主管,又有对方公司来的客人,无奈他身为特助,这种时候只能他身先士卒成炮灰了。 果然,方晏儒脸上的“我很不爽”瞬间换成了“别惹我”! “长得太闭月羞花了,虽然脸臭了点,但美人还是冷的好。呜,好有距离感,他简直就是神仙哥哥,神圣不可侵犯……”小乔凑着黎笑发了下小花痴,完全没看到她钢铁般的boss此刻昏昏欲睡。 “我的pda呢?”皱着眉毛看向可怜的aalen。 方美男一开口,低沉性感的声音立刻撞碎了小乔的小心脏。 “boss,昨天您自己带走了。”aalen冷汗潺潺。 再皱皱眉,似乎是在思考,回过神来看向入定的黎笑。“宝宝,我的pda呢?” 黎笑发射性地摇头回道。“没看到过。” 小乔狠狠倒吸了口冷气,连带tc也惊讶得转头去看黎笑。 “昨晚去老头那里吃宵夜的时候不是搁你包里了嘛。”起身径直走到黎笑身边,方美男自个儿拎起黎笑的包包翻了起来,结果还真让他找到pda了。 接下来的会议里,和方晏儒进行沟通的都是tc,因为准备充足资料齐全,第一次的见面会还没轮到黎笑为设计做什么解释。只是某人不爽了,尤其是当他看到他的小妞差点睡倒在她身边的男同事肩上时,发飙了。 “会议改期。” “啊?”一张张错愕的脸。 “boss……”aalen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开口,再次成为炮灰,boss凌厉的眼神差点将他凌迟了,呜…… “设计内容数据参考和理念我早清楚了,这部分的会议不用再开了。”抓抓凌乱的头发,方美男干脆扯开领带,三两步上前抱起昏天暗地的小女人。 “啊!”突来腾空的感觉,黎笑失声尖叫。 “乖,补眠去啊,小爷困死了。”边哄边离开。 后知后觉地点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场合似乎不对,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三分钟后,atntis的顶楼传来黎笑失控的尖叫声。 “补眠事件”之后,办公室每个人见到黎笑都是眉开眼笑的,小乔更是嫉妒地要死。原来让整座大厦猜测了数月的幕后大神竟是atntis的大老板,黎笑的命可以再好一点。 黎笑也是,最先尴尬了几天,毕竟会议开到一半被男朋友抱回去补眠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但当这样暧昧的眼神看多了后,也觉得没什么了,脸皮厚了,坦然置之。 坐在日本餐厅里,黎笑认真地看着食谱,她身边的黎朝宗一脸慈爱的神色。要是忽略黎笑唇角的弧度,这看起来确实是一幅父慈女孝的场景。 “你阿姨那天喝了点酒,加上公司有点麻烦,就失去了理智。怎么样,没惹你和你朋友不快吧?”黎朝宗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没那么容易生气。”这世上让莫家小七动肝火的事儿还真挺少,关键是,你谁啊,凭什么。 “那就好。”轻笑。“想吃什么?” “黑椒牛柳意粉。”菜单上没有的菜,前几天子正舅舅教方先生做的食物,这会儿想吃。 在日本餐厅点意大利菜生平还是第一次看到,服务生一愣,但见黎先生点头,便也记下,反正付钱的人是老大。 上菜的空当,父女俩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黎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父亲,您知道我妈在北四环那边的那块地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t贱!停在这种地方,hohohohoho~~~ 你说连着听了两天讲座就日更了,砖家叫兽果然好用! 其实说实在的,本少爷的霸王率还是不算高的。点击看的人不多嘛,平均10个就有一个留言,本少爷含笑而终了。 最近好多朋友喜欢jt bieber哟,不知道看文的孩子们有没有喜欢的。应着盛名去听了这孩子的歌,《baby》,听现场发现这孩子开始变声了,唱得还行,小家伙就一小正太,难怪姐姐疼妹妹爱。总体感觉一个字:嗲! 五一做啥? 你们出去玩,我在家码字等你们回来看好不好?————回答好的全部拖出去调戏! 咳!唠叨唠叨,今儿受刺激了,一个朋友和认识才15天的人订婚了,这算不算闪婚? 孩子,你完整听完我的唠叨了不?听完的孩子接受表扬——拖进房调戏 chapte 34 “对了,父亲,您知道我妈在北四环那边的那块地吗?” 黎朝宗神色一僵,只是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也没什么,就是舅舅来了,姥爷的公司也有妈妈的份,说有个项目想把这块地用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父亲越来越冷的脸,黎笑乐了。 “既然是你妈妈的地,那我倒有点兴趣了。这块地我知道,我也想用,正想找机会跟你妈妈说呢。”双手交握在胸前,黎朝宗有些感慨。这女儿倒真是有点斤两的,比下头那个好,可惜不亲,不是自己从小养着宠着,即使是亲生女儿也没太多感觉。 终于说出口了,真不容易。“可我怎么听说那块地已经有人开始动工了。” “就是我跟你们公司合作的那个项目,你不也参与设计了嘛。”也开门见山说了。 前言不对后语,虽然是自己的父亲,但黎笑很想看看人究竟可以不要脸的什么程度。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您刚还不是说想找机会跟妈妈说吗?” “说不说都要用,干脆先破土了,我过两天就南下。”菜上桌,黎朝宗示意黎笑先吃再聊。 “您倒是乐观。”黎笑沉默了下来,尝了一口便放下了叉子。果然是人间烟火和铜臭味的差距。 饭桌上一时间没人说话,只剩下单调的餐具相碰的声音。 “父亲这样的做法好像不太好。”平复了下兴奋的心情,黎笑又开口。 黎朝宗挑眉。父辈经营小小工厂,和真正的富人比起来实属草根,想来他也算是白手起家的,靠着祖业和自身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经历过艰难的时候,但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很顺遂,安逸了太久,唯我独尊惯了,没想着要把小辈们放在眼里,撂祖宗们的口头禅: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那是别人的土地,父亲的做法是侵占私人土地,是要吃官司的。” “那是夫妻共同财产。”放下筷子,用湿巾抹了抹手,又略有不耐地扔到桌上。 黎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似乎您和妈妈已经离婚很久了吧?” 黎朝宗也笑,对着女儿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说你还不够斤两。“土地过户时我和子秀还没离婚,过户文件上没任何产权继承的限制,而我和你妈妈也没有做任何财产公证。”想了想又道。“放心,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孩子,财产我不会只给你弟弟妹妹不给你的,或者,我可以出钱买下你妈妈那一半的土地。” “那也得我妈肯卖啊。”一半?似乎父亲已经认定了自己有一半的所有权。黎笑挑眉,装出不耐的模样,这神色跟黎朝宗还真是该死地像,不然怎么说是父女呢。“按着父亲的意思,那也就是说,妈妈也可以出钱买下您手里一半的黎氏股份咯?” 黎朝宗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当年我和你妈离婚的时候她一分钱都不肯要,你也知道黎氏是上市公司,为了避免将来股份的混乱对公司发展造成影响,离婚协议上已经写明了你妈妈自动放弃黎氏的股份,她没有异议。” 黎笑不说话了。想起的是和妈妈最辛苦的那五年,以及那一年出现在她生命中的那个劫数。会不会,如果没有父亲和那个女人唱的这一出,她根本就不会遇见他。那这样看来,倒是该感谢他们了。 可黎朝宗却将黎笑的沉默解读成另一个意思。“你想要黎氏的股份?ok,将来你结婚的时候爸爸送你一些就是了。” 黎笑回神。“我没想要黎氏的股份。” “呵呵,傻孩子,爸爸的东西,将来都是你们几个孩子的。” 适才心情突来的低落,黎笑被这声笑恶心到了。“也有我的份啊?不过,我对废纸可没兴趣。” 黎朝宗神色一滞,缓缓皱起了眉头。黎氏是他一生的心血,这个心血被自己女儿形容为废纸,这感觉可不太妙。 “我想父亲您还没了解清楚,姥爷那份土地赠予的后续附加材料,您还是再查查的好。也别找妈妈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块地,不然我和妈妈当初也不用为了生计打拼成那样。我想父亲您这次麻烦了,这土地早就不是妈妈的了,这回您真的是侵占他人土地。” 最后一番话并不解气,但却让黎笑恢复了好心情。带着好心情回公司,和tc等人开了一个下午的会,多是修缮方案和数据,以迎接和atntis新一轮的正式会谈。 多年来tc和lily都得难分难解,各有胜负,势力和优势都在伯仲之间。以往虽然明争暗斗,可也从未出现两人合抢一个项目的情况,所以这回的胜利让tc狠狠出了口恶气,这几日他笑脸迎人如沐春风,心情好得不得了。 “tc,我想你是时候找boss谈一谈了。”散会后黎笑跟着tc进了他的办公室,开门见山。 “怎么说?”tc将文件夹丢到一边。 “tc,我有我想做的事,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公司给我的,我不希望我的私人行为给公司带来什么损失。和黎氏的项目必须终止,因为这个项目不可能继续,原因我已经告诉你了,而我的目的并不只是帮助你斗垮你的敌人。”期间恩怨不想细说,黎笑盯着有点错愕的tc笑了笑。“至于怎么让公司抽身,看你怎么决定了。” tc这么聪明的人,当然知道该怎么做。若是黎氏垮台,那么对公司的意义也会完全不同。这也是他的机遇。 妈妈是有家庭的人,舅舅归期未定,她也不好长时间逗留京城。于是和弟弟女儿聚了五天后决定先行返回w市,等舅舅把事情都处理好,再北上一起飞去加拿大。 妈妈的离去让黎笑暗暗松了口气,想瞒着妈妈进行所有的事情,若她在身边势必顾虑变多,先离开也好。 只是…… 身边的男人隔着落地玻璃一直盯着停机坪,表情冷静淡然到让人心疼。 “会舍不得?”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离开。 梁子正笑而不语。 “为什么从没争取过?” 他转头看了黎笑一眼,暗叹,这小姑娘真是神奇,竟让他有倾诉的欲望。 “怕她离更远。”他轻声说。在她眼里,他从来都只是弟弟。 “没试过怎么知道?就这样了,甘心吗?” “没试过,才不会绝望。现在甘心了,能看着她就好了。” 黎笑沉默了许久。“为什么……你不是我爸爸……” 闻言,梁子正笑了,说不出的豁达和开怀。“那就当我女儿吧。赚到了,骗了个女儿,不用担心老了没人给我送终了。” 黎笑也笑了。 “笑笑,读过金庸吗?”他突然问。 “当然。” “最喜欢谁?” “赵敏。够聪明,够自私。” “我最喜欢郭襄。” “郭襄?” “嗯,郭襄。喜欢她着了魔般的绝望,可以走遍天涯海角,只为了再看一眼一个只见过三面的男人。有人说她是太爱杨过大侠,找不到他所以在峨眉安了家,为此我去了峨眉,只觉得那里的雾很美。后来想,是不是只是峨眉的雾太美,就像她十六岁那年的那场烟火,所以才留在了那里,或者她其实只是舍不得那场烟火。她生命里全部的快乐,都留在了十六岁生日那天,然后用一生去怀念。我比她幸运,我的快乐却一直都在,我和你妈妈从小一起长大,也会一起变老。笑笑,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生命中注定要有那个人的出现,以印证曾经沧海。” 以证曾经沧海,短短数字,听来缠绵唯美,却是世间多少旷男怨女心里的结。那一刻想到了那个人,瞬间涌起的竟是些甜蜜的片段,涩涩的感觉。原来他就是她的曾经沧海,她生命最美好的十年,因为他而绽放。也是一场烟火,在旁人看来是极致的绚烂,可却只有她闻到了火药味——因为太绚烂了,呛得人难以呼吸。 “放下真的有那么难吗?” “比接受容易。” 可如果仅是不喜欢就能制止,怎还能称为“曾经沧海”。也罢,感情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许就有人沉溺享受。 “变态!”黎笑突然说道,不知是指自己还是指梁子正。 他笑。“‘恋’不就是‘变态’的‘变’加‘变态’的‘态’嘛。” 那天,黎笑望着冲破云霄的飞机,幸福地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留言,我要留言。 咳,今天破财了,于是我悲愤了! chapte 35 作为黎笑复仇计划中白白受益的一方,方晏儒已经乐得癫了过去。 “真要去?”两人推开车门下去,对面就是……民政局。方晏儒此刻的感觉如置天堂,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他不禁再次开口寻求确认。 “不去拉倒。” “去!结婚才9块钱,我请你!”豪迈地抓起黎笑的手,生怕她改变主意。 “等等。” “怎么了?诶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后悔啊,我可是诏告天下小爷今儿要领证儿的啊,你要是放我鸽子,我就哭给你看!”离大门只剩几米被喊停拉住,方晏儒瞬间小心脏失序跳了好几下。 “那件事儿,你交代好了?” “好了好了!待会儿专人接待。” 半个小时后,黎笑和方晏儒从民政局出来,两人手里各抱着一个小红本本。方先生乐开了花,边走边给亲戚朋友打电话。 一小时后,小米两口子已闻讯赶到顶楼来凑热闹了。小米翻着人家的小本本左看右看,求知若渴。“诶我说,你们不是今天才领的证嘛,怎么结婚日期不对啊。” 红本本里头的结婚日期不是今天,生生提前了一年。 “这不是为了给我父亲一个惊喜嘛。”黎笑神秘地笑了笑。“小米,想跟我一起玩个整人游戏不?” 小米缓缓裂开笑容,重重地点头。 窃窃私语了半天,小米转头调侃。“虫虫哥哥,你这么低调地就把自己嫁了啊?” 那头方晏儒正在和关启勋小酌,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你虫哥我好歹出身名门,哪儿能那么寒酸就把自己嫁了啊。等着,我们还要补婚礼的,你们准备好大红包,绝不便宜你们。” “嘿!真当自己嫁人了。”小米乐坏了,抓住黎笑的手就演了起来。“儒儒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这感情就跟自家的娃一样。今儿他嫁了,我是喜忧参半。我们院里的绝代美人从今往后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待他知道吗?” 黎笑乐呵直笑。 “莫小七,你找抽是吧?”绝代美人不干了。 “改明儿请那帮家伙吃顿饭,先说一声比较好,不然有你受的。”关启勋说。想当初他和小米也是偷偷就把证给领了,莫家的算盘让他至今听到算盘声还想吐来着。那会儿太惨烈了,家人、朋友,逮着那次的机会合着伙来折腾他。 方晏儒忙点头。看看,做好事还是有福报的!当初就他一人没落井下石折腾关启勋,反而在他们结婚那会儿将位于关岛的酒店空出来。 “我说真的,这回领证的事儿算是坏了你家老爷子的规矩,你自个儿回头跟他交代清楚,别媳妇刚进门就惹老爷子不痛快了。”关启勋比较关心实质问题。 方晏儒点点头。老头最不待见有人滥用私权,这事儿回头他得上报。不过老头那么喜欢笑笑,自个儿孙媳妇的委屈,他那么正义又护短的人,铁定是要心疼的。 “婚礼我看你是得中国美国两边都得办,到时候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还是实质问题。 那头的黎笑一听,头皮顿时就麻了。 “两场婚礼?” “我代表党和国家同情你。人虫虫哥哥还有一帮子家人在美帝国呆着呢,你娶了他,就逃不了了。”小米无限怜悯。 “方先生,我退婚成吗?” 黎笑长得完全像妈妈,就是身高随了爸爸,小时候看到那种和父母各像了一半的小朋友就会特羡慕。要是以前看到黎家婕这种和父母都神似的脸黎笑一定会很羡慕,可如今看来只剩下冷笑。 在自家公司遇到她时黎笑没觉得太奇怪,早在决定折腾他们的时候她就让方先生把这家人的交友情况查清楚了。lily的弟弟是黎家婕的男友,两家间接有合作关系。在某些时候,金钱纠葛会使一个同盟更加紧密。 现在是下班时间,黎家婕等在这儿,分明就是想告诉全世界她与男友一家有多亲密。 看见黎笑她只是点头微笑了一下,即使坐着,但头还是微微扬起,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或者她骨子里就觉得自己比黎笑高了几等。 黎笑仅是回以点头,连微笑都省了。 lily踩着她的“恨天高”疾走而来,看见黎笑也在竟一反之前的冷漠停了下来。黎笑暗觉好笑。这厢三个小时前才想着要掘tc墙角挖她去自己的tea,这会儿态度立刻就变了。 寒暄了几句,lily便开口邀请黎笑共进晚餐。 看了黎家婕一眼,轻轻摇头。“我最近反胃。” 疑惑的目光在黎笑和黎家婕之间来回扫视,lily无所谓地笑笑,只说下次。 自己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反胃是吧,好像,貌似,咳,应该,似乎得去验证某件事了。脑子里想的事儿,再看看自己身处的场合,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整整套装,扭着纤腰回办公室。 黎笑算是小有资产的,就算现在退休也能富足得度过下半生。不过想用这些钱玩垮黎氏却很不现实,舅舅带来的信息只够让黎氏名誉扫地陷入困境的,致命的打击得靠钱才能烧出来。 钱,梁子正和方晏儒都有。姥爷的公司规模不小,可十多年来盘踞北美,一下子调那么多钱回亚洲必须经过董事会同意,手续麻烦,时间较长。反观方先生,他私人的小钱库似乎已经够黎笑玩这场游戏了。跟方先生客气了下,直到他发飙她才认清一个事实,他们已经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而这个男人在用尽方法占领她的生命。 “小乔,有玩股票吗?”准备下班,黎笑一边整理自己的包包一边问收拾资料的小乔。 “有啊。”原本心情看起来不错的小乔皱了皱眉头。 “股市不是暴跌了嘛,你睡得着么?”黎笑这种不碰股票的人都知道最近股市不太好,方先生常常半夜起来看美国和欧洲的股市,一边看一边摇头。连方先生这样的行家都没占到多大的便宜,小股民们可想而知了。没好意思当面问方先生在股市上是赢是输,这会儿有事想说,可还是想先考虑他的心情。 “睡得像婴儿一样。”小乔长叹了口气。 “你真看得开啊。”黎笑不禁欣赏起这小姑娘。 小乔看了黎笑一眼。“一听就知道你没生养过孩子。我是睡得像婴儿一样,不过是半夜经常醒来哭一会儿再睡。” 黎笑囧了。 “你,有男朋友吗?”想到之前考虑的实质问题,黎笑清了清嗓子,问。 点点头,不明所以地看向黎笑,惊艳当场。这女人,真真是古人说的以冰为骨、以雪为肌、以秋水为神,书中所谓的姑射之姿想必也就是如此,此刻眉目间淡淡流转的芳华竟更甚身后夕阳。 “你们……”黎笑润了润唇,满脸红霞,连脖子都染了淡淡的粉。“我是说,你们有……你有怀疑自己中奖过吗?” 小乔花了不少时间才消化掉黎笑话里的意思,嘴巴因为惊讶而大张。“你……elly,你是不是……” 黎笑懊恼地皱皱眉。“我也不知道,只是怀疑。” “多久没来了?” “嗯……”想算,可无从算起,因为她从来没有去记生理期的习惯。上一次什么时候来的她早就忘记了,只是知道,好像很久没来了。 小乔也是一头黑线。很好,她圆满了!这点小马虎勉强,不,一定得算个缺点,她完美的boss终于有缺点了! “现在还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小乔的态度比黎笑积极。 “最近忙,我想回家的时候买验孕棒先验一下。”话题聊开了。不过好像小乔跳过了她问的那个问题,她比较想知道小乔有没有中奖过。≈ap;ap;gt;”≈ap;ap;lt; “不行!我家大神可能要做爹了!怎么可以让验孕棒先知道这件大事!” 黎笑再次华丽地囧了。 好吧,去医院吧,或许……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日更了!!! (oo)/ chapte 36 记得有人说过,世界上的人分为5有权有势的人和95的普通人,而这5的人掌握了世界上95的资源和权力。上帝并没有某些教义宣扬的那么公平。认识方晏儒后黎笑相信了一件事,原来与某人的相遇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命。 有钱人都信风水和玄学,中国玄学是门很神奇的学问,说它准吧,又不尽然,说它无中生有又过武断,来来去去就如同它的名字,一个字:玄。小时候妈妈找算命先生给她算过命,算的是八字时辰,算命先生依书直说。算命先生说黎笑出生的那年那天那个时辰,就是个银子时辰,早十五分钟或者晚十五分钟这命就不好了。黎笑命带财气,宜家旺夫,贵不可言,多子多福,但女儿缘薄,若一直生也得等到第三胎以后才有女孩。小时候爸爸妈妈常拿算命先生的这些批言说笑,但黎笑现在想来他们当时是笃信并骄傲的,不然当时也不会给了算命先生一封大大的红包。 后来黎笑相信命,尤其是遇到方晏儒之后。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福泽深厚的,不然怎么会被方晏儒这样的人爱到。这男人将她捧上了天,宠着她,甚至连他的朋友们帮着她,任她为所欲为——自然知道是方晏儒的关系,即使她与小米现在算得上闺蜜,但这么些人和方先生是发小,关系好到不是咱能想象的。 越近周末上班族的精神就越萎靡,可这天京城的老百姓却被八卦惊得委实振奋了把。 黎氏爆出惊天丑闻,涉嫌占用私人土地。 黎氏在建的高级住宅区所用土地日前被权威媒体披露涉嫌侵占私人土地,已经建到一半的工程并售出80楼盘的工程面临停工退款赔偿的境地。被媒体曝光的第二天,黎氏的大量股票被低价抛售,一时股价跌到谷底,若没有及时的资金注入,黎氏面临股票下市、公司破产的绝境。 小米是个闲散记者,原本志向高远,希望能抗争在新闻第一线,无奈被自家老公“潜规则”,基本上只分配到轻松的活儿,对此她抗议示威过,只是无效。可也因为她有自己老公和莫家男人们做后盾,很多别人没胆报的新闻她都给报了,当然违反组织原则性的新闻还是不会碰的。这回黎氏的新闻就是让小米炒起来的,人家本来不让登,说是考虑到大企业对社会的影响。可小米不干,什么影响都不能挡着他们这回的集体“作恶。不就是每年那几块钱赞助费嘛,莫家小七一反平日和蔼可亲的态度,于是上头发话了,要肃清社会乱源,危害国家人民的事情是要坚决取缔地!莫家小七,冷着脸,将新闻顶上了头版头条。 不得不感叹权力和金钱的神奇,以前没想过的事情在方先生和朋友们的帮助下竟成了现实。这些小爷小姑奶奶们,随便一得瑟,这北京城就就跟着得瑟了。 从准备要下手时黎笑就一直在等电话,她等父亲找她,她想看看事情发生后父亲脸上的表情。 法院传票想必已经到他手里了,原告方正是黎笑。于是昨晚,黎笑终于如愿等到了黎朝宗的电话,可她拿乔推到了今天,云淡风轻地就像没发生任何事情,天知道她心里有多期待。 去黎宅的那天早晨,她起了个大早,心情极好地为方晏儒做了顿爱心早餐,然后让司机送她到黎家那条街的街口,慢慢逛了进去。黎笑发现自己雀跃地像个孩子,还发现自己有单刀赴会的悲壮感。 成年后第二次踏进这个曾经的家,整个大厅阴沉沉的,窗外灿烂的阳光似乎照不进这个富丽堂皇的家。厅里只有黎朝宗一人,他坐在大沙发上,闭目养神。 黎笑今天的打扮很随意,一套粉色休闲套装,春光洋溢。里衬白色t恤,白色平底布鞋,说不出的惬意休闲,和黎朝宗的西装革履形成鲜明的对比。 黎朝宗睁开眼,犀利的目光盯着黎笑,久久没有说话。很不想服老,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会被自己一直忽略的女儿整到这样的地步。他自以为是,安乐磨平了他的斗志,十多年来的歌舞升平甚至钝化了他身为商人的神经,。 “你要怎样才肯收手?”他的声音冷冷的,如同陌生人,完全不似之前那段时间的热络。 黎笑暗自好笑。当初怎么会傻到有所期待呢?缺席了那么多年的父爱,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没有时间的淬炼,连亲情都是假的。 “父亲肯归还土地?”她笑着反问。 “我可以买下那块土地。”黎朝宗皱眉。黎氏在那块地上投入的资金太庞大了,背后疏通的投入、建到一半的工程,退房的退款赔偿,更重要的是,黎氏已经没有实力丢这个脸了。 “那块地市值至少10亿,现在黎氏的股票就等于废纸,你们连注资都还没头绪……买地?父亲您付得起吗?”既然谈到买地,那她就和他在商言商。 黎朝宗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怒极。 黎笑耸耸肩,不用听回答也知道答案。她表示无能为力。 黎朝宗不语,久久才问。“是你母亲的意思?” “我说了,妈妈不知道这块地的事情。”清了清嗓子。“妈妈从小呆在姥爷身边耳濡目染,您不觉得黎氏有今天全都是妈妈撑着您上去的吗?富贵了,一起苦过来的糟糠妻就可以抛弃了,转头就能找个风华正茂的软玉温香,反正兜里揣着大把钞票。事实上,姥爷早就给妈妈找好退路了。知道她要是有什么事也不会想着要回娘家,这块地是姥爷要给我的,之前确实是母亲的,但我结婚后土地就自动过户到我名下。ok,就算像您说的那样,土地是妈妈和您的共有财产,但一年前我就和方晏儒结婚了,在黎氏破土动工前这块地就已经是我的了,和妈妈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语气低了下来。可黎笑听来,还不够低,一直以来他们太高高在上了,这次她要他们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什么亲情父爱,全是操他的b话,你倒是指望一个陌生人一下子能把你放到心尖儿上去。 “您可以买下那块地啊,不过目前好像我为刀俎您为鱼肉是吧?虽然坐地起价的事儿很缺德,不过很多人都表示了兴趣,我相信这块地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寸土寸金的北京呢,黎笑有一种“一夜暴富”的感觉,没想到她也能尝尝做暴发户的滋味。 “您知道吗?从离开这里开始我就在等这天了,早就能动手了,可我觉得不够,所以还配合着您的工程的进度,等着卖出那么多……”黎笑盯着父亲,唇角扬着笑容。“父亲,或许您从没去考虑过这个问题,更没想过会有今天,可惜妈妈生养地好,我造化好、命好。报复这种事确实很缺德,可你们一家欠妈妈和我的东西太多了。你们毁了我的家,您知道什么是家吗?并不是这样的豪宅大户就叫家的,以前我有个家,可被你们毁了。后来你们有了家,我和妈妈却被赶了出来,我们只有彼此。您知道过什么是恨吗?您知道妈妈差点被您和您的幸福逼疯了吗?您知道我被您和您的亲人一次次夺走的幸福吗?您一定听说了吧,钱佩妤那样的人,那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说呢。你们是当笑话讲的吧?什么时候讲的呢?是不是所谓的家族聚会,一家子亲戚好友齐聚一堂,调侃着别人的不幸以衬托自己的幸福?” “问我有没有商量的余地?您竟还问我这样的问题。您还记得当年我是怎么求您的吗?您留余地了吗?我跑到您和那个女人的家,当着你们的女儿和儿子跪在你面前,求您不要抛弃妈妈。可您是怎么对我的?您嫌恶的表情就像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脏乞丐一样,不止这样,您还任由那个女人还口出恶言斥责妈妈。您的女儿居高临下、鄙夷地看着我,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想吐,我不信那就是我崇拜了十几年的爸爸,看着您的脸听着您的声音我想吐,看到钱佩妤我想吐,看到黎家婕和黎家豪我也想吐。” “一群衣着光鲜的强盗!上回竟还有脸跟我说‘夫妻共同财产’六个字,您真是可笑到让人恶心!” “滚!” 黎笑越说越激动,死死盯着让她滚蛋的父亲。 “滚!”哐当一声,茶香四溢。 茶已经凉了,黎笑并没觉得多烫,只是被砸到的肩窝子生生地刺痛。她是个白痴,在这之前竟还在奢望。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将她抱在怀里玩飞飞的爸爸,他是别人的父亲,是别人的丈夫。 “我当然会走,这里的空气都让我恶心。”黎笑缓缓站起身。“忘了告诉您,您造化不好,生了我这么个女儿,黎氏——垮定了。” 相比黎朝宗的怒火,黎笑竟发现管家爷爷不解及心疼的眼神更让她心酸。她很想告诉管家爷爷,她长大了,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同了,可她却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钟。 在大门口遇上了钱佩妤的车子。这个人前永远光鲜亮丽的女人,两天内竟像老了十岁一般。看见黎笑,她几乎是从车上冲下来,嘶声力竭的辱骂,要不是管家爷爷挡着,恐怕早就扑上来了。 “您让自己表现地像个疯子。”比十多年前的自己更可笑。黎笑向后退了一步,反射性地怕对方冲撞到自己。 “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们打倒了?”冷眼旁观的黎家婕绕过钱佩妤,站到黎笑面前。这位原本每天服装发型精致得像个洋娃娃的大小姐今天看起来不太妙,一身的疲困与狼狈,明显是在外头吃了不少闭门羹。可也该让她看看这个世界的残酷了,她没那么好命,她凭什么一辈子受尽宠爱不识红尘疾苦。 这点程度和当初她们母女承受的,太小意思了。 黎笑笑而不语。 “你以为有方晏儒做后盾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无法无天的是你们吧?我记得那块地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姐妹,今天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站在一起,话间是几近决裂的云淡风轻。 “你不可能永远顺心如意。” “就像你们,不可能永远心想事成。” “运气是会用完的。” “信不信,天没眼的,有些人就会一辈子都那么好运。我跟你打赌,我会活得很好,比你们任何人都幸福。” “一个被人抢走父亲和爱人的女人说自己会幸福一辈子?” “为了你们,我也得努力让自己幸福……啊……”突来的冲力,来不及防备,等黎笑想躲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耳畔传来男人的惊呼,惊惶地转头,看到他,吓得张嘴呼救,却什么都来不及出口,她只能反射性地护住肚子。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黎笑前所未有地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有孩子说字数不够,ok,加!(画圈圈流泪中……) 有孩子说想看方先生和方太太在一起的桥段,ok,无论是这个在一起还是那个“在一起”,都有。(淫笑中……) 有孩子说想看滕滕和笑笑再遇的情景,ok,也有。 原本想虐主角的,哎,虐到一半被人追杀了——我的好朋友吖,听说我要虐他们,追杀我啊,55555555,还有没有天理啊!! 还有啊,h吖,写得我啊,脸红心跳啊……(打滚中) chapte 37 一般人都觉得方晏儒性子温温的,但一个经营那么大事业的男人,性格里阴狠的一面是不言而喻的,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荣幸见识而已。今天黎家母女很荣幸见识到了方先生的怒气。 幸好适才方晏儒即使赶到,黎笑是被狠狠推了一把,可他及时接住了她,她并没有磕碰到,会晕倒只是身体虚弱外加情绪激动。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刚才黎家母女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怀孕13周,双胞胎,有流产先兆,其中一个胎心弱。尽管医生为表慎重会再做检查,但这样的说法已经让方晏儒抓狂了。医院里的方晏儒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充满攻击性。这时也没人敢叫他冷静,毕竟事不关己,没有立场也没那个胆量开口。这军总医院的高干病房今儿是一下子风声鹤唳,来来往往都是些只在新闻里看得到的军装笔挺的大人物。 造成黎笑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环境因素,或是精神因素,现代都市女性的工作强度,精神紧张、焦虑都可能导致流产,也有可能是孕妇本身的身体问题。医生尽责地解释原因,希望能稍稍安抚下这位了不得的大爷。医生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先因为精神紧张焦虑休克,现场那么多了不得的大人物,光是端坐在沙发上握着拐杖黑着脸的老人家就够呛的了。 “我们会继续观察,如果接下来情况恶化下去,我还是建议孕妇做流产手术。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一次怀孕流产不一定有多大的问题,这也是优胜劣汰,自然选择的结果。只要把身体养好,半年后就可以再次尝试怀孕了。如果想要找出这次流产的原因的话,可以在下次准备怀孕前做相关的检查,如双方染色体、双方血型、体内病毒等来确认健康状况。” “你说什么?”方晏儒眯眼看向医生。“什么这次流产的原因?孩子还好好得呆在笑笑肚子里,你怎么说话的?”而且……“优胜劣汰?小爷的种会被劣汰?你什么蒙古大夫!” 刚被急唤来的关启勋一进门就听到这么句彪悍的言论,当下紧张的心情去了大半。使了个眼色让可怜的医生逃命去,自个儿往枪口上撞。 可怜的医生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仰天无语。作为妇产科权威,不是应该他得瑟着把没礼貌的病人家属赶出办公室吗?得,这是他的办公室,可到头来是他被赶出来了。 关启勋先跟老爷子打了招呼,找地儿坐下来。环视四周,低低一叹,这虫子,果然完全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咳,他确实不知道,假洋鬼子嘛。 方家的根基在军队,这会儿黎宅的外头还有北京军区的王牌师荷枪实弹地守着,人家那是上战场都能以一敌百的精英啊,打发去守院子?再来,黎家的院子里还停了两辆坦克呢,坦克啊!你说不就看着一家子小老百姓,至于嘛,可这回方家太子爷冲冠一怒,闹腾着差点没把天给掀了。不止惊动了方老爷子,连着老爷子的嫡系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一屋子的军装,坐着的都是各个军区的首长大将,各位的肩上星星花花,新中国的将帅大臣、庙堂伟器齐聚在此。 你跟人家准孙媳有恩怨那是你们的事儿啊,大不了这些个爷儿出个小力推自家人一把,可你这回差点害到人家盼了好久的“四代”。老人家悍着呢,中年时白发人送黑发人,好不容易盼到孙子长大了,搞对象了,那是想曾孙子想得心都疼了,这想好将来怎么使着法子惯着宠着纵着了,能受得了你这一推。没了咋办啊?赔得起嘛你? 简而言之,这回黎家是捅到天了。 想着黎笑肚子里这俩宝贝蛋,没出生就那么闹腾人。这投胎真是门技术活儿,这些个命怎么这么好,摊上这么好的爹妈老爷子,将来指不定是何种等级的妖孽。等着吧,方家的小妖们,即将妖临天下。 好兄弟来了,方晏儒这才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小米也来了?” “来了,让她先去病房陪方奶奶了,黎笑一醒就会通知咱们。”好好一个家庭日呢,开心到一半就被这样的消息震撼到了,准一把手的关爹都亲自打电话来关心了,他老人家这会儿可正在俄罗斯访问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 “勋子,我这会儿没心思管其他事儿了,黎氏的烂摊子你帮我解决了,烧杀抢掠啥都好,丢颗原子弹炸了也行,总之下个星期一上班前我不希望世界上还有黎氏的存在。” 关启勋看看老爷子,见他一直沉默,便明白了态度。于是点点头。 “妈的那家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小爷的人也敢动。找死是吧,那小爷就让他们死得很有节奏感!” “咳!”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姜是老的辣,再来关心则乱,这会儿方晏儒是被黎笑弄得乱了心神,老爷子虽急在心里可还是方寸不乱的。人家孙子是妖孽,那这位大神就是骨灰级的妖孽了,想当年他为害人间的时候,各位连一滩□都还不是呢。“也都别守在这儿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是要查吗?抓紧查,拖着闹心。勋子,做得干净一点。” 这回大伙儿是明白了,连老爷子都发话了,这事儿就得抓紧了办,从严办,整不死不算办。 首长将军们可是祖国股肱,是把手头的会议访问下基地所有的事儿押后了硬赶来的,这会儿都得了明确的指示,该干什么就都干什么去了。 等人都走光了,方晏儒情绪还是没缓下来,一个人站在窗户前插着腰深呼吸。你说多闹心啊,好不容易把这媳妇骗到手了,努力了这么久怀上了,这会儿被这么一搅和,心窝子都疼了,再高的涵养也白搭,那叫一个火大。 “胎心强弱和胎位有关,以前小米刚怀关子瞳的时候不也这么折腾过嘛,你看我家关子瞳,出生那会儿还超重呢。别担心,再检查检查。”接下“伤天害理”的任务,回头还要安慰人,关启勋觉得自己做人家兄弟实在太敬业了。 黎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的事情了,昏暗的病房,电脑显示屏的光亮照得男人的脸格外苍白憔悴,青青的胡渣子,充满血丝的双眼。印象中他从来不将工作带到下班后的。 “老公……”心头一动,委屈也涌了上来。后怕是有的,可这会儿却是心疼他。 工作中的男人立刻推开电脑走了过来,很急的动作,但握住她手的力量却轻得几乎没存在感,十指紧扣。“有不舒服吗?” 摇头。醒来时肚子没有疼痛,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 摸摸她的头,端过温水喂她。“你太累了,所以宝宝抗议了。接下来的事儿老公帮你做,你静下心来安胎好不好?” 怎么可能说不?和宝宝比起来,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值一提的。白天的事吓到她了,知道自己和宝宝没事她更后怕,当下埋怨起自己的大意。明知道自己的情况特殊,还为了逞一时之快跑到黎家去。可是……可是,骨肉连心啊,嘴上硬那是一回事,再恨还是自己的爸爸,没那么在乎过能恨得起来吗?黎笑就是那样的主儿,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她就是不死心。这不,得了教训了,可把人吓着了,绝对的下不为例。 方晏儒爬上病床将她抱在怀里,伏在她耳边低声撒娇。他也怕啊,新手老公、新手爸爸,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儿,吓得没了理智。 “有了怎么不告诉我,你肚子里有两个宝宝呢,医生说有一个胎心有点弱。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我觉得有什么事我们都要共同面对。先不用担心,宝宝强不强壮和妈妈的体质也有关,你啊,每次都要我帮你吃剩菜剩饭,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咱们好好养着,再仔仔细细做个检查,情况一定会好转的。” 扁扁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傻孩子……笑笑,我的笑笑,我的小心肝儿……”这18个小时里,他第一次露出笑容。肉麻的话一串串来了,别听着肉麻,可这会儿都是掏心掏肺的话。心疼啊,想把她往心窝子上揉,捧在手里怕碎了的女人、供在心尖儿上的女儿,被这么一捣腾,还不想灭了那些人啊! “老公……”不安。 “知道的。”他拍拍她的脑袋。“咱两个宝宝都要,就是他们了。不想做我儿子还得先问我答不答应。” 依偎了会儿。 “饿了。”肚子的叫声很杀风景,但现在吃饭皇帝大,大人饿一顿不打紧,肚子里两个小的嚷着要补充营养长壮壮呢。 “想吃什么?我这就打电话给奶奶,让她做。”方晏儒没照顾过人,思量着自己也该学着怎么照顾老婆了。这孕妇骄气着呢,他又不想跟其他人一起住,所以将来啥事儿都得自己上。这自个儿手把手养出来的老婆孩子那才叫亲才叫矜贵。 “不然你去买些牛奶好了,这么晚了,奶奶要休息的。” “她也睡不着呢,才刚打电话来问你醒了没。家里炉子上熬着粥,等你醒过来就让人送来。” 将头埋在他怀里,微微点头,心头热烘烘地,只想哭。 黎笑属于技术型精英,说到商战她并不在行,对付黎氏的一些方法虽然请教了方先生,但实际操作起来她并不那么有效,所以黎氏才没有毁于一夕之间。可现在不同了,方太太要安胎静心休养,留下的烂摊子自然由方先生接收。加上京城有名的腹黑奸商关少的加持,黎氏就像被推倒的积木一样,一瞬间崩盘。 政商一家,可政治手段和商业手段却又有天壤之别。方先生心疼着呢,心里憋着口气,不撒不痛快。不是老爷子也来气儿了嘛,多的是人同仇敌忾呢,于是黎氏除了公司处于绝境之外,更是成了公家机关严厉打击的对象,包括行贿、逃税、商业犯罪等弊案丑闻相继被媒体踢爆,别说是寻求融资以助公司脱困了,黎氏的几位高管不吃官司坐牢都是天方夜谭。 本城有名的豪门黎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黎氏弊案的导火线,在建豪宅区该如何处置?既然是侵占他人土地,虽说怎么处理还是公家决定,但自然是要征求土地的主人的意见。咨询意见时土地的主人正在吃美人舅舅切块的苹果,倒是拿不定主意。且不说其他,毕竟这个工程的设计是她做的,因为倾注了自己的心血,所以犹豫。 “拆了吧。”美人舅舅笑着说,眉头都没抖一下。那是春花上颊笑意盈盈的,连前来咨询意见的工作同志看着都觉如沐春风。 听到这个决定时方晏儒和关启勋正在开小会讨论黎氏的收购方案,两人面面相觑后摇头暗叹,那个工程,精美地不像话,虽然拆是必然的,但连他们都没办法眼都不眨就下这么个决定,果然姜是老的辣。 据说拆的那天美人舅舅亲临现场,亲自下的第一声拆屋命令。还听说,那天为了防止黎氏相关人士到现场妨碍拆建,莫家老大一声令下,莫家老五带着特种兵真枪实弹坐镇现场,将一切可能发生的冲突威慑于无形——你说至于么?姓黎那一家子如今还被坦克震在家里呢,群龙无首,黎氏其他小猫小狗敢闹腾吗? 黎笑听小米乐呵呵地描述了很多,听着更觉郁闷了。怎么她就没那个福分亲眼见证那样的盛况。 作者有话要说:挖槽!本少爷居然更了!挖槽! 知道为啥伐?今儿周一,有例会呢,哇哈哈哈哈哈哈…… 迫于某人淫威,孩子保住了,咳! 想想,是不是该收尾啦,接下来想在番外里整。 想看谁的番外,开始计票! 滕滕、莫六、莫大(随后登场,我军装控了)、美人舅舅、一蛋二蛋(是谁?哈,猜),还有啥人物来着,你们自己报。 chapte 38 作者有话要说:h吖,是h吖! 脸红裸奔中…………………… 赶紧看赶紧看哈,指不定哪天就被河蟹了 为了伟大的h,留言吧!哈哈哈哈哈! 人家害羞,5555555,好害羞。 黎笑这一个多星期都留在医院观察兼养胎,连带极重生活质量的方晏儒也以医院为家。可这厮无怨无悔,呆医院的是他老婆,保的是他儿子,他敢有怨言不正法了他! 这男人下班来医院后就一直窝在电视机前面打电动,可以一坐五个小时,一声累都没喊过。 “老公。”黎笑百般无聊。电视机被占走打游戏了,她连最无聊的电视剧都没得看。 “嗯?”仍是聚精会神,手法操作迅速精准。 “黎氏接下来会怎么样?”黎氏无路可走,已经宣布破产。这些天新闻报道看了不少,大多是官方发布的消息。该知道的内幕黎笑都知道了,她关注的是接下来的发展。 “低买低卖呗。”继续奋战。 黎笑双手环胸,眯眼盯着方晏儒。难怪小乔天天要抱怨男朋友沉迷网游,确实可恶。可,这是一“权三代”吖,不贪吃喝嫖赌抽你还苛求他啥?似乎男人们也就这么点爱好,有爱好的男人不容易变坏。这么寻思着,黎笑准备躺回床上先睡一觉,等着吃宵夜。 身后没声音了,方晏儒反而是心里不安了。趁着游戏的空档快速回头看了眼,只见亲亲老婆抱着双手盯着自己。“咳,宝宝,其实是这样的,看过电影不?就是低价把黎氏买进,拆掉,再高价卖出去。” 听懂了,压低价格收购。“黎氏虽然垮了,可我记得他们的工厂什么都是还不错的,压太低他们会卖吗?会不会还有人想买?” “也得那人敢买。”撇撇嘴,颇为不屑。方小爷想要的东西,谁敢抢!“他们的工厂还是很不错的,所以价格不会太低。”一心二用,居然还能连连闯关,这男人可以再强悍一点。 “价格不会低?”黎笑皱皱眉头。 “已经压到最低了,我给的价格他们支付豪宅工程的赔偿费用后还会剩下一部分,狗逼急了还跳墙,咱得先顺顺他们的毛。不过还没完,还有国家罚款,够他们受的。至于钱家,这些年他们和黎家没少合作投资,盘根错节也受了不少牵连,这回想帮大忙是不可能了,他们自个儿也够呛,在接受调查,不整死他们使不够小米他们玩的。” 黎笑沉吟了半天。“我想把黎家大宅买下来。” 这话题让方晏儒来了兴致,他扔下游戏操纵杆,屁颠屁颠跑到来蹭黎笑。“怎么想到要买那房子?想住?” “哪儿啊,我嫌慎得慌。”住在那里?她怕自己恶心死。“给父亲住。” 轮到方晏儒打量她了。 “你当我那么孝顺啊。”撇撇嘴。“黎家大宅肯定是得卖掉的,手头多一分钱就多一份保障。按你那么说,他们折腾完是没什么闲钱了。他们享受惯了,房子小了看不上,大了买不起,正好我买了给他们住。父亲什么心情不知道,钱家那女人不得牙痒痒,可还得在里头住着。她得看我脸色,小姑奶奶一个不高兴就要他们卷铺盖走人。” “行啊你。”方先生乐了。肚子里俩小宝贝蛋先不说了,你说这女人她也是个宝贝蛋。耍些并不十分太高明的小聪明,生生可爱。你瞧她,就这么呵呵笑着,眼神里闪着小狡猾,其实坦荡得像个孩子。方先生这会儿心窝子都疼了,这女人啊,就像枚绝世的商周古玉,洗尽铅华走进他怀里,让他看到她最纯最真的全部,你说能不疼她嘛。酒色财气,你说男人图个啥,多少亡国之君啊,这女人,真要命啊! “那是!”洋洋得意。 “我说宝宝,我都想好了,咱把黎氏买了再卖了。那钱咱就拿去做好事,给咱宝贝蛋们积富,咱盖希望小学,让更多的孩子能读上书,这些学校都以咱家这俩宝贝蛋的名字命名,先出来的那个叫‘一蛋’,后出来的叫‘二蛋’,希望小学就叫‘蛋蛋希望小学’。怎么样,够响亮吧?”方先生得意洋洋。 这么个爱享乐的主儿,毫不掩饰自己对安乐舒适的贪图,他习惯了自己优渥的生活,吃不了苦,可手头有大把大把的钞票,于是洒着钞票用最俗气的方式做最高尚的事儿,不张扬,却那么理直气壮。 这么想着,方太太愣是觉得,这男人怎么就那么可爱,这么个男人,老让你的心一阵一阵疼,是妖吖,生生把她困住了,怕自己给得不够多,没他给她的多,想着,给他全部! 出了院,住到了顶楼,请了营养师,好歹吃住都有专人照顾了。一段时间的休息调养,黎笑腹中胎儿的情况趋于稳定。 原本想陪妈妈去加拿大见姥爷姥姥,再拐到纽约见方晏儒的姥爷姥姥,无奈这会儿肚子里的两位小祖宗矜贵,黎笑哪儿都去不了。对此老人们表示充分理解,甚至还计划回中国看黎笑。 没见过这么早休产假的上班族,可人家tc还真没屁放,这回他打胜仗黎笑居功至伟,当然以功臣礼数对待。而且,方太太的老公是方晏儒,不给休产假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黎笑彻底变成大了闲人,可她毫无怨言。没有自由算什么,肚子里头揣着两个宝贝蛋呢,她就生怕他们再有点什么。老公变成了二十四孝老公,还真不假手他人,能自己做的他都自己做,这不,黎笑已经好久没自己洗过澡了,半夜半睡半醒都感觉有人在给她的小腿肚按摩。 还养成了午睡的好习惯,睡眠果然是天然补品,黎笑觉得最近自己的精神好多了。不止她午睡了,连着方先生午休时间也不找其他消遣了,吃完午饭就巴巴得拉夫人去散步,完了抱着她一起午睡。 今儿黎笑睡醒时才下午两点,身边居然还躺着个半裸的美男。 睡得倒是香,都过了上班时间了。 伸出纤纤玉指,戳戳裸男的脸颊,没动。 眼珠子一转,贼笑。 半个小时后,方晏儒被黎笑叫醒,那头aalen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来催促boss下楼开下午茶会议了。 这丫看来是真睡熟了,迷迷糊糊穿了双夹脚拖鞋就跑下去了。 到楼下轮到主管们傻眼了。没有西装革履但至少每次都衣着整齐的boss,这回,不仅蓬头垢面,还,还…… 一直到下班前方晏儒都觉得奇怪,不就穿了双拖鞋么,有必要所有人都偷瞄他吗?还是人帅没办法? 拖鞋?拖鞋! 倏地低头,方晏儒脸都黑了,转头看向aalen,果然一脸笑意。 倏地表情阴沉。 aalen抖了抖,笑容僵了。 “多少人看到了?” “呃,boss,您知道,其实……大厅,餐厅……”aalen歪歪头,一脸为难。 “都灭了!” 回到顶楼,恶作剧的女人抓着个苹果在啃,看到他就不怀好意地大笑。 “方太太,捉弄自己的老公很好玩吗?”很想生气,但一看到她脾气就全没了。无奈地上前抱住她,惩罚性地吻了她好几下。 镜头往下,方美男穿着休闲短裤,露出毛茸茸的小腿,脚踩着一双黑色夹脚拖鞋,然后,然后……被涂上十个颜色的脚趾甲,红、橙、黄、绿、青、蓝、紫、白、金、银…… 威震四方的方先生,居然盯着五颜六色的十个脚趾甲,晃悠了一个下午! 从此,威名扫地! 方先生是个重享受的人,没老婆孩子前他还真没想过自己能自律成这样。以前吧,不会花心乱玩,但女友还是常换的,方大公子才不委屈自己,腻了就say byebye了。也是,以前哪能想到会出现黎笑这么个孽障,彻底把他困死啊。 自从知道黎笑怀孕,方先生就没敢轻举妄动了。一来还是怕孩子不稳定,怕伤着黎笑。二来,觉着,这女人一有孩子,就瞬间神圣了起来。你想啊,一个女人,本来和你非亲非故,可因为爱你,她为你生儿育女延续血脉,能不神圣吗?他可真不敢怎么样,怎么都觉得,要是乱来就像侵犯到了孩子似的。 黎笑奇怪了,这么三个月过去了,xg生活上向来颇为需索无度的方先生,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直到一日误闯浴室才揭晓真相。 那男人,坐在冰凉的地上,一张俊脸因欲望得不到排解而涨得通红。黎笑从没想过diy的男人会性感到这种地步,你瞧瞧他,媚眼如丝、春色迷离、薄唇轻启,撩人啊!湿润的胸膛、剑拔弩张的下体,被欲望逼得进退维谷,可骨子里呢,是心疼老婆孩子的英雄主义的优雅。你说说,这是何等艳景,那样极致的美人! 绝艳的男色,黎笑着了魔一般。小猫一样走到他身前,跪在他双腿间。 他怔然,忘了动作。靡艳的眼神看着她,从她眼里看到了分执迷,还看到分臣服。他闭上眼,不敢看这样的她,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扑到她,还是怕伤了她。 她却着了魔,凑上前去吻他。额头、眉、眼、鼻尖、唇、下巴、喉结、ru头,一寸都不放过,几近膜拜。她的手已经到了他两腿间,唇回到他的唇,抵着,倾吐迷人的音符。“晏儒……想要你……” 方晏儒听着心都被揉碎了,这声音,那么香、那么软、真挚、敏感,倾情与无悔。 当她俯身轻轻含住他怒张的xg器时,他的世界顿时一片绚烂。那檀口、香腮、明眸,千娇百媚,要命了! 突然就想起了年少时第一次偷尝禁果,那种无措、那种冲动、那种快乐,到如今过尽千帆,因为身前的女人,变成了那种无法言喻的销魂蚀骨!他想就这样死在这个女人怀里! 他的手一直抚着她的颊,随着她的吞吐。她媚眼勾魂、唇色嫣红,倾力一吮——他再也忍不住,欲望喷射进她嘴里。 她还贴在他腿间,脸颊细细磨蹭他的命根子,舌尖的黏液一点一点舔在他腰腹间,让他不及软下又硬了起来。她的眼,始终盯着他,娇媚无边、美艳无瑕。 起身跨坐到他腰间,带着哭音继续撩拨他。“要你……都湿了……好想你……” 无奈地苦笑,伸手摸摸她的脸,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尝到了自己的味道,在她嘴里。“小妖精,你会要了小爷的命!” “一起死……一起死……”小舌不停追逐他的。这女人,这会儿,是真想要了他的命! “会伤了一蛋二蛋。”他还有犹豫,还在挣扎。 她娇声笑起,带着皮皮的神色。随即又贴着他的唇,细细安抚。知道这男人疼惜她,所以更想给他,最原始的身体连结,能最真切地感受到彼此。“没事的,都四个多月了,一蛋二蛋现在很健康,一蛋二蛋说想见见爸爸。” 听听这话,方小爷是彻底打消顾虑了,也彻底被撩拨起来了。这浴室的地板冰,舍不得让她冷到,于是抱起她往床上走。 忍了三个多月,方小爷这回真是猛虎出闸了,就着她的湿润没有任何前戏就冲了进去。抓着她的腰的手,青筋暴露,他的每一次撞击都不可思议地凶狠利落。 她有点疼,却极致地快乐。她想哭,因为身上的那个男人。撑起身子追逐他的唇舌,那一刻她想到了天荒地老。 作者有话要说:h吖,是h吖! 脸红裸奔中…………………… 赶紧看赶紧看哈,指不定哪天就被河蟹了 为了伟大的h,留言吧!哈哈哈哈哈! 人家害羞,5555555,好害羞。 chapte 39 “哟!您可算是出狱啦。”ffee bar里,小米托着腮,看着姗姗来迟的黎笑直乐呵。这女人,愈发水灵了。瞧瞧她的打扮,灰色的紧身t恤和灰色休闲长裤,隆起的腹部,那么嚣张高调,眼角唇角洋溢着的幸福几乎要嫉妒死人了。 “对你以前的遭遇深表同情。”想当初小米怀关子瞳的时候也在家养了很长时间。 “现在就这么大了吖!”才四个多月呢。“我怀的时候四个月多不穿紧身衣还看不出来呢。真好,虫虫哥就是悍,一次就中俩。要是龙凤胎就好了,这会儿还不知道性别吧?” “没特意查性别。两周去一次医院,医生说现在情况很稳定。”黎笑摸摸肚子,笑得开怀。一蛋二蛋很乖,怀孕初期她完全没有被孕吐烦恼过,当然这和方先生极度考究的保养方式也有关系。 “能不稳定吗?这么多大人物镇着呢。”想到那阵子小米就乐。热闹啊,多久没那么玩过了,连收山好久的三哥都出来参合了把,直呼过瘾。一个个假公济私,借着对付黎氏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怎么能不痛快!“你这回露脸了啊你,那阵子所有的话题都和你有关,想想想想,一屋子三星一花的大将啊,哪个不是手里握着百万大军,居然为了你个幺蛾子忙里忙外瞎折腾。” “你当我乐意啊。”黎笑不干了。“我没吓死,肚子里两块肉呢。” “啧啧,你是给困在军总病房里头了,没凑到热闹,那叫一个过瘾。” “别逼我恨你。” “你那美人舅舅,真真就一蛇蝎美人啊,就他淡定,可就他最狠。愣是从你老公那里要去了黎家的祖产,我以为他想干嘛呢,跑去一看,哇靠,几百年老宅啊,文物啊,他给找人炸成了废墟。你说要有可能,他铁定连黎家祖坟也刨了。”小米还在啧啧称奇。这事儿给她最大惊奇的是黎笑这美人舅舅呢,按说自己姐姐受了委屈,也没这么个出气法的,他那哪里是出气啊,根本就是有杀父之仇。 黎笑点了杯牛奶,纵容的笑。“我舅做得多解气啊。” “舅?”小米贼笑。“你这舅那叫一个腹黑。你不是说你妈想接你姥爷姥姥回国,但他们没答应嘛,我看就是你舅搞的鬼。忠孝仁义,哪能两全啊,你妈要是想侍奉两老百年,那不也得常住加拿大了啊,这样这中国老公咋办,别扯爱情,人家娶你妈是想有个老来伴呢,如果就这么天涯海角,肯定得离,到时候你舅就拣大便宜啦。” 一起长大了,还想一起变老,真难,可他很努力呢。 黎笑唇角的笑容扩大。“你也看出来啦?” “哼,小姑奶奶的眼睛贼亮贼亮的。怎么样,好吧,我看你就希望真有那么一天舅舅变爸爸吧?” “我想。不过舅舅他,只会做到那里。”再往前,他就不敢了。 “那哪儿成啊,哥儿们咱得帮他一把!” “成,等真到了那天,你就陪我飞到加拿大做红娘去。”黎笑摸摸肚子,思量着,一蛋二蛋已经没有爷爷奶奶了,姥爷姥姥总得给他们凑齐全咯。这美人姥爷,真是个好选择。 “小米。” “嗯?” “要不要陪我做件更解气的事儿?” “来啊!” “不过咱得先带个保镖。”吃一堑长一智。劣根不改,可总得把自己保得好好的。想玩啊,要让自己好好玩,没什么比自己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更好的事儿了。 今儿的商场人潮涌动,没听说有名人要来,可就是多了好些个人,比平时挤了好多。黎笑现在可宝贝自己了,想着午餐时间快过了,今天不是周末,过会儿人流就会变少,于是和小米一边唠嗑儿一边打发时间。 其实有时命运真的很好笑,它让你在幸福的时候狠狠痛上一把,也会让你在痛过后再遇上你的曾经沧海,那么不经意间,毫无准备。 这是这么久以来黎笑第一次面对面看到他。其实也不算面对面,她在二楼呢,而他站在一楼,还是那样耀眼,明明已经乔装过,可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来。太有明星气场了这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往那儿一站,就愣生生地周身发光,让周围人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后来黎笑把气场归为很多类。有明星气场的,一站那就是范儿,不然怎么会有天王天后和三流小咖的分别,有些人并不风华绝代,可照样能大红大紫。黎笑把自己家那口子归类为帝王气场,别嫉妒,这是权势和钞票堆出来的范儿,关键是气质,有哪家孩子十五六岁就敢把军队的枪端出来玩儿、想飙车就封山封高速的?这爷儿是为非作歹无所不能,你要是从小就被人当太子爷那样养着供着惯着纵着,你也是这样的范儿。方晏儒这手玩得溜,你跟他说气场,他往那儿一站就是君临天下。 方晏儒能让世界低头,那是他的霸气;黎笑能让自己放手,这是她的魄力,是她的勇敢。勇敢的女人征服了勇敢的男人,不平庸的女人才能获得男人不平凡的垂青。 黎笑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手不自觉摸上了左耳的第二个耳洞。他的左耳上也熠熠生辉,戴上这只耳钉后他就再也不戴其他耳饰了。曾经他说,要一辈子爱她,还爱她,就永远都不取下来,只爱她。 他没和那个女人结婚,黎氏垮了,钱家也岌岌可危,他不但没有施以援手,还借着这次机会让自家公司狠狠赚了一把。他是商人的后代,生得好,骨子里就知道怎么生财。这会儿做明星,也开始自己做老板,风生水起。 其实黎笑想看看他儿子,他家的那个宝贝蛋,不知道像谁多一些。自个儿有了孩子才能稍稍理解他当初的心情,和对妈妈的感情又不一样,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更强烈。为了孩子,似乎真的是没有什么不能放弃的。 他一直在那里,时而掏出手机看看,可始终都没抬头看一眼——目不斜视,从来都是他的风格。 黎笑轻轻笑着。初始痴迷,那时刚刚爱上他;而后无措,那时很爱很爱他;此刻从容,慢慢慢慢,学着放下他。 没和方晏儒在一起前和小米聊过这个问题,怎么自己就不能脱俗一点,怎么就不能为了所爱吞下这口腥,帮别人养着孩子又怎样,又不是自己将来不生养,哭一哭闹一闹,男人心一软,小三直接去死好了。可小米却说,俗女有俗女的可爱之处,雅气太过,那就是折腾自己,市场前景是不乐观地。于是两人都风风光光做了回俗女。 对这男人还是感慨万千的,或许人就是这样,有些东西看着就是美,比如旧爱。没有错误是永垂不朽的,永垂不朽的是那颗反反复复念叨错误的心。黎笑不想自己成为那样絮絮叨叨的永垂不朽,于是学着放下,然后淡忘。 其实只要不看到他,是可以淡忘的。不看到他就不会去回忆,女人还是少回忆地好,回忆越多就越觉得幸福越少。 果然,一段爱有多伤人,就有多动人。怎么都忘不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感觉,那种迅速沦陷的下坠感。黎笑知道自己是决计不可能忘记这个男人的,于是学着接受他的辜负,转身看以前的自己,笑一笑,然后释然。 黎笑觉得自己挺绝情的其实,那会儿那么那么爱,爱到在彼此身上刺下永恒,可转身,却能在街边拥抱然后分手。可爱得绝情才不会爱得绝望,告诉他也告诉自己,只爱他到不想爱的那天,其实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不爱了,要爱别人了。女人的自私,对自己来说,是可爱。黎笑觉得方晏儒是她这辈子的贵人,可后来细想,若自己没走出阴影去拥抱住他,他也就成不了贵人了,于是推算,归根结底,她人生最大的贵人,是她自己。 “看什么呢?”小米敲敲桌面,这女人和她聊着聊着就闪神了。可见她抬头,竟是红红的眼眶,小米怔然。 “看,曾经沧海。”黎笑端起牛奶,浅浅喝了一口。“舅舅说,郭襄在峨眉安了家,其实只是喜欢峨眉的雾,就像她十六岁那年的那场烟花。” 小米皱眉。什么郭不郭襄的。 “小米,舅舅说,生命中注定要有那个人的出现,以印证曾经沧海。”小米懂的。 小米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么,竟也缓缓红了眼眶。曾经沧海啊……还是会心疼呢,可却能坦然面对了。因为有关启勋,她很幸福,所以她变得更加坚强。 “英国的冬天好冷啊,和他就是冬天的时候认识的。刚过去,第一个冬天,啥都没准备,保暖的衣服也没戴多少,冻得想哭,就那么遇上了他。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小米,莫小米,我真喜欢你的名字。我说,我也喜欢。他呵呵地笑,把围巾拿下来给我系上,暖暖的,有桔梗的香味。我当时其实是惊慌失措的,哪有男孩子敢对我这样啊,要是在国内,早被哥哥们打残了。他很照顾我,央着他妹妹给我织了条围巾,说是手工的更暖和,其实我有好几条围巾,哥哥们知道英国冷,都送来了好几条,三哥的还是藏羚羊毛围巾,可我还是最喜欢他的那条。和他在一起后,英国的冬天就不那么冷了。他对我很好的,尤其是,他会下厨做饭给我吃,做中餐。” 如今说起往事,小米已经不再悲伤了。相信他也是,他一定希望自己最后留给她的回忆是快乐。 “后来知道他有未婚妻,很生气,可我绝对不会和他分开的。你知道我的,道德算什么。可最让我不能接受的却是他离开的方式,如果他没为我争取过,也许我不会那么难过。他是出车祸走的,回家要求解除婚约,结果被他爸妈关了起来,害怕我会胡思乱想就逃了出来,回伦敦的路上车子撞上了迎面驶来的大货车。他面目全非,可手里却握着当初向我求婚的戒指。有段时间我浑浑噩噩的,肚子饿的时候就哭,睡到半夜冻醒又哭,跟疯子一样。还是六哥,他放下一切跑到英国陪着我,带我世界各地到处走。在撒哈拉看落日,很美,六哥告诉我,花开花败、日升日落,万物有缘起缘灭,唯有自然之力不可抗拒,生命太脆弱,得为了过早离开的人更好得活着。他还骗我说,今生未了的情缘会变成来世一见钟情的源头,我信他了。” 黎笑久久无语,半晌。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样的意见,于是只好转移话题。“这么说,下辈子你想遇见的人是他而不是你老公了?” 小米失笑,白了她一眼,娇嗔道。“幺蛾子,想害我是吧?下辈子,该来的都得来,该遇见的都要遇见,还不信小姑奶奶有过不了的坎儿。你说的,该有一个人来印证曾经沧海,没一两个故事,不做一回断肠人,岂不太浪费这滚滚红尘了。” 黎笑也笑。 来接小米和黎笑的是莫家老大,一袭军装裹身,一星一花,年纪轻轻已经是少将。京城谁人不知,莫家的老大有“少帅”的美称。 莫家的基因怎么就那么好,莫大少是莫家六个兄弟里生得最好的,他身形高大,没有过多的肌肉,是属于标准中国军人式的结实。人脱俗的是气质,怎么一军人,也能长得这么细皮嫩□红齿白的,俨然就是一副祸国殃民的皮囊。 您再看看这正直笔挺的军装,今儿硬是让莫大少穿出了痞气,眼角飞扬的是不羁的潇洒。你说他也是正儿八紧地穿着,衬衫扎在裤子里,外套也是一丝不苟地扣着,怎么就,怎么就那么与众不同。近了才见,他的白衬衫开了一个纽扣,隐约看见一根细细闪闪的链子,似笑非笑的表情,雅中带着一股子匪气,匪气啊!军人啊!少帅啊! 黎笑觉得自己瞬间就军装控了,怎么能有人把军装穿得那么好看!回头搞一套来,让她家方先生也正气一把。不过铁定是没莫大少好看的,人家那是从小在军队里养出来的气势,一时半会儿学不来的。 看到黎笑惊艳的目光,小米暗觉好笑。这世上有几个人能逃得开大少的军装look啊! “军人也兴饰物?”还是女款的,有意思。大少去帮小米结账顺便买蛋糕,黎笑低声问。 “那是他的曾经沧海。”小米浅浅地笑开。兴许大少是他们这群发小里最情根深种的痴情种了,如果那个女人……她……哎…… 过了上班时间,人流量减了不少,黎笑和小米被大少护着离开,停在商场正门口的是一辆军用吉普,总政的牌照。 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偷偷转头看了他一眼。可只是那一眼,竟就对上了他的不舍与压抑。那男人,湿润的眼眶,欲言又止——他又让她疼了一下。 她笑了,轻轻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好孩子,就这样吧,得不到的东西,连想念都是奢侈…… 坐在车上,时而看一下副驾驶座上的大少,心情竟好了许多。美人果然都是赏心悦目的。 手机震动,翻出来,竟是熟悉的号码,内容只有一个字:好。 隔了那么久才回复的短信,心狠狠悸动了一下,可再想,却发觉这种感觉已经无关风月,只是有点疼,有点鼻酸。这会儿,真想马上就见到方先生。 窗外视线所及的商业区大楼上是大型的广告牌,上面有他。低头笑了笑,缓缓叹了口气。 原来,这就是我们的天涯海角。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来了兴致,去《小米》那边看了看,结果被shock到了。挖槽,都是呛我的。 有的说了:男女主角已经够不讨喜了,三儿的番外还整成那样,简直一个恶心。 你说一个书评里,充斥着“我觉得”、“我认为”,本身就是主观的。我写小说,爱咋写咋写,你看小说,爱咋想咋想。一个小说,有人喜欢就有人恶心,不又不是人民币,没那个野心让每个人都爱。 有不同意见那是正常的,可一个小说,较啥真?我不同意你说的每一个字,那是别人的劳动成果,你一个“我觉得”,就特地跑来扣分,至于嘛?至于嘛!你觉得啥?我不这么觉得,我就爱这样,不同意就团啊!掐吧!不喜欢就别看嘛,小爷我还稀罕了。 怎么没高干了?那是没见过!啥叫高干?不是皇城底下的才叫高干子弟。 我就爱着调调,就爱yy,怎么了?“作者就是一个看多了高干文yy的”,你几个写高干文的自己就是高干子弟啊?说这话的都ooxx。 你别跟我从小说扯到现实!我小说里头男女主角的想法太现实,就说作者有问题,三观不正,小说嘛,应该是高于现实的。我要是写得太yy,就说,一点都不现实,在现实里是怎样怎样的…… 挖槽!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 小说!小说!而已!我t自己yy还是找气受了是吧?小爷我不伺候了! 5555555555…… 还是方先生和笑笑的粉丝好,群调戏! chapte 40 突然没有了作怪的心情,于是回了酒店。就是想见方先生,很想很想。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可他还在工作。这人最近尤其忙,从未有过的忙。他反常地加班了,偶尔早下班了还会把工作带回家做。问他怎么了,他就亲亲她的肚子,说:老子要给一蛋二蛋赚奶粉钱? 你信吗?谁信啊! 一丝不苟的aalen啊,已经被蹂躏到头发乱了,领带歪了,衬衫扣子散了。一见她进来,竟扁扁嘴巴,差点扑过来痛哭。 “休息半个小时。”方晏儒看看手表,呼了口气。 aalen如获大赦,逃命似的扔下文件遁逃。 “可怜的孩子。”黎笑目送他离开。 “我就不可怜?”拉了黎笑过来,将她安置在自己大腿上。亲了又亲。“和小米出去了?买了什么?” “和小米出去就是要买东西的吗?”反问。 “逛街不买东西还能做什么?”反问的反问。 “像你这样万年不逛街的人当然不能理解逛街的乐趣。”黎笑撇撇嘴。万恶的资本主义,这方先生何时亲自逛过街啊?就算来了兴致想自个儿挑选衣服,也是人家厂商排着队送到家里给他挑,平素衣食住行都是专人照料,订制的。“不然,老公,我们逛街去?” “现在?”青天白日,工作时间啊! “难不成要选个黄道吉日?” 方先生深吸了口气,翻看了一眼自己的日程表,牙一咬。大不了加班是吧?“成!” 黎笑在aalen感激涕零顶礼膜拜的目光中扯着方先生的领带潇洒逛街去。自然不去自家酒店的楼下逛街了,那有啥好逛的,就是从楼上走到楼下。 让方先生驱车去了市中心的商场,从地下室一直逛到了八楼。你说一个孕妇,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走走停停看看买买,但不也耗体力吗?难怪说女人爱逛街,就算不买只看她们也乐此不疲。这方先生是心疼了,忙找了个借口坐下来休息,吃了晚饭,坐着七七八八零零落落聊了半天,又跑到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出来时已是灯火辉煌。 “我们去逛超市吧!”黎笑突然提议,心血来潮。多久没逛超市了啊?跟方先生在一起后就没去过这些有人间习气的地方了。 “超市?”方晏儒皱皱眉。“那儿人多,你想买什么,我让人送来好了。” “就是想逛超市!”你说,这是平时黎笑会有的语气吗?其实孕妇的任性并不是怀孕,而是她们觉得,这辈子,也就这10个月可以由着自己性子来,所以变本加厉。 晚上八点多,超市里这会儿人有点多,大部分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趁着晚上出来购置想要的。 方晏儒一手推着推车,一只手紧紧揽着黎笑的肩。这么一对璧人,鹤立鸡群,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的,就这么走在超市里,太吸引人的眼球了。 方先生从来没有逛过超市,黎笑也仅在自己附近的超市解决民生问题,这么大个超市,他们得看着指示牌才知道哪里是食物区哪里是生活用品区。 黎笑选了一套马克杯,两只大的,两只小的。方先生、她、一蛋、二蛋,他们四个,一家人。看看,现在就给孩子买杯子,等他们知道自己使杯子不知道要等到几年以后呢。黎笑自己也觉得傻,可还是把杯子放在推车里,抬头看了眼方先生,发现他正看着她笑,眼睛眉毛都在笑,乐呵呵地。 方先生选了两条毛巾,一条粉红色,一条淡蓝色——咳,把东西放在推车后他自己也囧了,这毛巾,质量真不咋地,估计买了也不会拿出来用。可这会儿他就是在享受和爱人一起“生活”的乐趣。 黎笑皱皱眉。“我不喜欢粉红色。” 已经离毛巾区一些距离了,方先生舍不得让大肚太太往回走,自己也不想留她一个人在原地等。摸摸鼻子,于是道。“那你用蓝色的好了。” 粉色的方先生。黎笑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扯动了一下。 前方发生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方晏儒及时拉住了黎笑,原想转身走,可无奈这小女人生活太过无聊,竟想凑上去看热闹。于是一个坚持,一个坚决,相持不下,只好站在原地。 原来是一对小情侣,男孩子向女孩子求婚了。说是在这个超市,这个货架前第一次相遇,所以选在这里求婚。挺浪漫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需要些浪漫的情怀来调剂。 “记得咱家第一次相遇时啥时候吗?”黎笑挽着方先生的手,绕过前方人群。 “你来找我那会儿?”挑眉。 摇头。“不对,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黎氏。其实也不是,在美国我就看过你的,不过都是在报章杂志上。”黎笑想到第一回在黎氏大厅看到方晏儒的情景,不禁失笑。“当时你被一大群人簇拥着,我当时就想,这男人长得太祸国殃民了,整个就一人间绝色,让女人怎么活啊。” 方晏儒捏捏黎笑的脸。听听,有这么形容自己老公的嘛。“这不,来祸害你了。” “哼,谁祸害谁还不知道呢。”笑脸一扬。是扬了,可还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呢。以前穿高跟鞋没这么强烈的感觉,这男人也太高了,这会儿她踩着平底鞋,身高立刻和他拉出差距来了。178的个子呢,才刚到他下巴。 “要是不是双方都知道的第一次相遇,那我第一次见到你也不是在我的办公室里。”低头亲亲她的额头。 “那是哪儿?” “在泳池边的餐厅里。当时我就坐在你后面的沙发上,看着你进来的,你低头看pda呢,目不斜视,很酷。当时我就想,这女人太正点了,怎么着都要泡到。于是请你喝了杯茶。”想着自个儿,原来这么猥琐,当时就开始打人家姑娘的主意了。 “原来那天是你请客啊!”娇嗔着拍了他的手臂一下。“说,是不是那时候就有贼心了!” 咧嘴一笑,好个“春花笑灿烂”的美景。“再来,没见着前,我听过你的名字,那时候你大学刚毕业。咳,你参加的那个新人奖,那年就是我赞助的。” 黎笑惊讶地张大了嘴。原来啊……会不会再追根究底,他们之间的渊源会越扯越早啊。 “小妞,你看,爷多稀罕你,而且还被我想到了。这就叫缘分,知道伐?”某人颇为得意。 黎笑失笑,但心里头甜甜的。你说,这叫渐入佳境,很飘飘然的感觉,很幸福,很满足。 迎面走来两个学生摸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看到黎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更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窃窃私语。黎笑不明所以,一路上好些个年轻美眉都是这种反应,弄得黎笑也一头雾水。 购完物,方先生去付钱,黎笑站在一边等他。在图书区闲逛,新出的杂志散发着特有的油墨香气。拣了几本装修杂志,打算带回家和方先生好好研究一下,那厢最近似乎想买房子,真正要在中国落地生根了。 目光触及一本八卦杂志,封面的照片让她愣在当场。 方晏儒付完钱回来,就看到一个完全石化的女人。顺着她的视线,他也看到了那本八卦周刊。眉头不着痕迹地挑了挑,单手拿了起来。 黎笑回过神,望向方晏儒,一脸无措。 揉揉她的发顶,揽住她,冷着脸离开。 就说呢,黎笑再美,身边还有个同样国色天香等级的方先生呢,怎么一个个就光顾着看她了,而且还净是小姑娘——八卦周刊的封面,是黎笑和滕亦辰,分手时,在街边的那个拥抱。 甚至,杂志内页,连他们大学时一起玩乐团的合照也给翻出来了,还引用了许多“知情人士”的话。一段长达九年的爱情,如今男婚女嫁,记者言辞间不胜唏嘘,又暗示连连,八卦噱头十足。 其实八卦消息里更多的是塑造黎笑弱者的形象,对滕亦辰是对准枪头全力打击。偶像明星嘛,平时难搞,记者待着机会能不狠狠修理修理吗? 可黎笑不高兴了,凭什么时隔那么久她还要被拿出来消费。她不乐意自己现在的生活再受干扰。 方晏儒这才知道,为什么这小女人那次要蹲在大型户外电视机前哭得那么凄惨了。她从来不曾诉说她的曾经,他也觉得没有必要,人嘛,谁没有过去,就像小米说的,这滚滚红尘,谁身上没一两个故事。九年多的感情,该有多深刻,估计是连老夫老妻的感觉都有了吧。那男人还真放得下啊,这样的女人,这么长的感情,说丢就丢了! 也暗暗庆幸了,幸好那男人够狠心啊。不然,他凭什么突然出现,然后介入别人九年多的感情?稀罕死也白搭。 据说那照片是台湾来北京旅游的旅客拍的,后来卖给了台湾的杂志社。这么复杂的地方,盘根错节,敏感特殊,且方晏儒也不看好那边的经济环境,并没有在那里有所发展,所以无论是政z手段或是经济手段,他都鞭长莫及。 “妈的!台巴子!迟早收了你们!”将后续报道的杂志摔在地上,方晏儒咬牙切齿。在超市知道杂志的事情之后黎笑就不敢出门了,怕公众认出她来,并不是怕其他,仅仅只是担心自己被推挤到。后续的报道她还是有关注的,虽然采取冷处理,但还是想知道这事儿什么时候能消停下来。 看看杂志,又不甘心,捡起来翻开。想再看看这小女人大学时候的样子。 小妖精!怎么就没早遇到她!照片里的她,厚重的眼妆,属于年少轻狂的嚣张和戾气,轻视与无谓的眼神,妖气冲天。稍稍平息了嫉妒后又庆幸自己这么迟遇到她,年轻时哪懂珍惜啊,指不定他会做更混的事儿。你瞧瞧,他正是千帆过尽,动了落地生根的念头,就在最对的时间遇上她,这不是老天的安排是什么。得意地想,他俩才是命中注定,人对了,时间也对了,于是两人洗净铅华、认定彼此。 “妞,给我也唱首歌?”晚上洗完澡,坐在床边擦头发,盯着埋首百~万\小!说的女人,突然就那么心血来潮。 黎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没有表情,许久才回答。“想听什么?” 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像个孩子。“就是想听你唱首歌。” “哪有钢琴?”说着便放下书站了起来。 张嘴回答,可脑袋瓜子一转——要钢琴他办公室外头的大厅就有,可这会儿他还想炫耀炫耀,现在、将来,拥有她的是他方晏儒!哼,幼稚也罢,小爷高兴。 “跟我来!”扔掉毛巾,抓起老婆的手就往外走。 钢琴啊,一楼泳池餐厅旁边就有一台呢。是饭店在北京开业时一位好友送的,桃花心木三角钢琴,steway ≈ap;ap; sons,名琴。 方晏儒和黎笑下来的时候餐厅还在营业,客人不多——要来这个餐厅要提早很久时间订位,每日的餐位也不多,一般会来这里用餐的多是些名人和社会精英。方晏儒进来时看到好些个熟人,摸摸鼻子,好吧,当众表演是伐,让丫的羡慕死小爷! 黎笑也没纠结环境。以前就是唱给好多人听的,这会儿这位小爷闹起了小性子,安抚他的不安比较重要,唱给他一个人听也好,由着他也好,都是唱。 试了几个音,暗暗惊叹了下这台钢琴的音色——低音浑厚无比,中音温暖宽厚,高音明亮华丽,中音尤其出色。这钢琴就像人,雍容华贵,极具帝王气质,就像它的主人。 其实画面是有些突兀甚至格格不入的。坐在钢琴前面的女人身着白色高腰长裙,穿得并不特别慎重但也算配得上场合,关键是她前面窝在沙发上浑然忘我的男人,一身家居服,甚至头发还湿漉漉的。 纤长十指在琴上按下第一个音。钢琴是滕亦辰教她的,现在用滕亦辰教她的钢琴弹给方晏儒听,她想说的很多,可若换成语言,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真的只能唱给他听。 there you’ll be,黎笑最爱的一首歌,也是她此刻想对他说的。 画面很美,美轮美奂的餐厅,女人的声音很美,对着心爱的男人,歌声融进了所有的感情,能穿透灵魂。男人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睛痴痴地盯着女人,见她时而低眼,时而挑眉,心柔地几乎能掐出水来。 方晏儒在朋友圈里是狠狠露了回脸。你说一辈子,有几个人能有机会听一个女人当众对着你深情而唱,唱的还是“与你同行”。 晚上怎么都睡不着,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幼稚很好笑。好吧,他是在吃醋。不管餐厅的这次表演有没有被人拍下来,八卦周刊有没有登,方先生都不在乎了。 第二天,带着媳妇儿登上私人飞机飞往加拿大去,看她姥姥姥爷,然后再飞去美国见他姥姥姥爷。方先生期待依旧的美加之行,终于在仓促间成行。天还没塌下来呢,他什么都不想管,只要她在他身边,这才是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万恶的六一,55555555555555,人家要忙疯了。 咳,看看歌词,跟本少爷一样无法理解英文表达的情感的孩子就看中文。 tnnd,果然只有中文才能表达出这么荡气回肠的感觉吖!!!! 威武!!雄起!!!== 《there you&39;ll be》 when i thk ba these tis and the dreas we left behd i&39;ll be gd cae i was blessed to get to have you y life when i look ba these days i&39;ll look and see your face you&39;re right there for y dreas i&39;ll always see you soar above the skies y heart there&39;ll always be a pce for you, for all y life i&39;ll keep a part of you with and everywhere i a there you&39;ll be and everywhere i a there you&39;ll be well, you showed how it feels to feel the sky with y reach and i always will reber all the strength you gave to your love ade ake it through, oh, i owe so uch to you you were right there for y dreas i&39;ll always see you soar above the skies y heart there&39;ll always be a pce for you, for all y life i&39;ll keep a part of you with and everywhere i a there you&39;ll be cae i always saw you y life, y strength and i wanna thank you now for all the ways you were right there for you were right there for , oh, yeah y dreas i&39;ll always see you soar above the skies y heart there&39;ll always be a pce for you, for all y life i&39;ll keep a part of you with and everywhere i a there you&39;ll be and everywhere i a there you&39;ll be there you&39;ll be 《有你同行》 回顾往事 年少轻狂时的梦想 多么庆幸 生命中有你 回首来时路 你的身影 无处不在 青葱岁月走过 有你相伴同行 梦境里 你总是直冲云宵 笑看云端 黑夜中 你是最明亮的灯火 永不熄灭 你已融入我心 伴我同行 无论何地 都有你同行 今天 我终于展翅高飞 象我曾经向往你那样 尽情飞翔 我会铭记这个时刻 是你 给我力量 你的爱给我信念 让我梦想成真 这一切都因为有你 无论何时何地 都曾有你相依 梦境里 你总是直冲云宵 笑看云端 心海里 你是最明亮的灯火 永驻心田 我要把你永藏心间 今后岁月 相伴同行 你总会给我力量 让我看到生命的意义 我要感谢 一路走来 有你相伴 一路有你 一路有你 梦境里 你总是直冲云宵 笑看云端 心海里 我已把你永远珍藏 chapte 41 看到女儿大肚的模样,黎妈妈是喜不自胜的。想想,要做姥姥了吖!还会想,会不会长得像笑笑小时候呢?早就知道是双胞胎了,没来得及飞回去女儿就飞来了。 黎妈妈是打算常住加拿大了,就像小米说的,忠孝仁义不能两全,年少时伤了爸妈的心,临老了,想认认真真做一回孝女,一直侍奉两老。只能叹息着告诉现任丈夫:老陈,谢谢你这么体谅我,如果哪天你不想再等了,你告诉我就好。你身体不太好,也需要人照顾。 就这么走了,走前自然是万般不舍的,老陈照顾了她十多年,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对他既感激又抱歉。到了加拿大,见到了爸妈,之前的种种情绪立刻被冲淡。愧疚啊,跪在爸妈面前哭得差些厥过去。 迟了三十年的一家团聚。 你瞧瞧现在这一家子,三代同堂,还有即将迎来的第四代。 梁老太太念旧,在国外呆越久就越怀念祖国的一切。她出生在老北平,出国后越是想,少女时的无忧和典雅奢华。梁家在加拿大的房子是照搬梁老太太的娘家的房子造的,层层的四合院儿,分明就是一大宅门。可在地广人稀的加拿大,又没了北平胡同连着胡同九曲回肠的那种韵味,太大了,没了老北平那种幽远神秘的情思。 男人们坐在书房里品茶,方晏儒带来的茶叶让梁老啧啧称奇,直呼好茶。男人间的话题很多,无论你是什么年岁,什么都可以聊。可这会儿,老中青三代,男人,外头树荫地下,三个女人——男人们的话题自然是那三个女人。 感恩啊,这样的场景。 方晏儒感动得想放声大吼一场。你看看那小女人,抓着副钢针缠着姥姥和妈妈学打毛衣。小小的衣裤鞋帽,姥姥和妈妈打得似模似样,漂亮得不像话,那小女人老是掉针,却不厌其烦,从踌躇满志想要织一件毛衣到现在织围巾,这样的演变让人哑然失笑,可却愣是觉得,真可爱啊! 方先生心疼老婆伤眼神,可她却不听劝。可方先生为啥没坚决反对?你以为织给一蛋二蛋哪?原本是准备给一蛋二蛋织毛衣的,后来降级为围巾,准妈妈就思量着,先给准虫虫爸爸织一条吧。 准虫虫爸爸其人,是个好老公,可将来不见得是多好的爸爸。肯定是爱孩子的,可也爱跟孩子吃醋,如果肚子里是女儿就算了,儿子,咳,这醋还是得吃!谁让你来跟老子争老婆来着! “舅舅,您也得加油了!”方晏儒笑着摸摸鼻子,转身去给姥爷斟茶。 “嗯。”梁子正双手插袋,站在窗前,轻轻点了点头。 这头,女人们坐在老藤椅上,手里打着毛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梁老太太特别喜欢打毛衣,各种花样都会编——梁老太太小时会常坐在自个儿奶奶身边,可以一个下午盯着她打毛衣,那是一位大清格格,却下嫁商贾之家,娴静大气。 “孩子名字起好了吗?”老太太突然问。 “没呢,就起了小名儿。他们爸爸说老大叫一蛋,小点的叫二蛋。”黎笑紧紧盯着手里的针,深怕一个闪神又掉针了。 “这名儿好,够响亮啊,好生养。”老太太乐了。 好生养?黎笑停下动作,头一歪,深思了会儿。“好生养,不是应该叫狗剩儿之类的嘛?” 把黎妈妈给逗乐了。“傻闺女,你乐意你的娃叫狗剩儿?” “他们爸爸肯定不乐意。” “笑笑啊,这娃生下来,小的姓梁成吗?”梁老太太突然问。没为梁家留下男丁是老太太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您别怪她重男轻女,老时代的人,就那想法,你没生儿子,将来没有娃姓你家的姓,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好在现在年轻人思想都开明,不就是一个姓嘛,搁古代那是和继承权挂钩的,搁现代,豪门还是有些个关系,不过名字更多的已经只是一个代码了。 “成啊,怎么不成。”黎笑应得痛快。 “哟,别那么爽快。你还是先跟晏儒商量商量,指不定他不乐意呢。” “他敢!”小母老虎的模样,可娇憨得不得了,直直的甜蜜。见姥姥一副慎重的模样,黎笑赶忙安抚。“他就是一假洋鬼子,中国人的礼数他全不懂,这些事儿他巴不得我来管。再说了,一蛋二蛋,怎么着我都能分到一个吧。” “这话不是这么说,万一他爷爷奶奶不喜欢呢。若那两老不乐意,那就别提了,伤和气。怎么着都是我的宝贝曾外孙。呵呵……”老太太倒是挺能自我安慰,说着说着自个儿已经乐开了。 这事儿黎笑是搁在心头了。 在加拿大呆了两个来月,等黎笑终于憋好了一条围巾,方氏小两口终于动身去美帝国了。离开时黎笑倒也没依依不舍,反正等她生的时候他们全要赶回去的。 方先生决定了,还是得回中国生。他这辈子最纠结的事儿就是后来姥爷把他转成了美国户籍,虽然有了双重国籍,可中国国籍这事儿上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和黎笑领了证后他偷偷去迁了户口,这会儿他们家的户主是黎笑呢,他啊,现在是黎笑家的人,那中国人的身份是名正言顺了吧? 反正他是不想将来自己孩子也有和他一样的烦恼。所以黎笑得在中国生,户口就在中国落,名正言顺的中国人,还得土生土长! 飞机在肯尼迪机场降落,随后他们上了直升机,直接飞往曼哈顿upper east side,方晏儒姥爷的家族产业就在曼哈顿,就近原则也住在了这里。飞机上无聊,黎笑又睡不着时,方先生就给黎笑将姥爷老家的事儿,他想念西雅图,那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城市,承载着他的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那里到处都是树,幽静的港湾、河流、绿树、五彩斑斓的街道。整个城市都是绿色的,树木葱郁、草地青葱,甚至飘来飘去的雨、轻轻掠过的风,都带着青绿的颜色。偶尔,很偶尔,在爷爷奶奶都有空的时候,确定是安全的时候,他们会带他去郊外踏青,祖孙三人。西雅图周围的青山之中,有许多许多的湖泊,那样的景致很美很美,他说一定要带她去看看他的童年。 黎笑听地入神呢,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直升机在中央公园降落,铮黑的防弹汽车已经早已等在那里了。世界上最寸土寸金的地方,两老和方晏儒不一样,他们不习惯住饭店顶楼,他们觉得再忙也要有个家,实实在在的家。他们的家隔壁就是教堂,很有格调的建筑,彰显的是低调的华丽。 屋内装潢也并不是黎笑想象的那种奢华,反而处处温馨。 “想什么呢!”方晏儒好笑地揉揉黎笑的头顶。这妖精,一进门就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越是朴素她越惊讶。“不然改明儿我让外公把这儿弄成黄金屋得了,好符合你的想象。” “说什么呢!”娇娇地回了一句。 外婆迎了出来,看到黎笑以及她的大肚眼镜瞬间一亮。 “哦!笑笑,你终于到了。”大肚子横在中间,可外婆照样给了黎笑一个大大的拥抱。 “外婆。”黎笑甜甜地唤了一声,立刻换来外婆大大的笑容。 “咳,大美人,你似乎把我给忘了哦!”方晏儒小声抗议。自从黎笑怀孕以后,在中国的家里他是受尽冷落,没想到到了美国的家,还是一样的情况。一个个老家伙,只看到现在电脑里的好东西,完全忘了他这个插卡人的功劳! 外婆笑得温情,她向两人张开双臂。“欢迎回家,我的孩子们。” 那一刻,黎笑热泪盈眶。 三个月后,黎笑在北京军总剖腹产下一对双胞胎,老大3400克,老二3200克,母子平安。 半年后,两人在北京、西雅图举行了两场婚礼,方晏儒正是宣告世界,自己终于落户中国。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给这么了解了,大伙儿有意见不? 幸福生活,咱们番外慢慢补。 你们得留言,这章得留,下章也得留。 要是本少爷发现两章留言悬殊,哼,本少爷就不更了!(呸!也得有人收你威胁!) 555555555 蛋蛋们_成长的烦恼 童子尿 一蛋叫方瑾涵,二蛋叫梁瑾哲。一蛋二蛋从小就不是好伺候的主儿,新手爸爸妈妈心疼孩子,想自己带着,白天有保姆,宝贝蛋们的太奶奶也时常过来凑个热闹,可到了晚上,就只能爸爸妈妈们自己奋斗了。 婴儿嘛,大都睡到半夜起来哭一哭闹一闹,喝个奶撒泡尿再睡,如此反复折腾几回。这不,半夜两点,准点,一蛋二蛋开始闹腾了。 宝宝妈赶紧起来了,宝宝爸也跟着慢腾腾的起来。不是心疼宝宝们,再心疼这么个折腾法也烦了,他那是心疼自己老婆,所以再重视睡眠也扑腾着起来给老婆打个下手。 这头黎笑给一蛋喂奶,那头方晏儒给二蛋换尿布。这方晏儒想想,长此以往下去不是办法啊,将来还得生呢,要每个都这么折腾,得多少年跟他们耗啊!他还想趁着年轻和老婆多浪漫几年呢。 尿不湿一扔,一把抱住老婆。“我说笑笑,咱们再生个女儿吧!” “怎么了?一蛋少爷和二蛋少爷没折腾够你?”黎笑失笑。俩娃娃才六个月大呢,这厢刚升级为新手爸爸又想再报产了? 方晏儒的手不老实了。黎笑已经停止喂母乳了,因为照顾孩子,黎笑产后没有刻意减肥,身形就自己消瘦下来了,唯独这胸部,果然再次发育了,虽然还是没有很大,但是比起以前…… “我是想,孩子这么会吵,趁着现在一蛋二蛋还小,要吵就吵一块儿了,咱们把该生的都生一生,以后清静。” 黎笑囧了。 方晏儒还想接着不老实呢,可一蛋二蛋现在已经学会“保护”妈妈了。方晏儒只觉背后一阵温热,自个儿裸着的上身成了靶子,二蛋少爷翘着精致的小机机,正对着爸爸的背猛烈射击呢。 狠狠盯着咧着铮亮牙肉大笑的二蛋少爷,方晏儒震惊、愤怒、压抑、无力,直至晕厥。 报产记 方晏儒是言出必行心动不如行动的主儿,这不,一蛋二蛋还没满周岁,黎笑又怀孕啦。 好友们笑呢,说这两夫妻也不知道消停,还生得没完了。 方晏儒嗤之以鼻。呸!那是你们不懂!小爷那是为了长远打算了。 黎笑又怀孕了,又怀了双胞胎。这回轮到方晏儒害怕了,你说家里已经有两个带把的了,再来两个,那不得要了他的命啊!可黎笑坚决不要事先知道宝宝的性别,于是,这苦命爸爸得担惊受怕的最后一刻。 一蛋二蛋一岁半,要上早教班了。关启勋高价聘请的教育专家,方晏儒思量着,虽然小爷的种已经赢在起跑点了,但他不介意让自己的娃扩大优势。 一蛋二蛋上学啦!一大早,妈妈遵循着小羽哥哥的时尚品位把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由爸爸载着前往关爸爸的学校。 瞧瞧,多懂事早熟的娃啊,一看到大型玩具,一蛋二蛋飞扑了去,和周遭哭声震天响的其他娃娃们那是有天壤之别,其他爸爸妈妈羡慕死了,方先生骄傲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可,还是娃娃啊。方先生呆了半个来小时,满意地准备走呢。这一蛋二蛋,华丽地哭啦,哭得比任何娃娃都响,哭得比任何娃娃都惨。 “爸爸,爸爸……” “爸爸,一蛋要爸爸,爸爸别走……” 听听!声音洪亮,咬字清晰。奶声奶气的撒娇,方先生的心都要被哭碎啦!争宠是一回事儿,互相算计是一回事儿,出了家门,他们就是全世界最亲密最相爱的父子啊! 方先生抱着俩宝贝蛋,眼睛都红了。 “哟,这唱的是那一出啊?”关启勋甩着车钥匙过来,右手还抱着他家关子瞳。瞧瞧这芭比娃娃一样的小公主,那可是关家两父子的心头肉啊!“虫子,你可以再丢脸一点。” “呸!我就不 4 薄雪草 作者:以墨 信你家小羽和子瞳入学大哭的时候你不心痛。” 关启勋摸摸鼻子,没搭话。是心疼呢,丢脸程度也不下于关先生。 可这……一蛋一见着关子瞳,立刻忘了要哭的事情,哽咽着问。“爸爸,瞳瞳也读书吗?” “啊,瞳瞳也读书呢,瞳瞳都小班啦,瞧瞳瞳多勇敢,没有哭哟。”一旁的老师顺势说。 “那一蛋也要读书。”说着立刻放开自家老爸,缠关子瞳去了。一见一蛋不哭了,二蛋立马也不哭了,高高兴兴跟着哥哥玩儿去了。 方先生傻眼了,上一刻他还有很强烈的被需要的感觉,这下一刻他怎么强烈感觉自己被儿子抛弃啦? 关启勋得意地大笑。“瞧瞧,还是生女好,儿子就是一赔钱货,长大了就跟着媳妇儿跑了。女儿多好,老子要把女儿藏家里养一辈子!一辈子陪我!” “变态!”方先生强烈鄙视关先生。 我说方先生,别鄙视人家了,指不定你将来更变态呢。 还有,关先生,你也别得意了,你怎么知道你家公主将来哪天不会被人拐跑了?小心堤防吧,方家这一蛋可是匹小狼,虎视眈眈着呢,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生完一蛋二蛋后十四个月,黎笑在同一家医院同一个手术室同一个手术台再次生下一对双胞胎,龙凤胎。 三年抱四,方先生成了计划生育要严厉打击的对象。这增产报产的速度可不是盖的啊,你看看周围一圈朋友,谁有他猛?方先生得意着呢! 三蛋方瑾睿,蛋蛋方胜男。 争宠记 晏儒爸爸是个爱争风吃醋的主儿,家里头漂亮妈妈的宠当然要争,漂亮奶奶和漂亮外婆的宠也要争,自家丈母娘宝贝蛋们的外婆的醋还是要争。 二蛋三岁了,被外婆接去加拿大玩了一个多月,回来后天天咿咿呀呀地跟自己哥哥炫耀外婆有多好,有多漂亮,念念不忘。 问他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是谁?美人外公! 一日莫五家的子欣来玩儿,黎笑瞧着子欣心里喜欢,就对着二蛋说:宝宝,将来讨子欣当媳妇儿好不好? 不想,二蛋少爷拒婚了。 我要娶外婆当媳妇儿。语不惊人死不休,石破天惊啊! “臭小子!我妈你都想泡!” 二蛋一听不干了。“爸爸是坏蛋!爸爸都能泡我妈妈,为什么我不能泡爸爸的妈妈!” 方先生,生平第一次,无语了。 受罚记 方家四兄妹,生平最羡慕的就是一蛋二蛋班里的丁一,瞧瞧人家孩子的名字,多简洁,多清爽啊!再瞧瞧自己的名字!那是一个繁琐! 一日太爷爷带四个宝贝蛋去钓鱼台国宾馆吃饭,四个娃娃在18号楼大闹了一番,人仰马翻之后又跟着太爷爷转战12号楼。太爷爷午休呢,四个宝贝蛋就跑到楼下大闹天宫了,结果把12号楼厅里的古董打破了好些个。 方先生事后赶来,竟长长送了一口气。“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你们跟老子一样打碎的是18号楼里的宝贝呢!”那里头的宝贝,全是周老爷子从故宫一件一件儿挑了来的,件件都是稀世珍品。 说完被太爷爷狠狠瞪了一眼。这丫还有脸说!小时候跟勋子几个,闯的那场祸! 回到家,漂亮妈妈不干了。“我说你们四个,现在就这样了,将来得闯多大的祸啊!” 方先生忙安抚老婆。“闯不了大祸!我以前还打碎过18号楼里的宝贝呢,现在不也是社会栋梁嘛。” “你不能存在侥幸心理!” “是是是!”父子五人忙点头哈腰称是。没办法,妈妈才是一家之主。 “这事儿要怎么处理?”漂亮妈妈问。 “不处理,有啥子好处理的?就算要处理,小爷也赔的起。”咧嘴笑,没想触了地雷! “就是你!这种暴发户作风。给孩子们多不好的示范啊!” 胡说!人家明明是999纯金镶钻的极品贵族! “明儿去太爷爷那里磕头认错!太爷爷年纪大把了,还得给你们收拾善后,你们过意得去嘛!” 做错了事儿,受罚了。罚的是四兄妹最不喜欢的罚写名字一百遍。现在知道为什么羡慕丁一了吧?瞧瞧,方瑾涵、梁瑾哲、方瑾睿、方胜男,pk丁一。 四个娃娃哭死! 这不,一边写一边等着爸爸使出美男计解救他们呢。 可,蛋蛋们,你们爸爸,哪次使美男计成功过?遇上你们妈妈的美人计,你们爸爸还回得来嘛?这会儿你们在受苦,他早就变成战场上的炮火,爽到天堂去啦,哪里还记得你们啊。 第二天,方先生带着两双儿女回院子。昨儿惊天动地的祸事早就传开啦,沿路遇上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们全是一脸看戏的表情,想着,这五人,昨儿肯定是被他们家长狠狠修理啦。 蛋蛋一见着太爷爷就先诉苦啦,揉着自己的小手指狠狠告了爸爸一状。你瞧!妈妈罚的,不告妈妈的状反而告爸爸的状。怪爸爸不救他们哪! “哎哟,疼不疼啊?”这四个孩子全生得好,一个个都是小混血。方胜男是老爷子心尖儿上的宝贝蛋呢。他们家胜男生得好,把爸爸妈妈的有点全得来了,小小年纪就粉雕玉琢,长大了可是了不得的大美人!“你也是,怎么就不劝劝笑笑帮着求求情呢。多小的孩子啊,骨肉嫩着呢,万一伤着手指可怎么办啊。” 方先生摸摸鼻子没说话。是想帮忙来着,美男计使到一半就被美人计给反了。 “我爸哪里是我妈的对手啊。”方胜男嘟嘟嘴,爬到太爷爷膝盖上接着撒娇,留下自己爸爸在那边不好意思。 磕头认错?省了吧,昨儿在钓鱼台国宾馆闯祸,今天在中南海接着闯祸,你让方家四个小恶魔消停会儿,得了吧!还不如让韩国人别那么不要脸来得简单。 江山代有人才出,等着吧,在院子里先磨磨,小妖们,即将妖临天下啦! 男友记 方胜男可是方先生心尖儿上的肉肉,这世上除了自己老婆,他最爱的就是这个小宝贝啦。 小时候方胜男和院里的其他姐姐妹妹玩家家酒,这丫头长得像洋娃娃,最精致最漂亮,总是扮演新娘子的角色。每当这时,方先生就闯进女孩堆里抓人啦。他们家蛋蛋当新娘?不成!玩游戏都不成! 蛋蛋可是要留在身边养一辈子的!一辈子不嫁人!一辈子只属于爸爸!别的男生,哼,想都别想。 可是某一日,蛋蛋突然回来说自己有男朋友了,把方先生给打击得啊! 才七岁的娃娃啊!男朋友! 一问才知道,居然是关家那个不要脸的小恶魔关贝玺。方先生不干,死活吵着要女儿和关贝玺分手。 “爸,虽然我很爱你,可是你也不能让我放弃贝玺哥哥!”听听!女生外向! 方先生欲哭无泪。“蛋蛋……” “爸,将来我和贝玺哥哥都会孝顺您和妈妈的,您就放心吧。” 蛋蛋啊…… 黎笑无语地看着客厅里上演的这一出,眼不见为净,干脆捧了文件回书房接着看。 这事儿都怪莫小米!打从黎笑和方晏儒在一起开始,那妞就开始给自己儿子灌输这样的思想:方叔叔黎阿姨的小公主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女孩,将来是要给小羽当媳妇儿的。 媳妇儿?那时候连个影儿都还没见着呢。可从小就这么被教育,关小羽对此是深信不疑的。后来,黎阿姨生了蛋蛋,关小羽一看不得了,哎哟,这妹妹可真漂亮吖! 别怪他,这小子从小就是色胚,这种事儿哪里还用教。从那以后,关小羽就认定蛋蛋是他媳妇儿了。蛋蛋从小就被关小羽灌以这样的想法:蛋蛋是贝玺哥哥的新娘,贝玺哥哥是蛋蛋最爱的人,蛋蛋也是贝玺哥哥最爱的人。 得,反正这门亲事从小就被这么订下了。 关先生那个得意啊!瞧瞧,人家之前还炫耀自己生了那么个漂亮宝宝呢,哼,还不是为他们关家生的,将来还不是他们关家的人!等方胜男一满十八岁,他就鼓动儿子把她娶过门儿!气死方晏儒! 方先生痛心疾首,连日来深觉生无可恋,要不是娇妻爱儿撑着他活下去的信念,他早就……泪奔!(你还不如裸奔吧,至少比较养眼) “爸,别哭了。”二蛋坐到爸爸身边,像个小男子汉一样拍拍爸爸的背。“本来大哥不让我说的,可……爸,别伤心了,蛋蛋还是咱家的人,我和大哥已经跟贝玺哥谈好了,将来他要入赘咱们家的,不然蛋蛋就不给他喜欢了。” “好儿子!”方先生颇感欣慰。 “关爸爸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大哥正准备公开和瞳瞳姐的恋情呢。”二蛋接着爆料。 从书房出来的黎笑彻底石化。听听!这还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该说的话吗? “好儿子!爸爸没白疼你们!”方先生只差没抱住儿子痛哭流涕。一激动,说风就是雨了“走!咱们去订bh!泡妞没一两样称头的家伙怎么行!” “方晏儒,你适可而止!”还bh呢!才八岁的娃! “咳!老婆,可以订儿童版的。”煞有其事。 黎笑凌乱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订婚记 关贝玺十九岁,方胜男十五岁,多适合,涩涩恋爱的年纪啊!他们早就开始恋爱啦,牵牵小手,亲亲小嘴,玩家家酒似的,不亦乐乎,大人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影响学习?得了吧,关贝玺从小学习就好,至于方胜男,基因好嘛,学习从来不花心思,居然也不差。 你说,十九岁,多血气方刚的年纪。自以为是男子汉了,可还少了些担当。十九岁,多适合偷尝禁果的年纪啊。 大人们以为他们出去玩儿了,可两个小的,就那么躲在家里,想干嘛?(我不好意思说) 就差临门一脚啦,被方先生抓了个正着!挨拳头当然难免,你不想染指人家女儿嘛,那个爸爸受得了自己女儿被人ooxx!才十五岁啊! 关家两夫妻也闻讯赶来了。这些年来因为儿女亲事斗得不亦乐乎的方先生和关先生,头一回立场一致,都先给了关贝玺一拳。 方胜男被关子瞳带回了大院,这里,就是七堂会审!方晏儒、关启勋、黎笑、小米,再来就是临时哥哥情泛滥的一蛋二蛋三蛋。 瞧瞧,关家的小祖宗,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可你看人家,现在直直跪在客厅中央,嘴角都破了,把两位妈妈给心疼的! “一蛋,你也去跪着。”方先生下巴一扬,让大儿子也去跪着。 我?方瑾涵指指自己。他不是来看热闹的吗? “没错,就是你。”二蛋幸灾乐祸,忙推了自家兄弟一把。 “我跟你们说,蛋蛋和瞳瞳没到十八岁,你们不许做任何事情,这是我答应你们交往的先决条件。”方先生严肃极了。 梁瑾哲一听,乐了。“恭喜你,老大,十七岁就能破处了,贝玺哥得等到二十二岁!啧啧。” “闭嘴!”方先生狠狠瞪了二儿子一眼。 “我知道了。”关贝玺慎重地点头。适才,是昏了头脑了,太血气方刚了。确实,蛋蛋还太小,十五岁的年纪,自己确实太冲动了。 小米骄傲啊!瞧瞧自家儿子,多有担当!多像个男子汉啊! “不成,一蛋也得等到二十二岁,不然多不公平!”关启勋不干了。 “诶!你怎么不讲道理啊!”方先生也不干了。 “你们别吵了。”黎笑横了方晏儒一眼,那厢立刻安静下来。方先生没戏唱了,关先生自然也消停了。 “贝玺,叔叔阿姨并不是不讲道理的父母。确实是胜男还太小了,我是她的妈妈,我想要保护她。想必你也是,从小你就疼她。她还那么小,我不希望哪一天一个意外她就得当个未成年妈妈,你懂吗?”黎笑也喜欢关贝玺这孩子呢,所以说丈母娘看女婿,永远都是越看越顺眼的。 “我懂的!我会等她慢慢长大的,阿姨,您放心。” 放心?怎么放心?两位妈妈是放心了,两位爸爸可不!日防夜防,就怕自家女儿吃亏呢。后来两人协商一致,两个月后,关贝玺方胜男小一对,方瑾涵关子瞳小一对,两对小情侣就在钓鱼台国宾馆华丽丽地订婚啦。 关家和方家两家成亲家了呢,多轰动的事儿啊,一次还是两对。您在看看,才多小的孩子啊,这就订婚了。总之,很轰动,太轰动了。 订婚的第二天,关贝玺和方瑾涵就自家老爸打包丢到美国去了,这不距离远了,多少可以防一防这两匹小狼嘛。 可,你防得住嘛? 你防得了两匹小狼,你防得了自家闺女嘛?关子瞳,一满十八岁,就买了张飞机票飞到美国去了,在那里赖到开学才回来。方胜男,有样学样,满十八岁后也买了张飞机票飞过去了。问我她们飞过去干嘛?e on!别跟本少爷装纯情啦。那是天雷勾动地火的事儿,两家的爸爸可不认,死皮赖脸认为自己女儿还是清清白白的大闺女。 得了,让他们自己得瑟去吧。咱们撤吧! 作者有话要说:方家这一家子,后头番外还写,我还没得瑟够呢。 这章,人家刚开始就快写好了,结果,上了趟厕所,回来不小心踢到主机,主板脱落,啥都没了!!重头开始写,疯掉!可为了方家这四个宝贝蛋,本少爷吃了药控制病情,重写! 知道人家多认真不,六一忙死啦!可还是偷偷攒一点,存一点,开个小会就写,午睡也写。。 可你们,55555555,上一章那么点儿留言,存心不让我好过,555555555,流泪裸奔中…… 下集预告:莫大_盛夏光年(一) 大少_盛夏光年(一) 今儿是莫大少的生日,恰逢新的升职令下来,大少太太刘茜一高兴,给大张旗鼓庆祝了番。别说当年院里的孩子七七八八到了个齐,就连大人老人们也都抽空前来露了个脸。这“权三代”里仕途混得最好的非莫家老大莫属,从军队一直上来,指不定将来就是他“当家作主”了呢。 大少今天就穿着件白衬衫,回归简约,是雅痞风范,与军装的他完全不同——两种视觉盛宴。敞开的衣领,细细的银链子,似乎是有坠子的,可看不清是什么。 比起刘茜,大少显然没她那个高兴劲儿。这么多席,光是酒就不知道得喝多少了。人家说这是喜庆的事儿,敬了酒没好意思不喝。 等酒酣耳热,人走得只剩下一些发小和自家兄弟时,大少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不然,都散了回家吧。”刘茜跟在大少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心疼自家老公了。 “那哪儿成啊,今天不把大少灌趴下还要问兄弟们肯不肯呢。”发话的是莫五,今儿就他喝得最多,这会儿连走路都是横冲直撞了。白的红的啤的,这丫的没命地灌,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的寿星爷是他呢。 小五刚从法国出差回来,整个晚上不对劲儿。好多年前小五和大少闹过一次,唯一的一次,记忆太深刻了,也是这样的征兆,不声不响,然后拼命灌酒,然后掐架。 莫家小五,一醉酒就爱找人掐架,找的都是大少,因为她,都因为她。 “不喝了不喝了,乖,回家玩儿去,你媳妇儿指不定已经回家了。”莫六一把抢过莫五的酒杯。坏了,这丫喝高了,不对劲,得出事儿。 “喝!今儿我高兴!你瞧瞧我们大少,混得多好,娇妻美眷,家庭温暖,官场得意……” “小五!” “五哥!”莫三和小米同时开口喝止。说到这儿,大伙儿基本都知道接下来莫五要说的是什么了。 “好了好了,咱回去好吗?刚下飞机,我看你时差都还没倒回来。哥送你回家,啊。”莫三伸手去扶莫五,却被他一把挥开。 “不回去!就不回去!”莫五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法国真他妈是个好地方!才出差半个月,我他妈就乐不思蜀了。你们猜我遇上谁了?” 大家的脸色都开始不自然。 “小五……”关启勋做最后的努力。这丫,今儿就是想让大家不痛快。不愿意提起她并不是因为心虚,只是忌讳,怕在提起大少的伤心事。当年的事儿,谁都想帮,可谁都帮不了。 “我遇到棠棠了!大少,你的季棠!我们遇到时她正跟西子在一块儿呢,妈的,两个被莫家男人抛弃的女人!” 脸色都变了,统统变了,所有人。那个已经成为禁忌话题的女人。 莫三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痛快了?” “不痛快!他妈凭什么啊!棠棠是我领大的,凭什么长大了就被你们这些恶狼稀罕走?还有,还有……大少,你真当东子就这么算了啊?什么终身不娶,他妈放屁!人常年中国法国两头飞,真以为他生意做多大啊?呵,棠棠在法国呢,这么多年,东子居然一直瞒着我们!” 季棠!季棠! 怎么没听过季棠这个名字啊,在场的人几乎全是和这丫头片子一起混大的,怎么没听过啊。季棠,大少和姜东揣在心窝子里的宝贝啊! “哼……”莫五冷冷笑了一声。“怎么真心相爱的都没个好下场,倒是混搭的都能把日子过下来。” “还有你,虫子,你居然也瞒着我们!”枪口一下子对准了方晏儒。出事那会儿只有他不在国内,而且他和中国政z离得最远,暗里姜东就是把人托给他照顾了。方晏儒和季棠的关系本来就铁,她不让说他也就不提,后来,他和姜东就成了仅有的两个季棠会主动联系的人。 大少探究的目光望向方晏儒,后者叹了口气,点头。 “不止!还有件事儿你没说!”莫五咄咄逼人。心里得多不痛快啊,借着散酒疯发泄出来了。 “小五,真要弄成那样?”方晏儒沉声问。多可贵的安稳,他们这群人,如果季棠回归,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凭什么我们过得这么好,可棠棠就得漂泊在外无家可归?” “让他说,我也想知道。”大少拉开莫五旁边的椅子坐下。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大伙儿都瞧着呢,大少端着酒杯的手,抖得厉害。是季棠啊!大少的心头肉啊! 刘茜轻喘了几下,也跟着坐下。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哪里不知道季棠。要是季家没出事,哪还有她什么事儿啊。心里涩,不舒服极了,却无可奈何。 “棠棠有个儿子。”抬眼环视四周,除了方晏儒外其他人都一脸惊愕。尤其是大少,错愕、隐隐的希翼,以及害怕。 是害怕,大家都在害怕。如果……那,真要变天了…… “妈的!那小子长得和大少小时候没个两样,就算在路上遇见也能一眼就认出那是老莫家的种!看到我就uncle uncle地叫。好样的!大少!你都当爹了!那孩子叫季贝祁,呵,贝字辈……这都些什么破事儿!” 大少这样的人物,生平第一次落荒而逃了。搞不清什么样的情绪,是喜是忧,没有想过这辈子还会跟她有所牵扯。儿子,他的儿子,她为他生的儿子,他们俩的儿子! 季棠此人。季老爹和季妈咪年过四十才好不容易得的宝贝蛋,怀胎十月,一朝分娩,从此她成了院里最受宠的小宝贝。在小米出生前,甚至在小米出生后,季棠始终都是院里哥哥姐姐们的宝贝。 季棠本来叫季糖,是季老爹甜甜蜜蜜起的名儿。小时候大伙儿都喊她糖糖。季棠这个名字是三岁的时候她自己改的。某日老爹爹正在练书法,小糖糖搬了本厚厚的新华字典往老爹面前一放,奶声奶气地吼了声:人家要改名字!于是有了季棠这个名字。 小宝贝比莫家老五只小了六个月,从小就跟着小五玩。一次一位长辈开玩笑:小五真灵啊,这么小就知道给自己养媳妇儿了。大人们哄笑,孩子们不明所以,可季老爹不干了,这闺女,可是得一辈子阳仔身边当宝的,嫁人?去死吧! 到底季棠是什么时候和大少勾搭上的,谁也没注意到。那时季棠才十七岁,脆生生的年纪,大少当时二十又五,在国防大学进修深造,彼时已经是名军人。大家就记得,某一天,大少牵着季棠回家吃放,这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了。 后来季棠告诉小米,是她倒追的大少。小小年纪,已经知道先下手为强,争取自己的幸福了。这孩子,从小就不是个吃素的主儿。大少那时,风华初现,那个滑嫩可口,军装惑人啊。而季棠呢,还没完全长开呢,可也俊得不像话,真真一个玉人儿,玉雕般的五官,细致通透,两颊嫣红,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灿若星辰。同时祸国殃民等级的,这么两个人,羡煞旁人。 后来姜东也搅了进来。这位从小就疼季棠,存了什么心思大伙大致都明了,被大少截胡肯定是不痛快的,让他放手,不可能,反正迟早是要出手的。 可人季棠中意的是大少呢,从小就喜欢。如果没发生那件事,估计她和大少现在多幸福都不知道。那件事…… 新中国成立以来级别最高的大贪官,买官卖官,利用职务之便牟取暴利,整整三个亿啊! 季老爹那样的人物,平素粗茶淡饭,生活极度简朴,贪那么多钱去做啥?有那个命花吗?四十五岁才有个女儿,还是宠儿太甚,担心自己和老伴儿走后女儿无人照料,给她留后路?总之,贪腐就是大错特错,不仅害了自己,更害了你爱的那些人。 季老爹判了无期徒刑,这是很多人努力后得到的最好的结果。谁不想保?可也得保得住啊,也不敢保。巨额贪款不知去向,直到六年后才由海外神秘人士主动归还祖国。 是季棠。那是大家知道的和季棠有关的最后一件事。 莫家这样的门第,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一个出身的女人。大少这样前途无量的青年,家人怎么可能允许他的人生有污点…… 季棠走了,无声无息,彻底从大少的世界消失了,一去就是十年。 十年,够发生很多很多的事情了,物是人非。 大少等了八年,他从不说自己在等那个狠心的女人,可谁都知道他在等。可为什么没有一直等下去?家族的压力、父母的期盼、醉酒坏的事儿…… 也累了,守着一个遥无归期的女人十年,纵是再满的爱,也身心俱疲了。 他没有再等下去,已经等到绝望。甚至以为,这个女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不会回来了,她抛弃了中国的一切,包括中国的莫慎中。 大少不想要孩子,为此妻子没少闹腾,连家长也介入,思想工作做了一次又一次。可,生孩子这档子事儿,当事人不配合,你急死了也白搭。 孩子,他居然已经有个孩子!已经十岁的孩子! 落荒而逃的大少,独自坐在车里,眼泪决堤。 谁说英雄无伤?谁说英雄无泪?这男人,压抑着硬是没让自己哭出声来,这是中国式军人的刚毅和隐忍,可这时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淌。哭红了鼻子,哭皱了鼻子,还是没有声音,却愈发让人心疼。 大少_盛夏光年(二) 和小时候一样睡在一起,其实她们躺在一起已经没什么话可以聊了。同样不愿提及的共通过去,空白的十年,以及看不清的未来  可季棠还是乐意和姜西一起躺着。在无法再触及的过去里,她只剩下这些了。 “回了德国就结婚吗?”窗外的天蒙蒙亮了,社区的街上已经有了晨运的人,偶尔听到几声咒骂,巴黎的大街,走两步就能踩到狗屎。 “嗯,leon等不及了。”姜西轻轻应了一声。 “西子,你爱他吗?” “爱吧。我们这辈子,会爱很多人。或深或浅,总是要去爱的。” “可是,有些人,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吗?”和姜西一直要好,因为都和莫家兄弟走得近,一度她们以为彼此会成为家人。 “当然不能说不爱就不爱了的,所以我们才更需要去爱别人。有些人,情深缘浅,适合在一起一辈子的人,不一定就是最爱的那个。和最适合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姜西轻笑。“我和叶哲就是这样。棠棠,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很爱他。我从来没想过能那么迅速的爱上一个人,可就是爱上他了。后来我在想什么才是爱,我发觉我不惧怕提起叶哲这个人,即使他早就不在了,可想起他我就觉得幸福,至今他还是让我觉得幸福。棠棠,情深缘浅,才更要向前看,才更要幸福。” “嗯。”季棠低低地应了一声。 “leon很好,对我和叶小哲很好。上次回中国,我能坦然面对莫三了,这是我的进步。生活,得靠我们自己去闯出来,不能总是沉浸在过去,那会活不下来的。”姜西看了季棠一眼,笑道。“给东子一次机会吧,他很好,真的很好。” 季棠笑而不语。 “每次看到qq我都会想到他爸爸,我总在想,还能不能再见一次他啊?有些男人是毒药,碰到就死定了,我早就死在他手里了。西子,他和三少不一样,三少伤害过你,所以你会记得另一个人的好,可他从来没有伤害我,他只是救不了我,而我只是想放了他。我们之间任何误会,情到浓时骤然离开,所以继续爱。”你说,女人那么傻,所以才那么可爱。有些人总会成为你心里的执念,只是很少有人执着一辈子罢了。 季棠只是想试试,一辈子想着一个人的感觉,她想证实,一个人也能爱下去,深爱下去。 “小五说,大少结婚了。” “……我知道。” “还要等吗?” “我从来没有等他,我只是在等自己。” “这样好吗?”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姜西无声地叹息。 季棠,孑然一身来到法国,十九岁,小小年纪,挺着一个大肚子,瘦得不成人形。不感激姜东吗?当然感激他!没有他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季棠这个人了,可她也同样感激方晏儒,他们都在照顾她,只是一近一远,一张一弛,用不同的方式。有时觉得自己傻,那么好的姜东就在身边,伸出手就能收获的幸福,为什么自己要远远躲开。 可是放不下啊!那么那么深爱的大少,那么那么相爱的他们,那么那么爱她的大少!想他想得心都疼了。可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入别人的怀抱。 回不去!回不到他身边!她早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季棠现在巴黎闹事开了一家小小养生馆,闹中取静。卖的是传统的中国茶点、药膳和斋菜。生意还算不错,老华裔都喜欢来,近些年来老外也开始对中国的养生之道感兴趣。 她的儿子,季贝祁,小名qq。最难熬的那几年,就是这个小家伙支撑着她,活了下来。 不想念中国的一切吗?当然想!发了疯的想!可被送走时妈妈就说了,不许回来,永远不许再回来,除非她想逼死他们两老。如是,怎么还敢回去! 在牢里度日如年的爸爸,在牢外苦苦等待奇迹的妈妈!他们说,若有奇迹发生,他们会来找她。可,会发生奇迹吗?两年前妈妈就在绝望和悲伤中走了,她至今没能回去磕一个头。 从离开故土那一刻起,她就流着泪告诉自己,已经见过爸爸妈妈最后一面了!他们不会让她回去了! 有时季棠觉得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可她依旧有漂泊感,尤其是中国传统节日的时候,家里的客厅挂了一本中国年里,平时看的都是农历,总是在记,清明了、端午了、七夕了、中秋了……转眼,又是春节了。十载寒暑,总在腊八时跟qq说,香嫂熬粥是一绝,她煮的腊八粥可好喝了! 每到佳节,无依感更加明显,空虚得可怕,有时还会惶惶不可终日。 可像季棠这样的孩子,永远不缺乏人照顾她。 姜西走后三个月,方晏儒来了,带着他的妻子。这个小子,愈发春风得意,嚣张的模样让人直想揍他。 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前狠狠拥抱了他。十年没见了,整整十年,除了姜东,她连方晏儒都不敢再见。他是她除了大少以为关系最铁的人,她怕自己见到他就会忘了长久以来的坚持。 “吖!棠棠都长那么大啦1那厢摸摸她的脑袋,也红了眼眶。 “宝宝,我有东西落在饭店了,你回去一趟好吗?qq,虫虫叔带了好东西给你哦,阿姨没力气拿过来,你跟她一起去好吗?”方晏儒转身对黎笑说,想要支开敏感 qq看了母亲一眼,做了个ok的手势,主动牵起黎笑的手就走。 “臭小子,不许调戏我老婆 “她真漂亮。”季棠看着儿子和黎笑的背影。 “那是1臭美极了。 “怎么突然想到来找我了?” “那你呢,怎么突然肯见我了?”方晏儒反问。 “虫子,我想回一趟中国。” 方晏儒沉默了下来。 “我不是想见他。”说着就红了眼眶。季棠,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季棠,唯独大少,是她的死穴。 方晏儒哪里舍得。小祖宗啊!大家捧在手心的小祖宗啊0回!咱回去啊,就是来带你回去的,所我才来了。乖,不哭,哥这就带你回家。” 她点头,又摇头。已经没有家了,两年前妈妈没了,一个月前小五打来电话,爸爸也没了。之前她甚至还在想,已经把钱全部还给国家了,指不定爸爸在里头表现好,能早些出来也不一定,接下来好好奋斗,到时她就想办法被爸爸弄到法国来,他们一家三口,从此好好过日子。十年来指望的就是这个,可现在,连唯一的愿想都没了。 “季老爹走得很安详,夜里突发性的心脏衰竭,是睡过去的,没受什么苦。” 闻言,季棠哭得更厉害。“他这辈子……怎么可能走得安心。虫子,能把我爸的骨灰还给我吗?我知道这不合规矩,可是,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可能没办法。”方晏儒扶着季棠到沙发上坐下。“你爸的骨灰已经埋到烈士陵园去了。” 季棠惊讶的等着方晏儒,想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烈士园?她爸爸犯了那么大的错,怎么还可能进得了烈士园! “大少办的,就葬在你爷爷旁边。”习惯性地摸摸她的头。“我想,你爸爸更希望能呆在你爷爷和妈妈身边。” “他……”听到是他,季棠顿时失了心神。 方晏儒笑笑,叹了口气。“你啊,害死他了。棠棠,人家一直在等你埃” “骗人!他明明结婚了1扁扁嘴,一下子哭了出来。是她的大少啊!以为一辈子都是她的,没想到有一天得亲手把他推的远远的。好痛!好委屈! “他等了你八年,原本想一直等下去的。结婚前,他找我们狠狠醉了一场,边哭边问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季棠这个人,一切是不是只是他发的一场梦。棠棠,他没办法才结的婚,他过得并不好,他把自己弄得很忙很忙,他不要孩子。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继续等你。季棠,你害了莫慎中一辈子。” 她听了,只是哭。 “他知道qq的存在了,老爷子他们都知道了。他老婆闹了一场,他躲回部队去了,直到你爸没了,他才出来处理所有的事情。两年前你妈走的时候他人不在国内,不然他也绝不会让你妈走得那么冷清。你爸的告别式办的很风光,冲着莫老爷子和莫慎中的面子,你家以前那些老朋友都去了。咱们也都去了,院里的孩子都去了,你没在,本来我们想以子女的身份送季老爹最后一程的,可他没让。看他一个人披麻戴孝跪在那里,你知道他妈我有多鼻酸吗?” 季棠低着头。悍得让院里的哥哥姐姐们都摇头低叹的季棠,遇上大少便成了水做的小女人。一想到他一个人跪在那里的画面她就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怎么办,我还想他,我还是想他,怎么办……虫子,你教教我,怎么办……我好想他,可是我不敢回去看他,我怕我会毁了他,我不能毁了他……” 前途似锦又如何,如果连幸福都不能拥有,要那似锦的前途做什么?方晏儒不知道大少是怎么想的,若说他重前途,他又不会在季老爹死后唱那么一出,要说他不重,那这十年来他又从来不去找季棠。 “我想,他在等你回去找他。他是被你丢在身后的莫慎中,所以他等你回去找他。棠棠,至少,你得问问他想怎么样。还有,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大少_盛夏光年(三) 季棠回来了!时隔十年,她回来了!带着老莫家的长子嫡孙回来了! 她回来了,和方晏儒夫妇一起回来了。方晏儒的骚包跑车一开进军区大少的就开始发抖,他甚至在想,她是不是也一起来了。可又苦笑,她怎么还会来找他,她早就已经不要他了。 在外人看来春风得意风流倜傥的大少,谁见过他流露出过这么情绪化的表情?实实让人心里一揪。 “你还就只想着她啊。”方先生下了跑车,见大少一脸失望,不禁调侃。“得,她有些事要处理,虽然也回国了,但在首都机场她就转机去香港了。我只是奉命来送人的。” 送人?大少不自觉看向跑车的副驾驶座,心居然一下子揪了起来。 是父子连心吗?几步上前拉开车门,看到小小的男孩,居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嘿,你好,老豆。”季贝祁跳下车子,朝从未见过的老爸挥了挥手。 “qq,你妈妈说过不许这么叫你爸爸的。”方晏儒咧开嘴笑。真想不怕死地把大少现在的模样拍下来。 “ok,老爹。”听听,和他妈就是一个德行。 “贝祁?”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她居然这么轻易就让他见到了孩子,他不是在做梦吧?这是他的儿子,如同老五说的,和他很像很像的儿子,季棠为他生下来的儿子! “老爹,你叫我就qq好了。”从没有人叫过他贝祁,这小子这会儿觉得肉麻呢。 “儿子……”单膝跪在儿子面前,大少一把抱住孩子。 季贝祁同学立刻慌了手脚,谁能告诉他这唱的是哪一出?他第一眼看上去无比威武的老爹,这会儿是在抱着他哭?再早熟的孩子,他也是个孩子,这样的场景,孩子怎么受得了!是父子连心吧!不然怎么他也哭了。 “大少,赶紧打住!堂堂少帅居然在士兵面前哭鼻子。”来来往往的都是在操练的士兵和军区工作人员呢。你再感动,也不能父子俩当众抱头痛哭啊! 闻言,大少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站起,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低着头带头往里头走。 “qq,该下来了。”好笑地看着这对相拥的父子,方晏儒颇感无奈。这哪像从未谋面的父子啊?这股子亲热劲儿也太恶心人了。 “不下来。”季贝祁靠在父亲肩上,对着他们身后的方晏儒猛做鬼脸,双手紧紧环住父亲的脖子。 季贝祁一点都不认生是有原因的。这是个极度疼爱自己妈咪的孩子,能这么亲近自己从未谋面的爸爸当然是妈妈的影响。他的妈妈,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只说爸爸的好。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爸爸有多优秀,有多爱妈妈,是个很了不起的男子汉,是个英雄。 至于爸爸妈妈为什么会分开,其间的原因妈妈向他解释过,只是太小,不太懂,不过他能确定的是,不是爸爸的错,更不是妈妈的错。 既然爸爸没错,那为什么还要不喜欢他? 季贝祁喜欢这个爸爸,看照片的时候就喜欢,看到真人后更喜欢。 方晏儒算是见识了,除了大少结婚前夕那次,他这辈子还真没见过大少哭过,就连几年前大家误以为三少没命时他也是个铁骨铮铮的军人。可今儿,只是见着儿子,就把他的眼泪给唤出来了。 大少其人,军装惑人,美得颓败,却又行事优雅。方先生一直不能忘记十多年前的大少,那时他和季棠还在一起。一日早上他和哥儿几个去按门铃,大少是出来应门了只是堵着门口不让进,这时谁都知道里头藏着哪位了——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连穿着皱巴巴的衬衫、满脸胡渣子都能风度翩翩的。那时他爱笑,其实是有季棠在的场合爱笑,弯弯的眉眼,和小米很像,却又多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痞雅之气。 这样的人物!想起季棠时骄傲的苍凉,面对政敌时冷然的大气,看到不忍伤害的妻子时无比温柔却笃定的转身。除了季棠,任何人他都可以温柔含笑地看着你,然后清晰残忍地将你从他的生命一点一滴剥离。 莫家大少,他尽握众生繁华,看遍人世百态,他的人生光华流转繁华似锦。这样的大少,惟独没有一个季棠陪在身边。 好些年前,一次小五醉酒时又找大哥掐架:你的人生太完美,合该有些缺陷! 季棠就是他缺失的角。于是半个月后,大少自请下基层体验生活。也许他在想,这样就不完美了吧?那,老天爷会把季棠还给他吗? “爸爸,你结婚了?”方晏儒送完人,磨菇了半天之后终于走了,只剩下父子两人,季贝祁这才将心里藏了好几个月的问题问了出来。 大少一愣。 “妈妈说那是五叔,是五叔说的,妈妈听了后回家关在房里哭了好久。爸爸,妈妈说你不能和她结婚,为什么你不能和妈妈结婚?” “儿子……不是爸爸不能跟你妈妈结婚,而是你妈妈,不敢跟爸爸结婚。”他苦笑。若是她没走,他早就把她去过门了。他来不及告诉她,老莫家这样的门楣,从来不缺他一个将军。 季贝祁似懂得懂地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跟别人结婚?” “我……”他不知道如何跟儿子解释责任和压力这回事。 “你有你的原因对吗?就像妈妈有时候做的一些事情,我不懂,可是我知道妈妈是有原因的。” 大少摸摸qq的头,涩涩地笑着。她把儿子教得很好,这么十年,贝祁的孕育、成长,完全不曾有他的参与。 “妈妈去香港干什么?” “找东子叔去了。” “……” 姜东其人,执着程度比起大少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男人。只是有时执念太甚,也会变得让人恐惧。 季棠去找姜东,只是想向他证实,方晏儒说的是不是真的。只是真的听他亲口说出真相,她更难接受。 高级餐厅里,季棠心不在焉。姜东还是那个姜东,风度翩翩,抽烟的样子迷离,说话的样子暧昧。他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所有人,可季棠见过哭得像个孩子的姜东,就在她爸爸出事后,他将她送到美国的时候。 她被那时的姜东感动过。可,现在她很想知道,他为什么哭?那个时候,他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如果方晏儒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照顾了她十年的姜东,太可怕了…… “莫大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稀罕了?他结婚了,他早就不是你的了,他终于变成别人的了,你傻啊?你还回去?”姜东抽了一口烟,还是淡淡的语气,却隐约可见怒气。 “东子,我知道他是别人的了,我并没有要回到他身边的意思,这么些年,我也回不去了。可是,我还是稀罕他,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和他之间的事,但至少这次,他敢为我爸做那么多,他那样的身份,敢以半子的身份面对全世界。” “那我呢?我做的不够多?他能做到的我也做得到!” “东子……他不会为了能和我在一起而做出伤害我爸爸的事情。”为了彻底分开他们,姜东能在季家面临危机的时候再狠狠踩上一脚。季棠觉得恐怖,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姜东的脸色倏地苍白,夹着烟的手指修长而漂亮,此刻却微微地颤抖着。 是真的…… 季棠红了眼眶,可随即冷静了下来。她觉得可笑。 许久,姜东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已经有决定了,你回国了。既然不是我能得到的,季棠,恨我也好,至少你这辈子都记得我。” 也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儿。 莫家人对季贝祁的态度比较暧昧,毕竟大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夫妻俩为了孩子的问题一直吵吵闹闹没停歇过。凭良心讲,甚至一度对大少的子嗣问题已经绝望的莫家长辈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长子嫡孙是很惊喜的,可碍于大媳妇,也不敢表现地太明显。 除了关贝玺,关小羽,是莫家上上下下最最最热烈欢迎季贝祁的人。这位小同志之前一直都是孩子堆里头老大。当老大固然好,可什么祸事责任他也都得替弟弟妹妹们扛着啊。小家伙曾经埋怨过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能给他生一个哥哥(我说关小羽,你也太看得起你爸了)。 季贝祁的出现,圆了贝玺的哥哥梦。你天天能见着关小羽一直“qq哥哥”、“qq哥哥”地跟在贝祁屁股后头转,连学校都不爱去了,每天放学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爸爸把他送到太爷爷家去。 贝玺可喜欢这个哥哥了,连自己心爱的玩具也统统进贡了。可qq同志对玩具并不感冒,只是人小鬼大地说:“你妈妈真幸福,如果你把你妈妈的幸福分给我妈妈一半,我就对你好。” 哦!大人们听着,心都要融化了!瞧瞧大少,闻言傻愣愣地盯着厅里那两兄弟的童言童语,神情落寞地让人心碎。 “qq?”老爷子午睡起了。咳,其实是被这几个小祖宗给闹醒的。 “有!”qq同志这会儿也是一身军装呢,军礼行得有模有样。小子见爸爸威武,也吵着要一套军装。向来严以律己的莫大少,第一次没了原则,二话没说就把事儿办了,凡事以满足儿子的要求为先。照这么看来,这位小同志将来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坏孩子。 “听说你昨天开坦克了?”老爷子向qq招了招手。qq也完全不认生,立马过去往老爷子腿上一坐,这样的举动让老爷子忽来感慨。“怎么跟你妈一个德行!” 贝祁占据了一边,贝玺自然不放过另外一边。开坦克!他还没玩过呢!一旁的关启勋还是头疼了,回家有的闹了。 “太爷爷您怎么知道的?昨天太酷了!”一提起昨天的事,qq立刻来了精神,手舞足蹈地描述了起来。 怎么不知道?整个军区都知道了!昨儿,军装大少连续第五天到着军装儿子去上班,小子闹着要开操场上的坦克,老子二话没说,抱着小子进了坦克,还顺路拎了几个坦克兵进去伺候着,硬是开着坦克绕了一圈。不止,据说,这突然毫无原则的少帅还带儿子去玩枪,亲自把着儿子的手,开了三发子弹。狙击枪!82a1 sasr!一般士兵连摸都没摸过的好家伙,他倒是好,为了宠儿子,拿来当玩具了。 这些个官,哪个不宠孩子的,可没见过这种宠法的,毫无原则可言。 可大少此人,某些时候是极度随心所欲,完全由着自个儿性子来的。比如当他面对季棠的时候,面对小米的时候,以及现在面对儿子的时候。归根结底,都得是他的心头肉才算数。 “qq,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老爷子问道。不止大少,厅里各自忙着自己手头事情的人都停了下来。 季棠,那个能把天给掀翻了的季棠,会回来吗? “妈妈说,她回来会让方叔来接我的。到时候我们就去给外公外婆磕头,然后回法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啊,还回去啊?”大少妈妈不乐意了。 大少_盛夏光年(四) 回法国?当然要回去,而且,还真准备回去了! 季棠最终没有勇气再去见他一面,他有妻子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身份去见他。除了爱人,她不想以其他方式出现在他面前,所以又要走。 大少气坏了,很生气很生气,那个女人当真磕完头就走了。听到她又要离开的消息时,他头脑发涨,连思考的力气都没了,只知道自己很生气! 冲出家门前,小五拦住了他,冷冷地问他:想追她回来?你有家有妻,要她回来做啥?做小三?让你外头安个小公馆养着? 大少愣了,qq回来的突然,这些日子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儿子以及儿子的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上头,其它问题……或者说,他根本不敢想。 身后是妻子的泪眼迷蒙和母亲的犹豫挣扎,大少的一只腿已经跨出家门了。 或者,真的硬要做一个选择的话…… 他没的选择了!只能去成全自己的爱情,如果没有家人的谅解,那他也只能当一个不孝子了。十年的等待和思考,他不怕抛弃了全世界,却害怕再次被季棠丢在身后。 “去吧,先把人带回来,什么事情,回来再说。”老爷子心似明镜。 大少点点头,带着小六狂奔而去。 “爸爸……”大少妈妈忧心忡忡。要是季棠回来,不用想也知道家里要发生什么样的大事了。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是他的骄傲,就这么,放弃前途了? “面子重要还是儿子重要?你儿子就是个情种,你这次要是再拦着他,你就会失去这个儿子。”老爷子转向刘茜。“小茜,这事儿也不是慎中说了就算的,爷爷老了,你们这群小的事我不想管太多,一切得你们面对面坐下来谈,怎么解决,谈出个说法来。要么彻底让老大断了心思跟你好好过日子,要么就成全了老大和棠棠,总拖着也不是个法子,耽误你也耽误我们莫家。” 瞧瞧,多软中带刚的话。这事儿,怎么不是大少说了算了?这么大的人了,了不起带着那对母子离家出走了,血缘断得了吗?时间一久时过境迁,带一窝子娃娃回来,不照样欢欢喜喜一家亲啊。说白了,老爷子的心就是向着季棠,就是打心眼儿里疼大少和季棠。当初大少草率结婚他就反对过,可一家子拧着,他也就说了下,得了还撂下句狠话:总有你们后悔的!这不,一语成谶。 大少妈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老爷子略显疲惫地挥挥手,不想再说什么,转身进屋去了。“等他们回来,除非我在,否则谁都不许说什么,等慎中他爸回来再说。 深夜的机场大厅灯火通明,几辆军用吉普疾驰而至,造成的巨大声响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十几名军装和便衣在机场工作人员的引领下由特殊通道快速入关。一个个军装肩上花花星星杠杠,令人眼花缭乱。 几乎是同时,机场所有的航班都延迟起飞时间。甚至有人在臆测,来了那么些个大人物,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是出大事儿了,指不定在上演真实版007啥的呢——大少是等怕了,兴许她真的是上了飞往法国的飞机,机场登记也是如此,可十年前姜东用同样的障眼法骗过他一次,大少真的怕,怕再次错过,他不想再一次和她错开了。 航班已经延误十多分钟了,机舱内的乘客纷纷有了些怨言。qq坐在妈妈怀里,面对面腻着妈妈,一脸的不乐意。季棠知道他的心思,可却无可奈何。小子,还是一身军装呢。季棠乍看儿子的军装打扮就傻了,这小模样,根本就是大少的缩小版。 她心疼地摸摸儿子的头。“qq乖,要开学了,咱们得回去上学了。” “我不能跟贝玺一样在中国读书吗?”小子撅着嘴。 “那是因为姑姑就在中国啊,贝玺跟着他妈妈呢。难道qq想离开妈妈?” 忙摇头。虽然舍不得,但对他来说,妈妈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那我还能再见到爸爸吗?” “当然。”细细地哽咽了一声。“等下一个假期,妈妈一定再带你回来,好不好?” 怎么敢说不好?世界上最心疼妈妈的qq同志,最见不得的就是妈妈伤心难过的样子。qq点点头,红着眼靠在妈妈肩上。 舱内一阵骚动。以为是飞机要起飞了,季棠赶紧让qq回自己的位置坐好。 可这时…… “爸爸!”犹自伤心的qq突然眼前一亮,机舱那头出现的几个男人,着实太扎眼了。qq一眼就看到了,尤其是自己老子。 大少朝小六使了个眼色,然后快步朝他们母子走去。 季棠想逃,可脚哆嗦着不听使唤。天不怕地不怕的季棠!在大少面前怎么永远都是一个没用的孬种! “哎哟!我的小祖宗!可追到你了!来,跟六叔走,你爷爷要见你,爸爸和妈妈也有话要说。”莫六一把从季棠怀里抱过qq,而后者从听到“爸爸”这两个字起就开始陷入呆滞的状态。 最后的结果是,qq被莫六带会了家,季棠被大少带上了关启勋的飞机。 十五分钟后,在一架私人飞机划破天际后,机场所有的航班恢复正常,一切风过无痕一般。 “六叔,我真的不能去吗?”这回qq倒是懂事,没闹着要妈妈。第一次和妈妈分开,季贝祁不止没有难过,甚至隐隐还有一丝期待。 “爸爸妈妈有话说,说完了就回来。难道qq不期待?指不定,等他们回来的时候,qq就再也不用离开爸爸了。” “真的?”qq眉眼一亮。 真俊的小子!莫六咧嘴笑,认真地点头。“真的!” 季棠! 偷偷抬眼看了眼大少,季棠就开始哭,哭得肝肠寸断,最后还是大少强忍着失控的情绪把人给熊抱起来才离开飞机让人家正常起飞的。 从把季棠从飞往法国的飞机上带走开始,大少就没再放开过她的手。这会儿,两个人呆呆地看着机舱的前方,心思各异,或是无法思考,可手却没有分开。 好多埋怨的话,来机场的路上,心里翻江倒海。在心里设想了很多场景很多对话,质问责怪她的话一箩筐,说服她的话也不少。可真正见到她,心里头所有的苦在遇上她的眼泪都后神迹般地消失无踪了。怎么就想起以前季棠爱听的一首歌儿,谁唱的忘了,就记得一句歌词:不管与你的路有多苦,擦乾眼泪告诉自己不准哭,我不怕谁说这是个错误,只要你我坚持永不认输…… 再看看身边这个没用的东西!好吧,不指望她了!指望她的话他们到下辈子都没戏!算了,这辈子,早就栽在她手里了,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累活苦活都他来干好了,只要还能在一起。 只要还能在一起…… “哭!你还有脸哭!没出息的东西,以前调戏我的那股子劲哪儿去了?”他的季棠!有色无胆的季棠!大少的心突然就酸疼了起来。你说说眼前这幺蛾子,该哭的是大少不是吗?可她这会儿哭得比谁都伤心,大少酸酸又涩涩的,太多情绪了,心脏就跟正在被拧干的抹布一样,一直揪。 还是哭,继续哭,不停地哭。 于是,这厢心疼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好了,别哭了……” “是!是我没守住,我会跟她讲清楚的,什么条件我都接受,我去跟她讲清楚。咱俩以后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一起把qq带大……qq都这么大了……” 听他最后两句叹息似的呢喃,季棠哭得更惨了。也知道他委屈,知道他生气,可她也不想这样啊,她也想好好过日子,可当年条件不允许。 大少是打定主意要把人留下了。有些人,有些事,总得等到百炼成钢了才能守在一起。是时机,是缘分,早了,可能将来有悔,晚了,一定一声叹息。等了十年,虽然蹉跎了岁月,可想想,其实现在也挺好的,熬了十年,心里头再没有半点动摇和疑惑,就是知道,要这个女人,想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守在一起! 死在一起! 烂在一起! 世界末日众叛亲离都要在一起! 季棠是厉害的角色,可季棠不是大少的对手。你瞧她哭得惨,可她那是没看见,大少眼角的笑意。他就是要她心疼,就是要她愧疚。 腹黑军装大少! “你说,已经都这样了,只能对不起她了,是不是?”低声询问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愁,小心翼翼。“他们要是不答应,我就跟你走,啥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和qq,咱们去法国,去你呆的地方,哪儿都成,只要和你们在一起。” 季棠宁愿大少怨她、怪她、骂她,总比现在这样好。她心里难受,难受地想死。只要一想到自己丢下这么好的大少整整十年,她就想杀了自己! “不行……”这小祸害,终于出声了。 握着她手的大手一僵,感觉机舱内的气温瞬间下降了十度。 “要回去,你不能走。我们一起回去,求他们原谅,去求他们成全。”她缓缓抬起头,也不管现在自个儿满脸眼泪鼻涕。这时候哪儿还顾得了丑。 “我说,你,话能一气儿说完么……”大少僵硬的神情慢慢软化,整个人也缓缓放松了下来。绷紧的肩头耷拉了下来,放松后竟开始觉得委屈,慢慢慢慢就红了眼眶。“我还以为,你还是不要我……” 这丫的就存心找堵,可偏偏季棠就吃这套。心疼啊,心疼愧疚地无以复加,于是一把抱住他。“要!要的!一直都是我的,以后谁都不给!只能是我的!” 乖乖,终于把话逼出来了。迟了十年的拥抱,迟了十年才要到的承诺。这时大少真替自己觉得委屈了,真的想哭了。 可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得意呢。 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儿后,大少一只手扶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抓起座位旁边的电话,轻轻说了句:“返航。” 大少啊大少,连谈判耍阴招都要把人抓到三万英尺的高空,让她想逃都没路可逃。这会儿搞定了这个,连先happy一下的心思都没有,只想赶紧回去,加速度把事情处理了,以免夜长梦多。 “是的,长官。”话筒里传来小五低沉的嗓音。“大少,刚才那段真该录下来参加奥斯卡。恭喜,你得逞了。” 堂堂空军大校,平日里只玩战斗机主儿,今天兄弟义气来替人开私人飞机。就因为爷爷的一句话,那时候他才突然领悟,为了季棠,大少可能真的连他们这个家都不要了。于是,巴巴得跑来帮忙。 抱着季棠,大少的心情一直在腾空、飞扬、爆裂。他不动声色,可天知道他这时候多想高歌一曲,多想狠狠握拳吼声yes,或者狠狠捶墙壁几圈发泄一下。 可,他是大少,大少不干这么塌台的事情。 闷骚腹黑军装大少! 大少牵着季棠跪在自家老子前面,连qq也跑来跪着。大少心疼着呢,可为了大局,连儿子也利用上了。 其他兄弟或有事或不知道,可和大少同一个爹妈的小四小六却赶回来了。回来看热闹呢,还打电话让其他兄弟赶紧回来。最重要的是搞定季棠,家里头,胳膊拧不过大腿,迟早的事儿,大少这样的心机分子,他们还真想看看接下来的戏他要怎么唱。 见大少跑了刘茜就先闹了一场,小六带qq回来的时候她差点没扑过去扭打,这回更好,大少把人都带回来了,这厢闹不成,直接崩溃,这会儿在楼上房间里躺着呢。 大少爸爸本身就是家里的长子长孙,年轻时自然经受过来自家族和各界的压力,他也是咬牙撑过来的,对于大儿子肩上的担子他也是深有体会。因此,对于子辈们的仕途前程也就看得没那么重。孩子们要是有那个野心,他乐见其成,该帮衬的绝不手软;可孩子们要是想舒舒服服轻轻松松过活,他也没意见。 说实在,大少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老四和老六也优秀,可在顾虑大局方面和为人处事方面还真的不如老大。可又怎么样呢?一个做父亲的,最想看到的就是子子辈辈开心健康活过,老大的婚姻不幸福,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大少已经娶了刘茜,这也是既定的事实。倒不是担心离婚对老大仕途的影响,大少爸爸根本不在乎这个,再说,这年头离婚其实也没多大负面影响。最主要的,是对刘茜的责任。大少娶了这个女人,那她就是他的责任,爱情亲情都不是推卸责任的借口。 可看看跪在大少右边的季棠,那是从小就打心眼里喜欢并且一直以为会变成他儿媳妇的小女孩;再看看跪在大少左边的qq,这个大一个孙子啊!这孩子,见到他第一面开始就“爷爷”、“爷爷”叫个不停,完全不认生,让他打心眼儿里就喜欢这个小子。那一身军装,几乎让他有回到三十年前的错觉,怎么会忘记,大少第一回穿上军装向他这个爸爸行军礼的样子! 反正这回大少爸爸是犯难了,这,怎么决定,都不对。 “我什么意见都没有,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但前提是,刘茜先点头。”这是大少爸爸最后的决定。 大少_盛夏光年(五) 刘茜能同意吗?她当然不同意! 凭什么?就凭他们相爱?以相爱为理由,就能这样肆意践踏她的婚姻和幸福?躺在床上,刘茜气得浑身发抖。 莫家未免也欺人太甚,是欺她娘家无人了? 一直等着季棠过来找她摊牌,可到了深夜也没半个人影。一声冷笑,这个女人,是觉得她连竞争的资格都没了?连示威都不屑了? 季棠!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的季棠!她,凭什么事事心想事成 早上下床时已经九点多,除了老爷子在院子里帮关贝玺遛狗之外,空荡荡的莫家大宅一个主人都不在。该上班的上班去了,该上学的上学去了,他们继续规律地进行自己的生活,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拢了拢外套,叫住香嫂。 “大少呢?” “大少昨晚就被单位给叫回去了,好像有重要的事儿。”香嫂在莫家呆了几十年,老公儿子也在莫家,她对莫家的归属感很强,怎么这会儿她看着大少老婆觉着尴尬别扭。 “那……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香嫂眼神闪了闪。“大少昨晚就把他们送到方先生那里去了。” 刘茜点了点头,转身回房。 刘茜很慎重地打扮了一番,她抬头挺胸,完全正宫娘娘的架势。相比较而言,季棠这会儿的装扮显得很随意,她坐在从不对外开放的泳池边上陪着qq玩耍,一身碎花雪纺连身裙,惬意又风情万种。 “谈谈?”刘茜居高临下地看着季棠。 “qq,跟阿姨去吃点心了。”黎笑也在呢。 “不成,她是爸爸的老婆,她一定是来欺负妈妈的!我要保护妈妈!”qq一听不干了。昨儿爸爸妈妈没回来前刘茜闹的那一场,他也是在的,对她自然非好感。 “指不定谁欺负谁呢。”黎笑瞄了季棠一眼,失笑。在方先生的讲述中,这位可不是个吃素的主儿,即使现在是人家婚姻中的第三者,但也绝不会任人宰割。看着态度神情,她比人家更像正宫娘娘。 在qq的坚持下,最终季棠和刘茜留在了他视线可触及的范围内,以便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冲过去保护妈妈。 “你愿意做个第三者?”刘茜开门见山。 “不愿意。”淡淡一笑。 刘茜皱眉。 季棠耸耸肩。早年想过,她家大少这么风华绝代,将来肯定要帮他驱赶狂蜂浪蝶的,过了这么些年,没想到自己才是被赶的那个,不禁好笑。“我这不还没把大少怎么着嘛,虽然我们连儿子都有了,不过你们结婚后我跟他可是清清白白的。” “这么说,你是不放手了?” 季棠笑了笑,脂粉未施的脸白净剔透,是坦荡荡的无谓和挑衅。“我答应他了,要陪他一起变老,一起死。” 盛怒中的女人确实毫无美感可言,刘茜其实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自己把自己折腾残了。 “刘茜,你觉得有意思吗?”季棠不禁反问。 “哼。”她冷笑。“我乐意。” 她乐意,可这语气,季棠一听不乐意了。“想想我还心疼着呢,我家大少,这几年也被你折腾够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听小五说过你们结婚的过程,真没劲!我就说,大少这样的男人,心思细腻又有手段,风流俊俏身材惹火,真的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胸有胸,也难怪你垂涎了。不过我以前还这没想到你存了这种心思,你设计大少上钩,啧啧,抓奸在床,这招连我都没好意思用呢,果然是‘咬人的狗不会叫’不是?” “以前是你的,别人抢不走,可你走了,季棠,别忘了,是你丢下他走的。现在你又巴巴地回来,要破镜重圆,你以为你谁啊?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吗?” “当然不能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不然我也不用走。可说句不中听的,对象是大少呢,还真轮到我想怎么就怎么样了。”季棠还是笑,可笑容里多了一丝冷意。刘茜戳中了季棠心里的痛处,父母、大少、qq渴望父爱的年月,很多很多的痛。“就因为我走了这么多年,失去了很多,所以我才要把握可以拥有的。刘茜,你别跟我说大道理,也别拿咱们惯用的那一套压我,这些我比你玩得熟,你知道我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我不会离婚的。” “这不是我要关心的。我回来只是想让大少心里踏实下来,他离不离婚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你们要是离婚,那我和他就光明正大在一起;你们要是不离婚,我和qq一样会呆在他身边,你们说的小三也好,情妇也好,只要能呆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让他等了十年,现在唯一能回报他的就是不离不弃,一颗“死也要在一起”的心。 “你可以更不要脸一点!” 突然想起方先生的名言,失笑。 “彼此彼此。” 想想又道。“上天宠爱我,大少就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刘茜负气离开,莫六来的时候季棠还坐在沙发上发呆。瞧瞧这女人,都已经是一个10岁孩子的妈了,怎么素颜的模样还嫩得像个小loli。 “瞧你个清纯样儿,也太国营太健康太积极向上了!难道大少就是看上人家这个?loli控?怪叔叔大少?”莫六一屁股坐到季棠身边。 “去你的!”一声娇嗔,更在莫六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 “得,回来还没满24小时呢,就原形毕露了。”怕怕地赶紧换边儿坐。 “大少呢?”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啊。”摇摇头。“不过你放心,我爸已经让步了,把事儿丢给大少,他能处理好的。你以为他那么笨啊,当初结婚的时候他早给自己留好后路了。” 季棠给大少去了电话,没接,不在服务区里。 事实上大少就是去处理事情去了,大少爸爸说得刘茜同意,可他没傻到真的去找刘茜,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厢和他们一路货色,疯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怎么今天有空过来看我了?”刘爸是大少的直属上司,这会儿他架着老花眼镜,面前放着一摞厚厚的文件,在大少进来后不着痕迹地合上。 大少笑了笑,没说话,走到刘爸办公桌前坐下。 “茜茜最近好吗?”风声当然不止听到一点点,但刘爸这样的人物,面对莫家这样的家庭,对方没戳破前他自然不会傻得先去提及。 “我这次来,正是想和爸爸谈刘茜的事情。”大少也不拐弯抹角。 刘爸一听,脸沉了下来。老花眼镜拿下,虎目不怒自威。 “我们准备离婚。”开门见山。 “是你们准备,还是你准备?”刘爸单手敲着桌面,有片刻的沉默。“慎中,当初茜茜嫁给你,我还真没想过。可她既然已经嫁了,我就没想过她要离婚。说实话,我很满意你这个女婿,你有大把大把的好前途,为了一个女人,值得?” 大少笑而不语。 “我不同意你们离婚。” 得到这个答案是正常的,大少也不急。 “选在这个时机和刘茜离婚,确实和棠棠有关。可是……”大少眉一挑。“爸爸您知道的,我和刘茜感情不好,一直没要孩子的原因不足为外人道,可是今天爸爸既然不同意,那我也只好家丑外扬,还好爸爸是刘茜的爸爸,不会将这些丑事传出去。” 这回刘爸真的恼了,可心里也暗暗“咯噔”一声跳。这会儿泡他这里说这样的话,敢情女儿是有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了。 “您也知道,刘茜在和我结婚前已经有要好的男朋友,这本来无可厚非,大家都是成年人,谁婚前没有一两段过去。只是后来有人给我看了些东西,那些东西的拍摄日期恰巧是我们结婚后。爸爸,您也是男人不是?这种事儿……” 刘爸眉头紧紧隆起。再傻都听出大少话里头的意思了,婚后刘茜出轨过,还傻傻地被人留下了证据,而这些证据,现在就握在大少手里。刘爸自然是震惊加失望的,这就意味着,他不得不同意他们离婚,毕竟刘茜是先不对的一方,这些事要是通到莫家长辈那里,将来大家见面都尴尬。 可他又怎么会想到,女儿设计了人家一回,人家反过来回敬一次。大少这样的人,妖中极品! “你想怎么做?”语气软了下来。 “您也知道刘茜的脾气,她知道我的决定,可这会儿我去跟她说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刘茜最敬重的就是爸爸您了,我希望您能出面和她说说。”大少暗衬着,自个儿自然还是要跟刘茜坐下来好好说一说的,刘爸这边不一定能说服刘茜,做父母的,手段当然不及外人强硬。 刘爸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我会跟她说说看的。” 季棠好些天没见到大少了,电话倒是通了,只说很忙,忙完了就马上来看她和qq。季棠现在可懂事了,要搁当年,她一定直接杀到军区去,可现在,她乖乖等着,不吵不闹,还懂给自己找些乐子。 再次见到大少时,她正在莫家吃饭。一大早就被接回来了,大少也来了电话,说自己晚些时候到。 吃饭时不停地抬头看外头,才等了几天呢,就心急如焚相思成灾了。于是又暗暗抽了自己一嘴巴,数着十年究竟有多少天。 大少春风满面地进来,连走路都生风了。 qq一见着大少就巴巴地扑了上去,“爸爸”、“爸爸”叫个没完。季棠也想扑上去呢,可一看老爷子和大少妈妈在座,没好意思。 “回来啦。”老爷子抬头淡淡地看了大少一眼,吩咐香嫂再加一副碗筷。 大少抱着qq到季棠身边坐下。看看自己的女人,没忍住,伸手掐掐她的脸,又狠狠摸了两下。这些年大少哪有这么外显的情绪表现啊,大少妈妈一看就眼红了。不止心疼,更看开了,儿子这么开心,什么都值了。 “都解决了?”老爷子问道。 “啊!”大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把一起带回来的一个档案袋交给了妈妈。 “这……”大少妈妈一愣。 “妈,您帮我放着,我可不想再看到了。”大少连语气都是雀跃的。 大少妈妈心里再一动。又酸又甜的泡泡就这么冒了上来,她的大儿子,五岁前,有啥东西都让妈妈给藏着呢。 “是什么啊?”季棠来了兴致。 “离婚证。” “呃……”季棠傻眼了。“都办了啊?” “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 “诶,你怎么办到的?我和她见过一面,人强硬着呢,我以为有的磨了。”季棠崇拜死了。可转而一想,大少这样的腹黑男,办不成才是天方夜谭吧。 当然不好办。刘爸没说通,大少只好自个儿亲自出马。也怕刘爸心存芥蒂,就在刘家谈了,毕竟女儿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吃不了亏,放心。小夫妻俩关在书房谈,刘茜确实没吃亏,吃亏的是大少呢,狠狠一耳刮子,打得他耳膜都疼了,可心里头乐呵。 当时的情形是,大少把照片往那儿一摆,也不管刘茜的脸色怎么样,直接说:你要不答应,我就让人把这些贴到网上去。 刘茜当然抓狂了。知道他手里头有把柄,可没想到是这么露骨的把柄,都是白花花肉,男人、女人,欲望。就那么一次,她喝醉了…… 喝醉!依旧是醉酒坏的事儿!刘茜一激灵,瞪着大少,简直难以置信。再笨也想到了,都是他设计的,她设计他一回,他也回敬她一次。这丫的,等了八年还不死心,结婚了还想着将来的如果,不止泄了心头恨,还给自己把后路留好了。 从震怒到难以置信,从疯狂到无措,从愤恨到委屈…… “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最后她妥协了。 “我很抱歉。”其实大少是想回一句:你为什么就要喜欢我。可想想,别多事儿了,逞一时口快又不长肉,还是低调一些,态度软一些,赶紧把事情办一办了事! 大少刚说完抱歉,心里头还想着接下来人家要是再跟他说些类似的风花雪月该怎么回地感性不伤人一些,没想到耳刮子就这么下来了。 疼啊!从刘家出来好几个小时耳朵还嗡嗡作响。来接他的老六一看到他挨耳光的那边脸就乐了,直说老天有眼。从小到大,大少什么时候挨过耳刮子啊,连季棠揍他都是不伤自尊情趣居多的小打小闹,气没地儿撒,一看老六这股子幸灾乐祸劲儿,心里倒也不恼了,直接把人踹下车,然后自己开着车跑了。 莫六心里堵啊!这节骨眼儿没好意思到老刘家讨杯茶水喝,烈日炎炎,就这么被暴晒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来接他的车。做兄弟的容易嘛!鞍前马后还要被人这么糟蹋,他犯得着这么作践自己嘛! 摸摸脸,大少还是觉得有些疼,可想到后来莫六被晒伤的脸,又乐了。 “妈,qq给你带几天成吗?我想带棠棠出去玩几天。”刚离婚,这厢开始计算起什么方式能最快结婚又不伤刘家颜面了。和季棠的酒席肯定要办的,而且要风风光光大办一场,可不是现在,先缓上个一年半载再说。可证得先领,以免夜长梦多。 “成成!”大少妈妈正愁没机会和这个孙子多亲近亲近呢,大少这么一提,赶紧应了下来。于是,整整一个月,qq不是被奶奶带着到处炫耀,就是被爷爷带着去上班,不然就是被太爷爷带着见老战友,总之小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吃完饭,qq算是正式交接给了大少妈妈,大少一把季棠领出来就往民政局赶。民政局的同志都看傻眼了,这位同志不是早上才来办的离婚嘛,怎么下午就拖着别人来领证结婚了。早上离婚时打了招呼,风一样的速度就办完了,可下午结婚的时候,他来着季棠乖乖排队,也和其他新人一样享受一下领证前的种种甜蜜与期待。这么一身军装,可养眼了。 “走,咱回家去!”终于到手,走出民政局,大少的笑容连外头亮晃晃毒辣辣的太阳都黯然失色了。他揽着季棠的肩膀,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回家。 季棠囧了,多了解大少啊,这会儿他脑子里那点猥琐念头…… “大少,咱们不是应该先去吃饭约会,庆祝一下么?” “成。”应得倒是干脆。“去虫子那儿开个房,边吃边约会。” 猥琐!太猥琐了! 猥琐腹黑闷骚军装大少! 季棠被大少拐去了马尔代夫。 马尔代夫也!恋人的人间天堂好伐!可季棠想哭,刚来的那一个星期,她连房门都没有出过,就被某人关在房里头玩亲亲,累了睡觉,睡醒了吃饭,吃完了接着玩。不一定做全套,某人就算是抱着她亲来亲去摸来摸去也乐呵。 闷骚吧!你能想象这样的大少吗? 终于有机会出门了,可这厢无良的居然不许她穿比基尼!这年头哪还会有人在马尔代夫的海滩上穿连身泳衣!季棠怒了! “不穿?成啊,我们回房接着蜜月去。” 季棠泪了。 连身就连身! 可晚上一回房间,大少就搜出她的比基尼,让她换给他看。 呜~ 坏银! 其实季棠没想太早生宝宝,思量着,先和大少二人世界几年,虽然有qq这么个大灯泡,可按qq现在的受宠程度也指不定都在家里呆着。 可大少不干,他不让季棠吃避孕药,说是对身体不好,可季棠也没见他做什么措施。于是,在大少这么密集的耕耘下,季棠怀孕了,是个蜜月宝宝。 对于错过了qq孕育和成长岁月的大少来说,这是上天赐予的补偿机会。 紧接着,他们因为另一件事情吵架了。大少急着公开婚讯办酒席,可季棠不愿意。 “你休想我大着肚子穿婚纱!”其实季棠也有季棠的考量,你想想,一个女人,一辈子穿一次婚纱,当然希望做到完美。季棠贪靓,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儿,让她大着肚子穿婚纱,基本上没得商量。 于是大少让人从法国空运来一件古希腊式的高腰婚纱,这回从成了吧,更何况大少定的结婚典礼时间季棠的肚子才四个多月呢。 “不行!别人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大少怒了。 “你究竟怎样样才肯同意啊?” “就是不同意!等我生完,身材恢复了。我要超低胸!我要小蛮腰!我要爆乳!”瞧瞧,这情绪化的孕妇。 大少有苦难言,人家替你生儿育女呢,记在心里,可嘴巴上一句重话都不敢讲,也舍不得讲。 “小姑奶奶,我这不急的嘛,我不想别人将来以为咱们的孩子是非婚生子。”你听过这么低声下气的大少么?有了qq这一个委屈,身为爸爸的大少可不想让小的也委屈一回。 可也得季棠在乎这个啊。她一把挽住大少的手臂,靠在他身上撒娇。“管他们那么多!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车去呗。” 紧接着嘴巴一嘟。“我不管,我就不要现在穿婚纱,要么我不生咱们办婚礼,要么我生咱们婚礼延后。自个儿选。” 选?还有得选? 总之,摊上季棠这么个主儿,大少,一言难尽…… 小小番外_莫子心 季贝祁正式改名为莫贝祁,八个月后,他多了一个小妹妹,莫子心。 子心子心,就是大少的心头肉啊。方家几个宝贝蛋不禁又要嫉妒了,瞧瞧人家爸妈多上道,名字起得简洁明了又有深度,唉…… 季棠爱漂亮,早年爱打扮儿子自然不说,现在有了个女儿给她当现成的玩具,这丫小时候爱折腾洋娃娃的毛病又旧态复萌了。 一日,心心起床,妈妈给她穿上了红黑相间的长筒袜,配上超短小牛仔裙。 心心有些不乐意:妈妈,我喜欢粉红色。 妈妈:黑色是永远不退流行的经典色,这是时尚,心心是个小潮女,要学会欣赏时尚。 心心:人家不要欣赏,人家要粉红色。 妈妈:咳,那…… 那头正在刮胡子的爸爸朝这头看了一眼,笑得温柔又满足。 妈妈:那心心负责穿,妈妈负责欣赏好了。 心心:爸爸!妈妈是坏人! 心心上幼儿园了,可她不喜欢早起去上幼儿园。 爸爸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捏捏心心的鼻子:心心宝贝,起床了,好孩子不能赖床! 心心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头爸爸的怀里:可是爸爸为什么可以赖床。 爸爸笑了笑:爸爸小时候上幼儿园从来不赖床,所以现在可以赖床了。 心心看了看正在穿戴的妈妈:那妈妈呢? 爸爸:妈妈小时候可爱赖床了,所以她现在每天都要起床送心心去上学。 妈妈(腹语):¥≈ap;ap;猜拳输的人送儿子女儿上学,赢得接他们放学。明明就是每次趁她被他折腾得晕头转向以后讹她的! 心心挑食,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葱和青椒。 一日,心心又把自己小碗里头的青椒一点一点挑出来。 妈妈怒了:心心,小朋友不能挑食。 心心:人家爱不喜欢吃嘛。 妈妈更怒:可是你肚子里的小虫子最喜欢吃青椒!你要是不吃青椒,你肚子里的虫子没青椒吃了,就会吃的小肚子! 心心恐惧了:那……会怎么样啊? 妈妈得意:那样,你的肚子就会破掉,肠子里的大便小便全都会流出来…… 某对父子同时放下碗,饱了。 心心最近迷上了看海绵宝宝,可妈妈说,小朋友每天只能看一小时的电视,多了对眼睛不好。 这日,心心守在电视机前面看海绵宝宝。 爸爸:心心,一个小时到了哦。 心心:爸爸,妈妈不在家呢。 爸爸:要是被你妈妈知道你犯规,爸爸就惨了。 心心:让心心在看一小会儿嘛!人家爱最爱爸爸了!爸爸最帅了!爸爸是心心的大英雄! 爸爸:呃,好吧,再看一小会儿。 大少在季棠刚怀孕时就把烟给戒了,可酒戒不了,身在官场,怎么少得了该有的应酬呢。 一日,大少又是喝醉了回家。醉死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忘记了,就是醒来时发现他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孩趴在床边看着他。 他笑笑,宿醉后脸色苍白。 心心:爸爸,你以后别喝酒了,昨天你吐了,妈妈都哭了。 爸爸:妈妈哭了? 妈妈尴尬:小屁孩,该说的不说,妈妈怎么教你的?赶紧跟爸爸说喝酒有什么坏处。 心心:爸爸,喝酒对皮肤不好的! 妈妈囧了,爸爸笑了。从此,大少真的戒酒了。 季棠嫌养狗麻烦,掉毛、大小便,脏。季棠自己都得别人照顾着,哪还有耐性照顾宠物啊。 心心喜欢宠物,可家里大事爸爸做主,小事妈妈做主,养宠物是妈妈管的,妈妈坚决反对,爸爸也没辙。 后来,心心有了两只小乌龟,第一次养宠物,爱不释手。 妈妈:心心,你的小乌龟起名字了吗? 心心:还没有。 妈妈:那要给它们起个又酷又响亮名字才行,小动物也是有自尊的。 心心苦思半晌:就叫爸爸和妈妈吧! 妈妈:……心心,我觉得叫爸爸一号和爸爸二号比较好。 爸爸:¥≈ap;ap; 心心不喜欢上学。爸爸无所谓,读书好坏都是自己的女儿,开心快乐最重要,可妈妈不那么想。 一日,爸爸开车送妈妈和心心去爷爷家吃中饭。遇到红灯时一职业乞丐来敲他们车窗。 妈妈:心心你看,这个人就是不好好念书,所以没文化,长大了才当乞丐的。 吃完饭回家,心心又看到天桥下一位妈妈和十多岁的女儿在乞讨。 妈妈又机会教育:心心你看,他们就是小时候不好好读书,才出来要饭,你要是也不好好读书,将来…… 心心:也要带妈妈出来要饭吗? 妈妈:我有你爸养着,你自己一个人出来要饭。 心心:哼,我也要找人养! 哥哥:心心,找你三蛋哥哥养你去。 心心:嗯!好! 妈妈囧了。 一日,心心跟着妈妈出去逛街。心心看上了一个巨贵的的限量版洋娃娃,吵着闹着要买,妈妈当然没同意。 心心当场马教主上身:妈妈!心心想要那个洋娃娃,人家得不到洋娃娃就会伤心死的!妈妈,难道你忍心看心心伤心死吗?难道你不再爱我了吗?难道你不是我妈妈?难道我是个没妈妈疼的小孩吗?妈妈!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妈妈当场无语。 五分钟后,心心满足地抱着洋娃娃从商店里出来。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晚上。 爸爸正在上网,妈妈在房间上网。 心心:爸爸,我想喝牛奶。 爸爸:心心等一下下,爸爸马上就好了。 十秒钟后。 心心:爸爸,好了没? 爸爸:再等一下下。 三十秒后。 心心:爸爸,难道你想饿死心心吗?难道你不爱心心了吗?难道你不是我爸爸?难道我是个没爸爸疼的小孩?难道…… 爸爸无语地起身,赶紧去倒牛奶。 心心最近迷上了舞蹈,一有空就在家扭屁股给妈妈看。 心心:妈妈,快看我扭屁股! 妈妈:哇!心心真可爱! 扭了三分钟,爸爸回来了。 妈妈:心心,赶紧扭屁股给爸爸看! 心心扶着腰:人家扭太久了,腰都扭疼了。哎哟,我的老腰啊…… 妈妈爸爸:…… 一日,妈妈和心心趴在床上看电视,爸爸刚洗完澡出来,正在擦头发。 心心:唉,真想出去玩啊。 妈妈:天都黑了,好孩子是不会在晚上出门的。 心心:可是爸爸上次答应我要带我去野生动物园的。 妈妈:天这么黑,要是老虎跑出来把爸爸出了怎么办? 心心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那……就只能换个爸爸了。 爸爸吐血。 妈妈:换个什么样的新爸爸? 心心:能天天陪我和妈妈的,会天天带我们出去玩、吃好吃的,每天送我们好多好多礼物…… 妈妈一脸向往:真好…… 爸爸继续吐血。 晚上,妈妈被爸爸好好教育了一番。 从此,爸爸突然就多了时间在家陪妈妈和心心了。 爸爸从国外出差回来,给心心带了一盒超级好吃的巧克力。 妈妈:给妈妈吃一颗。 心心:不要。 妈妈眼疾手快自己抓了一颗,吃得津津有味:臭丫头!舍得给三蛋哥哥吃也舍不得给妈妈吃,我是你亲妈! 心心带着哭腔:哪有亲妈像你这样的…… 晚上,心心抱着那盒巧克力去找爸爸。 心心:爸爸,我不要属小龙了。 爸爸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箱:那心心要属什么? 心心:我要属巧克力。 爸爸苦恼:可十二生肖里没有巧克力啊。 心心一脸备受打击的模样:怎么会这样!可是人家已经决定好了要属巧克力了吖! 妈妈老喜欢给心心买布鞋,可心心不会系鞋带。 妈妈:心心,鞋带要是系不起来,就叫老师帮你知道伐? 心心:都是三蛋给我系的。 妈妈:三蛋?他干嘛给你系鞋带? 心心:他爱我呗。 妈妈:心心,其实……不可以喜欢他 心心:为什么? 妈妈:你还小…… 心心如释重负:没事儿,三蛋也还小。 妈妈:…… 爸爸带着哥哥和心心去超市买东西,临出门前妈妈再三叮嘱爸爸,不能给心心乱买东西。 心心:爸爸,那里有个小熊好可爱哦! 爸爸:真的啊! 心心:爸爸,你想送我礼物吗? 爸爸:呃,不想。 心心:爸爸,你送我礼物吧! 爸爸:不行。 心心:爸爸,等我长大了,我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多礼物,买漂亮的衣服,买漂亮的鞋子,还有…… 爸爸:走,去买小熊。 心心他们班今天画向日葵。心心拿着画纸回家,被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爷爷奶奶太爷爷一溜儿过去夸奖了一遍。 吃完晚饭,心心还抱着她的画画纸。 心心:太爷爷,心心画的向日葵一定不好看! 太爷爷连忙说:怎么会!心心画得最好看了! 心心心满意足地走开。 五分钟后。 心心:爷爷,心心画的向日葵好看吗? 爷爷笑盈盈的:好看!就我们心心画得最好看了! 又过五分钟,太爷爷和爷爷重复了一次上面的话。 再过十分钟,再重复…… 心心:爷爷,心心画的向日葵好看吗? 爷爷:心心啊,爷爷有话要和太爷爷说,你先去找qq玩一下好吗? 心心嘴巴一扁:一定是心心画得不好看,心心不是聪敏的小孩子…… 爷爷一看这情形,不得了:不是不是!心心是聪敏的小孩子,心心画的画最好看了! 大约五分钟,上述内容重复。 又过十分钟,再次重复…… 太爷爷疲惫地看着才出现的大少:你女儿,以退为进,这手玩得真好! 大少:爷爷得小心,别中了她的圈套。 能不中么?明知道是圈套,所有人还是得跳。 番外小集锦 ——那一年的夏天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这一天,方先生早早让自己下班了,他要带黎笑去看他们的三周年礼物。 关先生新投资的豪宅区,方先生也买了一户,将来和小米他们做邻居。只是为了这房子的事情黎笑也郁闷了好些时间,自家的房子,当然自己设计不是,可方先生却让她别管这事儿。 看到房子那一刻,黎笑傻了。愣了好半会儿才转头看了方先生一眼,然后赶紧下车。新居正是按照黎笑的毕业作品盖的,天井、雕梁画栋,所有的细节 早就知道方先生是那次新人大赛的赞助商了,可没想到他会有心到把房子变成现实。谁都不会明白这个设计对于她的意义! 方先生上前,牵住黎笑的手,带着她里里外外逛了一圈。 “知道吗,我一直忘不了那年夏天,太美妙了。”咧嘴笑笑,带她到天井旁的小起居室坐下。视线触及的是贯穿整个住宅区的小河,住宅区还没投入使用,空气中浮动这泥土和青草的香气。“我第一眼看到这个设计,就想,设计者一定是蕙质兰心。没忍住,就跑去你们学校演讲,先偷看了你。知道那时候你有男朋友,很遗憾,好些天睡不着,想着,怎么就有人这么好命,我早干嘛去了,怎么就没先遇到你。” 黎笑听得一愣一愣的,许久才消化了方先生话里头的意思。 “后来又在中国遇到了你,还是你主动来找我,就问了小米,她说你是单身。我当时就想,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不是。你这是自投罗网,那小爷就不客气了。” “这么说,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了?”觉得不可思议。 “应该是。”方先生的脸上出现一抹暗红。“我觉得应该叫命中注定。” “老公……”黎笑环住方先生的腰身。“谢谢你……” 他们的故事,始于那年夏天,始于方先生。 ——关于虫虫 虫虫哥哥这个外号来自季家的棠棠。 话说那年,只有三岁的棠棠是院里人见人怕的小魔星。过农历年,方晏儒被爷爷奶奶从美国接了回来,遇上小魔星,两人一拍即合,从此携手危害人间。 离过大年还有几天时间,大人们还没到年假,于是孩子们还是搁机关幼儿园里养着,方晏儒自然不例外。 季棠挑食,要多挑食有多挑食。 午饭吃的是米饭,那天赔的是香菇鸡蛋汤,里头有胡萝卜。幼儿园的老师好说歹说都没能让棠棠吃上半口饭。这小祖宗不能饿啊,一饿就不肯午睡,她不午睡就代表全园的小朋友都会被她闹到睡不着觉。 当时方晏儒正坐在棠棠旁边呢,一边大口大口吃饭,一边看着小女生幼稚的挑食行为。“棠棠,我外婆说,好孩子不能挑食。” “我才不要做好孩子!”撅嘴,调羹成了她手里的玩具。 “可是你不吃,你肚子里的虫虫也要吃的。虫虫要是饿到了,他们就会吃你的肚子。”很认真很认真地说。 “虫虫吃我的肚子?”惊恐中。 “虫虫们饿肚子了,就会吃的肚子,他们一口一口把你的肚子啃个大洞,你的大便小便就从肠子里流出来……”方晏儒绘声绘色地讲着,吓得棠棠脸色发白,旁边的年轻老师脸色发青。 从此以后,棠棠至懂事前就再也没挑过食,每天都乖乖吃饭。她一见到方晏儒就想起他的那席话,从此就管他叫“虫虫哥哥”。这个名字喊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于是女孩们都跟着季棠叫方晏儒虫虫哥哥,男孩子都叫他虫子。 很多年后,当方晏儒知道季棠还以这个恶心的理由吓唬自己挑食的女儿时,久久无法言语。 ——二少的菊花台 “菊花残,满地殇……”车子等红灯,旁边一台骚包的跑车,大阴天的敞篷招摇过市,震天的音乐,菊花台。 二少太阳穴的青筋隐隐跳动,失控的前兆。 红灯转绿,骚包跑车的车主不经意转头看了二少一眼,向他挑了挑眉。没别的意思,只因二少开的也是难得的好车,骚包车主深觉志同道合,那挑眉是赞许的挑眉,善意的挑眉,尊重的挑眉。 大少分明听到理智断裂的声音。 玛丽隔壁的!啥意思!挑眉啥意思! 哥儿们,其实没错,错的是那首歌。菊花台……菊花残啊…… 于是二少华丽丽地追尾了,在车流拥挤的十字路口,踩足马力,狠狠装上骚包跑车的车屁股。骚包车主要泪奔了,法拉利这样的跑车,经看不经撞啊,你拿a8去撞人家,唉…… 那么狠狠一撞,二少心里的闷气算是撒了一些。晚上也难得乖乖呆家里没出门——兄弟们都成家了,就剩二少孤家寡人一个,去哪家蹭饭都觉得刺眼。这主儿从小就一德行,见不得不认幸福,他嫉妒,红果果的嫉妒! 门铃响,二少窝在书房不肯动,想都没想就按了按钮,远远听到电控锁的声音,然后是关门声儿。二少纳闷了,这个点儿谁会来他这儿串门子啊,可也没啥子疑心,这楼最让他满意的就是安保工作好,生脸不让进,所以好些个富翁明星都在这儿安家。 外头传来沙沙声,半天也没见个人影进来。这倒吊起二少的好奇心了,端着酒杯出去,在客厅那里……把酒杯狠狠砸了。 “td!董小狐你怎么进来的!”一见厨房里系着围裙忙里忙外的男人,二少就暴走了。 “你开的门啊。”董小狐无辜地看了二少一眼,转头将蛋黄从蛋清里分离出来。 “滚!” “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狮子头,嗯,还买了黑鱼,做盆水煮鱼好了,你去客厅等着,马上就有的吃了,这里油烟重。”董小狐自动pass了二少那句“滚”。 吞了口口水,但二少拒绝糖衣炮弹,想当初就是因为贪这小子做得一手惊为天人的好菜,才任由他登堂入室,才……误上贼……床! 没错!二少!堂堂莫家二少!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xxoo了! 咳!来说一下董小狐其人。 实实在在的富三代,不事生产,吃喝玩乐插科打诨晃荡了22年,大学毕业后被老子从家里赶了出来。身无分文,无业游民,可董小狐还是不愁吃喝。主要是,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老子耍狠了,奶奶姑姑们心里疼着呢,明里暗里关照着。 董小狐是计算机专业的,混了个二流大学,可却是实实在在的顶尖黑客。二少也是被这小子这点小才能骗了,加之与董小狐的爸爸是忘年之交,便把这祸害给招到身边,帮着董罢□□儿子。 二少,三十多年,自在度日,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风流但不下流。他死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小毛头压倒。 事情是这样的,二少多喜欢董小狐这孩子啊。你说他无家可归又做得一手好菜,二少有空就让他上来做菜祭自己的五脏庙。一日二少带董小狐去应酬,本想说这么个败家子肯定是个酒缸子,哪里想到居然半滴酒都不会喝。那天二少挂了,挂前还想,幸好带了个清醒的来。可第二天醒来就不那么想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有是火辣辣的疼!身边的董小狐睡得口水直流,二少差些把他从十五楼扔下去。 从此,董小狐就变成了二少的拒绝往来户。可,这小子黑着,时常阴他,当然防着,可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纠缠了半年多,被得逞了十来次。每次想起来二少就窝火,连带那里也疼了起来。 更要命的是!最近,二少对女人越来越没感觉,粉味香水味怎么都没清清爽爽的香皂味来得对位。 你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楞生生的直男变弯男的过程嘛。 “说吧!你想怎么样!”深吸了口气,朝董小狐勾勾手。后者关了火,两人到沙发上面对面坐好。 “你做我女朋友。” 青筋一蹦。“去死!” “那我做你男朋友!”董小狐依旧嬉皮笑脸。 二少怒了。 董小狐举起双手投降。“如果你想做1号那也可以,咱们轮着来?” “说一个条件,然后从我的世界消失!”二少神色冷峻。不是瞧不起同志,可这辈子他还真没想过自己要做个同志。莫家的香火不需要他担心,可要是真变成弯男,还不把爷爷爸爸他们给气死! “不然……”董小狐还真的一脸考虑状。 二少觉得莫名其妙,居然有点不爽。 “你把你们大少给我弄来。” 二少怒发冲冠,一把扯住董小狐的衣襟,想都没想一拳就下去了。董小狐啊!这辈子哪里被人这么揍过!管你是谁,扑上去扭打成了一团。 然后,扭打后的肢体接触,拳头变成了手掌,咬紧的牙关松开了……唇贴到了一起……二少还是着了董小狐的道,不过这回,二少终于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翻身做了一回主人…… 目前的情况是,二少不能接受自己变成弯男的事实,董小狐接着缠。这俩人,有的磨,慢慢磨呗。 证据显示,二少这半年多来都没有女朋友,那就表示他潜意识里正在做心理建设,要成为男人的男朋友。董小狐,从不沾染女人却又腹黑温柔,这样的男人,不是男人的容器就是有男人做他的容器。 ——四少的初恋 和所有的男生一样,高中前的年月里,四少的生活里只有哥儿们、足球、运动。使不完的力气,懵懂的青春。比起其他的兄弟和同年龄的男孩,四少更是阳光清爽。 要上高中的那一年暑假,四少被二少拐带,看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毛片儿,从此,对于感情方面的认知和那年突然抽高的身高一样,疯长。 和苏又菱是同伴,很高挑的女生,就坐在四少前面。最先注意她是她的名字,这个女孩,斯斯文文的模样,可总把自己的名字写成“苏又o”。心理学家说,喜欢一个人都是从好奇心开始的,四少对这个叫苏又菱的女孩产生了好奇心,后来,慢慢慢慢喜欢上了他。 这女孩长得好,虽然高挑,可五官深刻立体,听班里的男同学说她有四分之一的阿拉伯血统。四少尤其喜欢苏又菱的眼睛,水水的,很有神,很深邃。 四少是莫家几个男孩里的奇葩,特殊之处在于他处理感情的方式。你说这年纪的孩子,哪个不想青梅竹马大手拖小手,谈一场青涩的校园恋爱。可二少明明喜欢人家呢,暗恋来着,却愣是没说出口。 就那么坐在人家后头,看着人家的后脑勺都能陶醉个半天,可一对上人家的眼睛,却总能立刻云淡风轻。 高中三年,明里暗里使着小聪明,总是前后桌,可四少和苏又菱闲话家常的对谈超过十句。四少的数学好,苏又菱常常问他问题,他总给她讲,全班织给她讲,可除了讲题就再没有其他。 高中要毕业时,可能从此天涯海角再也不见,四少突然慌了神。央着大少找人看了苏又菱的高考志愿,然后再次出现在她身边 大学还是同学,可大学又和高中不一样。再也不是前后桌了,女生总是坐成一堆,有男朋友的和男朋友坐一起。四少总是在庆幸,高中三年她没有谈朋友,到了大学她也孑然一身。还是跨不出那一步。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哦怎么开始。担心她不喜欢他,一开口,她就逃远了。 对于大学又成为同学,苏又菱又惊又喜。可面对四少冷冷的反应,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所以说四少是奇葩,他真是异类!兄弟姐妹们都知道他这段暗恋呢,个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兄弟们总想,怎么会有这么孬的兄弟;小米也想,明明读书那么好,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连大学都要毕业了,跨跃了七年的暗恋。连四少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就能喜欢一个人这么久,或许,这辈子就是她了。 大学毕业了,一个多月,终于决定要踏出那一步了,可苏又菱也消失了。听说她出国了。四少又忧郁了,只是想,刚想有所行动,就错身而过,难道真的是有缘无份? 没出息! 奇葩四少,孑然一身,错过了初恋,接下来的几年里,居然再没恋爱过,即使暗恋也没有。连老妈都耳闻这件事,心惊自己儿子会不会是同志,于是忙着给他介绍对象搞相亲。 四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女人就是懒懒地提不起兴致,反而对钞票很有好感。喜欢赚钱,什么钱都能赚,看到钱比看到女人高兴。偶尔也会想起苏又菱,总是想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那一刻心会变得软软的。 后来某一日,五兄弟得了四少老妈的令,愣是将四少架去了相亲现场。四少想,都来了,就当歇歇脚,喝杯茶,然后走人,接着赚钱。可,跟他相亲的人却差点把他吓晕了过去。 苏又菱!那个消失了七年的苏又菱!再次出现的苏又菱!要和他相亲的苏又菱! “嗨,莫四,好久不见。”苏又菱笑着先开口打了招呼。七年不见,这厢美丽依旧,只是多了分成熟的韵味。都不小啦,两个人,都快要三十啦! 平平淡淡的相亲,回去后双方都没有回绝,于是又约了几次,没说不好,也不说喜欢,似乎杠上了。 就这么来往了大半年,双方都有事时可以十多天不见面,有空就出来看电影、喝咖啡,很成年人的交往方式,却不曾有再深入的交往。四少当然吻过她,可次数不多。第一次吻的时候,紧张地不能自己,还莽撞地撞到了她的牙齿。后来就不敢吻她,怕自己太投入,冒犯了她。 可恋爱中的男女,那对不是靠着腻死人的肢体接触来互诉衷情的?四少没恋爱过啊,没经验,这要命! 这亲不是相上了吗?可这么就都没动静,四少妈又急了,赶着老六老探口风。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末了小六也恼了:靠!四少,你是不是不懂怎么做啊? 做?做什么?你可以想得很纯洁,也可以想得很深入。不过,莫六问的,纯洁否? 四少当场涨红了脸。 小六仰天。“老天!你劈死我吧!我堂堂六少的四哥!都三十了还是处男!” 某日送苏又菱回家,一般四少吻过她的脸颊之后两人就会道别,可这天,苏又菱没下车。 四少看着她,还是不主动开口。 “莫四。”她看着他,一脸他不懂的悲戚。“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莫四。” 四少慌了。怎么不喜欢啊?喜欢了十四年了!喜欢得心都疼了! “莫四,我不怕你笑。高中时我就喜欢你了,可你不喜欢我,小时候,没敢说。后来到了大学,咱俩居然还是同班!我暗暗告诉自己,再给自己四年的机会,看看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可还是没有。所以我听家里的话,出国去了。在国外呆了七年,没能忘记你,又巴巴地回来了。没想过能再见到你的,我年纪也大了,最后决定不等了,听妈妈的话,去相亲,结婚,好好过日子。可这时候又让我遇上你,知道你没回绝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可……” 四少急了,一把抓住苏又菱的手。 “不是的……” “莫四,我不勉强你,真的!” “不是的!” 所谓的男人的面子,藏了十四年的心思,还是没敢说出口。可他却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决定。那天,四少留在苏又菱那里没走,那天他终于摆脱了高龄处男的行列。= = 于是四少就此蜜恋,半年后,结婚。 这,就是莫家四少的初恋。 ——五少的似水流年 五少喜欢季棠,谁都知道。季棠从来不是五少的,没人不知道。云淡风轻的五少,又有谁知道他熬了多少年?是哥哥呢,如果是别人,他还可以放手一搏,不顾一切一回。 五少爱了季棠很多很多年,从懂事起就爱了,没停过。小时候女孩们玩家家酒,他真的不想参加,他其实也想和哥哥们一样玩遥控车玩刺激的东西,可他更想跟棠棠呆在一起——季棠扮新娘,他扮新郎。 也一直这么以为,长大后,季棠会变成他的新娘。 可后来棠棠变成了大少的棠棠,再后来,没人要得起棠棠。五少心里苦,可谁都不敢说。知道大少比他更苦,不同的苦,滋味真难受。 可又跟大少不同。他的喜欢源自习惯,源自从小对季棠的认定,所以后来时间长了,爱又退回了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季棠,决定一辈子都要那么喜欢她!像公主一样的季棠,什么都没有了的季棠!心疼她! 后来,林妙音款款走入了他的生命。像水一样的女子,总是笑盈盈的,小学教师,温温婉婉。五少就是喜欢她的温柔,他躲在她怀里,一点一点忘了伤忘了痛。他告诉她“公主季棠”的故事,把十多年来的心情第一次告诉了一个人。 有些人,有些情,被时间的洪荒冲散,成了心头一粒朱砂。似水流年,心中为她留一处思念,赤子情怀,经年不变。 六少_八旗子弟(一) 宝依涵,外号宝宝,名副其实的宝宝。 宝宝家五代单传,人丁稀少,到了宝宝爸这一辈更绝,夫妻俩年过三十还没蹦出个子儿来。好不容易,宝宝爸三十七岁那年,宝宝同志千呼万唤始出来,从此成为宝家第六代单传的独苗苗。 宝宝那是听奶奶说的,奶奶说宝家祖上是皇族,宝宝翻族谱似乎真有那么回事儿。后来长大了,想想也是,家里头那么些稀奇的宝贝名画古董,哪是一般人家会藏着的。后来她又想,肯定是祖宗爷逃出来的时候一起带走的,指不定是国宝,如果她捐给国家了,是不是高考有优惠? 从小到大,宝宝就是以“混”出名的。成绩不好,没关系,朋友就是这时候体现价值的;人品不好,也没关系,人不猥琐枉少年嘛。宝宝家人从来不要求宝宝什么,从不指望她将来飞黄腾达、高官厚禄,健健康康长大就好啦。 可是,宝宝爷爷,这位生活行事仍有八旗遗风的老头子,在某些方面对宝宝的要求还是很高的。比如,他觉得,女孩子就应该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比如,女孩子,要有很高雅的生活态度,对美的事物要有鉴赏能力,要充满追求。 这样的爷爷,这样的宝宝。十九岁的宝依涵,在爷爷的□下,俨然一副小八旗的作风。 她贪图享乐,咳,是的!宝宝从不追求个性,在她看来,个性肯定是要遭罪的。所以她从小到大都乖乖地读家里给她安排的私立学校,至少环境舒适,当然,也从来不搞叛逆,不搞早恋。 大学了,离开了家乡,来到了皇城底下。宝宝非但没觉得陌生,反而第一天就打电话给爷爷:爷,我这会儿真觉得咱是皇族了,怎么我一来京城就觉得特熟悉,我觉着我这是重返故土了。爷,你也来吧!改明儿我就去故宫看看,咱回自个儿家头里看看。 爷爷得多乐啊!直嚷着:好!好!暑假爷带你去内蒙!咱追祖先去! 这俩祖孙要是疯起来,谁都挡不住!这么闪脑子的对话,也就宝宝爸受得住。 离开所谓的贵族学校,到了大学,宝宝依旧不改她的八旗作风。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可偏偏宝宝性子温,啥事儿都不在乎,被人占点便宜也是乐呵呵的,这么个咄咄逼人的生活法居然没人讨厌她。八旗的宝宝,在大学依旧混得风生水起。 其实宝宝能考进清华也是机缘巧合,靠着从小积累的鉴赏能力和爷爷要求的琴棋书画,宝宝居然就考进了清华大学的美院。为啥不报中国美院,咳,宝宝爸说,人要是问起来,你女儿哪里读书,答曰清华大学,多牛逼啊! 认识莫六,那就是一段孽缘,宝宝一辈子不想再回忆的灾难。 宝宝读的是艺术设计,特长也算是和艺术沾边,系里的女生虽不像中戏北影那样兼职做鸡,但其实自视甚高,傍大款的也不少。宝宝同寝的就有一女生,叫郭乐,非名牌不穿、非名牌不用——好些东西档次都比宝宝的高,可那是暴发户作风,和宝宝骨子里的八旗贵族作风是有本质区别滴。话说这个郭乐,美艳不可方物,刚入学就在圈子里艳名远播,后来又经人介绍认识了太子圈里的某人,于是一步登天。 其实宝宝和郭乐也没什么交集,并不是不屑这样的作风,宝宝从来不与人为敌,只是人家都没怎么回寝室,想做朋友都没机会。某日,宝宝和其他三名室友在寝室里玩电脑,寝室电话响了,宝宝离得最近,顺手接了。 乖乖,说是郭乐被人喝醉被人丢在某会所了,随身的手机里头存了寝室电话呢。宝宝和另外三人面面相觑,那俩小脸一歪,不搭理——宝宝没看不惯人家,可另外俩显然不这么想呢。 某种时候宝宝也算是个滥好人,还真去接人了。那会所,宝宝听过,据说是京城一位一等一的太子党开的,不富不贵的人连门儿都进不去。这不,从海淀区打车跑到朝阳区,诺达的别墅,大门口站了好些个西装笔挺的黑人守着。 摸摸鼻子,做好了碰钉子的准备,说明来意,人家居然也放她进去了——宝宝天生来的直觉,不对劲吖。好了,真进去了,结果发现人是诓她的。 宝宝虽然脾气好,这丫的眼睛多贼啊,进去包厢后半句话没说就明白了情况,郭乐也是满脸捉弄她的得意,一下子就来了气儿。心里头那是狂风骤雨,可面上,这厢还是和和气气呢。 “宝依涵,你真好,说我醉了你还真来接我了。”郭乐一把上前抱住宝宝,声音绝对是男人听了就骨头发酥的。 宝宝笑笑,环视了包厢一圈,不禁称奇,这么个市侩低俗的地方,竟是这么个高雅的装修,瞧瞧那些古玩,没几十年的功力是弄不来的。 这噶杂子眼尖,瞅准了,轻轻推开郭乐,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缓缓走向包厢一角的黄花梨书桌,捡了上头一个纸镇就往地上砸。 那是一个震撼,包厢里娇滴滴的女人们都在尖叫呢,男人们也看傻了眼。郭乐傻傻地看着宝宝,一时愣了,不知她唱的哪一出。 “郭乐,没事儿别惹我,小姑奶奶忙着呢。”说完踢踢踏踏就走了。你说她也没刻意打扮,匆匆忙忙从寝室出来,就换了件雪纺的小裙子,素面朝天,怎么就摇曳生姿风情万种了起来。 女人们尖叫,那或是吓到了,或是惺惺作态;男人们傻眼了,那是真给吓到了。没见着有女人这么个撒气法的,在看看坐在包厢中间的男人,一脸惊愕。 “艹!老子的田黄石!”莫家老六一阵惊呼。跑去一看,顿时一身虚汗。纸镇好好的——人宝宝是瞅准了地方砸的,软绵绵的地毯,能砸成啥样,就是要吓你,就是要给郭乐好看。 莫六这激动法是有缘由的。今儿莫六高兴,在香港拍了个极品寿山石——田黄石雕瑞狮纸镇,十七世纪明朝名家的作品,莫六花了近四千万拍回来的,还没焐热呢,就差点报废了。 你说宝家这宝宝眼珠子有多毒。满屋子的古董名器,怎么一下子就瞅准了最名贵的一件,瞅准了就算了,居然还舍得摔得下手。 这梁子算是这么给结下了。 莫宝的第二次梁子发生在学校。 莫六去清华园找江末修,拉风的reventon一开进校园就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本来在骚动也没宝宝啥事儿的,可错就错在,某人的骚包跑车溅起的脏水溅到宝宝新买的布鞋了。新的呢,也不贵,可珍稀,限量呢,发小回国时特地给她带的,她穿上还没美上半天,就给弄脏了。 搔搔后脑勺,转身原路折返,方向是跑车消失的方向。 晚上整个寝室都在讨论下午停在法学院门口的bhi被人喷漆的事儿。喷漆,就有这么巧,宝宝帮热舞社画墙呢,怎么刚好就身上带着家伙,怎么刚好就被溅到脏水,只能说,那哥儿们,太倒霉了。 最郁闷的是莫六,全程看着宝宝给他的爱车“化妆”,可硬是被江末修拦在办公室里。 “让开!有人□我的车!” “又不是处,奸完再说。” “艹!你有没有良知!那是我……” “不就是你从勋子那里讹来的嘛,不花自己银子的车,看着,好戏。”   气不打一出来,可还是因为“好戏”两个字放弃了出去阻止的念头,说白了莫六也是个无聊的主。可从头到尾,就看楼下的女孩子喷漆,然后泄愤似的将罐子砸在他的车盖头上——妈妈咪!这动作怎么这么娴熟这么眼熟!不就是那摔他田黄石的小妞嘛! 等到人走了,莫六都还没看到江末修所说的“好戏”。 摊开双手莫名其妙。“好戏呢?” “这孩子怎么样?”江末修避而不答。只是双手环胸,一脸高深莫测。 这会儿莫六来兴致了。“你看上这小妞了?那我们夏宝贝怎么办?” 江末修瞥了莫六一眼,仿佛在问:你是白痴吗? “末杰喜欢这孩子。” “你们家那个江末杰?”再看看宝宝离开的方向,莫六摇了摇头。“乖乖,你家那个不一向都是重口味的主,这会儿怎么看上个清粥小菜。” “说不定认真了吧。”江末修不置可否。 认真?莫六挑眉。才二十二岁的江末杰,混小子江末杰,认真?太不搭轧了。 “不过,那小子没戏。” “怎么说?” “配不上人家,档次不够。”耸肩。 莫六喷了。 可就那么一喷,还真有点上心了。想知道,这小女孩,凭什么让毒舌江末修说出那样的话来。于是,跑清华园也跑得勤了,拣着借口见江末修,来时和回时的路上车开得比自行车还慢,就想着,能不能来个不期而遇。 可都没有。一直见不到,想见她的意愿就更强了。还想看看,如果告诉她:小妞,你把六爷我的车喷得好销魂啊。她会是什么反应。 没见着,于是发现,这阵子的日子稍显郁闷了。跟朋友约在lounge bar喝酒顺便猎艳,到的比较迟,朋友们已经开始喝了,不过今天大夥儿明显的心不在焉,齐齐看着某个角落,边笑边窃窃私语。 “啥事这么有兴致?”把外套脱下扔在沙发上,莫六倒了杯whiskey咪了一口。 “那边。”好友指了指背对莫六的那个角落。“那小姑娘,一进来就点茅台,一瓶下去了,脸不红气不喘,跟她一起来的小伙子已经倒了。” 莫六这才回头。倒下的,江末杰,还在喝的……宝依涵! 宝宝穿着一件白色束腰小洋装,因为喝得有点高,眼神迷离,脸蛋和嘴唇红扑扑的,娇俏欲滴。今儿她化妆了,相宜的妆容,不浓不淡,却把五官的优点全凸显出来了。一直没好好看过她,以前没定性,喜欢艳丽型的女人,可今天发现,这种清丽型的也很吸引眼球。这小姑娘,不止长得好,赢在有气质,就算醉酒,人家也不疾不徐,一副大家闺秀的优雅淡定。 莫六突然发现,这小姑娘很适合旧上海的奢华,适合戴着鸽子蛋和贵太太们搓麻。那一瞬间,莫六觉得口干舌燥。 还没想好,莫六就扯开领带站了起来。 “哪儿去啊?” “我的妞。”烦躁了。 往宝宝走过去的时候,竟有些紧张,像踩在云里,晕晕乎乎的。“怎么跑到这边来喝酒?”莫六谁啊,仗着人家茫了,上去装熟。 宝宝眯眼看了莫六一眼,漾起一个大大的笑,纤纤食指连连指了莫六好几下。“啊!田黄石!” 颇为得意地转头,对上的是好友失望的脸。更是得意,瞧吧,认识的呢!再看江末杰一眼,突然觉得这个以前还颇为顺眼的小子这会儿怎么这么烦。 莫六在好友的一片嘘声中把人抱走了。 没急着回家,坐车上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了半天。想看看明白,怎么突然就这么喜欢她。是啊,喜欢着呢,抱住她的时候心里暖烘烘的。你瞧这会儿,你盯着她看,她也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和你对瞪。怎么就那么可爱! “宝依涵!”他叫她的名字。 “嗯!宝宝!”傻巴巴地点头。其实她不是茫了,是真醉了。可从小宝宝爷爷的高要求,要像个大家闺秀一样活着,即使是醉了,宝宝的酒品也好到一个程度。 “宝宝啊……”也傻傻地笑了。“你胆子真肥啊,敢和人拼茅台,真醉了被人捡走,吃亏了怎么办?” “指不定谁吃亏。”憨憨地回了一句。眨眨眼,头一歪,开始睡觉。 莫六顿时无语。怎么才喝了一口酒,他就觉得自己醉了。 这小姑娘,居然回答“指不定谁吃亏”,失笑,而后,又怔住。 是真上心了,可他也想知道,这回自己的新鲜感能坚持多久。 很恶俗!太恶俗了!恶俗的开端! 宝宝被自己雷到了,雷疯了! 仰天大飙脏话的心情很强烈。 她光着身子,身边的男人也裸着身子,很好!掀开被子看一看,更好!做足了,被单上一大滩红果果。 你说,一般醉酒被人占便宜的反应是什么?很多,不过很少见宝家宝宝酱紫的。卷过棉被,然后高高站起,伸出白嫩的脚,探了探男人的肚子,深吸一口气,就着肚子一脚把人踹下床。 疼! 莫六是被疼醒的!妈的谁不要命了!莫家六少也敢打! 睁开眼,就看到晨光下的小女人,嗯,刚被他变成小女人不久的宝宝,一副女王架势,盛怒的脸,怎么还是那么可爱。光是看着,莫六又硬了。 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稍稍清醒,莫六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 “靠!占了便宜你还委屈!”这是宝宝生平最粗鲁的一刻,要是她的八旗爷爷看到了,铁定要脑溢血晕过去。宝宝!气质! “我……”男人,天生要是一个谋略家。“昨天你喝醉了,我好心收留你,你居然……” “咳!这种事儿,吃亏的应该是女生吧。”宝宝其实弱了些。这小姑娘,虽然挺坏,但从小被保护的好,见到的坏人不太多,尤其莫六这种腹黑型。莫家男人,都腹黑,大少爸爸这条血脉,更甚。 “我处男!”痛诉。 六少_八旗子弟(二) “咳!这种事儿,吃亏的应该是女生吧。”宝宝气势弱了些。 “我处男!”痛诉。 谁信?谁信!莫六你个不要脸的! “你脑子被门夹过了?”这么一听,宝宝倒是明白了。这男的摆明了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居心不良。他要是童子鸡,那苍井空还处女呢!跳下床,捡了散落一地的衣服,也不会不好意思,当着莫六的面就开始换。莫六也觉着奇呢,明明是第一次,可这女孩怎么就能这么坦荡荡。 就有人这么一大早遛鸟的,莫六这不要脸的,就保持着被宝宝踹下床的姿势,大大咧咧欣赏起美人更衣的美景来。人家都没不好意思,那他害什么臊。 宝宝一边换衣服,一边还瞄了莫六□好几眼。乖乖,这男人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了吧?好在昨天醉死了,不然非疼死不可。嗯!茅台真是个好东西!昨儿要是不喝这酒还醉不到这程度呢。我说宝宝,贪杯就别找其他借口。 不知莫六现在要是知道宝宝心里头是这心思,会不会吐血而亡。 宝宝穿好衣服,环视了四周。很好,酒店!再找着自己的小手袋,打开掏了几张毛爷爷出来。“就这么多,爱要不要。”说完就在莫六惊愕的目光中踩着细跟高跟鞋“噔噔噔”地跑了。 莫六傻愣愣地看着开了又关上的门,再看看刚好丢在自己兄弟上的毛爷爷…… “艹!老子卖力一夜才两百!宝依涵!”自尊心受创了!男性自尊心严重受创!我说六子你也别恼,人宝宝昨儿是出来喝酒的,有人请客,有人接送,她带那么多钱干什么啊,身上只揣了两百多,扣了打的回学校的钱已经全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莫六也想,拉倒吧,这么个噶杂子,既不温柔也不体贴,得了做啥,自己遭罪!这会儿,睡也睡过了,味儿也尝过了,算是得偿夙愿,虽然这女人真他妈带劲儿,可带劲的女人还是不少的。这么想着,莫六心里稍稍舒服了些,可,怎么就不甘心哪。俩都是噶杂子,有的磨。 宝宝近来郁闷,以前为啥不交男朋友啊,就是怕走到这一步,宝宝怕疼啊。可这会儿,真突破这一步了,又觉得不是味儿了,疼痛是没感觉到,可快感同样没有啊。被人压着艹了一个晚上,一点high的记忆都没有,是不是太亏了? 想着,就抓起包包往外冲。不成!得去把便宜占回来! “宝依涵!”开班会呢,这娃就这么跑了,班导当然怒了。 宝宝只知道莫六一个窝啊,那家会所。运气也好,到那儿的时候莫六刚好从车里下来甩着钥匙往里头走。 “莫六!” 莫六一转头,心脏咯噔失序了好几下。这阵子,照玩照乐,可却发现,时常想起她。想她扬手砸东西的小模样,想她红扑扑的脸蛋,想她在他身下婉转娇喘的媚态。真的见到她,才发现,其实想她想得紧,一见着她,心都被拧了起来。这种感觉,真不好。莫六的眉头不自觉皱起。 虽然对这种感觉很惶恐,但他还是转身走向她。 “什么事儿?”显得有些冷淡和排斥。 可宝宝这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这点冷漠她才不看在眼里。 “跟你说件事儿。”招招手,莫六还真听话地弯下腰让她咬耳朵。 窸窸窣窣的声音,扑到耳边温润馨香的热气,莫六觉得头晕。也没听清她具体说的是什么,但大意听懂了。挑眉,这妞真确定?哪有人主动上门来让人占便宜的。 宝宝用力点点头。 送上门来的上等肥肉,莫六哪有不吃的道理,再别说想得紧了。他唇角不经意扯起一个笑容。“走。” “大白天?”宝宝原想再约时间。 “难不成要翻黄历选好日子?” “可我还没打扮,你吃得下?” 莫六拉住宝宝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她。小妞今天穿着小短裤,白t外罩着件格子马甲,青春无敌。“这样很好。” “那走吧。”没有异议。 真豁达。莫六拉着她的小手,往他的车子走去。柔若无骨的手,绵软细腻,和她的身体其他部位一样。 “等等,就里头。” 莫六真的无语了。第一次,他想带女人回家呢,可这妞,居然! 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包厢,人带进去了,莫六先去交代一些事儿。宝宝环视四周,这个包厢的周围都很静,不像楼下,似乎是某人专用的。确实很有品味,每件摆设都是少见的名器。 莫六回来,就见宝宝捧着个景德镇瓷器猛瞧,手法娴熟,查看的步骤准确而专业。没忍住,一把上前环住她的腰,在她耳上亲了好几下。 “这个是赝品。”她稍稍转头,眼里平静无波,未沾情欲。 “怎么说?”他当然知道这是赝品。喜欢得紧,可真品的主人不肯割爱,所以只好找个清末仿的几乎以假乱真的赝品回来过过干瘾。他倒是有些惊讶,这牛竟能一眼就看出这是个赝品,可这会儿莫六没细想,全部的心思都在宝宝身上。 “真品在我家。”理所当然的口气。乾隆年间御赐的瓷器,爷爷的心头宝。 莫六笑而不语。单手把瓷器拿下来放在原位,拉着宝宝往沙发走去。“我可不想委屈你,可你要在这儿的。” “不都一样。”撇撇嘴。 “当然不一样。不过放心,我是个好老师,沙发也有沙发的乐趣。”邪笑,很有魅力的邪笑。 可,宝宝吃这套?“你不是处吗?” 笑容一僵,随即恢复正常。“你就当,我刚才脑子被门夹了。” 接下来,儿童不宜。 莫六已经事先交代过了,自然是没人敢往包厢闯的。隔音好,隐隐能听到外头的歌舞升平。包厢里,肉体的拍打声、女人的娇喘、男人兴奋的低吼,一时半会儿没个停歇。莫六今天特兴奋也特卖力,他缠着宝宝要了一次又一次,瞧瞧现在,都已经停下来好些时间了,可他还是赖在她里面不肯出来。 “感觉怎么样?”大掌在她细白的腰间细细磨蹭,不盈一握的手感。他单手抚开她汗湿黏在额头的发,低头亲亲她。不得了,连饮食有专人照顾的莫六少这会儿都觉得头晕眼花脚步虚浮,太卖力了,一气儿想死在她里面,真这么缠下去,铁定精j人亡。 “嗯。”宝宝哪里还有力气回答。她觉得全身发软,连手脚都在颤抖。难怪时间那么多男男女女沉迷于此,确实销魂蚀骨,尤其是刚进来时的满足和最后的升腾。宝宝也是个人精,才几次就已经能体会这其中的奥妙了,当然,也得有个好对象。 “嗯是什么意思?”莫六失笑。 “网上说,男人一晚五六次是神话。”声音细到几乎听不到。可这会儿她就趴坐在莫六胯间休息,头还枕着人家的颈窝子呢。 “呵呵……”莫六真乐了。“早着呢,才三次,宝宝想挑战看看六次?” 忙摇头。“我肚子饿了。” 莫六立刻打电话下楼。 拍拍莫六的胸膛。“你先出来。” “他们不敢乱瞄。”虽然这么说,但莫六还是扯过一边的西装外套披在宝宝身上。小小的身体罩着大大的男式西装,说不出的娇柔和魅惑。莫六没忍住,低头狠狠吻她。相濡以沫、啧啧出声,昏天暗地。 “我让你们送这上来的?”莫六囧了,有被人看穿的尴尬。桌上一堆吃的,其中一盅汤品,鹿鞭炖鸡汤,功效可好,男女虚损,补紧壮阳,主治男人房事过度导致的阳事不兴。 服务生算是训练有素,眼珠子半点不敢乱瞄,只是快快把食物端上桌。“大少刚才来了,知道六少您在忙,特地让人炖上备着的。” 莫六无语。真是体贴的好哥哥!是想看笑话来的! 等服务生走了,莫六发现怀里的人在偷笑。 “很好笑?这汤女人也能喝,补气补紧的。”邪笑。 伏在他肩上,红唇轻启,娇娇嗔怪。“还不够紧?” 艹!听听听听!这么个调情法,莫六哪还用喝汤补气 5 薄雪草 作者:以墨 ! “饿了,你喂我吃。”宝宝也不客气,指使身下的男人为她服务。没力气呢,有人使唤干嘛要客气。 莫六也不恼,真的拿起银筷银汤匙喂了起来。即使很饿,她吃的还是很秀气,细嚼慢咽,吃到喜欢的还会戳戳他的腰示意再来些。莫六趁着她吃东西的空当,自己猛吃了些,当然也不浪费大少的一番美意。 补充了体力做啥?还想接着战啊!人家都提出业绩要求来了,拼到j尽人亡也要达到要求! 宝宝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身边的男人还在睡。只是,他们似乎已经不在那个包厢了。 推推莫六。那厢睡到一半被叫醒有些不爽。 “这哪儿啊?” “我家。” 宝宝嘟嘟嘴。“你接着睡,我回去了。” 莫六撑着身子起来,瞄了时钟一眼。“大小姐,三点多了。” “夜不归宿要被记过的。”煞有其事。起身开始穿衣,双脚落地时一阵腿软,就那么瘫在地上。转头看看莫六,这厢得意地直笑。 “这会儿回去也是夜不归宿,宿舍大门早上锁了,你要是这时候把阿姨给叫起来,更惨。”双手架住她的胳肢窝,把她抱回床上,夹在自己双腿间当枕头抱着,接着睡。 “莫六,我今儿出来的匆忙,钱又没带够,能先赊着先不?”宝宝没啥睡意,伸手扯着莫六的乳头玩。 一把抓住她作恶的手,莫六也一下子没了睡意,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还真当老子是鸭了啊!” “那不然怎么办。”嘟嘴。 “做我女朋友?”莫六有些挫败。真是喜欢她了,这会儿他都已经是她的人了,居然认命了,好吧,和她发展看看,都合适,他可以结婚的。 “不要。”不想,噶杂子拒绝了。 “什么?”莫六暴怒。堂堂莫家六少,被拒绝了! “不要做你女朋友。我今儿来就是想把便宜占回来,现在没事儿了,咱俩两清了。”噶杂子的想法和逻辑,把莫六差点被气到脑溢血。 “你……你……休想玩完了就甩!”什么时候轮到六少跟人家讲这种话啊。他委屈,前所未有的委屈,想想,这十来年第一回想和初恋一样认认真真谈一回恋爱,居然被人拒绝了!老天!他莫六是遇上什么样的噶杂子啊! “你太老了!”宝宝一脸嫌恶。 “我哪里老?我才二十七……”是啊!他都二十七了!可人家呢,大学新鲜人,才十九岁。确实老,黄金年纪的男人,配小loli,真显老了。莫六是从来没觉得自己老,可今天……莫六弱弱地反驳。“大八岁,刚刚好。” “哪儿好了,都没愣头青身上的阳光味,我不喜欢老人气,慎得慌。” 堂堂莫家莫慎和啊!被人嫌弃到这份儿上!有点儿骨气的!不要拉倒!还不信找不着人来爱了!可,这会儿就是稀罕她!“男人!都他妈犯贱!” 宝宝莫名其妙地看着莫六。虽然是大实话,可他怎么就突然有了这感慨。白了他一眼,挣开莫六的怀抱,俯身去拿皮包。 “你要是再给老子钱,老子就灭了你!”老的打击已经够了,如果这妞再掏钱打发他,莫六觉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天然呆! 宝宝不理他,掏出一个小盒子。“不给钱。” 给珠宝。大款的作风,翠绿的老坑玉,一枚观音,串着金链子。莫六小心脏不禁快速跳了起来。“送我?” “本来要送给我爸的,便宜你了。” 得,敢情是借了别人东风,可这丫还是乐不可支。“给本少爷戴上。” 给点儿阳光就得瑟起来了!宝宝撇撇嘴,真给他戴上了。 莫六扶正坠子,光腚跑到浴室左照右照看了许久,最后才美滋滋地出来。 宝宝把被子拉到胸部以上。“这下两清了?” 敢情还是夜资费! 可这回六子不恼,他一下跳到床上,一把扯开被子钻了进去。 “诶诶诶!压死了!”宝宝猛叫。 “六爷高兴,再伺候你一回!”其实就是自己色心又起。 “啊!我身上没值钱的东西了!” “这回免费的!”莫六还是卖力啊,可完事儿了腿都软了,想着,回家好好补补!回家让妈给好好补补!不信拿不下这噶杂子! 那天后,宝宝就和莫六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这头莫六追得紧,正事儿也不干了,天天跑人家学校里头,名车接送、送花送礼,赶上天气好还陪人家上课。那头宝宝逃得紧,为了拒绝名车接送生平第一次买了自行车,鲜花礼物统统往人家车上砸,可那变态看她砸东西却愈发高兴,送得更勤快。至于陪她上课,宝宝是有苦难言,总不至于逃课吧。这丫名正言顺登堂入室,当众宣布自己是她男友,永绝后患。 宝宝不干了。可人家大声说;“你敢不认!就是你强了老子,你就得负责!” 莫六不要脸,宝宝还要脸的! “六子,你也有今天。”莫六这么大的动静,江末修当然有所耳闻。 “老子乐意!”嘴硬。 “搞不定吧?这小妞悍着呢,末杰和她过招,从小到大一点便宜都没占到。”江末修乐呵呵的。 莫六一听一激灵。“你们认识?” “啊,认识。世交。” “艹!你不早说!” “也得你问啊。”无辜。 “快!人口普查,把她祖宗十八代全报上来!” “六子,你不是她的对手。” “老子不信邪。” “人至贱无敌,你是先天占了优势,可人家天不怕地不怕,不乐意的事儿天王老子也拿她没法。”这是公道话。从小到大没见这妮子怕过什么人,她老子惹她不高兴,就剃她老子胡子。对奶奶和妈妈倒是又敬又爱,就老爷子稍稍制的住,那也是在她理亏,老爷子发飙的前提下,可他还真没见过老爷子真的对她急过。 “你不是和她一起长大吗?是人总有弱点吧。”希翼。 江末修认真地想了想,摇头。 莫六绝望。 “真说起来,倒是有。” 莫六怒。“你丫一气儿说完!” “宝宝喜欢古董。越怪的东西越喜欢,尤其喜欢死人的东西,不好搞。嗯,她爸妈是拿她没办法的,可她爷爷治得住她。我记得小时候宝爷爷说:我们家宝宝,十五岁我就把她嫁了!女孩子家,到了适婚年纪就得嫁人,不能像她妈,拖着二十岁才肯嫁进我们家。”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大恩不言谢!”莫六来了精神。 “要谢的,记着,有事儿将来要你帮忙。”狐狸笑容。 晚上被叫回家吃晚饭,莫四带了苏又菱回来,一顿饭吃得大家开胃开怀。吃完后莫六陪小米散步,看着小米甜蜜蜜的模样,他郁闷了。这会儿就觉得,全世界最不幸福的人就是自己了。 “怎么了这是?一副为情所困的挫样。”北京晴朗的秋夜,天很高很高,空气也格外清新。小米披着小外套,任由莫六揽着自己信步大院。 “你哥我失恋了。”莫六仰天长叹。 “你 ?失恋?”小米大笑。 “别笑啊你,再笑下去你哥哥我就真觉生无可恋了。”莫六懊恼地拧拧小米的脸蛋。“我失恋就这么好笑?” “没没,不好笑。今儿我做回知心姐姐,来,说吧。”抱歉地假装擦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小米拉着莫六到锦鲤池旁的石凳上坐好。 “嘶……”莫六双手环胸,苦恼万分。“你说说你哥我哪里不好啊,那小姑娘就这么不待见我。你说我追她追得多有诚意,有空就去等她下课,送花送礼物,追女生的招我都使了,可人家就是一直说no!” “你那不是诚意,是老油条。”小米打击他。“哪来的小姑娘啊?” “就一大学生,特有意思,特有个性。”个性到了极点就是没有个性。谈到心上人,莫六一脸陶醉。 “我看你是找罪受。”小米翻了个白眼。“如果真的不成,就放弃得了。” “唉……”莫六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想了,来,陪哥看星星。” 十分钟后…… “今儿有星星吗?”小米抬头看天。光害这么严重,星星还能看得见吗? “你在陪你哥,当有不成吗?” 半个小时后…… “傻丫头,失恋的是哥,你哭啥啊。”莫六心疼得伸手去擦小米脸上的泪水,感动到不行。 “你失恋我哭什么啊,我这是脖子扭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不是不想更。而是本少爷对每次更的字数有要求。 这些天日夜颠倒,有本事开电脑安下心来码字,本少爷都他妈佩服起自己来了 我只能说,莫六太淫荡了。下一章已经在码了。明儿凌晨阿根廷要赢了!明天我就再更!普天同庆! 六少_八旗子弟(三) 自从那次占回便宜以后,宝宝就坚守防线再也不被诱惑了。说不想,那是骗人的,这种事儿就像毒品,尝过后很容易上瘾的。可宝宝脑子清醒,这家伙就是块狗皮膏药,沾上了甩都甩不掉,以免后患无穷,还是少招惹为妙。只是,现在才想这个,会不会为时已晚? 宝宝还想呢,反正已经开荤了,找个年纪小的,青春无敌,生猛有力,多喜欢愣头青身上的涩味,汗水、阳光、青春,有点羞涩,还有点猥琐。可身后有莫六呢,这家伙现在就像是屠龙的老巫婆!宝宝看上一个他就处理一个,愣是让宝宝有那个色心没那个机会。 有人说,烈女怕缠郎。其实有点道理。不过前提还是,你多少得有点喜欢人家,不然,宝宝这样子的个性,你缠啊,真不喜欢你,你当她面跳楼给她看她都能眼珠子都不眨一下坦然走过。 宝宝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喜欢莫六的。说俗套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还是有他的特殊感觉在的。况且,莫六除了老一点、不要脸一点、猥琐一点,其他条件还是蛮好的,至少床上功夫很过关,就是不知道干不干净。呃,算了,纠结这问题没现实意义,干不干净都拆封用过了。 可后来,宝宝还是被莫六追到手了。过程很复杂,也很,无语。 其实,不就一泡眼泪的事儿嘛,要知道这噶杂子心软成这样,莫六早哭给她看了。 话说那天莫六送宝宝回宿舍。下车前一阵激吻,莫六差点没把持住。可那丫头一巴掌就给他扇一边儿去了,然后跳下车子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莫六当然追,门开得快,站得太急,一头装上车顶。乖乖!不止头疼,还咬舌头了。莫六顿时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眼泪都给逼出来了。 平时这情况莫六是肯定追上来了,可今儿久久没动静,宝宝忍不住转头,就见那男人蹲在地上……哭。 “诶,你哭什么啊?”跑回去,蹲在他前面。 痛得说不出话来。从没觉得这么丢脸过,莫六头一扭,转到一边接着哭。 “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其实我也不是讨厌你,我就是不想交男朋友,被我爷知道他肯定立马把我嫁出去。别说你没准备好娶我了,我也没想嫁你啊。诶我说你别哭啊……”莫六听着听着来劲儿了。前头几句真是听得他心花怒放,可后两句怎么就那么刺耳。谁说他没准备好娶她了?原来她没想要嫁给他! 说白了!宝家的宝依涵怕眼泪,任何人的眼泪,一遇上眼泪她就没辙,就像一些人看到蛇会吓得手脚发软一样。 灵机一动。一把握住她的手,顺着她的话演下去。“那咱俩好的事儿不让你爷知道还不成吗?” “我不交那不更省事儿。” 舌头一动,更疼。 “诶!我也没说绝对不交啊,你别哭那么惨啊。” 死皮赖脸把人抱住。“我保证不让你爷知道还不成嘛。咱俩好吧!我那么待见你,你不也挺喜欢我的嘛。跟我好了,我天天带你去吃好吃的,我天天让你强,我天天把你伺候爽,好不好?好不好?” 太淫荡了!太没尊严了!莫六直接出卖肉体! 这是莫六总结出的经验,不按理出牌才对宝依涵的味儿。你瞧,这不,这噶杂子的表情,犹豫了,不再是斩钉截铁的否定了。 “你摸摸!你摸摸!我想死你了!你也想我对不对?”抓住人家姑娘的手就往自己兄弟那里按,这事儿也就莫六做得出来,这种事儿也就宝宝当是正常的。“咱俩好吧!我一定对你好!我带你玩好玩的,你想玩什么我都带你去,咱俩好,成不?成不?” 能不成吗? 宝宝被拐了。 我说,莫六你个不要脸的! “成倒是成,不过你得先给我一份健康报告,证明你没暗病啥的。”虽然为时已晚,但宝宝还是要个保障,这会儿不是想到这个问题了嘛,心里头疙瘩,总不能以后在一起都提心吊胆的。 莫六气极。要搁别人跟他说这话,管你要死!可是宝宝呢。“我每次都戴套的。” “那和我一块儿怎么从来不见你戴啊?”害她每次都要去买事后药吃。 一把抱住她的腰耍赖。“我就不戴!我就要在你里面,和你肉连着肉,水合着水!” “你个荡夫!”真淫荡啊!可宝宝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淫荡起来还真他妈的诱人对胃口。 莫六这阵子春风得意,兄弟们看他走路都生风了,没事儿一个人都能傻笑个半天。 “我说六子,你能不要笑得那么淫荡吗?”莫四看不下去了。 “我乐意!”莫六下巴一抬,而后又想起件事儿。“哥,你说送女人礼物的话,送什么好?” “哟!你六少不是情场浪子嘛,还用送东西给女人啊?勾勾手指她们就上来了。”莫四冷笑。 “六子,你问四哥做什么,他也得有这个经验啊,你四嫂没回来前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还送啥礼啊。”二少大笑。 莫四狠狠给了二少一眼刮子。“看你送什么女人,要是认真的,最简单实在,女人还图什么?承诺啊。” 也得宝宝稀罕。莫六撇撇嘴,焉儿了。 “我送过你四嫂一只手镯,那是一对的,我也戴着。我送她那么多东西,就见这个她一直戴着。我见勋子也买了一对。”女人,就是喜欢男人对这段恋情的参与感。所谓情侣手镯、情侣衫,其实都是女人们缺乏安全感的一种慰籍工具罢了。 “成!就这个!”莫六一听乐了。这两对都是要修成正果的,他要吸他们的灵气! 那头二少眼尖,一手就勾出莫六脖子上的项链。“哟,六子,戴玉观音哪,金玉满堂,不错不错。” 就这样,从来追求时尚的莫六,脖子上挂着的“金玉”被兄弟们笑了好些天。 笑吧!笑死你们!老子乐意!老子高兴! 宝宝最近夜不归宿的记录变多了,室友自然是没问什么,这情况铁定是交男朋友了嘛,郭乐不是更常这样嘛。可中国的大学,对学生恋爱问题还是管得蛮严的,这不,记录一多,宝宝就被班导约谈了。 老班面前摊着一张记录表,再看看满脸无辜的宝依涵同志。怎么想得到,这满脸清纯、气质高雅的孩子会做这种事情呢。 瞧瞧!瞧瞧!夜不归宿,一周有五天不在寝室过夜,周六周日更别说。再看看!都是些什么理由!周一:看星星。周二:夜间蹦极。周三:看球。周四周五也懒得编了,直截了当:陪男友。 班导越看越气结,可,宝宝是个好学生呢,专业课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尤其是艺术鉴赏这一科,写的鉴赏论文连老学究都拍手称好。这么个好苗苗,怎么可以毁在早恋上。 咳!还早恋哪? 班导清了清嗓子,尽量以平淡的语气说话。 “宝依涵啊,人生就像一列火车,会经过很多很多风景迷人的地方。但这些都不是我们的目的地,如果你中途下车了,火车是不会等你的。知道吗?”的b7b16ecf8ca53723593894116071 宝宝点头。当然知道,以前写作文的金银句,以前为了应付考试她还背过呢。 “老师也是过来人,青春时期的恋爱都是美好的,大学里的恋爱往往经不起社会现实的考验,现在的甜蜜,会造就将来的苦果。”继续孜孜不倦地诱导。 宝宝听得不是很懂。还说人家是他天然呆,宝宝同志也好不到哪里去,就一傻子、呆子。可有一点她是听明白了,恋爱嘛。 “老师,不是我想恋爱的,我是被我男朋友逼的。” 班导一听,这还得了!学生恋爱是被强迫的!班导越想越离谱越想越恐怖,心里想到的情况和宝宝的意思已经完全南辕北辙了。 “宝依涵!你该早点跟老师说!老师会保护你的!” 看看,误会了吧!天大的误会! 几个小时后,莫六黑着脸坐在派出所里头,身边坐着义愤填膺的班导和一脸茫然的宝宝。 “宝依涵,不用怕,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出来,老师和警察叔叔会保护你的!”班导激动地抓紧宝宝的手。 诶诶!老太婆!放开我媳妇的手! 连市局局长也惊动了,特地派了第二秘书来了解情况。“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误会!误会大了!大到莫六因祸得福,大到班导暗中把宝宝的家人都惊动了。 “你个噶杂子!怎么跟人说的哪?都把我整派出所来了。”莫六头疼!刚和几个朋友谈事情呢,怎么就进来几个不长眼的公安,愣是把他带走了。一看就是菜鸟,不然怎么连六少是谁都不知道。 “警察同志,你听听,他还威胁人!”班导极力维护。 “我就说,我谈恋爱是被逼的。”确实是吖,要不是莫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她能这么轻易就被拐了吗?这是逼迫!红果果的逼迫! 莫六仰天无语。 班导立马狠狠瞪莫六一眼。 “好了,宝宝,跟大家说清楚。”莫六叹气。 “说清楚啥?” “我逼你啥了?” “你逼我跟你谈恋爱。” “怎么逼的?” “哭!”痛心疾首。 莫六的脸有些不自然,还有些暗红。可这会儿,总算是循循善诱,解释清楚了。这女朋友不是自个儿强抢来的,是哭回来的。咳!虽然传出去莫家六少就没脸了,可还是得说清楚。 在场除了两位当事人,所有人都面脸黑线。尤其是班导,感情折腾了那么久,是小情侣小打小闹玩情调! 莫六拉着宝宝的手从派出所出来。真稀奇,都这情况了,他居然还不顶生气,就是恼她,还觉得,干的这些破事儿,怎么就那么可爱!你瞧瞧她一脸无辜,又好气又好笑。 “我也没想到会变这情况啊,班导她反应过度了。”讨好地朝他笑笑。 不理她。 “好嘛好嘛,别生气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还是不理。 “我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嘛。” 嘿!还不耐烦了!莫六气极。 “baby,回家给你‘刷牙’好不好?”宝宝,你变色了,彻底堕落了。 很好!再多争取点福利。 莫六还在美呢,可宝宝不干了。脚步一停,甩开莫六的手。“出息了你!不要拉倒!小姑奶奶回学校去!” 莫六赶紧追。男人,别贪心,见好就收吧。看看现在,福利还有没有先别计较了,人还得先哄回来呢。 “诶诶!我这不是平稳一下情绪嘛。没长出息!最没出息的就是我!行行好吧,小姑奶奶,别折腾我了,咱回家,我给你弄好吃的,行吧?”见过这么服软的莫六少么?可遇上宝宝,他什么辙都没有,除了认输就是服软。 这会儿宝宝是肚子饿了,听到有好吃的,才稍稍不闹腾了。你说,还就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吃的能哄住,玩的能哄住。 莫六脑袋瓜子一转。“我说宝宝,不然去我家?香嫂,就是从小喂大我们几兄弟的阿姨,她煮的东西可好吃了!还有,我爷爷的书房里头有个唐代的端砚,漂亮到不行……” “去!”听到有好宝贝,宝宝立刻点头。 去了莫家,宝宝心心念念想得都是那个端砚。人家见家长又紧张又尴尬,可宝宝这噶杂子,一点儿都不当自己是外人,她哪里是去见家长的啊,也就莫六这么自我安慰,她就是去看端砚的。再说说这端砚,不枉莫六的形容词,真是漂亮吖!古墨沉香,紫蓝色泽,还是上上石品的金银线,温软、幼嫩、细腻、纯净、致密……宝宝一上手就舍不得放下了。莫老爷子见了,直说这孩子识货。 莫家这顿饭,刚开始气氛挺好,后来来了个不速之客,愣是让好好的聚会不欢而散。 宝宝说难听点平时真有点二,可赶上这种时候,她又是很善解人意的。有爷爷爸爸宠着惯着,可也算名门,奶奶妈妈的家教到底还是不错的。 告别莫家人,宝宝挽着莫六的手在院子里散步,居然很安静地听他说着小米的事儿。这个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女孩,一世受宠,却独独缺了最重要的父爱与母爱,听着挺让人心疼的,尤其是从莫六嘴里讲出来。这男人得多疼妹妹啊,他说:“多想这六年只是做了一场梦,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其实坐在小学的教室里,老师掷来的粉笔头正好打在额头上。然后放学冲回家,和大院里一群野孩子玩泥巴。”,宝宝一听,心都融化了。 爷说了,看男人最重要的是看他疼不疼爱家人,嗯,莫慎和,会是个好男人的。 今天的宝宝,好温柔吖! 莫六低头看宝宝,这是她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表情,一时心里发烫,揉揉她的肩,又揉揉她的脑袋——换来她更柔软的一笑。莫六一发晕,觉得心里头“哐当”一声,上锁的声音。好了!这辈子,不锁在这个女人身边他是痛快不了了! “宝宝。” “嗯?” “我们结婚吧!”莫六紧张,前所未有的紧张。生平第一次求婚,遇上宝依涵这样的噶杂子,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大不了就是再被奚落一顿,再来也就是被她一脚踢到旁边的池子里去嘛。 她没踢他,就是盯着他笑,一直笑,笑得莫六头皮发麻。 “好啊。” 莫六彻底傻了。乖乖!没听错吧! “不过……” 心里一咯噔,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这么简陋的求婚太不衬我了。要我答应,成,把你爷爷那块端砚拿来。得了我同意后你还要得我爷我奶的同意,还有我爸妈,我爷可喜欢白石老人了,你看着办,他那关过了就没问题了。唉,白石老人真可惜了,日本人来,他没有饿死,国民d来,也没有饿死,共产d来,怎么能把他饿死呢?反正我爷就喜欢他的画作……”这噶杂子说着说着倒是自言自语起来了。 “宝宝,说重点。”捏捏她的手,莫六一脸冷汗。乖乖!爷爷的端砚、白石老人的画…… “嗯!好。你把端砚给我拿来,求婚的事儿,看你怎么搞,反正得我高兴。”很认真地告知。 作者有话要说: 从留言看,六子的人气不如大少吖。 六少_八旗子弟(四) 什么样的求婚衬宝宝?莫六真不知道,再来也没求婚的经验啊。上网搜呗,再看看网上被人拿来说到烂的求婚方式,都他妈是用钱砸出来的。怎么就那么庸俗! 可,庸俗就庸俗呗!婚还是得求! 总和各方经验,莫六行动了。 宝宝觉得莫名其妙。 上课的途中,怎么就人手一支玫瑰,玫瑰了还不打紧,还都一劲儿往她手里塞。不用想,肯定是莫六干的好事儿。这么就开始求婚了?看来他们的思想层次还是有差距的。啥叫衬得上?这丫用钱砸她来着,庸俗!太庸俗了! 到教室再一看,不得了了,连老师讲台上都放着一支花。上课的老师是个年轻女人,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暧昧。那是,幸福的女人谁不羡慕,宝宝的虚荣心被稍稍满足了。可,还是庸俗!宝宝讨厌花,尤其是玫瑰! 课上到一半,好了,这栋大楼都骚动起来了。人家莫六,在对面教学楼扯了两条横幅下来,“宝宝我爱你!”、“宝宝嫁给我!”,俗!俗到宝宝想吐!他当拍《金粉世家》哪?他愿意做金燕西,她还不乐意做冷清秋呢。 “有水吗?”宝宝转头问身边的女生。那女生立刻会意。真狠!满满一脸盆水。宝宝没客气,狠狠给泼了下去,然后拍拍手,转身走了。 莫六这会儿是呆了。西装笔挺哪,一大早起来去做的造型,人一脸盆水就给你毁了。难道还嫌不浪漫?浪漫吖!浪漫到他都想吐了!可宝宝怎么还是不乐意哪? 怎么想着呢,宝宝从教学楼里出来了。 八卦的精神谁没有啊,这么两栋教学楼里的学生,都静下来了,恨不得有人扯一支麦克风扩音来着。 “你怎么这么俗气?” 俗!是俗!可不是你让我搞衬得上你的求婚嘛?莫六有苦难言。 “脑子真被门夹了。”宝宝上前,摊开手。“端砚呢?” “有!”立马拿出来。爷爷听他瞅准一人肯稳定下来了,要端砚求婚呢,咬牙割爱了。反正将来媳妇娶进门,这砚台还是莫家的东西,想看的时候到六子家摸一摸就好了。媳妇先骗进门再说。 这回宝宝才真心笑了。开了盒子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莫六郁闷了,她要嫁,究竟是为了这砚台嫁他,还是为了他这个人?跟砚台比,莫六少悲剧了。郁闷的同时,又想到件事儿。 “宝宝,我要是说……” “嗯?”抬头迅速看了他一眼。 “还有直升机……”话音未落,空中就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得,还是“宝宝嫁给我”的横幅。 “俗!我太他妈俗气了!”这回莫六也不等宝宝说了。 宝宝被逗笑了。 “宝宝,我是真不知道咋样才衬你,能想到的法子都想到了。”心一横,脸上的水一摸,掏出戒指就跪下了,双膝跪下。 戒指盒一打开,宝宝眼睛都亮了。一部《色戒》让鸽子蛋红遍世界,莫六也揣了颗鸽子蛋来,粉色巨型钻,边上镶了三圈白色碎钻,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头的。宝宝多识货啊,没等人开口求婚就自己一把抢了来。 “哪儿来的哪儿来的?” 莫六失笑,还是继续跪着。“和三少一起在欧洲的一个拍卖会上拍回来的,拥有者是谁没人知道,盗墓者让它重见天日。” 很好不是,完全符合宝宝对古玩的要求——有历史,还得是死人的东西。 把戒指拿回来,这个动作惹来宝宝好大一阵不满。不满归不满,都闹了这么大阵仗了,这婚总得求吧! 把戒指从盒子里取出来,单手拉住宝宝的手。“宝宝,我会对你好的,嫁给我好不好?” 本来这时候的情况应该是,女主角羞涩难当、犹豫不决,男主角苦苦等候期待忐忑,周围的观众大喊“嫁给他!”、“嫁给他!”,这样的剧情才正确,可…… “好好好!嫁!嫁!”忙点头还不止,催着莫六赶紧把戒指给自己戴上。 四周一片嘘声。 嘘就嘘吧!莫六乐呵呵地把戒指给人家戴上,起身一把将宝宝抱来起来。 只是宝宝忘了考虑了,你收了人家的戒指,不就是要和人家结婚嘛,要结婚,不就得见家长,然后订婚,然后…… 宝宝也太小看莫六的执行力了。求婚大戏非常囧人地落幕,一夜春宵,第二天宝宝就被拐着回乡了——莫六少要见家长啦! 这回没那么容易,宝宝爸怒了。闺女光荣读大学去了,才走了多久啊,第一次回来就带了个“老男人”回来,还说要结婚了,能不怒嘛? “不成!坚决不成!”宝宝爸举双手双脚反对。 可,你反对也得有人理你。 宝宝爷被一副白石老人的画收买了,奶奶见着年轻人派头好,没吱声,宝宝妈和宝宝一个德行,宝宝的求婚钻戒一亮相,宝宝妈就弃械投降了,只剩宝宝爸一人孤军奋战。 宝宝爸痛心疾首,自个儿辛辛苦苦养了十九年的闺女,就这么被人给骗走了,瞧瞧,这还有没有规矩!晚上,就赖在女儿房里了,而他那个傻女儿,居然也不觉得怪,摆明了一回生二回熟早就百无禁忌了。想哭啊!宝宝爸站在院子里鼻涕就喷出来了,泪奔回书房关了自己一晚上。更可悲的是,宝宝妈借了宝宝的戒指来玩,还没人发现他不见了。 “慎和啊,哪天咱们两家见个面?”第二日吃午饭,宝宝爷如是说。多感动啊,终于能赶在宝宝二十岁前把她嫁出去了,没变成老姑娘,算是对得起祖上了。 “嗯!我爸妈今天就到这里。我是想,宝宝还是学生,我们俩就先把婚给订了,等她毕业了我们再结婚。”宝家一家子就宝宝爸还没被搞定,莫六这一番话自然是要讨好宝宝爸的。谁希望自家闺女年纪轻轻就嫁人啊,指不定还要当学生妈妈呢,不妥不妥。 果然,宝宝爸边听边点头。 可莫六这是做客套的呢。早打听好了,从宝宝十五岁开始宝宝爷就算计着要把宝宝嫁出去了,这会儿真的有了对象,宝宝爷还不加紧了催婚啊。 “结!今年订婚,年底结婚。”果然,宝宝爷没让莫六失望。 担忧的目光望向宝宝爸——自然还是演给宝宝爸看的——我说莫影帝,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 “咳,爸,宝宝还小,你看……” “小什么小,你妈宝宝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会调戏小姑娘了!”爷爷怒目而视。都怪儿子媳妇孩子生太迟了,不然他四十来岁就能捞个“俏爷爷”当了。 “可,爷,我还没到法定的婚龄呢。”嘟嘴装无辜。宝宝也不想这么早嫁人呢。 “这有什么关系,监护人签同意书就行了。再不行去香港结,满十八周岁就行了,再签个父母责任书就成了。”这个问题宝宝爷早就想好了。当年他研究的是十五岁结婚的问题,这会儿都十九了,成年了,好办多了。 在宝宝爷的坚持下,宝宝最终得在五一长假和莫六订婚。六子爸妈也满意呢,宝宝还小,可莫六不小了,早些定下来,早点收心,做爸妈的也省心了。他们家的男孩子,都是婚后就乖下来的噶杂子,没个女人在家镇着就犯贱找抽。 这么小就订婚,宝宝是万般不乐意的,可这会儿爷爷都点头了,莫六的爸妈也参与其中,要是想不嫁…… 这些天,宝宝一直在考虑逃婚的后果,时常看着莫六若有所思,看得六少心惊胆战的。逃吧,最多被爷爷罚一顿,可,已经有了莫六的先例了,要是不嫁莫六,将来相亲之类的时一定不会停。不逃吧,就不甘心十九岁就成为“x太太”。 莫六是人精,稍稍一推敲就猜到这噶杂子想什么了。 “宝宝,咱们订婚用什么酒?”假装询问。 “你说呢?”漫不经心。 “特供茅台怎么样?让大少给咱赞助。你啊,列个单子,想要什么都写下来,这会儿就是他们发挥兄弟孝心的时候了。”莫六擦擦冷汗。估计要被兄弟们扒皮抽骨了。 果然,宝宝一听来劲儿了,连带这些天来的颓废一扫而光。 小财迷宝宝!小酒鬼宝宝! 真到了订婚那天,莫六可是留了一手了,就怕宝宝中途变卦做逃婚新娘。前一天两人听宝宝爷的不见面,可莫六这贱人却“很不小心”地事先透露了莫爷爷的礼物,一只玉猪,来历不凡。 宝宝当然是听得心痒难耐,哪里还记得逃婚,第二天一大早就巴巴地要去订婚现场,为此还被宝宝妈取笑了一番。 莫六自然也捞了好处。“很无意”地透露了自己对乾隆年间御赐的那件瓷器的喜爱,宝宝爷心里乐着呢,二话没说,送了。想当初,开价三千万都不撒手的宝贝,这会儿,这么轻易就到手了,莫六那个乐啊! 订婚当天……咳!是莫六生命中的一场灾难。 特供茅台,宝宝和宝宝爷撒开腮帮子猛喝,结果就是,订婚仪式还没开始呢,准新娘就晕晕乎乎了。好不容易被莫六架着完成了交换戒指和切蛋糕的流程,宝宝又跟着爷爷不知道跑那旮瘩醉生梦死去了。最后的结果就是,祖孙俩大闹订婚典礼,看得一众宾客目瞪口呆。 莫六的小未婚妻,由此成名。 有人摇摇头,叹,莫六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小疯子。可他少爷头一样:老子乐意。 他少爷!乐意着呢。愿打愿挨的事儿,外人也就别凑热闹了。 莫六婚后生活: 片段一:看病记 宝宝不舒服呢,健健康康的宝宝,今儿不舒服了。一大早起来脸色苍白、头晕眼花,瘫在床上起不来。 莫六从浴室洗漱完出来,就见宝宝还赖在床上。“宝宝,乖,起床了,我送你去上课。” 就是不愿意毕业的宝宝,读研究生呢,她的志愿是,一辈子做学生,一辈子做米虫。 “我难受。”这时候想撒娇了,一开口就是哽咽。 莫六一听,心疼了,忙上前把人捞起来往怀里塞。“哪里难受了?” “哪儿都难受。”更娇更软了。“老公,是不是昨晚咱们玩得太厉害了?我觉得我要死了。” “乱讲!”莫六也慌了。捞来外套裹住宝宝,抓了钱包车钥匙就往医院跑。 …… 军总高干科今儿真热闹,莫六少的媳妇儿住院了呢,还是喜事。 病房里,莫六死死拉着宝宝的手,任由自己老妈啰嗦。 “你这个死孩子,怎么就那么不稳重,就算不知道宝宝有了也不能乱来啊,那个……要有节制!”老妈妈自己说着也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了,妈。”莫六这会儿晕晕乎乎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就要做爸爸了。 昏睡了一早上的宝宝终于慢慢悠悠地醒了。还是不舒服,心头堵堵的,怎么现在还有点想吐。“老公,我要死了……” “乱说。”莫六亲亲宝宝的手,觉得不够,又站起来亲亲宝宝的额头。“宝宝,你要做妈妈了,我要做爸爸了,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宝宝一听,一愣,随即扁嘴就大哭。 “都怪你!说了套套用完了不许做的,可你老不听,还说外头冷不肯出去买。丫的你爽了,可小姑奶奶要受苦了。你没本事管好你弟弟你还敢艹小姑奶奶!我灭了你!” 莫六任老婆打任老婆骂。 可这头莫老妈听不下去了。面红耳赤啊,现在的孩子说话都这么直接吗?无声无息地退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这小两口。 宝宝还是孩子呢,六子也就虚长了年龄。唉,两个孩子现在要生孩子了,以后又有她忙了。 片段二:断奶记 莫六家的宝贝莫贝睿,小名贝贝,一岁半了,还是不肯吃饭,一天到晚抱着个奶瓶。莫六看着觉得不是个法子,心一横,决定给贝贝断奶。三个月内,怎么都要让他习惯肉、蛋、奶、粮食、蔬菜为主的混合饮食。 贝贝哭啊,哭得莫六都跟着想哭了。可为了他的营养均衡,这回莫六是坚决不让步了。 见装可怜无效,贝贝转头一路哭回自己的房间,过不久,又一路哭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猪扑满。 莫六看着儿子蹲在自己面前,打开扑满,倒出一个1块钱硬币递给莫六,小脸上眼泪鼻涕纵横,好不可怜。 “爸爸,贝贝就喝一块钱的!” 莫六囧到无语。 片段三:饮料记 宝宝和贝贝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动画片儿,《喜洋洋和灰太狼》,宝宝笑得比贝贝还开心。 宝宝渴了,头一转,对着书房大喊:“老公,我要喝水!” 莫六立刻跑出来,给宝宝拿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又转回书房工作。 贝贝一看,觉得妈妈好幸福,于是也喊:“爸爸,我要喝牛奶!” 莫六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自己去拿!” 贝贝一愣,委屈了,随即又大喊:“老公!我要和牛奶!” 宝宝华丽地喷了。 片段三:打电话记 一日宝宝和莫六终于撇开贝贝这块狗皮膏药,好不容易过了一回两人世界。吃晚饭前两个人去看了场电影。电影散场,莫六揽着宝宝的肩出来,两人有说有笑,情到浓时亲亲小嘴捏捏小脸,好不开心。 这时,宝宝的电话响了。 “喂,你好。” 电话那头。“老婆,我一个小时后到家。” “哦。”噶杂子啊。 “冰箱里的啤酒没了,你去楼下买一些。” “哦。” “顺便买一下薯片和花生,今晚阿明几个来咱家看球。” “哦……” 宝宝觉得哪里不对劲呢,可却想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谁啊?”这时候莫六附在她耳边问了一句,不轻不重。 宝宝迷惑地看着莫六,电话那头也一阵沉默。 “老婆!家里谁在!我听到男人的声音了。” 宝宝沉默半晌。“你谁啊?” “……啊!不好意思!打错了!” 老公就在身边呢,居然能傻成这样!莫六相当无语。 片段四:牙疼记 宝宝长智齿了,可宝宝讨厌看牙医,牙齿疼也忍着。 下午闲着无聊,躺在莫六大腿上看电视。这回看到是猫和老鼠,真好看,没有打打杀杀,没有大道理,有的只是邻里见的矛盾和胡闹瞎闹。 某六在玩nds,一垂眼就看到宝宝咬着下唇皱着眉头,可那边还是专注地看电视,画面煞是诱人。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乐呵呵地继续玩游戏。 过一会儿,某六又忍不住看看宝宝,还是那副诱人的画面,笑了两声,又低头亲亲。宝宝瞥了他一眼,接着看电视。 又过一会儿,咬下唇皱眉头的柔弱模样,色心又起…… 宝宝一巴掌把某六的脸扇到一边。“你大爷的!小姑奶奶牙疼,你合着凑这么热闹啊!” 片段五:变态记 还是宝宝和莫六去看电影。情侣座没了,和一大群人挤在前面——宝宝就喜欢这样的气氛。 宝宝买了个杨梅罐头,吃光了里头的杨梅,把汤递给莫六。那丫也一小口一小口慢慢悠悠喝了起来。 “老公,你说这颜色像不像我每个月来的那个啊?”周围人一听,纷纷投来了恶心的目光。 可是,群众的声讨很有力,但也得这俩噶杂子会不好意思啊。 莫六一口一口接着喝,喝完了还舔舔嘴角。“真好喝,下个月还有吗?” 四周一阵呕吐声。 宝宝老实了一会儿。 “老公,你的痔疮肛瘘好了没?”仰头问。 莫六俯视看了宝宝一眼,表情分明在说:小样儿,跟六爷斗! 某六,巨淡定地跷起二郎腿,一手揽住自家老婆的肩。“上次你帮我舔过之后就好了。” 宝宝石化…… 方圆两排,彻底石化…… 电影演至高潮,宝宝剥了根棒棒糖吃,又舔又吸,好不快乐。这头,某六色心渐起,盯着宝宝吃棒棒糖的样子好一会儿。“宝宝,我小兄弟要是棒棒糖就好了。” 宝宝抬头看他一眼,咔嚓咔嚓几下把棒棒糖咬地粉碎,笑得好不娇媚:“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某六眉头一颤,突然觉得蛋疼。 观众怒了,你们还让不让人好好看电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狂奔~~~ 狂奔~~~~~~ 裸奔~~~~~~~~~~~~~~~ 我解脱了!! 全完了,没番外了,就到这里结束了,下台一鞠躬,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