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 火瞳天翎》 暗月 火瞳天翎第1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暗月火瞳 作者:天翎 内容简介: “……与其留有后患,不如赶尽杀绝。如果需要以其他人的性命为代价,我才能活下去的话,那么……”她展颜露出纯净无暇的笑容,“你们就都去死吧。” ------------------- 已完本小说《小狐狸的异界之旅》,《小狐狸的异界之旅2》,《金田一猫咪之事件簿》,后者实体书更名为《名侦探猫咪事件簿》即日将上市,可放心跳坑。 正文 关于“多重人格” 试想一下,如果你的周围,有一个人,有17个名字、17种不同的装扮、17种不同的发式、17种不同的声调和面孔、17种不同的性格、17种不同的生活,您会有怎样的感觉?我想,你一定会感到非常惊异和迷惑。您首先的反应可能是不信,这太超乎我们的想象了,这能是真的吗?可是,这恰恰就是纪实体的心理分析小说《人格裂变的姑娘》中主人公西碧尔的现实。这部小说除了人名是假的,其它事实几乎都是真实、未加修饰的。她就是存在着17种不同的装扮、声调、面孔、性格和生活的那个人,活生生的人。心理学上,把这种一个人具有多种人格的现象,称做“多重人格”。 多重人格(ultiplepersonality)是一种心因性身人份的障碍,也即由心理因素引起的人格障碍。在1980年出版的《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第三版中,把多重人格界定为“在个体内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独特的人格,每一个人格在一特定时间占统治地位。这些人格彼此之间是独立的、自主的,并作为一个完整的自我而存在”。一般说来,在任何特定的时间阶段,内陆诸意识层的只有一种身份,称为主体人格。此时所有的情感、思想和言行都按照主体人格的方式活动,不显出另一身份的痕迹。不定期一段时候,通常是在受到精神刺激之后,可突然转变为另一完全不同的身份,一切情感、思想和言行按照后继人格的方式行事。这时,个体对过去的身份完全遗忘,仿佛从心理上另换了一个人。从一种人格到另一种人格的转化通常是突然发生的,当后继的人格开始“执政”时,原先的主体人格是意识不到的,并忘却业已发生过的事情。 有关研究表明,多重人格的每一种人格都有不同的生理和心理反应。它们往往表现出不同的性别、年龄、种族、家庭特征;尚有不同的智商和视力;更甚者,有的对同一种药物竟也有不同的反应。而尤具戏剧性的是,有些人格还可相互交换意见,并合作进行各项活动。 过去认为,多重人格在人群中的比率是非常低的。但近年的发现表明,多重人格其实并非那么少见。此症以女性为多,其发病率通常为男性的三至九倍。 多重人格往往由情感创伤引发———特别以童年期的精神创伤为多见。其治疗方法,有格式塔疗法、精神分析法、支持疗法等。但所有疗法都离不开家人、朋友、同事等人长期而耐心的配合。治疗时尤应避免激惹病源。 【产生原因】 在精神分析学派看来,多重人格的实质是心理过程的分离,一部分行为和经验被单独保持,彼此之间没有交流,后继的人格通常能意识到主体人格的存在,但把它看作为客体(“他”、“她”或“它”),而把自身看作为主体(“我”),当分离尚未全面时,主体人格还有可能意识到另一种人格的存在,但通常把自身看作“我”,而把另一种人格看作为“他”、“她”或“它”。可是,当分离全面进行时,主体人格便会忘却自己的身份,并由后继人格取而代之。正如心理学家p。费登所说,在这种情况下,“主体的经验类似纪觉,从中产生的‘思想’被体验为好像它是一种由外部刺激引起的‘知觉’”。 后继人格和主体人格在其情感、态度、知觉和行为等方面是非常不同的,不时甚至处于剧烈的对立面。在主体人格是积极的、友好的、顺应社会的和有规可循的地方,后继人格可能是消极的、攻击的、逆社会的和杂乱无章的。j。g。沃特金斯和r。j。约翰逊的研究表明,如果个体在童年期年处的家庭环境是蛮横的和忽视的,则儿童的需要就会常常遭受挫折,从而引发愤怒或不满。如果这一环境对儿童的愤怒或不满拒绝接受,或者说在儿童的愤怒或不满出现时立即予以处罚,则儿童就会被迫压抑真正的情感,仅仅展现社会认可的遵奉行为。于是,儿童处于矛盾或冲突之中:一方面为避免处罚而压抑真正的情感,另一方面被压抑的情感并未消失,而是想千方百计出来表现一番。在这种情况下,儿童只有通过创造想象中的游戏伙伴,即把自我中的有些部分体验成客体(“他”、“她”或“它”),借此与孤独或寂寞作干斗争。尔后,凡那些无法为父母或其他成人接受的行为,或者经常受到处罚的冲动,便函有可能被分离出来,压抑入想象中的游戏伙伴之中:我是好人,他是环人。这里,“我”是主体人格,“他”是另一种人格或后继人格。此时,主体人格尚能意识到另一种人格的存在,把自身看作为主体,把另一种人格看作为客体(即想象中游戏的伙伴)。 但是,当挫折继续时,当愤怒或不满因为不断的拒绝或惩罚而变得日益增强时,这引愤怒或不满就会越来越多地被压抑入分离的人格部分。为了保持这些被压抑的东西,后继人格和主体人格之间的“隔墙”就会加厚,并且就得不可渗透。慢慢地,主体便不再意识到它的存在。随着年龄的增长,特别是在青春期,环境对个体的外部要求有可能变得更大。对个体来说,由这些外部要求引发的挫折和不满也不可能变得更多。于是,在“隔墙”的那一边,被压抑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多,所占“空间”就会越来越大,从而削弱了主体人格。由于那个被隐匿和分离的人格强烈要求表现自己,它就会周期性地接管主体人格,成为后继人格。这种接管方式是以激烈的和交替的人格变化表现出来的,具有周期性的性质。当后继人格在一特定时间接管主体人格时,它的攻击和憎恨,以及其他主体人格无法接受的紊乱行为,会变得格外明显。极端的表现是:如果这种后继人格指向他人,便会导致杀人;如果指向主体人格,便会导致自残或自杀。当然,不是所有的患者都表现出这种三性的行为。 【案例】 国外报道一例患多重人格的女性病例,患者名南希。她一身兼具三个人格,除最常出现的人格“南希”外,又有“凯蒂”和“丽莲”两个人格。“南希”胆小怕事。常感焦虑和抑郁,生活中依赖性很强。“凯蒂”对“南希”和“丽莲”一无所知,似乎在一个“黑暗的地方”生活。而“丽莲”则表现得颇为狡猾、迷人和世故;“她”对“南希”的一切了如指掌;对“凯蒂”的行为也稍有了解。后在治疗中通过催眠诱导发现,“凯蒂”是从南希14岁的人格中分裂出来的,因为那一年她看到了母亲的不轨行为,于是拿起刀子杀死了母亲。其实当时她有杀母冲动,并无真正砍杀行为。但在“凯蒂”人格中,她一直以为她杀了自己的母亲。“丽莲”是南希生第二个孩子时分裂出来的人格。那一年南希的父母告诉她,他们看见南希的丈夫在路上吻了一个女人。这个消息令南希大为震怒,使她再度达到几欲杀人的程度———于是便又分裂出“丽莲”人格,以处理这种犯罪冲动。 在一个人身上存在两种或两种以上地人格是一种十分罕见地心理现象。据文献报道。迄今为止只有100个得到证实地例子。具有两个或多个人格地人都有两个或多个不同地名字。他们在表现自己不同地人格时连写字地笔迹。甚至脑电波也是不同地。也就是说。在一个人身上出现地两种或多种人格就等于是两个或多个具有各自思想和行为方式地独立地人。下面例举了一些比较著名地具有多重人格地人。 1.玛丽·雷诺尔兹(1793-1854) 1815年由安德鲁·埃利科考提出地有关玛丽·雷诺尔兹身上出现地两种人格地发现。据信是历史上有关多重人格地首次文献报道。玛丽生于英国。4岁随父母迁至美国。在宾夕法尼亚州定居。长大后她成了一个虔奉宗教、性格孤独和心情抑郁地女子。18岁开始她常常受到一种莫名奇妙地疾病地袭击。其中一次使得她接连几个星平视力和听力全部丧失。后来又有一次发作使她一度完全丧失了记忆。人格也发生了巨大地变化。她成了一个性情开朗、喜爱交际和常在户外活动地女子。可5个星期后。她突然陷入沉睡之中。醒来时。她又重新恢复到过去地状态。而且竟然对自己身上曾发生过地巨大变化一无所知。就这样这两种人格在她身上不定平地交替出现。直到36岁。她地第二种人格才占据绝对优势。并一直伴随到她生命地结束。 2.安娜·温莎(?-?) 十九世纪60年代初平安娜·温莎由于心神错乱和右手瘫痪。前往埃拉·巴罗医生处求医。巴罗发现温莎女士在使用右手时会表现出另一种人格。巴罗把它称之为〃旧树桩〃。它同第一种人格完全不同。当温莎处于这种人格状态时。她能写诗。能绘画。当她想用左手自杀时。也是这第二种人格保护了她自己。巴罗医生注意到。处于第二种人格状态时。温莎从不睡觉。在夜晚这右手会做手势同巴罗先生进行交谈。还会写信或敲打床架呼喊护士。 3.安塞尔·伯恩(1826-?) 1857年安塞尔·伯恩开始患有剧烈的头痛病,该病后来导致他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并成了哑巴。可没过多久后,他竟然完全恢复了过来。他把这归功于上帝的恩惠,并决定用自己的有生之年传播上帝的教诲。在以后的30年时间里,他把时间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来布道,另一部分花在他在罗得岛的农场上。1887年1月17日他突然失踪。当同年3月4日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在澳洲一个小镇居住,并经营一家杂货店。自己的名字也变成了阿诺德·布朗。1890年在精神恍惚之中,属于布朗的人格再次出现,他还详细地讲述了过伯恩这个人,但他却没意识到自己曾经就是伯恩。作为布朗的人格以后再也没有自动地出现过,只是在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中才会重现。几年后这种人格开始逐渐消失。 4.约翰·波尔特尼(1888-?) 1929年12月一个在洛杉矶街头流浪的男子被警察扣留,后被带到谢普德·弗朗兹医生处就医,此人自称是cj·波尔丁。他详细叙述了自己在过去14年的生活,可对14年前,即1915年前的事情却毫无记忆。1930年3月,c·j·波尔丁再次迷失方向。当他恢复知觉时,他自称自己是约翰·波尔特尼。1888年生于都柏林(该情况得到他在爱尔兰的家人的证实)。目前正在爱尔兰军队服役,他还坚持认为这一年是1914年,一连好几个月,他一会儿陷入梦幻般的状态,一会儿又从中摆脱出来,他的人格也随之在人格1(1915年前)和人格3(1915年后)之间来回变动。另有一个弗朗兹称之为人格2的人偶尔也会出现,但人格1和人格3对人格2的活动一无所知。经过1年半的治疗,波尔特尼成功地把人格1和人格3结合起来,并回到他爱尔兰的老家。 5.茜比尔·多塞特(假名,1923-) 茜比尔大学毕业时,智商测验成绩为170,毕业后,她当中学教师,生活似乎很正常。但当她1954年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硕士学位时,由于记忆力衰退日益加重,她感到苦恼,她求助于精神病专家康纳利·威尔伯。威尔伯从茜比尔口中得知,她幼年时曾受到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母亲的残酷虐待,为了使自己在心理上能适应这种境遇,茜比尔的人格早年就产生了分裂。在她身上交换出现3种新人格。在以后的20年里又出现12种人格。在这些人格中有宗教狂热者,有热爱家庭的主妇,有勾引男子的荡妇,有自称为安托瓦尼特的中心记忆型人格女子以及两个属于男性的人格。经过11年精心治疗,这16种人格慢慢地融合成一种新的、也就是第十七种人格。以后治疗停止了,她最后在纽约成了一个著名的艺术家。 6.克里斯·科斯蒂娜·赛泽莫尔(1927-) 由于经常发生头晕和眼睛发黑的现象,1952年克里斯·赛泽莫尔到精神病医生处接受治疗。在治疗的过程中,医生发现赛泽莫尔太太明显有两种人格。西格彭医生把这两种人格称之为黑夏娃和白夏娃。白夏娃,即前来求医的人格,是个虔诚的教徒,行动拘谨,说话温柔。可是黑夏娃却充分表现出白夏娃所压抑的暴躁,咄咄逼人和强烈的。到治疗的第二年,出现了被称作〃简〃的第三种人格。1954年第三种人格又让位于第四种人格,这是一个情绪稳定,由前几种人格很好地结合起来的人格。西格彭医生认为赛泽莫尔夫人的病已经治愈,便停止了治疗。西格彭写了一本题为《夏娃的3个面孔》的著作,大获成功,在书中西格彭详细介绍了赛泽莫尔夫人的病例。这本书后来被拍成电影。但1977年,克里斯·赛泽莫尔自己撰文叙述了自己的疾病并透露自己在前23年中曾出现过多个人格。她前后总共经历了22个人格,其中9个是在各种黑夏娃和白夏娃的人格产生之前出现的。最后于1975年,她开始认识到〃真正的自我〃,从此她的情况就一直很正常。 7.亨利·达纳·霍克恩沃斯 亨利·霍克恩沃斯具有6种不同的人格。其中4个产生于幼年时期,但他身上占统治地位的人格是达纳:一个勤奋,聪明,以后成为加州一个成功的企业经理。第二个人格是彼得:一个会写诗歌,常去游乐场所娱乐的青年。第三个是乔尼:一个凶暴和残忍的人,喜好赌博,和光顾色情场所。第四个人格是费尔:此人只是在面临危机时才出现。第五个是个过渡性的人格,叫杰里,是以后埃里森医生对他进行治疗时出现的。1976年这5个不同的人格汇集成第六个人格——亨利。这第六个人格形成后,亨利曾出庭受审,原因是他在处于乔尼的人格状态时曾有酒后驾驶的行为。结果亨利被宣判无罪,因为乔尼现在不存在,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多种人格被当作辩护的手段的事例。 8.吉娜·里纳尔迪(假名,1934-) 1965年这名片有成就的作家因反复发作间歇性记忆消失、梦游和行为怪癖而到罗伯特·琼斯医生处接受治疗。琼斯发现她是个脾气粗暴,无同情心的年轻女子。她容易生气,容易发怒,且很多疑。在几个月的治疗中,吉娜开始提到自己曾经是个叫玛丽·森夏因的女子,这第二个人格显然表现出她童年的性格。在她身上这两种人格就像是拉锯战一样地竞相表现自己。1966年12月初,吉娜告诉琼斯玛丽·森夏因打算在12月31日自杀。可后来她未这样做。当1967年1月琼斯医生遇到吉娜时,他发现第三个叫尹芙琳的人格出现了。虽然一开始尹芙琳表现出一个十分浅薄和毫无感情的人格,但经治疗,她的情况不断得到改善。到1967年5月,病人的情况大为好转,医生便停止了治疗。现在她嫁给了一个内科医生,过着正常的生活,彻底摆脱了以前的疾病。 9.克里斯蒂娜·彼得斯(1942-) 5岁时由于遭到父亲的强j和折磨,克里斯蒂娜的人格分裂成玛丽和琳达两个。玛丽是个总为别人着想的十分软弱的女孩,而琳达则藏有克里斯蒂娜的全部愤恨。可当琳达刚要做出狂暴和极端的行为时,却被第三个人格查伦所制止。1974年在试图自杀以及几次因吸毒和酗酒而被关押后,她身上的几种人格都愿意接受医生的治疗。经过几个月的治疗,两个新的人格又出现了,一个叫巴布斯,拥有玛丽的记忆,行动完全像个孩子;另一个叫迈克尔,性格比较坚强,最后的人格结合正是以此为基础。1975年10月,真正的克里斯蒂娜终于出现了,其他的几种人格则逐渐消失。从此克里斯蒂娜开始艰难地成长为一个感情丰富的成人。 10.威廉·米利根(1955-) 1978年12月普利·米利根因强j俄亥俄州立大学4名女学生而受到指控。可法院又宣布他无罪,理由是他具有多重人格。属于精神分裂症的一种形式。米利根父亲是个夜总会演艺人,后自杀身亡。年幼的米利根遭受继父的折磨和,9岁时他身上就逐渐产生其他的人格。除他的基本人格外,他曾有过至少9个人格,其中包括克里森:一个富有感情和艺术天赋的3岁孩子;戴维:一个把头撞在墙上的苦恼的小男孩;阿瑟:一个英国知识分子;拉甘:一个好胜心很强的斯拉夫人;阿德兰娜:一个女性同性恋者。人们认为正是他的这个人格使得他犯了强j罪。医生们预言在给他治疗的过程中米利根也许会显示出更多的人格——可能会导致其他未被发现的犯罪行为——但他们对他的彻底康复有充分的信心。 【人格支配】 一个人如果拥有多重人格的话,遇到压力或危急关头,该受哪一个人格支配呢?会不会出现好几个人格争夺对人的控制权,而出现严重混乱状态呢?其实,多重人格的各个亚人格都是各自独立、彼此分开的,一种人格出现,其他人格就自动退场,所以,任何时候,都有一个主要人格占优势,人的行为也就由占优势的人格“值班”、控制,不会出现“好几个人格争夺控制权的混乱状态”。究竟由哪种人格来支配,完全遵循“哪种人格最适应当时的环境和需要,就启动和出现哪种人格”的原则。这实际上就是“适者生存”法则的心理学翻版。如果我们用“变色龙”或者“变形虫”来理解多重人格,也许会更形象、更直观。比如,用比较自信的人格,去应付具有竞争性的环境;用脆弱、神经衰弱的人格去赢得同情、获取依赖;用画家和艺术家的人格和身份,去应付上层社会等。这样,我们就会发现,多重人格在本质上,就是一种通过频繁地变换人格,来适应环境的心理现象,是一种适应环境的心理努力。 【发病率和治疗】 过去认为,多重人格在人群中的比率是非常低的。但近年的发现表明,多重人格其实并非那么少见。此症以女性为多,其发病率通常为男性的三至九倍。 多重人格往往由情感创伤引发———特别以童年期的精神创伤为多见。其治疗方法,有格式塔疗法、精神分析法、支持疗法等。但所有疗法都离不开家人、朋友、同事等人长期而耐心的配合。治疗时尤应避免激惹病源。 早在19世纪,一些医生如d。佩雷(1840)、普卢默(1859)、阿扎姆(1887)等人就已著文指出,大多数多重人格患者将持续多年方见好转,而且非常难以治疗。然而,近年来,作为人格障碍研究的一个成果,有关多重人格患者治疗的若干原则已经问世: 1.催眠分析要比经典的精神分析更具疗效。 2.当治疗者与多重人格患形成一种良好的移情关系,避免对患当中任何一个人抱以反感或恶意时,治疗最具动力。 3.鼓励各分离的人格之间的内部交流,因为这种内部交流有助于“拆除”置于主体人格和后继人格之间的隔墙。 4.分离人格的产生有些是因为未能满足正常的需要,对此应考虑需要的功能,不能轻率处置。 5.治疗者的责任是帮助患者将后继的人格返回到它们最初的目标上来,以便转移后继人格与主体人格的对立立场。 6.坚决不能操纵或离间主体人格和后继人格,因为这种策略通常会导致治疗的失败。 7.后继人格一旦形成,它就会强烈抵御企图消灭它的一切努力。因此,治疗者不能去消除它,而应该注重它与主体人格的同一性,设法整合它们,使之像正常的情绪变化那样操作。 8.通过宣泄,把主体人格“诱导回来”,让其对原先无法接受的愤怒、不满、冲动等承担责任,并用更为建设性的办法处理它们。由于诱导主体人格的过程也是发泄后继人格的过程,因此置于两者之间的隔墙便会自动解体,两者的交流得以实现。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虽然人们对多重人格研究的兴趣日益增强,但多重人格仍然是人格障碍中最难理解和应对的领域之一。 ——以上资料取自《百度百科》 第一章 染血的斗兽场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以及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入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一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摸索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颤抖缓缓扭头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好像垃圾一样的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怕正徘徊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地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地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地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地目光已经有些呆滞。她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地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地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地肩膀并带起飞溅地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地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地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地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地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地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地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地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地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地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泛起阵阵的刺痛,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并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 本书中所有妖魔均取自于《山海经》 第二章 预言 伴随着突兀的轻笑声,理应早已被马腹那有力的下颚撕开脖子的女孩却缓缓地半坐起身来,她的身上依然鲜血淋漓,可脸上却挂着与之前的惊恐截然不同的灿烂笑容。 火瞳用手往身上轻轻拍拭了几下,在她的脖子上几个牙印清晰可见,所幸的是只微微划破了肌肤,但是那遍体的伤痕以及严重的失血也足以令她虚弱得难以动弹。 火瞳轻轻皱了下眉,低眼看向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她丝毫不加犹豫地当即撕下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t恤下摆并快速地缠绑了上去,这才默默地站立了起来,只见她轻扬起唇角,展露出了甜美而又无害的微笑,可是与那微笑的背后却是眼眸中所闪现的如极冰一般的寒冷。 “竟然被一只小猫给逼到了这种地步……”火瞳用手指点了点唇,状似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着向那受惊地马腹缓步靠了过去。“……长得还真不怎么可爱呢,这种东西也会有人养?” 火瞳近乎挑衅的行为再次挑起了马腹稍减的凶性,它血红色的眼瞳瞪得大大的,所流露出的尽是充满血色的肃杀之气,与此同时,它的喉咙中发出了类似于“咕咕”的声音,似乎是在警告或是威吓着什么。仅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只见它的后腿猛一踏地,巨大的身躯没有显出丝毫的迟钝感,反倒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向着那个正笑盈盈地朝它靠过来的女孩身上扑去。 眼瞧着已然陷入到了生死关头,可火瞳脸上的笑意却不见有丝毫的减褪,反倒是笑得更加灿烂,在那笑容的映称下,火瞳轻轻打了响指,随之右手向前重重地挥砍而去,就如同事先所算计好的,手掌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马腹的面部。 顿时红光乍现,那艳红中带着一丝青白之色的火焰将马腹的整颗头颅笼罩其中,炽烤的痛苦令它疯狂地在这岩石所铸成的圆台之上奔跑着,直至不住地用头撞击着粗壮的铁栏,一下又一下,而与之相伴随的则是那持续不断的凄惨的嚎叫…… 所有的一切仅仅发生在数十秒之内,火瞳站立在原地,微笑地望着不久之前曾经用尖爪和利齿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她的稚嫩肌肤的野兽……它就这么在经过短暂的痛苦挣扎之后,毫无生气地倒卧在了铁栏旁,就连腹部的轻微起伏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渐渐地归于了平静。 空气中浓浓的焦臭味更盛,火瞳轻抽了两下鼻子,不满地撇了撇嘴,与此同时,她的目光正缓缓扫过四周,随之便略带莫名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嘀咕着:“似乎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下可麻烦了……”虽然她口中念叨着“麻烦”,但从她满面的笑容中却丝毫看不出有这两个字的存在。“看来得想法子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至少得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一只小猫给叼着脖子。” 铁笼外,那身居主座的华服男子此时已一扫之前的那派慵懒,他坐直起了身体,默默地凝视着那个正站立在铁笼的中央,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女孩。 他不自禁动了动唇,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蒂雅……” 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地俊逸男子闻言缓缓放开了之前紧紧交握着地双手……手依然在微微颤抖。仿佛是一次又一次向他提醒着不久前才赫然发生在眼前地那幕景像。他略低下身。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主上也是这么认为地吗?” 男子冷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并不是这个问题。事实上无论她是不是预言中地火之女神蒂雅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场。我们处在了绝对地劣势之中……”他沉默了一会儿。双唇微微蠕动。发出了喃喃自语声。“火之女神蒂雅将在黑暗之中降临并唤起久违地光明。” 从他口中而出地是则流传已有千百年并早已印刻在了无数人地心中地预言。随着时间地推移。越来越多地人默认着这么一件事……火之女神蒂雅将会结束这块大陆数千年地战乱纷争。而得到她神佑之人将能够一统大陆。 也正是因为这样。就在那团将嗜血成性地妖魔轻易灼烧地火焰出现以后。一旁远远围观着地民众已经在口中不住地念叨起了“蒂雅女神”地名号。甚至不少人已然虔诚地跪伏在了地上。就连在一旁维持着秩序地士兵也隐隐间有了些动摇。 这原本是为了激发士气而举行地一场游戏。但……谁又能料到在敌俘中竟然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操纵着火焰地人。无论她是不是那些人所念叨着地“蒂雅女神”。所发生地一切已然深深地印刻在了所有围观者地心中。如此。这一场为了折辱对方而举行地游戏其效果显然已经适得其反。 他微微眯起狭长地双目。所幸地是事情并没有完全脱离他地掌控。无论这则预言是否真实。无论眼前这个少女是否确为预言中地火之女神。可若能够得到她地话。那么毫无疑问对他有益无损。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随着澈蓝色的长发在轻风中飘扬,他紧锁着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只见他默默站了起来,并缓步走下了高台。 “打开。” 在一声吩咐之下,两名身着重甲的士兵立刻上前取下了那把沉重的大锁以及足有成人手臂般粗壮的铁链,伴随着沉重的金属磨擦声,极重的铁栏门被费力而又缓慢地拉开。 火瞳撂起散乱的发丝,尽管已被血渍和灰尘弄得一团糟,但她却只是稍显无奈地耸了耸肩,就笑嘻嘻地往那打开的铁门处走去…… 第三章 容国若王 火瞳用舌头轻舔着干涩的嘴唇,唇上可能是沾染到了她身上飞溅而出的鲜血,舌尖立刻便弥漫起了一种淡淡的腥甜味。她好似有些伤脑筋地垂下眼来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才挑挑眉,以目光迎向了那个距离她只有十来米远的华服男人。 在两人的目光相对了一会儿后,她的唇角轻勾,扬起了那抹独特的笑容,伸出手来指向被抛于主座上的沙漏。“沙已经流完了……我应该达成了我们的约定吧。” “当然。” “虽然你这么说了,但……”火瞳环顾着四周,“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走不了呢?” “如果你愿意留下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火瞳撇撇嘴,不怎么乐意地说道:“我可不想再动不动就被扔到这种地方陪小猫玩。” 男人闻言却是轻笑,“那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游戏而已……至于现在,你唯一需要的仅仅就是臣服,向我发誓你会永远效忠,那么我将会许诺你想要的一切。” “需要我的臣服和效忠,并且可以许诺我想要的一切……这么说来,你至少应该是一位王者。” 火瞳这不经意的话语令华服男人微微一诧,在他来看,眼前这个作为危月国俘虏而被带来这里的少女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似乎又确是如此,否则的话,在一这点上她完全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必要。于是,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我是容国的国主,你可以称为我若王。” “若王……”火瞳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看来她果真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不仅有野猫,而且还有一个貌似更难缠的若王。 见她轻皱着眉,若王俊美的脸上掠过一抹笑意,“你考虑的如何?” 火瞳交叉起手指。饶有兴致地询问道:“如果我说‘不’会如何?”她地神情并不像是在与人谈论一件与生死有关地事。反倒是如聊天一般地自在。“依照我们地约定。现在我可是自由人。既然你身为王者。就应该不会主动来破坏自己地承诺吧?” 注视着眼前这个毫不避让地与自己目光相接地少女。若王心中隐约感觉她似乎与一开始有着很大地不同。尤其是她地眼神。冰冷地就好像可以轻易地毁灭一切。 虽然她地脸上始终洋溢着一抹微笑。但那笑容却丝毫减轻不了双眸中所带有地寒意。而在他地记忆里。那个在饥饿地马腹利爪之下挣扎了许久地女孩并没有这种令人寒颤地眼神……或者她从一开始就是在伪装。直到生命危在旦夕之时才露出了本来地面目? 他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狭长地双眼中透出一抹玩味地笑意。不答反问道:“如此说来。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当初是如何约定地?” 火瞳微微眯起眼睛。好像是在回忆似地轻轻说道:“在细沙流完地时候。我如果还活着。就能离开这里……”说到这。她忽然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地头。这才好像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这么简单地语言陷阱。……还真笨。你只说让我活 暗月 火瞳天翎第2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着离开这里。但却并没有清楚地说明‘这里’地具体所指。那么。我现在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个古怪地笼子。对你来说。也算是完成自己地承诺了。是不是这样?” 若王只是笑着。并没有说话。显然。对他来说这些都无关紧要。此时他所等待地仅仅只是眼前这个少女地答复。当然。这也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无论答复会是什么。她都不可能有离开地机会。 火瞳抿起唇来,状似苦恼地想了想,这才两手一摊道:“这么说来,我是没得选择了,那还有什么好多考虑的。” 面对着若王的居高临下般的眼神,火瞳微笑走上前两步,缓缓地曲下了膝盖,将自己的右膝轻轻地碰触到了地面上,并深深地低下头去。 周围的民众和兵士顿时静默无声,随即却又如同事先约好的一般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并夹杂着一种欢呼雀跃。 对于这一结果,若王显然非常满意,他象征性地走上前几步,略弯下腰将她扶了起来。毕竟在周围大多数人的眼中,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俘虏,而是火之女神蒂雅,他所做的这些是必要的。 火瞳轻仰起头,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乖乖地被他双手托着站了起来,可就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那一刹那,她却是以一个极快地回转闪到了若王身后,并以手肘紧紧地卡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狠狠地抓住了若王戒备心最弱的那一瞬间。 甜美笑容未减,她的声音更是份外娇柔,“真不好意思,我是骗你的……呀,你可得警告那些人别乱动,要不然的话,我一旦被吓着,恐怕对你来说就不好玩了。”虽然就气力来说,她便犹如寻常的同龄女孩,乃至于就连周围任何一个士兵或侍卫都能够轻易地制服她,只不过她手肘处正燃烧着的火焰却让任何人都不敢这么做。 火焰并不旺盛,至少远远比不上之前制服马腹时所使用的,可是只要她发现有任何一个人靠近,或对她扬起武器的话,那抹火焰便会立刻变得十分汹猛,眨眼间便能在若王的脖颈上留下红红的烫伤印迹。 若王挥手控制住了惊慌失措的众人,虽然遭人挟持,但他直到此刻依然十分的镇定,平静地问道:“你想要如何?” “给我匹坐骑,让我离开这里,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并肯定没有人再继续追击,我自然会放了你。” 他的眼神却是有些阴沉,冷笑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吗?” 火瞳鄙视地白了他一眼,“那当然罗,你身为国主,命可比我值钱得多,如果我一个不开心要和你同归于尽,那对你来说可不就太吃亏了?”她说着咯咯笑了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可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对控制火焰并不在行,如果再继续拖延下去,我一个不小心失控的话,说不定你就会变得和那只小猫一样了。”就在说话间,火瞳已然略略提高了火焰的温度,立刻他的脖颈处一片通红。 若王顿时眉头紧皱,似乎是忍受着灼伤的疼痛又或者正在考虑着什么。 终于,他抬起头望向一边,沉声吩咐道:“准备一匹孟极。” 第四章 挟君王 他的话音才落,立刻就有人牵来了一匹坐骑,并由那个叫作洛的男人带着走到距离火瞳约莫十来米的地方,这才放下缰绳,又远远地退到了一旁以戒备的眼神观望着。 火瞳微蹙起了眉,虽然被套上了马鞍和缰绳,但眼前这一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她所知道的马,反倒是和豹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只不过比普通的豹要大上一圈有余。它通体雪白,惟有在额头附近有几点黑色的豹纹。 她听得他们称它为孟极,可她却并不明白这究竟是眼前这只白豹的名字还是对它们这一类生物的通称。甚至对她这个外来者而言,更是不清楚,这种类似于豹的动物是这个世界中普遍的坐骑还是极其个别者才能拥有的,前者倒还无妨,可倘若是后者的话,一旦她接收了这只豹子,那对于她的逃亡来说可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而最最令她头痛的是,她甚至就从来没有学过骑马,更不用说是眼前这只奇怪的动物了。 所有的这些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都仅仅只有一瞬间,在旁人眼中,她却是迈着悠闲的步子直接走向了孟极,并笑盈盈地向着那个被自己挟持的若王说道:“说起来,我的胆子实在有些小,你的那些兵士看上去又好像挺可怕的,所以没办法罗,只能请你再陪我走一段路。喔,还有,反正一样都麻烦了,那就干脆烦劳你来驾驭它怎么样……别这么瞪着我,难不成你没见到我两只手现在都不太方便嘛,真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若王沉下脸,阴沉着声音说道:“既便让你离开了这里,但…你真以为能够逃得了?” 火瞳眯起了双目,学着他的样子板着脸说道:“你现在说这种话,真以为我不会索性孤注一掷来个同归于尽?” “……” 火瞳展颜嘻嘻一笑,“安啦安啦,你又不能吃,我留着也没有,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并且确定没有人再追我的话,我自然会放了你……至于之后还会不会被追上,那可就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至少现在还不是考虑的时候。” 对于因为自己一时失查而遭到挟持这件事,若王虽然确实有些气恼,可是脖子上传来的被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却让他没有余力去计较这些。另一方面,眼前这位少女眼神中所透出的决然更是让他深信她并不是在随便说说而已,如果有必要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直接把自己变成如躺在那边的马腹一样……那是一种可以毫不在乎的置人于死地的眼神。 于是,容王非常干脆地翻身跨上孟极,并依着火瞳所言的,操纵起了僵绳。 孟极轻轻地一抬足,跳上了斗兽场中那个巨大铁笼的顶端。 “主上!” 火瞳向着那些手足无措地侍从们挥了挥手。以清朗但却明显虚弱地声音说道:“我胆子小地很。你们可千万别跟来……”孟极微一借力直接越过了围观众人地头顶。在他们充满惊慌地喊叫声中。它轻摇着白色地尾巴踏着虚空越行越远。 原来它会飞? 或者不应该说飞。而是能够在半空中奔跑。 这个世界果然和她所熟悉地完全不同。 火瞳耸耸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若王操纵孟极缰绳地双手。虽然正如她所想地那样纯粹只是依靠僵绳以及双腿碰撞侧腹所发出地指令来驾驭这奇怪地动物。可若真要由她来试一下地话。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地一件事。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忍着一阵阵的撕裂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幸好并没有人追来,果然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 “往那边走。”火瞳随手指了个方向,她估摸着该找个地方把这个男人给扔了,之后再尽可能地往更远处跑,以设法提高成功脱逃的可能性……可是现在有些麻烦的除了能不能操纵好身下的孟极外,还有…… 她低头注视着自己那正不断滴落着鲜血的伤口,肩膀上的抓痕虽已缠上了布条,可是那布条却早被渗透而出的血液给浸透。大大小小的伤痕所带来的疼痛以及那因失血过多而产生的眩晕近乎已完全剥夺了她的意识。若非她知道如果现在输给本能,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的话,恐怕她也不能支撑下来。可就算如此,也快要到达极限。 孟极的速度比火瞳预想中的要快得多,在飞越上一座陡峭的山坡时,她在半山腰就直接把若王赶了下去。以这种地势,无论他自己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还是被那些侍从们所找寻到恐怕都得花上一段时间……在没有找到主人之前,对于她的追捕应该不会倾其全力吧,那么她便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逃得远远的。 火瞳向着那正板着死人脸靠在山崖上的若王轻轻摆了摆手,用脚轻轻挟了一下孟极的腹部,便依着之前若王所做的那样用力向后扯动起了缰绳。 孟极的后足蹬地,高高地飞跃而起,突然之间的重心不稳令火瞳整个人向后倾倒了下去,并在不自觉中又猛力拉动了几下缰绳。 或许是火瞳对缰绳的胡乱拉扯令孟极有些弄不清楚她的意图,于是它转过头来,眨着漂亮的紫色眸子望向自己背上的人。 火瞳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她拍拍孟极的头,轻轻笑道:“好孩子,你可别吓我……直接往前走就行了。” 也不知道是否是孟极听懂了她的话,又或者是她这次没有弄错缰绳的指令,孟极的步伐开始便得平稳了起来,并乖巧的向着前方而去。 …… 孟极的脚步很是轻快,同样的它也非常温顺,哪怕火瞳已经疲软无力地靠在它的背上而无法发出任何指令,它也不放慢步伐,稳稳地穿越在山野之中。 太阳渐渐地倾斜,并在天空中染上了一抹朱红色,火瞳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看来是到极限了……” 第五章 一定要活着 孟极低头舔拭着溪中的清水,它雪白的背毛上有着一点又一点暗红色的斑纹,这是之前乘骑在它背上的女孩所留下的。在它身旁的不远处,已陷入沉沉昏迷中的女孩穿着一件被撕扯得几乎已不能蔽体的t恤,那却是她自己扯下来的,为的是包扎身上几处比较深的伤口。她的身上满是泥泞和尘土以及干涸的血污,黑发如同杂草丛一般纠缠在一起,丝毫看不到本应有的柔顺和光采。 那是火瞳……她昏迷了很长时间,在天边还能看到一抹夕阳的时候,孟极已经带着她降落到了这片山野之中,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喝上一口水,就直接从孟极的背上摔了下来并再也没有起来过,而随着天色的渐渐暗去,那因严重失血而有些泛白的脸色更是显得死气沉沉。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火瞳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又一下,那紧紧闭合着的双目终于显露出了一条缝隙,可随之,她的眉头却立刻紧紧地皱拢在了一起,并不住地深呼吸起来,好一会儿,才用手撑着地面勉强支起了身体。 动作显然拉扯到了伤口,火瞳整个人不由地抽搐了起来,口中更是发出了轻微地呻吟声:“痛……” 她紧咬着下唇,略带迷茫地望向前方。 在她的记忆中似乎还留存着颈部的皮肤被冰冷的利齿所抵触的感觉,甚至还清晰地记着那野兽口中所发出的带着浓浓血腥味的恶臭。 伤口的疼痛刺激着脑部神经,令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她唯一所知道的便是自己已经活了下来……从那恐怖野兽的口中活了下来。 “这么说来,我支撑到了时间,所以那个人便放了我?”火瞳半靠在树上喃喃自语着,她心中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可却又说不上来……像现在这样记忆突然间中断的情况尽管并不多,可从前似乎倒也出现过几次,而每一次却几乎都在…… 她的头部顿时一阵抽痛,紧随之,脑海中却毫无先兆地忽然闪过了一道略显模糊的画面,终于她安心地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是的,我想起来了,是那个人放了我,应该没错……只不过怎么会跑到了这里?莫非是因为失血过多,脑子也开始糊涂起来了?” 火瞳伸出手来想要揉揉脑袋,可是手臂的动作却牵扯到了肩膀上那道骇人的撕裂伤,令她不自禁地秀眉紧皱,就连眼眶也湿润了起来,只是她心中明白哭泣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不能任由着哭泣来浪费自己宝贵的体力。 “我……一定要活着……哪怕再也不能回去,也一定要活着……” 火瞳如同自我鼓励般地默默念叨了几遍后低下头来审视着身上地伤口。血似乎已经止住了。但显然伤口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愈合。只要有稍稍地扯动。便会使它再次迸裂。 看来。至少得找个有人地地方来处理一下伤口才行。否则……就凭这伤口上地泥污。恐怕将免不了细菌感染地后果。 可该往哪儿走呢? 火瞳咬咬牙。努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触碰着她地后背。 她微微转过头。刹那间便发现了有一只豹子正站在她身后。那只豹子地皮毛雪白无瑕。可就是这身漂亮地白色皮毛却被星星点点地红迹所沾满。 “这…这又是什么?” 火瞳快要哭出来了,可是,白豹却轻轻地用头蹭着她的脸,一副乖巧的样子。 “你……” 虽然感觉到它好像并没有恶意,但之前的黑色野兽所带给她的恐惧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淡忘的……她迟疑了好久,才狠狠心抬起手来,轻轻碰触着眼前这只白豹的背毛,直到手指间感触到那皮毛的柔顺光滑而它却仍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手掌上的颤抖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气,仔细打量起眼前这只陌生的白豹,虽然像,可却与她印象中的豹有着不小的区别,看起来又是一只在她的常识中不曾存在过的生物。不仅如此,火瞳还注意到它的背上竟然有着一副马鞍,而嘴上更套有缰绳。 莫非……这是坐骑? 火瞳依然有些迟疑,直到见那只白豹温顺地凑过头来靠在她身上,才终于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 在这种山野间,如果仅凭自己双脚的话,以她的伤势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有人烟的地方……她不能死,所以,眼前这只奇怪的动物将会是她活下去的最大希望。 火瞳强忍着伤口被拉扯而产生的痛楚,她的双手紧紧地拉住缰绳,这才小心地抬起一只脚向它的背部跨去。 在缰绳的胡乱拉扯之下下,孟极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用力甩着头,并高抬起了前肢。 火瞳本已站立不稳,这下更是一个踉跄地跌在了地上。 “痛……” 坚硬的地表碰擦着身上伤口,火瞳再一次地咬紧牙关,拼命控制已充盈着眼眶的透明液体,使其不至于顺着眼角滑落。 孟极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它缓步走到火瞳身边,低下头来以那漂亮地紫色双眸注视着她,想了想,又凑过头来往她满是血污的脸上轻舔了一下。 火瞳全身一僵,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勉强冲着它笑了笑,这才扶着树干站起身来,继续着之前的动作,只是这一次,她却不敢再次拉扯那根缰绳,转而紧紧地抱上了它的脖子。 费了好一番工夫,火瞳终于在它的背上坐稳,而此时,她身上的几处伤口却已然开裂,丝丝鲜血渗透而出。 “我们走吧。” 孟极就好像能够听懂人话似的,火瞳的声音刚落,它便一跃而起,跳上了不远处的树梢,紧接着它的四肢微一借力便向着半空飞跃而去。 忽然跃起所产生的反作用力将火瞳用力地往后推去,而她却是毫不犹豫又抱上了孟极的脖子,可当她低头俯视那片山林之时,便再也难掩心中的那份惊愕。“你会飞?” 奔跑着的孟极回过头来望着坐在自己背上的火瞳,目光中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大家伙……带我去有人的地方吧。” 第六章 游医天枫 腾空飞跃确是一种完全陌生的体验,连骑马都从未尝试过的火瞳,为了避免被甩下去只得紧紧地揪着孟极的鬃毛,原本她以为这只像豹一样的动物会因为吃痛而着恼,但想不到这却是非常温顺的一种动物,哪怕因为她的一时大力揪下了它不少的毛发,它也只不过回过头来委曲地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向着前方奔跑着。 渐渐地,火瞳亦安下心来,双手间的动作也随之放轻了不少,并伏下身来把头依靠在它的身上。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最需要的正是体力,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也幸亏孟极的奔跑格外的平稳,让她几乎都没有受到多少颠簸之苦。 天亮了,在朝阳映称下,坐在孟极背上的火瞳的视野亦逐渐开阔了起来,而率先落入眼帘的却是那水面呈现出暗蓝色起伏的广阔大海,以及位于海角处的小小渔村。村子很小,若非火瞳一直都密切地留意着四周,或许会就此忽略也不一定。 “大家伙,你看那里……”火瞳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用手往孟极的头上轻轻抚了几下,“我们过去吧。” 孟极的步伐猛然间加快了,在虚空中腾跃的四肢就犹如奔跑在实地上一样,以让火瞳意想不到的速度很快便已到了村子上方,这才缓缓地下降到了村口。 火瞳长长地吸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一种淡淡的海腥味。 渔村中只有十数间小小的破旧木屋,屋子前方则晾着一些海货。 妇人们正聚在一起织补着鱼网,另一些则在自家院中操持着家事,至于孩童则三三两两的在村子内奔跑嬉戏,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和。 火瞳的嘴角划过一抹笑容,可她才踏下孟极的脚却是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倒在了地上。 可能是因为一直高悬着地心稍稍放下地缘故。一波强烈地痛楚猛然间刺激着她地神经。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呻吟声。 一路地跋涉令她身上地伤口又一次地开裂了。她紧咬着牙关努力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妈妈。你快过来看!” 传入耳边地孩童声令火瞳努力地抬头望去。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左右地小男孩。穿着一身干净但却陈旧地青色布衣。就这么站在她地跟前。低头瞪着好奇地眼睛向她打量着。那一瞬间。涌向火瞳心头地是却是无尽地欣喜。 杂乱地脚步声响起。“你没事吧?” 火瞳张了张嘴。却说不上话来。 “你的伤……莫非是遇上妖魔了?”女人紧皱起了眉,“幸好,村子里有游医……” 在那些令人安心的话语之后,火瞳便感觉自己被几双手臂抬了起来,并一路向着村子内走去,而随之她的意识便越来越模糊。 …… 火瞳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偶尔在迷迷糊糊间,会有声音传来,可又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如同处在浅眠状态时那样,而大多数的时候,她却是死死地睡着,任凭外面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把她给弄醒。就这样一直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才察觉到自己正睡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 茫然地躺了一会儿,火瞳忽然对自己的处境反应了过来。 没有回去? 一觉醒来就能回到原本的生活,果然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 她暗咬下唇,努力支起身体,身上那次破烂不堪的t恤已经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早已被洗到泛白的布衣,在布衣下,几道惨烈的伤口都已被布条好好地缠绑了起来,虽然那些布条看上去也像是从什么旧衣服上撕下来似的,可却比她之前所使用的干净的多。伤口上好像敷了药,凉凉的,也没了那种仿佛皮肉被撕开般的疼痛。 “你醒啦。” 火瞳顺着声音望去,出现的却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神情温和的俊逸男子,他的肤色有些深,是那种经常受到阳光沐浴的颜色。他身着一袭简单的青色长衫,唇边带着一抹淡然温和的微笑,在对上火瞳目光的时候,他稍稍点了一下头,又伸出手来搭上了她的额头,“烧好像退了,看起来是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你睡了几天,肚子应该饿了,外面正熬着粥,我去替你端一碗过来。” 他转身离开,不多时,端来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 火瞳小心地接过碗来,碗是那种粗糙的陶制品,碗缘上还破了几个不小的口子,碗里是煮得很稀的粥,只是这粥却不是她所熟知的纯白色,相反看上去还显得有些浊黄。 若是在原本的那个世界中,恐怕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碰这样的食物,可是现在,腹中传来的饥饿感却让她没有丝毫犹豫地端起碗来,不停的吞咽着。 粥有些烫口,粥里还掺杂着不少砂石,蹭着舌头和牙齿涩涩的,但这些完全都再不重要。 男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待她碗内空无一物,这才轻轻说道:“你昏睡了几天,才醒来还不能吃太多的东西,先休息一下吧……药很快就会好。” “谢谢你救了我。”火瞳真诚地向他道了声谢,又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 “用不着道谢……”男子接过她手中的碗,“我只不过是用了些身上本有的药物而已。” “你是医生?” “只是寻常的游医而已。” 火瞳点点头,“那……医生,我睡了多久?” “今天是第四天。” “第四天,原来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火瞳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仰起头来向着那人微笑道,“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要谢谢医生你为我疗伤,否则的话,说不定我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天枫,你可以叫我天枫而不是医生。”男子似乎并不愿意多提这些,于是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的伤倒也确实很严重,从那抓痕和齿印来看,应该是体形较大的妖魔,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何处遇上的?” 第七章 猎尸士 妖魔? 在乍一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火瞳虽然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的脑海中却立刻浮现出了那只近乎将她啃食的黑色身影。既便死亡的威胁已经远去,只在那一瞬间,她整个人依然不自禁地僵在了那里,双唇微动却是说不上一句话来。 事实上,就连火瞳自己也不相信,她居然还能够活到现在。 注意到她的神情,天枫挑挑眉,又问了一遍并补充道:“是不是在这附近遇上的?” 火瞳闻言顿时回过神,连忙摇摇头,“不是,距离这里很远,是大家伙……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只,是它一路背着我来到这里的。” “大家伙……你说的是外面那只孟极吧。那么…你是用了多久才到这里的?” “一天。”其实火瞳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但估摸着日落日出,至少应该有一天才是,可事实上却是整整过两天。 不过天枫还是轻轻呼出一口气,点头道:“以孟极的速度,一天的话……妖魔出现的地方应该距离村子很远才是。”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只是……若你是在附近遇上妖魔,那么它便有可能追着血腥味跟到这里。” 火瞳惊讶地瞪大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妖魔会一直追着我?” 天枫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当然。妖魔噬血。而且大多数地妖魔会认准自己猎物。哪怕距离再远也会一直追踪着猎物而去。” 见火瞳神情刹时变得紧张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注视了一会儿。又说道。“孟极地速度很快。既然它跑了一整天。而直到现在也没见到妖魔地踪影。那我想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等一会儿。我会去通知那些村民们回来。” “回来?”火瞳不解地望着他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天枫怔了怔。这才说道:“既然你可能会带来妖魔。村民当然也不会就此坐以待毙。在发现你地同时。他们便陆陆续续地去往其他安全地地方暂住。直到确认没有危险才会回来。” 原来是这样。 可是。他们在完全知道妖魔可能会追踪而来却还是愿意来收留她。尤其是眼前这个人。为着自己地伤势一直留守在这里。若真有妖魔一路尾随而来地话。那么他必定将非常地危险……想到这里。火瞳满含感激地望向他。 见状,天枫的唇角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火瞳正想再次道谢,肩膀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令她禁不住暗咬牙根。 “是时候该换药了……”天枫说着走到房间的角落,将放置在竹篓中几味草药连同一块从盒子里挖出来的黑色粘稠物一同加入到研钵中,并端着走到了火瞳身边。他一边用木制的捣药棒细细地混合着草药,一边又继续着之前的话题问道,“能不能告诉我,那伤了你的妖魔是什么?” 对于他的问题,火瞳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她有些伤脑筋地想了想,这才略略描述道:“黑色的,体形上有些像老虎……它的个子很大,比大家伙还大上好多,但却长着好像是人类的脸,对了,它的叫声就像是小孩子在哭似的。” 天枫低头想了想,“这么说来……你遇上的莫非是马腹?” “马腹?” “应该是马腹没错,那是一种不太常见的妖魔,可却非常的凶残。我曾经为一位被马腹所伤的猎尸士治疗过,据他所说他们是在捕捉三骓的时候一时不慎被马腹给盯上的,一队七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勉强逃了出来。如果你真是在马腹口中活下来的话,运气还真是非常的好。” 听到一个奇怪的名词,火瞳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猎尸士是什么?” 天枫在不经意间微微皱了下眉,这才解释道:“虽然大部妖魔噬血而凶残,可其中却有一些比较温顺,或者在经过一定的训练和调教之后会比较温顺的,而这一部分就会被捕捉来作为骑兽。但是在捕捉骑兽时,却不得不进入到妖魔所聚居之地,所以捕捉骑兽的过程是非常危险的。正是因为这样,那些经常出入于妖魔聚居地捕捉骑兽的人便被称为猎尸士,这意味着他们每一次都有可能带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回来……” 猎尸士…… “狩猎”自己同伴的尸体,这一称呼在火瞳听来实在是充满着讽刺的意味。 “猎尸士可以算是距离妖魔最近的一类人,连他们都难以应付的马腹,你却还能够活着,实在是一种奇迹。”天枫的语气有些平淡,但他抬头望向火瞳的时候,唇上却是挂着一抹充满着安慰地笑容,在那笑容的掩饰之下,他的眼底却流露出一种令人不易查觉的探究之色,“你是一个人遇上它的吗?” 火瞳想起当时的情形,脸色一暗说道:“不是,一共有七个人,可是他们却都已经……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有什么问题吗?” “不。”天枫微笑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是如何逃脱的,但听你这么一说,那马腹说不定是已经吃饱,这才没有继续追上来。” 已经吃饱…… 火瞳的脑海中顿时映出了那个她永远都不愿意去回忆起来斗兽场,止不住地她泛起了一种强烈地恶心感,她连忙用手紧捂着嘴,尽可能地克制着胃部涌上的一阵阵酸水以及从喉咙中传来炽热。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人能够将这种事情说得那么的轻松。 天枫一直望着她,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过一会儿他将手上的研钵递了过去,柔声说道:“把这药涂在你的伤口上,我把外面熬着的药给你端进来。” 火瞳依靠深呼吸来调整情绪,好半会儿轻点了下头,伸手接过那个研钵。 研钵里盛着的是一种稠稠的膏状物,呈暗绿色,从他捣药的时候开始,一直有种清凉的味道弥漫在火瞳的鼻腔,现在更是如此。 她将研钵放到天枫先前坐着的椅子上,便缓慢地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绑在伤口上的布条,这才用手指轻轻将药涂抹了上去。 伤口大多集中在肩膀,手臂以及腿上,虽然伤痕都很深,但好在并没有伤到要害,可就算如此,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高烧不退的缘故,她曾经有一段时间曾处在非常危险的状态,并有过短暂的休克,整整经过四天才得以醒转过来。 背部的伤口有些麻烦,她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勉强涂抹到位,而这时天枫则端了一碗黑呼呼的药走了进来,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绑着两条辫子的小女孩。 -------------- 关于猎尸士 “猎尸士”这个称呼来自于《图南国之翼》。因为剧情中需要出现一个专门捕捉骑兽的职业,所以为这职业该怎么称呼我还是有些伤脑筋,想来想去我决定用“猎尸士”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所包含的意思“每一次狩猎骑兽的过程事实上都是带回自己伙伴尸体的过程”更符合这个职业的感觉。事实上在《图南国之翼》中是翻译为猎尸师,但在本书的设定上,这是一个被人轻视的职业,因此我觉“士”比“师”要更为妥贴,“猎尸士”这个名字就是这么定下来的。 第八章 会不会被出卖? 天枫将火瞳换下的布条收拾起来放到一旁,“伤口的血都已经止住,没有必要再绑这些……把这碗药喝下去。” 火瞳端过药来才喝了一口,便瞧见那个孩子正仰起头望着她,女孩穿着简单的布衣,皮肤有些暗淡,脸上还布满着淡淡的雀斑,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她那双棕褐色的眼睛却格外灵动,滴溜溜地转着透露出好奇的光茫。 “小纱,你回去告诉村长,这里没有什么问题,让他们都可以回来了。” 被称作小纱的女孩使劲点点头,“妖魔不会来吗?” “不会。”天枫微笑着回答道,“让他们不用再担心,妖魔不会来的。” 小纱先是有些失望,但还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哈哈笑了起来,“太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我马上就回去告诉妈妈……” 天枫望向正端着药若有所思的火瞳说道,“小纱是这村子里的孩子,方才我出去时发现她正在躲在后院也不知在干什么……看来是偷溜出来玩的,是不是这样?”最后一句话却是问向小纱,只见那个小女孩吐吐舌头,一脸俏皮地笑笑道:“小纱只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会有妖魔来。” 听她这么一说,火瞳这才恍然地点点头,原本她以为这小女孩是村子里派来这里查看消息的,她还疑惑着为什么会让那么小的孩子过来,原来这孩子是偷偷跑出来的。 天枫却是有些生气,“你不知道妖魔是很可怕的吗?” “知道,但小纱以后会是猎尸士,所以我不怕妖魔。” “猎尸士?!”火瞳与天枫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前者是由于乍一听说这小小的孩子居然愿意成为这种生存完全没有保障的职业而有些难以相信,而后者……天枫那始终温和的面庞竟一下子沉了下来,“你说你要成为猎尸士,你明不明白猎尸士是什么?” 小纱毫不避让地仰起头。倔强道:“我当然明白。” 天枫不悦地喝道:“你怎么可能明白……不仅要时不时地要面对着死亡。而且周围没有任何人瞧得起你。你没有国家。没有家。没有世上大多数人所拥地一切。他们害怕你但却更加厌恶你。因为你地身上沾染着和妖魔相同地气味。只要踏入猎尸士这一行就永远没有回头之路……这一切。你又怎么可能会明白?!” 可能是被天枫给吓到。小纱呆立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哇——”哭了一声。便转身往外跑去。 不仅是她。就连火瞳。她端着碗地手也不由颤抖了起来。并回避了天枫移向她地目光。 反倒是天枫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淡然道:“趁着药还是热。快点喝下去吧。” 火瞳捏住自己地鼻子。一口灌下那碗黑黑地药。好不容易止住口中地苦味。这才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你不觉得方才对一个孩子说这些有些为时过早。” 天枫扯动着唇角,泛起一抹苦笑说道:“并不早,猎尸士的训练是从小进行的,除了捡拾到的那些被遗弃的孤儿外,小纱这般年纪的孩子也是他们所需要的,而且……”他顿了顿,轻叹一声说道,“这些孩子……他们会给父母一笔不小的钱,以此来换得这孩子与其再无瓜葛。” “你是说……卖?” “可以这么说吧。”火瞳的语气虽不肯定,可天枫却是轻点了下头,“只不过依照国家的法律,成为猎尸士就得脱离国籍,所以必须完全自愿,哪怕是孩子也一样,除了那些被猎尸士们所收养的婴儿……因为他们从一出生便是没有国籍的。总之,那些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猎尸士的父母就会不停地在他们身边灌输些被扭曲的事实,为的就是那孩子能够自己点头答应。” “那不是在……”火瞳不敢相信地瞪大着眼睛,“这可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能够狠得下心来这么做?!” 天枫站起身来,将碗放到一边,轻轻地说了两个字,“贫穷。” 火瞳沉默了,她一直望着小纱离开的那扇门,完全没有留意到天枫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返回到了村子里,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着自己原本的生活,可就在那一天的夜里,明明还在沉睡的火瞳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这个笨蛋,真会替我找麻烦……‘她’难道不知道在陌生的世界里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得将自己融入到大部分人之中?可偏偏却在那个叫天枫的人面前对这个世界的事物表现的这么无知,他肯定已经感觉到有所不妥,现在的问题是……会不会被出卖?” 火瞳用手抚上肩膀,在药物的作用下,伤口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身体上所受到的损伤已经痊愈。 事实上,她的身体依然感觉到疲软无力,就连想要站起来,双腿也完全的不听使唤。这种状态,哪怕真得可以离开这里,恐怕也无法支撑多久就会倒下,如果倒在荒郊野地的话,那才真得死定了。 她紧紧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现实就摆在眼前,在她的身体可以自由行动之前,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虽然她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儿,但从斗兽场中的情形看来,这个世界似乎正处于冷兵器时代,所以说,即便真被逮住她也有足够的实力可以逃脱。 “‘她’还是如以前一样天真到让人觉得可笑……伪善的人,呵。” 火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缓缓躺回到床上,她不愿意成为被动的一方,但现在的情势却让她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万不得已也就只有靠“力”这一途,只是越使用这种力量便越会令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显得惹眼,而这与她想要混入到大多数人之中的意图显然有些格格不入。 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第九章 不受欢迎的访客 长夜漫漫,待火瞳醒转过来的时候,海平面上正升起一抹鲜艳的红色,她坐起身来向着窗外张望,朝阳为海滩上的沙粒增添了一抹亮眼的光彩,在海边忙碌着的则是那些正奋力拉扯着渔网的男人们,随着他们的动作一阵又一阵“吆喝”声不停地涌入耳际。 黎明的这番景象让她感觉很奇特,她就这样伸长着脖子向窗外看去,嘴角却挂着颇感有趣的笑容。 “是被吵到了吧。”天枫正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见到火瞳一脸新鲜的表情,直接开口问道。 火瞳向着他摇摇头,“很有趣呢。” “有趣?” “对啊,他们拉网的样子。” “呵,你还真是一位大小姐……”天枫轻笑一声,将手上的粥递了给她。 一如昨天那种有些泛黄的薄粥,上面则飘浮着几丝菜干。火瞳向他道了谢,接过碗来便大口地喝了起来。 “今天我会离开一会儿,去不远处的山上采些药回来,你 暗月 火瞳天翎第3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孟极是否可以借我用一下?” 火瞳放下碗来舔了舔嘴唇,笑笑道:“你是说大家伙吧,没问题。” 天枫点点头,没有再多说话,转而出去端了一碗与昨天相同的汤药。他拉过一张椅子,将药碗放在上面,“用过粥之后就把药喝了,你身上的伤势现在还不适合走动,好好地在这里休息,我天黑前应该就能回来。” 目送着天枫地背影消失在窗外。火瞳整个人不由地放松了下来。而这番放松却令她禁不住去思考一些其他地事情。比如说……这里是哪儿。她为什么会莫名地出现在这里……可是无论她怎么去回忆。对此都没有任何线索。就好像她一觉醒来所有地一切都变了一样。但她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这些给扭转回原状。 “如果能够回去地话就好了……”她低下头来喃喃自语着。当然。她也明白这只是说说而已……至少对于现在地她来说是“回去”两个字似乎比一切地梦境都来地更为虚无缥缈。 随着日头地渐渐升起。村子里亦开始有些吵杂了起来。透过半推开地窗子。火瞳瞧见女人们正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缝补着渔网。孩子们正东窜西跳地玩耍吵闹。眼见所有地一切与她初来地那一日没有丝毫地不同。心中地那份歉疚这才稍稍平息了下来。可就在这个时候。村子里却来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地手上还牵着一匹有些像是马地动物。那动物虽然乍一眼望去像是寻常地棕色马。但在它地头顶上却长着尖锐地角。它地四肢也并不是蹄状。而是如猫科动物一般地脚掌。 他穿着束身地墨绿色短衫。缠着黑色地绑腿。手中则握着一柄长剑……这番装扮怎么看也不像是这个村子里地人。 他是什么时候来地火瞳并不知道。反正待她留意到地时候。那个男人正站在离她窗户不远地位置。 那个男人正不住地向村子里地人询问着什么。但火瞳却感觉村民似乎都隐隐地避着他。可稍稍过了一会儿。昨天曾经在这里见到过地小纱却被一个身材矮小地妇人领了出来。只见那妇人不停地和他说话。可那男人却不住地摇头。随之他便匆忙骑上那匹奇怪地马飞跃而起…… 领着小纱的妇人似乎有些失望地低垂下头,带着她消失在了火瞳的视线范围内。 短暂的插曲并没有引起火瞳太多的注意,待天枫回来的时候,这件事情早已被远远的抛到了脑后。天枫特意外出所采的似乎是种对治疗创伤有显著疗效的草药,于是,自当晚开始添抹的药膏中又新增加了几味,在他的这番耐心治疗下,火瞳的伤口逐渐开始愈合,气色亦随之有了些许好转,可就在她能够勉强下床走动的这一天,平静的村子异常的喧闹了起来。 她奇怪地透过半开的木窗望去,见到是一队至少有着百余人的士兵。 他们被一个英姿飒爽的年青女子所带领着,女子身着暗红色的轻甲,披着同色披风,手中则紧握着一把镶有数颗宝石的长剑,一走进村子,她的目光便紧紧地定在那被栓于屋前的孟极身上。 “看来我们收到的消息没错……”说着她转身看向一个村民,“骑着孟极来的女孩在哪儿?” 村民颤抖着手指向了一间残破的木屋。 女子点点头,向身后打了个手势,“主上有令不能伤及她的性命,但若她有所反抗的话,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只需要将她四肢完好的带回去就行。” “遵命。” “如果她使用火焰的话,就按照原定的方法来进行。” “是。” 女子用力地挥了下手,数百名士兵近乎同时向着火瞳所在的那间木屋快步冲了过去,并迅速而又整齐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木屋紧密地包围在了其中,除非里面的人懂得腾云驾雾,否则没有任何的空隙可以容她逃脱。 原本并不十分契合的木门在大力地撞击下立刻便碎成了数块,几名士兵手持武器蜂涌进小屋内,戒备地望向那正不知所措地站在屋角的女孩。 对于火瞳来说,即便是眼睁睁地瞧着他们撞开木门将自己包围,她依然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从那些人的衣着来看,似乎是与那天戒严在斗兽场外的士兵们相同,但明明她就是在那里被放走的,可为什么绕了一圈后还是要来抓她。 火瞳的嘴唇微微颤动了起来,“你们……” 她的话音还未落,只觉几道人影自眼前掠过,紧接着,她便被一股重力给狠狠地拉倒,并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倒在地上。 “痛……”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的眼泪不自觉地便迸发了出来。 “校尉。”火瞳只听到头顶传来说话的声音,虽然她只能看到看到脚,但却清楚地知道有人走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年青女子的声音,而她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带走。” 第十章 奔驰的马车 火瞳被强拖着站了起来,甚至都还来不及感觉到痛,她的两只手臂就被人给硬扯着扭到了身后,一旁立刻便有人递上了一根粗麻绳。 “用镣铐。” 火瞳这时才瞧见那女子的容貌,她很年青,但皮肤却显得有些淤黑,暗红色的及肩长发高高地绑在头顶,容貌很是清丽,只不过在她的左脸颊上却有着一道疤痕,那疤痕一直从眼角一直漫延到下颌,让人能够轻易地想象出当时所受的伤有多么的惨烈。 “等一下,你们至少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抓我?”被人从身后狠狠扭住双臂的火瞳费力地仰起头来,泪水顺着眼眶滑落至脸颊,“我是做了什么错事吗,求你们告诉我行不行?”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而就在这时手腕间却传来一种冰冷的触感并很快漫延到了两条手臂,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双臂正被人以铁链紧紧地绑缚着,甚至就连动弹一下都不可能轻易办到。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火瞳才想要抬起头来,便有人在她背后重重地一推,她立刻向前跌走了几步,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扶起她……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甚至等不及她自己站起来,便强拉起她的手臂往前拖去。 她没有任何反抗和拒绝的余地,就好像那天刚在战场的尸骸上醒来之时被他们给拉去斗兽场一样。 火瞳强忍着哭泣,她尽可能使自己步伐变得平稳,以免去不慎跌倒所带来的痛苦。 幸好这次并没有走上多久,便已见到村口所停放着的马车。 除了数百的马匹外,那个女子身后跟着的是一只体形如马一般,但样貌却更像大狗的动物,它混身雪白,唯有脑袋是黑色,背上还长着两只短小的翅膀,只不过翅膀明显看起来是无法承受它的体重的。 女子令两个士兵把火瞳给押上了马车。随之。她将自己那匹坐骑地缰绳随手递了出去。也登上马车说道:“把它和主上地孟极先带回去。我们出发!” “是。校尉。” …… 马车不停地颠簸着。那卡在火瞳皮肤上地铁链似乎越来越紧。她地手臂甚至有一种快要被扯断地感觉。疼痛令她只能紧咬下唇。默默地忍耐着。 女子正坐在火瞳地对面。从一开始她便默默地注视着火瞳。冷冷地面容上没有一丝神情地变化。直到此时。她却站起来走到火瞳身旁。替她松动了一下紧紧绑缚在身上地铁链。“这样应该会好些。” “谢谢。”火瞳略带胆怯地向她点点头。 女子以审视的目光望向火瞳,虽说在被派遣出来的时候曾被再三叮嘱一定要小心火焰,但眼前这个女孩,却似乎没有什么火焰的能力……若非那匹孟极后腿内侧独特的烙印,以及自己手上所得到的那张画像的话,恐怕她还会以为自己抓错了人。 “为了能顺利把你给带回去,还是暂时忍耐一下吧。”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女子清冷地神情中闪过一丝笑意,似乎火瞳正在说着的是一个很有趣的笑话似的。“你挟持主上逃走,现在居然还问我们为什么要抓你?” “挟持?”火瞳不敢相信地望向她,“怎么可能,你们弄错人了吧?” 她的神情中没有任何弄虚作假之色,一时间,女子也甚至有些怀疑了起来,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火瞳一会儿,猛得用手扯下了火瞳的衣襟,对上那显得有些惊慌的双眸,她的唇角略略上扬,划过了一抹冷笑,“就凭这个,你还想说是我弄错人了?” 呈现在火瞳裸露在外的肩膀上的,正是马腹的利爪所留下的那道还没有完全愈合的狰狞伤口。 …… 火瞳闭上了眼睛,原本她的身体便没有好透,再加上因为不停地颠簸而泛起的一阵一阵恶心感令她只觉得全身无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一早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便被他们给抓了起来,否则的话,现在肯定会更难受。 她很想知道自己会被带到什么地方,但正安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却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任由她裸露着肩膀大部分的肌肤,以及那道骇人的伤口。 火瞳不想招人烦,就算她有太多不明白的事情,可眼瞧着没有人来搭理自己,也就只得安静地靠坐在一边,虽然强力地止住了大哭一场的冲动,可是却怎么也止不住不断从眼角滑落的泪水,她想用手指将泪水抹去,但双手却被牢牢地绑在身后,只能任由脸颊残留下一道道泪渍。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何会遇上这么多讨厌的事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却依旧不停地往前奔跑着,也不知道还会跑多久,会跑到什么地方。反正对现在的火瞳而言,极度的无力和饥饿早已使她疲惫不堪。那女子曾经拿过两个馒头塞在她嘴里,可因为晕车,她的胃部不住有酸水涌上,根本接纳不了任何食物。只不过这种反应在那女子看来是纯属是一种不愿服输的倔强而已,于是她冷冷地笑了笑便将馒头扔在一边不再管她。正是这样,才使得火瞳被整整饿上了一天,饥饿和疲倦令她的身体近乎都快要虚脱了。 这如果是个梦就好了……每一天早上在睁开眼睛之前,她都会暗暗在心中这样祈祷着,可是这个希望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会被彻底打破。 虽然在原本那个世界里,她也没有任何的亲人可以依靠,但是……毕竟在那儿她还能够安稳的活着,而在这里,生存却显得那么渺茫。甚至那渔村所平静度过的几日在现在看来也像是一场梦般的虚幻。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火瞳已经无数次地感觉到害怕,她害怕死,害怕被杀,害怕被某种她所不认识的妖魔狠狠地将脖子撕扯开来…… “妈妈……” 火瞳伏下身,把头紧贴在膝盖上,无声地抽泣起来。 第十一章 校尉李琳 女子一路上都没有放弃对火瞳的打量,在她看来,眼前这个是再寻常不过的普通女孩,尤其是那小声抽泣的样子实在不能与不久前才听说过的那个带着一脸微笑便将马腹轻松击杀的身影联系在一起……除非眼前之人的城府极深,可若是如此的话,那又是再等待着什么呢? 等待他们会放松警惕? 这似乎也有些不太可能,毕竟,如若她有着可以轻易击杀马腹的能力,那么本就不会如此容易的被他们所擒获……当然,为防着这一点,她甚至还准备下了不少的布置,可是却完全没有用上。 但如果不是为此的话,却又是为何呢? 女子轻轻地摇摇头,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却听到火瞳口中喃喃念叨着“妈妈”两字。 她微微一愣,冰冷的脸庞上闪过了一丝思念,眼神不自禁地移向了窗外的某个方向。 她已经多久没有回过去了? 每每生死存亡之际,她的脑海浮现出的总是那个始终带着慈爱微笑的面容。 夜越来越深,眼见火瞳似乎已经哭累得睡着了,女子也闭上了双目靠在马车的坐椅上,不过她却并没有睡,依旧警惕地留意周围的一举一动……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种习惯了,更何况在马车上还有一个必须得带回去的人,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听到一声轻轻地笑声。 那是很轻微的声音,但却透露了同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抬起眼来望去,在烛灯之下,被镣铐紧紧束缚着的女孩竟然冲着她微微笑着……女孩的微笑很是淡雅、迷人,可是从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那种冷漠却是李琳从未见到过的,从军数年,哪怕是那些再怎么不畏生死的同伴或敌人,他们的眼底深处还是会充斥着最为留恋的情感,远远不会像眼前之人这般冷漠到几乎对世间的一切都毫无兴趣似的。 “晚上好。”火瞳微笑地望着她。左右环视了一下说道。“肚子饿了。有东西吃吗?呃…也不用太麻烦。那边地馒头就行。” “你……”那一瞬间。女子总觉得坐在自己面前地似乎换了一个人。但是明明就没有丝毫地变化。 火瞳依然微笑。“你当我肚子饿地转性不就成了……反正我确实是饿得已经哭不动了。你如果不想带个饿得半死地人回去地话。还是给我弄点吃地吧。今天一大早就被你们给拖到了这里。又跑了一整天地路。我却偏偏连一口水都能没喝上……很可怜耶。” 女子看了她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张面饼。取过一张直接送到了她地嘴里。“在路上先凑和一下吧。等到了驿站。自然可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火瞳大大地咬了一口。又干又涩。非常地不好吃。不仅如此。因为双臂被束缚着地关系。更令她在进食上有些困难。火瞳轻轻皱起了眉。现在这情形虽然多少在她地意料之中。可她却没有料到他们居然会使用铁链。这下想要摆脱束缚靠着自己地火焰恐怕是办不到了。 而且。她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来得那么快。她原本便已打算今天晚上骑上孟极偷溜地。却偏偏在计划之前被逮了个正着……她可不想回去见那个什么若王。若再用上次那招挟持着他逃跑估计是不可能地。 “那个什么……我该怎么称呼?” “姓李,李琳。” “李琳。”火瞳将这名字念了几遍,忽一笑道,“火瞳,你叫我火瞳就成……打个商量,能不能把这东西给解了?”火瞳晃动了下手臂,铁链碰触在一起发出铿锵之声。 李琳并没说话,当然这是火瞳早就预料到的,不过还是装作无奈地耸耸肩,“不行就算了,我只不过想要活动一下手而已,都快被绑麻了。” “很快就到驿站,到时可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驿站?”火瞳撇撇嘴,遂轻轻一笑道,“这么说来,我们离目的地还很远罗?” “以现在的速度至少需要八天。” “八天嘛……”离目的地还有八天,这么说还有足够的时间,反正在见到那个若王之前,一切就好办的多。 当然,这并不表示火瞳会惧怕若王这个“人”,她所顾忌的仅仅只是因为他是“王”。一旦被带到他的身边,以她的前科来看,估计是很难逃得了了……“哈哈,这还真麻烦!” 李琳有些奇怪地望向眼前女孩,虽然她口中念叨着“麻烦”两字,可在烛灯的印称下却笑得灿烂无比,而且李琳也不明白,她已经被绑成了这副样子还有什么好笑的。 “那个什么李琳是不是,你别这样看着我,马车不停地颠啊颠的,我早就被颠得迷迷糊糊的,再说了,我都哭了一天可就是没人来可怜我,难道你还想让我继续哭不成,那可不怎么好玩……”火瞳一边说,一边向用力向后舒展了下身子,只是因为双臂被牢牢地束缚,这个动作多少还是受到了些影响,她不满地撇撇嘴,望向马车外……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中,视线范围变得很窄,这种夜色确实比较利于逃跑,可前提是她没有被绑成个棕子似的。 李琳发现对这个少女实在有些难以捉摸,尤其是现在,无论是哭还是笑,都好像仅仅只是面部的一个表情而已,至于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李琳却觉得自己并没有办法看透。不过不重要,自己的任务仅仅只是把她活着带回去而已,无论现在还是之前的样子是伪装出来都不重要,唯一需要的便是能够确保她不会从自己的手中逃跑。 火瞳盈盈笑着迎上她的目光,心中却为该如何逃跑而伤透了脑筋。 八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更重要的是天知道“她”还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破坏自己的计划。 火瞳微闭上眼睛,对于这个被称为校尉的李琳,她算是多少已经有所了解,这就够了,已经没有必要与她再多费口舌。现在的问题是,驿站……虽然可能性不高,但还是要看看才能知道。 第十二章 诡异的婴儿哭声 抱着这种想法,火瞳继续闭目养神,可当终于到达驿站的时候,她却禁不住苦下脸来……房间虽然不宽畅,但却相当的整洁,这倒无所谓,可问题是在房间的门窗处都焊着有她手臂般粗细的铁栏,再者这房间也不像是渔村中那种木屋,而是块块砖石堆砌而成的,想要以火焰将这里彻底焚毁来逃跑的话怎么看都似乎很难办到……才放火估计就立刻会被人给逮了。 况且…… “你能不能先把我手上这东西给解了?”火瞳眨眨眼睛,可怜巴巴地望向李琳 李琳示意着士兵直接将她推进了房间内,并将铁栏门牢牢锁上,这才平静地说道:“还请忍耐一下,也不过再有七天的路程而已,若你在我手上丢了的话,恐怕主上怪罪下来承担不起……一时怠慢还望见谅,请好好休息,我们明天一早还得赶路。” 火瞳苦着脸,“你这样被绑着睡觉试试看,我就不相信你能睡得着。” 李琳笑了笑,转身离开,留下至少有十来名士兵把守在门前……原本这房间应有的门是被临时拆了的,并代之以铁栏,透过铁栏,她在房间内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在门外看守着的几个士兵眼中。 目送着李琳走远,火瞳收起了原先的表情,坐回到房间角落的那张木床上。 这是她的失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逃犯,最多也不过是一个挟持着国王而跑的逃犯,她虽有料到会因为有人出卖而被逮个正着,但却不曾想到的是他们会在自己的身上花费如此多的心思。她应该并没有这个价值吧……若真是对她当场诛杀倒也比较好办些。 火瞳默默地环顾了一圈房间……铁链,铁栏,砖房,还真是充分的把她的火焰给考虑进去。 这么看起来,她在他们的眼中似乎并不仅仅是一个逃犯那么简单。 火瞳的脑海中闪过当时在斗兽场上她击杀马腹之后所发生的一幕…… 所有地线索都在她地脑海中一一串连了起来。火瞳发出轻轻地笑声。如此说来。自己应该还算是有利用价值。那么或许就没有必要赶在这还余下地七天内逃跑。 想通这些。火瞳故意重重地往床上倒了下去。并调整了一个还算是勉强能够凑和地睡姿很快闭上眼睛。没有多时。她便发出了平稳地呼吸声。 “校尉。你看。” 李琳侧身走到铁栏前。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背向外侧卧着地火瞳。低声吩咐道:“盯紧她。在到达攀城之前。绝对不能有任何地闪失。” “遵命。” 李琳点点头。转身离开。 之后的两天显得平静了许多,火瞳一直安静地坐在马车上,只不过因为马车的颠簸令她吃尽了苦头,整个人至始至终都昏昏沉沉的,只要一吃东西,就会止不住地涌起酸水,甚至还扒着窗子吐了好半天,她的手臂被束缚在身后,可想而知这个动作有多么的困难。反正她已经是晕得整个人都糊里糊涂的,只能这么顺着马车的晃动不停地晃啊晃,早就没有心力去想其他的任何事情。 就这样一直到了第四天,因为严重昏车,火瞳整个人更加虚脱,她的脸色显得苍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甚至从昨天开始,便隐隐发起了低烧。原本李琳是打算要请医师的,但唯恐有失,便也索性作罢,只是多灌她喝了些水,可李琳不知道的是,给晕车的人喝水更会刺激胃部酸水涌上。 其实在李琳看来,火瞳的这种“晕车现象”实在有些难以理解,如果不是因为眼瞧着火瞳的气色确实一天比一天差,她还会以为那是只是这个女孩在故弄玄虚而已。可是现在……她想了想,轻声说道:“再忍耐些吧,这次到驿站后可以让你多休息一天。” 火瞳虚弱地点点头,她混身虚脱的不想再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从马车外的森林里却隐约传来犹如婴儿哭泣般的声音,乍一听来那个哭泣着的孩子似乎已经累了,只能断断续续的哭着。 李琳的脸色顿时一变,她猛得站了起来,掀开马车的车帘向着外面快速地吩咐了几句,这才坐了回来,一脸地戒备之色。 原本火瞳以为她是在吩咐人过去查看一下,可是她却发现马车竟然以比之前快了数倍的速度狂奔起来,于是,她忍不住开口道:“那里……好像有小孩,你们不过去看一下吗?” “小孩?”李琳冷笑了一声,“在这种荒山野地里怎么可能会有小孩?” 火瞳有些焦急地望向窗外,“或许是他的父母出了什么事,就这样放着他不管的话,会饿死的。” 李琳一边留意着马车外,一边冲着她问道:“你认为是什么样小孩,能够让在奔驰的马车中的我们也可以清楚地听到哭声……甚至直到现在哭声都没有散去?” 听她这么一说,火瞳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马车的速度原本就很快,而在方才的刻意加速下却是提得更快,可即便如此,缠绕在耳际的哭泣声不仅没有散去,反倒是哭得越发凄惨了起来,若说是孩子的话,那似乎也太过诡异。 “莫非是……”火瞳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她不禁再次想到那只被天枫称之为是马腹的黑色妖魔,它的叫声不正是如此? 李琳看了她一眼,点头确认道:“是妖魔。” “马腹?” “不知道。” “但它的叫声……” “叫声如同婴儿一般的妖魔多得很。” 李琳的语气中明显带上一丝不耐烦,虽然为了抓捕火瞳,她带着颇多的人手,若遇上的是普通妖魔的话,应该还有足够的把握将其诛杀,可如果是极为凶残的那类,恐怕将非常麻烦。尤其是马车上还带着一个被镣铐捆缚着的人,一旦与妖魔正面接触,那无论是逃跑或是应战都将会是一个累赘,可偏偏这个累赘又是主上所下令一定要将其安全带回的人。而就在自己困扰之极的时候,她却还在那里问个不停的。 第十三章 翻车 妖魔。 在来到这里之后,火瞳仅仅只见到过马腹而已,可那一次就让她险些丧了命,乃至于现在只要听到“妖魔”两字,她就会止不住地混身颤抖起来。 火瞳当然知道李琳的不耐烦,但她只是想和人说说话以减轻心中的不安感而已。 “如果我现在解开你手臂上的镣铐,你能杀得了它吗?” 李琳忽然间的发问让火瞳不免有些呆愣,她急忙摇着头说道:“这怎么可能……” 李琳定定地望着她,像是要分辨她话语中的真伪。“你既然能够杀得了马腹,那应该可以应付这只似乎已经盯上我们的妖魔。” “我杀了马腹。”火瞳满是诧异的看向她,“我怎么杀得了马腹呢,我可是差一点就被它给咬死。” “如果不是你杀了它的话,你又怎么可能活得到现在。” “我不知道……”火瞳慌忙地摇头,“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大家伙……就是那匹孟极而已,而且,明明就是你们放了我的。” 李琳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她再次转头望向窗外,神情间的焦虑显而易见。 原本她是打算解开火瞳手上的镣铐,尽管她可能因此而逃跑,但总比丧身妖魔口中要来得好得多,而且……主上曾严令绝对不能让她有生命危险,若就此禀报上去的话,应该也会免去自己让她逃脱的罪责,毕竟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能够再次追捕到她,而若死亡的话,那一切就再无转圜。 可是当她这么提议地时候。火瞳却极力地否认自己曾经亲手杀死马腹。也正是这一否认让她打消了主意。当然这并不表示她相信火瞳所说地话。恰恰相反地是。她不信。完全地不相信。并且她认为眼前这个女孩在这种危急关头也有如此重地心机。那么这个人一定非常危险……这么危险地一个人。自己或许就不应该将其带去主上身边。 火瞳当然不知道李琳正在想着什么。但她却明白因为自己之前地一时焦急。而错过了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从这种束缚中解脱出来地机会。况且。之后很有可能将会遇上妖魔。哪怕最终逃不了。但坐以待毙却并非她地本性。“你替我把这个解开行吗?” “你不是说你没有办法对付妖魔。”李琳冷笑地望向她。不悦地说道。“既然如此。你给我安静地待在一边就行。” “安静地待着……”火瞳咬咬下唇。坚决而又毫不避让地迎上她略带厌恶地目光。“如果安静地待着。妖魔就会放过我地话。那我绝对会听你地话安静地待在这里……可问题是它不会。所以。我至少希望自己不是毫无反抗被它给咬死……我知道你是怕我会趁这个机会逃走。那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只要能够活得下来。你再用这东西把我绑上也无所谓。拜托你。” 李琳沉默了起来。她似乎正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马车外地婴儿哭声越发惨烈起来。就好像是从地狱中传来地一样。马车和士兵们地马匹已经如不要命般地在奔跑着。但那妖魔依旧如同影子一样牢牢地附在他们地身后。 火瞳焦急地看向窗外,却又立刻转过头来。“求求你了。” 李琳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从怀中拿出一种造型古怪的钥匙,可才当她伏下身来想要打开火瞳手上的镣铐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却重重撞击上了马车,并见一道黑影以急快的速度又闪入了另一侧的树林。 在这种撞击之下,连接着马匹与车厢的栏杆和木板轰然断裂了开来,整个车厢就这么直直地飞了出来,并重重撞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粗壮的树杆立时就被拦腰撞断,而去势不减的车厢却又是往后翻滚了几圈,这才在接连撞断了几颗树木之后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士兵们亦拉住了各自马匹的缰绳,转而向着车厢翻滚出去的地方跑去。“校尉!” 树林中,一只褐色的野兽腾空飞跃而出,向着其中一个来不及反应的士兵背后扑去,它的下颚异常发达,咬住脖子后轻轻一扯,头颅便随着迸发而出的鲜血滚落在了地上。野兽将尸体胡乱撕扯了几下,抬起头将目光移向了一旁正惊惶不定的人们,就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它便一跃而起,挥舞着长长的指甲向着下一个目标攻击而去。 士兵们终于回过了神,他们各自拔出武器向着野兽挥砍着,可是往往就只见到一道黑暗掠过,下一瞬间,地上就会多出些许被撕裂的尸块……面对妖魔,凡人的力量尽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那翻滚在一旁的马车中,李琳用手按着头费力地坐了起来,也幸亏为了防止火瞳逃走,车厢选用的是结实而耐摔的材料,再加上及时被树木挡住了滚落的势头,否则的话,这么一摔之下,她能保住命已是万幸,还如何能有这般清楚的意识? 可就算如此,身体依然平添了不少擦伤,右手臂更是呈现出一种古怪的弯曲,很显然,骨头应该已经折断。她用另一只手撑着地,转头看向一边,火瞳的情况似乎要比她严重一些,躺在那里也不见有任何动弹。 想起所领受的命令,李琳迅速地爬过去用那只完好的手臂托起她的头部,手掌上立刻传来一种温热的粘稠感,而这时李琳才注意到火瞳的后脑勺正不停地在流着血,似乎是在滚落的过程中撞击到了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车厢外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那惨叫声更是连连响起,李琳放下火瞳,奋力用手推开那在头顶上的车门,并以单手吊着爬了出去,刹那间,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半会儿才从那颤抖着嘴唇中吐出了几个字,“居……居然……会是……会是狍鸮……” “喂。”李琳脚下的车厢内传来声音,“狍鸮什么的等下再管,你还是先进来替我把这东西给打开吧。” 喊声唤回了李琳的意识,她低下头望去,火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过来并已经坐起身,一脸微笑地望着她,那种笑容就仿佛外界正在发生着的惨剧完全与她无关似的。两人视线相对,火瞳撇撇嘴又道:“你再不快些的话,我们两人多半都得死在这里。” 第十四章 火瞳在微笑 李琳微一迟疑便跳入车厢,可是那把钥匙却在方才的翻车中不知道掉到了何处。她也不多想,索性直接拔出自己的长剑,对着火瞳沉声问道:“你能杀得了它吗?” 火瞳仰起头来甜甜一笑,“这不是我能不能的问题,而是……你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与其一起葬生在这里,倒不如在我身上赌一把,你说是不是?” 李琳沉默不语,她将火瞳按倒在地上,挥起长剑砍了上去。 几声轻脆的金属碰撞声后,那已然绑缚火瞳整整四天的镣铐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被砍成数段落在了地上。在经历了这样的几天之后,普通人的双臂或许早已没有了多少感觉,也多亏得火瞳每天晚上都尽可能地在一定幅度内活动手臂,可是那种酸麻感依旧不能避免,就好像有一根根牛毛般的针在不停地刺着皮肤一样。她用力甩了几下双手,这才勉强如李琳一般以双手支撑着爬出马车。 马车外,野兽已不再屠杀,转而撕扯起地上的尸块,以牙齿咀嚼着吞咽下肚。 地面上早已被鲜血染成了一片通红。 士兵们的数量只余下了不足一半,他们就好像呆滞了似的,看着那野兽吞吃自己的同伴。他们不敢攻击,甚至都不敢逃,因为只要任何人有丝毫的举动,那只正在“享受”食物的野兽便会以迅雷般的速度将其变成犹如地上的尸块一般。 它突然抬起头,缓缓地转向李琳和火瞳这一边,直到此时火瞳才察觉到它的面容就好像曾经的马腹一样有些肖似人类,但双眼却是长在前肢的之下,炯炯发亮,赫然有神,在被它目光盯上的那一刹那,甚至就连火瞳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它的身形就如同山羊,可是脚掌却似人类的手掌般有着修长而分开的五指,指甲长而尖锐,并被鲜血给染成了红色。它的口中正有血液顺着尖锐的虎牙滴落,就这么望了她们一眼,便低下头去继续着之前的啃食,但无论是火瞳还是李琳都知道那一眼,就如同将她们也打上了猎物的记号。 “狍鸮。”火瞳默念着之前李琳脱口而出的这两个字,就在刚刚她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只名为狍鸮的妖魔绝对比马腹要强悍得多。 其实她不知道,那只马腹是因为在捕捉和饲养的过程中,已经使用了一些手段来消磨它的凶性和野性,事实上它对人类的威胁力远远不足野生状态下的一半。 “为什么狍鸮会出现在这里?” “你要不要再走上前几步自己问它……别这样看着我。现在我们是想办法活下去。而不是探究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弄清这个问题根本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 “你…你有法子?” 火瞳轻轻一笑。“最好地法子当然是趁它在吃他们地时候先偷偷跑了再说……放弃那么多地食物只来追我们两个好像不怎么值得。你说是不是?” 李琳愤而咬牙道:“如果要放弃同伴才能保住性命地话。我倒宁愿死在这里。” “这样啊……”火瞳用手指轻点着唇。“那…给我武器吧。” “武器?” “你不可能让我就这样空着双手吧?” “你会使用什么武器?” “什么也不会。” “……” “你再罗嗦下去,等它地上的那些东西吃完……你那些宝贵同伴的性命说不定又会‘嗖——’的飞掉几条。” 李琳看着她,那种微笑自若的样子,完全都不把那边的尸体和正在啃食尸体的妖魔放在眼里……不,准确的说是完全不把生命放在眼里,不管是别人的生命,又或是自己的生命。 李琳想了想,一狠心便直接把手上的长剑递给了她。她的右手暂时不能再继续使用了,剑放在她的手上也完全发挥不了它应有的作用,倒不如就赌一下吧,赌眼前这个女孩能够救自己和同伴们脱离险境。 火瞳接过长剑,拿在手上端详了一番,微笑道:“这似乎是把好东西,用来杀人应该也会如砍断镣铐一般轻松吧?”在李琳的一脸惊愕之下,火瞳就这么将剑轻扬起来抵触着她的脖颈。 “你……” 火瞳满脸的笑意,“有一点你好像弄错了……那些是你的同伴而不是我的,所以我没有任何的必要拿命来陪你们玩。” 李琳怒目瞪向她,甚至有种上前将她撕碎的冲动,可是只要她略微有所动弹,那架在她脖子上的剑就会毫不留情的划开她的皮肤,仅仅只是一瞬间,鲜红色的液体便已顺着剑刃滴落而下。李琳狠狠咬住下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不过不打算陪着你们送死而已。”火瞳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狍鸮对她而言多少还是具有威胁性的,尤其是在她伤势还未痊愈的现在,实在不能确保自己能够在不受任何损伤的前提下将其击杀,所以她不可能放手一搏。更何况,她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些人来冒这个险。 “你出尔反尔!” “只要能活着,出尔反尔又如何……况且,我根本就没答应过你什么,又怎么能叫作是出尔反尔?”火瞳快速调转剑柄用力向其头部击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一脸痛苦地将眉头紧紧皱起,口中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这个笨蛋,居然偏偏在这种时候醒过来……”她握着长剑的手忽然颤抖了起来,随之,长剑自她手心中滑落在了地上,带起一记“砰——”的声音。在那声音的刺激之下,火瞳突然就这么睁大眼睛,一脸茫然地望向前方。 她的手腕顿感一痛,手臂被猛得扭到了身后。李琳向着她的后背一脚踹去,吃痛之下,她整个人禁不住跪伏在了地上。 李琳用脚紧踩着她的背,并弯下腰来捡起地上的那把长剑,以嘲弄地语气说道:“是对自己之前的决定后悔了,又或者……你的手连一把剑都拿不住?不管是哪一种原因,哪怕受到责罚甚至要我以死谢罪,也绝不能留下你这么个祸患来威胁到主上。” 李琳扬起剑来,从她背部向着心脏的位置用力刺了下去…… 第十五章 生死关头 李琳扬起长剑奋力向着火瞳的背部刺去,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却突然响彻起了凄烈的惨叫声,随之她剑尖不由一偏,避开心脏却狠狠地刺穿了她的肩膀。 “呀——” 疼痛令火瞳忍不住叫了出来,李琳将长剑从她背部抽出,并再次往她背上用力踹了一脚,立 暗月 火瞳天翎第4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刻快步向着狍鸮所在的方向跑去……方才的那一剑中含着某种冲动,可是火瞳毕竟是她受命要平安带回去的人,军人服从命令的天性令其在冲动之后心中多少还是泛起了一丝犹豫,以至于剑再也无法如之前一般果断。 虽然此刻距离狍鸮真正现身才不过数分钟,但在场所有还活着的人,他们的恐惧却已然远远超过心理所能承受的极限,对他们来说,宁愿是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也不愿意被妖魔撕成碎片后吃得一干二净……同样是死,后者却要可怕万倍。 在这种压力之下,已经有人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恐慌,胡乱地向着狍鸮挥舞着手上的武器,可仅仅只是下一秒,他的身体便被狍鸮的利爪所贯穿并发出最后一丝惨叫声,正是这声音,使得火瞳得以从李琳的剑下捡回一条命。 李琳高高跃起,并举起长剑朝着狍鸮的颈侧砍去,狍鸮微一侧身,尖锐的牙齿咬上了她的右手臂,它并不放松嘴上的动作,只是将头往旁一拉,有力的下鄂便将李琳的手臂自肩膀处完全地撕落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被撕扯而下的手臂则被它在口中咀嚼了几下,这才一甩头给抛到一边,而随之,那狍鸮却是低下头来继续啃咬着地上的肉块。 “校尉!!” 幸好李琳在刚刚的翻车中折断的正是右臂,否则的话,她此时将再无任何攻击之力,只见她用力地吸了几口气,克制着疼痛,抱着必死的决心喝道:“只不过是一只妖魔,我就不信我们会全数丧生在它的腹中……现在听我的命令进行攻击,哪怕是死,也必然要它付一定的代价。” ++++++++++++++++++++++++++++++++ 火瞳一下又一下地拼命喘着气,强忍着痛楚缓缓直起身来,可她却又控制不住地再跌倒在地上,因为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所瞧见的却是一只她说不上名来的凶猛怪物正在低头啃食着一具尸体,周围已经没有站立着的人,唯有地上的一片狼藉,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除了她以外,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 好可怕。 好不容易才从马腹地口中逃脱出来。可为什么又会遇上这种怪物? 火瞳趴伏在地上再也不敢动弹。生怕会引起那只怪物地注意……事实上。背部传来地痛楚也令她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时间过得非常地缓慢。就在火瞳快要被恐惧给压垮地时候。耳边却传来四肢有节奏地踏在地上地声音。由慢到快。并渐渐地越行越远……好一会儿再也没有任何地动静。火瞳这才撑起头来向着那边望去。怪物已经没有了踪影。除了那满地地肉块和大片还未干涸地血渍外。一切似乎终于恢复到了平静。 紧紧悬着地心一下子松驰了下来。原本被恐惧所麻痹地痛楚再一次清楚刺激着脑部神经。她止不住地喘了几口气。费力地支撑着自己爬起来。因为她知道没有时间在这里多加耽搁。毕竟谁也不能肯定那只怪物还会不会回来。 火瞳颤抖着双脚。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她抬起手来想要擦擦汗。可是手上所感触到地却是那种粘稠地液体。直到此时她才恍然觉察到后勺脑隐隐疼痛着。用手指探索着摸去。似乎确有一个不小地伤口。她看了看身上那件血渍斑斑地布衣。用力撕下裙摆。并将它牢牢地绑在头上。 火瞳如同自我鼓舞一般使劲点了下头。既然自己现在意识还算清楚。那应该表示头上地伤并不严重。暂时就先这样吧。尽快离开这里才是关键。 …… 火瞳机械式地迈动着步子,她已经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双腿也好像早已不是自己的一样麻木无力,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地靠着树干滑落着坐了下来。 她头上的撞伤好在并不严重,血已经自然的止住了,但绑在头上的布条却早已被鲜血染红。肩膀处那被利剑所贯穿的伤口也已经被她勉强包扎,可是痛楚却依然一下又一下地刺激着脑部神经……但渐渐的,似乎也开始麻木起来,至少她的身体已经不会再会为了疼痛而抽搐起来。有的时候她甚至会自嘲地想着这到底算不算身体本能的一种“进化”。 火瞳的手边有一把长剑,那是她从散乱的尸骸中捡来的,她不知道路上还会遇上什么事,不愿坐以待毙的想法让她强忍恐惧和恶心走过去随手拿过了一把长剑。原本她还奢望着能够找到一匹坐骑,可是那些士兵所驾驭着的马匹不是被撕成了数片,就是已经远远逃离了这个杀场。无奈之下,她也只得一路以剑作拐,并以树上的果子充饥,这才费力地支撑了下来。 只不过,渐渐地,她却发现……自己迷路了。 原本她以为只要顺着马车原本所走的那条路一直走去就能去到有人烟的地方,可是也不知为何,却是越走越偏,越走越分不清方向,直到不久之前,因为看到有黑影自眼前掠过,她一紧张便躲入到了森林中,之后就再也没有能够走出来。 衣服被血液弄得湿答答的,紧贴在肌肤上,很不好受,可她却只是轻轻皱了下眉,便忍耐了下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除了忍耐和适应,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天色已暗,狭窄的视线范围让她越发无法分辨周围的情况,继续赶路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是……在这样一片森林中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怪物出没。 “怎么办呢,是继续走,还是留在这里休息一晚?” “也不知道这附近会不会有妖魔出没。” 火瞳喃喃自语,可是她也知道没有人会来回答她,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就这么坐着直到天亮。因为她实在已经走不动了,硬是要继续往前走的话,一旦遇上什么怪物之类的就连躲闪的气力恐怕都不会有…… 火瞳调整着呼吸,头靠在膝盖上,又把剑抱在怀里这才合上了眼睛…… 第十六章 夺路狂奔 连日来的疲惫很快就涌了上来,那种疲惫就好像连身上的痛楚都能够掩盖,不知不觉间,她已渐渐陷入到了沉睡之中,可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中似乎有种奇怪的臭味正渐渐弥漫开来,耳朵也好像听到某种悉悉索索的声音。火瞳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她猛得从地上跳了起来,紧握住手上剑,警惕地向着四周张望。 黑暗成了最好的保护色,她没有办法分辨出远处的任何东西,只是耳边那种悉悉索索却更明显,而且她有一种感觉,似乎正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向着自己靠过来。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脑中无数念头正在不停地闪过…… 是逃还是躲? 能躲得过去吗? 能逃得了吗? 低吼声在耳边响起,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树林中正有一个黑色的影子靠过来。 火瞳一边向后退去,一边颤抖着手举起剑挡在身前。 她当然不会用剑,但在这种时候,手上有武器的话,至少可以为自己打打气。 月亮自云中显现,借着月光,她终于清楚地看到了那只黑色的野兽 比起火瞳曾经遇上过的马腹或者狍鸮来说,它的个子显得娇小了许多,只有普通的山羊般大小,但不大的脑袋上却生长着四对呈对称状态的弯形巨角,那四对角每一只都比它的头颅还要来得更大。此时的它,以那双在黑暗中冒着红光的眼眸与火瞳四目相对。 火瞳地手颤抖地更厉害。直到手中地剑差点掉落在地上。心中那种寒意和胆怯油然而起。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地身体。猛得转身便向后跑去。 她在树林里疯狂地奔跑着。野兽却丝毫没有放过她地打算。如附骨之蛆一般紧紧地跟在她地身后。 在无比慌乱之中。她完全没有留意到脚下地地况。一根断树根猛得便将她给绊倒在了地上。 顾不得被摔痛地双膝。她用手掌支撑着回过身。拿起落在一旁地长剑不顾一切地向着面前挥舞过去。 野兽敏捷地躲开了她地杂乱地攻击。并跃到她地身侧。拱起背来。以后腿蹬地。自身侧向着她扑了上来。 火瞳狼狈地向旁翻滚过去。但那野兽爪子依旧从她腿部带过并撕下了大块地衣裙。 火瞳尽可能地沉住气,她在向后挪动的同时,用长剑挡在了身前。 野兽背上的黑色短毛随同呼吸一根根倒竖了起来,喉咙中亦随之发出“呜呜”的低呜声,它向后缓缓退了数步,似乎是打算积蓄起气势继而采取比之前更凶猛的进攻。 望着它,火瞳咬着嘴唇,她知道今天是不可能躲避得过去了,与其等死,倒不如就此一搏。 可正当她紧握着剑想趁着野兽攻击过来的时候以自己的手臂为代价趁机予以反击的时候,耳边却突然有急速的脚步身传来,而在她一脸诧异的表情之下,一个人影以飞快地速度窜上前来,狠狠地用剑向那野兽的背部的刺去。 它感觉到了威胁,立刻放弃了对火瞳的攻击,转而扑向那个才出现的人影。 “小心!”火瞳忍不住叫了出来,并一脸紧张地望了过去。只见那持着长剑的男人以奇怪地步伐向旁踏了几步,轻颤着的长剑如同事先算准的一样恰恰地砍在了野兽的侧腹处,令它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嚎叫。而那男人并不以为然,转而是两手持剑,以还留在野兽侧腹内的长剑在它的腹部划开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随之又立刻向着一旁宽畅的地方奔跑而去。 吃痛的野兽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那男人却背靠一颗大树站着,眼看野兽的弯角即将要撞击到他,他却以非常巧妙的姿式向旁侧移了一小步,野兽在止不住步子的情况狠狠地撞上了大树,在树干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印记,此时,那男人却高举起了长剑毫不迟疑地向着它的颈部挥砍下去。 伴随着飞溅的鲜血,野兽的脖颈被轻松地切开了三分之二,眼看着已是活不成了。 “你还能走吗?”男人擦了一下还流淌着鲜血的长剑,随意地看了火瞳一眼问道。 火瞳抬起头,对上那如黑夜般深邃的双眸,轻轻点了下头。 他平息着稍喘的呼吸,声音有些撕哑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它的血会招来更多的妖魔。” “好……好的。”火瞳用力点点头,用手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刚刚的跌倒扭到了她的脚踝,让她就连站立都有些困难。但与其遇上妖魔,还不如强忍着痛尽快离开这里……或者说哪怕她的脚会就此废了,她也不会想去面对那可能会出现的妖魔。 男子正打算往另一边走去,可看到她跌跌撞撞站立不稳地样子,略一思吟便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算了,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谢谢。” 男子微微一诧,笑笑也不说话,干脆拉扯着她的手臂一同往前跑去。 不可不说,他手上的动作很重,而且行走的速度又快,火瞳拐着一只脚根本难以跟上他的步子,可是她却任由冷汗直流也没有吭上一声。就这样跑了几分钟,男子在不经意间地一个转头下才注意到她的唇已经被牙齿咬得渗出血来。“跟不上的话,可以和我说。” 火瞳摇摇头,“你说妖魔可能会来,你已经救了我一次,又肯带着我一起走,我不想拖累到你。” 男子略抬起头来张望了一下四周,“既然如此,你再忍一下,再往前不久就能脱离危险区域。” 虽然这么说,但这“一下”足足走了约有一个多小时,而且是以近乎狂奔的速度前进着,好不容易,男子终于停下了脚步,并顺势放开火瞳的手臂,看了看四周说道:“就在这里休息,夜里还是不要随便乱走来得好。” 他的声音仅仅只是略喘,而火瞳却是靠在树干上差点连气都接不上来,好一会儿,待她的呼吸稍稍平稳下来后,这才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这里……就不会有妖魔了?” 第十七章 误入妖魔丛林 男子闻言微一颌首,“暂时不会有。” “暂时?” “土蝼的血肉会将附近的妖魔吸引过去,所以只要逃离了血腥味最浓烈的地方,在三天的时间里,我们会相对安全些。” “那个怪物……叫作土蝼?” 男子点点头,“土蝼虽然喜欢以人类为食,但是它却是比较弱小的一种妖魔,而且也幸亏之前它的注意力都被你给吸引过去,那一击才能轻易的得手……”他说着话便以打量的目光望向火瞳,这才继续道,“真没想到,你这么个女孩子居然敢擅自进入妖魔丛林?” 火瞳茫然的睁大眼睛,“妖魔丛林?” 男子见状倒是奇怪了起来,尝试着问道:“难不成你不知道?” “我迷路了,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走了进来……” “你身上的伤……是在路上遇上什么了吗?” “妖魔。” 隔着衣服,只能看到她的背部处正不断渗血,却也分不清是剑伤还是妖魔所造成,所以听火瞳这么一说,男子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这里。是叫作妖魔丛林?” 男子疑惑地望向她。“凡是有妖魔聚居地地方都会冠以‘妖魔’之名。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火瞳才想说话。背部一阵抽痛传来。让她不由地以指甲紧紧掐着树干以缓和疼痛。 男子站在一边看着。直待她疼痛稍减。便从怀中取出一盒药膏递上。“你地伤好像挺严重地。我身上还有些药。暂时先处理一下伤口吧。不然地话。我恐怕你也支撑不下去。” “谢谢。”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向我道谢了。” 火瞳不解地问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男子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嘲,“没有人会向一名猎尸士道谢。” “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向你道谢,这是理所当然的……”火瞳一脸崇拜地说道,“而且,原来你是猎尸士啊,难怪身手那么好。” 身为猎尸士,手背上都会被刻有一个烙印,以表示他们已与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关系,这是连三岁孩童都会知道的事,况且……唯有猎尸士才会对妖魔的习性如此熟悉,也唯有他们才能以最为简单和高效的方式来抵御妖魔的攻击,所以他一直都以为火瞳早已知晓他是猎尸士的事,才会对她接二连三地向自己道谢感觉不解,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她压根就不知道,事实上这也令他更为惊讶。 火瞳自然不知道他心中诧异,只是看了下四周,便拿着药走到一旁处理起了伤口。猎尸士因为自身的需要所带在身上的都是一些疗效非常显著的伤药,很快肩膀上的流血便已然缓住,而且疼痛也随之消除了些。 火瞳撕下之前被剑刃划开的上衣布片包扎伤口,虽然不得不由着左肩及其上那道马腹所造成的骇人伤口裸露在外,但她却还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并再一次地道了声谢。 “对了,我叫作火瞳,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天暮。” …… 原地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清晨,随便用了些干粮后便起身赶路。 火瞳原本就没有地方可以去,再加上也完全分不清楚方向,犹豫着询问过天暮后,他虽然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同意带着火瞳一起。 “……带你一程倒无妨,但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所以在没有找到他之前是不会离开的。” 火瞳点了点头,即便他并不能直接带她离开这里,但好歹有一个熟悉妖魔的人在,对于她来说,生存的可能性也比独自一人行动要高得多。 天暮脸色沉重道:“既然如此,那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一切听我的。” “我知道,我不会擅自行动给你添麻烦的,要不然的话,你把我随便扔在哪里都成。” 听她这么一说,天暮倒是笑了起来,道:“别说这么多了,我们出发吧。” 肩膀上的伤没有那么痛了,头虽然晕晕的,但也没有什么大碍,脚踝倒是肿了起来,可忍一下的话对走路倒也没有太大的妨碍。火瞳一路注意着不给天暮添麻烦,甚至连话也不多说上一句,就这么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阳光之下,她却越来越觉得这个天暮的背影越看越是眼熟。 “小心脚下。” “啊!”火瞳注意到脚下的石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然之间,她想起了一件事,连忙仰起头问道,“对了,你……是不是前几天曾经到过一个渔村?” “渔村?”天暮稍稍一怔,恍然笑道,“原来你是那个村子的人。” “也谈不上啦。”火瞳微微一笑说道,“只是在那里暂住而已……你是去找人的吗?” “呃,你怎么知道?” “我只见到你正不停地和村里的人说话,我猜不是找人就应该是问路吧。”火瞳这才知道为什么那里村里的人对他会那么的冷淡,原来是因为他是猎尸士的关系,难怪天枫会说猎尸士相当的受人歧视……虽然她还是不怎么理解他们所谓的歧视原因。“你记得你那时好像还带着一只长着角的马。” “长着角的马?”天暮为她的描述不由失笑,但很快脸色却暗淡了下来,“你说的那是驳吧……它已经死了。” “死了?” “路上遇上了妖魔。”天暮没有多说,但事实上,是因为他在路上被一只难以应付的妖魔追踪着,无奈之下只得亲手杀死骑兽,以其血肉来将妖魔的注意力引过去,而这是猎尸士为了最大限度的提高自身生存率所经常会做的一件事。 火瞳微侧着头,不解地问道:“连猎尸士也杀不了的妖魔吗?” 她的神情中带着的仅仅只有好奇,并没有因为他是猎尸士而有任何的讽刺意味在其中,于是天暮索性也不避讳,直接点了点头回答道:“猎尸士只是经常与妖魔打交道,才能在面对妖魔时有更多的机会防御或者反击,乃至于逃跑而已。对付一些相对弱小的妖魔倒也好办,但面对强大的妖魔,我们照样无可奈何……毕竟我们也只不过是人类而已。” 第十八章 餐风露宿1 “原来是这样啊……”火瞳喃喃着点了点头,是啊,她差点都忘了,猎尸士也不过是普通的人类,只是比普通人更了解妖魔的习性以及更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而已。“呃,你要找的人很重要吗?” 天暮脸色暗淡了下来,轻轻点了下头。 见他似乎对自己有所顾忌而并不愿意多说,火瞳也很明智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一如即往般紧跟着他的脚步。只是在不经意地一个抬眼间,她却发现天暮正时不时地打量着自己正裸露在外的肩膀,她眨眨眼睛,向其投上略带疑惑的目光。 “你背部和头上的应该是新伤,至于贯穿肩膀上的伤口却是旧伤……虽然很好的处理过,可依旧看得出来是妖魔所伤,而且近乎是致命的。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不像是会遇到这么多事端的。” 经历了之前的事情,火瞳心中也知道自己正被追拿着,此刻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想她先是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又接二连三的遭遇妖魔,甚至还处于被缉捕的状态,这番运气也实在是糟透了。 天暮自然能够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尽详,但也不再多问,可能是觉察到气氛有些僵硬,火瞳笑了笑说道:“说起来,你昨天给我的药膏同我在渔村时一位游医给的很像呢,尤其是味道,而且涂在伤口上也很快就感觉不到痛了。” “游医?”天暮挑了挑眉,“你说是游医给的药膏?” 火瞳使劲点点头,“嗯,我肩膀上的伤就是那位游医替我治疗的。” 天暮低头想了想,“那位游医叫什么?” “嗯…和你的名字倒是有些相似,他叫作天枫。” “天枫……”天暮微皱起眉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猛然间。他似乎想起什么。略显焦急地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地长相?” 火瞳点点头。细细地将他地容貌描述了一遍。犹豫片刻后问道:“你要找得人莫非就是他?” 她是话却是将天暮从沉思中唤了回来。他地嘴角飘起一抹苦涩地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天枫是我地故友。但我这次来找地却并不是他……只是和他很久没有联系。突然听到你提起有些感慨而已。” 火瞳不疑有他。而天暮却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于天枫地事却也就此闭口不提。 之后地三天正如天暮所预料地他们没有再遇上过任何妖魔。可是餐风露宿地日子也不好过。更何况火瞳身上还带着不轻地伤。但她还是咬咬牙坚持了过来。不过那把捡来地长剑却在被她作为拐杖使用地过程中慢慢磨钝了剑头。 在原本地世界里。身为孤儿地火瞳虽然自幼便没有人照料。但好歹父母留下了一笔不算少地保险金。其实倒也没有吃过什么苦。 自从到了这里之后,此种巨大的转变和连番的遭遇,任谁都不可能轻易承受过去,火瞳同样也是。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只要还想活下去,就没有自怜自哀的时间,相反更是要尽可能地熟悉和习惯这一切,所以一路来,无论身上的伤口有多么的疼痛难忍,又或者是脚踝越发肿痛地难以行走,她都尽可能地时时微笑着,以此来舒坦心情。 至于天暮,因为猎尸士的身份,他受惯了他人的歧视,性子也逐渐内敛了起来,见火瞳并没有因为自己是猎尸士而表现出丝毫的厌恶,也就开始恢复到了与同伴相处时的豪爽,说说笑笑间,路途倒也不是特别难熬。 天暮所说的相对安全的三天转眼即过,而随之他对周遭却是更加警惕了起来。 “会有妖魔吗?”被天暮的神情所感染,火瞳略显不安地看着四周。 天暮哈哈一笑,“看你的样子,果然还是会害怕。” “本来就是嘛,妖魔这种东西,我就不信会有人不怕它们……而且,我可是差点三次死在它们的嘴里耶。” “差点三次……却都还活着。”天暮又是一笑,“你的这种经历怎么比猎尸士还要离谱?” “我怎么知道。”火瞳耸耸肩,“估计是它们见我比较好吃吧。” 作为猎尸士,面对妖魔是经常会有的事,所以也不以她的话为异,只是随口问道:“你这三次所遇上的可都是些什么呢?” 火瞳掰着手指,“上次一只你知道啦,是叫作土蝼吧。第一次遇上的是马腹,在遇见你之前,还碰到一只很恐怖的怪物。” 在听到“马腹”两字时,天暮不由一惊,不敢相信地叫道:“你见过马腹,而且还活了下来?” 几日相处,两人已有些熟悉,同样的,火瞳也略微知晓他的心直口快,所以有些好笑着反问道:“我是不是还活着,你看不出来?” “你的身手遇上马腹还是活着……还真是奇迹呢。” 火瞳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巴不得我死吗?” 听她这么一说,天暮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哈哈,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啦,别介意别介意,只是有些奇怪地问问而已。” “不过,在遇上你之前见到的那只妖魔好像比马腹还要恐怖。” “比马腹还恐怖?”天暮呵呵笑了笑,明显不怎么相信的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倒还真是倒霉极了。” “我可没骗你。”虽然对于那个怪物,火瞳只是远远地看过几眼,可是它对她带来的冲击却丝毫不亚于马腹。相比之下,马腹的攻击是直接向着她而去,而那怪物却只是在那里啃食着尸体,并没有向她所躲藏的地方望一眼,但即便如此,她却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动弹,生怕引起它的注意……就这一点说来,她还是觉得那只怪物比马腹要更为恐怖。更何况,百余人的队伍仅仅数分钟便化为了地上那滩滩血肉,也不知除她以外还有没有人活着。 天暮的表情还是不相信,只是随意地问道:“那只是什么?” “不知道,只是……”火瞳边走边尽可能详细地将所看到的那只野兽细细地描述给了出来,只见天暮顿时站住了脚步,神情中满是惊愕,他缓缓地摇着头,声音中带着一种恐惶,再三确认道,“你没有看错吧?” 第十九章 餐风露宿2 火瞳摇摇头,“它咬死了好多人,把他们撕扯成一块块的,这才离开……我一直都躲在一边,也不知道它是没有看见我,还是已经……”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反正我现在还能够活着,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幸运。” “这里竟然会有狍鸮出没……” “原来它是叫狍鸮啊……” 天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如果狍鸮真得出没于这个丛林的话,只希望我们不要遇上才是。” “你的意思是,还有可能会遇上它?” “说不准,妖魔一般很少离开自己的地盘,但狍鸮这样的就很难说了,它可能会为了觅食什么的四处游走。哈哈,反正如果真遇上它的话,那我们就死定了!”经过了开始时的震惊,天暮却是表现出了对于生死的满不在乎,他又是哈哈一笑说道,“火瞳,你的霉运可千万别把狍鸮给引过来,我暂时还不想当它的食物呢,哈哈。” “你以为我就那么想当它的食物啊。” “这可难说,要不然你的妖魔运怎么就那么糟呢,哈哈。” 火瞳也不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可换来的却又是哈哈一笑。 没法子,这个人的个性看来就是如此,每每这个时候,她倒还真有些怀念初见面时的那种冷淡。 他们就好像这样漫无目的地行走着,虽然天暮说要找一个人,但几天来火瞳却依旧不知道他要找的到底是谁,唯一能够猜到的便是那应该是一个至少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经意间,他的表情不禁越来越紧张。事实上,也可想而知,一个人要想要生存在这妖魔的聚集地中有多么的困难,而时间拖得越久,能够活下来的可能性也将会越低。 夜。还是来临了。在随意地吃了些干粮后。他们如平时一样由天暮找了个块地方露营。 随着夜色地越来越深。沉睡着地火瞳却睁开了眼睛。她就这么坐起靠在树上。仰头望着天上地弯月。 今晚地月色不错。一抹漂亮地银白色洒落在丛林里。将周围地景致都清晰地映在火瞳地眼中。她就这么一直坐着。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以至于眼神中地冷漠亦稍稍有了些收敛。 “砰!” 东西落地声响起。很是轻微。可在这寂静地晚里却显得有些刺耳。而随着这声音。斜卧在树旁地天暮猛得跳了起来。一脸警惕地望向不知明地远方。 “是不是有妖魔?” 天暮这才注意到火瞳正坐在一旁,他向着她轻轻点了下头,“我设下的陷阱被碰掉了,很有可能有什么东西正向着我们这里过来……等一下你自己小心点。” “好。”火瞳点头答应了一声。她会很好地扮演着被保护者的角色,除非之后会出现的妖魔远远超过他所能够应付的程度,若是这样,她也就只能想法保住他的性命。 在这片妖魔丛林里,若没有他的话,“她”恐怕不可能活着走出去,所以说,暂时他还有用的。 森林的深处忽然闪起点点亮光,那光忽明忽暗,但却毫无疑问的正向着他们这边靠了过来,只不过,天暮的神情反倒是轻松了起来,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应该只是葱聋而已。” “葱聋……是因为这光吗?” “会散发出光茫的妖魔虽然不多,但到底也有几个,可会像这样让身上的光线闪烁不定,且生活在丛林中的也就只有葱聋而已。” 火瞳笑了笑,即然在这个时候他还有闲心耐心解释,那么看起来这只将会出现的妖魔应该用不着她担心。 很快,在月光之下,一只在脖子处却有着一圈暗红色鬣毛的小羊缓步向着他们靠了过来,它的身形修长,有着四只猫科动物般的脚掌,头上还有着两只羊角,正是这两只角散发着点点的白色光茫。目光相对之时,它突然停下了脚步,在倒退几步蓄力后放弃火瞳而是猛得向着天暮扑了上去。 天暮拔出手上的长剑,平举至胸口处,轻颤着剑尖狠狠地向着它的脖子挥砍过去……招式虽然简单,可却凌厉异常,仅只是三两下的工夫,便将它轻易地砍翻在了地上。 “葱聋比之前的土蝼更弱,唯有对普通人还有些杀伤力。”天暮一边擦着剑上的血,一边笑着说道,“只不过,它这一死,我们今晚就又得忙着逃跑了,我可不想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盯上。” 他很强……火瞳微点了一下头,看来“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火瞳想着便闭上眼睛,仅一瞬的工夫,当她再次睁开双目之时,眼神中却带上了一种奇怪的茫然,就这样呆呆地张望了下四周,猛然间却发现到了地上那只肖似羊的怪物,她不禁用手捂住了嘴,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这,这是妖……妖魔?” 她的神情让天暮又好气又好笑,他用手往她眼前挥动了两下,“你该不会还没睡醒吧?” “不是,只是……” “那就行了,现在没时间说话,快跑吧。”天暮匆匆拿起地上的包袱,见火瞳还有呆滞,便直接拉起她的手臂向着前方奔跑而去。 …… “还是得想办法弄匹骑兽才行,这样成天用跑的也不是办法。”两人一路奔跑着,直到停下脚步的时候,皆已气喘吁吁,天暮正是靠着树干如此说道。 “骑兽?”火瞳好奇地问道,“要怎么才能弄到呢?” 天暮把手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扔,爽朗地笑道:“当然是抓罗,大小姐,可别告诉我你忘了我是干哪行的。” 火瞳脸红了一下,说实在的,她虽然知道他是猎尸士,可一时间却只牢记着猎尸士是“妖魔专家”,差点就忘记他们主要的工作其实并不是对付妖魔,而只是在抓捕骑兽的过程中经常会遇到妖魔而已。 她吐了吐舌头,笑笑道:“是喔,我都没注意呢……不过,我还是好奇要怎么样才能抓到骑兽呢?” “其实办法不少,比如说在陷阱中放上它喜欢的东西,然后只要在旁边等着就行。” “那么简单?”火瞳眨眨眼睛,这不就像是守株待兔吗? ========= 我的另一本书《名侦探猫咪事件簿》实体版的宣传专题(网络版名《金田一猫咪之事件簿》),ztsjb1ht,做得挺漂亮的,可以去看看喔~ 第二十章 偶遇商队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这种办法虽然耗时间,但却最安全和可靠,不过只能用来诱捕一些温顺的骑兽。可是若是那些凶猛的,除了诱饵之外,便要设法以武力来搞定才行……其实还有些骑兽比普通的妖魔要更凶猛,若要抓捕这一类,一般都需要几个猎士尸一起行动才成。”天暮顿了顿,说道,“不过正是因为危险度高,这一类骑兽在外界比较少见,相比较来说,价格却要高得多,所以有的时候,明知道危险也只能放手一搏。反正来这么一趟,就已经有把命搭上的心理准备,倒还不如直接抓一只高价的回去来得有价值些……对了,火瞳,你会驾驭骑兽吗?” “有骑过孟极。” “孟极啊……那可是性子最好的,基本上只要能够遇上,随便拿食物来骗一下,它会就乖乖地跟你跑,哈哈。”天暮顺着树干直接坐了下来,“趁着这几天会比较安全,还是去捕一只骑兽算了,应该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才是。有骑兽的话,你的脚也不会那么辛苦。” 火瞳笑了笑,坐下微撩起自己裙子的下摆,因为没有经过很好的处理和休息,脚踝已经肿得相当的厉害,仅仅踩踏在地上也会有种如同刀子在切割般的感觉。只是,她倒没想到天暮却早已留意到了,只是因为不可能为此而停下脚步,这才没有提而已。 可虽说打算捕捉骑兽,但天暮也说了,寻找骑兽的踪迹还需要一定的运气才行,而他们在寻觅了半天没有丝毫的收获后,天暮便决定还是找人要紧,只是在这路途中若能遇上适合的骑兽再顺便捕捉。对于这些,火瞳倒无所谓,反正她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无论是捕骑兽还是寻人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最多也不过让她的脚多受些苦而已。 两人就这样继续穿梭在丛林之中,可就在这天,天暮却突然站住了脚步,他看了看四周,并指向东方对火瞳说道:“从这里往外大概只有三,四天的工夫就能走出丛林了,不如,我就在这里分别吧。” “呃?”火瞳稍稍一呆,“是不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天暮忙不迭摇头,“只是我还不知道要在这处丛林里待上多久,你一直跟着我的话,危险性必然会越来越高。所以说……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会比较好。” 向着他所指的方向张望了一下,火瞳犹豫一下说道:“我不想出去。” “为什么?”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看你地年纪。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才没有呢。我……”火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这样吧。回去后向着父母说几句好话。没事情是什么解决不了地。总比你一个人在外面流浪要来得强吧。至少不会遇上妖魔。” “如果能回得去地话就好了。”火瞳低声喃喃自语道。 “……你要记着笔直往那边走。尽可能地不要绕路。” “等下。”火瞳连忙叫住他。“我一个人地话。如果遇上妖魔怎么办?” 天暮停下脚步,一脸坚决地说道:“的确有这种可能,但相比较而言,总之跟着我在这里漫无目的地到处晃要来得好得多。” 见他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火瞳终于还是轻轻点了下头,见状,天暮哈哈一笑道:“这才对嘛,希望我们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 “嗯…一路平安,还有……你这几天一直照顾我,谢谢。”火瞳向着他深深地弯下腰,慎重地道着谢。这一下,天暮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他抓抓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也就是这么一愣神,火瞳已然站直身体,微笑地向着他摆摆手,“那么我先走了。” 目送着火瞳越行越远,天暮深深地叹了口气,与此同时,他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在倾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后,急步朝与她相反的方向跑去。 火瞳一路沿着天暮所指引的方向行走,一个人的路途显然有些单调,她也不明白天暮为什么会那么突然地让她离开,就好像是临时做出的决定一样。 她摇摇头,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向着前方而行。 也就在这里时候,她却隐约间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与此相伴的似乎还有马蹄及车轮声……在被绑着扔在马车上的几天里,这种声音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为什么会有人呢? 火瞳看看四周,这里应该还处于妖魔丛林的范围吧,怎么会有人跑到这里来呢? 莫非是像自己一样迷路的,又或者像是天暮一样的猎尸士? 声音越来越近,火瞳甚至可以听到有人正在不停地嚷道:“你这个蠢货,到底是怎么带的路?……捷径,你居然还有脸跟我说捷径,如果不是走到这条所谓的捷径上,我们早就可以到了……我不想听什么解释,你就直接跟我说,要怎么才能走得 暗月 火瞳天翎第5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出去!” 看来也是迷路的。 火瞳松了口气,想也不想,便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而随着她脚步的加快,一只约莫由二十来辆马车,三,四十随从所组成的商队很快便赫然出现在眼前,他们似乎长途跋涉而来,无论是马匹又或是各人的衣服都显得泥泞斑斑,近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抹疲惫之色。 领头的是一个体形有些偏胖的中年男人,与火瞳近乎同时的是,他也发现到了她,立刻不自禁地面露喜色,向着身边的两人说了句什么后,其中一个面容消瘦,眼神阴沉的人立刻策动座下的马匹向着火瞳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位小姐,打听个事,你知不知道从这里到攀城怎么走?” 火瞳摇摇头,见他一脸失望之色,又连忙补充道:“不管你们是到哪,肯定是走错路了。” “走错路?不可能吧?”男人的目光中略带怀疑,他高高坐在马上,低头打量着这个衣着简陋而又布满血渍的女孩,语气中稍带轻视地问道,“不知小姐家住何处,是在这附近的吗?” “我和你们一样是迷路的,在这里已经走了好多天。” 第二十一章 露营 听火瞳这么一说,男人也没有耐心再继续扯谈下去,可当他正调转马头准备回去的时候,身后却又传来声音说道:“你们如果不想遇上妖魔的话,还是尽快往回走吧,据说只要三天的路程就能够离开这片丛林的。” “你说什么?”当听到“妖魔”两字,男人的脸色立刻变得惊恐万分,他缓缓地回过头,结结巴巴地问道,“这里……这里有妖魔?” 火瞳轻轻“嗯”了一声,“这里是妖魔丛林……所以我说你们肯定是走错路了。” “这里是妖魔……妖魔丛林?你不会是弄错了吧?这里明明就是……” “弄没弄错,你看我身上的伤不就成了。”见他不相信,火瞳轻轻叹了一下说道,“我在这里走了十来天,一共遇上了三次妖魔。” “遇上妖魔你还能活着?” “有个人救了我……不管怎么样,你们还是不要继续前进会比较好,若是可以的话就尽快从这里退出去吧。”火瞳说完这些话,从他的身旁错开往预定的方向走去,可还没等她没走上几步,那个男人却开口叫住了她,并纵马跑回商队向着领头的那个男的低声说着话。 “你这个混帐,我让你领路,你居然给我领进了妖魔丛林?!”领头之人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叫嚷的声音连火瞳隔了很远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事实上,不久以前她也是听着类似的声音才寻过来的。 见到那个领头人不住地责打着随从,火瞳微微皱了下眉,正犹豫着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见另一个蓄着胡子,身着对襟深灰色衣衫的男人骑马向她跑来,“我们老板想请小姐过去一趟。”他的语气虽比刚刚那人少了一分倨傲,但依然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还有什么事吗?” “不,只是希望能够向小姐打听一下关于这妖魔丛林的事情。” “可…我也是迷路地。恐怕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 他礼貌性地笑了笑。“既然我们地目地都是离开这里。那么一起行动地话对你我应该都有利吧?再怎么说。我们商队也有四十来人。若真得遇上什么事地话。还是能够相互帮称一下。你说是不是?” 火瞳很想告诉他。自己曾亲眼瞧见过一队百余人地士兵在几分钟之内几乎个个便被妖魔给撕扯得不成人形。这不过四十来人地而已。若真遇上那只狍鸮地话。最多而不过是给它充饥而已……只是看着那边地一团慌乱。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轻轻点了下头。 他就如同松了口气一样笑了起来。“老板就在那里。我们走吧。顺便再说说关于这片丛林地事。” 商队地主人名叫安源。他看起来稍微上了点年纪。脸上则始终挂着商人特有那种笑容。说话时脸颊两边地肉还会轻轻地发颤。可相比较来说。他责打下属时地姿态却更是令火瞳印象深刻。 他询问了火瞳很多事情。主要是关于这妖魔丛林地。而火瞳只要知道地便会一五一十地加以告知。但她却省去了猎尸士这一段。只是含糊地说着是被人给搭救地。因为从天暮地口中。她多少还是知道了些这个世界地人对于猎尸士地歧视程度。所以她不想因为自己地缘故而使得天暮被人在背后肆意地议论着。 听完这些,安源摸摸自己肥肥的下巴说道:“如此说来,我们的处境还真是很危险呢。” “所以,我之前才让你们快些离开。” 安源立刻站了起来,向着其他人吩咐道:“嗯,就这么办,立刻调头,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商队的规模并不大,移动起来也相当的快捷,在他一声命令之下,随从们便快速做好一切的准备,一致向着火瞳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队伍拉得很长,在经过长时间跋涉之后,整只队伍早已陷入某种疲态,现在却是有些机械的依着命令来行进而已。 安源让人给火瞳弄来了一匹性子温和马,终于她可以稍稍使自己的双腿从无止境的行走中舒缓下来。其实她早已不敢去想自己的脚,并以此来尽可能忽略脚伤带来的痛楚……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暗自苦笑,原来对于疼痛也是可以慢慢习惯,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麻木的。 队伍中没有女性,所以火瞳暂时也找不到可以用来替换的衣服,既便身上的那件早已因为各种各样的伤被撕扯得有些面目全非,甚至干涸的鲜血所染上的那片黑红也早已取代布衣的本色,她也不得不这么继续穿着。虽然她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这样过了十来天,可是从安源的神情中却时不时地闪过对这种“邋遢”的厌恶。 事实上,自己现在这副德性,对于火瞳来说,在不久之前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太阳即将消失在边际之时,他们终于走到了一处略为宽阔的低地,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并开始着安营扎寨。 商队对于露营已经相当习惯,在安源发出休息的指令后,他们便有条不紊地准备起帐蓬来,还有些人或是去附近捡拾树枝生火,又或是提着水桶到方才经过的一条小溪处提水,因为不知道下一次发现水源需要隔多久,所以每当有这个机会的时候,便会尽可能多地将水储存起来…… 原来安源是决定在那条小溪边休息的,但因为火瞳不经意见间提及到“水中可能也会有妖魔”,于是他便改变了主意,转而向着小溪的反方向前进了一段时间后才在这里停了下来。 他们身上带着足够的干粮,但却还是支起锅子煮了些米饭和准备了一锅子菜汤。火瞳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吃过热腾腾的东西了,上一次似乎还是在渔村的时候,天枫所为她准备的粥。自被李琳等人带走之日起,她每日都只能得到一些干粮充饥,而当进入妖魔丛林后,除了干粮外也最多只食用过树上所结的野果而已。 虽说准备的东西都相当的粗糙,但捧着有人盛给她的还冒着热气的汤和饭时,火瞳却还是涌起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如果是一个月前,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不由地感慨自己这超强的适应能力。 第二十二章 步步紧逼的血腥 一行人很快就用过了晚餐,在篝火旁横七竖八地躺下休息,帐蓬则是为安源及他那两个贴身的护卫所准备的。 望着熊熊燃烧着的篝火,火瞳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还是把火熄灭了吧?” “夜里凉得很,熄了火怎么挨得过去。”先前第一个跑上来向火瞳问路的,名叫林勇的男人随意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尽是不耐烦。 “不是。”火瞳摇摇头,“点着火的话,会把妖魔引来。”这是天暮告诉她的,据他所说,妖魔会凭着火光知道哪里会有“食物”。 但是显然,林勇对她的话不屑一顾,“我们从进到这个丛林开始每晚都是点着篝火的,却从来都没有遇上过妖魔……还有,你说这里是妖魔丛林,天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不定你是有什么企图吧。” 火瞳略略一呆,他却冷哼一声走回到自己的帐篷。 火瞳不知如何是好地苦笑了一下,只得自己走到离篝火比较远的位置,靠着手臂卧躺在地上。 夜,很静,在黎明的曙光乍现之时,火瞳便自然地醒了过来,在这连日的露营生活下,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每每早晨,她就会很庆幸自己还活着,尤其当回想起自来到这里之后的遭遇,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起来。 火瞳揉揉眼睛望向依旧旺盛的篝火,天色才微亮而已,其他的人都还没有醒过来,于是她便抱着腿安静地坐在一边。 只不过……她总是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睡在马车旁看着货物地人看起来似乎少了一些。若她没有记错地话。昨天夜里睡下地时候。那些人几乎都可以把马车给围起来了。可是现在最靠近外围地两辆马车旁隐约间却只有三、四个人靠在那里。 火瞳轻轻皱了下眉。莫非是在她睡着地时候又重新变动过? 但那时已经很晚了。再变动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吧? 带着疑惑。火瞳下意识地向四周望去。忽然之间。她发现在靠近树林地地方好像有什么散落在那里。 她小心地站了起来。一步步向着那儿走了过去…… 她地脚步一下子就停在了那里。手掌更是不自禁地紧捂着唇。可既便这样依旧没能阻止那声惊呼。 “呀——” 近乎所有的人在同一时间被她的叫声给惊醒,他们猛得跳了起来茫然地望向两边,这才注意到那个正混身颤抖地站在不远处的女孩。 “出什么事了?”有人这么问着。 火瞳缓缓地举起手来指向前方。“有…有……” 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人,有人便索性走了过去,拍拍她的肩膀,“你还好吧?” “不是的。”火瞳慌乱地摇着头,“你…你看那儿……” 在靠近这片空地外围的树林中,隐隐有着一大滩鲜血,被撕裂的马匹连同数块还残留着衣服碎片的人类残骸被如同垃圾一样散落在那里。 所有看到这一切的人都惊呆了,他们待立在原地,好半天才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林勇所住的帐蓬门被抛了起来,他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骂骂咧咧道:“大清早的你们在吵什么?” “有…有人……死……死了。” 林勇一呆,也顾不上还敞开着的衣襟,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一眼望见的却是那副惨烈的景象。 他瞪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脸色苍白地跑去了安源所在的帐篷,不一会儿工夫那个胖胖的商人也带着一脸的惊惶钻了出来。 …… 清点人数后发现,失踪的共有五人和两匹马,但显然在那里的却是远远不足五人的尸骸,可想而知余下的必然已落入妖魔的腹中。 战颤地将那些尸体掩埋后,一行人毫不停留地匆匆赶路。 昨夜出现的应该只有一只妖魔,它却并没有将所有人撕裂仅仅只是选择足够填饱肚子的分量,而且遗落下的血腥味也并没有在那夜里唤来更多的同伴,正是因为此,其余的人才能保住命来……这似乎与天暮所说的有些不符,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很有可能表示着出没于此处的是一只其他妖魔所不敢招惹的角色,想到此,火瞳心底的不安还是越来越强烈。 一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每一个人都想要尽快离开这个让他们感觉恐惧的丛林,尽管他们已经知道这里是妖魔丛林,可是自进入丛林来几天他们都没有见到过妖魔的踪影,所以对于妖魔的感觉其实也算是相当迟钝,但经过方才的那番景象,尤其是那些被随意地抛落在草丛间的残骸却让他们深深地体会自己的生命实在是处于朝不保夕的状态。 “火瞳。”安源策马走到火瞳跟前。 “嗯?” “听说昨天夜里你曾告诉林勇那个混帐要我们灭掉篝火,是不是?” 火瞳点点头,“有人曾经告诉我妖魔会根据火光来判断猎物的所在,所以夜里尽量将火熄灭会比较好。” 安源狠狠地一甩手,“那个混帐家伙居然敢不告诉我,这才会害得我们被妖魔给盯上。” 原本火瞳想说在三天内相对比较安全,但是她也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和天暮告诉她的一些情况并不相符,毕竟他当时是说,血腥会将周围的妖魔吸引到同一个区域,所以之后的三天会比较安全。 但事实上,依他们昨天所遭遇的,若这次真是一个强大的妖魔的话,那么在这个区域内根本也就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妖魔出入,如此……所谓的三天,听起来就如同笑话一样,因为他们唯一要躲避的其实也就只有一只而已。 “如果下次还有什么关于妖魔的事,还是希望你直接来告诉我而不是那些下人。”安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就好像昨夜会发生这一切都是火瞳所害的。而他说话这些后,以一种奇怪眼神看了火瞳一眼,便直接骑马回到了队伍的中央,很快便传来响亮的巴掌声以及带着愤怒的责骂。 火瞳耸耸肩,紧紧跟随着队伍。 她确是有些自责,甚至想到若是昨夜她不顾一切的要求他们熄掉篝火的话,这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第二十三章 谁是妖魔? 持续了很久的责骂声终于停了下来,队伍再次回复到了一种静悄悄的状态,可是安静只会增添恐惧,甚至看向四周茂盛的树林里也会有种“是不是会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的感觉。相比较他们的惊惶失措,火瞳却显得冷静一些,经过这么几天以来,她至少不会将随风摆动的树枝误认为是妖魔躲在其中,但是那柄长剑她却紧紧地握在手里没有放开过。 各人都怀着强烈的不安,好在一路上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渐渐的,也有人开始放松警惕,说话声也在不知不觉中便出现了,但是所有人都刻意地去避免谈及昨天夜里所发生的惨事。 “看起来好像是安全了。”安源不停地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如松了一口气般说道。 火瞳点点头,“希望是这样吧。”她现在只希望可以安全地离开这里,至于离开后能去哪里就等到时候再想吧,反正只要还能够活着就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发现自己对于人生的目标已经是越来越低。 “听你这么说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变动?”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还没走出这里之前,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安源默默地点了下头,再次前进到了队伍的中央。 所有人都继续着前进的步伐,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队伍最后的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失去了踪影……一直到中午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这才察觉人数与早晨相比又有了减少。 谁都知道他们现在会身在何处,那一瞬间,惊惶和不安再次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他们似乎已经被盯上,被某种不知明的恶魔所盯上。 火瞳打了个冷颤,她一路来的不安看来并没有弄错。 “别休息。我们走。快点离开这里!” 安源不停地这么嚷要快走。可是那几车货物却成了问题。 他不愿意将那些东西抛下。 在他这个被始终保护在队伍中间地人看来。似乎还不到抛弃这些地地步。 于是。行进地速度依然只能维持在方才地状态下。只不过不再如之前一样笔直而行。而是在安源地命令下不停地在绕着路。似乎是想借此来摆脱那个妖魔似地。 他们牢牢地靠在一起。再没有人敢独自被落在最后。可无论怎么小心谨慎。在夜里到达一片空地准备休息地时候却发现又少了三个人。 那个妖魔并没有立刻对他们进行屠杀,反倒是像在进行什么有趣的游戏一样,从他们中间把人一个个给带走。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再继续前进的话也根本无法辨别出妖魔会从什么地方出现,倒还不如直接找一块空地,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这是安源的说法,火瞳对此完全不予认同,可无论她怎么说,安源也铁了心的要在这里休息,并说道:“它既然是一个个从我们这里把人拖走,那表示着它肯定也胆怯我们这么多人,所以只要大家聚在一起,那应该就不用担心才是。” 人,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的固执,只要他们所认定的,那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尤其是关系到自己生命的时候,更是与其相信其他人倒不如只相信自己要来得稳妥,虽然大多数的时候,自己才是真正错误。 对于安源的这个决定,火瞳只得在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坐回到了一旁并避免被众人挤到外圈的境地。 事实上,她也怕。 所以既便她不同意安源所说的,可在这深夜里,要让她独自一人继续赶路,却不可能办到……这多半会成为妖魔最好的饵食。 火瞳觉得今天晚上是不可能睡着的,可还是只能闭上眼睛以尽可能的恢复身体的疲劳。 夜越来越深,就在黑暗之中,两个人影缓缓地自身后向她靠了过来,他们的手上各自拿着一柄长剑,剑已然出鞘,反射着淡淡的月光。 火瞳睡得很浅,就在剑尖即将抵触到她背部时候,她猛得惊醒了过来,下意识地一回头,对上的却是一张充满煞气的脸。 “你…你要干什么?” “这妖魔是你招来的吧?”在安源那张胖胖的脸上,五官已然扭曲,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憎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火瞳一下子便完全清醒了过来,她忙不迭地摇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一定是弄错了,怎么可能是我把妖魔给引来的?” “在没有遇上你之前,我们在这里走了几天都没有遇上过任何妖魔。”林勇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显得很是吓人,却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说不定你才是妖魔,我倒是听说妖魔中也有会伪装成人来寻找猎物的。” 火瞳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份杀气,她收拾起慌乱的心情,偷偷从身后摸索着自己的那把长剑。可是,他们显然对于她的动作早就提防,扬起剑来毫不迟疑地便刺穿她的手臂,又抬脚把她的剑远远踢飞了出去。 “我,我不是妖魔……”火瞳捂着淌血的手臂,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们,可是回应她的却是那两副凶恶的面容,“是不是都不重要,就算你不是妖魔,那妖魔也是你引来!” “你们这么说根本就毫无凭据!” “如果你是妖魔的话,你死了的话,我们的厄梦就可以结束。”安源煞白的脸上尽显狰狞之色,“如果你不是妖魔,众所周知妖魔噬血,用你的血应该也可以把妖魔给引走吧,这么一来我们也可以安全了。” 火瞳顿时恍然,她紧咬着下唇,双肩因为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她盯着安源,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吧。”因为害怕落入妖魔的腹中,所以他们便拿她作为妖魔的祭品,但是出于多少还会存在着的罪恶感,便擅自以“她是妖魔”作为借口。 可是他们真得以为这样就逃得了吗?如果这次所遇上的妖魔能够轻易的被血腥所引走的话,凭着那些被它拖走的人便已然可以办到。她就不信他们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出于恐惧……对妖魔和死亡的恐惧却让他们宁愿越发自以为是起来。 人性,这就是所谓的人性吗? 火瞳抽泣了一下,为什么她每一次都会遇上这种事情? 呃? 她稍稍一呆……每一次?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会涌起这种想法,就好像曾经遇上过类似的事情一样。 就在这么一个愣神的时候,小腹处传来一阵剧痛,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只瞧见还余留在外面的一截剑身,以及正不住往下滴落的血液…… “妖魔,你去死吧!” 第二十四章 血之副人格 “嘻嘻,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呢?”火瞳用左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并以手指卡在剑身以阻止那把长剑继续没入腹中,她好似有些伤脑筋地轻轻皱了下眉,便嘻嘻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只不过等‘她’醒来之后就会把你们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然的话,吃过那么多次亏,‘她’那伪善的个性说不定还能改一下。” “你……”他们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可却明显感觉隐藏在甜美笑容之后的冰冷目光。 火瞳轻舔了下唇,她虽然还坐在地上,但整个人已经稍稍向前倾斜了过去,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以极快地速度伸出手去紧紧地抓住安源的脚踝,在那一刹那,她的手掌间充满了近于炽白的火焰。 安源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他的左脚脚踝至小腿处在这眨眼间的工夫变成为了如黑焦般的一团。他顿时蜷缩了起来倒卧在一旁打着滚,口中不住地发出惨叫声。 火瞳只是笑嘻嘻地望了安源一眼,便将目光移向了林勇……他似乎刚刚明白过来,在惊吓之下,手中的剑“砰”的一声滑落在了地上,随之,他整个人颤抖着向后直退。“不,不关我的事……我,我只是听命而已……” “是吗?” “是,是。” “是这样啊……”火瞳用手指点了点唇,“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遭到责骂这才迁怒于我呢……貌似是我误会了吧?” “是,是。”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火瞳状似伤脑筋地侧着头,忽又一笑说道,“虽然我倒是很想要放过你,可是,你们刚刚说的那些话倒是提醒了我……妖魔噬血是不是?” 林勇脸色一片惨白,他就这样看着火瞳从地上爬了起来,步步靠向自己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明明她的脸上布满着笑容,可他的心底却是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尤其是当他的眼角瞥到那一旁还打着滚着的人,心中的惧意竟然完全不亚于遇上妖魔……或者在他眼里,眼前的这个人却是真真正正的妖魔。 “啊——”林勇突然大叫了起来。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短刀。闭上眼睛近乎疯狂地向着火瞳直刺过去。火瞳仅仅只是微微一笑。略一偏身便抬起燃烧着火焰地手掌来轻描淡写地卡住了他地手臂。惨烈地哀嚎声再次响起……事实上。对于这个练过武地人。若不是他已然有些被恐惧给夺去理智地话。恐怕火瞳也不能仅凭一只手便轻易地制住他。 火瞳轻轻一笑。倒握住剑柄。猛一用力将那柄长剑从自己地小腹中拔了出来。望着那还在不住流淌着红色液体地剑。她不怎么满意地撇撇嘴。喃喃道:“什么嘛……怎么看都比不上李琳地那把。没能拿过来还真是有些可惜呢。” 在自言自语中。她轻扬起剑来丝毫不加迟疑地向着那正因痛苦在地上打滚地两人身上挥砍下去。 飞溅而出地鲜血为她地裙摆又增添了一抹颜色。 “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火瞳瞥了一眼正横七竖八地躺卧在那里地人。虽然其中不少正不住地瑟瑟发抖。可是却不敢有丝毫地动静。火瞳知道从方才他们打算以自己为饵引走妖魔地时候。这些人便已经醒了。可一直到现在。却还是在那里装睡。 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能够这样装到什么时候。 …… 火瞳坐在树上,借着月色笑嘻嘻地看向前方低地所发生的那场狩猎……或者还称不上是狩猎吧,仅仅只不过是一只妖魔在享受着属于它的宵夜而已。 那正伏下头来不停啃食的赫然就是不久前曾经遇上过狍鸮,正是它紧紧跟随了他们整整一天。虽然她无法清楚地分辨下面的那只妖魔与他们上一次所遇上的是否是同一只,可是一般来说在同一片区域里应该只会生存着一个强者,所以这是上次他们所遇上的那只可能性极高……若是这样的话,她还真是有够倒霉的,转了一圈却又碰上了它。 或许是因为还太饿的缘故,它没有像是对待那队士兵那样把所有的人一一撕碎,反倒更如同沉迷于杀戮的快感,时不时地便从他们之中抓出几个人来戏耍一番。直到方才,浓浓的血腥味把它的凶性完全引发了出来,它再也顾不上玩乐,反倒是趁着机会再次好好的饱餐了一顿。 狍鸮仰起头来发出如婴儿啼哭一般的低呜声,似乎是在警告着什么,这才低下头来继续方才的啃食。 在它被血腥味引诱现身之前,火瞳便已经上了那棵最高的树,之后就一直坐在那里,有趣地看着下面所发生的一切。 其实倒也并不是她真的对这恶心的进食感兴趣,仅仅只是因为她现在根本就走不了而已。 一旦她曝露在这妖魔的眼皮底下,以腹部的那道重创以及先前未痊愈的伤势,她根本就难以应付。 毕竟那是狍鸮,除非她的身体处在完好的状态下,否则的话,她是不会去冒这个险的。 天暮曾经说过,大多数的妖魔眼睛并不好,所以若遇上妖魔的话,尽可能地把身体隐藏起来,只要不发出声音和动弹身体,那么除非妖魔走到跟前否则的话便不会被轻易发现。而对现在的火瞳而言,她身上还带着伤,血腥味是难以掩饰的,那倒不如直接待在这里,凭借着树下空地那更为浓烈气味应该便可以让妖魔忽略她身上的味道。正是因为如此,她不得不“欣赏”了一段并不怎么美妙的进食。 现在想来,上次遇上狍鸮的时候,或者正是因为“她”受了伤,再加上恐惧而趴在地上不敢动弹,这才得以避免丧生在它的腹中。 血腥味浓重的让她感觉有些呛鼻,再加上时不时地传入耳中的咀嚼声,实在是马蚤扰到她的休息了。火瞳不满地撇撇嘴,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这才将整个人都靠在了树梢上,微微把眼睛给眯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火之媒介 树下的惨剧终于宣告结束,在确认狍鸮已然远去后,火瞳这才从树上下来,径直走向一旁的马车,打开放罢在上面的货箱,一个一个的翻找着……直到翻过了四五个货箱后,她终于发现了一箱做工极其精美的衣服和布匹,显然这是他们带去目的地的商品。 她随手拿出一件往身上比了比,就扔在一旁,又拿了一匹绢布,按需要撕扯下来后,就直接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衣服。 火瞳以他们所预备着的清水把自己的伤口清洗干净,又取过另一辆马车上所摆放着的一个个小酒缸,直接用酒再次消毒了一遍。 烈酒碰触到破伤的肌肤会产生如灼烧般的刺痛,但火瞳却仅仅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丝毫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待到消毒完毕后,又以清水清理了一遍,这才取出天暮留下的伤药,细细地涂抹在伤口上,并以撕下的绢布为绑带,一圈圈紧紧地绑了上去。 处理完腹部的伤口后紧接着便是手臂,直到完全搞定,她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累得靠在货箱再也不想动弹,好一会儿,她才伸手取过了方才撕下的绢布……找不到内衣,也就只能勉强以此作为绑胸。 被她从货箱中扔出的是一件交领,窄袖如长衫般的淡蓝色丝绢制的衣服,衣服的后片衣襟较长,形成三角,她稍稍想了想,便试着将衣襟自背后绕到身前,再以腰带把衣襟的未梢给遮掩住,使得衣服的下摆呈现出了缠绕状……其实她也弄不清这种穿法是不是正确,只是想当然就这么做了。与这件衣服一起的还有一条同色系,颜色稍浅的长裙,而在裙摆下则是丝线所绣的兰花。 她把裙摆撕开少许又打了个结,以避免防碍到行走,这才满意地拍了两下手,随之,她又从尸体的残骸中翻出了一袋钱币,一把还能使用的长剑和一个装满清水的水壶……她甚至还找到了几袋干粮,可不幸的是,血已经顺着口袋渗透了进去,将内里的食物染上了点点腥红,不得已,也就只得将东西随手抛回到了原处。 在做完这一次之后,她又一次爬上了那棵大树,饱饱的睡了一觉……这里是狍鸮的领地,其他的妖魔一般都不敢靠近,而狍鸮刚刚才吃饱,因此根本用不着担心会有什么不速之客打扰到她的睡眠。 就这样,一直到黎明的阳光映入眼帘之后,她这才继续着远还未结束的路程。 根据以往的经验,火瞳知道,这一次“她”将会消失一段时间,只是等“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将会忘记有关安源的所有事情。 虽然火瞳很想要尽快离开这片丛林,可问题是,在这里无论从哪个方向望出去基本上都是一个样,之前为了躲避狍鸮,商队在行进中又稍稍绕了些路,以至于她现在已经无法弄清究竟该往哪儿才能走回到原本的路上。就算她还有些依靠星星来分辨方向的常识,奈何这里的星空与她所知道的根本完全不同,而走着走着,似乎又绕到了其他地方,于是,她迷路了。 火瞳顺着树干坐下。无聊地用手指卷着自己地发丝玩。 这里地人……或者说是那些经常在野外活动地人应该有一种特别地辨别方向地方法。无论是和天暮在一起又或者是跟着商队都没有见他们使用过任何工具。但是却好像都不会走错方向。即便中途因为什么事而绕了路。但最终还是会走回到原本地路线。 当时还是应该留一个活地。这样还能替她带带路。哪像现在。好麻烦! 火瞳不耐烦地撇撇嘴。就在此时她地眼角却隐隐约约地在丛林地不远处瞥到了一个黑色地影子。 她不禁笑了起来。这下子终于可以不用那么无聊了。 之前或许是因为还在狍鸮地盘地缘故。到处都静悄悄地。走了两天连一只妖魔地影子都看不到。偏偏又迷了路。让她越发感觉旅途单调乏味地很。 火瞳挂上一抹懒散的笑容,拿起被她扔在脚边的长剑,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是一只长着豹纹的大狗,在那大狗的头上则生有一对粗壮的牛角。 它在那里已经潜伏了一段时间,似是在等待着最佳的狩猎时机,却不想被猎物所发现……它的眼睛冒着盈盈红光,喉咙中亦发出了“咕咕”的声音,正企图适时的展开攻击。 火瞳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向它勾了勾手指,“好孩子,再过来些……” 妖魔站起身,缓缓后退了两步,后腿猛一用力,便一跃而起。 它的跳跃力显然极佳,轻易便跃起数米,尖锐的指甲反射着阳光。 火瞳也不躲,依然笑嘻嘻地站在原地,却见妖魔这一跃后直接便扑到了她的身上,那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把她给带倒在地上,随之,它没有丝毫迟疑张开大嘴,以那锐利的牙齿向着她的脖颈处狠狠地咬了下去…… 哀嚎顿时响彻丛林,在那惨叫声下的却是显得有些慵懒,但却又无比的清丽的女孩说话声,“喂,你也太不友好了吧,亏我还期待着可以打发下无聊呢,哪有一上来就咬人脖子的……还有,你的叫声实在是难听死了……算了算了,不想玩了,真没意思……” 伴随着那话音,那把刺入妖魔侧腹的被火蛇所缠绕着的长剑猛得散发出了比之前更为强烈的火光,火焰在一刹那近乎于炽白色,而它的侧腹亦在转瞬间出现了一个被烧焦的黑色大洞。这一次,它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就这样直直地倒了下去…… 火瞳虽然能够控制火焰,但这火焰却不能离开她的身体,也就是说想要远距离操控是不可能……况且,无论是她还是“她”都没有学过任何的格斗技,原本以为火焰已然足够,可谁想会莫名其妙的到这个古怪的地方,其他倒也罢了,可若遇上如狍鸮或者比狍鸮更为强大的妖魔的话,一旦让其近身,她必然会或多会少的受到一些伤害。但若是不靠近的话,那她也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攻击的方法。 于是,火瞳便想着,来借用某种媒介……比如剑,操纵着火附着在剑上,使剑也能带着焰力,这么一来即便不是贴身也能够有反击的余地。 只不过……虽然看起来似乎是成功了,但是这剑却也化成了液体,这种只能使用一次的招术还真没用呢,难不成要让她背一捆剑在身上? “看来,刚刚果然不应该再增加火焰的温度。”火瞳将手掌摊开,口中自言自语地呢喃道:“似乎是使用了媒介的缘故,微控能力很难把握呢。剑已经不能使用,该上哪儿去找一把趁手的武器呢?” 火瞳越来越后悔当初没能把李琳的那把长剑给抢到手……虽然就算是那把剑也绝对适应不了方才的温度,但使用起来,手感上却要好得多。 她漫不经心地用脚踹了两下地上的妖魔尸体,依着天暮曾经说过的,血腥味会诱来同类,现在应该要快些离开这里才行,可问题是她懒得跑步,当然她同样也没有成为妖魔们聚餐对象的打算。 于是火瞳嘟起嘴来想了想,笑嘻嘻地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就蹲下身来将手覆盖在妖魔尸体之上,只见她的手掌闪过一道耀眼的红光,随之那具妖魔的尸体便骤然燃烧了起来……火焰很是凶猛,仅不过十数秒的时间,地上便只余下了黑色的灰烬状物,一阵风吹过便在迅速消散开来。 “搞定!”火瞳拍拍手上粘染着的灰尘站了起来。 她用力嗅了两下,这下估计不会再有血腥味引来妖魔,那么……她应该可以好好睡个午觉了吧? 火瞳伸了个懒腰,躺回到了之前的那棵大树下。 一觉睡到了天渐黑,火瞳左右张望了一下,随便选了个方向后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漫无目的地在丛林里继续晃悠。 第二十六章 路上捡来的 火瞳是在一天前发现这条溪流的时候便决定沿着往上游走,想看看能不能顺便走出丛林。 溪中并没有妖魔,但却也没有鱼类,这几日来她都是以树上的果子充饥。某一次打算杀一只妖魔来改善一下伙食,可就是那次让她清楚地意识到那妖魔与她所知的生物是完全不同的,哪怕是刚刚死的妖魔,它的肉也有一种近乎于的恶臭,既便她再怎么不挑食,面对这个也不可能吃得下去……更何况,以这种臭味,有没有毒也真得很难说。无奈之下,也就只得继续啃着树上的果子,天知道这么长此以往会不会营养失衡。 总之,她就这样边啃着果子边沿着小溪一路往上游走去,可就在这一天,她却在溪边发现了一个东西……呃,准确的说,那是人,他全身湿漉漉的,就好像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他身上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清楚地曝露出皮肤上的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他只有一只手臂,手上正紧紧握着剑,而在另一边原本应该是手臂的地方却从肩膀处凭空消失,只留下一团血肉模糊。 他头朝上躺倒那里,虽然面部自额头处被贯穿了一道极长的伤口,就连五官也快被血污给掩盖,但火瞳还是辨别出他是天暮。 火瞳站在一旁看一会儿,他的胸部还有因呼吸带来的起伏,应该还活着吧,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撑下来……反正是死是活的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忽然之间,火瞳秀目一亮, 暗月 火瞳天翎第6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她笑嘻嘻凑过身去用力把剑从他的手上抽了出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握在手中颠了颠,不假思索地转身就走,可才走了十来步,她却猛得停下脚步并紧紧皱起了眉,她伸出手来捂着头,可是却依旧止不住脑中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犹如抽搐一般的疼痛。 依据往常的经验,无论自己在做什么,“她”都不会有丝毫的印象,当然也就不可能对她有所妨碍,更何况,“她”现在是由于……已经陷入到了意识的最深处,基本上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醒过来的,可是为什么当她决定不去理会那个快死了的天暮的时候,“她”却好像有种即将苏醒并夺回身体控制权的趋势。 “不行……”火瞳呢喃着摇头,若这个时候让“她”醒的话,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情“她”必然还没有完全忘记,这么一来……“会很麻烦呢……”她的额头上冷汗滴落而下,“你这个伪善的家伙,若把我给惹火了,大不了我撒手不管,由你自己闹去……” 一阵呻吟声传来,倒在小溪边的天暮动了动,发出一阵轻微的声音。 近乎与此同时,火瞳的头却再一次地剧烈疼痛了起来。 “好啦好啦,我救还不行嘛。”火瞳苦下脸来,狠狠地一甩手便调头走了回去,而就在她这么做的时候,脑部的疼痛却是渐渐缓解了下来。 火瞳心中明了“她”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地存在地。对于现在所发生地事情“她”也不会真得知道。可就算是这样。却还是在“她”不愿妥协地问题上对自己产生了影响……这种事情。就以前来看也仅仅只发生过一次而已。就在她快要杀了那个人地时候。 火瞳白了一眼躺在她脚下地天暮。心中涌起一种一脚把他给踹下小溪地念头。 “他都已经死得只剩下半条命了。怎么救呢……如果他死了地话。不知道‘她’会不会又惹出什么事端来……这个大笨蛋。就会给我惹麻烦!!”火瞳嘟囔了一句后。便蹲下身。非常干脆地把他那身早已破烂不堪地衣服给扯了下来。露出精壮但却布着大大小小伤痕地肌肤。 火瞳稍一思量。拿出捡来地水壶。盛上溪水。直接就往他脸上。身上浇洒了下去。 足足浇了十来壶水后才把他身上地污渍清洗掉些。但可能是由于她地动作太过粗鲁。又或者是脑袋被冷水一遍遍泼洒地原因。天暮居然睁开了眼睛……他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起来。可是却只能用手肘将身体略略撑起一下。便又直接倒了下去。 “你不想死地话就别动……” 天暮似乎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人,他稍稍转了下头,眼神中闪过的先是一抹喜跃,但随之却是惊慌,他一边急喘气,一边继断续续地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快…快点……离开这里……” “还会说话看来是死不了了,要不然你自己动手把伤口包扎一下?” “妖魔……朱厌……快点……离开这里……” “不想自己包扎的话就别吵我。” 天暮费力地用那只完好地手臂支撑着坐起大半,“火瞳……妖魔……它会顺着……顺着我的气味找来的……” “你吵死了!”火瞳举起手刀狠狠地往他后颈处砸了过去,只一下的工夫,天暮歪歪斜斜地又倒了回去……事实上,若不是他伤得太重的话,以火瞳气力,仅这么一下要把他给打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还好,终于还是清静了下来。 火瞳满意地拍了拍手,又将自己的裙子下摆撕了一大片下来。 肩膀处血肉模糊,甚至还能看到白中透着血丝的骨头就这么突兀地自筋肉中冒了出来,伤口的横断面极不完整,看起来手臂就好像是被硬生生地撕扯下来的。 手臂已是不用提了,反正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只是这肩膀处的血肉还需要处理一下才行……于是火瞳在用水细细地将血污清洗完毕后,便举起那把不久前才从他手里“捡”来的长剑,果断地齐肩砍了下去,并立刻以天暮留给她的药膏涂抹了上去。一开始,药膏很快便融于鲜血之中,但经过不停地涂抹,血竟然缓缓止了下来,而这时她才以方才撕下的布条一圈圈直接绕着胸口紧紧缠绑了上去。 最麻烦的伤口搞定后,她在用水将他身上大大小小地伤口清洗过后,又一一涂抹上了药膏,直到弄妥这一切,她已经累得直接坐倒在一边……心中对于自己刚刚没把他一脚踹下小溪的仁慈后悔不已。 不过…妖魔什么时候会出现呢? 火瞳望了一下四周,天色渐渐已经有些暗淡了下来,若是今晚月色不好的话,那对她来说可是会相当不利。 天暮的剑术她有见识过,能把他伤得那么惨,估计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家伙 天枫曾经说起过,妖魔会以牙齿和利爪来留下属于自己的猎物印记,眼前这个家伙身上的牙印,爪印怎么看都不会少,再加上这消散不去的连她都能闻得到的血腥味毫无疑问是被盯上了。 其实,以她自己身上那还未痊愈的伤来说,还是避开会比较妥当,可问题是……火瞳转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天暮,照他的伤势,硬是要拖动的话,绝对挨不了多久。虽然她也可以自己走,但“她”估计是不会答应…… 看来除了应战外,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火瞳将长剑平举置于眼前,这剑很沉,质地应该不错,不知道能够承受住多少温度的火焰呢? 若现在没有暗处妖魔的危胁的话,火瞳说不定会尝试一下,至于现在……这可是唯一的武器,随随便便就弄坏的话,可就不好玩了。 火瞳把剑扔在一边,拿着水壶,掰开天暮的嘴,清水就这样直接灌了下去…… 多喝水应该会让他快醒过来吧……呃,是这样吗? 不管了,就当是这样吧……于是火瞳继续地灌着…… 第二十七章 朱厌来袭 这夜的月光还算不错,可是天暮却好像快死了,那是因为他伤势太重……反正火瞳是绝对不承认是因为她刚刚没有节制地乱灌水而差点把他给呛死的。再说了,虽然他似乎由于窒息而脸色有些发青,但怎么说暂时都还没死,等死了以后再来探究原因也来得及……为着自己的英明决定,火瞳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望向那好死不死,呃…似乎应该说半死不活还是将死未死?反正她瞥了一眼还没死透的天暮,自顾自地来到溪边,以溪水将自己的脸和双手稍稍清洗了一下后这才回到他的身旁坐下。可刚想躺下来闭目养神一番,却听远处似乎有种声音传来,那声音就如同重物在击打着地面似的,一下又一下,带着某种节奏,而且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火瞳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地面在微微地震动着。 骤然间,火瞳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甚至还没等她看到那身影并已本能地知道一定便是天暮所提到的朱厌。 火瞳手握着长剑站起身来,提防着即将出现的妖魔。 地面的震动越发明显起来,而随之已然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那茂密的丛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地靠近……那是一只红毛猿猴,其实与其说是猿猴,到不如说是金钢来得更为恰当,它的身高足足三,四米,虽有一身赤色的皮毛,但脑袋却是雪白色的,而仔细看去,它双足的红色却是要更深。 “猴子?”火瞳轻轻皱了下眉,喃喃自语道,“还是狍鸮比较可爱呢,要不然马腹也勉强过得去……我不怎么喜欢用两只脚站立的动物。” 它似乎也发现到了他们,并把目光缓缓地移向正躺在地上的猎物,喉咙里发出了“嗷嗷”的声音,也不知是在表示欢愉又或者是在警告着什么。 “我们打个商量吧。”火瞳弯起了唇角,泛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你把地上的那个东西让给我怎么样?” 它试探性地抬起头,以带着凶光的眼睛打量着火瞳的动静。 “其实,你身为猴子就应该有猴子的自觉,就算肚子饿也该吃香蕉才是,没事别跑来吃人,地上那个东西怎么看都不会好吃……那个什么,你先等我把我说完再过来嘛,如果你真肚子饿又找不到香蕉的话……”火瞳故作伤脑筋地侧头想了想,遂笑嘻嘻地打了个响指,也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了一颗红色的果子,直接伸手递了过去,“不如就吃这个吧……虽然这是我的晚餐,可谁让我一向都那么善良呢,不如就分半个给你吧,也不用太感谢我,吃完了该上哪儿就上哪儿去,别在我面前晃悠,我说……你这只笨猴子,怎么都不听人家把话说完?!” 火瞳在慢悠悠地说着话的同时,却向着侧旁以与她语速完全不符的速度踏了数步,恰恰避开了朱厌向着她身体挥来的一爪。 之前地情况也算是相当危急。若非火瞳躲避及时地话。那么她地左臂极有可能就此步上天暮地后尘。可面对这种紧要关头。从她地脸色上也仍看不出有一丝一毫地紧张感。依旧是那副笑容甜美地模样。依旧是冰冷到似乎对什么也不在乎地眼神。 “……所以我才说我不喜欢猴子嘛!”火瞳嘟囔了一声。顺便咬了一口手上地果子。 朱厌全力反踢地面跳了起来。借着这势头它伸出长臂向着火瞳地面部抡了过去。并以尖锐地指甲在躲避不够及时地火瞳脸颊上划出了一道深深地血痕。这一下。火瞳脸上地笑容却是更加地灿烂。她用手轻抚过脸颊上地伤口。并轻轻舔拭了一下手指上地血丝……忽然之间。她执剑地右手闪过一道火光。那火焰就犹如有着生命一般顺着剑柄一直缠绕至了剑身。长剑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化为了火焰地利器。一股炽热地焰气在空气中迅速地弥漫了开来。 朱厌地动作突然停住了。它稍稍侧了下头。嗅了嗅周围地气息。还没有等火瞳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地时候。却见它以与来时完全不同地极快速度跳跃着倒退入了丛林。一眨眼地工夫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火瞳呆了呆。不怎么乐意地嘟起了嘴。她地右手轻轻一抖。缠绕在手臂以及长剑上地火焰顿时便化了一阵青烟。除了空气中依然隐约能够感觉到地热气外。就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火瞳席地一座。目光依旧定在朱厌离开地方向。她并不相信它会就这么跑了。毕竟她都没有伤到它分毫。即便是出于野兽地本性也似乎不应该逃得那么轻易吧? 而且…朱厌,能把那个剑法凌厉,对妖魔又无比熟悉的猎尸士伤到这种快死了的地步,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一个小角色。 莫非是她弄错了,刚刚来的那一只其实并不是朱厌? 可它所带来的那股威胁力却是不容置疑的。 不明白…… 火瞳索性摇了摇头,非常干脆的躺倒在地上,可就在这个时候,昏迷着的天暮却稍稍动了一下手指。 火瞳只当没看见,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直接闭上了眼睛。 朱厌再也没有出现,尤为奇怪的是,天暮身上那浓烈的血腥味竟然也没有引来其他任何的妖魔。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三天,一直陷入在深度昏迷中的天暮终于睁开了那双紧闭许久的眼睛,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更是由于昏迷许久的缘故,神情间显露的尽是迷茫,他的双目失去了神采,只是怔怔的望着天空。好一会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匆忙地用手支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而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已然不复存在,那原本应该是左手的地方现在却仅仅只能看到被厚厚缠着的绢布以及上面的斑斑血渍。 天暮先是一呆,这才泛起一丝自嘲的笑容……果然手臂还是没有办法保住。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重心移到身体的另一边,在颤颤巍巍中,他半坐起了身体,并下意识地地向着四周望去,只瞧见在身边的不远处,有一个女孩正笑嘻嘻地望着他。 “……火瞳?” “你还真命大,都这样了居然还能活下来。” 天暮感觉到头有些涨痛,习惯性地动了下手,却差点又跌了回去。 昏迷前的一幕幕场景在眼前以极快地速度掠过,天暮轻轻呼出一口气,抬头望向火瞳说道:“是你救了我吧……” 火瞳摆摆手,“只是一个不凑巧在路上捡到而已。” 天暮扯动了一下唇角,忽然之间,他脸色一变,“……我昏过去多久?” 火瞳掰着手指数道:“从我捡到你那天算起,今天应该是第三天。” “那朱厌……如果三天的话,足够朱厌顺着我的味道找过来了……你应该快点我身边的,在看到我的时候就应该快点向着反方向跑,你……”天暮隐约间记起自己似乎曾经还醒过来一次,当时确实有叫她立刻离开这里的,但之后怎么样他却没有任何的记忆,若硬要说的话,只觉得脖子后面一痛,便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 第二十八章 朱厌的习性 他摇摇头,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朱厌应该并没有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寻过来,否则他们应该不可能还活着。所以现在重要的是尽快离开……他自己估计是逃不了了,但火瞳,如果拖累到她的话,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其他先不用说了,趁着朱厌还没有顺着我的气味找过来,你必须得快点离开这里。” “朱厌是不是有红色皮毛的猴子?”火瞳略略描述了一下当日所见到的那只妖魔。 天暮微微点了下头,“那确是朱厌没错……朱厌一般极为少见,你是如何知道的?” “几天前刚见过,就在这里……”火瞳微笑地望向因为自己的话而显得一脸惊愕的天暮,“不过后来它却又走了。” “来过……又走了?”天暮好半天才从她的话里回过神来,随即又立刻陷入到了思索状态,“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火瞳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朱厌虽然凶猛,但却生性狡猾,谨慎……”天暮那因失血而泛白的脸色此时更是显得有些白得可怕,就连他的声音也不自觉中显得有些颤抖,“若它认为没有万全地把握来捕杀猎物的话,它将会召集同伴……” 出乎他意料到,火瞳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丝毫动容,依旧挂着那抹甜美的微笑,只是略带好奇地问道:“这么说来,这里并不只有一只朱厌罗?” “朱厌一般是雌雄两只一居,所以每一块区域里必定会有两只朱厌,一般情况下都会是由雄性来负责捕食。”天暮一脸凝重,他快快地回答了火瞳的问题后,又连忙说道,“无论那只朱厌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没有攻击我们,但目前并不能排除它会去召集同伴这一可能性……所以,你必须得快点离开这里。” “那你呢?” “它的猎物是我,它只会来捕捉我的气味……只要我在这里,而你现在立刻离开的话,应该不会有大碍。” 火瞳用手托着下巴。依然是那副满不在乎地笑容。“我不排除你所说地是一个好办法。但问题是……”她故作伤脑筋地耸耸肩。“我想走却走不了。” “呃?” “如果能走地话。我早就走了。”本来就是嘛。这几天来只要她稍稍一动离开地念头。脑袋就会痛得让她只想要昏过去了事。甚至隐约间“她”也有要醒过来地趋势。无奈之下。即便她对于朱厌会突然离开这一举动有所忌惮。却依旧只能坐在这里听天由命。 火瞳不满地撇撇嘴。想来想去都是眼前这个人害地。天知道在这里枯坐几天有多么地无聊。她可是很难得才能操控身体那么久。可还没等好好地玩上一会儿。就不得不留在这里当树桩……反正。火瞳现在越想就越有种把他给一脚踹到溪里地冲动。 当然。天暮还不知道自己这么招人嫌。他只是对火瞳所说地那句话感到有些不解。可还未等他开口。便听火瞳问道:“朱厌有没有什么弱点?” “弱点?” “你现在这副样子最多也只能拿去给它当晚餐,反正是指望不上的……总不可能让我待在这里等死吧?”火瞳曾经暗暗估摸过朱厌带来的威胁力,据她的判断若是一只的话解决掉并不十分困难,最多是拼着受些伤而已,可两只一起的话她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下他的性命。 天暮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猛然间,他的双目射出凌厉的神色,“你……是火瞳?” 火瞳嘻嘻一笑,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天暮默默注视着她的眼睛,想要从那份深不见底的冷漠中找出些什么来,好一会儿,他长呼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不是妖魔。” 火瞳泰然自若地笑着,“你肯定?” “虽然会有懂得伪装成人类的妖魔,但妖魔毕竟是妖魔,哪怕容貌再怎么肖似人类也难以掩饰它那双透着血光的眼睛。”天暮挣扎着坐稳,对上火瞳淡然的眼神,缓缓说道,“可即便我能够肯定你不是妖魔,但……你真是那个火瞳?” 火瞳环抱着双臂,漫不经心地反问道:“这又有什么区别吗?” “她的眼神比你要柔和的多。” 火瞳轻笑出声,“可现在能救你却只有我而不是‘她’。” 天暮一愣,眼底顿时阴郁一片,“你果然不是火瞳?”他早就该看出来,可是或许是受伤过重的缘故,他的脑子一直都还有些晕沉沉的,对于周围的一切完全没有办法及时反应过来。 火瞳状似苦恼地用手指点着额头,“这件事情很难解释啦,而且,你不觉得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并不在乎这个秘密会被什么人看透,更何况不久之后极有可能将面对两只朱厌,若想要两个人都能够活下去的话,她是不可能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能力的。 闻言,天暮低头思吟了一会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火瞳鄙视地白了他一眼,碎碎念道:“你可真笨耶,从刚刚起我在问朱厌有没有什么弱点,你居然到现在还来问我想说什么?” “你是说……” “废话,不反击难不成乖乖地当晚餐?当然你要这么做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要别连累到我就行。” 天暮定定地望着她,眼前这个人在容貌上与火瞳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可是她的身上却远远没有那种如清风般的柔和,而她那双始终充满着寒意的眼神更让他实在难以打消对她的戒备。“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朱厌?” “难不成靠……少了一只手臂的你?”火瞳嘻嘻笑道,“虽然你是不是活着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可问题是一旦你死了的话恐怕会很麻烦,所以我会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来保住你的性命……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一旦情况发展到我自身可能会有危险,那么无论将来会有多麻烦,我也不会去管你的死活,这一点你还是记住会比较好。那么……要不要同我合作你自己来选择吧。” 火瞳自然不担心他会拒绝,毕竟哪怕会被当作诱饵或被出卖也总比束手待毙来得强,若是自己的话,同样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果然,天暮并没有多加犹豫便回答道:“朱厌怕火。” “怕火嘛,难怪呢……” 天暮冷然地摇摇头,“但这并不意味着简单的火把就能够把它驱散,否则我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火只不过能够让它稍稍有些胆怯而已,一旦适应了火光,攻击只会变得更加残暴。哪怕是对猎尸士来说,除非我们有逃脱的机会,否则也不会使用这一招。” “那么说来,你就是使用这一招才逃出来的?” “对。” 火瞳眯起眼睛注视着不远处的茂密森林,轻轻说道:“你说如果来一场森林大火的话,这里妖魔还能活下来多少?” 天暮一怔,“你要点火烧了这片丛林?” 火瞳也不说话,只是微笑地回望向他。 第二十九章 天道与我何干? 天暮闻言立刻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如果这么做就能够消除妖魔威胁的话,这个世上又怎么可能任由其肆虐呢?” 这里的树木并不潮湿应该烧得起来,如此说来……是不能烧? 火瞳抬起头,以询问的目光向望向他。 “……邀国国主曾经为了消除妖魔对国民的威胁而率兵焚毁了两处妖魔的聚居地,可是当年,邀国妖魔的数量却骤然大增,不仅大量侵入各处城镇,甚至在三天之内使得六座城市就此成为死城,城中所有的人、畜都被撕成了碎片,任由妖魔们啃食……类似事情发生过几次,直到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已然认定妖魔的存在是顺应天道的,一旦违背天道而想要对其赶尽杀绝,只会带来难以抑制的灾难。” “你对我说这些干嘛?” “呃?” “是不是会因为违背天道而让这个国家的人遭到天谴与我又有什么关系?”火瞳勾起唇角,挂着甜美的微笑说道,“反正只要烧了这片丛林,我们就能脱险了吧?” “你……”天暮瞪大眼睛望向她,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对于他刚刚所说的居然丝毫没有动容,而且从她的话语中听来,似乎只要能够保住性命,哪怕是以几个城市数十万人的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她果然不是火瞳,这种冷酷绝对不是那个始终挂着温暖笑容的女孩所会有的。 天暮的伤口突然一阵抽痛,他止不住倒吸了口冷气,随之又不停地咳嗽起来,连带着急喘着气,半天都说不上一句话来。 见状火瞳却是一笑,“这么说来,你是同意我的办法了?” “绝…绝对不行……我宁死都不能让你这么做!” 火瞳撇撇嘴。不满地说道:“那些人你反正也不认识。死就死了好了。有没什么大不了地。更何况……不这么做。他们就会感激你?或者…下次再见到你地时候不会再歧视你?” 天暮双目杀机大盛。原本因虚弱而失去光采地虎目此刻却射出慑人地精芒。 火瞳直视他凌厉地双眼。丝毫不为所动地说道:“你如果没有其他更好地法子地话。就给我好好地待在这里。” “如果你真要这么做地话。我宁愿一死也要杀了你。” 火瞳嘻嘻一笑道:“杀我?等你有气力站起来再说吧。如果不想死地话就别离开我地身边。”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正以单手支撑起残破地身体试图要站起来地天暮。扬扬唇角便不再理会他。却是凝神打量起这片丛林来。丛林占地规模极大。若仅凭着现在地风势。短时间内想要将其完全焚毁基本上是不可能地。更何况以她地脚力能够燃火地地方也就只有附近几处而已。所幸她地目标并不是整片丛林地妖魔。而仅仅只是朱厌。所以只要把握住时机应该就可以把它们困在火场之中。至于之后这里地火会继续蔓延又或是渐渐熄灭就与她无关了。 天暮长长地吸了几口气。从伤口处传来地阵阵疼痛令他根本没法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差一点就忽略了在这里点火地可行性。是地。若是仅仅靠她一个人。单凭火石。即便能够将火点燃。这种小小地火势根本起不到什么威胁……可正当他这么想着地时候。却惊愕地发现在火瞳地手掌之上竟然燃烧着一团火焰。 那绝对是凭空出现的,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有见到她取出火石之类的东西,仅仅只是轻描淡写的手掌一翻,炽红色的火焰便迅速将她整个手掌包围其中。 “你……” 火瞳转过头去微微一笑,“在它们来之前应该还需要做些什么布置吧?” 天暮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恐,“你不会是真得打算那么做?”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天暮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压抑着怒气,沉声说道:“你这种行为是违背天道的。” 火瞳轻舔了一下略显干涩的唇,语气中带着的是满不在乎,“那种东西与我又有何干?” 天暮一脸的绝望,他心中清楚以他目前的伤势还能够活着已是足够幸运,根本没有可能阻止得了她这种疯狂的行为。可他同样明白,一旦天道崩溃,后果必然将不堪设想……即便他是猎尸士,即便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家与国的概念,即便他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是受到的歧视的,他也不愿意仅仅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使得天道有亏,从而连累到数以万计乃至十万计的无辜者。 他现在甚至开始后悔当初在遭到朱厌袭击的时候根本就不应该逃,那样的话,既便他死了,事情也不会演变到这种最糟糕的状态。 火瞳已经初步选定了几个燃火点,现在所需要的是设置一个陷阱,让朱厌能够进入到她所希望的位置。“你说该用什么做诱饵呢……当然你可以继续保持沉默,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多设置几个着火点,但这么一来之后会怎么样我就管不着了。” 天暮眼神中的杀机越来越盛,如果他现在动弹得了的话,他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后果除掉眼前这个女孩……哪怕她曾经救过自己一命。问题是现在的他根本办不到,那么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阻止她将天道破坏至难以修复的地步,而火瞳恰恰凭借着的就是这一点,她不怕天暮在朱厌的问题上会对自己有所隐瞒。 天暮垂下眼帘,表情僵硬的说道:“宝石。” “宝石?” “这是只有猎尸士才会知道的事情……宝石会让妖魔陷入到一种类似醉酒的状态,越是强大的妖魔这种现象就会越明显。” 火瞳撇撇嘴,这听着怎么像是猫咪的木天蓼?“你身上应该会带着宝石吧?” “丢了。” “那你说了也等于白说。” 见火瞳转了转眼珠,似乎又在打什么主意,天暮不禁焦急说道:“剑,我的剑上有宝石。” 火瞳嘻嘻一笑,将手中的长剑平举至眼前,果然在剑柄处镶有一颗椭圆形的红宝石,宝石色泽很浓,是那种犹如深红色般强烈的色彩……原先火瞳只注意了剑本身的质地,反倒是将这颗璀璨夺目的宝石给完全的忽略了。 宝石被紧紧地镶在那里,她也不多想,直接使用微控后的火焰将剑柄微微融了一部分,顺利地把它取了出来。 她将宝石拿在手心中颠了几下,微笑着看向天暮,“至于如何布置陷阱,你应该也非常熟悉吧?” “……”天暮沉默了片刻,无奈地别过头去正想要说话的时候,却留意到丛林间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靠过来。他心中第一反应便是妖魔,事实上,对于此刻的他而说,宁愿一死也希望过来的是妖魔,这么一来说不定还能够对她有所阻止……至少他死了也能眼不见为净。 火瞳亦注意到了那个身影,她站在原地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儿,忽轻轻笑了笑,又向着天暮做了个古怪的表情。“原来是熟人耶。” 天暮一愣,半躺在地上的缘故,他的视野范围明显比火瞳要小得多,听她这么一说后,又过了片刻,那个人影才渐渐清晰了起来。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沉默地望着来人的方向,显然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倒是火瞳,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神情,微笑地站在一边,同样也不说话。 “呃……天枫?” “你果然是在这里……” 是那个男人,依然是那身极其普通的藏青色布衣,但似乎是由于赶路过急的缘故,他的喘气有些急,长发亦有些散乱的垂落着,额头上还能看到有汗珠往下滴落。当他第一眼看到天暮的时候,神情顿时一暗,但很快就好像已经有心理准备一样轻叹着摇了摇头。随即却又以疑惑地目光望向火瞳,“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天暮先是一喜,但很快脸色便阴沉了下来,“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枫沉默了一会儿,“是什么?” “朱厌。” “干掉没?” 天暮冷笑一声,“你认为呢……别告诉我你现在已经连这种判断力也没有了。” “那么……”天枫向着丛林深处深深地望了一眼,“出现的将会是两个?” “很有可能。” 天枫有些恼了,“那你们两个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走!” 他不加思索地蹲下身试图背起受伤的天暮,却听天暮大叫一声,“你要干什么?” 天暮的身体还相当的虚弱,这么一声几乎已经花去了他所有的气力,甚至因为太过激动而使得伤口也崩裂了开来。天枫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他,才想说话,突然便感到自己的胸口处传来一阵刺痛,略显茫然的回过头,却诧异地发现一把剑正抵在自己的胸口处,丝丝鲜血顺着剑尖渗透而出。 “不好意思,你必须死。”火瞳手持长剑,带着一抹冷笑,平静地望着他。 第三十章 人格转换 “火瞳,你疯了是不是?!”天暮艰难地仰起头来,愤怒地目光直射火瞳。 “我不能让一个危险的人留在身边。” 被剑抵着胸口的天枫并没有丝毫的慌张,哪怕是皮肤已被剑尖所刺透,他的神情依旧温和如昔,只是淡淡地摇摇头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火瞳嗤笑道:“那……当日为何会有人知道我在那个村子里?” “原来你认为是我告的密。” 火瞳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倒是天暮却是以不明所以的目光来回打量着他们。 对于他的目光,天枫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道:“事情说来话长,等我们先离开这里我再慢慢向你们解释。” “的确如此,既然天……呃,天枫来了,那我们对于朱厌也有一战之力,不如就重新计划一下吧。” 天枫先是有些看傻了,随之他摇摇头,嘴角掠过一丝苦笑,“虽然我高兴你还那么信任我,可如果是朱厌的话,那……”不等他说话,天暮便狠狠瞪了他一眼,并用那只完好的手重重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既便因为受伤身体有些虚弱,可长年练武的底子毕竟还在那里,这一掐之下,天枫却还是痛得禁不住龇牙咧嘴起来。好在两人默契已久,他立刻便明白了天暮的意图,只是他并不知道火瞳的谋划,仅出于早先对她的印象,以为天暮只不过是想安她的心而已,于是顺着说道:“朱厌的确会有些麻烦,但我们只需要好好布置一番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火瞳依然微笑着,可是她的笑容令天暮不觉从心底深处升起一丝寒意。 “依你们的布置能够杀死两只朱厌的机率会有多大?”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自然知道朱厌地威胁性。哪怕只是一只朱厌就极有可能轻易地杀死一队猎尸士。更不用提……两只。既便经过最完善地布置。三人都能够存活下来地机率也不足一成。但出于对火瞳地忌惮。天暮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实情。于是便吱吱唔唔地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而且。天枫会想办法让我能够尽快能够行动如常地……” “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 “呃?” 火瞳交叉着手指。轻笑着问道:“你地体力恢复后。你是会想办法杀朱厌。又或者先除掉我呢?” 天暮一怔。事实上。他心中清楚。如果有可能地话。他定会先除掉眼前这个女孩而不是朱厌。至于现在也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她会丝毫不加掩饰地将自己心中地想法说出来。 “所以……你觉得我会傻呼呼地等着你们准备好一切来杀我吗?” “……” “安啦安啦,为了不惹麻烦,我暂时是不会动你的,但是……”火瞳笑嘻嘻转头望向天枫,那娇美的笑容令望者不由一愣,紧随之,在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脖子已然被火瞳以虎口处紧紧地卡着。“为了我的安全,你必须得死。”天暮还受着伤,对她构成不了任何的威胁,可若再加上天枫就不一样了,与其陷入被动,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心念一转,火瞳的掌心中一道火光骤然窜起,眼瞧着天枫即将如同这几日所遭遇的妖魔般丧生在她的火焰之时,她整个人却猛然地抽搐了起来,就连手掌上的火焰也在一瞬间消失地完完全全,而天枫除了脖子上有些红红的烫伤印外,却没有丝毫的损伤……他望向火瞳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恐慌,而是带着一抹惊诧。倒是天暮,就如果精疲力尽一样,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之后便直接倒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分毫。 火瞳用手紧紧地按着头。 她掌心所控制的火焰足以轻易地令天枫在瞬间焚为灰烬,可是……“她”却阻止了她,虽然“她”其实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仅仅是这种本能反应依然在一瞬间保护住了天枫,使他除了轻微的烫伤之外,竟然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 不仅如此,“她”应该快要醒了,以至于对现在的火瞳来说,就连想要控制身体随意走动都办不到。 她的眼神从冷漠转向迷茫,又从迷茫回到了冷漠,就这样不停地变幻着。 火瞳用力地深呼吸着,“你这种伪善的个性,要维持到什么时候……”她低声呢喃了一句,便抬起头来费力地望向两人,轻喘着说道,“朱厌的事情我不会再出手,至于你们是死是活也再与我无关……如果你们不想眼睁睁地看‘她’发疯的话,就不要提起有关我的任何事情。” “你……你到底是谁……‘她’又是谁?” 火瞳露出一丝苦涩地笑容,摇摇头,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天暮眨眨眼睛愣愣地问道。 天枫却是更傻,只懂得在一边摇头。 “咦,天暮,你怎会在这里,还有……天枫,为什么你会……” 火瞳的眼神一扫之前的冰冷,虽带着些许迷茫,可是眼底所透露出的却是一种淡淡的温和。 仅仅只是眼神的变化,就已经让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不记得了?” 火瞳微侧着头,一脸的思索状,“和你分开后我就一直在这个丛林里走着,可是好像怎么都走不出去似的……呀,你的手,还有你的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暮的上衣因为破损的厉害,早就已经被“火瞳”给扔了,他此刻着上身,身上的伤痕显而易见,更不提那只失去的手臂。 天暮与天枫交换了一下眼神,前者说道:“你真得不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遇上的?” 火瞳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中只隐隐约约地闪过几道影子,可一旦她想要抓住那影子一探究竟的时候,头便会猛得抽痛起来,那种疼痛的感觉令她甚至连正常呼吸都办不到,忽然之间,她的脑中闪过一副画面,随之她恍然叫道:“是的,我想起来了,我遇上了妖魔,然后我就不停地跑,可是不小心却狠狠摔了一跌,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又是你救了我?呃,你的手是不是也是因为救我才被妖魔给……”火瞳望着天暮被绢布厚厚绑着的肩膀断臂处,身体一下子就好像僵硬了一样,更有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滑落。 第三十一章 火瞳的决心 两人不禁有些发愣,他们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在不注意的时候,眼前已经换了一个人。可是事实却又明明白白地告诉着他们,自己并没有眼花。 天枫眯起眼睛,她脸上的神情无论怎么看都不 暗月 火瞳天翎第7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像是伪装的,而且她转变之前的那番话同样也有些让人难以捉摸……他略略思索了一会儿,轻叹着说道:“这些事情一会儿有时间我们再慢慢说,现在必须得快些离开这里,我担心朱厌随时会出现。” “朱厌……”火瞳微仰起头,“伤了天暮是朱厌吗?” 天枫轻轻“嗯”了一下,俯下身托起天暮仅余的完好手臂,顺势背到背上。“我们已经浪费很长时间了,快走吧。” “可是……走有用吗?” “呃?”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妖魔会一直追踪着猎物的气味,哪怕我们离开这里,它同样也会一路找过来吧?” 天枫眼神中的温和尽去,他的目光刹时变得份外锐利,透着寒意。 他注视了火瞳片刻,忽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分别。” 火瞳一愣,立刻明白到天枫应该误会她了,以为她刚刚那番话是因为害怕会被他们给牵连。 于是,她忙不迭地摇头,并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与其浪费体力在逃跑上,不如我们干脆就待在这里,好好布置一下的话,也不一定就真得会输给它。” 天枫看着她。心中满是疑惑。正如火瞳所猜测地。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不想被他们所连累。可是从她现在地话中听来却似乎并非如此。其实对于类似地问题。他原先是可以反应得更快些。但是火瞳前后两种截然不同地态度却已然让他头脑有些发涨。实在弄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孩真正地意图究竟为何。 反倒是天暮地神情有些紧张。显然是对于不久以前火瞳所提议地“一把火把这里给烧光”仍然心有余悸。“你觉得该如何布置呢?” 火瞳老实地摇摇头。“没想过。但我总觉得逃跑不是一个好办法。尤其是当我们逃得精疲力尽地时候。却突然有妖魔出现。到那时恐怕连反击地能力也没有。” 她所说地。天枫他们当然也明白。只听他说道:“确是这样。所以我们必须得找一个有利地位置。这里地地形太过宽阔。一旦与朱厌周旋起来。它会有更多攻击地余地。” “喔。那没什么了。我们走吧。”火瞳有些自嘲地笑笑。这些问题。像天暮这种专业地猎尸士当然知道。可他并没有出声反对。可想而知是同意天枫这么做了。果然是她太多嘴了。 天枫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火瞳地神情。似是随意。确是试探地问道:“你不害怕吗?” “这还用问吗?”火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伸出手来,对着阳光望向自己修长的五指,“我也不怕你笑我,只要一想到马腹或者狍鸮在我眼前把那些人撕成碎片后咀嚼吞咽的样子,我的手直到现在都还会不自觉地发抖。在那个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手指上所沾上的是自己血又或者是不知多少人混合在一起的血液,这种血腥味好像无论怎么洗都不会褪去一样。” 对于火瞳而言,仅仅不过一个月,在她原本平和的生命中却已然满是荆棘,每一天,都好像需要经过无数次的挣扎才能够活下来。 有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居然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接受这一切。甚至已经很少会去想该怎么回去,因为她没有这个时间,仅仅是想要活过每一天就几乎耗去她大半的精力。 很辛苦,但火瞳还是坚持着活下去的信念。 天枫略略挑了挑剑眉,“既然害怕,那又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你应该知道,若是自己单独行动的话,至少不会被朱厌给盯上。” 火瞳拳头紧握,任由指甲紧紧抵触着掌心肌肤,眼神中透露出的却是无比坚定。“你们两个人都救过我,所以哪怕会很危险,我也不会抛下你们独自逃走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但至少我可以照顾他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个人……”天枫有些苦恼地轻声嘟囔着,在他背上的天暮虚弱但却非常肯定地点了下头。 火瞳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微侧着头却是一脸的迷茫。 天枫疑窦丛生,但却也不再多问,一言不发的背上天暮沿着小溪快步跑着。 火瞳呆了呆,急忙跟了上去。 约莫一小时以后,在发现到前方有一处高地以后,天枫终于稍稍松了口气,招呼了一下火瞳便向着高地而去。 火瞳却是跑得已经有些接不过气来,先不提她脚踝的扭伤还未好,仅仅只是这段路程就让她累得够呛……她可是仅仅只在学校的体育课里跑过800米而已。哪怕是之前与天暮一起时,为了躲避会顺着血腥味而来的妖魔,他们也没有以这种速度奔跑过,当然这其中有一方面原因是天暮惦记着火瞳的脚伤,这才刻意地放慢了步子而已。 那是一个只有四五十米高的小土坡,乍一眼看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到处都光秃秃的,在四周一片翠绿的映印下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好不容易到了土坡下,眼见天枫停住脚步,火瞳也终于直接瘫倒在了地上,用手撑着地不住地喘气。 “站起来!”天枫的声音很是刚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火瞳咬咬牙,硬撑爬了起来,喘气着说道:“我们……我们……现在去哪?” “暂时就先在这里。” “呃…那为什么……” “你这样直接倒下对身体不好。”天枫平息着呼吸,又将天暮靠着土坡放下,这才继续说道,“哪怕再累,也必须这样站上一会儿,等到不这么喘了才能够坐下。” 听他这么一说,火瞳隐约想起体育课时老师曾经也告诉过他们跑完800米后要绕着跑道走上几圈才能够坐下休息,可一般情况下,到累得半死的时候谁还会顾得上这些呢。反正,她都是一跑完,象征性地走上十来步后,就直接往操场上一坐,再也懒得去管其他的事。 火瞳望向天枫,心中实在有些佩服,他背了一个人跑那么长的路,却只是呼吸稍稍急了一些而已……他真得只是游医? 第三十二章 试探 “这里的地势不错。”走上土坡,天枫了望着四周轻声说道,“希望它会更晚些出现,至少等我把陷阱设置完毕后。” 火瞳站在这没有丝毫特色的土坡上,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选在这儿?是因为视野比较好的缘故吗?” 天枫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闭了闭眼睛说道:“这是一方面原因,但重要是朱厌不上擅于行上坡路,只要守在这里,无论是攻或是退都会留有余地。”说罢,他捡起一块小石子,试探性地用力向前扔去并带起一声沉闷的“砰”。他默默注视了一会儿,回过头来问道:“火瞳,你会用剑吗?” “不会。” “那……能不能把你手上的给我?” 火瞳似乎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中还拿着剑,她呆了呆,急忙就递了上去。 接过剑,天枫暗松一口气,一想到方才的情形,他虽然对火瞳依然没有放下戒备,但却也不愿意刺激到她。不过…她能如此果断地交出手中的武器,倒也让他有种出乎意料之外的感觉。 “你去布置吧。” 天枫犹豫了一会儿,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向着天暮点点头,这才独自走下山坡。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明白,若是先前那个火瞳,要杀他们两人其实并不困难,因此也没有必要故作姿态,可既便如此,他隐隐间仍不放心让受了重伤的天暮同她单独在一起。 “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天枫回过头来望向正追着自己的脚步而来的女孩。 火瞳却是一脸诚恳。“有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做地?” 天枫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你帮我照顾一下天暮就行……拜托了。” 火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慎重其是。可是她却也并不是真这么迟钝。一路上多少已经感觉到他们对自己地态度有些异样。至少与过去相处时地感觉相比有些微妙。尤其是天暮。似乎对她相当地忌惮。就好像之前。天枫虽然让她留下来照看天暮。可是在他地神情间却流露出一种异样地犹豫。仿佛她会对天暮有所不利似地。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追上去这么问。但天枫地态度却让她更加肯定了之前地想法。 “虽然我明白现在不是说这种话地时候。可是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天枫微微一愣。随后陷入沉思。好一会儿。他地唇边才浮出一丝微笑道:“没有。” “可是……” “朱厌……我们正思量着该如何应付朱厌,是不是因为这样让你有所误会?” 火瞳低下头,虽然他是这么说了,但她还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天枫不经意地打量着她,这才正容地继续说道:“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有些事情是难以顾虑到的。” 他的这番话说得相当含糊,甚至可以说在不同的人耳中听来会有不同的理解,而这正是他所需要的,毕竟他现在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火瞳真正的一面,更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他们态度转变的原因……有些事情连他们自己都弄不清楚,又如何去对身为当事人的火瞳说什么呢? 火瞳闻言轻点了一下头,暗想他们应该是事关紧急,这才在言谈举止间有所变化。“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直接叫我。” “好……等一下。” “什么?” “你……会用火吗?” 火瞳一呆,神色间立刻变得异常惊恐,她忙不迭摇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将他的表情完全收入眼中的天枫微微笑了笑,故作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我只是用你会不会生火而已。” “生……生火?” 天枫将怀中的火石抛给她,“看来天气开始转变了,麻烦你去把火生起来。” “可是妖魔……”火瞳才想说生火会不会引来妖魔,但见天枫脸色一暗说道,“没办法,天气很快会转凉,他的身体状况如果发烧的话恐怕会有危险……而且,既然他是朱厌的猎物,若不出意外的话,其他妖魔应该也不敢过来。”他觉察到火瞳的双唇动了动,扬扬唇角道,“你是不是想问其他妖魔又怎么知道他是朱厌的猎物?” 火瞳点点头。 “气味……朱厌在他身上留下的气味会一路残留下来,这种气味会让我们无论逃到哪儿都会被朱厌所寻获,同样也是这种气味在警告着其他的妖魔我们是它的猎物……除非是比朱厌更为凶猛的,普通的妖魔在嗅到这种气味后会远远离去,以免落入朱厌之口。” “这样啊,我知道了。”火瞳答应了一声,拿着天枫递给他的火石连走带跑着回去。 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天枫的面色却是凝重了起来。 这一边,火瞳拿着火石却是一头雾水,这种东西在她原本的世界里应该只会摆放到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哪有可能让她亲手碰触。而自来到这里之后,特别是同天暮餐风露宿的几天里,用倒是也用过,可都是天暮在使用,她也不过在一边旁看着而已,现在轮到自己,就不知道该如何摆弄了。 她将上坡前收集来的枯树枝堆成一堆,依着记忆将火石相互撞击磨擦,可是累了半天却是连一丝一毫的火星也看不到。 火瞳有些伤脑筋的撇撇嘴,抬起头来,想要询问天暮该怎么办。 忽然之间,她的神情却是一诧,只见天暮脸色青白的有些可怕,在寒风中他正不住地瑟瑟发抖。 “你怎么样了?”火瞳连忙跑上去,用手背搭上他的额头,立刻便感觉到一种火热的烫意。 从手上传来的温度很高,隐约估摸着至少也应该超过39度,但没有温度计,她也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 天暮抬眼望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他自己的伤势自己明白,还能够活到现在已是万幸,之后也唯有听天由命。 “你…是不是很冷?” “……还好。” 火瞳望向手中的火石微微发怔,眼见天暮的神色越来越委靡,她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弥漫起丝丝血腥味,她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下用力点了下头。 第三十三章 小小火苗 火瞳背对着天暮,悄悄把火石放在一边,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后轻轻打了个响指,即刻便有一小撮火苗在她的姆指和食指间窜起,弹指间,这只有豆芽般大小的光苗刹时便离了她的指间,划过一道弧度后,悄然落入摆放在一旁的枯树堆中。微微红光冒起并以极快的速度越发旺盛,转瞬,火焰便在这堆枯树枝中熊熊燃烧了起来。 应该没有人看见吧? 火瞳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轻轻呼出一口气,她转身费力把天暮拖到火堆旁,让他不至于处在风口处。 可能是感觉到了火焰的温度,天暮的颤抖渐渐地缓了下来,他睁开眼睛勉强笑了笑,“谢谢你了。” “什么嘛,我只不过是生了火而已,你都救过我几次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别说那么多话,尽可能地保存体力要紧……我这里有水,你要不要喝一点?”见他点头,火瞳拿过水壶凑到他的唇边。 天枫喝下几口,便摇摇头道:“可以了,朱厌不知何时会来,水有限,必须留存着才行。” “它的速度很慢吗?” “这倒不是。”天枫的嘴角飘起一抹苦笑,“只是它比较喜欢折磨猎物……它喜欢躲在暗处看着猎物惊慌失措的样子,所以很有可能它…它们早就已经跟在我们的身后,只是没有动手而已。” “它们?”火瞳眨眨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不是只有一只朱厌吗?” 天枫闻言暗想她看起来确对于先前地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当然他地态度也和天枫一样。不敢对她多加刺激。若是一个不慎。让她“想起”之前地事情。那不止他们…整个容国恐怕都得倒霉了。于是。他地脸上地神色没有丝毫地变化。只是摇摇头道:“是两只。” “两只?”火瞳不禁一愣。原来竟然会有两只朱厌。难怪他们都那么紧张。“朱厌……如果和狍鸮相比。哪一个更厉害些?” 更厉害些? 对于她地这种说法。天枫倒是不由失笑。这才耐心解释道:“朱厌比不上狍鸮。若一定要划分出等阶地话。倒是与马腹大致相似……但因为朱厌雌雄一居。所以相对而言会更加麻烦些。” 火瞳调整了一下坐姿。环抱住双膝。微侧着头问道:“如果是这样地话。那天枫一个人恐怕……” “对。”天暮地神色凝重起来。其实以他自己地想法是希望他们两个都能够离开这个危险地地方。但出于对天枫地了解。知道若向他这么提议。绝对会被无视甚至还会被狠揍一顿……想到这里。天暮条件反射性地缩了缩脖子。 至于……天暮抬头望向火瞳,她似是有些焦急,但从眼眸可以看出她所担心更多却是他以及天枫的安危。 天暮轻轻一叹,应该让她离开才是……可是这种想法才在他的心中涌起,眼前顿时便会浮现出那个面带微笑可却眼神冰冷的女孩。 当时,对她,天暮确是动过杀机,可是面对现在的火瞳,哪怕他能够行动自如,却也实在无法狠下杀手。 所以,他宁愿将火瞳强留在这里……就算是九死一生也罢,那时的火瞳实在非常危险,就好像是烈火,随时都会将周遭的一切焚毁的烈火。 并不知晓天暮此时心中的矛盾,火瞳此刻只是想着该如何来应付即将出现的两只朱厌,她遥望而去,却只看到天枫在不远处的坡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而山坡下方的丛林却是静悄悄的,既便天暮说朱厌很有可能已经躲藏在了那里,她都不觉有丝毫的异常。 说不定朱厌不会来了。 她心中是这么想着,但就连她自己也知道这实在有些不够现实。 天暮的伤势现在连坐起来都很困难,天枫……她都不知道天枫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就算他再厉害应对两只朱厌也肯定多少会有些问题,火瞳秀眉轻蹙,只思索着自己有什么可以做的。 过了好一会儿,天枫似乎终于忙完了一切,他顺着山坡走上来,却是在望见火堆的时候,神色间闪过一丝异样,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到天枫身旁,从随身带着的小包中取出一些药膏,把天暮身上那绑得乱糟糟的绢布条拆了下来,弄干净伤口又涂沫上药后再重新包扎了一遍。随后,他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从瓶中倒出几颗黑色的药丸,一声不吭直接往天暮的嘴里塞去。 “你…你这家伙,当游医当得还真习惯呢。”天暮吞着药,状似不爽地说道。 天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病人就给我有个病人的样子,别成天罗罗嗦嗦的。” “又不是我想当病人的。” “……反正你这条手臂算是彻底废了,以后准备怎么样?” “以后……能活过这两天再想以后吧。说到底,你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不会是……”他望了正坐在不远处的火瞳一眼,“为着她来的?” “嗯。” “我?”被突然点名的火瞳略显疑惑地指着自己。 果然她完全不记得不久之前对于受他出卖的指责了。天枫暗自叹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那天我从外面回来听到村里的人说你被一队人给带走了,所以我就一路寻了过去,一直寻到攀城,这才得到消息说有一队人马在执行任务返回攀城的途中遭到妖魔袭击,一百二十人中只余下两人逃了回来,甚至连奉命要带回去的人也丢了……我想那个人应该是你,就索性又跑到了这里,也幸好你平安无事。”他也是在找寻火瞳的途中发现了天暮为寻找那个人所留下的记号。 “你是说,还有人活着。”乍一听说,当时除了她之外还有人活着,火瞳不由欣喜,甚至对于天枫话中所故意透露出来的疑点完全没有察觉。 天枫见状却是露出温和的笑容,点头道:“是的……据我猜测,恐怕是因为受伤昏迷的缘故,再加上那一天狍鸮的食物确是充足,这才将他们忽略而捡回一条命的。” 火瞳合掌微笑,一下子确是信心十足,“在那种情况下都还能够有人活下来,我们也一定可以躲过这次危机的!” 第三十四章 杀死朱厌的方法1 “你觉得……她怎么样?”天枫望了一眼正背对着他们侧卧在火堆旁,似是已经睡着的女孩,压低着声音问道。 天暮的唇边浮出一丝苦笑,摇摇头道:“老实说,我已经弄不清了。” 天枫的目光飘向火堆,语气淡淡地说道:“刚刚我交给她的火石是受过潮,你说…她是怎么把它给点着的?” 天暮略显惊讶地挑挑眉,“你的意思是说……她现在的样子是伪装的?” “不像,或者说没有必要。” 天暮垂下眼帘,暗自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的确,我们两个并没有什么值得她利用的地方,刻意的伪装实在没有什么必要……而且,她的眼神,怎么看也不像是装出的。” 天枫一声叹息,他捡起一旁的枯枝拨动着微微有些暗淡的火堆,并说道:“反正事情实在有些古怪,在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贸然的加以试探会比较好。” “话虽这么说,但你刚刚试探的还不够多吗?” 天枫微微一笑,状似无辜地两手一摊。 天暮早已习惯,他轻轻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没有想到你会用这个名字。” 天枫脸色顿时一暗,喃喃道:“我只希望能够代替他活下去,仅此而已。” “即然如此。哪怕是为他。你也应该要活着才是。”天暮趁机撺掇道。“至于朱厌地事你就别……” “明知道同伴快要死了。却只能为他收尸。甚至连尸体都没有办法找到。如果你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那之后地话就不用再说了。”眼见天暮双唇微动。他轻哼一声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会来到这里是为了游玩。” 注意到天枫地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天暮下意识地缩缩脖子。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见到他这样。天暮禁不住一笑。微微摇了摇头。这才正容地说道:“陷阱已经布下。但估计伤不了朱厌。你既然还有精神考虑那么杂七杂八地事。倒还不如和我一想想该怎么办吧。” “我想……” “嘻嘻。能不能让我也听一下呢?” 黑夜中忽然传出的娇柔笑语声令还在交谈着的两人不禁一诧,他们面面相觑,天枫更是暗暗用手按住了摆放在身旁的长剑。 火瞳却好像没有感觉到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缓缓坐起身,巧笑嫣然道:“别那么紧张嘛,人家只是想要听听看,对于除掉朱厌,你们有什么计划而已……呃,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们,我胆子小得很,所以可别拿武器对着我,否则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因为一时紧张而做出什么事情来。” 天枫才微微扬起的执剑右手轻轻放了下来,可是却依旧牢牢握住剑柄,并没有放手的打算。火瞳似乎也不在乎,她笑吟吟地走到他们中间坐下,那副熟悉的样子怎么看都如同是相识已久的同伴似的。只不过,对于她的笑容,尤其是隐藏在笑容之下,眼底深处的那份冷漠,却不禁让两人内心冷汗连连。 “你到底……” 火瞳有些苦恼地轻蹙秀眉,忽一笑道:“这件事情其实一时间也很难说清楚耶。” “你到底是不是火瞳……不对,你是火瞳没错……也不对,你怎么看都不是那个火瞳……” 天暮的语无伦次让她又是一笑,“我都说了很难解释清楚,你就别再罗里罗嗦的钻牛角尖行不行?” 虽然她的笑容轻柔而甜美,可是两人的神色间却满是戒备,“你到底想怎么样?” 火瞳微笑着摇摇头,“不想怎么样……我也算是知道,‘她’不想你们两个死,所以你们死了对我来说会很麻烦,反正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除掉朱厌,不如就合作吧。” “不行。”天暮毫不犹豫地率先反对道,“我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火瞳用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撇撇嘴道:“既然如此,我听你们的总成吧?” “真的?”天暮一脸的怀疑。 火瞳耸耸肩,笑嘻嘻地不说话。 对“她”而言,眼前这两个人估计都不能被当作棋子给舍去,否则恐怕会……既然如此,也就只有与他们合作才能诛灭掉朱厌,要不然的话也就只能由着那两个人来拖后腿,就显然是不明智的。 火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眨眨眼睛说道:“其实还是我的办法比较可靠些,至少我们的损伤会小上很多,真不知道你们干嘛都不同意呢。” “什么办法?” “等一下再告诉你。”天暮快快地向着天枫说了一句,转头望向火瞳道,“只要你答应不使用会有损天道的方法,我们必定会百分百的配合你,哪怕是需要我当作诱饵也无所谓。” “诱饵嘛,似乎也成……你别这么看着我,这可是他自己提议的。”火瞳咯咯笑了一会儿,懒洋洋地抱着膝盖向着天枫说道,“别拐弯抹角的,直接告诉我,以你的实力,在通常状态下能不能应付一只朱厌,仅仅是一只。” 天枫神情平淡,“不能。” 火瞳苦下脸来,表情夸张地说道:“难不成要让我一个人干掉两只?你们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 “……” “算了算了。”火瞳故作大方地摆摆手,满脸好奇地问道,“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差不多是准备在这里等死,顺便再拉上我……喔,或者说拉上‘她’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并不说话。 以天枫原本的计划,虽然并不是完全没有用,但几人生存的机率确实不足一成,所以火瞳现在说的其实也没有错。 “先说清楚,如果我死了的话,就是你们害的,所以我多半会拖着你们一起去死……如果没有意见的话,那从现在开始,我听你们的。” “听我们的?”天枫有些好笑地望向她。 火瞳微笑点头,“有专家在这里,当然是听你们的比较可靠……谁让我的建议被驳回了呢。” “你的建议?” “天暮还没有告诉你吧?”火瞳笑得很灿烂,“其实也很简单,用火,直接烧了一了百了。” 天枫沉吟着低下头,好一会儿,他抬头道:“这其实是个好法子。” “我突然发现我很喜欢你耶!”“天枫,你笨蛋,疯了吗?”火瞳与天暮两人近乎异口同声。 第三十五章 杀死朱厌的方法2 火瞳的大胆“表白”令天枫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干咳两声对上正以愤怒的目光瞪着他的天暮说道:“我知道你的顾忌,同样的,我也不可能去做任何违背天道之事。只不过,在这处土坡之上并没有任何助燃物的存在,只要小心着别让火势影响到那边的丛林,即便是用火又有何妨?” 天暮闻言沉默了下来,似是在思索提议的可能性,片刻才见他艰难地点头道:“若真是如此,倒也可行。”实际上,如果不是之前被火瞳那“焚毁整座丛林”的言论所骇到,他也不会有这颇多的顾忌。可现在,虽然天枫是这么说了,但他依旧担心火瞳会不会趁他们不注意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举止来。 “违背天道之事,没有人会愿意去尝试的,除非……”说到这里,天枫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瞥了火瞳一眼。 火瞳耸耸肩,微微一笑道:“听你这么说应该是已经有所计划了吧?” 天枫淡淡地点头,“差不多,现在的问题是……你是否真会如你所说的完全听我的?” 火瞳笑吟吟地点点头,只不过两人望向她的目光却明显并不怎么相信,火瞳也不理会,只是侧着头有些好奇地问道:“今天晚上朱厌会出现吗?” “不一定……”天枫以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说道,“你,呃,或者应该说是‘她’也像你一样会使用火吗?” “‘她’?”火瞳撇撇嘴,轻轻打了个响指,转瞬间一道小小的火苗自指尖窜起,“只有这个程度,你觉得派得上用处吗?” 天枫思吟着摇摇头,“若仅仅是这样的话,恐怕不够……” 猜到他在担心什么的火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安啦安啦,如果朱厌出现时候我正巧不在的话,就直接把‘她’给打晕就成……嘻嘻,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打什么主意,先不提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可以把我弄晕,就算成,不到时间的话,‘她’也是不会醒过来的。” 天枫也不掩饰,露出温和的笑容淡若自若道:“既然如此,我会注意的。” 火瞳仪态自若地浅浅微笑道:“那么可以告诉我你地计划了吗?” “原先地计划是将朱厌引入到陷阱中再进行攻击。现在同样也是。只不过改变了攻击方式而已。” “诱饵呢?” 天枫从怀内取出一个小口袋。“这里面是宝石。” 火瞳一手接过。随意地拿在手里掂了两下。眨眨眼睛有些狐疑地注视着天枫。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究竟是宝石比较廉价呢还是游医比较好赚。随随便便地居然就能拿出那么多来。“你是说使用宝石将它们迷晕?” 天枫始终留意着她地神情。闻言俊逸地脸上勾起一抹优雅地笑容。语气温和地说道:“迷晕倒是谈不上。但至少可以使它们在一定时间内行动受限。” 火瞳坦然地面对他审视的目光,那带着淡然微笑的容颜格外纯净,就好像任何的不信任都是对其的一种亵渎,甚至在一瞬间,就连天枫也产生了类似的错觉。 火瞳环抱双膝悠然地坐在那里,笑吟吟地说道:“你的计划我大致同意……再说了,不同意也没辄,可问题是你怎么才能够让朱厌主动接触到这些宝石,就算它会本能地被其所吸引也该有个万一吧?相当的冒险呢,最麻烦的就是我一向讨厌冒险。” 天枫神色间依然不透露出半分情绪的波动,他的唇边挂着淡然的笑容说道:“你说的没错,能让它们注意到陷阱中宝石的机率只有不足三成。” “我倒有个法子可以让这个机率提高至九成……”眼瞧着天枫神情顿时一冽,火瞳却是笑得很愉快,“嘻嘻,看样子你是不想知道,或者说你早就想到但却不愿意使用所以才没提对不对?我还在想你能维持着那副温和的笑容多久,倒是说变就变了呢,真是有趣耶。” “你果然很危险。” 火瞳伸出手指来轻描淡写地摆了两下,“不不,我不危险,以那个法子,能够顺利诱惑朱厌并除掉它们的可能性极高,而反之,你们两个,尤其是他,死亡地可能倒是无限接近于十成。” 天枫冷下脸,不容置疑地说道:“拿同伴来做诱饵,这种事情我是不会答应的。” “你还真是死脑筋……我对刚刚说的话后悔了。” 忽然之间话题的转变令天枫微微一愣,并下意识地问道:“什么话?” 火瞳咯咯笑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刚刚那一句‘喜欢你’罗。” 天枫:“……” “你们别说了,我同意火瞳的提议。”将他们谈话原原本本落入耳际的天暮笑了笑,阻止着天枫开口并正容道,“这确是最好的法子,可以让我们的损伤降低到最小程度,所以我同意……你别这么看我,我可不会说什么宁愿牺牲自己也要让旁人活下去这种话,而是最最实际的,只有这样,我们三个活下去的机率才会是最高的,同样的,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只有你们两人完好的活着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天枫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又紧闭了一下双目,像是下了坚难的决心一样说道:“也罢,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全力地保住你的安全……火瞳,我也希望你能够答应我这个条件。” 对上他的目光,火瞳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你们两个死了对我没有好处,要不然的话我大可现在就走掉,任由你们两个自己去送死,我就不信你们谁能拦得住我。” 她这么一说,天枫倒是有些相信地点了下头,“那么,麻烦你去替我捡些枯枝来,若捡不到足够的,就直接削些枝叶下来。” 知道他并不放心她单独待在受伤过重的天暮身边,火瞳轻轻笑了笑,懒洋洋地站了起来,随手弹拭着身上沾到的灰尘,接过天枫递来的剑,沿着坡道走了下去。 想要寻找枯枝和树叶必须得进入到丛林中,可是……单纯的枯枝和树叶所能燃起的火焰亦是有限,用来点燃火堆倒也罢了,若想要借此为攻击手段的话,未免也太过小瞧朱厌……的体形。 天枫不可能没有觉察到这一点,那么,他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呢? 火瞳地脚步顿了顿,凝神注视着前方,脸上笑意却是不减。 “原来如此,看来这次反倒是我成了诱饵,嘻嘻,还是太小看他。” 第三十六章 算计 天枫收起了脸上的微笑,凝视着火瞳离开的方向,神情间虽是淡淡的,但偶尔却也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 “我总觉得有所不妥。” 天枫闻言坐回到原先的位置,淡淡道:“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天枫摇了摇头,他知道天暮的脾气比较直,做事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更是不会存有什么繁杂心机。虽然好相处,可一旦倔起来,却也会让人很伤脑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去捡树枝?” 见他怀疑未释,天枫不答反问道:“难不成把她单独留在你身边?” 天暮低头沉吟不语,倒也不是他不相信天枫,只是从一贯的相处中,他非常明白眼前这个人总爱在背地里算计着什么,虽然天枫从来不会对同伴使绊子,但对于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而且旦凡被他算计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对于火瞳,彼此双方都处在不信任的状态,甚至对他们来说,她的危险性更是显而易见的,不难想象,他会不会定下什么计划来让火瞳和朱厌两败俱伤,就此消除后患。 天暮的心思差不多都摆在脸上,见他神情阴阳不定,天枫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也只是想要试一试而已。” “你果然还是……”天枫禁不住想要跳起来,可才稍稍挪动了下身体便撑不住摔了回去。“你这家伙,火瞳她……” “我很好奇……她的实力究竟到何种程度。” 天暮虽然虚弱之极。但闻言硬提起一口气来愤怒地嚷道:“你这个笨蛋。你不知道她一旦发起疯来会直接放火烧了这片丛林!”可一嚷完。他一口气便直接缓不过来。倒在那里直喘气。 “喔?” 见他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天暮才稍稍平缓地呼吸却又急了起来。“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反对……反对你们在计划中用火攻。担心地还不是她……会不会一时改变主意索性……索性就把火燃得旺一些。”天暮怒目瞪着他。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若是造成天道崩溃。你我可都担不起这责任。” 天枫地心跳快了几拍。但脸上却保持着平静。“你会有此担心。看来是她曾向你提起过?” “废话。”他重重一叹。“就在你出现之前……你别愣在这里。还不快过去看看!” “你不想伤口崩裂地话。就暂时安静些。不会产生什么严重后果地……应该。” “你竟然还跟我说什么应该?!”天暮的缓着急喘的气,伸出手来颤抖地直指着他,“我早就该知道你这个人就算是到死也转不了性!”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惨烈的嚎叫声,并来越来越尖锐,丝毫没有停顿的迹象。 两人神情顿时一紧,连忙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就在不远处,一团火光煞是耀眼夺目。 “我去看一下。” “你现在去还有什么用……以她的脾气,你现在过去的话,不把你和朱厌一起给烤了才有鬼呢。” 天枫不在意地笑笑,“她不会杀了我的,或者说她不能杀我还有你……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动手。”他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有些设计,只不过他的目的却不是如天暮所猜测的想要把她和朱厌一起除去,事实上这次的试探却是为了更为重要的原由。 可无论原因为何,这一次却是兵行险着,若是火瞳就此受身受重伤甚至有生命危险的话,那恐怕他也…… 天枫缓缓摇了摇头,“你待在这里,朱厌应该已经被拦住了,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很快就回来。” “你……你们……唉,怎么都不让我省心呢!”天暮一脸抓狂,如果不是现在动弹不得的话,他绝对会将眼前这个人暴打一顿,呃,或者说应该要赶紧找个地方埋起来,免得被另一个魔鬼级的女孩回来后发现。 “你别乱操心自然就会省心。”天枫笑着调侃了一句,转身提步奔跑而去。 丛林中静悄悄的,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想,就连惨嚎声亦在他走到半途的时候嘎然而止,之后便回复到了夜间贯有的寂静。 天枫小心地张望着四周,在不知不觉中火光似乎已经淡去,唯有在月光之下,才能隐约发现周围的树木有些许烧焦的痕迹。正如他所预料的,在没有事先准备的情况下,想 暗月 火瞳天翎第8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燃起一场具有一定规模的火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并不像天暮般担心着天道是否会崩溃的问题……当然若是根据风向设定几个着火点一同纵火的话,那后果必然不堪设想,但是他并没有留给火瞳如此布置的时间。 她会在哪儿? 莫非她受了重伤这才故意躲了起来? 她不信任他们,会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才想到“不信任”,他的心底深处却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是来找我的吗?或者是来看看能不能发现我的尸体?”伴随着淡淡地笑声,树后闪过一个身影,随后,一把长剑被一只依然在滴淌着鲜血的手臂举起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 虽然被剑抵着,但天枫却是松了一口气,借着月光,眼前的女孩虽然大半身已被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红色,但乍一眼看来,她身上却并没有多大的伤口,而显露在外的除了无关紧要的擦伤,便只有胸口处那道醒目的抓伤,衣服已然在利爪之下被完全撕扯开来,露出内里的已然被鲜血所浸没的绑胸。 “我很好奇呢,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朱厌紧紧地追击我不放?”火瞳微侧着头,笑吟吟的样子就如同与熟人在聊天似的。 天枫也不否认,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在你身上放了些东西……朱厌比较喜欢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很报歉,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火瞳心念一转,一抹火焰从掌心窜起,如同火蛇般绕行在长剑之上,“那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变成与朱厌一样?” 第三十七章 朱厌皮毛1 灿烂的笑容绽放在满是血污的脸上,此刻的火瞳就犹如鬼魅一般,而那尚在滴落鲜红色液体的长剑则被她看似随意地架在了天枫的肩膀上。 天枫神情未变,略略弯起唇角,很是笃定地轻笑道:“你不会杀我,更准确的说你不能杀我。” “是嘛?”火瞳心中明白他是在套自己的话,但也不在意,只是不置可否地笑言道,“这么肯定?” “如果你能杀我的话,恐怕我也活不到现在吧?”天枫笑语温和,但在话语中却暗指初见面时火瞳对他的攻击行为。 火瞳故作苦恼地侧着脑袋想了想,“这么说来,我倒是对你没辄罗?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你来欺负我?我还真是可怜耶。”话虽如此,可那架在天枫脖颈处的剑刃却没有丝毫的移位,这番情形任谁看来她都不像是被欺负的那一方。 即便脖子被剑刃轻轻划过并带起淡淡的血痕,天枫亦没有丝毫的退让,站立在原地,神态自若地微笑着。 长剑轻挥,带过天枫耳际的一缕长发,伴随着淡灰色发丝的纷纷飘然而下,火瞳舔舔嘴唇,漫不经心地用衣摆在剑刃上擦拭着。反正她那身衣服已然血渍斑斑,也不在乎是不是会多添一片颜色。 对于天枫,火瞳心中杀意已重,并不是为着他欺骗了她,更重要的是她明白他的危险性,就拿刚刚的事情来说,他一副正经与她商量应对朱厌的问题,甚至对于要拿天暮作为诱饵百般反对,直到最后拗不过这才勉强同意,正是这种自然而又附合人性的态度,让她忽略了他心中真正的计划。而之后,他更是刻意地让自己去捡拾枯树枝,以此来让她误以为他是在担心她与天暮单独相处,这才如此草率的踏入他的谋划中。 虽然火瞳很快便明白过来这些,但他却一早在她的身上设下了什么东西,让躲藏在暗处的朱厌毫无保留地追踪并向她发起攻击。 当然,火瞳原本倒是可以把朱厌给引到那两人身边,但是这么一来,他们二人死亡的可能性极大,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只要她的心中浮现出类似想法的时候,“她”便会有种快要醒过来的趋势。她心里明白,一旦如此,这里三人必将全部成为朱厌们的晚餐,无奈之下,也就只有尽可能将朱厌给引开,并设计以单人之力来杀死它们。对于此,恐怕也是天枫一早设计好的,就像他从先前的事情中已经推测出她不能伤害到他们一样,他也能够有把握,至少应该有六成把握能够肯定自己不会把朱厌给引过去。 这一环又一环的计划,设计的非常巧妙,可问题是自己会在那个时候取代“她”醒过来应该是天枫所不可能事先预计到的,也就是说,他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可以用来进行谋划,这才能够一步步将自己给引入环中。正是这一点,让火瞳有种很强烈的威胁感,可既便是这样,她却非常明白,这两个人暂且动不得,一方面是由于“她”无意识地阻拦,而另一方面,既便她能够得手,亦必然会刺激到“她”,届时情况恐怕…… 火瞳眼底所流露出地杀机早已被天枫给收入眼中。他神色未变。只是微扬起唇角。伸手抚过之前被火瞳削下大半地长发。状似随意地问道:“朱厌呢?” “躺在那里呢。” “两只?” 火瞳伸出手指摆了两下。有些委曲地抽泣两下说道:“另一只跑了……这可不能怪我。谁让我那么可怜只有一个人。哪能拦住两只嘛。” 对于她这种故意摆出来地表情。天枫显然不加理会。依旧追问道:“跑了地一只有没有受伤。” 火瞳撇撇嘴。不答反问道:“那还用问?要不是它眼瞧着没有机会又怎么会偷偷溜走?” “它受得伤有多重?” 火瞳笑眯眯地望着他,故意等了大半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如果我把你的右手砍下来,再在你肚子上挖一个窟隆,你觉得这伤会有多重呢?” “也就是说它在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会对我们有所威胁?” 火瞳也不说话,反倒是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天枫轻轻呼出一口气,“回去吧。”虽然朱厌的气息会让其他妖魔不敢靠近这片区域,但他依然不放心让身受重伤的天暮一个人待在山坡上。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然解决,那么他也就有些着急着尽快回去。 “等一下。” “还有事?” “我似乎没有必要继续与你们一起行动吧?” “当然有。”在看向眼前这个笑容甜美的女孩时,天枫刻意地忽略了她眼底深处的冷漠,淡淡说道,“你应该不能出现很长时间,所以说“她”若想要走出这里还需要我们……你不会离开的。” 火瞳轻轻拍击了两下手,咯咯笑道:“不可不说,虽然你这个家伙很奇怪,也很危险,但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耶!” 暗淡的月光下,看不出他脸色的变化,但却能够察觉到他举止间有些不自在,好一会儿,才听他出声道:“若说危险的话,我应该远远比不上你吧?” “彼此彼此……你野外生存技能应该挺不错吧?” 忽然之间话题的转变令天枫有些不明所以,他略一思量,还未开口,便听火瞳喃喃自语着说道:“这朱厌的皮毛看起来挺暖和的,在这种夜里,如果有一条这样毯子,野外生活应该就不会那么累了。” 早在与商队一同行动的两天里,火瞳便对他们使用的厚毛毯觊觎已久,若不是之后都被血给弄污的话,她倒还真想带出来一块。好不容易现在又看到有些中意地,虽然明白即便现在取下,在没有进一步加工之前也不可能拿来使用,但火瞳依然眨眨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天枫。在月光的印称下,她的容颜显得如此纯净无暇。 天枫微微一愣,有些伤脑筋地说道:“你想让我分解下朱厌的皮毛?” 火瞳忙不迭点头。 “可是……妖魔的皮毛能用吗?” “这我可不管,反正,我想要一张暖和的毛毯。” 第三十八章 朱厌皮毛2 妖魔,在这个世界中可谓是一种禁忌的存在,近乎所有的人对其都即憎且畏,甚至于那些与妖魔的接触相对来说较为频繁的猎尸士们也会受到普通的鄙夷,更不用提妖魔本身。再者,哪怕是刚刚死去的妖魔,它们的血肉之中也会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堪忍受的气味,于是人们更加相信这一类的生物是受到诅咒的,没有人会去想它们身上的副产品,哪怕只是稍稍碰触一下,也会让人感觉无比肮脏。 正是因为这样,对于火瞳想要朱厌皮毛的这一愿望实着令天枫有些愕然,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火瞳见状微微一笑,只当他已经同意那样说道:“我可是很小心的没有在它身上留下很大的伤痕,你分割起来的时候可要小心些,别把那么好的皮质可弄坏了。” 天枫默默地注意了她片刻,终有些无奈地轻轻呼出口气。“是啊…你应该是不会忌讳这些的。”他有些像是在喃喃自语,可是声音却恰到好处地令火瞳听得一清二楚。话语中所透出的意思两人均已心知肚明,但火瞳只是耸耸肩,只当没听见,望向他的神情份外期待。 “如果它的皮毛中带有和血肉一般的气味,你又将如何?” “扔了。”火瞳回答地理所当然,“反正不是我自己动手的,扔了也不可惜。” 天枫忽然有些哭笑不得,“就是为了这个你才特意让我来做?” 火瞳摆摆手,“这是仅仅只是一方面原因,而另一方面就是我根本不会,与其让那么好的皮毛毁在我的手里,倒不如找个懂行的你说是不是?” “事实上……我也不会。”天枫补充着说道,“妖魔太过于肮脏,没有人会想要它们身上的东西。” “无所谓啦,你剑法应该不错吧?” “呃?” 见天枫并不是很明白自己地意思。火瞳鄙视地白了他一眼。笑吟吟地解释道:“既然剑法不错那表示擅于用剑。既然擅于用剑那就表示能够使用剑做任何事情。既然是这样。那仅仅只是剥下皮毛。应该算不上什么吧……安啦安啦。我现在可是无条件地信赖你。所以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喔。” 天枫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实在听不出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联。” 火瞳嘻嘻笑道:“我就知道你没有我聪明伶俐。但你尽管放心。善良如我是绝对不会嫌弃你地!” 天枫:“……” “别给我傻站在这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要不然地话那个被你独自留在山坡上地人会发生什么意外。我可管不着喔。” 天枫倒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自说自话地人。说到底。他直到现在都弄不清眼前这个女孩心中究竟在思量些什么。她是真心想要皮毛或者是另有其他地打算一时间倒也令他难以辨别。但有一点却是她故意透露给自己地。那便是天暮……在这种夜里。虽然因为附近有朱厌地气息使得大多数地妖魔不敢靠近。可是相对于气息而言。血腥味更是浓郁之极。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些嗅觉敏锐地妖魔觉察到朱厌已亡。而大着胆子过来这里……以天暮地伤势。现在即便是弱小地妖魔也能够轻易地撕碎他。 想到此,天枫倒是有些认命地微微一叹,移步朝着火瞳所指的方向走去。 他倒不担心火瞳会因为不能亲手杀他而设下什么陷阱来置他于死地,毕竟她,或者说另一个“她”还需要自己,否则将不可能走出这片丛林……所以说,看来他也就只能认命地替她分解下朱厌的皮毛了。 剑……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剑会用在这种地方。 不知为何,天枫忽然感觉有些好笑。 强忍着腐臭,天枫以尽可能快地速度完全了火瞳所交待的事情。朱厌的致命伤在头部,长剑自下颚刺入再从后脑而出,伤口的周围呈现出一片焦糊状。但身体却正如火瞳所说的没有明显的伤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一早打着这种主意,毕竟那只逃走的不仅断了一肢,更是在胸口处有着贯穿伤,相比之下,这只却是完整之极。 事实证明,火瞳那番论说果然没有任何的依据,这不,虽然天枫的剑术确实不错,他也很努力,但最终搞定的皮毛却有些惨不忍睹,不仅边缘坑坑洼洼,更是在其上附着了不少血肉,散发而出的气味令火瞳不禁捏起了鼻子。 反倒是天枫的脸色好了许多,他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说道:“上面没有弄干净所以不太好闻,但是经过我刚刚的尝试,它皮毛本身并没有这种难闻的味道,也就是说如果处置妥当的话,确实可以使用……不过这需要离开这里找一个专门的手艺人才行。” 听他这么一说,火瞳开心地拍拍手。“那说定了,这件事情你来办吧。” “你就不会交给我一些好差事吗?” 火瞳顿时垮下脸,嘟起嘴来满是委曲地说道:“比起你刚刚把我骗来这里来喂朱厌,这个差事可是好得多呢。” 明明很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是故意做出来的,可是天枫依然不禁为之一怔,虽然只是转瞬间的工夫,但这却让他随之陷入沉思之中。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弯腰把朱厌的皮毛卷起,并默默地调头快步而去。 火瞳咯咯一笑,小跑着跟了上去。“你怎么说走就走,真无聊呢。” “我突然有些不详的预感。”天枫沉声道,“不知道天暮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火瞳很是好奇,“你的预感很灵?” “上次的这种感觉是在你被他们带走的时候。” “是嘛,那我是不是应该表示出很幸运?” 天枫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眼见着即将步出树林密集处,两人近乎同时停了下来,火瞳抿嘴一笑,有趣地看向天枫,“嘻嘻,你的预感还真灵耶。” “……” “我在想……我们要不要趁着还没被发现干脆溜之大吉,嗯?” 第一集_双重人格【完】 第一章 围追堵截1 这是只有四,五十米高的小山坡,坡上并无任何植物生长,一眼望去,一切尽皆可映入眼底。原本是天枫为了防备朱厌偷袭所寻的一个绝佳防守点,可是现在,本应空旷的山坡上却密密麻麻布满了人,虽然如此,却没有丝毫的喧闹声传来,到处都安静如前,就连马匹和骑兽亦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可想这应该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乍一见此情形,天枫不禁一怔,随之垂下眼帘,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趁着还没被发现,我们干脆溜之大吉,嗯?” 火瞳的声音打断了天枫的思绪,他低下头直视着她的目光,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些人……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他们确如所表现这般的话,我至多只能应付十来人。”火瞳懒洋洋地回答道,“所以说,你可别再指望着我了。” “十来人?”天枫明显并不相信,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在两只朱厌的胁击之下依旧游刃有余的她又怎么可能仅仅只能对付十来个普通人?哪怕那是些经过严苛训练的军人。 火瞳坦然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这么说吧,现在你想要杀了我应该也不需要费太大的气力……只不过在我死之前绝对会和你同归于尽就是了。” 听她这么一说,天枫似乎这才注意到火瞳的气色并不好,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虽然月光有些暗淡,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的脸上竟已无丝毫红润之色,就连双唇也显得有些苍白,很显然应该是失血过多。他的目光渐渐下移,在被撕开衣襟下,绑胸已被鲜血浸透,以至于还有血液不住地顺着肌肤滴落而下,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这是火瞳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月内所受到的第三次重创,以在斗兽场的那次伤得最重,几乎是险死还生,在经过天枫的悉心照料之下,这才勉强恢复了些元气。可没有多久,便被李琳一行捉拿并带走,连日的奔波令她才稍稍有些好转的身体状况又开始停滞甚至恶化起来,加之随后又被李琳和安源先后以剑狠狠刺透肩膀,也就只以天暮给的药暮止血并没有经过任何治疗。仅仅相隔不远的两次受创就已令她元气大伤,再加之现在,尽管伤势并非致命,但却失血严重,甚至连站立、行走靠得都是强悍的意志力。正像她自己所说的,如果现在再逞强与人动手的话,以她的脾气只会弄得同归于尽的下场。 “你怎么样?” “很糟糕,你信不信?” 天枫注视了她一会儿。“即然如此。你先走吧。尽快离开这里。” 火瞳冲着他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说道:“不可能啦。以我现在地伤势。估计很难有机会活着走出这片丛林……更何况我恐怕会消失一段时间。虽然有些无奈。但现在看来还是得赖着你才成……你其实也心知肚明。就是为此。你还能活到现在。” “你不杀我不单单只是为这个原因吧?” 火瞳轻笑两声。也不否认。只是转移开话题说道:“怎么样。要走就趁早走喔。” 天枫默默凝视着前方。“天暮还在那里。我不可能丢下他自己逃走。” 火瞳露出个“我就知道”地表情。一脸哀怨地说道:“认识你们。我还真是有够倒霉地。哪天我如果死了地话。绝对是被你们给连累地!” “如果是你自己不小心死了也怨我们?” “废话,反正无论哪天,只要我死了就是你们害的!” “你讲不讲理?” “不讲!” “……” 火瞳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不禁用手扶住了自己的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尽可能保持着站立,并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人?” “大概可以猜到。” “有没有危险?” “应该没有。” 火瞳微微点了下头,其实她也约莫猜测到了那些人的身份及来意。“即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就给‘她’吧,而我则会消失几天……你可别把我的毛毯给弄丢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却已经跌跌撞撞地向前踏了两步,又缓缓地瘫倒了下去。 天枫赶忙伸出手来将她扶住,却见她的双目已然紧闭,甚至连睫毛都不再颤动。 他想了想,拿起她的手来搭在了脉搏处,稍待一会儿终于完全肯定,这一次火瞳并没有故意欺骗,她的身体状况确实快到了极限,很难想象,居然还能够一直支撑着下来。不仅是她,对于另一个“火瞳”来说,哪怕是在被朱厌所伤之前,她的情况应该是连普通的行动都有些困难,可是却完完全全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这才会令他有所忽视并定下让她独自应对朱厌这么一个危险的计划。 这个女孩,还真是倔强。 天枫苦笑着摇了摇头,稍稍想了想,拦腰把她抱起后便不再迟疑地向着山坡的方向跑去。 虽然天色暗淡,加之距离遥远,他无法看清那些人的容貌甚至衣束,但是对他们的身份和来意却是一清二楚……也只有那些人,才能一路寻到这里,且有可能知道天暮与自己或者更准确的说与火瞳是一路的,以在这里守株待兔。 是的,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火瞳。 他稍稍移动了下目光,这里周围应该已经布置下了不少人手,并且早早地就已盯了他们二人,如果方才是依火瞳所说偷溜的话,那么必然会在这个举动付诸实施之前就被拦阻下来……而且将会以相当暴力的方式。 把火瞳交到那个人的手里绝对下下策,可是目前并没有其他的退路。 只能走一步算了一步了,以火瞳来说,她是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顶多只不过是自由受到限制而已。 至于他与天暮,是不是能够捡回这条命,就要看火瞳在那个人心目中的价值如何了。 第二章 围追堵截2 火瞳有些迷茫,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身上有如被撕扯一般的痛疼,甚至觉得每一次心脏的跳动也能牵扯着产生难以忍受的痛楚,一阵又一阵,令她禁不住随之抽搐了起来。 “痛——”火瞳的口中发出轻微地呻吟声,她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睛,一瞬间她的脑中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那种空洞感持续了好一会儿,她才猛然意识到此刻自己双脚腾空,紧随而来的温暖气息更令她发现自己正被人给拦腰抱在怀中。 火瞳只觉得有些尴尬,血液顿时涌上了大脑,苍白无比的脸颊上亦随之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你,你先把我放下来。” 天枫点点头,“小心点。” 火瞳的双脚才碰触到地面,全身上下的无力令她禁不住全身一软,差一点就瘫倒在地上。她咬咬牙,扶了一把天枫伸过来支撑她的手臂,这才勉强站住了脚。她长长地吸了口气,有些不解地垂眼看向自己胸口处的伤,她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造成的,莫非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朱厌来过? 她以询问的目光抬眼望向天枫,直到这时她才惊愕地发现原来周围不仅仅只是他们三人而已,虽然没有朱厌,但是他们却正处在一个窄小的包围圈内,周围密密麻麻的至少聚集了数百人之多,但是他们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反常的寂静在一瞬间甚至让她产生了周围之人都是仅仅只是假象的错觉。 注意到火瞳的眼神由迷茫转向愕然,天枫微微摇了摇头,他还不能确定,在这种时刻,另一个“她”就此隐藏起来是不是一件好事,另一方面,“她”究竟是如其所说的那般因为伤势过重暂时无法出现,又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借口,他更是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火瞳,基本上是没有任何自保之力的。 “天枫,他们是……”她的话音未落,却见前方的人群向着两边散开,他们微微躬身,恭敬地等候着。而当看到那个正向着他们缓步而来那个有着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的时候,她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一片,由此带来的畏惧令她的双唇都不由地颤动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渐退几步,并紧紧地拉住天枫的手臂。 “火瞳?” “他。他。他……” 火瞳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就是他。带着一丝玩味地笑意。却毫不留情地命令着士兵们把她给扔进了马腹地笼子里。 “好久不见了。”若王身上穿着一袭简单地黑色短衫。腰间则是一把银色镶有数颗宝石地长剑。他地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以打量地目光望向正被困于包围圈中地女孩。她依然与初次面时一样。像是一只受惊地小鹿。怯怯地。但眼底深处却透着一种坚毅。“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吗。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得远。” 火瞳不明所以。她轻轻摇了摇头。在她地记忆中。她是被他们给主动放走地。可……为什么他们还要追着她不放呢? 莫非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但记忆虽然并不是很清晰。可却是非常地确定。最重要地是除此以外她根本就不记得还曾经发生过其他地事情。 “怎么,还是想如上次那样装模作样,以此来打消我的戒心?”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面对着若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力,火瞳再一次向后退了两步,而手则依然紧紧地拉着天枫的衣衫不放。 “主上,她最喜欢的就是故作柔弱,并借机在别人的背后捅上一剑。”充满着怨恨的声音从以扇形护卫着若王的数人中传来,顺着声音望去,火瞳先是一愣,随之却是惊喜道,“李…李琳,原来你没有死,太好了!” 李琳一身轻甲打扮,除了右手只余空空的衣袖外,倒与从前并没有任何差别,只不过她那望向火瞳的眼神中却是充满着阴冷的怨恨。 李琳能够险死还生实属巧合,正如火瞳所猜测的那样,她是因为受伤严重,陷入到了一种近乎假死的状态,并且非常幸运的,狍鸮当时已经吃得半饱,再加上周围的尸体并不少,她才像是躲藏起来的火瞳那样被它给忽略了。 她是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尸体的残骸中,凭着长期以来的严苛训练,她不仅自己站立了起来,且从一堆残肢断骸中找到了另一个幸存者,并相互搀扶着回到攀城,并向若王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此事。 在得知火瞳很有可能会误闯入妖魔丛林后,若王当即下令派人来此地寻找她的下落,在派出三队人马一无所获之后,他更是不顾阻拦亲自来到了这里。 斥候是在不久之前发现到火瞳一行三人在丛林中活动的踪迹并一路跟踪至此,直到确定他们暂时不会转移位置之后,这才回禀若王。当他赶到此地之后,虽然只见山坡之上只余一名猎尸士,并且那名猎尸士完全不屑于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但他却依旧立刻着人包围了此地,同时在丛林中派下了相应的人手,只等她的出现。 只是…这两人在发现到己方人马之后,并没有采取任何逃脱的举动,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相较于若王对于火瞳的重视,李琳对她却是憎恶异常,尤其是再次见面之后,脑中立刻将其与那个面带微笑,眼神冰冷的容颜重叠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些惨死于狍鸮爪下的同伴们的身影一一浮现在了眼前,而他们临终之前的惨叫声更是不停地在耳边回响着。 火瞳的声音将她从地狱般的景象中唤了回来,只短短一眨眼的工夫,她的额头已是冷汗直流。 李琳长长地吸了口气,冷笑了一声,才想开口,却猛然间觉察到若王投来的冷冷目光。 她不觉一颤,是啊,在这里,哪里有她来说话的资格。 第三章 交换条件 对于从军已久,并且靠着自己所立下的军功在年纪轻轻之时便已爬上现在位置的李琳来说,她是不会犯这种错误引得若王不快,但是……火瞳,只要一见到这个女孩,从心底深处所涌上的恨意在一瞬间甚至已经掩盖了一切。 李琳的手臂被轻轻拉动了一下,同军多年的同僚正向着她打了个眼色。李琳不傻,只是被恨意所蒙蔽,此时才略略缓过神,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低下头来退后几步。 火瞳依然不解,在她看来,与李琳毕竟同车共行数天,尤其在经过狍鸮的袭击后却还能看到当时的幸存者一时间她确是格外欣喜,可是从李琳处投射而来的阴冷目光却令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如何,你是打算乖乖地主动跟我走,还是想要尝试一下能不能像先前那般从这里突围而去?” 若王的声音将火瞳从思绪中唤了回来,她仰起头来,眼神中透着一丝胆怯。 旁人或许不知,对若王的惧意在火瞳而言甚至完全不亚于马腹,狍鸮之类的强大妖魔。 她咬了咬唇,直到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弥漫,这才抬起头来轻轻问道:“为什么你一定抓我?” 火瞳并不清楚眼前这人的真正身份,但却知道他绝不可能是普通人,至少从其声势来看也应该是手握重权之人,可问题是,这样一个人,他必然日理万机,根本犯不着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猛追不舍,甚至于亲自来到这个布满危险的妖魔丛林之中。这么说来,只有一个可能,也就是自己对于他而言是有利用价值的,而且价值并不低。 但是,作为一个俘虏,在成为俘虏之前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就连火瞳也不知晓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可以引人觊觎之处。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我……” 真得不知道吗? 若说是自己可能会有地利用价值。那么…… 忽然之间。在她地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莫非…… 她整个人不由一怔。随之想到……莫非在面对马腹。九死一生地时候。自己出于求生本能在意识不清地时候使用了“那个”力量? 若是这样。倒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说自己是逃走地。而她却模糊地记着是被释放地……或者便是惧于“那个”。他们才会不甘愿地放了自己。并且在之后一路追逐不放。是想要掌握“那个”吧? 只不过……火瞳暗自苦笑了一下,“那个”的力量实在微弱之极,若他们发现到真相的话,会不会因为这种种无用功,一怒之下干脆就结果了她? “考虑得如何?” 火瞳抬起头来,尽可能地使自己直视他的目光,现在情势相当明确,在被数百乃至上千人包围着的情况下,想要突围而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若是反抗,便只会令她陷入被动。 火瞳深深吸了口气,定定心,毅然道:“我跟你走,但是有一个条件。” “喔,说说看?” “我要你放了我的两个同伴,呃,不,是带着他们一同走出妖魔丛林后便让他们自行离开。”以天暮的伤势,若是和天枫两人留在这种妖魔聚居之处,肯定会对其多少有所拖累,届时若遇上妖魔,两人可能都会有麻烦,所以火瞳的条件是凭借着眼前之人的兵力,使他们能够平安地离开这里。 若王那金色的眼眸中透着一抹意味深长,他好笑地望向火瞳说道:“你觉得你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火瞳故作镇定,勉强压下心中对他的惧意,并点头说道:“的确,情势完全倾向于你,我确实没有什么资格,但是我确也有权力选择‘不’。” “喔?”若王带着些许玩笑地笑意,他也想知道这个被重重包围之下的女孩,凭什么认定自己还有说“不”的权力。 既然已经隐约猜到他们所觊觎的正是自己的“能力”,为了能够保住天暮和天枫两人的安全,火瞳在这个时候也不再掩饰什么,她抬起手来,轻轻握拳并缓缓展开,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之下,她修长的五指上竟同时窜起了一株火苗,火苗看似很微弱,仅仅只是指甲盖大小,可却足以观旁者惊愕不已,要知道,她的手上并没有任何的东西,火焰显然是凭空产生的。 与若王同来的普通士兵基本上都没有眼亲见识过当日在斗兽场上发生的那一幕,虽然也听过些许传言,但对于有人能够不借助任何媒介而使用火焰的力量却是将信将疑,直到此刻……近乎所有人的脑海之中都浮现出那段广为人知的预言。 火焰女神降临了! 在火焰窜起的一瞬间,就连早已见识过的若王以及他身边的亲信同样亦是一愣,紧随而来的,却见眼见的女孩将那燃有火焰的五指缓缓地挪到了自己的脖子,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她的脖颈处便随之浮现出了红色的烫痕。 “你……” “我知道想要从这里活着走出去估计是不可能的,但我至少能够选择死亡,凭着我的能力,你们或许可以防着我逃跑,但却不能杜绝我去寻死……”火瞳的神色间没有一丝的犹豫,她知道若是自己有些许犹豫那必然将不可能令他们产生动摇。“我只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我就乖乖地跟你走……但你若不答应,哪怕你今天用强制手段把我抓走,我保证就算是死也不会受你利用。” 站在火瞳身边的天枫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他也清楚,若是另一个“火瞳”的话,此时应该会爽快地答应跟他们走,并在路上想方设法的以他和天暮为饵,自己逃之夭夭。想到这里,尽管明知并不是时机,但却仍忍不住轻笑出声,并立刻用手捂着嘴,佯装咳嗽两下以掩盖方才的失笑。 明明是同一个人。 但……区别还真不小呢。 幸好,那个人应该还不知道这隐藏在火瞳身上的最大的秘密。 第四章 所谓暴殄天物 天枫的轻笑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同时也使那僵硬的气氛稍稍软化了下来。 以若王的身份,他手下的将领们根本就不敢有些许鲁莽的行动,但却早已对先前的僵持状态暗暗生惊,从来都没有人敢和若王谈条件,更何况说得好听些是在商谈,但实际上却是相当于要挟,而身为王者,对于这此敢于挑战其权威的向来是不会予以姑息……哪怕若王对她再怎么重视,可若是不听话的话那留着也没什么用。 而就在气氛最为令人窒息之时,天枫脱口而出的轻笑声却为此打开了一道口子。 没有人知道这是天枫无意所为又或者是故意的,但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当面对这种压力之时,是绝对不可能还会有人这么没心没肺的笑得出来。 若王缓缓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当注意到天枫发色的时候,若王的眼神间却划过了一道异样的神采,他微微眯起眼睛,好像在思量着什么。 觉察到若王眼神中微妙的变化,天枫的心跳骤然像是漏了几拍,可在表面上却没有透露出分毫,他的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更是不偏不移地与其相对。 虽然他这种毫无恭敬之色的态度更容易引起若王的注意,但是面对这种威压,倘若他此刻像是绝大多数人所表现的那样低头不敢直视,又或是俯身下跪,惶惶不安,在当前可能使自己不至于引人注目,但事后却必然会更带来更多的怀疑……能够行动于此妖魔聚集地却又毫无惧意,至少能够表明他不是普通人。 在这个世上,有些人对于所谓的王者是不会有任何忌惮和敬意的……比如猎尸士,又比如…… “我答应你的条件。”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但在生死关头,时间的流逝往往都是十分缓慢的。好不容易从若王口中得到了火瞳想要的答复,费力支撑着她的信念在终于实现的一刹那,因受伤和失血过多而产生的全身疲软无力迅速压了上来,火瞳只感双腿一软,整个人便瘫倒了下去,也幸亏天枫及时伸出手来,才使得她不至于直接跌倒在地上。 若王注视了他们一会儿,乍一眼望去,火瞳的伤势并不轻,甚至于上衣已然被血浸透而紧贴在身上,顺着衣摆依然有液体缓缓流滴乃至渗透于裙上,使得原本一色的裙子上染上了几朵并不规则的红色图形。她的脸色惨白,眼神似乎亦有些迷离,显然是失血过多。这个女孩,看起来年轻尚轻,应该并没有多少阅历,可是她却能够支撑着这样的身体来和自己谈条件显然有些出乎他意料之色。 幸好军医随军而行。否则。他甚至有些怀疑。她还能不能活着跟自己回到攀城……显然死人是没有用地。 出于上一次地经验。若王始终于火瞳保持着一定地距离。此时。他只是略略挥了一下手。立刻便有数人上前试图要搀扶起她。火瞳却是摇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天暮呢……就是原本待在这里地猎尸士。我需要确定他地安全。” “上了马车之后。你自然会见到他……这已经是我地底线。你若还想继续在此僵持那也无妨。或者你真以为那种雕虫小技可以威胁到我?” 火瞳紧咬着下唇。待各种可能性以极快地速度在脑中闪过后。终于下定决心地微微点了下头。“好。但在你放走他们之前。我要和他们在一辆马车上。” 若王没说话。依然只是轻挥了下手。这一次。火瞳不再迟疑。拒绝了他们地搀扶。自行向着他们所带领地方向走去。 事实上。就在那些人越是接近火瞳他们身旁地时候。他们就越被一种古怪地腐臭味熏得近乎晕死过去。见到火瞳并不愿意地搀扶。他们乐得在前带路。一心只想要尽可能地离这种恶臭远一些。正当火瞳他们快要经过若王身旁地时候。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地他也忍不住别过头去并紧紧皱起了眉。 “你手上的是什么 暗月 火瞳天翎第9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东西?”他注意到天枫手上所抱着的一大块朱红色类似于皮毛的东西,那堆东西还在不住向下滴落着血滴,顺着鲜血的一路滴淌,腐臭味越发弥漫了开来。 天枫望了他一眼,嘴角轻扬,淡淡说道:“朱厌皮毛。” “朱厌……皮毛?!” 先是震惊,随之而来的却是厌恶,也不等有人开口,天枫已率先说道:“这是火瞳的战利品。”此时他很伤脑筋,以另一个“火瞳”睡着前所特意交待的来看,如果他把这皮毛给弄丢了的话,以他的前科,这次就算不死,估计他的四肢里面至少得从此少掉一样。 若王转而望向火瞳……战利品,这就意味着她仅凭借一己之力便杀死了妖魔之中位居高端的朱厌,难怪她身上的伤会这般惨重。 依照容国所默认的规则,私人的战利品的属于个人的,所以乃怕味道再难闻,若王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离他们远一点。 天枫轻轻一笑,完全无视周围投入到他身上的鄙夷和厌恶目光,径直往前走去。 而此时,火瞳的脚步却更加虚浮,犹如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一步下去也不知下一步会如何。 看了一眼天枫伸过来的手,她同样亦是微微摇了摇头,轻轻说道:“没事,我自己能走。” “你确定没事?” “我要自己走……”火瞳不想在若王面前示弱,至少在这个人面前,她还是想要保持住一定的尊严。 天枫微微一叹,将手腾空着环住她,以免她支撑不住而跌倒时可以扶一把。 马车比先前李琳来缉捕她时所使用的要大上近一倍,马车内铺着厚厚的白色毛皮,一旁的小台几上则摆放着水果和茶具,一种淡淡甜香味弥漫在马车内,但不幸的是,当天枫一踏入马车之时,甜甜的香味立刻淹没在的恶臭之中,而白色毛皮上更是染上了一滴滴红色的印迹,那印迹从艳红转瞬间变为黑红,不经意望去就犹如被腐蚀成一个个窟窿似的。 暴殄天物! 这四个字顿时涌入火瞳的脑海之中,但不知为什么,她却觉得心情突然大好。 只是……为什么天枫说他手上的东西是她的呢? 第五章 天枫的推断1 马车缓缓地向前行驰着,托天枫手上这一大卷朱厌皮毛的福,根本就没有人主动愿意与他们同车,再者,马车始终行驶于队伍的中央,也不愁他们有机会逃跑,倒也不必有人特意看守着。 若王也算守信,在火瞳与天枫二人登上马车后不久,天暮也被带了上来,他除了因之前的伤势显得有些虚弱外,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如此这般,将他们三人统统塞在这里,倒也来个眼不见为净。但从马车窗户飘散出去的气味却依旧让整只队伍犹如行走在地狱一般。 “这东西你们打哪里弄来的?”终于忍受不住的天暮用手紧紧捂着鼻子,若是可能的话,他现在还真想抛弃他们,退一步来说随便被关在哪里都比在这里来得强。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一种新的刑罚,好好的在心里把若王一伙人给咒了一通。可过了没多久,他便发现到气味来源却是被天枫郑重置于一旁的朱色皮毛,这下可好,他连出气的地方也没了。只能一路苦着脸不住地探头出去转换空气,可既便如此也终于到了忍耐力的极限。 天枫两手一摊,若无其事道:“这与我无关。” 天暮一愣,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表情,小心地瞥了一眼正斜靠在一旁的火瞳,向他打了个眼色。 天枫轻点了下头,“你如果想报怨的话,应该会有机会的。” “报怨?”天暮夸张地龇牙咧嘴道,“我哪敢报怨,我现在只希望‘她’不要注意到我才好,还主动凑过去报怨?拜托,我又不傻!” “你说话声音轻一点。”天枫深深地看了一眼火瞳,在还未起程前,若王便派来随军军医替她治疗,但却被她给一口回绝,最终依然是由他来替她处理伤口的。在经过简单的清洗,上药和包扎后,他又喂了火瞳一颗红色的药丸,自那之后,她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起来,直到此刻天色渐亮,却也没有醒过来的趋势。 “我刚刚就想问你了,她的伤怎么这么重?” “我不知道她旧伤未愈,若非这样,我也不会如此冒险。” “旧伤?” 天枫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在替她处理伤口地时候我发现到在她肩膀上还有两处在渔村原没有地伤口。我一直都误以为她身上地伤早就应该痊愈。却不想……还真是倔呢。无论是哪一个‘她’竟然都没有为此表现出分毫来。” 他顿了顿说道:“另一个“她”地意图。我大致可以猜到。是不希望在我们面前显现出弱势为得是保全自己。可是这个她却……看来她并不像所表现出来地这般柔弱才是。” 天暮闻言有些诧异地说道:“我初次见到她地时候只有肩膀上地一处伤口。之后倒也没见到遇上过什么危险。这么说来……” “另一处是新伤。”天枫接口道。“看伤口表面。应该是近几天所造成地。” 天暮沉思片刻。忽抬起头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对于这突然的话题转移,天枫的脸上依旧平和,不答反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有什么打算?” 天暮沉下脸来,一本正经道:“如果你打算将她交给那个人而一走了之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先前的事情你莫非忘了?”天枫顿了顿,说道,“‘她’……很危险。” “虽然这么说,但毕竟‘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伤到过我们分毫。” “那是因为‘她’有所忌惮,否则……” “我不管什么否则,我只管现实,而现实就是‘她’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们,不仅如此,‘她’还救过我们的命!明明朱厌的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甚至可以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但却没有……” 对于天暮这种直来直往地脾气,天枫早见习惯,此刻,他只是状似有些伤脑筋地揉着头说道:“我说了,那仅仅只是‘她’有所忌惮而已,据我的猜测,如果我们两人死亡的话,这一个火瞳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所以那个‘她’才会尽可能地来避免发生这一切。” “呃……什么这个她,那个她的,我都已经被你给绕得糊里糊涂的!” 天枫笑了笑说道:“不如这样吧,我们称她……”他看着正熟睡着的火瞳,“我们称她为瞳,而另一个‘她’就干脆叫作火,如何?”也不等天暮回答,他直接说道,“以下是我的推断,并不一定完全准确,但在此时却可以作为参考……这么说吧,以我们两人的共通点来说,都是曾经对瞳有过救助的,所以她在内心中对我们抱有恩情,而这份恩情同样也在暗中影响着火,只不过以火的个性,‘她’是对此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如果我们对‘她’来说会造成妨碍的话,‘她’依然可以毫不留情地结果我们,可‘她’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应该就是由于瞳的缘故。” “等等。”天暮思索着他的话,并插嘴道:“我总觉得在火出现的时候,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怎么能够影响到‘她’……” “对。”天枫同意着说道,“从这几天对她的观察看来是这样没错,在火掌有主控权的时候,瞳就会陷入完全的沉睡之中,但是火却无时无刻都能够感知到外界。” “既然如此,瞳又怎么能够知道,‘她’会想要杀我们或者怎么样?” 天枫轻皱着眉,“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做这样的猜测,也就是说,一旦火有什么危害到乃至于想要杀了我们的举动的时候,原本应该对外界一无所知的瞳就会因此而有所反应,如果我们真得因‘她’而死,那么瞳极有可能会做出火所不愿意发生的行为……” 天枫略略思索了一下,又说道:“至于为何会这样,我并不知晓,但这是我所能够做出的可能性最大的推断,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她’屡次想要杀我们或者在朱厌到来的关头扔下我们自个儿跑却未果。原本我并不能够肯定,所以我才设计她独自去应对朱厌,以‘她’的脾气在发现到被我利用之时应该会反将利用之人,也就是我拖下水,但是却没有,反倒引着朱厌往距离我们较远的地方而去,就‘她’的个性来说,这种反常的行为不会是不愿而仅仅只是不能,‘她’不能亲手又或是间接置我们于死地。” 第六章 天枫的推断2 “就我看来,‘她’对于我们,更准确的说是对我的杀意已经相当重了,如果没有了这丝忌惮,‘她’必将会毫不留情的置我于死地。”话虽这么说,但天枫的神情间却不见一丝凝重之色,唇角更是浮现着淡淡的微笑。这是他一贯的表情,尤其当他在心中暗自计划或设计着什么的时候,面上往往展露着如微风般温和的笑容,稍有不慎,就连熟悉之人也容易被他所迷惑。 见此状,以天暮的直脾气还是稍稍愣了一下,这才不加思索地急急忙忙开口道:“我拜托你就别在打她的主意了,上次还说着要试探什么的,弄得她连命都差点送掉,你就不会安份一点,就这么坐着成不成?” 天枫失笑道:“你是让我坐等着他们把她带回攀城?” “你的意思是?” “如果能够眼睁睁地瞧着她被带走的话,之前那颇多试探又有何必要?” “那么你刚刚……” “太无聊了。” 天暮无言,好一会儿才嚷嚷道:“恶趣味!我就说过,你这个人实在是不怎么好相处,果然没错!”他就知道,天枫说这些一方面是将火瞳的情况分析给他听,但更多却是因为无聊所以才表现出放弃火瞳的意图来逗他玩……典型的恶趣味! 天枫笑了笑,也不反驳,只是伸手指了指正靠在一旁昏睡着的火瞳。天暮顿时便消了音,稍稍过了一会儿,又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压低声音,神情正容地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没?” “他应该不止只带了这些兵力。”天枫透着马车窗户向外望去,口中喃喃道,“根据我所知道的,那次李琳追捕她时带着三、四百人的队伍,但却在狍鸮的袭击之下全军覆没,而这次他们却更是深入到丛林深处,仅凭这些人若是遇上强大妖魔的话,恐怕也难以保住那个人周全。” “如此说来,这只是其中一队?” “很有可能。”天枫微点下头说道。“得到关于我们地消息后他应该是匆匆赶过来地。若带同太多地人马。移动上必然会受到影响。所以…应该兵分了几路才是。” “兵分几路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天暮先是脱口而出。但随之却又立刻意识到他话中地意思……以现在地状态。他们想要逃跑已是十分困难。可若这仅仅只是总兵力中地一部分地话。那关于偷溜地问题就可以想都不用去想了。“你应该已经有所打算了吧?” “大致上……”天枫对此倒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很随意地摆了摆手。而他那一脸沉思地表情显然正在思索着另一件事……为什么若王会亲自来? 既便他知道火瞳真正地实力。她地价值也应该远远还不到让他为之放下与危月正越发激烈地战事。并冒着相当地危险来到这片妖魔聚集地。 除非。危月地那个人已经来到了前线。并且做了某件让他有所顾忌地事。这才令他着急着想要得到火瞳。 “喂?!” 天枫猛一回神,便见一只手在自己的眼前不住地挥动着,他扯了扯嘴角,开玩笑地道:“你有这个闲工夫就去学火瞳那样好好保存体力,我可不想等过后要逃跑的时候还拖着个大型包袱。” “没事没事,小伤而已,这几天早就养得差不多了……”天暮还想继续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却机敏的发现到天枫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很有危机感地干笑两声,向着旁边挪了挪位子,皱眉苦脸道,“这车厢的味道也太难闻了,再这么下去,估计我不是因为伤势恶化而死,多半是被熏死的。” 天枫随手拿过香炉递上,只见他不仅不接,更是连连摇头道:“现在的味道已经够古怪的了,还想用香气来压?混在一起绝对可以直接拿来当作杀人的毒气用……你别这么看我,我这不是不敢惹她嘛,躲在一边唠叨几句总成吧!” 看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天枫终于还是无奈地笑了起来。 在刚刚找到他们的时候,天暮看向火瞳的眼神中明明还带着浓重的杀意,但不知不觉间这种杀意却慢慢的淡化了,就好像是现在,如果有要除掉火瞳的意图的话,他不但绝对不会答应,以他刚刚的表现来看,多半还会费尽心机地来阻拦自己……可这也无法掩盖天暮对另一个“火瞳”有所畏惧的事实。 天暮的高烧已然褪去,整个人显得比夜间精神了许多,但可想而知,以他的伤势是不可能好得那么快的,果然没过一会儿,他便显现出了疲态,不多会儿工夫就和火瞳一人一角斜靠在了铺着厚厚毛毯的椅背上。 顾忌到火瞳这一重伤员,马车行驰得很慢,整只队伍的行进速度都因此被硬生生地拖了下来。 对于此,是若王所默许的,他耗费心力,为的可并不是带一个死人回去……与其因为赶路而使得她伤势恶化乃至危及生命最终使得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倒还不如稍稍放慢脚步要来得更加有利。 正如天枫所猜测的,随同若王前来此处的并不仅仅只是跟随着他的那些人,为了更快地赶到火瞳所在的位置,他随身只带了千余的近卫兵,至于其他人则兵分三路替他除掉路上可能会碰上的妖魔……当然,若是不幸被狍鸮等强大妖魔所盯上的话,那些人的任务将变成近可能地用命来拖住它,并由专人报告若王使他能够及时改道。 夕阳渐渐倾斜,那抹略显暗淡的朱红色仿佛能够将丛林中所隐藏着阴冷一扫而光,阳光透过马车车窗照射进来,轻轻覆在火瞳的身上。 此时的阳光并不强烈,但依旧带着一丝暖意,火瞳显得很舒服,她下意识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以期能够捕捉到那份越来越微弱的温暖。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火瞳那双长长地睫毛轻轻颤动了数下,她的眼睛随之微微眯起了一条缝,略显迷茫地左右张了好一会儿,这才忽然想起所发生的事情。她稍稍抬起头,迎向天枫投来的关切目光,她弯起唇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好像睡了很久吧?” 第七章 心中的疑问 “你感觉如何?” “已经没事了。”火瞳的喉咙虽然由于过度干涸显得有些撕哑,但长长的一觉睡下来,她顿感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尽管手脚还是冰冷并且疲软无力,幸好脑袋却不像睡着之前那样一片空洞的仿佛快要四分五裂开来那样。 天枫拉过她的手,以三指轻搭在她的手腕上,过了有一会儿工夫这才放开并轻叹一声说道:“情况还是不太好,你现在需要的还是好好休息,我身边带着的都是些应急药,至少要到城里之后才能去开些补血补气的药材……或者这里的军医可能会有所准备,等夜里扎营的时候,我去问一下。” 火瞳微微点了点头,这毕竟关系到自己的身体,哪怕对他们再怎么排斥,她也不至于傻到宁愿落下病根也不去寻求救助的地步。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看这天色他们应该正准备寻找合适的地方扎营。” “不想睡了。”火瞳有些虚弱地摆摆手,淡淡笑道,“我可不想一觉睡下去就醒不过来……如何选择扎营地点,应该是有所讲究的吧?” 天枫似笑非笑,“你想让我去指点他们?” “不行吗?” “若是没有妖魔出现的话,我们又如何能够趁乱逃走呢?” 火瞳神情一滞,慌忙摇头说道:“这怎么能行,一旦有妖魔出现,这里的人不知道会死掉多少,如果仅仅只是因为我想要逃而就设计让他们被妖魔杀掉的话,这种事情我绝对办不到!” 天枫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你要知道,妖魔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倚靠的,否则你将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被带去攀城。” “他已经答应带同你们离开这里。我就应该信守诺言跟他一同回去。” 火瞳地这番回答显然有些出于天枫地意料之外。他原先本以为这只是权益之计。却不想她是真真正正这般考虑地……一时间。他突然发现自己地全盘计划可能会就此推倒重来。并没有觉察到天枫此刻心思地火瞳。凑过身去轻扯了下他地衣袖说道:“扎营地事……” 天枫轻轻一叹。他地内心被一种名为“无奈”地情绪所充斥。“关于这个。你用不着担心。短时间内我们是不会有危险地。” “为什么?” “因为那个……”天枫一指被堆在车厢最里面地朱厌皮毛说道。“妖魔地嗅觉很灵。若是平常我们带着这么块散发着血腥味地东西到处走地话。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盯上。但现在却没有任何地动静。你说是为什么呢?” “朱厌?” 天枫眯起眼睛,盯着火瞳许久,直到见她有些焦急,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朱厌附着在皮毛上的气味可能会令它们产生一种朱厌还未死的错觉,出于对朱厌的畏惧,只要有些许的危机感,它们也断不会冒险出现,除非是那种嗅觉特别灵敏的,它们可能会辩识出真相,但这类妖魔通常比较弱小,一旦出现既便凭借人数优势也能轻易地解决掉……只是这效果只能维持四、五天的工夫,待到朱厌的气味渐渐消散开来后,这上面的血渍也应该早就已经干了,如此也不必担心会有妖魔顺着血腥味而来。” “原来是这样。”火瞳了然地点点头,长呼了一口气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亏我有一阵子还在想,他们明明知道妖魔嗜血,却还敢让你把这块血肉模糊的东西搬上来,原来一开始便是有着这种打算。” “当然不是。”天枫直接摇头否认道,“世人皆知妖魔嗜血,但他们却误以为那是仅仅因为妖魔在选定猎物后会沿着血腥味一路跟随并沿途屠杀。他们并不知道妖魔本身的血肉同样也能引来其他的妖魔,甚至于这种效果比之人类要更加明显……妖魔嗜血,普通人又或是猎尸士对其的理解和认识其实是不同的。所以他们会毫不顾忌的让我把这块东西给带上来。” “我发现你知道的东西还真多耶……”说到这里,火瞳犹豫了,她迟疑着说道,“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我能不能问……你如果不想回答的话,你可以不用回答,但是,你可别生气……” 看着她眼中的紧张,天枫不由轻笑出声,并开口道:“你想问我是不是猎尸士?”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我……”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猎尸士呢。”回答的是刚醒却又恰巧听到他们之间对话的天暮,见已经引起了火瞳的注意,他先是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又懒洋洋地说道,“猎尸士需要的是团队合作,他这种个性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同他合作,想要不被算计就有如从狍鸮爪下逃生一样不可思议。你说,像他这种只能独来独往的又如何能够胜任猎尸士呢?” “我总觉得你说得根本就不是理由。”火瞳嘟囔着说道,“这么说吧,你就好像是小心眼在妒忌天枫似的。” “哪有,你也太冤枉我了!!” 貌似他还说了一堆话,但火瞳却丝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并抬头直接望向天枫。“我好像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来到这里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多少已经知道猎尸士这一职业的卑微,所以她尽管有些怀疑,但却也不敢随便问出口以免引来不快……再加上,自和天枫重逢以来也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让她思考和询问这个问题。 天枫凝视了她一眼,摇摇头说道:“我不是猎尸士。” 火瞳慌忙道:“我知道了,刚刚天暮已经说过。” “既然你是亲自问我的,那我还是亲口回答会比较好。” “其实是不是猎尸士也无所谓啦,我只觉得你好像知道得特别多,而且你还敢一个人走到妖魔丛林里来,怎么看都……” “都有些奇怪?”天枫接口道。 “对。”火瞳也不否认。 “我虽然不是猎尸士,但为寻找一样东西,我却也数次往返回于各地妖魔的聚集地。再者,我的剑术也不弱,若仅只是普通妖魔的话,自保已是有余……至于对于妖魔的熟悉,也不过是从天暮他们中听来的而已。” “这样啊。” “那么……”天枫唇角轻扬,以充满诱惑力地眼神注视着火瞳,并说道,“现在换我了,有一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一五一十地回答我……你的火焰是怎么回事?” 第八章 火瞳的超能力1 天枫紧盯着火瞳的眼睛,状似随意地问道。“你的火焰是怎么一回事?” 火瞳原本便不带红润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更是无比苍白,她好像有些害怕似的低下头,低声喃喃道:“……对不起,我没有想过要骗你们。” 天枫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说道:“这并不重要,毕竟每个人都会有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而且,你也只是为了救我们才会使秘密泄露。” “不是。”火瞳轻摇了下头,“和救你们没有关系,那个人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他在看到我手上的火焰时,并没有很惊愕的样子,所以我想我之前的猜测可能是对的……虽然我好像有些记不太清那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猜应该是我在神智不清的时候使用了火焰的力量,所以他才会一方面放我走,一方面又不甘心地派人来抓我。” “斗兽场?” 火瞳才想起并没有告诉过他们关于自己初来这里时所发生的事情,原先本是出于谨慎,但事到如今应该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她稍稍考虑了一下,便将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的缓缓道出,甚至包括自己是一个“外来者”的事情。 “你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天暮惊异万分,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叫道,“你说除了这里以外还有其他的世界,这怎么可能呢?!这……” “轻点。”天枫打断了他的叫嚷声,“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吗?”因为这辆马车所散发出来的“怪味”,近乎所有人都刻意地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若王的自负也不屑找人来盯紧他们,这才能够没有多少顾忌地在这里说着话。可是现在天暮的嗓音实在是让人想不听都不行。 天暮闻言闭嘴,三人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火瞳应了一声,点头道:“这个世界和我所熟悉的完全不同,在一个月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来到这里,更不知道自己会在短短的时间里险死还生几次……现在想起来,虽然只过了一个月,但我十几年来平凡的生活就好像是在作梦一样。” “虽然你这么说,但……天枫你觉得呢?”见天枫神色平淡,他稍稍一愣,不敢确定的说道,“你不会早就已经知道了吧?” 天枫也不否认。语气更是毫无起伏地淡然道:“多少可以推断出来……但是。火瞳是不是这个世界地人并不重要。毕竟这不能改变我们现在地处境。当前地主要问题是。若王应该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若王?你说地是那个人?” “对。” 火瞳轻轻摇头说道:“我是作为危月国地俘虏被他们给带回来地。他们并没有来问过我地身份来历。所以……他应该不知道。” 天枫手指交叉。低垂着眼帘。也不知在思量着什么。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详细询问起当天地情形来。但却刻意地避过火瞳是如何逃出来地这一细节。因为他发现在火瞳自己地讲述中。她对这一段地记忆虽然有些模糊。可仍非常肯定自己是被他们给主动释放地。只不过为什么会被释放。她好似有些说不太清楚。 由此。天枫近乎可以肯定。在那一天。另一个“火瞳”做了些什么。才会使得他们不得不放了她。想起“她”曾经特意告诫过他们地。对于刻意去唤醒那段记忆他还是有所顾忌地。 在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一一弄清以后,天枫再次陷入到沉思中,直到片刻后,才又听到他的声音并问道:“那么……你的火焰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出现的,还是原本就有的?” 感受到天枫投来的目光,火瞳不禁低下头,她紧咬着下唇,终于才下定决心地仰起头来,慢慢说道:“这是我从小就有的能力。” “从小就有的?”天枫重复着她的话。 “是的,以我们那个世界的说法,这叫作超能力。” “你们那个世界的人不会都有这种古怪的能力吧?”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的天暮插嘴问道。 “当然不是。”火瞳笑了笑,摇头说道,“至少我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其他人有这种超乎寻常的能力。不过,我倒是听说过有人能够凭空移物,或者使铁制的调羹弯曲之类的,但事实是怎么样就不太清楚,毕竟没有亲眼见到的总是不太真实。” “就是说,你的能力在你那个世界同样也是不可思议的?” “对。” “从小就有的?” “嗯…像我这样的人,据说是叫作天生念动力自然控火者。”虽然火瞳这么说,但是显然,这个名词在天枫他们听来却是十分难以理解,他们就连什么叫作“念动力”也不知道。不过,对于这种控火能力究竟应该叫作什么他们倒也不十分关系,毕竟这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而这时,却又听火瞳自言自语的说道,“其实我的能力实在是非常微弱,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追着我不放……甚至就连火石和火折打出的火焰都要比我强烈的多。” “微弱?”的确,以火瞳在若王所展现出来的火光实在与另一个“她”不可同日而语,在见识过两人的能力后,天枫依然不怎么相信,同一个人在操控着火焰方面会有如此大的不同……这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 火瞳转过头去望向马车外,眼神默默地凝视着远方,“……其实,我听妈妈说起过,在我还很小的时候,火焰甚至还会失控,只要我一哭,身边的东西就会莫名地燃烧起来,于是他们只能尽可能地把我身边的可燃物挪走,而这种情况随着我稍稍长大这才有所好转,至少不会再因为情绪而失控,而慢慢的,甚至能够凭着自己的意念而随意地来控制火焰的燃烧或者熄灭。我还记得,当我在五、六岁的时候,能力是最强的。嗯…打个比方吧,如果当时的我愿意地话可以一瞬间将这辆马车变成一团灰烬。一直到……” 第九章 火瞳的超能力2 火瞳神情暗淡,她闭上双眼努力克制着情绪的波动,片刻后才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年……就在我快六岁的时候,爸爸和妈妈他们……他们因为一场事故,当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过世有一段时间了,我甚至都没能参加他们的葬礼。当即我就生了一场重病,据说那个时候我持续高烧不退,差一点就死了。可能正是因为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的缘故,我的能力就这么突然间完全丧失了。” “完全丧失?”天枫挑了挑眉,将她的话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这才追问道,“依照你的意思,你对火焰的控制是之后才得到恢复的?” 火瞳应声道:“大概是三,四年前吧,具体已经记不太清了,我只知道自己是被人从游泳池里给捞起来的,好像是因为失足掉入而溺水。后来我在无意间发现,力量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再次出现。但比起从前来说,却是微弱了很多,最多也不过只能作为火柴那样使用而已……呃,火柴的用途就和这里的火石大致相当,但点燃的火苗却是要小上很多。” 见天枫他们点头表示知道,火瞳苦涩地笑了笑,又道:“其实怎么说呢,我不觉得我现在的能力会对什么人有用,所以……虽然猜到他们可能是因为这一点才来缉捕我,但我还是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价值犯着他们如此这般的兴师动众。”她的情绪显然有些低沉,暗叹一声后,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天枫看了看她眉宇间的神色,微眯起双眼,思吟道:“你还记不记不得在能力的消失与重新出现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火瞳肯定地说道,“在来到这里之前,我的生活可以算是相当的平凡,如果真遇上什么特别的事情应该不会忘记的。” 天枫闻言暗想若真是有什么事情是发生在另一个“她”身上的,恐怕她也不会知道……继续追问下去多半也不会有什么新的收获。 “这有什么问题吗?”注意到天枫的神色间闪过的那一丝无奈,火瞳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天枫的俊颜上逸出一抹笑意,微一摇头语气温和地说道:“不,我只是在想你的这种能力是怎么产生的而已。” 火瞳倒也从未想过他会隐瞒着自己什么,听他这么一说,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显得安心许多。 “还有一个问题……”天枫忽然又开口,并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道,“你似乎并不愿意……甚至可以说是害怕让我们知道你的这种能力,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不能让人知道啊……”火瞳呢喃了一句后。神情落寞地说道。“这种超能力在我们那里是极为罕见地。在我很小地时候吧。当时什么也不懂。曾经在要好地小朋友面前炫耀地使用过这种能力。可那之后地第三天。就有十几个身穿制服地人来到我们家里。以协助国家科学研究地名义把我给带走了。” “带走?”本在一边安静听着地天暮突然惊讶地插嘴道。“带去哪儿?” “一个不知道具体叫什么地研究所。说是想要探测我地这种能力来源……在他们说来是为了科学地发展。呵。那个时候我还不到四岁……” 火瞳仍是苦笑。她地双眸亦渐渐地被一阵雾气所笼罩着。 虽然已经过去十来年。可直到现在她也还清晰地记得那个时候所发生地每一幕。“‘天生念动力自然控火者’……这个名字就是那边地研究员告诉我地。那里除了我应该还有其他地超能力者。但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除研究员以外地任何人。” 除了被带去协助研究之外。她不能离开那个虽然大但却空荡荡地房间一步。穿着白大褂地研究员每天都会拿来各种各样地药丸或者药水硬塞到她地嘴里。他们会在她地身上绑上各种各样地仪器并忙碌地记录着上面地数据。甚至会用带着电流地器具来刺激她。以观察在何种强度电流地影响下火焰会不受控制地爆发而出…… 火瞳陷入到不快的回忆之中,好一会儿才听她喃喃说道:“他们说元素能力者中火能力者是最难得的,有这种能力的不仅少,而且大多数的情况下本人会一直都毫无知觉,只有在某种情况下才会被无意激发出来,可是因为能力者无法操纵往往会自燃而亡……所以,像我这样的,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最宝贵的实验品。” 火瞳的拳头在不知不觉间紧紧地握起,就连指甲掐破掌心带出丝丝鲜血她也似乎毫无感觉。 眼见她如此,另两人不觉有些担忧起来,他们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尽管从火瞳的支字片语中还并不是很清楚到底什么是研究所,更不知道在研究所里发生过什么,但此时却是不便多便,天枫更是直接将这些统统略过后,才又问道:“那你在之后的日子里就这么一直待在那个叫研究所的地方?” 火瞳神情一滞,就仿佛是刚刚回过神来一样,呆愣了一会说道:“当然不是,我刚刚也说到过,因为爸爸妈妈的那场意外,当研究员告诉我这个消息后我就大病了一场,病好后能力就消失了,他们怎么研究都再也没有任何发现,就这样,没有用的我就被从研究所里放了回来。” “原本以为生活可以就此平静,我无论如何都不曾想过能力却在突然间又自个儿回来了。可是,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再傻到将这些暴露在其他人的面前。我曾经发过誓,绝对不会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使用这种能力,但是……好像还是没用,这不,这次会被追缉果然还是因为它。”她轻叹一声,有些认命地笑道,“只是不知道这个叫若王的会不会比那些研究员好相处?” 天枫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你不用着急,凡事总会有办法的。”他脸上那淡淡的微笑让因为骤然去回忆那些往事而使心情显得有些沉闷的火瞳顿感轻松了许多,从方才起脚底心就不住上涌至心窝的寒意也在不知不觉间被逐渐地驱散了开来。她同样抱以微笑,并说道:“放心吧,我没什么的,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已,已经不要紧了。” 天枫轻笑点头,他心中思绪万般,以极快的速度将火瞳所才透露出来的信息在脑中一一过滤着。忽然之间,他神情一怔,就好像快要从中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可却又说不上来……他轻轻一叹,线索还远远不够,有些推断的可靠性依然非常薄弱。 这边他正在不停地思考,而那一边,觉察到火瞳心情低落的天暮正不停地在逗她说话。 马车继续行驰着,直到与另一小队人马会合后,才由他们带领着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安营扎寨。 第十章 危月 “你今日太过冒失了。” 在一个简易帐篷中,李琳阴沉着脸席地坐在角落,她的腿上横放着一把乌黑色的长剑,左手原本轻轻地摆放在剑鞘上,可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是猛得一把紧紧抓住自己垂落着右边衣袖,直到手背青筋暴起,衣袖被捏得紧紧皱在一起,也不见她有任何的放松。 在一片寂静中,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气喘得很急,甚至久久不能平复。只听她紧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会明白我的感觉,我现在只要一见到她,就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断。” 李琳的斜对面正坐着一个身着墨色轻甲,轻甲上绘有流云纹的年青男人,此时,他冷毅的面容上终于还是泛起一抹无奈之色,暗叹一声说道:“主上对她非常重视,否则也不会亲自跑来这种地方。对于一点,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别被一些外在的事情迷惑了心神,徒惹主上不快。” “我说了你是不明白的!”李琳冷冷地望着他说道,“她只会一味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并躲在背地里狠狠捅人一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当初也不至于全军覆灭,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跟了我几年的,可我却连替他们收尸都办不到。” “那又如何,一切都不能再挽回,你又何必拘泥于此?” “呵,不能挽回……”李琳冷笑出声,她紧捏着衣袖的左手缓缓松开,可那藏青的衣袖上已然清晰可见点点红印。“既便如此,也需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才是。” 男人眉头紧皱,微一摇头说道:“李琳,你向来做事冷静,这次为何会如此偏激?!” “我就算是偏激 暗月 火瞳天翎第10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又如何?你们都已经被她这副可怜样给蒙骗了,就像好像当初的我一样。”李琳迎上他的目光,神情间的狰狞使得她整张脸在暗淡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扭曲,她的语气之中满含愤恨,沉着声音说道,“把她留在主上的身边根本就是危险之极,说不准……不,她现在肯定已在暗暗打着什么主意,为了主上的安全,依我所说还是应该把她尽快给除去才是。” “……” 见男人默然无声,李琳又是冷笑,“你不敢?” 男人沉下脸来。“李琳。你这次为何就是如此看不透呢……主上如此着急地想要得到她地原由你不可能会不知道。” 李琳地背倚靠在帐篷上。闻言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危月国。这种国主荒诞。民心涣散地国家又有何惧?就算不靠那则预言地助力。我们也已轻松地在一个月之内攻下了危月地十座城池。况且既便我已断去一臂也依然可以随军出征。哪怕是死在战场之上也比被那个女人当作傻瓜般耍弄来得有价值得多。” “是地。这一个多月来我们确实赢得很轻松。但是你也别忘了。十天前地一战。我们却也输得份外惨重。”男人伸出阻止了李琳出声。并继续说道。“那一仗我们最后确实是赢了。可是比起原先所占据地优势和预期。这只能算作是惨胜。甚至说输也不为过。毕竟我们得到地只不过是一座空城而已……此仗谋化和布局地方式。很有可能是那个人……月凛所为。” 李琳挑了挑眉。不屑道:“就算是月凛又如何。他虽然极富谋略。但仅凭他还不足以阻止我国攻占危月。” “确是如此。以危月当前地境况。既便月凛即刻篡位登基。也已不可逆转形势。可是……主上地目标仅仅只是危月而已吗?” 李琳恍然明白他地意思。咬了咬唇并不说话。 男人见她如此,倒是稍稍松了口气,这才肃容道:“打个比方来说,原本可以不费心力便轻易攻占下来的国家,仅仅是因为多了一个月凛,却至少需要耗费我三成国力。这种无端的浪费必然会为主上统一五国之路增添不少的不确定因素。” 他注视着李琳的神色,又道:“无论那则预言是不是真的,只要主上将那个叫火瞳的女孩紧紧地抓在手中,那么他必然将是蒂雅女神所亲选之人,对于民心已亡的危月国国民而言,他们定不会选择继续抵抗违逆神谕的。若是如此,既便有那个月凛在,接下去的几仗也将会轻松许多。拿近的来说,若想要尽可能快的攻陷瑥城,我们倒也确实需要她的能力,如此至少可以使我们在那一场少折损数万人之多……比起你现在心中所怀有的仇,孰轻孰重,你应该能够判断出。” 男人深深地望着她,许久,他站起身来,随意地拍拭了几下衣上灰尘,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如此莽撞之人,今日之事主上看似并没有怪罪,但日后你还是得谨慎行事,切不可再如此。” 见李琳依旧低头,并没有想要回答他的意图,男人不由一叹,微微摇了摇头,这才低身掀开帐门走了出去……李琳,她还是太过于意气用事,但好在她还是比较注意大局的,既知那个火瞳的女孩对主上而言的重要性,那么她必然不会鲁莽行事……暂时应该可以不用太过担心才是。 帐篷内,李琳依然安静地坐着,整整一夜,她始终沉默不语,直至天色朦朦中透着亮光之时,才听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向着帐篷外面走去。在微亮天色的映称之下,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眼神中那稍纵即逝,但又费力抑制的杀意。 …… 自被若王逮到那天起,他们已经在丛林中行进了整整五天,整日坐在马车里的三人,天枫始终神情淡然的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而伤势未愈的火瞳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醒过来却又因为晕车而吐得七昏八素,没办法之下,只得由天枫替她扎一针,让她得以继续睡下去。 至于天暮,这个很难得才能够静得下来的人,尽管还带着不轻的伤,但在这密闭空间里待了五天后,眼瞧着天枫和火瞳都没空来理他,却也已然被烦燥惹得坐立难安起来。 第十一章 脱逃之计 “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大概只要再过三,四天就能够离开这里了,应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别整天不声不响的,你这副样子实在让我有些心慌你知不知道?” “心慌什么?” “这还用问,还不是怕被你给算计进去!”天暮一派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些废话就别说了,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就干脆点告诉我!” “计划是有。”天枫的脸上浮现出笃定的神情,语气依旧没有丝毫起伏,唇边挂着淡淡地微笑说道:“但是……仅凭我们是完成不了的。” 天暮一怔,不由地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是在等‘她’?” “对。”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直接凑过头去,一脸作贼心虚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想让‘她’一把火把他们给烧光光,然后我们再趁乱逃吧?” 天枫好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很有可能,你这个家伙,平日里总喜欢摆出这副温和的样子来骗人,但事实上,倒也还真是有够心狠手辣的。” 天枫被他说的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倒也知道他是对自己设下陷阱骗火瞳入套差点害死她还没有完全释怀。“简单的说,你猜错了。” “猜错了?” “如果他带来地只有数百人地话。我应该会同意你地提议……” “这不是我地提议!!”天暮急急忙忙地澄清道。“明明就是根据你一贯地做事方法所推断出来地!” 天枫一脸无奈。有些敷衍着说道:“好好。我知道了……”玩笑过后。他收敛起笑容。正色道。“总之。以现在他们地人数来看。这种方法是绝对行不通地。先不提火瞳地能力有没有如此大地杀伤力。既便可以。至少也需要事先布置下陷阱。而其中最关键地就是火势该如何漫延地问题。在这片丛林里。倒可以借助树木达到这个目地……事实上一旦火势得以散开。就算是以他们当前地人数也绝无生存地可能。可是如此一来。至少有九成可能会因为丛林被毁而引发天道失衡。” 天暮地脸色顿时一暗。他才想开口。天枫却伸出手来阻了阻。并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但若是离开丛林后再予以火攻。那么在没有媒介地情况之下。火瞳地能力无论如何强悍最多还只能在短时间内杀伤数百人而已。根本起不到混乱局面以使我们成功逃脱地作用。” 天暮仔细回想着他地话。终于还是信服地点了点头。“照你这么说来。‘她’是不是能够醒过来似乎关系并不大……” “不。”天枫肯定地说道。“关系很大。我们若想要成功逃脱。唯一地着眼点就是‘她’。” 天暮满腹疑窦,脑中更是只觉一团乱麻,他紧皱起眉思索了一下,终于放弃道:“算了,你倒是别再拐弯抹角的,有什么就直说吧。” 天枫摆摆手,“不,现在还不能说。” “为什么?” 天枫凝神望着依旧沉睡着的火瞳。“至少得等到‘她’醒过来之后,否则一切将可能另有变数。” 见此情形,天暮虽然还并不能猜透他的意图,但却也不再多问,如他一般,默默地向火瞳望了过去。 她的脸色依旧不好,脸颊上没有丝毫血色,嘴唇更是无比暗淡。这几天以来,严重的失血令火瞳清醒的时间屈指可数,就算是醒过来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也仅仅只有瞳而已,至于火,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见到她。 天暮安静了一会儿以后,突然像是才觉察到什么似的开口说道:“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在想,火…她到底是真得因为伤势过重而不能出现,又或者仅仅只是隐藏起来偷偷地准备打什么主意?”见天枫并没有回答,他又忍不住继续道,“而且…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我们想要等‘她’主动出现的机率不就相当的渺茫?” “我倒希望是后者。”天暮神情不变的说道,“若是后者,那就表示‘她’对于现在的境况自己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这才能够笃定地躲在一边观察着,如此,我也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但是显然这种机率很小,正像是我刚刚所说的,仅凭‘她’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成功逃脱的,‘她’必须得助我们才行,所以这种隐瞒在此时看来是毫无必要的……以‘她’的精明是不会做出对己无利的事情。所以,据我的推测,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除非‘她’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逃跑,可若是如此,‘她’也就更没有必要躲藏起来。” 天暮沉吟片刻,神色间却紧张起来说道:“可如果‘她’是真得睡着了,那万一‘她’在我们离开丛林前醒不过来又该怎么办?”原以为天枫会给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答复,却不料,只是眼睁睁地瞧着天枫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说了几个字,“这就要看我们的运气如何了。” 天暮不禁一呆,这个人平日里看来鬼主意非常得多,可万万没想到一到紧要关头居然来一个“看运气”……貌似有听谁说起过,天枫的运气可是一向差得离谱的,明里暗里还会拖累到同行的其他人,天暮现在只能祈祷这仅仅只是谣传而已。 就这样又过去两天,随着他们距离丛林边缘越来越近,天枫的脸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他越发沉默不语,手指不停地在那铺在马车内的白色软毛皮上划写着,似乎正打算要重新计划着什么,只不过随着他手指的速度越来越快,天枫的神情却是愈发的暗淡,自言自语道:“不行……如果这样做的话机会实在太低了……” “我的毛毯怎么样了?”马车内忽然响起的笑语声猛然间将沉浸在思考之中的天枫唤了回来,他缓缓抬起头,只瞧见原本应该熟睡着的火瞳此刻却是睁开了依旧无神的双眼,她眨眨眼睛,巧笑嫣然地望向他们。“你该不会是弄丢了吧?” 天枫整个人顿觉轻松了起来,脸部的线条亦随之舒展,嘴角勾起浅浅微笑说道:“你倒是先闻闻这车厢里的怪味再来问这个问题吧。” 第十二章 看星星 火瞳安静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抬头望着黑夜中的点点繁星,忽然一阵凉风袭过,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拢起双手,“哈”了几口气后象征性地合掌搓了几下,尽管明知道这样对于驱散寒意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但总是习惯着想要这么做。 “你的伤看起来是好多了。” 身后响起的声音令她全身一僵,小心翼翼地回过头,那个有着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缓步向她靠了过来,他嘴角含笑,可是在眉目之间却是瞧不见一丝笑意。火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才刚想转身往距离此地不远处的帐篷跑回去,可脚还没有踏出两步就被跟在若王身旁的一个高级将领似的男人更快一步地拦在了身前。 “怎么,一见到我就想走?”若王缓缓踏步而前,似乎是为了避免再如上次般遭到设计,他有意或者无意地就在距离火瞳至少有十来米的位置停住了脚步。 “我…我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火瞳往后倒退着说道,“如果…如果我不被允许出来的话,那…那我现在就回去……” 若王展现着优雅的笑容,“你并非囚徒,自然可以随意活动,我并不会刻意地拘禁于你。” 火瞳闻言咬咬唇,犹如是在强迫自己似的,仰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说道:“‘囚徒’什么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名称罢了,问题是……你会放我走吗?”她停顿了一下,也不等若王回答,又直接肯定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不会让我离开的,所以,在我看来,我就是一个囚徒而已,而你的确是在拘禁我,只不过拘禁的范围稍稍大了些而已。” 若王的嘴角勾起淡然的笑容,一派随意地说道:“一路上,我看你一直都沉默寡言的,倒不想也伶牙俐齿的很。” “我和你又不熟,没什么话好说的。” “看起来,你倒是与那两个猎尸士很熟,熟到甘愿舍弃性命也要保住他们的安全。” “是又怎么样,如果不是他们救我的话,我早就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这是我唯一能够回报他们的。” “是嘛……”若王微微一笑。神情之间并未流露出多余地情感。只是以他那略带低沉地声音说道。“这么看来。你倒也懂得知恩图报?” 火瞳没有回答。或者说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若王此时在说些什么。她地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和不解。就这样紧紧地盯着正站在若王身后。以阴冷地目光注视着自己地李琳。自李琳身上所透露出来地恨意显而易见。她地眼瞳中甚至布满血丝。仅余地左手紧紧地压在腰间长剑地剑柄上。看她地样子就好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一样。 火瞳倒抽了口冷气。那一瞬间。就仿佛有种寒意自脚底心窜起来似地。她不禁打了个战颤。 火瞳犹豫着向前踏了两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李…李琳。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 若王早已觉察到火瞳眼神中流露出地不对劲。闻言他更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后地人。心中地不悦渐起。 先前拦住火瞳去路地那个将领脸色顿时一僵。并急忙向李琳打了个眼色……直到瞧见她低头退后数步。这才暗暗呼出一口气。只是……李琳脸上地不甘就连他也看得出来。又怎么可能瞒过主上呢? 若王整了整长袍,尽管它依旧那么的妥贴,这才随性地说道:“看来,你似乎也睡不着,不如陪我去四处逛逛如何?” “主上……”数道阻拦声近乎同时响起,若王看来早就已经料到,在他说话的同时便已扬起手来随意挥了挥,这一下,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话却又只得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一时间,数十道目光近乎同时聚焦于火瞳的身上……有憎恶,有警惕,有试探,同样的也有打量。 火瞳有些惊愕地抬起头来望向他,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忽然之间成为众矢之的,倒令她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我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火瞳沉默了一会儿,抬眼注视着他,轻轻问道:“……你是在询问我的意见,还是在命令我?” 若王好笑地看向她,反问道:“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火瞳肯定着点点头,“区别就在于我的意念在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如果是命令,那没办法,谁让我现在落在你的手里,只能乖乖认命听你的。但如果是询问的话,那么,我也只想回答三个字‘我不去!’。” 尽管那些随身保护着若王的侍卫们在听到火瞳的这番话后脸色都不由一变,想开口喝斥但确知他们并没有说话的资格,一个个为此只憋得手背青筋暴起,令望者有种他们随时会血管暴裂的错觉。反倒是身为当事人的若王倒不见生气,相反面部的线条却更是柔和了许多,并饶有兴致的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何不愿意与我一同去?” “因为……”火瞳很想说“因为我讨厌你”,但看着情势,这句话多半是不能说出口的。 “因为什么?”若王倒是步步紧逼着。 “还是那句话,我和你又不熟。” 若王也不知是对火瞳的话不怀疑,还是对所谓的理由不怎么在意,倒也不再追问,只是依旧微笑着说道:“这样啊……反正从此处去攀城还有数天的工夫,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熟的。” 火瞳轻咬下唇,就是不说话。 若王打量着她,似是想从她的表情中探索出些什么来,好一会儿,才听他说道:“你的伤势才刚开始好转,夜里风寒,还是早些回帐篷休息吧。”语罢,他也不等火瞳回答,自行转身离去,正当他已背对着火瞳,在所有人都不曾注意的时候,李琳却是一个转头,充满着杀意的目光直视而来。 火瞳冲着她吐吐舌头,脸上刹时展现出了甜美的笑容,她右手五指并拢又缓缓抬起至脖颈处,腾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并向那背对着她却还未远去的若王努了努嘴。 李琳的脸色顿时一变。 火瞳笑得更加灿烂。 第十三章 分道而行 经过连日的赶路,队伍终于还是渐渐接近了这片丛林的边缘,这一路而来,尽管队伍人马充足,也派有专门的几队人在前探路,但还是避免不了的吃了几次亏,只不过对于位在队伍中心的火瞳他们而言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连动静也没有感觉到分毫。 倒是从那天晚上起,火瞳好像喜欢上了夜里出来看星星,除了一开始对若王还有些排斥外,到后来的两天倒也由着他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偶尔也会同他搭上一两句话。 就在走出妖魔丛林的当日,若王依着与火瞳的约定,命人给天枫他们牵来两匹马由着他们自行离去。 目送着他们渐渐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一时间火瞳倒也是松了一口气,但紧随之心情却是一暗……终于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也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火瞳暗自叹了口气,算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无论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才想要得到她,日子应该总不至于比在研究所时还要糟糕吧。 反正现在的她对于生活的要求说起来倒也很简单,只要……只要还能够活着就行。 火瞳用力捏了下拳头,甩甩头,再也不加犹豫地转身踏上马车。 马车上的朱厌皮毛被天枫给带走了,只是在马车车厢内依然留存有还未完全散去的腐臭味。 火瞳倚靠在焕然一新的软毛皮上,那是先前她出去送天枫他们的时被换上的,她的手边还摆放着几盘色泽诱人的鲜果,果子每隔半天都会换一次,哪怕是前几日,在她因为伤重而睡多醒少的日子也一样。除了鲜果以外,还有一个放着蜜饯、零嘴的食盒,那同样也是从一开始就放在马车上并适时更换的,这倒是令一向晕车的火瞳感觉欣喜不已。若非因为行军在外,一切从简的话,她估计这里多半还会被摆上各色小点心之类的东西。 身为俘虏,还能享受到这样的优待,总不至于是为了拎着她回去送死吧? 至少上一次被拎去喂马腹的时候,待遇可远远没有这么好过……仅仅是用一条长长的铁链拴着包括她在内的数百人,并由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一路以长鞭驱赶着在尸堆上行走,每一次只要前面有人不慎跌倒,就会牵连着身后的许多人倒成一堆。 不止一次。火瞳会这样摔倒在地上地某具甚至于数具尸体之上。看着他们临死前脸上地不甘与恨意。感受着还没有完全干涸地血液沾染到她皮肤上地那种触觉。前所未有地惊恐令她地脑子顿时就成为了一片空白。双腿地无力甚至让她根本就难以继续行走……直到她亲眼瞧见那些押解他们地士兵毫不留情挥杀掉像她这样无法行走地人。在鲜血和死亡地刺激下。一种求生地本能才硬是把她给支撑了起来…… 马车猛得颠簸了一下。把她从回忆中唤了回来。火瞳扭头望向车窗外。这段路地路况似乎并不好。不时地颠簸令她地胃又开始翻腾了起来。原本天枫在地时候。除了用针外。他还会给她吃一种药丸。感觉就会立刻好上许多。可是他走地时候一时间倒也没有想到问他要上几颗。 火瞳地胃里泛起一股酸水。她连忙拿出几颗蜜饯往嘴里丢。这才勉强压了下去。但是难受地感觉却依然不见好转……火瞳干脆直接趴在车窗上。任由劲风不停地往自己地脑袋上打。 “你怎么了?”跟随在马车旁地一个身着轻甲地年青将领驱马靠过去几步。眼见她这副要死不活地样子。不禁皱起眉来问道。 火瞳伸出手来无力地摆了摆。“没事。我这样趴着就行。你不用管我。” 年青将领有些伤脑筋地抓抓头。尽管火瞳让他不用管。但若真不管而万一出了什么事地话。他根本就担待不了。而且……他也知道这个女孩重伤还未痊愈。看她现在地样子。脸色惨白。虚弱无力。额头被汗水浸透。莫非是伤情恶化? 周围的其他人同样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除了那些普通士兵以外,被派随侍在火瞳马车旁上另有几个品衔不低的将领,他们的任务一是为了防止她逃跑,二则是保护她免遭妖魔的袭击。自出妖魔丛林以后,第二个目的显然已是并不怎么重要了。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便由一人驾马快步往前跑去。 若王所驾驭的骑兽距离火瞳的马车相隔有些许的路程,可以说,自见面以来,他都刻意地与火瞳保持有一定的安全距离,这一方面是因为上一次的经历使他记忆颇深,而另一方面更是为了避免再发生任何的变故。 “主上。” 发现到快马而来的正是被派随侍在火瞳身边的人,若王当即策停骑兽,脸色一沉问道:“她出什么事了?” “是,她看似有些不舒服,暂时仍不知是否为伤情发作。” 若王眉头一皱,火瞳拒绝军医治疗,具体伤势如何他倒也并不完全知晓,但是她的脸色,以及这一路而来始终昏昏沉沉样子他倒是亲眼所见,再加上换下的那件“血衣”……“你速去唤军医,如果需要什么的话无需回禀,直接去准备。” “是,主上。”来人一声应道,立刻驱马往回而去。 “主上,您是在担心什么吗?”说话的是跟随在若王身边,那个身着有绘有流云纹轻甲的年轻男人。 若王眯起狭长的双目,沉吟道:“她的伤……如果她的伤真如此严重的话,瑥城一战恐怕就难以派上用处。” “前几日的情况似乎都还不错,她会不会是……”他想起了李琳曾经告诉过他的,这个叫作火瞳的女孩最为擅长的就是在他人面前装作是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让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心中究竟在计划着怎样的诡计。 “不会,既便她是在假装,也根本无法因此创造逃走的机会。”若王不加思索地微一摇头说道,“而且,我倒宁愿她是装的,这样至少不会误了瑥城之战……这些暂且不提,童晔,你替我过去‘好好的’看一下。” “是!” 第十四章 信还是不信? 火瞳昏昏沉沉的怎么也提不起劲来,耷拉着脑袋靠在软皮毛上,只是在隐隐约约间知道有人在替她诊脉,之后便陷入到了深深的沉睡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终于感觉到清爽许多,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一种淡淡的犹如薄荷一般的味道立时弥漫于鼻腔之中。 火瞳坐起身子,顺着气味望去,在马车的小台几上正点着一个镂空金属制香炉,顺着一缕白烟,那股气味正漫延于整个车厢。 “感觉如何?” 突然响起的声音令火瞳不禁一吓,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却发现正有两人坐在原本天枫他们的位置上,其中一人她曾经在若王的身边瞧见过,而现在正和她说着话的也正是他。至于另一个却是李琳,她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单手紧按剑鞘,并将长剑置于膝上。 “我名为童晔,至于这一位,你们应该早已相互认识。”童晔神色淡然的向她点头致意,并说明道,“请不误会,主上派我们来此并非为了监视,只是担心你的伤势经不起旅途的折腾,所以让我们前来照应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尽管开口吩咐。”随军的将领并不多,女性更是只有李琳一人,但若仅仅派李琳前来的话,就连童晔也不能自己说服自己,无奈之下,也就只有与李琳一起,至少还能够看着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火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她自然不会以为他们是专门为了监视她而来的,若要监视的话,当初天枫他们在的时候就可以了。现在整辆马车就有她一个人,周围又被密密实实的包围着,这种情况下如果还需要监视,那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火瞳冲着他礼貌性的笑了笑,倚靠在软垫上不再说话。这副乖巧的样子倒令童晔不禁一愣,他转过头,望向李琳的目光中饱含深意,可换来的却是一声冷笑。车厢内顿时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尽管有些不自在,但火瞳倒也不在意,只有稍显无奈地耸耸肩,转头望向马车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只当那两人并不存在……反正,童晔,她也不认识,至于李琳,哪怕她再怎么迟钝也早已清楚的感觉到那股浓重的恨意,尽管她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她也没有去招惹的打算。 或许是脱离了那段崎岖的路段,马车的行走稳了许多,但持续的颠簸依然让她多少感觉胸口有些发闷。 “你怎么了?” “呃?” 发现到火瞳脸色不佳。童晔露出注意地神色。“是哪里不舒服吗?” 火瞳勉强一笑。摇摇头说道:“只是晕车而已。” “晕车?” 火瞳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并说道:“马车地颠簸让我有些反胃。没什么……等停下来地时候慢慢就会好地。” 童晔依旧有些疑惑。但还是轻点了下头。并往香炉中加入一些浅黄|色地粉末。 火瞳好奇地望着他。问道:“这是什么?” 童晔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并解释道:“一种特制的熏香,可以提神,并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胸闷、气短的现象。” 火瞳了然点头,难怪她觉得清爽了许多,看来果真是这种香的缘故。 火瞳转头向窗外望去,可在不经意间,却赫然注意到李琳那布满着阴霾的双眸,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放在膝盖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随着夕阳落下,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火瞳不愿意在马车上用任何食物,这样只会令她晕车的状况加重,在童晔不解的目光下,她将他们送来的晚餐静静地摆放在一边。双手撑着头靠在膝盖上,漫不经心看着窗外。 其实到底在看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也不过是在打发时间而已。 从不断自眼前掠过的景色来看,他们行进的速度其并不快,据童晔所说,今晚扎营的空地在天完全暗下来之前一定可以到达……想到终于可以走下马车好好透一口气,火瞳便忍不住时时地探头张望。 很快,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由着他们在一旁扎营,火瞳走下马车懒懒地舒展了下身体,又好好地深呼吸了几下后,这才安分地坐回到马车上静静地吃着食物。 这一切,童晔亦是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中……他也不由地开始疑惑起李琳的那番说辞,虽然他深信李琳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慌,但眼前这个始终乖巧、安静的女孩怎么看也不像是她口中那个富有心计而狠毒冷酷之人。 眼神不会说慌,眼前这个女孩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那种平和,怎么看都是伪装不了的……对于识人,他还是很有自信的。可是李琳……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 夜深了,火瞳往日一样掀开帐门走了出去,她四周看了看,选择了一块视野最好的位置过去并席地而坐。夜间的山上格外的寒冷,尽管她裹着块厚厚的毛毯,但还是感觉阵阵冷风穿透皮肤。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火瞳的唇角勾起一丝微笑并转过头去,可当她看清来人时,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但眼底深处所透露出来的却是某种狡猾,“……李琳?” “怎么…莫非你以为是主上?” 火瞳眨眨眼睛,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李琳的长发已经解开,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眼见火瞳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很喜欢装模作样……可是,在我的面前,你怎么装也没用,莫非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火瞳咯咯笑了起来,她的眼神中随之掠过一丝寒意,就这么笑着说道:“你信不信我无所谓啦,反正自是有人会相信我……比如你们家的主上。” 李琳沉下脸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火瞳略侧着头,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眼瞧着她已是按捺不住,这才微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你……”李琳愤而以手指将长剑猛推出鞘,剑身才露出寸许,却惊讶地发现火瞳脸上略显嚣张的笑容回复到了轻淡的微笑,目光远远地注视着她身后。李琳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她缓缓回头,向着正靠这边走来的若王曲下右膝,俯身单膝跪地行礼。 第十五章 病情 火瞳眼神中的寒意在瞬间便收敛了起来,她的唇角弯起了一个恰当的弧度,脸上顿时展露出了淡雅而又温和的笑容。她礼貌性地冲着若王笑了笑,便转身用手托着下巴遥望星空。 若王抬了下手示意李琳起身,对于她会出现在火瞳身边,若王显然并不意外,毕竟是他下令其近身照顾的。 李琳站起望向若王,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还未开口便瞧见随侍在旁的童晔冲着她很是轻微地摇了下头。 李琳的脸色很难看,她紧紧地握了下拳,别过头去以免若王注意到她的失态。可就在若王他们的视线所不能及的角度,她却发现火瞳正向着她轻轻挑了挑眉,笑容中满是挑衅。 “山上比较凉,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还是早些进帐篷休息吧。”借着皎洁的月光,他注意到火瞳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双目之中更是没有一丝神采。就连她这样坐在那里都好像有一种随时都会倒下的趋势。 火瞳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回答道:“马车上颠了一天了,我只是出来吹吹风而已。” “这段路确实并不怎么好走,等过了山路就会好很多。” 火瞳耸耸肩,没有再去搭理他。 这已经是连续的第五天了,若王似乎也已习惯了火瞳的爱理不理,他的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径直走到与火瞳仍有一段距离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看来那次的经历对他的打击还算是挺大的,竟然直到现在依旧对她有所忌惮……火瞳偷偷转了转眼珠,表面上却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如同过去的几天一样,随着夜渐深,火瞳率先站立起来返回到自己帐篷,尽管并没有遵守李琳他们所行的礼节,但她却带着淡淡的微笑向若王道了别。这在若王看来已是相当大的一种进步,天知道前几天她还是对他近乎视若无睹。 ……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火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正一脸憎恶地盯着自己地李琳。就如之前一样反问道:“你说呢?” 李琳怒目瞪向她。似乎是在刻意忍耐着什么。并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把这些都回禀主上。届时……” 她话还没有说完。火瞳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伸出手指漫不经心地摆了摆说道:“你说……他是会相信你还是我?” 李琳沉默了下来。她自然知道。以火瞳这段日子以来在他人面前所表现出来地。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口中所言地那种富有心机。冷漠无情之人……可以说。如果不是她有过那次惨痛地教训。恐怕连她自己都会有认为是不是哪里弄了错。更不用提其他人……比如说是童晔。原本他对于自己是完全信任地。但在与火瞳接触了一天以后却是流露了怀疑地目光。 注视着她的神情,火瞳嘻嘻一笑,说道:“所以罗,你还是不要多事的比较好,我现在可没有时间来理你喔。” “你……” “别你呀我的,我现在累了要睡觉,没事别来烦我。”火瞳掀开帐门正想要走进去,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向着李琳撇撇嘴说道,“喔,对了,白天我可没精力来陪你罗嗦,所以更不要烦我喔,要不然的话,我就对着马车外大喊你欺负我。” “……” 火瞳完全不理会李琳额头暴起的根根青筋,只是懒洋洋地冲着她挥了挥手,自顾自地走回帐篷之中去。 眼见火瞳已经步入帐篷,李琳呆站在外面,狠狠地咬着下唇,久久都没有离开。 之后的路就如同若王所说的越发不好走起来,这一路颠簸下来,坐在马车上的火瞳只觉得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再加上始终没有愈合的伤口,她整个人看起来越来越虚弱,甚至就连随车而行的童晔也不由在担心她能不能一路支撑回攀城。尤其是在这一天,当整只队伍走上山路之后,火瞳不适应的现象更加明显,给人一种随时会倒下去的感觉。 “主上,她的情况很糟糕,医师说如果不好好调理而要继续赶路的话,恐怕会危险……”眼瞧着情况更加恶化,童晔再也没有犹豫的向若王报告了这件事情。 “危险?”若王立刻勒停了还在行进之中的骑兽,原本就在疑惑着最近两天夜里都没有看到她走出帐篷,倒也知道她的病情有些变化,但万万没有料到会如此严重。 童晔点头,“是的,医师说她高烧一直都不退,几乎一直都在昏迷着。” 若王沉吟道:“就你来看呢。”一般而言,看惯了生死,优秀的军人都会对此有种本能的推断,有的时候甚至比医师要更为准确。 “估计撑不回攀城。” 若王一诧,沉下脸来问道:“你确定?” 童晔连忙单膝跪下,肯定地点了下头。“她的身体状况绝对不适宜继续长途跋涉。” 若王眉头紧锁,火瞳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在路上,否则他这一路就毫无意义,或者更可以说是一种浪费。但是,瑥城之战迫在眉睫,若是在此耽搁的话,那个月凛……谁也不知道他会利用这段时间做出些什么布置来…… “主上,臣下有一提议,不知是否可行。” “嗯?” “若是借由骑兽的话,从这里至攀城也只需一天而已。” “由骑兽先行送她回去……这样,倒也有时间让她好好休养一阵子。”若王喃喃点头,正当童晔以为他会同意的时候,却又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若是这样的话,她随时都可能挟持那个送她回去的人而逃走……这种事情,她并非没有做过。” 尽管童晔并不认为虚弱成这样的火瞳还能逃得了,但却对此不敢有任何异议。“那么主上的意思是……” “着令今日尽早扎营,大军自今日起缓行三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恐怕不行,这座山上适合大军扎营的地方只有一处,从这里过去至少还需要半天的时间……除非全军分批而行。” “不能分开。”若王直接摇头,“既然如此,那就尽快赶到那里……不,不能太快,以她身体情况来决定吧,总之到达那里之后缓行三天,随军带着的药材,只要对她的恢复有利的,让医师尽管使用,如果还缺少什么,直接派人以骑兽去最近的城镇购买……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活下来。” “是。” 第十六章 了断 就在若王发出原地修整命令的第二天,陷入昏睡状态已有一段时间的火瞳终于睁开了眼睛,尽管她的脸色中透着一种大病未愈的苍白,可是嘴角所洋溢着的笑容却带有某种促狭的意味。她转了转眼珠,随意地打量了下四周,便缓缓直起身来,懒洋洋地斜靠在长毛软垫上 暗月 火瞳天翎第11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也不知道是因为睡得时间太长了,又或者是病了一场的缘故,一时间她只感觉全身酸痛无力。 火瞳有些无奈地耸耸肩,非常干脆地又躺了回去,无聊地望着帐顶,好一会儿待强烈的不适稍稍缓解以后,她才费力地用手支撑着地面勉强站了起来并缓缓地舒展着身体。 帐篷外天色已黑,月色并不佳,只有一层朦胧的光亮笼罩四周。 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只在偶尔间会有巡视的士兵经过并带起阵阵踩踏声,在这种声音在静寂的黑夜中显得有些刺耳。 火瞳掀开帐门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直待巡逻的士兵们走过,这才安静地走了出去并迅速闪身隐藏于帐篷之后。她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缓缓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那个有着精美绘饰并立有高高旗杆的巨大帐篷。 火瞳略略勾起唇角,眯起的双目中掠过一道与其淡雅的笑容所完全不相符合的冷漠。 依照这几天晚上所观察的,巡逻的士兵暂时是不会再靠近这边的,现在可以说是最好的时机,只需等…… 火瞳凝神望向那个大帐篷,耳朵却在这时捕捉到了一种轻微的脚步声,她的脸上不着痕迹的浮现出一丝笑意,猛一回头,却是有些惊讶地注视着那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红发女子。惊讶一闪即逝,她眨眨眼睛,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向着李琳两手一摊。 李琳冷哼了一声,“看起来……你的身体似乎已经好了。” 火瞳抬头望了望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是耶,这么看来……估计是死不了了。” 对于火瞳的嚣张,李琳整个人紧紧地崩了起来,强忍着想要将手中的长剑挥向她脖子的冲动。“你大半夜的,到底想要干什么?” “逛逛。” “子时出来逛?” “我喜欢。” “偷偷摸摸?” “我喜欢。” “那又为什么一直看着那个方向?” “我喜欢。” “你……” 火瞳有些不耐烦的撇撇嘴,“问完了没,如果没问题的话我要去睡觉了。” 李琳沉默了下来,她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眼神如刀似剑地狠狠瞪着火瞳,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你没有死呢?” “嗯?” “为什么那次死的不是你?” 火瞳轻轻一笑,“你不也活着嘛。” 李琳一副痛苦的样子,她紧紧握着剑,任由手背青筋暴起也毫不知觉,直至片刻后这才缓缓松开,她重重地叹了一声,压低着声音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啊……为什么我没有死呢,他们都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 火瞳淡淡笑道,“你如果想死的话也不难,举起你手上的剑轻轻往脖子上抹一下就成了。”她一脸的期待,就好像是准备看一场精采的表演似的,瞪大着眼睛说道,“试试看吧,一定会很管用的。” 李琳暗咬牙根,恨声道:“……我死之前,一定会拖着你一起去。” 火瞳无聊地摆摆手,“你想死就死好了,关我什么事?” 李琳尽可能地平息着略喘的呼吸,好一会儿,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沉声道:“我们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吧。” “嗯?” “你若死了的话,一切必将回归如常……而如果死了的是我,那么对你来说也应该利大于弊,如果一来,就没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火瞳嘻嘻笑了笑,鄙夷地白了她一眼,交叉着手指说道:“好像现在并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话吧。” 李琳一怔,这句话显然已经戳到了她的痛处……她从来都没有感到如此的孤立无援。 “不过……”火瞳的目光透着一抹近乎可以将人冰冻的冷漠,而她的脸上却依然是那副甜美至极的笑容,只见她侧过头来打量着李琳,笑容满面的悠然开口说道,“不过,你还的确是有些麻烦,人家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都浪费了,所以……你还是死吧。” 李琳好像是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你是同意了?”见她那副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李琳就不禁想到在当日哪怕是亲眼看着狍鸮在撕扯啃咬着尸体,她依然是这么笑着,眼神中的冷漠显然易见。她再难平复心中的郁结,瞪向火瞳的目光中顿时杀机更盛。 火瞳仿佛没有感觉到,但更有可能的却是她根本对此漠不关心,她轻笑着环抱双臂,对上李琳的眼神,缓缓说道:“我可不想每次都被扯着后腿。” 李琳冷然一笑,拇指缓缓推动着剑柄。 火瞳抬眼望了望四周,有些无奈地问道:“你该不会想在这里动手吧?” “你怕了?” “当然。”火瞳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如果在这里惹人眼球的话,那你之前的提议不就根本毫无意义可言了?” 李琳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往那边有一处断崖。” 火瞳依然微笑着:“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李琳看了她一眼,率先扭头往断崖的方向走去,才行至半路,便迎面对上巡逻而来的士兵们,他们显然有些错愕,可还不等开口,就听李琳出声道:“我带她去那边走走……走吧。”李琳已是不在乎被人所注意到,她从有所提议之时便已然决定要亲手取了火瞳的性命,而她也知道,一旦她这么做的话,她的命也必不长久……同归于尽对她来言是最好的选择。 山风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音。 以大军所驻扎的空地往北不远便是一片陡峭的断崖,其下则是万丈深渊。 火瞳掂脚眺望了一会儿,笑盈盈的才回头,剑光攸起,长剑直直地指向她的胸口。 李琳的手下没有丝毫的留情,猛得将剑向前推进,眼瞧着贴着火瞳胸口的长剑眨眼间即将直透而出,而这时,却见火瞳还是不慌不忙地笑着,但脚下的步子却快了许多,不停地向后移动以躲避着漫天剑影。 忽然之间,她神色一诧,顿时恍然自己的双足已紧贴着危崖的边缘,可是长剑却依然步步紧逼。她迅速侧身躲避着直刺而来的剑芒,脚下的石块却在此时忽然一松,只在眨眼间,那失衡的重心令她完全控制不住地向着悬崖跌了出去…… 李琳一惊,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十七章 解局1 “你倒还真敢跳。” “为什么不敢?” “你就没有怀疑过我是在故意引你入死局?” “你若是想要杀我的话,有的是机会,根本犯不着多此一举。”火瞳满不在乎的说着话,此时她正与身后的天枫一同骑坐在一匹身有豹纹,头顶两侧生长有粗壮牛角的骑兽上。 在她因“失足”自山崖跌落而下之时,被守在此地多时的天枫稳稳的接个正着。 蹄上生有倒勾的骑兽抬起前肢紧紧地卡在山体之上,硬是将火瞳猛烈下坠之势生生抵消。可尽管如此,在坚硬的山体表面却也留下了两道深而长的划痕。 在顺利接到火瞳之后,利用黑夜中光线的暗淡以及草木的掩护,他们紧紧贴着山体,依靠骑兽前爪勾划而近乎垂直的缓缓下落,并迅速躲藏到了山体表面随处可见的某个凹洞内,以至于在山崖之上的李琳根本难以发现到他们的踪迹。 可既便如此,火瞳也不相信他们会就此认定她已经死了,接下来的搜寻活动恐怕是必然的,但整座山这么大,山体岩洞繁多,只要随便找上一个躲个三五天的,也不愁真会这么倒霉的被逮个正着。 “先在这里躲一会儿,等她离开后,我们再转去另一个山洞,天暮正在那里等着。” 凹洞并不宽畅,唯有骑兽可以勉强站立其中,至于火瞳和天枫根本就没有落脚的余地。正如李琳看不到他们一样,从他们的所处的位置也根本看不清崖边的情形,说不定一个不凑巧待他们出去之时,大批的搜寻者正出现在附近。 可显然天枫并没有担心这一点,他的手上捏着一块鸽蛋大小的碎石,直待碎石表面所呈现出来的褐色渐渐淡去,天枫猛得一拉骑兽的缰绳,向着凹洞外飞跃而出,并沿着山体不住改变方向下降。 火瞳只觉有风“呼呼”自耳边吹过。紧贴岩壁而行更是让人产生时刻会冲撞上去而头破血流地感觉。 火瞳正觉有趣。却见天枫猛得勒住缰绳。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近在咫尺之处正有个一人高地洞|岤。 洞|岤里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给她任何考虑地时间。天枫直接操纵着缰绳向着洞内跑了进去。 山洞比火瞳所想象地更为空旷。骑兽有节奏地踩踏带起了阵阵地回声。走了没多久。不远处忽然亮起点点火光并且随着他们地靠近越发显眼了起来。同时也隐隐瞧见了正握着火把焦急地在那里走来走去地天暮。 应该是听到了蹄声。他立刻停下了那种没有任何意义地踏步。扬起手向着火瞳他们招了招。并飞快地迎了上来。“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天枫翻身下了骑兽。这才站稳。便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两下。他不解地回头。正对上火瞳盈盈笑容。却见她撇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喂。你怎么着也应该来扶我一把吧。” 天枫无奈摇头,干脆的伸出手去把她给扶了下来。反正他也非常清楚,眼前这个“火瞳”一向是自说自话惯了的,他就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居然真得成功了。”天暮显然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随之有些不敢相信的感慨着,“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都料准了,那个叫李琳的校尉果然是完全按着你所预想的来行动。” “关键就在于她的冲动以及心中的怨恨。” 就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天枫便已觉察到这一点,否则也不会在若王面前如此失态表现出对火瞳的恨意,而这正是他所要利用的。由火以乖巧的样子主动接近若王,不是为了欺骗他,仅仅只是为了让李琳注意到而已。此后,再刻意地以“真面目”展现在李琳眼前,两种反差的强烈冲击足以令她误以为火瞳正对若王图谋不轨,却不曾想火瞳真正的目标并非若王而是她。 当火不能出现的时候,瞳的温善与安静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伪装的完完全全的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并让人对李琳口中所描述的那个阴冷的身影产生怀疑,而这却会让她更觉孤立无援……两个“火瞳”,两种截然相反的个性被天枫恰到好处的利用着。 “还不是因为我的演技好。”火瞳得意洋洋地指着自己,天枫一别头,只当没看见,让她有些无聊的撇撇嘴,扬起手刀向着正背对她的天枫虚砍了几下,引得天暮想笑又不能笑,直憋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天枫虽然没看见,但估计也猜到了火瞳的小动作,可谁让他暂时还不敢招惹她,也就只得向着无辜的天暮瞪了两眼。 天暮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干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问道:“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怎么能够确定他们会在这附近扎营,如果万一弄错了的话怎么办?”这个问题,他一早就想问了,但又怕会阻碍到天枫的布置才一直忍到现在开口。 天枫边取下骑兽背上的马鞍边回答道:“这座山只在这附近有一片大规模的空地……为了防范火瞳有任何逃走的可能,他是不会将兵力分开的,故而并不能随意地来选择扎营地点,而他们现在所选择正是唯一适合的,否则就要翻过这座山寻找平地,但以火瞳的身体情况却已经不适合连夜继续赶路……至少会有九成机率如我所推断的这样。” “除此之外,他利用的就是我那不佳的身体状况……”火瞳嘻嘻笑了笑说道,“不止是我的伤,甚至就连晕车都被你算计到了,你还真是让人不能轻易放心耶……天知道在什么时候你还会突然来摆我一道,那可是会很麻烦耶。” 天枫微微一笑,默然不语。 自从发现到颠簸的马车会令火瞳强烈不适的时候起,这一点便已经被他给纳入到整个布局之中。 通常情况下这种不适可能并无大碍,但火瞳正值重伤未愈之际,原本就不适合长途跋涉,再加上因为大量失血而身体虚弱,强烈的晕车显然会令她的身体有所恶化,天枫所要的正是这种恶化…… 第十八章 解局2 天暮仔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就算是这样,你怎么能够完全肯定火瞳会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这个问题他一直都还没有想明白,即便天枫可以事先料到他们会在此扎营,也计算到了火瞳的身体状况,可是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火瞳会晕倒的这样适时,而且如果不是火瞳的身体糟糕到如此,他们或许会选择在天黑前翻过这座山,至少也不至于会原地修整三天,这样的话,天枫的布置就会显得相当勉强。 他的话才说出口,天枫立刻心虚的别过头去干咳了两声。 “你该不会又做了什么吧?”天暮很有危机感的继续追问着。 “这当然不可能事先预料的那么准确,但确是可以人为的。”火瞳笑眯眯的说着话,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他只不过是正好给了我一颗可以让我突然之间病得快死了的药。” 如果火瞳是突然之间病了的话,若王难免会有所怀疑,但是天枫所利用的却是火瞳的重伤以及晕车而带来的强烈不适,使得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这样一来哪怕是一下子恶化了也不会让人感到突兀。而且那药并非仅仅只是令她脉象上有所变化,而是真正让她在短时间之内陷入到昏迷之中,这样一来,无论是谁也不会从中看出有任何的不妥来。 再者,对于整个计划,瞳可以说是完全不知情的,毕竟她根本不知道火的存在,天枫也没有办法向她解释自己的用意,所以也就不可能让她来装病,只能是想法由着她真病而已。 “药?”天暮紧皱了一下眉,顺便又瞪了天枫一眼。 火瞳眨眨眼睛,显得很委曲,“我直到现在都还发着烧呢,真可怜。” 天枫依然选择无视,自顾自地在那里抚着骑兽,只不过骑兽貌似觉得他有些烦,转过头来直接对着他咧了咧嘴,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看来是刚驯服不久的,要不然就是天生脾气不好。火瞳倒是很想瞧瞧,它会不会一个不耐烦,就直接把天枫给啃了当晚餐。 天枫忽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他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并说道:“这药的药性并不强,关键是火瞳本来的身体不行,反正等过了这一关再好好休养吧……总之,为了火瞳,若王可以说是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才到手,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么死了,在明知她的身体不适合继续赶路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冒险而为之,而是必然会采取比较稳妥的办法命全军原地休整几天以使她的身体能够得到恢复,至少我有八成把握他会这么做。” “总之。你地计划就是一方面明里暗里地利用火瞳糟糕地身体状况以及若王地慎重得以让他们选择在此里扎营。另一方面就是让火瞳故意去挑衅那个叫作李琳地校尉。以激化她心中地恨意……应该就是这样吧?”虽然大致地计划天枫都有对他说过。但直到现在天暮才总算明白过来具体是怎么回事。 “也不止是这样。”天枫摇摇头解释道。“如果单单是恨地话。身为军人地李琳是不会轻易做出这种明显违反若王意愿地事情。所以。正像是刚刚所说地。我让火瞳所做地除了挑衅以外。更多地却是让她误以为火瞳地目标是若王。以火瞳在她心目中地冷酷和狡猾……” 火瞳佯怒地瞪着他。插嘴道:“喂喂。你当着我地面说我地坏话。真以为我不会生气?”说话间。她手指缝里甚至还冒出了一丝火星。 天暮顿时一吓。才想要上前拉着天枫就逃。可是当事者本人却是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生气?你如果真生气地话也不会这么说出口来。而是直接偷偷地来置我于死地吧……就算你没有办法杀我。但想办法让我倒下霉也是可以地。” 火瞳笑得很开心。“你还真是了解我耶。我就说嘛。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她地面色依然不佳。正是那种苍白而又显得虚弱地脸上所泛起灿烂地笑容。反倒让她眼眸中地冷漠褪去一些。使得整个人带有一种平日里所没有地娇媚。 天枫这次却是没有从前那么尴尬。反正他也知道火瞳只是在说着玩而已。依然只当作什么也没听到。继续顺着先前地话题说道:“以火瞳在她心目中地那种形象来说。李琳必然会认定火瞳正在对若王打什么主意。比如说打算趁他不注意而谋刺。又或者设下什么诡计来让他们吃上大亏……如此一来。再以李琳地冲动。她会采取地行动也是多多少少可以猜测到地。” 天枫顿了顿,又说道:“虽然火瞳在明面上看起来是可以自由的活动,但是她的行动范围却是在受到监视下的,所以她不可能有机会来到我们所约定的崖边,但是加上李琳就不一样了,通过对李琳的挑衅,使得她‘主动’的带火瞳去一些地方,那些守卫着的士兵们也就不会有所阻拦,毕竟将李琳派到火瞳身边的正是若王……只要能够诱得她把火瞳带去崖边,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 “说到这里……你难不成连他会派李琳去火瞳身边这一点也算计到了?” 天枫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说道:“这正是我利用火瞳身上重伤以及晕车的另一个原因……因为晕车会使得她整个人显得萎糜不振,但在其他人眼中这却是伤势恶化的表现,随军的女性将领据我的观察只有李琳一人而已,火瞳的伤需要经常性的包扎和上药,以若王对她的重视是不会随随便便的派一个人过来应付一下,所以身为女性的李琳却是最最适合的。” 天暮抱起双臂,对着他上上下下的好生打量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沮丧的退到一旁,看来是天枫的神机妙算让他深受打击。“不管怎么样,火瞳是成功逃出来了,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还得继续待在这里嘛,不趁机快点跑?如果被逮住的话……” 天枫摇摇头,“在这里等着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第十九章 以静制动 “在这里等着才是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尽管火瞳的坠崖是李琳亲眼所见的,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就此认定火瞳已经死了,之后必然会是铺天盖地的搜寻。如果这个时候我们离开的话,倒也正好落在他们的手里。相反,山上大小洞|岤数不胜数,我们待在这里以静制动才是最好的。” 天暮也不多想,索性直接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反正都听你的……难怪你还都准备了这么多干粮,我还以为是要在逃命时用的呢,没想到是要待在这里当山鼠。” 天枫轻轻笑了笑,转身向火瞳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不好。”火瞳毫不犹豫地直摇头,“非常不好,估计我撑不了多久。” “你的身体还没有好?要不然就是天枫那家伙的药有问题?” “对啊。”火瞳泫然欲泣,幽幽地说道,“天知道这药还有没有其他人用过,他就直接拿我当作实验品,说不定一不小心我就这么死了也没有人知道,还真是可怜耶……不如,你替我揍他一顿吧,也不用太狠,直接让他像你一样缺胳膊断脚的就行。” 火瞳那副“我很善良吧”的表情直接让天暮欲哭无泪。 缺胳膊断脚……这还叫作不狠? 于是,天暮非常明智的决定不再替她说话,要不然的话,说不定她还会继续撺掇着他去杀人埋尸什么的。 “我的药虽然会让她的伤势起些变化,但也不会太过。”天枫估计也担心着火瞳会不会教唆谁来把自己给宰了,忙不迭将责任撇清,“只是她原本受伤后就没有得到好好的休养,再加上严重的晕车,其实就算没有我的药,她的身体情况也并不好……我的药只是让她病得更加适机而已。” 火瞳此时已经沿着岩壁缓缓地坐了下来,听他这么一说,她仰起头来轻轻笑了笑道:“我现在已经很累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别来吵我……喔,对了,现在的情况,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解释给‘她’听吧。” 天枫眯起眼睛。“你不是有办法让‘她’地记忆有所变动嘛。” 火瞳白了他一眼。又嘻嘻笑了笑说道。“你就别再试探我了……‘她’地记忆我根本动不了地。” “可是……” 火瞳摆摆手。止住他地话。并说道:“反正你们也已经听‘她’说过一些事情了。这么说吧……我只不过‘她’制造出来地而已。在某些方面。我还远远及不上‘她’。否则…你们认为我会甘愿由着‘她’来控制这具身体。而只能躲在黑暗中等待着?” 火瞳地语气中满是苦涩。直待将话说完。她却是扬起唇角微笑起来。仿佛之前那个说话地人根本就不是她似地。并且就这样把头靠在膝盖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天枫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取出一旁包裹中地薄毯。轻轻地盖在她地身上。原先就已计划着会在这里在多待上一段时间。各种必须品。如干粮。清水以及毛毯什么地都早已事先放在这里。毕竟他们只有两人。行动起来地速度远比若王等要快上许多。所以早早地就已经在这里布置开来了。 “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天枫微一思吟,“以她的个性是不会愿意处于被动的,可是从这段时间来看,我已经隐约感觉到她被瞳紧紧地压着……” 他以眼神示意着天暮不要来打断自己的话,并继续说道,“虽然看起来她很强势,可你应该也能够发现到,瞳在某些时候近乎可以完全地压制住她,否则的话我们两人估计早就已经死上十回八回了。再者,从她出现的时间来看无一不是在瞳失去意识的时候,以她的个性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又怎么愿意时时刻刻地被抑制住行动?” “看来你说的对,但她‘们’两个,我怎么都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天枫轻叹一声,“说实在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慢慢再看了。而且,这样也好,即然有人能够抑制住她,我们也不必担心在某一天她会突然发飙,而我们却又束手无策了。” 天暮心有余悸地连连点头。“现在的问题是……等她醒过来,我们该怎么说?” 天枫当然明白他所说的是瞳,该怎么向她解释他们是如何带着她逃出来的这件事,貌似还有些麻烦,尤其是在不能告诉她有关火的事情的前提下。天枫伤脑筋地轻皱一下眉,“不管了,到时候再说吧,反正她不像火那么多疑,总能够瞒混过去的。” 天暮略略一呆,喃喃道:“你还真是不负责任耶……”正像他所知道的那样,天枫只会关注于经过和结果,至少该怎么收拾尾巴这种事情,他一向是直接忽视的,反正总是会有倒霉的人来接手,而现在在这里,除了天暮就没有便倒霉的人选了。 …… 就如同天枫所推测的那样,若王的搜寻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展开了,即便他们安静地躲在山洞的深处,也能隐隐听到四周传来喧闹之声,甚至偶尔间还能看到火把的微弱的亮光闪过。 可是山体上的凹陷、洞|岤何其之多,他们又如何可能一一查找得过来? 搜寻一直都没有停过,只是之后他们的目标似乎已经不再集中于这座山,还是转向了周围的村镇。 他们并没有在山底发现火瞳的尸体,仅仅为着这一点,若王也不相信她已经死了,反倒是更倾向于李琳的说法,火瞳是故意跳下去的……尽管这一说法乍一听来就好像是在推托责任而已。 对于在山洞里的天枫他们来说,在整整待了四天后,才确定外面的动静确实是小了,可就算是这样,也不敢贸然的出去看一眼……能做的也就只有继续等待而已。 至于火瞳,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伤势还是天枫药丸的副作用,四天里,她时睡时醒,迷迷糊糊的好像根本没有弄清自己到底是身在何处。 第二十章 借口? “你是说……我从山崖上掉下来,正好被你们给接到?” 天枫的额头冒出冷汗,尽管是他让天暮去胡乱找个可以糊弄过去的借口,但却没想到天暮想来想去竟然用了这么一个烂到渣,火瞳会相信这才有鬼呢。 果然,火瞳一脸的怀疑,撇撇嘴,不怎么确定的问道:“那个……不是我故意不信你,但,我怎么都想不出我有什么理由从山崖上往下掉,就算我真掉下来,你们哪有这么巧正好在下面接到我?说起来,这巧合太多就不是奇迹了,而是有鬼。” 对于火瞳的不信任,天暮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夸张地连连摇摇头。“你怎么能够不相信我呢,我一路跟着你就是在等你哪天会一个不小心从山崖上掉下来,这可不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的!” 越说越离谱了,天枫暗暗叹息,直接把他拉着扔到一边,并说道:“其实,我们确是一路跟着你来的,然后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你从帐篷里偷出来的。” 偷? 火瞳傻呼呼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才明白过来……自己睡得像是死尸一样,这可不正是“偷”嘛。“但,他们……” “现在还在附近找呢。”天枫微微一笑,象征性地张望了下洞口外,“虽然搜寻不像前两天这般密集,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在这里多待几天再做打算。水和食物都很充足,只是你和天暮的伤,恐怕还得再受些委曲。” 火瞳点点头,望着天暮断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是身为当事人的他却不怎么在乎的冲着他笑了一笑。 “你的手……”火瞳想起李琳,她的手同样也是断在了妖魔的口中。 天枫从她的脸色中猜到她正在想些什么,看了天暮一眼开口道:“在那种情况下,如果必然要断掉一肢的话,多半都会选择手,要是我的话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火瞳不解。“为什么?” “手断了还能有活下去地机会。可一旦被扯断地是脚。那就必死无疑了。” 火瞳先是一呆。想了想。这才微微点了下头。断了地如果是手地话。那么还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逃出去。但万一是脚断了。就连逃地机会也没有。所以对他们来说。一旦遇上危及到性命地情况。他们往往先行放弃地会是手臂。如果靠着手臂能够拖住危险地话。那应该也算是值得了。 不知道为什么。火瞳感觉到有些悲哀。 “你犯不着这样。”天暮大大咧咧地开口说道。“对于我们这样地人来说。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地。而且遇上地还是朱厌。只要没死就是赚到了。” “可是。手……” “用不着管它,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了。” 天枫笑着摇摇头,“火瞳,你该看看他,活得多轻松……说起来,你以后准备怎么样?” 天暮耸耸肩,“不知道,没想过……反正猎尸士这一行多半是干不下去了。”妖魔本就无比凶残,断掉一肢的他,身手必然会受到影响,再继续过这种把命悬在一条线上的生活简直就是在找死。 “火瞳,你呢?” 火瞳不曾想他会突然问道,稍稍呆了呆这才有些茫然的摇摇头:“……你们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我想我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两人的回答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天枫微一点头,嘴角的笑容带着某种说不上来的意味。“即然如此,不如……我们三人一起吧。” “没意见,只要你们不嫌我累赘。” 火瞳对此显得有些无所谓,而事实上正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根本就无处可去,跟着天枫他们一起至少还有一个目标,不至于让她显得如此茫然。 天暮对此就更没有意见了,反正他原来就是四处游荡,没有什么安生之地的,对他来说,上哪儿都一样,可虽然这么说,他还是问一句,“我们上哪儿?” “危月。” “啊?!”天暮与火瞳近乎异口同声。 危月……火瞳就是作为危月国的俘虏才被带到这里来的,对于这两个字,她可以说是非常的敏感,尽管她连危月国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 “为什么去危月?”天暮有些狐疑的望着他,心中也已隐隐想某种可能性,某种他并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他摇了摇头,尽量把这个念头甩掉,一本正经地看着天枫说道,“危月和容国正在开战,喔,不,准确的说若王正在侵占危月,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我倒无所谓,但对火瞳来说就太危险了。” “若说是危险的话,在哪里其实也都一样,以容国的势力,我们继续待在这里早晚会被他们所找到,只有去到危月,并趁着战乱转到其他国家……比如奉凰。”天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的双目清澈无比,一派坦然,“或者……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让我们可以避去若王的?” 尽管觉得他好像说也没错,但天暮依然隐隐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可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什么,那我们就去危月吧。”觉察到氛围有些僵,火瞳笑了笑插嘴说道,“而且……我也想看看危月是什么样子的。” 她显然是在没话找话,但天枫也不多说什么,微一点头说道:“我们还得在这里多待几天,然后找一个小村子让你把身体调养好,接下来再去危月。” “我还是觉得……”天暮犹豫着开口,但立刻就被天枫给打断,并说道,“即然是我提议去危月,那么我必然会竭尽全力保住火瞳的安全。” 天暮轻轻一叹,“希望吧……你这个人总是让人放心不下,天知道你到底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什么也没。”天枫两手一摊,“我只是想带你们回去危月看看而已。” “回去看看……这么说来,你是危月国人?” “对,尽管已经离开那里很长一段时间了。” 天枫的神情在不经意间微微一暗……危月,已经有十年了,他已经整整十年没有再踏上过那片土地,自从被放逐的那天起。 第二十一章 小山村 凭着天枫他们预备着的大量食物和清水,他们硬是又在山洞里赖了六天,直到确定外面再无动静之后,谨慎期间,天枫又驾着骑兽外出转了一圈,这才先将天暮送到山下,又趁夜来接了火瞳。他们总共只有一匹骑兽,再怎么样也不可三人同乘,也就只有辛苦天枫上上下下的多跑几趟。 “我们现在去哪儿?”虽然是在夜里,但火瞳却还醒着,她望了望四周,不由这么问道。 “我在前面的村子里留了一头骑兽,我们先过去再说。” “安全吗?”天暮所顾虑的倒不是自己,“若王的人不会找过去吧?”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早就已经找过……而且,我说过,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让火瞳好好调养身体,那里相对来说最为适合。” “算了,就听你的,我们先去了再说吧……还是像刚刚那样?” “不行。”天枫毫不犹豫地摇头,“路程太远,无论先带谁过去都不保险……我们三个还是不要分开为妙。从这里过去步行只需2天,我们慢慢走就成。” 这段日子以来,在天枫治疗之下,火瞳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但她的伤势原本就不轻,再加上失血过多,以及初来乍到的焦虑,所堆积而成损伤并非短短几天工夫就可以痊愈的,为避免落下病根,天枫也一早就有让她好好休养和调理的打算。 路并不难行,火瞳骑坐着骑兽上,由天枫拉着缰绳和天暮两人步行,而骑兽的步伐也相当的稳,让她并没有多少颠簸的感觉。 以干粮和清水为食,尽可能快地行进着,终于在第二天临近夜晚的时候,青黛色延绵起伏的山峦出现在了视野的范围内,随着他们越行越近,已然可以看到正位于山脚下的那个小小的村子。 “看,到了。”天枫扬起手来指着前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们走吧。” “等下去打只兔子来吃怎么样?”听到可以好好休息。天暮咽了口口水。提议到。连续大半个月啃干粮最多再加上一点肉干地日子实在已经让几人肚子里没有丁点儿地油水。时间上来看估计上不了山。但这附近正有几片小地丛林。打些小野味应该是不成问题地。 天枫附意点头。“这里不利于农种。一向都是以打猎为生。”说话地同时。两人脚下地步伐顿时快了许多。 “看起来还真熟。该不会是假冒游医来这里晃过几天吧?”眼瞧着快要到目地地了。天暮也不觉松了一口气。并调侃着说道。 天枫微微一笑。“确实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虽然并不算是妖魔地聚集地。但在那座山上却偶然会有妖魔出现。专门伏击那些上山打猎地人。那次我正好路过救了一个猎户但不小心受了些伤。后来就在他们家里住了十来天。” 天枫说地有些轻描淡写。但也可以想象到能够令他也受伤地妖魔绝不普通。当时地情况多半十分危险。 天枫回头看了一眼。火瞳已经趴在骑兽地背上睡着了。近乎下意识地。他与天暮对视了一眼。两人顿时苦笑了起来。尽管这些天来。火似乎沉睡了似地一直都没有出现。但每每到瞳睡着之时。都不免暗暗生惊。不过…… “喂,我怕她倒还算了,你怎么也……貌似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吃你的亏吧?”天暮小小声地问道,也不等回答,他立刻又露出恍然状,“喔,我明白了,你这是做贼心虚!!” 天枫白了他一眼,倒也不反驳。其实说起来,他倒真有些做贼心虚,火远远没有瞳的单纯,自己的那套说词在她面前肯定不管用,对于她会不会随自己一同前往危月,他心中直到现在还有些忐忑。其实,他也知道,就连瞳并不相信那些借口,只不过她对这些都并不在意,这才无可无不可的默认而已,但…火就不可能会有这种好脾气了。 他缓缓摇了下头,火的行为方式一向以来都很难推测,这次如果不是为了能够逃跑,以她的多疑是不会同意采用他的方法的,所以……无论他想带他们去危月的理由是什么,在火的面前恐怕都不管用。 “看,快到了。”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眼前那闪烁着点点烛光的小村子对他们几个经历了旅途疲劳的人来说格外具有吸引力。 村子很小,乍一眼看去只有数十户人家,房屋有些陈旧和残破,虽然不至于是断墙残瓦,满目疮痍,但泥糊的墙体上却尽是裂痕,房顶上的厚厚茅草也显得有些散乱,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为此专门修缮过了。 “就这里啊……我们住哪儿?” “我过去借住过的那个猎户家里有一间空房,我已经问他借下了,我们可以住上一段日子。” “还真是……”天暮才想嘀咕几句,可却发现天枫的神色似乎有些古怪,“你怎么了?在看什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在前面不远处正有不少的村民聚集在那里。“呃,该不会是他们正在进行什么祭祀?” 天枫鄙视地白了他一眼,并加快脚步向着那里走了过去。但还没有走上几步就直接被发现到他们的几个村民直接给拦了下来。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满是补丁但却很干 暗月 火瞳天翎第12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只是头发和脸上却显得很凌乱,不单单是凌乱,更准确的应该说是沾满了泥泞。除了那次之后,天枫为了采药倒也会时不时的来这里住上几天,对于村里的风俗也多少有些了解,这下看来,他倒是明白到了他们为什么要拦住他。“是否有人过世了?” 一个体格粗壮的男人憨厚的笑笑,“是前面的于二叔,大家都过去帮忙料理后事了,这次顾不上招呼,天医师,你也知道我们村里的规矩,你带来的这两个人……” 天枫点点头,“我知道,我会让他们别靠近丧者家的。你们忙吧,这里我也不是第一次来,我自便就成。”他向着他们微一点头走回天暮处,迎着询问目光,他压低声音简单解释道,“前面一家的男人因病死了,村子的习俗生人是不能接近死者的,据他们说是为了避免让死者的魂魄受到污染。” “污染。”天暮夸张地垮下脸来,“当我们是什么啊,犯得着用‘污染’两个字嘛……” 第二十二章 打猎 直到他们差不多安顿好以后,火瞳依然沉沉地睡着,呃,准确的说是火并没有醒过来,对此,两人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以来每当火瞳睡着或者因为发烧而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们就会下意识的戒备起来。事实上,若火真得醒过来的话倒也罢了,但就是因为不知道她是睡是醒才会让人有种对未知未来的忐忑感。 “已经十来天了吧,她到底……” “我怀疑……” “嗯?” 天枫暗叹一声,摇摇头,“不,没什么。” 天暮紧皱起眉来,“你该不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没。” “你的话绝对是不可靠的!” 为他的话,天枫不由苦笑着,这才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心中有一个疑惑而已,但目前仅仅只是怀疑,所以暂时还不便多说。万一我的猜测有错误,可你却已经先入为主的话,那……以后可能会有些麻烦吧。” 天暮耸耸肩,一脸的无奈,“算了算了,反正你整天在想些什么也没人猜得透,我还是自己顾好自己吧……不管了,我先打兔子去。” 他倒也是说不管就不管,拿过手边的剑,单手颠了颠,转身就走,口中还嘀咕着:“打猎还得去弄把弓才行”之类的话。 天枫好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忙着整理起来。依照他原本地打算。他们至少得在这里待上数十天。即便到处都很简陋。但有些事情却也不能马虎。再怎么说还有一个专程来养伤地。若是有可能地话。他也想为她提供一种比较适合于休养地环境。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正熟睡在墙边木床上地火瞳。她地呼吸并不像是前几天那样短促。但仅仅只是那毫无血色地双唇也依然让人不能轻易地放下心来。 …… 村子地生活很平静。对于火瞳来说更是如此。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每天几乎都徘徊在生死地边缘。这种安宁地日子一时间甚至让她有些恍忽。直过了两。三天才回过神来。并犹为珍惜这好不容易才得来地时光……尽管与从前地生活相比。这里甚至连“简陋”二字都不足以来形容。 天枫时不时地会上山去采一些草药。在他地精心调理之下。火瞳地身体恢复地很快。虽然还没有像以前那样健康。但从脸色上看倒也红润了许多。 天暮地手臂是恢复不过来了。但从小练武地他。身体素质却是火瞳远远比不了地。早早就已经好像是没事人那样到处晃悠着。顺便打些野味回来。若不是还多少顾忌着会有人在附近搜寻地话。恐怕他早就耐不住性子窝在这个小村庄里了。 没两天,他甚至还在天枫怂恿下自己动手做了一把简单的硬木弓。可不幸的是,当他好不容易做完以后,却好像才突然意识到靠自己仅余下的那只手臂是没有办法来弯弓射箭的,这一下让他沮丧了很久。 天枫见状不声不响地走了过去,自然地就将那把弓给据为了己有,顺便还送给他一个鄙视的目光。 天暮欲哭无泪,他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他费力地用一只单手在削树枝的时候,天枫却是一副想笑又不能笑憋得很辛苦的样子。 天枫哪是不能笑啊,还不是怕一笑,自己就明白过来,然后他的那把长弓就泡汤了。 天暮恨的牙痒痒,但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长弓离自己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唉,谁让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伤残人士的觉悟呢,被天枫三言两语的就骗得去兴冲冲地选材做弓。 天暮哀怨地看着自己的长弓,终于还是认命地拿起剑来跑出去从林子里打了一头成年的野鹿回来……天枫定下的规矩,食物的问题由他来负责。 鹿肉准备取下一部分风干,作为之后旅途中的干粮,而鹿皮,天暮则寻思着找人处理一下再拿去城里做件斗篷什么的。雪季快要到了,以火瞳至今还显得有些虚弱的身体,估计着还很难挨呢,正好可以给她作为保暖。 “朱厌皮毛呢?” 天枫正在屋前忙着煎药,只闻到伴随着脚步声而来的浓浓血腥示,他也不回头,随口应了一句。“怎么?” “正好我要去处理鹿皮,要不然你给我,一起拿去弄?” “你把鹿皮直接给村子最里面那家门前挂着黑弓的老猎手就成,朱厌皮我一早拿去了,只是……”天枫忽然笑了起来,又叮嘱道,“只是我怎么都不敢告诉别人这是从妖魔身上取下来的,你去的时候可千万别说漏嘴。” 天暮忙不迭点头,“明白明白,这如果被人知道的话,我们三个估计就会直接被赶出去了……那就这样,我先过去,你自己慢慢弄吧。” 天暮永远都是这么的快节奏,往往是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他把才切割好搬进院子里的鹿肉随手一丢,就捧着连血都还没有凝固的鹿皮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出去,天枫无奈也只能笑着耸耸肩。 不一会儿工夫,天暮手上捧着厚厚的朱红色皮毛兴冲冲地跑了回来。“这东西倒也还真不错。”天暮乐呵呵的展示着说道,“连那个大叔都赞不绝口,满口地称赞说是他见过的最好货色,还不停的问我是哪种动物的……不知道我如果告诉他是从妖魔身上剥下来的,他会不会直接就晕过去?哈哈。” 皮毛是天枫在赶去接应火瞳之前就已经送到这里来的,接手的是村子里硝皮毛手艺最佳的老猎手。那是早已有几十年经验的,尽管他并不知道这是何种动物的皮毛,倒也料理的妥妥当当,不仅完全没有了当初的腐臭味,而且还相当的篷松,估计是晒了好几天太阳的缘故,怎么看都是那种会很暖和的样子。 甚至就连天枫一时间也有些呆了,他接过手来翻来覆去的拨弄了好一会儿,不怎么确信的自言自语道:“这下她也该满意了,总不至于再以这个为借口来找我麻烦了吧?” 第二十三章 进山 天枫闻言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她可是被你给设计了那么多回,旦凡有机会不找你麻烦才有鬼呢。再说了,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一定得有什么借口的人,你就自己好自为之吧。” “……” “对了,火瞳呢?” “刚吃了药,现在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吗?” 天暮一脸的失望,“还想带她出去逛逛呢,整天闷在这里,没病也得闷出病来。” “她又不是你。” 天暮苦下脸,“说实在的,再不找个地方晃晃的话,我倒真得快被闷出病来了。” “所以说…你并不适合平凡的日子。” “这倒也是。”天暮同意地点头,“我宁愿每天东奔西跑的,也不想整日里都窝在同一个地方。” “既然如此,你明天不如上山吧。” 天暮双目一亮,“好!” 天枫一脸无奈。“你都不问我去干嘛?” 天暮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因为山上偶尔会有妖魔出没。自他断了一臂后身手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顾忌着这一点。天枫干脆直接禁止他单独踏上山路一步。就连猎取野味也只是在附近地丛林找些温顺地动物而已。 “我明天有些事情得去附近地镇子一趟。只是我准备替火瞳制地药目前还差了一味。你上山后找一个耳鼠。我要它尾巴倒勾上地毒囊。” 耳鼠是一种活动于山间地小兽。约莫只有兔子般大。但在数量上却比兔子要少得多。再加上它们生性谨慎而又胆小。往往会因为一点点小小地动静就立刻躲回地表下挖着地深深洞|岤内。有时甚至几天都不会出来。所以可以算是捕捉难度非常之大。 它尾巴细长。但在尾巴尖上却生有一倒勾。有技巧地截下倒勾就能够发现到暗藏其中地毒囊。虽说是毒囊。但毒性却并不强。只是它麻痹猎物之用地。一般最多也不过是些兔子。獐子之类地。 它在攻击猎物并注入毒液地同时。也可以使得自己造成地创口在瞬间愈合。这样猎物就不至于查觉。并争取时间等待着毒性地发作。正是这样功效对于天枫来说。可以通过利用毒囊中地浓液配合一些草药倒是制成某种可以促进伤口愈合地特效药来。并且能在愈合地过程中使得伤疤渐淡。 这段日子的生死经历已使得火瞳伤痕累累,尽管她表现出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但毕竟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希望身体上布满着丑陋的疤痕。尤其是有些伤痕已经愈合了有一阵子,如今再想要消褪疤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天枫还是想尽可能地做一下尝试。至少也希望不再有恶化,等他们到了危月应该就会有其他办法的。 “总之,你明天替我上山收集五个毒囊回来,应该不成问题吧?”这几日天枫也上山去过几次并没有发现有妖魔活动的踪迹,这才放心地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天暮。 “没问题!”天暮信心满满地一口答应道,“只不过几只老鼠而已,你也太小觑我了吧。” “不是老鼠是耳鼠。” “一样一样,反正就是这种小东西而已。好啦,你慢慢忙吧,我去把鹿肉给处理一下……用炖的怎么样?” 他没有去询问天枫明天会去哪儿,一种同伴间的默契让他很自觉得会去“忽视”某些事情……如果是能够告诉他的,天枫自然会说,否则也没有必要去问。因为他非常确信,彼此间都不会做出任何会伤害到同伴的事情,所以,无论天枫是去哪,去做什么都不重要。相比之下,还是怎么处理那几块鹿肉要来得实在些。 …… “你如果身体吃不消的话要告诉我一声喔。” 天暮小心地叮嘱着正跟在他身边的火瞳,早上一确定天枫已经离开后,他就偷偷拉上火瞳一起上了山,以他的话来说“她再这么闷下去不闷出病来才怪呢”,为此,他决定瞒着天枫带火瞳出来好好逛一天。 火瞳一副“你真罗嗦”的表情,吐吐舌头说道:“我才没有那么体弱多病呢。”在来到这里之前,她的身体状况确实是非常好,除了那两次的大变故以外,几乎都没有生过病,就连普通的感冒发烧也很少有。但这一次却是因为几次的重伤,才把她的身体给一下子压垮了,一般来说,不怎么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会比那些体弱多病的要更难以康复。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气,青草特有的香味顿时在鼻腔弥漫开来,只觉心清气爽。“果然还是闷太久了。” “我就说嘛,应该出来走走才是。”见火瞳直点头,天暮倒有些伤脑筋地轻皱了下眉,“只是……我们得在天枫回来之前赶回去,得动作快些才行。” 火瞳闻言轻轻一笑,“我们上哪儿找耳鼠。” 天暮观察着地势,思索了一下说道:“还得再往上走一些路才行……我们就走着玩吧。” “好。”火瞳用力点点头。 这对火瞳来说已是一份久违的轻松,无论是蓝天白云,还是青草野花在她的眼里就好像镀上了一层光茫,显得耀眼而夺目……尽管不久以前,在妖魔丛林中也可见到一种自然界所特有的景观,可是毕竟始终在妖魔的威胁之下,根本不可能会有像现在这样的闲心。 他们沿着村民惯常所走的路一路而上,因而附近并没有什么凶猛野兽的出没,火瞳带着欣喜的笑容蹦蹦跳跳着,并时不时地对那些路旁的鸟兽指指点点着,那些有不少是她闻所未闻的,也亏得天暮经常性在活动在野外,对这些倒也能说上许多。 “那是什么?”火瞳忽然停下脚步,就在刚才,她的眼前好像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那道影子的速度极快,她的眼睛也只能捕到身影的残余而已……似乎是一只白色小兽。 天暮大大咧咧的把手上的剑递给火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去,蹲身探头张望了一会儿,紧接着他整个身体前倾拎出了一只狐狸。那狐狸一身长毛雪白光亮,不见一丝杂色,两只紫色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望向火瞳。 “毛色不错,可以给你做围脖。” 第二十四章 身上的黑色斑纹 正一脸好奇地望着狐狸的火瞳,一听这话立刻被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摆手说道:“你还是直接把它给放回去吧。” “放回去,为什么啊?”天暮正提起手上的狐狸,欣然打量着那身光洁的毛皮,乍一听火瞳的话,倒是有些不解地抬头说道,“马上就是雪季,你才刚来这里,肯定没有经历过雪季,而且,你现在的身体也不算太好,不好好保暖的话……”不好好保暖的话,恐怕会撑不过去……这句话,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们那里也有冬天啊,还不是没有被冻死,别管那么多了,你先把它放了好不好?”依照火瞳的理解,雪季从字面意义上来看应该与冬天差不多。只不过她从小生活在南方沿海城市,若说那些真正的严寒极冬倒也并没有经历过。所以,她也并不能够想象这里的雪季会寒冷到何种程度,但现在为了让他放了那只狐狸,倒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而且……而且,不是还是张朱厌皮吧,我看那也挺暖和的。” 天暮看着狐狸有些不太舍得,虽然山上此类小兽并不少见,但像手上这只毛色纯正的倒也不多,但火瞳那副恳求的样子更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想了想,还是狠狠心,直接往草丛的深处扔了过去。 白狐狸倒是有些灵性,它似乎明白自己的一条小命是硬捡回来,只见滴溜溜的转动着眼珠看了火瞳一会儿,又甩了甩毛绒绒的尾巴后,这才“嗖——”的一下立刻便跑得没了影。反倒是火瞳有些不舍得的向前跑了几步……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看到活的狐狸的,而且还是只那么漂亮的白狐。 狐狸想来已是不知钻到什么地方去了,火瞳在草丛间张望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有些失望地撇撇嘴,正想放弃却在不经意间发现草丛的深处好像正有一个人躺在那里。她回头向着天暮招招手,却听他好笑着说道:“又发现什么了?” “不是啦。”火瞳急急忙忙间也不理他的调侃,手指着草丛说道,“有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受伤。” 天暮闻言,轻皱了下眉,这才大步走了过去。“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吧。” “会有人倒在这种地方,很有可能是被毒蛇、蝎子等毒物所伤,你对那些东西不熟悉,轻易过去的话反倒会有危险,站在这里等我一下。”天暮取过她手上拿着的剑,又把她往后面拉了一些,这才小心地用剑尖将身前的草丛拨开并一路缓步走去。 倒在那里的是一个成年男人,看衣着打扮应该就是他们所借住的那个村子的村民,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但却唇色发黑,气若游丝,倒也果真有点像是中毒的样子。 天暮看了看他地脚。绑腿依然是好好地。上面并没有血丝或是破损地痕迹。又拉过他地手仔细检查了一下。同样找不到什么有小地创伤。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他之前所推测地那样被蛇或者毒蝎之类给袭击了地。 天暮想了想。先把剑栓在腰间。再以那仅有地单手拉过他地手臂直接往外面拖去。 火瞳匆忙迎了上去。“他怎么样。是被蛇咬地吗?” “好像不是。但看起来又像是中毒……难不成是吃了什么东西?”天暮话才说完。自己就摇了摇头。“这也不可能啦。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山上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应该知道地一清二楚才是。” 火瞳蹲下身去捏了捏他地手。那人虽然还有呼吸。但肌肤却显得有些冰冷。而且。在他地脸、手等裸露在外地皮肤上。竟然布满着一点一点黑色地斑纹。火瞳把他地袖子撂些一些。在手臂上同样也布满了类似地斑纹。并一直蔓延到被衣服所遮敝地地方。 那些斑纹大约只有手指甲盖大小。颜色深浅不一。倒是有些像是胎记。但……可没见过有人全身长满胎记地。“你刚刚说是中毒?”从以前看过地一些书上。火瞳隐约还记得如果食用过某些毒蘑菇地话。身上好像也会长斑。 “看起来像,但又有些不像。”天暮也不能确定,“他应该是下面村子的,要不然,先把他给拖下去再去?” “还是我下去叫人吧。”火瞳提议道。靠他的单手真这么一路拖下去的话,估计还没有到村子,这个人多半就得断气。 天暮也猜到她在想什么,哈哈笑了起来,正想说话,却见到那人竟不停地抽搐起来。 在抽搐中,他的手脚犹如水煮的虾子似的缩成了一团,嘴角边流出了白中带黑的沫状物。 “羊癫疯?”火瞳心里立刻出现了这个词。 “你说什么?” “看起来有些像是羊癫疯,不过我不能肯定啦,我只不过听人这么说起过而已。” 火瞳并没有见过真正羊癫风发病时的样子,最多也只是在小说或者是别人的口中得悉过类似的场景而已,所以虽这么说着,但是就连她自己也不能确信……而且,她只听说过发病时会混身抽搐并口吐白沫,可是现在这样,抽搐倒是有了,但唾沫中含有黑水却又是怎么回事?还有,皮肤上这奇怪的斑纹…… 天暮一脸的迷茫,“什么是羊癫疯?” “呃?”火瞳一呆,立刻摇摇头说道,“那是我们那里的一种病,可能你们这儿根本就没有吧……只是,我怕他这样会咬到舌头,要不然去找根木棍让他咬着?” 才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那人四肢的抽搐越来越厉害,就好像不受控制地用手脚击打着地面,很快就是一片血肉模糊。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并狠狠地以牙齿咬着嘴唇,顺着牙齿黑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出。 “黑血……果然是中毒?” 火瞳抬头看向天暮,他镇定的站在那里,以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正被痛苦折磨着的男人,似乎并没有为此而感到一丝的焦急。听到火瞳的说话声,他才回过头来,淡淡一笑说道,“好像是这样。” 第二十五章 是不是中毒? 作为猎尸士,天暮自幼年起所过的尽管不能说是与世隔绝的生活,但无论在哪儿,无论做什么,他所受到的却都是一种难以想像的歧视。所以对他来说,除了生死相交的同伴外,其他人的性命其实也并不重要。 就像是现在,他也不过是尽了一份义务的把人给拖了出来,或者必要的急救,但那人最后会不会死他就并不怎么在意了。 天暮仔细地看着那个在地上不住抽搐着的男人,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他连忙拉起火瞳往后退了几步,“把手给我看一下。” 火瞳还担心着那边的情况,对于他的要求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伸出手去。 天暮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包,放在地上展开并从中取出了一片足有两只手掌般大小的树叶。那树叶呈现出暗绿色,但树叶中的筋脉却是淡金黄|色。还没等火瞳看仔细,他便将树叶捏成一团,顺着手掌,浅绿色的浓稠汁液缓缓滴落在了火瞳的手掌上。 “用这个把手擦一下。”见火瞳听话的点头,他才将余下的汁液涂抹到了自己的手上。 “这是什么啊?” “可以用来防毒……看起来像是中毒,但现在还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有些毒是会传染的,必须得有所准备才行。先把他给带回去,等天枫那个家伙回来之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对天暮来说,若是救人会使得自己也会有危险的话,那还不如不救。他们在这里先以此防毒确是会浪费许多救人的时机,但哪怕那人立刻死在他眼前,他也不会令自己处于毫无防范的状态下。 火瞳闻言弱弱地想着:这人还能不能撑到天枫回来? 他此时的抽搐渐渐趋于停止,但情况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的好转,相反,他嘴角的白沫完全被某种黑色的液体所取代,脸上的黑斑颜色也更深,生长的范围更是越发密集,几乎让他整张脸都覆盖在漫无止尽的黑斑下,乍一眼看来让人不免会吓上一大跳。 火瞳正想帮忙着天暮一起把人送回村子,却见他放开了手并摇摇头道:“没用了,人已经死了。” 火瞳一诧。再望过去。果然那人已不见有任何地动弹。只是顺着青黑地双唇依然不时地有黑红色地液体流下。 这次用不着天暮地提醒。火瞳也知道不能碰到那些液体。虽然并不能肯定它是否有毒。但仅仅只是看着也让她心生寒意。当然也就更加小心避让着。 “出什么事啦?” 陌生地声音突然响起。火瞳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去。就听天暮出声道:“你们过来看一下。他是你们村子地吧?” 来地是两个背着古扑长弓地男人。其中一人手中还提着一只獐子似地动物。他们一听到天暮这么说。立刻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直接把手中地猎物和弓往地上一扔。并将那个已全身缩成一团死去地男人扶了起来。“林子!!” “我们在那边草丛发现地。”天暮指了指发现他地地方。语气平静地说道。“想把他带回村子地可以是已经来不及了。” 山村里人口很少,几乎每一家每一户都有着说不清的血缘关系,此时,那两人神情悲痛,直接抱着那具尸体呜咽了起来。 天暮拉了拉火瞳的手,“我们先走吧。” “嗯?” “这里的风俗有些奇怪,我们还是别掺和进去会比较好。”他想起天枫几天前特意告诉过他的,在这个村子里陌生人是不能随便靠近死者。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他们还是尽可能避开会比较好。 火瞳点点头,不可否认,地上的那具尸体实在有些可怕,他整张脸都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了一起,但是眼睛却瞪得很大,只不过原本应该是眼白的地方却是黑漆漆的一片,就连瞳孔也被遮敝的完全看不出来。 来到这里之后,她也亲眼目睹过几次人死亡的样子,但与那种被妖魔撕扯开来的惨状想比,眼前的死状更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双手在不自觉中紧紧拽住了天暮的衣摆。 可是,在最后目光不经意的一瞥之下,她发现正蹲在尸体旁边的那个略微年长的猎人,他的耳际处似乎黑黑的有什么东西,正想看仔细,却被散落下来的头发完完全全的掩盖住了。 “怎么了?” 火瞳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这才摇摇头道:“不,没什么。” “那走吧。” “好……呃,不回村子?”天暮带着她并不是往山下走,却是继续顺着山路向上而行。 “我们还得抓耳鼠呢。”天暮随口说了一声,原本有伤者,那么不得已得先把人带回村子救治,可现在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他们还是尽快捕捉到耳鼠要紧……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了,再不快些如果让天枫知道他带着火瞳外出的话就惨了。 耳鼠属于比较难以捕捉到的一种动物,再加上它们的数量稀少,行动又格外谨慎,身为非专业猎人的天暮一直忙到太阳落山都只不过瞥到过两只而已,但还没有等他动手,就立刻跑得无影无踪,这一天下来让他非常的郁闷。 想当初,单独面对几只妖魔的攻击都没有让他这么具有挫败感过。 随着太阳西下,眼瞧着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他也只能收拾起无奈的心情带着火瞳下山去了。可当他们行到先前发现那个男人的附近却看到里里外外地围了不少人。还没有等他们有所反应,那些村民便已经瞧见了他们,立刻就有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的男人走了过来,语气不善的问道:“是你们在这里发现林子的吗?” “对。”天暮淡淡一笑,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是在哪里看到他的?” “那边的草丛……我记得已经告诉他们了。” “那时候他还活着吗?” “活着。” “就是说,是你们眼瞧着他死的?” 天暮有问有答地说道:“可以这么说吧。” 中年男人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那么只能请你们一同去祭堂了。” 第二十六章 死亡人数 天暮闻言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规矩,但……你们让我们去,我们就去嘛?这可不是太不拿我当一回事了……火瞳,别理他们,我们走吧。” “看在你是天枫医师同伴的份上,我才好言相说,可不要故意来招惹事端。” “你这叫好言相说?”天暮一副好笑的样子,“我看也就只差没有直接把我们揪回去吧?” 天暮的脾气虽然不至于说暴燥,但却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尤其是在这种被威胁的情况下,他往往会比对方更犟。再者,作为猎尸士,在习惯于遭人歧视之下,他对于旁人其实也是非常不屑的。要让他乖乖的听那些村民的话去什么祭堂,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他们怎么了?” “发疯而已,别理就行了。”天暮笑呵呵安慰道,“只不过,这里看来待不下去了,等天枫回来后我们就走。” 火瞳耸耸肩,表示没意见。只是看着那些拦路村民的怒气腾腾的样子,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就会让他们过去。 “难不成在这村子里连救人都不行?”火瞳小小声的问道。他们把人拖出来目的是为了救他,只是最后死了并不是他们所能预料到的,照理说应该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才对,但现在看来那些村民似乎并不愿意放过他们。 “容国有些地方很奇怪的。”天暮简简单单的回答了一句,紧握着剑的手微微上扬,满不在乎地说道,“大不了直接打出去好了。”只要见血,就不会再这样义无反顾的拦着他们的去路了吧。 “等一下。”众人的头顶传来声音,伴随着一阵劲风,一只身有豹纹的骑兽猛然降落在众人之间,天枫匆匆翻身而下,直接拦住了已将剑鞘微微推出的天暮,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这才走到那个中年男人身边并把他拉到一旁,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好一会儿,他才走过去,向着天暮说道,“你跟他们去一趟祭堂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让你去就去。总不至于是让你当祭品地。” “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没理由……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不让火瞳过去。你就安份些吧。别动不动就拔剑。你别忘了……”天枫地声音一下子压得很低。用只让他听得到地音量说道。“你别忘了我们正在被通缉。别去做什么会引人注目地事情。你倒底明不明白?” 天枫地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一旦他在这里动剑。无论是否伤到人。必然会引起注意。说不定还会引来官府。与其这样倒不如顺应风俗。把自己尽可能融入到周遭之中。 “好啦好啦。我去还不成嘛。”天暮不怎么情愿地咕嘀了两句。但倒也听他地话。直接跟着那个中年男人往山下走去。 “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心吧,不会,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而已。”天枫轻轻解释道,“在这个村子,死亡的时候是不能有陌生人在场的,一旦有这种情况发生,就需要那个目睹死者的陌生人参与到葬礼的仪式当中。尽管有些繁琐,但也没什么事,凌晨之前就能回来。” 火瞳安心地点了下头,只是那死者脸上布满着的黑斑却让她的心始终揪得紧紧的。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没有注意到,天枫正望着村子的方向,但神色却越来越凝重。 天暮是大半夜的时候回来的,整个人就好像瘫了一样赖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脸上被涂满了黑泥,很是古怪,但天枫却只是看了一眼便回过头忙着整理起手上那些才晒干的药草。 “太悲惨了……我都不知道这么个小村子,他们的葬礼居然会那么麻烦!” “其实他们的葬礼并不繁琐,只是这次不巧被陌生人看到了死者,所以才进行一些原本所没有的仪式。” “他们还放我的血……”天暮可怜巴巴地举起手来,在手腕上赫然有一道不浅的疤痕,“如果不是你说什么他们不会拿我当祭品的话,我那时候绝对就直接砍人了!” “他们知道你是猎尸士了吗?” 天暮一愣,“应该不知道吧。”刺有猎尸士标志刺青的手早已被吞到朱厌的肚子里去了,可以说,现在只要他刻意的隐瞒,应该没有什么人能够仅凭一两眼就看出来……当然他并没有象征国籍的旌券,如果一加查验的话绝对就会露馅,只不过在这种乡村也不会有人多此一举的来查验旌券而已。 “想办法找个时候假装在不经意间让他们知道你是猎尸士。” “为什么啊?” “别问为什么,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是不是……”天暮迟疑了一下,“是不是我们遇上什么麻烦了?”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见天暮一脸的迷茫,天枫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目前还没有什么麻烦,但…防范于未然。” 天暮对他一向倒也信任,再也不加犹豫地点了下头,“好,一切听你的。” 天枫似是放下心来,转移话题的问道:“耳鼠的毒囊拿到没?” “没,一只都没找到。” “你还真靠不住。” “……” “算了,早些休息,明天还是我自己去吧。” 天暮才站起来,想了想又回过头去问道:“话说回来,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村子好像有些怪怪的?” 天枫停下手上的活儿,暗自叹了一声说道:“果然你也看出来了……死的似乎多了一些。” 自从他们来到这个村子起差不多已经过了10天,而就在这10天里,加上今天天暮他们所遇上的,村子里已经死了将近有8,9个人,要知道这小村子里总共都只有百余人而已。 天枫拿起一把药草,喃喃着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除了我们来这里的当天外,前五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一直到第六天……”他将手中的药草轻轻放下一株,“第六天是一个人,第七天是一个人,第八天是两个人,第九天是两个人,至于今天到现在为止,除了你们看到的那个人外,村子里还有两个死者……”他思索着望着被摆放在地上的草药,“死亡的人似乎有在不断往上增加的趋势。” 第二十七章 莫非是瘟疫? 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天暮抓抓头,思索着说道:“我只是觉得村子动不动就有什么地方拦着不让我过去,倒也没你记得这么周全……该不会又是你……” 天枫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说道:“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目前倒是无关紧要,现在比较重要的是我们得赶快收拾一下东西,就在这两天走吧。” “走?干嘛走?”本来天暮被他们硬拖着要去祭堂而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倒也已经决定一路打出村子,但既然祭堂也已经去过了,好像也没有必要走了吧。 “不离开的话,我们就得等着被烧死了,除非……像是你刚刚打算做的那样硬生生的杀出条血路出来。” “等等,等等……我不是已经照你的话去过祭堂啦,他们干嘛还要烧死我们?” 天枫暗叹一声,“今天的事情先撇去不谈,这个村子一共只有百余人,单单这几天就死了近一成,你认为他们会怎么想?” “呃?” 天枫微微一笑,“前提是这是在我们这几个……准确说是你们这两个陌生人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生的。” 天暮立刻明白过来,并难以置信地叫嚷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认为这是我们带来的?” 天枫没有回答,但那苦笑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难怪我只见你从刚刚开始就在不停的收拾东西……原来你早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既然知道就别罗嗦。快点把东西整理一下再说吧……等明后天我抓到足够地耳鼠。我们就离开。”天枫手上地动作不停。继续道。“就像我刚刚说地。明天早上你就得把你是猎尸士地事情泄露出来。这样可以多给我们一些准备地时间。” “原来是为了这个。” 天枫摇摇头。“不止是为此。总之。你按照我地话去做就行了。别罗哩罗嗦地说个没完。” “……你也太蛮横了吧?!” “别管什么耳鼠了。我们趁夜就走。” 虚弱而又无力地声音自房间靠墙摆放着木床地方向响了起来。两人同时一呆。快速交换了下眼神。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古怪地表情。并缓缓转过头去。 在微弱烛光的映称下,那个原本应该正在熟睡中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靠墙坐了起来,双手抱膝,笑盈盈的望着他们。 她的声音要比瞳更加的微弱和无力……这个念头瞬间在天枫的脑海中闪过,他明白自己应经捕到了什么关键的问题,也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她时刻隐藏着。 “喂,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啊,立刻,马上离开这里,没有打包的东西统统不要了,喔,不,哪怕是带出去,之后也得给我烧光光。” “你又怎么了?”天暮小心翼翼地问着,“不会是这里的人惹你不开心了吧……也不对啊,你都没出现过,他们就算是想要惹你应该也惹不到吧?” 火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从床上起身走到缓步走到天枫身边,脸上却是笑意不减,语气轻柔地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连这个也没看出来?” 见天枫不声不响的别过头去,火瞳嘻嘻一笑,“看来你应该已经有什么打算了……我可不管你正在计划什么,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我的性命更重要的了,你如果是打算以我的安全为代价来做什么的话,你可别以为我会一次又一次地纵容你……或者你真得以为我不敢除掉你?虽然那对我来说可能会有些麻烦,但与其被你利用而丢掉性命,这些麻烦倒也是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火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意在那一瞬间甚至就连天暮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缓缓拿过了放在一旁的剑,紧紧地捏在手中。如果火瞳真做出什么对天枫不利的举动的话,他必然会毫不迟疑地立刻动手。 火瞳脸上的笑容可谓是甜美无匹,她轻轻转过头去,就好像没有瞧见天暮手上的剑一样,甜甜笑道:“你自己可是都已经被他给利用在局中了,还想帮他的忙来欺负我嘛,要知道……以他的计划来说,你可能也会死耶。” 暗月 火瞳天翎第13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天暮闻言稍稍一愣,遂摇摇头说道:“比起你来,我还是决定相信他。” “这样啊。”火瞳嘟起嘴来,有些失望地两手一摊,“既然如此,你们俩就慢慢玩吧……我就不陪你们在这里等死了。” “等一下。”天枫伸手拦住了她,“我直到现在也只是猜测而已,并非故意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 “是吗?”火瞳微微一笑,明显并不相信他所说的。 天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可能明知这里有瘟疫还把你们带来,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好处,我千方百计地把你从若王那里带出来并不是准备为了让你死在瘟疫中……而且,从时间上推断,我根本不可能会知道这里会突发瘟疫,否则直到现在这村子恐怕早就已经成为废村了。” 为了躲避若王的搜寻,他们在山洞里窝了十来天,而来到这里后又待了大约十天的工夫,以当前村民死亡的趋势来推断,如果天枫在去接火瞳之前就知道村子里有瘟疫发生的话,从那时到现在这段时间足以使这人口只有百余人的村子破灭殆尽。 这一点火瞳当然已经想到,但这最多只能表示天枫一开始并不知情,但比起她这个深居简出的人来说,这么些天,天枫在这个村子里应该早已接触过其他人,以他的注意力,从中看出些端倪应该不难才是……而现在似乎正打算利用此来做些什么。 “瘟疫?!”天暮终于是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但他还是一脸的不相信,“瘟疫,你们怎么知道是瘟疫?!” “很简单。”火瞳笑呵呵地以轻松的语调开口道,“这么短的时间里,莫明死掉的人已有村子总人口的一成左右,最重要的是,你还记得你在山上看到的那个人吗……皮肤上的黑斑,还有之后两个猎手,那位年纪较大的,他的耳后也有一大块的黑斑,这些迹象都表明着有一种致命的传染病正在村子里蔓延……” 第二十八章 被传染的可能性1 火瞳歪过头,闲闲地望了天枫一眼,又转向天暮笑道:“本来我也是不能确定啊,毕竟我对所谓的瘟疫也不怎么熟悉,但看他的表情我想我应该没有猜错才是……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他是故意泄露给我这个可能性,我可是被他给陷害多了,凡事都得再三留意才行呢,要不然的话指不定哪天就被他给卖了,你说是不是?” 天暮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正不住的冒着冷汗,这让他说“是”好呢,还是说“不是”好,实在难办的很,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了下头……虽然说眼前这两个人都不怎么能够得罪,但相比较起来,这个火瞳一旦恼了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稍加权衡,他还是毅然地决定站在她这一边。 火瞳最后那句话实在让天枫有些哭笑不得,再加上天暮的临阵倒戈,他更是不知道该保持着怎样的表情才好,但对上火瞳那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他也根本无法找借口来回避此事,只得扯了扯嘴角说道:“无论你信与不信,对此我确实仅只是猜测,并没有使你们陷入危险的意图。” 天枫说的很是诚恳,但就连天暮也是将信将疑。 火瞳脸上笑容不减,眼神却是一冽,轻哼一声说道:“你说是猜测?既然已经猜测到村子里有瘟疫,又为何让这个倒霉的家伙去祭堂……呵呵,你可别告诉我,你连瘟疫是会传染的也不知道?嗯,这是不是可以表示你已经开始利用起这个形势来了?” 天枫无言,下意识地望了天暮一眼,见他神色未变,这才稍稍安下心来,暗叹一声说道:“若王的搜寻比我原本所预想的要更猛。” 明明在谈瘟疫的事情,可话题却突然扯到若王的身上,天暮不由一愣,遂恍然道:“你是说他已经找到我们了?” “以现在的趋势来说是早晚的事情……否则你认为我又怎么会冒险的让你把自己是猎尸士的事情泄露出去?” 猎尸士并不少,但断去一只手臂却还活着的的猎尸士倒也不多,若王难免会联想到那个与火瞳一起的猎尸士,所以天枫的这个提议可以说是相当冒险的。这一点,火瞳早已猜测到,如此,对于他所说的倒也信了一两成。 她转了转眼珠,笑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利用瘟疫这件事来让我们逃脱追捕?” 天枫点点头,“若让你们染上瘟疫对我来说没有好处……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火瞳微眯起眼睛。忽然之间又是一笑。也不说话。可从她眼神中却透露出另外一种意味。这种意味令天枫不由一冷。他顿时意识到火瞳应该已经猜到自己地真实意图了。若说完全猜中应该并不可能。但多半已经被她给瞧出些端倪来。而她现在并不说破。只是因为还有天暮在场。 天枫地心思在短时间内转了转。索性坦然地对上火瞳地双眸。不管怎么样。以此为契机来摆脱若王地追踪确也属实。至于他地另一番目地也并没有目地可寻。索性让她以为是猜错了。 好一会儿。火瞳微微移开目光。勾起嘴角淡淡地问道:“你确定他不会被传染上瘟疫?” 天枫立刻就明白了火瞳话中地用意。他“嗯”了一声说道:“这是猎尸士中不传地秘药。” “呃?” “猎尸士几乎是从孩子开始进行训练地。一般在五。六岁之前会喂给我们一种奇怪地药。”觉察到投向自己地目光。天暮自觉地接口道。“一连十天。其中有八成地孩子会因为熬不过药效而死。但只要熬过。那以后地日子基本上就不会生病了。甚至就连一些瘟疫也不会被轻易传染上……不过。你也说了这是猎尸士地秘术。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吧?”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天枫说地。这种秘术除非猎尸士应该没有人知道才是。 “我曾经弄到过一些那种秘药,只是却没有办法识别出是如何调配而成的。”天枫简单的解释了两句,火瞳这下明白他为何如此有恃无恐,天暮曾经服用过的药应该就如同一种疫苗,只不过这种疫苗比较霸道,是拿命来赌这份免疫力而已……也难怪他能如此自信天暮不会因此而被传染到。 “你知道这是种什么病吗?” 天枫摇摇头,“我只是推测可能是种瘟疫,但具体如何却不能确定。” “也不知道传染的途径?” “对。” 火瞳垂下眼帘,撇撇嘴,走回去往床上一坐,有些不满地嘀咕着:“我就说嘛,‘她’只会给我惹麻烦。” 尽管火瞳并没有经历过所谓的瘟疫,但可想而知,作为传染病,其传播途径无外乎水和食物传播,空气中的飞沫传播,蚊蝇叮咬传播,接触传播等几种。 自火瞳他们来到这里已经过了有十天,以推断出来的潜伏期计算,水和食物以及蚊蝇叮咬的传播途径基本上可以排除。至于接触传播以及空气飞沫传播,原本像她这般身居简出的倒可以不用担心,可偏偏就在今天……在死亡的瞬间,病毒传播力是最强的,而“她”好巧不巧的就在那时接触到了死者。 天暮暂时不用担心,天枫熟知医理,即然察觉到可能是瘟疫,必然会有所防护,但她却……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她才是最有可能被传染上的。 或许天枫再三叮嘱她不要外出为的就是避免这种情况,若是这样的话,那或许真不是他有意将他们引来这里的。 火瞳盘腿坐在床上,想了想伸出手臂来好好端详了一阵,从他们来到村子算起,除第一天外,一直到第五天才出现死者,如果第一天死去的那个人是病毒的原始携带者的话,这种瘟疫的潜伏期估计最多有五到六天,若在之后的日子她的身上出现黑斑的话,那就意味着已经被传染上了…… 火瞳的脸上在不知不觉中浮出一抹冷笑,“……不如干脆就一把火烧了这里吧。” 第二十九章 消气吗? 火瞳置于床上的两只手掌忽然散发出一道红光,仅眨眼间的工夫,床板上顿时出现了两个黑色的窟窿,沿着窟窿的边缘,红光正不断向外蔓延,火焰猛得窜起,沿着木制的床板一路焚烧而去。 这一切的发生仅仅不过数秒,待天枫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简陋的木床已然被一团烈焰所笼罩,木板在快速地燃烧中发生“砰砰”爆烈声,浓浓白烟迅速在房间弥漫开来。 火瞳抱膝坐在火焰之中,时不时地发出轻脆的笑声,偶尔还伴随以轻轻地击掌声,看起来就好像出了一口恶气一样很开心的样子。 比较起她的悠闲,另两人已经被吓得脸色发白,天暮赶忙冲进院子,拿起满满的一桶清水,想也不想的举手就泼。 “喂,我可是非常讨厌全身湿漉漉的,你要是有一滴水泼到我身上,我就让这个村子寸草不留……嘻嘻,你信不信呢?”火瞳的声音软绵绵的,可透露出来的意味却让人不敢轻易无视。 天暮讪讪地放下手上的木桶,强忍着呛鼻的浓烟和扑面而来的火热气息,愣是没有再移动一步。 木床再也经受不住烈火的肆虐轰然垮塌了下来,火瞳撇撇嘴,踏着呈现出焦黑状的断木自火焰中缓缓步出,她的身上似乎被什么给笼罩着,哪怕是火焰紧紧贴着皮肤燃烧也难以伤到她分毫。 懒得理会两人投来目光,火瞳直接走出了屋子,靠在院子的树上抱膝坐下,耳边只听得阵阵吵杂声传来。村子非常小,为了这接连的几场葬礼,村民们大多才从祭堂出来,这突兀的火光立刻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惊惶之下,他们纷纷返家取出了大大小小盛水的器物飞速赶来这里救起火来。 悠闲地坐在院子中,双手撑着头看向正进进出出忙得焦头烂额的众人,火瞳的笑容中含着某种恶趣味。 “你也该消气了吧?” 火瞳微仰起头来,天枫的脸上、身上尽是黑色的灰尘,他那袭青衣的下摆估计是不慎沾上了飞溅的火星,赫然被烧掉了一大片,那头近浅灰色的长发显得有些杂乱,发尾显然是被烧焦而蜷曲了起来。 天枫地打扮虽然简单。但一向也都干净、整洁。这倒还是火瞳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地样子。她用手捂着嘴呵呵笑了起来。“消气嘛。好像还不够耶。” 天枫暗叹一声。“你别忘了我们正被追缉。还是不要故意惹事生非为妙。” 火瞳伸出手指来轻轻摆了摆。“这话你还是留着来哄天暮那个大笨蛋吧。” “火瞳!” “我问你一句事。”火瞳身体前倾靠在膝盖上。一脸地好奇。“为什么惹事生非会被人给逮到呢?” 天枫一怔。苦笑着摇摇头。“我就不相信你会不知道。” 对于他故意回避话题的行为,火瞳不满地撇撇嘴,“你以为不回答就可以算了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以你对天暮那个大笨蛋所说的借口来看,应该是担心这里的马蚤动会引来官府的注意吧。”火瞳明显不愿意给他转换话题的余地,双手十指交叉,仪态自若地轻笑道,“我看这里地处偏僻的,从你去镇子需要骑兽来看,距离最近的镇子步行估计得好几天吧,所以如果你确实是在担心马蚤动会引人注目的话,那……不如直接把这里的人统统都杀了灭口算了,保管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人发现到不妥,这个主意怎么样?” 天枫定定地盯着火瞳的眼睛,好一会儿,他把袍子一拂,盘膝坐下,正对着她说道:“你真得想这么做?” “你刚不是说想要我消气嘛,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消气吧……”火瞳嘴角扬起,浮现出一抹冷笑,“当然前提是我没有被传染上,否则的话,我绝对会在死之前把这里弄得天翻地覆。如果真有神的话,我也要让他后悔让我来到这个古怪的世界。” 火瞳的眼神冰冷,语气中所透露出来的是一种决然。 可以想象,万一她真得被这不知明的瘟疫所传染的话,这个世界也会因此而受到极大的牵连。或许以她一人之力实在做不了什么,可是她却可以凭着毁掉妖魔的聚集处来使得天道失衡……天枫心知以她的疯狂,这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现在还远远不能确定你是否会被传染。” “你自己相信你现在所说的话吗?” “……” “天枫,我想我应该已经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了……若说疯狂,或许你比我更甚吧,至少我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可是你……为了什么呢?” 天枫暗中拭了把汗,但神情却还是镇定依然,只是不声不响地注视着她。 火瞳凑过头去,忽然咯咯一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什么?事实上,你……” “你们两个傻坐在这里干嘛,没见到火势已经蔓延开来了吗?”大声地喊叫伴随着急冲冲的脚步声而来,天暮一看就是那种从火场中滚出来的样子,整个儿黑呼呼的一团。 火瞳的话语被生生打断,她一跃而起,侧着脑袋有趣地望着才跑到他们旁边的男人。 “你,你干嘛……”天暮下意识地倒退数步,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大呼小叫,转而以一脸警惕之色。 “你敢动一下的话,我绝对让你从此以后再也动不了。” 天暮闻言顿时站住了脚步,反倒是火瞳蹦蹦跳跳地走上前去,踮起脚,伸长手,直接从他那被火气烫得毛毛燥燥的头发上拉下一条小鱼。 鱼儿只有手指大小,还活着,先前被天暮的头发缠绕得无法动弹,此时就好像突然解放了一样在火瞳的手上不停的蹦着。 “真好玩呢。” 天暮也低下头去看着,抓抓头说道:“可能是井里的吧,他们提井水救火时不小心把它给一起提了出来。” 火瞳笑而不语,可那正捏着鱼儿的手指却顿时冒起了一团火光,转瞬间,空气中传出了淡淡的烤香味。 火瞳把已经烤熟的鱼儿往天枫的手一扔,勾起唇角,淡淡微笑道:“我不管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再连累到我的话,那就等着变成它这样吧。” 第三十章 被传染的可能性2 火瞳醒来的时候天已是大亮,她有些疑惑地抱起手臂。 她清楚地记得昨晚就好像往常一样睡在天枫借来的那间木屋里,可是一觉醒来,睁眼却见朝阳初现的天空,唯有这不远处呈焦黑色的断木残骸还能勉强从骨架上识别出它前身应该是一间屋子。 火瞳抱起双臂,一脸的迷茫,她想了想又用力甩甩头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可是就算她甩得头昏脑涨,眼前的景色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 “你醒啦。” 忽然响起的熟悉声音令火瞳安下心来,她顺着转过头,向着来人笑了笑,疑惑地问道:“这里……” “昨天夜里不小心起了火。” “火……我怎么不知道?” 天暮一脸的无奈,两手一摊,夸张地说道:“你睡得我们怎么也叫不醒,只能先把你给抬出来再说罗。” “是嘛……”火瞳一脸的怀疑,以前不敢说,可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几次的生死徘徊已经让她的警剔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就连睡眠也变得非常的浅,只要一有动静就会立刻醒过来。所以对于他们说自己怎么也叫不醒,她还是真不怎么相信。 “其实只能怪天枫那个家伙。” “呃?” “你昨天睡前吃了他给地药了吧?” “对啊。” “就是这样罗。也不知道他又在里面加了什么古怪地东西。这才让你一睡不醒地……反正我已经狠狠地骂过他了。” 火瞳释然。她微微笑了笑说道:“你敢骂他?” “怎么不敢?” “看不出来……”火瞳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很怕他呢。” “……”天暮无言,好一会儿,他忽起虎起脸来,举手狠狠往火瞳的头上拍了下去。 火瞳立刻捂着头,仰起脸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天暮的手才举到一半,悻悻地又缩了回去……哪怕只是打着玩,但一对上那副清澈的眸子就怎么也都下不去手。 “你们别闹了,我有些事情要和火瞳说。”天枫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手上拿着两个油包,分别扔给了两个人。 油包里包着的是一副面饼,看起来应该是早餐。 昨晚的那场火已将这里给烧得什么也不剩,也幸亏天枫趁着火势还不大的时候把才整理好的随行包裹给抢了出来,否则的话,他们恐怕连干粮也吃不上了。而除了包裹外,同样被趁早抢出的还有火瞳的那张朱厌皮,天枫深知这次已经彻底惹恼她了,若是朱厌皮再掉了的话,估计那团怒火会再也不受控制的发到他的身上,所以他非常明智的杜绝一切可能会招惹到她的事情。 火瞳以一旁井水稍稍洗漱了一下,坐回原地,轻咬着手上的面饼。虽然天枫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凝重,可他既然还递给他们早餐,那或许应该是表示事情并不算非常严重。 天枫暗叹一声,“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 “嗯?” “这个村子可能有瘟疫。” “瘟疫……”火瞳一怔,恍然意识到所谓瘟疫的概念。 瘟疫,也就是俗称的传染性疾病,在她所处的那个世界尽管也时有发生,但在现代医疗条件下大多都会在没有造成毁灭性伤害之前就被成功遏制,可就算是这样依然有些是人类所束手无策的。 火瞳还记得欧洲中世纪时的黑死病,据说在当时,近乎造成了欧洲三分之一人口的死亡……无论是以医疗水平还是防护水平来论,这个世界应该还远远及不上中世纪时的欧洲吧,一旦瘟疫蔓延开来,毫无疑问会有无数人因此而死。 想到这里,火瞳不由一慌,“真得是瘟疫吗?” “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有极大的可能是这样子没错。”天枫点点头,正容道,“你还记得你们昨天在山上看到的那个死者吗?” “你是说昨天那个……原来他并不是中毒,而是因为瘟疫死的?” “从我们来的那天起到昨天为止,村子里一共死了11人,他们每一个人死亡时的症状都是混身长满了黑色的斑纹,从斑纹出现到死亡只有短短三,四天,而当他们死亡之后,尸体会在极短的时间里腐烂,并散发出腐臭味……昨天我让天暮去祭堂为的就是能够确认这件事情。短时间里,村子里的近乎死了一成的人口,而且呈现出相同的死状,我想应该是瘟疫不会错的。” “那,那……村子里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天枫闻言苦笑,“他们肯定已经觉察到不妥,可是容国有些地方的风俗很奇怪,他们并不愿意相信是瘟疫,而仅仅认为是神明在索要祭品,只要祭品的数量够了这持续不断的死亡就自然而然的会停下来。” “啊?”火瞳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可是,可是……如果真是瘟疫的话,再像现在这样不设防肯定会继续传播下去的,到时候死的人就会更多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作为外来者,我们除了安静的观望什么也不能做。” “你是医师,你可以向他们解释啊……他们应该会相信你才是。” 天枫苦笑着摇头,“不行呢,你可能并不明白,生活在这种村子里的人,他们会有多么的顽固……可以这么说吧,哪怕是到死前的那一刻,他们也不会放弃自己的想法。” “虽然你这么说,但,总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吧?” “火瞳……”天枫顿了顿,神色慎重地说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你说起瘟疫这个事吗?” “呃?”火瞳一呆,恍然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在乍闻瘟疫之时,她脑中所浮现出的是那具满是黑斑的尸体,转而又想到村子里的百余人一一变成那样的情形,一时间倒也完全忽略了他们自己,直到此时,她依然有些恍忽,抬眼望向天枫不确定地说道,“你是说……我们也可能被传染上了……瘟疫?” 天枫的神色凝重,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我们,而仅仅只是……你。” 第三十一章 疫苗 “天暮他自幼服用过猎尸士的秘药,基本上可以排除会染上瘟疫的可能。而我自从发现到有这种迹象之时就已经尽可能小心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至于你……” 天枫迟疑了起来,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一会儿,才微叹一声,并移开目光,缓缓说道:“至于你,原本我让你待在屋子里不要外出一方面是因为你的身体还需要调理,但最重要是不希望你和村子里的其他人有所接触,以此来杜绝被传染上的可能,只是没想到,天暮昨天会带你出去,并且还偏偏碰触到了那个恰好病发死亡的人。” 火瞳一吓,她小心地抬眼打量着天枫的脸色,直到确定其中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味,她的脑中顿时空白一片,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却是无奈地笑了起来说道:“如果真因为这样就被传染上的话,那也没办法。” 火瞳的脸上尽显沮丧,想来也是,来到这里还不到两个月,她却已经在生死关头徘徊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是从死亡的边缘被硬拉扯回来的,只是没有想到直到最后虽是逃脱了妖魔,却陷入到了可能会更令人无能为力的瘟疫之中。 火瞳心里也明白,以这里的医疗水平,一旦她真被传染上有着强烈致命性的瘟疫的话,绝对将会是九死一生,又或许会完全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可能性。 无论她有多么的乐观,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整颗心也不禁沉了下来。 并不像面对妖魔时,生死往往一瞬间就能决定,瘟疫一般都会具有一定时间的潜伏期,在这段时间里,时刻都会被一种黑影所笼罩,尤其是在心理上将会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你不用太担心,我也只是说极有可能,毕竟还不能完全确定是瘟疫,况且就算是瘟疫,也不一定表示你已经被传染上了。” 虽然天枫是这么说着,但火瞳知道这只不过是安慰而已,以他所描述的,正在这个村子弥漫着的应该是瘟疫不会有错,而她……她被传染上的可能也将会是非常的高。 “……如果我昨天没有带你出去就好了。”盯着火瞳的神情,天暮不免有些愧疚。 火瞳一怔,慌忙摇头道:“才不是这样呢,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还好你们两个人应该不会有事,不然的话就真得糟糕了。” 在最初地震惊和恐惶后。火瞳已经稍稍打起了精神。以她地个性是绝对不愿意眼睁睁地等死地。无论面对着何等境况。都想去尽可能地探寻着活下去地可能性。“天枫。你能不能看出这是种什么病。还有没有治疗地机会?” “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个村子崇尚天生天养。对于医师之类地都比较排斥。所以我并没有得到替他们诊断地机会。” 火瞳点点头。难怪他连是不是瘟疫都不能完全确定。 “现在还不用太担心。趁着症状还没有出现。我会山上采一些药。看看能不能将它压下去……” 天枫地话还没有说完。火瞳却是双目一亮。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用力击了下掌。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惊喜地笑容。“我差点忘了!” 这下倒是天枫他们不解起来。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心中疑惑她是不是受了打大地打击有些情绪失常?但…这段日子以来。瞳在他们面前所表现出来并不是那么脆弱。反倒是非常顽强。否则地话。一个从平和世界来地女孩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地时间内适应这里地残酷呢? 注意到他们望向自己的眼神,火瞳忍不出轻笑了出来,摇摇头道:“不是啦,我只是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 火瞳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解释,想了想问道:“你刚刚说天暮不会被染上瘟疫是因为幼年时吃过一种奇怪的秘药?” “对,但那只有孩童服用才会有效。” 火瞳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天暮当时服用的很有可能是一种类似于疫苗的药物。” “疫苗?”天枫皱起眉来,“这可能是我的猜测,但从你的话里听来,是不是意味着除了猎尸士的秘药外,世上会有一种可以抵御瘟疫的药?” 天枫的思维非常的敏锐,尽管在这个世界并没有疫苗之说,他也从未听说过类似的名词,但仅从火瞳的只字片语中,他已判断出她所说的是一种对于瘟疫具有高效抵御作用的药物,而且这种药应该远远没有猎尸士的秘药那么霸道。 虽然,在有瘟疫发生的时候,人们会有各种各样的方法进行防范,但这其中有不少仅是一些土办法,当然也会使用一些药物,但这些大多只是被动而为之。若是有药可以主动来进行防御的话,那将意味着每年有无数人可以从瘟疫的威胁中活下来,可却也绝对是超越当前医疗水平极限的……所以,天枫乍闻火瞳所言,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激动,只是皱着眉头来思索类似药物所存在的可能性。 火瞳轻轻点了下头,“并不是可以防御所有的传染病,呃,也就是瘟疫,但是,也会有一些针对特定瘟疫的药,像我们这样的,从小到大也不知注射过多少疫苗了。”火瞳向他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注射”,见他点头,这才又道,“所以我想里面说不定会有能够抵御这种瘟疫的,那就就用不着担心会被传染上了。” 若说疫苗,从出生到长大,一共注射过几种连火瞳自己也说不清,而这其中更有不少是针对着那些自古以来曾夺走过无数次人性命的。虽然现在所处的世界与之并不相同,可是她心中却隐隐奢望着能够有一些共通之处,也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在这种境况下找到活下去的可能性,而这种奢望至少会比在短时间内找到特效药要来得更容易触碰到些。 天枫他们也明白火瞳其实对于她自己所说的也并没有什么信心,但至少也是一种安慰,现在他们也只期望在这几天里她的身上不要出现近乎象征着生命终结的黑斑。 否则的话…… 第三十二章 暗中谋划的后果 对于火瞳是不是会被传染上瘟疫,天枫他们二人的心情可能并不会比当事人要来得轻松。 要是事情发展到这种最糟糕的状态的话,火瞳的死将会是不容置疑的,届时,火绝对不会像瞳那样甘愿地面对死亡,以她的脾气,若恼怒起来的把周围村镇焚为灰烬倒也还算好,怕只怕她会直接与天道作对,届时,天道失衡,数以百万甚至千万计的人极有可能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不仅如此,他们打从心底里不愿意瞳——这个始终如清风般柔和的女孩会因为这种古怪的疫病而丧命。尤其对于天枫而言,他费尽心机的想把她带去危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就此而功亏一篑。 天枫隐隐有些后悔,没有在发现到这里有疫病的时候就把情况告诉火瞳并及时离开,反倒是为了心中的谋划而抱持着些许的侥幸,原本以为只要火瞳不外出的话就不会有事的。 〖若说疯狂,或许你比我更甚吧,至少我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可是你……〗 火瞳的声音再次回荡在他的耳际……是啊,他是为了什么呢? 天枫默默垂下眼帘,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不如还是依着原定的计划吧。 一旦火瞳真得死在这里,也只有那样才能设法缓解危月当前的局势……而这也是他一开始发现火瞳可能被传染上疫病却没有透露出分毫的原因所在,只不过火的注意力却被他所设想的要更为敏锐的多。 天枫抬起手,虽然可能看不见,但这双手上很快就上染上数不清血腥,只是,现在想要退出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 “月凛,如果她真死在这里的话,那…这或许将会是我能替你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 天枫头也没回。淡淡回道:“你怎么来了?” 天暮显然没有听见方才地那番喃喃自语。他神情低落地直接往天枫旁一坐。手握拳轻轻捶击着地面。发出一下下有节奏地声响。“你真得没办法?” “等下准备出去采药……希望在这山上能够找到我所需要地药。” 天暮地双唇动了动。迟疑地问道:“……希望有多少?” “现在只能期望她并没有被传染上。”天枫不确定地说道。“其实那天一回来。我已经找了个借口让她换了身衣服。又以药汁清洗了裸露在外地皮肤。外加骗她喝下了一碗药。现在只希望不会太迟才好……”火瞳她接触到死者是在昨天上午时分。而他们回来地时候却已是夕阳西下。隔了这么长段时间。就连天枫自己也知道他所进行地那些并不一定会有效。或者可以说无效才是正常地。 天枫长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转过头说道:“尽量不要离开她地身边。我担心村民可能会来找你们地麻烦。” “嗯?” “还记得我昨天说的吗?”天枫轻哼一声,摇摇头道,“那并不是在故意找借口来敷衍,在他们看来村子里的频繁死亡是我们到来这里之后才开始,他们极有可能认为这是神灵不喜我们的到来而对其的惩罚……所以,这两天应该会有所行动才是。” “那还需不需我把猎尸士的身份泄露出去?” “看情况而定吧……总之,无论如何不要再让身上有黑斑的人靠近火瞳,现在或许还没有被传染上,但并不一定每次都会那么幸运。”见天暮一脸凝重的点头,他这才放下心来,起身牵过被栓在树上的骑兽,翻身而上,并用力拉动起了缰绳。 目送驮着天枫的骑兽在空中渐行渐远,天暮心情沉重地摇了摇头,这才转身而去。 火瞳看起来似乎已经不再为自己会不会被传染上这个问题而挂心,她正抱着双臂有些伤脑筋地看向那被烈火烧成废墟的屋子,发现天暮走来,她回过头去轻轻一笑道:“这里都成这副德性了,那个借房子给我们的大叔不会过来砍人吧?” 对上她温和的微笑,天暮一直提着的心好似了下来,故作姿态地摇摇头,抚着下巴道:“这可很难说。” “那怎么办?” “让天枫那个家伙去管就行了,反正是他借回来的,也是因为他才烧了的。” “啊?!”火瞳眨眨眼,不解地问道,“这不是意外吗?” 当然不是意外,如果不是天枫招惹到另一个“你”的话,又哪能烧得起来!!这句话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而已,表面上也只得夸张地摇摇头,“还不是那个家伙不小心碰翻了蜡烛,我都已经提醒过他了!” “蜡烛,小小的蜡烛能烧成这副样子吗?” 他不觉后悔没事提这个干嘛,瞳远远没有火那般惹眼,以至于他完完全全把她当作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完全忘了她也是自幼能够操纵火焰的……这些问题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糊弄过去的。 “其实……其实也是不凑巧啦,正好这蜡烛掉在……” “他们果然还在这里!!” 天暮正努力地找着借口,就听到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相伴而来的还有那此起彼伏的叫嚷和吵杂声。 他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找借口了,天知道他最不擅长地就是找借口,一个不小心往往就会轻易地说漏嘴。 可虽说如此,但看向那杀气腾腾,正提着长长短短木棍、扁担,甚至于镰刀、匕首等利器而来的村民们,他的眉头还是紧紧地皱拢在了一起。 天枫所预料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他们怎么啦?”火瞳凑上头去小小声地问道,“就算我们不小心把房子给烧了,也不至于那么多人一起过来砍人吧?” 哪怕是在这种气氛下,天暮闻言还是忍不住笑了出去,开玩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就算要砍人我也会让他们直接砍天枫去,然后我们就趁机溜怎么样?” 火瞳用力点点头,“好!” 她倒也不是真得天真到以为这些人是为了被烧毁的房子而来,只是她却明显感觉到天暮因此而动了杀机,若是双方都不能冷静下来的话,哪怕天暮已断了一臂,村民一方也必然会有人见血,于是她索性故作不解地搅和一番,果然,天暮在一笑之下杀机也不禁退去许多。 第三十三章 打出去 天暮的不耐虽然在一笑之下暂时压下,但现在看来,那些杀气腾腾的村民也并非那么好应付的,他们大多将袖子撂到手肘处,而就在那些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赫然可以看到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黑色斑纹。 火瞳一吓,就她所看见的,这个村子已经至少有大半的人被传染上了这一致命的瘟疫。 当火瞳初听这里有瘟疫传播之时还有过能不能试着来抑制其传播的念头。比如说,焚烧已经死亡的那些村民的尸体以及他们曾经使用过的物品,将已经出现症状的人隔离开来,采取适当的消毒措施等。其实火瞳并不能确定这些办法是不是管用,毕竟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学生,所知道的也只是一些必要的常识。可再怎么样也应该比现在这样顺其自然要来得好得多。 可是,当她了解到这里的古怪风俗之后,这种念头就已经渐渐淡去。因为她知道对于村民这种已然成为风俗的顽固想法,以她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更有甚至者也可能被视为异端份子而遭到驱逐甚至攻击,类似的事情,在她那个世界从古至今早已不知发生过多少。 再后来,当她得知自己也有可能被这瘟疫所染上的时候,其他的事情自然也就暂且被放到了一边。她不过是寻常的女孩子,哪怕同情心再甚,在面对这种与生死有关的事情时,最在乎的只会是自己以及天枫和天暮他们,而对于那些陌生的村民,她早就已经顾不上了,况且那也是在她能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外。 可哪怕是这样,当她发现到大部分的村民都已经被瘟疫所传染上的时候,心情还是忍不住暗淡了下来。 天暮也已发现到那些可怖的黑色斑纹,想起天枫离开前所说的话,他的脸色不由一沉,拉上火瞳缓缓向后退了几步,尝试着问道:“看来这里并不欢迎我们,那我们离开总成吧?” “只有你们死了我们村子的劫难才会终止。” 天暮哈哈一笑,“那就没办法了,我暂时还不太想死,更不想为你们这种无聊的理由而死。” 带头的身穿动物皮制护甲的男人伸手拦阻住了其他想说话的人,阴沉着脸道:“从你们来到这里之后,我们村子就再无宁日,还想说这些灾难不是你们带来的?” 他的黑斑已经蔓延到了脸上,接连数日,他所见的那些死者是在黑斑蔓延到脸上之后再经历极度痛苦而亡的,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了,再过一两日就会步上那些人的后尘。思来想去,这些个灾难都是在那些外人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生的,尤其是昨晚的火灾更像是一种警告,于是,一大早他就撺掇着同样惶惶不安的其他村民一同赶来这里。在他们看来,只要将其作为祭品奉献出去的话,村子里这接二连三的死亡必然也会就此停止。 “反正无论我们说什么你们也不会信啦。那还有什么好多问地?”天 暗月 火瞳天翎第14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暮气定神闲。身为猎尸士。他再危难地关头也经历过。又怎么会惧怕这些相对妖魔来说可谓是毫无杀伤力地村民呢? “你们其实染上地是瘟疫。如果现在开始隔离和消毒地话或许还有救。不要那么固执好不好?” 火瞳地劝告换来地是嗤之以鼻。虽然有些无奈。但这确也是她早已料想到地。她所做地也不过是尽一下义务将所知道地告诉他们而已。至于信或是不信。她也没有能力去干涉。 迎上那些刀子似地目光。火瞳咬咬唇。尽力保持着平静。“该说地我已经说了。无论怎么样。你们地病与我们无关。我们没有必要为此而承担责任。”况且。就算这些病真是他们所引来地。她也不会甘愿被当作祭品而死在这里……哪怕这样做可以使得村子里地所有人痊愈。她也绝不会做出这种选择。 眼见天暮和火瞳二人并没有束手就擒地打算。人群开始马蚤动了起来。他们用扁担和长木棍敲打着地面。扬起了阵阵灰尘。看起来似乎是在示威。但却没有人吃这一套。 天暮无奈地抓抓头。不怎么确定地问道:“看来也只能动手了。你说如果伤了几个人地话。天枫那家伙应该不会生气吧?” 火瞳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太过刻意地留手的,否则的话伤的就有可能是自己。“说不准,有的时候……我总感觉他好像正在打算着什么,但具体却又说不上来。” 瞳向来并不习惯于去怀疑别人,但在偶尔间,她的思维方式也会在一定程度在受到火的影响,就好像是现在,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就好像是潜意识里有所感觉一样。话一说出口,反倒是引来天暮同意地直点头,“连你也看出来,我就说嘛,他肯定在暗中有所谋划,至于我们俩,多半也被设计进去了。” 火瞳眨眨眼,“你也这么觉得吗?” “当然,这个家伙最擅长的就是背地里偷偷算计别人,表面上却又表现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天暮握了握拳,愤愤然地说道。 “……”火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看他这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知道的人绝对会以为那两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但她也知道他不过是在说说而已,对于天枫的信任却是没有任何理由的。“那个……现在好像不是在说这些的时候吧?”火瞳弱弱的开口,她在注意力分散之后却突然发现那些村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而他们俩正正好好的被围在圈呢。 所以说,紧要关头是不能够开小差的,这不,她连这是什么时候发生都想不起来。 天暮信心满满地笑了笑,“没事没事,我们直接打出去就行,你跟着我别走丢了,喔,对了,也别靠近那些人。” 见火瞳点头,天暮手中的长剑顿时出鞘,只瞧见剑光攸起,划过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随之而来的却是“砰砰”的落地声接连起伏。 “想拦住我?连妖魔都办不到的事,就凭你们?” 第三十四章 天暮的回忆 “他们这么轻易地就罢手了?”火瞳边走边忍不住回头张望,想看看会不会有人正尾随他们。 “当然,说到动手,那些人在我眼里根本什么都不算。而且……”天暮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而且,让猎尸士死在村子里那可是比什么都要更加不详的一件事情,他们除了立刻驱逐我们离开,自然也就没有别的路可走。” 自天暮提到妖魔时起,围着他们的村民们就不禁开始有所不安。能够自然面对妖魔的也就惟有猎尸士而已,他们很自然地就会想到眼前之人正是猎尸士,眼瞧着天暮和火瞳走近,包围圈的缝隙逐渐向着两边缓缓移开。 这实属无奈之举,先不提他们根本没法以蛮力把“猎尸士”给留下来,哪怕是留下,难道如先前所设想的那样拿去做祭品? 猎尸士是最近于妖魔之人,在他们身上所沾染着的都是妖魔的气息,以他们做祭品的话,那必将会是一种亵渎,说不定会为村子带来灭顶之灾。 于是,除了看着天暮和火瞳两人离开外,他们别无选择。 火瞳忽然嘴角轻扬笑道:“猎尸士的身份好像还真管用呢,我也想去申请一个试试,这么一来的话,若王说不定也不会来抓我了。” “申请?你以为猎尸士是什么啊?”天暮知道火瞳是故意这么说着的,先是夸张地嚷了两句,表情却是一敛,轻轻道,“我并不是介意自己猎尸士的身份,当年若非有大叔收留,我早就已经饿死在街头了,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后悔入这一行……只不过,每当看到那些人的嘴脸,我就会想起大叔死的时候。” 他低垂下头,手中的剑无意识地划拉着地面,边走边轻声回忆道:“大叔是被妖魔所伤的,但当时伤得并不重,猎尸士天生天养,身上的金创药倒也不少,可是当时正值雪季,天气非常的寒冷,大叔的伤势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恶化了。在冰天雪地里,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小镇子,才定下房间,却不料却伙计发现到大叔身上的伤。在他们眼里猎尸士是不洁的,如果死在自己的地方更会带来霉运,所以我们在大雪天里被赶了出去。那是个很小的镇子,无论什么事情立刻都会传得人人皆知,没有人愿意收留我们,就连医师也不肯替大叔治疗,不仅如此,就连食物也买不到。我们也想过要离开另寻他地,但是大雪封路,怎么都走不了。后来……后来那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大叔已经死了,是活活被冻死的。” 火瞳伸出手去,不知是不是想到这段不快经历的缘故,他的掌心冰冷,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天暮轻叹一声,坚毅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大叔当时所受的伤虽然重,但伤口基本上已经开始愈和,若非暴风雪的突然到来,也不会一下子恶化的那么严重,以至于抵受不住而活活冻死……当时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收留我们,哪怕仅仅只是收留大叔,一切也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因为重伤使得身体对严寒地抵御能力降低。进而被冻死。这一切地发生恐怕是当初地天暮预先所想像不到地。火瞳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特意为她准备那些厚厚地皮毛。应该也是担心她之前所受到过地重创会使得身体虚弱。就好像他口中地大叔那样撑不过雪季地寒冷。 “如果他们真是厌恶我们倒也罢了。可是……”天暮冷笑了一声。遂即摇摇头。却不再言语。 难怪天暮每每提及猎尸士会遭人歧视地之类地话语时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嘲弄地表情。原本火瞳以为那是他对自己身份地一种自嘲。直到现在才知道并非如此。他所嘲笑地是恰恰是那些人地虚伪。 虚伪? 火瞳一时间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用这个词。只是从天暮那未完地话中听来似乎确是有着类似地含义。 “……天暮?” “算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不提了。”天暮大大咧咧的甩了甩手臂,“我们先去找天枫那个家伙,再来看看该怎么办吧。” 火瞳点点头,“他去哪儿了?” “说是来这里采药的。” “我还以为你带我来山上是为了避风头呢……”从村里出来后,天暮二话不说就把她拉上了山,害得火瞳一头雾水,“话虽这么说,但……这座山那么大该怎么找呢?” 天暮左右张望着说道:“他带着骑兽,应该会稍微显眼点吧。” “你喊它一声试试,看它会不会出来。” “天枫?” “是骑兽啦!” “……不用喊了,绝对不会。” “马儿驯熟了还识得主人的声音呢。” 天暮肯定地点点头,“是识得主人的声音,所以它只识天枫的。” “……” “狡是才驯服的,就算是我,如果没有天枫在旁就直接去抓它的话,也会被狠狠地咬一口。” “好凶。” “嗯,狡生性暴燥……我看还是慢慢找吧。” “如果天枫不知道我们已经出来了,还回村子找我们怎么办,会不会被那些村民给拦下?” “以他的头脑和身手被拦下也没什么大碍。” 想想也是,火瞳安心地点点头,“那我们要不就不找了吧,反正如果天枫回村子的话一定能够知道我们不见了,到时候又会来找我们,两边说不定会走岔。我们干脆就待在进山处等他?” 天暮想了想,点头道:“说得也对,万一我们在找他,他却又在找我们的,也太浪费时间了,那就这么办吧,我们先回去……你的手怎么了?” “不知道,有些痒痒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火瞳就觉得手臂上有些痒,她也隔着衣袖抓了几下,但好像都没有太大的效果。“可能是山上虫多给咬了。” “这周围应该有些可以防虫的草药……”他低头四处看了看,忽然伏下身去在一棵大树下采了一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黄|色小花。 火瞳好奇起来,“你也懂采药?”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天暮扬扬得意地笑道,“虽然比不上天枫,但常用命和必要的保命药倒也是认得一些……把袖子撂起来我看下。” 火瞳依言拉起衣袖,顿时她的呼吸也仿佛停顿了下来,原来就在那靠近手肘的地方,一块如指甲盖大小的黑斑赫然醒目。 第三十五章 再等两天 自从听天枫他们告诉她可能会被传染上瘟疫开始,火瞳也忍不住会去想象着如果情况真发展到这种地步会怎么样,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害怕,会惊惶失措到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当她看到手臂上的那黑斑时,紧绷着的心反倒是松驰了下来,就好像悬而未决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可以不再继续徘徊于惶惶不安之中。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她的运气还真是糟糕透了,就这么二选一的结果,选中的却是致命的未来。“从昨天早上到现在,看来潜伏期应该是一天……你不如也看看自己的身上吧,希望没事才好。” 天暮的定定地看着火瞳手臂上的黑斑,火瞳直叫了几声,他这才反应过来,茫然地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不会有事的。” “还是看一下比较放心啦……从昨天到现在,如果没有事的话就可以不用担心了。”虽然天暮服用过猎尸士的秘药,但既便是疫苗也有无效的时候,又何况是这种任谁都说不清其中成份的秘药呢,不确定一下的话,火瞳始终心有不安。 天暮也不多说,直接拉起了衣袖,稍显淤黑的手臂上虽然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伤疤,但好在并没有看到那象征死亡的黑色斑纹。 火瞳笑着合掌,“还好你没事。” 天暮脸色黑黑的,依然不声不响。 “别这样嘛,我都还好好的呢,天枫说过从身上出现黑斑到死亡还有三、四天的时间,也许我还有救也不一定。”能够死里逃生的可能性有多少,火瞳心中倒也清楚,这么说只是不希望看天暮垂头丧气的样子。她想了想,又浅浅笑道,“我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定是霉星耶,没遇上我之前,天枫还好好地在当他的游医,你更是四肢健全的很,可是现在,你们却莫名其妙地都成通缉犯了。” 天暮白了她一眼,“我本来就是在妖魔丛林晃悠着的,至于这只手臂也是注定保不住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就是这么说嘛。”火瞳击了下掌,轻笑出声道,“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哪有可能会活到现在?就算现在被传染上瘟疫那也是注定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她早已发现天暮为着是因为他带自己出来才不慎染上瘟疫的事自责不已,这才不仅嬉笑如常,还故意用了天暮的原话。 “……你这个家伙。”天暮自然明白她的用心,心中涌上了一种说不上的感觉,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 天枫拉过火瞳地手臂。细细端详起来。 他是在山口与火瞳他们遇上地。正好像火瞳所设想地那样。他回到村子后得知他们两人已经被赶了出去。就直接回到进山口。没有等多久就看到天暮和火瞳他们从山上而下。随之便知道她手臂已经出现黑斑地事情。 “一天……比我原本猜测地还要短。”天枫缓缓放下她地手臂。呢喃着说道。 “你大半天地到底采到了药没有?” 天枫放下背上地药篓。里面只有两株叶子如手掌一般大小。呈现出暗红色地草。“这个可以稍微拖一段时间。” “拖一段时间?”天暮皱拢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还得在这里待两天。” “我不太明白,还留在这里有意义吗?现在的问题是想法子怎么替她治疗吧。” 天枫暗叹一声,“我自然有我的用意,我们必须还得在这里至少待……” “我不管你的用意是什么,也管不着,但是我却知道现在的事孰轻孰重……”天暮直接打断他的话,“就算你说那东西可以拖上几天,但我们的时间并不多,经不住你这样子来无端浪费。” “是的,时间来不及,无论是现在走还是晚两天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 对于天枫能够如此平淡地当着火瞳的面说出这些话来,哪怕这些是事实,天暮也不禁恼了起来。他沉下脸来,用剑往地上一撑,直接站起,脱口而出道:“那么我们干脆分道而行……既然你没有离开的打算,那狡给我,我自己带火瞳去城里找医师。” “不,我不去。”还不等天枫开口,火瞳倒是直接拒绝地摇头,并毫不犹豫地说道,“如果我现在这样去城里的话,能够得医治的机会接近于0,但把这种奇怪病传播出去的可能性倒是超过了9成,我不能这么做。” 村子里应该还有些健康的村民,但对他们,火瞳也只能表示出无能为力。可是她却不能为了寻求自己的一份近乎看不到希望的所谓“出路”就把无数人推向“死神”,她深知瘟疫的高传染性,如果真像天暮所说的去城里找寻医师的话,那么结果只会使这瘟疫得到进一步的扩散,这么一来所死亡的人就远远不是这小小村子所能比拟的。 “其实应该庆幸的是,这村子地处偏远,除了我们以外也没有其他的人出入,瘟疫应该会就此中止吧。”火瞳微仰起头,扯动了下唇角,虽然她尽可能地表现出镇定的样子,但言语间多少还是流露出了一丝对死亡的恐惧。“我想天枫……你是这个意思吧?不管怎么样,可能的话能不能请你们陪着我待在这里,一个人会很害怕呢……另外,村子,等一切结束了,就把它给焚烧干净吧,这样的话瘟疫应该就能抑制住了。” 火瞳的眼神坚决,天暮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重重叹了口气,像是发泄胸中闷气一样把剑往旁边一扔,一屁股坐了下来。不管他们两人说什么,反正他也已经打定主意,既然瞳不愿意走,那么……就干脆等火出现吧。以他对火的了然,她才不会管其他人的死活呢,只要还有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她宁愿以其他任何人的生命为代价。 天枫似乎对于此番争论并不在意,他安静地坐在一边,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药钵和几味草药,以木制捣药棒细细地轻捣着药草。 第三十六章 何谓兵不血刃 “你去哪?” “找地方出气。” “……” 火瞳优雅微笑,可隐藏在这迷人笑容背后的却是与之完全不相符的冰冷目光,“怎么……是担心这会影响到你的计划?” 当火瞳夜间醒来的时候,二话不说就直接打晕了正打算说话的天暮,进而转身向山下的村子而去,直到天枫匆匆上前紧紧拽住她的手臂。 天枫始终都没有入睡,他与天暮的目的一样是在等着她出现,原本以为她醒来时会先找他们出气,却不想她根本早就另有打算。 此刻,对于火瞳的话,他并没有回答,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似乎是打定主意怎么都不会让她过去一步。 火瞳见没法挣脱,干脆也就站住了脚步,不耐道:“你非得招惹我不成?” “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了,必须得继续进行下去……否则一切就都白费了。” “我心情不好……尤其看你似乎很得意的样子,现在变得更糟糕了。”火瞳收敛起了笑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语气更是清清淡淡的,可是却透露出一种令人生畏的意味。“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如果你要我性命的话,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愿意双手奉上。” 火瞳望着他地眼睛。他瞳孔地颜色地很淡。就如同他地发色一样。呈现淡灰状。这种颜色似乎很特殊。至少自她来到这里之后还未曾见过除他以外地人有着这样地发色和瞳色。她忽然抿嘴笑了笑。凑过头去。满怀好奇地问道:“我对你地命倒也不是那么地感兴趣。只是看着你成天在我面前晃。已经越来越不顺眼了而已……相比较而言。我更好奇地是你和危月国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为了它连命都可以不要?如果你地答案让我满意地话。那么我不介意来考虑一下你方才地提议。” 目光相交之下。天枫摇头苦笑。“我原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会为了危月而甘愿背上一大笔地血债。果然……在你看来。还是自身地性命才是最重要地。这才推己及人。” “那当然。那些人死就死了好了。无论死多少我都不会在意。我想你似乎也是吧。要不然也不会一早就定下这样一个危险地计划。只是我倒没有想到你为了这计划能够顺利实行竟然会甘愿把命交给我……这倒让我更加好奇了起来。”在静地有些过份地夜里。火瞳那清朗却又慵懒地声音格外突兀。“本来我还打算着要好好破坏一番让你后悔把我给卷入其中呢。至于现在我却想要好好考虑一下到底应该破坏什么才更有趣。反正我地日子也已经不多了。你说是不是?” “……在战场之上没有仁义可讲。” “兵不血刃?” “或许可以这么说吧……不是危月就是容国。必有一方会死伤无数。我只是让这些提前发生而已。” 火瞳轻蹙秀眉,不耐烦地摆摆手,“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打算利用这里的瘟疫以使容国未战而溃,更不想听你在这里忏悔,我说过,那些人死就死好了,没什么大不了了……我现在想知道的仅仅只是你和危月国的关系。” 天枫低垂下头,“你只要知道这些就会放弃来干扰我的计划?” “看情况吧。” “火瞳。” “我这次可是被你连累的耶,你总不至于让我连气都不能好好出一下就一命呜呼吧?” “之后你想对危月还是容国动手我都不会加以阻止。” 火瞳闻言嘻嘻一笑,“阻止?你真以为能够阻止得了我?” “……” 火瞳笑容渐止,她唇角微扬,冷冷说道:“我都已经说过,我现在的心情是糟糕透了,可没有耐心来等你好好计算一番得失再来做决定。” 对天枫而言,线已经放出了,布局不能有任何闪失。若说之前还能凭借着瞳对火的制约使其有所顾忌而不能对他下杀手的话,那现在……这种凭依恐怕已经不存在了,对于被瘟疫纠缠上的火来说,在此时任何顾忌都已不再重要,她完全可以放开手来大闹一场,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而已。眼瞧着她仅有的耐心也将消去,身上的杀机渐渐涌现,他不由一叹,终还是开口道:“……我是被危月放逐出来的,在十年以前。”他并非怕死,只是在布局完全展开之前,他还不能死。 “放逐?”火瞳指尖已窜起的红光一收,眨眨眼睛,有趣地问道,“为什么会被放逐,我估摸着你的年纪,十年前应该也才十七、八岁吧?该不会你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比如说又陷害了一个无辜的少女?”也不听他解释,她已直接点头肯定道,“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天枫哭笑不得,“你到底还要不要我说……要不然,你自己一边编故事去,无论编出什么来我都不会反驳这总成吧?” 火瞳白了他一眼,抱膝席地一坐,“好,你说,我听着呢。” 天枫想了想,拂起长袍,坐在她身前,似乎是在整理着思绪,略略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父亲是危月国先王的弟弟,但因为我母亲非贵族,所以,我的血统并不纯正,王室之中也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我的身份。新王登基时我年仅十六岁,就在那之后的第二年被放逐出危月。” 火瞳歪着头冲他好好打量了一番,“你的身份尴尬,血统估计也不好,王位根本不可能有你的份,没事放逐你干嘛?” “你说得倒还真是直接。” “不过,像你这样动不动就会算计别人,被放逐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喔……”火瞳忽然打了个响指,眼睛瞪得大大的,兴奋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打算篡位?” 天枫注视着她的表情,篡位在她的口中就好像是在玩游戏一样,似乎完全没有拿它当作一回事。想想也是,她又何曾在意过什么,篡位……对她而言,意义或许只在于好不好玩而已,至于其他的,她根本就毫不在乎。 ---------------- 提前申请第二集结束后休假一天。。。 第三十七章 月凛1 “真得是篡位吗?怎么篡的?好不好玩?” 见火瞳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似乎已经忘了身染瘟疫的事情,天枫一时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最终还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危月在五国里最为重视血统,以我的血统就连篡位也没有资格……” 火瞳撇撇嘴,不屑道:“篡位也要有资格?看王座上的那个不顺眼的话,直接宰了就成……”她扬起手来用力挥了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谁不服就满门抄斩,一直杀得血流成河,鬼哭狼嚎的,看还有谁敢反对!!” “……”天枫额头上的冷汗直流,声音虚弱的问道,“那杀完以后呢?” “杀完以后嘛……你想当王就当,不想当的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好了,问我干嘛。” “现在我终于能够肯定,你若成为一国之王的话,那绝对只会是暴君。” 火瞳无所谓的摆摆手,“暴君就暴君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喂,你绕来绕去的干嘛,大半天的都没说上正题,该不会是故意的?” “明明就是你在绕吧……” “嗯?” “……是我不好,我不该绕开话题。”天枫擦擦额头的汗,真心诚意地低头道歉。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更惨的是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女孩又偏偏喜欢难以捉摸,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功亏一篑。眼见火瞳对他的回答终于是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松了口气,回忆着被绕开前的话题,轻声说道:“我母亲在我幼年时就去世了,因为我的身份比较尴尬,身边也没有母亲的照料,所以一直以来差不多是属于被忽视的那一类吧,直到后来因为某件事情,我被月凛的母妃岚清夫人收留了下来……” “月凛?” “月凛是危月国国主同父异母地弟弟。他地母妃血统虽然无比高贵。但因为只是先王侧妃所以他并没有继承王位地资格。新王登基后就被早早地赶离幽州前往任地。”天枫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解释道。“在危月。只有正妃所生子女才能够继承王位。哪怕是正妃无子女。王位也只会传给国主地同母兄弟姐妹。而永远都沦不到侧妃地孩子……所以很可惜。月凛无论是血统还是才能都比现任地危月国主强上不止百倍。” 火瞳皱了皱眉。“这也难怪会被赶出去。没直接被砍死已经算他运气了……听你地意思。莫非那个月凛地。他母亲地血统连正妃也比不上?那为什么会仅仅只是侧妃?” “岚清夫人曾经是岚氏一族地家主。而世代担任国师一职地岚氏是在危月国中除了王族外最受尊崇地。当然是其他任何家族所比拟不上地。而且……”天枫略微停顿了一下才道。“岚氏一族每一代地族长并非直系血脉直承。而是从岚氏本家中选出。也仅有族长姓中才会被冠有‘岚’字。其他人只能使用‘澜’。不过族长是如何选出地。岚清夫人却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们。甚至可以说除了岚氏一族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是听说每一代地族长都是由生命女神所钦定地……” “怎么选出地。我没兴趣知道。”火瞳无聊地摆摆手。“我只是好奇……从你地话里听来那个叫岚清地。她地身份确实应该非常高贵。那为什么仅仅只是侧妃?” 天枫摇摇头。“岚清夫人嫁与先王之时。我还没有出世。这些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你地话可信度不高……” 天枫苦笑起来,“但我确实不知。” 火瞳眨眨眼睛,依然是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样子,“你就不会好奇嘛,只要一好奇,就凭你……简简单单的应该就能找出真相吧?” “我不好奇。”天枫正色道,“岚清夫人对我而言就如同母亲一般,又如何能够无端去探寻她的私事……更何况,岚清夫人明显并不愿意提及此时。” “你还真无趣耶。” 天枫笑了笑,直接把话题转移回来说道:“我是在5岁的时候被岚清夫人所收留的,月凛比我大上两岁,我们差不多是一块长大的,在岚清夫人去世以后,我们两人在宫里也相依为命地过了一段日子。一直到月凛着会带我一起上任,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的任命却始终没有下来,只是为他置了宅并让他从宫中搬出去而已,但却什么事情都不委派,似乎是想要放任他整天游手好闲……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先王不敢,他不敢放由月凛离开他的眼皮底下。” 火瞳眯起眼睛,从天枫的话语中听来,他似乎对于危月国的先王并无太多的尊敬。“是害怕着月凛的血统会对他的继承人有所威胁?” “不仅是血统。”天枫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不响,但却异常的坚定“……月凛是天生的王者……他才应该是危月国的主上。哪怕他因为岚清夫人的缘故没有任何继承的权力,但是当时朝野上下却已经有不少人隐隐支持着他,因为只有他继位才有可能使得危月不再继续任人宰割。” 火瞳静静地听着,此时却挑了挑眉,懒洋洋地嘀咕道:“你们还真是有够偏见的耶……”以她所处世界的观点来看,有些人虽然在某些方面可能才华出众,但并不一定能够成为一国之王,更何况,当时的月凛才不过15岁,又能够看出什么来呢? 对于火瞳的不屑,天枫却是始终神情温和,并淡淡说道:“你没有见过月凛,所以你不会懂的……” 火瞳闻言冷笑,“见他……你觉得我还能有命见他吗?” 天枫明智地没有回答,反而直接绕开道:“总之,那段日子其实并不好过,甚至比当初还在宫里时更加凶险,但好在我们两人都自幼习武,再加上岚氏一族或明或暗的救助,也总算是熬了下来。” “凶险?是危月那个死了的国主要杀子?” 第三十八章 月凛2 话音才落,火瞳便自我否认地摇摇头,“应该不是,如果是一国之王想要动手除掉一个人方法实在多得很,除非他智商有问题,否则没必要那么笨……嗯,我猜是他那个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危月国国王,是不是这样?”火瞳就犹如猜迷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抿嘴想想,打了个响指笑道,“是不是那个笨蛋见前任国主把月凛留在身边,便以为是想要培育他并取代自己的位置,这才自作聪明的要在此之前除掉他。” 天枫惊讶地看着她,他倒是没有想到火瞳只凭着这么些许信息就已经看出了个大概,不过想想倒也是,如果连这些推断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能够简简单单地就看透了他的计划呢?想到这里,天枫却是笑了起来,微一颌首道:“确是这样,无论在哪方面,他都远远不及月凛,唯一所仰仗就是他乃正妃之子,可是当他见到月凛成年却没有被派往任地,心中难免暗生疑虑,再者月凛在他眼前,更让他觉得自己样样都及不上他,如此一来,他自感受到了威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以除掉月凛为后快。” “但他又太笨,弄了半天,你们却都还活得好好的……啧,这家伙实在让人看不顺眼,干脆在我死之前去把他给宰了算了。”在火瞳看来,如果当初他机灵一点,那天枫也活不到现在,这么一来,她也不至于履次三番的被天枫给设计陷害,更不会倒霉的染上瘟疫。如此这般,火瞳越来越肯定,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月凛的混帐哥哥,也就是危月国的现任国主害的。 火瞳用力握了握拳,打定主意在死之前把所有不顺眼的统统拉去作陪。 天枫无语,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说,应该庆幸她没有把这笔帐给直接算到月凛头上……他再一次地擦擦额头的汗,又低头回忆了一下方才的话题,心中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并不复杂的一席话会被七转八绕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到哪儿的地步。 “喂,你愣着干嘛,后来呢?” “后来,后来……喔,对了,之后没有几年,在月凛十八岁的时候,先王驾崩,月朦即位,在登基之后,他所下的第一道王令就是命月凛去暝州赴任……暝州,那是危月国最偏远、最贫瘠的地方,哪怕仅仅是凭着岚清夫人,月凛也不该被派往那里,可就算是这样,月朦也并无放过他的打算,他暗设下心腹,打算在月凛去赴任之时偷偷将其截杀在路边。” “结果被你们事先得到消息?” “不是。”天枫轻勾唇角,流露出淡然的笑意,“几年来因为先王暗中制约,月凛并没能培养起多少班底,这等事情对月朦来说必然机密,因而我们根本也无从得知。只不过,以月朦一贯的性情,却可以猜到他必然不会让月凛就这么离开,从而定会埋下威胁,所以早在一开始针对可能出现的一切变故,我暗中都有所计划……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月凛安全的到了暝州,而我却被他永久性地放逐出了危月国。”天枫两手一摊,“事情就是这样子。” “他逃了,你没逃?” “对。” 火瞳不满地皱起眉。“那为什么月朦不杀了你。却仅仅只是放逐?” 天枫轻笑一声。“他当然不是甘愿这么做地。但我自然也不会傻傻等死。” “要杀不杀……这家伙还真是有够讨厌地!” “……” “我总觉得你有些事情还瞒着我。”虽然天枫地那番话在逻辑上看似并没有什么破绽。但却也听得出来。他故意遗漏了一些。比如月凛到底是怎么逃出去。以及他是怎么被留下来地……火瞳认为他没有和月凛一起走而是主动留下地可能性并不高。主要是看不出有这个必要。所以她判断他应该是被捉回去地。只是为什么没有被直接处决而是选择流放。这却又被他刻意地隐瞒着。 眼见火瞳一副不悦地样子。天枫俊颜上堆满苦笑。连忙说道:“其实这些与你所问地问题并没有太大关系。而且……如果你真想要知道地话。以后若是有机会地话。我自然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至于现在……其中因为涉及到不少地权力纠纷问题。只是这么说着。你恐怕会觉得无聊。” “……反正我算是知道了,因为你和月凛从小一块儿长大,又感念着岚清的收养之恩,所以你才决心要辅佐他……为着他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火瞳懒懒地靠在树上,哂笑道,“这种理由还真是无聊呢。” “不止这样,而是我坚信除了月凛继位外,危月国再无出路可言。”天枫定定地望着火瞳,斩钉截铁道,“你应该也能够发现,我是刻意地想把你带往危月,至于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事先确实是没有想到的……不能否认,没有在发现到瘟疫的第一时间带你离开这里是我的责任,但既然我已经做出了这种选择,现在却已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可言了,无论如何,下一步一定要走下去,否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火瞳用手指卷曲着发尾,久久不发一言,忽然间,她眯起的双目流露出了一种说不上来的神情:“……好,我就等你两天,至于两天后……” 天枫轻轻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稍稍安下心来。“两天后,哪怕你想要我的命,我也甘愿相送。” “希望你能记得自己现在说的,别到时候又赶不及得来阻止我,说起来,我现在倒是有些期待两天后的那场游戏……”火瞳凑过头去,颇感兴趣地问道,“你能够肯定一切会按着你的计划来进行?” 天枫自信一笑,点头道:“所有的布局已经完成,只要你不故意捣乱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可以来破坏的。” “是嘛……”火瞳收起笑容,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淡淡问道,“最后,老实告诉我,我还能有几天?” “哪怕是以我今天采来的药续命,也将不超过七天。”天枫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除非……” 第三十九章 我骗了你 天枫默默地注视着自己手腕上出现的黑斑,距离那天夜里与火瞳的相谈已是整整过了两天,这两天里,为使火瞳身上的瘟疫症状不至于发作的太快,他几乎已是用尽了一切的办法,而且,为着对她的愧疚,他就连自身也没有采取任何的防范措施,终于……被感染的症状显现了出来。 “你站在那里干嘛?” 天枫放下衣袖,转身微微一笑,“火瞳醒了吗?” 火瞳的症状被草药强压了下去,可因为药效的缘故,她时睡时醒,或者说每天睡着的时间远远比醒来要多得多。但好在,她身上的黑色斑纹蔓延的非常缓慢,到现在为止,也只扩展到了两条手臂,但手掌处还是白白净净的没有任何感染的迹象。可尽管如此,天枫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被强压下的而已,一旦药效褪去,黑斑必将会以极快的速度向全身蔓延。 “没。”天暮一脸地不耐,“已经照着你说的在这里待了两天了,你到底有没有打算带她去城里医治?” “……你信不信我?” 天暮一怔,却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当然,可…这次我却完全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就行了……或者你认为城里的医师,他们的医术会好过我?” 对于天枫的医术,他自然心知肚明,城里……城里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可以与之相媲美的,火瞳所感染的瘟疫其实就连他自己也知道应该是没有救了的,只不过却还是自我安慰着会有一丝希望。而现在,天枫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把他的奢望给生生泯灭。 天暮呆呆地站在原地,只听“砰”的一声,手中的长剑掉落在了地上,而他却好像没有任何的知觉,依然只是这样站着。 天枫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了动双唇正想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阵阵马蹄声,从那不响的声音中,已然可以判断出至少有数百匹之多。 天暮地耳朵动了动。显然也已经觉察到了。“……该不会是来追捕我们地吧?” “是地。” “呃?”天暮 暗月 火瞳天翎第15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地什么。语气也略略颤抖了起来。“你。你早就知道……莫非。你正在这里等着地是他们?” “是地。” “你……”天暮跨前一大步。狠狠地抓住他地衣襟。大吼道。“……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若非天暮现在只有一只手。恐怕会忍不住地直接朝他地脸狠狠地挥上一拳。 天枫轻轻拨开他地手。“是时候了。你现在带着火瞳上山。用走地。骑兽地话会太惹眼。” “你这个混帐家伙,不把话说清楚,让我走就走?” 天枫依然是那副平静的样子,淡淡说道:“火瞳还睡着,如果你现在不走的话,带着一个昏睡不醒的人又可以走到哪里去?” 天暮气结,他心知这肯定也是天枫一早计划好的,连置问的时间也不给他留下。“……既然知道,你还干嘛把他们给引来?” “瘟疫。” “呃?” 天枫面无表情,望着山脚下村子的方面就似自言自语般说道:“若此刻在若王的军中有瘟疫传播的话,那瑥城之战,他们将必败无疑。” 天暮再一次呆愣住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天枫的计划竟然会是如此。 瘟疫,这场瘟疫有多么可怕他们已亲身经历,甚至火瞳至今依然生死未卜……或者说死是早晚的事,可他却借着若王正在搜寻他们的机会,把若王的人引来疫区,进而人为地把瘟疫传播到若王的军队中。 聚集在瑥城的军队已经至少有数万之多,他……天枫他……实在太疯狂了。 天枫回头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唇角,轻轻说道:“事实就是这样,没有时间了,一旦被他们发现,就真得跑不了了。” 天暮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着?” “为了避免有任何的意外情况发生,而且……那剂药至少得服用两天,更何况,我也想试着能不能治好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天枫却是笑了笑,“走的人是你们两个,不是我。” 天暮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你以为这种事情我会答应吗?” “不答应也没办法……难得来这么一趟,至少也要留些甜头给他们才行,而且仅仅只是在村子里逛一圈,又怎么能够确定那些人会就此被传染上呢?”依着天枫原先的计划,他就已经打定主意让天暮带着火瞳离开,而他将作为诱饵留下。 对于他这副慢条斯理,平静如常的样子,天暮实在气恼之极,他索性不再说话,直接拽上他就走。 “你认为单靠你这么拽着,外加上火瞳,我们三个人跑得了吗?” 天暮停下脚步,他不由承认天枫说的没错,如果没有人来引开那些追兵的话,他们是绝对跑不远的。“……难怪你那天会去镇上,难怪你会让我故意把猎尸士的身份透露出去,难怪你会把另一头骑兽留在村子,难怪你会故意去做一些看似没有意义的事情,原来……你这个混帐家伙,如果这次能够逃出去的话,我肯定狠狠地揍你一顿!!” “放心吧,会有机会的,但如果你现在不带她走的话,估计就没有这个可能了。” 天暮狠狠握着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向着那个讨人厌的脸上挥过去。 “你信不信我?” 同样的一个问题,再一次从他口中而出,似乎饱含着其他的意味。 天暮沉默了下来,终于还是缓缓点了下头。 “既然你信我,你就应该相信,就凭我,若想要从他们的手中逃出来其实并不困难。” 他的能耐,天暮也算是见识过,自然是相信哪怕面对任何的困境,他都会轻而易举的摆脱出来……这似乎已近于盲信。 “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该不会想让我们谁都逃不出去吧?” 天暮重重一叹,终下定决心,直直地望着他说道:“你发誓。” “是的,我发誓。” “……小心。” 马蹄声越来越近,天暮不再犹豫,回到他们之前休息地树下,抱起依然昏睡着的火瞳依着天枫所叮嘱过的向着山上急跑。 “抱歉,我骗了你……”对着已远离的背影,天枫低声喃喃了一句后转身沿着山道往山下快步而去。 第四十章 希望渺茫 天暮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深山丛林里,此时的他实在是恨得有些牙痒痒。 在与天枫分别后,就按着他所特别嘱咐的一路沿着山路往山上而行,一开始倒也还算顺利,但约莫走了大半天后,道路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甚至到了后来索性就嘎然而止,就好像从来都没有人来到过这里一样,放眼脚下,满是荆棘、杂草,就连单纯继续往前走都显得十分困难,哪怕就连想调头往回走也没有办法找到来时的路。 可以说,他们已是彻彻底底地迷失在了深山里。 天暮挥剑砍去脚前的荆棘,皱眉苦脸道:“这下可怎么走呢……”他自己倒还好,自小无论什么坚苦的环境都早已经历过,现在这些实在算不了什么,可是……他回头顺手扶了火瞳一把,“怎么样,还能走吗?” 火瞳向前张望了一会儿,笑着点点头,“没问题。”话虽这么说,她的小腿上已满是被荆棘所划痕的口子,顺着伤口渗出的鲜血已然将浅紫色的长裙下摆处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走动间伤口被牵扯着隐隐生痛,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轻轻皱了下眉,脸上的笑容又浮现了出来,“天枫应该不至于不知道这里的情形,但他却还是让我们往这儿走,说不定是有着什么其他的用意……先看看再说吧。” 尽管天暮口中时不时地嘟囔抱怨两句,但那并非是对天枫的不信任,仅仅只是为了缓解心中对他的担忧。同样的火瞳也是,她自醒来之后,就从天暮的口中简单地得知了之前的变故,虽然焦急,但她也知道哪怕是立刻返回到村子也不会有任何的帮助,况且与其这样,倒不如相信天枫早有后着,只要他们依着他事先所安排的去做,那么一切就会平安无事……其他人或许不敢说,但就凭天枫的智谋,这却是绝对有可能的。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几乎都不敢有些许停歇。 只是这么几天下来,火瞳身上的黑斑却已是越来越盛,从手臂一直蔓延到了身上、腿上,乃至于在脖颈处也隐隐出现了些黑色的印迹……原本她还装作很精神似的一直隐瞒着,一直到昨天黑斑出现在手背上这才终于瞒不下去。 但无论怎么说,在天枫那几剂药之下,她的情况却是比村民要好上许多,至最初出现黑斑到现在已经过去有七天之久,但她却依然还活着,但也不知是药的副作用还是瘟疫的影响,经过最初的昏昏不醒,这几日来不仅全身虚弱无力,她也开始只觉得双脚越来越重,哪怕是挪动一步都要费上很大的力气。 “要不要休息一下?” 火瞳摇摇头,“已经好几天了,我怕会来不及。” “嗯。那我们走吧……”天暮知道她地心思。也不再多说什么。拉了她一把后有些愤愤然地自言自语道。“我就不相信会一直都是这种路。” 火瞳轻笑出声。“拜托。这里根本就不是路嘛……你应该说。‘我就不信找不到路!’” 天暮呆了呆。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也对。这里哪能算路。我估摸着至少有几百年都没人走过了……”在他挥起剑刃下。前面地灌木纷纷被砍倒在了一边。“我就不信会找不到路!!” 火瞳拍拍手。附合道:“就是嘛。我就不信会找不到路!” 火瞳地笑容令天暮不禁心中一酸。他回过头去默默地用剑在前开路。走着走着。他忽然开口轻轻说道:“……本来想带你去城里地。可是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他心中知道并不仅仅只是可能。而是绝对。以他们这样地速度绝对不可能在火瞳病发死亡之前到达城市。更重要地是。以她现在地情况就算是到了城里。也必然没有被救转回来地希望。可虽然知道。他依然不愿意放弃她而自行离开。不管怎么样。他也打定主意一直陪着她直到最后。接着他会设法去找到天枫。 他暗自一叹。脚步并没有停下。但走着走着。他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除了他以外,甚至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 他猛得停住脚步转过身去,却惊愕发现本应紧紧跟随在他身后的火瞳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踪影。 天暮不禁愣在原地,早在妖魔丛林之时,他已经习惯了在前领路,而火瞳会始终紧随在他身旁,哪怕是脚踝扭得难以动弹分毫,也从来都没有拖延过他的脚步……他从来都未曾担心过火瞳会忽然消失不见,仿佛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那张熟悉的笑脸,可是现在却…… “火瞳?!” 明明不久前和她说过话,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天暮焦急了起来,他的额头冷汗直流,想也不想就调头往回跑去。 “火瞳!!” 沿着曾经走过路,天暮不住地奔跑、叫喊着,可是依然得不到火瞳的任何回答。 他的心揪了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盲目地叫嚷着,忽然之间,他的脚好绊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一个踉跄猛得向前跌了出去,还未等他站稳,映入眼帘的熟悉衣衫使他立刻就意识到那并非石头或树根,而正是火瞳。 火瞳头朝下伏卧在那儿,除了四肢有些许的抽搐外感觉不到一丝声息。 天暮一愣,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他的呼吸仿佛在那一瞬间停顿了下来,傻傻的看着被单手扶起靠在胸前的女孩……在她白皙的脸上,几块黑斑触目惊心。 “火瞳……” 他没有想到会那么快,明明之前黑斑也才到达颈部而已,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 火瞳气若游丝,她的嘴角缓缓地有一种黑色的液体流淌了下来。 可能是天枫所使用的药物的关系,火瞳的抽搐远远没有他们曾经见到过的村民那么强烈,只是四肢偶尔间会微微一下,但情况显然并不比他们要来得好……无论他如何喊叫,火瞳都好像再也没有任何的意识,她默默地闭着双眼,唯有手脚的轻颤证明她依然还活着。 但……却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天暮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连他本应有的警惕心此刻也荡然无存,就连有人正向着这边接近都完全没有觉察到。 “……把她给我。” 天暮一吓,他把火瞳放下,缓缓抬起头来,手紧紧按着剑柄,眼神中的不悦显而易见,“你是谁?” “月凛,枫应该和你提起过。” 第二集_三(?)人行【完】 第一章 雪季 火瞳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朱红色的柔软毛皮上,毛皮很大,半垫半盖地把她整个儿都包裹了起来,只觉混身上下暖洋洋的。 火瞳的记忆有些模糊,她只依稀记得自己正跟在天暮身旁不停地走啊走,直到眼前突然涌起的一片黑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这黑暗中,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对于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她更是毫无印象。 她闭了闭眼睛,缓缓地坐起身来,毛皮顺势从肩上滑下,感受到袭面而来的刺骨寒意,火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忙不迭地又用它紧紧包住全身。 火瞳略显迷茫地环顾着四周,从昏暗的光线和崎岖不平的岩壁来看,这里应该是一片山洞……想她从若王那里逃出来以后可是在山洞待了十来天的,这点判断力至少还是有的。 只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 猛然间,火瞳好像想起了什么,她连忙撂起衣袖,虽然身上有些污泥,但皮肤白皙依旧,原先身上所布满着的大大小小黑斑已然不知所踪。 被传染上瘟疫的事莫非是她在做梦? 不,那么地真实,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做梦而已呢。 难道说她已经痊愈了? 火瞳呆愣在那儿,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想了想伸出手来用力揉了揉眼睛,可眼前所见的却依然没有太大的区别。 痊愈了,她是应该高兴吧,庆幸再一次从死亡的威胁中摆脱出来,但可能是因为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的缘故,总让她感觉这一切似乎并不怎么真实。 而且……天暮去了哪儿? 整个山洞冷冷清清地。除了她以后。完全就感受不到任何地声息。 火瞳用皮毛围在身上慢慢地站起来。双脚还有些虚。踏在地上就好像踏在绵花上一样没有多少地实在感。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在不远处地一块大石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摆放在那里。 火瞳定定神。走了过去。拿起了一个油包。从手上感觉来看似乎应该是干粮之类地东西。除此以外。还有一个装满清水地水壶。以及被一个小黑石头压着地一张写得密密麻麻地软皮。她抽出软皮。秀眉不禁皱了起来。从上面所书写地形式来看。应该是一种文字。只是……她怎么看都不识得那究竟写着地是些什么。 来到这里之后。她也曾经疑惑过为什么能够听得懂他们地语言。可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给她在这里地生活减少了不少地麻烦。 但…貌似现在证明,就算听得懂他们的话,她也没法看懂这上面所写着的古怪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乎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上面肯定是天暮给她的留言,应该会很重要吧,但现在却…… 火瞳手轻轻握拳往自己的额头上打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应该可以想到的,她却因为听得懂语言就把文字这一关给忽略了……早知道的话,这么些天来也该和天枫他们好好学学才是,也就不至于现在这样一摸黑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咕——” 肚子发出了饥饿的信息,火瞳打开油包,果然如她所猜测的那样,里面包着的是几块面饼以及一些肉干。 她胡乱吃了一块饼,把其他的又好好包了起来,在没有办法探究天暮所张留言的前提下,天知道她还要靠这些东西撑上多久。 可她就算省着吃,也最多只能撑上个三、五天,看来还得去外面找些食物才是,再怎么说她还有一双手,总不至于会活活饿死。只不过,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地,况且还有从洞口不断吹入的阵阵寒风,若非还有这张皮毛保暖,她肯定早已被冻得瑟瑟发抖。 火瞳取过那张软皮翻来覆去的又看了一阵,发现越来越没有眉目,只得无奈地把它好好折叠起来塞在衣襟内。 没有办法看懂上面到底写些什么,可火瞳多少还能够猜测出天暮是在告诉她是因为某事才会突然离开,让她不用着急云云。 火瞳心知应该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故,不然她也不会好好地躺在这里,所以此时她也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心里猜测着他应该是找天枫去了……只是她却疑惑着他们还会不会回到这里,又或者这张软皮毛上留着什么地址让她前去会合? 想了想,火瞳摇摇头,他们知道她对这个世界非常的陌生,所以后者应该不会,这么说来……无论他能不能找到天枫,应该还会回来吧? 这种可能性虽然很高,但火瞳还是不能完全肯定,可不管怎么样,她也决定先在这里等上一段日子再说。 如此决定下来后,火瞳也终于安下心来,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拿过水壶灌了几口水后,扶着洞壁缓缓向外走去。 …… 站在洞口,火瞳不由呆住了,原来外面不知从何起竟已飘起了雪花,她眼目所见的一切都被白雪所覆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难怪会那么冷……”喃喃自语间,她的口中呼出了阵阵白雾。 火瞳眨眨眼睛,虽然有听天枫他们提到过雪季接近,可这天气的变化也未免太快了吧……不久之前还只是空气间稍稍有些寒意而已,这下子看来就算是她想走估计也走不了了,这么气候,她又不熟悉环境,很容易就会迷路,而一旦迷路的话,那极有可能会被冻死在山野间,估计十几二十年,乃至于数百年都没人能够找到她的尸体。 火瞳吐了吐舌头,好不容易才从瘟疫中活下来,可还不想死得那么早呢。 除了暂时走不了以外,食物看来也成问题了。火瞳轻轻叹了口气,果子之类估计就别想了,有哪种动物这种天气还会往外跑的呢? 她眯着眼睛想了想,估摸着往雪里挖个洞来抓兔子不知道成不成。 火瞳把皮毛紧紧地围在身上,先是俘虏,再是通缉犯,这下子看来她又得改行当猎人了……唉,学校为什么就不开些有用的课程呢? 火瞳胡思乱想着,直到雪花铺满她身上盖着的皮毛,这才一下子回过神,连忙躲回到了山洞里,她就这么一件可以用来保暖的东西,若被雪浸湿的话,接下来的几天不冻死才怪呢! 第二章 大雪中的日子 外面依旧漫无止尽的飘着白雪,山洞内则是漆黑一片不见一丝光线,就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个女孩正背靠在洞壁上,她的头略微低下,就好像是想将自己的神情遮掩起来一样……哪怕是周围并没有其他任何人。 也不知道她这样坐了多久,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轻叹,随之而来的却是喃喃自语声:“天枫,你这个混帐家伙居然给我玩这一套……没想到你居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到底还有什么你不知道……” 火瞳闭了闭眼睛,仰起头来,似乎是才注意到这里的黑暗,有些不满地轻皱起了眉。又只见她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团火苗顿时自指尖冒出,带起了一丝光线。 火瞳站起身来四周看了看,却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引火的东西。“‘她’也不趁天亮出去找些树枝什么的,这下让我怎么过嘛……还真以为靠这朱厌皮保暖就成了?不点火的话半夜被冻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火瞳把朱厌皮往身上紧了紧,也别说,还真是又轻软又保暖,盖在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外面世界的寒冷,也难怪“她”会忽略了还要生火堆取暖的事。“这东西还真不错呢,下次再去妖魔丛林里弄几张回来。”她对于朱厌皮可以说是非常满意,也不管这番自言自语会不会招来天怒人怨。 〖岚氏一族的家主自古以来都拥有一种奇特的能力,月凛完全继承了岚清夫人的血脉,如若他非王族,那岚氏一族这一任的家主必是他无疑。所以,如果来得及的话……〗 火瞳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天枫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有些不甘心地微微摇了摇头。让她没有想到,最后居然还是被摆了一道……虽然这却是让她活了下来,但被人算计的感觉还是让她心里不太舒服。“……应该不会死吧?被你给算计了这么多次,要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才成!” 火瞳手指间的火苗渐渐熄灭了下来,她似乎暂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围着暖和的朱厌皮毛,缓缓地倒卧了回去。 …… 一连几天,雪始终没有停下的迹象,外面的空气也越来越寒冷,火瞳也曾尝试过出去找些东西吃,但走出山洞没有多远就被这漫天的雪花和狂烈的寒风给拦阻了去路,而且她发现,以这种能见度和恶劣的环境,一旦她走远恐怕就没有办法再回到这里,无奈之下也只得放弃了外出寻找食物的打算,继续以那几块面饼作为充饥。 其实,就算她找到了什么动物,她也狠不下心来进行宰杀,退一万步说,即便她为了吃饱肚子咬牙下杀手,手边也根本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武器……难不成指望她用树枝把它们给抽晕,再直接用手撕? 火瞳默默地望着洞外。若这雪还继续地话。恐怕她不被冻死也得被饿死。 火瞳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去取出了那个水壶。水壶里地清水早已喝完。空空无一物。 她低下身。把水壶放在身前。双手捧起还算干净地积雪将其缓缓灌入到水壶里。再用双手捧着。并尽可能地控制火焰地强度让其缓慢融化并温热。再用朱厌皮毛将水壶给裹起来使这微弱地热气能够尽可能地多维持一段时间。在没有其他任何容器之前。想喝一口温水也就只这么做而已……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庆幸能够拥有这种对火焰地控制能力。 一旁地火堆渐渐开始微弱了起来。山洞里那些捡来地树枝已经快要用完了。如果不想它熄灭地话。看来也只得出去一趟。这种天气下。树枝大多被雪水给弄潮了。就算取回来一时间也使不了。但若不去地话……火瞳不太想离开这勉强还算温暖地环境。但情况摆明着她不去又不成。只得无奈站起来。拢了拢身上地皮毛往外走去。 火瞳往双手间“哈”了一口气。搓搓手。迷茫地看着四周。 大雪茫茫。能见度比前两天更是差了许多。看来她也只得凭之前地记忆在山洞附近摸索看看。 火瞳的双手被冻得通红,在积雪下寻找枯枝是不可能的了,她也只得咬咬牙,踮起脚来把周围树上够得到的细小树枝给折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双手被冻得已经麻木的缘故,看似细细的一根树枝费了好大一番劲才终于折了下来,但手掌上却已经被磨得尽是小小的细痕。 “这雪得下到什么时候嘛。” 从小生活在南方城市的火瞳哪里经历过种天气,还能这样活蹦乱跳就已经算是一种奇迹了,现在却还要自力更生自寻出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她从来都没有学到过任何野外求生的技巧,所能做的一切都仅仅只是受着生存本能的趋使。此时,无论是理智还是现实都让她真切祈祷着雪能够快点停下。 周围她能够得上的树枝并不多,有些失望得捧着才上五,六根树枝正打算返回山洞,隐隐约约的,只看见前方似乎正有人往这边而来。 火瞳不禁一愣,脑中顿时浮现出来的正是天暮他们,她站定了脚步,尽可能地向那边张望过去,直到来人接近她却是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来得并非天暮他们,也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四、五个身穿皮袄的陌生人。 当瞧见火瞳的时候,他们显然也有些惊愕,面面相觑了一阵后,一个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静。“你也是被风雪困在山上的?”见火瞳点头,他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份喜跃,“那你应该知道这附近有哪里可以用来避雪的?” “我一直都待在前面那个山洞里。” 他的声音有些焦急,“那,那是不是可以让我们暂住一晚?” 火瞳犹豫了一下,对于这些陌生人,她心中还是有着一份戒备之心,但想想,他们这么些人,若真是心有不诡的话,也根本不需要得到她的同意。 “不知道……”见火瞳没有回答,他更是急切了起来。 “山洞不是我的,你们想住的话尽管住下吧。” 第三章 采药人? “你是说你们是上山来采药才会困在这里的?” “对,差点以为会被冻死呢,还好还好。” 他们一行共有五人,三男两女,据那个名叫江息,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所说,他们是上山来采一种珍贵的药草,可药草还没有找到,却不想雪季竟然提前到来了。他们已经在山中徘徊了有一段日子,但大雪封路,能见度又低,始终没能找到下山的路。这几天来倒也曾寻到过山洞或树洞之类的地方避雪,但因急着要下山,都不过只待了一晚就匆匆而行。直到发现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赶路这才意识到他们迷了路,好在能够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找到这么一个栖身之所。 不仅对他们来说是种庆幸,对火瞳同样也是如此,尤其是拿着他们递过来的食物的时候,她就连婉拒都没有,直接道了声谢就吃了起来……天暮留下的面饼和肉干早已所剩无几,这些天来她也只能勉强维持着半饱而言,可就算如此,估计也撑不了几天。难得能够有一个得到食物的机会,当然得趁机填饱肚子,这么一来那些面饼还能多挨上几天。 饥饿的滋味并不好受。 “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江息大约四十来岁,他脱下身上的皮袄放在一边,烤着火并环顾四周问道。 “嗯。”火瞳轻轻点头,“在山上迷了路,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雪了,后来才找到这里不至于被冻死……想等雪缓一缓再说的。” 经历了那么多,火瞳再怎么纯善也已经懂得了不能随随便便的就相信别人,在陌生人面前至少也得保留七、八分,更何况她还是实实在在的通缉犯。火瞳自知这番话说得有些含糊,但好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破绽,对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对方也不会过多得来计较这些。 “还真是辛苦呢。”江息发出感慨,“那你原本是打算去哪儿的?” 火瞳眨眨眼睛,她连附近有些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呃,就算是胡诌一个地名也得是确有此地吧,要不然的话,肯定会引起他们怀疑的……而若不说的话,又总觉得气氛可能会变得有些尴尬,再者,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刻意回避的话说不定反而会不好。 火瞳时时刻刻地在提醒着自己,她是一名在逃的通缉犯! “我准备去攀城。”火瞳想了半天。她记忆中只听闻过这么一个确切地地名。貌似离这里也并不太远。干脆就随口这么说道。 “攀城?”江息先是有些惊讶。却又欣然道。“那还真是巧得很。我们地目地地虽然不是那里。但却也离它不远。反正也顺路不如就和我们一起吧。” 火瞳一愣。连忙摇摇头。“不了……” “没什么。你一个人也总不能就这么待着吧。一起走地话也可以方便些。” 一时间。火瞳甚至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把那张软皮给他们看看来询问一下写着地那底是什么。这么一来。她可能会省去不少地迷茫。 这个念头才浮现出来就被她给强压了下去。虽然她不知道那上面到底写着什么。但也有可能会提到关于天枫地事。天枫正在进行地那些计划。天暮也隐隐向她提到过。无论他所做地是对是错。在现在来说已经太迟了。她也没有资格去评论这些。但她至少知道。一旦事情泄露出去地话绝对会给天枫惹来杀身之祸……这是她万万不愿意见到地。所以哪怕这张软皮有关于那件事情地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也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地想法来冒这个险。 火瞳暗自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道:“我还有些事……想还是等到雪缓下来再说吧。” “不知道是什么事,或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 火瞳笑而不语,江息见状却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但好在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倒让火瞳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是不怎么会说慌,更不懂得如何来拒绝别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火瞳围着朱厌皮静坐在一边,那几人倒是很随意地在说着话,从他们话中听来倒也确实是在谈一些草药的事,言语间还是对没能采到想到的那株草药沮丧不已,甚至还提到等雪季过后再来一趟云云。 火瞳对此兴趣不大,只是懒洋洋地靠在火堆旁,很快睡意就涌了上来。 火堆发出“砰砰”的声音,那是树枝的爆烈声,她才折下的那些还不能使用,只能放在一旁等待慢慢烘干,此时能够用以取暖的却是江息他们一路上捡拾来的,据他所说,那原本就是为了夜间保暖所用,所以一路只要看到就会自然而自地收集起来。也幸亏如此,不然这一晚,火瞳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朱厌皮而已。 “……看来已经生效了。”安息看了正发出平稳呼吸声的火瞳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应该是睡熟了吧。” “依我说的,还不如就这样直接带走算了,省得麻烦。” 江息摇头,“不行,这么一来我们就不得不防备她途中逃走,为了避免万一,还是让她自愿和我们一起走为妙。” 他的话换来的是不屑的轻笑声,一身着深色袄裙的貌美妇人撇了火瞳一眼,“逃?就凭她?” 江息目光将众人一一扫过,并停留在她身上,沉声道:“屏夫人,若王为了抓她费了多大的心机,结果又如何?你可不要小觑了她,说不定她只是故意装成这样以使人对她掉以轻心。” 屏夫人冷笑一声也不再说话,四周顿时陷入了沉默中,好一会儿,才听又有声音传出道:“……我还是不太相信,就这么个女孩子竟会是预言里的蒂雅女神。” 江息思吟道:“能够让若王和那个月凛如此慎而又慎,她怎么都不会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而已。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为了这件事,好不容易才埋下的人看来也就只能就这样放弃了,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 江息轻哼一声,语气中倒是含某种说不出的自信,“值不值的……很快就能弄清楚了,两条线一起下手,至少也不会亏。” …… 声音渐轻,可任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那正背对着他们而睡的火瞳,嘴角竟浮现出了淡淡的冷笑。 第四章 哄骗 火瞳有些郁闷,原本以为只要等到天亮那些人就会继续赶路,可是现在无论怎么看他们似乎都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以火瞳温善的个性,原本是绝不会计较这些的,可偏偏她现在身份尴尬,而且也不知道天暮究竟干什么去了,这么些个陌生人留在这里,谁又能肯定不会有个万一呢? 只不过看着外面茫茫大雪,让他们离开之类的话,她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更何况,原本以她的性格就不怎么懂得去拒绝别人。 “这雪……看来我们今天是走不成了。”江息很是无奈地感慨着,他转向火瞳犹如闲聊似的开口问道,“你就一个人待在这儿吗?” 火瞳轻轻“嗯”了一声,点点头,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火堆里的木柴。 也不知会不会是她的错觉,昨夜在快要睡着的时候,伴随着烟似乎有种淡淡的甜香味传来,于是一大早醒来她就想看看在这些木柴里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混杂着,比如说类似于檀香木之类的。 注意到她的动作,江息的脸色顿时一僵,心中暗暗揣测着她是不是已经看出什么来了。 “你在……看什么?” 火瞳微仰起头来笑笑,“我记得昨天还有几根褐红色的树枝……” “可能……可能已经烧完了。” “这样啊……”火瞳有些失望,她轻呼一口气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着的灰尘,习惯了一个人在这里的生活,猛不丁的却又冒出几个人来,让她不由地产生一种不自在的感觉,想了想,她微微一笑,道,“今天的雪好像小了些,我出去看看。” 目送着火瞳的背影消失在洞口,江息回过头来,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她是看出什么来了吧,故意这么说来试探我们……非楹,你似乎有话想说?” 身穿红色夹袄名为非楹地女子闻言低垂下眼帘思索着说道:“属下认为。既然如此。倒还不如干脆些……而且。再这么拖下去地话。那个猎尸士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出现。到时只会节外生枝。” “……” “大人。莫非你还在犹豫不成?” “如果她地确识破我们使用魂香木地话。那为什么不直接揭穿呢?” “莫非她是故意地。想趁着我们犹豫不决地时候逃跑?” 江息脸色一僵。那个经常跟在他身边地男子尹遥领会着点头快步跑了出去。没有多久就看到他返回并恭身道:“就在外面。没有走远……洛林一直都在暗地里盯着她。大人请放心。” 江息明显松了一口气,“暂时就先这样吧……我想我们还是得探究出她的意图再做打算。” “若非亲眼所见,我还不相信呢,原来江大人竟优柔寡断到如此地步。”静坐在一旁的屏夫人忽然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轻笑了起来,眼见江息的脸渐渐沉了下来,她却是收起了笑容,满是轻蔑地说道,“也难怪主上怎么都压制不住月凛殿下,看来是你的当断不断才会断送掉许多的机会吧。” 江息稳住呼吸,沉声道:“我如何做事用不着你来教。” “是嘛。”可能是见江息的态度并不像她所预料的那样,屏夫人似乎亦有些恼了,她愤而一挥袖,重重地拍在地上,带起尘土飞扬,“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你准备怎么样把她给带回去。” 对于她明显无礼的态度,江息不怒反笑,“是啊,你只是在这里看看而已,所以……届时就不用在主上面前邀功了。”言罢,看着她青红不定的脸色,江息顿感无比舒畅。 江息对这个屏夫人已经忍了很久了,倚仗着她是约王亲派下的,时常对他指手划脚。若非顾忌着此事事关重大,又来不及禀明约王的话,他怎么都不会把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告诉她,并由着她来他们同来……江息很清楚,以约王的多疑,如果自己故意抛开他所安排下的人再来进行此事的话,保不准会遭到猜忌,进而使一件大功变为大错,那可就万万不值了。 “好,我就看你们会如何收场!” “不劳屏夫人你费心。” 依照江息原本的计划,最为理想的就是哄得火瞳答应与他们同行,并一路把她给带回危月,这么一来,哪怕是月凛有所觉察,可瑥城之战将即,他也不可能再对他们有所行动,只要火瞳到了危月,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得多。现在唯一所顾忌就是线报中那个与她同行的猎尸士,他现在所能够调动的人手非常之少,再者这里是容国,他们这几个能够混入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再多的人也带不进来,否则一个区区的猎尸士又有何忌? 除此以外,令他有所迟疑的便是为何若王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履次三番的让她给逃脱,不弄清这一点,他也不敢贸然动手,否则,就算他们现在成功地把她给弄晕带走,只要路上稍有闪失就极有可能重蹈若王的覆辙,如此一来只会是一个功亏一篑的结果。 “大人。” “暂且先盯紧着她。”江息终于还是下了决心,“再两天,如果两天之内依然没有办法说服她与我们同行的话,那无奈也就只能采取后着了。” 非楹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当她一抬起头来的时候对上的却是屏夫人的冷笑,于是她直接把话咽了回去,微一躬身应道:“是。” “非楹,她的年纪虽然看上去比你要小些,但毕竟相差也不是很大,你又一向能言善辩的,多和她亲近亲近,设法哄住她。” “非楹明白。” “你……” “大人,她回来了。”非楹极轻地说了一句,并又提高嗓音,轻笑着说道,“……安叔,攀城的药铺应该极需要草药吧,要不然我们这趟就索性跑远些吧,这样定能卖个好价钱,也不枉我们雪季里冒死来一趟呢。” 江息暗自赞叹她的反应,口中却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附合着说了起来。 火瞳笑笑,对他们所说的并不在意也不好奇,直接走到一旁,用朱厌皮把自己紧紧地围了起来。 收到江息投来的目光,非楹微一点头,站起身来直接来到了火瞳身旁,用手抚过那张朱厌皮,神色间满是好奇,“这是什么动物的皮毛,皮质真好!” “呃…朱厌。” …… 周围顿 暗月 火瞳天翎第16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默然无声,非楹一脸的厌恶地望着自己才抚过皮毛的手,心中涌起了一种想要把它砍下来的冲动。 第五章 迁怒 黑夜中,山洞寂静无声,唯有火堆中的木柴偶尔间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火光照映着四周,并不亮,但却勉强可以视物,在这片严寒中,也唯有此可以让人感受到些许的温暖。 可能是因为顾忌着使用魂香木一事可能已被火瞳察觉,今晚的火堆中点燃着的只是些极其普通的木柴,空气中亦不见了淡淡的甜香味。 火瞳抱着朱厌皮躺在一边,她心知此时那五人必不会全部入睡,至少也会留有一个守夜……又或者说监视她,为避免麻烦,她继续眯着眼睛躺在那里并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昨夜虽然她也曾醒来过,但无奈魂香木相当的霸道,她也不过才清醒了极小一段时间,紧随而来的却是陷入到深深地沉睡中。就算是在短暂的清醒间,醒着的也惟有大脑,但手脚却好像不是自己的那样难以动弹分毫,就犹如“鬼压床”的情况一样。而正是那一阵子的清醒却让她听到了些有趣的话题,事实上,就算没有听到,从他那些人破绽百出的说词和不合逻辑举止中她也早已看出些端倪,只是不能肯定他们是哪一方的人而已。 但好在因为“她”那些被误解的举动,他们开始有所忌惮,要不然的话,她也没办法安安心心地躺在这里思考问题。 就在这样的思考之下,却让她开始怀疑这些人的出现或许也是天枫所计划好的,虽然因为线索不够没法探究他的真正用意究竟是什么,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否则,一觉醒来后,瘟疫不治而愈,但身边却什么人也没有不是太古怪了?再怎么说,以天暮的脾气若非万不得已也不会把“她”一个人给留在这种偏僻的山洞里。天暮倒不会故意去帮着天枫来设什么圈套,但被找个理由骗走倒还是有可能的。 若这真是天枫所设计好的,那是在……之前还是之后? 他现在还活着吗? 火瞳甩甩头,忽然觉得有些郁闷,她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你该不会是故意不让我看出你的目的,并以此来防止我的捣乱吧?” 论思维的灵敏程度以及推理能力,火瞳并不比天枫弱上多少,或许可以说是在伯仲之间。但是他却能够从一个个小细节,算准一切可能出现的境况,进而进行宏大的布局,在这一点上,火瞳自认还远远及不上他……天枫的判断和布局在局外之人看来就好像他拥有的是预知能力一样,否则根本难以计算得如此精准。 因此,除非火瞳能够得到足够的线索,否则就连她也无法看透天枫的意图。至于现在所面临的正是这种情况,她对危月的了解依然很浅,因而她暂时还无法准确的判断这几人的到来是不是在天枫的计划之中,既便是,她也难以揣测他这么做的原因何在。 “不管了!”火瞳有些不耐起来。她地眼睛睁得大大地。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忽而嘴角划过一抹微笑。 火瞳地这口气已经憋了很久。久到她地手指会在不经意间冒出火花。又或者有种去外面随便逮个人来狠揍一顿地冲动。 火瞳地眼神依然冰冷如旧。但眼底深处却会在不经意间划出一丝暴虐之色。 “既然如此。干脆就大闹一场吧……要不然地话。一个。两个。谁都当我是好欺负地。那可怎么行?” 火瞳地声音是那么地漫不经心。伴随着她地轻笑声。尽管很是轻微。但在黑夜中却显得有些突兀。 正如她所估计到地。他们地确有派人守夜。在她声音乍起之时。那个抱着双臂靠在一旁装睡地洛林猛得就睁开了眼睛。戒备地注视着火瞳地一举一动。 从白天他们得知火瞳整天抱在手里取暖的是一张妖魔的皮毛后,神情中的鄙夷尽显,只是因为目的还没有达成,这才“强颜欢笑”着继续与她搭讪,但既便瞳如何温善也不至于迟钝到连这么明显的厌恶也看不出来,又何况是火呢。此时,对上洛林那好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目光,火瞳却是一笑,“晚上好。” “你那么晚了还没睡?” “睡不着,在考虑一个问题。”火瞳捡过一旁的些许干草放在手边拨弄着。 “……” 见他没有反应,火瞳无聊地撇撇嘴,“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洛林一怔,下意识地反问道:“是什么?” “是……”火瞳浅笑依然,“你们的来意……别先忙着开口,其实对于这个我并不怎么关心,只不过,我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 洛林不解,心想她心情不好又关他们什么事,再说了,心情不好也能笑得这么开心? “惹得我心情不好的虽然不是你们,但也差不多……” 按火瞳的“迁怒论”来说,如果当初危月国的约王杀了天枫,她也就不会被算计那么多次,现在更不会沦落到要窝在这个破山洞里过冬,所以她第一恼的反倒不是天枫,而是危月国现任国主,至于这些人,谁让他们是那个约王派来的,当然也就一同成了她迁怒的对象……最惨的倒也不是他们,而是现任约王,他直到现在连有火瞳这么个人估计都不知道,就在莫名其妙之中惹上了这个煞星。 火瞳顿了顿,抿嘴一笑道:“但我现在心情却好像好些了……”就在她话音还未落,手指间窜起的火星已经点燃了手上的干草,并将它们直接抛去了山洞的角落。 这些干草本是他们自己所准备的,不像火瞳有一件暖和的朱厌皮基本上可以无视这里的严寒,对于他们来说,想要在这种山洞里睡上一觉除了要有毯子、皮袄以外,干草之类的铺垫也是必不可少的,再者生火也需要。 也不知这些是他们随身带的又或是哪里找来的,早在昨天就已经把山洞的一角远离火堆的地方给铺上了厚厚一层,而现在则成了最好的助燃物。 火势顺着干草很快就蔓延了开来,洛林这才从惊愕不已中反应过来,他正想趁着火势还没有完全扩散之前提醒那几个还没有觉察此事依然还在沉睡的人,可是他的动作才起就被火瞳给轻飘飘地拦了住。“……这才刚刚开始而已,坐下来陪我好好聊聊吧。” 第六章 大闹一场 “你……” 他的手腕被火瞳轻轻地拉着,那副笑盈盈的样子就好像他们俩相熟已久似的,毫无陌生感可言。相比较之下,洛林的脸色却是一片惨白,原来就在火瞳握着的地方,此刻竟隐隐出现了一阵红光,他的手腕更是以他眼目所见的速度渐渐黑焦干枯起来。 “啊——”在强烈的痛楚之下,洛林发出了一声惨叫。随着火瞳放开手上的动作,他的手掌顿时沿着焦黑处垂落了并掉在了地上。 对于入微的控制,火瞳还谈不上非常精准,但巧妙地将火焰掌控在手掌之中并在一瞬间提高它的温度却是不难办到。洛林的手腕上只有四指幅度的黑焦,从皮肉一直到骨头,在高温烈火的灼烧中立时变得脆弱不堪,在难以负荷之下,他的手掌亦随之断裂了开来。 惨叫声立刻将沉睡在山洞中的数人惊醒,尽管还有些睡意朦胧,但转眼就被眼前的景像给惊吓到了,他们面面相觑,可能是一时间还反应不来的关系,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 干草的助燃使得火势蔓延得非常快,不一会儿工夫,并不宽畅的山洞内便是一片烟雾缭绕,在浓烟的刺激之下,一阵阵咳嗽声竞相响起,而直到这时,他们才像是刚回过神来一样,非楹脚尖一蹬地,闪到了洛林身边,将正捂着手腕断裂处蜷曲在地上的他给搀扶了起来,在望向火瞳的眼神中却是带上了一种惊恐。“是,是你干的?” “很有趣吧?”火瞳环抱着双臂靠在岩壁上笑眯眯地看着,见非楹闪到自己面前并拉起洛林,也依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坐在这里陪我一起看。” 非楹一诧,并缓缓把林洛放在地上,随之手掌一翻,忽然双手间就多了两把呈墨黑状的短剑,她手上的动作未减,在火光的映称之下,火瞳只觉眼前出现了几道黑影,利刃便已经抵到了她的胸口处。 除了拥有对火焰的操控能力外,火瞳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孩,从来都没有学习过武术或者格斗之类的技巧,无论在眼力还是在动作方面,她都不可能比得上那些从小受过训练的人。抛开火焰,仅以身体的技巧性和力量而论,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士兵都能够轻易地将她击杀。当自幼经受刺客训练的非楹以特殊的步伐闪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根本就无法捕捉非楹的速度,甚至直到两把短刃的剑尖抵到胸口这才注意到这一点。 可以说,如果天枫或者天暮真得对她抱有杀意的话,完全可以利用他们本身的速度和剑技,在不经意的一瞬间以剑刺透她的胸口或者砍下她的头颅。但机会却仅仅只有一次,若是一记未能将她击杀的话,那等待着的就只有毫不留情的反击。 就犹如非楹一样,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她暂时还不能对火瞳下杀手,仅仅只是以剑尖抵着她的胸口从而来控制住她的行动。 火瞳却是没有任何地顾忌。她微微一笑。身体猛得前倾。任由着剑尖刺入肌肤。却是用力推出手。毫不犹豫地卡在了非楹地脖子上。 就连惨叫声也来不及发出。非楹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胸口缓慢地起伏渐渐归于平静。似乎是由于不甘。她地眼睛瞪得大大地。却看不出丝毫地神采。只见清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非楹!!” 火瞳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地样子。她随手拔出刺入胸口地两把短剑。在一惊之下。非楹下意识地就松了手。剑刺得并不深。只带出了些许地血液。使她地衣襟带上了点点红渍。她把两把短剑放在眼前端详了一阵。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把它们与朱厌皮毛放在了一起……从现在起。这就是她地了! 非楹和洛林分别被江息以及尹遥抱了起来。见着已没有丝毫气息地非楹躺在自己地手臂中。尹遥顿时愤恨异常。他手紧紧地按住剑柄。可还没有等他有进一步地动作。就被江息给拦了下来。并冲他轻轻摇了下头。“别动。” “大人。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非楹惨死?” “洛林还活着。”江息的话很明确,非楹已经死了,但洛林却只是重伤而已,他们还是有可能救回他的,但前提是他们得活出去。“你敌不过她的。” 尹遥狠狠地呼吸了几下,烟雾混杂着黑色的焦尘涌入他的鼻腔,一时间却是咳嗽难忍。他缓缓合上非楹的眼睛把她轻放在地上,站起把江息挡在身后,目不转睛地迎上火瞳的目光。 火瞳根本不理她,转而将视线移到正缓慢向洞口挪动的屏夫人身上。 她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正被关注到,正想加大脚步就跑,却听耳边传来轻笑声,“别那么急着走,陪我过来坐一会儿……我的耐心可不好,只数到三喔。一,二……”“三”字并未出口,屏夫人却是把脚缩了进来,非楹和洛林的惨状历历在目,她完全没有他们的身手,一旦惹恼了那边的煞星,要烧死她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过来,坐这边。” 她强忍着呛鼻的烟雾,故作平静地走了回去,看了一眼江息,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说道:“我们只是路过而已,并不想要干什么……” “路过嘛?” “对,对。” 火瞳单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后,轻轻打了个响指。“这么说来,是我误会罗。” 屏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那里根本就不敢动弹。 火瞳也不理她,抬起手指着江息,“你说……是不是我误会了?” “……” 见江息不说话,屏夫人却是有些焦急的答道:“是,是误会了,我们只是过路的,绝对没有什么其他的用意。” 火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并没有在问你。” 燃烧着的干草带起漫天的烟雾,而此时火势也一路蔓延到了他们留在一旁的铺盖和行李上。虽然山洞内的可燃物并不多,火很快就可以自动止住,但仅仅是产生的这些烟雾就足以使人窒息,对此,在场的众人都很清楚,可是在火瞳的目光之下,他们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迈出一步。 第七章 岚氏一族1 火瞳似乎对浓重的烟雾并不在意,只是有趣的看着那几人脸上各异的表情,慢悠悠地开口道:“你们只是路过的?” 屏夫人动了动唇,刚想开口,就收到投来的冷冰的目光,一吓之下,她却是什么也不敢说了,就听到火瞳声音依旧,“我说……你们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吧?这么愚笨的谎言也配拿来骗我?我倒是不知道你们能够在这里支撑多久,不如试试看吧,我以后也能有个参考什么的?” 看他们能在这种烟雾中待上多久会被闷死并作为日后的参考?一时间,几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屏夫人与江息交换了下眼色,两人往日尽管不和,此时却也生起了唇亡齿寒的感觉。 “我,我们……”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屏夫人终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压力,迟疑着开口说道,“我们的确不是刚好路过,而是……而是特意来到这里的。” “喔?”火瞳微笑着,“专程来看我的?” “是,是的……”屏夫人点点头,又急急忙忙地开口辩解道,“但我们绝对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只是想请你一同回危月国而已,主上定会待你如贵宾,绝不会有丝毫的怠慢。” 火瞳用手托着下巴,眨眨眼睛问道:“我很奇怪呢,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们,我们……月凛的身边有主上的人,从他与夜枫联络信函中得到的消息说你最近会出现在这里附近,所以我们就一路找了过来,在这附近的山头足足找了有好几天这才发现到你的踪迹。” 火瞳轻轻皱起眉来,从他们的话里来判断,这个所谓的夜枫应该就是天枫,但…既然他与月凛同为危月国的王族,那在姓氏也应该相同才是……要不然的话,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喂,夜枫是谁?”她决定不想了,反正这里有人知道,当然要充分利用他们的价值。 “夜枫是清州知州之子。自幼由月凛地母妃岚清夫人抚养。” “清州知州?” “清州知州是先王地亲弟弟。” “那他为什么不叫作月枫?” “呃。依照危月国地王律。新王即位后只有直系地兄弟姐妹才能继续使用国姓‘月’。至于其他地旁系只能改姓为‘夜’并就此不算作是王族。清州知州是先王地弟弟。对于主上而言。叔伯已属于旁系。更不用提他们地子女。” 火瞳暗暗吐了吐舌头。这种律条果然古怪地很。对于这些其实她也不怎么在意。只是与天枫有关才好奇着问一下。既然已知道个大概。便又转回正题问道:“你们就是从这些个函信中得知我地下落地?” “对。”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多月前。”屏夫人一问一答地非常流利,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其实也没有可以什么值得隐瞒的。 “具体些。” 火瞳漫不经心地摆动着手指,随着她的动作,火花在手指间飞溅。 见状,屏夫人不由一僵,结结巴巴地说道:“咳咳——其实,其实这些,这些,这些江大人知道得更加清楚。” “是嘛,那……”火瞳把视线转向江息,“你来说吧。” “能不能先出去再说?”烟雾越来越重,他已觉得呼吸开始困难起来,咳嗽更是不受控制。“我们倒是还可以撑上一段时间,但是洛林他,他身上有伤,再这么下去受不住的,咳咳——” “这样啊。”火瞳故作考虑地眯起眼睛,不一会儿却是打了个响指,笑嘻嘻地说道,“那么,不如就让他死了算了,这样就不会耽误我们说话,而你也用不着去操心了,嗯嗯,还真是个好办法呢,你说是不是?”说话间,她的手掌轻轻一翻,火焰迅速在她的掌心中凝成一团火球,并在她的掌心中轻轻转动。 在没有媒介和助燃物的情况下,火焰是不能离开火瞳身体的,即是说她是不可能将火球直接抛掷出去以取走洛林的性命,但对于这些这些人却并不知道,旦旦拿来恐吓一下已是足够了。 火瞳轻轻做了个抛掷的动作,江息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尹遥更是上前一步直接把洛林护在了身后。 “具体时间实在很难说,只能说是大概在半个月之前……因为,因为,这些消息并不是我们直接得到的,而是通过主上偷偷安排在月凛身边的人辗转透露出来的。你要问我时间,我的确不清楚。”江息几乎是一口气把话给说完的,之后却是止不住大吸了一口气,随即又咳嗽不止。 看来他们是真得不知道……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火瞳不满地撇撇嘴,半个月,半个月之前她还在那山村里,可是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就不能推断出那是在她确定被染上瘟疫之前的事还是之后,如果是前者,那表示她上瘟疫也是在天枫的算计之内,否则他又如何能够肯定她会依照他的计划出现在这里?既便是后者似乎很也难确定,除非……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火瞳的心思转动得很快,但面上她仍微笑如常,到此倒也不再追问,反而是转向了另一个她比较感兴趣的问题。“所以说你们是专程找我而来?” “对,咳,对对。” “为什么?” “呃?” “你们这样专程而为,应该是有着什么目的吧?” 火瞳对此一直都很好奇,无论是若王还是天枫,现在又加上一个月凛,他们似乎对她都有所意图。如果仅仅只是想要把她的超能力据为己有也太过劳师动众的了,尤其是若王,这几万兵力持续不停地追缉,以她超能力本身的价值似乎远远值不上这些。 火瞳的话音刚落,屏夫人却是有些奇怪地望着她。“咳咳,你,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不是说夜枫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难不成他没有告诉你?” 一想到天枫,火瞳心中的不耐盛起,“现在是我在问你们,还是你们在问我?” “预言……火之女神蒂雅将在黑暗中降临,并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 ---------------- 期待了好久的全食,可偏偏魔都今天下雨,除了一瞬间的黑暗外什么也没看见,失望g。。。 第八章 岚氏一族2 火之女神? 初听这个名词的时候,火瞳难免有些莫名,但很快她便恍然到他们是将她作为预言中的火之女神了……就因为她能够以意念控火的缘故? 火瞳眨眨眼睛,带着好奇地凑过头去淡然浅笑道:“这则预言最初是哪儿来的?” “咳咳——这是四百二十年前危月国国师澜晖所预言的……”在越来越浓的烟雾的影响下,屏夫人不住的咳嗽着,在她这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火瞳也算是听出了个大概。 自古以来,五国分立,危月擅守,与其他几国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关系,几百年来,五国之间大大小小的战争不断,但真正波及到危月国的却也不多,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得功于危月国独特的制度……与其他几国不同,在危月国,国王并没有完全的决定权力,某些重大的事项必须由王妃,元老会以及国师共同决定,这就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由于国王昏庸,独断而对国家带来的负面影响。 其中,危月国每一任的国师均来自于岚氏一族,并由岚家家主亲定。岚氏一族在危月国中的地位非常特殊,除了家主受到生命女神的庇护外,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族中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感觉非常敏锐的孩子,这个孩子在接受家族的特殊教育后便会担当起危月国的国师一职直到下一任国师的选出。可事实上,国师并非那么容易就能够产生的,有的时候,危月国一国国师之位甚至会长时间的处于空缺状态,其中最长的一次足足有十余年之久。但大多数的情况下,国师的交替还是能够衔接得比较紧凑的。 危月国的每一任国师都能够通过星相及占卜对特定的事务进行一定预测,甚至能够完完全全地预知未来,其中最为出色的正是澜晖。他的预言从来都没有落空过,就好像能够真真实实地看到未来一样。但越是精确的预言越是会以损耗生命力为代价,澜晖去世时年仅二十三岁,但却是老死的,他外表就有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而他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关于“火之女神”的这则预言。 在他的预言中,危月国会渐渐衰败,五国纷争更盛,战乱不断,直到火之女神降世的那一天,只有获得她的神佑,才能够使乱世得以终结。 就这样一直过数百年,就好像他的预言一样,五国战乱纷争此起彼伏,强盛如容国、羽国都已兴起了要平复其余数国的野心,而这其中最弱者却是危月国。在二百六十年前,危月国内兴起一次政变,之后为了巩固政权,不但大幅度削减王室成员,强令除直系外的所有王室改姓为“夜”,并且把所有的权力都牢牢地掌控在了国王一人手中。虽然国师依然历代由岚氏一族承袭,但却是由国王亲自选出,以至于从那以后危月国的国师再也没有了窥视天机的能力。 这次政变后,危月国强盛了三代…… 之后的话,屏夫人虽有些犹豫,可对上火瞳那微笑着的面庞和冰冷冷的目光却还是吱吱唔唔地出了说来。原来,自三代后,危月开始明显的由盛转衰,尤其在现任国王即位以后,由于国王昏庸,更没有了来自于元老会和国师的制衡,危月国的衰败之态更加明显,以至于现在成了人人能够欺负的对象。 再者。危月与容国相邻。容国若想要统一五国。必然会从危月国下手。这么些年来。危月国地国土或是被打下。又或是被迫割让。早已有一半落入了容国地手中。无奈之下。现任国王只得起用月凛。但却防之又防。但依然可以说。如果不是近几年来还有月凛在硬撑着地话。恐怕现在早已没有了危月这一国。 火瞳轻轻点了点头。果然正如她所想。他们看中地并非她地控火能力。而是在这背后所隐藏着地价值……这则预言既然已是世人皆知。那么得到她地人在他们眼中将会是天命所归之人。这种“天命”是最容易迷惑人地。无论是振奋己方地将士。还是削弱敌国地士气。在她原先所处地那个世界里。历朝历代这样地例子简直不胜枚举。 屏夫人小心地张望着火瞳地脸色。紧张地说道:“所以。我们并没有任何地恶意。只是想先月凛一步带你回危月国而已……主上必然会以贵宾之礼相待。” “真无聊。”火瞳轻皱了下眉。她所不乐意地是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好像吉祥物一样……对于若王来说。如果她真得被他给带回去地话。应该会得到最好地待遇。无论是吃穿用度甚至都不会比他本人要糟糕。但却仅仅只会被当作宠物一样饲养着。有需要地时候。让她去战场前或民众面前们亮个相。挥挥手。笑一笑。呃…怎么想都像是广场上立着地纪念雕塑。 这种日子。她只要稍加想像就会混身汗毛直立……还好还好。总算是逃出来了!! 一想到那个混蛋天枫居然是为了这么个理由才把她给引去危月国。火瞳有些气恼地握了握拳头。打算下次见面时一定要狠狠地揍上一顿。 “我们所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是不是可以……”屏夫人不停地张望着洞口,山洞里的能见度此时已是非常之低,在浓重烟雾的刺激下,不仅是呼吸困难,咳嗽难忍,就连眼角也止不住地在往外流泪,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已经到了极限,再继续这么待下去,恐怕就算是想逃也走不到洞口。 “别急嘛,我一个人都在这里待了七、八天了,好不容易才有人来陪我聊天,多多聊一会儿再说。” 屏夫人不禁苦下脸来,聊天?聊天也得看场合才行,谁会选在这种地方聊天?她现在是万分后悔来这么一趟,而且她根本就想不到前两日看上去份外温柔的女孩会在一夜之间变得那么可怕! 看着他们那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感觉到他们似乎没有陪她聊天的意愿,火瞳终于有些无聊地甩了甩手。顿时,江息等人如蒙大赦,尹遥托起受伤的洛林,相互搀扶着往洞口走去。 “他们能走,但他不行。嗯,不如给你们个选择吧,一是所有人都待在这里陪我,二是你们中的谁去把他……”火瞳扬起手来直指尹遥,“给杀了。” 就在刚刚,尹遥扶起洛林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经意间撇向火瞳的一眼带着浓浓的杀意,而在那一刻,火瞳便已决心与其留下个隐患,倒还不如……赶尽杀绝。 第九章 你们去死吧 众人闻言脚步一滞,不约而同的脸上都泛起了青白之色。 火瞳对于所谓的以德报怨这一套向来都嗤之以鼻,她只信奉不留后患。若非由于“她”的缘故,对于除掉天枫还有所顾忌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放着这么个对她来说非常危险的人在面前晃悠。但显然,对于江息他们,她并无此类的顾忌,因此,在注意到尹遥眼神中所透射出的浓浓杀意的那一刻,她便决定要杜绝这一隐患,以免为自己留下祸端。 火瞳展颜一笑,犹如在与人闲聊似的一派悠闲。“你们可以在这儿慢慢考虑,放心,我不着急。” 慢慢考虑……他们自然可慢慢考虑,但前提是不怕在这浓浓的烟雾中窒息而亡。 江息动了动唇,努力保持着镇定,沉下声音来说道:“你想知道的我们都已经说了,请你不要把人往绝路上逼。” “逼……”火瞳嘻嘻一笑,满不在乎道,“你这样说也行啦,反正我不介意。” “你……”江息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够回答得如此“坦承”,无论是言语还是神情间都没有丝毫的掩饰,仿佛让他们死是理所当然的……一时之间,他原本准备好的话统统都用不上了。无奈之下,他也唯有再次放下身段,语带恳切地说道,“我们这次真得没有丝毫的恶意,你如果不愿意随我们回去也无妨,但尹遥,尹遥他可没有任何对你无礼的行为,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放过他……行啊。”火瞳爽快地笑了起来,“那你们就在这里陪我吧,反正我正嫌无聊呢。” 在这浓重的烟雾之下,除了持续不停地咳嗽以外,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早已胸口发闷,头晕目眩起来,原本情绪就不太稳定,再对上火瞳这副嘻笑的表情,江息不禁恼了起来。“我承认我们对你有所忌惮,但即然结果一样是死,你可别以为我们就不敢放手一搏!” “好啊。”火瞳笑着拍拍手,“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死吧。” “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似乎是被气的,江息颤抖着伸出手来指向火瞳,不停地动着嘴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人。”尹遥把非楹地尸体轻轻放在地上。缓慢向前走了两步。定定地注视着火瞳那双犹如黑珍珠般闪亮地双眸……她地眼神中所透出来地是对一切事物地漠然。就好像从来也没有存在过任何情感一样。这一刻。尹遥非常肯定眼前这个女孩对于生命是不会有丝毫顾惜地。尤其是其他人地生命。只要她觉得有需要就可以毫不留情地夺去。 火瞳冲着他扬起唇角笑了笑。那副熟悉地样子让尹遥不禁有所错觉得以为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但没一会儿工夫他就记起眼前这个满脸笑容地女孩正在逼自己去死。 尹遥并不怕死。或者说早就已经做好了时刻都会死亡地心理准备。但却从没有想过死亡会以这种方式来临。直到此刻。他地神情依然是冷冷清清地并没有太大地变化。唯有从眼底深处却透射出来地恨意。并不是为着他要死而恨。而是为了非楹……他再也没有机会为她报仇了。“只要我死了。你就会放大人他们离开?” “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是在请求。” “好啊。”火瞳轻轻点了下头。 江息和屏夫人显然是文官,对她来说暂时并没有什么威胁。至于洛林,他手臂的烧伤程度并不严重,但坏在没有及时的治疗,再加上长时间在密闭的环境中,火瞳估摸着应该也撑不过一时三刻,对他倒也并不怎么在意。而这些人中间唯有尹遥……恨意哪怕只有一点点,可一旦处置不好,就会萌发出相当大的危险性,类似的事情她早已有所经历,与其想着该怎么化解,倒还不如干干脆脆地以最简便的方法来解决掉会比较好。 再者,她也并不愿意逼得他们太紧,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人类总是能够暴发出意想不到的潜力。尽管他们不知道,火瞳却心知自己在速度和技巧性方面是比不上那些自幼习武的,因此要是真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她也极有可能会被尹遥的奋而一击给伤到……对她来说这并不划算。 “尹遥……”江息已经明白他想要做什么,手才伸出去却又犹豫着缩了回来。 “大人,请一定把非楹带危月,我不想她就此葬生在容国的土地上。” 江息只觉自己的脖子有千金之重,他知道只要就此一点头,尹遥就会再无牵挂地甘心赴死,可是他若不点头,那眼前这个笑嘻嘻的女孩绝对会让他们所有人去和非楹陪葬……洛林和非楹的惨状已经令他近乎盲信她能够轻易的办到这一点。 “大人!” 江息重重一叹,似是决然般点了下头,“放心,我会把非楹带回去的。” 尹遥的神情终于舒展了开来,拔出腰间的配剑没有丝毫犹豫地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随之握着剑柄的手用力一压…… 飞溅而出的鲜血顿时令火瞳的衣衫和裙摆沾染上了点点红迹。 火瞳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只是撇撇嘴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方才的那一幕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江息和屏夫人却是不禁呆愣在了那里,虽然已有了准备,但眼睁睁地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下属就这样自刎在面前,一时间心里却还是接受不了。 好一会儿,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火瞳一眼,见她只是笑着却没有任何的其他反应,这才拖起洛林小心地一步步往后退去,直到双脚踏出山洞,这才终于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在相当短的一段时间内,但对他们而言却是如此的漫长。 “江,江大人……你觉得我们……”屏夫人依然心有余悸,倒也顾不上平日里与江息的怨隙,小心地询问着他的意思。 “先离开这里,远远地离开再说,她……我们暂时惹不起。” “那非楹……” 江息望了一眼山洞,似是想要说服自己一样喃喃道:“此处离危月有一段路程,带着一具尸体和一个重伤的人,先不提这段山路我们怎么过,就算是过去了,又如何能够混出边境?尹遥一死也是为了我们能够活着回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他的一番苦心……只待日后为他们报仇就是。” 第十章 银发银眸 “对于你们……也不知他是否会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 混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山洞旁传了出来,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江息整张脸变得一片惨白,那种惊恐比之之前面对火瞳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屏夫人同样也不比他好上多少,望着江息,嘴唇颤抖了好一会儿才挤出几个字来道:“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不知道。” “他不是应该正在瑥城……” 江息惊愕万分,瑥城之战将即,若王早已蓄势待发,本应在瑥城主持大局的人竟然会出现在敌国的范围内,这实在是他从来都不曾想象到的。 “我也很想知道你们为何会出现在容国,这样偷偷越过边境,一旦有个什么意外,主上怪罪下来,我月凛可是难以承担的。”他的声音并不响,可却偏偏透着一种令人胆怯的魄力。 江息忽然间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他黑着一张脸,阴沉着声音说道:“原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也是你所设计好的吧?” “你也太抬高自己了,就凭你们还不值得我为此费心设计。” “好像又有客人……我这么个小小的山洞还真是热闹呢。”随着清亮的声音,火瞳迈着悠闲的步子从烟雾缭绕的山洞里走了出来。她一身浅色的衣裙已经染上了黑黑的烟熏色,配合着或深或浅的血渍,乍一眼看去显得有些狼狈,但在那抹独特的笑容映称之下,却又让她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魅惑力。 火瞳微笑自若,她略抬起头,对上的正是一双银色的眼眸,他的眼神犀利,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当与火瞳四目相对之时,并没有因为她眼底深处的寒意而有丝毫的退让,反倒是带上了某种审视的意味,并是扬起唇角向她轻点了下头。 “你就是月凛?”火瞳微侧着头,笑嘻嘻地打量起眼前之人。 一袭黑色束身短衫完美地称托出他修长地身形。与银色及腰长发形成了强烈地对比。他有着极为精致地五官。但在由于经常曝露于阳光而显得略深肤色地映称下。绝佳地容貌却并没有给人以丝毫地忸怩之感。配合着沉稳地气质。反倒令人有些望而生畏。 火瞳隐约间竟然有了一丝害怕。就好像正面对着凶猛地野兽……喔。不。如果是野兽反倒不会让她如此胆颤。顶多不过费些力气一把火烧光光而已。可是这个人却…… 对于这突然其来地奇怪感觉。火瞳只觉有些莫名。她定定神。缓步走上前去。高高地踮起脚来抬手搭上他地肩膀。“我忽然觉得你有些危险……怎么办才好呢?” 月凛显然早已从天枫那里得知关于火瞳地事情。可既便如此。对于她搭在肩膀上地手以及那充满着危险性地话语。从他地神情中也看不出有丝毫地顾忌。站立在原地。淡然一笑道:“你应该知道你是如何痊愈地吧。” 火瞳不满地撇撇嘴。“你在向我挟恩?” “对。”月凛也不否认。“这会让你有所顾忌。不是吗?” “看来……天枫那个混帐家伙还真是统统告诉你了?” 月凛笑而不语,尽管只是这么站着,但整个人却散发着一种傲然之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火瞳只觉得他看着很不顺眼,念头轻转间,她的手掌隐隐发烫,顿时一阵白烟在她手掌与他衣衫相接触的地方油然升起。“那么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恩不恩的对我来说根本行不通的,反正也只是你自己想救我而已,管我什么事。而且,你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过‘她’,‘她’也完全不知道曾经为你所救之事,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因为这个缘故而有所忌讳。嗯…或者现在就除掉隐患正是时机吧,省得一个不小心,你就变成了第二个天枫,让我看着心烦。” “是嘛…你会杀我?”似乎是在询问,可是他那双银色的眼眸中却透着一种莫名的自信。 眼见他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火瞳有些不乐意起来,她无聊地收回手, 暗月 火瞳天翎第17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盯着他肩膀上被烧去一块的印记,撇撇嘴说道:“你还真没意思。” “不想杀我了?” “你想死的话我不反对,反正你自己也有剑,学里面那个人的样子往脖子上一抹就成。简单方便而且保证有效……”火瞳打了个响指,轻笑着怂恿道,“怎么样,要不要试一下。”火瞳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收手,只知道他的眼神有种让她说不上来的惧意,就这么在不知不觉间,她手上的温度竟然就褪了下去。 “这等下再说,在此之前,我还有些事情要解决掉。”说话间,月凛转过身去,目光缓缓地在江息他们三人身上扫过。很明显,在接触到他目光的一瞬间,他们竟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数步。 火瞳看了一会儿,走到山洞旁,选了块还算比较干的地方,席地一坐,两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观望起来。她原本就没有打算过让他们活着离开,只是现在倒想看看月凛会怎么做。 原先见到火瞳与月凛之间那似乎并不怎么友善的对答,他们虽然有些惊愕,但却不约而同的希望这两个人能够把他们给忽视了,这么一来说不定还能够死里逃生,可谁想才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那个脸上挂着甜美笑容,却又充满着杀戮感的女孩竟然一反对着他们时的样子,似乎轻而易举地就被月凛给说服了,蹦蹦跳跳地跑到一边看戏,而月凛,更是直接把注意力又放回到了他们的身上。 “现在,你们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容国境内?” 江息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他,拖着被烟熏得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那么月凛殿下您呢,大战将至,有什么可以让您抛下瑥城来到敌国的?该不会您是与若王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吧?” 江息已暗中下了决定,无论如何……哪怕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在与月凛的对质中处于弱势,否则的话,才是真正的没有任何生路可言了。既然月凛早已知他是被约王派去监视的,那么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况且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取得一条生路。 第十一章 要去危月吗? 月凛立在原地,寒风拂过,往他黑色衣衫上沾染了片片雪花,他定定地看了江息一会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挥了挥手,便转身不再理会他们。 息与屏夫人面面相觑,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用意,试探性地小退几步,见他似乎并不为之所动,便在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后,拖起正扶着断手的洛林调头就跑,那副狼狈的姿态就好像正有什么猛兽追赶其后。 眼见人转眼就跑光光了,火瞳倒是不满起来,有些无聊地瞪了他一眼,讪讪道:“你该不会是被他们那些话给吓到了吧?” 月凛看了一眼两人逃跑的方向,随口问道:“什么话?” “就是刚刚他说你和若王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莫非你是怕他回去后会告状?”火瞳侧着头,奇怪地说道,“嗯…也不对啊,如果真是这样,就该趁早杀人灭口才是!对,还是杀人灭口比较好,现在追去还来得及,快去吧,我支持你!”她握起拳来扬了扬,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开心地怂恿着月凛去杀人灭口。 “为何要去在意这些?”月凛对她的话仅仅只是微微一笑,傲然道,“现在的危月除我以外,还有谁能够抵挡住容国的进攻……既便真有其事,他们又待奈我何?” “那你干嘛就这么把他们给放了?”月凛的那番自信与从容令她不禁一愣,待缓过神来后却对他简简单单的就把那两个人给放走感到非常不痛快,如果他不能给出个让她满意的答案的话,估计难免会恼火她。 “他们是不可能活着回到危月的。” “你设下了埋伏?” “没有必要,若王是不会放任他们活着离开容国的。” 火瞳垂下眼帘思索着说道:“你是说,若王他早就知道他们混入了容国?甚至可以说是他默许的?” 月凛点点头。“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地话。他就不是若王了。” 火瞳撇撇嘴。“看来你对他地评价还是挺高地。”她一向记仇。对于刚来时被若王给扔进斗兽场喂马腹地事情,火瞳依然牢记在心上。乃至于在狠狠地打击了他几次后虽然很爽快。但却仍没有解气。 “这几年来多次交手。多少会了解些。” “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来地?” 月凛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漫天地飞雪和地上地积雪。随意往火瞳身边一坐。“我来地路线和他们不一样。再者…由着他们去吸引若王地眼线。对我地关注会少得多。”那些人地作用其实还远远不止于此。一方面把他们引来瑥城。可以使得守城地夜枫不需要太大地顾虑。放心用兵……毕竟他是被驱逐出危月地。而他们则是约王在瑥城设下为保军权地牵制者;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眼前这个女孩对于这类事情会如何处置。 他们现在所在地这条山脉贯通危月国和容国国境。但地势艰险一般人很难攀越。而月凛却正是直接沿着山脉而来。并依天枫所事先计划好地。沿路寻到了火瞳和天暮。尽管他说得简简单单。可事实上仅仅只是为了摆脱容王和约王布下地眼线确也费了很大地一番工夫。至于江息他们则是使用了伪造地旌券经过边防而来到容国地。但因为只有关于火瞳位置地极为模糊地消息。尽管出发地比月凛要早。但却晚了他近十天才找到这里。 火瞳双手托着下巴,靠在膝盖上,眨眨眼睛打量了他一番外,闲闲道:“你还真有空呢,瑥城丢到一边说来就来……到时候被若王给打下,我看你连哭都来不及。” “瑥城我已经交给枫了……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谁担心啊?!”火瞳狠狠白了他一眼,虎着脸说道,“你们就算被若王给屠城灭国了都不干我的事情……还有,你可别看着‘她’傻傻的就想把‘她’给骗回去,小心我一火起来索性让你也回不去。”她可以不答应,但换作“她”就不一定了,火瞳深知以“她”那种好到极点的个性,只要月凛搬出天枫来,一定会义无反顾的跟他走,所以此时要好好威胁一番才是,否则到时候麻烦的事情总是让她背,这可就太冤了! 对于她投来的冷冷目光,月凛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波动,只是随手捞起地上的积雪,看着雪从手指缝间滑落,连头都没抬地淡淡说道:“如果若王知道你的情况的话,那他也绝对不会采用那么笨的方法。” 月凛的话很明确,如果若王知道她与“她”这截然不同的个性,也会直接从她这边着手而非强制性地带走瞳,虽然瞳更容易说服也近乎没有杀伤力,但一不小心惹恼了火,那什么都完了。而月凛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就必然不会重蹈若王的覆辙。 火瞳耸耸肩,“这么说来,你是准备从我这里下手罗?” “对。” “你还真敢说呢。”火瞳凑近看了他好半天,却是灿烂一笑说道,“天枫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脾气不太好?” “他只说了你个性不好,至于脾气实在是显而易见也用不着他多说。” “……”火瞳眨眨眼睛,嘟起嘴来说道,“我还真是越看你越不顺眼。” “是嘛……”月凛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火瞳好像很开心,“真得吗?” “那你要不要和我回去?” “拜托,说两句好话就想把我给骗去危月,你还真以为我是傻瓜啊!”火瞳不禁恼起来,瞪着他说道,“还有,我最讨厌被人当花瓶摆在一边供着!” “花瓶?”月凛挑了挑眉,火瞳言中“花瓶”的意思在他们这里根本就不曾使用过,乍听之下,他先是有些不解,但却很快就明白过来,轻轻一笑道,“以现在的危月可没有容国那般的国力来养一个没用的花瓶。” 火瞳不满地皱起眉来,“……这话我怎么听着很不舒服呢。” “关于预言的事情你否已经知道了?” “知道啊……这又怎么样?” “既然如此,我想说的是……我们危月需要的是能够上阵杀敌,谋略布阵的战争女神,只会坐在后方安稳度日之人已经很多了,实在不想再去多养一个。” 火瞳抱起双臂,神情间并无喜怒之色,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转了转眼珠,定定地望着月凛那双银色的双眸…… 第十二章 烂摊子 火瞳定定地望着他,忽而一笑说道:“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乖乖地跟你回去?” 月凛自信地直视她的双眸,笑道:“那当然……我相信你一定会同我回危月。” 火瞳向后倚靠在岩壁上,望着飘落而下的雪花,眼神间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平和。 月凛安静地坐在一边,也不打扰她,但神色间却是无比自信,似乎已是笃定地认为火瞳会跟他回去。 并没有多久,火瞳眼神中的平知忽然隐去,转而一贯的冷漠又浮现了出来,但她却坐直起了身体,望向月凛笑眯眯地说道:“听天枫说你在危月过得并不好,那干嘛还对他们死心塌地的,你日子不好过,我跟着你回去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要不然的话……篡位吧?” 火瞳这番兴致勃勃的样子令月凛不禁好笑,他轻轻摇了摇头,这才收起笑容来说道:“危月外有容、羽两国的威胁,现在早已是自顾不暇,实在经不起一次内乱。” “顾什么顾嘛……”火瞳不屑地轻哼一声说道,扬起手来挥了挥,“谁要是敢趁虚而入,我们大不了来一个杀一个。” “这么说来,你是同意和我回去罗?” “……你倒还真是爱套我的话呢,难怪我越看你越不顺眼。” “与其说你看我不顺眼,倒不如你有些怕我。” 火瞳顿时沉默了下来,并微微低下头,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究竟出于何,但直到此时,在与他四目相交之时,心中依然会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惧意。可听他这么一说,却是不可承认地倔强道:“谁怕你啊!” “那为什么我才坐下。你却是往旁退了几步?” 火瞳轻轻哼了一声。“我说了是不顺眼就是不顺眼……再说了。就算是怕也是‘她’怕。多半是被‘她’给影响了。”虽然她口口声声地不愿意承认此事。但言语间还是露出了破绽。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却是立刻恼羞成怒了起来。转过头去狠狠瞪了他一眼。 面对火瞳那近乎可以杀人地目光。月凛只是轻轻笑着并不说话。见此情形。火瞳却是有些无聊地耸耸肩。嘟囔着说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地。都不会变变表情。还真是没意思……”说着话。她自己倒是抿嘴笑了起来。“算了。反正我最近也实在闲得很。大不了就跟你回去算了。不过……如果不好玩地话。我可是随时都会走地。” “没问题。” “喔。还有……你地事情。就自己和‘她’说吧。我可管不着了。”火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看这天色。也该是我该睡觉地时候。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嗯嗯。明天再说吧。” 月凛抬头看了看天。天色间已显出了一丝晨曦将临地光线。又转头看了一眼依然烟雾弥漫地山洞。“你准备睡哪儿?” “随便啊。”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这里的事?” 火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凌乱不堪的山洞,皱皱秀眉道:“这可就不管我的事了,等‘她’醒过来以后你就一并解释吧。” “……你还真是会推卸责任。” 火瞳摆摆手,“无所谓啦,这些都不重要……我要睡了,你可别吵我,把我给吵醒的话,你就自己回危月吧,我可不会再理你。” 她一向着自说自话惯,也不管月凛是不是答应,她用手随意扫了扫一旁的积雪,裹起朱厌皮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工夫就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月凛默默地注视着她,眼瞧着她仿佛没有丝毫心事似的缓缓陷入沉睡,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尤其是在看到那一团糟的山洞,心中倒是不知到底该怎么来整理,更何况……内里还有两具尸体。 在天枫与他的来信中曾经提起过,另一个被他们称为瞳的她对于这些事情根本完全不知晓,而且,据天枫推测,一旦她要是知道了这些,恐怕会引起某种极大的变故,只是具体为何尚且不知,但现在就连火都还没能安抚下来,冒险一试实属不智。 月凛用手轻揉着太阳|岤,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夜枫宁愿拖着天暮去守瑥城,也要急赶着把这里的烂摊子扔给他了。 ++++++++++++++++++ 火瞳环抱着双膝,有些迷茫地把下巴靠在膝盖上。 她也不过才睡了一觉而已,可为什么醒过来后一切就都变了个样呢? 整洁的山洞变得乱糟糟的,洞壁上被焦尘蒙上了厚厚的一层,乍一眼看去就好像是遭受到了一次严重的火灾似的。不仅如此……她垂眼看向自己身上的血渍和胸口处被利刃所划伤的痕迹,隐隐间,还有阵阵痛楚传来。至于江息他们五人更像是人间蒸发似的忽然之间就失踪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眼前这个银发银眸,有着格外精致的容貌,但神情间却自然而然透着一种令人生畏的气质的男人。 在见到他的第一眼,火瞳不由自主地回避了他的目光,但随着朦胧睡意的减轻,她越想越有些不太对劲,遂又抬起头来问道:“呃…你是谁?” 月凛好笑着摇摇头,一个神情凛冽,一个迷迷糊糊,若非已听夜枫提起过,这时他多半会以为眼前之人已被换了一个。“我叫作月凛。” “那个…我们认识吗?” 月凛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你认识夜枫吧?” 火瞳迷茫地摇摇头。 “呃…你们好像是叫他作天枫。” 火瞳恍然笑了起来,“你是天枫的朋友?”瞳的笑容就犹如清风一般温和,与火那虽然灿烂,可却像是火焰般轻易就能够将人灼烧的笑容截然不同。 “对,天暮应该留了一封信给你。” “信……是这个吧?”火瞳从怀里掏出那些软皮,苦着脸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上面写着的到底是什么。” “嗯?你不识得我们这里的文字?”见火瞳点头,他笑了笑道,“没能考虑到这一点确是我的疏忽。” 当他得知火瞳是从其他世界来的时候也有猜测到会有这种可能性,所以除了那封信外还预先留下了传音石,虽然她更可能连传音石是何物也不知道,可在当时他们已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她醒来,只能这样一试……果然她并没有发现传音石中的留言。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他索性也就不再多提,只待以后再慢慢教她识得这里的种种事物。 月凛顿了顿,看着她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关于你的事情,枫都已经和我说过了……所有的。” 第十三章 神奇的能力1 火瞳一怔,“他……都告诉你了?” “希望你不要见怪。” “既然天枫会告诉你这些,那应该表示他很信任你……我想,我应该也可以相信你吧?” “可以。” 火瞳仿佛松一口气般微微笑了起来,原本她就不懂得如何去主动怀疑别人,虽然与月凛只是初识,但天枫却是对她有过数次的救命之恩,因此在她看来,既然眼前之人是天枫所信任的,甚至信任到会将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那么她也应该相信才对。“……刚刚听你的话,莫非天暮留下信的时候你也在场?” 月凛微一颌首,“对,准确的说我是在前几日遇见你和天暮的。” 火瞳闻言抿唇细想了起来,可却始终想不起有这么一回事来。 “当时你正昏睡着,直到我和天暮离开的时候你还没有醒。” 火瞳稍稍点了下头,“原来是这样,那你是不是知道天暮去哪儿了?” “天暮和枫已经先往瑥城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近这几日应该可以到。至于我是专程到这里来带你一起走的。” 惧于他的眼神,火瞳不由小退了一步,这才抬起头来,但却不敢直接迎上他的目光,只是定定地站在那儿问道:“去哪儿……瑥城吗?” “对。” “嗯…瑥城在哪?” 与夜枫相见地时间过于短暂。至于他地来信更是十分简短。只是提到了一些重要地事情。因而直到此时。月凛才知这个被他们称为瞳地女孩对于瑥城之事实属一无所知。显然更不可能知道在瑥城即将有一场大战发生。 从昨夜到现在。看过了“两个”截然不同地火瞳。月凛多少已经明白到夜枫地用心良苦……他应该并不愿意这种种地血腥纷争伤害到瞳地单纯。这才尽可能地在避免在她面前提到类似地事情。 对上火瞳询问地目光。月凛唇角轻扬道:“瑥城在危月国境内。” 火瞳想起天枫曾说过要带着他们去危月地事情。现在听他一说。顿时了然地点了点头。对此并无任何地疑惑。只是在稍稍想了一下后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去追天暮他们?也不知道现在还追不追得上。” “不。”月凛摇头道,“我们和他们分路而行。” 火瞳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为什么?” “我的身份有些问题,在容国实在不易行动,如果按着正常的途径回去的话,可能会有些不妥。”眼瞧着瞳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月凛简简单单地就解释了两句而已,对于其中的关键和凶险干脆就一字不提。 火瞳一向乖巧,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于是对此也不多问,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说道:“这样啊……那我们要怎么走才好呢?” “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决定。你再好好休息一天,我们明天一早赶路。” “嗯。”火瞳轻轻应了一声,忽又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抬头问道,“江息他们几个人呢?还有,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我一醒来就都变了呢。呃…还有还有,这里……”她指了指山洞,“这里又是怎么回事?对了,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才来的?” 一开始火瞳记挂着天枫和天暮,其他的事情就暂时性地被他抛在了脑后,而现在既然一切已经弄清楚了,她的注意力不觉又转回到了那种种古怪之处。 她这许多问题令月凛感到有些头痛,好不容易才把这些蒙混过去,没想到她却又记起来了。但瞧着火瞳那正扑闪着的眼眸中带着浓浓询问之色,他不禁笑了起来,稍稍想了想后说道:“他们是奉了某人的命令来带你回去的,我到这里的时候,你被他们用药物给蒙昏了过去正想要带走。” 火瞳被吓住了,她睁大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又是若王吗……”她也不等回答,却是垂下眼帘,神情低落道:“为什么他们就不肯放过我呢,一而再,再而三的追着我不放……”她沉默了一会儿,咬咬唇,强打起精神抬头望向月凛道,“谢谢你救了我。” “我也只是为了带你回危月而已。” “……不要紧,反正我不想跟若王回去。”火瞳对于若王的意图并不清楚,但那次面对马腹的经历却始终让她记忆犹新,并依然有些胆怯。可以说,对她而言,无论去到哪儿,总比对着若王要强得多。再者去到危月也能见到天枫和天暮他们,无论眼前这个名为月凛的男人,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要紧,她只要相信天枫他们不会故意来利用她就行了。 一想到马腹,火瞳的呼吸不禁急了起来,牵扯到胸口处的伤,顿时她整个人都不由抽搐了起来。 火瞳根本不知道这个伤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但看着衣服上的破裂和血渍,以及隐隐的抽痛感多少还能够判断出伤口虽然不深,但却应该是利刃所造成的,而且还是新伤……至少她还清楚地记着昨夜睡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见她一脸痛楚难忍的样子,月凛想了想道:“他们所使用的魂香木非常霸道,所以你才会不知道自己受了伤……来,把手给我。” 火瞳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便被他一把拉过,她不自在地想抽回手,却根本动弹不得,表情不由紧张了起来,“你,你干什么?” “别动。” “可是……”火瞳话音还未落,原本冰冷的手忽然感到了一阵暖意,并隐约有股暖流顺着手臂而上并渐渐凝聚于胸口,随着这股暖流的不住盘旋,她发现胸口处的一阵又一阵的抽痛竟渐渐缓了下来,原本疼痛不已之处只觉暖暖的,再无丝毫的不适,就好像在那里的伤口已然痊愈似的……不,不是好像,但这种感觉应该就是痊愈了没错。 火瞳愕然地抬起头来望向月凛,“你……” 月凛轻轻一笑,“现在是不是觉得好些了。” 火瞳立刻明白了过来,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惊讶道:“原来,原来我之前染上瘟疫也是你救了我?”自她在这个山洞醒过之后就一直疑惑着为什么她身上的瘟疫会突然之间就完全好了,原本她还以为先前天枫给她吃的草药发挥了功效这才捡回了一条命来,直到此时她才恍然这一切原来是眼前之人所为。 第十四章 神奇的能力2 月凛微一点头,“当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已经病发,虽然勉强将你救转过来,但却因为身体耗损过度,需要长时间的沉睡才能恢复元气。但当时我因赶着要去与枫会合,迫不得已只得把你安置在这里,并留下了一封信,希望你醒来看到后能够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后来因为临时有变,而我担心你的身体可能会有所不妥,所以决定让枫和天暮先回瑥城,我则来到这里与你会合。” 在月凛说话的时候,火瞳已经陷入沉思之中,她想起以前待在研究所的时候,曾经听那里的研究员提到过,除她以外,最有价值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那是一个具有些许治愈能力的人,不过她听说那个女孩的能力虽然珍贵,但却非常的微弱,只能勉强使一道浅浅的划痕愈合而已……现在看起来,月凛他似乎与之相似?“你是不是有治愈的能力?” 火瞳非常犹豫,她身为一个超能力者自幼就吃尽苦头,以至于现在根本就不敢在别人面前使用能力,更不敢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以己度人,她不能肯定自己贸贸然地这么问,月凛会不会生气。 “能力?”月凛看着自己的手,“如果你说的是这个的话,那是继承自我母亲的。” “超能力果然是能够遗传的啊……”火瞳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那个研究所的研究员们最为关注的问题之一就是有关超能力是否能够遗传的问题。虽然关于研究的进程和取得的成果,她身为实验品是不可能知道的,但她至少也知道她的父母并没有此类的能力,所以一直以来都以为这并非遗传获得的,因而听月凛这么一说,她不禁惊讶莫名。 “超能力?遗传?”月凛眉头轻皱,这些词语对他来说实在太陌生了。只待火瞳稍稍解释了两句后,这才轻轻一笑说道,“可能和你所说的并不完全相同,这种……呃,这种能力……”他索性就用了火瞳口中的“能力”一词,并继续说道,“这种能力只在岚氏一族中世世代代相继承,并且每代只会出现一人,这个人便会成为岚氏一族的家主,而上一代的家主正是我的母亲。”提到早已去世的母亲,月凛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下来,连原本犀利的目光也变得温和许多。 火瞳双手合实,语带羡慕地喃喃道:“如果要我选的话,还是这种能力比较好,能够用来救人。”不像她,除了破坏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月凛闻言扬起唇角,微微摇了摇头,这才淡淡道:“不一样,如果说是治疗的话,我的治疗是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的。” “呃?”火瞳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月凛也不说话。伸出手来并把衣袖撂到手腕处……就在他地手臂上。赫然是两道由锐器所造成地伤口。伤口并不浅。隐约间还有淡淡血丝渗出。 “这……”火瞳有些不解。但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她用手指着伤口。颤抖着声音说道。“难道……难道这所谓地治愈力只是把我地伤转移到了你地身上?” “可以这么说。”月凛平淡地解释道。“但我地痊愈速度比普通人要更快些。所以这些伤对我来说只要两三天地功夫就能够完全愈合。” “那瘟疫呢?”火瞳忍不住焦急地问道。“这种不治之症也能够痊愈吗?”她已经知道月凛一定是将她身上地瘟疫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她才能够活下来。虽然月凛说他地痊愈速度可以比普通上快上一些。但这种瘟疫可是不治之症。火瞳担心是不是会对他产生什么不好地影响。 “能。”月凛肯定点头。“这些伤口之类地可以让它自然愈合并无大碍。但若是些不治之症。比如你地瘟疫就得损耗几年地寿命以使身体恢复到最好状态。” 火瞳嘴唇动了动。低下头来神情无比低落。好一会儿。眼角止不住地滑落了下来。“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并非是月凛有意要提及这些,仅仅只是因为天枫曾再三向他叮嘱,并言道,火的脾气古怪非常,除非让她心有顾忌,否则她一旦恼起来,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是从来都不会介意,而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方法可以把她安抚。只知道唯一能够让她有所顾忌的只有瞳……虽然天枫还不能推测出这主要是出于什么缘故,但有一点却能够肯定,那便是就好像天枫和天暮般曾经对她有过救命之恩。 月凛的眼神中带着某种审视地意味,他定定地注视着火瞳的表情,笑容之中添上了一种无奈。尽管夜枫已向他简单地提到过眼前这个女孩的情况,但看着瞳这副柔弱温和的样子,对于她是否能够充当起战争女神的角色实在有些犹豫……相比较之下,火虽然危险,但显然对于危月而言更加有用,只不过她的出现实在有些短暂,而且也并非是一个容易摆步的人。 ++++++++++++++++++ “你醒了?”月凛正安静地坐在火堆旁,当对上火瞳投去的目光时,他冲着她点了下头。 火瞳一下子掀开盖在身上的朱厌皮毛,坐起身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真失策,应该早早地把你给解决掉才是……天枫那个大笨蛋,肯定又是他的主意!!” 火瞳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深夜,白天因为瞳的缘故,她无法控制身体的行动,但却对于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清二楚。因而,她现在可以说是非常地郁闷,尤其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心中更是油然生了一起想扁人的冲动。“你该不会是真以为这么一来我就不敢动你了?” “这些应该并不重要。” 火瞳握了握拳,狠狠地往地上一捶,虎着脸说道:“我只是不想惹些没有必要的麻烦,但你们可别招惹我,否则我才不会管什么,而且一旦‘她’闹起来的话,估计你们会比我更倒霉。” “我已经说了这些并不重要。” 火瞳不悦地轻哼一声,“不重要的话你还对‘她’罗哩罗嗦那么多干嘛?” 第十五章 破坏狂1 面对火瞳的质问,月凛神情间依然没有多大的起伏,只是淡淡说道:“因为我需要‘她’答应和我回危月,这件事情并非只要你同意就行的,如果‘她’不答应的话,一路上同样不会好走。” 火瞳撇撇嘴,不耐地说道:“‘她’反正也傻呼呼的,你随便编些什么来哄一下就行的……像这种伪善的家伙根本就不懂得去怀疑别人,要不然的话我才不会那么辛苦。” “伪善吗?” 火瞳冷哼一声,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这我倒没有看出来。” 火瞳又是一声冷笑,环抱着双臂别过头去再也不去搭理他,但她的目光中却隐约闪过了一丝悲哀,很浅很浅,稍纵即逝。 月凛注视了她一会儿,只待她眼底又恢复到了一贯的冷意,这才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你干嘛?”才未待他走近,火瞳便已经感觉到了,抬起头来一脸戒备的望着他,并下意识地往旁挪了挪,“……我看着你可是非常不顺眼,如果不想被我一个不小心就放把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的话,还是自觉地离我远一点吧。” 月凛失笑,“真有那么不顺眼?” “嗯嗯!”火瞳使劲点点头,“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别无怨无故地跑来我跟前惹人嫌。” 与其说是看他不顺眼,倒不如说她不喜欢被月凛注视着,尤其是惧于与他目光相对,这会让她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但又不像是厌恶,至少不像是面对那些研究员那样,否则她定会不顾一切后果地把他给碎尸万断。 火瞳用双手撑着下巴。倚靠在膝盖上。见月凛已经坐下。她才好像松了口气一样眨眨眼睛说道:“这些就别管了。我还有正事要问你。” “嗯?” “你是什么时候来地……别这么看着我。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也不算太早。估摸着应该是在你刚点火地时候。只瞧见有徐徐烟雾从山洞内飘出……我想知道你到底会怎么做。就干脆在外面等着了。” 听他回答地如此爽快。火瞳满意地笑了起来。“嗯嗯。还是你好。不像天枫那个家伙总喜欢绕来绕去地。” “这下你该不会再看我不顺眼了吧?” “别罗嗦,我说了不顺眼就是不顺眼!” “……” “事情我差不多都已经弄明白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离开容国?”火瞳闲闲地望着他,“告诉我你的决定吧,如果胜算不高的话,我可不会冒险跟你走的。” “很难说胜算高不高……依我意思,我们沿着正常的途径,经过边关离开容国。” 火瞳眉头轻皱,“不能按照你来的路吗?” “不能。”月凛微一摇头,“以若王之能,他不会放任着两国间的这条通路不理,我能够成功摆脱他的眼线来到这里确是费了一定的工夫,也说是幸运之极。同样的运气不会接连有第二次……再以原路返回,成功到达危月的可能性极低,一旦半途被他的人拦截,对于你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 火瞳耸耸肩,不在意地说道:“我无所谓啊,大不了被带回去当花瓶,至于你的话……”她嘻嘻笑了起来,“倒是很难说呢,会不会干脆杀了以振士气?” “你就巴不得我死吗?” 火瞳吐吐舌头,“谁知道呢,其实你死了也不错,你说是不是?” “……我能说不是吗?” “你真是无聊耶,就不能爽快些嘛。” 让人死,还要让人死得爽快些,她的这种极端不讲理让月凛不禁有些啼笑皆非起来。 “说正事说正事,你无缘无故的绕来绕去干嘛,还真是惹人嫌!” 月凛这次非常理智地选择无视她,不再管她说什么,自顾自言道:“我们明天一早就下山,以这路途而论大概两,三天就能下山,之后的事情再另做打算。” “……看起来你似乎是想找个地方自投罗网?” 月凛微微一笑,语带自信地说道:“是不是自投罗网,现在还言之过早。” 火瞳歪着脖子想了想,忽而往他身边挪了挪,用手指挑起他一撮泛着淡淡银色光泽的发丝,笑盈盈地说道:“虽然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但像你这种发色倒还真没有见过,应该算是挺稀罕的吧……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一离开深山丛林里就会被逮个正着呢?” 月凛从怀里取出一个只有两指宽,白底缀蓝花的小瓷瓶。“用这个可以暂时改变发色。” 火瞳一把抢了过来,拿在手上摇了摇,又细细端详了一阵子后抬起头来撇了他一眼。“只有这么一瓶?”见月凛点头,她有些失望地撇撇嘴,轻声嘀咕道,“才这么少,你的头发……看起来好像不太够呢。” 她虽然没有染过发,但也曾在超市等地方看到过类似于染发剂的东西,比起来,这小瓷瓶怎么看都连那些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火瞳转了转眼珠,她脑中灵光一闪,开心的打了个响指。“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 “你先等一下别动喔。” 火瞳向他打了个手势,转过身去往朱厌皮中胡乱翻了一阵,这才站了起来走到月凛身后,手轻巧挥出没有丝毫的犹豫,随着她的动作,无数亮眼的银色发丝随之飘落而下。 月凛顿时不觉一怔,他原本以为火瞳只是有些贪玩,干脆坐在这里看她想做什么,却不想只是一个不注意,连闪避都来不及,他的及腰长发就被她以短剑胡乱削至了肩部左右的位置,发尾或短或长,参差不齐。 火瞳冲着他左右打量了一会儿,倒是不太满意地皱起了眉头。“看起来……你还是长发比较顺眼些。” “……” “呃……”在月凛凌厉的目光下,火瞳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吐吐舌头,立刻往旁边退了两步,呵呵笑了笑说道,“天快亮了,‘她’也该醒了才是,还有什么事的话,你直接和‘她’说吧,我先睡了。”话音刚落,火瞳倒头就躺了下来,又想了想,掀过朱厌皮把自己从头到脚整个儿给蒙了起来。 月凛抬眼看向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光亮的山洞外……天快亮了?她倒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 第十六章 破坏狂2 “你的头发和眼睛……是怎么回事?” 火瞳睁大眼睛,略显迷茫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的眼睛和记忆应该还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更何况月凛的发色和瞳色这么特殊,她怎么都不可能看错才是,但是现在却…… 回想起此前夜枫在提到她时的那种哭笑不得的表情,此刻的月凛只觉感同身受,尤其当对上火瞳那无辜而又茫然的神情,他也惟有苦笑而已。“我的发色比较特殊,这样可以少去一些麻烦。” 瓷瓶中并非染发剂,而是一种特制的药水,这种药水在服用后可以在一定时间内改变头发和眼瞳的颜色使其变深,令他的银发银眸在极短的时间里转变成为深黑色。 他的头发在昨夜被火瞳削得有些惨不忍睹,在她因为心虚而睡着以后,月凛实在觉得顶着这么头乱发没法见人,只得再以短剑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并索性将头发削短至耳际以下,并使其显得稍微整齐些。 如此这般,待瞳一觉醒来之时,月凛就已经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令她不禁有些陌生。虽然听他简单解释了一句,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而且也知道为什么,当看到短发月凛的第一眼时,她只觉得有些心虚,隐隐间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根本就不敢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月凛看着她的表情,无奈一笑,说道:“你看一下,如果都准备妥当的话,我们尽早起程。” 火瞳乖巧点头,转身去把朱厌皮毛卷了起来,但看着放在皮毛旁边的两把火从死去的非楹手里捡来的墨黑色短剑之时,她的眼神中却露出疑惑不解之色,回头望向月凛问道:“呃……这是你的吗?” “对,你收着吧。” “可是……” “一路上可能会有些危险 暗月 火瞳天翎第18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武器你带着可以用来防身。” 听他这么一说。火瞳才伸出去地手犹豫着缩了回来。拿着短剑端详了一会儿。轻声道:“你。你能不能教怎么用它们……我地意思是你可不可以教我用剑?” “你想学?” “嗯。”火瞳使劲点了下头。语气肯定地说道。“至少我不想再成为你们地拖累。” 教导火瞳学剑对月凛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又听她语带诚恳。因而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了下来并道:“不过。我自幼学地是长剑。对于如何使用这种成对地武器并不在行。所以我只能教你剑术……” “真得啊!”火瞳开心地笑了起来。一时间倒也忽略了这两把短刀是如何而来地……毕竟如果月凛不擅长使用此物地话。那就不可能随身带着并送给她。“那么……”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月凛抬手阻了她一下,“旦凡武艺,都需要自幼习起,你已经过了学习剑术的最佳年纪,所以现在也只能学个大概,用以防身而已。” 火瞳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帘,讪讪道:“也就说是不可能达到能够杀死妖魔的地步的?” “可以这么说吧,但是对付寻常的野兽或者是一些弱小妖魔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月凛轻扬起唇角,笑道,“怎么,不想学了?” “不是啊。”火瞳连忙摇头否认,“想学,再怎么也总比现在这样要好得多,至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有一拼之力,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呆呆站着任人摆步。” 月凛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虽然只有一瞬,但却令他的面庞显得温和许多。“那好,一路上我会先教你一些简单的招术,其他的待回到瑥城之后再说。” “嗯嗯,还有就是……呃,对了,你能不能顺便再教我读写什么的?” “看来你是准备要融入这里了。”月凛望着她,试探性地问道,“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你是不是还会回去。” 原本他以为火瞳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是”,却不想她竟然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都不开口。 “莫非你不想回去?” “不知道……”火瞳微仰起头来,眼神显然有些虚无,“其实回去或是不回去对我来说对没有什么区别,反正无论在哪儿都是一样过日子,只是比起这里来,那里要显得更安全些。当我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每时每刻我都想着如果能够回去就好了,可是这么些日子以来,这种念头已经渐渐淡去了,而且……而且,当我一想到要回去的时候,我就有些害怕……” “害怕?” “嗯。”火瞳老实地点点头,“明明那里才是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但……为什么会害怕呢?” “是因为那里有什么令你不愉快的事情?” 火瞳低头想了想,轻轻摇了下头。“不知道,但在我的记忆中应该没有……”除了在研究所的那段日子以外,火瞳并不觉得原本的生活有什么令人不快的地方,这种隐约的恐慌令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去解释,想了想,暗叹一声道,“反正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去考虑这种事情了。为了这种渺茫的事情费神去多想实在有些不值得。等真到了那么一天的时候,再去决定也来及,你说是不是?”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火瞳扬唇笑了起来,她第一次在月凛面前笑得如此明媚,但却是与火那种仿佛可以将人轻易灼烧的灿烂笑容完全不同,只会令人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心与淡淡的温暖。 月凛微微一怔,这才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真有这么一天的话,再做决定也来得及。” “对啊。”火瞳依然笑着,轻轻说道,“反正我实在懒得很,与其想这些,我宁愿多放些心思在如何能够在这里生存的问题上。” “相对于若王可以给予你的生活来说,在瑥城的可能会比较辛苦一些,但我会尽可能地保住你的安全。” 火瞳笑容更显柔和,“……我不会很自大的说不需要谁的保护也能过得很好,可是既然已经决定和你回去危月,那么无论面对什么,我也会努力让自己活下去,毕竟这条路是我自己所选择的。” 望着从火瞳温柔的微笑中所透过出来的平和与坚定,月凛忽然发现她并非自己最初所认为那般娇弱,或许……比起那个破坏狂来,她更像是预言中的火之女神。 第三集 危月月凛17 我偏不告诉你 雪季并不适于赶路,再者他们走的又是山路,茫茫的白雪使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满山的积雪更是直接漫过了脚踝,每一步踏出去都会有种仿佛陷入泥浆之中的感觉。 寒风“呼呼”地往脸上吹过,泛起一阵阵的刺痛,耳朵被冻得红通通的,没有了任何感觉。鞋底被雪水所浸透,湿湿嗒嗒的鞋内刺骨冰冷,火瞳拖着麻木的双脚颤抖着行走在积雪中,一步一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深深的脚印。 火瞳早已无力行走,只是盯着月凛的背影,如条件反射般的迈动着步伐,从脚底涌上的寒冷仿佛可以侵入心扉,就连身上裹着的厚厚皮毛也不能抵消其分毫。 比起火瞳来说,月凛的体质要好上许多,在冰天雪地中寒冷难免,但却只是步履略显艰辛些,远远不像她这么难捱。 “很冷?” 火瞳的眼神已经有些茫然,在听到月凛的声音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呃……嗯……”身上其实还好,朱厌皮毛柔软而温暖,寒风并不能穿透,完全可以保住身上的一份暖意,可是浸透在雪水中的双脚却几乎带去了她身上所有的热气。 “把手给我。” “啊?” 就像是上次一样,也不等她回答,月凛缓下步伐直接拉起了她的手。忽然之间,火瞳只觉得手掌心传来一阵暖意。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了全身上下,随之令人难以想象地立刻驱散了那几乎已经夺去她意识的寒冷。 火瞳顿时一颤,这种犹如从地狱中接拉回来的感觉令她立刻意识到月凛他做了什么……很显然,他是将她身上的冰冷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可是……你怎么样?”火瞳有些担心地望向他。 月凛地神情并无波动。就连目光也没有丝毫地移动。语气平淡地说道:“这种天气并无大碍。危月地雪季要更加寒冷。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很不习惯。” “是啊。”火瞳沮丧着点了点头。“我们那里才没有这么冷呢……呃。准确地说是我所待地城市没有那么冷。其他地方也没有去过。所以也不知道啦。果然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经历过雪季地确会有些难捱。只要习惯就好了。等一下看看能不能寻个干燥之地让你好好休息。至于现在。还是得继续赶路才行。” 火瞳牵动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嗯。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待续不断地飘雪令地面到处都是厚厚地积雪。既便他们想要休息也没有可能。在这种环境之下。惟有不停地往前走着。 只是令月凛稍感惊讶的是无论赶路怎么辛苦,这个貌似娇弱地女孩居然都没有吭上一声,就算是之前被冻得差点就倒了下去。她也没有要求他停下脚步来休息一下或者发发牢马蚤什么的,而是依然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为了不让寒风灌入口中,一路上他们都尽可能地减少言语,就这样一直到了天黑,却依然没能找到可以用来避躲风雪的山洞,月凛倒也无妨。就算再这么走上几天也完全可以撑得下去。但火瞳不过是普通的女孩,就算他能够将她身上的寒气度到自己的身上,但毕竟不能持久,恐怕她挨不住连夜赶路之辛。 火瞳的手被他握在掌中,必须要连走带跑的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你不用管我啦,我们继续走吧,总能够找到可以休息地地方。” “我自有打算。”月凛站住脚步。仔细地观望着四周。“走吧。” 月凛所找到的是山体上一道稍深裂隙。裂痕足有一人半宽,迎风处立有一块大石。挡去了“呼呼”刮来的寒风。“就这里吧。” 火瞳指着那道裂隙,“你该不是说我们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 “对。” “但是……” “你睡下后。用你那张朱厌皮裹着全身,就不会太冷了。” “那么你呢?” “你用不着管我……快睡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得继续赶路。” “喔。”火瞳不敢再多问,按照他所说的,在扫去裂隙中的积雪后把朱厌皮毛铺了上去。积雪是不可能完全扫清的,待她睡下后必然会有雪水融化浸湿皮毛,但这么些天来火瞳却发现到了朱厌皮毛地特殊,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一点,而月凛自然也看了出去,这才会如此提议,否则想要这样休息至少还需要厚厚的干草以及几层衣服,又或是皮毛以阻止融化的雪水浸透身体。 整整一天的赶路早已使得火瞳体力透支,她才躺下没有多久,在这淡淡暖意的趋使之下,困意很快就向她袭来。 月凛见她睡着,收拾起了几块石头垒了起来,并在其中生起了火堆。石头可以挡住大部分的落雪,使火不至于熄灭,而从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中透出地热意也让他可以稍稍取暖。 收拾好一切,月凛扫去身下地积雪,背靠着大石坐了下来。目光缓缓移向看似已经睡熟的火瞳,耐心地静待“她”醒来。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漫天飞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负月凛地等待,火瞳边打着哈欠边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晚上好。”(章节错误正在修改中,请于10分钟后刷新一次,不会另扣起点币造成重复消费) 雪季并不适于赶路,再者他们走的又是山路。茫茫地白雪使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满山的积雪更是直接漫过了脚踝,每一步踏出去都会有种仿佛陷入泥浆之中的感觉。 寒风“呼呼”地往脸上吹过,泛起一阵阵的刺痛,耳朵被冻得红通通的,没有了任何感觉。鞋底被雪水所浸透,湿湿嗒嗒的鞋内刺骨冰冷,火瞳拖着麻木的双脚颤抖着行走在积雪中,一步一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深深的脚印。 火瞳早已无力行走。只是盯着月凛的背影,如条件反射般的迈动着步伐,从脚底涌上地寒冷仿佛可以侵入心扉,就连身上裹着的厚厚皮毛也不能抵消其分毫。 比起火瞳来说。月凛的体质要好上许多,在冰天雪地中寒冷难免,但却只是步履略显艰辛些,远远不像她这么难捱。 “很冷?” 火瞳的眼神已经有些茫然,在听到月凛地声音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呃……嗯……”身上其实还好,朱厌皮毛柔软而温暖,寒风并不能穿透,完全可以保住身上的一份暖意,可是浸透在雪水中的双脚却几乎带去了她身上所有的热气。 “把手给我。“啊?” 就像是上次一样。也不等她回答,月凛缓下步伐直接拉起了她的手。 忽然之间,火瞳只觉得手掌心传来一阵暖意,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了全身上下,随之令人难以想象的立刻驱散了那几乎已经夺去她意识的寒冷。 火瞳顿时一颤,这种犹如从地狱中接拉回来的感觉令她立刻意识到月凛他做了什么……很显然。他是将她身上地冰冷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可是……你怎么样?”火瞳有些担心地望向他。 月凛的神情并无波动,就连目光也没有丝毫的移动,语气平淡地说道:“这种天气并无大碍,危月的雪季要更加寒冷,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很不习惯。” “是啊。”火瞳沮丧着点了点头,“我们那里才没有这么冷呢……呃,准确的说是我所待地城市没有那么冷。其他地方也没有去过。所以也不知道啦。果然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经历过雪季的确会有些难捱,只要习惯就好了。等一下看看能不能寻个干燥之地让你好好休息。至于现在,还是得继续赶路才行。” 火瞳牵动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嗯,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待续不断的飘雪令地面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既便他们想要休息也没有可能。在这种环境之下,惟有不停地往前走着。 只是令月凛稍感惊讶的是无论赶路怎么辛苦,这个貌似娇弱的女孩居然都没有吭上一声,就算是之前被冻得差点就倒了下去,她也没有要求他停下脚步来休息一下或者发发牢马蚤什么的,而是依然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为了不让寒风灌入口中,一路上他们都尽可能地减少言语,就这样一直到了天黑,却依然没能找到可以用来避躲风雪地山洞,月凛倒也无妨,就算再这么走上几天也完全可以撑得下去。但火瞳不过是普通地女孩,就算他能够将她身上的寒气度到自己地身上,但毕竟不能持久,恐怕她挨不住连夜赶路之辛。 火瞳的手被他握在掌中,必须要连走带跑地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你不用管我啦,我们继续走吧,总能够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自有打算。”月凛站住脚步,仔细地观望着四周。“走吧。” 月凛所找到的是山体上一道稍深裂隙,裂痕足有一人半宽,迎风处立有一块大石,挡去了“呼呼”刮来的寒风。“就这里吧。” 火瞳指着那道裂隙,“你该不是说我们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 “对。” “但是……” “你睡下后,用你那张朱厌皮裹着全身,就不会太冷了。” “那么你呢?” “你用不着管我……快睡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得继续赶路。” “喔。”火瞳不敢再多问,按照他所说的,在扫去裂隙中的积雪后把朱厌皮毛铺了上去。积雪是不可能完全扫清的,待她睡下后必然会有雪水融化浸湿皮毛,但这么些天来火瞳却发现到了朱厌皮毛的特殊,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一点,而月凛自然也看了出去,这才会如此提议,否则想要这样休息至少还需要厚厚的干草以及几层衣服,又或是皮毛以阻止融化的雪水浸透身体。 整整一天的赶路早已使得火瞳体力透支,她才躺下没有多久,在这淡淡暖意的趋使之下,困意很快就向她袭来。 月凛见她睡着,收拾起了几块石头垒了起来,并在其中生起了火堆。石头可以挡住大部分的落雪,使火不至于熄灭,而从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中透出的热意也让他可以稍稍取暖。 收拾好一切,月凛扫去身下的积雪,背靠着大石坐了下来。目光缓缓移向看似已经睡熟的火瞳,耐心地静待“她”醒来。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漫天飞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负月凛的等待,火瞳边打着哈欠边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晚上好。” 第三集 危月月凛18 满是骨骸的村子 就算火是如何看他不顺眼,越是想知道就偏偏不告诉他,但可惜的是瞳与她并非是一条心的。月凛在看穿她的意图后,非常明智的选择不再多问,这让她实在恨得有些牙痒痒,可却又没什么其他的办法,想找个人揍一顿出气嘛,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任她欺负的。无聊之下,火瞳索性狠狠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跑出去烤熟了只雪雉泄愤,并顺便带回来加菜。 昼行夜宿,除了第一晚,之后的两天非常幸运的都找到了栖身的山洞或者树洞。在这一路上,月凛向瞳询问了许多关于“课程”,乃至于“学校”之类的事情,有些甚至连火瞳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但在他的循循善诱之下,倒也能够说出个大概。 “你们这里没有学校吗?”说到后来,火瞳不觉有些好奇地向他询问道。 “如果说是类似的倒还是有,比如所谓的修灵院,但却并不接受平民,而且课程也远远没有你们那里丰富……你们那里的这种制度听起来虽然还算不错,可明显并不适用于危月,或者说不适用于这里的任何一个国家。”月凛的神情不觉有些沉重,“可惜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思量着来改进一下。” (章节错误,请于5分钟后重新点击或刷新即可恢复,不会另扣起点币造成重复消费) 就算火是如何看他不顺眼,越是想知道就偏偏不告诉他,但可惜的是瞳与她并非是一条心的。月凛在看穿她的意图后,非常明智的选择不再多问,这让她实在恨得有些牙痒痒,可却又没什么其他的办法,想找个人揍一顿出气嘛,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任她欺负的。无聊之下,火瞳索性狠狠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跑出去烤熟了只雪雉泄愤。并顺便带回来加菜。 昼行夜宿,除了第一晚,之后的两天非常幸运的都找到了栖身的山洞或者树洞。在这一路上,月凛向瞳询问了许多关于“课程”,乃至于“学校”之类地事情,有些甚至连火瞳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但在他的循循善诱之下,倒也能够说出个大概。 “你们这里没有学校吗?”说到后来,火瞳不觉有些好奇地向他询问道。 “如果说是类似的倒还是有,比如所谓的修灵院,但却并不接受平民,而且课程也远远没有你们那里丰富……你们那里的这种制度听起来虽然还算不错,可明显并不适用于危月,或者说不适用于这里的任何一个国家。”月凛地神情不觉有些沉重,“可惜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思量着来改进一下。” (章节错误,请于5分钟后重新点击或刷新即可恢复,不会另扣起点币造成重复消费) 就算火是如何看他不顺眼。越是想知道就偏偏不告诉他,但可惜的是瞳与她并非是一条心的。月凛在看穿她的意图后,非常明智的选择不再多问,这让她实在恨得有些牙痒痒,可却又没什么其他的办法,想找个人揍一顿出气嘛,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任她欺负的。无聊之下,火瞳索性狠狠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跑出去烤熟了只雪雉泄愤。并顺便带回来加菜。 昼行夜宿。除了第一晚。之后地两天非常幸运地都找到了栖身地山洞或者树洞。在这一路上。月凛向瞳询问了许多关于“课程”。乃至于“学校”之类地事情。有些甚至连火瞳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但在他地循循善诱之下。倒也能够说出个大概。 “你们这里没有学校吗?”说到后来。火瞳不觉有些好奇地向他询问道。 “如果说是类似地倒还是有。比如所谓地修灵院。但却并不接受平民。而且课程也远远没有你们那里丰富……你们那里地这种制度听起来虽然还算不错。可明显并不适用于危月。或者说不适用于这里地任何一个国家。”月凛地神情不觉有些沉重。“可惜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不然地话倒是可以思量着来改进一下。” 就算火是如何看他不顺眼。越是想知道就偏偏不告诉他。但可惜地是瞳与她并非是一条心地。月凛在看穿她地意图后。非常明智地选择不再多问。这让她实在恨得有些牙痒痒。可却又没什么其他地办法。想找个人揍一顿出气嘛。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任她欺负地。无聊之下。火瞳索性狠狠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跑出去烤熟了只雪雉泄愤。并顺便带回来加菜。 昼行夜宿。除了第一晚。之后地两天非常幸运地都找到了栖身地山洞或者树洞。在这一路上。月凛向瞳询问了许多关于“课程”。乃至于“学校”之类地事情。有些甚至连火瞳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但在他地循循善诱之下。倒也能够说出个大概。 “你们这里没有学校吗?”说到后来。火瞳不觉有些好奇地向他询问道。 “如果说是类似地倒还是有,比如所谓的修灵院,但却并不接受平民,而且课程也远远没有你们那里丰富……你们那里的这种制度听起来虽然还算不错,可明显并不适用于危月,或者说不适用于这里的任何一个国家。”月凛的神情不觉有些沉重,“可惜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思量着来改进一下。”就算火是如何看他不顺眼,越是想知道就偏偏不告诉他,但可惜的是瞳与她并非是一条心的。月凛在看穿她的意图后,非常明智地选择不再多问,这让她实在恨得有些牙痒痒,可却又没什么其他地办法,想找个人揍一顿出气嘛,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任她欺负的。无聊之下,火瞳索性狠狠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跑出去烤熟了只雪雉泄愤,并顺便带回来加菜。 昼行夜宿,除了第一晚,之后地两天非常幸运的都找到了栖身的山洞或者树洞。在这一路上,月凛向瞳询问了许多关于“课程”,乃至于“学校”之类的事情,有些甚至连火瞳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但在他的循循善诱之下,倒也能够说出个大概。 “你们这里没有学校吗?”说到后来,火瞳不觉有些好奇地向他询问道。 “如果说是类似的倒还是有,比如所谓的修灵院,但却并不接受平民,而且课程也远远没有你们那里丰富……你们那里的这种制度听起来虽然还算不错,可明显并不适用于危月,或者说不适用于这里的任何一个国家。”月凛的神情不觉有些沉重,“可惜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思量着来改进一下。” 就算火是如何看他不顺眼,越是想知道就偏偏不告诉他,但可惜的是瞳与她并非是一条心的。月凛在看穿她的意图后,非常明智的选择不再多问,这让她实在恨得有些牙痒痒,可却又没什么其他的办法,想找个人揍一顿出气嘛,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任她欺负的。无聊之下,火瞳索性狠狠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跑出去烤熟了只雪雉泄愤,并顺便带回来加菜。 昼行夜宿,除了第一晚,之后的两天非常幸运的都找到了栖身的山洞或者树洞。在这一路上,月凛向瞳询问了许多关于“课程”,乃至于“学校”之类的事情,有些甚至连火瞳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但在他的循循善诱之下,倒也能够说出个大概。 “你们这里没有学校吗?”说到后来,火瞳不觉有些好奇地向他询问道。 “如果说是类似的倒还是有,比如所谓的修灵院,但却并不接受平民,而且课程也远远没有你们那里丰富……你们那里的这种制度听起来虽然还算不错,可明显并不适用于危月,或者说不适用于这里的任何一个国家。”月凛的神情不觉有些沉重,“可惜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思量着来改进一下。” 就算火是如何看他不顺眼,越是想知道就偏偏不告诉他,但可惜的是瞳与她并非是一条心的。月凛在看穿她的意图后,非常明智的选择不再多问,这让她实在恨得有些牙痒痒,可却又没什么其他的办法,想找个人揍一顿出气嘛,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任她欺负的。无聊之下,火瞳索性狠狠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跑出去烤熟了只雪雉泄愤,并顺便带回来加菜。 昼行夜宿,除了第一晚,之后的两天非常幸运的都找到了栖身的山洞或者树洞。在这一路上,月凛向瞳询问了许多关于“课程”,乃至于“学校”之类的事情,有些甚至连火瞳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但在他的循循善诱之下,倒也能够说出个大概。 “你们这里没有学校吗?”说到后来,火瞳不觉有些好奇地向他询问道。 “如果说是类似的倒还是有,比如所谓的修灵院,但却并不接受平民,而且课程也远远没有你们那里丰富……你们那里的这种制度听起来虽然还算不错,可明显并不适用于危月,或者说不适用于这里的任何一个国家。”月凛的神情不觉有些沉重,“可惜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思量着来改进一下。” 第三集 危月月凛19 屠村灭族 “我猜……在这里以及周围其他几个村子进行屠杀的其实应该是才是。” 月凛沉默着,火瞳见状嘻嘻笑了起来,凑过头去道:“看你这样子,我应该是猜对了吧?这也难怪她会想不到,像那种伪善的人根本就不能料到干出这种屠村灭族之事的会是……而为的,嘻嘻,应该仅仅只是不想让容国占便宜吧。” “是不是该说,因为这些符合你的本性,你才能看得那么透彻?” “喂喂。”火瞳不满地撇撇嘴,“貌似招惹到你的是她吧?莫非你真以为我的会好到任你怎么说都不动气?” “你的脾气有多糟糕我倒还算是领教过,倒也用不着提醒。”月凛看着她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对你来说究竟何为善恶,看来至少屠村之类的事情你并非毫不介意,不然也不至于为我这番而动气不是吗?” 火瞳轻哼一声,不屑道:“他们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多此一举去杀人我还觉得麻烦呢。但是……如果阻碍到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屠村灭族。” “在你来看,何谓阻碍?” (请在5分钟重新刷新或点击,不会另扣起点币造成重复消费的) “我猜……在这里以及周围其他几个村子进行屠杀的其实应该是才是。” 月凛沉默着,火瞳见状嘻嘻笑了起来,凑过头去道:“看你这样子。我应该是猜对了吧?这也难怪她会想不到,像那种伪善的人根本就不能料到干出这种屠村灭族之事的会是……而为地,嘻嘻,应该仅仅只是不想让容国占便宜吧。” “是不是该说,因为这些符合你的本性,你才能看得那么透彻?” “喂喂。”火瞳不满地撇撇嘴。“貌似招惹到你地是她吧?莫非你真以为我地会好到任你怎么说都不动气?” “你地脾气有多糟糕我倒还算是领教过。倒也用不着提醒。”月凛看着她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对你来说究竟何为善恶。看来至少屠村之类地事情你并非毫不介意。不然也不至于为我这番而动气不是吗?” 火瞳轻哼一声。不屑道:“他们死不死地和我有什么关系。多此一举去杀人我还觉得麻烦呢。但是……如果阻碍到我地话。我倒是不介意屠村灭族。” “在你来看。何谓阻碍?” (请在5分钟重新刷新或点击。不会另扣起点币造成重复消费地) “我猜……在这里以及周围其他几个村子进行屠杀地其实应该是才是。” 月凛沉默着。火瞳见状嘻嘻笑了起来,凑过头去道:“看你这样子,我应该是猜对了吧?这也难怪她会想不到,像那种伪善的人根本就不能料到干出这种屠村灭族之事的会是……而为的,嘻嘻,应该仅仅只是不想让容国占便宜吧。” “是不是该说,因为这些符合你的本性,你才能看得那么透彻?” “喂喂。”火瞳不满地撇撇嘴。“貌似招惹到你的是她吧?莫非你真以为我的会好到任你怎么说都不动气?” “你地脾气有多糟糕我倒还算是领教过,倒也用不着提醒。”月凛看着她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对你来说究竟何为善恶,看来至少屠村之类的事情你并非毫不介意,不然也不至于为我这番而动气不是吗?” 火瞳轻哼一声,不屑道:“他们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多此一举去杀人我还觉得麻烦呢。但是……如果阻碍到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屠村灭族。” “在你来看,何谓阻碍?” (请在5分钟重新刷新或点击,不会另扣起点币造成重复消费的) “我猜……在这里以及周围其他几个村子进行屠杀的其实应该是才是。” 月凛沉默着。火瞳见状嘻嘻笑了起来,凑过头去道:“看你这样子,我应该是猜对了吧?这也难怪她会想不到,像那种伪善的人根本就不能料到干出这种屠村灭族之事的会是……而为地,嘻嘻,应该仅仅只是不想让容国占便宜吧。” “是不是该说,因为这些符合你的本性。你才能看得那么透彻?” “喂喂。”火瞳不满地撇撇嘴。“貌似招惹到你的是她吧?莫非你真以为我的会好到任你怎么说都不动气?” “你的脾气有多糟糕我倒还算是领教过,倒也用不着提醒。”月凛看着她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对你来说究竟何为善恶,看来至少屠村之类的事情你并非毫不介意。不然也不至于为我这番而动气不是吗?” 火瞳轻哼一声,不屑道:“他们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多此一举去杀人我还觉得麻烦呢。但是……如果阻碍到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屠村灭族。” “在你来看,何谓阻碍?” (请在5分钟重新刷新或点击,不会另扣起点币造成重复消费的) 雪季并不适于赶路,再者他们走的又是山路,茫茫地白雪使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满山的积雪更是直接漫过了脚踝,每一步踏出去都会有种仿佛陷入泥浆之中的感觉。 寒风“呼呼”地往脸上吹过,泛起一阵阵的刺痛,耳朵被冻得红通通的,没有了任何感觉。鞋底被雪水所浸透,湿湿嗒嗒的鞋内刺骨冰冷,火瞳拖着麻木的双脚颤抖着行走在积雪中,一步一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深深地脚印。 火瞳早已无力行走。只是盯着月凛地背影,如条件反射般地迈动着步伐,从脚底涌上地寒冷仿佛可以侵入心扉,就连身上裹着的厚厚皮毛也不能抵消其分毫。 比起火瞳来说,月凛地体质要好上许多,在冰天雪地中寒冷难免,但却只是步履略显艰辛些,远远不像她这么难捱。 “很冷?” 火瞳的眼神已经有些茫然。在听到月凛的声音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呃……嗯……”身上其实还好,朱厌皮毛柔软而温暖,寒风并不能穿透,完全可以保住身上的一份暖意,可是浸透在雪水中的双脚却几乎带去了她身上所有地热气。 “把手给我。” “啊?” 就像是上次一样,也不等她回答,月凛缓下步伐直接拉起了她的手。 忽然之间,火瞳只觉得手掌心传来一阵暖意。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了全身上下,随之令人难以想象的立刻驱散了那几乎已经夺去她意识的寒冷。 火瞳顿时一颤,这种犹如从地狱中接拉回来的感觉令她立刻意识到月凛他做了什么……很显然,他是将她身上的冰冷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可是……你怎么样?”火瞳有些担心地望向他。 月凛地神情并无波动,就连目光也没有丝毫的移动,语气平淡地说道:“这种天气并无大碍,危月的雪季要更加寒冷,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很不习惯。” “是啊。”火瞳沮丧着点了点头。“我们那里才没有这么冷呢……呃,准确的说是我所待的城市没有那么冷,其他地方也没有去过,所以也不知道啦。果然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经历过雪季的确会有些难捱,只要习惯就好了。等一下看看能不能寻个干燥之地让你好好休息,至于现在,还是得继续赶路才行。” 火瞳牵动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嗯,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待续不断的飘雪令地面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既便他们想要休息也没有可能。在这种环境之下,惟有不停地往前走着。 只是令月凛稍感惊讶地是无论赶路怎么辛苦,这个貌似娇弱的女孩居然都没有吭上一声,就算是之前被冻得差点就倒了下去,她也没有要求他停下脚步来休息一下或者发发牢马蚤什么的,而是依然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为了不让寒风灌入口中。一路上他们都尽可能地减少言语。就这样一直到了天黑,却依然没能找到可以用来避躲风雪的山洞。月凛倒也无妨,就算再这么走上几天也完全可以撑得下去。但火瞳不过是普通的女孩。就算他能够将她身上的寒气度到自己的身上,但毕竟不能持久,恐怕她挨不住连夜赶路之辛。 火瞳的手被他握在掌中,必须要连走带跑的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你不用管我啦,我们继续走吧,总能够找到可以休息地地方。” “我自有打算。”月凛站住脚步,仔细地观望着四周。“走吧。” 月凛所找到的是山体上一道稍深裂隙,裂痕足有一人半宽,迎风处立有一块大石,挡去了“呼呼”刮来的寒风。“就这里吧。” 火瞳指着那道裂隙,“你该不是说我们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 “对。” “但是……” “你睡下后,用你那张朱厌皮裹着全身,就不会太冷了。” “那么你呢?” “你用不着管我……快睡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得继续赶路。” “喔。”火瞳不敢再多问,按照他所说的,在扫去裂隙中的积雪后把朱厌皮毛铺了上去。积雪是不可能完全扫清的,待她睡下后必然会有雪水融化浸湿皮毛,但这么些天来火瞳却发现到了朱厌皮毛的特殊,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一点,而月凛自然也看了出去,这才会如此提议,否则想要这样休息至少还需要厚厚地干草以及几层衣服,又或是皮毛以阻止融化地雪水浸透身体。 整整一天的赶路早已使得火瞳体力透支,她才躺下没有多久,在这淡淡暖意地趋使之下,困意很快就向她袭来。 月凛见她睡着,收拾起了几块石头垒了起来,并在其中生起了火堆。石头可以挡住大部分的落雪,使火不至于熄灭,而从石头与石头地缝隙中透出的热意也让他可以稍稍取暖。 收拾好一切,月凛扫去身下的积雪,背靠着大石坐了下来。目光缓缓移向看似已经睡熟的火瞳,耐心地静待“她”醒来。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漫天飞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负月凛的等待,火瞳边打着哈欠边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晚上好。” 第三集 危月月凛20 半路拦截 “是骑兽!!”火瞳不敢相信地合起双手望着眼前那熟悉的白豹,“是孟极啊!!”比起从前火从若王手上抢来的那头来说,这只在体形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在下鄂附近却多了些黑斑。 月凛拍拍孟极的白白的脑袋,仿佛被她开心的笑容所感染,轻轻一笑道:“这个小镇距妖魔距聚地不远,有时会有猎尸士将捕来的骑兽带到这里来贩卖……单以骑兽的买卖而论,这里还算是比较频繁的。” (请稍待片刻后刷新,章节即可恢复正常,不会另扣起点币造成重复消费) 雪季并不适于赶路,再者他们走的又是山路,茫茫的白雪使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满山的积雪更是直接漫过了脚踝,每一步踏出去都会有种仿佛陷入泥浆之中的感觉。 寒风“呼呼”地往脸上吹过,泛起一阵阵的刺痛,耳朵被冻得红通通的,没有了任何感觉。鞋底被雪水所浸透,湿湿嗒嗒的鞋内刺骨冰冷,火瞳拖着麻木的双脚颤抖着行走在积雪中,一步一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深深的脚印。 火瞳早已无力行走,只是盯着月凛的背影,如条件反射般的迈动着步伐,从脚底涌上的寒冷仿佛可以侵入心扉,就连身上裹着的厚厚皮毛也不能抵消其分毫。 比起火瞳来说,月凛的体质要好上许多,在冰天雪地中寒冷难免,但却只是步履略显艰辛些,远远不像她这么难捱。 “很冷?” 火瞳的 暗月 火瞳天翎第19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眼神已经有些茫然,在听到月凛的声音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呃……嗯……”身上其实还好,朱厌皮毛柔软而温暖,寒风并不能穿透,完全可以保住身上的一份暖意,可是浸透在雪水中的双脚却几乎带去了她身上所有的热气。 “把手给我。” “啊?” 就像是上次一样。也不等她回答。月凛缓下步伐直接拉起了她地手。 忽然之间。火瞳只觉得手掌心传来一阵暖意。并以极快地速度蔓延至了全身上下。随之令人难以想象地立刻驱散了那几乎已经夺去她意识地寒冷。 火瞳顿时一颤。这种犹如从地狱中接拉回来地感觉令她立刻意识到月凛他做了什么……很显然。他是将她身上地冰冷转移到了自己地身上。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可是……你怎么样?”火瞳有些担心地望向他。 月凛地神情并无波动。就连目光也没有丝毫地移动。语气平淡地说道:“这种天气并无大碍。危月地雪季要更加寒冷。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很不习惯。” “是啊。”火瞳沮丧着点了点头,“我们那里才没有这么冷呢……呃,准确的说是我所待的城市没有那么冷。其他地方也没有去过,所以也不知道啦。果然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经历过雪季地确会有些难捱,只要习惯就好了。等一下看看能不能寻个干燥之地让你好好休息。至于现在,还是得继续赶路才行。” 火瞳牵动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嗯,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待续不断地飘雪令地面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既便他们想要休息也没有可能。在这种环境之下,惟有不停地往前走着。 只是令月凛稍感惊讶的是无论赶路怎么辛苦。这个貌似娇弱地女孩居然都没有吭上一声。就算是之前被冻得差点就倒了下去,她也没有要求他停下脚步来休息一下或者发发牢马蚤什么的。而是依然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为了不让寒风灌入口中,一路上他们都尽可能地减少言语。就这样一直到了天黑,却依然没能找到可以用来避躲风雪的山洞,月凛倒也无妨,就算再这么走上几天也完全可以撑得下去。但火瞳不过是普通地女孩,就算他能够将她身上的寒气度到自己的身上,但毕竟不能持久,恐怕她挨不住连夜赶路之辛。 火瞳的手被他握在掌中,必须要连走带跑的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你不用管我啦,我们继续走吧,总能够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自有打算。”月凛站住脚步,仔细地观望着四周。“走吧。” 月凛所找到的是山体上一道稍深裂隙,裂痕足有一人半宽,迎风处立有一块大石,挡去了“呼呼”刮来地寒风。“就这里吧。” 火瞳指着那道裂隙,“你该不是说我们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 “对。” “但是……” “你睡下后,用你那张朱厌皮裹着全身,就不会太冷了。” “那么你呢?” “你用不着管我……快睡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得继续赶路。” “喔。”火瞳不敢再多问,按照他所说地,在扫去裂隙中的积雪后把朱厌皮毛铺了上去。积雪是不可能完全扫清地,待她睡下后必然会有雪水融化浸湿皮毛,但这么些天来火瞳却发现到了朱厌皮毛的特殊,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一点,而月凛自然也看了出去,这才会如此提议,否则想要这样休息至少还需要厚厚地干草以及几层衣服,又或是皮毛以阻止融化的雪水浸透身体。 整整一天的赶路早已使得火瞳体力透支,她才躺下没有多久,在这淡淡暖意的趋使之下,困意很快就向她袭来。 月凛见她睡着,收拾起了几块石头垒了起来,并在其中生起了火堆。石头可以挡住大部分的落雪,使火不至于熄灭,而从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中透出的热意也让他可以稍稍取暖。 收拾好一切,月凛扫去身下的积雪,背靠着大石坐了下来。目光缓缓移向看似已经睡熟的火瞳,耐心地静待“她”醒来。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漫天飞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负月凛的等待。火瞳边打着哈欠边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晚上好。” 雪季并不适于赶路,再者他们走的又是山路,茫茫的白雪使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满山地积雪更是直接漫过了脚踝,每一步踏出去都会有种仿佛陷入泥浆之中的感觉。 寒风“呼呼”地往脸上吹过,泛起一阵阵的刺痛,耳朵被冻得红通通的,没有了任何感觉。鞋底被雪水所浸透,湿湿嗒嗒的鞋内刺骨冰冷。火瞳拖着麻木的双脚颤抖着行走在积雪中。一步一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深深的脚印。 火瞳早已无力行走,只是盯着月凛的背影。如条件反射般的迈动着步伐,从脚底涌上地寒冷仿佛可以侵入心扉,就连身上裹着地厚厚皮毛也不能抵消其分毫。 比起火瞳来说。月凛的体质要好上许多,在冰天雪地中寒冷难免,但却只是步履略显艰辛些,远远不像她这么难捱。 “很冷?” 火瞳的眼神已经有些茫然,在听到月凛地声音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呃……嗯……”身上其实还好,朱厌皮毛柔软而温暖,寒风并不能穿透,完全可以保住身上的一份暖意。可是浸透在雪水中的双脚却几乎带去了她身上所有地热气。 “把手给我。” “啊?” 就像是上次一样。也不等她回答,月凛缓下步伐直接拉起了她的手。 忽然之间。火瞳只觉得手掌心传来一阵暖意,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了全身上下。随之令人难以想象的立刻驱散了那几乎已经夺去她意识的寒冷。 火瞳顿时一颤,这种犹如从地狱中接拉回来的感觉令她立刻意识到月凛他做了什么……很显然,他是将她身上的冰冷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可是……你怎么样?”火瞳有些担心地望向他。 月凛地神情并无波动,就连目光也没有丝毫地移动,语气平淡地说道:“这种天气并无大碍,危月的雪季要更加寒冷,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很不习惯。”“是啊。”火瞳沮丧着点了点头,“我们那里才没有这么冷呢……呃,准确地说是我所待的城市没有那么冷,其他地方也没有去过,所以也不知道啦。果然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经历过雪季地确会有些难捱,只要习惯就好了。等一下看看能不能寻个干燥之地让你好好休息,至于现在,还是得继续赶路才行。” 火瞳牵动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嗯,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待续不断的飘雪令地面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既便他们想要休息也没有可能。在这种环境之下,惟有不停地往前走着。 只是令月凛稍感惊讶的是无论赶路怎么辛苦,这个貌似娇弱的女孩居然都没有吭上一声,就算是之前被冻得差点就倒了下去,她也没有要求他停下脚步来休息一下或者发发牢马蚤什么的,而是依然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为了不让寒风灌入口中,一路上他们都尽可能地减少言语,就这样一直到了天黑,却依然没能找到可以用来避躲风雪的山洞,月凛倒也无妨,就算再这么走上几天也完全可以撑得下去。但火瞳不过是普通的女孩,就算他能够将她身上的寒气度到自己的身上,但毕竟不能持久,恐怕她挨不住连夜赶路之辛。 火瞳的手被他握在掌中,必须要连走带跑的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你不用管我啦,我们继续走吧,总能够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自有打算。”月凛站住脚步,仔细地观望着四周。“走吧。” 月凛所找到的是山体上一道稍深裂隙,裂痕足有一人半宽,迎风处立有一块大石,挡去了“呼呼”刮来的寒风。“就这里吧。” 火瞳指着那道裂隙,“你该不是说我们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 “对。” “但是……” “你睡下后,用你那张朱厌皮裹着全身,就不会太冷了。” “那么你呢?” “你用不着管我……快睡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得继续赶路。” “喔。”火瞳不敢再多问,按照他所说的,在扫去裂隙中的积雪后把朱厌皮毛铺了上去。积雪是不可能完全扫清的,待她睡下后必然会有雪水融化浸湿皮毛,但这么些天来火瞳却发现到了朱厌皮毛的特殊,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一点,而月凛自然也看了出去,这才会如此提议,否则想要这样休息至少还需要厚厚的干草以及几层衣服,又或是皮毛以阻止融化的雪水浸透身体。 整整一天的赶路早已使得火瞳体力透支,她才躺下没有多久,在这淡淡暖意的趋使之下,困意很快就向她袭来。 月凛见她睡着,收拾起了几块石头垒了起来,并在其中生起了火堆。石头可以挡住大部分的落雪,使火不至于熄灭,而从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中透出的热意也让他可以稍稍取暖。 收拾好一切,月凛扫去身下的积雪,背靠着大石坐了下来。目光缓缓移向看似已经睡熟的火瞳,耐心地静待“她”醒来。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漫天飞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负月凛的等待,火瞳边打着哈欠边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晚上好。” 第三集 危月月凛21 最重要的是…… 月凛闻言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勉强算是危月国暝州知州,或者说……枫是我弟弟,这样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火瞳惊讶地瞪大眼睛道:“原来你是天枫的哥哥?!”见月凛点头,她抿嘴想了想说道,“危月国,是不是正在和容国打仗的那个?”原本火瞳不太理解为什么月凛会那么小心,直到这时她才猜到一二。他即是危月的知州,而危月又正处于与容国的战乱中,那他的身份在敌国应该会非常危险吧。 “你也知道?”月凛本以为她对于这些其实并不关心,却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向他问起过夜枫及天暮去城做什么一样,却不想她竟然也知道两国开战之事。 火瞳轻轻应了一声,茫然地看着前方说道:“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是在战场上,好多人都死了,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和血……没有多久,有好多人过来在这些尸体堆中寻找还活着的,把我和他们一起带走了……” 她轻轻地述说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尽管语气有些平谈,但月凛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她正在微微颤抖着。“……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那个…如果你听着不舒服的话,很抱歉。” “不要紧,我也想听听你到这里来之后的事情。” 时间的关系,他只从夜枫的口中得知些大概,直到听火瞳现在的述说,才知道这个女孩所受到过的种种生死考验。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比较起火来,她并不起眼,可没有想到她却能在经受了这么多对她来说份外残酷的事后,依然保持着这种温和的笑容和态度……比外表来看,她确实要坚强得多。 火瞳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抚了抚孟极的脑袋。 “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想起火那强烈的求生意志,月凛不禁想知道对瞳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火瞳皱了下眉,“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这么说吧……你最想得到地是什么?”月凛微一思吟道。“奢华的生活、无上的权力、又或是体贴的夫婿,完美的家庭……” “活着。” 她地毫不犹豫令月凛不禁一怔。好半晌才听他开口道:“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火瞳闻言露出些许地茫然。微不可见地摇摇头。喃喃道:“不知道……” “不知道?” “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着我一定要活下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活着。”火瞳沉默了一下。忽而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有地时候我也会有这种感觉。” 月凛摇摇头。“不会。想要活下去是很多人都会有地愿望。”只是。这种愿望对她来说却强烈地多。就好像已经成了一种执念……这句话。月凛并未说出口。而他也并没有看到。此时在她迷茫地神情中闪过了一道极为强烈地悲哀。一瞬即逝。但她地眼角却滑下了泪水。 “呃?” “怎么?” “不知道。”火瞳擦擦眼角,她也不明白为何会突然流泪。只是在那一刹那,整颗心就好像被撕碎一样疼痛,一片片破碎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她想要抓住一看究竟,可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去碰那些东西。 火瞳用手捂着头,一阵阵地胀痛令她不由蜷缩起了身体,只待疼痛减少,她才缓缓摇了下头,勉强扬起唇角说道,“可能是有沙子。” 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她身体的轻颤。月凛还是意识到了一二。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轻扯了一下孟极的缰绳。由着它迈开步子在虚空中踏跃。 “这里好繁华啊!” 城市中是不能使用骑兽的,一般在城门口就得直接步行入内。由月凛牵着孟极,火瞳一边走一边禁不住感慨起来。 论规模,这座城市其实并不大,厚厚地灰色城墙环绕在周围。踏足在宽畅而整洁的道路上,火瞳好奇地张望着街道两边的各色店铺,这些店铺大多是二至三层楼的木式房屋,时不时地会有人进出,显得非常热闹。 “这只是容国很普通的一座城市,但比起现在的危月来,却已是好的太多太多了。”月凛苦笑道,“不愧是若王……这里到他手中也才不过七年而已,就已有了如此大的起色。” “容国很富饶吗?” 月凛毫不避讳地点头,“容国和羽国地国力是其他国家所不能比拟地,更不用提……我们危月了。” 火瞳仰起头来冲着他笑笑,“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希望吧……我们走。” 街道上以石子铺路,脚下也没有了一路而来地泥泞感觉,火瞳小孩心性地原地蹦跳了几下,这才一路小跑着跟上月凛。 路上偶尔会有巡路的官兵,但只是随意地看了他们一眼,并不多做理会,渐渐地火瞳也稍微安下心来,至少在对上陌生人时那种提心吊胆要少了许多。 在步行了一段时间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小楼,乍一眼看来简简单单地并不起眼,而位置也是在城市较为偏僻的角落。但可能就是因为它太过偏僻,又平平无奇,才令火瞳觉得有些怪异。还没等她开口询问,月凛便直接走上前去扣了扣门环。 稍待片刻,在“吱”一声后,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年青人走了出来,打量地望向他们。 月凛冲着他点了下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 年青人看了看信封上盖着的印,爽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在他的带领下,直接走上三楼,并被迎进了一间密闭的房间。 “请稍待片刻,我去通知主人。”年青人稍一躬身,带上门走了出去。 “这里就是佣兵的委托处?” “对。” “看起来不太像嘛。”火瞳撇撇嘴。她本想象着所谓的佣兵所是类似于招聘会,又或拍卖会似的市场,一个个任务摆在台前,等着有人主动去接……呃,貌似她曾经玩过的一些网络游戏就是这样地。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那么的神秘。 月凛坐到位子上,桌上有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金属炉子,而在炉子旁边则是盛满清水的金属制水壶。月凛拿出火石将炉子点燃,又将水壶放了上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笑笑道:“休息一下吧,他们应该还没那么快到才是。” “他们在等什么?” “……等地是我们的耐性。” 正如他所说的,他们足足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壶中的由凉转热,再由热转凉。反复了数次,月凛依然悠闲如常,甚至从包袱里取出了一张薄薄的软皮以及类似于碳棒之类地东西,教火瞳认起字来。 几年的学生生涯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尽管这里的字体与她熟识的完全不同。但学起来倒也并不算慢,反正火瞳整个儿是把它当作一门外语来学,比外语简单地是,至少她还能说,只要学着认就可以了。 教教学学间,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直到开门声起,火瞳闻声抬头,只瞧见一胖一瘦两个中年男人。她吐吐舌头。忍不住低下头来暗自一笑。倒也并非嘲笑,只是因为那两人体形相差实在明显。两人这么站在一起,乍一眼看来实在有些古怪。 那两人对望一眼。神情不见生气的样子,反倒是眉眼中带着喜色。就他们看来,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女孩在见到他们的时候还能笑得那么自然,应该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让你们二位久等了。” 月凛随手把桌上火瞳地习字的软皮折了起来,向他们微点了下头。 纸上的字那一胖一瘦两人也看在眼里,习武之人识字的并不多,但作为佣兵却多少要学会一些常用字。显然这个女孩并不识字,所以她的同伴才会在空闲之时教她一二……这种悠然自若的态度,仿佛对于任何委托都是自信满满。 “介绍信你们应该看过……直说吧,任务是什么?” 胖胖的男人往月凛身旁一坐,露出商人般典型的笑容,随之脸上地肉颤了颤说道:“不用那么着急,我们可以慢慢谈。” 月凛轻笑一声,手往桌子上一撑站了起来,“如果你们不是诚心来谈委托地,那恕我们告辞了。” “请先等一下。”体形较瘦的男人伸手拦住了他,皮笑肉不笑道,“佣兵之类地我们倒也见过不少,但脾气像你这么急的倒也不多。” “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谓地事情上。” 两人转换了下眼色,其中那个胖胖的说道:“这次的委托并不简单,所以我们所预选定的也不止二位而已,具体得等委托人亲自看过后再做决定,但是你们放心,我们的价格绝对只会比市值要高……若你们暂时没什么重要事情的话,不如先在瑶城住上几天如何?” 月凛低头考虑了一下,“……委托价如何?” “五倍,我想他们应该同你说过。”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多等三天,如果三天以后委托人仍然没有给我答复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如此当然,不知两位会住在何处?”胖胖的男人见月凛已经答应下来,倒是欣然笑起来,“如果还未决定的话,或许我可以为你们介绍一个。” 第三集 危月月凛22 一唱一和 “看起来他们好像把我也当作是佣兵了。”火瞳有些感慨,她自觉自己怎么也不像是佣兵般样子,至少远远比不上月凛的稳重,想到这里,她吐吐舌头,微微一笑,“他们该不会这么没有眼光吧?” “佣兵之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擅于伪装只是一种小小技量而已。” “听你这么说来好像很有趣呢。”火瞳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莫非你真当过佣兵不成?” 月凛微一颌首,却并不多言,只是向她打了个眼色。 火瞳立刻明白过来,乖乖地跟着他,再也不多说什么。 在瑶城悠闲地过了两日,明明还在容国境内,而他们两人又都是见不得人的,却不为何,她竟丝毫不觉担心,反而心境平和,安安静静地跟着月凛学写字。 相比之下,火却显得无聊地多,可闲来无事的月凛又偏偏不让她出去,说是担心她一离开可能就会去惹事生非,尽管他用的是“可能”一词,但语言间有着的却是无比肯定。以火的话来说,她是无聊到快发霉了,虽说很想要把月凛狠狠地扁晕再溜出去玩,但…根本就打不过他。实在闲到发闷也就只能变着法地来招惹他以打发时间。 “无聊无聊无聊啊!!!”火瞳与月凛面对面坐着,用双手托着下巴,故意在耳边不停地念叨着,反观月凛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捧着一卷竹简,连看都不抬头看她一眼,闲闲地问道,“要不要我教你写字?” “你慢慢教她去吧。那么无聊的事情我才没空去学呢!”反正她学会地,她也一样会。火也干脆不想在那么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现在说正事,我想出去玩!” “不行。” “干嘛不行,我又不是让你一起去!” “坐一边自己玩去。” “月凛你根本就是故意地。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恼?!”火瞳猛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虎着脸道。“既然你不想我惹事。我就偏惹给你看!”她确实已气恼极了。那拍向桌子地掌心顿时冒出了一团火光。只是转瞬间地功夫。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焦黑状地手掌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放火把这里给烧光光了?!” 月凛依然头也不抬。手中地竹简往旁展开了些。“别闹了。乖乖坐一边去。应该不需要再等多久。” 火瞳恼羞成怒地直磨牙。“你还真把我当作小孩子般哄?!” “你如果想放火放火吧。反正这里是容国地地界。整座城市都烧了也不管我地事……就算要心痛也该是若王才对。” 火瞳怒气尽消。嘻嘻一笑。凑过头去说道:“你这话说地我喜欢……要不然地话。我带你一起去玩怎么样?” 月凛放下手中的竹简。抬眼看看他,“深更半夜的。店铺早已关门,外面除了巡逻的和鬼什么也没有。你想上哪儿玩?” 火瞳闻言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刚来的那天看到这附近好多的店铺,我们去瞧瞧吧?” “瞧瞧?” “嗯嗯。”火瞳笑盈盈地直点头,“反正你手里也有剑,我们去把门劈了进去瞧瞧!” “被人发现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灭口啊。”火瞳理所当然地说道,顺便还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月凛把桌上地竹简重新拿了起来,又轻轻往旁展开着,“坐到一边自己玩去。” “你这个大笨蛋,怎么讲不通呢,气死我了!!” “你……” 月凛话音才起,便听传来轻轻地扣门声,火瞳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向着他扮了个鬼脸道:“你不是说除了鬼外面没人吗?那现在来的是谁?” “应该是委托人了。” “嗯嗯!”火瞳使劲点点头,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刚发现毛线团的猫咪一样,蹦跳着跑出去开门。她的这番神情举止令月凛不觉同情起门外之人来……他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白天那么长时间都不见人影,偏偏会等到瞳睡着了才来,也该是他们倒霉。 来者果然是那日委托所的一胖一瘦两人,而随之他们一起还有一个以白纱蒙面的女子,那女子身着澈蓝色纱裙,她地容貌被数层白纱所遮,眼睛以下只是隐约可见,但从她地身形来看,年纪应该并不大。 火瞳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撇撇嘴道:“大半夜的蒙什么面嘛,真没意思。” 她地无礼令蒙面女子不禁一恼,愤然地转向那一胖一瘦两人道:“这就是你们找来的?” “若馨夫人,请先看看再做决定。” “火瞳,进来。”月凛摇了摇头,走过去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几位这边请……看起来,这位应该就是委托人了?” “对。”若馨夫人点头,看不清她地表情,但从声音听来却是十分高傲,“不过,我还想看看你到底够不够格来接受的我的委托。” “不知你的评定标准又是如何呢?” 若馨夫人眼睛扫过他们,可当望向月凛的时候却立刻移开了目光,“就你们两人?” “我们两人就已经足够了。” “看起来是挺有自信……你们应该有骑兽吧?” “废话别多说,你的评定标准是什么?” “我们要你们去到妖魔之森捕杀一只妖魔回来,只要能够带着妖魔的尸体活着回来,我就正式委托你们。” 话说到这里。她却是仔细地打量起月凛他们的神情来,但只见到他地神情依然淡然如常,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孩更是一副笑嘻嘻,毫无烦恼的样子……在若馨夫人看来。这个女孩若非确是实力非常,那就是连生死危机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但显然,前者地可能性更高。“我知道猎杀妖魔并非易事,所以仅对于此,我也会另付于你们一笔费用。不知意下如何?” “好像挺好玩的……”火瞳微笑着看向月凛,“你说是不是?” “你想接下?” 火瞳难得一副乖巧样,“你说呢?” 月凛微一摇头,“太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我们极有可能接到更好地委托。” “去嘛去嘛,我正无聊着呢!” “这样啊……”月凛作出考虑状。片刻才看向若馨夫人道,“既然我的同伴对此有兴趣,那就暂且接下。至于委托费……其他先不说,但这次击杀妖魔的委托费,你还是先支付给我为妥。” 只听一阵轻笑,若馨夫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随手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咚”。“这里一百枚金币。” 月凛顺手一捞。随意地掂了掂,“把妖魔之森地位置给我。然后……期限又是如何?” 若馨夫人向那瘦瘦的男人打了个眼色,随即便见他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般的软皮。并接给了月凛。“妖魔之森已以红叉所标注,以骑兽的速度两日最多已可来回,所以我想给你三天的时期应该已是足够。” “没问题。” 若馨夫人盈盈站起,眉目流转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送。” 目送他们离去,月凛关上门走了回来,轻轻一笑道:“你倒是挺合作的。”他所说地是火瞳刚刚不仅没有与他故意惹事生非,还与他一唱一和之事。 “我无聊嘛,与其天天窝在这里发霉,还不如出去走走呢……你说是不是?” “一直听你在说……但发霉的是什么意思?” 火瞳冲着他扮了个鬼脸,“你不知道拉倒,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个委托有些问题呢。” “你也发现了?” “废话,我又不傻……算了,反正这些也不重要。我现在要睡觉去了,有事没事的都别吵我。” 月凛失笑,“那你吵了我一夜又算什么?” 火瞳抱起双臂,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无聊!”月凛无语,摇了摇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边懒洋洋地打哈欠,边走回到自己的床上,连被子都不盖倒头就睡。 见她转眼已睡熟,月凛走了过去,拿起一边的朱厌皮毛盖在她的身上。 “你是说昨天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了?”火瞳清晨才一醒来就从月凛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你怎么不叫醒我呢?”虽然有帘子隔着,但有客人来,她却还熟睡对她而言是相当失礼之事。 “只是随便谈了些委托的事情而已,所以……用过早餐之后我们就得出发了。” “即是说委托已经谈妥了?那我们要去哪儿?” “妖魔之森。” 听到妖魔两字,火瞳不禁一怔,就犹如条件反射一样。 “你如果不想去地话,就在这里等我三天。” “啊。”火瞳缓过神来连忙摇头,“不是啊,我要去!” “我也觉得你还是去比较好,毕竟我如果不在这里地话也顾不上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们时间不多,得趁早赶路才行。” 同火瞳随意地说了些关于委托的事情,又待梳洗和用过早餐后,随意地让店里准备了些干粮,就牵过孟极匆匆便离开了瑶城,只是不经意地,月凛回头望了一眼高耸的城墙,眼神中流露出地是一份显而易见的凝重。 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转而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前方,轻轻拉过起了手上的缰绳。 第三集 危月月凛23 需要的是勇气 妖魔之森位于瑶城正西方,穿过森林往前再步行约莫是边界,但攀城以西一带数十座城市都已被容国打下,现在只余城还镇守着危月国东部的关口,若是城一旦被攻破,危月国再无防线可以阻止容国一路西下。 这些都是火瞳在一路与月凛的闲谈间,断断续续地听他所提及的。大战将即,攀城的边防份外严格,对于月凛他们来说,如果不能想办法得到一个合理的身份,必然会被拦阻下来,而一旦让其得知他们的身份,那将会非常不利。 本书仅发布于起点,正式章节请至起点观阅。 起点读者请于5分钟后刷新,章节即可恢复正常,不会另扣起点币造成重复消费 “看起来他们好像把我也当作是佣兵了。”火瞳有些感慨,她自觉自己怎么也不像是佣兵般样子,至少远远比不上月凛的稳重,想到这里,她吐吐舌头,微微一笑,“他们该不会这么没有眼光吧?” “佣兵之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擅于伪装只是一种小小技量而已。” “听你这么说来好像很有趣呢。”火瞳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莫非你真当过佣兵不成?” 月凛微一颌首,却并不多言,只是向她打了个眼色。 火瞳立刻明白过来,乖乖地跟着他,再也不多说什么。 在瑶城悠闲地过了两日,明明还在容国境内,而他们两人又都是见不得人的,却不为何。她竟丝毫不觉担心,反而心境平和,安安静静地跟着月凛学字。 相比之下,火却显得无聊地多,可闲来无事的月凛又偏偏不让她出去,说是担心她一离开可能就会去惹事生非,尽管他用的是“可能”一词,但语言间有着的却是无比肯定。以火的话来说,她是无聊到快发霉了。她是很想要把月凛狠狠地扁晕再溜出去玩,但…根本就打不过他。实在闲到发闷也就只能变着法地来招惹他以打发时间。 “无聊无聊无聊啊!!!”火瞳与月凛面对面坐着。用双手托着下巴。故意在耳边不停地念叨着。反观月凛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似地。捧着书。连看都不抬头看她一眼。闲闲地问道。“要不要我教你写字?” “你慢慢教她去吧。那么无聊地事情我才没空去学呢!”反正她学会地。她也一样会。火也干脆不想在那么无聊地事情上浪费时间。“现在说正事。我想出去玩!” “不行。” “干嘛不行。我又不是让你一起去!”“坐一边自己玩去。” “月凛你根本就是故意地。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恼?!”火瞳猛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虎着脸道。“既然你不想我惹事。我就偏惹给你看!”她确实已气恼极了。那拍向桌子地掌心顿时冒出了一团火光。只是转瞬间地功夫。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焦黑状地手掌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放火把这里给烧光光了?!” 月凛依然头也不抬。手中地书轻轻翻了一页。“别闹了。乖乖坐一边去。应该不需要再等多久。” 火瞳恼羞成怒地直磨牙。“你还真把我当作小孩子般哄?!” “你如果想放火放火吧,反正这里是容国的地界。整座城市都烧了也不管我的事……就算要心痛也该是若王才对。” 火瞳怒气尽消,嘻嘻一笑,凑过头去说道:“你这话说地我喜欢……要不然的话,我带你一起去玩怎么样?” 月凛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看他,“深更半夜的,店铺早已关门,外面除了鬼什么也没有,你想上哪儿玩?” 火瞳闻言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刚来的那天看到这附近好多的店铺,我们去瞧瞧吧?” “瞧瞧?” “嗯嗯。”火瞳笑盈盈地直点头,“反正你手里也有剑,我们去把门劈了进去瞧瞧!” “被人发现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灭口啊。”火瞳理所当然地说道,顺便还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月凛把桌上地书重新拿了起来,又轻轻翻了一页,“坐到一边自己玩去。” “你这个大笨蛋,怎么讲不通呢,气死我了!!” “你……” 月凛话音才起,便听传来轻轻地扣门声,火瞳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向着他扮了个鬼脸道:“你不是说除了鬼外面没人吗?那现在来的是谁?” “应该是委托人了。” “嗯嗯!”火瞳使劲点点头,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刚发现毛线团地猫咪一样,蹦跳着跑出去开门。她的这番神情举止令月凛不觉同情起门外之人来……他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白天那么长时间都不见人影,偏偏会等到瞳睡着了才来,也该是他们倒霉。 来者果然是那日委托所地一胖一瘦两人,而随之他们一起还有一个以白纱蒙面的女子,那女子身着澈蓝色纱裙,她的容貌被数层白纱所遮,眼睛以下只是隐约可见,但从她的身形来看,年纪应该并不大。 火瞳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撇撇嘴道:“大半夜的蒙什么面嘛,真没意思。” 她的无礼令蒙面女子不禁一恼,愤然地转向那一胖一瘦两人道:“这就是你们找来的?” “若馨夫人,请先看看再做决定。” “火瞳,进来。”月凛摇了摇头,走过去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几位这边请……看起来,这位应该就是委托人了?” “对。”若馨夫人点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声音听来却是十分高傲。“不过,我还想看看你到底够不够格来接受的我地委托。” “不知你地评定标准又是如何呢?” 若馨夫人眼睛扫过他们,可当望向月凛的时候却立刻移开了目光,“就你们两人?” “我们两人就已经足够了。” “看起来是挺有自信……你们应该有骑兽吧?” “废话别多说,你地评定标准是什么?” “我们要你们去到妖魔之森捕杀一只妖魔回来,只要能够带着妖魔地尸体活着回来,我就正式委托你们。”话说到这里,她却是仔细地打量起月凛他们地神情来,但只见到他的神情依然淡然如常。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孩更是一副笑嘻嘻,毫无烦恼的样子……在若馨夫人看来,这个女孩若非确是实力非常,那就是连生死危机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但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更高。“我知道猎杀妖魔并非易事。所以仅对于此,我也会另付于你们一笔费用,不知意下如何?” “好像挺好玩的……”火瞳微笑着看向月凛。“你说是不是?” “你想接下?” 火瞳难得一副乖巧样,“你说呢?” 月凛微一摇头,“太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我们极有可能接到更好的委托。” “去嘛去嘛,我正无聊着呢!” “这样啊……”月凛作出考虑状,片刻才看向若馨夫人道,“既然我地同伴对此有兴趣,那就暂且接下。至于委托费……其他先不说,但这次击杀妖魔的委托费,你还是先支付给我为妥。” 只听一阵轻笑,若馨夫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随手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咚”。“这里一百枚金币。” 月凛顺手一捞,随意地掂了掂。“把妖魔之森的位置给我,然后……期限又是如何?” 若馨夫人向那瘦瘦的男人打了个眼色。随即便见他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般的软皮,并接给了月凛。“妖魔之森已以红叉所标注,以骑兽地速度两日已可来回,所以我想给你三天的时期应该已是足够。” 暗月 火瞳天翎第20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没问题。” 若馨夫人盈盈站起,眉目流转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送。” 目送他们离去,月凛关上门走了回来,轻轻一笑道:“你倒是挺合作的。”他所说地是火瞳刚刚不仅没有与他故意惹事生非,还与他一唱一答之事。 “我无聊嘛,与其天天窝在这里发霉,还不如出去走走呢……你说是不是?” “一直听你在说……但发霉的是什么意思?” 火瞳冲着他扮了个鬼脸,“你不知道拉倒,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个委托有些问题呢。” “你也发现了?” “废话,我又不傻……算了,反正这些也不重要。我现在要睡觉去了,有事没事的都别吵我。” 月凛失笑,“那你吵了我一夜又算什么?” 火瞳抱起双臂,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无聊!” 月凛无语,摇了摇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边懒洋洋地打哈欠,边走回到自己地床上,连被子都不盖倒头就睡。 眼见她转眼已睡熟,月凛走了过去,拿起一边的朱厌皮毛盖在她的身上。 “你是说昨天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了?”火瞳清晨才一醒来就从月凛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你怎么不叫醒我呢?”虽然有帘子隔着,但有客人来,她却还熟睡对她而言是相当失礼之事。 “只是随便谈了些委托的事情,所以……用过早餐之后我们就得出发了。” “即是说委托已经谈妥了?那我们要去哪儿?” “妖魔之森。” 听到妖魔两字,火瞳不禁一怔,就犹如条件反射一样。 “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就在这里等我三天。” “啊。”火瞳缓过神来连忙摇头,“不是啊,我要去!” “我也觉得你还是去比较好,毕竟我如果不在这里的话也顾不上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们时间不多,得趁早赶路才行。” 同火瞳随意地说了些关于委托的事情,又待梳洗和用过早餐后,随意地让店里准备了些干粮,就牵过孟极匆匆便离开了瑶城,只是不经意的,月凛回头望了一眼高耸地城墙,眼神中流露出地是一份显而易见地凝重。 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转而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前方。轻轻拉过起了手上地缰绳。 “看起来他们好像把我也当作是佣兵了。”火瞳有些感慨,她自觉自己怎么也不像是佣兵般样子,至少远远比不上月凛的稳重,想到这里,她吐吐舌头,微微一笑。“他们该不会这么没有眼光吧?” “佣兵之中各种各样地人都有……擅于伪装只是一种小小技量而已。”听你这么说来好像很有趣呢。”火瞳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莫非你真当过佣兵不成?” 月凛微一颌首。却并不多言,只是向她打了个眼色。 火瞳立刻明白过来,乖乖地跟着他。再也不多说什么。 在瑶城悠闲地过了两日,明明还在容国境内,而他们两人又都是见不得人的,却不为何,她竟丝毫不觉担心,反而心境平和,安安静静地跟着月凛学字。 相比之下,火却显得无聊地多,可闲来无事的月凛又偏偏不让她出去。说是担心她一离开可能就会去惹事生非。尽管他用的是“可能”一词,但语言间有着的却是无比肯定。以火的话来说。她是无聊到快发霉了,她是很想要把月凛狠狠地扁晕再溜出去玩。但…根本就打不过他。实在闲到发闷也就只能变着法地来招惹他以打发时间。 “无聊无聊无聊啊!!!”火瞳与月凛面对面坐着,用双手托着下巴,故意在耳边不停地念叨着,反观月凛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似地,捧着书,连看都不抬头看她一眼,闲闲地问道,“要不要我教你写字?” “你慢慢教她去吧,那么无聊的事情我才没空去学呢!”反正她学会的,她也一样会,火也干脆不想在那么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现在说正事,我想出去玩!” “不行。” “干嘛不行,我又不是让你一起去!” “坐一边自己玩去。” “月凛你根本就是故意的,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恼?!”火瞳猛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虎着脸道,“既然你不想我惹事,我就偏惹给你看!”她确实已气恼极了,那拍向桌子的掌心顿时冒出了一团火光,只是转瞬间地功夫,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焦黑状的手掌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放火把这里给烧光光了?!” 月凛依然头也不抬,手中的书轻轻翻了一页。“别闹了,乖乖坐一边去,应该不需要再等多久。” 火瞳恼羞成怒地直磨牙,“你还真把我当作小孩子般哄?!” “你如果想放火放火吧,反正这里是容国地地界,整座城市都烧了也不管我的事……就算要心痛也该是若王才对。” 火瞳怒气尽消,嘻嘻一笑,凑过头去说道:“你这话说的我喜欢……要不然地话,我带你一起去玩怎么样?” 月凛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看他,“深更半夜的,店铺早已关门,外面除了鬼什么也没有,你想上哪儿玩?” 火瞳闻言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刚来的那天看到这附近好多的店铺,我们去瞧瞧吧?” “瞧瞧?” “嗯嗯。”火瞳笑盈盈地直点头,“反正你手里也有剑,我们去把门劈了进去瞧瞧!” “被人发现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灭口啊。”火瞳理所当然地说道,顺便还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月凛把桌上的书重新拿了起来,又轻轻翻了一页,“坐到一边自己玩去。” “你这个大笨蛋,怎么讲不通呢,气死我了!!” “你……” 月凛话音才起。便听传来轻轻地扣门声,火瞳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向着他扮了个鬼脸道:“你不是说除了鬼外面没人吗?那现在来的是谁?” “应该是委托人了。” “嗯嗯!”火瞳使劲点点头,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刚发现毛线团的猫咪一样,蹦跳着跑出去开门。她地这番神情举止令月凛不觉同情起门外之人来……他们来地还真不是时候,白天那么长时间都不见人影,偏偏会等到瞳睡着了才来,也该是他们倒霉。 来者果然是那日委托所的一胖一瘦两人,而随之他们一起还有一个以白纱蒙面地女子。那女子身着澈蓝色纱裙,她的容貌被数层白纱所遮,眼睛以下只是隐约可见,但从她地身形来看,年纪应该并不大。 火瞳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撇撇嘴道:“大半夜的蒙什么面嘛。真没意思。” 她的无礼令蒙面女子不禁一恼,愤然地转向那一胖一瘦两人道:“这就是你们找来的?” “若馨夫人,请先看看再做决定。” “火瞳。进来。”月凛摇了摇头,走过去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几位这边请……看起来。这位应该就是委托人了?” “对。”若馨夫人点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声音听来却是十分高傲,“不过,我还想看看你到底够不够格来接受的我的委托。” “不知你地评定标准又是如何呢?” 若馨夫人眼睛扫过他们,可当望向月凛的时候却立刻移开了目光,“就你们两人?” “我们两人就已经足够了。” “看起来是挺有自信……你们应该有骑兽吧?” “废话别多说,你的评定标准是什么?” “我们要你们去到妖魔之森捕杀一只妖魔回来,只要能够带着妖魔的尸体活着回来。我就正式委托你们。”话说到这里。她却是仔细地打量起月凛他们的神情来,但只见到他的神情依然淡然如常。而坐在他身边地女孩更是一副笑嘻嘻,毫无烦恼的样子……在若馨夫人看来。这个女孩若非确是实力非常,那就是连生死危机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但显然,前者地可能性更高。“我知道猎杀妖魔并非易事,所以仅对于此,我也会另付于你们一笔费用,不知意下如何?” “好像挺好玩的……”火瞳微笑着看向月凛,“你说是不是?” “你想接下?” 火瞳难得一副乖巧样,“你说呢?” 月凛微一摇头,“太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我们极有可能接到更好的委托。” “去嘛去嘛,我正无聊着呢!” “这样啊……”月凛作出考虑状,片刻才看向若馨夫人道,“既然我地同伴对此有兴趣,那就暂且接下。至于委托费……其他先不说,但这次击杀妖魔的委托费,你还是先支付给我为妥。” 只听一阵轻笑,若馨夫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随手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咚”,“这里一百枚金币。” 月凛顺手一捞,随意地掂了掂,“把妖魔之森的位置给我,然后……期限又是如何?” 若馨夫人向那瘦瘦的男人打了个眼色,随即便见他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般的软皮,并接给了月凛。“妖魔之森已以红叉所标注,以骑兽的速度两日已可来回,所以我想给你三天的时期应该已是足够。” “没问题。” 若馨夫人盈盈站起,眉目流转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送。” 目送他们离去,月凛关上门走了回来,轻轻一笑道:“你倒是挺合作的。”他所说地是火瞳刚刚不仅没有与他故意惹事生非,还与他一唱一答之事。 “我无聊嘛,与其天天窝在这里发霉,还不如出去走走呢……你说是不是?” “一直听你在说……但发霉地是什么意思?” 火瞳冲着他扮了个鬼脸,“你不知道拉倒,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个委托有些问题呢。” “你也发现了?” “废话,我又不傻……算了,反正这些也不重要。我现在要睡觉去了,有事没事的都别吵我。” 月凛失笑,“那你吵了我一夜又算什么?” 火瞳抱起双臂,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无聊!” 月凛无语,摇了摇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边懒洋洋地打哈欠,边走回到自己地床上,连被子都不盖倒头就睡。 眼见她转眼已睡熟,月凛走了过去,拿起一边的朱厌皮毛盖在她地身上。 “你是说昨天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了?”火瞳清晨才一醒来就从月凛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你怎么不叫醒我呢?”虽然有帘子隔着,但有客人来,她却还熟睡对她而言是相当失礼之事。 “只是随便谈了些委托的事情,所以……用过早餐之后我们就得出发了。” “即是说委托已经谈妥了?那我们要去哪儿?” “妖魔之森。” 听到妖魔两字,火瞳不禁一怔,就犹如条件反射一样。 “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就在这里等我三天。” “啊。”火瞳缓过神来连忙摇头,“不是啊,我要去!” “我也觉得你还是去比较好,毕竟我如果不在这里的话也顾不上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们时间不多,得趁早赶路才行。” 同火瞳随意地说了些关于委托的事情,又待梳洗和用过早餐后,随意地让店里准备了些干粮,就牵过孟极匆匆便离开了瑶城,只是不经意的,月凛回头望了一眼高耸的城墙,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份显而易见的凝重。 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转而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前方,轻轻拉过起了手上的缰绳。 第三集 危月月凛24 温温的包子 火瞳靠着枝叶上已被积雪堆满的大树安静地坐着,那是为了躲避能够飞行的妖魔。天暮曾经所说,妖魔的眼神一般不是很好,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动静,它们就会将树下的人误以为是树木的影子。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约莫十来分钟,就在几分钟前,浓重的血腥味引来了第一批的妖魔,幸好都是一些小东西,可因为不止一只,月凛的手臂上还是出现了数道利爪带过的划痕,以此为代价,他们的战利品却也多了三只。 本书仅发布于起点,正式章节请至起点观阅。 起点读者请于5分钟后刷新,章节即可恢复正常,不会另扣起点币造成重复消费,为您造成麻烦,非常抱歉。 雪季并不适于赶路,再者他们走的又是山路,茫茫的白雪使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满山的积雪更是直接漫过了脚踝,每一步踏出去都会有种仿佛陷入泥浆之中的感觉。 寒风“呼呼”地往脸上吹过,泛起一阵阵的刺痛,耳朵被冻得红通通的,没有了任何感觉。鞋底被雪水所浸透,湿湿嗒嗒的鞋内刺骨冰冷,火瞳拖着麻木的双脚颤抖着行走在积雪中,一步一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深深的脚印。 火瞳早已无力行走,只是盯着月凛的背影,如条件反射般的迈动着步伐,从脚底涌上地寒冷仿佛可以侵入心扉。就连身上裹着的厚厚皮毛也不能抵消其分毫。 比起火瞳来说,月凛的体质要好上许多,在冰天雪地中寒冷难免,但却只是步履略显艰辛些,远远不像她这么难捱。 “很冷?” 火瞳的眼神已经有些茫然,在听到月凛的声音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呃……嗯……”身上其实还好,朱厌皮毛柔软而温暖,寒风并不能穿透,完全可以保住身上的一份暖意,可是浸透在雪水中的双脚却几乎带去了她身上所有的热气。 “把手给我。” “啊?” 就像是上次一样。也不等她回答。月凛缓下步伐直接拉起了她地手。 忽然之间。火瞳只觉得手掌心传来一阵暖意。并以极快地速度蔓延至了全身上下。随之令人难以想象地立刻驱散了那几乎已经夺去她意识地寒冷。 火瞳顿时一颤。这种犹如从地狱中接拉回来地感觉令她立刻意识到月凛他做了什么……很显然。他是将她身上地冰冷转移到了自己地身上。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可是……你怎么样?”火瞳有些担心地望向他。 月凛的神情并无波动,就连目光也没有丝毫的移动,语气平淡地说道:“这种天气并无大碍,危月的雪季要更加寒冷。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很不习惯。” “是啊。”火瞳沮丧着点了点头,“我们那里才没有这么冷呢……呃,准确的说是我所待的城市没有那么冷,其他地方也没有去过,所以也不知道啦。果然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经历过雪季地确会有些难捱。只要习惯就好了。等一下看看能不能寻个干燥之地让你好好休息,至于现在,还是得继续赶路才行。” 火瞳牵动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嗯,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待续不断的飘雪令地面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既便他们想要休息也没有可能。在这种环境之下,惟有不停地往前走着。 只是令月凛稍感惊讶的是无论赶路怎么辛苦。这个貌似娇弱的女孩居然都没有吭上一声。就算是之前被冻得差点就倒了下去,她也没有要求他停下脚步来休息一下或者发发牢马蚤什么地。而是依然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为了不让寒风灌入口中,一路上他们都尽可能地减少言语。就这样一直到了天黑,却依然没能找到可以用来避躲风雪的山洞,月凛倒也无妨,就算再这么走上几天也完全可以撑得下去。但火瞳不过是普通的女孩,就算他能够将她身上的寒气度到自己的身上,但毕竟不能持久,恐怕她挨不住连夜赶路之辛。 火瞳的手被他握在掌中,必须要连走带跑的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你不用管我啦,我们继续走吧,总能够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自有打算。”月凛站住脚步,仔细地观望着四周。“走吧。” 月凛所找到地是山体上一道稍深裂隙,裂痕足有一人半宽,迎风处立有一块大石,挡去了“呼呼”刮来地寒风。“就这里吧。” 火瞳指着那道裂隙,“你该不是说我们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 “对。” “但是……” “你睡下后,用你那张朱厌皮裹着全身,就不会太冷了。” “那么你呢?” “你用不着管我……快睡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得继续赶路。” “喔。”火瞳不敢再多问,按照他所说的,在扫去裂隙中地积雪后把朱厌皮毛铺了上去。积雪是不可能完全扫清的,待她睡下后必然会有雪水融化浸湿皮毛,但这么些天来火瞳却发现到了朱厌皮毛地特殊,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一点,而月凛自然也看了出去,这才会如此提议,否则想要这样休息至少还需要厚厚的干草以及几层衣服,又或是皮毛以阻止融化的雪水浸透身体。 整整一天的赶路早已使得火瞳体力透支。她才躺下没有多久,在这淡淡暖意地趋使之下,困意很快就向她袭来。 月凛见她睡着,收拾起了几块石头垒了起来,并在其中生起了火堆。石头可以挡住大部分的落雪,使火不至于熄灭,而从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中透出的热意也让他可以稍稍取暖。 收拾好一切,月凛扫去身下的积雪,背靠着大石坐了下来。目光缓缓移向看似已经睡熟的火瞳,耐心地静待“她”醒来。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漫天飞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负月凛的等待,火瞳边打着哈欠边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晚上好。” 雪季并不适于赶路,再者他们走的又是山路,茫茫的白雪使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满山的积雪更是直接漫过了脚踝,每一步踏出去都会有种仿佛陷入泥浆之中地感觉。 寒风“呼呼”地往脸上吹过,泛起一阵阵地刺痛,耳朵被冻得红通通的,没有了任何感觉。鞋底被雪水所浸透。湿湿嗒嗒的鞋内刺骨冰冷,火瞳拖着麻木的双脚颤抖着行走在积雪中,一步一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深深的脚印。 火瞳早已无力行走,只是盯着月凛的背影。如条件反射般的迈动着步伐,从脚底涌上的寒冷仿佛可以侵入心扉,就连身上裹着的厚厚皮毛也不能抵消其分毫。 比起火瞳来说,月凛地体质要好上许多,在冰天雪地中寒冷难免,但却只是步履略显艰辛些,远远不像她这么难捱。 “很冷?” 火瞳的眼神已经有些茫然,在听到月凛的声音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呃……嗯……”身上其实还好,朱厌皮毛柔软而温暖。寒风并不能穿透。完全可以保住身上的一份暖意,可是浸透在雪水中的双脚却几乎带去了她身上所有地热气。 “把手给我。” “啊?” 就像是上次一样。也不等她回答,月凛缓下步伐直接拉起了她的手。 忽然之间。火瞳只觉得手掌心传来一阵暖意,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了全身上下,随之令人难以想象的立刻驱散了那几乎已经夺去她意识的寒冷。 火瞳顿时一颤,这种犹如从地狱中接拉回来的感觉令她立刻意识到月凛他做了什么……很显然,他是将她身上的冰冷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可是……你怎么样?”火瞳有些担心地望向他。 月凛的神情并无波动,就连目光也没有丝毫地移动,语气平淡地说道:“这种天气并无大碍,危月地雪季要更加寒冷,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很不习惯。” “是啊。”火瞳沮丧着点了点头,“我们那里才没有这么冷呢……呃,准确的说是我所待地城市没有那么冷,其他地方也没有去过,所以也不知道啦。果然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经历过雪季的确会有些难捱,只要习惯就好了。等一下看看能不能寻个干燥之地让你好好休息,至于现在,还是得继续赶路才行。” 火瞳牵动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嗯,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待续不断地飘雪令地面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既便他们想要休息也没有可能。在这种环境之下,惟有不停地往前走着。 只是令月凛稍感惊讶的是无论赶路怎么辛苦,这个貌似娇弱的女孩居然都没有吭上一声,就算是之前被冻得差点就倒了下去,她也没有要求他停下脚步来休息一下或者发发牢马蚤什么的,而是依然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为了不让寒风灌入口中,一路上他们都尽可能地减少言语,就这样一直到了天黑,却依然没能找到可以用来避躲风雪的山洞,月凛倒也无妨,就算再这么走上几天也完全可以撑得下去。但火瞳不过是普通的女孩,就算他能够将她身上的寒气度到自己的身上,但毕竟不能持久,恐怕她挨不住连夜赶路之辛。 火瞳的手被他握在掌中,必须要连走带跑的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你不用管我啦,我们继续走吧,总能够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自有打算。”月凛站住脚步,仔细地观望着四周。“走吧。” 月凛所找到的是山体上一道稍深裂隙,裂痕足有一人半宽,迎风处立有一块大石,挡去了“呼呼”刮来的寒风。“就这里吧。” 火瞳指着那道裂隙,“你该不是说我们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 “对。” “但是……” “你睡下后,用你那张朱厌皮裹着全身,就不会太冷了。” “那么你呢?” “你用不着管我……快睡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得继续赶路。” “喔。”火瞳不敢再多问,按照他所说的,在扫去裂隙中的积雪后把朱厌皮毛铺了上去。积雪是不可能完全扫清的,待她睡下后必然会有雪水融化浸湿皮毛,但这么些天来火瞳却发现到了朱厌皮毛的特殊,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一点,而月凛自然也看了出去,这才会如此提议,否则想要这样休息至少还需要厚厚的干草以及几层衣服,又或是皮毛以阻止融化的雪水浸透身体。 整整一天的赶路早已使得火瞳体力透支,她才躺下没有多久,在这淡淡暖意的趋使之下,困意很快就向她袭来。 月凛见她睡着,收拾起了几块石头垒了起来,并在其中生起了火堆。石头可以挡住大部分的落雪,使火不至于熄灭,而从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中透出的热意也让他可以稍稍取暖。 收拾好一切,月凛扫去身下的积雪,背靠着大石坐了下来。目光缓缓移向看似已经睡熟的火瞳,耐心地静待“她”醒来。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漫天飞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负月凛的等待,火瞳边打着哈欠边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晚上好。” 第三集 危月月凛25 记忆中的模糊身影1 之后的事情非常的顺利,在看到妖魔尸体的那一刻,委托人便爽快的雇佣了他们,随着却是那一胖一瘦的两个中间人,一脸厌恶的捏着鼻子,要求他们立刻把妖魔拿到城外焚烧去,而委托人若馨夫人的面容依然被白纱所遮掩着,自始至终都难以看出她的神情。 可能是担心人少委托会完成不了,她并非仅仅雇佣了他们两人,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其他三个。与他们两人一样,那三个人是属于同一队的,但具体是谁只有等到出发那天才知道。显然这更合他们的心意,这么一来在过边境的时候他们两个的隐敝性将会更佳。 本书仅发布于起点,正式章节请至起点观阅。 起点读者请待一,二分钟后刷新,章节即可恢复正常,不会另扣起点币造成重复消费。 雪季并不适于赶路,再者他们走的又是山路,茫茫的白雪使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满山的积雪更是直接漫过了脚踝,每一步踏出去都会有种仿佛陷入泥浆之中的感觉。 寒风“呼呼”地往脸上吹过,泛起一阵阵的刺痛,耳朵被冻得红通通的,没有了任何感觉。鞋底被雪水所浸透,湿湿嗒嗒的鞋内刺骨冰冷,火瞳拖着麻木的双脚颤抖着行走在积雪中,一步一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深深的脚印。火瞳早已无力行走,只是盯着月凛的背影,如条件反射般的迈动着步伐,从脚底涌上的寒冷仿佛可以侵入心扉,就连身上裹着的厚厚皮毛也不能抵消其分毫。 比起火瞳来说,月凛的体质要好上许多,在冰天雪地中寒冷难免,但却只是步履略显艰辛些。远远不像她这么难捱。 “很冷?” 火瞳的眼神已经有些茫然。在听到月凛的声音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呃……嗯……”身上其实还好,朱厌皮毛柔软而温暖,寒风并不能穿透,完全可以保住身上地一份暖意,可是浸透在雪水中地双脚却几乎带去了她身上所有的热气。 “把手给我。” “啊?” 就像是上次一样。也不等她回答。月凛缓下步伐直接拉起了她地手。 忽然之间。火瞳只觉得手掌心传来一阵暖意。并以极快地速度蔓延至了全身上下。随之令人难以想象地立刻驱散了那几乎已经夺去她意识地寒冷。 火瞳顿时一颤。这种犹如从地狱中接拉回来地感觉令她立刻意识到月凛他做了什么……很显然。他是将她身上地冰冷转移到了自己地身上。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可是……你怎么样?”火瞳有些担心地望向他。月凛地神情并无波动。就连目光也没有丝毫地移动。语气平淡地说道:“这种天气并无大碍。危月地雪季要更加寒冷。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很不习惯。” “是啊。”火瞳沮丧着点了点头。“我们那里才没有这么冷呢……呃。准确地说是我所待地城市没有那么冷。其他地方也没有去过。所以也不知道啦。果然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经历过雪季的确会有些难捱,只要习惯就好了。等一下看看能不能寻个干燥之地让你好好休息,至于现在,还是得继续赶路才行。” 火瞳牵动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嗯,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待续不断的飘雪令地面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既便他们想要休息也没有可能。在这种环境之下,惟有不停地往前走着。 只是令月凛稍感惊讶的是无论赶路怎么辛苦,这个貌似娇弱地女孩居然都没有吭上一声,就算是之前被冻得差点就倒了下去,她也没有要求他停下脚步来休息一下或者发发牢马蚤什么的,而是依然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为了不让寒风灌入口中。一路上他们都尽可能地减少言语。就这样一直到了天黑,却依然没能找到可以用来避躲风雪的山洞。月凛倒也无妨,就算再这么走上几天也完全可以撑得下去。但火瞳不过是普通的女孩。就算他能够将她身上的寒气度到自己的身上,但毕竟不能持久,恐怕她挨不住连夜赶路之辛。 火瞳地手被他握在掌中,必须要连走带跑的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你不用管我啦,我们继续走吧,总能够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自有打算。”月凛站住脚步,仔细地观望着四周。“走吧。” 月凛所找到的是山体上一道稍深裂隙,裂痕足有一人半宽,迎风处立有一块大石,挡去了“呼呼”刮来的寒风。“就这里吧。” 火瞳指着那道裂隙,“你该不是说我们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 “对。” “但是……” “你睡下后,用你那张朱厌皮裹着全身,就不会太冷了。” “那么你呢?” “你用不着管我……快睡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得继续赶路。” “喔。”火瞳不敢再多问,按照他所说的,在扫去裂隙中的积雪后把朱厌皮毛铺了上去。积雪是不可能完全扫清的,待她睡下后必然会有雪水融化浸湿皮毛,但这么些天来火瞳却发现到了朱厌皮毛地特殊,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一点,而月凛自然也看了出去,这才会如此提议,否则想要这样休息至少还需要厚厚地干草以及几层衣服,又或是皮毛以阻止融化的雪水浸透身体。 整整一天地赶路早已使得火瞳体力透支,她才躺下没有多久,在这淡淡暖意的趋使之下,困意很快就向她袭来。 月凛见她睡着,收拾起了几块石头垒了起来,并在其中生起了火堆。石头可以挡住大部分地落雪,使火不至于熄灭,而从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中透出的热意也让他可以稍稍取暖。 收拾好一切。月凛扫去身下的积雪。背靠着大石坐了下来。目光缓缓移向看似已经睡熟地火瞳,耐心地静待“她”醒来。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漫天飞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负月凛地等待,火瞳边打着哈欠边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晚上好。” 雪季并不适于赶路,再者他们走的又是山路,茫茫的白雪使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满山的积雪更是直接漫过了脚踝,每一步踏出去都会有种仿佛陷入泥浆之中的感觉。 寒风“呼呼”地往脸上吹过。泛起一阵阵的刺痛,耳朵被冻得红通通的,没有了任何感觉。鞋底被雪水所浸透,湿湿嗒嗒的鞋内刺骨冰冷,火瞳拖着麻木的双脚颤抖着行走在积雪中,一步一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深深地脚印。 火瞳早已无力行走,只是盯着月凛的背影,如条件反射般的迈动着步伐。从脚底涌上的寒冷仿佛可以侵入心扉,就连身上裹着的厚厚皮毛也不能抵消其分毫。 比起火瞳来说,月凛的体质要好上许多,在冰天雪地中寒冷难免,但却只是步履略显艰辛些,远远不像她这么难捱。 “很冷?” 火瞳的眼神已经有些茫然。在听到月凛的声音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呃……嗯……”身上其实还好,朱厌皮毛柔软而温暖,寒风并不能穿透,完全可以保住身上的一份暖意,可是浸透在雪水中地双脚却几乎带去了她身上所有的热气。 “把手给我。” “啊?” 就像是上次一样,也不等她回答,月凛缓下步伐直接拉起了她的手。 忽然之间,火瞳只觉得手掌心传来一阵暖意,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了全身上下。随之令人难以想象的立刻驱散了那几乎已经夺去她意识的寒冷。 火瞳顿时一颤。这种犹如从地狱中接拉回来地感觉令她立刻意识到月凛他做了什么……很显然,他是将她身上的冰冷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可是……你怎么样?”火瞳有些担心地望向他。 月凛的神情并无波动。就连目光也没有丝毫的移动,语气平淡地说道:“这种天气并无大碍。危月的雪季要更加寒冷,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很不习惯。” “是啊。”火瞳沮丧着点了点头,“我们那里才没有这么冷呢……呃,准确的说是我所待的城市没有那么冷,其他地方也没有去过,所以也不知道啦。果然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经历过雪季的确会有些难捱,只要习惯就好了。等一下看看能不能寻个干燥之地让你好好休息,至于现在,还是得继续赶路才行。” 火瞳牵动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嗯,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待续不断地飘雪令地面到处都是厚厚地积雪,既便他们想要休息也没有可能。在这种环境之下,惟有不停地往前走着。 只是令月凛稍感惊讶的是无论赶路怎么辛苦,这个貌似娇弱地女孩居然都没有吭上一声,就算是之前被冻得差点就倒了下去,她也没有要求他停下脚步来休息一下或者发发牢马蚤什么的,而是依然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为了不让寒风灌入口中,一路上他们都尽可能地减少言语,就这样一直到了天黑,却依然没能找到可以用来避躲风雪地山洞,月凛倒也无妨,就算再这么走上几天也完全可以撑得下去。但火瞳不过是普通的女孩,就算他能够将她身上的寒气度到自己的身上,但毕竟不能持久,恐怕她挨不住连夜赶路之辛。 火瞳的手被他握在掌中,必须要连走带跑的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你不用管我啦,我们继续走吧,总能够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自有打算。”月凛站住脚步,仔细地观望着四周。“走吧。” 月凛所找到的是山体上一道稍深裂隙,裂痕足有一人半宽,迎风处立有一块大石,挡去了“呼呼”刮来的寒风。“就这里吧。” 火瞳指着那道裂隙,“你该不是说我们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 “对。” “但是……” “你睡下后,用你那张朱厌皮裹着全身,就不会太冷了。” “那么你呢?” “你用不着管我……快睡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得继续赶路。” “喔。”火瞳不敢再多问,按照他所说的,在扫去裂隙中的积雪后把朱厌皮毛铺了上去。积雪是不可能完全扫清的,待她睡下后必然会有雪水融化浸湿皮毛,但这么些天来火瞳却发现到了朱厌皮毛的特殊,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一点,而月凛自然也看了出去,这才会如此提议,否则想要这样休息至少还需要厚厚的干草以及几层衣服,又或是皮毛以阻止融化的雪水浸透身体。 整整一天的赶路早已使得火瞳体力透支,她才躺下没有多久,在这淡淡暖意的趋使之下,困意很快就向她袭来。 月凛见她睡着,收拾起了几块石头垒了起来,并在其中生起了火堆。石头可以挡住大部分的落雪,使火不至于熄灭,而从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中透出的热意也让他可以稍稍取暖。 收拾好一切,月凛扫去身下的积雪,背靠着大石坐了下来。目光缓缓移向看似已经睡熟的火瞳,耐心地静待“她”醒来。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漫天飞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负月凛的等待,火瞳边打着哈欠边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晚上好。” 第三集 危月月凛26 记忆中的模糊身影2 无论是火还是瞳,给月凛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种对于生存的强烈执念,但那一瞬间,月凛从她的脑海深处感受到的却是一种生无可恋的绝望,正是那种绝望近乎令人涌起了自裁的冲动。 月凛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如此截然不同的两种心境。 “你打那么重干嘛,肯定是故意的!” 本书仅发布于起点,正式章节请至起点观阅。 起点读者请待一,二分钟后刷新,章节即可恢复正常,不会另扣起点币造成重复消费。 “看起来他们好像把我也当作是佣兵了。”火瞳有些感慨,她自觉自己怎么也不像是佣兵般样子,至少远远比不上月凛的稳重,想到这里,她吐吐舌头,微微一笑,“他们该不会这么没有眼光吧?” “佣兵之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擅于伪装只是一种小小技量而已。” “听你这么说来好像很有趣呢。”火瞳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莫非你真当过佣兵不成?” 月凛微一颌首,却并不多言,只是向她打了个眼色。 火瞳立刻明白过来,乖乖地跟着他,再也不多说什么。 在瑶城悠闲地过了两日,明明还在容国境内,而他们两人又都是见不得人的,却不为何,她竟丝毫不觉担心,反而心境平和,安安静静地跟着月凛学写字。 相比之下。火却显得无聊地多。可闲来无事地月凛又偏偏不让她出去。说是担心她一离开可能就会去惹事生非。尽管他用地是“可能”一 暗月 火瞳天翎第21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词。但语言间有着地却是无比肯定。以火地话来说。她是无聊到快发霉了。虽说很想要把月凛狠狠地扁晕再溜出去玩。但…根本就打不过他。实在闲到发闷也就只能变着法地来招惹他以打发时间。 “无聊无聊无聊啊!!!”火瞳与月凛面对面坐着。用双手托着下巴。故意在耳边不停地念叨着。反观月凛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似地。捧着一卷竹简。连看都不抬头看她一眼。闲闲地问道。“要不要我教你写字?” “你慢慢教她去吧。那么无聊地事情我才没空去学呢!”反正她学会地。她也一样会。火也干脆不想在那么无聊地事情上浪费时间。“现在说正事。我想出去玩!” “不行。” “干嘛不行。我又不是让你一起去!” “坐一边自己玩去。” “月凛你根本就是故意的,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恼?!”火瞳猛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虎着脸道,“既然你不想我惹事。我就偏惹给你看!”她确实已气恼极了,那拍向桌子的掌心顿时冒出了一团火光,只是转瞬间的功夫,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焦黑状的手掌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放火把这里给烧光光了?!” 月凛依然头也不抬,手中的竹简往旁展开了些。“别闹了,乖乖坐一边去,应该不需要再等多久。” 火瞳恼羞成怒地直磨牙,“你还真把我当作小孩子般哄?!” “你如果想放火放火吧,反正这里是容国的地界。整座城市都烧了也不管我的事……就算要心痛也该是若王才对。” 火瞳怒气尽消,嘻嘻一笑,凑过头去说道:“你这话说的我喜欢……要不然地话,我带你一起去玩怎么样?” 月凛放下手中的竹简,抬眼看看他,“深更半夜的,店铺早已关门,外面除了巡逻的和鬼什么也没有。你想上哪儿玩?” 火瞳闻言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刚来的那天看到这附近好多的店铺,我们去瞧瞧吧?” “瞧瞧?” “嗯嗯。”火瞳笑盈盈地直点头,“反正你手里也有剑,我们去把门劈了进去瞧瞧!” “被人发现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灭口啊。”火瞳理所当然地说道,顺便还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月凛把桌上的竹简重新拿了起来,又轻轻往旁展开着,“坐到一边自己玩去。” “你这个大笨蛋,怎么讲不通呢。气死我了!!” “你……” 月凛话音才起。便听传来轻轻地扣门声,火瞳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向着他扮了个鬼脸道:“你不是说除了鬼外面没人吗?那现在来的是谁?” “应该是委托人了。” “嗯嗯!”火瞳使劲点点头,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刚发现毛线团地猫咪一样。蹦跳着跑出去开门。她的这番神情举止令月凛不觉同情起门外之人来……他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白天那么长时间都不见人影,偏偏会等到瞳睡着了才来,也该是他们倒霉。 来者果然是那日委托所的一胖一瘦两人,而随之他们一起还有一个以白纱蒙面的女子,那女子身着澈蓝色纱裙,她的容貌被数层白纱所遮,眼睛以下只是隐约可见,但从她的身形来看,年纪应该并不大。 火瞳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撇撇嘴道:“大半夜的蒙什么面嘛,真没意思。” 她的无礼令蒙面女子不禁一恼,愤然地转向那一胖一瘦两人道:“这就是你们找来地?” “若馨夫人,请先看看再做决定。” “火瞳,进来。”月凛摇了摇头,走过去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几位这边请……看起来,这位应该就是委托人了?” “对。”若馨夫人点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声音听来却是十分高傲,“不过,我还想看看你到底够不够格来接受的我的委托。” “不知你的评定标准又是如何呢?” 若馨夫人眼睛扫过他们,可当望向月凛的时候却立刻移开了目光,“就你们两人?” “我们两人就已经足够了。” “看起来是挺有自信……你们应该有骑兽吧?” “废话别多说,你的评定标准是什么?” “我们要你们去到妖魔之森捕杀一只妖魔回来。只要能够带着妖魔的尸体活着回来,我就正式委托你们。” 话说到这里,她却是仔细地打量起月凛他们地神情来,但只见到他的神情依然淡然如常,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孩更是一副笑嘻嘻,毫无烦恼的样子……在若馨夫人看来,这个女孩若非确是实力非常,那就是连生死危机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但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更高。“我知道猎杀妖魔并非易事,所以仅对于此,我也会另付于你们一笔费用,不知意下如何?” “好像挺好玩的……”火瞳微笑着看向月凛,“你说是不是?” “你想接下?” 火瞳难得一副乖巧样,“你说呢?” 月凛微一摇头,“太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我们极有可能接到更好的委托。” “去嘛去嘛,我正无聊着呢!” “这样啊……”月凛作出考虑状。片刻才看向若馨夫人道,“既然我的同伴对此有兴趣,那就暂且接下。至于委托费……其他先不说,但这次击杀妖魔地委托费,你还是先支付给我为妥。” 只听一阵轻笑,若馨夫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随手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重地“咚”,“这里一百枚金币。” 月凛顺手一捞。随意地掂了掂,“把妖魔之森的位置给我,然后……期限又是如何?” 若馨夫人向那瘦瘦地男人打了个眼色,随即便见他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般的软皮,并接给了月凛。“妖魔之森已以红叉所标注,以骑兽地速度两日最多已可来回,所以我想给你三天的时期应该已是足够。” “没问题。” 若馨夫人盈盈站起,眉目流转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送。” 目送他们离去,月凛关上门走了回来,轻轻一笑道:“你倒是挺合作的。”他所说的是火瞳刚刚不仅没有与他故意惹事生非,还与他一唱一和之事。 “我无聊嘛,与其天天窝在这里发霉,还不如出去走走呢……你说是不是?” “一直听你在说……但发霉地是什么意思?” 火瞳冲着他扮了个鬼脸,“你不知道拉倒,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个委托有些问题呢。” “你也发现了?” “废话,我又不傻……算了。反正这些也不重要。我现在要睡觉去了。有事没事的都别吵我。” 月凛失笑,“那你吵了我一夜又算什么?” 火瞳抱起双臂。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无聊!” 月凛无语,摇了摇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边懒洋洋地打哈欠,边走回到自己的床上,连被子都不盖倒头就睡。 见她转眼已睡熟,月凛走了过去,拿起一边的朱厌皮毛盖在她的身上。 “你是说昨天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了?”火瞳清晨才一醒来就从月凛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你怎么不叫醒我呢?”虽然有帘子隔着,但有客人来,她却还熟睡对她而言是相当失礼之事。 “只是随便谈了些委托的事情而已,所以……用过早餐之后我们就得出发了。” “即是说委托已经谈妥了?那我们要去哪儿?” “妖魔之森。” 听到妖魔两字,火瞳不禁一怔,就犹如条件反射一样。 “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就在这里等我三天。” “啊。”火瞳缓过神来连忙摇头,“不是啊,我要去!” “我也觉得你还是去比较好,毕竟我如果不在这里的话也顾不上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们时间不多,得趁早赶路才行。” 同火瞳随意地说了些关于委托地事情,又待梳洗和用过早餐后,随意地让店里准备了些干粮,就牵过孟极匆匆便离开了瑶城,只是不经意的,月凛回头望了一眼高耸的城墙,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份显而易见的凝重。 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转而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前方,轻轻拉过起了手上的缰绳。 第三集 危月月凛27 我不会伤害你的 虽说是同一个人,但与毫无心机的瞳相比,火对于任何事和任何人都是充满着戒备的。当她眼瞧着自己唯一也是最强大的武器竟然会被眼前这个人轻描淡写的就给化解,此时心中涌起了并非是死里逃生的侥幸,而是一种强烈的戒心,甚至还起了想要借机把他除掉以绝后患的强烈杀意……她不敢,更不愿意让自己像现在这样毫无任何保护的站在别人的面前。 难怪从第一眼见他的时起,她就隐隐有种很不舒服乃至于惧怕的感觉,或许在那个时候,她在潜意识里已有了些许的预感。 相处了几天,月凛早已多少了解了她的性子与脾气,此时见她沉默着不说话,却是微微一笑,拍拍她略略有些颤抖肩膀,主动开口道:“你是否是在担心我会借着这一点来帮助什么人伤害到你?” 火瞳一声冷笑,“我根本就不会为这种事情担心!” 她从来都不会当着任何人的面显示出软弱的一面,无论在任何时候,她都能够傲然地站立在所有人的面前,并散发出耀眼夺目却能够轻易置人于死地的光茫。但像现在这样,明明还在颤抖但面上则露出倔强神情的样子,倒使她带上了一种与惯常所截然相反的娇俏。 月凛不禁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对上她那种充满着恼意地双眸,又是一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不过是能够将你身上多余地焰气转移并消散而已。” 火瞳一怔。随即一别头,“我才不知道呢。” 月凛不再多说。转而走去拿了盒药膏为惨被烫伤的可怜孟极处理伤口。 他方才地话已经算是说的挺明确的了,火瞳也早已领会了其中地意思。与疾病或是伤口不同,她的焰气是属于身体的一部分就好像她地生命一样。因此他并不能以任何的方式来刻意地消耗她体内地焰气,仅仅只能够在像今天这样的失控的状态下将她身上多余的焰气转移而已…… 虽然他这么说,可火瞳也知道这至少表示她以后若是想要杀他的话。火焰估计是不管用了,以他的身手和反应力多半可以在抢在火焰将他灼伤的前一刻将这部分焰气予以抵销。 火瞳缓缓地迈开步子向着他身后靠去。脚轻巧地踩在雪地上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手轻轻地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雪地上浅浅地留下了她地脚印。但就在距离月凛仅有一两步之遥地时候。她已经迈出去地步子却缓缓地收了回来。安静地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放弃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很讨厌。” 月凛转过头来望向她。温言道:“我不会伤害你地。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 “不好意思。”火瞳不屑一笑。抱起双臂斜视着他。“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任何人……只不过。现在若是你死了地话。她在这种冰天雪地里根本就活不下去。倒还不如暂时就这样算了。反正因为她地缘故。就算你没有这种力量。我也很难置你于死地。比较起来现在地情况似乎倒也差不多。” “只是因为这样?” “废话!” 月凛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直待她有些恼的别过头去,这才以一贯的神情和语气说道:“如果你身体没什么大碍的话,我们得尽快赶路才行……另外,刚刚的事情,恐怕他们已经注意到了,看来我们之后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月凛所说的正是与他们一同接受委托的三人,虽然并未与他们一道,但毕竟同路,再者又都使用骑兽,之间相差的距离并不会太远。在这黑夜中,火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红光非常地耀眼醒目,所以月凛约摸估计着他们应该不会随意忽略这一点。 倒是火瞳现在的心情却明显并不佳,她闻言秀眉一挑,轻哼一声道:“这么麻烦的话,等会合的时候干脆就杀人灭口算了。” “你别整天就想着杀人灭月凛笑了起来,“有他们的掩护,我们能够更加隐蔽离开容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随便你去吧,反正如果不想死的话最近就别惹我……别以为火焰奈何不了你,我就会对你没辄!” 对于她的恐吓,月凛已淡定地做到了无视的态度,低头张望了一下,捡起先前火瞳从孟极背上翻身而下之时滑落在雪地上的朱厌皮,抖落上面积雪后直接盖在了她的肩头。面对火瞳那一脸防备地脸色,月凛不由一笑道:“你不冷吗?” 火瞳微微一怔,“好像忘了……” 说着话,她低头一瞥,却不由被吓得吐了吐舌头。 在火焰的灼烧下,她的外衣上满是被烧焦地痕迹,并在劲风的吹拂下,大块大块地布片早已化为灰烬四散飘落,露出内里焦痕更重的中衣。身上大片皮肤裸露在外,已被冻得痛红,可却因为体内还有一股焰气没有完全消散,再加上这番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她根本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其实月凛也没有比她好上多少,此时同样显得有些狼狈。 火瞳一脸苦恼地抿起唇来,索性摆出了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态度,抬头望了望暗暗无光的天色,喃喃道:“貌似天快亮了,我睡觉的时候快到了……至于这些事情,呃,你就自己想办法找借口和她解释吧。” “天亮?现在离开亮还早着呢!”月凛再好的耐性此时却也明显被她一吓,略有失态地猛得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至少也得看看情况再说吧,你现在这副德性,让我怎么跟她解释?” 火瞳用力甩了甩手臂,却甩不开他紧握着的手,不由一气,冲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管我什么事,反正我现在就要去睡了……还有,放开我的手,你听见没!” 月凛没辄,可一旦放由着她去睡,等瞳醒来,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身上的衣服会变得这么残破不堪这一事实,光是想想就有些头痛。但若不放,眼前这个她,脾气显然有向着越来越糟糕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哄了下来,现在实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思量间,他的手一松,火瞳随即抽回手臂,并向着狠狠地瞪了一眼,蹦跳着跑到孟极处,拍拍它的脑袋问道:“它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在某些方面,骑兽与妖魔相近,它们的伤只要非致命性的,很快就会好的,只是速度可能暂时会稍慢些。” 火瞳“哦”了一声,完全不顾月凛地阻止,整个人扒在孟极的背上,抱着它的脖子,把头靠在它的大脑袋上闭上就眼睛就睡。 月凛苦笑,可见她确实是一副相当疲惫的样子,倒也什么都不说,伸手把她身上盖着的皮毛拢了拢。 跨上孟极,月凛揉了揉它的脑袋,“辛苦你了,我们走吧。” 孟极似乎能够听懂人言,回过头眨着那双漂亮紫色眸子望了他一眼,后腿一蹬地,轻巧地跃至半空。 开始它的步子还有些迟缓和不自然,但渐渐地却恢复到完好如初时的状态,只是如月凛所说的速度略慢些而已。 见它并无大碍,月凛也放下心来,可一见到那看似毫无心事,扒着孟极的脖子睡得正熟的火瞳就莫名地隐隐感到头有些涨……这烦人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呢,就算瞳再怎么容易相信别人,她现在这副样子也不会轻易地就被瞒混过去。 “枫,难怪你溜得那么快……” 浓浓的夜色中,孟极迈着四肢不断地奔跑着。 或者是身心俱疲的缘故,火瞳一直在沉睡中,直到她揉揉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她略显迷茫地张望了一下四周,歪着脖子想了想,隐约间只记得头又涨又痛,随之脖子又是一痛,紧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刚刚是……” “昨夜我们遭到了攻击,你昏了过去……现在应该好些了吧?” “攻击?”火瞳回过头去,暮然发现月凛胸口和手臂处的衣衫竟呈现出大块的焦黑状。 觉察到她眼神中的震惊,月凛微一点头道:“是一只棘手的妖魔,它的身上缠绕着火蛇,我们都是被此所伤……就连孟极也受了些烧伤,看来我们要比他们晚上不少时间。” 这倒也不算是随口胡诌,不管怎么说,昨夜间完全失控的火瞳,比之妖魔而言,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再者他们也确确实实是她伤到的。 “我都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什么?”有了昨夜的经验,再听闻火说过她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月凛只得放柔了声音,小心地询问道。 火瞳低下头来,细想着说道:“我只觉得头有些痛……可能是因为想到了在研究所时的事情,那个时候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一片漆黑的夜里,到处都空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听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月凛立刻打断道:“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去多想。” 火瞳轻轻点头,她自然知道多想无益,可这些天来总有些片断在她脑海里浮现,明明想不起来那些究竟为何,可是她却觉得非常的不舒服,一天天的,只让她的心情越发沉闷,完全没有任何改善的趋势。 呃,忘了设发布时间了…… 第三集 危月月凛28 森林夜宿 非常抱歉,请大家在17:40以后再次点击或刷新,不会另扣起点币造成重复消费。 盗贴猖獗,不使用防盗的话,我每章的订阅仅仅只有17,这也意味着我辛苦写三,四个小时的东西只能收获1角钱……每天熬夜,我也不奢望什么,至少想得到我该得的,否则这种成绩我还真写不下去了。为大家带来麻烦,我只能说一声很抱歉。 虽说是同一个人,但与毫无心机的瞳相比,火对于任何事和任何人都是充满着戒备的。当她眼瞧着自己唯一也是最强大的武器竟然会被眼前这个人轻描淡写的就给化解,此时心中涌起了并非是死里逃生的侥幸,而是一种强烈的戒心,甚至还起了想要借机把他除掉以绝后患的强烈杀意……她不敢,更不愿意让自己像现在这样毫无任何保护的站在别人的面前。 难怪从第一眼见他的时起,她就隐隐有种很不舒服乃至于惧怕的感觉,或许在那个时候,她在潜意识里已有了些许的预感。 相处了几天,月凛早已多少了解了她的性子与脾气,此时见她沉默着不说话,却是微微一笑,拍拍她略略有些颤抖肩膀,主动开口道:“你是否是在担心我会借着这一点来帮助什么人伤害到你?” 火瞳一声冷笑,“我根本就不会为这种事情担 她从来都不会当着任何人的面显示出软弱的一面,无论在任何时候,她都能够傲然地站立在所有人的面前,并散发出耀眼夺目却能够轻易置人于死地的光茫。但像现在这样,明明还在颤抖但面上则露出倔强神情的样子,倒使她带上了一种与惯常所截然相反的娇俏。 月凛不禁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对上她那种充满着恼意地双眸,又是一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不过是能够将你身上多余地焰气转移并消散而已。” 火瞳一怔。随即一别头。“我才不知道呢。” 月凛不再多说,转而走去拿了盒药膏为惨被烫伤地可怜孟极处理伤口。 他方才的话已经算是说的挺明确的了,火瞳也早已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与疾病或是伤口不同,她的焰气是属于身体的一部分就好像她的生命一样,因此他并不能以任何的方式来刻意地消耗她体内地焰气,仅仅只能够在像今天这样的失控的状态下将她身上多余的焰气转移而已…… 虽然他这么说。可火瞳也知道这至少表示她以后若是想要杀他地话。火焰估计是不管用了。以他地身手和反应力多半可以在抢在火焰将他灼伤地前一刻将这部分焰气予以抵销。 火瞳缓缓地迈开步子向着他身后靠去。脚轻巧地踩在雪地上并没有发出太大地声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地手轻轻地按在了腰间地佩剑上。 雪地上浅浅地留下了她地脚印。但就在距离月凛仅有一两步之遥地时候。她已经迈出去地步子却缓缓地收了回来。安静地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放弃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很讨厌。” 月凛转过头来望向她。温言道:“我不会伤害你地。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 “不好意思。”火瞳不屑一笑,抱起双臂斜视着他。“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任何人……只不过,现在若是你死了的话,她在这种冰天雪地里根本就活不下去,倒还不如暂时就这样算了。反正因为她地缘故,就算你没有这种力量。我也很难置你于死地,比较起来现在的情况似乎倒也差不多。” “只是因为这样?” “废话!” 月凛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直待她有些恼的别过头去,这才以一贯的神情和语气说道:“如果你身体没什么大碍的话,我们得尽快赶路才行……另外,刚刚的事情,恐怕他们已经注意到了,看来我们之后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月凛所说的正是与他们一同接受委托的三人,虽然并未与他们一道。但毕竟同路。再者又都使用骑兽,之间相差的距离并不会太远。在这黑夜中。火瞳身上所散发出来地红光非常地耀眼醒目,所以月凛约摸估计着他们应该不会随意忽略这一点。 倒是火瞳现在地心情却明显并不佳。她闻言秀眉一挑,轻哼一声道:“这么麻烦的话,等会合地时候干脆就杀人灭口算了。” “你别整天就想着杀人灭口……”月凛笑了起来,“有他们的掩护,我们能够更加隐蔽离开容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随便你去吧,反正如果不想死地话最近就别惹我……别以为火焰奈何不了你,我就会对你没辄!” 对于她的恐吓,月凛已淡定地做到了无视的态度,低头张望了一下,捡起先前火瞳从孟极背上翻身而下之时滑落在雪地上的朱厌皮,抖落上面积雪后直接盖在了她的肩头。面对火瞳那一脸防备地脸色,月凛不由一笑道:“你不冷吗?” 火瞳微微一怔,“好像忘了……” 说着话,她低头一瞥,却不由被吓得吐了吐舌头。 在火焰的灼烧下,她的外衣上满是被烧焦地痕迹,并在劲风的吹拂下,大块大块地布片早已化为灰烬四散飘落,露出内里焦痕更重的中衣。身上大片皮肤裸露在外,已被冻得痛红,可却因为体内还有一股焰气没有完全消散,再加上这番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她根本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其实月凛也没有比她好上多少,此时同样显得有些狼狈。 火瞳一脸苦恼地抿起唇来,索性摆出了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态度,抬头望了望暗暗无光的天色,喃喃道:“貌似天快亮了,我睡觉的时候快到了……至于这些事情。呃。你就自己想办法找借口和她解释吧。” “天亮?现在离开亮还早着呢!”月凛再好的耐性此时却也明显被她一吓,略有失态地猛得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至少也得看看情况再说吧,你现在这副德性,让我怎么跟她解释?” 火瞳用力甩了甩手臂,却甩不开他紧握着的手,不由一气,冲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管我什么事,反正我现在就要去睡了……还有,放开我地手。你听见没!” 月凛没辄,可一旦放由着她去睡,等瞳醒来,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身上地衣服会变得这么残破不堪这一事实,光是想想就有些头痛。但若不放,眼前这个她,脾气显然有向着越来越糟糕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哄了下来,现在实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思量间,他的手一松。火瞳随即抽回手臂,并向着狠狠地瞪了一眼,蹦跳着跑到孟极处,拍拍它的脑袋问道:“它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在某些方面,骑兽与妖魔相近,它们的伤只要非致命性的。很快就会好的,只是速度可能暂时会稍慢些。” 火瞳“哦”了一声,完全不顾月凛地阻止,整个人扒在孟极地背上,抱着它的脖子,把头靠在它的大脑袋上闭上就眼睛就睡。 月凛苦笑,可见她确实是一副相当疲惫的样子,倒也什么都不说,伸手把她身上盖着的皮毛拢了拢。 跨上孟极。月凛揉了揉它的脑袋。“辛苦你了,我们走吧。” 孟极似乎能够听懂人言。回过头眨着那双漂亮紫色眸子望了他一眼,后腿一蹬地。轻巧地跃至半空。 开始它的步子还有些迟缓和不自然,但渐渐地却恢复到完好如初时的状态,只是如月凛所说的速度略慢些而已。 见它并无大碍,月凛也放下心来,可一见到那看似毫无心事,扒着孟极地脖子睡得正熟的火瞳就莫名地隐隐感到头有些涨……这烦人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呢,就算瞳再怎么容易相信别人,她现在这副样子也不会轻易地就被瞒混过去。 “枫,难怪你溜得那么快……” 浓浓的夜色中,孟极迈着四肢不断地奔跑着。 或者是身心俱疲的缘故,火瞳一直在沉睡中,直到她揉揉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到了第二天地下午。 她略显迷茫地张望了一下四周,歪着脖子想了想,隐约间只记得头又涨又痛,随之脖子又是一痛,紧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刚刚是……” “昨夜我们遭到了攻击,你昏了过去……现在应该好些了吧?” “攻击?”火瞳回过头去,暮然发现月凛胸口和手臂处的衣衫竟呈现出大块的焦黑状。 觉察到她眼神中的震惊,月凛微一点头道:“是一只棘手的妖魔,它的身上缠绕着火蛇,我们都是被此所伤……就连孟极也受了些烧伤,看来我们要比他们晚上不少时间。” 这倒也不算是随口胡诌,不管怎么说,昨夜间完全失控的火瞳,比之妖魔而言,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再者他们也确确实实是她伤到的。 “我都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什么?”有了昨夜的经验,再听闻火说过她最近地情绪很不稳定,月凛只得放柔了声音,小心地询问道。 火瞳低下头来,细想着说道:“我只觉得头有些痛……可能是因为想到了在研究所时地事情,那个时候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一片漆黑地夜里,到处都空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听她说话地声音有些颤抖,月凛立刻打断道:“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去多想。” 火瞳轻轻点头,她自然知道多想无益,可这些天来总有些片断在她脑海里浮现,明明想不起来那些究竟为何,可是她却觉得非常的不舒服,一天天的,只让她的心情越发沉闷,完全没有任何改善的趋势。 第三集 危月月凛29 试探的用意 月凛倚靠在树枝上,对于他的挑衅满不在乎地轻轻一笑,“若是你们不怕会被妖魔嗅着血腥而来,那我们倒也没什么顾虑,要动手的话就尽管来吧。” 沉默维持了一段时间,他讪讪地收回武器,走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对他们两人再也不搭理,就好像之前的争执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看出什么来了吧。”火瞳懒懒地靠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 “你说呢?” 火瞳不满地撇撇嘴,“你别把我当成像她那么傻行不行?” “那应该只叫作单纯吧。” “照我说明明就是伪善……”火瞳不禁怒意又起,就好像连自己都知道的那样,这几日的情绪异常的不稳定,尤其是只要想到与那一天有关的事情时。 正待火瞳紧握着拳头缓缓调整着呼吸,月凛却像是很习惯的那样摸了摸她的头,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不知道为什么,火瞳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隐隐地放松了下来。 “不要你管。”火瞳一别头甩开他的手,转而轻笑着说道,“说正事吧,你认为他们知道了多少?” “应该并不算是知道什么,只是昨天的事情多半被他们觉察到了,现在只是在试探我们吧。” 身为佣兵,月凛与他们并未有过丝毫的合作,相互看不惯确是难免,但他们表现出来的却也太过刻意。再者就算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算是常见,只要不见血就无妨,各方都不会太过介怀。可明明方才对他们挑衅的这么厉害,但在他的三言两语之下,竟然仅仅只是拿起武器来扬了扬就罢手,让人不免有突兀地感觉。 种种一切就好像是他们想刻意地作出与月凛等不合。却又不愿意真正与他们闹翻似地。虽然是为了打消他们地疑虑。但反而显得有些做作……仿佛是有所忌惮。但更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你准备怎么样?”火瞳一脸好奇地凑过去问道。“要不要干脆杀人灭口?” 月凛理都没理她。“暂时就这样吧。” “什么嘛……” “就算是要动手。也得等知道他们意图后再说吧?” 火瞳抱着手臂想了想。“这么说也对……这次就听你地吧。” “还真是难得。” 火瞳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继续懒洋洋地靠在树枝上看星星……守夜什么的,就不管她的事了,如果有妖魔来地话,她就先跑了再说,至于月凛嘛,被啃了也是活该。 夜很快就过去了,直待黎明到来之时。一行五人匆匆离开了露营的地方,漫无目的地在森林中找寻着。 在如此广茂的森林里想要找几具也不知是否还存在的尸体,实在让人倍感为难,事实上他们也都知道。若是死在这种地方地话,多半是落入了妖魔的腹中,恐怕就连骨头和衣服的碎片都难以找到了,更何况是找他们随身携带着的珠子呢。 这项委托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 对于月凛来说,他们必须要以此为契机才有可能安全地回到危月,毕竟他们的时间并不多,月凛总不可能长期放着城的事不理,若他擅离职守的事情传回到了宫中,虽然他现在并不惧于约王,可在与容国接锋之际却也不想因国内地纷乱而对他有所影响。 遣走江息是夜枫之计。可以使其在城布局之时不至于被束缚手脚。但江息的一举一动都在若王掌控内,因而若王也一定知道他已来到了容国。只要在这里多待上一天都可能会有更大的风险。 正是为此种种,他们几乎是没得选择的只能接下这个所谓地委托……若是能够完成当然是最好。如此能够顺利度过边界的可能性也会更大,否则的话,也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相比较他们自身而言,另外三个看起来应该只不过是普通佣兵的身份,他们又是为何要接下这么没有把握完成的委托呢,仅仅只是为了这笔不算小的委托费? 最初为了这一点,月凛便已经注意上他们了,而经过这两晚的所发生的,他们身上的疑点似乎也渐渐冒了出来。 但无论那三人是谁,有何目的,就月凛来说,只要不对他们俩有所妨碍,大可以完全不加以理会……可显然火却不同意这一点,似乎是因为心情波动频繁地缘故,月凛能够很明显地从她地眼神中看到一抹血色的杀机。 “呃,有什么事吗?”对上月凛注视地目光,火瞳仰起头来微微一笑,“不会是我脸上沾到什么东西了吧?”说着她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脸。 可能连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就连她的眼底深处此时也隐隐透着丝丝冰冷地寒意,甚至偶尔间也会闪过一抹杀意。只有当她扬唇露出温暖笑意的时候,这一切的不妥仿佛就在片刻之间化为了乌有。 月凛很想知道火口中的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想到前天晚上的事情,他却对提及此事有些顾忌……而且就连知晓此事的火,一旦被刺激都如此大的反应。眼前这个似乎早已忘记一切的瞳,如果她的记忆回来的话又会如何呢?也不知这是不是与火口中常常挂着“伪善”有关。 月凛的沉默的注意令火瞳有些不太自在,她几乎没话找话般说道:“雪似乎小了些……是不是雪季就要过去了?” “还早呢。” “雪季过去是不是就是春天?” “春天?” “呃,这里没有春天吗?” “雪季之后是雨季,再来便是火季和旱季……或许和你们那里所划分的不同。”说到这里,月凛微微垂目,低声自言自语道。“若是今年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的话,危月的火,旱两季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还是火瞳第一次见到月凛满腹心事地样子,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的沉稳而又自信,似乎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事情而烦恼。正因为如此,让她有些感觉难以接近,可是现在,他却表现出了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有的烦恼。 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火瞳觉得他这样皱着眉头。轻声叹息的样子倒是使他看上去更加亲切了些。“是因为旱灾?” “旱季落雨虽少但也不至于到数月无水的境地,可是一连三年危月年年都是如此……”或者是正像那个人说的是受到了天道之谴。 “无水?” 月凛神色沉重,缓缓说道:“池塘干涸,庄稼枯萎,这三年来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直接或间接因此而死。” “为什么不在水季和雪季想办法储水呢?” 月凛苦笑着摇头,“第一年完全没有丝毫地准备,而后两年,确也有过储水的措施。可仅仅只在我所管辖的瞑州而已。” 哪怕是毫无准备的第一年,瞑州原本就有一定量的粮食存储,再加上采取各种措施挖井取水,比起其他州而言所受到地损失要少得多。之后的两年。提前储水以备急需的政令也得到很好的贯彻,暝州各地的情况都还算稳定。 但是其他州就……月凛还记得他的母妃岚清夫人曾经说过,若是以前,一旦危月国内有大规模的灾害,国师都会提早加以预言,配合着国王和元老会所下达的政令,并不会造成太大地影响,一切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不用担心,说不定今年就会好的。” 月凛笑了笑,但也明知这不过是安慰之言罢了。为了与容国的这场战争。危月地国库几乎都已损耗殚尽。近两年来庄稼产收就非常惨淡,若是不能在火季开始前结束此战的。内忧外乱之下,危月国极有可能会就此国破。 夜枫也必然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宁愿背上这数不尽的杀戮也要行此一招……如果夜枫的计策成功的话,瘟疫对于容队的吞噬应该就是这几天的工夫了。 “是了,你上次说我们到这里后要先找一样东西,是什么啊?” “一种植物。” “嗯?” “一种会吸食人血而开花的植物。”月凛淡淡解释道,“这种地方一般人很少会有人选择进入,就连猎尸士也极少会在雪季以及前后来此捕捉骑兽,而那花的花期不过半月而已,所以若能够找到的话,至少可以表明在那附近曾经有人受过伤……或许这就会是我们所要找到地。” “但……找花?”火瞳觉得找花比起找人来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在这一片雪白中若是有朵艳红色地花绽放着一定会很夺目吧……至 暗月 火瞳天翎第22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少比起那可能已被这厚厚的雪所掩盖地骨肉残片来说。” “对喔,可花不会被雪所遮盖吗?” “等找到你就知道了。” 火瞳紧跟着他的脚步,像是在玩猜迷游戏般兴致勃勃道:“难不成那花很大,大到雪遮蔽不住,又或者它有藤,这藤可以攀上大树,在树上开出一排地花,要不然的话……” 月凛倒是很少见她这么活泼的样子,此时只觉有趣地看着,直待她把一个个可能性统统猜了一遍,又眨眨眼睛以询问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时候,这才轻轻笑着摇摇头,并刻意放缓着声调说道:“其实是因为……那花是热的。” “啊?!”火瞳瞪大眼睛,满眼皆是难以置信。盗贴很烦人,但这个时间段设置防盗又可能会防碍到大家看书,实在有些忐忑不安。 (设置防盗对于自动订阅的没有任何影响,而如果订阅后打开章节有错误的话,稍待片刻刷新就可以恢复了,也不会另扣起点币。我想如果现在这个时间段看书的人多的话,那我将每天的更新挪到凌晨1,2点,不知道可不可以?) 其实倒也不是为了每章可以多拿这么几分钱的问题,但订阅已经很少了,如果再少的话,实在看着心情会非常烦闷(我现在看到订阅数就不想码字),而且也得不到好的推荐,实在迫不得已。 以上这些不包括在所显示的字数内,不算钱,过两天我就会删掉的。 第三集 危月月凛30 杀戮者 更新时间在17:00,届时只需刷新或重新点击,章节即可恢复正常,不会另扣起点币。 如果这一时段防盗对大家有什么影响的话,请留言告诉我,我将更新时间挪至凌晨。 月凛倚靠在树枝上,对于他的挑衅满不在乎地轻轻一笑,“若是你们不怕会被妖魔嗅着血腥而来,那我们倒也没什么顾虑,要动手的话就尽管来吧。” 沉默维持了一段时间,他讪讪地收回武器,走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对他们两人再也不搭理,就好像之前的争执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看出什么来了吧。”火瞳懒懒地靠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 “你说呢?” 火瞳不满地撇撇嘴,“你别把我当成像她那么傻行不行?” “那应该只叫作单纯吧。” “照我说明明就是伪善……”火瞳不禁怒意又起,就好像连自己都知道的那样,这几日的情绪异常的不稳定,尤其是只要想到与那一天有关的事情时。 正待火瞳紧握着拳头缓缓调整着呼吸,月凛却像是很习惯的那样摸了摸她的头,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不知道为什么,火瞳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隐隐地放松了下来。 “不要你管。”火瞳一别头甩开他的手,转而轻笑着说道,“说正事吧,你认为他们知道了多少?” “应该并不算是知道什么。只是昨天地事情多半被他们觉察到了。现在只是在试探我们而已。” 身为佣兵。月凛与他们并未有过丝毫地合作。相互看不惯确是难免。但他们表现出来地却也太过刻意。再者就算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算是常见。只要不见血就无妨。各方都不会太过介怀。可明明方才对他们挑衅地这么厉害。但在他地三言两语之下。竟然仅仅只是拿起武器来扬了扬就罢手。让人不免有突兀地感觉。 种种一切就好像是他们想刻意地作出与月凛等不合。却又不愿意真正与他们闹翻似地。虽然是为了打消他们地疑虑。但反而显得有些做作……仿佛是有所忌惮。但更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你准备怎么样?”火瞳一脸好奇地凑过去问道。“要不要干脆杀人灭口?” 月凛理都没理她。“暂时就先这样。” “什么嘛……” “就算是要动手,也得等知道他们意图后再说,嗯?” 火瞳抱着手臂想了想,“这么说也对……这次就听你的好了。” “还真是难得。” 火瞳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继续懒洋洋地靠在树枝上看星星……守夜什么的。就不管她的事了,如果有妖魔来的话,她就先跑了再说,至于月凛嘛,被啃了也是活该。 夜很快就过去了,直待黎明到来之时,一行五人匆匆离开了露营的地方。漫无目的地在森林中找寻着。 在如此广茂的森林里想要找几具也不知是否还存在地尸体,实在让人倍感为难,事实上他们也都知道,若是死在这种地方的话,多半是落入了妖魔的腹中,恐怕就连骨头和衣服的碎片都难以找到了。更何况是找他们随身携带着的珠子呢。 这项委托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 对于月凛来说,他们必须要以此为契机才有可能安全地回到危月,毕竟他们的时间并不多,月凛总不可能长期放着城的事不理,若他擅离职守地事情传回到了宫中,虽然他现在并不惧于约王,可在与容国接锋之际却也不想因国内的纷乱而对他有所影响。 遣走江息是夜枫之计,可以使其在城布局之时不至于被束缚手脚,但江息的一举一动都在若王掌控内,因而若王也一定知道他已来到了容国。只要在这里多待上一天都可能会有更大的风险。 正是为此种种。他们几乎是没得选择的只能接下这个所谓的委托……若是能够完成当然是最好,如此能够顺利度过边界的可能性也会更大。否则地话,也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相比较他们自身而言。另外三个看起来应该只不过是普通佣兵的身份,他们又是为何要接下这么没有把握完成的委托呢,仅仅只是为了这笔不算小的委托费? 最初为了这一点,月凛便已经注意上他们了,而经过这两晚的所发生的,他们身上地疑点似乎也渐渐冒了出来。 但无论那三人是谁,有何目的,就月凛来说,只要不对他们俩有所妨碍,大可以完全不加以理会……可显然火却不同意这一点,似乎是因为心情波动频繁的缘故,月凛能够很明显地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抹血色的杀机。 “呃,有什么事吗?”对上月凛注视的目光,火瞳仰起头来微微一笑,“不会是我脸上沾到什么东西了?”说着她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脸。 可能连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就连她的眼底深处此时也隐隐透着丝丝冰冷的寒意,甚至偶尔间也会闪过一抹杀意。只有当她扬唇露出温暖笑意的时候,这一切的不妥仿佛就在片刻之间化为了乌有。 月凛很想知道火口中地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想到前天晚上地事情,他却对提及此事有些顾忌……而且就连知晓此事的火,一旦被刺激都如此大地反应。眼前这个似乎早已忘记一切的瞳,如果她地记忆回来的话又会如何呢?也不知这是不是与火口中常常挂着“伪善”有关。 月凛的沉默的注意令火瞳有些不太自在,她几乎没话找话般说道:“雪似乎小了些……是不是雪季就要过去了?” “还早呢。” “雪季过去是不是就是春天?” “春天?” “呃,这里没有春天吗?” “雪季之后是雨季,再来便是火季和旱季……或许和你们那里所划分的不同。”说到这里,月凛微微垂目,低声自言自语道,“若是今年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地话,危月的火。旱两季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还是火瞳第一次见到月凛满腹心事的样子,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的沉稳而又自信,似乎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事情而烦恼,正因为如此,让她有些感觉难以接近,可是现在,他却表现出了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有的烦恼。 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火瞳觉得他这样皱着眉头,轻声叹息的样子倒是使他看上去更加亲切了些。“是因为旱灾?” “旱季落雨虽少但也不至于到数月无水的境地,可是一连三年危月年年都是如此……”或者是正像那个人说的是受到了天道之谴。 “无水?” 月凛神色沉重,缓缓说道:“池塘干涸,庄稼枯萎,这三年来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直接或间接因此而死。” “为什么不在水季和雪季想办法储水呢?” 月凛苦笑着摇头,“第一年完全没有丝毫地准备,而后两年。确也有过储水的措施,可仅仅只在我所管辖的瞑州而已。” 哪怕是毫无准备的第一年,瞑州原本就有一定量的粮食存储,再加上采取各种措施挖井取水,比起其他州而言所受到的损失要少得多。之后的两年,提前储水以备急需的政令也得到很好地贯彻,暝州各地的情况都还算稳定。 但是其他州就……月凛还记得他的母妃岚清夫人曾经说过。若是以前,一旦危月国内有大规模的灾害,国师都会提早加以预言,配合着国王和元老会所下达的政令,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一切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不用担心。说不定今年就会好地。” 月凛笑了笑,但也明知这不过是安慰之言罢了。为了与容国的这场战争,危月的国库几乎都已损耗殚尽,近两年来庄稼产收就非常惨淡,若是不能在火季开始前结束此战的,内忧外乱之下,危月国极有可能会就此国破。 夜枫也必然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宁愿背上这数不尽的杀戮也要行此一招……如果夜枫的计策成功地话,瘟疫对于容队的吞噬应该就是这几天的工夫了。 “是了,你上次说我们到这里后要先找一样东西。是什么啊?” “一种植物。” “嗯?” “一种会吸食人血而开花的植物。”月凛淡淡解释道。“这种地方一般人很少会有人选择进入,就连猎尸士也极少会在雪季以及前后来此捕捉骑兽。而那花的花期不过半月而已,所以若能够找到的话。至少可以表明在那附近曾经有人受过伤……或许这就会是我们所要找到的。” “但……找花?”火瞳觉得找花比起找人来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在这一片雪白中若是有朵艳红色的花绽放着一定会很夺目吧……至少比起那可能已被这厚厚的雪所掩盖的骨肉残片来说。” “对喔,可花不会被雪所遮盖吗?” “等找到你就知道了。” 火瞳紧跟着他地脚步,像是在玩猜迷游戏般兴致勃勃道:“难不成那花很大,大到雪遮蔽不住,又或者它有藤,这藤可以攀上大树,在树上开出一排地花,要不然的话……” 月凛倒是很少见她这么活泼地样子,此时只觉有趣地看着,直待她把一个个可能性统统猜了一遍,又眨眨眼睛以询问的目光望向自己地时候,这才轻轻笑着摇摇头,并刻意放缓着声调说道:“其实是因为……那花是热的。” “啊?!”火瞳瞪大眼睛,满眼皆是难以置信。 第三集 危月月凛31 伪善是没有用的 不会有人这个时间段看书的吧? 如果有的话,非常抱歉,就当我还没有更新,明天再来好不好?天亮前章节会恢复的,不需要另扣起点币。 月凛倚靠在树枝上,对于他的挑衅满不在乎地轻轻一笑,“若是你们不怕会被妖魔嗅着血腥而来,那我们倒也没什么顾虑,要动手的话就尽管来吧。” 沉默维持了一段时间,他讪讪地收回武器,走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对他们两人再也不搭理,就好像之前的争执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看出什么来了吧。”火瞳懒懒地靠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 “你说呢?” 火瞳不满地撇撇嘴,“你别把我当成像她那么傻行不行?” “那应该只叫作单纯吧。” “照我说明明就是伪善……”火瞳不禁怒意又起,就好像连自己都知道的那样,这几日的情绪异常的不稳定,尤其是只要想到与那一天有关的事情时。 正待火瞳紧握着拳头缓缓调整着呼吸,月凛却像是很习惯的那样摸了摸她的头,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不知道为什么,火瞳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隐隐地放松了下来。 “不要你管。”火瞳一别头甩开他的手,转而轻笑着说道,“说正事吧,你认为他们知道了多少?” “应该并不算是知道什么。只是昨天地事情果然被他们觉察到了。现在只是在试探我们吧。” 身为佣兵。月凛与他们并未有过丝毫地合作。相互看不惯确是难免。但他们表现出来地却也太过刻意。再者就算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算是常见。只要不见血就无妨。各方都不会太过介怀。可明明方才对他们挑衅地这么厉害。但在他地三言两语之下。竟然仅仅只是拿起武器来扬了扬就罢手。让人不免有突兀地感觉。种种一切就好像是他们想刻意地作出与月凛等不合地表现。却又不愿意真正与他们闹翻似地……仿佛是有所忌惮。但更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你准备怎么样?”火瞳一脸好奇地凑过去问道。“要不要干脆杀人灭口?” 月凛理都没理她。“暂时就这样吧。” “什么嘛……” “就算是要动手。也得等知道他们意图后再说吧?” 火瞳抱着手臂想了想,“这么说也对……这次就听你地吧。” “还真是难得。” 火瞳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继续懒洋洋地靠在树枝上看星星。 夜很快就过去了。直待黎明到来之时,一行五人匆匆离开了露营的地方,漫无目的地在森林中找寻着。 如此广茂的森林里想要找几具也不知是否还存在的尸体,实在让人倍感为难,事实上他们也都知道。若是死在这种地方地话,多半是落入了妖魔的腹中,恐怕就连骨头和衣服的碎片都难以找到了,更何况是找他们随身携带着的珠子呢。 这项委托简直是不可能完全的。 对于月凛来说,他们必须要以此为契机才有可能安全地回到危月,毕竟他们的时间并不多,月凛总不可能长期放着城的事不理,若他擅离职守地事情传回到了宫中。虽然他现在并不惧于约王,可在与容国接锋之际却也不想因国内的纷乱而对他有所影响……遣走江息是夜枫之计,可以使其在城布局之时不至于被束缚手脚,但江息的一举一动都在若王掌控内,因而若王也一定知道他已来到了容国,只要在这里多待上一天都可能会有更大的风险。正是为此种种,他们几乎是没得选择的只能接下这个所谓地委托……若是能够完全当然是最好,如此能够顺利度过边界的可能性也会更大,否则的话,也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对于自身而言。另外三个看起来应该只不过是普通佣兵的身份。他们又是为何要接下这么没有把握完成的委托呢,仅仅只是为了这笔不算小的委托费? 最初为了这一点。月凛便已经注意上他们了,而经过这两晚的所发生的。他们身上地疑点似乎也渐渐冒了出来。 但无论那三人是谁,有何目的,就月凛来说,只要不对他们俩有所妨碍,大可以完全不加以理会……可显然火却不同意这一点,似乎是因为心情波动频繁的缘故,月凛能够很明显地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抹血色的杀机。 “呃,有什么事吗?”对上月凛注视的目光,火瞳仰起头来微微一笑,“不会是我脸上沾到什么东西了吧?”说着她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脸。 可能连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就连她的眼底深处此时也隐隐透着丝丝冰冷的寒意,甚至偶尔间也会闪过一抹杀意。而当她扬唇露出温暖笑意的时候,这一切的不妥仿佛就在片刻之间化为了乌有。 月凛很想知道火口中地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想到前天晚上地事情,他却对提及此事有些顾忌……而且就连知晓此事的火,一旦被刺激都如此大地反应。眼前这个似乎早已忘记一切的瞳,如果她地记忆回来的话又会如何呢?也不知这是不是与火口中常常挂着“伪善”有关。 月凛的沉默的注意令火瞳有些不太自在,她几乎没话找话般说道:“雪似乎小了些……是不是雪季就要过去了?” “还早呢。” “雪季过去是不是就是春天?” “春天?” “呃,这里没有春天吗?” “雪季之后是雨季,再来便是火季和旱季……或许和你们那里所划分的不同。”说到这里,月凛微微垂目,低声自言自语道,“若是今年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的话,危月的火,旱两季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还是火瞳第一次见到月凛满腹心事的样子,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的沉稳而又自信,似乎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事情而烦恼,正因为如此,让她有些感觉难以接近,可是现在,他却表现出了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有的烦恼。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火瞳觉得他这样皱着眉头,轻声叹息的样子倒是使他看上去更加亲切了些。 “是因为旱灾?” “旱季落雨虽少但也不至于到数月无水的境地,可是一连三年危月年年都是如此……”或者是正像那个人说的是受到了天道之谴。 “无水?” 月凛神色沉重,缓缓说道:“池塘干涸,庄稼枯萎,这三年来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直接或间接因此而死。” “为什么不在水季和雪季想办法储水呢?” 月凛苦笑着摇头,“第一年完全没有丝毫的准备,而后两年,确也有过储水的措施,可仅仅只在我所管辖的瞑州而已。” 哪怕是毫无准备的第一年,瞑州原本就有大量粮食存储,再加上采取各种措施挖井取水,比起其他州而言所受到的损失要少得多,之后的两年,提前储水以备急需的政令也得到很好的贯彻,暝州各地的情况都还算稳定。但是其他州就……月凛还记得他的母妃岚清夫人曾经说过,若是以前,一旦危月国内有大规模的灾害,国师都会提早加以预言,配合着国王和元老会所下达的政令,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一切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不用担心,说不定今年就会好的。” 月凛笑了笑,但也明知这不过是安慰之言罢了。为了与容国的这场战争,危月的国库几乎都已损耗殚尽,近两年来庄稼产收就非常惨淡,若是不能在火季开始前结束此战的,内忧外乱之下,危月国极有可能会就此国破。夜枫也必然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宁愿背上这数不尽的杀戮也要行此一招……如果夜枫的计策成功的话,瘟疫对于容队的吞噬应该就是这几天的工夫了。 “是了,你上次说我们到这里后要先找一样东西,是什么啊?” “一种植物。” “嗯?” “一种会吸食人血而开花的植物。”月凛淡淡解释道,“这种地方一般人很少会选择进入,就连猎尸士也极少会在雪季来此捕捉骑兽,而那花的花期不过半月而已,所以若能够找到的话,至少可以表明在那附近曾经有人受过伤……或许这就会是我们所要找到的。” “但……找花?”火瞳觉得找花比起找人来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在这一片雪白中若是有朵艳红色的花绽放着一定会很夺目吧……至少比起那可能已被这厚厚的血所掩盖的骨肉残片来说。” “对喔,可花不会被雪所遮盖吗?” “等找到你就知道了。” 火瞳紧跟着他的脚步,像是在玩猜迷游戏般兴致勃勃道:“难不成那花很大,大到雪遮蔽不住,又或者它有藤,这藤可以攀上大树,在树上开出一排的花,要不然的话……” 月凛倒是很少见她这么活泼的样子,此时只觉有趣地看着,直待她把一个个可能性统统猜了一遍,又眨眨眼睛以询问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时候,这才轻轻笑着摇摇头,并刻意放缓着声调说道:“其实是因为……那花是热的。” “啊?!”火瞳瞪大眼睛,满眼皆是难以置信。 第三集 危月月凛32 仁至义尽 月凛倚靠在树枝上,对于他的挑衅满不在乎地轻轻一笑,“若是你们不怕会被妖魔嗅着血腥而来,那我们倒也没什么顾虑,要动手的话就尽管来吧。” 沉默维持了一段时间,他讪讪地收回武器,走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对他们两人再也不搭理,就好像之前的争执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看出什么来了吧。”火瞳懒懒地靠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 “你说呢?” 火瞳不满地撇撇嘴,“你别把我当成像她那么傻行不行?” “那应该只叫作单纯吧。” “照我说明明就是伪善……”火瞳不禁怒意又起,就好像连自己都知道的那样,这几日的情绪异常的不稳定,尤其是只要想到与那一天有关的事情时。 正待火瞳紧握着拳头缓缓调整着呼吸,月凛却像是很习惯的那样摸了摸她的头,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不知道为什么,火瞳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隐隐地放松了下来。 “不要你管。”火瞳一别头甩开他的手,转而轻笑着说道,“说正事吧,你认为他们知道了多少?” “应该并不算是知道什么,只是昨天的事情果然被他们觉察到了,现在只是在试探我们吧。” 身为佣兵,月凛与他们并未有过丝毫的合作,相互看不惯确是难免,但他们表现出来的却也太过刻意。再者就算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算是常见,只要不见血就无妨,各方都不会太过介怀,可明明方才对他们挑衅的这么厉害。但在他的三言两语之下,竟然仅仅只是拿起武器来扬了扬就罢手,让人不免有突兀的感觉。种种一切就好像是他们想刻意地作出与月凛等不合地表现,却又不愿意真正与他们闹翻似的……仿佛是有所忌惮,但更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你准备怎么样?”火瞳一脸好奇地凑过去问道。“要不要干脆杀人灭口?” 月凛理都没理她。“暂时就这样吧。” “什么嘛……” “就算是要动手。也得等知道他们意图后再说吧?” 火瞳抱着手臂想了想。“这么说也对……这次就听你地吧。” “还真是难得。” 火瞳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继续懒洋洋地靠在树枝上看星星。 夜很快就过去了,直待黎明到来之时,一行五人匆匆离开了露营的地方,漫无目的地在森林中找寻着。 如此广茂的森林里想要找几具也不知是否还存在的尸体,实在让人倍感为难,事实上他们也都知道,若是死在这种地方地话,多半是落入了妖魔的腹中。恐怕就连骨头和衣服的碎片都难以找到了,更何况是找他们随身携带着的珠子呢。 这项委托简直是不可能完全的。 对于月凛来说,他们必须要以此为契机才有可能安全地回到危月,毕竟他们的时间并不多,月凛总不可能长期放着城的事不理,若他擅离职守的事情传回到了宫中,虽然他现在并不惧于约王,可在与容国接锋之际却也不想因国内的纷乱而对他有所影响……遣走江息是夜枫之计。可以使其在城布局之时不至于被束缚手脚,但江息的一举一动都在若王掌控内,因而若王也一定知道他已来到了容国,只要在这里多待上一天都可能会有更大地风险。正是为此种种,他们几乎是没得选择的只能接下这个所谓的委托……若是能够完全当然是最好,如此能够顺利度过边界的可能性也会更大,否则的话,也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对于自身而言,另外三个看起来应该只不过是普通佣兵的身份。他们又是为何要接下这么没有把握完成的委托呢,仅仅只是为了这笔不算小的委托费? 最初为了这一点,月凛便已经注意上他们了,而经过这两晚地所发生的,他们身上的疑点似乎也渐渐冒了出来。 但无论那三人是谁,有何目的,就月凛来说,只要不对他们俩有所妨碍,大可以完全不加以理会……可显然火却不同意这一点,似乎是因为心情波动频繁的缘故。月凛能够很明显地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抹血色的杀机。 “呃。有什么事吗?”对上月凛注视的目光,火瞳仰起头来微微一笑。“不会是我脸上沾到什么东西了吧?”说着她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脸。 可能连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就连她的眼底深处此时也隐隐透着丝丝冰冷地寒意。甚至偶尔间也会闪过一抹杀意。而当她扬唇露出温暖笑意的时候,这一切的不妥仿佛就在片刻之间化为了乌有。 月凛很想知道火口中的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想到前天晚上的事情,他却对提及此事有些顾忌……而且就连知晓此事的火,一旦被刺激都如此大的反应。眼前这个似乎早已忘记一切的瞳,如果她的记忆回来的话又会如何呢?也不知这是不是与火口中常常挂着“伪善”有关。 月凛地沉默地注意令火瞳有些不太自在,她几乎没话找话般说道:“雪似乎小了些……是不是雪季就要过去了?” “还早呢。” “雪季过去是不是就是春天?” “春天?” “呃,这里没有春天吗?” “雪季之后是雨季,再来便是火季和旱季……或许和你们那里所划分的不同。”说到这里,月凛微微垂目,低声自言自语道,“若是今年地情况依然没有好转的话,危月地火,旱两季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还是火瞳第一次见到月凛满腹心事的样子。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地沉稳而又自信,似乎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事情而烦恼,正因为如此,让她有些感觉难以接近,可是现在,他却表现出了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有的烦恼。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火瞳觉得他这样皱着眉头,轻声叹息的样子倒是使他看上去更加亲切了些。 “是因为旱灾?” “旱季落雨虽少但也不至于到数月无水的境地,可是一连三年危月年年都是如此……”或者是正像那个人说的是受到了天道之谴。 “无水?” 月凛神色沉重,缓缓说道:“池塘干涸,庄稼枯萎,这三年来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直接或间接因此而死。” “为什么不在水季和雪季想办法储水呢?” 月凛苦笑着摇头,“第一年完全没有丝毫的准备,而后两年,确也有过储水的措施,可仅仅只在我所管辖地瞑州而已。” 哪怕是毫无准备的第一年。瞑州原本就有大量粮食存储,再加上采取各种措施挖井取水,比起其他州而言所受到的损失要少得多,之后的两年,提前储水以备急需的政令也得到很好的贯彻,暝州各地的情况都还算稳定。但是其他州就……月凛还记得他的母妃岚清夫人曾经说过,若是以前,一旦危月国内有大规模的灾害。国师都会提早加以预言,配合着国王和元老会所下达的政令,并不会造成太大地影响,一切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不用担心,说不定今年就会好的。” 月凛笑了笑,但也明知这不过是安慰之言罢了。为了与容国的这场战争,危月的国库几乎都已损耗殚尽,近两年来庄稼产收就非常惨淡,若是不能在火季开始前结束此战的。内忧外乱之下,危月国极有可能会就此国破。夜枫也必然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宁愿背上这数不尽的杀戮也要行此一招……如果夜枫的计策成功地话,瘟疫对于容队的吞噬应该就是这几天的工夫了。 “是了,你上次说我们到这里后要先找一样东西,是什么啊?” “一种植物。” “嗯?” “一种会吸食人血而开花的植物。”月凛淡淡解释道,“这种地方一般人很少会选择进入,就连猎尸士也极少会在雪季来此捕捉骑兽,而那花的花期不过半月而已,所以若能够找到的话。至少可以表明在那附近曾经有人受过伤……或许这就会是我们所要找到的。” “但……找花?”火瞳觉得找花比起找人来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在这一片雪白中若是有朵艳红色的花绽放着一定会很夺目吧……至少比起那可能已被这厚厚的血所掩盖地骨肉残片来说。” “对喔。可花不会被雪所遮盖吗?” “等找到你就知道了。” 火瞳紧跟着他的脚步,像是在玩猜迷游戏般兴致勃勃道:“难不成那花很大。大到雪遮蔽不住,又或者它有藤。这藤可以攀上大树,在树上开出一排的花,要不然的话……” 月凛倒是很少见她这么活泼的样子,此时只觉有趣地看着,直待她把一个个可能性统统猜了一遍,又眨眨眼睛以询问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时候,这才轻轻笑着摇摇头,并刻意放缓着声调说道:“其实是因为……那花是热的。” “啊?!”火瞳瞪大眼睛,满眼皆是难以置信。 “一种会吸食人血而开花的植物。”月凛淡淡解释道,“这种地方一般人很少会选择进入,就连猎尸士也极少会在雪季来此捕捉骑兽,而那花的花期不过半月而已,所以若能够找到地话,至少可以表明在那附近曾经有人受过伤……或许这就会是我们所要找到地。” “但……找花?”火瞳觉得找花比起找人来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在这一片雪白中若是有朵艳红色的花绽放着一定会很夺目吧……至少比起那可能已被这厚厚地血所掩盖的骨肉残片来说。” “对喔,可花不会被雪所遮盖吗?” “等找到你就知道了。” 火瞳紧跟着他地脚步,像是在玩猜迷游戏般兴致勃勃道:“难不成那花很大,大到雪遮蔽不住,又或者它有藤,这藤可以攀上大树,在树上开出一排的花,要不然的话……” 月凛倒是很少见她这么活泼的样子,此时只觉有趣地看着,直待她把一个个可能性统统猜了一遍,又眨眨眼睛以询问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时候,这才轻轻笑着摇摇头,并刻意放缓着声调说道:“其实是因为……那花是热的。” “啊?!”火瞳瞪大眼睛,满眼皆是难以置信。 第三集 危月月凛33 谁在算计谁?1 “看起来他们好像把我也当作是佣兵了。”火瞳有些感慨,她自觉自己怎么也不像是佣兵般样子,至少远远比不上月凛的稳重,想到这里,她吐吐舌头,微微一笑,“他们该不会这么没有眼光吧?” “佣兵之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擅于伪装只是一种小小技量而已。” “听你这么说来好像很有趣呢。”火瞳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莫非你真当过佣兵不成?” 月凛微一颌首,却并不多言,只是向她打了个眼色。 火瞳立刻明白过来,乖乖地跟着他,再也不多说什么。 在瑶城悠闲地过了两日,明明还在容国境内,而他们两人又都是见不得人的,却不为何,她竟丝毫不觉担心,反而心境平和,安安静静地跟着月凛学写字。 相比之下,火却显得无聊地多,可闲来无事的月凛又偏偏不让她出去,说是担心她一离开可能就会去惹事生非,尽管他用的是“可能”一词,但语言间有着的却是无比肯定。以火的话来说,她是无聊到快发霉了,虽说很想要把月凛狠狠地扁晕再溜出去玩,但…根本就打不过他。实在闲到发闷也就只能变着法地来招惹他以打发时间。 “无聊无聊无聊啊!!!”火瞳与月凛面对面坐着,用双手托着下巴。故意在耳边不停地念叨着,反观月凛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似地。捧着一卷竹简,连看都不抬头看她一眼,闲闲地问道。“要不要我教你写字?” “你慢慢教她去吧,那么无聊的事情我才没空去学呢!”反正她学会地,她也一样会,火也干脆不想在那么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现在说正事,我想出去玩!” “不行。” “干嘛不行,我又不是让你一起去!” “坐一边自己玩去。” “月凛你根本就是故意地。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恼?!”火瞳猛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虎着脸道。“既然你不想我惹事。我就偏惹给你看!”她确实已气恼极了。那拍向桌子地掌心顿时冒出了一团火光。只是转瞬间地功夫。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焦黑状地手掌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放火把这里给烧光光了?!” 月凛依然头也不抬。手中地竹简往旁展开了些。“别闹了。乖乖坐一边去。应该不需要再等多久。” 火瞳恼羞成怒地直磨牙。“你还真把我当作小孩子般哄?!” “你如果想放火放火吧。反正这里是容国地地界。整座城市都烧了也不管我地事……就算要心痛也该是若王才对。” 火瞳怒气尽消。嘻嘻一笑。凑过头去说道:“你这话说地我喜欢……要不然地话。我带你一起去玩怎么样?” 月凛放下手中地竹简,抬眼看看他,“深更半夜地,店铺早已关门,外面除了巡逻的和鬼什么也没有,你想上哪儿玩?” 火瞳闻言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刚来地那天看到这附近好多的店铺,我们去瞧瞧吧?” “瞧瞧?” “嗯嗯。”火瞳笑盈盈地直点头,“反正你手里也有剑,我们去把门劈了进去瞧瞧!” “被人发现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灭口啊。”火瞳理所当然地说道,顺便还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月凛把桌上地竹简重新拿了起来,又轻轻往旁展开着,“坐到一边自己玩去。” “你这个大笨蛋,怎么讲不通呢,气死我了!!” “你……” 月凛话音才起,便听传来轻轻地扣门声,火瞳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向着他扮了个鬼脸道:“你不是说除了鬼外面没人吗?那现在来的是谁?” “应该是委托人了。” “嗯嗯!”火瞳使劲点点头,她地表情就好像是刚发现毛线团的猫咪一样,蹦跳着跑出去开门。她的这番神情举止令月凛不觉同情起门外之人来……他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白天那么长时间都不见人影,偏偏会等到瞳睡着了才来,也该是他们倒霉。 来者果然是那日委托所的一胖一瘦两人,而随之他们一起还有一个以白纱蒙面的女子,那女子身着澈蓝色纱裙,她的容貌被数层白纱所遮,眼睛以下只是隐约可见,但从她的身形来看,年纪应该并不大。 火瞳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撇撇嘴道:“大半夜的蒙什么面嘛,真没意思。” 她的无礼令蒙面女子不禁一恼,愤然地转向那一胖一瘦两人道:“这就是你们找来的?” “若馨夫人,请先看看再做决定。” “火瞳,进来。”月凛摇了摇头,走过去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几位这边请……看起来,这位应该就是委托人了?” “对。”若馨夫人点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声音听来却是十分高傲,“不过,我还想看看你到底够不够格来接受的我的委托。” “不知你的评定标准又是如何呢?” 若馨夫人眼睛扫过他们,可当望向月凛的时候却立刻移开了目光,“就你们两人?” “我们两人就已经足够了。” “看起来是挺有自信……你们应该有骑兽吧?” “废话别多说,你的评定标准是什么?” “我们要你们去到妖魔之森捕杀一只妖魔回来。只要能够带着妖魔地尸 暗月 火瞳天翎第23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体活着回来,我就正式委托你们。” 话说到这里。她却是仔细地打量起月凛他们的神情来,但只见到他地神情依然淡然如常,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孩更是一副笑嘻嘻。毫无烦恼的样子……在若馨夫人看来,这个女孩若非确是实力非常,那就是连生死危机是什么也不知道地傻瓜,但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更高。“我知道猎杀妖魔并非易事,所以仅对于此。我也会另付于你们一笔费用,不知意下如何?” “好像挺好玩的……”火瞳微笑着看向月凛。“你说是不是?” “你想接下?” 火瞳难得一副乖巧样。“你说呢?” 月凛微一摇头,“太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我们极有可能接到更好的委托。” “去嘛去嘛,我正无聊着呢!” “这样啊……”月凛作出考虑状。片刻才看向若馨夫人道,“既然我的同伴对此有兴趣。那就暂且接下。至于委托费……其他先不说,但这次击杀妖魔的委托费,你还是先支付给我为妥。” 只听一阵轻笑,若馨夫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随手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重地“咚”,“这里一百枚金币。” 月凛顺手一捞,随意地掂了掂,“把妖魔之森的位置给我,然后……期限又是如何?” 若馨夫人向那瘦瘦地男人打了个眼色,随即便见他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般地软皮,并接给了月凛。“妖魔之森已以红叉所标注,以骑兽的速度两日最多已可来回,所以我想给你三天地时期应该已是足够。” “没问题。” 若馨夫人盈盈站起,眉目流转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送。” 目送他们离去,月凛关上门走了回来,轻轻一笑道:“你倒是挺合作的。”他所说地是火瞳刚刚不仅没有与他故意惹事生非,还与他一唱一和之事。 “我无聊嘛,与其天天窝在这里发霉,还不如出去走走呢……你说是不是?” “一直听你在说……但发霉的是什么意思?” 火瞳冲着他扮了个鬼脸,“你不知道拉倒,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个委托有些问题呢。” “你也发现了?” “废话,我又不傻……算了,反正这些也不重要。我现在要睡觉去了,有事没事地都别吵我。” 月凛失笑,“那你吵了我一夜又算什么?” 火瞳抱起双臂,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无聊!” 月凛无语,摇了摇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边懒洋洋地打哈欠,边走回到自己的床上,连被子都不盖倒头就睡。 见她转眼已睡熟,月凛走了过去,拿起一边的朱厌皮毛盖在她的身上。 “你是说昨天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了?”火瞳清晨才一醒来就从月凛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你怎么不叫醒我呢?”虽然有帘子隔着,但有客人来,她却还熟睡对她而言是相当失礼之事。 “只是随便谈了些委托的事情而已,所以……用过早餐之后我们就得出发了。” “即是说委托已经谈妥了?那我们要去哪儿?” “妖魔之森。” 听到妖魔两字,火瞳不禁一怔,就犹如条件反射一样。 “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就在这里等我三天。” “啊。”火瞳缓过神来连忙摇头,“不是啊,我要去!” “我也觉得你还是去比较好,毕竟我如果不在这里的话也顾不上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们时间不多,得趁早赶路才行。” 同火瞳随意地说了些关于委托的事情,又待梳洗和用过早餐后,随意地让店里准备了些干粮,就牵过孟极匆匆便离开了瑶城,只是不经意的,月凛回头望了一眼高耸的城墙,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份显而易见的凝重。 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转而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前方,轻轻拉过起了手上的缰绳。 同火瞳随意地说了些关于委托的事情,又待梳洗和用过早餐后,随意地让店里准备了些干粮,就牵过孟极匆匆便离开了瑶城,只是不经意的,月凛回头望了一眼高耸的城墙,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份显而易见的凝重。 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转而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前方,轻轻拉过起了手上的缰绳。 第三集 危月月凛34 谁在算计谁?2 火瞳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朱红色的柔软毛皮上,毛皮很大,半垫半盖地把她整个儿都包裹了起来,只觉混身上下暖洋洋的。 火瞳的记忆有些模糊,她只依稀记得自己正跟在天暮身旁不停地走啊走,直到眼前突然涌起的一片黑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这黑暗中,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对于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她更是毫无印象。 她闭了闭眼睛,缓缓地坐起身来,毛皮顺势从肩上滑下,感受到袭面而来的刺骨寒意,火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忙不迭地又用它紧紧包住全身。 火瞳略显迷茫地环顾着四周,从昏暗的光线和崎岖不平的岩壁来看,这里应该是一片山洞……想她从若王那里逃出来以后可是在山洞待了十来天的,这点判断力至少还是有的。 只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 猛然间,火瞳好像想起了什么,她连忙撂起衣袖,虽然身上有些污泥,但皮肤白皙依旧,原先身上所布满着的大大小小黑斑已然不知所踪。 被传染上瘟疫的事莫非是她在做梦? 不,那么地真实,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做梦而已呢。 难道说她已经痊愈了? 火瞳呆愣在那儿,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想了想伸出手来用力揉了揉眼睛,可眼前所见地却依然没有太大的区别。 痊愈了。她是应该高兴吧,庆幸再一次从死亡的威胁中摆脱出来,但可能是因为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的缘故,总让她感觉这一切似乎并不怎么真实。 而且……天暮去了哪儿? 整个山洞冷冷清清地。除了她以后。完全就感受不到任何地声息。 火瞳用皮毛围在身上慢慢地站起来。双脚还有些虚。踏在地上就好像踏在绵花上一样没有多少地实在感。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在不远处地一块大石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摆放在那里。 火瞳定定神。走了过去。拿起了一个油包。从手上感觉来看似乎应该是干粮之类地东西。除此以外。还有一个装满清水地水壶和一张被写得密密麻麻地软皮被一个小黑石头压着。她抽出软皮。秀眉不禁皱了起来。从上面所书写地形式来看。应该是一种文字。只是……她怎么看都不识得那究竟写着地是些什么。 来到这里之后。她也曾经疑惑过为什么能够听得懂他们地语言。可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给她在这里地生活减少了不少地麻烦。 但…貌似现在证明,就算听得懂他们地话,她也没法看懂这上面所写着的古怪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乎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上面肯定是天暮给她的留言,应该会很重要吧,但现在却…… 火瞳手轻轻握拳往自己的额头上打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应该可以想到的。她却因为听得懂语言就把文字这一关给忽略了……早知道的话,这么些天来也该和天枫他们好好学学才是,也就不至于现在这样一摸黑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咕” 肚子发出了饥饿的信息。火瞳打开油包。果然如她所猜测的那样,里面包着的是几块面饼以及一些肉干。 她胡乱吃了一块饼。把其他地又好好包了起来,在没有办法探究天暮所张留言的前提下。天知道她还要靠这些东西撑上多久。 她再么省着吃,也最多只能撑上个三、五天。看来还得去外面找些食物才是,再怎么说她还有一双手,总不至于会活活饿死。只不过,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地,唯有从洞口正不断吹入阵阵寒风,若非还有这张皮毛保暖,她肯定早已被冻得瑟瑟发抖。 火瞳取过那张软皮翻来覆去的又看了一阵,发现越来越没有眉目,只得无奈地把它好好折叠起来塞在衣襟内。 没有办法看懂上面到底写些什么,可火瞳多少还能够猜测出天暮是在告诉她是因为某事才会突然离开,让她不用着急云云。 火瞳心知应该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地变故,不然她也不会好好地躺在这里,所以此时她也并没有太多地担心,心里猜测着他应该是找天枫去了……只是她却疑惑着他们还会不会回到这里,又或者这张软皮毛上留着什么地址让她前去会合? 想了想,火瞳摇摇头,他们知道她对这个世界非常的陌生,所以后者应该不会,这么说来……无论他能不能找到天枫,应该还会回来吧? 这种可能性虽然很高,但火瞳还是不能完全肯定,可不管怎么样,她也决定先在这里等上一段日子再说。 如此决定下来后,火瞳也终于安下心来,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拿过水壶灌了几口水后,扶着洞壁缓缓向外走去。了,原来外面不知从何起竟已飘起了雪花,她眼目所见地一切都被白雪所覆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难怪会那么冷……”喃喃自语间,她地口中呼出了阵阵白雾。 火瞳眨眨眼睛,虽然有听天枫他们提到过雪季接近,可这天气的变化也未免太快了吧……不久之前还只是空气间稍稍有些寒意而已,这下子看来就算是她想走估计也走不了了,这么气候,她又不熟悉环境,很容易就会迷路,而一旦迷路地话,那极有可能会被冻死在山野间。估计十几二十年,乃至于数百年都没人能够找到她地尸体。 火瞳吐吐舌头,好不容易才从瘟疫中活下来,可还不想死得那么早呢。 除了暂时走不了以外,食物看来也成问题了。火瞳轻轻叹了口气,果子之类估计就别想了,有哪种动物这种天气还会往外跑的呢? 她眯着眼睛想了想。估摸往雪里挖个洞来兔子不知道成不成。 火瞳把皮毛紧紧地围在身上,先是俘虏,再是通缉犯,这下子看来她又得改行当猎人了……唉,学校为什么就不开些有用的课程呢? 火瞳胡思乱想着,直到雪花铺满她身上盖着的皮毛,这才一下子回过神,连忙躲回到了山洞里,她就这么一件可以用来保暖的东西。若被雪浸湿的话,接下来的几天不冻死才怪呢! 外面依旧漫无止尽地飘着白雪,山洞内则是漆黑一处不见一丝光线,就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个女孩正背靠在洞壁上,她的头略微她的头略低下,就好像是想将自己的神情遮掩起来一样……哪怕是周围并没有其他任何人。 也不知道她这样坐了多久,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轻叹,随之而来的却是喃喃自语声:“天枫,你这个混帐家伙居然给我玩这一套……没想到你居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火瞳闭了闭眼睛。仰起头来,似乎是才注意到这里的黑暗,有些不满地轻皱起了眉。又只见她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团火苗顿时自指尖冒出。带起了一丝光线。 火瞳站起身来四周看了看,却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引火的东西。“也不趁天亮出去找些树枝什么的。这下让我怎么过嘛……还真以为靠这朱厌皮保暖就成了?不点火地话半夜被冻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火瞳把朱厌皮往身上紧了紧,也别说。还真是又轻软又保暖,盖在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外面世界的寒冷。也难怪“她”会忽略了还要生火堆取暖的事。“这东西还真不错呢,下次再去妖魔丛林里弄几张回来。”她对于朱厌皮可以说是非常满意,也不管这番自言自语会不会招来天怒人怨。 〖岚氏一族的家主自古以来都拥有一种奇特的能力,月凛完全继承了岚清夫人的血脉,如若他非王族,那岚氏一族这一任的家主必是他无疑。如果来得及的话……〗 火瞳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天枫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有些不甘心地微微摇了摇头。让她没有想到,最后居然还是被摆了一道……虽然这却是让她活了下来,但被人算计的感觉还是让她心里不太舒服。“……应该不会死吧?被你给算计了这么多次,要死也得死在我地手里才成!” 火瞳手指间的火苗渐渐熄灭了下来,她似乎暂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围着暖和地朱厌皮毛,缓缓地倒卧了回去。地迹象,外面的空气也越来越寒冷,火瞳也曾尝试过去找些东西吃,但走出山洞没有多远就被这漫天地雪花和狂烈的寒风给拦阻了去路,而且她发现,以这种能见度和恶劣地环境,一旦她走远恐怕就没有办法再回到这里,无奈之下也只得放弃了外出寻找食物的打算,继续以那几块面饼作为充饥。 其实,就算她找到了什么动物,她也狠不下心来进行宰杀,退一万步说,即便她为了吃饱肚子咬牙下杀手,手边也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使用地武器……难不成指望她用树枝把它们给抽晕? 火瞳默默地望着洞外,这雪还继续的话,恐怕她不被冻死也得被饿死。 火瞳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去取出了那个水壶,水壶里的清水早已喝完,空空无一物。 她低下身,把水壶放在身前,双手捧起还算干净的积雪将其缓缓灌入到水壶里,再用双手捧着,并尽可能地控制火焰的强烈使其缓慢融化并温热,再用朱厌皮毛将水壶给裹起来使这微弱的热气能够尽可能的多维持一段时间,在没有其他任何容器之前,想喝一口温水也就只这么做而已……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庆幸能够拥有这种对火焰的控制能力。 一旁的火堆渐渐开始微弱了起来,从山洞捡来的树枝已经用完了,如果不想它熄灭的话,看来也只得出去一趟。这种天气下,树枝大多被雪水给弄潮了,就算取回来一时间也使不了,但若不去的话……火瞳不太想离开这勉强还算温暖的环境,但情况摆明着她不去又不成,只得无奈站起来,拢了拢身上的皮毛往外走去。 火瞳往双手间“哈”了一口气,搓搓手,迷茫地看着四周。大雪茫茫,能见度比前两天更是差了许多,看来她也只得凭之前的记忆在山洞附近摸索看看。 火瞳的双手被冻得通红,在积雪下寻找枯枝是不可能的了,她也只得咬咬牙,踮起脚来把周围树上够得到的细小树枝给折了下来。也不知是因为双手冻得已经麻木的缘故,看似细细的一根树枝费了好大一番劲才终于折了下来,但手掌上却已经被磨得尽是小小的细痕。 “这雪得下到什么时候嘛。” 从小生活在南方城市的火瞳哪里经历过种天气,还能这样活蹦乱跳就已经算是一种奇迹了,现在却还要自力更生自寻出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她从来都没有学到过任何野外求生的技巧,所能做的一切都仅仅只是受着生存本能的趋使。此时,无论是理智还是现实都让她真切祈祷着雪能够快点停下。 周围她能够得上的树枝并不多,有些失望得捧着才上五,六根树枝正打算返回山洞,隐隐约约的,只看见前方似乎正有人往这边而来。 火瞳不禁一愣,脑中顿时浮现出来的正是天暮他们,她站定了脚步,尽可能地向那边张望过去,直到来人接近她却是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来得并非天暮他们,也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四、五个身穿皮袄的陌生人。 当瞧见火瞳的时候,他们显然也有些惊愕,面面相觑了一阵后,一个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静。“你也是被风雪困在山上的?”见火瞳点头,他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份喜跃,“那你应该知道这附近有哪里可以用来避雪的?” “我一直都待在前面那个山洞里。” 他的声音有些焦急,“那,那是不是可以让我们暂住一晚?” 火瞳犹豫了一下,对于这些陌生人,她心中还是有着一份戒备之心,但想想,他们这么些人,若真是心有不诡的话,也根本不需要得到她的同意。 “不知道……”见火瞳没有回答,他更是急切了起来。 “山洞不是我的,你们想住的话尽管住下吧。” 第三集 危月月凛35 你们胜,活;你们败,死 两人还没有醒过来,但武器已经被取了扔在一边,依火瞳的意思反正是要杀了灭口的,倒不如先把手给砍了,让他们就算醒来也没有办法反抗。对此,月凛只是看了她一眼,压根儿理都没理,而是从附近斩下树藤,并以此把他们束缚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树藤,当被砍下之后远远比其还生着的时候柔韧性要高得多,而且还变得非常坚固,若再以长剑去砍划的话,仅仅只能够留上几道浅浅的印痕。哪怕是亲眼看到,也会让不知情的人疑惑这在先前是不是以同一把剑砍下来的……用火瞳的话来说,这简直就是天生用来绑人的! 使用多大的力道能够将人击晕,月凛还是有所把握的,并没有等上多少,铭玲比白屿更快醒了过来。 她神情迷茫地坐起身体,忽然之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带着惊惶的神色四处张望起来,先是看到了躺在她身旁的白屿,神色稍稍一松,可等她环顾了一圈之后,却是更加焦急了起来。“他,他呢?” “死了。”还未等月凛开口,火瞳就笑嘻嘻地说出了足以令她无比惊恐的两个字。 一下子铭玲就像是傻了一样,瘫坐在地上,愣是半天也一动不动。 “喂,她怎么了?” “被你给吓到了。” 火瞳皱了皱眉,不解地呢喃道:“死就死好了,又不是她死。有什么好吓的。” 月凛微不可见地轻摇了下头。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下,他多少也知道,对火瞳,或者说对这个火而言,除了她自己地生命以外,其他地一切统统都不重要。以己度人之下。她或许并不能理解活着的铭玲为何会对宇哲的死表现出如此的惊惶失措。 “是你们杀了他?” “是我。”火瞳双手撑着头坐在一旁。微笑着纠正道。“不是我们。” “你……”忿愤之色渐渐地在她那双漂亮地蓝眸中弥漫开来。而这时她反倒镇定了下去。没有激动。更没有扑上去把火瞳碎尸万断。虽然她地眼神里分明是这么表现着地。 “你问完了吧。现在该轮到我了……你们这么做究竟有何目地?” 铭玲冷笑着望向她。“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火瞳无所谓地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说就不说好了。反正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又不是非知道不可地……即然不说地话。那留着也没什么用。直接杀了灭口算了。省得麻烦。” “你别成天只想着要杀人灭口。”静静坐在一旁听着她说话地月凛终于还是无奈地笑了起来。他拍拍火瞳地头。不顾她因此投来地白眼。语气依旧说道。“你这样是问不出什么来地。” 火瞳满不在乎地说道:“问不出就问不出好了。我又不是很想知道。” 火瞳所言的也确是如此,对于这三人为何要设下陷阱来偷袭他们,她最多也不过是有些好奇而已。再者反正这些事情与她的关系并不大,知不知道真相根本无差,也不过是能够听来打发下时间,因此对她来说其实并不在意。 铭玲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死,结果反正都一样。火瞳根本不会为此而耗费心神来考虑怎么去挖开她的嘴。 “你乖乖坐在那里。”月凛轻轻说了一声,转头看向铭玲道,“事已至此,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铭玲冷哼道:“我说与不说结果反正都一样,你们又怎么会放我们活下去呢。” “如果现在的情况反过来却又如何?我们若是落在你们地手里同样也是没有任何地活路。”月凛语气清淡的说道,“既然你们决定来那一场偷袭,那也可以料到结局会如何……你们胜,活;你们败,死。没有其他地选择。” 铭玲沉默了下来,“是的,在做出这个决定之时就再也没有转圜地余地了。可既然结局不会变,那多说确也无异。” “至少可以死得轻松。”月凛接口道,“我想问的仅仅只是你们偷袭地意图,这对你来说应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至少可以换来你们不至于死得太痛苦,应该也算是比较值吧?” 月凛并没有虚伪的说一些“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放你活路”之类的话,正像是他说的,如果他们两方异地而处,那他和火瞳也绝然没有活路,这一切虽然残酷,但却也是那么简单。而且,他们方才也已注意到了火瞳剑上所缠绕着的火蛇,若任由他们两个继续活下去,会带来的也只有威胁而已。 “你倒是说得挺实在的。”铭玲忽然笑了起来,可是她的笑容之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终有一死的话,怎么死又何必在乎呢?” “烦死了,你和她罗罗嗦嗦什么嘛,直接解决掉不就成了。”火瞳早已不耐烦地捡了根树枝在积雪上随地乱画,直到此时则懒洋洋地开口道,“她既然不愿意轻轻松松的死,那就合她心意好了,谁让我一向都是那么善良呢,你说是不是?” 对上铭玲的冷笑,火瞳干脆扔掉手上的树枝,一跃而起走到她跟前,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微笑,“这么说你是不相信罗?” “你想杀就杀吧。” 火瞳眨眨眼睛看着她,语气轻松地说道:“想杀就杀……身为佣兵,对于死亡你们应该比普通人更容易接受吧。所以罗,这么容易就让你死对我来说太不值得了。要知道,刚刚我可以差点死在你们的手里,为了这个,你们就该死。” 伴随着这漫不经心的笑语声,火瞳缓缓伸出手去…… “呀” 火瞳手掌传来的温度令铭玲想要咬牙忍耐也办不到,在发出一阵凄烈的惨叫声后,她拖着被绑缚着的手脚四处闪躲着,眼神中透出一种绝望。 火瞳嘴角轻扬,“如何?是想要轻松的死还是选择被活活烧死呢?” 在说到“活活烧死”四个字的时候,火瞳忽然全身一颤,呆愣在原地好半会儿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月凛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立刻上前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又往她冰冷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你没事吧?” 火瞳猛一回神,在缓缓摇了摇头后,不满地皱起眉来,“喂,你上次打我脖子是不是打上瘾了?很痛的耶!” “没事就好。” 火瞳现在的精神状态令他不免有些担心,那种感觉就好像身边绑了一个随时都会爆裂的火球一样。 火瞳白了他一眼,目光再次移回到了铭玲身上,巧笑嫣然道:“如何,还要不要接着试试看呢,我很想知道人类被烧到什么程度才会死亡……貌似这是一个挺有趣的课题吧?” 铭玲咬紧牙关,肩膀上传来的痛楚令她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中早已满头大汗起来。 身为佣兵,她对于各种情况的反应和忍耐力都是极强的,可是这种疼痛却好像是深入到骨头深处的。 她明明知道现在不能去看伤口,不然她所赖以的意志就会受到影响,可是却依然忍不住低头撇了一眼,肩膀处的衣服正如她所料的那样已被烧毁,露出的是内里一大块呈现出深黑色的皮肤并深深地凹陷了进去,与旁边原有的肤色相比显得那样的突兀。不仅如此,只要她有稍稍的动作,透明的液体就会伴随着疼痛渗透出皮肤。 她确实被吓到了,她从来都没有恐惧过死亡或其他任何事情,可是现在,她却觉得面前所站立着的这个笑嘻嘻的,看似无害的女孩竟然会是那么的可怕……女孩的年纪应该并不大,至少自己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远远不能做到如此的心狠。 铭玲不住地喘着气以缓和肩膀上的痛楚,直到听到火瞳的话语声,她才又是一僵,竟呆愣在当场说不上一句话来,她的眼神中更是闪过了一抹惧怕的意味。 “你们不要为难她了。” 声音从铭玲身边传来,白屿动作不便地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有些不忍地看了铭玲一眼,“这件事情其实也并不重要,你何苦呢?” “整件事只是一次意外而已,怪只怪在出发的那天晚上,我们看到不该看的事情。” 月凛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说道:“那天晚上你们还是注意到了。” “当然。这么明显的火光,我们可不是瞎子。”白屿讽刺了一句后,停顿了一下说道,“火之女神现身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容国,人类的身上无缘无故会冒出火光,则那个人在第二天却又好端端,没有任何损伤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只要头脑没有问题的,任何人都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火瞳轻轻笑着,“这么说来,你们是打算抓了我去领赏罗?” “不是。”月凛先他一步开口道,“他们的目的是你的命。” “呃?” “既是说,刚刚若他们得手的话,我们俩现在就已经死了。”月凛说完,目光注意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得没错吧?” 白屿一呆,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向铭玲,看到的是一副同然茫然不解的神色。 “看来……我应该是猜对了。” 第三集 危月月凛36 言而有信? 白屿神色一怔,沉下脸道:“你是故意的。” “你想要这么说的话当然也可以。” 铭玲虽然在方才并没有否认月凛所说的“我们若是落在你们的手里同样也是没有任何的活路”,但那不过是处于弱势时,所回应的一种技巧,火瞳并没有认为事实就是如此,现在看来,铭玲也似乎是故意的,借着不否认来达到故弄玄虚的效果,但不幸的是还是让月凛试探了出来。 月凛自然也并非毫无根据的试探,而是在铭玲的举止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进而猜测到了这种可能性。 对于这些,火瞳自然不可能知道,毕竟她才初来乍到,无论她的观察力和逻辑推断力有多强,但对于这个世界的风俗和习惯却是陌生的很,因此她并不能像月凛那样注意到铭玲右耳耳环所代表着的特殊意义。 “会接下这种看似很难完成的任务,一来是为了这笔巨额的委托费,二来嘛……应该同我们差不多,是另有其他的目的。看来应该是后者吧,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与我们有多过的交流,而在这里遇上火瞳确也是你们所预料之外的。”月凛收起笑容,如刀芒般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是不是这样?” 在他的目光下,白屿不由全身一颤,好一会儿才勉强使自己的神情至少看起来还算自若,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以你的说法,你也不否认自己是见不得光的?” “关于这个,我想就连委托人也知道,这种难度的委托,若无其他目的的话,普通的佣兵又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就接下呢?” 确如月凛所言,以这项委托的困难度,普通的佣兵是不会轻易接下的。对于此,委托人实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能够完成委托,其真正地目的是什么与她并无关系。 “你倒是看得透彻。” “各人有各人的目的,原本我们是可以毫无交集的,但……先行背弃合作关系的是你们,为此付出些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地。代价……”无论成与败。所赌地其实就是命。对于这一点。双方都了然于心。“你想知道地我都已经说了。该给我们一个了断了吧。” “不行。”还不等月凛开口。火瞳在一旁懒洋洋地插嘴道。“比先前这个问题来说。我现在更好奇地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我死而不是拿去领赏?” 火瞳很记仇。他们地攻击行为已经惹恼了她。若是他们地目地是拿她去领赏地话倒也还好。可是他们却是要她去死。而这却恰恰是她所不能接受地。 “你们地问题仅仅是关于我们攻击地意图。我已经回答了。” “你哪有回答啊。”火瞳摆摆手道。“明明就是他猜出来地。所以根本就不算啦。” “你……” “你不想说的话那也行。”火瞳露出了如同鬼魅般的笑容。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因为被烧伤的剧痛而冷汗直流地铭玲。 尽管对于所谓地同伴她依然不能理解。可是谁让她亲眼见到白屿是为了救铭玲才会回答他们的问题地,即然有过第一次。那二次自然也有很大的可能性。 “你别太过份!”白屿地冷静似乎被打破了,他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过份嘛……”火瞳抿唇想了想,却是灿烂一笑道。“我可不这么觉得耶。” “不能告诉他们。”铭玲强忍着痛,在不停地喘息中说道。 这其实也是铭玲一开始紧咬牙关的原因,从那天晚上地火光推测出火瞳的身份进行对他们展开攻击,这其实并非什么秘密,说不说出来也无紧要。可是一旦因此让他们推测出己方接受这项委托的真正意图的话,那就非常不妙了。 白屿自然也知这一点,可看着铭玲一脸痛苦的样子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只不过他的话音才落,就因为月凛的一个简单套话吐露出了关键的线索。 对于此,白屿实在后悔莫及,若说在一般情况下,他也并非那么容易就会被设计的,实在是因为铭玲,她痛苦万分的模样打破了他一贯的冷静。 此时,他深深地望了铭玲一眼,转头正色道:“希望你们言而有信?” “言而有信?”火瞳撇撇嘴,笑嘻嘻地说道,“那是什么东东?” 白屿紧紧握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还未站稳就又重重地摔坐了下来,在尝试几次后,他也最终只得放弃,只是毫不避让地以眼神对上火瞳……尽管他所自恃的冷静早已被打破,但还是保持着没有太过冲动。 火瞳眯起双目,微微一笑道:“好了,说吧,趁我还有耐性的时候。” 白屿一别头,态度看似无比坚决。 “即然你不理我,那可就别怪我罗……” 火瞳手掌一翻,掌心瞬时窜出一团近乎青白色的火焰,对上铭玲惊恐的目光,她的笑容却宛如天使般纯净无暇。 “够了,火瞳。” 月凛轻轻拉过火瞳的手臂,向着她微微摇了下头。 火瞳收回掌心中的火焰,不悦地白了他一眼,“你可别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还有,没事别拦着我!” 月凛一笑,“你只要少给我惹些麻烦让我去借口就行,要说让你听话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我阻止你只是因为这个法子没用,而且,他们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我也知道,就用不着多此一举了。” “你知道。” 随着月凛的话语声,铭玲和白屿对望一眼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月凛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随口说道:“这么说吧,这三人其实是天凰国的……在五国之中,也就只有此国对火之女神的出现抱有的是杀之为快。”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 铭玲冷汗直流,火之女神的身份特殊。这种企图“弑神”之事,即便是在天凰国也是只有少许人才会知道的秘密,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却能够仅仅从他们想对火瞳下杀手就轻易地推测出他们是天凰国的? “干嘛要告诉你?”火瞳轻轻一哼,“我的问题你们推三阻四地,既然如此,我们又干嘛要回答你们的问题呢?” 月凛笑笑,没有出声,这此类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是不会去阻饶火瞳心意的……再者,虽然他能够猜测到他们的身份。可对于他们为何去会借由这项委托去到危月依然没有多少头绪,可如果夜枫在这里的话,估计已经能够根据这些推测出十有的真相了。 “天凰国……还真是有够讨厌的。”火瞳地迁怒与记仇以及足令她将天凰国归入到讨厌这一类,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这件事我没兴趣了,至于这两个,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有事没事的别来吵我。” “由我处理?” “对啊。” 月凛低头思索了一下,再次分别以剑柄打晕了他们,转而看向火瞳道:“那么,如果我说放了他们呢?” 火瞳仰起头来对着他左右打量了好一会儿,“你看着不像是那么伪善地啊……该死的不死只会留下后患。你该不会想时不时地就被人给堵着追杀吧。反正我没这个打算,所以他们俩非死不可。如果你狠不下心来动手的话。我倒不介意亲自来。” “因为我需要他们活着……若非如此,他们死或不死根本也无关紧要。” “这话说得我喜欢。”火瞳歪着脖子。笑眯眯地望着他,“但这可不是你光说一句就能解决的。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让他们活着地理由……不然的话,为了我的安全,他们还是得死。” “这么说吧……他们即然会对你下杀手,那至少表示他们在天凰国的地位并不普通,这样的三人来到容国,又千方百计地借着委托的机会偷溜进危月,他们必然有什么企图。在没有弄清楚这一点之前就由着他们去死,实在有些吃亏。下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碰上那么好的运气。”月凛沉下声来正色道,“所以,我需要他们活着,至少活着走到危 火瞳转转眼珠,话气淡淡地说道:“走到危月就够了?” “对,只要他们到了危月,我自然有法子探出他们的意图……在已经取得先机地情况下,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地话,那也未免太小觑我了。” “你可别忘了,你自己都还在外面瞎晃呢。” “在他们之前,我们应该可以到了,就算有什么意外的话,城还有枫。” “能传消息给他?” “不能。”对上火瞳不满地眼神,月凛笑笑道,“若按正常地途径,现在是不可能联系上枫的,除非我不介意让自己地行踪曝光在若王的眼皮底下。” 火瞳闻言一笑,好奇地凑过头去,“也就是说还有不正常地途径罗?” 月凛瞥了一眼软软靠在树上的两人。“那这就要靠他们了。” 火瞳被月凛的话引起了兴趣,这会儿终于没那么想要杀人灭口了,而是凑过头去说道:“可随随便便就放他们不死,就算他们再傻也会有所怀疑吧?” “我当然会有办法让他们不会怀疑。” “那好吧,我就等着看罗。” 对于没能杀人灭口,火瞳多少还是有些不满,但冲着月凛那一句“会有好戏可以看”,她最终还是笑嘻嘻地坐在树下,等着他将一切都解决妥当。 月凛究竟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她并没有听到,可从那两人惊愕异常的表情看来,似乎很有值得探究的意味。只不过,还没有等她把事情给捉摸清楚,那两人便已经被他放放走了,害得她非常郁闷。 在搞定这些个琐事以后,他们便开始仔细地在地面搜寻起来。 雪实在太大了,只需一会儿工夫,就能将许多东西给掩盖住,又何况是三天以前的尸体呢,就连残留的血渍都早已没了踪影,唯有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尸臭味。 才找了没一会儿工夫,火瞳就懒散地抱起双臂,嘟囔着说道:“很难找呢,尸体肯定都被妖魔们给啃光了。” “应该是在这附近才对。” 火瞳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月凛,你还真是不肯死心呢。” 月凛微微一笑,“要不然你告诉我另 暗月 火瞳天翎第24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一个可以完成委托的方法?” 火瞳抿唇想了想,索性两手一摊道:“那随便你吧,反正也不管我的事,我也就不在这里凑热闹了。”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从地上掬了一把雪随意地擦擦双手,“我先去睡了,还是一样,有事没事的都别来烦我……如果找到什么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 “你还真是会偷懒。” 火瞳摆摆手指,“这叫理智的选择,你才不会明白呢。” 月凛摇摇头,他不会再说什么让她回到他们之前待的地方去睡,因为他知道她对此根本理都不会理,与会多此一举,倒不如再想想等瞳醒来后该用什么借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么些日子来,他隐约觉察到瞳应该是本能地不愿意去接受关于火的事情,以至于无论说什么,她都会理所当然的相信也不会去产生太多的怀疑,否则的话……月凛真不知道自己的谎还能圆多久。 看着她靠在一棵大树底下转眼就好像睡着的样子,月凛取下孟极背上的朱厌皮轻轻地往她身上盖了上去。 火瞳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可是月凛却注意到当他走近的时候,她整个人微微一僵,直到将朱厌皮盖在她身后并离开后,她这才又放松了下来。变化间非常地细微,若非以他的眼力可能根本没有办法注意到。 她的警惕性很高,就好像她自己说过的,她不会相信任何人……话虽如此,可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月凛却发现她眼底深处的寒冰似乎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却是似有若无的寂寞月凛默默注视着她的睡颜。 她所生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 她又遭遇过什么呢? 当初…当初将她“抛弃”到那里的选择或许从一开始中就是一个错误。 4000字,难得的rp大爆发,自我感动一下 第三集 危月月凛37 吸食人血的花 白屿神色一怔,沉下脸道:“你是故意的。” “你想要这么说的话当然也可以。” 铭玲虽然在方才并没有否认月凛所说的“我们若是落在你们的手里同样也是没有任何的活路”,但那不过是处于弱势时,所回应的一种技巧,火瞳并没有认为事实就是如此,现在看来,铭玲也似乎是故意的,借着不否认来达到故弄玄虚的效果,但不幸的是还是让月凛试探了出来。 月凛自然也并非毫无根据的试探,而是在铭玲的举止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进而猜测到了这种可能性。 对于这些,火瞳自然不可能知道,毕竟她才初来乍到,无论她的观察力和逻辑推断力有多强,但对于这个世界的风俗和习惯却是陌生的很,因此她并不能像月凛那样注意到铭玲右耳耳环所代表着的特殊意义。 “会接下这种看似很难完成的任务,一来是为了这笔巨额的委托费,二来嘛……应该同我们差不多,是另有其他的目的。看来应该是后者吧,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与我们有多过的交流,而在这里遇上火瞳确也是你们所预料之外的。”月凛收起笑容,如刀芒般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是不是这样?” 在他的目光下,白屿不由全身一颤,好一会儿才勉强使自己的神情至少看起来还算自若,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以你的说法,你也不否认自己是见不得光的?” “关于这个,我想就连委托人也知道,这种难度的委托,若无其他目的的话,普通的佣兵又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就接下呢?” 确如月凛所言,以这项委托的困难度。普通的佣兵是不会轻易接下地,对于此。委托人实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能够完成委托,其真正的目地是什么与她并无关系。 “你倒是看得透彻。” “各人有各人的目的,原本我们是可以毫无交集的,但……先行背弃合作关系的是你们,为此付出些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地。代价……”无论成与败。所赌地其实就是命。对于这一点。双方都了然于心。“你想知道地我都已经说了。该给我们一个了断了吧。” “不行。”还不等月凛开口。火瞳在一旁懒洋洋地插嘴道。“比先前这个问题来说。我现在更好奇地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我死而不是拿去领赏?” 火瞳很记仇。他们地攻击行为已经惹恼了她。若是他们地目地是拿她去领赏地话倒也还好。可是他们却是要她去死。而这却恰恰是她所不能接受地。 “你们地问题仅仅是关于我们攻击地意图。我已经回答了。” “你哪有回答啊。”火瞳摆摆手道。“明明就是他猜出来地。所以根本就不算啦。” “你……” “你不想说的话那也行。”火瞳露出了如同鬼魅般地笑容,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因为被烧伤地剧痛而冷汗直流的铭玲。 尽管对于所谓地同伴她依然不能理解。可是谁让她亲眼见到白屿是为了救铭玲才会回答他们的问题地,即然有过第一次。那二次自然也有很大的可能性。 “你别太过份!”白屿地冷静似乎被打破了,他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过份嘛……”火瞳抿唇想了想,却是灿烂一笑道,“我可不这么觉得耶。” “不能告诉他们。”铭玲强忍着痛,在不停地喘息中说道。 这其实也是铭玲一开始紧咬牙关的原因,从那天晚上的火光推测出火瞳的身份进行对他们展开攻击,这其实并非什么秘密,说不说出来也无紧要。可是一旦因此让他们推测出己方接受这项委托的真正意图的话,那就非常不妙了。 白屿自然也知这一点,可看着铭玲一脸痛苦的样子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只不过他的话音才落,就因为月凛的一个简单套话吐露出了关键的线索。 对于此,白屿实在后悔莫及,若说在一般情况下,他也并非那么容易就会被设计的,实在是因为铭玲,她痛苦万分的模样打破了他一贯的冷静。 此时,他深深地望了铭玲一眼,转头正色道:“希望你们言而有信?” “言而有信?”火瞳撇撇嘴,笑嘻嘻地说道,“那是什么东东?” 白屿紧紧握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还未站稳就又重重地摔坐了下来,在尝试几次后,他也最终只得放弃,只是毫不避让地以眼神对上火瞳……尽管他所自恃的冷静早已被打破,但还是保持着没有太过冲动。 火瞳眯起双目,微微一笑道:“好了,说吧,趁我还有耐性的时候。” 白屿一别头,态度看似无比坚决。 “即然你不理我,那可就别怪我罗……” 火瞳手掌一翻,掌心瞬时窜出一团近乎青白色的火焰,对上铭玲惊恐的目光,她的笑容却宛如天使般纯净无暇。 “够了,火瞳。” 月凛轻轻拉过火瞳的手臂,向着她微微摇了下头。 火瞳收回掌心中的火焰,不悦地白了他一眼,“你可别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还有,没事别拦着我!” 月凛一笑,“你只要少给我惹些麻烦让我去借口就行,要说让你听话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我阻止你只是因为这个法子没用,而且,他们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我也知道,就用不着多此一举了。” “你知道。” 随着月凛的话语声,铭玲和白屿对望一眼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月凛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随口说道:“这么说吧,这三人其实是奉凰国的……在五国之中,也就只有此国对火之女神的出现抱有的是杀之为快。”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 铭玲冷汗直流。火之女神的身份特殊,这种企图“弑神”之事。即便是在奉凰国也是只有少许人才会知道的秘密,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却能够仅仅从他们想对火瞳下杀手就轻易地推测出他们是奉凰国的? “干嘛要告诉你?”火瞳轻轻一哼,“我地问题你们推三阻四的,既然如此,我们又干嘛要回答你们地问题呢?” 月凛笑笑,没有出声。这此类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是不会去阻饶火瞳心意的……再者,虽然他能够猜测到他们的身份。可对于他们为何去会借由这项委托去到危月依然没有多少头绪,可如果夜枫在这里的话,估计已经能够根据这些推测出十有的真相了。 “奉凰国……还真是有够讨厌地。”火瞳的迁怒与记仇以及足令她将奉凰国归入到讨厌这一类,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这件事我没兴趣了,至于这两个,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有事没事的别来吵我。” “由我处理?” “对啊。” 月凛低头思索了一下,再次分别以剑柄打晕了他们,转而看向火瞳道:“那么。如果我说放了他们呢?” 火瞳仰起头来对着他左右打量了好一会儿。“你看着不像是那么伪善地啊……该死的不死只会留下后患,你该不会想时不时地就被人给堵着追杀吧。反正我没这个打算,所以他们俩非死不可。如果你狠不下心来动手的话。我倒不介意亲自来。” “因为我需要他们活着……若非如此,他们死或不死根本也无关紧要。” “这话说得我喜欢。”火瞳歪着脖子。笑眯眯地望着他,“但这可不是你光说一句就能解决的,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让他们活着的理由……不然的话,为了我的安全,他们还是得死。” “这么说吧……他们即然会对你下杀手,那至少表示他们在奉凰国的地位并不普通,这样的三人来到容国,又千方百计地借着委托的机会偷溜进危月,他们必然有什么企图。在没有弄清楚这一点之前就由着他们去死,实在有些吃亏。下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碰上那么好地运气。”月凛沉下声来正色道,“所以,我需要他们活着,至少活着走到危月。” 火瞳转转眼珠,话气淡淡地说道:“走到危月就够了?” “对,只要他们到了危月,我自然有法子探出他们地意图……在已经取得先机的情况下,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地话,那也未免太小觑我了。” “你可别忘了,你自己都还在外面瞎晃呢。” “在他们之前,我们应该可以到了,就算有什么意外的话,城还有枫。” “能传消息给他?” “不能。”对上火瞳不满地眼神,月凛笑笑道,“若按正常地途径,现在是不可能联系上枫的,除非我不介意让自己地行踪曝光在若王的眼皮底下。” 火瞳闻言一笑,好奇地凑过头去,“也就是说还有不正常的途径罗?” 月凛瞥了一眼软软靠在树上的两人。“那这就要靠他们了。” 火瞳被月凛的话引起了兴趣,这会儿终于没那么想要杀人灭口了,而是凑过头去说道:“可随随便便就放他们不死,就算他们再傻也会有所怀疑吧?” “我当然会有办法让他们不会怀疑。” “那好吧,我就等着看罗。” 对于没能杀人灭口,火瞳多少还是有些不满,但冲着月凛那一句“会有好戏可以看”,她最终还是笑嘻嘻地坐在树下,等着他将一切都解决妥当。 月凛究竟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她并没有听到,可从那两人惊愕异常的表情看来,似乎很有值得探究的意味。只不过,还没有等她把事情给捉摸清楚,那两人便已经被他放放走了,害得她非常郁闷。 在搞定这些个琐事以后,他们便开始仔细地在地面搜寻起来。 雪实在太大了,只需一会儿工夫,就能将许多东西给掩盖住,又何况是三天以前的尸体呢,就连残留的血渍都早已没了踪影,唯有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尸臭味。 才找了没一会儿工夫,火瞳就懒散地抱起双臂,嘟囔着说道:“很难找呢,尸体肯定都被妖魔们给啃光了。” “应该是在这附近才对。” 火瞳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月凛,你还真是不肯死心呢。” 月凛微微一笑,“要不然你告诉我另一个可以完成委托的方法?” 火瞳抿唇想了想,索性两手一摊道:“那随便你吧,反正也不管我的事,我也就不在这里凑热闹了。”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从地上掬了一把雪随意地擦擦双手,“我先去睡了,还是一样,有事没事的都别来烦我……如果找到什么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 “你还真是会偷懒。” 火瞳摆摆手指,“这叫理智的选择,你才不会明白呢。” 月凛摇摇头,他不会再说什么让她回到他们之前待的地方去睡,因为他知道她对此根本理都不会理,与会多此一举,倒不如再想想等瞳醒来后该用什么借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么些日子来,他隐约觉察到瞳应该是本能地不愿意去接受关于火的事情,以至于无论说什么,她都会理所当然的相信也不会去产生太多的怀疑,否则的话……月凛真不知道自己的谎还能圆多久。 看着她靠在一棵大树底下转眼就好像睡着的样子,月凛取下孟极背上的朱厌皮轻轻地往她身上盖了上去。 火瞳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可是月凛却注意到当他走近的时候,她整个人微微一僵,直到将朱厌皮盖在她身后并离开后,她这才又放松了下来。变化间非常地细微,若非以他的眼力可能根本没有办法注意到。 她的警惕性很高,就好像她自己说过的,她不会相信任何人……话虽如此,可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月凛却发现她眼底深处的寒冰似乎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却是似有若无的寂寞。 月凛默默注视着她的睡颜。 她所生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 她又遭遇过什么呢? 当初…当初将她“抛弃”到那里的选择或许从一开始中就是一个错误。 第三集 危月月凛38 想要忘却的记忆 两人还没有醒过来,但武器已经被取了扔在一边,依火瞳的意思反正是要杀了灭口的,倒不如先把手给砍了,让他们就算醒来也没有办法反抗。对此,月凛只是看了她一眼,压根儿理都没理,而是从附近斩下树藤,并以此把他们束缚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树藤,当被砍下之后远远比其还生着的时候柔韧性要高得多,而且还变得非常坚固,若再以长剑去砍划的话,仅仅只能够留上几道浅浅的印痕。哪怕是亲眼看到,也会让不知情的人疑惑这在先前是不是以同一把剑砍下来的……用火瞳的话来说,这简直就是天生用来绑人的! 使用多大的力道能够将人击晕,月凛还是有所把握的,并没有等上多少,铭玲比白屿更快醒了过来。 她神情迷茫地坐起身体,忽然之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带着惊惶的神色四处张望起来,先是看到了躺在她身旁的白屿,神色稍稍一松,可等她环顾了一圈之后,却是更加焦急了起来。“他,他呢?” “死了。”还未等月凛开口,火瞳就笑嘻嘻地说出了足以令她无比惊恐的两个字。 一下子铭玲就像是傻了一样,瘫坐在地上,愣是半天也一动不动。 “喂,她怎么了?” “被你给吓到了。” 火瞳皱了皱眉,不解地呢喃道:“死就死好了,又不是她死,有什么好吓的。” 月凛微不可见地轻摇了下头,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下,他多少也知道,对火瞳,或者说对这个火而言,除了她自己的生命以外,其他的一切统统都不重要。以己度人之下。她或许并不能理解活着的铭玲为何会对宇哲的死表现出如此的惊惶失措。 “是你们杀了他?” “是我。”火瞳双手撑着头坐在一旁。微笑着纠正道。“不是我们。” “你……”忿愤之色渐渐地在她那双漂亮地蓝眸中弥漫开来。而这时她反倒镇定了下去。没有激动。更没有扑上去把火瞳碎尸万断。虽然她地眼神里分明是这么表现着地。 “你问完了吧。现在该轮到我了……你们这么做究竟有何目地?” 铭玲冷笑着望向她。“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火瞳无所谓地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说就不说好了。反正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又不是非知道不可地……即然不说地话。那留着也没什么用。直接杀了灭口算了。省得麻烦。” “你别成天只想着要杀人灭口。”静静坐在一旁听着她说话地月凛终于还是无奈地笑了起来。他拍拍火瞳地头。不顾她因此投来地白眼。语气依旧说道。“你这样是问不出什么来地。” 火瞳满不在乎地说道:“问不出就问不出好了,我又不是很想知道。” 火瞳所言地也确是如此,对于这三人为何要设下陷阱来偷袭他们,她最多也不过是有些好奇而已。再者反正这些事情与她的关系并不大。知不知道真相根本无差。也不过是能够听来打发下时间,因此对她来说其实并不在意。 铭玲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死,结果反正都一样。火瞳根本不会为此而耗费心神来考虑怎么去挖开她地嘴。 “你乖乖坐在那里。”月凛轻轻说了一声。转头看向铭玲道,“事已至此。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铭玲冷哼道:“我说与不说结果反正都一样,你们又怎么会放我们活下去呢。” “如果现在的情况反过来却又如何?我们若是落在你们的手里同样也是没有任何的活路。”月凛语气清淡地说道,“既然你们决定来那一场偷袭,那也可以料到结局会如何……你们胜,活;你们败,死。没有其他的选择。” 铭玲沉默了下来,“是的,在做出这个决定之时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可既然结局不会变,那多说确也无异。” “至少可以死得轻松。”月凛接口道,“我想问的仅仅只是你们偷袭的意图,这对你来说应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至少可以换来你们不至于死得太痛苦,应该也算是比较值吧?” 月凛并没有虚伪的说一些“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放你活路”之类地话,正像是他说地,如果他们两方异地而处,那他和火瞳也绝然没有活路,这一切虽然残酷,但却也是那么简单。而且,他们方才也已注意到了火瞳剑上所缠绕着的火蛇,若任由他们两个继续活下去,会带来地也只有威胁而已。 “你倒是说得挺实在的。”铭玲忽然笑了起来,可是她地笑容之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终有一死地话,怎么死又何必在乎呢?” “烦死了,你和她罗罗嗦嗦什么嘛,直接解决掉不就成了。”火瞳早已不耐烦地捡了根树枝在积雪上随地乱画,直到此时则懒洋洋地开口道,“她既然不愿意轻轻松松的死,那就合她心意好了,谁让我一向都是那么善良呢,你说是不是?” 对上铭玲的冷笑,火瞳干脆扔掉手上的树枝,一跃而起走到她跟前,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微笑,“这么说你是不相信罗?” “你想杀就杀吧。” 火瞳眨眨眼睛看着她,语气轻松地说道:“想杀就杀……身为佣兵,对于死亡你们应该比普通人更容易接受吧。所以罗,这么容易就让你死对我来说太不值得了。要知道,刚刚我可以差点死在你们的手里,为了这个,你们就该死。” 伴随着这漫不经心的笑语声,火瞳缓缓伸出手去…… “呀” 火瞳手掌传来的温度令铭玲想要咬牙忍耐也办不到,在发出一阵凄烈的惨叫声后,她拖着被绑缚着的手脚四处闪躲着,眼神中透出一种绝望。 火瞳嘴角轻扬,“如何?是想要轻松的死还是选择被活活烧死呢?” 在说到“活活烧死”四个字的时候,火瞳忽然全身一颤。呆愣在原地好半会儿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月凛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立刻上前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又往她冰冷地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你没事吧?” 火瞳猛一回神,在缓缓摇了摇头后,不满地皱起眉来,“喂,你上次打我脖子是不是打上瘾了?很痛的耶!” “没事就好。” 火瞳现在的精神状态令他不免有些担心,那种感觉就好像身边绑了一个随时都会爆裂的火球一样。 火瞳白了他一眼。目光再次移回到了铭玲身上,巧笑嫣然道:“如何。还要不要接着试试看呢,我很想知道人类被烧到什么程度才会死亡……貌似这是一个挺有趣的课题吧?” 铭玲咬紧牙关,肩膀上传来的痛楚令她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中早已满头大汗起来。 事实上,长年的习武早已使她对于各种情况地反应和忍耐力都是极强的。可是这种疼痛却好像是深入到骨头深处地。 她明明知道现在不能去看伤口,不然她所赖以的意志就会受到影响,可是却依然忍不住低头撇了一眼,肩膀处的衣服正如她所料的那样已被烧毁,露出地是内里一大块呈现出深黑色的皮肤并深深地凹陷了进去,与旁边原有的肤色相比显得那样的突兀。不仅如此,只要她有稍稍的动作,透明的液体就会伴随着疼痛渗透出皮肤。 她确实被吓到了。她从来都没有恐惧过死亡或其他任何事情。可是现在,她却觉得面前所站立着的这个笑嘻嘻的。看似无害地女孩竟然会是那么地可怕……女孩的年纪应该并不大,至少自己在她这个年纪地时候还远远不能做到如此的心狠。 铭玲不住地喘着气以缓和肩膀上地痛楚。直到听到火瞳的话语声,她才又是一僵。竟呆愣在当场说不上一句话来,她地眼神中更是闪过了一抹惧怕的意味。 “你们不要为难她了。” 声音从铭玲身边传来,白屿动作不便地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有些不忍地看了铭玲一眼,“这件事情其实也并不重要,你何苦呢?” “整件事只是一次意外而已,怪只怪在出发的那天晚上,我们看到不该看的事情。” 月凛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说道:“那天晚上你们还是注意到了。” “当然。这么明显的火光,我们可不是瞎子。”白屿讽刺了一句后,停顿了一下说道,“火之女神现身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容国,人类的身上无缘无故会冒出火光,则那个人在第二天却又好端端,没有任何损伤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只要头脑没有问题的,任何人都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火瞳轻轻笑着,“这么说来,你们是打算抓了我去领赏罗?” “不是。”月凛先他一步开口道,“他们的目的是你的命。” “呃?” “既是说,刚刚若他们得手的话,我们俩现在就已经死了。”月凛说完,目光注意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得没错吧?” 白屿一呆,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向铭玲,看到的是一副同然茫然不解的神色。 “看来……我应该是猜对了。” 白屿神色一怔,沉下脸道:“你是故意的。” “你想要这么说的话当然也可以。” 铭玲虽然在方才并没有否认月凛所说的“我们若是落在你们的手里同样也是没有任何的活路”,但那不过是处于弱势时,所回应的一种技巧,火瞳并没有认为事实就是如此,现在看来,铭玲也似乎是故意的,借着不否认来达到故弄玄虚的效果,但不幸的是还是让月凛试探了出来。 第三集 危月月凛39 积雪下的干瘪女尸 “看起来他们好像把我也当作是佣兵了。”火瞳有些感慨,她自觉自己怎么也不像是佣兵般样子,至少远远比不上月凛的稳重,想到这里,她吐吐舌头,微微一笑,“他们该不会这么没有眼光吧?” “佣兵之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擅于伪装只是一种小小技量而已。” “听你这么说来好像很有趣呢。”火瞳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莫非你真当过佣兵不成?” 月凛微一颌首,却并不多言,只是向她打了个眼色。 火瞳立刻明白过来,乖乖地跟着他,再也不多说什么。 在瑶城悠闲地过了两日,明明还在容国境内,而他们两人又都是见不得人的,却不为何,她竟丝毫不觉担心,反而心境平和,安安静静地跟着月凛学写字。 相比之下,火却显得无聊地多,可闲来无事的月凛又偏偏不让她出去,说是担心她一离开可能就会去惹事生非,尽管他用的是“可能”一词,但语言间有着的却是无比肯定。以火的话来说,她是无聊到快发霉了,虽说很想要把月凛狠狠地扁晕再溜出去玩,但…根本就打不过他。实在闲到发闷也就只能变着法地来招惹他以打发时间。 “无聊无聊无聊啊!!!”火瞳与月凛面对面坐着,用双手托着下巴,故意在耳边不停地念叨着,反观月凛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捧着一卷竹简,连看都不抬头看她一眼,闲闲地问道,“要不要我教你写字?” “你慢慢教她去吧,那么无聊的事情我才没空去学呢!”反正她学会的,她也一样会,火也干脆不想在那么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现在说正事。我想出去玩!” “不行。” “干嘛不行,我又不是让你一起去!” “坐一边自己玩去。” “月凛你根本就是故意地。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恼?!”火瞳猛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虎着脸道。“既然你不想我惹事。我就偏惹给你看!”她确实已气恼极了。那拍向桌子地掌心顿时冒出了一团火光。只是转瞬间地功夫。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焦黑状地手掌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放火把这里给烧光光了?!” 月凛依然头也不抬。手中地竹简往旁展开了些。“别闹了。乖乖坐一边去。应该不需要再等多久。” 火瞳恼羞成怒地直磨牙。“你还真把我当作小孩子般哄?!” “你如果想放火放火吧。反正这里是容国地地界。整座城市都烧了也不管我地事……就算要心痛也该是若王才对。” 火瞳怒气尽消。嘻嘻一笑。凑过头去说道:“你这话说地我喜欢……要不然地话。我带你一起去玩怎么样?” 月凛放下手中地竹简,抬眼看看他。“深更半夜的,店铺早已关门。外面除了巡逻的和鬼什么也没有,你想上哪儿玩?” 火瞳闻言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刚来的那天看到这附近好多地店铺,我们去瞧瞧吧?” “瞧瞧?” “嗯嗯。”火瞳笑盈盈地直点头。“反正你手里也有剑,我们去把门劈了进去瞧瞧!” “被人发现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灭口啊。”火瞳理所当然地说道,顺便还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月凛把桌上的竹简重新拿了起来,又轻轻往旁展开着,“坐到一边自己玩去。” “你这个大笨蛋,怎么讲不通呢,气死我了!!” “你……” 月凛话音才起,便听传来轻轻地扣门声,火瞳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向着他扮了个鬼脸道:“你不是说除了鬼外面没人吗?那现在来的是谁?” “应该是委托人了。” “嗯嗯!”火瞳使劲点点头,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刚发现毛线团的猫咪一样,蹦跳着跑出去开门。她地这番神情举止令月凛不觉同情起门外之人来……他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白天那么长时间都不见人影,偏偏会等到瞳睡着了才来,也该是他们倒霉。 来者果然是那日委托所的一胖一瘦两人,而随之他们一起还有一个以白纱蒙面的女子,那女子身着澈蓝色纱裙,她地容貌被数层白纱所遮,眼睛以下只是隐约可见,但从她的身形来看,年纪应该并不大。 火瞳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撇撇嘴道:“大半夜地蒙什么面嘛,真没意思。” 她的无礼令蒙面女子不禁一恼,愤然地转向那一胖一瘦两人道:“这就是你们找来地?” “若馨夫人,请先看看再做决定。” “火瞳,进来。”月凛摇了摇头,走过去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几位这边请……看起来,这位应该就是委托人了?” “对。”若馨夫人点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声音听来却是十分高傲,“不过,我还想看看你到底够不够格来接受地我的委托。” “不知你地评定标准又是如何呢?” 若馨夫人眼睛扫过他们,可当望向月凛的时候却立刻移开了目光,“就你们两人?” “我们两人就已经足够了。” “看起来是挺有自信……你们应该有骑兽吧?” “废话别多说,你的评定标准是什么?” “我们要你们去到妖魔之森捕杀一只妖魔回来,只要能够带着妖魔的尸体活着回来,我就正式委托你们。” 话说到这里,她却是仔细地打量起月凛他们的神情来,但只见到他的神情依然淡然如常,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孩更是一副笑嘻嘻,毫无烦恼的样子……在若馨夫人看来,这个女孩若非确是实力非常,那就是连生死危机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但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更高。“我知道猎杀妖魔并非易事,所以仅对于此,我也会另付于你们一笔费用,不知意下如何?” “好像挺好玩的……”火瞳微笑着看向月凛。“你说是不是?” “你想接下?” 火瞳难得一副乖巧样,“你说呢?” 月凛微一摇头,“太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我们极有可能接到更好的委托。” “去嘛去嘛。我正无聊着呢!” “这样啊……”月凛作出考虑状,片刻才看向若馨夫人道,“既然我地同伴对此有兴趣,那就暂且接下。至于委托费……其他先不说,但这次击杀妖魔的委托费。你还是先支付给我为妥。” 只听一阵轻笑,若馨夫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随手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咚”。“这里一百枚金币。” 月凛顺手一捞,随意地掂了掂。“把妖魔之森的位置给我,然后……期限又是如何?” 若馨夫人向那瘦瘦地男人打了个眼色。随即便见他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般的软皮,并接给了月凛。“妖魔之森已以红叉所标注。以骑兽的速度两日最多已可来回,所以我想给你三天的时期应该已是足够。” “没问题。” 若馨夫人盈盈站起。眉目流转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送。” 目送他们离去,月凛关上门走了回来,轻轻一笑道:“你倒是挺合作地。”他所说的是火瞳刚刚不仅没有与他故意惹事生非,还与他一唱一和之事。 “我无聊嘛,与其天天窝在这里发霉,还不如出去走走呢……你说是不是?” “一直听你在说……但发霉的是什么意思?” 火瞳冲着他扮了个鬼脸,“你不知道拉倒,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个委托有些问题呢。” “你也发现了?” “废话,我又不傻……算了,反正这些也不重要。我现在要睡觉去了,有事没事的都别吵我。” 月凛失笑,“那你吵了我一夜又算什么?” 火瞳抱起双臂,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无聊!” 月凛无语,摇了摇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边懒洋洋地打哈欠,边走回到自己的床上,连被子都不盖倒头就睡。 见她转眼已睡熟,月凛走了过去,拿起一边地朱厌皮毛盖在她的身上。 “你是说昨天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了?”火瞳清晨才一醒来就从月凛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你怎么不叫醒我呢?”虽然有帘子隔着,但有客人来,她却还熟睡对她而言是相当失礼之事。 “只是随便谈了些委托的事情而已,所以……用过早餐之后我们就得出发了。” “即是说委托已经谈妥了?那我们要去哪儿?” “妖魔之森。” 听到妖魔两字,火瞳不禁一怔,就犹如条件反射一样。 “你如果不想去地话,就在这里等我三天。” “啊。”火瞳缓过神来连忙摇头,“不是啊,我要去!” “我也觉得你还是去比较好,毕竟我如果不在这里的话也顾不上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们时间不多,得趁早赶路才行。” 同火瞳随意地说了些关于委托地事情,又待梳洗和用过早餐后,随意地让店里准备了些干粮,就牵过孟极匆匆便离开了瑶城,只是不经意的,月凛回头望了一眼高耸地城墙,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份显而易见地凝重。 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转而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前方,轻轻拉过起了手上的缰绳。 妖魔之森位于瑶城正西方,穿过森林往前再步行约莫是边界,但攀城以西一带数十座城市都已被容国打下,现在只余城还镇守着危月国东部的关口,若是城一旦被攻破,危月国再无防线可以阻止容国一路西下。 这些都是火瞳在一路与月凛的闲谈间,断断续续地听他所提及的。大战将即,攀城的边防份外严格,对于月凛他们来说,如果不能想办法得到一个合理的身份,必然会被拦阻下来,而一旦让其得知他们的身份,那将会非常不利。 前往妖魔之森捕杀一只妖魔在月凛看来并非难事,当然若是面对那种强大如马腹,狍等连猎尸士们都束手无策的强大妖魔却也难以避免九死一生,但普通的小妖魔,以他的身手想要击杀倒也并不困难。 在经过一天的时间到达妖魔之森后,这才踏足茂密的森林,但听走在前面的月凛淡然但却毫无辨驳余地地说道:“火瞳,待会儿你来试试看。” 第三集 危月月凛40 编号167 本书仅发布于起点作是佣兵了。”火瞳有些感慨,她自觉自己怎么也不像是佣兵般样子,至少远远比不上月凛的稳重,想到这里,她吐吐舌头,微微一笑,“他们该不会这么没有眼光吧?” “佣兵之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擅于伪装只是一种小小技量而已。” “听你这么说来好像很有趣呢。”火瞳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莫非你真当过佣兵不成?” 月凛微一颌首,却并不多言,只是向她打了个眼色。 火瞳立刻明白过来,乖乖地跟着他,再也不多说什么。 在瑶城悠闲地过了两日,明明还在容国境内,而他们两人又都是见不得人的,却不为何,她竟丝毫不觉担心,反而心境平和,安安静静地跟着月凛学写字。 相比之下,火却显得无聊地多,可闲来无事的月凛又偏偏不让她出去,说是担心她一离开可能就会去惹事生非,尽管他用的是“可能”一词,但语言间有着的却是无比肯定。以火的话来说,她是无聊到快发霉了,虽说很想要把月凛狠狠地扁晕再溜出去玩,但…根本就打不过他。实在闲到发闷也就只能变着法地来招惹他以打发时间。 “无聊无聊无聊啊!!!”火瞳与月凛面对面坐着,用双手托着下巴,故意在耳边不停地念叨着,反观月凛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捧着一卷竹简,连看都不抬头看她一眼,闲闲地问道,“要不要我教你写字?” “你慢慢教她去吧。那么无聊的事情我才没空去学呢!”反正她学会的,她也一样会,火也干脆不想在那么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现在说正事,我想出去玩!” “不行。” “干嘛不行,我又不是让你一起去!” “坐一 暗月 火瞳天翎第25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边自己玩去。” “月凛你根本就是故意地。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恼?!”火瞳猛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虎着脸道。“既然你不想我惹事。我就偏惹给你看!”她确实已气恼极了。那拍向桌子地掌心顿时冒出了一团火光。只是转瞬间地功夫。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焦黑状地手掌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放火把这里给烧光光了?!” 月凛依然头也不抬。手中地竹简往旁展开了些。“别闹了。乖乖坐一边去。应该不需要再等多久。” 火瞳恼羞成怒地直磨牙。“你还真把我当作小孩子般哄?!” “你如果想放火放火吧。反正这里是容国地地界。整座城市都烧了也不管我地事……就算要心痛也该是若王才对。” 火瞳怒气尽消。嘻嘻一笑。凑过头去说道:“你这话说地我喜欢……要不然地话。我带你一起去玩怎么样?” 月凛放下手中的竹简,抬眼看看他。“深更半夜的,店铺早已关门。外面除了巡逻地和鬼什么也没有,你想上哪儿玩?” 火瞳闻言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刚来的那天看到这附近好多地店铺,我们去瞧瞧吧?” “瞧瞧?” “嗯嗯。”火瞳笑盈盈地直点头。“反正你手里也有剑,我们去把门劈了进去瞧瞧!” “被人发现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灭口啊。”火瞳理所当然地说道,顺便还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月凛把桌上的竹简重新拿了起来,又轻轻往旁展开着,“坐到一边自己玩去。” “你这个大笨蛋,怎么讲不通呢,气死我了!!” “你……” 月凛话音才起,便听传来轻轻地扣门声,火瞳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向着他扮了个鬼脸道:“你不是说除了鬼外面没人吗?那现在来的是谁?” “应该是委托人了。” “嗯嗯!”火瞳使劲点点头,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刚发现毛线团地猫咪一样,蹦跳着跑出去开门。她的这番神情举止令月凛不觉同情起门外之人来……他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白天那么长时间都不见人影,偏偏会等到瞳睡着了才来,也该是他们倒霉。 来者果然是那日委托所的一胖一瘦两人,而随之他们一起还有一个以白纱蒙面的女子,那女子身着澈蓝色纱裙,她的容貌被数层白纱所遮,眼睛以下只是隐约可见,但从她地身形来看,年纪应该并不大。 火瞳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撇撇嘴道:“大半夜的蒙什么面嘛,真没意思。” 她地无礼令蒙面女子不禁一恼,愤然地转向那一胖一瘦两人道:“这就是你们找来的?” “若馨夫人,请先看看再做决定。” “火瞳,进来。”月凛摇了摇头,走过去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几位这边请……看起来,这位应该就是委托人了?” “对。”若馨夫人点头,看不清她地表情,但从声音听来却是十分高傲,“不过,我还想看看你到底够不够格来接受的我地委托。” “不知你的评定标准又是如何呢?” 若馨夫人眼睛扫过他们,可当望向月凛地时候却立刻移开了目光,“就你们两人?” “我们两人就已经足够了。”“看起来是挺有自信……你们应该有骑兽吧?” “废话别多说,你的评定标准是什么?” “我们要你们去到妖魔之森捕杀一只妖魔回来,只要能够带着妖魔的尸体活着回来,我就正式委托你们。” 话说到这里,她却是仔细地打量起月凛他们的神情来,但只见到他的神情依然淡然如常,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孩更是一副笑嘻嘻,毫无烦恼的样子……在若馨夫人看来。这个女孩若非确是实力非常,那就是连生死危机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但显然,前者地可能性更高。“我知道猎杀妖魔并非易事,所以仅对于此,我也会另付于你们一笔费用,不知意下如何?” “好像挺好玩的……”火瞳微笑着看向月凛,“你说是不是?” “你想接下?” 火瞳难得一副乖巧样。“你说呢?” 月凛微一摇头,“太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我们极有可能接到更好的委托。” “去嘛去嘛,我正无聊着呢!” “这样啊……”月凛作出考虑状,片刻才看向若馨夫人道,“既然我的同伴对此有兴趣。那就暂且接下。至于委托费……其他先不说,但这次击杀妖魔的委托费,你还是先支付给我为妥。” 只听一阵轻笑,若馨夫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随手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咚”。“这里一百枚金币。” 月凛顺手一捞,随意地掂了掂。“把妖魔之森的位置给我,然后……期限又是如何?” 若馨夫人向那瘦瘦的男人打了个眼色。随即便见他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般地软皮,并接给了月凛。“妖魔之森已以红叉所标注。以骑兽的速度两日最多已可来回,所以我想给你三天地时期应该已是足够。” “没问题。” 若馨夫人盈盈站起。眉目流转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送。” 目送他们离去,月凛关上门走了回来,轻轻一笑道:“你倒是挺合作的。”他所说的是火瞳刚刚不仅没有与他故意惹事生非,还与他一唱一和之事。 “我无聊嘛,与其天天窝在这里发霉,还不如出去走走呢……你说是不是?” “一直听你在说……但发霉的是什么意思?” 火瞳冲着他扮了个鬼脸,“你不知道拉倒,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个委托有些问题呢。” “你也发现了?” “废话,我又不傻……算了,反正这些也不重要。我现在要睡觉去了,有事没事地都别吵我。” 月凛失笑,“那你吵了我一夜又算什么?” 火瞳抱起双臂,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无聊!” 月凛无语,摇了摇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边懒洋洋地打哈欠,边走回到自己的床上,连被子都不盖倒头就睡。 见她转眼已睡熟,月凛走了过去,拿起一边的朱厌皮毛盖在她的身上。 “你是说昨天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了?”火瞳清晨才一醒来就从月凛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你怎么不叫醒我呢?”虽然有帘子隔着,但有客人来,她却还熟睡对她而言是相当失礼之事。 “只是随便谈了些委托的事情而已,所以……用过早餐之后我们就得出发了。” “即是说委托已经谈妥了?那我们要去哪儿?” “妖魔之森。” 听到妖魔两字,火瞳不禁一怔,就犹如条件反射一样。 “你如果不想去地话,就在这里等我三天。” “啊。”火瞳缓过神来连忙摇头,“不是啊,我要去!” “我也觉得你还是去比较好,毕竟我如果不在这里的话也顾不上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们时间不多,得趁早赶路才行。” 同火瞳随意地说了些关于委托地事情,又待梳洗和用过早餐后,随意地让店里准备了些干粮,就牵过孟极匆匆便离开了瑶城,只是不经意的,月凛回头望了一眼高耸地城墙,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份显而易见地凝重。 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转而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前方,轻轻拉过起了手上的缰绳。 妖魔之森位于瑶城正西方,穿过森林往前再步行约莫是边界,但攀城以西一带数十座城市都已被容国打下,现在只余城还镇守着危月国东部的关口,若是城一旦被攻破,危月国再无防线可以阻止容国一路西下。 这些都是火瞳在一路与月凛的闲谈间,断断续续地听他所提及的。大战将即,攀城的边防份外严格,对于月凛他们来说,如果不能想办法得到一个合理的身份,必然会被拦阻下来,而一旦让其得知他们的身份,那将会非常不利。 前往妖魔之森捕杀一只妖魔在月凛看来并非难事,当然若是面对那种强大如马腹,狍等连猎尸士们都束手无策的强大妖魔却也难以避免九死一生,但普通的小妖魔,以他的身手想要击杀倒也并不困难。 第三集 危月月凛41 残缺的记忆 小虎起脸来,伸出手指佯装生气地往瞳瞳的额头上点了两下,“你胡说些什么嘛。” 瞳瞳从床上坐了起来,倔强地仰头看向她:“我都已经听他们说了。” 小耷拉下脑袋,娇俏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他们都说什么了?” “姐姐如果不是替瞳瞳疗伤,就不会被他们知道了……” 本书仅发布于起点,请至起点阅读 3点半时会更换错误章节,不小心订阅到这一章,请稍待刷新即可,不会另扣起点币的。要不然,等天亮再看? 确如月凛所言,以这项委托的困难度,普通的佣兵是不会轻易接下的,对于此,委托人实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能够完成委托,其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与她并无关系。 “你倒是看得透彻。” “各人有各人的目的,原本我们是可以毫无交集的,但……先行背弃合作关系的是你们,为此付出些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的,代价……”无论成与败,所赌的其实就是命,对于这一点,双方都了然于心。“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该给我们一个了断了吧。” “不行。”还不等月凛开口,火瞳在一旁懒洋洋地插嘴道,“比先前这个问题来说,我现在更好奇的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我死而不是拿去领赏?” 火瞳很记仇。他们地攻击行为已经惹恼了她。若是他们地目地是拿她去领赏地话倒也还好。可是他们却是要她去死。而这却恰恰是她所不能接受地。 “你们地问题仅仅是关于我们攻击地意图。我已经回答了。” “你哪有回答啊。”火瞳摆摆手道。“明明就是他猜出来地。所以根本就不算啦。” “你……” “你不想说地话那也行。”火瞳露出了如同鬼魅般地笑容。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因为被烧伤地剧痛而冷汗直流地铭玲。 尽管对于所谓地同伴她依然不能理解。可是谁让她亲眼见到白屿是为了救铭玲才会回答他们地问题地。即然有过第一次。那二次自然也有很大地可能性。 “你别太过份!”白屿的冷静似乎被打破了,他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过份嘛……”火瞳抿唇想了想。却是灿烂一笑道,“我可不这么觉得耶。” “不能告诉他们。”铭玲强忍着痛,在不停地喘息中说道。 这其实也是铭玲一开始紧咬牙关的原因,从那天晚上地火光推测出火瞳的身份进行对他们展开攻击,这其实并非什么秘密。说不说出来也无紧要。可是一旦因此让他们推测出己方接受这项委托的真正意图的话,那就非常不妙了。 白屿自然也知这一点,可看着铭玲一脸痛苦的样子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只不过他的话音才落,就因为月凛地一个简单套话吐露出了关键的线索。 对于此,白屿实在后悔莫及,若说在一般情况下。他也并非那么容易就会被设计地,实在是因为铭玲。她痛苦万分的模样打破了他一贯地冷静。 此时,他深深地望了铭玲一眼。转头正色道:“希望你们言而有信?” “言而有信?”火瞳撇撇嘴,笑嘻嘻地说道。“那是什么东东?” 白屿紧紧握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还未站稳就又重重地摔坐了下来,在尝试几次后,他也最终只得放弃,只是毫不避让地以眼神对上火瞳……尽管他所自恃的冷静早已被打破,但还是保持着没有太过冲动。 火瞳眯起双目,微微一笑道:“好了,说吧,趁我还有耐性地时候。” 白屿一别头,态度看似无比坚决。 “即然你不理我,那可就别怪我罗……” 火瞳手掌一翻,掌心瞬时窜出一团近乎青白色的火焰,对上铭玲惊恐地目光,她的笑容却宛如天使般纯净无暇。 “够了,火瞳。” 月凛轻轻拉过火瞳的手臂,向着她微微摇了下头。 火瞳收回掌心中的火焰,不悦地白了他一眼,“你可别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还有,没事别拦着我!” 月凛一笑,“你只要少给我惹些麻烦让我去借口就行,要说让你听话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我阻止你只是因为这个法子没用,而且,他们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我也知道,就用不着多此一举了。” “你知道。” 随着月凛的话语声,铭玲和白屿对望一眼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月凛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随口说道:“这么说吧,这三人其实是奉凰国的……在五国之中,也就只有此国对火之女神的出现抱有的是杀之为快。”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 铭玲冷汗直流,火之女神的身份特殊,这种企图“弑神”之事,即便是在奉凰国也是只有少许人才会知道的秘密,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却能够仅仅从他们想对火瞳下杀手就轻易地推测出他们是奉凰国的? “干嘛要告诉你?”火瞳轻轻一哼,“我的问题你们推三阻四的,既然如此,我们又干嘛要回答你们的问题呢?” 月凛笑笑,没有出声,这此类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是不会去阻饶火瞳心意的……再者,虽然他能够猜测到他们的身份。可对于他们为何去会借由这项委托去到危月依然没有多少头绪,可如果夜枫在这里地话,估计已经能够根据这些推测出十有的真相了。 “奉凰国……还真是有够讨厌的。”火瞳的迁怒与记仇以及足令她将奉凰国归入到讨厌这一类,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这件事我没兴趣了,至于这两个,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有事没事的别来吵我。” “由我处理?” “对啊。” 月凛低头思索了一下。再次分别以剑柄打晕了他们,转而看向火瞳道:“那么,如果我说放了他们呢?” 火瞳仰起头来对着他左右打量了好一会儿,“你看着不像是那么伪善的啊……该死的不死只会留下后患。你该不会想时不时地就被人给堵着追杀吧,反正我没这个打算,所以他们俩非死不可。如果你狠不下心来动手的话,我倒不介意亲自来。” “因为我需要他们活着……若非如此,他们死或不死根本也无关紧要。” “这话说得我喜欢。”火瞳歪着脖子。笑眯眯地望着他,“但这可不是你光说一句就能解决地,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让他们活着的理由……不然的话,为了我的安全,他们还是得死。” “这么说吧……他们即然会对你下杀手,那至少表示他们在奉凰国地地位并不普通,这样的三人来到容国。又千方百计地借着委托的机会偷溜进危月,他们必然有什么企图。在没有弄清楚这一点之前就由着他们去死。实在有些吃亏。下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碰上那么好的运气。”月凛沉下声来正色道,“所以。我需要他们活着,至少活着走到危月。” 火瞳转转眼珠。话气淡淡地说道:“走到危月就够了?” “对,只要他们到了危月。我自然有法子探出他们的意图……在已经取得先机地情况下,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的话,那也未免太小觑我了。” “你可别忘了,你自己都还在外面瞎晃呢。” “在他们之前,我们应该可以到了,就算有什么意外的话,城还有枫。” “能传消息给他?” “不能。”对上火瞳不满地眼神,月凛笑笑道,“若按正常的途径,现在是不可能联系上枫的,除非我不介意让自己的行踪曝光在若王的眼皮底下。” 火瞳闻言一笑,好奇地凑过头去,“也就是说还有不正常地途径罗?” 月凛瞥了一眼软软靠在树上的两人。“那这就要靠他们了。” 火瞳被月凛地话引起了兴趣,这会儿终于没那么想要杀人灭口了,而是凑过头去说道:“可随随便便就放他们不死,就算他们再傻也会有所怀疑吧?” “我当然会有办法让他们不会怀疑。” “那好吧,我就等着看罗。” 对于没能杀人灭口,火瞳多少还是有些不满,但冲着月凛那一句“会有好戏可以看”,她最终还是笑嘻嘻地坐在树下,等着他将一切都解决妥当。 月凛究竟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她并没有听到,可从那两人惊愕异常的表情看来,似乎很有值得探究地意味。只不过,还没有等她把事情给捉摸清楚,那两人便已经被他放放走了,害得她非常郁闷。 在搞定这些个琐事以后,他们便开始仔细地在地面搜寻起来。 雪实在太大了,只需一会儿工夫,就能将许多东西给掩盖住,又何况是三天以前的尸体呢,就连残留地血渍都早已没了踪影,唯有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尸臭味。 才找了没一会儿工夫,火瞳就懒散地抱起双臂,嘟囔着说道:“很难找呢,尸体肯定都被妖魔们给啃光了。” “应该是在这附近才对。” 火瞳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月凛,你还真是不肯死心呢。” 月凛微微一笑,“要不然你告诉我另一个可以完成委托地方法?” 火瞳抿唇想了想,索性两手一摊道:“那随便你吧,反正也不管我的事,我也就不在这里凑热闹了。”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从地上掬了一把雪随意地擦擦双手,“我先去睡了,还是一样,有事没事的都别来烦我……如果找到什么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 “你还真是会偷懒。” 火瞳摆摆手指,“这叫理智的选择,你才不会明白呢。” 第四集 杀机四伏01 没有幻想的世界 晨曦降临在了这片寂静的森林中,漫天飞舞了数日的雪花也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太阳从云层中探出了头,洒落下微弱但却足以令身处寒冷中的人感受到一份淡淡的温暖。 这是在雪季中难得的好天气,虽不知能够持续多久,但也依旧令人倍感欣喜。 火瞳用手搭在眼睛前,开心地仰起头来张望着被云层所遮挡着的太阳。 在雪季初临时,过去极少见到过降雪的火瞳也确实兴奋了几天,可随之而来的严寒,狂风以及那似乎永无止歇的飘雪却很快打散了这种好心情。好不容易见到了久违的阳光,她这才有兴致的掬起地上的积雪把玩着……赶路中堆不了雪人但却可以抛抛雪球来打发时间。 本书仅发布于起点,正式章节请至起点阅读 3:30时会修改为正式章节,订阅本章的请稍待后刷新或重新点击,不会另扣起点币 雪季并不适于赶路,再者他们走的又是山路,茫茫的白雪使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满山的积雪更是直接漫过了脚踝,每一步踏出去都会有种仿佛陷入泥浆之中的感觉。 寒风“呼呼”地往脸上吹过,泛起一阵阵的刺痛,耳朵被冻得红通通的,没有了任何感觉。鞋底被雪水所浸透,湿湿嗒嗒的鞋内刺骨冰冷,火瞳拖着麻木的双脚颤抖着行走在积雪中,一步一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深深的脚印。 火瞳早已无力行走。只是盯着月凛地背影,如条件反射般的迈动着步伐,从脚底涌上的寒冷仿佛可以侵入心扉,就连身上裹着的厚厚皮毛也不能抵消其分毫。 比起火瞳来说,月凛的体质要好上许多,在冰天雪地中寒冷难免,但却只是步履略显艰辛些,远远不像她这么难捱。 “很冷?” 火瞳地眼神已经有些茫然。在听到月凛地声音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呃……嗯……”身上其实还好。朱厌皮毛柔软而温暖。寒风并不能穿透。完全可以保住身上地一份暖意。可是浸透在雪水中地双脚却几乎带去了她身上所有地热气。 “把手给我。” “啊?” 就像是上次一样。也不等她回答。月凛缓下步伐直接拉起了她地手。 忽然之间。火瞳只觉得手掌心传来一阵暖意。并以极快地速度蔓延至了全身上下。随之令人难以想象地立刻驱散了那几乎已经夺去她意识地寒冷。 火瞳顿时一颤。这种犹如从地狱中接拉回来地感觉令她立刻意识到月凛他做了什么……很显然。他是将她身上地冰冷转移到了自己地身上。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可是……你怎么样?”火瞳有些担心地望向他。 月凛地神情并无波动,就连目光也没有丝毫的移动,语气平淡地说道:“这种天气并无大碍,危月的雪季要更加寒冷,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很不习惯。” “是啊。”火瞳沮丧着点了点头。“我们那里才没有这么冷呢……呃,准确的说是我所待的城市没有那么冷。其他地方也没有去过,所以也不知道啦。果然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经历过雪季的确会有些难捱。只要习惯就好了。等一下看看能不能寻个干燥之地让你好好休息,至于现在。还是得继续赶路才行。” 火瞳牵动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嗯,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待续不断的飘雪令地面到处都是厚厚地积雪,既便他们想要休息也没有可能。在这种环境之下,惟有不停地往前走着。 只是令月凛稍感惊讶的是无论赶路怎么辛苦,这个貌似娇弱地女孩居然都没有吭上一声,就算是之前被冻得差点就倒了下去,她也没有要求他停下脚步来休息一下或者发发牢马蚤什么的,而是依然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为了不让寒风灌入口中,一路上他们都尽可能地减少言语,就这样一直到了天黑,却依然没能找到可以用来避躲风雪地山洞,月凛倒也无妨,就算再这么走上几天也完全可以撑得下去。但火瞳不过是普通的女孩,就算他能够将她身上地寒气度到自己的身上,但毕竟不能持久,恐怕她挨不住连夜赶路之辛。 火瞳地手被他握在掌中,必须要连走带跑的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你不用管我啦,我们继续走吧,总能够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自有打算。”月凛站住脚步,仔细地观望着四周。“走吧。” 月凛所找到的是山体上一道稍深裂隙,裂痕足有一人半宽,迎风处立有一块大石,挡去了“呼呼”刮来的寒风。“就这里吧。” 火瞳指着那道裂隙,“你该不是说我们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 “对。” “但是……” “你睡下后,用你那张朱厌皮裹着全身,就不会太冷了。” “那么你呢?” “你用不着管我……快睡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得继续赶路。” “喔。”火瞳不敢再多问,按照他所说的,在扫去裂隙中的积雪后把朱厌皮毛铺了上去。积雪是不可能完全扫清的,待她睡下后必然会有雪水融化浸湿皮毛,但这么些天来火瞳却发现到了朱厌皮毛的特殊,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一点,而月凛自然也看了出去,这才会如此提议,否则想要这样休息至少还需要厚厚的干草以及几层衣服。又或是皮毛以阻止融化的雪水浸透身体。 整整一天地赶路早已使得火瞳体力透支,她才躺下没有多久,在这淡淡暖意的趋使之下,困意很快就向她袭来。 月凛见她睡着,收拾起了几块石头垒了起来,并在其中生起了火堆。石头可以挡住大部分的落雪,使火不至于熄灭,而从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中透出的热意也让他可以稍稍取暖。 收拾好一切。月凛扫去身下的积雪,背靠着大石坐了下来。目光缓缓移向看似已经睡熟的火瞳,耐心地静待“她”醒来。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漫天飞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负月凛的等待,火瞳边打着哈欠边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晚上好。” 火瞳双手往地上一撑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歪着脖子看了他一会儿,嘻嘻笑了起来:“你这样子我还真认不出来呢。” “其实也还算不错。你说是不是?” “别不说话嘛,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好无聊呢……”火瞳眨眨眼睛看向他,嘟起嘴来说道,“你该不会真这么小气吧?” “你说呢?”看着她那副嬉笑如常地样子,月凛就算是想生气也气不起来,无奈地摇头笑道,“我不太清楚你们那里的风俗。但你在这里有没有看到过短发之人?” 火瞳佯装想了一想,轻轻打了个响指笑道:“好像是没有耶……这么说来。你这样子莫非比一头银发还要麻烦?” “这倒还不至于,只是会比较惹眼而已。” 火瞳满不在意地摆摆手。轻哼一声道:“无所谓啦,谁要是敢来惹我的话。那就来一个杀一个,我就不信会有谁不怕!” “是啊。”月凛点头应道。“等统统杀光以后,我们就能直接进容国的天牢,又或者被斩于阵前示威,还真是省事地很呢。” “对啊对啊。”火瞳使劲点点头,开心地拍拍手道,“虽然还远远比不上我,但你倒还不算是太笨!”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嗯嗯,你是不是修整过了?”火瞳指着他的头发问道,“还是我削得比较好看,真是没眼光。” 月凛闻言只想苦笑……就算他再怎么不在意,要让他顶着那种惨不忍睹的头发还真是不敢走到有人迹的地方,她居然能够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她削得比好看? “不过呢……比起现在这样,你还是长发稍微顺眼那么一点点,不过只有一点点喔。” “只是一点点吗?” 火瞳竖起小指比了比,笑着点了点头。 “算了,一点点也是好地。” “……你倒还真是容易满足呢。”火瞳无所谓地耸耸肩,忽而又是一笑道,“对了对了,还有正事没说……你已经答应教她用剑了?” “对。” “都不问问我的意思?” “她学会的剑法,你应该也能使用吧。” “能啊。” “这就行了。” “什么叫这就行了,你还真是不负责任呢。” 月凛失笑,“如果我这样就叫作不负责任,那么你呢?” “我?”火瞳用手指着自己,盈盈笑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罗,要责任干嘛?” “这还真像是你会说的话。” “你教她用剑其实也不错,省得她有事没事的只会到处惹麻烦,却又不知道怎么善后,每次都要靠我还真是让人有些头痛呢。”火瞳并不在意学剑一事,她既已知自己与那些自幼习武之人的差距在哪里,修习剑术对她来说并无任何的坏处。 尽管可能连她“们”自己都不清楚,但毕竟火与瞳是同一个人,在心底间隐隐是相通地,以至于瞳比她更早一步地提出了修习剑术的愿望。 “不过呢……”火瞳露出苦恼状,“她就连体育课都挂上几科,要学剑还真是有些困难呢。” “体育课?” “就是一些人吃饱了没事干地人在那里比看谁跑得快,谁又跳得远之类的,还偏偏要定下标准,如达不到地话就被挂掉……挂掉的意思就是说要重考什么地,你说是不是很无聊呢?“ 月凛没有回答,反倒是露出了沉思状,“你能不能说清楚些……是不是除了这所谓的体育课以后,你们还有其他地什么课程?” 火瞳立刻明白到他的意思,却扳着手指,拖长声音慢悠悠地说道,“多得很呢……但一一数过来实在太麻烦了,所以就这样吧,我不数了。” 月凛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不在意地笑了笑,又问道:“接受这种……嗯,是不是可以叫作课程?接受这种课程需要什么条件?” 火瞳笑眯眯地看着他,直到发现他表情并未因此有什么变化,这才不满意地撇撇嘴,冲着他扮了个鬼脸道:“我偏不告诉你!” 第四集 杀机四伏02 清粥小菜 本书仅发布于起点,请至起点阅读。 章节在1:20以后会恢复正常,如有订阅请稍待片刻后刷新或重新点击即可,不会另扣起点币的。 “看起来他们好像把我也当作是佣兵了。”火瞳有些感慨,她自觉自己怎么也不像是佣兵般样子,至少远远比不上月凛的稳重,想到这里,她吐吐舌头,微微一笑,“他们该不会这么没有眼光吧?” “佣兵之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擅于伪装只是一种小小技量而已。” “听你这么说来好像很有趣呢。”火瞳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莫非你真当过佣兵不成?” 月凛微一颌首,却并不多言,只是向她打了个眼色。 火瞳立刻明白过来,乖乖地跟着他,再也不多说什么。 在瑶城悠闲地过了两日,明明还在容国境内,而他们两人又都是见不得人的,却不为何,她竟丝毫不觉担心,反而心境平和,安安静静地跟着月凛学写字。 相比之下,火却显得无聊地多,可闲来无事的月凛又偏偏不让她出去,说是担心她一离开可能就会去惹事生非,尽管他用的是“可能”一词,但语言间有着的却是无比肯定。以火的话来说,她是无聊到快发霉了,虽说很想要把月凛狠狠地扁晕再溜出去玩,但…根本就打不过他。实在闲到发闷也就只能变着法地来招惹他以打发时间。 “无聊无聊无聊啊!!!”火瞳与月凛面对面坐着,用双手托着下巴,故意在耳边不停地念叨着,反观月凛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捧着一卷竹简,连看都不抬头看她一眼,闲闲地问道。“要不要我教你写字?” “你慢慢教她去吧,那么无聊的事情我才没空去学呢!”反正她学会的,她也一样会,火也干脆不想在那么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现在说正事,我想出去玩!” “不行。” “干嘛不行。我又不是让你一起去!” “坐一边自己玩去。” “月凛你根本就是故意地。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恼?!”火瞳猛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虎着脸道。“既然你不想我惹事。我就偏惹给你看!”她确实已气恼极了。那拍向桌子地掌心顿时冒出了一团火光。只是转瞬间地功夫。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焦黑状地手掌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放火把这里给烧光光了?!” 月凛依然头也不抬。手中地竹简往旁展开了些。“别闹了。乖乖坐一边去。应该不需要再等多久。” 火瞳恼羞成怒地直磨牙。“你还真把我当作小孩子般哄?!” “你如果想放火放火吧,反正这里是容国的地界,整座城市都烧了也不管我的事……就算要心痛也该是若王才对。” 火瞳怒气尽消,嘻嘻一笑。凑过头去说道:“你这话说的我喜欢……要不然的话,我带你一起去玩怎么样?” 月凛放下手中地竹简。抬眼看看他,“深更半夜的。店铺早已关门,外面除了巡逻的和鬼什么也没有。你想上哪儿玩?” 火瞳闻言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刚来的那天看到这附近好多的店铺。我们去瞧瞧吧?” “瞧瞧?” “嗯嗯。”火瞳笑盈盈地直点头,“反正你手里也有剑,我们去把门劈了进去瞧瞧!” “被人发现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灭口啊。”火瞳理所当然地说道,顺便还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月凛把桌上地竹简重新拿了起来,又轻轻往旁展开着,“坐到一边自己玩去。” “你这个大笨蛋,怎么讲不通呢,气死我了!!” “你……” 月凛话音才起,便听传来轻轻地扣门声,火瞳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向着他扮了个鬼脸道:“你不是说除了鬼外面没人吗?那现在来的是谁?” “应该是委托人了。”嗯嗯!”火瞳使劲点点头,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刚发现毛线团的猫咪一样,蹦跳着跑出去开门。她的这番神情举止令月凛不觉同情起门外之人来……他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白天那么长时间都不见人影,偏偏会等到瞳睡着了才来,也该是他们倒霉。 来者果然是那日委托所的一胖一瘦两人,而随之他们一起还有一个以白纱蒙面的女子,那女子身着澈蓝色纱裙,她的容貌被数层白纱所遮,眼睛以下只是隐约可见,但从她地身形来看,年纪应该并不大。 火瞳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撇撇嘴道:“大半夜的蒙什么面嘛,真没意思。” 她地无礼令蒙面女子不禁一恼,愤然地转向那一胖一瘦两人道:“这就是你们找来的?” “若馨夫人,请先看看再做决定。” “火瞳,进来。”月凛摇了摇头,走过去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几位这边请……看起来,这位应该就是委托人了?” “对。”若馨夫人点头,看不清她地表情,但从声音听来却是十分高傲,“不过,我还想看看你到底够不够格来接受的我地委托。” “不知你的评定标准又是如何呢?” 若馨夫人眼睛扫过他们,可当望向月凛地时候却立刻移开了目光,“就你们两人?”“我们两人就已经足够了。” “看起来是挺有自信……你们应该有骑兽吧?” “废话别多说,你的评定标准是什么?” “我们要你们去到妖魔之森捕杀一只妖魔回来,只要能够带着妖魔的尸体活着回来,我就正式委托你们。” 话说到这里,她却是仔细地打量起月凛他们的神情来。但只见到他的神情依然淡然如常,而坐在他身边地女孩更是一副笑嘻嘻,毫无烦恼的样子……在若馨夫人看来。这个女孩若非确是实力非常,那就是连生死危机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但显然,前者地可能性更高。“我知道猎杀妖魔并非易事,所以仅对于此,我也会另付于你们一笔费用。不知意下如何?” “好像挺好玩的……”火瞳微笑着看向月凛,“你说是不是?” “你想接下?” 火瞳难得一副乖巧样,“你说呢?” 月凛微一摇头,“太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我们极有可能接到更好的委托。” “去嘛去嘛。我正无聊着呢!” “这样啊……”月凛作出考虑状,片刻才看向若馨夫人道,“既然我的同伴对此有兴趣,那就暂且接下。至于委托费……其他先不说,但这次击杀妖魔的委托费,你还是先支付给我为妥。只听一阵轻笑,若馨夫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随手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咚”。“这里一百枚金币。” 月凛顺手一捞,随意地掂了掂。“把妖魔之森地位置给我,然后……期限又是如何?” 若馨夫人向那瘦瘦的男人打了个眼色。随即便见他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般的软皮,并接给了月凛。“妖魔之森已以红叉所标注。以骑兽的速度两日最多已可来回,所以我想给你三天的时期应该已是足够。” “没问题。” 若馨夫人盈盈站起。眉目流转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送。” 目送他们离去,月凛关上门走了回来,轻轻一笑道:“你倒是挺合作地。”他所说的是火瞳刚刚不仅没有与他故意惹事生非,还与他一唱一和之事。 “我无聊嘛,与其天天窝在这里发霉,还不如出 暗月 火瞳天翎第26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走走呢……你说是不是?” “一直听你在说……但发霉的是什么意思?” 火瞳冲着他扮了个鬼脸,“你不知道拉倒,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个委托有些问题呢。” “你也发现了?” “废话,我又不傻……算了,反正这些也不重要。我现在要睡觉去了,有事没事的都别吵我。” 月凛失笑,“那你吵了我一夜又算什么?” 火瞳抱起双臂,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无聊!” 月凛无语,摇了摇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边懒洋洋地打哈欠,边走回到自己的床上,连被子都不盖倒头就睡。 见她转眼已睡熟,月凛走了过去,拿起一边的朱厌皮毛盖在她的身上。 “你是说昨天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了?”火瞳清晨才一醒来就从月凛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你怎么不叫醒我呢?”虽然有帘子隔着,但有客人来,她却还熟睡对她而言是相当失礼之事。 “只是随便谈了些委托的事情而已,所以……用过早餐之后我们就得出发了。” “即是说委托已经谈妥了?那我们要去哪儿?” “妖魔之森。” 听到妖魔两字,火瞳不禁一怔,就犹如条件反射一样。 “你如果不想去地话,就在这里等我三天。” “啊。”火瞳缓过神来连忙摇头,“不是啊,我要去!” “我也觉得你还是去比较好,毕竟我如果不在这里的话也顾不上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们时间不多,得趁早赶路才行。”同火瞳随意地说了些关于委托地事情,又待梳洗和用过早餐后,随意地让店里准备了些干粮,就牵过孟极匆匆便离开了瑶城,只是不经意的,月凛回头望了一眼高耸地城墙,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份显而易见地凝重。 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转而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前方,轻轻拉过起了手上的缰绳。 第四集 杀机四伏03 “言”之澜语 本书仅发布于起点,正式章节请至起点阅读,每章不过9分钱而已。 1:45分时会更改为正式章节,订阅到本章的请稍待后刷新或重新点击即可,不会另扣起点币的。 “看起来他们好像把我也当作是佣兵了。”火瞳有些感慨,她自觉自己怎么也不像是佣兵般样子,至少远远比不上月凛的稳重,想到这里,她吐吐舌头,微微一笑,“他们该不会这么没有眼光吧?” “佣兵之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擅于伪装只是一种小小技量而已。” “听你这么说来好像很有趣呢。”火瞳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莫非你真当过佣兵不成?” 月凛微一颌首,却并不多言,只是向她打了个眼色。 火瞳立刻明白过来,乖乖地跟着他,再也不多说什么。 在瑶城悠闲地过了两日,明明还在容国境内,而他们两人又都是见不得人的,却不为何,她竟丝毫不觉担心,反而心境平和,安安静静地跟着月凛学写字。 相比之下,火却显得无聊地多,可闲来无事的月凛又偏偏不让她出去,说是担心她一离开可能就会去惹事生非,尽管他用的是“可能”一词,但语言间有着的却是无比肯定。以火的话来说,她是无聊到快发霉了,虽说很想要把月凛狠狠地扁晕再溜出去玩,但…根本就打不过他。实在闲到发闷也就只能变着法地来招惹他以打发时间。 “无聊无聊无聊啊!!!”火瞳与月凛面对面坐着,用双手托着下巴,故意在耳边不停地念叨着,反观月凛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捧着一卷竹简,连看都不抬头看她一眼,闲闲地问道,“要不要我教你写字?” “你慢慢教她去吧,那么无聊的事情我才没空去学呢!”反正她学会的,她也一样会,火也干脆不想在那么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现在说正事,我想出去玩!” “不行。” “干嘛不行。我又不是让你一起去!” “坐一边自己玩去。” “月凛你根本就是故意地。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恼?!”火瞳猛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虎着脸道。“既然你不想我惹事。我就偏惹给你看!”她确实已气恼极了。那拍向桌子地掌心顿时冒出了一团火光。只是转瞬间地功夫。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焦黑状地手掌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放火把这里给烧光光了?!” 月凛依然头也不抬。手中地竹简往旁展开了些。“别闹了。乖乖坐一边去。应该不需要再等多久。” 火瞳恼羞成怒地直磨牙。“你还真把我当作小孩子般哄?!” “你如果想放火放火吧,反正这里是容国的地界。整座城市都烧了也不管我的事……就算要心痛也该是若王才对。” 火瞳怒气尽消,嘻嘻一笑,凑过头去说道:“你这话说的我喜欢……要不然的话。我带你一起去玩怎么样?” 月凛放下手中的竹简,抬眼看看他。“深更半夜的,店铺早已关门。外面除了巡逻地和鬼什么也没有,你想上哪儿玩?” 火瞳闻言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刚来的那天看到这附近好多的店铺,我们去瞧瞧吧?” “瞧瞧?” “嗯嗯。”火瞳笑盈盈地直点头,“反正你手里也有剑,我们去把门劈了进去瞧瞧!” “被人发现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灭口啊。”火瞳理所当然地说道,顺便还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月凛把桌上地竹简重新拿了起来,又轻轻往旁展开着,“坐到一边自己玩去。” “你这个大笨蛋,怎么讲不通呢,气死我了!!” “你……” 月凛话音才起,便听传来轻轻地扣门声,火瞳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向着他扮了个鬼脸道:“你不是说除了鬼外面没人吗?那现在来的是谁?” “应该是委托人了。” “嗯嗯!”火瞳使劲点点头,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刚发现毛线团的猫咪一样,蹦跳着跑出去开门。她的这番神情举止令月凛不觉同情起门外之人来……他们来地还真不是时候,白天那么长时间都不见人影,偏偏会等到瞳睡着了才来,也该是他们倒霉。 来者果然是那日委托所的一胖一瘦两人,而随之他们一起还有一个以白纱蒙面的女子,那女子身着澈蓝色纱裙,她地容貌被数层白纱所遮,眼睛以下只是隐约可见,但从她的身形来看,年纪应该并不大。 火瞳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撇撇嘴道:“大半夜的蒙什么面嘛,真没意思。” 她地无礼令蒙面女子不禁一恼,愤然地转向那一胖一瘦两人道:“这就是你们找来的?” “若馨夫人,请先看看再做决定。” “火瞳,进来。”月凛摇了摇头,走过去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几位这边请……看起来,这位应该就是委托人了?” “对。”若馨夫人点头,看不清她地表情,但从声音听来却是十分高傲,“不过,我还想看看你到底够不够格来接受的我地委托。” “不知你的评定标准又是如何呢?” 若馨夫人眼睛扫过他们,可当望向月凛地时候却立刻移开了目光,“就你们两人?” “我们两人就已经足够了。” “看起来是挺有自信……你们应该有骑兽吧?” “废话别多说,你的评定标准是什么?” “我们要你们去到妖魔之森捕杀一只妖魔回来,只要能够带着妖魔的尸体活着回来,我就正式委托你们。” 话说到这里,她却是仔细地打量起月凛他们的神情来,但只见到他的神情依然淡然如常。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孩更是一副笑嘻嘻,毫无烦恼地样子……在若馨夫人看来,这个女孩若非确是实力非常,那就是连生死危机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但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更高。“我知道猎杀妖魔并非易事,所以仅对于此,我也会另付于你们一笔费用,不知意下如何?” “好像挺好玩的……”火瞳微笑着看向月凛,“你说是不是?” “你想接下?” 火瞳难得一副乖巧样。“你说呢?” 月凛微一摇头,“太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我们极有可能接到更好的委托。” “去嘛去嘛。我正无聊着呢!” “这样啊……”月凛作出考虑状,片刻才看向若馨夫人道,“既然我的同伴对此有兴趣,那就暂且接下。至于委托费……其他先不说,但这次击杀妖魔的委托费。你还是先支付给我为妥。” 只听一阵轻笑,若馨夫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随手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咚”,“这里一百枚金币。” 月凛顺手一捞,随意地掂了掂。“把妖魔之森的位置给我,然后……期限又是如何?” 若馨夫人向那瘦瘦的男人打了个眼色。随即便见他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般地软皮,并接给了月凛。“妖魔之森已以红叉所标注。以骑兽的速度两日最多已可来回,所以我想给你三天的时期应该已是足够。” “没问题。” 若馨夫人盈盈站起。眉目流转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送。” 目送他们离去,月凛关上门走了回来,轻轻一笑道:“你倒是挺合作地。”他所说的是火瞳刚刚不仅没有与他故意惹事生非,还与他一唱一和之事。 “我无聊嘛,与其天天窝在这里发霉,还不如出去走走呢……你说是不是?” “一直听你在说……但发霉的是什么意思?” 火瞳冲着他扮了个鬼脸,“你不知道拉倒,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个委托有些问题呢。” “你也发现了?” “废话,我又不傻……算了,反正这些也不重要。我现在要睡觉去了,有事没事的都别吵我。” 月凛失笑,“那你吵了我一夜又算什么?” 火瞳抱起双臂,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无聊!” 月凛无语,摇了摇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边懒洋洋地打哈欠,边走回到自己的床上,连被子都不盖倒头就睡。 见她转眼已睡熟,月凛走了过去,拿起一边地朱厌皮毛盖在她的身上。 “你是说昨天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了?”火瞳清晨才一醒来就从月凛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你怎么不叫醒我呢?”虽然有帘子隔着,但有客人来,她却还熟睡对她而言是相当失礼之事。 “只是随便谈了些委托地事情而已,所以……用过早餐之后我们就得出发了。” “即是说委托已经谈妥了?那我们要去哪儿?” “妖魔之森。” 听到妖魔两字,火瞳不禁一怔,就犹如条件反射一样。 “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就在这里等我三天。” “啊。”火瞳缓过神来连忙摇头,“不是啊,我要去!” “我也觉得你还是去比较好,毕竟我如果不在这里的话也顾不上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们时间不多,得趁早赶路才行。” 同火瞳随意地说了些关于委托地事情,又待梳洗和用过早餐后,随意地让店里准备了些干粮,就牵过孟极匆匆便离开了瑶城,只是不经意的,月凛回头望了一眼高耸地城墙,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份显而易见地凝重。 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转而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前方,轻轻拉过起了手上的缰绳。 妖魔之森位于瑶城正西方,穿过森林往前再步行约莫是边界,但攀城以西一带数十座城市都已被容国打下,现在只余城还镇守着危月国东部的关口,若是城一旦被攻破,危月国再无防线可以阻止容国一路西下。 这些都是火瞳在一路与月凛的闲谈间,断断续续地听他所提及的。大战将即,攀城的边防份外严格,对于月凛他们来说,如果不能想办法得到一个合理的身份,必然会被拦阻下来,而一旦让其得知他们的身份,那将会非常不利。 前往妖魔之森捕杀一只妖魔在月凛看来并非难事,当然若是面对那种强大如马腹,狍等连猎尸士们都束手无策的强大妖魔却也难以避免九死一生,但普通的小妖魔,以他的身手想要击杀倒也并不困难。 第四集 杀机四伏04 神秘的岚家1 火瞳扬手又叫了一盘点心,论滋味也只还过得去,但她依然吃的是津津有味,并笑眯眯地听着月凛和澜宵之间的交谈,怎么看都是一副相当和善的样子……可若有心,依然能够清晰地觉查到她眼底深处的那抹始终存在的寒冰。 对于他们谈论的话题,火瞳依然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不管事态如何发展都不会与她有任何的关系似的。 澜语无论遇上了什么,对于远在他国的两人来说此刻都没有丝毫解决的办法,就算再怎么着急都不会有丝毫的帮助。再者,以月凛和岚家在危月国的影响力,即便他现在无法出面也不可能毫无作为。 如此这般,月凛稍稍定了定心,暂时将此时放下并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澜宵流露出古怪的表情,想了想,用手指在桌上虚划了几下。 火瞳亦凑过头去看了看, 可是她对这里的文字才学了没几天,就算好好在写在软皮上她都不一定能认得全,更何况是这种不留痕迹的虚划,她歪着脖子看了好半天,有些郁闷地耸耸肩,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理他们。 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也与她无关,就是好奇心还是有些难以按捺就是了。 月凛看了她一眼,转头压低声音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澜宵划在桌上的正是一个“戒”字,也不需要多加说明,月凛也已知那指地是攀城。即是说攀城正处于戒严中。 见澜宵伸出手指,比了个“五”的动作,月凛微一点头,心中已然知晓到攀城会选择这种不合时宜的戒严,至少有相当的可能表示夜枫的计策已经成功。 “您已经猜到了?”澜宵有些惊讶,这是他这两天才得到的情报,没想到已经荒郊野地里的待了许久的月凛却是一副早已了然的表情。 月凛颌首。不答反问道:“是不是正在遍访名医和大肆收购草药?” “对。”澜宵透过窗户望了一眼店外。“就连这种小镇里。药房中地草药也几乎被收购一空。” 月凛不禁微笑起来。澜宵见状思吟道:“莫非是那个人得了什么急病?”话音才落。他便自我否认地摇头道。“若只是个人地话。这些草药也似乎多了些。” “这件事情还没能完全确定。你不知道反而更好。暂且一如即往就成。” 澜宵一怔。随即立刻垂首道:“是地。” 即然月凛认为暂时不需要他知道地那么多。那必然有他地原因。若一意探究只会防碍他地计划。身为一名臣子。过多地去过问是没有必要地。 尽管岚家在危月长期以来处于中立,但那仅表示他们不会干涉和主动去影响王位继承,但在此国难当头之际。谁有能力拯救危月,他们依然会毫无保留地去加以支持。至于月凛是否会问鼎王座,那就不是他们现在该考虑的。只要问题转到危月内部,他们也同样会保持着中立。 必要的话题告一段落。澜宵转而询问道:“您什么时候动身离开。” “先休整一两天,至少要待我的身手和体力恢复到原本地8成,这么一来就算遇上些什么也将会有一战之力。” 澜宵露出焦虑的神色,“您的伤没有大碍吧?” “放心吧。”月凛微笑,“早已没有什么问题了,但因为牵连到右手,所以用剑还有些勉强而已。” “那就好。”澜宵松了一口气, “以后万事要小心才 他叮咛地口气早已超出了一个下臣该有的,而他看向月凛地目光中更是带上了关切之色。隐约间,他似乎是想要从月凛的身上寻找到他那命运坎坷,甚至直到最后都死因成迷地同胞妹妹的影子。 他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歉然道,“在下失言了。” “没关系地,我会谨记你所说的……。”见澜宵欲言又止,月凛拦手阻了阻,“还有些东西请帮我准备一下……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的,后天我直接去铺子取,没问题吧?” “是的。” 月凛即说是自己去取,那表示着直到他离开这镇,他们之间都不宜再见面。 自这片国土在七年前落入容国版图后,为了能够保证住岚家在这一带的眼线,澜宵才会奉家主之命改名换姓地留守在这里。 当时土地初丧,对旌券的审查还算松懈,才被他蒙混过关了下来。 但也因为如此,尽管彼此间还有联系,他也已有七年没有见到这个外甥,若非这与他妹妹有着五,六分肖似的容貌,一时之间他倒还难以认出这改变了发色和瞳色的月凛。 不过,这久违了七年的见面才不过维持了一顿饭的时间 虽注意到他神情的流露,但月凛也能够假装不知,随意地与他说着些话,又隐晦地问了一些攀城的周边情况。 一顿饭倒也吃得还算平静,除了火瞳因为看不懂那个划在桌上的字,尽管后来从他们的言语中也推断出了个不离十,但也足以令她对月凛不理不睬。 月凛倒是对此无所谓,反正他对她的脾气也早已了解的很……除了脾气糟糕外,她的小孩子心性也比较重,这才会显得有些喜怒无常。可就算如此,他除了有时候会有些头痛外,却也从来都没有过丝毫的厌恶。 吃罢晚餐,回到他们借宿的客店,火瞳美美的洗了个澡外,还没有等长发干,就直接趴上了那张被她霸占的床,至于另外一张被她给蹭得泥泞泞的,她选择性地只当没看见。 一夜无话,清晨当她揉揉眼睛醒过来的时候,不由呆了呆,遂又嘻嘻笑道:“喂,你头发怎么变回来了?” 只一夜之间,月凛已是恢复到他原本的银发,就算头发的长短没有什么变化,这一头亮眼的银发也足以使他即便在人群中也会显得非常醒目。 火瞳一脸有趣地走了过去,对着他左右打量了起来,口中更是时不时地发出“啧啧”声,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得出结论,肯定地点点头道:“我就说嘛,你还是银发更顺眼些。” 月凛干脆就这么站着,任由她左看右看,此时闻言更是笑而道:“是吗?” “嗯嗯。”火瞳用力点点头,又皱了皱眉道,“只不过若是银发的话,肯定是长发更好些,你怎么偏要弄成这副德性啊?” “……”月凛无语地看了看天花板,这才尽可能地轻描淡写说道,“也不知是谁剪的。” 火瞳毫无罪恶感的两手一摊,“反正不是我。” 月凛越发无言,看她一脸无辜的说出这么句话来,就连他自己也差一点就相信了。 “本来就不是我嘛。”火瞳撇撇嘴,越发无辜道,“人家明明削的很好看的,是你自己要弄成这副怪德性,干我什么事?” 月凛摇摇头,理智地选择不理她。要不然的话,天知道她还会说出些什么来。 他从怀中取出瓷瓶,喝了一口其中的药水,随着药力的释放,仿佛在夜间可以反射月光的银发以眼睛可以捕捉到的速度慢慢加深,仅仅十来分钟的时间,发色便已转变为了深深的黑色,就连瞳色也是一样。 “这东西真厉害!”火瞳直接抢了过来,打开木塞放在鼻下嗅了嗅,一种淡淡的药草味立刻在鼻腔弥漫,味道很好闻,令她不禁又深吸了一口气,“好有趣呢,这么一点点就够了?” “这是岚家的秘药。” “听起来岚家怎么神神叨叨的,貌似什么东西都有?” 月凛似乎并不在乎瓷瓶以及内里的药剂即将被火瞳归为己有,微微一笑,拉她坐下解释道:“事实上,岚家的历史甚至于比危月国的国史更长,也就是说,早在危月建国之前,岚家便已在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 “即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干嘛不自己登基?”火瞳挑挑眉,不满道,“岚家家主很笨呢,莫名其妙的就把王座给让给别人,真无聊。” “岚家影响力虽大,但这并不意味着岚家家主就能成为一名合适的一国之王。” “废话,这些我当然知道罗。”火瞳抱着双臂,不屑道,“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会有全才之能,所谓的帝王之能也只在于能够很好的发挥和协调好臣下的能力……还有喔,如果看着谁不顺眼,或者见谁有异心的话,就尽快要斩草除根,该杀的通通杀了,省得以后麻烦。” 说罢,她嘻嘻一笑,“我说的对不对?” 月凛刚听着也还好,虽然她对于身为一国之王的理解还有些片面,但也确实说到了其中一些还算重要的部分,毕竟她原本的生活环境不同,对于相关问题的看法也会不同。 事实上,原本他还很期待着想要听听她还会说些不什么,却不想越到后来越让他冷汗直冒……能说出这种话来,倒也真不愧是她呢。 想起她曾经兴致勃勃地怂恿他篡位,顺便把反对的人统统满门抄斩的建议,又听着她口中所说的,月凛一时间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你啊……” 火瞳撇撇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怎么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四集 杀机四伏05 神秘的岚家2 火瞳扬手又叫了一盘点心,滋味自然不能与她在原本世界中所吃过的那些,但依然是津津有味。对于月凛和澜宵之间的交谈,她始终都是笑眯眯地听着,乍一看来一副相当和善的样子……除了眼底深处的那抹始终存在的寒冰外。 对于他们谈论的话题,火瞳始终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不管事态如何发展都不会与她有任何的关系似的。 澜语无论遇上了什么,对于远在他国的两人来说此刻都没有丝毫解决的办法,就算再怎么着急都不会有丝毫的帮助。再者,以月凛和岚家在危月国的影响力,即便他现在无法出面也不可能毫无作为。如此这般,月凛稍稍定了定心,暂时将此时放下并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澜宵流露出古怪的表情,想了想,用手指在桌上虚划了几下。 火瞳亦凑过头去看了看, 可是她对这里的文字才学了没几天,就算好好在写在软皮上她都不一定能认得全,更何况是这种不留痕迹的虚划,她歪着脖子看了好半天,有些郁闷地耸耸肩。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理他们,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也与她无关,就是好奇心还是有些难以按捺就是了。 月凛看了她一眼,转头压低声音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澜宵划在桌上的正是一个“戒”字,也不需要多加说明,月凛也已知那指的是攀城。即是说攀城正处于戒严中。 见澜宵伸出手指,比了个“五”的动作。月凛微一点头也不言语,但他在心中已然知晓攀城会选择这种不合时宜地戒严。极有可能表示夜枫的计策已经成功。 “您已经猜到了?”澜宵有些惊讶,这是他这两天才得到地情报,没想到已经荒郊野地里的待了许久地月凛却是一副早已了然的表情。 月凛全颌首,不答反问道:“是不是正在遍访名字和大肆收购草药?” “对。”澜宵透过窗户望了一眼店外,“就连这种小镇里。药房中的草药也几乎被收购一空。” 月凛不禁微笑起来。澜宵见状思吟道:“莫非是那个人得了什么急病?”话音才落。他便自我否认地摇头道。“若只是个人地话。这些草药也似乎多了些。” “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反而更好。暂且一如即往就成。” 澜宵一怔。随即立刻垂首道:“是地。” 即然月凛认为暂时不需要他知道地那么多。那必然有他地原因。若一意探究只会防碍他地计划。那身为一名臣子。过多地去过问是没有必要地。 尽管岚家在危月长期以来处于中立。但那仅表示他们不会干涉和主动去影响王位继承。但在此国难当头之际。谁有能力拯救危月。他们依然会毫无保留地去加以支持。至于月凛是否会问鼎。那就不是他们现在该考虑地。只要问题转到危月内部。他们也同样会保持着中立。 必要地话题告一段落。澜宵转而询问道:“您什么时候动身离开。” “先休整一两天,至少要待我地身手和体力恢复到原本的8成,这么一来就算遇上些什么也将会有一战之力。” 澜宵露出焦虑的神色,“您地伤没有大碍吧?” “放心吧。”月凛微笑,“早已没有什么问题了,但因为牵连到右手,所以用剑还有些勉强而已。” “那就好。”澜宵松了一口气, “以后万事要小心才 他叮咛的口气早已超出了一个下臣该有地,而他看向月凛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关切之色,隐约间,他似乎是想要从月凛地身上寻找到他那命运坎坷,甚至直到最后都死因成迷的同胞妹妹地影子。他就这么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歉然道,“在下失言 “没关系的,我会谨记你所说的……。”见澜宵欲言又止,月凛拦手阻了阻,“还有些东西请帮我准备一下,后天我直接去铺子取,应该没问 “是的。” 月凛即说是自己去取,那表示着直到他离开这镇,他们之间都不宜再见面。 自这片国土在七年前落入容国版图后,为了能够保证住岚家在这一带的眼线,澜宵才会奉家主之命改名换姓地留守在这里。 当时土地初丧,对旌券的审查还算松懈,才被他蒙混过关了下来。但也因为如此,尽管彼此间还有联系,他也已有七年没有见到这个外甥,若非这与他妹妹有着五,六分肖似的容貌,一时之间他倒还难以认出这改变了发色和瞳色的月凛。 不过,这久违了七年的见面才不过维持了一顿饭的时间 虽注意到他神情的流露,但月凛也能够假装不知,随意地与他说着些话,又隐晦地问了一些攀城的周边情况,一顿饭倒也吃得还算平静,除了火瞳因为看不懂那个划在桌上的字,就算后来从他们的言语中也推断出了个不离十,但也足以令她对月凛不理不睬。 月凛倒是对此无所谓,反正他对她的脾气也早已了解的很……除了脾气糟糕外,她的小孩子心性也比较重,这才会显得有些喜怒无常,可就算如此,他除了有时候会有些头痛外,却也从来都没有过丝毫的 吃罢晚餐,回到他们借宿的客店,火瞳美美的洗了个澡外,还没有等长发干,就直接趴上了那张被她霸占的床,至于另外一张被她给蹭得泥泞泞的,她选择性地只当没看见。 一夜无话,清晨当她揉揉眼睛酷过来的时候,不由呆了呆,遂又嘻嘻笑道:“喂,你头发怎么变回来了?” 只一夜之间,月凛已是恢复到他原本的银头,就算头发的长短没有什么变化,这一头亮眼的银发也足以使他即便在人群中也会显得非常醒目。 火瞳一脸有趣地走了过去,对着他左右打量了起来,口中更是时不时地发出“啧啧”,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得出结论,肯定地点点头道:“我就说嘛,你还是银发更顺眼些。” 月凛干脆就这么站着,任由她左看右看,此时闻言更是笑而道:“是吗?” “嗯嗯。”火瞳用力点点头,又皱了皱眉道,“只不过若是银发的话,肯定是长发更好些,你怎么偏要弄成这副德性啊?” “……”月凛无语地看了看天花板,这才尽可能地轻描淡写说道,“也不知是谁剪的。” 火瞳毫无罪恶感的两手一摊,“反正不是我。” 月凛越发无言,看她一脸无辜的说出这么句话来,就连他自己也差一点就相信了。 “本来就不是我嘛。”火瞳撇撇嘴,越发无辜道,“人家明明削的很好看的,是你自己要弄成这副怪德性,干我什么事?” 月凛摇摇头,理智地选择不理她。要不然的话,天知道她还会说出些什么来。 他从怀中取出瓷瓶,喝了一口其中的药水,随着药力的释放,仿佛在夜间可以反射月光的银发以眼睛可以捕捉到的速度慢慢加深,仅仅十来分钟的时间,发色便已转变为了深深的黑色,就连瞳色也是一样。 “这东西真厉害!”火瞳直接抢了过来,打开木塞放在鼻下嗅了嗅,一种淡淡的药草味立刻在鼻腔弥漫,味道很好闻,令她不禁又深吸了一口气,“好有趣呢,这么一点点就够了?” “这是岚家的秘药。” “听起来岚家怎么神神叨叨的,貌似什么东西都有?” 月凛似乎并不在乎瓷瓶以及内里的药剂即将被火瞳归为己有,微微一笑,拉她坐下解释道:“事实上,岚家的历史甚至于比危月国的国史更长,也就是说,早在危月建国之前,岚家便已在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 “即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干嘛不自己登基?”火瞳挑挑眉,不满道,“岚家家主很笨呢,莫名其妙的就把王座给让给别人,真无聊。” “岚家影响力虽大,但这并不意味着岚家家主就能成为一名合适的一国之王。” “废话,这些我当然知道罗。”火瞳抱着双臂,不屑道,“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会有全才之能, 所谓的帝王之能也只在于能够很好的发挥和协调好臣下的能力……还有喔,如果看着谁不顺眼,或者见谁有异心的话,就尽快要斩草除根,该杀的通通杀了,省得以后麻烦。”她说着嘻嘻一笑,“我说的对不对?” 月凛刚听着也还好,虽然她对于身为一国之王的理解还有些片面,但也确实说到了其中一个还算重要的部分,毕竟她原本的生活环境不同,对于这些的看法也会不同。 事实上,原本他还很期待着想要听听她还会说些不什么,却不想越到后来越让他冷汗直冒……能说出这种话来,倒也真不愧是她呢。 想起她曾经兴致勃勃地怂恿他篡位,顺便把反对的人统统满门抄斩的建议,又听着她口中所说的,月凛一时间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你啊……” 火瞳撇撇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怎么了?” 第四集 杀机四伏06 神秘的岚家3 月凛拿起桌上杯子,喝了口清水说道:“岚家每一代几乎都会出现一个具有极强预知能力的孩子,在经过岚家特殊的训练后,就会继承成为言。原本岚家之言在成年后就会担任起危月国师一职,这个传统虽在100多年前被废除,但在岚家家族内,依然世代承继言一职……这一代的言名为澜语,今年已是15岁,在历代中,她只微逊于做出火之女神预言的澜晖。” “貌似有听那个名叫屏的女人提过一些……” 月凛轻笑道:“他们为了活下去倒还真是什么都肯说。” 不需要多说他也能够猜到,火瞳定是在杀了几个人示威后,又狠狠地威胁了一番,这才使他们不得不抛开顾虑,把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但他们毕竟不是岚家之人,对于这些也不过如约王般只知个大概而已。 而对于岚家刻意隐藏着的秘密,他们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就好比上一代的“言”,澜郁,他的死并非是对外宣称的重病,而是在他用尽所有的生命所做出的最后一则预言。在那以后,他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变老,在短短地五天里,就从一个才19岁的少年衰老为了一个古稀老人,并在不久之后便因衰老而 死亡。 月凛抬眼望着面前这个满面笑容的女孩,也正是由于那则预言,他们这才能够在近1年前找到她……在那个被烈火焚烧一空的村子里,无数被烧成焦碳的尸骸底下。 “昨天你们在说地就是那个叫澜语的吧?” 在那笑语声中。月凛似是才回过神,轻轻点了下头。 “她死了?” 提到澜语。月凛地脸色不觉沉了下来,他的手指缓缓抚过杯口。“还不能确定,但按这绘符地意思,至少也陷入到了意识不能的状态。” 火瞳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即然没死又有什么好急地……说起来。澜语很漂亮 在火瞳来看。一国之王再怎么无能。其眼界也不能浮浅到这种地步。定是那澜语有什么独特之处才能令他如此侧目。这才会甘愿冒着惹岚家不快。 可即便如此。他可能也没有很清楚地意识到他地行为会严重到什么地步……从昨天月凛和澜宵地对话来看。岚家对于澜语地重视已是超越对这个一国之王地服从。而这一点或许他并不知晓。 月凛肯定点头。沉默了一下又道:“澜语是个可怜地孩 “可怜?” 月凛暗叹一声。似乎并不想提到类似地话题。转而道:“身为言。必须得同时修习岚家地相术和医药。而这两方面。澜语同样也是非常地出色。” “然后呢?”火瞳似乎也忘了方才地话题。又或者根本不在意,凑过头去笑着问道。“那她有没有预言这场战争谁胜谁败?” “若能守住城,容国必然退兵。否则此战过后,危月定将国破。”这也就是月凛为何会如此重视城的原因所在,除此以外,澜语也曾有些担忧的说过,如若城失守,他死在守城战中地可能性将甚至超过九成。 火瞳眨眨眼睛,满是好奇道:“真有那么灵验的预知 “以澜语来说,准确性其实只有八成。可若是传说地澜晖的话,据说他地预言从来都没有落空过……”月凛有些婉惜地摇摇头,“但可惜的是现在也只能从岚家地一些竹简上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好像很有趣的耶。” “你如果感兴趣的话,等城战事一结束,我们回暝州后我让人带些相关的竹简来。” 火瞳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你故意欺负我不识字。” “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才不要呢。”火瞳一别头,“等她醒了你慢慢教她去,我最讨厌这种无聊的事情了。” 月凛的唇角逸出一丝笑意,“那么是谁在为昨天看不懂澜宵写的桌上的字生气 火瞳轻轻哼了一声,撇撇嘴,不理他。 “你不想知道写得是什么 “反正还不是关于若王的事情。”火瞳得意地笑着,“你该不会以为我不认识那个字就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了?我又不是傻瓜,这些也太好猜待,她到底从那些不怎么明确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 “你看着并没什么多少担忧的神色,这表示天枫那个笨蛋的计策成功了。”火瞳双手撑着头靠在桌子上,眯起眼睛,神色悠然地说道,“也就是说,那场倒霉的瘟疫应该已经在容国的军队中蔓延了开来,而且这蔓延的形式还大好着呢,说不定用不上几天,容国就要不战而退兵了。” 对于她的推测,月凛满意地点点头,但又补充道:“形式是否大好暂时还很难说,或许若王正打算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这一机会来迷惑我们。” 依照夜枫计策,他利用火瞳的逃匿为契机,将若王的人引到那个村子,为了成功抓获火瞳,若王并不会只派一两人前来,至少也会是几百人的队伍,就好比当初的李琳。那些人来到村子后,在搜索火瞳的过程中,毫无防备的他们就会在 暗月 火瞳天翎第27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不知不觉中感染上村子所蔓延着的瘟疫。 虽说并非所有的人都会立刻被感染上,但只要有一两人便已足够。 如此在潜伏期过去后,病毒就会逐渐在那只队伍中传播开来……一开始,他们并不会敏感地领悟到这是一种瘟疫,而随着他们回军后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就算发现到也已经没有用了,只需要几天的时间,仅靠着瘟疫就能把若王投入城一战的兵力给消耗掉。 这是一个非常阴险的计划,以这瘟疫的霸道程度,一旦蔓延开来,所带走的将是容国数万士兵的性命。 为了能够获得城一战的胜利,夜枫已是不择手段,甚至为了更加保险,他不惜自己主动染上瘟疫,这么一来,哪怕他们在村子里非常幸运的没有接触到瘟疫,可在将他带走的这段时间里也足以有十足地把握将疫病传播出去……若非月凛得到澜语的预警,而冒险走这么一回的话,那就连夜枫自己也会因为他布局而没有丝毫活路可言。 就是夜枫这种为了成为最后的赢家而不要命的行为,已不知让月凛头痛过多少回了。 但即便夜枫的布局如何周密,若王也绝非普通角色,就算他没能从中看出端倪,但容国不乏医术能手,也有可能瘟疫已经得到控制,而所谓的戒严,也只不过是以局应局而 无论何种情况,现在得到的线索还不足以下定论。 火瞳手指交叉,盈盈笑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倒好像是会有些头痛耶。” “那么你有什么好主意?”月凛对上她的笑颜,调侃道,“该不会是想说派个人去攀城把若王给砍了,一了百 火瞳没好气道:“那我还不如一把火把攀城给烧了省事 月凛闻言倒是很认真地点点头,“要是你的话,也确实有这个可能。” 火瞳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过,要是烧了攀城的话,貌似也挺有趣的,反正她讨厌那个若王,能让他头痛的话再好不过了。 “你想都别想。”月凛瞧出她的心思,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如果简简单单地火攻就能破除攀城的威胁,早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火瞳气恼地甩开他的手,“明明就是你在那里自说自话来说,又不是我的主意。” “你没这么想过?” 火瞳抬起头来,无辜地双眸蒙上了一层朦胧。“像我这么善良,怎么可能呢。” “我们明天要去攀城?” 月凛点头应道:“自攀城经过关卡才能离开容国……但昨天澜宵告诉我说攀城正在戒严,所以该怎么入城还得再做打算。” 火瞳笑嘻嘻地举起手,“打进去!” “走吧,我们吃早餐去。” “好。”火瞳笑着拍拍手,站起来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我们去吃什么?” 他们两人虽说都不怎么见得了光,但刻意地躲闪反而没有必要,相反,在火瞳强烈的好奇心下,月凛只得认命地担任起向导,带着她四处闲逛。 在大多数的情况下,火只有等到瞳失去意识的时候才能够出现。 瞳就算再怎么倒霉,会被人打得晕过去的机率也是少之甚少的,这也就是意味着火能够出现的大多数是时候只有夜间而已。而在那个时候,除了些特殊营业场所外,也没什么对外开放的地方,而且月凛也不会任由她大半夜的到处去马蚤扰别人。 可以说像现在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月凛对火瞳的心思也察觉出了些许,因而在一旦范围内也就不去阻止她四处闲逛玩耍。 原本他是想要再替她找一把趁手的剑,以代替那柄在杀死宇哲时被她火焰给融化的,但火瞳却更满意那对黑刃短剑,再者,看了几家铺子都只是极其寻常的凡物,以她的破坏力估计支撑不了多久,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悠闲了两天后,眼看着月凛肩膀上的伤已好了个大概,他们便决定起程往攀城而 第四集 杀机四伏07 犯我者死1 “喂,你是不是还要去拿什么东西?” 结清了客店的费用,月凛牵着孟极不急不缓地走在小镇的街道上,闻言他轻点了下头,说道:“对,就在前面拐角,街道的尽头,估摸还要走上一段时间。” 听着听着,火瞳神色中的不耐烦越来越甚,索性懒懒地摆摆手,不容否定道:“我不去了,就在……” 她四周张望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外观典雅的茶楼,展露笑颜道,“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月凛站住脚步,“你一个人?” “不行。” “为什么啊?” “你会惹事生非。” “……”火瞳白了他一眼,独断独行道,“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喔,只不过是在通知你而已,你答不答应的干我什么事。” 她一向自说自话惯了,别人的意见向来与她无关,于是,她根本就理都不理月凛,径直往茶楼蹦蹦跳跳而去。 月凛看了看周围,这个小镇并不繁华,在他的记忆中人来人往间也比较单纯,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才是。虽说对于火这爱惹祸的性子怎么都不可能放下心来,但若硬是要阻扰她的话,只会引来她不快……现在他也只能尽可能快地走个来回。 月凛加快脚步跟上去。拉住她地手臂。不顾她投来地白眼。耐心道:“你乖乖地待在这里别惹事。我很快就回来。” “好。”听他不反对。火瞳笑着点头答应着。表情变化地快速程度。实在有些令人瞠目。 “身上有钱吗?” “有!” 对于瞳地沉睡。月凛越来越感觉有些伤脑筋。如果现在是瞳地话。就算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也没什么可以担心地。再说若真是瞳地话。也用不着他说。也会主动跟着他一起。 火瞳向着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向着茶楼走了进去。 她身上有着一袋从在妖魔丛林中死去的商队尸体上捡来的钱币,但她依然并不清楚这个世界里货币的价值。也并非是她不想了解,实在是根本没有让她花钱的机会。回忆了一下,刚刚月凛似乎是以二枚银币和一些个铜币结地帐。 火瞳想了想。掏出几个铜币递给迎上来的小二,“我要靠窗的位子。” 火瞳衣饰虽简单,但一身劲装看起来做工倒也精细。就算是笑脸盈盈,也难掩她身上透露出来的英气。一时间小二倒也并不敢怠谩,笑着将她带上二楼天台的位置。“您坐,想要些什么?” “清茶。有什么招牌点心没?”也不等他回答,火瞳甩甩手道,“随便什么吧,只要是甜的,精致一些地就行。” 火瞳喜欢甜食,但却又不喜欢甜得太腻,所以她宁愿多要些点心,看看哪些吃得顺虽并不繁华,但人来人往的倒也还算热闹,尤其是这一带都是些大大小小的酒楼店铺,但却并不像东街般那么吵杂,倒是挺适合坐着喝茶地。 火瞳虽不算绝美,但那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却也让她看着娇俏可爱地很。而那身浅紫色紧身短衣,高高绑起的头发,更是令她显得精神奕奕,虽乍一眼望去,劲装似乎与她并不适合,但也正是这种不协调反倒让她整个人透着一种说不上来地独特魅力。 茶楼的二楼已坐了不少人,自她刚刚在这里坐定后起,聚集在她身上地目光就没有少过。 她向来是非常讨厌被别人紧紧盯下,只听“砰”的一声,腰上的那对短剑被她取下并重重拍在桌子上,冷冷的目光迎上每一个正注视着她的人……尽管她脸上笑容依然未减,可如寒冰般刺人的眼神却足以令任何稍有危机感的人不敢直视。 正待这个时候,点心被端上了桌,几盘份外精致的点心一下子就把火瞳的注意力给引了过去,在一瞬间,她流露出的神情就宛如看到心爱之物的孩子一样。 距离火瞳几桌之外,一身着暗红色对襟深衣的女子正手持杯子,沉默不语。 她居于首座,而在她身旁则坐着看似侍从的两男两女。 “夫人,您在想什么?” 华服女子眉目如画,约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她的声音清雅而悠长,很是好听。“那个女孩似乎并不寻常。” “她的眼神的确很冷,但看着也应该只是寻常的佣兵而 “她的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而且我还看到了浓浓的血色和……火。” “火?” “火焰近乎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华服女子以手指轻轻抚过杯口,凤眼微眯,朱唇轻动道,“血色和火光让我近乎看不到她的身影。” “您的意思是她就是我们要找的……” 华服女子放下杯子,右手轻轻放在桌上似是想要站起来,而这时她左侧一始终微笑不语的身着黄|色半臂儒裙的少女却不着痕迹地拉了她一下,优雅笑道,“夫人,这儿是容国……不如先找人试试她吧,顺便还能看看她的性情究竟如何,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华服女子微闭双眸,思索道:“能这么顺利?” 少女的声音柔柔的,“至少不会让我们曝露在若王眼前。” 华服女子似是被她说服了,试探无疑是最好的办法,若女孩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一切到此为止,至少他们不会因为这个意外而曝露在若王的眼前。 “予慎,交给你了。” “是。”身材修长的男子一抱拳,起身下楼而去。 过了不多时,待他回来的时候,也不多言就在华服女子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火瞳这时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一种半透明碧绿色水晶糕,所有的点心中,只有这个最合她的胃口,甚至还打算着等下离开时包上几包,路上当干粮吃。 “谁说没位了,这里不是有嘛。” “您看,这儿正有人坐着 忽如其来的吵杂声在雅致的茶楼里显得份外刺耳,火瞳不满地撅起嘴来,正想直接无视之际,吵杂声却已到了她的跟前。 正在小二纠缠不清地是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他衣饰虽还整齐,但举止动作间却很是轻浮样子,至少火瞳看了不觉涌起种想要狠狠揍上一拳的冲动。 从小二那苦着的脸,想拦又不敢拦的神色来看,那两人应该是属于此地地痞级的,看着并不敢轻易得罪的那种。 “这么大一张桌子,才坐了这么一个人也太浪费了吧,算了,我也不来为难你了,就在这里勉强拼一下吧。” 小二望了一眼正安坐着的火瞳,笑得很难看,“林爷,您看……” 男人用力推了他一把,不管不顾地直接便往火瞳旁边的位置一坐,猥琐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火瞳,浮夸地哈哈笑道,“爷可是很少和人拼桌的,你该荣幸才是。”说话间,他拿起一块放在火瞳面前盘子里的水晶糕,啧啧道,“还不错。” 火瞳的目光越来越冷,眼瞧着他把水晶糕放入口中,冷哼一声,拿起短剑以剑鞘轻轻一扫,伴随着轻脆的破裂声,四,五盘点心洒落在地上,盘子顿时摔了个粉碎。 “滚!” “哟,脾气倒还不小呢,我看看……生起气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孙成是本地有名的地头蛇,不久前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到这里把坐在窗边的紫衣女孩给想办法撵走。 这种事情经常会有,比如双方看不顺眼,或者其他什么原因的,他倒也替人这么出头过好几次,便不觉有异,就这么掂着沉沉的钱袋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可没想到入眼之人虽年纪还小,带着些许的稚气,但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心想若是索性把她给带回去的话…… 一旁的小二有些手足无措,那个孙成就连老板都不敢得罪,否则被三天两头地纠结地痞闹上门来也伤脑筋的很,相比之下,那女孩看来不过是个过路人而已,在本地应该不会有什么可以撑腰的,索性就当作没看见,或许还能省些麻烦。 然而在这里是火而非瞳,若真能任由着别人欺负到她头上,那她就不是她。也亏她在急怒之下还记得月凛的叮嘱,并没有立刻动手把不干净统统清除,而扬扬唇角,似笑非笑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滚开。” 孙成毕竟不过只是地痞而已,没有经历过生死危机,自然缺少了相应的危机感,甚至就连火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机都没有察查,依然调笑着说道:“模样儿不错,就是脾气糟了些。” 就在那只脏兮兮的手即将碰到自己脸蛋儿的当口,火瞳好不容易才遏制下来的怒火顿时爆发出来,她猛得起身拔出桌上的短剑,毫不犹豫地狠狠砍了过去。 对于剑术,火瞳仅只是初学,远没有真正练剑之人的娴熟的动作和速度,虽出其不意,但孙成急躲之下,剑刃并没有如她所遇般将手给直接砍下,而仅只是划过了他的手臂,带出一道即深且长的伤 孙成惨叫一声捂着手,咬牙切齿道:“给脸不要脸!” 火瞳反倒盈盈笑了起来,手掌心中一道微不可见的红光泛起,口中轻吐出冰冷的言 第四集 杀机四伏08 犯我者死2 火瞳垂在两侧的双手被桌子挡着,亦隐去了她手心中的淡淡红光,而随着她怒火的爆发,那隔着几张桌子的华服女子毫无顾忌地以审视地目光望着她。 “脾气不好,应该不是什么棘手的角色,现在只需确定她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予令,这事情并非你所看到那么简单。”黄衣少女的目光紧紧注视着火瞳地神情,脸上带着微笑,以柔柔的嗓音说道,“这并非是脾气坏,而是一种对于杀伐的果断。她出招生涩,应是初习剑不久,但在举止间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简简单单地一招却是即准且狠,假若她的动作能够再快半步的话,那个男人的右臂必然不保。” “这也不过是她招势狠辣 黄衣少女轻轻摆摆手,脸上依然挂着淡而优雅的微笑,轻轻说道:“你瞧她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怒意,而且自始至终她都在笑……这表示,她并不把手上沾染着的鲜血当作一回事,我们虽也不在意染上人命,但却也做不到像她这样的完全默视。能够拥有这种杀伐之心的,她绝不会仅只是一个能够简单地任由人摆步的女孩。” “予宜说的没错。”沉默着的华服女子淡淡点头,“她身上的杀气很重……” 予宜似乎很得华服女子信尾说道:“接下来需要确定的是她是否为我们所要找的人,若不是,那确也可用,否则的话……虽然可惜但也只是让她一死以绝后患。” 见其他人神情间带着些许疑问,她停顿了一下,又缓缓说道,“她的杀伐之心绝不会任由着那个胆敢冒犯到她的男人继续活下去,但你们也看到,她的身手实在稚嫩的很。伤人倒也罢了,但若是想要他的性命却绝对办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若她还有其他杀着地话必然会使出……”予宜信心十足地说道,“我们只需接着往下看就行了。” 火瞳隐约感觉自己正被什么人关注着,但在这茶楼的客人本就不少,此番动静之下,虽有胆小的早早地就跑了出去,可更多的却正避到一边安全的地方兴致勃勃地在一旁观望,被人注视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火瞳的心中依然隐隐有种不安感。 孙成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眼前这个女孩所伤。他不禁被激怒了起来,在他气恼地又踢又砸之下,本十分精致的木制桌子很快就四分五裂。而他根本就顾不上这些,直接踩着断裂地桌脚,张开手狠狠地往火瞳的脖子掐了过去。 火瞳地身手虽正如予宜所言到地那样稚嫩。但她也不是第一次与人交手。右手轻松一短剑稳稳地架在身前。 “去死吧。” 伴随着她甜美地笑容。和淡淡地话语声。掌心一热。眼看着只要一瞬间。火光就会冒起来。 可在这时。她却不自然地停下了手上地动作。一脸思索地站在原地。 这里是容国地地界。而非人迹罕至地妖魔之森。若在这里使用火焰地话。那她地行踪必然会立刻暴露在容王地眼前。 除非……火瞳地目光飞快地掠过众人。除非将这里所有地人都灭口。 以一场规模浩大的火灾让所有看到这一场不该看的人统统再也说不出话来。 于火瞳来说。她并不存在所谓地善恶意识,任何人若她认为对于她的生存有所防碍的,那在她看来就是该死的。正因为如此,她并不会对放火把茶楼里的所有人统统烧死而有丝毫地罪恶感,而没有让她立刻就这么做的仅仅是只是因为风险。 将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杀死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但若将整座茶楼统统烧光,所燃起的火焰必然会使得这里成为整个镇子关注的焦点……在这种漫天飞雪的天气里,突如其来的大火怎么看都不会是件寻常的事情,很难说会不会传到若王的耳中,这么一来。和她直接曝露在人前根本没有多大去妖魔之森里待一段时间。 事实上,她也确实不怎么在意,最多也不过没有点心吃 想到点心。火瞳的目光瞥向了散落在地上的各式糕点,与此同时。她眼神中地杀机越来越盛。 决定了,就算这么一来肯定会曝露行迹。眼前这个碍眼的男人也必须得死……大不了等下就直接回妖魔之森,虽然月凛可能会被连累。继而要么放弃城一战和她一起回妖魔之森,要么被若王逮住斩了示威……呃,貌似后者地可能性要大些,不过反正也和她无关。 数般念头在火瞳的脑海中闪过也只是一、两秒地工夫,即已下定决心,她再也没有丝毫的顾忌,右脚用力一踏地,黑刃短剑在她掌心轻动。 就在火舌即将如她地心意缠绕上短刃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道黑影掠过,手臂上顿时传来肌肤碰触的感觉,火瞳下意识地一闪身,恰好在手臂被握紧之前挣脱了出来,但却因为这一变故,没能躲过孙成拍上她肩膀的一巴掌。 火瞳脚下一个踉跄,后背重重地撞到柱子上。 她一抬眼对上的是一双充满着傲气的石榴色双眸,“你手上的剑是哪来的?” 他肤白唇淡,容貌俊美,看起来只二十来岁。他身着腰束深竭色绛带,与双瞳同色的长发被随意地绾在头顶,但翩翩风度却被身上所流露出来的傲气破坏了大半。 火瞳此时本就心情不佳,对于打扰她杀人的更是不会给以好脸色看,那双隐藏在盈盈笑意之下的冰冷眸子此刻更是又冷了几分。 “即然如此,你们就都死 火瞳握着短剑的右手紧了紧,轻轻晃动起剑花,不假思索地向着这才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攻击过去。 “你这个疯子!”忽然成为被攻击的目标,一声喝骂下,男人解下腰间的长剑挡在身前,可就在这时,火瞳却脚步一转,剑刃不偏不倚地正对孙成的心窝。 眼瞧着火瞳正向着出现的有些莫名的陌生男人发起攻击而忽略了自己,孙成正犹豫着是不是该趁虚而入,可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分神之际,迎来的却是直入胸口的剑尖。 他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垂下头,随着火瞳拔剑的动作,他只呆呆望着血液顺着胸口的疮伤缓缓滴下,连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就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茶楼里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虽正与危月对战,但容国国内却一向平和,如此光明正大地在公共场所杀人确也实属后,原本打算着看热闹地众人不约而同地向着楼梯口挤去,一时间,吵杂不断,在人与人的碰撞下,跌倒滚落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火瞳对此根本毫不在意,甚至也没有多看地下的尸体一眼,而是笑脸依然地转向才出现的男子,“接下来就轮到你了……这都是你自找的。” 对于这突然其来的状况,男子显然有些呆住了,此时,他俊逸的脸显得有些扭曲,指向她的手有些颤抖,“你,你……” 火瞳可不会大发好心地等他准备好了才动手,而是抿唇笑了笑,右手短剑轻舞,采取了攻击的态势。 男子的身手比孙成要敏捷地多,虽攻其不意,但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扬剑拦在身前,在那重重地兵器交接声下,男子堪堪挡下了这一击。 火瞳收起剑势,拍拍手,轻笑道:“不错嘛……” 男子一愣,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到底想要干什么,正待他分神之际,黑影掠过眼前,往后急退之下,只觉脸颊一痛,他下意识地用手背往痛处抚去,入眼间一片嫣红。 他顿时咬牙切齿,“你找你。”火瞳摆摆手,“我说过,犯我者死。” 话音才落,火瞳眼前剑光一闪,她才扬起剑来,手臂却地拉扯下,她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你干嘛?!” 火瞳不满地甩了甩手,但手臂依旧被人紧紧地握在掌中。 月凛轻松地挡下了男子的攻击,这才稍显头痛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他就知道绝对不能放任由这个爱惹事生非的女孩离开自己的眼皮底下。 这不,才一拐入这街道,他就发现比之先前要吵闹得多,心中不禁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加快脚步,没走上多久就看到正从茶楼带爬跑出来的客人。 而当他好不容易才挤过人群走上来的之后,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副如想象之中的烂摊 乍见月凛之时,火瞳不觉有些心虚,此时索性直接伸手一指,“是他来招惹我的。” 月凛的目光扫了过去,眼神中透着一种不怒而威,那个男人下意识地一颤,虽是立刻将心底的慌乱压了下去,但口中还是不自觉地回答道:“我只是问她手上的剑是哪儿来的 “才不是呢。”火瞳脸上尽显无辜,她眨眨眼睛,委曲道,“他一上来就拉我,害得我被那个笨蛋给打到了,肩 第四集 杀机四伏09 或许是自投罗网 火瞳垂在两侧的双手被桌子挡着,亦隐去了她手心中的淡淡红光,而随着她怒火的爆发,那隔着几张桌子的华服女子毫无顾忌地以审视地目光望着她。 “脾气不好,应该不是什么棘手的角色,现在只需确定她是不是我 们要找的人。” “予令,这事情并非你所看到那么简单。”黄衣少女的目光紧紧注视着火瞳地神情,脸上带着微笑,以柔柔的嗓音说道,“这并非是脾气坏,而是一种对于杀伐的果断。她出招生涩,应是初习剑不久,但在举止间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简简单单地一招却是即准且狠,假若她的动作能够再快半步的话,那个男人的右臂必然不保。” “这也不过是她招势狠辣 黄衣少女轻轻摆摆手,脸上依然挂着淡而优雅的微笑,轻轻说道:“你瞧她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怒意,而且自始至终她都在笑……这表示,她并不把手上沾染着的鲜血当作一回事,我们虽也不在意染上人命,但却也做不到像她这样的完全默视。能够拥有这种杀伐之心的,她绝不会仅只是一个能够简单地任由人摆步的女孩。” “予宜说的没错。”沉默着的华服女子淡淡点头,“她身上的杀气很重……” 予宜似乎很得华服女子信尾说道:“接下来需要确定的是她是否为我们所要找的人,若不是,那确也可用,否则的话……虽然可惜但也只是让她一死以绝后患。” 见其他人神情间带着些许疑问,她停顿了一下,又缓缓说道,“她的杀伐之心绝不会任由着那个胆敢冒犯到她的男人继续活下去,但你们也看到,她的身手实在稚嫩的很。伤人倒也罢了,但若是想要他的性命却绝对办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若她还有其他杀着地话必然会使出……”予宜信心十足地说道,“我们只需接着往下看就行了。” 火瞳隐约感觉自己正被什么人关注着,但在这茶楼的客人本就不少,此番动静之下,虽有胆小的早早地就跑了出去,可更多的却正避到一边安全的地方兴致勃勃地在一旁观望,被人注视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火瞳的心中依然隐隐有种不安感。 孙成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眼前这个女孩所伤。他不禁被激怒了起来,在他气恼地又踢又砸之下,本十分精致的木制桌子很快就四分五裂。而他根本就顾不上这些,直接踩着断裂地桌脚,张开手狠狠地往火瞳的脖子掐了过去。 火瞳地身手虽正如予宜所言到地那样稚嫩。但她也不是第一次与人交手。右手轻松一短剑稳稳地架在身前。 “去死吧。” 伴随着她甜美地笑容。和淡淡地话语声。掌心一热。眼看着只要一瞬间。火光就会冒起来。 可在这时。她却不自然地停下了手上地动作。一脸思索地站在原地。 这里是容国地地界。而非人迹罕至地妖魔之森。若在这里使用火焰地话。那她地行踪必然会立刻暴露在容王地眼前。 除非……火瞳地目光飞快地掠过众人。除非将这里所有地人都灭口。 以一场规模浩大的火灾让所有看到这一场不该看的人统统再也说不出话来。 于火瞳来说。她并不存在所谓地善恶意识,任何人若她认为对于她的生存有所防碍的,那在她看来就是该死的。正因为如此,她并不会对放火把茶楼里的所有人统统烧死而有丝毫地罪恶感,而没有让她立刻就这么做的仅仅是只是因为风险。 将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杀死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但若将整座茶楼统统烧光,所燃起的火焰必然会使得这里成为整个镇子关注的焦点……在这种漫天飞雪的天气里,突如其来的大火怎么看都不会是件寻常的事情,很难说会不会传到若王的耳中,这么一来。和她直接曝露在人前根本没有多大去妖魔之森里待一段时间。 事实上,她也确实不怎么在意,最多也不过没有点心吃 想到点心。火瞳的目光瞥向了散落在地上的各式糕点,与此同时。她眼神中地杀机越来越盛。 决定了,就算这么一来肯定会曝露行迹。眼前这个碍眼的男人也必须得死……大不了等下就直接回妖魔之森,虽然月凛可能会被连累。继而要么放弃城一战和她一起回妖魔之森,要么被若王逮住斩了示威……呃,貌似后者地可能性要大些,不过反正也和她无关。 数般念头在火瞳的脑海中闪过也只是一、两秒地工夫,即已下定决心,她再也没有丝毫的顾忌,右脚用力一踏地,黑刃短剑在她掌心轻动。 就在火舌即将如她地心意缠绕上短刃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道黑影掠过,手臂上顿时传来肌肤碰触的感觉,火瞳下意识地一闪身,恰好在手臂被握紧之前挣脱了出来,但却因为这一变故,没能躲过孙成拍上她肩膀的一巴掌。 火瞳脚下一个踉跄,后背重重地撞到柱子上。 她一抬眼对上的是一双充满着傲气的石榴色双眸,“你手上的剑是哪来的?” 他肤白唇淡,容貌俊美,看起来只二十来岁。他身着腰束深竭色绛带,与双瞳同色的长发被随意地绾在头顶,但翩翩风度却被身上所流露出来的傲气破坏了大半。 火瞳此时本就心情不佳,对于打扰她杀人的更是不会给以好脸色看,那双隐藏在盈盈笑意之下的冰冷眸子此刻更是又冷了几分。 “即然如此,你们就都死 火瞳握着短剑的右手紧了紧,轻轻晃动起剑花,不假思索地向着这才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攻击过去。 “你这个疯子!”忽然成为被攻击的目标,一声喝骂下,男人解下腰间的长剑挡在身前,可就在这时,火瞳却脚步一转,剑刃不偏不倚地正对孙成的心窝。 眼瞧着火瞳正向着出现的有些莫名的陌生男人发起攻击而忽略了自己,孙成正犹豫着是不是该趁虚而入,可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分神之际,迎来的却是直入胸口的剑尖。 他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垂下头,随着火瞳拔剑的动作,他只呆呆望着血液顺着胸口的疮伤缓缓滴下,连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就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茶楼里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虽正与危月对战,但容国国内却一向平和,如此光明正大地在公共场所杀人确也实属后,原本打算着看热闹地众人不约而同地向着楼梯口挤去,一时间,吵杂不断,在人与人的碰撞下,跌倒滚落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火瞳对此根本毫不在意,甚至也没有多看地下的尸体一眼,而是笑脸依然地转向才出现的男子,“接下来就轮到你了……这都是你自找的。” 对于这突然其来的状况,男子显然有些呆住了,此时,他俊逸的脸显得有些扭曲,指向她的手有些颤抖,“你,你……” 火瞳可不会大发好心地等他准备好了才动手,而是抿唇笑了笑,右手短剑轻舞,采取了攻击的态势。 男子的身手比孙成要敏捷地多,虽攻其不意,但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扬剑拦在身前,在那重重地兵器交接声下,男子堪堪挡下了这一击。 火瞳收起剑势,拍拍手,轻笑道:“不错嘛……” 男子一愣,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到底想要干什么,正待他分神之际,黑影掠过眼前,往后急退之下,只觉脸颊一痛,他下意识地用手背往痛处抚去,入眼间一片嫣红。 他顿时咬牙切齿,“你找你。”火瞳摆摆手,“我说过,犯我者死。” 话音才落,火瞳眼前剑光一闪,她才扬起剑来,手臂却地拉扯下,她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你干嘛?!” 火瞳不满地甩了甩手,但手臂依旧被人紧紧地握在掌中。 月凛轻松地挡下了男子的攻击,这才稍显头痛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他就知道绝对不能放任由这个爱惹事生非的女孩离开自己的眼皮底下。 这不,才一拐入这街道,他就发现比之先前要吵闹得多,心中不禁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加快脚步,没走上多久就看到正从茶楼带爬跑出来的客人。 而当他好不容易才挤过人群走上来的之后,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副如想象之中的烂摊 乍见月凛之时,火瞳不觉有些心虚,此时索性直接伸手一指,“是他来招惹我的。” 月凛的目光扫了过去,眼神中透着一种不怒而威,那个男人下意识地一颤,虽是立刻将心底的慌乱压了下去,但口中还是不自觉地回答道:“我只是问她手上的剑是哪儿来的 “才不是呢。”火瞳脸上尽显无辜,她眨眨眼睛,委曲道,“他一上来就拉我,害得我被那个笨蛋给打到了,肩 第四集 杀机四伏10 抛弃 “喂,你是不是还要去拿什么东西?” 结清了客店的费用,月凛牵着孟极不急不缓地走在小镇的街道上,闻言他轻点了下头,说道:“对,就在前面拐角,街道的尽头,估摸还要走一柱香的工夫。” 听着听着,火瞳神色中的不耐烦越来越甚,索性懒懒 地摆摆手,不容否定道:“我不去了,就在……” 她四周张望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外观典雅的茶楼,展露笑颜道,“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月凛站住脚步,“你一个人?” “不行。” “为什么啊?” “你会惹事生非。” “……”火瞳白了他一眼,独断独行道,“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喔,只不过是在通知你而已,你答不答应的干我什么事。” 她一向自说自话惯了,别人的意见向来与她无关,根本就理都不理月凛,径直往茶楼蹦蹦跳跳而去。 月凛看了看周围,这个小镇并不繁华,在他的记忆中人来人往间也比较单纯,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才是。虽说对于火这爱惹祸的性子怎么都不可能放下心来,但若硬是要阻扰她的话,只会引来她不快……现在他也只能尽可能快地走个来回。 月凛加快脚步跟上去。拉住她地手臂。不顾她投来地白眼。耐心道:“你乖乖地待在这里别惹事。我很快就回来。” “好。”听他不反对。火瞳笑着点头答应着。表情变化地快速程度。实在有些令人瞠目。 对于瞳地沉睡。月凛越来越感觉有些伤脑筋。如果现在是瞳地话。就算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也没什么可以担心地。再说若真是瞳地话。也用不着他说。也会主动跟着他一起。 火瞳向着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向着茶楼走了进去。 她身上有着一袋从在妖魔丛林中死去地商队尸体上捡来地钱币。但她依然并不清楚这个世界里货币地价值。也并非是她不想了解。实在是根本没有让她花钱地机会。回忆了一下。刚刚月凛似乎是以二枚银币和一些个铜币结地帐。 火瞳想了想。掏出几个铜币递给迎上来地小二。“我要靠窗地位子。” 火瞳衣饰虽简单,但一身劲装看起来做工倒也精细,就算是笑脸盈盈,也难掩她身上透露出来的英气,一时间小二倒也并不敢怠谩,笑着将她带上二楼天台的位置,“您坐,想要些什么?” “清茶。有什么招牌点心没?”也不等他回答,火瞳甩甩手道,“随便什么吧,只要是甜地,精致一些的就行。” 火瞳喜欢甜食,但却又不喜欢甜得太腻,所以她宁愿多要些点心,看看哪些吃得顺 透过阳台看向外面,小镇虽并不繁华,但人来人往的倒也还算热闹。尤其是这一带都是些大大小小的酒楼店铺,但却并不像东街般那么吵杂,倒是挺适合坐着喝茶的。 火瞳虽不算绝美。但那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却也让她看着娇俏可爱的很。而那身对襟浅紫色紧身短衣。高高绑起的头发,更是令她显得精神奕奕。虽乍一眼去,劲装似乎与她并不适合。但也正是这种不协调反倒让她整个人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独特魅力。 茶楼地二楼已坐了不少人,自她刚刚在这里坐定后起,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就没有少过。 她向来是非常讨厌被别人紧紧盯下,只听“砰”的一声,腰上的那对短剑被她取下并重重拍在桌子上,冷冷的目光迎上每一个正注视着她的人……尽管她脸上笑容依然未减,可如寒冰般刺人的眼神却足以令任何稍有危机感的人不敢直视。 正待这个时候,点心被端上了桌,几盘份外精致的点心一下子就把火瞳的注意力给引了过去,在一瞬间,她流露出地神情就宛如看到心爱之物的孩子一样。 距离火瞳几桌之外,一身着暗红色对襟深衣的女子正手持杯子,沉默不语。 她居于首座,而在她身旁则坐着看似侍从地两男两女。 “夫人,您在想什么?” 华服女子眉目如画,约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她地声音清雅而悠长,很是好听。“那个女孩似乎并不寻常。” “她的眼神地确很冷,但看着也应该只是寻常的佣兵而味,而且我还看到了浓浓的血色和……火。” “火?” “火焰近乎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华服女子以手指轻轻抚过杯口,凤眼微眯,朱唇轻动道,“血色和火光让我近乎看不到她的身影。” “您的意思是她就是我们要找的……” 华服女子放下杯子,右手轻轻放在桌上似是想要站起来,而这时她左侧一始终微笑不语的少女却不着痕迹地拉了她一下,优雅笑道,“夫人,这儿是容国……不如先找人试试她吧,顺便还能看看她的性情究 暗月 火瞳天翎第28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竟如何,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华服女子微闭双眸,思索道:“能这么顺利?” 少女的声音柔柔的,“至少不会让我们曝露在若王眼前。” 华服女子似是被她说服了,试探无疑是最好的办法,若女孩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一切到此为止,至少他们不会因为这个意外而曝露在若王地眼前。 “益慎。交给你 过了不多时,待他回来的时候,也不多言就在华服女子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火瞳这时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一种半透明碧绿色水晶糕,所有的点心中,只有这个最合她的胃口。甚至还打算着等下离开时包上几包,路上当干粮吃。 “谁说没位了,这里不是有嘛。” “您看,这儿正有人坐着 忽如其来地吵杂声在雅致的茶楼里显得份外刺耳,火瞳不满地撅起嘴来,正想直接无视之际,吵杂声却已到了她的跟前。 正在小二纠缠不清地是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他衣饰虽还整齐,但举止动作间却很是轻浮样子,至少火瞳看了不觉涌起种想要狠狠揍上一拳的冲动。 从小二那苦着的脸。想拦又不敢拦的神色来看,那两人应该是属于此地地痞级的,看着并不敢轻易得罪的那种。 “这么大一张桌子,才坐了这么一个人也太浪费了吧,算了,我也不来为难你了,就在这里勉强拼一下吧。” 小二望了一眼正安坐着的火瞳,笑得很难看,“林爷。您看……” 男人用力推了他一把,不管不顾地直接便往火瞳旁边地位置一坐,猥琐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火瞳,浮夸地哈哈笑道,“爷可是很少和人拼桌的,你该荣幸才是。”说话间,他拿起一块放在火瞳面前盘子里的水晶糕,啧啧道,“还不错。” 火瞳的目光越来越冷,眼瞧着他把水晶糕放入口中。冷哼一声,拿起短剑以剑鞘轻轻一扫,伴随着轻脆的破裂声。四,五盘点心洒落在地上。盘子顿时摔了个粉碎。 “滚!” “哟,脾气倒还不小呢。我看看……生起气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孙成是本地有名的地头蛇,不久前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到这里把坐在窗边的紫衣女孩给想办法撵走。这种事情经常会有,比如双方看不顺眼,或者其他什么原因的,他倒也替人这么出头过好几次,便不觉有异,就这么掂着沉沉地钱袋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可没想到入眼之人虽年纪还小,带着些许的稚气,但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心想若是索性把她给带回去的话…… 一旁的小二有些手足无措,那个孙成就连老板都不敢得罪,否则被三天两头地纠结地痞闹上门来也伤脑筋的很,相比之下,那女孩看来不过是个过路人而已,在本地应该不会有什么可以撑腰的,索性就当作没看见,或许还能省些麻烦。 然而在这里是火而非瞳,若真能任由着别人欺负到她头上,那她就不是她。也亏她在急怒之下还记得月凛的叮嘱,并没有立刻动手把不干净统统清除,而扬扬唇角,似笑非笑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滚开。” 孙成毕竟不过只是地痞而已,没有经历过生死危机,自然缺少了相应的危机感,甚至就连火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机都没有察查,依然调笑着说道:“模样儿不错,就是脾气糟了些。” 就在那只脏兮兮地手即将碰到自己脸蛋儿的当口,火瞳好不容易才遏制下来的怒火顿时爆发出来,她猛得起身拔出桌上地短剑,毫不犹豫地狠狠砍了过去。 对于剑术,火瞳仅只是初学,远没有真正练剑之人的娴熟地动作和速度,虽出其不意,但孙成急躲之下,剑刃并没有如她所遇般将手给直接砍下,而仅只是划过了他的手臂,带出一道即深且长地伤 孙成惨叫一声捂着手,咬牙切齿道:“贱人,给脸不要脸!” 火瞳反倒盈盈笑了起来,手掌心中一道微不可见的红光泛起,口中轻吐出冰冷地言语:“犯我者死。” 火瞳垂在两侧的双手被桌子挡着,亦隐去了她手心中的淡淡红光,而随着她怒火的爆发,那隔着几张桌子的华服女子毫无顾忌地以审视地目光望着她。 “脾气不好,应该不是什么棘手的角色,现在只需确定她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予令,这事情并非你所看到那么简单。”黄衣少女的目光紧紧注视着火瞳地神情,脸上带着微笑,以柔柔的嗓音说道,“这并非是脾气坏,而是一种对于杀伐的果断。她出招生涩,应是初习剑不久,但在举止间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简简单单地一招却是即准且狠,假若她的动作能够再快半步的话,那个男人的 第四集 杀机四伏11 不合时宜的节日 火瞳垂在两侧的双手被桌子挡着,亦隐去了她手心中的淡淡红光,而随着她怒火的爆发,那隔着几张桌子的华服女子毫无顾忌地以审视地目光望着她。 “脾气不好,应该不是什么棘手的角色,现在只需确定她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予令,这事情并非你所看到那么简单。”黄衣少女的目光紧紧注视着火瞳地神情,脸上带着微笑,以柔柔的嗓音说道,“这并非是脾气坏,而是一种对于杀伐的果断。她出招生涩,应是初习剑不久,但在举止间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简简单单地一招却是即准且狠,假若她的动作能够再快半步的话,那个男人的右臂必然不保。” “这也不过是她招势狠辣 黄衣少女轻轻摆摆手,脸上依然挂着淡而优雅的微笑,轻轻说道:“你瞧她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怒意,而且自始至终她都在笑……这表示,她并不把手上沾染着的鲜血当作一回事,我们虽也不在意染上人命,但却也做不到像她这样 的完全默视。能够拥有这种杀伐之心的,她绝不会仅只是一个能够简单地任由人摆步的女孩。” “予宜说的没错。”沉默着的华服女子淡淡点头,“她身上的杀气很重……” 予宜似乎很得华服女子信任,微笑地接过话尾说道:“接下来需要确定的是她是否为我们所要找的人,若不是,那确也可用,否则的话……虽然可惜但也只是让她一死以绝后患。” 见其他人神情间带着些许疑问,她停顿了一下,又缓缓说道,“她的杀伐之心绝不会任由着那个胆敢冒犯到她的男人继续活下去。但你们也看到,她的身手实在稚嫩地很,伤人倒也罢了,但若是想要他的性命却绝对办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若她还有其他杀着的话必然会使出……”予宜信心十足地说道,“我们只需接着往下看就行了。” 火瞳隐约感觉自己正被什么人关注着,但在这茶楼的客人本就不少。此番动静之下。虽有胆小的早早地就跑了出去,可更多的却正避到一边安全的地方兴致勃勃地在一旁观望,被人注视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奇怪地事情。 但火瞳地心中依然隐隐有种不安感。 孙成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眼前这个女孩所伤,他不禁被激怒了起来,在他气恼地又踢又砸之下,本十分精致的木制桌子很快就四分五裂。而他根本就顾不上这些,直接踩着断裂地桌脚,张开手狠狠地往火瞳的脖子掐了过去。 火瞳地身手虽正如予宜所言到地那样稚嫩。但她也不是第一次与人交手。右手轻松一翻。短剑稳稳地架在身前。 “去死吧。” 伴随着她甜美地笑容。和淡淡地话语声。掌心一热。眼看着只要一瞬间。火光就会冒起来。 可在这时。她却不自然地停下了手上地动作。一脸思索地站在原地。 这里是容国地地界。而非人迹罕至地妖魔之森。若在这里使用火焰地话。那她地行踪必然会立刻暴露在容王地眼前。 除非……火瞳地目光飞快地掠过众人。除非将这里所有地人都灭口。 以一场规模浩大地火灾让所有看到这一场不该看的人统统再也说不出话来。 于火瞳来说。她并不存在所谓地善恶意识,任何人若她认为对于她地生存有所防碍的,那在她看来就是该死地。正因为如此,她并不会对放火把茶楼里的所有人统统烧死而有丝毫地罪恶感,而没有让她立刻就这么做的仅仅是只是因为风险。 将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杀死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但若将整座茶楼统统烧光,所燃起的火焰必然会使得这里成为整个镇子关注的焦点……在这种漫天飞雪的天气里,突如其来的大火怎么看都不会是件寻常的事情,很难说会不会传到若王的耳中,这么一来,和她直接曝露在人前根本没有多大的区别……除非她不在意回去妖魔之森里待一段时间。 事实上,她也确实不怎么在意,最多也不过没有点心吃 想到点心,火瞳的目光瞥向了散落在地上的各式糕点,与此同时,她眼神中的杀机越来越盛。 决定了,就算这么一来肯定会曝露行迹,眼前这个碍眼的男人也必须得死……大不了等下就直接回妖魔之森,虽然月凛可能会被连累,继而要么放弃城一战和她一起回妖魔之森,要么被若王逮住斩了示威……呃,貌似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些,不过反正也和她无关。 数般念头在火瞳的脑海中闪过也只是一、两秒的工夫,即已下定决心,她再也没有丝毫的顾忌,右脚用力一踏地,黑刃短剑在她掌心轻动。 就在火舌即将如她的心意缠绕上短刃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道黑影掠过,手臂上顿时传来肌肤碰触的感觉,火瞳下意识地一闪身,恰好在手臂被握紧之前挣脱了出来,但却因为这一变故,没能躲过孙成拍上她肩膀的一巴掌。 火瞳脚下一个踉跄,后背重重地撞到柱子上。 她一抬眼对上的是一双充满着傲气的石榴色双眸,“你手上的剑是哪来的?” 他肤白唇淡,容貌俊美,看起来只二十来岁。他身着绛紫色对襟长袍,腰束深竭色绛带,与双瞳同色的长发被随意地绾在头顶,但翩翩风度却被身上所流露出来的傲气破坏了大半。 火瞳此时本就心情不佳,对于打扰她杀人的更是不会给以好脸色看,那双隐藏在盈盈笑意之下的冰冷眸子此刻更是又冷了几分。 “即然如此,你们就都死 火瞳握着短剑的右手紧了紧,轻轻晃动起剑花,不假思索地向着这才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攻击过去。 “你这个疯子!”忽然成为被攻击的目标,一声喝骂下。男人解下腰间地长剑挡在身前,可就在这时,火瞳却脚步一转,剑刃不偏不倚地正对孙成的心窝。 眼瞧着火瞳正向着出现的有些莫名的陌生男人发起攻击而忽略了自己,孙成正犹豫着是不是该趁虚而入,可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分神之际。迎来的却是直入胸口的剑尖。 他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垂下头,随着火瞳拔剑地动作,他只呆呆望着血液顺着胸口地疮伤缓缓滴下,连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就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茶楼里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虽正与危月对战,但容国国内却一向平和,如此光明正大地在公共场所杀人确也实属罕见,几声惊呼后。原本打算着看热闹地众人不约而同地向着楼梯口挤去,一时间,吵杂不断。在人与人的碰撞下,跌倒滚落的声音更是不绝 火瞳对此根本毫不在意,甚至也没有多看地下的尸体一眼,而是笑脸依然地转向才出现的男子。“接下来就轮到你了……这都是你自找的。” 对于这突然其来的状况,男子显然有些呆住了。此时,他俊逸地脸显得有些扭曲。指向她的手有些颤抖,“你。你……” 火瞳可不会大发好心地等他准备好了才动手,而是抿唇笑了笑,右手短剑轻舞,采取了攻击的态势。 男子地身手比孙成要敏捷地多,虽攻其不意,但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扬剑拦在身前,在那重重地兵器交接声下,男子堪堪挡下了这一击。 火瞳收起剑势,拍拍手,轻笑道:“不错嘛……” 男子一愣,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到底想要干什么,正待他分神之际,黑影掠过眼前,往后急退之下,只觉脸颊一痛,他下意识地用手背往痛处抚去,入眼间一片嫣红。 他顿时咬牙切齿,“你找 “找死的不是我,是你。”火瞳摆摆手,“我说过,犯我者死。” 话音才落,火瞳眼前剑光一闪,她才扬起剑来,手臂却是一痛,在用力地拉扯下,她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你干嘛?!” 火瞳不满地甩了甩手,但手臂依旧被人紧紧地握在掌中。 月凛轻松地挡下了男子的攻击,这才稍显头痛地看着眼前地一片狼藉,他就知道绝对不能放任由这个爱惹事生非的女孩离开自己地眼皮底下。 这不,才一拐入这街道,他就发现比之先前要吵闹得多,心中不禁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加快脚步,没走上多久就看到正从茶楼带爬跑出来地客人。 而当他好不容易才挤过人群走上来的之后,映入眼帘地果然是一副如想象之中的烂摊 乍见月凛之时,火瞳不觉有些心虚,此时索性直接伸手一指,“是他来招惹我的。” 月凛的目光扫了过去,眼神中透着一种不怒而威,那个男人下意识地一颤,虽是立刻将心底的慌乱压了下去,但口中还是不自觉地回答道:“我只是问她手上的剑是哪儿来的 “才不是呢。”火瞳脸上尽显无辜,她眨眨眼睛,委曲道,“他一上来就拉我,害得我被那个笨蛋给打到了,肩膀到现在还痛呢。” 火瞳已是完全忘了自己想要扮成副可怜样,反倒是越说越是理直气壮,“我好好的在这里吃东西,根本就没有招谁惹谁,他们即然来惹我,想必是早就有了找死的打算,我就成全他们罗……不巧的是,才 第四集 杀机四伏12 血与火1 在那越来越密的鼓声的伴奏下,一身穿红色伴臂交领和同色系儒裙的少女手持一把木剑,从旁边一跃而上,以快速而又古怪的步伐游走在几个男孩之间。 少女是整场舞蹈的主舞,历年都是从村中这些未成年的女孩中选出,而他们所踏的舞步则是代代口耳相传的,就算是节日相同,但在每一地所跳的舞蹈都会有些许的差异。 少女动作轻柔,可当她挥出木剑的刺向那些男孩的时候,却显得力道十足。旦凡被木剑碰触到,男孩就会顺势缓缓倒地,而在他们卧倒的不远处,都会有木柴堆起的小小火堆……火堆并未被点燃。 由于双方的舞步配合默契,每一次的挥剑和踏步动作都显得格外的优美。 落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并没有点灯或者使用火把 ,借着天上还仅余的光亮,虽有些昏暗,但气氛却也显得格外宁静和庄重。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说话和多余的动作,村民们自发绕成了一个圈,双手合实,面带祥和而又宁静地微笑,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紧注视着正在舞蹈的几人。 村子里1315岁的适龄女孩只有十来人,她们一同跪在正东方的位置上,伴随鼓声和舞蹈,她们双唇微动,正依着节日的惯例默默祈求着自身,家庭和村里的平安。 对于这些女孩来说,虽说并不算是非常隆重,但这却是仅次于16岁成年礼的最为重要的一次节日。 可随着舞蹈的进行,火瞳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她的眼神正不停地变动着,时而寒冷异常,时而温柔似水,时而又充满着惊惧…… 她双手的颤抖也越来越明显。也不知是由于恐惧还是其他地什么。月凛虽是伸手想把她拉走,但她却硬是不动弹分毫。 月凛开始有些后悔带来参加这个节日。 原本看着她最近几日无论是心情还是情绪都还算不错。本以为她口中地“那一天”已经过去。就算瞳还没有醒过来。暂时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忧地。却不想竟然又有意外发生。 “我们走吧。” 正待月凛正准备伏身将她抱起。并强行带她离开这里地时候。主舞地少女却踏着舞步向他们走了过来。在手中地木剑挽过各种各样地动作后。直直地指向火瞳地额头。 力道未减地木剑轻轻颤着。火瞳刹时眼神一变。微仰起头来。充满着杀机地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主舞少女地动作。 身旁地月凛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想要杀人地冲动。 少女一愣,她的步子顿时乱了几拍,显然是被这目光给吓到了。 “没事……”月凛往火瞳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不动声色地把正试图站起的她按了下来。又抬头向着那名主舞少女歉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少女地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点点头。踏着鼓点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本是舞蹈的一环,若在这一天村里有从外乡来地同龄女孩的话,主舞者便将引着她一同完成接下来的舞蹈,但假如那个女孩不愿意也就此做罢……月凛即已知此。才会果断地做出了拒绝地表示。 火瞳紧紧崩着的身体缓了下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由于这次地意外令她恢复了过来,神色间比刚刚要好得多。脸上的杀意也随之褪去了许多。 月凛见状不禁暗松了一口气。 火瞳轻轻地动着嘴唇,“我没事了。” “那个面具……” “果然是因为面具?” “血……” “呃?” “满身都是血……” “谁满身都是血。” “姐姐……” 火瞳低垂着头。轻轻掰着手指,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无论月凛怎么叫她,都没有丝毫地反应,好一会儿,她的双唇又微动了起来。“姐姐死了,就在十二年前地今天,好多好多的血还有……” “你是……”月凛忽然意识到眼前地女孩并非他所以为的火,而是已经沉睡了好多天的瞳。 毕竟她们是同一个人,唯有在性格上有些差异而已,在现在这种情绪不对的情况下,甚至就连是什么变转过来的,他都不知道……但他却能够肯定眼前这个定然是瞳没错,若是火的话,是不会以这种语气来同他说话的。 “为什么会忘了呢,明明很重要的,可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呢……” 火瞳的嘴里不住地呢喃着,月凛轻拍着她的肩膀,“你说的姐姐的是谁?” 瞳的醒来令月凛多少安心了一些,心想着她不会像火那样动不动就失控,就算情绪不稳也容易安抚的多。 “姐姐是……”火瞳双手紧紧抱着头,眉头紧皱着,脸色却也更加惨白了,她把头靠在膝盖上,喃喃自语着,“我想不起来,姐姐,姐姐是谁,为什么我记不得 月凛还记得方才火瞳说过,今天是那个叫的女孩的死忌,这么看来,这多半也是“她”口中时时念着的“那一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的女孩的死亡会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 月凛继续轻轻拍着她的背,放柔着声音安抚道:“乖乖的,不要再去想了。” 火瞳仰起头来,泪水充盈着眼眶,并自眼角不住滑落。“姐姐,她,她……” 面具上这如同血般的颜色乍一眼看来就好看人的脸上被沾满了血,再加上男孩们身上的白底红迹的短衣,在这视觉的强烈冲击之下,她从意识深处醒了过来,并在那一瞬间记起了小这个名字,甚至还隐约记起今天是小的死忌,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口中的姐姐究竟是谁。 脑中大片大片的空白同时涌了上来,就如同橡皮一样在不住地擦着她的记忆。 只要她一努力去想,头就会犹如撕裂般疼痛,甚至整颗心也好像被紧紧地揪着似的。 心绪的波动和时间上的碰撞,使得这些面具对她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影响……如果不是恰在这一天,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阵阵地痛楚令她不住地甩着头,可是这却并没有对她有丝毫的帮助,她只觉得有什么重物再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头部,令她时而疼痛异常,时而脑中又好像被突然抽空一般。 眼前红色的身影不停地闪过,在脑中一的痛苦和空洞感不住地侵袭下,火瞳近乎已经到了所能忍耐地极限……就算月凛轻轻抚着她的背也似乎没有丝毫的帮助。 她再一次低下头来,用双手紧紧地抱着,双肩不住地抽搐,似是在哭,又像是在努力地掩饰着什么。 这时,鼓声渐响,鼓点也越来越密,在主舞少女优美的舞蹈下,男孩所扮演的鬼魅们已被其一一少女的木剑刺中倒在了地上,而那少女正以怪异地步伐继续着她的舞蹈。 每一次地踏步都恰好地踩在鼓声所击打出的两拍之间,而手中木剑的动作却正顺着节拍,在矛盾中展现出了一种不协调的美感。 渐渐的,火瞳安静了下来,但显然她的神色越来越呆滞,情况看起来并未有任何的好转。 月凛不再考虑,直接伏身想抱起她,却不料火瞳的双目猛然间瞪得很大,她用手捂着唇,但依然没有止住那脱口而出的惊呼声。 “火瞳!!” 月凛下意识地转头,只见那少女手上的木剑不知什么时候竟点燃起了火,就好像是手里拿着一个怪异的火把似的。而她正继续着之前的舞步,并以燃烧着的剑将男孩们倒下的地方所摆着的一个个小火堆给点燃。 并没有多久的工夫,在暗淡天色的映称下,地面上一堆堆的火堆燃烧了起来,美艳异常。 可是这艳红色地火光也同样将火瞳惨白地脸色映称得更加可怕。 月凛反应敏锐地伸出手来捂着她的眼睛,他的手心顿时感觉滚烫无比,而这时,火瞳看似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缓缓地向月凛摇摇头,示意着他把自己放开。 月凛犹豫了一下,而就在他手松开的一瞬间,只见火瞳的嘴角掠过一道诡异的笑容,她的眼神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 “杀了姐姐的人,你们统统都去死吧——” 火瞳狠狠地叫嚷着,无论语气还是目光中所透露出来尽是充满着恶意的杀戮。可是此时在她的脑海中所映出的却已早就不是那些正在舞蹈着男孩女孩们,而是那些身穿着白袍,面目如同恶鬼一般,将他们看作是小白鼠的男男女女们。 随着声音的响彻,火瞳的身周泛起了一阵极其亮眼的火光,月凛根本来不及阻止,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炽热的火焰自她的脚底心窜出并猛得向着四周蔓延开来,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安静宁和的村子顿时就被烈焰所包围了起来,火光熊熊地照耀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才数秒的时间,村民们似是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才进行到一半的舞蹈顿时停了下来,大鼓被撞翻在了地上,此 第四集 杀机四伏13 血与火2 在那仿佛有意识的火舌的追逐下,村民们竞相奔跑躲闪着。 相互间碰撞间,有人跌在了地上,有人滚落到了火堆中,而大多数的人就好像被突然其他的惊惧所压垮一样,只知道不停地奔跑,奔跑,哪怕衣袖上已被溅到火星,哪怕他们明知道无论跑到哪儿都躲不去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可他们依然这仅余狭小范围内四处奔跑着。 惊诧间,月凛缓缓地转过头去,只见火瞳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双目间却迸发着难以言喻的恨意。 月凛近乎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女孩并非是火,火虽从不会在乎杀戮,在杀人的同时也从来都不会考虑到“手软”两字,但“她”即便是在杀人的时候也能够保持着独特而又甜美的笑容,而不会好像现在这样,满脸尽透着难言的厌恶和浓烈的恨意。 如此明显的面部情绪波动,对于多疑而又擅于掩饰的火而言是不可能会有的。 莫非…… 月凛的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一瞬间,甚至就连自己也不管相信这会是事实。 可是,若眼前这个并非是火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而都看起来柔柔弱弱,脸上洋溢着犹如最温和的微风一般笑容的女孩。 在月凛地印象中。她是一个温柔而又懂得为别人思考的女孩,她地笑容能够令人从心底深处感受到一种温暖。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她双目中却带着浓浓的血光。不仅如此,那强烈的仇恨和杀意也令她的脸庞开始显得有些扭曲。 月凛望着被盈盈火光所笼罩着地女孩……瞳,她有这个力量散发出这么大的火焰力那里曾经见识过的火焰力量。 若这确实是瞳地话。那么也就代表。一直她都在隐藏着自己地力量。将这种力量与那不堪回首地记忆一同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难怪当初火会说。如果不想让瞳发疯地话。就不要让“她”记起那些“她”不愿意想起来地事情。 事实已然摆在了眼前。 仅仅只是记起一些模糊地片断。就能让她因为仇恨爆发出这么强大地力量。若真是想起一切地话。后果可能真地会超过所能想象地极限。 耳边惊呼与哭闹声不断。村民们在四处躲闪奔逃着。但很快他们都相继发现所有地退路都被浓浓地烟雾和炽人地火焰所堵得严严实实。四周地房屋。树木也完全被烈火所笼罩了起来。 举目望去。周围尽是火光。到了火海中。她立刻跳起。可还是慢了一步。衣服裙摆上已窜起了火苗。大惊之下。她用力甩着衣摆。飞溅而起地火星顿时牵连到了在她身旁地其他人。场面越发混乱了起来。 与此同时。烟越来越重,在烟雾地刺激之下。惊闹声中开始混杂起了咳嗽和急喘,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就算不被活活烧死,也必将死在这浓烟之下。 原本宁静而又详和地村子在火瞳突然爆发出来的恨意之下,仅片刻间便陷入到了犹如地狱一般地情境中。 “姐姐死了……是你们杀的……” 火瞳的声音很轻,但却能够从其中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恨意。 “火瞳。”月凛安抚性地伸出手去,尝试着想要转移并消散她体内爆发出来的焰力,可是却无奈地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而这时,火瞳带着厌恶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火瞳,你还记不记得我?”月凛试探地问道,可是火瞳却没有发生丝毫的声音,就仿佛是一架只记得仇恨的傀儡。 事实上,她仇恨的对象早已由于记忆的严重缺失和情绪的突变而显得有些模糊,可是恨意却没有因此有丝毫的减轻……只是选择性地将这些强加在拥有某些相同特征的人或物上。 小的忌日令她的情绪产生了强烈的波动。 面具和衣服上如血一般的红色则成了开启这残缺记忆和仇恨的钥匙。 眼见情势变化地越发难以控制,月凛以极快的速度抬起手刀向着火瞳的后颈部用力挥了下去,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拦在了她的腰间。 火瞳周身透着火光,肌肤上的任何一片都透着令旁人难以忍受的高温,若非是月凛的特殊能力,其他人就连想要靠近她都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是直接将她给打昏。 除了能够使用火焰以后,火瞳不过是名寻常至极的女孩,在身手和反应方面明显远远及不上月凛,更何况她正处于强烈的情绪波动中,对于外界的变化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以至月凛轻易地便得了 将昏迷不醒的她拦腰抱起,他深深地吸了口满是炎热的气息,火瞳虽说已停止了继续释放火焰,但若不采取行动的话,仅仅只是现在已经蔓延开来的就足以使得整个村子将会有七,八成的村民丧生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之中。 望向正四处逃窜的村民,现在的问题已不是该如何善后,而是如何让尽可能多的人逃出去。 至于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引来其他什么麻烦,就已不是他现在所能够考虑的了。 怀中的女孩已然平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地。或许这是现在唯一能够令他感觉到些许心安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倒在她怀里地女孩却猛得眼开了双眼。唇角微扬,浮现起了一抹笑容。 “放开我。” “你……”月凛一怔,但立刻又意识到瞳既然已经被他给打昏,那么这时会出现的必然是火。对着那稍显敌意的目光,月凛只得将她放下。“你…你醒了?” 火瞳用脚蹬了蹬地,这才仰头看向他,在这突如其来之下,月凛也已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衣着和头发都显得有些凌乱。火瞳歪着脖子,奇怪地打量了好一会儿。有趣地问道:“你这副狼狈的样子,干嘛呢。” 没有多余地时间与她抬挡,月凛直截了当地问道:“这里的情况,你有没有办法?” “你想我做什么?” “能使这里的火焰消失地点头,“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围的哭喊声伴着月凛的声音:“时间不多了,再不快些。这里的人都得死。” 火瞳地脸色很糟,声音中也尽透着虚弱感,甚至她就这么站着的,脚下也会有种明显的虚浮。似乎是力量大量透支的关系。可就算如此,她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轻轻摆着手,不屑道:“死就死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火瞳。” “他们是容国的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死了让容国来伤脑筋好了。”火瞳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拉着我地手,我带你出去……当然,你如果想要死在这里的话,我也不在乎。” 说罢,火瞳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嘻嘻一笑道:“喔,对了,她这副德性,估计是管不了你的生死问题了,我不理你好像也无所谓耶。”她轻轻打了个响指,脸上笑意不减,“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你在这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掰掰!” 一直受到另一个“她”地制压,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可以不顾月凛死活的机会,对于其他地任何事情,火瞳根本就懒得去理,拍拍身上沾着的尘土,正待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自顾自跑路地时候,手臂处却是一紧,显然正被人用力给拽着。 “你干嘛?!” “既然有法子,就把这里给收拾了。” 火瞳一别头,“才不要 “火瞳!” “大笨蛋,你根本就不懂,我……痛……” 火瞳的另一只手缓缓举起并抱头痛,口中发出了痛楚地呢喃声。 月凛地目光闪过一道疑惑,立刻扶住了她的肩膀。 火瞳下意识地靠在他的身上,但头部传来的疼痛却丝毫没有休止的迹象。“混蛋……她快醒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月凛的双手一烫,他下意识地手微松,就被用力给狠狠推开。 火瞳冷笑着站在原地,笼罩在身上的火光刺眼夺目,冷冷地字语从她双唇间吐出,“妨碍我的人,一样得死!” 瞳醒了。 但并不是他所熟知的瞳,而是一具充满杀戮之气的傀儡。 火瞳的身上窜出了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火焰,她就像是要燃烧完自己的生命力一样,仇恨地目光注意着眼前所有的生命。 火星不住地往天空和四周飞溅,甚至洒向了村子周围的树林,并从一棵树上漫延到了另一棵,仅一瞬间的工夫,树林间已扬起了近乎不亚于村子的大火。 村民们的呼喊声此时已转变为了充满着绝望的哀嚎。 火瞳一直望着,仿佛这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眼神中所蕴含着的恨意却没有丝毫的减轻。 她已陷入到了近乎疯狂地境地,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死去的无论是谁都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所有在她面前的都得不带任何表情。 只见她动了动唇,一字一字却又无比坚决地说道:“接下来该轮到你了,和那些杀了 第四集 杀机四伏14 血与火3 月凛毫不避让地迎上火瞳的目光,忽而一笑,缓步向她走了过去。 火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温度已然使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炽热无比,那近乎直透肺部的热气令人连呼吸也感到十分的困难。 火瞳此时已经陷入到一种近乎疯狂的境地,她的脑海中充斥着的唯 有毁灭,她的双目一片空洞,眼底中已然映不出任何一个人,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将周围所有的一切毁灭殆 猛然间,她用力挥出右手,顿时掌心中的火苗高高窜起。 在扑面而来的烈火灼烧下,月凛身上的衣服在短短的一瞬间被烧焦了一大片,而与此同时,脸上的皮肤也出现了明显的焦痕。 但月凛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又或者是根本不在乎,反而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仅短短几步便已走到火瞳的跟前,不顾环绕在她身上的炽热火焰,毫不犹豫地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 一时间,火光四散,耀眼的光茫近乎将月凛的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渐渐的,夺目的火光竟暗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淡而柔和的白色光茫。 “放开我,你们这些杀死姐姐的坏人!!” 火瞳用力地挣扎着,可是那双手臂却仿佛正刻意禁锢着她似的,令她难以动弹分毫。瞳大声叫嚷,可是月凛却是下定决心紧紧地抱着她不松手,而这时也不知怎么的,她竟忽然失声大哭起来,“姐姐,这里有坏人。——” 月凛一怔。环抱着她的手臂虽没有丝毫的放松,但却分出一手来轻抚着她的背部,低下头去,轻轻笑着说道:“说起来,我还是宁愿你叫我喂,也别这么忽然就改成坏人啊。” 或许是哭累了。但更有可能是因为体内地焰力大量丧失地缘故。火瞳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把头靠在月凛地身上。除了轻轻地呼吸声外。她安静地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火瞳并没有睡着。只是眼神显得有些呆滞。 她那被杀戮和血腥所充盈着地脑海中此时已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去想。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本能地寻找着一处温暖地地方。静静地倚靠着。 周围发生地一切仿佛与她没有任何地关系。 脱力地疲惫令她半合着眼睛。似睡非睡。 月凛用手轻轻地拍着她地背。火瞳爆发出来地焰力超乎他地想象。吸改并使其消散近乎已经耗透了他地体力。 月凛也不明白为什么方才他试图这么做地时候没有丝毫的作用,但现在却是成功了。 说起来。两次间唯一的瞳的这次攻击是以他为目标的,而在之前虽说是漫无目地的破坏。可却没有丝毫的火星飞溅到他的身上。 若是如此的话,即是表明,只有当火瞳企图攻击他的时候,才有可能将她地焰力吸收并消散掉。 虽说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究竟为何,但总算她还是安静下来了。 月凛抬头环视着四周。火焰已将这片他们所唯一能够容身地地方挤得越来越小,再这么下去。恐怕再无任何生路可言。 村民们有些已被逼得不顾一切起来,他们甚至于直接冲着火海中跑去。但显然不需要一会儿的工夫,惨叫声便立刻响彻耳际。只见他们在火中不住地打滚,并慢慢地再也不见动弹……被活活烧死的惨状近乎令望者掩目。 “脱下衣服,用雪浸透并盖在头上,往河边跑!” 月凛刻意提高的嗓音令吵杂的周围刹时静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如常,直待他重复了两三遍后,有些人才带着一脸地茫然回 暗月 火瞳天翎第29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过神来。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但不如去拼一下这最后的生机。” 火势地发展已是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控制,虽说仅以雪水浸透衣衫,能够安全地到达小河地机率几乎不足5成,既便十分幸运,也极有可能被这越性命……但正如月凛所说地,他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待在这里必是死路,若冒险一试或许还能寻到一条生机。 此时距离火瞳的失控才仅仅只过去数分钟,在火焰乍起之时,虽有机敏之人及时往村外逃去,但大多数的人并没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而只是这么犹豫的工夫就足以陷入到此般进退唯谷的地步。 当然也有人想到可以通过浸着雪水的衣服捂着头逃出去,但风险太大,必竟并非任何人都能够鼓起这种勇气的。 火瞳还是呆呆地样子,神色间看不出丝毫的感情流露,她半合着双眼,一动不动地,安静地就好像是一个睡着的孩子似的。 明知火瞳并不会被火焰所伤,但月凛还是取过包裹中的替换衣服,浸透了雪水,盖在她身上。 月凛将默不作声的火瞳抱起,没有丝毫迟疑地向着近乎望不到边界的火海中奔跑而去。 被他的动作所感召,一些还没有被恐惧所压垮,依旧保持着一丝冷静的村民们亦开始陆陆续续地跟了上去。 火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很普通的房间里,感受着身下被褥所传来柔软和温暖,她顿觉安心了许多。 咦…安心?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遥头,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脑袋中显得有些模模糊糊的。 “你醒了?” 循着突然响起的熟悉声音,火瞳仰起头望去中,轻轻笑了笑问道:“月凛,这里是哪儿?” “客店。”月凛伸手搭上了她的额头,过了一会儿把她扶起靠在床背上。这才开口询问道。“感觉怎么样?” 火瞳轻轻皱了下眉,“头有些晕晕的。” 她地脸色并不好,眼睛中没有了丝毫地神采,双唇透着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唯有靠得很近才能依稀辨别出,否则也不过能够看到她的双唇在微动而 以她的样子,无论谁看了她会以为是大病初愈。 “你从前天开始就发起了高烧,一直睡到现在。” “这样啊……”火瞳略显迷茫地点点头,并低头细细地回忆了起来,顺着这一举动。一副副并十分不清晰但却还算完整的画面一一浮现出了脑海。 她不觉恍然一笑,举起手来象征性地往头上轻轻敲击了两下,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喔,我的记性果然越来越差了,连这些也差点都忘光光 月凛立刻便肯定她是瞳,也不知是由于那一天已经过去,又或是她将心中仇恨迸发还是清醒了过来。 正如火所事先预料到的,她并没有对于沉睡期间发生的事情有任何地怀疑。此刻她自己应该已是造就成了一段虚假的记忆,而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却似乎已经从她的脑海中完全消失了。也可能不是消失,而是如同过去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一样被她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月凛暗自呼出一口气,微笑了一下说道:“多休息一下,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起程。” 许是过度使用能力的缘故。在从火海中逃出后没有多久,火瞳便陷入到了沉睡之中。而且睡了有整整三天,这此期间。无论是火还是瞳都没有清醒过,哪怕是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但虚弱感却是显而易见的。 也幸好看起来她现在还算是稳定,但既便如此,月凛对于试图去提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依然心存忌惮。 仅仅只是那份残缺的片断就足以令她陷入到那种极度疯狂地状态,若再受到刺激让她想起来的话,谁也无法预料到会有什么样地后果。 这次好在受到了控制,但并非每次都能够那么顺利的。 火瞳注意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脸颊也不由微微发烫。“那个……”干嘛一直看着我?” “看起来还是没什么精神,躺下去再睡一会儿。” 火瞳把飘到眼角的碎发拢到耳后,低头想了想,有些疑惑地说道:“也不知怎么的,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睡了很久 “的确已经很久了。”月凛笑着反问道,“你从前天晕过去到现在,还不够久 火瞳顿时释然,轻轻点了下头,“说地也是。” 月凛扶着她躺了回去,“再睡一会儿,如果天黑前你还没有好转的话,我就去请医师了。” 火瞳苦着脸,“不要,这里地药苦苦的,我不喜欢。” “那快睡吧。” 火瞳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什么?” “都是因为我,拖延了你地行程。”火瞳咬了咬唇,轻轻地说道,“每次都是这样,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只会拖累别人……莫名其妙地又生病,肯定已经延误了好几天了,如果你赶不回城的话……” 月凛地脸上逸出一抹安心地笑容,果然这才是他所熟知的瞳。 “你……” 从门外传来的吵杂声打断了他的话,月凛脸色一沉,快步走到门口轻开了一条缝。 门外两个帮佣正沿着走廊走了过去。 “你听说了没有,店里好了官兵……” 第四集 杀机四伏15 搜捕 “你们这里有没有16,7岁的女孩子来投宿的?” 带头的是一个身穿银色护甲和头盔,有着一双灰蓝色眼睛的男人,他约莫三十来岁,肤色偏向于棕黑,神情坚毅而又冷淡,而面颊上两道交错的深深疤痕更为他平添了一份望而生畏之气。 客店的老板近乎不敢直视他的面容,语气略带颤抖着回答道:“您这么问,我可就为难了,我们这里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数不胜数,实在 “就是这一两天的时间里,她可能是一个人,也有可能有其他人陪着。黑发黑瞳,象牙白的肤色,大约这样高……”他伸手比了比,“你回忆一下,有没有见到过比较符合的。” 老板低头苦思了起来,好一会儿,才不怎么确定地说道:“黑发的女孩倒是有一个,但好像生着重病,一直都被与她同行的男人抱着,始终都没有醒来过,没有办法确定眼瞳的颜色和身高,至于肤色倒确是您所描述的那样,只不过脸色实在有些难看……也不知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重病?” 他重复了这两个字,转身向着一旁的副官低声吩咐了几句,并转身道:“她住在哪间,带我上去看看。” 客店老板有些手足无措地搓着双手,“是,是的,但“他们,他们毕竟还是店里的客人。” 看男人那一身武将打扮,客店老板便知道这并非是他这种小角色所能招惹的。 可是他们一没有搜捕令,二没有官府的相关公文,若是随随便便地就同意让他们肆意在店里搜查的话,那他必然信誉全失。今后的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思虑至此。他不禁犹豫再三起来,想要伸手阻拦,可偏偏却又鼓不起这个勇气。 男人眯起双目,冷冷地轻哼一声,将他推到一边,稍稍环顾了一下店内,大步直接向着后院走去。“分一队人跟过来,其余地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一个人从店里出去。” 数十个携带武器之人地突然涌入。令那些正用餐地食客们马蚤动了起来。 他们显得有些惊惶失措。下意识地相互观望了一下。性子急燥地立刻站了起来打算出去。可还没有等他走上几步便被迎面而来地官兵们紧紧堵住了去路。 这一下。其他人也不由慌了神。吵闹声和桌椅碰撞声顿时不绝于耳。 “安静!” 剑被拔出并用力返回至鞘中。带起一声震耳地响声。所有人在一怔之下都相继安静了下来。或站或坐。似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都给我坐回去!”带头蓝色眼睛地男人冷冷地发出命令。他语气中所透出地是一种不容置疑。 即便正与危月开战。但容国国内一向治安良好,再加上军纪严明。并不曾有欺行霸市之举,因而虽有些慌乱,但他们倒也并不因此感到害怕,在短时间的马蚤乱和喧哗之下,随着他的一声喝令。客人们各自坐回到了自己原本地位置,除了椅子拖动的声音外。显得格外安静。 虽说这喧闹声相当短暂,但已惊忧到了月凛。 从走廊经过的女侍们的支言片语中。他立刻就意识到定是若王的人找来了。 事实上,他一早就已料到那天突如其来的大火必然会引来若王的注意。为此他还刻意布下疑阵,并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来到这里,但没有想到火瞳一直都没有醒来,一再耽搁之下果然还是被盯上了。 当然也或许他们并非一路追踪并肯定火瞳就在这里,也很有可能仅仅只是在搜查中正好找到了这里……如若是后者的话,那一切将会好办得多。 火瞳并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于是她用手肘费力撑起身体,带着虚弱的语气略显紧张地问道。“月凛,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月凛轻轻合上门,冲着她一点头,实话实说道:“可能是若王的人找来了。” 在那次事情地影响下,火瞳对于若王可以说是相当惧怕,她闻言大惊,下意识地用手紧捂着唇,好不容易才止住那差点就脱口而出的惊呼。 “不用担心。”月凛向着门地方向望了一眼,冲着她笑了笑,并安慰说道,“应该只是例行搜查而已,如果他真能够肯定你在这里的话,那派来的就不仅仅只是这么些人月凛为什么会这么说……在她自己看来,任凭着她那根本算不了什么的攻击力,随便来几个人也绝对能够成功地把她给逮回去。 月凛笑笑,并没有回答她目光中透出的疑问,转而往包裹中取出了一个白底点缀以绿色枝蔓地小瓷瓶。 他走到一边,拿出杯子倒了杯清水,并打开瓷瓶,将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注入到水中。 他轻轻晃了晃杯子,液体很快便与清水相融,看不出有丝毫地异样。 火瞳接过他递来的杯子,目光中带着询问之色,直待月凛向她肯定地点了下头,火瞳苦下脸来,用手紧紧捏住鼻子,一鼓脑儿地将清水灌入了口中。 水中不带有一丝一毫地味道,若非她方才亲眼看到月凛将那奇怪的液体注入到杯中地会怀疑这就是杯清水。 火瞳才想开口,忽然之间感觉心脏一痛,还未待她适应了这种疼痛,全身的骨骼却好似被用力拉扯着,带起了完全不输于先前的痛楚。 她紧紧地咬着唇,以免发出的声音传到门外。直待下唇已经咬得渗出血来也好似完全都不在意。 而就在这时。火瞳的手心中忽来传来一丝温暖,暖意顺着手心而上,并立刻趋散了身上所有的不适……当然,并不包括火瞳过度使用焰能力而导致地极度虚弱,这种身心俱疲就连月凛也无可奈何。 “……你没事吧?”火瞳额头上满是渗透而出地汗液,她抬起头来,一脸担心地望着月凛。 “没事。” 于火瞳而言近乎快让她晕过去的痛楚在月凛来说似乎并算不上什么,他神色间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妥,就仿佛疼痛并不存在一般。但火瞳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月凛定是已将她身上的痛楚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种类型的药都会有些副作用。”月凛虽反应及时。也还是比火瞳身上疼痛的产生要慢了一拍,但好在她能忍得下来。 “这果然是药……”火瞳吐吐舌头,遂又幸运地拍拍胸口,“还好一点都不苦。”非是不怀疑月凛往里面下了什么东西,仅仅只是怕苦而已。看着她的神情,月凛好笑着摇摇头,“你……”他的话音才起,整齐地脚步声已然近在耳前,不再有过多的考虑。他立刻将火瞳扶着躺了回去,“闭上眼睛。用不着害怕。” “咚咚咚!” 正在此时,敲门声起,月凛起身将门打开,望着暮然出现在走廊上的数十个手持武器的官兵,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你们是……” 灰蓝色眼睛的男人冷然地说道:“容国翔军校尉奇 月凛向着他点了下头。“有什么事吗?” “你是一个人来此投宿的?” “和同伴。” “能不能让你同伴出来一下。” “同伴在路上受了些伤,目前病重未愈。”月凛不卑不亢地回答着。他的言谈举止间所透露出来的正是一个优秀佣兵的气势。 奇邢冷静地打量着他,似乎想从他地神情间看出些什么来。他只不过从老板处听闻了这里有个黑发女孩,至于是不是要找到的那人就远远没有把握了。因而他也不能太于强势地凭着手上地兵力闯入屋中搜人……在军纪严明的容国此乃大忌。 他思索着,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你们的旌月凛缓缓地摇了摇头,忽然笑了起来不答反问道:“问一个佣兵讨要旌券,你是在开玩笑吧?” 猎尸士和佣兵等都属于脱离了国籍的浪人,他们自然不会有代表着一国国人身份的旌券,只不过在所有地浪人中,佣兵的身份可谓是最高地,而猎尸士却是最为低贱,甚至还远远低于杂耍艺人,乃至于乞丐。月凛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已经巧妙地点出了自己地身份,同时也合理的回避了奇邢地问题。 奇邢双目微眯,“那么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月凛神情平淡地微笑道:“委托。” “官府的相关证明和委托人契约书的副本呢?” 月凛挑了挑眉,轻哼一声,语带不屑道:“现在的容国在边界以外连这个都要查?” “即然你人在容国,还是依着我们的规矩来吧。” 月凛垂头想了想,似是终于让了一步,“请稍等一下。” 奇邢拦住了刚想要回转回去的月凛,“让我见见你的同伴……生病也无妨,只要让我看看她。” “如果我说不 趁着月凛正在犹豫之际,奇邢一个闪身进入到房间中,并快步走到角落处那明显正有人躺着的床上,一把掀开了盖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四集 杀机四伏16 留影石 火瞳并没有睡着,她的耳朵还认真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听到有人靠近时,她不禁一吓,可还不等她有所反应,那床蒙着头的被子却忽然被用力地掀了开来。 火瞳不由惊惶失措,她下意识地用手肘撑着坐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上低下头? 但好像他已经看到她的样 干脆立刻就跑? 她现在连坐起来都难,根本不可能跑得出去。 要不然就这么做着,祈祷他们当着她的面也认不出来? 火瞳的脑子转了几转,可是她力量实在消耗过度,脑中直到现在还混混沌沌的乱成一团,怎么都没有了任何主意。 而就在她有些心焦的时候,却突然注意到月凛不动声色地向她打了个眼色。 火瞳顿时放下心来,她拖着酸痛难当的身体勉强坐直起来,尽可能地使自己的脸上保持着镇定,但却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脏此时正跳动得非常厉害。 火瞳轻吸了一口气,回望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男人。“你是谁?” 奇邢微微一愣。遂又细细地打量起正半靠在床背上地女孩。 “请问。我和我地同伴究竟是违反了容国地哪条律法?” 含怒地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奇邢回过头去毫不掩饰地道:“我国正在搜寻一名通缉要犯。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佣兵中大有亡命之徒。而脾气暴燥乃至不顾一切地并不在少数。奇邢对于他们多少还有些顾虑。态度间也不至于太过蛮横。但在说话地同时。他还不忘留心着月凛地神情。似打算从其中看出什么来。 月凛环抱起双臂。身上正透着丝丝杀气。此时怒意已清楚地显示在他那双眸子中。 待奇邢言罢。月凛冷笑一声。反问道:“容国莫非认为我们两人就是你们正在搜寻地 “我们要找地是黑发女孩。”奇邢说话间还不忘向火瞳看上一眼,以证明自己并非故意在招惹他们。 “我们似乎并没有理由来协助你们。” “当然。”奇邢丝毫不以月凛这明显不屑地话气为忤,神情依然淡漠地说道,“除非你们并不介意离不开这里……这里虽只是一处小镇,但将从今日开始戒严,无论是本镇居民又或是像你们这般浪人,没有官府的批文。谁也不可能离开镇子一步。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打出去,但即便是佣兵,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也不会采取这种笨办法吧,而且就凭你们两个,要靠打的离开似乎也办不到。” 月凛满不在乎地轻哼一试一下……至少你们这些人对我还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月凛此时尽可能地在扮演着一名佣兵的角色,佣兵虽属浪人,但向来自傲得很。他们是不会无故屈从于任何国家的任何人,想要指使他们除非是以委托的方式。否则他们可以对任何人不屑一顾。 因而对于奇邢的这种要求,绝大多数的佣兵都不可能轻易答应……也只有如此,奇邢才不会对他们地身份产生怀疑。 “你们的委托需要离开容国吧,靠打能一路打过边境不成?” 月凛神色一暗,握着剑的手稍稍一重。过了一会儿才放松下来。“现在人你已看到了,是不是你们要找的。该有数了吧。” 奇邢此时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佣兵难缠。事实上也确是如此,但好在那两人还算有所忌惮。不然的话,恐怕也没那容易让他们松口。 他再次转头看向正靠在床背上的女孩,无论是年纪还是发色或瞳色都与告知给他的比较象,也不知道到底是与不像,对照着火瞳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一时好奇间,火瞳伸过头去撇了一眼……除了能够看出画着的是一个女性外,她实在看不出来这上面的和自己到底还真像是她原本地那个世界,那些个对古人的古画像……除了衣服,发型和胡子外,看着几乎就是同一个人,看来古代地画风和这里的还真是很相似呢。 火瞳偷偷吐了吐舌头,靠这个就想来抓她?难怪月凛一点都不着急。 奇邢看了大半天,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把画像递还给了副官。“看来还需要再等一会儿……在此之前,请把官府发予你们的通行证,以及委托的契约书给我看一下。” 月凛低头想了想,转身往包裹中取出了这两样东西并递了过去,脸上尽是轻蔑的笑容……似是对他们地这种搜查极为不屑。 奇邢将手上的东西翻来覆去地仔细查证一番……并非是伪造的,看来他们地身份确实应该是佣兵没错。 而这与他所要寻找的女孩身份并不相符,想及此,他心中地怀疑先行释去几分。 三天前的那场大火几乎震惊了所有的人,而在那之后,若王却立刻下达命令在被火所烧毁的村子附近找寻一个女孩。他在得到命令后匆匆便带人搜寻起了这一带的村镇,他虽然不知道所寻之人的究竟是谁,但却听闻非常重要,一旦寻获不得伤到她分毫并且要平安地带回去。 可是这么些天来却没有丝似的也没有发现到。 黑发黑瞳的十几岁女孩,这还是这三天以来所找到的唯一一个。正因为如此,奇邢心中可谓是非常介怀。 月凛直接坐到火瞳身旁,似乎并不想去理会他们,但他此时却是有些焦急……这类药物的效果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若是他们不尽快确认了火瞳并非所找之人而在这里继续耗下去的话,谁也不能肯定会不会就此穿帮。 如若是这样的话,那也只有采取暴力手段这唯一的办法……只是这么一来,他们的行踪必然泄露,而且绝对逃离不了边境。 火瞳现在依旧感觉混身无力,仅仅只是这么坐着仿佛也会用尽她所有的气力。而且自刚刚喝了那杯水后,她全身就好像快要断裂了一样又酸又痛。此时,她也只得静静地靠在床背上,虽也有些心慌,但当月凛投来安慰眼神的时候,就会稍稍松一口气。 几人各怀心思地或坐或站,过了好一阵子,急促地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随即一人从门口闪了进来,呼吸略喘着说道:“校尉,东西拿来了。”他说着便将手中一枚只有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小石子递了过去。 “这是留影石。”留影石是相当少见的物件,唯恐他们不知,奇邢不忘解释了一我们所要寻找的女孩的影象,现在只需要确认一下是与不是 幸好他早就料到这画像实在派不上什么用处,一早就让人回去取来留影石,这么一来,到底是与不是应该也会比较容易能够肯定了。 火瞳一脸的茫然,才想要问,却发现现在根本就不是时候,只得稍稍动了动唇后,吞下了还未出口的话。 奇邢取过一个注有清水的水杯,将石子放了进去,只见不一会儿工夫,杯中冒出了一股白烟,随着白烟的消散,只见杯中原本清澈的清水开始泛起了细细的波纹,随之有什么图案正显现在模糊的水面上,图案越来越清晰,正是一个带着灿烂笑容的女孩的半身像……那正是火瞳。 奇邢仔细比对着水面上的影像与床上靠着的女孩,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很是失望地摇了摇头,将水杯交给了副官。 火瞳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虽没有看到杯中映出的到底是什么,但见他们如此珍而重之,也多少猜到会是能够证明她身份的重要的东当的紧张,直到她的手被月凛不着痕迹握在掌心的时候,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并没有在神色间显露出多少破绽……对于脸上藏不住心思的她来说,仅是做到这一点也算是相当的月凛坐在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看出什么来没?” “打扰了。” “你们弄错了?” “对,我们弄错了,很报歉!” “我们不想再受到这种打扰,即然你已经确定我的同伴并非你们要找的人,那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请放心,通行证一会儿会由人送到这里,出镇之时无须再受到审查。” 月凛微点了一下头,“既然如此,那就不送了。” “告辞。” 等到他们一一从房间中退中,再次合上房门之后,火瞳似是用尽了全身的精力一样,懒懒地瘫倒在床上。 “还好吗?” “嗯……幸亏他们什么也没看出来。”火瞳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对了,刚刚他们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留影石,准确的说是留影石的一种加工品。” 火瞳疑惑地皱起眉来,“那是什么?” “留影石是可以留下一段时间影像的珍贵矿物,出产量极少,至于他们手上所拿着的其实只是伪制品。” “伪制品?” 月凛轻轻点头,“这是只 第四集 杀机四伏17 记忆中的校园大火 “留影石因为非常难得,所以无论在哪个国家,普通人都是用不起的,也没有相关的途径可以寻觅到。也只有在容国,他们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伪造出了类似于留影石的东西……这是容国的不传之秘,所以我也不得而知。”月凛拿起了方才使用留影石的水杯,杯中自然已是空无一,但他还是摸索着杯缘沉思了起来。 事实上,他虽知道容国可以伪造出相类似的留影石,可因为那仅限于军方的中高层使用, 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亲眼见到。乍一看来与真正的留影石很相似,并且不需要在水中放置一晚上,而是很快就有影像显示出来,可是所显示的影像却似乎仅仅只是一副静止的画面而已……就如同画像,但却比画像要逼真得多。 “你是说用那块像石头样的东西就可以映出我的样子来?” 月凛只是对火说起过留影石的事情,看起来瞳果然是没有丝毫的印象。 他不禁笑了笑,说道:“若是真正的留影石的话,约莫可以记录一株香时间的影像……” “等等。”火瞳打断他的话,“你说的影像是……能够动的?” “对。”月凛索性向她解释了一下关于留影石的事情,只瞧见她的表情越来越惊愕,到最后更是用力眨了眨眼以置信道,“这里还有这种好东西啊……那么刚刚那个,你说是伪造的?” 月凛好笑地看着她的表情,并说道,“所以它只能显示出一副静止的画面。” “画面。”火瞳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不禁吐了吐舌头,真不愧是赝品。直接就把dv给降格成了相机。“它映出来的东西清不清楚?” “很清楚。” “难不成是画面扭曲 “要不然。他们手上拿着地是伪造地伪造品?” “当然不是。” 火瞳歪着脖子。秀眉轻皱着说道。“那他怎么就认不出我来呢……要不然地话。莫非是他眼睛方面出了问题?” 月凛轻轻一笑。将手中地剑拔出递了过去。 火瞳不解地接过剑来。看了月凛一眼。恍然笑了起来。连忙以剑脊正对着自己。 忽然间。她呆住了。眼睛瞪得大大地。双唇半张。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好一会儿,她颤抖着手,指向被剑脊清晰映照出来的面容。“这,这是……” 上面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年青女孩,脸形要比她更长,额头稍宽,面颊略微偏瘦,两旁脸颊也微微向内凹着。五官倒是与她很相似,但合在一起样。她至少还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火瞳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除了她和月凛之外。这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月凛,呃……剑脊上映出的虽不像自己,但当然也更加不像他。 她神情的变化引来月凛微微一笑,并说道:“你现在的身高也会比之前要高出一些。” “那是岚家的一种秘药,可以在短时间里使人全身的骨骼长长数公分。” 火瞳眨眨眼睛。骨骼生长数公分,怪不得她地脸颊会突然变长。脸颊长了,肉却没有增多。所以会显瘦,而且肉还凹进去……人的容貌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以头骨的形状所决定的。这么一来,自然会使得样貌有所改变。 “其实和那种使我发色与瞳色改变的药相类似,都是趋于改变人相貌的秘药,只不过这种药负担太重,而且只能维持极短的一段时间……幸好他们在药效褪去之前就走 火瞳话音才起,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将还没有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看来这是由于药效褪去的缘故。 她紧咬着唇,直到月凛握住她地手,痛楚这才慢慢消褪了下去。 好一会儿,她深深地吸了了笑。“我没事了。” “这种药很伤身体,你的身体底子一向不行,原是不该使用地,但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不要紧,总之……这下总算是脱险了,还骗到一张通行证,也算是值了吧。” “嗯。”月凛点头应道,“军方的证明,这么一来,去往惠茹城也能省去一些麻烦。” 火瞳向着门的方向望了一眼,心有余悸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们暂时不动身,你先好好休息。” 火瞳咬着下唇,她非不相信月凛的判断,只不过对于若王地心理阴影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消除的。 “他们现在对我们应该没有完全释疑,至少明里暗里还会盯上几天,若是就这样匆匆离开地话,反而会增加我们身上的嫌疑。” 月凛口中虽这么说着,但他此时真正地用意仅仅只是希望火瞳能够多休息一段日子,毕竟那过度耗费体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恢复的。而且,她地情绪是否真得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还是很难说。 为此,月凛尽管还担心着城的情况,但火瞳的状态也确实不适合日夜不停地兼程赶路。他的能力虽说能够消除她身体的病痛与不适,可体力和精神的消耗却只能靠她自己补回来。火瞳乖巧着点头,她不愿意给月凛添麻烦,可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就算是想要站起来都相当的困难,更不用提赶路之类。事实上,仅从刚刚开始坐了那么一会儿,她就有种体力尽失地感觉,即便用手肘撑着,也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 月凛说她是发烧,但在火瞳的记忆中,她从小到大,并没有那么容易生病,就算是发烧,也从来没有如现在这样虚弱过。 将疑惑告诉月凛,只见他并不在意地笑笑道:“可能是环境的变化吧,你来到这里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坦的日子,能撑到现在已经相当不容易着说道,“说起来,好像从前还有过一次,像现在这样虚弱无力。” 月凛露出注意的神色,一声,“那是在我中学的时候,大概是在几年前吧,学校发生了一次很大规模的火灾。” 火瞳微低下头来,那天发生的事情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伴随着略显失落地轻叹声,她双唇微动着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天的火灾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正在学校上着晚自习呢,忽然间,防火警报就响了,而这时火势已经很大了,眼前都是猛烈燃烧的火焰,怎么都找不到可以逃生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据说是消防队的叔叔们把我给救出来的。” “我还听医生说我在火海里被困了那么久,身上居然都没有被烧伤的痕迹,实在是一种奇怪。”说到这里,火瞳吐吐舌头,脸上随之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其实,在那次以后我才渐渐发现自己居然不会被火焰所伤到,无论这火的温度有多高,都不会对我有任何的伤害。” “那次以后……”月凛发现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凝神注视着火瞳,正色道,“你是说,在过去火焰是能够伤到你的?” 火瞳点头说道:“我还记得在研究所里的时候,当按照他们的要求使用火焰,手就会感到很烫很痛,然后就会被烫出水泡……”她忽然露出疑惑地表情,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掌,口中发出呢喃地声音,“应该有被烫伤过,而且还很严重,但……怎么手上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呢,明明记得很痛很痛的……” “别想了。”月凛拍拍她的肩膀,“或许是已经治疗好了。” “治疗好了?” “你们那边的医术一定比较好吧。” 火瞳用手揉着略显涨痛的头,“好像是有人会替我治疗的,但……想不起来那是谁。”,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记忆总是会淡去的。” 火瞳想了想,默默地点点头。“反正在那个时候我肯定是会被火焰弄伤的,但不是立刻就会被伤到,如果我只是用火去点燃其他东西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但要是火焰在手中停留达数几秒,我就会感觉到很烫,之后就会痛……” 火瞳越是回想就越觉得自己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而且这些个片段时不时地就会混淆在一起,让她没有办法去理清。“我也说不清楚,总觉得大概是这样的。” 或许是潜意识里的排斥,火瞳从来都不会去回忆这类问题,直到月凛这样问起,记忆才会稍稍浮现起一些,但就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认真去想过,再加上记忆的不完全,令她自己都弄不清事情关键到底是什么,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也或许正是如此,她开始显得有些不安。 “我知道了。”月凛脸上的笑容令火瞳纠结心绪缓和了下来,这时,又听他继续问道,“那是从什么时候起,火焰开始变得不会伤到你?” 在月凛的注视之下,火瞳的神色渐渐平稳下来,她稍稍想了想,摇头道:“不知 第四集 杀机四伏18 未释的疑虑 我不知道,记得在小时候的一场大病之后,我这种能t3消失了,所以,我也不可能故意去尝试自己会不会被火焰弄伤,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 火瞳抿抿唇,似是在斟酌着用词,并说道,“我是在那次听医生这过以后才注意到这一点的……因为就是在那次出院之后,这种能力又回来了,然后我就发现无论我怎么使用火焰,它都不会弄伤我。嗯…就好像身体表面有什么东西在保护着我一样。” “这些先不提了,你乖乖躺回去再睡一会儿。” “好。”火瞳笑着点头,缓缓地躺了回去。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她都已经相当疲惫,随着那高高悬着的心放下,一股倦意很快便涌了上来。 见她已睡着,月凛起身替她加了床毛毯。 刚刚的那番话虽然她说得很简单,但月凛已至少可以知道她并非是天生对火焰免疫,这之间肯定还发生过什么。 可那究竟是什么,却已是不得而知。 只不过,月凛留意到一件事,那就是火瞳刚刚隐约提到曾经有一个人替她治疗过烫伤,可当她提及这个人的时候,似乎又什么都记不起来,而且情绪也开始有些不稳……就好像三天前,从她口中提到那个名叫小玥的女孩时那样,只不过远远没有那般严重就是了。 他不由怀疑,那个替她治疗的是否就是那个名为小玥的。 不管是与不是,对于月凛来说,现在并非去探究这一点的时候。 尽管他想知道在她身上所发生地事情。可是若那会刺激到她。那他宁愿就此放弃。无论如何。在经过十几年后。她终于重新回到了这里。其他地事情。即便就此放下也无妨。 “玥姐姐……” 火瞳地口中发出含糊地轻喃声。她地秀眉随之紧紧地皱了起来。月凛伸过手去轻轻抚着。似是感觉到了他手地温度。火瞳地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开始平稳了起来。 在临近傍晚地时候。月凛拿到了一张通行证。这是他们已接受过军方检查地证明。凭着这块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地木板。他们至少可以平安地到达惠茹城。 也幸亏这里是军纪严明地容国。他们不会因为方才他地故意挑衅而动怒。更不会因为不明确地怀疑就强行把人扣下。 但是若王即然已经知道火瞳就在附近。那么就必然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事情还远远没有到安全的地步……哪怕他们回到了危月也一样。 火瞳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才醒转过来的,稍稍梳洗后,又喝了碗粥,她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就连她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原本如同身体被完全抽空的感觉消失了,稍稍恢复的体力总算让她不至于连坐起来都感到困难。 懒懒地舒展了下身体,火瞳抬头微笑着说道:“月凛,我们什么出发?” “好些了没?” “好很多了。” “那我们明后天就走。” “好!”火瞳笑着应了一声,尽管她明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待在这里依然会让她心有不安,只要一想到昨天那有着一双灰蓝色眼睛的男人对她的审视和打量,就让她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对了,上次那种药还有没有?” “有,但那种药副作用太大,你不能再吃了。”月凛神情平淡,但语气间却格外坚定,“如果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我会想其他法子解决的。” 火瞳注意着他的表情,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上他好像有些不悦。 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令月凛好笑着摇摇头,见状,火瞳大大地呼出口气,夸张地用手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我 暗月 火瞳天翎第30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以为你生气了呢。 ” “的确有些生气。” “呃?” “你不相信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吗?” 火瞳低垂下头,一直以来她所依靠的仅仅就只有自己,但这并非表示她不信任月凛,只是长期以来的习惯让她无法完完全全地去依赖一个人。 月凛揉揉她的头,露出安慰的笑容。“都交给我就行了。” 火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轻点了下头。 一连两天,火瞳都待在客店的房间里没有外出一步,在休息了这么些天后,她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体力也几乎恢复了七八成,除了不能进行高强度的活动外,日常的生活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影响了。 不像第一天刚醒来的时候,就连想喝上一口水,她的手都握不住杯子。她差点就以为永远都会这样了,但好在,每每睡着一段时间后, 会稍稍恢复一些,而这种恢复速度是可以明显感觉到 就在火瞳休息调养的几天里,镇子里的搜索越发严密了起来,一开始主要是对于那些黑发黑瞳的十几岁女孩,到了后来,只要年龄相似,就会严密盘查一番,甚至还会采用某种特殊的液体对每一个进出镇子的适龄女孩的头发进行检查。 这番搜查,除了若王的口谕外,军方没有给出任何的理由,一时间,周围的氛围开始变得凝重起来,茶楼酒肆明显冷清了许多,而在镇子的街道上几乎都看不到年青女孩们的身影。 类似的情况并不是奇邢所愿意见到的,在严明军纪的制约下,他们不能随意扰民,可所接受到的命令却令他不得不采取越来越严密的搜索,正是这种矛盾令他不免有些为难。 也不知为什么,他对于那天在翔云客店房间里看到的黑发女孩始终不能完全释怀,可明明她与留影石中所映出的影像并不相同,即便在眉目前有几分相似,但仅仅从脸形上也能够肯定并不是她。 可是……  奇邢握着剑,抬头望向翔云客店的招牌, 记得那天当他注视着那个女孩的时候,她的眼神中的确不太明显地闪过了一丝慌乱。 “校尉,你还在挂记着那里?” “对。”奇邢点头,神情凝重道,“似乎有些不安,就好像是遗漏了什么似的。” “那不如再去搜查一番?” 奇邢想了想,摇头苦笑,“如果他们不是佣兵倒也好办,但佣兵……在浪人中,这些人是最难缠的。他们不怕死,但他们却最讨厌有人招惹,一旦惹到他们,那简直就是些亡命之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的人。” “难怪那天那个佣兵会那么嚣张。” “态度越是嚣张,他的实力就越发难以揣测……那个男人的眼神的确有些可怕,或许正如他说的,仅凭他一个就能够靠武力强行突破这里。” 奇邢的脸微沉,低着声音说道,”不到迫不得已,与他闹僵到这地步,实属不智。而且现在也没有任何理由表明那个女孩就是我们要找的,事实上,不是的可能性更大。只不过我依然没法轻易释怀罢了。 ” 事实上,这两天以来,他还派人始终守在客店前,但收到的情况却是非常寻常。那个女孩果然是受了伤或者得了重病,两天来没有外出过一步,倒是那个男的,往镇子的一些店里购了些必要的日用品,仿佛也不担心把那个女孩独自留在客店,没有丝毫心虚的感觉。 得知这一点,他原本的怀疑又释去了几分,想着可能确是自己太过多疑了。 奇邢自嘲地笑了笑,轻轻摇摇头,“我们走吧。” “校尉!”远处一个身着褐色软甲的士兵大步跑来,双手抱拳道,“校尉,李琳李校尉来了。” “李琳?”奇邢轻皱了下眉,他听说过这个人,虽是个女子,但在战场上丝毫不逊于男人,才二十来岁便已凭着自身的战功升到了校尉一职,只不过她个性比较固执,与同僚间的关系并和睦。“她来这里干什么?” “说是奉了主上之命来协助校尉搜查。” “我知道了,先回去再说。” 奇邢回到镇外扎营地的时候,李琳早已等在了那里,在相互问候了一下后,对于这个神情坚毅的女性,奇邢的第一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可当他还想与之多聊聊的时候,李琳却不愿意再多加寒喧,而是直接转入了正题,“主上命我前来协助搜索,不知是否有可以协力的地方。” 奇邢恍然为何她会这么与人不睦,但表情不变的回答道:“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她狡猾的很。”一想到那个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的女孩,李琳忿恨之色立现,“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她设下的陷阱里,一定要千万注意才行。” 奇邢稍稍一怔,“李校尉曾经见过她?” “对,所以主上才会把我派来这里……按照这里距离起火起的位置,她会出现在这附近的可能性极大。” 奇邢记起了心中的疑虑,“听你说她很是狡猾?” 李琳不禁咬牙切齿,好一会儿神情才缓了回来,沉下声音道:“这么说吧,我曾经吃过她几次大亏。” “喔?”奇邢露出了注意的神色。 李琳摇摇头,“总之,只要有丝毫的嫌疑都不能轻易放过……否则极有可能被她反过来加以利用。”(未完待续, 第四集 杀机四伏19 针锋相对 琳依然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事情,为此事,李琳心中t同时也份外自责。 那次若非是她被火瞳所激,也不会出现这种纰漏,让其有机会逃走。尽管若王在火瞳脱逃之后,并没有对她多加苛责,但在那次的事情之后,她却被闲置了下来,几场战事,她却只能待在后方。 李琳并非迟钝之人,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若王的心中已不再受到重视,甚至可以说若王已不再信任于她。而之所以没有对她予以惩治的原因仅仅在于“战时非大错不斩将”而已。 好不容易终于有了火瞳的消息,因为 曾经与她接触过的人并不多,李琳这才被派了出来。 李琳也想过,若是这次能够成功地把火瞳给带回去的话,或许能够将功赎罪,重新赢回若王的信任……她想带兵上阵,而不愿意继续被留在后方。 她撇了一眼自己的断臂,每每想到那个有着如寒冰般目光的女孩,她断臂的伤口就会泛起一阵剧烈的抽痛。 李琳紧紧地握着剑,定下神来说道:“她非常狡猾也懂得伪装,一不小心就会被她给骗过去……我的右臂就是因为她才失掉的。” 奇邢一早就注意到她空空荡荡的衣袖,但身为军人,战场上的厮杀是不可避免的,断手少足其实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倒也没有太过惊讶,直到此时,当他听说她的断臂是由于被一个才十几岁女孩所骗的时候,这才不禁愕然。 李琳苦涩一笑,又何止她的断臂呢,那跟随了她许久的战友们也是为此才会丧生在妖魔腹中的。 想到此,一抹悲哀的情绪涌上了她坚毅的面容。 觉察到她神情的变化,奇邢多少能够猜测到她此时的心境,看来这次所要搜索的女孩比他原本设想的要更加不简单,而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起了翔云客店房间的那个女孩,心中才压下的疑虑微微有些加重。 可虽说如此。但她地容貌…… “留影石地记录会出错吗?” “呃?” 奇邢猛然回过神。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地喃喃自语。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留影石中地影象会不会出错?” 李琳不太明白他为何会这么用。但还是摇头回答道:“不清楚。但就我来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类似地事情。” “果然……”奇邢苦笑了起来。他自然也知留影石从未出过错。可除此以外。似乎也没有其他地可能。 李琳注意着他的脸色,“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 ”奇邢摇头,这种没有得到确认的事情实在不宜告诉于她。“我只是在想要是留影石出错的话,我们的搜寻可能就会白费心机。” 李琳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只是定定地望着他,似乎想从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中看出些什么来。“无论如何,有些许的线索也不能放过……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走这条路线!” “为什么你这么确信?” “主上得到了消息……不仅如此,危月的月凛也到了容国。”李琳正色道,“所以这次的搜捕明面上是找那个叫火瞳的,但这在某方面只是为了消除月凛的戒心,我们真正的目标还有他。” 奇邢一惊,“月凛到了容国?” “是的。”李琳点头,认真地说道,“主上的旨意很快就会传到各处,附近几城都是通往边卡的关键,即便这里只是座小镇,也必然不能疏忽……而且,火瞳很有可能正与月凛一起,所以一男一女两人一行的,必须得格外关注。” 李琳顿了顿,并说道:“虽没有留有月凛影像的留影石,但他的银发银瞳非常容易识别,只不过也有可会有使用染发的招术,对此不得不妨。总之,所有可疑,哪怕仅只有一点点嫌疑,也不能有疏忽……以上是主上命我传达的。” 奇邢抱拳躬身道:“是!” 一男一女,似乎挺吻合,但形象上却完全不符。 奇邢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的放不下心来。 李琳的眼尖地发现到他目光中些微的变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可疑的人?” 奇邢思索着说道:“月凛的发色虽很特殊,但若是使用染发剂的话,也非那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的……莫非每一个进出镇的都得留下来盘查?” 李琳肯定地点头,“正是这样,宁愿抓错,也不容放过。” “可这么一来的话,这里必会出现马蚤乱。” 李琳定定地望着他,轻哼一声道:“凭着奇校尉手下之下,莫非连这简简单单的 平息不了?” “对于本国的无辜民众用兵?”奇邢毫不示弱地回望,“这个笑话并不有趣。” “不严加搜索的话,难不成月凛会主动跑到你面前来坦承他的身份?” “那么按你的意思就是把全镇统统都封锁起来,就算产生民怨也在所不惜。” “自当如此。”李琳冷着张脸,肯定地说道,“目前找到月凛和火瞳才是关键,主次之间还是分分清楚比较好。” 奇邢回以冷笑,“我算是知道为何没什么人能跟你合得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明明确确地表达在我的话里。”奇邢紧握着手中的剑,“就算你是主上亲派下来的,但依主上的意思,你不过是协助而已,这里依然是由我来负责,至于我想怎么做,你暂时还没有干涉的权力。” 李琳面色一僵,语气中忍不住带上了质问的意味,“难道你想眼睁睁地任由着人从这里逃出去不成?” “我当然不会让人轻易地从我眼皮底下溜走,但这绝不表示,我会因此而使民众的正常生活受到干扰。”奇邢抱起双臂,不避不让地对她目光相对,说道,“封锁整个镇子只为去寻找一个根本就不能确定是否在这里人,这实属不智和不值。” “你会后悔的。” “若是依你的建议,我才会后悔。” 李琳忿忿地瞪着他,忽然一甩手,转身离去。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奇邢不免感觉有些奇怪,以他所见识到的李琳的这种偏激,既便她战功如何卓越,也不可能晋升到这个位置,更何况,以她的个性,很难想象在战场之下不会落入敌人的陷阱,也不知她这战功是如何而来的。 奇邢摇摇头,不禁轻叹了一声。“林兰!” “是!”拥有一头褐色卷发的年青女将抛开帐门走了进来,抱拳道,“校尉有何吩咐。” “李校尉身边没有随从,你跟着她,随时听她的吩咐。” 林兰一怔,想了想,不太确信地问道:“校尉的意思是……” “需要我重复一遍?” “不,林兰明白。”她当然明白,明面上是要她协助李琳并随时听其吩咐,但在实际上却是让她紧盯着,以防李琳惹出些事端来。 奇邢挥挥手,“既然明白,那去吧。 ” “是。”林兰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帐篷中空空的,只余奇邢一人,而在他脑中挥之不去的依然是在翔云客店里看到的那个女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在意。 “还是再去看一次吧。” 奇邢喃喃自语着,他思考片刻,转身走出帐篷。“我们去翔云客店!” “是!” 奇邢的行动力确实很迅速,在下了决定后没多久便又重新回到了翔云客店门口,但不一会儿工夫,他就从掌柜那里得到消息说那两人在不久前刚刚结清了费用离开这里。他不由一急,什么也没说就立刻赶到镇子口,但那两人已先他一步出了镇。 他站在那里似是有些懊恼,但也并没有感到有任何怪异的地方,那两人本就是佣兵,是为了养病才在这里暂住的,现在身体恢复了自然会为了委托尽快赶路,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但一想到李琳口中所描述的那个狡猾异常的女孩,对于没能最后确认一下,奇邢依然感觉有些不安。 守着镇门的几人见他如此不由显得有些慌张,但明明白白的那两人便是拿着他所开具的通行证,他们才会轻易放行的。 “与你们无关。”奇邢见状摇摇头道,“只是我太过多疑而已。继续守在这里,对于进出的附合所要寻找之人详加盘查,切记不可有任何疏忽……我们走。” 李琳站在街道的一边,远远地望着镇门口的方向,她刚刚就已感觉到奇邢的神情中有些不太对劲,尽管他不动声色地就绕了过去,可是……李琳冷笑了起来,在吃过那几次亏之后,她早就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糊弄过去的。 在甩手出帐后,她就远远地躲在了一边,果然没一会儿工夫,奇邢就略显紧张地跑到了一间客店,随后又来到这里。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曾经遇上过什么可疑的人,但却由于他的优柔寡断而被人给跑了。 既然他认为自己的建议是错的,那么就让他看看从他眼皮底下跑了的人又是如何重新落回到她手里的……届时到了主上面前,看他还有什么话可以拿来辨解。(未完待续, 第四集 杀机四伏20 各自动向1 凛抬头望了望天色,他们是在正午之后才离开客店的+|速度也不知天黑前可能很难到达下一个镇子……没有了骑兽,光靠步行的确会很辛苦。 原本他是打算在上个镇子购一匹马的,但在这种频繁的盘查和搜索之下,镇里的市场冷清了许多,就连贩卖马匹的也看不到。 耳边传来稍急的呼吸声,月凛停下脚步道:“如果走不动的话就休息一下好了。” “不用。”听到声音,火瞳温和一笑,摇摇头道,“我都耽搁了你很长时间,而且,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 言罢,她还故意原地蹦了几下,以显示自己已经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可就这么几下,她的脚却突然一软,踉跄着向前扑了过去。 眼看着即将与地上的泥土进行亲密接触,已是认命地闭上眼睛,可等来的却不是预料中的疼痛,而是扶在她腰间的手臂。 火瞳吐吐舌头,连忙站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呃……” “走吧。” “好。” 由于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尤其是火瞳的严重失控,再加上刻意的绕路和步行,使得他们远远地偏离了预定行程,在路上至少已耽误了近十天。月凛即便面上表现的如何镇定,但心底依旧不免有些焦急。 看了一眼正安静地跟在自己身旁的火瞳,她的脚步显得有些虚浮,这是由于体力还没有恢复的关系,这样马不停蹄地赶路果然对她来说太过勉强了,想了想,月凛的步伐不着痕迹地缓了下来。 觉察到月凛正注视着自己。火瞳仰起头来回以一笑。而正是这轻和而又温暖地笑容。令月凛怎么都没有办法与之将那天晚上充满着杀戮之气。毫无自己意识地傀儡联系在一起。 原本他还以为火比较难缠。却不想失控后地瞳更是令人难以招架。一想到那天晚上地事情。这悬于一线地生死体验令月凛不由苦笑起来。 他地目光令火瞳有些不解。她歪着脖子。双目中透出地尽是迷茫之色。 她眼神纯净地宛如孩童一般。就算她已经大部分地记忆封尘了起来。但在遭遇了这常人难以承受地种种之后却还能拥有这种单纯。仅此就已是非常不寻常。 只不过。月凛还是发现到了她与往日不同。在她纯净地眼底深处。不知从何时起竟多了一丝很淡很淡地暴虐之色……这原本仅仅只在愤怒后地火眼神中才会见到。 “我有哪里不对劲吗?还是脸上沾到泥了?”被看着几乎脸红。火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边说着她还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地脸。随后又低头看了看衣袖。干干净净地。没有泥渍。 她这疑惑不解的样子十分可爱,令月凛笑了起来,他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块白色的绢布,只见上面以红色绘了密密麻麻的不知明图案,似是文字,又好似仅仅只是繁杂的花纹。 他咬破手指,将血涂抹到了绢布中央一块圆型的图案中,递给火瞳道:“弄破手指,把血涂上去……就像我这样。” “啊?” 火瞳一愣,伸出手来,脸顿时就苦了下来。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狠狠心,把手指放入口,用力一咬……与从破裂的肌肤中渗出的血液一同的是眼角掉下的泪滴。 这是条件反射的,十指连心,实在有些痛。 火瞳抽抽鼻子,趁着血还没有干,依言涂抹了上去。 就在那一瞬间,火瞳忽然感觉有什么涌入了心中,但却稍纵即逝。 在火瞳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月凛已从她手中取过绢布,一撕为二,又拉过她的手,将其中的一半绑在她的手腕上 “这是在干什么?”火瞳疑惑地抬起手来,仔细看着手缠上缠着的绢布,除了表面那些繁复的花样外,倒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应该不是什么装饰品。 “这是符绘的一种。”说话间,月凛正将另一半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虽曾向火说起过何谓符绘,但显然瞳不并知道,于是只能简单地又解释了一番,并又说道,“……而这种符绘则可以让使用者双方知道彼此的情况,当然并不是事事都能够感应到,但当对方有危险的时候,另一方会有有种强烈的危机感,这样就可以加以判断。” 这是那天从澜宵处得到的几张符绘之一,为了一旦意外情况发生而与火瞳失散,这也是在当前的情况下最有用的。 火瞳捏了捏缠在自己手腕上的绢布,感觉上这与普通的绢布并没有什么区别,从那平平无奇的表面和手感,怎么都看不出来会有这等功效。 火瞳好奇心起,有种想要把它解开好好探查一番的冲动。 这样就能看出符绘是如何制成的,这就不会成为岚家t了。” 月凛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火瞳不由失望了起来,她顿时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起来。 所有的心情都明显地表现在脸上,相比较于那具只懂得杀戮的傀儡来说,这才是他所认识的火瞳……还好,如果那天没有让她控制住的话,也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情况。 月凛的脸上不禁逸出了一丝笑意,他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他虽是什么话也没说,但火瞳还是被感染着忘了先前的郁闷,仰起头来,迎着云层中透中的点点阳光,展露出了纯净的笑容。 注视着她的笑容,月凛只希望她眼神中的那些许异样仅仅只是由于那天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缘故。 …… ++++++++++++++++++++++++++++ “请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李琳站定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想去哪儿?” “我们的军衔相同,再者,我并不属于你的管辖。” 奇邢有些恼了,他是听说过李琳的固执,不料她比自己所设想的还要难缠。不但完全不顾他的意见,而且行动之前更是完全不与他任何的商量,甚至完全都不考虑后果,简直就是一意孤行。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愿意与也共事,这等于就是在自找麻烦……说来,他也曾听人提起过,李琳以前虽也固执,但远远不像现在这样难以相处,而且以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很难想象她是靠着她自己爬到现在的位置的。 李琳的眼神透露出来坚定,即便面对奇邢明显不悦地眼神也没有丝毫的回避,奇邢暗自摇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暗红色的软甲完美地称托着李琳笔挺的身形,只听一字一句地说道:“奉主上命令,找到并把她回去。” “依主上的命令,你来此是为了协助我。” 李琳面无表情道:“我得到的命令是协助你搜寻火瞳……既然你并无搜寻之意,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再协助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奇邢从不认为自己对于搜寻命令有丝毫的懈怠,可这个李琳却总是和他对着干。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李琳转身并未走上几步,便听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我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就算让你追到她,就凭你一个人能抓到她吗?” “这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我不能因为你的鲁莽而使得我的部下和容国的民众们有任何的损伤。 ” 奇邢并没有见过命令中所指的火瞳,但他却知道不久之前完完全全地毁了一个村子,并接连波及到周围几村,造成数百人死亡的火焰正是她的所为。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一旦李琳惹恼到了她,或是被追急了,谁都无法预料到会不会干脆来个孤注一掷。 当时的村子地势较为偏远,可若是类似的大火在城镇里爆发的话,必然会伤亡惨重……无论是生活于此的民众又或者是守城的将士们,甚至可能还会影响到与危月国的战势。 李琳缓缓回头,也不知她想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你还是冷静些吧。” 李琳很清楚那个女孩的狡猾和狠毒,自然也意识到奇邢并没有在胡说,但她依然不甘心,沉下声音道:“给我些人。” 奇邢伤脑筋地皱起眉来,用手直拍着前额,好一会儿才听他说道:“你到底能不能肯定没有找错方向……还有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我推断和直觉。” “我不能因为这所谓的直觉而浪费我手上的兵力……” 李琳冷笑,她一挥披风,转身向着镇门外跑去,再也没有停留或者回头。她不能再浪费时间,必须得天色暗下来之前将附近的城镇绕上一圈才行。 看着她越行越远的背影,奇邢也没有再开口拦阻,原本他以为她是收到了什么消息,生怕由于她的鲁莽而产生什么影响,但既然这只是的所谓地直接,还不如由着她去,省得留在这里给他添堵。 奇邢暗自一叹,转身向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想了想,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林兰,你跟去看看,不要让她发现了。” 林兰虽刚刚便已被派去跟在李琳身边,但显然李琳并不愿意用他的人,那么……既然明里不行的话,那就暗里吧。 “是!”(未完待续, 第四集 杀机四伏21 各自动向2 凛抬头望了望天色,他们是在正午之后才离开客店的+|速度天黑前可能很难到达下一个镇子……没有了骑兽,光靠步行的确会很辛苦。 原本他是打算在上个镇子购一匹马的,但在这种频繁的盘查和搜索之下,镇里的市场冷清了许多,就连贩卖马匹的也看不到。 耳边传来稍急的呼吸声,月凛停下脚步道:“如果走不动的话就休息一下好了。” “不用。 ”听到声音,火瞳温和一笑,摇摇头道,“我都耽搁了你很长时间,而且,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 言罢,她还故意原地蹦了几下,以显示自己已经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可就这么几下,她的脚却突然一软,踉跄着向前扑了过去。 眼看着即将与地上的泥土进行亲密接触,已是认命地闭上眼睛,可等来的却不是预料中的疼痛,而是扶在她腰间的手臂。 火瞳吐吐舌头,连忙站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呃……” “走吧。” “好。” 由于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尤其是火瞳的严重失控,再加上刻 意的绕路和步行,使得他们远远地偏离了预定行程,在路上至少已耽误了近十天。月凛即便面上表现的如何镇定,但心底依旧不免有些焦急。 看了一眼正安静地跟在自己身旁地火瞳。她地脚步显得有些虚浮。这是由于体力还没有恢复地关系。这样马不停蹄地赶路果然对她来说太过勉强了。想了想。月凛地步伐不着痕迹地缓了下来。 觉察到月凛正注视着自己。火瞳仰起头来回以一笑。而正是这轻和而又温暖地笑容。令月凛怎么都没有办法与之将那天晚上充满着杀戮之气。毫无自己意识地傀儡联系在一起。 原本他还以为火比较难缠。却不想失控后地瞳更是令人难以招架。一想到那天晚上地事情。这悬于一线地生死体验令月凛不由苦笑起来。 他地目光令火瞳有些不解。她歪着脖子。双目中透出地尽是迷茫之色。 她眼神纯净地宛如孩童一般。就算她已经大部分地记忆封尘了起来。但在遭遇了这常人难以承受地种种之后却还能拥有这种单纯。仅此就已是非常不寻常。 只不过。月凛还是发现到了她与往日不同。在她纯净地眼底深处。不知从何时起竟多了一丝很淡很淡地暴虐之色……这原本仅仅只在愤怒后地火眼神中才会见到。 “我有哪里不对劲吗?还是脸上沾到泥了?”被看着几乎脸红,火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边说着她还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脸。随后又低头看了看衣袖,干干净净的,没有泥渍。 她这疑惑不解的样子十分可爱,令月凛笑了起来,他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块白色的绢布,只见上面以红色绘了密密麻麻的不知明图案,似是文字,又好似仅仅只是繁杂的花纹。 他咬破手指,将血涂抹到了绢布中央一块圆型的图案中,递给火瞳道:“弄破手指,把血涂上去……就像我这样。” “啊?” 火瞳一愣,伸出手来,脸顿时就苦了下来。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狠狠心,把手指放入口,用力一咬……与从破裂的肌肤中渗出的血液一同的是眼角掉下的泪滴。 这是条件反射的,十指连心,实在有些痛。 火瞳抽抽鼻子,趁着血还没有干,依言涂抹了上去。 就在那一瞬间,火瞳忽然感觉有什么涌入了心中,但却稍纵即逝。 在火瞳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月凛已从她手中取过绢布,一撕为二,又拉过她的手,将其中的一半绑在她的手腕上 “这是在干什么?”火瞳疑惑地抬起手来,仔细看着手缠上缠着的绢布,除了表面那些繁复的花样外,倒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应该不是什么装饰品。 “这是绘符的一种。”说话间,月凛正将另一半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虽曾向火说起过何谓绘符,但显然瞳不并知道,于是只能简单地又解释了一番,并又说道,“……而这种绘符则可以让使用者双方知道彼此的情况,当然并不是事事都能够感应到,但当对方有危险的时候,另一方会有有种强烈的危机感,这样就可以加以判断。” 这是那天从澜宵处得到的几张绘符之一,为了一旦意外情况发生而与火瞳失散,这也是在当前的情况下最有用的。 火瞳捏了捏缠在自己手腕上的绢布,感觉上这与普通的绢布并没有什么区别,从那平平无奇的表面和手感,怎么都看不出来会有这等功效。 火瞳好奇心起,有种想要把它解开好好探查 冲动。 “如果这样就能看出绘符是如何制成的,这就不会成为岚家的秘术了。” 月凛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火瞳不由失望了起来,她顿时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起来。 所有的心情都明显地表现在脸上,相比较于那具只懂得杀戮的傀儡来说,这才是他所认识的火瞳……还好,如果那天没有让她控制住的话,也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情况。 月凛的脸上不禁逸出了一丝笑意,他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他虽是什么话也没说,但火瞳还是被感染着忘了先前的郁闷,仰起头来,迎着云层中透中的点点阳光,展露出了纯净的笑容。 注视着她的笑容,月凛只希望她眼神中的那些许异样仅仅只是由于那天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缘故。 ……  ++++++++++++++++++++++++++++++++++++ “请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李琳站定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想去哪儿?” “我们的军衔相同,再者,我并不属于你的管辖。” 奇邢有些恼了,他是听说过李琳的固执,不料她比自己所设想的还要难缠。不但完全不顾他的意见,而且行动之前更是完全不与他任何的商量,甚至完全都不考虑后果,简直就是一意孤行。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愿意与也共事,这等于就是在自找麻烦……说来,他也曾听人提起过,李琳以前虽也固执,但远远不像现在这样难以相处,而且以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很难想象她是靠着她自己爬到现在的位置的。 李琳的眼神透露出来坚定,即便面对奇邢明显不悦地眼神也没有丝毫的回避,奇邢暗自摇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暗红色的软甲完美地称托着李琳笔挺的身形,只听一字一句地说道:“奉主上命令,找到并把她回去。” “依主上的命令,你来此是为了协助我。” 李琳面无表情道:“我得到的命令是协助你搜寻火瞳……既然你并无搜寻之意,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再协助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奇邢从不认为自己对于搜寻命令有丝毫的懈怠,可这个李琳却总是和他对着干。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李琳转身并未走上几步,便听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我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就算让你追到她,就凭你一个人能抓到她吗?” “这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我不能因为你的鲁莽而使得我的部下和容国的民众们有任何的损伤。” 奇邢并没有见过命令中所指的火瞳,但他却知道不久之前完完全全地毁了一个村子,并接连波及到周围几村,造成数百人死亡的火焰正是她的所为。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一旦李琳惹恼到了她,或是被追急了,谁都无法预料到会不会干脆来个孤注一掷。 当时的村子地势较为偏远,可若是类似的大火在城镇里爆发的话,必然会伤亡惨重……无论是生活于此的民众又或者是守城的将士们,甚至可能还会影响到与危月国的战势。 李琳缓缓回头,也不知她想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你还是冷静些吧。” 李琳很清楚那个女孩的狡猾和狠毒,自然也意识到奇邢并没有在胡说,但她依然不甘心,沉下声音道:“给我些人。” 奇邢伤脑筋地皱起眉来,用手直拍着前额,好一会儿才听他说道:“你到底能不能肯定没有找错方向……还有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我推断和直觉。” “我不能因为这所谓的直觉而浪费我手上的兵力……” 李琳冷笑,她一挥披风,转身向着镇门外跑去,再也没有停留或者回头。她不能再浪费时间,必须得天色暗下来之前将附近的城镇绕上一圈才行。 看着她越行越远的背影,奇邢也没有再开口拦阻,原本他以为她是收到了什么消息,生怕由于她的鲁莽而产生什么影响,但既然这只是的所谓地直接,还不如由着她去,省得留在这里给他添堵。 奇邢暗自一叹,转身向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想了想,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林兰,你跟去看看,不要让她发现了。” 林兰虽刚刚便已被派去跟在李琳身边,但显然李琳并不愿意用他的人,那么……既然明里不行的话,那就暗里吧。 “是!” 第四集 杀机四伏22 危机 琳依然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事情,为此事,李琳心中t同时也份外自责。 那次若非是她被火瞳所激,也不会出现这种纰漏,让其有机会逃走。尽管若王在火瞳脱逃之后,并没有对她多加苛责,但在那次的事情之后,她却被闲置了下来,几场战事,她却只能待在后方。 李琳并非迟钝之人,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若王的心中已不再受若王已不再信任于她。而之所以没有对她予以惩治的原因仅仅在于“战时非大错不斩将”而已。 好不容易终于有了火瞳的消息,因为曾经与她接触过的人并不多,李琳这才被派了出来。 李琳也想过,若是这次能够成功地把火瞳给带回去的话,或许能够将功赎罪,重新赢回若王的信任……她想带兵上阵,而不愿意继续被留在后方。 她撇了一眼自己的断臂,每每想到那个有着如寒冰般目光的女孩,她断臂的伤口就会泛起一阵剧烈的抽痛。 李琳紧紧地握着剑,定下神来说道:“她非常狡猾也懂得伪装,一不小心就会被她给骗过去……我的右臂就是因为她才失掉的。” 奇邢一早就注意到她空空荡荡的衣袖,但身为军人,战场上的厮杀是不可避免的,断手少足其实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倒也没有太过惊讶,直到此时,当他听说她的断臂是由于被一个才十几岁女孩所骗的时候,这才不禁愕然。 李琳苦涩一笑,又何止她的断臂呢,那跟随了她许久的战友们也是为此才会丧生在妖魔腹中的。 想到此,一抹悲哀的情绪涌上了她坚毅的面容。 觉察到她神情的变化,奇邢多少能够猜测到她此时的心境,看来这次所要搜索的女孩比他原本设想的要更加不简单,而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起了翔云客店房间的那个女孩,心中才压下的疑虑微微有些加重。 可虽说如此。但她地容貌…… “留影石地记录会出错吗?” “呃?” 奇邢猛然回过神。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地喃喃自语。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留影石中地影象会不会出错?” 李琳不太明白他为何会这么用。但还是摇头回答道:“不清楚。但就我来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类似地事情。” “果然……”奇邢苦笑了起来。他自然也知留影石从未出过错。可除此以外。似乎也没有其他地可能。 李琳注意着他的脸色,“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暗月 火瞳天翎第31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不。”奇邢摇头,这种没有得到确认的事情实在不宜告诉于她。 “我只是在想要是留影石出错的话,我们的搜寻可能就会白费心机。” 李琳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只是定定地望着他,似乎想从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中看出些什么来。“无论如何,有些许的线索也不能放过……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走这条路线!” “为什么你这么确信?” “主上得到了消息……不仅如此,危月的月凛也到了容国。”李琳正色道,“所以这次的搜捕明面上是找那个叫火瞳的,但这在某方面只是为了消除月凛的戒心,我们真正的目标还有他。” 奇邢一惊,“月凛到了容国?” “是的。”李琳点头,认真地说道,“主上的旨意很快就会传到各处,附近几城都是通往边卡的关键,即便这里只是座小镇,也必然不能疏忽……而且,火瞳很有可能正与月凛一起,所以一男一女两人一行的,必须得格外关注。” 李琳顿了顿,并说道:“虽没有留有月凛影像的留影石,但他的银发银瞳非常容易识别,只不过也有可会有使用染发的招术,对此不得不妨。总之,所有可疑,哪怕仅只有一点点嫌疑,也不能有疏忽……以上是主上命我传达的。” 奇邢抱拳躬身道:“是!” 一男一女,似乎挺吻合,但形象上却完全不符。 奇邢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的放不下心来。 李琳的眼尖地发现到他目光中些微的变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可疑的人?” 奇邢思索着说道:“月凛的发色虽很特殊,但若是使用染发剂的话,也非那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的……莫非每一个进出镇的都得留下来盘查?” 李琳肯定地点头,“正是这样,宁愿抓错,也不容放过。” “可这么一来的话,这里必会出现马蚤乱。” 李琳定定地望着他,轻哼一声道:“凭着奇校尉手下之下,莫非连这简简单单的马蚤乱也平息不 “对于本国的无辜民众用兵?”奇邢毫不示弱地回望,“这个笑话并不有趣。” “不严加搜索的话,难不成月凛会主动跑到你面前来坦承他的身份?” “那么按你的意思就是把全镇统统都封锁起来,就算产生民怨也在所不惜。” “自当如此。”李琳冷着张脸,肯定地说道,“目前找到月凛和火瞳才是关键,主次之间还是分分清楚比较好。” 奇邢回以冷笑,“我算是知道为何没什么人能跟你合得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明明确确地表达在我的话里。”奇邢紧握着手中的剑,“就算你是主上亲派下来的,但依主上的意思,你不过是协助而已,这里依然是由我来负责,至于我想怎么做,你暂时还没有干涉的权力。” 李琳面色一僵,语气中忍不住带上了质问的意味,“难道你想眼睁睁地任由着人从这里逃出去不成?” “我当然不会让人轻易地从我眼皮底下溜走,但这绝不表示,我会因此而使民众的正常生活受到干扰。”奇邢抱起双臂,不避不让地对她目光相对,说道,“封锁整个镇子只为去寻找一个根本就不能确定是否在这里人,这实属不智和不值。” “你会后悔的。” “若是依你的建议,我才会后悔。” 李琳忿忿地瞪着他,忽然一甩手,转身离去。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奇邢不免感觉有些奇怪,以他所见识到的李琳的这种偏激,既便她战功如何卓越,也不可能晋升到这个位置,更何况,以她的个性,很难想象在战场之下不会落入敌人的陷阱,也不知她这战功是如何而来的。 奇邢摇摇头,不禁轻叹了一声。“林兰!” “是!”拥有一头褐色卷发的年青女将抛开帐门走了进来,抱拳道,“校尉有何吩咐。” “李校尉身边没有随从,你跟着她,随时听她的吩咐。” 林兰一怔,想了想,不太确信地问道:“校尉的意思是……” “需要我重复一遍?” “不,林兰明白。”她当然明白,明面上是要她协助李琳并随时听其吩咐,但在实际上却是让她紧盯着,以防李琳惹出些事端来。 奇邢挥挥手,“既然明白,那去吧。” “是。”林兰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帐篷中空空的,只余奇邢一人,而在他脑中挥之不去的依然是在翔云客店里看到的那个女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在意。 “还是再去看一次吧。” 奇邢喃喃自语着,他思考片刻,转身走出帐篷。 “我们去翔云客店!” “是!” 奇邢的行动力确实很迅速,在下了决定后没多久便又重新回到了翔云客店门口,但不一会儿工夫,他就从掌柜那里得到消息说那两人在不久前刚刚结清了费用离开这里。他不由一急,什么也没说就立刻赶到镇子口,但那两人已先他一步出了镇。 他站在那里似是有些懊恼,但也并没有感到有任何怪异的地方,那两人本就是佣兵,是为了养病才在这里暂住的,现在身体恢复了自然会为了委托尽快赶路,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但一想到李琳口中所描述的那个狡猾异常的女孩,对于没能最后确认一下,奇邢依然感觉有些不安。 守着镇门的几人见他如此不由显得有些慌张,但明明白白的那两人便是拿着他所开具的通行证,他们才会轻易放行的。 “与你们无关。”奇邢见状摇摇头道,“只是我太过多疑而已。继续守在这里,对于进出的附合所要寻找之人详加盘查,切记不可有任何疏忽……我们走。” 李琳站在街道的一边,远远地望着镇门口的方向,她刚刚就已感觉到奇邢的神情中有些不太对劲,尽管他不动声色地就绕了过去,可是……李琳冷笑了起来,在吃过那几次亏之后,她早就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糊弄过去的。 在甩手出帐后,她就远远地躲在了一边,果然没一会儿工夫,奇邢就略显紧张地跑到了一间客店,随后又来到这里。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曾经遇上过什么可疑的人,但却由于他的优柔寡断而被人给跑了。 既然他认为自己的建议是错的,那么就让他看看从他眼皮底下跑了的人又是如何重新落回到她手里的……届时到了主上面前,看他还有什么话可以拿来辨解。 第四集 杀机四伏23 迷茫的心情 那仿佛有意识的火舌的追逐下,村民们竞相奔跑躲闪)〗 相互间碰撞间,有人跌在了地上,有人滚落到了火堆中,而大多数的人就好像被突然其他的惊惧所压垮一样,只知道不停地奔跑,奔跑,哪怕衣袖上已被溅到火星,哪怕他们明知道无论跑到哪儿都躲不去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可他们依然这仅余狭小范围内四处奔跑着。 惊诧间,月凛缓缓地转过头去,只见火瞳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双目间却迸发着难以言喻的恨意。 月凛近乎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女孩并非是火,火虽从不会在乎杀戮,在杀人的同时也从来都不会考虑到“手软”两字,但“她”即便是在杀人的时候也能够保持着独特而又甜 美的笑容,而不会好像现在这样,满脸尽透着难言的厌恶和浓烈的恨意。 如此明显的面部情绪波动,对于多疑而又擅于掩饰的火而言是不可能会有的。 莫非……  月凛的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一瞬间,甚至就连自己也不管相信这会是事实。 可是,若眼前这个并非是火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而已。 她是瞳……那个自始至终都看起来柔柔弱弱,脸上洋溢着犹如最温和的微风一般笑容的女孩。 在月凛的印象中,她是一个温柔而又懂得为别人思考的女孩,她的笑容能够令人从心底深处感受到一种温暖。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她双目中却带着浓浓的血光,不仅如此,那强烈的仇恨和杀意也令她的脸庞开始显得有些扭曲。 月凛望着被盈盈火光所笼罩着的女孩……瞳,她有这个力量散发出这么大的火焰力吗? 这甚至已经超出了他从火那里曾经见识过地火焰力量。 若这确实是瞳地话。那么也就代表。一直她都在隐藏着自己地力量。将这种力量与那不堪回首地记忆一同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难怪当初火会说。如果不想让瞳发疯地话。就不要让“她”记起那些“她”不愿意想起来地事情。 事实已然摆在了眼前。 仅仅只是记起一些模糊地片断。就能让她因为仇恨爆发出这么强大地力量。若真是想起一切地话。后果可能真地会超过所能想象地极限。 耳边惊呼与哭闹声不断。村民们在四处躲闪奔逃着。但很快他们都相继发现所有地退路都被浓浓地烟雾和炽人地火焰所堵得严严实实。四周地房屋。树木也完全被烈火所笼罩了起来。 举目望去,周围尽是火光。 “呀——” 惨叫声起,有人不慎跌落到了火海中,她立刻跳起,可还是慢了一步,衣服裙摆上已窜起了火苗,大惊之下,她用力甩着衣摆,飞溅而起的火星顿时牵连到了在她身旁的其他人,场面越发混乱了起来。 与此同时,烟越来越重,在烟雾的刺激之下,惊闹声中开始混杂起了咳嗽和急喘,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就算不被活活烧死,也必将死在这浓烟之下。 原本宁静而又详和的村子在火瞳突然爆发出来的恨意之下,仅片刻间便陷入到了犹如地狱一般的情境中。 “玥姐姐死了……是你们杀的……” 火瞳的声音很轻,但却能够从其中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恨意。 “火瞳。”月凛安抚性地伸出手去,尝试着想要转移并消散她体内爆发出来的焰力,可是却无奈地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而这时,火瞳带着厌恶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火瞳,你还记不记得我?”月凛试探地问道,可是火瞳却没有发生丝毫的声音,就仿佛是一架只记得仇恨的傀儡。 事实上,她仇恨的对象早已由于记忆的严重缺失和情绪的突变而显得有些模糊,可是恨意却没有因此有丝毫的减轻……只是选择性地将这些强加在拥有某些相同特征的人或物上。 小玥的忌日令她的情绪产生了强烈的波动。 面具和衣服上如血一般的红色则成了开启这残缺记忆和仇恨的钥匙。 眼见情势变化地越发难以控制,月凛以极快的速度抬起手刀向着火瞳的后颈部用力挥了下去,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拦在了她的腰间。 火瞳周身透着火光,肌肤上的任何一片都透着令旁人难以忍受的高温,若非是月凛的特殊能力,其他人就连想要靠近她都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是直接将她给打昏。 除了能够使用火焰以后,火瞳不过是名寻常至极的女孩,在身手和反应方面明显远远及不上月凛,更何况她正处于强烈的情绪波动中,对于外界的变化 没有任何的反应,以至月凛轻易地便得了手。 将昏迷不醒的她拦腰抱起,他深深地吸了口满是炎热的气息,火瞳虽说已停止了继续释放火焰,但若不采取行动的话,仅仅只是现在已经蔓延开来的就足以使得整个村子将会有七,八成的村民丧生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之中。 望向正四处逃窜的村民,现在的问题已不是该如何善后,而是如何让尽可能多的人逃出去。 至于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引来其他什么麻烦,就已不是他现在所能够考虑的了。 怀中的女孩已然平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或许这是现在唯一能够令他感觉到些许心安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倒在她怀里的女孩却猛得眼开了双眼,唇角微扬,浮现起了一抹笑容。 “放开我。” “你……”月凛一怔,但立刻又意识到瞳既然已经被他给打昏,那么这时会出现的必然是火。对着那稍显敌意的目光,月凛只得将她放下,“你…你醒了?” 火瞳用脚蹬了蹬地,这才仰头看向他,在这突如其来之下,月凛也已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衣着和头发都显得有些凌乱。火瞳歪着脖子,奇怪地打量了好一会儿,有趣地问道:“你这副狼狈的样子,干嘛呢。” 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她抬挡,月凛直截了当地问道:“这里的情况,你有没有办法?” “你想我做什么?” “能使这里的火焰消失吗?” “能。”火瞳毫不犹豫地点头,“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围的哭喊声伴着月凛的声音:“时间不多了,再不快些,这里的人都得死。” 火瞳的脸色很糟,声音中也尽透着虚弱感,甚至她就这么站着的,脚下也会有种明显的虚浮,似乎是力量大量透支的关系。可就算如此,她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轻轻摆着手,不屑道:“死就死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火瞳。” “他们是容国的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死了让容国来伤脑筋好了。”火瞳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拉着我的手,我带你出去……当然,你如果想要死在这里的话,我也不在乎。” 说罢,火瞳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嘻嘻一笑道:“喔,对了,‘她’这副德性,估计是管不了你的生死问题了,我不理你好像也无所谓耶。”她轻轻打了个响指,脸上笑意不减,“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你在这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掰掰!” 一直受到另一个“她”的制压,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可以不顾月凛死活的机会,对于其他的任何事情,火瞳根本就懒得去理,拍拍身上沾着的尘土,正待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自顾自跑路的时候,手臂处却是一紧,显然正被人用力给拽着。 “你干嘛?!” “既然有法子,就把这里给收拾了。” 火瞳一别头,“才不要呢!” “火瞳!” “大笨蛋,你根本就不懂,我……痛……” 火瞳的另一只手缓缓举起并抱头痛,口中发出了痛楚地呢喃声。 月凛的目光闪过一道疑惑,立刻扶住了她的肩膀。 火瞳下意识地靠在他的身上,但头部传来的疼痛却丝毫没有休止的迹象。“混蛋……‘她’快醒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月凛的双手一烫,他下意识地手微松,就被用力给狠狠推开。 火瞳冷笑着站在原地,笼罩在身上的火光刺眼夺目,冷冷地字语从她双唇间吐出,“妨碍我的人,一样得死!” 瞳醒了。 但并不是他所熟知的瞳,而是一具充满杀戮之气的傀儡。 火瞳的身上窜出了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火焰,她就像是要燃烧完自己的生命力一样,仇恨地目光注意着眼前所有的生命。 火星不住地往天空和四周飞溅,甚至洒向了村子周围的树林,并从一棵树上漫延到了另一棵,仅一瞬间的工夫,树林间已扬起了近乎不亚于村子的大火。 村民们的呼喊声此时已转变为了充满着绝望的哀嚎。 火瞳一直望着,仿佛这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眼神中所蕴含着的恨意却没有丝毫的减轻。 她已陷入到了近乎疯狂地境地,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死去的无论是谁都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所有在她面前的都得死。 火瞳缓缓回过头来,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只见她动了动唇,一字一字却又无比坚决地说道:“接下来该轮到你了,和那些杀了玥姐姐坏人们一起去死吧!” 第四集 杀机四伏24 任性 书仅发布于起。点,请至起。点观阅 火瞳并没有睡着,她的耳朵还认真地倾听着外 面的动静,当听到有人靠近时,她不禁一吓,可还不等她有所反应,那床蒙着头的被子却忽然被用力地掀了开来。 火瞳不由惊惶失措,她下意识地用手肘撑着坐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上低下头? 但好像他已经看到她的样子了。 干脆立刻就跑?  她现在连坐起来都难,根本不可能跑得出去。 要不然就这么做着,祈祷他们当着她的面也认不出来? 火瞳的脑子转了几转,可是她力量实在消耗过度,脑中直到现在还混混沌沌的乱成一团,怎么都没有了任何主意。 而就在她有些心焦的时候,却突然注意到月凛不动声色地向她打了个眼色。 火瞳顿时放下心来,她拖着酸痛难当的身体勉强坐直起来,尽 可能地使自己的脸上保持着镇定,但却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脏此时正跳动得非常厉害。 火瞳轻吸了一口气。回望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地男人。“你是谁?” 奇邢微微一愣。遂又细细地打量起正半靠在床背上地女孩。 “请问。我和我地同伴究竟是违反了容国地哪条律法?” 含怒地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奇邢回过头去毫不掩饰地说道:“我国正在搜寻一名通缉要犯。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佣兵中大有亡命之徒。而脾气暴燥乃至不顾一切地并不在少数。奇邢对于他们多少还有些顾虑。态度间也不至于太过蛮横。但在说话地同时。他还不忘留心着月凛地神情。似打算从其中看出什么来。 月凛环抱起双臂。身上正透着丝丝杀气。此时怒意已清楚地显示在他那双眸子中。 待奇邢言罢,月凛冷笑一声,反问道:“容国莫非认为我们两人就是你们正在搜寻的要犯?” “我们要找的是黑发女孩。”奇邢说话间还不忘向火瞳看上一眼,以证明自己并非故意在招惹他们。 “我们似乎并没有理由来协助你们。” “当然。”奇邢丝毫不以月凛这明显不屑的话气为忤,神情依然淡漠地说道,“除非你们并不介意离不开这里……这里虽只是一处小镇,但将从今日开始戒严,无论是本镇居民又或是像你们这般浪人,没有官府的批文,谁也不可能离开镇子一步。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打出去,但即便是佣兵,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也不会采取这种笨办法吧,而且就凭你们两个,要靠打的离开似乎也办不到。” 月凛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办不办得到,要不要试一下……至少你们这些人对我还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月凛此时尽可能地在扮演着一名佣兵的角色,佣兵虽属浪人,但向来自傲得很,他们是不会无故屈从于任何国家的任何人,想要指使他们除非是以委托的方式,否则他们可以对任何人不屑一顾。 因而对于奇邢的这种要求,绝大多数的佣兵都不可能轻易答应……也只有如此,奇邢才不会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 “你们的委托需要离开容国吧,靠打能一路打过边境不成?” 月凛神色一暗,握着剑的手稍稍一重,过了一会儿才放松下来。“现在人你已看到了,是不是你们要找的,该有数了吧。” 奇邢此时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佣兵难缠,事实上也确是如此,但好在那两人还算有所忌惮,不然的话,恐怕也没那容易让他们松口。 他再次转头看向正靠在床背上的女孩,无论是年纪还是发色或瞳色都与告知给他的比较象,也不知道到底是与不是。 奇邢从副官手中拿过画像,对照着火瞳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一时好奇间,火瞳伸过头去撇了一眼……除了能够看出画着的是一个女性外,她实在看不出来这上面的和自己到底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还真像是她原本的那个世界,那些个对古人的古画像……除了衣服,发型和胡子外,看着几乎就是同一个人,看来古代的画风和这里的还真是很相似呢。 火瞳偷偷吐了吐舌头,靠这个就想来抓她?难怪月凛一点都不着急。 奇邢看了大半天,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把画像递还给了副官。“看来还需要再等一会儿……在此之前,请把官府发予你们的通行证,以及委托的契约书给我看一下。” 月凛低头想了 身往包裹中取出了这两样东西并递了过去,脸上尽是t(容……似是对他们的这种搜查极为不屑。 奇邢将手上的东西翻来覆去的仔细查证一番……并非是伪造的,看来他们的身份确实应该是佣兵没错。 而这与他所要寻找的女孩身份并不相符,想及此,他心中的怀疑先行释去几分。 三天前的那场大火几乎震惊了所有的人,而在那之后,若王却立刻下达命令在被火所烧毁的村子附近找寻一个女孩。他在得到命令后匆匆便带人搜寻起了这一带的村镇,他虽然不知道所寻之人的究竟是谁,但却听闻非常重要,一旦寻获不得伤到她分毫并且要平安地带回去。 可是这么些天来却没有丝毫的收获,甚至就连条件相似的也没有发现到。 黑发黑瞳的十几岁女孩,这还是这三天以来所找到的唯一一个。正因为如此,奇邢心中可谓是非常介怀。 月凛直接坐到火瞳身旁,似乎并不想去理会他们,但他此时却是有些焦急……这类药物的效果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若是他们不尽快确认了火瞳并非所找之人而在这里继续耗下去的话,谁也不能肯定会不会就此穿帮。 如若是这样的话,那也只有采取暴力手段这唯一的办法……只是这么一来,他们的行踪必然泄露,而且绝对逃离不了边境。 火瞳现在依旧感觉混身无力,仅仅只是这么坐着仿佛也会用尽她所有的气力。而且自刚刚喝了那杯水后,她全身就好像快要断裂了一样又酸又痛。此时,她也只得静静地靠在床背上,虽也有些心慌,但当月凛投来安慰眼神的时候,就会稍稍松一口气。 几人各怀心思地或坐或站,过了好一阵子,急促地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随即一人从门口闪了进来,呼吸略喘着说道:“校尉,东西拿来了。”他说着便将手中一枚只有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小石子递了过去。 “这是留影石。”留影石是相当少见的物件,唯恐他们不知,奇邢不忘解释了一句,并道,“这石中留存有我们所要寻找的女孩的影象,现在只需要确认一下是与不是即可。” 幸好他早就料到这画像实在派不上什么用处,一早就让人回去取来留影石,这么一来,到底是与不是应该也会比较容易能够肯定了。 火瞳一脸的茫然,才想要问,却发现现在根本就不是时候,只得稍稍动了动唇后,吞下了还未出口的话。 奇邢取过一个注有清水的水杯,将石子放了进去,只见不一会儿工夫,杯中冒出了一股白烟,随着白烟的消散,只见杯中原本清澈的清水开始泛起了细细的波纹,随之有什么图案正显现在模糊的水面上,图案越来越清晰,正是一个带着灿烂笑容的女孩的半身像……那正是火瞳。 奇邢仔细比对着水面上的影像与床上靠着的女孩,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很是失望地摇了摇头,将水杯交给了副官。 火瞳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虽没有看到杯中映出的到底是什么,但见他们如此珍而重之,也多少猜到会是能够证明她身份的重要的东西。 为此,她原本可以说是相当的紧张,直到她的手被月凛不着痕迹握在掌心的时候,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并没有在神色间显露出多少破绽……对于脸上藏不住心思的她来说,仅是做到这一点也算是相当的努力了。 月凛坐在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看出什么来没?” “打扰了。” “你们弄错了?” “对,我们弄错了,很报歉!” “我们不想再受到这种打扰,即然你已经确定我的同伴并非你们要找的人,那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请放心,通行证一会儿会由人送到这里,出镇之时无须再受到审查。” 月凛微点了一下头,“既然如此,那就不送了。” “告辞。” 等到他们一一从房间中退中,再次合上房门之后,火瞳似是用尽了全身的精力一样,懒懒地瘫倒在床上。 “还好吗?” “嗯……幸亏他们什么也没看出来。”火瞳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对了,刚刚他们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留影石,准确的说是留影石的一种加工品。” 火瞳疑惑地皱起眉来,“那是什么?” “留影石是可以留下一段时间影像的珍贵矿物,出产量极少,至于他们手上所拿着的其实只是伪制品。” “伪制品?” 月凛轻轻点头,“这是只有在容国才有的……” 第四集 杀机四伏25 变色的眼瞳 凛毫不避让地迎上火瞳的目光,忽而一笑,缓步向她。 火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温度已然使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炽热无比,那近乎直透肺部的热气令人连呼吸也感到十分的困难。 火瞳此时已经陷入到一种近乎疯狂的境地,她的脑海中充斥着的唯有毁灭,她的双目一片空洞,眼底中已然映不出任何一个人,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将周围所有的一切毁灭殆尽。 猛然间,她用力挥出右手,顿时掌心中的火苗高高窜起。 在扑面而来的烈火灼烧下,月凛身上的衣服在短短的一瞬间被烧焦了一大片,而与此同时,脸上的皮肤也出现了明显的焦痕。 但月凛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又或者是根本不在乎,反而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仅短短几步便已走到火瞳的跟前,不顾环绕在她身上的炽热火焰,毫不犹豫地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 一时间,火光四散,耀眼的光茫近乎将月凛的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渐渐的,夺目的火光竟暗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淡而柔和的白色光茫。 “放开我,你们这些杀死玥姐姐的坏人!!” 火瞳用力地挣扎着,可是那双手臂却仿佛正刻意禁锢着她似的,令她难以动弹分毫。 “坏人!”火瞳大声叫嚷,可是月凛却是下定决心紧紧地抱着她不松手,而这时也不知怎么的,她竟忽然失声大哭起来,“玥姐姐,这里有坏人,哇——” 月凛一怔。环抱着她地手臂虽没有丝毫地放松。但却分出一手来轻抚着她地背部。低下头去。轻轻笑着说道:“说起来。我还是宁愿你叫我‘喂’。也别这么忽然就改成‘坏人’啊。” 或许是哭累了。但更有可能是因为体内地焰力大量丧失地缘故。火瞳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把头靠在月凛地身上。除了轻轻地呼吸声外。她安静地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火瞳并没有睡着。只是眼神显得有些呆滞。 她那被杀戮和血腥所充盈着地脑海中此时已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去想。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本能地寻找着一处温暖地地方。静静地倚靠着。 周围发生地一切仿佛与她没有任何地关系。 脱力地疲惫令她半合着眼睛。似睡非睡。 月凛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火瞳爆发出来的焰力超乎他的想象,吸改并使其消散近乎已经耗透了他的体力。 月凛也不明白为什么方才他试图这么做的时候没有丝毫的作用,但现在却是成功了。 说起来,两次间唯一的不同仅仅只在于火瞳的这次攻击是以他为目标的,而在之前虽说是漫无目地的破坏,可却没有丝毫的火星飞溅到他的身上。 若是如此的话,即是表明,只有当火瞳企图攻击他的时候,才有可能将她的焰力吸收并消散掉。 虽说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究竟为何,但总算她还是安静下来了。 月凛抬头环视着四周,火焰已将这片他们所唯一能够容身的地方挤得越来越小,再这么下去,恐怕再无任何生路可言。 村民们有些已被逼得不顾一切起来,他们甚至于直接冲着火海中跑去,但显然不需要一会儿的工夫,惨叫声便立刻响彻耳际,只见他们在火中不住地打滚,并慢慢地再也不见动弹……被活活烧死的惨状近乎令望者掩目。 “脱下衣服,用雪浸透并盖在头上,往河边跑!” 月凛刻意提高的嗓音令吵杂的周围刹时静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如常,直待他重复了两三遍后,有些人才带着一脸的茫然回过神来。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但不如去拼一下这最后的生机。” 火势的发展已是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控制,虽说仅以雪水浸透衣衫,能够安全地到达小河的机率几乎不足5,既便十分幸运,也极有可能被这越发浓烈的烟雾给夺去性命……但正如月凛所说的,他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待在这里必是死路,若冒险一试或许还能寻到一条生机。 此时距离火瞳的失控才仅仅只过去数分钟,在火焰乍起之时,虽有机敏之人及时往村外逃去,但大多数的人并没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而只是这么犹豫的工夫就足以陷入到此般进退唯谷的地步。 当然也有人想到可以通过浸着雪水的衣服捂着头逃出去,但风险太大,必竟并非任何人都能够鼓起这种勇气的。 火瞳还是呆呆地样子,神色间看不出丝毫的感情流露,她半合着双眼,一动不动地,安静地就好像是一个睡着的孩子 。 明知火瞳并不会被火焰所伤,但月凛还是取过包裹中的替换衣服,浸透了雪水,盖在她身上。 月凛将默不作声的火瞳抱起,没有丝毫迟疑地向着近乎望不到边界的火海中奔跑而去。 被他的动作所感召,一些还没有被恐惧所压垮,依旧保持着一丝冷静的村民们亦开始陆陆续续地跟了上去。 …… 火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很普通的房间里,感受着身下被褥所传来柔软和温暖,她顿觉安心了许多。 咦…安心?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火瞳不甚明白地摇遥头,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脑袋中显得有些模模糊糊的。 “你醒了?”  循着突然响起的熟悉声音,火瞳仰起头望去中,轻轻笑了笑问道:“月凛,这里是哪儿?” “客店。”月凛伸手搭上了她的额头,过了一会儿把她扶起靠在床背上,这才开口询问道,“感觉怎么样?” 火瞳轻轻皱了下眉,“头有些晕晕的。” 她的脸色并不好,眼睛中没有了丝毫的神采,双唇透着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唯有靠得很近才能依稀辨别出,否则也不过能够看到她的双唇在微动而已。 以她的样子,无论谁看了她会以为是大病初愈。 “你从前天开始就发起了高烧,一直睡到现在。” “这样啊……”火瞳略显迷茫地点点头,并低头细细地回忆了起来,顺着这一举动,一副副并十分不清晰但却还算完整的画面一一浮现出了脑海。 她不觉恍然一笑,举起手来象征性地往头上轻轻敲击了两下,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喔,我的记性果然越来越差了,连这些也差点都忘光光了。” 月凛立刻便肯定她是瞳,也不知是由于那一天已经过去,又或是她将心中仇恨迸发出来的缘故,她终于还是清醒了过来。 正如火所事先预料到的,她并没有对于沉睡期间发生的事情有任何的怀疑,此刻她自己应该已是造就成了一段虚假的记忆,而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却似乎已经从她的脑海中完全消失了。也可能不是消失,而是如同过去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一样被她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月凛暗自呼出一口气,微笑了一下说道:“多休息一下,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起程。” 许是过度使用能力的缘故,在从火海中逃出后没有多久,火瞳便陷入到了沉睡之中,而且睡了有整整三天,这此期间,无论是火还是瞳都没有清醒过,哪怕是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但虚弱感却是显而易见的。 也幸好看起来她现在还算是稳定,但既便如此,月凛对于试图去提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依然心存忌惮。 仅仅只是那份残缺的片断就足以令她陷入到那种极度疯狂的状态,若再受到刺激让她想起来的话,谁也无法预料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次好在受到了控制,但并非每次都能够那么顺利的。 火瞳注意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脸颊也不由微微发烫。 “那个……” “嗯?”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看起来还是没什么精神,躺下去再睡一会儿。” 火瞳把飘到眼角的碎发拢到耳后,低头想了想,有些疑惑地说道:“也不知怎么的,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睡了很久了……” “的确已经很久了。”月凛笑着反问道,“你从前天晕过去到现在,还不够久吗?” 火瞳顿时释然,轻轻点了下头,“说的也是。” 月凛扶着她躺了回去,“再睡一会儿,如果天黑前你还没有好转的话,我就去请医师了。” 火瞳苦着脸,“不要,这里的药苦苦的,我不喜欢。” “那快睡吧。” 火瞳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什么?” “都是因为我,拖延了你的行程。”火瞳咬了咬唇,轻轻地说道,“每次都是这样,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只会拖累别人……莫名其妙地又生病,肯定已经延误了好几天了,如果你赶不回瑥城的话……” 月凛的脸上逸出一抹安心地笑容,果然这才是他所熟知的瞳。 “你……” 从门外传来的吵杂声打断了他的话,月凛脸色一沉,快步走到门口轻开了一条缝。 门外两个帮佣正沿着走廊走了过去。 “你听说了没有,店里好像来了官兵……” “难怪前面那么吵啊!” 第四集 杀机四伏26 与虎谋皮 瞳略带胆怯的神情成了最好的保护色,让人对于她所t3一个人到这里来的并没有产生多大的怀疑…… 事实上,他们此时更加关注的是眼前这个女孩是不是他们奉命要找的人,而她的怯色已是令她更加可疑,可想而知,连这种可疑的问题上,她都已经吓得连说慌都不能了,那么在其他的细枝未节上似乎也没有说慌的必要。 小校掂了掂手上的通行牌,“你说这是你偷来的?” “对。” “为什么要偷?” “我……”火瞳迟疑着低下头去,她的脸色一片惨白,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为什么要偷?!” (本书仅发布于起。点,请移至起。点阅读) —————————————————— 在那仿佛有意识的火舌的追逐下,村民们竞相奔跑躲闪着。 相互间碰撞间,有人跌在了地上,有人滚落到了火堆中,而大多数的人就好像被突然其他的惊惧所压垮一样,只知道不停地奔跑,奔跑,哪怕衣袖上已被溅到火星,哪怕他们明知道无论跑到哪儿都躲不去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可他们依然这仅余狭小范围内四处奔跑着。 惊诧间。月凛缓缓地转过头去。只 暗月 火瞳天翎第32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火瞳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双目间却迸发着难以言喻地恨意。 月凛近乎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女孩并非是火。火虽从不会在乎杀戮。在杀人地同时也从来都不会考虑到“手软”两字。但“她”即便是在杀人地时候也能够保持着独特而又甜美地笑容。而不会好像现在这样。满脸尽透着难言地厌恶和浓烈地恨意。 如此明显地面部情绪波动。对于多疑而又擅于掩饰地火而言是不可能会有地。 莫非…… 月凛地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一瞬间。甚至就连自己也不管相信这会是事实。 可是。若眼前这个并非是火地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而已。 她是瞳……那个自始至终都看起来柔柔弱弱,脸上洋溢着犹如最温和的微风一般笑容的女孩。 在月凛的印象中,她是一个温柔而又懂得为别人思考的女孩,她的笑容能够令人从心底深处感受到一种温暖。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她双目中却带着浓浓的血光,不仅如此,那强烈的仇恨和杀意也令她的脸庞开始显得有些扭曲。 月凛望着被盈盈火光所笼罩着的女孩……瞳,她有这个力量散发出这么大的火焰力吗? 这甚至已经超出了他从火那里曾经见识过的火焰力量。 若这确实是瞳的话,那么也就代表,一直她都在隐藏着自己的力量,将这种力量与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一同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难怪当初火会说,如果不想让瞳发疯的话,就不要让“她”记起那些“她”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 事实已然摆在了眼前。 仅仅只是记起一些模糊的片断,就能让她因为仇恨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若真是想起一切的话,后果可能真的会超过所能想象的极限。 耳边惊呼与哭闹声不断,村民们在四处躲闪奔逃着,但很快他们都相继发现所有的退路都被浓浓的烟雾和炽人的火焰所堵得严严实实,四周的房屋,树木也完全被烈火所笼罩了起来。 举目望去,周围尽是火光。 “呀——” 惨叫声起,有人不慎跌落到了火海中,她立刻跳起,可还是慢了一步,衣服裙摆上已窜起了火苗,大惊之下,她用力甩着衣摆,飞溅而起的火星顿时牵连到了在她身旁的其他人,场面越发混乱了起来。 与此同时,烟越来越重,在烟雾的刺激之下,惊闹声中开始混杂起了咳嗽和急喘,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就算不被活活烧死,也必将死在这浓烟之下。 原本宁静而又详和的村子在火瞳突然爆发出来的恨意之下,仅片刻间便陷入到了犹如地狱一般的情境中。 “玥姐姐死了……是你们杀的……” 火瞳的声音很轻,但却能够从其中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恨意。 “火瞳。”月凛安抚性地伸出手去,尝试着想要转移并消散她体内爆发出来的焰力,可是却无奈地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而这时,火瞳带着厌恶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火瞳,你还记不记得我?”月凛试探地问道,可是火瞳却没有发生丝毫的声音,就仿佛是一架只记得仇恨的傀儡。 事实上,她仇恨的对象早已由于记忆的严重缺失和情绪的突变而显得有些模糊,可是恨意却没有因此有丝毫的减轻……只是选择性地将这些强加在拥有某些相同特征的人或物上。 小玥的忌日令她的情绪产生了强烈的波动。 面具和衣服上如血一般的红色则成了开启这残缺记忆和仇恨的钥匙。 眼见情势变化地越发难以控制,月凛以极快的速度抬起手刀向着火瞳的后颈部用力挥了下去,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拦在了她的 。 火瞳周身透着火光,肌肤上的任何一片都透着令旁人难以忍受的高温,若非是月凛的特殊能力,其他人就连想要靠近她都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是直接将她给打昏。 除了能够使用火焰以后,火瞳不过是名寻常至极的女孩,在身手和反应方面明显远远及不上月凛,更何况她正处于强烈的情绪波动中,对于外界的变化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以至月凛轻易地便得了手。 将昏迷不醒的她拦腰抱起,他深深地吸了口满是炎热的气息,火瞳虽说已停止了继续释放火焰,但若不采取行动的话,仅仅只是现在已经蔓延开来的就足以使得整个村子将会有七,八成的村民丧生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之中。 望向正四处逃窜的村民,现在的问题已不是该如何善后,而是如何让尽可能多的人逃出去。 至于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引来其他什么麻烦,就已不是他现在所能够考虑的了。 怀中的女孩已然平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或许这是现在唯一能够令他感觉到些许心安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倒在她怀里的女孩却猛得眼开了双眼,唇角微扬,浮现起了一抹笑容。 “放开我。” “你……”月凛一怔,但立刻又意识到瞳既然已经被他给打昏,那么这时会出现的必然是火。对着那稍显敌意的目光,月凛只得将她放下,“你…你醒了?” 火瞳用脚蹬了蹬地,这才仰头看向他,在这突如其来之下,月凛也已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衣着和头发都显得有些凌乱。火瞳歪着脖子,奇怪地打量了好一会儿,有趣地问道:“你这副狼狈的样子,干嘛呢。” 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她抬挡,月凛直截了当地问道:“这里的情况,你有没有办法?” “你想我做什么?” “能使这里的火焰消失吗?” “能。”火瞳毫不犹豫地点头,“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围的哭喊声伴着月凛的声音:“时间不多了,再不快些,这里的人都得死。” 火瞳的脸色很糟,声音中也尽透着虚弱感,甚至她就这么站着的,脚下也会有种明显的虚浮,似乎是力量大量透支的关系。可就算如此,她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轻轻摆着手,不屑道:“死就死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火瞳。” “他们是容国的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死了让容国来伤脑筋好了。”火瞳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拉着我的手,我带你出去……当然,你如果想要死在这里的话,我也不在乎。” 说罢,火瞳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嘻嘻一笑道:“喔,对了,‘她’这副德性,估计是管不了你的生死问题了,我不理你好像也无所谓耶。”她轻轻打了个响指,脸上笑意不减,“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你在这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掰掰!” 一直受到另一个“她”的制压,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可以不顾月凛死活的机会,对于其他的任何事情,火瞳根本就懒得去理,拍拍身上沾着的尘土,正待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自顾自跑路的时候,手臂处却是一紧,显然正被人用力给拽着。 “你干嘛?!” “既然有法子,就把这里给收拾了。” 火瞳一别头,“才不要呢!” “火瞳!” “大笨蛋,你根本就不懂,我……痛……” 火瞳的另一只手缓缓举起并抱头痛,口中发出了痛楚地呢喃声。 月凛的目光闪过一道疑惑,立刻扶住了她的肩膀。 火瞳下意识地靠在他的身上,但头部传来的疼痛却丝毫没有休止的迹象。“混蛋……‘她’快醒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月凛的双手一烫,他下意识地手微松,就被用力给狠狠推开。 火瞳冷笑着站在原地,笼罩在身上的火光刺眼夺目,冷冷地字语从她双唇间吐出,“妨碍我的人,一样得死!” 瞳醒了。 但并不是他所熟知的瞳,而是一具充满杀戮之气的傀儡。 火瞳的身上窜出了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火焰,她就像是要燃烧完自己的生命力一样,仇恨地目光注意着眼前所有的生命。 火星不住地往天空和四周飞溅,甚至洒向了村子周围的树林,并从一棵树上漫延到了另一棵,仅一瞬间的工夫,树林间已扬起了近乎不亚于村子的大火。 村民们的呼喊声此时已转变为了充满着绝望的哀嚎。 火瞳一直望着,仿佛这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眼神中所蕴含着的恨意却没有丝毫的减轻。 她已陷入到了近乎疯狂地境地,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死去的无论是谁都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所有在她面前的都得死。 火瞳缓缓回过头来,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只见她动了动唇,一字一字却又无比坚决地说道:“接下来该轮到你了,和那些杀了玥姐姐坏人们一起去死吧!” 第三集 危月月凛27 彩翼 凛虽说看上去还像往常一般沉稳,并没有因为什么而t〖措,但他的眉宇间还是不经意地拢了起来。 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那一幕,月凛不禁疑惑起火瞳的真正意图来。 他们原本的确商定以火瞳为突破口来打开现在繁复的局势,但却从来没有设计过以这种自投罗网的方式……这种方法太危险了,让火瞳陷于险地甚至死亡的机率要远远大于当初所预定的。 “她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以月凛对火瞳的了解,她是一个把自己的性命看作是超过一切的人,她从来都不会故意让自己陷于险境。原本的计划虽然并非完全没有危险,但至少不会陷入到进退唯谷的境地。 可是现在……看得出来,火瞳的自投罗网是故意的,她借着瞳的单纯,让他们轻易地逮捕到了自己,并将自己毫无掩饰地曝露在所有人的视线前。 胸口处隐隐疼痛传来,月凛垂眼看了看伤口处,那一击除了避开心脏外,火瞳没有丝毫的留手。虽说她的手劲不强,但那随之而来的火焰灼伤却相当的厉害,就算以他的恢复力,短时间内就算正常的活动也会比较困难,基本上没办法恢复到原本身手的三四成。 其实以火瞳这并不娴熟的用剑,刚刚他完全能够避开这一击,但因为不确定她到底是何打算的,这才索性硬生生地承受了下来,而也正像他预想的那样,在刺伤他的一瞬间向他打了个眼色,并且刻意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现在看来,她应该知道他必然会阻止这个危险的决定,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下重手,让他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想阻止也没有可能……毕竟,为了两人都能够安全,他是不可能急燥到在攻击力完全不足的情况下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 再者,月凛知道心知火瞳的倔强,她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肯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对于妨碍的人,她绝不会有丝毫的留手。 所以说,火瞳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己置于这种最危险的境地。 无论如何。即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现在也只得依着她所希望地来进行……她地希望必然不仅仅限于脱离现在这种复杂局势。而是另有目地。不然以她地性子是不会采取这种危险度极高地办法。 或许这与她昨天夜里地喃喃自语有关。 月凛看了一眼手上缠着地有着奇怪图案地绢布。靠着这绘符。如果火瞳遇上危险地话。他一定能够感应得到。而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地感觉。那就表示火瞳现在依然平安无事……也是。奉凰地动作不会那么快。现在她最多不过是在若王地手上而已。以若王来说。是决然不会伤到她地。至少暂时不会。 现在。只能看她下一步到底如何打算。 月凛唇角轻扬。撇开这剧增地风险外。火瞳这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一招。确实可以破坏很多人地计划。 月凛从包裹中取出金创药。随意地处理了一下胸口处地伤后。他便安静地坐了下来。以使身体地恢复力能够达到最好地状态。 而就在月凛静待身体恢复的时候,一只有着漂亮羽翼的彩色小鸟低头飞入驻扎在遥镇外的军营,以悦耳的声音轻叫着居中的帐篷盘旋起来。 “校尉,彩翼回来了。”奇邢才回到军营,一个小兵便赶紧着走了上来。 “彩翼?” 军饲有两只彩翼,它不仅有着漂亮的七彩尾翼,而且有着比顶级骑兽更快的速度,它可以以极短的时间往返传递消息,此外它飞空速度极高,在空中有很强的拟态性,不容易被敌方射下,无论在机动性还是在速度方面都要远远超过信鸽。 但因为它的数量并不多,一般只限于军方使用,可就算如此,也算是相当珍贵的,一般来说,并不能代替信鸽,彩翼只有在比较紧急的情况下才会使用。 奇邢望向他的帐篷处,立刻就看到了那只不停盘旋着的漂亮鸟儿,他轻轻招了下手,彩翼扑闪着翅膀向着他飞了过来。 彩翼稳稳地停在了他的手臂上,脚爪轻扣在肉上但却没有用力,奇邢用手指轻抚了一下它的翎毛,顺手拿下了绑在它脚上的小小的木制信筒。 信筒里是一张折得小小的特殊绢布,这种布料极薄,细细地折起来后只有指甲盖般大小。 奇邢轻轻地甩了下手,由着彩翼飞上天空,这才小心地将绢布展开……上面是以碳笔写得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奇邢细细地看着,他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难看。 终于,他忍不住紧紧地握起拳来,薄薄的绢布在他的大力下被捏成了一团。 “校尉?” 副将略带疑惑地望着他,跟随了奇邢这么多年,如此动确是非常少见的。 “那个李琳……她竟然……” 奇邢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额头上根根青筋随之爆起,甚至能够看到有几滴液体滑下,也不知是不是由于激怒的缘故。 好一会儿,才见他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如先前一样的字来,“李琳……她竟然……” “校尉?” 奇邢狠狠地呼吸了几下,以平复心情,但他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好看多少。 他将手中的绢布甩给了副将,“你自己看吧。” 副将小心地看了一下奇邢的脸色,接过那被捏得看不出原貌的绢布,仔细地将它拉平展开,那原本细白的绢布沾上了奇邢手心的汗,碳笔字被微微融化,让整块绢布看起来有些脏脏的,字迹也因此有些模糊,但勉强还能辨认。 而随着一字一句的辨读,副将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僵,拿着绢布的手亦随之颤抖了起来,甚至连说话也带上了颤音,“这…这……” “李琳简直太大胆了!”奇邢愤怒地挥了一下旁边的木桩,“她竟然敢这么做!” “……会不会是……” “林兰的侦察和跟踪力我信得过。” “但,可能事有巧合……”副将试探地说道,“我国与奉凰本就不是敌国,或许李校尉与他们是旧识,偶而遇上所以多聊了几句,让林兰有所错意而已……我想,李校尉应该不至于会泄露机密。” 奇邢想着他的话,倒也确实有这个可能,但……一想到之前与李琳接触时所感觉到的,他又禁不住恼了起来。他愤愤地一甩袖,沉着脸说道:“谁知道,她简直就是偏激固执到让人受不了……” 他深深地呼吸了起来,好不容易,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终于稍稍平缓了下来,“……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晋到现在这个位置的,而且,每当提到那个主上命我们所寻找的女孩时,她都格外愤恨和激动……可即便这样,她也不应该这么做,这简直就是相当于是叛国。” 奇邢自是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低到除了身边的副将外没有人能够听到。现在他只希望事情就像副将所推测的那样只是个误会,尽管他非常相信林兰的能力,但事已即此,若真是像林兰在信函中所描述的那样,就算是战时需要良将,李琳恐怕也难逃死路一条。 奇邢相信,她自然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一定也会有她自己的打算才是。 虽然他与李琳的观念不同,但也不希望她因为一时冲动而走入万劫不复之地。 “校尉。” 奇邢思吟片刻,暗叹一声道:“看来我要亲自去一趟才行……命令准备一下骑兽,我稍后就出发。” “请等一下,校尉……关于奉凰国人在我国境内活动的事情需不需要报告将军?” 奇邢思索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奉凰国与我国暂时仍属于盟友,虽然他们到此肯定另有目的,但没有探听清楚虚实之前,先不要把此事张扬出去。” 副将立刻猜透了他的心思,“校尉是想若有万一的话,还能救下李琳校尉?” 奇邢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只是不愿一个良将因为一时的固执而丢掉性命而已……希望她还没有做下错事。总之,这些事情先不提了,立刻命人准备骑兽。” “是。”副将抱拳大声奉命,转而传达起他的命令来,而这时,奇邢则拿着那张薄薄的绢布,再一次细细看了起来,口中轻声喃喃道,“奉凰,他们的意图究竟是……这么说来,李琳应该也是为此才会去接近他们的,可是,她实在是太不智了。” 奇邢微微摇了摇头,仔细地将那块绢布折起放入到衣襟内。 +++++++++++++++++++++++++ 火瞳已经在马车上坐有一段时间了,她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她显得有些虚弱无力。 马车的窗户被重重地帷布挡着,让她看不到窗外……也不知道他们是在等什么,居然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启程的打算。 火瞳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依然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为何会在这里,但是不管怎么样,月凛应该已经发现到她的失踪。 火瞳心底深处虽期盼着月凛来找她,但一想到这里的重重防范,她不禁转而祈求着月凛不要管她,自己一个人回危月算了。(未完待续, 第四集 杀机四伏28 一个人?1 是嘛…说起来,你在这里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熟人?” 李琳脸色顿时一变,她是昨天夜里才到这里的,也是在昨天夜里才遇上予宜的,没有想到的是奇邢居然已经知道了。她自知此事的严重性,一个不好,很有可能会被扣上叛国罪名…… 李琳的额头不禁有冷汗滑下,她动动唇,微颤着说道:“你,你派人……跟着我?” 奇邢也不否认,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现在愿不愿意和我出去慢慢谈?” 李琳用手重重地捶击了下马车门,转身走了下去,奇邢回头望了一眼正抱着头不住颤抖的火瞳这才紧跟了下去。 在那越来越密的鼓声的伴奏下,一身穿红色伴臂交领和同色系儒裙的少女手持一把木剑,从旁边一跃而上,以快速而又古怪的步伐游走在几个男孩之间。 少女是整场舞蹈的主舞,历年都是从村中这些未成年的女孩中选出,而他们所踏的舞步则是代代口耳相传的,就算是节日相同,但在每一地所跳的舞蹈都会有些许的差异。 少女动作轻柔,可当她挥出木剑的刺向那些男孩的时候,却显得力道十足。旦凡被木剑碰触到,男孩就会顺势缓缓倒地,而在他们卧倒的不远处,都会有木柴堆起的小小火堆……火堆并未被点燃。 由于双方的舞步配合默契,每一次的挥剑和踏步动作都显得格外的优美。 落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并没有点灯或者使用火把,借着天上还仅余的光亮,虽有些昏暗,但气氛却也显得格外宁静和庄重。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说话和多余地动作。村民们自发绕成了一个圈。双手合实。面带祥和而又宁静地微笑。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紧注视着正在舞蹈地几人。 村子里1315地适龄女孩只有十来人。她们一同跪在正东方地位置上。伴随鼓声和舞蹈。她们双唇微动。正依着节日地惯例默默祈求着自身。家庭和村里地平安。 对于这些女孩来说。虽说并不算是非常隆重。但这却是仅次于16成年礼地最为重要地一次节日。 可随着舞蹈地进行。火瞳地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她地眼神正不停地变动着。时而寒冷异常。时而温柔似水。时而又充满着惊惧…… 她双手地颤抖也越来越明显。也不知是由于恐惧还是其他地什么。月凛虽是伸手想把她拉走。但她却硬是不动弹分毫。 月凛开始有些后悔带来参加这个节日。 原本看着她最近几日无论是心情还是情绪都还算不错,本以为她口中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就算瞳还没有醒过来,暂时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却不想竟然又有意外发生。 “我们走吧。” 正待月凛正准备伏身将她抱起,并强行带她离开这里的时候,主舞的少女却踏着舞步向他们走了过来,在手中的木剑挽过各种各样的动作后,直直地指向火瞳的额头。 力道未减的木剑轻轻颤着,火瞳刹时眼神一变,微仰起头来,充满着杀机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主舞少女的动作。 身旁的月凛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想要杀人的冲动。 少女一愣,她的步子顿时乱了几拍,显然是被这目光给吓到了。 “没事……”月凛往火瞳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不动声色地把正试图站起的她按了下来,又抬头向着那名主舞少女歉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少女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点点头,踏着鼓点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本是舞蹈的一环,若在这一天村里有从外乡来的同龄女孩的话,主舞者便将引着她一同完成接下来的舞蹈,但假如那个女孩不愿意也就此做罢……月凛即已知此,才会果断地做出了拒绝地表示。 火瞳紧紧崩着的身体缓了下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由于这次的意外令她恢复了过来,神色间比刚刚要好得多,脸上的杀意也随之褪去了许多。 月凛见状不禁暗松了一口气。 火瞳轻轻地动着嘴唇,“我没事了。” “是吗?” “那个面具……” “果然是因为面具?” “血……” “呃?” “满身都是血……” “谁满身都是血。” “玥姐姐……” “玥?” 火瞳低垂着头,轻轻掰着手指,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无论月凛怎么叫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好一会儿,她的双唇又微动了起来。“玥姐姐死了,就在十二年前的今天,好多好多的血还有……” “你是……”月凛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并非他所以为的火,而是已经沉睡了好多天的瞳。 毕竟她们是同一个人,唯有在性格上有些差异而已,在现在这种情绪不对的情况下,甚至 什么变转过来的,他都不知道……但他却能够肯定眼t〖是瞳没错,若是火的话,是不会以这种语气来同他说话的。 “为什么会忘了呢,明明很重要的,可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呢……” 火瞳的嘴里不住地呢喃着,月凛轻拍着她的肩膀,“你说的玥姐姐的是谁?” 瞳的醒来令月凛多少安心了一些,心想着她不会像火那样动不动就失控,就算情绪不稳也容易安抚的多。 “玥姐姐是……”火瞳双手紧紧抱着头,眉头紧皱着,脸色却也更加惨白了,她把头靠在膝盖上,喃喃自语着,“我想不起来,玥姐姐,玥姐姐是谁,为什么我记不得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月凛还记得方才火瞳说过,今天是那个叫玥的女孩的死忌,这么看来,这多半也是“她”口中时时念着的“那一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玥的女孩的死亡会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 月凛继续轻轻拍着她的背,放柔着声音安抚道:“乖乖的,不要再去想了。” 火瞳仰起头来,泪水充盈着眼眶,并自眼角不住滑落。 “玥姐姐,她,她……” 面具上这如同血般的颜色乍一眼看来就好看人的脸上被沾满了血,再加上男孩们身上的白底红迹的短衣,在这视觉的强烈冲击之下,她从意识深处醒了过来,并在那一瞬间记起了小玥这个名字,甚至还隐约记起今天是小玥的死忌,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口中的玥姐姐究竟是谁。 脑中大片大片的空白同时涌了上来,就如同橡皮一样在不住地擦着她的记忆。 只要她一努力去想,头就会犹如撕裂般疼痛,甚至整颗心也好像被紧紧地揪着似的。 心绪的波动和时间上的碰撞,使得这些面具对她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影响……如果不是恰在这一天,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阵阵地痛楚令她不住地甩着头,可是这却并没有对她有丝毫的帮助,她只觉得有什么重物再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头部,令她时而疼痛异常,时而脑中又好像被突然抽空一般。 眼前红色的身影不停地闪过,在脑中一的痛苦和空洞感不住地侵袭下,火瞳近乎已经到了所能忍耐地极限……就算月凛轻轻抚着她的背也似乎没有丝毫的帮助。 她再一次低下头来,用双手紧紧地抱着,双肩不住地抽搐,似是在哭,又像是在努力地掩饰着什么。 这时,鼓声渐响,鼓点也越来越密,在主舞少女优美的舞蹈下,男孩所扮演的鬼魅们已被其一一少女的木剑刺中倒在了地上,而那少女正以怪异地步伐继续着她的舞蹈。 每一次地踏步都恰好地踩在鼓声所击打出的两拍之间,而手中木剑的动作却正顺着节拍,在矛盾中展现出了一种不协调的美感。 渐渐的,火瞳安静了下来,但显然她的神色越来越呆滞,情况看起来并未有任何的好转。 月凛不再考虑,直接伏身想抱起她,却不料火瞳的双目猛然间瞪得很大,她用手捂着唇,但依然没有止住那脱口而出的惊呼声。 “呀——” “火瞳!!” 月凛下意识地转头,只见那少女手上的木剑不知什么时候竟点燃起了火,就好像是手里拿着一个怪异的火把似的。而她正继续着之前的舞步,并以燃烧着的剑将男孩们倒下的地方所摆着的一个个小火堆给点燃。 并没有多久的工夫,在暗淡天色的映称下,地面上一堆堆的火堆燃烧了起来,美艳异常。 可是这艳红色地火光也同样将火瞳惨白地脸色映称得更加可怕。 月凛反应敏锐地伸出手来捂着她的眼睛,他的手心顿时感觉滚烫无比,而这时,火瞳看似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缓缓地向月凛摇摇头,示意着他把自己放开。 月凛犹豫了一下,而就在他手松开的一瞬间,只见火瞳的嘴角掠过一道诡异的笑容,她的眼神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 “杀了玥姐姐的人,你们统统都去死吧——” 火瞳狠狠地叫嚷着,无论语气还是目光中所透露出来尽是充满着恶意的杀戮。可是此时在她的脑海中所映出的却已早就不是那些正在舞蹈着男孩女孩们,而是那些身穿着白袍,面目如同恶鬼一般,将他们看作是小白鼠的男男女女们。 随着声音的响彻,火瞳的身周泛起了一阵极其亮眼的火光,月凛根本来不及阻止,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炽热的火焰自她的脚底心窜出并猛得向着四周蔓延开来,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安静宁和的村子顿时就被烈焰所包围了起来,火光熊熊地照耀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才数秒的时间,村民们似是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才进行到一半的舞蹈顿时停了下来,大鼓被撞翻在了地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彻耳际。 第四集 杀机四伏29 一个人?2 不走这么一步的话,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们的意tt什么。”奇邢停顿了一下,神情凝重地说道,“而且只要能够抓到月凛,就算是风险也值得去尝试一下……更何况,到底是不是风险,现在还很难说。” 林海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总之。”奇邢沉下脸来强调道,“现在就以我命令进行戒严,不准放任何一个人离开这里。” “是!”林海低头应声,随之看了一眼马车,又道,“那么,她怎么办?” “可能暂时没有办法把她送回攀城了。” ———————————————————— 在那仿佛有意识的火舌的追逐下,村民们竞相奔跑躲闪着。 相互间碰撞间,有人跌在了地上,有人滚落到了火堆中,而大多数的人就好像被突然其他的惊惧所压垮一样,只知道不停地奔跑,奔跑,哪怕衣袖上已被溅到火星,哪怕他们明知道无论跑到哪儿都躲不去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可他们依然这仅余狭小范围内四处奔跑着。 惊诧间,月凛缓缓地转过头去,只见火瞳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双目间却迸发着难以言喻的恨意。 月凛近乎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女孩并非是火,火虽从不会在乎杀戮,在杀人的同时也从来都不会考虑到“手软”两字,但“她”即便是在杀人的时候也能够保持着独特而又甜美的笑容,而不会好像现在这样,满脸尽透着难言的厌恶和浓烈的恨意。 如此明显的面部情绪波动,对于多疑而又擅于掩饰的火而言是不可能会有的。 莫非…… 月凛地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一瞬间。甚至就连自己也不管相信这会是事实。 可是。若眼前这个并非是火地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而已。 她是瞳……那个自始至终都看起来柔柔弱弱。脸上洋溢着犹如最温和地微风一般笑容地女孩。 在月凛地印象中。她是一个温柔而又懂得为别人思考地女孩。她地笑容能够令人从心底深处感受到一种温暖。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地她双目中却带着浓浓地血光。不仅如此。那强烈地仇恨和杀意也令她地脸庞开始显得有些扭曲。 月凛望着被盈盈火光所笼罩着的女孩……瞳,她有这个力量散发出这么大的火焰力吗? 这甚至已经超出了他从火那里曾经见识过的火焰力量。 若这确实是瞳的话,那么也就代表,一直她都在隐藏着自己的力量,将这种力量与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一同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难怪当初火会说,如果不想让瞳发疯的话,就不要让“她”记起那些“她”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 事实已然摆在了眼前。 仅仅只是记起一些模糊的片断,就能让她因为仇恨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若真是想起一切的话,后果可能真的会超过所能想象的极限。 耳边惊呼与哭闹声不断,村民们在四处躲闪奔逃着,但很快他们都相继发现所有的退路都被浓浓的烟雾和炽人的火焰所堵得严严实实,四周的房屋,树木也完全被烈火所笼罩了起来。 举目望去,周围尽是火光。 “呀——” 惨叫声起,有人不慎跌落到了火海中,她立刻跳起,可还是慢了一步,衣服裙摆上已窜起了火苗,大惊之下,她用力甩着衣摆,飞溅而起的火星顿时牵连到了在她身旁的其他人,场面越发混乱了起来。 与此同时,烟越来越重,在烟雾的刺激之下,惊闹声中开始混杂起了咳嗽和急喘,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就算不被活活烧死,也必将死在这浓烟之下。 原本宁静而又详和的村子在火瞳突然爆发出来的恨意之下,仅片刻间便陷入到了犹如地狱一般的情境中。 “玥姐姐死了……是你们杀的……” 火瞳的声音很轻,但却能够从其中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恨意。 “火瞳。”月凛安抚性地伸出手去,尝试着想要转移并消散她体内爆发出来的焰力,可是却无奈地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而这时,火瞳带着厌恶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火瞳,你还记不记得我?”月凛试探地问道,可是火瞳却没有发生丝毫的声音,就仿佛是一架只记得仇恨的傀儡。 事实上,她仇恨的对象早已由于记忆的严重缺失和情绪的突变而显得有些模糊,可是恨意却没有因此有丝毫的减轻……只是选择性地将这些强加在拥有某些相同特征的人或物上。 小玥的忌日令她的情绪产生了强烈的波动。 面具和衣服上如血一般的红色则成了开启这残缺记忆和仇恨的钥匙。 眼见情势变化地越发难以控制,月凛以极快的速度抬起手刀向着火瞳的后颈部用力挥了下去,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拦在了她的腰间。 火瞳周身透着火光,肌肤上的任何一片 令旁人难以忍受的高温,若非是月凛的特殊能力,其t3想要靠近她都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是直接将她给打昏。 除了能够使用火焰以后,火瞳不过是名寻常至极的女孩,在身手和反应方面明显远远及不上月凛,更何况她正处于强烈的情绪波动中,对于外界的变化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以至月凛轻易地便得了手。 将昏迷不醒的她拦腰抱起,他深深地吸了口满是炎热的气息,火瞳虽说已停止了继续释放火焰,但若不采取行动的话,仅仅只是现在已经蔓延开来的就足以使得整个村子将会有七,八成的村民丧生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之中。 望向正四处逃窜的村民,现在的问题已不是该如何善后,而是如何让尽可能多的人逃出去。 至于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引来其他什么麻烦,就已不是他现在所能够考虑的了。 怀中的女孩已然平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或许这是现在唯一能够令他感觉到些许心安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倒在她怀里的女孩却猛得眼开了双眼,唇角微扬,浮现起了一抹笑容。 “放开我。” “你……”月凛一怔,但立刻又意识到瞳既然已经被他给打昏,那么这时会出现的必然是火。对着那稍显敌意的目光,月凛只得将她放下,“你…你醒了?” 火瞳用脚蹬了蹬地,这才仰头看向他,在这突如其来之下,月凛也已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衣着和头发都显得有些凌乱。火瞳歪着脖子,奇怪地打量了好一会儿,有趣地问道:“你这副狼狈的样子,干嘛呢。” 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她抬挡,月凛直截了当地问道:“这里的情况,你有没有办法?” “你想我做什么?” “能使这里的火焰消失吗?” “能。”火瞳毫不犹豫地点头,“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围的哭喊声伴着月凛的声音:“时间不多了,再不快些,这里的人都得死。” 火瞳的脸色很糟,声音中也尽透着虚弱感,甚至她就这么站着的,脚下也会有种明显的虚浮,似乎是力量大量透支的关系。可就算如此,她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轻轻摆着手,不屑道:“死就死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 “火瞳。” “他们是容国的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死了让容国来伤脑筋好了。”火瞳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拉着我的手,我带你出去……当然,你如果想要死在这里的话,我也不在乎。” 说罢,火瞳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嘻嘻一笑道:“喔,对了,‘她’这副德性,估计是管不了你的生死问 暗月 火瞳天翎第33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题了,我不理你好像也无所谓耶。”她轻轻打了个响指,脸上笑意不减,“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你在这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掰掰!” 一直受到另一个“她”的制压,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可以不顾月凛死活的机会,对于其他的任何事情,火瞳根本就懒得去理,拍拍身上沾着的尘土,正待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自顾自跑路的时候,手臂处却是一紧,显然正被人用力给拽着。 “你干嘛?!” “既然有法子,就把这里给收拾了。” 火瞳一别头,“才不要呢!” “火瞳!” “大笨蛋,你根本就不懂,我……痛……” 火瞳的另一只手缓缓举起并抱头痛,口中发出了痛楚地呢喃声。 月凛的目光闪过一道疑惑,立刻扶住了她的肩膀。 火瞳下意识地靠在他的身上,但头部传来的疼痛却丝毫没有休止的迹象。“混蛋……‘她’快醒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月凛的双手一烫,他下意识地手微松,就被用力给狠狠推开。 火瞳冷笑着站在原地,笼罩在身上的火光刺眼夺目,冷冷地字语从她双唇间吐出,“妨碍我的人,一样得死!” 瞳醒了。 但并不是他所熟知的瞳,而是一具充满杀戮之气的傀儡。 火瞳的身上窜出了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火焰,她就像是要燃烧完自己的生命力一样,仇恨地目光注意着眼前所有的生命。 火星不住地往天空和四周飞溅,甚至洒向了村子周围的树林,并从一棵树上漫延到了另一棵,仅一瞬间的工夫,树林间已扬起了近乎不亚于村子的大火。 村民们的呼喊声此时已转变为了充满着绝望的哀嚎。 火瞳一直望着,仿佛这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眼神中所蕴含着的恨意却没有丝毫的减轻。 她已陷入到了近乎疯狂地境地,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死去的无论是谁都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所有在她面前的都得死。 火瞳缓缓回过头来,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只见她动了动唇,一字一字却又无比坚决地说道:“接下来该轮到你了,和那些杀了玥姐姐坏人们一起去死吧!” 第四集 杀机四伏30 利用与被利用1 你就不怕你的行踪再次被透露出去?” “那个跟踪着我的人还没有找到,行踪会泄露出是理所当然的,但,他,他以为警告过我,我就会有所收敛,见你也不过是划清彼此间的关系……我想他应该万万想不到我会这么‘大胆’。” 李琳面无表情地说着话,而此时她心中不曾念着的却仅有…… “我没有叛国。” 月凛毫不避让地迎上火瞳的目光,忽而一笑,缓步向她走了过去。 火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温度已然使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炽热无比,那近乎直透肺部的热气令人连呼吸也感到十分的困难。 火瞳此时已经陷入到一种近乎疯狂的境地,她的脑海中充斥着的唯有毁灭,她的双目一片空洞,眼底中已然映不出任何一个人,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将周围所有的一切毁灭殆尽。 猛然间,她用力挥出右手,顿时掌心中的火苗高高窜起。 在扑面而来的烈火灼烧下,月凛身上的衣服在短短的一瞬间被烧焦了一大片,而与此同时,脸上的皮肤也出现了明显的焦痕。 但月凛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又或者是根本不在乎,反而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仅短短几步便已走到火瞳的跟前,不顾环绕在她身上的炽热火焰,毫不犹豫地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 一时间。火光四散。耀眼地光茫近乎将月凛地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渐渐地。夺目地火光竟暗淡了下来。取而代之地是淡而柔和地白色光茫。 “放开我。你们这些杀死玥姐姐地坏人!!” 火瞳用力地挣扎着。可是那双手臂却仿佛正刻意禁锢着她似地。令她难以动弹分毫。 “坏人!”火瞳大声叫嚷。可是月凛却是下定决心紧紧地抱着她不松手。而这时也不知怎么地。她竟忽然失声大哭起来。“玥姐姐。这里有坏人。哇——” 月凛一怔。环抱着她地手臂虽没有丝毫地放松。但却分出一手来轻抚着她地背部。低下头去。轻轻笑着说道:“说起来。我还是宁愿你叫我‘喂’。也别这么忽然就改成‘坏人’啊。” 或许是哭累了,但更有可能是因为体内的焰力大量丧失的缘故,火瞳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把头靠在月凛的身上,除了轻轻地呼吸声外,她安静地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火瞳并没有睡着,只是眼神显得有些呆滞。 她那被杀戮和血腥所充盈着的脑海中此时已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去想,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本能地寻找着一处温暖的地方,静静地倚靠着。 周围发生的一切仿佛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脱力的疲惫令她半合着眼睛,似睡非睡。 月凛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火瞳爆发出来的焰力超乎他的想象,吸改并使其消散近乎已经耗透了他的体力。 月凛也不明白为什么方才他试图这么做的时候没有丝毫的作用,但现在却是成功了。 说起来,两次间唯一的不同仅仅只在于火瞳的这次攻击是以他为目标的,而在之前虽说是漫无目地的破坏,可却没有丝毫的火星飞溅到他的身上。 若是如此的话,即是表明,只有当火瞳企图攻击他的时候,才有可能将她的焰力吸收并消散掉。 虽说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究竟为何,但总算她还是安静下来了。 月凛抬头环视着四周,火焰已将这片他们所唯一能够容身的地方挤得越来越小,再这么下去,恐怕再无任何生路可言。 村民们有些已被逼得不顾一切起来,他们甚至于直接冲着火海中跑去,但显然不需要一会儿的工夫,惨叫声便立刻响彻耳际,只见他们在火中不住地打滚,并慢慢地再也不见动弹……被活活烧死的惨状近乎令望者掩目。 “脱下衣服,用雪浸透并盖在头上,往河边跑!” 月凛刻意提高的嗓音令吵杂的周围刹时静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如常,直待他重复了两三遍后,有些人才带着一脸的茫然回过神来。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但不如去拼一下这最后的生机。” 火势的发展已是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控制,虽说仅以雪水浸透衣衫,能够安全地到达小河的机率几乎不足5,既便十分幸运,也极有可能被这越发浓烈的烟雾给夺去性命……但正如月凛所说的,他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待在这里必是死路,若冒险一试或许还能寻到一条生机。 此时距离火瞳的失控才仅仅只过去数分钟,在火焰乍起之时,虽有机敏之人及时往村外逃去,但大多数的人并没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而只是这么犹豫的工夫就足以陷入到此般进退唯谷的地步。 当然也有人想到可以通过浸着雪水 捂着头逃出去,但风险太大,必竟并非任何人都能够勇气的。 火瞳还是呆呆地样子,神色间看不出丝毫的感情流露,她半合着双眼,一动不动地,安静地就好像是一个睡着的孩子似的。 明知火瞳并不会被火焰所伤,但月凛还是取过包裹中的替换衣服,浸透了雪水,盖在她身上。 月凛将默不作声的火瞳抱起,没有丝毫迟疑地向着近乎望不到边界的火海中奔跑而去。 被他的动作所感召,一些还没有被恐惧所压垮,依旧保持着一丝冷静的村民们亦开始陆陆续续地跟了上去。 …… 火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很普通的房间里,感受着身下被褥所传来柔软和温暖,她顿觉安心了许多。 咦…安心?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火瞳不甚明白地摇遥头,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脑袋中显得有些模模糊糊的。 “你醒了?” 循着突然响起的熟悉声音,火瞳仰起头望去中,轻轻笑了笑问道:“月凛,这里是哪儿?” “客店。”月凛伸手搭上了她的额头,过了一会儿把她扶起靠在床背上,这才开口询问道,“感觉怎么样?” 火瞳轻轻皱了下眉,“头有些晕晕的。” 她的脸色并不好,眼睛中没有了丝毫的神采,双唇透着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唯有靠得很近才能依稀辨别出,否则也不过能够看到她的双唇在微动而已。 以她的样子,无论谁看了她会以为是大病初愈。 “你从前天开始就发起了高烧,一直睡到现在。” “这样啊……”火瞳略显迷茫地点点头,并低头细细地回忆了起来,顺着这一举动,一副副并十分不清晰但却还算完整的画面一一浮现出了脑海。 她不觉恍然一笑,举起手来象征性地往头上轻轻敲击了两下,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喔,我的记性果然越来越差了,连这些也差点都忘光光了。” 月凛立刻便肯定她是瞳,也不知是由于那一天已经过去,又或是她将心中仇恨迸发出来的缘故,她终于还是清醒了过来。 正如火所事先预料到的,她并没有对于沉睡期间发生的事情有任何的怀疑,此刻她自己应该已是造就成了一段虚假的记忆,而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却似乎已经从她的脑海中完全消失了。也可能不是消失,而是如同过去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一样被她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月凛暗自呼出一口气,微笑了一下说道:“多休息一下,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起程。” 许是过度使用能力的缘故,在从火海中逃出后没有多久,火瞳便陷入到了沉睡之中,而且睡了有整整三天,这此期间,无论是火还是瞳都没有清醒过,哪怕是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但虚弱感却是显而易见的。 也幸好看起来她现在还算是稳定,但既便如此,月凛对于试图去提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依然心存忌惮。 仅仅只是那份残缺的片断就足以令她陷入到那种极度疯狂的状态,若再受到刺激让她想起来的话,谁也无法预料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次好在受到了控制,但并非每次都能够那么顺利的。 火瞳注意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脸颊也不由微微发烫。“那个……” “嗯?”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看起来还是没什么精神,躺下去再睡一会儿。” 火瞳把飘到眼角的碎发拢到耳后,低头想了想,有些疑惑地说道:“也不知怎么的,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睡了很久了……” “的确已经很久了。”月凛笑着反问道,“你从前天晕过去到现在,还不够久吗?” 火瞳顿时释然,轻轻点了下头,“说的也是。” 月凛扶着她躺了回去,“再睡一会儿,如果天黑前你还没有好转的话,我就去请医师了。 ” 火瞳苦着脸,“不要,这里的药苦苦的,我不喜欢。” “那快睡吧。” 火瞳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什么?” “都是因为我,拖延了你的行程。”火瞳咬了咬唇,轻轻地说道,“每次都是这样,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只会拖累别人……莫名其妙地又生病,肯定已经延误了好几天了,如果你赶不回瑥城的话……” 月凛的脸上逸出一抹安心地笑容,果然这才是他所熟知的瞳。 “你……” 从门外传来的吵杂声打断了他的话,月凛脸色一沉,快步走到门口轻开了一条缝。 门外两个帮佣正沿着走廊走了过去。 “你听说了没有,店里好像来了官兵……” “难怪前面那么吵啊!” 第四集 杀机四伏31 利用与被利用2 不会。”予宜微微摇头,“此镇驻守的兵力并不强表现出来的强大攻击力,用这么少的兵力就想要押解她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只要她稍有逃跑的企图,恐怕就会让他们全军覆灭,除非驻守此镇之人愚笨之极,否则是不会做出这么可笑的事情来……想要押解火瞳至少还需要聚集一些兵力,而这则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暂时…至少在一两天内,火瞳是不可能被带离开这里的,至于这一两天能做多少事……”她甜甜地笑了起来,“那可就很难说了。我布局了那么久,李琳,就让我看看她的价值吧。” “你们这里有没有16,7岁的女孩子来投宿的?” 带头的是一个身穿银色护甲和头盔,有着一双灰蓝色眼睛的男人,他约莫三十来岁,肤色偏向于棕黑,神情坚毅而又冷淡,而面颊上两道交错的深深疤痕更为他平添了一份望而生畏之气。 客店的老板近乎不敢直视他的面容,语气略带颤抖着回答道:“您这么问,我可就为难了,我们这里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数不胜数,实在是……” “就是这一两天的时间里,她可能是一个人,也有可能有其他人陪着。黑发黑瞳,象牙白的肤色,大约这样高……”他伸手比了比,“你回忆一下,有没有见到过比较符合的。” 老板低头苦思了起来,好一会儿,才不怎么确定地说道:“黑发的女孩倒是有一个,但好像生着重病,一直都被与她同行的男人抱着,始终都没有醒来过,没有办法确定眼瞳的颜色和身高,至于肤色倒确是您所描述的那样,只不过脸色实在有些难看……也不知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重病?” 他重复了这两个字,转身向着一旁的副官低声吩咐了几句,并转身道:“她住在哪间,带我上去看看。” 客店老板有些手足无措地搓着双手,“是,是的,但是……” “喔?” “他们。他们毕竟还是店里地客人。” 看男人那一身武将打扮。客店老板便知道这并非是他这种小角色所能招惹地。 可是他们一没有搜捕令。二没有官府地相关公文。若是随随便便地就同意让他们肆意在店里搜查地话。那他必然信誉全失。今后地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思虑至此。他不禁犹豫再三起来。想要伸手阻拦。可偏偏却又鼓不起这个勇气。 男人眯起双目。冷冷地轻哼一声。将他推到一边。稍稍环顾了一下店内。大步直接向着后院走去。“分一队人跟过来。其余地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一个人从店里出去。” 数十个携带武器之人地突然涌入。令那些正用餐地食客们马蚤动了起来。 他们显得有些惊惶失措。下意识地相互观望了一下。性子急燥地立刻站了起来打算出去。可还没有等他走上几步便被迎面而来地官兵们紧紧堵住了去路。 这一下,其他人也不由慌了神,吵闹声和桌椅碰撞声顿时不绝于耳。 “安静!” 剑被拔出并用力返回至鞘中,带起一声震耳的响声,所有人在一怔之下都相继安静了下来,或站或坐,似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都给我坐回去!”带头的那个有着灰蓝色眼睛的男人冷冷地发出命令,他语气中所透出的是一种不容置疑。 即便正与危月开战,但容国国内一向治安良好,再加上军纪严明,并不曾有欺行霸市之举,因而虽有些慌乱,但他们倒也并不因此感到害怕,在短时间的马蚤乱和喧哗之下,随着他的一声喝令,客人们各自坐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除了椅子拖动的声音外,显得格外安静。 虽说这喧闹声相当短暂,但已惊忧到了月凛。 从走廊经过的女侍们的支言片语中,他立刻就意识到定是若王的人找来了。 事实上,他一早就已料到那天突如其来的大火必然会引来若王的注意,为此他还刻意布下疑阵,并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来到这里,但没有想到火瞳一直都没有醒来,一再耽搁之下果然还是被盯上了。 当然也或许他们并非一路追踪并肯定火瞳就在这里,也很有可能仅仅只是在搜查中正好找到了这里……如若是后者的话,那一切将会好办得多。 火瞳并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于是她用手肘费力撑起身体,带着虚弱的语气略显紧张地问道。“月凛,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月凛轻轻合上门,冲着她微一点头,实话实说道:“可能是若王的人找来了。” 在那次事情的影响下,火瞳对于若王可以说是相当惧怕,她闻言大惊,下意识地用手紧捂着唇,好不容易才止住那差点就脱口而出的惊呼。 “不用担心。”月凛向着门的方向 眼,冲着她笑了笑,并安慰说道,“应该只是例行搜t3果他真能够肯定你在这里的话,那派来的就不仅仅只是这么些人了。” 火瞳闻言一愣,她不明白月凛为什么会这么说……在她自己看来,任凭着她那根本算不了什么的攻击力,随便来几个人也绝对能够成功地把她给逮回去。 月凛笑笑,并没有回答她目光中透出的疑问,转而往包裹中取出了一个白底点缀以绿色枝蔓的小瓷瓶。 他走到一边,拿出杯子倒了杯清水,并打开瓷瓶,将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注入到水中。 他轻轻晃了晃杯子,液体很快便与清水相融,看不出有丝毫的异样。 火瞳接过他递来的杯子,目光中带着询问之色,直待月凛向她肯定地点了下头,火瞳苦下脸来,用手紧紧捏住鼻子,一鼓脑儿地将清水灌入了口中。 水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味道,若非她方才亲眼看到月凛将那奇怪的液体注入到杯中的话,恐怕丝毫也不会怀疑这就是杯清水。 火瞳才想开口,忽然之间感觉心脏一痛,还未待她适应了这种疼痛,全身的骨骼却好似被用力拉扯着,带起了完全不输于先前的痛楚。 她紧紧地咬着唇,以免发出的声音传到门外,直待下唇已经咬得渗出血来也好似完全都不在意。 而就在这时,火瞳的手心中忽来传来一丝温暖,暖意顺着手心而上,并立刻趋散了身上所有的不适……当然,并不包括火瞳过度使用焰能力而导致的极度虚弱,这种身心俱疲就连月凛也无可奈何。 “……你没事吧?”火瞳额头上满是渗透而出的汗液,她抬起头来,一脸担心地望着月凛。 “没事。” 于火瞳而言近乎快让她晕过去的痛楚在月凛来说似乎并算不上什么,他神色间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妥,就仿佛疼痛并不存在一般。但火瞳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月凛定是已将她身上的痛楚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种类型的药都会有些副作用。”月凛虽反应及时,也还是比火瞳身上疼痛的产生要慢了一拍,但好在她能忍得下来。 “这果然是药……”火瞳吐吐舌头,遂又幸运地拍拍胸口,“还好一点都不苦。” 她一开始不敢喝,并非是不怀疑月凛往里面下了什么东西,仅仅只是怕苦而已。看着她的神情,月凛好笑着摇摇头,“你……”他的话音才起,整齐的脚步声已然近在耳前,不再有过多的考虑,他立刻将火瞳扶着躺了回去,“闭上眼睛,用不着害怕。” “咚咚咚!” 正在此时,敲门声起,月凛起身将门打开,望着暮然出现在走廊上的数十个手持武器的官兵,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你们是……” 灰蓝色眼睛的男人冷然地说道:“容国翔军校尉奇邢。” 月凛向着他点了下头,“有什么事吗?” “你是一个人来此投宿的?” “和同伴。” “能不能让你同伴出来一下。” “同伴在路上受了些伤,目前病重未愈。”月凛不卑不亢地回答着,他的言谈举止间所透露出来的正是一个优秀佣兵的气势。 奇邢冷静地打量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神情间看出些什么来,他只不过从老板处听闻了这里有个黑发女孩,至于是不是要找到的那人就远远没有把握了,因而他也不能太于强势地凭着手上的兵力闯入屋中搜人……在军纪严明的容国此乃大忌。 他思索着,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你们的旌券。” 月凛缓缓地摇了摇头,忽然笑了起来不答反问道:“问一个佣兵讨要旌券,你是在开玩笑吧?” 猎尸士和佣兵等都属于脱离了国籍的浪人,他们自然不会有代表着一国国人身份的旌券,只不过在所有的浪人中,佣兵的身份可谓是最高的,而猎尸士却是最为低贱,甚至还远远低于杂耍艺人,乃至于乞丐。月凛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已经巧妙地点出了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合理的回避了奇邢的问题。 奇邢双目微眯,“那么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月凛神情平淡地微笑道:“委托。” “官府的相关证明和委托人契约书的副本呢?” 月凛挑了挑眉,轻哼一声,语带不屑道:“现在的容国在边界以外连这个都要查?” “即然你人在容国,还是依着我们的规矩来吧。” 月凛垂头想了想,似是终于让了一步,“请稍等一下。” 奇邢拦住了刚想要回转回去的月凛,“让我见见你的同伴……生病也无妨,只要让我看看她。” “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只能万分不好意思……” 趁着月凛正在犹豫之际,奇邢一个闪身进入到房间中,并快步走到角落处那明显正有人躺着的床上,一把掀开了盖在上面的被子。 第四集 杀机四伏32 林兰之死1 瞳肌肤上冒出的红光随着她情绪的稳定很快就隐了下前一样,她对此没有丝毫察觉,只是紧咬着下唇,沉默不语,但眼眶却微微有些泛红。 奇邢见状越发打定了将她暂且看管在这里的主意,而与此同样,也在心中不停计划着该用什么方法把她带回去而又不会造成损失。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车厢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僵。 火瞳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但眼看着他们除了将她关在这里以外并没有任何的其他的举动,渐渐的也稍稍放下了心。可就算如此,她也只是老实地坐着,虽然她极度不愿与奇邢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面对面。 在丧失大部分焰力的情况下,火瞳这几日的精神和心理状态非常的差,原本就非常容易疲惫,一旦那因恐惧而悬着的心有所放松之后,倦意便立刻袭了上来。 火瞳打了个哈欠,把头靠在椅背上,微微地眯起眼睛。 她没有睡着,这种情况之下,她也不可能睡得着,但就算只是这样闭目养神也能令她的身体稍稍好受些。 奇邢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出声,一直到中午时分,才让人送来一些饭菜递了给她。 火瞳轻轻道了声谢,这才伸手接过,小口小口地拨入口中。 两荤两素,还有一碗白米饭和一碗汤,但火瞳只是机械地拨着,几乎吃不出这是什么味道。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吵噪声,奇邢不悦地皱了下眉,拉开挡住车门的厚厚帘子,探头看去,“什么事这么吵,还有没有军纪?”他的声音不响,但充满了威势,外面顿时就静了下来。 “林海。到底是什么事?” 林海是奇邢身边地三名副将之一。另两人正守在不同地城镇。而只有他是跟着奇邢一起来地。但是从前一向冷静地他此时眼眶却有些红润。他从来都没有在人前露出过这种神情。一时间。就连奇邢也微微一愣。 “校尉……” 听着林海地话语有些哽咽。奇邢眉头皱了皱又道:“出什么事了?” “兰兰。兰兰她……” “林兰?”奇邢早就知道林兰是他地同胞亲妹妹。现在见他这样。心中立刻涌起一种不安感。“林兰出什么事了?” 林海虎目中逸出泪水,但他想了想,还是踏上一步,附在奇邢耳边私语了几句。 奇邢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忽然重重地拍了下椅子,怒火毫不掩藏的显示在脸上。 火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吓,正捧着饭菜的手顿了顿,尽管很又慌张地捧紧,但还有有米粒和一些菜被不小心地泼洒了出来。 火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小心地看了过去。 此时,遮着马车门的帘子已经撩起了大半,透过这空隙往外望去,一眼就看见两个士兵抬着担架迎面走来,担架上躺着一个有着褐色卷发,肤色健康的女子,虽紧闭着双眼,但还是能看出其俏丽的容貌,只不过胸口处的那一片鲜红色的血渍却让她看上去犹为触目惊心。 火瞳还想看个仔细,奇邢便已下了马车并顺手拉下了帘子。 火瞳耸耸肩,心想自己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去多管闲事,实在有些可笑。 她继续拨着饭菜,索性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直接无视算了,反正也不管她这个阶下囚的事。 奇邢快步走下马车,脚步顿了顿,又奔向那担架前,看着毫无声息地躺在担架上的林兰,他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虽说身为军人,生死实属平常,在奉身杀场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不在顾惜自己的性命,可是现在并非在杀场之上啊! 这个小镇属于容国境内,原本就比较安定,再加上这几日不停地盘查,秩序更是比往日要更加井井有条,但竟然就是在这里,跟随了他数年,争战杀场的林兰居然不明不白的死了。 奇邢不敢相信地伸出手去,脸颊早已冰冷,还沾着些许未化的雪花,胸口处的那近乎将大半件软甲统统染红的血渍早已干涸,也没有因呼吸而起的起伏。 奇邢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身去问道:“怎么会这样。” 林海正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听到询问他才将目光从胞妹的身上移开,撕哑着声音回答道:“不清楚……” “不清楚?” “属下也是刚刚才得到有消息,是…是他们在镇里寻查时发生到林兰尸体的,当时林兰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把发现的人叫来,还有……你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 “校尉……” 5 “放心吧,这件事情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能够靠着军功晋升到这个位置绝不会是愚笨之人,虽说目前为止还没有丝毫的线索,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一头雾水。 很快,那两个发现林兰尸体的士兵被带到了奇邢前,据他们所说,是奉令在镇子大街小巷搜查有无可疑之人时,他们两个被分到一组,然后在穿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看见到。 林兰专事侦查,以他们在军中的地位,其实并不认识她,但在镇里看到尸体,而这又明显是被人以锐器所杀,照理得通报官府解决,而就在准备检验尸体以确定死者身份的时候,却看到了林兰所佩的腰牌,这才知道她竟然是随军的一名低级将领,于是匆匆报告了上来。 一直到他们将尸体运到这里,林海这才发现竟然就是自己的胞妹。 奇邢此时已收拾了起了心情,走上前检查起林兰的伤处。 致命伤在胸口,从背部穿过心脏直透前胸,一剑毙命。 可以看出出手之人用剑的精准。 林兰虽主要负责侦查,但她也自幼习武,剑术并不弱,能够在让她毫无还手余地的情况下将她一击击杀,奇邢自问也很难办到。 可她的死状却正是这样,很明显,是她在完全不注意地情况下遭人偷袭的。 林兰既负责侦查工作,警惕性自然并不会弱,她也知道不能随随便便的将后背露给不信任的人,这是不是表示……奇邢手上的动作一顿,哪怕有无数的念头让他别去这么想,也忍不住这个念头,那就是杀死林兰的应该是个她熟识之人,或者说至少也该是能够让她相信并不会对她下杀手,以至可以将后背露出的人。 这么说来…… 奇邢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脑海中清楚地浮现起了一个人的面容。 莫非会是李琳? 就因为他将李兰派到她身边进行跟踪,而为这事又与他大吵了一架,进而就愤起杀人? 奇邢心里不由一寒,他的手掌顿时变得冰冷。 他曾经听闻过,李琳的剑术是得到主上所赏识的,而林兰根本不会想到她会对自己出手,不加防范也是有可能的。 最主要的是,李琳不久前才知道有人跟踪她,气呼呼地拂袖而去,紧接着林兰就死了。 时间上实在是太凑巧了。 “校尉。” 奇邢没有转头,“去休息一下吧。” “是她做的吧?” 军人虽更注重武力,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就连推断的能力也没有,林海才看到胞妹尸体的第一眼,这个想法就深深地灌入脑海中。 “……” “校尉!” “我说过了,你去休息一下。” “可是……” “别让我再说一遍。”奇邢沉着声音,他的脾气向来不错,但正因为这样,一旦他发怒,周围的人都不敢再有任何异动。 林海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行礼后转身离开。 但他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一眼已经冷冷冰冰的胞妹。 奇邢阻止了其他人的帮忙,亲自检查着林兰的致命伤……从伤口来看是一种很特殊的薄剑造成的,这种剑的使用需要一定的技巧性,并非人人都能够运用自如的。 而他曾经在李琳的腰间看到过一把薄剑……虽说要是真有心杀人也可以避免使用自己惯用的武器,因而也有可能是人故意栽赃稼祸,可是,联想到李琳的火爆脾气,若说她因为被跟踪而一时激怒之下杀了林兰应该也说得通。 莫非,真得是她…… 从奇邢的内心来看,他并不愿意做下这件事情的是李琳,否则的话……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杀机,随即他深深呼吸了一下,“来人。” “是!” “去镇里大大小小的客店酒楼找一下李琳校尉,就说……就说我有事情要同她商量,让她尽快回来一趟。” “遵命。” 得令的士兵匆匆就离开了,但是奇邢却久久地没有离开原地,就这样一直等着李琳回来。 虽说大部分的兵力才刚刚调动,现在多半还没有上路,但仅以奇邢手上的人手对小镇的戒严程序来说,单单一个李琳并不是那么容易躲藏的,更何况她似乎也并没有躲藏的打算,没有多久便被人在一处酒楼里找到了……那时她正独自饮着一壶酒。 就算现在并不是在战场之上,但仅凭着李琳有王命在身却还在这里饮酒,便已严重触犯了军规。听到下属如此回报的时候,奇邢勉强克制住的怒气顿时就爆发了。 。(快捷键:←) 第四集 杀机四伏33 林兰之死2 琳最终还是没有被带回来,以她的武艺,只要她不愿t〗有多少人能够奈何得了她,而且奇邢并不想因为这事产生什么混乱,使得他们要找的人趁乱逃走。因此,也就没有再加派人手,只是叮嘱着十来人贴身跟着她,以防她有任何的异动。 对于奇邢的这一命令,也不知李琳是怎么想的,但根据回报的人所说,她一直都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除非有人企图要擒拿她,否则她就自顾自地喝着酒,似乎对于他们意图根本就漠不关心,而这一点显然也让不禁奇邢愤恨异常。 近乎所有跟随在他身边的亲兵,都能够感受空气中所弥漫着的这让人窒息的气息。 一时间,除了不得已上去回话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主动开口。 奇邢沉默了一会儿,挥挥手让人将林兰的遗体带下尽快火化,将骨灰交于她的兄长,来日返军的时候带回家乡埋葬。 听得此命令,林海犹豫着动了动唇,终还是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这里并不盛行火化,甚至有的地方会认为火化会毁去人的灵魂,使其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但若按照军规,营中所死去的除了将帅以外一律就地火化,因此,林海虽然并不甘愿,但还是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事实上,若在与敌对阵之时死去,他虽多少会有些伤心,但不会对妹妹的死有任何的遗憾,因为这也是她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林兰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跟踪并监视一名校尉虽说与理不合,但先不提林兰的侦查术如何精湛,退一万步说,就算被发现,也最多只会遇到喝叱而已,毕竟林兰还属于奇邢属下,李琳没有权力对她进行任何的处罚,可是林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兰却是死了,死得那么的突然,死得那么的不明不白。 “你是在怪我吗?” 忽然传来的声音让林海一怔,随之很缓很缓地摇了摇头。 奇邢苦笑。“如果不是我将林兰派到她地身边。可能就不会有事。” “不。身为一个军人。她必须遵从军令。这是毫无疑问地事情。就算是会因此而死……若只是为此而责怪主将地话。那仗就打不下去了。”林海地声音有些沉闷。但他所说地却完全发自内心。而这时。他忽然觉察到奇邢话语中地不对劲。他猛得抬起头来。惊愕道。“校尉也认为兰兰地死和她有关?” 林海和林兰跟随了他七、八年。方才他忍不住以朋友地身份说了这通话。说完才意识到必须要克制住这种情绪。于是奇邢缓缓调整了下呼吸。而随之。神色便恢复了过来。但也没有否认林海地话。只是平淡地说道:“若不是这样。我也没有必要让人把李琳带回来……喔。对了。这件事情你好像还不知道。” 林海刚刚遵他地命令冷静了一下。直到刚刚才回来。还没有时间从其他人地口中得知此事。“你也不用瞒我了。你自己不也是这样怀疑地。” “……” “但是有一点我必须事先声明。”奇邢正色道。“关于林兰死还没有真正地定论。或许是我们推测失误也有可能。在此之前。我不允许你有任何鲁莽地行动……如果因此而令我们地搜捕出现问题地话。我将会按军法来予以处置。” 林海一怔,重重地应了声,“是!” …… 火瞳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从隐约传来的对话和奇邢那紧板着的面孔也能够猜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但好在应该没有找到月凛才是,否则的话,现在展露在他们脸上的至少也应该会是胜利的笑容,而非这种似乎看谁都有气的样子。 火瞳偷偷拍拍胸口,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随着天色渐渐暗下,那专为拘禁火瞳而准备的屋子终于已经打点好了。 它位于小镇的最最西侧,那里本有一处坍塌的房屋群,一直都没有修缮,只有一些乞丐三三两两地盘聚在这里。 为了安顿火瞳,他们便将那些人统统驱逐到了其他地方,寻了间还算完好的砖石制房屋,以最快的速度将门窗上都装上了如手臂般粗的铁条栅栏。房间里除了床和被子以外没有放置任何的东西,为的就是防止有什么会她加以利用的易燃物。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布置也花去了近半天的时间。 火瞳一路坐着马车被带到了那里,虽然很是简陋,但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厌恶之色,淡淡地走下马车,一直走到那间屋子……自始至终,她都是一副 又乖巧地样子,但因虚弱,脸色稍 暗月 火瞳天翎第34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泛白了些。 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将她立刻带离这里,但对她来说与其被带去若王处,倒还不如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这样说不定还能有机会逃跑。 坐到床上,看着他们先将铁栏门锁上,又关上了屋子原本就有的木门。 或许是为了能够监视她,窗外仅装着铁栏但并没有合上,嗖嗖灌入的冷风令火瞳不禁瑟瑟发抖起来。 她转头看了看床上被子,应该是专门为她准备的,虽然并不是新的,但却非常干净。 火瞳想也不想的,直接拉起被子把自己给围了个严严实实的,只余头脸还露在外面,但不一会儿工夫,脸颊便已被冻得通火。 “好冷啊。” 也不知是不是由于天性控火的缘故,火瞳比普通人要更怕冷,于是她也不顾气闷,索性就把头也蒙进了被子里,就这样一直待到他们送来晚餐。 而直到送餐的打开门,火瞳才注意到在门外看守着她的竟然密密麻麻,随意望去也有数百人之多。 火瞳吐吐舌头,对于她这个只学过几招三脚猫剑法的人来说,他们随便来一个士兵就能轻易把她给撂倒了,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其事的……这么多人看守着她到底是干嘛呢。 虽说有些吃惊,但火瞳在见到这种境况后也不由地沮丧起来……这么大的阵势,看来她是不可能再跑得了了。 想到此,火瞳的心不禁一痛,直到听他们数次叫唤,这才木然地接过饭,缓缓走回到自己位置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再一次把门合上。 “真得要这样嘛……” 火瞳喃喃地念了一句,手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拨划着,直到饭菜已完全冷掉,她也没能吃下去多少。 她将剩下的饭菜放在门口的地上,走回去继续用被子把自己给紧紧地盖了起来。 火瞳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随着倦意的袭来,终于还是缓缓地入睡了。 但随着夜越来越深,本应已睡着的火瞳却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神才渐渐摆脱了空洞,只见火瞳轻轻按了按头,喃喃道:“……真累啊。” 她坐在床上随意张望了下四周,到目前为止,事情大致上还是按照她的所预想的在进行,虽说出了些意外状况,但这种程度的很快就能够调整过来。 局已经布下,至于能不能成功,至少有5得看运气了。 火瞳摊开手,望着自己的掌心,焰力被“她”给用掉一些,但储存一天,就算远远不足以从这里逃出去,可制造些小意外却也足够了。 火瞳低头看了看自己所躺着的那张木床,笑得无比灿烂。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火苗自指尖窜起,伴随着她弹指的动作,火苗飞溅至了身上所盖着的被子,不一会儿工夫,火焰便借着被子一直蔓延开来,火光直冲至窗外。 火瞳嘻嘻笑着站起走到一边,虽说她并不怕会被火给弄伤,可要继续这么待着的话,身上的那件衣服多半就保不住了,在手边没有换洗衣物的条件下,她还是得注意些才行。 火光自窗外透了出去,一片黑夜中显得非常刺眼,守在外面的很快就发现到了这里的异样,吵杂声,奔跑声不绝于耳。 火瞳借着火势暖起手来,在这漫漫雪季还是这样比较暖和些。 并没有过去多久,金属碰撞声自门外响起,随着铁门被从外面开门,木屋也被用力推开。 火瞳微笑着看了一眼正惊愕地站在门口的奇邢,他显然也暂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得到消息后就匆匆赶了过来,来不及束起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头,身上穿了件单衣,而 外套则直接披在肩上。 对于是否能够打开这铁门也就只有他有决定权,这才会匆匆忙忙被叫起赶过来。 还未等他开口,火瞳就蹙起眉来,并垂下头怯怯道:“我的睡相不太好……” “睡相不太好?”奇邢一字一字地重复着她的话,似乎也才刚刚反应过来,他本以为她会找什么借口,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只说这场火是由于她睡相不好造成的? 为了这个答案,奇邢呆了呆,随之便被扑而来的浓烟呛得直咳嗽。 “校尉,先离开这里再说。” 奇邢看了一眼火瞳,只见她仍然站立在那里,似乎并没有逃跑的意图,只是用手不住地搓着衣角,一副胆怯的样子,而当他回过头去的时候就忽略了火瞳眼神中闪过的一道得意的光茫。 。 第四集 杀机四伏34 未曾考虑到的1 琳最终还是没有被带回来,以她的武艺,只要她不愿t〗有多少人能够奈何得了她,而且奇邢并不想因为这事产生什么混乱,使得他们要找的人趁乱逃走。因此,也就没有再加派人手,只是叮嘱着十来人贴身跟着她,以防她有任何的异动。 对于奇邢的这一命令,也不知李琳是怎么想的,但根据回报的人所说,她一直都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除非有人企图要擒拿她,否则她就自顾自地喝着酒,似乎对于他们意图根本就漠不关心,而这一点显然也让不禁奇邢愤恨异常。 近乎所有跟随在他身边的亲兵,都能够感受空气中所弥漫着的这让人窒息的气息。 一时间,除了不得已上去回话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主动开口。 奇邢沉默了一会儿,挥挥手让人将林兰的遗体带下尽快火化,将骨灰交于她的兄长,来日返军的时候带回家乡埋葬。 听得此命令,林海犹豫着动了动唇,终还是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这里并不盛行火化,甚至有的地方会认为火化会毁去人的灵魂,使其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但若按照军规,营中所死去的除了将帅以外一律就地火化,因此,林海虽然并不甘愿,但还是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事实上,若在与敌对阵之时死去,他虽多少会有些伤心,但不会对妹妹的死有任何的遗憾,因为这也是她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林兰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跟踪并监视一名校尉虽说与理不合,但先不提林兰的侦查术如何精湛,退一万步说,就算被发现,也最多只会遇到喝叱而已,毕竟林兰还属于奇邢属下,李琳没有权力对她进行任何的处罚,可是林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兰却是死了,死得那么的突然,死得那么的不明不白。 “你是在怪我吗?” 忽然传来的声音让林海一怔,随之很缓很缓地摇了摇头。 奇邢苦笑。“如果不是我将林兰派到她地身边。可能就不会有事。” “不。身为一个军人。她必须遵从军令。这是毫无疑问地事情。就算是会因此而死……若只是为此而责怪主将地话。那仗就打不下去了。”林海地声音有些沉闷。但他所说地却完全发自内心。而这时。他忽然觉察到奇邢话语中地不对劲。他猛得抬起头来。惊愕道。“校尉也认为兰兰地死和她有关?” 林海和林兰跟随了他七、八年。方才他忍不住以朋友地身份说了这通话。说完才意识到必须要克制住这种情绪。于是奇邢缓缓调整了下呼吸。而随之。神色便恢复了过来。但也没有否认林海地话。只是平淡地说道:“若不是这样。我也没有必要让人把李琳带回来……喔。对了。这件事情你好像还不知道。” 林海刚刚遵他地命令冷静了一下。直到刚刚才回来。还没有时间从其他人地口中得知此事。“你也不用瞒我了。你自己不也是这样怀疑地。” “……” “但是有一点我必须事先声明。”奇邢正色道。“关于林兰死还没有真正地定论。或许是我们推测失误也有可能。在此之前。我不允许你有任何鲁莽地行动……如果因此而令我们地搜捕出现问题地话。我将会按军法来予以处置。” 林海一怔,重重地应了声,“是!” …… 火瞳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从隐约传来的对话和奇邢那紧板着的面孔也能够猜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但好在应该没有找到月凛才是,否则的话,现在展露在他们脸上的至少也应该会是胜利的笑容,而非这种似乎看谁都有气的样子。 火瞳偷偷拍拍胸口,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随着天色渐渐暗下,那专为拘禁火瞳而准备的屋子终于已经打点好了。 它位于小镇的最最西侧,那里本有一处坍塌的房屋群,一直都没有修缮,只有一些乞丐三三两两地盘聚在这里。 为了安顿火瞳,他们便将那些人统统驱逐到了其他地方,寻了间还算完好的砖石制房屋,以最快的速度将门窗上都装上了如手臂般粗的铁条栅栏。房间里除了床和被子以外没有放置任何的东西,为的就是防止有什么会她加以利用的易燃物。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布置也花去了近半天的时间。 火瞳一路坐着马车被带到了那里,虽然很是简陋,但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厌恶之色,淡淡地走下马车,一直走到那间屋子……自始至终,她都是一副 又乖巧地样子,但因虚弱,脸色稍稍泛白了些。 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将她立刻带离这里,但对她来说与其被带去若王处,倒还不如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这样说不定还能有机会逃跑。 坐到床上,看着他们先将铁栏门锁上,又关上了屋子原本就有的木门。 或许是为了能够监视她,窗外仅装着铁栏但并没有合上,嗖嗖灌入的冷风令火瞳不禁瑟瑟发抖起来。 她转头看了看床上被子,应该是专门为她准备的,虽然并不是新的,但却非常干净。 火瞳想也不想的,直接拉起被子把自己给围了个严严实实的,只余头脸还露在外面,但不一会儿工夫,脸颊便已被冻得通火。 “好冷啊。” 也不知是不是由于天性控火的缘故,火瞳比普通人要更怕冷,于是她也不顾气闷,索性就把头也蒙进了被子里,就这样一直待到他们送来晚餐。 而直到送餐的打开门,火瞳才注意到在门外看守着她的竟然密密麻麻,随意望去也有数百人之多。 火瞳吐吐舌头,对于她这个只学过几招三脚猫剑法的人来说,他们随便来一个士兵就能轻易把她给撂倒了,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其事的……这么多人看守着她到底是干嘛呢。 虽说有些吃惊,但火瞳在见到这种境况后也不由地沮丧起来……这么大的阵势,看来她是不可能再跑得了了。 想到此,火瞳的心不禁一痛,直到听他们数次叫唤,这才木然地接过饭,缓缓走回到自己位置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再一次把门合上。 “真得要这样嘛……” 火瞳喃喃地念了一句,手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拨划着,直到饭菜已完全冷掉,她也没能吃下去多少。 她将剩下的饭菜放在门口的地上,走回去继续用被子把自己给紧紧地盖了起来。 火瞳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随着倦意的袭来,终于还是缓缓地入睡了。 但随着夜越来越深,本应已睡着的火瞳却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神才渐渐摆脱了空洞,只见火瞳轻轻按了按头,喃喃道:“……真累啊。” 她坐在床上随意张望了下四周,到目前为止,事情大致上还是按照她的所预想的在进行,虽说出了些意外状况,但这种程度的很快就能够调整过来。 局已经布下,至于能不能成功,至少有5得看运气了。 火瞳摊开手,望着自己的掌心,焰力被“她”给用掉一些,但储存一天,就算远远不足以从这里逃出去,可制造些小意外却也足够了。 火瞳低头看了看自己所躺着的那张木床,笑得无比灿烂。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火苗自指尖窜起,伴随着她弹指的动作,火苗飞溅至了身上所盖着的被子,不一会儿工夫,火焰便借着被子一直蔓延开来,火光直冲至窗外。 火瞳嘻嘻笑着站起走到一边,虽说她并不怕会被火给弄伤,可要继续这么待着的话,身上的那件衣服多半就保不住了,在手边没有换洗衣物的条件下,她还是得注意些才行。 火光自窗外透了出去,一片黑夜中显得非常刺眼,守在外面的很快就发现到了这里的异样,吵杂声,奔跑声不绝于耳。 火瞳借着火势暖起手来,在这漫漫雪季还是这样比较暖和些。 并没有过去多久,金属碰撞声自门外响起,随着铁门被从外面开门,木屋也被用力推开。 火瞳微笑着看了一眼正惊愕地站在门口的奇邢,他显然也暂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得到消息后就匆匆赶了过来,来不及束起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头,身上穿了件单衣,而 外套则直接披在肩上。 对于是否能够打开这铁门也就只有他有决定权,这才会匆匆忙忙被叫起赶过来。 还未等他开口,火瞳就蹙起眉来,并垂下头怯怯道:“我的睡相不太好……” “睡相不太好?”奇邢一字一字地重复着她的话,似乎也才刚刚反应过来,他本以为她会找什么借口,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只说这场火是由于她睡相不好造成的? 为了这个答案,奇邢呆了呆,随之便被扑而来的浓烟呛得直咳嗽。 “校尉,先离开这里再说。” 奇邢看了一眼火瞳,只见她仍然站立在那里,似乎并没有逃跑的意图,只是用手不住地搓着衣角,一副胆怯的样子,而当他回过头去的时候就忽略了火瞳眼神中闪过的一道得意的光茫。 。 第四集 杀机四伏35 未曾考虑到的2 在祭堂的火瞳对于外面的异动根本没有任何的查觉,于奇邢好半天都没出现感觉有些不耐……原本她还打算去套套他的话,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能来激怒她。 却不想,这一夜又浪费了。当然也算不上是真得浪费,但也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而已。 眼瞧着天色渐渐就要亮了,火瞳忽然觉得手腕一烫,紧接着心脏似乎停了一拍,并带起了强烈的心悸感,一时间她就连呼吸也觉得十分困难。 这种异样很快就消去了,火瞳撂起衣袖,只见手腕缠着那块符绘的地方一片通红,用另一只手轻轻按了按,一种滚烫的感觉顿时从手指间传了上来。不仅如此,她还觉得胸口附近,一阵阵的疼痛不住涌了上来。 火瞳微皱了下眉,她想月凛将这半块符绘给“她”的时候曾经说过,这符绘可以让彼此感觉到对方的状况,尤其是当另一方出现危险的时候。 这么说来,现在这种情况莫非是月凛他? 火瞳呆了呆,以月凛的身手,哪怕不小心被逮个正着,只要对方的人数不是到达某种很夸张的数量,他想要逃脱应该不会很困难才是。但……火瞳想到昨天白天捅他一剑的情形,那一剑她没有留手,而月凛更没有化去她剑上带着的焰气,所以他肯定伤得很重,而这种伤重的状态下,若再遇到伏兵的话,恐怕…… 火瞳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收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见她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低声嘟囓道:“死就死好了,才不关我的事呢,反正也不是我杀的!” 话虽这么说,但火瞳的手还是不经意地按着手腕上的绸布,而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是,她眼底深处的寒冰竟少了些许,取而代之的却是前所未有过的担忧。很淡很淡,深深地隐藏在她那双冰冷的眼眸中。 “好慢啊,她怎么还没醒呢?” 火瞳撇了撇嘴,由于她只能在瞳熟睡或丧失意识的时候出现,因而就算谈不上非常珍惜,也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时间过得那么慢。 时间过得很慢。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门喧哗声起。火瞳侧耳听去。断断续续地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她心里有些烦燥。正想索性打出去看看得了。反正这里人也不算多。一晚上下来焰力多少还是恢复了些。对付这些人倒也足够了。 虽然这么一来。她地布局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但是反正“她”本来就是那么地“乖巧”。以“她”地那副不需要伪装地样子。很快就能把这件事情给弥补回来……呃。应该吧? 装作一副楚楚可怜地样子实在是太麻烦了。 正站着。她就索性站起身来。而这一动作立刻就引起了守在门口地士兵们地注意。 火瞳扬扬嘴角。脸上立刻划过了一道娇美地笑容。一时间。祭堂里地人都不禁看呆了……倒不是为了她地笑容有多美。纯粹是谁都没有想到过一个被这么关着地人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趁着他们有些呆愣的时候,火瞳的将右手放在身后并轻轻握拳,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她的手上扬起了淡淡火光。 就在这个时候,祭堂的门被从外面推了开来,见到走进来的奇邢,士兵们都躬下身行礼。 火瞳抬眼望去,奇邢的身上的软甲破了数处,身上血渍斑斑,显得有些可怕,尤其是肩膀上看起来似乎有一道很大的口子,鲜血把那一片的衣服染成了通红。 他的剑换到了左手,行走间脚步并不稳,从血渍来看,脚上应该也受了伤。 奇邢直接走到面前,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给她造成些压力,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是与月凛一起来这里的?” 早在他冲自己走过来的时候,火瞳的眼珠子就转了好几圈,这个时候应该把“她”叫起来更合适,但想到“她”“单纯”的样子,就这么叫起来绝对会吃亏,最重要的是会破坏她的计划,想来想去,火瞳还是决定自己出马。 火瞳心中晓然他是想要试探自己,于是她努力地摆出一脸的无辜状,站在那里,一直等到奇邢把话说完,她才微微垂下头去,怯怯地问道:“……月凛是谁?” “真得不知道?” 火瞳点点头,依然是那副怯怯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觉得就算对她说一句响话也是非常不应该的。但事实上,火瞳已觉得自己的样子很别扭,好在这是“她”本性,自己多少也能体会一点,不然还真不摆不出这个样子呢。 奇邢显然并 她的话,但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向着守门的声,就走了出去,为此,火瞳在心里把他好好的鄙视了一顿。 居然这么就算了,害她装得这么辛苦。 不过,从他身上的伤势以及离开的时间,再加上刚刚那番稍显突然的问话上来判断,莫非……他们遇上了月凛? 看起来,月凛应该没有什么事才对,就算是受了伤,也该是跑了,不然的话,奇邢也不会对着她问这番话。 火瞳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松了一口气,反正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火瞳下意识地低下头来瞥了一眼手腕,绸布被挡在衣袖,已经没有先前那种烫热,变回到了原本那种毫无异样的状态。 奇邢很快就走了出去,毕竟他的伤口也需要处理。 火瞳忽然觉察到刚刚心中所涌起的那种怪异感觉是什么,他即然会来这么问她,那表示他十有见过月凛,那么他见到的又是“哪个”月凛呢? 月凛的发色和瞳色被药物所遮掩,不应该会那么容易发现到他才对,而且就算他们察查到了那个人是月凛,奇邢应该也会想到当日跟在他身边的并不是“她”……毕竟那天与奇邢相见时,她的容貌与现在有很大的改变,这么一来,奇邢也不会对她问这些才是。 莫非…… 火瞳抿抿唇,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月凛应该是故意的。 火瞳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月凛看来是了解到并帮着她在布局了,这么一来成功的希望会提高不少,可是,她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呢。 “这个大笨蛋,死了也活该,谁让他自己跟去被别人砍的,反正不管我的事。”火瞳心里暗暗嘟囔了一句,以月凛的身手本应不会有什么事情,但……“会不会我出手太重了呢?”才想着她就忙不迭地摇摇头,“明明是他自己没躲才会被我砍到的,要怪也得怪他才对。” 火瞳使劲点点头,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没错……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她的错,“我可没让他来帮忙,碍手碍脚的。” 她嘴唇只轻轻动着,但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火瞳越想越心烦,一个人坐到墙角生闷气去。 不一会儿工夫,祭堂那已掉了大块红漆的门又被推了开来,与奇邢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一个女子,当看到那女子的一刹那,火瞳不禁微微一呆。 那竟然会是李琳?!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火瞳的脑子快速地运转着,她完全不知道李琳会到这里,她的计划中还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么一个人,而李琳的突然出现会对她的计划产生的多大的影响一时半刻也计算不出来。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她失误了,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很有可能将她直接给推入险境……尽管现在的情况本就已经很险了。 她忽然恍然到自己不如天枫的地方,若是天枫的话,在布局的时候会考虑到的事情一定会多得多,这么一来,只要想到李琳是极少数几个曾经见过她又身居中级将领的人,那么必然能够料到若王十有七八会派她前来参与对她的搜捕,如此,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就能够将她给考虑进去。 可是火瞳她自己却因为并没有见到李琳就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一点。 火瞳挑挑眉梢,这下可有些糟糕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脸上依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紧张感,只不过,李琳要比奇邢更了解她,似乎没有那么好糊弄,而现在,也并非是激怒她的时候。 让她扮乖巧还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她”怎么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火瞳偷偷吐了吐舌头,随即便露出微笑,好似惊喜般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李琳,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声夺人! 这是火瞳心里转过的第一个念头,即然她有所失误,那么就要想办法弥补回来才行。 总之,暂时还不能让奇邢被李琳给说动了,就,就他以为李琳是被害妄想症好了。 所有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也只是一瞬的工夫,她脸上始终笑脸盈盈,但却不是她平日里那种充满活力但却让人隐隐让人感觉到一种寒意的笑容,而是如瞳一般温婉的微笑。 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李琳并没有被她的笑容给骗过,李琳的眼神中充满着恨意,似乎正隐忍着不要冲过来把她给掐死。(未完待续, 。 第四集 杀机四伏36 未曾考虑到的3 在祭堂的火瞳对于外面的异动根本没有任何的查觉,于奇邢好半天都没出现感觉有些不耐……原本她还打算去套套他的话,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能来激怒她。 却不想,这一夜又浪费了。当然也算不上是真得浪费,但也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而已。 眼瞧着天色渐渐就要亮了,火瞳忽然觉得手腕一烫,紧接着心脏似乎停了一拍,并带起了强烈的心悸感,一时间她就连呼吸也觉得十分困难。 这种异样很快就消去了,火瞳撂起衣袖,只见手腕缠着那块符绘的地方一片通红,用另一只手轻轻按了按,一种滚烫的感觉顿时从手指间传了上来。不仅如此,她还觉得胸口附近,一阵阵的疼痛不住涌了上来。 火瞳微皱了下眉,她想月凛将这半块符绘给“她”的时候曾经说过,这符绘可以让彼此感觉到对方的状况,尤其是当另一方出现危险的时候。 这么说来,现在这种情况莫非是月凛他? 火瞳呆了呆,以月凛的身手,哪怕不小心被逮个正着,只要对方的人数不是到达某种很夸张的数量,他想要逃脱应该不会很困难才是。但……火瞳想到昨天白天捅他一剑的情形,那一剑她没有留手,而月凛更没有化去她剑上带着的焰气,所以他肯定伤得很重,而这种伤重的状态下,若再遇到伏兵的话,恐怕…… 火瞳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收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见她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低声嘟囓道:“死就死好了,才不关我的事呢,反正也不是我杀的!” 话虽这么说,但火瞳的手还是不经意地按着手腕上的绸布,而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是,她眼底深处的寒冰竟少了些许,取而代之的却是前所未有过的担忧。很淡很淡,深深地隐藏在她那双冰冷的眼眸中。 “好慢啊,她怎么还没醒呢?” 火瞳撇了撇嘴,由于她只能在瞳熟睡或丧失意识的时候出现,因而就算谈不上非常珍惜,也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时间过得那么慢。 时间过得很慢。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门喧哗声起。火瞳侧耳听去。断断续续地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她心里有些烦燥。正想索性打出去看看得了。反正这里人也不算多。一晚上下来焰力多少还是恢复了些。对付这些人倒也足够了。 虽然这么一来。她地布局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但是反正“她”本来就是那么地“乖巧”。以“她”地那副不需要伪装地样子。很快就能把这件事情给弥补回来……呃。应该吧? 装作一副楚楚可怜地样子实在是太麻烦了。 正站着。她就索性站起身来。而这一动作立刻就引起了守在门口地士兵们地注意。 火瞳扬扬嘴角。脸上立刻划过了一道娇美地笑容。一时间。祭堂里地人都不禁看呆了……倒不是为了她地笑容有多美。纯粹是谁都没有想到过一个被这么关着地人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趁着他们有些呆愣的时候,火瞳的将右手放在身后并轻轻握拳,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她的手上扬起了淡淡火光。 就在这个时候,祭堂的门被从外面推了开来,见到走进来的奇邢,士兵们都躬下身行礼。 火瞳抬眼望去,奇邢的身上的软甲破了数处,身上血渍斑斑,显得有些可怕,尤其是肩膀上看起来似乎有一道很大的口子,鲜血把那一片的衣服染成了通红。 他的剑换到了左手,行走间脚步并不稳,从血渍来看,脚上应该也受了伤。 奇邢直接走到面前,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给她造成些压力,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是与月凛一起来这里的?” 早在他冲自己走过来的时候,火瞳的眼珠子就转了好几圈,这个时候应该把“她”叫起来更合适,但想到“她”“单纯”的样子,就这么叫起来绝对会吃亏,最重要的是会破坏她的计划,想来想去,火瞳还是决定自己出马。 火瞳心中晓然他是想要试探自己,于是她努力地摆出一脸的无辜状,站在那里,一直等到奇邢把话说完,她才微微垂下头去,怯怯地问道:“……月凛是谁?” “真得不知道?” 火瞳点点头,依然是那副怯怯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觉得就算对她说一句响话也是非常不应该的。但事实上,火瞳已觉得自己的样子很别扭,好在这是“她”本性,自己多少也能体会一点,不然还真不摆不出这个样子呢。 奇邢显 相信她的话,但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向着守+)一声,就走了出去,为此,火瞳在心里把他好好的鄙视了一顿。 居然这么就算了,害她装得这么辛苦。 不过,从他身上的伤势以及离开的时间,再加上刚刚那番稍显突然的问话上来判断,莫非……他们遇上了月凛? 看起来,月凛应该没有什么事才对,就算是受了伤,也该是跑了,不然的话,奇邢也不会对着她问这番话。 火瞳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松了一口气,反正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火瞳下意识地低下头来瞥了一眼手腕,绸布被挡在衣袖,已经没有先前那种烫热,变回到了原本那种毫无异样的状态。 奇邢很快就走了出去,毕竟他的伤口也需要处理。 火瞳忽然觉察到刚刚心中所涌起的那种怪异感觉是什么,他即然会来这么问她,那表示他十有见过月凛,那么他见到的又是“哪个”月凛呢? 月凛的发色和瞳色被药物所遮掩,不应该会那么容易发现到他才对,而且就算他们察查到了那个人是月凛,奇邢应该也会想到当日跟在他身边的并不是“她”……毕竟那天与奇邢相见时,她的容貌与现在有很大的改变,这么一来,奇邢也不会对她问这些才是。 莫非…… 火瞳抿抿唇,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月凛应该是故意的。 火瞳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月凛看来是了解到并帮着她在布局了,这么一来成功的希望会提高不少,可是,她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呢。 “这个大笨蛋,死了也活该,谁让他自己跟去被别人砍的,反正不管我的事。”火瞳心里暗暗嘟囔了一句,以月凛的身手本应不会有什么事情,但……“会不会我出手太重了呢?”才想着她就忙不迭地摇摇头,“明明是他自己没躲才会被我砍到的,要怪也得怪他才对。” 火瞳使劲点点头,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没错……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她的错,“我可没让他来帮忙,碍手碍脚的。” 她嘴唇只轻轻动着,但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火瞳越想越心烦,一个人坐到墙角生闷气去。 不一会儿工夫,祭堂那已掉了大块红漆的门又被推了开来,与奇邢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一个女子,当看到那女子的一刹那,火瞳不禁微微一呆。 那竟然会是李琳?!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火瞳的脑子快速地运转着,她完全不知道李琳会到这里,她的计划中还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么一个人,而李琳的突然出现会对她的计划产生的多大的影响一时半刻也计算不出来。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她失误了,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很有可能将她直接给推入险境……尽管现在的情况本就已经很险了。 她忽然恍然到自己不如天枫的地方,若是天枫的话,在布局的时候会考虑到的事情一定会多得多,这么一来,只要想到李琳是极少数几个曾经见过她又身居中级将领的人,那么必然能够料到若王十有七八会派她前来参与对她的搜捕,如此,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就能够将她给考虑进去。 可是火瞳她自己却因为并没有见到李琳就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一点。 火瞳挑挑眉梢,这下可有些糟糕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脸上依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紧张感,只不过,李琳要比奇邢更了解她,似乎没有那么好糊弄,而现在,也并非是激怒她的时候。 让她扮乖巧还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她”怎么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火瞳偷偷吐了吐舌头,随即便露出微笑,好似惊喜般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李琳,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声夺人! 这是火瞳心里转过的第一个念头,即然她有所失误,那么就要想办法弥补回来才行。 总之,暂时还不能让奇邢被李琳给说动了,就,就他以为李琳是被害妄想症好了。 所有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也只是一瞬的工夫,她脸上始终笑脸盈盈,但却不是她平日里那种充满活力但却让人隐隐让人感觉到一种寒意的笑容,而是如瞳一般温婉的微笑。 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李琳并没有被她的笑容给骗过,李琳的眼神中充满着恨意,似乎正隐忍着不要冲过来把她给掐死。 。 第四集 杀机四伏37 戒严 在祭堂的火瞳对于外面的异动根本没有任何的查觉,于奇邢好半天都没出现感觉有些不耐……原本她还打算去套套他的话,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能来激怒她。 却不想,这一夜又浪费了。当然也算不上是真得浪费,但也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而已。 眼瞧着天色渐渐就要亮了,火瞳忽然觉得手腕一烫,紧接着心脏似乎停了一拍,并带起了强烈的心悸感,一时间她就连呼吸也觉得十分困难。 这种异样很快就消去了,火瞳撂起衣袖,只见手腕缠着那块符绘的地方一片通红,用另一只手轻轻按了按,一种滚烫的感觉顿时从手指间传了上来。不仅如此,她还觉得胸口附近,一阵阵的疼痛不住涌了上来。 火瞳微皱了下眉,她想月凛将这半块符绘给“她”的时候曾经说过,这符绘可以让彼此感觉到对方的状况,尤其是当另一方出现危险的时候。 这么说来,现在这种情况莫非是月凛他? 火瞳呆了呆,以月凛的身手,哪怕不小心被逮个正着,只要对方的人数不是到达某种很夸张的数量,他想要逃脱应该不会很困难才是。但……火瞳想到昨天白天捅他一剑的情形,那一剑她没有留手,而月凛更没有化去她剑上带着的焰气,所以他肯定伤得很重,而这种伤重的状态下,若再遇到伏兵的话,恐怕…… 火瞳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收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见她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低声嘟囓道:“死就死好了,才不关我的事呢,反正也不是我杀的!” 话虽这么说,但火瞳的手还是不经意地按着手腕上的绸布,而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是,她眼底深处的寒冰竟少了些许,取而代之的却是前所未有过的担忧。很淡很淡,深深地隐藏在她那双冰冷的眼眸中。 “好慢啊,她怎么还没醒呢?” 火瞳撇了撇嘴,由于她只能在瞳熟睡或丧失意识的时候出现,因而就算谈不上非常珍惜,也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时间过得那么慢。 时间过得很慢。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外喧哗声起。火瞳侧耳听去。断断续续地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她心里有些烦燥。正想索性打出去看看得了。反正这里人也不算多。一晚上下来焰力多少还是恢复了些。对付这些人倒也足够了。 虽然这么一来。她地布局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但是反正“她”本来就是那么地“乖巧”。以“她”地那副不需要伪装地样子。很快就能把这件事情给弥补回来……呃。应该吧? 装作一副楚楚可怜地样子实在是太麻烦了。 正想着。她就索性站起身来。而这一动作立刻就引起了守在门口地士兵们地注意。 火瞳扬扬嘴角。脸上立刻划过了一道娇美地笑容。一时间。祭堂里地人都不禁看呆了……倒不是为了她地笑容有多美。纯粹是谁都没有想到过一个被这么关着地人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趁着他们有些呆愣的时候,火瞳的将右手放在身后并轻轻握拳,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她的手上扬起了淡淡火光。 就在这个时候,祭堂的门被从外面推了开来,见到走进来的奇邢,士兵们都躬下身行礼。 火瞳抬眼望去,奇邢的身上的软甲破了数处,身上血渍斑斑,显得有些可怕,尤其是肩膀上看起来似乎有一道很大的口子,鲜血把那一片的衣服染成了通红。 他的剑换到了左手,行走间脚步并不稳,从血渍来看,脚上应该也受了伤。 奇邢直接走到面前,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给她造成些压力,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是与月凛一起来这里的?” 早在他冲自己走过来的时候,火瞳的眼珠子就转了好几圈,这个时候应该把“她”叫起来更合适,但想到“她”“ 暗月 火瞳天翎第35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单纯”的样子,就这么叫起来绝对会吃亏,最重要的是会破坏她的计划,想来想去,火瞳还是决定自己出马。 火瞳心中晓然他是想要试探自己,于是她努力地摆出一脸的无辜状,站在那里,一直等到奇邢把话说完,她才微微垂下头去,怯怯地问道:“……月凛是谁?” “真得不知道?” 火瞳点点头,依然是那副怯怯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觉得就算对她说一句响话也是非常不应该的。但事实上,火瞳已觉得自己的样子很别扭,好在这是“她”本性,自己多少也能体会一点,不然还真不摆不出这个样子呢。 奇邢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 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向着守门的吩咐了一声,就,为此,火瞳在心里把他好好的鄙视了一顿。 居然这么就算了,害她装得这么辛苦。 不过,从他身上的伤势以及离开的时间,再加上刚刚那番稍显突然的问话上来判断,莫非……他们遇上了月凛? 看起来,月凛应该没有什么事才对,就算是受了伤,也该是跑了,不然的话,奇邢也不会对着她问这番话。 火瞳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松了一口气,反正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火瞳下意识地低下头来瞥了一眼手腕,绸布被挡在衣袖内,已经没有先前那种烫热,变回到了原本那种毫无异样的状态。 奇邢很快就走了出去,毕竟他的伤口也需要处理。 火瞳忽然觉察到刚刚心中所涌起的那种怪异感觉是什么,他即然会来这么问她,那表示他十有见过月凛,那么他见到的又是“哪个”月凛呢? 月凛的发色和瞳色被药物所遮掩,不应该会那么容易发现到他才对,而且就算他们察查到了那个人是月凛,奇邢应该也会想到当日跟在他身边的并不是“她”……毕竟那天与奇邢相见时,她的容貌与现在有很大的改变,这么一来,奇邢也不会对她问这些才是。 莫非…… 火瞳抿抿唇,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月凛应该是故意的。 火瞳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月凛看来是了解到并帮着她在布局了,这么一来成功的希望会提高不少,可是,她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呢。 “这个大笨蛋,死了也活该,谁让他自己跑去被别人砍的,反正不管我的事。”火瞳心里暗暗嘟囔了一句,以月凛的身手本应不会有什么事情,但……“会不会我出手太重了呢?”才想着她就忙不迭地摇摇头,“明明是他自己没躲才会被我砍到的,要怪也得怪他才对。” 火瞳使劲点点头,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没错……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她的错,“我可没让他来帮忙,碍手碍脚的。” 她嘴唇只轻轻动着,但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火瞳越想越心烦,一个人坐到墙角生闷气去。 不一会儿工夫,祭堂那已掉了大块红漆的门又被推了开来,与奇邢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一个女子,当看到那女子的一刹那,火瞳不禁微微一呆。 那竟然会是李琳?!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火瞳的脑子快速地运转着,她完全不知道李琳会到这里,她的计划中还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么一个人,而李琳的突然出现会对她的计划产生的多大的影响一时半刻也计算不出来。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她失误了,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很有可能将她直接给推入险境……尽管现在的情况本就已经很险了。 她忽然恍然到自己不如天枫的地方,若是天枫的话,在布局的时候会考虑到的事情一定会多得多,这么一来,只要想到李琳是极少数几个曾经见过她又身居中级将领的人,那么必然能够料到若王十有七八会派她前来参与对她的搜捕,如此,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就能够将她给考虑进去。 可是火瞳她自己却因为并没有见到李琳就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一点。 火瞳挑挑眉梢,这下可有些糟糕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脸上依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紧张感,只不过,李琳要比奇邢更了解她,似乎没有那么好糊弄,而现在,也并非是激怒她的时候。 让她扮乖巧还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她”怎么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火瞳偷偷吐了吐舌头,随即便露出微笑,好似惊喜般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李琳,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声夺人! 这是火瞳心里转过的第一个念头,即然她有所失误,那么就要想办法弥补回来才行。 总之,暂时还不能让奇邢被李琳给说动了,就,就他以为李琳是被害妄想症好了。 所有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也只是一瞬的工夫,她脸上始终笑脸盈盈,但却不是她平日里那种充满活力但却让人隐隐让人感觉到一种寒意的笑容,而是如瞳一般温婉的微笑。 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李琳并没有被她的笑容给骗过,李琳的眼神中充满着恨意,似乎正隐忍着不要冲过来把她给掐死。 。 第四集 杀机四伏38 雨奉夫人 第二更】 李琳忽然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用手背抹抹眼角,“我真傻,根本不该问你这个……你不会有所谓的罪恶感的。” “等一下……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李琳嘲弄地反问道,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终还是微微摇了摇头道,“……无论做了什么,都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才是。 ” “我,我不明白。” 李琳不再说什么,而是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 火瞳不解地站在那里,怎么都想不明白她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说那么一句话? 不仅火瞳不明白,奇邢也是,在收到下属的报告,得知李琳去找过火瞳的事之后,便对她们之间的对话得了个一清二楚,听得李琳就来一趟仅仅只是为了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上两句,他也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他所知李琳的性格,在见到火瞳的时候,理应不会这么平静才是,否则的话他也根本不需要为此而担心。 他再三询问了几遍,直到得到完全无二的答案后,他下意识地用手指缓缓摩擦起了剑上的宝石。 “校尉,如果李校尉再来……” “拦着她。” “但。我们恐怕拦不住。” “无论如何。别让她独自接近那个女孩。那是我们奉王命要平安无事带回去地。这一点。你转告给他们。要牢牢地给我记住。” 奇邢地话语很明确。火瞳是若王要地。所以必须得将她安全地带回去。若是在此之前。她受到什么损伤地话。那么包括他在内几乎所有地人都脱不了这干系。 若是放任李琳接近她。李琳极有可能会趁机取了她地话。这么一来。奇邢自己或许可以因为曾经地军功而勉强逃过一死。但他们这些……尤其是就将看管。或者说是保护火瞳地就绝难有生存下来地机会。 听了他地话。那前来回报地士兵不禁一僵。随即便低下头沉沉地应了一声。 奇邢挥挥手,由他离开,现在镇里乱成一团,他也实难分身去顾忌其他。 而就在那之后不久,李琳又来了,同时是待了一会儿,说了几句令火瞳莫名其妙的话,就自顾自地转身离开。 在这样三番四次之后,对于李琳的出现,火瞳已是见怪不怪,再看到李琳的时候,只抬起头来笑了笑,便不再加以理会……反正她说的那些,自己完全就听不懂,想来也应该不是和自己说的。 对于李琳频繁到来却似乎并没有恶意的样子,士兵们的戒备心也随之有所降低,至少对她并没有了先前的阻拦,但依然谨守着奇邢的命令决不让她们单独相处。 “你知道外面为什么那么吵吗?” 火瞳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想不想知道?” 火瞳想了想依然是摇摇头,“这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 李琳哈哈一笑,“没有关系……要不要我告诉你呢,他们在抓一个人,一个你认识的人。” 火瞳一吓,差点将“月凛”两字脱口而出,但好在最后还是克制了下来。“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听不懂?”李琳冷冷一笑道,“那就当我白来了一逛好了。” 眼见她想走,火瞳忙不迭叫道:“等一下……” “怎么,你有兴趣了?” 火瞳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勉强笑笑道:“只是你说着我有些好奇而已,我一路来都是一个人,所以你说的那个我认识的人我根本没有印象。” “真得没有印象。”李琳踏上前几步,但立刻就被拦了下来,她倒也不恼,反而是停下脚步并说道,“不如还是我告诉你好了,那个人是在昨天晚上被我们发现的,虽被他逃走了,但也受了一击重创,很难说现在到底还是不是活着,而不管是生是死,以目前的天罗地网,他是决计跑不出这个小镇的。” 火瞳虽然猜到她有可能是在试探自己,但却依然控制不住那不停颤抖的双手。 李琳的眼中闪过一抹讶色,遂冷笑着摇摇头,一直到她消失在那闭合的门外,火瞳整个人才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瘫倒了下去。 李琳口中所说的一定是月凛,莫非他真得受伤了。 火瞳呆了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撂起衣袖,露出绑在手腕上的符绘,随即她便愕然发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绸布的一角竟皱了起来,并泛起一种焦黑色。 想到月凛曾经说起的关于这符绘的事,火瞳近乎能够断定,他…受了伤,而且伤势并不轻。 火瞳傻傻地缩在了那里,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了。 …… “李琳为 和她说这些?”听到属下的报告,奇邢有些纳闷地自t|“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话虽如此,但从属下所转诉的火瞳的神态来判断,先前月凛定然与她一同。只不过,从昨天到现在,一家家客店里问去,没有人回答说曾有接待过黑发黑瞳的十几岁女孩,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住在哪里的,否则的话,也能估摸出月凛的大概位置。 关于这一点,他也曾问过火瞳,但她只是摇头并始终保持着沉默。从那时候起,奇邢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护着谁……而那之后,每当在她面前提及有没有人与她同行以及关于月凛两字的时候,她的神色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李琳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奇邢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已被现在的混乱局面弄得头痛不已,却还得为着李琳的意图而烦心。 “校尉。” 奇邢转头看了看,见是林海,便点点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林海是被他派去守住镇门的,以林海谨慎的个性,现在放下手上的任务来这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海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校尉,有三个人企图进镇,已经被拦截了下来。”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是的,其中一人,属下曾经见过……校尉你也应该才对。” “喔?” “是奉凰国的雨奉夫人。” 奇邢一怔,脸上随之露出震惊的神色,过了好一阵才缓回神来:“你该不会看错吧?” “两年前主上与奉凰国订立两国盟约,就是当时坐在凤王右手侧的雨奉夫人。” 奇邢想起来两年前曾随侍在王驾前,在王城中见到远到而来的凤王和她的王妹雨奉夫人,相比较于凤王,那雨奉夫人更令人印象深刻。事实上,单论容貌,她倒是比不上凤王,但整个人透着一种神秘的气质,令人过目难忘,据说,她的眼睛能够看到寻常所看不到的东西。 他还记得当时若王很有兴致的向凤王询问道是不是能够如危月的澜家似的,可以看到未知的将来,而她却是很矜持地摇了摇头,但至于具体能够看到什么,到最后还是不得而知。 而奉凤国主返国后,下臣中还有不少人在议论着,其实所谓能够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其实并无其事,不过是奉凤国主在替王妹造势而已……事实上,究竟是真是假他们至今也无从得知。 “果真是那个雨奉夫人吗?” 林海神情凝重地点头,“是的。” “她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李琳只觉自己的心跳也慢了一拍,心中暗想,莫非李琳所接触的竟然是雨奉夫人?若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表示奉凰国对于火瞳事在必得?不然的话,凤王也不会派出最受宠爱的王妹了。 奇邢事实上并不知道会派出雨奉夫人,虽是出于凤王对她莫大的信赖,但更重要的一点却是,想要在诺大的容国寻找那前所未见之人,所需要的正是雨奉夫人的那双特殊的眼睛。 “校尉,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们没有进镇?” “是的,谨遵你的吩咐,没有让任何人进出。” “这就行了,记住这一点。” “但他们毕竟是奉凰的……” “他们是谁?”奇邢唇角微勾,“奉凰国并不有递交文书说要凤王的王妹会来我国,我们只是拦下了一些不相关的路人而已,虽对民众带来不便,但在戒严期间,这也是难免的。” 雨奉夫人此次前来容国并没有递交过文书,因此就算是稍有无礼也无妨。否则的话,别说是没能抓到他们在容国有所不轨,就算是人赃并获,他们也没有这个自行处份奉凰国雨奉夫人的权力,哪怕就算是若王也没有,除非已经决定与奉凰国开战。 因此,与其小心翼翼,倒还不如假装对此一无所知,只要注意别让奉凰国的企图得惩便是。 林海自然也领会到他的意图,会心一笑道:“属下遵命……校尉,那三人看着行踪比较匆忙。” 奇邢想了想道:“这么说来,与李琳接头并非是雨奉夫人本人,她多半是在得知火瞳的消息后才匆匆赶过来的,不然的话,也没有理由在这一两天的工夫里先出镇再进镇的。” 关于李琳与奉凰国接触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由林兰跟踪后报告回来的,也一直由她跟进,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林兰会突然死于非命,再加上奇邢在得到这一消息后愤恨异常,因而也就没有事先询问奉凰国的人居住在哪间客店,以至于现在失去了先机。 “总之,现在必须得探清奉凰国的人到底暂居在哪里,此事事不容缓。 ” 。 第四集 杀机四伏39 绝路 琳忽然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用手背抹抹眼角,“\本不该问你这个……你不会有所谓的罪恶感 “等一下……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李琳嘲弄地反问道,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终还是微微摇了摇头道,“……无论做了什么,都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才是。” “我,我不明白。” 李琳不再说什么,而是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 火瞳不解地站在那里,怎么都想不明白她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说那么一句话? 不仅火瞳不明白,奇邢也是,在收到下属的报告,得知李琳去找过火瞳的事之后,便对她们之间的对话得了个一清二楚,听得李琳就来一趟仅仅只是为了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上两句,他也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他所知李琳的性格,在见到火瞳的时候,理应不会这么平静才是,否则的话他也根本不需要为此而担心。 他再三询问了几遍,直到得到完全无二的答案后,他下意识地用手指缓缓摩擦起了剑上的宝石。 “校尉,如果李校尉再来……” “拦着她。”  “但,我们恐怕拦不住。” “无论如何,别让她独自接近那个女孩,那是我们奉王命要平安无事带回去的,这一点,你转告给他们,要牢牢地给我记住。” 奇邢地话语很明确。火瞳是若王要地。所以必须得将她安全地带回去。若是在此之前。她受到什么损伤地话。那么包括他在内几乎所有地人都脱不了这干系。 若是放任李琳接近她。李琳极有可能会趁机取了她地话。这么一来。奇邢自己或许可以因为曾经地军功而勉强逃过一死。但他们这些……尤其是就将看管。或者说是保护火瞳地就绝难有生存下来地机会。 听了他地话。那前来回报地士兵不禁一僵。随即便低下头沉沉地应了一声。 奇邢挥挥手。由他离开。现在镇里乱成一团。他也实难分身去顾忌其他。 而就在那之后不久。李琳又来了。同时是待了一会儿。说了几句令火瞳莫名其妙地话。就自顾自地转身离开。 在这样三番四次之后。对于李琳地出现。火瞳已是见怪不怪。再看到李琳地时候。只抬起头来笑了笑。便不再加以理会……反正她说地那些。自己完全就听不懂。想来也应该不是和自己说地。 对于李琳频繁到来却似乎并没有恶意的样子,士兵们的戒备心也随之有所降低,至少对她并没有了先前的阻拦,但依然谨守着奇邢的命令决不让她们单独相处。 “你知道外面为什么那么吵吗?” 火瞳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想不想知道?” 火瞳想了想依然是摇摇头,“这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 李琳哈哈一笑,“没有关系……要不要我告诉你呢,他们在抓一个人,一个你认识的人。” 火瞳一吓,差点将“月凛”两字脱口而出,但好在最后还是克制了下来。“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听不懂?”李琳冷冷一笑道,“那就当我白来了一逛好了。” 眼见她想走,火瞳忙不迭叫道:“等一下……” “怎么,你有兴趣了?” 火瞳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勉强笑笑道:“只是你说着我有些好奇而已,我一路来都是一个人,所以你说的那个我认识的人我根本没有印象。” “真得没有印象。”李琳踏上前几步,但立刻就被拦了下来,她倒也不恼,反而是停下脚步并说道,“不如还是我告诉你好了,那个人是在昨天晚上被我们发现的,虽被他逃走了,但也受了一击重创,很难说现在到底还是不是活着,而不管是生是死,以目前的天罗地网,他是决计跑不出这个小镇的。” 火瞳虽然猜到她有可能是在试探自己,但却依然控制不住那不停颤抖的双手。 李琳的眼中闪过一抹讶色,遂冷笑着摇摇头,一直到她消失在那闭合的门外,火瞳整个人才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瘫倒了下去。 李琳口中所说的一定是月凛,莫非他真得受伤了。 火瞳呆了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撂起衣袖,露出绑在手腕上的符绘,随即她便愕然发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绸布的一角竟皱了起来,并泛起一种焦黑色。 想到月凛曾经说起的关于这符绘的事,火瞳近乎能够断定,他…受了伤,而且伤势并不轻。 火瞳傻傻地缩在了那里,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了。 …… “李琳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听到属下的报告,奇邢有些纳闷地自言自语,“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话虽如此,但从属下所转诉的火瞳的神态来判断,先前月凛定然与她一同。只不过,从昨天到现在,一家家客店里问去,没有人回答说曾有接待过黑发黑瞳的十几岁女孩,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住在哪里的,否则的话,也能估摸出月凛的大概位置。 关于这一点,他也曾问过火瞳,但她只是摇头并始终保持着沉默。 从那时候起,奇邢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护着谁……而那之后,每当在她面前提及有没有人与她同行以及关于月凛两字的时候,她的神色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李琳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奇邢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已被现在的混乱局面弄得头痛不已,却还得为着李琳的意图而烦心。 “校尉。” 奇邢转头看了看,见是林海,便点点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林海是被他派去守住镇门的,以林海谨慎的个性,现在放下手上的任务来这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海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校尉,有三个人企图进镇,已经被拦截了下来。”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是的,其中一人,属下曾经见过……校尉你也应该才对。” “喔?” “是奉凰国的雨奉夫人。” 奇邢一怔,脸上随之露出震惊的神色,过了好一阵才缓回神来:“你该不会看错吧?” “两年前主上与奉凰国订立两国盟约,就是当时坐在凤王右手侧的雨奉夫人。” 奇邢想起来两年前曾随侍在王驾前,在王城中见到远到而来的凤王和她的王妹雨奉夫人,相比较于凤王,那雨 更令人印象深刻。事实上,单论容貌,她倒是比不)7个人透着一种神秘的气质,令人过目难忘,据说,她的眼睛能够看到寻常所看不到的东西。 他还记得当时若王很有兴致的向凤王询问道是不是能够如危月的澜家似的,可以看到未知的将来,而她却是很矜持地摇了摇头,但至于具体能够看到什么,到最后还是不得而知。 而奉凤国主返国后,下臣中还有不少人在议论着,其实所谓能够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其实并无其事,不过是奉凤国主在替王妹造势而已……事实上,究竟是真是假他们至今也无从得知。 “果真是那个雨奉夫人吗?” 林海神情凝重地点头,“是的。” “她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李琳只觉自己的心跳也慢了一拍,心中暗想,莫非李琳所接触的竟然是雨奉夫人?若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表示奉凰国对于火瞳事在必得?不然的话,凤王也不会派出最受宠爱的王妹了。 奇邢事实上并不知道会派出雨奉夫人,虽是出于凤王对她莫大的信赖,但更重要的一点却是,想要在诺大的容国寻找那前所未见之人,所需要的正是雨奉夫人的那双特殊的眼睛。 “校尉,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们没有进镇?” “是的,谨遵你的吩咐,没有让任何人进出。” “这就行了,记住这一点。” “但他们毕竟是奉凰的……” “他们是谁?”奇邢唇角微勾,“奉凰国并不有递交文书说要凤王的王妹会来我国,我们只是拦下了一些不相关的路人而已,虽对民众带来不便,但在戒严期间,这也是难免的。” 雨奉夫人此次前来容国并没有递交过文书,因此就算是稍有无礼也无妨。否则的话,别说是没能抓到他们在容国有所不轨,就算是人赃并获,他们也没有这个自行处份奉凰国雨奉夫人的权力,哪怕就算是若王也没有,除非已经决定与奉凰国开战。 因此,与其小心翼翼,倒还不如假装对此一无所知,只要注意别让奉凰国的企图得惩便是。 林海自然也领会到他的意图,会心一笑道:“属下遵命……校尉,那三人看着行踪比较匆忙。” 奇邢想了想道:“这么说来,与李琳接头并非是雨奉夫人本人,她多半是在得知火瞳的消息后才匆匆赶过来的,不然的话,也没有理由在这一两天的工夫里先出镇再进镇的。” 关于李琳与奉凰国接触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由林兰跟踪后报告回来的,也一直由她跟进,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林兰会突然死于非命,再加上奇邢在得到这一消息后愤恨异常,因而也就没有事先询问奉凰国的人居住在哪间客店,以至于现在失去了先机。 “总之,现在必须得探清奉凰国的人到底暂居在哪里,此事事不容缓。” 雨奉夫人此次前来容国并没有递交过文书,因此就算是稍有无礼也无妨。否则的话,别说是没能抓到他们在容国有所不轨,就算是人赃并获,他们也没有这个自行处份奉凰国雨奉夫人的权力,哪怕就算是若王也没有,除非已经决定与奉凰国开战。 因此,与其小心翼翼,倒还不如假装对此一无所知,只要注意别让奉凰国的企图得惩便是。 林海自然也领会到他的意图,会心一笑道:“属下遵命……校尉,那三人看着行踪比较匆忙。” 奇邢想了想道:“这么说来,与李琳接头并非是雨奉夫人本人,她多半是在得知火瞳的消息后才匆匆赶过来的,不然的话,也没有理由在这一两天的工夫里先出镇再进镇的。” 关于李琳与奉凰国接触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由林兰跟踪后报告回来的,也一直由她跟进,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林兰会突然死于非命,再加上奇邢在得到这一消息后愤恨异常,因而也就没有事先询问奉凰国的人居住在哪间客店,以至于现在失去了先机。 “总之,现在必须得探清奉凰国的人到底暂居在哪里,此事事不容缓。” 雨奉夫人此次前来容国并没有递交过文书,因此就算是稍有无礼也无妨。否则的话,别说是没能抓到他们在容国有所不轨,就算是人赃并获,他们也没有这个自行处份奉凰国雨奉夫人的权力,哪怕就算是若王也没有,除非已经决定与奉凰国开战。 因此,与其小心翼翼,倒还不如假装对此一无所知,只要注意别让奉凰国的企图得惩便是。 林海自然也领会到他的意图,会心一笑道:“属下遵命……校尉,那三人看着行踪比较匆忙。” 奇邢想了想道:“这么说来,与李琳接头并非是雨奉夫人本人,她多半是在得知火瞳的消息后才匆匆赶过来的,不然的话,也没有理由在这一两天的工夫里先出镇再进镇的。” 关于李琳与奉凰国接触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由林兰跟踪后报告回来的,也一直由她跟进,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林兰会突然死于非命,再加上奇邢在得到这一消息后愤恨异常,因而也就没有事先询问奉凰国的人居住在哪间客店,以至于现在失去了先机。 “总之,现在必须得探清奉凰国的人到底暂居在哪里,此事事不容缓。” 雨奉夫人此次前来容国并没有递交过文书,因此就算是稍有无礼也无妨。否则的话,别说是没能抓到他们在容国有所不轨,就算是人赃并获,他们也没有这个自行处份奉凰国雨奉夫人的权力,哪怕就算是若王也没有,除非已经决定与奉凰国开战。 因此,与其小心翼翼,倒还不如假装对此一无所知,只要注意别让奉凰国的企图得惩便是。 林海自然也领会到他的意图,会心一笑道:“属下遵命……校尉,那三人看着行踪比较匆忙。” 奇邢想了想道:“这么说来,与李琳接头并非是雨奉夫人本人,她多半是在得知火瞳的消息后才匆匆赶过来的,不然的话,也没有理由在这一两天的工夫里先出镇再进镇的。” 关于李琳与奉凰国接触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由林兰跟踪后报告回来的,也一直由她跟进,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林兰会突然死于非命,再加上奇邢在得到这一消息后愤恨异常,因而也就没有事先询问奉凰国的人居住在哪间客店,以至于现在失去了先机。 “总之,现在必须得探清奉凰国的人到底暂居在哪里,此事事不容缓。” 。 第四集 杀机四伏41 火瞳之死2 失策了 或者可以说,这本就在预料之中吧 不是生就是死,两者都不过占了一半的机率而已 她没有那些习武之人的身手和眼力,唯一能够使用的火焰也无法如先前般运用自如,会走上这条路也是理所当然的 火瞳茫然的低下头,一抹鲜红的色彩映入眼帘 时间忽然变得很慢很慢,她扯了扯唇角,一抹笑容浮现在了脸上 烛光渐渐自她眼前消失,伴随着笼罩而来的黑暗,火瞳缓缓地倒了下去 李琳站在一旁观望着整个过程,她不发一言,脸绷得紧紧的,直到火瞳倒下,她才终于轻轻地呼出了一口长气,脸部的线条也稍稍柔和了一些她缓步走上前去,盯着火瞳那苍白的面庞,这才蹲下身来,用手轻探着她的鼻息 感受不到丝毫的气息,就连颈部的脉搏也没有了任何的跳动,毫无疑问,火瞳死了 愿望的达成来得有些突然,她一时间甚至都没法反应过来 她期待了这么久,放弃了这么多,好不容易,终于达成了 “喂李琳?”看着李琳肩膀轻颤予令忍不住唤了一声提醒道“我们该走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走?” “对啊难得你还想留在这里不成?”予令向着门口地方向张望着说道“很快就会有人来了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她刚刚破开祭堂地动静并不小再不立刻动身很快就会有人注意到 “你走吧” “什么?” “我……” 敲门声起,可能是等着都没有人来应门,很快敲门声就越来越急,隐约还能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开门……出什么事了……”李琳听得出来,那是奇邢的声音 予令有些急了,“喂,李琳,你有什么不满先等出去了再去吧,别愣在这里了” 李琳缓缓摇头,脸上划过一道凄然的笑容,“……我没有退路了” “……其实予宜她……” “我对她的意图也并非是一无所知的,予宜除了要她的性命以外,她还有野心想要借此除掉奇邢,所以我明知道奇邢会对这里戒严也没有告知你们,为的就是让你们独自被困在这里,这么一来,这么一来单凭你们来人就不足以对我容国不利了” “原来你都知道啊” “原先被恨意冲晕了头,我根本想不到这么多,但是……是她逼得我无路可走,一旦到了这种地步,脑子自然就会冷静了下来,我想了很多很多,终于还是能够勉强猜到她的意图了” “李琳……” 敲门声越来越急,已经不像是在敲门,而是在用力地往内直踹 李琳转头看了一眼,道:“快走吧,不然哪怕是你,也真得走不了了” 予令知道她是想要拖着他们让自己走得了,她真诚地道了声谢,一闪身,人影变得模糊起来 “念着我们过往相识一场,小心她……她的心机比你所看到的要深得多” 予令微微一呆,她没有回答,而立刻跃出那个破开的大洞,很快便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李琳站立在原地,看着已死去火瞳,千百滋味弥漫在她心中 “砰!” 门终于从外面用力踹了开来,门上并没有绘制特殊的图案文字,但却做得格外结实,费了好大一番劲才终于将它破开 站在门前的奇邢此时依旧有些喘,但还是被满地的血污和那些身首异处的尸体给吓了一跳 他的视线缓缓地移动着,在看到火瞳满是鲜血倒在那里的一瞬间,他更是不禁愣在了那里,总算他的接受能力还算强,只呆愣了几秒就缓过神来,便瞧见李琳正手持淌血的长剑站在火瞳旁边 奇邢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拔出剑来直指李琳的颈部 自他进来后,李琳便一直看着他,直到此时,也没有任何的闪避,反倒是微微笑了起来,那是一种终于获得解脱的笑容 “你做了什么?!”奇邢怒喝道,“你眼里还有没有容国,还有没有主上?!” 李琳嘴唇轻动,缓缓道:“不需要你来动手……说到底,我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奇邢并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意味,只见到她手上的长剑轻轻颤动了两下,便立刻摆出了攻击的态势,将剑平举向前刺去 轻脆的兵器接交声响,李琳以单手费力挡开了他的攻击,并急速后面退了两步,“我说了,不需要你动手……” 话音才落,她举起长剑往自己的脖颈处抹了过去,动作一气呵成,举止间并没有丝毫的犹 疑 一道血痕出现在了她的脖子上,鲜血顺势飞溅而起 “呀——” 惊叫声忽然响起,李琳提起一丝意识循着声音望了过去,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尽是难以置信 就在她目光所聚焦之处,原本早应已经死透的火瞳不知什么时候竟又重新坐了起来,胸口虽是一片嫣红,但她似乎并不在乎,只是瞪大眼睛望着李琳 “你……” 李琳的眼神中透出一抹惊愕,明明之前自己已经确认过她的死亡了,但为什么却……到底是哪里弄错了呢? “李琳” 火瞳想要站起来,但感觉到胸口隐隐有种刺痛,她低头看着前胸的一大片血渍,脸上不禁露出了迷茫之色,随之她用力摇了摇头,费力向着李琳的方向挪了过去 虽说不知为什么,但火瞳倒也知道李琳非常厌恶她,不过对她而言,对李琳的熟识却远远胜过了讨厌,尤其是现在,亲眼见到李琳用剑抹向脖子,大惊之下,她抛开了所有的一切,只想上前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 李琳拼着的喘着气,目光中透露出来的尽是不甘,她抬起手上的剑,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手已没有了丝毫劲道,只是拼着一股意志,才勉强将剑握在手中 “你不能乱动”火瞳想也不想,顺手撕下了衣服的下摆,掂起脚想要替她包扎伤口,“你先别说话,血如果进入气管会窒息的” 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自己的意思,火瞳已用撕下的布料捂住了李琳的伤口 但可想而知,李琳伤到的是要害,虽说因为火瞳的一记惊叫令她手上的动作没有那么重,但现在还能站着已是完全凭借着意志力 血将火瞳的手很快就染得通红,她着急着左右环顾,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这时距离李琳以剑自刎不过几秒的时间,奇邢已从接二连三的震惊中反应了过来,看着火瞳一身的血,庆幸她并没有死,但转身看向李琳的时候,却是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想要帮忙 李琳的眼神已开始涣散,但好歹还认得眼前站着的正是自己最恨的人,脑海中想要除掉火瞳的念头迅速聚了起来,令她提起了最后一丝精神,奋力将剑自火瞳的小腹处刺了过去 火瞳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就连奇邢也没有想到,要知道眼前的李琳怎么看都是离死不远的人,根本不曾想她还会有如此的气力和决心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到来,反倒是李琳的那握着剑的手竟然以眼睛所能捕捉的速度渐渐枯萎干瘪,很快就呈现出一种枯焦色,皮肤紧紧地皱拢在一起并紧贴着骨头,而血肉则似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经消失了似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脸上划过一道惨然的笑容,“没有想到,我居然……还是……还是输了……” “当” 长剑自李琳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她的步子越来越不稳,前后左右的摇晃着,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而手上的干瘪已经手掌蔓延到了上臂,似乎有向全身扩散的迹象 火瞳已是不知如何是好,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随之,那满了鲜血的布片顺势从手中滑落但她还歹也知,李琳竟然在这种时刻都想着要自己的命,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动了动嘴唇,小心地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杀我” 漫入气管的鲜血令李琳呼吸急喘,并不住地咳嗽,她费力地喘着气,“我……我后悔……后悔……没有在……第一次见……见到你的 暗月 火瞳天翎第36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时候……就……就……杀了你……” “骗人!”火瞳大声叫着,她奋力的摇着头,“我没有做错过什么,什么也没有,为什么要杀我?!” 李琳费劲地抬起那只干瘪的手,慢慢地靠近火瞳,“我……我要掐……掐死……” 她的话没有说完,永远也不可能说完,她的眼神空白,脸上带着一种明显不甘,身体渐渐地往后倒下,唯有那双犹如木乃伊般的手还高高地抬着 火瞳被惊住了,她怎么都不相信李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居然想着的还是要杀了她,火瞳不停地摇着头,眼泪充盈着眼眶并不住落下,更是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不是的……我没有做错事情……” 奇邢轻叹一声,上前想要安抚她,却不想火瞳忽然紧紧抱起了头,“呀——”的一声大叫了起来,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现在在火瞳的脑海正浮现出一幕又一幕的景象,而那些却是她原本所不知道的…… “不是我,那个不是我!呀——” 【第四集 第五集 初抵危月01 崩溃 瞳依然用手紧抱着头,并将额头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膝肩膀不住地抽动着,似乎有强烈的情绪正被深深地压制着 从不久之前开始,她的脑海中便不断涌起各种各样陌生而又充满着血腥的画面,她在心中拼命否认那是她自己,但一切却又明明白白地摆在她眼前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为什么这所有的一切她统统都想不起来 火瞳痛苦极了,她不愿意接受这份记忆,因为这会令她回忆起一些更不好事情,比如…… 不,那不是她,一定不是! 火瞳不住地摇着头,可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克制着不去回想 “我讨厌,我讨厌你,为什么都赶不走,你快离开我的记忆,那不是我!!” 火瞳近乎疯狂地吼着,可一切都似乎没有任何的转余地 “呀——” “你怎么样了?”奇邢已经站在那里看着她有一会儿,一开始原本以为她是因为瞧见李琳死在面前,身上又沾满了血,这才会被吓到,但现在却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 奇邢想了想上前用手拍拍她地肩膀“你没事吧先出去我去找医师” 正说着话火瞳忽然抬起头来她脸上地惊惶和恐惧在一瞬间消失地完完全全取而代之却是一副笑脸盈盈不仅如此还听她低声嘟囓着说道:“还真会躲呢……你讨厌我我更讨厌你你这个伪善地家伙” “火瞳?” “喔差点忘了还剩最后一步呢……”火瞳用手指轻点着嘴唇轻轻笑道“虽然过程和预料地相差很远还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但好在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奇邢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她这时远远地有脚步声传了过来显然是被这里地动静给惊扰到了原本奇邢得知火瞳想要对李琳说出月凛地下落这才匆匆赶了过来并为了保持机密而趋散了身边地人但现在这些人终于还是被这里地响动给唤了过来 奇邢看了一眼地上地尸体和满身是血倒在那里地李琳轻轻一叹转身向着门外嘱咐了几声直等脚步声终于终止在了不远处才听他开口说道:“暂且先这样吧看来你得换个地方” “不”火瞳歪着脖子想了想,摇摇头道,“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还得先解决了” “什么事?”奇邢下意识地问道 火瞳撅起嘴来佯装考虑了一下,遂看似有些为难地说道:“你们不是想要知道月凛的下落吗?” “你果然知道?” “差不多吧”火瞳缓步向他移了过去,直待与他仅半步之遥时,才站住脚步,但却又像是犹豫了起来 “怎么了?” “我有些为难” “是为了月凛的事?” “不”火瞳摇摇头,“是为了我的事情” 奇邢恍然道:“你是不愿意背叛他吧,所以这长时间都不肯吐露分毫……”他犹豫了一下道,“不过主上是不会要月凛性命的,所以你可以放心 ” 火瞳摆摆手,“我才不是担心这个呢” “那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我担心我自己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奇邢微微一愣,而这时,他却突然感觉腹部一烫,紧随而来的强烈灼热令一向心志坚定的他都忍不住惨叫了起来,但却依然凭意志将声音克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他愕然低头,只瞧见自己的腹部不知何时被烧集了一大片,衣服紧紧地贴着皮肉发出一股浓烈的焦臭味 奇邢的脚下打了个踉跄,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 “虽然你对我倒也还算不错,但你不死的话,我就会死,所以毫无疑问,当然还是你死比较好” “你……” “这是你最好的利用价值了”火瞳弯腰提起掉在李琳身边的长剑,手微微一颤,火焰迅速缠绕了上去她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长剑平举直刺入奇邢的胸口 奇邢原是能够轻易躲开火瞳这并生不熟的攻击,但先前腹部的那一击却非常突然,虽看似是表面的,可火瞳的火焰却令他连内脏都受到了极严重的伤害,而之后的攻击又是那么迅速,他就连喘一口气,摆出防御的姿式都不能,唯有勉强移动着脚步将本应直透心脏的那一剑稍稍偏离了要害,可仅仅只是这么做,却也足以令他气力全消 “不,不是我!”还没等奇邢有下一步的反应,火瞳忽然放掉了手上已将奇邢胸口贯穿的剑,一脸的惊恐的站在那里,嘴里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不是我”三个字 不是我杀的……呀!” 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猛过回过了神,呆呆地望双手所沾满的鲜血 一幕一幕,她最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如破闸的洪水般不住地灌入她的脑海中 火瞳痛苦极了,她用那双满是鲜血的手捂着头,眼神不停地在痛苦和茫然中转换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轻轻闭了上眼睛,而待到再睁开的时候,却回到了那双透着寒意的双眸,不仅如此,她的目光还透着一股坚定之色 这一切的发生仅仅只在短短的数秒内,待到火瞳再次握住剑柄的时候,奇邢终于从震惊中回了过神 此时,他身上的伤已是非常的重,此时就连维持着站立也非常勉强,他定定地注视着火瞳,似乎心中已明白李琳那番中的意思 「她绝对没有你看见的那么无辜和楚楚可怜,你定会被她的外貌所蒙蔽,进而落得死无葬生之地!」 奇邢渐渐有些清楚,为什么李琳为那么地痛恨她 火瞳猛得将剑从奇邢的胸口拔出,伴随着喷涌的鲜血,她却是扯扯嘴唇,一道甜美的笑容划过唇边,“那个什么,虽然你还能活下来,让我有些惊讶,但…你好像还是得死,不然的话,我被追到就麻烦……想来到时候你就不会再让我有机会跑了的吧?” 火瞳长剑轻扬,轻轻松松地抵在了奇邢的脖子上 她的动作是那么的轻巧和随意,仿佛即将发生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的 奇邢苦涩地笑笑,缓缓地闭上眼睛 他原是可以让门外的士兵们冲进来的,但刚刚火瞳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却让他不得不相信,她是能够轻易将一些人给杀死的守在这里的士兵人数并不多,这样贸然进来,唯有死路一条与其如此,那还不如由他自己来承担起这份责任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此时的火瞳已是强弩之末,身体中所储存下来的焰力已近乎毁耗殆尽,不仅如此,在经历方才的变故后,精神渐渐的开始有些难以集中起来,现在也不过是拼着一口气站在这里而已 但火瞳是不会将这些露在面上的,而且她还担心着会不会有闯进来,若是这样的话,那好不容易才换来的生机就将白白的废去 她的出手永远都是那么果断,不拖泥带水,手臂轻动间,鲜红色的血液飞溅而起 …… 火瞳擦了擦剑上的血渍,这把剑虽是李琳的,她却已是想要很久了,此时理所当然地就占为了己有 她捡起了另一边的剑鞘,环顾了一下四周,向着祭堂墙上被破开的大洞就往跑去 祭堂的后墙外满是丛生的杂草,或许是由于凭借着祭堂难以被外力破坏,又加上后墙的环境很久都没有人整理而实在太过糟糕,因而这里并没有什么人把守着……可是谁又能料到会有一个能够轻易破坏祭堂的予令在 火瞳算是占了这个便宜,闪身出了后墙,在杂草中一路摸索着往前 虽说偶尔间会遇上几个巡逻的,但只要小心些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小心翼翼的,眼看着就要走出这重重的包围圈,可还没有等她松上一口气,耳边响起了远远近近的脚步声,火把的光茫在四面八方闪耀着 糟糕,那些守在外面的人肯定是久久没有听到奇邢的动静,推门闯进去了 火瞳转了转眼珠,她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与人动手,但若栽在这里,那就太吃亏 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奔跑而来,火光更是已近在眼前,甚至在火光的映称下还能看到墙上的黑色影子,重重叠叠 火瞳四周看了看,还没等她有所决定,便拦腰便一只手给环抱了起来并拉进了一边的小巷,顺带着,她的嘴也被捂得严严实实的 她虽没有转头望去,但熟悉的气息却能告诉她那是谁,不怎么的,心中瞬间涌起了一种欣喜,但别扭的她面上却还是一副不耐的样子但好在,她也还算是知道现在情势的紧张,倒也不闹,只是狠狠地对着那捂着自己嘴的手就是一口 手稍稍动了动,火瞳这才满意地眯起眼睛,但下一秒又被拉着与身后的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火瞳的手臂动了动,她泛起一种用手肘打人的冲动,可却好像被看穿一样,双手都被用力地禁锢了起来 真无聊 火瞳无奈地耸耸肩,只能安份了下来,乖乖地让自己躲藏在黑夜里,等待着前面的那队人快快通过(未完待续, 第五集 初抵危月02 心结 失策了 或者可以说,这本就在预料之中吧 不是生就是死,两者都不过占了一半的机率而已 她没有那些习武之人的身手和眼力,唯一能够使用的火焰也无法如先前般运用自如,会走上这条路也是理所当然的 火瞳茫然的低下头,一抹鲜红的色彩映入眼帘 时间忽然变得很慢很慢,她扯了扯唇角,一抹笑容浮现在了脸上 烛光渐渐自她眼前消失,伴随着笼罩而来的黑暗,火瞳缓缓地倒了下去 李琳站在一旁观望着整个过程,她不发一言,脸绷得紧紧的,直到火瞳倒下,她才终于轻轻地呼出了一口长气,脸部的线条也稍稍柔和了一些她缓步走上前去,盯着火瞳那苍白的面庞,这才蹲下身来,用手轻探着她的鼻息 感受不到丝毫的气息,就连颈部的脉搏也没有了任何的跳动,毫无疑问,火瞳死了 愿望的达成来得有些突然,她一时间甚至都没法反应过来 她期待了这么久,放弃了这么多,好不容易,终于达成了 “喂李琳?”看着李琳肩膀轻颤予令忍不住唤了一声提醒道“我们该走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 “走?” “对啊难得你还想留在这里不成?”予令向着门口地方向张望着说道“很快就会有人来了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她刚刚破开祭堂地动静并不小再不立刻动身很快就会有人注意到 “你走吧” “什么?” “我……” 敲门声起,可能是等着都没有人来应门,很快敲门声就越来越急,隐约还能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开门……出什么事了……”李琳听得出来,那是奇邢的声音 予令有些急了,“喂,李琳,你有什么不满先等出去了再去吧,别愣在这里了” 李琳缓缓摇头,脸上划过一道凄然的笑容,“……我没有退路了” “……其实予宜她……” “我对她的意图也并非是一无所知的,予宜除了要她的性命以外,她还有野心想要借此除掉奇邢,所以我明知道奇邢会对这里戒严也没有告知你们,为的就是让你们独自被困在这里,这么一来,这么一来单凭你们来人就不足以对我容国不利了” “原来你都知道啊” “原先被恨意冲晕了头,我根本想不到这么多,但是……是她逼得我无路可走,一旦到了这种地步,脑子自然就会冷静了下来,我想了很多很多,终于还是能够勉强猜到她的意图了” “李琳……” 敲门声越来越急,已经不像是在敲门,而是在用力地往内直踹 李琳转头看了一眼,道:“快走吧,不然哪怕是你,也真得走不了了” 予令知道她是想要拖着他们让自己走得了,她真诚地道了声谢,一闪身,人影变得模糊起来 “念着我们过往相识一场,小心她……她的心机比你所看到的要深得多” 予令微微一呆,她没有回答,而立刻跃出那个破开的大洞,很快便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李琳站立在原地,看着已死去火瞳,千百滋味弥漫在她心中 “砰!” 门终于从外面用力踹了开来,门上并没有绘制特殊的图案文字,但却做得格外结实,费了好大一番劲才终于将它破开 站在门前的奇邢此时依旧有些喘,但还是被满地的血污和那些身首异处的尸体给吓了一跳 他的视线缓缓地移动着,在看到火瞳满是鲜血倒在那里的一瞬间,他更是不禁愣在了那里,总算他的接受能力还算强,只呆愣了几秒就缓过神来,便瞧见李琳正手持淌血的长剑站在火瞳旁边 奇邢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拔出剑来直指李琳的颈部 自他进来后,李琳便一直看着他,直到此时,也没有任何的闪避,反倒是微微笑了起来,那是一种终于获得解脱的笑容 “你做了什么?!”奇邢怒喝道,“你眼里还有没有容国,还有没有主上?!” 李琳嘴唇轻动,缓缓道:“不需要你来动手……说到底,我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奇邢并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意味,只见到她手上的长剑轻轻颤动了两下,便立刻摆出了攻击的态势,将剑平举向前刺去 轻脆的兵器接交声响,李琳以单手费力挡开了他的攻击,并急速后面退了两步,“我说了,不需要你动手……” 话音才落,她举起长剑往自己的脖颈处抹了过去,动作一气呵成,举止 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一道血痕出现在了她的脖子上,鲜血顺势飞溅而起 “呀——” 惊叫声忽然响起,李琳提起一丝意识循着声音望了过去,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尽是难以置信 就在她目光所聚焦之处,原本早应已经死透的火瞳不知什么时候竟又重新坐了起来,胸口虽是一片嫣红,但她似乎并不在乎,只是瞪大眼睛望着李琳 “你……” 李琳的眼神中透出一抹惊愕,明明之前自己已经确认过她的死亡了,但为什么却……到底是哪里弄错了呢? “李琳 ” 火瞳想要站起来,但感觉到胸口隐隐有种刺痛,她低头看着前胸的一大片血渍,脸上不禁露出了迷茫之色,随之她用力摇了摇头,费力向着李琳的方向挪了过去 虽说不知为什么,但火瞳倒也知道李琳非常厌恶她,不过对她而言,对李琳的熟识却远远胜过了讨厌,尤其是现在,亲眼见到李琳用剑抹向脖子,大惊之下,她抛开了所有的一切,只想上前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 李琳拼着的喘着气,目光中透露出来的尽是不甘,她抬起手上的剑,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手已没有了丝毫劲道,只是拼着一股意志,才勉强将剑握在手中 “你不能乱动”火瞳想也不想,顺手撕下了衣服的下摆,掂起脚想要替她包扎伤口,“你先别说话,血如果进入气管会窒息的” 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自己的意思,火瞳已用撕下的布料捂住了李琳的伤口 但可想而知,李琳伤到的是要害,虽说因为火瞳的一记惊叫令她手上的动作没有那么重,但现在还能站着已是完全凭借着意志力 血将火瞳的手很快就染得通红,她着急着左右环顾,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这时距离李琳以剑自刎不过几秒的时间,奇邢已从接二连三的震惊中反应了过来,看着火瞳一身的血,庆幸她并没有死,但转身看向李琳的时候,却是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想要帮忙 李琳的眼神已开始涣散,但好歹还认得眼前站着的正是自己最恨的人,脑海中想要除掉火瞳的念头迅速聚了起来,令她提起了最后一丝精神,奋力将剑自火瞳的小腹处刺了过去 火瞳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就连奇邢也没有想到,要知道眼前的李琳怎么看都是离死不远的人,根本不曾想她还会有如此的气力和决心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到来,反倒是李琳的那握着剑的手竟然以眼睛所能捕捉的速度渐渐枯萎干瘪,很快就呈现出一种枯焦色,皮肤紧紧地皱拢在一起并紧贴着骨头,而血肉则似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经消失了似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脸上划过一道惨然的笑容,“没有想到,我居然……还是……还是输了……” “当” 长剑自李琳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她的步子越来越不稳,前后左右的摇晃着,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而手上的干瘪已经手掌蔓延到了上臂,似乎有向全身扩散的迹象 火瞳已是不知如何是好,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随之,那满了鲜血的布片顺势从手中滑落但她还歹也知,李琳竟然在这种时刻都想着要自己的命,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动了动嘴唇,小心地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杀我” 漫入气管的鲜血令李琳呼吸急喘,并不住地咳嗽,她费力地喘着气,“我……我后悔……后悔……没有在……第一次见……见到你的时候……就……就……杀了你……” “骗人!”火瞳大声叫着,她奋力的摇着头,“我没有做错过什么,什么也没有,为什么要杀我?!” 李琳费劲地抬起那只干瘪的手,慢慢地靠近火瞳,“我……我要掐……掐死……” 她的话没有说完,永远也不可能说完,她的眼神空白,脸上带着一种明显不甘,身体渐渐地往后倒下,唯有那双犹如木乃伊般的手还高高地抬着 火瞳被惊住了,她怎么都不相信李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居然想着的还是要杀了她,火瞳不停地摇着头,眼泪充盈着眼眶并不住落下,更是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不是的……我没有做错事情……” 奇邢轻叹一声,上前想要安抚她,却不想火瞳忽然紧紧抱起了头,“呀——”的一声大叫了起来,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现在在火瞳的脑海正浮现出一幕又一幕的景象,而那些却是她原本所不知道的…… “不是我,那个不是我!呀——” 第五集 初抵危月03 人格分裂的始因1 那越来越密的鼓声的伴奏下,一身穿红色伴臂交领和ttt的少女手持一把木剑,从旁边一跃而上,以快速而又古怪的步伐游走在几个男孩之间 少女是整场舞蹈的主舞,历年都是从村中这些未成年的女孩中选出,而他们所踏的舞步则是代代口耳相传的,就算是节日相同,但在每一地所跳的舞蹈都会有些许的差异 少女动作轻柔,可当她挥出木剑的刺向那些男孩的时候,却显得力道十足旦凡被木剑碰触到,男孩就会顺势缓缓倒地,而在他们卧倒的不远处,都会有木柴堆起的小小火堆……火堆并未被点燃 由于双方的舞步配合默契,每一次的挥剑和踏步动作都显得格外的优美 落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并没有点灯或者使用火把,借着天上还仅余的光亮,虽有些昏暗,但气氛却也显得格外宁静和庄重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说话和多余的动作,村民们自发绕成了一个圈,双手合实,面带祥和而又宁静地微笑,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紧注视着正在舞蹈的几人 村子里1315的适龄女孩只有十来人,她们一同跪在正东方的位置上,伴随鼓声和舞蹈,她们双唇微动,正依着节日的惯例默默祈求着自身,家庭和村里的平安 对于这些女孩来说,虽说并不算是非常隆重,但这却是仅次于16成年礼的最为重要的一次节日 可随着舞蹈的进行,火瞳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她的眼神正不停地变动着,时而寒冷异常,时而温柔似水,时而又充满着惊惧…… 她双手的颤抖也越来越明显,也不知是由于恐惧还是其他的什么月凛虽是伸手想把她拉走,但她却硬是不动弹分毫 月凛开始有些后悔带来参加这个节日 原本看着她最近几日无论是心情还是情绪都还算不错本以为她口中地“那一天”已经过去就算瞳还没有醒过来暂时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忧地却不想竟然又有意外发生 “我们走吧” 正待月凛正准备伏身将她抱起并强行带她离开这里地时候主舞地少女却踏着舞步向他们走了过来在手中地木剑挽过各种各样地动作后直直地指向火瞳地额头 力道未减地木剑轻轻颤着火瞳刹时眼神一变微仰起头来充满着杀机地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主舞少女地动作 身旁地月凛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想要杀人地冲动 少女一愣,她的步子顿时乱了几拍,显然是被这目光给吓到了 “没事……”月凛往火瞳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不动声色地把正试图站起的她按了下来,又抬头向着那名主舞少女歉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少女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点点头,踏着鼓点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本是舞蹈的一环,若在这一天村里有从外乡来的同龄女孩的话,主舞者便将引着她一同完成接下来的舞蹈,但假如那个女孩不愿意也就此做罢……月凛即已知此,才会果断地做出了拒绝地表示 火瞳紧紧崩着的身体缓了下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由于这次的意外令她恢复了过来,神色间比刚刚要好得多,脸上的杀意也随之褪去了许多 月凛见状不禁暗松了一口气 火瞳轻轻地动着嘴唇,“我没事了” “是吗?” “那个面具……” “果然是因为面具?” “血……” “呃?” “满身都是血……” “谁满身都是血” “玥姐姐……” “玥?” 火瞳低垂着头,轻轻掰着手指,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无论月凛怎么叫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好一会儿,她的双唇又微动了起来“玥姐姐死了,就在十二年前的今天,好多好多的血还有……” “你是……”月凛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并非他所以为的火,而是已经沉睡了好多天的瞳 毕竟她们是同一个人,唯有在性格上有些差异而已,在现在这种情绪不对的情况下,甚至就连是什么变转过来的,他都不知道……但他却能够肯定眼前这个定然是瞳没错,若是火的话,是不会以这种语气来同他说话的 “为什么会忘了呢,明明很重要的,可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呢……” 火瞳的嘴里不住地呢喃着,月凛轻拍着她的肩膀,“你说的玥姐姐的是谁?” 瞳的醒来令月凛多少安心了一些,心想着她不会像火那样动 失控,就算情绪不稳也容易安抚的多 “玥姐姐是……”火瞳双手紧紧抱着头,眉头紧皱着,脸色却也更加惨白了,她把头靠在膝盖上,喃喃自语着,“我想不起来,玥姐姐,玥姐姐是谁,为什么我记不得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月凛还记得方才火瞳说过,今天是那个叫玥的女孩的死忌,这么看来,这多半也是“她”口中时时念着的“那一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玥的女孩的死亡会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 月凛继续轻轻拍着她的背,放柔着声音安抚道:“乖乖的,不要再去想了” 火瞳仰起头来,泪水充盈着眼眶,并自眼角不住滑落“玥姐姐,她,她……” 面具上这如同血般的颜色乍一眼看来就好看人的脸上被沾满了血,再加上男孩们身上的白底红迹的短衣,在这视觉的强烈冲击之下,她从意识深处醒了过来,并在那一瞬间记起了小玥这个名字,甚至还隐约记起今天是小玥的死忌,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口中的玥姐姐究竟是谁 脑中大片大片的空白同时涌了上来,就如同橡皮一样在不住地擦着她的记忆 只要她一努力去想,头就会犹如撕裂般疼痛,甚至整颗心也好像被紧紧地揪着似的 心绪的波动和时间上的碰撞,使得这些面具对她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影响……如果不是恰在这一天,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阵阵地痛楚令她不住地甩着头,可是这却并没有对她有丝毫的帮助,她只觉得有什么重物再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头部,令她时而疼痛异常,时而脑中又好像被突然抽空一般 眼前红色的身影不停地闪过,在脑中一的痛苦和空洞感不住地侵袭下,火瞳近乎已经到了所能忍耐地极限……就算月凛轻轻抚着她的背也似乎没有丝毫的帮助 她再一次低下头来,用双手紧紧地抱着,双肩不住地抽搐,似是在哭,又像是在努力地掩饰着什么 这时,鼓声渐响,鼓点也越来越密,在主舞少女优美的舞蹈下,男孩所扮演的鬼魅们已被其一一少女的木剑刺中倒在了地上,而那少女正以怪异地步伐继续着她的舞蹈 每一次地踏步都恰好地踩在鼓声所击打出的两拍之间,而手中木剑的动作却正顺着节拍,在矛盾中展现出了一种不协调的美感 渐渐的,火瞳安静了下来,但显然她的神色越来越呆滞,情况看起来并未有任何的好转 月凛不再考虑,直接伏身想抱起她,却不料火瞳的双目猛然间瞪得很大,她用手捂着唇,但依然没有止住那脱口而出的惊呼声 “呀——” “火瞳!!” 月凛下意识地转头,只见那少女手上的木剑不知什么时候竟点燃起了火,就好像是手里拿着一个怪异的火把似的而她正继续着之前的舞步,并以燃烧着的剑将男孩们倒下的地方所摆着的一个个小火堆给点燃 并没有多久的工夫,在暗淡天色的映称下,地面上一堆堆的火堆燃烧了起来,美艳异常 可是这艳红色地火光也同样将火瞳惨白地脸色映称得更加可怕 月凛反应敏锐地伸出手来捂着她的眼睛,他的手心顿时感觉滚烫无比,而这时,火瞳看似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缓缓地向月凛摇摇头,示意着他把自己放开 月凛犹豫了一下,而就在他手松开的一瞬间,只见火瞳的嘴角掠过一道诡异的笑容,她的眼神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 “杀了玥姐姐的人,你们统统都去死吧——” 火瞳狠狠地叫嚷着,无论语气还是目光中所透露出来尽是充满着恶意的杀戮可是此时在她的脑海中所映出的却已早就不是那些正在舞蹈着男孩女孩们,而是那些身穿着白袍,面目如同恶鬼一般,将他们看作是小白鼠的男男女女们 随着声音的响彻,火瞳的身周泛起了一阵极其亮眼的火光,月凛根本来不及阻止,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炽热的火焰自她的脚底心窜出并猛得向着四周蔓延开来,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安静宁和的村子顿时就被烈焰所包围了起来,火光熊熊地照耀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才数秒的时间,村民们似是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才进行到一半的舞蹈顿时停了下来,大鼓被撞翻在了地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彻耳际 第五集 初抵危月04 人格分裂的始因2 那越来越密的鼓声的伴奏下,一身穿红色伴臂交领和ttt的少女手持一把木剑,从旁边一跃而上,以快速而又古怪的步伐游走在几个男孩之间 少女是整场舞蹈的主舞,历年都是从村中这些未成年的女孩中选出,而他们所踏的舞步则是代代口耳相传的,就算是节日相同,但在每一地所跳的舞蹈都会有些许的差异 少女动作轻柔,可当她挥出木剑的刺向那些男孩的时候,却显得力道十足旦凡被木剑碰触到,男孩就会顺势缓缓倒地,而在他们卧倒的不远处,都会有木柴堆起的小小火堆……火堆并未被点燃 由于双方的舞步配合默契,每一次的挥剑和踏步动作都显得格外的优美 落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并没有点灯或者使用火把,借着天上还仅余的光亮,虽有些昏暗,但气氛却也显得格外宁静和庄重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说话和多余的动作,村民们自发绕成了一个圈,双手合实,面带祥和而又宁静地微笑,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紧注视着正在舞蹈的几人 村子里1315的适龄女孩只有十来人,她们一同跪在正东方的位置上,伴随鼓声和舞蹈,她们双唇微动,正依着节日的惯例默默祈求着自身,家庭和村里的平安 对于这些女孩来说,虽说并不算是非常隆重,但这却是仅次于16成年礼的最为重要的一次节日 可随着舞蹈的进行,火瞳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她的眼神正不停地变动着,时而寒冷异常,时而温柔似水,时而又充满着惊惧…… 她双手的颤抖也越来越明显,也不知是由于恐惧还是其他的什么月凛虽是伸手想把她拉走,但她却硬是不动弹分毫 月凛开始有些后悔带来参加这个节日 原本看着她最近几日无论是心情还是情绪都还算不错本以为她口中地“那一天”已经过去就算瞳还没有醒过来暂时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忧地却不想竟然又有意外发生 “我们走吧” 正待月凛正准备伏身将她抱起并强行带她离开这里地时候主舞地少女却踏着舞步向他们走了过来在手中地木剑挽过各种各样地动作后直直地指向火瞳地额头 力道未减地木剑轻轻颤着火瞳刹时眼神一变微仰起头来充满着杀机地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主舞少女地动作 身旁地月凛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想要杀人地冲动 少女一愣,她的步子顿时乱了几拍,显然是被这目光给吓到了 “没事……”月凛往火瞳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不动声色地把正试图站起的她按了下来,又抬头向着那名主舞少女歉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少女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点点头,踏着鼓点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本是舞蹈的一环,若在这一天村里有从外乡来的同龄女孩的话,主舞者便将引着她一同完成接下来的舞蹈,但假如那个女孩不愿意也就此做罢……月凛即已知此,才会果断地做出了拒绝地表示 火瞳紧紧崩着的身体缓了下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由于这次的意外令她恢复了过来,神色间比刚刚要好得多,脸上的杀意也随之褪去了许多 月凛见状不禁暗松了一口气 火瞳轻轻地动着嘴唇,“我没事了” “是吗?” “那个面具……” “果然是因为面具?” “血……” “呃?” “满身都是血……” “谁满身都是血” “玥姐姐……” “玥?” 火瞳低垂着头,轻轻掰着手指,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无论月凛怎么叫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好一会儿,她的双唇又微动了起来“玥姐姐死了,就在十二年前的今天,好多好多的血还有……” “你是……”月凛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并非他所以为的火,而是已经沉睡了好多天的瞳 毕竟她们是同一个人,唯有在性格上有些差异而已,在现在这种情绪不对的情况下,甚至就连是什么变转过来的,他都不知道……但他却能够肯定眼前这个定然是瞳没错,若是火的话,是不会以这种语气来同他说话的 “为什么会忘了呢,明明很重要的,可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呢……” 火瞳的嘴里不住地呢喃着,月凛轻拍着她的肩膀,“你说的玥姐姐的是谁?” 瞳的醒来令 少安心了一些,心想着她不会像火那样动不动就失控t3t|不稳也容易安抚的多 “玥姐姐是……”火瞳双手紧紧抱着头,眉头紧皱着,脸色却也更加惨白了,她把头靠在膝盖上,喃喃自语着,“我想不起来,玥姐姐,玥姐姐是谁,为什么我记不得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月凛还记得方才火瞳说过,今天是那个叫玥的女孩的死忌,这么看来,这多半也是“她”口中时时念着的“那一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玥的女孩的死亡会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 月凛继续轻轻拍着她的背,放柔着声音安抚道:“乖乖的,不要再去想了” 火瞳仰起头来,泪水充盈着眼眶,并自眼角不住滑落“玥姐姐,她,她……” 面具上这如同血般的颜色乍一眼看来就好看人的脸上被沾满了血,再加上男孩们身上的白底红迹的短衣,在这视觉的强烈冲击之下,她从意识深处醒了过来,并在那一瞬间记起了小玥这个名字,甚至还隐约记起今天是小玥的死忌,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口中的玥姐姐究竟是谁 脑中大片大片的空白同时涌了上来,就如同橡皮一样在不住地擦着她的记忆 只要她一努力去想,头就会犹如撕裂般疼痛,甚至整颗心也好像被紧紧地揪着似的 心绪的波动和时间上的碰撞,使得这些面具对她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影响……如果不是恰在这一天,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阵阵地痛楚令她不住地甩着头,可是这却并没有对她有丝毫的帮助,她只觉得有什么重物再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头部,令她时而疼痛异常,时而脑中又好像被突然抽空一般 眼前红色的身影不停地闪过,在脑中一的痛苦和空洞感不住地侵袭下,火瞳近乎已经到了所能忍耐地极限……就算月凛轻轻抚着她的背也似乎没有丝毫的帮助 她再一次低下头来,用双手紧紧地抱着,双肩不住地抽搐,似是在哭,又像是在努力地掩饰着什么 这时,鼓声渐响,鼓点也越来越密,在主舞少女优美的舞蹈下,男孩所扮演的鬼魅们已被其一一少女的木剑刺中倒在了地上,而那少女正以怪异地步伐继续着她的舞蹈 每一次地踏步都恰好地踩在鼓声所击打出的两拍之间,而手中木剑的动作却正顺着节拍,在矛盾中展现出了一种不协调的美感 渐渐的,火瞳安静了下来,但显然她的神色越来越呆滞,情况看起来并未有任何的好转 月凛不再考虑,直接伏身想抱起她,却不料火瞳的双目猛然间瞪得很大,她用手捂着唇,但依然没有止住那脱口而出的惊呼声 “呀——” “火瞳!!” 月凛下意识地转头,只见那少女手上的木剑不知什么时候竟点燃起了火,就好像是手里拿着一个怪异的火把似的而她正继续着之前的舞步,并以燃烧着的剑将男孩们倒下的地方 暗月 火瞳天翎第37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所摆着的一个个小火堆给点燃 并没有多久的工夫,在暗淡天色的映称下,地面上一堆堆的火堆燃烧了起来,美艳异常 可是这艳红色地火光也同样将火瞳惨白地脸色映称得更加可怕 月凛反应敏锐地伸出手来捂着她的眼睛,他的手心顿时感觉滚烫无比,而这时,火瞳看似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缓缓地向月凛摇摇头,示意着他把自己放开 月凛犹豫了一下,而就在他手松开的一瞬间,只见火瞳的嘴角掠过一道诡异的笑容,她的眼神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 “杀了玥姐姐的人,你们统统都去死吧——” 火瞳狠狠地叫嚷着,无论语气还是目光中所透露出来尽是充满着恶意的杀戮可是此时在她的脑海中所映出的却已早就不是那些正在舞蹈着男孩女孩们,而是那些身穿着白袍,面目如同恶鬼一般,将他们看作是小白鼠的男男女女们 随着声音的响彻,火瞳的身周泛起了一阵极其亮眼的火光,月凛根本来不及阻止,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炽热的火焰自她的脚底心窜出并猛得向着四周蔓延开来,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安静宁和的村子顿时就被烈焰所包围了起来,火光熊熊地照耀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才数秒的时间,村民们似是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才进行到一半的舞蹈顿时停了下来,大鼓被撞翻在了地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彻耳际 第五集 初抵危月05 是抢还是借? 那仿佛有意识的火舌的追逐下,村民们竞相奔跑躲闪)〗 相互间碰撞间,有人跌在了地上,有人滚落到了火堆中,而大多数的人就好像被突然其他的惊惧所压垮一样,只知道不停地奔跑,奔跑,哪怕衣袖上已被溅到火星,哪怕他们明知道无论跑到哪儿都躲不去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可他们依然这仅余狭小范围内四处奔跑着 惊诧间,月凛缓缓地转过头去,只见火瞳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双目间却迸发着难以言喻的恨意 月凛近乎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女孩并非是火,火虽从不会在乎杀戮,在杀人的同时也从来都不会考虑到“手软”两字,但“她”即便是在杀人的时候也能够保持着独特而又甜美的笑容,而不会好像现在这样,满脸尽透着难言的厌恶和浓烈的恨意 如此明显的面部情绪波动,对于多疑而又擅于掩饰的火而言是不可能会有的 莫非…… 月凛的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一瞬间,甚至就连自己也不管相信这会是事实 可是,若眼前这个并非是火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而已 她是瞳……那个自始至终都看起来柔柔弱弱,脸上洋溢着犹如最温和的微风一般笑容的女孩 在月凛的印象中,她是一个温柔而又懂得为别人思考的女孩,她的笑容能够令人从心底深处感受到一种温暖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她双目中却带着浓浓的血光,不仅如此,那强烈的仇恨和杀意也令她的脸庞开始显得有些扭曲 月凛望着被盈盈火光所笼罩着地女孩……瞳她有这个力量散发出这么大地火焰力吗? 这甚至已经超出了他从火那里曾经见识过地火焰力量 若这确实是瞳地话那么也就代表一直她都在隐藏着自己地力量将这种力量与那不堪回首地记忆一同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难怪当初火会说如果不想让瞳发疯地话就不要让“她”记起那些“她”不愿意想起来地事情 事实已然摆在了眼前 仅仅只是记起一些模糊地片断就能让她因为仇恨爆发出这么强大地力量若真是想起一切地话后果可能真地会超过所能想象地极限 耳边惊呼与哭闹声不断,村民们在四处躲闪奔逃着,但很快他们都相继发现所有的退路都被浓浓的烟雾和炽人的火焰所堵得严严实实,四周的房屋,树木也完全被烈火所笼罩了起来 举目望去,周围尽是火光 “呀——” 惨叫声起,有人不慎跌落到了火海中,她立刻跳起,可还是慢了一步,衣服裙摆上已窜起了火苗,大惊之下,她用力甩着衣摆,飞溅而起的火星顿时牵连到了在她身旁的其他人,场面越发混乱了起来 与此同时,烟越来越重,在烟雾的刺激之下,惊闹声中开始混杂起了咳嗽和急喘,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就算不被活活烧死,也必将死在这浓烟之下 原本宁静而又详和的村子在火瞳突然爆发出来的恨意之下,仅片刻间便陷入到了犹如地狱一般的情境中 “玥姐姐死了……是你们杀的……” 火瞳的声音很轻,但却能够从其中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恨意 “火瞳”月凛安抚性地伸出手去,尝试着想要转移并消散她体内爆发出来的焰力,可是却无奈地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而这时,火瞳带着厌恶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火瞳,你还记不记得我?”月凛试探地问道,可是火瞳却没有发生丝毫的声音,就仿佛是一架只记得仇恨的傀儡 事实上,她仇恨的对象早已由于记忆的严重缺失和情绪的突变而显得有些模糊,可是恨意却没有因此有丝毫的减轻……只是选择性地将这些强加在拥有某些相同特征的人或物上 小玥的忌日令她的情绪产生了强烈的波动 面具和衣服上如血一般的红色则成了开启这残缺记忆和仇恨的钥匙 眼见情势变化地越发难以控制,月凛以极快的速度抬起手刀向着火瞳的后颈部用力挥了下去,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拦在了她的腰间 火瞳周身透着火光,肌肤上的任何一片都透着令旁人难以忍受的高温,若非是月凛的特殊能力,其他人就连想要靠近她都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是直接将她给打昏 除了能够使用火焰以后,火瞳不过是名寻常至极的女孩,在身手和反应方面明显远远及不上月凛,更何况她正处于强烈的情绪波动中,对于外界的变化 没有任何的反应,以至月凛轻易地便得了手 将昏迷不醒的她拦腰抱起,他深深地吸了口满是炎热的气息,火瞳虽说已停止了继续释放火焰,但若不采取行动的话,仅仅只是现在已经蔓延开来的就足以使得整个村子将会有七,八成的村民丧生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之中 望向正四处逃窜的村民,现在的问题已不是该如何善后,而是如何让尽可能多的人逃出去 至于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引来其他什么麻烦,就已不是他现在所能够考虑的了 怀中的女孩已然平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或许这是现在唯一能够令他感觉到些许心安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倒在她怀里的女孩却猛得眼开了双眼,唇角微扬,浮现起了一抹笑容 “放开我 ” “你……”月凛一怔,但立刻又意识到瞳既然已经被他给打昏,那么这时会出现的必然是火对着那稍显敌意的目光,月凛只得将她放下,“你…你醒了?” 火瞳用脚蹬了蹬地,这才仰头看向他,在这突如其来之下,月凛也已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衣着和头发都显得有些凌乱火瞳歪着脖子,奇怪地打量了好一会儿,有趣地问道:“你这副狼狈的样子,干嘛呢” 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她抬挡,月凛直截了当地问道:“这里的情况,你有没有办法?” “你想我做什么?” “能使这里的火焰消失吗?” “能”火瞳毫不犹豫地点头,“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围的哭喊声伴着月凛的声音:“时间不多了,再不快些,这里的人都得死” 火瞳的脸色很糟,声音中也尽透着虚弱感,甚至她就这么站着的,脚下也会有种明显的虚浮,似乎是力量大量透支的关系可就算如此,她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轻轻摆着手,不屑道:“死就死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火瞳” “他们是容国的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死了让容国来伤脑筋好了”火瞳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拉着我的手,我带你出去……当然,你如果想要死在这里的话,我也不在乎” 说罢,火瞳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嘻嘻一笑道:“喔,对了,‘她’这副德性,估计是管不了你的生死问题了,我不理你好像也无所谓耶”她轻轻打了个响指,脸上笑意不减,“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你在这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掰掰!” 一直受到另一个“她”的制压,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可以不顾月凛死活的机会,对于其他的任何事情,火瞳根本就懒得去理,拍拍身上沾着的尘土,正待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自顾自跑路的时候,手臂处却是一紧,显然正被人用力给拽着 “你干嘛?!” “既然有法子,就把这里给收拾了” 火瞳一别头,“才不要呢!” “火瞳!” “大笨蛋,你根本就不懂,我……痛……” 火瞳的另一只手缓缓举起并抱头痛,口中发出了痛楚地呢喃声 月凛的目光闪过一道疑惑,立刻扶住了她的肩膀 火瞳下意识地靠在他的身上,但头部传来的疼痛却丝毫没有休止的迹象“混蛋……‘她’快醒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月凛的双手一烫,他下意识地手微松,就被用力给狠狠推开 火瞳冷笑着站在原地,笼罩在身上的火光刺眼夺目,冷冷地字语从她双唇间吐出,“妨碍我的人,一样得死!” 瞳醒了 但并不是他所熟知的瞳,而是一具充满杀戮之气的傀儡 火瞳的身上窜出了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火焰,她就像是要燃烧完自己的生命力一样,仇恨地目光注意着眼前所有的生命 火星不住地往天空和四周飞溅,甚至洒向了村子周围的树林,并从一棵树上漫延到了另一棵,仅一瞬间的工夫,树林间已扬起了近乎不亚于村子的大火 村民们的呼喊声此时已转变为了充满着绝望的哀嚎 火瞳一直望着,仿佛这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眼神中所蕴含着的恨意却没有丝毫的减轻 她已陷入到了近乎疯狂地境地,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死去的无论是谁都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所有在她面前的都得死 火瞳缓缓回过头来,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只见她动了动唇,一字一字却又无比坚决地说道:“接下来该轮到你了,和那些杀了玥姐姐坏人们一起去死吧!” 第五集 初抵危月06 火瞳想要马 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这样让你们很担心,可是……t+懂的”在我的心里,狐狸妈妈就像是真实存在的,而不仅仅只是一连串的数据就能够随意组成的,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很温暖,从妈妈离开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了 所以,我不想在她身上有任何不幸的事情发生,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我而言,就好像十几年前的那几乎令人绝望的一天重新来过一样 尽管当时我只有5,直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在那一天,我哭得都不知道晕过去几次……我不想在事隔十几年之后,再一次的体会到那种感觉 狐狸妈妈…… 慕斐握着我的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之后,便把医生叫了进来替我做了个简单的身体检查 “等到能够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立刻下线,好不好?” “冽风……” “你上线后别乱走,就在原地等我” “但你在魔界……” “我和夜一样,转职后的魔性已经可以自由往返魔界了”慕斐深深地看着我,“刚刚我说的,你能不能答应?” “能”我用力点点头 …… 虽然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了四五日但山洞里地情形却是一如之前只是那摊鲜血已经干涸了没有了当日地那种触目惊心但是我只要一想到狐狸妈妈可能地遭遇胸口忍不住又是一阵抽搐 我自嘲地笑笑轻轻叹了一声便沿着洞壁坐了下来 不能再让他们担心了现在只有想办法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才行 我只当作并没有看到眼前地一切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而直到这时心情才算是平复了下来 冽风说让我在这里等他,可是即便他能够离开魔族,但并没有到雪狐族的传送阵啊,他又该怎么过来呢? 正这么想着,联络器的“嘟嘟”声响起,我疑惑地接通后,耳边便传来冽风的声音,“我已经到了雪狐族了,很快就过来,乖乖的别乱动” 我轻轻“嗯”了一声,就挂断了联络器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又经常更新关系,原本像我这样身无分文的应该无法使用个人联络器的…… 约莫等了十来分钟,洞|岤入口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我抬头向那里望去,只见冽风正翻身下了飞羽,并快步向着我走了过来 显然冽风也看到了地上的那摊血渍,他什么也没说,直接牵着我手走了出去当我疑惑地才想问的时候,却见他指着不远处的两只死亡多时的雪鹿说道:“瓴儿,你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 我轻轻点了点头,“山上所有的动物都死了,狐狸妈妈不见踪影,只留下里面的那滩血” 冽风笑笑,安慰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没问题……狐狸妈妈多半还活着” 我抬头向他望去,无论是不是单纯的安慰,但他的话却令我非常的安心“你…怎么知道的?” “瓴儿,你似乎一直都忘了这里是游戏” “可是……” “听我说”冽风打断我的话,“因为是游戏,所以怪物死亡之后都会在一定时间内刷新,可是从你上次下线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五天了,但这些怪物的尸体却还好好遗留在这里,那应该只代表一件事,这是一个隐藏任务……所以,狐狸妈妈不会死的,否则如果她死了的话,那任务还如何展开下去呢?” “没有刷新……隐藏任务……狐狸妈妈还活着……” 冽风点点头,“这下可以安心了吗?” 我仰起头来冲着他笑了笑,“可是…狐狸妈妈会在哪儿?这个任务要怎么才能够展开下去呢?为什么都没有系统提示音呢?” “没有那么多问题”冽风从身后抱着我,“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你答应过我,确认了狐狸妈妈的状况后就会下线好好休息的” 我低下头犹豫了起来,而这时冽风又继续说道:“不管怎样,必须得等你身体稳定了……即然是隐藏任务的话,时限应该不会短,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而且,你不会是想夜的身体情况再受到影响吧?” 他的最后一句话对我的冲击最大,我连忙点点头,并回到山洞里快速的下了线 因为心终于定了下来,在之后的几天治疗开始顺利了起来,而直到身体情况稳定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事情 夜身上的伤也基本上痊愈了,除了几个大的伤口还会隐隐作痛外,暂时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后遗症,而自由行动更是没有丝毫的问题正是因为如此,他开始如之前一样只要没事就成天赖在我身边,虽然每一次 斐都会想办法把他给赶得远远的,但很显然慕斐对此t3动于衷,这也使得朔夜越来越觉得他不好玩 就在身体稳定后的第二天,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就是现在正掌控着维氏集团的那个我名义上的监护人维止浩我以询问的目光望向慕斐,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似乎是在等我自己做出决定 “夜又不在,他来找我干什么?”我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向慕斐点点头,又说道:“你会不会陪着我?” “你说呢?” “我不想一个人……” 慕斐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向着外面吩咐了一声,只是很奇怪的,并没有选择会客室之类的地方,而是由领着来到我的病房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安排,但我相信肯定有其用意在里面 等了约莫十分钟,在事隔半年多以后,我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人,看起来他的气色比以前要差一点,除此以外,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分别,只是很意外的,见到他的时候,我的心情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早先,慕斐便已经把我扶着靠在了床背上,见到他进来,我轻轻点了点,“叔叔,好久不见了” “你叫我叔叔?” “以前那个称呼是因为当时我年纪还小,外公怕我没人照顾才让我这么叫,现在……应该不需要了吧?” 他点点头,沉声道:“的确,对你来说,是不需要以这个作为掩饰了 ” 不顾他语气中的嘲讽,我扯动了唇角,微微一笑说道:“不知道叔叔今天特意跑这么一趟究竟是有什么事吗?” 他看了慕斐一眼,也不说话,事实上我也知道他在顾虑着什么但我也不着急,依旧只是那么懒洋洋地依在靠枕上,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是他先沉不住气,向慕斐说道:“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有些事要和沁瓴谈” 我望向慕斐,生怕他会就这么答应下来,幸好他只是回以礼节性的笑容说道:“我想应该没有这个必要” “叔叔,无论是什么事,你就直说好了” “你是想说你们之间有着婚约关系,所以并不需要有所避讳”维止浩用目光在我们两人身上扫过,以长辈地姿态说道:“可是……你们之间的婚约关系可并没有得到家族的承认,所以我也可以以监护人的身份宣告你们之间的婚约关系无效……即便从法律上来说你已经年满十八岁了,可根据遗嘱,直到你二十周岁之间,我都将是你的监护人,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的家人只有夜而已,至于其他人说到底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是否承认又关我什么事呢?”我撇撇嘴又说道,“至于你所说的遗嘱,如果真要按照遗嘱来的话,那么有些方面……你应该清楚我指的是什么吧……那些方面是不是也应该有所改变吧?” 我望着他的神色,轻轻一笑说道:“既然那些你们并不愿意就此放手,那么关于我的私事,也请不要再用遗嘱来加以干涉” 从脸色上看不明白他此刻心中的喜怒,我只听到他以平淡的口吻说道:“几个月不见,沁瓴似乎能说会道得多了……” “我叫瓴儿,沁瓴这个名字和我没有关系”感觉到慕斐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心里不知不觉得就安定了下来,而且最近我对自己的身体状态也算是比较关心的,所以我也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心情平静若是从前,如果听到有人提及“沁瓴”这个名字的话,恐怕我无法做到像现在这样“叔叔,等下就该到我身体检查时间了,如果这次来有什么事的话的话,也请您直说” “如果我说我只是来看看你的,又如何呢?” 我用手指着自己,“看看我?” “外界传言我们之前的关系很糟……” “原来如此”我恍然笑道,“放心,现在还不到该很糟的时候……” 维止浩也不掩饰,“你若明白那当然就是最好的其实…你现在这般又是了什么呢?原本依照遗嘱,你至少可以分得财产的八成,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你将会一无所有你认为这么做是不是值得呢?” 依据一直以来的家族族规,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是长子,只有当没有儿子或儿子无法继承的前提下,才论到女儿,遗嘱也是以此为根据来制定的,原本作为继承人我可以继承包括资金,股票,不动产,古董等所有财产的8,但是现在,作为我的哥哥,夜将取代我成为这第一顺位继续人,若无意外的话将顺理成章的继承这一切,而我……将不得不到任何东西 他现在在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吧? 第五集 初抵危月07 陌生人 文仅发布于起点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入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一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摸索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颤抖缓缓扭头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好像垃圾一样地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地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怕正徘徊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地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地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地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地目光已经有些呆滞她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地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地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地肩膀并带起飞溅地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地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地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地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地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伴随着突兀的轻笑声,理应早已被马腹那有力的下颚撕开脖子的女孩却缓缓地半坐起身来,她的身上依然鲜血淋漓,可脸上却挂着与之前的惊恐截然不同的灿烂笑容 火瞳用手往身上轻轻拍拭了几下,她的脖子上几个牙印清晰可见,所幸的是只微微划破了肌肤,但是那遍体的伤痕以及严重的失血也足以令她虚弱得难以动弹 火瞳轻轻皱了下眉,低眼看向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她丝毫不加犹豫地当即撕下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t恤下摆并快速地缠绑了上去,这才默默地站立了起来,只见她轻扬起唇角,展露出了甜美而又无害的微笑,可是与那微笑的背后却是眼眸中所闪现的如极冰一般的寒冷 “竟然被一只小猫给逼到了这种地步……”火瞳用手指点了点唇,状似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着向那受惊地马腹缓步靠了过去“……长得还真不怎么可爱呢,这种东西也会有人养?” 火瞳近乎挑衅的行为再次挑起了马腹稍减的凶性,它血红色的眼瞳瞪得大大的,所流露出的尽是充满血色的肃杀之气,与此同时,它的喉咙中发出了类似于“咕咕”的声音,似乎是在警告或是威吓着什么仅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只见它的后腿猛一踏地,巨大的身躯没有显出丝毫的迟钝感,反倒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向着那个正笑盈盈地朝它靠过来的女孩身上扑去 眼瞧着已然陷入到了生死关头,可火瞳脸上的笑意却不见有丝毫的减褪,反倒是笑得更加灿烂,在那笑容的映称下,火瞳轻轻打了响指,随之右手向前重重地挥砍而去,就如同事先所算计好的,手掌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马腹的面部 顿时红光乍现,那艳红中带着一丝青白之色的火焰将马腹的整颗头颅笼罩其中,炽烤的痛苦令它疯狂地在这岩石所铸成的圆台之上奔跑着,直至不住地用头撞击着粗壮的铁栏,一下又一下,而与之相伴随的则是那持续不断的凄惨的嚎叫…… 所有的一切仅仅发生在数十秒之内,火瞳站立在原地,微笑地望着不久之前曾经用尖爪和利齿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她的稚嫩肌肤的野兽……它就这么在经过短暂的痛苦挣扎之后,毫无生气地倒卧在了铁栏旁,就连腹部的轻微起伏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渐渐地归于了平静 空气中浓浓的焦臭味更盛,火瞳轻抽了两下鼻子,不满地撇了撇嘴,与此同时,她的目光正缓缓扫过四周,随之便略带莫名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嘀咕着:“似乎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下可麻烦了……”虽然她口中念叨着“麻烦”,但从她满面的笑容中却丝毫看不出有这两个字的存在“看来得想法子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至少得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一只小猫给叼着脖子” 铁笼外,那身居主座的华服男子此时已一扫之前的那派慵懒,他坐直了身体,默默地凝视着那正站立在铁笼的中央,那个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女孩 他不自禁动了动唇,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蒂雅……” 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俊逸男子闻言缓缓放开了之前紧紧交握着的双手……手依然在微微颤抖,仿佛是一次又一次向他提醒着不久前才赫然发生在眼前的那幕景像,他略低下身,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主上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男子冷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并不是这个问题,事实上无论她是不是预言中的火之女神蒂雅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场,我们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之中……”他沉默了一会儿,双唇微微蠕动,发出了喃喃自语声,“火之女神蒂雅将在黑暗之中降临并唤起久违的光明” 从他口中而出的是则流传已有千百年并早已印刻在了无数人的心中的预言,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默认着这么一件事……火之女神蒂雅将会结束这块大陆数千年的战乱纷争,而得到她神佑之人将能够一统大陆 也正是因为这样,就在那团将嗜血成性的妖魔轻易灼烧的火焰出现以后,一旁远远围观着的民众已经在口中不住地念叨起了“蒂雅女神”的名号,甚至不少人已然虔诚地跪伏在了地上,就连在一旁维持着秩序的士兵也隐隐间有了些动摇 这原本是为了激发士气而举行的一场游戏,但……谁又能料到在敌俘中竟然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操纵着火焰的人无论她是不是那些人所念叨着的“蒂雅女神”,所发生的一切已然深深地印刻在了所有围观者的心中,如此,这一场为了折辱对方而举行的游戏其效果显然已经适得其反 他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目,所幸的是事情并没有完全脱离他的掌控,无论这则预言是否真实,无论眼前这个少女是否确为预言中的火之女神,但若能够得到她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对他有益无损,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随着澈蓝色的长发在轻风中飘扬,他紧锁着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只见他默默站了起来,并缓步走下了高台 “打开” 在一声吩咐之下,两名身着重甲的士兵立刻上前取下了那把沉重的大锁以及足有成人手臂般粗壮的铁链,伴随着沉重的金属磨擦声,极重的铁栏门被费力而又缓慢地拉开……只是他们甚至不敢向火瞳望上一眼,在完成命令后就立刻退到了一旁,只是他们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依然牢牢紧握住各自的武器 火瞳撂起散乱的发丝,尽管已被血渍和灰尘弄得一团糟,但她却只是露出了稍显无奈地耸耸肩,笑嘻嘻地往那打开的铁门处走去…… 第五集 初抵危月08 最好的骑兽 书仅发布于起点,请在5钟后刷新,章节t(不会另扣起点币 火瞳用舌头轻舔着干涩的嘴唇,唇上可能是沾染到了她身上飞溅而出的鲜血,舌尖立刻便弥漫起了一种淡淡的腥甜味她好似有些伤脑筋地垂下眼来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才挑挑眉,以目光迎向了那个距离她只有十来米远的华服男人 在两人的目光相对了一会儿后,她的唇角轻勾,扬起了那抹独特的笑容,伸出手来指向被抛于主座上的沙漏“沙已经流完了……我应该达成了我们的约定吧” “当然” “虽然你这么说了,但……”火瞳环顾着四周,“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走不了呢?” “如果你愿意留下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火瞳撇撇嘴,不怎么乐意地说道:“我可不想再动不动就被扔到这种地方陪小猫玩” 男人闻言却是轻笑,“那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游戏而已……至于现在,你唯一需要的仅仅就是臣服,向我发誓你会永远效忠,而我将会许诺你想要的一切” “需要我的臣服和效忠,并且可以许诺我想要的一切……这么说来,你至少应该是一位王者” 火瞳这不经意的话语令华服男人微微一诧,在他来看,眼前这个作为危月国俘虏而被带来这里的少女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似乎又确是如此,否则的话,在一这点上她完全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必要于是,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我是容国的国主,你可以称为我若王” “若王……”火瞳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看来她果真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不仅有野猫,而且还有一个貌似更难缠的若王 见她轻皱着眉若王俊美地脸上掠过一抹笑意“你考虑地如何?” 火瞳交叉起手指饶有兴致地询问道:“如果我说‘不’会如何?”她地神情并不像是在与人谈论一件与生死有关地事反倒是如聊天一般地自在“依照我们地约定现在我可是自由人既然你身为王者就应该不会主动来破坏自己地承诺吧?” 注视着眼前这个毫不避让地与自己目光相接地少女若王心中隐约感觉她似乎与一开始有着很大地不同尤其是她地眼神冰冷地就好像可以轻易地毁灭一切 虽然她地脸上始终洋溢着一抹微笑但那笑容却丝毫减轻不了双眸中所带有地寒意而在他地记忆中那个在饥饿地马腹利爪之下挣扎了许久地少女并没有这种令人寒颤地眼神……或者她从一开始就是在伪装直到生命危在旦夕之时才露出了本来地面目? 他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狭长地双眼中透出一抹玩味地笑意不答反问道:“如此说来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当初是如何约定地?” 火瞳微微眯起眼睛好像是在回忆似地轻轻说道:“在细沙流完地时候我如果还活着就能离开这里……”说到这她忽然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地头这才好像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这么简单地语言陷阱……还真笨你只说让我活着离开这里但却并没有清楚地说明‘这里’地具体所指那么我现在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个古怪地笼子对你来说也算是完成自己地承诺了是不是这样?” 若王只是笑着,并没有说话,显然,对他来说这些都无关紧要,此时他所等待的仅仅只是眼前这个少女的答复当然,这也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无论答复会是什么,她都不可能有离开的机会 火瞳抿起唇来,状似苦恼地想了想,这才两手一摊道:“这么说来,我是没得选择了,那还有什么好多考虑的 ” 面对着若王的居高临下般的眼神,火瞳微笑走上前两步,缓缓地曲下了膝盖,将自己的右膝轻轻地碰触到了地面上,并深深地低下头去 周围的民众和兵士顿时静默无声,随即却又如同事先约好的一般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并夹杂着一种欢呼雀跃 对于这一结果,若王显然非常满意,他象征性地走上前几步, 暗月 火瞳天翎第38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略弯下腰将她扶了起来毕竟在周围大多数人的眼中,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俘虏,而是火之女神蒂雅,他所做的这些是必要的 火瞳轻仰起头,脸上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乖乖地被他双手托着站了起来,可就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那一刹那,她却是以一个极快地回转闪到了若王身后,并以手肘紧紧地卡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狠狠地抓住了若王戒备心最弱的那一瞬间 甜美笑容未减,她的声音更是份外娇柔,“真不好意思,我是骗你的……呀,你可得警告那些人别乱动,要不然的话,我一旦被吓着,恐怕对你来说就不好玩了”虽然就气力来说,她便犹如寻常的同龄女孩,乃至于就连周围任何一个士兵或侍卫都能够轻易地制服她,只不过她手肘处正燃烧着的火焰却让任何人都不敢这么做 火焰并不旺盛,至少远远比不上之前制服马腹时所使用的,可是只要她发现有任何一个人靠近,或对她扬起武器的话,那抹火焰便会立刻变得十分汹猛,眨眼间便能在若王的脖颈上留下红红的烫伤印迹 若王挥手控制住了惊慌失措的众人,虽然遭人挟持,但他直到此刻依然十分的镇定,平静地问道:“你想要如何?” “给我匹坐骑,让我离开这里,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并肯定没有人再继续追击,我自然会放了你” 他的眼神却是有些阴沉,冷笑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吗?” 火瞳鄙视地白了他一眼,“那当然罗,你身为国主,命可比我值钱得多,如果我一个不开心要和你同归于尽,那对你来说可不就太吃亏了?”她说着咯咯笑了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可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对控制火焰并不在行,如果再继续拖延下去,我一个不小心失控的话,说不定你就会变得和那只小猫一样了”就在 ,火瞳已然略略提高了火焰的温度,立刻他的脖颈处〗 若王顿时眉头紧皱,似乎是忍受着灼伤的疼痛又或者正在考虑着什么 终于,他抬起头望向一边,沉声吩咐道:“准备一匹孟极” 他的话音才落,立刻就有人牵来了一匹坐骑,并由那个叫作洛的男人带着走到距离火瞳约莫十来米的地方,这才放下缰绳,又远远地退到了一旁以戒备的眼神观望着 火瞳微蹙起了眉,虽然被套上了马鞍和缰绳,但眼前这一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她所知道的马,反倒是和豹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只不过比普通的豹要大上一圈有余它通体雪白,惟有在额头附近有几点黑色的豹纹 她听得他们称它为孟极,可她却并不明白这究竟是眼前这只白豹的名字还是对它们这一类生物的通称甚至对她这个外来者而言,更是不清楚,这种类似于豹的动物是这个世界中普遍的坐骑还是极其个别者才能拥有的,前者倒还无妨,可倘若是后者的话,一旦她接收了这只豹子,那对于她的逃亡来说可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而最最令她头痛的是,她甚至就从来没有学过骑马,更不用说是眼前这只奇怪的动物了 所有的这些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都仅仅只有一瞬间,在旁人眼中,她却是迈着悠闲的步子直接走向了孟极,并笑盈盈地向着那个被自己挟持的若王说道:“说起来,我的胆子实在有些小,你的那些兵士看上去又好像挺可怕的,所以没办法罗,只能请你再陪我走一段路喔,还有,反正一样都麻烦了,那就干脆烦劳你来驾驭它怎么样……别这么瞪着我,难不成你没见到我两只手现在都不太方便嘛,真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若王沉下脸,阴沉着声音说道:“既便让你离开了这里,但…你真以为能够逃得了?” 火瞳眯起了双目,学着他的样子板着脸说道:“你现在说这种话,真以为我不会索性孤注一掷来个同归于尽?” “……” 火瞳展颜嘻嘻一笑,“安啦安啦,你又不能吃,我留着也没有,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并且确定没有人再追我的话,我自然会放了你……至于之后还会不会被追上,那可就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至少现在还不是考虑的时候” 对于因为自己一时失查而遭到挟持这件事,若王虽然确实有些气恼,可是脖子上传来的被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却让他没有余力去计较这些另一方面,眼前这位少女眼神中所透出的决然更是让他深信她并不是在随便说说而已,如果有必要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直接把自己变成如躺在那边的马腹一样……那是一种可以毫不在乎的置人于死地的眼神 于是,容王非常干脆地翻身跨上孟极,并依着火瞳所言的,操纵起了僵绳 孟极轻轻地一抬足,跳上了斗兽场中那个巨大铁笼的顶端 “主上!” 火瞳向着那些手足无措地侍从们挥了挥手,以清朗但却明显虚弱的声音说道:“我胆子小的很,你们可千万别跟来……”孟极微一借力直接越过了围观众人的头顶,在他们充满惊慌的喊叫声中,它轻摇着白色的尾巴踏着虚空越行越远 原来它会飞? 或者不应该说飞,而是能够在半空中奔跑 这个世界果然和她所熟悉的完全不同 火瞳耸耸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若王操纵孟极缰绳的双手,虽然正如她所想的那样纯粹只是依靠僵绳以及双腿碰撞侧腹所发出的指令来驾驭这奇怪的动物,可若真要由她来试一下的话,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忍着一阵阵的撕裂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幸好并没有人追来,果然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 “往那边走”火瞳随手指了个方向,她估摸着该找个地方把这个男人给扔了,之后再尽可能地往更远处跑,以设法提高成功脱逃的可能性……可是现在有些麻烦的除了能不能操纵好身下的孟极外,还有…… 她低头注视着自己那正不断滴落着鲜血的伤口,肩膀上的抓痕虽已缠上了布条,可是那布条却早被渗透而出的血液给浸透大大小小的伤痕所带来的疼痛以及那因失血过多而产生的眩晕近乎已完全剥夺了她的意识若非她知道如果现在输给本能,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的话,恐怕她也不能支撑下来 可就算如此,也快要到达极限 孟极的速度比火瞳预想中的要快得多,在飞越上一座陡峭的山坡时,她在半山腰就直接把若王赶了下去以这种地势,无论他自己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还是被那些侍从们所找寻到恐怕都得花上一段时间……在没有找到主人之前,对于她的追捕应该不会倾其全力吧,那么她便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逃得远远的 火瞳向着那正板着死人脸靠在山崖上的若王轻轻摆了摆手,用脚轻轻抰了一下孟极的腹部,便依着之前若王所做的那样用力向后扯动起了缰绳 孟极的后足蹬地,高高地飞跃而起,突然之间的重心不稳令火瞳整个人向后倾倒了下去,并在不自觉中又猛力拉动了几下缰绳 或许是火瞳对缰绳的胡乱拉扯令孟极有些弄不清楚她的意图,于是它转过头来,眨着漂亮的紫色眸子望向自己背上的人 火瞳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她拍拍孟极的头,轻轻笑道:“好孩子,你可别吓我……直接往前走就行了” 也不知道是否是孟极听懂了她的话,又或者是她这次没有弄错缰绳的指令,孟极的步伐开始便得平稳了起来,并乖巧的向着前方而去 …… 孟极的脚步很是轻快,同样的它也非常温顺,哪怕火瞳已经疲软无力地靠在它的背上而无法发出任何指令,它也不放慢步伐,稳稳地穿越在山野之中 太阳渐渐地倾斜,并在天空中染上了一抹朱红色,火瞳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看来是到极限了……” 第五集 初抵危月09 黑刃短剑 极低头舔拭着溪中的清水,它雪白的背毛上有着一点t色的斑纹,那正是之前乘骑在它背上的少女所留下的,而那少女此刻正昏迷在它的不远处可以看到,她身上t恤已经被撕扯得有些惨不忍睹,那些被扯下的布条却在她昏迷之前便已经缠绑在了几处比较深的伤口上她的身上满是泥泞和尘土以及干涸的血污,黑发更是如同杂草丛一般纠缠在一起,丝毫看不到应有的柔顺和光采 她昏迷了很长时间,在天边还能看到一抹夕阳的时候,便已经降落到了这片山野之中,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喝上一口水,便静静地倒卧在了一边,随着天色的渐渐暗去,那因严重失血而有些泛白的脸色更是显得死气沉沉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火瞳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又一下,那紧紧闭合着的双目终于显露出了一条缝隙,随之,她的眉头便紧紧地皱拢在了一起,并不住地深呼吸了几下,这才用手撑着地面勉强支起了身体 动作显然拉扯到了伤口,火瞳整个人不由地抽搐了起来,口中更是发出了轻微地呻吟声:“痛……” 她咬了咬下唇,略带迷茫望向前方 在她的记忆中似乎还留存着颈部的皮肤被冰冷的利齿所抵触着的感觉,甚至她还清晰地记着那野兽口中所发出的恶臭 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她唯一所知道的便是自己已经活了下来……从那凶猛野兽的口中活了下来 “这么说来,我支撑到了时间,所以那个人便放了我?”火瞳半靠在树上喃喃自语道虽然她心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却又说不上来,只是……像现在这样记忆突然间中止的情况尽管并不多,可从前似乎倒也出现过几次,而每一次却几乎都在…… 火瞳费力地抬起手来,用手指轻揉着太阳|岤 又是这样,每当她试图细想的时候,脑部就会有一阵又一阵持续不断的疼痛感传来,心中更隐隐感到不安 她摇了摇头,很自然便不再多想,而且……应该是那个男人放了她吧,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从那个野兽口中活过来呢,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脑子也开始糊涂起来了 手臂地动作牵动到了肩膀上那道骇人地撕裂伤令她不由地再次皱起了眉那份疼痛甚至让她地眼眶也湿润了起来只是她却强忍着那想要哭一场地冲动因为她知道哭泣是没有任何用处地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不能任由着哭泣来浪费自己宝贵地体力 “我……一定要活着……哪怕再也不能回去也一定要活着……” 火瞳如同在鼓励着自己一样默默念叨着随之她便低下头来审视着身上地伤口血似乎已经止住了但显然伤口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愈合只要有稍稍地扯动便会使它再次迸裂看来至少得找个有人地地方来处理一下伤口才行否则……就凭这伤口上地泥污恐怕将免不了细菌感染 该往哪儿走呢? 火瞳咬咬牙努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却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触碰着她地后背 她微微转过头刹那间便发现了正站立在自己身后地那只白色地豹只不过在那雪白无暇地皮毛上却沾染着星星点点地红迹 “这…这又是什么?” 火瞳快要哭出来了,可是,那只白豹却轻轻地用头蹭着她的脸,一副乖巧的样子 “你……” 虽然感觉到它好像并没有恶意,但之前那黑色野兽所带给她的恐惧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淡忘的……她迟疑了好久,才狠狠心抬起手来,轻轻碰触着眼前这只白豹的背毛,直到手指间感触到那皮毛的柔顺光滑而它却仍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手掌上的颤抖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留意起眼前这只陌生的白豹,虽然像,但仔细看去却与她印象中的豹有着不小的区别,看起来又是一只在她的常识中不曾存在过的生物不仅如此,火瞳还注意到它的背上竟然有着一副马鞍,而嘴上则套有缰绳 莫非……这是坐骑? 火瞳有些迟疑,直到见那只白豹温顺地凑过头来靠在她身上,才终于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 在这种山野间,如果仅凭自己双脚的话,以她的伤势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有人烟的地方……她不能死,所以,眼前这只奇怪的生物将会是她活下去的最大希望 火瞳强忍着伤口被拉扯而产生的痛楚,她的双手紧紧地拉着缰绳,这才小心地抬起一只脚向它的背部跨去 在胡乱拉扯地缰绳下,孟极受到了惊吓,它用力甩着头,并高抬起了前肢 火瞳本已站立不稳,这下更是一个踉跄地跌在了地上 “痛……” 坚硬的地表碰擦着身上伤口,火瞳再一次地咬紧牙关,拼命控制那已充盈着眼眶的透明液体不至于顺着眼角滑落 孟极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它缓步走到火瞳身边,低下头来以那漂亮地紫色双眸注视着她 火瞳勉强冲着它笑了笑,扶着树干站起身来,继续着之前的动作,只是这一次,她却不敢再次拉扯那根缰绳,转而紧紧地抱上了它的脖子 费了一番工夫,火瞳这才在它的背上坐稳,而此时,她身上的几处伤口却已然开裂,丝丝鲜血渗透而出 “我们走吧” 孟极就好像能够听懂她的话似的,火瞳的声音刚落,它便一跃而起,跳上了不远处的树梢,紧接着它的四肢微一借力便向着半空飞跃而去 忽然跃起的所产生的反作用力将火瞳用力地往后推去,而她却是毫不犹豫又抱上了孟极的脖子,可当她低头俯视那片山林之时,便再也难掩心中的那份惊愕“你会飞?” 奔跑着的孟极回过头来望着坐在自己背上的火瞳,目光中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大家伙……带我去有人的地方吧” 伏下身体,用双手环抱环住了孟极的脖子 这已然比一开始时要好上许多,至少不再用手紧紧地揪着它的鬃毛,原本她以为这只像豹一样的动物会因为吃痛而自己甩出去,但她想不到的是这却是非常温顺的一种动物,哪怕因为她的一时大力揪下了它不少的体毛,它也只不过回过头来委曲地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向着前方奔跑着 渐渐地,火瞳亦安下心来,双手间的动作也随之放轻了不少,就这么轻轻地环抱着它的脖子,然后近可能地伏下身把头依靠在它的身上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体力,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也幸亏孟极的奔跑格外的平稳,让她几乎都没有受到多少颠簸之苦 天亮了,在朝阳映称下,坐在孟极背上的火瞳的视野亦逐渐开阔了起来,而率先落入眼帘的却是那水面呈现出暗蓝色起伏的广阔大海,以及位于海角处的小小渔村那村子很小,若非火瞳一直都密切地留意着四周,或许会就此忽略也不一定 “大家伙,你看那里……”火瞳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用手往孟极的头上轻轻抚了几下,“我们过去吧” 孟极的步伐猛然间加快了,在虚空中腾跃的四肢就犹如奔跑在实地上一样,以让火瞳意想不到的速度很快便已到了村子上方,这才缓缓地下降在了村口 火瞳长长地吸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一种淡淡的腥味 渔村中只有十数间小小的破旧木屋,屋子前方则晾着一些海货 妇人们正聚在一起织补着鱼网,而另一些则在自家院中操持着家事,至于孩童则三三两两的在村子内奔跑嬉戏,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和 火瞳的嘴角划过一抹笑容,可随之她的脚却是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倒在了地上 可能是因为一直高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的缘故,一波强烈的痛楚猛然间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呻吟声 一路的跋涉令她身上的伤口又一次地开裂了,她紧咬着牙关努力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妈妈,你快过来看!” 忽然传入耳边的孩童声令火瞳努力地抬头望去,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一身干净但却陈旧的青色布衣,就这么站在她的跟前,低头向她打量着那一瞬间,涌向火瞳心头的是却是无尽的欣喜……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你没事吧?” 火瞳张了张嘴,却说不上话来 “你的伤……莫非是遇上妖魔了?”女人紧皱起了眉,“幸好,村子里有游医……” 在那些令人安心的话语之后,火瞳便感觉自己被几双手臂抬了起来,并一路向着村子内走去,而随之她的意识便越来越模糊 ……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意识间,偶尔会听到身边的声音,但却又记不清在说些什么,就好像是在浅眠状态时那样,可是大多数的时候,她却是死死地睡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能把她给弄醒就这么一直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才察觉到自己正睡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 茫然地躺了一会儿,火瞳忽然对自己的处境反应了过来 没有回去? 一觉醒来就能回到原本的生活,果然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 她咬了咬下唇,努力支起身体,身上那次破烂不堪的t恤已经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早已被洗到泛白的布衣,而布衣下,那几道惨烈的伤口上已被布条好好地缠绑了起来,那布条看上去也像是从什么衣服上撕下来似的,但是却比她之前所使用的干净的多伤口上好像被敷了药,凉凉的,也没了那种仿佛皮肉被撕开般的疼痛 “你醒啦” 火瞳顺着声音望去,出现的却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俊逸男子,他的肤色有些深,是那种经常受到阳光沐浴的颜色虽然只是一袭简单的青色长衫,但不知为何,在火瞳的眼里,从他身上所透露出来却是与这小小的渔村并不相附的感觉 他的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用手搭上了火瞳的额头,“烧好像退了,看起来是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你睡了几天,肚子应该饿了,外面正熬着粥,我去替你端一碗过来”说着他便走了出去,而不多时他便端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递给了火瞳 火瞳小心地接过碗来,碗是那种粗糙的陶制品,碗缘上还破了几个不小的口子,甚至端着碗的手上还有不少沙粒般的触感碗里是煮得很稀的粥,只是这粥却不是纯白的,相反看上去还显得有些浊黄 若在原本那属于她的世界中,恐怕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碰这碗里的东西,可是现在,她却没有丝毫犹豫地端起碗来,一大口一大口地喝了起来 粥有些烫口,粥里还掺杂着不少砂石,但这些完全都不重要” 男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待她碗内空无一物,这才轻轻说道:“你昏睡了几天,才醒来还不能吃太多的东西,先休息一下吧……药很快就会好” “谢谢你救了我”火瞳真诚地向他道了声谢,又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 “用不着道谢……”男子接过她手中的碗,“我只不过是用了些身上本有的药物而已” “你是医生?” “只是寻常的游医而已 ” 火瞳点点头,“那……医生,我睡了多久?” “今天是第四天” “第四天,原来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火瞳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仰起头来向着那人微笑道,“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要谢谢医生你为我疗伤,否则的话,说不定我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天枫,你可以叫我天枫而不是医生”男子似乎并不愿意多提这些,于是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的伤倒也确实很严重,从那抓痕和齿印来看,应该是体形较大的妖魔,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何处遇上的?” 第五集 初抵危月10 封关 魔? 在乍一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火瞳虽然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的脑海中却立刻浮现出了那只近乎将她啃食的黑色身影 既便死亡的威胁已经远去,在那一瞬间,她整个人依然不自禁地僵在了那里,双唇微动却是说不上一句话来 事实上,就连火瞳自己也不相信,她居然还能够活到现在 注意到她的神情,天枫挑挑眉,又问了一遍并补充道:“是不是在这附近遇上的?” 火瞳闻言顿时回过神,连忙摇摇头,“不是,距离这里很远,是大家伙……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只,是它一路背着我来到这里的” “大家伙……你说的是外面那只孟极吧那么…你是用了多久才到这里的?” “一天”其实火瞳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但估摸着日落日出,至少应该有一天才是,可事实上却是整整过两天 不过天枫还是轻轻呼出一口气,点头道:“以孟极的速度,一天的话……妖魔出现的地方应该距离村子很远才是”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只是……若你是在附近遇上妖魔那么它便有可能追着血腥味跟到这里” 火瞳惊讶地瞪大眼睛问道:“你地意思是说妖魔会一直追着我?” 天枫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当然妖魔噬血而且大多数地妖魔会认准自己猎物哪怕距离再远也会一直追踪着猎物而去” 见火瞳神情刹时变得紧张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注视了一会儿又说道“孟极地速度很快既然它跑了一整天而直到现在也没见到妖魔地踪影那我想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等一会儿我会去通知那些村民们回来” “回来?”火瞳不解地望着他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天枫怔了怔这才说道:“既然你可能会带来妖魔村民当然也不会就此坐以待毙在发现你地同时他们便陆陆续续地去往其他安全地地方暂住直到确认没有危险才会回来” 原来是这样 可是,他们在完全知道妖魔可能会追踪而来却还是愿意来收留她,尤其是眼前这个人,为着自己的伤势一直留守在这里,若真有妖魔一路尾随而来的话,那么他必定将非常的危险……想到这里,火瞳满含感激的望向他 见状,天枫地唇角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火瞳正想再次道谢,肩膀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令她禁不住暗咬牙根 “是时候该换药了……”天枫说着走到房间的角落,将放置在竹篓中几味草药连同一块从盒子里挖出来的黑色粘稠物一同加入到研钵中,并端着走到了火瞳身边他一边用木制地捣药棒细细地混合着草药,一边又继续着之前的话题问道,“能不能告诉我,那伤了你地妖魔是什么?” 对于他的问题,火瞳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她有些伤脑筋地想了想,这才略略描述道:“黑色的,体形上有些像老虎……它的个子很大,比大家伙还大上好多,但却长着好像是人类的脸,对了,它的叫声就像是小孩子在哭似地” 天枫低头想了想,“这么说来……你遇上的莫非是马腹?” “马腹?” “应该是马腹没错,那是一种不太常见地妖魔,可却非常的凶残我曾经为一位被马腹所伤地猎尸士治疗过,据他所说他们是在捕捉三~的时候一时不慎被马腹给盯上地,一队七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勉强逃了出来如果你真是在马腹口中活下来的话,运气还真是非常的好” 听到一个奇怪的名词,火瞳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猎尸士是什么?” 天枫在不经意间微微皱了下眉,这才解释道:“虽然大部妖魔噬血而凶残,可其中却有一些比较温顺,或者在经过一定的训练和调教之后会比较温顺的,而这一部分就会被捕捉来作为骑兽但是在捕捉骑兽时,却不得不进入到妖魔所聚居之地,所以捕捉骑兽的过程是非常危险的正是因为这样,那些经常出入于妖魔聚居地捕捉骑兽的人便被称为猎尸士,这意味着他们每一次都有可能带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回来……” 猎尸士…… “狩猎”自己同伴的尸体,这一称呼在火瞳听来实在是充满着讽刺的意味 “猎尸士可以算是距离妖魔最近的一类人,连他们都难以应付的马腹,你却还能够活着,实在是一种奇迹”天枫的语气有些平淡,但他抬头望向火瞳的时候,唇上却是挂着一抹充满着安慰地笑容,在那笑容的掩饰之下,他的眼底却流露出一种令人不易查觉的探究之色,“你是一个人遇上它的吗?” 火瞳想起当时的情形,脸色一暗说道:“不是,一共有七个人,可是他们却都已经……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有什么问题吗?” “不”天枫微笑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是如何逃脱的,但听你这么一说,那马腹说不定是已经吃饱,这才没有继续追上来” 已经吃饱…… 火瞳的脑海中顿时映出了那个她永远都不愿意去回忆起来斗兽场,止不住地她泛起了一种强烈地恶心感,她连忙用手紧捂着嘴,尽可能地克制着胃部涌上的一阵阵酸水以及从喉咙中传来炽热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人能够将这种事情说得那么的轻松 天枫一直望着她,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过一会儿他将手上的研钵递了过去,柔声说道:“把这药涂在你地伤口上,我把外面熬着地药给你端进来” 火瞳依靠深呼吸来调整情绪,好半会儿轻点了下头,伸手接过那个研钵 研钵里盛着的是一种稠稠的膏状物,呈暗绿色,从他捣药的时候开始,一直有种清凉的味道弥漫在火瞳的鼻腔,现在更是如此 她将研钵放到天枫先前坐着的椅子上,便缓慢地解下自己身上地衣服和绑在伤口上的布条,这才用手指轻轻将药涂抹了上去 伤口大多集中在肩膀,手臂以及腿上,虽然伤痕都很深,但好在并没有伤到要害,可就算如此,因为失血过多 高烧不退的缘故,她曾经有一段时间曾处在非常危险并有过短暂地休克,整整经过四天才得以醒转过来 背部的伤口有些麻烦,她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勉强涂抹到位,而这时天枫则端了一碗黑呼呼地药走了进来,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绑着两条辫子的小女孩 天枫将火瞳换下的布条收拾起来放到一旁,“伤口的血都已经止住,没有必要再绑这些……把这碗药喝下去” 火瞳端过药来才喝了一口,便瞧见那个孩子正仰起头望着她,女孩穿着简单的布衣,皮肤有些暗淡,脸上还布满着淡淡地雀斑,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她那双棕褐色的眼睛却格外灵动,滴溜溜地转着透露出好奇地光茫 “小纱,你回去告诉村长,这里没有什么问题,让他们都可以回来了” 被称作小纱的女孩使劲点点头,“妖魔不会来吗?” “不会”天枫微笑着回答道,“让他们不用再担心,妖魔不会来地” 小纱先是有些失望,但还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哈哈笑了起来,“太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我马上就回去告诉妈妈……” 天枫望向正端着药若有所思的火瞳说道,“小纱是这村子里地孩子,方才我出去时发现她正在躲在后院也不知在干什么……看来是偷溜出来玩的,是不是这样?”最后一句话却是问向小纱,只见那个小女孩吐吐舌头,一脸俏皮地笑笑道:“小纱只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会有妖魔来” 听她这么一说,火瞳这才恍然地点点头,原本她以为这小女孩是村子里派来这里查看消息的,她还疑惑着为什么会让那么小的孩子过来,原来这孩子是偷偷跑过来的 天枫却有些生气,“你不知道妖魔是很可怕的吗?” “知道,但小纱以后会是猎尸士,所以我不怕妖魔” “猎尸士?!”火瞳与天枫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前者是由于乍一听说这小小的孩子居然愿意成为这种生存完全没有保障的职业而有些难以相信,而后者……天枫那始终温和的面庞竟一下子沉了下来,“你说你要成为猎尸士,你明不明白猎尸士是什么?” 小纱毫不避让地仰起头,倔强道:“我当然明白” 天枫不悦地喝道:“你怎么可能明白……不仅要时不时地要面对着死亡,而且周围没有任何人瞧得起你,你没有国家,没有家,没有世上大多数人所拥的一切,他们害怕你但却更加厌恶你,因为你的身上沾染着和妖魔相同的气味,只要踏入猎尸士这一行就永远没有回头之路……这一切,你又怎么可能会明白?!” 可能是被天枫给吓到,小纱呆立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哇——”哭了一声,便转身往外跑去 不仅是她,就连火瞳,她端着碗的手也不由颤抖了起来,并回避了天枫移向她的目光 反倒是天枫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淡然道:“趁着药还是热,快点喝下去吧 ” 火瞳捏住自己的鼻子,一口灌下那碗黑黑地药,好不容易止住口中的苦味,这才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你不觉得方才对一个孩子说这些有些为时过早” 天枫扯动着唇角,泛起一抹苦笑说道:“并不早,猎尸士的训练是从小进行的,除了捡拾到的那些被遗弃的孤儿外,小纱这般年纪的孩子也是他们所需要的,而且……”他顿了顿,轻叹一声说道,“这些孩子……他们会给父母一笔不小的钱,以此来换得这孩子与其再无瓜葛” “你是说……卖?” “可以这么说吧”火瞳的语气虽不肯定,可天枫却是轻点了下头,“只不过依照国家的法律,成为猎尸士就得脱离国籍,所以必须完全自愿,哪怕是孩子也一样,除了那些被猎尸士们所收养的婴儿……因为他们从一出生便是没有国籍的总之,那些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猎尸士的父母就会不停地在他们身边灌输些被扭曲的事实,为的就是那孩子能够自己点头答应” “那不是在……”火瞳不敢相信地瞪大着眼睛,“这可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能够狠得下心来这么做?!” 天枫站起身来,将碗放到一边,轻轻地说了两个字,“贫穷” 火瞳沉默了,她一直望着小纱离开的那扇门,完全没有留意到天枫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返回到了村子里,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着自己原本的生活,可就在那一天的夜里,明明还在沉睡的火瞳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这个笨蛋,真会替我找麻烦……‘她’难道不知道在陌生的世界里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得将自己融入到大部分人之中?可偏偏却在那个叫天枫的人面前对这个世界的事物表现的这么无知,他肯定已经感觉到有所不妥,现在的问题是……会不会被出卖?” 火瞳用手抚上肩膀,在药物的作用下,伤口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身体上所受到的损伤已经痊愈 事实上,她的身体依然感觉到疲软无力,就连想要站起来,双腿也完全的不听使唤这种状态,哪怕真得可以离开这里,恐怕也无法支撑多久就会倒下,如果倒在荒郊野地的话,那才真得死定了 她紧紧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现实就摆在眼前,在她的身体可以自由行动之前,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虽然她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儿,但从斗兽场中的情形看来,这个世界似乎正处于冷兵器时代,所以说,即便真被逮住她也有足够的实力可以逃脱 “‘她’还是如以前一样天真到让人觉得可笑……伪善的人,呵” 火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缓缓躺回到床上,她不愿意成为被动的一方,但现在的情势却让她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万不得已也就只有靠“力”这一途,只是越使用这种力量便越会令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显得惹眼,而这与她想要混入到大多数人之中的意图显然有些格格不入 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第五集 初抵危月11 闹翻1 屿神色一怔,沉下脸道:“你是故意的。” “你想要这么说的话当然也可以。” “……” 铭玲虽然在方才并没有否认月凛所说的“我们若是落在你们的手里同样也是没有任何的活路”,但那不过是处于弱势时,所回应的一种技巧,火瞳并没有认为事实就是如此,现在看来,铭玲也似乎是故意的,借着不否认来达到故弄玄虚的效果,但不幸的是还是让月凛试探了出来。 月凛自然也并非毫无根据的试探,而是在铭玲的举止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进而猜测到了这种可能性。 对于这些,火瞳自然不可能知道,毕竟她才初来乍到,无论她的观察力和逻辑推断力有多强,但对于这个世界的风俗和习惯却是陌生的很,因此她并不能像月凛那样注意到铭玲右耳耳环所代表着的特殊意义。 “会接下这种看似很难完成的任务,一来是为了这笔巨额的委托费,二来嘛……应该同我们差不多,是另有其他的目的。看来应该是后者吧,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与我们有多过的交流,而在这里遇上火瞳确也是你们所预料之外的。”月凛收起笑容,如刀芒般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是不是这样?” 在他的目光下,白屿不由全身一颤,好一会儿才勉强使自己的神情至少看起来还算自若,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以你地说法,你也不否认自己是见不得光的?” “关于这个,我想就连委托人也知道,这种难度的委托,若无其他目的的话,普通地佣兵又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就接下呢?” 确如月凛所言,以这项委托的困难度,普通的佣兵是不会轻易接下的,对于此,委托人实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能够完成委托,其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与她并无关系。 “你倒是看得透彻。” “各人有各人地目地。原本我们是可以毫无交集地。但……先行背弃合作关系地是你们。为此付出些代价也是理所当然地。” “……是地。代价……”无论成与败。所赌地其实就是命。对于这一点。双方都了然于心。“你想知道地我都已经说了。该给我们一个了断了吧。” “不行。”还不等月凛开口。火瞳在一旁懒洋洋地插嘴道。“比先前这个问题来说。我现在更好奇地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我死而不是拿去领赏?” 火瞳很记仇。他们地攻击行为已经惹恼了她。若是他们地目地是拿她去领赏地话倒也还好。可是他们却是要她去死。而这却恰恰是她所不能接受地。 “你们地问题仅仅是关于我们攻击地意图。我已经回答了。” “你哪有回答啊。”火瞳摆摆手道,“明明就是他猜出来地,所以根本就不算啦。” “你……” “你不想说的话那也行。”火瞳露出了如同鬼魅般地笑容,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因为被烧伤的剧痛而冷汗直流地铭玲。 尽管对于所谓的同伴她依然不能理解,可是谁让她亲眼见到白屿是为了救铭玲才会回答他们地问题的,即然有过第一次,那二次自然也有很大的可能性。 “你别太过份!”白屿的冷静似乎被打破了,他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过份嘛……”火瞳抿唇想了想,却是灿烂一笑道,“我可不这么觉得耶。” “不能告诉他们。 暗月 火瞳天翎第39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铭玲强忍着痛,在不停地喘息中说道。 这其实也是铭玲一开始紧咬牙关的原因,从那天晚上的火光推测出火瞳的身份进行对他们展开攻击,这其实并非什么秘密,说不说出来也无紧要。可是一旦因此让他们推测出己方接受这项委托的真正意图的话,那就非常不妙了。 白屿自然也知这一点,可看着铭玲一脸痛苦的样子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只不过他的话音才落,就因为月凛的一个简单套话吐露出了关键的线索。 对于此,白屿实在后悔莫及,若说在一般情况下,他也并非那么容易就会被设计的,实在是因为铭玲,她痛苦万分的模样打破了他一贯的冷静。 此时,他深深地望了铭玲一眼,转头正色道:“希望你们言而有信?” “言而有信?”火瞳撇撇嘴,笑嘻嘻地说道,“那是什么东东?” 白屿紧紧握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还未站稳就又重重地摔坐了下来,在尝试几次后,他也最终只得放弃,只是毫不避让地以眼神对上火瞳……尽管他所自恃的冷静早已被打破,但还是保持着没有太过冲动。 火瞳眯起双目,微微一笑道:“好了,说吧,趁我还有耐性的时候。” 白屿一别头,态度看似无比坚决。 “即然你不理我,那可就别怪我罗……” 火瞳手掌一翻,掌心瞬时窜出一团近乎青白色的火焰,对上铭玲惊恐的目光,她的笑容却宛如天使般纯净无暇。 “够了,火瞳。” 月凛轻轻拉过火瞳的手臂,向着她微微摇了下头。 火瞳收回掌心中的火焰,不悦地白了他一眼,“你可别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还有,没事别拦着我!” 月凛一笑,“你只要少给我惹些麻烦让我去借口就行,要说让你听话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我阻止你只是因为这个法子没用,而且,他们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我也知道,就用不着多此一举了。” “你知道。” 随着月凛的话语声,铭玲和白屿对望一眼并露出了难以置信地神色。 月凛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随口说道:“这么说吧,这三人其实是奉凰国的……在五国之中,也就只有此国对火之女神的出现抱有的是杀之为快。”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 铭玲冷汗直流,火之女神的身份特殊,这种企图“弑神”之事,即便是在奉凰国也是只有少许人才会知道地秘密,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却能够仅仅从他们想对火瞳下杀手就轻易地推 们是奉凰国的? “干嘛要告诉你?”火瞳轻轻一哼,“我的问题你们推三阻四的,既然如此,我们又干嘛要回答你们的问题呢?” 月凛笑笑,没有出声,这此类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是不会去阻饶火瞳心意的……再者,虽然他能够猜测到他们的身份,可对于他们为何去会借由这项委托去到危月依然没有多少头绪,可如果夜枫在这里的话,估计已经能够根据这些推测出十有的真相了。 “奉凰国……还真是有够讨厌地。”火瞳的迁怒与记仇以及足令她将奉凰国归入到讨厌这一类,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这件事我没兴趣了,至于这两个,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有事没事的别来吵我。” “由我处理?” “对啊。” 月凛低头思索了一下,再次分别以剑柄打晕了他们,转而看向火瞳道:“那么,如果我说放了他们呢?” 火瞳仰起头来对着他左右打量了好一会儿,“你看着不像是那么伪善的啊……该死地不死只会留下后患,你该不会想时不时地就被人给堵着追杀吧,反正我没这个打算,所以他们俩非死不可。如果你狠不下心来动手的话,我倒不介意亲自来。” “因为我需要他们活着……若非如此,他们死或不死根本也无关紧要。” “这话说得我喜欢。”火瞳歪着脖子,笑眯眯地望着他,“但这可不是你光说一句就能解决地,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让他们活着的理由……不然的话,为了我的安全,他们还是得死。” “这么说吧……他们即然会对你下杀手,那至少表示他们在奉凰国的地位并不普通,这样的三人来到容国,又千方百计地借着委托地机会偷溜进危月,他们必然有什么企图。在没有弄清楚这一点之前就由着他们去死,实在有些吃亏。下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碰上那么好的运气。”月凛沉下声来正色道,“所以,我需要他们活着,至少活着走到危月。” 火瞳转转眼珠,话气淡淡地说道:“走到危月就够了?” “对,只要他们到了危月,我自然有法子探出他们地意图……在已经取得先机的情况下,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地话,那也未免太小觑我了。” “你可别忘了,你自己都还在外面瞎晃呢。” “在他们之前,我们应该可以到了,就算有什么意外的话,城还有枫。” “能传消息给他?” “不能。”对上火瞳不满地眼神,月凛笑笑道,“若按正常地途径,现在是不可能联系上枫的,除非我不介意让自己的行踪曝光在若王的眼皮底下。” 火瞳闻言一笑,好奇地凑过头去,“也就是说还有不正常的途径罗?” 月凛瞥了一眼软软靠在树上的两人。“那这就要靠他们了。” 火瞳被月凛的话引起了兴趣,这会儿终于没那么想要杀人灭口了,而是凑过头去说道:“可随随便便就放他们不死,就算他们再傻也会有所怀疑吧?” “我当然会有办法让他们不会怀疑。” “那好吧,我就等着看罗。” …… 对于没能杀人灭口,火瞳多少还是有些不满,但冲着月凛那一句“会有好戏可以看”,她最终还是笑嘻嘻地坐在树下,等着他将一切都解决妥当。 月凛究竟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她并没有听到,可从那两人惊愕异常的表情看来,似乎很有值得探究的意味。只不过,还没有等她把事情给捉摸清楚,那两人便已经被他放放走了,害得她非常郁闷。 在搞定这些个琐事以后,他们便开始仔细地在地面搜寻起来。 雪实在太大了,只需一会儿工夫,就能将许多东西给掩盖住,又何况是三天以前的尸体呢,就连残留的血渍都早已没了踪影,唯有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尸臭味。 才找了没一会儿工夫,火瞳就懒散地抱起双臂,嘟囓着说道:“很难找呢,尸体肯定都被妖魔们给啃光了。” “应该是在这附近才对。” 火瞳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月凛,你还真是不肯死心呢。 ” 月凛微微一笑,“要不然你告诉我另一个可以完成委托的方法?” 火瞳抿唇想了想,索性两手一摊道:“那随便你吧,反正也不管我的事,我也就不在这里凑热闹了。”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从地上掬了一把雪随意地擦擦双手,“我先去睡了,还是一样,有事没事的都别来烦我……如果找到什么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 “你还真是会偷懒。” 火瞳摆摆手指,“这叫理智的选择,你才不会明白呢。” 月凛摇摇头,他不会再说什么让她回到他们之前待的地方去睡,因为他知道她对此根本理都不会理,与会多此一举,倒不如再想想等瞳醒来后该用什么借口。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么些日子来,他隐约觉察到瞳应该是本能地不愿意去接受关于火的事情,以至于无论说什么,她都会理所当然的相信也不会去产生太多的怀疑,否则的话……月凛真不知道自己的谎还能圆多久。 看着她靠在一棵大树底下转眼就好像睡着的样子,月凛取下孟极背上的朱厌皮轻轻地往她身上盖了上去。 火瞳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可是月凛却注意到当他走近的时候,她整个人微微一僵,直到将朱厌皮盖在她身后并离开后,她这才又放松了下来。变化间非常地细微,若非以他的眼力可能根本没有办法注意到。 她的警惕性很高,就好像她自己说过的,她不会相信任何人……话虽如此,可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月凛却发现她眼底深处的寒冰似乎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却是似有若无的寂寞。 月凛默默注视着她的睡颜。 她所生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 她又遭遇过什么呢? 当初…当初将她“抛弃”到那里的选择或许从一开始中就是一个错误。 第五集 初抵危月12 闹翻2 瞳被强拖着站了起来,甚至都还来不及感觉到痛,她臂就被人给硬扯着扭到了身后,一旁立刻便有人递上了一根粗麻绳。 “用镣铐。” 火瞳这时才瞧见那女子的容貌,她很年青,但皮肤却显得有些淤黑,暗红色的及肩长发高高地绑在头顶,容貌很是清丽,只不过在她的左脸颊上却有着一道疤痕,那疤痕一直从眼角一直漫延到下颌,让人能够轻易地想象出当时所受的伤有多么的惨烈。 “等一下,你们至少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抓我?”被人从身后狠狠扭住双臂的火瞳费力地仰起头来,泪水顺着眼眶滑落至脸颊,“我是做了什么错事吗,求你们告诉我行不行?”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而就在这时手腕间却传来一种冰冷的触感并很快漫延到了两条手臂,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双臂正被人以铁链紧紧地绑缚着,甚至就连动弹一下都不可能轻易办到。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火瞳才想要抬起头来,便有人在她背后重重地一推,她立刻向前跌走了几步,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扶起她……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甚至等不及她自己站起来,便强拉起她的手臂往前拖去。 她没有任何反抗和拒绝的余地,就好像那天刚在战场的尸骸上醒来之时被他们给拉去斗兽场一样。 火瞳强忍着哭泣,她尽可能使自己步伐变得平稳,以免去不慎跌倒所带来的痛苦。 幸好这次并没有走上多久,便已见到村口所停放着的马车。 除了数百地马匹外。那个女子身后跟着地是一只体形如马一般。但样貌却更像大狗地动物。它混身雪白。唯有脑袋是黑色。背上还长着两只短小地翅膀。只不过翅膀明显看起来是无法承受它地体重地。 女子令两个士兵把火瞳给押上了马车。随之。她将自己那匹坐骑地缰绳随手递了出去。也登上马车说道:“把它和主上地孟极先带回去。我们出发!” “是。校尉。” …… 马车不停地颠簸着。那卡在火瞳皮肤上地铁链似乎越来越紧。她地手臂甚至有一种快要被扯断地感觉。疼痛令她只能紧咬下唇。默默地忍耐着。 女子正坐在火瞳地对面。从一开始她便默默地注视着火瞳。冷冷地面容上没有一丝神情地变化。直到此时。她却站起来走到火瞳身旁。替她松动了一下紧紧绑缚在身上地铁链。“这样应该会好些。” “谢谢。”火瞳略带胆怯的向她点点头。 女子以审视的目光望向火瞳,虽说在被派遣出来的时候曾被再三叮嘱一定要小心火焰,但眼前这个女孩,却似乎没有什么火焰的能力……若非那匹孟极后腿内侧独特的烙印,以及自己手上所得到的那张画像地话,恐怕她还会以为自己抓错了人。 “为了能顺利把你给带回去,还是暂时忍耐一下吧。”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女子清冷地神情中闪过一丝笑意,似乎火瞳正在说着的是一个很有趣的笑话似的。“你抰持主上逃走,现在居然还问我们为什么要抓你?” “抰持?”火瞳不敢相信地望向她,“怎么可能,你们弄错人了吧?” 她的神情中没有任何弄虚作假之色,一时间,女子也甚至有些怀疑了起来,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火瞳一会儿,猛得用手扯下了火瞳的衣襟,对上那显得有些惊慌的双眸,她的唇角略略上扬,划过了一抹冷笑,“就凭这个,你还想说是我弄错人了?” 呈现在火瞳裸露在外地肩膀上的,正是马腹的利爪所留下的那道还没有完全愈合的狰狞伤口。 …… 火瞳闭上了眼睛,原本她地身体便没有好透,再加上因为不停地颠簸而泛起的一阵一阵恶心感令她只觉得全身无力,唯一值得庆幸地是她一早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便被他们给抓了起来,否则的话,现在肯定会更难受。 她很想知道自己会被带到什么地方,但正安坐在自己对面地女子却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任由她裸露着肩膀大部分的肌肤,以及那道骇人地伤口。 火瞳不想招人烦,就算她有太多不明白的事情,可眼瞧着没有人来搭理自己,也就只得安静地靠坐在一边,虽然强力地止住了大哭一场的冲动,可是却怎么也止不住不断从眼角滑落的泪水,她想用手指将泪水抹去,但双手却被牢牢地绑在身后,只能任由脸颊上残留下一道道泪渍。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何会遇上这么多讨厌的事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却依旧不停地往前奔跑着,也不知道还会跑多久,会跑到什么地方。反正对现在的火瞳而言,极度的无力和饥饿早已使她疲惫不堪。那女子曾经拿过两个馒头塞在她嘴里,可因为晕车,她的胃部不住有酸水涌上,根本接纳不了任何食物。只不过这种反应在那女子看来是纯属是一种不愿服输的倔强而已,于是她冷冷地笑了笑便将馒头扔在一边不再管她。正是这样,才使得火瞳被整整饿上了一天,饥饿和疲倦令她的身体近乎都快要虚脱了。 这如果是个梦就好了……每一天早上在睁开眼睛之前,她都会暗暗在心中这样祈祷着,可是这个希望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会被彻底打破。 虽然在原本那个世界里,她也没有任何的亲人可以依靠,但是……毕竟在那儿她还能够安稳的活着,而在这里,生存却显得那么渺茫。甚至那渔村所平静度过的几日在现在看来也像是一场梦般的虚幻。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火瞳已经无数次地感觉到害怕,她害怕死,害怕被杀,害怕被某种她所不认识的妖魔狠狠地将脖子撕扯开来…… “妈妈……” 火瞳伏下身,把头紧贴在膝盖上,无声地抽泣起来。 女子一路上都没有放弃对火瞳的 在她看来,眼前这个是再寻常不过的普通女孩,尤其抽泣的样子实在不能与不久前才听说过地那个带着一脸微笑便将马腹轻松击杀的身影联系在一起……除非眼前之人的城府极深,可若是如此的话,那又是再等待着什么呢? 等待他们会放松警惕? 这似乎也有些不太可能,毕竟,如若她有着可以轻易击杀马腹地能力,那么本就不会如此容易的被他们所擒获……当然,为防着这一点,她甚至还准备下了不少的布置,可是却完全没有用上。 但如果不是为此地话,却又是为何呢? 女子轻轻地摇摇头,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却听到火瞳口中喃喃念叨着“妈妈”两字。 她微微一愣,冰冷的脸庞上闪过了一丝思念,眼神不自禁地移向了窗外的某个方向。 她已经多久没有回过去了? 每每生死存亡之际,她的脑海浮现出的总是那个始终带着慈爱微笑的面容。 夜越来越深,眼见火瞳似乎已经哭累得睡着了,女子也闭上了双目靠在马车的坐椅上,不过她却并没有睡,依旧警惕地留意周围的一举一动……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种习惯了,更何况在马车上还有一个必须得带回去地人,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听到一声轻轻地笑声。 那是很轻微的声音,但却透露了同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抬起眼来望去,在烛灯之下,被镣铐紧紧束缚着的女孩竟然冲着她微微笑着……女孩的微笑很是淡雅、迷人,可是从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那种冷漠却是李琳从未见到过的,从军数年,哪怕是那些再怎么不畏生死的同伴或敌人,他们地眼底深处还是会充斥着最为留恋的情感,远远不会像眼前之人这般冷漠到几乎对世间的一切都毫无兴趣似的。 “晚上好。”火瞳微笑地望着她,左右环视了一下说道,“肚子饿了,有东西吃吗?呃…也不用太麻烦,那边的馒头就行。” “你……”那一瞬间,女子总觉得坐在自己面前地似乎换了一个人,但是明明就没有丝毫的变化。 火瞳依然微笑,“你当我肚子饿地转性不就成了……反正我确实是饿得已经哭不动了,你如果不想带个饿得半死的人回去地话,还是给我弄点吃的吧,今天一大早就被你们给拖到了这里,又跑了一整天地路,我却偏偏连一口水都能没喝上……我很可怜耶。” 女子看了她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找开,里面则是几张干饼,取过一张直接送到了她的嘴里。“在路上先凑和一下吧,等到了驿站,自然可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火瞳大大地咬了一口,又干又涩,非常地不好吃,不仅如此,因为双臂被束缚着的关系,更令她在进食上有些困难。火瞳轻轻皱起了眉,现在这情形虽然多少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却没有料到他们居然会使用铁链,这下想要摆脱束缚靠着自己的火焰恐怕是办不到了。 而且,她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来得那么快,她原本便已打算今天晚上骑上孟极偷溜的,却偏偏在计划之前被逮了个正着……她可不想回去见那个什么若王,若再用上次那招挟持着他逃跑估计是不可能的。 “那个什么……我该怎么称呼?” “姓李,李琳。” “李琳。”火瞳将这名字念了几遍,忽一笑道,“火瞳,你叫我火瞳就成……打个商量,能不能把这东西给解了?”火瞳晃动了下手臂,铁碰触在一起发出铿锵之声。 李琳并没说话,当然这是火瞳早就预料到的,不过还是装作无奈地耸耸肩,“不行就算了,我只不过想要活动一下手而已,都快被绑麻了。” “很快就到驿站,到时可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驿站?”火瞳撇撇嘴,遂轻轻一笑道,“这么说来,我们离目的地还很远罗?” “以现在的速度至少需要八天。” “八天嘛……”离目的地还有八天,这么说还有足够的时间,反正在见到那个若王之前,一切就好办的多。 当然,这并不表示火瞳会惧怕若王这个“人”,她所顾忌的仅仅只是因为他是“王”。 一旦被带到他的身边,以她的前科来看,估计是很难逃得了了……“哈哈,这还真麻烦!” 李琳有些奇怪地望向眼前女孩,虽然她口中念叨着“麻烦”两字,可在烛灯的印称下却笑得灿烂无比,而且李琳也不明白,她已经被绑成了这副样子还有什么好笑的。 “那个什么李琳是不是,你别这样看着我,马车不停地颠啊颠的,我早就被颠得迷迷糊糊的,再说了,我都哭了一天可就是没人来可怜我,难道你还想让我继续哭不成,那可不怎么好玩……”火瞳一边说,一边向用力向后舒展了下身子,只是因为双臂被牢牢地束缚,这个动作多少还是受到了些影响,她不满地撇撇嘴,望向马车外……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中,视线范围很窄,这种夜色确实比较利于逃跑,可前提是她没有被绑成个棕子似的。 李琳发现对这个少女实在有些难以捉摸,尤其是现在,无论是哭还是笑,都好像仅仅只是面部的一个表情而已,至于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李琳却觉得自己并没有办法看透。不过不重要,自己的任务仅仅只是把她活着带回去而已,无论现在还是之前的样子是伪装出来都不重要,唯一需要的便是能够确保她不会从自己的手中逃跑。 火瞳盈盈笑着迎上她的目光,心中却为该如何逃跑而伤透了脑筋。 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更重要的是天知道“她”还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破坏自己的计划。 火瞳微闭上眼睛,对于这个被称为校尉的李琳,她算是多少已经有所了解,这就够了,已经没有必要与她再多费口舌。现在的问题是,驿站……虽然可能性不高,但还是要看看才能知道。 第五集 初抵危月13 酒醉1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地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地,以极快地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地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地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 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地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地纤细手臂,可即便如此,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地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那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正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火瞳漫不经心地用手往身上拍拭了几下,虽然遍体的伤痕以及严重的失血足以令她连站立起来也办不到,但她却只是轻皱了一下眉便低眼看向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随即果断地撕下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恤下摆并快速地缠绑了上去,这才默默地站立了起来,只见她轻扬起唇角,展露出了甜美而又无害的微笑,可是与那微笑截然不同的却是眼眸中所闪现的如极冰一般的寒冷。 “竟然被一只小猫给逼到了这种地步……”火瞳一边用手指点了点唇,状似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着,一边就这么笑着向那受惊地马腹缓步靠了过去。 空气中的飘散着淡淡的香甜味,马腹血红色的眼眸中再次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略略低下头,喉咙中发出了类似于“咕咕”的声音,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的磨擦在坚硬的岩石表面上并留下深深的印迹。忽然之前,它的后腿猛一用力,巨大的身躯丝毫没有迟钝感,反倒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向着那个正笑盈盈地靠过来的女孩身上扑去。 火瞳脸上的笑容不减,她轻轻打了个响指,便猛得挥出了右手,手掌不偏不倚地向着马腹的面部击去。 那一瞬间,红光乍现,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艳红中带着一丝青白之色的火焰将马腹的整颗头颅笼罩其中,炽烤的痛苦令得马腹疯狂地在这岩石所铸成的圆台之上奔跑着,直至不住地用头撞击着粗壮的铁栏,一下又一下,而与之相伴随的则是那持续不断的凄惨的嚎叫…… 所有的一切仅仅发生在数十秒之内,火瞳就这么微笑地望着不久之前曾经用尖爪和利齿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她的稚嫩肌肤的野兽,它就这么在经过短暂的痛苦挣扎之后,毫无生气地倒卧在了铁栏旁,就连腹部的轻微起伏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渐渐地归于了平静。 火瞳缓缓地扫过了四周,她略带莫名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嘀咕着:“似乎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下可麻烦了……”虽然她口中念着“麻烦”,但从她满面的笑容中却丝毫看不出有这两个字的存在。“看来得想法子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至少得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一只小猫给叼着脖子。” 亲眼目睹这个即将丧生马腹口中的少女在转瞬间便将它击杀在当场的情形,洛的紧紧握拳的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眼睛并没有看错,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女竟然能够控制火焰?“主上……” 身居主座的华服男子此时已一扫之前的那派慵懒,他坐直了身体,默默地凝视着那正站立在铁笼的中央,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少女,只不过与她脸上的微笑不相称的却是眼底间那令人胆颤的寒意。听到洛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着两个字:“蒂雅……” “主上也这么认为吗?” 男子摇摇头,“现在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火焰……无论她是不是预言中的火之女神蒂雅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场,我们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之中。” 正如他所说的,在那团将嗜血成性的马腹轻易灼烧的火焰出现之后,一旁远远围观着的民众已经在口中不住地念叨起了“蒂雅女神”,甚至能够看见不少人就这么虔诚地跪伏在了地上,就连在一旁维持着秩序的士兵也隐隐间有了些动摇。 这是为了激发士气而举行的一场游戏,但……谁又能料到在敌俘中竟然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操纵着火焰的人。 无论她是不是那些人所念叨着的“蒂雅女神”,可是所发生的一切已然深深地印刻在了所有围观者的心中,如此,这一场为了折辱对方而举行的游戏其效果显然已经适得其反。 “火之女神蒂雅将在黑暗之中降临并唤起久违的光明。”华服男子口中念着的正是流传数百年的一则预言,传说中那是历史上最富盛名的预言师临死之前所遗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由谁开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默认着这么一件事……火之女神蒂雅将会结束这块大陆数千年的战乱纷争,而得到她神佑之人将能够一统大陆。 对于一个王者来说,他需要的其实仅仅只是一种“势”,无论这则预言是否真实,无论眼前这个少女是否确为预言中的火之女神,但若能够得到她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对他有益无损,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澈蓝色的长发在轻风中飘扬,他的心中显然已经有了主意,只见他默默地站了起来,就这么缓步走下了高台。 “打开。”他轻轻地吩咐了一声,立刻便有士兵快步上前打开了那把大锁。 取下铁链,两个士兵才拉开了那扇极重的铁门,他们甚至不敢往里面的少女看上一眼,就立刻退到了一边,可既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牢牢地握着各自的武器。 火瞳撂起散乱的发丝,尽管已被血渍和灰尘弄得一团糟,但她却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便满不在乎地往那打开的铁门处走去,虽然她压根就相信他们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自己。 第五集 初抵危月14 酒醉2 兽。 一只显然是魔兽的怪物正在袭击着被绝杀她们夸赞到天上去的破村子。 那只魔兽虽然仿佛一只黑色的老虎,但却生长有蝙蝠状的双翅,而它的身上更是弥漫着阵阵的黑雾,只要接近这黑雾的人皮肤就会变得一阵青白,看起来这雾是有剧毒,所以一时间,所有的近战者都退到了一旁,只由着弓箭手和法师等远战职业来进行着看似微不足道的抵挡。 “怎么会?”绝杀惊讶道,“明明只有在升级的时候才会有怪物来袭击,现在还不倒时候呢。” “看来只是路过的,然后看你们不顺眼。”我闲闲地咬着夜给的古怪苹果在一旁说道。 绝杀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手掌一翻,便出现了一根法杖,她的口中喃喃吟唱着,火焰化为一只飞鸟扇动着翅膀向着那只魔兽攻击过去…… “冽风,你看怎么样?” “不行。”冽风摇摇头,“仅凭这些人的话,恐怕最多只能再撑个几分。” 虽然远程职业者可以在躲避它毒雾的同时发起攻击,但没有了近战者的贴身阻挡,魔兽的攻击很轻易地便能落到他们的身上,而远程职业一般来说防和血都比较低,眼前的又是魔兽,基本上只挨上一下便不得不化为一阵白光回到复活阵,又或者躺在战场上等待着祭祀的复活术。 但很显然,复活术是一种冷却时间极长的法术,要想一一将所有死去的人复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况且就算复活在一定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完全恢复其战力。 玩家这边很快便呈现出了惨败地趋势。在到了这种时候。哪怕是知道黑雾有毒。不少近战者们却毫不犹豫地挡了上去。或者是想尽可能地多拖延一段时间。等待救援地到来。可能是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退下地话。眼前这个辛苦建成地村子将很有可能遭受到严重地毁坏。 “这东西到底是哪儿来地?” 望着绝杀那咬牙切齿地样子。我不知道如果告诉她以后可能经常会有这种东西来和他们作伴地话。她会不会干脆就昏过去呢? “别傻站在这里看。还不快帮忙!!” 我懒洋洋地撇了她一眼。“你就那么见不得我闲吗?” “你根本就是闲过头了!!”绝杀揪着个空档。举起法杖就往我头上砸来。可是却被冽风以天雷轻轻挑开。瞧着绝杀那副仿佛想要冲上来咬我一口地表情。我这才慢悠悠地从 暗月 火瞳天翎第40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镯里摸出了冰晶。在口中随便吟唱了一个咒语。半透明地月牙如回旋镖一样向着那只魔兽攻击过去。 事实上,我只不过是想随便装装样子,然后再名正言顺地在一边看热闹的,可是谁又能想到,当月牙砸到魔兽脑袋上地时候,却迸出了“10000致命伤害。 随着魔兽的那一声惨嚎,我傻傻地望着手上的冰晶,半天回不过神来。 当然不止是我,几乎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而表情却同样是呆呆的。 虽然我是莫名其妙的到了1级,虽然我是一股脑地把所有的属性点统统加到了“智慧”上,可…为什么攻击力竟然那么强? 可是也容不得我多想,在那一次攻击之后,魔兽竟然不再顾其他人,疯狂地向我这边扑了过来,而它地脑袋上还不停地淌着血。被吓了一大跳的我赶忙往冽风地身旁躲了过去,而他却只是好笑地摇了摇头,并以极快地速度挥动起了手上的天雷。 被挥动地天雷带起了一连串黑色的轨迹,那轨迹就好像有生命似的扩展成了黑洞,并就这么将它整个儿吞噬了进去…… 结束了?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那黑洞竟然迸发出了如雷电一般的波动,接紧着,那只魔兽便被从这黑洞中远远地摔了出去,头上更是持续不断地冒出了一连串的红字。不仅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陷入眩晕状态的缘故,它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若不是腹部还有起伏,说不定我甚至会以为它已经死了。 周围的人此刻也顾不上旁观,各种各样的技能法术就像是不要钱一样拼命往它身上砸着,一时间,它头顶上冒出的红字几乎都没停止过。 我才刚依着冽风所说的往身上加了“狐王的守护”,却听那魔兽发出了一声低吼,而随之,地面竟剧烈地晃动了起来,甚至地表以眼睛可以捕捉的速度开裂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仅几秒的工夫,那缝隙竟然越来越大,呈现出将村子一劈为二的趋势。 透过一道暗红色的光茫,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兽的后脑勺,只见那魔兽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响声,便这么轰然地倒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却是散落各处的数件光彩四逸的装备。 一个人影忽然凭空出现,他身着暗红色皮甲,手上则是一把尤如凤尾一般火红色的弓箭,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立在半空之中,目光却是缓缓地扫过在场的众人。“……这里看起来还不错,这东西就算是打个招呼吧。”他指了指躺倒在地上的魔兽,并随着一阵黑雾消散在众人的眼前。 …… “这村子看来会发展的不错。” “为什么?”我疑惑地望向冽风,“你没见到那只魔兽吗?如果时不时的有这种东西出现,那这村子迟早都得毁了的。” “不是这样计算的。”冽风笑笑道,“虽然这里会有魔兽出没,但相对来说,作为亚加大陆唯一能够与魔界联通的所在,一旦魔界地图正式开放,仅仅只是那些出入的玩家们就能够给这里带来极大的收益。而且……从刚刚那个人的出现来看,魔界似乎也有打算要保存此处作为他日两族之争的中转站。前期应该会比较苦,可只要熬过这段时间,这里极有可能发展成玩家在亚加所建立的最大的城市。” “被你这么说的,我也想建座城市来玩玩了……要怎么样才能拿到土地?” “建帮的同时可以从城主府随机得到一块,如果是个人的话,那就只有在声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再获到相应的道具,就可以从城主府租用一块土块,这块土地的收入将有四成是交给系统的。” “租……”我皱起眉头想了想,“租也行,反正我要建一座城市,肯定要比熊猫他们的要好!” “不可能。” “你干嘛这么肯定。” “你没耐心,最多不过玩上几天而已,基本上连个小村庄都不可能建立得起来。” 默…… “狐狸,你还傻站在那里干嘛,快点过来看看我们的战利品。”正在清点着战利品的绝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臂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真不知道她干嘛就那么急,这么跑来跑去的也不怕累。 不过,以她的话来说,这次的收获可以算是非常丰富,除了得到两件低阶魔器外,那只贯穿了魔兽头颅的长箭却是一件中阶魔器,唯一遗憾便是它有使用次数,并且上限0次,而现在也仅余下9次而已。可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家白送的,怎么都比没有要强。也难怪绝杀现在是一副口水也要流出来的样子,紧紧地抱着那根低阶魔器的法杖硬是不肯放手。 虽然魔兽死了,但地面上的那道裂缝却依旧这么横贯着,也不知道系统刷新后能不能消除,可即便能够消除,所带给各人的震悍却是显而易见的,魔兽的确很强,可之前那个男人却仅仅用了一箭便结果了那只异常恐怖的魔兽,更是让人难言心中的那人的惊愕。但不少人在看到那一箭的威力之后却更是兴致勃勃了起来,尤其是那些以弓箭为职业武器的玩家们。 一边在收拾着战场,一边由缥缈领着我四处闲晃了起来。 之前到达这里的时候,仅仅只是瞥了一眼便匆匆离开,现在仔细看去倒也能看出其中布局和设计的用心,虽然只是小小的村子,但却已经隐约划分出了商业与居住两个区域,并且为今后的升级扩展留下了很大的空间,再加上那些npc居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搬来的,甚至还在附近开恳出了田地,活得相当有滋有味……反正这一趟看下来,我是越来越想要建一座城市来玩玩看了。 但冽风也没说错啦,我没耐心,真给我一块空地让我从头建起的话,说定还没等第一间房子盖起来之前我就彻底兴趣了…… “怎么样,我们这里还不错吧?”缥缈笑眯眯地问道。也不等我回答,却听她又说道,“我还给你留了间房子呢。” “房子?” “本来这就是我们几个共有的嘛,就在那里。” 望向缥缈指着的茅草房,我非常干脆地摇摇头,“不要,好难看。”反正我可以住王宫,才不要这么破房子呢。只是我的话音才刚落,却见那不知什么时候赶过来的绝杀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只死狐狸根本就没眼光,阿缥,我们别理她……这么好的地段,如果拿来开店的话,以后保证赚死你,居然还嫌它难看。 ” 开店? 不知道好不好玩? 第五集 初抵危月15 我是不是杀了人了? 沉默了一会儿,“为了那个人,三千年来,生死她现在还活着,也只是为了那个缥缈无际的梦想而已。 可是现在,你却还想要破坏她唯一的想念吗,这么一来,哪怕她还活着,也绝对会被推入到绝望之中。你已经取得了魔王的位置,这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蓝迪直视着他,丝毫不加思索地回答道,“我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那你是为了什么……” 蓝迪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也不顾逸那怒目直视的眼神,他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遂又从容地说道:“忘了告诉一个消息,你应该会感兴趣才是……”见逸露出注意地神情,他轻轻一笑又继续说道,“我在泠雪的女儿身上加注的‘誓约之术’已经取消了。” 逸愕然,遂忍不住踏前两步,喝道:“你说什么?!”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面对着那个已微微抬起手中之剑,摆出攻击姿态的人,蓝迪似乎并不在意,神态自若道,“若只是为了这种事情,以后就不用特意把我叫出来……那么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逸手中的剑颤抖了起来,就好像心中波涛汹涌难以克制一样,但最终他还是没有主动发起攻击,就这样看着逸慢慢远去……见到此情形,冽风已经拿起了那颗瞬移珠,在周围的景物一阵朦胧后,我们便回到了斯卡迪那间小小地杂货铺前。 铺子里,朵拉正在吃着一种如葡萄般大小的||乳|白色果子,看到我们回来,她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随口说道:“老板没回来,你们再出去找找吧。” “你老板很快就要回来了。”我拉过椅子往她身边一坐,从她的手中取过两颗果子,“我就在这里等他算了。” “你怎么知道他快回来了?” “我当然知道。”我就不信他受到那么大地打击之后。还有闲心去挖什么什么能量石。而且……他应该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能量石而去地。正说着话地时候。店门被猛得推了开来。逸黑着脸。一脸杀气地走了进来。这副样子。让朵拉吓得不由缩了缩脖子。甚至慢慢挪动着步子。似乎已经打算着要逃跑。不知道她逃地时候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因为我发现。自看到我开始。逸地杀气显然是更重了。 “嗨。”我抬起手来向着他摆了摆。“好久不见了。你看起来挺好地。那就这样吧。我改天再来。”一边说着。我一边拉了拉冽风地手。示意着该时候跑了。只是我还没踏出一步。便见他用手重重地拍了下门。只是眨眼间地工夫。那扇不知为什么材质做成。看起来相当坚固地门便轰然爆烈成了碎片状。 “他在干嘛?”我小小声地问着冽风。“不会准备把我也变成门板吧?” 冽风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我却注意到那原本应该放在空间戒指里地天雷已然出现在了他地手上……他还真不知道尊师重道耶。 逸冷冷地看着。身上所散发出来地杀气让我不敢动弹一步。“你……果然去过望都了。看来。蓝迪那个混帐并没有欺骗我……” “去过啊,那又怎么样?” 话音还未落,我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紧接着便是一声响亮的兵器交接声,随之便看到冽风正以天雷架着逸手上地重剑,而他的虎口处则已然渗出了鲜血。 “你这个人真是的,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地?!” 逸收回手中的剑,冷言道:“蓝迪的‘誓约之术’是任何人都破解不了的,包括他自己。但…你身上‘誓约之术’地魔性已然完全消失了,那只代表着一件事情,你已经达了誓约的要求……既然你这么做了,那么你就去死吧。” “你才去死呢!”我恼怒地瞪着他,好难得才活下来,他居然叫我去死? 真想一走了之,不管的嘱托了。 逸身上的杀意再一次迸发出来,我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从手镯里取出了那块白脂玉佩,二话不说就向他扔了过去。 他稍稍愣了愣神,随手一捞自半空接住了那块玉佩。 杀意渐渐消散了,他脸上显露出先是惊愕,再是狂喜,随之他语带颤抖地问道:“这…这……这是哪来的?” 我望了一眼原本应该是大门的地方,“你如果知道这东西是谁地话,当然就知道是哪儿来的罗,真笨。” “是啊,是啊,哈哈,我真笨,她……那个人还好吗?” 我嘟着嘴,轻轻哼了一声,“我干嘛告诉你……你就当作刚刚已经把我给杀了,我看你现在问谁。” “呃,刚刚地事情是我一时冲动,我向你道歉。” “你让我把你杀了,然 说是一时冲动行不行?” “当然行,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的事情,我死在这里也无所谓。” “……” 我忍不住轻轻一叹,“你放心好了。” 逸欣喜地直点头,他看了看门外,便直接把我们领进了内室,而我也只得将在望都遇见地事情告诉了给他……只不过并没有提及此时在我手镯中的那两件魔器。逸显然有些“欢喜则乱”了,他甚至都安不下心来坐着,时不时地便站起来在房间里直绕圈,看得我只觉得头晕晕地。 兴奋了一阵子,他忽开口问道:“你是怎么进入望都的?” “你问这个干嘛?” “我…我是希望你能再走一趟,把她从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带出来。” 我不耐烦道:“我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她不肯和我回来。” “那你再去劝劝她……” “我劝得动的话她就不是了。 ”虽然才认识了几天,但我也算是多少知道了一些的脾气……只要是她认定的就不会轻易改变。 逸脸色一暗,默默点了点头,“是啊……如果能劝得动的话,她……” “你也别这样嘛……反正已经等了三千年了,再稍微等等的话,说不定一切都会好的。” 逸有些敷衍地点点头,“……那你能不能帮我传一句话。” “她已经把她住的地方给封闭了,我怎么进得去……这句话你已经问了好几遍了,烦不烦啊。” “既便如此,也可以来尝试一下的。” 我无奈地望了一眼冽风,这才点点头道:“好嘛好嘛,你要我和她说什么?” “……让她不要再待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了。” 默…… 绕来绕去,又绕到这个问题上,这已经数不上是第几次了,我头痛的用手揉个不停,很想直接往冽风身上靠。以前还真没看出来,逸竟然会是一个这么喜欢罗嗦的人。 “听逝所说,如果绯雪回来的话就来找你,你会告知泠雪的,是不是这样?” 我一脸感激地望着冽风,他的话果然打住了逸的胡思乱想,只见稍稍愣了愣神,便点头道:“对,逝确实和我说起过这件事情,差一点都忘了……” “那你快点带我们去找泠雪吧。” “可是……” “放心吧。”我连忙接过他的话,“我一定会带去那里的。” “我……” “泠雪突然找肯定有什么事啦,如果时间被你耽误,害得我没空去找的话,那可就不管我的事了。” 听我这么一说,他连忙站了起来,“你们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很快就回来。”他的声音还没有消散,整个人便在一阵黑雾中不知去向了。我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打了个哈欠往冽风肩膀上靠了过去。“他为什么会那么麻烦?” 冽风抚着我的头发轻声道:“如果是你生死不明的消失了一段时间后会突然有了消息,恐怕我会比他要更麻烦。” 我仰起头来瞪了他一眼,“你在咒我!” “所以……别动不动就想着要偷溜,等你身体好了,我会带你到处去玩的。” 我心虚地吐吐舌头,这才问道:“你真得会带我去玩?” “嗯。” “那我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就去哪儿。” “可那时候就得回学校了。” “我记得在你们的校规中,如果结婚了的话,便可以申请出校居住了吧。” “呃?” 房间的角落,一团黑雾弥漫,而随着黑雾的消散,逸面带微笑地站在那里,手上还提着一只黑色的……兔子? 他跑了这么大一圈,带只兔子回来干嘛? 那兔子还有些奇怪,它虽然有着两只长耳朵,但爪子却似是猫科类动物一样,甚至能够看到长而尖锐的指甲,那指甲闪闪发亮,正不停地在半空中挥舞。而当它看到我的时候,前肢的动作忽然就停了下来,甚至还把头别了过去,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我傻傻看了一会,虽然这兔子挺可爱的,但逸干嘛把它给抓回来? 难不成是为了讨好我让我再往那里跑几趟,所以捕兔子来给我加餐? 我皱了皱眉,这兔子虽然有些古里古怪的,但看上去好像还挺可爱,不知道能不能问逸拿过来玩一会儿? 正着,我便走了过去,摸了摸兔子的耳朵,“逸,你抓这个回来干嘛,拿来吃的还是给我玩的?” 逸一愣,兔子也是,随之它用力蹬了下后腿,用力往逸的手臂上咬了过去。 -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16 临行前 ,戒指做得怎么样了?” 用那双脏兮兮的手抚着黑晶好不容才舔干净的皮毛,一脸茫然的望着我,“什么戒指?” “当然是我的空间戒指罗!”我眨眨眼睛,几乎快要崩溃地望着她,“难不成你不是在制作这个?” 摇了摇头,估计是见到我快要暴走的神情,又急忙解释道:“我是在制作空间器物,又没有说一定会是戒指。” “那还不一样……做得怎么样了?” 将黑晶放回到了地上,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手镯状的饰品,虽然乍一眼看去,那手镯并不起眼,至少没有我的魅雪镯这般华贵,但拿在她的手中却泛着淡淡的蓝色光茫,那种光很浅,就好像是天然饰品的光辉,而这手镯的主体并不是常见的金属制品,可也不像是翡翠,碧玉等矿石,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材料,呈近乎透明的蓝色,用手摸上去有种微微的磨砂感。 “蓝曦手镯(仙):物品存放空间无限,拥有四格骑宠空间,分别可收纳骑兽和宠物各两只,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吞噬所击杀怪物的灵魂并将其转化为法术值补充给使用者。制作者:,未绑定。” 好东西耶! 除了无法像空间戒指那样凭借宝石的颜色就可以知道自己和骑宠状态外,无论哪方面都比我那个破旧的空间戒指要好得多。最重要的是,可以无限量的存放物品,这才就会不着担心东西太多没地方放了。而且,在杀怪的时候还能够靠着这个来补充法术值,这样就不用担心,动不动法术值就会不够。 真不愧是。 我一脸崇拜地望着她。 “这东西真得送给我?” 耸耸肩。一脸地不舍。“谁让我把你地戒指弄坏了呢……认主吧。不然不能使用。” 我笑嘻嘻地点点头。轻轻咬破手指。将血液滴到了手镯上。 系统音:“‘蓝曦手镯’绑定成功。 ” 似乎正如她所说的可以感知道她亲手制作所散发出的灵气,在系统音响起的那一瞬间,便见她微微点了点头,轻轻说道:“按照我们刚刚所说的,你将那个人的骨灰隐藏于这手镯之中,然后把他带出去。” “真得要带出去吗?” “对,请你帮我复活他。” “呃?”我呆了呆,“复活可不会,你应该找祭祀才对。” “你别管,我会将魔器一同给你,只要你在魔界修炼便能为其提供魔性,一定时间之后,他自己会复活。” 我想了想,又问道:“要多久?” 低下头略略想了想,“这很难说,可能只要一个月,也可能需要一千年……” 我全身无力,差一点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一千年……亏她说得出这话来! 估计没有查觉到我快要崩溃地样子,在那儿继续说道:“主要取决于那东西所能吸收到的魔性,若你击杀掉一些高阶魔兽地话,他复活的时间必然能够大大缩短,但事实上,魔器我并未使用过,也从来没有尝试着来使人复活,所以具体如何我也说不清楚。事实上,他在这儿已经埋葬了三千年,魔器中显然已经吸收了很强的魔性,现在需要的更多是融合,所以需要多少时间,实在很能判断。” 算了算了,她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只有答应下来,但还是有些不解的地方,便又继续问道:“你跟我说了那么多,为什么不索性一起出去呢,现在又不像过去,被结界束缚着无法离开,只要你愿意,可以一起出去,然后想干嘛就干嘛不好吗?一个人待在这里三千年了,你不会还想继续待下去吧?” 摇摇头,一脸地凄然,“我想不必了,如果被蓝迪知道我还活着,那么他也一定知晓自己的计划没有成功,如此一来……恐怕还会对你下手。” “你可以到泠雪那里去啊,你和泠雪也算是挺熟地了,他一定很高兴见到你。而且,有他在的话,也不用怕蓝迪了。” “不一样的,绯雪,你不懂……在魔界,他是魔王,他便具有至高的权力,既便泠雪的灵力高于他,但却奈何不了他……当年若不是他利用那个人信赖而使用邪术,也不可能会得惩。” “但是你一个人待在这儿……” “不用担心。”露出微笑,“我已经在这儿住了三千年了,也不在乎多几天,而且……只要那个人复活,那我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一愣,忙不迭地摆手,“你在胡说什么嘛,我只是…只是因为他救过我一次,所以在…在报恩而已。你可别乱说!” “ ?” “对对,就是这样!” 黑晶忽然“喵喵”叫了两声,只见,它仰起脸来看了看,却又沮丧地低下了头。 “你怎么啦?”蹲下身子拍拍它,“不用担心,我会留在这里,和你一起的,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感觉到黑晶发出了很轻微地叹息声。 “好了,你的时间应该不多了,我们走吧。” 我答应了一声,紧紧地跟在地身后直接穿过这栋如宫殿般的建筑,在经过了几处荒废地殿宇后,我们来到了一片整体呈黑色,显得有些阴暗的建筑物前,听所说,这里便是过去魔界地旧殿的中心,可是现在却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 合掌站立了一会儿,这才穿过旧殿,就好像看得见一样,她在几棵枯树之下停下了脚步,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去枯树下的泥土,完完全全的用手,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就这样轻轻地拨着泥土和石块。直到她的手指的指甲翻开也没有停下动作,只不过虽然她的手看上去有些可怕,但却没有留下一滴血……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她所说的,她已不是人类,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只有灵魂,而形体仅仅出于炼金术的奇迹。 我默默地看着,虽然有过帮忙的冲动,但却坚定向我摇了摇头。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却见她从泥土中挖出了一柄重剑,以及一个漆黑发亮的盒子。 她将它们捧在手上好一会儿,才郑重地交了给我,“一切就拜托你了,使用这剑可以吸取灵魂和魔性,待剑上的宝石呈黑亮色,便将它嵌到盒子的这个位置……”她指了指盒上一个圆形空洞,“随着魔性的累积,他便可以得到复活的力量了……这两样都是魔器,特别是这盒子,那个人的骨灰便在其中,所以……千万不能丢失,你明不明白?” 见她这么紧张,我连忙点点头,保证了好几遍,这才伸手接了过来。 手上沉甸甸的,但仅仅只是盒子,至于那剑,却非常肯定的说道:“你绝对拿不动。” 我将盒子放回到了手镯中,望着她手上的剑,对正有些伤脑筋的问道:“这剑可不可以给别人用?” “别人?” “嗯。你看也知道,我是法师,再说了,我也拿不动那东西,真要我靠这来积累魔性的话,估计你再等三千年也不可能了。” 犹豫着,“那个人靠得住吗?” “当然。”我非常肯定的点头,其实就算她不答应,我也准备把这件事情丢给冽风了。 “如果……如果那个人是你所信赖的,便将这东西给他吧,不过……这盒子,以及盒子中那个人的骨灰必须由你亲自保管着,不能交给任何人,就算死也不能,你能答应我吗?” “可以。”我毫不犹豫地回答着。 而这时,才再次流露出欣然的笑容,随之,她手上一空,那把重剑忽然就凭空消失了,而这时她却笑着指了指我的手,原来她竟然可以随意自如的取用我的镯子。 “你放心,因为我是制造者,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打开空间。” “我知道……那么,珠子该埋在哪儿?” 似乎对此再也不关心了,她随手一指,“就这儿吧。” 嘿,还真方便,直接就在她刚刚挖出的那个坑,扔下去,顺便再填些土就行了。 可能是骨灰已被取走的缘故,黑珠埋下之外,周围并没有任何变化,就像埋下的只是一颗珠子一样,到处依旧是那么的静悄悄,死气沉沉。 系统音:“‘誓约之术’开启条件未到,自动消除。” 这下用不着担心了吧? 早知道那次就问魔王多要些奖励了,被他用技能催眠,害得我都忘了这一点。 他还真小气。 “好了,我们走吧。 ” “你…什么时候离开?” “随便啊,你如果无聊的话,我可以陪你在这儿多待几天。” 想了一会儿,苦笑着摇头道:“不,你还是快些走吧。” “你那么急着赶我走?”我还偏不想走呢。 再也不说话,只是抱起黑晶向着过来的方向走去,一直一直,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样,哪怕是跟着他们回到“猫洞”,眼见的身影渐渐模糊,而黑晶则从猫洞中钻过去,我也没有任何法子,因为我发现……这一次我过不去了,就好像“门”被合上一样,将我拒之在了门外。 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转身向“爱神”打开的传送阵走去。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17 洛峡关 真可怜。 骑被拐了去屠城,宠物又不知跑哪座山上当山贼。 估计绝对没有哪个人玩游戏能玩到我这种程度的了。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站在城门口,我苦笑,不停地苦笑,真到那些侍卫莫名其妙地直往我这边瞅,我在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之后,便继续站在原地苦笑。 黑白仰起头来看了我好一会儿,“主人,我们上哪儿去?” 我苦着脸,“不知道,要不然你就随便飞吧,飞到哪儿就哪儿,怎么样?” 黑白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遂开心地说道:“好!” 踏着虚空,一路奔跑着,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凉风,望着脚底下快速掠过的景色,我开心地拍着手,心中的郁闷立刻被一扫而光。 可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的好像有一个黑点,随着那黑点的越来越近,可以清晰地辨认出那是一只有着一双巨大翅膀的怪鸟,它正以急速向着我们飞来。黑白也发现了,它立刻调转了方向,加快脚步奔跑着,可既便这样双方的距离依旧在渐渐的缩短中,而且,无论我们向着哪个方向飞,它都紧紧地跟着,很显然,目标正是我们没错。 巨鸟扇翅声已经能够清晰地听到。而我们现在地速度极高。我只有牢牢地着黑白地脖子。并尽可能地压低身体才能防止自己被抛下去。 忽然之间。头顶地天空一黑。脖子一痛。紧接着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耳边只听到黑白地叫唤声。但却已渐渐远去。 我费力地抬起头。只见那抓着我衣领地似乎正是那粗壮地利爪。可能是指甲正抵在皮肉处地缘故。带起了一阵又一阵地刺痛。 倒底是哪儿惹它了。真是想不明白。 双脚腾空地感觉并不好。就好像随时都会从万丈高空跌落下去一样。非常没有安全感。更何况我现在仅仅只是被一只鸟地脚爪勾着而已。虽然这鸟比较大。但还是没有生命保证啊。 不知道它打算带着我飞往哪儿。难不成是准备带到窝里当储备粮食? 这可不太好玩。 正想着,大鸟一个急速地俯冲,待我适应了急风睁开眼睛之时才发现它正向着一座山地山腰附近狠狠地撞了过去。 我赶忙再次闭上眼睛,可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相反,那只大鸟竟在这番急速之下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虽然在它停下之前,我便已经被丢了出去,但却是丢得很有技巧,除了直接着地的背有些痛之后,倒也没有怎么受伤。 大鸟直接停在我的身边,直到此时我才清楚得感觉到双方体形地差距,它仅仅一只脚爪就差不多有我人这般大,这么看来,刚刚它只不过是用了一只脚指甲便勾住了我。 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它却并没有任何举动,看来特意把我抓来这儿或许不是为了当晚餐或者储备粮食吧? 高仰起头,小心地望了它一眼,却见它只是在整理着自己的羽毛,似乎对我并不关心。 真不明白,它到底抓我来这儿干嘛! “好久不见了,绯雪。” 有些耳熟地声音让我回转过头望了一眼,却见不远处,一个穿着宝蓝色的短裙和同色夹祅的女子,正笑盈盈地站在那里望着我。 虽然她的笑容很是甜美,但在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便忍不住产生了转身就跑的念头。 因为就是她,在不久以前,那个曾经唆使着魔化后的瞿如追赶我们的名叫露琪地女孩,若不是泠雪及时赶到的话,那一次我们肯定完蛋。虽然后来她伤在了泠雪的暴风雪中,但却被逝给带走了……就算是事隔许久,我也不认为她这次来找我是出于善意,要不然的话,也犯不着让这只大鸟用这法子把我给提来了。 我张望了下四周……悬崖,除了她所站的地方外,根本没有离开的途径,除非我从这里往下跳。 我缩了缩脖子,扬起手来,打着哈哈,“是啊,的确好久不见了,真巧啊,你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呃…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可就先走了……”我小心地挪着步子,想看看能不能从她地身边溜走……呃,要不然如果可以召唤到黑白的话,倒也可以直接用跳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召唤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黑白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气色好?”露琪重复着我的话,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地话一样,自嘲地问道:“你觉得我气色好?” “呃,嗯。” “是嘛?” 我用力点点头,突然之间,只觉身上一痛,整个人就这么被一阵风给带了出去,并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露琪脸上的笑容依旧,但眼 透露出了浓重地杀意。“一切都是因为你……” 揉着被摔痛手臂和屁股,我一脸的茫然,“我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被泠雪殿下给驱逐出来。” “可明明就是你先要杀我地……我根本就没有惹过你嘛。而且,那天也是逝把你带回去,后来到底怎么样,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你纯粹就是在迁怒。” 她用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注视着我,冷笑道:“雪狐族……他心心念念地只有雪狐族的岚霜,如果不除掉你们,他又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些……你们得死,无论是你,还是那个叫作岚霜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明白……” 我恼怒地瞪着她,“我狐狸妈妈又哪儿惹你啦?!” 露琪咬牙切齿,脸上闪现的似乎是一种奇怪的疯狂。“那么…就从你开始吧……” 我被她的神情给吓到了,忍不住往后直退着,即便身后是悬崖峭壁,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而且从她的话听来,似乎连狐狸妈妈也是她的目标之一,现在狐狸妈妈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如果被她找到的话,那么……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无论如何都得要尽快离开魔界才成,如果不能确定狐狸妈妈的安危,我会一直都心中不安的。 正想着,迎面狂风大作,那风就像是刀刃划过皮肤似的,很轻易便在身上留下了道道血痕……她并没有立刻下杀手,或许是因为我死对她而言其实并不解恨呢? 依然不明白地摇摇头,“狐王的守护”吟唱时间不够,我没有迟疑立刻使用起“幻变”,在“幻变”的状态下,有1c钟的时候是攻击无效的,只要能够利用这个时间逃出去,一切就好办得多了……我的主意是打得不错,而在“幻变”状态中也确实是有1钟的绝对防御,可这毕竟不能与“狐王的守护”相提并论,仅仅只限于防御攻击,被人直接揪着脖子提起来貌似就不是它的防御范围了,这不,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双脚离地,紧接着在飞过了一道抛物线后,就这么被扔下了悬崖…… 身体不住地往下掉着,正当以为死亡应该离得不远的时候,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系统音:“玩家绯雪状态异常,强制下线中……读秒19,8 眼前一片朦胧,在一阵眩晕之后,我愣愣直视着天花板。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到现在还是一头的雾水,只知道那个露琪不知为什么既要杀我,又要杀狐狸妈妈,还把我给丢下了悬崖,可是……为什么没有死,反倒是直接下线了呢? 状态异常? 我回想着下线前的系统音,低下头来看看自己,虽谈不上很好,但现在还能说能动能思考,那就说明并没有发病,怎么会状态异常呢? 我想了想,便尝试着再次登陆,可是耳边却始终传来“状态异常,无法登陆”的声音。 不耐烦地把游戏装置往旁边一扔,我把头顶在膝盖上,好难得才能单独上线,还没好好玩呢,就弄成这样,让我涌起了一有种挫败感。 敲门声,“进来。”我轻轻说了一声后门便被推开了,护士冲着我微微一笑道:“瓴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我奇怪地问道,“是谁?” “林夙林小姐。” “不认识。”我摆摆手道,“可能找错人了。” 护士欲言又止,“可是……” “怎么了?”我皱起眉,从醒来开始便住在这里,印象中除了维诺然那次外,基本上没什么人来找过我……顾莫臣应该不算,慕斐有吩咐过可以带他来的,但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林夙小姐说她是你的朋友……” “没事。”慕斐推门进来,打断了她的话,“我记得应该有说过无论是谁来找瓴儿都不要带他进来的。” “但……” “就这样,你先出去吧。” 护士点点头,答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我一脸莫明地望着慕斐,“是谁啊?” “和你没关系。” “但说是来找我的啊。” “那你认不认识呢?” 见我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慕斐轻轻一笑,“那不就行了,弄错了而已。 ” “只是弄错吗?” “不然你以为呢?” “不知道啊。”我懒懒地靠在床背上,“就当是弄错好了,反正我也没空来理个陌生人。” “什么事情不开心?” 他的这么一问立刻勾起了我的伤心事,我连忙凑过去拉着他的手臂,添油加醋的说起了今天上线后发生的事……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18 第一夜 那又怎么样?”我紧紧盯着他说道,“夜是我的哥哥世界上,唯一最重要的人。” 维止浩冷笑了两声,“你可别忘了,你们至小就没有见过面,你对他的了解又有多少?血缘之间的联系说到底什么也不是,说不定他根本就是来利用你,以获得维家的这么庞大家财,可别告诉对此你就完全没有怀疑过。” 我莫名其妙的望着他,“这又有什么好怀疑的?” “这么说来,你是甘愿将原本应该属于你的一切让给一个才认识的不到半年的……所谓的哥哥?你就没有想过,等他顺理成章的得到一切,反倒来踹你一脚又如何?” 我轻轻摇了摇头,“感觉上……你似乎是把所有人都当作是同类了,这么看来,有些事情你是永远都不会明白。” 他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如果你对这庞大的家产真这么漠不关心的话,那又何必做这些。” 他的话让我只觉得有些好笑,我想了想就这么笑道:“……叔叔,你真得一点都不了解我,否则的话,你就 暗月 火瞳天翎第41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应该知道我对这些东西的确是没有丝毫的兴趣。事实上,如果不是被逼到无路可走的话,我倒也没有想过要去和谁争抢什么,只要舒舒服服的生活着就足够了,而我的身体状况,即便你们什么也不做,倒也不过多撑几年而已,可是…你们却太过心急了,连这短短的几年也不愿意留给我。” 我收敛起了笑容,望着他问道:“叔叔,你们真得在这次之前,都不知道有夜这个人吗?” 维止浩微微一怔,声音也稍稍有些迟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叔叔,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呢……或许从前你们并不知情,但那次维诺然在《异界》里遇上我和夜在一起的时候,夜曾经在他面前不经意地提起过他是我哥哥的话,无论是不是真的,但,以你…不可能会对此完全忽略地。而之后,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调查的,但你早在半年前便知道我有一个哥哥的事情这个可能很大,是这样吗?” 他既不承认。同样也不反驳。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我。甚至就连眼神和表情都没有一丝地变化。让我有些弄不明白他正在想什么。于是。我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如果确是如此地话。那么你急着要我死似乎也能说地过去了。因为。既便他是我地哥哥。但只要没有人知道。那他等于什么也不是。所以。你才急着要除掉我。为地就是避免这对你而言最坏地情况出现……” “否则地话。你应该会如我之前说地那样会让我多活上几年。只要时不时地像以前那样刺激我几下。在‘不经意’间让我地日子减少就成了。 以你来说。不可能放弃这么好地办法而选择直接赶尽杀绝地。所以说。你会那么做。只有一个理由。就是等不下去了。当然并不是为我。因为我实在妨碍不了你什么。而是为了夜。他不像我这样随时都可能会死。因而他地存在对你地威胁要大地多。正因为如此。你才会想要在他现身于众之前。抹杀掉一切可以证明他存在地人。” 维止浩背靠着椅子。交握起双手。“从你地这番分析看来。倒也不像是如你自己所说地那样只对人工智能感兴趣。” “我地确只对人工智能有兴趣。但我并不是一个傻子。只是大多数地时候我懒得去想那么多而已。更何况。这么明显地事情。加再上你一贯地态度。实在是任谁也看得出来。”我微微闭了闭眼。又望着他说道。“我没有死。所以。夜会有危险……如果说。因为你们控制着维氏集团所以才会令夜有危险地话。那倒还不如把所有地这些拿回到自己地手里。同样。夜也是这么想地。他担心因为自己地身份。而让我再次受到威胁。所以才宁愿直接公开此事。以使你们真正地把所有地目标都转移到他地身上。” 其实夜并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些。但是。他在想什么。我却是非常地明白。尤其是当我站在自己地立场来看待这件事地时候。那么就更容易地了解夜地想法。我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叔叔。你顾忌地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你们会对我下手是为了避免夜身份地曝光。可是……如果不是为了这我差点死了地话。夜也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站到台前。他可是比我更向往懒散地生活……可是。我们不想每时每刻都担心着对方会会受到伤害。” 维止浩 :“这么说来,你们倒还真是兄妹情深。” “就是这样罗,以你,应该是不会有这种体会的……一种为了对方可以放弃一切的人,所以,对于你来说,我和夜之间关系,你是永远都不可能明白得了的。” “为着一个半年前还是完全陌生的人,可以做一切?” 我肯定地回答道:“不是陌生人,哪怕半年前我不认识他,那也不是陌生人。” 维止浩沉下脸来,“如果你们现在所做的只是为了这个理由的话,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若硬要说理由的话,拿回自己的东西根本不需要理由。不过有一点你没说错,你的确高估了我,其实在你的眼里,我的散漫,以及对于维氏集团事务的漠不关心只是一种障掩法吧。所以说你把所有人的都想象成了与你相同的那一类,以此来设定你的计划,这应该就是你最大的败笔。 如果你能把我想的简单一些,或许现在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维止浩沉默了一下,“如此说来…你们并不打算退让?” 我笑了笑,“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你会相信我们所说的,并就此放过我们俩吗?”以我对他的了解,就算我保证对维家的财产不感兴趣,他也不会相信,相反会以为我是在拖延时间或者令有什么其他目的,从而更想要快点除掉我。所以…以现在的情势来看,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改变了。 只不过,他毕竟已经掌控了维家这么久,想要拿回一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就算是如此,现在似乎是夜占据更有利的位置,否则他今天也不会来这么一趟,这就是为了向外界表示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闹僵,同时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离间我和夜关系的成分在里面。 不管怎么说,这个表示就目前而言确是挺重要的,不仅对他,对我们而言也是一样。 直到他象征性的在这里待足了一个小时而离开以后,我才满是疲倦地靠在慕斐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说道:“好累呢……可是有些事情现在说清楚了,我倒觉得放下了一件心事,你说是不是?” 见他微笑着没有说话,我郁闷地低下头,“为什么就有人不相信我天生就那么懒呢,无论什么问题都要想得那么复杂,他到底累不累?” “不是所有人的都能如你一样的。” “那……你觉得我这样子好不好呢?” 慕斐用手臂环过我的腰,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语道:“你说呢?” 我嘻嘻笑了笑,“你在想什么我又怎么知道。” 他的手臂微一用力,将我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我只希望你永远都是开开心心的,就好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我刚仰起头来想问他,第一次见到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可是唇上传来的温暖而又柔软的感觉却让我的脑子立刻又陷入了一片空白。 …… 朔夜回来的时候便从我的口中知道了今天维止浩来找过我的事情,只见他听闻后用手托着脑袋坐在一边,喃喃道:“看来,他们是沉不住气了……或者是惯常所做的故意以此来减少我们的戒心,瓴儿你觉得会是哪一种呢?” “后一种吧……呃,猜的。” 朔夜笑眯眯地掐了掐我的脸颊,“好吧,这些我们就别去想它的了,管他是为了什么呢,反正到时候总会显出来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一旁传来了晨晨的干咳声,她似乎头痛的在一旁边用手直揉头,边转过头去向着慕斐夸张地说道:“你看他们两个这副德性,真不知道那边有什么好焦虑的。” 朔夜伸出手指摆了摆,脸上挂着他那独特的笑容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晨晨,你知不知道,想太多很累的耶,一累我就烦,一烦我就想要找人玩,如果你不介意下次找的人是你的话,那么我当然不介意多想想……要不这样,我们把这个问题重新分析一下,首先……唔唔。” 话才说到一半,晨晨便猛得跳了起来紧紧地捂着他的嘴,看那样子,似乎是觉得光是堵着他的嘴还不够,最好是把他整个人给找地方埋了,以此为人类解决一个大麻烦……呃,如果不是怕会收到报复的话,她多半早就已经这么干了好几回了。 只不过,她似乎并没有来得及留意朔夜一闪而过的那抹眼神,看起来,这几天该是她倒霉了,谁让夜最近闲得有些发慌呢。 真可怜。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19 反常即为妖 舞眯着眼睛,目光中带着某种审视地意味,火瞳依然地迎上她的目光,满脸微笑。并不像先前那样将对她的厌恶明显地表现出来,相反火瞳一直都是笑脸盈盈,而就是这种微笑却能够让望者心中隐隐生寒。 白舞定了定神,笑得风情万种,仿佛什么时候也没发生过似的,亲热地凑了过来,“童童,别那么冷淡嘛,好歹我们还得相处一段时日……睡不着的话我带你四处逛逛?” 火瞳巧妙地往旁挪了挪,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面上微笑依然,但眼底深处所蕴含着的冷意却明显地在警告着什么。 只不过,白舞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也不知是笃定着火瞳不敢拿她怎么样,又或是天生迟钝,丝毫没有要走开的样子,笑语嫣然地缠在一边一个劲地聊,只差没直接拉上火瞳的手以示亲热了……事实上,她是想,不过却没这个机会而已。 火瞳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开始觉得很烦,但渐渐地却从白舞的话语中听出了某些不寻常的意味。 是的,她正在在试探着自己。 非常不明显,可一不小心,就会泄露某些关键。 火瞳扬了扬唇角,白舞实在是太小看她了,真以为她那么的无知,都没有经历过磨难与生死吗? 她心中暗暗冷笑,依然漫不经心地听着,极偶然地才会搭上一句半句,但却渐渐将白舞的注意力给转移了开来,不再执着于原本的质疑。直到此时,火瞳暗松一口气,催眠着自己把白舞所造成的噪音当作是催眠曲,边打着哈欠边晕晕入睡。 白舞见状反倒是沉默了下来,静待一会儿后,她向正守夜地承奇打了个眼色,并走了过去。 “怎么样?” 白舞两手一摊。声音娇魅地说道:“你也看到罗。可能真地是我多虑了。” 承奇闻言原本紧绷着脸顿时就舒缓了下来。还未待他开口。又听白舞沉吟着说道:“……可即便如此。她。也并不简单。” “并不是所有地佣兵都是武力极佳地……” 白舞沉默了一会儿。转眼看了看。以极轻地声音道:“公子还是要小心为妙。佣兵们又岂是可以轻易相信地。” 承奇摇摇头。“他们能不能轻易相信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要同他们相知相交。大家只是各取所需。只要确认了他们对我没有什么意图。我管他们来危月是要干什么地……简而言之。他们地委托又与我何干?总不成。我们偏巧带出来地几个就是危月国地j细吧?”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而且,你我都知带他们出来是为了什么,我可不想拿我的人去……” 白舞动了动唇,但见他摇摇头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毕竟带这些人出来虽是他是主意,却也应是经过了主子的认可,想来也是不必要太过挂心的。再说了,正如他未说完的话一样,带这些人出来,原本就是为了…… 她定了定神,不再多想,直接说道:“公子,你去休息,这里我来就行了。” 承奇抬头看了看,也没拒绝,冲着她点了下头,倒头睡了下来……他实在是累极了,从小娇生惯养地他也实在吃不起这些苦头。 一夜无话,伴随着渐亮的天色,他们早早地就起来继续赶路。 边走火瞳边用手揉着眼睛并不住地打着哈欠,昨夜虽没有轮到她守夜,但也实在没有睡好,些许的风吹草动都能令她惊醒……有的时候,警惕心太高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有咖啡就好了。” “你说什么?” “好困……” 月凛抬头看看,忽然压低声音笑道:“夜里别聊天就不会那么困了。” 火瞳闻言不禁一愣,先是瞪大着眼睛,但很快就像是泄了气般说道:“我就知道嘛,你果然是醒着。” “这么大地动静若还是不醒的话,什么时候被人给杀了恐怕都不知道。”月凛笑笑道,“不仅是我,他们三人应该也是醒着的。” “啊?”火瞳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走在他们前面的宇隆。 “可能也只有那位小姐还蒙在鼓里,她自以为用那些小花招就能骗过我们,但事实上,真正被骗的反而是她。” 火瞳抬头望了望天,嘟囓着说道:“我估计是没睡醒,怎么好像语言理解难力变差了呢。” “你不是浪人,火瞳,而且你来到这里的时候太短,有些事情暂时也明白不了……那位小姐,表现得倒也还算精明,无论是武力还是侦查方面也应是受到过严格的训练,可显然待人处事的经验 些,也没有与浪人们相处过,她的一些小动作实在稚。就好比昨天晚上,还真以为单凭一点点地香料就能把我们都给弄睡着了。” 火瞳是早就猜到月凛昨夜听到她与白舞的对话,只不过不想打草惊蛇,这才一直都没动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白舞居然会用药。 “她昨夜应是想要偷偷去做什么事,又不想被我们发现,这才在火堆中加上了一点点的香料,份量很少,至少可以保证万一有事我们也能被叫醒,而第二天又没有任何的不适。只不过……” 月凛的唇角微扬,笑道,“只不过这种小动作,几乎谁都看得出来,也只有她估计还自以为是着以为佣兵没有大不了地。不仅如此,她说不定还以为你是我们中间最单纯,最容易被套出话来的。” 火瞳回想起昨天晚上,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很快就惊动了走在前面地人,有人回头看了看她,有些不解。 月凛轻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脑勺,“笑够了没?” 火瞳使劲摇头,“没!” “你……” “什么事情那么好笑?”白舞像幽灵似地,忽而闪到了火瞳身旁,亲亲热热地凑了过去,就犹如相交许久的密友一般,红唇微动道,“一直赶路好无聊,说出来让我也笑笑嘛。” 火瞳爱理不理地撇撇嘴,绕了半个圈,走到了月凛地另一边。 白舞愣了愣,脸色在一瞬间有些难看,但立刻又回复到了嫣然娇笑,眼神往月凛和火瞳身上来回飘着,抿唇轻笑着:“你该不会只有对着他的时候才不会那么冷淡吧?童童,他对你来说是同伴呢还是……”她的声音娇魅动听,神态间又非常亲密,其实倒也并不会招人嫌,只不过火瞳看不顺眼而已。她的话并没有说完,面上除了微笑外还带着某种古怪的意味。 火瞳怔了怔,随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一言不发,却是略歪着头,笑盈盈地望向她。 白舞忽然打了个寒颤,这时却听月凛声音略响,但又语气平淡地说道:“请管好你的人,我不想惹出什么事端,但若再有人故意来招惹我们的话,那不好说,也就只有分道扬镳了。” 他知道火瞳已是在努力地克制着怒气,距离爆发实际上也并不远了,而一旦她真正恼起来,绝不会去顾忌什么后果的。真要说的话,以她的脾气可能会决定大不了就将他们统统都灭口了事。 白舞脸色一变,遂又咯咯娇笑着说道:“我应该并没有故意来招惹你们吧?” “我讨厌你,你却动不动就缠上来,这就是在招惹我,怎么样?”火瞳抱起双臂,脸上虽带着笑意,声音却无比冰冷,“有人不让我杀人,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你走,二是我们走,别罗里罗嗦的,选吧。” “白舞,回来!”承奇在不远处喝道,随之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月凛点了点头,但却没有拉下来道歉之类的。 白舞看了火瞳一眼,转而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火瞳撇撇嘴,“她真烦!” “不用理会了。” 火瞳表情古怪地看着他,“真难得,你居然会帮我。” “怎么说?” “以往这种时候,你总会直接凶我,这次怎么改目标了?” 月凛被她说得笑了起来,他不会去刻意地阻饶火瞳的心意,只要她想做的他都不会阻止,除非某件事情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安危,他才会在必要的时候说上一句而已……话虽如此,可在她的口中却好像他总是在帮着别人欺负她似的。 火瞳歪着脖子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重重一叹,望了望天,喃喃自语道:“反常即为妖……这还真麻烦……” 月凛顿时无语,他实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行进就这样继续了两天,而渐渐的,就连从未来过危月国的火瞳也发现到了有些不妥……整整两天,他们居然连一处村子都没有看到。 若是行走在广阔的平原上倒也有这种可能,只不过火瞳还记得月凛曾经说过,这里距城只有两三天的脚程,而这一带仅是城市便已有四座落入到了容国手中。 这么些路有着四座城市,显然不是什么人际罕至之处,镇子村落想来也有数十之多,可是他们竟然走了两天都没有见到一处,若说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 火瞳想着以询问的目光向月凛望去,只见他点了下头,轻声道:“他们是在故意绕开城镇村庄。”(未完待续,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20 快要醒了 舞眯着眼睛,目光中带着某种审视地意味,火瞳依然地迎上她的目光,满脸微笑。并不像先前那样将对她的厌恶明显地表现出来,相反火瞳一直都是笑脸盈盈,而就是这种微笑却能够让望者心中隐隐生寒。 白舞定了定神,笑得风情万种,仿佛什么时候也没发生过似的,亲热地凑了过来,“童童,别那么冷淡嘛,好歹我们还得相处一段时日……睡不着的话我带你四处逛逛?” 火瞳巧妙地往旁挪了挪,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面上微笑依然,但眼底深处所蕴含着的冷意却明显地在警告着什么。 只不过,白舞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也不知是笃定着火瞳不敢拿她怎么样,又或是天生迟钝,丝毫没有要走开的样子,笑语嫣然地缠在一边一个劲地聊,只差没直接拉上火瞳的手以示亲热了……事实上,她是想,不过却没这个机会而已。 火瞳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开始觉得很烦,但渐渐地却从白舞的话语中听出了某些不寻常的意味。 是的,她正在在试探着自己。 非常不明显,可一不小心,就会泄露某些关键。 火瞳扬了扬唇角,白舞实在是太小看她了,真以为她那么的无知,都没有经历过磨难与生死吗? 她心中暗暗冷笑,依然漫不经心地听着,极偶然地才会搭上一句半句,但却渐渐将白舞的注意力给转移了开来,不再执着于原本的质疑。直到此时,火瞳暗松一口气,催眠着自己把白舞所造成的噪音当作是催眠曲,边打着哈欠边晕晕入睡。 白舞见状反倒是沉默了下来,静待一会儿后,她向正守夜的承奇打了个眼色,并走了过去。 “怎么样?” 白舞两手一摊。声音娇魅地说道:“你也看到罗。可能真地是我多虑了。” 承奇闻言原本紧绷着脸顿时就舒缓了下来。还未待他开口。又听白舞沉吟着说道:“……可即便如此。她。也并不简单。” “并不是所有地佣兵都是武力极佳地……” 白舞沉默了一会儿。转眼看了看。以极轻地声音道:“公子还是要小心为妙。佣兵们又岂是可以轻易相信地。 ” 承奇摇摇头,“他们能不能轻易相信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要同他们相知相交,大家只是各取所需,只要确认了他们对我没有什么意图,我管他们来危月是要干什么的……简而言之,他们的委托又与我何干?总不成,我们偏巧带出来地几个就是危月国的j细吧?”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而且,你我都知带他们出来是为了什么,我可不想拿我的人去……” 白舞动了动唇,但见他摇摇头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毕竟带这些人出来虽是他是主意,却也应是经过了主子地认可,想来也是不必要太过挂心的。再说了,正如他未说完的话一样,带这些人出来,原本就是为了…… 她定了定神,不再多想,直接说道:“公子,你去休息,这里我来就行了。” 承奇抬头看了看,也没拒绝,冲着她点了下头,倒头睡了下来……他实在是累极了,从小娇生惯养的他也实在吃不起这些苦头。 一夜无话,伴随着渐亮地天色,他们早早地就起来继续赶路。 边走火瞳边用手揉着眼睛并不住地打着哈欠,昨夜虽没有轮到她守夜,但也实在没有睡好,些许的风吹草动都能令她惊醒……有的时候,警惕心太高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有咖啡就好了。” “你说什么?” “好困……” 月凛抬头看看,忽然压低声音笑道:“夜里别聊天就不会那么困了。” 火瞳闻言不禁一愣,先是瞪大着眼睛,但很快就像是泄了气般说道:“我就知道嘛,你果然是醒着。” “这么大的动静若还是不醒的话,什么时候被人给杀了恐怕都不知道。”月凛笑笑道,“不仅是我,他们三人应该也是醒着的。” “啊?”火瞳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走在他们前面地宇隆。 “可能也只有那位小姐还蒙在鼓里,她自以为用那些小花招就能骗过我们,但事实上,真正被骗的反而是她。” 火瞳抬头望了望天,嘟囓着说道:“我估计是没睡醒,怎么好像语言理解难力变差了呢。” “你不是浪人,火瞳,而且你来到这里地时候太短,有些事情暂时也明白不了……那位小姐,表现得倒也还算精明,无论是武力还是侦查方面也应是受到过严格的训练,可显然待人处事地经验弱了一些,也没有与浪人们相处过,她的一些小动作实在太过于幼稚。就好比昨天晚上,还真以为单凭一点点地香料就能把我们都给弄睡着了。” 火瞳是早就猜到月凛昨夜听到她与白舞的对话,只不过不想打草惊蛇,这才一直都没动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白舞居然会用药。 “她昨夜应是想要偷偷去做什么事,又不想被我们发现,这才在火堆中加上了一点点的香料,份量很少,至少可以保证万一有事我们也能被叫醒,而第二天又没有任何的不适。只不过……” 凛的唇角微扬,笑道,“只不过这种小动作,几乎谁来,也只有她估计还自以为是着以为佣兵没有大不了的。不仅如此,她说不定还以为你是我们中间最单纯,最容易被套出话来的。” 火瞳回想起昨天晚上,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很快就惊动了走在前面的人,有人回头看了看她,有些不解。 月凛轻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脑勺,“笑够了没?” 火瞳使劲摇头,“没!” “你……” “什么事情那么好笑?”白舞像幽灵似的,忽而闪到了火瞳身旁,亲亲热热地凑了过去,就犹如相交许久的密友一般,红唇微动道,“一直赶路好无聊,说出来让我也笑笑嘛。” 火瞳爱理不理地撇撇嘴,绕了半个圈,走到了月凛地另一边。 白舞愣了愣,脸色在一瞬间有些难看,但立刻又回复到了嫣然娇笑,眼神往月凛和火瞳身上来回飘着,抿唇轻笑着:“你该不会只有对着他的时候才不会那么冷淡吧?童童,他对你来说是同伴呢还是……”她地声音娇魅动听,神态间又非常亲密,其实倒也并不会招人嫌,只不过火瞳看不顺眼而已。她的话并没有说完,面上除了微笑外还带着某种古怪的意味。 火瞳怔了怔,随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一言不发,却是略歪着头,笑盈盈地望向她。 白舞忽然打了个寒颤,这时却听月凛声音略响,但又语气平淡地说道:“请管好你的人,我不想惹出什么事端,但若再有人故意来招惹我们地话,那不好说,也就只有分道扬鏣了。” 他知道火瞳已是在努力地克制着怒气,距离爆发实际上也并不远了,而一旦她真正恼起来,绝不会去顾忌什么后果的。真要说的话,以她地脾气可能会决定大不了就将他们统统都灭口了事。 白舞脸色一变,遂又咯咯娇笑着说道:“我应该并没有故意来招惹你们吧?” “我讨厌你,你却动不动就缠上来,这就是在招惹我,怎么样?”火瞳抱起双臂,脸上虽带着笑意,声音却无比冰冷,“有人不让我杀人,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你走,二是我们走,别罗里罗嗦的,选吧。” “白舞,回来!”承奇在不远处喝道,随之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月凛点了点头,但却没有拉下来道歉之类的。 白舞看了火瞳一眼,转而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火瞳撇撇嘴,“她真烦!” “不用理会了。” 火瞳表情古怪地看着他,“真难得,你居然会帮我。” “怎么说?” “以往这种时候,你总会直接凶我,这次怎么改目标了?” 月凛被她说得笑了起来,他不会去刻意地阻饶火瞳的心意,只要她想做地他都不会阻止,除非某件事情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安危,他才会在必要的时候说上一句而已……话虽如此,可在她的口中却好像他总是在帮着别人欺负她似的。 火瞳歪着脖子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重重一叹,望了望天,喃喃自语道:“反常即为妖……这还真麻烦……” 月凛顿时无语,他实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行进就这样继续了两天,而渐渐地,就连从未来过危月国的火瞳也发现到了有些不妥……整整两天,他们居然连一处村子都没有看到。 若是行走在广阔地平原上倒也有这种可能,只不过火瞳还记得月凛曾经说过,这里距城只有两三天的脚程,而这一带仅是城市便已有四座落入到了容国手中。 这么些路有着四座城市,显然不是什么人际罕至之处,镇子村落想来也有数十之多,可是他们竟然走了两天都没有见到一处,若说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 火瞳想着以询问地目光向月凛望去,只见他点了下头,轻声道:“他们是在故意绕开城镇村庄。” ---------------------------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21 废村遇险1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地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地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地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地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地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 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地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地纤细手臂,可即便如此,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地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那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正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火瞳漫不经心地用手往身上拍拭了几下,虽然遍体的伤痕以及严重的失血足以令她连站立起来也办不到,但她却只是轻皱了一下眉便低眼看向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随即果断地撕下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t恤下摆并快速地缠绑了上去,这才默默地站立了起来,只见她轻扬起唇角,展露出了甜美而又无害的微笑,可是与那微笑截然不同的却是眼眸中所闪现的如极冰一般的寒冷。 “竟然被一只小猫给逼到了这种地步……”火瞳一边用手指点了点唇,状似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着,一边就这么笑着向那受惊地马腹缓步靠了过去。 空气中的飘散着淡淡的香甜味,马腹血红色的眼眸中再次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略略低下头,喉咙中发出了类似于“咕咕”的声音,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的磨擦在坚硬的岩石表面上并留下深深的印迹。忽然之前,它的后腿猛一用力,巨大的身躯丝毫没有迟钝感,反倒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向着那个正笑盈盈地靠过来的女孩身上扑去。 火瞳脸上的笑容不减,她轻轻打了个响指,便猛得挥出了右手,手掌不偏不倚地向着马腹的面部击去。 那一瞬间,红光乍现,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艳红中带着一丝青白之色的火焰将马腹的整颗头颅笼罩其中,炽烤的痛苦令得马腹疯狂地在这岩石所铸成的圆台之上奔跑着,直至不住地用头撞击着粗壮的铁栏,一下又一下,而与之相伴随的则是那持续不断的凄惨 暗月 火瞳天翎第42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的嚎叫…… 所有的一切仅仅发生在数十秒之内,火瞳就这么微笑地望着不久之前曾经用尖爪和利齿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她的稚嫩肌肤的野兽,它就这么在经过短暂的痛苦挣扎之后,毫无生气地倒卧在了铁栏旁,就连腹部的轻微起伏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渐渐地归于了平静。 火瞳缓缓地扫过了四周,她略带莫名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嘀咕着:“似乎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下可麻烦了……”虽然她口中念着“麻烦”,但从她满面的笑容中却丝毫看不出有这两个字的存在。“看来得想法子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至少得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一只小猫给叼着脖子。” 亲眼目睹这个即将丧生马腹口中的少女在转瞬间便将它击杀在当场的情形,洛的紧紧握拳的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眼睛并没有看错,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女竟然能够控制火焰?“主上……” 身居主座的华服男子此时已一扫之前的那派慵懒,他坐直了身体,默默地凝视着那正站立在铁笼的中央,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少女,只不过与她脸上的微笑不相称的却是眼底间那令人胆颤的寒意。听到洛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着两个字:“蒂雅……” “主上也这么认为吗?” 男子摇摇头,“现在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火焰……无论她是不是预言中的火之女神蒂雅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场,我们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之中。” 正如他所说的,在那团将嗜血成性的马腹轻易灼烧的火焰出现之后,一旁远远围观着的民众已经在口中不住地念叨起了“蒂雅女神”,甚至能够看见不少人就这么虔诚地跪伏在了地上,就连在一旁维持着秩序的士兵也隐隐间有了些动摇。 这是为了激发士气而举行的一场游戏,但……谁又能料到在敌俘中竟然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操纵着火焰的人。 无论她是不是那些人所念叨着的“蒂雅女神”,可是所发生的一切已然深深地印刻在了所有围观者的心中,如此,这一场为了折辱对方而举行的游戏其效果显然已经适得其反。 “火之女神蒂雅将在黑暗之中降临并唤起久违的光明。”华服男子口中念着的正是流传数百年的一则预言,传说中那是历史上最富盛名的预言师临死之前所遗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由谁开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默认着这么一件事……火之女神蒂雅将会结束这块大陆数千年的战乱纷争,而得到她神佑之人将能够一统大陆。 对于一个王者来说,他需要的其实仅仅只是一种“势”,无论这则预言是否真实,无论眼前这个少女是否确为预言中的火之女神,但若能够得到她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对他有益无损,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澈蓝色的长发在轻风中飘扬,他的心中显然已经有了主意,只见他默默地站了起来,就这么缓步走下了高台。 “打开。”他轻轻地吩咐了一声,立刻便有士兵快步上前打开了那把大锁。 取下铁链,两个士兵才拉开了那扇极重的铁门,他们甚至不敢往里面的少女看上一眼,就立刻退到了一边,可既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牢牢地握着各自的武器。 火瞳撂起散乱的发丝,尽管已被血渍和灰尘弄得一团糟,但她却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便满不在乎地往那打开的铁门处走去,虽然她压根就相信他们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自己。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22 废村遇险2 哈哈,原来是这样,你们又没人告诉我,这也不能怪哈。首发”我整个人缩在冽风身后打着哈哈,眼前两人,脸上都布着几块淤青,一个正哭笑不得,而另一个却是一脸的尴尬。“你们别都这副样子嘛,对了,你们如果要打架的话就把该说的说完了,等我离开再打好不好?” 虽然打架是挺好玩的,但眼睁睁地瞧着原本整洁清雅的房间是如何变得面目全非之后,为了我的小命着想,还是得趁着还没开打之前离开才行。 等了一会儿,眼见再无动静,我这才安下心,环视了半天见找不到完好无缺的椅子,我只得走到铺子去搬一张。 “绯雪,里面这是怎么了?”朵拉小心地张望了一眼,小小声问道。 “你老板在跟人打架……现在打完了。”一边说,我一边费力地把椅子往里拖去。 “和谁打架?”朵拉好奇的问道。 “逝。” “逝?”朵拉皱起眉,“为什么老板会和他打啊?” “当然你家老板的错!”想想也是,人家逝好好的在那里修炼,正好修炼到最为关键的时刻化为了原形,可偏偏逸去跑去了那里,甚至二话不说,把他直接一提就走,害得我差点就把他给当作加餐了,还真冤,可以说逸被打简直就是活该……这些话差不多都是打完后才从那两人嘴里套出来的,之前尤其是逝,死都不肯多说一句。 虽然朵拉还是一脸的好奇,但我也顾不上理她,直接就把椅子给拖了进去。坐在屋子这唯一完好的椅子上,我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扫来扫去,这才开口向逝问起了泠雪的事情。只见他向着我打量了一会儿,犹豫地问道:“你真得已经去过望都了?” “对啊。” “没有受伤。” “没有。” “真得没有?” 逝一脸地不相信。见状。我更加用力地摇摇头。“真得没有啦。” “怎么可能……” 我哭笑不得,“你就这么巴不得我受伤吗?” “不是。”逝摇了摇头,“但……对了,莫非你没有见到那个恶魔?” “恶魔……对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你之前说过在望都里有一只真正的恶魔,原来是在骗我。” 他惊讶极了,“没有恶魔?” “难不成你不知道?” “怎么可能,该不会是你运气好所以没有被发现吧?” “恶魔?”逸冷笑着插嘴道,“那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幌子?” “为了隔离望都还制造的幌子而已,不然的话,他又有什么借口来继位迁都呢?”逸依旧冷笑,“说起来,逝,你是最近一千年才来到魔界的吧?” 逝有些迷茫地点点头,他好像一时间还不能轻易地接受这个事实。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原来我们所知道的都是假的?” “准确地应该说是‘被篡改的历史’吧。”逸苦笑摇头,“其实不止是你这种最近才来的,可以说,除了当年那些熟悉前因后果的中心之人外,所有的人都被这隐瞒过了,久而久之,历史就这样被篡改了。” 逝似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如果所有人都被隐瞒住的话,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我属于那仅有的几个知道真相的人。”逸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再也不开口。 “没有恶魔?”逝又看向我再三确认道。 “没有啦,你罗不罗嗦。”如果有恶魔的话,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原来是这样。”逝终于点了点头,“那么…绯雪,他在你身上所施地誓约之术是否真得已经消除了?” “对啊。”我轻轻笑了笑,“我很厉害吧。” “这样就好,不然的话……” 我忽然好奇了起来,“如果没有消除的话,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消除誓约之术的?” “没有办法。”逝摇了摇头,“唯一地法子就是以泠雪殿下的极寒之气将你给冻结起来,这么一来,应该可以使得誓约之术陷入停顿。” “那之后呢?” “没了。” “没了?” “对。” “我就一直这么被冻着?” “是地,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我撇撇嘴,喃喃自语着:“如果真这样的话,那我倒还宁愿不要命算了。” 逝并不在意我说什么,反而是露出了安心地微笑,“幸好一切都解决了……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泠雪殿下此事。” “你等下……”我拉着正想走的逝,急忙道,“难不成你急着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听我这么一问,他才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是了,还有一件事情,泠雪殿下让我在见到你的时候告诉你。” “是什么?” “泠雪殿下让我告诉你说……寐已经没事了。” 他地话让我无比欣喜,“那寐姐姐是不是醒过来啦?” “还没有。” 我失望地垂下耳朵,“那还不是和以前一样。” “当然不一样,寐的魂魄已经被寻了回来,现在只需要吸取足够地灵力,便能够苏醒过来,只不过……因为灵气大毁,必定会对她的本命力有所影响,一切也就只有等他醒来之后再看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很严重。” “这已经算是最好地情况了。” “这也是泠雪说的?” “对。” 我低下头默默地坐在那里,心中所想地只有寐,挂念她现在的情况,如果能够回去看看就好了……还有狐狸妈妈,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待在那片被结界封锁的土地上到底怎么样了。就这么一直坐着,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只见到冽风还站在我身边。“他们人呢?” “都走了。” “你怎么不走……” “想回去?” “嗯。”我点点头,“我想去看看寐姐姐还有狐狸妈妈,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呢?” “……估计很难。” 默…… 其实我也承认他说得没错啦,自由往返魔界的最低限度是1级,而 ……至少还差了一半,天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达到这个 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去,害得朵拉以为我被她老板打了一顿,尤其是见到房间里那团乱糟糟地样子,估计更是让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直纠缠着我问她老板为什么要打我这个问题,直问到我想要咬人,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心情烦乱的时候。 可问题是……我打不过她啦!! 但好在,朵拉很快便自己得出了结论,说是因为我遭天谴了,所以她老板才会来揍我一顿替我消灾……她的这种结论实在是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总算是让我逮住了机会往外赶紧溜。 在终于清静下来以后,我无力地沿街坐下,懒洋洋地往冽风肩膀上靠去。“我们现在去哪儿玩?” “找地方下线。 ” “可现在还早着呢。” “你下午有个身体检查。” 我眉头轻蹙,“动不动就检查真麻烦……可不可以取消?” “你说呢?” “但……”我的话才出口,便一下子愣住了,因为我看到不远处才出现的那个人影,分明就是……蓝迪? 今天运气还真糟,居然随便坐坐也能遇上他……亏逝方才还警告我说让我以后尽可能地离他远一些呢。 “hi。”望着那面带微笑正向我走过来的人,我郁闷地扬起手来招了招,“有事吗?没事地话我就走罗。” “你似乎并不愿意见到我?” “那当然。”我肯定地点头,鄙夷道,“天知道你还用誓约之术来让我干什么坏事……吃过一次亏就够了,同样的事情如果接二连三栽进去的话,那不成傻瓜了?” 蓝迪并不恼,依然微笑道:“那次是情非得已。” 我直接送了他一个白眼,说的没错,他实在是非常非常的讨厌! 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意外我会对他这么看不顺眼,从这一点来看,他倒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甚至对于我的白眼也不怎么加以理会,脸上的微笑甚至都没有改变过,就这么出声问道:“看起来,我的誓约之术似乎是解除了,这么说来……你已经完成我的委托?” “是又怎么样。” “真得完成了?” “对啊。” “那……你在望都有没有遇上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我装傻道,“那里根本就是一团死寂,哪还有什么人啊。” 他继续追问:“没有见到一个女孩?” “没。” “不可能。”蓝迪笑容一收,面容似乎随之有些僵硬,他静静地摇了摇头,“她…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去的,不,应该说,她早就已经死,而那副以炼金术制成地身体是不会消亡的,你在骗我?” 他竟然都知道? ……原本我想依着的嘱托让他以为她已经死了,但现在看来……难不成要对他说出一切? 不,不行,如果这么一来,的苦心就白费了。 但继续说谎地话也不成,如果这样惹恼他,还真接用摄魂的话,那绝对会像那次一样,这么一来,所有地事情,包括那个人的骨灰和复活的事肯定会被他完全知晓的。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告诉我,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孩?” 思来想去,我最终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那你刚刚为什么说没有?” “忘了。” “忘了?” 我盯着他反问道:“不可以忘吗?” 蓝迪别过头,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开口问道:“既然她在那里……那你又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为什么她在我就不能完成?” 蓝迪冷笑道:“她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么做?” “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了?”我抱起双臂,一副无所谓地样子,“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吧,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灵力和战斗力,我直接把她给打晕找个地方埋了不就行了,难不成还用得着怕她?” 我心中打定了主意,既然他已经肯定还活着,那么在这一点上就没什么可以再加以隐瞒地了,反正以地说来说,重要地是不能让他知道那个人其实复活在即,至于其他的,就走一步算一步得了。只不过我地话才刚说出口,蓝迪的目光中却闪现过了一道惊愕,只听他脱口而出问道:“她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她当然是一个人。” “不……”蓝迪摇摇头,“我是说,不是应该有一只黑猫或老虎陪在她的身旁吗,难不成你没有见到它?” 他到底还知道什么? 这么一来可让我怎么瞎蒙呢? “你到底烦不烦?一会儿问人,一会儿问猫的,反正我已经把任务完成了,你就别动不动来缠着我了行不行,很招人厌耶。还有……”我拉着冽风退后一步,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你别离我那么近,我们可一点也熟……” 蓝迪收住了才想踏出地脚步,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正当我等得心里有些发毛,正准备着想要开溜的时候,他却向着我轻轻点了点头,转过身往与我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我满是不解地皱起了眉,回过头去望向冽风,却见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忽而一笑,而就当同我眼神相对之时,便凑过头来往我额头上亲了亲。 不知道那魔王究竟是什么意图,现在我唯一能够肯定的便是……这次的任务实在是亏大了,居然直到最后也什么奖励都没有拿到。 由着头上的游戏装置被取下,我非常沮丧地抱膝坐在那里。 慕斐笑着摇摇头,也不理我,直接把早已等在外面的医生们给叫了进来。 这一次的身体检查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天色渐黑才终于宣告结束,但医生说,在手术之前这类的检查必须得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以确保在手术时我地身体能够保持在最佳的状态。对于此,虽然我觉得很无聊,但在慕斐的紧紧跟着的目光之下,只得乖乖地配合着。 终于等于所有的检查都结束之后,我便硬拉着慕斐去夜那里一起吃晚餐,可当我们到达那边地时候,却被告知……有客人? 人? 我第一反应是楚漪悠,毕竟她不久前才来过,只当我这么问的时候他们却告诉我不是,而是维家的人…… 一时间,我不知道是惊愕还是害怕,总之就这么连忙催促着慕斐带我进去,但却被他给一口拒绝。 “为什么?” “他们来应该是为了南家的事情,来探探夜的口风而已,而且在这里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除非……”慕斐笑笑,道,“除非,你担心夜会人欺负?”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担心他会欺负别人……万一有人哭着从这里跑出去,你地名誉就扫地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却依然很担心,在夜受伤之后,维家便光明正大的以此为借口取消了他对于集团业务地管理,可想而知,即便夜痊愈了,他们在这方面也不会轻易松口的,至少会以此来换到此对他们有利地条件。可是……选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找夜,很显然他们应该是主动退步了,只是会退到什么地步却很难说。如此看来,南家的事情对他们地打击果然很大。 说到这里,我转过头去望着身旁的那个人,迟疑地开口问道:“南家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慕斐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么……是谁?” “我说过的他得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仅此而已。”慕斐的语气淡淡的,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一样。忽然间,他话锋一转,轻笑道,“既便夜没空,那么还是我陪你吃晚餐吧。”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是故意不带我去找夜的?” “错觉。 ” “是嘛……” 不管是不是错觉,总之,等我回过神来地时候就已经坐回到自己的房间,吃着一些不怎么可口的东西……忌口,对于我来说,这是最麻烦的,其实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一定要我忌口呢,反正就是因为这样,最近我对于现实中的食物实在已经到了一种厌恶的地步,这才每每到了游戏里便去好好的饱餐一通。 晚餐后没有多久,晨晨便推开门走了进来,从她地神情看来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而伤脑筋,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那里,硬是大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终于,在我将手上的漫画翻到了最后一页时,实在忍不住地用手推了她几下。而这时,晨晨才如同突然回过神一样,抬眼看了我一下,不耐烦道:“干嘛,想吃什么找别人去。” “……”我无奈地撇撇嘴,“你在干什么,怎么又开始发呆了,顾莫臣的事情还没有搞定?” 晨晨两手一摊,缓缓地摇了两正头,眼见着似乎又将陷到了呆滞状态,我连忙拉着她问道:“那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变化啦?” “什么叫新的变化?”晨晨反问了一句,说道,“反正还像是之前一样,真不明白,他的性格怎么转变得那么大。” “性格转变?” 晨晨有些苦恼地抓抓头,“怎么说呢,应该也不算是改变性格吧,反正基本上我还从没有见过有这么好脾气的人,和在异界里完全一样,可就是这样,却又有不同……在游戏里的时候,他应该没那么直接吧。” “不是很明白。”我茫然地摇摇头,虽然顾莫臣身上所流露出那种温和的确与游戏里一模一样,正像晨晨所说,这么好脾气的人倒是从来没有遇上过,但是我并不明白她所说地“直接”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不明白在他身上与游戏里不同的到底是什么。 见我如此,晨晨用手指直向着额头敲去,甚至还向正捧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一边的慕斐露出了一种似乎快要崩溃,之后她就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我眨巴着眼睛望向她,直到确定她的确不想再和我谈论这个话题,我非常沮丧地低下头,但不多久,便又想起了一件事,抬头望向她道:“晨晨,维家地人来找夜。” 晨晨微微颌首,“刚刚有人和我说过了,下午多来的,直到现在还没有走。” “还没有走?” “嗯,如果他们离开,应该会有人通知我。” 我想了想问道:“你知不知道来地人是谁?” 晨晨露出一抹苦笑,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维诺然和陈伟生,还有另外三个人,不过不重要,都是些小罗喽。” 陈伟生,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那个人的心腹,现在既然将他派到维诺然身边,是否表明了他已经在替这个独生儿子能够顺利继续一切而做准备了?还是因为只是担心他不能胜任与夜交涉的工作,所以便让陈伟生充当协助者的角色? 不管怎么样,那个人没有亲自来……显然在他的心里,目前地形势对他而已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可是……他现在应该已经没有南家来作为支持了吧? 到底是什么还让他这么自信呢? 头有些痛,这是手术的后遗症,只要思考地时间稍稍长一些,头部就会隐隐泛痛,只不过这种疼痛相比较与之前的植物人状态要好得多了,而且随着时间,疼痛也略略有了减轻,而且思考地时间也有不少的增加,以医生地话来说,脑部手术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成功,这点后遗症根本就不算什么。 事实上,虽然头会痛,但基本上并不会影响思考。 我稍稍摇了摇头,现在心中庆幸着刚刚有听慕斐的话,直接回来,要不然……一定会在那里遇上维诺然的。 我不由打了个冷颤,直到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握住手掌,这才泛起了轻松的笑容。“晨晨,你觉得他们这次来是有什么目的?” “无外乎是两点,其一,是来探探口风,南家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有些突然……”晨晨望了慕斐一眼,眼神中淡淡的,看不出正在想什么,“他们必定会来探探夜和你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以此来决定之后该做什么。其二,同样也是为了以后的事情,不会却被提前了……夜虽然因为受伤而暂时脱离了集团的事务,但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原本他们应该会等夜主动找上去,再此来交换条件,但因为南家的事情,他们来此必然需要有一个借口,很自然的,这件事情被提前了。”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23 火免疫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垂落在肩头。首发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声如婴儿啼哭一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摸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地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抖缓缓扭头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地,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瞳不知道自己什么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像垃圾一样地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地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现在……哪怕正徘徊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地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地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地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目光已经有些呆滞。她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地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地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地肩膀并带起飞溅地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地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地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地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地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地撞上了粗壮地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地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地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地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地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地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 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猫而已……” 伴随着突兀的轻笑声,理应早已被马腹那有力地下颚撕开脖子的女孩却缓缓地半坐起身来,她的身上依然鲜血淋漓,可脸上却挂着与之前的惊恐截然不同的灿烂笑容。 火瞳用手往身上轻轻拍拭了几下,她的脖子上几个牙印清晰可见,所幸地是只微微划破了肌肤,但是那遍体的伤痕以及严重的失血也足以令虚弱得难以动弹。 火瞳轻轻皱了下眉,低眼看向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她丝毫不加犹豫地当即撕下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t恤下摆并快速地缠绑了上去,这才默默地站立了起来,只见她轻扬起唇角,展露出了甜美而又无害的微笑,可是与那微笑的背后却是眼眸中所闪现的如极冰一般的寒冷。 “竟然被一只小猫给逼到了这种地步……”火瞳用手指点了点唇,状似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着向那受惊地马腹缓步靠了过去。“……长得还真不怎么可爱呢,这种东西也会有人养?” 火瞳近乎挑衅行为再次挑起了马腹稍减地凶性,它血红色的眼瞳瞪得大大的,所流露出的尽是充满血色的肃杀之气,与此同时,它的喉咙中发出了类似于“咕咕”的声音,似乎是在警告或是威吓着什么。仅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只见它的后腿猛一踏地,巨大的身躯没有显出丝毫地迟钝感,反倒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向着那个正笑盈盈地朝它靠过来的女孩身上扑去。 眼瞧着然陷入到了生:关头,可火瞳脸上的笑意却不见有丝毫的减褪,反倒是笑得更加灿烂,那笑容地映称下,火瞳轻轻打了响指,随之右手向前重重地挥砍而去,就如同事先所算计好的,手掌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马腹地面部。 顿时红光乍,那艳红中带着一丝青白之色的火焰将马腹地整颗头颅笼罩其中,炽烤的痛苦令它疯狂地在这岩石所铸成地圆台之上奔跑着,直至不住地用头撞击着粗壮的铁栏,一下又一下,而与之相伴随的则是那持续不断的凄惨的嚎叫…… 所有的一切仅发生在数十秒之内,火瞳站立在原地,微笑地望着不久之前曾经用尖爪和利齿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她的稚嫩肌肤的野兽……它就这么在经过短暂的痛苦挣扎之后,毫无生气地倒卧在了铁栏旁,就连腹部的轻微起伏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渐渐地归于了平静。 空气中浓浓的焦臭味盛,火瞳轻抽了两下鼻子,不满地撇了撇嘴,与此同时,她的目光正缓缓扫过四周,随之便略带莫名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嘀咕着:“似乎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下可麻烦了……”虽然她口中念叨着“麻烦”,但从她满面的笑容中却丝毫看不出有这两个字的存在。“看来得想法子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至少得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一只小猫给叼着脖子。” 铁外,那身居主座的华服男子此时已一扫之前的那派慵懒,他坐直了身体,默默地凝视着那正站立在铁笼的中央,那个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女孩。 他不自禁动唇,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蒂雅……” 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俊逸男子闻言缓缓放开了之前紧紧交握着的双手……手依然在微微颤抖,仿佛是一次又一次向他提醒着不久前才赫然发生在眼前的那幕景像,他略低下身,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主上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男子冷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并不是这个问题,事实上无论她是不是预言中的火之女神蒂雅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场,我们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之中……”他沉默了一会儿,双唇微微蠕,发出了喃喃自语声,“火之神蒂雅将在黑暗之中降临并唤起久违的光明。” 从他口中而出的是则流传已有千百年并早已印刻在了无数人的心中的预言,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默认着这么一件事……火之女神蒂雅将会结束这块大陆数千年的战乱纷争,而得到她神佑之人将能够一统大陆。 也正是因为这样,就在那团将嗜血成性的妖魔轻易灼烧的火焰出现以后,一旁远远围观着的民众已经在口中不住地念叨起了“蒂雅女神”的名号,甚至不少人已然虔诚地跪伏在了地上,就连在一旁维持着秩序的士兵也隐隐间有了些动摇。 这原本是为了激发士气而举行的一场游戏,但……谁又能料到在敌俘中竟然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操纵着火焰的人。无论她是不是那些人所念叨着的“蒂雅女神”,所发生的一切已然深深地印刻在了所有围观者的心中,如此,这一场为了折辱对方而举行的游戏其效果显然已经适得其反。 他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目,所幸的是事情并没有完全脱离他的掌控,无论这则预言是否真实,无论眼前这个少女是否确为预言中的火之女神,但若能够得到话,那么毫无疑问对他有益无损,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随着澈蓝色的长发在轻风中飘扬,他紧锁着的眉头缓地舒展开来,只见他默默站了起来,并缓步走下了高台。 “打开。” 在一声吩咐之下,两名身着重甲的士兵立刻上前取下了那把沉重的大锁以及足有成人手臂般粗壮的铁链,伴随着沉重的金属磨擦声,极重的铁栏门被费力而又缓慢地拉开……只是他们甚至不敢向火瞳望上一眼,在完成命令后就立刻退到了一旁,只是他们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依然牢牢紧握住各自的武器。 火瞳撂起散乱的发丝,尽管已被血渍和灰尘弄得一团糟,但她却只是露出了稍显无奈地耸耸肩,笑嘻嘻地往那打开的铁门处走去……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24 暗恨 为防盗章,请在5钟后重新刷新一下,就能看到正不会另扣币的。 本书仅发布于起\点 - 火瞳用舌头轻舔着干涩的嘴唇,唇上可能是沾染到她身上飞溅而出的鲜血,给舌尖带去了一种淡淡的血腥味。她有些伤脑筋地垂下眼来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才耸耸肩,并以目光迎向了那个距离她只有十来米远的华服男人。只见她的唇角扬起了那抹独特的笑容,伸出手来指向被放在主座之旁的沙漏。“沙已经流完了……我应该达成了我们的约定吧。” “当然。” “虽然我很想刻离开这个鬼地方,但……”火瞳环顾着四周,“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走不了呢?” “果你愿意留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火瞳撇撇嘴,“我可不想再动就被扔到那种地方陪小猫玩。” “……你唯一需要仅仅就是臣服,向我发誓你会永远效忠,而我将会许诺你想要的一切。” “需要我的臣服和效忠,且可以许诺我想要的一切……这么说来,你至少应该是一位王者。”火瞳这不经意的话语令华服男人微微一诧,在他来看,眼前这个作为危月国俘虏的少女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谁,但事实上现在看来似乎确是如此,否则的话,在一这点上她完全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必要。于是,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说道,“的确,我便是容国的国王,你可以称为我若王。 ” “若王……”瞳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随即她苦下脸来心中暗道:果然是来到了一个鬼地方。先是有野猫。现在又多一个比野猫还要难缠地若王。 “你考虑地何?” 火 暗月 火瞳天翎第43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瞳交叉起手指。饶有兴地询问道:“如果我说‘不’会如何?”她地神情并不像是在与人谈论一件与生死有关地事。反倒是如聊天一般地自在。“依照我们地约定。现在我可是自由人。身为王者。你应该不会主动来破坏自己地承诺吧?” 若王注视着眼前这个毫不避让地与他目光相接地少女。感觉上她似乎与一开始有着很大地不同。尤其是她地眼神。冰冷地就好像可以轻易地毁灭一切。虽然自刚刚开始。她地脸上便始终洋溢着一抹微笑。但那笑容却丝毫减轻不了双眸中所带有地冷淡。而在他地记忆中。那个在饥饿地马腹地利爪之下挣扎了许久地少女并没有这种充满了寒意地眼神……或者她从一开始就是在伪装。直到生命危在旦夕之时才露出了本来地面目?如果是这样地话。那么。眼前这个少女实在是非常地不简单。 在思索中。若王就这样静静地聆听着。直到她说完。这才不答反问道:“如此说来。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当初是如何约定地?” 火瞳微微眯起眼睛,轻轻说道:“在细沙流完之时,我就能活着离开这里……”说到这,她忽然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这才好像有些无奈地笑道,“这么简单的语言陷阱,……还真笨。你只说让我活着离开这里,但却并没有清楚地说明‘这里’的具体所指。那么,我现在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个古怪地笼子,对你来说,也算是完成自己的承诺了,是不是这样?” 若王只是笑着,并没有说话,他是在等待着回复,等待眼前这个少女对于自己方才提议地答复。 当然这只是一个过场而已,因为她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火瞳抿起来,状似苦恼地想了想,这才两手一摊道:“这么说来,我是没得选择了,那还有什么好多考虑地……” 面对着若王的居高临下般地眼神,火瞳微笑走上前两步,并缓缓地曲下了膝盖,就如同一旁侍立的兵士般,将自己的右膝轻轻地碰触到了地面上,并略略低下身体。 周围的民众和兵士顿时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并夹杂着一种欢呼雀,这也一一落入了火瞳的耳中。 对于这一结果,若王显然非常地满意,他带着胜利的笑容走了上去,并象征性地弯下腰将她扶了起来,毕竟在周围大多数人的眼中,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俘虏,而是火之女神蒂雅,他所做的这些是必要的。 火瞳顺势站了起来,并算准着时机,以极快的速度一个回转,将手肘紧紧地卡在若王的脖颈处,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狠狠地抓住了若王戒备心最弱的那一瞬间。 火瞳展露出甜甜地笑容,“真不好意思,我是骗你的……呀,你可得警告那些人别乱动,要不然的话,我一旦被吓着,恐怕对你来说就不好玩了。”她的气力虽然就如寻常的同龄女孩一样,周围任何一个士兵或侍卫都能够轻易地制服她,但是她手肘处正燃烧着的火焰却让任何人都不敢这么做。 那火焰虽然并不旺盛,至少远远比不上之前制服马腹时所使用的,但是只要她发现有任何一个人靠近她,或对她扬起武器的话,那抹火焰便会立刻变得十分汹猛,眨眼间便能在若王的脖颈上留下红红的烫伤印迹。 若王挥手制止了他人的近,虽然遭人胁持,但他直到此刻依然十分的镇定,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想要如何?” “给我匹坐骑,让我离开这里,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并肯定没有人再继续追击,我自然会放了你。”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吗?” 火瞳鄙视地白了他一眼,“那当然罗,你身为王者,命可比我值钱得多,如果我一个不开心,和你同归于尽的话,对你来说可不就太吃亏了?”她说着咯咯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可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对控制火焰并不在行,如果再继续拖延下去,我一个不小心失控的话,说不定你就会变得和那只小猫一样了。”就在说话间,火瞳已然略略提高了火焰的温度,立刻他的脖颈处一片通红。 终沉着的脸,此时已然眉头紧皱,似乎正在忍受着。 终于,他抬起望向一边,沉声道:“洛,准备一头孟极。” 听到吩咐,洛立刻让人牵来了一匹坐骑,并亲自带着它走到了距离火瞳约莫十来米的地方,这才放下缰绳,又远远地退到了一旁以戒备的眼神观望着。 火瞳微蹙起了眉,虽然被套上了马鞍和缰绳,但眼前这一只无论怎么看都和豹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它通体雪白,惟有在额头附近有些几点黑色的豹纹,除此以外,也就只有身形上比普通的豹要大上一圈有余。虽然她听得他们称它为孟极,但她却并不明白这究竟是眼前这只白豹的名字还是对它们这一类生物的通称。甚至对她这个外来者来说,更是不清楚,这种类似于豹的动物是这个世界普遍地坐骑还是极其个别者才能拥有的,倘若是后者地话,一旦她接收了这只豹子,那对于她的逃亡来说可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最麻烦的是,她甚至都不会骑马,更不用说是这只奇怪的动物了。 所有地这些念头在脑海闪过都仅仅只有一瞬间,在旁眼中,她却是直接走向了孟极,并笑盈盈地向着那个被自己挟持着的若王说道:“说起来,我地胆子实在有些小,你的那些兵士看起来好像挺可怕的,所以没办法罗,只能请你再陪我走一段路……还有,反正一样都麻烦了,那就干脆烦劳你来驾驭怎么样……别这么瞪着我,难不成你都没见到我的手现在不太方便嘛,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让你离开里,但…你真以为能够逃得出去吗?” 火瞳眯起了双目,学着他样子板着脸说道:“你现在说这种话,真以为我不会索性孤注一掷来个同归于尽?” “……” 火瞳嘻嘻一,“安啦安啦,你又不能吃,我留着也没有,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并且确定没有人再追我的话,我自然放了你……至于之后还会会被追上,那可就不是‘我’该考虑地问题了,至少现在还不是考虑的时候。” 虽然因为自己一时失而遭到挟持这件事,令他颇感尊严受损,可当听她满不在乎地说着因为自己不能吃,所以留着没用地时候,却更是涌上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可是脖子上传来地那被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却让他来不及多想,而眼前这位少女眼神中所透出地决然更是让他深信她并不是在随便说说而已,如果有必要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直接把自己变成如躺在一边的马腹一般……那就是一种可以毫不在乎的置人于死的眼神。 他便常干脆地翻身跨上孟极,并依着火瞳所言的,操纵起了僵绳。 孟极轻轻:一抬足,跳上了斗兽场中那个巨大铁笼的顶端。 “主上!” 火瞳向着那些手足无措:侍从们挥了挥手,以清朗的声音说道:“我胆子小的很,你们可千万别跟来……”说话间,孟极微一借力便直接越过了围观众人的头顶,在众人充满惊慌的喊叫声中,它轻摇着白色的尾巴踏着虚空越行越远。 原来它会飞? 或者不应该说飞,而是能够在半空中奔跑。 这个世界果然和她所熟悉的完全不同。 火瞳苦笑着摇了摇头,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若王操纵孟极的双手,虽然正如她所想的那样纯粹只是依靠僵绳以及双腿碰撞侧腹所发出的指令,但若真要由她来操纵的话,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火瞳地吸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幸好并没有人追来。 “往那边走。”火瞳随手指了个方向,她现在只想着该找个地方把眼前的男人给扔了,之后再尽可能地往更远的地方跑,以设法提高成功脱逃的可能性……而现在有些麻烦的除了能不能操纵好身下的孟极外,还有…… 她低头注视着自己那正不断滴落着鲜血的伤口,肩膀上的抓印之前已经缠上了布条,可是那布条却早已被渗透而出的血液给染红了,而这大大小小的伤痕所带来的疼痛以及那因失血过而产生的眩晕近乎已完全剥夺了她的意识。若非她知道如果现在输给本能,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的话,恐怕她也不能支撑下来。可就算如此,也快要到达极限。 孟极的速度比火瞳预想中的要快得多,在飞越上一座陡峭的山坡时,她便在半山腰把若王赶下了孟极。以这种地势,无论他自己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还是被那些侍从们所找寻到恐怕都得花上一段时间……在没有找到主人之前,~|于自己的追捕应该不会倾其全力吧,那么她便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逃得远远的。 火瞳向着那正板着死人脸靠在山崖上的若王摆了摆手,用脚轻轻挟了一下孟极的腹部,便依着之前若王所做的那样用力向后扯动起了缰绳。 孟极的后足蹬地,高高地飞跃而起,突然之前的重心不稳令火瞳整个人向后倾倒了过去,并在不自觉中又猛力拉动了几下缰绳。 或许是火瞳对缰绳的胡乱拉扯令孟极有些弄不清楚她的意图,于是这样转过头来,眨着漂亮的紫色眼眸望向自己背上的人。 火瞳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她拍拍孟极的头,状似自言自语道:“好孩子,你可别吓我……直接往前走就行了。” 也知道是否是孟极听懂了她~,又或者是她这次没有弄错缰绳的指令,孟极的步伐开始便得平稳了起来,并乖巧的向着前方而去。 虽然这一切仅仅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但却都清楚地落在了那被抛弃在山崖上的若王的眼中。 …… 孟极的脚步很是轻快,同样的它也非常温顺,哪怕火瞳已经疲软无力地靠在它的背上而无法发出任何指令,它也不放慢步伐,稳稳地穿越在山野之中。 太阳渐渐地倾斜,并在天空中染上了一抹朱红色,火瞳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看来是到极限了……”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25 说吧,想要怎么死? +此为防盗章,5钟后刷新即可恢复,不会另扣起\ --- 孟极低头舔拭着溪中的清水,它雪白的背毛上有着一点又一点暗红色的斑纹,那正是之前乘骑在它背上的少女所留下的,而那少女此刻正昏迷在它的不远处。可以看到,她身上t恤已经被撕扯得有些惨不忍睹,那些被扯下的布条却在她昏迷之前便已经缠绑在了几处比较深的伤口上。她的身上满是泥泞和尘土以及干涸的血污,黑发更是如同杂草丛一般纠缠在一起,丝毫看不到应有的柔顺和光采。 她昏迷了很长时间,在天边还能看到一抹夕阳的时候,便已经降落到了这片山野之中,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喝上一口水,便静静地倒卧在了一边,随着天色的渐渐暗去,那因严重失血而有些泛白的脸色更是显得死气沉沉。 也知道过去了多久,火瞳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又一下,那紧紧闭合着的双目终于显露出了一条缝隙,随之,她的眉头便紧紧地皱拢在了一起,并不住地深呼吸了几下,这才用手撑着地面勉强支起了身体。 动作显然拉扯到了伤口,火瞳整个人不由地抽搐了起来,口中更是发出了轻微地呻吟声:“痛……” 她咬了咬下唇,带迷茫望向前方。 在她的记忆中似乎还留着颈部~肤被冰冷的利齿所抵触着的感觉,甚至她还清晰地记着那野兽口中所发出的恶臭。 伤口处传的疼痛让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其他地事,她唯一所知道的便是自己已经活了下来……从那凶猛野兽的口中活了下来。 “这么说来,我支撑到了时间,所以个人便放了我?”火瞳半靠在树上喃喃自语道。虽然她心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却又说不上来,只是……像现在这样记忆突然间中的情况尽管并不多,可从前似乎倒也出现过几次,而每一次却几乎都在…… 瞳费力地抬起手来。用手指轻揉着太阳|岤。 又是这样。每当试图细想地时候。脑部就会有一阵又一阵持续不断地疼痛感传来。心中更隐隐感到不安。 她摇了头。很自然便不再多想。而且……应该是那个男人放了她吧。不然地话。又怎么可能从那个野兽口中活过来呢。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脑子也开始糊涂起来了。 手臂地动作牵动到了肩膀上那道骇人地撕裂伤。令她不由地再次皱起了眉。那份疼痛甚至让她地眼眶也湿润了起来。只是她却强忍着那想要哭一场地冲动。因为她知道哭泣是没有任何用处地。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不能任由着哭泣来浪费自己宝贵地体力。 “我……一定要活着……哪怕再也不能回去。也一定要活着……” 火瞳如同在鼓励着自己一样默默念叨着。随之。她便低下头来审视着身上地伤口。血似乎已经止住了。但然伤口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愈合。只有稍稍地扯动。便会使它再次迸裂。看来。至少得找个有人地地方来处理一下伤口才行。否则……就凭这伤口上地泥污。恐怕将免不了细菌感染。 该往哪儿走呢? 火瞳咬咬牙,努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却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触碰着她的后背。 她微微转过头,刹那间便发现了正站立在自己身后的那只白色的豹,只不过在那雪白无暇的皮毛上却沾染着星星点点的红迹。 “这…这又是什么?” 火瞳快要哭出来了,可是,那只白豹却轻轻地用头蹭着她的脸,一副乖巧地样子。 “你……” 虽然感觉到它好像并没有恶意,但之前那黑色野兽所带给她的恐惧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淡忘的……她迟疑了好久,才狠狠心抬起手来,轻轻碰触着眼前这只白豹的背毛,直到手指间感触到那皮毛的柔顺光滑而它却仍没有任何攻击地意图,手掌上的颤抖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留意起眼前这只陌生地白豹,虽然像,但仔细看去却与她印象中的豹有着不小地区别,看起来又是一只在她的常识中不曾存在过地生物。不仅如此,火瞳还注意到它的背上竟然有着一副马鞍,嘴上则套有缰绳。 莫非……这是坐骑? 火瞳有些迟疑,直到见那只白豹温顺地凑过头来靠在她身上,才终于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 在这种山野间,如果仅凭自己双脚的话,以她的伤势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有人烟的地方……她不能死,所以,眼前这只奇怪的生物将会是她活下去的最大希望。 火瞳强忍着伤口被拉扯而产生的痛楚,她的双手紧紧地拉着缰绳,这才小心地抬起一只脚向它的背部跨去。 在胡乱拉扯地缰绳下,孟极受到了惊吓,它用力甩着头,并高抬起了前肢。 火瞳本已站立不稳,这下更是一个踉跄地跌在了地上。 “~ 坚硬的地表碰擦着身上伤口,火瞳再一次地咬紧牙关,拼命控制那已充盈着眼眶的透明液体不至于顺着眼角滑落。 孟极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它缓步走到火瞳身边,低下头来以那漂亮地紫色双眸注视着她。 火瞳勉强冲着它笑了笑,扶着树干站起身来,继续着之前的动作,只是这一次,她却不敢再次拉扯那根缰绳,转而紧紧地抱上了它的脖子。 费了一番工夫,火瞳这才在它的背上坐稳,而此时,她身上的几处伤口却已然开裂,丝丝鲜血渗透而出。 “我们走吧。” 孟极就好像能够听懂她的话似的,火瞳的声音刚落,它便一跃而起,跳上了不远处的树梢,紧接着它地四肢微一借力便向着半空飞跃而去。 忽然跃起的所产生的反作用力将火瞳用力地往后推去,而她却是毫不犹豫又抱上了孟极的脖子,可当她低头俯视那片山林之时,便再也难掩心中的那份惊愕。“你会飞?” 奔跑着地孟极回过头来望着坐在自己背上的火瞳,目光中似乎在 什么。 “大家伙……带我去有人的地方吧。” 火瞳低伏下身体,用双手环抱环住了孟极的脖子。 这已然比一开始时要好上许多,至少不再用手紧紧地揪着它的鬃毛,原本她以为这只像豹一样的动物会因为吃痛而自己甩出去,但她想不到地是这却是非常温顺的一种动物,哪怕因为她的一时大力揪下了它不少的体毛,它也只不过回过头来委曲地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向着前方奔跑着。 渐渐地,火瞳亦安下心来,双手间的动作也随之放轻了不少,就这么轻轻地环抱着它地脖子,然后近可能地伏下身把头依靠在它的身上。 她现在最需要就是体力,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也幸亏孟极的奔跑格外平稳,让她几乎都没有受到多少颠簸之苦。 天亮了,在阳映称下,坐在孟极背上的火瞳的视野亦逐渐开阔了起,而率先落入眼帘地却是那水面呈现出暗蓝色起伏的广阔大海,以及位于海角处的小小渔村。那村子很小,若非火瞳一直都密切地留意着四周,或许会就此忽略也不一定。 “大家伙,你看那里……”火瞳疲惫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用手往孟极的头上轻轻抚了几下,“我们过去吧。” 极地步伐猛然间加快了,在虚空中腾跃的四肢就犹如奔跑在实地上一样,以让火瞳意想不到地速度很便已到了村子上方,这才缓缓地下降在了村口。 火瞳长长地吸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一种淡淡地腥味。 渔村中有十数间小小的破旧木屋,屋子前方则晾着一些海货。 妇人们正聚在一起织补着鱼网,而另一些则在自家院中操持着家事,至于孩童则三三两两地在村子内奔跑嬉戏,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和。 火瞳的嘴角划过一抹笑容,可随之她的脚却是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倒在了地上。 可能是因为一直高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的缘故,一波强烈的痛楚猛然间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呻吟声。 一路的跋涉令她身上的伤口又一次地开了,她紧咬着关努力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妈妈,你快过来看!” 忽然传入耳边的孩童声令火瞳努力地抬头望去,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一身干净但却陈旧的青色布衣,就这么站在她的跟前,低头向她打量着。那一瞬间,涌向火瞳心头的是却是无尽的欣喜……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你没事吧?” 火瞳张了张嘴,却说不上话来。 “你的伤……莫非是遇上妖魔了?”女人紧皱起了眉,“幸好,村子里有游医……” 在那些令人安心的话语之后,火瞳便感觉自己被几双手臂抬了起来,并一路向着村子内走去,而随之她的意识便越来越模糊。 ……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意识间,偶尔会听到身边的声音,但却又记不清在说些什么,就好像是在浅眠状态时那样,可是大多数的时候,她却是死死地睡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能把她给弄醒。就这么一直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才察觉到自己正睡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 茫然地躺了一会儿,火瞳忽然对自己的处境反应了过来。 没有回 一觉醒来就能回到原本的生活,果然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 她咬了咬下唇,努力支起身体,身上那次破烂不堪的t恤已经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早已被洗到泛白的布衣,而布衣下,那几道惨烈的伤口上已被布条好好地缠绑了起来,那布条看上去也像是从什么衣服上撕下来似的,但是却比她之前所使用的干净的多。伤口上好像被敷了药,凉凉的,也没了那种仿佛皮肉被撕开般的疼痛。 “你醒啦。” 火瞳顺着声音望去,出现的却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俊逸男子,他的肤色有些深,是那种经常受到阳光沐浴的颜色。虽然只是一袭简单的青色长衫,但不知为何,在火瞳的眼里,从他身上所透露出来却是与这小小的渔村并不相附的感觉。 他的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用手搭上了火瞳的额头,“烧好像退了,看起来是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你睡了几天,肚子应该饿了,外面正熬着粥,我去替你端一碗过来。”说着他便走了出去,而不多时他便端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递给了火瞳。 火瞳小心地接过碗来,碗是那种粗糙的陶制品,碗缘上还破了几个不小的口子,甚至端着碗的手上还有不少沙粒般的触感。碗里是煮得很稀的粥,只是这粥却不是纯白的,相反看上去还显得有些浊黄。 若在原本那属于她的世界中,恐怕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碰这碗里的东西,可是现在,她却没有丝毫犹豫地端起碗来,一大口一大口地喝了起来。 粥有些烫口,里还掺杂着不少砂石,但这些完全都不重要。” 男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待她碗内空无一物,这才轻轻说道:“你昏睡了几天,才醒来还不能吃太多的东西,先休息一下吧……药很快就会好。” “谢谢你救了我。”火瞳真诚地向他道了声谢,又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 “用不着道谢……”男子接过她手中的碗,“我只不过是用了些身上本有的药物而已。” “你是医生?” “只是寻常的游医而已。” 火瞳点点头,“那……医生,我睡了多久?” “今天是第四天。” “第四天,原来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火瞳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仰起头来向着那人微笑道,“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要谢谢医生你为我疗伤,否则的话,说不定我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天枫,你可以叫我天枫而不是医生。”男子似乎并不愿意多提这些,于是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的伤倒也确实很严重,从那抓痕和齿印来看,应该是体形较大的妖魔,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何处遇上的?”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26 妖魔的晚餐 +++此为防盗章,请在5后刷新,章节即可恢复正扣起。点币 - 本书仅发布于起\点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还能撑过几次攻击,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地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大哭一场地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地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地大椅上。在他地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地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地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 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地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即便如此,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那呈现出焦黑状地血肉。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正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地。 火瞳漫不经心:用手往身上拍拭了几下,虽然遍体的伤痕以及严重地失血足以令她连站立起来也办不到,但她却只是轻皱了一下眉便低眼看向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随即果断地撕下上那件破烂不堪地t恤下摆并快速地缠绑了上去,这才默默地站立了起来,只见她轻扬起唇角,展露出了甜美而又无害的微笑,可是与那微笑截然不同地却是眼眸中所闪现的如极冰一般的寒冷。 “竟然被一只小猫给:s到种地步……”火瞳一边用手指点了点唇,状似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着,一边就这么笑着向那受惊地马腹缓步靠了过去。 空气中的飘着淡淡的香甜味,马腹血红色的眼眸中再次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略略低下头,喉咙中发出了类似于“咕咕”的声音,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的磨擦在坚硬的岩石表面上并留下深深的印迹。忽然之前,它的后腿猛一用力,巨大的身躯丝毫没有迟钝感,反倒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向着那个正笑盈盈地靠过来的女孩身上扑去。 火瞳脸上的容不减,她轻轻打了个响指,便猛得挥出了右手,手掌不偏不倚地向着马腹的面部击去。 那一瞬间,红光乍现,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艳红中带着一丝青白之色的火焰将马腹的整颗头颅笼罩其中,炽烤的痛苦令得马腹疯狂地在这岩石所铸成的圆台之上奔跑着,直至不住地用头撞击着粗壮的铁栏,一下又一下,而与之相伴随的则是那持续不断的凄惨的嚎叫…… 所有的一仅仅发生在数十秒之内,火瞳就这么微笑地望着不久之前曾经用尖爪和利齿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她的稚嫩肌肤的野兽,它就这么在经过短暂的痛苦挣扎之后,毫无生气地倒卧在了铁栏旁,就连腹部的轻微起伏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渐渐地归于了平静。 火瞳缓缓地扫了四周,她略带莫名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嘀咕着:“似乎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下可麻烦了……”虽然她口中念着“麻烦”,但从她满面的笑容中却丝毫看不出有这两个字的存在。“看来得想法子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至少得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一只小猫给叼着脖子。” 亲眼目睹这个即将丧生马腹口中的少女在转瞬间便将它击杀在当场的情形,洛的紧紧握拳的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眼睛并没有看错,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女竟然能够控制火焰?“主上……” 身居主座的华服男子此时已一扫之前的那派慵懒,他坐直了身体,默默地凝视着那正站立在铁笼的中央,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少女,只过与她脸上的微笑不相称的却是眼底间那令人胆颤的寒意。听到洛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着两个字:“蒂雅……” “主上也这么认为吗?” 男子摇摇头,“现在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火焰……无论她是不是预言中的火之女神蒂雅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场,我们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之中。” 正如他所说的,在那团将嗜血成性的马腹轻易灼烧的火焰出现之后,一旁远远围观着的民众已经在口中不住地念叨起了“蒂雅女神”,甚至能够看见不少人就这么虔诚地跪伏在了地上,就连在一旁维持着秩序的士兵也隐隐间有了些动摇。 这是为了激发士气而举行的一场游戏,但……谁又能料到在敌俘中竟然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操纵着的人。 无论她是不是那些人所念叨着的“蒂雅女神”,可是所发生的一切已然深深地印刻在了所有围观者的心中,如此,这一场为了折辱对方而举行的游戏其效果显然已经适得其反。 “火之女神蒂雅将在黑暗之中降临并唤起久违的光明。”华服男子口中念着的正是流传数百年的一则预言,传说中那是历史上最富盛名的预言师临死之前所遗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由谁开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默认着这么一件事……火之女神蒂雅将会结束这块大陆数千年的战乱纷争,而得到她神佑之人将能够一统大陆。 对于一个王者来说,他需要的其实仅仅只是一种“势”,无论这则预言是否真实,无论眼前这个少女是否确为预言中的火之女神,但若能够得到她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对他有益无损,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澈蓝色的长发在轻风扬,他的心中显然已经有了主意,只见他默默地站了起来,就这么缓步走下了高台。 “打开。”他轻轻地吩咐了一声,立刻便有士兵快步上前打开了那把大锁。 取下铁链,两个士兵才拉开了那扇极重的铁门,他们甚至不敢往里面的少女看上一眼,就立刻退到了一边,可既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牢牢地握着各自的武器。 火瞳撂起散乱的发丝,尽管已被血渍和灰尘弄得一团糟,但她却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便满不在乎地往那打开的铁门处走去,虽然她压根就相信他们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自己。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27 雚疏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 暗月 火瞳天翎第44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地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地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地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地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 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地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地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用力下,轻易地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即便如此,它脖颈上地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那呈现出焦黑状地血肉。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正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地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地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火瞳漫不经心:用手往身上拍拭了几下,虽然遍体的伤痕以及严重的失血足以令她连站立起来也办不到,但她却只是轻皱了一下眉便低眼看向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随即果断地撕下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t恤下摆并快速地缠绑了上去,这才默默地站立了起来,只见她轻扬起唇角,展露出了甜美而又无害的微笑,可是与那微笑截然不同的却是眼眸中所闪现的如极冰一般的寒冷。 “竟然被一只小猫给逼到种地步……”火瞳一边用手指点了点唇,状似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着,一边就这么笑着向那受惊地马腹缓步靠了过去。 空气中的飘着淡淡的香甜味,马腹血红色的眼眸中再次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略略低下头,喉咙中发出了类似于“咕咕”的声音,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的磨擦在坚硬的岩石表面上并留下深深的印迹。忽然之前,它的后腿猛一用力,巨大的身躯丝毫没有迟钝感,反倒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向着那个正笑盈盈地靠过来的女孩身上扑去。 火瞳脸上的笑容不减,轻轻打了个响指,便猛得挥出了右手,手掌不偏不倚地向着马腹的面部击去。 那一间,红光乍现,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艳红中带着一丝青白之色的火焰将马腹的整颗头颅笼罩其中,炽烤的痛苦令得马腹疯狂地在这岩石所铸成的圆台之上奔跑着,直至不住地用头撞击着粗壮的铁栏,一下又一下,而与之相伴随的则是那持续不断的凄惨的嚎叫…… 所有的一仅仅发生在数十秒之内,火瞳就这么微笑地望着不久之前曾经用尖爪和利齿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她的稚嫩肌肤的野兽,它就这么在经过短暂的痛苦挣扎之后,毫无生气地倒卧在了铁栏旁,就连腹部的轻微起伏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渐渐地归于了平静。 火瞳缓缓地扫过了四周,略带莫名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嘀咕着:“似乎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下可麻烦了……”虽然她口中念着“麻烦”,但从她满面的笑容中却丝毫看不出有这两个字的存在。“看来得想法子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至少得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一只小猫给叼着脖子。 ” 亲眼目睹这个即将丧生马腹口中的少女在转瞬间便将它击杀在当场的情形,洛的紧紧握拳的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眼睛并没有看错,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女竟然能够控制火焰?“主上……” 身居主座的华服男子此时已一扫之前的那派慵懒,他坐直了身体,默默地凝视着那正站立在铁笼的中央,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少女,只不过与她脸上的微笑不相称的却是眼底间那令人胆颤的寒意。听到洛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着两个字:“蒂雅……” “主上也这么认为” 男子摇摇头,“现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火焰……无论她是不是预言中的火之女神蒂雅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场,我们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之中。” 正如他所说的,在那团将嗜血成性的马腹轻易灼烧的火焰出现之后,一旁远远围观着的民众已经在口中不住地念叨起了“蒂雅女神”,甚至能够看见不少人就这么虔诚地跪伏在了地上,就连在一旁维持着秩序的士兵也隐隐间有了些动摇。 这是为了激发士气而举行的一场游戏,但……谁又能料到在敌俘中竟然有这个人能够操纵着火焰的人。 无论她是不是那些人所念叨着的“蒂雅女神”,可是所发生的一切已然深深地印刻在了所有围观者的心中,如此,这一场为了折辱对方而举行的游戏其效果显然已经适得其反。 “火之女神蒂雅将在黑暗之中降临并唤起久违的光明。”华服男子口中念着的正是流传数百年的一则预言,传说中那是历史上最富盛名的预言师临死之前所遗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由谁开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默认着这么一件事……火之女神蒂雅将会结束这块大陆数千年的战乱纷争,而得到她神佑之人将能够一统大陆。 对于一个王者来说,他需要的其实仅仅只是一种“势”,无论这则预言是否真实,无论眼前这个少女是否确为预言中的火之女神,但若能够得到她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对他有益无损,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澈蓝色的长发在轻风中~,他的心中显然已经有了主意,只见他默默地站了起来,就这么缓步走下了高台。 “打开。”他轻轻地吩咐了一声,立刻便有士兵快步上前打开了那把大锁。 取下铁链,两个士兵才拉开了那扇极重的铁门,他们甚至不敢往里面的少女看上一眼,就立刻退到了一边,可既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牢牢地握着各自的武器。 火瞳撂起散乱的发丝,尽管已被血渍和灰尘弄得一团糟,但她却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便满不在乎地往那打开的铁门处走去,虽然她压根就相信他们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自己。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28 逆天道 瞳不住: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一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摸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颤抖缓缓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地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地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地骨肉。 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好像垃圾一样地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地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怕正徘徊在生: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地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地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地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吗?”火瞳地目光已经有些呆滞。她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地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地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地肩膀并带起飞溅地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地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地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地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地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地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 为是怎么回事呢,原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着突兀的轻笑声,理应早已被马腹那有力的下颚撕开脖子地女孩却缓缓地半坐起身来,她地身上依然鲜血淋漓,可脸上却挂着与之前的惊恐截然不同的灿烂笑容。 火瞳用手往上轻轻拍拭了几下,她的脖子上几个牙印清晰可见,所幸的是只微微划破了肌肤,但是那遍体地伤痕以及严重的失血也足以令她虚弱得难以动弹。 火瞳轻轻皱了下眉,低眼看向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地爪痕,她丝毫不加犹豫地当即撕下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t恤下摆并快速地缠绑了上去,这才默默地站立了起来,只见她轻扬起唇角,展露出了甜美而又无害的微笑,可是与那微笑的背后却是眼眸中所闪现的如极冰一般的寒冷。 “竟然被一只小猫给逼到了这种地步……”火瞳用手指点了点唇,状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着向那受惊地马腹缓步靠了过去。“……长得还真不怎么可爱呢,这种东西也会有人养?” 火瞳近乎挑衅:行为再次挑起了马腹稍减的凶性,它血红色地眼瞳瞪得大大的,所流露出地尽是充满血色的肃杀之气,与此同时,它地喉咙中发出了类似于“咕咕”的声音,似乎是在警告或是威吓着什么。仅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只见它的后腿猛一踏地,巨大的身躯没有显出丝毫的迟钝感,反倒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向着那个正笑盈盈地朝它靠过来的女孩身上扑去。 眼瞧着已然陷入到了生:关头,可火瞳脸上的笑意却不见有丝毫的减褪,反倒是笑得更加灿烂,在那笑容的映称下,火瞳轻轻打了响指,随之右手向前重重地挥砍而去,就如同事先所算计好的,手掌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马腹的面部。 顿时红光乍,那艳红中带着一丝青白之色的火焰将马腹的整颗头颅笼罩其中,炽烤的痛苦令它疯狂地在这岩石所铸成的圆台之上奔跑着,直至不住地用头撞击着粗壮的铁栏,一下又一下,而与之相伴随的则是那持续不断的凄惨的嚎叫…… 所有的一切仅仅发生十秒之内,火瞳站立在原地,微笑地望着不久之前曾经用尖爪和利齿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她的稚嫩肌肤的野兽……它就这么在经过短暂的痛苦挣扎之后,毫无生气地倒卧在了铁栏旁,就连腹部的轻微起伏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渐渐地归于了平静。 空中浓浓的焦臭味更盛,火瞳轻抽了两下鼻子,不满地撇了撇嘴,与此同时,她的目光正缓缓扫过四周,随之便略带莫名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嘀咕着:“似乎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下可麻烦了……”虽然她口中念叨着“麻烦”,但从她满面的笑容中却丝毫看不出有这两个字的存在。“看来得想法子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至少得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一只小猫给叼着脖子。” 铁笼外,那身居主座的华服:子此时已一扫之前的那派慵懒,他坐直了身体,默默地凝视着那正站立在铁笼的中央,那个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女孩。 他自禁动了动唇,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蒂雅……” 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俊逸男子闻言缓缓放开了之前紧紧交握着的双手……手依然在微微颤抖,仿佛是一次又一次向他提醒着不久前才赫然发生在眼前的那幕景像,他略低下身,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主上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男子冷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并不是这个问题,事实上无论她是不是预言中的火之女神蒂雅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场,我们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之中……”他沉默了一会儿,双唇微微蠕动,发出了喃喃自语声,“火之神蒂雅将在黑暗之中降临并唤起久违的光明。” 从他口中而出的是则流传已有千百年并早已印刻在了无数人的心中的预言,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默认着这么一件事……火之女神蒂雅将会结束这块大陆数千年的战乱纷争,而得到她神佑之人将能够一统大陆。 也正是因为这样,就在那团将嗜血成性的妖魔轻易灼烧的火焰出现以后,一旁远远围观着的民众已经在口中不住地念叨起了“蒂雅女神”的名号,甚至不少人已然虔诚地跪伏在了地上,就连在一旁维持着秩序的士兵也隐隐间有了些动摇。 这原本是为了激发士气而举行的一场游戏,但……谁又能料到在敌俘中竟然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操纵着火焰的人。无论她是不是那些人所念叨着的“蒂雅女神”,所发生的一切已然深深地印刻在了所有围观者的心中,如此,这一场为了折辱对方而举行的游戏其效果显然已经适得其反。 他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目,所幸的是事情并没有完全脱离他的掌控,无论这则预言是否真实,无论眼前这个少女是否确为预言中的火之女神,但若能够得到她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对他有益无损,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随着澈蓝色的长发在轻风中飘扬,他紧锁着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只见他默默站了起来,并缓步走下了高台。 “打开。” 在一声吩咐之下,两名身着重甲的士兵立刻上前取下了那把沉重的大锁以及足有成人手臂般粗壮的铁链,伴随着沉重的金属磨擦声,极重的铁栏门被费力而又缓慢地拉开……只是他们甚至不敢向火瞳望上一眼,在完成命令后就立刻退到了一旁,只是他们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依然牢牢紧握住各自的武器。 火瞳撂起散乱的发丝,尽管已被血渍和灰尘弄得一团糟,但她却只是露出了稍显无奈地耸,笑嘻嘻地往那打开的铁门处走去……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29 养伤的日子 第二更】 火瞳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待醒来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还算柔软的大床上,她侧着头略略看了看四周,房间还算宽畅,并没有繁复的布置,简简单单的倒也雅致。 脑子虽还嗡嗡作响,可却也意识到已然脱离险境,她轻轻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又到了沉睡中。 就这样,她睡睡醒醒,好不容易真正清醒过来却已是几天之后的事了。 这一天,当她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还略显空洞,但没一会儿工夫就渐渐清明了起来。 她伸出手来下识地想要揉揉眼睛,只微动了一下手臂,刺骨疼痛便猛得袭上了脑际。在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她的眼角禁不住有泪水滑落了下来。 “痛……” “瞳小姐,您醒啦。” 轻脆的嗓音伴随着碎碎:脚步声而来,火瞳扭头望去,只见床边正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明眸皓齿,扬唇微笑之际,脸颊两旁赫然是两个深深的酒窝。浅紫色的长发挽成了发髻,同色系的眼睛此时正微微眯起,但显然露着一种欣喜之色。 火瞳轻轻了下,“……水。” 她地有撕哑。喉咙更是干地难受。 少很快就倒来了一杯清水。用小银勺小口小口地喂入了她地口中。直到杯中清水已少去一半。火瞳才觉着喉咙不像方才般刺痛。扯了扯嘴角。向着她笑笑道:“……谢谢。” “已有人去告知殿下了。殿下一会儿就来。您先休息一下吧。” “殿下……”火瞳轻皱了一下眉。不明白少女口中地殿下指地是谁。“这里是哪儿?” 少女恭敬道:“这儿是城地城主府。” “城……已经到城了啊。” 火瞳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身处于容国时,无数无数的片~脑中不停地闪过但却完全没有办法将其整理清楚。 尤其是只要越想,她的头就越会涨痛难耐。 火瞳习惯性地想要伸手揉揉额头,不料却又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她拼命忍着惊叫的冲动,可脸色却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可怕。 “您没事吧,奴婢马上让人去告知殿下。”少女似乎被她地神色给吓到了,她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才打开门,她的脚步却停顿下来,退到一侧,曲下右膝躬身行礼。 夜枫缓步走来,他一身暗青色曲裾深衣,腰束深色嵌有宝石的腰带,称托着他的身形显得更外修长。 他微抬了一下手,直接走到了火瞳的床前,用手搭了搭她的额头。 “天枫……”火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也在这……里啊……” “已到了危月,用不着再担心了。” 火瞳点点头,若说原本她还心存疑惑,此时看到天枫却也安下了心。她想了想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脑子空空的……想不起来。” “你受了伤,血过多,记忆自然会受到影响。” “应该是吧……我连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火瞳说着说着,不禁郁闷了起来。 从第一眼看到她地时候,夜枫已知躺在这儿的是瞳而非火。 原本是他自己的推测,但这次从月凛的口中得到了证实,那就是瞳会自行地补充一些记忆,主要是那些会对她的情绪产生较大波动的记忆。至于其他的,则会陷入到一种盲目的状态,就犹如失忆一般,那些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根本就完全不存在。因而对于她此时会有这些问题,他倒一点儿也不觉着奇怪。 甚至可以说,若非如此,她地情绪状态可能会陷入到某种难以控制的地步……若非月凛告诉他,几乎从来都不可能想到,这个柔弱温良的女孩一旦失控居然会是如此的可怕。 说起来,他也曾经得到过容国数个村庄一夜间遭火焚毁的消息,当时只是以为那是有什么人招惹到了火,却不想竟完完全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种种思绪在夜枫脑中闪过,他的表情却并没任何的变化,温和的笑容洋溢在唇边。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向着正微皱着眉的火瞳说道:“你还记得什么?” “只记得我被他们抓走的事,那个校尉好像是叫承奇……还有李琳,我见到李琳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很恨我似地。 ”火瞳闭上了眼睛,口中呢喃着,“……她拿起剑来想要杀我……不,好像不是李琳要杀我,是另一个人……不对,又好像是李琳,我……” “,有人想要杀你是不是?” 被打断思路的火瞳顿时便睁开了眼睛,她呆愣了半微微点了下头。 “而之后地事情就想不起来了?” 火瞳想了想,“……。” “其实那之后你就受了伤,然后一直昏迷着直到刚刚才醒。” 火瞳呆呆地看向他,夜枫的温和笑容似乎有种令人信任的魅力,于是她轻点了一下头道:“那……月凛呢?” “他正在忙,离开城这么久,很多事情都积压了下来……到傍晚的时候,他会过来看你地。” “……你也很忙吧?” 夜枫微笑着,脸部表情依那么的柔和,看着他地笑容,就犹如看到最为温暖的阳光一样。 他笑着和瞳聊了几句,把她扶起后又替她检查了一下伤口。现在已算是好了许多,前几日那持续不断地高烧才真正令人感到害怕。但她的体质还相当地赢弱,暂时不能再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肩膀的伤已经开始愈合,身上其他的伤口同样也是,只不过她肩上的皮肉是被妖魔给生生撕扯下来的,就算用了最好的伤口,愈合的效果依然不怎么明显,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会留下伤疤。 夜摇了摇头,心中暗暗有些不忍……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罢了,有道丑陋的疤痕在肩膀上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对了……” “什么?” “天暮呢?”火瞳仰起脸来问道,“当时他是找你的吧?” “对。”夜枫点点头,“他正在城,不过有事离开了城主府,最晚后天夜里就能回来。” “那就好。”火瞳笑了起来,双手合十道,“本来还担心着呢……你们几个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 火瞳的动作再一次地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时皱拢起了眉头,并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你暂时别动,等伤口养好就没事了。” “这样啊……”火瞳眯起眼来想了想,又笑着点点头。 夜枫扶着她躺了回去,叮嘱一旁的少女替她换药后,这才离开。 火瞳打了个哈欠,她是重病初愈,由于失血过多,加上长时间赶路过于劳累的关系,身上的疲惫始终都还好。再加上与夜枫说了一会儿话,心情放松下来的缘故,倦意没有多久就涌了上来,她轻闭了几下眼睛,不知不觉间便已入睡,就连伤口上的药是什么时候换的也都不知道。 这一觉足足睡了有一天一夜,待她再醒来的时候,气色已经好了许多。除了牵扯到左会疼痛难当以外,几乎已没有了大碍,至于身上的其他伤口,若是不被大力碰到,也差不多是可以忽略的。 火瞳用脚和右手的力量撑着床想要坐起来,一见如此,本坐在她床边的少女连忙起身托了她一把。 “谢谢。”火瞳轻轻道了声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林卉……奴婢本是城主府的侍女,殿下命我来服侍你的。” “殿下?”火瞳上次见到夜枫时太过欣喜,居然忘了这么一回事。 她只知道月凛是危月国某州的州宰,天枫是名游医,至于天暮则是猎尸士……而殿下就一称谓,貌似是仅对王族的吧? “殿下方才来过,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 火瞳动了动嘴唇,终还是摇了摇头,决定等见到月凛他们再问也不迟。 以她的天性,倒不是对林卉有什么戒心,只不过与她并不熟,这才有些不太敢开口多问而已。 她撇撇嘴,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 养伤的日子过得很清闲,火瞳每天的除了睡觉就是发呆,相比之下,月凛他们似乎正在忙碌之中,虽然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看看她,但火瞳却能够看出他们神情中的疲惫。 她知道危月正在和容国打仗,但事情到底怎么样,她却一无所知,偶尔问问已经有些熟悉的林卉,她总是会微微一笑,以柔柔的声音份外坚定地说道:“我们危月是不会输给容国的。” 被林卉的信心所感染,火瞳的心也不禁坚信起来。 而一直待在城主府,并没有离开自己房间一步的火瞳也不可能知道,就在她疗伤的这半个多月的时候里,危月已容国已然交战了整整三次…… 时间就这么继续地过着,这也是火瞳来到这个世界后所渡过的最为安宁的几天。 就在一夜,火瞳睡下没有多久便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悄悄地走到一旁,轻轻打了个响指后随手点燃了一旁桌子上的烛灯。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30 王旨下 ~=本书仅发布于起。首发 点!!!!!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地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地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地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地大椅上。在他地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暗月 火瞳天翎第45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地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地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 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地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地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地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地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即便如此,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那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正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火瞳漫不经心:用手往身上拍拭了几下,虽然遍体的伤痕以及严重的失血足以令她连站立起来也办不到,但她却只是轻皱了一下眉便低眼看向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随即果断地撕下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t恤下摆并快速地缠绑了上去,这才默默地站立了起来,只见她轻扬起唇角,展露出了甜美而又无害的微笑,可是与那微笑截然不同的却是眼眸中所闪现的如极一般的寒冷。 “竟然被一只小猫给逼到种地步……”火瞳一边用手指点了点唇,状似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着,一边就这么笑着向那受惊地马腹缓步靠了过去。 空气中的飘着淡淡的香甜味,马腹血红色的眼眸中再次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略略低下头,喉咙中发出了类似于“咕咕”的声音,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的磨擦在坚硬的岩石表面上并留下深深的印迹。忽然之前,它的后腿猛一用力,巨大的身躯丝毫没有迟钝感,反倒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向着那个正笑盈盈地靠过来的女孩身上扑去。 火瞳脸上的笑容不减,轻轻打了个响指,便猛得挥出了右手,手掌不偏不倚地向着马腹的面部击去。 一瞬间,红光乍现,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艳红中带着一丝青白之色的火焰将马腹的整颗头颅笼罩其中,炽烤的痛苦令得马腹疯狂地在这岩石所铸成的圆台之上奔跑着,直至不住地用头撞击着粗壮的铁栏,一下又一下,而与之相伴随的则是那持续不断的凄惨的嚎叫…… 有的一切仅仅发生在数十秒之内,火瞳就这么微笑地望着不久之前曾经用尖爪和利齿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她的稚嫩肌肤的野兽,它就这么在经过短暂的痛苦挣扎之后,毫无生气地倒卧在了铁栏旁,就连腹部的轻微起伏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渐渐地归于了平静。 火缓缓地扫过了四周,她略带莫名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嘀咕着:“似乎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下可麻烦了……”虽然她口中念着“麻烦”,但从她满面的笑容中却丝毫看不出有这两个字的存在。“看来得想法子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至少得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一只小猫给叼着脖子。” 亲眼目睹这个即将丧生马腹口中的少女在转瞬间便将它击杀在当场的情形,洛的紧紧握拳的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眼睛并没有看错,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女竟然能够控制火焰?“主上……” 身居主座的华服男子此时已一扫之前的那派慵懒,他坐直了身体,默默地凝视着那正站立在铁笼的中央,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少女,只不过与她脸上的微笑不相称的却是眼底间那令人胆颤的寒意。听到洛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着两个字:“蒂雅……” “主上也这么认为” 男子摇摇头,“现在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火焰……无论她是是预言中的火之女神蒂雅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场,我们处在对的劣势之中。” 正如他所说,在那团将嗜血成性的马腹轻易灼烧的火焰出现之后,一旁远远围观着的民众已经在口中不住地念叨起了“蒂雅女神”,甚至能够看见不少人就这么虔诚地跪伏在了地上,就连在一旁维持着秩序的士兵也隐隐间有了些动摇。 这是为了激发士气而举行的一场游戏,但……谁又能料到在敌俘中竟然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操纵着火焰的人。 无论她是不是那些人所念叨着的“蒂雅女神”,可是所发生的一切已然深深地印刻在了所有围观者的心中,如此,这一场为了折辱对方而举行的游戏其效果然已经适得其反。 “火之女神蒂雅将在黑暗之中降临并唤起久违的光明。”华服男子口中念着的正是流传数百年的一则预言,传说中那是历史上最富盛名的预言师临死之前所遗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由谁开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默认着这么一件事……火之女神蒂雅将会结束这块大陆数千年的战乱纷争,而得到她神佑之人将能够一统大陆。 对于一个王者来说,他需要的其实仅仅只是一种“势”,无论这则预言是否真实,无论眼前这个少女是否确为预言中的火之女神,但若能够得到她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对他有益无损,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澈蓝色的长发在轻风中飘扬,他的心中显然已经有了主意,只见他默默地站了起来,就这么缓步走下了高台。 “打开。”他轻轻地吩咐了一声,立刻便有士兵快步上前打开了那把大锁。 取下铁链,两个士兵才拉开了那扇极重的铁门,他们甚至不敢往里面的少女看上一眼,就立刻退到了一边,可既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牢牢地握着各自的武器。 火瞳撂起散乱的发丝,尽管已被血渍和灰尘弄得一团糟,但她却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便满不在乎地往那打开的铁门处走去,虽然她压根就相信他们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自己。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31 纳她为妃?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地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地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地大椅上。在他地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地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地,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 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地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马腹尖锐地哀着,它强有力地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即便如此,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那呈现出焦黑状地血肉。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正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地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地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火瞳漫不经心地用手往上拍拭了几下,虽然遍体地伤痕以及严重的失血足以令她连站立起来也办不到,但她却只是轻皱了一下眉便低眼看向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随即果断地撕下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t恤下摆并快速地缠绑了上去,这才默默地站立了起来,只见她轻扬起唇角,展露出了甜美而又无害的微笑,可是与那微笑截然不同的却是眼眸中所闪现的如极冰一般的寒冷。 “竟然被一只猫给逼到了这种地步……”火瞳一边用手指点了点唇,状似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着,一边就这么笑着那受惊地马腹缓步靠了过去。 空气中的飘着淡淡的香甜味,马腹血红色的眼眸中再次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略略低下头,喉咙中发出了类似于“咕咕”的声音,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的磨擦在坚硬的岩石表面上并留下深深的印迹。忽然之前,它的后腿猛一用力,巨大的身躯丝毫没有迟钝感,反倒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向着那个正笑盈盈地靠过来的女孩身上扑去。 火瞳脸上的笑容不减,轻轻打了个响指,便猛得挥出了右手,手掌不偏不倚地向着马腹的面部击去。 那一瞬间,红光乍,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艳红中带着一丝青白之色的火焰将马腹的整颗头颅笼罩其中,炽烤的痛苦令得马腹疯狂地在这岩石所铸成的圆台之上奔跑着,直至不住地用头撞击着粗壮的铁栏,一下又一下,而与之相伴随的则是那持续不断的凄惨的嚎叫…… 所有一切仅仅发生在数十秒之内,火瞳就这么微笑地望着不久之前曾经用尖爪和利齿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她的稚嫩肌肤的野兽,它就这么在经过短暂的痛苦挣扎之后,毫无生气地倒卧在了铁栏旁,就连腹部的轻微起伏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渐渐地归于了平静。 火瞳缓缓地扫过了四周,她略带莫名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嘀咕着:“似乎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下可麻烦了……”虽然她口中念着“麻烦”,但从她满面的笑容中却丝毫看不出有这两个字的存在。“看来得想法子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至少得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一只小猫给叼着脖子。” 亲眼目睹这个即将丧生马腹口中的少女在转瞬间便将它击杀在当场的情形,洛的紧紧握拳的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眼睛并没有看错,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女竟然能够控制火焰?“主上……” 身居主座的华服男子此时已一扫之前的那派慵懒,他坐直了身体,默默地凝视着那正站立在铁笼的中央,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少女,只不过与她脸上的微笑不相称的却是眼底间那令人胆颤的寒意。听到洛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着两个字:“蒂雅……” “主上也这么认为吗?” 男子摇摇头,“现在并不是个问题,而是火焰……无论她是不是预言中的火之女神蒂雅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场,我们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之中。” 正如他所说的,在那团将嗜血成性的马腹轻易灼烧的火焰出现之后,一旁远远围观着的民众已经在口中不住地念叨起了“女神”,甚至能够看见不少人就这么虔诚地跪伏在了地上,就连在一旁维持着秩序的士兵也隐隐间有了些动摇。 这是为了激发士气而举行的一场游戏,但……谁又能料到在敌俘中然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操纵着火焰的人。 无论她是不是那些人所念叨着的“蒂雅女神”,可是所发生的一切已然深深地印刻在了所有围观者的心中,如此,这一场为了折辱对方而举行的游戏其效果显然已经适得其反。 “火之女神蒂雅将在黑暗之中降临并唤起久违的光明。”华服男子口中念着的正是流传数百年的一则预言,传说中那是历史上最富盛名的预言师临死之前所遗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由谁开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默认着这么一件事……火之女神蒂雅将会结束这块大陆数千年的战乱纷争,而得到她神佑之人将能够一统大陆。 对于一个王者来说,他需要的其实仅仅只是一种“势”,无论这则预言是否真实,无论眼前这个少女是否确为预言中的火之女神,但若能够得到她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对他有益无损,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澈蓝色的长发在轻风中飘扬,他的心中显然已经有了主意,只见他默默地站了起来,就这么缓步走下了高台。 “打开。”他轻轻地吩咐了一声,立刻便有士兵快步上前打开了那把大锁。 取下铁链,两个士兵才拉开了那扇极重的铁门,他们甚至不敢往里面的少女看上一眼,就立刻退到了一边,可既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牢牢地握着各自的武器。 火瞳撂起散乱的发丝,尽管已被血渍和灰尘弄得一团糟,但她却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便满不在乎地往那打开的铁门处走去,虽然她压根就~他们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自己 第五集 初抵危月32 夜枫的企图1 ------- - ---- 本书仅发布于起、点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地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地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地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地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地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地大椅上。在他地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地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地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 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地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地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地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地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地反作用力下,轻易地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即便如此,它脖颈上地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那呈现出焦黑状地血肉。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正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火瞳漫不经心地用手往身上拍拭了几下,虽然遍体的伤痕以及严重的失血足以令她连站立起来也办不到,但她却只是轻皱了一下眉便低眼看向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随即果断地撕下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恤下摆并快速地缠绑了上去,这才默默地站立了起来,只见她轻扬起唇角,展露出了甜美而又无害的微笑,可是与那微笑截然不同的却是眼眸中所闪现的如极冰一般的寒冷。 “竟然被一只小猫给逼到了这种地步……”火瞳一边用手指点了点唇,状似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着,一边就这么笑着向那受惊地马腹缓步靠了过去。 空气中的飘散着淡淡的香甜味,马腹血红色的眼眸中再次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略略低下头,喉咙中发出了类似于“咕咕”的声音,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的磨擦在坚硬的岩石表面上并留下深深的印迹。忽然之前,它的后腿猛一用力,巨大的身躯丝毫没有迟钝感,反倒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向着那个正笑盈盈地靠过来的女孩身上扑去。 火瞳脸上的笑容不减,她轻轻打了个响指,便猛得挥出了右手,手掌不偏不倚地向着马腹的面部击去。 那一瞬间,红光乍现,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艳红中带着一丝青白之色的火焰将马腹的整颗头颅笼罩其中,炽烤的痛苦令得马腹疯狂地在这岩石所铸成的圆台之上奔跑着,直至不住地用头撞击着粗壮的铁栏,一下又一下,而与之相伴随的则是那持续不断的凄惨的嚎叫…… 所有的一切仅仅发生在数十秒之内,火瞳就这么微笑地望着不久之前曾经用尖爪和利齿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她的稚嫩肌肤的野兽,它就这么在经过短暂的痛苦挣扎之后,毫无生气地倒卧在了铁栏旁,就连腹部的轻微起伏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渐渐地归于了平静。 火瞳缓缓地扫过了四周,她略带莫名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嘀咕着:“似乎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下可麻烦了……”虽然她口中念着“麻烦”,但从她满面的笑容中却丝毫看不出有这两个字的存在。“看来得想法子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至少得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一只小猫给叼着脖子。” 亲眼目睹这个即将丧生马腹口中的少女在转瞬间便将它击杀在当场的情形,洛的紧紧握拳的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眼睛并没有看错,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女竟然能够控制火焰?“主上……” 身居主座的华服男子此时已一扫之前的那派慵懒,他坐直了身体,默默地凝视着那正站立在铁笼的中央,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少女,只不过与她脸上的微笑不相称的却是眼底间那令人胆颤的寒意。听到洛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着两个字:“蒂雅……” “主上也这么认为吗?” 男子摇摇头,“现在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火焰……无论她是不是预言中的火之女神蒂雅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场,我们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之中。” 正如他所说的,在那团将嗜血成性的马腹轻易灼烧的火焰出现之后,一旁远远围观着的民众已经在口中不住地念叨起了“蒂雅女神”,甚至能够看见不少人就这么虔诚地跪伏在了地上,就连在一旁维持着秩序的士兵也隐隐间有了些动摇。 这是为了激发士气而举行的一场游戏,但……谁又能料到在敌俘中竟然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操纵着火焰的人。 无论她是不是那些人所念叨着的“蒂雅女神”,可是所发生的一切已然深深地印刻在了所有围观者的心中,如此,这一场为了折辱对方而举行的游戏其效果显然已经适得其反。 “火之女神蒂雅将在黑暗之中降临并唤起久违的光明。”华服男子口中念着的正是流传数百年的一则预言,传说中那是历史上最富盛名的预言师临死之前所遗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由谁开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默认着这么一件事……火之女神蒂雅将会结束这块大陆数千年的战乱纷争,而得到她神佑之人将能够一统大陆。 对于一个王者来说,他需要的其实仅仅只是一种“势”,无论这则预言是否真实,无论眼前这个少女是否确为预言中的火之女神,但若能够得到她的话,那么毫无问对他有益无损,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澈蓝色的长发在轻风中飘扬,他的心中显然已经有了主意,只见他默默地站了起来,就这么缓步走下了高台。 “打开。”他轻轻地吩咐了一声,立刻便有士兵快步上前打开了那把大锁。 取下铁链,两个士兵才拉开了那扇极重的铁门,他们甚至不敢往里面的少女看上一眼,就立刻退到了一边,可既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牢牢地握着各自的武器。 火瞳撂起散乱的发丝,尽管已被血渍和灰尘弄得一团糟,但她却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便满不在乎地往那打开的铁门处走去,虽然她压根就相信他们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自己。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33 夜枫的企图2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 暗月 火瞳天翎第46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地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地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地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地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地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地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地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 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地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 ”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34 这就是战争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首发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 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地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地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地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地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地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地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地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地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 ”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35 连蒙带骗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首发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地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 ”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地,以极快地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地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地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地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地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地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 暗月 火瞳天翎第47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36 不寻常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地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地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地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地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地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地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地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地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地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地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37 相信谁?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地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地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地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地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地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地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地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地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38 火攻 盗章,5钟后刷新即可恢复,不会另扣币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地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地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 暗月 火瞳天翎第48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地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地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地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地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 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地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地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 ”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五集 初抵危月39 更喜欢谁 盗章,天亮再看吧。。。不会另扣币的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地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地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地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地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地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 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地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地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地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地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01 疯狂 是猎尸士,佣兵倾向于合作,而猎士尸则一向独是很对自己脾气的,否则不管对任何人都不会多看上一眼,而一旦得到他们所认可的同伴,那就算以性命为代价也绝对不会抛下。 天暮秉承了猎尸士的这一优良传统,也正因为此,才会被夜枫用了三言两语就给骗到这里,为他劳心劳力。 想想当初,才从重度昏迷中醒转过来的夜枫依然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眼瞅着火瞳那里不可能一直由着她一个人待在山洞,本来他是想自己回去的,但夜枫偏偏又借口说只怕火瞳的病还没有完全好,由月凛回去会比较稳妥些,他想想也是,便点头应了下来,同时也顺便答应送半死不活的夜枫回危月。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原本悠闲自在的生活就这样结束在这个错误的决定之下。 天暮奔跑在夜色笼罩之下的山上,重重地叹了一声后,很是苦恼地摇了摇头。 昨天夜里,有探子来报说发现一批人马正偷偷潜入并埋伏在山,于是,夜枫当即又把他给赶了过来。 就这么在荒山野地里冻了一天,直到不久前发现那队人似乎有所动作,他才匆匆溜回来告诉夜枫。 可谁料他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就又被赶了回来。 天暮再度重重叹气,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认识这家伙地……想想实在是亏大了。 山有一大片妖魔的聚居区,因此就算还没有踏入到聚居带,长年养成的习惯依然让他将脚步控制在一个很轻巧的幅度内。 他有些不太明白。明明安排有探子在这里。可为什么一定还要他过来。 天暮不解地抓抓头。但不管怎么样。他至少能够肯定一点。那就是以夜枫地脾气来说是绝不会做没有意义地事情地。 “老子可是猎尸士。干嘛要参和到这种事情里来啊——” 天暮碎碎念地抱怨着。但脚下地步子却没有丝毫地停歇。 就这样在山林中行进了好一会儿。天暮渐渐停住了脚步。他站在原地向着四周张望了一会儿。径直走到一棵大树下。 那是一棵足足需要三。四人才能环抱住地大树。也是这附近最为粗壮地一棵。 天暮走到树底下,蹲下身来,小心地拨开积雪后,取出了一撮泥。 他将泥巴放在手心里,用指尖体会着触感,又放在鼻下闻了闻,随之便脸上失望顿现。 天暮拍拍身上的雪站了起来,一反先前的谨慎,加快步子继续往山林的深入而去。 依夜枫的意思是让他去到妖魔聚居区地外围,可是山虽聚有妖魔,却并不盛产骑兽,因此几乎不会有猎尸士们到这里来,也正因为此,长久以来只知有妖魔聚居,但聚居区的范围却并不清晰。 天暮能够凭着职业的敏感和一些并不瞩目的特点找到一个大概地区域,至于此时所做的,则是将范围定得更加准备。 天暮在重覆了数次先前地动作以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欣喜。 随之他又另寻了附近的一棵树,用剑轻轻地挖开了它的树干,在他的动作之下,有一种粘稠的液体缓缓地流淌了下来,他用手指划过,并放在鼻下嗅了嗅,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误差最多百来米,应该差不多了吧。”天暮凝望着山林深处,喃喃自语着,“这里肯定有一只大家伙,光是站着就混身发颤……夜枫那个混帐,下次让他自己来试试。” 凭着身为猎尸士的敏感,天暮能够感受到远处地那股压迫力,那意味着在这里,有一个王者……妖魔中最不惹的强者之一。 但他也明白,这只妖魔其实与自己有一段不小地距离,否则的话,他也不能这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天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后,从怀里取出了一块质地极佳地白色锦锻。 这是临出来时夜枫交给他的,并叮嘱说直到确定了妖魔聚居区地具体方向后才能拿出来看。天暮向来没有多大的好奇心,顺手接过就放在了怀里,倒还真是如夜枫所说的到了现在才拿出来。 他将锦锻小心展开放在地上,点起了一撮极小的火折,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的文字。 却不料就此呆愣在了那里,直到火折已烧完,火苗波及到手指后,他才猛得惊醒过来,颤抖着声音,“这,这个……”他的声音颤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语言能力,咬牙道,“……我就说嘛,他果然是个疯子。” 天暮将锦锻胡乱一扔,也不顾地上的积雪,一屁股坐了下来,用手抱着头,愁眉苦脸地思索了一会儿,终下定决心地站起身来。 拍拍衣袍上沾着的雪,想了想,又捡起了那块被他丢锦锻,往怀里一塞,毫不犹豫地向着已被他鉴定为妖魔聚居区的深处跑去。 …… +++++++++++++++++++++++ 月凛很快就赶到了厅堂,而当他一踏进门,第一时间便瞧见了那正斜靠在椅背上的天暮。 天暮此时已是鲜血淋漓,胸前一大片衣衫被撕扯了开来,露出健硕的肌肉以及上面那道从左胸一直沿伸至腰际的爪痕,看着触目惊心。 满身的鲜血早已让人看不出他本来的肤色,只觉着好像是从血池中捞上来的一样。 这远比月凛刚刚收到的消息所描述的要严重的多,他甚至在门口略略呆愣了一下才回转过神来。 夜枫早已在他之前赶到了这里,甚至来不及将天暮送去房间,便匆匆地替他进行止血和简单的包扎。 “怎么回事?”月凛没有去打扰夜枫而是直接问向了一旁将领打扮的男人。 “属下不知。”男子行礼道,“属下是在北门巡逻时发现到他的……他就倒在护城河的另一边,然后就立刻送了回来。” 月凛意识到了某件事情,他脸色一沉,挥了挥手后径直走到了夜枫身边。 天暮此时的呼吸很轻,,轻得似乎快要感觉不到了。 “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他身体体质一向极佳,只需要安心休养,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的。”夜枫一边替他止着血,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说的对,这件事情是我的失策。” 月凛本是有些恼,闻言却不禁轻轻一叹……夜枫的谋略与布局向来极为出众,但这一次,他显然是太过于急燥了。“你先替他疗伤吧,如果需要的话……” 夜枫轻轻摇了摇头,“他身体底子很好,用不着担心。” 话虽这么说,但夜枫的脸上还是添上了一抹忧色。 月凛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一直到将伤口大致地处理过后,夜枫才命人将他小心地送回了房间,而这之后,才是真正的治疗。 “最重的伤是在胸口这里,还好他在被攻击到的时候有往后急跃,妖魔的指尖并没有刺穿到心脏,但还是差一点就直接开膛破肚了。” “我已经派人通知火瞳了,她应该一会儿就会到。” “她……”夜枫手上的动作停了停,随之微微点头道,“这也是,就像你说的,不能让她只生活在安逸中。” 话音才落,得到消息后的火瞳匆匆地让人领了过来,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天暮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泪水顿时就从眼眶中迸发了出来。 “过来。” 见月凛向她招手,火瞳吸了吸鼻子后走了过去。“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的?” “你先在这里坐着,别去打扰枫替他医治。” 火瞳乖巧地点点头,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躺在那里的天暮。 尽管泪水不停地往下滑落,火瞳依然强忍着哭泣地冲动,只怕自己一不小心哭出来会影响到夜枫。 伤口被清洗干净并上药包扎,与此同时,空不出手来的夜枫也口述了几贴药,由着下人们去准备。 就这么忙活了好一会儿,夜枫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眉宇间的疲惫显而易见。“……大致上已经没有大碍了。 ” 就算再怎么相信夜枫的医术,但看着这副样子的天暮,月凛也不禁有些担心,直到时候,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他什么时候会醒……” “……不用等……等了……我已经……已经醒了……” 天暮虚弱的声音打断了月凛的话,只见他吃力地抬了抬手,扯扯嘴角,“……事情……办妥了……” “我知道。”夜枫答道,“……其实有这种麻烦的家伙,你应该先回来和我说一声。” 看他身上的伤,夜枫便已大致猜到那是只实力的强大的妖魔所留下的。 “走来走去的……很烦啊……” “……抱歉。” “算了算了。”天暮无力地动了动手腕,咧咧嘴道,“……我就知道早晚会被你给害死。” “别罗里罗嗦的,给我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想揍我的话等你醒来后再说。” 天暮本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闻言顿时就恼了起来,挣扎着支起半身道:“……你什么时候……可以不用那么……那么疯啊……才这么……这么半天的工夫,老子……老子手上就沾了几千人……几千人的血……”(未完待续,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02 急进与……失策? 盗章,天亮再看吧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地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地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 暗月 火瞳天翎第49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地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地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地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地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地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地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地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 …”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地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 ”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03 说翻脸就翻脸 盗章,天亮再看吧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地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地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地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地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地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地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地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地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 …”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地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地,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04 火球火球往下掉 盗章,天亮再看吧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地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地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地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地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地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地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地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地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地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地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地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 暗月 火瞳天翎第50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05 过份的理智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地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地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地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地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地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地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地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地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地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地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 ”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06 离他远远的 盗章,天亮再看吧。。。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地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地大椅上。在他地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地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地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地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地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 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地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地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地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地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地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07 附加的战利品 盗章,天亮再看吧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地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地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地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地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 …”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地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地,那外翻的皮肉,深刻地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地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暗月 火瞳天翎第51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 ”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08 秘密泄露? 章,天亮再看吧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地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地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地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地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地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地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地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地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地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 …”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地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地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09 谁入谁的局1 盗章,请天亮再看,不会另扣币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入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一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摸索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地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颤抖缓缓扭头向身后看去。在那里地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地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地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地巨大铁笼中来地。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地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地骨肉。 火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好像垃圾一样地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地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怕正徘徊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地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地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地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地目光已经有些呆滞。她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地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地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地肩膀并带起飞溅地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地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地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地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地女孩。女孩地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 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地,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地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地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地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入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一般地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摸索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地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颤抖缓缓扭头向身后看去,在那里地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像垃圾一样的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怕正徘徊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的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的目光已经有些呆滞,她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的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的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的肩膀并带起飞溅的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的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的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的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10 谁入谁的局2 盗章,请天亮再看吧,不会另扣币的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地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地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 暗月 火瞳天翎第52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地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地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地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地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地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地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 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地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 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11 报仇 盗章,天亮再看吧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地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地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地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地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地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地,那外翻的皮肉,深刻地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地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12 唯一的依靠 盗章,天亮再看吧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地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 ”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地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地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地,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地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地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地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地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地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 …”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 ”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13 最大的利益 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 暗月 火瞳天翎第53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 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地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地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地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地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地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地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地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地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14 不要忘了我 ,防盗章,半小时后会恢复,不会另扣币……我天亮再看啦~ 呃,防盗章,半小时后会恢复,不会另扣币……我希望能够天亮再看啦~ 呃,防盗章,半小时后会恢复,不会另扣币……我希望能够天亮再看啦~ 呃,防盗章,半小时后会恢复,不会另扣币……我希望能够天亮再看啦~ 呃,防盗章,半小时后会恢复,不会另扣币……我希望能够天亮再看啦~ 呃,防盗章,半小时后会恢复,不会另扣币……我希望能够天亮再看啦~ 素 女孩一脸淡漠的站在山崖边,望着在她不远处的那正奋力往山崖上拖拉着什么的大人们,在那一声一声哟喝下,有什么东西被慢慢拖上了崖面……事实上,那是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死人。 似乎已经死了有一段日子上,身上血肉模糊,身体别扭的弯曲着,唯有那身形以及一头长发可以勉强辨认出那是一个女人……他们将尸体奋力拖上放在山崖上,紧接着一旁便有几个拿着白色手提箱的人连跑带走地赶了过来,他们打开手上的箱子,取出了各式的仪器,立刻便忙肆了起来。 整个过程,女孩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种淡漠的神情实在不是一个年仅岁的孩子该有的,更何况那个被拖拉上崖的女尸正是她的亲生母亲……这番情景对她而言已经是第二次的体验了,不到一个月前,她地父亲同样也是被人从这里拖拉上来,同样的血肉模糊,同样的惨不忍睹…… 从那时候起。她便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哭泣、吵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默默地走到了被摆放在地上地女尸旁。立刻便有年青地警察拦了上来。可是旁边一位年长地却拉了拉他。并轻轻向他了些什么……女孩没有理他们。她只是蹲到了女尸旁。伸出小手抚上了那仍不瞑目地双眼。以微不可闻地声音喃喃着:“妈妈……我会照顾好妹妹地……血债应当以血来偿。” 她咬着牙转过身。再也不看那儿地女尸一眼。径直向着那正准备开往她家地警车走去。 “那个女孩有些可怕。你们都瞧见了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地妈妈变成这样。她居然能够冷漠到这种程度……”一位年青地警察看着女孩地离去。不由地同旁边地人说道。“如果不是看她才三。四岁地样子。我还真怀是不是她弑亲呢。 ” 他地声音并不轻。女孩离得也不远。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她状若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着。直到最后那“弑亲”两字。女孩全身微微一震。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个说话地警察。那一瞬间从她目光中散发出来地寒意令所有人都不免有些心惊。一时间。他们甚至忘记了眼前之人只有四岁。 女孩依旧不发一言,她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向车子,用力拉开车门便坐了上去。 “我就说嘛,那个女孩实在古怪的很。”之前的年青警察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有见过哪个孩子在这种场合下也不哭也不闹的,也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能是吓到了吧。”他身旁一位年长些的警官回过头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还不到一个月前,她爸爸也是同样在这山崖下被发现的,死状比这次惨多了,甚至连尸体都已经腐烂了……当时她和她妈妈一同来认尸,她哭得昏过几次……真是可怜啊。” “原来是这样啊……”那年青警察感觉有些羞愧,不由地为自己方才所的话后悔不已,随即有些担忧道,“……她父母都被害了,她以后该怎么办?” “不知道,可能被亲戚收养,也有可能进福利院吧……这些又谁知道呢。小莫,身为警察,现在我们该做的就只有尽快找到凶手,为她父母报仇而已。” 小莫点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我刚来的路上,好像听他们说这起案子有些古怪。” 那年长的警官苦笑了一下说道:“地确挺古怪的,不止这起,就连之前个女孩父亲之死同样也是……那夫妻二人地死亡虽然相隔了近一个月,但却都是在完全密闭的房间中突然失踪地,随后才被人在这里发现。” “在完全密闭的房间失踪?”小莫诧异道,“那不就是……推理小说里常见地…密室?” “对,就是这样。” “会不会是弄错了?比如说只是我们误以为他们是在密室中,其实人早就已经出来了。” “关于这个,我们一早就想到了,所以特别询问了一下,之前的那起事件,幸家男主人一直都待在自己的书房,那是他太太也就是这一位死者同家里的几个帮佣都可以证明的,据一个帮佣说,她曾敲过书房的门询问其是不是要宵夜,再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便去准备,可是…当她端着宵夜上来的时候,无论门怎么敲,书房内都没有任何答复。” 那警察顿了顿又道:“而那时幸太太就在隔壁的房间,她一听说如此,便有些慌,于是就让人撞开了门。直到那时,她才发现幸先生不见了……而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书房的门却是反锁着的,就连窗户也是一样从里面锁上的。即是说…就算幸先生有什么苦衷,要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出去,他也没可能将自己书房的门窗从里面反锁。” “可…为什么只是敲不开书房的门会令她慌 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先想到……在里面的人是不是睡着听见,或者说他去了什么别的地方。” 那年长的警官呵呵笑了笑,“小莫,你算是问到重点了,当时我们也这么询问过,而答复我们地却是一张恐吓信。” “恐吓信?” “对,这也算是我们目前最重要的线索了,等回局里之后,再让人拿出来给你看。总之,先处理好这里的事吧。” “等一下。”小莫立刻叫住他,“那幸太太呢?她又是怎么失踪的?” “也是差不多,前一分钟还有人看见她将自己反锁在房间,下一分钟就不见人影了,唯有门窗却是反锁着的。” “这事情……好奇怪啊!“ “小莫,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里时不时的便会有人突然之间无故失踪,随即便杳无音信……据说,他们都是被神明带着的,那便是这里地人俗称的‘神隐’……” +++++++++++++++ 女孩从车上跳下,拔腿便向着家的方向跑去,远远地便能听到从别墅里传来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许是哭得太久了,声音还开始有了些嘶哑的感觉。 女孩跑进屋子,只见他们家的那几个帮佣都悠闲的坐在沙发上,那些不久前似乎还勤勤恳恳工作的人在她妈妈失踪后便逐渐像是变了一样,现在更是任由她们两姐妹自生自灭,也没有人来搭理过。 若不是她父母的事情,警方还有些问题要询问他们,因此暂时性地不让其离开地话,恐怕这个房子里早已空空荡荡了,可即便如此,家里的东西最近也被他们给变卖了许多……几乎都是当着她的面将东西搬了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有搬回来过。 女孩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只是这短短的几天功夫,她像是知道什么叫作世态炎凉……在这个世界上,良善与仁慈才是最虚伪的。 婴儿的啼哭声依旧响着,女孩的脚步毫不停留地向楼上跑去,直接推开二楼走廊最尽头的门,只见一个婴孩正躺在冰冷的地板,手脚更是不住的胡乱摆动着。女孩记得自己的离开地时候,她明明还是睡在床上的……看起来是因为翻身摔落在了地上。 她走上前去,奋力地抱起妹妹,突然之间,却发现她那白嫩嫩的手腕上显得光兀兀地,原先戴着的那个小金镯子不见了…… …… 只听她喃喃地念道:“不用怀了,妹妹那么小,根本不可能自己取下镯子,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难怪很少会自己翻身的妹妹会摔下来,原来一切都是他们搞的鬼。” 女孩用力咬着嘴唇,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她用那小小的身体抱起了婴孩近乎用拖地将她搬到床上,这才靠在那儿吃力地直喘气。 也知是摔痛了还是被吓着了,婴儿仍然不住地哭着。女孩一时间也没了法子,只能学着她妈妈的样子不住的用小手在她的身上轻拍着……很奇怪的事,婴儿居然停下了哭泣,看着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只不过眼眶上却还有泪滴挂着。 女孩也笑了,在那笑容中尽去了之前那始终挂在脸上的冷漠。 …… 这一段日子以来,经常有警察在他们家出入,只是…从他们的神色来看,似乎并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这次也一样,他们将她父母失踪前待过的房间细细地搜查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反反复复地问她一些相同的问题……比如,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家里?她爸妈失踪前有没有和她说过什么之类的。 若说原先她还对他们抱着一些希望的话,那现在的她,只是抱着妹妹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们走进走出…… 不过,她并不希望他们离开,因为有他们时不时的过来一趟,至少她还能吃上一些热热的饭菜,不然…虽然她也可以尝试着自己做,但家里已经没有任何存粮了,既便想出去买东西,她也不放心将妹妹一个人留在家里。而若要带着妹妹一起翻过山路去到另一边的镇子的话,对于一个才四岁的小女孩来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获得新的线索,警察们似乎也渐渐死了心,女孩甚至还听见有人谈论着“这或者也是一起神隐吧”之类话语。他们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说着,而每当这个时候,她也最多只会冷冷一笑。 望着空空荡荡的家,女孩不由思量着今后该怎么办……听之前的警察说过,天一亮有就会有一个叫福利院地地方将她们俩带过去,虽然不知道那是哪里,但是……她转头望着那在婴儿手推车上睡得熟熟的婴孩,踮着脚用小手轻轻拍着她,淡淡一笑着自语自语道:“无论是哪儿,只要有一个可以让我住的地方应该就行了……然后,找到那些人,为爸爸妈妈他们报仇,小,你会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 “是的,你们是会在一起,不过是一起去陪你们那死鬼爸妈。” 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女孩不由一惊,她下意识的立刻挡到了那婴儿手推车前,毫不畏惧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几个陌生人,只不过那些人看向她的眼神就如同老鹰望着小鸡一样,充满着戏耍之色。 想到那几个人出现时说地话,女孩顿时明白了,他们并不是为钱而来的强盗,而是……杀害她们父母凶手。 不行,不能死在这里。女孩在心中说道,若死在这里的话,一切就结束了 妹一定要活下去。 想着,她努努嘴,显现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叔叔,你们是小偷吗?” “呃?” “我们家里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我和妹妹明天要去一个叫福利院的地方,可以回不来了,这里的东西都给你们吧?” 素 女孩一脸淡漠地站在山崖边,望着在她不远处的那正奋力往山崖上拖拉着什么的大人们,在那一声一声哟喝下,有什么东西被慢慢拖上了崖面……事实上,那是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死人。 似乎已经死了有一段日子上,身上血肉模糊,身体别扭的弯曲着,唯有那身形以及一头长发可以勉强辨认出那是一个女人……他们将尸体奋力拖上放在山崖上,紧接着一旁便有几个拿着白色手提箱的人连跑带走地赶了过来,他们打开手上的箱子,取出了各式的仪器,立刻便忙肆了起来。 整个过程,女孩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种淡漠的神情实在不是一个年仅岁的孩子该有的,更何况那个被拖拉上崖的女尸正是她地亲生母亲……这番情景对她而言已经是第二次的体验了,不到一个月前,她地父亲同样也是被人从这里拖拉上来,同样的血肉模糊,同样地惨不忍睹…… 从那时候起,她便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哭泣、吵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默默地走到了被摆放在地上的女尸旁,立刻便有年青地警察拦了上来,可是旁边一位年长的却拉了拉他,并轻轻向他了些什么……女孩没有理他们,她只是蹲到了女尸旁,伸出小手抚上了那仍不瞑目的双眼,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着:“妈妈……我会照顾好妹妹的……血债应当以血来偿。” 她咬着牙转过身,再也不看那儿的女尸一眼,径直向着那正准备开往她家的警车走去。 “那个女孩有些可怕,你们都瞧见了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变成这样,她居然能够冷漠到这种程度……”一位年青的警察看着女孩的离去,不由地同旁边的人说道,“如果不是看她才三,四岁的样子,我还真怀是不是她弑亲呢。” 他的声音并不轻,女孩离得也不远,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她状若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着,直到最后那“弑亲”两字,女孩全身微微一震,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警察,那一瞬间从她目光中散发出来的寒意令所有人都不免有些心惊,一时间,他们甚至忘记了眼前之人只有四岁。 女孩依旧不发一言,她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向车子,用力拉开车门便坐了上去。 “我就说嘛,那个女孩实在古怪的很。”之前的年青警察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有见过哪个孩子在这种场合下也不哭也不闹的,也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能是吓到了吧。”他身旁一位年长些的警官回过头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还不到一个月前,她爸爸也是同样在这山崖下被发现的,死状比这次惨多了,甚至连尸体都已经腐烂了……当时她和她妈妈一同来认尸,她哭得昏过几次……真是可怜啊。” “原来是这样啊……”那年青警察感觉有些羞愧,不由的为自己方才所地话后悔不已,随即有些担忧道,“……她父母都被害了,她以后该怎么办?” “不知道,可能被亲戚收养,也有可能进福利院吧……这些又谁知道呢。小莫,身为警察,现在我们该做的就只有尽快找到凶手,为她父母报仇而已。” 小莫点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我刚来的路上,好像听他们说这起案子有些古怪。” 那年长的警官苦笑了一下说道:“的确挺古怪的,不止这起,就连之前个女孩父亲之死同样也是……那夫妻二人的死亡虽然相隔了近一个月,但却都是在完全密闭地房间中突然失踪的,随后才被人在这里发现。” “在完全密闭的房间失踪?”小莫诧异道,“那不就是……推理小说里常见地…密室?” “对,就是这样。” “会不会是弄错了?比如说只是我们误以为他们是在密室中,其实人早就已经出来了。” “关于这个,我们一早就想到了,所以特别询问了一下,之前的那起事件,幸家男主人一直都待在自己的书房,那是他太太也就是这一位死者同家里的几个帮佣都可以证明的,据一个帮佣说,她曾敲过书房的门询问其是不是要宵夜,再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便去准备,可是…当她端着宵夜上来地时候,无论门怎么敲,书房内都没有任何答复。” 那警察顿了顿又道:“而那时幸太太就在隔壁的房间,她一听说如此,便有些慌,于是就让人撞开了门。直到那时,她才发现幸先生不见了……而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书房的门却是反锁着的,就连窗户也是一样从里面锁上的。即是说…就算幸先生有什么苦衷,要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出去,他也没可能将自己书房的门窗从里面反锁。” “可…为什么只是敲不开书房地门会令她慌张呢,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先想到……在里面的人是不是睡着了所以没有听见,或者说他去了什么别的地方。” 那年长的警官呵呵笑了笑,“小莫,你算是问到重点了,当时我们也这么询问过,而答复我们的却是一张恐吓信。” “恐吓信?” “对,这也算是我们目前最重要地线索了,等回局里之后,再让人拿出来给你看。总之,先处理好这里的事吧。” “等一下。”小莫立刻叫住他,“那幸太太呢?她又是怎么失踪地?” “也是差不多,前一分钟还有人看见她将自己反锁在房间,下一分钟就不见人影了,唯有门窗却是反锁着的。” “这事情……好奇怪啊!“ “小莫,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里时不时地便会有人突然之间无故失踪,随即便无音信……据说,他们都是被神明带着的,那便是这里地人俗称的‘神隐’……” ++++++++++++++++ 女孩从车上跳下,拔腿便向着家的方向跑去,远远的便能听到从别墅里传来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许是哭得太久了,声音还开始有了些嘶哑的感觉。 女孩跑进屋子,只见他们家的那几个帮佣都悠闲的坐在沙发上,那些不久前似乎还勤勤恳恳工作的人在她妈妈失踪后便逐渐像是变了一样,现在更是任由她们两姐妹自生自灭,也没有人来搭理过。 若不是她父母的事情,警方还有些问题要询问他们,因此暂时性地不让其离开的话,恐怕这个房子里早已空空荡荡了,可即便如此,家里的东西最近也被他们给变卖了许多……几乎都是当着她的面将东西搬了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有搬回来过。 女孩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只是这短短的几天功夫,她像是知道什么叫作世态炎凉……在这个世界上,良善与仁慈才是最虚伪的。 婴儿的啼哭声依旧响着,女孩的脚步毫不停留的向楼上跑去,直接推开二楼走廊最尽头的门,只见一个婴孩正躺在冰冷的地板,手脚更是不住的胡乱摆动着。女孩记得自己的离开的时候,她明明还是睡在床上的……看起来是因为翻身摔落在了地上。 她走上前去,奋力的抱起妹妹,突然之间,却发现她那白嫩嫩的手腕上显得光兀兀的,原先戴着的那个小金镯子不见了…… …… 只听她喃喃的念道:“不用怀了,妹妹那么小,根本不可能自己取下镯子,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难怪很少会自己翻身的妹妹会摔下来,原来一切都是他们搞的鬼。” 女孩用力咬着嘴唇,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她用那小小的身体抱起了婴孩近乎用拖地将她搬到床上,这才靠在那儿吃力地直喘气。 也知是摔痛了还是被吓着了,婴儿仍然不住地哭着。女孩一时间也没了法子,只能学着她妈妈的样子不住的用小手在她的身上轻拍着……很奇怪的事,婴儿居然停下了哭泣,看着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只不过眼眶上却还有泪滴挂着。 女孩也笑了,在那笑容中尽去了之前那始终挂在脸上的冷漠。 …… 这一段日子以来,经常有警察在他们家出入,只是…从他们的神色来看,似乎并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这次也一样,他们将她父母失踪前待过的房间细细地搜查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反反复复地问她一些相同的问题……比如,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家里?她爸妈失踪前有没有和她说过什么之类的。 若说原先她还对他们抱着一些希望的话,那现在的她,只是抱着妹妹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们走进走出…… 不过,她并不希望他们离开,因为有他们时不时的过来一趟,至少她还能吃上一些热热的饭菜,不然…虽然她也可以尝试着自己做,但家里已经没有任何存粮了,既便想出去买东西,她也不放心将妹妹一个人留在家里。 而若要带着妹妹一起翻过山路去到另一边的镇子的话,对于一个才四岁的小女孩来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获得新的线索,警察们似乎也渐渐死了心,女孩甚至还听见有人谈论着“这或者也是一起神隐吧”之类话语。他们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说着,而每当这个时候,她也最多只会冷冷一笑。 望着空空荡荡的家,女孩不由思量着今后该怎么办……听之前的警察说过,天一亮有就会有一个叫福利院的地方将她们俩带过去,虽然不知道那是哪里,但是……她转头望着那在婴儿手推车上睡得熟熟的婴孩,踮着脚用小手轻轻拍着她,淡淡一笑着自语自语道:“无论是哪儿,只要有一个可以让我住的地方应该就行了……然后,找到那些人,为爸爸妈妈他们报仇,小,你会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 “是的,你们是会在一起,不过是一起去陪你们那死鬼爸妈。” 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女孩不由一惊,她下意识的立刻挡到了那婴儿手推车前,毫不畏惧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几个陌生人,只不过那些人看向她的眼神就如同老鹰望着小鸡一样,充满着戏耍之色。 想到那几个人出现时说的话,女孩顿时明白了,他们并不是为钱而来的强盗,而是……杀害她们父母凶手。 不行,不能死在这里。女孩在心中说道,若死在这里的话,一切就结束了,我和妹妹一定要活下去。 想着,她努努嘴,显现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叔叔,你们是小偷吗?” “呃?” “我们家里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我和妹妹明天要去一个叫福利院的地方,可以回不来了,这里的东西都给你们吧?”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15 完胜亦或是完败1 盗章,半小时后恢复,明天再看吧。。。 防盗章,半小时后恢复,明天再看吧。。。 防盗章,半小时后恢复,明天再看吧。。。 防盗章,半小时后恢复,明天再看吧。。。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 暗月 火瞳天翎第54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地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地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地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地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地大椅上。在他地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地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地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 ”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地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 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地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地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地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地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地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地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16 完胜亦或是完败2 盗章,天亮再看吧。。。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地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地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地大椅上。在他地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地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地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地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地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地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地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 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地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地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17 毁灭的前奏1 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 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地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地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地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地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地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地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地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地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 暗月 火瞳天翎第55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18 毁灭的前奏2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地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 ”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地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地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地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地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地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地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地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地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19 毁灭的前奏3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地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地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地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地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地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地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地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地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地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地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地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20 绝望的心1 盗章,半小时后恢复正常。若是电信维护,我会在维护结束后恢复。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 暗月 火瞳天翎第56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地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地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地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地,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地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地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 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地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地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地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地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地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地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 ”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21 绝望的心2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地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地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地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地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地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地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地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地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地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地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22 绝望的心3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地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地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地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地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地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地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不住地喘着气,她地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地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地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 暗月 火瞳天翎第57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23 我们同归于尽吧1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地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地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地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地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地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地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地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地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地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24 我们同归于尽吧2 第二更】 夜枫的脸色微微一变,从马蹄声来判断,远远地至少有数千骑正往这边来。 毫无问,应该是容国的。 “虽然我很想问问你是怎么捡回条命来的,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他们来的还真快。” “等回去之后再说吧。” “也对。” 依着夜枫原本的计划,待与月凛会合后,便能够直接返回城。 容国会在这种情况下使用雷石恰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雷石的威力异常强大,对于血肉之躯的人类来说,更是没有任何可以进行防御的方法。也因为此,危月才会蒙受了一些损失,月凛更是被雷石的爆裂给波及到。 虽说由于火瞳这一意外,使得这次伏击并没有以失败告终,反倒是转败为胜,使得失去意识的月凛并没有被容国所发现。 但也因为她。他们这里耽搁了比原本所预计地更长地时间……没能及时离开地后果。此时已然显现出来。 这一趟是借着九耀山大火。容国手忙脚乱之际。而趁机采取地伏击和烧毁粮仓。为了确保行动地迅速。夜枫一开始便只带来200~余人出来。而真正参与到伏击地1c0人更是已然折损了十之七八。还保存着性命多半已是伤重乃至无法成为攻击地主力。 就连月凛。无论他表现得再怎么精神。这伤确是已让他连行动都不可能了。更不用提去与人拼杀。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带出来地余人都完好无缺。也必无法应对容国地数千人。 人数实在太过于悬殊了。 这一些。火瞳自然能够想得到。她微微眯起了眼睛。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绝对会让月凛安全地回到城。 她缓缓转身,向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心中已暗暗有所决定。 “火瞳。”注意着她的神情,月凛轻声唤道。 “嗯?”火瞳循声回头露出无害地笑容,“什么事?” “等下你别离开我的身边。” “什么嘛……你别听夜枫胡说,像我这样乖巧怎么都不可能去惹事生非啊。” 夜枫手上的动作一滞,亏她还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仿佛早已忘了刚刚究竟是谁满身杀机。 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快速替月凛包扎完毕,“现在立刻就走,我们只能期望容国没有带来骑兽。” 火瞳似乎并不着急,一边看着夜枫快速下达回城地命令,并让人牵来骑,一边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不是一向都有很多的鬼主意吗,要不然想想办法怎么来全灭了他们?” “布局只是为了将胜算提高到最大的程度,但在没有任何胜算的时候,任何布局都是多余的。”夜枫抽出空来回答道。 而另一方面,就像夜枫曾经表示过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使月凛获得最终的胜利。因此,若是布局的结果有一半的可能会令月凛受到致命伤甚至于死亡地话,那就算是全歼了容国,对于他来说,也将会是最大的失败……只是对于这些,他并没有说出口。 火瞳其实也懒得管他的理由,她此刻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上。 缺少战争经验的她没有办法准确地判断出容国还需要多久才会到达这里,但看着夜枫有条不紊,又好像并没有那么急。 或许还来得及,要是容国仅仅只是战马,而没有骑兽的话,他们定然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 如此一来,她或许可以不必…… 正想着,忽然看见月凛正用剑撑着地站了起来,火瞳连忙用手扶住他,“你还能走吗?” 月凛仿佛对自己的伤势并不在意,微微一笑道:“我刚刚也是自己走过来地。“ 他右手臂的手骨折断了,右手不自然地垂在一侧,身上则满是尘土和血污,明明应该会看起来很狼狈,但配合着他脸上的淡淡微笑,却透着一种威仪。 以月凛的伤势本不适合继续驾驭骑兽的,但一来狰训练有素,又与他配合默契,完全不必费心驾驭,二来,也就只有他才能看得住那令人头痛不已的火瞳,再加上月凛的身体素质向来不错,因此,也就没有阻止他带同火瞳一骑。 命令之下,集合的非常迅速,先前在搜救月凛的过程中,已然还救出了一些还幸存着的士兵,由骑术较好地各自带上了一名伤者,连带着还有仍然活着的荣聘,所有人只一会儿工夫便已准备妥当,随着一声令下,数匹骑兽在陆续高高跃起,随即在半空中虚踏而行,并越行越高。 借着居高临下之势,远远的可以看到,至少有两三千地容国骑兵正向着他们的方向急奔而来。 荣聘亦注意到了援兵,他连忙提起仅存地最后一口气,可还没等他呼叫出声来,负责带着他的夜枫已是一记手刀直接挥向了他地后颈。 夜枫做事只考虑利益,因此向来都是那么的果断,在以自身安危为主地当前,就算是要立刻舍弃这个对他们而言还算有用的荣聘他也会毫不犹豫,更不用说仅仅只是打晕了……虽说以荣聘当前的身体状况,这么一下还能不能活得下去实在有些难以估量。 月凛受伤之际,所有的一切都已然交在了夜枫的手里,此时他才稍缓了一口气,却又突然脸色一紧,他望向正东方静默不已。 火瞳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尽管只能勉强看到几个黑点,但结合着夜枫的脸色,她也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骑…… 容国除了骑兵以外,定然还派出了骑兽。 他们就算能够逃脱地面地骑兵,也将难以应付天上的骑兽。 “往东南方走。”月凛看了一眼,轻声说道。“骑兽的话用不着担心,容国的骑兽同样有限,他们没有办法派出绝对优势的兵力来压制我们……他们应该是想把我们逼回地面。” 夜枫点点头,他立刻会领会了月凛的意思。 他们此时地主要目的是想要回到城,若是直接取道往东, 到容国的阻截,而东南方是九耀山的所在,森林大火是不可能熄灭,因此,就算容国想也无法在这里继续囤兵。 于是相对而言,却是最最安全的……虽说火焰对他们来说同样也会所伤害,但生存率却比与同自己相差几倍的容兵硬碰硬要强得多。 “火瞳。” “什么?”既便没有开口,以火瞳的聪慧也能推测出月凛叫她是为了什么,于是,也不等他直言,她想了想回答道,“最多只能护住两个人啦,要想这里所有的人都安全地通过九耀山是绝对不可能的。 ” “是嘛……” 不仅月凛,就连夜枫也抱持着一丝期望……期望火瞳这不会被火焰所伤害的能力可以保着他们所有人通过已被烈火所笼罩地九耀山。 “这其实不算是我自己的力量,所以就连我自己也没有办法完全控制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反正,至少要与我肌肤相触,并且我要想着希望你们不会被火焰弄伤才会有效果……可分担的人越多,这种像是防护罩一样的火免疫的效果就会相应减轻。” 火瞳顿了顿道,“……要是只和月凛一起的话,我有7成把握可以两人一起活着走出去,再要带上一个,活着走出去的机率只有不足5成……再多,我也没有办法了。” 形势紧张,考虑到月凛身上还带着重伤,火瞳很难得的没有和夜枫抬杠,而是一五一十地回答着。 夜枫默默点头,在思索当前情况该如何渡过的关头,火瞳方才不经意地那句“这其实不算是我自己的力量”,亦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似乎发现到了什么,不着痕迹地看了火瞳一眼,但并没有开口询问。 “总之,我们先往东南方走,到时该怎么做再看情况决定。”月凛轻声说道,就算他再怎么硬撑着,身体的伤也已让他提不起说话的声音,更何况迎面的风势又极其迅猛,因此也只能由夜枫来替他传达命令。 “喂,我们手上的这个有没有用?”火瞳忽然指了指荣聘说道,“拿他当人质?” 夜枫微微一笑,反问道:“你是不是庆幸没杀了他?” “庆幸?”火瞳挑挑眉,“我干嘛要庆幸,实在被追急了,大不了连那些敢追我们的人一起杀了。” 她的蛮横令夜枫苦笑,并转为正题道:“要是容国的不知道月凛或者是我在这里的话,绝对会答应以我们这些人地安全来换荣聘的一条命。但……”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在容国的眼中比若王地弟弟还重要?” “重要的是月凛。”夜枫答道,“至于我……” 还没等他说完,火瞳便闲闲地插嘴道:“你一会儿工夫就全歼了容国上万个人,他们不对你杀之而后快才怪呢。” 夜枫微笑道:“我对容国地所谓威胁力一样也来自于月凛,就连若王也知道,要是危月没有月凛的话,我才懒得管这么多事。” 火瞳扭过头去看了看月凛,尽管整个人灰扑扑地,可那银发依然引人瞩目,想要不被人发现才有鬼呢。 她耸耸肩,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之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实在没有精神再管这么多的事情。 先不提她能力地使用已然超过负荷,仅仅是接二连三地将“她”的意识给强制性地压下去,对于她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一旦这超过极限的状态继续持续下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就算没有经历过,隐隐约约间也能感觉到,只是不愿意去多想罢了。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她很想睡,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睡,眼前的情况是“她”所应付不来的,在没能回城之前,必须得继续压制着“她”清醒过来。 火瞳用手紧按着太阳|岤,尽可能地调整着呼吸。 “不舒服?” 火瞳一愣,微微摇头,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说道:“头有些痛而已……没事的。” 才说着话,火瞳忽然注意到夜枫将目光移向了他们右手边的方位,她眨眨眼睛,下意识地亦望了过去,远远的,几个黑点正不住地向他们靠拢过来。 “容国发现我们了?” 夜枫点头,“他们果然是想活捉……地面的骑兵肯定不止我们刚刚看到的。月凛,我怀疑……算了,这些等我们平安回去再说。” 单纯论骑兽种类,危月与容国之间并没有绝对性的差距,但是危月这次是以伏击为主要目的,因此出来是都是两人一骑,虽说由于雷石伤亡了一部分,可是连同要带回去的伤者,此时依然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坐骑是两人一骑的,因而在速度上要比容国慢上一截。 后方和右侧的容兵眼看着越来越近,火瞳暗暗一叹,抬起头来说道:“要不要和上次一样使用火箭?我们这儿应该所有人都会用弓吧?呃…除我以外……” “来不及。”夜枫想也不想地直接摇头,“要是月凛没有受伤的话,这个法子倒是可行,至于现在……时间上来不及。” “时间上来不及……” 火瞳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恍然明白。若月凛此刻还能持弓,以他的箭术和臂力,配合着自己的火焰,确实可以对敌人产生相当大的影响。 可现在的问题是,月凛的伤势根本不可能拉开长弓,可要是她去为其他人的箭枝上点火的话,先不说她根本不怎么愿意,仅仅从客观情况而言,时间上也会耽误许多…… 容国的兵力远远超出他们许多,一旦就此耽搁,若被他们接近的话,火箭也无法产生任何效果……毕竟己方的骑兽同样也是怕火的。 “没其他办法了?” “只能逃。”夜枫策动着坐骑淡淡地说道,“只要我们能够到得了容止山,或许就能化解这场危机。” 月凛和夜枫的脸上都不见任何的慌张,在他们的影响下,哪怕将士们个个知晓情况的危及,却依然没有慌乱的迹象,他们如往常一般驾驭着坐骑,以尽可能快地速度向着东南方向而去。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25 我们同归于尽吧3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地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地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地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地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地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地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地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地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地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 暗月 火瞳天翎第58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26 我们同归于尽吧4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 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地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地,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地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地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地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地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地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地,那外翻的皮肉,深刻地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六集 立威于月27 我们同归于尽吧5 盗章,半小时后会恢复正常,请天亮再看吧~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犹如人类般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忍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开将危月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地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地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地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地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的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而它的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地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地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地是那手臂上竟然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 ,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地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犹如人类般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地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地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忍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地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开将危月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地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地爪子险险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的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而它地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地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地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地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地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 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犹如人类般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地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忍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开将危月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 暗月 火瞳天翎第59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的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而它的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七集 “言”之澜语01 雏鸟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_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七集 “言”之澜语02 王城来人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 “相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首发 第七集 “言”之澜语03 退兵的条件 盗章,半小时后刷新,或者明天早上再看,章节就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 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 暗月 火瞳天翎第60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火瞳的耳际轰呜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次攻击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04 澜惑 盗章,请在半小时后刷新,或者,明天早上再看吧,币的~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 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地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地大椅上。在他地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 事呢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05 “她”是恶魔 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_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_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 ”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_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06 曙光 粉红票加更】 天暮挠挠头,“不管怎么样,现在到底该怎么样,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等她醒了再说吧……我想她的情绪在一两天内是不可能稳定下来的。”月凛眉头紧锁,“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确认火还是不是……存在。” 说到“存在”两个字的时候,月凛声音停顿了很长时间,似乎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从唇齿间将这两个挤出来似的。 毫无问,在所有人的之中,他是最最不愿意火消失的一个。 这种心被紧紧着的感觉除了那年得知他母妃去世的消息以外便再也没有过。 看着他的表情,天暮上前手重重地往他后背拍了两下,像是没心没肺的咧嘴笑道:“好啦好啦……‘她’的生命力这么强,肯定不会消失的。” 月凛自然得他是在安慰自己,微微一笑道:“是的……‘她’绝对不会消失的……最多只是睡着而已。” 他望向火瞳静静的睡颜,像是在说服:己似的喃喃道:“瞳已经醒了,‘她’也早晚会醒过来的。” “哈哈,就是这样……话说回来,夜枫呢?按理也应该出现了才是。” “我猜是出城了。” “他还敢出城?”天暮张地咧嘴道。“容国现在肯定是恨死他了。他就不怕落在容国地手里。死无全尸?” 容国在夜枫手上也知已亏损了多少人。对于月凛地这个军师。若王已是恼得咬牙切齿……这一点们或多或少都能够感觉得到。 虽说容国一向对火瞳都志在必得。但月凛原本也还想过。容国说不定会以退兵为条件。向约王提议以夜枫作为活祭。 想到这里。月凛微笑着摇了摇头。并信心满满地说道:“若是他出事。对于城来说是最大地利益折损种事情他绝对是会避免地。” “我就是怕他太注重利益……天知道他又会设下什么阴谋鬼计地。”天暮耸了耸肩膀。这三个月来。夜枫动不动就会指挥他去干些稀奇古怪地事情害得他最近只要见到夜枫就会绕得远远地。“我算是相信火地话。这个家伙实在是招惹不起。只能躲。” “哈哈,你还真辛苦。 ” “你还笑?!”天暮额头暴起了几根青筋,“我想想就不对劲,老子明明是猎尸士,为什么会被扯到你们这种事情里面?!” 月凛并不以他的态度和语气为忤反而一笑道:“你还想继续着猎尸士吗?” 天暮大大咧咧地靠在椅子上,“不当猎尸士还能干嘛?” “比如……留在城?等城这一仗结束后,同我们一起回溟州。” 天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你别弄错了……我可是猎尸士。” “那又怎么样呢?” 天暮继续打量着他,似是想探究他表情的变化,“你们这些家 暗月 火瞳天翎第61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不是最最看不起的就是猎尸士吗?” 月凛笑笑道:“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谁,但……应该不包括我吧?” “难说。”天暮用手指轻敲着桌子,“你最好还是想想吧的手上可是染满了妖魔的血,我们猎尸士是与妖魔是同一类的……至少他们都把我们归为一类。” “妖魔的血吗?”月凛摊开手掌,浅浅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手上也没少沾过又如何呢?” “……” 见他并不说话,月凛微笑起身拍他的肩膀说道:“其实也用不着我再说什么了,以夜枫的脾气想不随我们回去都不成。” 天暮一怔,随即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样单手抱着头,要不是念着火瞳还睡着,早已叫嚷出声了,可就算这样,他依然口中不住地嘟囔着,“……老子这辈子做的最最错的一件事情就认识他……太悲惨了……我的人生从认识他开始就被搅得一团糟了……太悲惨了……” 待听他念了好几句“太悲惨了”,月凛这才往他肩上拍了两下,“别继续在这里罗哩罗嗦的……我们走了。” 天暮放开抱着头的手,“不等她醒吗?” “……今天容国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你同我一起上城墙看看。” …… 火瞳再一次醒来已是两天之后,她的情绪明显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不再那么的歇斯底里,甚至也不哭不闹,乖乖地吃掉了一碗粥后,便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月凛忙完手中的事情过来看她的时候,她还依旧是那副呆呆的样子,甚至连有人进来都没有觉察到。 月凛走到她跟前,微笑着问道:“在想什么呢?” 火瞳忽然 神,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脑袋里乱哄哄~怎么也没办法整理起来。” “比如……” “比如‘她’……”火瞳低垂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一直在想关于‘她’的事情,但却总是模模糊糊的……有的时候,明明再往前一步就能够抓住些什么,可是却会有一团黑色的,好像雾一样的东西遮挡在眼前,让我没有办法去看清……我甚至开始怀她是不是真得存在,又或者只是我的一种幻觉。” 才说着,火瞳又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幻觉……我能够肯定,肯定‘她’真得存在。” “你很讨厌‘她’吗?” 火瞳仰起头来,向月凛的银色的眼瞳问道:“你……也知道‘她’?” “对。”月凛不再否认,而是肯点了点头,“抱歉,一直以来都没有告诉你。” 火瞳呆愣片刻,漂亮的眸子稍稍一暗,这才轻叹着点点头说道:“……就算你告诉我恐怕我也不会相信的。谁又能相信,自己其实并不是自己呢。你刚刚问我是不是讨厌‘她’对不对?” “嗯。” 火瞳沉默了许久,“其实我也不知道……先醒过来的时候,我真得很讨厌‘她’,因为‘她’用我的手杀了很多的人……可是……” 月凛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可是什?” “我说上来……”火瞳默默地望向前方,“我认认真真地去想了,去回忆了,虽然很多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可是在某个记忆片断里,我却能够隐隐地感觉到‘她’的心在哭,哭得很伤心……尽管只有这么一次,不过,我想,‘她’……‘她’应该不是那么的没有人性吧?” “……” “你……你既然知道‘她’,是不是表示你们曾经相处过?” 月凛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 月凛显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向她露出了安抚的笑容,并柔声说道:“‘她’是个好女孩,就像你一样。” 火瞳望着他,好一会儿,她的嘴角稍稍地往上轻扬着,而眼眸中绝望亦似乎淡去了一些。 “不管你记忆中的那些片断是真是假……‘她’也一定有‘她’的苦衷……” 火瞳才想点头,却摇摇头,显得有些茫然地说道:”可是,可是再怎么样,‘她’也不能杀了爸爸妈妈啊……” “真得是‘她’杀的吗?” 月凛的反问令火瞳不禁一怔,她低垂下头来,似乎想要努力回忆起什么,与此同时,她的神情却显得越来越茫然。“我,我不知道……” “或许是弄错了。” “弄错了?” 月凛轻轻点头,“你刚刚才注意到关于‘她’的事情,是不是就这么刻意地将她与你父母的死亡联系在一起了?” “我……”火瞳的表情越来越不确定,过了好半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 月凛轻拍着她的背,借此安抚着她的情绪。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不便随意开口,只能由着她慢慢将混乱的思绪整理清楚。 只见火瞳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微微动着唇,神情茫然地说道:“我现在已经完全糊涂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你就是你……‘她’就是‘她’,你们虽是一个人,但为什么不能各自有着各自的生活方式呢?” “……可以吗?” “当然。” “我不知道……”火瞳紧咬着唇,直待口中隐隐泛起一丝血腥味,这才喃喃着说道,“我没有办法探清‘她’的思绪,也没有办法了解‘她’的记忆……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恶魔……” “‘她’不是。” “真得?” 月凛肯定地点点头,这没有一丝犹豫的神情令火瞳紧绷着的心稍稍有了些松驰,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以期盼地目光望向月凛说道:“我……我能够相信你的,是不是?” “对,你相信我……‘她’绝对不是恶魔。” 火瞳默默地看着她,终于扬唇露出了一丝笑意,尽管还带着一丝勉强,可谁又能说这不是好转的迹象呢? 见状,月凛亦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决定还是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叫作怎么样?” “你还能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嫁祸于郎《嫁祸于人》:玩游戏只为吃喝玩乐,养老等死,目标!嫁祸于人…… 第七集 “言”之澜语07 试着去接受 盗章,请在半小时后刷新就能恢复了,要不然明早再不会另扣币的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官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 ”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 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过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不住地从脸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 ”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08 被欺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动了动双唇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 ”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09 幕后1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_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 暗月 火瞳天翎第62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洛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 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_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10 幕后2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 ”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 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11 整顿军纪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冲动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倒像是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本柔顺黑亮的长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 暗月 火瞳天翎第63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12 洗脑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_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近他地位置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_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13 秘密啊秘密 是只有四,五十米高的小山坡,坡上并无任何植物生去,尽皆可映入眼底。这原本是天枫为了防备朱厌偷袭所寻的一个绝佳防守点,可是现在,本应空旷的山坡上此时却密密麻麻布满了人,可虽然如此,却没有丝毫的喧闹声传来,到处都安静如前,就连马匹和骑兽亦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可想这应该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乍一见此情形,天枫不禁一怔,随之垂下眼帘,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趁着还没被发现,我们干脆溜之大吉,嗯?” 火瞳的声音打断了天枫的思绪,他低下头直视着她的目光,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些人……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他们确如所表现这般的话,我至多只能应付十来人。”火瞳懒洋洋地回答道,“所以说,你可别再指望着我了。” “十来人?”天枫明并不相信,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在两只朱厌的胁击之下依旧游刃有余的她又怎么可能仅仅只能对付十来个普通人?哪怕那是些经过严苛训练的军人。 火瞳坦然地点点头,微笑道:“这么说吧,现在你想要杀了我应该也需要费太大的气力……只不过在我死之前绝对会和你同归于尽就是了。” 听她这么说,天枫似乎这才注意到火瞳的气色并不好,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虽然月光有些暗淡,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的脸上竟已无丝毫红润之色,就连双唇也显得有些苍白,很显然应该是失血过多。他的目光渐渐下移,在被撕开衣襟下,绑胸已被鲜血浸透,以至于还有血液不住地顺着肌肤滴落而下,实在有些触目惊心。可是这伤其实并不重者说还没有到会致命的地步。 这是火瞳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月所受到的第三次重创,以在斗兽场的那次伤得最重,几乎是险死还生,在经过天枫的悉心照料之下,这才勉强恢复了些元气。可没有多久,便被李琳一行捉拿并带走,连日的奔波令她才稍稍有些好转的身体状况又开始停滞甚至恶化起来,加之随后又被李琳和安源先后以剑狠狠刺透肩膀,也就只以天暮给的药暮止血并没有经过任何治疗。仅仅相隔不远的两次受创就已令她元气大伤,再加之现在管伤势并非致命,但却失血严重,甚至连站立、行走靠得是强悍的意志力。正像她自己所说的,如果现在再逞强与人动手的话,以她的脾气只会弄得同归于尽的下场。 “怎么样?” “很糟糕。你信不信?” 天枫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如此先走吧。尽快离开这里。” 火瞳冲着他微微一笑。漫不心地摆摆手说道:“不可能啦。因为……我可能要消失一段时间了。而仅仅凭‘她’。哪怕没有受伤。也很难有机会活着走出这片丛林。虽然有些无奈。但现在看来还是得赖着你才成……你其实也心知肚明。就是为此。你还能活到现在。” “你不杀我不单单只是为这个原因吧?” 火瞳轻笑两声不否认。只是转移开话题说道:“怎么样。要走就趁早走喔。” 天枫默默凝视着前方。“天暮还在那里。我不可能丢下他自己逃走。” 火瞳露出个“我就知道”的表情,一脸哀怨地说道:“认识你们,我还真是有够倒霉的天我如果死了的话,绝对是被你们给连累的!” “如果是你自己不小心死了也怨我们?” “废话,反正无论哪天,只要我死了就是你们害的!” “你讲不讲理?” “不讲!” “……” 火瞳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不禁用手扶住了自己的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尽可能保持着站立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了?” “大概可以猜到。” “有没有危险?” “应该没有。” 火瞳微微点了下头“即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就给‘她’吧而我则会消失几天……你可别把我的毛毯给弄丢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却已经跌跌撞撞地向前踏了两步,便又缓缓地倒了下去。 天枫赶忙伸出手来将她扶住,却见她的双目已然紧闭,甚至连睫毛都不再颤动。 他想了想,拿起她的手来搭在了脉搏处,稍待一会儿终于完全肯定,这一次火瞳并没有故意欺骗,她的身体状况确实快到了极限,很难想象,居然还能够一直支撑着下来。不仅是她,对于另一个“火瞳”来说,哪怕是在被朱厌所伤之前,她的情况应该是连普通的行动都有些困难,可是却完完全全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这才会令他有所忽视并定下这么一个危险的计划。 这个女孩,还真是倔强。 天枫苦笑着摇了摇头,稍稍想了想,拦腰把她抱起后便不再迟地向着山坡的方向跑去。 虽然天色暗淡,加之距离遥远,他无法看清那些人的容貌甚至衣束,但是对他们的身份和来意却是一清二楚……也只有那些人,才能一路寻到这里,并且知道天暮与自己或者更准确的说与火瞳是一路的,并在这里守株待兔。 是的,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火瞳。 他稍稍移动了下目光,这里周围应该已经布置下了不少人手,并且早早地就已盯了他们二人,如果方才是依火瞳所说偷溜的话,那么必然会在这个举动付诸实施之前就被拦阻下来……而且将会以相当暴力的方式。 把火瞳交到那个人的手里绝对下下策,可是目前并没有其他的退路。 只能走一步算了一步了,以火瞳的来说,她是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顶多只不过是自由受到限制而已。 至于他与天暮,是不是能够捡回这条命,就要看火瞳在那个人心目中的价值如何了。 这是只有四,五十米高的小山坡,坡上并无任何植物生长,一眼望去皆可映入眼底。这原本是天枫为了防备朱厌偷袭所寻的一个绝佳防守点,可是现在,本应空旷的山坡上此时却密密麻麻布满了人,可虽然如此,却没有丝毫的喧闹声传来,到处都安静如前,就连马匹和骑兽亦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可想这应该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乍一见此情形,天枫不禁一怔,随之垂下眼帘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趁着还没被发现,我们干脆溜之大吉,嗯?” 火瞳的声音打断了天枫的思绪,他低下头直视着她的目光,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些人……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他们确如所表现这般的话,我至多只能应付十来人。”火瞳懒洋洋地回答道,“所以说可别再指望着我了。” “十来人?”天枫明并不相信,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在两只朱厌的胁击之下依旧游刃有余的她又怎么可能仅仅只能对付十来个普通人?哪怕那是些经过严苛训练的军人。 火瞳坦然地点点头,微笑道:“这么说吧,现在你想要杀了我应该也需要费太大的气力……只不过在我死之前绝对会和你同归于尽就是了。” 听她这么说,天枫似乎这才注意到火瞳的气色并不好,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虽然月光有些暗淡,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的脸上竟已无丝毫红润之色连双唇也显得有些苍白,很显然应该是失血过多。他的目光渐渐下移,在被撕开衣襟下,绑胸已被鲜血浸透,以至于还有血液不住地顺着肌肤滴落而下,实在有些触目惊心。可是这伤其实并不重,或者说还没有到会致命的地步。 这是火瞳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月所受到的第三次重创在斗兽场的那次伤得最重,几乎是险死还生,在经过天枫的悉心照料之下,这才勉强恢复了些元气。可没有多久,便被李琳一行捉拿并带走日的奔波令她才稍稍有些好转的身体状况又开始停滞甚至恶化起来,加之随后又被李琳和安源先后以剑狠狠刺透肩膀就只以天暮给的药暮止血并没有经过任何治疗。仅仅相隔不远的两次受创就已令她元气大伤,再加之现在管伤势并非致命,但却失血严重至连站立、行走靠得是强悍的意志力。正像她自己所说的,如果现在再逞强与人动手的话,以她的脾气只会弄得同归于尽的下场。 “怎么样?” “很糟糕,你信不信?” 天枫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如此,你先走吧,尽快离开这里。” 火瞳冲着他微微一笑,漫不心地摆摆手说道:“不可能啦,因为……我可能要消失一段时间了。而仅仅凭‘她’,哪怕没有受伤,也很难有机会活着走出这片丛林。虽然有些无奈,但现在看来还是得赖着你才成……你其实也心知肚明,就是为此,你还能活到现在。” “你不杀我不单单只是为这个原因吧?” 火瞳轻笑两声,也不否认,只是转移开话题说道:“怎么样,要走就趁早走喔。 ” 天枫默默凝视着前方,“天暮还在那里,我不可能丢下他自己逃走。” 火瞳露出个“我就知道”的表情,一脸哀怨地说道:“认识你们,我还真是有够倒霉的,哪天我如果死了的话,绝对是被你们给连累的!” “如果是你自己不小心死了也怨我们?” “废话,反正无论哪天,只要我死了就是你们害的!” “你讲不讲理?” “不讲!” “……” 火瞳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不禁用手扶住了自己的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尽可能保持着站立,并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了?” “大概可以猜到。” “有没有危险?” “应该没有。” 火瞳微微点了下头,“即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就给‘她’吧,而我则会消失几天……你可别把我的毛毯给弄丢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却已经跌跌撞撞地向前踏了两步,便又缓缓地倒了下去。 天枫赶忙伸出手来将她扶住,却见她的双目已然紧闭,甚至连睫毛都不再颤动。 他想了想,拿起她的手来搭在了脉搏处,稍待一会儿终于完全肯定,这一次火瞳并没有故意欺骗,她的身体状况确实快到了极限,很难想象,居然还能够一直支撑着下来。不仅是她,对于另一个“火瞳”来说,哪怕是在被朱厌所伤之前,她的情况应该是连普通的行动都有些困难,可是却完完全全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这才会令他有所忽视并定下这么一个危险的计划。 这个女孩,还真是倔强。 天枫苦笑着摇了摇头,稍稍想了想,拦腰把她抱起后便不再迟疑地向着山坡的方向跑去。 虽然天色暗淡,加之距离遥远,他无法看清那些人的容貌甚至衣束,但是对他们的身份和来意却是一清二楚……也只有那些人,才能一路寻到这里,并且知道天暮与自己或者更准确的说与火瞳是一路的,并在这里守株待兔。 是的,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火瞳。 他稍稍移动了下目光,这里周围应该已经布置下了不少人手,并且早早地就已盯了他们二人,如果方才是依火瞳所说偷溜的话,那么必然会在这个举动付诸实施之前就被拦阻下来……而且将会以相当暴力的方式。 把火瞳交到那个人的手里绝对下下策,可是目前并没有其他的退路。 只能走一步算了一步了,以火瞳的来说,她是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顶多只不过是自由受到限制而已。 至于他与天暮,是不是能够捡回这条命,就要看火瞳在那个人心目中的价值如何了。 第七集 “言”之澜语14 剑拔弩张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手摸索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颤抖缓缓扭头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瞳不知道自己什么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好像垃圾一样地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地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怕正徘;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地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地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地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地已经有些呆滞。她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地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地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地肩膀并带起飞溅地血丝想而知。倘若她地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地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地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地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手摸索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颤抖缓缓扭头向身后看去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瞳不知道自己什么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像垃圾一样的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怕正徘;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的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的已经有些呆滞,她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的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的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的肩膀并带起飞溅的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的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的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的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 暗月 火瞳天翎第64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并用的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14 剑拔弩张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摸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颤抖缓缓扭头向身看去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瞳不知道自己什么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好像垃圾一样地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地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怕正徊在生死关头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地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地熟睡在学校宿舍是当她睁开眼睛地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地目光已经有些呆滞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地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已被鲜血所浸透地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地肩膀并带起飞溅地血丝。可想而知若她地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地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地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地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摸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颤抖缓缓扭头向身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瞳不知道自己什么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好像垃圾一样的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怕正徊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的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的目光已经有些呆滞,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的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的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的肩膀并带起飞溅的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的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的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的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 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15 世上最不能招惹的 天晚上到家已经是九点多了,然后就发现网络断了,早上去上课都没恢复,以至于没法更新更没法发声明。。。今天又上了一天的课,刚刚才有些时间上网,更新晚了,抱歉 - 严易一怔,随之便是一声冷笑,“看来,你们是笃定我不会伤到她?落在你们的手里,我也不过是一死而已,在死之前,我不介意让她来陪葬……对于一个死人,主上也不会太怪罪于我才是。” 他除了最初的惊愕外,并没有多少惊慌之色,长年从军早已让他默视了生死,哪怕是死在这里,他也不会皱一下眉,事实上,被出卖才令他更为愤恼。 容国的人大多看不起危月,对于严易而言,这已可以算是一种屈辱了。 夜枫虽只穿着一身简单的暗青色深衣,却难掩与生俱来的优雅的气质,他的唇角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以火瞳的话来说,他就是靠这笑容来骗人的。 他看向严易,淡的说道:“并非是认为你不会杀她,而是你根本杀不了她……你已经惹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惹的。” “你想说你自己?”严易嗤笑,“听闻你不过是个弃民而已。” 与月凛并战久,容国自然晓得在月凛的身旁名为夜枫的军师并不简单,要说若王对月凛还有几分钦佩的话,对于夜枫实在已恨得咬牙切齿。因此,就算严易并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仅观其衣着,以及所处的位置自然也能够猜测到他的身份。 他会这么说一方面是了打击危月的士气,而另一方面……弃民,乃是连浪人都不如一群人,他们的地位甚至还在猎尸士之下,近乎与奴隶等同唯一的区别就是弃民还拥有自由。 因此。身为容国将领地高傲。哪怕此时已落入到了危月地手里。严易也不屑于这等人多废话。 夜枫脸上神情未变。相比之下。月凛地脸色却略略阴沉了下来。看得出来。他已然动了杀机。 “你死临头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他地话音才落即而来地惨叫声划破了周围地宁静。 只见严易猛得松开了卡在火瞳脖子上地手。他地掌心此时已然泛黑冒起了一阵白烟。 身为武将,严易的忍耐力一向极好,哪怕当场被砍去了一只手臂,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那被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实在来得太过突然加之剧痛难当,才令他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就在这个当口应昏迷着的火瞳猛得睁开了双眼,举起那燃烧着火焰的手,趁着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机会用力击上了他的肩膀。 在这般反作用力的推动下,火瞳甩开了被他禁锢在腰间的手,向后急退了几步。 这一切只有短短的一秒,严易反应也极快立刻伸出手来,才碰到火瞳的肩膀把长剑已然将他逼到完全不能动弹一步的地步。 火瞳才脱险,却还恼着一把抢过了离她最近的侍卫手上的剑,毫不犹豫地挑剑刺穿了严易的肩膀。 “我让你打我?!” 月凛微微一笑手示意了一下,包围圈再度逼紧了几步,数十把明显显地剑尖已然抵到了严易的身上,他只要稍稍动弹,身体便会毫无悬念的被尖锐的长剑所刺穿。 摆明了,月凛是不让他有任何向火瞳反击的机会。 火瞳向来不会去理会什么单打独斗,又或者是公平决斗,单方面对这个被围成铁桶的人动手,她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罪恶感,随手拔出长剑,再一次向他另一边的肩膀刺去。 “还敢让我给你陪葬?!” “掐我脖子?!” “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想把我带走,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才行。” “真是笨死了!” …… 火瞳显然是压抑久了,好不容易才遇上了能够出气的,随手就在严易手上用力刺了数剑,剑剑都离开要害,便剑剑却又恰到好处在他的身上造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 严易的脸色极差,他一开始还在忍耐着,可当身上的窟窿越来越多时,他已然有了种拼死也要从包围圈里闯出来掐死火瞳的冲动……这从他越加黑沉的脸色中已经能够很明显地看出来了。 “该把她拉回来了吧?”夜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无奈地轻声道,“严易的臂力和剑术都是极佳的,若真让他兴起拼死一战的念头,火瞳绝讨不到好去。” 月凛强忍住笑意,招招手道:“火瞳,过来。” 火瞳的手臂轻轻一颤,长剑顿时带起了飞溅而出的鲜血,她看也不看,顺手塞回给了正看得一愣一愣的侍卫,蹦蹦跳跳地就走到了月凛身边,看来出来,她气还没 。 “带下去。”月凛一挥手,那个像是被刺猬在身上滚过一圈的严易立刻被侍从们给押了下去……他还留着有用,自然会有人替他疗伤,而火瞳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没有下杀手,只是多刺了几剑泄愤而已。 人已被带走,月凛冷冷地看了澜惑一眼,拉过正依依不舍地望向澜惑的火瞳,转身就走。 “什么嘛,真要放过她啊。”火瞳很不开心地嘟咕着,澜惑三番四次招惹她……虽然招惹的是另一个她,更何况,刚刚也是因为澜惑,才害得害点就被带走的,以火瞳一贯的记仇,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放过她,让她的心里极度不舒服。 “你才刚醒,别只想着要杀人灭口的。” “你该不会是喜她吧?” “咳——”夜枫倒灌了一口冷气,在喉咙里直咳嗽。 月凛微笑一,没有搭理她。 火瞳耸耸肩,一脸不满:嘟囓道:“那个敢打我的大笨蛋不能杀,这个澜惑也不能杀……真无聊,我要去睡了。” “这么?” 火瞳揉揉睛,显然有些疲惫“我的精神力消耗太过了,要不是那个笨蛋打我,我才懒得跑出来呢。” 她想;怎么都不解恨,直想冲回去再踹他几脚,硬是被月凛好笑地给拖了住。“你一直都睡着?” “大多数的时候都醒着,所以……这么些天来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火瞳微垂下头,“‘她’……” “‘她’并没有想让你消失。” 火瞳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就算现在‘她’没有让我消失的打算之后的事情谁又能够预料到呢。” 她隐去了一贯的笑容,神情间前所未有的落寞。 话虽这么说月凛还能感觉到,瞳的心思对她还是有所触动的。 以至于此时的火,已然不见了当初想要同归于尽的决然。 月凛停下脚步,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让她将额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一切顺其自然吧……” “……嗯。” “咳咳……我们可以走了吧?”夜枫煞风景地干咳了两声接无视月凛的瞪眼,说道“别忘了,还有好些个事情要处理。” “话说回来……”火瞳斜睨道,“是你刚刚说让他杀了我的吧?” 说话间,她轻轻打了个响指,火苗旋转于指尖上,显然是在威胁道:你要是不说个清楚明白的话等死吧。 夜枫暂时还没打算死,而且他也深知火瞳心中的恼怒远还没消他也没有替人受过的伟大情操,于是他微微一笑截了当地说道:“先不提以若王对你的重视,他是不会由得手下人伤到你的。仅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早已注意到你已经醒了。” “喔?”火瞳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手掌那若隐若现的红光。” 火瞳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这种红光也有可能是‘她’的啊。” “的确有可能。”夜枫浅笑道,“可你也别忘了,当时的情况是‘她’已经昏迷了。“ 火瞳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别头,愤愤道:“和你说话真没意思。” 夜枫的意思已然表达的十分明确,当时瞳已经昏迷,“她”的掌间并不可能再有红光闪现……毕竟这段日子以来,她们的情况都非常稳定,而事态的发展还远没有让瞳到了失控的地步,因此,昏迷中的瞳是不可能再控制火焰的。 而以瞳的天真,“她”也不可能是假装昏迷,进而向严易发起攻击。因此,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火醒了,但却没有表现出来,想来是打算给严易一个措不及防……月凛他们的突然到来,同样也是出乎了火的意料之外。 边走边说,火瞳的脚步却渐渐不稳了起来,她的脸上泛过一丝苦笑,“才这么会儿工夫都坚持不了……” “至少你已经能够醒过来了。” “也对,从现在的恢复来看,也用不了多久了。”火瞳扬唇轻轻一笑,遂又转头看向夜枫道,“那个打我笨蛋,你准备怎么处理?” “你说呢?” “杀了。” “……” 火瞳冲着他扮了个鬼脸,“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要不然的话,刚刚早就杀了,还轮不到你们来接手。” “他不能死。”月凛说道,“好不容易才布下这一局,并让他深信是澜惑出卖了他,我还等着他把这一消息透给若王呢。” “所以也不能杀澜惑?” “对。” 火瞳闻言沮丧地叹了口气,“这么说来,还得想法子让他逃跑?” “不仅得让他逃跑,还得让他带走容聘。” “容聘……这名字好熟啊……”火瞳眨眨眼睛,说道,“在哪里听到过呢……” 夜枫和月凛相视苦笑。 第七集 “言”之澜语16 松散的“默契” 是只有四,五十米高的小山坡,坡上并无任何植物生望去,尽皆可映入眼底。这原本是天枫为了防备朱厌偷袭所寻的一个绝佳防守点,可是现在,本应空旷的山坡上此时却密密麻麻布满了人,可虽然如此,却没有丝毫的喧闹声传来,到处都安静如前,就连马匹和骑兽亦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可想这应该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乍一见此情形,天枫不禁一怔,随之垂下眼帘,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趁着还没被发现,我们干脆溜之大吉,嗯?” 火瞳的声音打断了天枫的思绪,他低下头直视着她的目光,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些人……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他们确如所表现这般的话,我至多只能应付十来人。”火瞳懒洋洋地回答道,“所以说,你可别再指望着我了。” “十来人?”天枫明并不相信,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在两只朱厌的胁击之下依旧游刃有余的她又怎么可能仅仅只能对付十来个普通人?哪怕那是些经过严苛训练的军人。 火瞳坦然地点点头,微笑道:“这么说吧,现在你想要杀了我应该也需要费太大的气力……只不过在我死之前绝对会和你同归于尽就是了。” 听她这么一,天枫似乎这才注意到火瞳的气色并不好至可以说非常糟糕,虽然月光有些暗淡,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的脸上竟已无丝毫红润之色,就连双唇也显得有些苍白,很显然应该是失血过多。他的目光渐渐下移,在被撕开衣襟下,绑胸已被鲜血浸透,以至于还有血液不住地顺着肌肤滴落而下,实在有些触目惊心。可是这伤其实并不重,或者说还没有到会致命的地步。 这是火瞳来这个世界的一个月内所受到的第三次重创在斗兽场的那次伤得最重,几乎是险死还生,在经过天枫的悉心照料之下,这才勉强恢复了些元气。可没有多久,便被李琳一行捉拿并带走,连日的奔波令她才稍稍有些好转的身体状况又开始停滞甚至恶化起来之随后又被李琳和安源先后以剑狠狠刺透肩膀,也就只以天暮给的药暮止血并没有经过任何治疗。仅仅相隔不远的两次受创就已令她元气大伤,再加之现在,尽管伤势并非致命,但却失血严重,甚至连站立、行走靠得是强悍的意志力。正像她自己所说的,如果现在再逞强与人动手的话,以她的脾气只会弄得同归于尽的下场。 “你怎么样?” “很糟糕。你信不信?” 天枫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如此先走吧。尽快离开这里。” 火瞳冲着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说道:“不可能啦。因为……我可能要消失一段时间了。而仅仅凭‘她’。哪怕没有受伤。也很难有机会活着走出这片丛林。虽然有些无奈。但现在看来还是得赖着你才成……你其实也心知肚明。就是为此。你还能活到现在。” “你不杀我不单只是为这个原因吧?” 火瞳轻笑两声。也不否认只是转移开话题说道:“怎么样。要走就趁早走喔。” 天枫默默凝视着前方。“天暮还在那里。我不可能丢下他自己逃走。” 火瞳露出个“我就知道”的表情,一脸哀怨地说道:“认识你们我还真是有够倒霉的,哪天我如果死了的话对是被你们给连累的!” “如果是你自己不小心死了也怨我们?” “废话,反正无论哪天只要我死了就是你们害的!” “你讲不讲理?” “不讲!” “……” 火瞳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不禁用手扶住了自己的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尽可能保持着站立,并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了?” “大概可以猜到。” “有没有危险?” “应该没有。” 火瞳微微点了下头,“即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就给‘她’吧,而我则会消失几天……你可别把我的毛毯给弄丢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却已经跌跌撞撞地向前踏了两步,便又缓缓地倒了下去。 天枫赶忙伸出手来将她扶住,却见她的双目已然紧闭,甚至连睫毛都不再颤动。 他想了想,拿起她的手来搭在了脉搏处,稍待一会儿终于完全肯定,这一次火瞳并没有故意欺骗,她的身体状况确实快到了极限,很难想象,居然还能够一直支撑着下来。不仅是她,对于另一个“火瞳”来说,哪怕是在被朱厌所伤之前,她的情况应该是连普通的行动都有些困难,可是却完完全全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这才会令他有所忽视并定下这么一个危险的计划。 这个女孩,还真是倔强。 天枫苦笑着摇了摇头,稍稍想了想,拦腰把她抱起后便不再迟地向着山坡的方向跑去。 虽然天色暗淡,加之距离遥远,他无法看清那些人的容貌甚至衣束,但是对他们的身份和来意却是一清二楚……也只有那些人,才能一路寻到这里,并且知道天暮与自己或者更准确的说与火瞳是一路的,并在这里守株待兔。 是的,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火瞳。 他稍稍移动了下目光,这里周围应该已经布置下了不少人手,并且早早地已盯了他们二人,如果方才是依火瞳所说偷溜的话,那么必然会在这个举动付诸实施之前就被拦阻下来……而且将会以相当暴力的方式。 把火瞳交到那个人的手里绝对下下策是目前并没有其他的退路。 只能走一步算了一步了,以火瞳的来说,她是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顶多只不过是自由受到限制而已。 至于他与天暮,是不是能够捡回这条命,就要看火瞳在那个人心目中的价值如何了。 这是只有四,五十米高的小山坡,坡上并无任何植物生长,一眼望去,尽皆可映入眼底。这原本是天枫为了防备朱厌偷袭所寻的一个绝佳防守点可是现在,本应空旷的山坡上此时却密密麻麻布满了人,可虽然如此,却没有丝毫的喧闹声传来,到处都安静如前,就连马匹和骑兽亦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可想这应该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乍一见此情形,天枫不禁一怔,随之垂下眼帘,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趁着还没被发现,我们干脆溜之大吉,嗯?” 火瞳的声音打断了天枫的思绪,他低下头直视着她的目光,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些人……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他们确如所表现这般的话,我至多只能应付十来人。”火瞳懒洋洋地回答道,“所以说可别再指望着我了。” “十来人?”天枫明并不相信,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在两只朱厌的胁击之下依旧游刃有余的她又怎么可能仅仅只能对付十来个普通人?哪怕那是些经过严苛训练的军人。 火瞳坦然地点点头,微笑道:“这么说吧,现在你想要杀了我应该也不需要费太大的气力……只不过在我死之前绝对会和你同归于尽就是了。” 听她这么一,天枫似乎这才注意到火瞳的气色并不好,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虽然月光有些暗淡,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的脸上竟已无丝毫红润之色,就连双唇也显得有些苍白|显然应该是失血过多。他的目光渐渐下移,在被撕开衣襟下,绑胸已被鲜血浸透,以至于还有血液不住地顺着肌肤滴落而下,实在有些触目惊心。可是这伤其实并不重者说还没有到会致命的地步。 这是火瞳来这个世界的一个月内所受到的第三次重创,以在斗兽场的那次伤得最重乎是险死还生,在经过天枫的悉心照料之下这才勉强恢复了些元气。可没有多久,便被李琳一行捉拿并带走日的奔波令她才稍稍有些好转的身体状况又开始停滞甚至恶化起来,加之随后又被李琳和安源先后以剑狠狠刺透肩膀,也就只以天暮给的药暮止血并没有经过任何治疗。 仅仅相隔不远的两次创就已令她元气大伤,再加之现在,尽管伤势并非致命,但却失血严重,甚至连站立、行走靠得都是强悍的意志力。正像她自己所说的,如果现在再逞强与人动手的话,以她的脾气只会弄得同归于尽的下场。 “你怎么样?” “很糟糕,你不信?” 天枫注视了她会儿,“即然如此,你先走吧,尽快离开这里。” 火瞳冲着他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说道:“不可能啦,因为……我可能要消失一段时间了。而仅仅凭‘她’,哪怕没有受伤,也很难有机会活着走出这片丛林。虽然有些无奈,但现在看来还是得赖着你才成……你其实也心知肚明,就是为此,你还能活到现在。” “你不杀我不单单只是为这个原因吧?” 火瞳轻笑两声,也不否认,只是转移开话题说道:“怎么样,要走就趁早走喔。” 天枫默默凝视着前方,“天暮还在那里,我不可能丢下他自己逃走。” 火瞳露出个“我就知道”的表情,一脸哀怨地说道:“认识你们,我还真是有够倒霉的,哪天我如果死了的话,绝对是被你们给连累的!” “如果是你自己不小心死了也怨我们?” “废话,反正无论哪天,只要我死了就是你们害的!” “你讲不讲理?” “不讲!” “……” 火瞳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不禁用手扶住了自己的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尽可能保持着站立,并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了?” “大概可以猜到。” “有没有危险?” “应该没有。” 火瞳微微点了下头,“即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就给‘她’吧,而我则会消失几天……你可别把我的毛毯给弄丢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却已经跌跌撞撞地向前踏了两步,便又缓缓地倒了下去。 天枫赶忙伸出手来将她扶住,却见她的双目已然紧闭,甚至连睫毛都不再颤动。 他想了想,拿起她的手来搭在了脉搏处,稍待一会儿终于完全肯定,这一次火瞳并没有故意欺骗,她的身体状况确实快到了极限,很难想象,居然还能够一直支撑着下来。不仅是她,对于另一个“火瞳”来说,哪怕是在被朱厌所伤之前,她的情况应该是连普通的行动都有些困难,可是却完完全全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这才会令他有所忽视并定下这么一个危险的计划。 这个女孩,还真是倔强。 天枫苦笑着摇了摇头,稍稍想了想,拦腰把她抱起后便不再迟地向着山坡的方向跑去。 虽然天色暗淡,加之距离遥远,他无法看清那些人的容貌甚至衣束,但是对他们的身份和来意却是一清二楚……也只有那些人,才能一路寻到这里,并且知道天暮与自己或者更准确的说与火瞳是一路的,并在这里守株待兔。 是的,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火瞳。 他稍稍移动了下目光,这里周围应该已经布置下了不少人手,并且早早地就已盯了他们二人,如果方才是依火瞳所说偷溜的话,那么必然会在这个举动付诸实施之前就被拦阻下来……而且将会以相当暴力的方式。 把火瞳交到那个人的手里绝对下下策,可是目前并没有其他的退路。 只能走一步算了一步了,以火瞳的来说,她是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顶多只不过是自由受到限制而已。 至于他与天暮,是不是能够捡回这条命,就要看火瞳在那个人心目中的价值如何了。 暗月 火瞳天翎第65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七集 “言”之澜语17 布莱加 瞳有些迷茫,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身上有如般的痛疼,甚至觉得每一次心脏的跳动也能牵扯着产生难以忍受的痛楚,一阵又一阵,令她禁不住随之抽搐了起来。 “痛——”火瞳的口中发出轻微地呻吟声,她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只觉得脑中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那种空洞感持续了好一会儿,忽然之间,她猛然意识到此刻自己双脚腾空,随之而来的温暖气息更令发现自己正被人给拦腰抱在怀中。 火瞳只觉得有些尴尬,在那一瞬间,血液顿时涌上了大脑,苍白无比的脸颊上亦随之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你,你先把我放下来。” 天枫点点头,“小心点。” 火瞳的双脚才触到地面,全身上下的全力尽她禁不住全身一软,差一点就瘫倒在地上。她咬咬牙,扶了一把天枫伸过来支撑她的手臂,这才勉强站住了脚。她长长地吸了口气,有些不解地垂眼看向自己胸口处的伤,她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造成的,莫非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朱厌来过? 她以询问的目光抬眼望向枫,直到这时她才惊愕地发现原来周围不仅仅只是他们三人而已,虽然没有朱厌,但是他们却正处在一个窄小的包围圈内,周围密密麻麻的至少聚集了数百人之多,但是他们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反常的寂静在一瞬间甚至让她产生了周围之人都是仅仅只是假象的错觉。 注意着瞳的眼神由迷茫转向愕然,天枫微微摇了头,他不知道在这种时刻,另一个“她”就此隐藏起来是不是一件好事一方面,“她”究竟是如其所说的那般因为伤势过重暂时无法出现,又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另有目的更是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火瞳本上是没有任何自保之力的。 “天枫,他们是……”她的话音落,却见前方的人群向着两边散开,他们微微躬身,恭敬地等候着。而当看到那个正向着他们缓步而来那个有着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的时候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在一瞬间惨白一片,由此带来的畏惧令她的双唇都不由地颤动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渐退几步,并紧紧地拉住天枫的手臂。 “火瞳?” “他。他。他……” 火瞳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是他。带一丝玩味地笑意。却毫不留情地令着士兵们把她给扔进了马腹地笼子。 “好久不见了。”若王身上穿着一简单地黑色短衫。腰间则是一把银色镶有数颗宝石地长剑。他地嘴角微扬笑非笑。以打量地目光望向正被困于包围圈中地女孩。她依然与初次面时一样。像是一只受惊地小鹿怯地。但眼底深处却透着一种坚毅。“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得远。” 火瞳不明所以。她轻轻摇了摇头她地记忆中。她是被他们给主动放走地。可……为什么他们还要追着她不放呢? 莫非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但记忆虽然并不是很清晰,但却是非常的确定,最重要的是除此以外她根本就不记得还曾经发生过其他的事情。 “怎么,还是想如上次那样装模作样,以此来打消我的戒心?”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面对着若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力,火瞳再一次向后退了两步,而手则依然紧紧地拉着天枫的衣衫不放。 “主上,她最喜欢的就是故作柔弱,并借机在别人的背后捅上一剑。”充满着怨恨的声音从以扇形护卫着若王的数人中传来,顺着声音望去,火瞳先是一愣,随之却是惊喜道,“李…李琳,原来你没有死,太好了!” 李琳一身轻甲打扮,除了右手只余空空的衣袖外,倒与从前并没有任何差别,只不过她那望向火瞳的眼神中却是充满着阴冷的怨恨。 李琳能够险死还生实属巧合,正如火瞳所猜测的那样,她是因为受伤严重,陷入到了一种近乎假死的状态,并且非常幸运的,枹当时已经吃得半饱,再加上周围的尸体并不少,她才像是躲藏起来的火瞳那样被它给忽略了。 她是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尸体的残骸中,凭着长期以来的严苛训练,她不仅自己站立了起来,并且从一堆残肢断骸中找到了另一个幸存者,并相互搀扶着回到攀城,并向若王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此事。 在得知火瞳很有可能会误闯入妖魔丛林后,若王当即下令派人来此地寻找她的下落,在派出三队人马一无所获之后,他更是不顾阻拦亲自来到了这里。斥候是在不久之前发现到火瞳一行三人在丛林中活动的踪迹并一路跟踪至此,直到确定他们暂时不会转移位置之后,这才回禀若王。当他赶到此地之后,虽然只见山坡之上只余一名猎尸士,并且那名猎尸士完全不屑于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但他却依旧立刻着人包围了此地,并在丛林中派下了相应的人手,只等她的出现。 只是…这两人在发现到自方人马之后,并没有采取任何逃脱的举动,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相较于若王对于火瞳的重视,李琳对她却是憎恶异常,尤其是再次见面之后,脑中立刻将其与那个面带微笑,眼神冰冷的容颜重叠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些惨死于枹爪下的同伴们的身影一一浮现在了眼前,而他们临终之前的惨叫声更是不停地在耳边回响着。 火瞳的声音将她从地狱般的景象中唤了回来,只短短一眨眼的工夫,她的额头已是冷汗直流。 李琳长长地吸了口气,冷笑了一声,才想开口猛然间觉察到若王投来的冷冷目光。 她不觉一颤,是啊,在这里里有她来说话的资格。 火瞳有些迷茫,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身上有如被撕扯一般的痛疼,甚至觉得每一次心脏的跳动也能牵扯着产生难以忍受的痛楚,一阵又一阵,令她禁不住随之抽搐了起来。 “痛——”火瞳的口中发出轻微地呻吟声,她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睛一瞬间只觉得脑中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那种空洞感持续了好一会儿,忽然之间,她猛然意识到此刻自己双脚腾空,随之而来的温暖气息更令她发现自己正被人给拦腰抱在怀中。 火瞳只觉得有些尴尬,在那一瞬间液顿时涌上了大脑,苍白无比的脸上亦随之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你,你先把我放下来。” 天枫点点头,“小心点。” 火瞳的双脚才触到地面,全身上下的全力尽她禁不住全身一软差一点就瘫倒在地上。她咬咬牙,扶了一把天枫伸过来支撑她的手臂,这才勉强站住了脚。她长长地吸了口气些不解地垂眼看向自己胸口处的伤,她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造成的非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朱厌来过? 她以询问的目光抬眼望向枫到这时她才惊愕地发现原来周围不仅仅只是他们三人而已,虽然没有朱厌,但是他们却正处在一个窄小的包围圈内,周围密密麻麻的至少聚集了数百人之多,但是他们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反常的寂静在一瞬间甚至让她产生了周围之人都是仅仅只是假象的错觉。 注意着瞳的眼神由迷茫转向愕然,天枫微微摇了头,他不知道在这种时刻,另一个“她”就此隐藏起来是不是一件好事,另一方面,“她”究竟是如其所说的那般因为伤势过重暂时无法出现,又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另有目的,他更是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火瞳,本上是没有任何自保之力的。 “天枫,他们是……”她的话音落,却见前方的人群向着两边散开,他们微微躬身,恭敬地等候着。而当看到那个正向着他们缓步而来那个有着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的时候,她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在一瞬间惨白一片,由此带来的畏惧令她的双唇都不由地颤动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渐退几步,并紧紧地拉住天枫的手臂。 “火瞳?” “他,他,他……” 火瞳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就是他,带一丝玩味的笑意,却毫不留情地令着士兵们把她给扔进了马腹的笼子。 “好久不见了。”若王身上穿着一简单的黑色短衫,腰间则是一把银色镶有数颗宝石的长剑,他的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以打量地目光望向正被困于包围圈中的女孩。她依然与初次面时一样,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怯怯的,但眼底深处却透着一种坚毅。“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吗,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得远。” 火瞳不明所以,她轻轻摇了摇头,在她的记忆中,她是被他们给主动放走的,可……为什么他们还要追着她不放呢? 莫非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但记忆虽然并不是很清晰,但却是非常的确定,最重要的是除此以外她根本就不记得还曾经发生过其他的事情。 “怎么,还是想如上次那样装模作样,以此来打消我的戒心?”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面对着若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力,火瞳再一次向后退了两步,而手则依然紧紧地拉着天枫的衣衫不放。 “主上,她最喜欢的就是故作柔弱,并借机在别人的背后捅上一剑。”充满着怨恨的声音从以扇形护卫着若王的数人中传来,顺着声音望去,火瞳先是一愣,随之却是惊喜道,“李…李琳,原来你没有死,太好了!” 李琳一身轻甲打扮,除了右手只余空空的衣袖外,倒与从前并没有任何差别,只不过她那望向火瞳的眼神中却是充满着阴冷的怨恨。 李琳能够险死还生实属巧合,正如火瞳所猜测的那样,她是因为受伤严重,陷入到了一种近乎假死的状态,并且非常幸运的,枹当时已经吃得半饱,再加上周围的尸体并不少,她才像是躲藏起来的火瞳那样被它给忽略了。 她是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尸体的残骸中,凭着长期以来的严苛训练,她不仅自己站立了起来,并且从一堆残肢断骸中找到了另一个幸存者,并相互搀扶着回到攀城,并向若王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此事。 在得知火瞳很有可能会误闯入妖魔丛林后,若王当即下令派人来此地寻找她的下落,在派出三队人马一无所获之后,他更是不顾阻拦亲自来到了这里。斥候是在不久之前发现到火瞳一行三人在丛林中活动的踪迹并一路跟踪至此,直到确定他们暂时不会转移位置之后,这才回禀若王。当他赶到此地之后,虽然只见山坡之上只余一名猎尸士,并且那名猎尸士完全不屑于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但他却依旧立刻着人包围了此地,并在丛林中派下了相应的人手,只等她的出现。 只是…这两人在发现到自方人马之后,并没有采取任何逃脱的举动,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相较于若王对于火瞳的重视,李琳对她却是憎恶异常,尤其是再次见面之后,脑中立刻将其与那个面带微笑,眼神冰冷的容颜重叠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些惨死于枹爪下的同伴们的身影一一浮现在了眼前,而他们临终之前的惨叫声更是不停地在耳边回响着。 火瞳的声音将她从地狱般的景象中唤了回来,只短短一眨眼的工夫,她的额头已是冷汗直流。 李琳长长地吸了口气,冷笑了一声,才想开口,却猛然间觉察到若王投来的冷冷目光。 她不觉一颤,是啊,在这里,哪里有她来说话的资格。 第七集 “言”之澜语18 起程1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_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火瞳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_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19 起程2 你感觉如何?” “已经没事了。”火瞳的喉咙虽然由于过度干涸显得有些撕哑,但长长的一觉睡下来,她顿感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尽管手脚还是冰冷并且疲软无力,幸好脑袋却不像睡着之前那样一片空洞的仿佛快要四分五裂似的。 天枫拉过她的手,以三指轻搭在她的手腕上,过了有一会儿工夫这才放开并轻叹一声说道:“情况还是不太好,你现在需要的还是好好休息,我身边带着的都是些应急药,至少要到城里之后才能去开些补血补气的药材……或者这里的军医可能会有所准备,等夜里扎营的时候,我去问一下。” 火瞳微微点了点头,这毕竟关系到自己的身体,哪怕对他们再怎么排斥,她也不至于傻到宁愿落下病根也不去寻求救助的地步。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看这天色他们应该正准备寻找合适的地方扎营。” “不想睡了。”火瞳些虚弱地摆摆手,淡淡笑道,“我可不想一觉睡下去就醒不过来……如何选择扎营地点,应该是有所讲究的吧?” 天枫似笑非笑,“你想让我指点他们?” “不行?” “若是没有魔出现的话,我们又如何能够趁乱逃走呢?” 火瞳神情一滞,慌忙摇道:“这怎么能行,一旦有妖魔出现,这里的人不知道会死掉多少果仅仅只是因为我想要逃而就设计让他们杀掉的话,这种事情我绝对办不到!” 天枫收起脸上地笑。正色道:“你要知道。妖魔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倚靠地。否则你将没有任何转|u余地地被带去攀城。” “他已经答应带们离开这里。我就应该信守诺言跟他一同回去攀城。” 火瞳地这番回答显然有些出于天枫地意料之外原先本以为这只是权益之计。却不想她是真真正正这般考虑地……一时间。他突然发现自己地全盘计划可能会就此推倒重来。并没有觉察到天枫此刻心思地火瞳。凑过身去轻扯了下他地衣袖说道:“扎营地事……” 天枫轻轻一叹。他地内心被一种名为“无奈”地情绪所充斥。“关于这个。你用不着担心。短时间内我们是不会有危险地。” “为什么?” “因为那个……”天枫一指被堆在车厢最里面地朱厌皮毛说道。“妖魔地嗅觉很灵。若是平常我们带着这么块散发着血腥味地东西到处走地话。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盯上现在却没有任何地动静。你说是为什么呢?” “朱厌?” 天枫眯起眼睛,盯着火瞳许久,直到见她有些焦急,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朱厌附着在皮毛上的气味可能会令它们产生一种朱厌还未死的错觉,出于对朱厌的畏惧,只要有些许的危机感,它们也断不会冒险出现……只是这效果只能维持四。五天的工夫,待到朱厌的气味渐渐消散开来后上面的血渍也应该早就已经干了,如此也不必担心会有妖魔顺着血腥味而来。” “原来是这样。”火瞳了然地点点头,长呼了一口气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亏我有一阵子还在想,他们明明知道妖魔嗜血,却还敢让你把这块血肉模糊的东西搬上来,原来一开始便是有着这种打算。” “当然不是。”天枫直接摇头否认道,“世人皆知妖魔嗜血,但他们却误以为那是仅仅因为妖魔在选定猎物后会沿着血腥味一路跟随并沿途屠杀。他们并不知道妖魔本身的血肉同样也能引来其他的妖魔至于这种效果比之人类要更加明显……妖魔嗜血,普通人又或是猎尸士对其的理解和认识其实是不同的。所以他们会毫不顾忌的让我把这块东西给带上来。” “我发现你知道的东西还真多耶……”说到这里,火瞳犹豫了迟疑着说道,“有一件事情知道我能不能问……你如果不想回答的话,你可以不用回答是,你可别生气……” 看着她眼中的紧张枫不由轻笑出声,并开口道:“你想问我是不是猎尸士?”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我……”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猎尸士呢。 ”回答的是刚醒却又恰巧听到他们之间对话的天暮,见已经引起了火瞳的注意,他先是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又懒洋洋地说道,“猎尸士需要的是团队合作,他这种个性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同他合作,想要不被算计就有如从枹爪下逃生一样不可思议。你说,像他这种只能独来独往的又如何能够胜任猎尸士呢?” “我总觉得你说得根本就不是理由。”火瞳嘟囔着说道,“这么说吧,你就好像是小心眼在妒忌天枫似的。” “哪有,你也太冤枉我了!!” 貌似他还说了一堆话,但火瞳却丝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并抬头直接望向天枫。“我好像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来到这里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多少已经知道猎尸士这一职业的卑微,所以她尽管有些怀,但却也不敢随便问出口以免引来不快……再加上,自和天枫重逢以来也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让她思考和询问这个问题。 天枫凝视了她一眼,摇摇头说道:“我不是猎尸士。” 火瞳慌忙道:“我知道了,刚刚天暮已经说过。” “既然你是亲自问我的,那我还是亲口回答会比较好。” “其实是不是猎尸士也无所谓啦,我只觉得你好像知道得特别多而且你还敢一个人走到妖魔丛林里来,怎么看都……” “都有些奇怪?”天枫接口道。 “对。”火瞳也不否认。 “我虽然不是猎尸士,但为寻找一样东西,我却也数次往返回于各地妖魔的聚集地。再者,我的剑术也弱,若仅只是普通妖魔的话自保已是有余……至于对于妖魔的熟悉,也不过是从天暮他们中听来的而已。” “这样啊。” “那么……”天枫唇角轻扬,以充满诱惑力地眼神注视着火瞳,并说道,“现在换我了,有一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一五一十地回答我,你的火焰是怎么回事……” “你感觉如何?” “已经没事了。”火瞳的喉咙虽然由于过度干涸显得有些撕哑,但长长的一觉睡下来顿感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尽管手脚还是冰冷并且疲软无力,幸好脑袋却不像睡着之前那样一片空洞的仿佛快要四分五裂似的。 天枫拉过她的手,以三指轻搭在她的手腕上,过了有一会儿工夫这才放开并轻叹一声说道:“情况还是不太好,你现在需要的还是好好休息,我身边带着的都是些应急药,至少要到城里之后才能去开些补血补气的药材……或者这里的军医可能会有所准备,等夜里扎营的时候去问一下。” 火瞳微微点了点头,这毕竟关系到自己的身体,哪怕对他们再怎么排斥,她也不至于傻到宁愿落下病根也不去寻求救的地步。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看这天色他们应该正准备寻找合适的地方扎营。” “不想睡了。”火瞳些虚弱地摆摆手,淡淡笑道,“我可不想一觉睡下去就醒不过来……如何选择扎营地点,应该是有所讲究的吧?” 天枫似笑非笑,“你想让我指点他们?” “不行?” “若是没有魔出现的话,我们又如何能够趁乱逃走呢?” 火瞳神情一滞忙摇说道:“这怎么能行,一旦有妖魔出现,这里的人不知道会死掉多少果仅仅只是因为我想要逃而就设计让他们杀掉的话,这种事情我绝对办不到!” 天枫收起脸上的笑色道:“你要知道,妖魔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倚靠的则你将没有任何转|u余地的被带去攀城。” “他已经答应带们离开这里,我就应该信守诺言跟他一同回去攀城。” 火瞳的这番回答显然有些出于天枫的意料之外他原先本以为这只是权益之计,却不想她是真真正正这般考虑的……一时间,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全盘计划可能会就此推倒重来。并没有觉察到天枫此刻心思的火瞳,凑过身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说道:“扎营的事……” 天枫轻轻一叹,他的内心被一种名为“无奈”地情绪所充斥。“关于这个,你用不着担心,短时间内我们是不会有危险的。” “为什么?” “因为那个……”天枫一指被堆在车厢最里面的朱厌皮毛说道,“妖魔的嗅觉很灵,若是平常我们带着这么块散发着血腥味的东西到处走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盯上,但现在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你说是为什么呢?” “朱厌?” 天枫眯起眼睛,盯着火瞳许久,直到见她有些焦急,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朱厌附着在皮毛上的气味可能会令它们产生一种朱厌还未死的错觉,出于对朱厌的畏惧,只要有些许的危机感,它们也断不会冒险出现……只是这效果只能维持四。五天的工夫,待到朱厌的气味渐渐消散开来后,这上面的血渍也应该早就已经干了,如此也不必担心会有妖魔顺着血腥味而来。” “原来是这样。”火瞳了然地点点头,长呼了一口气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亏我有一阵子还在想,他们明明知道妖魔嗜血,却还敢让你把这块血肉模糊的东西搬上来,原来一开始便是有着这种打算。” “当然不是。”天枫直接摇头否认道,“世人皆知妖魔嗜血,但他们却误以为那是仅仅因为妖魔在选定猎物后会沿着血腥味一路跟随并沿途屠杀。他们并不知道妖魔本身的血肉同样也能引来其他的妖魔,甚至于这种效果比之人类要更加明显……妖魔嗜血,普通人又或是猎尸士对其的理解和认识其实是不同的。所以他们会毫不顾忌的让我把这块东西给带上来。” “我发现你知道的东西还真多耶……”说到这里,火瞳犹豫了,她迟疑着说道,“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我能不能问……你如果不想回答的话,你可以不用回答,但是,你可别生气……” 看着她眼中的紧张,天枫不由轻笑出声,并开口道:“你想问我是不是猎尸士?”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我……”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猎尸士呢。”回答的是刚醒却又恰巧听到他们之间对话的天暮,见已经引起了火瞳的注意,他先是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又懒洋洋地说道,“猎尸士需要的是团队合作,他这种个性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同他合作,想要不被算计就有如从枹爪下逃生一样不可思议。你说,像他这种只能独来独往的又如何能够胜任猎尸士呢?” “我总觉得你说得根本就不是理由。”火瞳嘟囔着说 暗月 火瞳天翎第66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道,“这么说吧,你就好像是小心眼在妒忌天枫似的。” “哪有,你也太冤枉我了!!” 貌似他还说了一堆话,但火瞳却丝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并抬头直接望向天枫。“我好像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来到这里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多少已经知道猎尸士这一职业的卑微,所以她尽管有些怀,但却也不敢随便问出口以免引来不快……再加上,自和天枫重逢以来也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让她思考和询问这个问题。 天枫凝视了她一眼,摇摇头说道:“我不是猎尸士。 ” 火瞳慌忙道:“我知道了,刚刚天暮已经说过。” “既然你是亲自问我的,那我还是亲口回答会比较好。” “其实是不是猎尸士也无所谓啦,我只觉得你好像知道得特别多,而且你还敢一个人走到妖魔丛林里来,怎么看都……” “都有些奇怪?”天枫接口道。 “对。”火瞳也不否认。 “我虽然不是猎尸士,但为寻找一样东西,我却也数次往返回于各地妖魔的聚集地。再者,我的剑术也弱,若仅只是普通妖魔的话,自保已是有余……至于对于妖魔的熟悉,也不过是从天暮他们中听来的而已。” “这样啊。” “那么……”天枫唇角轻扬,以充满诱惑力地眼神注视着火瞳,并说道,“现在换我了,有一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一五一十地回答我,你的火焰是怎么回事……” 第七集 “言”之澜语20 毁尸灭迹 盗章,请在c5:30后重新点击或刷新,不会另扣起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 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地笑容。她地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个由岩石建筑而成地巨大圆台被粗壮地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地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地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地大椅上。在他地周围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地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地金色眼眸。五完美地犹如雕刻而成地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地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 ,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 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还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划,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动了动双,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21 红衣女孩1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_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在最靠近他地位置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 ”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_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22 红衣女孩2 瞳安静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抬头望着黑夜中的点点星一阵凉风袭过,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拢起双手,“哈”了几口气后象征性地合掌搓了几下,尽管明知道这样对于驱散寒意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但总是习惯着想要这么做。 “你的伤看起来是好多了。” 身后响起的声音令她全身一僵,小心翼翼地回过头,那个有着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缓步向她靠了过来,他嘴角含笑,可是在眉目之间却是瞧不见一丝笑意。火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才刚想转身往距离此地不远处的帐篷跑回去,可脚还没有踏出两步就被跟在若王身旁的一个高级将领似的男人更快一步地拦在了她的身前。 “怎么,一见到我就想走?”若王缓缓踏步而前,似乎是未了避免再如上次般遭到设计,他有意或者无意地就在距离火瞳至少有十来米的位置停住了脚步。 “我…我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火瞳往后倒退着说道,“如果…如果我不被允许出来的话,那…那我现在就回去……” 若王展现着优的笑容,“你并非囚徒,自然可以随意活动,我并不会刻意地拘禁于你。” 火瞳闻言咬咬唇,犹如是强迫自己似的,仰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说道:“‘囚徒’什么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名称而已,问题是……你会放我走吗?”她停顿了一下,也不等若王回答,又直接肯定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不会让我离开的,所以我看来,我就是一个囚徒而已,而你的确是在拘禁我,只不过拘禁的范围稍稍大了些而已。” 若王的嘴勾起淡然的笑容派随意地说道:“一路上,我看你一直都沉默寡言的,倒不想也伶牙俐齿的很。” “我和你又不熟,没什么话的。” “看起来,你倒是与那两个猎尸士很,熟到甘愿舍弃性命也要保住他们的安全。” “是又怎么样。果不是他们救我地话。我早就知道已经死了多久……这是我唯一能够回报他们地。” “是嘛……”若王微微一笑。神情之并未流露出多余地情感只是以他那略带低沉地声音说道。“这么看来。你倒也懂得知恩图报?” 火瞳没有回答。或者说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若王此时在说些什么。她地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和不解。就这样紧紧地盯着正站在若王身后以阴冷地目光注视着自己地李琳。自李琳身上所透露出来地恨意显而易见。她地眼瞳中甚至布满血丝。仅余地左手紧紧地压在腰间长剑地剑柄上。看她地样子就好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一样。 火瞳倒抽了口冷气。那一瞬间。就仿佛有种寒意自脚底心窜起来似地不禁打了个战颤。 火瞳犹豫着向前踏了两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李…李琳。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 若王早已觉察到火瞳眼神中流露出地不对劲。闻言他更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后地人地不悦渐起。 先前拦住火瞳去路的那个将领脸色顿时一僵,并急忙向李琳打了个眼色……直到瞧见她低头退后数步才暗暗呼出一口气,只是……李琳脸上的不甘就连他也看得出来又怎么可能瞒过主上呢? 若王整了整长袍,尽管它依旧那么的妥贴才随性地说道:“看来,你似乎也睡不着,不如陪我去四处逛逛如何?” “主上……”数道阻拦声近乎同时响起,若王看来早就已经料到,在他说话的同时便已仰起手来随意挥了挥,这一下,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话却又只得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一时间,数十道目光近乎同时聚焦于火瞳的身上……有憎恶,有警惕,有试探,同样的也有打量。 火瞳有些惊愕地抬起头来望向他,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忽然之间成为众矢之的,倒令她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我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火瞳沉默了一会儿,抬眼注视着他,轻轻问道:“……你是在询问我的意见,还是在命令我?” 若王好笑地看向她,反问道:“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火瞳肯定着点点头,“区别就在于我的意念在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如果是命令,那别办法,谁让我现在落在你的手里,只能乖乖认命听你的。但如果是询问的话,那么,我也只想回答三个字‘不去!’。” 尽管那些随身保护着若王的将领们在听到火瞳的这番话后脸色都不由一变,想开口喝斥但确知他们并没有说话的资格,一个个为此只憋得手背青筋暴起,令望者有种他们随时会血管暴裂的错觉。反倒是身为当事人的若王倒不见生气,相反面部的线条却更是柔和了许多,并饶有兴致的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何不愿意与我一同去?” “因为……”火瞳很想说“因为我讨厌你”,但看着情势,这句话多半是不能说出口的。 “因为什么?”若王倒是步步紧逼着。 “还是那句话,我和你又不熟。” 若王也不知是对火瞳的话不怀,还是对所谓的理由不怎么在意,倒也不再追问,只是依旧微笑着说道:“这样啊……反正从此处去攀城还有数天的工夫,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熟的。” 火瞳咬着唇,就是不说话。 若王打量着她,似是想从她的表情中探索出些什么来,好一会儿,才听他说道:“你的伤势才刚开始好转,夜里风寒,还是早些回帐篷休息吧。”说话,他还不等火瞳回答自行转身离去,正当他已背对着火瞳,而所有人都不曾注意的时候,李琳却是一个转头充满着杀意的目光直视而来。 火瞳冲着她吐吐舌头,脸上刹时展现出了甜美的笑容,她右手五指并拢又缓缓抬起至脖颈处,腾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并向那背对着她却还未远去的若王努了努嘴。 李琳的脸色顿时一变。 火瞳笑得更加灿烂。 火瞳安静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抬头望着黑夜中的点点星辰,忽然一阵凉风袭过,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拢起双手,“哈”了几口气后象征性地合掌搓了几下,尽管明知道这样对于驱散寒意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总是习惯着想要这么做。 “你的伤看起来是好多了。” 身后响起的声音令她全身一僵,小心翼翼地回过头,那个有着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缓步向她靠了过来,他嘴角含笑,可是在眉目之间却是瞧不见一丝笑意。火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才刚想转身往距离此地不远处的帐篷跑回去脚还没有踏出两步就被跟在若王身旁的一个高级将领似的男人更快一步地拦在了她的身前。 “怎么,一见到我就想走?”若王缓缓踏步而前,似乎是未了避免再如上次般遭到设计,他有意或者无意地就在距离火瞳至少有十来米的位置停住了脚步。 “我…我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火瞳往后倒退着说道,“如果…如果我不被允许出来的话,那…那我现在就回去……” 若王展现着优的笑容“你并非囚徒,自然可以随意活动,我并不会刻意地拘禁于你。” 火瞳闻言咬咬唇,犹如是强迫自己似的,仰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说道:“‘囚徒’什么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名称而已问题是……你会放我走吗?”她停顿 暗月 火瞳天翎第67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了一下,也不等若王回答又直接肯定地说道,“我知道是不会让我离开的,所以我看来,我就是一个囚徒而已,而你的确是在拘禁我,只不过拘禁的范围稍稍大了些而已。” 若王的嘴勾起淡然的笑容,一派随意地说道:“一路上,我看你一直都沉默寡言的,倒不想也伶牙俐齿的很。” “我和你又不熟,没什么话的。” “看起来,你倒是与那两个猎尸士很,熟到甘愿舍弃性命也要保住他们的安全。 ” “是又怎么样,果不是他们救我的话,我早就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这是我唯一能够回报他们的。” “是嘛……”若王微微一笑,神情之并未流露出多余的情感,只是以他那略带低沉地声音说道,“这么看来,你倒也懂得知恩图报?” 火瞳没有回答,或者说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若王此时在说些什么,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和不解,就这样紧紧地盯着正站在若王身后,以阴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李琳。自李琳身上所透露出来的恨意显而易见,她的眼瞳中甚至布满血丝,仅余的左手紧紧地压在腰间长剑的剑柄上,看她的样子就好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一样。 火瞳倒抽了口冷气,那一瞬间,就仿佛有种寒意自脚底心窜起来似的,她不禁打了个战颤。 火瞳犹豫着向前踏了两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李…李琳,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 若王早已觉察到火瞳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对劲,闻言他更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心中的不悦渐起。 先前拦住火瞳去路的那个将领脸色顿时一僵,并急忙向李琳打了个眼色……直到瞧见她低头退后数步,这才暗暗呼出一口气,只是……李琳脸上的不甘就连他也看得出来,又怎么可能瞒过主上呢? 若王整了整长袍,尽管它依旧那么的妥贴,这才随性地说道:“看来,你似乎也睡不着,不如陪我去四处逛逛如何?” “主上……”数道阻拦声近乎同时响起,若王看来早就已经料到,在他说话的同时便已仰起手来随意挥了挥,这一下,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话却又只得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一时间,数十道目光近乎同时聚焦于火瞳的身上……有憎恶,有警惕,有试探,同样的也有打量。 火瞳有些惊愕地抬起头来望向他,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忽然之间成为众矢之的,倒令她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我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火瞳沉默了一会儿,抬眼注视着他,轻轻问道:“……你是在询问我的意见,还是在命令我?” 若王好笑地看向她,反问道:“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火瞳肯定着点点头,“区别就在于我的意念在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如果是命令,那别办法,谁让我现在落在你的手里,只能乖乖认命听你的。但如果是询问的话,那么,我也只想回答三个字‘不去!’。” 尽管那些随身保护着若王的将领们在听到火瞳的这番话后脸色都不由一变,想开口喝斥但确知他们并没有说话的资格,一个个为此只憋得手背青筋暴起,令望者有种他们随时会血管暴裂的错觉。反倒是身为当事人的若王倒不见生气,相反面部的线条却更是柔和了许多,并饶有兴致的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何不愿意与我一同去?” “因为……”火瞳很想说“因为我讨厌你”,但看着情势,这句话多半是不能说出口的。 “因为什么?”若王倒是步步紧逼着。 “还是那句话,我和你又不熟。” 若王也不知是对火瞳的话不怀,还是对所谓的理由不怎么在意,倒也不再追问,只是依旧微笑着说道:“这样啊……反正从此处去攀城还有数天的工夫,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熟的。” 火瞳咬着唇,就是不说话。 若王打量着她,似是想从她的表情中探索出些什么来,好一会儿,才听他说道:“你的伤势才刚开始好转,夜里风寒,还是早些回帐篷休息吧。”说话,他还不等火瞳回答,自行转身离去,正当他已背对着火瞳,而所有人都不曾注意的时候,李琳却是一个转头,充满着杀意的目光直视而来。 火瞳冲着她吐吐舌头,脸上刹时展现出了甜美的笑容,她右手五指并拢又缓缓抬起至脖颈处,腾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并向那背对着她却还未远去的若王努了努嘴。 李琳的脸色顿时一变。 火瞳笑得更加灿烂。 第七集 “言”之澜语23 红衣女孩3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索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忍着颤抖缓缓扭头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像垃圾一样地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地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怕正徘徊在生死关头。她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地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地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地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地目光已经些呆滞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地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地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地肩膀并带起飞溅地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地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地话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地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地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索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忍着颤抖缓缓扭头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像垃圾一样的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怕正徘徊在生死关头,她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她的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的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的目光已经些呆滞,她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的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的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的肩膀并带起飞溅的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的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的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的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24 月姒1 瞳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朱红色的柔软毛皮上,半垫半盖地把她整个儿都包裹了起来,只觉混身上下暖洋洋的。 火瞳的记忆有些模糊,她只依稀记得自己正跟在天暮身旁不停地走啊走,直到眼前突然涌起的一片黑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这黑暗中,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对于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她更是毫无印象。 她闭了闭眼睛,缓缓地坐起身来,毛皮顺势从肩上滑下,感受到袭面而来的刺骨寒意,火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忙不迭地又用它紧紧包住全身。 火瞳略显迷茫地环顾着四周,从昏暗的光线和崎岖不平的岩壁来看,这里应该是一片山洞……想她从若王那里逃出来以后可是在山洞待了十来天的,这点判断力至少还是有的。 只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 猛然间,火瞳好想起了什么,她连忙撂起衣袖,虽然身上有些污泥,但皮肤白皙依旧,原先身上所布满着的大大小小黑斑已然不知所踪。 被传染上瘟疫的事莫非她在做梦? 不,那么地真,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做梦而已呢。 难道说她已经痊愈了? 火瞳呆愣在那儿,一时间简直不~信,想了想伸出手来用力揉了揉眼睛,可眼前所见的却依然没有太大的区别。 痊愈了。她是应该高。庆幸再一次从死亡地威胁中摆脱出来。但可能是因为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地缘故。总让她感觉这一切似乎并不怎么真实。 而且……天暮去了哪儿? 整个山洞冷冷清清地。除了她以后。全就感受不到任何地声息。 火瞳用皮毛围在身上慢地站起来脚还有些虚。踏在地上就好像踏在绵花上一样没有多少地实在感。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在不远处地一块大石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摆放在那里。 火瞳定定神。走了过去。拿起了一个油包。从手上感觉来看似乎应该是干粮之类地东西。除此以外。还有一个装满清水地水壶和一张被写得密密麻麻地软皮被一个小黑石头压着。她抽出软皮秀眉不禁皱了起来。从上面所书写地形式来看。应该是一种文字只是……她怎么看都不识得那究竟写着地是些什么。 来到这里之后,她也曾经惑过为什么能够听得懂他们的语言,可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给她在这里的生活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但…貌似现在证明,就算听得懂他们的话,她也没法看懂这上面所写着的古怪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乎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上面肯定是天暮给她的留言该会很重要吧,但现在却…… 火瞳手轻轻握拳往自己的额头上打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应该可以想到的,她却因为听得懂语言就把文字这一关给忽略了……早知道的话,这么些天来也该和天枫他们好好学学才是,也就不至于现在这样一摸黑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咕——” 肚子发出了饥饿的信息瞳打开油包,果然如她所猜测的那样里面包着的是几块面饼以及一些肉干。 她胡乱吃了一块饼,把其他的又好好包了起来没有办法探究天暮所张留言的前提下,天知道她还要靠这些东西撑上多久。 她再么省着吃最多只能撑上个三、五天,看来还得去外面找些食物才是,再怎么说还有一双手,总不至于会活活饿死。只不过,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地,唯有从洞口正不断吹入阵阵寒风,若非还有这张皮毛保暖,她肯定早已被冻得瑟瑟发抖。 火瞳取过那张软皮翻来覆去的又看了一阵,发现越来越没有眉目,只得无奈地把它好好折叠起来塞在衣襟内。 没有办法看懂上面到底写些什么,可火瞳多少还能够猜测出天暮是在告诉她是因为某事才会突然离开,让她不用着急云云。 火瞳心知应该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故,不然她也不会好好地躺在这里,所以此时她也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心里猜测着他应该是找天枫去了……只是她却疑惑着他们还会不会回到这里,又或者这张软皮毛上留着什么地址让她前去会合? 想了想,火瞳摇摇头,他们知道她对这个世界非常的陌生,所以后者应该不会,这么说来……无论他能不能找到天枫,应该还会回来吧? 这种可能性虽然很高,但火瞳还是不能完全肯定,可不管怎么样,她也决定先在这里等上一段日子再说。 如此决定下来后,火瞳也终于安下心来,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拿过水壶灌了几口水后,扶着洞壁缓缓向外走去。 …… 站在洞口,火瞳不由呆住了,原来外面不知从何起竟已飘起了雪花,她眼目所见的一切都被白雪所覆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难怪会那么冷……”喃喃自语间,她的口中呼出了阵阵白雾。 火瞳眨眨眼睛,虽然有听天枫他们提到过雪季接近,可这天气的变化也未免太快了吧……不久之前还只是空气间稍稍有些寒意而已,这下子看来就算是她想走估计也走不了了,这么气候,她又不熟悉环境,很容易就会迷路,而一旦迷路的话,那极有可能会被冻死在山野间,估计十几二十年,乃至于数百年都没人能够找到她的尸体。 火瞳吐吐舌头,好不容易才从瘟疫中活下来,可还不想死得那么早呢。 除了暂时走不了以外,食物看来也成问题了。火瞳轻轻叹了口气,果子之类估计就别想了,有哪种动物这种天气还会往外跑的呢? 她眯着眼睛想了想,估摸往雪里挖个洞来兔子不知道成不成。 火瞳把皮毛紧紧地围在身上,先是俘虏,再是通缉犯下子看来她又得改行当猎人了……唉,学校为什么就不开些有用的课程呢? 火瞳胡思乱想着,直到雪花铺满她身上盖着的皮毛,这才一下子回过神,连忙躲回到了山洞里,她就这么一件可以用来保暖的东西,若被雪浸湿的话下来的几天不冻死才怪呢! 火瞳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朱红色的柔软毛皮上,毛皮很大,半垫半盖地把她整个儿都包裹了起来只觉混身上下暖洋洋的。 火瞳的记忆有些模糊,她只依稀记得自己正跟在天暮身旁不停地走啊走,直到眼前突然涌起的一片黑暗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这黑暗中,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对于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她更是毫无印象。 她闭了闭眼睛,缓缓地坐起身来毛皮顺势从肩上滑下,感受到袭面而来的刺骨寒意,火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忙不迭地又用它紧紧包住全身。 火瞳略显迷茫地环顾着四周,从昏暗的光线和崎岖不平的岩壁来看,这里应该是一片山洞……想她从若王那里逃出来以后可是在山洞待了十来天的点判断力至少还是有的。 只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 猛然间火瞳好想起了什么,她连忙撂起衣袖虽然身上有些污泥,但皮肤白皙依旧先身上所布满着的大大小小黑斑已然不知所踪。 被传染上瘟疫的事莫非她在做梦? 不,那么地真,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做梦而已呢。 难道说她已经痊愈了? 火瞳呆愣在那儿,一时间简直不~信,想了想伸出手来用力揉了揉眼睛,可眼前所见的却依然没有太大的区别。 痊愈了,她是应该高,庆幸再一次从死亡的威胁中摆脱出来,但可能是因为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的缘故,总让她感觉这一切似乎并不怎么真实。 而且……天暮去了哪儿? 整个山洞冷冷清清的,除了她以后,全就感受不到任何的声息。 火瞳用皮毛围在身上慢地站起来,双脚还有些虚,踏在地上就好像踏在绵花上一样没有多少的实在感。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摆放在那里。 火瞳定定神,走了过去,拿起了一个油包,从手上感觉来看似乎应该是干粮之类的东西。除此以外,还有一个装满清水的水壶和一张被写得密密麻麻的软皮被一个小黑石头压着。她抽出软皮,秀眉不禁皱了起来,从上面所书写的形式来看,应该是一种文字,只是……她怎么看都不识得那究竟写着的是些什么。 来到这里之后,她也曾经惑过为什么能够听得懂他们的语言,可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给她在这里的生活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但…貌似现在证明,就算听得懂他们的话,她也没法看懂这上面所写着的古怪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乎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上面肯定是天暮给她的留言,应该会很重要吧,但现在却…… 火瞳手轻轻握拳往自己的额头上打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应该可以想到的,她却因为听得懂语言就把文字这一关给忽略了……早知道的话,这么些天来也该和天枫他们好好学学才是,也就不至于现在这样一摸黑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咕——” 肚子发出了饥饿的信息,火瞳打开油包,果然如她所猜测的那样,里面包着的是几块面饼以及一些肉干。 她胡乱吃了一块饼,把其他的又好好包了起来,在没有办法探究天暮所张留言的前提下,天知道她还要靠这些东西撑上多久。 她再么省着吃,也最多只能撑上个三、五天,看来还得去外面找些食物才是,再怎么说她还有一双手,总不至于会活活饿死。只不过,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地,唯有从洞口正不断吹入阵阵寒风,若非还有这张皮毛保暖,她肯定早已被冻得瑟瑟发抖。 火瞳取过那张软皮翻来覆去的又看了一阵,发现越来越没有眉目,只得无奈地把它好好折叠起来塞在衣襟内。 没有办法看懂上面到底写些什么,可火瞳多少还能够猜测出天暮是在告诉她是因为某事才会突然离开,让她不用着急云云。 火瞳心知应该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故,不然她也不会好好地躺在这里,所以此时她也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心里猜测着他应该是找天枫去了……只是她却疑惑着他们还会不会回到这里,又或者这张软皮毛上留着什么地址让她前去会合? 想了想,火瞳摇摇头,他们知道她对这个世界非常的陌生,所以后者应该不会,这么说来……无论他能不能找到天枫,应该还会回来吧? 这种可能性虽然很高,但火瞳还是不能完全肯定,可不管怎么样,她也决定先在这里等上一段日子再说。 如此决定下来后,火瞳也终于安下心来,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拿过水壶灌了几口水后,扶着洞壁缓缓向外走去。 …… 站在洞口,火瞳不由呆住了,原来外面不知从何起竟已飘起了雪花,她眼目所见的一切都被白雪所覆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难怪会那么冷……”喃喃自语间,她的口中呼出了阵阵白雾。 火瞳眨眨眼睛,虽然有听天枫他们提到过雪季接近,可这天气的变化也未免太快了吧……不久之前还只是空气间稍稍有些寒意而已,这下子看来就算是她想走估计也走不了了,这么气候,她又不熟悉环境,很容易就会迷路,而一旦迷路的话,那极有可能会被冻死在山野间,估计十几二十年,乃至于数百年都没人能够找到她的尸体。 火瞳吐吐舌头,好不容易才从瘟疫中活下来,可还不想死得那么早呢。 除了暂时走不了以外,食物看来也成问题了。火瞳轻轻叹了口气,果子之类估计就别想了,有哪种动物这种天气还会往外跑的呢? 她眯着眼睛想了想,估摸往雪里挖个洞来兔子不知道成不成。 火瞳把皮毛紧紧地围在身上,先是俘虏,再是通缉犯,这下子看来她又得改行当猎人了……唉,学校为什么就不开些有用的课程呢? 火瞳胡思乱想着,直到雪花铺满她身上盖着的皮毛,这才一下子回过神,连忙躲回到了山洞里,她就这么一件可以用来保暖的东西,若被雪浸湿的话,接下来的几天不冻死才怪呢! 第七集 “言”之澜语25 月姒2 低伏下身体,用双手环抱环住了孟极的脖子。 这已然比一开始时要好上许多,至少不再用手紧紧地揪着它的鬃毛,原本她以为这只像豹一样的动物会因为吃痛而自己甩出去,但她想不到的是这却是非常温顺的一种动物,哪怕因为她的一时大力揪下了它不少的体毛,它也只不过回过头来委曲地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向着前方奔跑着。 渐渐地,火瞳亦安下心来,双手间的动作也随之放轻了不少,就这么轻轻地环抱着它的脖子,然后近可能地伏下身把头依靠在它的身上。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体力,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也幸亏孟极的奔跑格外的平稳,让她几乎都没有受到多少颠簸之苦。 天亮了,在朝阳下,坐在孟极背上的火瞳的视野亦逐渐开阔了起来,而率先落入眼帘的却是那水面呈现出暗蓝色起伏的广阔大海,以及位于海角处的小小渔村。那村子很小,若非火瞳一直都密切地留意着四周,或许会就此忽略也不一定。 “大家伙,你看那里……”火瞳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用手往孟极的头上轻轻抚了几下,“我们过去吧。” 孟极的步伐然间加快了,在虚空中腾跃的四肢就犹如奔跑在实地上一样,以让火瞳意想不到的速度很快便已到了村子上方,这才缓缓地下降在了村口。 火瞳长长地吸了口气,空气中弥着的是一种淡淡的腥味。 渔村中只有十数间小的破旧木屋,屋子前方则晾着一些海货。 妇人们正聚在一起织补着网。而另一些则在自家院中操持着家事至于孩童则三三两两地在村子内奔跑嬉戏。一切都显得那么地平和。 火瞳地嘴角划过一抹笑容。可随之她地脚却是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倒在了地上。 可能是因为一直高悬着地心稍稍放下地缘故。一波强烈地痛楚猛然间刺激着她地神经。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呻吟声。 一路地跋涉令她身上地伤口又一次地开裂了她紧咬着牙关努力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妈妈。你快过来看!” 忽然传入耳边地孩童声令火瞳努力地抬头望去个大概只有七。八岁左右地小男孩。穿着一身干净但却陈旧地青色布衣。就这么站在她地跟前向她打量着。那一瞬间。涌向火瞳心头地是却是无尽地欣喜……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你没事吧?” 火瞳张了张嘴,却说不上话来。 “你的伤……莫非是遇上妖魔了?”女人紧皱起了眉,“幸好,村子里有游医……” 在那些令人安心的话语之后瞳便感觉自己被几双手臂抬了起来,并一路向着村子内走去而随之她的意识便越来越模糊。 ……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意识间尔会听到身边的声音,但却又记不清在说些什么好像是在浅眠状态时那样,可是大多数的时候,她却是死死地睡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能把她给弄醒。 就这么一直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才察觉到自己正睡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 茫然地躺了一会儿,火瞳忽然对自己的处境反应了过来。 没有回去? 一觉醒来就能回到原本的生活,果然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 她咬了咬下唇,努力支起身体,身上那次破烂不堪的t恤已经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早已被洗到泛白的布衣,而布衣下,那几道惨烈的伤口上已被布条好好地缠绑了起来,那布条看上去也像是从什么衣服上撕下来似的,但是却比她之前所使用的干净的多。伤口上好像被敷了药,凉凉的,也没了那种仿佛皮肉被撕开般的疼痛。 “你醒啦。” 火瞳顺着声音望去,出现的却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俊逸男子,他的肤色有些深,是那种经常受到阳光沐浴的颜色。虽然只是一袭简单的青色长衫,但不知为何,在火瞳的眼里,从他身上所透露出来却是与这小小的渔村并不相附的感觉。 他的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用手搭上了火瞳的额头,“烧好像退了,看起来是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你睡了几天,肚子应该饿了,外面正熬着粥,我去替你端一碗过来。”说着他便走了出去,而不多时他便端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递给了火瞳。 火瞳小心地接过碗来,碗是那种粗糙的陶制品,碗缘上还破了几个不小的口子,甚至端着碗的手上还有不少沙粒般的触感。碗里是煮得很稀的粥,只是这粥却不是纯白的,相反看上去还显得有些浊黄。 若在原本那属于她的世界中,恐怕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碰这碗里的东西,可是现在,她却没有丝毫犹豫地端起碗来,一大口一大口地喝了起来。 粥有些烫口,粥里还掺杂着不少砂石,但这些完全都不重要。” 男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待她碗内空无一物,这才轻轻说道:“你昏睡了几天,才醒来还不能吃太多的东西,先休息一下吧……药很快就会好。” “谢谢你救了我。”火瞳真诚地向他道了声谢,又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 “用不着道谢……”男子接过她手中的碗,“我只不过是用了些身上本有的药物而已。” “你是医生?” “只是寻常的游医而已。” 火瞳点点头,“那……医生,我睡了多久?” “今天是第四天。” “第四天,原来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火瞳喃喃自语了一会儿起头来向着那人微笑道,“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要谢谢医生你为我疗伤则的话,说不定我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天枫,你可以叫我天枫而不是医生。”男子似乎并不愿意多提这些于是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的伤倒也确实很严重,从那抓痕和齿印来看该是体形较大的妖魔,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何处遇上的?” 火瞳低伏下身体,用双手环抱环住了孟极的脖子。 这已然比一开始时要好上许多,至少不再用手紧紧地揪着它的鬃毛本她以为这只像豹一样的动物会因为吃痛而自己甩出去,但她想不到的是这却是非常温顺的一种动物,哪怕因为她的一时大力揪下了它不少的体毛,它也只不过回过头来委曲地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向着前方奔跑着。 渐渐地,火瞳亦安下心来手间的动作也随之放轻了不少,就这么轻轻地环抱着它的脖子然后近可能地伏下身把头依靠在它的身上。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体力,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也幸亏孟极的奔跑格外的平稳她几乎都没有受到多少颠簸之苦。 天亮了,在朝阳下坐在孟极背上的火瞳的视野亦逐渐开阔了起来,而率先落入眼帘的却是那水面呈现出暗蓝色起伏的广阔大海,以及位于海角处的小小渔村。 那村子很小,若非火瞳一都密切地留意着四周,或许会就此忽略也不一 暗月 火瞳天翎第68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定。 “大家伙,你看里……”火瞳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用手往孟极的头上轻轻抚了几下,“我们过去吧。” 孟极的步伐猛然间加快了,在虚中腾跃的四肢就犹如奔跑在实地上一样,以让火瞳意想不到的速度很快便已到了村子上方,这才缓缓地下降在了村口。 火瞳长长地吸了口,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一种淡淡的腥味。 渔村中只有十数间小小的旧木屋,屋子前方则晾着一些海货。 妇人们正聚在一起织补着鱼网,而另些则在自家院中操持着家事,至于孩童则三三两两的在村子内奔跑嬉戏,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和。 火瞳的嘴角划过一抹笑容,可随之她的脚却是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倒在了地上。 可能是因为一直高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的缘故,一波强烈的痛楚猛然间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呻吟声。 一路的跋涉令她身上的伤口又一次地开裂了,她紧咬着牙关努力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妈妈,你快过来看!” 忽然传入耳边的孩童声令火瞳努力地抬头望去,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一身干净但却陈旧的青色布衣,就这么站在她的跟前,低头向她打量着。那一瞬间,涌向火瞳心头的是却是无尽的欣喜……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你没事吧?” 火瞳张了张嘴,却说不上话来。 “你的伤……莫非是遇上妖魔了?”女人紧皱起了眉,“幸好,村子里有游医……” 在那些令人安心的话语之后,火瞳便感觉自己被几双手臂抬了起来,并一路向着村子内走去,而随之她的意识便越来越模糊。 ……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意识间,偶尔会听到身边的声音,但却又记不清在说些什么,就好像是在浅眠状态时那样,可是大多数的时候,她却是死死地睡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能把她给弄醒。就这么一直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才察觉到自己正睡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 茫然地躺了一会儿,火瞳忽然对自己的处境反应了过来。 没有回去? 一觉醒来就能回到原本的生活,果然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 她咬了咬下唇,努力支起身体,身上那次破烂不堪的t恤已经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早已被洗到泛白的布衣,而布衣下,那几道惨烈的伤口上已被布条好好地缠绑了起来,那布条看上去也像是从什么衣服上撕下来似的,但是却比她之前所使用的干净的多。伤口上好像被敷了药,凉凉的,也没了那种仿佛皮肉被撕开般的疼痛。 “你醒啦。” 火瞳顺着声音望去,出现的却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俊逸男子,他的肤色有些深,是那种经常受到阳光沐浴的颜色。虽然只是一袭简单的青色长衫,但不知为何,在火瞳的眼里,从他身上所透露出来却是与这小小的渔村并不相附的感觉。 他的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用手搭上了火瞳的额头,“烧好像退了,看起来是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你睡了几天,肚子应该饿了,外面正熬着粥,我去替你端一碗过来。”说着他便走了出去,而不多时他便端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递给了火瞳。 火瞳小心地接过碗来,碗是那种粗糙的陶制品,碗缘上还破了几个不小的口子,甚至端着碗的手上还有不少沙粒般的触感。碗里是煮得很稀的粥,只是这粥却不是纯白的,相反看上去还显得有些浊黄。 若在原本那属于她的世界中,恐怕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碰这碗里的东西,可是现在,她却没有丝毫犹豫地端起碗来,一大口一大口地喝了起来。 粥有些烫口,粥里还掺杂着不少砂石,但这些完全都不重要。” 男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待她碗内空无一物,这才轻轻说道:“你昏睡了几天,才醒来还不能吃太多的东西,先休息一下吧……药很快就会好。” “谢谢你救了我。”火瞳真诚地向他道了声谢,又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来。 “用不着道谢……”男子接过她手中的碗,“我只不过是用了些身上本有的药物而已。” “你是医生?” “只是寻常的游医而已。” 火瞳点点头,“那……医生,我睡了多久?” “今天是第四天。” “第四天,原来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火瞳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仰起头来向着那人微笑道,“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要谢谢医生你为我疗伤,否则的话,说不定我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天枫,你可以叫我天枫而不是医生。”男子似乎并不愿意多提这些,于是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的伤倒也确实很严重,从那抓痕和齿印来看,应该是体形较大的妖魔,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何处遇上的?” 第七集 “言”之澜语26 威胁 的话音才落,立刻就有人牵来了一匹坐骑,并由那个男人带着走到距离火瞳约莫十来米的地方,这才放下缰绳,又远远地退到了一旁以戒备的眼神观望着。 火瞳微蹙起了眉,虽然被套上了马鞍和缰绳,但眼前这一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她所知道的马,反倒是和豹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只不过比普通的豹要大上一圈有余。它通体雪白,惟有在额头附近有几点黑色的豹纹。 她听得他们称它为孟极,可她却并不明白这究竟是眼前这只白豹的名字还是对它们这一类生物的通称。甚至对她这个外来者而言,更是不清楚,这种类似于豹的动物是这个世界中普遍的坐骑还是极其个别者才能拥有的,前者倒还无妨,可倘若是后者的话,一旦她接收了这只豹子,那对于她的逃亡来说可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而最最令她头痛的是,她甚至就从来没有学过骑马,更不用说是眼前这只奇怪的动物了。 所有的这些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都仅仅只有一瞬间,在旁人眼中,她却是迈着悠闲的步子直接走向了孟极,并笑盈盈地向着那个被自己挟持的若王说道:“说起来,我的胆子实在有些小,你的那些兵士看上去又好像挺可怕的,所以没办法罗,只能请你再陪我走一段路。喔,还有,反正一样都麻烦了,那就干脆烦劳你来驾驭它怎么样……别这么瞪着我,难不成你没见到我两只手现在都不太方便嘛,真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若王沉下脸,阴沉着声音说道:“既便让你离开了这里,但…你真以为能够逃得了?” 火瞳眯起了双着他的样子板着脸说道:“你现在说这种话,真以为我不会索性孤注一掷来个同归于尽?” “……” 火瞳展颜嘻嘻一笑“安啦啦,你又不能吃,我留着也没有,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并且确定没有人再追我的话我自然会放了你……至于之后还会不会被追上,那可就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至少现在还不是考虑的时候。” 对于因为自一时失查而遭到抰持这件事王虽然确实有些气恼,可是脖子上传来的被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却让他没有余力去计较这些。另一方面,眼前这位少女眼神中所透出的决然更是让他深信她并不是在随便说说而已,如果有必要的话么她很有可能直接把自己变成如躺在那边的马腹一样……那是一种可以毫不在乎的置人于死地的眼神。 于是,容王非常干脆地翻身跨上极,并依着火瞳所言的,操纵起了僵绳。 孟极轻轻地一抬足。跳了斗兽场中那个巨大铁笼地顶端。 “主上!” 火瞳向着那些手无措地侍从们挥了挥手。以清朗但却明显虚弱地声音说道:“我胆子小地很们可千万别跟来……”孟极微一借力直接越过了围观众人地头顶。在他们充满惊慌地喊叫声中轻摇着白色地尾巴踏着虚空越行越远。 原来它会飞? 或者不应该说飞。而是能够在半空奔跑。 这个世界果然和她所熟悉地完全不同。 火瞳耸耸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若王操纵孟极缰绳的双手,虽然正如她所想的那样纯粹只是依靠僵绳以及双腿碰撞侧腹所发出的指令来驾驭这奇怪的动物可若真要由她来试一下的话,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忍着一阵阵的撕裂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幸好并没有人追来,果然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 “往那边走。 ”火瞳随手指了个方向,她估摸着该找个地方把这个男人给扔了,之后再尽可能地往更远处跑,以设法提高成功脱逃的可能性……可是现在有些麻烦的除了能不能操纵好身下的孟极外,还有…… 她低头注视着自己那正不断滴落着鲜血的伤口,肩膀上的抓痕虽已缠上了布条,可是那布条却早被渗透而出的血液给浸透。大大小小的伤痕所带来的疼痛以及那因失血过多而产生的眩晕近乎已完全剥夺了她的意识。若非她知道如果现在输给本能,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的话,恐怕她也不能支撑下来。可就算如此,也快要到达极限。 孟极的速度比火瞳预想中的要快得多,在飞越上一座陡峭的山坡时,她在半山腰就直接把若王赶了下去。以这种地势,无论他自己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还是被那些侍从们所找寻到恐怕都得花上一段时间……在没有找到主人之前,对于她的追捕应该不会倾其全力吧,那么她便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逃得远远的。 火瞳向着那正板着死人脸靠在山崖上的若王轻轻摆了摆手,用脚轻轻抰了一下孟极的腹部,便依着之前若王所做的那样用力向后扯动起了缰绳。 孟极的后足蹬地,高高地飞跃而起,突然之间的重心不稳令火瞳整个人向后倾倒了下去,并在不自觉中又猛力拉动了几下缰绳。 或许是火瞳对缰绳的胡乱拉扯令孟极有些弄不清楚她的意图,于是它转过头来,眨着漂亮的紫色眸子望向自己背上的人。 火瞳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她拍拍孟极的头,轻轻笑道:“好孩子,你可别吓我……直接往前走就行了。” 也知道是否是孟极听懂了她的话,又或者是她这次没有弄错缰绳的指令,孟极的步伐开始便得平稳了起来,并乖巧的向着前方而去。 …… 孟极的脚步很是轻快,同样的它也非常温顺,哪怕火瞳已经疲软无力地靠在它的背上而无法发出任何指令,它也不放慢步伐,稳稳地穿越在山野之中。 太阳渐渐地倾斜在天空中染上了一抹朱红色,火瞳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看来是到极限了……” 他的话音才落,立刻就有人牵来了一匹坐骑,并由那个叫作洛的男人带着走到距离火瞳约莫十来米的地方,这才放下缰绳远远地退到了一旁以戒备的眼神观望着。 火瞳微蹙起了眉,虽然被套上了马鞍和缰绳,但眼前这一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她所知道的马倒是和豹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只不过比普通的豹要大上一圈有余。它通体雪白,惟有在额头附近有几点黑色的豹纹。 她听得他们称它为孟极她却并不明白这究竟是眼前这只白豹的名字还是对它们这一类生物的通称。甚至对她这个外来者而言,更是不清楚,这种类似于豹的动物是这个世界中普遍的坐骑还是极其个别者才能拥有的,前者倒还无妨,可倘若是后者的话,一旦她接收了这只豹子对于她的逃亡来说可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而最最令她头痛的是,她甚至就从来没有学过骑马不用说是眼前这只奇怪的动物了。 所有的这些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都仅仅只有一瞬间,在旁人眼中却是迈着悠闲的步子直接走向了孟极,并笑盈盈地向着那个被自己挟持的若王说道:“说起来的胆子实在有些小,你的那些兵士看上去又好像挺可怕的,所以没办法罗,只能请你再陪我走一段路。 喔,还有,反正一样都麻烦了,那就干脆烦劳你来驾驭它怎么样……别这么瞪着我,难不成你没见到我两只手现在都不太方便嘛,真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若王沉下脸,阴着声音说道:“既便让你离开了这里,但…你真以为能够逃得了?” 火瞳眯起了双目,学着他样子板着脸说道:“你现在说这种话,真以为我不会索性孤注一掷来个同归于尽?” “……” 火瞳展颜嘻一笑,“安啦安啦,你又不能吃,我留着也没有,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并且确定没有人再追我的话,我自然会放了你……至于之后还会不会被追上,那可就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至少现在还不是考虑的时候。” 对于因为自己一时失查而遭到持这件事,若王虽然确实有些气恼,可是脖子上传来的被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却让他没有余力去计较这些。另一方面,眼前这位少女眼神中所透出的决然更是让他深信她并不是在随便说说而已,如果有必要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直接把自己变成如躺在那边的马腹一样……那是一种可以毫不在乎的置人于死地的眼神。 于是,容王非常干脆地身跨上孟极,并依着火瞳所言的,操纵起了僵绳。 孟极轻轻地一抬,跳上了斗兽场中那个巨大铁笼的顶端。 “主上!” 火瞳向着那些手足无措地侍从们了挥手,以清朗但却明显虚弱的声音说道:“我胆子小的很,你们可千万别跟来……”孟极微一借力直接越过了围观众人的头顶,在他们充满惊慌的喊叫声中,它轻摇着白色的尾巴踏着虚空越行越远。 原来它会飞? 或者不应该说飞,而是能够在半空中奔跑。 这个世界果然和她所熟悉的完全不同。 火瞳耸耸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若王操纵孟极缰绳的双手,虽然正如她所想的那样纯粹只是依靠僵绳以及双腿碰撞侧腹所发出的指令来驾驭这奇怪的动物,可若真要由她来试一下的话,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忍着一阵阵的撕裂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幸好并没有人追来,果然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 “往那边走。”火瞳随手指了个方向,她估摸着该找个地方把这个男人给扔了,之后再尽可能地往更远处跑,以设法提高成功脱逃的可能性……可是现在有些麻烦的除了能不能操纵好身下的孟极外,还有…… 她低头注视着自己那正不断滴落着鲜血的伤口,肩膀上的抓痕虽已缠上了布条,可是那布条却早被渗透而出的血液给浸透。大大小小的伤痕所带来的疼痛以及那因失血过多而产生的眩晕近乎已完全剥夺了她的意识。若非她知道如果现在输给本能,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的话,恐怕她也不能支撑下来。可就算如此,也快要到达极限。 孟极的速度比火瞳预想中的要快得多,在飞越上一座陡峭的山坡时,她在半山腰就直接把若王赶了下去。以这种地势,无论他自己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还是被那些侍从们所找寻到恐怕都得花上一段时间……在没有找到主人之前,对于她的追捕应该不会倾其全力吧,那么她便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逃得远远的。 火瞳向着那正板着死人脸靠在山崖上的若王轻轻摆了摆手,用脚轻轻抰了一下孟极的腹部,便依着之前若王所做的那样用力向后扯动起了缰绳。 孟极的后足蹬地,高高地飞跃而起,突然之间的重心不稳令火瞳整个人向后倾倒了下去,并在不自觉中又猛力拉动了几下缰绳。 或许是火瞳对缰绳的胡乱拉扯令孟极有些弄不清楚她的意图,于是它转过头来,眨着漂亮的紫色眸子望向自己背上的人。 火瞳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她拍拍孟极的头,轻轻笑道:“好孩子,你可别吓我……直接往前走就行了。” 也知道是否是孟极听懂了她的话,又或者是她这次没有弄错缰绳的指令,孟极的步伐开始便得平稳了起来,并乖巧的向着前方而去。 …… 孟极的脚步很是轻快,同样的它也非常温顺,哪怕火瞳已经疲软无力地靠在它的背上而无法发出任何指令,它也不放慢步伐,稳稳地穿越在山野之中。 太阳渐渐地倾斜,并在天空中染上了一抹朱红色,火瞳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看来是到极限了……” 第七集 “言”之澜语27 特殊的沟通方式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索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颤抖缓缓扭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像他们那样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好像垃圾一样地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地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正徘徊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地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地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地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地目光已经有呆滞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地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已被鲜血所浸透地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地肩膀并带起飞溅地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地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地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地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地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索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颤抖缓缓扭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好像垃圾一样的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正徘徊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的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的目光已经有呆滞,她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的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的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的肩膀并带起飞溅的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的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的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的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28 喷嚏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摸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颤抖缓缓头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像垃圾一样地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地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在……哪怕正徘徊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她地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地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地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地目光已经有些呆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地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已被鲜血所浸透地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地肩膀并带起飞溅地血丝。可想而知若她地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地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地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地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摸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 暗月 火瞳天翎第69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颤抖缓缓头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像垃圾一样的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在……哪怕正徘徊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的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的目光已经有些呆,她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的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的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的肩膀并带起飞溅的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的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的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的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29 拐来的 是只有四,五十米高的小山坡,坡上并无任何植物望去,尽皆可映入眼底。这原本是天枫为了防备朱厌偷袭所寻的一个绝佳防守点,可是现在,本应空旷的山坡上此时却密密麻麻布满了人,可虽然如此,却没有丝毫的喧闹声传来,到处都安静如前,就连马匹和骑兽亦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可想这应该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乍一见此情形,天枫不禁一怔,随之垂下眼帘,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趁着还没被发现,我们干脆溜之大吉,嗯?” 火瞳的声音打断了天枫的思绪,他低下头直视着她的目光,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些人……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他们确如所表现这般的话,我至多只能应付十来人。”火瞳懒洋洋地回答道,“所以说,你可别再指望着我了。” “十来人?”天枫明并不相信,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在两只朱厌的胁击之下依旧游刃有余的她又怎么可能仅仅只能对付十来个普通人?哪怕那是些经过严苛训练的军人。 火瞳坦然地点点头,微笑着道:“这么说吧,现在你想要杀了我应该也需要费太大的气力……只不过在我死之前绝对会和你同归于尽就是了。” 听她这一说,天枫似乎这才注意到火瞳的气色并不好,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虽然月光有些暗淡,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的脸上竟已无丝毫红润之色,就连双唇也显得有些苍白|显然应该是失血过多。他的目光渐渐下移,在被撕开衣襟下,绑胸已被鲜血浸透以至于还有血液不住地顺着肌肤滴落而下,实在有些触目惊心。可是这伤其实并不重或者说还没有到会致命的地步。 这是火瞳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月所受到的第三次重创,以在斗兽场的那次伤得最重,几乎是险死还生,在经过天枫的悉心照料之下,这才勉强恢复了些元气。可没有多久被李琳一行捉拿并带走,连日的奔波令她才稍稍有些好转的身体状况又开始停滞甚至恶化起来,加之随后又被李琳和安源先后以剑狠狠刺透肩膀,也就只以天暮给的药暮止血并没有经过任何治疗。仅仅相隔不远的两次受创就已令她元气大伤,再加之现在,尽管伤势并非致命却失血严重,甚至连站立、行走靠得都是强悍的意志力。正像她自己所说的,如果现在再逞强与人动手的话,以她的脾气只会弄得同归于尽的下场。 “你怎么样?” “很糟糕。你信不信?” 天枫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如此。你先走吧。尽快离开这里。” 火瞳冲着他微微一笑不经心地摆手说道:“不可能啦。因为……我可能要消失一段时间了。而仅仅凭‘她’怕没有受伤。也很难有机会活着走出这片丛林。虽然有些无奈现在看来还是得赖着你才成……你其实也心知肚明。就是为此。你还能活到现在。” “你不杀我不单单只是为这个因吧?” 火瞳轻笑两声。也不否认。只是转移开话题说道:“怎么样。要走就趁早走喔。” 天枫默默凝视着前方。“天暮还在那里。我不可能丢下他自己逃走。” 火瞳露出个“我就知道”的表情,一脸哀怨地说道:“认识你们,我还真是有够倒霉的,哪天我如果死了的话,绝对是被你们给连累的!” “如果是你自己不小心死了也怨我们?” “废话,反正无论哪天,只要我死了就是你们害的!” “你讲不讲理?” “不讲!” “……” 火瞳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不禁用手扶住了自己的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尽可能保持着站立,并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了?” “大概可以猜到。” “有没有危险?” “应该没有。” 火瞳微微点了下头,“即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就给‘她’吧,而我则会消失几天……你可别把我的毛毯给弄丢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却已经跌跌撞撞地向前踏了两步,便又缓缓地倒了下去。 天枫赶忙伸出手来将她扶住,却见她的双目已然紧闭,甚至连睫毛都不再颤动。 他想了想,拿起她的手来搭在了脉搏处,稍待一会儿终于完全肯定,这一次火瞳并没有故意欺骗,她的身体状况确实快到了极限,很难想象,居然还能够一直支撑着下来。不仅是她,对于另一个“火瞳”来说,哪怕是在被朱厌所伤之前,她的情况应该是连普通的行动都有些困难,可是却完完全全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这才会令他有所忽视并定下这么一个危险的计划。 这个女孩,还真是倔强。 天枫苦笑着摇了摇头,稍稍想了想,拦腰把她抱起后便不再迟地向着山坡的方向跑去。 虽然天色暗淡,加之距离遥远,他无法看清那些人的容貌甚至衣束,但是对他们的身份和来意却是一清二楚……也只有那些人,才能一路寻到这里,并且知道天暮与自己或者更准确的说与火瞳是一路的,并在这里守株待兔。 是的,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火瞳。 他稍稍移动了下目光,这里周围应该已经布置下了不少人手,并且早早地已盯了他们二人,如果方才是依火瞳所说偷溜的话,那么必然会在这个举动付诸实施之前就被拦阻下来……而且将会以相当暴力的方式。 把火瞳交到那个人的手里绝对下下策,可是目前并没有其他的退路。 只能走一步算了一步了,以火瞳的来说,她是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顶多只不过是自由受到限制而已。 至于他与天暮是不是能够捡回这条命,就要看火瞳在那个人 的价值如何了。 火瞳有些迷茫,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身上有如被撕扯一般的痛疼,甚至觉得每一次心脏的跳动也能牵扯着产生难以忍受的痛楚阵又一阵,令她禁不住随之抽搐了起来。 “痛——”火瞳的口中发出轻微地呻吟声,她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只觉得脑中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那种空洞感持续了好一会儿忽然之间,她猛然意识到此刻自己双脚腾空,随之而来的温暖气息更令她发现自己正被人给拦腰抱在怀中。 火瞳只觉得有些尴尬,在那一瞬间,血液顿时涌上了大脑,苍白无比的脸上亦随之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你先把我放下来。” 天枫点点头,“小点。” 火瞳的双脚才碰触到地面,身上下的全力尽她禁不住全身一软,差一点就瘫倒在地上。 她咬咬,扶了一把天枫伸过来支撑她的手臂才勉强站住了脚。她长长地吸了口气,有些不解地垂眼看向自己胸口处的伤,她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造成的非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朱厌来过? 她以询问的目光抬眼望向天枫这时她才惊愕地发现原来周围不仅仅只是他们三人而已,虽然没有朱厌是他们却正处在一个窄小的包围圈内,周围密密麻麻的至少聚集了数百人之多,但是他们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反常的寂静在一瞬间甚至让她产生了周围之人都是仅仅只是假象的错觉。 注意着火瞳的眼神由茫转向愕然,天枫微微摇了头,他不知道在这种时刻,另一个“她”就此隐藏起来是不是一件好事,另一方面,“她”究竟是如其所说的那般因为伤势过重暂时无法出现,又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另有目的,他更是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火瞳,本上是没有任何自保之力的。 “天枫,他们是……”她的话音未落,却前方的人群向着两边散开,他们微微躬身,恭敬地等候着。而当看到那个正向着他们缓步而来那个有着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的时候,她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在一瞬间惨白一片,由此带来的畏惧令她的双唇都不由地颤动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渐退几步,并紧紧地拉住天枫的手臂。 “火瞳?” “他,他,他……” 火瞳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就是他,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却毫不留情地令着士兵们把她给扔进了马腹的笼子。 “好久不见了。”若王身上穿着一袭简单的黑色短衫,腰间则是一把银色镶有数颗宝石的长剑,他的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以打量地目光望向正被困于包围圈中的女孩。她依然与初次面时一样,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怯怯的,但眼底深处却透着一种坚毅。“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吗,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得远。” 火瞳不明所以,她轻轻摇了摇头,在她的记忆中,她是被他们给主动放走的,可……为什么他们还要追着她不放呢? 莫非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但记忆虽然并不是很清晰,但却是非常的确定,最重要的是除此以外她根本就不记得还曾经发生过其他的事情。 “怎么,还是想如上次那样装模作样,以此来打消我的戒心?”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面对着若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力,火瞳再一次向后退了两步,而手则依然紧紧地拉着天枫的衣衫不放。 “主上,她最喜欢的就是故作柔弱,并借机在别人的背后捅上一剑。”充满着怨恨的声音从以扇形护卫着若王的数人中传来,顺着声音望去,火瞳先是一愣,随之却是惊喜道,“李…李琳,原来你没有死太好了!” 李琳一身轻甲打扮,除了右手只余空空的衣袖外,倒与从前并没有任何差别只不过她那望向火瞳的眼神中却是充满着阴冷的怨恨。 李琳能够险死还生实属巧合,正如火瞳所猜测的那样是因为受伤严重,陷入到了一种近乎假死的状态,并且非常幸运的,枹当时已经吃得半饱,再加上周围的尸体并不少才像是躲藏起来的火瞳那样被它给忽略了。 她是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尸体的残骸中,凭着长期以来的严苛训练,她不仅自己站立了起来,并且从一堆残肢断骸中找到了另一个幸存者,并相互搀扶着回到攀城向若王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此事。 在得知火瞳很有可能会误闯入妖魔丛林后,若王当即下令派人来此地寻找她的下落,在派出三队人马一无所获之后,他更是不顾阻拦亲自来到了这里。斥候是在不久之前发现到火瞳一行三人在丛林中活动的踪迹并一路跟踪至此,直到确定他们暂时不会转移位置之后才回禀若王。当他赶到此地之后,虽然只见山坡之上只余一名猎尸士,并且那名猎尸士完全不屑于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他却依旧立刻着人包围了此地,并在丛林中派下了相应的人手只等她的出现。 只是…这两人在发现到自方人马之后,并没有采取任何逃脱的举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相较于若王对于火瞳的重视,李琳对她却是憎恶异常,尤其是再次见面之后,脑中立刻将其与那个面带微笑,眼神冰冷的容颜重叠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些惨死于枹爪下的同伴们的身影一一浮现在了眼前,而他们临终之前的惨叫声更是不停地在耳边回响着。 火瞳的声音将她从地狱般的景象中唤了回来,只短短一眨眼的工夫,她的额头已是冷汗直流。 李琳长长地吸了口气,冷笑了一声,才想开口,却猛然间觉察到若王投来的冷冷目光。 她不对于从军已久,并且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年纪轻轻之时便已爬上现在位置的李 ,她是不会犯这种错误引得若王不快,但是……火到这个女孩,从心底深处所涌上的恨意在一瞬间甚至已经掩盖了一切。 李琳的手臂被轻轻拉动了一下,同军多年的同僚正向着她打了个眼色。李琳不傻,只是被恨意所蒙蔽,此时才略略缓过神,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低下头来退后几步。 火瞳依然不解,在她看来,李琳是抓捉自己的人,但毕竟与她数天同车,在经过枹的袭击后却还能看到当时的幸存者一时间她确是格外欣喜,可是从李琳处投射而来的阴冷目光却令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如何,你是打算乖乖地主动跟我走,还是想要尝试一下能不能像先前那般从这里突围而去?” 若王的声音将火瞳从思绪中唤了回来,她仰起头来,眼神中透着一丝胆怯。 旁人或许不知,若王的惧意在火瞳而言甚至完全不亚于马腹,枹之类的强大妖魔。 她咬了咬唇,直到淡淡的血味在口腔弥漫,这才抬起头来轻轻问道:“为什么你一定抓我?” 火瞳并清楚眼前这人的真正身份,但却知道他绝不可能是普通人,至少从其声势来看也应该是手握重权之人,可问题是,这样一个人,他必然日理万机,根本犯得着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猛追不舍,甚至于亲自来到这个布满危险的妖魔丛林之中,这么说来,只有一个可能,也就是自己对于他而言是有利用价值的,而且价值并不低。 但是,作为一个俘虏,在成为俘虏之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就连火瞳也不知晓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可以引人觊觎之处。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走?” “我……” 真得不知道吗? 若说是自己可能会有的利用价值,么…… 忽然之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个念头。 莫非…… 她整个人不由一怔,随之想到莫非在面对马腹,九死一生的时候,自己出于求生本能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使用了“那个”力量? 若是这样,倒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说自己是逃走的,而她却模糊的记着是被释放的……或者便是惧于“那个”,他们才会不甘愿地放了自己,并且在之后一路追逐不放,是想要掌握“那个”吧? 只不过……火瞳暗自苦笑了一下,“那个”的力量实在微弱之极,若他们发现到真相的话,会不会因为这种种无用功,一怒之下干脆就结果了她? “考虑得如何?” 火瞳抬起头来,尽可能地使自己直视他的目光,现在情势相当明确,在被数百乃至上千人包围着的情况下,想要突围而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若是反抗,便只会令她陷入被动。 火瞳深深吸了口气,定定心,毅然道:“我跟你走,但是有一个条件。” “喔,说说看?” “我要你放了我的两个同伴,呃,不,是带着他们一同走出妖魔丛林后便让他们自行离开。”以天暮的伤势,若是和天枫两人留在这种妖魔聚居之处,肯定会对其多少有所拖累,届时若遇上妖魔,两人可能都会有麻烦,所以火瞳的条件是凭借着眼前之人的兵力,使他们能够平安地离开这里。 若王那金色的眼眸中透着一抹意味深长,他好笑地望向火瞳说道:“你觉得你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火瞳故作镇定,勉强压下心中对他的惧意,并点头说道:“的确,情势完全倾向于你,我确实没有什么资格,但是我确也有权力选择‘不’。” “喔?”若王带着些许玩笑地笑意,他确实想知道这个被重重包围之下的女孩,凭什么认定自己还有说“不”的权力。 既然已经隐约猜到他们所觊觎的正是自己的“能力”,为了能够保住天暮和天枫两人的安全,火瞳在这个时候也不再掩饰什么,她抬起手来,轻轻握拳并缓缓展开,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之下,她修长的五指间竟同时窜起了一株火苗,火苗看似很微弱,仅仅只是指甲盖大小,但却足以观旁者惊愕不已,要知道,她的手上并没有任何的东西,火焰显然是凭空产生的。 与若王同来的普通士兵基本上都没有眼亲见识过当日在斗兽场上发生的那一幕,虽然也听过些许传言,但对于有人能够不借助任何媒介而使用火焰的力量却是将信将,直到此刻……近乎所有人的脑海之中都浮现出那段广为人知的预言。 火焰女神降临了! 在火焰窜起的一瞬间,就连早已见识过的若王以及他身边的亲信同样亦是一愣,紧随而来的,却见眼见的女孩将那燃有火焰的五指缓缓地挪到了自己的脖子,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她的脖颈处便随之浮现出了红色的烫痕。 “你……” “我知道想要从这里活着走出去估计是不可能的,但我至少能够选择死亡,凭着我的能力,你们或许可以防着我逃跑,但却不能杜绝我去寻死……”火瞳的神色间没有一丝的犹豫,她知道若是自己犹豫那必然将不可能令他们产生动摇。“我只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我就乖乖地跟你走……但你若不答应,哪怕你今天用强制手段把我抓走,我保证哪怕是死也不会受你利用。” 站在火瞳身边的天枫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他也清楚,若是另一个“火瞳”的话,此时应该会爽快地答应跟他们走,并在路上想方设法的以他和天暮为饵,自己逃之夭夭。想到这里,尽管明知并不是时机,但却仍忍不住轻笑出声,并立刻用手捂着嘴,佯装咳嗽两下以掩盖方才的失笑。 明明是同一个人。 但……区别还真不小呢。 幸好,那个人应该还不知道这隐藏在火瞳身上的最大的秘密。 觉一颤,是啊,在这里,哪里有她来说话的资格。 第七集 “言”之澜语30 不守时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置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 ”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31 可怕的谋略1 给盗贴的,大家半小时以后再刷新吧 火瞳用舌头轻舔着干涩的嘴唇,唇上可能是沾染到她身上飞溅而出的鲜血,给舌尖带去了一种淡淡的血腥味。她有些伤脑筋地垂下眼来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才耸耸肩,并以目光迎向了那个距离她只有十来米远的 暗月 火瞳天翎第70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华服男人。只见她的唇角扬起了那抹独特的笑容,伸出手来指向被放在主座之旁的沙漏。“沙已经流完了……我应该达成了我们的约定吧。” “当然。” “虽然我很想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但……”火瞳环顾着四周,“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走不了呢?” “如果你愿意留下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火瞳撇撇嘴,“我想再动不动就被扔到那种地方陪小猫玩。” “……你唯一需要的仅仅就是服,向我发誓你会永远效忠,而我将会许诺你想要的一切。” “需要我的臣;和效忠,并且可以许诺我想要的一切……这么说来,你至少应该是一位王者。”火瞳这不经意的话语令华服男人微微一诧,在他来看,眼前这个作为危月国俘虏的少女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谁,但事实上现在看来似乎确是如此,否则的话,在一这点上她完全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必要。于是,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说道,“的确,我便是容国的国王,你可以称为我若王。” “若王……”火瞳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两个字,随即她苦下脸来心中暗道:果然是来到了一个鬼地方,先是有野猫在又多一个比野猫还要难缠的若王。 “你考的如何?” 火瞳叉起手指。饶有兴致地询问道:“如果我说‘不’会如何?”她地神情并不像是在与人谈论一件与生死有关地事。反倒是如聊天一般地自在。“依照我们地约定。现在我可是自由人。身为王者。你应该不会主动来破坏自己地承诺吧?” 若王注视着眼前这个毫让地与他目光相接地少女感觉上她似乎与一开始有着很大地不同。尤其是她地眼神冷地就好像可以轻易地毁灭一切。虽然自刚刚开始。她地脸上便始终洋溢着一抹微笑。但那笑容却丝毫减轻不了双眸中所带有地冷淡。而在他地记忆中。那个在饥饿地马腹地利爪之下挣扎了许久地少女并没有这种充满了寒意地眼神……或者她从一开始就是在伪装。直到生命危在旦夕之时才露出了本来地面目?如果是这样地话么。眼前这个少女实在是非常地不简单。 在思索中王就这样静静地聆听着。直到她说完。这才不答反问道:“如此说来。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当初是如何约定地?” 火瞳微微眯起眼睛。轻轻说道:“在细沙流完之时。我就能活着离开这里……”说到这忽然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地头。这才好像有些无奈地笑道“这么简单地语言陷阱。……还真笨。你只说让我活着离开这里却并没有清楚地说明‘这里’地具体所指。那么。我现在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个古怪地笼子你来说。也算是完成自己地承诺了。是不是这样?” 若王只是笑着。并没有说话。他是在等待着回复。等待眼前这个少女对于自己方才提议地答复。 当然这只是一个过场而已。因为她是不可能离开这里地。 火瞳抿起唇来,状似苦恼地想了想,这才两手一摊道:“这么说来,我是没得选择了,那还有什么好多考虑的……” 面对着若王的居高临下般的眼神,火瞳微笑走上前两步,并缓缓地曲下了膝盖,就如同一旁侍立的兵士般,将自己的右膝轻轻地碰触到了地面上,并略略低下身体。 周围的民众和兵士顿时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并夹杂着一种欢呼雀跃,这也一一落入了火瞳的耳中。 对于这一结果,若王显然非常地满意,他带着胜利的笑容走了上去,并象征性地弯下腰将她扶了起来,毕竟在周围大多数人的眼中,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俘虏,而是火之女神蒂雅,他所做的这些是必要的。 火瞳顺势站了起来,并算准着时机,以极快的速度一个回转,将手肘紧紧地卡在若王的脖颈处,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狠狠地抓住了若王戒备心最弱的那一瞬间。 火瞳展露出甜甜地笑容,“真不好意思,我是骗你的……呀,你可得警告那些人别乱动,要不然的话,我一旦被吓着,恐怕对你来说就不好玩了。”她的气力虽然就如寻常的同龄女孩一样,周围任何一个士兵或侍卫都能够轻易地制服她,但是她手肘处正燃烧着的火焰却让任何人都不敢这么做。 那火焰虽然并不旺盛,至少远远比不上之前制服马腹时所使用的,但是只要她发现有任何一个人靠近她,或对她扬起武器的话,那抹火焰便会立刻变得十分汹猛,眨眼间便能在若王的脖颈上留下红红的烫伤印迹。 若王挥手制止了他人的靠近,虽然遭人胁持,但他直到此刻依然十分的镇定,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想要如何?” “给我匹坐骑,让我离开这里,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并肯定没有人再继续追击,我自然会放了你。”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吗?” 火瞳鄙视地白了他一眼,“那当然罗,你身为王者,命可比我值钱得多,如果我一个不开心,和你同归于尽的话,对你来说可不就太吃亏了?”她说着咯咯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可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对控制火焰并不在行果再继续拖延下去,我一个不小心失控的话,说不定你就会变得和那只小猫一样了。”就在说话间,火瞳已然略略提高了火焰的温度,立刻他的脖颈处一片通红。 若王始终沉着的脸,此时已然眉头紧皱乎正在忍受着灼伤的疼痛。 终于,他抬起望向一边声道:“洛 一头孟极。” 火瞳用舌头轻舔着干涩的嘴唇,唇上可能是沾染到她身上飞溅而出的鲜血,给舌尖带去了一种淡淡的血腥味。她有些伤脑筋地垂下眼来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才耸耸肩以目光迎向了那个距离她只有十来米远的华服男人。只见她的唇角扬起了那抹独特的笑容,伸出手来指向被放在主座之旁的沙漏。“沙已经流完了……我应该达成了我们的约定吧。” “当然。” “虽然我很想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火瞳环顾着四周,“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走不了呢?” “如果你愿意留下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火瞳撇撇嘴,“我想再动不动就被扔到那种地方陪小猫玩。” “……你唯一需要的仅仅就是服,向我发誓你会永远效忠,而我将会许诺你想要的一切。” “需要我的臣;和效忠并且可以许诺我想要的一切……这么说来,你至少应该是一位王者。”火瞳这不经意的话语令华服男人微微一诧他来看,眼前这个作为危月国俘虏的少女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谁事实上现在看来似乎确是如此,否则的话一这点上她完全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必要。于是,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说道,“的确,我便是容国的国王,你可以称为我若王。” “若王……”火瞳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两个字,随即她苦下脸来心中暗道:果然是来到了一个鬼地方,先是有野猫,现在又多一个比野猫还要难缠的若王。 “你考的如何?” 火瞳叉起手指,饶有兴致地询问道:“如果我说‘不’会如何?”她的神情并不像是在与人谈论一件与生死有关的事,反倒是如聊天一般的自在。“依照我们的约定,现在我可是自由人,身为王者,你应该不会主动来破坏自己的承诺吧?” 若王注视着眼前这个毫避让地与他目光相接的少女,感觉上她似乎与一开始有着很大的不同,尤其是她的眼神,冰冷的就好像可以轻易地毁灭一切。虽然自刚刚开始,她的脸上便始终洋溢着一抹微笑,但那笑容却丝毫减轻不了双眸中所带有的冷淡。而在他的记忆中,那个在饥饿的马腹的利爪之下挣扎了许久的少女并没有这种充满了寒意的眼神……或者她从一开始就是在伪装,直到生命危在旦夕之时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少女实在是非常的不简单。 在思索中,若王就这样静静地聆听着,直到她说完,这才不答反问道:“如此说来,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当初是如何约定的?” 火瞳微微眯起眼睛,轻轻说道:“在细沙流完之时,我就能活着离开这里……”说到这,她忽然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这才好像有些无奈地笑道,“这么简单的语言陷阱,……还真笨。你只说让我活着离开这里,但却并没有清楚地说明‘这里’的具体所指。那么,我现在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个古怪的笼子,对你来说,也算是完成自己的承诺了,是不是这样?” 若王只是笑着,并没有说话,他是在等待着回复,等待眼前这个少女对于自己方才提议的答复。 当然这只是一个过场而已,因为她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火瞳抿起唇来,状似苦恼地想了想,这才两手一摊道:“这么说来,我是没得选择了,那还有什么好多考虑的……” 面对着若王的居高临下般的眼神,火瞳微笑走上前两步,并缓缓地曲下了膝盖,就如同一旁侍立的兵士般,将自己的右膝轻轻地碰触到了地面上,并略略低下身体。 周围的民众和兵士顿时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并夹杂着一种欢呼雀跃,这也一一落入了火瞳的耳中。 对于这一结果,若王显然非常地满意,他带着胜利的笑容走了上去,并象征性地弯下腰将她扶了起来,毕竟在周围大多数人的眼中,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俘虏,而是火之女神蒂雅,他所做的这些是必要的。 火瞳顺势站了起来,并算准着时机,以极快的速度一个回转,将手肘紧紧地卡在若王的脖颈处,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狠狠地抓住了若王戒备心最弱的那一瞬间。 火瞳展露出甜甜地笑容,“真不好意思,我是骗你的……呀,你可得警告那些人别乱动,要不然的话,我一旦被吓着,恐怕对你来说就不好玩了。”她的气力虽然就如寻常的同龄女孩一样,周围任何一个士兵或侍卫都能够轻易地制服她,但是她手肘处正燃烧着的火焰却让任何人都不敢这么做。 那火焰虽然并不旺盛,至少远远比不上之前制服马腹时所使用的,但是只要她发现有任何一个人靠近她,或对她扬起武器的话,那抹火焰便会立刻变得十分汹猛,眨眼间便能在若王的脖颈上留下红红的烫伤印迹。 若王挥手制止了他人的靠近,虽然遭人胁持,但他直到此刻依然十分的镇定,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想要如何?” “给我匹坐骑,让我离开这里,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并肯定没有人再继续追击,我自然会放了你。”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吗?” 火瞳鄙视地白了他一眼,“那当然罗,你身为王者,命可比我值钱得多,如果我一个不开心,和你同归于尽的话,对你来说可不就太吃亏了?”她说着咯咯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可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对控制火焰并不在行,如果再继续拖延下去,我一个不小心失控的话,说不定你就会变得和那只小猫一样了。”就在说话间,火瞳已然略略提高了火焰的温度,立刻他的脖颈处一片通红。 若王始终沉着的脸,此时已然眉头紧皱,似乎正在忍受着灼伤的疼痛。 终于,他抬起望向一边,沉声道:“洛,准备一头孟极。” 第七集 “言”之澜语32 可怕的谋略2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动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 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即便如此,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那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正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火瞳漫不经心:用手往身上拍拭了几下,虽然遍体的伤痕以及严重的失血足以令她连站立起来也办不到,但她却只是轻皱了一下眉便低眼看向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随即果断地撕下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t恤下摆并快速地缠绑了上去,这才默默地站立了起来,只见她轻扬起唇角,展露出了甜美而又无害的微笑,可是与那微笑截然不同的却是眼眸中所闪现的如极冰一般的寒冷。 “竟然被一只小猫给逼到种地步……”火瞳一边用手指点了点唇似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着,一边就这么笑着向那受惊地马腹缓步靠了过去。 空气中的着淡淡的香甜味腹血红色的眼眸中再次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略略低下头,喉咙中发出了类似于“咕咕”的声音,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的磨擦在坚硬的岩石表面上并留下深深的印迹。忽然之前,它的后腿猛一用力,巨大的身躯丝毫没有迟钝感倒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向着那个正笑盈盈地靠过来的女孩身上扑去。 火瞳上的笑容不减,她轻轻打了个响指猛得挥出了右手,手掌不偏不倚地向着马腹的面部击去。 那瞬间乍现,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红中带着一丝青白之色的火焰将马腹的整颗头颅笼罩其中,炽烤的痛苦令得马腹疯狂地在这岩石所铸成的圆台之上奔跑着,直至不住地用头撞击着粗壮的铁栏,一下又一下,而与之相伴随的则是那持续不断的凄惨的嚎叫…… 所有的一切仅仅发生在数十秒之内,瞳就这么微笑地望着不久之前曾经用尖爪和利齿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她的稚嫩肌肤的野兽,它就这么在经过短暂的痛苦挣扎之后,毫无生气地倒卧在了铁栏旁,就连腹部的轻微起伏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渐渐地归于了平静。 火瞳缓缓地扫过了四周,略带莫名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嘀咕着:“似乎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下可麻烦了……”虽然她口中念着“麻烦”,但从她满面的笑容中却丝毫看不出有这两个字的存在。“看来得想法子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至少得在‘她’醒过来之前,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一只小猫给叼着脖子。” 亲眼目睹这个即将丧生马腹口中的少女在转瞬间便将它击杀在当场的情形,洛的紧紧握拳的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眼睛并没有看错,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女竟然能够控制火焰?“主上……” 身居主座的华服男子此时已一扫之前的那派慵懒,他坐直了身体,默默地凝视着那正站立在铁笼的中央,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少女,只不过与她脸上的微笑不相称的却是眼底间那令人胆颤的寒意。听到洛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着两个字:“蒂雅……” “主上也这么认为吗?” 男子摇摇头,“现在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火焰……无论她是不是预言中的火之女神蒂雅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场,我们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之中。” 正如他所说的,在那团将嗜血成性的马腹轻易灼烧的火焰出现之后,一旁远远围观着的民众已经在口中不住地念叨起了“蒂雅女神”,甚至能够看见不少人就这么虔诚地跪伏在了地上,就连在一旁维持着秩序的士兵也隐隐间有了些动摇。 这是为了激发士气而举行的一场游戏,但……谁又能料到在敌俘中竟然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操纵着火焰的人。 无论她是不是那些人所念叨着的“蒂雅女神”,可是所发生的一切已然深深地印刻在了所有围观者的心中,如此,这一场为了折辱对方而举行的游戏其效果显然已经适得其反。 “火之女神蒂雅将在黑暗之中降临并唤起久违的光明。”华服男子口中念着的正是流传数百年的一则预言,传说中那是历史上最富盛名的预言师临死之前所遗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由谁开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默认着这么一件事……火之女神蒂雅将会结束这块大陆数千年的战乱纷争,而得到她神佑之人将能够一统大陆。 对于一个王者来说,他需要的其实仅仅只是一种“势”,无论这则预言是否真实,无论眼前这个少女是否确为预言中的火之女神,但若能够得到她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对他有益无损,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澈蓝色的长发在轻风中飘扬,他的心中显然已经有了主意,只见他默默地站了起来,就这么缓步走下了高台。 “打开。”他轻轻地吩咐了一声,立刻便有士兵快步上前打开了那把大锁。 取下铁链,两个士兵才拉开了那扇极重的铁门,他们甚至不敢往里面的少女看上一眼,就立刻退到了一边,可既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牢牢地握着各自的武器。 火瞳撂起散乱的发丝,尽管已被血渍和灰尘弄得一团糟,但她却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便满不在乎地往那打开的铁门处走去,虽然她压根就不相信他们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自己。 第七集 “言”之澜语33 失策1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冲动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这似乎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立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的表演,这似乎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 暗月 火瞳天翎第71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34 失策2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本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可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近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摸着想要站起来,手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颤抖缓缓头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像垃圾一样地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地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怕徘徊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她地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地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地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地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地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地目光已经有些呆。她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地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地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地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地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地肩膀并带起飞溅地血丝。可想而知若她地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地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地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地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地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地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散乱地垂落在肩头。 她身上的t恤已然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伤口深可见骨,不住地有鲜血顺着滴落而下,衣服已被鲜血所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严重的失血令她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火瞳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因为恐惧,一种近乎将整个人所压垮的恐惧。 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能却告诉她,只要她有丝毫的动弹,那正缓步游走在她跟前凶猛野兽便会毫不留情地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撕扯开她的肌肤。 那是火瞳过去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一身泛有油亮光彩的墨黑色皮毛肖似人类的五官,虽说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仅仅是被它的影子所笼罩,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冷汗自额头滑眼睛,带起了阵阵刺痛。 “哇——哇——” 一声又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在她的耳际轰呜,火瞳不觉打了个冷颤乎是下意识向后缓缓倒退了几步,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止不住往后一倾,一个踉跄就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火瞳用手摸着想要站起来掌心中却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粘稠感,她顿时便意识到了什么得缩回了手,但残留在上面的那种感觉却依然不能褪去。 火瞳强忍着颤抖缓缓头向身后看去,在那里的正是一堆被撕碎并啃咬到面目全非的人类残骸,碎肉、骨头、乃至于头颅被散乱地撒满一地,血液顺着肢体的破碎处将整片地面近乎染成了血红色……那些人是先她之前被扔到这个他们称之为斗兽场的巨大铁笼中来的,他们不久以前还像她一样活着,可现在还依然留存的却惟有这几滩鲜血和一些破碎的骨肉。 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由那只野兽撕碎啃食后被像垃圾一样的抛在一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泪水就会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直到现在……哪怕徘徊在生死关头,她依然弄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记忆中,明明前一刻还安稳的熟睡在学校宿舍,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在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待她明白过来,便被作为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的目光已经有些呆,她动了动唇,轻声地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可是不断自眼角滚落的泪水还是令她不自禁地抽泣了起来。 黑影自眼前掠过并带起一阵劲风,强烈地危险感使得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立刻向旁翻滚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所浸透的尖锐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她另一边的肩膀并带起飞溅的血丝,可想而知,倘若她的速度再稍微慢上一点点的话,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生生地撕扯下来,可既便如此,强烈的疼痛依然令火瞳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她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旁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紧紧注视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急忙间,火瞳不住地向旁躲闪着,却重重地撞上了粗壮的铁栏……她已经再也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在野兽猛力的扑势下,火瞳被狠狠地压倒在地上,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默默地合上了眼睛。 在这个被粗壮铁条栅栏牢牢封锁着的由巨大岩石筑成的圆台外,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 他有着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轻轻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可却也难掩身上所散发出的凛然杀气。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那个已然滴落大半的沙漏,状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可惜呢,只差一点点……不愧是马腹。” 他随手把沙漏抛至一边,对于方才的表演似乎仍有些意犹味尽,可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那里,目光中更是透出强烈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聚焦之处,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高高扬起紧紧地环扣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只手臂上竟然还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在烈焰的炙烤中,马腹尖锐地哀嚎着,它强有力的后肢猛得蹬向岩石表面,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轻易地就挣脱出了那只正禁锢着它的纤细手臂,可它脖颈上的皮毛却在这短短的数秒内被烧得焦烂不堪,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表皮之下呈现出焦黑状的血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马腹显然受到了惊吓,它猛得窜出了好几米,这才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似乎还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这是它喜欢的味道,但是看来它好像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猎物给伤害到,或许对于它来说,这是在漫长的猎食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 “啧,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35 谁的算计? 着天暮所指的方向望去,远远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密林之中,隐隐能够看到不少人正在撕杀搏斗之中。 距离实在有些远,火瞳眯起眼睛也无法看得更清,但从这方向判断,正是他们所跟随的这队人所行进的方向。 火瞳露出惑的表情,以她的推断,这一次实则是夜枫为了引出在城的内j而布下的一次局。根据先前的推测,这内j在城内应是有着一定的人望,甚至还负责相当重要的工作,因此,夜枫想要将他给引出来,就必然不可能去调动兵力,因为这么一来定会被他所看穿,这所谓的布局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而正在远处这密林之中进行的撕杀却是显而易见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火瞳低垂下头,她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现在所跟着的这队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夜枫去的,一切都只是巧合以及她错误的判断。 这个念头仅维了一刹那,火瞳很快摇摇头,否认了这种推测。 出于距离的问题,远处的马属于何方她此刻实在没有办法加以判断,但毫无问,他们所跟踪着的正是王军。 王军是不可无缘无故来到这个地方,这其中定然有所意图,无论他们前去会相帮的是哪一方,另一方也绝不会是城的人。 因为除非月凛正式宣反,否则他手下的兵力是绝不会公然与王军作战也是上一次夜枫为什么一定要天暮引去妖魔以歼灭掉埋伏在山的伏兵的缘由之一……夜枫无法公然的调动兵力。就算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但在明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却是王军死于妖魔的袭击中,与月凛无关。 正因为如此,此刻在远处密林中撕杀的定然不会是城的军队与王军。 火瞳眯起眼睛。她正在快速地思索推断着眼前地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在密林中地是城与经由九耀山或山混入到危月国境内地容兵。王军匆匆赶去实则是为了救助被伏击地容兵。这种可能性确实有。但机率实在太低。毕竟无论是容国还是约王都是有所顾忌地尤其是约王于月凛手上地兵力。尽管对月凛不满已久。也不会摆在明面上。再加上与容国这说不清地关系。若真是这种情况地话军只会选择两不相帮。或者说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相比较而言火瞳此刻更倾于另一种推断。那便是——夜枫地局。 夜枫地确不能带出城地兵力。但以他地智慧。在遇到危险地情况下是不可能会坐以待毙地。既然没有办法用自己地人。那么想个法子让敌人自相残杀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是说在密林之中所撕杀着正是被夜枫所挑拨了地王军。而此时所赶去地这一队很有可能是发现到情况不对劲前去“拉架”地。 想到此火瞳默默点了点头。若是这样地话了能够掌握住这一切。夜枫必然不会离得太远。 就这么跟上去:够找到人地可能性应该不会低才对。 所有的思考在火瞳的脑中不过一瞬,只见她微微仰起头来轻轻说道:“我们跟上去……不,我们先到那片林子里去。” 天暮也不废话,拉了一下缰绳,孟极的速度猛得快了起来。 火瞳的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一副信心十足并且完全不担心前方会有什么异变的样子。 尽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她那不慌不忙的声音中也能听出她此刻的心境。而这时,天暮的思绪再一次地回到了昨天与夜枫相见时的情形。 「“你让我明天把她给引过来?” “对,依我的推断,火瞳在注意到我可能会出现意外后,主动要求与你一起来找我的机率有6成,但她向来反复无常,若明天恰好是处于那的话,就需要你替我把她给引来了。”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这防备的眼神和火瞳倒有几分相似。” “……” “本来是没这个打算的,但现在看来这无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什么机会?” “让火瞳意识到自己不足的机会……火瞳很聪明,但目前的她绝无可能成为一名很好的谋士,因为她在考虑问题或者布局的时候着眼的利益范围实在太小,无论是战争或者是辅政,需要考虑是全局,这一点她暂时还没有办法办到。 所以,她经常性的就会遗漏掉一些乍一眼看来似乎并不重要的线索。尽管以她的聪慧,很快就能够反应过来,但往往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机。这一点光靠我说是没有用的,必须得让她自己明白过来才行。” “……老实说,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但,算了算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天暮挠挠头,这就是夜枫想要达到的效果? 老实说,尽管夜枫这么说了,但天暮对他的意图依然不能理解,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因此,天暮实则上对此可以算是一无所知。 天暮一开始倒也知道夜枫没有按时去找他们并非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而是打算借此把火瞳给引过来,所以,他原本其实并不慌张,只是依言把火瞳带了过来而已。 可是当看到底下那队追兵的时候,天暮完全没有了原本的信心,他心中不禁想到夜枫是不是真这么巧就出了意外,在那一刻,他心中的焦急并没有任何的虚假。 一直到刚刚,在听闻火瞳的喃喃自语后,他才恍然注意到,眼前的所发生的正是夜枫刻意布置下来的,为的就是让火瞳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 虽说是这样,天暮的心情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放松,相反,他的心底涌起了一种冲动……一种想要夜枫的脸上狠狠揍上一拳的冲动! 夜枫想要做什么并不奇怪,可是他居然直接就把王军给牵扯了进来,要是火瞳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又该怎么办? 就算现在火瞳反应过来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 这个家伙到底还要不要命啊! 想到此,天暮顿时恨得咬牙切齿。(未完待续, 第七集 “言”之澜语36 寻找 到吩咐,洛立刻让人牵来了一匹坐骑,并亲自带着离火瞳约莫十来米的地方,这才放下缰绳,又远远地退到了一旁以戒备的眼神观望着。 火瞳微蹙起了眉,虽然被套上了马鞍和缰绳,但眼前这一只无论怎么看都和豹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它通体雪白,惟有在额头附近有些几点黑色的豹纹,除此以外,也就只有身形上比普通的豹要大上一圈有余。虽然她听得他们称它为孟极,但她却并不明白这究竟是眼前这只白豹的名字还是对它们这一类生物的通称。甚至对她这个外来者来说,更是不清楚,这种类似于豹的动物是这个世界普遍的坐骑还是极其个别者才能拥有的,倘若是后者的话,一旦她接收了这只豹子,那对于她的逃亡来说可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最麻烦的是,她甚至都不会骑马,更不用说是这只奇怪的动物了。 所有的这些念头在脑海闪过都仅仅只有一瞬间,在旁人眼中,她却是直接走向了孟极,并笑盈盈地向着那个被自己挟持着的若王说道:“说起来,我的胆子实在有些小,你的那些兵士看起来好像挺可怕的,所以没办法罗,只能请你再陪我走一段路……还有,反正一样都麻烦了,那就干脆烦劳你来驾驭它怎么样……别这么瞪着我,难不成你都没见到我的手现在不太方便嘛,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既便让你离开了这里,但…你真以为能够逃得出去吗?” 火瞳眯起了双目,学着他的样子板着脸说道:“你现在说这种话,真以为我不会索性孤注一掷来个同归于尽?” “……” 火瞳嘻嘻一笑,“安啦安啦,你又不能吃留着也没有,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并且确定没有人再追我的话,我自然放了你……至于之后还会不会被追上,那可就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至少现在还不是考虑的时候。” 虽然因为自己一时失查遭到挟持这件事,令他颇感尊严受损,可当听她满不在乎地说着因为自己不能吃,所以留着没用的时候更是涌上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可是脖子上传来的那被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却让他来不及多想,而眼前这位少女眼神中所透出的决然更是让他深信她并不是在随便说说而已,如果有必要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直接把自己变成如躺在一边的马腹一般……那就是一种可以毫不在乎的置人于死的眼神。 他便非常干地翻身跨上孟极,并依着火瞳所言的,操纵起了僵绳。 孟极轻轻地一抬足上了斗兽场中那个巨大铁笼的顶端。 “主上!” 火瞳向着那些手足无措:侍从们挥了挥手。以清朗地声音说道:“我胆子小地很。你们可千万别跟来……”说话间极微一借力便直接越过了围观众人地头顶。在众人充满惊慌地喊叫声中。它轻摇着白色地尾巴踏着虚空越行越远。 原来会飞? 或者不应该说飞。而是够在半空中奔跑。 这个世界果然和她所熟悉地完全不同。 火瞳苦笑着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若王操纵孟极地双手。虽然正如她所想地那样纯粹只是依靠僵绳以及双腿碰撞侧腹所发出地指令。但若真要由她来操纵地话。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地一件事。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幸好并没有人追来。 “往那边走。”火瞳随手指了个方向,她现在只想着该找个地方把眼前的男人给扔了后再尽可能地往更远的地方跑,以设法提高成功脱逃的可能性……而现在有些麻烦的除了能不能操纵好身下的孟极外有…… 她低头注视着自己那正不断滴落着鲜血的伤口,肩膀上的抓印之前已经缠上了布条是那布条却早已被渗透而出的血液给染红了,而这大大小小的伤痕所带来的疼痛以及那因失血过而产生的眩晕近乎已完全剥夺了她的意识。若非她知道如果现在输给本能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的话,恐怕她也不能支撑下来。可就算如此,也快要到达极限。 孟极的速度比火瞳预想中的要快得多,在飞越上一座陡峭的山坡时,她便在半山腰把若王赶下了孟极。以这种地势,无论他自己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还是被那些侍从们所找寻到恐怕都得花上一段时间……在没有找到主人之前,对于自己的追捕应该不会倾其全力吧,那么她便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逃得远远的。 火瞳向着那正板着死人脸靠在山崖上的若王摆了摆手,用脚轻轻挟了一下孟极的腹部,便依着之前若王所做的那样用力向后扯动起了缰绳。 孟极的后足蹬地,高高地飞跃而起,突然之前的重心不稳令火瞳整个人向后倾倒了过去,并在不自觉中又猛力拉动了几下缰绳。 或许是火瞳对缰绳的胡乱拉扯令孟极有些弄不清楚她的意图,于是这样转过头来,眨着漂亮的紫色眼眸望向自己背上的人。 火瞳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她拍拍孟极的头,状似自言自语道:“好孩子,你可别吓我……直接往前走就行了。” 也知道是否是孟极听懂了她的话,又或者是她这次没有弄错缰绳的指令,孟极的步伐开始便得平稳了起来,并乖巧的向着前方而去。 虽然这一切仅仅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但却都清楚地落在了那被抛弃在山崖上的若王的眼中。 …… 孟极的脚步很是轻快,同样的它也非常温顺,哪怕火瞳已经疲软无力地靠在它的背上而无法发出任何指令,它也不放慢步伐,稳稳地穿越在山野之中。 太阳渐渐地倾斜,并在天空中染上了一抹朱红色瞳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看来是到极限了……” 听到吩咐,洛立刻让人牵来了一匹坐骑,并亲自带着它走到了距离火瞳约莫十来米的地方,这才放下缰绳,又远远地退到了一旁以戒备的眼神观望着。 火瞳微蹙起了眉,虽然被套上了马鞍和缰绳,但眼前这一只无论怎么看都和豹有着七分的相似。它通体雪白,惟有在额头附近有些几点黑色的豹纹,除此以外,也就只有身形上比普通的豹要大上一圈有余。虽然她听得他们称它为孟极,但她却并不明白这究竟是眼前这只白豹的名字还是对它们这一类生物的通称。甚至对她这个外来者来说,更是不清楚种类似于豹的动物是这个世界普遍的坐骑还是极其个别者才能拥有的,倘若是后者的话,一旦她接收了这只豹子对于她的逃亡来说可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最麻烦的是,她甚至都不会骑马,更不用说是这只奇怪的动物了。 所有的这些念头在脑海闪过都仅仅只有一瞬间,在旁人眼中却是直接走向了孟极,并笑盈盈地向着那个被自己抰持着的若王说道:“说起来,我的胆子实在有些小,你的那些兵士看起来好像挺可怕的,所以没办法罗,只能请你再陪我走一段路……还有正一样都麻烦了,那就干脆烦劳你来驾驭它怎么样……别这么瞪着我不成你都没见到我的手现在不太方便嘛,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既便让你离开了这里…你真以为能够逃得出去吗?” 火瞳眯起了双目,学着他的样子板着脸说道:“你现在说这种话以为我不会索性孤注一掷来个同归于尽?” “……” 火瞳嘻嘻一笑,“安啦,你又不能吃,我留着也没有,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并且确定没有人再追我的话,我自然放了你……至于之后还会不会被追上,那可就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至少现在还不是考虑的时候。” 虽然因为自己一时失查遭到抰持这件事,令他颇感尊严受损,可当听她满不在乎地说着因为自己不能吃,所以留着没用的时候,却更是涌上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可是脖子上传来的那被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却让他来不及多想,而眼前这位少女眼神中所透出的决然更是让他深信她并不是在随便说说而已,如果有必要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直接把自己变成如躺在一边的马腹一般……那就是一种可以毫不在乎的置人于死的眼神。 他便非常干地翻身跨上孟极,并依着火瞳所言的,操纵起了僵绳。 孟极轻轻地一抬足,跳上了斗兽中那个巨大铁笼的顶端。 “主上!” 火瞳向着那些手足无措:从们挥了挥手,以清朗的声音说道:“我胆子小的很,你们可千万别跟来……”说话间,孟极微一借力便直接越过了围观众人的头顶,在众人充满惊慌的喊叫声中,它轻摇着白色的尾巴踏着虚空越行越远。 原来会飞? 或者不应该说飞,而是够在半空中奔跑。 这个世界果然和她所熟悉的完全不同。 火瞳苦笑着摇了摇头,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若王操纵孟极的双手,虽然正如她所想的那样纯粹只是依靠僵绳以及双腿碰撞侧腹所发出的指令,但若真要由她来操纵的话,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幸好并没有人追来。 “往那边走。”火瞳随手指了个方向,她现在只想着该找个地方把眼前的男人给扔了,之后再尽可能地往更远的地方跑,以设法提高成功脱逃的可能性……而现在有些麻烦的除了能不能操纵好身下的孟极外,还有…… 她低头注视着自己那正不断滴落着鲜血的伤口,肩膀上的抓印之前已经缠上了布条,可是那布条却早已被渗透而出的血液给染红了,而这大大小小的伤痕所带来的疼痛以及那因失血过而产生的眩晕近乎已完全剥夺了她的意识。若非她知道如果现在输给本能,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的话,恐怕她也不能支撑下来。可就算如此,也快要到达极限。 孟极的速度比火瞳预想中的要快得多,在飞越上一座陡峭的山坡时,她便在半山腰把若王赶下了孟极。以这种地势,无论他自己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还是被那些侍从们所找寻到恐怕都得花上一段时间……在没有找到主人之前,对于自己的追捕应该不会倾其全力吧,那么她便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逃得远远的。 火瞳向着那正板着死人脸靠在山崖上的若王摆了摆手,用脚轻轻挟了一下孟极的腹部,便依着之前若王所做的那样用力向后扯动起了缰绳。 孟极的后足蹬地,高高地飞跃而起,突然之前的重心不稳令火瞳整个人向后倾倒了过去,并在不自觉中又猛力拉动了几下缰绳。 或许是火瞳对缰绳的胡乱拉扯令孟极有些弄不清楚她的意图,于是这样转过头来,眨着漂亮的紫色眼眸望向自己背上的人。 火瞳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她拍拍孟极的头,状似自言自语道:“好孩子,你可别吓我……直接往前走就行了。” 也知道是否是孟极听懂了她的话,又或者是她这次没有弄错缰绳的指令,孟极的步伐开始便得平稳了起来,并乖巧的向着前方而去。 虽然这一切仅仅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但却都清楚地落在了那被抛弃在山崖上的若王的眼中。 …… 孟极的脚步很是轻快,同样的它也非常温顺,哪怕火瞳已经疲软无力地靠在它的背上而无法发出任何指令,它也不放慢步伐,稳稳地穿越在山野之中。 太阳渐渐地倾斜,并在天空中染上了一抹朱红色,火瞳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看来是到极限了……” 第七集 “言”之澜语37 心虚 瞳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那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以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但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那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在最靠近他地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地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地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地身手来看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地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地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于之前地表演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地沙漏。修长地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地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地意思是?” 他地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地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地俘虏……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是地。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地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地马腹笼中并非单纯地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地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地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地时间。那么他们所做地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地那名少女地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地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地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暗月 火瞳天翎第72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火瞳不住地喘着气的发夹早已不知掉落在了何处,原本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就这么散乱地垂落在肩头。她身上的t恤早已无法辨别出原本颜色,血迹斑斑,破碎不堪。肩膀上几道伤痕显然是新增的外翻的皮肉,深刻的痕迹及顺着伤口不住向下滴落的鲜血,向人昭示着它的狰狞。 火瞳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害怕,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前方。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本能告诉她只要她再动弹分毫,那正缓步游走在自己跟前凶猛野兽便会再一次地向她发起攻击。 那是火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野兽它有着墨黑色的皮毛,虽然体形上有些像是老虎却足足比之大了三倍有余,不仅如此野兽还长着类似于人类的五官。 婴儿般的啼哭声在火瞳的耳际轰呜,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难以动弹分毫。这种声音,对于此刻的火瞳而言再也熟悉不过了,每当那野兽即将展开攻击之前,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过几次攻击,她害怕,只要想到之前几个被投入到这所谓的斗兽场中的人,一一死在那野兽口中的情形,恐惧近乎将她整个人给击垮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它已经吃饱,所以便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的在戏耍着自己?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颊划落,她无论如何都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在她的记忆之中,前一秒还安稳地睡在学校的宿舍之中,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尸骸遍野的战场之上,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便被当作战俘给带到了这里,之后就是这令人无比绝望的斗兽场。 “会死吗?”火瞳了动双唇,喃喃自语着,“会像他们一样死在这丑陋的野兽口中吧?” 火瞳强忍着大哭一场冲动,嘴角边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目光缓缓地向旁移动着,这个由岩石建筑而成的巨大圆台被粗壮的铁条栅栏牢牢地封锁着,透过铁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一个衣饰华贵,拥有一头澈蓝色长发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厚厚白色皮毛的大椅上。在他的周围,数十位或是身着精致铠甲又或是穿着华美长袍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在那里。 他有一双深遂的金色眼眸,五官完美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只不过神色间却好似有些庸懒,他就这么将手指略略交叉,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悠然地开口道:“洛,你觉得这个女人还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站在最靠近他的位置,那个身穿黑色镶金边束腰长袍被称为洛的男人略低下身来说道,“面对马腹,凡人的力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从她的身手来看,似乎并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可即便如此却能够支撑到现在,她的求生意志必定很强。” “相较之前的表演,这似乎有趣多了。”他取过桌上那已滴落大半的沙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这器皿表面抚过,并缓缓说道,“我倒想要看看,她的生命是不是比这沙粒流逝得更加缓慢。” “陛下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那个沙漏之上,语气间显得很是平淡,“洛,虽然我相信或许确有人可以凭着一已之力从饥饿的马腹口中活下来,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更不会是危月国的俘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陛下。”洛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刻,公然将敌国俘虏投入到饥饿的马腹笼中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解闷或玩乐,更多的却是为了羞辱对方,可正因为如此,若任由这个没有受过丝毫特殊训练的少女成功地捱过了所许诺的时间,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真可惜……洛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以此时正身处斗兽场中的那名少女的意志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她是危月国的人应该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和任用,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死。 洛微微眯起了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眼眸,遂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轻轻打开后,用指甲将其中暗红色的粉未小心地挑了些放入一个特质的香炉。 随着香炉的烟雾弥漫,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这是从一种罕见的植物中提炼而出的物质,可以极大地刺激到妖魔的凶性。 此时的火瞳正紧紧地注视着正被那个身居主位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着的沙漏,他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只要在细沙完全滴落到另一边之时还能够活着的话,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细沙只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火瞳在心中暗暗鼓舞着自己,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一股强烈地危险感令火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向旁翻滚了过去,而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爪子险险地擦过了另一边的肩膀,显然只要她刚刚动作再稍稍慢一些的话,那失去的便极有可能是整只手臂。 火瞳抬起头望去,野兽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数道凶光,它的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拉扯着岩石表面,喉间更是发出了阵阵的低呜声。 火瞳不敢站起,只是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后移动着,满是戒备的眼神则紧紧注意着野兽的动作。 可怖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野兽那有力的后肢猛得蹬了一下岩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直逼而来。火瞳连忙向旁躲避着,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它不再因为偏失而暂时采取观望的姿态,反倒像是发狂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着火瞳扑去…… 利爪紧紧地嵌入到她稚嫩的皮肤并带出了鲜红色的液体,火瞳甚至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它温热的呼吸,以及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 颈侧被冰冷的牙齿所抵着,带起阵阵的刺痛,那无尽的恐惧和身体的疲惫终于夺去了火瞳最后一丝的意志,她的头缓缓地垂落到了一旁,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高台上的男人懒懒地摆弄着手中的沙漏,在那沙漏中,细沙已近乎快要滴落完了。 “留她个全尸吧。”他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在斗兽场内,一只纤细而又染满鲜血的手臂正牢牢地卡在马腹的脖颈处,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手臂上竟然缠绕着熊熊的火焰。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不过一只小猫而已……” 第七集 “言”之澜语38 大叔级的夜枫 “这么说起来……你拐了危月的王位继承人回来?”夜枫安静地听火瞳简单叙述了一下当前的情况,他的神色未见丝毫的变动,浅浅笑道,“果然,是个不错的收获。” 火瞳嘻嘻笑着,“月姒好像也是你的侄女吧?你都不担心她落在我的手里?” “侄女?”夜枫微笑,“月姒,我倒有听说过她,今年刚满十岁,是约王的正妃所出,也是危月国理所当然的第一王位继承人。至于我,我是在十年前被逐出危月的,直到几个月前才回到瑥城,对她……除了听说以外,没有任何的印象。” 火瞳lou出了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微笑着问道:“就是有印象也无所谓吧?” 夜枫没有半分的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向来只注重利益的夜枫,除了月凛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让他有所顾忌,更不会因此而放弃一份已经摆在眼前的巨大利益。 从某一方面来说,火瞳与夜枫可以算是同一类人,虽然原本他们的利益重心是两样的,但是现在火瞳所注重的开始渐渐与夜枫重合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lou出默契的微笑。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两人的交谈并没有避开天暮,火瞳所说的更是他已经知道的事,但他显然是一副有听没有懂的表情。 火瞳撇撇嘴,冲他扮了个鬼脸,“不告诉你!” 天暮无语,傻傻地望着她。 夜枫抬头看了看天空,似是在观察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其他的等我们回到瑥城后再来商量。” “回瑥城?”火瞳皱皱眉,她也知道这里并不适合谈论什么与杀人灭口,嫁祸栽赃有关的计划,但对于回瑥城还是多少有些心情障碍的。“那月姒怎么办?” 夜枫微笑点头,“对于月姒为什么会走这么一趟,我的看法与你相同,应该是作为危月的代表来见若王的。这件事情瞒得了一时但瞒不了太久,她在瑥山失踪的消息此时应该已经传回王城了,月凛早晚都会知道……” “等一下。”火瞳打断了他的话并问道,“你说王城已经知道了?这才几天的工夫耶!这里离王城有多远?” “火瞳,你对这个世界还是太陌生了。” “瞬间移动还是随意门?”火瞳眨眨眼睛,“我倒是比较喜欢后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火瞳“呃——”了两秒,拍拍额头,看似无奈地轻叹一声说道,“算了算了,我们之间有代沟,我和大叔级的没什么共同语言。” 四周顿时迸发出了狂笑声,天暮一边笑一边指着正微微发怔的夜枫道:“哈哈,大叔,哈哈。” 夜枫脸上的微笑化为了苦笑,“月凛还比我大几岁呢。” 火瞳忽然lou出了恍然地表情,随即有些苦恼地侧过脑袋,好半会儿,她两手一摊道:“这么说来,也是大叔罗。” 天暮笑得更加夸张。 火瞳手掌上红光一闪,笑眯眯地望向他说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在笑什么呢?” 她的笑容份外甜美,脸上的表情更是纯洁无暇,但在被她的眼神所注视的一瞬间,天暮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在与妖魔搏杀中所锻炼出来的危机感此时发挥了最大的效用,他几乎是在火瞳话音才起的同一时间便收起了笑声,并立刻装出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 火瞳从鼻子里发出了轻哼声,转头望向夜枫,继续着先前的话题问道:“我在离开瑥城之前月凛和我说过,就算有骑兽,从这里到王城也需要一个月的工夫。月姒身边的侍卫除了那个大个子以外差不多都死绝了,应该没有人会这么快回去王城报告消息才对。” “并不需要有人活着。” “呃……”火瞳立刻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月姒与王城本来就有一种特殊的联系方法,因为她没能按时的报告当前的情况,所以王城那边很有可能注意到她已经出了事,是不是这样?” 夜枫点头应是,并又说道:“月姒是王妃唯一的子嗣,约王非常地宠溺她,这一次会让她出来一是为了安抚容国,至于二来,王位继承人在成年前必须有所历练,这无疑是个好机会。” “历练?” “对。但这种历练并不会太危险,主要是为了得到朝臣的对她支持。”夜枫轻笑道,“你也知道……因为岚清夫人本身的身份,先王在世时,月凛的地位其实与月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而且月姒的母妃,也就是约王正妃的血统其实并不高。” “真得吗?” “这件事情……”夜枫再一次地望了望天空,“我们边走边说吧,不然的话,可能会来不及。” “好。”火瞳点点头答应了一声,并说道,“你是不是又设了什么陷阱等王军们跳?” “差不多吧。”夜枫的笑容犹如阳光般温暖,只不过他此时话语中所透lou出来意思却不会让人感到温暖,“走了,你们跟着我。” 天暮下意识地看了看来路,心中暗暗地为还在那里不知为什么撕杀着的王军默哀……天知道还有什么倒霉的事情正等着他们。 算了算了,天暮摇摇头,他自己的危机都还没过去,保不准火瞳什么时候会想起要找他的麻烦,现在还真没空去理会别人。 “喂,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啊?“ “呃?” 火瞳已经跟着夜枫走出了好几步,此时却是停下脚步,奇怪地瞥了一眼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的天暮,“我越来越你很心虚……有什么事情正瞒着我,对不对?” “没,绝对没!”天暮忙不迭地直摆手,三两步就跑了过去,“我们走吧。” 走在前面领路的夜枫禁不住笑了出来,那不是一贯摆在脸上的那种暖和的微笑,相比之下,看上去要更有人情味许多。 他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天暮实在是一条筋到底,都已经lou出这么多破绽了,火瞳会看不出来才有鬼呢。 天暮估计得要倒霉了。 第七集 “言”之澜语39 倒数计时1 夜枫刻意放缓了脚步让火瞳能够顺利跟上,就算这样,他们的速度也并不慢,跑了一段路程后,火瞳的耐力开始明显有些跟不上。 倒是孟极,迈着小步子,不紧不慢地跟随在他们后面,让火瞳看着有些牙痒痒。 要不是夜枫叮嘱过不能使用骑兽的话,她才懒得自己跑呢。 火瞳有些疑惑,在妖魔聚居地不能使用骑兽是为了不想招来妖魔的注意,先前不能用骑兽,是为了不想招来王军,那么现在……他们已经离开王军有一段路程了,为什么夜枫还要这么叮嘱一句呢? 就算不踏空而行,骑着当马跑也好过她现在这样跟得那么辛苦。 火瞳望向夜枫的背影,她已经注意到他们所行进的方向并不对劲。 也不能说有什么问题吧,只是火瞳发现他们并没有直接往瑥城去,反而好像是在绕路。 更准确的说是他们并没有沿着直线行进,而是……火瞳张望了一眼四周,是的,他们正尽可能地远离山体。 在与夜枫相遇的时候,他们还在某座不知明的山脚之下,而这时却已经离得很远了。 瑥城的北面多山,一座连着一座沿绵不绝,正是因为要避开山体,使得他们的行进路线越来越奇怪,只能勉强说还是向着瑥城而行的。 不仅是她,就连直率的天暮也发现到了不对劲,当然他所注意的重点还是与火瞳很不相同的,只听他在后面喊了一声并问道:“喂,你是不是不认路啊?怎么越带越远了,要不然我来带路好了。” 夜枫略略停了停,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火瞳忽然注意到,夜枫在今天特别喜欢留意天色,最重要的是,从刚刚开始,天空似乎渐渐暗淡了下来。 火瞳在心中约莫估算了一下时间,就算正值雪季,夜长日短,但现在也才过了正午而已,天色理应不会暗得这么快才对。 莫非……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火瞳不敢肯定,毕竟她对于这个世界的常识还相当的陌生。 正思索间,夜枫的脚步再一次加快了,火瞳还算反应的比较及时,立刻就跟了上去。 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是绝对不会做任何无意义的事情的,现在除了继续跟着应该并非是说话询问的时机。 显然天暮与火瞳的想法一致,见夜枫并没有回答他,便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倒也没有去追问,反倒是落后一步顺势拖了火瞳一把。“你速度果然很慢。” “吵死了!”火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谁能知道要她这个每周只有两节体育课,一次最多只跑过800米的人像现在这般如同马拉松似的无休止的奔跑,速度又得保持在比跑50米时还快的状态下,会是多大的痛苦。 要不是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大量地增加了运动强度,她能跟得上他们才有鬼呢。可就算是这样,她的脚下也好像吊了两个重重的铅球似的,喉咙里更是泛着一种如血一般的味道。 火瞳摇摇头,尽可能地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忽然间,她只觉后脑一阵剧痛,下意识地就停下脚步,蹲下身子用手捂着头。 她的左手正被天暮拖着,这么一停顿连带着天暮也停了下来,“你怎么了?” “我……” 在那一刻,火瞳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她的嘴唇才轻轻动了一下,整个人缓缓地向前倒了下去。 “火瞳?”天暮碰了碰她的脸颊,声音一响喊道,“喂,夜枫,你停一下!!” 夜枫已然注意到后面的动静,他停下脚步,但却并没有转身走过去,而是站在那里说道:“你背上她走,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下再慢慢说。” 夜枫随口回答了一声,倒也真不再管他们,直接向着前方跑去。 探了探火瞳的呼吸,天暮依言将她背起便跟了上去。 这下不需要担心火瞳会跟不上了,两人的速度顿时又快了许多,天暮很快就跑到了夜枫身旁,说道:“你不看看她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应该是精神力消耗太过了。”夜枫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强制性地占据瞳的时间对于她来说不会没有害处的,若非瞳的配合估计早就撑不下去了。” “那么……” “你有时间说话不如快点跑。” “我只是想问,时间真这么来不及的话,那刚刚我们干嘛还傻站在那里聊天,早就该跑了?” “我在等人。” “等谁?” “王军。” “王军不是已经到了?” “是到了,但我等的那一队还没有出现。” 天暮好像明白过来了,“怪不得你这么晚才来找我们,还有,你明明没有受什么重伤,却满身是血。” 夜枫微微点头,脚下的速度不减。 “这么说来,火瞳也知道你在干什么?” 夜枫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想来火瞳是猜测他正是利用当时的一片混乱,以战亡的士兵们的尸骸来隐藏着自己不被发现,同时又能够随时以静制动。 另一方面,与那些已经杀红眼的人相比,他也完全能够冷静地观察到四周的情况,因此她定会认为当他们下降时自己已经注意到了,这才会站在那里静等着自己的出现。 在当时的状况之下,这无疑是一个好办法,若不是还要引那个人过来的话,他应该会这么做。 “你是为了引谁啊?”天暮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边跑边问道,“那个内jian?” “不是,那个人我还有用,暂时得让他活着。” “这么说来……” 想他得不到答案不会罢休,夜枫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墨涵,危月的大将。” “不认识……引他来干什么?”天暮才问了一句,忽然又想到他先前的话,“你是想要杀了他?” “对,他必须死,但是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是死在我们手里的,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之前有闲心在那里浪费掉这么些时间与你们说话,为的就是确定他是不是会上钩。至于结果……” 夜枫的笑容如冬日里的阳光一般,“非常的好,可以开始倒数计时了。” 第七集 “言”之澜语40 倒数计时2 夜枫这一趟,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引出在瑥城的那个眼线,附带的是希望借此能够让火瞳注意到自身的不足,至于额外的收获便是他口中的那个名为墨涵的人。 天暮他们寻了那么久他都没有出现,并非是因为遇上了某种意料之外的危险,又或者想要考验火瞳的耐心,仅仅只由于他发现到了这一趟最大的利益所在。 于是在他的脑海中便直接屏蔽了自己要天暮把火瞳带来的这一段记忆,而是为了这更大的利益开始他重新的布局。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晚到了这么一会儿。 推猜着火瞳可能会有的想法,夜枫直接便在密林的外围寻找,这才在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与他们相遇上了。 为了确定那人是不是真得会上钩,在尽可能地远离危险范围的基础上,夜枫不得不在密林中多等了一会儿,顺便又向火瞳询问了一下她急着找自己的原因。 好不容易远远的看到了墨涵的旗号的时候,时间也已被耽搁了不少。 当然,夜枫一开始便已经在心中定了一个所谓的最后时刻,要是在这一刻到来时墨涵还没有出现的话,他也会立刻就走而不再迟疑。 对于这些个弯弯绕绕的,天暮的直肠子不可能会想得通,可不管怎样,夜枫话中的意思他还是能够听得出来,于是他边跑边问道:“你是不是又设了什么陷阱?” “不是我。”夜枫温熙的微笑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勉强,只听他停顿了片刻后才说道,“或许也可以算是陷阱吧,但不是我,而是……天道。” “天道?!”天暮震惊,要不是还背着火瞳的话,他甚至有立刻动手把夜枫拦下来的冲动,至于此时,他的声音却显得有些颤抖,“天…天道……你,你这次到底,到底又做了什么?” 夜枫苦笑,“我这一次什么也没做,只是把他们给引到了那里而已……或者你认为仅凭我一个人就能够做出什么引发天道失衡的事?就算能,也不会在这里,毕竟瑥城就离得不远,就算我什么都不考虑,也必须得顾及到瑥城。不然的话我费心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天暮闻言呆了一呆,原本充斥在神情间的怒火终于稍稍有所缓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很快就知道……简单的说,我只是利用了天道,或者是利用了环境和时间。”见天暮还想说话,夜枫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是不再快些跑的话,你能亲身领略到天道的愤怒呢。” 话音才落,身后的孟极忽然吼叫了起来,那声音实属突如其来,又异常响亮,天暮顿时被它吓了一跳,脚下更是一个交错,往前猛跌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步子。 孟极的性子向来温顺,这样的事情绝无可能会发生,天暮奇怪地转头望去,只瞧见它竟不停地绕起圈子来,就好像在追逐着自己的尾巴似的,在原地不住地绕啊绕,间或又发出响亮的吼声。 出于职业,天暮时常与妖魔和骑兽打交道,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情形。 一时间,就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甚至连想要安抚都无从着手。 就在这时,孟极仰头悲呜了一声,向着旁边的密林狂奔了过去。 “等一下!” “别管了。”夜枫拦住了他,“它已经感觉到天道的愤怒了。” “你是说……” 孟极奔跑的状态有些失常,在重重地撞xian掉几棵树后,它一抬腿便跃上了半空,像没头苍蝇一样东跑西窜。 天空中暮然窜出了无数飞鸟,它们毫无方向地四处乱飞,时不时就有鸟儿被撞落在了地上。 密林中,一些小兽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四下逃窜着。 平静的丛林一下子变得份外吵闹。 “难怪你让火瞳不要乘骑。”天暮有些看愣了,孟极就好像是一匹发了疯的烈马,以它这种奔跑的方式,在它的背上的人定会被从高空中重重地xian落下来。 “动物的感觉总是相当敏锐的,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失控,所以只能从一开始就防备呢。”夜枫简单地说了一声,脚步再一次加快了起来。 “不管它?”天暮忍住向天空上看了一眼,“火瞳很喜欢它的。” “要是它能活下来,会在平静下来之后自己回到瑥城的,若要是它活不下来也没办法。” 天暮摇摇头,轻叹一声道:“还好现在火瞳什么也不知道,否则光为了这句话,就绝对会找你拼命……我们到底要跑到哪里?” “前面的平原,至少要离那些山越远越好。” …… +++++++++++++++ 火瞳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她坐上了一艘大船,还遇上了风暴,被颠得七倒八歪,最后还被狠狠地甩起来,眼看着快掉到海里,她一吓之下,猛得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火瞳用手揉揉头,这差不多已经成了习惯性的动作了,尤其是最近,后脑时不时地就会涨痛,这么揉着虽然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但至少可以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过了片刻,她缓缓地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四周是一大片平原。 “好些没?” 直到手被拉起,火瞳才忽然回过神,她扭头看了看,在注意到是夜枫的时候,她不禁有些愣住了。“夜枫,你怎么会在这里?” 夜枫搭上她的脉搏,微微垂下眼帘,头也不抬地随口说道:“我在这儿出了些问题,天暮收到我的求救信息之后,就和‘她’一起过来了。只是‘她’精神力有些受不住,在路上便昏过去了。” “这样啊。”火瞳轻轻地点点头,并没有对他的这番说词有任何的怀疑。 要是她知道是火主动要来找夜枫的话,定会猜出“她”的意图,所以夜枫才将这一过程给倒了过来,就好像是因为他的缘故,他们才会到这里的一样……呃,事实上,从某个角度来说倒也确是如此。 火瞳想了想说道:“我也感觉到了,头有些痛,而且整个人好像很疲倦似的……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夜枫放下她的手,“没有什么大碍,回瑥城后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 火瞳点点头,顺势看了一下四周,“这里是哪儿?已经离开瑥山了?” 第七集 “言”之澜语41 天道失衡1 虽然不和道身处何处,但好歹火瞳也能看出这里是平地,隐约能够看到远处的密林以及延绵不绝地高山。再怎么想,这里都不可能是在山中,也就是说在她没有记忆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瑥山。 夜枫点点头,温言道:“这是距瑥城的东门并不远。” 火瞳定定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喔——”了一声。心想看来确实是像夜枫所说的那样,在收到他的求救消息后他们才会匆匆离开瑥山的。以火瞳的单纯,对夜枫先前的解释已然深信不疑。 火瞳再一次地揉了揉额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后精神才渐渐好转。 她站起身来,动了动已经略见酸痛的四肢,微微笑着问道:“我们是不是要回瑥城了?” “嗯……”夜枫的脸色稍紧,缓缓道,“瑥城,这些天可能事情会非常多。”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是不是容国又开始攻城了?” 夜枫拍拍身上的尘土,笑笑道,“容国的攻击可没有停过……总之,看来你暂时去不了王城了。” 火瞳略略一呆,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月姒怎么办?对了,月姒人呢?”她实在有些后知后觉,直到这会儿才注意到月姒并没有跟着他们。“对了,夜枫,你还不知道……那个,‘她’好像,好像……” “你想说‘她’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 “你……”火瞳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情,“你都已经知道啦?” 夜枫点头,“在你睡着的时候,天暮已经统统都告诉我了……当然,也包括你的担心。” “那么……” “放心吧,我会看着‘她’的。” 天暮翻了翻白眼,心想他竟然能够一脸诚恳的说得这么自然,要不是自己听到他刚刚和火的那番话,肯定也会被他的表情给骗过去,更别说单纯的火瞳了。 火瞳果然没有一丝的疑惑,看了看四周说道:“那,月姒人呢?为什么她没有和我们一起?” “我已经把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了。”天暮cha嘴,并在稍稍解释了一下后又望了望夜枫说道,“等一下……” 夜枫点点头,接口道:“等一下我们先回瑥城,我会再派人去接她的。” 火瞳闻言终于安下心来,拍拍胸口说道:“这就行了。”在她想来,既然有夜枫的保证,等下回去瑥城后又有月凛看着,就不用再担心“她”会有机会对月姒暗下杀手了……天知道这么些天来她有多担心月姒的安危。 “要是身体好些的话,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好……布莱加呢?”火瞳左右张望着寻找她的孟极。 “刚刚跑了,应该会自己回瑥城。” “什么啊……”火瞳的脸蛋顿时垮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微微挡着眼帘,“它跑哪儿去了呢?要是不回来怎么办?” “骑兽都是非常聪明的,它们会认路的,不用担心。” “以前养的猫咪跑了就没有回来。”火瞳很懂事,她不会因为自己而耽误到夜枫他们,她努力地克制着心底的焦虑,轻轻说道,“我知道了,我们先回去吧。” 此地虽然临近瑥城西门,但毕竟他们来的时候各自都有骑兽,而现在却只得kao步行,因此原本应该不长的一段路此时却显得有些漫长。 好在火瞳在长长地睡了一觉后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只是先前赶路的疲劳多少还在,因此速度也实在快不了,只能这么连走带跑地跟着他们。 就这么走了一段以后,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呈现出黑色的高高城墙。 才走近护城河,一队十来名的士兵焦急的迎了过来,还没有等带头的将领开口,夜枫便伸手打断了一下说道:“不用说了,我都已经知道了,城内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民众大体上还算安定。” 夜枫点点头,边走边向他询问着什么。 夜枫边听边微微沉下脸,但并不见太多的焦急。 当经过城门踏入瑥城之时,火瞳整个人都呆愣在了那里,半天都说不上一句话来。 “刚刚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所以就……” “这,这是怎么回事?”火瞳的声音都颤了起来,“怎么好像……好像是地震一样?” 她不能确定,她所生活的城市地震的发生率极小,就算偶尔有一次,也只是被波及,震级非常之弱,根本不会带来任何的影响。 但眼前的这一切却依然让她轻易地联想到了“地震”两个字。 瑥城虽然并不繁华,但作为一座危月少有的几座大城之一,城内依然远远谈不上简陋。可是现在,放眼望去,却是满城的断壁残垣,一片狼籍。 “是地震。”天暮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你睡着时。” “我睡着时?”火瞳瞪大眼睛,“那么,那么……就是在刚刚罗?” 天暮点点头,“所以刚刚我们才会一直跑一直跑,就是不想被落石给波及到……”注意到火瞳满脸的疑惑,他才忽然想起刚刚跟着他们一起跑的是火而不是瞳,瞳对此根本没有丝毫的记忆。于是他懊恼地直拍自己的脑袋,“我差点忘了你根本就不知道。” 火瞳此时也明白到他们其实说的是“她”的事情,她冲着天暮笑笑表示自己知道,却又突然注意到他的话里有些问题,于是她皱了皱眉头,拉住天暮的衣角说道,“对了,你刚刚的意思是说……我们是特意跑到平地的?” “是啊。” “等等等等……也就是说,你们知道会有地震罗?是不是怕因为地震有可能会导致山体崩裂,我们会被落石砸伤,所以才尽可能地避开高山?” 火瞳惊讶极了,在她的常识里,地震的预报是有难度的,就算是在原本的世界里,想要事先预报地震的情况也会有相应的难度。但是他们,他们却好像能够准确预料似的,否则也不可能会先知先觉地赶在地震前寻到一片宽阔的平地。 说到这里,火瞳忽然注意到,城内尽管凌乱,但秩序却还算平稳,似乎并没有看到印象中那种无数的受灾者被压在断墙之下的情形。 第七集 “言”之澜语42 天道失衡2 天暮挠挠头,他的神情同样充满着重重疑惑,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夜枫的背影,并故意拖着火瞳落后几步,略弯下腰,凑到她的跟前轻声说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本来我是听着他的话不停地跑啊跑,一直跑到你刚刚醒过来的地方后没有多久,地震就开始了。” “真的啊?!”火瞳瞪大着眼睛,将目光缓缓地移向夜枫的背影,同样小小声地说道,“就是说你其实不知道罗?” “当然啊!我又不像那个人,我可没有这么多鬼心眼。”天暮扯扯嘴唇,表情古怪地说道,“我和那家伙认识已经有好一段日子,直到今天才刚刚知道他居然有当神媒的特质……要是把他调到神殿估计也会很称职的。” 越说他越是这么肯定,忍不住重重地点了下头。 火瞳眨眨眼睛,用手指轻轻点着额头,好一会儿终于把他话里的意思给消化掉,顺便还剔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纯属泄愤的信息,这才开口问道:“夜枫是怎么知道的?” 天暮摊了摊手,“你问他去,我只知道这个人越来越古里古怪了。” 火瞳撇撇嘴,想了一阵后说道:“那么,你们这里有什么可以用来探测地震的方法?” “没。”天暮很肯定地摇摇头,他脸色显得有些沉重,缓缓说道,“这,这其实是天道失衡的一种表现,又怎么可能事先预料得到呢?” “天……道……失……衡……”火瞳默默地将这四个字念了一遍。对于天道,她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认识,尽管曾听天暮他们说起过,但对她而言就类似于她所知道的某种图腾崇拜之类的。要这么说来的话,天暮将地震归于天道失衡倒也够解释得通。 街道的秩序还算平稳,并没有看到惊惶失措的民众,士兵们穿梭在城市里,清理着满城的废墟。 震级应该很强,但显然与夜枫一样,瑥城也事先预测到地震的到来并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在才使得眼前所见的状况要好得多……要是真这样的话,民众应该不会有多大的伤亡才对。 那将领向着夜枫简要汇报了基本情况后,便行礼离开。 夜枫加快了脚步,火瞳也只得放弃打量四周,急急地跟了上去。 注意到火瞳的脚步有些 暗月 火瞳天翎第73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浮,天暮拉了她一把并问道,“要不要我问他们牵两匹马来?” “城里乱糟糟的……我们还不要给他们添乱了。很快就会到城主府,已经这么长的路走下来,我就不信会撑不过去。”火瞳咬咬牙,迈动着酸涩难耐的双脚,紧紧地跟在夜枫的背后。 天暮摇了摇头,“你和‘她’一样,都很倔强。” “是吗?” “对啊,不过比起你来,‘她’是全凭心情,毫无理由。” 看着天暮夸张的表情,火瞳不禁轻笑了出来。 城主府的情况也并不好,房屋倒塌的很厉害,月凛并不在城主府里。尽管看到城内秩序还算稳定,也想过他们可能事先预料到地震会发生,月凛因此不会有什么意外,但一路走来火瞳心中一直有些忐忑,直到回到城主府,得知月凛已去了城墙之后,她这才安下心来……毕竟月凛要是受伤的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去城墙了。 “火瞳。” “呃?” “这些天会比较乱,可能不会有空来顾你。” “我一个人能行的。” 夜枫微微一笑,“最近应该还会有余震,城主府并不安全,等下……天暮,你们等下去空地或者城墙都行。” “城墙?”明知不是时候,火瞳还是忍不住问道,“墙城不会倒吧?” “不会。”夜枫摇头,“城墙的强度比其他建筑要高出许多,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维护和加固,刚刚的强震也完好无损,余震不会有问题的。天暮,你暂时陪着火瞳,他们……他们很有可能会利用这个混乱。” 天暮认真地应了一声,夜枫随后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他真忙。” “是啊。”天暮感慨了一声咕嘀道,“你说怎么月凛他们这么倒霉呢,守城什么的已经很困难了,又偏偏来这么一场地震。要是容国再趁乱攻城的话,就麻烦了……也难怪他这么跑来跑去的。” 火瞳正想同意地点头,却又连忙摆手说道:“不会啦,地震又不是光震在瑥城,容军就驻扎在这附近,肯定也会受到影响,这几天应该不会攻击吧?” 天暮抓抓头,“是这样吗?” 火瞳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可能吧。” 两人对视一眼,静默了片刻后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笑了一会儿后,火瞳又好像突然想起似的说道:“夜枫好像都没有时间……那,月姒怎么办?” “要不然我去接她吧。” “好。” “对了。”天暮才迈出一步,又生生地收回了脚步,“夜枫说让我不要离开你的身边。” “这里是城主府,不会有事的啦。” “很难说,夜枫也说过,城主府里混乱的很,约王和若王的人都有……现在这么乱,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一提到若王,火瞳整个人不禁崩紧了起来,显得有些犹豫,垂下头来想了片刻,才抬头说道:“我不会有事的,但月姒就不一样了,刚刚才地震过,她年纪还那么小,你又把她安置在地道里……咦,地道?地道的话,地震会不会塌啊?” 天暮一惊,脸色随之微微泛黑,定定地站在那里,直到火瞳叫了他好几声,终于缓过神来说道:“地道的话……刚刚的地震的确有可能会塌。” 天暮倒并不是真的担心月姒的安危,毕竟这么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是生是死实在与他无关,只不过从夜枫和火的谈话中多少可以猜出月姒的存在对于瑥城来说应该很重要,要是她真死在这场地震中的话,损失一定会很大。若让夜枫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害死她的话,肯定…… 天暮咧咧嘴,他实在不敢想象,夜枫要是生起气来会怎么样。 第七集 “言”之澜语43 你的存在是灾难1 火瞳见天暮忽然lou出紧张的表情,便以为他也觉得月姒所待的地方不太安全,于是,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她连忙拉住他的衣袖,但一时的慌张却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不这样……我让人过去看看,顺便把她给带回来?” “不行吧?”火瞳想了想,摇头道,“夜枫也说瑥城的人并不是都能够相信的,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们把危月的王位继承人给带回来的话,可能会给月凛惹来麻烦。” 天暮闻言同意地点点头,“说不定真会这样……那怎么办?” “还是你去。” “我?”天暮指了指自己,“不行,夜枫让我不许离开你身边。” “没事的,骑兽的话来回只需要一会会时间,我不会有事的。” 天暮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还是不行……要是让夜枫知道的话,我会很惨的。”说到这里,他还心有余悸地咧咧嘴。 火瞳显得对他的话根本不以为异,依然焦急地说道:“你再这么罗里罗嗦的都能够来回走一趟了,要是真有什么事情的话,‘她’也肯定会来帮我的!” 提到火,天暮眼中的犹豫稍稍减了一些,他定定地看了火瞳片刻,迟疑道:“那么…那么你暂时就先待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火瞳用力点点头。 “你自己小心点。” “好。” “要不然……要不然的话,我去调几个侍卫过来?” “不行!夜枫也说现在很乱了,你怎么知道你调来的那些是不是可信?再说了,现在城里这么多事情要做,又要守着城墙什么,怎么能为了我一个人来浪费人力呢?” “……” 火瞳没办法地撇撇嘴,推着他的后背硬是把他给推了出去,“你快去快回!” “那好吧,我很快就回来。” 眼见天暮一步三回头的终于还是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火瞳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后,扶起椅子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夜枫说可能会有余震,她也并不怀疑,可是想想在先前的强震时,这里都还没完全塌下来,应该不会有大碍才对,而且天暮很快就会回来,她还是不要随便乱走会比较好。 火瞳揉着酸涩难耐的双脚,心里很羡慕夜枫他们,好像无论怎么走都不会觉得累似的。 “明天早上这双脚肯定会酸得不像是我自己的了。”火瞳皱起了眉头,无奈地嘟囔着。 她懒懒地打着哈欠,有些疲惫地揉揉眼睛,用手撑着头,眯起眼睛打盹。 正在似睡非睡间,火瞳只觉地面一阵强烈的颤动,她控制不住身体平衡迎面栽倒在地上,额头重重地撞在了地面上。而随后,她的双腿一痛,那沉重的实木椅子整个儿压在了她的大腿上。 “好痛——” 剧痛之下,火瞳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她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不想压在她腿上的椅子实在太重,以至于根本难以动弹分毫。 而这时,地面的颤动更加的剧烈,不时就有悉悉索索的细小碎粒自天花板洒落在她身上。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火瞳看着房子摇摇晃晃的,总觉得随时都有可能会塌下来似的。 “真倒霉,刚刚还是应该去城墙才对。”火瞳喃喃自语着,但她也知道,若刚刚真去了城墙,现在说不定也是在路上,情况多半会更加的糟糕。 火瞳心中七上八下的,但好在这波余震并不强烈,房中的家具早在先前的那次地震时就已经七倒八歪了,除了那张被她扶起的椅子再次倒下砸在她的腿上,以及地上的尘土碎石更多了以外,一切倒也与先前没有太大的区别,周围很快便已恢复了平静。 火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用手肘撑着地,并努力地想要推开压在腿上的椅子,但力气却怎么也使不上来,挣扎了几下后又跌倒在了地上。 这下可惨了。 火瞳心中暗暗叫苦,也不知道天暮什么时候能回来,难不成在他回来之前都得这么着?那她的双脚非被压断了不可。 又试了几次发现还是没有办法,火瞳索性放弃了,虽说她刚还担心着会不会被压断脚,但想想要是真断的话,刚刚椅子砸下来的时候就该断了,当时没断,现在应该断不了才对。 火瞳还算乐观,这么想着,也就不再去多想,调整了一下姿势,就这么趴在那里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在门口的方向看到一双紫色的绣鞋,顺着抬头望去,火瞳不禁呆了呆,“是你啊……” 站在那里的正是澜惑,她穿着一袭奢华的深紫色锦缎深衣,裙摆上绣有大朵的花卉图案。 她的脸上绘着精美的妆容,娇艳的红唇轻轻扬起,轻吐出那犹如瓷器碰撞般的清脆的声音,“你一个人在这里?” 火瞳轻轻点头,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有些丢脸。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她整个人随之一僵,有些不知所措地甩甩头道:“你,你不是……” 火瞳对澜惑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在后院的时候,当时她看到澜惑正在与一个男人说话,随之她就被那个男的给挟持并昏了过去,直到醒来凭着仅留存在脑海里的一丝记忆才知道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才会化险为夷的。 至于那之后,月凛他们是怎么处置那件事情的,她没问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我不是什么?” 澜惑缓步走到火瞳的跟前,蹲下身子,低头望着她,“殿下看来很宠你,那天之后我就算想见你也见不到,实在有些可惜。” 火瞳并不知道月凛在那之后派了亲卫日夜守在自己身边,因此对她的话有些不太明白,想了想说道:“你想见我?” 澜惑红唇轻扬,反问着说道:“你说呢?” 火瞳茫然地摇摇头,无辜地回答道:“不知道啊。” 澜惑愕然无语,呆了半晌,狠狠地盯着她说道:“那我告诉你,你不能再留在危月了……这一次只是天道在发出警告,你的存在只会为危月带来灾难。” 第七集 “言”之澜语44 你的存在是灾难2 火瞳被她凶恶的表情给吓住了,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斥着浓浓恨意,火瞳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憎恨自己。 她的眼神虽还比不上李琳那种仿佛想将自己生吞活剥似的憎恶,但被盯上,同样会令火瞳忍不住从脚底心泛起一阵寒意。 火瞳下意识地回避了她的目光,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是灾难,因为天道的愤怒,危月已经有无数人死在这场地震中,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 “你误会了。”火瞳连忙说道,“地震纯粹就是自然现象的一种,根本不是因为谁就能引起的。” 澜惑冷笑,“你想说这与你无关?” “本来就是嘛。”火瞳费力地抬起头来无辜地说道。 要是澜惑说别的话,以火瞳的单纯可能很容易就会相信,但这件事……火瞳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认为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引起这场地震。 再说了,她的能力是火系,和属于土系的地震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嘛……要是火山爆发的话她倒是有可能会认为是自己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做的。至于地震,怎么想都和她无关啦。 澜惑的目光实在令火瞳有些害怕,她挣扎着往旁边躲了躲,可是那压在大腿上的沉重的椅子却让她实在难以躲开分毫。 澜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本来以为只要把你送到容国去就行,但是现在……殿下为了你,已经拒绝了与容国议和,定然不会让你再回到若王的手里。没有办法,为了我危月安宁,你必须要死。” “你想…你想杀我?” “我本没有想过要杀你,是你逼我不得不这么做。” “明明就是你自己想要杀我,却想把一切的过错归结到我的身上。”火瞳不再回避她仇视的目光,直直地望向她说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但是…别把自己当作是救世主,你要杀我仅仅是为了你自己,才不是为了危月呢。” 说话间,火瞳猛得打了个冷颤,因为就在刚刚,忽然有一段残缺的记忆片断划过她的脑海,就好像在很久以前,她同另一个人也说类似的话。 火瞳缓缓地伸出手来轻轻按着额头……不行,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都不知道这副片断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她”的。 只是在那一瞬间,火瞳觉得胸口很闷,心脏更是紧紧地揪在那里,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停止跳动似的。 “不是!”澜惑一掌拍向了火瞳的肩膀,火瞳本就以双肘费力地支撑着,这一击之下,令她的肩膀毫无悬念地撞击在了地上。 澜惑用手掌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火瞳的脸被紧紧地挤压在地面,让她甚至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这时,只听澜惑咄咄逼人的指责道:“要不是为了你的存在,殿下怎么会宁愿被所有人指责怨恨也要放弃与容国的议和?要不是为了你的存在,天道又怎么会突然失衡,这场地震将夺去多少人的性命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为了你的存在,我又怎么会,又怎么会……” “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火瞳的头被压得很痛,她费力地吐出这几个字,“是不是与容国议和月凛自有打算由不得你我来干涉,至于这场地震……这场地震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情嘛,你别随随便便的就把所有的一切往我身上赖!” 火瞳的脾气温和,这一次或许是被逼急了,她很难得的正面与人发生了争执,只是她的辩驳根本对澜惑产生不了丝毫的影响,那按着她后脑的手也不见有任何放松。 “你的存在对于我危月而言只会带来灾难,所以你必须得死。我身为危月的‘言’定要除去你这祸端。” 澜惑的声音变得很缓,但语调中却充斥着一种奇怪魅惑力,令火瞳在一时间竟微微有些失神,直到背部传来一阵极轻的痛意,她才恍然回过神来,扬起手毫不犹豫地向着唯一所能够够到的澜惑的手臂打去。 她的手掌上缠绕着淡淡的红光,在碰触到澜惑手臂的一瞬间,在那强烈的灼烧感之下,澜惑不禁惊叫失声,只听“当——”一声,长剑拖手掉落在了火瞳身旁。 火瞳依然用手肘撑着半仰起身,有些不忍看她满脸的痛楚,轻轻说道:“不想伤到你,但是我也不想就这么被你给杀死,所以……你走吧。” 澜惑用手捂着手臂,在她的“言灵”之下,火瞳应该会短暂失神才对,她根本没有想到过火瞳会突然有所反抗,以至于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被击伤。 “火……” 这并非是她第一次看到流动在火瞳手掌间的火焰,上一次是在严易被抓获的时候,同样也是一时不慎,就这么轻易地落在了她的手里……而在此之前,她并没有想到过这种所谓的火焰居然能够伤得了人。 背上有些痛,看来多少还是被剑尖给碰到了。火瞳想着轻轻握了下拳,手掌间的红光随之熄灭。 正如她自己所说,她不想伤到任何人,而且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火焰居然已经可以到了伤人的地步……在不久以前,那还只是一撮小小的火苗而已。 看来应该是受到“她”的影响吧? 火瞳在心中暗暗这么想着。 澜惑终于从惊慌中缓了过来,她咬牙切齿地望向火瞳说道:“你以为这样我就杀不了你?” 火瞳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杀不了我的。” “那就要试试看才知道了。” 澜惑冷笑伸长手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长剑,高高举起,毫不迟疑地向着火瞳的背部刺下。 “咚——” 火瞳一个翻身,长剑紧紧贴着她的手臂落下,重重地撞击在了地面上,带起了飞溅的火星。 澜惑愕然看去,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那紧压在火瞳大腿以下部位的椅子居然化为了一团黑色的残骸,摆拖掉如此沉重的禁锢,火瞳这才能在千均一发之际躲开她的攻击。 事实上,火瞳此时的惊愕并不弱于澜惑。 第七集 “言”之澜语45 不会留下伤疤的身体 「大傻蛋,你到底在怕什么啊?!还真想傻傻领死啊!」 数秒之前,在澜惑长剑即将落下的瞬间,火瞳的脑海中忽然有熟悉的声音闪过,她稍稍一呆,便下意识地摇摇头。 (我动不了……) 「有什么动不了的?把腿上的破椅子给烧掉,不就能够动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大傻蛋!大傻蛋!!」 (不行,这种事情我不可能办到。) 「只要心里想着就一定可以……我告诉你喔,你自己装作乖巧无害倒也罢了,别什么事情都推给我,这一次我不会再管你了,反正也管不了你……」 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轻,火瞳想要叫住,却发现再也收不到任何的回复,就好像那一天一样,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让她们在一瞬间得以心意相通。 火瞳的眼角捕捉到了一道金属的反射光,与此同时,“她”的话再一次地在脑海中回荡。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在她的思维中似乎已经过了很久的时间,但事实上却仅仅只有一眨眼的工夫,她只觉腿上一烫,随即窜出的青白色的火苗迅速地吞噬了那张压制着她活动的椅子,并在瞬间化为了灰烬。 而这时,背上传来被利刃所抵触的微痛触感。 火瞳来不及反应,出于求生的本能,她狼狈却又迅速地向旁一个翻身,恰恰地躲开了澜惑的攻击。 她有些愕然地看着那团被青白色的火光所包裹着的灰烬,先前的一切都不是她刻意而为的,完全没有想到过会有这种效果。 她呆愣了数秒后猛得回过神来,连忙硬撑着桌椅站了起来。 双腿被压的时间实在有些长,一时间就仿佛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直过了好一会儿,脚底就好像是被无数极细的小针一起用力刺下去似的。火瞳不禁咬住了嘴唇,轻轻地喃喃自语道:“我不能再依赖‘她’了。” 她似是下了某种决心,待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不偏不倚地望着澜惑说道:“我不想伤到你,但我也不会因此就会甘愿死在你的手里……你放弃吧。” “你开什么玩笑!”澜惑终于从极度的惊愕中反应了过来,她脸色格外阴沉,也不知是刻意地压住声音又或是怎么样,原本轻脆的嗓音此时竟略见嘶哑。 她用力握了一下手中的剑,心里怎么也不肯相信火瞳能够每一次都这么好运给躲过去。 火瞳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剑不在手上,她慌忙逃避着澜惑的攻击并扑到地上,费力地抽出被压在断木之下的长剑,猛得举起直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两剑相触,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与火不同,瞳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够将火焰运用到攻击之中,她习剑的时日尚短,对上澜惑的攻击,除了费力防守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利用空隙来反击。 庆幸的是,澜惑也不曾系统的学习过剑术,毕竟她身边始终都有人保护着,论自保能力其实并不比瞳好到哪里去。 若非看着火瞳被椅子压着动弹不得,或许她也不会这么贸贸然地发起攻击……然而现在她却暗暗有些后悔,没有想到火瞳居然这么难缠,暗想着若是交给其他人处置的话,说不定都已经到手了,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么麻烦。她是一时间被憎恨冲昏了头脑。 带急带怒之下,火瞳被逼得一步步往后直退,一不小心踩到了桌椅的残骸,往后差一点便跌倒在地上。 (现在该怎么办?) 明明已经决定要kao自己,但危及时刻,火瞳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叫着“她”,可是依然与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一样,根本得不到“她”任何的回答。 火瞳怎么也想不透与“她”心意相通的关键到底应该是什么。 “呀——” 一个失神,火瞳的手臂被利刃划上了一道口子,怎么也得不到回音之下,火瞳也放弃继续呼喊“她”,她集中起精神,在扬剑挡开澜惑的再一次攻击后,好不容易给她瞅准了一个空隙,手中的剑透过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以剑尖挑上了澜惑面颊,并顿时带点鲜血。 瞳从来都没有攻击过任何人,乍一见血,她甚至有些懵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却没有趁机发起新一次的进攻。 “你没事吧?”火瞳轻声问道,“不要再打了好不好?” “你竟然弄伤我?”澜惑被吓住了,她连剑掉在地上也没有察觉,颤抖着举起手来用手背轻轻碰了碰面颊后又小心地移到了眼前,而当她看到手背上有星星血迹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呀——”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液体在眼眶里不住滚动着。 火瞳想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又突然想起了两人的敌对关系,于是她便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轻声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火瞳自来到这里以后,大大小小的伤也受不少,但夜枫的药实着不错,每一次都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过来。 她自知刚刚的用力并不大,想来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口才对,而且流血也不多,应该不会伤到性命吧? 澜惑并没有为火瞳的好意而动容,她的眼神中射出怨毒的光茫,“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没,我没有啊。”火瞳用力摇摇头。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想让我脸上留疤?你想让凛殿下再也不会看我一眼对不对?” “疤?” 火瞳确实从来都没有想过伤疤的问题,因为不管她受了什么样的重伤,随着伤势的恢复,疤痕也会慢慢地消失,就连上一次被雚疏生生撕扯下一大块血肉的肩膀此时也不见有丝毫的疤痕残留,对此她一直都以为是夜枫伤药的效果。 尽管她没有第一时间想起这个问题,但一听闻澜惑的话,她连忙说道:“你要是担心会有疤痕的话去找夜枫吧,他的伤药很有效果的。” 澜惑恶狠狠地盯着她看了片刻,火瞳本忐忑着她是不是还会攻击自己,忽然便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第七集 “言”之澜语46 奇怪的鸟1 澜惑亦听到了急步声,她显得有些慌张。 她敢在此时对火瞳下手,本就是临时起来,仰仗的是城主府里防备的减弱,本想着趁火瞳行动不能先下手为强,任谁都不会知道是自己动的手。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完全没有自己所设想的这么样顺利,眼瞧着折腾了这么久火瞳依然完好无损,自己却近乎破了相,要是现在有人过来看到这一幕的话,那自己…… 火瞳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澜惑惊惶不定的脸色,欲言又止地说道:“……你还是快走吧。” 澜惑恶狠狠地看着她,轻哼道:“不准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呃?” 火瞳一呆,随即便眼睁睁地瞧着她重重甩了下衣袖后匆匆离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火瞳莫名地揉揉头,这简直就像是一场闹剧,要不是背上此时还隐隐作痛,她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一场奇怪的梦。 正想着,火瞳眼前忽而人影一闪,随即便有人扶住了自己的肩膀,“出什么事啦?怎么弄成这副德性?” 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抬眼对上天暮灰色的双眸,火瞳轻轻呼出一口气后扬唇笑了起来。 天暮有些奇怪地打量她,此刻的火瞳在他眼里只是略显狼狈,至于她身上的这些小伤在他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因此比起焦虑来,他眼神中更多的是疑惑。 “我……”火瞳犹豫着该怎么说,想想澜惑临走时的那句话,让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刚刚的那件事情说出来,吱唔了几句后还是说道,“没什么,刚刚余震,被撞到了。” “余震被撞到?” 天暮可不笨,职业缘故他对于各种伤口的判断力也不差,火瞳的裙摆上很明显是被烧焦后产生的,而衣服上的道道破损是被利刃划破而成,上面还沾染着没有完全干涸的血渍,好在从出血量来判断伤口应该并不深,反正怎么看都是在自己刚刚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受到了什么人的攻击。 天暮的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上,只能勉强从外观判断这应该是一把椅子,变成这副德性绝对不会是由于地震的缘故。 最重要的是,他刚刚在进门之前才看到一个女人匆匆离开的背影。 天暮也不转弯抹角,直言问道:“谁干的?” “啊?” 天暮指了指那椅子状东西,“该不会又是‘她’出来惹事了吧?”他在看到这番状况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火又趁机溜了出来惹事生非,并把自己给弄得一身是伤。至于那个险些与他擦身而过的女人多半是被牵连的。 天暮觉得自己的推断非常的正确,尤其是在那张椅子状的佐证之下,而且火瞳看上去也好像是不知该怎么说的表情。于是他愤愤不平地说道:“‘她’就是这样,喜欢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 “不是啦。”火瞳连忙摆摆手,“和‘她’没有关系。” “那你怎么会受伤的?”天暮看着她,“别再说是撞到的,这明明就是被利刃划破的。” “呃……” “要不然,是刚刚出去的那个女的?” “啊,你看到了?” “真是她吗?” 火瞳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天暮已当她是默认了,二话不说直接就追了上去。 “等一下啦。”比起他们,火瞳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仅仅只碰触到了他的衣摆,而下一秒,他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火瞳有些伤脑筋地耸耸肩,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你还在吗?) 她一次地在心中轻轻地喊着,可等来的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果然……并非是随时都能够听到‘她’的声音的。 火瞳无奈之下只得暂时放弃,准备等天暮回来后再问他一下月姒的事。因为她恍然注意到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并没有带着月姒一起,难道真出了什么事不成? 火瞳向着门外张望了一下,已经看不到天暮的踪影了。 她盘算着澜惑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天暮追不上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于是转回了大厅,耐心地等待着。 没一会儿工夫,从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她扬唇一笑抬头望去,却禁不住愣在了那里。 出现在门口的并不是她自以为的天暮,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乍一眼看来她的年纪与自己差不多,身着一袭绛紫色缀着无数细小宝石的锦服,浅蓝色如同波浪一般的长卷发称托着她精致小巧的脸蛋,令她就犹如精巧细作的娃娃一般。只是她的脸颊也犹如娃娃般没有生气,看不出一个正常人应有的红润,相反她的白肤很白,是一种犹如透明一般的白。 尽管如此,女孩的身上却透着一种令人移不开目光的魅力,特别是那淡淡静谧,令人从心底涌起一种详和的感觉。 火瞳走上前几步,她注意到女孩始终都闭着眼睛,从刚才出现之时一直到现在,眼帘始终被长长的睫毛所遮盖。 她是那么的陌生,火瞳在城主府住了那么久,却完全没有见过她……是的,可以肯定没有见过她,不然是绝对不可能会忘记的。 女孩似乎也注意到了火瞳,她在门口便停住了脚步,微微侧着头,不知是不是正在倾听着什么。 “你……”火瞳才出声却想不出该说什么。 女孩没有说话,她只是稍稍地抬起头来,但是双目却依然紧紧地闭合着。 她轻移着步子,走到火瞳跟前,缓缓抬起手来轻抚上火瞳的面颊。 火瞳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得看不见,若是的话,又怎么这么准确地判断出自己在哪儿呢? 火瞳没有躲开,依然立在那里,任由她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脸颊。 她忽然打了个冷颤……女孩的手掌冰冷,似乎感受不到人类该有的温度。 “你…你是谁?” 女孩的嘴角慢慢向着两边展开,lou出了淡淡的笑容,她的双唇微动,口中吐出了犹如青烟般缥渺的声音:“我是澜语。” 第七集 “言”之澜语47 奇怪的鸟2 火瞳惊讶极了,她用手捂着唇,好不容易才止住即将而出的惊呼声。 澜语这个名字她已经听说过许多次了,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她。 她与自己所想象的区别实在太大了,原以为从澜惑身上多少能够看到她的影子,可是当真正见到她的时候才发现那种感觉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 尽管她穿着繁复的衣饰,可是矛盾的却是并不显得奢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明显地压制住了衣饰的华贵,令人觉得它们再珍贵百倍也无法与她媲美。 其实单论五官,她虽然很美,却还不到令人无比惊艳的地步,但她却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使人难以挪看注视着她的目光。 火瞳呆愣了好半会儿,傻乎乎地问道:“你是澜语?” 澜惑抿唇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澜惑的声音很好听,但火瞳等了半天,她都没有出声,只是用冰冷的手指缓缓地划过她的脸颊。 火瞳愣愣地看着她,忽而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发现她神色间没有任何的变动。 “你的眼睛?” 澜惑依然没有出声,火瞳抿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一开始她就什么话也不说的话,说不定会以为她是不是声音有什么问题。可是刚刚明明听到过她的声音,而现在她却又不声不响,实在让火瞳有些摸不着头脑。 火瞳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让她不高兴了,这才会不理自己。 “我是澜语。” “呃?” 火瞳等了半天,才等到澜语开口,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古怪呢? “天道愤怒了,三天之后辛时,危月必有大灾,此灾为土……” 火瞳眨眨眼睛,她实在听不明白澜语到底在说些什么。 “危月一切灾难的源头便是蒂……” “火瞳!” 天暮忽然从门口闯了进来挡在火瞳身前,原本正好像火瞳所猜的那样,他并没有追到澜惑,正讪讪地回来的时候,注意到有声音从正厅内传来。 他顿时便以为又是谁想要袭击火瞳,想也没想便冲了进来,正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站在火瞳的面前,而她的手正放在火瞳的脸上,于是天暮便立刻挡了过去,并用剑挡开了她的手。 天暮的突然出现令澜语受了惊吓,她恐惶的发生一阵悦耳但又非常奇怪和突兀的鸣叫声,随即她撂起裙摆,lou出一双娇小的赤足转头就往外跑去。 “等一下,他不是坏人啦。” 火瞳推开一脸疑惑的天暮追了上去,才走到门口,却听到鸣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而那与她只有一臂之遥的澜语轻轻地一振衣袖后竟腾空而去。 在她惊愕的目光之下,澜语那一袭绛紫色的衣衫化为了紫色带有金光的长长翎毛,而澜语则以她眼睛所能够捕捉到的速度以人形变幻为了一只只有手掌般大小的鸟儿。 鸟儿通体浅紫色,而尾部有着十数根绛紫色点缀以金光的翎毛,就在火瞳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的当口,伴随着好听的鸣声,鸟儿已展翅飞向了高空之中。 火瞳顿时石化了。 “那个,那个是什么东西……”天暮亦看到了这番变化,他傻乎乎抬起手来指着已近乎成了一个黑点的鸟儿,眨巴着眼睛呆呆问道,“那是人还是鸟?难不成是……妖魔?”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神色一紧,握着剑的手臂已挡在了身前。 话虽这么说,但作为猎尸士的经验却告诉他那或许并非是妖魔,尽管他曾见过能够从人形变幻为兽形的妖魔,但那个女孩的身上完全嗅不到妖魔所拥有的尸臭味。 “喂,火瞳,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天暮伸出手来往火瞳尽显茫然的眼睛挥了挥,顺便又往她肩膀上拍了两下。 天暮的手很重,被他给拍痛的火瞳终于回过了神,她用手揉揉眼睛后,又握起拳头来往额头上敲了敲,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看错啦?要不然…是在做梦?” “火瞳?” 火瞳转头看了天暮两眼,一脸疑惑道:“这梦真奇怪,怎么还会梦到你呢?” 天暮又好气又好笑,又往她肩上拍打了几下,又在她耳边大声喊道:“醒过来醒过来,这怎么看都不会是梦啊!” 被打痛的火瞳可怜巴巴地揉揉耳朵,“……就算不是梦,你也别拍得那么重嘛。” 天暮抓抓头,转移话题道:“那到底是什么?” “她说她是澜语……” “澜语啊,这么说来就不是妖魔罗。”天暮才嘀咕了两下,猛得又反应了过来,他的手有些颤抖,再一次指向了天空,虽然现在那里已经是什么也没有了,只听他颤着声音说道,“她,她,她是澜,澜语?” “对啊。”火瞳仰头望着天空,好半天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澜语是鸟啊。” “怎么可能!”天暮连忙直摇头,“就算我不是危月的人也知道,危月国最最重要的‘言’怎么可能会是只鸟呢?” “那刚刚那个又是什么?”火瞳傻傻地问道,“她明明告诉自己叫澜语啊……澜语果然是鸟。” 天暮摆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 天暮用力点点头,“简单的说吧,要澜语是岚家的对不对?” “对。” “月凛他娘也是岚家的对不对?” “对吧……” “这就对了。”天暮握了一下拳头,自以为非常有把握的推理道,“要是澜语是鸟的话,那表示岚家的人是鸟罗?月凛的娘也是岚家的,这么一来,不就表示月凛也是鸟?想想认识他也有一段日子了,怎么看都没有变成鸟的迹象嘛。” 火瞳侧着脑袋想了想,终于还是轻轻点了下头,“所以……澜语就不是鸟?” “嗯。” “可……刚刚那个又是什么?” 天暮再一次地抬头看了过去,过了片刻,回头与火瞳四目相对,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喔——”了一声后,又同时揉揉眼睛傻笑道:“哈哈,果然是看错了。” 第七集 “言”之澜语48 心有余悸 城墙上,夜枫立在月凛身旁,两人的衣袍被大风崩得紧紧的。 夜枫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问道:“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他的脸并没有转向月凛,而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远远的,本可以看到容国驻扎的帐篷,可是现在有的却是一片空旷。 月凛微微颌首,“我本不想与他相争。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危月在他的手里四分五裂,既然他没有办法保住危月的周全,索性就由我来接手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一定会去争那个位置。” 夜枫神情未动,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柔和。 “这也是你希望的吧?” “当然。”夜枫毫不犹豫地点头,“从很久以前开始,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他转身深深地注视着月凛,沉默了半晌后,他屈下右膝,并深深地俯下身子,“臣下愿永远效忠于您,并助您登上王位。” “起来吧。”月凛顿了顿,忽然笑笑道,“你可要记住自己的话,别整天想着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把自己给赔 暗月 火瞳天翎第74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上可就违了你的誓言了。” 夜枫才刚刚站起,闻言不禁一怔,终还是微微苦笑地摇了摇头。“今天的事我可是事先告诉过你的。” “你是有事先告诉过我,但你可没说过你会趁机把墨涵给引过去。” 夜枫两手一摊,泰然自若地说道:“我也是临时知道他也在附近的,难得布了局,总得利益最大化才行。” 月凛拿他没办法地摇摇头,“总算一切顺利……在当时的情况下,只要计算稍出一点差错,你就得去和他们陪葬了。” “结果顺利就行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我会有分寸的。” “套用火瞳的话来说,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没有一句是能够相信的。” 夜枫微微一笑,“这也真像她会说的话……说到火瞳,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你和火瞳在回来瑥城的路上,曾经在妖魔丛林里看到过雍和?” 明知他是故意在转移话题,但提到雍和,月凛的脸色还是沉了下来,并点了下头。 “确定是雍和?”夜枫话音才落,自嘲地摇摇头道,“是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这个问题你明明一早就已经回答过我了。” “它与我在古籍中所见过的一模一样,应该不会有错。”月凛默默地注视着前方,语气份外沉重,“雍和现世,国必大灾……” “……漫无止尽的雪季,突如其来的地震,或许一切并不会就这么结束。” “正是因为这样,危月再也经不起他胡乱折腾了。” 月凛会在此时彻底下定决心,一方面是由于这接二连三的事端已让他对约王失望之极,而另一方面,如他所说的,正经历着天道大劫的危月,根基已是越发薄弱了,若是约王继续如往前一般实行统治的话,哪怕容国退兵,危月也有可能会在种种天灾之下四分五裂。 夜枫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尽管接下来可能还会有的灾难定会带来各种各样的不利,但若因此能够让月凛下定决心,一切也还是值得的。 他不会让任何事情成为挡在月凛面前的阻碍。 夜枫的唇角现出一丝笑意,温言道:“这次多亏了小语,不然我们的损失可就难以估量了……多半还会被容国逮住这最佳的破城机会。” 月凛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若非三天前收到澜语传递过来的消息,这一次恐怕将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 至于现在,虽然地震依然是无法避免的话,但好在瑥城城民都得到了及时的疏散。到目前为止,所统计出来的丧亡人数才仅仅只有十余人。不仅如此,还带给夜枫一个及好的机会,让夜枫试探出了暗藏在他们身边的那个人,还趁机毁去了危月的一名大将,免去他们腹背受敌的危险。 夜枫对于时机的把握依然是那么的精确。 事实上,要不是夜枫计划的需要不能让地震的消息太早泄lou出去,以至于在地震开始前半个时辰才紧急疏散的话,丧亡人数恐怕还会更少。 “小语的预言永远都是这么准确。”夜枫的眼神中充满着柔和,他笑了笑,转头看向月凛缓缓说道,“……所以,最后的那句话绝不会是信口胡说的。” “……火瞳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我明白在她的问题上你不会让步。”夜枫似是有些无奈地轻轻一叹,“算了,我也一早料到会有这种后果,反正……从另一方面来说,火瞳的存在多少能够利用预言把势到我们这边,利弊相权衡就当作抵销好了。” 月凛紧紧地注意着他的双眸,被盯得有些心虚,夜枫摊了摊手说道:“好好,我承认,撇开这些不谈,火瞳的智慧和控火力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有用的,这么一来的话,还是利大于弊吧……我都已经承认了,你还盯着我干嘛?”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火瞳被当作一枚棋子来权衡全盘得失。” “……好。”夜枫很无奈地回答了一声,他薄唇轻抿,lou出微微的笑意说道,“你要真不想让我把她当作棋子倒也不是不可能。” 月凛有些惊讶他居然会如此爽快地这么说。 “……姬妾什么的倒也罢了,你好歹先纳个侧室吧。” 月凛用手掌拍拍额头,一脸地苦笑。 夜枫只当作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在一旁自说自话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只把火瞳当作是棋子了,至少也会是嫂子吧。” 他的思量很简单,火瞳一旦名正言顺的成了月凛的侧妃,无疑就是向着所有人宣称火之女神是属于月凛这一边的,就此带来的势足以弥补澜语口中火瞳会带来的灾难。 月凛自然也知这一点,而正也正是他无奈地根源,“你说完了没有?” “当然没。”夜枫一本正经地望着他说道,“怎么样?你别告诉我你完全没有考虑过,我是不会相信的。” 第七集 “言”之澜语49 约王正妃 见月凛沉默不语,夜枫脸上笑容未减,并继续说道:“话说回来,火瞳的脾气也实在不怎么好,她真成了你的侧妃的话,等哪天正妃进门就肯定会有大麻烦了……以她的坏脾气,绝对会在那之前就直接杀人灭口外加毁尸灭迹了……你该不会是在担心这个吧?” 当听夜枫提到火瞳的坏脾气时,月凛忍不住轻笑出声,微微摇头后才收敛起笑容,双唇轻动道:“我要是娶她的话,只会是正妃。” 夜枫略皱眉头,lou出凝重的神色,轻喃道:“不太好办啊……” 与其他几国相比,危月是最为注重血统和身份的,事实上,若非那则预言和她的驭火能力,以火瞳的来历不明就连成为月凛的侧妃都是没有资格的。因此,夜枫一直所提议的都仅仅只是纳火瞳为侧妃,因为他知道,若是正妃,以火瞳的身份会是非常的困难。 另一方面,哪怕月凛不顾一切的反对之声立火瞳为正妃,一旦他登基以后,火瞳的身世必然会被再次重提到台面上。如此一来,月凛定会被要求另娶一个血统和身份与一国之妃相匹配的女子为正妃,至于火瞳,恐怕依然只能以侧妃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这不像是打仗,可以凭借着力量和谋略来取得优势,若是作为统治者,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短时间里可以轻易去碰触和动摇的,否则必然会影响到还没有完全稳固的地位……毕竟月凛坐在位置的过程绝不会是理所当然的。 “你真这么决定?” “对。”月凛轻轻点头,“所以直到我能够完全压制住那些人的声音以前,这件事情暂时先放在一边……反正火瞳年纪还小,用不着这么着急。” 夜枫耸肩,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火瞳的是还小,但你可不一样……月晔才不过比你大三岁而已,长子都已经十二了,就连他的王位继承人也都十岁了。” 见他似乎不以为异,夜枫佯装想了想又道:“有件事情我差点忘了,你知不知道……”夜枫往他面前凑了凑,微微一笑道,“火瞳都已经把你叫作是大叔了。”夜枫怎么都不服气火瞳称自己是大叔级的,硬是把月凛也拉了下来。 月凛一愣,忽而一阵冷风呛入到气管中,顿时咳嗽声再也止不住了。 夜枫装作好心地帮他拍拍背,“不管怎么样,至少先订下婚约,你看怎么样?”夜枫直接把他的咳嗽声当作是默认,顺便无视他不停摆着的手,直接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这件事情我会替你搞定了,用不着太谢谢我,身为你的弟弟,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你……你给……我回来!” 月凛一把拖住他,略微喘了两下之后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声,而当望向笑容满面的夜枫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别光顾着扯我,你自己呢,在外面流浪了十年,怎么没见你带个女孩子回来?” 夜枫故意回避他话里的真实意思,笑笑说道:“我不是把火瞳给带回来了。” 月凛瞪了他一眼,举起手掌来往他背上用力击了几下,直打得他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一阵说笑后,夜枫忽然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起一件事……月姒的母妃,她的身份似乎也并不高。” 月凛点点头,“当时你已经离开危月了,可能不太清楚。但我记得他即位后,正妃的位置悬空了半年……他执意纳苏lou为正妃,结果却是一致反对。闹得最僵的时候,元老会甚至绕开他直接与羽国商议迎娶羽国的小公主为正妃。” “有这先例的话,火瞳的事情可能会好办点。” 月凛苦笑,“就算如此,若论身世,火瞳还远远及不上苏lou。”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当时是怎么解决的?” 月凛摇摇头,“我那时刚被遣去溟州不久,而他又刚登基,对我压制甚多,那段时间的消息非常闭塞……但总觉着有些奇怪。” 夜枫倒也不觉惊讶,只是随口问道:“你也感觉到了?” “他当初为了立苏lou为正妃宁愿闹得那么僵,理应是很宠她的,可是根据我近几年来得到的消息,约王的内宠不少,与王妃的感情并不和睦……这似乎与当时所表现出来的有些矛盾。”月凛顿了顿道,“当然也不排除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有些疏离,但我始终感到有些不对劲。” “其中定隐藏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夜枫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或许与当时他能够排除掉障碍将苏lou立为正妃的原因有关……他对这个正妃所生的女儿怎么样?” 夜枫毕竟已离开危月十年多,就算他时刻留意着危月的动向,也只是能抓住一些大事,月姒是在他离开后才出生的,对于她,夜枫可以算是非常的陌生。 若非火瞳这次碰巧把月姒给拐了回来的话,他也根本顾不上去了解这么一个对他构不上威胁的女孩。 “非常宠,你也知道依危月的律法,只有当正妃没有生下王子的前提下,公主才有资格继续王位。但是,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苏lou也才二十几岁,但是他却好像认定了只有这么一位公主,公然将她当作是王位的继承人。” 两人相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的不对劲对于两人而言已是非常明显了。 夜枫低头思索了一下,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么说来……火瞳带回来的月姒你准备怎么办?” 月凛仰头看了看天空,淡淡地说道:“随你吧……但前提必须得留住她的性命。” 夜枫略略想了想,回答道:“明白了,不会让她死的。虽然火瞳应该是打算以她的性命来挑拨约王和容国的关系,火瞳的意图我同意,但是不这么做也能够达到类似的效果,只是过程可能会稍稍麻烦些。” 月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希望容国能够在雨季来临之前退兵……” 第七集 “言”之澜语50 志愿者 火瞳并非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对于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她会直接选择不去多想,或者就只当自己是弄错了。在这一点上,与单细胞的天暮倒是有些像,就好比对于才发生在他们眼前的这一幕,他们已是自欺欺人的当作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于是他们非常默契地不再去提及这件事情,甚至不约而同地一致转头,连天空都懒得再去看。 或许是为了尽快地把这件稀奇古怪的事情给抛到脑后,火瞳揉了揉额头,转移话题地问道:“你找到月姒了没?”见天暮摇头,她一下就急了,“难不成地道真得塌了?” “塌了……你先别急听我说,我到了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那里了,那些士兵们说夜枫已经派人来把她给带走了。” 火瞳还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忐忑着问道:“月姒有没有事?” “地震刚开始的时候已经被救出去了,没有被塌方波及到。”天暮不等火瞳开口,立刻又继续说道,“不过听他们说因为落石的缘故还是让她多少受了些伤,但只是些擦伤和砸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的。” 火瞳呼出口气,lou出了安心地微笑。 看着她脸上舒展开来的笑容,天暮只得偷笑,心想她未免把夜枫想得善良了,以为月姒落到他手上就安全了,天知道那才是真正危机的源头。 天暮有种想要提醒她一声冲动,终于还是勉强忍住了,他可不想代替月姒成为夜枫的目标。 “你的表情怎么怪怪的?” 天暮干笑两声,“没事……他把月姒接去也不和我说一声,让你差点就被袭击了。”说到这里,他脸色一紧,“那个女的到底是谁?” “其实也没什么事啦,反正我都还活蹦乱跳的。” 夜枫交待他要小心可能会有人趁乱袭击火瞳,但还是因为他一时不慎,害这个可能差点就变成事实,要是让夜枫知道的话……天暮脸上的线条僵了僵,用力甩甩头,不再往下想。 他看着火瞳的表情,很明显地发现她并不愿意再谈这件事情,虽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天暮决定不再继续问下去,反正等下告诉夜枫应该就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们走吧。” 火瞳恍然回神,“去哪?” “城墙啊。” “喔,对,我差点忘了……不过我现在这副样子。”火瞳伤脑筋地蹙起秀眉,“我还是回房间换身衣服好了。” 火瞳的样子实在不怎么适合到外面到处晃悠,于是天暮点点头,由着她回去自己的房间找了身衣服换上,这才同天暮一起往城墙的方向走去。 城里虽然一片狼籍,但街道上士兵们却秩序井然地忙碌着,偶尔会有一,两个受伤的平民被从一堆废墟中解救出来,并被放在单架上快速送到安全的地方。 “果然还是有人受伤啊。”火瞳轻喃着,但就连她也能看得出来,以城市被破坏到这种程度来论,仅她所看到的几个伤者实在不值一谈……甚至已经可以说是一种绝无仅有的奇迹了。 “你在看什么?” “明明知道不可能,但……要是没有人受伤就好了。” 天暮拍拍她的肩膀,“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来到这里以后只待过容国和瑥城吧?” 火瞳轻轻点头,转过头去望向他。 天暮的眼底忽然阴郁一片,虽只一瞬便恢复如常,但语气间还隐约能够感觉到那份沉重,“就连容国的富强也没有办法保证它的国民都能够拥有安逸的生活……你要是去过其他地方你就能够知道,这一切太平常。” 火瞳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她问道:“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 “每个国家都去过……像我们这种浪人是居无定所的。”天暮抓抓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没想到这次居然在瑥城待了这么久,想来想去都是被夜枫害的,老子明明就是猎尸士,被他使唤的就像佣兵……不,连佣兵都不如,佣兵好歹还有委托金可以拿,想我就是,就是……” 天暮不知道该以什么词语来形容,火瞳扑哧一笑接口道:“志愿者。” “志愿……者?”天暮好奇地把这个新名词在口中回味了几遍,哈哈一笑,往火瞳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边笑边说道:“对对,就这个意思,哈哈。” “你的手真重。”火瞳揉揉被拍痛的肩膀,抱怨着说道。 “有吗?”天暮奇怪地看看自己的手,对火瞳的抱怨将信将疑。 他的手很重倒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控制自己的力道,更何况他打从心底里没把火瞳当作一个女孩,甚至在与她的相处上与对待夜枫他们没什么区别。可想而知,夜枫皮粗肉厚的,被这么捶几下自然不会有问题,但是火瞳就不一样了,这两天以来,她的肩膀上已然多了不少的淤青,都是被他给拍出来的。 也幸好现在是瞳,最多只是抱怨两句,要是火的话,就该直接以十倍为代价讨还回来了。 火瞳白了他一眼,有些没办法地轻轻一叹,“别说这些了,我们快走吧。” 天暮答应了一声,也不顾火瞳是不是跟得上就直接加快了脚步,直到发现她落后了好一段路,才返回过去顺势又拉了她一把。 “走小路好了。” “有小路吗?”火瞳很少离开城主府,因此对于瑥城的格局也实在陌生的很。 “当然有,你跟着我走就对了……应该带头骑兽出来的。” 火瞳同意地点头,纵马可能会影响到灾后的救援,但骑兽就可以避开这一点了……城主府距离东门实在有一段路,光kao双脚得走上好一阵子。 可问题是这两人明显都不是有远见的,在离开时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天暮倒也罢了,火瞳却是一脸后悔地边走边象征性地捶两下自己的脚。 正当他们拐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吵闹的喧哗声传来。 从声音来听,那里似乎正聚集着不少的人。 火瞳先是一愣,随即便急急地说道:“天暮,那里是不是正在救人?” 第七集 “言”之澜语51 混乱的一幕1 无论那里是不是正在救人,天暮对此都不在意,轻轻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天暮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也顺路,你想看的话就过去看看好了。” 火瞳笑了笑,循着声音快步跑了过去,才过了个拐角,她便下意识地定住了脚步。 原来正在不远处的并不是她所以为的救人,而是十来个身着布衣的男人们正使用木棍之类的东西用力砸着一家店铺,另一个头破血流的中年男子则趴伏在铺门的不远处,也不知是生是死。 火瞳的忽然停下已让跟在她身后的天暮觉察到了不对劲,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了上来。 看了那里一眼,其他的也就用不着多问了。 “他们……” 天暮望了望店铺的招牌,“是家粮铺,他们是在抢粮食。” “抢粮食?”火瞳惊讶道,“不是说夜枫刚送了批粮回来吗?” 天暮点头,“他们要么是因为担心什么时候会再缺粮这才趁乱收集一些,要么就想要利用这次地震把抢来的粮食高价卖出。” 火瞳双唇微启,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前方。 见火瞳一脸震惊的样子,天暮笑笑说道:“这种事情哪里都会有的,相比较起来,瑥城条件这么差还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至少从被围城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因为挨饿和受冻而死的。” 正在砸抢着粮店的那伙人此时也注意到了他们,其中一个明显是带头者的男人转过头来,面lou凶狠的表情。 火瞳已然褪去了初来乍到时不经世事的单纯,现在的她就算多少还会有些胆怯,但也已然不会被他们面上的凶狠所吓到……比起她所经历过的,现在这些对她而言其实也算不上什么。 火瞳仰头看了他们一眼,咬咬唇径直便跑了过去。 那些人似乎对她的举动有些惊愕,手持着木棍还没来得及反应,火瞳已经跑到了那个受了伤的男人跟前。 她蹲下身,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轻轻按上他额头上的伤口,可即便如此,血液亦不住地自耳后一直滑落到脖子,似乎就连后脑也有所损伤。 火瞳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隐约还能够感觉得到。 “滚远些,别多管闲事!” 火瞳的注意力被这恶狠狠地声音给转移了过去,她转头望去,脸上带着一丝不愤问道:“他是你们打伤的吗?” “是又怎么样?” “你们抢东西归抢东西好了,干嘛要把人打成这副样子?”瞳性情温和,很少会这么明显地流lou出气愤的情绪,而此时她的脸却因为气恼而微微泛红,“这么重的伤会死的,你们知不知道?” 几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轰笑声,一开始说话的那人笑了一阵后,又继续说道:“被还没成年的女娃子这样教训倒还是头一遭……看你的衣着打扮倒不像是普通人家的,难怪可以把话说得这么轻松。” 火瞳的衣饰虽然简单,但剪裁和面料都是极佳的,很轻易地就能够看出并非是寻常人家能够穿戴的起的。 她的年岁看上去又尚幼,一副天真烂漫样子,他们只当她是某大户人家的小姐,对于她这种似乎“不知人间疾苦”的言论嗤笑不止。 “我有说错什么吗?”火瞳不服输地看向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作为你们打人的借口。” 那个男人正嘲笑着还想说什么,旁边另一人则拉了他一把说道:“别和她多罗嗦,快点把活干完了事……要不一会儿等守军来了,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火瞳轻哼一声,也不理他们,转头向着天暮说道:“你帮我扶一把吧……这附近有没有医院,呃,医馆之类的?” “要带他走?” “当然。”火瞳肯定地点头,“他的伤不快点治疗的话会没命的。” 作为大多数人都会有的常识,火瞳也晓得人类的脑壳虽硬,但脑部若是受伤的话却是外伤中最麻烦的情况之一,要是不尽快治疗,就算运气好不立刻丧命,也有可能会因为大脑淤血而导致一系列的后遗症……更何况,这人的伤势怎么看都不轻。 见火瞳的一脸的焦急,天暮也不耽搁,“喔——”的答应了一声后,便上前帮着托住了伤者的背,让火瞳终于能够轻松地甩甩手。 天暮只余单臂,背背火瞳倒不成问题,可对于地上这个有着正常体形的男人,只能把他托起并半拖着走。 还没有等他把人从地上弄起来,正在砸着铺门的几人中便分出了五人,手执木棍向他们走了过来,威胁十足地喝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天暮懒得理会他们,“自己看。” “看来你们还真是闲着没事干了。” “救人是现在最重要的事。”火瞳头也不回地说道。 “真当我们这么傻眼睁睁看着你们出去喊人过来抓我们?” 火瞳一愣,老实说她还真没想到,尽管明明知道他们抢砸粮店绝对会对危月的秩序有严重的影响,火瞳现在却是一心只想要救人。 木棍在地上被敲出“咚咚”的声音,火瞳抬头望去说道:“你们想怎么样?” 他们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打扮,贪婪的目光很快就盯上了她手腕上的那只红宝石镯子,这正是火从月姒的手上所恐吓来的。 “把你身上的东西留下,倒是能勉强留你一条小命。” 火瞳看看镯子,摇摇头道:“不行,这不是我的。”她对这镯子的来由没有任何的印象,因此也想到那是“她”的东西……这不是自己能够随便拿来送人的,更何况还是这种人。 “你找死!” 怒喝声响,火瞳只觉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木棍被高高举起并向着的头部砸了下来,她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听“咚”的一记闷响声,寒光一掠,那人一脸惊诧地瞧着自己手上仅余的半截木棍,而另半截却正在地上打着滚。 天暮顺手捞了一下因为拔剑被他以膝盖顶着而保持平衡的伤者,不屑地扫了他们一眼。 正在这时,地面竟再一次地颤动了起来。 第七集 “言”之澜语52 混乱的一幕2 火瞳的脚下传来明显的颤动感,她摇摇晃晃着抓住了天暮的衣角。 这一次的余震与先前相比轻微了许多,而且仅仅只维持了数秒的工夫,一切又都恢复到了平静。 火瞳拍拍胸口,“还好还好。” 她的声音才起,天暮表情忽然一紧,直接把手上的伤者往前用力一推,拉住火瞳的手臂往前急跑了两步。 火瞳的脚步本就还没稳,被天暮这么一拉,在跑了两步,重重趴倒在地上。 “咚——”身后传来一连串的巨响,火瞳惊诧转头,那粮店竟然整个儿垮塌了下来。 要是火瞳再晚一步的话,她必然已经塌落的墙体砸伤。虽然她躲得还算及时,但是原本正在抢砸着铺子的几人却并非都那么的好运,当然也有人躲避及时,但还是有三个人被完完全全地压在了沉重的墙体之下,速度之快甚至连发出一声惨叫都不能。 一旁的几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呆愣了片刻后,反应滞时地发生一声惊叫。 “走了。” “可是他们……” “这里的房屋都不稳,随时都有可能会再塌,不安全,我们还是走啦。” 火瞳犹豫了一下,才想摇头,忽然听到整齐的脚步声从拐角的方向的传来。 也没有等她有时间去想来的到底是谁,便见一队巡逻的士兵快步跑了过来……显然是因为听到了这里的动静。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吓到了还没有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的几人,顿时便慌张地四散奔逃。 那个队长注意到了不对劲,他挥了挥手,一个手势之下,士兵们立刻呈现出了包围状,就连火瞳他们也不例外,被堵在了包围圈里。 或许是看到天暮身上还配有武器的缘故,其中两个士兵还手持出鞘的剑直指着他们,并有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天暮有些伤脑筋地挠挠头,出于职业习惯,他实在不喜欢与那些官宦,将士之类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他耸耸肩,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过来的时候,那边几个正在砸这个铺子门,我手上这个受伤的好像是铺子的老板。后来余震,铺子塌了,有三个人被压在下面,然后你们就来了。” “不是!”另有一人大声反驳道,“是他…是他们拦路抢劫又把老板给打伤了。” 立刻有不少声音点头附合着。 火瞳眨眨眼睛,转头望向天暮,“怎么办?” 她倒是不担心会怎么样,这里是瑥城,就算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对他们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最多也不过是麻烦些而已。 因此,她只是对他们这种反咬一口的行为感到好笑而已。 “用不着管他们。” 猎尸士是最讨厌受到拘束的,天暮更是如此,也没有什么耐心去向他们解释这么多。 他把手上的那个伤者朝离他最近的那个士兵手上扔了过去,也不管他能不能接住,直接向着火瞳说道:“我们走吧。” 火瞳用眼睛扫了一圈,非常肯定他们是不会轻易的让自己走。 天暮倒是不在乎,直接把腰间的配剑握在了手里。 他的这个动作似乎印证了那些人的指控,顿时又有数把长剑直直地对着他们,并同时摆出了攻击的姿式。 火瞳并没有想到过天暮的脾气会这么冲,她微微一怔,拉着他说道:“你该不会是准备打出去吧?” “当然。” “……但这里是瑥城。” “……” 见他似乎并不在意,火瞳连忙又说道:“要是让夜枫知道你在瑥城最乱的时候还给他添麻烦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天暮的态度顿时就软了下来,他讪讪地把剑归入鞘中,伤脑筋地用手捏住了眉心。 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终于缓了下来。 “把他们都带走。” …… ++++++++++++++++++ 火瞳坐在一边,尽管嗖嗖的寒风不时地扑面而来,她依然觉得脸上烫烫的……实在是太丢脸了。 就在刚刚,被巡逻的士兵押着没走上多久,恰好在路上遇上了月凛手下的一个校尉。虽然火瞳并不认识她,她却还清楚的记得当天一身红色软甲站立在城墙上的火瞳……当然那是火,而不是现在的瞳,但倒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于是火瞳自然被恭恭敬敬地放了出来,带队的队长一脸的惶恐地屈下右膝向她行礼,连看都不敢正眼看她一眼。 最惨的是,那还是在大街上,而且来回巡逻搜寻的士兵还不少,转眼间便跪了满地,让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连“手足无措”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当时的情形。 一想这件事,火瞳的头便垂得越来越低,只差没直接找个地方把自己给埋起来了。 她用冰冷的手捂着自己的脸……她没有想到会把事情弄得那么大啦,太丢脸了。 “火瞳。” 火瞳嘟着嘴,略略抬起头,见到月凛脸上的微笑,她的头再一次地低了下去。 月凛笑了笑,坐在她身旁,“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坐在这里发呆。” 火瞳脸颊红红的,“我没有想到会弄成这样嘛……” “喔?” “本来想和他们回去后总有机会说清楚的,但怎么都想不到会在大街上,而且还有这么多的人。” “要是在地震前的话人会更多。” “对喔。”火瞳点点头,要不是因为地震把城里大部分的居民都疏散了的话,现在这个时候,路上肯定有更多的人,要是这样的话……肯定会更丢脸的。 火瞳苦恼地撇撇嘴,头垂得更低了。 其实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是没有城震的话,也不会遇上有人砸粮铺,这么一来就更不会被巡逻的士兵给逮住了,如此一来,之后的事情当然也就不会发生。 肩膀被轻轻地拍了两下,这与天暮毫不知道控制的手劲不同,火瞳只觉很安心,她轻轻仰起头来,嘴角才微微上扬,忽然又沮丧地垂下头,“还是好丢脸……” “为什么会丢脸?” “……那么多人跪在我面前,不丢脸才怪呢。” 她的理由让月凛不禁轻笑,“……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第七集 “言”之澜语53 幻兽 “习惯?”火瞳微侧着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月凛微微一笑,轻轻地向她点了点头。 在城主府的时候,她很少离开自己的房间就是因为不太习惯,每每有人见到自己就会下跪行礼,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自在。 可再怎么不自在也比不上之前,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人除了天暮以外,统统都跪在了地上。让她实在手足无措的很,而一想到月凛说以后就会慢慢习惯,显然这种情况还会不会的就会发生,光是想想就让她有些紧张。 注视着火瞳脸上的表情,月凛好笑着摇摇头,“这些事情无关紧要,用不着去多想,明不明白?” 火瞳想了想,略带犹豫地轻轻“喔——”了一声。 “火瞳?” 夜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边,听到他的声音,火瞳仰起头来询问地望向他。 “你和天暮看上去都有些奇怪,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夜枫的观察力极强,火瞳他们一来就已经注意到两人神色间有些不对劲,火瞳的话倒还好说,可能是因为刚刚的事情而懵掉了。但是天暮……以天暮的直率,那件事情根本不足以令他有丝毫的动容,可现在就连他神色间还是怪怪。问了他半天,却吱吱唔唔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显然他们俩之前肯定还遇上了什么。 火瞳闻言脸色一怔,lou出了古怪的表情,她干笑了两声,说道:“没什么啦,大概是看错了。” 这一次就连月凛也感兴趣起来,“看错什么了?” “怎么说呢?”火瞳忽然觉得事情很复杂,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我看到了一只鸟,不对,也不是鸟,可能是人吧……呃,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天暮说可能是妖魔,但是她又说……”她也知道自己实在有些语无伦次,微微垂下头,秀眉轻皱起来。 月凛与夜枫对视了一眼,后者展lou出温和的笑容,“你是不是见到小语了?” “呃?”火瞳抬起头来,眨眨眼睛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 “澜语……澜语是鸟?” “那鸟其实是……” “等一下喔。”火瞳连忙站起来,奔跑到一旁把正站在一旁发呆的天暮给拉了过来,这才重新坐了回去,微笑着说道,“好了,可以说了。” 天暮莫名地挠挠头,“说什么啊?” “鸟。” “喔,对了,鸟!”提到鸟,天暮立刻就正襟危坐,将目光移到夜风的身上说道,“你知道那只鸟的事情?” “那是一种幻兽。”回答的是月凛,“澜家每一代的‘言’都会拥有这么一只幻兽……这是在危月一处极为特殊的密境里才能够捕捉到的。在确认‘言’继任人的资格后,就必须独自前往密境之中并捕捉到那种鸟的幼崽,才能真正继任为‘言’。这种鸟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找到的,这其实也是考验她是不是有继任资格的一种方法。” “真的是鸟啊!”火瞳瞪大着眼睛,回想着先前见过的鸟儿,感慨道,“好漂亮的鸟啊……但,那鸟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人呢?” “不是变成人。”月凛指正了她的话,并解释道,“它只是在你的面前显出一种幻象。” “幻象?” “对,或者说……”月凛想了想措词并说道,“它只是把小语的形象传递到你的面前……” “等一下。”火瞳打断他的话说道,“也就是说我看到的那个女孩子就是澜语?” 月凛轻轻点头,“如果它在你面前lou出的是女孩子的形象,那正是小语没错。” “那它为什么会说话呢?” “它不会说话……它只是在你的面前虚幻出了小语的样子和声音。至于它为什么会突然kao近你……”月凛忽而一笑道,“可能是因为冷吧,它很怕冷,感觉到你身上的暖意,这才会kao过来的。” “真是奇怪的鸟,我差点就当它是妖魔一剑砍下去了。”天暮的表情更加呆愣,抬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而火瞳吐吐舌头,嘀咕道:“我又不是暖炉。”正说着,她脑海中又忽然浮现出了澜惑的那几句话,于是连忙抬起头来,问道,“这么说来,这次的地震……” 月凛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澜语是特意使它到瑥城来告诉我这个预言的……就在三天前。也多亏了她,这一次才没有对我们造成太大的损失。” 火瞳交叉着双手,眼神中带着无限崇敬。“要是能够见到她真人就好了。” 月凛和夜枫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前者轻轻点头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火瞳没有注意到他们神情的变化,唇角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月凛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你晚上想住哪?” …… 为了避免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的余震,瑥城的居民们大多被转移安置到在广场上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火瞳没有回去那看起来随时都会塌的城主府,也不想去和平民们抢帐篷,理所当然地就同月凛他们一直留在了城墙上,以至于夜里也就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勉强安置了下来。 火瞳很早便已入睡,但直到下半夜,火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的精神看上去并不好,比初离开瑥城时要差得多,显得十分萎靡。 她把头kao在自己的膝盖上,神色呆滞地坐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这时她的眼神中已渐渐有了光泽,显出了她特有的活力。 火瞳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眯起眼睛说道:“累死我了。” “醒了?” “废话。”对着夜枫她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瞥了他一眼后没好气地说道,“不醒哪能和你说话啊。” “梦话罗。” 火瞳轻轻哼了一声,冲他扮了个鬼脸,将目光移向了正在不远处同一位将领打扮的男人说话的月凛。估计了一下距离, 暗月 火瞳天翎第75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她压低声音说道:“我带回来的月姒你打算怎么办?” 夜枫温和笑着,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当然是按照能够得到的最大价值来罗。”火瞳回答地毫不迟疑。 第七集 “言”之澜语54 谋士 夜枫望着她的双眸,笑笑道:“你的意思我大致上能够猜到。” “那就行了。”火瞳并不怀疑他能够猜到自己的想法,她笑嘻嘻地望着夜枫,打了个响指说道,“你觉得呢?别告诉我你舍不得她死,你可没那么善良。” 夜枫摇摇头,“不是我,是月凛。” 火瞳白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说道:“都是你不好,我把月姒关在那里好好的,你偏偏要自己把她给带走,这下好了,让月凛知道了……我不管,反正你得想办法弥补。好不容易才拐回来的,要是你就这么让我把她给放了的话,我直接掐死你来代替。” 夜枫觉得自己的额头上似乎有液体滑落,他用手背擦了擦,苦笑着说道:“你能不能先不要迁怒,听我把我说完?” 火瞳用力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我记得一早便同你说过,月姒的事情瞒不了月凛多久的。”夜枫温言解释道,“从你见到月姒直至现在已经有好几天的工夫了,这么些天她都没有同王城有过任何联系,他们必然已知晓了她的失踪,而从时间来判断,她是失踪在瑥城附近的,因此这一两天定会有人来瑥城询问有关月姒的事情。” 火瞳不服气地说道:“就算是这样,月凛也不会知道是我给拐走的啊。” 夜枫微微一笑,“不是月凛会不会知道的问题,而是一定要让月凛事先知道。” 火瞳先是一愣,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月姒明明在他们手里,因此,一旦约王派人来查问关于月姒的事情,而月凛对此却一无所知的话,在交涉中必然会落在下风……因此,一定要让月凛事先知道这件事情才成。 话虽如此,火瞳依然有些不乐意,但她也没再反驳,撇撇嘴说道:“那你决定怎么办?” “不会让你白白把她给拐回来的。” 火瞳闻言这才不怎么情愿地点点头,忽然又道:“估计是条件反射,我现在一看到你笑就想打你。” “……” 火瞳向着他甩甩手,一脸的嫌弃的说道:“看到你我心里不舒服,你没事就离我远点,我们又不熟,干嘛坐我旁边?!” 夜枫好笑着摇摇头,“我真有这么讨你嫌吗?” “当然。”火瞳用力点点头,一本正经道,“这一点你根本就用不着怀疑的,你非常非常地讨人厌!” 夜枫用力捏住眉心,苦笑不已。 火瞳压根就懒得理他,轻哼一声质问道:“我的糯米球呢?” “以之前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把它给带回来。” “你胡说。”火瞳瞪着他,愤愤道,“明明就是你故意把糯米球给扔了的,你明知道它会对地震有预感,就应该打从一开始就牵住他嘛……你不但不牵着,还放任着它自己走,不走丢了才怪呢,说来说去统统都是你不好!”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火瞳伸手到他跟前,“你赔我糯米球。” “等忙完了这阵子我就去骑兽的交易处给你买一头回来。” “不要。”火瞳使劲摇头,“我就要糯米球。” “……” “是你弄丢的,你就该去给我找回来。”火瞳绷着小脸,气鼓鼓地说道,“我就要糯米球,不要其他的孟极也不要其他的骑兽。” 处理任何问题都始终能够游刃有余的夜枫此时只觉得头痛不已,暗暗想着是不是随便找一头孟极回来糊弄一下算了,反正孟极都长得差不多。 “你可别想随便弄一头回来糊弄我。”火瞳威胁地看着他说道,“我在糯米球的马鞍上刻了它的名字的!” 夜枫只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正梗在那儿,让他不停地干咳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糯米球!” “它会回来的。” “要回来早就回来了,地震都已经停了。”火瞳虎着脸,“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糯米球,所以就存心扔了它……一定是这样的!” “骑兽的生命力很强,它一定会自己回来的。”夜枫也只能这么说,总不至于真听她的话,自己跑到林子里去找吧? 能找到倒也罢了,但问题是根本就不可能会找得到……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它自己回来。 在夜枫所遇到过的所有人和所有事里面,火瞳是最最令他伤脑筋的,正当他极想要找个借口拔腿就跑的时候,不远处的月凛看似已把该交待的事情都交待完了,可能是注意到了他一脸为难,月凛笑了笑,径直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月凛明显是为了替他解围,走到他们跟前便直接望着火瞳问道:“身体怎么样?” 火瞳冲着夜枫重重地哼一声,这才转过头来笑盈盈地说道:“只是有些累。” 话才说完,她的脑袋上就被轻轻拍了两下,“以后别做这么勉强的事。” 火瞳瞪了夜枫一眼,后者连忙两手一摊道:“不是我说的。” “不相信。” “……” 月凛好笑着摇摇头,与夜枫交换了下眼色后,向着火瞳问道:“今天下午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 “那些抢劫的?” “对。” “问我这个干嘛?”火瞳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认为那些人该怎么处置?” 火瞳一愣,随即嘻嘻笑着说道:“你该不会是想替我报仇吧?!都是他们啦,害我差一点就被房子给压死了,至少也得狠狠揍一顿才行!不行,光揍一顿我还不解气,要不然……很痛耶,你干嘛打我。”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头,可怜巴巴地望向月凛。“明明就是好主意嘛。” 夜枫苦笑,向月凛传递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后,后者笑笑道:“撇开个人恩怨,你看看该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似乎要把个人恩怨撇开实在有些困难,更不用说她向来又是喜欢迁怒的。 火瞳侧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打了个响指说道:“还是应该杀了才对。” “为什么?” “想都知道啊。”火瞳笑笑回答道,“现在城里已经这么乱了,刑罚当然要比先前严苛才对。而且……而且他们抢得又是粮食,要是不杀一儆百的话,以后会发生什么根本就控制不了。所以不但要杀,而且要立刻马上,并且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并且不能光斩首这么简单,至少要让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再犯。” 月凛微微颌首,与此同时,夜枫亦lou出了满意的微笑。 第七集 “言”之澜语55 不速之客1 “你们问我这个干嘛?”火瞳奇怪地望着他们两个的表情,“没理由你们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通吧?” “没什么。”夜枫微笑着摇头道,“随便问问而已。” “奇奇怪怪的。”火瞳的目光扫了几遍,随口嘟囔一声。 火瞳实在有些疑惑,事实上,若这问题是夜枫问出来的话,她二话不说立刻会认定他另有企图,而且多半又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可这是月凛问的,所以火瞳只是耸耸肩,有些疑惑地拍拍额头。“你们两个真奇怪。” 月凛和夜枫交换了一下眼色,夜枫微微垂下眼帘,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雪季还没有过去,就算坐在避风处,亦时不时地有冰冷彻骨的寒风从脸颊旁吹抚而来,冻得火瞳脸颊红红的。 不想再忍下去,火瞳轻轻打了个响指,从指尖窜起的火苗很快就化为了一团刚巧可以由双手轻握住的火球,暖意很快便自他手心中漫延开来。 火瞳不知道,她此时已成为城墙上所有将士们瞩目的焦点。 “很暖和耶,要不要?”火瞳将手掌心中的火球递到月凛面前,后者立刻微笑着摇摇头。 火瞳见状有些失望,她耸了耸肩,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好冷啊,为什么不点些火堆呢?” “让士兵们都坐下来烤火?” “他们冻死都不管我的事啦。”火瞳摆摆手说道,“有火堆的话,我会暖和多了。” 话音才落,脑袋又被轻轻拍了一下……她果然一点都没有吸取教训。 月凛和夜枫是刻意地想要把她培养成为一名谋士,无论是军师又或者是谋臣,对于任何事情都必须从各方面来加以考虑。 但个性使然,火瞳所关注的只有自己,所以对于士兵会不会被冻死这个问题她根本就毫不在意,这才会被轻轻拍了下脑袋以作为惩罚……可问题是火瞳根本就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脸上流lou出了委曲状。 夜枫的笑容忽然显得有些无奈,但这也是他早就想到的,想让火瞳在短时间里有所变化显然不可能,这个过程可想而知将会非常的漫长。 火瞳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们,对于夜枫犹为警惕,每每他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火瞳就会下意识地往后挪上一些,几次三番令月凛禁不住,哈哈大笑。 夜枫则黑着一张脸,笑得非常勉强。 不过这并没能持续多久,火瞳很快就见识到了月凛到底有多忙,都没和她说上几句话,便接二连三的有人过来向他汇报着什么,几乎都没有能够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工夫。 越瞧着他,火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闲了,已然闲到只能傻呼呼的坐在那里玩雪的地步了,对比着月凛的忙碌,火瞳的游手好闲已然到了连她自己都快看不下去的地步,于是她暗暗打算着找些什么事让自己看起来不会那么闲。 她就这么转了转眼珠,忽然她双目一亮,蹦蹦跳跳地走到夜枫跟前,把他拉到一旁,悄悄地问道:“月姒呢?” 夜枫警惕道:“怎么了?” “我无聊。”火瞳回答地理直气壮。 夜枫无语,“你没事别来捣乱。” “就是没事干才来找你的啊。” “你可以去找月凛。” “你没见他正忙着吗?”火瞳鄙夷地望了他一眼,又嘻嘻笑着说道,“喂喂喂,你到底把月姒关哪里了?” 夜枫欲哭无泪,的确,月凛正忙着,可自己并不比他闲啊,为什么火瞳偏偏要来找自己呢? 火瞳抱起双臂,双目圆瞪地望着他,威胁气十足地说道:“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会算了,她可是我拐回来的。” 夜枫拿她实在没办法,只得缓缓摇了摇头回答道:“在营帐里,至少还能睡上几天……我已经派了可以信任的人看守着。” “呃?” 夜枫苦笑,“总不可能把她给关在牢里吧?” “我以为是这样的。” “不可能。”夜枫摇摇头说道,“现在余震不断,要是她受伤的话,之后会给我们添很多麻烦。” 火瞳笑嘻嘻地看着,好奇地问道:“你对她真得不在意?” 虽说早就想到为了利益,夜枫是绝对不会顾忌月姒生死的,但是火瞳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其实这个问题,她一见到夜枫时就想问了,只不过为了向他质问孟极的事,害她一下子就忘光光了,好不容易刚刚才想起来。 夜枫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火瞳撇撇嘴,无聊道:“你这个人真没趣……我当然知道你的个性有多坏,这不是无聊问一下嘛。” “我不过是挂着个王室的名而已,他们的生死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夜枫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口中吐出的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话语,“只要有价值,任何人我都可以拿来牺牲。” 火瞳笑眯眯地拍拍手,只要不是算计自己,夜枫在她眼里倒也没那么讨人厌。 “月姒会是一枚好棋,摆到最为恰当的位置才不会浪费。”夜枫微笑着轻声道,“但在这之前,得想法子怎么来应付约王派来的人。” “像以前一样无视不就行了。” 火瞳虽然聪慧,但碍于生活的环境对于这些自然不会懂,于是夜枫摇摇头解释道,“约王毕竟是危月的国王,以前为的是是否弃城退兵的问题,毕竟镇守在外的是月凛,也只能他才能准确判断战场局势的胜败,更何况他也没有任何谋逆的举动,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算不受王令退兵也挑不出太大的过错。但这一次……这一次所涉及到的却是王位继承人的生死安危,月凛的身份尴尬,一有不慎,极有可能会难以拖身。” 火瞳思索了一会儿,轻轻点点头,夜枫见状,笑笑道:“所以,我们必须把这件事情完全从自己的身上撇清才行。” 火瞳巧笑道:“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很好借口?” “对。”火瞳的反应一向很快,夜枫对此也已习以为常,他同意地点点头说道,“我和月凛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 第七集 “言”之澜语56 不速之客2 火瞳戒备地望向夜枫,眼瞧着他的目光已经移到了自己手腕上,火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瞪大着眼睛说道:“你想干什么?” “你这个镯子不能再戴着了。” “这是我的,不给你。” 夜枫哭笑不得,“我还不至于会抢你东西吧?” “说不准……”火瞳狐疑地望着他,“你这个人的个性实在是太糟糕了。” “没你糟。” 火瞳狠狠地瞪着他,“大傻蛋!!” “你们俩怎么一碰上就要吵架?”火瞳的那句“大傻蛋”的声音实在有些大,于是便非常倒霉的引来了正离他们不远的月凛的注意。 他正巧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径直走了过来。先是看了夜枫一眼,见到那一脸无奈的神色,他便好笑的把目光移到了火瞳身上。 后者连忙摆出副委曲的样子,一指夜枫告状道:“他抢我东西!” “抢你什么了?” “手镯。”火瞳回答的理直气壮,那一瞬间,就连月凛也不禁有些怀疑夜枫是不是真有这个企图。 夜枫见状连忙摇头撇清道:“不关我的事。” 火瞳冲着他扮了个鬼脸,“不相信。” 月凛已经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笑了笑,温言哄道:“把镯子收起来吧……至少现在还不能带在身上。” “为什么啊?” “这是危月的国宝。” “啊?” 月凛望着她,唇角lou出一抹笑意,轻言道:“……这是每一代约王正妃才能够使用的饰物。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月姒的身上,即便她身为王女,也理应没有这个资格。”这其实已不单纯的算是一件饰品,而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对于正妃来说就如同王的权杖一样。 火瞳才不管这到底是谁的东西,她喜欢的是这手镯的精巧工艺,因此打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想过要把它还给月姒,而且戴在身边也能做为防身之用,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过这居然会是危月的国宝。 这一下,就算也不需要夜枫解释,她也明白这东西确实不应该出现在她的手上。 毕竟他们此时正在想法子与月姒的失踪撇清关系,若是让人看到这镯子在自己手上的话,这关系恐怕就怎么也撇清不了了……这么一件国宝不是随便就能找个理由蒙混过去的。 火瞳很失望,讪讪地把镯子取了下来,递给了月凛。 “你自己收着,只要别被人瞧见就成了。” “真的?”见月凛轻轻点头,她这才笑了起来,顺手把镯子放在了怀里。 夜枫默默凝视着月凛的神情,心中先是微微一叹,随即接上他先前的话说道:“看来约王对她的宠爱已经出乎我们的预料之外了。” 月凛点头,“就像之前我们所猜测的,约王执意要纳苏lou为王妃或许只是想让月姒具有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资格……说起来,那个时候月姒应该才出生几月,在她之前他还有二子一女,理应不会对她这般重视才对。” “其中一定有些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火瞳抱着手臂,嘻嘻笑道:“连你都忽视了的事情……嘻嘻,我现在非常的期待呢。” 夜枫轻笑道:“所以说个性糟糕的其实应该是你才对。” “哼,比你好。” 尽管他们两个都自诩在性情方面至少要比对方好,但月凛看来,倒也实在没多大区别……相信天暮定是深有体会才是。 “殿下。” 正说着话,便见一位小校打扮的男人从远处快步跑来,到了月凛跟前行礼道:“殿下,有人自称是王女是侍从,据他所言,王女殿下已在瑥城境内失踪数日,希望殿下能够接见他。” 月凛与夜枫交换了一下眼色,并说道:“先带他去我的营帐。” 小校大声应了一声,行礼之后又快步跑开,待他走远,火瞳才思索着说道:“莫非是那个委托我的男人?” 夜枫转向火瞳,确认着问道:“你确定跟在月姒身边的侍从都已经死了?” 在与火瞳碰面之后,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几乎都没有任何的停歇,因此,对于她与月姒相遇的经过,也不过是听她自己简单描述了一下而已,夜枫还没有时间详详细细的盘问过一遍……其实对于一些不太明确的地方他倒也确实有过疑问,但火瞳自顾自的说,压根儿就不理他。 “不确定啊。”火瞳回答的理所当然,“是那个男的告诉我说都死光了……喔,对了莫非是他?!” “他?” 火瞳摆摆手,“别问我那是谁,我根本就不知道……是委托我的那个大个子说在月姒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他说那个人比较麻烦,他招惹不起,所以才会委托我保护着她。” 夜枫神色一紧,“这件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火瞳两手一摊,“忘了。” 她回答的非常理直气壮,夜枫被哽得甚至都快说不上话来,他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都没有办法去责怪火瞳的疏忽。 月凛见状微微笑道:“这么说来,这个来访者有可能会是那个还活着的侍从,更也有可能是那个委托你的男人。” 火瞳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脸上却又lou出了一丝疑惑之色,“本来我是记着有这么个人的,但一路上我试探了好几次,可是他却始终都没有出现过,所以我才想他会不会早就已经死了,只不过那个大个子还不知道罢了,所以我才会忘记的嘛……不过现在想想,莫非是在那次的袭击中和月姒走丢了?”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好。”火瞳笑盈盈的点点头,“不过要真是那个大个子的话,就不能让他看到我了。” 夜枫笑了起来,“他定是把你当作猎尸士,恐怕都没有想过你居然会偷溜。” “为什么不能偷溜?” “怎么说呢……”夜枫想了想解释道,“无论是猎尸士还是佣兵都是非常注重于承诺的,你即然已经答应了他,他就没有想过你会反悔,更不用提还拐带着委托品一起偷溜。” 火瞳撇撇嘴,对于自己无视承诺的行为没有丝毫的反省之意,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是他自己笨。” 夜枫无奈地摇摇头,幸好火瞳只假扮了这么一次,要是多来几次的话,猎尸士的信用估计就得让她给败坏光了。 “我们走不走?” “让他多等一会儿好了。”月凛说完便招了一个身穿皮甲的男人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后,那人便行礼快步离开。 见状,夜枫笑了笑说道:“不如我先过去看看吧。” 月凛想了想,点点头道:“暂时别玩什么花样。”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月凛估算着夜枫离开的时间,顺便又处理掉了手上的几件事情,这才带着就快按捺不住好奇心的火瞳走下了城墙,去往自己的营帐。 火瞳在营帐外看了一会儿,非常肯定的冲着月凛点了点头……找到这里来的正是先前在妖魔聚居地委托她保护月姒的那个大个子,他的身形比一般人要高大许多,火瞳再怎么都不会记错。 火瞳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这个男人的目的,显然是他引来妖魔除去月姒身边的随侍,但这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火瞳却依然不解。 不管怎么样,率先来找来的是他而不是约王的人,显然对他们而言是有利的。 火瞳瞄了一眼营帐内,只见夜枫正持着自己最能够迷惑人的笑容与那大个子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出于条件反射,火瞳一看到这种笑颜就按捺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好不容易才忍耐了下来,碍于自己暂时见不得人,火瞳只能一脸失望地被留在了营帐前。 她的耐心向来不好,没等上一会儿就已经非常的不耐烦了,于是她勾勾手指,叫来守在外面的一个士兵,问他要来了一副盔甲,将自己的大半容貌遮掩在了那厚重的头盔之下,并把他赶走自己代替着站在帐门前,可就算是这样,里面在说些什么她依然听不太清,只能透过月凛故意留下的帐门缝隙看到那大个子的脸色非常的糟糕,有一刻他看起来似乎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在月凛面前远失了应有的恭敬。 于是月凛便顺水推舟的派人把他给押了下去,他的表情惊愕之极,显然没有想到过月凛会这么不留丝毫的情面。 火瞳甚至看到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自己腰间的配剑上,过了一会儿才讪讪地自觉解下剑来交给了正上前来押解他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不算是太过于失去理智,毕竟若他真有胆量动手的话,哪怕是把他当场格杀在此也是理所当然的。 眼瞧着他被押了出来,火瞳连忙退后半步,低垂下头,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起眼。 待他走远,火瞳这才撂起帐门走了进去,把那沉重的头盔扔在一边,指了指外面,笑吟吟地问道:“他是怎么啦?我看他不像是这么耐不住脾气的啊。” “被夜枫激的。”月凛笑笑回答道,“为的就是能够顺理成章的把他留在这里。” “现在怎么办?” “先拖上一段时间,余下的等王城的人来了之后再说……估摸着大概还有七、八天,足够从他的嘴里套出些东西来了。” 火瞳转了转眼珠,lou出了极为甜美的笑容。 第七集 “言”之澜语(完) ps,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开始“第八集 火の陨落” 第八集 火の陨落01 震后 余震依然时不时的发生,所幸的是震感都远远比不上最初的那一次,只不过,如此接二连三,令整个瑥城的居民们都人心惶惶。 他们依然不敢回到自己的家中……就算房屋并没有被地震所损毁,也宁愿待在临时搭建的避难所里。火瞳曾跟着月凛过去看过一次,能够很轻易地从他们的眼神中感受到不安。 趁着地震的混乱进行抢劫的不在少数,遭殃的不仅仅是粮店,一些官宦和富裕人家也同样遭遇到了攻击。 于是,月凛当机立刻地腰斩了所擒获的几十人,其中也包括火瞳他们遇上的那一伙,并且还下了严令,一旦有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无论情节轻重,一律处于腰斩之刑……这也是月凛到了瑥城以后所定下的最为严苛的刑罚。 另一方面,他也加大了当街巡逻的人数,在又陆续处死了上百人以后,瑥城的秩序终于开始得以恢复……这已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搜救依然在持续的进行中,尽管他们事先得到澜语所传递来的预言并尽可能对瑥城的居民进行了疏难,但也依然有来不及逃离的,好在那只是极少数。 尽管此时尚处雪季,但是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瘟疫,必须尽可能快地把死难者移至城外进行焚烧。 瑥城的房屋被地震毁去了将近有四分之一,余下也或多或少都有些损毁,灾后的重建将会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月凛手上一无钱,二无人,三无粮……只有这么一座尽显狼籍的城市,以及城市里数十万需要养活的平民。外有容国的虎视耽耽,内有约王的忌惮削权……一切似乎进展到了最坏的一种境地。 至少火瞳看着就是这么一回事。 她鼓动着月凛把这座破城给扔了回溟州,只要守着溟州,等容国把危月给吞了以后再把他们给赶出去,这么一来,他的继位将会是非常的顺理成章。 在火瞳看来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但依然只换来了脑袋上那两下轻轻地拍打。 于是,她干脆捂着脑袋别过头去一个人生闷气,发誓以后再也不给他们出主意了。 这次的地震所波及的范围很广,容国的驻军同样也受到了不少的影响,先是因为落石折损了数千人,后又由于塌方使得后方粮草的补给出现了中断。 若是瑥城因为这次的地震损失惨重的话,容国必然会抛开一切先行将其攻下,但令他们遗憾的是瑥城秩序井然,就连平民也没有受到多少损伤。 于是为了保存己方的实力以及必要的休整,容国原本连绵不绝的攻势终于停顿了下来并且往后退了数千米,使得已是焦头烂额的月凛终于能够稍稍喘上一口气。 一连几天,火瞳都和月凛他们一同待在城墙上,并与那些将士们也熟悉了起来。由于夜里火会刻意避开其他人,就算避不开也很少与人交谈的缘故,他们所熟悉的是白天那个瞳,对于这个爱笑、温和的女孩子,他们大多数人的印象都非常好。 在月凛的默许之下,火瞳开始几天也会同那些搜救的士兵们一起在废墟中寻找那些可能的生还者,并且也救出过几个。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挖出来的都只有一些尸体,其中有一部分并非是由于房间倒塌被压致伤,而是被活生生地给冻死……每每看到这一情形,火瞳就会变得沮丧。于是从第三天开始,她就被禁止参与搜救,每天就这么跟在月凛的身体,看着他怎么处理种种棘手的事务。 瞳每天都过得非常充实,而火则依然在生闷气,对上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得月凛又好气又好笑。 这样的日子就这么持续到了震后的第五天,火瞳在夜里醒来的时候,忽然发现月凛并不像之前的几天那样坐在自己的身边,而是与夜枫两个人在不远处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呃,偷偷摸摸只是她自己的感观而已。 可能是她坐起的动作带出了些许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这边,月凛笑了笑,向她招了招手。 看着这好像是在招呼猫咪的动作,火瞳冲着他们扮了个鬼脸,“不要,好冷的。” 火瞳的身上此时还裹着毛毯,她可不想放开这暖和的毯子跑到他们那边去吃冷风,因此头摇得份外坚决。 两人对视一眼,唇边不约而同地lou出笑意,似乎已冲淡了先前的愁云。 他们径直到火瞳跟前,各自找地方席地而坐。 “有什么事啊?”火瞳略带狐疑地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扫了一遍,“先说好,我还在生气呢。” 见月凛抬手,火瞳头一偏想躲,但显然月凛的动作比她更快,只能乖乖地任由他揉揉自己的头发。 她虎着一张脸,但没一会儿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还是笑起来可爱。” “真得吗?” “对。” 火瞳嘟起嘴,“‘她’也一直笑的啊。” “不一样。”月凛摇摇头说道,“你和‘她’的笑容是完全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啊。”火瞳凑过头去,又捏捏自己的脸颊问道,“同一张脸,会不一样吗?” “当然。”月凛肯定点头,银色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她,并说道,“你的笑容要更有灵性。” 火瞳忽感脸颊有些烫烫的,她下意识地回避了他的目光,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扬起头来笑盈盈地说道:“你们刚刚叫我干嘛?” “有一件事情我想交给你去做。” 火瞳将目光移到了夜枫的脸上,“又是你的主意?” “不是,是我。”月凛道,“是我让夜枫把这件事情交给你的。” “喔?”火瞳望着他,有些奇怪地问道,“是什么事啊?” “我给你两千人……” “哇!”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火瞳很开心地拍拍手,打断道,“两千人耶,是不是完完全全都听我的?” “对,但……” “太好了!”火瞳根本不给月凛说话的机会,笑嘻嘻地自顾自说道,“我要带他们去打架!” 夜枫用手捏着眉心,一脸无奈地看向月凛,“你确定你的决定还没变吗?” 第八集 火の陨落02 劫粮1 火瞳向着夜枫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笑嘻嘻地望向月凛,眼神中闪lou着无限的好奇。 “这真不是个什么好主意。”夜枫在一旁苦笑着嘟囔了一句后便摊了摊手,表示了自己会听从他的决断……他也知道,对于月凛已然下了决心的事情,自己即便干涉也不会起到多大的影响。 月凛向着他点点头,转向火瞳,表情严肃地说道:“这次地震的震源地在距离瑥城并不远,所以,我们这里受到的影响比较大,对于容国的军队同样也是如此,根据我们的估计,他们的粮草补给也已经出现了不小的问题,这几日里粮草应该就会陷入紧缺……” 月凛刻意停顿了一下,并望向火瞳的眼睛,令他欣然的是当说到这里的时候,火瞳的眼眸中很明显地lou出了了然的神色,显然她已是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了,只见她盈盈笑道:“你是让我去劫粮吧?” 月凛轻轻点头,容军粮草不足,他们只能有两个选择,一是就此退兵,二是尽快补足粮草。 退兵暂时是不可能的,尽管他们在夜枫手里吃了几个大亏,但到目前为止处于绝对劣势的依然是瑥城这边。在这种占据优势的情况之下,若王是不可能会就此退兵的。所以说,他们唯有尽快运来粮草和其他补给。 若是在地震前,月凛是绝对不会派人去抢夺容军的粮草的,因为这风险实在太大,完全不能与所得到的利益相均衡。 可是现在,在由于地震导致山体塌方进而切断了容国粮草运输路径的情况下,容国的运输和交接必定会有种种问题乃至于混乱出现,而这也就恰恰成为了可以利用的好机会。 “瑥城断粮了?” “还没,但快了……大概只够维持十天。” 火瞳白了夜枫一眼,“都是你不好,上次去骗粮食回来就多骗些嘛,才这么一点点,几天就吃完了。” 夜枫无辜道:“上次那些哪里骗来的啊,明明就是……” 火瞳听都不听,直接打断他的话,“肯定是骗你的,你最会骗人了。” 夜枫无语,好半会儿,无奈地摇头叹息道,“算了,你说骗就骗好了。” 火瞳抛给他一个鄙视地眼神,“本来就是骗嘛,你还不承认。” “……” 月凛轻笑出声,每每看到她的时候,心里所积聚的压力似乎就会很容易便舒缓开来。 注意到月凛一直看着自己,火瞳有些奇怪地眨眨眼睛,随即便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总之……”月凛继续着先前的话题说道,“瑥城的粮草已经不够了,所以必须得尽快得到一批……我已经派人去附近的粮仓将囤粮运来这里,但是,我还想让你带二千人看看有没有机会从容国这里抢一批回来,怎么样?” “无所谓啊。”火瞳没怎么想就说道,“你叫我去我就去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你就出发。”月凛收起笑容,紧紧注视着她,缓缓叮嘱道,“从容国那里抢粮不是必须的,所以,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要是发现没有机会的话,就直接回来,不要莽撞。” 火瞳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毫无疑问,她的脑袋又被轻轻地拍了两下。 于是,火瞳捂着头,尽可能地装成认认真真的乖宝宝状。 月凛强忍笑,板着面孔说道:“另外,瑥城守备军力非常有限,这一点你也知道,所以,我派给你的两千人,要尽可能地避免没有意义的折损。” “什么叫没有意义的折损?” “比方说你在那里等粮军等得太无聊了,忽然发现有队容军路过,你就直接下令上去把他们打一顿……” 月凛一直留意着,只瞧见她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不禁好笑地摇摇头继续说道,“偏偏那队容军也不弱,于是,我们这两千人就莫名的多出了一半,甚至于八成、九成的伤亡,乃至于全军覆没……这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哪有这样嘛!!” “真的不会?” “不会!” “肯定?” “肯定!” 月凛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火瞳再一次小小地吐了吐舌头,眼珠不停地转啊转。忽然,她举起手来问道:“要是路过的人数很少可不可以打……哇,好痛耶!” 夜枫终于忍不住地把别到一旁闷笑,月凛则是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我是让你去干什么的?” “抢粮!”火瞳回答地很顺口,随即又委曲地说道,“好啦,我知道随便乱打人的话会曝lou行踪的啦,但傻等好无聊啊。” “那就不用去了。” 火瞳看着他的表情,缓缓垂下头来。 “你带着的是整整两千人,由不得你随意地任性乱来……要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话,你就不用去了。” 火瞳思索着,对于她来说,在做决定前要先考虑到其他人的生死安危以及整个大局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她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过了许久,她才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你一定可以判断出怎么样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夜枫在一旁说道,“你只需要把这两千人作为利益的一部分,在回来的时候还能活着多少人你就等于是多获得了多少的利益……要是两千人都死了,那利益方就归于容国了。” 虽然讨厌夜枫,但这一次火瞳却很安静地听着。 “另外……”夜枫看了月凛一眼,温言道,“与这两千人以及可能获得的粮草比起来,你活着才是最大的利益,所以一旦出现非常危险的情况,宁愿放弃其他所有一切,你也必须得平安回来。” “很难得你会不想我死耶。”火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一笑道,“我明白,我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的。” 听她这么说,两人终放下心来。 虽然他们都知道火瞳对于自己的性命是非常重视的,但却生怕她会因为想要帮助月凛获得粮草而有些疏忽……因此,才会尽可能地来提醒她粮草并非是必要的。 事实上,月凛只是想要借此让火瞳学着怎么样去权衡全局利益。 第八集 火の陨落03 劫粮2 见火瞳已把话听了进去,月凛命人取来了一张瑥城的周边地图,细细与火瞳一起分析着容国粮军可能会经过的路线。 对于此,月凛与夜枫早已有过数次地讨论,这一次他主要是借此来教火瞳怎样在行军布阵中来利用地图。 天际渐渐透出了一丝白光,火瞳发现,月凛又是一夜未眠。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晚上了。 当然并不是完完全全没有合过眼睛,只不过,那种短暂的休息根本就算不上是睡眠。 “你不累吗?” “还好……我会抽时间去休息的。” “你把事情统统都丢给夜枫不就行了……哪用得着这么辛苦啊。” 夜枫刚刚睡了两个时辰后醒来,火瞳 暗月 火瞳天翎第76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话语恰恰落在了他的耳中。 夜枫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就算摆明了想我累死,也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好不好?” 火瞳冲他扮了个鬼脸,轻哼一声道:“我不跟偷听的人说话。” 夜枫:“……” “天快亮了,你快去睡一会儿。” “你呢?” “等你睡着了我就去睡。” 火瞳想了想,忽然她抬起头来问道:“有一件事情,我差一点就忘了……你刚刚说,已经派人出去往附近的粮仓里调运粮食过来?” “对。” “这附近有粮仓?” 火瞳觉得奇怪,若真有粮仓的话,瑥城的粮草就不会一直都这么紧缺了。 “瑥城属于珑州境内,距离这里两天的马程就是珑州的州府,州府的粮仓一般都会备有些粮草。” 火瞳依然没有释疑,她侧着头想了想说道:“不会啊,要是他们真肯给你粮食的话,就不会一直等到现在了。” “他们当然不肯。”月凛神色未动,轻轻说道:“所以,这次我只能挪出两千人给你。” “果然。”火瞳嘻嘻笑了起来,“你是派人去抢粮吧?” 瑥城的兵力本就不足,大部分人都得守在城内,去往珑州州府“运”粮的那人肯定带走了能够动用的大部分兵力,因此月凛只能挪出两千人交给她来带。 火瞳并不担心这粮草能不能“运”得出来,可想而知,月凛和夜枫定已然有了周全的计划,尤其是夜枫,若不是有七八成的机率能够成功的话,他是不会浪费人手来做这件事的,毕竟这些人手完全可以派到抢劫容军的粮草上。 他们这么安排了,就表示这样做的利益最大……火瞳尽管很讨厌夜枫,但依然承认他对利益的把握是任何人都及不上的。 “还有什么想问的没?” “好像……没有了耶。” “那就快点去睡吧。” 火瞳笑盈盈地点点头,“好。” …… 待瞳醒来以后,月凛便再一次地询问了她是不是愿意接受这个任务,毕竟她与火不同,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她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女孩子……月凛没有办法不去顾虑她的感受。 火瞳闻言惊愕不已,但也没有多想,便轻轻点了点头。 即便月凛没有明言,火瞳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自己所能够做的,月凛所交托的其实应该是“她”才对,而自己所能够做的唯有尽可能地协助好“她”。 “怕不怕?” 火瞳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道:“有一点……你不会笑话我吧?” 月凛微微一笑,这淡然的微笑令火瞳顿感安心。 除了有些害怕外,火瞳其实对于自己该怎么做同样忐忑不安,她担心自己没有办法好好地与“她”相配合。 但不管怎么样,火瞳从来都没有去想过要去拒绝,来到瑥城这么久,她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次机会,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想到这里,心情亦稍稍舒缓了开来。 她用力咬了咬唇,眼眸中射出坚定的神色,“我会加油的!” “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如同在叮嘱火时一样,月凛再一次叮嘱了她,“既便没能弄到粮草也没有大碍,最重要的是,你一定平安无事的回来。” 火瞳望着他的眼神,唇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轻轻点点头。 各项准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对于这些火瞳根本用不着操任何的心……况且她对此也实属一窍不通。 原本月凛和夜枫商量着是不是要派个副将给她,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提醒她一下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 但后来一想,火的脾气倔的很,最最讨厌的就是受人牵制,若真派上这么个人的话,火瞳绝对不可能会与他友好相处的,甚至还会引起她的不耐,于是便就此作罢。 火瞳安静的坐在一旁,从刚刚起,她便微垂着头,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从怀里取出一块锦帛,并以一支小小的碳笔缓缓地写着。 她很想要长话短说,但碳笔用着还算顺手,越写越发现有很多的话想和“她”说,不知不觉间,锦帛便被黑色的小字满满的占据着。 虽说比竹简和泥板要好上许多,但碳笔其实也不是那么好用,不小心被手碰上,字体就会隐隐有些化开,而手上更是被糊得黑黑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它折叠起来,因为她不确定这么一来,等到展开后会不会糊成一团。 “写字真麻烦。” 火瞳嘟囔了一声,这才小心地折起放到怀里。 月凛很忙,很多时候,火瞳甚至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就算看到,他也是正在同什么人说着话,然后又会匆匆离开。 火瞳很少会主动去找他,大多数的时候,她都会静静地坐在原地,望着镇守在城墙上又或者正忙碌着的将士们。 “好闷啊。” 平时这个时候,天暮拉上她去城里溜嗒,但今天……从她一早醒来之后,就没有见到他和夜枫的踪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夜枫倒好说,一忙起来和月凛一样看不到人影,但是天暮,他一向都是很闲的啊,今天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火瞳直觉他是闲着太闷,自己溜出城去了,她有些气闷他居然没有带自己一起去。 第八集 火の陨落04 周筠1 在太阳落山之前,一切便都已准备妥当,只待火醒过来之后便能直接出发了。 这一次虽说是月凛的主意,但只要一想到火瞳这令人有些头痛的个性,他便无法确定事情能否按着他所预计的方向发展。 对于这些,瞳显然不会感觉到,缺失了一部分记忆的她是不可能知道另一个自己有多么的难缠……尽管她已有多次听到过天暮的报怨,却总好像是在听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似的。 望向正坐在一边,也不知道正在想什么的火瞳,月凛的嘴角微微上翘,径直走了过去。 注意到熟悉的脚步声,火瞳抬起头来,见到是他,脸上立刻lou出了笑容。 月凛看了一眼她手边放着一个馒头的盘子,席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食物不习惯?” “啊?”火瞳呆了呆,立刻摇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啦,刚刚有些烫,想放着过一会儿再吃的,然后就忘记了。” 自从发生过几次抢劫粮铺的事件以后,为了能够更合理的控制粮食的供应,瑥城对粮食便开始实行了配给制,根据每家每户的人口统一配给特定量的粮食,除了将士们的食物比平民相对多一些以外,所有人的标准都一样,就连月凛自己也不例外。 火瞳不需要外出打仗,也不需要参加搜救以及巡逻或守卫,在没有大体力劳动支出的情况下,相对来说能够得到的食物也比较少,每天两个不大的馒头和一些蔬菜,仅仅够六、七分饱而已。 “最近会过得很辛苦……要是不习惯的话就告诉我。” 火瞳拿起了已经被冻得硬硬的馒头,双手间闪过一道火光将它缓缓温热之后,轻轻地咬了一口,冲着他微微笑了笑,脸颊略红着说道:“我真得是忘了嘛,你这么看着我,让我感觉自己是在为一个馒头生闷气似的,很丢脸呢……” 听到她说到“生闷气”,月凛不禁想到了之前和自己别扭了几天的火,那副气鼓鼓的样子着实可爱极了。 馒头很快就落了肚,没有油水的淡馒头实在不顶饱,吃下去几乎都没什么感觉。月凛对此自然也清楚,心中暗暗一叹。 他不禁想到若火瞳此刻是在容国,必然是锦衣玉食,以若王对她的重视是绝不可能让她吃这种苦头的。但现在却只能餐风lou宿,甚至连安全都没有办法得到保障,实在是太委曲她了……话虽如此,他却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千里迢迢的把她给带回来。 感觉到月凛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火瞳仰起头来笑笑,忽然想起一件事,并问道:“差点忘了……天暮和夜枫呢?今天都没有看到他们……我一个人好无聊。” “夜枫有些事情要去做,我不放心他,所以拜托天暮跟着……他们在你醒来之前就已经走了,一切顺利的话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火瞳有些失望,“这么说来,得等我回来后才能再见到他们罗?” “对。” 火瞳没有去追问他们俩去了哪里,只是对不能和他们道别显得有些失望。 正说着话,一个身穿铠甲的女子远远走来,行礼道:“殿下。” 她看起来大概有二十六、七岁左右,容貌虽并不引人注目,但她眉宇间的坚毅却是显而易见的。 她穿着一身暗银色的铠甲,头盔正抱在手上,而她的一头褐色秀发则被盘起在了脑后。 火瞳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她待在城墙上已有好几天了,但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 于是,她连忙站了起来,冲她展lou出了友好的笑容,随即便望向月凛道:“你们有事要谈吧?我先回避一下。” “不用了。”月凛也跟着起身,向火瞳介绍道,“她叫周筠,这次会同你一起去。 火瞳先是一怔,随即便lou出盈盈一笑。 她不知道应该握手还是鞠躬,显得有些尴尬,索性直接笑笑道:“你好。” “末将不敢。”周筠退后一步,把头低了下来。 火瞳将目光移到了月凛身上,疑惑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对于火瞳来说,她还是没有办法习惯别人对她这么的毕恭毕敬,在她看来,自己其实与他们并无任何的不同。 月凛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望向周筠,正色道:“这一次出去,我不允许你有任何自己的意见,你只需要听从火瞳的命令来行事即可……一切都以她为准,不得擅作主张,明白吗?” 周筠再一次曲下右膝,并深深地俯下身,“属下遵命。” “火瞳的命令就等于是我的,就算她的命令明显错误,又或者命你去死,你也必须服从。” “是。”周筠回答地不见任何犹豫,反倒是火瞳有些手足无措,她本以为月凛是看着自己什么也不懂,“她”又没有办法时刻出现,这才把周筠派给她的。 可没有想到,他居然要周筠事事以自己为准,这么一来,要是她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命令,那不就要白白地害死周筠了? 火瞳无措地望着月凛,虽看到那抹安抚性的笑容,但火瞳依然显得很不安。 “退下。”月凛轻轻挥了挥手,周筠这才站起身来,行礼离开,见她走远,火瞳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你为什么不让她帮我呢?” “她会帮你的。”月凛笑道,“但只是在攻击上,所有的布局以及判断攻击的时间都得你自己去完成。” “但…要是有些突然的状况发生,‘她’又没有办法立刻醒过来的话怎么办?” 月凛气定神闲,“那就要kao你了。” 火瞳忽然觉得他说话还真是非常地不负责,要是自己kao得住的话,她也用不着担心啦……从来都没有打过仗,她怎么可能判断出什么时候才是攻击的最佳时机?“你至少让她在必要的时候提醒我一下该怎么办吧。” 月凛微微摇了摇头,“你和‘她’的事情,越少人知道对你就越安全,所以若你事事都询问周筠,‘她’却喜欢自己做主,这般反差太过于明显了。”这虽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月凛更希望的是瞳亦能够从中得到锻炼。 火瞳紧抿着唇,沉默不语。 她对于夜晚的到来越发不安起来。 “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周筠是我从溟州带过来的,绝对可以信任,一旦遇上了什么危险的情况,她也会拼死保住你的安全,放轻松些。” 月凛说得很轻松,但身为当事人的火瞳却是更加紧张了,尤其是随着夜晚的临近,她更加显得坐立难安,就好像等待着她的将会是刑场一样。 直到最后,她更是不停地告诉自己说这其实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到时候统统都交给“她”就能搞定了……不管她再怎么喜欢当鸵鸟也实在没法用这个借口说服自己,无奈之下,只能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期待能够就此把自己给催眠了。可直到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催眠术依然没有发挥任何的作用,甚至脑子还清醒的让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火瞳睡不着,队伍就没有办法出发……这种说法虽然很诡异,但事实却正是如此。 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但出发的时间却一拖再拖。 她现在非常希望夜枫在这里,这么一来至少还能问他要些安眠药之类的。 “就这样出发吧。” 月凛倒并不怎么在意,毕竟这么一去至少要近十天,火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瞳必须得学着该怎么样去领兵。 但显然瞳并不是这么想的,她闻言顿时显得更紧张了,不住地摇着头说道:“要不然你干脆把我给打晕好了。” 她苦着脸的样子令月凛不禁轻笑出声,向来温婉的瞳很少会流lou出这种表情。 “是不是耽误了时间?” 火瞳都快要哭出来了,月凛抚着她的背轻哄道:“我已经把出发时间延后了几个时辰,你用不着着急。” 火瞳点点头,不声不响地退到一边坐下,她心中实在是懊恼之极,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可以为瑥城做些事情,可是……果然,不管什么事情到自己的手里都会被搞砸,要是自己也能够像“她”那样就好了。 「……大傻蛋!」 “呃?”心底忽然涌起的声音令火瞳不禁一怔,她低垂下头,嘴唇轻动地喃喃道,“是你在叫我吗?” 「就是你,只有你会承认自己是大傻蛋!」 火瞳笑了起来,轻轻地呢喃着,“我一直都很想要和你说话。” 心底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不管火瞳期待的等了多久,等到的依然是沉默。 她失望地垂着头,轻轻叹了一声。 到现在为止,火瞳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与“她”相互沟通……每一次都是那么短暂而且突然,似乎都寻不到任何的共通点。 “要是能够像和其他人那样和你说话就好了……至少像现在这样你也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火瞳抱着双膝坐在那里,仰头望向已lou出淡淡的星光的天空。 夜越来越深。 …… 第八集 火の陨落05 周筠2 “那个大傻蛋只会耽搁时间。”火瞳嘟着嘴嘀咕道,“真不知道她在紧张些什么,明明就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嘛。” 月凛本就坐在距离火瞳不远的位置,见她一醒来就不满地嘀咕,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口问道:“怎么简单?” “很简单啊。”火瞳回答地理直气壮,“只要等在那里,看到有人来就统统杀光光,然后抢了粮食回来不就成了……很痛耶,你别动不动就拍我的头嘛,早晚会被你给打傻的。” “那也不错。” 火瞳轻哼一声,才起身,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向着月凛问道:“夜枫和天暮上哪儿去了?” 她戒备的表情就犹如小猫一般,月凛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笑嘛。”火瞳气鼓鼓地说道,“夜枫的个性实在是差极了,我至少得确定他没在半路给我埋下什么陷阱才成。” “不会。”月凛笑道,“这次我看着他呢。” “真的?” 月凛点点头,肯定道:“真的。” 火瞳想想还是不放心,“那他们上哪里去了?” “还记不记得你们和夜枫碰面的时候,夜枫为了把墨涵引去那里差一点就误了逃生的最好机会。” “记得……那就怎么样,莫非那个叫墨涵的还没死?” “的确没死。”月凛收敛起笑容,有些失望地说道,“夜枫布置了这么多却还是让他给活了下来,这人实在好运之极。” 墨涵死没死和她没什么关系,她此时好奇的只有夜枫,“难不成夜枫带着天暮跑去刺杀他?” 火瞳的说话的表情很有趣,月凛原本略显沉重的心情也不禁舒缓了下来,他笑笑说道:“墨涵虽然没死,但还是受了重伤,所以……夜枫是去探病的。他本是打算一个人去的,但我实在不太放心,带着许多人又不合适,就拜托天暮随他一起去。” 火瞳愣了愣,对于夜枫的这种做法她实在不怎么理解。 不,准确的说,夜枫大多数的行为她都没有办法理解。但上过那么多次当之后,她已然能够肯定,夜枫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深意,所以,这一次也决不会是巴巴地跑过去探病而已……他根本就没那么好心。 “想不明白……”火瞳仰头看向月凛,眨眨眼睛问道,“他到底是去做什么啊?” 月凛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道:“你自己去想。” “啊?” “这件事情并不难揣摸,你只是军事方面的经验非常欠缺,不然现在也一定能够看透夜枫的意图。”月凛微笑地望着她说道,“所以,你再仔细想了想……想到了再来告诉我。” “什么嘛。”火瞳失望极了。 “你很聪明,一定能想到的。” 火瞳闻言一反先前的沮丧,开心地笑了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仅仅为了月凛这么一句夸赞竟然会让她如此欣喜。 月凛轻轻拍拍她的脑袋,“乖乖去准备一下,该出发了。” “好。”火瞳用力点点头,换上了那件专门为她而制的红色软甲,向着月凛随口问道,“你派给我的那个人……是不是真得会完全听我的?” “当然。” 火瞳拍拍手,“那么……” “火瞳。” 火瞳歪着脖子看着他,只听他说道:“周筠在任何情况之下都会无条件的服从你的命令,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在危急时刻,她也会生命来保护你的安全的。她是我从瑥城带来的,已经跟随我许多年了,所以你可以完全相信她,明不明白?” 火瞳注视着他的目光,沉默了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尽管月凛明确的表明了这些人可以任由她差遣,但她也明白现在的处境,月凛身边根本就没有多少可用之人,由不得她随意的消耗。 火瞳撇撇嘴,显得有些无奈。 月凛唇角微微弯了起来,从火瞳的表情中显然可以看到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图,而这正是他的用意所在……必须得让她有所顾忌,才能令她学懂怎么从大局出发。 “一路小心。” “好。” 不像瞳对于远行而不安,她一直都是兴致勃勃的,快速地把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便笑嘻嘻地向着月凛挥了挥手。 在学习乘骑骑兽的时候,也学了怎么样去驾驭马匹,只是还非常生疏而已。 月凛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匹温顺的马儿,这才勉强没有被甩下去。 火瞳没有领过兵,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带领手下的这两千人,因此在这方面就全权交给了周筠,依着先前同月凛以及夜枫所商定的路程而行。 由地震的缘故,容兵都退到了附近的几个村子进行重整,一路上都没有遇上什么事端,直到休息的时候,她才拿出了瞳放在怀里的那份锦帛。 “傻蛋。” 她随口嘟囔着,嘴角却流lou出了浅浅的笑意。 事实上,只是不是在她睡着的时候,瞳的思绪她至少能够感受到七、八成,因此,她就算不看也基本上能够知道这份锦帛上写着的是什么。 可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忍不住把它从怀里取出来。 她皱眉想了想,有些不太明白地轻轻摇了摇头,抬头望向天空尽头出浮现出的晨光,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心情变好了些多。 “瞳小姐,是不是还要继续前进?” “把地图拿来我看一下。” 周筠应了一声后将皮制的地图摊开在了地上,并将他们现在的所在地指了出来。 天际的光亮还非常暗淡,有些看不清地图上所描绘的。 火瞳想也不想地随手打了个响指,借着在指尖窜起的火苗,光线立刻好了一些……这里的人都已经知道她的超能力,根本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按照月凛教的方法,火瞳大致估摸了一下,他们到预定的地点就算一刻不停地行前也至少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当然不可能真得没有任何休息,所以说至少还有三、四天。 时间上倒还是来得及,只不过……他们这一队有两千人,若是在白天的行进的话,一定会非常引人注目。 他们毕竟是来劫粮的,若是被盯上可不太好办,总不可能统统都灭口吧? 但若只在晚上前进的话,时间上恐怕会不好掌握。 火瞳有些伤脑筋的皱起眉头,关于这一点她早就已经问过了月凛,但得到的答复却是让她自己去想。 “有没有派出,呃……”火瞳低头想了一下称呼的问题,“对了,是叫探子吧?” “没有。”周筠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您没有吩咐。” 火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月凛是说过这些事情全权由她负责,周筠不会在任何一方面擅作主张,可是……周筠就真得连提醒一下也没有,也未免太听话了吧? 正如夜枫所说的,火瞳虽然聪慧,但只是在对事物的分析和推断上,可若真让她负责某件事情的话,就极有可能会有些疏忽或者遗漏。 现在再怎么拍脑袋也没用,只能期望这半夜他们没有被盯上……火瞳闷闷地想着,这才说道:“那你派出一队人探察一下,对了,我们的来路也要。” “是。”周筠应了一声,又询问道,“需要派出多少人?” 天知道要派多少人,火瞳翻了翻白眼,lou出甜甜的微笑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见周筠嘴唇微启,似乎又想拿月凛的命令来逼自己下决定,于是又紧接着说道,“这种小事用不着来问我。” 周筠明显被梗了一下,月凛的命令是完全遵从火瞳的话,可是她也受到命令说一切的军事布局都得由火瞳来决定……那么,现在的探子问题到底应该遵从火瞳的话“不想管”转而自己来负责,还是应该严格遵命必须让火瞳来做决定。 还没等她想明白,火瞳已是直接甩了甩手,“别愣在这里了,快去吧。” 周筠应了一声,着手前去准备。 火瞳见状小小地吐了吐舌头,还好周筠只是武将,脑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类似的博弈问题至少还能糊弄她一段时间。 周筠倒也确实能干,只一会儿工夫便已办妥了一切,并向火瞳报告了大致的情况。 火瞳听闻月凛交给她一只彩翼,不禁好奇起来。 她越发觉得月凛实在是了解自己,要是在出发之前就让她知道有这么一只鸟儿的话,估计这会儿工夫鸟儿已经落在自己的手上把玩着了,哪还顾得上把它交给探子啊。 “若是前路有情况的话,彩翼会在第一时间飞回来。” 火瞳轻轻点了点头,在心里暗暗估算着探子出发的时间,“那么……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阵,等他们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她边说边观望着周筠的神色,想判断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却不料周筠依着板着脸,看不出有任何情绪的变化。 火瞳恍然大悟月凛为什么会把周筠派给自己了,实在是太死板了啦,一点都不好玩! 第八集 火の陨落06 囚徒困境1 无惊无险的行进了两天,火瞳刚觉得自己的运气似乎好转了起来,便收到探子的报告说前面埋伏了一队容兵。 在收到这一消息后火瞳第一时间便陷入了沉思中,她不确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容国已经知道自己的行动又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要是后者的话,他们就必须得想法子避开这队人才行,可要是前者的话,己方的逃避极有可能会引来两面夹击,显然这就成了一种笑话。 火瞳看了周筠一眼,后者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毕恭毕敬地在等待自己下达命令。 这两天来,瞳都很谨慎地不与任何人,包括周筠有除基本交涉以外的任何互动,火则嫌她太死板也懒得去理,她们之间的交谈实在屈指可数,虽说这么一来可以不愁自身的秘密曝光,但显然……火瞳已经发现她与周筠的默契性严重不足。 火瞳弓起手指敲敲额头,“我们的行踪该不会泄lou出去吧?” “遵照您的命令,末将已派人留意过四周的动向,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 火瞳摆摆手,紧紧抿起了唇,“不是会不会被跟踪的问题……”她此刻所担心的是会不会他们一离城便已经有人给容军传递了消息,毕竟,容国在瑥城的眼线实在不少。 周筠明白了火瞳的意思,但她还是本份的没有开口。 火瞳到底没有真正带过兵,就算她再怎么聪慧,一遇上这种突发情况还是有些犯懵。 她抿着唇想了一会儿,“周筠。” “末将在。” “能不能不lou痕迹地逮两个人回来。” 周筠低头想了一下,应道:“末将遵命。” 火瞳本是随口一说,毕竟从一队埋伏的人之中要拐两个出来,却又不能被他们注意到有人失踪,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也是这次领兵才让她注意到,原来每十人会集成一队,而每十个“十人队”则集成“百人队”,以此类推,其中各自都有负责的人,若是有人无故失踪的话,定然瞒不过去的。 周筠点头说道:“我们可以伪造那两人死于意外,这么一来,把他们带来就不会引来注意。” 火瞳想了想,甩甩手道:“那就这样好了……等一下,要让人相信是意外得有尸体吧,你们哪里弄来尸体?” 她正想着会不会让自己的人随便死两人来冒充尸体的时候,便听周筠说道:“这附近沼泽很多,把人引入沼泽造成意外死亡并不难办到。” 火瞳吐吐舌头,虽说她自以为自己想到的是个好办法,但还是决定暂且按下不提,就让周筠自行安排好了。 于是她遣退了周筠,将月凛给的地图展开铺在了地上。 代表沼泽的符号在地图上清晰地标注着。 果然有一张绘制准确的地图是非常重要的,火瞳这一刻才算是稍稍有所认识。 周筠的能力果然不俗,她交待下去之后才不过一,两个时辰,两个容兵便被押了过来。 他们穿着简单的布衣,乍一眼看来就好像是最最寻常的村民一般。 “跪下。” 喝声之下,两人的膝盖内侧被重重地踹了一脚,连带着他们便顺势跪伏在了地上。 火瞳悠然地坐在铺着厚厚皮毛毯子的地上,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哪来的?” 她的身上不仅没有丝毫的戾气,笑容还份外的甜美,令两人犹为不解,此刻闻言,他们忙不迭地说道:“我们是附近村子的村民,恰好在溪边捕鱼,不知怎么的就被抓到这里来了……将军,这一定是场误会。” 听他们称呼自己为将军,火瞳很开心地笑了起来,交叉着手指,笑嘻嘻地说道:“你们真得只是村民?” “对,对。” “这么说来……还真是误会了呢。” 周筠此时立在火瞳身旁,闻言不禁有些担心,生怕火瞳会不会因为涉世未深而被他们给骗了过去。她双唇才微启,记起月凛的命令,便紧抿着唇沉默了下来。 被抓来的两人见火瞳脸上始终流lou着笑意,心稍稍安定了一下,连忙不住地点头应道:“是,是。” 火瞳依然笑着,“是什么?”不等他们开口,她的脸色忽然一沉,“你们想说是我弄错了对不对?” 她的脸色忽变,令两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火瞳轻哼一声,似是喃喃自语地说道:“要真是把村民给不小心抓来的话,以军纪来论处我可会很倒霉的耶……周筠,你说怎么办?” 周筠此时已然明白了火瞳的用意,虽觉得她实在有些贪玩,那紧绷的脸还是稍稍有些舒展,只不过语气还是一贯的一板一眼,“若真是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依照军规,您得受五十庭杖。” “这下可麻烦了。”火瞳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忽然打了个响指说道,“这么说来,只有一个办法……周筠,把他们两个拉下去杀了灭口,这么一来这件事情就不会传回去了,我也不必受罚……果然是好办法吧。” 两人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们俩初被擒时虽有想过这趟将难逃一死,但是人都会有求生的,眼瞧着危月的主将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这种更是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可是……她那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令他们顿时就好像被从高处重重地推了下来一样。 对于时刻征战于杀场之上的人来说,死亡有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最最可怕的却是在生与死之间摇摆,心理所受到压力往往会将对死亡的恐惧无限的放大。 他们两人此时就是这么情况,才刚刚触碰到生机却又被推向死地,此时的惧意实在比初被擒时要更甚许多。 两人的手脚都不禁冰冷起来……他们怎么能够想到危月的军纪居然会这么的严。 看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两人,火瞳略略弯起了唇角,她想玩的正是心理战。因此,对于周筠与她一唱一喝实在是非常满意,忽然发现周筠倒也不是真这么的死板。 火瞳挥了挥手,“带下去吧,记得,把尸体处理的干净点……若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被发现的话,可不是我一个人受罚就能了事的。” “瞳小姐,这么做恐怕不太好。” 耳边忽然响起的女声,让地上的两人顿时有种天籁之音的感觉。 周筠强忍着笑意,面无表情地说道:“把他们两个带来这里早已有不少人看在眼里,恐怕您不能这般随意处置。” 两人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一丝生机,他们忙不迭地在那里直点头。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火瞳满不在乎地说道,“把他们当作是容国的探子给处决了不就行了。” 两人欲哭无泪,紧紧绷着的神情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垮掉。 “但殿下有命,若我们截获容国的探子必须得速速将其送去瑥城,若是以这个为借口来加以处置……” “管那么多干嘛……到时候找个理由蒙混过去,总比我挨庭杖要好吧。”火瞳说着已下了决定,“就这么办吧,把人给带下去,弄得干净点。” “末将遵命。”周筠应了一声,轻轻挥了一下手,立刻便有士兵上来试图将他们押解下去。 才拖到一半,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心理上的折磨,大声地喊叫了起来。 火瞳笑眯眯地看着,只见两人已被拖到一旁,被押得跪倒在地上,另有两名士兵,各自抽出长剑,高高举起并重重地向着他们脖子的位置挥砍了下去。 两人只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股冰冷,整个人便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而事实上,那仅仅只是剑背罢了。 轮翻生与死的折磨几乎已经将他们给压垮了,再加上刚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他们恍忽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有死。 “带过来。”火瞳笑着挥了挥手,立刻就有士兵将瘫软在地上的两人给押了过来,似乎是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两人直到现在就连站起来都不难,地上更是湿湿嗒嗒的。 火瞳用手捂着口鼻,有些不满地嘀咕着,“好脏啊。” 可惜的是除了自己以外,并没有人对这种不卫生的行为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同样身为女性的周筠更只是默默地站在她身边,脸上还是一副死人样,让人想象不出她方才还与自己一嗒一唱的……从另一角度来想这似乎也是她严守月凛命令的一种表现。 火瞳揉了揉鼻子,好不容易才忍耐住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这股不好闻的味道,悠然地说道:“我最后再问一次,你们到底是不是附近的村民?” 两人终于缓了过来,心想以她的蛮横,就算他们真是附近的村民此时也不敢说啊。 “真麻烦……”火瞳不耐烦地皱皱眉,“拖下去杀了。” 正有几个士兵上前,两人唯恐被带走,立刻手脚并用地向着火瞳的方向爬了起来,并慌忙地说道:“不,不是……” 随着他们的kao近,味道更难闻了,眼见火瞳已是嫌弃地皱起了眉,周筠直接便下令将他们拖远了几米。 第八集 火の陨落07 囚徒困境2 待人被拖到距离自己有一段距离之后,火瞳交叉着手指,状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刚刚想说什么?” “不,其实我们不……” 其中一个男人在恐惧之下几乎拖口而出,可立刻又被另一人重重地撞了一下肩膀,随即他混身猛得一颤,紧咬着唇再也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只见另一人跪伏在地上,颤动着肩膀说道:“我们,我们确实是附近的村民……请,请将军饶命……” 眼瞧着情况并没有按自己所期望的发展,火瞳有些不开心地抿起了唇。 周筠不声不响地站在一旁,静候着火瞳的指示。在她看来,毫无领兵经验的火瞳能够做到现在这样已经非常好了。 火瞳忽而一笑,轻言道:“你们是坚持说自己是附近的村民罗?” 两人对视一眼,一致地点了点头,其中一人开口道:“我们就住在东北方的风雨村,将军大可派人前去一问……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情的。” 他们两人似乎已经从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恐惧中缓过神来了,但火瞳更是注意到了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两人的额头上居然还汗水淋漓,显然他们此时的意志力远不如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火瞳眯起眼睛,甜甜地笑道:“不如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 她虽话语轻柔,却令两人惊恐不已,从她那犹寒潭般冰冷的眼神中,他们自然晓得这绝不会仅仅是游戏这么简单。 火瞳故意停顿了好一会儿,笑嘻嘻地说道:“很简单的游戏……” 火瞳向着周筠招了招手,在她耳际轻言了几句, 后者虽略有不解,但还是命人将两人分别带了下去,并看管在不同的地方。 待人被带离之后,周筠便恭敬地询问道:“您是想要分开盘问,以此来分辨他们是否在说谎吗?”这么一来若是两人的回答不一致的话,倒也能够确定他们是在说谎,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两人都一口咬定他们是附近的村民,只要他们认定这一点,就应该不会存在问话对不上的状况。因此,周筠对于火瞳的这一做法并不理解。 火瞳微微笑着,反问道:“你说……存在在人与人之间的会是信任还是背叛?” 周筠一愣,低头道:“末将不知。” “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回答呢?” “……” “不用怕嘛,只是玩游戏前的一个小cha曲而已,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周筠望着她的充满笑意的面容,以及冰冷刺骨的眼神,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想中暗暗揣摩着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她不满意的事,这才故意来试探的。 对于这个问题,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别紧板着一张脸嘛,真不好玩。”火瞳不怎么乐意地撇撇嘴,“都说了是一个游戏,你干嘛要这么紧张?” “末将失 暗月 火瞳天翎第77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礼。”周筠低下头,不敢再对上她的目光。 火瞳嘻嘻笑着,“好啦好啦,告诉我嘛,不然的话,待会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忽然她笑容一敛,声音也随之沉了下来,“抬起头,告诉我你的想法。” “是。”周筠抬头,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对于末将自身而言,即有能够无条件信任的,也有不知道该不该去信任的……自然,也有完全不能相信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不是能够令火瞳满意,更不知道这番问话的目的到底何在,哪怕她征战无数,心志坚定,此时也无法保持一贯的镇定……毕竟她与火瞳之前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接触,更不知道火瞳的性情究竟如何,她只是遵守着命令无条件地听从和相信火瞳的决定而已。 听命行事与无条件的信任到底是两回事。 火瞳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她不安的心绪,依然笑得没心没肺,拍拍手说道:“就是这样罗。” “呃?” “换句话说,你觉得他们两人之间会不会相互信任呢?” 周筠似乎对于火瞳忽然把话题又移了回去觉得有些难以适应,又或者是在考虑火瞳的问题,她愣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末将认为不会。” “这就行了。”火瞳打了个响指,笑着说道,“把他们俩分开分别询问,问题只有一个……他们的来历。” 见周筠欲言又止,火瞳向她摆摆手说道,“我和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先听我说……只问他们的来历,但在之前必须得向他们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若他们两个依然一致表示自己是附近村民,就断他们一臂并释放。若一人愿意供出一切而另一人却依然否认,那么愿意合作的那人我们可以安然无佯的放了,至于另一个就得死,而且将会是腰斩。要是他们两人都愿意招认,那就各自断其一臂,押回瑥城,我可以保证他们不死……我们危月对待投降的敌兵向来是很宽厚的,这一点他们应该有所耳闻。” 周筠不解,“为什么要这样?” 火瞳笑着说道:“你觉得这么情况下,他们是会选择相互信任,还是背叛呢?” 这是一个被称为囚徒困境的非常有名的博弈问题,火瞳过去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当时就非常感兴趣,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来尝试。对她来说此时未免不是一个可以拿来试验的好机会,索性稍稍改了一下就拿来用了……反正大不了就严刑逼供好了,她只是想要看看这么做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周筠还是一脸懵懂,火瞳不得不提示道:“若你是他们中一个人的话,你会怎么做?前提是另一个并不值得你毫无保留的信任。” 周筠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若是对方不能信任,就要考虑他会不会出卖我……假若我闭口不言,他却背叛的话,那么,等待着的只有死路一条。” “就是这样罗。”火瞳笑着回答道,“在不能相信对方的情况下,只能想方设法的保证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可是就算对方不值得信任,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考虑的也不是个人的利益。” 这个博弈的先决条件是双方都是利己,这么一来才会做出追求自己利益的行为,要是真像周筠所说的,他们重视容国的利益胜于一切的话,那结果不用说也知道……但从先前两人的样子看来,他们似乎并不是那么崇高的。 “要是他们真把个人生死看得不是那么重要的话,就算我们严刑拷打都不会有什么效果。”火瞳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而且我就不相信他们会真得完全不计较生死。” 就算容国的军纪再怎么严苛,贪生怕死都是人性中难以克服的弱点,更何况,他们只是寻常的士兵,在意志力方面应该还是有所漏洞的。 “就先这样吧,看看结果再说。” 周筠细想了一下,虽然火瞳所提议的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但似乎也并非不可行。 于是她应了一声后,着手就吩咐了下去。 火瞳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等待着,就连晚餐也被扔在了一边。 事实上,对于容兵究竟是因何埋伏在那里,她早就已经忘不在乎,她此刻所关切的是这“囚徒困境”的博弈到底会出现怎么样的结果……越想她越是觉得有趣极了,脸上的笑意亦随之更盛了几分。 只不过,火瞳的这番表现在周筠看来却是她正耐心地等待着盘问的结果,为了尽快做出下一步的部署,她连就算晚餐也顾不吃……于是,周筠心中对她的好感暗暗又加了几分。 耐心等待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士兵上前报告说,两个人已经全都招认了。 火瞳扬唇一笑,轻声地喃喃自语道:“背叛果然比信任要更容易些。” 她的声音极轻,就连侍立在一旁的周筠也并没能听清她在说什么,仅仅只看到她的双唇在轻轻动着。 不管怎么样,周筠此时对于火瞳算是有些服气了,她本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能用这么简单的法子就把两人的牙齿给撬开。 火瞳打得其实是一场心理战,一开始先不停地让那两个俘虏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将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压制到最低,以至于对死亡的惧意被抬到了最高。 待他们心理防线最为薄弱,最不想死的时候,利用两人对于对方并不能完全信任以及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只能为各自寻求能够活下去的机会,这么一来,他们除了开口说出实话就别无其他的选择……毕竟就算自己紧咬牙关,但若另一人背叛的话,那同样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自己还得面临一死,面对这种情况,任谁都会这样考虑的。 火瞳扬扬唇,问道:“都问清楚了没?” “是的。依照您的吩咐,两人的口供能够完全对上,并没有说谎。” 火瞳嘴唇微抿,“都到了这一步,说谎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倒不如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 第八集 火の陨落08 伏兵 实验的目的达到了,火瞳差点就习惯性地甩甩手,让人把他们两个带出去处理掉,还好在最后一刹那,她终于想起把他们抓来的真实目的,于是她暗暗吐了吐舌头,微微笑了笑问道:“把人带上来吧。” 被押过来的两人跪伏在地上,只看见肩膀在不停地颤动着。 接下去的问题,之前的盘问中都已经得到了答案,因此,也没费多大周折,火瞳轻松地得知了她想知道的一切……当然仅限于他们所知道的,由于两人的身份限制,对于一些稍稍重要的秘密他们都不可能得知。 可仅仅确定了他们所埋伏在那里正是为了伏击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火瞳轻轻抿起唇来,眼前的情况显然是最糟糕的。 在瑥城时,火瞳便和月凛他们讨论过可能会出现的种种状况,自然也有想到过自己的行踪会曝lou在容国的眼皮底下,但在时间上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他们虽然是在夜里启程的,但毕竟她带着的是2000人,这番动静不可能瞒住所有人,可是关于此行的目的并没有太多的人知晓。 为了确保火瞳的安全,在这次行动中,无论是前期的准备又或是对主要随行将领的派遣,月凛用的都是他从暝州带来的人。而他们所行进的路线更是由夜枫考虑再三后所选定的,在出发之前就连周筠也不知道。 因此,就算容国能够得知他们这次的行动,并凭此推断出他们的目的是劫粮,应该也没有办法对他们的路线如此地了如指掌,甚至于还先行一步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除非在一离开瑥城时就已经被盯上,可就算如此,经过这么多弯弯绕绕,要能够准确地判断出他们究竟会走哪条路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所以,尽管火瞳早已预料到很有可能会被容军给堵个正着,时间上的出入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火瞳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但是他们所选定的这条路线在出城之前只有月凛,夜枫和自己知道,哪怕是最值得怀疑的夜枫这一次也找不到任何的疑点。 因为他没有必要这么做,这一次毕竟不是她一个人,手下还带着整整2000,对于兵力不足的瑥城来说,这2000没有若没有必要的话是不可能单纯用来作为牺牲的……而且夜枫要是想要算计她的话有的时机,完全没有必要做出这么大的浪费。 火瞳用手指卷着发尾,思绪动得飞快。 周筠安静地站在一旁,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周筠。” “是。”周筠侧身望向她并微微俯身。 “我们所走的路线有没有可能泄lou出去?” “您是担心我们之中混入了容国的探子?” 火瞳十指交叉,思吟片刻后,把怀里的地图铺在了地上,手指沿着他们所走的路线缓缓滑过。 原本为了避免容国过早地推测出火瞳的路线,夜枫在设计路线时也玩了几个花样,除非一开始就知晓具体的计划,否则是不能对他们接下去的路线做准确推断的。 即然在路线方面并没有人泄密,那么就是说……容国其实并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走,而是在几个可能的地点都设下了埋伏? 想到此,火瞳缓缓点了点头。 低头看着地图,火瞳犹豫着是不是变换路线,若他们只是随机性地埋伏在那里的话,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威胁,也就没有必要冒险与他们相对峙……月凛能够拿出这两千人给自己已经很勉强了,要是随便就弄死一些的话,他肯定会生气的。 “绕路吗?” 火瞳喃喃自语,夜枫倒是有给出几个备选的路线,以防万一,可是即然容国是随机性地在她可能会走的路上都设下了埋伏,那么就算她改走其他的路,一样会有可能陷入埋伏之中……并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好运,让探子发现到有埋伏的。 绕路极有可能会让他们陷入被动中。 周筠留意到了火瞳的喃喃自语声,她略动了下唇,想提醒火瞳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绕路,可一想到月凛的命令,她终还是紧紧咬住了下唇,但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略微流lou出一种焦急,并紧紧盯着火瞳的神色,一下也不敢放松。 火瞳并没有感受到周筠目光中的担忧,可能是因为经常性被夜枫陷害的缘故,火瞳最最厌恶的就是被他人取得主动。 她轻轻哼了一声,随即扬起唇角笑道:“障碍物还是应该除掉才对。” “您的意思是……”周筠小心地征询着,“歼灭这批伏兵?” 火瞳微笑着点了点头。 周筠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声,若绕路是下策的话,正面迎击也只能算是中策而已……但不管火瞳做出何种决定,她都会听从命令的。 “这批伏兵有多少人?” “据那两个人所说总共有1500人。” 人数不多,符合她所推测的多点埋伏……但要不是事先被探查到的话,这些人足够让自己吃个大亏了。 2000对上1500,怎么看,优势都是在自己这边,可是……战争并不是能够这么来算的。 她带出来的人本来就不多,要是在这里有所折损的话,先不提会不会被月凛骂,她还要留着人来抢粮呢……总不可能让她一个人把几大车的粮食给搬回去吧? 所以,必须得以极少的损失来赢这一场。 火瞳的目光再一次移到了地图上,并用手指轻轻抚着,过了片刻后,她勾起手指向着周筠招了招。 “是。” “周筠,你对这附近应该很熟悉吧?” 火瞳还记得先前周筠先前几乎没怎么想就提出可以以沼泽来解决对那两人失踪的问题,因此才想到她应该对这附近的地形非常的熟悉……就连自己熟看了地图也没能一下子想到沼泽的事。 “是的。”周筠应了一声并说道,“末将曾奉殿下的命令对瑥城的周边地形详细探查过。” 火瞳点点头……难怪月凛会把她调到自己的身边。“这么说来,这附近的沼泽你也非常熟悉?” “不瞒您说,末将先前到这里的时候,坐骑曾陷入到沼泽之中,差一点送命,所以末将对此特地留意过。” 火瞳不置可否,再一次低头看向地图。 半晌后才又开口道:“容军的伏兵在哪里?” “失礼。”周筠单膝跪下,指了kao近小溪的一处地方,“距探子来报,就在此附近。” 火瞳看着地图上所标注着的表示着沼泽的符号,转了转眼球问道:“在那附近有没有比较大的沼泽?” 周筠立刻就意识到了火瞳的用意,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手指着地图说道:“容军附近最大的就是这两处……您是想要把他们给引到沼泽去?” 火瞳笑了笑,也不回答,而是问道:“这两处的沼泽怎么样?” “若是一头牛不小心走进去的话,只需要趋指数到十,就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痕迹了。” “容兵会不会也知道这一点?” “不能确定。”周筠回答道,“但是这两处的沼泽都比较隐秘,也只有土生土长的村民才会知道……除非他们刻意探查过。” 火瞳用手指轻轻点头额头,借着沼泽把伏兵除掉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一方面可以把损失降到最小,另一方面,可以故布疑阵,把伏兵的死布置成意外,这么一来,至少可以让容军不能肯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有经过这条路。 要是沼泽的策略不能成功的话,肯定得多费些工夫了。 “对了,你先前把他们两个布置成死在沼泽里是不是利用的那两处?” “不是。”周筠肯定地摇头,“之前利用的是较为醒目的沼泽,这么一来就可以快点被发现,而不会疑神疑鬼,进行猜测到是我们把人掳走的。” 火瞳满意地笑了笑,周筠看着死板,其实心思还是非常缜密的。 火瞳指点着地图说道:“他们最好的伏击点应该是这里……但若是他们发现我们从这条路走会怎么样?” “您还是决定绕路?” 火瞳轻笑着点头,“绕路,但不绕远路,并故意让他们发现到我们的行踪,但却无法按照原本的计划伏击我们,进而搅乱他们的伏击点。”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然后就是要示弱,务必要让他们觉得有全歼我们的可能,这么一来,他们应该不会放弃立功的机会……就是要引他们来追击我们,才能够把他们给引到沼泽的地方。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已经知道这两处沼泽地,我们也能够进行包抄,尽可能地减少损失。” 火瞳说完沉默了一下,转头望向周筠道:“你觉得这计划可不可行?” 火瞳并不是喜欢接受别人意见的人,但这是她初次领兵,而手上的这2000人在最后关头之前也不能随意折损,想要尽可能地减少损少,她多少还是希望能够知道专事人士的想法。 周筠难得lou出一丝笑意,微一点头道:“末将谨遵号令。” 月初照例可怜兮兮地喊一声:有没有粉红票? 第八集 火の陨落09 苦肉计 火瞳抿唇想着说道:“我会带500人作为诱饵,余下的1500人交给你,你应该能判断出包抄的最佳时机吧?” 周筠想也不想摇头道:“末将必须留在您的身边,请恕末将不能奉命。” 不想也知道肯定是月凛的命令,自己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事嘛……真是爱操心。 火瞳撇撇嘴,低头想了想问道:“那还有什么人可以用?” 对于自己手下到底带了些什么人,她根本就没有费心去留意的,只是隐约知道月凛派了几个得力的人在自己身边,但到底是谁,她根本就完全没有想去了解过。也直到这时,才想起问周筠一声。 “末将认为可以交给魏斯。” “那就这样吧……你替我传下命令。”火瞳抬头望了望天空,“天亮之前必须要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为什么?” “趁着天黑,让他们更加不容易注意到陷阱啊。”火瞳随口胡诌道,“要是等到天亮,他们发现了沼泽,不肯踏进去怎么办?” 周筠点点头,不疑有他。 她的注意力其实并没有放在这里,不然一定会发现火瞳的解释非常的牵强,只见她的神色从刚刚起便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终好像下了决心似的开口问道:“瞳小姐……末将冒昧,您要不要考虑一下让魏斯来率领诱饵那一队?” 尽管月凛命她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完全遵守火瞳的意思,可是出于安全考虑,负责包抄的那一队显然要安全许多,甚至很有可能不需要出现,就能把敌人给引到沼泽之中,相对来说,作为诱饵的就要危险许多。 火瞳撇撇嘴,比起周筠来,她更不愿意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要你是奉命埋伏在一点上,若没有什么大的诱惑,你会不会不顾命令的对距离埋伏点有一段路程的敌人展开追击呢?” 周筠顿时明白火瞳是想要以身作饵,而不仅仅只是为了统率全局。 看了看她的表情,火瞳耸耸肩说道:“若王是不会这么快对我死心的,所以说罗,要是他们发现有一个极大的功劳就在眼前的话,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这么一来,才有可能把他们引诱上勾。” 周筠轻轻点了点头,火瞳见状又笑眯眯地继续说道:“而且,容国应该收到消息说我们这次出来的会有2000人,假使伏兵注意到我们的人数才不过几百,说不定会猜到自己已经上了圈套,要是这样的话,就功亏一篑了,所以,我想要做成一种假象” 有周筠作为幌子,火瞳领兵之事并没有人多少人知晓,因此,容国不可能会事先这知道这一点,但是现在却是要让他们注意到。 “……谁都知道我从来都没有领过兵,我要让他们以为是因为我没有领兵经验,才让手下的人折损到只余几百。” 周筠愣了一愣,立刻问道:“您是想要……” “苦肉计。” “苦肉……计?”周筠奇怪道,“那是什么?” 火瞳拍拍额头,呃了两声,摆摆手道:“这些你就别管了,我懒得解释。” 周筠无语。 “总之,你先想办法,把我那500人弄成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了,另外……”火瞳再一次看了看天色,轻声地嘟囔道,“看来天亮之前是解决不了了。” 火瞳知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交给“她”的,必须得由自己来解决掉。 “她”的优柔寡断极有可能会误事。 周筠并不知道白天与夜里火瞳的区别,她以为火瞳只是在担心时间上的问题,于是便说道:“这些很快就能够完成的,只需要下令让他们自行把衣衫撕破,在皮甲上涂抹泥土和兽血就行了。” “不行。”火瞳摇摇手,笑容不变地说道,“这只是一种掩饰,还算不上是苦肉计呢。” “那您的意思是?” “找几个可信又不怕死的。”火瞳带着浅浅的微笑,手指着地图缓缓说道,“让他们越过这座山出现在山脚附近,故意让容国的探子发现到他们的踪影。” 周筠恍然意识到火瞳的用意,疑兵疑兵,她带兵多年,疑兵之策也用不过不少,却从没有想到过居然能够这么做。 她轻颤着声音问道:“您是说让他们故意被伏军抓回去?” 火瞳笑着点点头说道:“所以才要可信和不怕死的……他们的任务就是让伏兵知道统兵的是我,并且让他们彻底相信,因为我失误的选错了,让他们在山上遭遇到了……就妖魔好了,让他们在山上遭遇到了妖魔,所带出来的2000人折损过半,还有不少是像他们一样与队伍失散。 周筠下意识地用拳头敲击了一下手掌,随即便说道:“而且这些他们不能随随便便的就透lou出来,为了让容军信服,至少也得受一番拷打……我会好好挑选一下合适的人选的。” “可信才是重要的!”火瞳说道,“要是被容国随便哄两下,就把我们真实的情况全数吐lou出来的话,我们必定将毫无疑问地栽在容国的手里。” “末将知道。” “容国对俘虏的待遇怎么样?” “只要不反抗,不具有威胁的话,容军是不会滥杀的。” “那就行了。”火瞳点点头,“应该不用担心临到关键的时候就贪生怕死吧?” “是的。” 火瞳甩甩手,“你去办吧……具体行动的时候就定在明天晚上,时间上该怎么安排,你就自己做主好了。” “末将遵命。” 周筠实在很能干,这些对于火瞳而言非常琐碎的事情,她每每都能料理得妥妥贴贴,完全不需要自己来伤脑筋。 火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kao在一旁,有种把自己埋进厚厚的毛毯里睡觉的冲动。 好不容易,她克制住了想睡的冲动,从怀里摸出了白色的锦帛和碳笔,随手把现在所面对的情况完完全全的写了下来,并警告“她”不准cha手,这件事情由自己来处理。 写完之后,她左看右看地看了一会儿,才把它给塞到了怀里。 不多时,周筠便回来向她报告说已经选妥了人,“瞳小姐,您看还有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吩咐的?” “带他们进来。” 三个人都才二十来岁,看上去很普通,老老实实的样子,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虽说这一去,可能是九死一生,但显然也是个很好的立功机会……在军中的地位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提高的,需要无数的鲜血才能够换来的。 火瞳弄不清周筠挑人的标准是什么,只是对那三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口说了一声让他们身上弄些伤出来,挥手将他们遣退。 “瞳小姐,您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把事情搞砸的。” 火瞳不置可否,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以她的个性,她从不信任别人,也不喜欢把自己的生死安危寄托在别人的手里。 但是这一次,诱饵计划成功与否将取决于这三个人是否真得kao得住。当然,就算不使用苦肉计,依然能够进行诱饵计划,只是这么一来,将会面临更多的不确定性。 让火瞳去相信别人,实在是有些困难,更不用提诸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类的话了,这些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周筠察颜观色,“瞳小姐不在军中所以可能并不知道,立功的机会并非是那么好得的,但这一次只要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就能够升到军士长……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把握住的。” “士官长?”火瞳眨眨眼睛,忽然好奇地问道,“说起来,你的军衔是什么?” “中郎将。” 以女性的身份,能够在她这个年纪升到这个地位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可惜的是,火瞳根本就不知道中郎将到底是属于哪一阶,她只是好奇这么一问,得到答案后,也只不过随意地点了点头。 “其他的准备工作你自己看着办好了,我想休息一下,你先退下。” 周筠微一躬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火瞳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半天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一叹,并把自己给裹在了毯子里。 周筠步出火瞳的帐篷,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站定转身,“别在我背后突然kao近我……你都没记性吗?” 那是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男子,与一板一眼军人作派的周筠不同,他显得有些随性,他似乎并没有被周筠脸上冰冷的表情所拦阻住,直接便kao了上去并搭住了她的肩膀,咧嘴笑道:“这下算是正面kao过来的吧?” 周筠皱了下眉,不自在地想要把搭在肩膀上的手臂给甩开,可男子似乎不见别人的嫌弃,依然死皮赖脸地紧挨着她,并望了一眼火瞳的营帐问道:“她怎么样?” “你如果不想我拔剑的话,就把你的手给拿开。” 男子依然不见多少的危机意识,直到那声脆亮“锵——”,他有些无奈地耸耸肩,把手从她肩膀上放了下来,但却依然不知死活的冲着她哈哈笑着。 周筠的表情依然没有多大的变化,“魏斯,你跟我过来,关于明天的行动,在瞳小姐找你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先和你交待一下。” 我的一本推理小说《名侦探猫咪事件簿》已经上市了,全套一共两本。因为没有收到出版社的样书,我自己也忍不住去买了一套作收藏,印刷版面什么的都非常不错,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下~ 第八集 火の陨落10 沼泽地 第二天中午,容军自山脚截获三个衣衫褴褛,混身布满伤痕血污,身上穿着危月步兵军装的男人。 三人的神情看起来都非常地慌张,似是经历了什么不堪启齿之事。 经过一番盘问,容军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一个令其惊讶不已的消息:危月出城企图劫粮的人马因为其主将失误在慧室山上遭遇到妖魔的袭击,伤亡惨重。 而更令他们惊喜交加的是危月这趟负责领军的竟然就是传说中的蒂雅……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危月会如此奇怪的选择绕道慧室山。谁都知道,蒂雅从末独自领过军,会犯一些错误也实属寻常之极。 蒂雅是若王志在必得之人,早在几月之前,便已有王令,凡是能够将蒂雅带回容国的,将得到重赏。 而这赏赐甚至能够与攻下瑥城相媲美:数以万计的金币,以及一整座城池。 天大的军功摆在了眼前,更何况,蒂雅所率领的2000人早已损失惨重,恐怕余下的也不过几百之数,这无疑是个能够将其生擒的最好机会……唯一需要担忧的是她能不能活过妖魔的利爪。 当机立断,容军的都尉立刻命人四处查探,看看能不能找到蒂雅的行踪。 就在当天夜里,探子在距离埋伏点有相当一段距离的位置发现到了一队约莫只有500余人的队伍,他们看起来非常的疲惫,近乎有一半人身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伤,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个身着红色软甲的黑发女孩。 区区500人,又是刚刚经历过生死大劫的疲军,尽管没能在最佳的埋伏点将其截获确实有些令人有些失望,但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放他们过去。 容国领军都尉当即整顿人马,对他们进行追击。 危月对于容军的突然来袭显得大惊失色,他们甚至连应战都不能,而是拖着疲惫的身体慌不择路的奔逃着。 容军当然是紧追不舍,可是能够负责带兵之负的到底不会是毫无经验的莽夫,渐渐的,容军都尉亦发现到了不对劲之处……危月看起来似是漫无目的地逃跑,可是却好像恰恰与自己保持在一段距离之内,而且越跑越偏僻。 他正想要勒停人马,忽然之间,眼前却闪过了一道亮眼的火红,眼前一整片灌木丛蓦然燃起了熊熊之火。 惯性的作用下,队伍最前方的几个士兵的身上顿时窜起了火焰。 容军都尉见状反倒释怀:难怪他们一直向着灌木丛的方向逃跑,原来是想要利用这个来制造出逃跑的契机。 若是这样的话,就用不着太过担心,现在吹起的是西北风,风向正是往着危月逃跑的方向而去的,若是蒂雅想要借着自己的力量燃起大火,首先吃亏的反而会是他们自己。 看着眼前大片燃烧着的灌木丛,他下令士兵们在地上铲起雪堆直接覆盖上去,没一会儿工夫,那本就不十分旺盛的火苗便已渐渐熄了下去。在一片烟雾之中,危月依然向着前方不停地奔逃着。 “追!” 反复了数次了之后,两军的距离终于越来越近,一声令下,容军举起了弓箭,顿时,危月的逃兵便有数十人栽倒了下来。 眼见着就快追上,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灌木丛再一次燃起了火焰。 他实在有些恼怒,只觉得危月根本就是在濒死挣扎。 容国熟练的利用雪堆覆盖住了燃起在灌木丛中的火焰后,向着隐约出现在前方的身影,再一次展开了追击……这种已经持续了几次的活动,他们似是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只不过这一次,再追上了几百米以后,他们猛然发现脚下的土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还没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脚下的土地仿佛存在着一种奇怪的吸力,让他们不受控制地往下陷着。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人一时间没有办法反应过来,在这阵慌乱之下,越来越多的人被这片诡异的土地所吞噬着。 “沼泽?!”容军都尉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退,快退出去!!” 话音未落,伴随着破风之声,在凌厉的箭雨之下,他们只要踏出一步就会毫无疑问变得如同刺猬一般。 或是冒着必死决心,抢攻出来而死在箭枝之下,或是被这片沼泽所吞没,对于火瞳而言,胜况在此刻已然确定。 看着数以千计的人在沼泽之中渐渐陷落,火瞳依然笑脸盈盈,只不过她的心底深处却传来一阵揪痛和强烈的不忍……显然,这是“她”的情感。 火瞳不禁愕然……莫非,莫非,“她”对这些已然能够有所感觉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火瞳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吩咐了一声周筠擅后。 以500人之势大获全胜,己方却仅仅只折损了三十余人,面对这压倒性的胜利,所有人都兴奋异常。 而当他们返回到容兵原先的驻扎地,看到所收罗起来的容军军粮之时,这种兴奋更是无可抑制的爆发了出来。 魏斯所率领的1500人本是为了以防万一,以援军之势向容军进行包抄的,但是因为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也就不需要他们出现了。 于是魏斯便在火瞳的命令之下,带领余下的人“清扫”了一遍容军的埋伏点,除了收拾掉了留守在那里的一百余人以外,顺便还将容军所携带的军粮统统收罗了起来……也就是火瞳他们回来后所看到的那些。 危月虽然还没有得挨饿作战的地步,但是和容军优越的条件却是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的。 对于他们送上的这份大礼,火瞳自然不会推却,命令周筠留下一队人将容军的失踪尽可能地布置成意外陷入沼泽以后,下令将所有的军粮统统带走。 继续行进了一段路程,这才在一片相对安全的地方驻扎。 这些军粮虽多,但对整个瑥城的用度来说倒也实在算不上什么,于是火瞳很大方的它们统统都平均分派了下去,每人至少额外得到五天份的粮食,而这其中更有不少对于现在的瑥城已是很难看到的白米和肉干,一时间,欢呼鼓舞之声不断,火瞳的人气顿时就上涨了好几个百分点。 …… 搭起的大锅里煮着香喷喷的米饭,火瞳还特意命人出去打了些野味回来,加杂着一些蔬菜和从容军那里拿来的肉干,煮成了几大锅的汤……这已算得上是一场兴功宴了,毕竟这么出去猎捕野味已是冒了一定的风险,若不是今天大胜了一场,她定是不会这么做的。 “瞳小姐。” 火瞳接过周筠递过来的米饭,忽然兴起一种很荒谬的感觉……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吃过米饭了。 刚到瑥城时倒还好,但自后方不再供给瑥城粮食以后,大米就渐渐地成为了一种奢侈。 尤其是这一个月多以来,大多数的时候都只是以几个淡而无味的馒头来填饱肚子……可就算到了这种地步,瑥城居然都没有人是因为挨饿而死的,火瞳这时忽然明白到了天暮先前的感慨。 “瞳小姐?” 周筠疑惑地看着火瞳正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碗里的米粒,并尝试性地叫了她一声。 火瞳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忽而一笑道:“你看着我干嘛?快点吃东西去,不然就没你的份了……你可别想当然的以为他们会给你留一份,怎么看都不可能嘛。” 周筠面部的线条舒缓了下来,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后,走过去取用食物。 “你的。” 忽然递到面前的碗令到她一吓,随即有些伤脑筋的眉头轻皱,稍纵即逝。 她道了声谢后伸手接过,自行走到一旁坐下。 魏斯咧嘴一笑,嬉皮笑脸地在她身边坐下,又向着火瞳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着声音说道:“今天的计划该不会是你的主意吧?” “出来之时,殿下应该也给过你和我同样的命令。” 魏斯耸耸肩,“难不成真是她一手策划的?” 他的语气中虽好像带着难以置信,但眼神中却没有太多的变化。 她默然地看了他一会儿,低头用餐再也不理会。 对于她的默视,魏斯似是有些习以为常,他凑过去笑笑说道:“她脾气怎么样?” 周筠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以后我们肯定有不少和她共事的机会,你该让我心里有个底吧?”周筠的面无表情丝毫不能打垮他的死皮赖脸,“你就不担心我会惹恼她?” “你也知道你的实在讨人嫌的很?” “哈哈,有吗?哈哈。” 这一次周筠头也不抬,对他根本就毫不理会,边用筷子拨弄着饭,边说道:“魏斯,你太失礼了。” 话虽如此,但对于这个人,周筠已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也知这么说他根本就不会听进去。 他完全就没有一个军人的样子,乍一眼看来一点都不能信任,可是每每交到他手上的任务却又都能圆满完成,不知不觉已共事了七、八年,虽然不想承认,但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性子。 第八集 火の陨落11 不安1 从容军那里得到的粮食使得火瞳他们每天的用粮不再显得那么紧张,哪怕没有办法按着原定的计划来回,这些粮食也至少能够让他们多支撑上好些日子,再加上容国的伙食确实要好上许多,一时间可以说是士气大振。 之后的两天相当平静,再也没有遇上过容国的伏兵,并按照计划到了预定的地点。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哪怕地图上没有标注,火瞳也令周筠派人去四处探查一下有没有沼泽,以免自己重蹈容军的覆辙。 那张地图确实详细无比,在周围探寻了一番以后,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被描绘的非常清楚,想来这张地图的制作果然是费了很大的心力。 他们潜伏于密林之中,前方就是一条小路,在山体大量塌方,余震不断之际,容军想要补充军粮是没有办法取道原先的道路。 夜枫推测出了几条他们可能会走的路,相比较之下,这里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 在遭遇到了一次埋伏之后,火瞳也暗暗揣测着容国的意图:他们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在打这批军粮的主意,肯定不会没有任何的后着。 不管那批已经被人们歼灭掉的伏兵是否会如预想的那样被当作意外来处理,容军若是在路上没有拦截到自己的话,定会料到自己已是拖离了他们的埋伏……先前的布置只能换来一时的安宁,不可能欺骗容国太多时间。 既已知有人会来截粮,军粮的护运一定会严密许多,而且……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天知道,当他们在这里埋伏着的时候,会不会已经留入了容国的圈套之下……就好像自己之前所做的那样。 “周筠。” “是。” 除非火瞳刻意让她离开,大多数的时候,周筠总是本份地侍立在火瞳身旁,尽心地并不像是一名领军的将军,反倒更像是火瞳的私人侍卫。 “你派人 暗月 火瞳天翎第78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出去查探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人。”火瞳想了想又说道,“不管是不是可疑,只要是人就给我带回来。” “瞳小姐,这样会马蚤扰到附近正常生活的村民们。” 火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无所谓啦,反正这里现在是属于容国的,容国的人都是敌人。” 周筠默然。 这么些天相处以来,周筠对她的脾气多少已有些了解,因此,她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便低头应“是”。 先不提她受到的命令是要完全听命于火瞳,仅仅是依照她所了解的也知火瞳并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改变主意的,争辩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不过,这个命令确是让她有些为难。 “你不服气是不是?” “末将不敢。” “这么说吧。”火瞳斜kao在垫子上,一派慵懒,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哪怕是个村子,你又怎么能够肯定在村子里的就是普通的村民呢?” 周筠呆了呆,“您说是容国会偷偷把村子里的村民们迁走,转而让自己的士兵乔装成村民?” “我记得容国是募兵制吧?”战时上阵杀敌,农时解甲归田,“所以说罗,那些士兵们想要假装成普通的村民实在是驾轻就熟的很呢。” 周筠想了想,同意的点点头, 不止是容国,对于兵制,除了奉凰的军中只有男性以外,其他四国都是类似的: 军中都是由男女构成的,而不同的是,女性所占的比较相对较少,且只有未婚之身才能够留在军营之中,一旦成婚,出于生育的需要,除非军衔已至大将军,否则都不得不解甲而归。因此,虽有女子为了躲避兵役而早早成婚,但也更有人为了能够继续留在军中,宁愿终身不嫁。 非战时期,一般只保留两成的常备军,除了军衔已至都尉及以上,以及依例保留三成有作战经验的老兵以外,男女18至22岁,依照律法都得服役四年,但在这之前或是之后,很多人都是在家里以务农为生。 若是刻意让士兵们装扮成普通的村民,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所以说,火瞳的猜测并非是没有任何的根据的。 这里早已属于容国,以一国之势想要把一个村子里的村民暗中迁走、掉包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 火瞳停顿了片刻,再一次开口道,“所以罗,你怎么能够肯定在附近活动的会是真正的村民呢?要是是容国的人,我们的行踪不就被完完全全地落在了他们的眼里?到时候来个前后交击,我们这么些人不就死定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哪怕没有掉包,就是普普通通的村民,你怎么能够肯定他们不会被容国收买利用呢?你要记住这里不再是危月而是容国,‘出卖’早已不算是叛国了,反正是为国立功。” 周筠默愣了片刻,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与相识以来,她在火瞳面前,唯一一次带有这么明显情绪的动作,显然为的是火瞳所说的那一句“对于这里的人而言出卖已算不上是叛国”。哪怕她已经知道这里被容国打下,但身为一个危月国人,心底深处对于国土已转与他国这样一个事实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末将会命人仔细探查清楚的。” 火瞳向着她甩了甩手,见人离开,她顿感疲惫地kao在了树上。 领兵实在是件麻烦之极的事情,根本就一点也不好玩。 火瞳用手揉了揉太阳|岤,要不是“她”kao不住的话,真想睡觉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统统都丢给“她”算了。 +++++++++++++++++++++++++ 瑥城 “你在担心火瞳?” 月凛收回凝视着前方的目光,轻轻一笑说道:“她的个性……你放心得下?” 夜枫闻言苦笑,“我早说了,你让她领兵出去绝对不是个什么好主意。” 月凛意味深长道:“但你也没反对,不是吗?” 夜枫耸耸肩,笑而不语。 说话间,远远一只有着彩色羽毛的漂亮鸟儿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他们飞了过来,并轻巧地停在了月凛的肩膀上。 它用嚎尖触碰着月凛的脸颊,非常亲昵。 月凛取出一把小金粒喂了给它,并顺手拿下了绑在它脚上的丝帛。 他展开看了一会儿,并递给了夜枫,轻笑出声道:“你看看吧。” “看你的表情,应该非常顺利吧?”夜枫说着展开丝帛,才看了两眼,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摇着头说道,“这种鬼主意也只有她才想得出来。” 彩翼正是周筠放飞回来的,因为火瞳玩心很重,月凛特意不把彩翼交给火瞳,而交由周筠保管。 依照他事先的吩咐,在火瞳他们到达所预定的地点,周筠便将彩翼放了回来,并在以一块细密、轻薄之极的丝帛简单记述了路上所遇上到的比较重要的事情以及火瞳的应对……显然就是两天前伏兵事件。 “火瞳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下你也该放心了,是不是?”夜枫笑着调侃道,“火瞳离开之后,就没见你有个好表情。” 月凛撇了他一眼,笑笑,倒也没否认。 “她虽然善变又贪玩,除了自己以外根本就不顾全大局。但是……她好歹也知你对瑥城的重视。以她的天份,只要认真起来,经验上的不足也是能够克服的。”夜枫笑道,“你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让她出去的吧。” “话虽如此,你就真得完全不担心?” “呃……哈哈!”夜枫笑了起来,的确,火的行为举止又有谁能够轻易揣摸得出呢? 两人相视而笑,过了一会儿,夜枫转过头去望向月凛,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那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已经决定了的事情,用得着再多此一举地问我吗?” 难得容军退兵了数千米,就算他把大量兵力调出瑥城也能稍稍坚持一段日子。 尽管余震的问题让月凛依然有些头痛,可要是真等余震完全平息下来的话,容军定然已经整顿完备,到时候,再想要调兵遣将恐怕就不太可能了……因此,现在可以算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夜枫笑了起来,“而且我们还有一个人可以拿来利用。”他的笑容随即转冷,“背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必要的风险该时间让他好好体会一下了。” 因为有人被收买,那一次月凛才会遭遇这么大的危机,对于夜枫来说,这是他所最不容忍的。 此刻在瑥城有不少人是容国或约王设下的眼线,在夜枫看来,这些人除了碍眼些以后,实在无关紧要。但那个人却是在月凛身边至少已经潜伏了数年的,从溟州一直跟到了这里。夜枫费了不少的心机才把他给揪出来,并不仅仅是为了能够除掉而已,除了讨回所亏欠的,更得要从中取得更大的利益才行。 月凛知道他的心思,轻轻一笑,算是默许。 “手上能够抽调出的最多只有3万5千人。”月凛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数字还是有些少。” 作为守城已非常勉强,若是改守为攻的话,3万余人在一场战争中实在算不上什么。 而且,瑥城在调出了这些人之后,就近乎成了一座空城,最多也只能维持数千人的把守,可以说风险非常大。 但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必须得搏。 第八集 火の陨落12 不安2 根据地图显示,在火瞳他们所埋伏地点的不远处,确实有一个极其简陋的村子。 村子里人口稀少,三两间破烂不堪的茅草屋,十来个村民就构成了这座村子的全部。 火瞳的揣测确实有一定的可能,于是,便命人乔装前去探查了一番,但看起来他们都是些土生土长的村民,从口音上就能够明显地判断出来,应该不是容国暗设下的。 火瞳对此当然不肯轻易相信,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心里还是暗暗怀疑着是容国特意找来了具有口音优势的人。 从某一方面来说,对于那些很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人或者事,火瞳向来是采取百分之两百怀疑的态度……一旦落入容国的陷阱,不仅所做的努力就会就此功亏一篑,更会令自己陷入到危险的境地,只要一想到这里,火瞳就不会轻易地去相信谁。 她的戒备心之重,有的时候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火瞳用树枝在地上漫不经心地画着,不停地看着地图的结果已经让她把周围的地势紧紧地记在了脑中。 火瞳并不胆小,但疑心过重却让她心中始终都充满着不安。 她不相信容国的动作就到此为止了……这两天的平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她期望能够遇到些突发状况,哪怕是手忙脚乱一番,也好过像现在这样。 “暴风雨前的平静。” 火瞳嘟囔着抬头看了看夜空,满天星星点点,显然明天将会是雪季中非常难得的好天气。 “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安好。”周筠微一躬身说道,“探子还在四处探查,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会立刻回来报告的……您请放心。” “越是这样我越不能放心。”火瞳撇撇嘴说道,“你说容国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虽是疑问句,但显然这并不真得是在问自己,于是周筠沉默不语。 果然火瞳并没有继续追问,火瞳用手托着下巴,“会不会是容国根本没有打算运送粮草过来,又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是走条路的,至于那些伏兵只不过是例行任务而已。” 火瞳的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语着,地面的泥土上很快就被她给划写出了一大片。 她所能料想到的各种情况实在太过于复杂了,而想得太多,所带来的问题就是她根本就判断不出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 对于夜枫的可怕,她此时算是有了一个更深的认识……这么点情况就能弄得她晕头转向的,夜枫每天要盘算的实在复杂得多,真不知道他的脑子的结构是怎么样的。 原以为布局就和推论一样,谁知道完全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火瞳将地上的划写痕迹用脚轻轻地扫去,定了定神望向周筠问道:“我们的粮食可以用几天?” “经过上一次的补充,至少还能维持十天。” “回程需要五天,若是这几天都没能候到容国的运粮车的话,我们就只能回去了。” “是的。” “空着手回去会很丢脸的。”火瞳嘀咕道,“要是没等到人的话就都是夜枫害的……都是他没有把路线和出发的日子选好。” 时间就在火瞳的这种莫名不安中渐渐过去,好在令她欣喜的是到了第三天,探子终于回报说看到了一小股前来探查的队伍。 这些人不能惊动,更不能杀。 于是火瞳下令收拾起一切退到了密林深处,以避开与他们的正面接触。 这片密林实着很深,事先也为了可能发生的情况勘探过附近的地势,想要找一处可以用来隐蔽他们身影的地方并不困难。 安定下来之下,火瞳默默注视着前方说道:“他们是在查探路上有没有被设下埋伏……这么说来,容国的运粮车应该快要到了才对。” 周筠轻轻点头,若不是后方有大部队的话,实在没有必要派出这么一小撮探子。 “另派人手去更远处查探,务必要发现到容军的动向。” 周筠应了一声后领命而去,正暗想着该派谁去执行这件任务,便瞧见魏斯嬉皮笑脸地kao在一棵大树上望着自己。 见她注意到了自己,魏斯索性径直走了过来,笑道:“我去好了。” “你?” 魏斯耸耸肩,“怎么?不相信我?” 周筠想了想摇摇头,“殿下的命令你应该还记得,我们两个得留在后方,以确保瞳小姐的安全。” 魏斯夸张地咧嘴一笑,“整天这么待着,真无趣呢……你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这两天瞳小姐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呃?”魏斯稍稍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注意你的举止。” “别这么严肃嘛。”魏斯满不在乎,随即又转入正题问道,“那你准备派谁去?” “萧若。” 一提到这个名字,魏斯的眉头皱了起来,眉宇间透着些许厌恶的情绪。 周筠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不声不响地转身离开……虽然共事这么多年,她不应该这么说,但这个人实在有些看不透,也不知他脸上有多少表情是真实的,而又有多少是伪装出来的。 派出去的探子不久便传来了消息,容军运送粮草的队伍就在后方不远处,以他们的速度,约莫还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就能够经过这里。 收到这个消息后,火瞳收敛起展lou在脸上的笑容,微微抿起唇来思索着。 依然是心中的那份疑虑,让她不敢相信容国会没有其他的布置。 若是这样的话…… “运粮队一共有多少人?” “2000余人。” “不多啊。” “是的。” 本来以为容国在粮草的运送上定会有更为严密的护卫,可事实上却没有,这再一次令火瞳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是这次运送的粮草比较少,容军没有太过于关注。”周筠猜测道,“而且,他们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已经埋伏在这里了。” 火瞳看了她一眼,“继续。” “是。”周筠应了一声,继续着先前的猜测并说道,“他们只知我们出城,但并不能确定是不是来劫粮,伏兵并没有截到我们,容军或许认为我们是因为其他的目的才出城的……” 这些火瞳当然早已经考虑到了,但是……就是因为她考虑得实在太多,才让脑子开始变得有些乱糟糟的。 “容军又怎么知道我们埋伏在这里呢?” 火瞳口中喃喃自语,是的,她太过于逆向思维了,才会一直纠结着容军为什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事实上,容军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们会选择这里作为埋伏点,若没有人与他们通风报信的话,有动静这才奇怪呢。 火瞳用手指轻轻地敲着额头,“看来是我想得太多了。” 周筠没有说话,她对火瞳的性情并不熟悉,因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决定不再去多想这件事情,反正该来的总会来,大不了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反正她是没有办法像夜枫那些提前去计算几十步……火瞳愤愤地想着。 放下了这件让她纠结了几天的事情之后,火瞳转而去布置起两天以后的行动。 招来了萧若,让她详细说清了所探查过的容军的情况以后,心中暗暗思量起来。 周筠本份地站在一边,没有去打扰她,直到听到火瞳叫唤自己的声音,这才踏前了一步。 “你对这森林熟不熟?”不等她回答,火瞳想了想,又改变了问法,“或者说,你对森林里的植物熟不熟悉?” 周筠想起了魏斯便道:“军中有熟悉的。” “把他叫上来。” 周筠使人去传魏斯,很快,这个看起来有些不羁的青年便出现在火瞳的面前。 人手方面自有周筠去安排,为了保守住她与瞳的秘密,火瞳几乎没有与除周筠以外的人有过比较深的接触,因此对于军中的人并不熟悉,听到周筠的介绍后她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听周筠说你对森林很熟悉?” 在火瞳前面,他虽没有表现得如周筠一般严肃,但多少也收拾起了郎当的态度,微一躬身说道:“末将的父亲是一名猎人,从军前曾一直与他去林间打猎,对于山林植物确实还算熟悉。” 他揣摸着火瞳的脸色,但火瞳却是不置可否依然扬唇笑着,转了转眼珠后说道:“那你能不能把有毒的植物分辨出来?” “当然。”魏斯回答地毫不疑惑,还未等火瞳开口,周筠便看了他一眼,以眼神提醒着他要注意敬语。但魏斯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依然笑得有些嚣张地说道:“不管是有毒的还是没毒的,你只要吩咐一声,我立刻就替你给找回来。” 周筠坚毅的脸上,显出一丝无奈。 但火瞳却并不计较,反倒是拍拍手,笑着说道:“那……你替我去林子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燃烧后能够带出浓烟的树。” “什么东西烧了都会有烟啊。” “我要的是那种会带有恶臭,或者是某种令人受不了的气味……燃烧后能够散发出这种气味的树木或者其他植物,你去替我给找出来。” 第八集 火の陨落13 自作自受 魏斯有些发懵,火瞳的思绪明显超过他原本所预期的,而所提出的更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 他在发懵中退了下来,待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考虑了半天,直到周筠过来找他,这才好像什么事也没有的lou出了一贯的表情。“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你一个人去,其他的等找到瞳小姐需要的东西以后再说。” “你说……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注意你的举止。”周筠甩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不是我们能够干涉的。” 魏斯对于她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随意地耸耸肩说道:“总得让我心里有个底吧?”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为容军准备的。”周筠深深地望着他,缓缓说道,“所以,别给我摆出这种表情来……你不会这么迟钝吧?” 魏斯哈哈笑了起来,“我就说还是你最了解我了。” “……” 魏斯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原本我还以为殿下是为了给瞳小姐立威和积累战功,才会把这次带兵的机会交给她,还派你待在她的身边。但这几天看来,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她比我想象中要能干多了,看来殿下并不仅仅是为了让她积累战功这么简单吧?” 他说着又是一笑,“好啦好啦,我知道,让我注意举止是不是?哈哈,瞳小姐看起来都不怎么在意,你比她还挑剔。” 周筠默默地望着他,这种目光让他混身不自在,哈哈干笑了起来。 “别待在这里傻笑。”周筠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地说道,“去把瞳小姐交待的事情办妥,容军可是不会等我们的。” “好,我这就去。”见周筠脸带不悦,他终于收起了笑容,肃声应道,“是。” 目视着他渐渐远离,周均只觉得头隐隐涨痛。 魏斯如他自己所说的一般,对森林非常的熟悉,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回来向火瞳回报他寻找的结果。据他所说,在这森林里找到了一种燃烧起来会带起一种具有异常呛鼻气味的树木。但缺陷就是这种树木很不易燃,而且烟雾持续的时间比较短。魏斯还折回了一截树枝给火瞳作实验之用。 火瞳接过树枝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会儿,魏斯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忽然之间,只瞧见一团火红闪过,火瞳手上的树枝猛然窜起了火焰,但就如同它出现时这么的突然一样,仅一瞬间,火焰便完全地消散了,只余火瞳手中的一截树枝,树枝甚至还不见多少焦黑之色。 “燃点好高啊。”火瞳撇撇嘴,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怪树?” 火瞳虽是在自言自语,落在下风处的魏斯却一边咳嗽,一边接口道:“以前末将家附近就长有很多这种树,只知道这种树绝对不能拿来做柴火,因为很难点燃,即便是点燃了,这种味道一般人也受不了。” 他说着用手扇了扇脸前,仅仅一刹那的工夫,带起的烟雾就已经让他止不住猛咳嗽。“咳咳,这个太难点燃了,好像不太合适,末将再去找找吧……咳咳。” 火瞳瞪了他一眼,她向来对自己的火焰非常的自傲,所以魏斯的话让她很生气。 魏斯对危机的感应能力似乎并不强,好不容易呛鼻的气味终于让周围的空气给空散了开来,他的咳嗽才停,就又听他在一旁说着,“瞳小姐,我现在就去找找还有没有其他适合的。” 周筠的头再一次涨痛了起来,才想提醒他注意,却见火瞳的手上再一次窜起了青白色的火苗,只眨眼间的工夫,她的手上只余下了已然成为灰烬的黑色粉末。 若不是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周筠和魏斯两人怎么也想不到,那原本应该是一根树枝……足有成年男子手臂般粗细,在不久之前更是连火焰都很难点燃的,此时却已然只余下了灰烬。 火瞳对于火焰的掌控,周筠这两天并没有少见,可既然是她不敢相信,她的能力居然强到了这种地步……在这青白色的火焰之下,没有任何人或任何物能够抵挡得了片刻。 火瞳鼻子里发出轻哼声,是冲着魏斯的,但本人并没有多少自觉。 火瞳拍拍手上的灰烬,撇撇嘴道:“这么快就被烧光了,真不好玩……这东西不好用,你去找其他的回来。” 魏斯还未从惊愕中缓过神来,直到周筠往他肩膀上用力挥了一掌,这才愕然回神道:“末将遵命。” 魏斯躬身行礼后匆匆离去,周筠只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随即转身立在火瞳一旁。 方才的事情对于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这就是蒂雅女神的力量吗? 魏斯再一次返回是在两个时辰之后,他的这种办事效率让火瞳很不满意……这么冷的天,她就这么傻呼呼地等了好半天,偏偏魏斯还慢慢腾腾的。 火瞳有些后悔,应该让他白天去找的,这么一来,在这里傻等的就不是自己了。 这一次魏斯捧回来的是一些有着点点黑斑的奇怪的草,因为时不时下雪的缘故,显得非常潮湿。 魏斯将手上捧着的东西摆放在地上后便退到一旁,这一次,他的神情显得比之前恭敬许多。 火瞳轻巧的打了个响指,很快,草堆上窜起了一股浓烟。 而随即,便见火瞳紧捂着鼻子,以极快的速度躲到了一旁……这气味实在是太臭了。 那是一种犹如尸体在腐朽之后所散发出来的腐臭味,让人从胃里泛起一股浓烈的恶心感,难受得让她脸色都不禁泛白。 这才燃起了些许的草而已,若是量再大一点的话…… 位在下风处的周筠和魏斯比她更不好受,但待人处事向来严谨的周筠却不能容忍自己做出这种慌不择路的行跑的行为,她不但自己不逃,还拉着魏斯不让他跑,令后者脸上苦色尽lou。 直到气味渐渐散尽,两个人差一点都快站不住脚了。 这股气味也影响到了驻扎在外围的士兵们,或多或少都lou出了些许的不适感,但好在燃烧的草堆比小,这种不适很快就伴随着气味的消散而渐渐渐消失。 火瞳这才跑了回来,笑眯眯地拍拍手说道:“这东西不错,真好用……喂,你们两个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真不知道你们刚刚傻站在那里干嘛,我差点都以为你们是感冒了呢。算了算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周筠才想说不碍,却看到了魏斯苦着的脸,想了想,行礼道:“谢瞳小姐。” 眼见周筠终于松口,魏斯像松了一大口气样,立刻就席地坐了下来,但与周筠笔挺的坐姿相比,他近乎大半个人都赖在了地上,只差没直接躺下去了。 对此,火瞳完全不理会,或者说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她拿起一些摆在一边没有被燃烧掉的草,放在手指着卷着玩,又笑盈盈地说道:“这东西还真不错……魏斯,你带一些人去尽可能多的收集起这些草来。” “这好像有点麻烦……”魏斯呵呵干笑,“这东西挺难找的,其实……” “不管我的事。”火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东西好不好找与我没有关系,总之,你在明天天黑之前,必须得收集满两车的量。” 魏斯大惊:“两车?!” “对,就是两车。” “呃,半车,喔,不,一车行不行?” 魏斯尝试着讨价还价,但火瞳投射而来的目光却让他不禁紧闭起了嘴……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子居然会有这种冰冷刺骨的目光。 “我不管你办得到,还是办不到……我的命令已经下了,要是你明天天黑之前没有收集起我想要的量,就等着军法处置吧。”火瞳声音悠然,嘴角边还带着一丝笑意,实在难以将其与目光中的彻骨的寒意联系起来。 魏斯暗暗叫苦,本见她一直都笑眯眯的,心想她的脾气应该很不错,这才故意显摆一下,顺便打发无聊的日子,哪想到……她居然说生气就生气,这谁能吃得消啊。 望向正苦着脸的魏斯,周筠暗暗一叹,无奈地摇摇头。 甩甩手让魏斯退下,火瞳托起下巴,眨眨眼睛看着周筠嘻嘻笑道:“我不喜欢他。” 周筠一愣,连忙说道:“他只是个性有些问题,其实是可以信任的。” “反正我不喜欢。”火瞳撇撇嘴,她的气量一向很小,先前魏斯居然敢怀疑她火焰的能力,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把他列入到“讨厌”的一列中。 但仅仅只是讨厌,对于并不防碍自己的,火瞳也不至于会仅仅因为讨厌就想要除去……但为难他一下还是挺有意思,可以为这枯燥的等待添些许的乐趣。 +++++++++++++++++++++++++ 瑥城 月凛亲自带了三万五千人出城而去,留下夜枫镇守着的瑥城。 站立在城墙之上,夜枫默默地凝视着远方,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似乎是自己遗漏掉了某个关键的线索。 他思索了片刻,将停留在肩膀上的彩翼引导到了手背上,猛得一挥手,彩翼振翅而飞。 第八集 火の陨落14 “毒气” 魏斯自尝苦果,苦着脸去执行火瞳的命令,他心里万分后悔,只想着自己当初少说几句就好了。 虽然火瞳脸上笑吟吟的,但从她的眼神中,魏斯近乎能够肯定如果在明天天黑之前没有东西给准备齐全的话,他就死定了。 魏斯咧咧嘴,收拾起垂头丧气的表情,依命调集了一些人后,匆匆往密林深处而去。 暂时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准备,火瞳遣退了周筠,懒洋洋地kao在大树上……计划应该算是很齐全,火瞳却仍旧心神不宁的很。 “真是的,我的疑心病怎么就这么重呢?” 火瞳喃喃地抱怨了两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她忽然意识到并不是自己疑心重,而是因为实在是太闲了……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 火瞳玩着树叶,不知不觉间便天色已渐亮。 与火的适应性极强相对比,瞳始终无法适应战争。 于是,她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说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需要这里坐着就行,至于其他的……她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可就算这样,几天以前那令在睡梦中的她差一点就惊醒过来的一幕,回想起来依然令她惊颤。她并不知道前因后果是什么,在睡梦之中,忽然就感觉到了正在进行着对敌军的攻击。 无数的人被沼泽的淤泥吞没,枝枝长箭带起的鲜血触目惊心,临死前的惨嚎更是不绝于耳。 这一切就好像“亲眼”所见的一样……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鲜明地感受到“她”所经历的。 瞳很想立刻就醒过来,很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是……忽然袭来的黑暗却再一次地将她包围住了,那之后,就好像普通的睡眠一样,她再也不能知道任何的事情。 清醒之后,瞳终于进一步意识到了什么是战争。 若在那时,她真得醒过来并加以阻止的话,下一次会死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当然并不仅仅是她本身,而是那些跟随着她的整整两千人。 她必须为他们的生命负责。 这些对她来说实在有些困难,但看起来“她”却是如鱼得水……这么的坚强,瞳有时候会非常的羡慕“她”。 想到这里,火瞳忽然笑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她确信如果自己再继续说着“羡慕”两字,肯定会被“她”骂大傻蛋的。 火瞳抱着双膝,“只能交给你了……” 她望着前方,喃喃自语,出于对另一个自己的信任,她紧绷着的心渐渐开始放松了下来。 这场战争,让她们两个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再次接近了一些。 瞳更是没有了一开始的戒备,转而越发信任另一个自己。 这些天以来大多是夜晚行军,火瞳下过命令说自己在补眠,让周均白天不要来打扰自己。瞳也知情况特殊,尽可能地不去与军中其他人有所接触,因此,这几天下来,并没有人对于她夜晚白天的不同而有所察觉。 容军的运粮车还在路上,这一天依然过得十分平静,到了夜晚来临时,魏斯终于疲惫地拖着两大车的草堆回到了营地,他第一时间就跑去找周筠,想着要向她炫耀一番。 虽然更大的可能就是面对那张冷冰冰,面无表情的脸,但他早就已经练就了将不友善的表情自动过滤的本事,所以对他毫无防碍,笑得非常嚣张地跟她一起跑去见火瞳。 火瞳抓起一把湿漉漉的草,魏斯则一旁不停呱噪着自己是多么的不简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集起了这么多的草,就连周筠冲着他直瞪眼,也丝毫没有消声的打算。 火瞳觉得有点吵,她直接打断了他的炫耀,“喂,你说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这个啊?”魏斯想了想道,“我记得好像叫鬼面草。” “不好听。”火瞳撇撇嘴,将一片草放在眼前左看看右看看,不满道,“而且……这上面的黑纹那么不规则,哪里像是鬼面啊。” “那个,这是老辈人传来下的名字,哈哈。” “我看是你胡谄的。” 魏斯一怔,想不通火瞳是怎么猜出来……这的确是自己现场胡谄的,这种东西哪可能会人费心去起名啊。 他以为自己起名很有能耐,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哈哈。”魏斯干笑了两声,也不故意去圆谎,火瞳显然并不在意,只是随便看了看,就把草统统扔进了车里。 “周筠。” 周筠克制着想狠狠地拿剑鞘往眼前这个男人头上砸的冲动,听见火瞳的声音,连忙躬身应道:“末将在。” “你去看一下风向顺便布置一下……要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是。”周筠领命。 虽说火瞳的计划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但作为身经百战的将领,她一早就领会了火瞳的意思,所以,她并不需要火瞳再多加解释,抱拳行礼之后就领命而去,顺便还拖走了那个实在有些惹人嫌的魏斯。 走出了一段路后,周筠头痛地按了按前额,无奈道:“你是不是嫌活得太长了?” “哈哈,你是在担心我吗?” 周筠冷冰冰地说道:“……你想死的话,也别是现在,我现在没有工夫来处理你死后带来的问题。” “真冷淡,哈哈。” 周筠白了他一眼,加快脚步,直接把他给甩在了身后。 望着她的背影,魏斯耸耸肩,嘴角流lou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在雪季,风向一般不会改变太多,测定了大概的风向后,周筠便着令士兵们将草堆放在了上风处,这么一来,只需要点燃后,大风便会将这浓烟带往小路的方向,而一旦容军运粮车取道这里,必定难逃这股浓烟的影响。 以这股强烈的味道,实在难以想象容军会怎么样。 而己方再趁乱展开攻击的话,定能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周筠此时对火瞳已是信服了许多,一个从没有领兵打过仗能够做到如此,实在令非常的吃惊……一开始火瞳在她的眼里,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布置好这些用去了一定的时间,由于此时风势比较大,若单纯只是将草堆铺下的话,还没等到容军经过就一定会被风给吹乱,于是,她只得找人在周围收拾起了一些木柴,即可作为助燃,又能够最大可能地防止草堆被吹乱,如此这般,做完一切后,夜已经过去了一半。 她正想回到火瞳身旁,前方的探子来回报说容国运粮车不知为什么自傍晚时分就停了下来,原本以为只是略加休息,却不想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周筠思索了一下,弄不明白容军是什么用意,于是便将一切统统回报给了火瞳。 火瞳有些愕然,这样突然停下来实在让人弄不清容军的意图到底为何……莫非是发现到了他们的踪迹? 这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虽说先前容军探子来刺探时,他们应该隐藏的非常好,可是谁又能知道是不是在他们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有探子之类的人在附近活动过,并且已经将自己的行踪一五一十的回报了回去。 不然的话,容军没有理由就这么停下脚步。 地震带来缺粮的危机,不仅对于瑥城,对于攻城的容军来说应该也是一样,在容军粮食短缺的现在,运粮军应该会注意行进的效率才对。 火瞳抿着唇,想了一会儿后,抬起头来问道:“容军除了停下脚步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动作?” “没有。”周筠摇头,“末将问过,据探子回报说,容军只是原地驻扎了下来并搭起了几顶帐篷而已,其他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搭起帐篷……” 火瞳喃喃自语,也是这次出军她才知道,在行军中,除非是准备长时间驻扎在某地以外,若仅只是单纯的过夜休息,一般都是会选择lou宿,最多只是为了挡避风雪做些准备。 这么一来虽然会比较冷,但机动性却要强了许多,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人数不多,执行任何又非常单纯的队伍而说更是如此。 因此,一听说容军驻扎下了帐篷,与周筠一样,火瞳亦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火瞳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她轻轻转动了一下犹如黑耀石般漂亮的眼珠,忽然两手一摊道:“不明白……你看呢?”话音才落,她直接摇摇头道,“算了,你肯定会说让我自己想……我就自己想好了。” 她有些泄气地垂下头来,这不是kao随便猜猜就能解决问题的,一旦猜错的话,恐怕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于是她放弃线索不足的胡思乱想,撇撇嘴道:“不管了,你再另派人手过去探查,不管有什么蛛丝马迹都立刻回来回禀我。” 周筠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 瑥城 “你所看到的就是这些?” “是的。”身着灰色劲装的男子站在夜枫的下手处,恭敬地应道。 夜枫沉思了一会儿,“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没有。” “那,火瞳那边怎么样?” 男子将自己所观察到的,火瞳命人收集草料并堆放在上风处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夜枫,不添加任何个人主观的看法。 夜枫思吟了一会儿,“你还得跑一趟……去一趟瑥城外容军的营帐。” 第八集 火の陨落15 陷阱?1 男子应命后立刻转身离开,夜枫站在城墙之上,久久没有任何的动作。 直到那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终于把他从思索中唤了回来。 夜枫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在想什么呢?” 肩膀上被重重地捶了两下,夜枫近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故意的。 夜枫不声不响,仅仅是轻描淡写地回头撇了一眼,天暮顿时便缩回了手,呵呵干笑了两声,摆出一副万事与我无关的表情,就好像先前往人 暗月 火瞳天翎第79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家肩膀上乱捶以泄私愤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夜枫似乎没心思理他,可就是这样,让天暮心中涌起了毛毛的感觉。 “喂,你能不能别这副样子,你这眼神就好像又要让我去送死一样。”天暮咧咧嘴,“我算是看清了,还是应该相信火瞳的话,根本就不能主动kao近你……我怎么就那么背呢,那个什么,我先走了。” 天暮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好心了,见他这两天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过来安慰一番,根本没有想过这是否是“送羊入虎口”这么个问题。 天暮越发觉得火瞳对危机的感应力绝对要比自己好上许多……若换作是她的话,这个时候躲还来不及了,哪像自己还眼巴巴的跑过来,直到他比火瞳迟了无数拍的戒备心终于缓缓升起,这才想到逃跑的问题。 天暮懒得再想这么多,正想一溜了之,可脚步才迈,就立刻被夜枫给逮了个正着。 他缓缓转头,哭丧着脸望向夜枫,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已经被逮住了,若再想跑的话,结局只会更惨。 “一会儿替我出城一趟。” 天暮很想挤出一丝笑容,可他实在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又想让我上哪里送死?” 夜枫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担心火瞳。” “火瞳?”天暮脸上的表情立刻恢复了正常,他挑了挑眉,惊讶地望向夜枫道,“这次又怎么了?你别告诉我,你又设下了什么陷阱等着她去跳?” 夜枫摇摇头,“没有,没有陷阱。” “那是怎么回事?” “暂时我还说不清。”见天暮神色迷茫,他想了想又说道,“从周筠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容军的动向非常的不正常。而火瞳似乎没有感觉……或者说她有所感觉,但却没有发现到关键点。” 天暮瞪大双眼,愕然道:“你是说……这次是容军布下了什么陷阱?” 他顿时紧张了起来,那原地打起了转,嘴里不住地抱怨道,“你要我说什么好,明明知道火瞳没有领过兵,还故意让他领2000人出去……而且你们也知道若王在打火瞳的主意,这不是明摆着给人家机会嘛。” 夜枫温文而雅,就算看着天暮神色大变,他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在一旁静等,等天暮转完了几个圈,这才微笑地接过先前的话题说道:“这次火瞳领兵在出发前除了我们之外也就只有周筠只知道,至于出发后,所有人都认定这次领军2000出城的是周筠……容国没有理由会那么快得到消息,所以,容军的举动与带兵的是否是火瞳应该没有多大的关系。” 天暮停下了转圈,他抓抓头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容军即便有所举动,所针对的也是危月,喔,不是,是月凛,而不是火瞳。”夜枫顿了顿道,“就是这样。” “这些那些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天暮抓着他问道,“反正,你现在应该把火瞳给叫回来吧,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说这些。” 夜枫摇摇头,缓缓道:“掌握住的线索太少了……这一次仅仅只是推测,而且从目前所掌握住的线索来看,容军会设下陷阱的可能性还不足5成……为了不到5成的可能性,派人把火瞳唤回,只会换来一个动摇军心的风险。而且……你觉得我要是就这么把火瞳叫回来,她会相信我吗?” “呃……”天暮低头想了想,非常肯定地摇摇头,“不会……你这个人前科太多了,以火瞳的脾气,她根本不会理你。可是,不是还有瞳吗?” “瞳倒是确实会听我的,可一旦火出现……必然会在撤兵到半路时,引起不必要的纠纷,如此只会给容军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夜枫用手指点着额头道,“最主要的是,这种推测的可能性暂时还太低,实在不值得以这么大的损失来作交换。” 天暮默默地看着他,半晌后才开口说道:“你们军事布局什么的,我根本不懂,所以没有资格来多说什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容军真得设下什么埋伏的话,只会让火瞳陷入到险地中。” “我当然想过。” 天暮好像想到了什么,“所以,你这两天才陆陆续续的派出了不少人?” “对。”夜枫点点头,“但是从他们手里所收集到的线索还是不够……依然只是不到5成。” “怎么又绕到这里来了。”天暮急得直绕圈子,“你有没有听清楚我刚刚的话?” 夜枫望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为了能够得到更加确切的线索,我需要你替我跑一趟。” “你要我去哪儿?” 夜枫从怀里取出一张皮制的地图,并将其摊开在了地上,命人掌了盏烛灯,向着天暮招了招手后,两人面对面地席而坐。 只见夜枫用手指在地图上某点虚画了个圈,并低头和他说了些话。 天暮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呆呆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夜枫肯定道,“这件事情你必须得尽快,最好两天之内能够回来……所以,我给你一头驺虞。” “驺虞?” 天暮惊喜,驺虞是所有骑兽中速度最快,性子最烈的,在未驯服之前,它的脾气和嗜血比之妖魔有过之而不及。因此,也是最为难得的,据说只要捕捉到一头 并将它驯服的话,所卖得的钱足够猎尸士安稳而富裕过上好几年。 既便身为猎尸士,天暮也只是捕到过一头驺虞,那次的代价却是让三个和他一同进入到妖魔聚居地的同伴再也回不来了。 能够以驺虞作为骑兽,足以令天暮欣喜上好一阵子。 “你两天之内必须得回来。”夜枫脸上的温和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认真地望着他叮嘱道,“如果你两天之内回不来的话,可能一切就会来不及了……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够办到。” 天暮点点头,听到夜枫的解释,他也承认,夜枫所说的这只有自己能够做到,绝对不是一句恭维的话,而是事实。 “快去吧。”夜枫拍拍天暮的肩膀,“本来应该给你一只彩翼的,但瑥城一共才两只,一只在火瞳那里,另一只被月凛带走了……所以,只能kao你的速度和观察力了。” “放心吧。”天暮笑得很嚣张,“这有什么困难的。” 夜枫冲他点点头,天暮领会地笑了笑,接过夜枫给的令牌后便跑去调用驺虞。 夜枫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转头凝视着城墙后,直到见到伏着天暮的驺虞凌空而过,才听他自言自语道:“……希望只是我多虑了。” “禀军师,殿下那边的军报传来,您是否要过目?” 夜枫的思绪被声音唤了回来,他回过看了一眼跪伏在自己身旁的士兵,“拿过来。” …… 夜枫继续他的忙碌,而正在天空中飞行了好一会儿的天暮似乎这才回过神来,“那个混帐家伙,难怪今天会突然和老子说这么多,原来就指着老子主动应承下他的麻烦事,啊——太亏了!!” 夜枫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抬眼看了看天空,继续低下头去看着手上的军报……火瞳那边虽然有些麻烦,但好在,月凛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微微闭了闭眼,“来人,去把慕然叫来。” ++++++++++++++++++++++++++ 探子已经派了出去,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到确定的消息,于是,火瞳很无聊地自顾自地玩着雪,顺便还堆了个非常丑的雪人。 她很想说那个是月凛,但显然包括她自己在内没有一个人肯这么承认,于是她断然决定那是夜枫,用地上捡起的树枝,在雪人的身前划了两个大字。 当然为了让所有的人都能够深刻地认识到那就是夜枫,火瞳还特意用了他们这里文字……好难得,在荒废了这么久之后她居然还能记得住。 于是,当周筠来找她的时候,就看到这个非常丑的雪人,和雪人胸口处的两个非常醒目的大字。 她顿时便愣在了那里,好半会儿,她被控制不住的笑意呛得直咳嗽。 这个一向以冷面著称的女将,还是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如此失态,一时间,那些守卫在火瞳不远处,以及碰巧巡逻到这里来的士兵们,个个都lou出了犹如世界末日一般的表情。 这个消息当然很快就传遍了整军,让没能看到这一幕的魏斯后悔地直跺脚。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火瞳,则笑嘻嘻地坐在暖暖的毯子里,听着周筠向她做每日例行的报告。 第八集 火の陨落16 陷阱?2 两天很快过去,军国的运粮军依然驻扎在那里,但火瞳派出去几拨的探子都没发现他们有任何的异动,一时间,火瞳不能确定他们究竟是虚张声势,又或者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发现到其中的关键点。 想来,就算他们注意到这里有人埋伏,第一选择应该是想办法除掉伏兵,又或者改换方向,这样没有任何动静地驻扎在原地,着实有些诡异。 火瞳用树枝不住地划写着,这些天她已经把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统统都想了一遍,但每每到了中途,就会因为线索不足而不了了之,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办法推测出任何的可能性。 火瞳的耐心向来不好,这么两天以来,她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 原本看着没有人能传递回有用的消息,火瞳打算自己去一趟容军驻扎之处看个究竟,省得自己整天胡思乱想的,可是想到自己就连剑术都那么的蹩脚,探查更是连最最初级的侦察兵都不如,真这么过去的话,那结果一是被抓,二就是放把火把包括人和粮食之类的东西统统烧光光……怎么想,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火瞳还算是有自知之时,只能很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无聊的日子继续着,火瞳裹着软软的毛毯不住地打着哈欠。 “瞳小姐,刚刚收到探子的回报,容军动身了。” 火瞳仰起头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 “还说了什么?”火瞳问道,“容军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有,一切正常。” 火瞳失望地撇撇嘴,“派人继续盯着……还有,容军还要多久才能到这里?” 周筠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以路程来推算,只需要一天就够了。” “也就是说,最晚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就会经过这里?” “是的。” 虽然已经将一切都布置妥当,但火依然不放心把这一切都交托给“她”,原本是打算着看看能不能像上次月姒时一样,让“她”尽可能地把时间交给自己,现在看来,似乎用不着这么麻烦。 话说回来,容军把行军的时间改在了晚上……这会仅仅是一种巧合吗? 忽然涌起在火瞳心头的想法令她不禁一颤。 除非是像他们自己这种见不得光,并且在她的刻意安排下,才会选择在夜间行动……容军,他们的目的应该只是运送粮食,犯得着放弃日天而选择夜晚这种视线不佳的时刻行路吗? 莫非是冲着自己来的? 火瞳才想着,便轻轻摇了摇头。 先不提容军到底知不知道带队的是自己,就算是知道,也应该派出一支正规的队伍,而不是这种运粮队。 看来还真是巧合啊? “瞳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做?” “继续盯着他们。”火瞳顿了顿,说道,“另外,我们的人也该时候布置起来了……按原计划来。” 周筠点头应是,并转身离开。 虽然容军动向不明,但所有的布置在这两天都已大致安排妥当了,现在实际上已经是一个等待的问题了。 容军的动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到火瞳这里,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显得非常正常,并没有发现到这里已被设下埋伏的事,而之前的两天更好像只是短暂的休整罢了。 不仅是火瞳,作战经验丰富的周筠亦同时注意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碍于命令,她无法去提醒火瞳什么,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仅仅是一种临战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你是在担心吧?” “你不担心?”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周筠头也不回地不答反问道。 魏斯耸耸肩,走到她跟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到这一步了,担心也没什么用……而且,一切都显示正常。” “你真是这么想的?” 魏斯哈哈一笑,“瞳小姐那边怎么样?” “说不清楚。”周筠想了想,道,“从那次除掉容军伏兵时起,瞳小姐看起来就有些心神不定。” “这就够了。”魏斯嬉皮笑脸道,“如果说她什么都没注意到,你现在坐立不安倒还好说,事实上,她已经有所觉察了……而且容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动,目前除了静候以外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既然这样,你还想这些干什么呢,好好休息一天,明天这个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休息了,哈哈。” “……” 魏斯依然哈哈笑着,与一板一眼的周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想到你会主动跟我说这些,我还以为你比较信任那个萧若呢。” “可能吧……”周筠缓缓开口道,魏斯先是一吓,但旋即便明白到她回答的并不是信不信任萧若的问题,而应该是前者才对。 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得寸进尺地搭上了她的肩膀,“放轻松些,反正殿下也交待过是不是能够劫到粮并不重要,只需要我们护住瞳小姐的周全就行了……若到时候容军真有什么异动的话,大不了就放弃这次的计划。” 周筠面无表情地把他的手给拨了下来,“你也太轻松了。” “我向来就是这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筠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他这副德性,才引来上面的不悦,直接被从王城连降几级贬到了暝州,可还是本性难改。 似是看出周筠的心思,魏斯再一次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给我安静点。”周筠不悦地皱拢起了眉头,见他依然毫不在意,她显得有些泄气,“算了,你跟我过来一趟。” “怎么了?” “明天的布置,还有一些地方似乎并不周全,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没问题。” 火瞳只是定下了一个大致的布局,真正的布置和细化基本上都是落在了周筠的身上,相比较于她这个闲得无事的主将来说,周筠显然要繁忙许多。 若一切顺利的话,对决很快就将要来临了,所有的布置不容有一丝一毫的差错,这一点周筠非常明白。 更何况,正好像魏斯所说的那样,他们所得到的命令是确保火瞳的安全,相比较之下,劫粮只是略带而已。所以,她必须得在今晚将后着布置妥当,如有意外发生的话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将火瞳安全的带离危险的境地。 在这一点上,她需要魏斯的合作。 …… 天色渐亮,一切已布置妥当,并仔细检查过,确保其中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 火瞳亦亲自过去看了一圈,这两天的天气不错,原来还略显潮湿的草看起来也已稍显干燥,就算不kao她的火焰也依然能够顺利点燃,但这一次,火瞳还是想要站在第一线上,亲眼看着自己所布下的局会如何划上句号。 火瞳闭上眼睛,在脑中重新模拟着晚上即将要发生的那一幕,半晌后,她才睁开眼睛,并充满信心地扬起了笑容……不管容军是否暗设下了圈套,kao着这“毒气”,他们也定能够将其打个措手不及。 “我现在去睡一会儿,除非容军有什么变动,至于其他的,你自己决定就行。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到太阳落山后再叫我起来吧。” 周筠躬身退到一边,默默地望着火瞳远离的背影。 火瞳走回到营帐中,抱起软软的毛毯,呆呆地坐在那里,好一会儿,嘴角才扬起了一抹笑意。 “你今天可不要来防碍我喔。” 她喃喃自语了一番,这才闭上眼睛,不多时便沉沉地睡了下去。 这一觉就这么一直睡到了黄昏时分,周筠很贴心过来叫她起床。 …… ++++++++++++++++++++++ 瑥城 “你回来的太晚了。” 天暮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调查加上来回虽然只有两天半,却实在把他给累个够呛,要不是驺虞的话,天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过劳累死在路上。 就连体力向来极佳的驺虞此时也显得有些疲惫,很快就被人牵下去喂食。 听到夜枫的声音,天暮费力地抬起头来,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才再次把头垂了下去。 “算了,现在没有时间管那么多,把结果告诉我。” “你好歹让我喘口气吧。” “你想让火瞳死的话,你就尽管喘气好了。” 夜枫的表情很是凝重,挂在脸上的温和笑意此时亦淡去了许多,天暮见状也猜到了情况的特殊,他很快就坐直了身体,把调查的结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夜枫。 夜枫听完用手捏着皱拢的眉间,他的眼中充满了血丝……显然已经好几天都没好好合过眼了。 无论是月凛还是火瞳那边,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见他半天都没有出声,天暮再次抬起头来,神色间充满着担忧之色,“喂,你还好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夜枫似乎这才回过神,轻轻点头道:“还行……你再替我跑一趟。” “又要去哪啊?” “瑥山。”夜枫说道,“你去替我找一样东西……应该会在妖魔聚集地里,你的动作必须得快一些,不然的话,恐怕会来不及。” 见他神情严肃,天暮也只得点点头,“那好吧,我现在就去。” “我马上就会出城,所以,你找到我要的东西后,立刻出城来找我……记住,是立刻,不要有丝毫的耽搁。” 天暮正转身想走,听到夜枫的声音后,他又停下脚步来问道:“你要去哪里?” 第八集 火の陨落17 死亡险境 “你要去哪?”天暮愣愣地问道。 “火瞳那里。”夜枫一边命人准备骑兽,一边回答道。 “你去?” “当然是我。”夜枫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声说道,“以火的多疑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不管我派出谁她都不会相信,也只有我自己走一趟了。” 天暮嘟囔着说道:“你的话,她更不会相信。” 夜枫并不否认,“她很聪明,可以看出我没有理由会在这件事情上动手脚。但那些从所未见的陌生人就不一定,就算是持有我的令牌,她也不会相信的……犹豫和多疑只会浪费时间和丧失机会。” “……情况真这么险?” 夜枫毫不隐瞒地点点头,“你的速度必须得快点……”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牛皮地图递给了天暮,“火瞳的驻扎地在我给你的地图上有标识,你应该能够很容易地找过来。” 说话间,已有人牵着两头骑兽来到了城墙上,夜枫接过缰绳,想了想,又回过头来说道:“慕然,我离开之后,瑥城就暂时交给你了……那边的情况一稳定下来,我立刻就会回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用不了多久。” 站在夜枫身旁是一个三十余岁的身穿铠甲的将军,他本不声不响的侍立在一旁,听到夜枫的吩咐,立刻踏前一步,躬身道:“末将遵命。” 夜枫轻轻“嗯”了一声,又道:“容军看来不会有太大的动静,你一个人应该能够应付得过来。” 慕然肃声道:“是,军师。” 夜枫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再也不多说什么,跨上骑兽,与天暮一同腾空而去,出了城墙后,这才分路而行。 温文儒雅的夜枫无论面对任何的情况,都能表现得云淡风清,因此,在天暮看来,这一次确实很不寻常,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就连上次差一点被容军攻入城门时,他也依然是那副不愠不火的样子。 看来火瞳当前的情况确实很险。 于是,他也顾不上几日未合眼的疲惫,连番催促着骑兽快点前进,并以前所未有的快速赶到了妖魔的聚居地。 想要毫无心理负担地自由出入于妖魔聚居地,并在如此广阔的地域里寻找一株小小的草药,放眼整个瑥城,也确实只有他能够办到。 这并非有没有胆量的问题,实在是在面对可能出现的妖魔时,没有人可以像他这样依然保持着轻松的心态,这种心态可以让他在行动上更加迅捷,而且也只有他才懂得要怎么样才能尽可能地避开妖魔。 夜枫定是知道,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所要的东西。 此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天暮仅犹豫了一下,就断然冒险点起了火把。 这种草药会生长在某种特殊的树下,以血液和腐朽的尸体作为养份,在妖魔聚居地以外的地方很难发现,但在这儿就显得寻常许多。可除了像他这种对妖魔聚居地份外熟悉的人以外,其他人想要找到一株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天暮把缰绳套在手腕上,在缓慢地步行中,kao着他敏锐的注意力,不住地在四周搜寻着。 既便这种草药在妖魔聚居地里还算寻常,天暮也整整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才有所收获。 他稍稍松了口气,将周围的四五株草药连根挖起,用撕下的衣角包好,并塞在了怀里。 “终于找到了……应该还来得及吧?” 在喃喃自语中,天暮熄掉手中的火把,翻身跃上骑兽,拉起缰绳,腾空一跃而起。 “不好。” 忽然间,他发现到前方有两点盈盈的亮光,他连忙紧拉住缰绳,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降落在了地面,并又立刻趴伏在了某棵大树之下,不敢再有任何的动静。 从他的经验判断,那是妖魔没错,看来是被自己的火把给吸引来的。 在这种地方点起火把实在是冒险之极的举动。 天暮不禁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剑,耳朵更是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空中飞行的妖魔比在地面活动的更难以应付,就算对他来说也相当棘手。 于是,他迸住心神,安静地趴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他更不应该再使用骑兽了,因为这样一来只会成了妖魔的活靶。 可是现在夜枫正等着自己过去,若他就此耽搁的话,根本就难以估算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骑兽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它有些急燥地在原地绕了两圈后,终于天暮地安抚之下,亦随之趴在了树底下,kao着枝叶来遮掩着自己的踪迹。 光线不足,天暮无法清楚地知道妖魔究竟有没有离开,他就算再着急,也唯有静下心来等待着。 他静静地等待了一刻钟,空中一片漆黑,就算其中还隐藏着危险也实在难以发现。 身旁的骑兽已安静了下来,似乎表示着危险已经远去。 天暮站起来来,抬头凝视着天空,试图寻找着那两点盈盈红光。 “应该没事了。”天暮喃喃着,“看来它已经飞走了。” 天暮已经不能确定,妖魔究竟是被他的火把给引来的,又或者只是碰巧路过这里,要是前者的话,它就不会这么轻易离开,至少还会在附近搜寻好一阵子。 现在的平静似乎意味着那应该是后者才对。 天暮低头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再多耽搁,并立刻驾驭起骑兽腾跃到了天空。 “这妖魔早不来晚不来的……害我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在嘟囔着,他平安无事地行进了一段路。 终于,他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而正在这时,耳边破风声响,来不及等他有任何的反应,肩膀上猛得传来一阵剧痛。 天暮愕然回头,只见一只巨大的漆黑色的爪子正紧紧地扣在自己的肩头。 鲜血瞬间将衣服浸透。 “竟然……竟然会是……” 天暮半张着嘴,随着自后而来的猛烈的扯动力,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向后倾倒了下去,套在手腕上的缰绳牵扯着骑兽两腿立起在了半空中。 天暮的反应极快,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向那扣着自己肩膀的爪子挥砍了下去。 妖魔吃痛,发出了震耳的惨嚎。 可是,它的筋骨却是无比坚硬,天暮的猛力一击,仅仅只在爪子上划出了淡淡的痕迹,却并没有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更不用说着想要借此逃拖了。 相反,疼痛之下的妖魔将他的肩膀扣得更紧了,那尖锐的指甲近乎快要把它的肩膀给贯穿了。 血液不住地顺着伤口流下,鲜血的腥味令饥饿中的妖魔更加的疯狂。 天暮忍住剧痛,他拉动了一下缰绳,想要控制着骑兽改变方向,以让自己能够更有效的展开攻击。 但这骑兽毕竟不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根本顾及不上天暮的示意,它拼命地挣扎着,竟然硬是扯断了缰绳,生生地把天暮从它背上甩了下去,并且像发了狂似的,不顾一切地往前逃去,转眼间便已在黑暗的遮蔽下不见了踪影。 没有了任何凭倚的天暮,顿时便被一只巨大的爪子抓起并腾空在了千余米的高空之中。 阵阵的婴儿啼哭声震耳欲聋。 就好像是在宣告着他短暂的生命将就此进入到倒数。 天暮不禁苦笑,他一生经历劫难无数,无论什么时候死他都不会意外。 只不过…… 火瞳……天暮用手按住胸口,要是没有把这东西送过去的话…… 妖魔怨恨被他所伤,将扣着天暮肩膀的爪子微微抬起,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把他往前用力抛了出去。 就算不死在妖魔的口中,千米的高空也足以夺去任何生命。 一样是死,被吃掉又或者是摔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天暮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 ++++++++++++++++++++++++ “瞳小姐,容军再有不到半个时辰便能到达这里了。” 火瞳交叉着手指,随着最后时刻的来临,除了大胜一场,回去向夜枫炫耀外,火瞳已经懒得去想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反正想了这么多天都没能想通,也顾不上这一时半会儿。 她笑眯眯地站起身来,望了一眼正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顺手接过了周筠递上的,“我们走吧……喔,对了,你是谁啊?” “末将名为萧若,是中郎将麾下都尉。” 火瞳挑挑眉,“我只不过问你是谁,说那么多干嘛。” “……” 她嘻嘻笑着,“走啦,我要看看这次容军是怎么一败涂地的。” 所有的一切都已布置完毕,队伍也已埋伏在了上风处,所有的士兵都各自准备了被水浸透的汗巾。 万事俱备,想来绝对万无一失。 等待的时间显得非常的漫长,终于,地面传来轻轻地颤动,风将马蹄声带入到了他们的耳中。 火瞳冲着周筠点了点头,在周筠的手势之下,所有人都已进入到了临战的状态。 长长的队伍缓缓地进入到了火瞳的眼帘,马匹拉动着一辆辆的双轮车,车被帆布所遮盖着,看起来都是满当当的。 火瞳耐住性子,一直到队伍走过一半,她才轻声道:“是时候了。” 与此同时,她覆盖在草堆上的右手燃起了一阵耀眼的火光…… 第八集 火の陨落18 撤兵 漫山遍野弥漫着浓浓的烟雾,放眼望去,四周笼罩在一种淡淡的黑色状雾体中。 在这种犹如尸体腐臭时所产生的呛鼻气味下,只需吸入半分,便不禁作呕。 处在上风处的危月倒还好说,受到的波及本就不重,他们又各自以浸湿的布片捂着口鼻,一时间并没有受到太大提响。 但位于下风处的容军就吃了大亏,在这种难以忍受的气味的刺激下,他们甚至都没有时间惊惶失措,便忍受不住地伏倒在了路边,此起彼伏的干呕声夹杂着马匹受惊后的喷鼻和踩踏声,顿时便乱了一团。 这种气味确实难以忍受,很快,越来越多的人瘫倒了下来。 与此同时,或许是马匹踩踏到了倒在地上的士兵,惨叫声不绝于耳。 虽然烟雾阻碍了视线,但仅仅是这声音就已经能够让火瞳轻易地想像出一切。 她的扬了扬唇角,lou出了份外甜美的笑容。 “赢了……” 火瞳相信,一定能够再一次取得压倒性地胜利。 “是时候了。”她凝视着前方,嘴唇轻动道,“传令下去,展开攻击。” 火瞳的声音方落,在周筠的手势之下,无数的箭枝带起了“嗖嗖——“破风声,向着早已陷入到混乱之中的容军发起了攻击。 就算视线不佳,难以做到百发百中,但在密集的箭网之下,依然没有多少人能够逃拖得了这股攻势。 侧耳听着四周的动静,火瞳忽然觉得自己先前的不安实在有些可笑。 这毕竟不是什么真正的病毒武器,虽然气味会引起人强烈的不适,但容军训练有素,没有多久便从这种极度混乱之中缓了过来,并快速地寻找着随手可及的东西捂住了口鼻,而弓箭手更是拿起了长弓,向着箭枝袭来的方向展开反击。 一时间,危月亦死伤了数十人。 这种情况自然早在先前就已预料得到,火瞳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仅仅kao着烟雾就击垮容军2000人,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只需要他们陷入到一时的混乱中就已经足够了,约莫估算了一下,仅仅刚刚的攻击,就至少折损了容军4、5成的兵力。 尽管现在容军已展开了反击,但显然并没有恢复到冷静应敌的状态,对于己方来说,依然占尽优势。 “放下弓箭,突袭。” 视线的关系,突袭不能再辅助以弓箭,于是,周筠手势一下,士兵们便将长弓放在一把,握起腰间的长剑,迅速地向着容军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火瞳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容,战局已发展至此,除了等待,已经不需要她再做什么了。 就在此时,火瞳忽然注意到周筠正仰头望向天空,她略显愕然地随之望去,只见就在她头顶的不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 火瞳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头正有人驾驭着的骑兽。 “周筠,把他射下来!” 周筠愣了一下,回过头来说道:“瞳小姐,那好像是军师。” “喔,那用火箭。” 周筠无语,就算她受命要听令于火瞳,这个命令似乎也不能遵守吧? 火瞳也不理她,从一旁的箭曩中拿出一枝长箭,随手点燃后便笑嘻嘻地交给了周筠,眨眨眼睛,期待地望着她。 周筠绷着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周筠,立刻下令撤退。” 骑兽上的夜枫好像并不知道火瞳已经准备好了火箭,直接向着周筠大声喝道。 火瞳不悦地仰起头来,“夜枫,你故意跟我捣乱是不是?” 夜枫正驾驭着骑兽缓缓下落,还未等骑兽降落在地上,夜枫便已从它的背上跳跃下来,阻止了周筠向他行礼,“别愣在这里,动作快。” 周筠看了火瞳一眼,躬身接令,“是。” “夜枫!”火瞳很生气地说道,“现在撤兵的话,不是等着被容军追打!” “不会。”夜枫直接说道,“我自然不会任由他们追着打的。” “谁说的?!” “我说的。” 火瞳气得直跺,“我都已经占尽优势了,你是故意的!” “理由等一下和你解释。” “我不要听你的解释。”火瞳哼了一声说道,“傻瓜都知道,你这次来肯定是因为发现了容军的陷阱,但是……我才不管呢,我都快胜了,至少得等胜了才退兵。” 夜枫头痛,正如他所想的,火瞳在看他的第一眼起便已知道自己肯定是因为容军的陷阱而来的,可,以火瞳的脾气,也确实不会顾忌这些,尤其是在胜败快要定下的现在。 火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脚步才迈,便被夜枫一把拉住了手臂,只见他显得有些无奈地说道:“只有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 “不好。” “你离开后不久,月凛就带兵出城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转移话题,火瞳终于放弃挣扎,站定着望向他,“我不太明白。” “这里的事情要是继续拖下去,我没法及早赶回瑥城的话,月凛方面的军报就只能拖着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 夜枫不再继续说下去,转而直直地注意着火瞳的眼睛。 火瞳撇撇嘴,垂头丧气,算是默认了夜枫的决定。 夜枫终于松了一口气,说服她实在比有效地控制整个战场要棘手得多。 虽说是突然退兵,但这一次交给火瞳的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并没有经过多大的混乱,便有条不紊地退了下来。 这番举动似乎远远出乎容军的意料,过了好一会儿,不知由谁下令,这才再一次举起了弓箭。 危月边挡边退,这一轮足足死伤了有上百人,这才退到了原先埋伏的地方。 周筠抬起头来,以目光询问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火瞳气闷地白了夜枫一眼,“这些人可都是因为你才死的,要是月凛问起来,可不关我的事。” 在连番的攻势之下,容军死伤惨重,原本火瞳说撤兵会被追着打,其实也是为了不想撤兵而随便说说而已。 以容军的伤亡程度,一旦己方撤兵,正常的状态下是不会加以追击,而是应该尽快集结起剩余的兵力,或是观望,或是尽快退离此地。 但这次容军却好像发了狂似的,毫不停歇地展开着追击……哪怕危月已经退到了密林之中。 “果然如此……” 夜枫lou出了了然的笑容,火瞳很生气地瞪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话音刚落,她忽然想起,夜枫先前的话语中似乎已经料到容军会有这种举动。 她狐疑地望着他,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实在很想采用逼供的方式。 “周筠,下令300弓箭手掩护,魏斯,你再带领300弓箭手,绕到左侧高地,远距离攻击……其他人继续后退,一定要与容军拉开距离。” 明明是退,却又好像想将容军歼灭,但是,若是先前不撤退的话,此时胜局早已定下,又何必多此一举? 周筠和魏斯两人都心有疑惑,但依然毫不犹豫地接下命令,带兵而去。 火瞳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僵,她像是猜到什么似地缓缓地转过头去望向夜枫,嘴唇动了动,却又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夜枫冲着她点点头,“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 火瞳脸色瞬间一白,呆愣了好久,才略动着双唇道:“……容国真狠……”说到这里,她忽然摇了摇头,“不对,再狠也没你狠,这些从一开始就是你弄出来的。” 夜枫苦笑,“现在能不能不要说这些?” 火瞳脸色的变化只是一刹那的工夫,此时,笑容早已展现到了她的脸上,只见她耸耸肩,笑眯眯地说道:“这么说来,这些人差不多也完蛋了?” “……不知道。”夜枫望了望天空,“要是天暮能尽快赶到的话,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天暮?”火瞳皱了下眉,亦下意识地望向了空无一物的天空。“话说……你的表情好像不太好,就为了这么点事?” “我从刚刚起,就心神不宁的很……好像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 夜枫喃喃自语,明明到目前为 暗月 火瞳天翎第80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止一切都还处在他所能够掌控的范围里,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却始终放不下来呢? 夜枫摇摇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战场上。 注意着他的表情,火瞳微微侧着头,眼神中充满着疑惑和戒备……她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 边退边打,虽然损失比原本所预计的要多一些,而且时间更是被延长了许多,但毕竟危月一开始就已占尽优势,甚至在未撤兵之前都几乎快要定下胜局了,所以倒也没有经过太久,战况便被最终确定了下来。 除了忽然的撤退命令让人不解,令所有人感觉奇怪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哪怕容军只余下了最后一个人,依然脚不停歇地向着他们撤退的方向追来,样子疯狂之极。 接下来应该是打扫战场和接收战利品的过程,原本不需要再行吩咐,但周筠已感觉到了事情的古怪,于是便制止了下属的行动,“军师,接下来该怎么做?” 第八集 火の陨落19 焚烧 出于一个身经百战的将领的直觉,周筠意识到善后应该不会像过去那样简单,因此,就算夜枫暂时保持着沉默,她也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着。 “火瞳。” “啊?” 火瞳无精打采地抬起头来,毫无疑问,这一次又是她输了,慢了夜枫好几拍才猜到容国的意图,甚至要不是夜枫赶过来的话,她真是输得一败涂地了,以她的好胜心来说,好一会儿都没能打起精神来。 “接下来可能还有事让你做。” 火瞳觉察到了夜枫的想法,她耸耸肩,“你真麻烦……不过,你真得能够确定吗?” 到目前为止,火瞳依然只是从夜枫的举动中猜测出一二而已,而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用来支撑这种猜测,因此,火瞳有些不明白夜枫哪来这么大的信心。 “七成。” “果然……”火瞳大大地泄了口气,“我就知道嘛,我到现在都不能肯定,你哪能有法子这么确定……果然也是推测嘛。” “就算是七成也够了。”夜枫回答道,“毕竟要是猜测属实,而我们又没有相应措施的话,瑥城之败将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 “我明明可以赢得很漂亮的。”火瞳似乎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垂头丧气地嘀咕着,“为了你这个才七成的推测就让我退兵,哪有这样的嘛……” 夜枫揉揉头,非常明智地决定暂时不去理她,转而向着周筠说道:“你去命人点起火把,把容军的死者就地焚烧。” “是……”周筠应了一声,又问道,“那伤者呢?” 在刚刚的攻击下,自然也有受了重伤不能动弹,但却没有立刻死去的,她所说的正是该如何来处置这一部分人。 夜枫闭了闭眼,果断道:“杀了,尸体焚烧。” 周筠一愣,在通常情况下,这些伤者会被作为战虏带回瑥城再作处置……危月并没有屠杀战虏的习惯,更何况月凛也曾在类似问题上下过严令。 这一次,周筠没法如往常一样领命,她犹豫了一下,望向夜枫道:“军师,殿下对此有过严令。” “我不是嗜杀之人……” “不,你就是。”火瞳非常不给面子地打断他的话,“你还真敢这么说呢,就连我也自诩比不上你呢。” 先后用计歼灭容军万余人,又下令夜枫引来妖魔,残忍地除掉危月的三千人,还利用地震,把危月的人马引到山体之下,借由地震带来的落石将这些障碍统统铲除……种种这些无论对己方还是对敌方,都能够轻易地做到这种心狠手辣,还说自己不是嗜杀之人,火瞳觉得他的脸皮真厚。 夜枫看了她一眼,火瞳不服输地回瞪了过去。 他这一生中,唯有面对火瞳才会兴起这种无奈感,摇摇头,继续明智地选择直接把她从眼线中过滤出来。 夜枫明白周筠的耿直,因此并不愿意引起她的误会,但时间的关系也由不得他多加解释,只能说道:“这次的事情有些复杂,一时间说不清楚,唯有一点……若是让这些人继续活下去或者如惯例带回瑥城的话,在瑥城的十几万人中,大部分将难以生存下去。” 周筠愕然,她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拿来随便乱说的,此时必定已到紧急关头。更何况,若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坐镇瑥城的他也不会特意跑这一趟。 于是,她有些沉重地点点头,“末将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妥的。” 见她领命而去,夜枫再一次转向火瞳道:“还有你。” “我知道我知道。”火瞳不耐烦地说道,“其实你可以把我和周筠换一个工作的,我对杀掉容兵可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她’会有。” 火瞳一愣,夜枫果然什么都知道。 夜枫下令魏斯调集两百人,跟随着火瞳一起到了容军经过的那条小路。 此时,烟雾已渐渐消散,只是那种难闻的气味却还依然滞留在空气之中。 火瞳有些不舍得,“夜枫……说不定这里真是粮食呢?” “就算是粮食,你能保证是干净的吗?” “说虽如此,但烧掉好可惜啊。”火瞳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然,我们找几个人来吃吃看,要是一个星期,呃,七天后,他们没死的话,就说明粮食没问题,要是发病的话,再烧掉好不好?” 夜枫很想学月凛那样在她头上拍几下,可惜的是他不敢,只得用手揉着涨痛不已的脑袋。 魏斯直到这时才知道他们原来是打算烧掉这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粮食,他顿时惊讶万分,但碍于身份,此时并没有让他开口的余地。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火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建议实在是太好了,这么一来,就能够避免粮食被白白浪费了。 于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下令道:“魏斯,你去找几个人来试一下,我觉得你自己去试会比较好,反正我看你不怎么顺眼……” 魏斯:“……” “别听她的。”夜枫放下了揉着太阳|岤的动作,“让他们准备火把。” “军师。”魏斯打着哈哈,“那个,火把……好像不足了。” “周围这么多树,做些火把应该并不困难。” “但是,哈哈,这些可是粮食啊,瑥城不是缺粮吗?” 除了火瞳以外,还是有不少危机感十足的人,比如说魏斯,原本他还想以打哈哈来混过去,一与夜枫的目光对上,便见他非常明显地打了个冷颤,随即他立刻退了下去,组织士兵们砍伐起树枝来。 本看着他敢反对夜枫,火瞳还兴起了看看好戏的,谁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让她感到无聊极了,顺带着看魏斯越来越不顺眼。 重新制作火把需要相当的时间,于是夜枫便直接看向了火瞳,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确。 火瞳两手一摊,“就算你让我放火烧,也办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没有媒介的情况下,我的火焰根本是不能离开身体。要是你想让我弄个火球丢过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你直接过去……” “不行。”火瞳想都不想地摇头道,“你自己也说了,可能性是七成……我上次好运没死,这次更不想死在这种瘟疫下。” “你得过一次,对这种瘟疫一定会有相当的免疫力。” “那也不行……我不要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果然如此……夜枫无奈,“要不然,你以为我让你过来干什么的?” “点点火把什么的罗。” 任何人都不可能勉强火瞳去做她自己不愿意做事情,夜枫没想过她会改变这种想法,所做的只不过是循例的试探。 “魏斯。” 尽可能地徘徊在夜枫和火瞳身旁,听着他们说话的魏斯,在听到火瞳所说的“瘟疫”两字的时候,对于目前的处境隐约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听到夜枫的声音,他连忙大声应了一声。 “油布还有吗?” “有。” “不用砍树枝了,去准备火箭,动作快。” “是。” 魏斯不再嬉皮笑脸,迅速转身,一连串的命令随之而出。 不多时,一支支箭头被裹着油布的箭枝,被送到了夜枫的手边。 “这里有七十支,余下的正在制作中。” 火瞳随手抓起了一把箭,一阵红光闪过,枝枝箭头上顿时窜起了耀眼的火光。 点火这种事情,当然有火石就能够办到,但论起效率来却远远及不上她。 因此,夜枫宁愿将这件事情交给她来做,以节约下人手。 枝枝燃着火焰的长箭在弓箭手的长弓之下,划过了天际,映称出了一片火红。 凶猛的火焰笼罩着数以百计的粮车,周围的空气亦散发出了阵阵热量,让位于附近的人,个个汗流夹背。 火瞳有些不舍,本来,她可以很得意地带着这几百车的粮食回去瑥城,好好地向着身旁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炫耀一番。现在不仅统统都完了,而且要不是这个惹人嫌的家伙,自己更是会输得很难看。 想到这里,火瞳就非常地不服气,又狠狠地瞪了夜枫几眼。 想到月凛曾说火瞳是小孩子脾气,夜枫不禁苦笑起来。 即便他们再怎么抓紧时间,待处理完需要处理的一切后,也已过了近两个时辰。 夜枫不止一次地抬头望向天空,他的心越发不安起来……以天暮的行动力,都这个时候了,早就应该到了才对。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在妖魔聚集地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人意外,但是,夜枫有嘱咐过天暮只在外围寻找,一般来说,会生活在外围的只有一些弱小的妖魔,以天暮的实力,足以轻易应付才对。 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呢? “你在看什么啊?” 火瞳疑惑地抬头,天上只能看到寥寥几颗星星,实在不足以让他时不时抬头观望吧? “天暮。” “天暮也来啦?”火瞳抬头看看,别说天暮了,连一只鸟都没有。“你骗我。” “我让天暮去瑥城的妖魔聚居地找一种草药,所以,我正在等他。” “草药?”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这里肯定有不少人已经被传染上了……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瑥城。” 第八集 火の陨落20 瘟疫之策 “你已经找到医治的方法了?” 火瞳惊讶地望向夜枫,要知道上一次,这种瘟疫害得他们两个都几乎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当然,自己是被陷害的,至于夜枫则是活该。 “不知道。”夜枫想也不想地摇头道,“这种事要试一下才能确定。” “……” 火瞳再一次深信,自己远离夜枫,远离危险的决定是明智的……于是,她直接就往旁挪了几步。 周筠和魏斯两人已然从火瞳他们的对话中猜测出了一二,但谁也不敢就此便下判断,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想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这附近应该有条小溪,我们暂时先退到那里。” 在夜枫的命令下,所有人都退到了小溪处,命士兵们清洗裸lou在外的皮肤,并自行休息之后,他便让周筠将这次随军而来的都尉级以上将领叫了过来,事实上,也不过只有三人而已。 “坐下。” 魏斯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周筠和萧若则在犹豫了一下后也随之席地而坐。 火瞳裹着毯子,嘟起嘴,一脸的不痛快。 夜枫看了周筠一眼,开门见山道:“你们应该已经猜出些许了吧?” “军师……”周筠抬起头来,“莫非容国这次真是陷阱不成?” “就像我和火瞳所说的,只有七成,但这七成却由不得我们来冒险探个究竟……若一旦有什么闪失,瑥城必将溃败。” “反正已经迟了。”火瞳闲闲地cha嘴道,“刚刚,这些士兵们至少有一大部分与容军有过接触,要是容军真做得彻底的话,我们这里没几个人能躲得过。” 夜枫点点头,算是同意她所说的。 一时间,周筠等人的脸上都流lou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尽管他们已隐约猜到了一二,可正是如此,此时他们才会暗暗庆幸逃过一劫,可从火瞳的话里听来,却又明显不是这么一回事。 “瞳小姐,这真会是瘟疫吗?”周筠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呃,是的,军师已经说过了,可能性是七成……这种瘟疫真有这么可怕?” “很可怕啊。”火瞳心有余悸,“大约七天左右,身上就会长出黑斑,然后,黑斑会快速地扩散到全身,并且皮肤缓缓地开始溃烂,接下来,人就这么慢慢死了……死前会非常地痛苦。”她当时已经走到了最后这一阶落,若非月凛及时赶到,此时的她早就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火瞳用手指指向夜枫,“不信你问他。” 感受到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夜枫苦涩一笑,默默点了点头。 周筠等三人顿时不约而同的lou出惊惶的表情,作为一名军人,他们并不惧于死亡,可是,若士兵们有被染上了这种瘟疫的话,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定会立刻扩散至全军,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他们不禁庆幸,自己并没有回到瑥城,否则说不定会在不知不觉中将这种瘟疫一同带了过去。 转念一想,容国不正是这个目的吗? 以2000人为代价,为的就是将瘟疫传播到瑥城境内,令直到此时依然固守的瑥城不战而溃。 一想到可能的后果,几人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丝。 “容国真狠啊。”魏斯张大着嘴,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这件事,“他们怎么能想得出这么恶毒的法子?不,这种方法是普通人怎么都想不出来的吧?” 火瞳忽然举起手刀往脖子虚划了几下,嘻嘻笑道:“你死定了。” “呃?” 火瞳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嘻嘻地说道:“你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他恶毒,你还不是死定了。” 魏斯不明所以地把目光移向火瞳所指的夜枫,只瞧见后者正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个,瞳小姐,我,不对,末将不太明白。” “容军只是在依样画葫芦,原创者正是你们这个恶毒的军师。” “……” 先不提容国是否注意到瘟疫之事是夜枫所为,他们这次却是使用了与夜枫相类似的策谋……在对瑥城久攻不下之后,试图利用瘟疫其不战而溃。 火瞳对于当时的那件事情随意说了两句,她只说自己感兴趣的,也不管他们是不是能够理解前因后果,但好在,在座几人的才智都不低,虽是三言两语,但加上自己先前的观察倒也已经能够融会贯通七八成。 与此同时,对于夜枫先前的计划都lou出了钦佩的目光。 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容国明明对危月志在必得,可是他们采取的攻势却并不猛烈,甚至还比不上几年前的那一次。 原来容国相当一部分的兵力,早已在他们正式进攻瑥城之前便已被夜枫设计除去,以至于容国可用之兵比预期的要少了许多,再加上由于瘟疫的影响而令容国阵脚大乱,才使得其没有办法按原定的计划对瑥城展开进攻,这使得瑥城能够支撑到现在,甚至还渐渐从劣势中走了出来。 可以说,若不是夜枫那一次的布局,瑥城现在形势实在难以估量。 “夜枫,他刚刚说你恶毒。”火瞳生怕他忘了,笑嘻嘻地提醒一声说道。 “那个,我没有……”魏斯忙不迭地摆着手,直到周筠无奈地往他背上重重拍了一下,他连忙用手捂着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火瞳看他不太顺眼,但也仅仅只是不顺眼,还顾不上去理会他。她用手卷着头发,抿嘴想了想,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上一次遇到的容国伏兵其实也是他们故意布置下来的?” “很有可能。”夜枫点点头,“为了让你释疑,若是一路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你恐怕早就想到其中有古怪了……但就算如此,带兵的人也不可能会知道这么多,他们所收到的命令应该仅仅只是拦下过路的你们而已,不然的话,一定会让lou出马脚的……至少若我布置的话,是不会告知他们真相的。” “也就是牺牲者罗?” 夜枫微微一笑,“对。” 火瞳翻了翻白眼,这次已经不止是输了一筹而已了,好胜的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见他们已经对目前的情势有所了解,夜枫用眼神缓缓地向着他们扫了一圈后说道:“容国极有可能是利用染上了瘟疫的士兵们来担任‘死士’,至于那些几百车的粮草是否亦受过污染,我却不能确定……风险太大了。”所以,他才会把人和粮食全都毁了,这样不管粮食是否有问题,都能最大可能地保住己方的安全。 夜枫顿了顿,又说道:“你们应该能够想到了,先前与容军已经有过正面接触,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并不能保证不会被感染上……在这里,包括我在内,都有被感染的可能,这一点,你们不能回避。” 火瞳咬咬下唇,没有说话。 他们所带领的士兵中极有可能有人已经被传染上的瘟疫,即便火瞳并没有参与过正面迎击,但这种瘟疫的传染力实在有些难以估量,所以也不能就此下断言说自己没有被传染上。 几人不约而同地陷入到了沉默中,片刻后,萧若犹豫了一下问道:“瞳小姐曾经被传染过吗?” 火瞳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不止是我,就连你们这狠毒的军师也一样。” 夜枫怜悯地看了看魏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招惹过火瞳了,看起来火瞳还真是很讨厌他,要不然也不会把他这句拖口而出的话,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面前重复,摆明着是想要借刀杀人。 “那么……瞳小姐和军师是不是就不会被传染上了?” 很多传染病,若患者幸运康复的话,就会产生一种免疫力,萧若的意思正是如此。 火瞳两手一摊道:“我想应该没办法。” 她的康复并不是真正的因为战胜了病魔,而是kao着月凛这近乎奇迹的力量。就她所猜测的,是不可能产生所谓的免疫力的。 夜枫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话,但并没有多加解释。 周筠等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夜枫是瑥城支柱之一,而火瞳的存在更是一种鼓舞,若他们两个能够平安无事,哪怕这里所有人都因这瘟疫而死,只要不会影响到瑥城,周筠几人都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而现在……显然情况并没有所设想的那么好。 周筠的神情很快回复了正常,“军师,接下来该怎么做?” “回去。” “可是……” “我们暂时不能进城,先行退到瑥山。”夜枫缓缓说道,“先观望几天再说。” “夜枫。”火瞳忽然抬起头来说道,“你该不会是想采取整军隔离吧?” “当然不是。”夜枫摇摇头,“但是现在在路上没有办法做到那么细,暂且等退到瑥山之后再说。” 火瞳点点头,隔离,预防……这些夜枫心中肯定已有腹案,也用不着她多事。 但是,一想到当时那个村子的情形,火瞳依然忍不住心中发颤。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的手背,上一次的情形实在令她难以忘却,更何况仅仅只隔了几个月而已。 第八集 火の陨落21 尸体与腐烂的食物 “这瘟疫还真是缠上我了。”火瞳咧咧嘴,心有余悸道,“一次两次的,怎么偏偏就发生在我身上呢?” 其实火瞳被传染可能性比之那些士兵们要低上许多,但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她就觉得混身不舒坦。 她狠狠地瞪着夜枫,迁怒地认为这一次都是他的错。 感受到火瞳的目光,夜枫耸耸肩,苦笑着摇摇头。 他们对于大致的情况已了然于心,于是夜枫便直接转入正题问道:“周筠,先前参与到突袭的有多少人?” 此事是由周筠来安排的,于是她想也不想地回答道:“1000。” “这些人得与其他人分开,先行带回瑥山。”这些人是与容军有过正面接触的,被传染上瘟疫的机率与其他人相比要高出许多,为顾全大局,必须得立刻将他们与其他人分开。“突袭是由谁率领的?” “是末将。”周筠还末开口,魏斯便抢先一步说道。 “那就由你带他们回去。” 魏斯起身领命。 “暂时就先这样,你们退下各自去安排一下……这件事情先不要传出去,这一路回去也不知有没有其他的陷阱,得保住军心稳定。魏斯,你带兵出发之前,到我这里来一趟,我还有有话和你说。” 三人起身,重重地应道:“是。” 夜枫挥了挥手,周筠等人缓缓退下,待离开一段路之后,周筠叫住魏斯叮嘱了几句。 魏斯哈哈笑着说道:“你用不着这么担心我,哈哈,以前我们整个村子都染上了瘟疫,我都能活下来,这种小事实在算不上什么,哈哈。” 他实在有些自以为是,从他的话语里实在难以想像,周筠的叮嘱其实根本没有一句是为了他的,而是为了他所带领的整支队伍。 对于他的个性,周筠早已习惯,她脸色甚至都没有多大变化,依然冷冷冰冰地说道:“据军师所说,这种瘟疫发病初始,身上会长出黑色斑纹,这点一定要注意……你做事向来随性,以前倒也罢了,但这次会受到影响的是上千人,甚至是整个瑥城。” “我明白,我明白,哈哈,你太爱操心了。” 魏斯向着她摆摆手,自行去料理一切。 自从知道自己感染瘟疫的可能性比她要高得多以后,魏斯便已尽可能地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若在平时,他还有不少的废话可以说,但现在却是早早地挥挥手去干自己的事了。 目送着他离开,周筠的脸上闪过了一道说不清地神色。 …… 待周筠他们都离开后,火瞳终于有了个与夜枫单独相处的机会,她直直地瞪着夜枫,眼神中充满着探究。 “喂,你到底是怎么推测出来的?明明就线索不足,我自认是没有办法推测出这个结论的……别告诉我你是猜出来的。” 夜枫也没想过要瞒她,只是心不在焉,就这样随口说道:“基本上和你一样,你们在目的地驻扎后,彩翼便将你们这一路的状况传递给了我……和你一样,我注意到了容军的举动并不寻常,但比你有优势的是,我手上还有多余的人可以用来进行调查,而他们传回来的一些线索是你没有办法得到的。但即便如此,我也仅只是推断,具体说来只有四成。” 火瞳静静地听着,要是这样的话,这次就不算是她输了,毕竟她的情报比起夜枫来可以算是严重不足。 “其实还有比这更有可能的陷阱,但相比较而言,一旦瘟疫之说成真,瑥城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我暂时放下了对其他可能性的确认,并让天暮去了趟容国的攀城。”夜枫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在你们回来危月之前,应该就有收到过攀城封城的消息,不仅是城市,驻扎在城外的整个军营也都完全封闭了起来。” “对啊。”火瞳点点头,“那个时候,我和月凛就猜测应该由于你的计划,让相当一部分容军被传染上了瘟疫,为了使瘟疫不至于继续扩散,而且也为了稳定人心,这才将感染者完全隔离并封锁起来。但回来以后,你们似乎对于瘟疫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这种事情怎么忘得了。”夜枫轻笑,“对于我们来说,最大的目的……也就是利用瘟疫来减缓容国的攻势已经达到了,这才会暂且放下而已。” “你让天暮去攀城就是为了要确定这件事情?” “猎尸士的体质使得他不会被瘟疫传染上,所以…天暮是最佳同时也是唯一的人选。”夜枫回答道,“以他的身手,偷偷潜入到那处被封闭的军营里并不是什么难事,据他告诉我的是,那处军营虽依然封锁,但里面已空无一人,能够看到有尸体焚烧的痕迹,但看起来却是十几天以前的,这也就代表着,至少在这十几天里,军营中并没有死过人。” “这也可能表示都死光啦。”火瞳闲闲地cha嘴道,“其实正常人应该最先猜到的是这个可能性吧。” 直接无视她的语气,夜枫笑笑道:“所以我一开始让夜枫去查探的除了这军营的动向还有就是……食物的残渣。” 火瞳恍然大悟,虽不甘心,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接过他的话尾说道:“夜枫发现到有不少食物从腐化程度来推断还不足十天?” 夜枫点点头,“假设十天前在那处军营也有人食用食物的话,也就是表示至少在十天前,这里还有幸存者,但是现在却全都失踪不见了……他们会去了哪里,又是做什么呢?既然已经将被传染者封闭在这里,即表示容国对瘟疫并没有任何轻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随意地把这个传染者从封闭区里放出去?要知道,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会牵连全国。从这里出发进行推断,结合手上所有的一切线索,能够得出的结论显而易见。” 火瞳彻底信服了,她把头kao在膝盖上,有些气闷,不想再理夜枫。 “……之所以说可能性只有七成,主要还在于,我没有办法排除处在这‘失落的环’中的人是否是自然痊愈,但不管怎么样,即便只有七成,一旦成真,对我们的打击将会是非常大的,绝对不能轻易去尝试又或者试探。” 夜枫停了下来,望向正垂着头,一脸郁闷的火瞳,笑笑道:“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可是,来往一趟攀城,又要进行这多的调查,哪怕使用的是驺虞,天暮还是比我预想中要回来的晚,在没能得到他带给我的确切结果之前,仅凭着三四成的可能而阻止你们劫粮,并不明智,也因为如此,我才会晚到了一步,弄成现在这副尴尬的局面。” 夜枫微微摇了摇头,似是有些遗憾。 火瞳终于把头抬了起来,表情中依然有些不太服气,嘟囔着说道:“要是你只能确认个三四成的话,我才不会任由你来破坏我的胜利呢。” “也对,确实如此。”说话间,夜枫再一次地抬头望向天空,原本隐隐的不安已渐渐显lou了出来……天色已经快要亮了,天暮是不可能迟了这么多时间的。 莫非真出了什么事? 他让天暮所寻的草药含有一定的毒素,虽有些风险,但若让人服下的话,却是能够免疫住不少的传染病。 本是想着以防万一,可以给火瞳服用,这才特意让天暮走一趟的。 现在的情形比他出发前所预计的要好上许多,火瞳根本就没有与容军有过实质性的接触,尽管还有机率会被传染,但只要这几天稍加注意,这种机率其实是极小的……早知如此,这一趟其实也用不着他去了。 若是天暮真是出了什么事的话…… 夜枫用手按着额头,微低下的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喂,是不是还在担心天暮?”夜枫极少会流lou出这样的表情,火瞳这次也没有和他抬挡,而是眨眨眼睛望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若只是去采药的话,哪怕是妖魔聚居地,天暮应该不会有危险才对……打不过还能逃啊,以他的身手和对妖魔聚居地的熟悉,哪怕是狍鸮这种东西,也一样能够跑得了的。” “应该是这样……这种草药在妖魔聚居地的外围就会生长,就算真得遇上妖魔,天暮足以应付,所以我才会让他去。” 夜枫近乎习惯性又抬起了头,此时天际已然lou出了一丝光亮,朦朦胧胧,似乎在预兆着什么,他静静地看了片刻,轻叹道,“他知道这事关你的安危,绝对不会故意耽搁的,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定是遇上了什么变故。” “呃。”火瞳想了想,“会不会是迷路啊?” 夜枫一怔,随即苦笑摇头,“我也希望是,但猎尸士的方向感向来都极佳,地图又标注得这么明确,理应不会在这上面犯错。” 火瞳两手一摊,“那我就想不出来了,反正,只要他还活着,早晚都遇上的,安啦安啦。” 夜枫闻言苦笑,话虽如此,但自己不正是担心他活不下来嘛。 第八集 火の陨落22 疲惫 快速整顿了队伍,惯例派遣了100人进行侦查,之后,魏斯带领的1000人亦先行一步往瑥城的方向而去。 为了稳定军心,并没有告知其他人关于瘟疫的事,所做的一切就好像顺利完成任务而回归一样。 在出发前,夜枫特意把魏斯叫了过来,这一路回去需要四五天,若真有人被传染上瘟疫的话,在路上便有发病的可能,而一旦注意到有人皮肤上出现黑色的斑纹,身为领将的魏斯究竟该怎么做,夜枫必须得对此交待一番。 魏斯向来随性,凡事都不会放在心上,哪怕是知道自己可能会染上瘟疫,依然能够嬉笑如常。但这一次,当他从夜枫处退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紧紧地绷着,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哪怕是周筠前来送行,他也只是点点头,甚至都没有和她道别。 一直到行了一段路后,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是军人,必须得一丝不苟地完成所交待的任何事情,更何况,哪一种结果的损失更大,他心里自然清楚,因此就算心中稍稍有些接受不了,但若真发生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做,他也不会犹豫不决的。 魏斯看了看自己手,又缓缓地用目光扫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士兵们……心中希望着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平安地存活下来。 魏斯带兵离开后,火瞳他们按计划将比他晚一天出发,因此便在原地多驻扎了一天。 直到天色大亮,天暮依然没有出现。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夜枫也越来越沉默……从未有过的沉默。 在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薄唇轻轻抿着,目光则始终注视着同一个方向,眼神淡淡的,看不出蕴含着任何的感情。 火瞳吐吐舌头,禁不住打了几个冷颤。 原本的夜枫在她的眼里已经是够可怕的了,现在这样,更是让她尽可能地避免与他目光相接,甚至早早地躲去了周筠那一边,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虽说自己的危机感一向不错,但相比较来说,“她”就要差得多,怎么想都不可能躲得了多久。 想到这里,火瞳便有些苦恼,生怕着夜枫在自己不能作决定的时候,又想出来什么鬼主意来。 如此这般,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可能是为了为了给她更多的时间,这一天,瞳醒的要较平时晚上许多。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一仗谁胜谁败,只不过当乍一眼看到士兵的数量忽然间少了许多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大跳。 她下意识地往怀里摸了摸,可惜的是那块锦帛上并没有留下什么新的消息……看来是“她”忘了。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周筠,很想旁敲侧击地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想想自己,估计还没套出些什么来时就已经lou陷了。 火瞳用手托着头,心里不安极了。 而就在这时,她忽然注意到了夜枫,记不起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火瞳几乎想了不想地就跑了过去。 冲着夜枫笑了笑后,火瞳便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醒了啊。” 火瞳轻轻点点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 “昨天……”火瞳犹豫了一下,见夜枫的神色似乎不太好,她心里越发怀疑昨天的任务是以失败告终,她不知道该不该再问下去。 她的表情很容易就出卖了她的心思,夜枫抬眼看着她,将她必须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并道:“……目前大致就是这样,以后会在白天行军,所以,你不能lou出破绽来。” 火瞳好不容易才把这些信息在脑中过滤了一遍,愣愣地说道:“也就是说,我们昨晚其实并没有输?” “对。” “也没有人死?” “当然有。”夜枫答道,“我方死亡的共有154人,受伤的暂且放下不提。” 火瞳咬了咬唇,是啊,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我们这里一共还余下700余人,余下的由魏斯带领着在今天凌晨已经往瑥山的方向去了,至于那……我们这里危险要小一些,但结果到底怎么样,现在谁也说不清楚。”夜枫看着她说道,“你也一样,上次的那种瘟疫……” 火瞳抬起自己的手臂,那曾有过的一块块触目惊心的黑斑此时已不复存在,可还会不会出现,就难说的很了。 来到这里这么久,几次都死里逃生,对于这些,火瞳的心里承受力比之初来之时要好上许多许多,所以即便从夜枫口里知道她可能会再一次染上那可怕的瘟疫时,她只是微微一怔,很快便释然微笑。 “情况应该并不是很糟糕啊,为什么你的心情看起来很不好呢?”明明再绝望的境地他们也遇上过,可是只有这一次,他经常挂在脸上的温和微笑却好像消失了似的,这么久都不见他lou出一丝的笑容。 夜枫想了想,还是将天暮的事告诉给了她。 火瞳顿时呆住了,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嘴唇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只是流着眼泪,不住地流着眼泪,并没有哭出声音,而就是这样的表情,更令人心生怜意。 一时间,引来碰巧巡逻到附近的士兵们忍不住驻足观望,并暗暗揣测起来。 夜枫伸手往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有些后悔,似乎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火瞳用手背胡乱地往自己脸上擦了两下,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说道:“不要紧的……天暮一定不要紧的……他只是,只是路上耽搁了,一定没事的。” 夜枫轻轻点点头,重复着她的话,“……一定没事的。” 路上耽搁……以天暮的个性和身手,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太小了……小到几乎不可能存在。 这一点两个人谁都知道,但是这却是他们此时唯一能够用来安慰自己的……天暮只是在路上耽搁了,他一定还平安无事。 在两人的静默中,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渐渐从视野中消失,夜枫第一次觉得有些提不起劲来,明明有很多事情正等着他,但他却完全不想再去考虑。 他用手轻揉着头,这是第一次,让他觉得思考实在是一件很累的事,明明不想去思考,却偏偏还得去思考……已经耽误了一天了,若是他再不能把目前的情势融入到布局中的话,自己和月凛所布下的那招险棋将没有任何的意义,相反还有可能会让他们彻底失去到目前为止所积累下来的优势。 ……真累啊。 “夜枫,吃点东西吧。”火瞳递上周筠送来的干粮,勉强笑了笑,“你说……天暮会不会在路上遇到容军被拦截了?” 这一点夜枫早已考虑过,但天暮用的是骑兽,拥有的是空中的优势,而以他的身手,除非容国派出上百骑兽部队,不然的话,他即便敌不住,也应该能够逃跑……以他对骑兽的了解,使其产生马蚤动而找到逃跑的机会,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望着火瞳难掩担忧的表情,夜枫扯扯嘴唇,微微 暗月 火瞳天翎第81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笑,点点头道:“可能吧……我会派人沿途搜索的,要是天暮真得被截住,从容军那里一定会有消息传来。” “嗯。” 火瞳用力点头,她已在努力说服自己相信这一猜测了。 只要天暮还活着,不管是怎么样的情况都不要紧。 夜枫接过火瞳手中的干粮和汤,为了不让她担心,也为了能够让自己尽快恢复状态,他勉强自己一口一口地将其咽入腹中。 火瞳见状轻轻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望向闪烁着点点星光的天空,有话没话的找话说,“夜枫,最近的天气好像都不错。”不仅气温开始回升,而且降雪的机率也降低了不少。 “嗯,雪季看起来就快结束了。” “真得啊?” “今年的雪季真是漫长。” 火瞳数数日子,同意地点点头,在她的记忆里,从降下第一场雪到现在已有四五个月之久了,她从小就生长在南方的城市,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么寒冷而漫长的冬天……想想,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起,已经超过半年了,此时的她,真是不敢想像半年多之前的日子,那就好像是一场梦。 火瞳笑了笑,轻轻摇摇头,转而问道:“雪季之后会是什么季节?” “危月的话是雨季。” “一直会下雨?” “频率比雪季中降雪的日子要少多了。” “我觉得这里的气候真不好。”火瞳想了想道,“农种的话会不会很麻烦?” 尽管她从来都没有下过田,甚至都没有近距离看过田地到底是什么样的,但从电视新闻里倒时不时地听说,因为降雪或者气候寒冷,又或者长时间下雨之类的,以至收成减少,甚至农作物都死掉等等,想想这里漫长的雪季再加上之后似乎又会下好久的雨,真不知道危月农种的情况到底好不好。 事实上,若是几个月前的火瞳是完全不会想到这个问题的,在经历了瑥城断粮,食物紧缺的这几个月里,火瞳从一个不愁吃喝的孩子一下子明白到了农种的重要。 夜枫注意到了她的成长,欣慰地笑笑道:“在气候和自然方面,危月在五国里可以算是非常糟的……至于农种,等瑥城的战事结束后,你会有机会到处去看看的。” 第八集 火の陨落23 状态不佳 尽管担忧着天暮的安危,但夜枫毕竟是夜枫,他的心情很快就平复了下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与月凛一同所计划好的布局中 对于那个计划,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一些担任具体任务的将领才对自己所要做的有所了然,至于其他人,包括火瞳依然毫不知情。她并不清楚这次回去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去瑥山度过那所谓的潜伏期。 事实上,计划已然出现了一些纰漏,在初始时并没有考虑过这队人会有被染上瘟疫的危险,如此一来,为了胜局,他们只能被排除在可用之兵以外的范围,与此同时,所带来的另一个纰漏就是天暮,没能及时送来的草药使得火瞳也无法如预期般成为战力之一。 种种这些,令计划出现了些许的漏洞,以此带来的,可想而知就是获胜率的再一次降低。 因此,在回到瑥城之前,夜枫必须得想出弥补这些漏洞的办法。 他很清楚地意识到,瑥城之战已经不能再拖了,是胜是败,必须趁着因地震带来的混乱,在雪季结束前有个了断。 安静的夜色中,响起了轻微的声音,那似乎是翅膀扑闪着而产生的风声。 夜枫仰起头来望向仅有几颗暗淡星光点缀的漆黑夜空,缓缓站起身来,并伸出了手臂。 随即一只鸟儿从高空俯冲而下,稳稳地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夜枫用手轻揉了一下它多彩的羽毛,顺手从它脚上取下了一个信筒。 鸟儿期盼地望了他一会儿,又用喙往他手上轻啄了两下,见他并没有反应,猛得扑闪起翅膀往到了他的头顶上,用嚎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他的头发。 夜枫皱了皱眉,这个时候,瞳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来人。” “是。” 一个士兵闻令立刻来到他跟前,曲下右膝,并伏下身体。 “你去看看,若火瞳醒着的话,把她叫过来,就说……我有要事要找她。” 士兵应声,才一抬头就不小心看到了他头顶上停着的彩翼,想笑又不敢笑,一口气憋在了胸口,脸亦刹时涨得通红。 生怕忍不住会笑出声来,他不敢再耽搁,行礼之后,便匆匆跑开。 夜枫积威已久,哪怕跑出了他的视线范围,那可怜的士兵依然不敢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憋笑憋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没有多久,火瞳便裹着那厚厚的毛皮毯子,边打哈欠边走了过来,对于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把她给叫过来,火瞳的脸上满是不情愿。 但想也知道,这个时候夜枫会找她,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而若到了早上的话,这就没有办法了。 “有什么事啊?” 火瞳远远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才一走近,她猛得停下了脚步,眨眨眼睛,非常不给面子地大笑了起来。 “夜枫,你在玩什么啊?” 她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用手逗着停在他头顶上的彩翼,忽然觉得这鸟儿实在太合她胃口了,真想回瑥城后和月凛商量一下,拐一只回去养。 “坐。”夜枫用手拍拍身旁,“我有话和你说。” 火瞳咯咯笑着:“你,你这副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 彩翼和火瞳并不熟,看到她伸手想要摸自己,直接便往她的手上狠狠地啄了上去。 “好痛。”火瞳撇撇嘴,“再不听话,我今天的宵夜就吃串烤小鸟。” 夜枫拿她没办法地摇摇头,把彩翼抓了下来扔在她手上,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青布袋子也扔了过去,“你拿这个给它吃。” 本还在火瞳手里“啾啾”胡乱惨叫的彩翼,忽然安静了下来,扑闪着琥珀色的眼睛望着火瞳手上的小袋袋。 火瞳放开它,嘻嘻笑了起来,“你是想吃这个啊?” 彩翼扑了扑翅膀,跳到了她的手臂上。 火瞳打开袋子,吐吐舌头,里面装着的全都是一颗颗足有手指甲般大小的金粒子,她拿出一颗放在掌心里,眼瞧着彩翼一口便啄走,火瞳眨眨眼睛望向夜枫道:“它吃这东西?” “对。” “还真养不起呢。” “彩翼数量稀少,却颇通人性,一般都会饲养在军中,又或者某些权贵家里也会有,瑥城也一共只有两只而已。” “嗯嗯。”火瞳点点头,“我要拿一只来玩。” 夜枫觉得自己的这番话是白说了,以她的个性才不会管军中是不是需要呢。 “你看着我干嘛?”火瞳虎起脸来,“要不是你的话,我的糯米球也不会丢,把它给我我就原谅你了。” “我再去给你弄一只孟极来。” “不要,要不然你就还我糯米球,要不然就把它给我。”火瞳嘻嘻笑着,“你自己选吧。” “……” 火瞳逗着小鸟玩,几乎都忘了自己是被夜枫硬叫过来。见她没有任何的自觉,夜枫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是彩翼刚送来的,你拿去看一下。” 火瞳撇了他一眼,也不接,懒懒道:“你在鄙视我不识字?” “你学了那么久,总看得懂一些吧?” “看得懂也不要看。”火瞳这次索性懒得看他一眼,“我看到这东西就有一种在英语考试里看阅读的感觉,才不要呢。” “……” 夜枫默然,片刻后,才开口道:“你知不知道这是谁送来的?” “魏斯?”火瞳猜测着说道,“我记得你出发前给了他一只彩翼的……这家伙还真够麻烦的,才走了一天就这么多事。” “是月凛。” “呃?” 火瞳终于回过头去看了看他,夜枫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够把话接下去的契机,“月凛来询问我瑥城的情况,以确定能否按原定计划进行。” 火瞳停下了本在喂彩翼的手,才这么一会儿工夫,满满的一小袋金粒已被吃掉了近一半,看得夜枫心痛不已,直接便将袋子给抢了过去。“你喂它吃太多了,会懒得送信的。” “养只信鸽不就行了,哪这么麻烦的。”火瞳随口嘟囔了一句,脸色不善地望向夜枫道,“你这次又有什么陷阱准备好要让我跳了?” “没有。” “傻瓜才会信你呢。”火瞳忽然一怔,呆愣了半晌,瞪大着眼睛狐疑道,“难不成这次瘟疫的事也是你胡谄出来的?” “不是。”夜枫直接摇头,“这次的事是在计划之外的,也因此捣乱了我们的原有布局。” 见火瞳还是半信半疑,夜枫索性道:“这么说吧,这次的布局是我和月凛同时做出的,若你这次的行动只是陷阱或布局中的一环的话,他是不会同意的。” 火瞳思索了一会儿,缓缓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这次别想再骗我了。” “若是有打算骗你的话,今天晚上就不会叫你过来了……真这么做,你根本就不会查觉。” 哪怕深知夜枫说的都是事实,火瞳听着依然很沮丧。 夜枫盯着她看了片刻,缓缓启唇道:“简单的说,就算这次容国并没有采取瘟疫的策略,我也会找个借口出来与你会合的。” 火瞳思吟着他的话,脑子在瞬间转了数转,只见她用手轻点着唇说道:“原来你们这次是想利用那个内歼啊。” 和火瞳说话非常轻松,夜枫从来都不需要多加解释什么,只需要一点即可,她会很自然地就把所有的线索串连在一起。 夜枫微微一笑,轻轻点点头,算是同意她的话,并又道:“……但这次的瘟疫已经让现实偏离了预期,计划得略作调整。倒是月凛那里,进展得很顺利。只是你手边的人恐怕用不了了……” 火瞳忽而抿唇一笑,“其实这不正好吗?” “将计就计?” “对。” 火瞳的意思,他其实早已想过,但是……“风险很大。” 火瞳撇撇嘴,不在意地说道:“只要赢了,管那么多干嘛……反正月凛应该对瘟疫免疫,其他人都死光了都和我没关系。” 夜枫下意识地抬起手来,可还是不敢像月凛那样用她头上拍下去,只得讪讪地收回手,他忽然觉得自己找她过来商量实在是种错误的决定。 “别板着一张脸嘛,真难看。”火瞳撇撇嘴,“你继续板着脸会让我很为难的。” “为难什么?” “怀疑你是不是又要整我罗。” 夜枫摇摇头,苦笑着说不上话来。 “其实呢……”火瞳转转眼珠,笑脸盈盈地说道,“你要是担心那个的话,我们可以掉包啊。” “调包……”夜枫默默地将这两个字念了几遍,脸上lou出一丝笑意,“这个办法倒确实可行。” “本来就是嘛。”火瞳打了个响指笑道,“别告诉我你连这么简单的法子都没想到。” 夜枫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这两天他确实有点不在状况,正如火瞳所说的,就连这么简单的法子,他竟然都没有想到。 以夜枫的冷静和多智,几乎不会犯类似的错误,可想而知,天暮的音讯全无,对他的打击远远超过他面上所流lou出来的。 “你……”火瞳轻哼一声,“你这纯属自找的。” 第八集 火の陨落24 信任 夜枫轻轻一笑,她说得没错,这是他自己找的。 火瞳侧着头望向他,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心里暗暗思量着是不是可以趁着夜枫不在状态,想办法好好整他一回。 每回都被他设计陷害,火瞳已经非常不乐意了。可无奈,她整不过夜枫,又碍着月凛不能下杀手,好难得才能遇上一次他状态不佳的机会,以她的脾气不拿来好好整她一次这才有鬼呢。 从火瞳眼神中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想些什么,夜枫无奈一笑,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那就照你说的,调包吧……” 火瞳扬起唇来,笑得很开心……每次她想出来的绝妙主意都会毫不留情的被他们给否决,好不容易才终于采纳了一回。 那一瞬间,她忽然感动的很。 看着她的笑脸,夜枫亦笑了笑,招手让人叫来了周均。 周筠本已睡下,领命后立刻就赶了过来,夜枫让她坐下后,遣走了周围的人,并直截了当的把他们的布局告知给了她。 周筠愕然不已,好在,她身经百战,各种情况都经历过,很快就恢复到了一名将领战前该有的冷静,低头将夜枫所说的在心中略略过了一遍,并斟酌着问道:“军师,是否要与容军定下胜负。” 夜枫并没有像对火瞳那样说许多,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周筠坚毅地脸庞略略一展,而下一秒便更加地坚强,“那,魏斯是否已经得到了军师的命令?” “还没,我命他两天后放回彩翼,届时才会告诉他。” “您……不相信他?” “个性使然,他不可能像你这样严谨,但这并不表示他不可kao……虽然我只是从瑥城才开始与你们合作的,但你们即然能够一直跟随在殿下身边,理所当然,你们是值得我信任……” 周筠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担心月凛会疑他们,但是夜枫,正如夜枫自己所言,他们是从瑥城之战才开始有了第一次的合作。 自夜枫比月凛先一步来到瑥城后,他们这些跟随在月凛身边的人便收到了月凛亲笔的手喻,命他们毫无保留地信任夜枫,并且没有任何差错地贯彻他的命令。 原本心中还有三分疑虑,看着他的几次布置都重挫了容军并令瑥城越来越稳,渐渐对他已非常地信服,可尽管如此,也能隐约感觉他为达利益不择手段的作风,因此,对于他是否能够如月凛一般信任自己,周筠其实并不能完全肯定。 对于周筠而言,她自然会没有任何疑问地完成夜枫交托的一切任务,哪怕是要自己去送死,她也不会皱一下眉,但是她却并不愿意是因为自己不能被信任而放去送死的,在她想来,魏斯应该也一样……因此,先前听着魏斯还不知晓这次的计划,这么回去摆明了是送死,她这才会逾越地质疑起夜枫对他们的信任。 夜枫的回答很淡,就是三言两语,已令周筠完全释疑。 “末将逾越了。” “不。”夜枫摇摇头,“你有这样的疑虑很寻常,你能提出来总比闷在心中要好得多。” 周筠低下头,不发一言。 火瞳在旁边听着,这时忽而一笑,撇撇嘴说道:“我就说嘛,你这家伙实在不值得信任……周筠,你不要去相信他,放心吧,我不讨厌你,要是他敢动你的话,我会替你扁他的。” 周筠肩膀一颤,不敢说话,在这个时候,不管附合谁的话都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不过,与火瞳已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周筠倒是隐约知道在火瞳眼里只有讨厌和无所谓这两种人,自己能够被列到不讨厌,终于算是比无所谓要进了一步。 她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哭笑不得。 “转入正题。”眼瞧着火瞳把话越扯越远了,并且还当面挑拨他们的关系,他无奈笑了笑,直接把话题给引了回来。“之前因为一些差错让计划有些偏移,故而没有办法给魏斯准确的命令,明天他的彩翼回来后,我会有其他命令的……那边的事,你就不用去管了。” 夜枫平淡地解释了一下原因,周筠连忙站起,躬身道:“是。” “坐吧。”夜枫笑笑,周筠素来严谨,因此,他也不会去说“不需要多礼”之类的话。 周筠行礼后坐下,望向夜枫,并问道:“依照军师刚刚所言,若没有容军安cha在瑥城的内jian应该很难办到?” 瑥城的内jian当然不少,但是那些人他们早就留意着,是不可能会知道瑥城的一些大的军事布置,这一点容军自然也知道,因此若是故意透lou给那些人什么,并想要kao其把消息传递出去的话,容军必然能够觉察到这是个陷阱。 周筠抬头看着夜枫,不知道他是怎么计划的……想来这个问题他不会没有想到过。 夜枫冷笑,“kao那些人当然不行……就好比我这次出来,对于瑥城来说是个秘密,除了我本已安排好的,也只有一个人知道而已。” 周筠怔了怔,不明所以地望向他,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肩膀一颤,微仰起的脸上lou出了惊讶万分地表情,深褐色的眼瞳中透lou出来的尽是难以置信,她的声音更是微微有些颤抖,“军师,莫非……莫非,您的意思是……是……内jian难道是在我们这些人里面?” 若夜枫说,除了安排好已知这项计划内情的人以外唯有一人知晓他离开瑥城的这个秘密,想来这个人绝对不会是随随便便的谁,因为那样的话实在太不附合常理了。因此,她所说的“我们这些人”自然指的是与她一同跟随着月凛数年,甚至十数年的同僚们。 夜枫没有说话,只是平淡地点点头。 周筠难以相信,与自己共事多年的人里居然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她呆愣在那里,过了好半晌才问道:“您,您能够肯定吗?” “当然。”夜枫确信道,“殿下也已经知道……而且,若那个人没有问题的话,计划是不可能照原定那样进行的……” 的确,若那个人没有问题的话,是不会向容军通风报信的话,这么一来,计划就相当于无,一切将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当然,对于瑥城来说也没有丝毫的损失。 周筠默然地点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神情认真地问道:“军师,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慕然。” “他?” “对。” “怎么会……” “我已经试探了几次,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可疑。” “……” “我知道你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当初殿下刚刚知道有人暗藏他身边的时候,同样也不愿意去相信……” “末将失礼了。” “这件事情暂且先放下,我说过,因为这次容军的策略使得我们的计划有些偏差,所以现在有件事得交给你去完成……先坐着听我说完。”夜枫定定地看着她,笑了笑,伸出手指在地上虚划了两个字。 周筠思索了一会儿,“末将愚钝,不知军师是何用意。” “很简单,那就是……”夜枫轻缓地将计划道出,脸上微笑不变,等待了一会儿,见她应该领会自己的意思,这才继续说道,“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今天晚上就动身,你可以用我带来的骑兽。” “末将遵命。”周筠已领会夜枫的意思,只是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身为军人的本份令她对此并不会去质疑。 “不需要瞒着其他人,就当作我有警急命令交给你。”在这种时候,隐瞒只会惹来疑虑,在瘟疫的威胁下,夜枫只想尽可能地保证军心的稳定。 “是。” “你先退下准备一下。” 周筠起身行礼,并迅速退下……目前的领将尽管是火瞳,这只队伍日常行动实际上是由她来负责的,她若是离开一两天,必须将后续的安排做好,这些事情,火瞳向来是不会管的。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火瞳耸耸肩,看向夜枫道:“这样做好吗?” “这不是你的提议?” “我只说过掉包而已,而且……”火瞳暗暗吐吐舌头,只是从“掉包”两个字里,夜枫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安排好了一切,而且看着远比自己要周详许多。 最惨的是他好像已经恢复正常,好难得的报仇机会莫非就要这样消失了? 想到这里,火瞳气恼地嘟起嘴来。 她想了想又道:“其实彩翼应该也行啊,没必要让周筠走一趟吧?” “不行。”夜枫摇头,“彩翼只能交换一下简单的信息,不让周筠去一趟的话,交接起来恐怕会出现问题……火瞳,点一下火。” “你差遣我还差遣地真顺口。”火瞳嘟囔着打了个响指,借着自她手指间窜起火苗,夜枫取过碳笔,在一张薄如纱的白色锦帛上写了起来。 火瞳凑过头去,看着他扬扬洒洒的写了一大通,里面却有大半的字她根本就不认识,于是她很郁闷地别过头去。 “我和月凛提了一下你这边的情况,以及周筠会过去的事情……”夜枫解释了两句,“彩翼给我。” 第八集 火の陨落25 梦魇1 火瞳看着手上的彩翼,不舍地望着夜枫把它拿走。 只见他将刚刚写的那张薄纱折起放在信筒里,手轻轻一扬。 彩翼并没有如往常般展翅而飞,反倒在空中绕了一个圈后,俯冲而下,稳稳地停在了火瞳的肩膀上,用喙亲热地往火瞳的脸颊上直磨。 火瞳痒得咯咯笑了起来,夜枫则用头撑着头,苦笑不已,“火瞳,我跟你说过不能喂太多的!” “安啦安啦。”火瞳不在意地摆摆手,又轻抚起彩翼那身漂亮的羽毛。 彩翼是种非常粘人的鸟,很显然它已经粘上火瞳了,夜枫无奈摇头,一把抓过停在火瞳手腕上的彩翼,不顾它“唧唧”乱叫,站起身来并远远走开。“你别跟过来。” 火瞳耸耸肩,重重地冲着他哼了一声。 约莫一刻钟左右,夜枫这才回来,他的头发被啄得乱糟糟的,脸上还隐约能够看到一些抓伤,但终于,没有再看到彩翼的影子。 火瞳有些失望地扁扁嘴,但看着夜枫的样子,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夜枫只当没听见,径直往原本的位置坐下,说道:“这两天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你去好好休息一下。” 火瞳双手托着下巴,笑脸盈盈地说道:“你就这么相信这里的人都信得过?” 夜枫笑而不语。 “不是吗?”火瞳望着他说道:“就算是在夜里,周筠离开可能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到了白天……这里一共才只有七百多人了,要是身为领将的周筠忽然就不见了,肯定会有人注意到吧?” 以火瞳的多疑能想到这些非常的自然,可是论军事方面的经验,她也确实欠缺的很,于是夜枫笑笑道:“这种事情在行军打仗中很正常,况且,刻意小心只会引来不必要的猜疑,这样就行了。” 火瞳眼珠转了转,耸耸肩,并不怎么信服。 “你用不着浪费精力去想这些,大战还没有开始呢。” 火瞳抿起唇来,表情虽有不愉,但还是轻轻点点头后回去自己休息的地方。 她闭上眼睛在树上轻kao了一会儿,把怀中的锦帛取了出来,考虑了一会儿后,才拿出碳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战争真的很麻烦。 火瞳本以为现在的状态下,夜枫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了,可从他的话里来听,却似乎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在脑中所谋划的是自己永远都猜不透了。 想想也是,这么几次下来,她已经不去奢望能够看透他了,只要小心着别被陷害到就该谢天谢地了。 火瞳把写完字的锦帛重新塞回到了怀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后,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 漆黑的走廊上,哪怕脚步声被刻意压下,也显得非常刺耳,两个小小的身影自走廊的拐角处奔跑了出来,年纪较小才仅有三、四岁,她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喘着气,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 “玥姐姐,我跑……跑不动了。” 较大的女孩乍一眼看来才七、八岁的样子,她紧紧握着小女孩的手,一股奇怪的暖意自手掌心中传递了过去,小女孩仰起小脸,面色虽依然苍白,但精神看上去却好了许多,脚步也随之加步了一些。 “瞳瞳,还有一点点……我们,我们快要能够到外面去了。” 小玥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憧憬,“蓝天,白云,还有会叫的鸟儿……我们就快要看到了。” 小玥实际上已有十二岁了,她来到研究所的时间比瞳瞳要久得多,蓝天和白天就连梦里也已经很少出现了……因为她近乎已经忘了天空所拥有的是怎么样的蓝。 她的下唇被咬得渗出丝丝的血腥味,为了这一天,她利用了一个具有意念控制力的孩子,让他借机破坏了实验室的电力系统,这才换来了逃跑的机会。 是的,那是利用,因为她不可能照原本所承诺的那样带着那个孩子一起跑,因为她知道,这种机会实在难得,而人越多就越有可能会被发现并被抓回去。 但是,只有瞳瞳,她没有办法舍下不理,因为小玥深知,如果没有自己的话,这个小小的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继续活下去的。 哪怕这次逃跑会失败,她也会带着瞳瞳一起走。 “就快了……” 小玥轻轻地念着,以此来为自己打气,可就在这时,瞳瞳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无论小玥怎么拉扯,她就是不肯再挪动半步。 “瞳瞳?”小玥摸摸她的脸颊,“我们就快到了,不怕。” “不走……” “为什么?” 小玥着急地看了一眼她们来时的走廊,不知道电力系统什么时候会恢复,但是这个时间绝对不会久。 “瞳瞳不走。” “瞳瞳?!” “玥姐姐也不能走。” 小玥越发着急了起来,“没事的,我们一定能走得了的。” “走不了的……” 小玥顾不上再去说服她,拉扯起她来就想跑。 忽然间,小玥的手掌心中传来一阵剧痛,那是一种犹如被烈火灼烧般痛入心靡的感觉,她下意识地放开了拉着瞳瞳的手,借着墙上昏暗的应急灯,掌心呈现出一种焦黑色,透明的液体不住地渗透而出。 她恍然意识到,那是瞳瞳的能力,自由操纵火焰的能力。 果然,自瞳瞳小手上,依然有白烟徐徐而起。 “瞳瞳,你在干什么?”小玥蹲下身去,握起她的小手,边用能力替她治疗着,边恼道,“你会弄伤自己的。” “不能走。” 小玥急得快哭出来了,“我们出去再说好吗?” 瞳瞳轻轻摇摇头。 焦急中,小玥忽然想起,自己曾听瞳瞳说起过,她是被亲生父母给送到这里来的……所以,她才不愿意回去? “不能走。” “没有时间了。”小玥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再这么耽搁下去,就算她们好运跑出研究所,也一定会被追上的。 瞳瞳……小玥望着她,她向来听自己的话,昨天又一切都说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变卦呢? 要是现在丢下她的话,就不会再有拖累了,自己也一定……一定能够跑得了的。 她咬咬牙站了起来,用力甩甩头,再一次拉住瞳瞳的小手,声音虽轻,却份外坚定地说道:“我们一定逃得出去的……一定,瞳瞳,我不会,我不会丢下你的。” 瞳瞳的口中依然在不住呢喃着什么,但小玥再也不去理会,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用力拉着她往前跑去。 她们一定能够跑出去,然后,然后就能看到蓝色的天空了。 小玥咬住下唇,仿佛那已然从记忆中消失的蓝天就在咫尺间,只要伸手就能够抓住。 “痛……” 她的侧腰处忽然传来些许疼痛,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头去,赫然有什么东西正cha在自己的侧腰的位置 她用手摸摸口袋,果然,自己好不容易才偷偷藏起的小刀不见了。 在这个研究所里,他们并不能拥有任何自己的东西,而所有的危险物更是被严密地隔离了出来,这把小刀是她在几年前偷偷藏起来的,利用某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从来都不敢带在身上,唯有这一趟,为了以防万一才藏进了口袋。 “瞳瞳,你?” 瞳瞳的小手还握着小刀的刀柄,她仰起小脸,呆呆地望着小玥,“不能……不能走……” 小刀被猛得拔了出来,顿时鲜血喷涌而出,小玥那身青蓝格子的衣服顿时便被染红了。 小玥用手捂着伤口,掌心中尽是粘粘的感觉,她不敢相信地望着瞳瞳的小脸,缓缓地抬起了沾满鲜血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面庞。 瞳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向眼前这个人。 …… “啊——” 伴随着一声惊叫,火瞳猛得坐起身来,将自己紧紧地裹在毯子里,不停地喘着气。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好半会儿都没有办法缓过神来。 这个梦,又是这个梦…… 这一个多月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一次,但以前,仅仅只是梦到自己和一个女孩子一起在黑黑的走廊里奔跑着,只梦到那个女孩以柔和好听的声音叫自己瞳瞳,只梦到她对自己说“一定能够逃得出去。” 可是这一次…… 却远远比从前的每一次梦境都要长得多。 火瞳急喘着气,缓缓地抬起手来。 她的手不住地颤抖,怎么都没有办法克制下来。 感觉实在太真实了……小刀刺入皮肤,以及那喷涌而出的鲜血。 她甚至觉得自己手上还残留着血液的热度。 火瞳紧捂着脸,那一刹那,心就好像被揪起一般剧痛,眼泪更是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而下。 “玥姐姐……” 她还记得在梦里,自己是这么称呼那个女孩子的,这个名字从口中再次轻吐而出竟显得这么的熟悉,就好像自己确实无数次地这么叫过一样。 可是……她不记得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的短暂的生命里,还有这么个女孩存在过。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梦,为什么会那么痛苦呢? 火瞳再也克制不住了,她抱着双膝,将头埋进了膝盖中,任由自己哭出声音来。 第八集 火の陨落26 梦魇2 “火瞳?” 火瞳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从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用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们并没有扎营,所有人都仅只是lou宿,虽说因为火瞳的身份,她单独睡在一处较为宽畅的地方,但因梦魇而起的惊叫声依然非常容易就能引起附近巡逻的士兵们的注意,更何况她随后的放声大哭更是显得有些引人注目。 于是夜枫很快就收到消息赶了过来,并一眼看到了依然还在哭泣中的火瞳。 火瞳用手往脸上胡乱擦了擦,她自然知晓自己的举动躲不过这数百人的眼睛,可依然忍不住哭泣的冲动。 “没事吧?”夜枫在火瞳身前席地坐下,“发生什么事了?” 火瞳轻轻摇摇头,抽泣着说道:“没,没……只是,只是做梦……” “做梦?” “嗯……心里,心里好痛。”眼泪再一次控制不住地滑落了下来,“对不起……你,你不用理我……一会儿,一会儿就会好的。” 夜枫掏出帕子递了给她,心中暗暗有些不解,想来为了一场梦没有必要哭成这样,其中应该还另有隐情。 可是火瞳现在这样,却是怎么都问不出有用的信息来的。 夜枫静静地坐着,看着她继续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唯有在她哭得很急的时候,才用手拍拍她的肩膀。 此时萧若已等在了不远处,他正犹豫着是否该来询问何时出发的。 夜枫抬头看见了他,轻轻摇了摇头,并做了个手势。 萧若躬身退下,自行去下令准备起来。 火瞳的抽泣声终于渐渐地缓了下来,她起头来,当望向夜枫的时候显得有些尴尬。 “心里不舒服的话,哭一场会比较好……” “对不……对不起……” “能不能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 火瞳微微启唇,犹豫了一下后,轻轻摇摇头。 她并不是不相信夜枫,只是她并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一场梦? 因为梦中的女孩? 还是因为在梦里,自己亲手将小刀刺入了那个女孩的腰侧? 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么痛苦。 心就好像被从胸口生生地挖出来一样……鲜血淋漓。 火瞳的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唯有双眼,因为哭泣而显得通红。 她用手中的帕子擦擦眼角,略显茫然地摇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夜枫,是不是该出发了?” “已经在准备了,你还有时间梳洗一下。” “嗯。” 火瞳轻轻应了一声,起身往小溪的方向走去。 冰冷的溪水抚在脸颊上,有些刺痛,却让她清醒了许多……这场梦,一定不会仅仅是一场梦,否则,她也不会梦到这么多次。 那么深刻,那么的真实。 绝对,绝对不仅仅只是一场梦那么简单。 自己的记忆果然有问题。 火瞳已隐约注意到自己的记忆并非那么地完整,原本以为是因为另一个自己的缘故,可现在想来,似乎并非是这样。 “她”,“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火瞳紧紧地咬住了下唇,仿佛只是这样才能够克制住心底深处传来的阵阵抽痛。 她就着小溪喝了两口清水,又用水洗干净了脸颊,并穿上了那身红色的软甲,这才回到了夜枫处。 “我已经准备好了。” 夜枫点点头,递上干粮。 “我,我吃不下……” “今天到太阳落山前都不会停下休息,更不会有时间让你吃东西。” 火瞳愣了愣……是的,他们正在赶路,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就更不能成为队伍的拖累了。 她接过馒头,凑和着清水,三两口便吞了下去。 这时,萧若前来报告说,队伍已整顿完毕,随时都出发。 夜枫点点头,下令道:“出发吧。” 以前的行军都放在晚上,所以瞳几乎没有体会过其中的辛苦。骑着马,不需要多久,便会感到混身疼痛,只半天下来,就像被拆了骨架似的,体力消耗的非常迅速。她有些庆幸,在启程前听夜枫话吃了个馒头,否则天知道能不能撑下来。 正如夜枫说的那样,直到日落之前,都没有任何的停歇,她至少还有马骑,而那些士兵们只能kao着双脚不停地走着。 直到太阳落山时,才寻到了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跨下马,火瞳两只脚都已经软了,差点连站都站不住。 原来这些天,“她”都是这么撑过来的。 火瞳低垂下头,那一瞬间,她的神情显得无比失落。 “火瞳?” 听到夜枫的声音,她连忙收拾起表情,回过头去微微笑了笑。 “怎么样?” “还,还好。” 她苍白的面色怎么都让人没法相信她口中的“还好”,但夜枫只是点点头,“好好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火瞳轻轻点点头,她犹豫了一下,抬头望向夜枫,“和‘她’比起来,我是不是很没用?“ “为什么这么问?” “我……”火瞳慌忙地摇摇头,“不,没什么……你忙吧,我不吵你了……我去河边洗洗脸。” 说着她,她匆忙地便跑开了,望着她的背影,夜枫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可真不是时候。 …… “那个傻蛋在搞什么啊?”静静地夜里,火瞳满脸怒气地坐了起来,她嘟着嘴,愤愤地嘟囔着,“‘她’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麻烦就大 暗月 火瞳天翎第82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了……我可不想再自杀一次。” 她抱起双膝,眉头紧紧地皱拢在一起,没有了平日里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她整个人显得有些烦燥。 那件事后,与“她”渐渐和睦了起来,原本以为不用再担心是否会消失的问题,却没有想到,“她”的情绪竟然再一次发生了偏差,而且……从“她”杂乱的思绪中可以感受到,“她”竟然渐渐想起了关于玥姐姐的事情。 虽然火能够清楚地感应到瞳近乎八成的所见所闻,但却并不知道那个梦境,仅只是通过“她”的慌乱才感受到,在“她”的记忆中,竟然浮现起了小玥的影子,很淡很淡,但却再一次真实存在在“她”的记忆中了。 没法确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火瞳隐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让她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火瞳仰头望着天空,轻轻叹了一声,起身走到了夜枫处。 如她所想的那样,夜枫还醒着,而且应该是正在等着她。 “喂。” “坐吧。” “你猜到我会来找你吧?” “看得出来。” “……这可并不表示我相信你喔。‘火瞳先行声明道,“而且,这件事情别告诉月凛。” “为了以防万一?” “对。”火瞳在他面前坐下,“我已经没法预料这次会发生什么了……想来想去,也只有来找你。” “我听着。” 火瞳静静坐了一会儿,在夜枫的目光下,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了……沦落到要来找你的地步,我实在很有挫败感。” 夜枫苦笑,“你是来损我的,还是来找我商量的?” “我只要一看到你就不舒服。” “……” “算了。”火瞳摆摆手,“说就说好了,反正就算我不说,你也能够猜到七、八成的……总之,‘她’想起了一些事情,我没有办法判断‘她’到底回忆起了多少,唯有一点,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才会有我的出现。原本我曾担心过,要是‘她’想些我的存在后就会让我消失,但现在看来并没有这样。所以,当‘她’想起那件事后究竟会怎么样,我已经没有办法做出判断了。” “是什么事?” 火瞳沉默了一会儿,凄然一笑道:“一个,一个世界上唯一关心过我的姐姐,在那天被‘她’亲手杀了。” “……然后?” “然后……‘她’就疯了,呵呵,所以才会有我的产生。”火瞳撂了撂耳际的碎发,“我只是提醒你一声,要是你并不在乎那也无所谓……反正,就是这样。” “‘她’回忆起来的话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火瞳把头kao在膝盖上,浅浅笑道:“不知道啊……虽然已经过十二年了,但是,你觉得当一个人所受的刺激能够让他把自己完全埋葬起来,并且为了承受所有的记忆而创造出另一个自己的时候,那种刺激会是怎么样的呢?” 夜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火瞳虽然在笑,这种笑容却比哭泣要更加的凄然。 火瞳依然笑着,不知不觉间,眼角略略湿润了起来。“那一天,‘她’已经疯了……要不是玥姐姐的话,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 火瞳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深深吸了口气后,冲着他嘻嘻一笑,“……你要是有办法的话,就让‘她’不要那么快想起来。” 夜枫定定地望着火瞳,以她对自己的不信任,若是没有办法是绝对不会主动来和自己说这些的。 她向来不顾大局,能够让她这么上心,那表示,若瞳的记忆在这几天里恢复的话,一是可能会伤到火的存在,二则是……可能会对不久之后的那一战带来极大的影响。而且后一种的可能性明显要大得多……她来找自己纯粹是为了月凛。 第八集 火の陨落27 梦魇3 “啊——” 平静的清晨,惊叫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火瞳猛得坐起身来,抱着双膝把自己蜷缩起来,不住地颤抖着。 与昨天一样的梦,但却要清晰许多。 那个被自己称为玥姐姐的女孩,在昨天的梦里,面庞就如同被浓雾遮蔽似的,而刚刚,那层雾却似乎淡了一些,已经能够隐约看到些许的轮廓了。 这么一来,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够知道那个女孩子究竟长什么样了? 火瞳说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期盼还是恐惧,她忽然意识到会有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她拼命想要忘记的事情。 “我究竟,究竟是怎么?” 火瞳缓缓抬起依然在颤抖的双手,似乎依然留存着血液的粘稠感,而利刃刺入肌肤的触感更是真实的让她感到害怕。 火瞳低垂着头,她想哭,却忽然发现就连眼泪也似乎已经流不出来了。 “又是恶梦?” 在昨夜火瞳的那番话后,夜枫便对她更加留意起来。 在她刚被梦魇惊醒时起,他已经在这里了,只是见她情绪不稳,才一直没开口,并安静地观察着。 火瞳抬起头,她的眼神有些茫然,似乎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记起坐在身旁的人是谁。 夜枫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隐隐有些烫手,似乎是发烧了。 以他所知,火瞳的身体向来不错,不管多么疲惫,都能很快恢复过来,无论多重的伤都能好得比一般人快得多,而且每每长途跋涉,风餐lou宿她都极少会撑不住而生病。 现在竟然会忽然发烧,仅这一点就很不寻常,想来定是受到了梦魇的影响。 夜枫命人取来了水,从怀里的瓷瓶中取出药丸,看着她和水吞下,这才拍拍她的肩膀,“你再休息一会儿,我们还要过一个时辰再出发。” “好。”火瞳无精打采,黑石榴般的双瞳已然失去了以往的神采。 夜枫斟酌了一下,尝试着说道:“‘她’已经都和我说过了。” 火瞳的肩膀一怔,她缓缓地抬起头来,颤着声音道:“‘她’和你说什么了?” “说起你的梦魇。” 从火的话中听来,她应该并不知道关于梦魇的事,可是她即然说到瞳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中,而这又与梦魇的时间如此接近,想来定是有所关联的。 “‘她’……果然知道?”火瞳呢喃着,忽然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么,那么……‘她’有没有告诉你那个女孩子是谁?那个,那个玥姐姐到底是谁?” 留意着火瞳的情绪,夜枫想了想道:“那只是一个梦……” “梦?” “对。”夜枫望着她的眼睛,点头道,“你定是太过于紧张了,才会做这种梦。” “不是的……”火瞳摇着头,声音中带着浓重地哭腔,“太真实了……是我,是我杀了她,一定是这样的……” “是因为这几天的事吧。”夜枫温和地笑着,笑容中带有一种安抚人情绪的魅力,“就算不是你亲眼所见,但还能够感觉到‘她’所经历的战争,所以才会做恶梦。” “……是这样吗?” “不然的话,为什么会在现在突然梦魇?” 火瞳的确能够隐约感受到先前的那几场厮杀,并也确实为此而心情沉闷,莫非真如夜枫所言是受到了这个的影响,才会有类似的恶梦产生? 如此真实的梦境,真得只是因为她想得太多而产生的幻觉? 火瞳定定地坐在那里,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她茫然地摇摇头,她已经不能确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自己。 “你认不认识出现在梦中的女孩子?” 火瞳想了想,轻轻摇摇头,“可是,可是……我觉得她很熟悉。只要一想起来,胸口就会闷闷的,很难受……” 夜枫刻意地去回避她所说的”熟悉“两字,并尽可能地去强调那只是一个梦,只听他微微笑着说道:“即然不认识,你就应该相信,那其实并不存在……你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战争,所以才会被厮杀和血腥给吓到了。” “……” 火瞳抿起唇来,没有说话。 但从她的眼神中,夜枫看出来她显然已经有些被自己给说服了。 夜枫不禁庆幸她的单纯,否则仅凭这三言两语也没有办法从中把她的思绪给带出来。 “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等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好了。” “真得是因为这样吗?” 火瞳犹豫着,但夜枫又好像说得对,她并不认识梦中的那个女孩子,或许这真得只是她的幻觉而已……被这残酷的战争所影响而产生的幻觉。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火瞳发现,只要这样想,她那被紧紧揪着的心竟然平缓了下来,胸口处似乎也轻松了许多,远没有先前那样仿佛被重物所压制而产生的窒息感。 梦……这只是梦…… 火瞳口中低喃着,她将头kao在膝盖上,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不知是不是药物的作用,火瞳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原本急促的呼吸已渐渐舒缓了下来。 夜枫替她盖上了毛毯,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应该就行了吧?” 火瞳的这一觉睡得并不深,仅一刻钟便已清醒了过来。 她的眼神比先前要显得有神,但脸上的倦意却是显而易见的。 火瞳抬起头来,勉强扯了扯嘴唇,轻轻道:“我已经没事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还有一会儿。” “那我去洗洗脸。” 火瞳站起身来,她的脚步显得有些虚浮,从这里到河边并不远的距离她走了比旁人多一倍的时间。 夜枫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现在的精神和身体状态实在让人不安……身体越弱,被传染上瘟疫的可能性也将越大。 空中展翅声响,一只彩翼俯冲而下,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夜枫伸手抓下,并取走了绑在它脚上的信筒。 展开那如蝉翼般的薄纱,夜枫用目光轻扫了一遍后,眉头随之便皱拢了起来。 这是魏斯放回来的彩翼,虽比预期的要晚一些,但倒并无太大的防碍,只不过信中的内容却并不如原本所预期的那样顺利——在距离魏斯约有半天路程的位置,有数千容军扎驻在那里。 魏斯所带领的只有不足千人,因此他暂时只能命令原地待命,并来询问夜枫接下来该如何进行。 夜枫展开地图,根据魏斯在信中所提及的,虚划出了容军扎营的大概位置……那里距离瑥城,只有不足一天半的路程而已。 容军看来并没有真得完全相信他所设下的陷阱,进而布置出了相应的退路。 这自然也是预料得到的,只不过,会将退路布置在这个地方却让夜枫有些惊讶。 “绕路吗?”总之,魏斯他们不能曝lou在容国的眼皮底下。 “夜枫?”梳洗过后的火瞳显得精神许多,她远远走来,仰起头来微微一笑,随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夜枫的面庞显得更加的温和,“去吃些东西吧,我们很快就要出发了。” “好。” 火瞳看起来似乎已经被夜枫给说服了,她努力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梦,并克制着自己去探究它的真伪。这么想之后,她也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难受了。 “对了,‘她’写了些东西给你,说你一直都没有去看。” “呃?”火瞳一愣,连忙伸手往怀里取出那块锦帛,在上面果然多出了几段话。“……我都没有注意到。” 好多次都是自己写信给“她”,但“她”却很少有所回应,火瞳因此欣喜不已,自行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与此同时,嘴角亦有一丝笑意在不知不觉中浮现了上来。 注视着她的神态,夜枫忽然发现,或许“她”的三言两语会比任何人的安慰对她更有效果。 火的态度一向不太好,短短数语中就已经骂了她几次大傻蛋,但她还是看得很开心,脸上的笑容也随之越来越明显。 待夜枫叫她出发的时候,从神色来看似乎已经完全从梦魇中摆拖出来了。 或许是心情的缘故,这一天的跋涉也显然没有昨天那么辛苦,待夜里休息的时候,虽然身体依然像是散了架似的,但眉宇间的倦意却并不是那么的明显。 在太阳落山之时,夜枫再度收到了魏斯放飞回来的彩翼。他们已经按他的命令绕过而行。只是这么一来,会比预期要晚上几天,而所携带的粮食亦随之有些紧张。 夜枫在薄纱中简略地说明了一下瑥城的布局,待彩翼展翅而飞之时,夜色已经相当深了。 隐隐的,夜枫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抬头望向天空,一贯平静的心绪在这一刻显得燥动难安。 隐隐间,他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给忽略了。 他再一次地在脑海中将所有的线索一一过滤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 第八集 火の陨落28 重伤 “虽然不想承认,但有的时候,你还是挺kao得住的……当然这个时候是非常非常非常……难得的。” 夜枫失笑,“你大半夜地跑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对。” 火瞳理直气壮地点着头,看都不看夜枫手腕上赫然出现的烫伤。 夜枫揉揉头,拿她没办法地说道:“下次要把我叫起来的话,麻烦你用些比较温和的法子。” “谁让你根本就叫不醒的。” “你有叫过我吗?” 在这种时候,就算再疲惫,夜枫也不可能深眠,几乎只要一点响动就会醒来,甚至对火瞳的到来还隐约有所知觉,可还没等他有近一步反应的时候,天知道她就直接点火用烫的了。 火瞳一别头,“反正我有叫过,你睡着了,所以才不知道的嘛。” 对着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道理可以讲,这一点,夜枫早就深有体会。 他苦笑着摇摇头,无力地说道:“那么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火瞳侧过头来想了想,摇摇头。 “可以让我睡了吗?” “呃……对了。”火瞳打了个响指,“你别以为事情这样就能解决了,这几天盯着‘她’点,要不然惹出什么事来的话,我可不负责收拾的。” 火瞳的表情难得很认真,眼神中更是隐约透着一种担忧之色,从这一点来看,夜枫也知她决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退一万步说,以她的脾气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可能来找他的,对此,早在昨天夜里,他就有所知觉了。 “能不能把那个女孩的事情告诉‘她’呢?”夜枫尝试着问道,“总这么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与其任由‘她’自己想起来,倒不如通过外力让‘她’有所知觉,这么一来对于后果也比较容易控制。” 夜枫的提议倒也不错,只不过火瞳毫不犹豫地翻了翻白眼,说道:“你想死的话,你就去试试好了,反正不要拖累我。” 她站起身来,一本正经道:“我讨厌不确定的末来,也讨厌冒险……我的意思你也已经知道了,随你想怎么办吧,我根本就干涉不了你。”以火瞳被算计了几次的经验,她深信要是夜枫想要做什么的话,自己根本就无法阻止,索性就摆出副无所谓的态度。 “就算要尝试也不会是在现在。” 火瞳耸耸肩,正如她所想的,一向以月凛为重的夜枫在这种时候是不会去做任何与布局无关,而且极有可能带来不确定因素的“实验”,所以由着他来盯住“她”,无疑是最好的法子。 至于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也没有关系了。 “就这样吧,我回去睡觉了。” “精神力消耗过度?” 火瞳白了他一眼,“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讨厌?” “没。” “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夜枫笑了起来,轻轻摇摇头。 火瞳重重“哼”了一声。“我讨厌被人看透,所以我很讨厌你。” 在瞳状态不稳定的时候,火就会比平日更加容易疲惫,甚至有的时候只能被迫沉睡而也没有办法获得身体的控制权……这是火最大的弱点之一,因此非常不愿意被人注意到。但显然,夜枫早早地便已经发现了,如此这般,让向来小气的火对他恼意更甚。 “等一下。”夜枫拦住了正气鼓鼓地准备离开的火瞳,“既然你来了,有件事情和你说。” “是关于魏斯的彩翼吧?” “你注意到了?” “‘她’看到的啊,只不过没有留意罢了。”火瞳耸耸肩,“你特意叫住我,是不是传回来的信息有什么问题?” “也不什么大事,你知道一下就好。”夜枫把魏斯借由彩翼传递回来的两片薄纱交了给她,当然换来的还是鄙视的目光,于是他只得无奈地读了一遍,“……我们会和他们一样绕路。 “不除掉?”火瞳手指交叉,撇撇嘴,不耐道:“我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每天还要想着会不会被发现,被夹击什么的。” “你别成天只想着这些。”习惯了她的思维模式,夜枫一点也不意外,淡淡一笑说道,“先不提人数的差距,你别忘了我们的布局。” “忘不了忘不了,我只是随口说一句罢了。”火瞳摆摆手,打着哈欠道,“我真得要去睡了,要不然的话,你以后估计就很难再看到我了。” 火瞳懒得和他再罗嗦,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她向来都是那么的自说自语,夜枫只希望这一次她能够顾全大局……貌似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想到这里,夜枫又觉得脑袋隐隐涨痛了起来。 …… 【……瞳瞳,就算只有你一个人……也要……也要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活下去……连同我的份一起,活下去……】 火瞳猛得睁开眼睛,眼眶早已被泪水充盈,她能够感觉到脸颊上湿湿的,用手擦了擦,手背传来了粘粘的触感。 不是前两天的梦魇,她也并非是被惊醒的,她甚至都记不清是个怎么样的梦境,可是胸口却发堵得让她难受不已。 “活下去?” 火瞳口中轻喃着,在她的记忆中,这三个字是那么的熟悉,却又完全想不起有关于此的种种。 “我是怎么了?” 火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手背把眼泪擦干,这才站起身来,茫然地望着不知明的远方。 她并不是被恶梦给惊醒的,因而并不像前两天那样成为注目的焦点,在外人的眼中,这一天的清晨是那么的寻常而宁静,却不想火瞳的心中起伏不安. 清晨的空气显得有些阴冷,火瞳搓搓手,拿起地上的毛毯把自己裹了起来. 注意到不远处走来的身影,火瞳先是一愣,随即便微扬起唇角,lou出了浅浅的笑容……她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因为她不想夜枫再看到她惊惶不安。 “早上好。” “今天精神不错。” “嗯。”火瞳轻轻点头,“……看来你说的对,昨天没有再做那个怪梦了。” 夜枫定定地望着她,被看得有些心虚的火瞳下意识地回避了他的目光,她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夜枫却先她一步道:“先吃些药,早餐过后我们就出发。” 见夜枫并没有起疑,火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天依然平静,有了魏斯的信报,对于路上可能有的危险,夜枫也已知晓,一路走得无惊无险。直到太阳落山时分,他们便已到达了魏斯先一天扎营的地点,看到沿路留下的记号,夜枫便也下令夜里就在这里休整,而明天清晨便绕道山路而行。 依照原本的估计,周筠会在今天夜里回来复命,因此,夜枫时不时地便会抬头望一眼天空,但这夜实在太深,骑兽的踪迹轻易便能够被遮蔽。 就这样,一直到了后半夜,浅眠中的夜枫忽然听到了些许轻微的声音,那是快速流动的风所带来的。 他惊觉得睁开眼睛,抬头望了过去,在空中,隐隐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往下俯冲而来。 夜枫直觉得认为那是周筠,因此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却立刻发现到了不对劲……原来那只骑兽是白色的,因此才会远远地就被他识别出来。 夜枫微微一怔,而随着骑兽的渐渐降落,他的眼睛越瞪越大,lou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并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以他的冷静,这种失态是从未有过的。 待骑兽降落到约有两人高之时,骑兽上的人似乎终于撑不住了,紧握着缰绳的手一松,随即便从它的背上翻落了下来。 夜枫这才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急冲了过去,一把托住了他的后背。 夜枫的一扶之下,稍稍缓了缓从骑兽背上坠落的冲击力,但紧随着两个人便一同摔在了地上。 是天暮。 竟然是天暮。 几天来都生死不明的天暮忽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直到这一刻,夜枫依然有些难以相信。 他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梦,因为受到了火瞳影响,让他也不禁做起了这种怪梦。 但夜枫毕竟是理性和冷静的,如此想法也仅仅只出现了一瞬间而已,绝佳的反应神经已让他比思绪快了一步去接住了摔落下来的天暮。 天暮伤得很惨,尤其是肩膀上的伤口,几乎已经将他整个人给贯穿了。 衣衫上尽是黑红色的血渍,从颜色上判断,这伤口应该已有一段日子。 夜枫把他扶了起来,原本在骑兽之上的时候,夜枫注意到他还醒着,而现在或许是突然放松下来的缘故,竟已陷入到了沉沉的昏迷中。 他的额头异常烫手,夜枫暂时不能确定是不是由于伤口发炎而引起的高烧……虽然可能性极大,但若是这样的话,却是最坏的结果。 “来人。” “是。” “去把萧若叫来。” 周筠和魏斯都不在,也就唯有萧若对这只队伍构成比较熟了。听闻通报后,他匆匆地便赶了过来,当发现到夜枫身旁这个近乎已是半死的男人时,他的表情略略一怔,因为他注意到这个男人并不是随队之人。 第八集 火の陨落29 糯米球 “萧若。” “末将在。” “军中有谁懂得医术或者对草药比较熟悉的?” 原本是有一名随队军医,但既然夜枫在,军医理所当然就派给了魏斯他们。因此,夜枫并没有问谁是军医,而只是让他找找有没有懂得辨识草药的。 “据末将所知有一人在从军前曾随父学过粗略医术。”萧若应道,“是不是要把他叫过来?” “不用了。”夜枫直接道,“你让他在附近寻一种惠兰草。” 萧若看了一眼伤者,立刻领命而去。 惠兰草是大多的伤药中都会加的一种草药,比较很常见,一般只要略通医术的人都会知道这种草药。本随军也配有不少,但经过几次战事后,基本上都消耗完了,现在也只得现采。 夜枫现在不可能抽开身,这类琐事也就唯有交给其他人了。 天暮的衣服已经被血粘在了伤口之上,很难撕开,而且伤口显然没有经过任何的处理,甚至能够看到有黄|色的脓水流出……也不知道他到底遇上了什么,这几天又是怎么过来的。 夜枫轻轻一叹,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他身上各种瓷瓶不在少数,很快就摆满了一地。 “打一桶水来,另外,命人烧些热水。” 夜枫头也不抬地下着命令,很快就有人办妥了一切。 他拿出小刀,将伤口的表皮一点一点地剥开,这才勉强分离了粘连在伤口上的衣衫。 夜枫长长一叹,天暮的伤势让他不禁涌起了一种无力感。 “喂,出什么事啦?” 夜枫抬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人影,想了想,自己好像还没有叫人通知过她。 火瞳撇撇嘴,“你这里这么吵,我又不是死人……” 这里人本就不多,相互之间的距离自然也不远,就好像火瞳的梦魇夜枫很快就能收到消息一下,这里的吵杂声也瞒不过火瞳的耳朵。 火瞳凑过头来看了看,那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忽而笑了起来,“是天暮?我就说嘛,他没死的话,一定会过来的……你看吧,这不是过来了。不过看起来好像和死也没多大区别了耶,你说对不对?” “……” 夜枫头也不抬,根本没空理她。 火瞳见状耸耸肩,乖巧地坐在一边,双手托着下巴,眨眨眼睛,安静地看着。 确实如她所说,天暮已经和死没多大区别了,能够撑到现在已算得上是奇迹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支撑着过来的。 火瞳实在安静不了多久,她的眼睛转啊转的四处望着,忽然她两眼圆睁,嘴角缓缓拉出了一个弧度。 “糯米球?”她看着不远处混身雪白的与豹子有七八分相似的骑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连忙用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果然是糯米球没错,就算孟极大多相似,可是它身上的这套马鞍却是月凛命人特意打制而成的,与她身上的软甲格外相配,而且极少有人会使用火红色的马鞍吧? 就凭这个,也能证明那正是她走丢的糯米球。 火瞳兴奋地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它的脖子,由着它低下脑袋往自己的肩膀上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火瞳的笑容忽然一收,“咦,你的身上怎么都是血呢?” 火瞳抬起手来往它背上摸了摸,血渍早就已经干了,而且看它身上并没有明显伤口,于是她的目光不知不觉就移向了天暮。 不等她开口,就听夜枫直接说道:“是它把天暮背过来的。” 火瞳愣了愣,随即扬唇笑了起来,拍拍它的脑袋,“糯米球,你真能干……不过,你们怎么会走到一起的呢?” “不知道。” “我又没问你,我在问糯米球呢……你是它的代言人?” “……” 搭理她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夜枫干脆挪动了两步,拿背对着她。 火瞳有些无聊,耸耸肩,丢下孟极,又跑了回去。 她看了一会儿,仰起头来问道:“喂,他会不会死?” “不知道……”夜枫的语气中没有以往的自信,“伤势并不重,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些天都没有治疗过,所以……失血过多加上感染,很,很棘手。” “不相信。”火瞳嘟囔了一句说道,“你的医术是从岚家学来的耶,连这种伤都治不好吗?” 火瞳看着天暮大多是擦伤,唯有肩膀上的那处贯穿伤最重,但从位置来看应该没有伤及到心脏,也就是说并不算是致命的。 她瞪着夜枫,觉得他是在骗自己。 夜枫苦笑,“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 火瞳虽然表现地似乎对天暮的生死并不在意,本以为这是她性情如此,但这一刻夜枫却发现火瞳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她此时的眼神中竟然隐隐透着一种担忧。 很淡很淡,隐藏在她眼底的寒潭之中。 夜枫脸色略略舒展了开来,果然,比之原本的冷冰和无情,她多少还是有了些变化。 “喂,你这么看着我干吗?” “我不叫喂。” 火瞳翻了翻白眼,“你还有空和我扯这些……难不成你很想让他死?想想好像也对耶,你表面上好像很担心他的安危,心里却时时咒着他快点死,是不是这样的?所以罗,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他竟然命那么大看着他活着回来了,你有些不甘心,就想着要变相整死他……嗯嗯,肯定是这样的。” 夜枫手上的动作一滞,差点就一头栽下去了。 “等天暮醒过来,我会提醒他这个事实的……让他以后注意点,不要再傻呼呼地让你给骗去送死了。” “……” 夜枫不理她,暗暗决定无论她说什么,都自动过滤,绝对不要再搭理她了。 火瞳无聊地用手撑着头,坐在一边望着,时不时地对夜枫治疗表达自己看法,当然都是一些废话。好不容易,夜枫等着的草药被送了过来,出于对陌生人的戒备,火瞳撇撇嘴不再胡言乱语,让夜枫终于能够喘上一口气。 配合着军中还有的草药,夜枫开了个药方,命人立刻拿下去熬,自己则继续料理着天暮的伤势。 伤口虽非致命,却已经被拖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将表面的伤口处理妥当,可夜枫的心中依然没有一丝喜色。 他想不透为什么天暮完全没有去处理伤口,明明已经隔了那么多天了…… 他摇摇头,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天暮还活着,这已经算是最好最好的结果了。 火瞳把头kao在膝盖,正如夜枫一样,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以天暮来论,若是他当时就包扎过或者马上来找他们的话,根本就不会恶化到如此地步……以猎尸士身经百战的经验来论,他总不可能连包扎伤口都不知道的。 “难不成……”火瞳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猜测道,“你说他会不会被什么人给抓了关起来,直到不久前才刚刚被放,又或是他逃出来的?” “这不能解释他的伤势。”夜枫边替他上着药,边说道,“若真像你说的,他是被什么人给抓走的,那么,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也会替他治疗一下,毕竟再这么拖下去用不了一两天就会死……退一步说,若那个人仅仅只是要他死的话,更犯不着拖着,直接给他一剑就成了。” “说不定是谁谁谁恨他入骨,才故意想要折磨他呢?” “这倒有可能……可是,天暮是猎尸士,他和大多数的猎尸士一样,极少会与人交往,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都很少听他谈及过……”夜枫顿了顿说道,“我个人来说,并不同意这个猜测。” 火瞳讪讪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吧。” “等他醒了自然就会清楚。” “无聊。”火瞳撇撇嘴,“说了等于没说一样……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 夜枫不在意地笑了笑。 天暮的伤口此时已包扎妥当,见他脸色并没有起太大的变化,夜枫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个……我差点忘了问了,这伤是怎么造成的?” “妖魔。” “呃?” “是被妖魔的爪子从肩膀处贯穿造成的。”夜枫指了指绷带之下的伤口说道,“从伤口来看,应该是飞行类的妖魔……它用爪子抓住这里,应该是想要把他提起来。” “飞行类?” “对。”夜枫点头,“这是最麻烦的一类妖魔,而且,天暮应该是在空中被它制住的,所以……也不知他是怎么逃拖的。” 先不提在空中是否能够发挥平日里剑术的几成,就算运气好击伤了妖魔,处在高空之中也没有任何可以用来缓冲的……可想而知,就算没有死在妖魔的利爪下,从那遥不可及的空中跌落,也将是九死而难有一生。 从天暮的伤势判断着当时的处境,夜枫此时竟然还能见到活着的他,实在已属侥幸之中的侥幸。 火瞳吐了吐舌头,略带惊讶道:“这家伙……好像运气一向都不错耶,这样都能活。” “其实你也是。” 第八集 火の陨落30 醒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火瞳不悦地抽了抽鼻子,“我怎么听着你是在盼我去死呢?” 夜枫很明智的不去搭她的话,“如果真像我所推测的一样,不管天暮是怎么活下来的,都算得上是幸运之极……”他忽然轻轻皱了下眉,但很快便又舒展开来,轻轻道,“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够活下来就行了。” 火瞳眯起眼睛,狐疑地望向他说道:“……你是不是在隐瞒着什么?” 夜枫惊讶于她的感觉敏锐,脸上依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笑道:“没有,我只是感叹他的好运而已。” “不相信。”火瞳撇撇嘴,“傻瓜才会相信你的话呢……不过,只要和我没什么关系,你想做什么,我才懒得管呢。” 夜枫轻笑出声,“你……” “军师,药熬好了。” 夜枫点点头,伸过拿过还冒着热气的药,放在一旁。 火瞳皱皱眉,“他都已经半死不活了,你确定这么大一碗东西,他能咽下?” “不是用来喝的。”夜枫抬头笑笑,“你无聊的话,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火瞳耸耸肩,嘻嘻笑道:“……我要回去睡觉了,你自己继续玩吧。” “玩?”夜枫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天暮,忍俊不禁。 火瞳亦凑过头去望了天暮一会儿,似乎对被绑得像木乃伊似的天暮没有兴趣,“等他醒了,你再找人来叫我好了……再不睡的话,你就看不到我了。” “这样我倒能够松一口气。”天暮的回归令夜枫轻松了不少,微笑着开起了玩笑。 火瞳狠狠瞪着他,手腕一转,手掌立时被火焰所笼罩,一片艳红。 夜枫暂时还不打算死,紧紧闭起嘴来,低下头来,神情贯注地看着天暮,似乎刚刚的那句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 见他还算识相,火瞳嘻嘻笑了起来,起身走到孟极前轻轻拍拍它的脑袋,并让士兵们拿来食物喂它,这才如自己所说的回去睡回笼觉。 为了保持最佳的精神力,火瞳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呼呼大睡中,好在这里有夜枫,暂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定夺,让她能够有非常多的时间来睡觉,精神看起来比瞳要好上许多。 …… 清晨醒来后的瞳,依然经过了几个深呼吸才让心绪渐渐平稳了下来,而就在这时,她忽然注意到那几个在脚边泥土上划写的几个简体字: 天暮回来了。 火瞳顿时一喜,急忙跑到了夜枫处,一眼便看到了身上仅盖着一张薄毯的天暮。 火瞳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她实在被天暮样子给吓到了。 “你来啦。” “‘她’都告诉我了……天暮没事吧?”火瞳只知天暮已经回来了,却没想到会是在这副生死不明的状态中。 “已经平稳下来了。”夜枫故作若无其事道,“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火瞳紧张的心一下子舒缓了下来,嘴角的笑意再一次洋溢了起来。 她想了想,“那…今天还要不要赶路?” “当然。”夜枫回答地没有一丝犹豫。 “他的伤……” 天暮的伤势绝不适合移动,这一点夜枫自然知道,可是时间的关系,又不可能继续耽搁。 注意着火瞳的表情,夜枫笑了笑道:“只能小心点了,军中受伤的士兵们这一路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火瞳一怔,半晌后轻轻点了点头。 在如往常一样的时刻启程,并没有因为天暮这个重伤者而耽误片刻,夜枫在这方面永远是理性的不带一丝人情味。 在路上,火瞳注意到周筠已经回来了,据夜枫说是在凌晨的时候。 与火不同,瞳与周筠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因此只是冲着她礼貌地笑了笑算作是打招呼。 因为临时改道,他们需要额外走一天的山路,相对来说也颠簸了不少,火瞳只能一路紧紧跟在天暮的旁边,留意着他的状况,既便再怎么小心,经过这一天的颠簸,天暮伤口还是隐隐有些开裂,白色的绷带上都渗着淡淡的血丝。 暗月 火瞳天翎第83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好不容易挨到了太阳落山,看着他们将天暮放下单架,火瞳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整天,火瞳的神经都紧紧地绷着,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想那个梦……这几天来这还是头一次,这一点夜枫当然看在了眼里,与她一样,他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正想着,火瞳急急地跑了过来,“夜枫,天暮的伤口好像有些裂开了,怎么办?” 夜枫点点头,向着周筠交待了两句后,便和火瞳一起走了过去。 他一边检查伤口,并替天暮换着伤药,一边以安抚的口吻说道:“没事的,不用担心。” 火瞳轻轻点头,忐忑不安地坐在一边。 一夜无话,火乐得无事,她向来没事不会主动去找夜枫,又嫌天暮还昏着不好玩,也就懒得再去找他们,继续窝在自己的地盘上睡觉……当然对于夜枫来说,这实在是件好事。 天暮的身体素质极佳,虽然初始因为失血过多,伤口感染而陷入到极度的危险的地步,但夜枫的医术也十分了得,经过他两天的治疗,在第二天的中午,天暮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瞳自醒来后依然时时地伴在天暮旁边,当他醒来之时,也是她第一时间发现的,她先是一愣,随即欣然笑了起来。 她顿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过去叫夜枫过来,可又不太放心天暮。 好半天才恍然明白到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于是,她连忙叫来身边的一个士兵,并拜托他去把夜枫叫来。 天暮才醒,似乎还有些弄不明白状况,迷茫地四处看了看,又闭起眼睛,口中发出轻微地喃喃声:“……真奇怪,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从前面走过来的夜枫刚巧听到这句话,见到他醒来,微微一笑,调侃着说道:“快死了,但还没死。” 天暮转过头来看了看,眉头紧皱了起来。“……怎么又是你,死了都能见到你,我运气真差……” 夜枫笑了起来,往他没有受伤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伤成这样你还能活……这运气怎么都算不上差吧?” 天暮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因为脑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这么说来我是没死?” “很不幸,还活着。” “真倒霉……” “你刚醒,别胡说八道。”火瞳听他一开口就说自己没死很倒霉,让她忍不住有些生气,“这明明就是幸运,哪能说倒霉呢。” 天暮的脑子的确是慢了一大拍,直到这时才注意到火瞳的存在,他的嘴角扬了起来,咧嘴一笑道:“你也在啊……还好你也在,不然我光盯着他,这仅剩的半条命也没有了。” 听他说得有趣,火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伤还要不要紧啊?” 天暮一向乐观,哈哈笑着说道:“没事没事……既然还没事,多半就死不了了。” 火瞳双手合实,“那就好了,我担心了好久。” 在与那个只会微笑着算计自己的夜枫对比之下,天暮感动的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的确,看起来是死不了了,你命还真大。” “说起来,这里是哪儿啊?”天暮挣扎着想从单架上爬起来,无奈他伤势实在很重,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成功,只能转着头四处看着。 夜枫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伤?”天暮眉头又轻轻一皱,似乎正在回忆着什么,过了片刻才道,“好像是妖魔吧……对了,都是你,我听你的话去了妖魔聚居地,然后就被一只大鸟给叼了……我只记得它把我给扔了出去,正往下掉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记得了?” 天暮挠挠头,以目光往夜枫和火瞳处来回扫了几眼,眼神中疑惑更甚,“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一点都不记得了?” 天暮摇摇头。 夜枫注视了他好一会儿,边留意着他的神情边缓缓启唇道:“是火瞳的孟极带你来的。” “糯米球?” “它叫布莱加。”火瞳不满的碎碎念道。 天暮的脸色茫然,他仰头望着天空,“为什么会是糯米球呢?”就算这个名字不怎么好听,对于天暮来说,“糯米球”也比“布莱加”要顺口得多。 夜枫唇角轻扬,眼神中透着一种说不明的意味,“这就要问你了。” 天暮摇摇头,“你问我也没用,我完全都想不起来。” “要是这样的话……”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没。”夜枫摇头,“这些事先放在一边,说不定你只是因为重伤初醒有些糊涂,过几天就能想起一些什么来了。” “可能吧。”天暮单纯地没有对他的话有任何的怀疑,嘀咕道,“我现在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大团都搅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来……这种感觉真不好受,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要是再有什么事情要差遣的话,直接差遣别人去吧,千万不要再找我了。” 第八集 火の陨落31 血的教训 夜枫笑了笑,对他的提议不置可否。 天暮想来也已经猜到,这只是随口抱怨两句而已,对于自己的命运,他早就已经认了……以他的话来说,自从认识夜枫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再也见不到一丝光明了。 “你好好休息。” “这么躺着让人抬,我实在不习惯。” “不习惯的话就快点好到能够用你的两只脚来走路。”夜枫撇了他一眼道,“要是没办法的话,就少在那里抱怨个不停。” “没天理啊!” “精神不错,看起来是不会死了。” “你能不能说些别的啊?” “你想我说什么?” 天暮哀怨地望着他,“至少安慰我几句吧?” 夜枫抬眼想了想,半蹲下身来与他平视,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真可怜,好好养伤。” 天暮傻了片刻,抓狂道:“……天哪,这日子没法过了!” 火瞳这时已经忍不住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火瞳,你要记住我的教训,以后能离他多远就多远,千万不要和他单独相处!” 火瞳看了看可怜巴巴的天暮,又把目光移向了神情温和的夜枫,抿唇笑了起来,“天暮,你太闹了。” “这是血的教训。”天暮语重心长道,“火瞳,这一点你一定要和‘她’好好学学,‘她’的危机感可比你要强烈的多。” “喔?” “你知不知道‘她’说过什么?“ “不知道。”火瞳摇摇头,一脸的好奇。 “‘她’说那个家伙……你别怀疑,那个家伙指的就是夜枫。‘她’说那个家伙,只要一笑就准没好事,笑得越温和,越阳光,周围的人就越倒霉……但凡这个时候,一定要离得他有多远是多远。当然,平时有事没事的都别去理会他是最安全的。” 见他说的认真,火瞳转头望了望当事人,只见夜枫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嘴角依然挂着浅浅的微笑,似乎并没有听到天暮正在当面说他的坏话。 火瞳笑了起来,她和火不同,从来都没有吃过夜枫的苦头,自然并没有把天暮的话当一回事。想来,若是此刻换作是火的话,必定会感同身受的猛点头。 天暮忙不迭地控诉夜枫的罪行,只差没在他的胸口挂一块“危险,务扰”的牌子了。 正说着,他的表情忽然一怔,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艰难地把手伸入衣襟。 或许是扯到了伤口,他的脸上随之lou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要拿什么啊?”火瞳着急地问道,“你肩膀上有伤,这只手不能动的。” “没事没事……咦?” “怎么了?” 天暮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我的衣服呢?” 火瞳看向夜枫,后者平淡道:“扔了。” “那……” 夜枫直接打断他的话,“包着草药的布包我已经发现了。”没有想到,经过这些天,这种劫难,天暮竟然把火瞳的草药保存的好好的。 天暮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随之有些沮丧问道:“我还是晚了吧?” 与其安慰他,不如告诉他实情,于是夜枫淡淡点头,“已经晚了好几日了……好在火瞳被传染上的机率并不高,应该不会有大碍。” 天暮有些懊恼,火瞳连忙说道:“没事的,我和被感染者完全没有过任何接触,基本上,不,肯定是安全的。” 夜枫点头,“火瞳说的没错,这几天我都留意着,她基本上不会有事的……而且,那药也不是就这么没用了。” “火瞳已经吃了?” “还没,现在再服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夜枫笑得格外迷人,声音中亦带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我会让这几株你差点陪上性命的药发挥出比原本更大的效果。” 天暮打了个冷颤,他直觉又有谁该倒霉了……反正只要不是自己,谁倒霉都不要紧,只要有人能够让夜枫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出去,就实在是谢天谢地了。 天暮的平安令火瞳沉重的心情舒缓了许多,而有他在,说说笑笑间,路上也没那么闷,乍一眼看来,扬唇轻笑的火瞳似乎已从前几日的梦魇中完全恢复了过来,一如往常般的乐观爱笑,时不时地能够听到她的笑声。 一路循着魏斯沿途留下的记号而行,依然无惊无险,而魏斯亦没有再放回彩翼,似乎一切都又步入了正轨。从路程算来,若是平安无事的话,再有两天半左右,魏斯他们便能够到达瑥山了。至于夜枫和火瞳,则会比他慢上整整一天。 待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零星小雪,骤然而起的寒意令火瞳意识到雪季果然还没有过去。怕冷的她只能用自己点燃的火球来勉强取一份暖意。 在突如其来的降雪的影响下,天色暗得比原先更快,平地倒还好说,在山路上视线不佳极有可能带来各种麻烦。无奈之下,夜枫也只得下令原地休息。 草草地用过干粮,火瞳的心情非常不错,只是无意间,她听到夜枫似乎在喃喃自语着说道:“人果然不可能预料到一切……” 火瞳想了想,觉得是因为傍晚的这场雪使得夜枫的行程有所延误,这才这样感叹。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夜枫忽然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有事吗?” “那个……”火瞳觉得有些尴尬,“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的晚餐。” 夜枫愣了愣,接过火瞳手中的干粮和热水,又是一笑,抬眼看了看天空,“这场雪实在让人有些乱了手脚……昨天看天象并不是会下雪的样子。” “只是一场雪而已……”火瞳吐吐舌头,笑道,“不至于会让你这般为难吧?” 一瞬间,火瞳注意到夜枫的神色有些古怪,但仅仅只是一瞬,让火瞳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只见夜枫的脸上依然挂着他的招牌笑容,神情自若着说道:“是的,只是一场小雪……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或许会早一刻起程。” 见夜枫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火瞳轻轻点点头,不再去打扰他,静静地走了回去。 待火瞳的身影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夜枫脸上的温暖笑意顿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此同时,他的眼神中掠过了一道寒芒。 …… “嘻嘻,你命真大,这么都没死。” 天暮苦着脸,向夜枫投去求助的眼神,但后者根本就没空去理他。 火瞳故意往他受伤的位置捶了两下,脸上流lou着的却是天真烂漫的笑容,“你用不着看他,他才不会为了这么点点小事来得罪我呢。” “……” 天暮痛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他已是欲哭无泪,只想用地上的雪把自己给埋起来,无奈雪才下了几个时辰,想要活埋他还远远不够,只得用手往雪地上刨几下来泄愤。 他哀怨的望向火瞳,虽说她是一醒来就赶不及的来探望自己,可是天暮的心里却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感动,后悔没在瑥山死了算了,干嘛还要拖着这半条命呢。 天暮干脆摆出了副认命的表情,火瞳见状有些无聊地耸耸肩,“真不好玩。” “太好了——” “你说什么?” 天暮慌忙摆手,“没……你一定是听错了。” 夜枫微笑地看着他们,丝毫没有要拯救天暮于水火的打算,或许真如火瞳所说的,他才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来得罪她……于是,伤势未愈的天暮很可悲的替火瞳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军师。” 正当天暮想捧起一捧雪撞死的时候,他感动的听到了火瞳以外的声音,于是他热泪盈眶的抬起头来,感激的看向这一来得非常凑巧的女子。 “说吧。” 周筠看了一眼天暮,眼神中带着一丝疑问。 夜枫知道,她是因为并不认识天暮,所以对于在他面前提及军报显得有些疑虑,于是夜枫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你直接说吧。” 周筠躬了躬声,说道:“时间快要到了。” “我明白。”夜枫抬头望向天空,为了好一会儿,待他再次将目光移向周筠时,嘴角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薄唇轻启,缓缓说道:“取消。” “啊?”周筠一怔,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而且也非常顺利,为什么会突然取消呢?“军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夜枫摇头,“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计划有任何的问题。” “那么为什么?”周筠话一出口,便发现自己实在有些逾越,连忙垂手立在一边。 夜枫并不在意,轻轻笑笑道:“照我说的去做……” 周筠犹豫了一下,终应道:“是。” “现在说这些可能还为时过早,而且我知道你并不能理解,可是……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瑥城,这一点你记住。” “末将失礼。” 夜枫微不可见的摇摇头,眼神略略一暗,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无奈,似是在喃喃自语:“……真得会有全知全能吗?” “军师,那殿下那边?” “我一会儿会放彩翼回去,你先退下,按我的话去做。” 周筠躬身应命,缓缓退下。 第八集 火の陨落32 “掉包” 火瞳的目光在夜枫和周筠的身上不住地扫着,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似乎他们正在谈论着的是什么有趣的事情。直到周筠接过夜枫的命令离开,她笑眯眯地问道:“你在搞什么鬼?” “没有。” 火瞳翻了翻白眼,这种明显的借口,她显然是不会去相信的。“你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要是不说清楚的话,我就要和你们分路走了……与其留在这里被你陷害,我还不如去找月凛玩呢。” “你别去捣乱。” 火瞳鄙视地望着他,鼻子里发出轻轻地哼声。 “这次真得没有搞鬼。”夜枫停顿了一下轻轻道,“因为我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什么意思?”火瞳狐疑道,“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不对,你刚刚已经叫周筠放弃计划了,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嘛……除非我们的行动已经泄lou出去了?” “不是……” “和你说话真累,你不会干脆些把话给说清楚吗?” 夜枫低头想了想,“我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而已……目前能够证明我的这种感觉属实的证据只有2成不到。” 火瞳微侧着头,伸出手去搭了搭他的额头,又比较一下自己的,秀眉轻皱,“没发烧啊,怎么在说胡话了呢……我明白了!” “呃?” “你一定是被瘟疫给传染上了,嗯嗯,肯定是这样的……”火瞳夸张地往后挪了几步,警惕道,“为了我们这里大多数人的安全,你自己了断吧,用不着我来出手……” “你很想自己动手吧?”夜枫早知道她有多么期盼自己去死了。 火瞳理所当然地笑道:“当然罗,但为了我的身体健康,还是将就些好了。” 夜枫失笑摇头,“这次可不是我不肯说,是被你给胡乱打断的。” 火瞳耸耸肩,“好嘛,我听着,你继续。” “这么说吧……”夜枫组织了一下语言,深深地看着火瞳的双眸,问道,“你觉得……要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紧紧地盯着会怎么样?” “你是说有jian细?”火瞳转了转眼珠道,“掉包这件事情只有你我,还有周筠、魏斯以及萧若知道……在他们之中?” “不。”夜枫直接否认,“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不然月凛也不会派到你身边来。” “要是他们都没问题的话,那有问题的就只有你了。” “……” “说吧。”火瞳抱起双臂,恶狠狠地瞪着他,逼问道,“若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夜枫痛苦用手捂着头,觉得和她说话实在非常的累。 火瞳不输服地瞪着他,目光没有任何的偏移。 夜枫轻轻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说道:“这么说吧……要是有人能够比我们早一步知道我们将要做什么的话,会怎么样?” “怎么可能。”火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忽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莫非……不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 “没有理由啊。” “对,没有理由。”夜枫沉默地望着不知明的远方,过了片刻,他微微一叹道,“所以,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这样……而且,我也说过,从目前掌握到的线索来看,只有两成……我也不愿意相信。” 火瞳抱着双臂,脑海中不住地回想着,可依然想不明白夜枫是因何而起疑。她想了半天,得出了个结论便是夜枫根本就是没事找事,想得太多了。 “你们两个在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天暮挠挠头,傻乎乎的望着他们,那些话他一字不漏的听着,但却是有听没有懂。 火瞳甩甩手,“听不懂就别听,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而且……”她嘻嘻一笑道,“知道太多没什么好处,你不想刚活着回来又被赶出去送死吧?” 天暮闻言打了个冷颤,往后直挪几步,尽可能地避免与夜枫眼神相交,甚至想找样东西把耳朵给堵上,以尽可能地实现装聋作哑的目的。 他的样子实在有趣的很,火瞳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她点点嘴唇问道:“说起来……你还是想不起那几天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个,天暮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摇摇头道:“想不起来……一点印象也没有。就好像,就好像……对了,就好像,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他顿了顿说道,“要不是我看自己身上的伤都快烂了,一定不会相信你们说的。” “没有醒过来过?” “没有啊。” 火瞳轻轻点了下头,事实上,以天暮的身体素质,这些伤,绝对不可能让他无止尽地昏迷这么久都不醒,这应该表示,他的昏迷应该不会是自然的,而是出于人为。 问题是,有这个必要吗? 火瞳盯着天暮看了一会儿,怎么都想不通会有什么人有兴趣绑架他。 看起来夜枫似乎知道些什么,可是以他的能耐,要是不想说的话,谁都没有办法从他的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火瞳抿抿唇,觉得有些麻烦,又想想不管天暮遭遇了什么好像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吧? 纯属好奇心作祟。 对于自己这种比常人更甚的好奇心,火瞳沮丧地垂下头来。 …… 夜枫似乎是放弃了与火瞳所商定的掉包计划,可是当接近天亮的时候,他却又把周筠叫了过来,说是依原计划进行。不止周筠一脸迷糊,火瞳也侧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考虑了半天后,暗暗得出了个结论——夜枫是未老先衰,老年痴呆。 于是,她懒得再去盘算他到底在想什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趁着天还没亮,睡回笼觉去了。 小雪在半夜就已停了下来,第二天依然是按照原来的作息时间启程,并在周筠的交接下,顺利完成了“掉包”。 其实说起来也非常的简单,除了周筠和萧若等主要将领不动以外,队伍几乎是完完全全地换了一支,也就是说,所有的士兵全部都被替换了。 本月有两门重要的考试,然后毕业论文过几天要过电子狗,正在拼了命的修改中。。无奈,这个月只能hll的沦为2k党了,可能还会请假1,2天,请包涵(呃,请假绝不会超过三天的) ps,月初照例求粉红票~ 第八集 火の陨落33 瘟疫发作 在实施了掉包之后,原本跟随着他们的士兵将另派人带领着躲藏在某处山林之中,一方面以判断他们是否被传染上了瘟疫,而另一方面更是为了躲避容国的耳目……可想而知,从此刻起,这批人已然是见不得光了。 醒来后的瞳与呆愣愣的天暮一起待在一边,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摇头,在他们看来,眼前所发生的实在有些混乱而没有意义。用天暮的话来说,他是正常人,所以不可能弄明白夜枫的所做所为。 如此这般,两人很安份的待着,待交接完成之后,所有人都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赶路……火瞳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得太累而产生幻觉了。不过,她向来不喜欢钻牛角尖,想不明白就索性不去想了,反正在她看来,这些个士兵们都长得差不多,谁是谁她到现在都完全没有分清楚过,所以……既便掉包了也没有任何影响。 日落日出,就这样过了两天,天暮仗着极佳的身体素质,恢复的非常迅速。 他已经不需要人抬着,而能够kao自己的双脚行走了,只是由于体力消耗过度的缘故,他的路走得并不稳,但扶着骑兽,倒也没掉队,看得火瞳羡慕不已,天知道她的两只脚都已经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或许是心情好转的缘故,梦魇这两天都没有再继续纠缠着火瞳,令她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夜枫则依然不知道每天都在盘算着什么,没有人敢去问……火更是警惕心十足的,只要夜枫一进入到她的视线范围,便立刻拔腿就跑,躲他就好像是在躲瘟疫一样,令夜枫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无可奈何之下,当收到再次飞回的彩翼传来的薄纱后,夜枫也只得想着法的到处去逮她。 火瞳远远的一看到他正想跑,便被夜枫先行一步派人拦住了去路。 她自然不会怕这些拦在面前的士兵,先不说他们根本不敢对她动手,只是象征性的拦在那里。就算是来真的,火瞳也不会惧这区区几人。 士兵们个个苦着张脸,这实在是份吃力不讨好的活。 火瞳撇撇嘴,干脆就站在那里,她当然不是真这么好心,不想让士兵们为难,仅仅只是为了看看夜枫到底想玩什么花招……大不了一会儿再跑好了。 “过来一下……”夜枫向她招招手。 火瞳想了想,警惕道:“什么事啊?” 说话间,她的脚亦往前挪动了几步。 夜枫笑得犹如温光般温熙,左看右看都是一副真诚的样子,“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没得商量。”火瞳忙不迭的摇头,这种笑容她最熟悉不过了,每每他这么笑着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火瞳缩了缩肩膀,她奈何不了夜枫,但至少倒霉的不能是自己。 夜枫挥挥手,命拦路的士兵退下,径直走到火瞳跟前,轻声道:“魏斯带走的人中已有人发病了。” “啊?!” 火瞳眨眨眼睛,虽说明知有这个可能,但这么些天来,她几乎已忘光光了,忽然听闻之下,不免吃了一惊。 “我要和你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你这个人……也会找人商量?”火瞳挑挑眉,“该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 夜枫有些快崩溃的感觉,“你能不能偶尔也相信我一次?” 火瞳嘟着嘴,没有回答,眼神中尽是怀疑。 夜枫摇摇头,暗自一叹,“你跟我过来一下。” 火瞳想了想,跟了上去,找地方坐了下来以后,开口问道:“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知道她问的是瘟疫的事,夜枫微微点头,“是的……这是彩翼刚带过来,要不要看?” 火瞳翻了翻白眼,“你说呢?” 夜枫摇摇头,无奈地把手中的薄纱放到了一边。“是昨天晚上发现的,在两个士兵的手背上同时发现了黑色的斑纹。”他曾叮嘱过每天都有要相应的检查,感染才会在第一时间被注意到。“你发现什么了没?” “时间。” “对,你上次被传染上的时候,一直过了七天才显出症状,而他们……从与容军有过接触开始到现在也不过5天而已。” “很正常啊。”火瞳耸耸肩,“说不定是病毒发生了变异之类的。” “病毒?变异?” 夜枫挑了挑眉,身为医者的直觉,他对这两个字非常敏感……既便他并不清楚这两个字的实际含义。 火瞳摆摆手,“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那批人等于是死了,是不是这样?” “对。” “没什么啊。”火瞳并不在意,“反正这是一开始就预料到的,并不会对我们之后的计划有什么妨碍吧。” 她性情如此,对于其他人的生死从来都不是不在乎的,自晓得瘟疫已有所传染之际,她所关注也仅仅只是有计划而已。 事实上,在某些方面,夜枫与她确实非常的想象,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大局上,瘟疫的发作早就在预期之中,虽说这么一来这批兵力相当于是完全丧失了,但只要没有影响到全军,他只会将其当作是一部分利益的丧失,从而想办法在另一方面加以弥补。 因此,他此刻所忧心的倒也并非是单纯的瘟疫问题,毕竟有了他们所采取的措施,这次瘟疫其实并不会对他们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他所有的注意力其实都放在了隐藏在瘟疫背后的某件事上。 “火瞳。” “呃?” 火瞳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且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听到他叫自己,她仰起头来盈盈一笑。 “你觉得这一次的瘟疫是容军故意设计出来的吗?” “不是吗?”火瞳不答反问道,“难不成是你干的?” 对于她这明显挑衅的语气,夜枫并不在意,浅浅笑道:“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你是想说,容军早就猜到瘟疫的策略会被你看穿,而他们所希望的正是这一点?”火瞳懒懒地交叉着双手,嘴角微微翘起道,“……你未免把容军想得太高了吧?” “不可能?” “如果容军军内真有这种智谋的话,就不会被你给算计的那么惨了。” 夜枫淡然一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第八集 火の陨落34 夜枫的反常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要是这么正过来倒过去的都要去考虑的话,事情就没底了。”火瞳撇撇嘴说道,“反正我已经累了,你要钻牛角尖就自己钻去好了,我懒得去想那么多……头很痛的耶。” 这一次的带兵,为了怎么布局,为了考虑容军是不是有陷阱,火瞳觉得自己已经兀然少了好多的脑细胞,而结果却还是被算计到了,想想就觉得不值……尤其是因为眼前这个家伙才令自己拖险的,越想她就越气闷,“反正有你在这里,也不需要我去胡思乱想的,我得去睡觉补眠了。” “你能不能别成天就想着去睡觉?” “什么嘛。”火瞳不满道,“大半夜的,人家都在睡觉,干嘛要我坐在这里听你说傻话。” 听他说傻话? 夜枫失笑,天知道,他也早就困得不行了,为得就是等她醒来,谁想到她一醒来就又想着去睡觉,还说自己是在说傻话。 “没事了?没事我可要走罗?” “我说了,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不正常……”火瞳冲着他左看右看,猜测道,“我怀疑瘟疫是不是变种侵入大脑了,让你有这种反常的举止。” 夜枫默然,对于火瞳所说的任何话,他都理智的自动过滤,也不耽搁,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如果真有全知全能的话,你说,会是以什么来作为标准的?” “我不相信什么全知全能……”火瞳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眸,“我再说一遍,与其去相信所谓的全知全能,我宁愿相信,有人背叛……夜枫,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推测出现在这个结论的,但是既然还不足两成,你就不会再去想想是不是由其他原因所造成的呢?” “……” “你最近实在反常的很。”火瞳倚kao在树上,依然不偏不移地捕捉他的视线,“我根本没办法和你说什么,因为你现在在想的事,是我根本不能理解的。” 夜枫微微垂下双目,火瞳说的对,区区两成的可能性实在不值得自己为此这般焦虑。 就是因为太在乎,这才无论如何想要尽快去证明是对还错。 这或许就是人性吧……在思虑和布局中最不该有的。 夜枫扬起的唇角渐渐平了下来,从他的表情上难以看出他此刻正在考虑着什么。 火瞳缩了缩肩膀,在她看来,夜枫是非常非常小气的,天知道被自己骂了一通之后会不会有什么报复的行为。 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随时准备着开溜。 “火瞳。”夜枫眯起的眼睛,“你说的没错,是我太过于钻牛角尖了……这件事情确实不该现在来考虑。” “就是嘛。”火瞳用力点点头,“你最近的状态还真是糟。” 夜枫哈哈笑了起来,先是为了天暮的安危,后又是这突然兴起的念头,令自己实在有些失常……这一仗事关重大,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若输的话,不但危月将会被容国一步步蚕食,对于月凛来说,也可能再没有了任何可以翻盘的余地。 他微微抬眼,在这一刹那,他的双眸迸发出的神采让火瞳再一次有了偷溜的念头。 “那个什么……你还有没有要和我说的?” “当然有。”夜枫笑笑,“若你明天还没有出现被传染的迹象的话,应该就没有大碍了,所以接下来会有一些事情需要你来做。”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 “是不是我们之中有什么情报泄lou了,你才会有刚刚那种念头?” “怎么说呢……”夜枫细想了一下说道,“只是因为最近,几乎每一步都会被人所截获,让我有些不安……特别是有些事情,所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但是却都会莫名其妙地有所泄lou,然后,容军往往会先行一步……已经不止是一次两次了。” 火瞳抿抿唇,把他的话在脑中反复思量了几遍,无奈她对于瑥城的政治军务都不熟,所以也不出是他指的到底是哪方面的事。 “这次事暂且不提了……” 火瞳无所谓的耸耸肩,“那你要我做什么?先说好了……我可不是一定会听你的,若是你觉得不安全的话,谁都别想来命令我。” 她的回答早在预料之中,夜枫笑笑,从怀里取出地图平摊在地上,火瞳见状,轻轻一个响指,借着窜起的火苗,她低下头去看着。 这张地图与她自己持有的那张完全一样,火瞳已经不知道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了,甚至每一个细节都已映入了脑海之中。 她抬起头,不解地望向夜枫。 夜枫命人取来了照明的烛光,用手指在地图上虚划了一个点并说道:“月凛现在在这里。” “好像……离瑥城有些远?” “嗯。”夜枫轻轻点头,“我们兵力不足,所以是借兵的。” “借兵?”火瞳翻了翻白眼,“借得到才怪呢,你们是去抢的吧?” 夜枫笑笑,算是默认了。 火瞳才不管是抢的还是借的,相反用抢的还更合她的性情,于是她笑脸盈盈地说道:“那么……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若是直到后天清晨,你身上还没有任何异状的话,你就去月凛那里。” “啊?” “至于这里的事情,就全权交给我来处理。” “真过份……” 夜枫不解。 “人家好不容易领一趟兵,你变着法的把我的人都变没了……”火瞳不满极了。 夜枫闻言轻笑出声,“你若是不想去的话就算了。” “谁说的?”火瞳撇撇嘴,“与其待在这里整天看着你这张让人讨厌的脸,我还不如去月凛那里呢。” 夜枫早料到她会这么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没事吧?” 夜枫意外,“你会担心我?” “我担心你状态不佳,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来。” “这一点尽管放心,就算你不提,我早晚也会把那件事情彻底放下……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会因为那件事情而考虑再三只是由于现在并没有到关键的时刻,夜枫从来都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使自己失去判断力,火瞳的那番话只不过是让他早些恢复了状态而已,就算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依然会很快回复正常。 第八集 火の陨落35 怕不怕死? 与火瞳大致商量妥当之后,夜枫命人叫来周筠,将彩翼传递回来的薄纱递了给她。 周筠略略扫过,脸色顿时一变。 就算明知会有被传染的可能性,但这毕竟存在着一份侥幸,与真实发生在眼前的在心理上来说可以算是两回事。既便以周筠的冷静,在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肩膀也不禁微微颤动。 尽管现在出现征兆的只有两人,可是以瘟疫的可怕,其传播速度是可想而知的。 暗淡的烛光虽看不出周筠脸色的变化,火瞳却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军师,那……魏斯他们会怎么样?” 夜枫摇摇头,“很难说。” “那么……” “听天由命。”夜枫直截了当道,“这是瘟疫,目前无药可救,我们已经做出了最佳的安排,至于现在,唯有听天由命而已。” 周筠沉默,就算明知这个结果,依然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周筠。” “是。”周筠抬起头,目不转眼地望向夜枫。 “你怕不怕死?” “不怕。”她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那么……如果我要你去魏斯那里呢?” 既有人出现了发病的先兆,显然代表着瘟疫已然在一定范围内传播了开来,在这种时候把周筠派去,在一定程度上就相当于让她去送死。 作为一名军人,周筠可谓完美而称职,她无论是表情还是声音都一如往常,就好像是在接受一个最最寻常的任务。“末将遵命。” 夜枫淡淡点头,“你过两天出发,至于去做什么,我到时候会告诉你。” “是。” 火瞳觉得夜枫的个性还真是怎么都改不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又害死一个……也不知该说是夜枫性格恶劣呢,还是周筠单纯无知。 她耸耸肩,明智地不去参和进去,要不然天知道夜枫会不会又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于是,她小心地看了他们一眼之后,慢慢地往后挪,“嗖——”的一下就溜走了。 …… 出于那次深刻的记忆,火瞳这些天来时不时地就会抬起手来看看,生怕什么时候 暗月 火瞳天翎第84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皮肤上又会出现那恐怖的黑斑。 七天的潜伏期实在有些难熬,就算她脸上似乎若无其事,心里却始终忐忑不安。尤其是当听闻不久前还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士兵中已有人发病,那种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惧意再一次涌了上来,可想而知,在余下的两天里,将会有很多的事情就此决定。 火瞳掰着手指慢慢地数着,好不容易过了两天,她身体依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火瞳这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而为了安全起见,夜枫亦仔细地替她诊了次脉,确定无佯后,按照原定的计划,火瞳将在今晚与夜枫分别,去往月凛现在所在的泷州州府。与她一同的还有周筠,但周筠的目的地却有瘟疫正在蔓延。 临行前,夜枫找她谈了整整一个时辰,火瞳好奇地想过去听听,却被夜枫给赶了出来,于是她很生气,再也不理他们想要做什么了。 这里一共只有两头骑兽,一是夜枫当初带过来的,另一头正是火瞳的孟极。 以骑兽的速度,从这里到泷州州府只需要半天,也就是说当天亮之时就能够到达目的地了,而周筠,在路程上也差不多如此。 接过士兵递来的缰绳,火瞳欣然地摸摸孟极的脑袋,翻身而上,在轻轻地牵动起缰绳后,孟极稳稳地跃上了半空,与周筠所乘的骑兽一同往西北方而行。 走出了一段路后,火瞳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送死耶,你好像还乐意似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对于这明显送死的命令,周筠竟然没有任何的反驳。 “末将只是领命而已。” “真可惜,亏我还不讨厌你呢。”在她看来,周筠差不多等于已经死了,难得有一个她不讨厌的,实在有些可惜。 周筠不擅言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了看火瞳后便沉默了下来。 “嘻嘻,你会不会觉得夜枫是故意的?” “呃?” “他的个性向来不好。”火瞳嘻嘻笑着说道,“要不然你想想看是不是曾不小心得罪过他,所以才会被他假功济私,故意害死?” 周筠愕然,她很想提醒一句说自己还没有死。 “说说看嘛,要不然好无聊啊。” 周筠已习惯了火瞳这强烈的好奇心,她微微摇头回答道:“没有。” “真得没有?” “对。” 火瞳有些失望,还是不死心地凑过头去问道:“你真得不怕死?” “为了殿下,末将就算是一死又有何妨。” “为了月凛?”火瞳歪着脖子,不解道,“不是为了危月或者瑥城吗?” “为了殿下。”周筠肯定道,“若殿下败了,瑥城乃至于危月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希望……末将是危月人,甘愿为了危月的兴亡厮杀在战场上,但末将却不愿意为了一个并不在乎国家存亡的王奉上性命……所以,末将的生与死仅仅是为了殿下。” 火瞳扭头望着她,尽管在她看来,周筠依然是那么古板和不好玩,但为了周筠愿意为月凛奉上性命,火瞳觉得她越来越顺眼了。 只是顺眼也没用啊,反正周筠是差不多死定了。 火瞳吐吐舌头,决定为她默哀三分钟。 “瞳小姐,末将就此与您分别,请一路小心。” 火瞳笑盈盈地冲着她摆摆手,一拉缰绳,就此与她分路而行。 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已然成了一个小小黑点的周筠,火瞳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先前她还认定了夜枫是故意让周筠去送死,可是现在想来又好像不是。 月凛身边可用之人并不多,魏斯多半要玩完了,在这种情况下,夜枫该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把周筠给放弃,这显然不符合长远的利益……话虽如此,夜枫整天在盘算着的,又有谁能够猜得出来呢。 希望还能见到她吧,但要真死了的话也没办法。 火瞳耸耸肩,对于这种事,她从来都是不在乎的。 第八集 火の陨落36 粮食 火瞳没有去过泷州州府,只能依照夜枫给的地图一路摸索着,就算她并不是路盲,黑漆漆的望过去,四周都是一个样,也实在难以分辨出什么来。无奈只能尽可能地循着大致的方向,不怎么确定的继续飞着。 火瞳拍拍孟极的脑袋,“糯米球,就kao你的了……千万不要迷路啊。” 她嘴里嘟囔了几句,也懒得再去管有没有走错路,懒洋洋地抱着孟极的脖子,趴在它的脑袋上打着瞌睡。 不知不觉间,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彩而下,火瞳揉揉眼睛,微笑地打着招呼,“早安,布莱加……这里是哪儿呢?” 清晨透着浓浓的凉意,火瞳打了个冷颤,往双手间哈了几口气,不住地搓着手。 她左右望了望,放眼所见的是蓝天和云彩,偶尔会有几只鸟儿从她身旁掠过,至于其他的……天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火瞳觉得夜枫派给自己这个任务实在是有失水准,就算有地图,她也实在没有这种在野外识别所在地和方向的能力……这已经算是一种技能了。 火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凉意的空气,带着朦朦睡意的大脑亦随之清醒了不少。 她揉揉眼睛,低头向四周张望,托她还算不错的视力的福,隐隐约约间,她看到前面似乎有个小村子。 火瞳轻轻一笑,扬手指着说道:“布莱加,你看到没,我们就往那里走吧。” 孟极像是听懂似的,轻轻点头,立刻调转了方向。 那果然是个小村子,火瞳跨下孟极,在村口处找到了一个大婶,随即她的脸上便lou出了甜甜的微笑,“大婶,我想打听一下路。” 虽在出发时,火瞳便已换下了那身红色软甲,身上也只是普通的劲装,除了牵着的孟极有些显眼外,她看起来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那大婶穿着一身被洗得早已褪了颜色的布裙,很明显能够看到上面的好几个补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会儿,便释去了眼中最初的怀疑,“姑娘是要去哪儿啊?” “州府。” 大婶伸手指了个方向,“往那里,翻过一座山,走路的话需要一天的工夫。” 火瞳用心记了一下,笑脸盈盈地道个谢,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大婶,能不能向你买些东西吃?“ 她身上虽带着一些干粮,但半个月来,几乎每天都是啃着那些干干无味的东西,火瞳实在有些想念热热的饭食。 “姑娘是哪来的?” “呃?” “这年头,连自家都吃不饭,哪还有多余的食物来卖给外人……不信的话,你到村里再去问问好了。” 大婶念叨了一句,随即便走出了村子。 火瞳侧着头看了看,犹豫着是不是要再去试试找其他的村民看看能不能买到些食物什么……就算什么也没有,一杯热热的开水也是好的。这么想着,火瞳牵着孟极走进了村子。 村子内的萧条比从村口外望去要更甚,放眼望去,满是断壁残骸,房屋似是临时搭驻的茅草房,歪歪斜斜,看来随时都会倒的样子。 看来应该是先前的地震所造成的。 火瞳从村民的眼神中看出他们对她这个陌生人的戒备,她扬唇笑了笑,表示着自己善意。 她正想着该去哪家讨些水,便有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妇颤颤地走了过来,看了看她问道:“姑娘,你来我们村子做什么?” “婆婆。”火瞳笑笑,她想问有没有食物,但话还在嘴边,便直接咽了下去,转而道,“能不能给我些热水?” “水?” “是的。”虽说kao着她的火焰能够很快将水袋中的清水弄热,但火瞳总觉得不太自在……对于火焰能力,她始终都在逃避。 “你等一下。” 火瞳用力点点头,扬起笑脸,“谢谢婆婆。” 老妇颤颤地走回了塌下半边屋顶的小屋,没一会儿工夫便端出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水。 火瞳很开心的接了过来,三两口喝了下去,顿觉得身上暖暖的。 “谢谢,呃,对了……”火瞳从包裹中取出两个馒头放在碗里一起递还了过去。 “这个……” “你收下吧,这些干粮是我自己吃的,都是干净的。” 到泷州州府,以骑兽的速度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所以夜枫非常小气就给了她两个馒头,火瞳想到那个大婶说村子里都吃不东西,这个婆婆又好心地给了她一碗热水,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奉上了自己仅有的两个馒头。 虽说她身上还带着一些金币,可是看看这里基本是自给自足的,就算有钱似乎也没用,想来还是食物更有用些。 火瞳他们原先带出来的军粮早就已经吃完了,现在的这些都是先前劫获容军伏兵时抢来的,容军的伙食可比危月强多了,对于这个小小村子的村民来说,白面馒头更是已然是一种奢侈品,也难怪,那婆婆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奶奶,是馒头……” 忽然,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从旁边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老妇手上的馒头。 “姑,姑娘。” “我只有这些了……”火瞳觉得很惭愧,“要不然,等我去了州府后,再买些给你们送来吧?” “姑娘是大户人家的吧?” 她的穿着虽然简单,身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但料子的精致却是那些村民们从未见过的。 “呃?” “州府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了。” “为什么啊?” “打仗啊……”老妇悲愤摇头,“月凛殿下不肯收兵,我们的存着的粮食都被那些兵给搜刮完了,整车整车的往瑥城运,,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 火瞳呆了呆,就算她并不知道这里挨饿与月凛有没有关系,但有一点她还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一车车粮草往瑥城运……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紧衣缩食到这种地步。 她动动唇,想要分辨,还是忍了下来。 “姑娘,你还是快点走吧。” “婆婆,我歇歇脚,一会儿就走。” 老妇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你再不走的话,那些兵就收到消息来抢你的骑兽了……” 第八集 火の陨落37 强者生,弱者死1 “抢骑兽?”火瞳一时间还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要抢骑兽啊?!” “姑娘,你别问这么多了,快点走吧……”老妇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不敢多说,急急忙忙地就想走。 火瞳单纯,她只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她微侧着头,想要继续追问,而就在这时,便听到远远的有许多脚步声传来。 村民们顿时脸色大变,缓缓地退到一旁,不敢再有任何的响动。 火瞳转头望去,是一队约有十几人的士兵,而他们的衣服更是她所熟悉的。 一时间,火瞳差点以为是月凛派人来接她的,仔细看看,他们的手臂上并没有瑥城士兵所特有的标记,想来应该是并不是月凛手下的。 火瞳牵着孟极退到一边,为他们让出路来,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快步跑到自己面前,二话不说,便抢过了孟极的缰绳。 缰绳是缠绕在火瞳手腕上的,在这般拉扯之下,火瞳的脚下顿时跌出几步,手腕更是被扯得生痛。 士兵挥剑砍向缰绳,这孟极属于月凛私人所有,所用的马具都是特制的,就好比这缰绳,普通的兵器根本就损害不了。 火瞳这时已经反应了过来,她把缰绳往手上再绕了几圈,抱住孟极的脖子道:“你们干什么?” “征用骑兽。” “孟极是我的。” “我等是奉命征命,你想要抗命?” 瞳的脾气虽好,但倔起来却并不比火少上几分,要是他们一开始好言相说,以她的不懂得拒绝人的性子或许不知不觉间就会任由着把孟极拿走,可是他们竟然一上来就直接用抢的,看着手腕上被扯出的几道深深的红印,想到若是孟极丢了,自己铁定会被“她”给骂上半天,她的倔脾气一下子就上来。 “不行,谁的命令都没用,孟极是我的……谁都别想带走。” 火瞳的反应似乎让他们觉得很好笑,接二连三的迸发出了笑声,只见领头的人挥了挥手,“既然如此,那把她一起给带走好了,还有她……” “是!” 声音才落,火瞳只觉眼前人影一闪,随之她背上一痛,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前倾倒了下去,孟极吃痛,一仰头,拉扯着火瞳没有就此扑倒在地上。 火瞳已不是刚到这里时,那个柔弱而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女孩,受到攻击之下,火瞳还不等站稳脚步,便往旁急急踏出了几步,拿起放在孟极背上的剑,堪堪地挡住了另一波攻击。 “军爷……民妇,不管民妇的事……” 哭喊声将火瞳的注意力完全带了过去,只见那个先前给她温水的老妇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哭喊声正是她所发出的。 两个士兵拉扯着她的手臂,将她一路拖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 火瞳想要过去,但她的剑术实在有些蹩脚,想要护住自己已非常勉强,更别不说是击开拦在身前的几人去救别人了。 片刻间,老妇已被拖到了眼前,一个士兵在身后一堆,她随之便跌倒在地上,沾染了满身的泥土。只见,她用手抱着头,口中不住地求饶,却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火瞳实在不忍,她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会连累到婆婆,着急之下,她拖口而出说道:“够了,我把孟极给你们,你们放了她吧。” 火瞳狠狠心,解下了缠在手腕上的缰绳,她用手轻轻摸了摸孟极的脑袋,很是不舍。 一个士兵立刻上前拉住缰绳,领头的看了看,指着火瞳道:“把她带走。” “你们别太过份!” 长剑轻扬,但她毕竟只是三脚猫的工夫,对上一、两个人倒还好说,但在这里的有十几人,先前为了孟极,他们的手下还有所留情,此时没有了顾虑,攻势顿猛,没撑上一会儿工夫,火瞳手上的剑便被击落,随即背上一痛,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带走。” “等一下。”火瞳仰起头,“你们干嘛要带走婆婆?” “在我们来之前,她是不是让你快点离开?她犯得是叛国罪。” 老妇闻言顿时哭喊了出来。 火瞳一怔,是的,刚刚婆婆的确让她快点离开这里,但是火瞳此刻明白,那纯粹是因为她收了自己的两个馒头,一时过意不去而已,没有想到会为此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这如果算是叛国的话,他们这般肆意抢劫又算是什么? 火瞳很生气,也非常着急,她挣扎着站起,脚步还没稳,却不想背上又是一痛,在那股推力之下,她的额头重重地撞击在了地面上。 在那一刹那,火瞳的手掌心隐隐发烫。 瞳的能力虽然随着记忆已慢慢回复,但是对于火焰的控制力,她毕竟远远不如火那般随心所欲,所以一旦能力溢出,她是没有办法加以控制的。但好在,她的心性和脾气都十分温和,自记忆慢慢恢复以来,这种情况还没有出现过,但这么一来却也让她更没有机会去学着怎么来操控。 火瞳的手掌越来越烫,似乎快要控制不住了。 她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使用火焰,尽管她并不清楚夜枫让自己去泷州州府的真正目的,但再怎么她也明白,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曝lou自己的身份。 「大傻蛋,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你……) 「别这么傻趴着啊,逮一个打一个杀一个,这么些人一会儿就能搞定的。」 (凭我的剑术根本打不过嘛。) 「还有火焰啊!」 (不行的,用火焰的话,我的行踪一定会曝lou的,到时候,肯定会给月凛带来麻烦。我……我们是去帮他的,又不是去拖他后腿的。) 「你怕泄lou行踪的话,把这里的人统统杀掉不就行了,死人又不会说话。」 (怪不得夜枫说不能听你的。) 「大傻蛋,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明明是你只会出这些根本行不通的怪主意。) 「啊——不关我的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好了。」 (你别走嘛。) 脑中的声音再一次静止了下来,就好像刚刚都是她的错觉一样,好不容易才能又一次听到“她”的声音,瞳实在有很多事情想和“她”慢慢说,而且,也还想问问“她”眼前的事情该怎么解决才好,没想到,“她”的脾气果然如夜枫所说的那么糟糕,一个不乐意就完全不理自己了。 第八集 火の陨落38 强者生,弱者死2 “等一下啦,你别丢下我嘛!” 脑中声音的突然消失,让火瞳一急之下,便拖口喊了出来。 她的声音不算轻,而且还非常莫名,顿时,所有人都愕然地望着她。 “别再耽搁了,把她带走。” 应命之声响起,火瞳手臂一痛,随即便被强势的扭到了身后。 “痛……”她皱起眉,忽然觉得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她想起了李琳,当时便是李琳带着人到村子里把自己给带走的。 都已经半年了,这半年过得比自己以往生命中的任何一个半年都要漫长。 不对,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火瞳觉得自己应该是受了太多的磨难,心理承受力提高了n个百分点,以至于对于眼前发生的,她竟然没有多少紧张和惧意,最多只是一些着急,以及因为连累到婆婆而升起的愧意……此时的心境远远不能与被李琳捉拿时相提并论。 尽管如此,火瞳还是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不管反抗还是不反抗,绝对会被捉回去的。 当然,若是有“她”帮忙的话,情况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是,自己刚刚好像说错话,把“她”给气走了? (你好歹再回答我一声嘛。) …… (我可是打不过他们的,要是我被带走的话,接下来还是得你来收拾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干脆就乖乖地跟他们走算了。) …… (你再不理我的话,我就真跟他们走罗?) 火瞳死心了,她沮丧地垂下头来,为了不吃苦头,她决定不再反抗,老老实实地站起来。 “你们把我带走就算了,至少放了婆婆。” 四周迸发出了爆笑声,似乎是看她事到如今都还有胆子和他们谈条件感到非常好笑。 “队长,这个老太婆真要带回去不成?” “当然,你也想为她求情?” “不是啊,队长,就算把她给带回去也没用,她走得还慢慢腾腾的,只会耽搁我们的时间,要是我们回去晚了的话,好不容易得了头骑兽立下份功劳又会被抵销了。” “这倒也是……难不成就这么放了?”被称为队长的想了想,摇摇头道,“不行,要是这样的话,那些顽民就都敢这么做了。” “反正叛国罪也是一死,不如就此解决掉吧……回去后向校尉报告一声就成了。” 火瞳本安静的听着他们的话,以为他们至少会因为嫌麻烦就这么把婆婆给放了,刚想放心,却不想居然听到了这么个恶毒的建议。 她惊诧的瞪大眼睛,除了手在轻轻颤抖外,一时间她整个人都呆愣在了那里。 而这时,那个队长在考虑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吧,也当作……”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围观的村民,“就当作给这些顽民一个教训,动手!” 村民们脸色苍白,母亲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不敢放手,而那本还在哭喊着的老妇在听到这句话后,一吓之下,晕厥了过去。 那些士兵们对此并不介意,也似乎是类似的事情做得太多了,在得到命令之下,便有两人快步走了上去,拔出长剑,向着躺倒在地上的老妇刺了下去去。 “不要——” 火瞳手掌越来越烫,心中的悲愤已让她能力波动的越发明显,火瞳只觉得心脏就快要爆裂开来了一样。 那本押着她手臂的士兵,顿时只觉手上剧烫,下意识地便放开了手。 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火瞳想也不想的便向着老妇躺倒的地方跑去。 虽然只是单单的四、五步,可是在这种时候,距离却显得非常遥远,她的脚步才踏出,眼前便被血光所充斥。 “有时间多管闲事,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你们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把她给抓起来!” 火瞳呆呆地站在原地, 只看见鲜血缓缓流淌到了自己的脚边。 「大傻蛋,深呼吸啦!」 (……) 「你是不是想把这里的人都杀光光了?」 (……) 「傻蛋傻蛋,深呼吸,你听到没有?!」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强者生弱者死,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你刚刚为什么不出现……) 「你以为我不想嘛?!你现在这种样子对我来说更麻烦!我听到你在叫我,我也有回答你啊,但问题是你根本就没听到嘛……这可不能怪我的。」 (真的?) 「煮的。」 (……) 「深呼吸!」 (好烫……) 火瞳觉得自己好像被丢到了火炉里,混身滚烫无比,她只想要把积聚在身体里的所有热量在一瞬间统统都爆发出来。 「深呼吸,大傻蛋,你到底听没听懂我的话!」 (我……) 「你要是真想杀他们的话, 就慢慢把热量导到手上,和平时做的一样嘛……别傻呼呼的只知道在那里哭。」 “我不想杀人……”火瞳的口中发出了轻喃声,她缓缓调整起了自己的呼吸。 无论在任何情况,火瞳都坚信伤人是不对的,可是这一刻,她却对自己一直所持有的信念产生了怀疑,有一瞬间,她真得非常想要让眼前的这些人血债血偿。 火瞳勉强压制着快要失控的能力,她情绪的这番强烈波动在表面看来并不明显,除了看到她脸色非常糟糕外,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觉察。 火瞳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尽力克制着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老妇所躺倒的地方……她满身是血倒在那里,那两个凶手却站在一边谈笑着擦拭着剑上的血渍。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把她给带过来!” 这个女孩明明被抓住了,竟然还被她给逃拖了,令那个队长非常气闷。 他的话音刚落,正在火瞳旁边的两个士兵直接举起了血液未干的长剑,直直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能帮我吗?) 「你想把他们都杀光吗?」 (伤人是不对的。) 「真麻烦,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嘛?」 (不知道。) 「算了算了,你去睡觉好了,至于这里的事情……就统统交给我吧。」 (……) 「你还在想什么啊?」 (不能杀人。) 「啊——我真想不管你算了!!」 第八集 火の陨落39 谎言1 火瞳不声不响地低垂下头,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的力量再一次波动了起来。 「好啦好啦,算我怕你还不成吗?」 (你会帮我?) 「会会。」 (你答应我不要杀人。) 「……好啦,我答应。」 火瞳的表情略略放松了一些,她轻轻闭上眼睛,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脖子上依然被两把剑所架着,她却好像并不在乎,虽然她清楚自己此时有多么的悲愤,可是在其他人看来,她就好像是在藐视周围的那些士兵们。 这种态度实在让他们有些气恼,只听那个队长喝道:“把她给我带过来。” 冰冷的剑刃紧紧地贴在火瞳的脖子上,粘粘的,那是上面所沾染的血液。 剑刃割破了她的肌肤,她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竟敢公然反抗,实属死有余辜……给我杀了,把她和那个老太婆的尸体吊在村口。” “是!” 抵着火瞳脖子的剑刃一用力,吃痛之下,她猛得睁开了紧闭着眼睛,连忙一蹲身,往旁翻滚了过去。 火瞳后怕的摸摸脖子,咧咧嘴,碎碎念道:“……差点就被‘她’给害死了。” 毕竟她不是想出现就能出现的,像这样突然之间,主动的角色转换,对于她们来说还是头一次,甚至可以说是尝试性,因为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火瞳的头隐隐作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人格的强制性转换所带来的。 “你们愣在那里干什么,把她给我杀了。” 脖子上的伤还好很浅,看来是自己在千均一发之际躲得太及时了,对于自己灵敏的身手和果断的判断力,火瞳得意地点了点头。 与瞳不一样,火才不会为了这种小场面而乱了手脚。 火瞳扬起唇来嘻嘻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我。” 她话音还未落,数把长剑已经从不同的方向向着她攻击了过来,火瞳吐吐舌头,往旁连闪了几步,心想他们还真是着急,连让自己说上几句话的时间都不肯给……明明电视里演到类似场景的时候,主角至少能够说上一堆的场面话呢。 火瞳耸耸肩,再一次肯定了电视上演的根本就不能相信。 胡思乱想着,火瞳往旁急闪了几步,堪堪避过了身后的一剑,她看准了攻击的空隙,伏身往旁翻滚过去,并快步跑到了孟极旁边。 她刚想要捡起掉在地上的剑,却见一只脚重重地踩踏在了剑刃上。 火瞳顿时就恼了……这把剑是她好不容易从李琳那里“借”来的,一直都非常喜欢的。 如果说本来只是因为怕“她”会太过激愤而失控,才会有些焦虑的话,这一刻,火是真得生气了。 她的剑术是月凛亲自教的,身手方面要比瞳好上许多,但毕竟只是初学者,一下子对上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士兵,若仅仅kao着体术,是绝对没有获胜的希望的……关于这一点,火瞳自然非常清楚,要杀掉他们只能使用火焰,可这么一来,她的行踪就必然会曝光。 刚出来半天就曝光,夜枫肯定会生气的,他要是一生气,那么自己除了逃就只有等着被整,哪一种都不是她喜欢的。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按照自己原本所说的,干脆就彻底灭口,只是这么一来,天知道现在情况已经非常不稳定的“她”会不会又产生什么变化。 虽说她答应了放那些士兵们一条活路,但这种保证显然就是随口说说的,自己根本就当作一回事过。 可就算这样,杀一个和杀一群毕竟不是一回事,只是除掉这些士兵的话,借着“她”的愤怒多半还混过去,可要是想要彻底灭口,就要除掉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显然这肯定瞒不了……而若是不能灭口,就不能随便使用火焰,这么一来,别说杀人了,要保证自己不被杀都有些问题。 难道就这么逃跑不成? 先不说是不是跑得了的问题,关键是火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思绪只是一瞬,没能抢到剑,眼瞧着几道兵器的冷光闪过,火瞳躲避不及,手臂立时便出现了一道血痕。 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束手就擒,到离开这个村子以后,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能够把这些人统统给解决掉了。 只不过……火瞳发现他们似乎已经不打算生擒自己,而是就地格杀。 要是乖乖等着被逮,那就死定了。 一个失神,手臂上又多了一道血痕,火瞳恼极了,决定什么都不管,先出了这个口恶气再说。 她将右手紧紧握拳,掌心滚烫无比。 而就在这时,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还不错的主意,她转了转眼珠,往后急退几步便顿时站住了脚步,“你们竟敢这般无礼,真是放肆。” 她的语气中带着威严,一喝之下,倒还真有几个被她给吓住了,随即便迸发出了哄笑声。 “哈哈,无礼?哈哈,你真当自己是谁不成?” “至少是你们惹不起的。” 几人面面相觑,哄笑声再次响起。 “你是想拖延时间吧,再拖延也没用,你死定了。” “是吗?”火瞳笑眯眯的说道,“你可以把这话再说一遍。” “你死定了!” “我把这话同样送还给你……”火瞳冷冷的目光扫过,冷笑道,“敢对‘言’无礼,你们死定了。” “‘言’?” 这句话彻底震撼住了他们,哄笑声也随之停了下来,周围一片寂静。 “我是危月的‘言’,谁敢对我无礼!” 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任何的声音,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的紧张。 “你……您是‘言’?” 好嘛,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改敬称了。 在其他人的眼中,她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一派气定神闲,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带兵的队长抬起头来,以探究的眼神打量着她,而其他人,则完全就懵住了。 火瞳暗暗吐吐舌头,果然,他们这种身份根本不可能见到过真正的“言”,看来应该蒙得过去……这个游戏看起来还挺有趣的。 祝我生日快乐,嘻嘻~~最近正陷入到了修改论文的无尽深渊中,这日子真难过t_t 第八集 火の陨落40 谎言2 也不怪他们如此轻信,“言”身份尊贵,不是随便什么人就敢任意冒充的。 这并非是被识破后难逃一死的问题,而是对于危月人来说,他们对于“言”存在着绝对的敬畏,出于这分敬畏,别说是冒充了,甚至都没有人敢去怀疑眼前这个女孩到底是不是“言”。 没有他们那种复杂的心理,火瞳带着悠然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怯意……她骗人早已是骗惯了的,举手投足间无比的自然,就连自己也对自己的“新身份”毫不怀疑。 火瞳浅浅一笑,“怎么?不相信?” 不敢不相信,但若眼前的女孩真是“言”的话,独自一人来到这种地方倒也确实有些奇怪,可是从她的表情中没有流lou出任何可以令人起疑之处。 队长大着胆子走上前一步,“敢问,敢问言殿为何独自一人在此?” 火瞳撇撇嘴,“我想来就来,你管不着。” 她心想这个身份还真用,难怪那个叫澜惑的,几次碰到她都那么在嚣张,果然是有嚣张的本钱啊。 火瞳语气的不善似乎在另一方面印证了她确实为“言”,要不然的话,哪有可能还会这么的大胆。 士兵们面面相觑,脑子蠢笨还没有从这种状况中反应过来,根本就来不及去想是否该行礼的问题。而头脑灵活的正想到自己刚刚竟然会对“言”动手,惊惧之下,也已然把行礼的问题给抛到了脑后。那些之前伤到火瞳手臂的,此刻已是颤抖不安之极,若追究起来,不是单单一个“死”字就能够了结的。 他们后怕不已,不禁想着为何她没有在一开始就详说自己的身份,要是这样的话,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火瞳用目光缓缓自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是不相信罗?” 不等他们回答,火瞳慢悠悠的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拿在手上轻轻颠了颠,微微一笑问道:“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听到她的问题,众人抬头,只看见她手上拿着的是一个镶满宝石的镯子,一看就价值不斐。 见他们满脸疑惑,火瞳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夜枫一通,都是那个家伙,说什么这个镯子是危月的国宝,不许她戴……看嘛,这么多人里就没一个认识的。 火瞳决定以后想戴就戴,再也不听他的话。 尽管如此,火瞳脸上的笑容依然不见有任何改变,她用手指轻轻转动了几下镯子,慢悠悠地说道:“这是公主殿下之物……要是你们不识得的话,就去把你们的将军叫来,反正,我正好有事要找他呢。” 先是“言”,再是公主,在场所有人再一次懵了。 火瞳冷笑,“谁还敢在我面前站着?!” 她的声音不同于先前的悠然,带着一股狠劲,顿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跪伏在了地上,就连一旁的村民也不例外。 火瞳很满意地笑笑,她完完全全的就没有考虑过如果被揭穿的话会怎么样。 “还想抢我的骑兽吗?” “小的不敢。” “那还要不要把我的尸体挂在村门口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冷意,令闻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小的…小的该死。” “你知道你该死就行,我还要你带我去见你们的将军呢,所以,你的命就暂时搁下了。” “多谢言殿。” 这下,就算本还有一丁点的疑惑,此时也消除的一干二净了,毕竟,若真是假冒的,找个时机溜都还来不及呢,哪还敢跟着他们去见将军。 火瞳本没想过要扮全套,原本是打算先拖身,之后再找个时机把这些士兵们全部除掉以泄愤,可是就在刚刚,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临走前夜枫的那句话——随机应变。 她当时只是漫不经心地听听,根本就没有当作一回事,而现在,联想着前几天,夜枫偶尔会挂在嘴上的全知全能,她隐隐觉得这句话里其是饱有深意。 让她这个时候跑去月凛那里,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意义,本想着是因为夜枫嫌自己总和他对着干,才随便找个理由把她给赶到月凛那里的,可是现在想来却似乎又不是这样。 火瞳觉得他是碍于什么不能把话说清楚,其实要她走这么一趟是另有目的的。 不管这种猜测是对是错,反正火瞳想到了一个可以拿来利用的绝好机会,为此……她可以让这些人多活上一会儿。 火瞳用手抚着孟极,眼睛所能瞧见的所有人都跪伏在她的面前,不敢有任何动弹,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向自己撇上一眼。 火瞳轻笑了一声,眼前这般让人怎么都联想不到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拔剑相向,只一会儿工夫,却连在自己面前抬起头来都不敢。 她觉得这些人胆子真小,让自己冒充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你。”火瞳撇撇嘴,他指了指那个队长,“别看别人,就是你,抬起头来。” “是…是……言殿有何吩咐?” “把他们两个给杀了。” 火瞳用手指从那些人中指出了两个,正是先前将那老妇砍倒在血泊之中,取她性命之人。 “言…言殿?” 被点到人顿时惊惧不已,无论是那个队长,还是被她下令要处死的两人。 “杀人偿命,这很正常……”火瞳冷笑,“或者说,你们有谁想代他们去死?你们胆敢伤我,都已揽上了一条死罪,这些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他们两个一定得死!若是你不想动这个手的话,你们所有人都一起偿命好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却没有人去怀疑她话语中的真实性。‘ 火瞳其实并不在乎那个老妇是谁所杀,在她看来,这些都与她无关,无论是谁,是生是死都是一件无谓的事情。可是,她心中清楚,“她”因为那个老妇的惨死悲愤之极,就算“她”不承认,事实上,若是不能除掉这口气,“她”的心境将很难才会平静下来。 “她”一旦失控,会让火瞳很伤脑筋,但想来“她”也不会主动去伤人,更不用提杀人了……所以这些,也就只是自己替“她”办了。 如此一来,就算“她”并不知 暗月 火瞳天翎第85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道这件事,潜意识中也能够比较快的平复下来。 第八集 火の陨落41 她并不无辜1 火瞳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人被处死在她眼前,在危月,没有人敢质疑“言”的权威性,而此刻,在他们眼中,她就是“言”,想要处决掉两个胆敢对她动手的人,实在算不上什么。 毕竟,依照律法,对“言”无如此礼,本就免不了一死。她只不过是找了两个人来抵销这里大多数人的罪,已经算是非常仁慈了。 火瞳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弄干净些,可别给这里的村民们添麻烦,你们说是不是?” “是!” 她话音才落,便已有人高声领命。 火瞳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了一片破瓦房间前,向着正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妇人轻轻一笑,说道:“我好像应该感谢你为我指引方向吧?” 那妇人正是火瞳初到村子里在村口遇上的,她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注意到自己,趴伏在那里,颤抖着说道:“民…民妇不敢。” “我看你的胆子应该挺大的。”火瞳甜甜的笑着,半蹲下身来低头望着她,语中带有深意的问道:“我说的对不对呢?” “民…民……妇……“ “我不想污了我的手,所以……”火瞳声音一冷,浓浓的寒意与杀机自她的双唇而出,“你自行了断吧……当然,你要是不敢的话,善良如我是不会介意找人来送你一程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自己动手比较好,至少可以走得轻松一些。” 妇人被吓得放声大哭,爬过去拉住了她的脚。 与不久前绝对的弱势不同,此时,妇人的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脚上,便有人大声喝道,“大胆!”与此同时,更有人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拔剑护驾,似乎是想要戴罪立功,顺便再为自己加点印象分。 “让她去。” 火瞳甩开了她的手,自行转身而去,走出几步又道,“留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如果一刻钟后,她还不自我了断的话,就帮她一把。” “是!” 队长立刻派了两个人留下,但因为并没有接到允许他起身的命令,除了那制着妇人的两人外,其余人只得继续跪伏在地上,迸气静心,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我不是说过了,带我去找你们的将军……对了,你们领军的是谁?” “是墨涵大将军” 火瞳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心中暗想这个人的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垂眼一想,顿时恍然记起,正是为了这个人,夜枫才会故布疑阵,把危月军移到山体之下,打算利用地震坍方把他除掉,却害得自己被连累到了……记得先前夜枫说他好运活了下来,还非常可惜的样子。 火瞳根本懒得去想墨涵到底认不认得正牌的“言”,而自己又会不会被揭穿的问题,她已是迁怒的认为就是因为他没站在那里任夜枫杀,自己上一次才会被连累的差点就遭了殃,仅仅是为了这一点,就足以让火瞳非常非常讨厌这个尚未蒙过面的墨涵了。 她准备要去好好看看,墨涵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让夜枫如此上心。 「等一下……」 火瞳揉揉头,她虽早已注意到“她”并没有完全沉睡,但并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够如此清晰地影响到自己的思绪——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 为了那两个士兵,还不至把她从半梦半醒中唤回来,这么看来,应该是为了……火瞳扭头看了一眼那正迸发出惨烈哭喊声的妇人,觉得实在是有够吵闹的。 (你突然叫我是为了她?) 「对,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要这么做?这件事情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突然清醒令火瞳觉得头隐隐涨痛,精神力也正以极快的速度在消耗着。 (你别吵啊!) 「你答应过我的,我也相信你……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无辜的人都要牵累,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脑中的声音越来越响,火瞳清晰地感觉到她正试图来取代自己。 显然如是这样的话,会非常糟糕,“她”实在有些单纯的过了头,想要让“她”去偷蒙拐骗,简直比天方夜潭还要离谱。 再者,此刻好不容易才占据主动,要是这个时候任由“她”来捣乱的话,不仅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而且更会陷入到如先前一般进退不得的局面。到时候再想要拖险,就唯有全数灭口一途了。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稍稍缓解了一下她脑部的涨痛。 (大傻蛋,你居然说她无辜?要不是她的话,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你竟然说她无辜?!大傻蛋,大傻蛋,你气死我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愤怒,脑中持续的“嗡嗡”声顿时就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有怯怯的声音响起:「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就别吵。) 「我想要相信你,可是,可是……」 (笨死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刚到这个村子才十来分钟,就有人过来抢糯米球?) 「它叫布莱加!」 (谁理你啊!反正事情摆在这里很清楚,要不是有人报信的话,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发生……我就不相真这么倒霉,前脚后脚的工夫就会被碰上。) 「仅仅是因为这样,你才认定是她告的密?你太武断了!」 (你眼睛长着是干嘛用的?!) 火瞳很生气,觉得和“她”说话实在是太累了,明明就是摆在眼前的事情,“她”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是“她”单纯好呢,还是笨好。 所有的人依然跪在地上,没有人敢抬起头来,仅有的还站着的两人,同样不敢朝火瞳看上一眼,自然也就没有人留意到火瞳正虎着张脸,愤愤不平。 「……」 瞳毕竟是信任她的,先前因为一时着急,想要取代她,但被她骂了一通之后,虽然依旧不太理解,却也渐渐安静了下去。好不容易,那似乎快要令她脑袋迸裂开来的疼痛渐渐舒缓了。 火瞳揉揉脑袋,用手背擦擦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不相信的话……我就让你看个清楚好了。) 这个世上最悲催的就是有存稿却没有时间上传。。。我就是个放在茶几上的杯具》_《 第八集 火の陨落42 她并不无辜2 “她”的突然捣乱让火很生气,原本已然掌握的步调都被“她”给弄乱了。 若是旁人的话还能狠狠地揍一顿出气,问题是她们两个的情况实在太复杂了,火再生气也没有自虐的习惯,以此让这时能够感觉到自己心情的“她”明白自己已经很生气了。 无奈,对于危机的反应力,瞳明显要弱上一筹,“她”似乎并没有感受到火那想要把“她”吞下的怒气,反倒是慢慢平静了下来。 半晌后,当火已为“她”已然又睡着了的时候,脑中轻轻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想让我看什么?」 (你想看是不是?) 「……」 火瞳气愤地哼一声,紧紧地握着剑,气鼓鼓地大步往那妇人的方向走……不过十来步的距离而已。 应该是看到了她的脚,本已哭喊不动的人似乎又有了一股新的力量,哀嚎道:“言殿饶命……民妇,民妇……”她依然把话只说了半截,便俯伏在那里不停地颤抖着,口中翻来覆去的就是“饶命”二字。 火瞳看也不看她一眼,“锵——”的一声,长剑出鞘。 立刻便有人眼巴巴地讨好道:“言殿,让小人来吧……别为了这个罪民弄脏了您的手。” 火瞳撇了他一眼,眼底的寒意令他立刻退后半步,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我想做什么还容不得你们来干涉。” 淡淡的一句话,令所有人把头低得更低了,额头已然紧紧地贴在了地面上。 火瞳用剑尖往跪在地上的那妇人脖颈缓缓划过,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痕,却也足以让人吓得半死。 而就在这时,火瞳手腕一转,用剑尖在那放在地上的白色布包上轻轻一挑,顿时,便有粒粒洁白的米粒从那自那被破开的口子漏了出来,很快便洒满了一地。 火瞳索性把那布包挑起,任由里面的米粒刷刷的洒在地上。 这里的村民显然都是饿急了的,本连头都不敢抬,在听到米洒落地上的声音后,个个竖起了耳朵,胆大的则偷偷望着地上那渐渐积起的小小米堆。 口水吞咽的声音此起彼伏。 火瞳tiantian嘴唇,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看到过米了。 村民们饥谗的样子更是可见一斑。 反倒是那些士兵们并没有多大反应,显然他们的伙食应该还算不错才是……火瞳暗自觉得肯定比自己的要好。 火瞳扬扬唇,漫不经心地笑笑,“能不能告诉我……这米是哪来的?” “民……民妇……” “不过,我才值这么一点丁大米吗?”火瞳眉头皱了皱,“你还真没眼光。” 这些米的确是她出卖火瞳从才那些士兵手里得到的奖赏,军中征募骑兽,说是征募,骑兽数量毕竟有限,他们也不可能直接跑去妖魔聚居地里捕捉,就算他们敢,毫无经验的随意踏入妖魔聚居地,只不过是去为饥饿的妖魔们加餐而已,根本没有可能捕捉到骑兽。 于是,他们便动起了这种脑筋——从那些单身的过路者手上夺。 有骑兽的过路人也是有限的,士兵们不可能整天盯着所有的岔路,因此,凡是能够为他们提供线索的就能够得到整整一小袋大米的奖励……在这种食不裹腹,灾难连连的日子里,这种奖励无疑是非常诱人的。 可以说,火瞳会被出卖其实是早晚的事。 妇人趴伏在地上,哭喊声已渐渐弱了下来。她本想着可以好好的过上一段日子,至少能够给孩子吃几顿饱饭,却没有想到事情弄到这般地步,更没有想过,这个被她出卖了的女孩居然是这种身份。 因此,她虽然一直在求饶,可是她也没有办法说出自己是无辜的之类的话。她只能不住地哭着,期盼着能够换来眼前女孩的一丝怜悯。 眼前的人怎么样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为了“她”不相信自己,火瞳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气。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杀了她……」 (你气死我了!!) 火瞳狠狠地跺着脚,气恼的整张脸都虎了起来。 「她也只是因为太饿了才会这么做……你不要杀她好不好?」 火瞳冷笑了两声。 (你不记得还躺在那里的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 (要不是她告密,他们就不会来这个村子,躺地上的那个也不会死……你听明白了没有?)火才不会理那个老妇是因何而死的呢,但这却是可以用来骂骂“她”的好借口(别整天只知道傻乎乎,你看不下去的话,就睡觉去,别来烦我……气死我了,你如果把我给气死了,以后那些个烂摊子你就自己收拾去吧,我再也不理你了!) 「我才说了一句……」 (去去,别烦我。) 「我们很难得才能这么说话。」 的确,这种情况非常的难得,先前她们确实有几次能够意思相通,但这是因为火原本就能够完全知晓瞳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再加上瞳的情绪特别波动的情况下才偶尔有这种机会,就算这样,也不过才两、三次而已。 像现在这样,由瞳主动侵入火的思绪更绝无仅有的,而且还破天荒的持续了那么久,火却还没出现精神力匮乏的迹象。 就连火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如此……她有些怀疑是因为“她”渐渐想起玥姐姐的事,再加上又已然认可了自己的存在,才使得她们的波长缓缓地趋于吻合。 这种事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还很难说……但至少火觉得非常麻烦,她向来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她”肯定会看不上眼,要是时不时的像现在这样,出来和自己捣乱的话,她绝对会被“她”给烦死的。 脑中不自禁地浮现出了类似的一幕,然后,她缩了缩肩膀,脸上的表情立刻从气恼转为了愁眉苦脸。 (你不要杀她好不好?) 「好啦好啦,你别烦我了!」放着这么一个曾出卖过自己的人继续活下去,实在令火瞳心里很不舒服,可是现在要是违逆“她”的想法的话,说不定立刻就会被取代了。 权衡利弊,火瞳非常不甘心地撇撇嘴,“算了算了,就留她一条命好了……至于这些米嘛。”她很想说这是她的卖身钱,得打包带走,但想想这又与她身为“言”的身份不符,只能不舍道,“就扔这儿吧,村里谁要就让他们自己拿好了。” “是!” “回营,带我去见你们的大将军。” 第八集 火の陨落43 谋反? 可能是感觉到火的心中没有了杀意,瞳的思绪渐渐平静了下来,没一会儿工夫,瞳便陷入到了与从前的一样的沉眠中。 火能够感觉到“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消失,显然,现在的“她”依然没有办法像自己一样,能够长时间的感受到外在的一切,“她”在大多数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处在朦胧无知的状态,除非是什么特别大的刺激才够把“她”从思绪中唤醒。 火瞳拍拍胸口,还好还好,要是做什么都会被“她”给盯着的话,自己可就惨透了。 火瞳接过孟极的缰绳,最后一次用目光轻轻地扫了一遍这个因为贫穷和地震而显得残破不堪的小村子。 她眯起眼睛,心里其实还没有完全消气。 想来想去,都是怪“她”不好,火瞳不禁再一次发出了轻轻地哼声,这才看向那个队长。 “站在那里干嘛,前面带路。” 这些士兵并没有坐骑,只能一路小跑的在前面带路,火瞳悠哉的坐在孟极背上,似乎完全没有为不久之后的见面而担心。 其实她倒也不是不担心,那墨涵能够被夜枫如此重视,想来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只不过现在想那些也没用,还不如不想要来得轻松。 她本来考虑过出了村子以后就把那些士兵统统灭口,然后再按照原定的计划去与月凛会合,这无疑是最最安全的。 可是自这次被夜枫救了开始,她便一直有些憋屈,心中憋着一口气,想要找个机会好好让他刮目相看……而且就好像她先前所想的,夜枫不会如此单纯的只想要她去月凛碰面,反正他也说了让自己随机应变,那就好好变给他看好了。 墨涵选择的扎营地是位于村子西面,约莫1时辰左右的步程,背山kao河,整个营地极为宽畅,一眼望去,许许多多的营帐,火瞳大致估算着这里至少有万人……当然,她对类似这种数字的判断并不在行。 离军营很远便能够时不时地看到巡逻的士兵们,他们无一不对火瞳一行投来疑惑的目光:带着的骑兽看上去倒像是掳获的战利品,可是却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大摇大摆地坐在其上,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寻常。 于是,很快便有人拦住了他们,在与那队长短暂的交流后,眼神在瞬间变得无比敬畏。 火瞳暗暗吐了吐舌头,这军营的规模显然要出于她的预期之外,而且附近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可燃物,要是被揭穿的话,貌似挺难逃跑的……哈哈,看来还真不应该和夜枫呕气。 事到如今再跑显然并不符合火瞳的个性,而且也与利益不符,既然到了这里,好歹也要去试一下才成……至于退路什么的,到时候再说好了。 火瞳敢这么冒险,是因为她记得月凛曾和她说过,因为“言”的身份特殊,向来都是深居简出的,几乎很少有人知道澜语的真实相貌。至于她现在不得不扮的那个澜惑,就算是个冒牌货,可澜惑即任时间还很短,而且为了保持“言”的神秘性,应该也不会有多少人见过她吧? 又行了一会儿之后,一个小将打扮的男人从远处跑了过来,他先看了火瞳一眼,转而向着那个队长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队长连忙行礼,“禀小校,小的奉言殿之命来找大将军。” “‘言’?” 小校脸色一变,连忙跪下道:“末将赵永,见过言殿。” 火瞳微微一笑,“起来。” 赵永并没有起身,而是说道:“末将失礼,敢问言殿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你在怀疑?”火瞳笑容一敛道,“认为我在骗你们?” “末将不敢。” 眼看着在军营重地,她还能笑得若无其事,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紧张或慌乱的神色,且厉声对自己的质疑表示不悦,赵永其实已然释疑大半……若是冒牌货怎么可能有胆量踏入这里? “我看你倒是挺敢的。”火瞳手上摆玩着缰绳,悠然道,“你说…我该给你什么样的证明呢?”说这句话其实风险挺大的,毕竟她根本不知道“言”会不会有专用的令牌之类的,若是有的话,她这么一问必然会招致怀疑。 赵永没有回答,而是把头低得更低的。 “带我去见墨涵,证明什么的,我自然会给他看。”火瞳勾起唇角,浅浅一笑道,“或者说,你准备就这样把我拦在这里?” “末将不敢。” 火瞳撇撇嘴,“你除了这四个字之外,还会不会说些别的什么?” 火瞳对于偷蒙拐骗实在行的很,她打从心底里就认为自己并不是在骗人,而是就此深信自己是言,言行举止间充满着自己和威仪,绝对能够糊得住任何没有亲眼见过澜惑的人……就算真见过,只要不熟,估计也会被她给迷惑,反而怀疑上次看到的那个才是假的。 赵永的冷汗滑过额头,他觉得自己刚刚实在是笨死了,眼前这个女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假冒,自己怎么就问出了那种话呢?现在可好,一下子就把她给得罪了。 “墨涵呢?他的架子还真大啊。” “言殿恕罪,大将军不在军营,恳请言殿等待片刻。” “不在?”火瞳抿起唇,心中暗想墨涵到底是真得不在,还是想玩什么花招?“他去哪了?” “月凛谋反,已然占据州府,大将军带兵前去平反还未归。” 火瞳一吓,占据州府? 这是怎么一回事? 夜枫只说月凛去“借”兵而已啊。 呃,当然是借兵还是去什么都不重要,夜枫明明说过,这几天就是和容军的最后一战,而且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 在这个时候,月凛为什么会跑去强占州府? 以这个世界的规则来说,这么做显然已是公然谋反了,这么一来,岂不是要面对容国和危月的两面夹击? 瑥城的兵力本就不足,守城就已经非常勉强了,虽说原本约王就已经扯后腿了,但毕竟还有所顾虑,月凛这么做,不是想把这最后一层顾忌也揭掉? 月凛绝对不是鲁莽的人。 到底是什么呢? 第八集 火の陨落44 不同命 在这个时候与约王公然闹翻是绝对没有好处的,这一点就连火瞳都非常清楚,因此月凛不肯定不会忽略。 莫非是圈套不成? 火瞳微微垂目,细想着:以月凛的身份,就算约王对他再忌惮,也不能公然地对他出手,最多也只能像以前那样把他放逐到资源匮乏,贫困潦倒的辖地。 但就算这样,月凛的势力也渐渐顺势而起,这种芒刺在背令他非常不自在,本来把他派来瑥城只是想要借着容国的手来除掉月凛,也正是为此才会断粮断援,可是没有想到,瑥城却依然稳固,于是,约王终于按耐不住,想要找一个借口来公然除掉月凛? 若是这样的话,以占领泷州为借口,倒也确实能够把月凛归于谋逆,平反诛杀似乎也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火瞳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心中也暗暗对月凛的处境担心了起来……难不成夜枫是为了这个才让自己去月凛那里帮他的?至于那些话外之音纯属自己想得太多了? 想来想去,火瞳感觉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这么一来……自己跑这儿来不就完全多此一举了? 火瞳撇撇嘴,决定还是不再去想那么多比较好,反正来也来,而且还把人给糊住了,现在再跑的话,绝对会lou出马脚的。 她可不想被这几万人追杀。 火瞳立刻决定还是先弄清楚情况比较好,就当作是潜入敌人内部,说不定,不,她对自己有信心,肯定能够帮到月凛的,到时候就够得意洋洋地把夜枫从军师的宝座上踹下来,让他对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么想着,火瞳的唇角微微上扬,“那…墨涵什么时候会回来?” “末将不知。” “你真没用……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言殿恕罪。” “莫非……”火瞳笑得非常灿烂,“莫非你觉我是在套你们的军事情报,所以就给我来个一问三不知?” 赵永一吓,把头低得更低了,“末将不敢。” “算了算了。”火瞳摆摆手,“敢问一句,你是不是准备就这么拦在我面前?” 赵永连忙挪到一侧,但是却始终跪着,愣是没有敢再站起来。 “起来吧,跪在那里看着碍眼的很。”火瞳随意地甩了甩手,稍稍牵动了一下缰绳后,孟极乖巧地迈动起步子往前走去。 赵永连忙起身跟随在一侧。 他的军职并不算低,有他同行,路上再没有被人拦下过。 火瞳打量着军营的大致结构,并暗暗记在心中……她对军事了解还很浅,但说不定夜枫能够从这军营构图中看出些什么来。 “请言殿暂且在此休息。” 赵永把火瞳带去了一处营帐,那营帐处于军营的中心,比那个最大的,看上去应该是墨涵居住的营帐只小了一圈。 对于他没把那间最大的让给自己,火瞳不悦地挑了挑眉。 揭开帐门,竟是极为奢华,就连地上也铺着厚厚的地毯,让火瞳不禁对身处何地产生错觉。 火瞳眯起眼睛,真不知道危月是穷还是富,明明好像穷得到处都吃不饱饭,却又富得就连行军营帐都能布置得那么奢华……真是奇奇怪怪的。 “请问言殿还有何吩咐?” “这里倒也还算凑和……”火瞳的目光扫了一圈,“弄些吃的过来。” “是。” 赵永应命后悄悄的退了下去,这一路来,他对火瞳最后一丝疑虑也已经消失,想来除非是傻的,否则哪个冒牌货能够像她这般随意自若,还能对自己差遣的这么自然,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赵永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被厚厚的帐门遮得严严实实的营帐,随即招来两人去准备食物。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重铠的男人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赵永,出什么事了?”说话间,他还时不时地往那营帐的方向瞄,显然是已经多少得到了消息,只不过是想找赵永确认一来。 “林于,你怎么过来了?”赵永看了他一眼,恍然道,“你是收到消息了吧?” 虽然才这么一会儿工夫,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到处都在议论纷纷,想不有所听闻也难,于是林于点点头,又问道:“……她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 “应该?” “她的神情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而且……听闻言殿年方十六,与她的年纪看上去也相符。” “那么是不是要禀报大将军?” “我正打算命人去禀报,她专程前来就是为了见大将军的……听闻大将军不在军营之中,似乎还些不乐意。” 留守在这营帐之中的人并不多,言的身份特殊,以军衔来论,他和林于的军衔算是留守之人中最高的,也不过只是小校而已,实在做不了主。 “林于,你去还是我去?” “虽然我很看看言殿到底长什么样,但,到底你和她熟一些,我去秉在将军,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赵永也觉得这个安排比较好,同意点了点头,看着林于命人牵来一匹后,匆匆离去。 “小校,餐点已经准备好了。” 赵永接过,走到营帐前,“言殿,您的餐点已经准备好了。” “进来。” 林永揭开帐门而入,躬身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又缓缓地退了下去。 待他离开后,火瞳才散漫地伸了个懒腰,tian了tian嘴唇后看向放在桌上的餐点。 虽然很简单,只有一碗米饭,一碗清汤,和几盘小菜,但对于因为瑥城的断粮而紧衣缩食很久的火瞳的来说已算是非常的丰盛了。 尤其是米饭,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过实物,就算偶尔有些米,也不过是拿来煮粥而已。 同样是危月的军队,还真是不同命啊。 火瞳暗暗感慨了一声后,便开开心心地享用起晚到的早餐来。 饱饱的吃了一顿,火瞳正懒洋洋地想要打个盹,却忽然想起了一件已经被她给抛到脑后的事情——“她”醒来后该怎么办? 火瞳眨眨眼睛,先是担心着“她”会因为那个大婶的死情绪激动进而取代自己,一时之下却忘了,就算没那件事,“她”也早晚都会醒的。 这该怎么办? 第八集 火の陨落34 情况有变? 火瞳认为都是夜枫的错,都是他害得自己考虑起问题来要七绕八拐的,这不,拐了一圈后,连最最基本的都忘光光了。 她抬头望了望绘着繁复纹饰的帐篷顶,很郁闷的叹了口气。 这叫怎么回事嘛……现在溜不知道还来不得及? 她越发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有些缺乏危机感,再加上与“她”和解以后,就没有再把“她”当作是不安定因素了,时不时地就会忽略……这不,报应来了。 不不,火瞳用力甩了甩头,这不是自己的错,都是夜枫不好,自己是被他这些日子来的胡思乱想给影响的。 肯定是这样! 火瞳认定都怪夜枫不好,才会让自己落到这种进退不得的尴尬境地,很想要立刻回去狠狠地扁他一顿。 火瞳把自己陷在铺着软软毛皮的床铺上,微侧着脑袋努力思考着该如何摆拖当前的局面,想了半天,她索性两手一摊,再也不管了。 “干嘛所有的事情都要我来伤脑筋?”火瞳喃喃自语着,两手托着下巴kao在膝盖上,帐篷里点着的暖炉让她暖和的昏昏欲睡,思考能力比平日里下降了n个百分点。“懒得理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想睡觉,天还没黑呢,那么早起来果然累。 火瞳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眯起了眼睛。 她懒得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局面,于是便采用了睡眠遁,问题是这么一来显然苦了瞳。 当瞳一醒来,看到眼前的一片陌生之后,她苦思瞑想了好半天,好不容易从脑中的某个角落寻出了一些蛛丝马迹,这还是她当时侵入到火思维中时偶尔捕捉到的,可就是这么一条单薄的信息,让她不禁吓得脸色一白。 瞳站起身来,拉开帐门往外面小心地看了看,顿时便扫落了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她眨眨眼睛,随即便颓丧地垂下头,那一瞬间,甚至就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她”会选择这种自投罗网的策略,简直就是在找死。 而且看“她”似乎什么准备都没有,甚至都没有留下支言片语来让自己对当前状况有所了然,或者指示自己该怎么做……这些统统都没有,毫无疑问,那就是“她”根本就没想好该怎么做。 火瞳悲哀的看着铺在角落的厚厚毛毯,很想一头撞死在上面算了,省得还得为自己会怎么死而忐忑不安。 这日子没法过了! 火瞳很悲愤的想着,她怕随时会有人进来,到那个时候,自己这个冒牌货准会被揭穿的。 “你太不负责了,好歹也为我想想嘛……就这么躲回去,一旦有什么事的话,死的又不是我一个。”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够听见,火瞳嘟囔了好几遍。 虽说刚意识到所处状况的时候,火瞳确实非常恐慌,但好在她心性平和,没一会儿工夫,这种恐慌便渐渐淡去,尽管远没有火那般自然,却也不至于为此而惊颤。 只不过,对于该怎么做,她依然毫无头绪,只能暗暗祈祷着有什么事等“她”醒来后再发生。 或许是她祈祷的还不够虔诚,没多久,便听到帐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言殿,末将赵永有事禀报。” 火瞳顿时就是傻了眼,她只是从脑中仅余的片断中得知“她”冒充“言”,并且目前身处于危月王军的营帐中,虽然能够猜到是怎么来的,但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她就只能以一无所知来形容。 至于那个叫赵永的,她根本就听都没听说过,天知道他忽然跑来是为了什么。 她很想现在立刻就晕过去,这么一来就用不着去管这些个繁复不清的事,可怪就怪她身体素质实在很好,想要随随便便就晕过去还是有些困难的。 “言殿?” 门外的声音已然带上了一丝疑惑,火瞳意识到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于是她只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轻声道:“进来。” 帐门被xian开,进来的是一个年青的男子,他长发束起,穿着一身硬甲,英姿勃勃。 火瞳看了看他握在手中的长剑,心中暗想要是一个应对失误,自己估计就会被拿来祭剑了。 为了这摆拖这可悲的命运,火瞳决定要尽可能地发挥演技。 似乎能够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脏跳动声,尤其是在与赵永目光相交之时,心脏甚至好像快要跳出了喉咙。 她想表现的若无其事,无奈论起偷蒙拐骗,她确实要生疏的多,好在就算赵永亦隐隐地感觉到了她有些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有事吗?”火瞳随意坐下,“如果没事的话,我赶路累了,想休息一下。” “末将冒昧。”赵永行礼道,“大将军已知言殿屈尊在此,本欲尽速赶回,可是目前正于月凛叛军对峙之中,实在难以立刻赶回,请言殿恕罪。” 月凛? 叛军? 火瞳顿时愕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言殿?” 赵永见她神色有变,以为她是因为墨涵没有立刻回来而心有不愉,连忙单跪地说道,“请言殿恕罪,大将军确属迫不得已。”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火瞳当然希望那个什么大将军永远都不回来要更好,但是月凛……从赵永口中透出的消息来看,月凛的处境似乎并不佳……莫非是因为这个,夜枫才特意让自己去找月凛,想依kao“她”的能力来帮助月凛摆拖困境? 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可是没想到“她”自作主张地又惹出了其他的事端,现在怎么办才好? 火瞳越发不安了起来。 …… +++++++++++++++++++++ 月凛手中拿着从彩翼脚上取下的薄纱,夜枫只在上面提到了一句说火瞳会过来州府,这与他们先前所计划的完全不同,而理由,夜枫却没有任何的解释。 这倒也罢了,可是,从时间上来判断,火瞳也应该已经到了才是? 为什么直到现在都不见任何的踪影? 联想起夜枫不良的前科,月凛越发觉得他肯定在暗暗谋划着什么……希望火瞳不要着了他的道才好。 “殿下,大将军墨涵在城外,请求殿下一见。” 第八集 火の陨落46 方宓 “军师,是彩翼。” 正向此刻军中唯一仅存的将领级人物萧若指示着接下去的行动的时候,眼尖的萧若在漆黑的夜空中发现了一只鸟儿。 夜枫伸出手臂,彩翼立刻扑闪着翅膀而下,并立在了他的手腕上,悠哉地梳理着羽毛。 取出薄纱轻轻展开,那是从月凛处来的,他略略地扫了一眼,不禁微微一愣。 火瞳还没有到? 她是昨天夜里出发的,路上再怎么耽搁,这个时候也早就应该到泷州州府才对。 夜枫想都没想过,她会在路上出什么意外,以她的机灵和狡诈,就算不使用火焰的力量,也只有她欺负别人而没有别人欺负她的份。 夜枫微微垂下眼帘,从薄纱看来,月凛似乎以为是自己的布局把她给弄“丢”了,天知道,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呃,若说是布局,自己所安排下的,也只有待火瞳到了州府以后才会展开……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就把她给弄丢在半路呢? 事实上,夜枫此刻心中最大的怀疑就是,火瞳说不定是不想被自己给牵扯到危险中,所以在半路就偷偷找个地方躲起来……以她的脾气,这确是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用手指点了点额头,火瞳太善变了,总是会让他的计划出现偏差。 夜枫苦笑,将这件事情先抛在一旁,继续看着月凛寄给他的薄纱,忽然他lou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持续了几秒后,禁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夜枫的举止和神情向来都是优雅,此刻的笑声已算是非常的反常了,吓得一旁的萧若一愣一愣的看着他。 虽收起了笑声,但夜枫的脸上还是流lou出了浓浓的笑意,将薄纱轻轻折起并放在怀中后,他抬头看向被吓傻的萧若道:“你立刻快马回瑥城一趟。”从这里至瑥城,快马只需要不到一天的工夫,“早去早回,向欧雪询问关于澜惑的情况,尤为重要的是,你必须亲眼看到并确认澜惑还被囚在城主府,明白吗?” “属下遵命……是不是现在就出发?” “对。”夜枫点头,并道,“我需要你后天早晨就回来。” “是。”萧若起身行礼,便退了下去,很快在马蹄声响彻在了宁静的夜中,并渐渐远去。 夜枫眯起眼睛,脸上lou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夜枫叫来了一个士兵,命他把睡熟的天暮给挖了起来。 当带着三分戒备,四分不耐的天暮远远走来并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夜枫微微一笑道:“替我去做件事……” 天暮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 +++++++++++++++++ 火瞳是伴随着天上的月亮一起醒来的,她睡得很饱,精神看上去也非常的好。 在经过这么些天的艰苦的行军生涯后,火瞳对于这里非常的满意……不但能够饱饱的吃一顿,还有软软的床铺可以睡,而且帐子里又随时都点着暖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棒了……除了放在床铺上的那张写满了简体字的锦帛以外。 火瞳拿起来,看也不看,直接点火就烧了一干二净,她拍拍残留在手上的焦尘,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火瞳懒得去考虑待在这里是不是安全,她现在只想过几天舒舒服服的日子,感觉真好。 她懒洋洋地坐着,桌上除了点心外还摆放着一小壶||乳|白色液体,也不知道是不是牛奶,壶下正有一个小小炉子正以微火温着,摸上去暖暖的,但却并不烫手。 “看这样子,危月哪里算穷啊……” 火瞳嘀咕了一声,倒了一小杯这种液体,口感上不像是牛奶,但却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反正可以肯定是从前没有吃过的。 火瞳自顾自地吃着,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就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其实是假冒的……而且还是一旦被揭穿随时都有可能会完蛋的那一种。 吃饱喝足以后,火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就在这时 暗月 火瞳天翎第86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她隐约听到外面有吵杂的马蹄声传来,没过多久,便有人在自己帐门前轻轻喊道:“言殿,请问您睡下了没?” 火瞳继续着自己的瞌睡,过了一会儿,同样的询问声再一次响起,“言殿,请问您睡下了没?” “睡着了。” “……”火瞳的答复明显出人意料之外,她毕竟“身份尊贵”,如此一来,就算明知她醒着,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与之前不同的声音传来,是一个年纪不会很大的女子,“言殿,末将是墨涵大将军麾下方宓,请言殿一见。” 她的声音很温和,虽然带着一点强制性的口吻,但却不会让听者感觉讨厌。 火瞳忽然想起自己是混到这里来的,看起来是那个叫墨涵的不能回来,所以才另派了个人来? 对喔……好像墨涵正在和月凛对峙当中。 火瞳干笑了两声,觉得安逸的生活果然会让人的危机感无限下降,这不,连这么重要的事情她都差一点就忘了。 火瞳吐吐舌头,想看看门外那个人的耐心,于是便故意不发一言。 就算有帐门阻着,也可以感觉得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帐前,反正火瞳自己先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她便打了个哈欠,又起身加了件外衣,这才懒懒道:“进来吧。” 这是一个颇有魅力的女性,略深的肤色,浅橘子微卷的长发,以及同色系的双瞳,称托着她小巧的脸型与柔美的五官,若忽略那一身铠甲的话,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军人。 她走到火瞳跟前跪下行礼,“末将方宓参见言殿。” “起来吧。”火瞳微微一笑,“大半夜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宓起身,她的动作非常的优雅,没有军人所特有的那种硬气。 火瞳看着的她漂亮的橘色双眸,久久地移不开目光,就好像其中有什么正深深吸引着她一样。 忽然间,缓而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顿时,只见火瞳仿佛无意识般轻轻动着双唇,“我……” 第八集 火の陨落47 遭怀疑的仪态 橘色的眼眸中透着无尽的神韵,眼波流转间,就好像有着无穷的魔力,令望者仿佛能够深深地陷下去。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她的声音轻柔,语气让人难以拒绝。 方宓带着迷人的微笑望着火瞳,似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她对自己很有信心,不管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份究竟为何,一定躲不过自己的眼睛。 眼见火瞳眼神迷离,她再一次地轻启朱唇,“能不能诉我你是谁?” “我……”火瞳两眼茫然,呆呆地望着她,微微动着嘴唇,方宓见状lou出了笑容中俨然透出了自信,而就在这时,只见火瞳忽然扮了个鬼脸,懒洋洋地kao着毛皮垫子上,扬扬唇角道,“明明穿着铠甲,使用的却不是武力,而是这种……呃,是不是可以叫作魅惑力呢?嘻嘻,这种组合还真奇怪。” 在火瞳的观念中,能够使用超自然力的都应该属于漫画或者游戏中“法师”一类,而她的装扮怎么看都是战士,越看越觉得古怪。 火瞳的表情和声音中带着的只有好奇,但听在方宓的耳中却成了一种嘲讽……不是kao着武力得到军功,而是依kao这与身俱来的惑力,她才走到了眼下这个位置,所以,即便她的军衔已是很高,但在真正的军人面前,还是会有些抬不起头来的感觉,也是因此,她经常会听到背地里的冷嘲热讽。 对上火瞳探究的目光,方宓的脸色不禁一阵青一阵白。 火瞳笑嘻嘻地望着她,眼神中却带着浓浓的冷意,“看起来你是在怀疑我的身份罗?” “末将不敢。” 话虽如此,但方宓并没有任何的惶恐,甚至只是微微躬身而已。 火瞳咯咯笑了起来,“这是不是可以叫做口不对心呢?” “……” “好,我给你怀疑的权力。”火瞳大度地摆摆手,“说吧,你要怎样证明呢?对了,你那种奇奇怪怪的能力对我可是没用的,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再试试看,反正我也嫌着无聊,就当作是陪我打发时间好了。” 一瞬间,方宓的眼神中迸发了怨毒之色,自己的惑力竟然被视作只能打发无聊时间?这无疑是对她自尊的严重打击。 火瞳将她的表情映入眼中,眉梢轻轻一挑,觉得这个人其实并不难应付。 事实上,对方宓的这种古怪的能力,火瞳还是有些忌惮的,因为在刚刚,有一刹那,她确实陷入到了迷茫,但仅仅只有一、两秒,她便猛然惊醒了过来。并不明白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火瞳也不打算再试一次,所以拿言语来刺激方宓显然是个很好的选择。 “既然你不想要我证明,也不想陪我打发时间,那么就走吧……大半夜的,我更想睡觉,而不是坐在这里陪你大眼瞪小眼。” 为了增加说服力,火瞳懒懒地打个了哈欠。 已经证明了惑力对她不起作用,要是尝试的话,只是自取其辱……想自己本是因为此才被连夜派回来的,没想到,居然没有起到丝毫的用处。 方宓脸色白了白,随即便恢复了原本的仪态,微微一笑道:“大将军特命末将回来是想要知道阁下的真正身份。” 火瞳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眼前这个方宓是不是过度依kao那种魅惑力,居然这么没有说话技巧,连套话都没用,一开口就直接把自己判定为假的了,实在让人有些无语。 火瞳交握起十指,笑眯眯地说道:“看来,你还真就这么认定我是假的?” 方宓一怔,“末将不敢。”根据墨涵的判断,这个女孩子至少有七成可能是真的“言”,在派自己回来之前,墨涵也特别叮嘱过千万不能得罪她,只能想办法从她的嘴里套出真相……但是,方宓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把她给得罪了。 “算了算了……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你继续纠缠下去,直接说吧,你要我怎么证明?” “末将冒昧,您的仪态实在不像是‘言’所该有的。” 火瞳眨眨眼睛,“扑哧——”一笑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幻想?” “呃?” “在你的幻想中,‘言’应该有着怎样的仪态呢?” 火瞳的话很明确,方宓并没有见过真正“言”,当然也就不可能知道“言”是何种的仪态举止。她的话音刚落,方宓呆愣住了。 火瞳并不认为自己毫无仪态,反正在她看来,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比那个高傲的澜惑要好……至于礼仪什么的,实在太麻烦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学。想来月凛也从来没有指望过这一点,这不,她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找人来教过她。 所以说……火瞳确信自己仪态举止是绝对过关的,方宓的眼光肯定有问题。 “好啦,别耽误我睡觉的时间了。”火瞳懒得再搭理那个仿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方宓,对于无聊的人,她向来是没有多大兴趣的。 于是,火瞳转了转眼珠,还是从怀里把从月姒“送”的镯子给拿了出来,直接递到她的面前,“你识不识得这个?若是不识的话,我也没什么话可以跟你说的了,至于我是真是假,就只能找你们的大将军墨涵自己来判断了。” “这是……”方宓一诧,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镯子,声音也不禁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会在您的手中?” “看来是认得罗?” 以方宓的身份,自然见到过这个被视为危月最高权柄之一的手镯,于是她点点头,恭恭敬敬地跪下把手镯重新放回到了矮桌上。 “这是公主殿下交给我的……”火瞳微微一笑,“就在瑥城。” 方宓已收到月姒失踪的消息,种种传言和证据都锁定了月凛挟持王储这一事实。她缓缓抬起头来,“公主殿下果然是在瑥城?” “对。”火瞳微笑点头,“至于其他的,你就没有资格知道了,待我见到墨涵之后,定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其实,她还根本就没有想好该怎么说,但好在,此刻方宓已是完完全全相信自己的身份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第八集 火の陨落48 公主侍从 火瞳很悠闲的享受着这还算舒适的生活,虽然瞳根本就不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火对此毫不理会,依然我行我素的在军营里混着日子。 现在这种情况,她倒也真走不了,每每她一出营帐,就会有人以保护的名义跟着她,当然还是能够把他们都给赶走的,可问题是军营占地极广,就算现在在这里的都只是留守人员,随便看看都有几千人之多,她的行动几乎都曝lou在了他们眼中,想要正大光明地走出军营,想想就有些不太可能,而且一旦被看出破绽来就死定了。 当然死的人会是她,放眼望去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燃物,想要以徒手之力对抗几千人,她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于是,她便索性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了这里的超高级待遇,这日子却也悠然自得的很。 瞳没有她这么有闲心,但还是在屡次抗议无效后放弃了,无法做到如火那样强势的说一不二,也注定了“她”以后一定会被欺负的命运……火现在对“她”早就没了一开始这么般忌惮了。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天,让人心情愉快的没再见到方宓,也不知她是不是已经回到墨涵那里去了……对于让自己觉得讨厌的人,火瞳向来是没有多少耐心的。 算算时间,夜枫他们估计也应该回到瑥城附近了,当然前提是他没再玩什么花样……关于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 火瞳的反应力虽然很快,却也经常弄不明白夜枫到底在想些什么。对于夜枫,她已经从一开始因为非常讨厌希望他死到现在,几乎是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方针。 火瞳窝在铺着厚厚毛皮的躺椅上,享受着暖炉的温度,懒洋洋地只想睡觉,而这时,她却隐约听到营帐有些吵杂。 营帐的隔音并不好,可这两天来谁都知道“言”就住在这儿,所以没有人敢在她的帐营外多说上半句话,更别说是吵闹了。 火瞳轻轻皱了一下眉,那是混杂在一起的脚步声。 心中虽多少有些不愉,却还明白如果不是真有什么事发生的话,估计没有人会这么做。 她本想着是不是墨涵回营了,但暗暗觉得也不太可能……因为那脚步声并不整齐,更像是从四面八方聚集起来。 火瞳转了转眼珠,现在已是大半夜了,会发生什么事呢? 当然她对这个军营倒也不关心,只是想着会不会连累到自己。 小心谨慎在任何时候都是应该的。 火瞳只略略思考了几秒钟,就起身揭开帐门走了出去。 顿时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实在与烧着暖暖火炉的帐子不能相提并论。 事实上,火瞳懒得出去,更懒得溜,只是因为怕冷而已。 “什么事那么吵?” 火瞳随手截住了一个人,面带不愉的问道。 士兵行礼,惶恐道:“小的不知。” “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吵什么吵?” 他很想说根本就不是自己在吵,但除非他真是嫌自己活太久了,要不然哪敢分辩半句。 “算了算了。”火瞳很大度的摆摆手,她看了看集结在不远处空地的一队人马,不多,约莫只有几百人,大都是步兵。 于是她挑了挑眉,笑脸盈盈的问道,“他们这在干什么?” “小的不知……”他刚回答了这么一句,又连忙补充道,“应该是郑黎小校奉命带队出营,可是其他的,小的真不知道了。” “那你去找个知道的人过来,别傻站着,快点去。” “是。” 他连忙站起,一会儿工夫就已跑出很远。 火瞳撇撇嘴,觉得他的速度就好像食草类动物在逃避狮子捕食一样……她有这么恐怖吗? 没多久,赵永便跑了过来,向她行礼后退到一旁。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赵永暗暗打量着她的神情,并微微躬身说道:“郑黎派出去巡逻的人带回来一个受了重伤的男的,据他自己所说是公主殿下的侍从,并给我们带回来一个关于瑥城叛军的线报,所以郑黎正准备带去查探这个线报是否属实……事有仓促吵到您休息,请恕罪。” 那个月姒的随从? 火瞳脑中立刻就映出了那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 貌似在她离开前,他才被月凛拘禁在瑥城。 是逃出来的? 这个人见过她,如果被他碰上的话,肯定会立刻揭穿自己是冒牌货的事情。 虽然这样想着,火瞳倒也料到赵永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来观察自己的,所以,尽管心里正在暗暗策划着该怎么跑的问题,脸上的笑意却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这样啊……”火瞳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你让他们动作快些,别待在这里吵我。” “末将遵命。” 火瞳笑笑,转身走进营帐,立后才几秒,在没有任何人看到的地方,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收敛了起来。 那个男人到底会不会揭穿自己,她此时倒也不是真这么担心,反正尽可能地不与他碰面就行了,哪怕是不小心碰上,被认出来了,大不了反咬一口好了。 问题是……瑥城的动向? 如果他们找到的确实是那个大个子的话,他从瑥城逃出来,说不定真让他掌握了一些情况……若是随便让他透出些什么来给墨涵的话,恐怕就危险了。 而且,郑黎带兵是想去哪呢? 才这么几百人肯定不会直接去瑥城,莫非是……夜枫在这附近有安cha人手,然后被那大个子透给了他们? 火瞳点点头,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若只是这样的话,就没什么要紧的了,反正大不了就是夜枫安排的人手全军覆灭而已,这么些小事也用不着自己去烦心。 但还是得弄清楚……弄清楚他们带回来的到底是谁,他又知道多少。 若是会影响到月凛的话,就不能在这里继续度假了。 火瞳闭了闭眼睛,走到一旁拿起不久前据说是墨涵专门找人为自己定制并派人带回来毛斗篷,把自己整个人裹了起来,这才再次从营帐中走了出去。 她默默观察着四周,而这时忽然被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八集 火の陨落49 难以掌控 在看到他的一瞬。火瞳认定自己是出现错觉了,又或者根本就是在做梦。 她用手不停地揉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确信自己的的确确还清醒着,可随即她却更弄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火瞳无论是反应力,还是逻辑判断力都是得到夜枫赞赏的,但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像是个傻瓜,怎么都跟不上事态的发展。 见火瞳才回营帐后不久又走了出来,想来是还有什么事没有交待,于是还没有离远的赵永又一路小跑着过来,安静地侍立在一边。 尽管并不明显,他还是在眨眼间的工夫,注意到火瞳的脸色隐隐有些不太对劲,虽然她看似若无其事的,可……赵永还是反应敏锐的把目光移向了她脸色改变的那一瞬间所留意的方向。 在那不远处的正是郑黎刚刚结集的一队人,他们看似应该准备妥当了,但不知为什么却好像没有动身的打算。 尽管留守在营地的,军衔都并不高,但就算没有上面的手喻或命令,只是调动几百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赵永并不认为,郑黎还留在这儿会是因为走不了。 他与郑黎不和已久。自然不会主动去问她缘由,只是将目光慢慢扫了过去,忽然间,他在这装戴整齐的百人队中发现了一个非常突兀的人影……穿着普通青色布衣的男人。 从那男人的着装来看,赵永可以肯定他并不是他们军中的,而且,那男的似乎还受了不轻的伤,透过火把的光茫,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衣服上尽是斑斑血渍,有些已经干涸,但还有些依然呈湿润状……看起来,他身上还带着新伤。 他的衣衫简单,身上只穿着一件银色胸甲,护在左胸处……赵永眼力还未不错,远远的,他借着并不太亮眼的火把光隐约能够看到,在胸甲上刻绘着两只精美的雄狮。 仅仅从这工艺看来,就已经不能与那男人身上的显得格外平凡的布衣相提并论了。 据得到的描述,赵永推测,那男的应该就是郑黎所带回来的……他自称是公主的侍从。 这到底是真是假,赵永不下任何的判断,以他来看应该更加谨慎地来进行判断,而不是这样贸贸然出兵,但显然郑黎并不是这么想的……对此,赵永也没什么办法,反正他们俩军衔一致,谁也奈何不了谁。 赵永将目光收了回来。除了那个陌生的男人外,郑黎手下的队伍并没有任何问题……那么说来,让言殿脸色发生变化的其实是那个男的? 也不怪赵永这么想,这两天来,他所看到的这个女孩子神情自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淡淡笑意。赵永一直都怀疑她的城府很深,可正因为这样,她刚刚轻微的一丝变化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赵永心想,这个女孩是言的概率这两天来已经确认了九成九了,假若跟着郑黎回来的正是公主殿下的侍卫,那么她的举止却有些古怪了……莫非郑黎带回来的那个其实是假的? 赵永觉得实在有这个可能,郑黎以为言殿是自己带回来的……所以时时就想抢功的她是不会就这么任命地在军功上矮上自己一截的。 火瞳已经发现他正留意着自己,只是微微一笑,懒得去解释这么多……反正他也没有任何的理由来怀疑自己。 更何况,现在就算被怀疑应该也什么问题了。 虽然还不太理解夜枫的意图,但……火瞳又默默地望了一眼那个熟悉的背影,脸上划过淡淡的微笑。 随即她转过头来看向赵永:“你找人去替我准备宵夜。” 赵永微微一愣,心想她该不会只是为了这个才特意出营帐一趟吧? 火瞳转身走回了帐子,懒得去多看他一眼。 赵永默默地站了半晌,招手叫来一人吩咐了下去。 …… 火瞳填饱肚子,便懒洋洋的打起了瞌睡。 约莫过了三个多时辰。就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帐外响起了一阵吵杂,是人和马的脚步声,并越来越响。 火瞳若有所思,随即披上斗篷走了出去。 她看到不远处,一队数百人的队伍正一路小跑着而来,带队的是一位女将,隐约能够辨认出正是那个名叫赵舒的。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目光,郑黎亦转头望了过来,目光交接之际,火瞳的脸上展lou出灿烂的笑容。 “言殿,吵到您休息了。” “那边怎么样了?”火瞳努了努嘴,微微一笑,“看起来应该很顺利的样子。” “是。”赵永答道,“郑黎发现了瑥城的一小队人马,并已经将他们全部歼灭。” 尽管与郑黎不和,但这些军报还是在第一时间就送到了他的手中。郑黎这次的大获全胜,让赵永隐隐有些不快……这个功可以算是白捡来的,若是自己也提前得到消息的话,一定会做得比她要更漂亮。 “歼灭?” 火瞳的脸上笑意不减,但手却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好在赵永并没有注意到。 “是。”赵永低头应道,表情有些不太甘心。 火瞳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说道:“有没有带回俘虏?” “没有。”赵永应道,脸上lou出一丝疑惑,“月凛谋反,他以及手下之人,无论是否投降一律格杀……您难道不知道吗?” 废话,她当然不知道啊! 火瞳暗暗吐了吐舌头。这就是不好好学习基础知识就来招摇撞骗的后果,不过她向来蒙人蒙惯了,不仅不lou出一丝不自在,反而立刻收敛起了笑容,娇脸一沉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公主殿下的安危不重要罗?” 赵永一呆,惶恐跪下道:“末将不敢。”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和公主有什么关系。 “算了。”火瞳轻轻一叹,“这次事你并不知情,倒也怪不了你……起来吧。” “……是。” 就算有信息有优势,但郑黎带出去的也不过几百人,也就是说,他们所发现的那队瑥城的人马,人数应该并不多才是。 这与她先前所猜想的截然相反。 火瞳轻轻地抿起唇来。 目前的情况已然完全拖离了自己的掌控。 那队人马正准备解散,只见郑黎在向其中几个吩咐着什么,距离的问题,火瞳自然不可能听得见,而且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的目光也不能做任何多余的停留,只能当作是偶尔扫过而已。 赵永的视线也紧紧地盯着郑黎那边,他不需要有所遮掩,毫无顾忌的紧紧地盯着。 感觉到他的目光,郑黎缓缓地转过头,脸上lou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随即便再也不理会。 这种渺视的态度让赵永气得紧紧咬着牙关,心想她不过是运气好而已,竟然就敢这么挑衅自己……是的,只是运气,她的好运让她遇上了公主殿下的随从,这才立下这份功劳的。 这功劳其实并不大,他们所除去的也不足千人而已,这对于一场战争来说是绝对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是,发生在此时此刻,从意外上来说却是完全不同。 这是与月凛正式对立后。正面交锋的第一仗,并且取压倒性的胜利,无疑是能够极大的鼓舞军心的,因此,全权负责的郑黎确实可以算是立下了一份不小的功劳,她的军衔极有可能会因此而上升……这么一来,自己岂不是要比她矮了一级? 赵永暗恨。 这么多年的嫌隙,只是因为两人地位相同,才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平衡,要是她真因为这件事情得到大将军的赏识……这个嚣张的女人,一定报复自己的。 赵永忿恨的目光又移到了那个自称是公主侍从的男人身上。 只见他与郑黎说了两句话,便先行一步离开,而郑黎更是恭敬地专门派了两个人领他去帐篷休息……对于这个让自己立下功劳人,郑黎已算是非常礼待。 赵永的目光亦紧紧地随着他,分心状态之下,完全没有留意到,当他走过自己的身边的时候,与火瞳暗暗交换了一下目光。 火瞳不着痕迹地点点头,略略思索了一下后,吩咐道:“替我准备骑兽。” 赵永忽然回过神,“言殿,您要去哪儿?” “需要向你报告吗?” “末将不敢。” “这里太闷了,我出去散散步就回来……去准备骑兽。” “……” “莫非我的话对你们来说没有一点用处?” “末将不敢。”见火瞳脸色不愉,他连忙说道,“这附近肯定还残留着月凛暗藏的人马,您这样随意外出的话,可能会遇到不测……请三思。” 果然是这样。 与她所猜测的一样,他们是不会放由她这样外出的……不管是为了监视她,还是保护她。 “那这样好了。”火瞳撇撇嘴,不太乐意地说道,“你找些人和我一起去。” “可是……” 火瞳用手撂了撂被风吹散开来的长发,唇角勾起了一抹迷人的微笑,“你想不想立功?” “言……言殿?” “你似乎忘了我是谁了吧?” 赵永一怔,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您是言……” 他顿时恍然,“言”在危月的地位就来自于她的预知力,莫非……莫非这个言殿是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说会让自己立功? 他的脸上lou出了一抹狂喜。 这章过三千了,所以明天请假。。。》_《等我28号考完以后会把这个月请假的部分补回来的 第八集 火の陨落50 反击? 火瞳注意着他的神情,觉得自己装腔作势的还不够,于是抿起唇来,面色微微一沉,“看来墨涵还真是嚣张,我来了两天都不见他回来,连带着连你们也不把我放在眼中了。” 她的语气中已然含着怒意,赵永不敢多说什么,连忙跪了下来。 火瞳低头看了他一眼,一甩袖,转身走回到了帐篷里。 赵永顿时便僵在了那里,一想到是自己惹恼了她,便不禁后悔不已……只是没有想到她会那么的喜怒无常,但言的身份摆在这里,就算她的脾气再坏,也没有人敢抱怨上半句。 赵永懊恼极了,他虽冲动地想追进去,但还是生生收回了刚踏出的脚,轻轻地摇了摇头。 营帐内,火瞳把脸埋在厚厚的毛毯里,咯咯笑着……她已经看出来,这里的条件虽然不错,但将领间的关系却远远比不上瑥城。 赵永和郑黎,想来应该可以利用才对。 她翻身坐起,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在走钢丝,现在正要努力地保持着平衡……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做的是对还是不对,反正火瞳是管不着了,既然暂时还没法与夜枫取得联系,就按照自己所推断的去做好了。 她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了一只碳笔。 …… 太阳慢慢升起,当瞳醒来的时候,立刻就注意到自己的手中正捏着什么东西。 她伸出手,正是一块写满了简体字的锦帛。 都两天了,“她”终于想到要留些字来给一头雾水的自己了。 瞳忽然觉得非常感动。 她展开锦帛,目光缓缓扫了一遍,顿时脸色一僵,过了好半会儿才渐渐舒展了开来。 紧接着她依最后一行字所写的那样把锦帛烧成了灰烬。 就算在这个世界,没有人看得懂上面写的字体,但万事还是要小心些才行。 火向来谨慎,在这一点上,瞳也只老老实实听“她”。 瞳自己都还没有注意到,这种“听”开始变得有些习惯性了,或许是最近被骂的多了,瞳潜意识里已经做到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要不违背原则,她都没想过要违背“她”的意思。 收拾掉可能会成为证据的东西,火瞳老老实实地等待着。 而就在她一个人坐着发呆的时候,外面却已然乱成了一团。 墨涵大军所布置下的伏兵点被接连毁去了两个,就好像是在报复似的,出手非常迅疾,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还击之力。 附近的警戒目前全kao留守在此的几人负责,当然伏兵也是他们依照以往的惯例所布置的,想来已经非常的隐秘,居然会被这么轻易地找到,并且在接连毁去两处之后,他们才收到消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泄lou了消息?” “赵永,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们这里有瑥城的探子吧?” “你说呢?”赵永怒视这略带嘲讽笑容的女子,脑中忽然又浮现起了今晨“言”的那番话,心中更是后悔,言殿定然是预计到了瑥城会有所反击,如果自己当时什么也不问,就这样带齐人手跟着她出营的话,现在已是大功一件了。 他并不知道,“言”虽然据有预言的能力,但预言却从来都不会放在诸如此类的小事上,更何况,火瞳现在所扮演的澜惑根本就没有这种“看到”未来的能力,她所依kao的仅仅只是星相和卦术,虽然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推算出未来,却远远比不上真正的“言”。 这些,火瞳虽然有听月凛说过,但以赵永他们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了解的那么清楚。 与绝大多数人一样,在他们的心里,“言”就是能够随心所欲地看到未来的一切。 赵永的话音刚落,郑黎便抱起手臂,脸带嘲讽地望了过来,“若我们这里真有月凛的内应,那…应该是带来回来的那个吧?忽然冒出来说自己是言,这么可笑的笑话也就只有你还信以为真。” “你放肆。” “放肆?”郑黎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你我地位相同,你还没有资格对我说这两个字。” “言殿身份尊贵,你在身后这般偷偷诋毁于她,我想你是死一百遍都不一定够。” “言殿?言殿的身份当尊贵,但…谁又知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到底是真是假呢?”郑黎轻哼一声,“也不知你是不是为了抢功就从哪里找了个冒牌货回来。” 赵永怒极反笑,“要真说可疑,还远远比不上你带回来的那个。” “再可疑也让我们赢了第一仗。” “你能确信不是陷阱?据说猎尸士在捕骑兽的时候也是先给些吃的,再把它给引过来的……你真以为自己立下的是大功一件?别说笑了。” “你……” “你们吵够了没有!” 帐门被猛得xian起,随即便从外面走进一个面带怒容的女子,她美艳的面孔扳了起来,含着怒气的目光将在场的几人一一扫过,她冷哼一声道:“你们还真不嫌丢人是不是?” 帐内四人立刻屈下右膝,除了郑黎和赵永,另两个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委曲。 “末将不敢,请方将军恕罪。” “郑黎。” “是。” “言殿的身份我亲自确认过,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 郑黎深深地低头,不敢回答。 郑黎当然知道要不是真确认了那个女孩是言,也不会任由她在军营中待到现在。 抵毁“言”的罪责有多重,不需要别人向她解释,郑黎更不敢为自己辩解半句。 “还有你……”方宓把目光移向了面带得意的赵永,“你别弄错了,你不过是区区小校,论身份,公主殿下的侍从可是远远高于你的。” “末将知罪。” 方宓轻哼一声,走到正中的位子坐下,故意等到了片刻之后,才缓缓道:“起来吧……虽然损失的只有一千余人,但月凛居然能够知道那里有我们的伏兵,这可不是件小事。” “将军。”赵永走出一步,抱拳道,“末将怀疑有人把我们这里的消息泄lou出去了。” 方宓想了想,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否则的话,我就不信月凛会那么的神通广大。” 第八集 火の陨落51 简单的计算题 不管起因为何,此时的月凛算是已经坐实了谋反之名,从墨涵手下的这些将领的称谓中便已经能够听得出来,他们已然不再使用敬称,而是直呼其名了。 方宓的话音刚落,便听郑黎急急地说道:“将军不要听他挑拨……” “挑拨?”方宓缓缓也把目光移向她,冷哼一声道,“郑黎,你昨夜贸然出兵是奉了谁的命令?” “将军,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错过的话……” “用不着你来教我该怎么做。”方宓冷冷打断她,“看来你是自作主张了?” 方宓是今早才回到营中的,而以昨天夜里的情况,在营中就以他们四人的军衔最高,自然找不到可以请示的人。再者所出动的也不过自己手下的几百人,如此小规模兵力的调动完全可以借着巡逻的名义自己作主,不需要事先请示。 更何况郑黎也不想把自己的功劳给让出去。 郑黎作出恭敬状,微微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但却很好地掩饰了起来。 “那件事情暂且作罢,以后不许你们擅作主张。” “是。” 四人抱拳应声,在恭敬地欠身的同时,郑黎暗暗冷笑,心想,她不过是在拿自己立威而已,这种凭着异术而占着将军之位的女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来训斥自己。 方宓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他们,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郑黎,你带回来的人……有没有确认他的身份?” 方宓此次本是为了这件事情回来的,虽然月凛似乎已被他们限制在了州府中,并且己方占尽优势,但方宓却也看得出来,这种优势只是表面的,毕竟这么多天了,凭借着压倒性的兵力,他们却没能攻入州府城门半分。 墨涵曾说过,月凛不主动采取攻势并非表示着他没有任何的还击之力,一旦小觑了他,就极有可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正因为如此,哪怕墨涵知道“言”正在营中,也不离开泷州州府方圆百里以内。此时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会命方宓代替他回来一趟,却不想她刚一回营中,就收到了己方伏击点被毁去两个的消息。 “是的,已经确认了。”郑黎答道,“他带着公主殿下亲笔所写的帛书,上面还印有殿下的玺印。”即便她并不识得公主的笔迹,但那玺印却还是认得的,所以她回答的没有丝毫疑虑。 “帛书呢?” “末将身份低微,只能一观,而不够资格问他讨要来。” 方宓紧紧地盯着她,半刻后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过后我会亲自去找他加以确认的……”顿了顿,转而又问道,“那么他来此地的目的是什么?” “是。”郑黎应了一声,一五一十地答道,“公主殿下正被月凛拘禁在瑥城,所以希望我们派兵前去救驾……那张帛书上所记的也正是为了这件事。” 月姒在瑥城并不是一个秘密,从她失踪的时间和地点来推断,她被拘于瑥城的可能性极大,所以方宓没有lou出丝毫的惊讶,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不管是拘禁王储又或者是公然占领州府,月凛的谋反之名已然是逃不掉了。 “此事我会禀告大将军再做定夺的。” “可是……”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公主殿下留在瑥城一天就会多一天危险,月凛这般肆无忌惮抢占州府也不过是仗着公主殿下在他手中,料想我们会有所忌惮而已,那为什么我们不替大将军除去这个后患呢?” “兵力。”郑黎所提议的方宓也不是没有想过,她如郑黎一般以为墨涵没有采取强硬的进攻是为了保全公主的安危,但兵力问题却让她颇感棘手。“容国进攻瑥城已有半年之久,所出动的兵力不下二十万,但结果呢?瑥城根本就固若金汤,你觉得我们有什么能耐打下瑥城并救出公主殿下?” 目前驻守在这里整营人马也才不足两万而已,方宓还算有自知之明,用打的根本就不可能攻下易守难攻的瑥城。 “您不觉得瑥城现在应该是个空城吗?”在周围陷入一片寂静之时,赵永忽然开口道,“而且……还是座断粮已久的空城。” 见方宓把注意力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赵永得意地扬了扬眉,又连忙低下头来说道:“将军您应该也知,瑥城原本的兵力就总共只有两万,与容国对峙这么久,不可能没有任何折损。而现在月凛正位于州府,从他和大将军交锋的几次可以看出,他此刻手上应该有万余人之多,这么算来,瑥城不就应该尽乎是座空城?” “这么简单的算数别以为就只有你会计算。”方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大将军早已猜测过月凛手上到底有多少人,两万人不过是他报于主上的数字,月凛在溟州积威已久,他究竟能够调动多少人马,我们谁也不能确定。更何况,以月凛的计算周密,他会如此行险的把所有人都带出来,而单单放了一座空城在那里?容军可不是假的……或者你是想要亲自去尝试一下?”她的脸上lou出嘲讽的笑容,“我可以给你五千人,你去试试瑥城到底是不是空城,怎么样?” 赵永不敢说话,直接退到了一旁。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的任务只是看着这处营地而已,别妄图擅自干涉其他的事务。” “是。” 四人虽有些不甘心,但还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暗月 火瞳天翎第87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 “埋伏点被袭之事有没有派人去报告大将军?” “末将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还没有来得及……” “该做的事情不做,不该你们管的,却一个个胆大妄为的很……嗯?”方宓一一扫过那一个比一个恭敬的表情,冷笑了两声后,转身走出帐篷。 过了片刻,估摸着她已经走远,四人不约而同地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并看到含在彼此眼神中的尽是不屑之色。 “走啦,赵永。”林于拍拍赵永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服气,可那又怎么样,她的军衔到底比我们高出了数级。” “军衔,哈……”赵永嘲讽一笑,忽然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轻声道,“林于,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本来能够立下一个大功的。” 我把存稿都传上后台了,算了算可以维持到周五,我周六、周日要考试,所以那两天就不能更新了,更新从下周一开始恢复,把这个月欠的给补回来。。。 第八集 火の陨落52 暗暗接近 事情并没有就此终结,仅仅是在一天之内,就接连有三个哨亭被催。 据那些幸运未被俘的士兵们所称,他们所受到的攻击非常的隐蔽,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曝lou在敌人凌厉的箭枝之下,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不得而知,或者是为了能够减轻自己溃逃的刑罚,而将敌人的能耐无限制地扩大……至少方宓是这么认为的。 只用了半刻钟就毁去一个哨亭,而事先己方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的察觉……方宓绝对不信敌人能够做到如此的无声无息,无奈之下,她只能将驻守在营地的两万人中分出了一万五千,分别派往了不同的地点,相当于为每个潜伏点都额外注入了一千余人的兵力。 所有的人都认定这是月凛的报复行为,毕竟此刻是在危月国内,容军依然被阻挡在瑥城外,不可能对他们发起攻势,而能够这般胆大袭击王军,也就只有已经公然谋反的月凛了。 方宓越想越恼,抬手重重地拍在手边的矮桌上。 “查到是谁把消息给泄lou出去的吗?” 被袭的几处都是精心布置过的,若是没有人与月凛暗通情报,怎么可能这么倒霉的没有任何还手余地? “禀将军,还没。” “你们除了会争功以外还会做什么?” 方宓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她甚至觉得底下的几人统统都有些可疑……相比之下,她倒是并没有对“言”以及那个自称为公主侍从的男人起疑,毕竟他们来营中才不过一,两日的功夫,有算是有心打听也没法在短时间里弄清楚这些,更何况,据她所派暗自盯着“言”的人回报,“言”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几乎不踏出自己营帐半步,想来是不可能四处去打探消息的。 这里的事情在一早的时候就由快马回报给了大将军,他对此只是权全委派自己来处理,想来依然是拖不开身……但是类似的事情一天之内接二连三的发生,对于并非kao着上阵厮杀而达到眼前地位的方宓来说,她多少有种慌了手脚的感觉。 帐外快马声响起,不多时,帐门被从外面揭开,一个士兵状的男人焦急地奔入帐中,行礼道:“禀将军,埋伏于抚水河旁的一千七百人遭到不明袭击,伤亡惨重。” 方宓猛得站了起来。 …… ++++++++++++++++++++++ 今天一天外面都吵吵闹闹的,刚被吵醒的火瞳不悦地用毛毯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起来,可还是阻不住外面持续不断的马蹄和脚步声。 “真吵啊……” 她终于放弃了睡回笼觉的打算,起身揭开帐门走了出去,正对上一脸怒容的方宓。 火瞳嘴唇轻扬,lou出了甜甜的笑容,顺便冲着她摆了摆手。 眼见躲不过,方宓上前行了礼之后,以一句“末将有警急公务要处理”为由,匆匆地就跑了,害得火瞳很是无聊地撇了撇嘴。 她tian了tian嘴唇,这般混乱的局面与自己早晨所猜测的终于有了七、八分相符……那种完全拖离掌控的感觉并不好,好不容易眼前的局面又终于回到了她所能够推测的范围内,火瞳顿时感动极了。 火瞳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暗暗想着是不是该逮一个人回来问问究竟,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心底的好奇。 她就好像看戏一般笑眯眯的看着,只见很快便集结起了千余人,在夜里看来更是黑压压的一大片,随即便由方宓亲自带队离开了营地,营中留下了两名小校留守。 火瞳用手点着唇,她不能确定这是意外还是夜枫所设计的,kao猜的有些不太符合自己的风格。 天色越来越黑,一匹快骑疯狂的奔入了营中,响亮的马蹄声吵醒了刚刚才打起瞌睡的火瞳,她坐起身来垂目想了想,唇边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 “你说什么?!”营中目前只留下了赵永和林于两人,为了避免自己不在的时候,郑黎与赵永再起冲突,方宓特意把郑黎给带走了。 此时,听到刚刚传递回来的军报,赵永的脸上不禁lou出了焦虑的神色,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你再给我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是。”传令回来的士兵大声应了一声,并说道,“有一队约莫一千五百余人正从后方接近营地,现在距离营地只有不到一个时辰。” “不到一个时辰,不到一个时辰……这不可能。”赵永喝道,为了护住此处营地的周全,他们在各个方向都设有至少两处的潜伏点或哨亭,并且还有探子时刻监视着四周的动向……有人会袭营倒并不奇怪,而让赵永惊愕的是敌人已经距离这儿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了,自己竟然才刚刚知觉?” “赵永。”林于拍拍赵永的肩膀,“那两处潜伏点应该也已被毁了,看起来先前我们所知道的几件,应该是为了转移我们的目光而特意布置下的……把将军调出营,就能够趁机来杀我们个措手不及了。还好我们早有安排,如果真是直到了眼皮底下才知觉的话,一千五百人的暗袭足以让我们一败涂地。” 在被方宓临时往各处增派了一定兵力,又在刚刚带走两千余人之后,眼下留守在营地的还不足两千人,虽说敌人的人数比自己要少上一些,但若配合上暗袭,谁胜谁败却是显而易见。 赵永后怕的点点头,不禁庆幸自己听了他的话,暗自设下了几个只有他的心腹才知道的探子,而这次,显然是有人理应外合,才会让己方的几个潜伏点被毁得没有一丝声响,至于自己的几个探子,果然是因为并没有其他人知晓,而没有曝lou出去,进而才能够带回来这个消息。 否则,若真让敌人打到营地才知觉的话,真真会是死得非常难看了。 但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就算有所知觉,可以事先进行布置,但是……难不成就这么干等着被攻进来? 赵永想了想道:“或许我们可以以静制动。” 林于摇摇头,“营地太大,我们这么些人是守不住的。” 现在只留守了不到两千人,而营地的规模却非常之广,对方完全可以分散着兵力来削弱他们。 这一点很容易就能想到,所以赵永信服的点点头,“那现在该怎么办?” “埋伏……” 第八集 火の陨落53 埋伏? “埋伏?”到底是曾在战场之上磨练过的,赵永很快便明白了林于的意图,他低头想了想,起身展开了挂在一旁的大地图,指着上面的某一点,“你说的是这里吧?” 他手指所指向的正是营地的正后方,两山形成了屏障,留下了一道仅可容两匹马并行的空间,若是派人守住这里,确实有可能利用极少的兵力轻易将来敌击溃。 事实上,一开始选择在此设置作为后方补给的营地,墨涵本就考虑着此处易守难攻之势,甚至为了防备“火之女神”的捣乱,不仅将营地周围树林统统伐去,还刻意选取了临近小河的位置。 林于亦走了过去,看着地图说道:“我们只要占据这里,他们就绝对不可能攻得进来……而我们只需要耗费许些的兵力就够了。” 赵永同意地点点头。 “方将军不在营中,若这次的袭营能够守住的话……” 林于说着微微笑了起来,而这似乎也更加坚定了赵永的决心,“……大批人马被月凛使计调走,如果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成功凭着手上的这么些人守住营地,绝对是大功一件。” “既然已经决定,就不用再拖延了……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 赵永点点头,拿起放在桌上的长剑,xian起帐门大步走了出去。林于微微一笑,亦随之跟了出去。 碍于有限的时间,赵永很快就集齐了约莫500百人,虽然比他们所得到了敌人的数目少了整整1000,但若是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绝对能够轻易地弥补这一人数的差距。 况且,整个营地现在一共就只余下2000人,出于谨慎,他也不敢把所有的人都带走。 “我留在这里。” 赵永微微一愣。 林于笑了笑,并不在意,“总得留个退路,而且也不能让营地就这么空着。” 赵永心知林于说的确是实情,在这种情况下,营中必须得留下一个将领,但这么一来,这次若是成功击溃来敌,大部分的功劳将会归到自己身上,想到这里,他稍稍有些犹豫。 “我倒是无妨,你总不想以后时时被郑黎压制着吧?” 赵永感激地看了看他,便不再多言。 而当他正准备下令出发时,却看到有个女孩正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赵永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连忙下马快步跑了过去,行礼道:“言殿,末将有军务需要出营一趟……”虽然这一仗胜率极大,但他还是想要从能够预言的“言”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只不过,以他的身份,实在没有资格来直接这么问,只能抬起头来,略带期盼地望着她。 火瞳倒并没有让他失望,她笑嘻嘻地看了他一会儿后,口中却吐出了与他所想的完全不同的答案,“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只带这么些人就走。” 赵永一怔,“言殿……” 火瞳抚了抚被风吹散的长发,嘴角抿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说道:“信不信随你好了。” 信不信随他? 赵永苦着脸,“言”都这么说了,根本就容不得他不信……更何况一天前的那一幕依然让他记忆犹新,若不是自己没有抓准机会的话,早就立下大功了。 但这一次,若是不去,难不成坐等着被袭营? 赵永有些着急,“言殿,您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火瞳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了一眼挂在空中的明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后,转身往自己的帐篷走去……显然对于这里会发生什么,她根本就毫不在乎。 赵永当然不敢拦她,脚才跨出了一步就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怎么了?”林于见他有些古怪,便走过去问道,“是不是言殿说了什么?” 赵永将火瞳的话重复了一遍,并说道:“……你说这一次是不是会有什么陷阱?” 林于看了一眼火瞳的背影,想了想摇头道:“我想言殿的意思应该是让你不能只带这些人去吧?” “呃?”赵永想到了什么,但又说不上来,而这时,只见林于思索着说道,“此去或许不像我们原本所想的那样一帆风顺,但应该也不至于会有大的危机,不然的话,言殿说的应该会是‘不能去’而不是‘不能带这么少人去’。” 赵永低头将火瞳的话快速地在脑中过滤了一遍,点点头,算是肯定了林于的说法。“这么说来,是不是要多带些人……你觉得呢?” 林于默默计算了一下,说道:“不如……你把2000人都带走吧。” “都带走?”赵永愕然,“只留一座空营?” “对。”林于点头,“你要是能够守住后方,就算这里只剩空营,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若是守不住的话,就凭我们这里的2000人,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与敌军拼个两败俱伤,实在不值得……倒还不如把全部的兵力都用到阻敌上,这么一来,反而会安全许多。” 这是一着险棋,但正如林于说的那样,如果守不住后方,只凭这里仅余的2000人也实在做不了什么,但是,若能拼其全力守住后方的话,至少能够保住营地的安全,权衡利弊之下,赵永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并说道:“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好。” 林于回答地没有一丝犹豫。毕竟就算2000士兵都被带走,营中还会留有几百的后勤人员,以及一些伤兵,留下林于在营中,至少还能够做为策应。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后,赵永不再犹豫,立刻集合了全营的士兵,匆匆点兵后,把一切都托付给了林于。 马蹄声响彻了漆黑的夜空,赵永似乎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时不时地回头望上一眼,直到营地完完全全地被夜色所笼罩,他才在轻轻一叹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 他一定要拿下这次的大功,这么一来,才不会被郑黎给紧紧地踩在脚下。 一想到那个嚣张的女人,赵永拉着缰绳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第八集 火の陨落54 袭营1 夜色渐深,赵永约莫已离开了一刻钟,很突然的,帐门被猛得xian了开来,火瞳抬眼看了看正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的男人,撇撇嘴,不悦道:“你要不然就进来,要不然就出去……天暮,你到底听到了没,别傻站在门口,风都漏进来了!” 天暮向来对火瞳都颇为忌惮,一听她含怒的口吻,连忙便走了进来,顺便把帐门给捂得严严实实的。 他看着正悠哉地喝着不知什么东西的女孩子,一脸无奈地往她旁边一坐。“喂,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怎么知道。”火瞳放下手上的杯子,tian了tian嘴唇,笑嘻嘻地回望向他,“难不成夜枫什么都没和你说?” 天暮哭丧着脸,“你不知道……从你走了以后,那个家伙就越来越神秘了,每天都不知道神神叨叨的在干什么……我已经小心翼翼躲着他了,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 懒得听他罗哩罗嗦的哭诉,火瞳直接瞪了他一眼,“别转移话题……这可关系到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要是因为你浪费时间害我遇到什么危险的话……” 天暮打了个冷战,想他已是身经百战的,斗不过夜枫倒也罢了,没想到还会被这么个女孩子给吃得死死的……他觉得自己的一生实在是太悲哀了。 “喂?!你傻啦?!” 火瞳威胁性地亮了亮爪子……呃,不对,是手。 “没。”天暮忙不迭地摇头,干笑两声道,“老实说,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夜枫那个该死的家伙只说让我过来假冒月姒的侍从,然后又告诉了我一些作为她的侍从应该知道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就什么也没说。” “笨耶。”火瞳虎着脸道,“你真是笨死了,为了这么两句话,你居然敢跑来……天知道你以后会怎么死。” 天暮苦着脸,“不用问天了,我自己也知道,我绝对会被他给害死的。” 火瞳狠狠地瞪着他,觉得他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这么说来……是夜枫故意让你引郑黎去袭击月凛埋伏下的人?” “对。”天暮点点头,正色道,“我原本以为夜枫一定会有所布置,比如设下陷阱之类的,没想到什么也没有……那一队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准备,轻易就被突然来袭的郑黎一举歼灭。” “有多少人?” “我估算着有5,600。”天暮道,“人数并不多,但却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在他们没有反击之力以后,就被那个叫郑黎的尽数活埋。我不知道夜枫是不是另有意图, 所以忍耐着没有出手搭救。” 天暮并不是心软的人,甚至可以说,他对其他人的性命向来不怎么在乎,但眼睁睁地看着数百人被活埋,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忍。 可是一人之力毕竟是有限的,以他的武艺,也很难在几百个配有常规武器的士兵攻击下来去自如,更不用提去搭救什么人了,在那种情况下,只要他有些许想救人的行为,势必会遭来猛烈的攻击,而一旦如此,最多也只能勉强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其他的根本想都用不着去想。 火瞳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不救才好呢,要是你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不小心破坏了夜枫的布局的话,你绝对会比他们死得更惨。”她缩了缩脖子,似乎心有余悸,“所以说,与其我们死,还不如他们死……只要自己不死,谁死都无所谓。” 她的思维方式向来就这样,天暮早已见怪不怪,更何况他也认为火瞳说得也没错。 火瞳想了想,又问道:“确定那些都是我们的人?” 天暮应了一声道:“从衣服上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火瞳翻了翻白眼,喃喃自语:“夜枫那个家伙越来越冷血了……看来以后还是得想办法把他给隔离了比较好。” “……” 以火瞳对夜枫的了解,他是不会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的,任何人的性命在他眼中都只是一枚棋子,他所做的就是将他们摆到最好的位置,以谋得最大的势……所以,他不会就这么凭白放弃数百人,毕竟瑥城原本就兵力不足的很。 “火瞳,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啊?难道就这么等着?”天暮顿了顿,有些古怪的问道,“你刚刚是故意把人都给遣走的吧?” “也不算是故意的。”火瞳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根据目前的情况做出我最应该做的事情。” 天暮一脸迷糊状。 火瞳摆摆手,不耐烦道:“算了,反正说多了你也不懂……这么说吧,真正想把人给弄走的绝对不是我,而是……“ “等一下,外面有人。”天暮lou出了警惕状,左手轻轻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火瞳冲着他摆摆手,径直走到帐门前,抬手xian起,笑嘻嘻地看着外面说道:“想把人给引走的应该是你吧?” 随着火瞳站起,天暮也已护在了她的身边,他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站在帐外的男人,不禁有些惊讶,“是你?” “是我。” 林于微微一笑,随即恭敬地向着火瞳跪了下来,“末将林于参见瞳小姐。” 火瞳自然地抬了抬手,直截了当地问道:“让你把人给引走的是夜枫还是月凛?” 林于起身并答道:“是殿下。” “喔?”火瞳嘻嘻笑着,“果然如此……我就想嘛,夜枫向来是喜欢行险的,他的风格才不是这么一步步稳着来呢。” 通过接二连三地毁去敌人的潜伏点和哨亭,让方宓不得不多派些人前往各处支援,原本整营的士兵就不足一万,这么一分散,还留在营地的自然少之又少,再加上突然的袭击诱使方宓再一次带走了数千人,而随后,更是以后方的袭营为借口,让赵永把营中仅余的2000人也带了出去,独独留下这么座空营,这么一来,随便想要做什么都是易如反掌了。 “殿下的人很快就会到。” 正说着话,隐隐地,能够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火瞳用手指点头唇,笑眯眯地说道:“这里囤积的粮食估计够瑥城好几个月用的了……墨涵还真是大方耶。” 第八集 火の陨落55 袭营2 先前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完全出乎了火瞳的意料。再加上夜枫的不良前科,让她始终有种不安全感,直到这次从屡屡的偷袭中推测出了月凛的布局,才让她略略的松了一口气……比起对于未来的忐忑不安,火瞳更喜欢能够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掌控在手中的感觉。 可还没有等到让她稍微轻松一会儿,一不小心眼角又瞄到了那个正傻乎乎地站在自己身旁的天暮,堪堪破坏了她刚刚才略有好转的心情。 天暮并不知道自己此刻非常地惹火瞳嫌,他正努力地在脑中默默整理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幕。 火瞳轻轻一叹,哀怨地撇了他一眼。 因为就在刚刚,她忽然注意到天暮的到来其实与这整场布局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自己这个额外因素不算,天暮显然是被夜枫特意派来的,但不管有没有他这么个冒牌货,到目前为止这一切的布局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至于那被郑黎活埋的几百人更是完全没有死的必要。 火瞳眯起眼睛,由不得她怀疑,事情显然并没有就此结束,夜枫定是另有目的的……这才是天暮会被派来这里的真正用意。 一想到这里,火瞳就非常的不舒服……她觉得自己在智力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就是比不上夜枫。不仅比不上,而且还完完全全地摸不透他。 火瞳用手指敲了敲额头,不开心地虎起了脸。 天暮恰一转头。正巧看到她板起脸来,有些莫名的挠了挠头。 火瞳实在懒得去考虑这么多,只希望能够尽快把这里的事情给搞定。 粮草……瑥城现在最最缺的粮草,现在却能够拿到墨涵“馈赠”的这么多,对于这出奇“慷慨”的行为,火瞳对墨涵的印象忽然好了许多。 帐外马蹄声越来越清晰,林于转头看了一眼,躬身告了声罪,“瞳小姐,末将先告退了。” 见火瞳点头,林于转身匆匆离开。 火瞳滴溜溜地转着眼珠,不知不觉又把目光移到了天暮身上……一看到他就想起夜枫,一想起夜枫,她就混身不舒服。 “你看着我干嘛?”见她眼神古怪,天暮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有些狐疑。 火瞳的心情正巧很糟,于是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天暮一脸的无辜。 “你就没想过他干嘛把你派来这里?” “没。”天暮回答地非常干脆,“反正想了也没用,而且……”他看了看帐外,“事情不是都揭晓了?我还去想这么多干嘛?” “笨呢!”火瞳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很明显的,这次的布局月凛与夜枫根本就没有事先沟通过,也就是说,你来这里完全是出于夜枫的意图,而不是月凛的……所以。就算月凛的布局成功了,也和你没什么关系。” “你确定?” “废话。”火瞳撇撇嘴,“在夜枫的布局没有展开之前,你的这条命什么时候会掉还很难说的很,自求多福吧……我懒得理你了。” “……” 天暮哭丧着脸,眼睁睁地看着火瞳冲着自己重重哼了一声后,便头也不回地xian开帐门走了出去……看来还真如她所说的,是懒得理会生死未知的自己了,她还真是有够心狠的。 他摸摸鼻子,收拾了一下悲哀的心绪,便跟了上去。 黑暗中,能够看到有数百骑从西面奔入营中,而林于则就站在不远处。 天暮直接追上了还没走远的火瞳,而换来的则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 军营虽然占地极广,但此刻,营中却只留有一些杂务兵和基本没什么战斗力的伤员,来人虽然并不多,但有林于作为策应,还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控制住了局面。 他们将所有的人都押解到了广场,在派出百余人左右加以监视以后,其他人则火速去往了存放着粮草的帐篷。 这处营地的设置主要是为了后方的补给。所以粮草方面非常充足,就如同火瞳所说的,要是送去瑥城的话,足够整座城池的居民和士兵几个月之用,对于粮草非常匮乏的瑥城而言,这无疑是个大大的馈赠。 “瞳小姐。” 带军的是一个女将,火瞳看着有些面熟,应该是先前在瑥城城墙上曾经见到过的,隐隐记得似乎是叫作欧卉。她一早便注意到了火瞳,但是一直到完全控制住局面以后,这上前行礼,从这一点来看,她的性情应该相当稳重。 “欧将军。”林于也恰恰走了过来,忙向着欧卉抱拳行礼。 欧卉微微点了点头,转而望向火瞳道:“瞳小姐,等一下能不能请您帮个小忙?” 火瞳迎向她的目光,笑眯眯地问道:“你想让我把那几个放粮草的营帐统统烧掉吧?” 她刚刚略略计算了一下人数,欧卉带来的最多不过4、500人,而这里囤积的粮草非常充足,仅凭这些人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里运光,再怎么想都能够猜到,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天知道被引走的方宓和赵永什么时候会回来。 所以说,既然带不走,倒也不如毁了,省得浪费。 火瞳的反应力让欧卉有些惊讶,事实上,她原本是希望能够直接毁去这个营地,但眼瞧着这里并没有什么易燃物。而且营帐与营帐之间留着相当的距离,根本不可能kao着一把火就完全给波及到,要是一个一个去点火的话实在浪费时间的很,这才无奈地把目标给缩小了……她看了看火瞳,想来这个女孩也是一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火瞳笑脸盈盈,“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瞳小姐指的是?” 火瞳打了个响指,理所当然的说道:“布下陷阱,守株待兔,等他们回营后,一举歼灭。” “……” 够狠……欧卉在心中暗暗地评价着。 她所谓的狠并非是因为火瞳所说的“歼灭”,而是因为她在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非常的自然,尤其是那抹挂在嘴角的笑意,和并不作伪的冰冷眼神……这种果断以及对他人生命的默视,也就只有身经百战之人才会有的。 她与火瞳并不熟,只在城墙上偶尔见过几次而已,但此时心中却隐隐有了判断……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绝对不会是个弱不经风的大小姐。 欧卉暗暗思量了一下,抬眼望着她,平静地说道:“末将手上只有500人。” “你是想说500人不够用?” “对。”欧卉点头,“不然的话,也就不必费心把营中留守之人统统都引走了。” 想想她说的也是,如果现在赵永还留在营中的话,凭着这500人虽然也有周旋之力。或者说胜负其实并没有定,可想要在方宓的主力军回来之前带走粮草就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这些火瞳自然能够想的到,但是……她不乐意地撇撇嘴,“明明就是袭营嘛,干嘛只带这么些人呢,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还真是有够麻烦的。” 欧卉笑了笑,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后,说道:“末将这次的来意并不是仅仅为了这些粮草。” “喔?”火瞳感兴趣地看向她。 欧卉再次停顿了数秒,在将火瞳的表情纳入了眼中,这才说道:“其实就算瞳小姐不说,末将也会建议埋伏之事。” 她的话让火瞳有些狐疑。如果这趟只是为了粮草,顺便断了墨涵供给的话,根本不需要伏击被引出去的主力,而是更应该趁这个机会早早地离开。可换句话说,若他们的目的是抢粮外加袭营,那只带500人就敢出来的欧卉绝对是个大傻蛋! 被赵永带走的就有整整2000人,而跟随着方宓离开军营的就足有几千人之多,再加上先前被调出去的守军若是回营,整整两万人之数。挤在一起的话,连打都不需要打,就能把这区区500人给闷死了。 火瞳微侧着头,努力思考着欧卉的用意。 火瞳总共才带过一次兵,对于军事战略,她根本只是稍懂些皮毛而已,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她还远远及不上像是周筠之类长年累月领军杀敌的将领们。她所能够凭借的也只有一些诡计罢了,对于整体的布局和局事的判断,她依然如夜枫所说的非常的稚嫩。 欧卉似乎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凭着手上的500人彻底断了墨涵的后路,火瞳并不太清楚这种自信是怎么来的,就她自己来看,这一场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胜算。 以火瞳的性子,她比较喜欢的是稳,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来冒险,但是,要以500人以少胜多,使得必定是险招,而且,就火瞳来看,这一仗实在没有多大的必要,所以出于本能,她并不愿意去主动思考该怎么来打。 从火瞳的神情中,欧卉隐隐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暗暗赞许了她对形势的判断力后,微微笑了笑,语气淡然地说道:“正如瞳小姐所想的,这一仗根本没有多大的胜算,而且若仅仅只是为了粮草。其实打不打根本就无所谓,但是……” 欧卉顿了顿,脸色坚定道,“这一仗确是非打不可的。” “既然非打不可,为什么你只带出来500人?”火瞳盯着她的赤色眼瞳,索性直接问道,“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调不到人,从布局到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两天的功夫,就算你手边没人,也足以凑到够用的数目了。” 火瞳眼神中的冰冷令欧卉有些惊讶,她不禁想着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会让这个女孩子有如此的眼神,但对于火瞳的问题,她还是没丝毫犹豫地回答道:“这是殿下的意思,末将所接到的命令就是用500人彻底除去墨涵后方的一切补给……所有的布局都出于殿下,末将只是奉命行事,而且,既然殿下已下令,末将必要以500人之数完全拿下这里。” 欧卉笑了笑,又说道:“其实打到现在,多少还是有些折损的,这500人早已不足了,现在总共不过425之数……500人,只是因为凑个整数,叫着方便而已。” 火瞳一怔,她眨眨眼睛,非常疑惑地望着欧卉……莫非这一天多以来的偷袭杀敌全部都是由这500人来完成的? 他们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士兵啊,应该不是特种兵吧? 想不通啊,想不通,继夜枫之后,月凛也开始古里古怪起来。 而且从欧卉的话里听来,她手上并不是真的没有人,只是不能用? 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嘛。 莫非是因为那些人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没有办法作为正常兵员? 一想到这里,火瞳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瘟疫,但很快她便用力地摇摇头……她才不相信情况会糟糕到这种地步呢,肯定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以500人断去墨涵的后路是月凛的意思,那么,月凛肯定已经事先有所准备……不然的话,欧卉也不可能如此的镇定和自信。 反正直到此刻为止,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之后也一定会更加顺利……如果真出什么问题的话,大不了就由自己把那些不定因素统统解决掉好了。 火瞳转了转眼珠,扬扬唇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从时间上来判断,赵永应该已经发现这是个圈套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带兵回来……所以,得先由他下手才行。”欧卉将目光移向林于,以显得有些低沉的声音问道,“赵永的性情如何?” “比较毛燥,耐心不足。”林于回答道,“一旦焦躁起来,他的脾气就会变得相当波动,虽说不至于喜怒无常,但在那种情况之下,非常容易冲动……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哄着他把人都给带走了。” 林于先前一再地在赵永面前提起郑黎和立功,就是挑起他的不满和好胜心,进而让他冲动的不去多考虑后果,而匆匆集合起兵力,进行所谓的埋伏以抢夺功劳。 “果然如殿下所言,那么一切就简单多了。”欧卉理了理长发,lou出耳际处一道狰狞的伤口,“那么就从他先下手吧,必须在天亮之前完成殿下所交待的事情。” 没有存稿了,所以只能现写,我速度又慢,一直写刚刚才写完……说了周一复更,但现在却已经过了12点算是周二了,但好歹这章份量还足。。。》_《 第八集 火の陨落56 赌约 昏暗的营帐中,闪烁着点点烛光。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默默地站在烛台前,他已经许久没有发出过丝毫的响动,暗绿色的眼眸注视着闪动的烛光,似是正在思索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营帐外忽然传来混厚的声音。 “大将军,末将宣易,有紧急军务禀告。” “……进来。” 帐门被从外面xian开,阵阵寒风让原本就不明亮的烛光,越发地飘忽不定。 进来的是一个手持重剑的年青男子,一身墨色的铠甲称托着他笔挺的身形。 帐中的男人缓缓回过头去,坚毅的面容上lou出了难得一见的疲惫之色。 “启禀大将军……” 墨涵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屏川的营地失守了?” “是的,刚刚传回的消息……” “我已经知道了。” “大将军,是不是要派人去……” 墨涵冷哼一声,“派人回去?是派人回去收尸吧?” 宣易低下头,不敢说话……他自然知晓敌军是kao着不多的人,采用逐一攻破的方式方攻下屏川营地的,既是如此,在达成目的以后。早就一走了之了,自然不会傻等着他们大军回营。 静默了片刻,墨涵发出了轻轻地叹息声,“算了,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是我输了。” “大将军,若不是你信守着约定只是旁观而没有施以援手,月凛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攻下屏川营地……或者这原本就只是一场骗局,月凛根本就是借着那个约定来压制我们这边的行动。” 墨涵冷笑,“我们这边的确没有出手援助或示警,但你别忘了,月凛殿下也不过才调动了500人而已……撇开那个约定不谈,若是他一开始就动用3000人以上的兵力,凭着这个计划,完全能够在我们发现之前把屏川营地拿下。”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了挂在一旁的皮制大地图上,“500人与31240人,这一次绝对我们占尽优势,却还是一败涂地,也难怪他能够凭着不足2万的兵力,死守着瑥城大半年之久。对这个结果,我心服口服,你不用再说什么了。” 宣易低头应了一声,他自从军起便一起跟随在墨涵身旁,自然知道他对于王军的现状不满已久,而这一次,也正是由于这些问题才会让月凛有了可趁之机,对于此,墨涵自然不会如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宣易抬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墨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将军,据回报,从营地的方向出现火光,看来我们囤积的粮草已尽数被烧毁了。” ”那是当然。“墨涵并不觉得意外,“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最多只能说他们去屏川营地逛了一圈,根本就不算是拿下那里……不管是为了赌注,又或者是为了瑥城,或者牵制我方,他们定然不会放过那边的粮草……剩余的粮草还够使用多久?” “最多七天。” “我知道了。”墨涵点点头,“宣易。” “是。” “替我准备马,该时候去见月凛殿下了。” “大将军!” 墨涵似是下定了决心,摆摆手道:“不用多说了,去吧。” 宣易欲言又止,但墨涵既然已经决定,自然也容不得自己来干涉,于是,他抱拳应了声“是”,转身退了出去。 王军内部的情况非常复杂,墨涵虽然凭着绝对的威势,没有任何人敢对他的决定表示异议。但是这并不表示所有人对他都忠心耿耿。所以,墨涵与月凛见面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太多人知晓,否则天知道会不会被与月凛一同视为谋逆…… 顾虑到这一点,宣易还是决定这件事情除了如自己一般的墨涵亲随外,不能让其他任 暗月 火瞳天翎第88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何人察觉。 幸好,现在的天色能够掩饰很多的事情。 马匹很快便已准备妥当,从墨涵现在的所在地到州府只需要不足一刻钟的时间,而身为大将军的他想要离营没有任何人敢多说什么,再加上宣宜已适时地打点好了一切,基本上并不会有人知道他这一去其实是与月凛偷偷会面……为了不久之前的那场赌注,也到了该他愿赌服输的时候。 墨涵依然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毕竟那不过发生在几天之前而已,再加上那个赌约,想不让他印象深刻也难。 …… 四天前。 墨涵不久前命人承上了拜贴,虽然已与月凛陆续交战了数次,但念着月凛的王族身份,墨涵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有所表示才对。他其实并不认为月凛会接见自己,却不想,在拜贴承上没有多久,月凛竟然命人打开城门,甚至走到城外,隔着一条护城河与他正面相对。 墨涵在短暂的震惊后,立刻阻止了身后已然举起的弓箭,并望向月凛提高着声音说道:“殿下既肯出城一见,末将怎么劳烦您再多走几步,不知殿下是否信得过末将,暂且放下吊桥呢?” 月凛微微一笑,淡然的笑容称托着他无比高贵的气质,他轻轻挥了挥。并说道:“我自然信得过大将军,不然也不会为了想见大将军一面而冒险出城。” 墨涵微眯起眼睛,他思索着月凛这番话究竟是何用意,而就在这时,护城河上的吊桥却被缓缓地放了下来。 以月凛的身份,他肯走出城门所冒的风险要比自己大得多,因此,在吊桥完全放下之时,他便已没有丝毫的犹豫,仅带了两个人便走了过去。 墨涵在王军积威已久,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敢贸然下达攻击的指令,将领们都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月凛就这么傲然的站在弓箭攻击的范围内,却不敢有任何的动静,周围顿时无比安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墨涵步上吊桥,越过了护城河。 “大将军,好久不见。” 月凛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就好比与墨涵是多年未曾相见的好友一般。 墨涵象征性的抱了抱拳,却没有依礼参见,仅仅kao着这个动作便清楚地表明了他现在的立场……他是王军,效忠于约王,而月凛已属谋反,自然也就不用去顾忌笼罩在月凛身上的王族身份。 月凛并不以为异。“不知大将军想要见我是为何事?” 墨涵不答反问道:“殿下莫非是看不到末将身后的几万人?据末将所知,殿下可不是如此鲁莽之人,您可知末将现在只需要稍稍动一动手,您将不会有任何逃拖的可能。” “月凛自然相信大将军。”月凛微笑,“况且,大将军若非胆大之极又岂敢轻易渡过河来,你所冒的风险应该并不比我少吧?” 墨涵哈哈笑了起来,”殿下谬赞了……拜贴是末将送上的,既然殿下如此有诚意出城一见,末将自然也不可能继续偷偷摸摸地躲起来……想与殿下一谈,末将自然也得拿出相应的诚意来才对。“ ”那么……大将军想要和我谈什么?“ ”末将所为何来。您应该心中清楚才是。“ 月凛笑而不答。 “殿下,您在溟州几年,已将溟州打理的一反过去的贫瘠,这也是您的心血所在吧,那么……末将斗胆想请您速回溟州,只要您此生不踏出溟州一步,末将定会恳请主上免去您此次的肆意妄为。” “大将军觉得我应该寸步不离的固守在溟州?”不等他回答,月凛笑了笑道,“……然后便眼睁睁地看着我危月一步步地被纳入容国的版图之中,坐等着容国一路打到溟州是不是?” “殿下过虑了。”墨涵哈哈一笑,自信道,“容军虽然强悍,但我危月王军也并不是吃素的……他若真有蚕食我危月之心,我们并非没有一拼之力。” “一拼之力?”月凛好笑着摇摇头,脸色一肃道,“若不是还有瑥城死守在那里,凭着现在的王军……呵,我月凛敢断定,只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容军便能一路打到王城,若真到了这个地步,大将军再想要率军反击,恐怕就来不及了。” 墨涵冷笑,“殿下的瑥城守得确实漂亮,但这并不表示,末将一旦对上容军就会没有一战之力。” “我自然相信大将军的实力,否则,我也没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与你一见,但是……我信服大将军并不表示我会同样信服王军。” 王军军中的一些问题,尤其是人心不齐,墨涵自然心中有数,但是他相信kao着自己定然能够将这不齐之声统统压制下去,因此,月凛的话只是让他嗤之以鼻。 “大将军是不相信?” “末将自是不信。”墨涵摇摇头,“殿下恐怕对王军有所误解,王将并非如殿下所言这般不堪。” “既然如此……”月凛微笑,“大将军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打赌?” “是的……一个对大将军而言应该非常有利的赌约。”月凛勾起唇角。望着他说道,“若是大将军赢了,我月凛立刻解除手中所有的兵力,任凭大将军处置,但若是你输了的话……” 墨涵缓缓摇头,沉声道:“末将是不可能背叛主上的。” “我并没有打算让大将军投kao于我,毕竟,危月王军还需要大将军来撑着。”月凛顿了顿道,“若是我赢了的话,我只希望大将军能够协助我将容军彻底赶出危月的国土。至于之后,是战是和,我月凛绝不勉强。” 墨涵一怔,这赌注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利之处,毕竟身为一名将人,他也不愿意眼看着自己的国家被他国所侵略……若仅仅只是为了赶走容国,就算与月凛合作一次也并无大碍。 更何况,现在只是因为容国虎视眈眈,约王才会有所忌惮,不愿意国中内乱因而对月凛一再忍让,若是没有了这一大敌,集中全国之力,除去月凛岂不是轻而易举之势? 墨涵自然不会以为月凛会想不到这一点,他轻轻一笑,问道:“这个赌注似乎对殿下并没有太大的益处?会不会不值得呢?” “内忧外患,当然是外患更重要,大将军应该也知我手中的兵马并不多,死守着瑥城已是有些勉强,若是想把容军彻底赶出国土确是困难的很,若非迫不得已,月凛也不会向大将军借兵……大将军难道不想除去容军,一血这几十年来之耻吗?” 容军这几十年来几乎是把危月当作自己的后花园,时不时地过来一趟,割走几座城市,索取一些进供,甚至为了讨好容国,与月凛同父异母的两位公主也被接连送了过去,但依然挡不住容国履履进攻的步伐。对于任何一位军人而言,这都是一种耻辱。 想到此,墨涵不禁撇开了心中最后一丝顾忌,紧紧地盯着月凛的那双银色眼瞳,片刻后,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知殿下要赌什么?” “屏川的营地应该是大将军亲自布下的吧?” “当然。” 屏川的营地,是他选了无数的地点之后定下来的,专供后方的补给之用,对于选址和布局,他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只是不太明白月凛为什么在此刻提到它。 “我们就赌这个营地如何?” “喔?怎么赌?” “赌我能不能在5天之内,用500人取下此地……大将军以为如何?” 墨涵愕然,随即冷笑,“殿下似乎太看不起末将了。” “我对大将军自然不会有丝毫的轻视,但是……王军,我的500人就足以应付大将军手中的王军了。” 墨涵注意着月凛的神情,看不出一丝作伪之色,终于他能够断定月凛并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这个赌约的前提是大将军不能派兵援救和示警,而我,除了500人,以及3天份的粮草外,也不会有任何的援助……无论是胜是败都一样。大将军就当作是陪我一同看一场好戏吧。看看你所信心满满的王军是不是能够应付我区区的500人。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墨涵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着声音说道:“殿下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若是直接对上大将军,我可不敢只派出区区500人,但是其他人……我月凛还不放在眼里。” “您不会是不知道屏川营地中安置着多少人马吧?” 墨涵疑惑着他是不是得到了错误的线报,误以为整个营地不过几千人,这才会夸下海口? 月凛神情未变,淡淡说道:“据我所知,应该比我整个瑥城的兵力更多,约莫……有2万吧?” “您敢以500敌我2万?” “足够了。” “可并不是仅仅是一个营地而已。”墨涵边留意着他的神色,边说道,“末将不得不提醒殿下一声,屏川营地的布置并不仅仅只是座军营而已,在它的周围,至少埋伏了近十个点,而每一处则有,既便我这边不再以任何的援助,屏川营地的总兵力也会是在3万以上……您还坚持以区区的500人就能够攻下它?” “当然不可能会是硬碰硬的……但王军的漏洞足有我能够拿来利用的。关于此,我既已提出了赌约,自然也不劳大将军费心了。” “……” “不知道大将军是不是愿意接受我的赌注呢?” 墨涵思索着,终说道:“末将看来是找不出什么可以拿来推拖的借口。” “那就一言为定。” 目的已经达到了,月凛抬起右手望着他。 “既然您如此自信,末将也想看看您会怎么输掉这一局。” “那就请大将军静待吧,应该用不了多久。” 墨涵与他重重地击了一下手,依照惯例,这表示双方已达成了约定。、 两人的说话声并不响,又隔着一条护城河,除了在他们身边的亲随外,也不愁会有人听到,因此墨涵并不担心他与月凛的这个赌约会被泄lou出去。 他想了想,又道:“这次是否殿下领兵?” “这只是区区小事,还犯不着我亲自上阵。” 墨涵脸色一黑,被他哽得说不上话来……在他心里,这竟然只是区区小事? 月凛看了看他又道:“我很想请大将军入城促膝而谈,但看来此时似乎并不是好时机,实在可惜之极。” “末将以为很快就会有机会的……等殿下输了赌约,自当走出城来,届时,请容末将与您好好畅饮一番。” 月凛微微一笑,并没有为他的言语所影响,悠然自若道:“好说……大将军,请!” …… 寒风扑面而来,那一天的场景清晰的如同才发生一样,墨涵本自信必赢的赌局却没想到居然会输得这么惨,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半会儿,才微不可见地默默摇了摇头。 是的,月凛说的没错,王城实在充满着种种破绽,就算自己再怎么费心弥补,依然到处都有着可以被人利用之处。 所以月凛才会说,他并不忌王军,所忌的只有自己? 呵。 墨涵轻笑出声,自己手中的王军在他眼中是如此的不堪,他又怎么真得忌惮自己呢? 墨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策动着僵绳向着约定的地方飞奔而去。 莫非……真是要愿赌服输? 又晚了,但我很乖的码了5k字。。。周三,也就是今天的份,我会尽量在半夜12点之前写出来的》_《希望吧 第八集 火の陨落57 合作 与月凛所约定的地点是在距泷州州府不远的一个废弃的亭子。毕竟彼此间都多少有些顾忌。直接去往对方的地盘想来都是不现实的。 这个地点是当初与月凛订下赌约时便事先约定好的,墨涵派人放飞了彩翼后,便径直来到了这里,虽然宣易曾提醒月凛会不会在此地设下埋伏,但他却并没有太过在意……他们可以在战场上分个高下,但绝不会在已有的约定上动手脚。 在这一点上,他多少还是能够相信月凛的。所以,他不过才带着宣易一人而已。 就好像月凛也并没有怀疑过自己会在这时设下什么圈套一样。 看着远处的来骑,墨涵更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月凛的身边也只跟了一个人,黑色的长发,还带着稚气的娇俏脸庞,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墨涵的略略一愣,那女孩虽然穿着身火红色的软甲,但以他的眼光还是能够轻易地看出她并不是一个军人,因为在她的身上没有一个军人会有气度,而且她虽站在身边身边,但是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对月凛的敬畏,相反还似乎很亲密,应该不是月凛的属下。 墨涵记得月凛并没有娶过王妃,而若只是侍妾,也不可能会在这种场合中被带出来。 在稍稍思索后。墨涵已隐约猜到了女孩的身份。 “劳大将军久等了。” “末将见过殿下。”墨涵依然只是抱了抱拳,“这位应该就是传闻中的火之女神吧?” “正是火瞳。” 墨涵将目光移向火瞳,当他还在王城的时候便已听说过月凛之所以断然拒绝与容国议和,甚至回绝了容国公主下嫁,只是因为月凛想要纳火之女神为妃,不愿意将她交给容国而已。 原本他只是当作是空|岤来风而已,现在看来却未必无因。 只是不知道一直都没有迎娶过正妃的月凛,究竟是真的对这个女孩子动了心,还是仅仅为了那则预言? 墨涵认为应该是后者才对,那则预言能够带来的“势”是不可估量了,如果不是凭借着这一点,月凛应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公然谋反才对。 也不知这个女孩是不是为了利益才跟在月凛身旁的,若是这样的话,倒是有可能把她给争取过来……至少可以破坏了月凛的布局。 在短短的时间里,墨涵已经思考了许多,而他这种探究的目光却让火瞳非常地不乐意。她撇撇嘴,凡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已经有些生气了。在夜色之中,甚至能够看到,她的掌心已有淡淡的红光闪现。 月凛握了握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火瞳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泄气地垂下脑袋。 先前的那一战,虽说很快就解决掉了赵永的兵力,但为了使方宓所带领的其余人落入圈套却是用了很长的时间,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才终于宣告完胜,接着火瞳和天暮便随同欧卉一起来到了泷州。还没等她好好休息一会儿,月凛却收到了从墨涵处而来的彩翼,并决定赴这个约会。 出于对墨涵的好奇,火瞳硬是赶走了本应陪同着月凛一起来的人,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而前提就是乖乖听话。虽然她对于所谓的约定和诺言从来都是说了就忘了的,但倒霉的是,这次是和月凛约定的,所以……她有些心虚,不敢理直气壮的装作是忘记了。 月凛多少能够猜到此时的墨涵正在打什么主意,但凭着火瞳的坏脾气,他倒不担心墨涵会有办法来说服她。 与墨涵目光相对,既便没有支言片语,仅仅kao着眼神,两人已是毫不退让的交战了一回。 火瞳的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扫了一遍,又移向了正安静地站在墨涵身后的男人,歪着脖子看了一会儿,嘻嘻笑了起来。 宣易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自己,很是茫然。 火瞳觉得有些无聊了,她转了转眼珠。随便找了个石凳便坐了下来……一副完全没有把墨涵放在眼里的样子。 眼见墨涵再一次地把注意力集中到火瞳身上,月凛微微一笑开口道:“大将军特意约我前来,应该是已经收到线报了吧?” 月凛对于那个女孩子的刻意维护让墨涵有些意外,不过脸上并没有lou出丝毫异样,而是笑笑道:“要是到此刻都没有收到消息的话,那末将这个大将军也当得实在是太失职了……殿下似乎对瞳小姐格外上心?” 月凛微笑,似是默认。 而事实上,月凛倒不是像墨涵所想的话,生怕火瞳被拐走而故意不让他时不时地注意着火瞳,实在是因为月凛非常清楚火瞳的脾气有多么的糟糕,刚刚她显然是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来,若是墨涵再惹她的话,估计连自己都拦不下来……但这些,也实在没有必要和墨涵解释什么,他要误解就让他误解好了。 于是,月凛好像没有听到后半句话似的,直接转向正题说道:“既然大将军愿意走这么一遭,那是不是表示,你并没有忘记那个赌约?” “或者末将应该忘了比较好。”墨涵顿了顿,又说道,“但……殿下应该不会容末将这么做吧?” 月凛似是不在意,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大将军若真是想毁约,那月凛除了无奈摇头也并无他法……不过,大将军这般将我困在泷州,瑥城何时会失守,月凛实在难以保证,或者这正是大将军所愿?“ 墨涵沉默。 ”这几天来,大将军应该已经亲眼确认了……王军已经腐朽了,虽有数十万之军。但若论真正的战斗力,恐怕还不及不上我手中的区区2万。若是瑥城失守,不知大将军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凭着这样的王军再次将容军给驱逐出去?” 月凛已是夸大了许多,虽然如他所说的,存在在王军中的问题数不胜数,但凭着墨涵绝对的控制力,却能够化解许多。 王军其实倒也并不像他所说的那般不堪一击,先前的完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墨涵并未出手干涉,给了他可趁之机,否则的话,要想凭着区区500人取下有着3万多兵力的屏川营地,月凛还不会自大到这种地步。 但……显然这次的失败已经大大地影响到了墨涵的自信,而月凛的那一句“王军已经腐朽了”更是像一把重锤重重地击在他的心上。 墨涵越发沉默了。 “你这个人还真麻烦。”火瞳懒洋洋地说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怎么就这么优柔寡断啊!” 宣易转头看向她,一脸的愤然,火瞳才不怕呢,狠狠地瞪了回去。 “……殿下真会如那天所说的,仅仅是为了容军?” “当然。” 月凛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不计一切代价守住危月,是他答应过母妃的。也是他身为危月王族所肩负的义不容辞的义务。 “大将军,您别中了他的计。”宣易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既便月凛没有失信,仅仅是为了让墨涵助他抵挡容国,但是……若真这么做的话,极有可能会被与月凛之间划上等号。墨涵军威虽重,但也抵也不住一些小人,若再有谁略加挑拨,很难说墨涵会不会也被视为叛军。 “宣易,在殿下面前不得放肆。” 墨涵看了他一眼,宣易的顾虑他并非不知道,现在约王的确对他非常信任。可谁也不能保证他对手持重兵的自己就没有丝毫的戒备。就算与月凛合作只是为了驱逐容军,但是……这种话说出去,也要有人相信才行。 墨涵想了一下,“这件事情能不能容末将禀告主上一声?” “当然不行。”月凛断然道,“这次的机会是绝无仅有的,若非如此,我也断不会这般冒险……主上对于容国的态度,应该不需要月凛说,大将军也很清楚。你说,若是让主上知道这件事情,他会不会为了讨好容国而将我出卖呢?月凛可不敢赌这么一回。” “那么殿下就能肯定末将不会出卖您?” 月凛扬唇一笑,“月凛自然信得过大将军,相信大将军能够理智地判断孰轻孰重。” 虽说已有约定,但只不过是口头而已,就算墨涵真得赖帐,月凛也不能强迫他……更何况,在兵力方面,墨涵比他不知道要多了多少,想强迫也强迫不了。 所以,自从上次与他立有赌约时开始,月凛便一直以言语在激他。 墨涵对此当然不可能毫无知觉,但是一开始他出于自信接受了月凛的赌约,而这一次,却是被惨败给重重地影响了自己的心境,因此,也更容易被月凛的话语所影响。 火瞳越看越无聊,左看右看都找不到谁有空来理她,就连那个应该和她一样无所事事的宣易,也只顾着紧紧地盯着墨涵,根本就不理她。 火瞳撇撇嘴,她已经玩厌了自己的手指头,只能用手撑着下巴,闲闲地眯着眼睛打盹。 月凛凑巧正看着她,只觉得她的样子实在可爱的很,脸上的表情也不禁柔和了许多。 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火瞳抬起头来,lou出了甜甜的笑容。 眼瞧着墨涵实在有些麻烦。火瞳心里暗暗决定,他要是敢违约的话,就让他没命回去……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墨涵的武艺,自己到底能不能奈何得了他这个问题。 可惜的是,墨涵显然正在沉思之中,并没有看到他们两人之间的目光交流。 “喂喂,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火瞳已是耐不住性子了,站起身来走到墨涵跟前,对着他左看右看,忽然嘻嘻一笑道:“你……是不是怕没有了容国,你们就奈何不了月凛了?” 火瞳的话其实已经有些过了,但她并不在乎,而月凛只是笑笑,一副对她没办法的样子。 相比之下,墨涵却是有些愕然,因为这就好似在承认,如果容军一退军,月凛就会公然谋反一样……虽说他现在的行为已可被定为谋反,但到底他自己并没有承认过。 墨涵不确定这个女孩子只是因为不懂事而随口一说,还是她心机甚重故而另有打算。 对墨涵而言,他更愿意相信的是前者。 火瞳依然笑嘻嘻的,蹦蹦跳跳地走回到月凛身边,冲着墨涵说道:“你有这种顾虑倒也对,反正嘛……要是危月是因为被容国攻下的,那责任并不在你,而在于约王无道。 可是……若因为你与月凛合作赶走了容军,最后却使得月凛占尽优势,进而把约王给逼下王座,那你可就是个大罪人了,嘻嘻,你说对不对呢?” 墨涵顿时震惊地望向她,虽说并不是如她所说的这般明确,但他的心中却多少有着类似的想法……不想被约王猜忌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猜口罢了。 火瞳轻轻地打了个响指,“嘻嘻,看来我是猜对了……别装着一副清高的样子,你还不是只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月凛呢?至少月凛现在还在最前线抗击着容军,若是他彻底放下瑥城,转而攻下王城的话,你觉得王军能够阻得了多久呢? 等打下王城,夺下王座后,大不了再割让一半的国土给容国好了,总好过这般傻乎乎地死守在瑥城,不但要遭到猜忌,还会被里外夹击,想想就不值。” 越说,火瞳的脸蛋越发虎了起来,显然是生气了,她气鼓鼓地转头望向月凛,“人家的主意真的很不错耶,你干嘛不再多考虑一下下呢?” 脑袋被轻轻地拍了一下,月凛无奈地望着她,“你答应过我什么的?” 火瞳耸耸肩,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一个人生闷气。 “火瞳性子不好,还请大将军多多包涵。” 墨涵深深地望着他,遂又把视线移向了火瞳,只见她正板着小脸,显然还在生气……一时间,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月凛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在击溃容军之前,末将定会毫无保留地听从殿下的命令……但王军永远都是效忠于主上的,在那以后,末将定当与殿下再度一决胜负。” “月凛必当奉陪。” “那么……殿下是否已经有了计划?” 终于把这个月欠的都还上了。。。》_《 第八集 火の陨落58 蓄意而为 回到州府时,天已快亮了。火瞳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觉得自己已是快要到极限了。 前一天,为了还没有定下胜负的战局,也为了不被精明的欧卉看出破绽,她一直都强撑着没有睡着,而来到州府以后,又直接陪着月凛去见墨涵,自然也没有任何可以休息的机会,虽说已经与“她”和解,一般情况下都不用担心“她”会来捣乱,但像这样长时间保持着清醒却依然会让她头痛难忍。 “还不快去睡一会儿。” 火瞳甚至都懒得摇头,只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那副倔强的样子,摆明了还没有为刚刚的事情消气。 月凛的脸上lou出一丝笑意,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头。 火瞳冲着他扮了个鬼脸,随手找了个人让他去把天暮叫来……这一睡估计没有两三天是醒不来了,至少在睡前得把一些事情解决了才行。 月凛并没有问她为什么那么急着找天暮,似乎对此并不关心,只是笑了笑,把她拉到一旁坐了下来。 火瞳不住地打着哈欠,又时不时地用手背直揉眼睛。待天暮被找来的时候,她已是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却又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火瞳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见天暮正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还没等他开口便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一旁,摆明了不想被月凛听到他们的对话。 “怎么啦?”天暮一脸的茫然,“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我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和人吵架呢。”火瞳鄙视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啊。” 天暮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决定还是安份点不去和她抬杠比较好。“你找我来干嘛?” “还不是为了你。”火瞳嘟囔着说道,“你看起来还真是悠闲耶。” 天暮一副认命的样子,“我懒得再去想了。” 火瞳翻了翻白眼,心想果然受的打击多了就会麻木的,天暮正是其中的典型。 天暮狐疑地望着她,“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差不多吧。”火瞳又揉了揉眼睛,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准确的说是我应该猜到夜枫的打算了。” “喔?” 火瞳点点头,在先前月凛与墨涵的交谈中,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间便明白了夜枫的意图。 虽说还能不能百分百的肯定,但此以外,她却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他会让天暮以这种身份来这儿晃一圈的。 只不过,她依然疑惑着为什么夜枫不直截了当地告诉天暮,反倒是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她眯了眯眼,决定还是不去多想会比较好。 “他……”天暮苦着脸,停顿了好一会儿。大大地叹了口气说道,“他这次又准备让我怎么去死?” 火瞳嘻嘻一笑,“你猜对了,的确和送死没什么两样……”她掂起脚来,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你完全可以拒绝,直接回去暴打夜枫一顿……我倒是比较赞成这个做法,最好嘛,偷偷杀了,再随便搬去哪里埋起来,呃,不如就妖魔聚居地好了,毁尸灭迹的多方便啊,以后也用不着天天担心着会不会被算计。” 天暮瞠目结舌,他忽然觉得夜枫其实比自己要更惨。 “你别再和我绕来绕去了,到底是什么事情,直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火瞳走近他几步,冲着他左看右看,打量了好一会儿,随即便发出了长长地叹息声。这副样子弄得已经认命的天暮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火瞳觉得他很有趣,无奈她实在困得厉害,于是,只能向着他勾了勾手指,长话短说地交待了两句。 天暮张大嘴,一副死都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可别以为是我故意要陷害你喔……”火瞳嘻嘻笑着,还不忘撇清道,“有什么问题直接找夜枫去,这都是他的主意,我最多只是猜个迷,带个话而已。” “……你确定?” 火瞳想了想,“差不多吧。” “差不多?” 天暮苦笑,她这句差不多就要自己去送死? 想想还真悲哀。 火瞳嬉皮笑脸地说道:“安啦安啦,其实倒也没那么容易死。” “……你这句劝的还真是没有一点点诚意。” 火瞳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反正,这件事情就是这样,你要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直接找夜枫去,我困死了,实在懒得理你。” “……” 火瞳打着哈欠,冲着他摆摆手后转身就走,就好像如她说的那样懒得理会他是死是活的。 天暮欲哭无泪地站在原地,思索了好半会儿以后,还是决定按她的话去做。 他安慰自己说去的话不一定会死,但要是不去的话就死定了……可怜的,他都已经被折磨的彻底忘了还有和夜枫分道扬镳这第三条道路了。 月凛一直远远的看着,尽管听不到他们两人在说什么,但见火瞳已走远,他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后。径直向着天暮走了过去。 “有时间吗?” 天暮自来到瑥城为月凛做了很多事,但天暮只承认他帮的是夜枫……作为猎尸士的他,其实并不待见月凛的身份,虽然相处了这么久,他还不至于对月凛视若无睹,但是却也始终不能做到如寻常的好友一样,对于总是有着隔阂。 月凛看在眼里,并不想去强求,反而下意识地回避,以免引起他不自在……而像现在这样主动和他谈话,更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天暮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他稍稍想了想,倒也不拒绝。 月凛微微一笑,“走吧,我命人准备了一些清茶。” 天暮挠挠头,“还是别那么麻烦了,要是去晚了的话,夜枫估计会找我麻烦。” 见他说的一本正经,月凛忍不住轻笑出声。 天暮皱着眉想了想,没发现自己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走吧,耽搁不了多久的。” …… 一连三天,一切都非常的平静。火似乎的确累着了,几天来都没有出现过,而瞳对于现在的局势依然似懂非懂,但总是很乖巧地不去打搅月凛,大多数的时候,她会选择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在月凛的眼中,她的神情始终有些恍忽,可每一次的询问,她总是会摆摆手,说自己没事。 知道她不愿意说。月凛也就没有再去多问,只是时不时地会把她带上城墙吹吹风,对于此,火瞳倒也并不反对,渐渐的,心情也稍稍好转了起来。 天暮自那次与月凛谈过话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州府,以他自己的话来说“要是去晚的话就死定了”,看得月凛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自己的那番话算是白说了,但那番长谈后,天暮的冷漠却明显的减淡了许多。 三天。 这三天,月凛其实也不好过,他在耐心等待着,可是这一次却是险之又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完全丧失先前的优势而居于被动,但是……这一次是个好机会,若是不就此一搏,以他现在手中的兵力,以及完全被截断了的粮草和后援,恐怕难以再拖住容国两个月。 与夜枫的风格不同,月凛并不愿意行险,可是当面对夜枫提出的险着时,他却并没有任何的犹豫……毕竟,若真是被逼到绝路,就算想行险估计也由不得他了,还不如先行反击要来得果断。 话虽如此,但是现在却是已经与夜枫当初的计划偏离了许多,尤其是夜枫,他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沉寂了下来,对于局势的发展似乎不闻不问,又或者像这次天暮的事情一样,只会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安排。 就算月凛对他再怎么了解,种种这些依然让他有些费解。 可不管怎么样,月凛始终相信,夜枫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所以,眼看着夜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lou出一些破绽,他都会想方设法地加以弥补。 就好比这一次,与墨涵取得联系,并暂时性地让他听从自己的命令……这个计划虽然以前也有过,但考虑到一系列因素,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可是由于夜枫那边忽然没有了动静,甚至月凛隐约感觉也是因为他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让自己以及手上的1万精兵被墨涵所带领的王军重重围困在了泷州。 布局已进行到一半,就这么放弃显然是不明智的,迫于无奈,月凛才会再一次打起了墨涵的主意。 真要说起来,那一次的赌局,自己获胜的机会甚至还不到5成,就算侥幸胜了,也不一定能够成功说服墨涵……月凛其实并没有他在墨涵面前所表现出来的自信,但好在,他赌赢了。 如此一来,既便夜枫那边不再提供任何的援助,只要墨涵不临阵倒戈,这一仗已算是赢了6万,所以对于夜枫为何会多此一举地让天暮走这么一趟,月凛至今依然有些看不透。 月凛无奈一笑,自己这个弟弟,还真像火瞳说的,越来越神秘了。 忽然一头骑兽此头顶掠过,还来不及等它降落到地面,就有急急的声音传来。“启禀殿下……瑥城快要守不住了!” 我很想这个月完结,但看看情节似乎又不太可能。。。t_t 第八集 火の陨落59 瑥城失守? 火瞳本一直站在月凛的身边。军报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禁一呆,惊慌的望向月凛。 月凛微微垂目,神色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月凛?” “放心……瑥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拿下的。” 火瞳感觉这句话似乎并不是说给她听的,更多的就好像是在告诉那些站在城墙上的将士们…… 就在那军报传来之时,那些将士们已是全然将目光移到了这里,火瞳甚至看到他们中的许多人肩膀都绷得紧紧的,直到月凛轻描淡写地吐出了那句话,又或者是被他脸上浅浅的笑意所感染,其中一部分人终于放松了下来。 火瞳听月凛说起过,此地现在集中了他近半的兵力以及身边大多数的将领……无论是信得过还是信不过,而此刻,似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瑥城既将失守的事情。 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吧? 就算瞳不通军事,多少也曾看过一些电视剧,再加上又跟了月凛和夜枫那么久,自然能够体会到维持军心的重要性,但是此刻…… 火瞳瞪大着眼睛,把询问的目光移向了月凛。 刚刚的军报虽然很急,但是骑兽已经上了城墙。只剩降落而已,再怎么也应该不至于连片刻都耽搁不起。 是因为一时的惊慌失措,还是……故意的? 月凛赞许的向她笑笑,算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比起初来时,瞳也已经学了很多,这些月凛自然看在眼中。 月凛的信心感染到了她,火瞳相信,对于这一切,他并非是没有任何准备的……于是,她原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显得自然很多。 “来人。” “是。” “传我的命,一刻钟后,召开紧急军事会议,除了当值的,所有人都必须到。” 月凛平静的吩咐着,布局已经完全了七成,可以说是成是败就要看现在的了。 “是。” 火瞳看着他一跟跑远,这才转头望着月凛道:“要不要……呃,要不要让‘她’出来?” “可以吗?” 月凛有些惊讶,他对火瞳的情况算是非常了解的,虽然火看起来比较强势,但一直以来都是处于被压制的状态,就好比这一次,只不过出现的时间稍稍长了些,就尽乎用去了所有的精神力,整整三天都没能再见到“她”。 他并不是担心火能不能醒来的问题,而是他完全不知道瞳居然可以主动地去唤醒火。 火瞳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试过……但从早上开始就已经能够感觉到‘她’似乎醒过来了,不过,不管我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所以,我在想要是我现在睡 暗月 火瞳天翎第89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着的话,‘她’可能就会出现了。” 月凛恍然,原来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由瞳去唤醒火,而是依然同过去一样。 不由的,他心中稍稍有些失望。 但当他抬头看向火瞳那双清澈的双眸时,又不禁生起了一丝怜意。 并没有多想,便说道:“还是算了……你和我一起去好了。” “啊?!”火瞳惊讶,连忙摆摆手道,“我什么也不懂……” “早晚都是得学的。” 火瞳歪着脖子,还没想明白月凛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被拉着下了城墙。 走到半途,月凛状似无意地问道:“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 火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你是故意的吗?” “怎么说?” “因为你明明告诉过我……呃,你说这里的将领们并不是都能够相信的。所以让我自己要注意些,可能会有人借机接近我。” 月凛笑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瑥城是不是能够守住应该很重要吧?”见月凛点头,火瞳这才放心地说道,“所以罗,要是等下有人把商定的计划泄lou出去……那不是会很危险?呃,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你说呢? 火瞳停下脚步,睁大着眼睛望向他说道:“这个连我都能够想到,应该骗不过他们吧?” 月凛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火瞳有些失望地垂下头,“我就知道嘛,你肯定已经想好该怎么办了……根本就用不着我多嘴。” 火瞳单纯,月凛希望她能够主动地去想,去考虑和怀疑,而不是每次都静静站在一旁看。 “对了。”火瞳忽然又抬起头来,“刚刚那个军报也是你故意的?” 月凛微微一笑,没有否认。 “那么……”火瞳兴奋地眨眨眼睛,但还是能够注意着压低声音,“瑥城是不是没事?” 月凛摇头,“容军确实正在进攻瑥城,他们,或者说他们的主子消息源很充分,这一点若是作假的话,之后想让他们相信就难了。” 火瞳垂眼想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她觉得月凛还真辛苦,也不知道他每天要考虑多少事情……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这些事情……‘她’一定一看就透了。” 她想能为月凛做些事,但她多少还有些自知之明,相比之下,“她”对于月凛而言要更有用,所以,她希望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她”。 “你也做得很好。” 火瞳脸颊一红,头垂得低低的。 月凛看着她,脸上lou出一丝笑意……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但是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却散发着完全不同的气息,就好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样。就好比现在,若是火的话,肯定会笑嘻嘻的回答自己“当然罗”。 …… 还不到一刻钟,除了轮班守在城墙上的将领以外,所有人都已聚集到了距离城墙不远的一栋小屋内……这是月凛一早便命人改建好了的,他大多数的时候都会在城墙上,因此每每有重要的事项要做决定时总不可能再回到州宰府,于是临时便就近找了处还算安静的地方。 所有人都已经得到了瑥城正受攻击的消息,气氛显得犹为沉重。 月凛和夜枫共同设下的布局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前因后果,就连火,也只是自己猜出来的,更不用说其他人了,而方才传来的军报。又几乎每一个人都听在耳中,因此既便是装,也会一个个装着脸色沉重的样子。 月凛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径自坐下,火瞳也跟着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类似的场合下,她已有了自己固定的位置。 “瑥城的情况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时间紧急,我也就不再多说了……阎溪。” “是。” “传回军报的那个是你手下的吧?” “是末将失职。” 被称为阎溪的男子单膝跪在月凛跟前,深深地低下头。 “念你治下一向严谨,会议结束后。自去领30军棍吧,若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绝不轻饶。” “谢殿下。” “至于他……” 阎溪连忙抬头道:“末将会以军法处置。” “暂时不必。”月凛摇头,“你手下的向来训练有素,如果只是因为慌乱,是绝对不会出现今天这种状况的,我要你去查是谁命他这么干的,在此之前,先留他一条命。” 阎溪重重地应了一声,起身退到一边。 火瞳一直注意着,虽从一开始,阎溪就表现的不卑不亢,但眼神中却带着重重地内疚和自责。 若不是听了月凛的刚刚一席话,火瞳此刻定然会认定先前军报的泄lou是容国或者约王一方动的手脚,而这里的数人,无论先前抱着怎样的态度,这一刻似乎也对此深信不疑,应该不会有人怀疑是月凛故意而为的。 只是…… 火瞳看着阎溪的眼神,有些不能确定,这是苦肉计还是……就连他也被蒙在鼓里。 她懒得再想了,反正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她”思绪敏锐,火瞳觉着自己再这么下去根本就是在自虐。 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望了月凛一眼后,便一一观察着那些人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也没发现有谁像是月凛说的内应,对于他们高超的演技,火瞳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叹。 “各位应该都很关心瑥城的情况?” 月凛话音刚落,四周顿时一阵吵杂,立刻就有人立出一步道:“是的,殿下,瑥城的守兵方面……” 月凛笑笑,注意到他有话要说,周围顿时就静了下来。 “有件事情,也是时候告诉各位了……”月凛收起笑容,一字一字地正色道,“瑥城,我不要了。” 就算多少有些心理准备的火瞳也是一怔。其他人的脸上更是lou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 这话是什么意思? 辛辛苦苦的守了大半年,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瑥城对于月凛,对于危月的重要性,却不想月凛在这个时刻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要了”? “殿下,瑥城之事事关重大,请三思!” “三思?”月凛淡淡一笑,“无人无粮,我如何三思?”他缓缓摇了摇头,转而道:“瑥城的守兵大半已经撤走,可就算如此,容国想要攻下瑥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需要五,六的功夫,已足够我取下泷州了。” 第八集 火の陨落60 分歧 现在虽然占据了泷州州府。但也相当于是被变相地困在了这里,与真正意义上的占据泷州是完全不同的。 在场的有近一半是从溟州起就跟随着月凛的,他们先是面面相觑,随之倒也没有多大反应。 出于对月凛的忠心,无论月凛想要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更何况,在瑥城的大半年,眼看着自己拼死拼活,约王却依然逐步断了他们的粮草和后援,无论是谁都会心有不甘。 就算口头上没有人说出来,但他们希望月凛取而代之之心已是非常明确了,所以,虽然月凛断然放弃瑥城的决定让他们很是震惊,但无论月凛的决定是什么,他们都会义无反顾跟着,又何况仅仅只是放弃瑥城呢? 因此,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站在一边静等着。心想既然已决定放弃瑥城转向泷州,那么把他们叫来肯定是另有安排。 相比之下,另一些人的表情就显得繁杂的多。他们纷纷猜测着月凛的这番话是真是假,时不时地便有人抬头偷偷留意着他的表情,而月凛只是lou出淡然的微笑,似是对这种探究毫无知觉。 自然也有人盯上了坐在一边的火瞳,但火瞳本就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算再天真无害,从她的脸上也反应不出多余的讯息。 月凛身边的人也确实繁杂,相较于这两拨人,另一拨人虽然人数不多,但也隐隐自成一派,在听到月凛亲口说出“放弃瑥城”之后,经过短暂的沉默,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立于月凛下首的一位女将身上。 火瞳注意到了之后,也把目光移了过去,觉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没有火的记忆,她根本就不认得欧卉,最多也不过是在城墙上看到过一、两次而已。 欧卉自刚刚起便微微垂目,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成为了焦点,直到周围的喧哗声稍稍安静之后,她才往前站了一步,微微躬身说道:“殿下,若您真打算放弃瑥城,那末将只得自请离开。” 月凛身份所碍,他手上的将领所能升到的最高阶也不过是都尉而已,因此,身为危月仅有的两名女将军之一的欧卉并不是月凛的属下。当然也并不是任何一派放到月凛跟前的眼线。 欧卉出自于王军,以沉稳、内敛著称,名义上虽属墨涵的麾下,但除了战时,她与墨涵也并没有太多的交道。 自从去年容军发动进攻时起,她便被约王派往了第一线,本也各有胜负,但后来却不知受到了哪一方面的牵制,手上的兵权被渐渐削弱,粮草的补给也越来越迟缓,进而被容军轻易地逼到了瑥城……若非如此,以她的能耐至少还能抵挡个一年半载。 后来,眼前瑥城快要守不住了,约王不得已之下启用了月凛,而自当月凛到了瑥城之后,她就直接将手上的兵权统统交给了他,并完美地完成着他所交托下的所有命令,履行着身为一个将军的本份。 在欧卉的眼中,最要的是瑥城,是容国,而不像墨涵那般毫无保留的忠诚于约王。 正因为如此。明明知道会被视为谋反,她也愿意照着月凛的吩咐去攻打王军。 但是此刻,也正是由于瑥城的那一句“放弃瑥城”,她便毫不犹豫地表达自己想要离开的意愿……那已不是在询问月凛肯不肯让她走,而是单单地在通知月凛“我要走”。 月凛依然不动声色,“欧将军想去哪儿?” “末将自然是回瑥城。” “欧将军觉得仅凭你所拥有的兵力,能不能守住瑥城?” “很难。”话虽如此,但欧卉深知,不用说自己手上区区几千人,哪怕月凛立刻调兵支援瑥城,凭借着所有能够利用到的资源,最多也不过再保住瑥城两个月罢了。 “那欧将军还是执意要回去吗?” “当然。”欧卉的回答中没有一丝的犹豫,与此同时,另有四、五人断然地站在了她的身后,似乎是在向月凛表示他们会同进同退。 月凛沉默了一下,“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勉强,但……欧将军,月凛有一个请求。” “殿下请讲。” “让火瞳和你一起回瑥城。” 啊? 不仅是欧卉,火瞳此时亦莫名地望向他。 她眨眨眼睛,想不通月凛到底是什么用意。 月凛没有看她,而是向着欧卉问道:“不知欧将军意下如何?” 回到瑥城后,欧卉与火瞳间便再没有过接触,主要原因是火睡着了,而瞳根本就不认识她,就算在城墙上偶尔遇上,也不会想到要去打个招呼什么的。 可不管怎么样,经过上一次,欧卉对火瞳的印象还算是挺不错的。但既便如此,似乎也没有带火瞳一起去瑥城的理由。 “请恕末将愚昧,不知殿下是何用意?” “凭着欧将军手上的兵力,最多也只能多保瑥城,20天之后,瑥城必破无疑……而火瞳,至少还能让你多撑上几天。” “殿下的意思是想kao着末将多拖延容军一阵,并趁势取下泷州乃至于岭州?” 月凛笑笑,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泷州、岭州,至北再到殿下的属地溟州……殿下可以算是取下了危月的近四成的国土。”欧卉冷笑,“殿下真是好算计。” 月凛气定神闲,淡淡说道:“欧将军的意愿应该仅是尽全力守住瑥城而已,不论我月凛的意图为何,对你应该并不妨碍,而让火瞳随你回瑥城也只是助你一臂之力而已。” 欧卉沉默,紧紧地盯着月凛的双眸。 月凛淡然笑着,又说道:“退一万步说,瑥城最多也撑不到一个月,但若让我成功取下泷州和岭州,除去后顾之忧,至少能够全力阻着容军继续西上,欧将军以为如何?” 欧卉深信月凛说的没错。如果可以不必挂心粮草的补给,也不用时刻分出兵力防范着己方的偷袭,凭借三州连成一线的防碍,以月凛能力,至少在一定时间内能够阻止容军继续侵蚀危月的国土……毕竟若真让月凛取下泷州和岭州,约王也不会再如此贸然地向他动手。 “……殿下一开始就已经认定末将不会放下瑥城?”欧卉突然有种无力地感觉,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所以殿下原本就计划着由末将替您挡住容军?能多挡一时是一时,否则,在瑥城城破的短短时间里,您是不可能取下泷州的……” “的确如此。”月凛不加任何掩饰的点头道。“月凛此刻只能指望欧将军来拖过住容军了。” 欧卉垂下眼帘,思考了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那末将自当尽全力……但想必殿下不肯再多支援些兵力吧?” 月凛微笑,“月凛手上有多少人,欧将军应该非常清楚才是。” “末将明白,那么,请恕末将现在就告辞了……瑥城等不了。” 月凛微微点头,这才转头道:“火瞳,你随欧将军一起回瑥城……25天,25天后,无论情况如何,我会派人来接你的。” 他的时间掐的非常准,就算有火瞳的介入,瑥城最多也只能再坚持一个月,所以,25天之后,显然是厮杀最为激烈的时刻,他不会让火瞳冒这个险,而比较起来,前面的日子相对而言会较为安全,至少不会比跟着他东征西讨危险度要高。 火瞳一脸的茫然,可就算她完全不明白月凛的意图,却也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起身拿起自己的长剑,径直走到欧卉身边,lou出温熙 的笑容,“欧将军,要麻烦你了。” 她的嗓音轻柔,与欧卉印象中那个充满着活力的声音截然不同,她愣了一愣,“不敢……那么,殿下,末将告退。” 欧卉抱了抱拳,转身就走,而正当她伸手推门之时,身后却传来月凛淡然的声音:“瑥城的兵力只有不到3000,还望欧将军一切小心。” 欧卉的脚步一顿。脸上顿时lou出了愤然之色,她猛一回头,与月凛四目相交。 她伸手拢起了长发,似乎并不在意耳际的可怖伤痕曝lou在他人眼中,她咬了咬牙,略显低沉的声音缓缓自口中吐出,“真是……多谢殿下……提醒了。” “不敢当。” “我们走。” 欧卉甩了下披风,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出,在那一瞬间,目光中充满了睿智,而先前的愤恨却已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欧将军,真就这么走了?” 欧卉微微垂目,“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月凛摆明了是在利用我们!明明就知道这里有容国的探子,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他们瑥城只有3000人,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进攻?让容军把攻势都放在我们的身上,为他自己赢得时间?我还真没看出,他竟然如此的卑鄙!” “不。”欧卉摇头,“从战略上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们既然不愿听从他的命令,那么我们就是属于可消耗的……这是战争,张续,如何为自己取得最大的势才是战争中唯一需要考虑的。” 没有存稿的日子真难过,想早点更也没有办法。。。》_《 第八集 火の陨落61 紧急军报 “将军,您就甘心被利用?” 欧卉笑笑。声音平缓地说道:“能够守住危月才是最重要,不是吗?” 欧卉转过来,微笑地望着他们,从这一刻起,没有人再有任何的异议,他们都是坚定着心中的信念才会自始至终跟随着欧卉的。 而正如她所说的,能够守住危月才是最重要的,不管用什么办法,甚至不管坐在王座上的是谁,只要能够保住危月不被其他国家蚕食,就算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张续,结集我们的人……回瑥城。” “是!”被称为张续的青年武将重重领命后转身而去,在他的眼神中,已然看不到初始时的愤然。 火瞳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的眼睛不禁有些涩涩的。 她并不明白月凛的意图,但她却相信他,相信他不会真如刚刚所表示的那样只是把他们当作诱饵,和随时都能抛弃的棋子……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 与火的雏鸟情结不同,瞳只是单纯地信任着,就算有些疑惑。这种信任却始终没有动摇过。 “瞳小姐,要辛苦你了。” 火瞳连忙摇摇头,“希望我不会给欧将军添麻烦。” 果然,很不同……欧卉紧紧地注视着她,若不是容貌上没有任何的区别,她定会怀疑眼前的火瞳与那天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火瞳微微转头回避了她的目光。 欧卉倒也不介意,笑道:“瞳小姐的坐骑是孟极吧,是不是应该要去准备一下?” 火瞳刚想答应,却又摇摇头道:“我骑马吧,孟极的话,你们会跟不上的。” 欧卉流lou出饱含深意的目光,她还记得那天,这个女孩很自在骑着骑兽,根本就毫不顾虎其他人是不是跟得上这个问题。 “既然如此,那将末命人替您准备马。” “好。”火瞳抱以微笑,并轻轻点了点头,“对了……” 「傻蛋,你给我闭嘴!」 脑中忽然响起的声音让火瞳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也恰恰打断了她还未说出口的话。 “瞳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不,没什么了。”火瞳连忙摆手,干笑了两声,不敢再说话。 欧卉看了她一眼,也不追问,任由她跟着自己。 火瞳见状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更是无措。(我做错了什么吗?) 「废话,她都已经在怀疑了。你都没有一点感觉吗?」 火瞳能够感受到“她”愤怒的情绪,但却想不通“她”是为什么而愤怒。 (怀疑什么?) 「当然是怀疑你罗!怀疑你和前几天她见到的那个是不是一个人……你怎么会连这个都没看出来呢,我真不敢相信我们是同一个人,也难怪会惹人怀疑!」 火瞳沉默,她倒还真没看出来……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告诉过她,“她”与欧卉曾经见过,这又怎么能怪她看不出端倪呢? 肯定是这样的,火瞳愤愤地想着。 当然,心中的想法怎么也不可能瞒得过“她”,转瞬间,更加愤怒的情绪涌了上来。 「大傻蛋,你还找借口,明明就是你的错!!我可不想我们的事情弄的人尽皆知的!」 (我也不想……) 「闭嘴!」 瞳再一次体会到了“她”的霸道,连珠串似的骂她,却连让她分辩半句都不肯。 她扁扁嘴,有些委曲。 「你有什么好委曲的?!」 (……) 「反正你给我记着少说话!欧卉虽然有点怀疑了,但像我们这种离谱的情况除了夜枫那个混帐家伙以外,其他人是怎么都不可能猜得到的……我想她应该在怀疑你是假的。」 (……) 「听到了没有?!」 (你不是让我不许说话……) 「啊——我懒得管你了!!」 (难怪夜枫说你脾气坏。) 「有吗?」声音停顿了一会儿「这个先不管啦,反正比起夜枫来,我可是非常善良的。」 (……) 瞳再怎么单纯。这种显而易见的慌话她也是不会相信的。 (难道她不会怀疑那天看到的你其实才是假的?) 「你真笨,当然是因为我在她面前用过火焰啊,那几个存粮草的帐篷可统统都是我烧的。」 (……) 「总之,你给我小心点……欧卉很精明,我不想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火瞳想了想,轻轻点点头。 脑中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这样的一番对话需要消耗“她”很多精神力一样……火瞳忽然注意到,每每“她”这样和自己对话之后,就会非常疲惫。 这果然不是偶然的。 (你很累吗?) 「当然……我又不是你。」 (我知道了。)火瞳重重地点点头,(我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 「……你的存在就是麻烦。」 火瞳呆了呆,抿唇笑了起来,这莫名的笑容越发让走在一旁的欧卉投上了古怪的目光。 虽然能够感觉到的思绪已越来越微弱,火瞳思索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在脑海中询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月凛打算做什么?) 安静了一会儿,「当然。」 (真的?) 「一看就明白的事情,傻瓜才不知道呢。」 火瞳觉得她是在骂自己是傻瓜,而且还骂得那么直接,都不带拐弯摸角的。 有些沮丧地垂下头,但转念一想,她们俩本来就是一个人,”她“骂自己也等于是在骂“她”。 一想到这里,她也就不再垂头丧气,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愤愤的情绪涌上了心头……火瞳吐吐舌头,心想,”她“果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等了一会儿,情绪渐淡后,脑海中有种声音传来。 「欧卉也一定已经看出来了,所以你用不着担心……有什么危险的话。就往她身边kao,应该死不了。你自己死了倒也算了,反正别连累我就行。」 (我要是死了的话,你也活不了。)火瞳闷闷地想着。 「所以说,你真是太麻烦了!」 (这里哪有因为所以的逻辑关系嘛。) 「我说有就有!」 (……) 瞳被哽的无语,性情温顺的她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被吃得死死的。 「好累……我要睡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我懒得再理你了。」 (你真不负责。) 火瞳默默嘟囔了一声,深深呼吸了两下平稳着情绪,不一会儿工夫,她便能够隐隐感觉到”她“又一次的入睡了。 从前从没有感受的如此清晰过,火瞳本能地注意到她们的关系又近了一些。 她很开心,对于另一个自己,她早已没有了任何的戒备,甚至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她”会不会取自己而代之,在瞳看来,“她”才是与自己最最亲密的人,所以,哪怕被骂得很惨,她的心中都不会有任何的气愤,更不用说是记恨了。 只不过,瞳觉得。“她”的脾气,实在比夜枫所说的还要糟糕。 与“她”的交流其实只有些许的时间, 欧卉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的脚步并不急,因此并没有走出多远。 忽然间,她停下脚步,只见一头骑兽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头顶,并迅速下降到了不远处。 骑兵翻身而下,并快速向着月凛所在的小屋跑去。 欧卉神色一动,三步并作两步拦在了他面前,火瞳也没多想。急急地跟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 骑兵显然并不知道欧卉与月凛分道扬镳的事,见眼前拦住自己的是欧卉,他连忙低身行礼。 “多不着多礼,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 “禀欧将军,是……” 他看了看欧卉身旁的几人,有些迟疑,显然是并不能够让这么些人知道的事情。 “你们退下。” 欧卉微微动唇,立刻,跟随在她身边的几人远远退了开来,唯有火瞳还站在原地,有些迟疑……她不知自己是不是该退开,但看看欧卉似乎没这个意思,又想起“她”让自己小心些,联想到“她”的强势,遇到类似的情况,肯定不会主动退开的,于是,她努力说服自己必须要留下来。 “这位是瞳小姐……”知他为何依然犹豫,欧卉随意地介绍了一下火瞳的身份,并正色道,“既然是紧急军报,由不得你这般拖拖拉拉的。” “是。”骑兵连忙肃声道,“公主殿下被人带走了。” “什么?!” 欧卉震惊,虽然明知这般紧急的必是件大事,但她起初只想到会不会是瑥城另有异状,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件事。 虽然很多人都隐隐猜测着月姒是被软禁在了瑥城,可是知道真实状况的也只是少数而已,而欧卉自然属于其中之一。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并也清楚这是在紧急时刻向约王换取粮草和援兵的重要筹码,因此她虽还算是属于王军,但对于擅自软禁危月公主的事情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便如此,她也非常清楚,月姒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人救走,无论对于瑥城还是对于月凛而言是非常不利的……毕竟就算月姒在瑥城的事或多或少都已有人知情,但这最多也不过是猜测而已,没有任何的证据。月凛完全可以一推了之。 可是,一旦月姒被救走,她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此一来,无疑给约王提供了一个向瑥城用兵的最好借口。 一旦受到容军和王军的两面夹击,瑥城又能守上多久呢? 欧卉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第八集 火の陨落62 空城?陷阱? 随欧卉回到瑥城已有两天。初到的那天晚上,正是容国攻势最为猛烈的时候,在火瞳的建议下,欧卉命士兵收集了大量的干草,扎成一捆捆点着后直接往城下扔。 一时间,城下火海一片,惨嚎声不绝于耳,自然也在顷刻间阻止了容国猛烈的攻势。 这种守城的方法并非从没有人想到过,但是潮湿的雪季令干草或树枝都很难被点燃,更何况还是持续不断的这样一捆捆的,因此,容军几乎没有任何防备。 欧卉始终看着满脸笑容的火瞳,那种冷静或者说是冷酷,以及那无与伦比的火焰,令欧卉对自己先前的怀疑不禁有些好笑……她相信月凛所说的并没有错,仅仅是这个女孩,就至少能够使瑥城多支撑个十天。 轻易的,本已岌岌可危的瑥城就这样再一次地拖离了险境,而这距离火瞳他们到达瑥城才不过两个时辰。 容国死伤数千人,站在城墙上往下望去,放眼可见的是都是布满着焦痕的尸体。 烧伤向来都是最麻烦的外伤之一。也幸亏是在雪季,否则,仅仅是烧伤的后遗症就足以使得死亡人数增加两,三成。 自那天晚上以后,容国的攻势忽然就停了下来,整整两天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与此相对的是,欧卉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而火瞳依然像是没事人似的,整天要不就在城里闲逛,要不就懒洋洋地坐在城墙上,让欧卉越发觉得她难以捉摸的很。 “瞳小姐。” 火瞳仰起头,在火把的印称下,她脸上的笑容份外甜美。“欧将军有什么事吗?” “不知……” “等一下。” “嗯?” 火瞳笑眯眯地拍拍自己的身边,“你坐下来再说嘛,这么站着,我得抬头看你很累的耶。” 军中自有军纪军规,像她这般毫无形象的席地而坐,欧卉实在有些难以适应。 火瞳有些失望地撇撇嘴,“算了算了,你爱站着就站着好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末将是想要听听看瞳小姐的意见。” “没意见。”火瞳摆摆手,因为抬着脖子很累,她也就懒得再看着欧卉,把下巴撑在膝盖上,满不在乎地说道,“月凛让我统统都听你的,你拿主意就行了。用不着来问我……月姒的事,怎么样了?” 在第一晚的守城结束以后,欧卉便秘密派人调查起了月姒的去向,但是在所有知情人中却没有任何一人知道当晚救走她的人是谁,甚至是男是女也不得而已,不止是月姒,就连她的侍从,那个大个子也一并被人给救走。 当时匆匆离开州府,欧卉并不清楚月凛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如何处理,但可想而知,他应该不会比自己要轻松。 不过,在欧卉看来,火瞳似乎对于月姒的事情并不在意,就仿佛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似的,没有想到,在过了两天之后,她忽然好像来了兴趣。 欧卉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末将正派人调查中,暂时还没有任何的收获。” 火瞳笑眯眯地问道:“那你觉得会是谁?” “主上,又或者……容国。应该都有可能。”欧卉顿了顿道,“相比之下,末将更希望是容国的人。” 月姒此行是为了与容国缔结停战盟约的,她的忽然失踪,容国也会想办法加以调查,而在她被救走的那天恰好又是容国攻势最猛的一天,因此,不能排除容国是利用瑥城混乱的时机带走月姒。 相比较于被约王派人救走,这种情况明显要好得多……毕竟月姒身为约王王位第一继承人,若是落在若王手中的话,约王定然不会擅自对月凛或者说对瑥城用兵,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使得容国有后顾之忧,进而不会危害到月姒的性命。 火瞳看着城墙下,这两天容军虽然没有攻击,但包围之势却越来越紧密,一眼望去,甚至比地震前,容军围城之时要更多。 “瞳小姐是不是另有想法?” 火瞳笑脸盈盈,轻轻说道:“瑥城的守军现在只有3000多人,这……容国应该还不知道吧?” “不一定。” 火瞳抿抿唇,轻轻点了下头,“也是,当时月凛的那番话可是很多人都听到的,这么两天……嗯,应该已经传遍了吧?至少容国已经得到消息了,你说是不是呢?” 欧卉笑了起来,曲下右膝半蹲在她跟前,“瞳小姐也都看出来了?” 火瞳转头看着她。“你这样累不累啊,干嘛不坐下呢?” “军纪。”欧卉说道。 火瞳瞪着眼睛,“蹲和坐有什么区别?” “看起来要顺眼。” 火瞳咯咯一笑,“嗯嗯,我就说嘛,你不讨厌。” 就算是蹲着,欧卉的腰板也是挺立着的,与正懒洋洋地半kao半坐的火瞳截然不同。 欧卉笑笑,“瞳小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火瞳不答反问道:“你自己不是也已经看出来了?” “因为我相信殿下。”欧卉说道,“在当时的情况下,殿下如此正色地说着瑥城只有3000人,其实是为了保全我和瑥城……就是因为他说得这么不加掩饰,收到消息的容国反而不会相信,而是会认为这是我们设下的圈套…… 毕竟那一天,殿下放弃瑥城的决定实在太突然了,无论容国还是主上都知道,殿下为了瑥城费了多大的心力,他们不会相信殿下会轻易放弃,而这时,殿下却又公然说出瑥城已是空城,只会令他们更加怀疑。这两天攻城已经停了下来,虽是惧于您,但是在容军的眼中。这何尝不是陷阱的一种表现呢?” 在最初听到月凛放弃瑥城的决定时,欧卉的确非常震惊,但心中的一丝疑虑令她强忍住了心中的愤怒,并坚持她的信念,直到快要离开时,月凛的那句“瑥城的兵力只有不到3000”才使得她恍然大悟。 “你想说月凛其实用的是空城计?” “空城……计?”欧卉重复着火瞳的话,在心中细细回味了几遍后,忽而一笑道,“您总结的很精炼。” “但……”火瞳盯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愿闻其详。” “容军说不定会真得以为这是座空城。” 从她的眼神中,火瞳可以肯定。她的确猜到过这种可能。 “您的意思是容国会猜到殿下为了保全瑥城才故意这么说的,从而断定瑥城的确是座空城?” “对。” “可正因为这样,容国绝对没有办法肯定,到底会是哪一种情形……空城,又或是陷阱,殿下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只会让容国的推论陷入到无止尽的循环之中,如此一来,他们的布局和攻势必然会受到影响,要想最大限度的拖住容军,这是最好的法子。” 火瞳曾听说过危月的军功很难得,尤其对于女性。欧卉……看她的年纪应该还不到30岁,能够取得将军之位,可想而知,她并不简单……无论是武力还是谋略方面,只要欠缺一点,她都不可能会站在这个位置。想来,当时她应该是在短短的瞬间便想通了这些。 火瞳凑过头去,嘻嘻笑着,“你说的是挺有道理,但你想漏了一点……其实也不算是想漏啦,主要是嘛,一个是夜枫的布局,一个是月凛的计划,他们各算各的,你看不透也很正常啦。” 欧卉愣了愣,有些难以理解她的意思。 火瞳打了个响指,嘻嘻笑着说道:“这么说吧……如果容国能够确定瑥城是空城会怎么样呢?” “您的意思是?” 火瞳抿唇笑着,“你说呢?我觉得还是把这些事情统统串连起来一起想会比较好。” 欧卉默默地望着她,忽然间,她双目一亮,随即却有些疑惑地缓缓摇了摇头,“可……为什么要这么做?” 火瞳耸耸肩,“这你就要去问夜枫了……他的心思我可看不透。” 欧卉垂下眼帘,虽说还有些疑惑,却也已经信了火瞳七、八分,因为这一来。不少疑点也都能够解释得通了。 她思考了一下,说道:“若是这样的话,瞳小姐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火瞳摆摆手,“我懒得去想,要不然我和你说那么多干嘛?” 欧卉失笑,原来在她看来,会和自己讨论这个问题,仅仅是因为她偷懒着不想去思考对策,所以干脆就这么交给自己了? 火瞳打了个哈欠,继续把下巴kao在膝盖,每次被夜枫的布局给卷进去她都会非常地疲惫,她实在不想去考虑那么多了…… 而最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清楚这个计划,若是在白天,很有可能会因为“她”而产生什么变故,所以火瞳才会在布局还没完全展开之前,将自己所推测出来的透lou给欧卉,这么一来,在危机关头,她定能够有所对策。 不过,火瞳并没有把话说的非常清楚,一方面,这些本就是她推断出来的,而另一方面,她只是看着欧卉还算顺眼,并非完完全全的相信她,无论在任何时候,火瞳都是多疑。 第八集 火の陨落63 攻城1 欧卉若有所思,以她长年征战的经验。一旦想通一点,自然能够很顺利地将所有的事情融会贯通,根本就用不着火瞳多说。 火瞳嘻嘻笑着,扭头看着她,片刻后,欧卉轻轻点了点头,“末将暂且告退。” “好。”火瞳向她挥了挥手,便见欧卉默默站起,并转身离开。 火瞳依然用手撑着头,kao在膝盖上,根本就懒得去理会欧卉会有什么样的布置……事实上,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欧卉只需了然并配合就行,是不是还有额外的计划其实也已经不重要了。 时间又过了两天,瑥城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容军虽然并没有采取任何的攻击,但是那严密的包围圈却把瑥城裹得密不透风。 站在城墙往下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火瞳早就已经估摸不出这里有多少人了。 她吐了吐舌头,坚信这些人要是一拥而上的话,绝对能够短短的几秒内把自己给踩死。 看来容国这次是打算倾其全力也要拿下瑥城了。 也是。这一战虽然拖得时间并不久,既便容军履履受挫,但是总体来说却是胜负各有,再者瑥城本就易守难攻,对于可能的折损,他们早已经有所预计,这些都是可以接受。 事实上,对于容国而言,最大 暗月 火瞳天翎第90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损失却是那场瘟疫带来的,尽管早早地就发现瘟疫之势,并且果断地采取了隔离措施,但被感染的依然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些倒也罢了,以容国的富强完全可以从另一方面加以弥补,最为严重的却是大大受损的士气,甚至在容军中已经有了这样的传闻,说是因为火之女神站在了危月一边,容国违背了天道才会遭到这样的劫难。之后的那几场大败,也似乎印证了这一传言,而对于打赢的那几场,却又好像视若无睹。 被削弱的士气是极难恢复的,因此容国极需一场压倒性的胜仗,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是“溃败”两字,而现在看来,最好的时机无疑已经到来了……大地震,粮草短缺,后援无着,前后夹击……瑥城的情况已是越来越糟。若是趁着这个机会都拿不下瑥城的话,容军也就只有撤兵一途。 这一仗至在必得,无论对容国还是对月凛来说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是攻击,而另一个则是防御。 火瞳扬了扬唇角,她脸上的笑容始终是那样的甜美,似乎并没有想过会失败一样。 她的笑容同样也影响到了欧卉,但欧卉却并没有想到,火瞳向来都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对于火瞳而言,就算瑥城被破了城,她也能够在此之前溜之大吉,所以……若不是为了月凛,瑥城到底是守得住还是守不住,她根本就不在乎。 “瞳小姐。”欧卉一如两天前那样,曲下单膝蹲在火瞳的身边,微微一笑道,“您在看什么?” 火瞳指了指下面,“应该快开始吧?” “对。” “你打算如何?” “什么也不做。” 火瞳笑嘻嘻地看着她,觉得她其实挺合自己胃口的。 从她的表情中,欧卉能够看出她与自己的想法类似,目光中不禁带上了些许的赞赏。 以瑥城本身的优势而言。只需要最基本的防御,就至少能够守住4,5天,而欧卉选择什么也不做,一方面为了保存战力,但最重要的是却是示弱于人。 欧卉默默地望着城墙以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询问火瞳一般说道:“……不知道殿下需要我们支撑多久。” 火瞳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天知道,其实这种事情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欧卉失笑,若非这几天已对她的性情摸透了五、六分,定然会以为她其实是谁派来动摇军心的。 “……不过。”火瞳眯起了眼睛,“我觉得十天之内,肯定会有结果了。” “希望如此。”欧卉轻声道,“不能再拖了。” 与从容国开战至今,瑥城便守得非常艰难,面对种种的困境,虽然一步步地走了过来,但士气却并不高涨。 而现在,一个个眼睁睁地看着容军把瑥城围成了个铁桶状,想要不畏生死地保持平静的心态显然是不可能的。这种怯意现在还能勉强压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惧意和怯懦只会越来越明显。 这自然是在容军的算计之中,这几天以来,不住地结集兵力既为了蓄势而发,也为了打击瑥城的士气。 欧卉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些集急……而现在,她除了尽可能地鼓舞士气以外。却也实在做不了什么。 “安啦安啦。”火瞳笑眯眯,“放轻松些,别绷着一张脸,让人看着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一样。” 城破人亡还不算大事? 欧卉望着她,虽对于她的说法不置可否,但脸上还是lou出淡淡的笑意。 其实她倒也没有像火瞳说的那样紧绷着脸,既便没办法如火瞳似的笑得那般灿烂,但她也明白将领的情绪对于士气的激励作用,所以她的脸上时时都挂着自信的笑容,以此来安抚着一些情绪已经非常紧张的士兵们。 火瞳盈盈一笑,“其他的我们用不着多想,只需要在……之前守住瑥城就行了。这种事情也不着我来多说吧,你可要比我懂行的多。” “末将实在没有瞳小姐这样的信心。” 欧卉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许多场,但比起来,这一仗她所要肩负的却要沉重的多……她想要守住瑥城,不计一切代价,她不想危月被纳入容国的版图。 责任越大,压力也越大。 她很难像火瞳那样保持着轻松的心境……在那张笑嘻嘻的脸上,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丝毫的焦虑,这样的自然,让她不免有些羡慕。 欧卉轻轻呼了一口气,“瞳小姐,还有件事情。” “什么?” “据末将刚刚收到的消息。殿下已经取下了泷州的三座城池。” 火瞳眨眨眼睛,就算月凛与墨涵有所协定,那仅仅只限于对容国的问题上吧?她本以为,月凛只是随口说说要拿下泷州的,现在看来,莫非是说真的?可问题是……墨涵任由他这么做? 欧卉笑望着她的表情,“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又怎么能够瞒得了人呢?” 火瞳嘻嘻笑着,“也对,那我们就静静地等着好了。” …… ++++++++++++++++++++++++ 三天以后,容军的进攻正式开始了。难以估计容军的准确数字,单单齐声地呐喊,就让瑥城的守军不得不掩上了耳朵。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脸上都看不到丝毫的血色。 他们再一次深深体会了,这一趟将会有多难……从一些人的眼中,已经明显地出现了绝望之色。 在这种情况下,生死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唯有死亡才能使人从这种惧意中解拖出来。 欧卉果断的将那些情绪已明显失控的士兵们远远地隔离了,要知道若在这时有谁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自杀的话,势必成为将整只军队压垮的最后一棵稻草。 她密切留意着眼睛所能够看到的一切,这一刻,她倒反而轻松了起来……身为一名真正的军人,一旦踏入战场,就会彻底抛开除敌我双方以外的一切,她心中唯一坚信的就是:一定能够守住瑥城。 与欧卉的忙碌不同,火瞳要懒散许多,尤其是在白天,她总是会以补眠为借口,窝在城主府中。 这其实是出于火的戒心,就算她不讨厌欧卉,也不会让欧卉有机会觉察到自己的异样。因此她几乎是以半威胁的态度,强迫瞳一个人待着。 无奈瞳的个性实在是太好了,在被恶狠狠地警告了一番后,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地遵守着她的话,一个人很无聊地坐着发呆。 欧卉只当她是在休息,一般没有什么紧急情况都不会去打扰她,而这么些天来,容军只守不攻,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她休息的借口。 直到容军开始攻城,欧卉这才派人在第一时间禀报了她……倒也并不是一定要让她上城墙共同应敌,只是必须要告诉她一声而已。 火瞳轻轻点点头,挥手遣退了前来禀告的士兵,有些沉默地坐在那里。 她很想上城墙,尽管她明知自己实在做不了什么,也并不想看到那惨烈的厮杀场面,但……一想到所有的人都在那里拼命。她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继续安稳地坐在这里。 火瞳轻轻地闭起眼睛,默默感受着脑海之中那股淡淡的,与她明显并不相容的思绪。 (你在吗?) 或许是与“她”的关系已越来越近,这些天里,瞳已经可以凭着这种方式,与“她”相互交流……但并非是绝对的,每每几十次里,只有一次才能得到回应,而每一次所能够维持的时间也并不长,可就算这样,也足以令她非常的兴奋。 火瞳默默地呼唤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有轻微的声音响起,并越来越清晰。 「叫我干嘛?!」 (容军开始攻城了。) 「我有听到。」 (那……) 「你什么也别管。」 第八集 火の陨落64 攻城2 火瞳知道“她”说的并没有错。自己实在不适合战争和战场,眼睁睁地看着厮杀发生在眼前,她甚至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或许真像“她”说的那样,什么也别管会比较好吧? 城主府里非常的安静,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要城门还未破,这里就能保持平静如昔,就好像外面的征战从未发生过一样。 待在这儿确实可以躲开血腥与厮杀,但是火瞳的心境却没有办法恢复平静。 (我不想……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随你吧,你要是不怕死的话,就去好了,我才不管你呢。」 (……) 「……你到底在犹豫着什么,我其实比你要更清楚,所以,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罗哩罗嗦的,你不烦我还烦呢。」 (……) 「这场仗非打不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阻止,至于你,根本想都别想。」 被说中心思,火瞳的头垂得更低了。 「别成天装作一副天真的样子,你这不过是伪善罢了。」 (我只是不希望再打仗了。难道有错吗?) 「当然。」 (……我不明白) 「你傻乎乎的,当然不会明白……只有让他们意识到瑥城是攻不下的,容军才会甘愿撤兵,否则,就等着和他们无止尽的耗吧,一旦这样,死的人只会更多。你说你不是伪善又是什么?!」 (……) 「无论是我们还是容国,想要让这场战争尽快结束,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地击溃对方。你可别搞弄了,战争是没有对错之分的,有的只是敌方和我方,你没有理由可以说服任何一方罢兵,所以……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别给我惹麻烦,听到没有?」 (真得什么也做不了吗?) 「想要不吃亏,就只有赢。」 (会死很多人……) 「只要自己不死,谁死都和我们无关……要不然的话,嘻嘻,你还真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救得了谁?」 火瞳紧咬着下唇,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无疑都是正确的……可就算心中非常的清楚,依然无法解开心底的郁结。 火瞳苦笑,心想能够完全体会到自己心绪的“她”肯定又要生气了,她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却不想脑中的声音又一次静了下来。 这下她真得着急了,被“她”骂已经很习惯了。她怕的反而是“她”不理自己。 (你……生气了?) 沉默维持了好久。 「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不论是胜还是败,就这几天的事了。你要是看不下去,就把眼睛闭上,耳朵捂上,静静地等着。」 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告诉自己其实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这样就能够逃开这残酷的现实? 不知为什么,有种微妙的感觉告诉她,其实这么些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火瞳呆愣愣地坐了一会儿,发出了长长地叹息声。 她用力摇了摇头,猛得站起身来,想也不想地转身往外跑去。 「大傻蛋,你会后悔的!!」 “不会……”火瞳轻喃出声,“就算不能阻止战争,我也想亲眼面对一切,我不想再逃避了,不想……已经逃得很久的了。” 很久? 她愣了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隐隐作痛的头让她不能再去多想,摇摇头索性直接抛到了脑后。 她快步跑到了马厩,牵出匹马来。直接向着城墙的方向奔去。 并没有谁注意到她,既便面对面看见了,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因为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正在攻城的容军身上。 那震耳欲聋的响声,以及放眼可见的血渍斑斑,让火瞳原本果断的步伐不禁一滞。 她倒也并非从来都没有亲眼目睹类似的场景,想当初,夜枫时不时地会在容军攻城时把她带上城墙,可相比较起来,当初的规模实在是要小得多……从现在来看,夜枫应该是在给自己一个习惯的过程吧? 火瞳深深地吸了口气。 呛鼻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就咳嗽起来。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湿润润的。 “瞳小姐,您来了。” 火瞳闭了闭眼睛,平稳着情绪并转过头去,望向正站在她不远处,身穿银白色铠甲的欧卉。 她脸上还带着淡然的笑容,这笑容虽然很浅,但是却有一种莫名地感染力,看着她,火瞳不知不觉间心情就放松了下来。 火瞳轻轻点了点头,“现在……怎么样了?” “瑥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下的。” 「闭嘴。」 火瞳一怔。(为什么?) 「大傻蛋,你表现的那么无知会引来她怀疑,你知不知道?!」 (……) 火瞳垂下头,有些丧气。 「算了算了,你给我听好喔……我现在把最最基本的统统都告诉你,要是你再弄错的话,我就掐死你!」 火瞳眨眨眼睛,“扑哧——”笑了出来。 “瞳小姐?” “没事。”火瞳摇摇头。“欧将军你去忙吧,我待在这儿就行了……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命人来找我。” “瞳小姐不回城主府?” “不回去了……瑥城……”火瞳定了定神,“在胜负没分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末将明白。”欧卉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的心境似乎要比先前几天平和许多,“恕末将告退。” 眼见欧卉走远,火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顺便拍了拍胸口。 被欧卉的那双眼睛盯着,她觉得忐忑不安极了。 (可以了,你说吧。) 「我只说一遍喔,你要是记不住的话,我不会理你的。」 火瞳笑笑点点头,径直走到一处角落坐了下来。 …… 片刻后,火瞳低喃着说道: 火瞳低喃着,“原来是这样……我就想嘛,月凛应该不会是真的想放弃瑥城的。” 「当然罗,瑥城的战略位置这么重要,哪有可能随随便便地就放弃啊……」 火瞳忽然意识到“她”已经非常疲惫了,通常这种状态下,她应该会睡得很沉才是……若不是为了自己,“她”也不会这么硬撑着。 「我可不是为了你,别自作多情的。」 火瞳笑了,“她”还真是别扭。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火瞳点点头。(但是……我们能转败为胜吗?) 「当然……无论如何都要赢。」 火只告诉了瞳一些关于瑥城局势的最基本的情况。以免她在与欧卉的接触中lou出马脚。至于这场守城战的真正布局,“她”实在是懒得解释,于是便毫无罪恶感地当作是忘记了……反正,“她”想想,欧卉应该不会主动来和她来讨论这些才对,而除了欧卉以外,貌似其他人也不敢来和她说话。 “……谢谢你” …… 守城战就这样坚难地展开了,因为容军早有防备,欧卉果断放弃了以点燃的干草和树枝进行攻击的方法,还好瞳对此根本就不知情,不然肯定会冷汗直流。甚至会立刻认定自己想要待在城墙上的决定是错误……这在她看来,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 经过了一整天的激烈反击,到了第二天,在欧卉的示意下,瑥城进入了全面防御的状态,只是以箭枝不住射杀着正在填埋护城河的容军。 先前的进攻仅仅只是在护城河上搭上简易的桥梁,这种方法虽然简便易行,也非常的迅速,但每每只要容军一退兵,这些桥梁就会立刻被瑥城的守军毁去。而这一次,容军似乎是打算倾其全力,才会选择最最麻烦,但却一劳永逸的填埋护城河的方法。 除了瑥城的东门的护城河是瑥流河的活水以外,南门和北门则是人工挖掘的,相比较来说,要更容易填埋,然而北门kao近瑥山,容军应该曾听闻过危月王军曾在瑥山吃过大亏,或许是为了避免瑥城守军再次利用妖魔来对他们进行攻击,于是北门打从一开始就不在容军的考虑之内。 于是,这一次,容军的攻击主要就集中在瑥城的东门和南门。 东门的护城河上继续架设着木桥,而在南门,则以绝对的人力优势,费力地想要将其填平。 与此相对应的,瑥城的守军也不得不分为了两股,原本就非常不足的兵力,看起来更是显得稀疏极了。 就算受到阻挠,仅仅用了一天的工夫,东门的护城河上就架起了三座木桥,一队队容军经过木桥持续地来到了城门之下,并搭起了一架架云梯。 瑥城的箭枝本就不足,此刻索性也就不再浪费,在欧卉的喝令之下,一块块重石被接二连三的抛落。 重石砸落了正攀爬在云梯上的容兵们,临死前的哀嚎声不住地响起。 火瞳捂着耳朵,已经不想再听了。 这两天以来。她始终强迫着自己继续站在那里,但这一刻已似乎快要到了极限。 眼睁睁地看着城墙之下,血肉模糊的尸体越来越多,她双脚一软往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瞳小姐?” 正在不远处的欧卉恰好回头看见这一幕,连忙跑了过来。 “没事。” 火瞳摆摆手,扶着站直了身体,“只是站着太久,脚麻了而已,你用不着来管我。” 欧卉默默点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火瞳再也顾不上会不会惹来欧卉的怀疑,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动了动嘴唇,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 她转头看向城墙以外,扬起了甜美的笑容,“容军,就算你们再怎么故意躲着黑夜,也没用了!” 第八集 火の陨落65 攻城3 这些天里,容军一如先前一样。尽可能地避免在夜晚开战,除了刚刚回到瑥城的那个晚上以外……火瞳曾经和月凛他们谈论过此事,可是却没有办法确定容军是不是在故意躲开自己,而到后来她也就懒得再猜测了。 火瞳绑起了长发,径直走到欧卉跟前。 虽是要示弱,却也不可能不进行任何的反抗。 瑥城兵力原本就少,在刻意地放水之下,抵挡显得更加困难。 起初的一、两天还能kao着石头和煮沸的开水抵挡一二,但随着第一个人攀上城墙以后,身着容军服饰的人便越来越多,守军们纷纷收起了弓箭,以腰间的长剑应敌。 守军已是疲军,而容军却始终有着最新鲜的力量,此消彼长之下,防守变得越来越吃力。 已经不需要刻意放水,也实在难以抵挡住这一的攻势。 城墙之上很快便布满了尸体,一眼望去,刺眼的血红触目惊心。 火瞳虽然非常自傲于自己的火焰,但真正到了这个关头,她忽然发现火焰除了能够保护着自己不受到伤害以外,其实什么做不了。 想到这里。情绪不禁有些低落。 “瞳小姐。”不知何时,欧卉已走到她跟前,“一切已经准备妥当,该是时候了。” “你后悔吗?” “对。”欧卉苦笑,“我太高看自己了,就算我们不故意示弱,也难以撑上几天……而这么一来,反倒加快了容军的攻势,自己却没有落到什么好,要是因为这个被破了城,末将恐怕也只有一死以谢罪了。” “就算会被破城,也不是今天。”火瞳撇撇嘴道,“而且我们本来就不需要守足一个月……把该做的都做完就行了。” 说话间,火瞳蹲下身来,把手放在了地面上。 而这时,似乎是得到了欧卉的指示,城墙上所有的士兵都径自退了下去,这一举动非常的突兀,令已经攀上城墙的容兵显然无比愕然。 根本不等他们有机会反应过来,从火瞳的手掌上窜起了一抹耀眼的火光,转瞬间,城墙之上顿时被一片火海所笼罩。 凄惨的哀叫声在耳边响彻。 这是火瞳的提议,并在与欧卉商量之后决定下来的。 眼看着容军即将渡过护城河,欧卉便命人取来火油,铺满了东门的城墙之上。 此刻,在火瞳的火焰之下,火油发挥出了令人瞠目的功效。 已经攀上城墙的士兵们不用说。几乎都不会有任何幸存,而看着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城墙,容军即便已然度过了护城河,也不得不就此放弃向后退去。 在他们的心中,瑥城的守军实在太疯狂了。 欧卉稍稍皱了眉,似乎觉得有些残忍。 可不管怎么样,这一次终于险险地守了下来。 的确很险,仅是守军,死亡的便足有4,500人。 看着报上来的数字,欧卉的表情绷得紧紧的,许久都不发一言。 类似的情况持续了三天,终于,南门的护城河被填平了,两面的共同攻击,让欧卉实在应接不暇。 火瞳亦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就在那天她火烧城墙之后,容军便再也不避及在夜晚攻城了……她越发肯定,容军先前果然是针对自己而来的,所以才会在知道这一举动无效之时,立刻改变策略。 容军的攻势越来越猛。在欧卉的指挥和火瞳的火焰之下,才堪堪没有让容军破城而入,但这样一连几天,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再这么持续下去,根本就不需要多久,瑥城必将不攻自破。 示弱? 现在就连火瞳也承认,先前这个计划实在可笑之极。 月凛那边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可火瞳就连疑惑自己的猜测是否有错的时间都没有。 她用手揉了揉太阳|岤,已经痛得快要麻木了。 “欧将军!”欧卉手下的一名校尉匆匆奔上城墙,草草行礼之后,忙不迭的说道,“有援兵,援兵来了。” 他的语气格外的兴奋,也是,在这种无比绝望的境况之下,“援兵”两个字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兴奋剂。 欧卉振奋起了精神,“在哪?” “正在北门。” “是从瑥山下来的?”火瞳忽然cha嘴道。 “是的。”这几天来,他们对于火瞳已从一开始的不屑到服贴,甚至一如对待欧卉般恭敬和信任。“是周筠都尉带领的人马,总共有一千五百余人。” 在他说到北门之时,火瞳已猜到会是周筠,但夜枫这般精准的算计却依然令火瞳无比感叹。 欧卉点点头,“传我的命,让他们直接支援东门。” 火瞳则仰头望了望天空,喃喃自语道:“……快结束了。” 凭着周筠带来的1500余人是不可能给局势带来多大变动的,但是多少能够鼓舞士气,让浴血奋战的士兵们相信自己被没有被抛弃。 一股作气之下,再一次抵挡住了容军的猛烈进攻。将他们驱逐到了城墙之下。 夜色越深,虽然容军暂且退兵,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会给自己多少休息的时间,城墙之上寂静无声,士兵们相互搀扶着走下城墙,又一队人被替换了上来,瑥城安静的就好像是一座死城一样。 “瞳小姐,您也去休息一下吧,这两天都没见你合眼。”欧卉走到她跟前说道,“容军至少还需要一个时辰才会继续进攻,就算眯一会儿也好。” 火瞳揉揉眼睛,她已经不想去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了,光是身上的血腥味就已经快要熏昏她了,她甚至都分不清身上的血是自己还是敌人留下的。 虽然为了能够活下去,她从来不介意亲手取走他人的性命,即便先前被夜枫设计着焚烧山林,间接害死了数千人,但那毕竟不是自己亲手所杀,而这两天,当死在自己剑下的敌人已经难以数清的时候,看着手上的鲜血,她的心莫名的有些难以安宁。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显得有些茫然。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受到了“她”的影响。 火瞳抬头望向欧卉,只看见那布满血丝的双眸,自己这些天倒还能够趁着空档喘一口气,但却好像完全没有见到过她休息似的。 她撇撇嘴,“别光是说我,你看看你自己吧……睡一个时辰去,我去找周筠,这里暂且交给他们好了。”她的语气和表情有些别扭,似是不习惯向人示好。 欧卉笑了笑,点点头道:“那末将一个时辰之后来换您。” 在这种时候。相互推让什么的显得有些愚蠢,还不如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呢……天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维持多久,是一直到死?又或者是会到一个很难以想象的大逆转?这些,谁又能够料得到的。 反正,只要还活着,就努力支撑下去吧。 见欧卉转身走下城墙,火瞳命人牵来了头骑兽,直接向着东门周均所在地而去。 比起他们来说,周均的气色显然要好上许多,虽然依旧不苟言笑,但在看到火瞳的一瞬间,她的脸上不是lou出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问了周筠些离开之后的情形,果然如火瞳所预想到的那样,夜枫当初只是以瘟疫为借口将周筠调了出去,进而让周筠接手当下的这支1500人的队伍。 这1500人虽然名义上是从先前火瞳所带领的那支队伍中分流出来的,但实际上,却已经被完全调了个包。原本那些可能会被传染上瘟疫的士兵们被要求集体驻守在某座山上,擅自离开一步,就以军法论处。 而至于那些人中,到底是不是已经有人被确诊,周筠也不得而知。 火瞳点点头,虽然夜枫这一次似乎什么也没做,但他布置下来的每一步却又那么的恰到好处,让人实在难以想象他根本就不知道月凛的布置。 火瞳轻轻叹了口气,就算像她这般好胜的,也没有再去想过要和夜枫斗智……那简直就是在找死。 “瞳小姐……”周筠犹豫了一下,问道,“您知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会来……瑥城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周筠虽然刚到瑥城,但这种一面倒的劣势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火瞳笑了笑,只不过她的笑容比起从前要疲惫许多。 “很快就能结束。” “我们还有机会赢吗?” 这些话是不能对于其他人说的,但是面对火瞳的时候却是能够轻易说出,对周筠来说,眼前这个总爱笑着,看起来怎么也kao不住的女孩子却是绝对能够信任的,而且不管任何事情到了她的手里似乎都能轻松解决。 “当然。” 火瞳还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的眼中已经相当有威望了,与一开始仅仅是作为象征性的“火之女神”完全不同,她在军中的地位已经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 “经过这几天的试探。容军已经完全相信瑥城是座空城了……但真正关键的却是你们的出现,应该会使他们担心逐步会有援军到来,如果此时不拿下瑥城的话,将会失去最佳的机会,所以,不出两天,他们定会一鼓作气集中力量进攻,很快就能够结束了。” 周筠皱了下眉,她心想,不需要容军相信,瑥城本来就是座空城。 火瞳看着她的表情,笑了起来,“不让他们相信,又怎么会放下一切呢?” “难道容军就不会怀疑这是个圈套?” “会啊……这几天不就是在试探嘛。”火瞳轻轻一叹道,“其实因为月姒,他们至少信了七、八成,只不过在夜枫这里吃得亏多了,这才试探了我们几天,不过也是时候了。” 周筠没有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从这次攻城时起,容军从来都没有让瑥城休息满两个时辰的,但这一次却整整五个时辰没有任何的动静,可是这么一来,士兵们的神经却反而绷得更紧了,只要稍有刺激,随时都有可能会崩溃。 容军所等待的正是这个时机,五个时辰以后,整整数万人,黑压压的,仿佛快要把瑥城铲平一样。 最近几章的节奏好像有些慢了,很抱歉,没有存稿,卡文又卡得厉害,没有办法很好的把握住节奏。。。这一章应该好些了。 一个朋友说状态不好还不如烂尾算了,不然对不起读者。但想想,《火瞳》也没有多少了,与其烂尾,我还是希望能够好好写完,我会尽可能地加快节奏的,这个月,最多下个月月初就完结掉。。。 第八集 火の陨落66 援军 火瞳站在城墙上。感受着脚底微微的颤动。 她默默地站着,什么也没有去想,无论是胜是败,无论是生是死似乎都已经不放在她眼中了。 经过这不分昼夜的征战,火瞳觉得自己好像领悟到了什么。 她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毅然地望着城墙外。 容军已经不再坚持先前以云梯攀上城墙的举动,改以绝对的人力优势用巨木轰击着城墙的墙体。 火瞳一怔,她并非没有想到过这种法子,但亲身经历着,还是觉得很可怕。 这的确是一劳永逸的法子,没有了这城墙,瑥城又如何能够抵挡着比自己多出近百倍的敌人的攻击? 听月凛说过,这城墙相当的坚固,并不是轻易能够催毁的。 火瞳是不太清楚他们的建筑工艺,但眼看着,在自己几次的火焰之下,墙体却没有产生任何的变化,它的坚固程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若不是志在必得,容军也不会采取这么冒险和耗费人力的举动。 石头已经没有了。而对于沸水和燃烧的干草攻击,容军也已有了妥善的防御办法,至于弓箭……箭枝已经剩下不足百枝。 瑥城近乎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绝望浮现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无论什么样的谋略布局在这一刻已经不再有任何的作用。 火瞳只是等待着,等待命运的最后审判。 “夜枫,你这个混帐家伙,如果我死了的话,变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火瞳口中轻喃着,虽然她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到底有没有鬼这种东西存在,但诅咒一下总是必要的。 墙体颤动得越来越厉害,甚至有几次火瞳差点都站不稳了。 也是,再怎么坚固,在这数万人的轮番轰撞下也是会垮的,只是时间上的早晚罢了。 欧卉微微一叹,正色道:“瞳小姐,您快开离开瑥城吧。” 火瞳转头望向她,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末将会誓死挡着追兵的,瞳小姐,您快走吧。” 火瞳想都不想,直接摇了摇头。 “瞳小姐!” 欧卉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抬头望向她。 出于对火瞳的信任,欧卉甘愿把生存的机会让给她。 距离城破还有一段时间,既便容军攻入城中,也能够稍微抵挡一阵子,无论如何,欧卉都希望能够为她寻到一份生存的机会。 欧卉相信。只要火瞳还活着,危月一定还会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火瞳笑了笑,再一次缓缓地摇了摇头,轻轻动着嘴唇说道:“我不走……别吵,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才不像你宁愿与瑥城同亡呢,所以,你用不着担心我会因为舍不得你们,舍不得瑥城而甘愿死在这里呢……我不走,仅仅是因为我相信,我相信月凛一定不会就这么抛下我的。他一定会来,所以,我会在这里等他,绝对不离开。” 火瞳的前半句话让欧卉在惊愕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听到后面,她却仰起头来直接望着火瞳的眼睛。 “别跪着了,起来吧……反正我们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你就和我一起,我们一起等着好了。”她用手背擦了擦脸颊,嘻嘻一笑道,“你紧绷着一张脸真不好看,笑一个啦。” “在这种时候也就只有您才笑得出来。”话虽如此。欧卉还是lou出了淡淡的笑意。 “虽然夜枫这个人向来kao不住,但……月凛一定会来的,一定。” 火瞳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坚信,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死在这里,无论瑥城是不是能够保得住,她都相信,月凛一定不会放弃的。 欧卉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到火瞳的身旁,顺着她的目光,远远地望了出去。 欧卉明白她在看什么,也知道她在等待着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欧卉却越来越没有她这般的信心。 绝望。 城墙上的士兵们已然麻木了,他们呆呆地站在那里,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抵抗。 在这个时候,更多的人心中想要的只有一种解拖。 欧卉静静地退后了几步,招来一位副将,在他耳边轻轻叮嘱着……就算火瞳不愿意离开,欧卉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与瑥城同亡。所以,若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她不介意采用强制的手段。 “最多再等半个时辰……” 欧卉的话音才落,却看到副将正呆呆地望着前方,一脸的惊愕。 “将军,将军,您看!” 副将的脸上lou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欧卉顿时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心中一颤,坚持了这么久,真到了这一刻反倒是难以相信了。 就在远远的战场后方。燃起了漫天的大火,而在四周更是尘土飞扬,隐隐地呈现出了包围之势。 火瞳笑了起来,注意到欧卉来到自己身旁,她微微转头,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城墙上,近乎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片刻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在将死之时,却忽然寻到一线生机,瑥城的守军们似乎已经忘了连日来的疲惫,再次振奋起了精神。 “去弄些门板来。”火瞳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而笑眯眯地吩咐道。 “门板?” “对啊。”火瞳又是一笑道,“我们总不能就这么等着,也该做些什么才对……我们现在可是连箭都没有了,得要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欧卉想了想,笑着摇摇头,觉得她有些贪玩,却还是转身命令了下去。 不一会儿工夫,几个士兵抬来了不知从哪里拆来的门板,火瞳的手掌在上面轻轻抚过,随着她的动作,火焰瞬间便窜了起来。她扬扬唇道:“扔下去。” 在人最为密集的地方,门板被重重地抛了过去,立刻便有数十人直接遭了殃,而更多的则是被火焰所波及到。 火瞳轻轻打了个响指,“别愣着,继续啊,都到这个时候,如果还输了的话不就太冤枉了。” 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城墙上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是!” 火瞳看着火海的方向,在她的记忆中,那里应该是容军的粮库。一般情况下,都是会有重兵把守的,月凛他们所等待的应该正是这个机会,只要毁去了容军的粮库和补给路线,无疑会对他们产生巨大的压力。 现在只要继续坚持着。 坚持到援兵到来。 一切就能够完美地结束了。 而要是现在却让容军冲破了瑥城的防御,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笑语一样。 “瞳小姐,末将去安排一下。” “好。”火瞳点点头,“门板门板……喂,你们傻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去多拆点下来!” 她的笑容如往常一般的甜美,但是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中已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寒意,显得平和许多。 看着她,所有人都不由地回以一笑。 “傻笑什么啊,快点去!” “是。” “瞳小姐,您看那里。”欧卉才走出没几步,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向着火瞳说道。 火瞳正在一旁继续着破坏活动,听到她的声音,停了停,抬起头来,循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 就在不远处,一头骑兽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这边而来。 虽然还看不清在骑兽上的是谁,但是却能够看到在月光中反射着淡淡光茫的银发。 “是殿下。”欧卉眉头皱了皱,她觉得月凛在这个时候跑来最危险的第一线是非常不明智的,但看着火瞳的表情,她只得无奈地笑了笑,非常识相地说道,“末将暂且告退, 暗月 火瞳天翎第91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 她也不管火瞳是不是听到,略略躬身后,转而去进行最后的布置。 月凛的到来越发鼓舞了士气,坚守了几天以来,这一刻的士气才真正到了最高锋。 火瞳愣愣地站在那里,想了想,用手背轻轻揉了揉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相信一个人,自始至终。心中不曾存在过任何的怀疑……哪怕现在并没有援军,而她到城破临死的那一刻或许都不会有怀疑吧。 “抱歉……” 为了能够找到最好的时机,无论对她怎样挂心,月凛只能勉强自己继续等待。 这一刻,看到她满身满脸都是血,面容疲惫不堪,月凛觉得自己的心好像都紧紧揪了起来。 火瞳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眨眨眼睛,嘻嘻笑了起来。 月凛走上前,轻轻抚了抚她被尘土和鲜血弄污的长发,没有以往柔顺,显得有些粘粘的。 他手臂一紧,第一次把火瞳拥入了怀里。 火瞳傻乎乎地眨眨眼睛,想了想,自然地把额头kao在了他的胸口上。 “火瞳……” 月凛紧紧地抱着她,丝毫不介意她满身的血渍弄污自己。 他只想静静地感受着她的气息。 “别吵。”火瞳的声音显得懒洋洋的,“累死了,让我kao一会儿……一会会儿就行……”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并很快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看着她竟然已经睡着了,月凛无奈地笑了起来……看来她只是把自己给当作是枕头。 “乖乖睡吧……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 第八集 火の陨落67 隐藏在暗中的眼睛 火瞳醒来已是十天之后了。她主要是累的,严重消耗的精神力让她这一觉睡得极沉。 在普通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往往有瞳在,但是这一次,瞳却似乎比她睡得更深,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丝想要清醒过来的迹象,于是,在旁人的眼中,火瞳等于是睡了整整十天。 而就在她睡着的时候,瑥城的战役已是彻底结束了。 事实上,单以折损的兵力而论,这一趟的攻防战,危月和容国任何一方都没有讨到绝对的好处。 除了在一开始的攻城中,死在火瞳火焰之下的容军要远远多于瑥城的守兵以外,之后的包围战却是实打实的,尽管危月占尽了优势,但容军的配备却要好上许多,此消彼涨之下,两方的折损近乎五五之数。 因此,容军倒也没有吃到大亏,只不过。在应接不暇之下,粮仓和草药却被完全烧毁,并且被彻底截断了运粮的路线。 原本就因为瘟疫使得军心受损严重,眼看着继续僵持下去,己方也讨不到什么好,于是若王便果断地放弃了这次的进攻,容军以整齐有序的步伐退到了洛霞关以东。 可以说,容国这一次进攻危月的计划算是就此搁浅。但是谁都知道,容国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稍加一两年的休整势必会卷土重来,可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为月凛争取到了一两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已经足够让他做很多事了。 火瞳醒来之后,没用上一会儿工夫,已从侍女的口中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侍女所知道的其实只是些最最表面,并且人尽皆知的消息,但结合着火瞳自己所掌握的情况,很容易便能够将一切融会贯通。 因此就算不能说是对一切尽在掌握,至少也已了解了个七八分。 她耸耸肩,对于这些她原本就不在乎。而现在只需要知道月凛赢了就行,至于其它的,她也懒得去理。 火瞳伸了个懒腰,睡了好几天,身体也有些僵硬了。 忽然她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加大了活动的幅度,可是却依然没能从身上感觉到什么痛楚……在她记忆中,自己身上的伤应该并不少才是。哪会那么容易就好啊。 火瞳想了想,有些不太高兴地抿起了唇。 敲门声响起,见火瞳点头,侍女上前打开门后,躬身退到一旁。 火瞳瞥了一眼,满心不悦地撇撇嘴,“是你啊。” 夜枫挥手命侍女退下,笑笑道:“谁让我正闲着。” “我本来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一看见你伤势又恶化了。” 夜枫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地不受待见,径直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道:“这次多亏你了。” “本来就是嘛。”火瞳轻哼一声道,“要是kao你的话,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说来话长。”夜枫的神情有些低落,他长长地叹了一声说道,“理应统统都告诉你,但我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火瞳微侧着头,狐疑地望着他。在她的记忆里,夜枫会lou出这种表情还是相当少见的。 她低头想了想,试探性地说道:“是……澜语吗?” 夜枫苦笑,“你看出来了?” 火瞳lou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随之又摇摇头说道:“没……其实我原本想都没有想到过,但是,你这段日子以来的行为太古怪了。在瑥城的这几天,有的时候我闲着无聊,就把你这些古怪的行为联系起来一起想,得出的结果就是你在怕一件事……你怕你的布局被人看透。” 她看着夜枫,沉默了片刻后又道:“这本来倒也没什么,若真仅仅只是担心这个的话,你完全可以将布局进行调整,以你的能耐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你却没这么做,而是变相的撒手不管,把所有的事情统统交给了我和月凛,让我们自行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至于你,只是默默地掌握着大局而已。” “要是只为了担心会有人将计划泄lou,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因为你好像就连月凛也不相信,而不向他透lou分毫。事实上,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你不能这么做呢?” 夜枫静静地听着,见她停顿了下来,先是笑了笑,又问道:“所以?” 火瞳耸耸肩,“其实从这些也实在推断不出什么来,可一旦结合你的那句话,就好像能够想明白一切了。说起来……那次你已经在告诉我一切了,只不过我当时没想明白罢了。” 她扁扁嘴,有些不太甘心,“你说‘这个世上有没有全知全能’……假若真能轻易地预知到一切。无论你的布局怎样精彩,都是瞒不过去的……‘全知全能’,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有这么一个人,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个……‘言’,言之澜语,只有她而已。” 夜枫默默点头,“的确是这样。” “只是……我不太明白。”火瞳眨眨眼睛,“既然是预言,那么无论我们做什么应该都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可为什么……你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反而能够把她给骗过去呢?” “你可能有些误解。”夜枫轻轻解释道,“‘言’虽然能够预知末来,但却并不是完完全全地能够看透一切,而是会受到一定的局限。” 火瞳歪着脖子,满是疑惑。 在从前的研究所里,并没有具有预言能力的孩子,对于这个能力,她其实并不了解。 但想想,几百年前就已经有人预言到自己会来到这个世界里,这种能力应该非常的厉害才对……但从夜枫的话里听来,却也不是如她所想象的那样随心所欲。 夜枫望着她的眼睛,经过这一战,她眼底的那抹似乎永远消不去的寒潭竟然淡去了许多。 火瞳脸上的稚气虽然未拖。但是夜枫看得出来,这些天对她并非没有任何的触动。 不仅如此,这一战更是奠定了火瞳在军中的地位,就算她依然不被王军所承认,但是欧卉却是王军中仅次于墨涵的,有了欧卉的肯定,火瞳被大多数的将领们接受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而在月凛的军中,她的地位,仅仅只是次于月凛而已。 有了军方的支持,以后……会简单许多。 至少可以弥补她的身份问题。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火瞳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傻乎乎的看着我干吗?” 夜枫微一摇头,将心思收了回来,继续着先前的话题说道:“‘言’并不是能够毫无限制地预知到一切,这已经是神的领域了,而‘言’毕竟只是人而已,他的预言是要受到一定限制的……虽然可能会由于能力的差别,这种限制所表现出来的程度不一样,但总体来说,所谓的‘预言’是需要遵循一定的规律。这么说吧,‘言’自幼都必须修习星与占卜,因为这与他是否能够准确预言有关。” 火瞳皱起眉头,想了半天,还是隐隐只能够猜到一些轮廓。于是,她索性摇摇头说道:“懒得想了,你继续说吧。” 夜枫似乎是在考虑着该怎么样来向她说明,略略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道:“不如……打一个比方吧。还记不记得那次的地震?” “嗯……所以我不太明白,澜语应该是帮你们的才对吧?为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些以后再说……”夜枫轻轻一叹,绕开话题道,“以前些日子的地震为例,澜语并不是突然就预言到会有地震发生,而是通过星相。从星相中能够判断出国内在某段时间会有灾难,‘言’的预言,就是在这一基础上,精确灾难发生的时间和地点而已,在这一过程中,往往也需要配合占卜术以使误差达到最小。” 火瞳思索了一阵子,轻轻点了下头说道:“也就是说……‘言’的预言需要遵循大致的方向,或者说是主线,对不对?” “差不多是这样。”夜枫微一点头说道,“从瑥城之战来看,澜语是没办法完全预测到瑥城局势的变动,而只能够通过一个媒介,也就是我,进而可以推断出瑥城的布局,这么一来。无论她想要做什么,都易反掌了。” 夜枫是瑥城的军师,而他的智谋也是无人能及的,月凛在对阵容军时,每每的计划都是出自于他的谋略,可想而知,只需要能够透悉夜枫的未来,就能够以此来推测出瑥城的布置。 所以,夜枫才会果断地撒手不管,他不告诉月凛他们自己的打算,也从来不询问他们想要怎么做。而为了避免被看出不妥,夜枫反倒开始了种种古怪又令人摸不出头脑的布置,这些布置看似没用,但在月凛的配合下,却又能产生重要的影响。 如此种种,令情势充满了不确定性。 夜枫其实也不能确定自己这么做到底能不能够瞒住澜语,但在当时的情况之下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但现在看来,这一决定似乎是对的。 火瞳已大致了解了一二,只是……“你是什么时候发生澜语不对劲的?照理说,你应该不会怀疑她才对。” 第八集 火の陨落68 天火1 “真要说的话……”夜枫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是在澜惑到了瑥城之后才注意到的……原先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问题会出在小语身上。” 一开始,他和月凛都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岚家家主这边,误以为是他在主导一切。 但自那以后,他心里总是哽着块石头,于是,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忽略了一些什么。再次将所有的事情细细地想了一遍,他顿时恍然所忽略竟是最最重要的,那就是身份。 现任的岚家家主是在岚清意外死亡后得以继承岚家的,他并没有岚家家主应有的威望,他在家族中只是一个象征,而没有办法如家主般做出会影响家族命运的事情。 因此,他绝不可能影响岚家放弃长久以来所保持的中立,而倾向于约王。 整个岚家能够拥有这种影响力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身为“言”的澜语。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比如他一直在疑惑的,为什么约王能够轻易带走澜语,而岚家居然没有任何的表示,这明显就不现实。 要知道,“言”在岚家的地位仅仅次于家主而已,岚家自上而下宁死都不会坐视她受辱而不理的,这原本就是一个大的漏洞。只不过。他心里依然把澜语当作是当初的小妹子,本能地就忽略了身为“言”的她在整个布局中所占据的位置。 夜枫并不愿意去怀疑澜语,他甚至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是他太过于多疑了。 但是,这件事情毕竟关系着整个瑥城的胜负存亡,他不可能像个鸵鸟一样对眼前的漏洞视而不见,于是,他开始不动声色地试探起来,而结果却是让他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猜测。 夜枫茫然了,一方面他不愿意将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妹妹视为敌人,而另一方面,他也怕……怕澜语的预知能力会彻底影响到瑥城一战的局势,那段时间,他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痛苦。 这一趟的布局其实也只是尝试性的,他一直都隐隐地观察着,并把握住大局,以便一旦有什么不妥也能够立刻予以改变……幸好,事情进展的比他所想象的要顺利。 看来……真是瞒过了那双躲藏在暗中的眼睛。 只是,就算赢了,他的心情依然有些沉重,胸口就好似被一块巨石压着一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火瞳低头想了想,好半天没有想明白他所说的疑点到底是什么。 她好奇心虽重,可是在身心疲惫并没有完全消除的现在,她实在懒得去理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反正只要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就行了。 火瞳耸耸肩,也不再追问下去。 夜枫见状倒是松了一口气,替她诊了诊脉,顺手又开了副药。 “我去让人把这个煎了。等下别忘了喝。” “喂。”见夜枫起身打算走,火瞳连忙叫住他,“天暮回来了没?” 当初让天暮假意救走月姒,为的就是通过月姒让容军相信瑥城守备的空虚。 这个计划本是极险,若是月姒或者容军有丝毫怀疑的话,天暮就死定了……事实上,也正是为了减少被识破的危险,夜枫才安排他假扮成月姒的侍从往墨涵的营地走了一遭,通过牺牲己方的几百人,令王军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危月王军中向来都有容国的探子,绕过这么一个大圈,容国再怎么多疑,也无从疑起……之后,再通过火瞳的推测来完成这个布局,以瞒住澜语的“眼睛”。 所有的一切都计划的非常周密,夜枫控制不了局势的发展,火瞳的智慧则能够弥补这一切。 也正是由于这一步,容军才会信的那么轻易……就算他们后来看到有埋伏,也定不会想到问题出在哪里。 容军既已退兵,完成了任务的天暮自然会找个时机偷溜回来才是……话虽如此,火瞳还是想从夜枫的口中加以确认。 “回来了。” 就连火瞳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在这一刻,自己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么……月姒呢?” 夜枫的脸上带着瑥熙的笑容,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应该已经到容国了。” 火瞳下意识地擦擦额头,他还真狠,直接就把人弄容国去了。 她下意识地往里边挪了挪,刻意地与他保持距离。 “我先出去了,药熬好后,他们会替你送来的……月凛估计要忙到晚上,你就好好地再睡一觉吧。”夜枫想了想,又叮嘱道,”身体还没好就别搞乱了。” 火瞳撇撇嘴,很不满他口中的“捣乱”两字。 …… 月凛的确很忙,这十天来几乎没有停歇下来的时候。 战后的瑥城有各种各样的问题等着他一一处理,而由于容军退军,与墨涵之前的协议也到此为止,因此,在这个时候,他也必须得戒备着墨涵会不会趁势偷袭。 当然这种偷袭应该很难,因为在这一战中,王军的折损并不比容军少,墨涵此时也是焦头烂额的很,甚至应该没有时间来理会他……可不管怎么样,必要的防备总是该有的。 忙碌持续了大半个月,尽管战争的痕迹依然存在,但瑥城却也渐渐恢复了生机 一家家的店铺打开了紧紧闭合了许久的门板,在不知不觉中,街道便恢复了一座城市所该有的热闹。 人类的恢复力的确很强,看起来已是渐渐从阴暗的战争中走了出来。 月凛狠狠地摆了墨涵一道。在共同抗击容军之时,他本已将泷州州府及周围被他占领的城镇还给了墨涵,但在容军退兵后,趁着墨涵忙于收复洛霞关以西,瑥城以东的失地时,月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一次强行占领了泷州州府……或者不应该说是强行,他根本没有费多大的气力,便有人替他打开了城门。 墨涵气极,暂时却又奈何不了他……没有了容军的牵制,就算月凛手中的兵力远远不如王军,但他占据着瑥城,又有溟州这块后援地,就算势力方面依然薄弱,但已隐隐有了与约王对抗之势。 而最最重要的是……墨涵直到容军退兵后几天才知危月王储被带往了容国,在这个时候,他只能够暂且放下月凛,转而将大军开赴洛霞关口。 借着这个机会,月凛开始慢慢地发展着自己的势力。 火瞳在休息了大半个月后也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活动,她本就是静不下来的一个人,才刚刚醒来后的第二天,就趁着侍女们的不注意,偷偷一个人溜出去玩了。这么些天来也几乎没见她好好待在城主府。 月凛在逮到她几次后,就索性任由她四处溜达,也懒得再管了。 夜枫很是无奈,心中暗想要是有这样的王妃,那……月凛以后恐怕得辛苦极了。只是相象一下,就已经让他觉得头隐隐作痛。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待瑥城的一切都大致走向了正轨,月凛把瑥城暂时托付给了周筠,点了一千人后,带着火瞳一起去往泷州州府。 原本月凛是打算把火瞳留下的,但她却很无聊地嘟囔说“这里玩厌了,要换个地方继续玩”。月凛看着她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想想就把她给带上了。 夜枫在几天前就已去了泷州,把那里的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因此,月凛倒也不赶着到,干脆就稍稍放慢了脚步。 火瞳很悠闲地骑在马上,笑嘻嘻地东张西望,只觉得已是很久没有这种平静的生活了……心情格外的好。 看着她充满着笑意地脸庞,月凛暗暗觉得自己把她给带上的主意是正确的……火瞳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过过舒坦的日子,月凛只希望一切都够快点结束就好了,虽说就连他自己也清楚这只是一个奢望。 “你看着我干吗?”火瞳笑脸盈盈地转过头来,用手擦了擦脸颊,“还好啊,脸上应该不脏才对。” 月凛看着她的笑脸,许久后,忽而正色道:“给我两年的时间。” 火瞳眨眨眼睛,“什么?” “两年……两年之内,我会让这一切都结束掉。然后……” “然后你就带我到处去玩?” 月凛失笑,算了,她说玩就玩吧。 “怎么了?” 月凛摇摇头,微笑道:“没什么。” 火瞳耸耸肩,“奇奇怪怪的。” 正说着话,火瞳忽然觉得自己身下的马儿有些马蚤动,周围的马似乎都一样,惊恐的打着转。 火瞳的力气有限,根本控制不了受了惊的马,也幸好月凛的坐骑正在她身旁,他连忙揽住火瞳的腰,两人一起滚落到了地上。 而这个时候,十来匹马则开始不顾一切的四处乱撞。 反应比较快的,此刻早放了缰绳,趁着势头自己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还有三四个人却已是来不及了,被受惊的马带同着一起狂奔而去。 月凛此刻庆幸自己带的并不是骑兵,若是这里有数百匹乃至上千匹马的话,他们此刻恐怕也难以逃拖被踩踏的命运。 被月凛护着。火瞳只是手背上磨破了点皮,她正疑惑地抬起头来,却看见月凛一脸惊愕地仰头望着。 顺着他的目光而去,只近天空的尽头隐隐有火光闪耀,还没有等她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那红光越来越显著,竟然是数颗巨大的火球,它们正以极快地速度向着这边撞击而来……那何止是火球啊,简直就像是陨石! “……天,天火?”月凛低喃着,“竟然是天火……” 第八集 火の陨落69 天火2 天火? 那犹如陨石一般的东西? 火瞳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 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当场,惊恐万分。 他们早已挪不动脚步了,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之下,若真要一死的话,无论再怎么样都逃拖不了。 在天灾面前,人类的力量永远都是那么的微弱,就好像他们现在这样,除了等待命运的到来以外,根本就做不了任何事。 时间明明只过了一瞬,在他们看来却是那么的漫长。 火瞳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天上的火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不是陨石,只是一团很大的火球,没有人知道它是从何而来,更不知道那是为何而产生的。 在这个世界里,它被称为天火,在所有人的眼中,这种莫名而来的天火,正是缘于天道的惩罚。 在千百年来,天火的现象亦出现过数次,每一次都预示着极大灾难的开端。 火瞳轻颤着,就算如她这般胆大的。当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之时,她也不禁有了惧意。 月凛忽然把她抱在了怀里,手臂则直接护住了她的头脸,并紧紧地贴在了地面上。 “轰——”的巨响在耳际响彻。 那声音极响,随之火瞳的耳朵除了嗡嗡声之外,似乎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种猛烈的冲力狠狠地将他们给撞飞了出去,并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火瞳挣扎着想要推开那双抱着她的手臂,肩膀却被轻轻地拍了拍,她感觉好像有人在说话,但听觉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 但她知道,一定是月凛让她不要动。 她有些担心,可还是乖乖地把头埋了下来。 呼吸间,一股股的热浪冲入鼻呛,虽然看不到,但这时四周定然已是一片火海。 明明现在的情况相当的危险,所感受到的温热气息却让她焦燥的心安定了下来。 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又过了好一会儿,月凛终于放开了抱着她的手,“还好吗?” 声音有些模糊,但总算能够听得见了,火瞳轻轻点了点头,并慢慢抬起头来。 她惊愕地捂着嘴,眼前的景象本是能够想象到的,但真正亲眼所见的时候才发现这种冲击要远远高于脑海之中的想象。 那是一片火海。茫茫的,看不到尽头的火海。 “月凛?” 火瞳转头过去,月凛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灰蒙蒙的,但好在并没有被热浪所灼烧,只是脸上有一些擦伤,而左臂……则不自然地垂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冲击,撞断了他的手骨。 火瞳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还好,好在并没有什么大碍,这些伤以他的恢复力很快就能够痊愈的。 月凛恰巧回过头来与她目光相对,微微一笑,并用手掌擦了擦她的脸。 火瞳笑了笑,“脸上很脏吗?” “还好。” “殿下,瞳小姐,你们没事吧?” 火瞳这时才有时间去注意其他人,这个时候,在他们周围的最多不过两三百人而已,至于其他人被刚刚的那股冲击波带到了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来到火瞳他们身旁的是欧卉,她的身上除了尘土外,还能够明显看到不少的焦痕。显然是被热浪所伤到的……还好不是被直接波及,否则的话恐怕在一瞬间就会成为灰烬。 月凛点点头,转换了一下姿势直接坐在了地上。“还好……天火不是直接冲着我们来的。” 的确,如果直接被天火轰击到的话,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火瞳忽然问道:“你的脚……受伤了?” 虽然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月凛经常显得很随意,但是此时欧卉正站在他面前,依照通常的情况,他是不会就这么这样坐在地上的……火瞳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的脚受了伤。 见她虎着一张脸,月凛只得苦笑,“脚骨可能断了,暂时站不起来。” 站不起来? “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 “……” 火瞳所担心并不是他的脚能不能好的问题,而是……在现在的状况之下,如果他的脚不能动的话,那么,要怎么样才能逃拖得了呢? 欧卉显然与她想到了一起,眉头不禁轻轻皱了一下。 温度依旧在持续不断地升高,火瞳看向周围,火海似乎已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逼近了不少。 这里山林茂密,到处都是可燃物,火势的迅速蔓延是可想而知的。 她看了看月凛,并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瞳小姐,请快点带殿下离开这里。” 在瑥城的这几天,欧卉也隐约注意到了火瞳并不会被火焰所伤到,而现在看到月凛身上被没有受到任何的灼烧,显然这种能力也是能够保护住除她以外的其他人的。 火瞳正握紧月凛的手,尽可能地减轻热浪对他的影响。 听到欧卉的声音,她微微仰起头来。显得有些犹豫。 “瞳小姐?” 火瞳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我虽然能够护着他,但时间并不能太久……而这里,从这里走出去至少也要一天,不,火势在不住地蔓延,若是波及到山下树林的话,恐怕……”更不用说,月凛现在的脚根本就不能行走,又谈何从这里走出去呢? 欧卉本充满着希望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容国才退兵,眼看着危月会慢慢好起来,若是,若是月凛死在这里的话…… 她用力摇摇头,不敢去想象后果……可想而知,若是知道月凛身亡的消息,容国定会立刻举兵出击,到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挡得住他们。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不瞑目。 “瞳小姐,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火瞳缓缓地摇了摇头,泪水不住地在眼眶中打着滚。 “火瞳,你立刻离开这里。去州府找夜枫,让他马上离开危月。” “……” 月凛用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快点去吧,你和他一眼离开危月,随便去哪里都行。” 火瞳明白月凛的用意,夜枫虽然多智,但他却不能服众,若是月凛死了的话,他是难以组织起现有的人手抵挡容国的,届时容国一旦攻入危月,以他曾经所做的。实属必亡无疑……夜枫只有远远地离开危月,离开这场纷争,才能避免一死。 至于自己……火瞳望着他,自己还能去哪呢? 可若是不走,火免疫根本不能够永远维持下去,到时候就连她自己也走不出去了。 真要死在这里吗? 火瞳觉得自己若是死在火中的话,绝对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火瞳,乖乖听话。” 听着耳边的轻哄声,火瞳缓缓放开了他的手,默默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她的脚步很沉,就好像挂着大石头一样,很吃力地才能够抬起、迈出、放下。 心很痛,是一种被紧紧揪着的感觉,不知不觉间,脸颊便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静静地走了几步,火瞳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正对上那双望着她的银色双眸。 月凛向她笑了笑,这一刻他其实相当的庆幸,庆幸没有直接被天火所撞击到,庆幸火焰无法伤害得了火瞳……庆幸她能够活下去。 只要她能够平安地活着,无论怎么样都已经无所谓了。 火瞳犹豫了,不,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么的坚定。 她微垂着头站在原地,内心似乎正在剧烈地挣扎着。 月凛看着她,轻叹一声,抬头叫了欧卉。 “是。” “带火瞳离开。” 火免疫能够在一定时间里保护一个人,因此若是欧卉强行带火瞳走开一段路应该并不困难,只不过,这么一来,欧卉会死在哪儿就很难说了。 欧卉犹豫了一下,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可还没有等她kao近身边,火瞳忽然抬起头来,她看着月凛,好一会儿,便用力咬住了下唇。头也不回地向着火海中跑去。 “殿下?” 月凛笑了,“这样就行 了……火瞳应该能够跑出去的。” …… 火瞳觉得两只脚好像不是自己的,她毫无意义地迈动着步子,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 【你……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有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火瞳摇摇头,想了想,却又轻轻点了点头。 (有。) 【那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力量不够,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够想起一切,想起……想起玥姐姐……) 【玥姐姐……好熟悉的名字……】 (除非你能够想起来,否则,否则我们救不了他……) 火瞳的眼泪不住地滑落……眼泪,她一直以为自己从来都不会有这种情感,可是,心却痛得让她停止不了哭泣。 【……我想救他,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 【求求你了,你知道玥姐姐的是不是?那么……那么把你的记忆给我好不好?】 火瞳停住了脚步,她的口中低喃着:“你真的想知道?” 【对,只要能够救他。】 “那种哪怕是死了也不想记起的痛苦回忆,你真的想要想起来吗?” 【想!】 火瞳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我把记忆给你……只是,你想起一切后,还会不会愿意救他呢……“ …… “呀——” 火海中,女孩痛苦的惊叫声顿时响了起来。 第八集 火の陨落70 惨痛的回忆 漆黑的走廊,两个女孩默默相对。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正用手捂着自己的侧腰,从手指缝间,沾稠的血液缓缓地流下。另一个女孩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小刀,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 “玥……玥姐姐……” “看来我是走不出了。”小玥苦笑,她挣扎着挪了两步,伸出手臂,轻轻拥抱住了那个正不住颤抖着女孩。 利刃又一次地刺入了她的腹中,小玥却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嘴角却划过了淡淡的笑容,“没事的,瞳瞳,只是一场恶梦……醒过来,等你醒过来就会好的。” 一股暖流通过她的双手传递到了瞳瞳的身上。 瞳瞳忽然痛苦地挣扎了起来,她的小手不住地推搡着正拥抱着自己的小玥,而原本握在她手中的小刀,此时已是完全地没入了小玥的腹中。 渐渐的,瞳瞳安静了下来,把头kao在小玥的身上,长长地睫毛垂了下来。 “没事了……” “玥姐姐?” 沉默了片刻后。瞳瞳忽然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 小玥笑了,“一直往前走,然后……就能够走出去了。” 瞳瞳似乎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手上粘粘的,浓浓血腥味冲入鼻腔,她呆呆地站了那里,忽然之间,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刚刚的记忆一股脑儿的浮现了出来。 “啊——” 小玥连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没有时间了,快点走。” “玥姐姐,玥姐姐……” 瞳瞳望着满身是血的小玥,肩膀不住地颤动着,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多的血,难怪会那么粘,都是玥姐姐的血,是自己,是自己伤了玥姐姐…… “不干你的事,瞳瞳……” 小玥轻轻拍拍瞳瞳稚嫩的肩膀,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是那些人,是那些人用催眠术操纵了她……不,都怪自己不好,早就应该发现她的不对劲,如果早发生的话,就不会让她承受这种痛苦了。 血液不住地滴落在了地板上。失血过多,小玥的双脚软软的,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小玥的脸上显出一丝落寞……天空,再也看不到蓝色的天空了。 她缓缓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所能捕捉到的只有周围这阴暗的令人窒息的空气。 走不出去了。 她……快要死了吧? 她的人生才这么短暂,几乎都是在这黑暗之中度过的。 小玥的娇小的面庞划过了一道苦涩的笑容,算了算了,还好……还好瞳瞳还活着,这也就够了。 小玥低下头,看到的却一双呆滞的眼眸。 瞳瞳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呆呆地站着,除了颤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 小玥用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渍,“瞳瞳,你一定好好的活着,连同我的份一起……好好地活着。” “活着……” 小玥微微一笑,伸出手臂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嗯,活着,你要代替我望着那片蓝天,代替我好好地活下去……” 伴随着她的说话声。小玥的手臂竟然发出了白色光茫,很淡很淡,若不是周围光线实在太暗,恐怕很难被察觉。 “你的力量太强了,会伤到自己的,以后我不能再看着你了,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的……我的力量,在我死了以后,我希望我的力量能够继续保护着你……瞳瞳,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活下去。” 小玥的声音越来越弱,与此相伴随的,她身上的白色光茫也越来越淡。 随之,她搭在瞳瞳肩膀上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整个人向后仰倒了下去。 “玥……姐姐,玥姐姐……” 瞳瞳蹲下身,推了推她,没有任何反应。 小玥满身都是血,小脸苍白极了,没有一丝的生气。 瞳瞳不住地推她,就好像小玥只不过是睡着了一样,可是不管她怎么做,那个一直以来保护着她的姐姐再也不会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了。 “真可惜啊……” 忽然间,周围的灯亮了,几个身着白色袍子的男男女女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们一脸可惜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女孩。 他们早就已经知道小玥的企图,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测一下刚刚得到了一个超能力孩子的力量,他们要求他给予瞳瞳暗示:一旦小玥要带着她逃走。就让她亲手杀了小玥。 事情原本应该算是非常成功的,可是现在,他们却有些后悔了。 刚刚的白色光茫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原想着不久之前刚找到了个同样拥有天生治愈力的孩子,向来不怎么合作的小玥已经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一直都隐藏着自己的力量。 那白色的光茫,他们这里这么多的孩子,却没有一个能够像她这样散发出这种天然的光茫。 实在是太可惜了。 以后再做类似的决定还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才行。 “167好像还没有变化。” “原本还想着让她亲手杀了一直护着她的人,应该会使得她的力量得到进一步的激发,没想到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个实验真是亏大了。” “这种光茫……不就是我们想要找的吗?居然就这样错过了。” 几人发出不约而同的叹息声。 “再观察一下,要是167还是这样的话,就把她带回去吧,另外……把109的尸体也带回去,解剖看看或许能够有其他的发现。” 他们说着话,忽然注意到瞳瞳已经缓缓站了起来,她用手从脸颊上抚过,白皙的面庞上染 暗月 火瞳天翎第92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了点点红色,配合上她呆滞的目光,竟然有种阴森的诡异感。 “玥姐姐……” “她死了……是你杀了她。” “……不是的……玥姐姐,玥姐姐……” “是你,是你用那把刀亲手杀了她。” 研究员们看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于是便很有默契的以言语来刺激她……因为这次的实验。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宝贵的实验品,无论如何都得达到一些效果才行。 “不是的……瞳瞳不是故意的……” “你还记不记得,你就是拿着那把刀,用力地刺进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上流出了好多好多的血……你的手上,你的脸上统统都是她的血,她是你亲手杀死的。” “不是的!!” “是你,她就是你杀的!” “不是,不是瞳瞳……” “看。”一个研究员一脸兴奋地压低着声音说道。其实用不着她提醒,所有的人都已然看到了在瞳瞳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茫,与刚刚白色的光茫不同。围绕在她身上是犹如火焰般的红光,淡淡的,但却异常美艳。 “她的能力果然有提高!” 他们似乎没有看到瞳瞳脸上近乎快要崩溃的表情,正在一旁兴奋地讨论着。 “不是瞳瞳杀的……玥姐姐不是瞳瞳杀的……不是的……” “就是你,就是你杀了!” “不是啊!!” 瞳瞳大喊了出来,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红光猛得迸发了出来,转瞬间,便犹如一团火球一般将她整个人围绕了起来。 “好厉害啊……167的能力果然不弱。” “暂时够了,没有了109,她要是被火焰弄伤的话就麻烦了。” 一个研究员点点头,举起了手上的麻醉枪,就在他即将扣下板机的同时,瞳瞳身上的火焰就如同一颗爆烈的火球一般,在短短的一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包括那些研究员们。 时间极短,短到他们根本就只看到一抹红光,随即便是那直透灵魂的强烈灼烧感。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可是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已恢复了平静,如死一般的静,而火焰却以比之前更猛烈的趋势蔓延着。 “嘟嘟嘟”的火警声响起,自动灭火装置也在转瞬间启动,只是对于这充满着愤怒的火焰而言,自动灭火装置中的洒下的清水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短短的时间里,整个研究所都被火焰所吞没,这火势异常的凶猛,没有任何人能够有逃拖的机会。 在火焰中,只有一个小小女孩还依然站着,她的衣服早已在熊熊的火焰中燃成了灰烬,可是在她的身上却看不到丝毫被灼烧的痕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瘦弱的双腿似乎已没有了力气,摇摇晃晃地倒了下来。 她已经用去了全身的力量,身上已不再有火光溢出,她摔在地上,呆滞的双目轻轻地闭合了起来。 好痛。 心好痛。 如果。如果能够永远都醒不过来就好了。 活着,活着真痛苦。 玥姐姐会成为天上星星吧? 那么……瞳瞳闭上眼睛后也能够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要是死了的话就会再受伤了,也永远都不会再痛了。 真好啊。 瞳瞳紧闭着双眼,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瞳瞳,你一定好好的活着,连同我的份一起……好好地活着。) “玥姐姐……” 瞳瞳睁开眼睛,不能死,要活着,一定要活着,要代替玥姐姐看着那片蓝天,无论多么的痛苦都一定要活下去。 可是……好痛,活着真得好痛……如果,如果能够忘掉一切就好了…… 第八集 火の陨落71 绝望与希望 女孩坐在庭院的水池边,她紧闭着双目,秀美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表情。 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似乎许久都没有照到阳光般的白,配合着略卷的长发,就犹如一具制作精美的娃娃一样没有丝毫的生气。 她已经这样坐了很久了,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远远地望去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女孩轻轻动了动她已经被冻得泛白的双唇,片刻后又听她发出了轻轻地叹息声,“预言……就算能够看到一切,可是命运果然还是不会有任何地改变。” 女孩再一次地沉默了下来。 许久许久。 她正面对着的方向虽然并没有丝毫的异样,但是在不知不觉间,有一颗泪珠从她脸颊滑了下来。 虽是为了救他。 做这一次都只是为了能够救他。 可是,死亡却还是来临了。 在绕了一大圈之后,依然遵循着即定的命运。 没有人能够改变命运。 任何人都不行。 哪怕……哪怕自己早早地便已预见到了一切。 长发被寒风吹抚了起来,她却好像毫无知觉一样,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 “呀——” 在一阵阵火焰迸裂声中,忽而响起了一声惊叫,那是一种充满着痛苦和绝望的声音,而发出这声音的女孩正整个人蜷缩着蹲在地上,将自己的头紧紧地蒙在了双腿和双臂之间。 她的眼眶早就已经被泪水充斥,脸庞也早已被泪水浸湿。 她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着,记忆……当那一段段已经被她完全忘却的记忆重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时候,哪怕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依然远远地超出了自己所能够承受的。 很痛。 心很痛。 就好像被硬生生地撕裂成了一片一片,鲜血不住地滴落下来……如同她的眼泪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想起这些? 她只有不去想,只有忘记才能够继续活下去……才能依着小玥的心愿继续活下去。 火瞳的记忆被封闭了许久,虽然小玥已经去世许多年了,但当那段记忆在脑海中回放的时候,就好像才刚刚发生一样。 用小刀刺入小玥腹部的触感依然留存在手掌间。 小玥临死前的目光依然历历在目。 她所说的每一句的话,依然清晰地在火瞳耳边回荡。 这长长的十几前年就犹如一段空白一样,丝毫不能抹去那段让她痛彻心扉的回忆。 从心底所涌现起来强烈绝望感让她兴不起任何继续活下去的人口欲念。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活下去……连同我的份一起。】 “为什么?”火瞳轻轻呢喃着,“很难受……活着真得很难受,为什么,为什么还一定要我继续活着呢……” 火瞳把头埋在膝盖里不住地哭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稍微释放心底的痛苦。 她忽然抬起头来胡乱擦了擦眼泪,她的眼神中依然充满着痛苦,对于生存的绝望清晰地浮现在她的神情间。 她用力咬着下唇,鲜血顺着齿贝滴落了下来,但她好像毫无知觉。 与她心底的痛苦比起来,这种痛楚实在微弱的不值一提。 她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己,努力地自己告诉自己说,她答应过玥姐姐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就算多么的痛苦,也得活着……这是对她的惩罚,对她亲手杀了这个世界唯一亲密之人的惩罚。 「你都想起来了吧。」 火瞳神情呆滞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所有的一切……) 「那么,你应该也知道这火免疫是怎么来的……」 火瞳一愣,回忆对她的刺激实在太大了,直到现在为止,她依然分不出心神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直到此时,她才恍然记起了一些事……她的火焰就好像是一把双刃剑,在她还很小的时候,每每使用火焰她都会被灼烧到。可是……是的,她想起来了,就是在那以后,火焰便不会再伤到自己了,甚至能够放任它在手掌间波动,而传递到手掌上的却只有淡淡的暖意。 (是玥姐姐……玥姐姐她……)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反正在我看来,因为她临死之前的强烈执念,使得这种力量在她死后依然能够保护着你……保护着我们。你不记得了吗?以前小时候,你的身体很差的,可是从那天之后,就很少生病……这也是因为这种力量的影响。」 (所以,不管我受了多重的伤,都能够很快就好,而且……而且我的身上都不会留下伤疤?) 「对。」 火瞳垂下头,觉得“她”只是想要转移自己的情况才会莫名其妙地说这些。 (对不起……让你承受了我的痛苦,这么多年,全部都让你一个人来承担……) 自记起小玥以后,火瞳也在同时想起,正是因为自己想要忘记那份痛苦,所以才会把记忆完完全全地埋藏了起来,而“她”,而“她”正是为了承受这份被埋藏的记忆才得以诞生的。 自己的痛苦造就了“她”,可“她”这么些看来却一直都在保护着自己。 火瞳觉得非常地对不起“她”。 「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火瞳猛得抬起头来,在不知不觉中,周围的火焰已是越来越猛烈。 她忽然想了起来……月凛,月凛还在那里。她离开的时候,那里还并没有直接受到火焰的影响,但以这火势蔓延到那里显然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你说过……你说过,只要想起玥姐姐的事情,就能哆有办法救他的!) 「对。」 (那,那我们该怎么做?) 「唯一……唯一能够救得了他的办法,只有用玥姐姐留给你的力量……这种力量只有你才能够激发。你,你愿意救他吗?」 “当然!”火瞳用力地点点头,轻喃道,“玥姐姐已经死了,我不想,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的面前……我救不了玥姐姐,但要是我能够救得了月凛的话,我愿意,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火瞳已经将心底这种强烈的情感转嫁了,没有能够救得了小玥的遗憾,她无论如何都想要弥补。 火瞳似是已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痛若,或者只是将它埋藏了起来……在这一刻,对于月凛安危的挂虑似乎越过了一切。“你告诉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只有你能够办到的……」 “我……”火瞳意识到了“她”在说什么,她想了想,又连忙摇头道,“不行的,我做不到……从来都没有试过。” 「原本你的确做不到,但是现在……你既然已经想起了玥姐姐,也记起了她留下的这种力量,只要你,只要你能够将这种力量完完全全地使用出来……一定办得到的,只不过……」 火瞳并没有留意那忽然淡去的声音,她用手背擦了擦早已泪水,泥土和焦尘糊花的脸。 她依然不明白“她”为何能够这样确定,但是,只要还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她也愿意去试一下。 这种痛苦,她实在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了。 她咬咬牙,顺着“她”的指点,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月凛所在的方向奔跑了回去。 奔跑间,火瞳越发肯定火势已是越来越重,虽然她不会被火焰和烟雾所影响,但朦胧的视线依然让她很不好过。 她的脚上似乎绊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重重地摔倒了下去。 火瞳用手抚着树干爬了起来,以火势的蔓延程度,她已经耽搁了实在太久了。 她甚至都不敢确定,这个时候,月凛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所以,她已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任由她浪费了。 快点,再快一点。 想要救他。 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火瞳不顾一切地奔跑着,并没有注意到从脑海中传来的一种带着一种哀伤的叹息声。 …… +++++++++++++++++++++ 庭院里,女孩依然端坐着,淡然的神情配合着她绝美的脸庞,让人觉得哪怕多向她望上一眼也是一种亵渎。 忽然间,她神色一动,极淡极淡的笑意瞬间在她嘴角散开,她站起身来,睁开一直闭合着的双目,以如那双同澈蓝天空般的双瞳望向了远远的东方。 黑夜还远远未到,本应看不到星辰,但这却阻挡不了她的这双眼睛……而代价就是她必须在一天之内的大多数时间紧闭着双眼,生活在黑暗中。 女孩脸上的喜意愈甚,就在那东面的天空中,本已在昨天夜里完全暗淡下来的星光竟然再一次透出了盈盈的光茫。 那光茫很淡,暗指着那个人并没有完全拖离险境,可是……比起先前的绝望而言,已是好上太多太多了。 希望 ,这就是希望吗? 女孩双唇轻动,“真的会有希望?” 命运,命运真得能够改变吗? 女孩再一次地闭上了双眼,而原本被浓重血色所笼罩的末来,在这一刻却显得朦胧了起来,在这片朦胧中,只有一点小小的红光在闪耀着。 第八集 火の陨落72 欺骗 “那个方法……真得管用吗?” 火瞳拼命地奔跑着。一边跑一边急喘着气问道。 「安啦安啦。」 “不对劲……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瞳的感觉向来比较敏锐,而当她想起一切以后,与火之间的联系也就更为紧密了,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注意到“她”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自己。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正卡在那里,非常的不安。 「没有……」 (我不信……) 「不信拉倒。」 (这么多年来都是你在保护我,我不该对你提什么要求的,但是……我不想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无论是什么,我都能够接受的……我答应过玥姐姐,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不管多痛苦,我都会好好活下去的。所以,你不要瞒我了好不好,是不是……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想起来?) 「……」 (你……) 「别吵,忘了就忘了好了,没什么大不了了……反正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才不想花费心神去记着呢。」 (那么……) 「我叫你别吵就别吵。」 火瞳停下脚步,想想不对,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或许“她”并没有做错。在这个时候,自己还在纠结这些实在有些过份。 她用力咬了咬牙,再一次迈动起了脚步。 火势越来越猛,就连火瞳自己都觉得有些吃不消了,尤其是那浓浓的白烟,甚至还呛着她咳了两声……这种事情已经很久都没有发生过了。 她越来越没有信心,觉得“她”所说的那个法子可能并不管用。 这么大的火势,自己怎么可能使其完全消散? 火瞳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不相信自己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这已经是逆天了。 「可以的……一定可以,这是唯一的法子。」 是的。 唯一的法子。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下。 火瞳用力地摇摇头,决定不再去胡思乱想,反正已经没有其他的法子,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都必须得试一下。 …… 火瞳一路奔跑到了之前与月凛分别的地方,幸好,火势还没有蔓延到这里,虽然烟雾怎么都避免不了,但也并没有到会让人窒息的地步。 月凛他们看起来还算不错,所有的人都平安无事。 月凛、欧卉,以及其他将领和士兵们都席地而坐,神情看起来很平静,似乎并没有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慌乱和惊恐……尽管一些士兵的脸上一片死灰,但还是镇定地坐在那里。 当火瞳跑回来的时候,月凛正与欧卉谈笑风生,而当他发现到她的时候,脸色却顿时一变。 “火瞳?” 月凛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跑回来。 火瞳笑了笑,用力地喘着气。向着他们径直走了过去。 “是我……” 她向月凛轻轻说道。 月凛皱了下眉,直接看向欧卉,“欧将军,麻烦你了。” “等一下……”火瞳往后退了一步,她知道月凛一定是想让欧卉把自己给带走,所以下意识地避了一下,又急急地望向月凛说道,“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我答应过玥姐姐会好好活下去,所以,所以如果回到这里只是为了送死的话,我是不会来的。” 欧卉愣了一下,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带着一丝惊喜道:“您的意思是……您有法子把殿下带出去?” “不知道。”火瞳老实地摇摇头,“但是……但是可以试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要是能够成功的话,这里所有的人都能够活下去。” 火瞳带来的是一份希望,在面临绝境的时候,任何的希望都似乎是为了黑暗中徘徊的人带去一份光明。 火瞳看着月凛,连忙说道:“这个法子是‘她’告诉我的,我相信‘她’,一定,一定会管用的。” 月凛缓缓转换了一下坐姿。轻声问道:“‘她’说了什么?” “我的力量……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山上的时候?” 月凛回忆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想像那一天一样在火中开出一条生路?” 火瞳看着他,轻轻点了下头。“一定能够办到的。” 火瞳这种吸收火焰的力量,他的确亲眼见识过,但是那一天,她仅仅只维持了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实在很难想象,她的这种力量可以持续到将他们带离这里。 “‘她’不会骗我,一定可以办到的。” 虽然火瞳自己刚刚都还强烈怀疑过,但在这时,她却显得信心满满。 她的那种急切的表情完全地落入了月凛的眼中,让他觉得她似乎正想要努力去证明或弥补着什么。 月凛并不是不相信她,只不过,这个主意并不是她,而是火所提出的。 以火的性格来看,月凛觉得这其中所隐藏的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注意着他的神情,火瞳有些误会,急忙解释道:“以前确实办不到,但是……但是我已经都想起来了……这一次一定能行的。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说到后来,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乞求。 正像月凛所猜测的,她确实是想要弥补自己心中被硬生生挖掉的一块。 「给我些时间,一分钟就够了……」 火瞳一愣,随之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仅仅只过了两秒,待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恢复到了月凛所熟悉的眼神。 看着她,月凛笑了起来,“你们又在玩什么?” 火瞳蹲在他的跟前,仰起头来。“你相信我嘛……这是唯一的办法。” “代价是什么?”月凛看得非常透彻。 火瞳摇摇头,“不需要。” “要是真得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话,你不会等到现在。” 火瞳撇撇嘴,“没办法啊……必须得等到‘她’把事情都想起来,才能够办到……” “所以,你刚刚走得远远的就是为了让‘她’回忆起那些事情?” 火瞳也不否认,“天知道‘她’想起来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当然得避开一些才行……我可不想,你们还没死在这天火中,就已经被发疯的‘她’给烧死了。” 火瞳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这么做的,因为这是能够救得了月凛的唯一的办法,而她一开始也并非是为了逃跑,而是担心记忆恢复后的瞳会因为受不了打击而陷入疯狂。 她也是赌,赌“她”能不能够承受得了这份记忆。 “只是这样?” 火瞳笑笑点头,“对啊。” “……” “你放心吧,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火瞳仰头望着月凛的眼睛,非常真诚地说道,“你相信我好不好?” 月凛缓缓地摇头,“不可能……这种逆天的事不可能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火瞳,你是骗不了我的。” “大傻蛋!”火瞳很生气地叫嚷道,“你不信算了,我懒得和你说话。” 她嘟着嘴,抬起双手用力往月凛的肩膀一推。毫不犹豫地转头向着火势最猛烈的方向跑去。 “火瞳!” 月凛的脚受了伤,他根本就动弹不了,这次更是被火瞳给直接推到地上。 紧接着他便看到火瞳已极快的速度跑出了自己的视线。 “欧卉!” “是。” “立刻追上去,无论如何都必须要阻止她。” 欧卉愣了一下,她本看着他们就像是在闹别扭,既便火瞳转身跑开,但以她的了解,火瞳应该是去想法子救月凛了,没有必要太过于担心。 “动作快,这是我的命令。” 欧卉立刻点头应了一声,向着火瞳跑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 火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明知这非常不明智,但依然撺掇着“她”回来,为的只是见月凛最后一面。 她骗了他。 也骗了“她”。 为的只是能够让他活下去。 “可以了。”火瞳轻轻闭上了眼睛,待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中显得有些茫然。 “这里是哪儿?月凛他们呢?” 「月凛的脚受伤了,他不能离开原地……而且,他们即便跑过来,这种温度恐怕也受不了。还不如……待在那里比较安全。」 “也对。”火瞳点点头,随口嘟囔着,“我好像已经习惯每次一醒来就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火瞳此刻已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 她的周围尽是燃烧着的熊熊烈火,而她的身上,除了那身软甲依然完好外,衣服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火瞳蹲下身,把手掌放在了地面上,“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起了一张秀气的脸庞。 “玥姐姐……请一定要帮我……” 小玥其实并没有类似于吸收火焰的力量,这种力量原本就是瞳自己所拥有的,只不过,她大部分的力量都随同记忆一起被埋藏了起来,而随着记忆的苏醒,这种力量也渐渐回到了她的身上。 只是这种力量并不是随意便可以使用的,对于她来说,焰气虽是如同生命力一样蕴藏在身体内的,但是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哪怕她的焰力无比强大,却也有着一定的度,一旦超过这个度,她小小的身体是没有办法支撑住的。 显然,想要将这里的火焰完全吸收到体内,是远远超过这个度了。 所以,火瞳才需要小玥临死前的执念来保护着自己,使她能够支持足够久的时间。 而关于这些,火并没有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火瞳的身上忽然散发出了亮眼的白光,那种白光就好像有着强烈的吸收力一样,引导着周围的烈火源源不断地没入到她的体内。 火瞳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好像快要爆裂开来了,她紧紧地咬着牙,这一刻。她就犹如一颗火球,一颗巨大火球的中心点。 火焰就如同找到了归宿一般,不住地向她源来。 身体的疼痛已经越出了她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只是凭着强烈的意志在咬牙忍受着。 小玥的执念毕竟是有限的,无法这么长时间地保护着她,就好像她的火免疫也是有限的一样。 这一点,火非常的清楚。 但是想要救月凛,就只有这一法子……就是用自己的命作为交换。 她不敢告诉瞳,因为她担心想起一切之后的瞳会因为与小玥的约定而拥有更为强烈的生存,她只能欺骗瞳,将所要付出的代价完完全全地隐瞒了下来。 她不后悔,就算她对生存的执念比并不比瞳少,但对于这个决定,她依然无怨无悔。 火瞳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了,任由着眼前这源源不断的火蛇将自己撕裂。 她瘫倒在地上,伴随着越来越微弱,直至完全停止的呼吸…… 终集 暗月火瞳01 火瞳死了? 欧卉的步速并不慢,但她毕竟不是火瞳,不可能在这种烈火中来去自如,即便她毫无畏惧,但身为人的本能,让她在面对烈火时多少都会有所逃避。 她前进的速度很慢,可就算这样,身上也出现了不少被灼烧的痕迹。而浓重的烟雾更是呛得她仿佛快要窒息了。 这个时候,火瞳的身影早已被白色的浓烟所掩盖,她已然不能确定火瞳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只能盲目地四处寻找着。 “咳咳。” 浓重的烟雾不住地侵入她的鼻腔,胸口好像被什么堵着一样,不仅眼睛越来越模糊,身体也似乎开始不受控制了。 一个踉跄,欧卉的手下意识地搭在了一棵大树上,虽然立刻就缩回了手,但手掌上依然被烫出了一大块的黑焦色。 欧卉尽可能地站稳脚步,而她发现熊熊的烈火已经将自己完全包围了起来……她已经找不到任何空间可以继续前进。 她很遗憾,没能完成月凛交托的任务,这或许是她从军以来最为遗憾的一件事情。 她很想大口大口的呼吸,但这已是不可能的事了,每一次的呼吸,除了这浓浓的烟雾外,什么也感受不到。 在火灾之中,大部分的人都会死于窒息,而不是被烧死。 欧卉此刻也不例外,她身上的灼烧并不足以致命,但却输给了这浓烟。 她的两只脚越来越不听唤,而大脑更是空白一片,死亡的前兆就这样来临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却并没有如预想一般死去,反倒觉得呼吸稍微顺畅了些。 她正疑惑着不知发生了什么,却在这时忽然注意到在不远处,正有柔和的白光闪烁着。 那白光虽然强烈,但并不刺眼,在这漫山遍野的烈火中竟然显得异常夺目。 四周的火焰就好像受到了什么东西吸引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着那白色的光茫涌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围的浓烟似乎淡了不少,呼吸间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也什么事了? 欧卉不禁惊呆了,缺氧导致她的大脑迟钝了好几拍。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顿时想到,或者……这就是火瞳所说的能够救他们的办法?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想也不想地向着白光的方向跑去。 那白光看起来很近,但事实上距离她却有相当一段路程,扑面而来的焰气依然让她寸步难行,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呼吸间却越来越顺畅,而四周的空气的温度也以能够感觉到的速度不住地下降着。 原本灼热的连呼吸都困难,仅这么一会儿工夫,她竟然能够感觉到丝丝的冷意。 而在不知不觉间,漫山的火光竟然淡去了许多,放眼望去,眼线也显得开阔了许多。 欧卉惊愕极了,这一切的发生是如此的突然,就宛如这天火的降临一样突然……不,甚至比这火势的蔓延要更加的迅速。 她加快脚步不住地往前跑去,白光在此时已稍稍有些淡去,而周围更是只余点点火星还在闪耀。 欧卉的脚步忽然一怔,就距离她不远的地上,一个女孩倒在地上。 女孩的身上能看到柔和的白光,而火焰则聚拢成了火蛇,源源不断的向着她涌去,并在接触到她肌肤的一瞬间没入了她的体内。 就算欧卉能够想到这一切是火瞳所为,但亲眼看到依然是那么的难以置信……这实在是太奇妙了,就犹如神迹一般。 她呆了片刻,随即便快步跑了上去,可她还没有触碰到躺在地上的女孩,一种强大的冲击力将她重重地推了出去,并摔在了地上。 眩晕不知持续了多久,待她能够站立起来的时候,火瞳身上的最后一丝白光已然消散的一干二净。 不知道先前究竟是不是被白光所阻止,总之,这一次,欧卉终于能够俯身扶起了她。 她用手臂托着火瞳的脖子,半托起她来,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脸颊。 “瞳小姐?” 她轻轻唤着。 火瞳的身体很烫,欧卉的手掌上顿时被烫出了好几个水泡。 火瞳没有任何的声息,似乎是睡着了,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欧卉脸色一白,掐了掐她的人中,依然没有丝毫的反应……不仅如此,她还注意到自己似乎并没有感受到火瞳的呼吸。 欧卉的手颤抖了起来,从军这么多年,这是唯一一次产生这种惧意。 她狠了狠心,颤抖着手探向火瞳的鼻息……没有一丝的气息。 “瞳……小姐?” 欧卉的手尝试着搭上了火瞳的手腕,无论她怎么祈求,手指间却没有传来任何脉搏跳动的感觉。 火瞳死了? 欧卉忽然明白,为何刚刚殿下会那么焦急着让自己追过来。 显然他应该已经意识到这种逆天的行为不可能会没有任何的惩罚……若是这样的话,天道是不会允许的。所以,必然需要有人付出代价,而这种代价只有可能是火瞳的性命。 以她的性命作为交换,平息了天道的愤怒? 欧卉整个人瘫软了下来,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无力过,哪怕是死亡可能会降临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她也只会一笑置之,但是现在……死的却是火瞳。 欧卉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安静地睡着,仿佛只是沉睡着一样,只要轻轻呼唤她几声就会醒来。 但是欧卉却知道,她是不可能会醒来的了。 她已经死了。 就连身体……原本还滚烫的身体此时也已渐渐冷了下来,随着手上所能够感觉到的温度淡去,欧卉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也不知该怎么回去向月凛交待。 欧卉拖下自己已被火焰烧得残破不堪的披风轻轻地盖在了火瞳的身上,并俯身把她给抱了起来。 …… “殿下。”欧卉单膝跪了下来,轻轻地把火瞳放在了月凛跟前,“末将晚了一步,请殿下恕罪。” 月凛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在看到四周的火焰在一瞬间完全褪去的时候,他已经预料到这种可能……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最坏的结果。 他有些恨,如果自己的脚还能走的话,一定能够有法子阻止的了她。 话虽这么说,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要是自己的脚真得没有受伤,火瞳根本就不会回来看自己最后一眼。 他原本还抱着侥幸,可当看到火瞳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最后一丝的希望就这样彻底的破灭了。 火瞳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伤痕,但是却没有任何气息,会招来这种结局显然是由于她这企图逆天的行为。 这一刻,月凛倒宁愿她的心结没有解开,这么一来,至少她也不会甘愿以自己的性命来换他一命。 他宁愿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为了能够活下去不折手段。 要是这样的话,至少现在她还能活着。 要是她还能够睁开眼睛的话,能有多好。 月凛伸手抚去了她脸上的焦灰,笑了笑,轻轻道:“……真是个傻女孩。” 他将火瞳直接抱了怀里,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她的身体却已经完全冰冷了。 那熟悉的气息再也感受不到了……是的,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 月凛紧紧地抱着她,用手轻轻抚着她的长发,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火瞳真得死了。 “殿下……” “不关你的事。”月凛轻轻道,“你已经尽力了……” 欧卉后悔极了,“都是末将的错,如果末将能够再快一些追上瞳小姐的话……”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月凛抬头看了看四周,“我们得立刻下山,不然仅仅是这些残留着火星也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展成一场大火……这点时间是火瞳用性命换来的,我们不能浪费。” “是。” 欧卉本担心他会消沉下去,正想着用什么法子来说服他,还好他能那么快地振作起来。 这里所有的人都好像是在死亡线上走过一遭似的,面对眼前的一切依然有些难以置信,他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接受了自己还能活着这一现实,顿时便想要欢呼,但好在他们也还算有眼力,努力地克制了冲动,默默地在欧卉地指示下,起身准备下山。 这一路走得很顺利,除了山林间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烟雾让人多少会咳两声以外,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走着,一路上甚至还会和了先前分散的几百人。 一千余人的队伍,在这场劫难之下竟然还能有六、七百人存活,这已是天大的奇迹了。 遭遇天火之处离州府并不远,夜枫也亲眼见识到了天火发生,他略略计算了一下月凛的行程和方向,立刻下令调了一队人赶来接应。 夜枫一路忐忑不安,直到见到月凛的一刹那,整颗心才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策动着骑兽降了下来。 “还好吗?” “嗯。” 夜枫这才注意到被月凛抱在怀里共乘一骑的火瞳,心中一滞,“她……” 月凛轻轻摇了摇头。 “不可能……她的运气向来好的很,怎么可能……” 夜枫不敢相信,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怀疑,事情却依然明明白白的摆在了眼前。 “火瞳死了……” 终集 暗月火瞳02 转机 月凛将火瞳的尸体小心地放在了床上,用沾了水的毛巾轻轻地替她擦拭着脸上和手上的焦尘,他强行燃烧了生命力,使得自己身上的伤在短短的一天里便已痊愈,只是行动间比从前要勉强许多……但不管怎么样,至少已经能够行走了。 夜枫默默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阻止他这么做。 过了一会儿,月凛转过头来说道:“你替我照看一下火瞳,我要去王城。” “火瞳已经死了……” “不。”月凛摇摇头,笑笑道,“她还有救。” “你看清楚!”夜枫冲上前一步,直视着他说道,“她已经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就连身体也早就已经冷了……她已经死了!“ 月凛转头看向火瞳,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气……她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这样的安静。 “还有希望……你不会忘记吧?” 夜枫一愣,他顿时便明白月凛想要做什么,连忙拦阻道:“不可能,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月凛笑了笑,“你向来很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 在月凛目光的注视下,夜枫默默地退了一步,随即依然摇头道:“天道不会允许这种逆天的行为发生。” “要说逆天……如果火瞳没有逆天而行,现在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月凛依然微笑着说道,“若是依着原本的命运,我这么做应该是顺应天命而已,又怎么会是逆天呢?” “你的命是火瞳用性命换来的,她会希望你这么做吗?” “当然……火瞳对生存的执念有多强,你应该非常清楚……如果有活下去的可能,她绝对不会选择死亡。” “月凛!”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月凛微笑道,“我不会因此而死的,但是却可以让火瞳醒过来……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你明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夜枫有些恼了,原本温熙的面容此刻明显地lou出一丝怒意,“别故意转移话题!” 月凛轻轻呼了一口气,“危月对我的确很重要,火瞳也一样……为了危月我不会因为火瞳不在了而消沉,但是,仅仅也只是为危月而活着罢了……你是希望这样吗?” 夜枫微愣了片刻,随即长长地叹了一声,这一刻,他显得非常无力。 月凛见状轻轻一笑,“替我看着火瞳 暗月 火瞳天翎第93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我去一趟王城,很快就回来。” 夜枫直视着他,“你不怕我会毁了她的尸体,让你没有办法做这种傻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没法……” “我真不明白,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只希望她能够睁开眼睛,这样就够了。” “……” 月凛拍拍他的肩膀,“一切拜托你了,我在两天之内会回来。”就算夜枫公然表示会毁掉火瞳的尸体,但是月凛还是相信他不会这么做……这个弟弟,他若想这么做的话,绝对不会表示在口头上,而是直接就付诸行动了。 “算了算了。”夜枫无奈,“你留下,我去王城。” 月凛望着他,没有说话。 “我知道时间不多,我会尽快回来的。” “不,我去……”月凛坚持道,“你带着火瞳一天后出发,我们在幻之丛林见……这是最快的办法。” 夜枫没好气地说道:“你简直就是在自投罗网。” “可能吧。”月凛又是一笑道,“但…除了我以外,就连你也没法任意出入岚家,所以,必须得我亲自去一趟才行。时间不多了,绝对不能有任何的耽搁。” “小语不一定会在岚家。” “不。”月凛肯定的说道,“她一定在……她一定知道我会去找她的。” 月凛相信,凭着澜语的预知力,一定能够预测到自己会为了火瞳去找她,所以,她一定会留在岚家等着自己的。 夜枫用手掌轻轻拍着额头,“……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是的。”月凛点头,“明明现在死的应该是我。”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 “夜枫,你要知道,我这条命已经算是捡回来的……” 夜枫闭了闭眼,“你想怎么样就怎么好了,我不管你了。” 说是不再管他,但夜枫的眼神中却透着无尽的担忧。 月凛再次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用这么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会好才对呢。” 月凛轻笑出声,“你不觉得你这么说的口气非常像她?” 夜枫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就这么说定。” “……好。” “还好现在是雪季。” 月凛用手在她冷冰的脸颊上抚过,他庆幸现在是雪季,不然的话,火瞳的尸身连三天都保存不了。 他站起身来,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转头往门外走去。 “喂。” “什么?” “小心点……你的身份那么尴尬,你要是在王城被逮了的话,她就死定了。” “我会小心的。”月凛微微点头,“哪怕只是为了火瞳……” 夜枫默默地看着月凛离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走到火瞳的床边,表情有些阴冷。 他确实想过要毁掉火瞳的尸体,这么一来就可以让月凛彻底死了那条心,当然,他也并不介意这么做。 他一心辅佐着月凛,并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但是月凛的那句话却让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火瞳死了,即便月凛能够为了危月振作起精神,但他势必只是行尸走肉而已……这是夜枫不愿意见到的。 夜枫微微叹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无论如何也只有让月凛去试一下……他现在只希望那个传说是假的,这么一来,月凛也会因为尽过全力而不会太过于内疚。 毕竟……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夜枫看着火瞳,除了没有呼吸心跳,她就好像正睡着一样。 “其实……我还是不相信,你竟然这么就死了。真是的……直到现在都还只会为我添麻烦。” 夜枫退出火瞳的房间,轻轻合上门,交待了几人守在门口后,遣人叫来了欧卉。 这么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夜枫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情绪如此低落。 “军师。” 欧卉抱拳行了个军礼。 事实上,她身为将军,比之夜机来说,地位要高上了数阶,完全没有必要对他如此恭敬。 “欧将军。”夜枫还了一礼并道,“殿下去了王城。” “什么?!”欧卉惊讶,并立刻问道,“为什么?” “为了火瞳。” 听到这个名字,欧卉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悲伤,头也不自觉地微微垂了下来。 “火瞳还有救。” “呃?”欧卉仰头望着他,“不知军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欧将军应该知道殿下的母妃是岚家上一任的家主。” “军师的意思是……在岚家中藏有可以令死者复活的秘术?” “不。”夜枫直接摇头,“死者复活是违背天道的……就连岚家也不可能拥有这种邪术。” “但是……” “火瞳还有一线生机,虽是违背天道,但却并非是邪术所为……至于具体的,我暂时也只能说这么多。” “军师希望末将做什么?” 欧卉的反应很快,从夜枫的话中,她立刻猜到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够知道的,所以,夜枫这次把她叫来绝对不是为了和她说火瞳能不能醒来的问题,而是应该有什么任务交托给自己。 她并不去追问他们具体会做什么,因为在这点上,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完成所交托的任务。 “欧将军应该很明白,殿下现在的去处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所以,我们目前不能就这样静待着,一定要做出些什么来让人相信殿下仍然还在州府。” “军师的意思是……现在的进攻不能停?” “对。”夜枫点头,“不旦不能停,而且必须得以比之前更猛的态势……” “末将明白。” “还有。”夜枫停顿了一下说道,“明天我会带着火瞳离开州府几天……估计至少得十天的时间,届时我们会和殿下一同回来。在此期间,这里的一切都得拜托给欧将军你了,我会将所有的兵权统统交托给你。” 欧卉一怔,随即点点头,“末将必当尽全力。”说完她笑了笑道,“军师其实并不放心吧?” 夜枫笑而不语。 “末将虽已归入了殿下的麾下,但本质上仍属于王军,原先所为也只是为了抵挡容国入侵而已。现在容国即已退兵,末将继续跟随着殿下攻城掠地,其实已属于叛国的行为了。” “的确。”夜枫很是干脆地说道,“我确实担心欧将军会利用这个机会转而投向墨涵,这么一来……不仅可以借机尽数毁去殿下的基业,对欧将军而言也无疑会是大功一件。” “这倒也是。”欧卉点头默认,忽而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军师为何还敢将一切托付给末将?” 夜枫耸耸肩,“我虽素来谨慎,但这次殿下的鲁莽实在让我乱了手脚……想来想去,目前殿下麾下的将领中,也只有欧将军能够在我们都离开的情况下镇住一切,既便遇上什么突发的情况,想来欧将军也一定能够妥善处理……无奈也就只得冒险了。” “所以……你对末将就不再怀疑了?” “当然有疑虑,但这次的事情全都因为殿下的鲁莽所致,若欧将军真趁机带兵归向墨涵,那要怪也只能怪他了。” 欧卉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军师……当初在遭遇天火之时,殿下自认再无存活的机会,他让瞳小姐离开并嘱咐她说一定要去州府找你,并让你立刻离开危月。” “……” 欧卉微微躬身,“末将告辞……该怎么做,末将心中自有定论。” 终集 暗月火瞳03 被改变的命运 岚家是危月地位最为崇高。同样也是最神秘的家族,虽然岚家的本家位于王城,但岚家真正的势力却遍及危月。 一直以来,岚家始终保持着中立,从不介入危月王族内部的争斗,可一旦外在的力量威胁到月氏王族,岚家就会毫无保留地视之为敌。 因此,无论危月王族内部如何争斗,岚家的地位始终未曾动摇过。 岚家是崇尚血脉的家族,自上一代家主岚清过世后,岚家之中就再无继承了这一特殊血脉的人,现任的岚家家主虽已即位,却只是作为一个象征,现在真正主导着岚家的是被称为了“言”的澜语……就算她自愿退位,在岚家的地位依然没有丝毫的动摇。 而作为上一任家主岚清独子的月凛,他的身份则更为特殊,也是唯一一个虽不以岚或澜为姓却能够自由出入岚家本家的人。 月凛用药物小心地掩藏了发色和瞳色,无惊无险的混入了王城,并直接寻到了岚家本家。 对于他的到来,岚家似乎并不意外,侍女奉上茶后。默默地退了下去。 月凛静静地抿了两口茶,便听到门外传来环佩声。 抬头望去,一个身着一袭||乳|黄|色华美锦服的十六、七岁的少女悠悠地走了进来。 少女容貌甜美,浅蓝色波浪长发垂在肩头,虽只简单地点缀以几颗蓝宝石,却更是称托出了犹如幽谷般的气质。 少女的皮肤极白,是一种透明而没有生气的白,她的双目一直紧紧地闭着,长长地睫毛轻轻地盖在眼帘上。 她径直走到月凛跟前,似乎那紧闭的双目并没有影响到她的视觉。 少女向着月凛微微屈膝,脸上lou出淡雅的笑容,“凛哥哥,好久不见了。” “小语?” 月凛看着眼前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少女,想想自分别至今都快要十年了。 月凛还记得当初她被母妃带入宫中抚养的时候才不过三、四岁,每天总爱跟着自己和夜枫……而当时她正是这样称呼自己的。 月凛轻轻一笑,总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还是当初那小小的女孩。 目光相对之际,十年的岁月一晃而过,似乎并没有在他们之间产生什么隔阂。 “凛哥哥,你是不是在怪我?”澜语微微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却lou出甜甜的笑容道,“本来还以为能够瞒下去呢,没想到还是被枫哥哥给看穿了,又被摆了一道,想想还真是有些气馁……从小到大,都没有一次能够骗得过他。” “……小语,正是因为你是‘言’。你就更不应该违背天道。” “天道……我是‘言’,能够预知命运,但却不能够改变命运……我不明白,我还要这种预知力有什么用。” 澜语一反先前的笑意,神情有些暗淡,“我在半年多之前就已经看到了,看到你的命运……看到你会死在那场天火中,而危月则会在数年之后正式归入容国的版图……我不想要这样的命运,如果改变命运就是逆天道而行的话,我宁愿违背天道。” 月凛安静地听着,并没有试图打断她,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背负在澜语身上的担子有多重,而以她的身份,一直以来都只能默默地忍受,难以找到可以倾诉的人。 澜语轻轻动着双唇,“……所以从那天起,我就已下定决心了……不惜任何代价也要逆转这种宿命。” 她顿了顿,微微一叹道:“以我眼睛所能够看到的,天火的降临是在容军退兵以后发生的,所以,我就在想。如果容军攻下了瑥城又会怎么样呢?当然,如果这样任由着容国挥军而下,危月其实也距离亡国不远了,我再怎么任性妄为,也不会希望有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你企图让容国和危月议和?” “嗯。”澜语笑着点点头,尽管她的笑容很甜,却不损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静谧之气,“我没有枫哥哥那种智慧,这已经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要是一切能够按着我所计算的来进行,命运就能够被改变。” “那火瞳呢?” 澜语有些无辜,“她确实是会为危月带来灾难的,这一点……我绝对绝对没有动过手脚。最多……最多只是把这件事透过澜惑的嘴透了出去而已。因为,因为我不想她留在危月。” 月凛看着澜语的表情,他相信她并没有对自己说谎。 莫非危月的灾难真的是由于火瞳的到来而来的? 月凛忽然笑了起来,无论是真是假又怎么样呢? 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火瞳能不能醒来,至于其他的……他发现自己真得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 紧闭着双目的澜语似乎并没有觉察到月凛的神色变化,她抬起头来,有些遗憾地轻轻说道:“……后来与容国的议和并没有成行,我有些失望 ,但想想以凛哥哥你的脾气,容国的议和条件你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这虽然是可以料到的,但却不是我想见的……因为这么一来,岂不是又遵循了命运?于是,我就撺掇主上派出了公主殿下亲自与容国谈判,没想到,公主殿下还没有到瑥城就失踪了……” 她轻轻一叹,“……我努力地试了很多种方法。但命运总是会在绕了一个大圈之后回到原点。” 月凛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在他的记忆中,澜语好像并没有这么的执着。 “看着时间一天一天地临近,我除了孤注一掷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澜语抿起唇来,她是在无从选择的情况下,才会直接预测起夜枫的布局,并将其泄lou给了容国,为的就是让容国成功的攻下瑥城,至于那之后会怎么样,在当时,她确实已经顾不着了。而且,在她看来,只要月凛不死,既便被容国拿下瑥城,危月依然会有转机。 这确实已属孤注一掷,因为比起先前的设想,这么做,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月凛摇摇头,“原本还能想法蒙混,但是你这样直接介入会受到天道反噬的……” 澜语“嗯”了一声,状似不在意地点头道:“……从昨天白天开始,我的眼睛就已经看不见了。” 月凛一吓,震惊地望着她。 “不过。凛哥哥,你知道的……既便没有眼睛对我也不会有太大的妨碍。”澜语展lou出了柔美的笑容,“要不然……等这段日子过了以后,你让枫哥哥来给我看看眼睛好了。” 月凛知道她只是在宽自己心而已,夜枫的医术虽然高超,但毕竟师从岚家,岚家中比他医术更好的彼彼皆是,若要医治眼睛,澜语完全没有必要找夜枫……而且,她的眼睛是由于天道反噬而毁,普通的医术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澜语幽幽一叹。“就算我陪上了一双眼睛,也没有办法改变命运……容国退兵,天火降临,预兆着凛哥哥的星辰完完全全暗了下来。” “果然……”月凛笑笑,感慨道,“依着原本的命运,死的果然应该是我。” “对。”澜语毫不避讳地说道,“原本已经绝望了,可是在一瞬间,那颗星辰却再次闪烁了起来。” “于是我活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成了火瞳。” 澜语轻轻点头,“这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结果……而且,而且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无法看到未来了。” “喔?”月凛直视着她,“无法预见未来?” 这种情况是历代的“言”从来都没有过的。 澜语的神情很平静,只是应了一声作为回答。 月凛想了想,拖口而出道:“莫非是因为……” “我也是这么想的……由于命运的转变,所以未来也一同被改变了……在这片混沌期中,一切已然变得不可知。”澜语说道,“但我想这种混沌期并不会维持多久的。而且天道……天道不会任由未来被逆转,凛哥哥,你以后的路定会难走许多。危月也一定还会再次受到天道的惩罚。” “可不管怎么样,我还活着……既然活着,就必须得走下去。” 澜语笑了起来,无论过程怎样,她的目的终于还是达成了。 “小语。”月凛望着澜语正色道,“你知道我会来找你吧?” “虽然看不到未来了,但是凛哥哥一定会为了蒂雅来找我的……这一点还是很容易就能够猜到。”澜语俏皮一笑,“凛哥哥是想要举行那个仪式吗?” “对。” “我明白了……” “原本我还以为你会像枫那样阻止我。” “我也想啊,但是不能。”澜语沮丧道,“在原本的命运中,蒂雅此刻依然活着,而且她会对整个世界造成非常大的影响……所以,只有尽可能地恢复到原本的状态,才能够减轻天道的惩罚……” 月凛松了一口气,只要得到澜语的协助,事情就至少成功一半了。 正着想,却见澜语lou齿而笑。“说起来……凛哥哥是不是快要纳王妃了?”说完,她婷婷而立,“我去命人准备一下需要的东西,凛哥哥就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终集 暗月火瞳04 最后的希望 幻之丛林是危月最为特殊的一片地域。没有人知道它占地多广,也没有人知道在这片丛林里究竟蕴藏着什么,不管是谁一旦踏入这片丛林就再也不可能活着走出来……除了岚家的“言”。 每一任的‘言“必须独自进入到幻之丛林,并且捕捉到一只属于自己的幻兽才能够正式继任成为“言”,而他们在继任之后会将自己在幻之丛林中所见所闻皆无毫无保留地告知岚家的家主。 就在对于幻之丛林长年累月的研究中,某一任的岚家家主发现了在幻之丛林中所隐藏的一个秘密,一个可以通过岚家家主的特殊治愈体质而产生神迹的湖泊……可是,长久以来,除了“言”之外就没有任何一人踏入过幻之丛林,因此这个这也不过是个假设,没有人亲自尝试过。 月凛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假说,而事实上,就他自己也不敢去想像火瞳能够死而复生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少。 这已然是神所管辖的领域,而他则是在逆天而行。 月凛本想从澜语处获知一些关于幻之丛林的情况,并借到她的幻兽作为带路之用,却没有想到,澜语居然只是略略考虑了一下便决定与月凛同去。 “凛哥哥,你该不会嫌我看不见碍事吧?” 望着她紧闭的双眼,月凛的心情就不免有些沉重,就算自幼以来,她的眼睛很少睁开。但那时她毕竟还是能够得看见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就算看不见,拥有敏锐感观的澜语依然能够感受到月凛的心境,她故作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温熙的笑容瞬间绽放在了脸上,“放心吧,凛哥哥,就算现在没有办法看到未来,但仅仅只是认路的话,还不需要通过‘预言’。” 月凛想了想说道:“你能离开岚家吗?” 比起幻兽,自然是澜语更加的可kao。 有她带路,基本上就用不着担心会迷失在幻之丛林中了。 “能……”澜语轻轻道,“和凛哥哥一起,他们是不会拦着我的。” “那好吧。” “嗯……”澜语笑了起来,“我换身衣裳,一会儿就能出发了。” 除去了身上华美的锦袍,澜语转而换了一身更容易行动的襦裙,并将长发随意地挽了起来。 比原先所预计的要快上半天,月凛他们来到幻之丛林时,夜枫也才刚到没有多久。 看着跟在月凛身后的澜语,他温和的面容闪过了一抹不自在。 澜语侧着头,似是在感觉着什么,忽然她笑了起来,“是枫哥哥吗?你身上的气息还是和以前一样暖和。” “小语……” “又输给你了,真没办法。” 澜语笑得很随意,似乎在说的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一样。夜枫闻言不禁苦笑,天知道自己当初应付的有多辛苦。她却好像没事人似的。 月凛顾不上去看他们叙旧,从夜枫的骑兽上把火瞳抱了下来……除了没有生息,她就好似睡着了一样。分别只是短短的一天半时间,月凛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一样,天知道他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变故发生,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忐忑不安过。 “连头发都没掉一根……” 见他小心翼翼样子,夜枫没好气地说着。 反正说到底,他对月凛的冒险行为始终是持着不赞成的态度。 月凛的脚是强行恢复的,本就十分的勉强,此时抱着火瞳,右脚顿时便支撑不住身体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往旁倒了下去。 夜枫赶紧扶住他的肩,冲着他翻了翻白眼。 “我们走吧。”澜语率先开口道,“如果不能在天亮之前到达的话,就不得不再拖上一天了……但这么一来,成功的机率只会更小了。” 晚风吹散了火瞳额间的碎发,月凛注视了她一会儿,牵上骑兽往前走去。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一踏入幻之丛林,便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完全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在路上。澜语已然向他简单的介绍过,这种黑暗正是幻之丛林的最初的考验之一,若没有办法抵御住对黑暗的恐惧,并寻找到出路的话,就会永远徘徊在这里。 恐惧倒也罢了,他们谁也不会惧怕黑暗,他们所担心的只是会不会迷路而已,若是没有“言”这种异于常人的超感应力,在这种没有时间和空间概念的黑暗中,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 澜语本就不会被这种黑暗困住,而在失去了视力以后,这一切就更显得微不足道。 “所以……视力早就已经对我不重要了。”走了一阵子以后,澜语清丽的声音响了起来,“凛哥哥无须为了这个而挂心……没有了视力只会让我的感觉更加敏锐,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月凛默然不语,就算她说得再怎么轻松,对于一个妙龄女孩来说,忽然失去了视力,怎么都不可能会是件容易接受的事……尽管她原本就一直紧闭着双眼。 但此刻,除了沉默以外,月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着澜语的带路,一切便得简单许多,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先前那种漫无边际的黑暗顿时就消失了……当然依然是黑夜,但是对刚刚经历过绝对黑暗的几人来说,月色所带来的竟是如此的光明。 “在往前走就是幻兽的聚居地,它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所以只需要尽可能地安静些就行了。” 澜语轻声介绍着。她那熟悉的样子就好似这里是她家的后花园一样,而事实上,她也不过才来过一次而已。“对了,一定要注意脚下,如果不小心踩到什么的话,幻兽们就会认为我们有攻击的意图,到时候就麻烦了。” “会有什么麻烦?”夜枫随口问道。 “死定了。” “那么你呢?” “我能感受到生命的波动……很不可思议吧,只有在这里才能够这么清晰地感受到。”澜语双手合十,月光倾流而下,为她带上了一抹圣洁的光辉。“其实我很喜欢这儿,如果……能够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 “小语?”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在没有找到继任者之前,岚家也只有我了……凛哥哥。”澜语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来说道,“我能不能代替岚家请求你一件事?” 月凛微微一愣,虽说是“请求”,但澜语所代表的却是岚家,而她也是目前唯一有资格代表岚家的。 因此,这个“请求”绝不单单是“请求”而已,一旦他答应下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算是一种必须履行的约束。 在一瞬间,月凛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因为自己正有求于她,所以。在此刻提出也算是一种交换条件? 念头刚一闪过,月凛便微微摇头,并非是绝对否认自己的猜测,而是根本不愿意这么去想。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语调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什么事?” “我想说……”澜语紧抿着唇,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如果凛哥哥以后的子女中有继承岚家血脉的,请让他改姓岚,交给岚家抚养。”她所说的是能够继承月凛的特殊体质,拥有天生治愈力的。 月凛本就是王族的身份。一旦他登上的王座的话,他的子女理所当然的就有了王位继承人的资格,要让其放弃王族的姓氏和王位继承的资格改姓岚,这件事已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当然,若是侧妃所生,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可问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再纳侧妃。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应下来的。”澜语耸耸肩,“没关系……反正凛哥哥只要心中有个数就行了。” “我只是个例外。”月凛说道,“岚家的血脉并不一定会自我传承下去。” “我知道。”澜语点头,“但……谁又能说得准呢。” 在幻之丛林中,近9成的地域聚集着各种各样的幻兽,而与此相伴的,则是迷惑人心的幻境。 这种幻境已非先前的黑暗所能够相比,哪怕心志无比坚定,毫无迷茫的人也难以逃拖幻境的束缚,从而永远的沦陷在此处……这是岚家历代典籍中所记载的。 或许正是有了澜语,这一路他们居然走得无惊无险,虽不免遭遇了几个幻象,但往往一瞬而逝,可既便只是一瞬,就连月凛也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缓缓地蔓延而上。 可想而知,若没有岚语的带路,他们可能就会彻底沦陷在此处。 “就在前面了……传说中的溟之湖。” 就好像有种特殊的识别方位的办法,澜语站住了脚步,微微扬起手来直指着前方。 定睛望去,远远的,竟有小小的光粒飘浮在空中……如尘土般细小,若不是刻意留心,定然会错过。 溟之湖。 不知是哪一代的岚家家主所起的名字。 据说这湖水有着特殊的治愈力,能够治疗一切的病痛。 当然……仅仅只是治疗而已,想要将死者复生依然是不可能办到的。 除非…… “凛哥哥,对于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岚家家主的假说而已,而且也不一定能够让她醒过来……你真得想好了吗?” 月凛微笑,“当然。”看向火瞳的目光无比轻柔,“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他抱着火瞳头也不回地向着光粒的方向走去。 “枫哥哥。”澜语拉住了想跟上去的夜枫,“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吧……” 终集 暗月火瞳05 同生共死 远远的有光粒飘浮在空中,但真实的湖泊却没有远处看起来那样神秘,反倒呈现出一种奇特的黑紫色。那并非湖水的颜色,而是清澈的湖水反射湖底矿石所产生的颜色。乍一眼看去,有种奇特的诡异感。 月凛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孩,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仅有的一线生机,真到了这个时候,心中却不免恐慌。 恐慌? 这么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这种对未知的恐慌。 月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缓缓地向着湖泊走去。 湖水很浅,只到月凛的胸口处,他将火瞳紧紧地抱在怀里,默默地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给她。 在刚刚看到火瞳尸体的时候,他也曾这么做过,但那个时候,火瞳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完全不吸收他所传递的力量。 但是现在,可能真得是受到这湖水的影响,这一刻,他的生命力竟然源源不绝的灌注到了火瞳的体内。 月凛心中一喜,手臂的力量随之紧了紧。 生命力的严重透支很快就让月凛的体力严重不足,甚至都快站不住了,就算湖水不深,如果不小心跌倒的话,基本上也难逃窒息的命运。 月凛一直望着火瞳,天色太暗,也看不出她的面色是不是有好转,而在冰冷的湖水中也能难以感受到她体温的变化,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注意到火瞳的睫毛正在轻轻颤动着。 生命力不住地传递给了火瞳,直到他毫无知觉。 …… 我愿与你分享我的生命。 如果有10年,就一人5年。 如果有20年,就一人10年。 我们共享这一份生命。 直到生命终结的那天。 我愿与你同生共死。 …… 昏迷不知持续了多久,待月凛再次醒来时候,睁眼只望到一片蓝色的天空。 他愣了愣,记忆在瞬间涌入他的脑海,他一惊,连忙用手肘直起了身体,目光正对上了坐在他身边一脸笑嘻嘻的女孩。 他想也不想,紧紧地将她拥入到了怀中。 “喂喂,你干嘛?” 破坏气氛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好……你醒了。” “我记得我应该已经死了吧……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火瞳是被湖水给呛醒的,顺便又捞起了正不住地往湖底沉的月凛,把他扔在湖边后又四处溜达了一下。很确定,这个鬼地方是她从来都没有来过的。逛着无聊,她又走了回来,就这么傻等着他醒来。 月凛好笑道:“一醒来就这么多问题。” “哪有……”火瞳不服气地说道,“刚醒来的明明就是你,我可是已经醒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 火瞳无辜地点点头,“就这么傻坐在这里……肚子都饿死了。” “会饿……太好了。” 火瞳觉着他是还没有完全清醒,所以抱着自己说胡话,想想决定还是不和他计较,嘻嘻一笑道:“这里到底是哪儿?” “幻之丛林。” “不认识。” “不认识你问什么?” “废话。”火瞳撇撇嘴,“不问我怎么会知道不认识呢?” 能够很精神地回嘴了,月凛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低头深深地望着她,目光甚至不敢移开分毫。 被看得不太自在,火瞳吐吐舌头,“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月凛笑着松开了手臂,火瞳连忙往后挪了挪,这才认真地望着他说道:“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也没有。” 火瞳侧着头想了想,“我怎么记得我死了呢?” “错觉。” “……” “只要醒了就行,为什么一定要去介意这种事呢?” “也对……都这样还能活着,绝对是赚到了,你说是不是?”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得?” 月凛笑着点点头,觉得这么迁就着她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火瞳笑了起来,轻轻拍拍手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 尽管她心中隐约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够活着应该并不正常,但是……还能够继续活下去总是一件好事。 月凛站起身来,拍拍自己身上尘土,顺手又把她拉了起来,“我们走吧。” “好。” 夜枫早已等得坐立难安,一反以往的优雅,不安地来回走着,想往湖泊一探究竟却又被澜语给拉了回来,并微笑地向他摇头,“枫哥哥,你再一会儿。” 同样的话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夜枫敲了敲额头,“已经一天一夜多了,到底还要等多久。” “不知道。” “不知道?” 澜语微笑,“当然……枫哥哥,从来都没有人尝试过,所以,谁又知道需要多久呢。” “你觉得……有可能会成功吗?” “枫哥哥,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好多遍了。”澜语蹙起眉来,“依着历代相传的古籍,这湖水应该只能算作是媒介,将生命力相互传递的媒介……如果典籍记载没有错的话,凛哥哥应该可以将自己的生命分享给她。” “这只是记载……” “对啊。”澜语扬扬唇说道,“但岚家所有的古籍都有它存在原因,所以……我不相信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人尝试过。不然,岚家也不会将它记载下来。” 夜枫心中一沉,“……这么说来,如果成功的话。” 澜语轻轻应了一声,“凛哥哥余下的生命会失去一半,因为这是他自愿转给蒂雅的……简单的说,如果原本他还能够再活50年的话,那么他也只有25年的生命了。” 夜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仅如此,他们以后的生命是相互联系在一起的,如果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死亡的话,另一个人也会死。” “……” “枫哥哥,这是凛哥哥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但是……”夜枫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听他说道,“你就没有想过要阻止他吗?” 澜语抬起头来,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说道:“枫哥哥……如果你能像我一样看到未来,看到凛哥哥死去的那一幕的话,当你发现他竟然还活着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其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既便寿命短少一些,只要还能够活着就行了,你说呢?” “……可能吧。” “所以,你不用再去想这么多了……如果蒂雅醒不过来,哪怕凛哥哥生命再长久,他也不会高兴的。” 其实这些不需要澜语说他也知道,但心底却总是像梗着什么一样。 澜语的嘴角忽然浮现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闭上眼睛,静静地等一会儿……凛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 火瞳呆呆地站在树林后,他们所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落入了她的耳中。 她这才知道。 原来自己真得死了。 现在还能够站在这里,纯粹是因为月凛将他一半的生命分给了自己? 火瞳默默站了片刻,悄悄转身走了回去。 原本她应该是和月凛一起的,但因为月凛说要回去取一些湖水,她懒得再走一趟,又不想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他,就索性自己出来了,却没有想到竟然让她听到了这些。 无论在任何时候,火瞳都觉得只要还活着就是一种幸运。 但若这份幸运是用这种条件换来的话…… 火瞳紧紧咬着唇,唇际浮现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出去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火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待转过头去的时候,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异样,“你真慢!” “走吧。” “你要这水干嘛?” “给小语试试……或许对她的眼睛会有帮助。” 湖水的确有着很奇特的治疗功效,原本月凛的脚在行走时还有些勉强,而且每踏出一步,脚骨都会隐隐作痛,但此刻却完全没有了这类的问题,可想而知,是由于这湖水的缘故。 澜语的眼睛是由于天道的反噬而失明的,普通的治疗显然不会有任何的作用,因此,月凛想试试这湖水会不会对她有用。 “小语?” “嗯,澜语……” 火瞳点点头,难怪她看着那个女孩有些眼熟呢。 月凛显然是生命力和体力严重的透支,脚步并没有以前的稳健,显得有些虚浮……而这段路确实并不怎么好走,火瞳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 “就在前面了,还好这段路不会有幻象出现。” “幻象就幻象好了……反正我才不怕呢。”火瞳这才想起先前有一次方宓对她使用过一次催眠术,但却不管用,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当初曾受到过暗示而杀死了玥姐姐,对于催眠术之类的应该就有了“抗体”,所以幻象什么的,火瞳觉得自己似乎并不用担心。 头被轻轻拍了一下,火瞳捂着脑袋,狠狠地瞪着他,“你还真是越拍越顺手了。” 月凛笑了起来,揽过了她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她’呢?” 火瞳吐吐舌头,“……应该是力量消耗过度,但,既然我还活着,‘她’就一定不会死的。毕竟有‘她’才会有我的存在……但我估摸着至少还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够恢复。” 火瞳觉着“她”要是醒来的话,一定会为了自己骗“她”的事情很生气,一想到这点,她就不免有些心虚。 终集 暗月火 暗月 火瞳天翎第94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瞳06 共同的生命 回到州府10天。火瞳一如往常般嘻嘻哈哈着,似乎对于这段日子以来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在意。火瞳死亡的消息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她这次回来倒也没有带来多大的震动,倒是如欧卉等几个知情人的脸上都lou出了欣喜的笑容。 知州府比起先前所居住的瑥城的城主府要奢华许多,只不过,里面大多的古董,装饰,乃至于一些用黄金所制的器物统统在月凛刚到后没有多久就被变卖换作粮食了,可就算这样,雕梁画柱依然奢华无比。 用火瞳的话来说,真不知道危月是真穷还是假穷。 州府周围的几座小城市接连被攻了下来,也不能算攻,那些城市几乎都是直接打开城门相迎的,日子过得并没有先前抵抗容军时那样艰难。 对于战争,火瞳已经算是有些熟悉了,除了刚刚回来的前两天,被月凛强制性地留在州府休养以外,之后的几天,她便闲不住地跟着月凛或者欧卉出征,她打定主意不和夜枫留在同一片天空下。 攻城战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抵抗,相比之下。更让月凛伤脑筋的是附近村镇的贫瘠。 不管怎样安排,能够分派的粮食依然远远不够。 倒也不是真得那么欠收,只不过这些村镇大部分用来过冬的粮食都已经被王军征收了,就如火瞳曾经到过的那个村子一样,村民们坚难地存活着。 “如果容军的那批粮草没有被烧掉就好了……” 火瞳嘟囔着说道,她当然也知道,如果那批粮草没有被烧掉的话,容军也不会那么干脆的退兵,因此这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月凛笑笑,低头看向手边的竹简。 火瞳向来闲不住,她宁愿出去打仗,也不想傻坐在这里陪着他看这些她看不懂的竹简……的确她根本就看不懂,竹简上的字她最多只认识个三四成而已。 她有些后悔,应该一早就和欧卉出去的。 怎么都好过在这里发呆。 “坐不住了?” 火瞳懒洋洋地kao在椅背上,白了他一眼。 “无聊的话,就出去玩吧。” 州府附近并没有多少马蚤动,月凛也放心让她一个人出去晃,而且他也知真让她这么在这里坐一天的话,估计到下午的时候,她就得无聊地放火烧屋子。 为了减轻侍卫们的劳动量,还是让她出去玩玩比较好。 “好。”火瞳应了一声,一眨眼就看不见人影了。 转眼就连她的背影也看不到了,月凛好笑着摇了摇头。 火瞳走出书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了起来,她脸色有些阴沉,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向着知州府外跑去。 大街上已经很有秩序了。展现出了一座大城该有的景象。 街道两边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铺子,虽比不上容国城市繁华,但也远远谈不上冷清。 火瞳漫无目的地走着,似乎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也不知她想走到哪儿去。 她一路晃到了城门附近,抬头看到街道对面有一间茶楼,她眯了眯眼睛,笑嘻嘻地穿过街道而去。 而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她微微转头,只看到一匹快骑向着自己直冲而来。 火瞳连忙往旁边躲去,肩膀还是被重重地撞到,在这股冲力之下,她直接跌出了数米之远。 火瞳皱起了眉,肩膀的部位非常痛,可能是拖臼了……至于一些擦伤什么的,就不用提了。 她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 “……延误军情,你如何担待?” 火瞳只觉得耳边唧唧喳喳的很吵,好半天才知道原来是在对自己说话。 她抬起头来,刚刚没有看仔细……那是一匹军马。 也是,她记起月凛曾下了严令。除非传递紧急军报以外,城中不得纵马。 火瞳撇撇嘴,不满地看了一眼,“既然是紧急军报,你还在这儿耽误时间?” 那士兵愤恼地瞪了她一眼,纵身上马向着知州府的方向跑去……他虽伤得没有火瞳这般重,但从马上摔下来,也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但军务在身,也确实顾不上与她计较。 火瞳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左肩,眼中闪过一道说不上来的意味。 她站起身来,又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默默地向着知州府的方向走了回去。 …… 她闭了闭眼,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月凛用于议事的大厅,看来那个禀报军务的士兵已经离开了,厅中除了月凛以外,只有夜枫他们几个还算比较熟的将领。 火瞳懒得理会他们,自顾自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目光则偷偷地留意着月凛的一举一动。 片刻后,她心中不由一紧,因为她注意到月凛的左臂始终都未曾活动过……无论是在翻动竹简,还是向其他人指示地图的时候,既便有时会很别扭,他依然在使用着右手。 火瞳很确定自己离开知州府的时候,他的左手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而现在…… 她再一次看向自己的左肩,莫非自己的伤势会影响到他? 这么说来……澜语的那席话是真的? 月凛将自己的生命分给了自己,无论伤病生死,他们都能够相互影响到? 月凛余下的生命真得只剩下原有的一半了吗? 火瞳收回自己的目光,静静地坐着,她一直希望澜语说的其实都是假的。所以自从一回到州府时起,她就一直想要尝试一下, 当然,她再怎么都不会真去死一次来做试验的,最多不过是时不时地跟着他们往战争上跑,就是想试试如果自己受伤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他。 无奈几次攻城战都进行的很顺利,她也只得故意去找了个受伤的机会……或者说她是故意往那匹马上撞过去的。 果然……一切就像澜语说的那样。 火瞳觉得心里怪怪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很不自在。 “怎么了?” “啊?!” 火瞳一回神,正对上月凛的目光,她本就有些心虚,连忙回避了过去,干笑两声道:“什么事?” “你跑去哪了?” “就在城里啊。” “那为什么会受伤呢?” “呃……这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匹马不好,我没招谁惹谁地在大街上走,它自己跑来撞我的!” 尽管她表现得非常无辜,但除非月凛是傻的,要不然的话根本就不会相信她……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对于说谎,她是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罪恶感的。 正说着话,火瞳忽然觉得肩膀一阵剧痛,随即便听耳边有声音响起,“只是拖臼而已,不用担心。” “夜枫?” 火瞳皱了皱眉。这才发现,整个厅中,现在也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其他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甚至刚刚才发现夜枫正在替她接骨……天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暗刺她的话,估计就死定了。 胡思乱想间,肩膀又是剧痛,火瞳暗自觉得他肯定是故意下重手的。 翻了翻白眼,夜枫却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了。” 火瞳尝试着动了动手臂,果然已经好了。 夜枫看向月凛,而后者则向他不着痕迹地摇摇头,转头看向火瞳,微微一笑道:“回房间换件衣服去,你看你,像只脏猫一样。” 火瞳很想反驳,但低头看看,似乎是因为刚刚跌倒的缘故,身上满是泥泞,脏脏的……貌似就连脸上也有。 于是她吐了吐舌头,向他摆摆手后起身就走。 直到门被从外面关上,夜枫才发出一声叹息道:“你不想让她知道,她的伤会影响到你?” “对。” “真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何苦。” 月凛笑笑,“……总之,关于这件事情不要向她透lou半句,只当她是昏迷了几天醒来的就行。” “……” “枫!” “好。”夜枫回答地有些无奈,“事到如今,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还不如让她一无所知要来得好。但是,你真得想清楚了?你看看她,出去一个时辰,就能弄得满身泥回来……” “火瞳只是贪玩而已。” “……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夜枫轻轻叹了一声,“至少也得有个人管管她才行。” 月凛笑了起来,“瞳可管不住她……她已经把瞳给吃得死死的了。” “真让人为难……算了算了,我先替你把骨头接上。” …… 火瞳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间,静静地kao在墙上。 【……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火瞳一怔,随即在心中默默地问道。 (你醒啦?!) 【你……】 (我心情不好,你别吵。) 【我还什么话都没有说……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你生不生我的气?)火瞳轻轻一叹,(我骗了你,甚至还害死了你……) 【我们是同一个人啊,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所以,你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一定是考虑了很久了,我没有怪过你。而且,我们还活着啊,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火瞳的唇边lou出了一丝笑意。 (那么……反正我这次是不想再瞒着你了。有件事情,我还是觉得应该要问问你的意见比较好。) 【什么?】 (其实……我们应该已经死了……) 终集 暗月火瞳07 三个月后 火告诉了瞳关于她们的死亡与复活。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之后,她们就一致进入了静默中,过了好一会儿,火的脑海中才有声音传来。 【我答应过玥姐姐,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好好地活下去……】 (是的。) 【所以,你上次才会故意瞒着我?】 虽然一开始她还有些心虚,但这么些天来,所谓的罪恶感和心虚早就被她给抛的远远的,她撇撇嘴,满不在乎地嘀咕了一声,“废话。” 【什么嘛……亏我一直都那么相信你。】 (明明就是你自己笨。) 【……】 (话说回来,如果那次我把后果都告诉你,你还会不会这么做呢?) 脑海中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 (你不会……我比你要更了解你自己,为了和玥姐姐的承诺,为了活下去,你宁愿造就出另一个自己来承受所有的绝望。你既然想起了一切,你就不会这样随随便便去送死,绝对不会。) 瞳依然安静着,也是。除非当时情况再现,否则瞳也不会知道自己当时会做出何种选择。 片刻之后,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很微弱,带着一种犹豫。 【如果……如果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会不会再骗我一次?】 (你不想死,我更不想……但真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介意我们两个一起死。) 【……】 火瞳仰面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这一刻,两人都没有任何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火瞳动了动嘴唇,似乎喃喃自语地说道:“这些先别管了……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 “喂喂,你这是什么反应?” 【没……】 她的这种坏脾气,不管做什么都是自顾自就决定的,还真是很难得会有事要和别人商量……虽然她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对于“她”的想法,火非常地清楚,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嘟囔道:“别罗哩罗嗦的,听我说……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 火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十天,不踏出房门一步,除了送一日三餐以外,无论任何人敲门,她都不会搭理。月凛已经知道瞳醒来的事情,但她的这种反常,吓得他差点以为火和瞳两个打起来。直到确定附近没有火灾的迹象,这才稍稍安了些心。 火瞳安静地抱膝坐在床上,或许是死过一次的缘过,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的紧密,彼此之间的联系也不会如从前那样的疲惫和困难。但是对于瞳而言,如果火刻意地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她也无法探悉分毫,而反之,火却能够完全知晓瞳的心思和活动。 火瞳本就不是一个闲得下来的人,让她这样待在房里十天显然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可是她依然只是把额头kao在膝盖上,丝毫没有要外出的迹象。 敲门再次响起。 这几天来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每当晚餐的时候,月凛都会过来敲敲门……也不需要她回答,他很快就会离开,只不过,由于月凛用餐时间的不定时,敲门声响起的时间也非常的多变。 就好像现在,火瞳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窗外,都早就已经黑漆漆的了。 她想了想,起身打开了门,月凛似乎刚准备离开。在看到她的时候,脸上lou出淡淡的笑意。 “大半夜的,你是吃晚餐还是吃夜宵啊?” “走吧。” “才不要呢,吃饭时间不定时很容易得胃病的!”火瞳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想生病倒也算了,但问题是你现在一生病就会连累到我,很麻烦的耶。” 脸颊被捏了捏,火瞳不满地撇撇嘴,却听月凛笑笑道:“你是想继续站在这儿抱怨还是去吃晚餐呢?” “你真不好玩。” 月凛懒得理她,也不想陪她继续站在门口吹风,干脆拉着她就走。 “喂!” “什么?” “你就没想过要问我干嘛把自己关房里?” “不想。”月凛微笑摇头,“既然你已经把自己放出来了,那就表示什么事情也没有了……既然如此,我还干嘛要多此一举呢?” “所以我说嘛……你真无聊。” “或者你想告诉我?” “懒得理你。” 火瞳扮了个鬼脸,别过头去。 晚餐依然是简简单单的,并没有任何的特权,可怎么说都比在瑥城时要好得多。 那十天里,火瞳到底做了些什么,她没有说,月凛也没有去问,就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日子依然紧张而忙碌地过着。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漫长的雪季终于结束,让火瞳更加讨厌的雨季也已步入尾期,很快就迎来一年中气候最好的风季。 危月的雨季和风季都很短,雪季和火季则占据了一年中近乎三分之二的时间,以至于危月常常会受到旱灾和雪灾的威胁。 这几年来,或许是受到了天道的惩罚,旱情越发严重,月凛从雨季一开始便已采取了各种措施囤积雨水,但无奈雨季实在太短了。如果以这两年的旱季为判断标准,似乎不管怎么储备,水依然会远远不够用。 可不管怎么祈求雨水能够更加充沛一些,雨季终还是悄悄的过去了。 这三个月多来,月凛也已完全取下了泷州和 州,连带着原本就属于他属地的溟州,已然连成了一片危月东面的屏障。 月凛停下了继续进攻的步伐,转而一心放在内政上,而约王的王军也没有继续反击,两边以延江为界,保持了相对的平静……甚至有人猜测约王会不会提议以延江为界,干脆将这边的三州让给危月。 但这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到目前为止,约王依然没有任何的表示。 自从那次从房间出来以后,火瞳很少会亲自跑去前线,反倒是乖乖地留在知州府里,由月凛教着来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只是对于这些,她实在没有多大的耐心,所以往往一嫌烦,就会把所有的事情统统丢给瞳来处理,见她如此,月凛实在又好气又好笑。 有趣的是,瞳似乎对于政务的处理相当有天份。尽管有时候,她的手段依然有些幼稚,但还是提出了一些不错的建议。 夜枫经常会笑着说她们各自有分工倒还不错。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在这平静过后,浓浓的乌云却召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尽管约王已不再采取大规模的反击,可是小股的马蚤扰却是时常的,仅仅是这几天,巡查的部队就被阻截了两次,运往其他城镇以缓解饥荒的粮食也被接二连三的截下。 类似的事情若只是一两次,多半还能够认为是巧合,但这样接连发生。却让人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到“军情外泄”四个字上去。 不仅如此,在月凛所占据的三州各城、镇、村内,也兴起了一股谣言之势……谣言的焦点直指火瞳,并不断有人认定都是因为她的缘故,危月才会灾难不断,甚至还有人上报月凛要求……诛杀妖孽。 这种势头已经不知不觉间越来越猛烈。 夜枫将手中的竹简往手边的桌上一扔,神情虽未变,但眉宇间还是显出了一丝疲惫,“你准备怎么办?” 除了月凛和火瞳以外,并没有外人在场,夜枫言谈举止间也显得相当随意。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同一批人做的?” “依我看很有可能……” “你用不着这么烦燥,我相信不是小语。” 夜枫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前的情况还远远不到棘手的地步,夜枫理应不会这般沉不住气,实在是因为他不敢去想这会不会又是澜语做的,心情这才烦燥起来。 “小语没有理由会这么做。”月凛很肯定地说道,“而且,这三个多月来……岚家已再次保持中立,不管我和他最终谁输谁赢,小语理应都不会再介入此事。” 这些夜枫当然也想的到,但作为军师,他不得不比月凛考虑得更多,更不能因为私人的情份而遗漏任何一条有用的线索。所以,月凛可以撇去所有对澜语的怀疑,他却不行。 火瞳打着哈欠,毫无形象地kao在椅背上,“看来我是碍了谁的眼了。” 如果谣言继续传下去,民间对于火瞳的逆反心理只会越来越大,如果月凛一再纵容她的话,只会激发民心的不满……月凛原本已是作为谋逆而取下这几州,若是民心不稳,极有可能会带来倾覆。 月凛与夜枫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得从内部查起……这里应该还有约王暗设下,我却并没有发现的人。” 瑥城一战结束后,月凛将身边所有的人都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把约王和容王暗设下的探子,统统大张其鼓的派人给送了回去……原本以为已经清理干净了。但现在看来,依然还有没有发现的死角。 夜枫暗自思吟了一会儿,“那几次粮草运送的线路知道的人应该并不多,我想查起来不会很难才对。” 月凛点点头,“暂时就这么办吧。” “喂喂,你们都说完了没?” 月凛转头,微笑问道:“怎么?” 火瞳笑嘻嘻,“这几天天气真好……我们出去踏青吧?” 终集 暗月火瞳08 踏青 “踏青?” “是啊!”火瞳笑着用力点点头。“前几天要不就下雨,要不就阴天……都快发霉了。而且,我已经闷在知州府里很久了,再不出去走走的话,会傻掉的。” “后半句才是真话吧?” “无所谓啦。” “不过……”夜枫闲闲地cha嘴道,“你真有好好地待在府里连续超过两天?” 火瞳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他,依然笑眯眯地看着月凛道:“去踏青啦,好不好?” “真想去?” 火瞳更加用力地点头,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反正你最近也挺闲的吧。” 是挺闲的,但闲的只有她一个人……不过,火瞳根本就不会管这么多。 想想也是,这几个月来,她就算出府也只是在城里闲逛,以她的脾气确实已经闷得很久了。月凛估摸着要是这次不答应她出去踏青的话,说不定她会无聊的放火烧房子。为了州府的安全,月凛还是决定放下手上的事情,带她出去放放风算了。 火瞳眨眨眼睛,“去不去?” 尽管是疑问句,但她的表情已经很明确了……如果他不去的话,她就自己去了。 “好吧。” “耶。” 火瞳笑着拍拍手。“那就……后天?” “为什么不是明天?” “踏青得准备好多东西呢,明天来不及啊。”火瞳撇撇嘴,“那么晚了,城里的点心店都关门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 冲着他摆摆手,火瞳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而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度,她的脸上lou出了一丝疲惫。 …… 火瞳忙忙碌碌了一天,她本想好好准备些东西踏青用的,但客观条件摆在面前,最多也只是买到了一些寻常的点心,至于烧烤什么的,根本就想都别想。 看着自己忙碌一天所准备的东西,火瞳实在有些失望……好在月凛说到时候直接去山里打些野味,她这才欣喜地笑了起来。 火瞳对于这次的踏青非常的期待,早早就拖着月凛出城,而那个时候,甚至就连城门都还没开。 火瞳根本就不会管那么多,在她的威胁之下,月凛也只得动用特权,驾驭着骑兽从城门上方而过。 风季的气候非常宜人,的确是个出门踏青的好时机。 清风带着一丝暖意,满山的绿树青草,沿路还能时不时地看到一些野果树,火瞳边走边顺手摘了几个,很惬意地啃着。 月凛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觉得这么出来一次也是非常值得的。 瞳虽说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醒来。但那次她使用的力量确实已经超过了极限,这三月来也没有完全的恢复,她一天里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沉睡,这么些日子以来,主导地位也已完全被火给取代了。 只有当火不耐烦处理一些月凛交给她的杂事的时候,才会硬是把“她”给叫起来。至于踏青郊游嘛……实在难得的很,以她的脾气是绝对不会让给瞳的。 火瞳蹦蹦跳跳的一路闲逛,一直逛到肚子咕咕叫着,这才随意地找了个环境不错的地方停下脚步。 火瞳四周环顾了一圈,笑眯眯地说道:“你先支烧烤架,再去打些猎物回来……喔,还有还有,那边刚刚过来的时候有几棵果树,记得去摘些果子过来。水囊里的水好像也没有了,你记得去前面的小溪灌些来……你傻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点去。” 月凛看着她把所有的事统统分派给了自己,好笑道:“你呢?” 火瞳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等着吃。” 月凛轻笑出声,把赖在地上的她硬是拉了起来,“走,一起去。” “哪有这样的!” 火瞳硬赖着。可还是被他轻易地就给拖了起来。于是,她嘟着嘴,很不满地拿着剑,半拖半扯地往前走。 山林中的小野兽非常多,没一会儿工夫他们就有了收获。 带着猎物一同来到溪边清洗,顺便又抓了几条鱼,便索性直接就在溪边搭起了烤架。 火瞳坐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直到烤得香喷喷的肉递到自己的手上,边吃还不忘发表着意见。“味道还不错,你如果混不下去的话,不如去开家酒楼吧,生意一定会好的。” 知道她说话一向是不怎么负责的,月凛笑笑,不去搭理她。 火瞳把带出来的点心都摆在地上,近一个月来,饥荒似乎已经渐渐控制住了,不像最初来到州府的时候,在限粮政策下,酒楼茶馆几乎都开不了张,而现在虽然菜肴什么的都不怎么丰盛,但也渐渐步入了正轨。 火瞳看着手边的点心,愣了愣。 而这时,阵阵香味传来,简陋的烤肉架上,油滴到火中发出滋滋声。 “月凛。” “嗯?” “你喜不喜欢危月?” “当然。” “为什么呢?”火瞳侧着头问道,“仅仅是因为危月是你的祖国?” “说不清楚。”月凛回答道,“对于我来说,危月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的理由。” “那么……危月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 月凛想也不想,微笑点头。转而略显奇怪的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火瞳摇摇头,“只是有的时候不明白,你每天那么忙是为了什么而已。” “这几州刚刚易主,事情比较繁杂,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算了吧……我才不相信呢。” 火瞳懒洋洋地说着,就连眼角都不向他瞄一下。 月凛笑道:“我就那么没信用?” “差不多吧。”火瞳停顿了一下,嘟囔着说道,“我想……你的时间应该会不够用吧。” 她的声音极轻,月凛只看到她嘴唇动了动,“什么?” “……我自言自语,你用不着理我。”火瞳tiantian嘴唇,将手上的树枝扔到一边,“吃完了,你烤好了没,再给我一块!” “好。” “对了对了,你去灌些清水回来……”火瞳眨眨眼睛,期待地把手上的水囊递了过去。 月凛笑着摇摇头,认命地接过水囊起身走到一旁的小溪。 而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火瞳从怀中偷偷地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 自从穿越以后,这已是非常难得的悠闲时间,暖暖的阳光照射而下,火瞳不禁兴起了一股睡意,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干脆就侧卧在了草地上。眯起眼睛,没一会儿工夫就迷迷糊糊起来。 看着她的睡颜,月凛觉得很轻松,无论多么的忙碌和疲惫,只要看到她的笑脸,心情就会恢复到最佳状态。 一想到三个月前的那一幕,心依然像是被紧紧揪着一样……类似的事,他再也不想发生了。 月凛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得多抽出些时间来带她出去玩比较好。 这么静不下来的一个人,现在的生活肯定已让她觉得非常烦闷了。 天气暖和的很,就连月凛不禁兴起了睡意。 过了片刻。似乎已经睡着的火瞳忽然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看着正闭目坐kao在一棵大树上的月凛。 她呆呆坐了片刻,紧紧地咬着牙,唇边渐渐渗出了丝丝鲜血。 好一会儿,她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悄悄地站了起来,并拿起了一直放在手边的长剑。 长剑出鞘,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一道白光。 她将剑握在手中,一步步向着向着月凛走去。 她的动作极缓,尽可能不发出任何的声音,而握着长剑的手也正微微颤动。 “只有这样做才行。” 她的双唇轻轻动着,似是在说服自己,口中不住地念着相同的话。 终于她闭了闭眼,待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中已没有了先前的那丝犹豫,而显得非常坚定。 只见她平举起长剑,毫不留情地向着月凛胸口的位置刺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一阵剧痛传来,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中的剑,只见她身体几乎相同的部分,正有鲜血不住地往外渗透而出。 “火瞳?”月凛用手压着长剑刺入的部分,眼神中透着难以置信。他没有立刻把剑拔去,因为这么一来带来的大出血不仅会影响到自己,而会影响到她。 月凛缓缓站起身来,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她。 “你用不着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厌了而已。”火瞳捂着胸口,脸上lou出的却是满不在乎地表情。 “我厌烦了和你拥有共同的生命,想想你要是死了的话,你余下的生命都会归我所有了……谁知道还会有这么麻烦的后遗症。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好,谁让你这么相信我的,这次你没死算是运气好,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就是因为这样?” “对。”火瞳轻哼一声,“我后悔了,后悔居然会自己跑去送死,害得现在变得那么麻烦……和你分享余下的生命意味着我最多只能再活二十到三十年。我才不要这样呢,我不想死!我答应过玥姐姐我会好好活着的!所以我不要那么早死!” 火瞳毫不避让地直视着他的双眸,忽然笑了起来道:“要不然这样好了……你要是主动把剩下的生命统统给我,我也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你说是不是?” “你真的这么希望吗?” 火瞳嘻嘻一笑,“当然。” 终集 暗月火瞳09 信任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 “要真这样……你完全可以使用火焰。”月凛微微笑道,“你对火焰有免疫,不会造成像现在这样的反噬……而且,对你来说,用剑,会很别扭吧?” 火瞳打了个响指,“对喔,你不说我都已经忘了。”她咯咯一笑,一抹艳红顿时聚拢在她的手掌间,“这样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了吧?” 月凛嘴角lou出一抹浅笑,他站在那里,不避也不躲,直到那缠绕着火焰的手掌重重击到了肩膀,在这推力之下,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两步,转瞬间,他的肩膀上呈现出了一大块焦痕。 火免疫果然能够保护火瞳,她的身上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出现类似的伤痕。 火瞳笑得拍拍手,“还多亏你提醒我,这个办法还真有用。” 月凛脸上的笑意未减,向她伸出手,“我们回去了。” 火瞳一愣,随即她的脸上lou出一丝恼意,“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乖,别胡闹了。” “算了, 我懒得再和你说话了……就当我后悔上次不该救你好了,你去死吧!” 火瞳猛得抽出了月凛胸口处的长剑,手轻轻抖动了一下,火蛇在刹那间缠绕在剑身,长剑迸发出了耀眼的火光。 火瞳的唇边带着很淡的笑容,右手挽过一个剑花,平举至胸口,想也不想地向着月凛进攻而去。 火蛇近乎已经快到抵到了月凛的胸口,而他依然没有丝毫闪避的意图。 “月凛!” 惊呼声突然想起,火瞳往后退了一大步,脸上有些失望。 看着不远处正急速而来的骑兽,火瞳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锵——”的一声长剑归鞘,并又迅速拉过了一旁的骑兽。 “我不会再留在你身边了……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就没有这样好运了。”火瞳翻身跨上骑兽,“我一定会找机会杀了你!” 她轻轻拉动了一下缰绳,骑兽抬起前肢轻巧地跃上树冠。 “火瞳!” 月凛快步想要拦住她,肩膀被灼烧的部位却是一阵剧痛,只是稍稍的这么一耽搁,火瞳所驾驭的骑兽已远远地飞跃到了高空中。 “月凛!” 驾着骑兽匆匆赶来的正是夜枫,还未等骑兽的四肢踏上实地,他便已从骑兽上跃下,并扶住了快要站不稳的月凛。 月凛有些无奈,“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看着他身上的伤,夜枫的眉头皱了起来,“……的确,很不是时候。” “我不是说这个……”月凛摇摇头,“你就不该来。” 夜枫隐怒道:“等着替你收尸?” “火瞳不会杀我的。”月凛笑笑道,“如果她要杀我的话,早就动手了。” “你都伤得只剩半条命了,还说这种话?!”夜枫很想往他伤口上捶几下,看看他会不会比较清醒些,“虽然我没有看到刚刚的一幕,但从你的伤口来看,她应该是担心反噬会伤到自己,所以才没有一开始就下杀手,而是在尝试。” 月凛笑笑,没有说话。 见他如此,夜枫更恼了,向来温和的面庞浮现出了一丝冷意,“你敢说她真得没有带杀意?” 月凛由着他替自己处理伤口,只是轻轻地点点头,“对。” 夜枫沉默了一下,双目微垂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过来?” 月凛随口问道:“为什么?” 他的心思显然并不在夜枫身上,目光正不住地往火瞳离开的方向望去……既便已经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他又瞄了一眼夜枫带来的骑兽,正暗暗计划着要想法子抢过来。 夜枫终于忍不住往他肩膀上捶了一拳,但夜枫还算有理智,没有捶到他的伤口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月凛收回目光,“说吧。” “还记得我们前天说的那件事吗?” “你想说……那些事都是火瞳做的?” 夜枫点头,“前天我们便已说过,运粮的路线知道的人非常少,我去调查了一下,那三次,除了你我以外,只有火瞳一个人是完全知情的,你还想说不是她做的?或者说还真是巧合不成?” 月凛淡然笑道:“火瞳不会背叛我的。” “月凛?!”夜枫头痛,“你该不会想说她没有动机吧?她为了活下去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她一定是不甘心自己只能活这么点时间。” 月凛的脸上lou出满不在乎的神色,“以你,不可能看不出来的……或者你是因为忧心则乱,或者,我想你是不是故意的呢?” “……” “算了,这些先别说了,得快点去把火瞳追回来才是。”月凛有些伤脑筋,“以她的脾气,真让她这么一个人走了,天知道还会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月凛。” “嗯?”月凛注视着他的眼睛,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真得没有怀疑过她?” 月凛微微颌首,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动摇,“火瞳不会背叛我的。” “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对。” “哪怕死在她的手上。” “当然。” 夜枫轻轻叹了一口气,停顿了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暂且相信她……但是我不保证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不会亲手杀了她。” “所以我才说你根本就不该来的……” “你还说?!” 月凛哈哈一笑,“我正在想她会以什么借口来收手呢,你就到了……真是太不巧了。” 夜枫愤愤道:“如果我不来的话,你就死定了。” 月凛想了想,认真的点点头,“那一剑估计避免不了,但多半死不了……这些先别说了,把骑兽给我,我追火瞳去。” “你知道她会去哪儿?” “我想……她应该会去容国。” 夜枫白了他一眼,顺手放开了撑着他腋下的手,只见月凛脚下一个踉跄,顿时便往后倒了下去。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连站都站不稳,我会让你去容国?”夜枫顺手又扶住了他,“还有,你别想用那种办法来疗伤,别忘了,你现在的性命和她是相通的,除非你想让你们两个继续短命。” 月凛讪讪地垂下头。 “以你的痊愈力,就算什么也不做,这些伤……应该也只需要两天的工夫就不会再影响行动了。”夜枫已将他的伤口大致检查了一遍,看起来伤得很重,但都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有些多而已。“你还是安份的在府里待两天再说吧……你不会想还没找到火瞳,就在容国被逮个正着吧?” 月凛摇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火瞳这次是去见若王的,所以,必须得在他们见面之前把她带回来才行。” “那你想怎么样?” “现在就出发,在火瞳出洛峡关之前找到她。” “我不同意你这么做……你现在的伤,只需要谁派出个还算像样的刺客就能轻易要了你的命。”夜枫想了想又道,“而且,她身上也有伤,这两、三天的工夫根本就走不远。” 月凛注视着他的眼睛,唇边扬起淡淡的笑容。 …… ++++++++++++++++++++++ 驾驭着骑兽一路往东行,等跑出了几座山,火瞳这才操纵着缰绳命骑兽降落了下来。 她用手捂着胸口,鲜血已经将她的上衣都染红了。 她随意地找了棵大树kao着坐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扯开衣襟,将瓷瓶内黄褐色的粉末洒在了伤口上,并撕下衬裙 暗月 火瞳天翎第95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的裙摆,草草地绑了上去,这才疲惫地将整个人倚kao在树上。 火瞳动了动嘴唇,轻声嘟囔道:“大傻蛋……竟然还真得不躲,要不是早就设下后着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收手……” 「这么做……真得会有用吗?」 “应该吧……”因为周围没人,火瞳也不在意识中说话了,而是选择自言自语。“就算他现在还相信我,等他知道我投kao若王之后,也一定不会再信我了,到时候……” 「要真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安啦安啦。”火瞳喃喃道,“你好好待着,别碍我的事。” 「我哪有!这次可全部都听你的,要是失败的话,你可别赖我!」 “你吵死了!” 「果然嘛……我就猜到,就连你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成功……要不然的话才不会恼羞成怒呢。」 “……你记忆恢复之后就越来越讨厌了。” 「呵呵。」 “本来我是很确定的……只是刚刚他,他为什么完全不躲呢?” 「也许……他已经猜到了。」 “就算猜到也无所谓……反正这也才是第一步而已,我一定会让他不再相信我的。”火瞳的脸上lou出一抹凄美的笑容,“反正我原本就狡诈多变得很,原本就是不值得信任的。” 「我会信任你的!」 火瞳撇撇嘴,鄙视道:“所以你才会那么好骗!” 「……你又骗我什么了?」 “不告诉你!” 「哪有这样的!」 “你真罗嗦……”火瞳站起身来,失血过多,让她觉得两腿发软,但还是勉强站住了。她轻轻拍拍身上的尘土,“得在太阳落山前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才成。” 「你又转移话题!」 “你再吵,我就睡觉去了!” 终集 暗月火瞳10 追与逃 虽说一开始就已经打定主意,并且也为此前前后后计划了几天,可是面对未曾想到过的一些问题,还是让火瞳有些伤脑筋。 她本以为月凛会封锁辖下各城的城门,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去什么城市自投罗网,沿途的所选择的落脚点大多是一些偏僻的村镇。 而现在看来,就算是这样似乎也没用,才不到一天的工夫,她就已经前前后后遇上了好几拨手持她画像的卫兵们……幸好那画画得很丑,而她又反应机敏,这才没有被逮个正着。 原先她还侥幸地认为月凛掌管这几州不过几个月的工夫,政令应该不会下达的很通畅,现实好像大大地出乎了她的预料。 「谁让每次一有事情要交给你的时候,你就溜回去睡觉。」 “你这话什么意思?”火瞳不悦地皱起眉来,“这么说来,你是早就知道会这样罗?故意不告诉我是不是?你太过份了!!” 那句“太过份了”的声音实在有些响,立刻引来过路人纷纷侧目。 「我没有想到这么多……但,要是你有好好处理过一些杂事的话,你肯定会注意到的啦,这几州以溟州为标准,已经发布了好几项法令,对于紧急事项的下达都有特殊的渠道……」 “罗哩罗嗦的。”火瞳嘟囔了一声,“反正都是你不好。” 「……」 火瞳气鼓鼓地说道:“大不了我就一路杀出去好了。” 「你想都别想!」 “那你说怎么办好了。”火瞳左右张望了一下,“我怀疑就连这个小镇都走不出去……亏我还早早地选了这个没什么人的镇子进出的呢。现在可好,反而让我更惹眼了。” 「呃……想办法偷偷溜出去?」 这个建议实在不怎么样,火瞳翻翻白眼,懒得搭理她。 「你选的路还……」 “怎么?” 「我是说……为什么走到哪儿都会有追兵呢?会不会是月凛早就料到你会取道这里?」 火瞳摸摸下巴,半晌之后,轻轻点点头,“这么说也对……月凛如果用逆向思维的话,肯定会猜到我会躲开城市的,而且还有那个讨人厌的夜枫在,想要算到我会走哪条路貌似不怎么难吧?” 「是。」 火瞳握了握拳头,坚决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等下就去城市好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lou宿呢。」 “不要,我讨厌没有床的日子。” 「……我们本来就已经很惹眼了,你不要一路自言自语地好不好,很丢脸耶。」 “你管我啊,反正又不是你丢脸。” 「有区别吗?」 “我正在想要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你给我安静点别吵。” 「真不讲理……」 火瞳轻轻地哼了一声,对于这个偏僻的小镇而言,向来很少有外乡人出没,火瞳虽然已经昨晚投宿的村子买了件半旧不新的布衣换掉了身上染血的衣裳,但她这么一个手持长剑,还牵着骑兽的女孩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偏偏她还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就算声音不响,大多数的路人都能够看到她的嘴唇在轻动……怎么看都像是精神存在问题的,不知不觉间,大多数的人都已暗暗与她拉开了一定距离。 不仅如此,那十来个明显看起来是追兵的人也已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火瞳撇撇嘴,干脆径直走了过去。 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自然,直到与他们擦肩而过,那些追兵们依然在低头猛看画像,就是不敢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画像里的……实在是因为她太理直气壮了。 “姑娘,请稍等。” 终于有人开口叫住了她。 火瞳转过头去笑笑道:“怎么?” “请问姑娘从什么地方来的?” “泷州州府。” “要去哪儿?” “不确定。” 几人比对着画像对她不住地打量着。 “喂喂。”火瞳不满道,“你们真以为我长得和上面这个丑丑的画像像?太没眼光了。” 士兵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先前说话的人又道:“打扰姑娘了……走。” 火瞳转身,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嘻嘻笑了起来。 除非是火有意掩饰,否则瞳已经能够感受到她所看到的一切,眼见她这么轻易地就把人给忽悠了去,“她”不由发出了钦佩的赞叹。 (看吧,再怎么惹眼也没事……这些追兵基本上都没见过我,那副丑丑的画像,傻子才知道画得是谁呢……反正,不能心虚就对了,明不明白?!) 「……我可没办法像你这样。」 (所以,你给我安份点!) 火瞳仗着精确度极低的画像,和她精湛的唬人技巧,得意地再次蒙混过关。 眼见那些人与她已有一段距离,火瞳跃上骑兽,高高地飞跃了起来。 迎着扑面而来的暖风,火瞳趴在骑兽的背上,尽管她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减少过,但还是能够时不时地注意到她眉宇间会闪过一道说不明白的情感。 「你说……等我们到城市之后,会不会已经到处贴满了通缉令?」 火瞳想也不想,摇摇头,“不会。” 「为什么?」 “你不记得夜枫前几天说过,现在三州各地都有人纷纷请愿,要求月凛诛杀妖孽。” 「妖孽?!又有妖魔出现了吗?」 “傻蛋,傻蛋,大傻蛋!!”火瞳生气地咬起牙来,“妖孽就是你,你就是妖孽,明不明白?!” 「……反正是我就是你,我们谁也逃不了……为什么说我们是妖孽?」 “你该不会一点都没听到吧?” 「我大概在睡觉吧。」 “……” 「告诉我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懒得理你!”火瞳轻哼一声,“总而言之,因为把我们叫作是妖孽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所以,要是月凛直接发出通缉令的话,就是变相地认定了这种说法……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这么做,至少也会留下退路才是。” 「所以就直接派士兵?」 “对啊。”火瞳点点头,“那些应该是他的亲兵吧,否则的话才不会那么好说话呢,估计已经把我抓去验真伪了……反正,火瞳失踪这个消息,月凛暂时是不会透lou出去的。” 「到底妖孽是怎么一回事?」 “……” 「告诉我嘛。」 不想被继续烦下去,火瞳索性随口向“她”解释了两句。 「这个传言是不是你透lou出去的?」 “她”的感觉敏锐地出于火的意料之外,她吐吐舌头,声音打飘地说道:“没有。” 「肯定是你!你就是为了达到像现在这样的效果,是不是?」 “没有就是没有。” 「……」 火瞳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自己的思绪屏蔽了起来……在这种状态下,瞳是没有办法觉查到自己的思绪和感受。 她抿抿唇,碎碎念道:“这个家伙……记忆恢复以后就越来越麻烦了。不知道拿块砖头砸一下会不会好点。” 觉察到了月凛应该已经推测出了她的所选择的路线,火瞳干脆远远地偏离了预定,甚至转而向着东西方的方向而行。 她倒也并不是急着去容国,毕竟在此之前,不甩掉月凛派来追兵,她根本就哪儿都去不了……她很确定,就算这一批的追兵都不怎么见过她,下一次,月凛一定会派出与她合作共事过的,到时候,要再想蒙混过去估计就不太可能了……除非毁容了。 “这个家伙,干嘛就这么死心眼呢!” 火瞳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也对,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选择用这种方法来救自己。 这种情况早就已经想到过了,反正现在也才第一步而已……一定,一定会让他彻底死心的。 不管用什么手段。 “还是应该带糯米球出来的,这种骑兽的速度真慢。”火瞳嘟囔着拉了一下手中的僵绳,“走啦!” …… 湛蓝的天空中,骑兽不住地跨越着四肢,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在绕了一大圈弯路后,火瞳终于向着正东方而行。她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追兵甩开,但是她却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三天来,虽然名义上是为了甩开追兵,但不管是她还是瞳都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想离开危月……只是很有默契地都没有说出口。 但是,真得不能再待了。 「你真得决定了吗?」 “我们早就说好了……已经不能回头了。” 「对……走出第一步,就不能再回头了。」 “一切都会按着计划来的……一定。” 「我对你的计划真没信心。」 “……” 「我累了,睡一会儿……有事的话你再叫我吧。」 “你又帮不上忙,傻瓜才会叫你呢。” 「呵呵……」 火与瞳之间越来越默契,她们都不愿意融合在一起,宁愿保持着现在的生活方式……无论对于瞳还是火来说,这都是最最自然的。 虽然有的时候,火总是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态度,但彼此都知道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性,两人之间早已没有了防备与芥蒂,只不过,瞳依然常常会被骂。 火瞳茫然地坐在骑兽上,也不知奔跑了多久,她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有座小城市。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也该是时间休息了。 照现在的速度,最多只需要两天就能到达洛霞关了。 终集 暗月火瞳11 考究 一座小城市,人口看起来并不多。但街道却非常整洁,只不过显得太过于安静了。 火瞳不喜欢安静,那会让她感觉不自在。 街道上并没有先前所到过的一些村镇中持续不断的盘查和询问,火瞳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是终于甩开追兵了。 她很希望月凛就此放弃,可她心中也清楚,光凭月凛先前所表现出来,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对她失望的。 这明明不是什么好进展,她的心底还是涌起了一种淡淡的喜跃。 如果月凛这么快就对她失望的话,现在该绝望的应该是她自己吧。 火瞳甩甩头,不想再去想这些,随手拉过一个路人打听了一下,找了一间规模中等的客栈投宿。 将骑兽|交给了小二,让他多喂些生肉,火瞳径直去往了后院的房间。 小小的单间,非常普通的客房,但连日来的疲惫也实在让她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头枕上枕头后没有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至半夜,床铺忽然猛烈的摇动了起来,火瞳顿时被惊醒。可还没有等她坐起身来,屋顶稀稀拉拉洒下的灰尘便将她呛得咳嗽不已。而随着晃动的加剧,伴随着灰尘一同掉落下来的还有一块块的木板。 地震了? 火瞳眨眨眼睛。 貌似地震应该躲到床底下吧? 但……她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懒得动。 还好晃动只持续了这么一会儿,房子也足够坚实,竟然没有塌……只是那些掉落的木头和灰尘已经把不大的房间弄得一团狼籍。 直到一切平静下来,火瞳这才下了床,推开窗外往望去,街道上一片喧哗。 砰砰的敲门声响,随之而来的是小二的声音,“姑娘,你没事吧?” 火瞳没有开门,只是随口应了一句,“没事。” “姑娘,你看要不要去街上避避?” “我知道了。” 火瞳依然只是随口应着,小二也算是尽了职责,随便劝了两声后,就听不见声音了。 地震应该要躲避到空旷的地方,这点常识火瞳还是有的,只是她实在懒得走。随便扯过一张椅子,顺手拍拍上面的灰尘,无聊地坐在那里。 「你怎么了?」 “不知道。” 「……」 “懒得动……我每年会不定期地‘犯病’。” 「……是每天经常性地‘犯病’吧?」 “我在想一件事……对这个世界来说,地震应该属于天道平衡的一种办法吧?” 「听月凛他们的意思似乎是这样的。」 “所以罗,要是我死在地震中的话可能不会影响到他。” 「……你肯定?」 “猜的。” 「你想要胡思乱想也得挑个好时机吧?我可不想死得莫名其妙,还毫无价值。」 “反正一想到这个我就懒得动了,要不然……你要是想逃的话,你就自己逃好了。反正我还没有睡醒呢。” 火瞳轻轻合上眼睛,不一会儿工夫。只见她嘴唇轻动地嘟囔道:“……我就知道,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把你嫌麻烦的事情统统推给我。” 没有人搭理她的自言自语,火瞳无奈地站起身,拿过挂在一旁的外衣,匆匆地跑下楼去。 既便震度并不强烈,房屋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又或者是因为之前众人逃难已经对木制的楼梯造成了损伤,火瞳踏上去才走了没两阶,脚下的阶梯便完全断裂了开来,她脚下一个踉跄,就这么直接滚了下去。 危及关头,火瞳多少也算是练过几天剑的,反应也还算敏捷,幸运的是,这楼梯也并不高,这一跤摔得倒也不重,可是还没等庆幸着爬起来,天花板上忽然掉下了一块断裂的木头,重重地砸到了她的脑袋上。 意识失去前的最后一刻,火瞳苦笑着嘟囔了一句。“都被你这乌鸦嘴给说中了。”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依然是躺在床上……害得她差点以为刚刚只是一场不怎么愉快的梦。 只是头依然在隐隐作痛,而这张床比她先前在客栈中所睡的要柔软许多,更重要是,现在醒过来的是自己,而不是“她”……种种事实证明,这不是一场梦。 火瞳坐起身来,揉揉头上被砸到的部位,感觉似乎是包上了纱布,看来伤得并不轻,而她手臂上的一些擦伤也都上了一层薄薄的药,不仅如此,先前胸口处所受的伤,她一直都是随便包扎了一下而已,但此刻伤口处却换上了干净的纱布,疼痛减轻了许多,甚至还隐隐有种清凉感。 她环顾了一圈,房间倒是很大,也布置得相当雅致,算不上非常奢华,房间中的装饰却件件精致,就连她这个并不怎么懂行的,也能一眼看出,那绝对不是什么便宜货。 “这是什么地方?” 火瞳自言自语,其实是在询问“她”,但看来“她”还没睡醒,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当然,火瞳知道“她”向来任性的很。就算没睡,只要“她”不想理自己,就不会搭理。 火瞳耸耸肩,看来问了也是白问。 火瞳走下床,她身上的一袭布衣已经被换下,现在穿着的是一身质地极佳的纱裙,贴在皮肤的感觉很舒适。而床边的架子上则挂着绘有华美纹饰的长裙。 火瞳吐吐舌头,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蓝色襦裙的女孩走了进来,她见到火瞳已经下床,愣了一下后,微微曲膝行礼道:“姑娘,您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 “您先稍坐一会儿。”女孩将手中的脸盘放在一边,从水中将浸湿的帕子取出拧干,轻轻擦上了她的脸颊。 在瑥城和州府,火瞳身边都有侍女服侍,但是一些生活琐事,她还是比较习惯自己来。 她笑了笑,连忙接过帕子,“我自己来就行了。” 帕子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一种淡雅的花香,火瞳擦了擦脸后,把帕子递还给了她。 “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火瞳小心地问着。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客栈,而且也应该不是已经被逮到了,毕竟在州府时,房间里的东西都已经被卖得差不多了,才没有这般考究呢。 “您先请休息一下,主人很快就会来。” “那……该怎么称呼你呢?” “奴婢名叫小薇。” 小薇微笑,端着脸盘,躬身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工夫,她又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 她将粥菜一一放在桌上。并说道:“您已经晕迷两天了,医师说刚醒暂时吃些清淡的会比较好。” 火瞳道了声谢,反正他们要是想要害她的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而且她的肚子已经很饿了,因此也没有什么防备,很快就把面前的粥吃得干干净净……菜虽然简单,但不仅外表而且味道都做得很精致,在这种时候还能吃到如此考究的菜肴,火瞳觉得这家应该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富裕。 小薇取下挂在架子上的裙子,帮她穿上,那是一袭浅紫色绘着繁复纹饰的深衣。火瞳的穿着向来是容易行动为主要考量,这身衣裳虽然极其精美,厚重的锦服还是让她有些不太习惯。可不管怎么样,比起一直以来近乎中性的打扮,华美的裙装更是兀显出了她的娇俏。 女孩多少总是爱漂亮的,绕着铜镜看了一圈后,她的脸上流lou出淡淡的微笑。 “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吗?” 吃饱喝足,火瞳心中的迷茫却是更甚了,“那个……这里到底是哪儿?还有,你们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正在午睡,只能请姑娘多等一会儿了。” “这样啊……那你好歹得告诉我,你家主人是谁啊!”说话间,火瞳一愣神,心中浮现起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或者,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还是不是危月?” 对于“她”的安排,瞳只知道个大概,因此,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已经将自己要出走的消息透lou给了容国,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定现在……说不定现在她其实已经在容国了? 说到底,这倒也并不算是一个太坏的结果,毕竟,这是她们一早就已经决定了的……可是一想到这里。火瞳的心还是会隐隐抽痛,心情也不禁低落了下来。 小薇呆了呆,随即抿唇一笑道:“姑娘,您大概弄错了,这里当然还在危月啊。” 还在危月? 火瞳不知是不是该松口气。 或许是想要让她安心,小薇以柔柔的声音解释道:“两天前地震,您在潘城被压在倒塌的客栈下,是主人救了您,并将您带来这里的……这里是距离潘城不远的一处小庄子,自然还是在危月境内。” 火瞳轻轻点头,又问道:“那……你家主人?” “很抱歉,没有主人的命令,奴婢不能告诉您。” 还真神秘啊。 火瞳心中暗想。 但既便还在危月,而且是在距离潘城不远的庄子,显然……救了她的应该不是容国的人。 那么会是谁呢? 当然,不能排斥根本就是个陌生人,碰巧路过,把她从废墟里拉了上来。 “姑娘要不要喝杯茶?” 火瞳想想,点点头。 小薇微笑着退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终集 暗月火瞳12 天道1 “澜语?” 火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来的正是澜语。她冲着火瞳微微颌首,并示意着小薇退下。 小薇躬身慢慢退了下去,并合上了门。 “坐吧。” 火瞳愣了愣,微笑地应了一声。 “距上次见面也有四个月了吧?” “是啊。” 先前与澜语见过面的并不是她,而是火,因此,对于澜语,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印象。能够一眼就认出澜语来,也是因为在瑥城曾经看到过的那只幻兽。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她,火瞳总觉着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瞧着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她笑了笑,几乎是没话找话地说道:“是你救了我?” “对。” “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话音才落,火瞳想想似乎不太对劲,连忙又说道,“对喔,你只是碰巧路过吧?” “不。”澜语轻轻摇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火瞳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言’。”澜语微笑,“既便暂时还看不到未来。但还不至会堕了‘言’的名声。” 火瞳沉默了一下,“是月凛吗?” 澜语轻笑点头,“对,是凛哥哥拜托我的。” “那么他……”火瞳咬咬唇,有些不敢再问下去。 澜语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顽皮,“我还没有告诉凛哥哥喔。” 火瞳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失望。 澜语故意停顿了一下,“……但,应该瞒不了多久的。” 火瞳眨眨眼睛,忽然觉得澜语与她所想象好像不太一样。 “总之,我知道你应该会出现在这附近,所以才会在那晚地震之后没有多久就找到了被压在客栈底下的你。” 火瞳干笑了两声,有些不太好意思。“那么……这里是……” “岚家的一处小庄子。” “小庄子?” “这里实在有些简陋,招待不周。” “简陋?” 火瞳吐吐舌头,这里如果还叫简陋的话,那么她在瑥城和泷州州府时住的又叫什么? 敲门声轻轻响起,小薇推开门,端上了两杯茶,又安静地退了下去。 茶水散发着一股淡雅的香气,只是深深地嗅了一口,便让人觉得通体舒畅。 “你特意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澜语有些不明白……蒂雅你为何要出走?” “呃……”火瞳笑笑道,“你叫我火瞳吧,那个称呼我怎么都习惯不了。” 澜语点了点头,“那么……火瞳,你为什么要出走呢?” “……” 火瞳沉默,她并不擅于说谎,如果是火的话。保准会把澜语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她却不知该怎么应对。 见她没有回答,澜语似乎有些生气,“……早知道就不替你瞒着,让凛哥哥自己来好了……省得他每天到处去找你,你还真是会给他添麻烦。” 火瞳抿紧了双唇,片刻后,喃喃着说道:“若真要说的话,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 “对。”火瞳回答地很快,“我不甘心自己只能活这么一点时间……明明,明明,我还有很长的日子可以活的,我只是不想那么早死而已。” 她说着火所想出来的借口,不擅说谎的她,脸庞涨得红红的……她很庆幸澜语看不见。 “你是在说谎。” “我……” “自从眼睛看不见以后,我的其他感觉变得灵敏许多。”澜语淡然地笑着,“你的呼吸很急,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呼吸不应会那么急才对……所以,你是在说谎。” 火瞳吐吐舌头,低垂下头来。也不敢分辨。而与此同时,她在心里不停地呼唤着“她”,可令她很无奈的是,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火瞳轻轻地跺了下脚。 (你再不理我的话,要是出什么纰漏的话,我可不管了。) “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真正的原因吗?” “这就是原因。”火瞳坚持道,“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澜语微不可见的摇摇头,“你的意思是……你不想你余下的生命和凛哥哥分享,所以,你宁愿他死了,你就可以独享这份生命?” “对。” 火瞳用力点点头,并尽可能地放缓呼吸。 澜语长长一叹,“你这个理由……就连我都不相信,更不用说是凛哥哥呢。” “……” “下次还是找个更好的借口吧。” (你快醒来啦……我撑不下去了啦。还有,这借口明明就是你想的,怎么被人一下子就识破了呢,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地想借口?) 火瞳苦着脸,不住地在心里念叨着。 澜语与火瞳并没有太多的接触,不然的话,以她的敏锐,一定会发觉眼前的火瞳与上次在幻之丛林中所见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澜语刻意地没有再出声,并悠然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她是故意给火瞳留下思考的时间。 「你真吵,这么多天了,我很难得才能睡一觉,你就来吵我。」 千呼万唤之下,终于有声音回答她了,火瞳差一点就热泪盈眶。 (你总算醒了。) 「干嘛?呃…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记得我睡着前还是在客栈来着。」 (你睡得也太久了。) 「都是你不好。」 (……好嘛,都是我不好。你看看现在该怎么应付吧。) 「澜语?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你自己想,我不管了。) 「你真麻烦,我才睡着一会儿,你怎么就让事情变得那么古里古怪的呢?」 (……) 火瞳很冤枉,这件事哪是她能够控制得了的。 她索性不管那么多了,和澜语聊天实在太伤精神了。 她连忙把自己所知道的前因后果统统都告诉了她,随即便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而待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已是截然不同的了。 火瞳看了看桌上的茶水,拿起来三两口就灌了下去,顿时只觉满嘴清香。 “那个什么……澜语,其实不管是什么理由,貌似都和你无关吧?”火瞳tiantian嘴唇说道,“而且……你身为岚家的‘言’,这么偏帮着月凛不怕会引来约王的不满和猜忌?” “这茶不是这样喝的。”澜语皱了下眉,觉得有些浪费,这才说道,“就像你说的,这是岚家的事,也同样与你无关。” “你真不好玩。” “好说。” “算了,我们没有共同话题……”火瞳转了转眼珠道,“说起来。我应该要谢谢你的,但是是你自愿救我的,可不是我求你的,所以‘谢谢’之类的就免了吧。” 澜语轻笑,“我也只不过是命人把你从一堆木头中拖出来罢了,也不是我自己动手,所以当不起一声谢。” 火瞳吐吐舌头,越来越觉得她不怎么好玩。 “火瞳……你走之前,能不能再听我说几句话?” “什么?”火瞳本已站起来,脚才迈出了半步,便转过身来望着她。 “你出走为的并不是你所说的那个理由吧?”不等她回答。澜语笑笑又道,“即便你不愿意承认,但多少我还是能够猜到的……我想凛哥哥应该也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以前很不喜欢你,因为你的到来会为危月带来很多的麻烦,其实现在也一样……我不喜欢你。” 火瞳耸耸肩,满不在乎。 ”但是……因为你,凛哥哥躲过了必死的一劫,所以我也算不上讨厌你。” 火瞳有些不耐烦了,“你叫住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止……你先请坐吧。” 火瞳盯着她看一会儿,随即便坐了下来,“喂,你这儿茶还有没有?” “你喝清水就行了。” “……” 火瞳白了她一眼,“你真小气。” 澜语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将杯子放在桌上后,说道:“既便我暂时已经看不到未来,但是有一点我能够肯定……危月的灾难并不会停止,而且,这应该也不是你带来的,所以既便你现在离开危月对此也不会有什么帮助。” 火瞳眯起眼睛,“于是你现在不想赶我走了?” “可以这么说。” “但你好像还没有弄明白吧,这次是我自己想走。” “你想知道这灾难是因何而来的吗?” 火瞳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危月怎么样都和我无关啦,就算被什么不长眼的行星撞到,也只是你们运气不好而已……这种事情,我可干涉不了。” 澜语不太明白什么是行星,她轻轻皱了皱秀眉,觉着和她说话随时都得提防着被扯开话题……而且,她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 “还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想说……”听到火瞳的椅子发出轻微的响声,意识到她可能已经坐不住了,澜语发出无奈地轻叹声并说道,“包括两天前的地震,危月今后必然将会接二连三的发生各种天灾,而这些则是凛哥哥造成的?” 呃? 火瞳连忙坐稳了身子,探头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从呼吸声,澜语已经猜到自己终于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于是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并说道:“你没有听错。凛哥哥的存在将会成为造成今后一连串灾难的元凶。“ 终集 暗月火瞳13 天道2 火瞳静默了片刻。目光中透射出不解之色,“为什么?” 澜语轻轻颤动了下睫毛,抬起头来,正容地说道:“因为如果不是你的刻意干涉,依照凛哥哥原本的命运,他是早就应该已经死了的。” “但是……但是他现在没有死啊。” “所以,他的存在会受到天道的排斥,至少在短时间内是这样的。” 火瞳在脑海中把她的话默默重复了一遍,心中的不解更甚,她的眉头微微皱拢着,并说道:“你的意思是……只是因为他没有死,所以天道要惩罚他?” 澜语点了点头,神情淡然地说道:“你要这么说也成。”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凛哥哥身份特殊,他的生死与否可能会对危月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天道一定会设法来平衡这种影响,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危月制造种种天灾,尽可能地来拖缓他的脚步。” 火瞳紧抿着双唇,片刻后,只听她轻轻地问道:“天道到底是什么?” “天道……” “我不相信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火瞳是来自于没有信仰的国度吧?” 火瞳想了想,点点头。 澜语的唇角lou出淡雅的微笑,轻柔的声音缓缓说道:“既便如此,我相信。在火瞳你的国家应该也存在类似于天道的平衡。” “平衡?” “是的。”澜语点点头,微笑道,“简单的说,天道其实就是一种平衡。” 平衡? 如果这样说的话。 火瞳似乎有些明白了,就好似她所熟悉的食物链一样,任何生物都有其存在的特定位置,一旦有所缺失,自然界就会产生剧烈的动荡,进而起到某种平衡的作用。 只不过这种平衡,在这里应该表现的更为明显和频繁才对。 “所以,为了平衡?” “依照原本的命运,凛哥哥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了,没有了凛哥哥的危月是抵挡不住容国的,不出五年,危月必定归入容国的版图……” “这是你预知到的?” 澜语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而不悦,她优雅点头道:“如果说那是理所应当的未来,那么,现在凛哥哥没有死,未来必将截然不同……这其中就有了很大的悬殊。” 澜语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为了平衡这种悬殊,天道一定会在危月制造种种灾难,借此来削弱危月的实力,以抵消因为凛哥哥活着而对危月的增强作用……我这么说,你是不是能够明白呢?” 火瞳撇撇嘴,不耐道:“当然明白,我又不傻……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澜语轻叹一声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你,却不得不帮着凛哥哥设法救活你的原因。” 火瞳环抱着手臂,闲闲道:“还真是有劳你了。” 澜语声音轻柔的说道:“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危月,为了凛哥哥。” 以火瞳的聪慧,已经意识到她想要说什么了。 她咬了咬唇,默然不语。 澜语轻轻呼出一口气,语带无奈地说道:“以你的命运,是不应该死的,所以你的死亡,必然会令天道加诸更多的灾难在危月和凛哥哥身上以达到应有的平衡。” “我不能死?” “对。澜语应了一声,并说道,“现在的天灾还只是降临在危月的国土而已,一旦你死亡,种种的灾害会直接影响到凛哥哥的……就好似那次天火一样,山崩、落石、塌陷……种种的这些,你觉得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在那种状况之下,存活下来的机率会有多少呢?” 火瞳的下唇已被咬得隐隐渗血,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火瞳。你的想法,我大致能够猜到……你是不想凛哥哥因为把生命分给你,而使得他余下的日子将会变得很少很少?所以,你宁愿他恨你,恨的想要收回分享给你的那一半生命?” 火瞳没有回答,其实澜语也并不需要她回答。 两人不约而同的静默了一会儿,澜语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一抹无奈,“无论你找了怎么样的借口,事实上,你是……想死吧?” 火瞳阴下脸来,“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呢?” 火瞳努力地说服自己说这个决定其实并没有错,唯一的纰漏就是她对天道毫不熟悉。 所以,她做的没有错。 澜语微微摇了摇头,“你当然错了。” 火瞳冷笑,“我错在哪儿?” 澜语借着自己看不见,故意忽略火瞳脸上的急切,她悠悠地端起桌的茶子,微微抿了两口,再轻轻放下这才缓缓说道:“我们撇开天道不谈,你有没有想过凛哥哥?” “当然。” “你以为只要你死了就是为了他?” 也不等她回答,澜语又继续说道:“为了能够让你醒过来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凛哥哥十分的清楚,但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没有任何的犹 豫……你是想要辜负他?” “但是我不想这样。” “你不想这样?”澜语笑了起来,“那么,在天火之时,你用自己的死来为他换到一条生路时,有没有问过凛哥哥,他想不想这样呢?” 火瞳嘟起嘴来。“我讨厌别人来干涉我的决定。” “……难怪凛哥哥说你是小孩子脾气。” 火瞳抬眼,气鼓鼓的望着她。可无奈,澜语根本看不见她充满怒气的目 暗月 火瞳天翎第96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 两人年纪虽然相同,但澜语作为“言”,在岚家的地位仅次于家主,一举一动间的高贵和威严是混然天生的,而她自幼所受的教育也让她比一般同龄的女孩要早熟的多,毕竟她有着她所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至于火瞳,自离开那间密闭的实验室以后,没有了任何记忆的瞳过着与普通女孩无异的生活,而火,性格使然,向来是自说自话,任性惯了的,虽然有的时候她可以非常冷酷,但是这种冷酷和任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是一种孩子气的表现。 澜语微微一叹,“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至于该怎么样,你自己决定吧。” “你不会把我的下落告诉月凛?” “暂时不会。” “那什么时候会?” “除非你答应回去。”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澜语也不能强迫你,不然的话……就算你这次回去了,恐怕也会随时就再出走一趟,要是时不时地来这么一出。恐怕也有些麻烦。但是……”澜语的唇角微微上扬,“为了危月,为了凛哥哥,也只有委曲你了。” 火瞳嘻嘻一笑,“你是想要软禁我?” 澜语并不否认,悠然微笑道:“只是想请你在这里多住几天罢了……这儿虽然简陋,但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也只需吩咐一声就成了。” “你当我是好欺负的?” 火瞳冷哼一声,“啪——”的打了个响指,一缕青烟自指尖冒起,但很快就消散无踪。 火瞳愕然地望着她。“你……” “岚家怎么说也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多少还是有些小玩意儿能够拿得出手。” 火瞳背kao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阴冷。 自从与瞳和解以后,多少也是受到了“她”的影响,火的脾气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如从前那样动不动就会对什么人起杀意。 但是这一刻,火瞳却是杀机顿现……她最最讨厌的就是受到威胁,尤其是当自己赖以防身的力量被剥夺的时候,戒心极重的她最恨的就是这样毫无防备地曝lou在他人面前。 即便看不见,澜语敏锐的感觉也能轻易地感受到火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阵阵杀意。 “原来岚家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澜语只是自保而已。”澜语轻笑道,“澜语自幼从未习过任何防身之术,所以,我是没有丝毫的防御力的……我想这么一来,对我们彼此能够公平些,你说是不是?” “没有自保能力?” “对。”澜语答得不带一丝犹豫。 火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拔出了她的长剑,手轻轻一抖,直指她的喉咙,冷冷一笑道:“这是不是叫百密一疏呢?” 澜语脸色不变,笑道:“可能吧……” 火瞳狐疑地望了她一会儿,忽而收回了剑,随手扔到了床上。 “不动手吗?” “你费尽心思封了我的焰力,不可能连这么明显的凶器都没有发觉的……我的剑上也定是被你动了什么手脚!”火瞳发出了轻轻地哼声,“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澜语微笑着拍了两下手,并说道:“火瞳,你也别那么心急,就当作在这里陪陪我好了。” “我干嘛要在这里陪你?”火瞳翻了翻白眼,“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待在一起对彼此的身心健康都没什么利吗?” 澜语想了想,倒是认真地点点头,“这倒也是……只不过,我一心期盼凛哥哥和你的孩子能够继承岚家,所以,我们还是应该培养一下彼此间的关系才是,总这么僵也不太好。” “咳咳!”火瞳被口水给呛住了,一边咳一边坚难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终集 暗月火瞳14 不想面对 “你你你,咳咳。你说什么?”火瞳不停地咳嗽,很艰难才挤出这些字来,她的脸颊已经很红了。 “火瞳,你性子太急了,慢慢说不就行了。”澜语优雅地饮着茶,面不改色地缓缓说道,“我曾和凛哥哥商量过,希望从他的孩子中选出一个来继续岚家,凛哥哥虽然没有最终答应我,但如果真有人能够继承岚家血脉的话,我想他也不会拒绝才是。” 火瞳好不容易终于缓过了一口气,“那关我什么事?” “呃?” 火瞳虎着张脸,瞪着她,“干嘛?” 尴尬的沉默维持了片刻,澜语忽然轻笑出声。 火瞳白了她一眼,“你古里古怪的笑什么?” 澜语摆了摆手,“这些暂且不提……火瞳,你就安安心心地先住这里吧,我不会告诉凛哥哥你的下落的。” “你说不提就不提?”火瞳气鼓鼓地说道,“凭什么我就得住在这里?住在这里和被月凛逮回去,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澜语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你能不能别在那里傻笑?!”火瞳顿时就跳了起来,并有种掐她脖子的冲动,好不容易才克制下来,“我不要住在这里!你听明白了没?!” “火瞳,你先坐下。” 火瞳哼一声,“你让我坐我偏不坐。” 澜语并没有因为她语气的不善而恼,依然微笑道:“我不会软禁你的,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这么好?”火瞳狐疑道。 “当然,前提是,你能找到走出去的路。” “看来你很有信心罗……那我倒真想看看,一把火把你的破庄子给烧了,你还拿什么困着我。我就不信,你能够永久的封住我的火焰。” 澜语微笑,“这庄子虽然简单,但毕竟是岚家的产业,如果真毁了的话,我倒无妨,但凛哥哥就说不准了……毕竟岚清夫人出生在这儿,对凛哥哥来说,多少也是有些纪念意义吧。” 火瞳瞪着她,半晌后,不禁泄了一口气,“你真讨厌。” “彼此彼此……如果需要些什么的话,直接向侍女们吩咐就成了。” 火瞳继续瞪她,但想想怎么瞪她都看不见,于是非常失望地垂下头来。 …… 这里的生活,火瞳实在不怎么喜欢。虽说一切都非常优越,远远胜于在瑥城或者是在泷州时,但是还是觉得非常压抑,尤其在面对澜语的时候……既便她看上去很无害,也确实没有什么攻击力,又不像夜枫那样时刻要提防着被算计,但是火瞳单单看着她就混身不自在。 火瞳倒也不是被软禁,她能够很自在地四处晃,不会有人来干涉她,只不过,就像澜语说的,不管她怎么晃悠都没有办法找到村子的入口。 火瞳一度想着要爬墙出去,可就连外墙都找不到……每每总是会不知不觉地走到她住的地方。 一开始,她还有不住尝试的耐心,但没有多久就厌倦了,甚至都懒得出去,只是在想起来的时候会试试自己的火焰有没有恢复。 对于闲不下来的火来说,这种日子简直和监禁没什么区别。 于是,她在无聊地闷了两天后,逃似的躲回去睡觉了,把所有的事情统统丢给了瞳。 “你总没好事给我。” 瞳嘟囔了两句后。很淡定地开始了所谓的“新生活”。 她的适应力比火强了很多,也是,就连研究所那种地方都能生存得下来的她,也没有什么是适应不了的。 澜语冷眼旁观,本听侍女们回报说,火瞳静不下来的四处晃悠,原以为很快就能磨平她的心性,没想到,平是平了,但却并不像是被磨平的,反而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平和。 听说她每天都自在地睡到自然醒,用完午餐后,就一个人跑到花园喝茶吃点心,时不时地又到处散散步,顺便摘一些花回房间cha花,悠然自得的很,一反先前几天的急燥不安。 “就是这样?” “是。”侍女躬下身,恭恭敬敬地应着,“还有……” “喔?” “瞳小姐昨天从花园里带回来一只小鹿,说是要养在房间。” 澜语愣了愣,忽而兴起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己这么小心地盯着她,她却已经好像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养鹿? 澜语觉得她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侍女小心地抬头看了看她的脸色,遂又把头低的更低了。 澜语缓缓点了点头,起身走进了内室。 又是三天,火瞳看起来是越来越适应这里的生活,除了小鹿以外,她又带回来了两只小兔子,直接就养在了她住的小院子里。 火瞳其实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 她甚至被澜语带着去闭静。两个人安静地待了两天。 整整两天不说话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会有些难挨,但以前在研究所的时候,她常常会因为不合作被关进小黑屋里一连几天,所以也算是习惯了。 而且,对着澜语,瞳心里总是有些毛毛的,能不开口自然是不开口会比较好。 火瞳就这么坐着陪她,当然,一连三餐依旧是那么的精致和丰盛。 火瞳有时候想想,就这么过下半辈子似乎也不错。 闭静结束回到房间没一会儿,她就被澜语派人叫去了花园。 看着眼前这个美至拖俗的女孩,火瞳吐吐舌头,小心地走了过去,笑笑道:“你好。” 澜语转头,微笑道:“火瞳对这儿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是啊。” “你觉得这儿怎么样?” “很好。”火瞳由衷地说道,“只不过……” 澜语笑了笑,安静地听着。 “我这么说,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火瞳犹豫了一下道,“其实……岚家是不是太奢侈了?” 澜语睫毛轻颤了一下,脸色未变,“怎么说?” “饥荒啊。”火瞳抬眼着她,说道,“粮食怎么分派都完全不够。但是在这里,无论是吃穿用都那么奢华……我心里很不安。” “你想说,如果把这些都变成粮食的话,可以救助更多的人?” “难道不是吗?” 澜语平淡地点点头,“当然。” “我不明白。” “你以后会慢慢明白的。”澜语轻轻说道,“……我们站在这里,享有比普通人高出数倍的优越生活,那是因为我们必须要承担比他们多得多的责任。你不可能去要求谁每天背负着重责,却只能过着与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这其实也是一种不公平。” 火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几天你有没有好好想过?” “想什么?” “想是继续住在这儿,还是回去?” “回哪儿?” 火瞳一脸的茫然。澜语尽管看不见,但从她的说话的声音中也能判断出七八分。 澜语觉得有些奇怪,试探地问道:“我上次和你说的……你都不记得了吗?” “你说什……”火瞳连忙收住了话尾,“当然记得……只是,只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悠闲了,所以,呃,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澜语微侧着头,判断着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喂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过我?) 澜语呼唤了大半天,终于有懒懒的声音回答她。 「没有。」 (真的没有?) 「说了没有就没有啦。」 (那待会儿出了什么状况,你可别怪我喔。) 「……你怎么又和澜语在一起?」 (你刚知道?) 「我在睡觉嘛。」 (……) “火瞳?” 火瞳猛一回神,“抱歉,我分神了。” 澜语不介意地笑笑,“你考虑好了没有?” “我……” (她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天道的事,火并没有告诉瞳,一方面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另一方面,如果让瞳知道这件事的话,她多半会决定回去,但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去面对月凛。 这件出走,让“她”现在一想起月凛就心虚,如果像原本所计划的那样倒也罢了,可是现在那个计划摆明了是行不通的,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再不告诉我,我就直接问她去了?) 「你吵死了……我只说一遍喔,你给我听着……」 火瞳瞪大着眼睛,火说的虽然非常简单,但毕竟还是说到了核心。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诉我?!) 「忘了。」 (信你才怪呢!) 「……」 (你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也懒得想……反正我是不回去的。」 (为什么?) 「不想看到他……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好了。」 (我自己回去?还没到半路就被你趁机溜走了。) 「这也不错啊,反正我不干涉你,你也别来干涉我……我们自己过自己的。」 “她”的话让火瞳顿时傻了眼,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火瞳?” “啊,对不起,我又发呆了。”火瞳很庆幸她的眼睛看不见。不然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会吓到她的。 澜语歪着脖子,似是在感受着什么。 “那个……我想我暂时还是不回去了。” “真的?” “对。” “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原因? 她自己也想知道原因啊! 火瞳咧咧嘴,苦着脸说道:“我想……我想再冷静一段日子。” “你还没有想通?” “可能吧。”火瞳想了想,点点头,“月凛……月凛为我放弃的那一半生命,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弥补。” 她觉得“她”此刻正在纠结的,应该也是这个,而不仅仅只是“她”嘴里所说的,不想见到他。 终集 暗月火瞳15 识破? 火瞳微蹙皱眉,以她的机智。在普通的情况下可以很轻易地想透大多数的问题,更何况还有火,但是面对这一问题,她却早已心思紊乱了,纠结着难以说服自己去面对现状,所以她先是希望能回归原状,可却无奈于天道,至于现在该怎么做,她已经完全茫然了。 澜语微微一笑,算是明白火瞳依然在纠结的是什么了,本见她黠慧,并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陷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一时间,澜语也不知该怎么带她绕出这个怪圈才是。 不对。 以自己先前与她的接触,她不是这么容易就会坦lou心中想法的人。 可是……她身在这个庄子里,是不可能被掉了包而没有人发觉的。 而且她的气息……气息也完全一样? 澜语心知自己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也不至于会面对面的就认错人……毕竟她从来都不是kao着眼睛来识别的,而是依kao着每个人所拥有的截然不同的气息。 澜语许久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让火瞳不觉有些紧张兮兮的。 她眨眨眼睛,干笑了两声,没话找话道:“那个什么……” “你别说话。” 火瞳吐吐舌头。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澜语歪着头,心中的不对劲越来越甚,忽然她伸出手去轻轻抚过火瞳的脸颊。 火瞳为之一愣,却没有避让,只是用一种狐疑地目光望向她。 “你……是火瞳?” “对。” “那么……上次那个是谁?” 火瞳一吓,下意识地往后小挪了半步,要是澜语看得见的话,一定会注意到她此刻的脸色已是隐隐泛白。 “……或者说,你到底是谁?” 被看出来了? 火瞳的心脏顿时跳得极快,仿佛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呼吸也在这一瞬间完全乱了。 “果然……”澜语的脸上lou出了然的微笑,“她,她不会为了我这几句话而慌了神了……你到底是谁?到底谁才是火瞳?” 火瞳傻傻地望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这是一个秘密,是一个无论自己还是“她”都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而且,本来就与澜语不熟。 猛然间,她的眼神一变,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呵,什么叫作谁才是火瞳,火瞳就是我,站在你面前的。” 澜语肩膀微颤了一下,秀眉紧紧地皱拢在了一起,几乎快要拧起来了。 是的,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的。 就在一刹那间。 眼前的女孩并没有变,但是为什么? “你叫我来是干什么,就直说吧。”火瞳抱着双臂,斜睨着她。不耐烦地说道,“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回去睡觉了,或者说……你准备放我走了?” 火瞳咯咯一笑道:“你要让我走,我还偏不走呢,住在这儿多好啊,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沉默了好一会儿,澜语再一次不确定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与从前轻柔的嗓音不同,此刻她的语调中充满了威严。 火瞳嘻嘻笑道:“你说我是谁呢?” “……为什么?” 火瞳指了指天,“你问它去。” “什么?” “喔——”火瞳恍然,“我都忘了你看不见,我是让你问天去,只有它知道罗。” “……” “嘻嘻,这些貌似无关紧要吧?” “也是。”澜语缓缓地点点头,似是想开了,微微一笑道,“我去烦恼这些根本就毫无意思,我想关于你的事……凛哥哥一定知道。” 火瞳不置可否,轻轻哼一声,“和你无关。” 她并没有直接承认自己的异样。但也没有否认……毕竟再怎么否认也是没有用的,从澜语的个性来看,显然是不会被她随意骗过去的。倒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让澜语无法确定自己猜测的是否正确。 “言归正传……你仍然不愿意回去吗?” “回去啊,干嘛不回去?”火瞳一脸无辜。 “真的?” 火瞳仰着笑脸应道:“当然。” “那……我明天就派人送你回溟州州府?” “好。” 火瞳应得非常爽快,爽快到让澜语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无奈在澜语看来,眼前这个女孩子实在太古怪了,所以尽管她转变得如此之快让澜语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过于惊诧。 火瞳笑得很可爱,“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 “既然你决定回去,那就没什么事了。” “那我回房了……”火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随即打了个响指道,“喔,有事没事的都别来找我,你也知道啦,我一看见你就不舒服,想来你也是,所以我们还彼此保持些距离比较好,你说呢?” 澜语笑而不语,火瞳就直接当作她同意自己的意思,她咯咯一笑,随即道:“对了,我的火焰你该解封了吧?” “等你回去以后,我自然会把解除封印的方法告诉凛哥哥。” 火瞳笑脸一收,“你真讨厌。” “彼此彼此。” “我懒得理你了。” 火瞳重重地哼一声,像她自己所说的,转身就走,倒也真得完全不搭理她。 澜语安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她伸手轻轻一扬。立刻一只有着长长尾翎的鸟儿降落在她的手腕上……那正是澜语的幻兽。 她的嘴唇轻动,口中发出一连串特殊的语调,随即,幻兽一展翅,消息在了蓝天的尽头。 “她比想象的更难捉摸……” 澜语喃喃自语着,遂转身而去。 …… 「真的要回去吗?」 “傻瓜才回去呢。” 「那你刚刚……」 “我的话能相信?”火瞳轻哼一声,“还有你啊,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随机应变,差一点就被她给看穿了。” 「这又不能都怪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你的意思是怪我?” 「……」 “大傻蛋,我不理你了!” 「你别一生气就恼羞成怒嘛。」 火瞳虎着脸,气鼓鼓地说道:“……反正都是你不好!” 「……」 “哼!” 「别说这些了……你有没有决定好该怎么办?」 “那还用说?”火瞳打了个响指,嘻嘻道,“我已经答应了她回去,到半路再开溜……总比被软禁在这里要好吧?”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主意……还有喔,真能走得了吗?」 “不知道啊。” 「不知道?」 “反正到时候再说好了。” 「你还真不负责。」 “有些事情我懒得去想。” 「……那么,我们能去哪儿呢?这下,你应该不会再想去容国了吧?」 “去哪儿呢……”火瞳喃喃道,“走到哪儿是哪儿吧,反正这个世界这么大,总能找到容身的地方……只要别再见到他就行了。” 「可能吗?」 “我也不知道。”火瞳停下脚步,脸不自觉地转向了泷州的方向,明明才过去了没几天。偏偏心里就会不自觉地去惦记着……她甩甩头,可是却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一切抛诸脑海。 为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能够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事实上,无论是之前的以命换命,又或者是这次出走,火瞳都没有去考虑过值或者不值,只是顺应着内心最最纯粹的想法就去这么做了,但这几天,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中,无所事事之下,“为什么”这三个字在不知不觉中浮上了心头。 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行为,如果仅仅只作为旁观者。火瞳或许会觉得这么做很可笑,可是作为当局者,又似乎感觉这是理所当然的……完全无法弄清自己想中的想法,明明,明明她对生存的执念是那么地重,但却能够这么轻易地做出放弃生命的决定。 火瞳轻轻地叹了口气,呢喃道:“真麻烦……我到底是怎么了呢?” 忽然间,她又想起了澜语的那席话,摸摸自己的脸颊,烫烫的。 她胡乱地用手掌拍着自己的头,原本柔顺的头发很快就被弄得乱糟糟的,“真麻烦,不想去想了啦!” 苦恼之际,她没有注意到有只鸟儿正在她头顶盘旋着。 虽然明白她并非真心实意,但澜语估计也乏了,索性就当作不知道她的三心二意,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人来接她。 火瞳原本穿着的那件衣服早就已经破破烂烂的,而住在这庄子里十来天,几乎每天都会送来一整套的饰品和衣裳,除了她身上的那件,其他的统统被打包了起来。 火不喜欢这种碍于行动的锦袍,但顾念到瞳的心思,她也只能撇撇嘴,任由着她们整理着那些衣裳,顺便再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娃娃一样……的确可爱的很,除了那垮下的嘴唇和黑黑的脸。 刚走出房间,火瞳便瞧见澜语正站在不远处,立刻,所有人都退到一旁跪了下来。 “你是来送我的?” 火瞳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是……也不是。” “怎么说?”火瞳狐疑地望着她,心里泛起不好的念头,“你该不会要和我一起去吧?” “猜对了。” 火瞳垮着脸,“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你干嘛偏跟着我呢,你可别忘了,自己是‘言’,这么光明正大地去泷州,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没有人敢对我怎么样……而且,我。或者说我们也不是去泷州。” “喔,那去哪儿?” “容国。” 终集 暗月火瞳16 最重要(全书完) “容国?”火瞳狐疑地望着她。“你不是不让我去容国吗?” 澜语不答反问道:“但你想去,不是吗?” 火瞳轻轻哼了一声,嘟起嘴说道:“你让我去,我就偏不去。” “让我自个儿去容国实在有些危险,顺便把你梢上的话,至少能够稍稍有些保障。” “保障?”火瞳冷笑道,“你把我的火焰都封了,还想要什么保障……而且,我那么讨厌你,到时候肯定拱手把你给送上去,然后自个儿跑。” 澜语意味深长道:“到时会怎么样还很难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澜语笑了起来,“你说要是到时候我拿你作为交换的话,容国会不会放我平安离开呢?” 火瞳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很难说……你好歹也是‘言’,容国才没那么傻,说放就放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认了。” 火瞳抱起双臂,“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你应该知道。”澜语微笑,“我只是去接回不慎被带去容国的公主……至于公主为什么会在容国,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火瞳转了转眼珠,貌似确有其事。只不过,若不是她提起,早就已经忘光光了。 她撇撇嘴,很不乐意地说道:“你拖我一起去容国原来只是想把我当作交换品,以一换一罗?” “对。”澜语反正也看不见火瞳那副想要掐死她的表情,语气平谈而柔和地说道,“你本就打算去容国的,如此一来倒也还能帮我个小忙。” “我现在怀疑你其实就是为了这事才把我软禁在这儿的吧?” 澜语笑笑,不置可否,这云淡风清的表情让火瞳更是有些着恼。 她本的确打算去容国,但现在既然知道这方法没用,她也不会再傻乎乎地继续去尝试。只不过,她现在倒也确实没有地方可以去,无论是继续留在危月,又或者去其他的国家,对她而言也倒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澜语的意图让火瞳很着恼,但也只是隐隐有些生气而已,其实也并不抗拒……最主要的是,虽然无法判别澜语的眼神,但是她满脸上写着的都是探究。火瞳可不会让她这般如意。 明知她看不见,火瞳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没什么形象地爬上了高高的马车,还没等她坐稳,便见澜语在侍女的搀扶下也优雅地走了上来,向着她微微一笑,便坐在了一旁。 碍于澜语的身份,从来在她身边的任何人都是恭恭敬敬的。火瞳那么明显的厌恶反倒让她渐生好感,在她心中,这样的真性情比之拘谨要好得多。 马车极其宽敞,装饰的并不十分奢华,却很雅致,角落里则点着淡淡的熏香。 火瞳没什么形象地半倚半kao,微眯着眼睛打盹,相比之下,澜语则始终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行了大半天,坐姿愣是没什么变化,让火瞳光是见她这么坐着都感觉累。 她虽然很不乐意与澜语同行,但一路倒也无事,每一站几乎都能歇在澜家在各地的宅子,马车又相当平稳,基本上倒也没受什么奔波之苦。 既便马车比较缓慢,也只不过用了十来天的工夫就已经到了洛峡关外。 xian开车帘,远远地看着洛峡关口,不自觉地便想起那天就是经由这儿离开容国的。 绕了那么大一圈,现在还得回去,早知这样。当初还逃得那么累干嘛。 “喂,你就这么认定,容国会放了月姒?”火瞳扭头看着澜语问道,“她好歹还是个公主来着,我觉得你多半是白白走这一趟,还会让容国多拿一个人质在手……比起来,现任的言应该比公主更有价值吧?” “现任的言是澜惑。” “谁理她啊。”火瞳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那不过是你立在外面的一个傀儡,她那副傻傻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言,有人会相信才有鬼呢……说起来,你还真当我是傻的不成,没有了岚家和言的身份,你若是只是普通人,就凭你,哪有资格去容国商议带回月姒的事?” “这不是除了我以外还有你吗?” 火瞳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月姒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说的没错,仅凭我,想要容国放回公主,确实是不可能的,要是用你作交换,估计也只有五五之数……这其实不怎么划算。但是,公主,她绝对不能留在容国,至少得在容国发现到那件事情之前把她接回来,否则对于我国来说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所以……你兵行险着,打算冒险试一下罗?” “若真是希望那般渺茫。澜语自然也不会贸然行险。” “你那么爱说话说一半吗?”火瞳不耐地斜睨着她,“你不会冒险,那就表明,你其实已经有了完备的计划?” “澜语不过是依吩咐而行罢了。” “谁还能够吩咐得了你?” 澜语xian开车帘,没一会儿工夫,转头lou出淡雅的笑容,“来了。” 火瞳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地拉开车门就往外跳,也不管马车正在不急不慢地行驰着。 澜语虽然看不见,但动静多少还是能够听到的,眉头一拧,赶忙拉住了她的胳膊,而这时,火瞳已经一只脚踏出车外了,被她这么一扯,直接往后就倒也下去,小桌上的茶点顿时被撞翻了一车。 “喂,你干什么,快点放开我啦!” “你想干吗?” “你这个大骗子,说了不告诉他的!” “有吗?” “大骗子!”火瞳生气地直甩手,“快放开我,不然我把你给扔下去!” 车厢本是隔音的,但此刻车门已经有些敞开。而火瞳的声音又不轻,吵闹声毫无疑问地惊到了车夫,生怕她们有什么闪失,立刻便驾驭着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既已停下,也用不着担心她会摔下去出什么事,澜语直接松开了扯着她胳膊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衫,一脸的无奈。 火瞳瞪了她一眼,一甩手,跳下马车就跑。 跑出没两步,她想想有些不对劲。赶忙又跑回来想要解开拉着车厢的马。可无奈她实在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弄的,硬是费了大半天的工夫连一匹都没解下。 火瞳跺了跺脚,一狠心,决定还是相信自己的两只脚比较好。 于是,她再一次地调头就跑。 根本没跑出多远,只觉得头顶一阵风而过,火瞳抬头看了一眼,咧咧嘴,立刻调转方向,还没跑上几步,一回神,骑兽便已稳稳地停在了她跟前。 火瞳吐吐舌头,再次转身换方向,可是这一次脚才刚一迈出,直接被一把扯了回去。 不得已,她只得抬眼对上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干笑两声,“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了……仔细算算,已经一月有余了吧?” 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中含着一丝怒意,火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就忘了自己的手臂正被紧紧地抓着。 “喂,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月凛瞪了她一眼,“你说呢?” “我说放啊。”火瞳嘻嘻笑着,“所以罗……” 头被轻轻拍了一下,火瞳心虚地垂下头。 月凛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看着她可怜兮兮地样子,终还是开口道:“知道错了吗?” “不知道。” 火瞳回答地理直气壮,让月凛觉得自己一个多月来的忧虑根本就是多余的,也是,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一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往她脑袋上轻拍了一下。 “等这次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回去。” “不要……我出来了就没打算再跟你回去。” “还在闹别扭?”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别扭好闹的。” 这番话说出来,自然是谁也不信的。 月凛放开她的手臂,双手扶着她稚嫩的肩膀,正色道:“本以为这些事。用不着我说,你也心里清楚,平时看你很聪明,怎么这会儿就犯起傻来了呢。” “你才傻呢。” 这不服输的样子依然没变,月凛见状,不由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月凛紧紧地注视着火瞳,直到她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这才轻轻说道:“你有没有为当初救我而后悔?” “……” 用不着她回答,月凛直接说道:“我也一样,所以……与其一个人漫长的活着,倒不如和你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对,只要还活着一天,你都能陪在我身边……直到最后。”月凛笑笑道,“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最大的心愿?”火瞳再一次地重复了他的话,想了想,又问道,“那危月呢?” “在我心中,你比危月更重要。” 火瞳惊愕地抬起头来。 “我大概能猜到你在介意什么,但与其独自一个人活着,我宁愿将生命分给你一半……如果情况相同,你会不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火瞳想了想,没有回答。 “比起危月,比起我的性命,你……更重要。”看着她的眼睛,月凛一字一句地说道:“做我的正妃,好不好?” “正妃?”火瞳皱了下眉,“那是不是表示还会有侧妃?” “不会。”月凛笑了起来,“以你的脾气,侧妃估计还没机会进门,就会被你放火给烧了……所以还是省些事比较好。” 火瞳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倒也是……不对,我们不是在说这个的,怎么就让你把话给绕过去了呢?!” “那刚刚说到哪儿?” “呃……” “既然想不起来就算了。” “谁说的,我刚刚就在说了,我不跟你回去啊!” “那就不回去。” “嗯?” “因为我们现在要去容国。” 火瞳立刻忘了之前的纠结,“你真得要去?我还以为澜语是故意把你给叫出来的!” “我必须去。”月凛道,“月姒……难怪约王会这样看重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月姒留在容国,更不能够让容国发现她的秘密。” “月姒怎么了?” “月姒有着妖魔体质……当然并不是指她是妖魔,简单的说,她能够用意念操纵妖魔。” “啊?” “那次救天暮的应该是她,只不过,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这件事。” “你是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体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救了天暮?” “对。” “那……” “据说被你拐回来的那段日子里,天暮对她很友善,可能是因为感激所以下意识地希望他平安,这种意识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到了妖魔丛林……天暮才险险地逃过一死。” 火瞳默默点头。 “无论如何都必须把她带回来,否则……” 月凛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叹了一声。 “但你也没必要自己去啊。” “放心吧,夜枫已有周密的计划,容国不会为难我的……你和我一起去,等回来之后我们就成婚。” 火瞳眨眨眼睛,“你刚刚说什么?” “我们成婚。” “那个……是不是结婚的意思?” 月凛微笑道:“对。” 火瞳愣了半天,猛得回过神,发现刚刚月凛其实已经算是求过婚了,只是自己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这上面。 “不对不对,我还没答应和你回去呢,结什么婚啊!!” 月凛拍拍她的头,随即拉过她的手,而另一手则牵着骑兽的缰绳,径直向着澜语马车的方向走去。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月凛笑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要还想出走的话,等我们成婚以后再说!” “哪有这样的!!”火瞳嚷嚷道,“还有还有,你不觉得得问问‘她’的意思?” “等会儿我会问的。” “再商量一下啊!”火瞳哭丧着脸,“不要这样啦,我才16岁,还没到结婚年龄呢……商量一下,大不了我不出走了还不成吗?” “不成!” “月凛,你这个大傻蛋,我咬死你!!” 《全书完》 结文谢语 《火瞳》终于完结了,比起以往在网上连载的三本书而言,《火瞳》可以说是挺扑的,尤其是最近几个月,作为两千党拿不到全勤的,仅凭这些订阅,其实和白写也没什么区别,但好歹还是没有tj,没有烂尾的撑到了最后,为了这个还被朋友骂过,说我太固执 暗月 火瞳天翎第97部分阅读 暗月 火瞳天翎 作者:肉书屋 了,哈哈,但想着多少还有人花钱再订着,再怎么样也得有个至少让我自己能够满意的结局,就这么,居然一直写了一整年,终于完结了,虽然结尾多少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但总得来说,我觉得还是挺完满的。 谢谢直到现在还订着《火瞳》的朋友,看着订阅数字就能知道实在稀少的可怜,但正因为这样,才更是感谢大家陪我走过这寂寞的一年。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恐怕我真得很难支持下来。。算算,在网上已经完结四本书了,还真是挺有成就感。 本来《火瞳》结束后应该马上就开新书的,基本设定也差不多已经做好了,自我感觉应该还不错吧。但是。。我记得先前好像说过,前不久接到了两本实体书的约稿,而且交稿的时候实在有些紧(两本书从设定到大纲到写作再到修改,一共只有三个月。。t_t以我两千三千党的速度,实在不太敢想象了)网上连载不得已也顾及不了,只能稍稍缓一下了,也不知道等我回来之后还有没有人记得我。。。望天,说起来,我其实很喜欢《火瞳》,尤其是副人格,实在很喜欢她的性格 言归正传,再次谢谢大家,非常感谢。 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期待我的新书呢? 喔,差点忘了,应该还会有篇挺有爱的番外,我会放在公众章节,但至于什么时候上传。。。呃,我尽快,好不好,这个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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