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本文由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 chapter 1 混乱 “wickha! wickha!”呼喊和摇晃令我不得不从混沌中挣脱,意识一片混乱。 “快醒醒!wickha,怎么办?少爷来了!求求你,快醒醒。”微微睁开眼睛,虽然还是一片模糊,但是能听见剧烈的敲门声,还有让人不舒服的味道。 “wickha”一个清冷,带着无法掩饰,或者根本就不屑掩饰主人厌恶情绪的声音响起。 “你的母亲在半小时前去世,如果你能拨冗,我想你的父亲看到你会觉得高兴一点。” 我彻底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个近20岁的少年,不,也许实际年龄要小一些,令我在意的是,我处在这个房间,明显是一位女士的闺房。我竟然睡在床旁的地板上,床上一片狼藉,明显的情事的味道,还有旁边衣衫半遮的瑟缩少女,不久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我父母亲在哪?”我皱了皱眉头,现在不是弄清我是谁和解释这不堪场面的时候,更何况,我也无从解释。 “把自己弄的能看些,我在院子里等你”极度厌恶的眼神,似乎一刻也呆不下去,少年毫不犹豫的转身大踏步离去,门被侍者轻轻关上。 “wickha,怎么办,我们的事给被人知道了,我该怎么办?管家大人一定不会留我的!oh,wickha!你一定要想想办法说服你的父亲啊!”少女一头金发,微圆的脸蛋上布满泪水。 “要知道,亲爱的,我的母亲死了。”我克制住站起时的一阵昏眩,有些摇晃的走进洗手间。 快速的冲刷过身体,解决了生理需要,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是个男人,哦,我当然不是说这具身体,我知道我原本一定不是wickha,至于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暂时没空考虑,我现在要做的是把自己弄干净,然后去见尚未谋面就去世的母亲和应该是管家的父亲。aha,就像那个少年说的一样。 也许是和这位少爷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堪,在马车中我们相对无言,我的精神尚不好,我也无心仔细打量他,不过毫无疑问,这个少爷非常英俊。 “打扰一下,你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么?”我还是没有忍住问了这个问题,不知为什么,听到父亲母亲这样的词我会格外在意,大概是原本的我是孤儿,或是和父母感情很深。 他瞥向我,大概我的言语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奇怪和怀疑,不过很快掠去了。“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你的母亲是猝死。不过你也清楚,你母亲平常挥霍无度,酗酒很严重,长久下来身体肯定受影响。” 车内又重新陷入寂静。 又过了一小会,马车缓缓停下。 一栋宏伟的城堡矗立在我的面前,人在它的脚下是多么渺小。可是,和这儿的自然景色想比,这城堡又有些不那么宏伟了,这倒不是说城堡黯然失色,实在是这的郁葱高大的树,连绵的山还有清澈泛着波光的湖水将这种宏伟不动声色的融入自己的怀里,只剩一片缱绻。 可是现在显然不是欣赏这油画般景色的时候,我们匆匆的向里走。客厅到处是走动的侍者,气氛却是一片压抑。 房间显得有点冰凉。床上躺着位妇人,头发散乱,但容颜娇柔。 “孩子,快到这来” 说话的是位典型的英国绅士,50多岁,但站在那仍显得身形魁梧,相貌堂堂。 他是我的父亲? “wick?”他的眼神关爱。 不,应该不是。 向他轻点了下头致意,我缓缓走向床边。 坐在床边的男人仍然低着头,手里攥着妇人的手,微微颤抖。 “父亲?” 男人抬起沉重的头。 他的脸色冰凉,眼神冷漠,好像他看着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仇人。 我上前一步,将他的头抱在怀里。 “父亲”我又轻轻的喊了一声。 男人仍然不说话,只是另一只手慢慢抬起,紧紧环住了我的腰。 chapter 2 新夜 昨天回来后,我就已经精疲力尽,一直睡到今天午时才起,母亲的丧礼将在三天后举行。显然,达西老先生并不想我和父亲插手准备丧礼的事宜。这对我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实际上,我到现在仍然是一团乱。 我原本是谁?为什么来到这?又为什么占据了这个少年的身体? 我一无所知。 但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原本的身体记忆虽然不在,但是知识和无关我的影像却很清楚。 也许是英国,法国或是中国人。 从事的应该是经济,金融,管理或是法律类工作。 其他未知。 我走进我的书房,把门关上,无奈的牵动牵动嘴角,苦笑,至少比知道我是男人要好很多了,不是吗? 以前如何就随它去吧,日子还是要过。 现在我需要做的是尽量让自己融入这个名叫wickha的少年和他的生活中去,也许,可以找找他的日记或是信件。 我翻看着这个五层棕色书架上的书籍。 这个少年应该很聪明,他的书籍涉及庞杂,而且看出来都是看过的,因为大多数都有旁注。恩,有很多都是我没看过的。不用装傻虽然是件好事,但是要我看这么多文学作品,诗歌野史游记。。。。真是令人头痛啊! 很明显我原来并不喜欢这些——当然现在也是——但为了不太引人怀疑,还是把他看过的都看一遍吧,反正我现在的身体还小,慢慢改变喜好不至于令人怀疑。 日记和信件都在书桌的抽屉里被找到了。 我坐在舒适的沙发中,把wickha的日记放在腿上。 轻轻拂过日记的棕色皮面,一本日记也许是一个人最深的秘密,更何况这本日记对目前的我来说意义重大,可我的心情竟然很平静,真是奇怪,以前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间就是悲剧’ 呵!这个少年倒挺有意思,这么小,生活不用担忧,脑子又聪明,竟然是这么看这个世界的。 首页的花体字让我笑出了声。 敲门声响起。 “请进。”我合起了日记。 “威克姆少爷,达西老爷请你去用晚餐。” “请替我转告老爷,我一会就去。” “是,威克姆少爷。”侍女红着脸偷偷瞥了我一眼,就赶紧下去了。 穿过高大的罗马柱,无数烛光映照的客厅美轮美奂,壁炉里的燃烧的火堆让我觉得异常温暖,晃了晃神,我笑了笑,向餐桌首位点了点头。 “晚上好,先生。” 再向两边微微点头 “晚上好,darcy,geiana。” 今天在走廊客厅等等众多房间看了这么多画像,我还不至于认不出坐在左手的这位7,8岁小姑娘是谁。 “晚上好,威克姆哥哥。” 小女孩看到我很高兴。 “父亲,能让威克姆哥哥坐在我身边吗?” “当然,亲爱的,只要wick同意。” “我的荣幸,geiana公主殿下。”我执起小姑娘的手轻轻吻了吻。 真是可爱的小女孩,脸马上红了。 “哦,wick,你不能太宠安娜。我可怜的孩子,你现在一定不好受。” “不,先生,母亲的去世固然令人悲痛,但安娜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她的笑颜令人忘忧。” 老达西的笑声格外爽朗,小姑娘的脸更红了。 坐在对面的达西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他的意思“越来越会讨人欢心了”,是这个意思吗,达西少爷? 我坐了下来用餐。 “先生,请问我的父亲在哪?” 饭毕,我和达西老先生坐在在壁炉前的沙发上。 “哦,这时候应该让吉姆和他的伴儿单独多待一会儿,亲爱的孩子,我们不能强让一个悲痛的人平静,这是残忍的。”英国老绅士面容和蔼,“当然,你是受欢迎的,任何人或原因也不能阻止孩子和他去世的母亲呆在一起。” “谢谢您,先生,”我喝了口茶,“我知道。” 老先生碧蓝的眼睛专注的凝视着我。 “我,”我放下了茶杯,“我只是有些乱,”我的眼睛避开了他,“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哦,wick”老先生的声音似乎都柔软了“我明白,我当然明白。但是wick,要知道,不管一个母亲做错过什么或是多么糟糕,她一定是爱着他的孩子的。也许猝死使你的怨恨无处着落,但是亲爱的,何不将怨恨放在以后慢慢化解呢,这时候你的母亲一定希望你能陪她走完人间最后的旅程。” 我的心被触动了,也许,我该去看看这个身体的母亲,就算是为了这个原本应该并不快活的少年。 沉默了一会。 “先生,谢谢您。” “哦”达西老先生笑出来了“别这么严肃,孩子。你都不叫我教父了。” 什么?达西老先生是我的教父? 我也笑了,“教父,您不该总是这么亲切的。这会让我得寸进尺。” “哦,得了,孩子”达西老先生笑得更大声了“这正是我希望的。”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小达西这么严肃——像你的父亲,这让我失去了很多做父亲的乐趣。” “哦,教父大人,原来我就是给您找乐子用的。” 客厅里的笑声一直持续着,很久,很久。 夜晚,黑暗似乎并不那么沉重。 达西站在烛光照射不到的楼梯口,看了一会,转身离去。 “也许,他也不是这么一无是处。”达西心想,“但是,他的本质仍然是邪恶的,这一点我毫无怀疑。” 当然,犀利的达西少爷并不知道wick已经不完全是wick了。 chapter 3 碰面 昨晚与老达西畅谈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去探望了那个与我无缘的母亲,父亲那时已经回房了,虽然与一位已死的尚算陌生的女士独处一间确实一开始让我感觉不自在,更何况,也许我占了她儿子的身体? 但是一想到这个原本的wickha和她母亲的矛盾并且再也没有调和的机会,我就不禁觉得可怜又可悲,实在不能不让这两个已在阴间的母子享有人间最后一丝亲近。 呆了半夜,我方回房,虽然昨天睡得很足,但是身体仍然疲累之极,倒头便睡,wickha的日记早就被我给扔之脑外了。 一早醒来,就发现今日的阳光特别让人欢喜,照的窗外的草地,湖水,甚至是窗沿都像是洒了层钻石似的闪闪发亮。我实在是忍不住,外套也没披,就兴冲冲的向城堡前的小湖跑去。 伸了个懒腰,啊!真美! 请原谅一个对文学艺术不感丝毫兴趣的人私底下显示他词句的乏味。 “wickha” 转过身,那个叫达西的少年正牵着白马向我走来,微卷的棕发,深邃的黑眼,的确是个英俊的少年。不过薄薄的唇微向下倾,显出主人并不好相与。又或许,冷漠也许只是对我这样他不待见的人? “哦,darcy少爷,今天的阳光真是让人觉得不出来就会辜负了它似的,不是吗?”我的心情仍然很愉悦,尽管面前是一个厌恶我的人,但是,管他呢,反正我绝对没有做过什么不对的事。唔,就算做过了,我也忘了,不作数。 darcy 了然的笑了一下,“不再装可怜了?” “装可怜?”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装过可怜?而且,我又有什么地方可怜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骑马离去。 恩,没人打扰,我的心情好像更愉快了。 躺在草坪上看着蓝蓝的天空,一团团的云朵显得很笨重,动也不动。 “wickha 哥哥?”带点羞涩的小女孩特有的清脆声音在我耳朵上方响起。 “恩?”我半睁着眼睛“公主殿下?” “wick哥哥总是拿安娜寻开心。”蹲着的geiana将小脸蛋别过去,红红的小嘴撅得老高。 “安娜小姐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半坐起身,姿态随意的蜷起双腿。 “哥哥,你别难过”小女孩转过身,呵呵,小脸蛋装严肃的样子实在很好笑,不过为了避免让小女孩自尊受损,我暂时不得不压下笑意。 “什么?” “哥哥,我知道你是爱你妈妈的。”小女孩牵起我的一只手,用她的两只小手紧紧握住。“wick哥哥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wick哥哥不要伤心,安娜会陪着你的,安娜愿意做你的妹妹。” “这恐怕不行,安娜。”我笑了。 “为,为什么?”安娜似乎是没想到我这样的反应,一下子脸又红了,神情带着点焦急,又带着点伤心。 “你恐怕得许我另外一件事”我捏了捏她红红的脸颊,“你本来就是我的妹妹,不是么?” “wick哥哥!”小姑娘的脸更红了,不过这次是被我气的。 “好安娜,好安娜”我抓住她恼羞成怒的粉拳,轻笑“安娜唱支歌给我听吧,这样哥哥就不伤心了” 小姑娘犹豫了下,看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就坐在我身旁,轻轻唱了起来。 我闭上眼睛,进入绵软的梦里。 梦里好像也是这么蓝的天空,懒懒的云,静谧的湖水,悠扬的歌声。让人觉得暖和。 是夜,梳洗完,我躺在沙发上看着wickha的日记,这小孩!语调一副历尽沧桑的沉重样儿,而且一点也没有男人该有的潇洒和豁达,恩,所以说他是小屁孩儿。 “。。。。。。。命运总是不公,再有才华但却出身卑贱的人,不管他今后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即使是那些所谓的伟人,除非死后百年,不然不会得到他应享有的尊重和敬意。。。。。。” 放屁!要人人这么想世界不早完了?父母是怎样的人我无法决定,但我可以决定我是怎样的人。 “。。。教父从小就对我很好,母亲大人和父亲关系一直很僵,而且从来不怎么管教我,母亲大人看教父的眼神真让人恶心。。。牐” 恶心?这是什么意思? “我猜测,母亲大人是教父的情妇,而我是母亲和教父的儿子。为了保有他人的敬意,教父让父亲娶了母亲大人。是的!一定。。。。” 啪!我把日记狠狠拍在案几上。 什么?我是达西先生的私生子? 这怎么可能? 我在卧室里来回快速的踱步,好像这样我的脑袋就能转的快一点儿。 良久,我停下来。 哈哈,太可笑了! 父亲会因为爱一个女人或是忠心就天天戴顶大大的绿帽子? 达西先生是那种为了名声就让父亲——这个最忠心的属下,也许也是最知己的朋友——牺牲一生的幸福和尊严,只为了他自己可笑的不能见人的欲望? 太可笑了!放屁!放屁! 什么人间就是悲剧,我看你才是悲剧!因为你只会放屁! 想得到尊贵的地位想疯了吧! 我,一个不过才和达西老先生相处不到三天的人就已经对他心生敬佩,对他的品德有了笃定的信任。他呢?竟然心里的想法这么猥琐! 虽然这么说不怎么对的起他的父母亲和疼爱他的老达西和尊敬喜爱他的geiana。可是我真觉得这人早死早好,省得祸害人。 我一定要让他在就九泉下看看,这么一个同样的身份,不同的人会活的大不一样! 当然,大话是很容易说的,本文的男主角显然不打算立刻采取行动证明他的狂言。 第二天,我正坐在书房里看书,至于那本日记?被我扔了。 情报固然重要,可是我已经改变主意了,让我先模仿他的言行然后慢慢自然地改变已经让我没兴趣了 我可模仿不来,我想,我又不是演员,这种人让我模仿我有心理障碍,走一步算一步吧。 chapter 4 父亲 今天是母亲的葬礼,我很早就起来了,准备好,一边看书,一边等待侍女唤我。 虽然现在不想模仿wickha,但我仍打算看看这的文学作品,省得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露出破绽。 这时代的文学作品怎么比在我自己的时代的书还难看? 啊,可能是流传下去的都是其中佼佼,现在我看的是还没被时光过滤过的,当然品质会差上不止一截。 可是,这些书为什么都是这么矫揉造作,无病呻吟啊。 我胡乱的把书扔在一边,抓抓头,把刚打理好的头发都弄乱了。 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实在很痛苦,更痛苦的是不得不做。 “wickha少爷,你醒了吗,吉姆老爷让我叫您到客厅去。” “一会就来!” 穿过一幅幅的人物肖像画,我来到了客厅。 我终于见着了三日未见的父亲,他看起来虽然清减了些,但居然精神还不错,显得平静了许多。和我一样金褐色的卷发被打理的服帖,正微低着头,与身边的侍者说话。他看见了我,与侍者又说了两句,将头抬起。 “父亲,还好吗?”我微笑向他走去。 “恩”他微微点头“wick,来,我们聊聊。” “好”我随他走向沙发,侍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都退下了。 “教父,达西还有安娜呢?” “现在还早,他们还没起来呢。” “父亲这么早找我起来,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我有些奇怪。 “wick,我很抱歉,在你母亲去世的这几天没有多关心你,只注意到自己的悲伤。”父亲说道母亲,神情不由自主带着黯然。 “哦,不”我睁大了眼睛,“不不,父亲千万别因此道歉,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更何况是您的儿子呢?” “我知道,我知道”父亲的面上柔和了很多,“你一向很体贴。可这并不是我可以因此脱罪的理由。” “脱罪?不,父。。。”我着急了。 “不不”他按住我的肩膀,“我找你不是说这个事的。” “我是真的想认真的跟你忏悔。”父亲说到这个,好像力气都丧失了,手从我的肩膀上滑落。 “造成今天这样的后果,都是我的错。”父亲把手交握,微垂在腿上。 “我和达西是在大学里认识的,我们是同班同学。” 达西?哦,他说的是老达西先生。 什么?同班同学? “我当时家里状况很不好,我要打很多工,那时候达西和我一见如故,是他资助我上完大学的。当时你母亲已经和我谈恋爱,她是一个贵族的女儿,为了和我结婚甚至和家里决裂了。我却没照顾好她,为了报答达西,我坚持要做他的管家,这对你母亲来说是一个绝大的打击,她可以忍受贫穷,却受不了自己是一个仆人的妻子。但在这事上我丝毫不肯妥协,你的母亲绝望之下,自暴自弃,”说到这里,父亲用双手捂住了脸。 过了一会,他深深吸一口气,“我真不敢相信,我把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孩毁成了那样。”呜咽声无法克制的从他的声音中透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固执害了她。” “父亲,父亲”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到他的身边“您别自责了,任何人坚持自己的原则都没有错, 您当时妥协,郁郁寡欢的就是您了。”我抓起他的手。 “不,不”他激动起来,“远远不止如此,wick,你千万别这么早原谅我。” “我不仅害了我的妻子,而且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wick,”他挣脱了我的手,他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却又重新坐下了。 “你是最无辜的,你母亲天天酗酒,已经精神恍惚,无法照顾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竟让你失去母爱,更因此对让你对母亲有了误解和怨怼,wick,这些年我都在做意气之争,不仅不肯妥协,甚至下意识忽略了你母亲的状况” 我沉默了。 “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我所做的完全不是一个绅士所为,我娶了你的母亲,却没有让她快活,你是我的儿子,我却是让你失去母爱的祸首。难道现在我还能为了害怕失去儿子的尊敬,不告诉你真相,使得你的母亲直到葬礼上都无法受到你的爱和尊敬吗?” “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恨的应该是我,”他轻轻的自语,“哦,天哪,瞧瞧我都做了什么好事!” 我暂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告诉他,我已经不是wick,所以对母亲并没有什么恨意,所以他大可不必这么愧疚? 哦,不。 天,我原本一定不怎么善于安慰人。 “父亲”我的声音很冷静。 父亲仍然在他自己的思绪里。 “父亲”我的声音大了一些。 父亲抬起了头,眼神迷茫,像一个孩子。 “虽然您的话让我吃了一惊,但是,父亲,您太卑鄙了。” 父亲的眼神变了,变得痛苦而又解脱,好像被叛了死刑的囚犯。 “您想让我失去母亲后三天又失去父亲吗?”我的声音更大了些。 “您把罪都揽在自己身上,然后呢,然后让我恨你?然后我们决裂?然后呢,让我变成一个孤儿吗?” 父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有些呆滞。 “不。。。”他不自主的吐出一个音节。 “父亲,”我走过去,蹲在他的脚边,双手扶起他耷拉的头,让他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就算我过去恨过母亲,母亲的死也已经让我看开了,我只想以后能和父亲你继续生活下去,父亲,您会在今后让我体会做一个儿子的幸福的,是吗?”我笑着看住他。父亲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哈哈,吉姆”一个爽朗的声音从远而近,是达西先生,我抬起头,他身后不远处站着达西和安娜,我晕了,怎么这么多人? “达西先生”我笑着站起来,“偷听可不是绅士所为。” “哦,哦”达西先生挥了挥手“偶尔也让那个什么绅士风度见鬼去吧。” “先生,你怎么下来了?”父亲也站了起来。 “以后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叫我达西”老达西过来,“以后不用瞒着小辈,他们都知道我从没有把你当做仆人。”他过来亲了亲我的双颊,又过去一把抱住父亲,“伙计,你还好吧?” “还不错”父亲微微笑道。 “当然,你养了个好儿子。”达西先生说道。 “不过,老伙计”达西又转向了我,“还有我们亲爱的小伙计,我们得快一点儿了,葬礼快要开始了。” chapter 5 葬礼 今天是1799年1月23日。 葬礼在附近的教堂举行,我和父亲还有达西一家坐着马车,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戴上帽子,我们下了车。 我的父亲和我先在门口接待来宾,并没有很多人。但总是有15,6家人和些散客。 四个人抬着母亲的棺,我和父亲一左一右走在旁边,母亲生前喜欢玫瑰,所以教堂还有棺材都用玫瑰妆点,圣歌响起,我们缓缓移动,玫瑰此时仿佛也有化不开的哀伤。 来宾献花后,我和父亲要在母亲的棺旁说能让她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先是我。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u,u。”我只好走上前,低低的喊了两声,你真正的儿子从没肯叫过你妈妈,你是不是有遗憾呢。 底下有妇人的啜泣声。 父亲上前,走到我的旁边,他的手轻轻扶过朱漆的棺面。 “i jt let you know, i issed you ,so uch” 圣歌停止。 众人祈祷。 “i an” “i an” 。。。 葬礼完后,大部分的人家都回去了,只是有两家与父亲要好的朋友都是接到消息,立即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的,自然不好让他们来回奔波,所以达西老先生邀请他们到彭伯利庄园里住上两天。 回去吃完中饭,宾客们基本上都觉得疲累,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主客都各自回房休整了。 我一直睡到晚饭时间才起。 在客厅负责服侍的是santy夫人,父亲的助手,也算是副总管了,她基本上从我出生时就在了。只是这几天相处下来总是恭敬有余,冷淡也有余,看来她和我以前关系并不算太好。 “晚上好,santy夫人” “wickha少爷好。”她略略低低头。 “宾客们都在?” “是的,wickha少爷” 声音硬邦邦的。 我到底怎么惹你了?郁闷,摸摸鼻子,决定不自讨没趣。 “谢谢。” 我不再多说,走去客厅。 透过窗子,看到5,,6个小孩子和安娜在侍者的照看下在美丽的湖边打闹,女孩子们戴着树枝和小花编织的花环,男孩子们扮着骑士,用枝条当剑使。 我微微一笑,是啊,悲伤和他们有什么干系呢? 父亲的朋友正在他周围说着话。 达西先生正在父亲旁边。 “wick!”一位女士看到了我,立刻激动的叫了我的名字,朝我冲庚来。她穿着简约的绿色裙子,边缘用金丝勾出的大大的海棠花瓣随着走动若隐若现,保养得宜,身材娇小,黑色的头发用白色的不知名花朵挽了起来,显得高贵却又清新。 是个美女,可惜虽然看着年轻,但是风韵却是瞒不了人的。还没等我想太多,她已经冲上来抱住了我。 我一时无措,她举止亲密,但我根本不晓得她是谁。 “哦,天哪,我可怜的wick!”她踮起了脚也只能挂在我的脖子上,我一时又好笑又尴尬。 “好了好了,夫人”一位看着显得特别和善的先生走了过来。 “我的夫人,你快放开wickha吧,他已经快被你勒死了。” 绿裙子夫人终于松开了她有力的爪子,我可怜的脖子得到了解脱。 绿裙子夫人用一双美目狠狠瞪了丈夫一眼,转过来看我时美瞳却泛起薄薄雾水,衬得她那一双翡翠色眼睛更是美的惊心动魄。 美人我虽然爱欣赏,但是一想到她的言行,我的背后就出了一层薄汗。我对强悍的女人是没辙的。因为我的反应告诉我,我遇到了天敌。 “哦,wick,你不认得我了吗?”绿裙子夫人一脸欲泣的样子真让人有罪恶感。“我是你的ange姨姨啊!” 姨姨?我当机了。 她见我还是愣在那,真急了,“天哪,ji,你快过来,你的儿子怎么啦!” “夫人,夫人”和善的男子看起来也无奈了,但眼神中的爱意却是不可掩饰的。 “wick,怎么了?”父亲到底是被惊动了。 “啊。”我回过神,“没什么,大概是睡多了。脑子还有点不清醒,父亲。” “恩”父亲也没多说什么。 “对不起,ange阿姨。” “哦,我可怜的wick”说着又想冲上来抱住我。 我不可自主的后退一步。 幸好她被她的丈夫拦住了。 “ange,你们上次见面至少是十年前了,他不记得你是很正常的。” 被夫人一瞪,这位先生又不说话了。 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这哪是找夫人呢,这是找罪受吧。 “这是你妈妈的手帕交,比姐妹还亲的ange阿姨,这是我的大学同学,是我和达西先生共同的好友,你该叫bgley叔叔。” “bgley叔叔,ange阿姨,很高兴见到你们。”我向他们行了吻颊礼,“谢谢你们能来。” “哦,那时候我可爱的小wick呢”绿裙子夫人又开始泪汪汪了,“怎么小wick变成了第二个ji?” 我头都大了,还好bgley先生解了围,“夫人,介绍bgley和carole 给wickha认识吧。” “哦,对”绿裙子夫人急急走出了内厅,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圈子走了过去。可是我突然觉得有什么很奇怪的东西在我脑子里闪过。 “齐原谅,”bgley先生抱歉的笑笑,把我的思绪打乱“ange她平常不是这样的,只是你母亲的死让她很痛苦,最近她精神紧张,所以举止不当,也容易冲动。” “不,不”我有些心不在焉,“可以理解,bgley叔叔。” “哦,carole,你快点儿。” 绿裙子夫人领着一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少年,和小一些的少女走了过来。 “这是我的二儿子宾利,我的大女儿已经嫁人了” “初次见面”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很高兴认识你,wickha” 少年长的和他父亲很像,眼神清澈,面部温柔,看起来也是个温和性子。 “这是我的小女儿carole” 我眼前一亮,“初次见面,carole小姐”眼前少女显然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甚至稍有过之,只是虽然气质高贵,但是她的眼神轻蔑却又带着点着迷。 她微微屈了屈膝,却没说一句话。 有意思,是因为我是管家的儿子吗? 真是直接啊。 chapter 6 认知 身份的问题我不感兴趣,既然美人嫌弃我,我也没有往上凑的道理,更何况,这样的美人只适合远观。 但我与美人的弟弟宾利相谈甚欢,看的出来他受到了良好的教养,更可贵的是没有门第之见,待人坦诚,这一点正是他与其姐截然不同之处。我很喜欢与这种人结交,倒不是因为我现在的地位让我觉得尊严受损,只是和这种人结交你可以不用绷紧自己的神经,而放松的交流是建立良好友谊的快速通道。 “哦,彭伯利庄园实在太美了!”在初步认识后,宾利好像立刻就把我当做了朋友,真不知道说他是直率,还是鲁莽才好。“还有庄园前的山谷和翻过去的的彭伯利树林!”宾利笑得开怀。“我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树林,还有这么怡人的山庄!真是一步一景,物随人移!既不俗气,又不刻板。” “是啊,”我笑道“这真是让我们彭伯利上下引以为豪。” “哦,达西先生也来了?”宾利的眼神又绽放出喜悦的光芒,“wickha先生,达西先生在从教堂回来的路上向我详细介绍彭伯利及四处美景呢!”这时候达西已经来到我们旁边,“我真是羡慕你和达西先生。都是那么的聪明敏锐,博记强识,你们从小在一起,更能相互学习补充,这真是不可多得的知己呢!” 我真想抚额,这人到底还是继承了她母亲的优良品质,那就是搞不清楚状况。 我和达西都沉默不语。 宾利到底不笨,看出了什么,也不说话了,偷偷用眼睛觑我和达西。 “宾利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我可不相信你没有朋友。”我看达西先生似乎没有打破沉默的意思,只好开口了。 “哦,别提了”宾利先生懊恼道,“我的堂表亲基本都不往来,我又没有兄弟,四周邻居又没有同龄人,整天和两个姐妹相处——当然不是说我的姐妹有什么不好——只是难免郁闷无趣,自从我姐姐嫁人后,情况更不如了。”清秀尚带稚气的脸上五官都快皱在一起了,实在好笑。 “嗯哼”咽下笑意,我愉悦的望着他,“宾利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沮丧。” 他稍稍抬起头,疑惑的望着我。 “即使宾利先生以往没有知己玩伴,现在不是有了吗?” 他愣愣的瞪大眼睛。 “我愿意做宾利先生的知交” 双眼迸出欢喜的神采。 “只要宾利先生不嫌弃在下身份卑贱”我顿了顿,说道。 “怎”宾利立刻急了,“怎么会!”脸都涨红了。 “哈哈!”我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 达西也不禁笑起来,当然,只是微微牵动嘴角,但眼睛里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了的,这使他平常冷漠,显得深不可测的黑色眼睛溢出流光溢彩,真是女士杀手,男士的强敌。 宾利先是怒不可揭,可是怒着怒着,看看我再看看达西,竟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他这么率直可爱,心下欢喜,笑得更加开怀。 “我想,”我歪歪头看着达西,“宾利先生也愿意做达西先生的知交吧?” 宾利点头,双眼期盼又崇拜的看着达西。为什么他对我就没有崇拜?我小小郁闷。 达西微不可见的点头。 “太好了”我想是宾利长期的教养才使他没跳起来。 “我们以后就是好兄弟啦!”他一拍掌,“我们以后就以名字相称吧!” “可”我可没说我们三个交朋友,你别又搞不清楚状况啊! “好啦,”宾利处于高兴地摸不着调的状态,好像谁也不能阻挡他的好心情似的,“晚饭开始了。” 他兴奋的把我和达西拉着坐在他的身边,因为我们还尚处于少年人,倒也没人怪罪他,更何况他是那么可爱讨喜的性子。 他向众人说了我们已经是好兄弟一事。 我和达西不免有些尴尬,在餐桌上鲜少发话,倒是教父父亲一脸欣慰的表情让我觉得对不住这两位已经年老的父亲,尽管这梁子不是我和达西结下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我还是决定尽我所能找个机会化解它,为了教父和父亲能开心些。 饭毕,我们在聊了会天。听了会carole和其他两位小姐的钢琴后,就决定提早休息。当然,carole自见着达西就没怎么移动双眼,小脸通红的样子也没法让人忽视。 回到房里,我怎么睡也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等等! 宾利先生,其妹carole! 达西先生!彭伯利庄园! 还有达西老管家的儿子我1 我叫。。。wickha。 要不是我躺在床上,我都不知道我站不站的稳。 傲慢与偏见! 即使再怎么没有文学天分,可是名著好像还是基本看过的,更遑论这其中的圣典了。 我,我怎么会在书里? 我闭上眼睛,想干脆睡着当没发现得了,但我又怎么睡得着! 我竟然是傲慢与偏见里唯一的混蛋! 我大喘了几口气,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颤抖的睫毛。 没有记忆,也意味着无惧无悔。 我反正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还有什么值得我害怕失去呢? 我是活生生的人,吃的东西,用的东西并不是我虚拟出来的。 geiana红红的可爱小脸和在湖边的歌声, 宾利率直的笑容。 父亲,达西先生对我的爱让我实实在在感受到温暖和情谊。 这怎么会是一本书呢? 即使它原本是书, 对现在的我来说,它已经是我的全部世界。 一夜未眠。 “becky”我叫住一个侍女。 侍女脸红的样子只让我觉得烦躁。 “是,wickha少爷” “请帮我给达西少爷传下话,就说二十分钟后我在湖边等他。” chapter 7 达西 我穿上丝质里衣,白色背心,但没有穿燕尾服。头发随意拨了拨,就往湖边走去。 当我到的时候,达西已经在了,当然,他的仪表无可挑剔。 听到脚踩着草的沙沙声,达西转过身。 “早上好,达西先生。”我心中有些复杂,在知道达西是那个达西之后。 “早上好”他微微点头,不知为什么,他微微点头的样子总是显得冷漠而优雅,又或许,冷漠是优雅的近亲。 “找我出来,wickha先生有事吗?”达西的语调仍然平平。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决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样能让脑子清楚点,“能陪我去树林那边走走吗,达西先生?” 达西略略犹豫,就点了点头,我们并肩向山坡走去。 “达西先生,我们从小就是玩伴,”我一边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走一边看着他,“到底是什么事让您对我如此厌恶呢?” 我认为对达西这样的人,有时候直接一点效果更好。 达西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脚步一顿,却又很快恢复寻常了,但是却没立即开口。 “我知道这有点冒昧,但是既然达西老先生与我父亲是这么亲密的朋友关系,我们作为子女也注定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就算你真的厌恶我,但请先别认为我无药可救,让我们各自退一步,找找可以解决的办法吧,如果到时还不行,再判我死刑不迟。” “我认为你自私狂妄,却又狡诈无耻。”达西停了下来。 得,这兄弟比我更直接。我当时也顿住了,久久一个字也没迸出来。 “而且,”达西缓缓又加了一句,“还下流放荡。” 我脑子一下子就炸了。 要不是知道他说的不是我,我就,我就。 我无力的松开握紧的手,继续默默地向前走。 “达西先生,”和他说话不得不让人集中所有的脑细胞,“我并不是怀疑你的判断——相反,你犀利的眼睛让人叹服——可是,达西先生,你知道,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即使是死物。” “而我,”我转身看他,“我还只是个不成熟的少年人,难道,你就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向你表明我并不是那么糟糕吗?” “你说的没错,但我相信一个人的品质并不那么轻易改变的,更何况,阁下已经不是孩子了。”达西没有丝毫动摇,“你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能力,总是好高骛远,当然,这在你的众多恶劣性子中并不算什么。总是喜欢虚伪的逢迎高官贵人,对待地位比你低的人表面上亲切有礼,私底下却又不假辞色,恶言相向。” “此外,你私底下的生活也是一团糟,好酒,赌博,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你诱惑了许多漂亮无知的侍女,使得她们失去了生计。就连santy夫人看好的助手cisilia小姐也被你拖入悲惨的命运。要不是我无意中碰到她,她现在应该已经沦为妓女了。而你,”达西漆黑的眼睛好像名剑一样露出寒芒,“你还是只顾自己享乐,对受你拖累的可怜人丝毫不在乎!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将机会和信任给这样的人吗!” 我哽住了,我能跟着说一句,真是该下地狱混蛋吗?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场辩论,你已经站在了敌手的一边,这场辩论还有什么胜利的希望吗? “虽然死刑犯也有替自己辩论的权利,但我不想争辩,”我有些沮丧,低下头“也无从争辩。您是对的。” 达西惊奇的看着我,好像不认识这个人物似的。 “但是,”我又重新抬起头来,“但是,” 我想垂死挣扎。 达西的眼睛仍然深沉。 我发现我还是无话可说,只好又低下头。 “你能再陪我走走吗?”我说。也没等他回答,径直往前走,树林就在前方不远。 达西不近不远的跟在我的身后。 这确实是极好的树林了。 树与树枝之间的距离刚刚好,既不让人觉得窒息,也不让人觉得空旷,树木高大葱郁,却也不会挡住太多阳光。树木之间总是有灌木或花草点缀,但却有可容两人走的过道,正好用来欣赏这自然美景。 虽然现在心情不好,可是在这么迷人幽静的小树林中,也让人平静淡定许多。 “达西先生,”我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 达西正难得的恍惚,这是保藏他和wickha童年仅有的快乐相处记忆的地方。 “达西先生?”难道是因为景色太美,另达西晃神的缘故?但是他应该来过无数次了才是啊? “啊,”达西回神“抱歉。” “不,这没什么,达西先生,我只想说,一个坏蛋当然不会因为想要同您改善关系就真正的变成一个绅士,”我的心没有丝毫动摇犹豫,我主意已定,“但我也同样不会因为您的厌恶就彻底堕落成一个恶魔。” 达西的眼睛终于不再是深井般无波。 对,我就要把我的坚定‘向善’的主意传达给他,虽然我很委屈,但是我已经是wickha了,不是吗?我虽然不能逃避我现在是个混蛋的事实,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将来也要按照这小混蛋的轨迹,做一个大混蛋。 “请你一定不要带有偏见,”我恳求又坚定得注视他的双眼,“请你继续用您犀利的双眼,审视我,直到您认为我的的确确改变了为止,到时请你接受我的善意。” “这并不会让您同我有什么更亲近的相处和关系,对您也没有损失,您也不必付出您的信任,而我,虽然我也许不是个合格的绅士,但我会表明也许我并不是那么糟糕。” “好,”半天,达西终于吐出了一个字。达西心想,我也希望父亲们的友谊可以延续,但是,好吧,暂且看看他能有什么花样。“希望这不是一个闹剧。” 再灿烂的阳光也无法和我此时的心花怒放相提并论——我想我能体会到死刑犯被改成死缓的心情了。 chapter 8 赌徒 “哦,wick,你可是个中好手,为什么不一起玩呢?” 因为我不会玩。 “不了,教父,谢谢您的好意。我有预感,今天会被女士们赢得半便士也不剩,所以只好作壁上观啦。”我故作沮丧的说。 “哦,瞧瞧,瞧瞧,wick竟然说自己会输!要知道每次上赌桌,到最后他可一定是赢家。” “是吗?那么wickha先生一定是不好意思赢女士的钱吧?”说话的是geoff先生 “geoff先生,您不能总是用您的好心来想别人,他在赌桌上是不会展现他的绅士风度的。”达西冷冷说道。 “是啊,达西先生说的没错,我认为作为把赌牌当做游戏的上流人士,赌注的输赢倒在其次。但在赌桌上让来让去,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在赌桌我可是连父亲也不会让半分的。”我大声说道,“但是要赌牌,盲目相信运气虽然愚蠢,但是也绝对不能忽视运气的重要性——尤其就赌博而言,我总是赢往往并不是因为我的赌术多么高强,而是我总能捕捉到运气在何时光顾。” “哦?是吗?”宾利很有兴趣的问道,“那你是怎么捕捉的呢?我们又该怎么捕捉呢?” 鬼知道,刚刚忽悠你们呢。 “这就比较玄妙了,”我故作沉思,“往往人感知事物的能力和方式总是不尽相同,就我而言,是看到赌桌上的人来感知的。” 撒谎的麻烦之处就是之后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先生们,”carole小姐开口道,“皮克牌虽然有趣,但总是打牌未免无聊,我们何不听听音乐呢?” 没有一个绅士或夫人会反对这样的提议,何况他们也确实有些厌倦。 于是,接下来我们便一边听carole小姐弹着变奏曲,一边喝茶聊天。哦,这时候茶在上流社会是很流行的,只是加奶加糖,倒不难喝,加奶不仅可以提升香滑的口感,还可以降低滚茶的热度。 “达西先生打算在庄园里住到什么时候?”geoff先生问道。 “不会太久了,最多半个月我们就回伦敦。”达西先生说道,“我们这次只是回老宅来过圣诞节,没想到发生这么不幸的事。”一时气氛有些冷淡。 “但是达西和威克姆的学业耽误太久了,你知道,我们这么一把年纪的人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但是对与年轻人来说,时间就像是被追赶的狐狸一样一瞬就无踪影了。” “更何况,达西和威克姆入读剑桥大学的事尘埃已定,二月份就是开学的时候了,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什,什么? 大学? 我才16岁吧? “这两个星期就让几个年轻人四处玩玩吧,让达西和威克姆带着宾利,德比郡可是个好地方呢!至于我们这些老骨头,偶尔在树林里打打猎,活动活动筋骨也就是了,经不起大折腾啦!你们认为呢?” “我可太高兴了!”宾利大声说,“您不妨将我设想成一个美梦成真的孩子!” “宾利,达西和威克姆先生还没有决定呢。” 宾利先生不赞同的皱皱眉。 “darcy?”不确定却又希冀的语气,原来宾利少年时是这样的,我倒并不觉得怎么突兀奇怪。 达西还没有说话,达西老先生就赶忙说,“哦,千万不用这么客气,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指路那是主人家该做的事。” “那么,wickha呢?”宾利的语调都上扬了。 “我没意见。”我耸耸肩。 “我也要去!”carole本来就对达西先生只在这住半个月不怎么满意,现在竟然连这两个星期的相处时间都没了,怎么能不着急?竟一时顾不上是不是适合,大声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我也是!我也是!”geiana也着急了,哥哥和wick哥哥,还有新认识的bgley先生都要出去玩,那她在家里该多无聊啊! “哦,亲爱的carole,”她的母亲,ange姨妈说道,“绅士们结伴出游,带上女士会多么不方便啊!更何况,你身娇体贵,坐马车坐久就会不舒服,你去我可不放心。” 达西老先生昨晚就跟他们商辆过此事,一来可以带着宾利转转,欣赏美景。二来可以让威克姆散散心,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发泄出他的悲痛,他的父亲和达西老先生可都很担心他呢。而最后一点,也可以培养小伙子们的友谊。达西老先生很是担心达西和wick的相互敌对的态度呢。 但是做母亲的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呢,carole绝不会是旅途的良伴。 “是啊,geiana”达西老先生说,“只不过是两个星期,更何况,这儿有这么多与你同龄的玩伴,与你哥哥他们出去玩你恐怕会觉得很枯燥呢!” “至于carole小姐,彭伯利山庄这两天就会举办舞会,想必不至于另小姐无聊。”达西老先生笑眯眯地说,“吉姆,请帖都发出去了吗?” “是,先生,已于下午三点发出,想必最迟明早就会达到邀请客人手中,舞会时间是后天傍晚。” 于是,我们三人的两星期旅程很快便被定下了。 行李会在明早准备好。 我们决定明天吃完午饭出发,这样到了傍晚就可以到达一个叫兰姆顿的小镇住宿。 至于从头到尾达西先生作何感想,我丝毫不知,他甚至一句话也没说。或者是来不及说,我有些幸灾乐祸的想。 晚上,我想起达西老先生说让我们进入剑桥大学入读的事情。我要去吗?我该去吗? 我对这仍算的上一无所知。 今天更早些时候,我说过的关于赌徒的话,我自己是不相信的。 出色的赌徒最大诀窍并不在于运气,而在于他们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该抽身。 我该为前路打算了。 因为在这里,我既没有任何底牌,也没有任何赌注。 chapter 9 出发 这一天的早上和往常没差别,等待女士们整理妥当入席后,我们一同吃早餐。达西最后到席,宾利小姐的目光立即移到他的身上去了。 宾利小姐显然并不总是那么冷淡,今天的席上她能说会道,很是健谈,和达西老先生谈论起某个舞台剧来绘声绘色,和geiana描绘起舞会来更是风趣横溢。给同席的人带来很多乐趣。 但很可惜达西先生并没有注意她所说的观点趣闻,达西有些心不在焉。 “达西先生认为呢?”宾利小姐说道。 “抱歉?” “我们正在谈论女王的舞会呢。我们好几个小姐都还没有到社交的年龄,而我上次错过了机会。我们都对女王的舞会很是憧憬呢!刚刚达西老先生说起你去年秋季刚刚参加过呢。” 宾利小姐显然有些气恼这位她钟意的年少才俊。 “哦,”达西略略皱眉,对此话题显然不感兴趣,“女王的舞会自然精彩绝伦,但和一般的舞会比较起来也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不同之处。” 宾利小姐显然没想到这么带劲的话题达西竟然没什么说的,很是惊讶,呆了一呆,但随即又道,“是啊,通常开舞会都是那一套老做法,实在让人提不起精神。” “达西先生刚刚在想什么呢?”宾利小姐见达西不说话,不得以开口道。 “哦,昨天看了一本书,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哦?是什么书?”宾利小姐问道。 “一本关于社会科学的书,斯密先生的著作。” 宾利小姐没有吭声,显然对此话题敬谢不敏。 “那么达西先生有什么是想不通的呢?” “哦,不不,小宾利先生,这时候完全没必要搭理他,他总是思考些稀奇古怪又无趣的问题,女士们都在这呢,这个问题感兴趣就私下和达西先生讨论吧,餐桌上应该讨论些更带劲儿的话题,不是吗?”达西老先生 当然,达西的问题也只能闷在心里。接着话题又转到今天将要开的舞会上了。 “最近我就要回信给科特副校长,你的主意仍然不变吗?wick?” 达西老先生饭后将我们叫到书房里问道。 “什么,教父?” “你的专业啊,孩子。” “虽然你父亲希望你学语言,但经过你母亲逝世这件事后,吉姆觉得自己以前太专制了,没有考虑过你的想法,特意让我来问你呢!” “我” 我还没说话,达西先生又说道,“这是有关你的未来的事,不用考虑你父亲。” “谢谢您的好意,教父,我的意愿不变,和父亲相同。” 达西先生有些吃惊,“真是太出乎意料了,我以为你会选择医学或是法律呢,我说过,你完全不必考虑吉姆,这也是吉姆的意思,完全没有勉强,你要再考虑一下吗?” “是,我很确定” 虽然我对未来确实并没有多大的野心,但这并不是我选择的重要理由。法律,经济管理我都还有这些知识的记忆,我实在不能认为这时代的这些知识能和21世纪相提并论,医学我也没兴趣。 更重要的是,这时的英国的确是个财富与权利的强国,但同样,它也是漩涡的中心。这是个战争频频的年代,我根本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在我没思考出未来的发展方向之前,自己需要积累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而这个,我想老师是帮不了我的。 达西老先生耸耸肩,“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在固执这一点上你并没有逃开吉姆的可恶遗传。” “还有另一件事,达西,wick,你们对学校或是住宿有什么要求吗?” “不,父亲,我完全相信管家的能力。” 住宿?这种小问题有必要问我们吗? “我也是,先生。” 从达西先生的书房出来,我和达西默默无语, “你已经决定了吗?” “什么?”我在发呆,因为没想到达西会主动打开话题。 “法律和医学对你的今后发展很有帮助。” “不,我确定了,谢谢你的关心,这真让我觉得受宠若惊。”我玩笑道。 达西冷冷看我一眼 午饭后,我们就要出发了,仆人已经骑马先行打点,我们只需要坐着马车缓缓而至就行。 我与父亲告别,虽然父亲自母亲葬礼后精神不错,可是话却变少了,我有些担心他。 “父亲,请一定要保重身体,请时刻不要忘记您除了母亲还有您这个儿子——我当然不是说我是您的累赘——我需要您的健康和愉快。” “当然,孩子,”父亲笑了,“旅途愉快。” “还有,父亲。” “怎么了?” “上次的女仆您辞退了吗?” 父亲的脸色立刻就变得严厉了,他的眼神真的让我看到了危险和隐怒。 “我并不是要阻碍父亲的决定,只是,” 父亲还是没有好脸色。 “只是,那毕竟是您儿子年少轻狂的错,请给那位小姐再找份工作吧。” 父亲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还有,谢谢您,父亲。” 我上前搂住父侵。 “谢谢您为我的心情考虑,”父亲显然不习惯儿子的拥抱,微微僵硬。 我想到第一天见父亲时那个冰冷又无助的拥抱,不禁 又多抱了一会。 “父亲,再见。” 我上了马车后,众人仍然站在那,开心的挥手看着我们的马车离去,就连宾利小姐也笑得格外美丽,除了一旁抽泣的安娜。 “wick已经长大了吗?”吉姆看着在前方树林拐弯处消失的马车,喃喃说。 “吉姆,你就是太瞎爱操心了,”站在一旁的达西先生笑眯了眼, “有一句话,叫庸人自扰。” chapter 10 兰姆顿 我们坐的是四人马车,这时候的车已经运用到钢铁了,而且这辆马车虽然不够大,但却胜在精致,再加上驾车人水平高超,一点儿也不觉得颠簸。但是令人无奈的是,当时我是最后一个上车的,我选择坐在宾利旁边,后来我却又尴尬的发现,由于空间不大,我和达西正处于面对面的位置,视线难免会有交集,我索性将小窗打开,看着外面的风景。 宾利和达西正在谈论兰姆顿。 “哦,达西先生,你对威克姆怎么看?恕我冒昧,为什么你们似乎不怎么和睦呢?我觉得他实在不失为一个可爱的人呢,他那么聪明又善解人意。。。” 刚吃过午饭,外面又阳光正好,虽然不安稳也不安静,但我竟然就是觉得犯困,打起瞌睡来了 “他的人品我暂时不论,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聪明,他虽然辩才和机敏不如我,而且对待问题容易走极端,但是记忆力惊人,学东西也学得快,只是缺少耐心,往往半途而废。这也是管家和父亲想把他和我一起送入大学的原因。”达力现在显然并不想谈论威克姆的人品如何。 “哦?为什么?我也觉得奇怪呢!虽然也有贵族14岁就把孩子送入剑桥,但是毕竟是未成年呢,对威克姆先生就这么放心吗?” “管家希望威克姆尽早找到自己的目标和方向,可是,威克姆又怎么会明白管家和父亲大人的苦心?他们担心之余,正是不放心,才出此下策,让我和威克姆一同入学,是想让威克姆有所约束。” “是吗?真好”宾利语气很羡慕,但是好像越飘越远了。 “恐怕,我不得不。。。” 我的意识完全深陷。 “哦!快看!威克!兰姆顿到了!” 一阵推搡,把我从杂乱的梦境中唤醒。 我怎么竟然睡着了?整理整理,看向窗外,不得不说,德比郡真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处处像是花园,这个叫兰姆顿的小镇,气派自然不能和彭伯利相提并论,但显然也迷人的紧。 戴上帽子——不得不说这帽子戴得我并不舒服,倒不是说这帽子大小不合适,只是有点重——我们三人先后下了马车。 “先生们,欢迎!鄙人是兰姆顿区的牧师,glynn,请问哪位是达西少爷?” 我和宾利相望一眼,侧侧身。 glynn先生显然眼睛一亮,“哦!初次见面!达西少爷!我是新调任的牧师,很高兴见到您和两位先生,请代我向达西大人问好。”他向我们微微屈身。 “你好。”我们伸手微微拂了拂帽沿。 达西没说什么。 气氛有些僵硬。 “哦,请不用介意,达西先生只是不擅长交流,在陌生人面前他好像总是显得不怎么热情。” 我不得不替这位牧师先生解围。 你瞎凑乎什么呀,被冻到了吧? “先生们,请随我来,下榻处已经准备好了。”有些灰头土脸的glynn先生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微微侧身,领我们向前走。 “先生们,听说你们要来,敝镇特别为先生们在今晚举办了一个舞会,不知先生们意下如何?” 达西先生显然现在不打算开口说话,他的傲气比之十年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乐意之至。”我微笑道 “十分感激。” 这位glynn先生显然对我和宾利态度殷勤多了,看我们答应了,也就当达西答应了,便喜滋滋的回去了。 “达西,你为什么不理人家呢,这太没有风度了。” 宾利有些疑惑,倒是没有不满,满心觉得达西一定是有什么道理的。 真是对达西推崇备至啊! “风度是对待有风度的人的,如果对什么人都有风度,这就不叫风度,而是虚伪了。” 宾利想了一会,说,“我倒从来没想过这些呢!礼仪老师从来只是叫我怎么宽厚待人,做一个绅士。可是听你一席话,也觉得有道理。”有些苦恼道,“到底谁是对的呢?” 我看他一副世界改变了的愁苦样,不禁笑起来。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恩?”宾利说,“你知道达西和礼仪老师谁是对的?” “为什么你考虑事情总是要往对错上想呢?” 宾利睁大眼睛望着我。达西似乎也好奇我会怎么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观,达西也许是对的,但他的那一套也不一定适合你。只要你觉得过得舒服,快活就成。你现在这样很好。” “是吗?”宾利看起来高兴多了,“但是,照达西这么说,我不就是虚伪了?”说着又开始沮丧了。 达西看起来想要解释,但是却欲言又止。 我好笑的望着他俩。 他们怎么会后来成为好友的? “那么宾利先生觉得自己虚伪吗?” “当然,”宾利又开始急的脸红了,“当然不是,我。。。” “那不就成了。”我摸摸他的头,宾利没想到我会做出这种动作,脸又红了,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气恼。 “何必太重视别人的目光呢?” “更何况,这正是宾利你的可贵之处。世界都是美好的,每个人不管本性如何,都是向善的,你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宾利迅速点头,而且也把我刚才失礼的举动丢到了脑后,只是单纯的强烈希望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他的心思的。 我当然避过了这个问题。 “要不然,你以为你那么崇拜的达西先生怎么会和一个虚伪的人做朋友呢?你即使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达西吧?” 宾利望向达西,达西眼神难得的柔和,点了点头。 “我们还站在门口做什么呢?我们休息一下,然后准备晚宴事宜吧。” 达西点头,宾利想通了某些事,望着我的目光中竟然也有崇拜?我哭笑不得,不过,恩,做大哥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啊! 显然这是一处怡人的别院,先行的仆人将这儿短时间里料理的很好,虽说不上华丽,但却及其舒适,没有客居的狼狈或清冷。我来到我的房间,在车上睡得足够,反而不想睡了。 我得想想舞会的事,我以前显然是会跳一些舞的,只是不知道这时代这地方的舞是什么样? 会有很多美女吧?可是,我既然答应了达西,自然不能在这时候来一段风流韵事,只是,难道以后对着美女,我就只有看的份了? 不成,我得想想这个问题。 我虽然不是以前的威克姆那个下流小鬼,却也不能因为达西的看法就成为柳下惠啊? chapter 11 舞会 到了7点半左右达西和宾利都起来了,有侍女过来询问我要不要下去,宾利和达西先生已经在院子里了。 穿戴好,我慢悠悠的晃下楼梯,便有侍女领着我走向达西宾利所在的地方。 侍女说,“威克姆少爷,穿过这个花廊,达西少爷和宾利少爷都在那儿。” 隐约能听见宾利的说话声。 “恩,谢谢你,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您太客气了。”侍女见我这么说,好像竟是松了一口气,转头走了。 恩?我有什么地方冒犯她了?我有这么可怕?这一路上她就没看过我一眼,和我说话头也是稍稍低下——尽管这样的确是一个侍者该有的礼仪——未免也有些过头了。虽然侍女总是脸红的偷瞧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她这样把我当恶魔的态度也让我哭笑不得。难道我未老先衰了? 白色和紫色的小花交错点缀的走廊尽头,达西和宾利出现在我眼前。 休整后的宾利精神了许多,至于达西?他好像就没有不精神的时候,总是保持一个少爷派头他不累吗?我有些忿忿。 宾利不停地兴奋说着什么,达西大部分时间总是沉默,偶尔说一两句,但是显然他们相处的十分愉快,达西虽然表情冷漠,却没有丝毫的不耐。 “晚上好,两位先生。” “哦!wickha!你来了!”宾利一抬头,看见了我,站起向我走来。 达西侧过脸来,看向我。 被他黑曜石般冷漠又高贵的眼睛盯着,我实在很怀疑我有这个勇气跟他提女人方面的事,算了,等以后关系好点再说。 “我和达西先生正在商量明天去哪儿呢。” “哦?那么达西先生有什么好主意?”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不,我完全相信达西先生。” “哦,没错,没错!跟着达西先生出来游玩真是一件轻松又让人兴奋的事!” “是啊,决定都不需要你出,你只需要到时候好好享受就行,是吗?” 我好笑的看着宾利,这样没有主见的男士——或许是相信朋友胜于相信自己?——在英国很少见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 宾利张着嘴,“你怎么总是能猜着我是怎么想的?” “你是巫师吗?” “好了,宾利先生,威克姆先生应该庆幸他不是巫师,否则我想我会很乐意将他送上火刑架。” “哦,达西先生,你这说法实在太无情了。” “既然我们本就没有什么好交情,威克姆先生的指责也就不成立了,不是吗?” 我噎住。 达西的眼睛泻出笑意。 他在和我开玩笑? “哦,达西先生,威克姆先生我们何不坐下来用些点心呢?要知道,舞会对我们这些年轻人来说从来不是个吃东西的好地方。” 宾利显然认为我们又开始剑拔弩张,争锋相对了,急忙解围道。 我一笑,坐下来。 “舞会,今天的舞会不知道会不会有趣。”宾利仍然有些紧张,慌乱中找了个话题好似生怕我们会打起来似的。 看我们不说话,又说道,“要我说,恩,男士的衣服总是这么一沉不变,真是太无聊了。” 我和达西仍然没有说话,他被我们看的越来越局促,甚至有点儿坐立不安了。 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宾利实在太有意思了。 宾利身体一抖,显然被我突然的笑声吓了一跳。 这一回,达西也忍不住了。 自“我”认识他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笑得这么明显,放松。 这什么人啊,又不是不会笑或是笑得丑,整天死板着个脸干什么? 当然,我是不会蠢到说出来的。 这次自然又以宾利的气恼作为落幕。 到了快九点半的时候,我们方才动身,向an st靠近中心处的一所礼堂处驶去。 英国汉喜欢喝酒那是很出名的,尤其今天又是星期六,酒吧到处都挤满了人,醉汉在街上东倒西歪,谩骂和大笑声充溢于耳,还有两个醉汉在街角打架——不得不说,英国人即使酒醉打架也会注意不影响交通这一点真是好,否则我很怀疑我们是否能准时到达。 达西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不得不说,我很怀疑我们是否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就连宾利看着吵闹的街市,也开始对舞会上漂亮的姑娘不那么期待了。 “哦,宾利,既来之则安之。” 我们到的比邀请时间晚了十分钟,这当然也是车夫计算好的,晚到十分钟是表达对主人尊重的意思——贵族尤其重视这些。 三个美男子出现的现场效果果然是极其轰动的,如果说还有什么比三个美男子同时出现在一个舞会上还让姑娘们兴奋的话,那就是她们已经提前从父母口中知道这其中至少有两个是难得的富贵子弟,更何况,他们没有带一个女伴,哦,竟然一个都没有! 在我们进入舞会,侍者还没摇铃宣告名字,舞会上已经安静下来了。等到宣告完,窃窃私语却是止不住的了,我仿佛听到姑娘们那种兴奋异常的讨论,感觉到有待嫁女儿的母亲发着绿光扫射的眼睛了。 宾利显然没有十年后上交际舞会时的驾轻就熟,他刚刚踏入社交不久,参加的又都是贵族之间召开的舞会,平民少女那种不含掩饰的兴趣目光简直让他难以招架。 “欢迎,欢迎!”glynn先生打扮的有些隆重过头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去觐见女王陛下呢。 他带着能把几位贵人介绍给自己的教民的那种骄傲,尽力使自己表现得优雅的屈了屈身,“达西少爷,宾利先生和维克姆先生光临这种小地方实在是兰姆顿的荣幸!希望今晚不会让先生们觉得无趣才好。” 我站得比较靠前,我看达西是不会搭理他的,宾利这小子又忙着害臊,我只好向他微微点头答道,“您太客气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非常感激兰姆顿的热情招待。” chapter12 海伦娜 不得不说,现实是残酷的,这个舞会显然没有哪位小姐的美貌能让人为之一震。 这儿的舞蹈属于乡村舞蹈,要的就是热闹,是激|情。显然我们的宾利先生乐在其中,跳得很开心。但是对于我来说,实在没有让我挑战的兴趣,不过出于礼貌——我当然不会像冷冷站在一旁的达西先生一样不懂风情——我还是邀请了一个看起来挺可爱的金发少女条第一支舞。 “请问,您有空吗?” 金发少女没想到突然的幸运降临在自己身上,有些结巴的说道,“有,当然有空!”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选择确实有问题——这当然和我的审美观没有关系,我的舞伴除了痴痴盯着我看,一个字也不说。 啊,真是蠢,我有些刻薄的想,容貌真得有这么迷惑人吗?于是我也没有挑起话题交谈,跳过舞后,我连少女的名字也记不得了。 我情愿和达西站在一起接受他的冷气也决不再跳第二支舞了,我心详,达西确实有些方面是很明智的。 “哦,helena,你为什么不接受aaron爵士求婚呢?” 正待到处走走,突然一个尖利的女声传入我的耳中,我循声望去,发现窗帘后两位正在谈话的小姐。 “虽然aaron爵士是要娶你做续弦,但是才不过40多岁,家财殷厚,又是爵士,对你来说实在是很难得的机会呢,要知道,helena,你已经不小了。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又拒绝了一个求婚者,这已经是第四个了吧?”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浅兰色衣服,褐色头发的少女。被叫做helena的小姐虽然第一眼看过去只是勉强中上,但是不得不说她的肌肤真的是白璧无瑕,美丽极了,衬得她的气质更加温和恬静。这样的肌肤在英国是很难得的,我不禁多看了两眼,没有立即走开。 “谢谢您的好意,antonia小姐,但是这是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没想到看起来温润的小姐也不是让人容易欺负的,我笑笑。 那个antonia小姐自然感受到了自讨没趣的尴尬“给你一句忠告,helena小姐,再这样下去,我怕以后没有哪位绅士敢向你求婚了。” “谢谢您。”helena小姐冷冷的道。 那位antonia小姐抬高脖子转身气哼哼的走了。 “helena,怎么了?” “不,daisy,没什么。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打扰罢了。”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antonia那个小蹄子怎么会说让你高兴的话!” “你不用替我生气,亲爱的daisy,因为这实在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哦,你不知道,helena,对于有些人你就完全不用客气。自从上次她的意中人像你求婚后,她简直把你当成仇人了。真是没脑子!难道这还能是你的错不成!” helena小姐说,“这当然不是我的错,daisy,但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厌恶往往并不出于理智。尤其对于女人来说,我们往往会运用我们离奇的思维经过荒谬的推理过程和完全没有逻辑的推论得出结果,并且还对此深信不疑。” “而且,我想要不是今天的舞会上有这么三位另女士瞩目的少年在场的话,她还不会轻易放过我呢。” “刚刚antonia到底说什么了?” “你别说了,我知道!” helena小姐无奈的笑笑,显然对友人的一惊一乍习以为常。 “一定是aaron爵士向你求婚的事吧?这件事我们几乎全村都知道啦!你的姨妈几乎见人就抱怨呢。” “要我说,我当然知道你并不是玩些高傲或是欲擒故纵的把戏,helena,但是我实在无法理解你,这些求婚者条件都是不错的呢!虽然你的姨妈并不值得赞赏,但是她也确实受不到指责了,你要是想摆脱她,唯一的途径就是婚姻啊。” “你说的我都知道,”helena闻言有些苦涩。 “但我并不想草率对待我的婚姻,daisy,难道你想让我从一个不幸中跳入另一个不幸吗?” “哦,helena。。。”daisy看起来很为朋友的愁苦而难过。 “衣食无忧确实是我渴望的,但是一想到将来会与我关系最亲密的人我甚至就只和他跳过两次舞,更何况就是这些短短的相处我也看不惯那些花哨的礼节,自我吹嘘,让人恶心的讨好。那么要我怎么忍受这人一辈子呢?” “但你也不用替我难过,daisy,” “只要能有一个务实并且有真正的生活情趣的男士向我求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或是,或是有一天我觉得现状的残酷已经无法让我觉得对未来再没有什么好无法忍受时候,我会考虑一桩也许不妥当的婚姻的。” “wickha!wickha!”宾利向我跑来,“你怎么也像达西一样傻站着?” 他向窗帘后望了望,“怎么,wickha?” 我掉头往两位女士的相反方向走去。 “啊哈!莫非你看上某位姑娘了?” “别瞎猜。” “哦!一定是!快告诉我是哪位姑娘如此幸运!” “bgley先生!”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嘛。” 宾利挤挤眼,一副我都明白的样子。 “好了,不要在我这浪费时间了,跳你的舞吧!” 宾利显然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一句待会见就向舞池跑去了。 我走向达西。 “很无聊吗?” “有点。” “你为什么对女士这么冷淡呢?虽然她们中没有美人,但这并不是绅士的做法。” “我知道。” “也许我不是个合格的绅士,但是大多数的女人都愚不可及,这和她们的容貌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哦,这点看法上我倒与你相同,尤其令人无奈的是,她们还并没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达西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哦,不,”我突然想到那个海琳娜小姐说的话,“也许并不如此。” 达西怀疑的看着我。 “我想至少她们其中的一个是与众不同的。” chapter13 宾利的决定 达西显然不愿搭理兰姆顿的任何人,我想。 虽然因此舞会上的人们对他的热情大大降低。尤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其宾利又是那么的可爱,但是人们仍然愿意与达西先生保持表明上的平和和尊重。这主要倒不是什么礼仪作祟,而是因为兰姆顿可以说是完全属于达西老先生的——将来也会属于达西,既然如此,不得不说表面上的尊重确实是必要的了。 “哦,这种乡村舞会实在太带劲了!”舞会结束后,我们坐在马车上。 “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的跳过舞!” “不知道是谁在舞会之前说参加这种舞会愚蠢呢。”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嘿!wickha先生!”宾利气恼道,“您总是这样跟我过不去!我不得不宣布我讨厌您!” “尽量讨厌吧!宾利先生,”我笑起来,学着他的语气,“我也不得不宣布,您的讨厌给我带来了的乐趣足以令我乐此不疲。” 看着宾利有一瞬间张牙舞爪的表情,我不禁真心的笑了起来。 宾利的眼珠转了转,狡黠的一笑,向达西说道,“达西先生,你不知道今天我看到多么有趣的一幕呢!我们亲爱的wickha先生痴痴的在舞会上盯着一个姑娘看呢!” “宾利先生!” “本来就是!” “虽然英国确实是有喜欢小道八卦的陋习,但是至少应该在当事人背后说吧?你的做法可真不厚道,不知道你的绅士风度到哪儿去了?” “亲爱的wickha先生,我决定对待某人就用达西先生的做法,尤其对于您这种与风度不沾边儿的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在您面前表现风度呢!” 我噎住,他什么时候跟达西一样了? 宾利看终于自己略胜一筹,得意起来。 “达西先生,你不该教坏宾利先生的。” 达西笑起来,“我真不知道,对于一个被无辜波及的人,应该解释什么。” “达西先生,你说过这次的旅行全部由我的喜好决定,对吗?” “没错。” “那么我可以选择这两个星期待在兰姆顿么?” 我吃惊的看着他。 “宾利先生,这真是你思考后的决定吗?要知道,原本我们只是把兰姆顿当做第一个歇脚点的。” “是,达西先生,我主意已定。” “能告诉我理由,兰姆顿有什么让你流连的地方吗,宾利先生?”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向你说过,兰姆顿虽然怡人,但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样的小镇在英国比比皆是。 “是的,达西先生,我确定。” “我对这儿的舞蹈实在很有兴趣,更何况,”宾利瞄我一眼,“我微不足道的小小旅程可不能和wickha先生的终身幸福相提并论呢!” 我看着宾利先生,像看一个傻帽,“宾利先生,我实在不知道是该感激你的体贴,还是责怪你多管闲事。” “宾利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wickha的情史绝对丰富到你难以想象,”达西寻找着比较含蓄的措辞——我看出来了,这点让我很不愉快,宾利先生,您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想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wickha的爱情并不值得你的体贴。”达西冷冷看我一眼,显然想起了我以往的恶劣行径。 “是啊,宾利先生,真是太谢谢您的好意了,我心领了。”我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wickha,你明明就挺爱慕那位小姐的!” 宾利没想到自己的提议竟然两位好友都不接受,有些委屈。 “虽然我不够稳重——这我自己知道,但是这并不代表我笨。”宾利气呼呼道,“就连父亲都说我的直觉和眼光一向很准呢!” “宾利先生,我要说的是,我对很多人都可以产生爱慕之情——或许因为美貌,也可能是才情,又或许什么都不是!天知道!但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男性——甚至小姐们也通常如此,一生都不可能只爱慕一个人,好感是很容易产生的,你明白吗?” 马车缓缓停下。 “先生们,已经到府上了。”车夫的声音在车外低低响起。 “而且,宾利先生,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您未免太逾越了。” 我冷冷的声音在寂静下来的马车里显得及其空旷。 “你,”宾利的眼睛有点红了,“你。。。” 我不禁有些后悔,我到底在说什么! “晚安。”宾利吸了吸鼻子,极力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匆匆向我们拂了下帽子道声安便快速的下了马车,向屋里跑去。 我和达西都没有立即下车。 “你不该那样说他的,他是一番好意。” “是!我知道!”我实在无法压抑自己烦躁的情绪,“可是达西先生,你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你为什么不能直接答应!” “您一定要揪住我的过去不放,想让所有我身边的人都知道wickha这家伙是个多么了不起的混蛋,从我身边远远逃开吗!” 达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瞧着我。 我此时无比厌恶他那双无波的眼睛。 “您也许是对的,我的确是个恶魔,但是先生,您其实也不像您自己想的那么好——你并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你无法消除对我的偏见” “当然,这也不能全部责怪你,也许是我实在无法令人相信的缘故,但是不管怎么说,” 我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我的语气客气又疏离。 “达西先生,我想我已经不像原来那样期待您的友情了。” “这也不是您的错,我只是厌恶在达西先生身边小心翼翼近乎讨好的自己了,这令我觉得即使获得了您的友情,也不会是平等的了。” 达西微微扯动嘴角,想要说些什么。 “既然势必会是不平等的友情,又有什么值得珍惜和期待的呢。” 我下车。 “晚安,先生。” chapter 14 威克姆的卑鄙 疾步走进客厅,在楼梯口宾利房间的方向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将头埋进被子里——鸵鸟的方式,我也这么做了。 虽然鸵鸟的方式不可取——我也没打算用它来解决问题——但是至少让人冷静的效果是不错的,当然,前提是身后没有夺命的猎人。 我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傻帽透顶的事,达西也许没有错,宾利更是无辜,但是我呢,命运如此,承担是我唯一能做的。但是,这么憋屈的生活我真得觉得既累又委屈,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况且,刚刚我已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我把未来的靠山开罪了——呵!还说什么平等不平等的友谊!我自己一开始就没有抱着和达西交朋友的心态与他靠近,我自己本身就抱着巴结他的目的!我有什么资格指责达西?这样的我怎么这么可悲!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出无数念头,为什么我要以wickha的身份活着?我突然觉得离家出走是我现在唯一的出路,一想到这个念头,我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我甚至想出了无数个解决生计的办法——经商,当翻译,当律师,就是一开始去当搬运工也很可行,我是男人,难道还怕饿死吗?我跳起来,收拾准备出走的行李,真是恨不得立刻插翅飞了。 新的生活,完全只是“我”的开始!多么诱人! 我甚至已经坐下来写信,当我意识到我正在写信的时候,我僵住了,我为什么要写信? 既然这儿没有和我有关联的人,我为什么要写信? 父亲?达西老先生?宾利? 不,我为什么要用‘离家出走’这个词?这儿本就没有我所谓的家啊。 我在逃避什么?我真的用了鸵鸟的方式,却也做了鸵鸟的决定吗? 我觉得害怕,我觉得浑身都在抖,我知道,我发现了我对父亲,达西老先生还有宾利的感情——它们不是假的,不再是逢场作戏。也许这真的是一场戏,那么我被揭穿的时候,已经付出感情的我会被怎样对待?那时候我还会受得了吗?——我几乎确定那是一定会被揭穿的了。 不,我一定要走!即使再舍不得父亲他们,即使会伤害他们,我也宁愿先保护好自己。 那么,要不要写信呢?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我从纷乱的思绪里抽离,我一个激灵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把行李推到床底下,信也随手塞进抽屉里,方说道,“请进。” 竟是宾利!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威,”宾利有些踌躇的站在门口,“威克姆。” “宾利。”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对不起? “对不起。” “恩,”我正在想着怎样向他道歉,有些心不在焉,宾利是无辜的,他没有道理接受我的迁怒。 “我也许不该现在来打扰你,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来我就会整夜处于患得患失之中。” “什么?”他刚才说了什么? “对不起,威克姆。”宾利的神色平静多了,也终于鼓起勇气看向我的眼睛。 “你说的没错,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我并没有资格插足你的爱情和婚姻,是我错了,我的做法欠妥。” “宾,宾利?”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心情,不知道因为什么,我都快禁不住流泪了。 “你,我们还会是朋友,是吗?”宾利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对宾利做了什么? “宾利!”我冲上去,紧紧抱住了比我矮一点的宾利。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应该是我去找你的!” “威,威克姆。” “你怎么会来找我?你怎么能来找我道歉!” “我竟然以为我和那个混蛋有什么不同!我简直比他还不如!”我有些语无伦次。 “亲爱的宾利,你什么也不需要做!” “你应该乖乖的坐在房间里等待我向你忏悔!” “不,威克姆!”宾利听到我的话,想要从我的臂膀里挣脱。 我放开了他,我的手仍然箍住了他的肩膀,我看着他的眼睛。 “不,你别说话,听我说,你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即使上帝来了也找不到你的一丝错处!” “而我,我,”我痛苦极了,“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多么卑鄙!” 我一走了之会给宾利带来什么?他会认为他伤害了我,而一辈子处于对我,和对我父亲的愧疚之中!而我,几乎是他的第一个朋友,这对他来说会是怎样的打击! 父亲呢?达西父子呢?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怎么责怪自己呢? 我真不知道,原来自己意识到自己的卑鄙是这么让人痛苦的一件事,我简直有想要杀了自己的咬牙切齿的恨意。 “威克姆,威克姆!”宾利急了,“威克姆!你怎么了?” 我为什么要在wickha的身体里活着?我根本不能做的比他好多少! 我听到门被猛烈拉开的声音,还有达西冷峻却又带着焦急的脸,其他的,就渐渐模糊了。 “怎么样?”梦里好像也有达西阴魂不散的声音。 “只是长期的焦虑,刚刚又怒火攻心而已,休息几天就好了,不过,达西先生,恕我冒昧,是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吗?威克姆先生的身体非常强壮,按理是不会这么容易气倒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位先生要开导开导他。” “谢谢您,大夫。” 被子好软,我真想睡过去,可是脑子里一直嗡嗡在响,有什么事我应该去做? “我,我不该去找他的,威克姆刚刚失去母亲,我还惹他生气。” “不,宾利,你没有做错什么。”达西的声音很低。 “只是也许是我忽视了他的感情了。” “也许是我的错,他的感情并不像对女人那样虚伪和随便。” chapter15 花园里的谈话 接下来的两三天,就先别提是去旅游还是呆在兰姆顿,光是我的身体几天内就不允许继续旅行,所以达西的计划势必会被打乱了。 虽然医生说我应当再躺几天,可是我实在是躺不住了,一想到我竟然会晕倒我就觉得万分不好意思,更别说宾利有事没事总在我面前晃悠,一脸忧郁,弄的我差点一口气憋不上来。 你说你,一脸沉重,要不是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到医生的说话,我指不定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呢。 而达西这几天虽然也来,但除了几句基本问候以外就一字不说,就坐在沙发那看我和宾利说话,看得我毛骨悚然。 再没有哪个病人如我一样觉得两三天的休养竟是这么一件水深火热的事了吧? 我走在院子里,伸展伸展身体——虽然宾利万分不情愿的方才勉强答应我要出来走走的固执要求,但是也只是局限于我们住的地方,不过聊胜于无,再在病床上待下去我简直觉得等我身体好了,我的心理也要出问题了。 我刚刚已经叫侍者不要走近院子了,我看看暖暖的日光和碧绿的草坪,就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一边,躺了下来。身体绝对是跑步也没有问题,但是躺在床上和躺在草坪上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突然感觉身体的一部分感觉不到日光的照耀,我立刻睁开了眼睛。 是达西。 达西居高临下站在我的身边,他的表情因为背光而看不清楚,我有些不愿意见到他,自从我和他说过那一番话后。 达西闭口不言,只是在我身边顿了一会,也将外套脱了下来,躺在了我身边。 我有些诧异,他想干什么? 但是身体正处于懒洋洋的舒服状态,这让我的神经似乎也变得暖洋洋了,我只不过诧异了一下,便继续闭上了眼睛。 “威克姆先生。” 我仍然闭着眼睛。 “威克姆先生,你真是一个让人想不通的人,我一度以为我看穿了你,但显然远远未够。” 达西的声音好像也被日光抚摸的平和了。 “我并不是来道歉的。那天晚上的事,除了对于让宾利生气和你倒下的结果让我心怀愧疚外,我并无它错,因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符合事实。让宾利了解你的过去,如果他仍愿意与你交友我自然不再阻拦,我讨厌一切含有遮掩和欺骗的友情。” “至于你说的什么朋友,平不平等的话更是无从说起。” “你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先别提我会不会接受不平等的友情这个前提,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你是不平等的。” “自从我们渐渐长大,你不仅越来越和我疏远,人也变了。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前几天你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你竟然以为我们是不平等的关系,你的狂傲之心才不允许自己与我交往,嫉妒之情才会令你堕落成这副模样吗?” 我的心一颤,我有些难堪,他虽然说的也许是真正的威克姆,但是毕竟也说出我的一部分心态——我确实没有当我们是平等的,如果我本打算将来有求于他,我又怎么会认为我们是平等的关系呢?——我确实没有完全把他当成朋友结交。 “除了你以外,你以为这世上还会有几个人认为我们是平等的关系呢?”我自嘲的笑笑。 “其实自从母亲死后,我已经有很多事不记得了。”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空,声音竟然也很平静。 “以前的我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这些天的相处中我确实有讨好你的意味在其中——有了你这个朋友显然会对我的未来有帮助。” “那天晚上对你说过那些话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 我停顿了一会,达西并没有说什么。 “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我修养的这几天,想了很多。如果换了一个达官显贵我还会这么做吗?我问过自己,显然不会,一想到对别的贵族小心翼翼,我就觉得厌恶可笑。” “我对你确实是有功利的想法,但也无法否认我是想要和你交朋友的,我对你确实有好感。” “我并没有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只是,只是可能我潜意识害怕抱着这样的想法,又想和你真正交朋友是不可行的,所以才想要尽早断绝所有可能性。” “那天确实没有你的错,但是我也不想收回我的话,我想,我们还是分道扬镳的好。” 达西久久没有说话。 “你真的变了很多。” “以前的你是绝无可能这么坦白的。” 达西缓缓说道。 “这世上除了孩童,大部分人交朋友本就不会单凭喜好,我也更加没有指望你如此。” 这确实是事实。 “只是,现在我却并不这么觉得了。” 我有些疑惑的侧头望着他。 “难道你没发现吗?你正是因为不肯接受带有杂质的友情,才会想要和我断交的。” 我睁大眼睛。 他神情惬意放松,黑色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天空。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你的感情判断有误,你的友情值得信任。” “我,我刚刚说我自从母亲去世后忘了许多事,你,你相信吗?” “不信。” “我直到现在都没有信任过你,我只是相信自己的眼睛罢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现在可以重新改变对我的心态,我愿意忽视你以前的想法。” 我仍然有些不可置信,达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在确定你改掉了你那些可恶的陋习之前。” “那,那么,”我有些支支吾吾,要不要提呢? “什么事?”达西显然心情不错。 “我可以追求心仪的姑娘吗?” 达西冷冷的瞧了过来。 “正常的!我是说正常的追求。” 要是他不乐意,我要不要和他交朋友呢?女人和朋友,恩,这真是一个问题。他要是不同意,我,我还是选择女人吧。女人虽然大部分愚蠢,但是也有可爱的,我的脑中浮现出海琳娜微笑的样子。 达西看了看身边此人一副魂不守舍没有出息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又有些好笑。 “正不正常我自然会判断的。” chapter16 和平 “达西先生,有兰姆顿的人家拜访。” 自从知道我们这三个少年不打算立刻就走,不管是不是家中有待嫁女儿,镇上的一家之主都会来我们的居处拜访。英国这时候有很多奇怪的礼节,比如想要和陌生人交往,就必须由他人介绍,如果没有,那么至少也要一家之主拜访过后,这一家子的女人孩子才能与之交谈,否则会被认为是极其掉面子的事。 我坐在椅子上看书,达西又去见客人了,宾利在一旁无聊之极时不时瞄我一眼。 我无奈的放下书,“又怎么了,宾利?” “要我说,威克姆,晚上都要开舞会了,你都要和你心爱的姑娘再次见面了,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拜托,宾利,现在才是早上八点半,舞会晚上十点才开始,你想我现在怎么‘有’动于衷?蹦蹦跳跳一整天,还是花十个小时在打扮上?” “还有,请别用‘心爱的’这个这个词,第一,还没到那个程度。第二,就是到了那个程度,我也觉得你说的肉麻。” “哦!我真不敢相信你曾经是著名的情场浪子!你到底是怎么拐到那些姑娘的?” “请相信,宾利,”我咬牙,“我已经浪子回头了。” “哦,别这样!”宾利大声道,“要知道,我还一个姑娘的手都没碰过呢!你得教我些秘决。” “宾利先生,我想宾利先生和令堂是不会想要你学会那些东西的。”松了松衣领,将衣服挂在衣架上,达西大步走了过来。 坐在我旁别的沙发上,警告的看了我一眼。 “哦,亲爱的达西先生,我想只有上帝能知道我的清白了——我是绝对不会教坏你可爱的宾利先生的。” 我暗地里翻了翻白眼,天知道我对姑娘们也是一知半解。 “该死的威克姆!你说谁可爱!” “就是您呀,宾利先生,这儿还有第二个宾利先生吗?” 我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好了,”达西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你俩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会,这可是大清早呢。” “还有,威克姆,你的清白大概也只有上帝会相信了——上帝愿意相信任何人都是清白的。” 我郁闷了,斗不过他。 宾利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 自从我病好后,我们都对那日的是绝口不提,一开始宾利总是小心翼翼,好像我随时会晕倒似的。我告诉他绝对没有他的错,都是我自作自受,但是显然没用。我没法儿,只好事事气他,跟他拌嘴,终于让他变回原来的宾利了。 牎“我说,你们真决定在这消磨整整两个星期吗?要知道,离这只要十英里就有一处名胜呢!” “我想宾利先生是对的,景胜不看也不会飞走,但是姑娘却是不会等人的——虽然我仍然保留是否有姑娘有此‘荣幸牤。” 我对达西的半嘲半讽虽然还没有到无动于衷的地步,但是也选择自动忽略了。就当他是愤青得了,我有点阿q的想。 “我确实对一位舞会上的姑娘有点动心。” 我就是有喜欢的姑娘,怎么着? 虽然理智上选择无视他的讥讽,但是仍然不愿意顺从他的意思——一个年轻男人喜欢个姑娘就这么天理不容了? “哦!对了!威克姆!你还没说那位幸运的姑娘是谁呢!” 宾利一副八卦的表情,真是想揍他,都是他搞出来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偶尔看一个姑娘多看了几眼就弄的我好像势必得跟她结婚似的。 “宾利先生,你实在无需这么兴奋,相信这种事儿等和威克姆先生相处久了你就会觉得习惯了。” 还有一个在旁边落井下石,敲边鼓的。 没有理达西,“是一位叫海琳娜的小姐,其他的不是很清楚。” “啊,名字很美啊,真是期待见一见那位小姐,不知道是怎么吸引你的呢。” “先生们,要用早午茶吗”侍者来问。 一个早上我们就消磨在茶和交谈里了。 下午宾利和达西说要去骑马在兰姆顿周围兜兜风,我也跟去了——因为我觉得我会骑,我当然是有依据的,原来的我关注的不是什么名车,而是各个品种的马。 我的感觉不错,并且骑术很不错,我一骑上马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觉像是想要骑着马冲上天似的。 宾利起了好胜之心,提出要比试,我自然没问题,达西也答应了,我们就找了一处偶尔才有缓坡的平原,在一棵树上系上绳子,以此为终点开始比赛。 “嘿!我说!没有赌注的比赛可太没劲了!”我大声道。 我跃跃欲试,我有必胜之心。 达西瞄我一眼,没有说话。 “好主意!那赌什么?” 二比一,达西没有话说啦。 我先是开心一笑,又蹙着眉头,“恩,这个我倒没想好。” “不如就赌一个条件,比完后再说如何?”宾利迫不及待了。 我想想,“好!” 我和宾利逼视着达西,达西无奈的点点头,但是他眼中的兴奋却毫无遮掩——毕竟年少轻狂。 “一,二,” 马声嘶鸣。 “三!” 我□这匹据说最近精神头不怎么好的马在我一路的驾驭下已经生龙活虎,我身子一向前倾,它就意会,冲了出去,大有离箭之势。 我确定我能赢,怎么样赢?很简单,只要让前方无人无马,赢家自然是你了。 到了地方,我停了下来,我得意的等待他俩的到来,我真是想看达西受挫的表情。 随后来的就是达西,我的笑挂在脸上。哪知他仍是向前冲,我奇怪,但仍是下意识,我僵着转头看看那棵树。 该死!这不是我们系上的那条! 我策马就追,幸好距离尚远,我险胜达西半身。 但是经过那一惊,我一身冷汗,哪还有什么得意的心情? 宾利过了好一会才到。 我们慢骑着回去,宾利沮丧的在旁问我,“说吧。” “什么?” “赌注!” “哦,对了,赌注!”我又兴奋了,可以出口恶气了。 “快说!”宾利没好气的道。 “那么,”我微笑着说道,“你们在今晚舞会上来场脱衣舞怎么样?” 达西身子一僵。 宾利一个不稳差点落马。 “威克姆!你敢提这个我就杀了你!” “喂!宾利!是玩笑!玩笑!别追!别追!这路窄!要撞上啦!” chapter17 初识 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当然不会提那个我现在连名字都不能提的要求,虽然这两位如果真的实践诺言,我想我会很乐意观看的。 因为晚上的舞会,我们当然不能太疯,需要养精蓄锐——要知道,跳舞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是个非常需要体力的力气活呢,所以我们骑马回来后就各自坐在客厅里,我看书,宾利闭目养神,达西在写信。 “达西,昨天也是,怎么你总是在写信?有那么多人需要写信吗?”宾利懒洋洋的道。 “昨天是父亲的,今天是吉姆先生的。”达西的比仍然没有停下来。 我放下书。“我父亲?” “是。” “为什么父亲不写给我,写给你?” 达西停了下来,“有谁不知道给你写的信都是寥寥几笔,而且从来不说重点?” 恩,怪不得我找不到我的信呢,摸摸鼻子,“那父亲在信里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再次确定你的健康。” “你把我晕倒的事告诉他了?”我怒,没想到达西还会打小报告。 “向亲密的家人隐瞒生病的事是极为不妥的,实话实说才会不至于引起悲剧。” “嘿,别说得我好像快要死似的!” “威克姆先生,要知道,您的父亲是管家,而这的侍者大都是他的属下。即使我不说,这儿也会有他的人告诉他的,我们遮遮掩掩,让侍者说得严重了,反而不妙。” “好吧,好吧,你是对的。” “那么,达西先生,你也把我们决定留在这度过两个星期的事儿说了?”宾利问道。 达西点点头。 我的心颤了一颤,“那,那你也把原因说了?” 达西看了我一秒,点点头。 “哦,不要。。。”我呻吟道。 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这个叫什么?多看一眼姑娘引发的血案? 糗毙了。 “哈哈。。。” 宾利笑得让我的火气呈二次方上涨。 “dan it!”我狰狞道,“你再笑!再笑就让你在今晚舞会上跳脱衣舞!” 宾利此时不敢发火,只是诺喏道,“我不得不说,你,你的想法实在太邪恶了!” 达西看了看我们俩,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写他的信。 “达西!我警告你!” 达西转头看我。 “我,我是说,这是我的隐私,你以后不准私下里在信里说我的隐私!” 达西冷冷的看着我。 “对!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 “威克姆先生,”他低头重新写他的信,“要知道,你未满18周岁。” “啊?” “你的监护人有权知道你的近况。” 未,未成年? 我,我。。。 宾利又在一旁嗤嗤笑,我也没力气瞪他了,我得回去消化我是未成年人的这个事实。 “我想,我有点儿累了,先回房了。”我无精打采道。 “达西先生,”上楼梯时,我听到隐约的声音传来。 “你说,威克姆先生是不是现在才发现他是未成年啊?”宾利的带着掩不住笑意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想回去揍他。 “你知道,宾利,通常有两种人总是想忽略他们自己的年龄,一种是孩子,还有一种是快要衰老的人。” 我,我。。。 我还是回房得了。 我要说,我们三个中最邪恶是达西先生,而不应该是我吧? 晚会就在我们的居处进行,所以我们只要穿上衣服打开门接待就行。 “嘿!威克姆,今天你一定要邀请你中意的姑娘跳第一支舞,好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宾利看暂时没客人,凑过来说道。 达西在旁没有说话,我拐了宾利一肘,“有客仁来了,站好!” 舞会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已经有一对一对的男男女女入场了。我看着宾利在场上焦急得朝我挤眉弄眼,无奈的摇摇头,但也无法忽视自己心中的跃跃欲试,向海琳娜走去,她正和上次我看到的另外一个女孩叫daisy的在交谈,daisy看我停在她们的地方,有点无措,停止说话,屈了屈膝退后一步。 海琳娜有点惊讶的转过身来。 我一笑,“你好,我是威克姆,请问您有空吗?” “哦,我想是的。”海琳娜对上我带笑的眼睛,略略愣一愣,点了点头。 我牵起海琳娜的手,向舞场走去。 今天海琳娜穿的是海蓝色裙子,和她的肤色配极了,再加上她碧蓝的眼睛,不可谓不明艳动人。 “不知道怎么称呼?” “海琳娜。” “这次的舞会您看怎么样?” “我如果说这是我参加的最华丽的一次舞会,您一定会笑的。” “哦,怎么会?这真让我高兴,要知道,这也有我布置的功劳呢。” “您?”海琳娜体态娇柔,跳起舞来好像跳动的浪花。 “哦,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贵族少爷,我只是个管家的儿子。”我看着她的眼睛。 她一笑,“总比我这么个乡下姑娘要强。” “哦,我以为您会赞美我呢!”我故作失望道。 “赞美您?” “通过赞美来弥补我小小的自卑之心啊!” “呵!”海琳娜笑起来,“难道有什么能比通过对比得出来的满足更能填满您‘小小的自卑之心呢’!更何况,出生并不代表什么,难能可贵的是您的坦白呢!”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第一曲舞已经结束了。 宾利立刻兴奋得朝我跑来。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姑娘?” 我点点头,四下找寻丽人魅影。 “真是个甜妞呢!但是,”宾利又有点犹豫,“那位姑娘到底多大岁数了?” 我不理他,直接朝我的目标挤过去。 “嘿!嘿!”身后传来宾利的咕囔,“真是有美人就忘了兄弟了!” “海琳娜!我跟你说,威克姆先生一定对你有意思!给我听着!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等会你故意去他那儿晃晃,他一定会再次邀你跳舞的。” “姨妈!我都这么大了!威克姆先生顶多18岁!” “这有什么!” “要知道,做达西先生的管家,一年至少有800英镑呢!800英镑!我看达西先生是没有指望的了,宾利先生喜欢的显然不是你这一型,虽然威克姆先生是管家的儿子,但也差强人意,可比普通人家要好得多啦!” “姨妈!” “我不管,要知道,你已经25岁了,再过两年就是老姑娘啦!我们已经养你快20年了,你怎么就不为我们着想呢?” “打扰一下。”我看她越说越不像话,本来打算走的,却鬼使神差上前一步。 “啊,”那位妇人看见我,屈了屈身,“威克姆先生,真是太感谢您邀请海琳娜跳第一场舞呢!” “姨妈!”海琳娜的表情简直让我也替她难受。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妇人暧昧的笑了笑,“希望你们相处愉快。” “谢谢您。” 终于清静了。 chapter18 疯狂 一时无话。 “海琳娜小姐,我不得不说,你的姨妈对您很粗鲁。” “先生!”海琳娜大吃一惊,转过身来。 “我知道也许是我鲁莽,但是我看她对您实在称不上有礼。” “先生,”海琳娜冷冷道,“您实在不配在礼仪方面指责他人。” 海琳娜只是屈了屈身,“失陪。”转身就要走。 “对不起,如果您觉得冒犯了的话。我一向比较冲动,喜欢直言直语。”我追上前一步。 “您不用为自己的失礼寻找拙劣的借口,更何况,您在我面前根本不需要如此费心机,我实在不明白,场上有那么多娇嫩可爱的少女,您何必要为难我呢?” “我以为,我们刚刚的跳舞很愉快。” “这我无法否认,您是一位很好的舞伴。” “仅此而已?” 海琳娜沉默了一会,“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海蓝色的眼睛真漂亮,让人详起无忧的梦。 “我喜欢您。”我几乎是冲口而出。 “恕我提醒您,我们刚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 “不,至少有五天了。” 海琳娜困惑的看着我,“先生,恐怕您认错人了。” “不,五天前,我在舞会上见过您。” “那样就算认识了?”海琳娜的蓝色眼睛更加冰凉,“我实在不知道您这样做是故意还是无意,如果无意,那么您是年少轻薄,如果是故意,那您就是为了让我难堪了。无论是哪个,我都敬谢不敏。” “我。。。” 看着海琳娜远去,我有些沮丧,不知为什么,一看到海琳娜我竟然觉得心浮气躁,而且竟然说了这么多不合理的话,我懊恼极了。 “威克姆先生,你追求女士的功力好像大不如前了。” 我转头。 “达西先生?”一种被揭穿的恼怒袭上心头,“您好像对偷听情有独钟? “不,我想不是,”达西将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您似乎没注意到,您的声响惊动了不少人呢。” 我一惊,向四周扫视,果然发现很多妇人小姐一边朝我看,一边窃窃私语。 “您即使再放浪形骸,也该注意小姐的名声。” 我无话可说,我现在一会想着要去找海琳娜解释,一会又想着刚刚她是不是也注意到了,所以对我生气?那我现在要不要找她?一会儿又想起周围人的眼光。我一时五味参杂,简直无地自容了。 “你真的喜欢海琳娜小姐?你对她是认真的?” “当然!”我几乎是吼着道。 “真想象不出来,一向对小姐风度翩翩的威克姆少爷竟然在自己喜欢的小姐面前像一个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 “难道你能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保持理智吗?” “我不清楚我在喜爱的姑娘面前是什么模样,但我知道一切行为,失去理智和思考的后果都是可怕的。” “那么达西先生,请您在此继续保持您的理智吧!我想在爱情方面我们是没有共同语言了。” “失陪。” 说完,我转身朝快要消失在眼界的丽影快步追去。 “海琳娜小姐,请留步。” “威克姆先生,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真情实意。” 海琳娜不说话,她的眼睛到现在还是红的,“您怎么不去跳舞?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可我不认为和您交谈是件浪费时间的事。” “先生!您的行为已经让我感到困扰了!” 我一窒,“我知道。” 海琳娜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里的厌恶,惊怒,伤心一一可辨。 “威克姆先生,请问我做出什么让您觉得我是轻贱的行为了吗?” “不!”我突然意识到她在想什么,“不!” 我意识到自己的话语行为确实不当,在这样下去我会搞砸一切。 “海琳娜小姐,我绝无此意,请听我解释我的不当言行。” “五天前我在舞会上无意中听到您和daisy小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姐的谈话,那时就对您抱有好感,但是当时想到在兰姆顿只是短暂停留,日后短期内我恐怕也没有机会来兰姆顿,所以当时故意忽略对您的好感,压下了与您深交的冲动。” “但是阴差阳错之下,我将在此度过我两个星期的假期,而今天再次遇到了您。我心怜您的身世,又气愤别人对您无礼相待,所以一时口不择言,冒犯了您,对此我深感歉意。” “我今天是抱着与您交友的心意邀请您跳舞的。但是不管是跳舞时的谈话还是您对您姨妈的维护都让我不幸的觉得对您更加心动了——这当然不是说您有什么地方不值得我心动,我只是知道这对我来说有极大可能是一场无望的苦恋罢了。” “对您来说,今天才是我们第一天相识,对您表露好感您一定会觉得我年少轻浮,但是请相信我的表白并非出于浅薄的少年心性,考虑到我在兰姆顿只会待不到十天,而我与您相处的机会势必很少,如果不及时向您吐露我的心意,我害怕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海琳娜认真的听我说完,此时她看起来已经平静许多了。 “先生,虽然我想不通我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让您如此,但是我仍要谢谢您的厚爱。我愿意相信您的真情,只是,我想对您说,也许您还年轻,觉得爱情就是一切,爱情的魔力确实容易让人失去理智,但是考虑到将来您会付出的代价,您就会觉得它不值一提了。” “请别这么快否决我和我的爱情,我知道您想要的是什么,也许您觉得荒谬——但我能理解您。” “您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能理解您在想什么,我能理解您对生活的期望——我并不是抱着发展一段罗曼史的态度与您亲近的,如果您愿意,我想在此刻向您求婚。” “先生!您太疯狂了!”海琳娜大吃一惊,后退一步,站在客厅通向花园的罗马柱旁。“这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海琳娜小姐,我也从来不知道我是这么疯狂的一个人,也许您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我有父亲,母亲也是不久前才去世的,但是我仍然觉得异常孤独——这一点我无法向您解释,无奈的是实际情况如此,因此当我遇到了您,我就迫切的希望能够与您组建家庭,您此时正在现实和理想中彷徨,我知道您对生活和婚姻的想往,您是怀着一个梦,却必须行走在生活的荆棘路上的人,所幸您的高尚品德和自尊态度并没有让您迷失——这一点我觉得弥足珍贵,对您也就愈加喜爱了。我实在不愿意错失良伴,所以请您认真考虑我的请求。” chapter19 艰难 “求婚?!”宾利跳了起来,“你!你!” 达西也大吃一惊,放下了茶杯。 “没错,没错,”我仍旧沮丧的坐在那,“我确实是求婚了。” “我知道,这有些荒谬,”我胡乱拨了拨金褐色的头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我出口求婚前这个念头我想也没想过。” “但是当我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我就觉得和她过一辈子也许不是个坏主意。” “威克姆先生,你也未免太冒昧了,海琳娜小姐如果会接受你一时犯蠢得求婚,那么我就不得不说你们俩的的确确是绝配了。”达西冷冷道。 “wow!你太酷了!”宾利大步走到我身边,“这才是性情中人!说实在话,有的时候我也想跳脱出绅士的那些圈圈套套,却偏偏没有胆量。” “宾利,我不知道原来你也会讽刺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呀!”宾利瞪大蓝色的眼睛,有点生气,但是立马又兴奋地说道,“这真是像莎翁笔下的浪漫故事,你真是有勇气啊!” “戏剧之所以是戏剧,就在于它总是夸大生活。戏剧中一天相处就能爱的死去活来,你怎么能用戏剧衡量现实呢?” 达西没好气的笑了声,指尖悠闲的在沙发上打着节拍。 “即使相处几天就结婚的例子在并不少,但是一个聪明的绅士就该对婚姻抱持谨慎和远观的态度,我认为只有情投意合并且门户相当的婚姻往往仍是不够的,和一个女士快活的聊天和与她共处一生是完全不同的,只有确认自己即使以后的时光时时与她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厌倦,并且她不会打乱我们生活的节奏,能与我们齐步并进的灵魂伴侣才是完美的婚姻。” “哦,”宾利咕隆一声把他的吃惊咽了下去,“你确定你的想法不是比莎翁的戏剧更戏剧?世上到底能有几桩这样的婚姻?” 我深思着达西的话,慢慢开口,“大多数的婚姻虽然可以称得上合情合理,但是并不能说有多么幸福,往往人们只是为了成家而成家,忽略了成家的条件和成家后的日子。我认为上帝赐予人类婚姻绝不仅仅是为了延续子嗣,这并不是婚姻的神圣之处。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或女人都能生儿育女,如果婚姻只是种为了约束男女双方的契约,那么婚姻也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实在没法理解你抱着这样的想法,竟然还能做出如此愚蠢的冲动行为。”达西皱着眉看我,他一皱眉,表情就会显得异常冷漠,气势逼人。 “我知道当时确实有冲动的原因在其中,但是我直到现在也没有后悔。” “婚姻和家是不一样的,我毕竟是个世俗人,相比于难测难求的婚姻,我认为一个家庭才是更该值得珍惜的,婚姻让人有幸福感,家却让人有归属感。尽管也许你认为只有完美的婚姻才会有完美的家庭,但是我的看法显然与你不同,完美的婚姻并不是一个家的必要前提,只要夫妻之间能够相互理解,我觉得这就可以是一个完美家庭了。我再次看着海琳娜,就知道组成这样的家的机会已经在我的手上。” “我不会让这个机会轻易溜走的,海琳娜和我相差太多,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开学了,尽管我知道她暂时是不会答应的,但至少我会让她看到我的诚意。” 达西和宾利暂时都没有说话。 “哼,当初不知道谁那么犟!”宾利愣神了一会,故作不屑地说道。 “对了!但是,但是。。。”宾利又跳了起来,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宾利先生,我知道您迟早是憋不住的。”我半讽刺道。 这次宾利放弃了与我斗嘴的机会,立刻将想说的说了出来,“那位姑娘已经25了呀!只是桩不体面的婚姻,别人会在背后议论到你们老死的!” 一听到他说这个,我立刻泄气了,我要说,有时候年龄真的不会不是问题。 海琳娜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两三秒,就把视线移开了。 “威克姆,我感谢您的好意。”海琳娜幽幽的海蓝色眼睛在月光照耀下就像月光下的微微向前的波浪,透出一股子恬静与深邃。 “您的表白确实有一瞬间打动了我。” “但我们的距离太大,这并不符合我对婚姻的要求,我想找一位生活情趣高雅,经济上能养家的平民作为丈夫,实在不敢高攀。” “不,请恕我无礼,小姐,这样的理由我不接受。” 海琳娜转过了身,无奈的说道,“先生,请问您多少岁了” “1。。。。。6。。。。。。”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一跳,艰难的问道,“16岁。。。不允许结婚?” 该死的未成年! 宾利在沙发上笑得不像样子。 我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也不搭理他。 “哦,笑死我了!”宾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被你求婚的事吓一跳,一时都忘了你现在是不能结婚的。” “嗯哼,”达西也有些笑意,“威克姆先生似乎总是忘记自己的年龄。” 我站起来走动了几步,也没搭理达西。 宾利收住笑声,喝了口茶,“你那‘特别’的诚意海琳娜收到了?” “嘿!”我看着他,“你不用嘲笑我,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在遥远的国家有一句话,叫‘快刀斩乱麻’,还有句话叫‘该出手时就出手’,出其不意有时才能得到好效果,对于婚姻也是这样。虽然我还未成年让我的有些计划失策,但是我对海琳娜的决心不会变,现在的小姐大都养在深闺,先不提真正蕙质兰心的有多少,我可不相信我好运气的还能碰到第二个。” 我瞄了眼达西。 当然,第二个不知道多少年后达西会碰上一个,只能说他确实有些好运气,达西一开始确实态度有问题,但是,谁能说那位伊丽莎白内心深处是不傲慢的呢?自认为是聪明的人——她确实也是聪明——总是会有些傲慢的。我对于这种女人的态度是交朋友可以,但却是完全没有兴趣娶回家的。 宾利思考了会,“好吧,”他站起来,认真的看着我,“我赞同您的追求,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吧!” “没有,”我直截了当的说,“我想目前我还是能应付的。” “只是,”我瞧着达西,停顿了一会。 达西抬眼看我。 “希望达西先生能高抬贵手,先不要让彭伯利庄园知道这件事,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一切要等到我成年之后。” “是吗?”达西点点头,“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但是,海琳娜小姐怎么说?” “我们只在此待两个星期,相信也不会这么快就举行第二场舞会了,也许你和海琳娜小姐再也没有光明正大的机会相处。” “我知道,”我踱步走到窗前,看着楼下来往的车辆行人,“我知道。” “海琳娜小姐决定暂时和我做笔友。” “笔友?” “是,这是在此时唯一的长距离交流的办法了。” 看着在窗前有些落寞的威克姆,宾利和达西心里也有些沉重。 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追求,也会是一场艰难的婚姻。 但是,此刻敢于面对一切的威克姆现在看起来很高大呢!宾利心想。 chapter 20 打猎 无疑,在这个连电都没有的时代确实缺乏消遣,但是生于这个时代的人却更能安于寂寞,节奏缓慢的生活。 连续看了两天的书,我觉得气闷,想是宾利也觉得如此,有些无精打采。 “宾利先生,有兴趣去打猎吗?” “恩?”宾利迷迷糊糊抬起在沙发中瞌睡的头,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恩!恩!这主意可太好了!” “威克姆先生呢?” 我好像不会用枪啊,击剑倒是有可能。 “没问题,只是这么长时间不打了,不知道枪还和我亲不亲热了。” “威克姆先生,我想枪从来没有和你亲热过。”达西似笑非笑。 那就好。 难得他的讽刺并没有把我击倒,反而让我跃跃欲试。 “我们快走吧!” “威克姆先生,我想作为主人,应该给下人充分的准备时间。” 我默默无语,达西即使现在不再与我争锋相对,但是却从来不吝啬于让我不好过。 过了半小时,我们就已经坐在马上了,不得不说达西家的使者们真得训练有素,也许也有我那位父亲的功劳。 说到父亲,我好像有点想念他了,虽然我们交流的不多,但父亲真是让我觉得放心又可靠,恩,回来后给他写封信吧。 宾利这时说道,“威克姆先生,与海琳娜小姐现在怎么样?” “啊,”想到海琳娜,我又不禁笑起来,“我们交流了两封信。” “哦?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 “我们交流了关于近百年来文学方面的认识,不得不说虽然海琳娜小姐读得书并不多,但是见解很独到。” “是吗?”宾利看我高兴,也快活道,“那可太好了,我就不耐烦看那些书呢,大多数都挺无聊。” “这点我的看法与你相同,一个人的见解有时候并不一定要从书中取得,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写书的人如此之多,怎么可能看得完呢?既然我们不是搞文学的,也不是什么评论家,那么我觉得只要看那些过了百年依然为人津津乐道的就好。” 当然,对于我来说,笛福,卢梭之流的伟大作家正和我同一个时代呢,他们的小说还是很值得拜读的,但是显然这话我不能说出口啊。 前方两位侍者带路,我和宾利一路说话,达西在旁偶尔插上两句,后面一辆马车装载着些枪支吃食用品之类,一路上看起来倒也其乐融融。 兰姆顿地势平缓,偶有小坡,只有过了城镇8,9英里处才有一处山林,那正是我们今日的去处。 我们到达时也才不过早上十点半,休息了一小会,我们便去寻找猎物,达西枪法精湛,打鸟类也不在话下,只是我以往‘只知玩乐调情,最不耐烦打猎这种无聊的运动’(达西语),宾利则是虽然向父亲学习过,但宾利父亲对此没有多大兴趣,家中除了两位爷们又没有人可以结伴,所以练习不多,否则我们也不需要来此,只要找个空旷处打鸟就行。 但是显然比起打鸟,狩猎更有乐趣。 向达西讨教枪法之道后,我和宾利进步神速,宾利是有基础,只是缺乏锻炼。而我视力颇好,较有天分,一开始还总是打在树上惹宾利达西耻笑,后来竟然打到了不逊于宾利的野鸡数量。达西对此道颇有经验,向树林深处去,还打了只野猪回来。我和宾利都没有看过不在餐桌上的野猪,稀奇的打量了一阵才作罢。 此时已经下午五点了,我们找到了看林人所在的房屋,将猎物交予他和仆人处理,我们在一旁的茶几上喝茶休息。 “啊,达西先生,你们感觉怎么样?我不得不承认我是没有力气,饥肠辘辘了,我现在只想大吃一顿,然后立刻睡觉!” “宾利先生,吃完饭就睡觉可不是个好主意。” “哦,难得一次,就不用这么计较了吧?” 达西不语。 “好吧!好吧!”宾利投降,“本以为离开父母亲可以肆意一回,没想到达西比宾利夫人还难缠。”宾利偷偷向我抱怨,口中的宾利夫人自然是他的母亲了。 我一笑,“和达西先生做朋友本就不是常人可为。” “达西先生!威克姆在说你的坏话呢!” 达西刚想说什么,侍者前来说可以用饭了。 我暗地里踹了宾利一脚,真是恶人先告状。 当香喷喷的烤野猪野鸡端上餐桌的时候,我不得不说这英国的绅士风度真是害人——我简直想用手抓着吃了,但我们还是得等着侍者先分割好后才开动。 野鸡野猪肉虽比不得家养的滑嫩,但胜在有异香,更何况,我们确实饿了。 饱餐一顿后,我们准备去附近散步,等侍者打理好房间再回去,由于主人家只有两间客房,我们不得不挤一挤了。 “威克姆先生,这儿不是在房间里,仰着头走路跌入山谷我们想必就再也见不着您了。” 我没有说话,仍然仰着头,但是停下了脚步。我来此之后,还从没有看过这里夜晚的星空呢。 总是有诗人看着星空思念亲人爱人,但要我说,看到这么美丽的星空,人的脑子里怎么还能存在其他人,物呢?剩余的只能是赞叹了。 虽然临近春天,但是山上的风依旧清冷,寒冷打断了我的欣赏,我回过神,寻找达西和宾利,发现他们在不远处谈话。 还没走近,他们就转过身来。 “看完了?”宾利说,“星星虽然美丽,但是也不需要就看呆了吧?” 话中多少有点鄙视的意味。 他们怎么会知道两百年后的夜晚是什么样的呢?我笑笑,不语。 “看着星空就会觉得人类虽然渺小,却不是孤独的。” “哦?为什么?往往星空就会令人感到孤独,你的想法真是太奇怪了。” “人们总是赞美太阳,认为太阳是伟大的,但是有谁能说太阳不是孤独的疯子呢?” “孤独的疯子?” “啊,”我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个疯子说过的话。” “什么话?” “夜已到来:现在喷泉之声音响得愈高了。而我的灵魂也是一个喷泉。 我是光:唉,我真希望我是夜呢!我被光围绕着,这正是我的孤独啊!我只能生活在自己的光里。 夜已到来:唉,为什么我不得不是光呢!而渴求着黑暗呢!”(摘选自尼采语) “相比于群星,太阳虽然伟大,却是孤独的,孤独导致疯狂几乎是必然的。” 达西点头,道,“较为相同,较为普遍的人,一向总是占有优势,较为杰出的,较为高雅的较为独特的和难于理解的人,则往往孑然独立;他们常常在孤独中死于偶然事件,很少能繁衍下去。” “是啊,这人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所以是个疯子,也死得早。”我说道。 “人要么永不做梦,要么梦得有趣;要么永不清醒,要么清醒得有趣。而就我来说,还是永远不清醒的好。” “可是是个男人就不会安于平庸的!”宾利说道。 “清不清醒和平不平庸是没有直接关系的。也不是所有杰出的人都是清醒的。”达西在旁说道。 宾利费解的低头思索。 我和达西相视一笑。 宾利真是个可爱的朋友呢。 chapter 21 夜谈 回去的路上,宾利在左,达西走在我的右边,这时候天色已晚,山间已经有了些潮湿的雾气。 “那个疯子是谁?”达西轻轻问道。 “啊?”我一愣,尼采好像这时候还没有出生呢,随即笑道,“只是众多疯子中的一个罢了,不用特别在意。” 是啊,虽然天才的几率很少,但是人类的基数是这么庞大。 沉默在山间显得格外清晰,有猫头鹰的眼睛在远处忽闪,一些夜行动物也开始悉悉索索的不安分了。 “我们快些走吧,”宾利突然出声,“我困得好像站着也能睡着了。” 我借着朦胧的星光打量他的神情,突然笑道,“嘿,宾利,你该不会是怕黑吧?” “谁,谁怕黑了!”宾利大声道,“你这是对我的侮辱!我已经快成年了!” “宾利,”我笑着说,“你的逻辑真的有问题,成不成年和怕不怕黑也是没有关系的。” “好了,威克姆,”达西笑着说,“你别再欺负人了。” “达西,我真应该一开始就相信你的话,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飞翔得越高的人啊,你们在不能飞翔之人眼中的形象就会越渺小。”我忧郁道,“但是怎么能因此就放弃飞翔呢!” 我是不会放弃欺负你的——以此弥补我被欺负的自尊心。 宾利眨着眼睛看着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道。“我要和你决斗,拿剑吧!我们两个中只能活一个!” “哦,宾利,我不得不劝说你,为了你的生命和父母考虑——何必去打必败的仗呢?” “好了,”达西轻轻揉着太阳|岤,头痛的看着两位同伴,“先生们,我们已经到了。” 我们三人住在一间较大的房里,已经临时搭好了三张床,并且已经收拾的整齐舒适。 两根蜡烛微弱的闪着光。 “等我们上了大学,宾利先生还是在家里接受教育吗?” 我看着一躺上床就呼呼大睡的宾利,轻声问道,“他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起上剑桥呢?” 达西一顿,“这是宾利一家的事,不过我会写信向父亲他们提议考虑此事的。” “恩。” “能告诉我,为什么会选则修习语言吗?我知道你一向对接手你父亲的职业没有兴趣。” “读语言学就一定要当管家吗?”我吃惊道。 “这倒埠是,但是对于吉姆先生来说,你的这个选择就是默认此事。” “是吗?”我笑笑,“当管家有什么不好?” 我看着达西吃惊的表情,懒洋洋道,“对于一个胸无大志,得过且过的人来说,任何选择都没有什么不同。” “这难道不会损害你的虚荣心吗?” 达西皱眉。 “你一向很介意此事。” “嘿,你别这么杞人忧天,考虑这事的时候还早着呢。”我笑道。 太极,果然是门强大的艺术。 “至于虚荣心,要知道,你所说的这种虚荣心和上进心可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达西沉默了会,继续说道,“虽然这是你的私事,我也不想多管,但是,现在的你给我的的感觉很模糊,我有些看不清你了。现在看来,虽然你变化了些,但你仍然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 我打了个哈欠,“没错,没错,我真的没有什么高要求。人往往最终喜爱的不过是自己的欲望,而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想要有份好工作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一种欲望而已。我只是觉得这太没劲了,证明给谁看呢?亲人朋友都知根知底,至于我不认识的人,我管他们怎么想呢?” “欲望满足之前是痛苦,欲望满足之后是空虚。” “还有,别再说看清不看清这种蠢话了,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觉得被人看清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达西说道,“如果我并不劝告你工作,只是劝告你奋斗呢?” “啊哈!这真是一个绝妙的劝告!”我清醒了些,“但是如果我还没有找到我欲为之奋斗的目标呢?在那之前,享受就是我的目标,我只希望找到一份酬劳不错的闲职——我并不想花太多时间在我不感兴趣的那些事儿上,享受美食,骑骑马,看看我有兴趣的书,找到一个合意的夫人,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偶尔和夫人孩子来趟旅行——这些就是我目前向往的生活。” 达西不语。 “怎么,你觉得我太没追求了?可是这有什么呢?做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 “不,”虽然外面隐隐有风声,但是烛光只是轻轻摇晃。屋子里仍然很温暖。“不,”达西说道,“虽然我以往从没想过这样的愿望,但也许这只是因为这些对我来说几乎是唾手可得罢了。” “你的愿望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你以往对于权势金钱总是有极大地欲望却又不愿意为之付出实际行动,所以你寄金钱的欲望于赌博,权势的欲望于酗酒。虽然现在你的欲望也没有伟大到哪儿去,但不得不说你的愿望至少是实际而不堕落的,我想吉姆先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所说的话很容易会让人误解他是在炫耀。是啊,达西拥有男人所希望拥有的一切,显赫的家世,英俊的外貌,聪明的头脑,强势的个性。 虽然如此,但是不管当初还有现在我都对他没有丝毫妒忌,我想我是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的,虽然没有记忆,但总觉得以往的我应该也是不缺这些的,这让我和他有亲近之意。 即使我不是我所想的那样的人,那也没什么,世上总是该有那么些天之骄子存在,不同的人本来就有不同的活法。自怨自艾从来就是种愚蠢的无用功,虽然往往大多数人偶尔总是会有这样的时候,但是只要不过分就行。 “威克姆?” “啊,”我回过神,笑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很少这样平和的聊天呢。” 一开始在此醒来,我果然还是太恐慌了,竟然想要巴结达西?他是他,我是我,有谁能够真正帮助一个人呢?除去这些,达西确实是个可以交谈的朋友。 达西不语。 “呵!”我笑道,“你是在觉得尴尬吗?” “不,”达西夜色般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我只是觉得,当你从众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中解脱的时候,实在是个可以结交的人。” chapter 22 回彭伯利 说不上我听到达西说出这句话后的感觉是什么,我只知道那一晚我睡了一个好觉。 我十分好奇想要知道我的前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突然觉得,我的所有思想灵魂只是来源于书本知识太脆弱苍白了,我除了这些知识,都保留了我这个人的本性。 我想,如果我有那一前世的记忆,也许现在的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我了。因为经历必然导致某些性格变化。 不过我倒也没多想此事,一来这事不可人为,二来现在的我也没坏到让我感到自厌之处。 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面前丰盛的早餐。 马车无法驶上山顶,只能停在半山腰处,等会回去我们要走相当长的一段路呢。 尽管是冬季,但是此处白天日照仍然很充足,植物也完全没有萎靡之态。 “宾利先生,”达西在路上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年纪和威克姆先生一样,其实也可以上大学了呢。” 宾利步子一顿,“达西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威克姆先生昨晚提出让你和我们一起上学的建议,我正在想要不要写信给父亲,”达西表情严肃,仿佛压根儿没看到宾利一脸的灿烂。“但是我想,在向宾利夫妇讨论此事之前,最先应当询问你的意思。” “哦,达西先生,”我笑着看宾利乐得找不着方向的样子,“您太礼貌了。我想这事儿是不用问的了。” 此时,宾利似乎才反应过来。 “y gosh!”宾利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威克姆,你真是天下间最最体贴的人了!你真是太好了!” “我一向认为女人善变,”我心里抖了一抖,“不知道是谁昨天桓说要与我决斗的呢。” “忘了它吧!”宾利的好心情完全不受影响,“亲爱的威克姆,你为什么总记些不该记得的呢?” “好了,宾利,如果你同意,今天回去我就写信给父亲。”达西闲适的走着路,一派轻松潇洒。 “恩!我也会写信给父母亲的!”宾利的早上的那一点起床气已经完全消失了,他现在觉得精神抖擞,欢快无比。本来觉得两个星期与好友相处时间太短,又没有去什么有趣的地方,不能不说是有那么些不舍遗憾的。但是,现在他恨不得时间过得愈快愈好啦! 我微微闭目,享受着现在轻松愉悦的气氛,虽然清早的山林有些草植物的腥气,但是这显然不能影响此刻我们的心情。 回到暂住的别庄里,我们各自回房休整,睡了约一小时,我们在客厅里喝着早午茶。 “没有什么是比在冬天早上喝杯茶更让人舒服的了!”宾利惬意的坐在沙发里,喝了杯茶,吁出一口浊气。 没有人答话,但气氛依旧很好。 虽然我想说来点点心就更好了——要知道,我正在长身体的年龄,很容易觉得饥饿。但是这个年代,用早茶是不能和着点心的,这被贵族认为是没有教养的,所以只能作罢。 但是和着牛奶的茶也确实很香,恩,再加两块糖。 “海琳娜小姐有什么消息吗?” “恩,”我笑笑,“她给我来了封信,我准备喝完早茶就回复她。” “你还是没有放弃和她结婚的念头吗?” “不,这个念头越来越被我常常想起了,我简直迫不及待。”海琳娜虽然也许不美丽,但是在我眼中,她已经确实越来越美丽了。 “嘿!面对我们这两个孤家寡人,你就不能将你的幸福表达的含蓄点吗!”话虽如此,但是宾利却是一副欣喜幸福的样子。 我心微微一软,宾利确实很为朋友着想呢。 喝完早茶,我们各自占据客厅一个角落写信。 我向海琳娜描述了打猎的情形,并且向她介绍了我这两位朋友。 写完,我拿出另一张信纸,用羽毛笔沾了沾墨水,继续给父亲写信,我只想告诉他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无碍,并且很有些思念他了。 ‘代我向达西先生问好’ 写完最后一句,我方放下笔 ,将信折好。发现宾利已经写好了,而达西仍在快笔疾书。 宾利看看我,我看看他,想说些什么又没有可开口的,不禁笑出来。 达西暂且停笔,看看我们,继续写。 “达西先生,你写什么写这么久?” “我在给乔治安娜写信,最后一点了,马上就好。” 我听着不禁觉得惭愧,我从来没想过要给乔治安娜写信,在我的想法里,她还只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我根本不知道写信要向她写些什么。 “打我向她问好。”我有些底气不足。 达西瞄了我一眼,“我会的。” “还有三天的时间,你们打算怎么安排?”写完信,达西将所有的信交给侍者,转头问我们道。 宾利摇摇头。 我也摇摇头。 达西也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你们怎么都是没有计划的人呢?” “更奇怪的是,我竟然和你们成了朋友。” 宾利和我愉快的笑了。 “正是因为达西你的存在,所以我们就可以偷懒了啊。”宾利大声说道。 “是啊,我对很多事都一向无所谓,”我摊摊手,“就麻烦你了。” 达西微微一愣,对我们的理直气壮无可奈何。 我和宾利的个性奠定了以后达西在我们之中的主脑作用。 达西可能是一个妹妹的哥哥,已经很习惯做些安排或是照顾人了。 而宾利常常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常常因为很多事左右摇摆,不容易做决断。而我则是对达西的所有安排随遇而安——当然,也可能因为大部分达西的决定都是最好的选择罢了。 三天后,我们踏上归程。 番外1 范卓之 范家在伦敦华人界也许说不上是豪门,但却绝对称得上世家。 范宅。 浴室里断断续续的水声,雾气蒸腾,镜面却仍然是清晰的,不知道是什么新鲜的科技,镜中清晰地倒映出浴室的精美。 宽阔的淋浴间周围是用磨光玻璃围成,小型浴池可用以按摩纾解疲乏,角落里有个小冰柜,里面也许放着陈年的红酒。 整个浴室的色调是蓝灰色,灯罩却是透明的绿色,仿若水晶。慵懒惬意,有些冷漠却又不乏生机,也许可以此窥见其主人性格一二? 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浴室如此费心,可见主人是个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的人。 范卓之从淋浴间走出来,来到小型冰柜前,打开,取了杯子和玻璃瓶,慢慢在浴池里坐下,舒了口气,向杯中倒入金黄|色的液体,啜了两口,闭上眼睛。 冰镇苹果汁果然还是最好喝的,满足的叹了口气,他慢慢将身体滑了下去,只露出半个脑袋。 泡了约半小时,范卓之有些迷糊的站起,擦了擦身子头发,披上浴袍,歪歪斜斜的来到镜前吹头发。 平常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凌乱的耷拉着,给他的冷冽英挺气质平添了一丝慵懒稚气,虽然面部毫无表情,但是因为雾气蒸腾,他的皮肤泛红,以往显得深不可测的黑眸也仿佛有雾水缭绕。 范卓之放下吹风机,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他张嘴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一下子他的五官就变形的可笑,完全没有冷冽的气息。范卓之对此毫不在意,继续用毛巾揉着半干的头发,然后半闭着眼睛慢腾腾的走了出去,倒在柔软的床上,扯过薄被,沉沉睡去。 “gav,gav。”门外响起敲门声。 范桌之听到是周姨的声音,睁开眼睛,有了丝清明,坐起身,“进来!” 周姨看着头发凌乱的少年,笑了,在她眼里,小少爷是最可爱的孩子了,“夫人他们就快来接你啦,还不快点准备,小心老爷念你!” 范家老爷对生活习惯要求可不是一般的严格,正常的睡眠饮食总是抓得很紧。虽然小少爷是因为昨天工作到很晚情有可原,但是老爷可不会这么想,一想到小少爷没有继承他的笔杆子,范老爷虽说不上勃然大怒,但是阴阳怪气的也让人受不了。 范家老爷是个文人,喜欢搞学术研究,周姨是不明白这些的,但是听说老爷每年光是在一本极有名的杂志上登的学术研究报告就有近百万英镑的稿费,更别提出书什么的了,要周姨说,也确实是个好出路。但是,谁叫儿子不像爹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小少爷从小就聪明,现在才不过20岁,19岁从大学里毕业,一年时间却已经在一家大公司里当上不大不小的主管了,要是自己那儿子要有这出息,乐还乐不过来呢,哪能天天和儿子打仗啊! 也许是因为小少爷从小学到高中念得都是封闭式私立男子学校,只有周末可以回家,老爷夫人也就不怎么忍心多苛责他,更何况小少爷从小表现就这么出色,除了些任性的小习惯,就是想挑错处也还真是挑不出来呢。要她说,小少爷绝对没有错,就是这老爷不让人省心! “周姨,周姨!”范卓之大声叫道。 周姨回过神,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少爷,笑眯了眼,“怎么了?” “周姨的苹果汁真好喝!”范卓之笑着亲了亲周姨的脸颊,拿着衣服下楼去了。 等会一定再多做些苹果汁备着,周姨迷迷糊糊得想,在原地傻站了许久。 “过来,gav,过来,”范家老爷看着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儿子,眯眯眼,暗自咬牙。 刚去停车的范卓之看着饭局上的阵势,皱皱眉,这不会是。。。相亲吧? “让人见笑了,犬子,卓之。”范家老爷虎着脸,转过头,“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见过罗伯伯罗阿姨” “罗伯伯,罗阿姨,你们好,我是gav。”虽然怔愣了会儿,但毕竟在外人面前,面子还是要给足自家老头子的。 “好,好,”罗叔叔看着面前冷峻的少年,心下满意,本来觉得20岁是不是小了些,但看着眼前少年高大的身材,宽阔的肩膀,再加上由内而外发出的冷冽强势的神采,不禁开始认真考虑这桩相亲了。“来,认识一下,这是小女,belle。都是同龄人,多交流交流,不要拘束。” “belle小姐可是年轻的女钢琴家呢!刚刚在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上获得第一名呢!” “阿姨千万别这么夸我,不敢当‘家’字,我不过是个钢琴手而已,而且也才刚刚获得英国赛区第一,正式的比赛还没有开始呢!” “那也很了不起了,罗小姐别谦虚。” “是啊是啊,哪像gav,竟然给我跑去做生意!还说要继承我夫人祖传的那个破公司,铜臭味十足!嘶!”范家老爷立马住了口。 范卓之看着母亲在桌子底下‘小动作’的手,不禁微微笑了。 罗家家长不以为意,笑道,“你呀!就是脱不了酸气!现在什么职业不都是一样的?只要这个职业是正当的,孩子态度是认真的,就应当鼓励!” “是啊,罗先生说的太对了,幸好当初我把他送去对封闭私立学校,要不然啊,准和他爸一个德行!” 这句话对范家老爷来说不啻是晴天里一个大大的霹雳。 范宅 “你,你当初把他送去读私立原来是这个阴谋!”范家老爷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当初不是说是为了让他独立,让他把精力花在学习上的吗?” 范家老爷气得站了起来,手指指着平时从来没对之大小声的夫人直哆嗦:“妇人之心!妇人之心!”范夫人本来就因为说漏了嘴不安,又心虚,没有说话,乖乖坐在那没敢吱声。 “居心叵测!”范家老爷叹了口气,“居心叵测啊!” 番外2 范卓之 一年后。 “gav,你知道,我要开音乐会的事了吧?” 范卓之点点头,没有说话。 belle有些失望的别开视线,“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去法国了。到时候,你要记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别再工作那么晚。你完全可以直接去伯母公司的,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工作的这么辛苦。虽然你爸妈不说,但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很心疼,还有。。。” 范卓之眼睛微微眯了一眯,这是他紧张时候的表现,“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和你结婚。” belle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眼里有惊喜,也有不安和不确定,直视着眼前冷漠的少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们,是以结婚为目的相识的,这个你也清楚。” belle心里一沉,眼里有失望的情绪拂过,点点头。 “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在男子私立学校学习,没有接触过太多女性,对于和同龄女性相处更是没有多少经验,所以也许你会觉得我太过冷淡或是举止不合理的地方。” belle摇摇头,眼神温柔,“不,这正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之一,除了觉得你太过绅士,让我觉得也许你并不那么在意我令我有些患得患失以外,你的举止没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事实上,我经常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除了钢琴算是长处以外,其他的都很普通,我和你交谈,经常觉得自己跟不上你的思想。你那么英俊,家世源远,工作努力,聪明,也有魄力,相比于那些其他的华人富豪公子感情上那么清白。我以为这次如果我去开音乐会的话,你就会和我渐渐疏远了。今天你的求婚真的是让我又惊又喜,虽然很想立刻答应,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再考虑一下,你完全应该有更好的伴侣。” 摇摇头,范卓之心里一紧,还是决定坦白,“不,你别这么说,事实上,我觉得我才是配不上你的那个人,也许你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觉得我相貌英俊,家世好,聪明,有魄力,感情上清白。但是其实除去相貌和家世这样的外在条件,我真的只是个非常普通的人。” “从小我就成绩好,还跳过几级,大家都说我是天才,其实完全不是这样。因为在贵族私立学校学习,外国学生寥寥无几,这些英国佬的孩子虽然表面上对你很热情,但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也许如今中国人的能力和地位让他们感到威胁,他们总是会对你抱有戒心和排斥,他们愈是这样,我却越是不想他们好过,于是我就很努力把他们甩得远远地。一开始只是觉得受到委屈一时不忿,后来就是因为孤独没有什么其他事可以干,又是在封闭的学校没有其他玩乐,所以不得不把精力全花在学习知识和技能上。” “我当初选择商业这一行,也不是因为什么志向目标的原因,而是因为我妈妈,我虽然也想满足爸爸的愿望,但是母亲的公司因为缺乏有效地管理越来越落没,妈妈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心事却越来越重。至于爸,虽然看上去确实有些酸气,但是其实是个很豁达的人,只是喜欢闹别扭,嘴上不喜欢让人好过而已。所以当初上大学的时候,相较之下,我还是选择了经济专业。其实我想做的,是驯马师。” “感情上,我以前在高中也参加过联谊,结识过一个女友,但是只能周末见面,后来那个女生说喜欢上其他人,于是也就结束了。我想如果不是上封闭式的学校,没有时间,没有与女生打交道的经验,也许我也不会在感情上有‘清白’之说了。” “至于魄力,”范卓之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那是因为我太冷漠,所以大家才会对我敬畏罢了,事实上,我只是不知道怎么与人相处而已。” “所以,我除了相貌家世好以外,只是个懒惰,没有自我,爱情友情都很失败的人而已。”范卓之冷漠的气息退去,因为真实的自我暴露人前,有些微微的不安和自卑,“而且,通过两年的工作,用我爸的话来说,真的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了。” 女方没有说话。 这么静静地待了一会,范卓之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你瞧,我是这么差劲的。。。” 范卓之顿住了,因为他看到belle泪盈盈的美目竟然没有鄙夷或冷漠,而是充满爱意和怜惜。 belle看他盯着自己瞧,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眼睛,吸了口气,柔声说道,“不,千万别这么想你自己,在你说这番话之前,我很喜欢你,即使你从来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一开始看似很冷漠,但是我仍够能隐约感觉到你的温柔,你说了这话以后,我就觉得自己更配不上你了。” “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你的求婚,如果三天后你的答案没变,我们就结婚吧!” 看着面前男人不复冷漠的呆滞表情,belle扑哧一笑,气氛一下子轻松许多。 “即使,”belle眼神微微黯然,“即使你改变主意,也请不要推拒我作你的朋友,我想,不管是作为你的朋友或爱人,都会是非常幸福的。” belle本想取消巡回音乐会,但是范卓之不同意。 一个月后,伦敦报: 炙手可热的钢琴少女belle小姐今日结婚,婚礼在伦敦天主教堂举行,新郎是某伦敦著名华人世家公子,belle小姐,不,即将改叫范太太的巡回音乐会全程将由其丈夫陪同以作为一个特殊的蜜月。 凌晨一点,这时候应该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但是这间酒吧却意外的安静。 “嘿!是男人就别这么消沉!来!为我们的失恋干杯!”john是个洒脱的美国籍华人,虽然心里遗憾,但是他相信会很快过去的。gav是他的下属,半年前认识的,没想到自己三番四次的暗示gav根本无动于衷,正准备开火猛烈攻击,丫的竟然结婚了!真是点儿背! 接到婚礼请柬,虽然情人做不成,但是作为上司,自己的副手婚礼还是要参加的,结果他一眼就瞧出来这五个人和他一样是天涯沦落人。有点儿好奇,也有点想着和人共醉一番的心思,就邀请他们到他朋友的酒吧里来了。 但是显然另外四个男人还有一个女孩不打算搭理他,只是闷头喝酒。 女孩儿已经渐渐不清醒了,开始伏在桌子上哭,一开始还是压抑着哭,听到john的话,就开始放声嚎哭了,john开始投痛了。 “嘿!我说,你们是那个叫belle的追求者么?”john朝着那四个男人问道。 其中一个男人微微点了点头,其他三个男人都不说话,只是狠命地把手中的液体当水往喉咙里灌。 john微微吃了一惊,又笑了出来,自己看上的男人果然受欢迎,但是笑到嘴边,又苦涩的收回去,暗骂自己一声傻。 自己眼光好又怎么样,人今天都结婚了。 “你就是那个叫aber的女孩吧?”看着女孩冷静下来,抬起头继续喝酒,感觉自己喝得已经差不多的hira一边浅啜,一边低沉地问道。 女孩睁大了哭得通红的眼睛,凶狠的盯着面前看起来尊贵又自制的男人,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来者不拒,去者不留,即使心里多伤心,呵,gav,我该说你是温柔好呢,还是无情好呢。” 伦敦 “我从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马喜欢到了天天和它们腻在一起,就差点恨不得同住同吃的程度了?” 达西的声音在这个较封闭安静的空间内显得非常清晰,他的声音不像我,应该脱离少年变声期不久,带着些微成熟意味的磁性,我有些不满的瘪瘪嘴,自己的声音虽然仍说的上清亮,但还是带着点沙哑。 “怎么了?我喜欢姑娘不行,还不能喜欢马了?再说了,zero是雄的。” 扑哧一声,达西忍不住笑了,他慢慢朝我和zero走过来,随意的倚靠在栏杆上。 恩,相处久一点我就发现原来他也不是那么中规中矩的人,我心里暗暗不屑,你就装吧装吧。 “你不用总是提姑娘姑娘的,这倒显得你很在意此事了。” 我闭上眼睛,没搭理他。 听到zero不满的踢踏声,我睁开眼睛,看见达西正在抚摸zero的柔软油亮的咖啡色的鬃毛。 “真不知道为什么,它好像就跟你亲近。” 我得意的笑了笑,随即又有些不高兴,“你该觉得荣幸了,至少它还让你摸。” “你的独占欲倒是没变,zero又不是你的爱人!哦,也许不是,zero难道就是你的爱?(注:zero英文古意我的爱)那你的那位海琳娜公主怎么办?” “真不知道,达西家有名的冷漠少爷竟然是个油嘴的滑头!” “只要是我亲近的人,都知道我从不冷漠。” 我不语,跳过这个话题,“zero不是我的爱,而是我以后最默契的伙伴。” “不用说你也知道?(注:拉丁语意。)” 我睁开眼瞧了瞧zero,满足的笑了笑,点点头。 “简直不敢相信,你真是太了不得了,见了女人第二次就求婚,才和一匹马相处不到三天就说是最默契的伙伴。你以前说好听点是玩世不恭,说难听点就是惹了麻烦就跑从来没有责任心这种概念的人。我不德不承认我有些好奇,真不知道你一向精明的脑子到底怎么了?” “不。” “什么?” “zero不是相处几天后才觉得是伙伴,”我严肃的板着脸,“我对它一见钟情。” 达西抚额,“真不知道是谁滑头。” 我笑了起来,“虽然有开玩笑的成分,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至于海琳娜,她的外貌虽然中上,但还没有美让我到念念不忘的地步,我向她求婚只是觉得她给我的气息还有感觉很舒服,让我有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冲动,真要说我的感觉的话,”我犹豫道,“像是命定的恋人。” 达西毫不掩饰的嗤之以鼻。 我耸耸肩,难得挖心掏肺说句心底最真实的感受,结国人家不信。“我只是觉得,既然是认定的东西,还是牢牢系在自己身边放心点。”我的心里不知为什么有股钝痛泛滥开来。 “呵,”达西有些不以为然道,“是自己的东西自然会在你身边,不会飞了。”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过求而不得或是失去什么的时候。”我脱口而出,但是天知道我心不在焉,为了压制痛苦,思考那钝痛的来源。 达西回答了什么或是什么表情我没有注意。 回过神来,我沉默了会,“这种立场不同的问题,我也不想和你多说。” 我手撑地,一个轻松的跃起,站了起来,“不多说了,我们回去吧,现在不是悠闲的时候。” 我走过去摸摸zero的脖颈,zero依恋的蹭了蹭我的手,打了个响鼻。 我笑笑,粗鲁的使劲揉了它两下,它不满的闪避着,做出龇牙的表情。 来到伦敦已经一周了,大城市总是与小镇不一样的,虽然吵闹,却更有人气,生活也会觉得充实些。zero就是我在马市上买的,花了我160英镑,是我的未来一学期的超过三分之一的零用钱——回到彭伯利后达西老先生和父亲各给了我200英镑作为未来将近4个月的个人开销。但是我仍然觉得心甘情愿,就算是400英镑,我想我也会花出去的。zero是纯种柏布马(berber),在这时候被认为是上等的战马。 它现在才3,4岁,但是已经很强壮了。柏布马并不多么好看,但通常强壮,耐力超强并且反应速度一流。但是虽然品种很好。却不怎么有名,所以卖价一直不会很高。不过显然今天的卖主是个爱马懂马之人,定了160的价后就是不准还价,所以直到我和达西去逛马市时也没有卖得出去。 zero在berber马中算是难得的漂亮了,浑身咖啡带点栗色,四只小腿是白色的,好像穿了白色长靴似的。 想到这里,我就不自禁的觉得庆幸,更使劲的揉着zero,而且冲着他龇牙挑衅,我总是能懂得马的语言,不是听懂,只是能感知到。我知道现在虽然我在‘欺负’它,但是它却是很高兴的,它只是在害羞而已,哈哈,真是个好小伙子。 忽然,我一僵。因为zero伸出它又长又大的舌头,洗了一把我的脸。 达西的笑声突然把我惊醒。 怎么忘了旁边有人了?我有些恼怒,但是不能让人看我笑话。 我慢慢起身,面无表情的的抹了把脸。 连牙齿没有幸免,一股腥味充满了我的味觉和嗅觉。 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慢慢转头瞪了达西一眼,‘绅士在这时候是不应该笑的。’我用眼睛表达了这样的意思。 达西一僵,慢慢收回了笑容。 有些奇怪达西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但是又忽略过去,现在我要收拾一匹不像话的马。 我当时并不知道,就是这一个眼神让达西愿意对我渐渐放下防心,因为据说我的这个眼神清澈清明绝不似作伪,而这种正直清明的眼神却是在以前的威克姆身上决计找不到的。 我转过头去,zero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走上前,它又退了一步。 也许我的眼神太凶狠,身上发出了‘你惹到我了’的气息,zero算是识相得示弱了。 但是显然不够,要怎么让它知道我的厉害,省得以后骑到我头上去? 我虽然一时没想好,但是仍然逼近一步,zero连退好几小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它的眼睛里看到了怯意。 马的眼睛通常是没有表情的,即使是死亡的时候,也只有平静,还有这世间久违的单纯和悠远。 我一愣,停下了脚步,我有些满足,因为我和zero已经是心有灵犀了,我们的每个想法彼此都能懂。 我的些微的怒火平息了。 但是,zero接下来的动作就让我一惊,随后又哭笑不得了。 它退到稻草堆旁,四肢一曲,瘫倒在稻草堆上。 闭上眼睛,zero有气无力的哼了两声。 “嘿!好呀!”我愤愤,真想踹他两脚。“装死?装死还给我特意跑到你的床上装?这装死装得还挺舒服的是不是?” “威克姆先生,下午伦敦歌剧院有法国顶级表演团的歌剧,你想去看吗?” “啊。”我下意识的发出一个音节。“什么?” 达西无奈的笑了一下,重复了一遍。 “啊,没兴趣。”我闭上眼睛,继续小憩,难得安静的一个下午,看什么歌剧?我前世就没怎么看过电视剧,电影也只是看看大片,我猜那还是因为商业需要,毕竟各种谈资对于买家卖家事前事后应酬时的交流是不可或缺的。 “嘿!威克姆先生,您懒的也太光明正大了吧?” 说起来,自从来到伦敦以后,只逛过一次街,那次还是达西被迫无奈,被我直接‘胁持’到最大的马市去了。 “懒惰就是人类天性,干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我说的话很无耻呢? “好吧,好吧,”达西在我旁边坐下,学我的样子也伸展了四肢,虽然他的动作仍然很优雅,好像每一个动作都是美学家特意为他设计过似的——不像我,完全是瘫在沙发里。 达西舒服地轻叹了口气,“我看现在你的心里除了你的海琳娜公主还有宝贝zero,其他的都没有兴趣了。” 摸摸鼻子,真的?好像是啊。 “重色轻友本来就是人之常情,达西先生不用太介意。” 达西被我安慰似的话给气笑了。 “威克姆先生,你请继续说下去,我想听听你还有什么歪理。” 达西声音格外低沉,有山雨欲来之势。 不妙。 “昨天听说宾利给你写信了,说了什么?” 岂有此理,见过一次我写得信后,宾利当场就决定再也不给我写信了,还说我用这种督式追海琳娜是肯定追不上的,气得我牙疼。 达西的怒气被我的问话一梗。 “是,信里说他们一家在四处逛了逛,两天前才到家。” “carole小姐呢?” “什么意思?” “嘿,伙计,”我调侃的笑望他,“别装蒜,我可不相信你没有发现carole小姐对你这么明显的暗示。她难道没写信给你?” 话说回来,傲慢与偏见书中开始时达西已经28岁了,总不会那之前他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吧?达西28岁之前的情史是什么样的?我不禁有些好奇。 “威克姆先生。”啊哈,达西少爷不高兴了,我发现即使现在他大部分时间仍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但是他高兴地时候会直接称呼我的名字,音调也会稍稍上扬些,生气的时候眼瞳则会微微眯起,显得更狭长深邃些,真是有意思。一开始接近他,可能是因为“达西”这个光环,可是后来我却发现,他可比10年后的他有趣多了,我想十年后他基本就是个面神经麻痹者了,简称面瘫。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爱情真得会让人变成傻子,”达西咕囔道。 “什么?” 达西正了正脸色,“威克姆先生,你不能轻率得诋毁一个姑娘家的清誉。” “小姐们的清誉应当由她们自己维持,自己的行为失当,就要为此负责,难道我说说就能毁了吗?” “不,你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是小姐们的名声对于小姐们来说是很易碎的珠宝,而且这对她们的未来还有家庭至关重要。也许她们有时候确实很愚蠢,无知,但是作为一个绅士,就应当尊重爱护她们。” “哦!”我有点头疼,“我可不是什么绅士,你自己也说过你不是个合格的绅士。” 达西还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对的,你是对的。”我为什么会在这么一个适合睡觉的午后和这位老古董打发时间呢?我后悔了,不应该生zero的气,还是它比较省心,恩,等会多喂它几个胡萝卜。 “好啦!先生!别再谈这种无聊的话题了!给我说说宾利的近况吧。” 达西冷冷瞧过来,竟然,竟然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喂,喂,你才大我两岁而已吧。 “威克姆先生,虽然你的一些作风性格我也无权置喙,但是请你至少有点耐心和坚持吧!” “亲爱的达西少爷,”我坐正了身子, “你是指我们每次都半途而废的争论吧?要知道,先生,我对辩论实在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我很喜欢同你说话,你知识广博而且思维敏捷,但是你这种太过严谨的聊天风格实在让我很头痛。” “你。。。” “好啦,”我大声道,“虽然打断你实在是件失礼的事,但还是快点告诉我们宾利先生的情况吧!我简直迫不及待了。” 达西无奈的浅笑。 近来我总是能看到他这样的笑,就跟他对着乔治安娜还有宾利的眼睛一模一样,他,不会是把我当成弟弟了吧? 恩,虽然我自认为自己的思想性格比他成熟得多了,但是,好吧,谁叫我比他小两岁呢! “后天我们就要去剑桥了, 宾利夫妇还是没有改变初衷吗?” “是啊,他们仍然不同意宾利和我们一起去剑桥,想必是很不放心宾利,仍然想要让他在家里接受教育。” “是啊,哪个父母摊上宾利这样的孩子肯定是省不了心的。” 达西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扯动嘴角。 “怎么了?” “没什么,”达西的声音愉悦又带着点怀念,“我只是想,还好宾利不在这里。” 什么意思? 啊,我反应过来,也笑起来,宾利跳脚的样子真得很可笑啊。 我开心又带着点遗憾。 少了宾利,我在和达西的相处时果然会淡然无趣很多啊。 临别 今天是礼拜天,达西老先生和父亲去教堂了,只是,奇怪的是,达西和我都不是教徒,教父和父亲果然都是开明的人,他们的教育方式是引导,而不是干涉。 因为离开了近三个月,后天我和达西又要出发去剑桥了,达西老先生也不是个爱管事的,所以今天达西需要去视察佃户还有伦敦一些产业 现在我才得以不受打扰的呆在zero的马房里。 今天我喂了zero两根胡萝卜作点心,虽然对它来说胡萝卜永远是不够的,但是吃完后仍然满足的站在我的不远处。虽然它眼睛睁着,但是我却知道它已经睡着了,马可以睁着眼睛,也可以站着睡觉,但是它们的睡眠极轻极短,一两个小时就会醒。 可是,千万别以为它们的睡眠时间少,它们一天可以睡上7,8次。唔,谁说猪才是贪睡的动物的?只不过马的长跑冠军的形象,世人都冤枉猪了。 “猪。”我朝着睡着的zero低声说道。 zero耳朵动动,轻晃着马尾,仍然睡着。 只有清风暖阳。 算了,我也再睡一觉得了。 我忽略近墨者黑的到底是zero还是我这个问题,闭上眼睛,浅浅睡去。 “威克。” 迷迷糊糊中,有人叫我? “威克!”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听明白是父亲的声音,一个跃起,转过身去。 “父亲大人。”我笑嘻嘻的问好。 父亲还是那么严肃,坚韧的身躯最近好像单薄了些,我有些忧虑,母亲的死难道他还没有真正释怀吗。 “再不来看看你,你都不知道要惫懒成什么样子!”父亲冷冷说道。 “不,不是没事儿做么。”我有些诺诺,最近真得太懒了些? “想要做,就不可能没有事。” 一时无话,我反驳不了啊,我可不敢把对达西的那一套用在父亲大人身上,对于父亲,尊敬还是大于爱意。 “哎,”父亲微微叹了口气,上来替我将衣服头发上的稻草屑拍去,“虽然你选择这条路我很高兴,但是如果让你闷闷不乐就不是我的本意了。” 这条路? 哦,将来继承父业当管家? “当管家么?”我喃喃道。 “威克姆。”父亲的眼神有些担忧。 我醒过神来,抬头笑道,“不,父亲,不用担心,刚刚我只是有点儿晃神。” “我明白您的用心,当达西的管家显然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路了,平凡但却安定,是吗?” 父亲的眼睛亮了起来,“看来是我过于担心了。” “虽然在达西家的庇护下做一个神父也很不错,而且看起来可能更风光些,但是威克,你本身就不是教徒,先不说亵神的后果,单单是我对你的了解,也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做的长久的。” “是啊,是啊,父亲大人,您的担心简直成打成堆呢!”我苦笑。 “臭小子!”父亲用力拍了拍我,“记得今天到小餐厅吃饭,明天有个送别会,今天就我们五个聚一聚吧。” 我点点头。 父亲走后,我站着想了下问题。管家,唔,好像也不差。 突然感觉身后有风,我一个转身,抓住扫向我的马尾巴,用力拽了拽,还来一声马嘶,我笑笑。 “好啊,精力太旺盛了是不是,出去溜溜?” “威克姆哥哥!” “威克姆哥哥!” 得,公主殿下也到了。 一边牵着它在林中散步,一边和乔治安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威克姆哥哥,zero好漂亮。”乔治安娜小心翼翼地用小手抚摸zero的身子,赞叹道。 zero好像也明白乔治安娜的欣赏和赞美,高高挺起胸膛。 我揉了揉zero的头,zero显然认为我的‘爱抚’损害了它的英雄气概,私底下它就不会介意,可是只要有人在,它就不高兴了。 鼻息粗重的哼了两声,zero别过头。 乔治安娜笑出声,“真可爱。”但随即有隐去笑容,满面愁容。 我看小女孩那张清纯可爱的小脸实在是不适合做出这种表情,不禁轻声问道,“怎么啦?小公主殿下?” “你和达西哥哥都走了,安娜会觉得很寂寞。” 我心一沉,怎么会没想到这点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小女孩在童年时期远离哥哥,又没有其他兄弟姐妹,这样的感觉我是不会明白的,即使我能体会一些,也无法与乔治安娜的感觉想提并论。 更何况,相比于这个年纪的其他女孩,乔治安娜懂事,但却又自闭了很多。 “乔治安娜。” 我斟酌着怎么开口,但却躇躇不知所言。 噗嗤一腮,乔治安娜笑出来。 “真没想到,威克姆哥哥平常那么会说话,一到关键时候却变得这么笨拙呢。” 我有些讪讪,如果是原来的威克姆,一定能说些什么吧。 “乔治安娜,听着。” 我停了下来,蹲在她面前,zero看了看我们,踱步到小路旁吃着草玩。 “虽然我也很想陪着你——相信达西也是,但是事实上这已经不可能了。不过,我答应你,每个星期都回来看你,好么?” 看着乔治安娜瞬间散发光芒的小脸,我不禁笑了。 “但是,小公主殿下,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在我们不在的期间,一定要好好的维持公主的快乐和骄傲,千万别变成自怨自艾可怜兮兮的公主哦。” “恩!”小姑娘猛烈地点头,她快乐雀跃的心情仿佛我也能感受到。 达西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回来了。 我把乔治安娜的苦恼和我对乔治安娜的承诺说给他听。 达西听后面色沉俊,久久,才说道。 “你不应当答应此事。” “什么?为什么?” “寂寞是每个英国贵族都应当经历和忍受的。” “胡说八道!” 我有些愤怒,这是什么歪理? “她是你的妹妹!” “你应当保护她,爱护她,给予她所能拥有的一切幸福!” 达西沉默地看着我。 “是啊,我确实应当,也姜会如此——乔治安娜在我眼里任何一个女孩也比不上她。”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对她怀有善意,身为贵族就意味着被更多的人关注,议论,否认,诟病,讥讽,曲解,诱惑。如果不事先准备好,她很可能被这其中任意一项摧毁。我不能让她成为容易被伤害的珍品。” 我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他已经受过这样的伤害了吗? 如果我确实还是原来的威克姆,将来的某一天,我也确实会对乔治安娜做出对一个女孩来说致命的伤害。 我握紧了拳头。 “那就让她时时刻刻处于被保护中不就行了?” “威克姆!”达西站了起来,有些烦躁,“别再提了,这事绝对不可能!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 我也站了起来,拉住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铁经过百炼确实能变成坚固的钢。” “但是,达西,乔治安娜并不是铁,她本来就是该放在玻璃柜里的精美瓷器,你又怎么能用对待铁的态度来对待易碎的瓷器呢?” “你不用说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此事的,”达西的声音透着冷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乔治安娜是我的妹妹,怎样教育她是我的事,不劳阁下费心。” “我也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的。” 我也生气了,松开了他的手,“不管你的脑袋里某些部分是不是不小心充斥了某种人体分泌物,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教育你的,我宠爱我的,咱们谁也别管谁。” “虽然乔治安娜是你的亲妹妹,但我在她心里也不比你逊色多少,为了避免日后无意义的争分,希望你不要质疑我的资格——即使你对此有什么不满。也希望你咽回肚里,不要再在我面前表现出来,虽然我说不过你,但是我绝对不会在此事上妥协。” 看也没再看他一眼,我直接回房间去了。 执着也许不是缺点,但是是人就会有犯错的时候,这时候的执着就成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愚蠢了。 我在心里十分不喜欢和太过执着的人来往,因为很烦人。 可是既然通过小说已经知道达西这个人物的睿智,坚韧,可以信赖而且又很正直,那么他的这些太过执着,对外人冷漠又高傲这些小瑕疵也就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宾利这样可亲可爱,不是吗?他没有这时候大部分男人的浮躁,软弱和沉迷。这样的朋友虽然可能相处间不大愉快,但是对他的尊重却是不能磨灭的,他值得被尊重。 想通这点后,我也没有继续生达西的气,只是微微的对他冷淡了些,虽然也有知道将来很可能是他的管家的原因,但是这也不是奴隶社会,我顶多算是有当他属下的可能性,又不是他的奴隶,凭什么要我处处迁就他? 本来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毕竟我无权无势,家里除了父亲也没见有什么亲戚了,但是权势对我来说也许也不是那么难得,主要原因还是喜欢身后多些依托和牵绊,比如达西老先生,比如乔治安娜,比如宾利,而这些人,却都与达西有着几乎是最亲近的关系,达西的姿态虽然我有时候看着很不爽,却也不是讨厌,难道我是嫉妒? 不,不可能,可能真得同性相斥吧。 唔,或许也有可能,我自己本身就是个固执的人,所以才不喜欢与同样也是固执的人相处?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稍微吓了一吓,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这样的人,我是这么温和没什么坚持的人,怎么会和最讨厌的固执挂上钩? 放弃混乱的思绪,决定先去洗澡,换上衣服也就差不多等着吃晚饭了。 傲慢与偏见里的情节我也记不大清楚,除了达西,伊丽莎白,简 还有姐妹俩那个令人印象深刻丑态百出的母亲,我就不记得什么人物了。 说实在的,对于我来说,还是比较喜欢那个温柔的简,这样美好的女人,当然适是该娶回家好好爱护的,至于伊丽莎白,虽然谈不上不喜欢,但是我还是不喜欢强势的女人。 达西这个人,对他的感觉则是复杂的,男人要是没有个性,也就太趋于中庸平凡了些,就好像我自己,我就觉得达西身上有我所缺乏的很多东西。 当他是一部电影里的人物的时候,我可以冷眼旁观,或者坦言自己的羡慕和嫉妒,但是当他活生生的在我的生命里,并且与我有千丝万缕的瓜葛时,我就不那么喜欢他了,让一个人在旁边时时显示你的缺点和劣势的时候,真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我终于有些体会到威克姆那种扭曲的心理是怎么来的了。 穿着睡袍,拒绝仆人现在要给我换衣的请示,我躺在床上小咪了一会,洗完澡浑身都懒洋洋的,有点不想动。 剑桥 university of cabridge ,剑桥小镇因此闻名于世,这里商人,妓女云集,因为这里永远不会缺少出手阔绰的贵族子弟,还有被要求不得结婚的院士。 trity llege ,著名的三一学院就在眼前。 我驻足良久,这样宏伟的哥特式建筑是我喜欢的,感觉像是有浓重的历史味道从中飘散出来,前世我是在牛津毕业的,虽然我对剑桥没什么太大的敌对之意,但是仍然没有去拜访过,比较不出面前的三一和200年后的有什么不同。 虽然如此,我也知道处于城堡遍布的英国,三一学院出名绝不是因为华丽优雅的建筑。 “两位先生,这边走。” 我回过神,平复了有些兴奋地心跳,慢悠悠的跟着面前的布朗先生走在初春里绿意盎然的草坪上。 来到正门口,布朗先生停了下来牐 “请看,先生们。” 不用他指,我也看到了入口前醒目的雕像。 “这是尊敬的亨利八世国王殿下。”布朗先生笑眯眯的说道。 威严的国王左手托着一个象征王位、顶上带有十字架的金色圆球,右手举着一根椅子腿。等等,椅子腿?我瞪大了眼睛,上前两步,但是怎么看都是,都是,一根椅子腿! “呵呵,”布朗先生愉悦的笑了起来,达西在旁咳了咳。 “我以为威克姆先生知道呢。”布朗先生手中的手杖托在腕上,“这座雕像在我入读三一之前就已经竣工了,我的老师说本来亨利八世右手中握的是一根象征王权的金色节杖,结果刚完工两天,节杖就变成了椅子腿,这个调皮的学生到底是谁被当时的学生津津乐道了许久。” “学校方面不追究查探?” 布朗先生不满的跺了跺手杖,吓了我一跳,我说错什么了?“难道你不觉得很有趣?”布朗先生似乎看我不顺眼了,侧 过脸,哼了一声,“要知道,那时候每个三一学生都想夸口说这样有创意的恶作剧是自己做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拿出那根金色节杖让别人信服罢了。” 我,我,我终于知道牛津和剑桥为什么永远水火不容了,这不仅仅是历史遗留问题,相比于正常保守的牛津,剑桥就是一个疯子。 本来还对剑桥抱有的期待一溜烟不见了,我有些想掉头回彭伯利了。 “你确定教父不是把我们送进了疯人院?”故意落后了布朗先生几步,我轻声问达西道。 达西瞥了我一眼,“威克姆先生,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然变得比我还无趣了,”达西眼中的迟疑和困惑让我一惊,“当初是你坚持要来剑桥的,说牛津会把你压得喘不过气。” 我忽略了达西的问题,向前走了几步,因为布朗先生停了下来。 “知道作为三一学院的学生,希望获得的最高荣誉是什么吗,先生们?” 我有些僵硬的摇了摇头,对答案不抱希望。 布朗先生用手杖指了指。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没发现有什么啊?只不过和其他的建筑一样,应该说更普通,而且只能看到一堵厚实的墙壁,还有一个不大的窗子。窗子前有一棵很小的苹果树,早春的季节里,树叶刚刚吐芽,隐隐地泛着绿色,和整个剑桥的无限春光相比,实在是不起眼。 “什么,布朗先生?” 布朗先生昂首挺立,“这里我住过。” 我沉默,不想我的无动于衷又让这位老教师生气了。 “那是牛顿在剑桥时候的宿舍。”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才正眼打量,但是怎么看也看不穿那堵墙去。 “就是这颗小苹果树的爷爷,在某一个夏天把果实掉到了牛顿的脑袋上。” 什么?原来是苹果树中大大的名人?我肃然起敬,郑重打量起这课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的小小苹果树。 这时候布朗先生才对我的态度满意了,他有些得意的说,“只要你数学考得最好,就能住进牛顿这个房间,我在大学期间的三年可都是在此度过的,小伙子,加加油。” 虽然牛津大学也有很多名人,但是不得不承认也许加起来也没有一个牛顿的影响深远,可以说,如果没有牛顿,200年后的21世纪也许就完全不是那个样子了。 任何一个大学,能够培养出一个牛顿,那就绝对不枉了。 布朗先生向我们介绍了一些必须遵守的校规,但是,他又眨眨眼,“剑桥虽然有这么多的校规,但是从来不乏离经叛道的年轻小牡马,说实在的,学校生活这么一沉不变, 你知道,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那些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才是我为什么还呆在学院的原因呢。” 我望天,直接无视一个德高望重的剑桥大学院士的怂恿。 我跑得远远地,看着达西和布朗先生交谈甚欢,脑子里突突的跳,今天我的脑神经实在太可怜了,我很不喜欢和这种太过活泼跳脱的人相处,希望我的老师还有同学少一点这样的人,我有些绝望的想。 但是,想到可以再次有一个学习的机会,我还是很兴奋,毕竟相比于和人打交道,和知识打交道要简单许多了,不知道为什么前世我会选择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经济管理类的工作,但是我知道,如果按照我的意愿,那绝对不是我的选择。 来到剑桥小镇的第一天,应该还算不错吧?真想找个地方补眠,这几天好像真睡多了,人变得很是有些惫懒。 “少爷。威克姆少爷。” 眼前的女管家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叫santy吧? 上午参观了将来我和达西会入读的三一学院后,马车载着我们来到剑桥小镇的中心偏西位置。 一处不大——相比于彭伯利庄园还有伦敦别庄——但看上去舒适的别墅矗立眼前,相比于旁边的别墅虽然精致了些,但并不过分,倒不显得突兀。 可是,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到处都有达西家族的房产?我们不是应当住宿舍的吗? 此处虽然也有学生因为付不起高昂的学校住宿费用而选择在小镇的旅馆或是出租屋里渡过学生生涯,但是达西家是不可能有这个问题的……吧? 回过神,达西早已经进去了,发现眼前这个只有对我才虎着个脸的女管家因为我的出神脸色更不好看了。 我惹着她了?哦,突然想起来,还是我以前的风流债惹的祸,让她痛失爱将。 这也没法了,我也没办法抹煞事实。 “santy夫人。”我微微点头,也向屋里走去。 “即使你告诉我英国有一半是你们家的,我想我也不会感到太吃惊了。” 现在是十二点半,早已过了早茶时间,虽然饿了,但是再过半小时就可以吃午饭了,也不是那么不可以忍受。 直到我去逛了伦敦最繁华的街市后,才知道400英镑的零用钱是多么的了不得了,一开始我还觉得父亲和达西先生很小气呢,但是看到一磅肉只需要半个便士,我就对这的物价有个大概了解了。 达西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沉思。 不管他,我也有些累了,靠着沙发不想动。 对了,海琳娜不知道我现在的住址,等会问清楚了写信告诉她吧,还有宾利。 这样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饥饿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下午有什么事情?”达西吃完后,问了问在旁的santy夫人。 “两点半,裁缝要来为两位先生制作学校用的长袍。五点钟有一出反响不错的歌剧,少爷要不要去看?” santy对着达西说话的语调简直可以用柔声细语来形容了。 待遇不能差这么多啊,我手中叉子一顿,将最后一块肉送进嘴里,不是滋味的吞进肚里。将餐酒一饮而尽。 “达西,我去散散步,两点半之前我会回来。” “待会见。” 达西朝我点点头,继续和santy夫人说着什么。 我去马棚牵起zero,带着它慢悠悠的走在剑桥这个只有5万人的小镇里。 如果没有剑桥大学,这座桥还会这么有名吗?这座被中国人称作康桥,并且给予良多希望和憧憬的桥,在我眼里实在是很普通。 “啊,多么漂亮的孩子啊,可惜是个跛脚!” 几声感叹响起,我收回视线,发现不远处一个美丽的孩子,大约十二岁,他有双极其清澈的眼睛,一头褐色的卷曲头发,皮肤白皙。旁边有几个夫人姑娘,还有一位健壮的男士。 这孩子听到这话脸立即涨得通红,似乎认为自己受到极大的侮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就朝着那个健壮的男人扑了过去,扭打起来,那位健壮的男士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祸从口出,又没料到这孩子竟然选择挑战他成年男士的权威,竟然被他一扑倒地。 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一个孩子扑倒在地,男人显然很恼怒,但是一时间又不愿意跟个孩子计较,就想要抓住孩子的双手制住对方,但是那个漂亮的跛足男孩显然用的是拼命的打法,丝毫也不屈服,成年的男士也许终于被一下拳头打疼了,开始还击。 我看着周围的妇人手足无措的不时向我看来,又看看情况似乎快要失控,因为那个孩子竟然是别人打他一下,他要还上两下的打法,再这样下去,男人和男孩的体力耐力显露出来,这个男孩恐怕就要吃亏了。 我将松松牵在手中的缰绳一丢,也不担心zero会跑,冲上前去。 受了男孩一拳头,嘶!我咧咧嘴,可真是不轻。 想将他拉开,可是他总是往前冲,完全的不管不顾, 无奈之下,我也不顾男孩的猛拳,一把将其抱起。 “放开我!放开我!”男孩哭叫着,两只腿猛蹬,意图踹我几脚,真是头不识好歹的小野驹!我猛拍了几下男孩的屁股。 “给我闭嘴!” 男孩浑身一僵,更猛烈地挣扎起来。 呦!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使劲拍了数下,竟然还在不停挣扎。 我无耐妥协,“好了,好了,”我轻轻拍着他的头,“乖!” 看来这小子吃软的,又或者力气终于用尽,他不再挣扎,伏到我颈子里小声啜泣起来。 一旁的男人喘息够了,站起身子来瞪大眼睛怒视我。 “你是怎么教孩子的?” 教,教孩子? 男人说完就发现自己说得有问题,也许是气极了。 “你们父母呢?” 你们?我反应过来,也许他是把我看成小孩的哥哥了。 “先生,”我礼貌的点点头,“家弟给您添麻烦了。” 正失去理智的男士被我礼貌的一句噎着了,似乎也清醒了不少,一时没说话。 “家弟年少莽撞,但是毕竟先生口无遮拦在先,家弟自尊心太强,这才冲撞了。” 男士听了我的话有些讪讪,似乎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有错在先,我也知道这男人也许只是口直了些,并无大错,从口袋里掏出5英镑,递上去,说道,“但是家弟动手毕竟不对,还请先生不要同孩子计较,这些钱希望先生不要上班了,在家呆两天,而且先生的衣服也破了,添置一件新的罢。”这个男人身形粗壮,一看就是劳力劳动者,不过心眼不坏,也没必要和他纠缠。 他接过钱,草草向我鞠了鞠,快速跑掉了。 我不知道的是,人家看我言行打扮,把我看成贵族了,这才不敢计较。 转过身,发现那些妇人窃窃私语,姑娘则眼睛闪烁的望着我,满脸娇羞。 我微微鞠躬,现在抱着孩子,注定是无法礼数周全了,然后朝着zero走去,zero小跑的朝我过来,我拍了拍它,“我没事。” 拜伦 也没有牵绳子,zero在我后面不远处慢悠悠地跟着,我抱着这孩子,想到2点半有裁缝要来这回事,就往回走了。 我也没急着问他什么,因为我看这小孩目前正忙着哭呢。 “喂!快把我放下来!”小孩子心情稍一平复,就立马抹了抹眼泪,张牙舞爪地装狠起来。 我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虽然我一向对陌生人看似有礼实则冷漠,但是他在我眼里就是一头野性难驯的小马驹,强烈刺激着我的兴趣还有征服欲。 “我,我是拜伦第六世勋爵,你不能对我无礼!” 我仍然不说话,深深地打量着他。 但是心里却剧烈沸腾起来。 第六世勋爵,跛足,再看看这孩子大概的年纪,拜伦,拜伦! 看到达西是一回事,毕竟他除了那些众多的优点以外,毕竟只是个小说人物,其实在我眼里,就跟普通人差不多,只是比较优秀,有些欣赏而已。但是再看到这个我在中小学课本上看过无数次的名人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我也禁不住…走神了。 这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当我读过,细细分析过他的诗和言论,当我周围的同学或多或少对他有着崇拜敬仰,虽然我对文学没有兴趣和天分,对于这种充满激|情,理想的诗人甚至觉得有点傻,丝毫没有崇拜之意,更何况,我对于浪漫主义的诗人更是不感冒。 但是我对于别人能够燃尽自己一生去追求某个理想这样的行为确实是敬佩的,因为我知道自己做不到,亲人朋友家庭还有生活享乐等等很多东西我都割舍不下,实在比那些飘渺的理想离我更近,更实在些。 拜伦除了我所钦佩的执着外,毕竟还这么有才华,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大师级的人物。但是,这个人现在如此弱小的被我抱在怀里,刚刚,我还… 牎 我不禁觉得很好笑,很赋予戏剧性,于是毫不客气的咧开嘴笑了。 “你笑什么!还不把我放下来!”小孩子简直要吹胡瞪眼了。 “你除了用地位压人,就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了?我的勋爵阁下?” 我看看拜伦动了动嘴,似乎想要反驳,但是半天也没蹦出一个词,只是脸色愈来愈红,眼神却是越沉越苍凉,我一惊,不会吧?难道我一语中的了? 突然,我想了起来,他现在还是一个没有坚硬的外壳的孩子,没有坚定的理想的支撑,身有残疾,糟糕混乱的家庭应该让他很自卑吧? “小马驹,想要去我住的地方休息休息吗?我给你上点药。” “你说谁是小马驹!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不需要!” “好了,好了,”我摆脸,没得商量,“不去也得去。” 希望这时候法律没有太严格,我这不会构成绑架吧? “只会吃粪的老杂种!放我下来!” 我一踉跄,差点栽倒,这,这是将来名满天下的诗人会说的话么! 我用力的又打了几下他的屁股,本来听说他是那个拜伦的时候还想拿出点敬意来的,看来这小子压根不需要! “闭嘴!”这时候我们已经快下桥了,我捉着他的两只脚,将他头朝下提着,“再废话我就把你扔下去。”其实扔下去也无所谓,我还可以把你捞上来。 但是小孩的尖叫已经冲破了我的耳朵,不一会我就头疼了,他将来怎么不去唱男高音? 看看被叫声吸引来的镇民在周围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我,还有几个蠢蠢欲动就要来救人,我这才把他提溜回来。 小拜伦被吓得浑身发软,伏在我肩头说不出话来,只顾喘气儿了。 我歉意的点点头,“不好意思,这是我弟弟,他就喜欢这样玩儿,我怎么劝也不听,打扰大家了。” 这一小群人发出善意的笑,也就各自散开了。 我依旧慢慢走,拜伦仍然不说话,我也没开头,径自想着关于我知道的拜伦的事。 他父亲出身于没落贵族,好吃懒做,好赌成性,娶她妈妈就是为了她的两万镑遗产,还了赌债后还是没多久就花完了——和原来的威克姆倒是很有相似之处,他们只好四处漂流,过得很穷困,他父亲最后在拜伦三四岁的时候不知是抛弃了他妈妈还是死掉了,他妈妈就有点精神不正常,天天打骂拜伦。 这时候拜伦十一、二岁,刚刚继承了拜伦第六勋爵的爵位不久,不知道怎么会到剑桥来的,不过伦敦离剑桥这么近,也许是来参观的吧? 本来就没走出来多远,不一会达西家的别墅就到了。 “威克姆少爷。”仆人走过来行礼。 “下午好,”我心情还不错,“麻烦把马棚打开,zero自己会进去,你再关上就行,对了,给它放点儿草。” 虽然马都喜欢吃甜的,但是为了它的牙齿着想,还是不能多吃。 “zero,等会来看你,先跟着他走。” zero有些不满,哼唧了两下,才不情愿的迈开步子。 “威克姆少爷。”santy夫人走了过来,“这孩子怎么了?” 看看怀里的拜伦,卖相确实有点儿差,但我知道,那个和他打架的男人才是吃了点亏的那个。 “麻烦santy夫人了,这孩子刚刚被人打了,”我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帮帮忙给他上点药。” santy夫人好像很喜欢小拜伦,对着我还面无表情,但是接孩子的时候却很温柔。 得知达西正在让裁缝量尺寸,我让仆人告诉他们一声一会过去,自己先去了盥洗室,小孩子在我颈窝里哭得不像样子,自然有些脏东西蹭到我颈子上了了,虽然我没有洁癖,但是那里粘糊糊的也确实难受。 拒绝了仆人的服侍,我进了已经准备好的长形椭圆木桶里,我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洗澡。 这里的盥洗室还是小了点,我心想,至于伦敦的别庄,虽然不错,风格我却不怎么喜欢,我还是喜欢彭伯利庄园的盥洗室。 就算是为了生活的舒适,给达西当管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恩,就当管家吧,到时候把伦敦别庄的风格改成我喜欢的,想必达西是不会介意的。蒸汽弥漫中,我有些熏熏的想。 我的父亲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被一个盥洗室诱惑。 但是对于我来说,做什么都是差不多的,因为我这么喜欢zero,发现已经没什么工作可以比它更吸引我了。 当达西家的管家,生活的舒适惬意自不必说,按照我父亲的出手来说,再加上过世的母亲挥霍无度也是得有人提供的,工资想必是不会少的。 洗完澡,我站在镜前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看着我自己,虽然威克姆以前酒色不忌,但到底这么年轻,身体还是没有损害的,我知道我自己看似单薄的身体下的力量。 我的头发也太软了些,我皱皱眉,一点都不好打理,每次睡觉起来那头发就像是要飞天似的,拦都拦不住。 这儿怎么剪头发?我要剪得很短不知道可不可行? 算了,还是别特立独行的好。 “裁缝和少爷在小会客厅里。” 我在侍女的指引下来到小会客厅,敲敲门。 “进来。” 我推门进去。 达西已经坐在椅子上了,裁缝正在和助手说着什么。 “威克姆先生,我不太确定,你的时间是不是和我们的不太一样?” “达西先生,我就知道你要说些什么,但是我们总是不能阻止生活里一些小小意外的发生,不是吗?” “这是福斯先生。” “威克姆先生。”裁缝先生走上来行礼。 回礼后,我微带歉意,“真希望您等的不是太久。” “确实没多久,先生,我刚刚为达西先生做好了订单,请这边来,先生。” 我突发奇想,“福斯先生,你能为我量量身高吗?” “当然,先生,举手之劳。” “179,先生。” “哦,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忽视那个小小的一厘米。” 我一直以为我有1米8以上呢,我有些不满,但是,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 达西在旁笑出来。 “威克姆先生,以往可以说您是全郡最有名的恶棍,但是,现在您的名声看起来远不止如此。” “闭上你的嘴,达西先生,我知道您是不会说什么好话的。” 福斯先生在一旁也笑起来,“两位先生真是有趣,不过还请达西先生把话说完吧,要不然我的这位可怜的助手就要因好奇而吃不下饭了。” “福斯先生!”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助手脸红起来。 “好吧,达西先生,您就坦荡的说出来吧,我也好奇您的毒嘴可以登峰造极到什么地步。”洗完澡我心情很好,就不同他计较了。 “您会成为全国最有名的傻气绅士的,威克姆先生。” 我真希望此时我的脸色不至于太难看。 量完后,我逃也似的离开了气氛诡异的小会客室。 “我带来的孩子在哪儿?” “走廊尽头的房间,威克姆少爷。” “谢谢。” 郁闷之下,我决定去看看拜伦调节心情。 他的衣服已经拿下去清洗了,但是因为没有小孩型号的衣服,拜伦现在正穿着大号的睡衣躺在床上。 “怎么样,拜伦阁下?” 我走上前,发现拜伦仍然傻傻的,眼珠子也不转一下。 我心一紧,难道真被我吓坏了?我赶上前去,拍拍他的脸颊。 “拜伦,拜伦?” “再来一次,好不好?” “啊?” “在桥那边的,那个,”拜伦转过脸来,小脸微红,“那个很好玩,再来一次,好不好?” 我…… 我还是到zero那儿去,比较好。 我想,欺负欺负zdro比较有益于我的心理健康。 入学 拜伦说,他今年将在伦敦上初中,所以到剑桥来玩,为什么他会独自一人我当然不会问。 他在我们的住处歇了一晚就回去了,将他的住址留下给我,我想了想,也把剑桥还有伦敦别庄的地址给他,和他交往我并不拒绝,虽然我并不喜欢他的诗还有性格,但是现在他这样的小孩模样还是挺有趣的,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能够改变些什么,这样意志坚强的人我总是不忍心看到所谓命运的不公对待。 打断我的思绪的是马车渐渐变缓的车速,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毫无疑问,剑桥是一个精神活跃的地方,充满神学和政治的辩论,创新和天才的思维似乎从没流失。但是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这样的‘优点’也不例外。 这种优点的另一面就是‘活泼’,优点愈杰出,这种负面性也愈强烈。 太过于‘活泼’是我不喜欢的,我喜欢安静,优雅的节奏。 我对剑桥大学的新生入学典礼没有多大期待,我的记忆力就有很多关于剑桥大学变态传统的消息,新闻。有些甚至太过于让人惊悚。也许这也是为什么上辈子我选择了牛津的原因。 不过也许是后世将之‘发扬光大’的缘故?我不得而知。 但也没必要烦恼这些,因为我已经站在三一学院门口了。 看着门口威严国王手中的椅子腿,我觉得脑子里的神经一阵抽痛。 闭了闭眼,豁出去吧!我已经做好准备。 哦,我为什么要来愚蠢的剑桥? 不,愚蠢的是我,为什么我总是在事到临头的时候才会转动我那懒惰的脑神经? 剑桥大学有很多和牛津大学相似的地方,比如各个学院的高度自治,除了必须遵守共同的校规以外,这些学院更像是独立的学校。 入学典礼在晚餐前举行,由院长主持。 “哦,我真喜欢看到你们这样新鲜的血液!”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这样的比喻,因为这听起来有点…邪恶? “希望你们有个愉快的学期——尽管也许你们当中有些迂腐的人无法体会这种乐趣。” 我已经确定我是其中之一。 “新生的第一学期的星期一至星期五必须住校,因为我们要共同吃晚餐,当然,最重要的是晚餐前的祈祷。” 这对于一个无神论者不是个好消息。 “那么我也没什么好多嘴的了,我只是给个忠告。” 凝神细听。 “那就是在学校生活期间,遵守接吻原则吧!(kiss prcipal)” 周围一片暧昧的笑声,听在我的耳朵里非常猥琐。 “简单点吧!蠢货!”(keep it siple,stupid!) 我不得不说,他终于说了句人话。 但是显然他很高深或是想显得高深,因为他说完这句话就下台了,不见了。 接着一位三年级级长上台了,我有不好的预感。 “初次见面,我是克劳德,我也没什么要说的,先生们。” 三年级级长是个很帅气的男孩,也许不到20岁,看起来彬彬有礼,应该有意大利的血统,他的腔调有些意大利腔,而且体型修长,皮肤苍白的像是吸血鬼。 但是我知道,做一个变态学校的组长,没有变态学生的拥护那是不可能的,这样的级长,说他不是个超级变态我是绝对不相信的。 “我只是说个通知,今天所有的新生在晚饭后都要在大操场中央的草坪集合,听着,所有人!” “好了就这些,解散吧!你们可以跟着你们的引导者去你们的宿舍看一看了,然后立刻回来吃晚饭。” 下面的学生不干了。 “什么事啊?”下面有个人大声问道。 “是啊,透露一下嘛!”一片喧哗。 克劳德一笑,立刻,他显得像是雕像般俊美高贵的五官显得异常邪气。 “秘密。” 下面一片嘘声。 “但是我保证,你们将会非常兴奋。”最后几个字他用异常缓慢的语速,而且变得沙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嗜血的味道,这让我的汗毛直竖。 达西坐在我的旁边。 “你怎么了,还好吧?” 我转头,“怎么了?我很好啊。” “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而且,”达西顿了顿,你再不吃快点,热菜就要变凉了。” 我四顾之下,发现基本上所有人都吃完了,而因为我的漫不经心,只是吃了小半块面包和一些猪肉沙拉。 “谢谢,不过今天我没什么胃口。”我干脆放下刀叉,擦了擦嘴。 达西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自己脸色不好,因为越是接近晚饭结束,前世听闻过的那些所谓‘恶作剧’在眼前就越是清晰起来。 操场中央是巨大的草坪,尽管这时候剑桥认为足球等剧烈运动都是粗鲁的,但是操场还是很大,草坪也很整齐鲜亮。 有可能仅仅只是为了美观? 不过我前世应该也对足球篮球什么的没兴趣,我很讨厌一切有身体冲撞的运动,不是因为强不强壮的问题,感觉很傻。击剑的乐趣想必那些傻子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吃完晚饭后的一年级生不一会就来齐了,看起来也就300人左右。 这时候还是春冬交际处,8点左右,天这时候已经黑了。操场周围围着一圈的火把,学生都集中在中央,一个个都在激烈交谈,看起来很兴奋。 达西突然眼神一凛,随他环顾四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火圈之外也聚集了很多人。 我沉默了会,“你怎么看,达西?” “应该是2,3年级的,可能也有博士院士。” “现在,你可以使用达西家的特权吗?” “贵族身份确实受到别人尊敬,但是作为男人,临阵脱逃在剑桥以后恐怕就很难立足了。而且,传统之所以是传统,就在于不论它是愚蠢还是智慧的,都会因为习惯而化为顽固。作为外来者的我们,要想踏进剑桥的门,恐怕不得不接受。” “该死的剑桥!”我低咒一声,我在心里狠狠蹂躏了一番耶稣,不再开口。 我确定我不喜欢剑桥,就连剑桥的校服——千篇一律的黑袍我也看不顺眼起来,现在的我们感觉像是某种愚蠢的组织夜游似的。 渐渐的,操场四周都静了下来。 我朝着诡异气场的方向看了看。 刚刚那个叫克劳德的三年级级长坐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椅子上,他的身前成放射状坐着16,7个人。火光映照下可以看出来这些椅子极其华丽。而且这样的座位安排,克劳德的姿态好像就是在说,‘我是王,这里是我的天下’一样。 我皱眉,我讨厌风马蚤。 我们在黑暗中间,所以除了达西还有周围的两三个人以外,其他的我都看不见。 克劳德一群人隐隐在黑暗中,只能看到轮廓,看不到表情,这时候,有两个人抬着一个大箱子,站在火光最亮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时候,靠着那一圈座位的火把被灭了,这样一来,就真的看不到他们了。 “好了,狂欢夜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素质差,还是这些小崽子不知深浅,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个游戏很刺激,现在不想玩的,可以走。谁不想玩,举手!”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想要将手举起来,但是达西拉住了我。 我看他。 他面无表情,看也没看我,“别表现得这么蠢,威克姆,静观其变。” 有几个人把手举了起来。 “那么,现在脱衣服吧!”那个刚刚说话的人说道。 什么? “哦,我忘了说了。”那个人笑得不怀好意,“我们要玩的游戏很简单,这个箱子里有很多很多的卡片,每个卡片都是三年级的全体同学为你们‘精心’准备的。他们每个人都提了一个要求,卡片上怎么说,你们就得怎么做。规矩就是,如果不遵守或是想要退出,那么,就脱了衣服绕着火把跑上三圈吧!” “shit!”我狠狠骂了出来。 “该死。”达西在旁轻轻说道,表情没变,但是能让他说出这话,想必他心里也不会好受。 “现在,你们还要出去吗?”说话的人鄙视的问道。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又回到我们中间了。 看来他刚刚只是为了耍人玩的。 已经有几人陆续被叫了上去。 “在一分钟内喝完一杯含有金鱼的水(包括金鱼)。” “在5分钟内翻20个筋斗”这个在英国是被认为只有小丑才会做的。 “在1分钟内吃完一个毛毛虫。” “用女音唱一首歌。” 不一会儿,达西就被叫上去了。 我,我发现,我竟然有些期待。难道其实我的本性就是这样的?其实我有这样的劣性,喜欢看别人倒霉,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却百般不愿? “学猪叫,一分钟。” 尽管看不到达西的脸色,但,我,我发现我很想笑。 尽管这个要求比较其他的已经算是很温和了,但是让达西学猪叫这让我觉得很喜感。 虽然达西的叫声更像是打呼噜,而且这呼噜又太冷静单调了些,但是也差强人意,还是逗乐了一批人。 达西回来后,我偷偷看他,发现他的表情竟然还是没有变化,我有些佩服他了。 我的名字几乎是在最后了,我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灾难会迟些降临所以幸运?因为等待灾难百受煎熬这难道又是幸运的? “表演女人高(第一个口口,太不容易了。激动!)潮,5分钟。” “明天在所有要上的老师课桌上的倒满胶水。” “一个星期内,让我们看见院长大人的屁股。” …… 这些要求都附有时间,最长的一个星期。 尽管有点担心,但是不得不说看别人出丑真是一件挺愉快的事。 “wickha先生。” 终于,轮到我了,我握紧了拳头,看了这么久的戏,我倒已经麻木了。紧张的并不是恶作剧了,而是我的手,我实在对我的霉手实在没有多大信心。 箱子里得卡片已经不多了,我将手伸了进去,掏出一张。 “和三年级长克劳德湿吻,10分钟。” 场上已经沸腾了,口哨声此起彼伏。 我觉得我这时候已经有点不在自己身体里的感觉,看着这一切好像都是做梦。 我倒真希望此时我能立刻飞出这具身子,狗屎!就知道没好事! 我稍稍低着头,微长的头发挡住了我的眼睛。 到底是和一个男人接吻好呢,还是捰体跑三圈的好? 该死!一个都不好!我就知道耶稣是不存在的,自己都保不了,还指望他什么? 捰体在全校师生面前跑完三圈我想我以后就肯定是笑柄了,但是另外一个选择也好不到哪去。 “威克姆先生?” 我抬起头来,“开始吧。” 前辈子看的很多电影,有不少吻戏,床戏,难道都是真枪实弹?怎么可能!只是角度问题,应该不难,更何况克劳德坐的地方人数很少,灯光也不明亮。 我穿过气氛诡异的坐着的人,直直走到克劳德身前。 场上无声。 “克劳德先生。”我摘下帽子,行了个礼,大声说道。 “威克姆先生。”克劳德面无表情。 我在心里做准备,所以视线稍低,没有去看他的脸。 “愿意陪我演一出吻戏吗?”我轻声道。 “戏?”他轻笑了声,“愿意效劳。” 我走上前,两手撑在他的椅背上,发现距离不够,一只腿蜷起,放在他的两腿中间,这样一来,他就被我禁锢在宽大的椅子里了。 四周一片吸气声,好像是他的‘臣民’——就是四散坐在身边的人,不知道是些什么身份。 我眼睛瞄了瞄,很好,我的身体,还有宽大的椅背,应该可以挡住大部分视线了,更何况,我所知的技巧还没有用出来呢。 我松了一口气,脑子更加清醒了,冷静道,“我要开始了。” 他缓缓点了点头。 我俯下身去。 吸气声更响了,但是很快被新生里传来了喝彩声还有击掌声掩盖。 “你说的演戏就是指这个?” “没错,形势如此,不可不为。”我低声道。 “反正只要起到娱乐效果就行了,不是吗?” 就让他们自己想象好了,反正他们不会知道我的嘴到底在哪。 事实上,我们俩的唇甚至没有碰到一起,我只是贴着他唇角处而已,这样的姿势看起来更像是深吻。 “要是被发现了,你可是要去裸奔的,威克姆先生。” “克劳德先生,谢谢您的关心,难道您对您的威望就这么没信心吗?那两个是您的小弟吧>他们怎么敢来检查自己的上司是不是真的在被强吻?” 我心中有些得意,就等着10分钟快些过去。 但是,接下来克劳德的举动就真的让我大惊失色了。 克劳德突然猛的跃起,我根本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猝不及防之下我们两个的位置掉了个个儿。 他刚才的力气很大,我的后背还有脑袋撞在了椅背上,背上还好,但是脑袋疼得我倒吸一口气。 “该死!你发什么神经!” 讽刺的是,他现在正用着我刚刚的姿势。 他俯视着我,我确定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是琥珀色的,带点绿。 他的眼神太邪气,我不喜欢。 “我知道这让你不爽,但是这活动的罪魁祸首还是你自己,现在你这样是要干什么?有什么不满等活动结束你是要找出投卡的人扁一顿还是要在被窝里自己扁自己都请自便。” 他慢慢低下头,唇几乎靠着我的唇,呼吸喷在我脸上,我也没有躲开,只是厌恶的皱皱眉。 “嘿!克劳德先生,你别告诉我你喜欢的是男人。” 我的尾音消失在他的激吻里。 我晚饭没有吃多少,不然我要是吐出来,他想必他就不会对我有什么兴致了,我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为这个晚上我没有吃得更多点而感到后悔。 但是现在,我只能僵硬的怒视眼前的混蛋。我得做出选择,推开这个混蛋,去裸奔,或是再忍受几分钟。 我的无动于衷显然让他感到有些挫败,他稍微停了一下,抬起头,用指腹摩擦我的唇瓣,稍稍擦去他的口水,琥珀绿的眼睛闪烁着,观察我的神色。 “你的味道还不错,如果能主动点,应该就更美味了。” “滚蛋!” 时间该差不多了吧?怎么那两个该死的同伙不快点滚过来! “啊,这个表情很棒。”他用着迷的眼光看着我,然后俯身下来。 我背后一阵凉,脑袋却好像热得要爆炸。 该死的!真的是个同性恋! 我忍不住了,我可以忍受恶作剧的吻,但是这样的吻,抱歉了。 我一脚踹开他,拳头就上去了。 惊呼声四下响起。 我扼住他的脖子,发狠的捶了下去。 他一点都没有反抗,只是笑着看着我。 这样打人很没意思,而且我不是个喜欢动手打人的人,所以又捶了下,我就住手了,冷静了下来。 我又不是有病,打人有什么好玩的?我的拳头隐隐作痛。 刚想站起来,他却又是突然动手,一拉,把我压在他的下面,双手被他发力,压在了我自己的身体下面,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俯下身来吻住了我。 四周的惊叫声听得我既怒且愤,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过来拉开这个畜生? 好像是回应我的话似的,竟然有人上前来把克劳德拉开了。 我剧烈喘息,不是吻造成的,我现在正的生气了,脑袋里神经突突地跳,我坐起来,闭上眼,揉了揉太阳|岤。 然后猛地跳了起来,朝着克劳德扑去。 但是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拦住了。 我这时候气得有些失去理智,双目瞪大,我现在我有嗜血的冲动,如果有武器在手,我想我很难抑制自己杀了那个恶心的混蛋。 “好了,威克姆。” 突来的声音让我一愣,转过头,是达西。 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克劳德周围的人已经都不在了,火光也已经彻底抽走,现在的这块黑暗的圈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你男人?”他擦了擦嘴角,意味莫名地笑了起来。 我的火气又一下子上来了,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但是我看他的嘴里吐出的只能是粪。 宿舍 “好了,威克姆,刚刚你是最后一个被整的学生,现在活动已经结束了,我们走吧。你现在需要冷静,”达西看着克劳德,面无表情,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轻声说道,“还有休息,我想你累了。” “费茨威廉?达西大人?”突然,克劳德用他那异常缓慢的腔调。 他怎么会知道达西,说起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达西的全名呢。 “克劳德先生,我对您那小小的黑暗兴趣没有什么兴趣,但虔诚的教徒们可不一样,如果您总是这么肆无忌惮,我想,剑桥大学并不能总是成为您的避难所的。” 克劳德的脸色阴晴不定,我现在也不想再搭理他,对达西说道,“好了,达西,我们走吧。” 达西点点头,转身向宿舍区行去。 我走到半路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牵着,感觉有点别扭,想要挣脱开来,但是达西仍然抓得紧紧地,他大步走着,好像没有发现我的挣扎,这时候他的表情不像刚才那么冷淡了,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不打扰他的思绪了,也不说话,默默走着路。 走到我们的宿舍门口,达西这才回过神,回复了他一贯的面无表情,松开我的手,看着我。 毕竟刚刚做的事不那么光彩愉快,我被他看得有些狼狈,不,应该是我自己觉得有些狼狈,这时候我非常想洗一把澡,然后睡一觉。 “怎么了?为什么不开门?”我别开视线,看着他的胸口,用尽量自然地语气问道。 他不说话,只是抬起手来,用食指和中指碰了碰我的唇。 “嘶!”我吸了一口气,躲开了,可能刚才动作有些太激烈了,我的唇角竟然破了,“你到底怎么了?” 他不说话,飞快的打开门,“进来,我想你有些地方受伤了。” 这么尴尬的地方受伤,对象还不是一个女人,自然另我觉得有些难堪,“不用了,都是些小伤而已,不碍事儿。” 我觉得有些惭愧,他被整得时候我竟然还幸灾乐祸,我确实无法和他的胸襟相叭。 这个朋友没有白交一场。 “如果你不介意顶着这个样子在校园里招摇过市,我当然更无所谓。”达西解开外袍,扔在衣架上,我照做不误,我的这件外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吧? 但是我不得不说,即使一条毒蛇心肠是好的,也没办法掩盖它的毒气。 “这又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君子坦荡荡,遮遮掩掩做什么?那更会引起别人的好奇心,达西先生,我可不是放不下的人。” “呵,”达西嗤笑一声,“别在这和我耍嘴皮子了,快去洗澡,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您的好意,大人。”我的心情竟然没有太糟糕。 没有仆人,洗澡还得自己打水,真是不舒服,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但是一想到父亲临走前吩咐我的一大堆事宜中,十有八九都是如何如何照顾他的达西少爷,我就更不爽了。 看来,未来的一个学期我就要充当达西的仆人了。 “啊,这难道就是不可逆转的命运?”我故作忧郁的用咏叹调说出来,然后自己笑了,果然很傻,所以我讨厌歌剧,真实生活中谁会用这腔调说话? 我闭目将自己沉在水里,我喜欢这样,总感觉那是另一个世界,能听见寂静的声音,过后脑袋也会变得很轻松。 憋了几分钟,我浮上来,深呼出一口气,心情更好了。 当然,今天这事绝对不能当做被狗咬了,克劳德,很好,我记住你了,不过,就为了这事就跑去找他麻烦也没必要,况且,他很可能是个同性恋,还是离他远点儿的好。 多漱了几口水后,我披上浴袍出了浴室。 达西正坐着看书,看我来了,把书放下。 我看了看茶几上的医药箱,“我说了没有必要,达西先生。” 达西不说话,只是用他那冰冰的黑色眼睛静静望着我。 “好吧,好吧,谁让您是大少爷呢。”我无奈投降,其实是因为今天达西的行为让我心里有点感动,不想和他斗,罢了罢了,让让他吧。 他是个可靠的朋友,他的友谊值得尊敬。 我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洗完澡就是想睡觉,更何况现在实在已经不早了。 “把药给我,我自己上就行。” 达西没说话,把药箱推给我。 “你不去洗澡吗?”我一边找一边问道。 “啊,对了,没有给你准备洗澡水!”我突然想了起来,果然还是习惯享受,完全把要侍候这位大少爷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我也有些郁闷,因为这样一来让我感觉我根本不是来读书的,而是被我那个老父踢来当伴读的。 “今天就不用了,你先擦好药,我去洗澡,你擦完就先睡吧。” “你知道怎么倒水吗?” 达西似乎被我眼底的怀疑给气乐了,竟然笑了。 “我打赌你从来没做过。”我有些调侃道。 达西冷冷瞥了我一眼,转身往浴室走去。 “喂,少爷,你忘了拿浴衣内衣了。”我喊道。 达西背影一僵,到储物室去了。 我一笑,果然是从来没做过。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的剑桥大学生活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呢? 鸡飞狗跳? 不,是惨不忍睹,不过,惨的是老师,不忍赌的是我,其他学生好像……很兴奋? 老师们好像恨不得天天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但是没有办法,老师们需要上课,即使是这周没课的老师,晚餐前的祈祷是每个人都要参加的。 我可不会什么祈祷的话,看看周围,一个个都闭着眼睛,双手交叉垂在身前,喃喃说着什么。 于是我也照样,闭上眼睛。 嘴里说着我自己也听不懂的话,等到周围嗡嗡声渐渐消音,我睁开了眼睛。 “你在说什么?” 达西?我转头,看见他依然表情肃穆,即使睁开了眼睛,也没有四处乱看,我也立即回头。 “没什么,最近在学中文,这是中文的祷词。” 虽然不是教徒,但是一本圣经也没看过,这在这时候是很不正常的吧。 算了,得把圣经列为最近必看书目里了,我郁闷的想,耶稣死了也有这么多事。 我有些厌恶的狠狠咬了口冷火腿,即使到了现代英国的食物我还不怎么喜欢呢,更何况是这时候? 不是鸡肉猪肉就是牛肉,蔬菜就只会生吃。甜点倒还像样些。 怎么就没人研究做好吃的,这不比那些无聊的政治重要? 我对面的两个男生正在激烈讨论英国刚出炉的,耸耸肩,对此实在没法理解。 也许我是自私自我了些,可是这些高谈阔论的人,真正关心民生,关心世界形势的有几个呢?不过是想显示自己有思想有学识有址求罢了,切,我嗤了一声,低头继续漫不经心地吃我的冷火腿。 突然,一个男生在昏倒在桌上,顿时那一小圈一片慌乱。 院长疾步走下台,到了男生面前,此时男生已经被平放在地上了。 “不要慌张,大家各自吃饭,一年级级长到我这来。” 一个红色头发的高个男生走了过去。 “请帮忙把他抬起来,先生。”院长扶起了男生一边的胳膊。 这个说是一年级组长的男生凑近,然而,他突然动作,快速的扒了……院长的裤子! 接下来的状况自然不必多说,哄堂大笑。 我闭了闭眼睛,做什么也不能做老师,每年来这么一次我的心脏可受不了。 原本昏倒在地的男生自己跳了起来,“请原谅,院长,我才是一年级级长,为了保护我们一年级的屁股,我不得不做出选择。” 院长大人除了提起自己的裤子,还能做什么呢? 哦,他竟然笑了笑,“所以我的屁股有此荣幸?” 他转过身,大声朝着四周学生喊道,“先生们,希望我的屁股不至于令你们失望。” “棒极啦!” “做得好!” 喝彩声不断。 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当一个人处在疯人院的时候,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才是有病的那个。 这时候,倒是红头发的男孩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先生。” “哦,什么都不必说,小伙子,我老啦,也没什么看头了,你可不一样。” 经过了一个星期后,老师们的灾难方才结束 但是经过了这些恶作剧,同学们还有老师们的关系似乎更融洽了,是因为互相看过对方出丑的原因吗?我思考过这个问题,显然,这个传统并不是一无是处,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是有理由的。 “威克姆先生”远处有个声音传来。 我回过神,发现是那个该死的混蛋在叫我,我一语不发,合上书就走。 “威克姆先生,威克姆!”克劳德追上了我,因为跑得太快有点气喘,推测了一下他的速度,我想如果刚刚我跑的话他是绝对追不上的,但是这样一来算什么样子?太难看了。 “威克姆先生,如果您真得对我不满或是恨我?为什么不来找我,狠狠地讽刺我,指责我,骂我或是跟我再大打一场呢?”克劳德金色的头发长长的,在后面扎了起来,幽蓝的眼睛,立体的五官,总是显得很优雅的仪态也许真得很能让人产生好感,我也不例外,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同性恋,而且还冒犯了我的话。 “智者多忧虑,圣人多福泽,恶人自然会有恶报,我一点也不担心这一点。” “可是我希望那个让我遭到报应的人是你。”蓝色的眼睛更加深邃,好像是傍晚深海的颜色。 真是受不了,以为我是那种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会被他电到吗?可笑!竟然装忧郁,难道他以为我没有看穿了他的邪恶本质吗? “克劳德先生,如果您对他人还存有那么一点尊重之心,”我也凝视他的眼睛,以表示我丝毫没有为之所动,“那么请您以后再也不要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您是不是喜欢男人,我一点也没有兴趣,但是我愿意尊重您,也请您尊重我的性取向,我的爱情里绝对没有男人 。” 他没有说话,看着我。 我不耐烦与他在公众场合下这么互相看着,他毕竟是风云人物,而且这时候他还抓着我的肩。 “对不起,借过。”我冷声道,眼里也再也没有情绪。 他愣了愣,慢慢放开了他的手,这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他是伤心黯然的,见鬼,我可不相信见了我一面他就喜欢我了。 当然,这时候我也忘了我对海琳娜的爱情了,也许这真是上天的作弄。 我没走几步,克劳德却又追上来了。 “又怎么了?” “威克姆先生,您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但是您能否不要避着我,我相信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我一笑,“克劳德先生,您难道以为我该死的会相信您满嘴胡话吗?” “您对我抱有什么心思,你我心知肚明,不要以为退让一步就能接近我,改变我,甚至让我爱上您。听着,这绝对不可能。戍以您就不用白费心了,放弃我吧,去寻找其他人,我相信您的爱情不会遥远,祝您幸福。” 说完我就打算走。 克劳德的眼里蓄满怒意,他突然抓起我的手,向着宿舍楼后面走去,我知道那是一片小树林,也许在今后会成为情侣的圣地,但是因为现在的学校还只有男性,所以那一块优美的风景并没有多少人利用。 我刚想挣扎,但看到周围经过的学生好奇的打量眼光,我决定保持缄默。 “克劳德先生,放开我,我会跟您走。” 克劳德顿了一下,松开了我的手腕。 克劳德 “在您发表言论之前,我想先请您听我说” 我制止了克劳德快要说出口的话。 “克劳德先生,想必您也知道,我同大多数的男人一样,希望娶一个合意的妻子,甚至,可能我的期望更热烈一些。事实上,我已经有了认真考虑结婚的对象。” “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些空间,您这几天的行为已经让我觉得很麻烦了,好吧,我要说,我相当生气。您的行为让我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您正在践踏我的声誉和尊严。”虽然我是不怎么在意,但是显然在这个年代的英国,声誉是对于一个绅士或家庭来说高于一切。 “婚姻?”克劳德低低的声音充满讽刺,“那里只有谎言和失望。” “显然,”我并不意外,这位叫克劳德的小伙的灵魂是桀骜和尖锐的,尽管他披着一层优雅高贵的外衣,“您情愿欺骗别人,也不愿意陷入后失望,是吗?” 他一怔。 “您既然认为男女之间只有逢场作戏,我又怎么可能相信您是出于一片真挚之心呢?”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是非我不可了。” “也许,您以为我上个星期会跑去纠缠您,或是在公共场合对您的行为作出抨击,蔑视,或是至少为那天的事像他人抱怨以示自己清白。” “而这些,至少让您有戏可看。” “是啊,”我靠在一棵树上,漫不经心的拔着一颗树枝上的叶子,“从高处看着那些小人物为了他们自己的那些丑恶心态忙忙碌碌确实不能说是不有趣。” “威克姆先生,究竟是什么让您竟然对我有这样的误解?我很确定的是,我对您确实是有了非同一般的心思——事实上,我自己也对此感到困或。” “可是这近十天的观察,我发现您几乎只在对着达西先生的时候才会滔滔不绝,甚至开开玩笑。至于其他人,您总是淡漠有礼,这让我知道如果我不尽快主动采取一些行动,您可能就会在一星期后把我彻底忘了,我相信,如果比起性格来说,我绝不逊色,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让您对我如此无情,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这和达西先生丝毫没有关系,事实上,我现在已经有些厌倦这场谈话了,您该回去了,您知道,我对于交谈并不像是骑马一样驾轻就熟。我想没准您会马上找到新的乐子的。” “好吧,”克劳德微微低首,他的眼睫毛很长,让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也许今天来找您的行为是鲁莽的,威克姆先生,您有一种倾向,您不愿意被指挥,事实上,我发现您在某些方面非常顽固。” “哦,克劳德先生,您现在说的话我倒是愿意听了。”我站了起来,开始觉得有趣。 “我不喜欢您绝不仅仅是因为您的特殊爱好,好吧!我现在愿意为您解惑——关于您和达西先生。我极其厌恶您的装腔作势,这一点上达西跟您完全不同。达西先生的高傲是可以理解的,尽管也许您拥有和他一样的地位智力,您的高傲却是目空一切,趾高气昂的,而我认为这样的高傲是粗鄙鲁莽的。另外,您厚颜无耻的自以为是更加让我不堪其扰。” “啊,威克姆先生,我想困扰我许久的问题被您解决了,我不断地想起您,所以我想接近您寻找您的特别之处,而现在我找到了。”克劳德眼前一亮,迸出喜悦的神色。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难道这人有受虐倾向,被骂了反而开心? 他竟然趁我不注意,挑起我的手,行了个吻手礼,而我的手中,还握着半截树枝。 “您实在太可爱了,”我仍然对于发现竟然有这种人存在而愣神之中,来不及为他的形容词生气,他走上前,将我锢在树与自己的身体之间,“您没有一般上流社会出身的年轻人身上的虚情假意,不良习气。” 他竟然用唇轻轻摩擦我的脸颊!我醒过神来,开始考虑要不要再和他打一顿。 至于为什么还要考虑,那自然是因为我不喜欢用这种暴力的方式,而且,原因还是因为被调戏了! ……真是该死的太可笑了! “那是您见识少,克劳德先生,就我所认识的很多年轻贵族,很多都在这方面做的比我好。更何况,我本不是什么贵族,我只是个管家儿子。” “即使真的如此,”他的唇游走到我的耳边,呼吸弄的我很痒,我发觉有些忍无可忍了,“我就是喜欢上您了,您说怎么办?” 为什么我一开始竟然会认为和一个无赖是有理可说的?我的愚蠢的脑袋都在做什么? 他竟然在蹭我的身体!该死的! 我狠狠一拳挥过去, 将他砸倒在地。 “我真不应该对你精虫倒流的脑袋抱有希望!别废话了,站起来!我要试试能不能用拳头把你打醒,站起来!”我真讨厌他这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威克姆先生,我想克劳德先生的理解能力不足或是并不在常人可理解的范围类。你不用再对他抱有希望了。” 我掉转头,怎么又是达析?如果不是在这个时代,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追踪器了。 他走上前来,拉住了我的拳头,冷漠的看了地上克劳德一眼。 “克劳德先生,我想您确实没有把我的警告听进您可怜的脑袋里。” 克劳德爬了起来,我的那一拳好像挺重,他吐出一口血水,用手擦了擦。 “不劳您的好意,达西先生,” 克劳德在我面前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达西面前就很严肃,这让我很不爽。 克劳德慢慢说道,“您家族的势力也就在英国,也许您确实可以让我在英国混不下去,可是,”他邪邪一笑,“到时候我和我亲爱的wick远走英国,您也无能为力,不是吗?” “该死!”我真的想再冲上去给他一拳,但是达西死死拽住我不放。 “放开我!这小子欠揍!”我可悲的发现和这位克劳德先生相处的真正归宿只有大打一场。 “克劳德先生,您是在暗示会绑架wick吗?”达西丝毫不为所动,冷冷问道。 我一惊,下意识冷静了下来,极力抑制我体内暴虐因子。 “达西先生,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感情,不过,如果亲爱的wick就是我注定的伴侣,我自然相信wick最终一定会属于我的。” “我当然不希望对我的爱人用这么粗鲁的方式,但是鉴于我的家族生意,某些坏习惯已经根深蒂固。我从来不会承诺放弃使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解决问题,对此我很抱歉。” 达西沉吟,“我知道了。不管您想做什么,我也许无法及时制止。但是,先生,对于一个传承了近400年的英国古老贵族来说,在您确信您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全部底细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谨慎是贵族长久立足的根本,不是吗?” 我现在气得不行,这算什么?他难道还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我吗? “听着,克劳德先生。我说的话希望您认真听” “我确定我不会成为您的伴侣或爱人,如果您真的会使用野蛮的手段,那么结果只有一个,两败俱伤。” “您不是英国人,当然不能要求您能够用绅士的礼节来处理问题。先不论您是不是玩弄我这个问题,”玩弄这个词说得我真得像是吃了大便一样难受,“如果您真的那么做了,也许现在我还能好好站在这和您说话,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想面对您,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只能用剑说话。” 我和达西默默走在林间。 “达西先生,你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我觉得有点尴尬,那种情况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丢脸之极。 “我喜欢午餐后来这散步。”达西淡淡说道。 “哦。” 该死!我为什么要接受这种局面?我确定剑桥真得不是个好地方,本来我的生活节奏刚刚让我满意,可是现在又被打乱了。 “你,”我侧目看了看他的神色,“你在生气?” “没有。”达西答得飞快,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你在生气,为什么?” 该生气应该是我吧? 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心情,但是这时候我实在忍受不了沉默的气氛,这种沉默给我压力。 “我没有生气。” 说话的语速那么快,鬼才信他说得是真话。 “好吧,”我妥协的大声道,“您没有生气,达西少爷。” 又是沉默。 达西很突然的一下子牵起我的手。 “喂,达西,你干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拽着我走。 “嘿!别发神经行不行?” 他的力气显然比我大那么一点儿,我看了看方向,好像是我们的宿舍。 算了,对于这种像是木头人似的死脑筋,还是不要劝说他的好,以后自然会有伊丽莎白来治治他的。 想到这,我无比坏心的想要看看达西求婚时候吃瘪的样子。 啊,到时候可不可以去偷窥? 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会儿宿舍的门就在眼前了。 他开了门,把我拖进去。 至于我为什么任由他拖? 拜托,又不是所有人都像是克劳德那种自大狂还喜欢男人,至少达西不会。拖拖又怎么了?正好省了力气走路。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达西少爷?” “不要用这种好像我是孩子的语气和我说话。” 达西真得生气了?我坐在沙发上,拿起几上的凉茶,灌了几口。 达西来回踱步,然后停在我面前,“你难道还自以为比我成熟吗?威克姆先生!” “对于克劳德这两次的事,你好像确实每次都很生气,但是实际上你完全没有往心里去!” “你除了动动你的拳头,你还做了什么?动动你的脑子!威克姆先生。” “达西先生,”我看了看他的脸色,“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他胆敢绑架我吧?” “我就知道,”达西冷冷道,“威克姆先生,你在笃定什么?恶人有恶报?” 他听到我和克劳德的谈话了? “可笑!”达西这时候才记得摘了帽子,脱了外衣,挂在衣架上,看来真是生气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威克姆先生?现实中恶人经常活得更久。等他真的死了,你到时候不知道已经在哪儿了!” “嘿,达西先生,你批评够了吧?我又不是上帝,除了偶尔他做的过分些打他几拳,我还能做什么?难道去告他,说我被调戏了?他/妈/的我尽遇上这些恶心事儿,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生气了,站了起来,站在他面前。 为什么他要这么说我?他又凭什么这么说我? “那你还毫无防备的跟着他去小树林?”达西冷笑的看着我,“知道吗?法律是不会保护男人被强/j这种案子的。” 我火了,他说得那个词我简直无法忍受,强/j?一个男人被强/j?怎么会有这种事?我觉得我已经体会到脸红脖子粗的感觉了。 “被强/j怎么着?我就是被强/j也不干你的事!到时候我杀了他,再被绞死,一了百了!不劳你费心!” 达西的脸上终于不是那种冷淡嘲讽的神色了,但是也没让我好受到哪儿去,现在他阴晴不定的样子更让人心惊。 他抓起我的衣领,把我按在了墙上,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力量和他旗鼓相当,但是现在才发现,他的爆发力惊人,我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我感觉自己的脚甚至不能完全着地。 他的眼睛对着我的眼睛,过了很漫长的时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了的时候,他才终于放开我。 我跌在地上使劲呼吸,咳嗽。他大步转身,我只听到房门被猛烈关上的声音。 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些个都是个什么破事儿! 冷战 我和达西正处于冷战之中,已经好几天了。 这倒不是说我们不说话,只是少的可怜,而且完全只是出于冰冷的礼仪。 好像现在。 周末,我们回到了在剑桥镇的别墅。 我们吃着晚餐,但是谁也没说话。 “失陪。”一吃完,达西擦了擦嘴,转身走到沙发上,看起了书。 我正在长身体,在学校里的那些烦心事弄得我实在没胃口,尽管也许这的也好吃不到哪里去,但我实在是饿了。 尽管达西先走了,传是我非但没有感觉松了口气,而且又开始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我确定,我真得不喜欢一个人吃晚饭,尤其是餐桌这么大,周围点着蜡烛,角落还站着些侍者的时候。 “santy夫人,”我放下餐具,“准备好了吗?” “是,威克姆少爷。” “santy夫人,你愿意明天和我一起去吗?” “请原谅,威克姆少爷?” “我的意思是,也许你也想乔治安娜了?” “谢谢您,威克姆少爷,”santy夫人冷冷道,“我要待在这照顾少爷。” 我耸耸肩,“好吧。” “santy夫人,”我端起红酒,一饮而尽,“我想我需要再来一杯。” 我在思考最近那些混乱的事,还有混乱的关系,不知不觉,我已经不知道喝了几杯了。 “听着,威克姆先生,你要是想再度酗酒,别在我待着的地方。”达西翻起另一页,“拿着它们,到你的房间去。” “台球室在哪?santy夫人。”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我也希望你明白,达西先生,我不想和你争吵。明天我就要回伦敦看乔治安娜了,在我回来之前我希望我们都冷静一下。” 我拿起酒杯转身,想了想,又转了回去,来到达西面前。 “我是我,你是你。达西先生,听着,不管您的控制欲有多强,out of !” “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父亲或是上司,更加不是上帝。我很感谢你的关心,但是我想你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你对待朋友的方式。很多时候是我可以处理的事,请不要再插手,这让我感觉很不好,这是我的事。” 我看着达西虽然仍是面无表情,神色中却忍不住有受伤的情绪,以往从来没有过,不禁心一软。 “我很遗憾这么说,达西,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宾利——你知道,我当然不是说宾利不好,我想我需要更多自主的权利,我很感激你帮忙,但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停了下来。 “认真想想,达西。” 说完,我转身向台球室走去。 打了一会,达西进来了。 “怎么,达西,你也想来一杆?” “今天你是怎么了?你已经一个多月没碰酒了。”他关上门,皱眉看着我放在台沿的酒杯。 “有的时候需要来几杯,你了解的,不是吗?” 我看着他的神色,“拜托,你该不会以为我的酒量就这点吧,达西?这是红酒,不是威士忌。”我确定我现在的头脑很清醒。 “你,威克姆,你今天很奇怪。” “不,应该说你这一个多月以来都很奇怪。” “达西先生,你看起来有些烦躁。” “威克姆先生,这不需要你提醒。” “好吧,好吧,关于我的奇怪的行为的问题,”我顿了顿,“我假设应该不是坏的方向,是吧?我也无法回答你的所有疑问,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是合理的,我长大了。” 也不管他信不信,我继续打球,“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先生,人每天都在变,我不想每天回答一次。倒是你,与其想着这种小问题,你还不如想一想我刚才说的话。” “我一向做我认为对的事。” “但很遗憾,你做的是显然不都是对的,先生。” “我从来不敢这么要求自己。” “显然你认为你是,”我放下杆,“您不能这么顽固,达西先生,也许出于你这样的地位,智慧下的人,我所说的也许是吹毛求疵,但是,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就像这个桌子上的球一样,总会有碰撞。先生,你不能总是让朋友来配合你,”由于说话分心,这一球打得不漂亮,没进,“瞧,你只能把球打进去,球洞是不会移到您面前的。” “威克姆先生,在不完全了解克劳德底细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独自面对他的。” “我指的不是这件事!”我吼道。 我放下杆子,喝下最后一口酒,“达西先生,朋友之间是帮助,而不是干涉。” 不过达西倒是说对了一件事,最近我的情绪很不对,因憋屈而抑郁,因愤怒而易躁,因为混乱而……混乱。 喝了酒,确实有点醺醺然,但还是睡不着。 “zero,我到底是怎么了?我难道就这么一个男人?这么没有自控力,这么懦弱,”我抱着zero的头,喃喃。“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接触的人越多,我感到越来越孤独?” zero因为与我分离五天,格外的乖,一动不动任我抱着。 “对不起,zero,没办法经常陪你,”我抚摸他的脖子,他喜欢这样,“也许当初达西说得是对的,忍受孤独只是最最基础的技能。” “只是,对于我来说,孤独永远无法忍受。” “待在我身边,只是亲近我一个人,zero,我是不是无意间也把你拖入这种境地了?” 夜里的风格外的大,门被吹得嘎吱嘎吱的响。 “我想念你们了,父亲,宾利,海琳娜……”我觉得有些冷,抱着zero更紧了,“而支撑着我的这一切,原本都不是我的,我只是个寄生者,或者一个入侵者。不告知他们真相,这对他们真的好吗?不,不告诉他们不是为了他们,只是为了我自己。天知道,我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我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原本不属于我的一切?而我竟然也确实这么做了。” “我到底是谁?我脑袋里的那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吗?” 不,你清楚,那些都是真的。心底出现另一个声音。 门被大力推开。 听到巨大的响声,我不满的眨了几下眼睛,想把眼睛睁开。 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抓着衣领拽了起来。 “威克姆!威克姆!醒醒!” 我很累,拜托能不能不要在我耳边吵个不停? “威克姆!” 脸被拍了好几下,该死,到底是谁? “威克姆先生,你到底要做多少蠢事才够?” 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现在已经是礼拜天的晚上了。房间里除了我和达西,医生护士还有侍者都已经走得一干二净。 “达西先生,聪明人难道就不能做蠢事了?人类的权利什么时候已经丧失到这个地步了。”我微微笑道,我的声音很沙哑。 达西嘴微微一抿,我知道他想笑。 但是他现在还在生气。 算了,我闭上眼睛,也没力气逗他了。 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乔治安娜呢?”我懊恼极了,“该死,我答应了她的。” “不用担心,我已经写信给她了,”达西眼里嘲讽之色这么明显,想忽略也不行,“‘你亲爱的威克姆哥哥由于喝了酒在马棚里过夜着了凉不能来看你。’怎么样?我说得对不对?” 该死! 我痛苦的呻吟一声,倒回床上。我在乔治安娜面前的那一点威信,一定已经无影无踪了。 达西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从门边上走了过来,到我的床前站住,“等你好了以后再去学校,我会说明情况。” “恩。”我恹恹的回答一声。 “刚刚收到乔治安娜的信,她说如果你下次去看她的时候送她玩具,她就会忘了这回事。” 顿了顿,“恩。” 闭着眼睛,其实我心里在狂骂,小丫头片子!看来得好好教育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昨天做的事也确实丢人了些。 达西拿上帽子,“我要去学校了。” “等等,能帮我拿几本书放在床边上吗?” 我报出书名。 “别看太多。”达西找了出来,皱皱眉头。 我点点头。 “晚安。” “再见。” 其实,星期一早上我就已经觉得好多了。 但是santy夫人说达西来信,在完全好了之前,不准我下床。 这是什么?说他控制欲强真得是没冤枉了他。 有书看,我也不觉得那么无聊了,呵,我很怀疑前世的我看了多少小说。 这儿没有电脑,电视,广播……一切需要电的东西都没有,生活归于原始,书算得上最大的消遣了。 “威克姆少爷,有一位绅士来拜访您。” “他说了他的名字了吗?” “r nce” 这是谁?我从来没听说过。 “请他进来。” “请进,先生。” “谢谢你,夫人。” 门被关上。 我放下书,大吃一惊。 “是你!”竟然是克劳德。 我刚要摇铃让santy夫人赶他走,他就迅速的抓住我的手,捂住我的嘴。 “威克,我只是来看看你,你可不能这么绝情。” 我用另一只手将他放在我嘴上的手拿开。 “你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而且,nce先生,如你所见,我很好,暂时死不了。” “威克,” “别叫我威克!” 还好今天已经觉得好很多了,如果生病的时候看到这混蛋说不定我又要在床上躺几天了。 “好吧,好吧,你别激动,威克姆先生。” “如果你的绅士风度不只是虚有其表的话,我当然可以和你好好说话。” “威克姆先生,你不能指望一个长年和海盗打交道,并且还能旺盛百年的家族里出现什么真正的绅士吧?” 海盗?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我一愣,完全没想到海盗这个词除了出现在小说电影里,竟然还有现实中。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怕上绞刑架?” “威克姆先生,既然打定主意想要你了解我,我当然愿意告诉你。更何况,我说和海盗打交道,并没说我的家族就是海盗啊,我们可都是合法规矩的生意人。” “看到你,我就知道你的家族多么‘规矩’了。”我冷笑,“听着,不管你是不是海盗,这和我没有关系,马上离开我的房间,立刻!” “威克姆,别激动,我几分钟就走,我只是来看看你,并不想惹你生气。” “这恐怕不可能,兰斯先生,见着你,即使你一个字不说,也不会让我高兴。” “真遗憾。” “那就离我远点儿!” “不可能。”克劳德戴起帽子,“祝你早日康复。再见。” 我不想搭理他了,重新躺下,盖上被子,再睡一觉。 回校 “哦,zero,我得走了,三天后见。” zero似乎有些沮丧,我不舍的摸摸他,看了看马夫。 “我不在的时候他的胃口怎么样?” “很好,先生。” 为什么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但我还是很高兴,使劲拍了拍他,“zero,好小子,你是在我面前装装样子?难道不想活了?” zero呜咽几声,似乎不明白我怎么就突然转变了态度。 “先生,”马夫笑了笑,“他还是在先生在的时候更高兴些。” “不用安慰我,阿里,”我喂了zero半根胡萝卜,“我很高兴他并不是太过依赖我。” “我想,他需要伙伴,阿里,”我拍了拍手,将沾上的草屑拍落,“我想看看其他的马。” “好的,先生。” 马棚里有近十来匹马,都很健壮,毛色也油亮,看得出被照顾的很好。 我停在一匹黑色的马前。 那匹马斜睨了我一眼,然后甩甩尾巴,继续低头吃草,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是达西先生的马吗?” “是的,先生,”阿里说道,“达西少爷有三匹马,这是少爷最喜欢的一匹。” “物以类聚。”我小声嘀咕。 “什么,先生?” 我回神,“没什么,阿里,陪我继续看看。” 看了看时间,我朝门外走去。 “zero平常从不和其他马亲近,你试试看能不能让这些马和他相处相处,如果不行还是分开,我要去学校了,下次跟你聊。” “是,先生。” 老师在讲台上打瞌睡,学生在底下吵吵闹闹。 英国男人之间可不是只谈天气,但往往从天气入手,然后就是女人,政治。 达西就上次的事已经和我好好谈过了。 他选择尊重我的决定,不过,那要在我成年之后,在那之前,按他的话说,是要好好‘看’着我的。 我讨厌16岁。 我确定我前世一定成年了,因为我还研究过婚礼戒指什么的,这也许意味着我前世有位妻子。 达西话很少,我的话也不多,所以通常我们在宿舍里都是各做各的事,散步或喝茶的时候聊一聊。 这节课是神学,神学和数学一样,在三一学院里是必修课。 当然,其实就是我的阅读课,我对神学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除了语言学以外,我选择了一门拉丁语,一门西班牙语作为选修课。 铃声响起,学生陆陆续续到了。 “你们可以叫我r howard。” 在铃声最后消音的时刻,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把门轻轻关上。 这里所有的师生都必须穿黑袍,并且连鞋子衬衫的边角也有规定。 “如果他没有戴假发,我会以为他是学生。”我低声对达西说道,“我们的神学老师这么快就换了吗?” 达西没有说话,因为这位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抱歉,前阵子因为一些家事请假,r ben是代课老师 ,现在由我重新接手……” 他在台上侃侃而谈,我根本是左耳进右耳出。 这位霍华德先生不到三十岁,面色冷峻,感觉满面风尘,好像是一下马车就跑过来上课似的。 我打赌这个‘家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的脸色苍白憔悴,好像这段日子伤透了心。 仔细听了他的课,不得不说,比起很多不负责任的老师,他的课讲得井井有条,往往旁征博引,让人大开眼界。 他要是教我拉丁语多好,我的那个拉丁语老师讲课根本不知所云。 虽然我很遗憾他教的课不是我喜欢的课,但是我还是决定以后认真听,只要不把它当成神学课就好了。 课后。 “忘了跟你说,这周开始要选择课外活动了,按你的兴趣选就行,”达西从一本很厚的书里抽出两张纸,“这周前想好,填好后你就交给我好了,到时候我可以两份一起交。” 我接过纸,随手插进一本书里,“好。” 我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在回去宿舍的路上。 “病真的都好了?” 达西走得飞快,我不得不小跑赶上。 “都好了,”我有些埋怨达西让我多躺了一天的事,“医生说我年轻,身子骨好,所以恢复力强。其实我星期一就已经完全好了。” “如果身子骨真得好,”达西稍微走得慢了一些,朝我看看,眼里嘲讽,“就不会因为在稻草上睡一觉就发烧了。” 话不相投半句多,还是别和他做这些口头之争好了。 回到宿舍,正是下午茶的时候。 我一边看着那张表一边喝着茶。 英国贵族很讲究,喝茶时喝茶,是绝对不能吃点心的。我如果饿了也只好把茶当点心了。 “能选多少项?” “只要时间不冲突,尽可以选。选一项可以多半个学分。” “恩,击剑和骑马社冲突,”我拿起笔,选了击剑。 骑马可以回家练嘛。 “板球?”我在记忆里搜索,确定前世完全没有接触过这类运动。 “恩,”达西看了我一眼,“板球是最近才兴起的运动,从法国那儿传来的。” 不选,我对球类运动没什么兴趣,剧烈运动我只考虑跑步。 最终,我选了击剑,拉丁语还有阅读,天知道我为什么要选阅读,反正在学校里我的大部分娱乐也是阅读,那么多半个学分有什么不好?至于拉丁语,我是不能指望从老师那儿真正学到什么东西了,这意味着我必须得自学,幸好,拉丁语和法语西班牙语都是有共通之处的,这让我的额外工作轻松了许多。 一开始,在知道那位克劳德先生也选择了阅读之后,我很有想退社的冲动,但是两个月相处下来,他并没有和我多说一个字,活动期间也只是和其他社员一样安静的阅读,这让我感到很惊奇。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他是三年级级长还有学生会会长这件事实,想来,光是只有家族势力,在剑桥大学这个贵族子弟并不不缺乏的地方能够另这些骄傲的英国贵族子弟屈服的人并不会只有我从前看到的恶劣的那一面。 选择阅读的学生并不多,而且大多数都是平民。 这个时代的英国上流社会充斥着浮躁,奢靡,愚蠢还有自傲。像达西宾利这样在我眼里还算正常的人并不多,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我只发现了这两位。 说道达西,他也选择了击剑,击剑社里的倒大多是贵族,平民家里是不会有这个财力让子女学习击剑的。 由于我看不惯那些自以为是的其他社员,而达西根本是不屑搭理他们,所以活动的时候自然而然我俩成了搭档。 不得不说,达西的击剑技术着实不错。我从他那里学到很多。 同时,达西也很惊异于我的进步神速。而且似乎他对我会选择击剑也很惊奇,也许以前的威克姆并不喜欢击剑吧。 生活和学习开始变得规律而充实。 “什么事这么高兴?”达西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揉揉额头,无奈的口气让我疑惑。 “怎么了?我表现得这么明显么?” “你……在哼歌。”达西谨慎的选择措词,“虽然不想打扰你的好心情,但是你的歌声实在不能让我觉得……愉悦。” 我噎住了,我竟然无意识的哼歌了?我自然知道,和文学一样,我的音乐细胞也不是太发达。 有些讪讪,但是心里的雀跃确实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了。 “如果海琳娜的主意没有变,那么这个星期六我就可以见到她了。”我收起正在看的书,放回书架上,反正也没心思看了。 本来以为只有两个月后放假才能有机会去看她,但是没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 “她的姨父在伦敦有个小生意,她决定这周起去帮忙。” 达西虽然不反感我和海琳娜之间的感情,但是却也从来不敢兴趣,是以我们也很少谈及她。但是这件事太让我高兴了,所以迫切的希望找个人说一说。 “所以?”达西仍然冷冷淡淡,只是开始收拾起纸张还有羽毛笔了,因为下午茶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可以回到宿舍喝一杯。 “所以?你还不明白吗?这意味着我和她不必总是用书信来往了!我甚至可以在放假前每周和她相见一次,你难道不认为这对于我来说是个惊喜吗?” “哦,是,”达西似笑非笑道,“我只看到这段感情只有你一个人认为是爱情,那位小姐恐怕并没有把你当成爱人。” 我刚要分辨,他收拾好了,拉开门,“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我急忙跟上去,心里有股愤怒,还有不安和纷乱。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据我所知,威克姆,海琳娜小姐是位理智聪慧的小姐,但是她的家世身份与你并不相配。” 我打断了他,有些不高兴,“我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更何况,我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家世。” 达西看了我一眼,“你对我的家族还有你的父亲了解的并不够多,威克姆。” “好了,达西,我知道你对身份地位看得比较重,处于你这样地位财富的家族继承人这也没什么不对,但是那个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虽然看到达西眉头皱了起来,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我想可能我们永远在这上面达成不了共识,所以你还是不用劝说我了。” 更何况,若干年后你还不是也抵不住伊丽莎白小解的魔力,选择屈服于自己一直坚信的身份地位相配才能拥有完美婚姻的坚持? 自己都不能以身作则,还凭什么让我相信你那套见鬼的说辞? 海琳娜那么美好,怎么会与我不相配? “好吧,威克姆,我不想说什么你的女神的不是,”达西笑着无奈道。 最近达西不再像之前那么与我顶着干,而且越来越多的对我做出妥协,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感觉到得意或是高兴?我有些奇怪的看着达西的表情。 “但是通过你偶尔告诉我的那些信件内容,我觉得那位海琳娜小姐不见得把你当做情人,而是弟弟或朋友更妥当。”搭西仍然继续说道,但是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他停顿了下,“怎么了?” 该死!我知道为什么了,因为他的妥协并不是被说服后的妥协,好像是一个父亲对玩闹的孩子的妥协。 “怎么了,威克姆?”达西有些着急,想来我的脸色不好看。 我能说什么?难道说不准把我当孩子?你自己才不过18岁? 他只可能觉得莫名其妙。 我阴沉着脸,不发一语,只是向着宿舍快步走去。 周末 “父亲!” 远远看见那个等候的身影,我心里一热,开心大叫着向前冲去。 自从知道我每周都会来伦敦以后,每次父亲都坚持在庄园尽头的那个路口等我,虽然每次父亲话都不多,事实上,我觉得和达西老先生的交谈都要比父亲多上许多,但是父亲在我心中到底是不一样的。 快到近前的时候,我放缓速度以免扬起尘土。 “威克,这周还好吗?” “除了达西,一切都很完美。” “威克姆,不要对达西少爷不敬。” 我相信,如果父亲不是对达西家族有着固执的忠诚的话,他也一定能够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最近父亲开始着手教我怎么处理达西家内外关系,大家族的琐事一大堆而且作为管家还不能稍有疏忽,另外,父亲似乎还帮忙处理达西家的一部分田产,真奇怪,管家应该只是负责管理内部事宜才对。 不过,这么多事,亏父亲还能处理的井井有条,我最近光只是学习如何管理伦敦和彭伯利这两处的房产就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 “威克姆哥哥!威克姆哥哥!”乔治安娜穿着一身雪白的家居裙,一双天蓝色的小布鞋,像是一只快乐的鸟儿一样向我奔来。 我蹲下身,迎接小公主冲到我的怀里,然后把她举高转着圈儿。 乔治安娜咯咯笑着,对这个见面活动乐此不疲。 最近好像乔治安娜重了不少,当然,这个想法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去探望了拜伦,把他要的几本书带给了他。 “威克姆先生,明年,明年我一定会进剑桥的,你等着吧。” 明年?不可能,拜伦我记得他是18岁左右才进的剑桥,因为他的成绩并不好,只是博览群书,12,3岁做出的诗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说什么呢?你才几岁?好好享受你的童年,一步步来,你总归能进剑桥的。” 拜伦小勋爵不高兴了,拍掉我在他头上不规矩的手,狠狠瞪了我两眼,可爱极了。 其实我并不喜欢和人有什么亲昵的小动作,这么做只是因为我知道其实拜伦心里是喜欢我那么做的,父亲是赌鬼酒鬼,母亲又是疯子,现在又因为他的身份转变没有人可以和他随意亲近。 拜伦会不会最终还是成了那个孤独悲观,乖戾高傲的拜伦我并不关心,他现在不是那个名扬世界的诗人和奋斗者,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偶然与我产生了交集的小孩。 和他瞎玩了一会,看看时间,快到海琳娜上次来信说的时候了,把拜伦送到他的仆人那里,我就告辞出来了。 “威克姆先生!” 我的心里一紧,转过头,那抹丽影在向我靠近。 两个月没有看到她,但我丝毫没有觉得生疏,每一封信的交流似乎都让我和她靠近了不少,我不知道现在我有多么爱她,但我可以确定我在以后的每一天可以多爱她一点,多敬重她一点。 “海琳娜小姐!” 我平复了心跳,也快步向她走去。 我抱着她,轻轻碰触了她的两颊,在公共场合行吻手礼是不恰当的。 屏住呼吸,这种亲密的礼节是不能允许我有丝毫遐思的,我为自己竟然从中得到小小的幸福感到愧疚。 “威克姆先生,非常感谢你想得这么周到,竟然派了马车和仆人帮忙替我打理。” “不,海琳娜小姐,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很失礼呢。但我实在不放心,怕您会独自上路这样的情况,本想询问你,但是等询问后再安排恐怕就来不及了。” “不,威克姆先生,我正担心的时候没想到你竟然为我考虑到这样的事了,您太好心了。”海琳娜微笑道。 海琳娜的姨父开的百货店在伦敦南面,现在不过是下午两点。 “海琳娜小姐,想去看一看泰晤士河吗?” 海琳娜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笑笑,我知道她有多么期望能见见有‘流动的历史’之称的泰晤士。 泰晤士永远不会让你失望,乘一叶小船,自伦敦塔沿着河流而下,一路都是伦敦最具精华的建筑物。 现在的伦敦塔还是英国皇室的居处,不能参观,但是它出名的地方显然不是因为它在英国相当于故宫的地位。 “伦敦塔里真的有安妮皇后的鬼魂出没吗?”海琳娜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好笑的望着她,海琳娜的脸有些红。 “我是无神论者,自然也是不信鬼魂的,但是伦敦塔的魅力也许就在于诡谲的神秘。” 我放下了桨,任由船缓缓向下飘动。 这时候伦敦的雾气终于完全消散了,阳光倾照下的泰晤士,对面坐着心爱的人,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个周末的下午呢? 舒畅的叹口气,把帽子放一边,半躺在小船里,眯着眼睛对海琳娜说着周围的建筑还有趣闻。 和海琳娜在一起很舒服,不需要说那些场面话,两个小时一会就过去了。 “我们该走了,海琳娜小姐。”我笑道。 海琳娜走下船,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 “海琳娜小姐要在伦敦呆上一段时间,有的是机会。” 牥我知道。” 送海琳娜回去的路上,海琳娜和我继续为着泰晤士争论不休,但是说实话,我很高兴,高兴这种争论不再仅仅发生在信纸上。 “你知道,威克姆先生,今天我过得很愉快。” “我也是。” “在遇见你之前,你知道,我很难想象,一个16的男孩可以和我谈得这么投机。” “海琳娜小姐,虽然我不是特别介意,但是您总是歧视我的年龄我还是会苦恼生气的。” 海琳娜笑了起来,“虽然如此,威克姆先生,”她皱了皱眉,“虽然您是个好人,绅士,彬彬有礼,而且懂得那么多,但是我还是无法告诉您我对您的感情是爱情。”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怎么描述我的心情,失落?但是我并不意外。平静?那又是绝对不可能的。 沉默是是难堪的。 “我先送你回去吧,”我低沉道,“海琳娜小姐,非常感谢你如此坦白诚实,在您更了解我这个人之前,我也不想倾诉更多以免令你感到困扰。” 海琳娜有些错愕的望着我。 “您的意思我明白,通过书信了解一个人是很困难的,因为他们会有更多时间将自己伪装起来。” “您认为彼此之间存在这么多不确定和差异的感情就不应当开始,您认为我这个年龄是很容易冲动的同时却又很善变,认为我会轻易被打击,并且能够轻易地改变心意,知难而退吗?”走到了路口,我停了下来,仔细注意着海琳娜的表情。 海琳娜难得的有些慌张,低下了头,“对不起,威克姆先生,我……” “海琳娜小姐,我并没有生气,”我看着低着头的她,泄露出不愿意被看到的温柔,“相反,我很感谢您的善良。” “谢谢你一开始没有拒绝我,那时候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我知道你那时候完全不相信我的感情,但是您选择了缓缓再说,因为你不愿意太过伤害我。现在,我也感谢您的拒绝,因为您认为我的‘不理智’的激|情已经退却,我对您的一时迷恋已经不存在了,是吗?” “威,威克姆先生!”海琳娜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我望着她的眼睛,“只要您愿意,海琳娜小姐,我的求婚永远有效。” 进了一个巷子,往前再过20米左右就是海琳娜姨父的商店了我们停了下来。 “海琳娜小姐,我并不是您想象中的样子。我很遗憾我并不想为此抱歉。” 扑哧一声,表情严肃的海琳娜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海琳娜笑着看了我一眼,“可是您为什么连开玩笑也板着脸?” “但是,威克姆先生。”海琳娜收起了笑容,“我很抱歉误解了您,该道歉的本来就不该是您。” “是我太愚蠢了,竟然会相信谣言。” “谣言?”我一愣。 海琳娜有些恼怒,“我从来都觉得传言总不会完全虚构,但是这次我听到的谣言实在太过分了。” “关于我的吗?” “是的,威克姆先生,希望您听了以后不要介意,他们,他们简直把您描述成了一个专门玩弄少女的卑鄙无耻之徒。” “是……吗?”我有些恍惚,几乎都忘了那些被人怀疑的日子了。 “您现在相信我了是吗?”我一笑,那个跟真正的我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又何必劳心记住那些不愉快呢? “你的信中从来没有华丽的恭维之词,更没有当面奉承过我,怎么会是他们口中那个擅长甜言蜜语的纨绔子弟呢?”海琳娜非常愧疚的道,“虽然我更愿意您从来不知道我这么想过您,但是这样的误解对您实在是太失礼了,我不得不厚着脸皮告诉您并且请求您的原谅。” “我也觉得那第二次见面就向您求婚的举动太轻率了。”我急忙打断她,实在不愿听到倾心对象的道歉。 我们互相看了几秒,终于愉快的笑了起来。 “新邻居怎么样?您姨父的生意很忙吗?”我看看已经近在咫尺的她的姨父的百货店,有些不舍,不禁随便找起话题来。 “生意挺好,至于邻居,哪儿也不缺少稀奇古怪的人,是不是?” 路过的人注意到呆立的我们,眼神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我们身上。 “我先走了,海琳娜小姐,您好好休息。”我戴起拿在手上的帽子 海琳娜有些不安,踌躇良久,终于坚定看着我,道。 “如果您愿意,威克姆先生,再让我了解您一次吧。” 傍晚和父亲,达西老先生还有乔治安娜去了伦敦的歌剧院,虽然我除了看几眼那些漂亮的女演员还有听听那些美妙的旋律外根本欣赏不了其中的情节——不是我听不懂,只是对这种总是情啊爱的主题兴致缺缺。 更别提现在的我有多么不在状态了。 “威克姆哥哥,你能不能别在笑了?这是悲剧吔!你这样很影响气氛。” 达西老先生还有父亲的眼神扫过来。 我一把将乔治安娜抱在怀里,死命的捂住乔治安娜的嘴。 乔治安娜一边不停挣扎,一边咯咯笑了起来。 周末(下) “我该走了,”我笑着望着她,“海琳娜小姐,我送您回去。” 海琳娜点点头,我们一语不发的慢慢往回走。 现在还是一大早,今天和海琳娜相约在泰晤士河旁散步。缓慢的走路还有愉快的交谈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虽然这么说不免有些失礼,但是海琳娜小姐,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着下星期能够见到你了。” 虽然其实我很不喜欢说这种有些太外露的甜言蜜语,但是和海琳娜这段时间的交往这么令我不安,总是想要试图更多的表达心迹,看着海琳娜微红的脸庞才能让我安心一点——知道自己对她来说是有吸引力的,而不仅仅是一个朋友,更坏的,甚至可能被当做了弟弟。 海琳娜有些嗔怒的看了我一眼,天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流言做是有依据的,威克姆先生,您真得很适合做一个花花公子。” “虽然我很讨厌这个词,但是看在您这么可爱的表情上,我就勉为其难,原谅您好了。” 我说的倒是实话,花花公子我是没兴趣当了,太累。她的这个表情也确实很漂亮,海琳娜一向都是恬淡稳重的,但是到底还是单纯的。 我想海琳娜一定正待将我好好嘲讽了一通,但是,幸运的是,我们已经到了她姨父的忍店门口 “那么,”我看了看她,“下周见?” “下周见。” “good day” “good day” 看着海琳娜走进了肪子,我在外面停伫一会,掉头打算往回走。 心情既雀跃,又有些惆怅。因为海琳娜与我的距离不再那么远,离剑桥只有十英里远,我甚至可以每周看到她。惆怅的是我必须再过一周才能再次见她。 正在想着这些可笑的小心思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少女,少女很美丽,抱着一个篮子,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感觉温顺而脆弱。 但让我注意到她到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她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体。 虽然这样贸然相问会显得很失礼,但是也顾不得了。 “您还好吗,小姐,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先生,”少女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我,拒绝了,“我住的地方就在那里,谢谢您,您真好心。” 我止住想要伸出搀扶的手,有点担心的看着少女跌跌撞撞进了只有不到十米地方的一栋小房子里,事实上,我注意到那只跟海琳娜姨父的地方隔着一扇门。 看来会是海琳娜的邻居呢,希望那个可怜的少女碰上的不是什么可怕的大问题。 约好和父亲他们做礼拜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我不禁加快脚步。 “威克姆,这两天怎么了,好像很忙?”达西老先生还有乔治安娜走在前头,父亲和我稍后。 “不,父亲,只是,您的儿子在谈恋爱罢了。”我笑着望着他。 父亲脚步一顿,严肃的望着我良久,随后竟然温柔的笑了。 “好,好,威克姆,我想现在的你值得一切优秀的女性喜欢。” “当然,海琳娜确实很优秀,父亲,我想您会喜欢他的。”我简直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让父亲看看海琳娜了。 父亲说,“恩,我希望如此。” “威克姆,礼仪和语言及其他本领固然重要,但是会计学和其他的你也不能落下,做一个好的管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然,父亲,我知道做和做好的区别。”我毫不回避父亲的审视,“相信我,父亲,既然我决定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努力做好。” 父亲点点头,笑了。 做完礼拜,我就和父亲他们告别,回剑桥小镇了,到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 最近似乎一切都进入了正常的轨道,克劳德?那个垃圾?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他了。现在,我的好心情让我觉得就连他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我抱住santy夫人,在她两颊轻轻亲了两下,“夫人,见到你真高兴。” 放下僵硬的santy夫人,我进了餐厅。 “一切都好吗,达西先生?” 达西点了点头,等到我坐在了位子上,问道,“你呢?” “不能更好了。”我喝了一大口餐酒,开始用餐。 “我的父亲还有乔治安娜还好吗?” “他们都很好,达西,但是他们都很想念你,虽然老达西先生没有说出口,”我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想法,谴责的看了他一眼,“你应该经常回去看看他们,而不是就一个月一次,你又不是很忙。” “是吗?”达西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吃他的。 我有些泄气,“算了,我自己的事儿还没有理好呢,你的事你自己决定好了。”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今天是几号,达西?” “四月21号,怎么了?” “哦!就是今天!”我高兴了,“今天傍晚小镇有集会,听说还有杂技表演呢!你要去跟我一起去看吗,达西?” 达西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不去了,我不大喜欢混乱的场合。” “哦,朋友,拜托,”我睁大眼睛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你再这样下去会在20岁那年开始步入衰老的,太可怕了,达西先生,简直不敢相信您才18岁。” 达西笑了起来,似乎是我的表情娱乐了他,“别说得这么夸张,威克姆先生。你最近越发没大没小了,你该明白至少我比你年长两岁,这样说我是不是太过了?” “你也应该过一过少年的日子,达西先生,你将来又不是要去做神父。” “难道你以前过得那种声色犬马的日子才是少年的生活?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只能说‘谢谢,但我只能敬谢不敏’了。 “我当然不能说我以前过得那些日子是好的,达西先生,只是你也应该偶尔放松放松,而不要总是过得那么冰冷,沉闷,单调而又枯燥而已。”我有些苦恼,该死的‘从前’让我的谈话永远无法占据上风太久,不行。“这和我以前的生活并没有关系,达西先生。”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人就是冰冷,沉闷,单调而又枯燥的?” “当然不是,”我急速的想要辩白,“好吧,好吧,我确实认为你冰冷又沉闷。” 达西冷静的望着我,并没有被激怒,事实上,我很好奇到底有什么事可以令他发怒。哦,或许有,‘我’将来拐走他妹妹的时候?不过现在是不大可能了,我耸耸肩,继续说道。 “但我并不觉得你单调而又枯燥。你的想法虽然有时候过于客观冷静,但是毫无疑问它们都很有趣,特别。”达西仍然没有说话,我只好再继续说道,“虽然你有些时候的个性很让人讨厌,但是你并不是单调的,当然,也不古怪,只是有些复杂而已。” “我最讨厌的不是什么其他的,而是你总是喜欢试图控制他人,这让我感觉很不自在,你明白吗?” “我只是不喜欢事情失去掌控,威克姆,当事情失去控制的时候,你的境地无疑会变得很危险。” 比起控制他人之前,他显然更严格的控制自己。我该表达的是我的敬佩,还是同情? “可是,你不觉得生活总是符合——或者换种说法——按照你的期望进行,一点也没有危险,没有惊喜,没有……” 看着达西稍稍皱起的眉头,我停住了。我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 算了,这个问题不重要,达西这么固执,我也不指望能说服他,重要的是…… “不行,不行,那个就算了,可是怎么说这次也是很难得的聚会,我们一起去吧!这种聚会也是地方民俗吧,难道你不想见识见识吗?……”在我啰嗦了一大堆之后,达西终于点了点他尊贵的头。而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要把达西拖出去。反正,我很看不惯他这么沉闷的生活,就连作息都是以分来计算,严格控制好的,这让我觉得如果这么做的是我,我一定会觉得透不过气。 至于他总是管得我很烦燥这回事,也就算了。毕竟我确实还没成年,父亲让他‘照看’我的这个理由也是正当的。我也是达西老先生的教子,算起来,达西是也算我的兄长了,达西这个小老头虽然有时候挺闷,但是到底算是可靠的,只要别太过分,我也不想再为此事跟他犟了。他那么顽固不化,还是将来留给伊丽莎白整他吧,到时候够他喝一壶的——我简直太坏心了。 还好父亲因为前期家庭问题对我没有什么严格要求,而像是换了一个人的威克姆的我,父亲应该很满意吧?我有点不确定的想,因为我好像也没有特别努力的为父亲做过什么,只是完成了我该完成的而已。 下午的自由时间我就拿了本书和zero呆在一起度过了,zero正是最长身体的时候,最近好像还有一点容易暴躁,把凑近的马头用力推开,zero不满的踢踏着,我也不管,继续看书。 “自己玩去。” 吃过晚饭,我和达西正漫无目的的走在剑河旁边的小道上。 已是初春,不知何时,满城的绿色几乎填满了小城除街道外的所有空地,青色的藤蔓爬满了所有的红砖小楼, 剑河边上,垂柳成荫,丛林拥翠,衬托着剑河的一泓碧水,整个剑桥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绿意葱茏,令我心醉。现在还是傍晚,节目还远远没有开始,但光是路旁一排排苍翠撩云的大树和一树树白色、淡紫色的樱花衬着夕阳的光晕的美景就已经让我心旷神怡。(注) 我正自沉醉,达西的声音将我唤回现世。 “霍华德先生,傍晚好。” 霍华德先生?我回过神,那不是我们的神学老师的名字吗? 我转头,就看到了河畔金柳下安然伫立的老师,还有他脚边乱蹦乱跳的蓝灰色小狗。 “霍华德先生。”我也连忙摘下帽子,低下头致意。 半饷没有回音,我才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那个身影。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原来他的头发很长,竟然长到了腰间,金色,柔软的似水草,柔波般飘扬在微风里。 他正拿着本圣经看得入迷,如孩童般的脸庞非常安详,也许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已经不再风霜憔悴,只是仍然很瘦削。一身不变的简单黑色神袍,但是不知为什么,比起在学校的严肃冷峻,他身上那种神圣的气息非常浓郁,真的如神使般让人发自内心的想要膜拜敬仰。如果不是达西认出来,我绝对没法看出这就是我们在学校里那个只是俊秀冷漠一些的神学老师。 “恩,达西,要不然我们别打扰先生了,继续走吧?”我征询道。这时候冒然上去打扰人家显然挺失礼。 达西看看我,默默点点头。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我和达西向那个活动广场走去,竟然迎面碰上了抱着小狗的神学老师。 “霍华德先生。”我和达西再次向他打招呼,当然,这位霍华德先生应当完全不知情。 这次霍华德先生终于注意到我们了,他先是愣了一下,应该是没认出我们。 “啊,达西先生,威克姆先生。”他好像终于想起来似的,蓝色眼睛一亮,很单纯的笑了起来——我简直不敢相信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能够用单纯来形容。 这给了他很大的亲和力,让我有勇气询问我感兴趣的。 “霍华德先生,这是您的狗吗?” 比起人,我更感兴趣的永远是动物。 马是其最,狗也不错,狗我更喜欢大型的,这只他抱着的显然是纯血种的,应该是挪威牧羊犬,大型牧羊犬中我最喜欢的一种。 “不,不是我的。” 我正一眨不眨的望着那条蓝灰色的挪威牧羊犬,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我重新抬起头望向了霍华德先生蓝色水晶一样的眼,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霍华德先生看着我笑了,“我前阵子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好像被车撞了,在路边爬不起来,就抱回去给他治治。” 恩?被家事折磨成那样还有心情捡狗?这个,虽然我也不坏,但是这位也太同情心泛滥了吧?还是说,果然神的使者就是和凡人不一样? “既然没人要,您又捡了他,那不就是您的了吗?”我有些疑惑,当然不会把在心里的嘀咕说出来。 霍华德先生缓缓摇了摇头,“不,他不是没人要,他的主人应该很喜爱他,你看。”他指了指那只狗的脖子。 它的脖子上挂着个银制的铭牌,“tony, y candy(汤尼,我的糖果)”,字迹幼稚,应该是个孩子刻上去的。 “所以?您,您不是出来玩的,您站在那棵树下是为了,是……?”我突然想到什么,但是又有些不敢相信。 “等他的主人。” 他证实了我的猜测。 他被我的表情逗笑了。 “每,每天?”我一开始只是觉得他的形象气质很像神使,但是现在我觉得,即使他的脸像个圆盘,有酒糟鼻,大肚子,他也是个神使。 “不,星期五还有周六我要回家看我的家人。”提到家人,霍华德先生的笑意尽失。 我怕提起什么敏感的话题惹得这位善良的老师伤心,于是拉起达西匆匆告辞走了。 “达西!本来我是不相信什么神学的,我觉得大部分的牧师啊神父啊什么的也都是只是靠着神学混口饭吃……” 我好像说了什么惊世骇论似的,达西一把捂住我的嘴,拉着我来到街旁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他几乎是有些狠厉的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威克姆先生,容我提醒你,如果你刚刚说的被教廷里的人听见了,你的小命也许我父亲能保住,但是怎么说也会吃一顿大大的苦头了。” “啊?”我有些错愕,“难道我们的言论不是自由的吗?” (注:摘选自百度知识《剑桥风光》) 盛会 达西似乎有些无奈的苦恼的看着我,皱紧了眉,刚要说什么,但我不耐烦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真是,出来玩还讨论什么宗教和言论自由,这不是存心和今天这个好日子过不去吗? 一把抓住他,大步向火光处走去,“快点!我尊敬的达西先生,再磨蹭我们就只能看散场啦。” 原来火光处是一个壮硕的大汉,已经是深秋了,竟然赤着胳膊站在那,左手拿着一把火炬。他喝了一大口应该是汽油之类的液体,然后自然就是把火吹大的把戏。 周围一片惊呼叫好声,虽然知道这些原理,但我还是把掌鼓的很响。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却是不同了。 我的印象里还有很多耍把戏的招式,这个古代英国的自然不能与其相提并论,但我还是看得兴致勃勃。要得,不就是个热闹嘛! 如果没看见眼前此人的话。 我有些郁闷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大大笑脸。 “我亲爱的威克姆先生,”继而,收起笑脸,冷淡的朝着我身边的达西点了点头,“达西先生,”然后他的视线好像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待在达西身上似的,又把全部视线聚焦在我的眼睛上。 “能有这个荣幸伴驾于您身边吗?” “我讨厌的克劳德先生,您能接受的答案从来就没有‘不’的存在,不是吗?”我冷冷讽刺道,虽然我更想要做的是某些实际性打击。 看着笑眯眯跟在我身后半步的人,有点头痛了。 这世界还有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贵族? 达西好像一直没说话,也没怎么看节目,就好像这些对他来说这些完全没有吸引力,也是个怪人。 “哦!”前面妇女的惊呼声将我的吸引力拉回。 场地前有块木牌,揭露了这个节目的性质,‘赌博拳击’。 本来我是没兴趣,想避开去,但是这个那个看起来很强壮的拳击手明显是因为周围排山倒海的欢呼而过度兴奋了,下手已经没有理智,竟然是想把那个可怜男人活活打死。 我挤过去,刚想开口阻止他。一顶帽子已经砸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你的对手是我。” “达西,那个人是那个混蛋克劳德先生吗?”我大声喊道。 身后没有出声,回头,发现并没有达西的身影。我也不在意,仍然惊奇的继续看着台上两位男士炙热的对视。 和明显很强壮的拳击手相比,克劳德简直只能用孱弱来形容了。 当克劳德把燕尾服脱下随意扔向台下的此刻,气氛只能用火热来形容了。 听着周围海啸般一波波涌来的欢呼呐喊,我的呼吸急促,血液也快速沸腾起来了,体内潜藏的暴力因子不安分起来。 尽管有些失去理智,我还是为克劳德杰出的身手和不为我所知的一面惊讶。 平常虽然克劳德总是保持优雅的仪态,但在我面前从来不掩饰他的粗暴,野蛮,还有邪恶的本质。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十足虚伪的小人,腐朽的贵族。 但是在台上,在打斗中,他好像想要完全散发出自己的生命力。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的,凶狠的拼斗。 拳击手似乎惧于对手的气势,白了脸,节节败退,最后仓皇失措地掉下了擂台。 “真没想到,克劳德先生,您竟然还有如此良善的的一面,替那个可怜人出头。”我讽刺道。 克劳德拎着不知从哪找回来的燕尾服,坏坏笑了起来,“不仅光明正大的揍人,还有钱拿,何乐不为?” 难怪,亏我还觉得他是路见不平,还有作为律师的正义感呢。 “修习法律,竟然用暴力解决问题,这难道不是违背了您的信仰吗?”我探视四周,仍然没有找到达西的踪影,不禁有些泄气,将怒火发在旁边这个人身上,“啊~也难怪,家学渊源嘛、” 说到这,一个和海盗打交道的家族竟然让继承人来学法律,真是够古怪。 “信仰?”克劳德有一瞬间的迷惘,“信仰我必须相信的?” 但是随即,他又笑了起来,看着我,“如果真的有什么是我的信仰,那么也一定是由你让我知晓。” 我浑身一麻,被恶心到了。 我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既然原来你的身手这么厉害,那么改天我们打一场吧。” 想揍你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不,我永远也不会向我的爱人动手。”克劳德深深凝视我。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而且最让我愤怒的是,最终感觉到吃屎的却是我自己。 该死!达西到底跑哪去了? “santy夫人,达西先生在哪?” “击剑室,威克姆少爷。” “谢谢您,夫人。”我拿下帽子,递给了她。 击剑室在达西卧房的对面,敲敲门,没有回应,但是里面确实有挥动剑的声音,犹豫了下,我还是推开了门。 达西心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情应该不好,剑完全没有舞出平日的水准,显得浮躁,纷乱并且失了果断。平时,虽然我们剑技相当,但由于我仍然是少年人的体魄,骨骼还没完全长好力量难免不及。而现在,一刻钟之内打败他应该不难。 话是这么说,我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刻提出挑战,先不说这样对不对,我本身对于达西也没什么争胜之心。 再次敲了两下,“达西,你怎么一声不吭跑回来练剑?”怪人,在心里嘀咕的这句倒是没说出口。 达西似乎注意到我了,停了下来,没有立即转身,只是垂下了手中的剑。 气氛有些不对。 “怎么了?” “怎么了,达西?”见他没有应我,我有些着急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达西缓缓转过身来。 却是吓了我一跳。 他的眼神不复那一潭深井无波。挣扎,苦痛,自厌,怀疑,却又热烈地望着我。 “怎,怎,怎么了?”我话也不能说顺溜了,好像光是直视他的眼睛已经用去我全部的精神。 他终于别开了视线,到角落里把剑放好。 我在想,他是不是需要一个人呆会儿,虽然我认为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但是也没必要知道他的所有事情,达西他又不是孩子,需要我的时候自然会来找我。 转身刚想离去。 “先别走,威克姆先生。”达西快速的说道,虽然并不冷淡,却显得有些失措而又庄重。 我无奈的再度转身,“有何可为您效劳,达西先生?” 但是转身却又看见达西犹豫又恼怒的表情。恼怒的对象倒不是我,是他自己罢? 我的好奇心终究被激起来了,让一向不动如山的达西犹豫不决,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好像有点累了,不跟他一起站着,扯了扯领口,把领结扯下丢在一边,就坐在地上了。 达西皱了皱眉,“威克姆先生,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 我看着他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累,不答他的话,干脆躺了下来,成大字型,笑眯眯望着他,以实际行动表达我的抗议。 “你?” 其实平常我在人前很少做这种失礼举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优雅风度,处处讲究贵族礼仪,就是不喜欢,也许这是一种想要打破完美的冲动。 难道我真的嫉妒他?不应该啊。 “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突如其来的低沉嗓音近在耳旁,吓我一跳。 但更让我吃惊的是,达西竟然也在我身边躺下了。 “喂,达西,你今天究竟怎么了,很不对劲,你以往从来不会不说一声就自己走了的。” 我支起脑袋,近距离看着他说道。 他面部一冷,瞄了我一眼。 又吓我一跳,赶紧放下胳膊躺好。 今天这是怎么了? 对啊!我心中郁闷,我怎么犯贱去触他的霉头? 我真笨,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嘛,尤其像达西这样的人,整天这么冷冷淡淡的人情绪得不到发泄,总是会有郁闷的时候,这种时候我还非要往他身边靠,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我先回去了,晚安,达西先生。”我一骨碌就想爬起来溜走,结果胳膊被人拽住了,害我差点往后栽倒。 “你,”达西立刻松开了手,沉沉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说出了他说不出口的话,“是,是,我再躺会。” 毕竟是朋友,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让人多陪一会,那也是做朋友的分内之事,只是,我真的不会安慰开导人啊。 “今天,克劳德先生……”达西突然想起了什么,快速的问道。 “克劳德先生今天没犯病,你放心,”没想到他在郁闷的时候还会想到我,心中有点暖意,真不枉我躺在地板上陪他躺着了,“其实仔细处处,除了他的那张嘴,那个人其实也不算那么差。” “是吗?” “是,”我调侃道,拉长声音,“达西少爷,您还是先烦烦自己的事吧,需要找个人打打架击击剑什么的尽管找我。” 突然,手被握住。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拉起来,手里塞了把剑。 “干,干什么?” 达西缓缓行了个礼后,直视我道,“既然如此,跟我来一场吧。” 大晚上的了,加上玩了那么长时间,我是又累又饿,但是话才刚刚说出口,怎么好反悔? 等到我再次躺在地上,已经是完全没力气了。 “嘿,我说,”我喘着气儿,看着将剑摆放好又重新躺在我身边的达西,“你是不是失恋了?看上了有夫之妇什么的?” 看他跟我击剑时那个样子,好像还不是一般的郁闷。 “别胡说!”达西难得的吼道,同时也在努力喘息。 “那就是想姑娘了,”我坏笑到,“看你平常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想找位夫人可就困难啦!” 以达西的身份地位,找位夫人当然不难,但是达西这个人的臭脾气却是一道阻挡女士了解他的的门槛,让他随随便便娶一位当然也是不可能。 傲慢与偏见那会儿达西快30了吧,伊丽莎白该不会是他的初恋吧? “这个不用你管。”达西没好气的说道。 我看到他气恼的样子,更加开心了,哈哈笑了起来。 达西忽然翻身坐到我的身上,我一惊,乘他没坐稳的时候曲膝把他掀了下去。 “喂,你什么时候学会玩偷袭了?是谁教坏的你?” “除了你,威克姆先生,还能有谁?”达西又一次翻身上来,用脚压住了我的膝盖。他的眼睛里突然好像能够溢出苦痛来似的,然后在我目瞪口呆的当口,他的脸欺了下来。 目标是我的嘴唇。 我有那么一会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想要反抗,因为在他的唇碰到我的唇之前,我不相信自己心里的想法是真的。 达西怎么可能吻我?他怎么可能是同性恋? 这种念头太疯狂,太荒谬,太可笑了。 可是当他的唇真的碰上来,既冰冷,又干燥。 虽然一开始微微颤抖,但是后来却越来越坚定的这一刻,我是再也不能抑制我的怒火了。 我的怒火却不能单单用怒来形容了,我完全没有想要打他一顿的欲望,只是感觉又震惊,又意冷,有一种正在做一个噩梦的感觉。 愤怒,恐惧,心酸,但是这一切的情绪却没有发作的对象。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愤怒,为什么恐惧,又为什么心酸。 我甚至回头看一眼达西也不曾。 注:乡村晚会取材于电影《成为奥斯汀》 徘徊 达西竟然是同性恋,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 一对万世传颂的情侣,一段千古佳话,其中的男主角又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呢? 而现在,达西是个同性恋的事实,对我来说已经不能是惊奇那么简单了。 我把他当作一个可信赖的良朋,一个可靠的兄长。虽然有的时候嫌弃他的固执,无趣,还有时不时的喜欢干涉我的事,让我烦不胜烦。 但是他正直,博学,高贵。仔细想来,如果不是他关心,爱护的人,他又怎么肯多花那个心力管闲事? 可是这样的人,竟然对我怀有那个心思? 难道,我还能用对待克劳德的态度同样对待他么? 不,不可能,我不愿意这样做,也不舍得这样对待朋友。 这时候我才发现,尽管我对于达西有诸多不满,跟他在学校因为很多时候都呆在一起也常常争辩吵架,甚至经常到最后要用武力解决问题,但是友情是越来越深了。 甚至两三天没有听见他冷漠的嘲笑,讽刺,我还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我不禁笑了笑,我是不是有病? 但是我知道,我的这种感情,却绝对不应当和暧昧挂上钩。 在今天之前,我甚至完全没有觉察达西的心思。 这到底是我太愚蠢,还是达西的感情克制的太成功? 除了今天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外,我真的,真的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来。 如果我能稍稍察觉,我…… 在剑桥河旁徘徊良久,月亮都已经升上正中天了,此时,除了几声狗吠,当真是万籁俱寂。 我看了看表,才发觉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秋寒露重,那种情况下跑出来,我又怎么会记得拿外套?四肢都已经冻麻了。 苦笑一声,也只好回去了。 我一向不会处理复杂的情感,爱了就当说出来,厌了恨了就当老死不相往来,从来讨厌纠缠不清。 可是…… 想了想,我快步向别墅走去。 举了个蜡烛,走在黑漆漆的过道里。轻轻敲了敲达西卧室的门,没有回应。 睡了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鬼使神差的推开了击剑室的门。 击剑室里也是黑漆漆一片,借着微弱的烛光,我却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人。 我赶紧放下烛台,着急了,没有点火炉,这个天怎么能躺在地板上! “达西!达西!” 达西的脸都是冰凉的,我稍稍使劲拍了拍。 达西睁开眼睛,我松了口气,“站起来,我们到小客厅坐一坐吧。” 达西仍然冷冷的望着我。 我一时又来气了,这是什么人啊? 要是按照我以往的脾气,我老早掉头走人了。 我一把把他拖了起来,他稍微踉跄了下,站好,恼怒的望着我。 这时候我才不管什么礼节了,在这个寒冷屋子继续呆下去,他不病倒,我也差不多要倒下了。 把外衣递给他,“穿好,到小客厅来。” 回来的时候为了避免打搅熟睡的下人,小客厅里我已经自己生好了火,泡了一壶茶喝过了。 看来还需要一壶。 达西站在火炉旁,倚着墙,脸色好多了。 “达西,我,”我咳了两声,毕竟受了凉,嗓子有点不舒服,“我并不想说什么客套话了。” “你,你真的,真的是同性恋?” 达西不说话,看着我。 “或者,其实,其实你自己也还没确定?”我希望是这样。但是达西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你可以放心,不管你真正的的意思到底如何,过了今天,我也不会再向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达西身子一颤,终于与我对视,眼神里是破碎的冰冷。 我知道,我怀疑他对我的信任,这让他不好受。 但是,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 “我知道你的信任,我也相信你感情的真挚——虽然我并不愿意。”我看着他,“你还是不说话吗?为什么不坐下来,和我谈一谈?” “我没办法坐下来,”达西终于开口了,“抱歉,威克姆,因为我无法心平气和。” “因为你现在坐在我面前,所以我知道,我想说的大部分的话,你已经懂了。我知道这件事的一切罪过都在于我。我本应该压抑自己的感情,不让你知晓,不靠近你——仅仅为了我们两位得之不易、珍贵的友谊,我就应当这么做。我本来就做好孤独一生的准备,你和宾利先生已经是我的意外之喜了,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这种龌龊的念头。”达西声音疲惫,好像已经和将要说的话用尽了他的全部心力。 “不,达西,你别说了。”我心里一颤,我不喜欢他那么脆弱疲惫的样子,好像他是一个罪人,要把所有的罪过都向我坦露。 而我就是那个宣告审判他的处罚的高高在上的法官,审判的结果,他早已经知道。 “我从来不觉得你的感情是龌龊的。”我急急说道,“先别这么确定你的感情,达西,你才20岁不到,青春期的性向本来就是不稳定的,也许,也许这一切都只是错觉而已。” 达西惊怒的看着我,疾步走到我的面前,“这就是你想说的,这就是你认为的我的‘真挚的感情’?” “不,不。”我不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会说那一番话,但是那也许是我潜意识里的侥幸。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达西似乎气急,“我的感情在你眼里就是‘青春期的不确定’?” “达西!”我不知道如何插进他已经混乱的情绪里,大喝一声。 “达西,”我也有些恼怒的望着他,“我并不是怀疑你的感情的真挚,我只是怀疑你的判断。” “听我说完,达西。” “我从来知道你的聪敏,智慧,还有犀利的判断能力。但是,达西,这并不是一道学术题,也不是什么政治辩论,你从未经历过什么爱情,又怎么知道这就是爱情呢?现在,你才不过19岁,我也才刚过17,这样的年龄,作为男人,本来就是躁动的年纪。我们又几乎天天相处在一起,难免会令你有所错觉。” 我其实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在这种情感纠纷上总是会显得有些语无伦次,逻辑混乱——而且还有一个缺点,就是自己心里是什么就会说什么,完全不会审时度势,加以掩饰,和平常冷静果断的的样子大相径庭。 此时场面既不冷静,也不火爆。带着点尴尬,带着点沉重,更带着点诡异。 达西,世界上人这么多,为什么我们最后总是就和那么寥寥几个人相伴,纠缠 那是因为我们心里有一条线,一条筛选的线 除了血缘相关的亲人是无法决定的,朋友、爱人都是可以选择的。 你不可能是天生的同性恋者,那么明明知道异性恋在此世的艰难,我为什么没有被你排除在外? 还是,看起来高傲,不可一世的你,其实对于爱情没有丝毫戒心? 想起来,如果达西真的是一个高傲的贵族子弟,对于伊丽莎白家这种乡绅,心里应该早就将伊丽莎白排除在外。又怎么会有机会让她夺了自己的心,被自己的理智苦苦折磨呢? 现在的达西,更没有7、8年后的深思熟虑,这样的赤子之心,我怎么会忍心伤害? 但是,命运却注定这伤害将出于我手。 “达西先生,我很感激你的情意。” 我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 达西的神色也冷静了下来,但是我与他已经如此亲近,又怎么感觉不到他的惶恐和绝望呢? 达西是个骄傲的人,甚至可以说,他的骄傲简直是盲目的。 这种盲目源于他的杰出的身世,学识,地位,乃至相貌。导致他认为别人理应追逐他,尊敬他,仰望他,爱慕他。 但是,这种盲目,在我面前,在他的密友,兼且爱慕的人面前破碎了。 因为我是男人。 也许还有些别的什么。 比如,我平日里对于克劳德的态度,比如,我还正在追求一位聪慧美丽的姑娘。 再也没有其他人比他知道的清楚了。 所以,理智告诉他,这感情是令人绝望的。 达西,达西,既然你什么都知晓,怎么还有勇气不顾一切呢? “达西,时间可以解决一切的。” “达西,你,我,”我实在无法继续直视达西黑亮的,冰冷的在此时看来清澈的眼睛,别过视线,“只要你愿意,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这种拒绝的话也许很老套,听起来很虚伪,不真诚,但是这是我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其他的,达西,我已经无能为力,你只能依靠自己。 而我,我现在很乱,我想,我和他都需要自己想一想了。 轻轻掩上门,浑浑噩噩间,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盯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我苦叹一声,我现在竟然是在想象达西的心情,他该有多么的失落,失望,痛苦,沉重。 也许 我开始想念彭伯利了。 我还没有和zero尽兴地在彭伯利庄园前辽阔的草地上驰骋过。 哦,忘记说,zero它现在已经足够强壮,只是现在有点毛毛躁躁,我想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即使是乔治安娜或是拜伦,他也可以完全胜任。 拜伦可是肖想它很久了,但是也许同性相斥这个真理是跨越种族的。 昨天我根本没有怎么睡觉,导致我今天精神有些恍惚。 剑桥镇的早晨充满活力,一大早就能看见来往的商贩,交谈的邻居,小孩子跟在几条狗后面欢快的跑来跑去。 本应该美丽的晨景,现在在我的眼前却很模糊。 “威克姆少爷,早餐时间已经到了,少爷已经在餐厅了。” 我有些迟钝的将注意力从窗前移开。 啊,早餐。 早餐算什么,我很想吼一句不去,但是却不由自主的答应下来。 等我意识到我回答了什么的时候,侍者轻轻的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 “早安,达西先生。” 达西抬起头来,向我望来。 他凝视着我,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忐忑,我知道我的脸色不怎么好,但是现在我并没有找到什么措辞来回答他的问候。 也幸好,他并没有问。 轻轻点了点头,“早,威克姆先生。” “火腿,金枪鱼沙拉,两片面包,牛奶,”我对一旁的仆人吩咐道,“哦,对了,给我来点蘑菇酱,谢谢。” 虽然毫无胃口,但是我知道我的肚子饿了——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很古怪,但是你不能要求一个神智并不十分清晰的人有什么逻辑可言。 “你的考试什么时候结束?” 我抬头,达西并没有看我,用特殊的刀优雅地切下鸡肉,送入嘴里。 我愣神了一会,对着我面前的牛奶发起呆来。 “威克姆先生?” “啊,”我醒过神来,“考试?唔,下个星期五就结束了。” “是吗?你的论文都已经完成了?” “恩,前两个星期就已经交给老师了。” “恩。” 一时沉默,偶尔有刀叉和瓷盘撞击的清脆响声。 “你呢?” “我?我的考试还有近一个月结束,论文还有一篇下个星期交。” “哦。” 好像是无数个普通的早餐之一,但是,我知道,经过昨天的事,什么都不一样了。 虽然我精神不济,倒还不至于把昨天的事归为一场稀奇古怪的梦。 用过早餐,我们照旧坐在客厅里,平常的时候,我们会谈一些新闻,比如法国某某亲王来参见我国国王,或者上议院又颁发了什么条规,又或者,某某美貌的女伯爵又和哪个已婚男爵传出了绯闻。 可是现在,政治,八卦却已经引不起我交谈的欲望了。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 达西也是。 于是,我躺在沙发里恍恍惚惚,达西叉腰扶在火炉上不语。 我们维持这种状态很长时间。 最起码,我觉得是很长时间。 “威克姆先生,我想去散散步,你愿意一起来吗?” “不了,谢谢……”我本能的想要拒绝,但随后又有点犹豫,我现在的状态根本睡不着,也干不了什么其它事,与其如此,不如出去走走,“好吧。” 我牵着zero和达西一起决定去小镇郊外走一走,一路上碰到几个熟人,同学,我和达西同他们打着招呼,两人之间没说话。 “前段时间,我父亲来过信,你记得吗?”已经渐渐来到边郊,虽然我们经常两个人呆在一起不说什么话,但不知为什么,现在这样的情况却让我觉得尴尬不自在起来,不禁随便挑了个话题说道。 “恩,什么事?” “关于,关于在暑期他想要训练我做管家的一些经验吧。” “你的父亲是一位成功的管家,你跟他学习并无不妥。” “可是,达西,”我停了下来,但是视线仍然放在远处,“你真的希望你未来的管家是我吗?” “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 别人都说达西冷傲,但是我倒觉得他很情绪化,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来没有模棱两可的情感。 我不禁一笑,“没什么。” 除了那种感情,达西,我想,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虽然我从来对你不假辞色,还经常惹你生气,但是如果不是这件事,我都不会发现原来我在你面前竟然是这样真实的。 除了在你,宾利,还有zero面前,我总是喜欢伪装,不,不能说是伪装,只是我认为的一种礼貌,使得我总是显得风度翩翩,善解人意。 虽然我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但是你应该知道了我的拒绝。 你的控制能力,我一向是相信的。 所以,只要你不觉得不舒服,我仍然愿意做你的管家。 更何况,更何况只要再过8年,你就能遇到伊丽莎白,她才是你的伴侣,8年,并不是很长,我想,你的这段感情一定会成为一段回忆。 一段你自己也许都会觉得荒唐的回忆。 说不定,等过个二、三十年,我还能把这段事在你的子女、夫人面前说出来取笑你呢。 达西,一切都会进入正轨的,我相信。 你的痛苦并不会太久。 访客 考完一门西班牙语,不太难。 但是,你知道,考完试——尤其是知道还有一两门考试等着我们——的时候人总是会懒洋洋的。 “哦,亲爱的维克,你好吗?” 一个动听的女音在客厅响起,我停下对santy夫人的问候,转过头。 但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住了。 “宾、宾利夫人?” 除此夫人,不作他想。 “威克姆!” “宾,宾利?” 不愧是母子,没等我喘口气儿,宾利就上前来狠狠抱住了我。 哦,他的手劲儿可真该死的大! 达西静静站在一旁,笑看着我们——他今天没有考试。 虽然有那么点惊吓,但是我久未见挚友的喜悦之情却是无法掩住的了。 “你们怎么来了?” “还说呢,”宾利撇嘴道,“你这半年给我写的字总共也没有达西写得一封多!哼!太不够朋友啦!亏我还千里迢迢来看你!” 我噗一声笑了出来,“千里迢迢?你的文学修养提高了嘛!” 我自我反省,我真的对我的朋友太冷淡了吗?不会啊,我至少写了7封信呢。 “当然。”宾利得意的接口,随即意识到我的嘲笑,立刻气喘吁吁的吹胡子瞪眼起来——如果他真的有胡子的话。 “你们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我转移话题的能力很拙劣,所幸,宾利并不如达西一样灵敏。 我是说,虽然宾利很聪明,至少比我聪明,但是在人情世故还有一些技巧上却完全空白,说他eq为0也不过分。 “哦,我们刚到不久。哇!剑桥真是太美了!人文、艺术气息那么的浓厚!我真想和你们一起上大学啊!” 我在心底暗暗得意于我的成功,当然,我完全没有笑话宾利的意思。要我说,我这位朋友真是太可爱了!这令我考试后稍稍抑郁的心情完全平复了。 宾利是个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他显然被自己的提议打动了,开始询问达西的意见,并且不停地央求宾利夫人帮忙说服他的父亲。 喝着茶,我笑着聆听他这半年来的见闻。 “…父亲听说威克姆伯伯身体不适,我父亲就立即决定来伦敦,正好我又很想念你们…” “什么?”信息传递到了我的大脑,我无法再无动于衷,猛地站起来,睁大眼睛盯着宾利。“再说一遍!” “我父亲怎么了?” 不详的感觉袭来。 宾利似乎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一时傻在那里,说不出来一个词了。 “我,我,威、威克姆……” 达西迅速地来到我身边,抚摸我的肩膀,试图安慰我。 “威克姆,冷静点,冷静点,你吓到宾利了。” “你知道?”我冷冷地说道。 如果是小病,绝对不会惊动到宾利先生一家。 我从未听见自己用这种语气对达西说话,好像说话的不是我,是一个陌生人。 “你早就知道?” 一颤,达西沉默了一下,收回手,“是,我知道。快两个星期了。” 宾利他们什么时候不见的我完全不清楚。 我只知道我很愤怒。 父亲生病了,儿子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我知道,错在于我自己。 可是,我的怒气像飓风一样,需要一个出口。 前几次回去探望,虽然父亲看起来很疲累,但并未引起我的重视。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威克姆,你在自以为是什么? “到什么地步了?” “……卧床不起。” 我的眼眶发红。 我知道我快要忍不住流泪了,可是我不想在别人面前流泪。 “阿里!阿里!”我一边打开不知道什么时候紧闭的客厅的门,一边大声吼叫,站在客厅门外的仆人一脸惊悚的望着我。 “去!让阿里立刻把zero准备好。” “不。”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我几乎用我所有的克制力压抑着我的情绪。 调转身子,瞪着达西。 不,是瞪着所有拦着我的道的人。 “别骑zero,他还没有过晚上奔跑的经验。” 我很想冲他咆哮,但是我的该死的残存的理智告诉我他是对的。 “我去准备,你,你先换下衣服。” 我这才注意到我还穿着校袍。 该死的校袍,该死的考试,该死的剑桥,该死的达西! 可是比起那些,最该死的,却是我自己。 该死的威克姆,该死的威克姆,该死的威克姆…… 我快速上楼,完全没有注意路过的仆人诧异的表情。 换过衣服,快速冲出房门。 “威克姆少爷,您的…信…”一个仆人试图叫住我,但是我已经来到了大门前。 仆人什么都已经准备好。 达西已经坐在了他的马上。 而我却有一瞬间的胆怯,深怕我迫不及待奔向的,将是一场噩梦。 但是更深的焦虑压下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没有办法挤出我的礼仪,向等候在门前的santy夫人道别。 跨上马背,大力夹住马肚,身下的马痛苦的嘶鸣,不得不向黑暗的前方奔去。 一路上,除了麻木的赶路,当然也会有对未知的恐怖的命运的设想。 虽然我凡事都挺想的开,但是如果一旦极端起来,就会很可怕,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身后不近不远的另一个马蹄声给了我很大的安慰。 否则,我不确定是否还没有到达,我的精神就先身体一步崩溃。 “让开!让一让!” 寻欢作乐的酒鬼,试图拦路的妓女,还有不堪的笑闹声。 平时厌恶的一切,现在却让我一下子充满了生命力。 因为,伦敦城已经到了。 父亲。 被我几乎是踹门的动作惊醒,门卫恼怒的喊道:“是谁!” 却在开门的一瞬间消音,看向我身后的人,“少爷……” 我一把推开他,直奔父亲的卧房。 父亲的房门并没有关,床旁坐着一个昏昏欲睡的看护,两根蜡烛在床头燃烧,照的房间里一片昏黄。 我宁愿相信父亲的消瘦和黯淡是烛光作祟。 站在门边,却迟迟没有走向父亲一步。 我是怕吵醒父亲呢,还是害怕近距离感受死神的阴影? 我紧闭双眼,不让自己再看那处一眼。 不自禁的向后退。 “威克,乔治威克!” 达西担忧的看着我,我只能回以一笑。 “我很好,我没事。” 傲慢与偏见,傲慢与偏见…… 我的父亲也只在其中被描写了聊聊数笔,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人。 达西使劲抓着我的手,将我拉到了我的房间。 把我按在沙发里。 “你要干什么?” “坐好,你需要一杯酒。” 一杯威士忌,让我感觉好多了,至少心跳的感觉强烈了一些,精神为之一振。 “我父亲…他是什么病?” “肝脏功能缺陷,十年前就有了。” “还有多少日子?” “医生说最多两个月。” “最少呢?” “…不确定” “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随时。” 我也知道我有一点穷根问底。 这是在刁难他。 可是我只是想折磨自己。 我现在的样子,恐怕面目可憎吧。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事? 可我从来不是个潇洒的人。 我从来没有为父亲做过些什么,我正准备为他做呢,他怎么能这么快走? 难道是觉得只要我看他最后一眼就完了吗? 这到底对我的好,还是对我的残忍? “已经很晚了,我想睡觉了。”我轻轻说道。 达西看了我一会,站了起来,拿着放在一旁的帽子。 “晚安,威克姆。” 窗户开着,风吹熄了蜡烛,夜晚的月光柔和的照进来。 躺在床上,我只能庆幸自己知道的还不算太迟,至少,父亲现在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噩梦 第二日,父亲稍稍清醒,我站起,走出阴暗中的沙发,来到父亲面前,父亲作势要起,我连忙按住。 单膝跪地,握着他的手,眼睛却始终没有看向他,因为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也许是敬慕,也许是爱戴,也许是悔恨,也许是茫然空白。 不管是什么,现在的情感我一点也不想让他看见,有些生气,不愿意让他看见我的爱,也不愿意让他看见我的恐慌。 可是握着他的手,感觉到这只手的干涸、疲惫,看到青筋狰狞的妄图挣扎出皮肤表层,知道这只手的生命将尽,我握得更紧了些。 老宾利先生和老达西也都在一旁,两人的悲伤虽然极力控制,总是在父亲面前安慰开开玩笑,但他们之间那种长久以来的温情和默契却好像弥漫在整个屋子的空气中,每个只要能够呼吸的人都能品味到那种悠长、温厚,现在却有些微微发涩的友情的味道。 在这种氛围下,父亲很平静,我也不觉得那么绝望了。 我只觉得,父亲虽然一生当中确实有些遗憾,但是有我们陪伴着他,即使是死亡,也已经不能带给他什么恐慌和痛苦了。 “乔治,”父亲微微喘了喘,但是还是流利的说了下去,“谢谢你能来看我,看到你,我已经毫无遗憾了。” “父亲,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我努力不想在此时表达我的那还仅存的一点点怒气和埋怨,平复了一会,闭上眼睛,泪水还是禁不住流淌下来,微微哽咽,“您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不赶来看您!” “我以为,你会恨我一辈子,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父亲并没有看着我,但是眼睛很明亮,好像想起了什么幸福的事情,“你真的长大了,我可爱的乔治,我还记得以前你的手是那么小,好像稍稍握得紧一点都会弄痛你似的,可是后来我……” “别再提那什么可是,也别提什么后来了,父亲。”我坚决的打断了他,“我只知道,不管是我,还是母亲,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很爱你。” 沉默了一会,父亲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答应我一件事。” 我沉默了一会,“好。” “达西,宾利是你的良师益友,你要和他们永远在一起,信任他们,互相帮助,达西成熟稳重,聪明冷静,凡事多听取他的意见,宾利比你小,这孩子太天真简单,你不要欺负他。”父亲。 我很惊讶,但还是答应了,“我答应你。” “我知道,你也许会惊讶,我一直以来都想让你继续呆在彭伯利,继续我们老一辈的事业和友情。可是,就在刚才我想通了。” “你已经不同了,不是以前那个让我担忧,让我烦恼的孩子了,你也许也该有自己的前程,自己的事业,不再需要达西家族的约束了。” “别再说了,父亲,我都明白,您还是先休息休息,别太累着了。 父亲交代遗言的样子,我不喜欢。 “不,关于遗产的问题,让我说完。” “不,别说了,父亲,我现在不想听。” “乔治,财富给有些人带去的是快乐,有些人带去的是灾难。本来,我是不想留给你的,那只能害了你,但是现在,我放心了。” “好了,好孩子,出去吧。”老达西先生走上来,“你父亲现在需要休息。” 过了两个星期,父亲在一次小憩中就再没醒来。 我很伤心,虽然我并不孤独,但是我成了孤儿,我以往再如何挫败、烦闷或是痛苦也没有现在的这种空茫茫不知所措的感觉。 一种我必须独立生存,背后再也没有一座高山让我躲避或是依靠的余生,又怎么会充实、完整呢? 在此期间,老达西先生还有宾利先生给了我很大的安慰。 宾利母子在我回来的第三天也赶回来了。 宾利总是试图逗我开心,想要带我出去解闷。 虽然他的方式不好,在这时候老是逗我说话让我很厌恶,但是理智上知道他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所以也就只有默默忍受了。 幸好达西先生指出宾利是在帮倒忙,让我安静了一段日子。 丧礼是在彭伯利办的,因为伦敦雾重,不适合调养心情,所以达西先生做主,还是让我呆在彭伯利了。 当我发现随手放置的那封信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这是海琳娜写的信,信不长,笔迹锋利,似饱含愤怒。 威克姆先生: 恕我不知是否该称呼您可爱的还是尊敬的威克姆先生,所以只能含糊的称呼您威克姆先生了。 我实在无法维持礼仪向您问好,见谅。 您的旧情人——不,应该说是被您残害的可怜少女,不幸的,成了我的邻居——当然,这种不幸是针对您而言。 在我听说了您加诸其身的作为是多么无耻下流和残忍后,我真不敢相信那个下流胚是我认识的这个威克姆先生。 可是摆在我面前的活生生的铁证却让我无法不痛苦的相信了这个事实。 如果您有什么要向我说明解释的 两天后中午时分,我家。 海琳娜 我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办完丧礼后,我曾写信给她,并没有倾诉我的痛苦,因为这种痛苦实在太折磨人,我连稍稍提及也不愿意。 只是告诉她我现在的情况,请她原谅我的不告而别,等我平复心情后希望再次有她相伴散步泰晤士河畔。 虽然一直没有回信,但是我这些日子过得虽然漫长,浑浑噩噩,以至于并没有意识到这么长时间没有回信是否不正常。我就好像是一只能够在陆地呼吸、生活的鱼,但是心里总是不习惯,有随时窒息的感觉。 父亲已经死了,尽管我很痛苦,但我尽量在白天克制自己。 天天忙于应付过来安慰我的熟人或是不熟的人,被达西宾利拉出去散心、骑马或是参加繁多的邻居们的宴会,毕竟,秋天就快要到了。 虽然不能说我对海琳娜有多么浓厚的感情,但是我知道,我爱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失去她! 我猛的拉开自己的房门,一直懒洋洋的心仿佛又能够激烈跳动。 不是为了别的,是因为它知道自己不能再失去什么。 我一定可以做些什么,挽回这样的误会。 大步穿过客厅,向着大门冲去,达西老先生好像在叫我,但是我已经再也无法维持礼仪解释情况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 稍稍停步,“原谅我”,急急一鞠,我拿过仆人匆匆送来的帽子,转身继续走。 “威克姆!威克姆!”达西追了上来,“怎么了?” “我要去找海琳娜!”我焦急、坚定的大声说道。 从怀里掏出信,递给他。 达西一边快步跟着我,一边匆匆看了信。 他上前一步,拽住我的胳膊,“威克姆,你别冲动!” “我冲动?我知道自己要什么,这不是冲动!” “虽然很抱歉,但是海琳娜才是我喜爱的,想与之过一辈子的人。我知道自己想过的生活。对不起,达西。” 达西松开了手,我知道,自己的话已经伤了他。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说。 我怎么这么卑鄙? 仗着别人的喜爱肆无忌惮伤害别人,以此发泄自己的痛苦? 我很惭愧,但是现在并不是在此纠缠的时候。 “对不起,达西,我该……” “不必再替我那可笑的感情担忧了,威克姆,我也不会再提及。” 达西收拾好情绪,冷冷看着我,我以为他接下来必定要嘲讽我的无礼和自以为是。 “彭伯利距伦敦有千里之遥,骑马并不明智。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人立刻安排马车。” 剧烈的愧疚感袭来,加上尖锐的急迫的焦虑,我慌乱的说道,“不用了,谢谢。” 然后疾步转身逃离这个让我无地自容的时刻。 中途休息了一个小时,于第二日凌晨抵达了伦敦,这时候街上只有回家的醉鬼、浪子还有聚集的流浪汉。雾很重,但我不敢牵着马走。 流浪汉并不可怕,但是喝醉了的吉普赛人确是我招架不了的。 尽管我身上没多少钱,可是那些人可不管这些,一匹马足以作为他们的动机,。 我坐在海琳娜姨母房子的台阶上,我的身体很疲惫,好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我以为我一定会坐在台阶上睡着,可是没有。 我坐在那,一动不动,直到太阳逐渐升起,浓雾逐渐散了,只剩下淡淡的一层,让人有置身于梦境的错觉。 一位小姐从隔壁的一栋楼里下来,有点心不在焉的朝着我的方向走来,她的手里提着提着些东西,像是要去看望什么人。 我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她,但是她却直直望了过来,停住了脚步。 我只好站起,刚想想要打声招呼,问个早安,那位小姐却好像被我唬了一跳,转身就跑。 我很疑惑,虽然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腿早已先思想一步迈了出去,上前,抓住了那个小姐的胳膊。 那小姐身体一直在微微发抖,我隐约记起我曾经见过她。 难道…… “小姐,您认识我?” 我着急了,再上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两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轻轻摇晃了几下,她的身体很瘦弱,我真担心她会直接晕过去。 “小姐!” 她仰起头来,满面凄苦的神色,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我,好像立刻能掉下泪来。 “失礼了,但是您能告诉我海琳娜小姐在家吗?她在?对不对?” 那位小姐一直在摇头,并且开始挣扎起来。 我松开了手,我并不想伤害这位小姐。事实上我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位小姐了,我并没有必要问她,我只需要再等待一会,就能见到海琳娜,当面和她解释清楚。 我不是那个人,我不再是那个威克姆。我已经通过努力让我身边的人相信了我的改变,海琳娜是完完全全从新的这个我开始认识的,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呢? “不!不!她不在!她已经走啦!她已经嫁人了!你不可能再对她做什么!” 回到了自己家的阳台,这位小姐好像立刻有了勇气,探出身来冲我大声喊到。 她说了什么我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此时的这种状态很微妙,我并不能立刻接受她到底说什么。 但是接下来的一盆水把我浇醒了。 “混蛋!混蛋!”那位小姐接着哭喊着说了什么我再也没有听见。 我身心都凉透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冲到海琳娜的家门口。 敲门,用拳头使劲捶门,最后疯狂的用脚踹门。 好像这道门就是阻挡我和海琳娜的一切罪恶,好像只要把它击碎,我就能和她幸福在一起。 挣扎 开始有菜贩在摆摊了,也有几位贫苦的妇人拎着一个篮子,卖点鸡蛋或是些水果补贴家用。 袁来,并不是处处是酒宴舞会,风度翩翩,醉生梦死,总是有人为了生存辛苦奔波。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有苦涩,有疲倦,但是完全没有什么痴颠、崩溃的迹象——我以为我会,但是显然,人就和弹簧一样,忍受痛苦的压力的潜力是巨大的。 现在的我比想像中的要平静的多。 或许,自己和父亲相处不久,又或许,对于海琳娜的爱情并不那么深沉。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我很想找个俱乐部,在里面泡个澡,睡一觉,然后,然后,随便干点什么。 打猎?跑步?保龄球?什么都好。 借酒浇愁是废人作为,一个没有自制力的人的可悲发泄行为,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生活里总是有比酒精、毒品或赌博更值得让人沉迷的东西。 我要不要去海琳娜的家乡?她也许会在那里!我眼前一亮,似乎我面对的并不是绝路。 不,不,她,她已经结婚了,那个女孩解恨的表情好像就在眼前,那话应该不是用来骗我的。 但,假如不是骗我的呢? 不,还是不行,如果那是真的,我,我现在还没办法接受,我不敢去揭开真相。 也许我会就此真正坍塌。 我不能再是威克姆了,我本来就不是威克姆,我不是威克姆。 凭什么我要活在他的阴影里? 我以为通过我的努力可以让人接受一个浪子回头,可是我错了。 一个人做的坏事绝对不会因为他的改变而抹消,伤害和影响早已铸就。 能够毫不介怀的也许只有身边的亲人而已。 交了钱,我在一个小宾馆躺下,闭上眼睛。 极度疲倦,我却睡不着。 父亲死了。 达西老先生,他,他大概也就只能活两三年了。 达西,达西会和伊丽莎白在一起。 宾利的归宿是简。 那么,我注定还是孑然一身么。 我一直坚信,除了真正的家人,是没有人可以陪另一个人走完一辈子的。 即使是最坚贞的友情也不能够办到——尽管这种想法不免令人丧气、痛苦。 当我惊觉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而我,还没有睡着。 脑袋两侧隐隐作痛,但是还是睡不着,好像有一跟脑筋在我脑海里剧烈跳动,思想飞速旋转,一会想东一会想西,不让人片刻安静。 别吵了,别吵了,别吵。 我苦笑,我以为自己很平静的时候,其实是大厦将倾。 傍晚,我坐在泰晤士河畔,望着手里的瓶子,低低一笑。 看来这么可悲的方式却这么流行不是没有道理。 我只希望,能够大醉,然后睡一觉。 不睡觉会死,为了自救,这种方式也是值得尝试的。 实在不行,就回伦敦达西家的宅子,找家庭医生开几片安定吧。 打定主意,我把剩下的酒喝完,站起来摇摇晃晃沿着泰晤士河往宾馆走去。 却看到了本不该在此的人。 “霍华德教授,”我望了望手里的酒瓶,偷偷藏之身后,“夜安。” “乔治威克姆?”霍华德用一种异常缓慢的语调轻轻说出我的名字。 “是的,教授,回见。”我点了点头,这样子狼狈的状态,不适合与之交谈。 可是,没走几步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教授?”一惊,回头,却看见的是达西的脸。 “难道刚刚是幻觉?”我喃喃。 “威克姆,跟我回去。” “不,你的马还在旅馆。” “不用你操心!”达西口气很冲 “我不要回去。”我平静的说。 可是达西好像没听到似的,仍然大步往前走。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你聋了吗?听不见?放开我!” 我再也不想跟威克姆这个人有一切联系,我要摆脱他! 可是,直到回到伦敦宅子前,达西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准备点蛋糕和牛奶,放在维克姆先生的卧室里,然后都休息吧。” “是,达西少爷。” 他把我拽到了客厅,拽到了镜子面前。 “看着!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我看也没看,直接一脚踹出去,镜子撞击地毯,发出一阵沉闷的呻吟。 “我不用看!我不关心我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很好!” “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嘲讽吧!得意吧!窃喜吧!可是,就算没有海琳娜,我也永远不会爱上你!” 达西一僵,以一种让我非常陌生的冷酷眼光仔仔细细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大力拉开客厅的门,朝楼上走去。 我被他的眼光看得一抖,然后追了出去。 在达西快要到达他的卧室之前,我狠狠一把拉住了他。 他没有回头,使劲扳开我的手,我另一只手又抓了出去。然后,抱住了他,一把牢牢地抱住。 确定他不再挣扎,从他的背后来到他的面前。 看到他微红的眼眶,我一颤,放开了桎梏他的手。 我的心脏好像抽搐了一下,我没想到,我竟然一瞬间感到疼,很疼。 为什么要转身走?为什么狠狠打我一顿? 本来想问的话却没说出口。 我稍稍踮起脚,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头发,安抚的轻轻啄了啄他的脸颊,把他的头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他老老实实呆在我的肩膀上,让我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真不知道被安抚的是他还是我。 “达西,希望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 达西在吸了口气,从我肩膀上抬起头。 “我就无时无刻不在痛恨自己爱上你。” “每过一天,我就知道自己在向绝望迈进。” “这种荒谬的情感我也不知道从何处来,不过我已经仔细思考过了。”达西神情困苦,好像一只不幸落入笼子的鹰,“我会尽量克制自己,我再也不会哪怕稍稍向你提及。” “但是,待在你的身边,这对我来说难度太大,我会忍不住的亲近你,关注你——而这些只能徒增你的厌恶。所以我决定辍学,到处走走。” “不!”我急急否定。 “你不用担心,”达西薄唇一笑,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即使乍看无波深邃,也足以让人惊觉他的魅力,“世界上有很多比爱情更珍贵的东西,即使我永远忘不了你,我也相信能从旅行中找到其他让我觉得有意思的事情。等你心情好一点,我就会向父亲提及此事。” 他盯着我的眼睛慢慢靠近,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吻了吻,“晚安,威克姆先生。” 推荐信 从我第一天从这个身体醒来的那刻,也许我就做错了。 如果一个人能够真正被另一个人代替,那么人存在的根本意义就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我注定就不应该妄图继承和改变另一个人的命运,尤其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我贪图方便和温暖的人情。 父亲以为自己的儿子已经改头换面,欣慰离世。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不知道是美好的幻觉让人幸福还是残酷的清醒让人此生无悔,只是有一点毋庸置疑——我欺骗了他。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于事无补。 达西现在要离乡背井,说什么周游世界。我难道还不明白他的心思么?这个蠢货。 英国人大多循规守旧。作为典型的英伦贵族,达西连足球这样的新事物也不愿意尝试,让我相信他想要周游世界那才是见了鬼。 我拿起帽子,打算去泰晤士河边散散步,想想对策。但是一想到记忆里与海琳娜在河边谈笑的场景,心中某个神经一痛,无力的将帽子抛到原处,躺倒在床上。 达西一定不能走,如果没有记错,老达西先生可能不久也要离世了。我抢走了自己父亲的儿子,难道还能让达西老先生无子送终么? 我不知道一个人的人生是否由命运支配或是由自己掌控,或者更可能的情况是两者兼而有之。 我只确定,我对于威克姆的这种命运已经感到疲倦和无奈了。 一个人当然能够浪子回头,翻一页新的篇章,但是污点永远不能被掩盖。 我总是错误的认为,人们只要真正认识我,就不会再用有色眼光看待我,可是一个人就算交友再广阔,又能让多少人认识,了解自己呢? 我再在这个地方呆多少年,也不会让自己失去的名声回来。 我所承受的,大多都是自作自受,不能完全怨别人。 考虑再三,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达西是一方面,本来被我忽略的僵局也需要被打破。 我用难得的严谨态度给曾经在宴会上认识的弗尔上校去了一封推荐信。 对于这个时代的战争,我还有些模糊的印象。 听从法国过来的消息,去年拿破仑雾月政变成功,成了法兰西第一执政,实际上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独裁者。 此后拿破仑动作频频,但是对于英国人来说,拿破仑还远远上不了台面。 不过区区一个无名鼠辈,依靠战争,抢夺了贵族的地位和个人私产发家致富飞黄腾达,永远也不能得到英国人民的尊重。 尽管如此,我知道拿破仑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权力至上者,绝对不会偏安于法兰西,挑战大不列颠的权威此刻一定已经在他的计划之中。 但是,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我根本无法预测。 参战?我对于战争还没有清晰的概念。 既是赌一口气,也是事实——参战是平民能够同时获得地位,声誉,还有财富最快和唯一途径。 英国此时的海军称霸世界,我是冲着权利、地位和名声参军,自然不会去陆军。尽管我的骑术和剑术都不错,但是我不想被英国陆军那彬彬有礼,实际上是娘娘腔的作风给拖累死。 我更不会去参加民兵团,此时的民兵团,完全是一个流动的,巨大的婚姻介绍所。 既然已经有了参战的准备,再去考虑安全的问题也太可笑了,也许这一去,我就回不来了。就算回来了,经历了军队生涯和战争的我,也一定不会是现在的我了。 我现在只是可惜,参加海军,注定zero没办法和我同行了。 只可惜,最终我还是不得不一个人。 “你已经决定了吗?”达西老先生沉默良久,初时的恼怒已经不见,但是眼睛里,眉毛里都是不赞同。 “达西先生,在我眼里,您和我父亲没什么不同。”实际上,达西先生比起我的父亲,显然更是一位合格的长辈,睿智中带着幽默,果断与优雅并存。 “但是,我仍然无法使你改变主意。”达西老先生无奈。 “这件事,任何人也不能改变我的意志。”我低沉说到,“这是我第一次想要以自己的意志真正做一件事,我想试试看。” “孩子,虽然我知道你的父亲在天堂里知道我同意你参军一定不会高兴。”达西老先生在沉思半响后,终于释然道,“但我更希望你高兴,孩子。” “教父……”我愧疚道,我知道达西老先生在失去朋友后的现在有多希望和亲近的同辈晚辈呆在一起。 “我也老啦,不承认也不行。”达西老先生从书房的窗户边走到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而且,我看你不是浑浑噩噩度日,就是谨谨慎慎做人,完全没有真正的开心惬意过,你也是时候该走自己的人生了。” 我是这样的吗?我惊觉。原来自己这两年来总是试图能摆脱威克姆之前的错误,而进入一个误区。 我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我总是希望自己的人生轨道能够从此顺畅、圆满。却不知道原来追求圆满已经是一种谨慎,一种不自在。” “是啊,是啊,我是不会再自讨没趣,给你添不自在啦!去吧去吧,想去哪就去哪吧,只要你能高兴就行。” 我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想到我不一定能活着回来,要不要跟达西老先生说把父亲的遗产留给乔治安娜做嫁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在信里说了,我不喜欢看到老达西先生刚刚收拾好的情绪被我破坏。 过了一个星期,回信到了。 本书下载于书包网,如需更多好疏,请访问 傲慢与偏见之变奏 作者:庄简 菲尔德的苦恼 贵族永远与平民泾渭分明。 傍晚,马蹄音听似缓慢的踏着节奏而去,菲尔德先生带着激动又怅然的矛盾心情站在门口,帽子摘下来迟迟没有戴上去。 昂贵的燕尾服紧裹在他的身上,年代已经久远。 菲尔德先生是个爵士,尽管爵士是处于平民和贵族之间的这种尴尬地位,菲尔德先生还是尽力维持了他的地位近20年,可是财力上的捉襟见肘却是无法用礼仪掩盖。虽然有点拉不下面子,平民出生的菲尔德先生还是决定首先满足自己的妻子还有儿女的需求,毕竟,他不得不承认,周转和讨好与贵族20年,他还是那个乡村爵士,表面的风光永远不能带给自己和家人的快乐。 更重要的是,他很自豪于将自己的庄园卖给一个真正的绅士,他觉得这是最完美的方法,既可以保全自己的脸面,又可以让妻儿过上舒适些的生活。 是的,內瑟菲尔德庄园终于要卖出去了。 但是,尽管买主是一位绅士,但是也有一些奇怪的要求。 那又怎么样呢?他晃晃肥硕的脑袋,笑呵呵的进了庄园。贵族就是有那么多怪毛病。 是的,买他的房子的是位贵族!尽管通过参军得来的贵族地位并不被年代久远的贵族承认——这种说法比较含蓄,事实上,贵族们十分愤怒于国王和议会侮辱了他们贵族的存在,竟然把他们和鲁莽的、粗鄙的、连一支宫廷舞也不会跳的一群野猪放在一起相提并论!这实在是大大伤害了他们的情感和忠诚。——但尽管如此,不管合不合理,合不合那些贵族的情感与忠诚,这群野猪的贵族名分却还是合法存在了。 而且,菲尔德得意的想,以他的眼光,这位威克姆上校绝对是贵族出生。彬彬有礼,甚至一些贵族的小小习惯——比如喝茶的时候他特意让仆人准备的点心那位绅士碰也没碰——足以令他看出端倪。 或许,他是某位贵族的小儿子或者私生子,尽管有长子继承制,但是贵族出生的就是与众不同。 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当初花了大价造的小喷泉,也是他和妻子浓情蜜意,儿女最爱玩闹的地方,激动的心情变的沉甸甸的。 解开过紧的燕尾服,菲尔德叹了口气。 威克姆的坚定 “你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j细!竟然胆敢冒充我可敬的上校大人!”拜伦拔出他的剑,剑尖颤动,围着我不近不远的转折圈。 西班牙语我的造诣虽然浅浅,但是大概意思还是挺明白了,尽管我非常希望我听不明白。 “刚过了夏天,我只是黑了点,你不必如此。” “何方老鼠!报上名来!”西班牙语变成了中文,拜伦从东方的清王朝带了好几本关于游侠的书回来,在回来的路上知道我会些中文后就整日在船上向我学习。 我更头痛了,以至于我都不想告诉他不是老鼠,是鼠辈。 我拔出剑,还没等我动手,拜伦立刻跳开一丈的距离,警惕的看着我。 我不由好笑。 收回剑,在临时居住的沙发上坐下“过来。” 拜伦也收起了剑,小心的挪到我的身边。 “怎么?不是很有胆量的吗?竟然敢在我的船上直接跳海,横渡达达尼尔海峡,怎么就没胆子离我近点?” 一想到我回来的途中,在大海上,他还给能给我惹下这样的麻烦,我就很恼怒。等到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游上岸了,我还没来得及发脾气,他就被我的那些热血的年轻军官们欢呼包围了。 拜伦一听,立刻不乐意了,“亏你还是一个海军,怎么就是不能欣赏我的壮举呢!用自己的力量抵抗海神从欧洲跨越亚洲!想想吧!想想吧!这是一种自我的解放与突破!是一种……” 我揉揉额头,“你知道吗,我憎恨你的咏叹调。” 他眼睛一眨,我就知道他的诗兴大发了, “爱我的人啊,我遗憾的叹息,遗憾的叹息?不对不对,太平淡了!重来。 爱我的,爱我的, 啊!就是这样,威克姆先生,你帮我听一听。 爱我的,我报以叹息, 恨我的,我付之一笑。 凡心灵自由的人都落落寡欢, 你这样的人多可悲! 只围绕着理性的腐肉不走! 自由啊!自由! 尽管有人不让我爱你!我还是要爱! 我宁愿永远孤独, 也不愿用我的自由思想, 去换你手中国王的宝座。”(注) 我直接打断他,“事情办的怎么样?” 他显然被我岔开的话题弄得愣了神,呆呆看着我。 我无奈一笑,“我说的是宾利那件事。” 虽然不应打断了他的诗句创作,虽然平常我很纵容他,但是今天我实在是没心情。 “办好了。”拜伦闷闷不乐的嘀咕了一句,然后掉头走了。 他问过我为什么要这么曲折的把內瑟菲尔德庄园租给宾利,为什么秘密居住起来,不和宾利他们见面。 但是我没有回答他。 当我以为宾利应该已经和达西还有他的姐妹们在这所庄园度过整个悠闲的秋天的时候,事实却是,我的副手告诉我尼日斐庄园的主人甚至不清楚宾利是谁。 为了确保在我劝说(实际上拜伦才是劝客)宾利带着他的宾客入住尼日斐成功之前,这个庄园不会已经被卖或租出去,我只好先将它买下。 只是告诉主人,请他呆在那,不要宣称庄园已经卖出去的消息,一直等到一位叫宾利的先生愿意租下为止。 我的尖释是,只是一个送给一位多年未见的好友的礼物,在秘密公开前,我希望能保有神秘感以便给我的朋友一个‘惊吓’。 对于贵族之间的玩笑,我想那位菲尔德先生是相当了解的。 宾利能同意来尼日斐庄园看看,我就放心了。 我会尽快修改一些地方,宾利会喜欢它的。 我在1807年年底遇到了去东方游历的拜伦,并设法让他收起越来越野——虽然他称之为自由——的心,放在身边看管。 也许我会局限他的成就,但是比起这些,我更不放心他到处溜达,更准确的说,比起自由,我相信他更缺少的是关爱。 这个缺爱的小孩,爱着生命,爱着人类,可是生命不肯给他空隙,人类也没有在他生前给他礼遇。 虽然我不能给他更多,但是我想如果我有弟弟,也就是如此了。如果他铁了心要离开,我是抓不住他的。 本来,我是应该被派往澳门同葡萄牙政府一起对抗拿破仑海军的,但是,英国不过是想占据两处炮台罢了,这种总是充斥着阴谋、虚伪、还有政治斗争的战场,近十年的时间已经让我厌倦了。 一开始的激|情,兴奋,运筹帷幄还有恐惧都平淡下来的时候,我知道我应该回来了。 我也已经足够坚韧到去面对物是人非,也不怕再为命运捉弄。 我有很多事要做,也有很多事想要确认。 好吧,我承认,我老了,我已经开始怀念。 近几年,当我在海上漂泊的时候,我不断回忆着多年前的那不长时间的人和物,以至于大了不止一号的打扮诡异的拜伦骑着马哼着曲儿的时候,我一眼认出了他。 尤其是达西,也许是相处的时间最长,也许是他的感情让我印象深刻,总之,在我决定回来的前一个月里我不断梦见他。 我想我是心事未了,我要回来,确保他已经找到真正茨伴侣,如此一来,我就也许可以没有芥蒂的与他做回朋友,然后在达西和宾利的庄园之间买几处庄园,我们三家最好的朋友这一世永远做邻居,岂不是一件妙事? 至于家庭,我本来一直想要自己的家还有孩子,十年军旅让我知道生死都不是我能掌控的,更何况婚姻呢?随缘去吧。 可是,没想到尼日斐庄园竟然还没有租出去,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什么地方错了,也许就是明天,也许就是后天,宾利会来租房子的。 等了不到一个星期,尽管我的意志仍然坚定,我还是决定出手以确保万无一失。 一切烦恼一定都我出自于我的杞人忧天。 我已经知道贝内特夫妇和他们美丽的五个女儿一家确实是在这个村里,傲慢与偏见,一定会从这里开始。 注:改自拜伦语。 宾利先生的秘密 达西先生喝着茶,没有实话。 沉默并无法阻碍宾利先生的热情。 “真的,达西先生!”宾利先生对他的古怪挚友说道,“那个庄园太美了!即使在你看来不是完美,可是,在我看来那些小小瑕疵也淳朴的可爱!你一定会喜欢它的,我保证。” “很遗憾,宾利先生,我不得不打断你的热情,可是我对于一个无聊的没有特色的小村庄实在提不起多大兴趣,一个乡绅的旧宅也不能要求我给予多大的期待。” 达西先生放下茶杯,冰冷的眼睛常常让人认为他是一个冷酷的人,宾利先生为人洒脱,凡事不喜欢追求小节,可是即使这样,有的时候宾利先生也会开玩笑大呼承受不住达西先生释放的冷气。 可是,不管怎么样,最终宾利先生还是成功的邀请到他的好友陪伴他去自己新租下的尼日斐庄园——事实上,作为达西先生唯一亲近的朋友,宾利先生知道达西先生对自己甚至是纵容的。随即,仆人便被差遣往尼日斐庄园做一些前期准备。 宾利先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认为达西先生妄自尊大,目空一切。可是,在宾利先生看来,达西先生是他认识的人中难得能被称得上完美的人。高贵的地位,不凡的智慧,犀利的判断,这位挚友在控制自我方面已经达到苛刻的地步,甚至,连容貌上上帝也没有亏待他,这些年来,不知多少小姐芳心暗许——甚至自己的妹妹也是其中之一,宾利先生私下里当然会想和好友结成姻亲关系,但是,他只提过一次就再也不敢提了。 因为达西先生对他是这么说的。 “我当然也愿意和你结亲,不过,可不只是你才有妹妹,宾利先生。” 宾利先生虽然没有好友聪明,但这是因为他的好友智慧实在超凡,鉴于宾利先生并不笨的脑袋,宾利自然听出达西先生言下之意,宾利先生立刻三缄其口,再也不敢稍稍提起此事。更何况,他理智上也认为自己的妹妹并不能配的上达西——他的妹妹虽然容貌极妍,也称的上多才多艺,可惜心胸狭隘,待人刻薄,尽管这些缺点容易被完美的礼仪掩盖,可是作为她的哥哥,宾利先生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只是可惜他的妹妹意志坚定,明确表示过非此君不嫁。 连自己的母亲也改变不了她,无奈之下,也就只好任她作为了。 宾利小姐听说自己的兄弟要和达西先生去一个小村子待一整个秋天,尽管对于这种穷乡僻壤极为不耐,但是为了能够得以伴于达西左右,她还是决意一同前往,更何况,她觉得自己有貌有才,本来足以配上达西先生,可是达西先生对她止于礼节的态度让她不得不放下身段,主动接近。幸好自己的兄弟是达西先生的挚友,让她能够保有一位未出阁的小姐的名声。既然无后顾之忧,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赫斯托太太——宾利小姐的大姐自然知道她的心思,自然也是全力支持的,赫斯托太太的丈夫空有地位,而无财产,若是没有她弟弟的支持,她的处境将会很尴尬,因而,精明的赫斯托太太自然能够明白一位贵戚能够带给她什么好处。鉴于此,赫斯托太太决定拉着她的丈夫也一同前往使得自己妹妹更加能够名正言顺的追求达西先生,赫斯托先生认为这是一个馊主意,不同意前往——可是谁又管可怜的赫斯托先生同不同意呢? 所以,宾利先生前来邀请他的姐妹时,赫斯托太太姐妹俩自然欣然点头。 “只要有酒就行,”赫斯托先生躺在沙发上,打了个酒嗝,突然,赫斯托先生坐了起来,瞪大眼睛,“宾利来的正好,我们去打牌吧?” 于是,从伦敦出发的乡村体验团的成员基本确定——宾利先生,宾利小姐,赫斯托夫妇,还有达西先生。 宾利先生此行其实有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这当然是有关于他的另一位好友——威克姆先生。是的,是威克姆,他参军近十年毫无音讯的好友终于有消息了。 威克姆先生自然不知道,他的指派员——拜伦勋爵是怎样劝服宾利先生前去浪波恩村的。 宾利先生尽管奇怪于威克姆为什么要他向达西先生隐瞒他已经回来的消息,但是仍然还是愉快的点头答应,好友的回来让他已经乐昏了,尽管他不好心的想要捉弄达西先生的事让宾利先生不大赞同,可是这种小把戏又算什么呢?威克姆还是这么恶劣啊! 更何况,宾利先生也想要看看达西先生吃惊的表情呢。“哦,上帝,请原谅我的坏心肠。”祈祷完毕,宾利先生就更加理直气壮的想要参与捉弄达西先生了。 这个乡村体验团里,达西先生和赫斯托先生谁更可怜的问题,也就变得难以回答了。 宾利先生坚持自己先行,让达西先生照顾他的姐妹,对于宾利先生难得的坚持,达西先生虽然感到奇怪,却仍然同意了。宾利小姐自然心花怒放,因为这样一来,达西先生就能有更多精力欣赏她的才气和美貌了。 可是事实上,达西先生显然早已清楚她的美貌和才情,可是没有了宾利先生,达西先生更是一句话都懒的说了。宾利小姐为这种反效果而气恼不已,可是又别无他法。达西先生不想说话的时候,任何人也撬不开他的嘴。 这种情况也一直持续到他们到达內瑟菲尔德花园。 威克姆的吃惊 自从听说了內瑟菲尔德花园被一个富有的,仪表堂堂的年轻人买下,因为考虑到五个未婚女儿的未来,贝内特一家自然是闹得一番鸡飞狗跳。 贝内特太太终于不再停止唠叨,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亲爱的贝内特先生终于还是拜访了刚到的、新的內瑟菲尔德庄园主人宾利先生。 贝内特先生原本当然是不在乎贝内特太太的意志,只是礼节不周确实在这个村子里不是个妙事——要知道,在这样的一个村子里,即使是威廉爵士家的猪也是没有隐私权的。 贝内特太太的大嗓门吵得他无法看书算账。他的这位夫人着实喜欢提及她可怜的神经,可是天知道到底是谁的神经饱受折磨。 达西先生一进来的时候,就不禁皱了皱眉,这一个舞会邀请了太多人,显得很拥挤,还有很多夹杂着兴奋的大胆偷窥,尽管这种眼神他看得太多,但仍然不能习惯。 舞会永远是男女关系进一步的桥梁,也是太太们可以畅所欲言,交换八卦的温床。 当然,也有专门来喝酒的,比如说赫斯托先生。 赫斯托先生实在不能明白这样的舞会对于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好来的,连酒都这么难喝。 一大口喝完杯中的酒,“倒满。”赫斯托先生示意。 没过一会儿,宾利先生早就如鱼得水,和朗伯恩众人打成一片。 看着走开的达西,宾利先生心底无奈,向贝内特太太和她的两个美貌的女儿告辞。 想到这,他想起和威克姆的私下会面。 威克姆的礼仪、风度这十年里又有了深足的完善,也许是因为这些年并没有多少仗可以打,国王自然将海军作为一种拓展外交的手段。这样看来,威克姆这些年的经历一定非常精彩。 激动自然不必言表,尽管很好奇威克姆的经历,但这之前,让宾利先生更疑惑的是为什么威克姆要瞒着达西先生关于他已经回来的事,威克姆的回答则让他更疑惑了。 威克姆听到此问,稍稍愣了一会,然后慢慢的在他住处的沙发上坐下,却丝毫不显得拘泥做作,“我当然迫不及待见到我最亲近的朋友达西先生,宾利,” 威克姆缓曼说道,“可是,在他爱上某位小姐之前,我是不会跟他见面的。” 本来,两位好友约定后天在教堂见面,可是,约定从来不是可以次次履行的。 就在昨天,国王的任命到了。威克姆成了新上任的子爵大人,并授以少将军衔。 鉴于此,他必须赶往伦敦,觐见国王。 作为一个海军,威克姆是各国上流社会的宠儿,每当停泊在一个地方,稍事休息,他的海军军团都会受到当地上流社会隆重接待,这当然也因为英国海军的威名,但同时,威克姆的完美绅士风度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他的说话既得体,态度又谦逊,谈吐还十分可人,面貌更是占尽了世间的至美!其他军官们同威克姆相比,简直变成一群‘又蠢又讨厌的家伙’了。』这样的外交官能够给一个国家带来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即使是在宫廷里,即使周围的世家贵族都在窃窃私语,使得众多受封的海军手足无措,惶惶不安。27岁的威克姆少将也丝毫不见紧张,仍旧进退有度,在这样的对比下,威克姆自然得到诸多好感。 在之后的活动中,大家更是发现威克姆先生的骑射甚至击剑无一不精,完全的贵族派头。 国王甚至询问他是否愿意进入他的皇家卫队,虽然有些吃惊,威克姆还是非常得体的拒绝了。 可是即使这样,由于贵妇小姐们的极力撺掇,威克姆还是被留在伦敦近半个多月。 一种不安的心情攫住了威克姆的心,他甚至在和贵妇说话时也无法做到全神贯注,他总是在想达西和伊丽莎白进展的如何,达西有没有爱上伊丽莎白这些本来应该确定的事。贵族小姐失望的发现这位俊美、前途无量的少将简直是魂不守舍。 “一定是哪个小蹄子在我之前得到了他的爱情!”一个贵族小姐气恼道。 鉴于此,女士们自然只能有风度的放手,大方的让一位相思欲狂的男人回到他的情人的身边。 “该死!”威克姆加紧马肚,疾风一般在小道上奔驰。 达西,你一定不要陷进太深。威克姆心里暗道。 是的,威克姆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即使是为好朋友着想,也不应该失态到这样的地步。 一定,一定是有什么不对了。 他对于达西如此强烈的独占欲,绝对不应该是液个好朋友该有的。 当威克姆到梅里镇的时候,他知道福斯特上校的民兵团就已经入驻朗伯恩了,这个当然不是亲见,是他的旧时战友丹尼告诉他的。 此时威克姆心理万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火急,但只得拉住马匹在人群中慢慢移动。 “威克姆先生!威克姆先生!” 威克姆回头,暗道不好。 若在平时,他自然愿意跟以往的战友叙旧,可是现在,他归心似箭。 “威克姆先生,您怎么在这里?”丹尼急忙忙穿过人群,来到威克姆身边。 威克姆尽量显得很有热情,与丹尼交谈。 丹尼先生是威克姆刚当上海军时的伙伴,也是一段时间的室友。可惜一次剿灭海盗,丹尼膝盖受了伤,在潮湿的地方膝盖就疼痛要死,无法,只能遣送回国。 现在在民兵团当军官,已经是是少校了。 当丹尼先生知道威克姆现在已经是少将,而且刚刚觐见国王,受封子爵时,既敬且妒的拍了威克姆一下。 “你真行啊,威克姆子爵大人!” 丹尼先生还待说些什么,突然他眼前一亮,几步上前,走到两位小姐身边,摘下帽子,“上午好,小姐们。” “上午好,丹尼。”其中一个漂亮又很大胆的姑娘活泼道,然后光明正大的朝着威克姆看来。 “容我介绍,这位是威克姆子爵,是我做海军时的战友。” 两位姑娘的眼睛立刻更亮了,朝着这位骄子行礼。 “我是丽迪亚,这是我的四姐吉蒂。”丽迪亚欢快的说道。 威克姆摘下帽子,由于心急如焚,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两姐妹是谁,“你们好,很高心认识你们,小姐。” 和真正的贵族说话,丽迪亚也不由紧张,变得文雅起来,“容我介绍我的另两位姐姐。” “这是我的大姐,子爵大人,简贝内特,二姐伊丽莎白贝内特。” 威克姆十足愣了一会,但是显然这样的小瑕疵小姐们轻易的选择了原谅。 威克姆缓过神,这才说到,“你们好,贝内特小姐,称呼我威克姆就行了。” 注:以后『』部分为原著内容。 伊丽莎白的疑惑 自从伊丽莎白小姐的表兄威廉柯林斯先生拜访朗伯恩,就是达西先生也变得稍稍顺眼起来。 达西先生为人既傲慢又无礼,如果仅仅是这样,伊丽莎白也不会看达西先生如此不顺眼。只是一次舞会,她不小心听到达西先生对可亲的宾利先生说他宁愿傻站着也不愿意跟她跳舞,这大大伤了伊丽莎白小姐的自尊心,要知道,虽然她没有姐姐那么漂亮,但是如此侮辱一位未婚女士,实在不是绅士作为。 从此以后,她就决定和达西先生老死不相往来,因为伊丽莎白认为谁也不该用热情对待一位冷遇过她的陌生人。 可是,实际上没有人知道,这十年来达西先生从没有邀请一位女士跳过舞。 能让伊丽莎白小姐厌恶的甚于达西先生的这位表兄,又是何方人士呢? 贝内特家里有必须男丁继承房产的古老束缚,而进了朗伯恩的人都知道,贝内特一家有五个美貌远扬的女儿——却没有儿子。 这位表兄自然就是她们屋子的继承人,贝内特太太常常为此事发愁,认为总有一天,她要带着女儿们露宿街头。 伊丽莎白,贝内特一路上无奈的听着柯林斯先生——她亲爱的表兄大人——喋喋不休,一边冷冷淡淡客客气气的应付两句,但是显然她的表兄并不能意识到别人的冷淡,他愚蠢又自负,压根不能体会到姑娘们的良苦用心。 一到梅里镇,年轻的姑娘们就再也没有心思理会烦人的表兄了,她们被各种款式的帽子还有五颜六色的缎子迷住了。丽迪亚还有吉蒂则在窃窃私语,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捕捉着过往的军官的身影。 可是没一会儿,她们突然不说话了,并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同一个方向。伊丽莎白极其好奇是什么让她的两个叽叽喳喳的妹妹忘了转动她们明亮的眼睛还有灵活的舌头,伊丽莎白小姐也跟着随着她们的目光探去,然后她也不禁被深深吸引住了。 『这是一个年轻人,她们从未见过这个年轻人,他极有绅士派头,正在和一位军官在街对面散布,那军官正是丹尼少校,这次丽迪亚还有吉蒂来到梅里镇就是为了打探这位军官有没有从伦敦回来 。』可是现在,伊丽莎白小姐缓过神来,看了一眼仍然痴迷的两个小妹妹,她敢打赌,无辜的丹尼少校已经不再是两位妹妹的心尖尖了,因为就连她自己也想能够立刻认识这位出色的青年。 这位青年穿得衣服一看就是极其昂贵的高级货,什么地方都是一丝不苟,就是国王也挑不出半点芦病——事实上,伊丽莎白小姐万万想不到这位年轻人正是刚刚从国王的宫廷赶来——尽管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但这心不在焉让这位年轻人做起来也显得极其合理,很有贵族的派头。伊丽莎白小姐不禁下令让自己回过神,不要再沉迷进去,哦!该死的,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毒药,未婚姑娘的毒药——伊丽莎白小姐发现,不仅是她们姐妹,这条街上的年轻姑娘都在为这位年轻人驻足,连原本热闹的街市也因此显得有些诡异。 『伊丽莎白小姐的两位妹妹终于决定一定要想办法认识这位年轻人,于是便走在前头,一起走向街对面,假装要去帽子商店买东西。』 这场被制造出来的巧遇自然成功了,丹尼先生快几步朝他们走过来,摘下帽子打招呼。并且把自豪的威克姆先生介绍给几位小姐,听到他是刚刚受国王亲封的子爵大人,姑娘们的热情似乎更高涨了。 大家正站在一起谈的十分投机,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达西先生还有宾利先生下了马走过来了。 伊丽莎白小姐有趣的发现,背对着达西先生和宾利先生的威克姆子爵大人在听到她们向达西先生和宾利先生打招呼时,全身就不自然的僵硬了,就连丹尼转过身和几位先生打招呼时,这位威克姆先生却仍然背对着达西和宾利先生。 达西先生和宾利先生下了马,径自朝着小姐们走了过来——请原谅,但是柯林斯先生已经完全被忽视的彻底了——『说话的主要是宾利先生,而他的话又主要是和贝内特小姐说的。(注)他非常兴奋的说他正要去朗伯恩看她,没想到竟在此巧遇。达西先生点点头,表明宾利先生说的是真的。达西先生刚把眼神从几位小姐身上移开,这时突然看到了那位威克姆先生的背影,伊丽莎白靠两人最近,并且一直在关注着两人,正好看到两位的表情。』 达西先生一反以往的优雅,一把拽住了威克姆先生的胳膊,将他拉向面对自己的方向。『然后,伊丽莎白发现两位的脸色都变了,一个煞白,一个通红。』就连宾利先生也诧异的停止与贝内特小姐说话,大呼道:“威克姆?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伦敦吗?” 显然,几位先生是认识的,又过了一会儿,威克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该死的这么做,但他就是这么做了——威克姆按了按帽子,而达西先生的脸色则更白了,极其勉强的回了个礼,之后一声不吭的上马,扬鞭而去。 宾利先生瞅了瞅威克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跟着他的朋友走了。 『伊丽莎白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这真叫人无法想象,但又很想弄明白。』 威克姆看着宾利先生坏笑着偷偷向他做了个口型,“好运。”然后上马随着达西先生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威克姆忽然回过神,然后匆匆告辞,也上马追去。 威克姆先生在一路上不停地咒骂自己,本来就是想要去找达西的,怎么和达西偶遇,反而失去自我一般,做的事情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他一想到临走前达西那么苍白的脸色,他的心就不停抽痛,马的速度也就更加快了。 哦!该死的!他当时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虽然前面没有达西和宾利的影子,但是他自然知道达西和宾利是住在尼日斐花园的。而尼日斐,事实上是他的房子,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去。 等到到了尼日斐花园,威克姆先生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是,虽然不知道如何面对,但是他还是决定先进去再说,要知道——如果给达西先生足够的思考时间,达西先生也许又会恢复冷静,而他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最不需要的,就是达西先生的冷静。 注:因为古代英国,只有最大的未出阁的小姐才能被用姓氏成为小姐,所以贝内特小姐在此就是简贝内特。 达西先生的愤怒 宾利先生终于明白什么是乐极生悲了。 他本来很是幸灾乐祸,想着威克姆先生的小秘密意外被发现,一定会饱受一番达西先生的冷气。可是他错了,这绝对不是用冷气所能形容。 他认识达西先生这么久以来,从来没看到他这么发狂过——就是达西老先生去世的时候,他也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两个月,不爱说话而已,可是现在,达西先生气得连嘴唇都在发抖了。哦,天!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为什么要跟着达西回来呢?他为什么不能躲在亲爱的姑娘简那里听那温柔软语呢?——当然,这时候宾利先生已经完全忘记这个尼日斐庄园目前是他的了。 宾利先生被达西吓坏了,以至于当仆人进来说有一位威克姆先生来访的时候,很干脆地说了声不见。 幸好达西先生满脑子都在想着威克姆的名字,以至于听到仆人说到威克姆先生的时候,立刻停止了颤抖,但是他阴翳的眼神,山雨欲来的气势也同样将仆人吓到了。 “那个人在哪里?” 仆人一直觉得达西先生虽然身处高位,但是其实对于下人是很宽容,此时,他却情愿认为他对面的是一头豹子,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他撕成两半。 “那个前来拜访的人在哪里?” 仆人确定达西先生显然不想再重复一遍,磕磕绊绊道,“就,就在大门外,先生。” 当达西先生几步来到大门外,威克姆就牵着马站在那里。 威克姆一看到出来的不是仆人,而是达西先生,先一步笑了。 “好久不见,达西先生。”威克姆先生虽然心里极其紧张,但是看到冲下来的达西,还是忍不住开心雀跃的心情,原来自己已经这么想他了。威克姆现在终于知道,他果然是个再蠢不过的蠢货。 达西先生紧抿着嘴,威克姆先生好笑的看着达西先生,一下子觉得这世界上大概没有比他再可爱的人了。 他以前怎么会以为达西先生是个老古板,死神经呢? 接下来,威克姆做了一件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做的事。 他走上前一步,揪住了达西先生的衣领,然后狠狠吻了上去,达西先生嘴里还是一股淡淡茶香味,达西先生从来不会忘了口腔清洁。 也许达西先生认为现在并不是让威克姆想口腔问题的时候,于是达西先生双手捧住了他的头,更深地吻了回去。 威克姆先生从来没觉得一个吻是可以让人觉得销魂蚀骨的——实际上,除了毒品和酒,还有重要的人的死亡,表面优雅实际冷静非常的威克姆子爵大人一直都不认为有什么事是可以让他忘却理智。 就这方面来说,其实威克姆先生才是冷酷的人——而世人总容易被外表蒙蔽。 好吧,不管怎么说,威克姆就这样不知道和达西先生吻了多久,也没有注意到底有没有人看见。 当达西先生停下来,气喘的看了威克姆先生好一会,看着威克姆先生近十年成熟多了的五官,看着威克姆先生眼里不再有优雅的笑意和淡漠,也看着威克姆先生微微露出的洁白的牙齿,忽然又是一股冲动想要吻上去,让这个该死的一去就没消息的人窒息死在他的怀里。 但是达西先生的怒气在威克姆先生主动冲上来的一刻就消失大半——可恨的威克姆先生总是喜欢挑战他的理智,更可恨的是几乎每次都能让他成功。 而达西先生自己心里的喜悦却是再也不想遮掩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威克姆先生紧紧地搂在怀里。 天知道比起威克姆再也不会回来见他,达西先生私底下不知道希望多少次至少威克姆能够寄信告诉他他至少还活着——这也是为什么达西先生越等越焦虑,也越等越生气——他就知道威克姆在情感方面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蛋。 威克姆这近十年里还是长了不少,本来以为身高上至少也能和达西先生势均力敌,可惜现在的达西先生一米九的个头还是让他小小的愿望还是破灭了,威克姆先生喘着气,有些郁闷的被达西先生抱着。 对于站在门口的宾利先生看来,两个人嘴边的笑意却是怎么掩都遮掩不住的。 正沉浸在小小郁闷中的威克姆先生看到了门口宾利先生惊悚的可爱表情,不禁朝他坏坏一笑。 显然威克姆先生的坏笑让宾利先生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宾利先生被他的坏笑吓得浑身一抖,然后转身冲上自己的房间,锁上。 听到身后的响动,达西先生稍稍松开了威克姆,皱眉看着屡的方向。 “是宾利,”威克姆懒洋洋说到,“放心,我会让他想明白的。” 想要看我的笑话吗,宾利先生,你可真是英勇无畏,好样儿的。 达西先生一笑。 “怎么,你早该想到回来后的威克姆有可能会是一个兵痞。” 达西先生只是摇一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又把威克姆抱在怀里。 并且有越来越紧的趋势。 威克姆先生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挣扎起来,“嘿!你弄痛我了!” “你说除非我看中了某位姑娘,否则你不会来见我?” 达西闷闷说道。 威克姆心里一颤——想必多嘴的宾利先生以后的命运也许又将多出一个有惊无险的磨练——想到了那位伊丽莎白小姐,达西先生命中的达西夫人,威克姆先生的心情也一落千丈。 “你要是真喜欢上某位姑娘,达西先生,我不得不威胁您也许我会采取某些暴力非法手段。”威克姆先生也伸手搂紧了达西。 达西先生稍稍松了臂力,嘴唇稍稍勾了起来。 “你为什么一回来却不来见我?” “我只是没想到要见你。”威克姆先生踌躇道,“我以为你本该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心上人,而不是骨头很硬,皮肤也不光滑,而且智慧平凡的老男人。” “老男人?”达西笑了起来,“你都是老男人了,那我肯定也是,这样不是更相配?” “我可比你老多了,我就是个老怪物。”威克姆咕哝道。 “什么?” “没什么,你不会想知道。” 达西先生终于愿意松开手,笑着看着亲爱的威克姆先生。 达西先生今天有些反复无常,刚松开手,他又将威克姆搂在怀里。 “又怎么了?达西先生。”威克姆叹了口气。 “刚刚你和几位小姐聊得很开心。” “达西先生,我不得不说你的有些小性子真的很讨人厌。” 威克姆先生觉得达西先生怎么会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事实上,他早已经忘记他也为了伊丽莎白小姐吃了多少明醋暗醋,而这件事无辜的达西先生甚至完全摸不着头脑。 威克姆的小心眼儿 尽管有那样一段美好的插曲,女孩们对于拜访舅母仍然兴致勃勃。她们那位年轻的舅母既有种温婉的美丽,又相当聪慧豁达,与她们的舅父再相配不过了。 到了舅母家,菲林普斯太太非常高兴的接待了几位外甥女和一位陌生绅士,『菲林普斯太太非常喜爱她的外甥女们,尤其是两个大小姐最近不常见面,因此格外受欢迎。简给她介绍了柯林斯先生,她非常客气的欢迎柯林斯先生并与他寒暄。柯林斯先生同样客气的回答他,说是从未谋面,不该贸然打扰,接着表示他很高兴,毕竟他与前来的几位小姐们有这样的亲戚关系因此他的冒昧拜访不至于太唐突。』 菲林普斯太太对于这位先生的分外礼貌显然非常赞赏。尽管随后她就发现这位先生的礼貌与她所认识的另一位绅士完全不能同日而语,柯林斯先生在礼仪上如此死板迂腐,本质愚蠢又自负,丝毫不能令人有欢欣愉悦之感。 但这丝毫不能阻碍她回想起那位自己直到如今也忘怀不了的威克姆先生——尽管她很爱自己的丈夫和他们的孩子们。『她正出神的打量着这位陌生男人时,丽迪亚和吉蒂姐妹俩接着把另一位先生的事,十分火急地提出来向她问来问去。』 被打断回想的菲林普斯太太没有丝毫不悦,因为她被自己听到的名字吓了一跳。 “威克姆先生?”没有人注意到菲林普斯太太不自然的神色和犹豫的语调。 这位刚刚从伦敦回来的威克姆先生显然不知道他已经将贝内特一家除了简的四个女儿的芳心同时挑动——要知道,这种情况是非常罕见的,更何况这位威克姆先生甚至只是和她们非常客气平淡的打了声招呼。 他此时只能非常无奈的被迫同意必须出现在达西先生的视线范围之内——尽管表面上威克姆先生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太婆婆妈妈,可是只要稍稍观察这位威克姆先生,通过威克姆先生一直上翘的嘴角也就能发现这种‘无奈’和‘被迫’是多么的名不符实。 可是,这必然导致了三个问题——先不说两位先生必须观看其中另一位先生在茅厕和浴室里的窘状,现在已经是睡觉时间,而他们还没能拿出一个让两方满意的方案。 两位先生站在走廊上大眼瞪大眼,区别只是,威克姆怒睁双眼的样子在达西先生眼里只有可爱,而达西先生难得坚持的温柔眼神却让威克姆先生有挫败之感。 威克姆先生悲哀的发现,他就是受不了达西先生温柔的注视,并且总会下意识地妥协。 这种一上来就缠缠绵绵的相处着实让威克姆先生浑身不自在,天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在想如厕的时候习惯性便秘。 宾利先生和他的仆人早就被打发在一楼活动,这更加让可恶的达西先生肆无忌惮耍他的小脾气。 威克姆先生尽量拿出他其实为数不多的耐心。他刚刚确认对达西先生的感情,但却对男人之间的性事无法平喘处之,他觉得也许他仍然不能在此中找到什么快感。 更何况,他怀疑他上次走之前的那个不算愉快的经验已经给他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心理阴影。如果必须让威克姆先生评价,那就是两个小毛头不幸冲动的第一次——尽管西方少年总是有男人的体魄,可是外观的成熟并不能让他们在此事上沉稳多少。 “好了,我承认我错了,当年不该只瞒着你,一声不响就走。” 达西先生无动于衷。 “好吧,我确实错了,我不应该没有寄一封信回来”威克姆曾一 度希望达西先生认为他已经殉职了。 达西先生眉头一锁,忧郁地望着他。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我跟你一起睡。” 于是,威克姆先生很悲剧的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悲剧,即使在外浸滛这么多年,他仍然不是达西先生的对手。 也许坚定唯物主义的威克姆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这种情况很符合一个词,宿命。 柯林斯先生向菲林普斯先生大加赞赏菲林普斯太太亲手布置的宽敞的房间还有华丽的家具——菲林普斯太太因为有些小恙,很遗憾不能参加这次舞会。 柯林斯先生讲的绘声绘色,几位小姐们却很不耐烦,她们等得太久了,要知道,她们的舅父,菲林普斯先生很明确地表示会有某位大人物到来。 而在梅里镇,除了那位威克姆先生,姐妹几个还真不知道有哪位大人物需要如此神神秘秘。 『那位姐妹们等待的男士终于来了,威克姆先生进客厅的那一瞬间,伊丽莎白马上感觉到,无论是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打那以后想起他来,她都没有对他哪怕半点盲目的爱。此镇的军官们都是些颇具绅士派头的人物,参加这个聚会的更是此中的优秀分子。可是威克姆先生无论在气质,容貌,风度,地位上都要远远胜过他们。那天最得意的男士当属威克姆先生,而最幸福的女士就要属伊丽莎白小姐了,因为威克姆先生最终选择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威克姆先生立刻与这位假想敌伊丽莎白小姐攀谈起来,威克姆先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自什么阴暗心理,可是他总是很在意这位伊丽莎白小姐。虽然他并不知道怎么才能引得伊丽莎白小姐的好感,但是长期与各国的宫廷贵妇打交道还是让他的枯燥的话题使人如沐春风,『以致让伊丽莎白小姐觉得即使最平常,最无聊的话,只要谈话的人有趣味,也会令人觉得很动听。』 可是另伊丽莎白感到不快的是,那个傲慢无礼的达西先生竟然在威克姆先生到来之后不久也来了。不过那也无妨,达西先生只是在她眼前只是一顿,就走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 威克姆先生显然心思一阵恍惚,和达西先生对视良久,才生硬的转开了目光。 伊丽莎白的好奇心再度被挑起了,而且越是想要压抑不问就越是难受,伊丽莎白小姐最后决定稍稍放纵自己的好奇心。 “达西先生是一个月前才搬来的,同他的朋友一起住在尼日斐花园。” “啊,”威克姆先生回过神来,立刻说到,“是的,我和达西先生,恩,算是认识吧,我从小就和他家有某种特殊关系。” 伊丽莎白小姐情不自禁的露出诧异的表情。 『“伊丽莎白小姐,你大概是注意到我们见面时的冰冷冷的样子了吧,怪不得你听到我的话会很惊讶。”』威克姆不动神色的打听未来情敌——再次为无辜的达西先生默哀——的想法,『“你和达西先生非常熟吗?”』 『“我也只希望熟到这地步就够了,”伊丽莎白恼怒的叫道,“我和他一起呆过几天,但他叫我讨厌。”』 如果是别人说达西先生十分讨厌,也许我们的威克姆先生会十分生气,但是伊丽莎白小姐的讨厌一说直教威克姆先生心花怒放。 威克姆先生忽然记起原著中似乎也有这么一幕,讲得是‘威克姆先生’在伊丽莎白小姐面前大放厥词,说达西先生一大堆坏话,具体是什么威克姆先生已经记不清了。 但是威克姆先生突然有了些坏心思,反正达西先生现在也正得伊丽莎白小姐讨厌,何不让她的误会更加深一些呢? 要知道,有些时候,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是需要的。威克姆先生周转于宫廷这么多年,要说他仍然是纯善的性子是不大可能的。 于是,威克姆先生斟酌道,“他讨人喜欢还是得人讨厌,恕我无法发表我的意见。” 接下来的话威克姆简直不想再回忆第二次,这让他既笑破肚皮,又让他无比尴尬。 为什么会让他笑破肚皮呢?那是因为他无比严肃的讲述了一个可怜的管家儿子的辛酸史,这个可怜的管家儿子(就是他威克姆先生本人)从小被高傲的少爷(自然就是那位讨人厌的达西先生)当成黑奴一样使唤,可惜这位少爷很会做表面功夫,甚至连做管家的父亲都向着他。管家儿子深受其苦,只好离家当兵——要不然又有哪家的年轻人愿意在和平年代从事这种仍然高风险的职业呢?等到这管家儿子历经千辛万苦回来后——虽然现在的威克姆先生并不太在乎这点钱——竟然得知那个一向偏心的自己的管家父亲竟然把遗产都留给了富有的少爷而不是生死未卜的可怜儿子,而这个狠心少爷甚至连一个纪念品都不愿意施舍给这个伤心管家儿子! 值得一提的是,威克姆先生使用一种非常含蓄的,尽量替这位残忍的少爷寻找借口的口吻说的,这样一来,就更激起这位小姐的义愤了。 『“天下竟有这种事!”』伊丽莎白小姐大叫道,『“您应该去揭发这个可恶的混蛋,您怎么能这么好心的容忍他!”』 威克姆先生开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觉得惭愧,甚至还挺得意。 可惜上帝证明威克姆先生没有做坏事的潜质,令威克姆先生无比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他在宴会里说得兴高采烈,压根没注意到达西先生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把所有内容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 注:菲林普斯夫妇是贝内特五姐妹的舅父舅母,与原著不同 威克姆的小小郁闷 在尼日斐庄园待了几个星期后,赫斯托夫人姐妹俩实在是受不住乡村生活的枯燥和无聊,所以在赫斯托先生的陪同下前往伦敦购物散心。 尽管想要和达西先生相处,但是宾利小姐的高傲不容许她一再迁就达西先生,更何况任何一个贵族小姐也抵抗不了新式礼服的诱惑,所以宾利小姐暂时将达西先生丢在脑后的行为也就不是不可理解的了。 当他们一行心满意足地从伦敦回到尼日斐花园的时候,被告知有个达西和宾利先生共同的好友威克姆先生就在两天前来到了尼日斐花园,现在正和达西先生在梅里镇参加舞会。 宾利小姐自己也不清楚她听到这个消息后自己的心情是酸是甜。在她心底,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自然不是达西先生,而是这位十年未谋面的威克姆先生。她犹记得十年前见他的时候她心里砰砰跳的感觉,这位威克姆先生比起达西先生正统的贵族形象,骨子里透出的是一股难见的优雅的风流。宾利小姐相信大多数女人都不会拒绝威克姆先生做他的情人——只是可惜了他的地位和身份,任何一位有理智的并同时有不菲嫁妆的小姐也不会将婚姻依托给他。 没想到早以为死了的人竟然回来了,还不知道现在的威克姆先生是什么样子呢?宾利小姐心情很复杂,既很期待见到那个长成的少年,又希望这个少年十年的军旅生涯能够使得他变得粗俗野蛮,好让她的心不再动摇。 当威克姆心情愉快的与伊丽莎白扯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的男女。 威克姆的好心情一落谷底,他禁不住抚额,刚刚才用不光彩手段对付了一个情敌,就又来了一个,他能不能向上帝抗议不要加班? “宾利小姐,您的美貌更胜从前了。” 宾利小姐脸上一红,只是因为化妆,看不太出来,“威克姆先生。”宾利小姐个子挺高,接近一米八了,她见了威克姆先生,站了前来,在一定距离停下,高傲的行了个礼。尽管礼仪很优雅很完美,威克姆先生还是觉察出了施舍的味道。 威克姆先生对此自然毫不介意,他微微一笑,将视线转到那一对已经站起来的男女身上,自然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能否请宾利小姐替我介绍这两位绅士和夫人?” “乐意之至,先生。” 赫斯托夫妇显然觉得这个出色的年轻人竟然只是个管家的儿子很扫兴,并没有太大的交谈欲望。 “达西先生回来了吗?” “是的,先生。”仆人回答道。 “恕我失陪。”威克姆先生站起来,躬身,决定不再勉强自己陪伴几个让人不愉快的人从而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威克姆先生愉快的敲了敲达西先生的门,然后就被达西先生冰冷中参杂着恼怒的表情弄懵。 “怎么了吗?”威克姆觉得这十年里达西先生还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往达西先生喜欢装的很严肃,好显得他很成熟,他却并不觉得怕他。可是现在达西先生即使用这种,恩,他以前会觉得很可爱的表情注视着他,威克姆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威克姆先生显然忘了他自己的感情也有了巨大的改变,在心仪的情人面前,紧张总是难免的,这和是否成熟并没有太大关系。 “今天,我在舞会上看到你和伊丽莎白贝内特小姐聊得很投机。” 威克姆松了口气,这才想起达西先生也在舞会上出现过。他完全没有做了坏事的心虚,他一把推开达西放在门沿上的手臂,进了达西先生的房间。 他整个人成大字形躺在床上,觉得和女人的战斗真得相当累人。 “是啊,达西先生,那又怎么了?伊丽莎白小姐既灵慧又善解人意,我自然愿意跟他聊天。”威克姆先生这么说,主要是他现在想到让达西先生也产生误会才更合他的意呢,这样就更不用担心了!——威克姆先生现在已经被他的完美方案的完美效果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注意到达西先生山雨欲来的表情。 “哦?” “听说伊丽莎白小姐是一方有名的美人,果然是美貌与智慧并存,名不虚传呐!” “是吗?” 威克姆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看向站在他面前,冷冷眼神俯视他的达西先生。 威克姆想从床上爬起来,却无能为力,因为达西先生的膝盖紧紧抵着他的。 “达西?你怎么了?”威克姆并没有怎么努力挣扎,事实上,他跳了一下午的舞,应付了两位情敌,他正觉得筋疲力尽,现在从床上爬起来无疑不是个美妙的决定——这也是他来到达西房间的原因,达西的床比他的客房里的舒服得多。 “恕我直言,我这位‘从小残忍地欺负你的少爷’偶尔也想照顾一下你的幻想。” 威克姆差点跳起来。 “你知道,亲爱的达西先生,我有的时候就是喜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真令人苦恼,”达西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依旧冷冷冰冰,让威克姆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生气,“这种玩笑还真叫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 “那,那就不要办了吧?”威克姆小心翼翼说到。 达西终于绷不住表情,不愿意再折磨自己的爱人,笑了一下。 威克姆先生的心肝总算才落回了自己的肚里。 “你为什么对伊丽莎白小姐有敌意?”达西先生从舞会上回来后的那一点点恼怒也消失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去寻找真相,威克姆竟然在别人面前诋毁自己,这实在无法让达西先生从常理和逻辑上推断原因,自然需要一问究竟。 “这个……”威克姆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很感激达西先生对自己的信任,可有的时候实话反而无法让人信服。 达西先生看威克姆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有些不高兴。 要是以他的性子,他是最讨厌在人后搬弄是非的人,可是威克姆这样做,他除了有一点点不开心,大部分的情绪竟然是看到他眉飞色舞时的甜蜜——他不由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疯了,被情人在人后这样侮辱,他竟然丝毫不想指责他! 达西先生的惩罚 宾利先生自从撞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就已经有一段时间魂不守舍了。他甚至不敢回尼日斐庄园,他不敢面对他的两个至交好友,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 这么多个不能面对下来,宾利先生也不确定是否应该和父母商量,更加不能让他的那位正迷恋着达西先生的妹妹知道。可怜的宾利先生也就只好逃难般到梅里镇找他亲爱的简——他亲爱的简这时正住在她的舅父舅母家里。 宾利先生远远的看见了简,她正穿着白色的裙子,低头有些严肃的与她的伊丽莎白妹妹谈话。 哦!简看起来真像个天使!宾利先生一看到他亲爱的简,立刻激动的把什么烦恼都忘了。 贝内特两姐妹正在矮树林中散步,一边聊着那位可怜的威克姆先生的事情,一致认为达西先生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并且同时认为,宾利先生一定是受了这位达西先生的蒙蔽,如果宾利先生知道达西先生竟是那样的人,一定会十分痛心! 刚说着,就听见宾利先生在远处向她们大声的打着招呼快步邹过来。 简心里一阵紧张,她担心自己穿得是不是太随便了,可是由于简姑娘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所以在宾利先生眼里就看到简抬起了头,微微惊讶后笑着朝他看过来,笑容既恬淡又温暖,简直让他的心窝子都快融化了——宾利先生确定在这一刻他真的爱上了简,他从来没有这种既甜蜜又温暖的感觉。 他觉得那些他的姐妹们在某个晚上和达西讨论出的的什么简虽然人好但没地位没财产还有她那聒噪愚蠢的妈妈实在让人无法忍受还有她家里那些其他不合礼教的地方都可以统统去见鬼了! 简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宾利先生激动地都快说不出来话了,所以当伊丽莎白问他过来有何指教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简微微一笑,“宾利先生,上次我的妹妹们缠着你办舞会,您是不是为那件事来的?” “啊!”宾利先生恍然大悟,“对!对对!我就是为了邀请你们参加尼日斐庄园的舞会来的!” 贝内特姐妹俩相视一笑,然后伊丽莎白说到,“那么,宾利先生,到我的舅父家里喝一杯茶吧?” 宾利先生无忧无虑的与贝内特五小姐的其中一位度过了一个悠涡又惬意的黄昏,可是那个曾口出狂言要给宾利先生一个小小报复的威克姆子爵却无暇想着复仇计划,因为他正被他宿命的敌人困扰着。 “好吧,”长期的宫廷生活锻炼了威克姆先生的应变能力,不一会儿,威克姆终于想出如何既说出实情,又掩盖事实的说法了。“我一见到伊丽莎白小姐,就认为她做达西太太是再适合不过了!我知道宾利小姐喜欢你,可是我从来没有为她担过心,只有这位伊丽莎白贝内特小姐,让我非常惊慌,我觉得她就是你宿命的恋人!” “哦!这怎么可能!”达西先生好笑的放开了对威克姆的桎梏。好像觉得我的说法很荒唐似的,走开两步,笑了一声,转头看威克姆先生。 “你是不是在海上呆久了,有妄想症?” 还没等威克姆发火,达西继续快速说道。 “尽管在此讨论姑娘家是否适合与我结婚有损小姐的闺誉,但是伊丽莎白小姐是绝对不可能的。先不说我们门户不相当,仅仅是她愚蠢的妈妈就会让我望而却步!我甚至还对她没有丝毫爱意,我为什么会和她结婚!” 可是显然这些理由并不能让威克姆先生完全信服,“我还是个男人呢,你还不是没能制止自己喜欢我吗?” 达西先生觉得情人的怀疑简直是莫名其妙,无法理解。达西先生觉得非常气恼,难道他的爱意表达的太失败了吗? 扯了扯领结,达西先生把外套脱下来,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床头,然后是裤子,接下来是衬衣,等到有条不紊并且快速的把所有衣服全部萄光——当然,还是剩一条四角裤的——的时候,转身望向震惊的看着他的威克姆,并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他面前。 “既然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我只好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要让你相信我虽然曾经一度让我的感情凌驾于理智之上,但是那只是对你。如果这种感情能够轻易被取代,那么就只能证明我的理智是毫无价值的了。你的这种毫无理论的怀疑伤害了我的感情和自尊心,我想你不会不负责任,会弥补我的感情和自尊心的,对吧?” 达西先生将威克姆压在床上,丝毫没有几乎赤/裸的羞耻感,用一种真诚的眼光注视着他的情人。 威克姆先生简直哭笑不得,不明白事情谈着谈着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巨变,他看着某人上床睡觉前的某种熟悉前奏,非常希望这位达西先生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他而已。 要知道,宾利小姐一行人正坐在楼底下呢! 正在此时,仆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人敲了敲门,道,“先生们。” 威克姆简直觉得今天是他的灾难日,心里一紧,推开达西,慌忙整理衣服。 达西此时竟然丝毫没有担心,他紧盯着威克姆,显然不想放弃他的计划,很平稳的说道,“打发他走,就说,我们要彻夜谈心。” 威克姆狠狠瞪了他一眼,目眦欲裂,“谁答应要跟你谈?” 达西先生显然清楚情人嘴硬的性子,没说什么,躲在了从门口看不到的死角处。 威克姆前去打开门。 “先生和小姐们邀请两位下去打牌。” “告诉他们,”威克姆紧握门把手,谦谦笑道,“我和达西先生,正在讨论一些生意上的事。现在已经8点了,大概我们讨论完就会各自沐浴睡觉,抱歉不能奉陪了。” 仆人领命下去传话了。 威克姆先生刚把门关好,就被死命撞在了门上。 “先生需要帮助吗?”仆人折了回来。 威克姆咬牙切齿道,“只是只野猫,不用了!” 等到仆人的脚步声远去,威克姆先生艰难地转过身,扶住了达西先生的肩膀,抑制住勒死他的冲动。 “你难道不知道这的隔音不好,随时会被发现吗?” “所以请待会儿小声点,威克姆先生。” 威克姆先生一口气没吸上,差点被气死,“达西!” “嘘,让你小声了。” 达西先生的满足 这几日雨一直下个不停,人根本无法出去活动。按理说人的心情应该很苦闷很烦躁,可是不知是不是多年未见的好友突然出现,达西先生却表现的异常愉悦,甚至对宾利小姐也开始和颜悦色,这着实让高傲的宾利小姐也有些受宠若惊。 事实上,威克姆先生私下里嘲讽道达西先生这些年老板着个脸就是因为他欲求不满——尽管因为这句嘲讽,威克姆先生付出的代价很惨重。 这一天,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众人都聚集在尼日斐庄园的客厅里,看书的看书,写信的写信,聊天的聊天。 威克姆先生和达西先生今天脸色都不好,互相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使得本来就沉闷的气氛更加死气沉沉。 宾利小姐实在是觉得太无聊了,提议道,“我们打惠普斯吧?” 这个主意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除了达西先生仍然在奋笔疾书写他的信。 宾利小姐也难得没有坚持让达西先生参加,也没有挑起关于达西先生的话题,一桌人和和乐乐的打了一会儿牌。 赫斯托先生一向认为他的牌技少有敌手,今天却碰上了难得的强敌,赫斯托先生终于对威克姆先生有些兴趣了。 “你打得真不错,威克姆先生。” 宾利小姐近日来感觉到比起达西先生,她还是更喜欢优雅又风趣的威克姆先生,没想到这十年威克姆先生不仅没有变得粗鲁,气质更加迷人了。 为了阻止自己的感情有更深的发展,宾利小姐不免经常对威克姆先生冷嘲热讽。 “真正的贵族是不会打这么好的牌的。” 威克姆先生一笑,似是毫不在乎宾利小姐的嘲讽,满不在乎道,“在海上的日子太艰苦无聊,可以做的事很少,所以只好靠打牌解闷了。” 达西先生虽然在写着信,其实也一心二用听着牌桌上的动静。 此时听到威克姆先生如此一说,心中一痛,为心上人心疼。心里也开始后悔自己昨晚太过胡闹,近日才体会到房中之事的趣味,对象又是自己苦恋十年的威克姆先生,不免没有把持住。 可是又拉不下面子道歉,不禁停笔踌躇起来。 宾利小姐看着威克姆先生的微笑一阵失神,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慌忙的大声的问达西先生。 “达西先生,您在给谁写信呢?” 达西先生回过神,放下笔,对宾利小姐说道,“是给乔治安娜的。” “哦?乔治安娜?她最近还好吗?她一定长高了吧?请代笔向她表达我的问候,还有,上次她送给我的她亲手做的那个裙子花边我太喜欢了,请一定代我谢谢她。” “好的,宾利小姐。” 之后又恢复沉默,本来威克姆先生心情不佳,牌桌上的钱几乎都到了他这里,可是听到宾利小姐与达西先生的答话后嘴角微扬,似乎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 所以尽管宾利小姐被威克姆先生的笑弄得魂不守舍,却发现自己竟然赢了好几回。 等到威克姆先生的钱输得差不多的时候,达西先生的信也写好了。 达西先生刚把信封好,想找仆人送出去,威克姆先生开口对达西先生说话了。 “恐怕,达西先生,您的信不需要送了。” 达西先生早就想和威克姆先生说话,此时听到威克姆先生主动开口,不禁有些开心,没有管威克姆先生说什么。 “哦?为什么?” “因为早在我从伦敦回来的时候,我就让我的副手去接乔治安娜小姐过来了。如果没有意外,今天下午就会到。” 威克姆因为达西先生辛辛苦苦白写了一封长信而开心,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达西先生大吃一惊,站了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 “什么?” 宾利小姐觉得威克姆先生和达西先生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虽然不知道古怪在哪里,但因为她多疑敏感的个性,足够令她不安。 “哦?乔治安娜小姐要来?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达西先生,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她!” 可惜达西先生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由于乔治安娜小姐比达西先生小十岁,自老达西先生过世后,达西先生一向视自己为乔治安娜的父亲,对她管教甚严,从不假他人之手。 此时听到情人竟然插足此事,甚至没有问过他,不禁非常生气。 但是他又不想当众和威克姆先生争执,于是一时没有说话。 威克姆先生难得冰冷冷道,“当初我走之前明确在信上跟你说过把乔治安娜小姐放在身边教养,不要送到凯瑟琳夫人身边,可显然你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当时家父突然去世,家里没有适当的女性长辈教导……”达西先生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是想到自己的妹妹从凯瑟琳姨妈处回来后变得羞涩忧郁,不复开朗活泼,也有些懊恼。 “达西先生,乔治安娜已经快17岁了,难道你要一直把她养在家里?”威克姆看到达西先生黯然的表情,也不禁有些心软,放松了些冷厉的表情。 赫斯托夫人毕竟年纪大些,看到两位先生聊得这种事不是他们能插得上嘴的,于是拉起毫无所觉的呆子丈夫和还傻在那里的愚蠢妹妹匆匆告辞,并将零星的仆人也谴出客厅。 客厅的门关上后,单独在一起的两位情人反而不知道如何继续争吵了,于是有一段时间沉默。 威克姆先生本来就有些心软,此时见到达西先生黯然许久也不说话,显然是在自责,更加无法生气嘲讽达西先生了。 “好了,”威克姆拉住了达西先生的手,“现在为时不晚,我们再好好开导教育乔治安娜便是,不用太自责。你那时候年纪也不大,又刚失去父亲,家里一团乱,自然不知所措,想要找个合适的女人教导自然是合理的。” “只是你错在高看了凯瑟琳夫人,也忽略了刚失去父亲的你的妹妹更需要呆在至亲哥哥的身边。” 达西先生拽了威克姆先生的手,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头颈相依,有些闷闷不乐道,“你说的对,我是做错了。” 威克姆听到达西先生软语认错,就更加不生气了,也抱紧了达西先生。 “可是你以后对乔治安娜做什么事,也要和我商量,至少也要告诉我一声。” 威克姆刚准备原谅达西先生,就听到这句话,不禁翻个白眼,想要推开达西。 达西得以靠近情人,哪里还有再放开的道理,抱得更紧了。 “告诉我,你已经不生我昨天的气了。” “不,一码事归一码事,我还是生你的气。” “那我就不放手。” 威克姆再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知道了,我不生你的气了。” “那我就更不用放手了。” 达西先生的爱 宾利先生不得不在下午回来了,因为他要为明天的舞会做准备——要知道,他可是要负责满足朗伯恩所有年轻姑娘对舞会的期待的,毕竟,雨季已经持续太久了。 “威,威克姆,”宾利先生尴尬的摸摸头发,“达西,你们好啊。” “查尔斯,你到底去哪了?”宾利小姐不满道,“这几天总是不见你的人影。” 宾利先生欲哭无泪,无从解释,这时,他眼前一亮。 “哦!乔治安娜!亲爱的妹妹,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竟然不告诉我!” 乔治安娜小姐一直躲在威克姆先生的背后,显然是不适应人一下子又变多的客厅,却被威克姆先生扯出来见人。 乔治安娜小姐见除了认识的宾利先生,没有生人,稍稍送了口气。 “宾利先生。”乔治安娜标准的行了个礼,大大的眼睛好像没变,还是那个7岁的小女孩,“是拜伦先生去彭伯利庄园接我的,也才刚到不久。” 刚才,见到久久未见的威克姆哥哥,乔治安娜刚刚几乎是抱着威克姆先生哭了一个小时,让威克姆先生的眼睛也微微发红了,威克姆不再生达西先生的气,心底自然暗恨凯瑟琳那个老巫婆。 “拜伦?”宾利眼睛在客厅里找了一圈,“他人呢?” 拜伦刚刚见到乔治安娜的时候,简直就是手足无措,他本就是情窦还没开的少年,才华横溢,偏偏身有残疾,父亲抛弃了他,母亲疯了,造成他与人相处时自信又自卑。 他继承爵位后,平时交往的大都是装扮雍容待人傲慢的贵女。他本是很不耐烦去接这个大小姐的,不过无奈任务所迫。 乔治安娜鼓起勇气放开女管家的手,头低低垂下朝他行礼的时候,两三缕金色的波浪长发披在纯白的衣裙上,在阳光照耀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拜伦从来都是挺着胸膛的,认为别人傲慢的对待你的时候,就应当表现的比别人更傲慢。可是,当乔治安娜想要显得大方,其实极其羞涩不安的向他行礼的时候,拜伦摆出的架势一下子没有用起来,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手足无措,表现的压根不像一个贵卒,更不像是一个战士。 他更羞愧、更慌乱的时候,乔治安娜小姐笑了,拜伦先生的脸红了。 所以——尽管他人无法发觉这有何因果关系——一路上他几乎没和乔治安娜说几句话,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把乔治安娜交到威克姆手上之后,立刻转身跑了。 “拜伦他已经走了。” 拜伦毕竟已经是个成年人,威克姆先生有的时候也管不住他,以为这几日让拜伦只是去当马夫,也许闷了,或者突然找到灵感要写诗,也就随他去了。 其实赫斯托太太虽然比丈夫好些,却也是个目光短浅之辈,偏偏自恃甚高,她认为威克姆只是参过军,而且威克姆此人长得俊美,身形修长,如此柔弱,一定是没有前途的。更何况威克姆先生提也没提自己的位衔,就以为他只是混得个无名小辈。 可是赫斯托太太精通人情世故,赫斯托太太从旁观察,自然轻易发现了威克姆先生在达西兄妹俩,甚至是自己兄弟心目中的地位,决定以后不再怠慢威克姆先生。 即下便邀请威克姆先生随她和她的兄弟一起布置舞厅。 达西先生听闻此言,冷冷看了赫斯托夫人一眼,天已经放晴,拜伦把乔治安娜带回来的时候也把zero(注)带来了,他自然知道威克姆是想要去看zero的,于是说道,“很抱歉,赫斯托夫人,天刚刚放晴,我和威克姆先生刚刚说好要去外面散步。” 赫斯托夫人一愣,“是吗,好吧,威克姆先生,但请您下次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威克姆很奇怪,这个势力的太太怎么一下子转变态度,不过既然可以暂时摆脱他,自然不会不答应。 而赫斯托太太也很奇怪,两个小时前威克姆先生和达西先生还在吵架,怎么现在就好了?更何况,刚下过雨,地面泥泞潮湿,这时候去散步? zero已经长得又高又壮,完全成熟,再过几年就要过了他的黄金年龄。 当威克姆和达西走过来的时候,他明显很兴奋。 威克姆以为它还记得自己,上前几步,只是很快发现,zero的兴奋对象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达西。 威克姆虽说不至于伤心,认为这确实是情理之中,但站在一旁,还是有些怅怅然。 达西先生显然清楚威克姆对于马匹,尤其是zero的喜爱,想到威克姆总是在海上奔波,一定没有什么机会接触他最喜爱的这种动物,将zero拉出来,走到威克姆身边道,“干什么站在一旁?” “没什么,”威克姆笑了笑,垂目道,“只是本来在海上不觉得时间的变化,回来后才觉得这十年自然还是会改变些什么。” “乔治安娜性格变了,zero对我生疏了,也再也见不到老达西先生了。” 达西先生冷冷道,“你当年走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些。” “如果你再迟十年回来,也许我也不会再爱你了。” 威克姆一颤,抬头看他,达西说的话冰冷,眼睛却是柔软的。 “时间自然会改变事物,只是今天也不是你我活的最后一天。”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足够让我们一起帮助乔治安娜恢复开朗,也足够你重新和zero熟稔,至于我父亲,人都是要死的,等我们死了以后,也自然可以和他团聚。” “可是,爱一去也许就不会再回来了,你难道不应该庆幸?这十年我还一直爱着你。” 注:zero是一批赤马,四足雪白,威克姆少年时候的朋友。 宾利先生的舞会 夜晚来临,缠缠绵绵的雨终于稍稍让人喘息,今日是宾利先生作为主人为左邻右舍举办舞会的日子,尼日斐花园格外堂皇,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客人上门了。 贝内特家的五位小姐坐在马车里,这几日丽迪亚和吉蒂早就把威克姆先生忘在脑后,对她们来说,任何一个出色的个体也没有半个团的“红制服”来的诱惑力大。 她们兴奋的叽叽喳喳,就像是她们再也等不及坐马车,要立马飞过去似的。 在丽迪亚看来,宾利先生简直就是天使,不仅让她们摆脱雨季的无聊,举办了舞会,还邀请了驻扎的诸多军官,使得她能够周旋于“红制服”之间,与他们跳舞、玩笑。简想到可以见到真诚可爱的宾利先生,也不禁露出笑容。玛丽仍然紧皱眉头,好像舞会是什么不可忍耐的事物一样。伊丽莎白淡笑着扫了一眼她的姐妹们,支起手撑着下巴,将视线移向窗外,也开始期待能在舞会上见到某个谦谦君子。 而就在不久之前,威克姆才终于得以摆脱赫斯托先生,因为他把所有的钱都输光了,赫斯托先生赢了钱,也很高兴,舞会还没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喝酒了。 威克姆先生站起了身,准备去看zero。 达西先生从书中稍稍抬头,温柔的朝他一笑,威克姆心里一跳,瞪了他一眼。 zero百无聊赖的甩着马尾驱赶秋末的蚊虫,并没有稍稍回忆起威克姆先生这个旧日主人。 威克姆先生也不在意,似是在想些什么,不经意的喂着zero吃着豆子。 威克姆先生想到了这十年里的海上奔波,也想到了昨天达西先生的话,让他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仆人来了,“威克姆先生,已经有第一批客人到了,达西先生让我叫您回去。” “知道了,我一会就去。” “威克姆!”一个呼喊让威克姆先生无奈的转头。 “啊,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啊!没想到你在这里!”拜伦的礼服整整齐齐,可惜主人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作一团,让人好笑。 “是啊,”威克姆一笑,不再逗zero,把手上的豆子放在栏上,让他自己吃,一边往回走一边和拜伦说话,“我记得作为一个通信员应该形影不离我左右的。” 拜伦丝毫不心虚,“我才刚刚帮你把乔治安娜小姐接回来,劳苦功高,你怎么能这么压榨我?还不给我休息?” 先到的是威廉爵士一家和一小部分军官,其中就有丹尼少校。 在赫斯托夫人和宾利小姐惊吓的眼神中,丹尼少校将威克姆子爵大人介绍给了自己的同事,下属及上级,威克姆先生也一一打了招呼,聊着军官们才能理解的一些愉快的事。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么多天躺在我身边的竟然是位子爵大人,”站在威克姆先生旁边,达西拿着杯酒,装作喝得样子,低声道,“这实在让我太惶恐了。” 威克姆无视达西先生的调笑,没有说话,眼神里却充分表达“去死吧”的意思。 事实上,如果不是丹尼少校,威克姆就差点忘了子爵这个受封的称号,他对于这个满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 达西只是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贝内特一家也随后就到了,丽迪亚拉着吉蒂欢呼着朝丹尼少校那里冲了过去,贝内特太太找到了威廉太太,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攀比和自夸,玛丽摇了摇头,庄重的坐在一边。 伊丽莎白小姐则眼前一亮找到了威克姆先生。 打过招呼,伊丽莎白眼角又看到了可恶的达西先生,忿忿道,“他怎么还敢来?” “谁?”威克姆愣住。 “达西先生!他怎么还敢出现在你面前?他难道不会觉得羞愧吗?” 威克姆先生愣了好一会,才笑道,“达西先生已经把我父亲的东西还给我了,我已经原谅了他,我们现在又是好朋友了。” 伊丽莎白绝想不到,情势变化如此之快,更想不到威克姆先生竟然如此轻信和善良,不仅既生气,又对威克姆先生很怜惜。 威克姆见她如此惊愕和气愤的神色,不禁有些喜欢这个姑娘了——他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不用气愤,”威克姆决定不再欺骗她,自己是脑子糊涂了才会说出那番话,“我一直都误解达西先生了,达西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也许我和你一样,被他的冷淡和高傲的外表蒙蔽了。” “我真是料不到情况竟然变化如此之快,”伊丽莎白疑惑道,“达西先生一定是做了什么让你原谅他了,您确定您看清了达西先生此人,不会再度受他欺凌?” 还想说的更多,可惜赫斯托夫人过来找威克姆先生,伊丽莎白只好先走开了。 “威克姆先生,您怎么能不告诉我们你已经受封子爵大人呢?如此一来,我就可以让我的兄弟好好为你庆祝一番。”赫斯托夫人难得的没有用眼角看人,她放下了手中的扇子,此时显得非常温和。 “这是我的失误,夫人。”威克姆心底厌烦,但是却不得不显得愧疚的说到,“能够活着回来,再度见到儿时好友,我一时得意忘形忘了告诉您了。” “是啊,”赫斯托夫人有些嫉妒,“听说您是受我皇亲封?”她自己也没有见过国王几次,还都是远远才能看到一眼。 “这是我皇的仁慈,夫人。”威克姆稍稍鞠躬,“恕我失陪。” 舞会终于开始的时候,威克姆终于摆脱赫斯托夫人的纠缠。 刚走开,就看到了达西先生。 威克姆先生为了应付众人,早已口干舌燥,此时达西先生递过来一杯酒,威克姆自然不会拒绝,一大口喝下去,“哦,太感谢你了,达西先生。” “是吗,”达西先生冷冷道,“某位小姐还以为我会欺凌你呢。” “达西先生您可真是无处不在啊!”威克姆先生感叹道,“这可真是‘你到哪,我到哪’,您就这么喜欢我吗?” 达西先生正喝着一小口酒,不禁被威克姆的话呛着了,脸色不知是呛到还是什么其他的未知原因泛起一抹红色。 看到达西先生难得的狼狈样子,威克姆装作给他顺气,抚了抚达西先生的背。 只有达西先生知道这该死的手有多么暧昧。 可是威克姆先生显然并不满意,他凑到达西先生的耳旁,轻笑道,“还有,达西先生,您这几日还欺凌的我不够满意吗?” 于是达西先生呛得更严重了。 简贝内特的危机 对于威克姆先生来说,舞会早就失去了它对于年轻人来说七彩的光环,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个社交场所而已——比起跳舞,更重要的是,有更多的消息,更多的人,更多的热闹。 要知道,尽管原本他是非常喜爱清静的,可是任何一个人,花了近十年在大多数时候都无事可干的海上,他也会喜爱热闹的。 舜起来,这还是贝内特太太第一次见到威克姆先生,只是她的女儿们对他赞誉有加,他的不凡地位也更让人满意,更何况,这年头哪个海军军官不是富得流油?都是一群可恶的强盗! 可是,如果有个富得流油的体面强盗能够成为自己的女婿,那么自然就不会显得那么讨厌——即使现在还是候选人,威克姆也让贝内特太太看得愈发顺眼了,于是催着贝内特先生为了女儿们的幸福过去结交这位子爵大人。 贝内特夫妇的侄子,柯林斯先生,显然很适合这样的场合,他很懂得谄媚和如何巴结贵人,此时他已经找到了宾利小姐,并且一再赞扬这个舞会的装扮再合适,华丽不过了。宾利小姐自从听说威克姆先生如今的身份,有些心烦意乱,偏偏威克姆先生又不见踪迹,所以艳丽的脸上虽然笑容合宜,应对也得体,丹凤眼里却是一片冰霜。 这个舞会宾利先生邀请的都是附近的名士,乡绅和高级军官,人数刚刚好,整个舞会都让人很舒服,威克姆先生也就自然的混在一群军官里,和他们说说战争,说说海盗,甚至还有土著人——也不是每种土著都是吃人的。显然军官们除了可爱的小姐,他们还是喜欢听这些的,威克姆先生的经历让他们既有时发笑也有时兴奋。 看着威克姆先生轻易地融入了军官的圈子,达西先生觉得有些无聊,但也并不想打扰威克姆先生结交新朋友,他知道,这对于威克姆先生的工作来说是必要的。 于是达西先生想要研究研究这位伊丽莎白小姐,他想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姐让情人这么在意,甚至使得他违背自己的意愿和个性的诋毁自己。 确实,这位小姐并不难看,确切来说,算得上美人,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人觉得愉悦和舒适——可是,那有怎么样?在他的记忆力,与少年放/荡的威克姆有染的几位小姐就比这位伊丽莎白漂亮许多。更何况,威克姆出入了众多国家的宫廷,认识的美丽贵族妇人小姐不知凡几,为什么独独对她青眼相加? 达西先生不解,不过他一向看不上贝内特一家的礼仪缺失,粗鲁不堪,自然不想和他们的家人走近,所以也就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愿了。 另一边,军官们准备去找一位美丽的舞伴跳第一支舞,威克姆自然不会继续说他的探险和经历,他调侃了这群可怜的光棍,就放他们走了,丹尼少校和他的朋友查伯伦留了下来,刚想说什么,丽迪亚和她的姐姐吉蒂跑到了他们的面前。 “威克姆子爵大人,您有舞伴了吗?” “还没有。”威克姆一惊,这小姑娘的行为可真豪放,要知道,他这么大还没被女士邀过舞呢!但是他倒不觉得什么礼仪不当这些,只是觉得这个女孩也有些天真到放肆了,不过这是贝内特夫妇的事情,他是不能代替别人管教孩子的。 威克姆一笑,“称呼我威克姆,小姐,有这个荣幸和你跳第一支舞吗?” “好的,谢谢你,威克姆先生。” 丽迪亚和吉蒂欢呼着离开了。 “哦!威克姆!你还给不给我们活路?”丹尼少校气恼道。 “怎么了?” 威克姆先生这才知道活泼的丽迪亚在军官中有多么受欢迎,有不少人都是她的追求者,其中,丹尼少校的朋友查伯伦就是一个。 “请放心,查伯伦先生,”看着沮丧在一旁的查伯伦上尉,威克姆好笑,这帮子光棍太可怜了,“我爱慕的并不是丽迪亚小姐。” 直到这时,威克姆突然意识到,他光记得达西和伊丽莎白是官配了,他忘了这位丽迪亚小姐就是他自己的官配! “哦,天哪!”威克姆显然被这种想法震惊到了,他心里想到, “如果是这位小姐,我宁愿一辈子不结婚。” 他甚至可以预见另一位贝内特太太在他面前嘀嘀咕咕,他果然还是喜欢话少的——就像达西先生这样。 而达西先生看到威克姆竟然和一位行为不检的贝内特小姐跳舞,不禁有些奇怪,就他所知,女性中威克姆先生喜欢的并不是这一类型,于是,就有兴趣研究研究这一对舞伴。 达西先生冰冷冷的眼神一直如影随形,让威克姆不禁不自在起来——天知道无辜的达西先生并不是吃醋,只是好奇,只是达西先生在表情上天分有限,不明显的情绪无法表现在他的脸上,于是还是给人冷冰冰之感。不过还好,这种让威克姆先生感到芒刺在背的注视并没有持续多久,威克姆终于可以轻松的和他的小舞伴谈笑。 一个曲子的时间实在很长,达西先生终于将眼光从威克姆优美的舞姿上撤开了,因为他发现了另一件足以令人麻烦的事——事实上,是他的朋友,宾利先生麻烦。 尽管达西先生不再注视威克姆了,威克姆却觉得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让达西先生转移注意力,于是威克姆随着达西的视线看向旁边,原来是宾利和简这一对。 怎么?达西已经发现了宾利这次的感情不同寻常了吗?真有趣,威克姆坏笑了一下。只是不知道他这一坏笑让丽迪亚的眼睛想要转开都不行了。 而威克姆先生,已经坞到要如何小小捉弄一下可怜的宾利先生了。 一支舞跳完,威克姆先生也不再有兴趣跳另外一只,于是走到一边的达西先生身边,问道,“不打算跳舞?” “没什么兴趣。” “那么不如我们到一边去?我想那一杯酒喝。” “我记得你以前并不这么嗜酒,威克姆先生。”达西微微将目光从宾利那处移开,看了威克姆一眼。 “哦,当然,”威克姆笑道,“可是,参过军的人,如果没有一个好酒量是让人耻辱的,达西先生。” 终于来到一边,威克姆拿起一杯酒,快速的灌了下去。 “你怎么看宾利先生和贝内特小姐?” “他们?聊得很开心啊!” “你知道,威克姆,请给出中肯的评价,我希望我的主观感觉是错误的。” “您太低估自己了,达西先生,您很少出错,”威克姆很没有愧疚感的说出实话,“宾利先生显然爱慕简小姐,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觉得难得的兴奋感,威克姆想再来一杯,手却被达西先生抓住了。 “这支舞跳完就是晚餐了,威克姆先生,你已经喝得够多了。” 威克姆先生有些扫兴,“知道了。” “……” “请放手,达西先生。” 宾利先生的软弱 最终,威克姆先生也没有吃上晚餐,而是被达西先生拉到小会客室里。 达西先生做了个邀请动作,目光温柔的迷人。 可惜爱人不解风情,愣在那里。 “威克姆先生,”达西先生显然有些生气,声音里是压抑的怒气,因为自己念念不忘的美好回忆情人竟然毫无印象,“难道忘了走之前你教我跳的华尔兹舞吗?” “啊!”威克姆慌慌忙忙牵起达西的手,不好意思道,“你明知道我的记性并不算好。”威克姆心里嘀咕道,我光是看你的眼睛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本来就是面瘫,再不说话还让不让人活了。 达西先生还在生气,因为怕忘记和威克姆跳舞的那场美好回忆——那是第一次达西先生觉得威克姆其实是喜欢他的——这十年里他没有再邀请一位女士跳舞,害怕自己忘了那个舞步,还经常偷偷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像个傻瓜一样,可是残忍的现实是,情人根本已经忘了。 达西先生试图扳开威克姆的手,可惜威克姆先生这时候怎么也不肯放过他,把达西紧紧搂住,“好了,达西先生,是我的错,我刚刚只是太激动了,绝对没有忘记的意思。”威克姆心里想,只是小小的谎言,希望耶稣不要像达西先生一样小肚鸡肠。 尽管有个极不默契的情人确实让人苦恼,但是幸好,威克姆总是能够轻易的安抚另一半,所以两位情人能够真正吵起来的时候反而不多。 如果问,大多数人类身认的哪个部位最软,那么就会有很多答案,善良的小姐们也许会说心脏最软,风流的浪荡子弟自然认为姑娘的嘴唇最软,而对宾利先生来说,就是他的耳根子最软了。 宾利先生的姐妹都是强势的人,导致他已经习惯于听取别人的意见。 宾利先生的朋友,达西先生,又是个很少出错的人。宾利先生十分依赖他的这位挚友,此时听到达西很果断的说简贝内特小姐并不爱他,宾利先生也不禁姨豫了,越想越觉得确实诚如达西先生所说,尽管亲爱的简和他谈话时很愉快,可是简对谁似乎都是一个态度,并没有什么对他特别青睐的迹象。 威克姆先生沉默的听着达西先生说了一会,他一直在思考拿别人的婚姻作玩笑是不是过分了些。 可是想到宾利先生也对自己的这份爱情并不确定,简贝内特小姐又是个太容易对人产生好感的人,与宾利先生相处也不能排除她对于家世财产的考量。让他们分隔一段时间也许才能让他们看清自己的心意,于是就心安理得的任由达西先生作为了。 宾利先生被达西先生说的眼睛红红,脸色苍白,可怜兮兮地转头看向威克姆的时候。威克姆先生差点笑出来。 可是,宾利先生看到的是威克姆先生很庄重地,严肃地,缓慢点了点头。 两位好友都表达了相同的意思,接下来宾利先生自然完全相信了达西所说的事实,这段感情果真是郎有情,妾无意,一瞬间,他什么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哭出声来。 刚刚的舞会简直就是贝内特一家的舞台,出尽了丑。 威克姆好不容易安抚了达西先生的坏脾气,回到舞厅的时候晚餐早就已经结束。 绝对不能饿肚子的威克姆先生只好请仆人去厨房再拿一些食物过来,和达西先生坐在一旁吃东西,其他人则已经搭好了牌桌,纷纷坐下打牌了。 贝内特家的三小姐玛丽容貌最为平庸,可惜尽管她很努力,弹琴唱歌的天分还是有限——用威克姆先生的毒嘴来说,‘有限’这个词实在是过分含蓄了,要知道,玛丽小姐好像上气不接下气,忽高忽低还带着变音的唱腔实在是让他倒尽了胃口。 等她唱完,众人的掌声都已经变得有气无力——而她竟然残忍的还想再唱一首!。 幸好她的父亲无礼的打断了她,威克姆先生同情心实在有限,如果在同情自己和同情玛丽之间做选择,好吧,他还是愿意同情玛丽小姐。 达西先生听到贝内特太太得意洋洋的向她的手帕交宣布朗伯恩好事将近,更加厌恶,也更加坚定的要拆散这门亲事。 他认为,他的朋友宾利先生还很年轻,并不着急结婚。而另一方面简小姐一定是为了她母亲的意愿,想要嫁给身价不菲的宾利做太太。 他绝对不容许他的朋友成为年轻小姐们晋身的跳板,为之利用,更不愿意见到自己的朋友一辈子不幸福。 看着宾利先生哭得伤心,达西先生和威克姆先生心里都不好受,于是起身离开宾利先生的卧室,让宾利先生调节情绪。 达西先生虽然做决定和劝说工作的时候冷静果断,其实心里也有些忐忑,毕竟他从来就不喜欢管别人的私事,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尽量谨慎。 家世确实重要,但如果男女双方确实是两情相悦,又另是一番思量了。 阳台上,“我做的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达西先生沉吟道。 已是深夜,威克姆用达西先生看不见的温柔目光看了眼达西——相比于达西先生,反而是威克姆先生更羞涩于表达自己的爱意,威克姆觉得有些冷,握住了达西的手。 “就算有什么不妥也不用担心,达西,好事多磨,我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就算不磨,好事也不一定会变坏,威克姆,我希望宾利先生不要承受我曾感受过的痛苦。” “达西先生,您太坏了,就算您再次挑起我的愧疚,今天我也不会让着您了。” “我不适合用后面做 爱,威克姆先生。” 这个理由显然很糟糕。 “哦?您的意思是我适合?” “这是事实,威克姆先生,您很享受。”达西先生对于情人很慷慨,可惜人的资质不同,威克姆某些方面显然比他天分要高。 “今天您一定不会如愿了,达西先生,因为我不会让你踏进我的房门一步!”声音终于不再悠然,染上十二分的恼怒——至于是不是恼羞成怒实在是不可得之。 “这实在是太遗憾了,威克姆先生,也太不公平了,我的房门可是一直为您敞开。” “亲爱的达西先生,您在床上的不公平才是起因,而我早已经看清您的狡诈,下定决心绝不再妥协了。”其实威克姆先生对于下位的问题同样并不讲究,只是喜欢与达西先生斗嘴罢了——十年前达西先生的那次献身状况实在惨不忍睹,威克姆并不想尝试第二次。 达西先生显然也深谙威克姆的温柔,也知道威克姆喜欢看他变脸,他自然愿意满足他的愿望。 威克姆先生的建议 初冬的伦敦也不让人觉得清冷,每个大城市总是要么让人觉得非常热闹,要么让人觉得异常孤独。 威克姆先生现在正住在达西先生在伦敦的别庄内,由于宾利先生的事情,他们自然不能再在尼日斐住下去,一是为了不让宾利先生与简小姐有接触,二自然是为了使他不再触景伤情。 由于威克姆先生一行去了伦敦,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不会知道朗伯恩经历了一番怎样的鸡飞狗跳,柯林斯先生——如果大家还记得此君的话,他是贝内特五位小姐的表哥——终于向他亲爱的伊丽莎白小表妹求婚了。 贝内特太太自然欣喜若狂,可惜伊丽莎白此女并不想让她开心,她竟然拒绝了!总是风风火火的贝内特太太自然不会姑息此不肖之女,她千方百计想要挽回败局,可惜柯林斯先生自负的认为幸福的机会一旦失去就不再有值得他重视的第二次机会。 等到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还发展出了个颇为喜剧的结局。柯林斯先生出人意料的在三天之内向第二个女人,夏洛特小姐求婚,并且征得了她的同意,马上就要准备婚事了! 贝内特太太的希望自然彻底落空,可是更让人不安的是,她们这才发现宾利先生已经走了很长时间,并且没有说明归期。 随着宾利先生走的还有威克姆先生,这对于所有的没有心上人的姑娘们来说秋末众多的舞会也变得稍稍索然无味起来。 伦敦一行自然是为了宾利先生好,可是大家都忘了威克姆先生曾在伦敦有过一段伤心事,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尽管近十年过去了,事情已经云淡风轻,也注定了威克姆先生对这个城市不会再有好感。 威克姆先生此时正在和达西先生玩台球,生疏了十年,再加上本来技术就没有达西先生好,威克姆先生自然总是落败。 又是一球击坏,威克姆先生把杆子给仆人收好,懒洋洋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不打了。” 达西先生看了看他,然后继续冷静专注的盯着球,非常利落的抽击,球按照他所想的轨迹一次又一次的落袋。 威克姆看似专注的盯着达西先生打球,其实是在走神。 他想到大丈夫也确实不该总是沉迷于旧事,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上次来伦敦接受国王封赏的时候并没有如此,这次来伦敦,他却总是能忆起一些不开心的往事。 台上只剩零星三两个球的时候,达西先生示意在旁侍候的人整理好退下。 达西先生由于插手了朋友的婚事,总是处于紧绷的状态,因为他总是一遍又一遍的确认自己所为是不是正确的。 一对情人各自有各自的烦恼,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忽视了彼此,威克姆和达西先生也都注意到了彼此的不对劲。 威克姆先生自然知道达西先生责任心之重,一定是在操心宾利的事,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明知道达西做的是错的,他却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要喝一杯吗?” “现在还是早上。” 威克姆看到达西先生的皱眉,知道他的自我节制又开始发挥作用,笑道,“时间也是为人服务的,心情不好还管是白天黑夜吗?你干什么总是追在时间后面跑?” 达西皱着眉点点头,接下了一杯酒。 “宾利的状态让我很担心。”达西喝了一大口,缓缓道。 宾利天生乐天的性格让他总是能够轻易忘记忧愁,找到能使他快乐的捷径。 可是这些天宾利一直都强颜欢笑,整个人奄奄的,连赫斯托先生都能看得出来他不开心。 威克姆自然也知道宾利先生现在的不对劲,其实宾利先生的这个状况很好理解,能够很简单的用一个词形容,失恋。 达西先生将酒杯放在一边,继续说到,“他失恋过很多次,可是没有一次严重成这样的。” 威克姆不由好笑,还失恋过很多次?这个小屁孩没想到也是个花花公子。威克姆想了想,决定仁慈的放过宾利先生一码,也希望达西不要再为此事忧愁,也不希望今后他为此事愧疚,于是说道,“达西,你这样在这里独自为他操心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他这次的情绪比往次的严重,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简小姐对于宾利来说确实不一般。更直接的说,宾利先生已经近乎疯狂的爱上了简小姐。” “可是我现在毫无办法可想,如果我继续保持现状,不知道宾利他多久才能平复心情。而如果我让宾利先生继续接近简小姐,那么贝内特太太的阴谋就会得逞,宾利为此妇利用,他将会成为此妇晋身的工具,很可能需要提携贝内特太太的所有女儿,而简小姐并不爱她,他下半辈子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达西,你怎么看简小姐?”威克姆问道。 “简小姐,”达西犹疑了下,说到,“简小姐确实是个难得的品性优良的美女。” “那么,你怎么会认为他们结婚后不会幸福呢,达西,简小姐不是个有心机的人,如果简小姐和宾利成就姻缘,这段姻缘的本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简小姐不是个情绪表露的明显的人,你也并不太了解她,怎么就能断定她不喜欢宾利呢?” “至于她的家人,确实有很多问题,”威克姆笑道,“可是提携妻族亲戚本来就是有身份的男人的义务,简的妹妹们能过得好,宾利也会开心的,反正都是要做的事,干什么管是不是为人利用了呢?” “我们现在只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去确认简小姐是否喜欢宾利先生。” 达西先生的烦脑解决了,他们马上就要再次动身,带着宾利先生前往尼日斐庄园,而如此一来,威克姆暂时得以远离令他烦躁的伦敦城,这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至于宾利先生,好像是终于得到家长同意可以买心仪已久的玩具似的,孩子般的活蹦乱跳起来。 威克姆先生的表白 朗伯恩就柯林斯先生求婚一事的讨论基本结束,只是可怜了伊丽莎白小姐要天天忍受母亲的脸色。 伊丽莎白的舅母菲利普斯太太接到侄女的求助信,菲利普斯太太格外喜爱两个大侄女,相比于她那有些不可理喻的小姨子,自然更愿意给予侄女们帮助和安慰。 接到信后,她就以串门子的名义带着自己的儿女们来到朗伯恩小住。菲利普斯太太一行受到了朗伯恩的一致欢迎——不管是正生气的贝内特太太,还是早就盼望着的伊丽莎白小姐——贝内特太太自然是希望能够得到同盟,她感觉到自己在家里孤立无援,伊丽莎白小姐则是希望她能够疏解母亲好让自己的耳朵得到解脱。 伊丽莎白和菲林普斯太太刚有默契的相视苦笑,菲林普斯太太就被她的小姨子半拉着进到屋里。 在伦敦,昨晚通过晚餐后的商量,宾利先生的烦恼解决了,要不是达西先生和他都还有些在伦敦的事务还需要一天结束,宾利先生简直就想立马回到亲切的朗伯恩。 达西先生得到威克姆先生的建议,也稍稍看开,准备顺其自然了。 唯独威克姆自己,尽管心情说不上坏,可惜也不能够轻易得到疏解。 初冬的稻田里,粮食刚刚全被收走,显得有些荒凉,威克姆带着达西的妹妹乔治安娜一起和zero在稻田里,乔治安娜的裙角沾上了很多泥巴,可是乔治安娜笑得很开心。 乔治安娜尽管腼腆了许多,在她的威克姆哥哥面前还是愿意放得开的玩耍,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笑了。 “威克姆哥哥!zero太坏了!老是不安分!你快来啊!快教训教训它!” “zero是最好的小伙子!是吧,zero?不要客气,帮我好好教育教育我不听话的小姑娘。”威克姆躺在堆在一边还没有收走的稻穗杆子里,丝毫没有救人的打算。 “啊!威克姆哥哥,你才是最坏的坏蛋!我要去找达西哥哥!”乔治安娜躲避着zero的追逐和喷着水汽的鼻子,跳着向庄园跑去,可是她哪能跑得过zero,一路不免磕磕绊绊。 威克姆难得在伦敦享受到了一个充满阳光的上午,自然愿意多晒晒太阳,于是闭着眼睛没有回去的打算。 “我的妹妹刚刚很严肃的要求我消灭你,威克姆先生,而我现在不得不奉她的命令前来见你。” 威克姆虽然闭着眼睛,早就听到旁边的动静。这种走路的节奏,多半是达西先生无疑。 “是吗?她用的是‘消灭’这个词?真是位狠心的小姐。” “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尼日斐庄园了,我见你几乎什么都没有准备” “除了几件衣服而已。” “你难道就这么无牵无挂吗,威克姆先生?” “什么?”威克姆微微睁开眼睛,达西先生就坐在他的身边,怪不得声音这么近,“达西先生,我没有庞大的家族,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你不需要为我担心。” “听着,威克姆,我知道近十年的时间我们会改变很多,当然也有些永远不会变。”达西沉默了好一会,却不是没话可说,恰恰相反,他有太多话想说,却突然不愿意伤害他的情人,现在他们的感情让他感觉到不确定,可是也许这只是十年所造成的距离感而已。达西先生最终决定仍然保持缄默,他不再多说,向威克姆先生生伸出手,“到早茶的时间了,威克姆,起来吧。” 达西先生的欲言又止显然让威克姆感到困惑,不过威克姆先生猜想宾利先生的问题也许明天就可以解决了,那么达西先生也许是由于他们之间的感情烦恼。 威克姆拽住达西的手从稻杆子堆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碎屑,对达西先生说到,“达西,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事烦恼,如果我自作多情,认为这与我的情感有关,那么我想跟你谈一谈。” 达西先生显然惊讶于威渴姆竟然能够罕见的明察秋毫,不过他的惊讶并没有持续多久,而后被喜悦替代。 “虽然我们之间有很多不确定,达西先生,像你所说,也许有很多变了的东西。但是你必须得相信,我一定是出于喜欢你,甚至爱你的原因,才有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看着达西先生仍然冷冷的眼神,威克姆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有点傻兮兮,假装咳了一声,脸色微红。 达西尽管认为情人的表白实在是太含蓄太没有热情了,可是丝毫不能阻止心底的愉悦。不过现在还是在室外,他努力一番还是决定克制自己,只是亲了亲威克姆的脸颊,没有说什么。将不远处的zero唤来,两个人慢悠悠骑着马回去喝早茶。 威克姆终于承认不能总把达西先生往好的地方想,一路上达西先生放在威克姆腰上的手总是没有消停过。 “达西!你疯了!这绝对不行!” “……” “该死的!就知道不能指望你这个没节操的家伙!”威克姆在达西的抱怨声中夹紧了马背,zero终于得以不再没劲的小步溜达,后退一使劲,向前奔去。 朗伯恩的下午,简收到了宾利小姐的来信,信上残忍的说到她的兄弟也许不会再回尼日斐庄园的消息不禁让简脸色大变。简一直对宾利先生这么突然的离开感到不安,看到这位她以为的好朋友的残忍说辞,简不禁伤心不已。夜里,伊丽莎白看了信以后,尤其是看到宾利小姐在信里大加赞赏达西先生的妹妹,觉得她实在合适不过的弟妹的话时,气得呼吸都喘不匀了。 伊丽莎白气愤极了,她实在是觉得宾利姐妹俩简直虚情假意透了!而宾利先生,伊丽莎白对他很不满,觉得他简直不是一个绅士,怎么能够这么偏信于自己的朋友和姐妹,怎么能够将自己的幸福交给旁人摆布! 伊丽莎白明确表示自己瞧不起宾利先生,简千方百计想要为宾利小姐姐妹和宾利先生找借口,可是心里的痛苦却是再也掩盖不了,她的说辞甚至连自己也不能够说服。 圣诞节就快到了,而朗伯恩接连发生了令人不愉快的事,幸好有菲林普斯夫妇一家与他们一同度假,要不然还不知道朗伯恩的圣诞节会多么的压抑不快呢! 这时候,伊丽莎白小姐无比庆幸自己的舅妈一家还在朗伯恩,这至少是令人高兴的一件事。 达西先生的危机 这一日是星期六的上午,终于准备妥当,达西先生一行坐在马车里前往尼日斐庄园。 乔治安娜小姐和威克姆坐在一起,达西先生和宾利先生则坐在对面。 宾利先生现在觉得有些忐忑不安,达西先生不怎么说话,乔治安娜在哥哥面前大多时候都已经习惯保持安静,威克姆因为离开伦敦心情舒畅,嘴角挂着笑的闭眼休息,并没有谈话的兴致,达西先生支着脑袋微笑的看威克姆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乔治安娜小姐看到哥哥的笑,转头好奇的看了旁边的威克姆哥哥一眼,然后也不禁笑起来。 于是,宾利先生不忿了,宾利不敢说达西先生,于是愤愤的盯着乔治安娜,呲了呲牙,“小丫头,你在笑什么?笑话我吗?” 威克姆被宾利先生的话吵醒,挣扎了一下,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于是喝了口水才把话说完,“怎么,宾利先生,你当着我的面欺负乔治安娜小姐?” “我怎么……敢,”宾利先生嘀咕,“欺负达西的妹妹?我可是珍惜生命的。” 乔治安娜笑了,碧蓝的大眼睛里除了羞涩终于染上一抹调皮,“威克姆哥哥,宾利哥哥以为我在笑话他紧张心上人呢!” “怎么,宾利先生,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闹笑话难道还不准别人笑吗?” “你,”宾利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这时候脸都红了,“你是混蛋!” “怎么?”威克姆邪邪一笑“十年来你骂人的话还是没有长进?” “谁,谁像你!” “我还听说,某人这十年来失恋过不少次?” “谁!谁告诉你的!”宾利先生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糗事被威克姆知道了,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并且他可能还得承受多少年后自己的孙子辈也会嘲笑他的巨大风险。 威克姆眼神示意,“就坐在你旁边。” 宾利先生偷偷哀怨地望了达西先生一眼,只是立刻把无形的刀收起来了。 达西先生看着得胜的威克姆和在一旁念念不停“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的宾利先生,咳了一声,警告的看了威克姆一眼,让车夫停下,先生们和小姐需要先下车活动一会儿。 终于赶在晚饭前到了尼日斐庄园时,有仆人将几封信送了来。 达西看过信,眉头皱了皱。 宾利和乔治安娜还没有换好装,仆人因为主人们刚抵达宅子有不少杂事可忙,剩下的两个也被差遣去帮忙了,客厅里此时只有达西和威克姆两人。 “怎么了,达西?”威克姆好奇道。 “凯瑟琳姨妈要求我去看看她,跟她一起过圣诞节。”达西先生尽管并不十分喜欢凯瑟琳夫人,可是凯瑟琳夫人再有什么不是,可也是看着达西长大,真的是全心全意为达西好的长辈,达西想了想,“我也没什么事,无法拒绝,你要不要陪着我去?” 圣诞节本来就应该亲戚团聚,凯瑟琳夫人几乎是达西先生最亲的长辈了,自然是应该去的。 “凯瑟琳夫人?”可是威克姆先生从来对凯瑟琳夫人没什么好感,凯瑟琳夫人想必也没有怎么正眼看过他,而另一方面。威克姆刚刚与达西先生两情相悦,自然不想这么快就分开。 最终还是喜欢达西的情绪占了上风,威克姆虽然心里已经愿意,可是他跟达西唱反调已经习惯了,威克姆先生挑衅地说道,“那位夫人我消受不起,不想去,达西先生还是另寻佳伴吧!” 达西先生虽说是个冷淡的性子,可是满心以为情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结果竟然遭到拒绝,气得牙痒。这个坏家伙昨天还和他浓情蜜意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宾利先生刚进客厅就看到了达西黑黑的脸色,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什么竟然能惹了达西生气,于是试图静悄悄的把迈进客厅的一只腿移除达西的视线之外。 可惜显然1米85的大小伙子的腿并不像是一只蚂蚁一样没有存在感。 “宾利先生。” “我,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陪我去趟朗伯恩。” 于是,此时宾利三人有些沉默的走在去往朗伯恩的小径上,宾利走在两人中间,他太过兴奋又紧张于即将见到心爱的姑娘,可是想要忽略两人的奇怪气压也不成。 宾利突然想起了他那日在尼日斐门口看到的两人的拥吻,不禁一下子面红耳赤,不自在起来。 “宾利,待一会你先别进去,过一刻钟再进来。”达西的意思他是要先观察观察。 “是。” “别太担心,宾利,我认为你的希望还是非常大的。”威克姆见宾利又开始紧张,不免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是。” 这一路上达西威克姆都分别与宾利说话,宾利总是一左一右的转头分别回答两人,等到这诡异的一行终于到了朗伯恩门前的小径,再拐过一个弯就可以看到朗伯恩的时候,宾利先生被单独留下。 威克姆和达西看了一眼,威克姆笑了笑,还是觉得达西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决定等到宾利好事成了后就不再捉弄他。 达西先生看到威克姆笑了,自己也禁不住想回笑,可是朱角刚刚牵动时忽然理智回笼,于是只能做出一个僵硬的撇嘴表情,冷冷看了威克姆一眼。 “请告知主人家,就说达西先生和威克姆来访。”威克姆开口朝胖胖的和蔼的女仆说道。 女仆慌慌忙忙跑上楼去。 达西皱皱眉,威克姆心情很愉快,说道,“干嘛非要觉得人家不符礼仪?为什么就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呢?我觉得这样的老人家很可爱啊!” 女仆下来说道,“太太请你们上去。” “威克姆子爵,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不像某位先生,竟然做了亏心事倒显得一点也不愧疚。”贝内特太太自从知道大女儿的婚事好好的竟然被这位可恶的达西先生搅和了,简直夜里睡觉都要对贝内特先生咬牙切齿一番,此时见到达西还有脸上她家的门,不禁显得极其没礼貌。 威克姆先生正想给达西先生一个嘲弄的眼神的时候,眼角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脸色不禁白了一白。 达西自然不会介意贝内特太太这等女人的无礼,只是突然看到坐在一边的一位女士,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转头朝威克姆先生看去。 达西先生的圣诞节 贝内特太太并没有在意威克姆先生以及达西先生的脸色。实际上,贝内特太太的世界很小,从来就不在乎不相干的人怎么想。 贝内特太太转身将先生们引导她的弟妹处。 “威克姆子爵大人,达西先生,这位是我的弟媳,菲林普斯太太。”贝内特太太非常自豪于她的弟妹,她的弟妹是个优雅智慧的女性,就是从不耐烦于妇人相处的贝内特先生也对其亲切有加。 菲林普斯太太站了起来,她看起来力图镇定,急促的呼吸却显得她并不太成功。 “这位绅士是威克姆子爵大人,”贝内特太太转手随便指了指达西,“这一位是达西先生。” “菲林普斯……”威克姆觉得嗓子似乎不太舒服,轻咳了一下,“抱歉,菲林普斯夫人。” 他短暂的思考了下此时需不需要装作不认识这位旧日的海琳娜小姐,毕竟,他和——现在该称呼菲林普斯太太——这位菲林普斯太太并没有什么柏须隐瞒的丑闻。 “谢谢您,贝内特夫人,”威克姆先生的情绪得到暂时的恢复,“但是我认为您并没有必要介绍菲林普斯太太。” “我于这位菲林普斯太太是旧识。” 菲林普斯太太的脸红了,她的心底有些恼怒于威克姆先生的无状,也有些惊讶于威克姆的风度,——或者说,其实是虚伪?但随即她的脸色又白了,难道威克姆是想要报复?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的家庭对于如今的威克姆子爵不会有丝毫抵抗之力。 “实际上,贝内特太太,”威克姆注意到了菲林普斯太太交错的表情,心里微微一痛,却反而侧过脸微笑着对贝内特太太笑道,“菲林普斯太太的故乡是隶属于达西先生家族的,我和达西先生年少时曾有幸前去度假。” 贝内特太太恍然大悟,放下了疑惑。 “当年我和菲林普斯太太还跳过舞呢!” 贝内特太太永远对这种事充满兴趣,“是吗?” “可惜当年我竟然因为夫人的美貌忘了舞步,这让我印象深刻,至今都深感不好意思啊。” 贝内特太太大笑起来,“天哪!真没想到!威克姆先生您也有那种时候!您那时的脸一定丢大啦!” 菲林普斯太太大大送了口气,心里既放松又觉得愧疚。 达西沉下脸,威克姆的舞步从来没有跳错过,威克姆甚至懂得很多更加繁复的舞步,可是他现在竟然因为菲林普斯太太这样取悦于贝内特太太这样的人! “贝内特先生,今天冒昧来访,我和威克姆先生能打扰贝内特小姐一会儿吗?” 贝内特先生从眼镜底下专注的看了这位让他不得安宁好一阵子的年轻人一会儿,点了点头。 威克姆先生其实并不觉得贝内特太太粗俗,相反,接触多了高高在上优雅得连扇子都要求摆动一定弧度的贵妇人,贝内特太太的聒噪给了他相当的愉悦和亲切感。如果不是他今天心不在焉,他觉得他是能够和贝内特太太高兴地聊上好一会儿的。 可是,比起现在说不清楚的尴尬,威克姆先生和达西先生显然没有忘记他们此来的重任。 “简小姐,你好。” “你们好。”简贝内特的皮肤仍然像珍珠一样散发着光泽,眼里对于达西先生也没有显露丝毫怨怼。 简小姐的颜色依旧惊人,达西先生并不能看出此时她是否憔悴。 “宾利先生让我带他向您问好。”达西先生紧紧盯着简的脸色,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是,是吗?”简小姐眼里有一瞬间的慌乱,可惜立马就恢复了,“请带我谢谢宾利先生,也向他问安。” “事实上,简小姐,”威克姆知道达西的试探并没有让达西看清什么,为了让达西放心,他继续说到,“宾利先生前阵子有很多事需要去伦敦处理,听说我们来朗伯恩,托仆人告诉我们他也会回来,也许今晚就能到达呢!” 简小姐再也无法掩藏她惊喜的情绪了,她的美丽的琥珀色眸子几乎瞬间亮了起来,达西先生深深地看了简小姐一会,转开了视线。 威克姆先生知道达西先生已经得到了答案,松了口气,他真得担心简这位善良的姑娘因为她的喜怒不形于色而使她错身于幸福的机会。 可是另威克姆没有想到的是,达西竟然匆匆以天色已晚为由向主人家告辞了。 最后告别的时候,威克姆沉吟了一下,还是不顾身旁的达西,开口问道,“菲林普斯太太,请问您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呢?” “圣诞节过后,先生。” 威克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转身跟在达西先生身后走了。 朗伯恩显然为这两位先生毫无来由的匆匆拜访惊奇,同时大家大肆称赞了一番威克姆先生的翩翩风度,听到简带来的消息更是欢呼高兴了好一阵。 可是过了短短一会另一位意想不到的先生的来访让他们再也没心思想那两位奇怪的拜访者,不久前的那种高兴也无法与现在的相提并论了。 达西和威克姆沉默的走在回尼日斐花园的路上,本来他们是打算呆在那里等宾利拜访的,威克姆先生不是笨蛋,自然明白达西的匆匆告辞是为了谁。 达西先生在小树林边越走越快,威克姆先生看不到达西的表情,虽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可是仍然抓住了达西的手腕。 达西先生立刻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威克姆,眼睛微微发红茨样子吓坏了威克姆,威克姆几乎以为达西先生哭了,可是达西先生的眼里并没有泪水。 达西声音颤抖着冷冷道,“你还爱着菲林普斯太太?” “不,”威克姆立刻回绝道,“我爱你。” 达西先生放松了下蹦蹦作响的神经,闭了闭眼,无法克制自己的将手放在威克姆先生的腰上,搂紧,觉得很委屈。 威克姆略矮于达西先生,稍稍抬高手臂,拍了拍达西,暂时将自己的情绪放在脑后。他一直想问清当年海琳娜离开的原因,为什么这么决绝,让他挽回的余地也没有。可是他知道比起那个深埋在心底的疑问和痛楚,怀里的这个人才是更重要的。 “那,”达西显然被威克姆先生拍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还是将问题问出口,“那你要不要陪我去凯瑟琳姨妈那度圣诞节?” 威克姆微微笑了,愉悦的心情一时胜于一切,“我怎么会不跟你过圣诞节呢,达西先生。” 达西先生的爆发(上) 达西先生和威克姆先生散步回到尼日斐庄园的时候,刚好是晚饭时间。 此时,天已经黑了,达西先生道,“今天就我和威克姆先生,可以开始了。”仆人们应声上前多点上了些蜡烛,然后上菜。 本来,吃饭的时候并不是不可以说话,可是此时达西和威克姆在空旷的餐厅里吃饭,也许是饿了,也许是有仆人在场,两人起先并没有说什么话,气氛也并不凝重或尴尬。达西先生看起来心情还挺愉快,吃得比平常稍稍多一些,而按常理来说威克姆先生这样应该没有心情吃东西的人也吃了不少。 等到他们都稍稍填饱了肚子,达西先生问道,“明天有什么打算,威克姆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打猎?” “是这样,达西先生,关于菲林普斯太太的事情,明早我需要拜访朗伯恩一趟。” 达西先生沉默不语。 “你不需要为此顾虑,有些时候我们必须自己拿主意,达西先生,请你允许,这是一件我无法自己想得开的事,我希望能自由支配我的思维和情感来处理这件事,否则很长时间里我很可能抱有遗憾和不甘。” “我的威克姆先生,”达西先生放下刀叉,擦了擦嘴,“我并没有阻拦您的意思,我想我大概需要阐述两个观点,第一,尽管我们是好朋友,但是我并没有这个权利妨碍你的自由,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只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适当的建议,否则我不会插手。” 威克姆撇撇嘴,是啊,你是不会插手,你只要吓唬吓唬我或者博得我的同情就可以了。 “第二,请你允许我结束晚餐,并且能够单独的享用我的书房,今天我需要看两本札记,所以请你不要来打扰。” 威克姆先生瞪着眼睛看着达西先生,以前达西先生千方百计要与他共处一室,为什么就恰恰在他说完拜访朗伯恩的时候说什么要用书房,不要去打扰?假惺惺! 威克姆先生虽然并没有怀疑达西先生对他的感情,可是却很怀疑达西的脑子是不是这十年里老化了,因为他现在丝毫感觉不到达西先生的聪慧与冷静。令人恼火的是他并不能现在把他的不满公然道出。 威克姆先生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达西先生知道自己已经对他倾吐爱意,他们就不应该再有类似的争吵和怀疑,幸福也应当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可是显然威克姆先生忘了恋爱中的人是多么的容易惶惑不安,缺乏自信。尤其达西先生经历过十年的苦恋才终于和他走在一起,达西先生对他的爱也要深沉的多,达西先生注定是要处在劣势上的。 达西推开了椅子,转身走了。 威克姆在饭桌上发了好一会呆,尽管还没吃饱,不过也没心思继续在餐桌上了。他匆匆擦了擦嘴,站了起来。 宾利此时正好冲进大门,非常兴奋地试图喊住快步上楼的威克姆,“威克姆,你听我说……”然后宾利先生惊愕的看着威克姆快速消失在楼梯转角。 “威克姆怎么了?”宾利问旁边的仆人,可惜仆人只是摇摇头,宾利匆匆把帽子和拐杖扔给仆人,饭也顾不得吃,跟着威克姆上楼去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达西?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威克姆气恼道,“我的一腔心意早就不止一次捧到了你面前!我甚至做了很多违背我的天性的事情。一切难道不是彰然在目吗,你不会是看不出来吧?” “我只是需要和菲林普斯太太好好谈一谈,你还以为我能做出什么?和她旧情复燃吗?”威克姆粗喘着气,抓着达西先生的肩膀,“趁我现在还能控制我的情绪,快点,达西,快说些什么,说你只是在闹脾气,等过了明天,这件事就这么让它过去。” “威克姆先生,”达西冷冷道,“知道么,十年间你没有写信给我,其实我并不责怪您的冷酷无情。因为我了解,我的爱情确实理当被拒绝。可是,现在您所说的爱让我从来没有这么沉浸在一个近乎完美的生活里。可是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威克姆先生,那就是,也许您喜爱我,但是那并不是爱!刚刚开始在尼日斐的时候,您的热情确实让我惊喜——应该说甚至让我乐得冲昏了头脑,没有多想您说的爱。等我稍稍冷静的时候,我猜想您这么对我只是害怕——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想——但您确实害怕我被伊丽莎白小姐抢走。” “达西……”威克姆震惊的望着面前的人,松开了在他肩膀上的手,不是这样的! “在伦敦的时候,您在我的身边,却总是心不在焉,我知道您在为往事伤心,也知道您并没有这个意愿向我倾诉,可是,”达西稍稍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知道你不是个情绪这么外露的人,你为什么不试图稍微在我面前遮掩,遮掩你的痛苦和怀念,如果你稍微为你的情人想过,就不会在他面前这么热烈的怀恋你的旧情人!” 达西的眼泪已经彻底无法抑制的流出来,从他那拥有坚硬线条的下颚划过,达西退后一步,有些难堪。 “达西!”威克姆此时觉得很痛苦,他为达西如此深切的不安的爱而痛苦,他从来没想过达西会这么没有自信到相信自己对他的爱是真的。威克姆上前一步,他并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接近此时的达西,只是下意识的向前挪动了一下脚步。 “而现在再次回到这个村子,”达西冷冷笑道,“看到了你的旧情人,你就这么急切?当着我的面询问她在这里待几天?你难道不明白,我刚刚在小树林边是在哀求你么?我如此放下我的身段,讨好你,希望你暂时不要满脑子的海琳娜小姐,可是真没想到……” 达西一顿,“我可真荣幸!盼到的竟然是这么个回答!” 达西先生的爆发(中) 威克姆先生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达西先生,他想要开口说话,喉咙里却堵着发不出声。听了达西的话又是震惊,又是痛苦,偏偏他又觉得达西先生说的话字字在理,无从辩解,又因为达西的痛苦而觉得更加万分痛苦,这种气恼折磨着他,让他的脸色铁青。 他无法立刻证明,他对达西先生的爱是非常深切的,并且这种爱自从他发现以后再无动摇。 威克姆先生现在的脸色很难看,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脑子里似乎在飞快旋转,其实却是一片空白。 他一遍又一遍思考着达西的话,竭力压制自己的渴望和焦虑想要解释清楚自己的感情,可是毫无用处,他看到达西的泪水,就无法理智的思考。 是的,谁说情感不需要理智的思考呢?当情感已经完全脱离理智的时候,这种情感就无法用语言表明。威克姆先生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即使此刻达西先生让他钻进火炉里以证明自己的感情相信他也会毫不犹豫! 当然,达西先生永远不会要求威克姆如此做,因此威克姆满腔勃发的情感毫无宣泄的出口,并且这种感情在面对达西先生的泪眼时还有非常快速的膨胀的趋势。 哦,该死的,威克姆心里低咒,放弃了口头的表述。他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眼睛里也已经充满泪水,身体也变得很僵硬。他知道他大概在达西的泪水面前大概是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了,他心底很着急,不想再和达西先生两眼汪汪的对视,怕达西先生认为他的眼泪是出自于愧疚。 达西先生见威克姆久久不说话,只觉得他的情感更是无望,心里害怕自己再多呆下去也许自控能捆会崩溃,在无情的爱人面前丑态百出甚至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当即立断,逃也般绕过威克姆先生,快速的拉开门,却见到宾利先生在门外惊愕的看着他,达西先生这才想起自己的脸上残留着泪水。达西先生微微尴尬一顿,门就被背后伸出的手狠命的关上,在走廊里发出巨大的回音。 威克姆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宾利,他全身散发着一种狠劲,从背后死死抱住了达西先生。 “你敢走!你该死的敢再动一动!” “你相信我说的任何一句话!为什么不相信我爱你这句是真的!” 威克姆大声的嚷道,泪水使他最后一句话破不成句。 “你明知道我对越是亲近的人口才越拙劣,所以你就这么欺负我,逼迫我?好让我为你心痛,好让我为你掏心掏肺?那么你就错了!” 话虽如此,威克姆的胳膊死死箍着达西先生,达西先生绷着脸,说不出话,只觉得自己的肋骨都快给威克姆勒断了。 “你觉得我是对你的独占欲在作祟?怎么,你以为我对朋友会有独占欲么?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比我多爱了十年我的爱情就是虚假的浅薄的?” “我完全无条件茨信任你,而我错就错在愚蠢的以为你也完全无条件的信任我。” “我难道还不够了解你?你对任何形式的伪装都极度憎恶,而现在,我把真实的威克姆放在你的面前你就受不了了?” “怎么,难道你希望我即使故地重游也表现的很快活?你希望我告诉你我愿意和你一起打猎实际上总是为旧情人的事伤脑筋?你希望我告诉你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海琳娜我的心里满满都是你达西少爷?” “我以前没有发现自己的感情我真是罪大恶极!我过去的十年一遍遍的想要写信给你,可是你让我跟你说什么,说‘嗨,我最近还活着,很好,你呢?’这样?假如我下一刻就死了呢?” “时间越长,我越觉得我其实死了对你才是件好事。我活着干什么?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的情况下让你牵肠挂肚?让你抱有希望傻乎乎的等着一个也许不爱你的人?而且,这个人不能给你婚姻,孩子,甚至很可能让你身败名裂命丧黄泉?你知道一个人连一封亲友的信都不能写在海上漂泊十年,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么?” “你这十年不好过,你是不是以为我这十年就是舒服安逸的在船上睡觉喝酒?” “你到底懂什么!是啊,我当初怎么会轻易的就离开!怎么,你倒是想得美,难道你想自己潇洒的环游世界,让我一个人陪着达西老先生么?”(注) “你这个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受过丝毫打击的大少爷就因为这些破感情的事你就受不了了?” 威克姆思维早已混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说话简直前言不搭后语。 威克姆先生为达西在他们之间的感情上的自卑感心碎,可是又觉得他自己除了不善表达和没有及时了解情人的想法以外自己并没有错,对于被达西误会感到万分委屈。 可是威克姆先生即使其他方面再聪明,他也不能了解到情人之间往往并不是因是非对错而起争执,最普遍的情况就是,情人之间因为不善于沟通,无法相互理解导致情感淡薄甚至至于破裂。 威克姆先生和达西先生这十年里都改变了很多,两个人却鲜少谈起分开的近10时间,一个对这十年心里满怀怨气和痛苦,另一个觉得这十年苦涩不堪回首。 十年时间,即使感情并不淡化也不代表两人之间毫无隔阂,两人又是好不容易两情相悦,在一起不免总是尽量小心翼翼。就连聊天也都是快乐的琐事,理论性的知识感想,政治性的事件甚至是邻居的八卦消息。 我们都知道,了解一个人往往不是通过他或她的快乐,反而是他们心底深藏的痛苦和阴暗面。 这一对情人,却因为太过珍惜彼此即使是争吵也谨慎的把握着度,又怎么可能更了解对方并且和对方拥有默契感呢? 注:上部的最后达西因为一团混乱打算周游世界,威克姆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决定还是由自己离开比较好,于是去参军。 达西先生的爆发(下) 威克姆只觉得自己简直太蠢了,他说完就后悔了,意识到自己说的完全没有安慰、表白的意思。 达西先生却不这么认为,如果说达西先生现在的心情是欣喜若狂那还不尽然。 威克姆先生现在由于刚刚情绪太激动,现在的力气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已经不如之前了,他感到虚弱,无力,恐惧和慌乱。 威克姆先生现在并不像他自己想的那么无力,达西先生觉得威克姆如果继续勒着自己的胸膛,他就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犹豫了一下,扳开了威克姆先生牢固的手。达西先生粗喘了一阵,回头把威克姆抱在怀里。 达西先生满怀着喜悦、愧疚、怜悯和缺憾。这真是一件让他出乎意料到简直不可思议的事!威克姆这十年里竟然对他怀着热烈的爱慕!尽管他曾经有所察觉,认为威克姆对他的感情远不止于友谊,可是他从来没有奢想过威克姆十年来会对他念念不忘。 当达西先生自己这十年来被他无望的爱恋和相思百转千回的折磨时,他曾记一度憎恨起威克姆的残酷无情。威克姆对他抱有深切和跟他一样长久的情感这确实令他感到快慰。可是,一想到威克姆也许在懵懵懂懂之间承受了和自己一样的痛苦的时候,他的残留的些许恼怒早就完全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了,他只感觉到威克姆是这么的可爱,他对于威克姆的爱和怜几乎一下子充满了他的整个理智和情感! 达西先生原本以为,只要能够得到威克姆的爱情,也许下一刻就死也没有什么让人觉得遗憾的了。可是他真正得到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曾经那么想是对于他们的感情为世所不容还有威克姆的不确定的感情而不安。 但是在这一刻他明白,即使那个相处的日子是一百年,他们也绝对不会再分开。一想到他们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了近十年,浪费了近十年,他就觉得有些遗憾。 达西先生怀着复杂的感情,伸手慢慢擦去威克姆脸上的泪水,带上一种幸福和虔诚,渐渐靠近了威克姆的唇。 达西带着呼出的热气温柔的凑上了威克姆的唇畔的时候,威克姆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毛头小子那段时光里去了。他不知道此刻达西先生有没有生气,闭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抿了一下达西的唇,达西先生却好像丝毫不为所动,仍旧轻轻碾着他的唇。他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望着达西,心下忐忑不安到了极点,他为自己刚刚口不择言指责达西感到万分后悔,天知道他绝对不是想这么说的! 达西的眉眼舒展到了极点,眼里带着温暖的笑意。威克姆一时为其所惑,稍稍拉开了些微距离,然后轻啄达西先生的眼畔,达西先生稍稍叹了口气,脸色更加柔和,薄薄的唇止不住上扬的弧度。 威克姆的棕色眼睛里还很湿润,达西从来不觉得威克姆先生长得非常完美,他的挑剔眼光对于情人也没有例外,他从不相信世上有完美的人物。也许是相处的太久,他反而可以指出威克姆先生这样那样的缺点——比如威克姆的眼睛小,额头有些高。可是现在,达西先生笑意稍淡,上前捧住了情人的脸,赞叹一般的看着他。 威克姆被达西先生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假装咳嗽的稍稍背过身。 威克姆先生刚刚稍有动作,达西先鳃当机立断的迅速吻了上去,可怜威克姆刚想要假装咳嗽,现在一口气被堵住,这时是真的想咳了。 偏偏达西先生并没有立马放过他,与刚才的吻不同,这次达西的吻深切而火热。 威克姆想要憋住,可惜他忘了有一天他讽刺宾利先生的话,当时宾利先生在安静的休息室放了个响亮的屁,脸红了一下,威克姆笑着讽刺道,“宾利先生,您不用觉得您的忍耐力太差,要知道,这世上只有两样东西是不能忍的,一个是咳嗽,而另一个……就是放屁哦!”当时宾利先生简直想要杀了这个损友的心都有了。 而现在,威克姆又要承担起他的某些时候不厚道的报应,他实在忍不住,推开达西先生,剧烈的咳嗽起来。 达西先生微微一愣,然后无奈的笑了起来,拉过了威克姆,轻轻抚着他的背。 威克姆先生被他抚得心浮气躁,嚷道,“别婆婆妈妈了,”威克姆扯着达西先生的衣领,“就在这儿吧!” 达西先生被威克姆难得的豪放——威克姆不喜欢除了卧室的任何,咳,办公地点——给弄得一阵心猿意马,任由他扯着衣领并不动作。 等到两人都已经衣衫凌乱的时候,达西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制住了威克姆的手,迅速拉开了书房的门。 宾利先生嘴巴张大,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威克姆一看宾利竟然在外面,先有些不好意思,随及又觉得此人真会搅他人的好事,恼羞成怒,没好气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宾利长者嘴巴一时半会闭不上,“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告诉你们,啊!对了!贝内特小姐接受我的求婚了!她竟然接受了!” 威克姆只觉得宾利是个傻蛋——尽管威克姆在感情上只有比宾利先生更傻的份,可是,傻蛋之所以傻,就是因为他们从来意识不到——简贝内特能答应他的求婚,结果未婚夫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威克姆瞪着他,“知道了,亲爱的宾利先生,恭喜,您真是太幸福了。” “啊,”宾利连连点头,“啊,是。” “慢走!”然后门砰的一声大力关上。 牎 “你不该这么没礼貌,威克姆。” “少罗嗦!是男人就快点!” 于是,达西先生要为他是不是男人这个很严肃的问题作出最有力的证明,自然就无暇顾及宾利先生了。 宾利先生仍然站在门口好一会,为刚刚两位朋友的衣衫不整的模样,也为之前那对朋友的争吵,他很苦恼,两个好朋友成了彼此的伴侣,他们的爱这么情真意切宾利自然为他们感到高兴,可是他为什么会感觉到有些孤单呢?好像被排斥在两人之外似的。 可是,一想到他亲爱的简姑娘,而且这位亲爱的简姑娘将会陪伴她度一辈子,他就又觉得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至于男人之间的爱是否是一种乱囵或变态什么的,宾利想都没想。宾利性格纯善,即使是讨厌的人也能轻易原谅,并且主动千方百计为他们寻找借口,更不用提这两个最亲密的儿时朋友了。 他听到里面一阵凌乱的响声,又想起两位朋友衣衫不整的模样。 难道,宾利先生睁大眼睛,难道他们在打架? 太奇怪了,难道男人之间的爱是通过打架来表现的么? 贝内特太太的喜事 朗伯恩已经很多天都弥漫在喜悦的气氛中了,宾利先生即将在圣诞节后迎娶简贝内特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赫福郡,贝内特太太的喜悦似乎整个赫福郡都不足以承载——因为贝内特太太发现在整个她认识的24户人家里她都已经倾诉遍了,再也找不着一个新鲜的人来炫耀这桩再完美不过的婚姻。 贝内特先生自然是其中的直加受益者,因为他已经多天没有怎么见着他的活宝太太在他面前转悠了。 每当贝内特太太在街上挥着手帕喊住一个认识的太太或小姐,那位太太或小姐都会面带微笑向她道出恭喜,不可谓不真心——也许这恭喜里确实含带嫉妒,但是圣诞节当前,节日的喜悦也轻易便将这种嫉妒化解。 相比于朗伯恩,尼日斐庄园倒还算是冷静,因为赫斯托夫人姐妹早在前天就赶回来了。 将有一位贝内特作宾利太太对于赫斯托夫人姐妹俩来说无疑是个噩耗。要知道,简姑娘即使再怎么可爱,但是做她们的嫂子/弟媳?上帝,她们想也没想过!赫斯托夫人简直可以想象当她的弟弟家里有了女主人,而这位女主人的母亲又是这么个货色,她不知道该面对贝内特太太怎样的趾高气扬呢!她和丈夫难道还会有好脸色看吗?贵族的脸面还能否保持? 宾利先生极度喜悦的心情显然在他的两个阴晴不定的姐妹面前遭受到了打击,于是宾利先生也不再呆在尼日斐,整日的往朗伯恩跑了。 赫斯托夫人知道事情无可挽回,自然也就放弃了恼怒和不甘,随着兄弟前去朗伯恩,弥补之前并不足够的礼节和热情了,宾利小姐没有道理一个人留在先生们中间,于是也随同前往。 赫斯托先生从来不敢招惹达西,两个人又玩不了惠斯普,于是只好一个人喝闷酒。 既然情势如此,威克姆也就无法拒绝和达西先生呆在他的书房里了。 如果有人以为威克姆和达西先生整日的呆在书房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也太不靠谱了。事实上,这两个人倒还真都没有这个意思,既然每个晚上都能得到满足,如果白天在干些什么那也太不节制,两人也没有这个精气。 可是,没有这个意思,两人一本正经本本分分的读书没有丝毫小动作。休息的时候聊天,两人讲着讲着就凑一块了,也难免有时擦枪走火有些控制不住——幸好,威克姆呼出一口气,两个人总还有点节制,否则,白天仆人频繁走动,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再过两天,他们就要带着乔治安娜起身前往达西先生的姨妈凯瑟琳夫人家了。此次,拜伦也随行,自从拜伦回到家族后,家族自然不肯让拜伦给一个区区靠海军晋身的贵族做副官,这实在是让他们在伦敦这个贵族荟萃之地大失颜面。不过,有这样的朋友倒不会让他们难堪,于是两方各退一步,拜伦也不耐烦和一群老头子喝一个小时的下午茶,答应了。 威克姆先生心里毫无芥蒂,他原本就没有当拜伦是自己的仆人或下属,拜伦也没有干过多少副官应该干的工作。此次随行,威克姆是考虑到拜伦已经没有什么近亲了,拜伦的亲戚们的嘴脸威克姆又一清二楚,如果单独留下拜伦在伦敦,拜伦大概又是跑去酒馆大酩一场到深夜然后胡乱唱诗而已。 当威克姆先生邀请拜伦一同过圣诞的时候,拜伦的眼睛立马红了。 拜伦很不好意思,威克姆也觉得有点尴尬,他笑道,“凯瑟琳夫人并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人,也许我请你去反而是让你受气呢!” 拜伦先生小时候就是个漂亮的男孩儿,长大后更见俊秀,他的眼睛却一向冷傲透着凌厉,性格脾气更是不让人小觑,尝常得罪人。威克姆先生却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他,在他面前简直像是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 “好了,拜伦,你现在是拜伦勋爵,也是一个成年人,我不是说因为这样你就不会被外界伤害。世人的眼光,越是你身处高位,就越是觉得芒刺在背。可是,拜伦,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处境越高的人,岂不是越不幸?” 威克姆看着拜伦涨红的脸,也并不考虑什么历史文化是否因此改变,仍然无情说道,“如果我不认识你,我自然是会欣赏你的作为。可惜,我知道你的初衷绝不是为了名声,这一切也就对你毫无意义,贵族可能会清醒,可是让他们为此放弃罪恶的源泉——爵位和财富,那是绝不可能。” 威克姆知道最近拜伦的诗风靡伦敦,拜伦也成了宫廷的宠儿,威克姆并不是想干预拜伦的决定,他只是想要拜伦想清楚,贵族的新鲜感到底能保持多久? 天才的智慧和勇气固然可敬,威克姆却希望拜伦也能拥有凡人的平常心,在有所成就前先学会快活。 可惜,威克姆先生总是在认为他已经完全适应生活的时候生活总是会不甘寂寞的——有时戏剧性的——插上一脚。 当威克姆在傍晚之前从伦敦坐着马车赶回来的时候,从外面开来尼日斐庄园的大客厅小客厅都透出明亮的烛光来。威克姆不解,这些天不是只有达西,赫斯托先生在家吗?连乔治安娜都被拉着去参加聚会了,怎么还会点这么多蜡烛? 尼日斐庄园的客厅里。 来使奈特先生已经察觉到了面前这位达西先生的不悦情绪。这倒不是说达西先生不高兴的情绪很明显,只是,达西先生有时候即使心情挺愉快,别人还以为他不高兴呢,更何况,他现在确实不高兴。原因无他——这位奈特先生实际上是克劳德先生的随从,这次奉命带信来访,并且明确表示要亲自交到威克姆先生手上。 “达西,什么人来了?” 威克姆先生当下看到奈特先生的时候,脸就黑了。 “长官!”奈特先生有五官深刻,亚麻色的头发里有些缕迷人金色,他有些激动,声音里特有的军人的利落结合他有些懒散的意大利腔,有些奇怪的给人一种麻麻的感觉。 可惜威克姆先生体会不到这种魅力,他的脸更臭了,“你怎么在这里!赶紧该回哪回哪!” 奈特先生是他的前任——现在应该是前前任副官,他们相处了一段非常愉快的上下属的日子。可惜,在知道原来他是克劳德的人之后,威克姆简直是用什么语言也无法表达他愤怒的心情!这简直是无视他!无视他的船!他的军队!一个海盗头子,竟然敢把他的亲信安排在赫赫有名的英国海军军舰上! 如果不是这么仓促,也不会轮到拜伦先生来当这个不合格的副官。 奈特先生眼睛一黯,但随即正色道,“这是克劳德先生的信,请长官过目!” 达西先生的猜疑 相处这么久的随身下属,早就已经把他当作朋友和战有,威克姆在海上的时候本想着自己退役后就把自己的海军交给他,没想到他竟然算是一个海盗。 如果威克姆这时候还在役,说不定要犹豫一下要不要逮人可惜不是。过了这么久,威克姆先生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即使是念在旧情上,立马把人赶走也是不可能的。 “不要叫我长官,我已经不是你的上司了。”威克姆先生接过信,结果越看脸色越不好。 达西先生一直沉着的坐在沙发里,看着威克姆和这位奈特先生的表情,并没有开口问话。 “你是说,你现在又是我的副官了?” “是,是威廉公爵殿下亲自任命。” “该死的官匪勾结!”威克姆嘀咕道,他对这些权势滔天的贵族也没有办法,初时还觉得荒谬,在他见过很多海盗头目在各国宫廷里人模狗样的和贵妇人调情后,更加深了对战场的厌倦感。 “你跟你的主人原话表述,就说我一辈子也不会再踏上他的地盘!让他不要再白日做梦了。” “大人,克劳德先生这次是真的诚心诚意邀请您前去游览小岛的,他希望您能给小岛取个名字。而且,”奈特先生犹豫了一下,天蓝色的眼里一抹忧郁,“克劳德先生已经不是我的主人了,您才是。” “见鬼的主人!”威克姆气急,“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是什么吗,奈特?” 奈特抬起了头。 “不是你的背叛和隐瞒,奈特,是你的不问是非便盲目屈从!我不敢相信,被我当成战友和朋友的人竟然彻彻底底是一个仆人!”威克姆先生十年军旅,能够迅速崛起,骨子里的军人傲骨自然不会少,最是看不起软弱的人,“你这样的人,我不会接受成为我的属下,因为你根本不是个合格的军人。” 谈话没能得以继续,仆人进来说宾利先生一行在晚餐之前回来了,奈特先生什么话也没说,沉默退下。威克姆气得直撇嘴,又觉得无比失望,遂不想再想此人。 “威克姆先生,达西先生,我吃过饭去散步吧,今天的夜晚多么好啊!”宾利先生的情绪已经持续高昂了很多天,对什么都表现的无比宽容,或是兴趣勃勃,“刚刚那人是谁?为什么你不介绍?这太不好了!” “我以为今天镇上仍有舞会。”威克姆因为想到了些不愉快的事有些阴晴不定,但看着宾利无忧无虑的样子令人愉快,赫斯托夫人察言观色的样子又令人讨厌,决定暂时放下心事。 “啊,确实是有舞会,可是我们突然想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你们吃饭了,小姐们也同意,所以就决定放弃大好的舞会,回来陪你们这两个寡人啦!”如果是对着达西先生,由于总含着些敬畏之情,宾利自然不敢这么说。威克姆先生总是捉弄他,宾利偏偏却对威克姆不服气,总是喜欢挑衅。 “真是太谢谢你了,”威克姆似笑非笑,顺了口气,坐在达西的对面,“不表示一下你的荣幸感激之情么,达西先生?” 宾利尴尬的朝着达西先生傻笑。 “过来,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乖乖走到哥哥面前,睁着大眼睛看着达西先生。 “玩的开心么?” 乔治安娜点点头,被拉着紧紧坐在了达西先生的旁边。 两位小姐终于换好装,进了客厅,尽管宾利的表情奇怪却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在先生们向她们问过好后各自找了位子坐下。 “威克姆先生圣诞节有什么打算么?” 赫斯托夫人自然知道宾利小姐现在的心思,宾利小姐的心在动摇,可惜,赫斯托太太仍然更中意达西先生做她的妹夫。尽管威克姆先生如今身份不同,可毕竟没有家族的支持,孤家寡人如何能有什么作为? 威克姆正和宾利大眼瞪小眼,闻言看向赫斯托夫人,“打算?哦,我要跟达西先生一同去玫香园。” 赫斯托夫人一笑,不经意看了宾利小姐一眼,确认道,“年后就要准备婚事,朗伯恩想必很热闹,不在这儿待着么?” “谢谢您,夫人,我会在婚礼前赶回来参加的,您不用担心。” “我想是时候开饭了,女士们。”达西先生站了起来,于是众人停止谈话,随之前去餐厅。 饭后,聊完天,书房里,威克姆有些烦躁的翻着书,最终把书放在一边。威克姆先生站了起来,走向达西,然后靠在书桌上看着他。 “拜伦答应和我们一起过圣诞。” “恩。”达西翻了一页。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克劳德。” “恩。”达西又翻了一页。 威克姆抢下了达西先生的书。 达西先生疑惑的望着他。 “见鬼!”,威克姆怒视达西,“你看书这么快么?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达西无奈的看他一眼,“我是在查一个地名,威克姆先生。” “是……吗?”威克姆先生有些尴尬,把书还给达西,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愧。 达西并没有接书,他本想取笑威克姆先生一下,可惜嘲弄的本意完全被愉悦的心情打消。他拉起威克姆的手在他的手心轻轻吻了一下,笑道,“我向你保证过,威克姆,我会试着放下我的多余的猜疑心。” “是啊,”威克姆仍旧有些沮丧,“可我并没有把你的保证听在心里。” “尽管我绝对没有猜疑你,威克姆先生,”达西先生看到威克姆沮丧的表情一笑,“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可以知道克劳德先生在信里写了什么吗?” 威克姆狰狞地笑了,“去死!” 凯瑟琳夫人的王国 如果说讨喜的女人都是相似的,那么讨厌的女人就各有各的讨厌之处了。 一个十分讨人厌的女人,威克姆认为当面表现自己的厌恶尽管失礼,但尚可理解。如果这个讨人厌的女人还有不凡的地位和财富,最恰当的做法自然是敬而远之。 威克姆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是如果这个女人和自己还有着不可切断的关系——比如爱人唯一的近亲,那么别无他法,只好忍受了。 凯瑟琳夫人露出稍稍惊讶的表情,“威克姆子爵完全没有亲戚么?” “完全没有,夫人。”威克姆先生很是怀疑凯瑟琳夫人是否其实对他的了解比他自己还一清二楚,毕竟她和自己的父亲可算相识多年,可恨其在此装腔作势。 “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夫人。” 威克姆以极大的耐心回应此妇,年少的威克姆也许绝不愿在此受气,威克姆的气度养于十年磨砺,自然非凡。 更何况凯瑟琳夫人的住处犹如宫殿,尤其是历史悠久的壁画美轮美奂,细微处都很动人。环境优美,身侧还有良伴,他心旷神怡,就更不会在乎了。 “真可惜!”凯瑟琳夫人的表情丝毫没有惋惜的样子,“一个地位卑下之人,再如何的年少有为,如果没有家族庇佑,也难成大器。您说是么,威克姆子爵?” “凯瑟琳夫人,”达西先生尽管早知姨妈的脾性,可是仍为姨妈无礼的纠缠不休恼怒起来,“没有家族庇护尽管令人遗憾,广结善友也可弥补不足。” “是啊,凯瑟琳夫人,有达西先生这样的朋友是我的幸运。”威克姆本想敷衍,没想到达西先生反倒先于他恼火起来。威克姆先生瞥了达西先生一眼,笑了笑,反驳凯瑟琳夫人道,“可惜,夫人,我胸无大志,而名利只能是对付名利者的武器。好处多了,也许对我来说是大材小用。” 威克姆先生的自知之明显然令凯瑟琳夫人感到满意。 可惜刚刚由于搭西的声音里仍然冷静平稳,凯瑟琳夫人又总是喜欢高昂着头,几乎从不察言观色,自然体会不出达西先生的不快。 “威克姆子爵既然已经有了爵位,怎么说也不应该总是靠着朋友,居无定所,如此实在有失身份。威克姆子爵,想好在何处置宅了么?” “夫人。”达西先生沉声道。 “怎么了,达西先生?” 达西先生轻轻深吸一口气,“总是谈论这种事小姐们也许会厌烦的,德包尔小姐最近身体还好吗?” “很好,达西先生。”德包尔小姐是凯瑟琳夫人唯一的女儿,除了少量的拜访,长期呆在玫香园(凯瑟琳夫人住处)里,脸色苍白,身体羸弱。德包尔小姐的性格虽不像她的母亲一样强势夺人,可是骨子里的傲慢却和她的母亲如出一辙,即使是宾利小姐也不能与之相比。 德包尔小姐不爱说话,只说了一句,便坚决不开口了。 威克姆先生带着笑意的看着德包尔小姐,他觉得,比起德包尔小姐的寡言来,达西先生的某方面的傲慢简直就变得可爱起来。 德包尔小姐不齿威克姆先生晋身前的身份,虽然威克姆先生俊美的外表,有度的礼节非常容易使女性拥有好感,可惜显然这里面需要将德包尔小姐母女排除在外。此时见到威克姆先生看过来,不禁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冷淡的笑容,她不知道,威克姆先生其实正在走神。 “威克姆子爵,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威克姆回过神,笑道,“至少不在亨斯福德,夫人,您的玫香园如此宏伟,我实在不敢与之争辉。” 凯瑟琳夫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声音也和气了很多,“这你完全不必担忧,子爵,你完全不用拿你的住处和玫香园比。你大可放心来到我的教区,我从来不要求教区里的村民拥有华美的豪宅。” “当然,夫人,只有您和德包尔小姐才配得上这样的宅子。”威克姆先生非常诚恳的说道。 凯瑟琳夫人已经太过自负,完全听不出威克姆先生稍稍大胆的嘲讽。她微微的点点头,暂时放过了威克姆先生,亲切地问起在一旁的乔治安娜来。 达西先生的恼怒之情无以言表,不禁气闷。 “凯瑟琳夫人,您如果不介意,不知是否介意让我兄妹二人带着两位绅士参观玫香园?” “当然不,亲爱的。” 凯瑟琳夫人和达西的母亲是姐妹,感情深厚,又同样嫁给一方豪富,联络颇多。可惜达西夫人夫妇相继早逝,凯瑟琳夫人觉得自己有义不容辞的照顾之责任,因此自然对自己的侄子女异常关心爱护。这种爱护之情达西先生自然不是不知,因此即使在如何生姨妈的气,也从来都不发作。 拜伦先生早在威克姆先生之前就受到一番凯瑟琳夫人的‘宠爱’,可是拜伦先生脾气直率容易粗暴,如果不是威克姆先生在场,恐怕早就告辞了。 威克姆先生好笑的看着拜伦先生焦躁的样子,说道,“如果拜伦不介意,你和乔治安娜可以去马厩里玩一玩。” 威克姆自然知道乔治安娜和拜伦在什么方面拥有共同爱好。 拜伦先生此人别扭,由于自卑于自身残疾,在他认为的完美梦中情人乔治安娜小姐通常是一个字不说。拜伦先生的异常如此明显,威克姆做不到任其自然了。 拜伦和乔治安娜相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对不起。” “什么?” “我为凯瑟琳夫人的无礼道歉。” “这不关你的事,达西先生。适当的对女性宽容和讨好,这也理所应当是绅士该做的。” “尽管你有很多的优点,威克姆先生,我也不会承认你是一位绅士。”达西见威克姆果然并没有丝毫气恼,也就放下心。 达西先生显然是听出威克姆先生方才话中的讽刺的。 “好吧,”威克姆先生无奈道,“达西先生,您非要让我说出来我是因为抵挡不住您的魅力,所以才讨好凯瑟琳夫人的吗?” 达西先生不语。 平安夜的前夕 威克姆已经习惯了海上和沿海地区的气候,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经历的最冷的冬天。 玫香园在两个月前就开始为圣诞节做准备了,越是临近圣诞节,玫香园倒越不显得慌乱。 尽管威克姆自始至终都认为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和达西先生的彭波利庄园相提并论,可是他也愿意承认玫香园也有非常可爱之处,只是有太多人工的痕迹。 整个玫香园外围的花园都被火炬点亮,不得不说凯瑟琳夫人再有什么不是,威克姆其实也并不大关心。不仅如此,他觉得还应当至少感激凯瑟琳夫人对于玫香园的设计装扮如此用心,尽管也许这一切都仍然来自于这位夫人膨胀的虚荣心。 比之玫香园的花园,众多的蜡烛照得客厅更显得富丽堂皇,佣人们带着客人穿过客厅,来到主人所在的小会客室。 凯瑟琳夫人和蔼的站起身迎接柯林斯夫妇,威克姆同样站起身,有些惊讶,没想到柯林斯先生竟然和夏洛蒂结婚了。 之所以他还能记得夏洛蒂,是因为夏洛蒂是他所欣赏的那种女性,在舞会上遇见这么多次,跳过舞也有过交谈,自然不可能毫无印象。 威克姆有一些惋惜,柯林斯先生真是一个走运的家伙。 “嘶……” “有何不妥,威克姆子爵?” “没有,夫人。”威克姆心里低咒一声,热恋中的人真是太傻,再讨厌不过了,威克姆的小指指尖还隐隐作痛。 “我想我的客人们达西和威克姆子爵都认识,柯林斯先生是教区的牧师,我很欣赏他,他也是我推荐上去的。” 柯林斯先生在凯瑟琳夫人面前用卑躬屈膝来形容恐怕也道不出其中万一,他立刻上前一步,激动说到,“承蒙您的恩惠,德包尔夫人。为报答您的恩惠,我日思夜想唯恐有不足之处。” “恩,”凯瑟琳夫人很满意,丝毫没觉得有不适的反应,“这是达西先生的妹妹,乔治安娜小姐,那个是拜伦勋爵。” 柯林斯先生觉得实在是太荣幸了,尽然能够一下子见到满室贵人。只是可惜他总是在达西先生处碰壁,因此倒也不敢太过放肆,也幸好如此,乔治安娜才没有受到惊吓。至于拜伦,他虽然不认识柯林斯先生,可是曾在一次舞会上见过他的丑态,于是对他连基本的礼貌都欠奉。 柯林斯先生显然并没能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一直侃侃而谈,一会说德包尔夫人您把玫香园装扮的太壮丽了,一会又说达西先生您的妹妹也这么有淑女气质。 “威克姆先生,你刚从尼日斐庄园过来吗?” “不,有两个星期了。” 夏洛蒂打听了自家情况以后,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了,“您有伊丽莎白小姐的消息吗?她还好吗?” “在我走之前都很好,柯林斯夫人。” 夏洛蒂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嫁给了曾经向自己的朋友求过婚的人,到底还有些不安,以为别人心里一定会耻笑自己。 “您现在过得很好,夏洛蒂小姐。”威克姆冲夏洛蒂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夏洛蒂微微笑了。 “你们在说什么,柯林斯太太和威克姆先生?” 凯瑟琳夫人蛮横的打断柯林斯先生的谄媚,插入威克姆两人间的对话。 “夏洛蒂在问候家人而已,夫人。”凯瑟琳狐疑地看了看威克姆,并没有多说话。 这个晚餐尽管有客人的加入,可惜也没有让威克姆先生觉得愉快多少。 威克姆拿着蜡烛,小心翼翼的走在阴暗的楼道里,尽量减少发出的声音以免惊起仆人。 “嘶……”威克姆一惊,滴蜡倾斜,最终滚落到他的手上,一瞬间的炙热温度让他稍稍紧绷的神经被刺激,口里发出了声音。 “怎么了?” “嘘……”威克姆示意达西先生不要发出声音。 达西先生轻笑一声,“不要这么紧张。” “该死!”威克姆恼怒的低咒一声,“闭嘴,快点!” 刚刚吃过晚饭威克姆和达西先生又去了小树林散步,回来的路上就有些意犹未尽了。达西和威克姆都不愿意在这么好的夜晚里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睡觉,作客玫香园,也注定有一些事不太方便去做。 (……不是河蟹,是木有……) 威克姆先生□过后。 达西先生尚没有尽兴,对威克姆说到,“到我上面来。” “明天要六点半起来,有很多事要做,而现在已经快两点了。”威克姆不耐烦道。并且同时手一推,一个翻身,滚到床的另一边,趴在枕头上眯着眼睛睡觉。 达西先生惊愕又恼怒的看着威克姆,他觉得他随时可能气死。 “你怎么能这么做!”达西气急败坏,“刚才是谁那么急切的?” 威克姆迷迷糊糊间反省了一下,最终还是向睡意屈服。 半晌,达西先生看着沉睡的爱人,觉得也许另一种死法才更让人不甘。 乔治安娜的兔子 这日,大雪皑皑,达西先生和威克姆带着枪去山后打猎。 “宾利的婚礼就要快了,达西先生,”威克姆放下枪,仆人上前把枪拿走。 “恩。”达西瞄准了一只候鸟,暂时没说话。 等到一声短暂而尖锐的嘶鸣响起,达西先生淡淡笑了,然后也把自己的枪递给了仆人。 “哦,”威克姆先生有些懊恼,“这次我输了。” “我想如果你不是那么卑鄙的打扰我的话,你能输得更光明正大点,威克姆先生。”达西看了一眼威克姆懊恼的表情,心里有一些得意,这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胜利品了。 拒绝了仆人的跟随,达西和威克姆在山后的小林子里散步。 “我们什么时候回尼日斐庄园?”威克姆先生重新拾起话题。 “后天清早,这样我们可能赶得上晚饭。” “啊,”呼出一口气,威克姆先生惬意的说道,“真没想到在我眼里小孩子一样的宾利先生竟然就要结婚了。” “怎么,威克姆先生,你也想结婚?” “跟谁?”威克姆立即吃惊的停了停脚步,看了看达西先生冷漠的侧脸,笑了,“跟你?” “难道你还有其他的人选,威克姆先生?” “您的自大有时候让人汗颜,达西先生。”威克姆最讨厌的莫过于达西刻薄嘲讽的语气,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有对此作出改变的想法。 如果哪一天达西先生变得温和有礼,威克姆心里嘀咕,他不能保证他能适应达西先生的转变。 曾经达西先生很疑惑的问过他,“你为什么要所有人都喜欢你?” 威克姆先生总是希望能够满足所有人的要求,爱惜自己的名声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而显然这样苛刻的自我要求达西先生并不赞同。 “如果我不是认识你这么久,威克姆,我一定会认为你是一个虚伪的人。” 威克姆无赖的笑道,“我也没办法,达西先生,完美总是和虚伪挂钩。” “威克姆先生,我收回前言,您不是虚伪,是无耻。” 于是,这一对情人送给对方的总结,一个是刻薄,一个是无耻。 但是情人之间总是这么奇怪,尽管两人偶尔互相鄙视,却不能阻止他们大多数时间柔情蜜意。 威克姆示意达西先生不要讲话。 兔子的行动被厚厚的雪层阻碍,威克姆猛的一扑,抓住它的后腿,进而抓住了它的耳朵,拍了拍身上的雪。 达西挑了挑眉。 “给乔治安娜的,达西先生,这个大概不需要你的同意吧?” 灰黑条纹状的野兔偶尔挣扎一下,但是它的抗议并不能让威克姆先生想起它作为礼物应有的礼遇。 威克姆和达西沉默的走在雪地上。 “达西,凯瑟琳夫人曾问到我有没有房产。” 达西看了一眼威克姆,“你不用在意凯瑟琳夫人说的话,我的姨妈其实并没有恶意。” “让人相信很难。” 威克姆笑了笑,阻止达西的话,“凯瑟琳夫人说的话还不足以打击我的自尊,达西先生。我是想,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也算有房产。” 看着达西先生的眼睛,威克姆有些尴尬的说道,“其实就是尼日斐庄园。” 达西微微吃惊的看着威克姆,然后生气的抿了薄唇,惬意的神色一扫而空。 威克姆没有注意,继续说到,“但我想显然住的离贝内特太太一家这么近会让我的朋友们厌烦,所以我打算开一个军人俱乐部。” “俱乐部?”达西暂时放下‘想起威克姆原来这么早以前就回来却没有见他‘的恼怒,表示疑惑。 “类似于酒吧的娱乐场所。” 达西先生的脸沉了下来,“你要开妓院?” “当然不是!” 威克姆先生手上的兔子被惊得猛烈挣扎了一下。 “是供给高级军官们休息,结识的场所。” “无聊之下的产物?” 威克姆一梗,想反驳,开了开口,最后放弃,“好吧,我承认,确实是。” 达西先生微微一笑。 远处,拜伦朝他们跑来。 向达西先生问了好,拜伦转向威克姆先生,“嘿,威克姆,你真是太不讲义气了,和达西先生出来打猎竟然也不叫上我。” “我以为你正乐不思蜀的在乔治安娜小姐身边呢,拜伦勋爵。” 拜伦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把这个给乔治安娜,她会喜欢这个的。” 野兔眯着眼睛,抓着它耳朵的手换了一只。 终章 尽管凯瑟琳夫人前方百计想要挽留达西先生在玫香园多住上一两个月,凯瑟琳夫人的希望终将落空。 显然,这姨侄二人在某些方面无法达成共识。达西先生当然不希望和唯一的近亲闹僵,却并不意味着他愿意以娶凯瑟琳夫人女儿的这种方式和她亲上加亲。 威克姆先生在玫香园呆了很久,倒不觉得不耐烦。 凯瑟琳夫人虽然自视甚高,总爱挑剔,威克姆先生的冷淡却让她觉得无趣。偏偏这位先生的礼节无法让人轻易抱怨,凯瑟琳夫人对他的兴趣也只不过持续了两三周,又继续将目光放在了她亲爱的侄子身上。 威克姆先生也乐于见到达西狼狈恼怒的样子,往往在旁一个眼神表达他的幸灾乐祸,甚而偶尔为凯瑟琳夫人添油加醋的赞美这一对‘天作之合’。 凯瑟琳夫人对‘天作之合’这个形容非常欣赏,并且终于由此发现这位投机贵族还是有些可爱的。她永远也不会尝试去想,眼前的这位威克姆先生是她女儿的情敌。——姑且不论情敌这词是否偏颇,倒不是用的太重,相反,她一直将达西先生看做女儿的所有物。(注) 无论怎样,他们现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第 傲慢与偏见同人之也许路过+傲慢与偏见之变 作者:肉书屋 终于可以走了,达西先生皱紧的眉毛终于舒缓下来。 春日将至,宾利先生的婚礼让凯瑟琳夫人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客了。 马车里,威克姆看着达西先生无奈的神色,又不禁笑了起来。 达西先生终于还是无法忍耐,咬牙切齿的抓住了威克姆的手,但是惩罚还没有展开就流产了。 “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冷,要再添一个火炉吗?” “不用,我其实并不觉得冷,只是在热带和沿海地区呆久了,回到英国,反而不适应。” 达西沉默了一会,“参加完宾利和伊丽莎白小姐的婚礼,我们一起再坐船去你喜欢的地方?” 威克姆望着达西,不做声。 “不要想太多,威克,我只是很想去看看你到过的地方,难道你不愿意做我的导游?” 威克姆早就对绅士礼仪那一套宛转的体贴了如指掌,他只是学会了表面的那一套,对待亲近的人反而会略显粗鲁。 他非常干脆的吐出一个词,“不去。” 达西刚想开口,哪知道威克姆反而得寸进尺,不再满足于达西那一双已经渐渐和他一样温度的手。 “嘶——”达西试图挽回他的威严,“放开我。” 但他对他妹妹乔治安娜小姐的那一套显然对于威克姆不起作用。 威克姆满足的将手放在达西的腰间,方才开口,“你从来就是最传统的英国人,不要让我相信你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想要离开故土。尽管将来我们也许会遇到麻烦,但是在察觉出之前,我不希望做出任何妥协。” 达西将手放在威克姆的肩上,轻轻搂住。 达西轻笑,“尽管我很喜欢大部分的你,但是你的自以为是还是让我受不了。” “很喜欢?大部分?自以为是?受不了?”威克姆每重复一个让他不满意的词,都稍稍提高音量。 “要知道,达西,你的错处就是不应该在别人‘手’里大放厥词。”威克姆两手轻轻动了动。 自从和达西有了某些亲密接触以后,他才发现,原来达西竟然怕痒。 达西果然浑身一抖,立刻想要逃开,却因为空间狭小伸展不开,终于恼怒道,“威克姆!你怎么总是喜欢干这种小女人才干的事!” “女人?”危险地音调,“还小女人?” 达西先生开始希望接下来的路程那四匹好马能够给他争争气了。 接下来,威克姆先生也确实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达西先生,他喜欢做的事情很多,但是有一些却是女人做不到的。 注:夺取别人的个人财产是罪大恶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