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人物》 1-10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01章 皇家赐婚 当接过那道赐婚的圣旨的时候,我想将那张黄绸布揉成一团屎,丢到皇帝的龙脸上,斜着眼睛睥睨他一眼,然后飘然而去。 但是,这只能是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幻想。 事实上,我连抗旨都不敢。因为柳家和赵家是死对头,如果我反抗,赵家肯定会抓住这个把柄,伙同那位出自赵家,并且宠冠后g的皇后给我使绊子。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好过。 虽然我的父亲柳重域是皇帝手下头号人物,权倾朝野,保住我的小命肯定没问题,但是这样一来,我在柳家嫡长子继承人的地位将会动摇。 柳家除了我还有两个男孩,俱都人才出众,气度翩翩,腹有乾坤,且都是嫡出,任何一个都有能力成为柳家继承人。 我虽然不稀罕继承人的位置,却也不想以这种事由被剥夺继承人权力。如果以这种方式让出继承人位置给柳寓封和柳寓澜,我会不甘心。 要知道我和柳寓封、柳寓澜并非一母所生,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们的母亲是柳家现任当家主母,是父亲的继室,她除了有柳寓封、柳寓澜两个儿子外,还有一个女儿叫柳玉卿。 柳夫人看起来是一个高贵典雅,贤良大方的女子。听说有很多人惋惜柳夫人不是原配这个惋惜也是有缘由的。据说,最开始柳家现任家主,我的父亲就和现任柳夫人情投意合。不料,齐家的姑娘,我的母亲,横c一脚成了当时还是柳家公子的柳重域的原配。 我的母亲是翼临王府的郡主,乃翼临王妃所生次女,是真正的皇家明珠,帝王一道圣旨成就了我的父亲和母亲的结合。 我母亲去世那年,柳家现任的柳夫人,当时的卢姑娘正值二八年华,虽然求娶者甚众,奈何当时的柳家公子柳重域珠玉在前,能望其项背的人实在太稀少,估计卢姑娘是看不上的。 两年后,卢姑娘终于还是成了柳夫人,我的继母。 大家都对柳夫人赞誉有加,她对我貌似也视如己出一般,但是我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这个人,虽然我没有抓到她任何的把柄,但是我在潜意识里觉得她是个虚伪的人。 “大哥,恭喜你。”对我说话的人是我的三弟柳寓澜,他喜着白衣,手持折扇,容貌华丽,俨然是翩翩才子佳公子的典范,在士林学子中有超高的人气,声名可谓远播。 我不得不承认这位弟弟确实才华横溢,确实风流倜傥,确实是人中龙凤。他的恭喜显得那么诚恳,我的心情却更加抑郁。 “大哥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柳寓澜收起他那展现其潇洒不羁形象的扇子,面带关切地看着我。 我将摆在书桌上的圣旨收好,面无表情道:“三弟有事?” 柳寓澜整了整袖摆,双手负于身后,姿态风流:“韶华公主天姿国色,又文采非凡,大哥能得此女应当高兴才是,何故愁眉不展。” 我瞥了一眼已经在茶几旁坐下的三弟,声音平板道:“人各有志,韶华公主虽好,却不是我所好。” 柳寓澜眉梢眼角都露出让人不喜欢的笑:“大哥怎会有这种想法,大哥和韶华公主郎才女貌,共结连理想来是一件美事。”他把玩了一下墨绿的扇坠,“再者,大哥若是喜欢什么样的不是可以纳为妾室吗?想来韶华公主定不是个善妒的女子。” 我冷然道:“我不需要妾这种东西。”柳寓澜露出愕然的表情,笑容暧昧,我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大哥很喜爱云麓县主?”柳寓澜突然一本正经地问我,我却一愣。 云麓是我的表妹,我母亲的姐姐,华韵郡主的女儿,我现在的心上人,照说我应该为即将失去心上人而痛苦,但是我发现我此刻的痛苦完全不是来自于失去她,而是对强制赐婚的不满,对失去获得爱情资格的不满。我今天以前都自认为很爱表妹,但是今天以后,我还确定自己爱她吗? 表妹美丽可爱,x格温柔,知书达理,没有某些名门贵女的傲慢,我和她也算情投意合。就算我不爱她,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在没有圣旨赐婚之前,两家人应该也是乐见我们在一起的,可是现在…… “大哥何必执着,据弟弟所见,韶华公主比之云麓县主,无论美貌还是才华都更盛,哥哥若见之,定会喜之。” “汝非吾,安知吾见之即喜。” “哥哥没见过,安知见了不会喜?” “弟弟若是喜之,那弟弟娶之。” “可惜人家公主看上的是哥哥您,而不是弟弟我,而且圣旨已下,弟弟我若代哥哥娶之,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我冷冷地瞧了柳寓澜一眼,起身甩袖出门而去。任柳寓澜在后面说什么,我只当听不见。 月明星稀,我在院中独自漫步。明明是盛夏的季节,我却倍感寂寞如雪。 走着走着,却忽然听到断断续续的暧昧呻吟传来,我循着声音走去,然后我看到了虽然是第一次瞧见,但并不令我感到意外的画面。 我的父亲,柳重域衣冠整齐地端坐在一张石椅上,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身体自动上下起伏。 几乎是我露面的一瞬间,一双冷酷深沉的眼便盯住了我。显然,以我父亲的警觉早就发现了我的靠近。 我们隔空对视,我想我从来不惧怕那双暗藏刀锋的眼,我只是看不明白那双眼,看不懂那双眼的主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也许已经有一会儿了,也许只是一秒,我听见自己平淡地开口说:“我想和父亲聊一聊。” 父亲腿上的女人听见我的声音后尖叫一声,停止了摆动,手忙脚乱地拉起衣服,头埋进男人的怀里。父亲推开女人,眼中冷厉之色一闪,女人全身颤抖如糠筛,逃也似的跑开了。 我第一次看到了父亲的小兄弟,我不得不感叹它的雄伟。其实我并不想看到一个男人的那玩意儿,而且还是我的父亲,但是作为男人,作为一个很有态度的男人,我不能做出转移视线这种有点弱势的行为。所以,我看着我的父亲整理好裤子,然后移步到不远处的石桌边坐下,好整以暇地看向我。 我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一时不知说什么,便沉默。 少顷,一个侍卫装扮的人端来一个托盘放在石桌上,里面是一壶酒,两只酒杯。 我看了看酒,又看了看父亲,他老神在在地坐着,像一尊神像。想了想,便给他樽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酒量不是很好,连饮三杯后便有些微醺,不过我即便醉了面上也不大看得出来。我开始说话,我对他说我不想娶公主,还说如果父亲替我表达出拒绝的意思,皇上一定不会强行赐婚。 我盯着他语气冷淡地问,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自己是有父亲的,父亲除了对我行使家长的权力,从来没有带给我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我讨厌父亲。我和父亲除了有血缘关系,还有什么? 我看到我对面冷峻的男人眉头越皱越深,眼神变得奇怪,不是我以前见过任何一种眼神。但不管是什么眼神,我总之是看不明白的。大概在他的思想里,我的想法和要求是无礼的。 也许从这刻起,他会重新考虑继承人选。我忽然间就不太在意这个问题了。如果他剥夺我继承人的权利,我就离家出走。以我坚强的生命力想来可以在任何地方生活得不错。 大概是长期的封建束缚让我压抑太久了,便开始不顾一切地诉说一些从来不曾说过的话。说我厌恶一切安排我人生的人,我凑近他,轻声说我厌恶柳夫人,她已经虚伪到了一定境界,如果有虚伪之神这个神格存在,她很有成为这样一位神砥的潜质。 我这样说的时候,父亲的神情已经完全收敛成了一贯的冷峻。但我揣测他的心中一定不会这样平静。我最后说,我最最最厌恶的人是他。 说完这些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重新聚拢意识的时候,我有那么一丝丝后悔昨晚在父亲面前胡言乱语。虽然那些话并不是胡言乱语,全是我的真心话,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跟父亲说,昨晚,我真是太冲动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没法收回。 算了,我说那些的时候也挺痛快的,如此一想我就释然了。唯一让我无所适从的是关于今后如何对待柳夫人,我很难做到像过去一样对她敬爱有加,尤其是还有父亲在场的时候。 早上给父亲和柳夫人请安的时候,我被留下和他们一起用饭。柳夫人对我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还说我即将迎娶公主要好好努力上进之类的。若是以往,我肯定虚心地听了,态度百分百端正。但今儿个,呃,我还是努力做到了和以往一样恭敬有爱的态度。看来我的演技已经达到专业演员的水准了。 出了柳夫人那里我才算松了口气。我不得不承认,父亲是一个极其有威严人,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比他还有气势的人,可以说连皇帝都没有他这么有气势。这也许和年龄有关,我父三十八,早已修炼成j,达到气势收放自如的境界了。皇帝二十五,登基也才没几年,虽然比其他任何人都有气势,但终归是缺了岁月的洗练,比起我父自然差了一点境界。 “大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多福叫住我时,我正准备进自己的房间再悄悄睡个回笼觉,这下是睡不成了。 我冷着脸往柳重域的书房走,边走边想,难道他要对我进行批评教育? 父亲的书房我来的次数不多也不少,对里面的摆设还算熟悉,书架,书桌,沉香木打造的。书很多,种类齐全。墙上的字画很值钱。房间的格局大气沉稳,和他这个人一样。 他负手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我走到他身后左侧三步之距的地方站定,恭敬地问:“父亲找我有何事?” 把玩了一下手上的一枚玉扳指,斜睨我一眼,问:“你不想娶公主?” “是。” “那你想娶谁?” “还没有遇到我想娶的人。” “哼,你以为你想娶谁就娶谁。”父亲转过身,冷冷地盯着我。 我抬起眼皮对上他深沉的眼:“如果有父亲的帮助,我就可以想娶谁就娶谁。” 父亲眯起眼,光影在他眼中波动,我仿佛看见了大海里涌起的细微波澜。不等他开口,我说:“父亲放心,我不会抗旨。” “是吗?” “是的。”我不会抗旨,我只是会想办法不娶公主。 “在娶公主之前,哪里都不要去。” 我倏然抬头:“我又不会抗旨,父亲为何要我禁足。” “你是不会抗旨,你只是会不娶公主。”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身为柳家的长子,你应该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父亲的语气十分严厉。 我看着他,反驳道:“如果我不是柳家的长子,不是继承人,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清楚自己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柳重域皱起了眉。 我昂着头,无所谓道:“我愿意放弃柳家继承人的权力。” 这是我主动放弃的,我不会心不甘情不愿。而且说出这句话,我感觉很痛快,有一种即将把父亲这座大山从头顶搬开的感觉。 柳重域盯着我,脸上的神情完全变成了面无表情。我不动如山地站在那里,脚都酸麻了才听到他说:“下去。” 他大概是生气了,但是我却很高兴。沉默地转身离开,心情有些雀跃。柳重域那厮被我气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亲们多多捧场。 ☆、第02章 京城才俊 晚上,我准备就寝的时候,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进来说要侍候我。我说不用了,她赖着不走,我便对她说:“出去。” 她满脸通红地看着我,细声说:“是老爷叫我来伺候大少爷的。” 我说:“那又怎样?”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坐在床上盯着她看了几秒,容貌十分美丽,而且前凸后翘水蛇腰。一般来说,是个男人见了都会产生x趣,但是很显然我不在一般之列,除了厌烦,别无感觉。 不是我不喜欢女人,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方式而已。我冷着脸撇下跪在地上的女子,就跑去找柳重域。 我是在墨竹小径遇到柳重域的,他的身边跟着多福,看见我后便停住了脚步。我确定他是要等我说话后,便道:“我不需要女人。” 他抿着坚毅的唇角,眼神沉沉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语气淡淡地说:“就这事?下去吧。” 我以为这件事算是完结了。就像我十五岁那年一样,他安排的来教我房事的女人被我拒绝了后便没有再给我安排女人,这次他应该也不会过多干预。然而,我没想到第二天我身边多了好几个风格不同的美貌男子。 我很生气,但是我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所以面上定然看不出来我此时究竟有多么愤怒。 柳寓澜来的时候,我正端坐在院子里,身边左右站着多宝和多贝两个贴身小厮,面前一水儿站着四个美男,他们外在分别代表了梅兰竹菊四个款,内在修习琴棋书画。名字便是依此而取,分别叫做梅琴、兰棋、竹书、菊画。 基于他们可能都是人才,我在出离愤怒之后起了惜才之心,便叫人准备了琴棋书画的用具让他们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用具还没摆好,柳寓澜便来了。 多贝知趣地去屋子里搬了把椅子,柳寓澜挨着我左边坐了下来:“大哥,我看这几人都上佳。”我冷冷地瞪他一眼。他大概已经习惯了我的冷视,表情始终温雅高贵,半点不受我眼神的影响,继续说,“大哥这是要考校他们?” 我懒得理会柳寓澜,只是吩咐四人开始,琴书画都是个人单独完成即可,唯有棋须得两人对弈,我看向柳寓澜:“你和他下盘棋怎么样?” 柳寓澜笑容温和地对我说:“大哥有吩咐,小弟岂敢不从。” 我面无表情,却在心里冷哼一声:装模作样。我这三弟一贯喜欢摆出世家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内里不知道怎么黑呢。 绿树环绕,香花盛开,光影重重,琴声悠悠,四五美男在侧,我的愤怒在这种美好的氛围中淡去无痕。 一个时辰过去后,对弈的两人终于结束了,琴声也恰当地终止。 柳寓澜摇晃着折扇看向我:“大哥,这位公子的棋艺不错。” 兰棋公子面露赫然:“三少爷棋艺高超,小的差远了。” 我看向他:“能和寓澜对弈一个时辰,棋艺确实相当高了。” 柳寓澜的棋艺是棋道圣手都赞叹不已的,这个兰公子能达到这个水平不得不说令我相当惊讶,也不知柳重域去哪里找了这么优质的男宠人选。 竹书的字确实有那么几分筛风弄月的潇洒,我自叹不如。 说起来,我的字是没有风骨的,除了能认出来,基本没有啥欣赏价值。当初,我的字总是被先生诟病,柳重域每每看到我的字都皱眉。我也下了功夫练,奈何没啥进步。最后先生和父亲似乎都明白了我于写字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赋。 菊画绘了一丛菊花,很有意境。我的眼神在四人身上一一掠过,如菊般隐逸的菊画,如竹般清潇的竹书,如兰般空幽的兰棋,如梅般傲然的梅琴。 我平板道:“以后,你们就是华容居的小厮,不要做超出小厮职责的事情。” 四人俨然训练有素,连一个疑问的眼神都没露,便齐声答道:“是,大少爷。” 我暗自点头,转身吩咐多宝将他们带下去安排。 我转向柳寓澜,他最近老在我眼前晃,让我觉得很烦,便道:“三弟最近很闲?” “我看大哥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想陪陪大哥。”柳寓澜笑眯眯地凑到我跟前,我蹙眉拉开与他的距离。 柳寓澜这小子不知为什么从小就喜欢往我跟前凑,前两年开始才不那么黏人了,最近不知怎地又开始往我面前晃。我很肯定这小子不烦我的这两年,除了最开始的两月不太习惯,后来都感到十分惬意。现在他重新凑上来,我又不习惯了。我这人习惯能力一向不好,例如,都二十年了,我还是不习惯这个时代的生活。 “大哥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没心情。” “正因为没心情才要出去走走。” “……” “今天有花魁大赛,大哥不妨去看看,或许能看到合心意的。” 我本不欲去,但转念一想,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古代的花魁大赛,听说花魁大赛的参赛者来自京城各大妓院的佼佼者,必然美貌与才华并重,想来会有一场十分j彩的表演。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家出走了,恐怕再也没机会见识这些了。想了想,我开口问道:“大赛几时开始?” “大哥要去?”柳寓澜漆黑的眼睛一亮,“傍晚,酉时一刻开赛。”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看向多贝。多贝走到西角看了沙漏,转回我面前道:“回大少爷,现在未时三刻。” “准备好行装,半个时辰来伺候我更衣。” “少爷真的要去……”多贝犹豫地看着我,我抬手示意他闭嘴,边转身向卧房走,边道:“当然,我先养养神,免得晚上打瞌睡。” 正要躺下,见柳寓澜也跟了进来,且顺势坐在了东窗的榻上,我打了个哈欠道:“你先出去,我们半个时辰后在大门口见。” 柳寓澜抬起一条腿放在榻上:“大哥要赶小弟走?”说着忧郁地看着我,“大哥就这么不待见小弟?” 柳寓澜生了副好模样,面如冠玉,眉似远山,蹙眉的时候,无尽伤感扑面而来,我都几乎分不清是真是假。暗叹一声,心道:他还小的时候,我就拿他没办法,现在大了,又满腹才华,我就更没办法了。算了,随他去,不管他对我这个大哥的敬爱是真是假,总有一天,我是要离家出走的。那时候,我们便再无交集了。 眯着眼睛,却睡不着,想着我就要离开这个家,心里便涌起无限惆怅来。不知道我走了,父亲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找我?他若找我又是什么原因?或者只是因为家里出了个逆子,要找回来教训。 花魁大赛在西巷最大的妓院风月楼举行,我和柳寓澜到的时候,大堂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各色人物混杂。一个伶俐的小童立刻上前来招呼:“柳三公子好,我家公子请柳三公子上楼一叙。” “你家公子是谁?” 那小童直愣愣地盯着我,之前灵活的样儿一下变得傻呆呆的,我暗道一声:傻帽。随即不着痕迹地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装扮,蓝布长袍,整齐无皱褶,蓝布鞋,干净无垢。 我出门一向不喜欢锦衣华服。虽然京城身着华服者甚众,一般不会太惹人眼,但我这人一向尽可能追求更加低调,不喜欢穿锦着缕,招摇过市。我这身衣装得体得很,不知这个傻帽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家大哥问你家公子是谁?”柳寓澜提醒后,那小童立刻回神,恭恭敬敬地答道:“我家公子姓王名绛字采襄。” 王采襄,京城五少之一。两年前我就听说了京城五少之名,却一直没有见过除了三弟柳寓澜之外的其他四位。 “大哥觉得怎么样?若是不想去,小弟便重订一间房。” 我看了柳寓澜一眼,对那小童说:“王公子相邀,柳三公子岂有不见之理。不知你家公子在几号房?” 小童瞄我一眼,迅速垂下头,细声说:“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楼上楼下可谓是两方天地,楼下花团锦簇,胭脂飘荡,楼上别致清幽,令人感到气清神宁。 小童带着我们到了天字七号房门口,抬手欲敲门,便有人从里面打开了。 “柳三……”那人眼神一顿,看着我,“这位公子是?” “柏修,这是我大哥柳寓衍,字瑾瑜。” 柏修,京城五少之一的阮睿浮,字柏修。 “原来是柳大公子,久仰久仰。” 我也作了个揖,道:“阮公子,久仰。” 不知道阮睿浮对我久仰什么,我很清楚自己既无才名也无其他可陈的名声。 进到屋里,我一眼扫去,一人懒洋洋地斜靠在一把宽大的木椅上,一人站在一方长桌前,正在肆意挥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在磨墨。我们进来后,那人依然神思专注于笔上。 小姑娘偏头看向了过来,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一点儿也不怕生,转到我身上的时候,眼神呆了一呆,小嘴微张。我冲她眯眼一笑,她立刻低下了头去,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采襄,这位是柳家大公子。”阮睿浮对着椅子里的人介绍道。 斜靠在椅子里的男子忽然j神一振,站起身来,洒然一笑,拱手道:“柳大公子,在下王绛,字采襄,今日得见公子,王某甚感荣幸。” 我回礼:“王公子,幸会。” “你就是柳家大公子?” 我循声看去,那挥毫的公子放下笔走了过来,他看起来应该年不及弱冠,但一派沉稳的风流。金冠束发,紫衣羊脂佩,贵气横溢。不用猜,他肯定是武陵王府的世子,齐原,字离闻。 “今始方明白韶华公主为何对柳大公子一见倾心。” 齐原的话令我大惑不解,我什么时候和韶华公主见过面?我很少出门,皇g还是很小的时候去过一两次,那时候也没见过韶华公主。 大约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齐原提醒道:“小丘山。” 小丘山?我确实去过小丘山。时间回溯到三个月前。那一日,因为头天夜里下了场小雨,天气格外清爽明朗,我带着多宝和多贝去小丘山顶看日出。那天的日出如想象中一样美丽,看着它冉冉升起的时候,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在21世界的华山顶,正和我的女朋友珠珠一起。 想到珠珠,我便怅然不已。二十年的时间真的很长,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只记得她很好看,尤其是嘴唇,对我嘟起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去亲她,十次大约能有七八次如愿以偿。还记得那时候,我的心情像风筝一样飞扬,暗自计划着大学一毕业就和珠珠结婚。可是,华山一行,我却身死魂穿。 迎着日出的光芒,我仿佛看到了珠珠向我走来。当我伸出手就要碰到她的脸时,多宝的声音忽然传来,我立刻清醒,定了定神,才发现我面前的人不是珠珠。而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美丽姑娘。虽然一身男装打扮,眉毛也故意画chu了,但这并不妨碍我辨认出她的x别。她身边跟着一个同样女扮男装的丫头,一看就是小姐和丫鬟搭配。 我歉意地对那位姑娘说了一声:“唐突了。”她们愣愣地看着我,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我因为想到珠珠,心情有些郁闷,懒得再理会她们,便转身走了。走了很远,隐隐听到一句 感叹:“我看到神仙了吗?” 我当时还在心里失笑,暗道那两个小丫头真是天真又可爱。 …… 小丘山之行,因为时间尚早,我总共就遇到了两个农夫,一对女扮男装的主仆,没想那对主仆中的主子偏偏就是公主。 “柳大公子可是想起来了。”齐原微笑道。 “……”我端起一杯王采襄泡好的茶一口气饮尽。 “采襄,你总说茶要细品,牛饮便大煞风景。今日见了寓衍公子如此饮茶,可有煞风景。” 我放下茶杯,看了齐原一眼,对王采襄道:“王公子,抱歉,扰了您的雅兴。” “瑾瑜不必见外,叫我采襄即可。”王绛笑意盈盈道,“再说像瑾瑜这样风华的人物无论怎么饮茶都是极雅的。” “……”我无言以对,只在心里琢磨,被这样俊美的公子称赞外貌,那么我长得极好? 古代的镜子都是铜镜,照人不清,我一般都不照,偶尔照一下,依稀只知道自己长相还是挺俊的,应该不比父亲和两个弟弟差。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点进来亲们踩一下再走。 ☆、第03章 花魁大赛 酉时三刻,花魁大赛正式开始了。闹哄哄的人群被老鸨三言两语安抚住,静了下来。 一个红衣女子在两个小婢的搀扶下,摇曳着身姿登上了舞台,伴随着一阵暧昧的呼喝声,女子开始翩翩起舞。昏暗的灯笼照映下,朦胧的美丽增添了人们无限遐想,配上乐师的靡靡之音,香艳更甚。 我眯眼看了一阵,便移开了视线,那样明显的挑逗总是让我莫名不喜,再美的花,也不愿多看,还不如看看那个磨墨的小姑娘,可惜那个小姑娘被齐原支到外间去了。 第二位登台的姑娘一身清幽的绿,轻移莲步时倒真有几分她的美称凌波仙子的神韵,舞姿也清逸。我便集中j神欣赏了起来。 “凌波仙子是百花楼新晋的四大花仙之一,大哥觉得怎么样?” 我看了柳寓澜一眼,不甚在意道:“还不错。” “大哥若是有意,小弟自当……” “我无意。” “今日花魁之选,名伶聚集,各色美人尽有,不知柳大公子心仪什么样的?”王采襄这么一问,阮柏修和齐原都感兴趣地看向我。我看了看他们,正色道:“美丽的花,我欣赏欣赏足矣。” 齐原道:“有韶华公主这样的绝世女子,想来寓澜是看不上其她的花了。” 我很想说我一点也看不上那朵皇家的名花,但是却不能说出口。我这种沉默在他们看来大概是默认吧,都带着点莫名的笑意看我 。 楼下的气氛越来越热烈了。如泉的琴声飘扬,那弹琴的女子白衣翩翩似月g里的嫦娥仙子,那黑压压的人群散发出一种安静的狂热。 我便想到了一句话:卿本佳人,奈何为妓;史诗级的音乐j灵,奈何生不逢时! 左右看看,他们都沉醉其中,我悄然走出了房间,在外间没看见阿牛和那个磨墨的小姑娘,大约是去下面看花魁赛了。 我站在人群后面又欣赏了一曲一歌,然后转身走进了一条远离舞台的回廊。大约走了百多米,一阵花香扑鼻,放眼望去,有花有草有树,还有池塘和亭子,这应该是风月楼的后花园,和大户人家的后花园差不多。 月色下,一切景物隐隐绰绰,很美的样子。站了很久也不见一个人影,想来都在前厅看花魁大赛。于是,我一个人放松地在园子里逛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有人跟着我,回头去看又什么也没有。我正奇怪间,一股熏香的味道飘来,我头脑立马开始犯晕,身体倒下的时候,脑海里只来得及浮现两个字:迷香。最后的视线里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我在一股刺激x极强的气味往鼻子里钻的情况下恢复了意识,睁开眼,一张涂粉抹脂的脸出现在上方。见我醒来,那张红白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但瞬间就变脸了,一只翘着兰花指的手指着我:“无花,我告诉你,别给我装死,今天晚上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 “哼,你以为你还是那个程大人家的公子哥?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兰颜阁的小倌。” 小倌?这两个字让我悚然而惊。 那一张鲜红的血盆大口还在用不y不阳的声音继续吐出莫名其妙的话:“赶紧起来准备,一会儿就要上场。”兰花手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我可告诉你,别想逃跑,你身上的药可不是一般人能解的。” 我被拉到一面铜镜前,虽然我一直觉得铜镜照人不清晰,但是我还是看出了镜子里面映出的脸雪白一片,不知道被刷了多厚一层白腻腻的脂粉,我几乎认不出那是自己,差点就以为自己又魂穿了。 我满腹疑惑,这个娘娘腔究竟是为什么将我认成他以为的那个小倌?难道有人和我长得极像?不,或许他是故意的,那又为什么故意这么做? “戴上你的面纱。” 脸上立刻被一层白纱蒙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哼,还以为是什么天姿国色,也不过如此……难怪整天戴着张面纱。” 我扭头瞪向娘娘腔,他一顿,心虚道:“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你长得不怎么样的。” 我心想:就算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丑八怪娘娘腔强多了。再说刷这么厚一层粉,能好看个鬼。 不对,听娘娘的话中意思……难道他没见过真正的无花长什么模样? “待会儿好好表现,若是能夺得魁首,没准儿能被主人重新收到身边。”娘娘腔捏着手绢往我肩上一甩,一股浓郁的脂粉味飘来。我立刻偏开了头,心里快速地琢磨着娘娘腔这句话,“夺得魁首”、“主人”这两个词是关键。 没等我理出头绪,外面传来敲门声,一个轻柔的女孩儿声音传来:“无花公子,该您出场了。” 当我被簇拥着进了我熟悉的花魁大赛现场,我终于明白了,那个夺得魁首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来不知道这个花魁大赛居然会有男人参加,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碰到这种事情,看了看簇拥着我的人群,里面显然有练家子,我这种只会点花拳绣腿的身手用来逃跑恐怕不行。最重要的是我很怕一个不小心被人认出来。柳家大公子遇到这种事若让人知道了,恐怕会贻笑大方,我还丢不起那个脸。 为今之计,只得先上台再说。蒙着面纱,加上我穿的衣服是从来没有穿过的白色,想来不会被人认出来。 踏着与平时不同的步伐走上了舞台,那把摆在台子中间的琴显然是为我准备的。人群很安静,我没有去看任何一个人,因为我知道有些人的眼神定然会影响我的情绪。 我镇定地在古琴前坐了下来,双手有模有样地抚上琴弦。今生,我二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碰过琴弦,前世,我学了十八年古典乐器,其中就包括古筝。 碰上琴弦,我以为我会非常生疏,但是我很熟悉,因此我熟练地拨动琴弦,我不知道自己弹的是什么曲子,我的全副心思都在思考我要如何低调地脱身。 要想不惊动人就必须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溜,现在这种情况,要让人不注意我是不可能的,我必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那么…… 我开始唱歌,一如我二十年没有过琴,碰上琴弦依然流畅地弹出了曲调一样,二十年没有开过嗓的我顺利地发出了我想要的声音。没有歌词,只有咽喉发出穿透大厅的乐声。 当所有人沉浸在歌声中的时候,我悄悄从我早已选定好的方向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包养!!!!!!!! ☆、第04章 血光之灾 白色衣服在夜晚实在太扎眼了,我脱了下来,和着脸上的面纱裹成一团抱在怀里。路过一片繁盛的白色花丛时,丢了进去。 幸好,即使在盛夏,我也有穿里衣的习惯,而且是深蓝色,在夜晚很有隐蔽x。我得庆幸那个弄晕我的人并没有连着我的里衣一起换了。 穿过一条小路,我潜进了风月楼最暗的那块区域。据我猜测,这里应该是下人住的地方,不然也不可能在其它地方都张灯结彩的情况下,这里一个灯笼都没挂。 躲在一棵chu大的树干后面,借着月光,我仔细观察了一阵子,确定院子里没有人后,便悄悄溜了进去。看到院角那一口井时,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把脸上的白粉洗掉了。那厚厚的跟白色油漆差不多的东西敷在脸上不仅呼吸不畅快,还发痒。 洗完脸,我了脸上的皮肤,还好没有过敏。在院子西角的晾衣服杆上找了一套干爽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后又猫回之前那棵庞大的树下。 四处看了看,这里的围墙至少有十米,以我那不算轻功的轻功肯定翻不出去。冥思苦想一阵子后,我满怀期望地看向我头顶这棵大树。 啪——,我抬手了,黏黏的,一股腥味…… 哗——,一道银光划过,我的眼睛一闪,再张开,一把明晃晃的剑架在脖子上。 “别动。”一个令人汗毛倒竖的声音。 我稳了稳极速乱跳的心,低声道:“大侠,有话好——” 嗖!一支箭擦着我的脸飞过! “快,刺客在那里。” 瞬间,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我被一掌推出去,摔倒在草丛中,顾不得五脏六腑的疼痛,赶紧抬起头,扒开草丛向外面看去。 一群人围着一个黑衣蒙面人打。那黑衣蒙面人剑法j湛,一面抵挡刀剑攻击,一边躲避暗箭,斗了好久也不见败势。 看着刀剑相接,热血喷涌的场面,我一次切身感受到什么是杀人如麻。我不由移开了视线,再次鼓起勇气看过去时,只见那个黑衣人寻着一个空档纵身跃向了围墙。 嗖!嗖!嗖!无数箭矢s出,那人反手挥剑,箭矢唰唰落下,一个眨眼,黑衣蒙面人已经消失在墙头。 “追!”人群中的头头一声令下,无数人影跃墙而去。 我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咝——,好痛,我了脖子,血! “你是谁,干什么的?” 我一惊,看向发声处。一个瘦高面白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向我走来。我正要开口,他一拂袖子,我便失去了意识。 “头儿,要不要……”一个面色黝黑的青年男子从暗处冒出来,看了眼中年男人怀里的人,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轻声斥责道:“别胡说。” 青年警觉道:“他是……” “大少爷。” 青年面露惊讶:“大少爷怎么会在这?”看了看那人的脸,被血迹和泥土糊了大半,看不清模样,身上穿着chu布麻衣。但即便如此,整个人也透着说不出的气韵。 “不要多问。”中年男人将怀里的人递给青年,“你把大少爷带去老爷那里。” “是。”青年没再多问,接过人,纵身消失在夜色中。 烛火摇曳,一室幽静,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睡颜安详,柳叶眉,闭上的眼弯成长长的一线,眉目如画,白玉般的容颜如云中仙,皎洁的脖子上一条细长的红痕。一双泛着碧光的眼盯着那道痕迹看了很久,眼的主人斜坐在床边,手里转动着一枚碧玉扳指,神情严肃。屋里的烛火灭了又亮,亮了灭,反复多次,直到天明,那人也一直在床边坐到了天明。 睁开眼,出现幻觉了,闭上,再睁开,还是那张鬼斧神工般的脸。 柳重域!他坐在我床边干什么? 下一秒,那些刀光剑影的记忆回笼。我记得自己最后被一个白脸瘦子挥挥袖子弄晕了。但是柳重域在,说明我现在很安全,没有被绑架或是怎么地。 “醒了?”柳重域的语气冷冷地,起身背对着我坐到了一把椅子上,“醒了就回自己的房间。” 我看了看四周,这是柳重域的房间。这里的任何摆设还是和十七八年前一模一样。他还没有娶现在的柳夫人的时候,我住他的房间,睡他的床,趴在他怀里看他批公文,偶尔睡着了,口水流在他衣襟上,他也不生气,连天生冷峻的脸部线条都是柔和的,眼神也不像后来那么深沉得让人害怕,只是深邃而迷人。我似乎曾看到过碧玉一样美丽的绿光在那双眼里闪过。后来常常观察,却再也没看到过。也许那只是幻觉,或者只是我在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爹爹的眼睛会放s神奇的绿光的梦。 那时候我常常想念珠珠,但是有他在的时候,我都不会那么思念过去。偶尔甚至暗自喜悦自己得了一个全天下最好的老爹。可惜,好景不长,他娶了媳妇忘了儿,然后有了新的儿子。我一度心里很不平衡,但很快就想通了,我是成年人,不是真正的三岁小儿。 我走到柳重域面前,很恭敬地行了个大礼:“父亲,孩儿告退。”见他没什么要询问我,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不需要问他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一直知道他比我想象中还神通广大。所以,在和公主成亲前离家出走,他也绝对不会沦落到被皇帝贬谪抄家的境地。我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行为会连累家族。 华容居门前,多宝看到我,平时小得像是闭着的眯眯眼瞬间放大了好几倍,激动地奔了过来,声音哑哑地道:“大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多宝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睛和青青的黑眼圈,我有些心虚,昨天他要跟着我去风月楼,我坚持不带他去,还一个晚上没回来,他定然是担心了。我拍拍多宝的肩,温和道:“先进去说。” “大少爷回来了!” “真的是大少爷,大少爷回来了!” “各位,大少爷回来了。” “快去通知大家,大少爷回来了。” …… 扫地的、洒水的、侍花的,奔走相告,一下子,华容居所有的小厮都聚拢了。就连昨天才安排的梅琴、兰棋、竹书、菊画四人也在。即使穿上了统一的小厮服,四人还是很亮眼。 “大少爷,早安!”十来个人整整齐齐喊道。我点点头,道:“都散了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挤眉弄眼。我疑惑地看向他们:“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静了几秒,竹书被推到前面,忐忑地看了我一眼,小声说:“大少爷,奴才们有一个——” 我打断竹书:“平时不用自称奴才。”竹书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我,我对他笑了笑:“你要问什么?” 竹书清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低声道:“大少爷昨晚可有在花魁大赛上看到神音公子?” “神音公子?”我疑惑道,“神音公子是谁?” 看着一张张期盼的脸,我更加疑惑了,遂看向多宝,多宝回了我一个他也不知道的眼神。 “大少爷昨日可是在风月楼看花魁大赛?”兰棋幽幽雅雅地站在那里,声音悦耳柔和。 我回道:“是这样没错。” “听说今年的花魁大赛有男子参加,还出现了一位琴声若天籁,歌声如仙乐的公子。” 我很茫然,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他们显然不知道我昨晚出了状况,还以为我一直在风月楼风花雪月。那位神音公子大概是我走了之后才出现的。 我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道:“还行吧,不过传言都言过其实,毕竟谁也没有听过真正的神仙之音。” “……” “若是不信,亲自去听听不就知道了。”看着大家不太信任的神情,我不由暗道:看来这个神音公子的传言被吹嘘得很大。 “少爷,该用膳了。”一直没看见的多贝终于出现了,双手端着托盘向我走来。 多宝上前一步,吩咐道:“大少爷要用膳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犹犹豫豫地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篇很有风流人物的文。看文的姑娘们留个意见什马滴,我就会进步,就会写出热血沸腾的基情四s的情意深深的文。。本文设定得很有。能不能完成成偶心目中想象的那样非常需要姑娘们给偶增添写作激情!!!!!你们懂滴!神马都是浮云。只有包养偶,偶就满足了!!!拍砖也没问题啊! ☆、第05章 非礼不伦 等人走了,多贝眼睛一红:“大少爷,你总算是回来了,吓死小的了。” “怎么了?” “昨晚三少爷来问你有没有回来,知道你不在后神色都变了,然后又急匆匆地走了。” 多宝接着问:“大少爷,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您去哪里了?” 我平静道:“大惊小怪。” “大少爷……” “好了,你们还让不让少爷我用膳了?” 多贝还欲再说,多宝拉住他,对我道:“大少爷,你慢慢用膳,我们先出去了。” 热气腾腾的桂圆莲子粥正好是我现在最想要吃的,多贝真是贴心。看来得给他涨涨工钱了。 用完膳,我正要唤人来收拾碗筷,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阳光s了进了,我眯了眯眼,睁开看到是柳寓澜,有些不悦道:“三弟怎不先敲门?” 他半晌不说话,那双丹凤眼盯着我,里面仿佛风起云涌,映出我越来越疑惑的神色。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他忽然靠近,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不解道:“三弟,你怎么了?” 他不是一向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的吗,今日这是发什么神经,神色跟柳重域一样莫测。 柳寓澜用诡异的眼神看了一阵后,忽然道:“大哥可知道二哥为什么会被送走?” 我愣了愣,看着他道:“被送走?他不是自己要去追求至高的武学去了吗?” 柳寓澜眼里蹦出一道恨意,一闪即逝。 “大哥一向聪明,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原因?” 原因,我应该知道什么原因? 两年前,柳寓封突然说要去剑门拜师学艺。说完后,第二日人就无声无息地走了。从他离开的那天到现在,我没有收到他任何的消息。至于家里的其他人知不知道,我不是很清楚,因为大家都没有提起过。今日听柳寓澜的意思,似乎柳寓封的离开另有隐情。而且还和我有关。难道两年前柳寓澜的疏远和柳寓封离家这件事有关? “大哥,你知道的,对不对?”柳寓澜忽然伸手箍住我的腰,另一只手环在我的后脑处,脸贴近,我一惊,使劲推,他纹丝不动,不紧不慢道,“大哥,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放开推他的手,冷静地看着他。 “呵呵,大哥,我早就知道了,你在无所适从,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假装面无表情。”说着,舌尖划过我的耳垂。我浑身一激灵,一拳挥了过去。 “你恶不恶心,放开我。”我的拳头才挥出就被柳寓澜扣住了手腕。 “大哥觉得恶心?呵,是不是父亲这样对你就不恶心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感觉自己要气疯了。柳寓澜这个变态,平时果然是装模作样。 “胡说八道?”他对着我的耳朵呵了一口气,低声道,“那大哥昨晚在父亲房里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不敢想象他到底自由发挥了些什么龌蹉的联想。 柳寓澜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柔柔一笑:“大哥一直不近女色,不知是何缘故?”不等我回话,又道,“大哥喜欢男人对不对?” “你才喜欢——” 柳寓澜微一前倾,唇贴上了我的,还伸出舌头在我嘴里扫来扫去。我惊愕得头脑空白。如果刚才添耳垂只是一个恶意的剧目,那么现在…… 他贴着我的身体,肆意激吻,放在腰上的手不规矩地乱。倏然,他的手伸进了我的里衣,触到我的皮肤。 脑海里轰隆一声,我开始拼命挣扎。他像蔓藤一样紧紧缚住我的身体,缠着我的舌,越挣越紧。当我就快窒息的时候,才放松这种疯狂的缠缚。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软成一滩泥,还挂他身上。我一把推开他,后退了几步,见他又要过来,我警告道:“别过来。” 他站在那里,看着我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幽怨。我心乱如麻,我被一个男人非礼了,这个人还是我的亲弟弟。 我移开视线,不去看他,指着门口冷声道:“出去。” 他站着不动,半晌,移到我对面,眼睛润润地看着我,软声叫我“大哥”。我转身走到屏风后背对着他。 过了一会儿,听到门“吱嘎”一声,我偏头看去,柳寓澜雪白的身影被阳光笼罩,但却透着一股少见的颓废。我甩了甩头,暗道,他是变态,我不能心软。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12点左右有更新。。 ☆、第06章 非礼不伦 我一把倒在床上,望着床顶的纱帐,思绪凌乱,总是理不出个脉络。柳寓封当时离家习武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柳寓澜刚才为什么那么做,他为什么会怀疑我和柳重域有什么龌蹉? 烦乱地摇摇头,咝——,脖子传来尖锐的痛,我伸手一,红色的,血!想起昨晚冰冷的剑架在脖子上的情形,打了一个冷颤。 起身找了块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不是很多,我放心了。正要去浴洗间的时候,“哐当”一声,门又开了,下一秒,柳寓澜的脸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大哥,你受伤了?”他眼神落在我的脖子上。 我扒过头发挡住,警惕地看着他。他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撩开我才拨过来的头发。我拂开他的手,视线映入他袖子上的几丝血点。难怪他会发现我受伤的事。 “大哥,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柳寓澜犹疑地问道,神色有些尴尬。我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并不言语。他掏出一个青瓷小瓶,“大哥,我给你上药。” “已经上过了。”我理了理衣领。柳重域肯定帮我上药了,不然我不会一直到因为跟柳寓澜纠缠弄裂了伤口才感觉到疼。 “这是上等的金疮药,用了不会留下痕迹。大哥收下吧。” 我不接,只道:“没事了就出去吧。” 过了一会儿,见他还忤在这里,我不由皱起了眉。他抿着嘴,眉头纠结在一起,眼睛盯着我,里面的神情似是柔缠百结,我且惊且疑,感觉一片烦乱,遂转身走进浴洗间,闩上门。 他不走,我走。 过了几秒,柳寓澜殷勤道:“大哥,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 我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然后听到柳寓澜轻快的脚步声。我开始盯着池子发呆。 水是多宝带着几个小厮送来的。柳寓澜没再前来晃,我松了一口气。 沐完浴,神清气爽。丢开昨晚加今晨的不愉快,我对着镜子调试几个轻松的、平静的、微笑的表情,然后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看书品茗。 多宝已经多次经过,然后欲言又止,这次他又来了,然后又什么也没说准备走,我好奇不已,叫住他:“要说什么就说,不要走来走去的。” “大少爷——”多宝顿了顿,见我锲而不舍地盯着他,一副下定决心般的表情道,“大少爷,昨天云麓县主让人传话给您。” 我怔了怔,道:“她说什么了?” “说——说是——” “不要吞吞吐吐的,快说。” “县主让您今天去南山寺和她见面。”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有说什么时辰吗?” “午时。” “现在什么时辰了?” “再过一炷香就午时了。” “少爷,你不会真的要去吧?” 无视多宝不赞同的神色,我忙问:“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去南山寺骑马也要两个时辰。”多宝顿了顿,“少爷,就算马上去也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吗?一阵风吹过,落下几瓣梧桐花。我不由想到表妹一个人在南山寺凄凄等待的场景——无言独上南山,人海茫茫,郎君不见。 我猛然抬头看向多宝:“备马。” “少爷——” 我打断多宝,坚决道:“备马。” 我很少骑马,因为不是很舒适,所以,我的马黑妞已经很久没有出去放风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神俊。我拍拍她的马头,诚挚地看着她的眼睛:“黑妞啊,今天带你出去驰骋一番。” 黑妞用她的马头拱了拱我,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我失笑,正准备上马,一个严冷的声音传来:“去哪里?” 转头看去,柳重域站在那里。我着马脖子上的毛,轻声回道:“出去逛逛。” 他眉头一皱,眼神瞬间沉了沉,语气冷冽道:“不许去。” 我不悦道:“为什么?”只见柳重域越皱越深的的眉头,我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必须去。” 他久久不说话,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顽劣不听话的逆子。我心里很没底,如果他硬是阻止的话,我最终肯定是去不了的。我开始后悔没有好好学武,不能随心所欲翻墙越山。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学好轻功。 “去吧。” 我倏然抬头,黑妞叫了一声,扭开身姿,我转头一看,原来自己不小心揪掉了她的脖子毛。小心地安抚了她一阵,才又理我了。再抬头去看柳重域,他已经不见踪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有更。。。 ☆、第07章 南山美人 南山寺。 诗言: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现在已经六月了,南山寺却依然桃花灼灼。 寺里烟火鼎盛,人来人往。富贵者甚众。我并不想让人认出来,便解了发带,重新弄了一个发型,留出大半发丝挡住半边脸。 “少爷,你这是——” 我看向多宝:“低调懂不懂。”顺了顺头发,“你看我这发型如何?” “有点奇怪。” 我一个粟子敲在多宝头上:“你懂什么,这叫艺术。”顿了顿,又道,“多宝,你在这里看着马,我去找表妹。” 多宝揉揉头,委屈地看着我,听我如此说,立刻惊道:“不行,我必须得跟着少爷,保护少爷安全。” 我瞪着他:“我去见表妹,你跟着我干什么。再说,大白天的,又不会有危险,哪里用得着你保护。” “少爷——” “好了,你看马,我走了,别跟着我。”挥挥手,我快速地走向通往南山寺后山的一条小道。只听见多宝扯着嗓子喊:“少爷,我去把马寄放在寺里后去找你。” 南山寺的后山有一片迷雾林,常常雾气缭绕,朦朦胧胧仿佛蒙纱的少女。表妹最喜欢来这里捉迷藏。犹记得四月牡丹花始盛开的时候,我们来这里赏花看景,弹琴品茗。表妹弹琴,我品茗,好不悠然。 午时早已过,不知道表妹可有继续等我? 行走在林子里,偶尔碰到几人,看到我纷纷行注目礼,我通通无视。穿行了大半个林子,只要是和表妹逗留过的地方都去了,却不见表妹的人影。我泄气地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旁边有一条小溪。 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洒下细碎的斑点,树儿,草儿,花儿都浑身闪着光。波光粼粼的溪水银光闪闪,光线直抵溪底,水草摇曳,游鱼晃动。 我揪了一朵小红花,开始一瓣一瓣地数。一、表妹还没走,二、表妹走了、三、没走,四、走了,五、没走,六、走了,七、八、九、十…… 倏地,一个人影从水中一跃而起,水花四溅。我一惊,手里的小红花掉进了小溪,飘飘荡荡被无情的流水冲走了。 我回头,看见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站在前方一棵年轮古老的树下。宽肩、细腰、窄臀,身形修长,肌r匀称,那是一副完美的男x躯体。穿上紫色锦衣后,风流又倜傥。我抬头看向那人的脸,不由愣神,清清冷冷丽质无双,墨发不知何时已干透,披散及腰。晃神间,人已经到了我面前,一只玉骨分明的手拨开我挡住半边脸的头发。 半晌,见那人维持着撩开我头发的姿势一动不动。我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他,那双清清冷冷的眸子里如有雪中寒梅盛绽,看着便又失了神。直到两片柔软的唇贴在了我的唇上,才倏然惊醒,然而,我还来不及出手,他已经稍触即离。 我很纠结,他是一个美人,但是他是一个男人。 “在下梅九,公子怎么称呼?”声音都那么美,清泠中带着男子的磁x。 我看着他,脱口道:“我不喜欢男人。” 他一愣,眼里露出点笑意,开口道:“我也不喜欢男人。” “……” “你不信?” 看着他风雪不动的神情,还真不像个断袖,想了想,我起身,拱拱手道:“我叫柳瑾瑜。” “瑾瑜!美玉吗?” “呃,就是那个瑾瑜。”我点点头,忽然好奇道,“阿九刚才在水里吗?我都没看见。”溪水清澈见底,他出水的地方之前都没看见人。 梅九笑了笑,却不回答,只转移了话题:“瑾瑜可要与我一同小酌一杯?” 我正要答应,想起此行的目的,遂拒绝道:“我还有要事,阿九自便。” 他露出遗憾的神情,从身上拿出一件物事递给我:“这个送给瑾瑜做礼物。” 那是一支梅花簪,j致完美,好看极了,我接过来瞧了瞧,揣进怀里,然后对他道:“我没有回礼给你。”不等他回话,我转身走到小溪边,从溪水里出一个圆圆润润的鹅卵石,跑回他面前,“给,这个就当作我送你的见面礼。” 他盯着我手中的石头,露出愕然的神色。我真诚地对他道:“这颗石头代表了我对阿九的友谊坚如石。” 他一笑,墨眸熠熠生辉,接过我的石头,诚恳道:“我一定好好保存瑾瑜的心意。” 看着他柔柔的神情,我有些怀疑他是否断袖。但是话已出口,礼物也收了,石头也送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不由暗叹:果然美色误人!不管是女色还是男色。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有人冒泡。明日有更。。。 ☆、第08章 会见表妹 告别梅九,我开始寻找表妹。沿着小溪走,再没看见一个人,这才想起这段地方已经临近危险地带。以这条溪为界,溪南安全,溪北危险。整个迷雾林面积很广,从南山寺后山一直贯通到山北。越往上,越往北的地方多有毒植物,有毒虫猛兽出没。 我转身往回走。光线已经渐渐暗了,看来太阳快下山了。 走出迷雾林,望向西边,太阳只剩下一线余晖。晚霞笼罩,一切都渡上了一层橘色。那座我和表妹常光临的牡丹亭空空如也,不见一人,更是没有表妹的踪迹。 走进亭子,我在石凳上坐下,望着远处,几只鸟儿飞来飞去,唧唧喳喳地叫。我伸手截断亭旁的一g树枝,去掉叶子,扳成一小节一小节的木棍,然后,拿着小短棍对着鸟儿扔去。扑楞楞一阵响,鸟群四散而逃,艳丽怒放的花儿刹那凋零无数。 扔掉剩余的木棍,我无聊地撇撇嘴,准备走了,却听到了表妹的声音,惊喜地回头,一个俏丽身影扑通一声撞进我怀里。 我伸手揽住怀里的人,有些不确定地唤道:“表妹?” “表哥。”软软糯糯的声音,不是表妹是谁。 我们抱在一起,一阵沉默。良久,表妹开口:“表哥,你终于还是来了。” “表妹,我以为你已经走了。”闻着表妹发间的清香,怀抱温软的身体,我的心开始蠢蠢欲动,爱的感觉又回来了。 “表哥,你不会娶韶华公主的对不对?” 看着表妹充满希翼的眼神,我点了点头,坚定道:“那是当然。” “表哥,那我们该怎么办?” 表妹睁着大大的杏仁眼,信任地看着我,我的心柔软成一团。捏了捏她的脸,亲了亲她的眼睛,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自从接过那道圣旨我就放弃了和表妹成亲的想法。 我很清楚,皇家不会成全我们,表妹的家人,我的父亲都不太可能同意。成亲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没有就成不了亲,成了亲也不被认可。再说,我已经是要归隐田园的人了,将来也没什么前途,表妹跟着我也只能吃苦。 “表哥……” 我愣神间,表妹勾着我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上来。柔软的少女的唇,仿佛果冻一样香甜可口,我迷恋地吻了上去,手不自觉地在她身上游移…… 晚风吹拂,最后的余晖落下,橘色的光中,表妹白嫩的脸蛋平添妩媚,青丝飘拂,眼若秋波,红润润的唇仿佛在等待亲吻。 犹记得最开始就是因为表妹索吻型的唇和前世的女朋友珠珠很像,才忍不住被吸引。后来便也分不清是喜欢珠珠还是表妹了。再后来,珠珠已模糊,表妹越来越清晰。 …… “少爷,大少爷……” 听到多宝的声音,我倏然惊醒,抽回在表妹身上乱的手,拉好她的衣服。 我坐在地上喘气。表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软酥酥的叫我“表哥”,眼神迷离。我闭了闭眼睛,将表妹从地上拉了起来,轻柔地理好她的衣服,柔声说:“表妹,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走出树丛,高声回道:“多宝,我在这里。” “少爷,我可算找到你了。”多宝飞身落到我面前,擦了擦脸上莫须有的汗,一脸惊喜的模样。 我白他一眼:“不要装了,你早就找到我了吧,喊得可真是时候。” “少爷——” 我摆手阻止他,叹道:“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做得很对,把我从犯罪的悬崖拉了回来。” “少爷——” 我再次打断他:“你先在外面等我,我去和表妹说几句话。” 多宝一副犹豫地样子,我没好气道:“有你这个大灯泡在,我还能干什么。”说完转身走进刚才的丛林。 身后,多宝挠挠头,小声嘀咕:“什么是灯泡,少爷总是说些奇怪的话。” 表妹站在牡丹花丛前,云髻高冠,长长的发丝及腰,绿裙衬着窈窕的身姿,好看极了。我暗自告诫自己要理智,不能被美色迷昏了头,感情用事。 做好心理建设,我走了过去:“表妹,我有话对你说。” 表妹瞟了我一眼,又垂下头去,细声道:“表哥,你想说什么?” 我双手搭在她肩上,语气认真:“表妹,你听着,我们以后永远都是表兄妹。” 表妹倏然抬头,脸上的羞涩甜蜜之色尽褪,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我:“你要娶韶华?” 我放柔声音:“不管我娶不娶她,以后我们都只做兄妹好吗?” “表哥,你变心了?”表妹语气哀伤。 我轻叹一声,将她搂进怀里,着她的发髻:“表妹,对不起。你也知道皇上赐婚了,抗旨是大罪。” 表妹抬头望着我,急切道:“表哥。” “……” “表哥,你怕抗旨是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顿了好久,肯定地说:“是的,我怕。” “表哥——” 我看着她伤心的面容,打断她的话,认真道:“表妹,我文不成,武不就,其实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你以后要擦亮眼睛选一个好夫婿。” 表妹一脸倔强道:“表哥,你就是最好的。” 我不等她说完,急忙道:“表妹,你跟我来。”我拉着她跑到视野开阔的牡丹涯边,指着群山对她说,“你站在这里登高望远,有什么感觉?” 表妹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我张开双手,做了一个飞翔般的姿势,口里念道:“会当凌绝顶,一览纵山小。站得高,看得远,站得高了,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我看向表妹,“其实,爱情是那么的渺小。” 表妹看着我,似懂非懂。 我清清喉咙,继续道:“表妹,你现在还小,对我也只是喜欢,那其实不是爱。我美丽的表妹一定可以遇到真正爱你,你也爱他的人。” “那个人不可以是表哥吗?” 我笑了笑道:“表妹,我爱你。但是以后我都决定像爱妹妹一样爱你。” 表妹始终眼神忧伤,看着我暗淡道:“表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顿了好久,她道,“我知道韶华公主比我强多了。是我配不上表哥。” 我张张嘴,想反驳。但是看到她期待的神色,我其实并不能真的达成她的期待,何不让她死心呢。所以,我最终没再说什么。 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暗淡,我感觉自己是个混蛋,负心汉,但是却无能为力。 山风吹来,扬起表妹亮丽的发丝,金色的光打在她脸上,十分的美丽,但却忧伤。我几乎忍不住想对她说:表妹,跟我一起隐居山林去吧。 然而,我毕竟是理智的,没有真的冲动地不顾一切拐走表妹。 所以,表妹走了,流着眼泪走了。 她大概以为我移情别恋上了据说风华绝代的韶华公主。 我失落却也明白自己只能做到这样。我的表妹是那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她一定会遇到她的白马王子。如果遇到的不是王子,我一定会帮她调教到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修修补补滴,太折磨人了。俺是虚心的作者,欢迎童鞋们多多提出中肯滴意见!!!!祝各位亲看文愉快。 ☆、第09章 塔上观星 天黑了,我不喜欢走夜路,便在南山寺歇下了。 斩断我今生甜蜜的初恋,虽然不是抽筋扒皮地痛,却也无限伤感。就好像人生翻过去了最美好的年华,再不复回。 山上的夏夜清凉舒爽,但有一个恼人的问题,那就是蚊子特别多,嗡嗡地响个不停,一不注意就叮在身上吸血。我吩咐多宝去找寺庙里的和尚寻些驱蚊子的材料来。但久候多宝不回,身上已被蚊子盯得伤痕累累,便再也等不住了,起身走了出去。 明月如钩,星子满天,静谧怡然,夜晚的南山寺庄严又安详。院子里零散地有几个留宿的香客在散步或纳凉。 与这个院子有一墙之隔的西院是女客住的地方,表妹就住在对面。我望着院墙出了会儿神,直到又被几只蚊子亲吻了才呲牙咧嘴地走开了。 我边走边挠着被蚊子咬过的地方,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循声看去,只见今日认识的梅九美人优雅绝伦地站在一棵十分枝繁叶茂但我叫不出名字的树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走:“阿九,晚上好。” 他上上下下看我一眼,笑了:“瑾瑜这是——” “山上蚊虫甚多。”我挠了挠肩后面,回道。 “原来如此。”说着伸出玉骨手往我脸上按,我拨开他的手,警惕道:“你干嘛?” 他笑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缀墨梅的瓷瓶递过来:“这是九花玉露膏,能驱蚊止痒。” 我有些讪然。大概是被柳寓澜弄得有些神经质了,看谁对我友善些便怀疑其居心。大是不该,不该。 接过瓷瓶,我郑重地拱了拱手道:“多谢阿九赠药之德。”阿九笑而不语。 我打开瓷瓶,一股清新的香气逸散出来,一下子感觉身上的痒都减轻了不少。伸手抠出一点抹在脸上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舒舒凉凉,一下子消痒。果然是神奇的配方。 “还有身上。”梅九抬抬好看的下巴。 我“哦”一声,道:“待会儿回房再抹。”盖上瓷瓶就往怀里揣。梅九忽然伸手夺过去,我皱眉,暗道他小气,却听他说:“愿为瑾瑜效举手之劳。” 我一愣,看了看周围,道:“室外解衣,有伤大雅,还是算了,多谢阿九好意。” “你觉得那上面怎么样?” 顺着梅九指的地方看去,那是南山寺的高塔,古朴森严,高耸入云霄。 “想不想上去?” 我一点头,梅九立刻揽着我飞了上去,景物移动,风声刮过,几个眨眼,我们已经置身在高塔的顶层。我扶着栏杆往下看,庞大的建筑群鳞次栉比,格局奇特。 据说南山寺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其建筑是g据奇门遁甲之势建造而成,在关键时候能布成杀阵阻挡外敌,看来此言不虚。 天上星,地上阵,遥相呼应,感觉说不出的神秘。我一边用我的火眼金睛力图看出个原理来,一边伸手挠了挠胳膊和背部。 这时,梅九转身撩起我的袖子就往我胳膊上的小红包上涂药膏,然后是另外一条胳膊,再是脖颈上。看到我颈上的剑痕,立刻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我无所谓道:“不小心遭了无妄之灾,一点小伤不碍事。”我伸着脖子,指了指痒的地方,让他赶紧涂上九花玉露膏。 药膏一抹,顿时舒爽了。我三两下把衣服脱掉往栏杆上一搭,转身背对着他,催促道:“快,给我背后也抹上。”这山上的蚊子大概是生活环境太优越了,长得太强壮了,叮一下就奇痒无比,而且是越挠越痒。什么心情都被蚊子给败坏了。 “好了没?”我扭头看向梅九,“快点,这上面挺冷的。” 他又涂抹了一下,收回手,抬眸一笑:“好了。” 我眼神一闪,暗道一声:妖孽!这男人美成这样,举世估计没有可以超越的人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闪神间,他拿过我的衣服要往我身上套,我赶紧夺了过来:“我自己来就好了。”他不以为意地笑笑,转身看向别处。 我抖抖衣服穿在身上,顿时自在多了。说实话,在这么一个大美人面前裸露还真有点尴尬,虽然他也是男人。这也充分证明了美丽的事物总是令人心动的。当美丽超越了x别的时候,人人心中的那座断背山就有了冒头的趋势。我甩甩头,心说:我心中的断背山肯定是平原,要成山那得猴年马月,所以不必担心断袖子。呸呸呸,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是柳寓澜那个断袖传染的,回去再彻底清洗清洗。 “你怎么了?”梅九忽然疑惑地看向我。 我顿住脑袋,面色平静道:“没事,动动脑子,找找灵感?” “找什么灵感?” “呃——”我转头仰望天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然后看向梅九。 他赞道:“好诗,瑾瑜真是文采过人。” 我一憋,他显然没有领会到我的意思。再者,这不是我的诗。默然片刻,我开口:“我刚才就是在找哪首诗比较应景。诗不是我作的。” 梅九一笑,再自然不过,清清淡淡道:“此诗果然应景。”却不见他问此诗乃谁作。 我本想将诗冠名在有京城才子名声的柳寓澜头上,也只得作罢。 “瑾瑜想不想摘星辰?”梅九忽然问道。 我立刻回答:“不想。”他一愣,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回答我怎么摘星星。我有些歉然,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撇嘴:摘星星谁不会,镜子一照。可为了不拂美人好意,便道:“星星在天上,发光发热,摘了也许就暗淡无光了。就好比折花之罪。因爱花而折之,却提前截断了它的生命。” 梅九缓缓笑了,仿佛千树万树梅花绽,语气飘如雾:“瑾瑜果真是博爱万物之人。” 咦,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对了,不就是之前我对表妹说的话吗?我惊愕地看着梅九,他意味深长地笑,却不再言语。我转身望星星,也不再言语。 风一吹,我打了一个冷颤,梅九关切道:“瑾瑜很冷?” “还好。”我看看下面,灯火少了,人们已经陆续就寝了。 “我们下去吧。” “好。”话落,我已经被梅九揽着腰往下面飞去。 落地后,我对他拱手:“今日多谢阿九相陪赏景。” “应该是我多谢瑾瑜相陪才是。” “彼此彼此,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等一下。” 我转身看向他,疑惑道:“阿九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给你。”白雪缀梅的瓷瓶赫然躺在他如玉的手上。 我不客气地抓过来揣怀里,愉悦道:“谢谢阿九。” 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好看得星月失色。我赶紧转身,扭着头对他挥挥手:“再见。” 直到那个身影再也看不见,梅九收敛了笑意,神情清冷如雪,很难想象他笑时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有一个人每章都给我冒个泡多好啊!其实一个泡多冒点字也很好。太凄凉了。一章一两个泡真心瘦啊,等得太心焦了。。明日有更。。。偶是勤劳的小蜜蜂。望戳一下收藏,冒个泡。今天再发现更新什么滴那都是在小修小补。。 ☆、第10章 神音八卦 我走到门口,看见多宝双手叉腰,作茶壶状,眯眯眼发出油亮亮的光,用冷飕飕的声音说:“少爷,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飞鸽传书告诉老爷你失踪了。” “你带鸽子了吗?” “没有。 “那怎么传书?” “小的自有办法。” “……”我走进厢房,洗脸,洗脚,脱衣,上床,睡觉。 “少爷,下次可别再独自一个人乱走了。” “知道了,睡吧。明天早起下山。” 多宝欲再说,我打了个哈欠,拉起被子蒙住头。 过了一会儿,我拉开被子,喊多宝。 多宝立刻出现在我面前积极问道:“少爷,什么事?” “以你的轻功可以飞上南山寺北方那座高塔不?” “云雾塔吗,可是可以,但必须借力。” “也就是说,你不能一口气飞上去。” “是的,少爷。” “退下吧。”我挥挥手。 多宝犹疑道:“少爷,有人飞上去了?” 我点点头,问:“能飞上去,是不是说明轻功很好?” “不仅轻功,内功也很好。”多宝脸色郑重道,“放眼天下,能一口气飞上那座塔的屈指可数。” “真的?” “千真万确。” “你说说是那些人?” “这个……” “你不知道?” “少爷,你打听这些做什么?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说了少爷也不认识。” “管那么多干嘛,叫你说就说。” “是,少爷。万佛教的教主及其坐下双使,紫云gg主,碧玉山庄庄主,寒露谷谷主,这几人是肯定可以做到的。” 教、庄、g、谷都出现了,看来江湖很j彩,也很危险。 “那剑门呢?”柳寓封去了剑门,剑门貌似是个很厉害的门派。 “剑门已经很久没人现世了,听说还是六十年前,有一个剑门少年在武林大会上独挑江湖众位高手,轰动一时。” “那后来呢?” “少爷,你一向不是都不问江湖事的吗?今天怎么……” “没什么,好奇而已,你退下吧。” 等多宝走后,我睁开眼睛,思索着梅九到底是何方神圣。当然我这个对江湖基本无知的人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想了一会儿,没个影儿,只得作罢,闭眼睡觉。 翌日一早,我带着多宝策马下山而去。沿途风景优美,我却无心欣赏,只想着赶紧回到城里。 看他人骑马很潇洒,自己骑马也很不错,但是骑上两个时辰,四个小时,那绝对是一种煎熬。昨日急于见到表妹,还没什么感觉,今日便感到十分难受,腰酸背痛腿软。 山下官道上人来人往,我不得不减缓马速,直到正午才抵达城门。我和多宝下马步行进了城。城里楼市林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阳光火辣辣地照下来,热气翻涌。我耷拉着脑袋,牵着同样耷拉着头的黑妞,对一直j神奕奕的多宝瞪眼。 多宝注意到我的视线,狗腿地笑了,指着前面的客栈:“少爷,要不要进去歇一歇?” 我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这家客栈名宾至如归,名字取得不错。 刚到门口,小二殷勤地迎了上来,手上的毛巾往肩上一搭,热情道:“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多宝上前:“来一间雅间。” 小二声音响亮地回道:“好呢,客官里面请。”转身吆喝,“阿冬,快去给客人把马安置一下。” “来了。”阿冬小二麻溜地蹿了过来,接过多宝和我手中的马绳。 我抬起耷拉的头,吩咐道:“要用上等的马料。” 阿冬小二愣愣地盯了我半晌才木呆呆地牵着马走了。 我看向多宝:“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多宝肯定道。 我看向一号店小二,他张着嘴愣愣地瞅着我,见我看过去,立刻回神,移开了视线,躬身道:“二位客官,请随小的来。” 大堂里,桌满,餐满,人满,我扫视过去,人们也纷纷瞅了过来,一时间,嘈杂声全消,都向我行注目礼。我皱了皱眉,转移了视线,等多宝付完银子,拉着他快步上了二楼。 一进房间,我一屁股坐在四方桌边,愤愤道:“这些人真是没礼貌,盯着看什么看。”四处看看,没见着镜子,遂看向多宝,“你少爷我脸上没花儿吧?” “有。” “……” “少爷的脸比花好看。”多宝一本正经地说。 我怔了半晌,依然疑惑:“你不会是想说你家少爷我俊美无双到人人倾倒吧?” 多宝点头。 想起梅九,我叹息:“看来那是他们没见过真正的绝世美人。” “难道少爷见过?” 我郑重地点点头:“没错,那才是真正的天上人间,举世无双。” 多宝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扣扣”几声敲门响,一个声音传来:“客官,热水来了。” 多宝开了门,对外面准备提水进来的伙计道:“放在这里吧。” “你怎么不让他直接担进来?” “少爷不是不喜欢被人盯着看吗?” 我呵呵笑了:“多宝还真是体贴,回去给你涨工钱。” 多宝只冷淡地回了一句:“多谢少爷。”提着水往浴桶里面倒,然后转身说,“少爷,请沐浴。” 我将手肘抵在桌子上,手掌撑着头:“多宝,我说给你涨工钱,你怎么没反应?” “少爷,你给涨多少?” “十文钱怎么样?” “……”多宝眼一番,冷淡道,“我去门外守着。” “喂,十文钱还嫌少,可以买十个包子了。” “多谢少爷,多宝十分高兴。”说着露出一个高兴的笑,眼睛眯得又看不见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多宝扯扯嘴,走了出去。 “多宝,去给少爷我弄一身低调的行头来。” 昨天出门得急,没来得及换身平民化的衣服,穿了一身锦衣华服,难怪引人注目。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估计也是穿得华贵了才显得特别俊美些。以往着装不显眼,便没有那么的目光关注。不过,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样高调地在大街上晃荡。以前出门都是用轿子,穿得又朴素,而且我这人比较宅,十天半月才出一次门,还多半往郊外树林子里逛,逛大街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偶然露个脸,没想到如此引人注意。也今日方知本少爷魅力无穷。想到此处,便不由失笑。 多宝办事效率奇高,盏茶时间不到就弄来了一套灰布长衫。 换了衣服,顿时感觉踏实了,想了想,将头发放了下来,对着一盆水看了看,果然是我想要的造型——狂妄不羁的书生,简称狂生。 出了宾至如归,我没有如多宝所愿立刻回府,而是饶有兴致地进了一家茶楼。一楼挤满了人,一个说书先生在一个略高的台子上讲段子。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听着,还时不时发表点看法。 我找了个角落,竖起耳朵仔细听,便听到神音公子、万佛教之类的。 “啪”一声,我的注意力移到台子上,只见说书先生展开折扇,扇了几扇,清清喉咙,开始说:“却说那神音公子本是万佛教教主的情人儿,只因教主恋上了紫云g的琉绾姑娘。 ”‘啪’一声收起折扇,“你们道那琉绾姑娘是何等样人?” 人群开始起哄,七嘴八舌。 “这谁不知,琉绾姑娘的美名天下皆知,乃是武林双姝之一。” “我曾远远地见过她一面,确实是绝色的大美人,名不虚传。” “我见过双姝中的另一位伊凤诗姑娘,真可谓人间绝色。想来,与之齐名的琉绾姑娘也不逊色。” “神音公子再好,毕竟是男人……” “万佛教主与琉绾姑娘若能成事,那便是武林一段佳话。” “没错……” …… 说书先生又“啪”一声打开扇子:“万佛教主为了讨得心上人的欢心便将神音公子送进了兰颜阁。那时,神音公子还不是神音公子,而是无花公子。无花公子一来,便成了兰颜阁的头牌,风头无两,达官贵人纷纷慕名而来。”顿住话头,看了一圈人群。 有人忍不住催促。 说书先生喝了一口茶,坐到了椅子上,继续道:“然则,竟无人得见神音公子真容。这一来,趋之若鹜者更甚,无花公子之名不到两月便传遍京城。两日前,花魁大赛,无花公琴歌一出,闻者如临仙境,纷纷倾倒,于是神音公子之名天下传。” 人群又是一阵议论。 “不知那神音公子弹了何等神曲,唱了何等仙乐,竟被传得神乎其神。” “那日我亲耳聆听了神音公子的神曲仙乐……” “这位兄台,真的有传闻的那么美妙?” “唉,传闻不能描述其一二。在下实无法形容,唯有亲耳聆听,才知道是何等美妙绝伦!” 说书先生豁地站了起来,走到台边,一声长叹:“那真是人间绝响,无人不为之心醉神迷。理所当然,万佛教主也心动了,于是重新接了美人回教中。” “那琉绾姑娘呢?” “那以后我等岂不是没机会亲耳听到神音公子仙音了?” “有没有人见到过神音公子真容?” “想来也是个绝代的美人儿!” “不错,能被万佛教主看上眼定然是绝色!” …… 作者有话要说:基于琉璃这个名字太普遍,所以将琉璃改成了琉绾。有的姑娘习惯弄个书签看,不习惯收藏。但是作为作者强烈地希望读者收藏神马滴。戳一下收藏完全不费事,希望明天看到增收。耶!!虽然有点瘦,但总是能养肥的。 11-20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11章 众人注目 人群唾沫横飞,议论纷纷,越说越带劲,对万佛教主与神音公子、琉绾姑娘的八卦进行各种猜测,甚至有人说要下注。 我面无表情地用眼神扫荡了所有人一圈,默默分析,如果他们所说的神音公子是兰颜阁的无花公子,那么那个什么神曲仙音岂不是我瞎弹唱的那一曲。这还真是一个乌龙的误会! 敛了敛神色,我拍拍多宝,出了茶楼。 埋着头往前走,路过一个小摊时,买了一把伞,打在头顶遮遮太阳,顺便也挡一挡时不时瞄过来的目光。 “少爷,我给你撑伞。” 多宝抬手来拿伞柄,我躲开了,转头对他说:“你去找辆马车来。”多宝看看四周,面露犹豫,我道,“现在是大白天,你快去快回,顺便找人把我们寄放在宾至如归的马儿牵回去。我在前面的巷子口的那棵大树下等着。” 多宝看了看树下的环境,回头道:“少爷,那你别乱走啊,我很快就回来。” “嗯,去吧去吧。”我挥挥手。 大树下面人不多不少,十来个,一个卖字画的书生,一个化圆的和尚,一个卖蒲扇的老汉,三四个歇脚乘凉的,四五个买东西的人来来去去。 我走了过去,先丢了点碎银子在和尚的钵里,听和尚唱了句佛号,便也双手合十回了一礼,和尚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祥。然后买了把蒲扇,再到书生的摊上买了副字画。最后走到树g处,收好伞,把字画垫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摇摇蒲扇顿时凉爽多了。 忽然,我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盯着我,抬头看去,赫然是那个书生正一脸谴责地看着我,准确地说是我屁股下面的画。 罪恶感顿升,如果是我的画被人当废纸垫在屁股下面,恐怕比他还生气吧。知错就改,我立刻起身,将画拿了起来,吹了吹灰尘,卷好。 做完这些后,我对那个书生友好地笑了笑。他立刻脸红了,秀秀气气的脸上冒出两多红云,我差点笑出声,幸好忍住了。 在我忍笑的当口,那书生走了过来,递出一张素白画纸。我伸手指自己:“这个,给我的?”他点点头,看了我一眼,瞥开了目光。我愣了愣,书生的画摊上又有人来询问,我赶紧接过他手中的纸。 坐在白纸上,我撩开披散的头发,慢慢打着蒲扇。别看这蒲扇不美观,扇起风来特别凉快,实用x相当好。 陆陆续续来这边的人多了起来,也不见离开,或买了画,或买了扇子,或投了和尚几个铜子,或是像我一样,每处光顾了一遍。 开始没注意,慢慢地,便发现无数视线时不时向我投来,躲躲藏藏,闪闪烁烁。我顿住,站起身往街市方向看了看,不见多宝的身影。 我扒散头发,勉强挡住脸,正准备坐下继续等,一个水灵灵的小娃儿歪歪扭扭地挪到我跟前,伸出rr的指头揪住我的衣摆,傻呵呵地笑弯了眼,露出几粒白白的小米牙,咿咿呀呀口词不清地对我说话儿。 看着只比我小腿高一点的小团子,我清了清喉咙,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宝宝,你说什么呀?” “漂漂……漂漂……漂漂……”团子抱着我的腿,想往上爬。 我看向周围的人:“这是谁家的小孩儿?” 没人回话,小团子还在努力爬我大腿,口水糊在了袍子上,还乐呵呵直笑。我无奈,弯腰抱起小r团子,捏捏小团子r嘟嘟的脸儿,发愁道:“宝贝儿,你到底是谁家的娃?” 小团子呵呵直乐,身体一扭一扭地,一只莲藕胳膊儿挥啊挥,另一只小胖手儿揪着我的头发。 我再次看向人群:“这谁家的娃娃?”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 终于,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我是他娘。” 循着声音的方向,一个修眉,杏眼,樱桃口,鹅蛋脸,身着草绿衫裙的女子急急忙忙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这是你的孩子?” “是的,我是她娘。” 我看向小团子:“她是不是你娘?” “娘。”小团子对着女子n声n气地叫了一声,伸出两条小r胳膊,女子欣喜地伸出手来接,小团子又收回了胳膊抱住我的脖子,脑袋靠我身上直磨蹭。 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纤纤雅雅,十分美丽,声音轻柔道:“给公子添麻烦了。” 我微笑:“你家宝贝很可爱。”然后将团子递给她。 团子不情不愿地被她的美人娘亲带走了,好远都还听到他软软糯糯地叫着:“漂漂……” 大概是我刚才太和蔼了。人们开始从躲躲闪闪地看我到正大光明地盯着我。我郁闷不已,却不好摆出一副臭脸来。 唉,我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个紫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我面前,还来不及瞧清楚是何人,便被揽着腰飞了起来。 下一刻,我已站在了靛青色的房檐上,面前的人一袭紫衣,飘然如仙,白色的纱帽遮挡住了容颜。我打量了一下,不确定道:“阿九?” 一只修长优美的手摘下了纱帽,美极的容颜显露,果然是梅九。 梅九笑意清淡,将从自己头上摘下来的纱帽盖在了我头上。我取下纱帽,惊喜道:“阿九怎么会在这里?” “来办一点小事。”十分淡然的语气。 “那办好了吗?” “办好了。” “哦。”我看了看下面,多宝还没来,回头看向梅九,“阿九是不是很有名的人?” “……” “阿九的武功很高,是不是在江湖上很有名气?” “我很少行走江湖。” “哦。”我点点头,问,“阿九现在住在那里?我有时间去拜访你。” “瑾瑜想来拜访我?” “对啊。” “瑾瑜住在何处?我可以去拜访瑾瑜。” “……”我一愣。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他知道我是大齐朝丞相的儿子,所以我告诉他我叫柳瑾瑜,而不是柳寓衍。一来瑾瑜是我的字,不算欺瞒姓名,二来,我的字知道的人不多,他如果不深入打探就不会知道我是谁。但是现在,他问我住所,我总不能骗他,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呵呵,瑾瑜不想说便不说。”梅九温和地笑,似乎不以为意。 我大脑一热,脱口道:“我家住在柳府。”顿了顿,看到梅九眼中惊讶后暖和的笑意,继续道,“阿九要不要去我家做客?” “这……” “阿九不是已经办完事了吗,我家环境不错,保证阿九住得舒心。” 阿九笑得越发灿烂,我期待地看着他,终于在我热情的目光下,他点了点头。那一刻,我心花怒放,仿佛追了很久的女孩终于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一样高兴。打住,我不能乱用比喻。 多宝驾着马车一到,我和梅九跃了下去。 多宝吓了一跳,警惕地看向梅九,我咳了咳,解释道:“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姓梅名九。” 多宝这才缓了神色,对梅九道:“梅公子好。” 梅九神色冷淡地点了一下头,便闭嘴不言了,整个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奇怪地看他一眼,他却忽然对我温和一笑。我移开视线,发现有人不断往我们这里看,便拉起梅九上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琉璃这个名字实在太普遍了,所以将琉璃改成琉绾。戳一下收藏,很简单滴,举手之劳。 ☆、第12章 太后懿旨 华容居的院子里,多贝带领着所有小厮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我一下马车,立刻声音洪亮道:“欢迎大少爷回府!” 我微惊,这是什么阵仗?我只是去了一趟南山寺,又不是出了远门才归家,大家那担忧的眼神又是为何?难不成以为我会和表妹私奔? 不及我询问,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和我一道下车的梅九。我本以为会看到大家震惊无比的神色,没想到我的小厮个个抵抗力惊人,只是稍微惊艳了一瞬,就都恢复了常态,然后一起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了梅九一眼,对众人道:“这位是我的贵客,梅公子。你们要用心伺候,不得怠慢。” 人群齐齐一声:“梅公子好。” 我满意地点点头,领着梅九进了客厅。 众小厮打水的打水,递帕子的递帕子,上茶的上茶,送点心地送点心,效率快,动作灵敏。最重要的是目不斜视,秩序井然,表现出了超一流小厮的水准。 我叫来多贝,吩咐道:“每人涨十文的月钱。” 多贝笑呵呵地高声应道:“是,大少爷。” “大家都退下吧,这里暂时不用伺候。” 等人都走了。我笑眯眯地对梅九道:“虽然阿九冷着脸也很好看,但还是笑着更好呢?现在没人在,阿九就不要板着一张脸了。” 梅九清浅一笑,冰雪融化。 我呆了一呆,移开视线,顺手拿起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嗯,真好吃!阿九也尝尝。” 修长完美的手夹起雪白的糕点,动作优雅,连吃东西都好看之极。 我边吃东西边赏美人,心情愉快。 和梅九美人坐在一起,闲谈风月,品茶论酒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但这样和谐美好的氛围,偏偏有不和谐的人跑了来。柳寓澜又不请自来,看到我眼睛一亮,看到梅九,眉头一皱。 我立刻不悦了,皱眉看着他道:“三弟,这位是我新结交的朋友,梅公子。”我用眼神警告他要对我的朋友和善。 柳寓澜领悟力不错,立刻修整了表情,恢复温润如玉的模样,收起折扇,对梅九拱手一礼:“梅公子有礼了。” 梅九看他一眼,沉默不语。我立刻指着柳寓澜道:“这是我三弟,为人比较装逼,你不用理会他。” 柳寓澜眼神一暗,沉着声音叫我:“大哥。”似是不满意我对他的评价。 我往靠椅里一躺,不慌不忙道:“三弟没事自己玩儿,我这里要招待客人。” 柳寓澜适应能力超强,立刻神态自若了,笑容和煦道:“既是大哥的客人,小弟自也应当尽一尽地主之宜。” 我撇撇嘴,不去管他,自与梅九说话。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柳寓澜时不时c句嘴,我瞪他,他也混然不在意,好好的心情都被败坏了。 不多时,多贝急急忙忙跑来:“大少爷,g里有人来宣旨。” 我不由皱眉,g里来人宣旨代表着我又要下跪,不仅我要下跪,家里面除了父亲有皇帝特赐的免跪权外,其他人都得出去跪一跪,仿佛不这样就显示不出皇权是多么的高高在上。 我起身对梅九道:“阿九是客人就不必出去了。”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一副早就没打算出去的模样。我暗自想,这样的人要是给人下跪是多么损毁优雅的事啊。 理理衣服,我走了出去。 一个面白无须,布满皱纹的老太监甩甩手里的拂尘棍,开始用那种太监特有的公鸭嗓宣旨。 原来是太后的口谕,而不是皇帝又脑抽,找人来展示他皇家的黄绸布。 老公公说的话文绉绉的,大体意思就是说,太后她老人家听说我人品出众,仪表不凡,于是召我去看一看,时间是明天早上九点到十一点。 我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大约是昨日与表妹在南山寺见面的事被g里知道了,于是宣我去敲打一番。不过,也奇怪,虽然我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但这消息未免也传得太快了。 我闷闷地回到居所,将跟在后面的柳寓澜关在了大门外。走进大厅,猛灌了一口茶。 梅九看了看我,道:“有何烦心事?”纤长的眉微挑,语声清淡却流淌着暖意。 我看着他,眼睛一亮,问道:“阿九武功高强,不知可不可以在皇g来去自如?” 墨眸专注,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在他对面坐下,叹息道:“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绝世高手,可以在皇g这那种戒备森严的地方如入无人之境,奈何天生不是练武的材料。若能结识一个那样的高手,便可聊以自慰。” “瑾瑜竟是这样想的吗?”梅九眼里盛满了笑,嘴角微弯。 我又是一叹:“没错,奈何奈何,没有天赋。” 后来,我和梅九便围绕着我是如何想成为一个绝世高手,又如何苦练无成果而不得不弃之这个话题聊了很久。到最后便忘了最初问梅九的那个问题,所以我还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自由穿行于皇g重地。 一开始问他这个问题也不是因为我遗憾于自己无甚武学天赋,而是琢磨着离家出走的时候能不能让他援助一二。 说实话,我没有把握顺顺利利出走。作为大齐朝权相的儿子,有时候是有暗卫这种生物存在在周围的,虽然不是每时每刻。就说我的贴身小厮多宝,他便是柳重域专门派给我的高手,大多时候都在我身边,要想神不知鬼不觉混出去真的很难啊。 翌日,我再三叮嘱华容居一干小厮好好伺候梅公子,这才出门进g去。 府门口,父亲的小厮多福小跑到我面前传话:“大少爷,老爷吩咐让您坐他的轿子进g。” 门前停着一辆华贵而又古朴的轿子,乃柳重域每天上朝必备。 四个轿夫身材魁梧,目光内敛,连长相都很端正,随便哪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很久以前,我是看不出这些门道的。直到三年前那一次,和父亲游凰竹林,跑出一群刺客来,四个轿夫大杀四方,我这才知道他们便是明藏的高手。 甫一登上轿子,立刻对上父亲深沉的眼,我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自那次刺杀事件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这样近地坐在一起过了。 说起来,那次因为我这个累赘,他受伤了。而且,不知何故,那次后,我便少于见到他了,他也不再检查我的功课。后来,我不学功课了,他也不曾问过。 我对此耿耿于怀了好些日子。随后便领着柳寓封和柳寓澜游山玩水,植树栽花,设计我的华容居,这才算是忘了那茬。 轿子平稳,速度适中,比坐马车舒适多了。我不去看柳重域僵尸似的脸,自顾自揭开轿帘往外面看去。 街上,许多店铺,摊子已经开张了,稀稀拉拉的人群穿行街上。 看了一会儿,见有人开始瞧过来,遂放下了帘子。 一回头,撞上了柳重域的目光,里面似有沉思之色。我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犹豫地开口:“父亲,有事吗?” 他懒懒地移开视线,声音毫无起伏:“听说,你新结识了一位朋友?” 我微笑起来,语气愉悦道:“是的,他叫梅九。轻功特别好,可以飞上南山寺的那座高塔,还长得特别好看,我从来没见那么好看的人。” “你没见过比他好看的人?”柳重域眼神有些奇怪。 我以为他不信,便道:“父亲见了就知道我所言不虚。” 沉沉的眼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道:“离江湖中人远点。” “父亲误会了,他不是江湖中人。”我解释道。 “他告诉你的。” “嗯,他说他不混江湖。” 柳重域冷“哼”一声:“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我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看着他肃冷的脸便不由住了口。 沉默,一种说不上是怪异或是什么的气氛蔓延着。 我盯着轿子前面的一个点,愣神。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姑娘看文愉快!! ☆、第13章 皇g之行 愣神间便有些瞌睡。 醒来的时候,脑袋靠在柳重域肩上。我抬起头,揉揉眼睛,看向他。 绿光!我好像再次看到了父亲眼中有绿光划过,我立刻从茫然中醒神。但是已经没有了,漆黑如墨,深沉似海,没有绿光。 难道刚才是我的幻觉? 我凑近又仔细看了看,还是没有。只有墨瞳凝定,倒影出我好奇的脸。 “到了。”沉沉的声音。 仿佛有冷气拂过脸颊,我讪讪地拉开脸的距离,放开了扒在他肩上的手。 忍不住又瞄了一眼,正好对上他蹙眉,古怪的眼神。我心里一凸,感觉怪怪的,鼻子,赶忙下了车。 十年过去了,皇g建筑从未变过,依然气派恢弘,方整规则。只是人已换了不知多少模样。一景一物,一花一草,似旧还新。 一个清秀的小太监早已等候在g门,知道我就是太后要召见之人后,赶忙上前领着我往太后g里行去。 一路上,所见琼楼玉宇,繁华富贵,气象逼人。我心如伏波,暗厌生之。 不知走了多久,小太监停在一处透着点儿庄严的殿,懿德殿前,对一个守门太监报告:“张公公,麻烦您禀报太后,柳丞相家的大公子到了。” 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个进门的太监终于姗姗来迟,尖着嗓子对我笑道:“柳大公子,请随奴才来。” 我振了振j神,随着张公公攀上台阶,走进殿门。 太后g里的奴才女婢们显然没有我家的小厮们训练有素,小眼神直往我身上瞟。我目不斜视,一直走到大殿,在恰当的距离停了下来,跪地,口呼:“草民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静,很久不闻人语声,更是听不到太后喊起的声音。我大着胆子抬眼看去。 凤衣华服,云髻高绾,金钗c鬓,容色瑰丽,四十岁的年龄,三十岁的颜色,这就是太后。她用上位者特有的高高在上到平淡的神色打量我。 我垂下头,做低眉顺眼状。终于听到她矜傲到无甚情绪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无视周围探究的目光,我规规矩矩地站着。 “叫柳寓衍是吧?” “回太后,是的。” “皇上既已将韶华赐婚于你,不知你们柳家打算择何吉时完婚?” “回太后,韶华公主乃金枝玉叶,草民不敢怠慢,自当与家父仔细挑选良辰吉日以迎娶公主。” “哀家看下月就有吉日。” “草民自当在下月择一吉日良辰。” 皇太后瑰丽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轻端起一杯茶,秀秀气气地抿了一口,放下后再次看向我:“公子乃柳丞相之子,想必才学出众,不知准备何时考取功名?” 我忍着各种不适,恭恭敬敬道:“草民天赋有限,才智不能闻达于士林,武学不足以安邦定国,今生恐怕不能像父亲一样出入朝堂,为陛下分忧。能得太后与陛下赐公主于草民,实为感激。”余光瞄到太后皱起的眉,我继续道,“所以,今生唯愿公主能喜乐安康。” 太后脸色稍霁,露出微不可见的笑:“哀家观公子面相举止言谈皆大家气象,不似自己所说那般才智浅薄,只要好好做学问,定能出入朝堂,为哀家和陛下分忧。” 太后一心逼我考取功名,我若是拒绝,她恐怕得生气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然没错,太后这种角色的女人更是不能得罪。 我正了正神色,诚恳道:“草民回家一定努力上进,争取将来能有所作为,不求上达圣贤,只期能封妻荫子。” “这就对了。哀家自当告诉陛下,柳大公子品貌出众,为人谦谨,克己督行。” 潜台词就是要为我走后门吧。 我识趣地回道:“多谢太后赏识。” 纱帘后传来细细的动静,大约是韶华公主藏在后面。果然,下一刻,太后笑容和蔼道:“寓衍还没见过韶华吧,你们已有婚约,见见也无妨。”转头对纱帘,“凤儿,出来吧。” 韶华公主,名齐天凤,韶华二字乃是封号。 “是,母后。”一个全身金衣笼罩的女子从纱帘后走了出来,模样清绝。大大的眼看了我一眼复又垂了下去,但是才垂下又抬了起来,一脸倔强地盯着我。 我拱手施礼道:“草民见过公主殿下。” 她抬抬手,轻声细语道:“不必多礼。”声音婉转动听。 我看着这样一个花容月貌的天之骄女,只能暗叹一声:抱歉,小生无法消受美人恩! 在韶华公主的厚爱下,我得以解放站立已经的两条腿,被太后赐座。这一座,就是大半个时辰,时时刻刻都要打起j神细听太后和公主说了什么。太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问了些关于我家里面的事儿。开始,我以为是想了解我家内宅是否干净,后来发现,所有的问题都和父亲有关,不由心生疑惑。太后大约是瞧出了我的想法,遂住了嘴,不再多问,让我退下。 走到殿外,我对韶华公主道:“多谢公主相送,草民告辞了。” “不用叫我公主,叫我名字即可。”光华灼灼的脸上泛起了桃红,声音也娇柔。 美人如此,我突觉不忍心,但随即想到不声不响就被强行赐婚的事情,便又没了怜香惜玉之心。 “天凤。”我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惹来美人满面喜色。 我望天无语。 之前领我来的小太监见了我欣喜地迎了上来,领着我往来路返回。 走到一处小花园转角处,一个小g女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对小太监道:“小顾公公,总算找到你了,贤妃娘娘有急事召见你,还请赶快过去一趟。” 小太监看了看我,面露犹豫。 我温和一笑:“公公有急事,就去吧。” “这……” “公公自去忙,我认得路。” 小太监还是犹豫不决,小g女拉着他就走了。 我摇摇头,继续往g门的方向走去。 当遇到两条一模一样的岔路的时候,我有些不确定到底应该走哪条了。想了想,踏上了左边的道路。 走了一段,便发现这条路错了,我欲转身折回,却听到假山后面传来说话声。 一个应该是主子的女人声音道:“你说那个贱人带着一个约莫两岁的孩子到了京城?” 一个年岁有些苍老的女人声音回道:“回娘娘,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那个女人住在京城西郊的一处老旧的四合院里,听她周围的人说,她是一个月前住进去的,那两岁小儿是她的亲生儿子,最近她正到处寻找孩子的父亲。” “你说她来是为了寻找孩子的父亲?”声音有些扭曲。 “是的,娘娘。” 顿了好久,才又听到:“那她可带有什么信物?” “这个老奴倒不清楚。” “去打听清楚。” “是,娘娘。”声音压低,“需不需要……”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查清楚了再说。” 我大概是听到皇家秘辛了,果断转身。 “谁?”y冷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反应迅速地躲到树丛中。然后便听到一个恐惧的声音:“皇后娘娘饶命,奴才愿为娘娘效命。” “你是哪个g的?” “奴才是迎春阁的,在林昭仪手下当差。” “喝下这个,就饶你一命。” “是,皇后娘娘。” 一阵沉默过后。 “娘娘怎么放了他?” “放心,他活不过明天早上。”顿了顿,声音转低冷,“而且刚才的药,无色无味,御医院那群人什么都查不出来。” “娘娘英明,只是在明早之前他万一对其他人说了不该说的……” “你暗中派人盯着。” “是,娘娘。” “你仔细检查一下周围,看还有没有什么人。” 一听这话,我脱了鞋子,转身往后跑。跑出林子后,也顾不得哪条路才能通往g门,穿上鞋就往路面宽敞的道上奔去,又疾走了一阵,感觉不大可能被发现后,这才缓下脚步。 雕梁画栋,亭阁j致,万花争艳,柳条摇曳,池蓄清波,菡萏氤氲,浮桥横卧。 这是何处? “你是何人?”一个低沉富有气质的声音传来。 循声看去,金冠,金衣,气度雍容,毫无疑问,皇帝陛下是也。 我愣了愣,拍拍左右袖摆,单骑跪地:“草民柳寓衍参见皇上。” “柳寓衍?你就是柳寓衍,柳丞相家长子?” 我抬头瞄他一眼,回答:“是。” “起来说话。” “是。”我站了起来。 “柳卿怎会在g中?””皇帝疑惑却和气。 “得太后召见。” “原来如此。”皇帝恍然道,“昨日就听太后说想见见柳卿,不料朕今日事忙,竟是忘了。” 见皇帝语气和蔼,我慢慢放松了,主动开口解释为何自己出现在这里。 “草民不知g中路线,误进了此处,望陛下宽恕。” “不知者者无罪。”皇帝挑挑眉,“爱卿何以自称草民?” “我既无功名,也无头衔,自然是草民。” 皇帝一笑,声音轻悦道:“爱卿称我便好。” “是,皇上。”我也笑了笑,情绪越发放松。 皇帝比太后可爱多了,没拿那种高贵冷艳的眼神儿睥睨人。 “既然与柳卿有缘相遇,那爱卿便和朕同游御花园如何?” 看了看皇帝的神色,很诚恳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便道:“臣民的荣幸。” 在皇帝面前称我,还是算了,万一哪天他看我不顺眼了,这都是罪名。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评论为零。今天一个人烟都没。(! !)!!!望天忧伤!无语泪千行!这章就给点甜头吧!撒几句话呗!也请多多收藏俺吧!今天发现专栏突破零瓜蛋,终于有了一个作收,太感谢那位妹子了! ☆、第14章 与皇帝聊 “柳丞相天纵奇才,经天纬地。所谓虎父无犬子,不知寓衍有什么志向?” “臣民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倒是有一个心愿。” “哦,说来听听。” “原天下大同,陛下能得盛世江山!” 皇帝怔了怔,失笑道:“不知为何,此话由寓衍说出来,朕倍感心悦。” 那是因为我万分地真诚。天下大同绝对是我的心愿,我可不想走到哪里都有危险,并且看到一幅穷困潦倒、民不饱食的景象。那得多让人糟心难受啊! “不知寓衍对赐婚有何感想?”皇帝忽然道,“事先不曾问询你的意思。” 事先都不曾问,现在问有屁用,难道还能收回圣旨不成。 我笑眯眯道:“能得陛下赐婚是臣民的荣幸。” 皇帝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忽然叹道:“朕本以为吾妹天凤姿容绝代,可配任何人,不想寓衍竟……” 皇帝顿住了话头,我接口问:“竟什么?” 皇帝哈哈一笑:“卿风华盛极,朕竟一时想不出天下间谁能与卿配。” 我跟着微笑。暗道:相信皇帝的话,就是傻瓜。如果我说不娶公主,皇帝肯定立马翻脸,责备我这个草民多么多么配不上出身皇家、血统高贵的金凤凰。 “不知卿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将来遇到合适的,朕定当成全。” “臣民此生都不打算纳妾。” 皇帝惊讶地看着我,良久方道:“看来天凤真是选对了良人。” 过段时间,你会知道我不是你妹的良人。 又走到那座假山处了。看着就让人毛毛的,皇g就是是非多,皇g的女人真可怕。 “寓衍觉得这座假山堆砌得如何?” 像一堆狗屎,我能这样说吗,那肯定是找死,所以我称赞道:“非常有意境。” “此乃工部苏大人手下匠人所砌,寓衍若是喜欢,朕找那人去你家给你砌一个一模一样的可好?” “多谢皇上厚爱,但是臣民的居所没有合适的地方。” “无妨,朕在你与天凤的府邸建一座便是。” 我想我错了,皇帝比太后难搞多了。 “寓衍可有字?” 皇帝不是应该威严寡言的吗,怎么这么多话? 我恭敬道:“臣民字瑾瑜。” “瑾瑜,好字。”皇帝赞了一声,停住脚步,对跟在身后几步远的一个领头太监道,“伍德,备酒,朕要与柳公子同饮。” “奴才遵旨。” “瑾瑜可愿陪朕畅饮?” 都吩咐人备酒了才来问我,果然是皇帝的作风。面上却微笑道:“臣民的荣幸。” 皇帝大笑:“好,今日与瑾瑜不醉不归。” 我持续浅浅淡淡地微笑。 夏日本炎热,然池中小亭有树影遮光,冰块降暑,坐在里面舒爽舒心。 鲜花,美酒,馥郁清香;美丽的g娥执壶斟酒,换盏递碟,何其逍遥享乐的画面。然而,往肚子里倒了几杯酒后,我就辛苦了。这样下去在皇帝面前醉酒失仪可如何是好? “此乃弥山酒仙所酿神仙酒,乃酒中极品,瑾瑜以为如何?”皇帝执酒询问。 我将酒杯放在鼻下嗅了嗅,做出迷醉的神情,随后赞叹:“香飘十里,入口甘醇,饮之有飘飘欲仙之感,果然不负神仙酒之名。”可是,就算是极品的神仙酒它还是酒,我真的不想傻兮兮地一直喝,忽然,灵光一闪,我对皇帝道,“皇上,有酒无乐未免少趣。”看看歌舞,想来可以少喝点酒,避免醉得太厉害。 “瑾瑜说得极是。”皇帝眼睛一亮,遂吩咐总管太监伍德公公安排乐舞。 “瑾瑜平时都有什么消遣?”皇帝复又问我。 “也就踏踏青,赏赏花,观观鱼,看看书,吃吃饭,睡睡觉。”我一手撑头,一手举杯,习惯x地喝了一口。 “呵呵,瑾瑜的生活似乎很有趣。”皇帝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我放下酒杯,直视皇帝,愁眉苦脸道:“这哪里是有趣的生活,分明是无聊。” “无聊,怎会?”皇帝好奇。 我双臂交叉置在石桌上,头无意识地前倾,眨眨眼道:“其实无聊本身也是有趣的。” “哦,这又怎么说?”越发感兴趣的眼神。 我嘿嘿一笑,道:“你要知道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越是无聊的时候,这个思想就越是会神展开,然后天马行空,驰行无端,从地平面到万丈深海,到巍峨山巅,到九重天阙,到无限宇宙。” “瑾瑜果然是个x怀大志的人!” 看着对面人一副赞赏的模样,我“噗嗤”一声笑了,对他勾勾手指,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又勾了勾手,等他凑过来后,我悄声道:“你知道我最常想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嘿嘿,不告诉你。” “……” “生气了,别气呀,我告诉你就是了。”我眨眨眼,“那就是,无论多么王八之气爆棚的人拉屎的时候肯定是霸气不了的。”我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后,发现对面的人怔愣怔愣的,不由挥挥手道,“喂,你说我说得对吗?” 好一会儿,对面的人笑了笑:“你说得对。” “唉,不过,有一种人大约拉屎都是优雅绝伦的。”我叹息。 “哦,何人?” “嗨,说了你也不认识。” 梅九那样的人能想象得出来人家不优雅的时候吗?至少我想象不出来,即使是那啥的时候。 我不由长叹一声:“有的人就是与众不同到了极致,造物主总是会偶尔满足一下人类想象的极限的。——来,干!”我举起酒杯往对面一送,呃,他的杯子在桌子上,降低,碰一下,收回,一饮而尽。 神仙酒还是不错的。 “你醉了。” “是吗?”我看了看对面的人,又看了看周围,有点混沌,再看向对面的人,明黄衣服,镶金秀龙,他是皇帝。我刚才干什么了?顿了一会儿,认真道,“看来真是醉了,那我睡一会儿。”往桌上一趴,全身都懒了。 “不,你没醉。” 我睁开眼睛,看向皇帝,迎上他和煦的笑容。 “我们还要赏舞听乐畅饮。” 。 我坐起身,点点头道:“那好吧。” 一群歌姬,一群舞姬,蹁跹而来,在卧桥上奏乐起舞。 但闻琴声悠悠,箫声婉婉,钟声泠泠,满眼曼曼舞姿。 我半撑着头,边看边酌酒。 “瑾瑜还满意乎?” “嗯,很好,很美!” “美在何处?” “人美,舞美,音乐美!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没什么新鲜的。”我撇撇嘴,实话实说。美得没什么特点就是最大的败笔啊! “原来如此。”对面的人做恍然大悟状,然后摆严脸色,声音威严道:“乐g何在?” 一个模样清秀的中年女子上前跪地:“奴婢参见皇上。” 皇帝霸气凌然道:“教坊司几年如一日没有新意,朕养你们何用?” 中年女子诚惶诚恐道:“皇上,奴婢回去一定尽心尽力想出新意来。” “皇上,奴才听说最近京城出了一个唱曲弹琴好比仙乐的人。”一个小太监忽然上前说道。 皇帝露出好奇的神色道:“说来听听。” “是,皇上。此人是兰颜阁的小倌,在……” “兰颜阁?” 伍德上前:“回皇上,兰颜阁是个小倌馆,只怕里面出来的人并不如何,只是被外界夸大其词了而已。” 皇帝看向小太监,小太监立刻跪地,急切道:“皇上,奴才不敢隐瞒,奴才是亲耳听闻,传言半点不虚。” “你亲耳听到的?” “是,那天正好是奴才沐休的日子,于是有幸听到神音公子仙乐。当真是……当真是……皇上,奴才也不知如何形容。” “瑾瑜以为如何?”皇帝突然转向我。 我停住按太阳x的手,回道:“听说很美妙,但是我无缘得闻。” “那真是遗憾。”皇帝对跪地的人淡淡道,“都退下吧。” 一众歌舞姬也悄无声息地款款而撤。 皇帝看向我,仿佛不经意道:“朕听说那一日,瑾瑜也去了,何以竟没听见。” 皇帝怎么会知道这个?我晃了晃脑袋,回道:“臣民那一日早早离开了现场不幸错过了,这也是臣民人生一大憾事。” “原来是这样啊!”皇帝若有所思,忽然问道,“朕听说那一日丞相也在,不知可有听到传说中的仙乐?” 我茫然:“父亲也去了,我怎么没听说?” “瑾瑜不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感觉面前的皇帝也一晃一晃的。于是伸出手去想定住他乱晃的身影。一个尖锐的声音忽然传来:“大胆,竟敢对皇帝无礼。” 我吓了一跳,收回手。看向发声处,不悦道:“你鬼叫什么?” “呵呵,伍德退下。” “是,皇上。” “丞相在风月楼遇刺,瑾瑜也不知道吗?” “遇刺?”柳重域又遇刺了? “瑾瑜竟然不知道吗?” 我摇头,闷闷地端起酒壶往嘴里倒。感觉周围晃得更厉害了,难不成地震了?我迷迷糊糊地想。 看到对面的人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再无动静,齐政吩咐左右:“带柳公子去东暖阁歇息。”又面色冷沉道,“伍德,去查一下柳公子为何一个人误入了御花园?” “是,皇上。” “朕不是让你查柳公子,而是g里。” “奴才明白。” “伍德,你看柳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皇上,恕奴才眼拙,一时瞧不出柳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柳公子似乎不同于常人。” “是吗?”齐政神色捉不透。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花月春风童鞋的诚恳建议;感谢手机党的弥魅童鞋,小烨烨童鞋,紫菲菲童鞋、7童鞋、calgg童鞋克服手机的不便对俺的鼓励;感谢就是这样…童鞋、闪碎童鞋、无趣童鞋、三言梳童鞋、羌管悠悠、果果童鞋、范爷童鞋、肯塞谜达童鞋、半指胭脂童鞋、十年九夏那么凉童鞋、乐芠童鞋、白白菜童鞋的鼓励!希望有看文的童鞋冒泡。。。。。。 ☆、第15章 他是高手 感觉有人在耳边嗡嗡地不停说话,我挥了挥手,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一股不大但是一直持续的力道硬是拉开了我头上的被子。 什么人这么讨厌,还让不让人睡觉。 一股清清凉凉的香味钻进我的鼻子,我嗅了嗅,睁开眼,看见一张美极的脸。 “阿九?”我不确定地擦了擦眼睛,再睁大。 梅九动动唇角,没说话。 我打了个哈欠,疑惑道:“阿九怎么没睡觉?找我有事吗?”坐起身,环顾四下,不由一愣,“咦,我的房间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是皇g。” “皇g?”我愣了愣,惊道,“我怎么会睡在皇g?” “你喝醉了。” 皇帝、神仙酒,我果然是喝醉了。那个神仙酒还真是神仙才能喝的,人一喝就醉。不过……我猛然惊道:“阿九,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左右看了看,一片寂静,拍了拍x口,放下惊跳的心。 我兴奋地看向梅九:“阿九,你还真的可以在皇g来去自如啊!” “嘘,小声点。”阿九竖起一g中指靠近我唇边。 我点点头,两眼冒光:“阿九,你可真厉害。” 美人眼微挑,傲气流露,美丽霸气得一塌糊涂。 “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我有点不舍。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知道这是皇g,我还能睡得着?但是我总不能拉着阿九陪我一起熬夜吧。 “我马上就睡了,你也回去睡吧。”我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张开眼,梅九依然在,神情柔和,我推推他,催促:“你快回去,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如有墨梅点缀的眼轻轻眨动,眼睫如扇,清润的声音传来:“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我挥手,“晚安,明天见。” 夜静悄悄,微弱的月光隔着窗纸布帘透进来少许,再次睁开眼,梅九的确已经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瞌睡虫袭来。 睡梦中,一个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的东西贴近我的嘴唇,我伸出舌头舔舔,不甜,但是软软的,还会动。用舌头卷了卷,总也控制不住,甚觉无趣,便顶了出去。 床上的人咂了咂嘴,再无动静,睡颜恬淡安静,带着丝丝甜笑,不知进入了何种梦境!那浅淡的r白唇色经过酿造变得粉亮晶润…… 梅九伸出食指研磨了一阵那如莲瓣似的唇。不知不觉间,再次俯下了身,然而,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倏然顿住了…… 墨梅眼眸一闪,恢复成一派冰冷。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在一个太监四个g女的服伺下洗漱用膳完毕后,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这次领路的太监顺顺利利地领着我到了g门。正准备给我备g轿,一个轿夫立刻冒了出来:“大少爷,请上轿。” 仔细一看,还真是父亲那四大轿夫之一。 我有些犹疑道:“那父亲怎么回家?” “小的们先送大少爷回家再来接老爷。”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二刻。” “父亲几时下朝?” “不确定,一般都在午时之前。” “那再等等吧。” “是,大少爷。” 我转头看向领路太监,笑容和蔼道:“多谢这位公公领路。” “这都是老奴的本职,当不得柳公子谢。”太监公公笑眯眯道,“柳公子这里既没什么事了,那老奴这就回去复命了。” “公公慢走。” 大约是昨晚睡眠不足,一进轿子,我就瞌睡了,躺在垫子上却又睡不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皇帝说柳重域那天去了风月楼,并且遇刺了,不知道有没有受伤?那日早上醒来,我会安全地在他的房间里,也许不是因为他神通广大,无所不知,而是他也刚好在风月楼。那么大的厮杀事件,一般人可能不会知道,他肯定是会发现的。 我得庆幸那天他在,然后又救了我。 却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刺杀他? 思索间,一袭锦袍映入,然后对上了一张冷峻的脸。 “父亲。” 柳重域特淡然地“嗯”一声,转身在厢榻软垫上坐下。 轿子适时动了。 我转头看向他:“听说你遇刺了,可有受伤?” 柳重域看了过来,半晌吐出两个字:“没有。”深沉的眼里划过一丝不明微波。 我眼一眨,他又冷峻如初了。 “怎么知道的?” 我顿了一瞬,才回道“听皇帝说的。” “在皇g遇到了何事?” “呃?”我愣了愣。 “怎会遇到皇帝?”语气平淡,眼中却暗藏锋锐。 我正了正色道:“领路的太监被人叫走,走错路了。” “被谁叫走了。” “那个g女称是贤妃娘娘有急事召见。”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对劲,我不由问道,“父亲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你不必管这些。” “哦。”我撇撇嘴,心里犹豫是否要把听到的那个不是很明白的皇家秘辛告诉他。 “还遇到了何事?”在我多次欲言又止后,柳重域主动发问了。 想了想,我郑重地将在那座倒霉的假山后听到的秘密一五一十告诉了他。瞄了瞄他的神色,毫无波动。 一路无话,直到回府,各回各院。 华容居里,多宝、多贝、梅兰竹菊四位俊小厮以及三个洒扫、端茶、送饭、送水的全能型小厮都在,在多宝多贝两人的组织下又对我进行了一次热烈的回归欢迎。 我都快怀疑他们是不是察觉到我有离开的心思,但仔细思索,又觉得不可能,我可是完全没有表露出丁点离家的倾向。 到处看了看,不见梅九。 “少爷,你是不是在找梅公子?” “他人呢?” “梅公子说是有事要办,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复又问,“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不曾说。……少爷……” “什么事?” “少爷未免太过重视梅公子。” 我疑惑地看向多宝:“这有什么不好吗?梅公子人好,心好,武功又好,许多人想结交还没机会呢。本少爷能结识他自当珍惜这种缘分和友谊。” 多宝犹犹豫豫道“少爷,也不是说不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梅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加之年纪轻轻,武功深不可测,其人又叫人看不清深浅,少爷万不可太过信任。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皱眉瞪多宝一眼:“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少爷。” “我知道了,你不必杞人忧天。日久见人心。” …… 我趴在阁楼上看话本,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大门,这样梅九回来的时候,我就可以立马看到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我的话本只看了不足十页。忽然觉得很没趣,以前也觉得不是很有趣,但是现在觉得更加没趣了。古人的想象力就是不够神展开,写个江湖佚事都写不出新颖。真是无趣,无趣之极。 又过了半个时辰,我突发奇想,叫来竹书,研磨铺纸。 蘸了蘸墨,我开始下笔。竹书好奇地看着我写字,结果我一落笔,他就愕然了,还不敢置信似的闭了闭眼再看。 我停下笔,看着他,微笑:“你不知道你家少爷我在写字上面没什么天赋吗?” 竹书讪讪地缩回头,道:“大少爷的字很有特点。” 我翻翻白眼:“还用你说。”遂不再管他,自顾自开始写。 我写的是话本,关于才子佳人江湖奇侠的话本。 写了个开头,我便写不下去了。毛笔写字,写不了几个字就得蘸一下墨,麻烦得要死。而且一张纸写不了几个字就得换。搁下笔,将纸张揉成一团丢在垃圾篓里,吩咐竹书清理了笔墨和垃圾。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梅九一袭紫衣出现了。我立刻站了起来,倾身探出窗外朝他招手:“阿九。” 梅九抬头准确地望向我的位置。然后,那个飘逸的身影飞到了空中,再飞进了我的窗。这场景跟在梦里遇到仙人下凡入窗来似的。不同的是梦是朦胧飘忽的,现实是清晰的,也更加令人惊叹。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童鞋看文愉快!明日有更。扣掉重复滴评论47、收藏57。这数据让俺心冷了一大片。感觉十分没希望。希望童鞋们给我点温情。。不过,偶真的很想知道,这文很烂还是怎么滴。偶都质疑到底有没有可读x。宽面条望天中!! ☆、第16章 断袖传闻 阿九话不多,我跟个话唠似的说了很多,反应过来后去看阿九的神色,见他并无不耐,我立刻欣喜道:“阿九真是一个好的倾听者。” “因为说的人是你。” 我一把拍在他肩上,顺势勾着他的脖子,嘿嘿笑道:“阿九真是会说话,够哥们儿。” “哥们儿?”阿九一脸疑惑。 我解释道:“哥们儿就是好兄弟。” “原来如此。”阿九若有所思。 我趁着气氛好,上赶着道:“阿九,兄弟我有一个忙需要你帮。” “说说看。” 我顿了顿,道:“你只管说你要不要帮我。” 梅九神情淡然地看了我一阵,看得我都以为没希望了,才慢悠悠道:“帮。” 我落下的心又高涨,笑眯眯地对梅九道:“那就先多谢阿九了。” 我正与梅九相谈愉快,竹书忽然禀报说四小姐来了。我疑惑不已,柳玉卿从来不到我这里,今日来是为何? 正要下楼去大厅接待,却听竹书说她已经径直上楼来了。没一秒,门外传来黄莺般清脆的女子声音。 “大哥,玉卿有事求见。” 我正色道:“四妹妹有什……?” 不待我问完话,她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打扮得十二分美丽。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已经发育良好,窈窕有姿了。 水水媚媚的眼神先四处扫视,看到了梅九后一亮一羞,低头,再微微抬头,摇摇曳曳地走到我面前道:“妹妹给大哥请安。” 我淡淡道:“妹妹客气了,不知四妹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妹妹前几日新谱了一首曲子,想弹给大哥鉴听指教。” 我为难道:“妹妹也知道,哥哥于琴道方面不甚j通,三弟比我强多了,妹妹不妨去找三弟。” “这……” “再者,哥哥这里有男客。妹妹久留于此怕是对妹妹闺誉有碍。” “大哥多虑了,这位公子既是大哥的朋友,想来君子端方,人品出众,他人又岂能误会。”听柳玉卿说话,一派端庄文雅之态,但难掩玉面飞霞,眼神时不时瞟梅九一下,女儿家的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我看了看梅九又看了看我这四妹,有点为难。梅九若是也有意思,我倒也不好阻拦。 正纠结,梅九看了我一眼,起身走到窗边眼望外景。 这难道是表示他对我家妹妹没意思? 我撇撇嘴,看向四妹,却见她一脸迷恋地盯着梅九的背影。 这可如何是好,既不能打击少女的纯纯春心,又无力真的促成他们。 不好强行赶走玉卿,只好给她一个展示的机会。 我清了清喉咙,道:“四妹既然有心,便弹来听听。虽然大哥不太j通乐理,但居处自有j通的人足可品评一二。——竹书,去取琴来,顺便叫来梅琴。” 竹书应声而去。屋子里剩下梅九、柳玉卿和我。柳玉卿的全副注意力都在梅九身上,不知不觉她轻移莲步向梅九走去。 我张口欲叫,她却停了下来。 我摇摇头,深感深闺少女也很大胆。不过稍微一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当年的柳夫人不就是脸皮够厚,硬是等到了嫁给柳重域。 “梅公子好。” 我再看向柳玉卿,她已经走到梅九身旁斜后一拳头距离的地方了。 梅九微微侧头道:“柳小姐。”声音冷漠得与之前判若两人。 柳玉卿咬着唇,眼圈都红了。 我看看两人,不知咋办好。幸好,此时,竹书取琴来了,后面跟着梅琴。 “四妹,快过来试试琴音如何。” 玉卿立刻敛了委屈的表情,高兴地跑到琴前,用手了,赞叹道:“大哥这琴可真好。” “四妹觉得在什么地方弹比较好?” “这里就好。” 悠悠扬扬的琴声到也悦耳动听,若不是情况不那么对,我一定会很享受。 柳夫人曾经是冠盖满京华的才女,其中又最以琴艺最是为人称道。柳玉卿在她的教导下,确实琴艺颇为高超。 看向坐在我左手边的梅九,脸上清冷得和寒雪有的一拼,神情中完全看不出他对此曲的感受如何。 我皱皱眉,正欲转回头,他又看了过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挑眉道:“你不觉得很好吗?” “还不错。”冷淡之极,毫无感情。 我问了也白问。 一曲终了,柳玉卿用期待地眼神瞟了梅九一眼,复又硬生生转而看向我:“大哥觉得怎么样?” 我点点头,真心赞道:“四妹琴艺高超,乐声动人!”转头看向梅琴道,“梅琴,你来说说你对四小姐这首曲子有什么看法。” “是,大少爷。”梅琴不亢不卑道,“如大少爷所说,四小姐的琴艺十分高超,谱的这首曲子很是动听,当属上品之乐。” 柳玉卿全然不看梅琴,固执地看着梅九道:“不知梅公子觉得呢?” 梅九神色不动,清冷道:“很好。”冷脸上的寒气大约方圆十米都能侵袭到。 柳玉卿顿了一阵,最后似乎没招了,终于还是依依不舍地走了。 我看向梅九,责备道:“对小女孩儿,就不能友善一点吗,也太不玲香惜玉了。况且还是我妹妹,也太不给面子了。” 梅九收了冷气,淡然地突出三个字:“习惯了。” 我愕然,他对女孩子一向都那样?难道是太招蜂引蝶,于是习惯了以冷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想什么呢?” 我正了正戏谑的神情,道:“没什么。” 傍晚,余晖洒满园,我正和梅九一道下棋——不是围棋,而是扔股子寻宝藏的跳棋,负责端茶送水做糕点的小厮阿农急急忙忙跑来,气都没喘匀,就咋呼道:“少爷,不好了。” 我阁下棋子,疑惑道:“怎么不好了?” “外面都传遍了,说是……”阿农看了梅九一眼,眼神一闪,吞吞吐吐说不出。 我急道:“梅公子不是外人,你只管说。” 阿农犹豫再三,我都快没耐心了才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道:“大少爷,现在满京城都疯传你是断袖,还……还带了一个美男子回家,天天同桌而食,同床而眠。” 我惊愕地瞪大了眼,好半天才回神道:“你说现在满京城都疯传开了我是断袖?” “差不多。”阿农点点头,“各大酒肆茶馆都在碎嘴这件事。” 看向梅九,他一脸淡然,我激动的心情稍缓。整理了一下思绪,我疑惑道:“知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 阿农看了看我和梅九,脸上闪过古怪之色。我皱眉斥道:“想什么呢?” 阿农神色一正,立刻道:“回大少爷,具体的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忽然间,京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此事。” “忽然之间?都是什么时候开始传的?” “昨日还不曾听闻,今日就传开了。” “少爷,看来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却不知意欲何为?”多宝神色郑重。 “少爷,现在要怎么做?”阿农一脸积极,似乎准备着我一声令下,他就去辟谣。 我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什么都不用做。” “少爷……”多宝一脸不赞同。 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无须理会。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大概就是散布谣言者的目的。” 将此事抛到脑后,我继续和梅九下棋。 多盘下来,我总算是明白了。梅九完全可以每次都扔到他想走的那一点,但偏偏吊着我不紧不慢地挪动,到最后赢的总是他。一开始我惋惜差一点就赢了的这种想法是多么幼稚啊。 一扔棋子,我瞪着梅九道:“我有什么一定能赢过你的吗?” “有。”梅九一副十分肯定的样子。 “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 梅九笑而不语。 我撇撇嘴,只当他是安慰我,遂也不追问了。看看天色,太阳已经下山好一会儿了。 “多宝,吩咐人上晚膳。” “是,少爷。”多宝的声音远远传来,中气十足。 这就是高手的厉害之处,耳朵听得远,声音传得远。 作者有话要说:1、今天和同寝室的姐妹去烧烤喝酒了,从下午三点多到10点多。俺第一次喝得身体醉了,思维还算清醒。以前喝啤酒不会超过3杯(那种喝水的小塑料杯子,啤酒)。今日喝了3瓶,刷新喝酒记录。然后第一次发现喝酒之后,大家都特别容易讲一些心里的话。加上大四临近毕业,我们都突然感到了离别的感伤。平时不觉得,这一下就突然各种不舍了。2、再然后一回来打开后台就发现留言增加了不少。我太高兴了。突然之间觉得一定要好好写文回报期待俺的文的姐妹们。(或许会有兄弟也不一定( )!)我一定要按照我的思路认真的写文。耶!!3、当然虽然无论大家冒泡度,收藏度如何偶都会坚持下去。但是还是会希望有更多的收藏君和评论君光临。这章文没修改,不知道有木有什么不太好的地方。有人觉得不好可以提出。4、今天作者专栏收又涨了一个,谢谢那位朋友。谢谢收场俺的文的朋友,还特别多谢新加入的评论君们的鼓励。也谢谢点击看文的朋友们。。。5、偶今天很高兴!!!以后会尽量日更。不能的时候肯定是有其它什么事情了。明天会更新。今天废话特别多。。囧!大概是喝多了点儿。 ☆、第17章去兰颜阁 要用餐的时候,多宝来禀报g里又来人了。 我放下筷子,郁闷道:“这次是太后还是皇上?” “是皇上。” “是圣旨,还是口谕。” “那位公公说是口谕。” “阿九,你自便,不要客气。我去去就来。” 梅九笑容温和道:“去吧。” 看到皇帝身边总管太监,伍德公公,我很惊讶。是什么事情居然劳烦总管太监来传。 “伍公公。” “柳大公子,皇上让老奴来宣你进g。” “进g?”我不由疑惑,“皇上有说是什么事吗?” “这老奴也不甚清楚,公子见到皇上自然会知道。” 再次见到皇帝,他的眼神特别……呃,意味不明。 “朕今日听到一个传闻,不知是真是假。” 传闻,断袖的传闻?我看着皇帝,不接话。只听他继续道:“想必柳卿也知道这个传闻了吧。” 我恭恭敬敬地垂着头,语气平板道:“臣民不是断袖。” “是吗?” 我继续恭敬道:“是。” 安静少顷,皇帝忽然哈哈大笑道:“瑾瑜不必紧张,既然传闻只是传闻,朕便放心了。” 我努力牵起嘴角,微笑。 “瑾瑜,坐到朕身边来。” 我看向皇帝龙屁旁边的座位,默默地走过去坐下,满面感激道:“臣民多谢皇上赐座。” “瑾瑜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臣民昨日失态了,望皇上恕罪。” “说来是朕之过,不知瑾瑜一喝酒即醉。” “大约是神仙酒太好了,臣民一时激动就喝多了。” “瑾瑜既然喜好神仙酒,不如今日与朕再醉一回。” 我看向皇帝,他一脸兴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诚恳道:“今日天色已晚,皇上日理万机,当早些歇息才是,臣民不敢打扰皇上。” 皇帝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神情莫测。这大概就是标准的帝王式装逼表情。看着还真是让人别扭,恶寒加厌烦一起涌来。 “瑾瑜这么急着回家,难道真如传闻所说……”皇帝眯起了眼,看我的神情变得严肃。 幸亏我没有做官,没有成为皇帝的下属,不然肯定得天天难受。面对一个看似和蔼,实则心思难测的人实在太恐怖了。前一秒还和和气气的,下一秒就y阳怪气了。果然,皇帝都是变态。 我木着脸直视皇帝,语气也木然:“陛下乃真龙天子,有龙气护体,即使日理万机,依然身强体健、j神抖擞。臣民乃众生一小人,体魄不强,魂魄不壮,昨日饮了神仙佳酿,虚体不堪受,今日头昏昏眼花花体虚乏力,是以不能再与陛下同乐。” 皇帝看了我半晌,威严冷酷道:“朕看柳卿不像头昏昏眼花花浑身乏力的样子。” “还能勉强忍着。” “既然如此,朕让御医给你瞧瞧。” 我立刻阻止道:“不必了,臣民回家睡个觉就好了,多谢陛下好意。” “柳卿似乎很不耐烦?”皇帝的脸色已经变了,变得矜贵无比,高高在上,霸气外放。 我扯着嘴角笑道:“怎么会?臣民只是身体不适。” “是吗?朕也略通岐黄,既然柳卿不愿看御医,那就由朕代劳了。” 我愕然之下,皇帝拉过我的手,似模似样地把起脉来。我挣了挣,皇帝瞥我一眼,扣着脉门不放。 过了一会儿,他探身靠了过来,凑到我耳边,道:“瑾瑜脉象正常。” 一股热气喷在脸上,我偏开头。 皇帝拉长声音道:“只是……确实体虚乏力,瑾瑜当注意锻炼才是。” 我扯着笑:“臣民自知四体不勤,今后定当多加注意。” 皇帝终于收回了龙爪,脸上再次露出和蔼的笑。对我亲切道:“瑾瑜回去好好休息,朕来日再与瑾瑜同饮听曲。” 离开皇g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谢绝了皇帝安排的g轿相送。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路过一个人少的混沌摊子,顺便吃了一碗。结账的时候发现摊子上人一下子多了好几倍,我费力地退出人圈,继续迈步走向回家的路。 京城的夜晚,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和白天一样繁华。我边踱着步子,边思考我是不是应该快点实行离家出走的大计。皇g那种地方,我实在不想去第三次了,皇帝那种人物吧,也实在不希望再次看到了。 我不紧不慢地走着,忽然听到两个男子笑声猥亵地大谈特谈本公子。 “喂,你听说没,柳丞相家的大公子一直神神秘秘的,其人甚少为世人所知。这一朝倒是名声响亮了。” “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 “没错,今日方知柳大公子居然有断袖之癖,难怪不爱女人。” “你怎知他不爱女人?” “嘿嘿,我有一兄弟在柳相府当职,听他说,柳相多次送女人给柳大公子,均被他拒绝了。最后送了四个水嫩嫩的美少年,二话不说就收了。嘿嘿,你说,这还不明显是……” “果然如此?” “千正万确。” 我默默地走到那两人身旁,冷嗖嗖道:“两位如此好道他人是非,小心死了下地狱受拔舌之刑。” “谁?你小子少管……”那两人凶神恶煞的表情马上变得傻愣兮兮的。 我皱了皱眉,一拂衣袖,转身快步离去。 两人不可置信互看一眼。 “你看到什么了?” “一个特别特别好看的人!” “原来是真的。他到底是男是女?” “男的。” “你怎么确定?” “女的都摇摇曳曳的,他不是女的。” “呀,不见了。” “我不会是眼花了吧。世上怎么会有那样,那样好看的人?”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的气蹭蹭地往上涨,心情真是糟糕透了。断袖断袖去他的断袖,本公子英俊潇洒、雄姿伟岸,哪点像断袖?要是让我知道是那个小人散布谣言,我一定把他扒光了衣服吊在城墙上,让路人围观。 我闷头往前走,不小心撞到了人,便立刻道歉,也不等对方回话,又继续闷头走。再次撞到了人,连忙道歉,再继续走。 “瑾瑜兄。” 瑾瑜兄?叫我吗?心里这样想着,我却没有回头,埋头继续走。 “瑾瑜兄。” “瑾瑜兄。” “寓衍兄。”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去。王采襄、阮柏修、齐原,还有一个没见过的男子。想来是京城五少之一的李易安,字仲融。 王采襄道:“瑾瑜兄这是……” “我正要回家,没想到会与四位兄台相遇。王兄,阮兄,齐兄好。”最后看向那位陌生的男子道,“想必这位就是李兄了,李兄好。” “李某前几日听王兄等说起瑾瑜兄赞不绝口。李某早就想认识瑾瑜兄,可惜没有机会,之前听到大家对瑾瑜盛赞还以为言过其实,不想今日见到瑾瑜兄,方知什么叫做言语不能描述其一二风华。”李易安露出一个微笑,顿时打破了看上去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 我拱手:“久仰李兄大名,今日得见,甚感荣幸。不知李兄几位这是要去往何处?” 李易安道:“兰颜阁。” “兰颜阁?”我惊讶。 “瑾瑜可愿与我们一道去逛逛?”齐原邀请道。 我蹙眉摇了摇头:“我得回家了。” “时间尚早,瑾瑜何必急着回去。那次在风月楼,瑾瑜早早离场,不曾与你把酒尽兴。今日难得遇到你,瑾瑜就不要推辞了。” 我看了看齐原和其他三人,沉默不语。 “瑾瑜兄别误会,我等是听说那位神音公子又回到了兰颜阁,是以想去聆听仙乐。”王采襄解释道,“那日花魁大赛,仲融兄未能到场,不曾亲耳听到神音公子仙曲,始终对我等的形容有所怀疑。今日听说那神音公子回了兰颜阁便迫不及待想带仲融兄去一证虚假。” 我想了想,不好拒绝,再者也想去一探究竟,遂点头同意了。 要步入兰颜阁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最近的断袖传闻,这要是进去了,岂不是更加为那个传言添油加醋。 “瑾瑜兄怎不进去?” 我看了齐原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块薄纱布蒙到了脸上。 “瑾瑜这样倒是很有必要。”阮柏修笑道。 我正正神色,道:“脂粉过敏。” “原来如此。” 我们一行一踏进五光十色,花花绿绿的兰颜阁,一个穿红戴金的男鸨儿妖妖娆娆地迎了上来,雪白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烁烁发亮,仿佛能看到金光在里面闪。 “欢迎几位公子光临,楼上请。” 无须我们多说,老鸨自动带着我们进了一间貌似挺高档的雅间。 “几位客官,我们兰颜阁品色繁多,不知几位公子想点什么样的。” “听说神音公子回阁了。那日得闻仙乐,今日特来重温。就叫神音公子出来见见吧。”齐原财大气chu地丢出一千两银票。 老鸨眉开眼笑,但随即苦着脸道:“几位爷,这却有些困难。” “为何?” “神音公子暂时并不见外客。” “为何不见。” “这?”老鸨犹犹豫豫道,“几位公子爷,奴家就实话实说了。那神音公子虽说是在我们兰颜阁,但却不归我们管。” “这是为什么?”齐原不悦道。 “不知道公子听没听说过那传闻。” “什么传闻?我却不知道。”李易安疑惑道。 “公子说笑了。” “说来听听。” 老鸨儿见不是说笑,立刻笑着解释:“神音公子的卖身契并不在我们兰颜阁里。” “难道他挂名在此处自由接客不成?”李易安挑眉道。 老鸨犹犹豫豫道:“也可以这么说,若是神音公子自愿接待客人倒是没问题的。只是,这神音公子却是卖艺不卖身的,而那艺也不是随便就能听到的。” “不是随便能听到,却不是不能听到,你就说要怎么样才能听到神音公子的曲。”王采襄斜睨老鸨,神色已然不悦。 老鸨笑眯眯地道:“公子说的是,若是有可能,奴家是怎么样都得帮公子听到神音公子的曲子的,只是……”老鸨面露难色。 “只是什么?”王采襄皱眉道。 老鸨一声叹息:“只是各位来得不凑巧,现在神音公子嗓子受伤了不能唱曲。这非是奴家不愿帮助公子。”哀叹一番后,神情一转,乐呵呵道,“不过,我们阁里各种各样的美人俱有,各位公子不妨看一看。说不定能遇到可心的。里面也有曲子唱得好的。虽不及神音公子,倒也是听得的。” 我有些不耐烦听老鸨的柔里柔气的雄x声音了,便转到他面前道:“既然见不到神音公子,更听不到他的曲,你是不是应该把那一千两银票还回来。”我紧紧盯着老鸨那厚粉包裹的脸。只见那跟僵尸有的一拼的脸神色一僵,下意识按在揣银票的怀里。 “拿出来吧。”无视其他几人看着我面露愕然的眼神,我伸出手。老鸨一脸r疼地掏出银票。我一把抢了过来,从中抽出一张递还给他,“呐,一百两足够多了。” 老鸨翘着兰花指接过银票,脸上立刻又堆满热情的笑容。 我回身坐下,看了齐原一眼,又看了看银票,果断揣进自己怀里,然后对齐原笑道:“借齐兄的银票用用。” 齐原愣了一愣,动了动唇,最后道:“那钱给出去了就不算是我的了,瑾瑜自便。” 我看向老鸨,他一脸r痛。而我的心情略微舒畅。 王采襄对那老鸨道:“既然神音公子不能唱曲,那就不必叫人了,你出去吧,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来。” 老鸨张了张嘴,大家或坐,或卧,一派闲适,一副不想在多听任何事的样子,老鸨识趣地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朋友看文愉快。俺今日终于超过了2千多字一章。达到了4000+。期待有童鞋冒泡。。。。。评论君和收藏君们都砸向我吧!!多谢之前给俺留言收藏的朋友,还有点击的朋友。 ☆、第18章 品茶论酒 “瑾瑜很缺钱?”阮柏修好奇道。 我叠着二郎腿,心情很好地喝了几杯茶,微笑地看了看所有人,一本正经道:“虽然家有恒产,却不曾怀揣巨款。” “瑾瑜这莫非是想试试怀揣巨款的感觉?”王采襄语气怪异道。 我觑他一眼,并不回答。我能告诉他我就是不爽别人随便大把地撒出去千两巨款吗,我能让他知道我此刻敛财心起吗?遂转移话题道:“几位今日见不到神音公子,听不成神音仙曲,想来颇为遗憾,接下来不知要如何消遣?” 李易安豪爽一笑,道:“今日能见到瑾瑜,便不虚此行。至于如何消遣?”看向其他几人,“各位有何建议。” “煮茶论酒,吟诗作对如何?”王采襄提议道。 “好,今日便实现与瑾瑜抒怀畅饮的心愿。”齐原积极附和。 “咳咳,齐兄,王兄,阮兄,李兄,你们是京城五少,才名绝代,我自小不学无术,文采不丰,思维不达。恐怕要让各位兄台见笑。”我还是有自知之名的,很清楚自己除了能喝茶,酒量浅薄,吟诗作对又只能剽窃,还是不要瞎掺合的好。于是,我继续认真道,“几位吟诗作对,兄弟我就煮煮茶,给几位樽樽酒即可。” “瑾瑜兄何以妄自菲薄,柳相才华卓绝,文可治国,武可安邦,当世无人可匹敌,廷波也是小小年纪就才华横溢。想来瑾瑜定然也是腹有乾坤。”阮柏修挑眉看着我。 李易安接口道:“柏修说得对,瑾瑜就不要谦虚了。” “你们觉得我是谦虚吗?”我大惑不解。 大家看着我,我看着大家,诚恳道:“愚兄弟我是真的不善文辞。” “那瑾瑜所擅者为何?” “吃喝玩乐算吗?” 大家静默半晌,王采襄忽然哈哈大笑道:“人生当浮一大白,瑾瑜兄年纪轻轻便通达吃喝玩乐四样,果然有见地。” 我叹息一声,道:“采襄这样说岂不是让我误以为自己很崇高。” 又一阵安静后,李易安笑道:“瑾瑜真是有趣得很。” 齐原呵呵而笑:“既然如此,瑾瑜便煮煮茶,樽樽酒。” “多谢几位兄台雅量宽容。”我拱手致谢。 不过三两盏茶功夫,齐原便吩咐手下备好了名茶名酒,置好了高档泡茶樽酒的工具。碧螺春、百花酿,黑瓷青竹茶盏、白玉莲花高脚杯、银质云纹酒鼎杯,样样j品。 我了杯盏,突然很有收藏的欲望。 “瑾瑜若是喜欢,我送瑾瑜一套。” 我不舍地拿开手,看向齐原:“多谢齐兄好意,但我这人大多附庸风雅,这等高雅物事还是配给真正喜爱之深爱之并心爱之的人。” “呵呵,我看瑾瑜就是心爱之的人,何必客气。” “我只是看它好看罢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齐原洒然而笑道,“今日我等就静待瑾瑜的茶了。” “你们先吟诗作对,我泡好了叫你们。” “今日主要饮茶喝酒,我们不妨以茶酒为题。”阮柏修提议。 “甚好。”李易安附和。 于是,京城五少之四开始诗兴大发。李易安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木椅两边的扶手上,表情严肃端凝地思考了片刻,随即展眉而吟,语声朗朗,文思才绝。其他三人眼放光芒,赞赏不已。 齐原一拍几凳,大赞一声“好”。自己也立即作了一首,随后自叹不及仲融文采意境深远。李易安笑称其谬赞,言说盖因题目之固,并道柏修与采襄文采更甚,他不及,于是率先作诗以免落后更显失色。 王采襄懒卧椅中,闻听仲融此言,哈哈大笑,直言仲融看起来无趣又严肃却最是会夸赞人。然后也不矫情,摇着折扇便开吟。 我先摆好了茶具,分好了茶叶量,侧耳倾听几大当世才子吟诗,只觉个个文思敏捷,才华横溢,诗句都妙极,虽然我g本记不住他们的诗句内容,但以我经过了二十来年熏陶出来的鉴赏力还是足可听出好歹来的。 我边感叹,边提起茶盏往茶杯里冲水。 五杯茶水泡好,每一杯里面的茶叶都呈现出了不同的景色,我甚感满意。暗自得意自己这手绝妙的泡茶功夫。也许以后没饭吃了,可以当个泡茶先生。 再次看向四人,却发现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看看水雾缭绕的热茶,对几人道:“稍后即可品尝。” 几人仿佛定格的身体终于动了。忽听阮柏修叹息一声,语气幽幽道:“墨盏流泉轻雾绕,浮光仙客入画来。” 我笑眯眯地赞道:“好美的诗!” 几人又目光一致地看着我,我眨了眨眼,疑惑地看了看了大家。 “哈哈哈哈……瑾瑜竟不自知。” 我看向笑得不可抑制的王采襄,疑惑更甚。 李易安跟着叹息一声,道:“墨盏流泉轻雾绕,浮光仙客入画来!美极,美极!此诗确可赞瑾瑜。” 然后大家都用一种赞赏的眼光看着我。 我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见桌上茶已刚好,便对几人道:“茶水正好,几位兄台请。” 四人接过茶杯,看了一眼后,整齐划一地看向我,又一副定格的样子。我催促道:“此时茶水色香正好,各位尽快品饮。” 齐原率先小心翼翼地品了一口,面露陶然之意,叹息般道:“今始方知茶真正的色香味俱全是何种色,何种香,何种味。茶中飞入绿萼,妙极妙极!” “齐兄杯中是绿萼花?让我瞧瞧。”王采襄探头道。 于是,四人围作一堆,互相观赏各自杯中图景。 王采襄杯里是兰草,阮柏修是迎客松,李仲融是重重青山 我坐在桌子边,端起自己那杯有五角星图景的茶一口喝干,吐掉茶叶沫。腹部,略感尿急,看了看还在盯着图案看的几人,我道:“各位兄台,我去方便一下,稍后回来为各位樽酒。” 几人看了过来。王采襄道:“这青楼楚馆之处怕是鱼龙混杂,我与瑾瑜一道去。” “多谢采襄兄好意,但这大可不必,我去去就来。”说完不等他们讲话转身出门而去。 王采襄只得作罢,又看了几人杯中写意的图画,闭目吟道:“妙手点茶山川纳,清极绝代不可绘!” 我覆上面巾,急匆匆地抓过一个娘气兮兮的男子,问道:“这位朋友,请问茅厕在何处?” 那人偏头看向我,面露愕然之色,我又问了一遍,他才说:“在后院西侧。” 我看了看周围,分不清东南西北。遂对他道:“兄弟,我不识路,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一下。” 解放后果然舒服多了。我长出一口气,出了茅厕。看了看四周,灯火暗淡。偶有人影走过,一般都是嫖客和小倌,黏黏糊糊亲亲我我。 看一眼,我就起一身皮疙瘩。长头发,长袍衣,走路还学女人扭扭捏捏的,真是雷死个人了。我抖抖身体,别过脸,尽量不去看这些奇葩人类。哎,说来他们也算可怜人。好好的男人都被训练成什么样了。 我迅速往回走,忽然一只手掌抓住了我,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一个chu嘎的声音传进耳朵。“你,今晚陪爷。”说着,手掌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反应过来,一把搬开那只手。拔腿就跑,屏蔽掉那人骂骂咧咧的话语。 作者有话要说:还以为这章能写到个剧情转折处,结果没写到。捂脸!据说满了5万字会赠送积分。今日坐等积分大涨。期待童鞋们多砸点鲜花给我吧!感谢冒泡的童鞋们!昨天很给力。希望今天继续给力!下一张俺也来给力一下! ☆、第19章 两面具男 直到看不见一个人后,我才停了下来。环顾四周,清清冷冷,连一点人语声都没有,只有月光照下来。勉强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小院,格局看似简单,绕了好几圈却也没走出去。 我烦躁地继续绕,忽然撞上了一堵墙。抬头一看,是一个人,一个很奇异的人。银色长袍,银色披风,银色的头发,银色的面具,唯有面具背后的眼睛是黑色的,黑沉沉的,让人一看就仿佛被电击了一般。我不由自主倒退两步。 “你不是裴钰,你是谁?” 声音仿若普化众生的佛主,和他本身释放的压力是两个极端。 只是他说什么?裴钰,哪个裴钰?我疑惑地看向他。 “假扮他有何目的?” 声音的佛x依旧,却让人莫名胆寒。 虽然不解其话中之意,但我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我没有假扮谁?也不认识裴钰。”我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 他显然不能信任我的真诚,迈动脚步向我逼近,眼神始终黑沉沉地盯着我。 我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危险! 这个念头才闪过,我脸上的蒙面布就被揭了下来。 这个危险的人居高临下地盯着我,他不动,我也不敢动。 这种僵持直到脚麻得定不住了,我不得不壮着胆子,对他友好和善地笑道:“大侠,这都是误会,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我轻轻移动脚步,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准备立刻溜之大吉,但是刚走出几步就被拉住了。我正要说话,整个人便被围困住了,冰冷的手沿着脖子下滑,瞬间便扯掉了我的衣服,毫无温度的唇顺着肩甲一路向下滑到x部处…… 我一个激灵,全身战栗,但身体仿佛被控制住,半分也动不了。 冰冷的面具,冰冷的手划在身上,冷到了骨子里。这种冷从身体传到了心底。我张着嘴,半晌才发出声音道:“放开。” 黑沉沉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里面有金光一闪而逝,我眨了眨眼,终是不确定那是真实还是幻觉。这就好比我看到柳重域眼里闪过绿光一样。g据实际逻辑,人的眼睛是不可能自动发出别样的光芒的。而我还连番看到不同的人眼里出现彩光。也许真的是我的眼神出了问题吧。 他停顿了一秒,又开始动作,我忍着寒意,用平静的语气道:“大侠,我刚才上茅厕拉屎了。” 已经滑进我大腿g处的手停住了。我趁机大力推去,纹丝不动。我急了,开始狠命扳他的手,明明玉一样的手,却跟钢铁一样硬。 “大侠,我皮chur厚,三天没洗澡,七天没洗头了。” 上帝,让这个变态死断袖放了我吧。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来男欢馆了。 断袖男面具下的嘴唇牵起一个讽笑的弧度,手上的动作继续了下去。 我腿一抖,心里凉全了,这下怎么办? 哗啦……一阵风卷过,我脱离了断袖男的魔爪,晕晕乎乎地被人披上了一件袍子,搂着飘到了空中。 一个黑衣人飞身而出,正要向那两人飞走的方向追去,银发男子阻止道:“不必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黑衣人回身道:“教主可有看出那人是谁?” 银发男子眯眯眼睛,看了一眼手中的面纱道:“去查一查这个人。” “教主说的是哪一个?” “那位高人不是你能查到的。”银发男子道。 “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等等,裴钰人呢?” “属下立刻去问。” “算了。”银发男子看了眼地上的衣服,道“他既然不想来就随其意。” 跃过一排排屋檐,穿过条条小道,掠过几堆树丛。我实在晕眩地受不了了,有气无力地对身边的人道:“大侠,先停一停。” 落地后,我扒着道边的一棵树大吐特吐,但是什么也没吐出来。我靠在树上缓气。感觉好受多了后,我抬眼看向那人。炫黑衣袍加身,身材高大修长,脸上戴了面具,青铜打造,刻有飞鱼纹,遮挡住了整张脸。整个人气息冷凝,却并不让我感到担惊害怕。 我对他抱了抱拳道:“多谢大侠施以援手。” 他沉默不言,走过来揽着我的腰又开始飞跃。这次慢了很多,我也不觉得晕眩了。 大约是莫名觉得此人不像坏人的缘故,我并不担心他会对我不利。 没一会儿,他在一处郊外的别院停了下来。 “里面有房间,你可以随便找一处。” 我愣了愣,回神,急忙拉着他道:“在下十分感激大侠相助之恩,却不知大侠如何称呼?” 幽暗的眼看了过来,半晌道:“孤冥。” “孤冥,独孤的孤,冥府的冥吗?” 他为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疑惑道:“总觉得孤冥很熟悉,我们曾经认识吗?” 他顿了顿,却不回话,只道:“夜深了,去睡吧。”说完这句,自己大踏步走了。 我看了一眼黑影重重的小院,不知为何顿生毛骨悚然之感,甩了甩头,我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他进了一间屋子,转过身来问道:“跟着我做什么?” 我看了看屋里,有一张床,有一张楠木圆桌,有一张棋桌,两张木椅,两张小凳。再别无他物了。 我看着那张床道:“孤冥的床很宽的样子,睡三四个人都不是问题吧。” 看了看他,戴着面具真心看不到表情。但是半天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大概他很不乐意我占用他的床却不好直说吧。想了想,我弯起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灿烂又如沐春风的笑意,道:“天貌似也快亮了,我就不打算睡了。孤冥睡吧,我随便坐坐,天一亮就走。” 我走到椅子上坐下,背对着他。 半晌没见他有什么动静,我转头看去,他已经和衣睡下了,脸上的面具没有摘。 又过了一会儿,我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在床边蹲下。再过了小会儿,确定他已经睡着了后,我伸手去摘面具。手刚碰到,就被握住了手腕,我一惊,对上面具下幽深的眼。 我尴尬地解释道:“我只是好奇。” 他坐了起来,眼神沉沉的,我移开目光,小声道:“抱歉,我不应该放任自己的好奇心。” “很好奇?” “呃,嗯。”我点点头,真诚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你困了?” 我点头,反应过来后摇摇头道:“我不困,不打扰你休息了。” 我扯扯手,他还抓着不放,我再扯了扯,还不放。我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他抓着的手。眼睛扫过他的手,忽然觉得这双手很熟悉,回头正要仔细看,却忽然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个翻转,下一刻,我已经躺在了床上。 “睡吧。”低沉的的声音隔着青铜面具传来,似近似远。 看着上方那双深幽的眼,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他移开脸,我才呼出了一口气,心跳咚咚的响,了脸,烫的。 平静了一会儿后,我侧头看去。他仰面躺着,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下颚的弧线坚毅如雕塑,手随意地搭在腹部。我盯着那只手细细端详,但因角度和光线问题,不能完全看清楚,只能得出那双手修长有力,充满了男x的优雅与力度。 我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还不错,同样修长,但是——,和那双手一对比总觉得缺乏了力度和态度呢。撇撇嘴,忽觉自己很无聊,和人比手干什么,摇摇头,将双手搭在腹部,闭上眼。脑子里却老晃过他的眼睛,很熟悉的眼,很熟悉的感觉,他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最初更新时间是20130514 00:28:55。添加了细节的东西。祝各位童鞋看文愉快!天天心情好,日日j神佳,岁岁平安,身体健康!昨天发现又两位童鞋让俺的专栏作收翻了一倍。从2变成4,十分高兴!感谢那两位童鞋!期待有童鞋冒泡泡哦。。。。。。。。。。。。。。。。 ☆、第20章 救人杀人 当太阳高照的时候,我醒了。看向床左边,没人。我一跃而起,打开门,阳光一下子s来,我抬手挡了挡,眯着眼睛走了出去。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试探着叫了几声孤冥,没人回应。肚子,扁的。 走出大门,满眼都是绿意。青翠的竹子连绵一片,风一吹,沙沙作响。 沿着竹林小道往前走,绿树环绕。扫过棵棵高大的树,终于被我看到一棵结了果子的树——梨树。 我抱着树干勉强爬了上去,踩在枝桠上,一手抱住树干,一手伸出去摘梨。看了看下面,是厚厚的草丛。于是,我将梨子扔了下去。 兜起梨子,正准备回去,忽然听到一阵打斗声。没按捺住心里的好奇,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悄悄移去。 躲在一块山石后面探头看去,只见一群黑衣蒙面人正在围攻一个女子,招招致命,那女子奋力反击,虽然凌厉,但是显然已经是在勉强支撑,整个人狼狈不堪。头发凌乱,湖蓝衫裙上满是泥土草屑还有刀剑的划痕,肩背处明显有血迹。 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正渐渐地缩小包围圈。其中一个黑衣人忽然威胁道:“孩子在哪里?”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追杀我和我孩儿。”女子手里紧紧抓着一g木b,警惕地游走。她转过了脸来。面容十分秀美。标准的瓜子美人脸,杏仁眼,弯月眉,唇红齿白,好看极了。眼神清逸,绝不是邪魔歪道派的女子。 “去y曹地府问原因吧。上。” 那群黑衣人显然没什么玲香惜玉爱美之心,手中的刺刀挥出,招招狠毒。女子身上又添新伤,神情却坚执。手中的木棍使出的应该是剑术。连我这个门外汉也看得出她的剑术是j妙的。大约是没什么对敌经验,再加上对方人多,又貌似是专职杀手,所以她才处于下风。 看着现场对女子越来越不乐观的形式。我急得不行,再次悔恨自己武力不济。然而人命观天,肯定是不能见死不救的,何况是一个女人,看起来又很良善美丽。我焦急地四处看了看,要是孤冥在就好了。然而来不及想那么多,那女子已经很危险了。 我急到嗓子眼了,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小心翼翼地放下衣兜里的梨子。摘了一片叶子,深吸一口气,放到唇边,开始吹。 低沉黑暗的声音传了出去。 我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直到听到一个人说“撤”,又再过了一会儿,确定那些人应该走了后,我边继续吹暗黑的音律,边从大石后面探头看了一眼,黑衣人都走光了。 我扔了叶子,跑了出去,扶起半跪在地上的女子,道:“姑娘没事吧?” 她看向我,神情一愣,恍然道:“原来是这位公子相救,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你认识我?”我疑惑不已,这么美丽的姑娘,我应该印像深刻才对。 “几日前在京城南街的槐树巷,我有幸见过公子一面。” 我仔细端详她,感觉是有些面熟,仔细一想,那日我就只遇到了一位女子,那就是一个小团子的娘。 “公子可是想起来了?” “你是那个小娃娃的娘?” “正是,咳咳……”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公子,我的孩子还在……咳咳……我得去找他。” “你把他放在那里的,可安全?”想到那个小团团,我不仅有些担心。 “公子,求公子再帮我一个帮?我将感激不尽,赴汤蹈火必报公子大恩。” “你说。” “求公子随我去接我孩儿。” 她要跪下去,我急忙扶起她道:“姑娘就别多礼了,我们快去找孩子吧。” “多谢公子。” “不客气。”我摆摆手道,“姑娘如何称呼。” “我名叫甘愿。” “甘姑娘,那些人为何追杀与你?”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点点头,问道:“姑娘可有得罪什么人?”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来京城不过月余,在这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更没有与人结怨。” “姑娘既然在京城无相识之人,却不知是为何要来此地。” “这……”女子咬了咬唇,似是难以说出口。 “姑娘不方便讲那就算了。” “不瞒公子,我是为了寻找我孩儿的父亲才来京城的。” “找孩子的父亲?”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却来不及捕捉。再想也没想出什么来。我继续道,“姑娘孩子的父亲是什么人?” “我也不清楚,只从信物知道他应该是京城人士。” 我蹙眉深思,各种猜测闪过。或许是那个男子是个负心汉,对女子始乱终弃,还派人刺杀。也或许是那男人是有妻室的,正室太太得知老公有小三野种找上门来,于是狠下毒手。不管是那种情况,都说明那个男人家世不简单。要么是权贵,要么是江湖上有地位的人。 一处陈旧的四合院。 院子大门敞开,里面一片凌乱,显然被人席卷过。 女子一脸惊慌,推开我扶着的手,踉踉跄跄地跑了进去。 “恒儿,恒儿,恒儿,你在哪里,不要吓娘。恒儿……” 我顿了一下,跟了进去,安慰道:“姑娘,你别急,你想想看,他会躲在何处。” 她一听,急急忙忙跑进一间屋子——厨房,对着灶台大喊:“恒儿。” 我正疑惑,却听到一个n声n气的声音从灶台处传来。 “娘亲,娘亲。”声音依赖带着委屈。 女子破涕为笑,跑到灶台前面,伸手搬开挡在灶台下洞处的木板。一个灰溜溜的小人儿爬了出来,瘪着嘴撞进女子的怀里,依赖地叫着:“娘亲。” 我走过去,了小孩儿软软的头发。埋在母亲怀里的小脑袋抬了起来,花猫似的脸上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泪光泫然地看着我,一眨眼掉下一滴泪珠儿来。我笨拙地又拍了拍他的脑袋:“乖乖,别哭,别哭。” “漂漂,漂漂,娘亲,漂漂。”小屁孩儿忽然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我心里一松,感叹小孩儿情绪转换就是快,真是无忧无虑的可爱童年啊。 “恒儿真是聪明,还记得这位叔叔。”女子紧紧抱着孩子,满脸宠溺。 我不由想,要是我老娘没死,我小时候是不是也有个美丽的女子这样宠溺我。呸呸,我可是成年人,居然还想这么幼稚的事情。说起来,那会儿,虽然没美美的老娘,倒是有个英俊高大的老爹,对我也还不错,但就可惜在娶了个后娘,还是我老娘的情敌,真是添堵得很。 甩掉无聊的思绪,我对女子道:“甘姑娘,我看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女子脸色一凌:“公子说得极是。” “来,把孩子给我吧。你身上有伤。” “麻烦公子了。” 我伸出手,小团子立刻把手搭了过来。我接过来,小孩儿格格直笑,花猫脸往我身上蹭,附了我一身灰。看到女子歉意的眼神,我摆摆手,道:“不碍事,我们走吧。” 小团子大概是早就累了,困了,却一直没敢睡,这会儿一下子就睡熟了。我抱着他急忙赶往孤冥处。 唰唰……风声,树叶声,刀锋声……那群黑衣人去而复返,将我们团团围住。我手一紧,小团子皱了皱可爱的眉,嘴砸吧了一下,我赶紧松开力道。 定了定心神,我面无表情地走到女子面前,学着柳重域霸气的模样露出蔑视众生的眼神。黑衣人果然忌惮,但没过多久,随着一个领头人物的手势,人群毫不犹豫动了。 我抱着小团子一动不动地站着,随手摘了一片草叶,闭上眼,放在唇边就开吹。 激烈暗黑到我自己都深陷的声音低低地传出。 据说这首曲子能够使人在几秒类心智受蛊惑,深陷在幻境中。 我从来没有对人吹过这首曲子,不曾鉴定它的效果。希望这次它能发挥出传说中的威力。 吹到低迷处。我的耳边忽然听到哗啦,噗啦几声,然后再无动静。 怀里的小团子不安地动了动,我立刻止了音,拍着小团子,睁开眼睛。 一片死人! 一个炫黑衣袍,脸戴青铜飞鱼面具的男人当中站立,衣襟翻飞,不动如山,仿佛地狱来的勾魂使者。 我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正要跑过去,发现旁边的女子脸色惨白惨白的,我拍拍她的肩:“你没事吧。” 她晃神地看向我,呐呐道:“公子高妙。” 我浑不在意地道:“雕虫小技而已。”安抚地对她笑了笑。我跑到孤冥面前,感激地对他道:“幸亏孤冥来得及时,不然等他们醒过神来,我们就完了。” 青铜面具后面的眼睛瞥向我,露出深思之色,声音低沉道:“曲子高妙,不知师出何人?” 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我耸了耸肩,胡诌道:“授我此曲之人的确是高人,所以高人都高来高去的,我也不知道其人到底是谁。” “是吗?”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我连连点头:“当然。” 他刷地收起看起来暗淡无光仿佛废铁一样的长剑,转身就走。 看了他的剑鞘一眼,毫无特色,难道这是名器藏于拙? 他已经走出老远,忽然回头看过来。我立刻回过神来,赶紧叫上甘姑娘跟了上去。 21-30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21章 梅九杀人 路过那块石头,看到那一地的梨,我有些纠结。看了看怀里的小团团,再看了眼孤冥,让他捡梨?还是算了吧。 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个中年妇人恭恭敬敬地对孤冥行礼。孤冥一句吩咐,她利落地接过我手中的小孩儿,自带着那位女子去安置。 我想了想,跟了上去。见那妇人放置好安睡的小团团,对那位女子也照顾得十分周到。我遂放了心。对那女子道:“甘姑娘,你就先安心待在这里。” “甘愿多谢公子大恩。还不曾请教公子贵姓?” “我姓柳。姑娘不必多礼。” 我又安慰了她几句,看了眼睡得直流口水的小团团,转身走了出去。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挠挠头,跑去了孤冥的房间。 他坐在桌边,面前是满桌饭菜。我一进来,他抬眼看过来,声音沉沉道:“用饭吧。” 我愣了愣,然后一喜,立刻蹦跶到他对面坐下,笑眯眯道:“其实孤冥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呢。” 他瞥我一眼,并不说话。我盯着他覆盖了整张脸的面具,想着等下吃饭的时候他是不是要摘了。我刚这么一想,就见他伸手在下巴处的面具上一按,一小半面具自动往上一滑,露出了下颚和嘴唇部分。 我目瞪口呆。 这样也行! 没愣多久,我就被饭菜的香味勾回了神。肚子适时地唱起了空城计。尴尬地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无甚情绪变化,便觉自在了。 我拿起筷子:“孤冥,我不客气了。” 一阵风卷残云的扫荡过后,我的胃总算是饱了。看了看孤冥,他似乎没有怎么吃的样子。 桌子上的菜虽然被我席卷了不少,但所剩还多,而且由于我的夹菜技术之好,摆放依然整齐,菜色品相依然上佳。 我飞快地夹了一朵自认为最好吃的糯米莲花丸子放到他碗里:“我吃饱了,你多吃点。” 面具后面的眼睛瞥了一下那朵显眼的莲花,却不动筷,而是看了过来,视线落在我的筷子上。 我一拍脑袋,急忙道:“抱歉,不知道你那么……”讲究。 我话未说完,就见他吃了那朵莲花丸子。 看来是我理解错误。 吃完饭,孤冥又不见了人影。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睡了个午觉,跑去看甘姑娘和她的宝贝儿子。 刚走到南厢房院外,就看见那个中年妇人倒在地上。我一惊,以最快的速度奔了过去,推开门。 一人当风而立,紫衣翩然,凌然若寒梅——梅九。 他在这里干什么? “柳公子。” 我看向甘愿,她满脸都是慌乱之色,手里紧紧地抱着孩子。小团子睁着大大的黑眼珠,茫然无措的样子,小r指头紧紧地抓住他母亲的衣襟。看到我了也不再喊漂漂,只是嘴一瘪,眼里马上掉下泪珠来。 我快步走过去挡在她们面前,不解地看向梅九:“你刚才是要杀她们?”我的视线移到他手中的剑上。 他是真的要杀人。 他的眼神冷漠,里面并无杀气,但是整个人都透着摄人的气息。这样的他对我来说是不熟悉的。他皱眉看着我,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我盯着他的眼睛,疑惑道:“你和她们有何仇怨吗?” 他动动唇,又闭上了,只微不可见地摇了下头。 我皱眉看着他,平静道:“那就不要杀她们。” 他盯着我,神情很冷很淡,语气冷漠道:“这不关你的事,不要c手。” “我无法不管。” “听我的话,她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管这件事。”梅九语气放软了。 我盯着他,大惑不解:“你为什么要杀她们。” “你一定要救?” 我缓慢而坚定地点头。 梅九神色复杂地看了我许久,倏然转身,消失不见了。 我走到门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怔了许久。直到听见甘愿叫我才回神。我转身看向她们,了小团子的脑袋,安抚道:“没事了,别怕啊。” “柳公子又救了我们母子一次。大恩大德,甘愿没齿难忘。” “甘姑娘快别这么说,这都是应该的。” 甘愿面容姣好的脸上褪去恐慌之色,一脸坚毅,固执地说道:“我和公子非亲非故,能得公子一再相救,实在是公子心善。” “漂漂。”小团子毛绒绒的脑袋靠在她x前,嘟着小嘴,委委屈屈地叫了我一声。 我伸出双手轻轻掐着他r嘟嘟的脸蛋扯了扯,语气温柔道:“恒儿,叫叔叔。” “漂漂。” “叔叔。” “漂漂。” “是叔叔。” “漂漂。” …… 无论我怎么说,小团子就是不改口,好像觉得这很好玩,眼睛都笑眯了,趴在他妈怀里像个跳蚤似的跳来扭去的。全没了刚才恹恹的样子。 甘愿好笑不已,佯怒道:“恒儿,别调皮,叫叔叔。” 小团子扭扭屁股,还真叫了。 我揪揪他的嫩脸,笑眯眯道:“这么听娘的话,看来恒儿以后会是个孝顺娘亲的好孩子呢。” “漂漂。” 这死孩子就跟对着干是吧。我使劲揪他的脸,直到看见那咕噜噜的眼睛里泪眼花花直转才罢手,并面无表情,故作凶狠道:“要叫叔叔知道吗?” “呜哇……”小团子立刻哭了,还特伤心的那种。 甘愿紧张地拍着小团子的背:“恒儿不哭,恒儿不哭,叔叔逗你玩儿呢。” 我赶紧拍着小团子,直说好话,不想小屁孩儿气x倒大,哭得不依不挠。 我讪讪地看向甘愿。 “柳公子不用担心,恒儿哭哭就好了。” 果然,没一会儿,小团子哭声渐渐小了,呜呜咽咽地睡着了。 甘愿转头看着我道:“恒儿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记x特别好。今天这件事怕是会记得。我就怕会给他留下y影。经公子这么一闹,恒儿一笑一哭,大约不会一直记着这件事了。” 我笑道:“甘姑娘倒是会安慰人。谁娶了姑娘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她这个情况有点复杂,立刻道:“希望姑娘早日找到孩子的父亲。” “谢柳公子吉言。”甘愿倒是满脸大方坦然。 我鼻子,道:“姑娘自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出去的时候,昏迷的中年妇人醒了,看到我,脸色一松。我走过去,想要扶她起来,她立刻自己站了起来,恭恭敬敬道:“不敢劳烦公子。” 我收回手,问道:“大娘如何称呼。” “鄙人姓吴,公子随意称呼即可。” “吴大娘可知道孤冥去了何处。” “鄙人不知。” 我皱眉,他人到底去了哪里? “主人若是回来,公子自然会知道。” 我点点头,对她道:“刚才甘姑娘母子受惊了,麻烦吴大娘去照顾一二。” “公子放心,这是鄙人份内的事。” 闲听竹林风最是逍遥自在不过,但是此时听着那沙沙的声音,不由便想到杀杀。 杀人,实在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上辈子从没见过杀人,连激烈一点的打架斗殴的场面都不曾见过。这辈子二十年也顺风顺水,再不和谐也没见过杀人的阵仗。最近短短几日怎么老是遇到杀人这种危险恐怖的事情呢? 尤其是刚才居然看到梅九要杀人。 唉,我叹息一声,从石阶上站了起来,拍拍衣服后面的灰,再望一眼竹林小径,正要转身回屋去。梅九忽然飘落在我面前。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直到我腿麻了,于是我先说话。 我道:“初见阿九,便觉阿九是神仙似的人物。知道阿九武功卓绝,更是崇拜不已。今日见到阿九要杀人。蓦然发现我对阿九其实并不了解,不知道阿九是什么人,干什么工作。”我看着他,感觉有点复杂,这个朋友忽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还真是有点纠结啊。 “如果我杀人,你会怎么样?”半晌,梅九忽然问出这么一句。 我怔了怔,道:“这却不好说,要看阿九杀什么人。”顿了顿,我犹豫道:“阿九不可以不杀人吗?若非生仇大恨,何必要杀人。” 他定定地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温润一笑,抬起玉一般的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柔声说:“瑾瑜的世界太美好,我还真怕被瑾瑜讨厌呢。” 我皱眉不解地看着他。何来我的世界太美好一说。 他舒展眉眼,朗然而笑:“呵呵,既然瑾瑜不喜欢我杀人,那我就不杀了。” 我看着他梅花朵朵开一样的笑容,心里一松,也伸出手,对着他的肩膀拍了拍,轻快地笑道:“阿九,这就对了嘛?杀人什么的,多不好。不管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既然你现在不杀了,那我也就不问了。” “瑾瑜相信我就好。”梅九笑眯眯的,眼睛里的神采十分迷惑人。 我捅捅他的x膛,道:“不要随便放电。要是女孩子,你这么对她一笑,还不被你误了终身。” “那瑾瑜呢?” “我什么?” “呵呵,没什么。” …… 我和梅九热热络络地聊了起来。当然我说得多,他听得多。 “瑾瑜怎么没回家?”梅九忽然问道。 我拔了跟狗尾巴草放在手里把玩,郁闷道:“别提了,昨天倒霉,在兰颜阁遇到了一个变态。” “兰颜阁?”梅九挑起了眉。 我立刻摆摆手道:“你可别误会,我去兰颜阁可不是寻欢的,我可对男人不感兴趣。” “所以……” “唉,说来话长。”我扔掉狗尾巴草,索x整个人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我平静地陈述道,“昨天不是被皇帝叫去g里敲打了吗。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京城五少之四,经不住他们相邀便跟着去了兰颜阁。他们想去听那个什么神音公子唱歌,结果没听成,就煮茶论酒,吟诗作对。我当时喝多了茶水,去了躺茅厕。回去的时候遇到一个醉酒的客人误把我当作小倌调戏,吓得我慌不择路乱跑,误入了一个大约是摆有阵法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全身银色的面具男。那人是个变态的断袖,差点被他那啥了,幸好遇到一个大侠出手相助,才得以摆脱那人。说来还真是晦气。大概都是那个传闻的蝴蝶效应,使得我往那方面倒霉。” 我抬眼偏头看向梅九,发现他面罩寒霜,整个冷飕飕的。我心里顿感宽慰,拍着他的肩道:“你不用替我生气,正所谓祸福相依,祸去福来。我不是遇到了大侠吗。我告诉你,那个大侠武功也是可高了。人还很好,外冷内热,古道热肠。” “哦,他是什么样的人。”梅九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我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是个让人感觉很安心的人。” 我开始说我对那人的感受。 梅九忽然打断我道:“不要轻易相信人,何况是一个不露真面目的人。” 我拍拍他的手臂,解释道:“他肯定不是你说的那样。放心,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就像有人觉得我不应该相信你,我不还是一样相信你吗。” “谁这样说?”梅九眯起了眼睛,一副暗含危险的样子。 我赶紧说道:“没谁,也就随便说说,都是为我好,你别放在心上了啊。你是我的朋友,我信任你不就好了。”见他神色淡淡的,我笑眯眯地继续宽解道,“我这人一向有主见,不会被别人几句话挑动自己的想法的。你瞧,看到你要杀人我都没怎么样。” “那是因为我没杀人。”梅九一挑眉头道。 我懒洋洋地闭上眼,慢悠悠地说:“难不成你还真要杀人。” 半晌没听见梅九的声音。我半睁开眼睛,瞥向他。他随意地半躺在我左手边的草地上,墨发流泻,面容含笑,姿态风流! 真是一举一动皆逸然!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初更时间:20130517 00:16:54 期待童鞋们冒泡!期待点收比提高一点! ☆、第22章 月黑风高 躺地上就是凉爽啊,闭上眼,感觉特别享受。这不就是我希望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闲生活吗。 话说,我昨晚没回家,也不知道柳重域有没有找我。也许我不用回去了,这正是离家出走的好机会。而且不会让人联想到我是离家出走。皇帝那边也不算抗旨不尊了。越想越觉得这个时机不错。 我猛然睁开眼。吓了一跳,梅九放大的脸就在我眼前。 我眨了眨眼,推开梅九的脸,没好气道:“你吓人呢?” 梅九温温和和一笑,说:“看你睡着没。” “我又不是睡神,能这么快睡着。”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转头看向梅九,“我们去其它地方转转吧。” 我边走,边装着不经意地问道:“阿九,昨晚我没回去,我父亲知不知道。” 梅九笑道:“瑾瑜不必担心。我马上带你回去即可。”说着手伸到了我头上。 我啪地拍开他的爪子,斜眼瞪他:“男人的头怎能随便?” 梅九一愣,疑惑道:“为何男人的头不能随便。” 我翻翻白眼道:“这不有损男子汉气概嘛。” 言犹未尽,梅九的爪子又扑腾到我头上了,还使劲揉了揉。 我拔腿跑开,边跑边理顺被扑乱的头发,自认为跑远了回头看去,却见梅九就在眼前。他笑容满面,春风得意的样子。我沉着脸盯着他,他的笑容慢慢没了,语气忐忑道:“瑾瑜。” 我笑眯眯地靠近他,手搭到他的肩上,趁他一脸迷惑的时刻,倏地伸出右手在他脑袋上胡乱扑腾了几把,然后飞快地蹦出老远。 梅九愕然地看着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我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傻站着干嘛。”伸手理好他的头发,然后道,“走了走了。” 路过那块石头,我看了看地上,梨子没有了。难道被野狗吃了?梨子核都没留下一个。 “你找什么?”梅九好奇道。 我摇摇头:“没找什么。”顿了顿,我提醒他道,“阿九,你可别告诉任何人我的行踪。包括我家里的任何人” 梅九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 我边往回走,边说:“你也知道皇帝把公主赐给了我。我不打算娶个金枝玉叶,所以决定不回去了。” “瑾瑜这是要……” “离家出走。” “……” “喂,我只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出卖我啊。” “瑾瑜高兴就好。”梅九笑得极其温柔。整个人好看得一塌糊涂。 我移开视线,大踏步往前走,对身后的梅九道:“我去看看那位姑娘和小团子,你就别跟着我去了,免得吓坏小孩儿。你该干嘛干嘛去,我也是借住在别人家里,也不好留你住宿。” “瑾瑜,等一下。” 我回头道:“什么事?” “这个给你。” 我接过梅九手里的瓷瓶,好奇道:“这是什么?” “易容丸。” “易容丸?” “嗯,瑾瑜不是要离家出走吗。也许有用到它的时候。” 我把瓷瓶宝贝似地揣进怀里,抓过梅九的手紧紧握住,激动道:“阿九真是及时雨。这可是我最想要的东西之一。” “瑾瑜还想要什么?” “暂时想不起来。”我放开他的手,拿出瓷瓶打开瓶塞闻了闻,香的。倒出来看了看,圆的,暗红的。 “这个吃下去就可以改变容貌吗?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一月之后会自动恢复原貌,不但没有后遗症,还可以美容养颜。” “这么神奇。”我盯着手上圆圆的黄豆大小的小药丸惊叹不已。 “我是不会骗瑾瑜的。” “我相信你。拜拜。”收好药丸,我潇洒挥别梅九。 走出老远,方想起,梅九没告诉我,我父亲他到底知不知道我一整晚没回家,到底有没有派人找我。 那个死老头,每天忙得要死,说不定g本以为我去哪里玩儿去了,不知道我是人不见了。 我郁闷地踏死了一堆蚂蚁,撇撇嘴,告诉自己他不找我正好,方便我溜之大吉。 回到孤冥的居处,我先去看了看甘愿姑娘和小团团,和小团团闹了一阵,被他弄得筋疲力尽了之后才离开。 天都黑了,也不见孤冥回来。吴大娘做好了晚饭送了来,我问她,她也不知道孤冥去向。 深夜,没见着孤冥的影儿。我琢磨着等他回来后,把小团团母子托付给他,他武艺高强,一定可以护她们周全,然后我就可以赶紧跑路了。免得夜长梦多。时间长了,柳重域说不定就找到我了。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没一会儿,口渴了,爬起来找茶水,视线落在东边的小几案上,青灵灵的梨子整齐地摆放在那里,还放了一把小刀。 我愕然了良久,才走过去,拿起一个梨子,削了皮,一口咬下去,又水又脆又甜! 孤冥果然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还很细心,居然把我的梨子捡了回来。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银光皎皎,橙红烛火摇曳,夏虫鸣叫,草叶摇响。我躺回床上,笑着入了梦乡。 梦里,我去摘孤冥飞鱼雕文的青铜面具,已经成功了,就要看到我好奇的庐山真面目了,却忽然一阵烟雾飘来,雾气散去后,他的青铜飞鱼面具又戴在了脸上。 我在郁闷中醒来。 早上,吃了吴大娘准备的早饭之后,去看了小团子。然后四处闲逛。吃午饭,看小团子,吃晚饭,睡觉。 一连三天,我都是这么过的。其间不见孤冥人影,竹林小居里除了甘愿母子,只有个吴大娘,她除了负责我们的吃食。其他的一概不知不问。 我等得不耐烦了,琢磨着是不是吃了易容丸去帮小团团找到爸爸后再走。然而,没等我想清楚。当天晚上,一大群黑衣人包围了竹林小舍。我还来不及去确定小团团的他们的安全,就被一个黑衣人盯上了。 眨眼间就被他一个手刀砍在颈后。 我恨武林高手!这是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夜黑风高,杀气弥漫。 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和一个俊秀的少年注视着院子里的情况。 中年男子:“我们必须去救大少爷。” 俊秀少年冷哼一声道:“什么大少爷,就是一个废物。” 对少年的言论,中年男子一副并无不赞同表情,只是道:“但是主人吩咐我们保护他。” 少年轻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他,主人的功力早就更进一层了。依我看他就是主人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没了他才是对主人最好的。” 眼见着那个除了美貌过甚,便一无是处的少年被一黑衣人打晕抗走,中年男子并未出手救人,而是对身旁的少年道:“主人若是怪罪,该怎么办。” 少年冷眼看着院子里两拨黑衣人穿梭过。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就说万佛教双使亲临,我等不是对手。” “主人怎肯相信?” “所以,我们必须身受重伤。”青年冷酷地吐出这句话。 中年男人不置可否道:“寒潭剑和火焰神功的伤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比起主人,寒潭剑和火焰神功都不够看。”少年傲然道。 中年男子看了少年一眼,提醒道:“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重伤于万佛教双使之手。” 少年眉一蹙,道:“确实需要抓紧时间。” 不到盏茶时间,竹林小舍人去楼空。静悄悄一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初更时间是201351811:46。六月份的时候,俺就可以稳定滴更新了。祝大家看文愉快哦!俺仔细琢磨俺的点收比实在不大理想啊。所以呢,点击君们请动动手指点一下收藏呗!期待朋友们的冒泡哦!偶的理想是突破平均每章10条评论。目前175条,离220还有很大差距啊!今日晚上是否有更新看偶码字情况。若没更新,明日早上更新。感谢又为俺的作者收添砖加瓦的童鞋。 ☆、第23章 银发教主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我身上拱来拱去的,恼人得很,我烦得不行,一掌拍了过去。靠,是什么东钳住了我的手,怎么挣也挣不脱。我一怒,蓦地睁开了眼睛。 银色太耀眼,我闭了闭眼,再睁开。 一个银色长发的人正俯身在我上方,额上一万字佛印,金光闪闪,不知是用何种东西纹上去的。 我再次眨了眨眼,才看清了他的容颜。 凤目金眸,佛光万千,俊美到了极致,真的就像是慈悲的天神。 但是他在干什么? 我蓦地低头,全身裸露,只剩一条裤衩。我几乎腾地起身,一把揪住面前之人的衣襟,大吼“你这个死变态断袖”。 但这只是几乎。事实上是,我缓缓坐起身来,看着他的眼睛说:“兄台可否起身让一让。” 金眸眨了一下,我潜藏的怒气差点就被他眨没了。真是很难想象长着这样神圣容颜的人居然做这种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僵持半晌,他忽然问道。 我拿开他放在我身上慢慢游移的手,回道:“我姓金名鱼,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他微笑地看着我,完全慈爱众生的模样。语气都是带着普渡众生的空远涤荡。他说:“吾名空渊。” 名字都这么有水准,怎么人品就出问题了。 我点点头,和气万分道:“空兄台有礼。” 他笑意越浓,忽然抬起手来,轻轻扣住我的脖子。我动了动,却没有摆脱。他力道加重,我被迫往前靠。 他再一用力,我整个身体就被迫依在了他怀里。他缓缓低下头来,双唇不断凑近。 额上的佛印闪闪发亮,圣洁美好极了。 我又一次被迷惑,开始愣神。那两片唇就要贴近,但是此时,“咚”的一声大响传来。 阳光刺入房间,一个蒙着面纱的人迎着光走了进来。 那人看了过来,眼神清冷,随即冷哼一声,转身快步走了。刚才还抱着我的银发男子推开我,瞬间不见了踪影。 这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这佛貌鄙心的男子想偷腥,被正牌给逮着了? 摇摇头,我迅速起身找到自己的衣服穿好了。 正准备打理一下头发。一群彩衣女子鱼贯而入,为首一女子,鹅蛋脸,飞燕眉,挺鼻,粉唇,容色极为出众。整个人高贵凌然。 她走到我面前,双眼盯着我,发出探照灯一样的光。 我眯起眼作面无表情状。 半晌,她开口道:“这位公子,既然成了教主的人,以后就要安安分分,谨守教规,尽心伺候教主。” 成了教主的人?她在说什么? “给公子更衣。”她一声令下,后面的七八个女子立刻围了上来。 娇花环绕,本是人生乐事。但情不对,景不对,地点也大大地错了。 我赶紧道:“等等,这位姑娘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成了教主的人?” “你不知道?”她神情颇为意外,又对我一阵扫视,然后冷着脸问,“公子姓名?” 我皱着眉,虽然不耐烦,还是平静地回道:“金鱼。” “金鱼?真是和公子的长相不搭。不过,既然教主没说赐名,那就还是这个名字吧。我叫凤姿,乃万佛教首席侍女之一。负责管理西苑所有公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当然,我很忙,不一定每次都有空。”她指着她左手边一个圆脸的可爱女子,“所以有什么事,最好先反映给温馨。” 圆脸女子对我一笑,脆声道:“公子有事尽管吩咐温馨。” 我面无表情道:“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我不是你们教主的人。”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凤姿说完,直接吩咐手下人开始扒我的衣服。 我抬手欲挡,不料这些娇滴滴的女子个个身手了得,脱别人衣服的功力大约是练得出神入化了。没几下子就扒掉了我的衣服,再没几下子就给我穿上了。 然后是头发,被一个侍女束了起来,还c上了玉簪。 我任由她们摆布,心里快速地思考着脱身之计。 第一步,考察环境。 所以现在绝对不能做无谓的反抗。这几个女人看起来不是省油的灯。 彩云居。我现在就是在这么栋楼里。身边被安排了两个贴身侍女,露草和绒花,看起来是一动一静的x子。我挥挥手,让他们出去,半晌,发现她们还在门口处,我皱眉看去。她们脸一红,低着头退了出去。 我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撑着脑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用过午膳。我换了一个地方,坐到床上盘腿继续发呆。 傍晚,我走出了房间。进到园子里就见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子围在一起。中间两女赫然就是露草和绒花。之前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大家神情各异,兴奋的、神秘的、不可置信的…… 我轻手轻脚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地道:“你们在说什么?” 人群齐齐看向我。 一张张脸上跟排练了一样,露出统一的表情,目瞪口呆,神思不属。露草和绒花最先回神。小碎步跑到我跟前,行了个礼:“金公子。” 我看她们一眼,淡淡道:“带我去各处看看。” “金公子想去何处看?” “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我摘了一片树叶笼在衣袖里。 “那公子请随奴婢来。” 走了几步,我回头看向那群还在发愣的小婢:“你们很闲。” 一群人互相看看,然后作鸟兽散。 露草和绒花大约是被我的冷脸吓着了。都垂头噤声不说话了。 我也懒得理会她们少女脆弱的心,只想快点了解清楚这个地方的建筑结构。 一座石桥搭在一条流动的溪流上。 我抬步就要往上走。露草忽然阻止道:“金公子不可。” 我看向她道:“为何不可?” 露草犹犹豫豫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看向绒花。她立刻利落地答道:“金公子,对面是钰公子的地方。钰公子不喜别人随便踏入。” “钰公子是谁?他在你们教很有地位吗?” “回金公子,钰公子是教主最宠爱的人。” 最宠爱的人,原来是男宠。不过,若真是最宠爱的人,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把他发展成盟友,然后借助他脱身。只是不知道这个男宠对他家教主找回一个新欢会不会妒忌。若是妒忌那就好办多了。 想清楚这点,我果断踏了上去。 露草似乎想要阻止我,我立刻抬手止住了她的话。 亭台楼阁,繁花似锦,j美得跟女子的小楼差不多。我暗自撇嘴,不是很欣赏这个主人的品味。假山流水倒是引起了我一点兴趣。没想到古代也能做出喷泉来。 我不由走过去,仔细瞧了瞧。 转过背面山体,便见一个大大的池子,两条□裸的男x躯体映入眼帘。其中一个便是那银发教主。另一个,不用想,肯定是那个什么钰公子。白白的身体软若无骨似地靠在银发教主宽阔有匀称肌r的x膛上。下面的身体在水中一起一伏的。我被冲击得差点立刻转身。但是那双金眸几乎在我出现的同时立刻盯了过来。我强忍着画面对大脑的冲击,面无表情地盯回去。 他轻轻一笑,忽然伸手扣住怀里人的腰,然后便听到他怀中的男子仰头发出一声妩媚的呻吟,余音绵长。 我一抖,全身皮疙瘩直抽抽。这到底是男人还是人妖。声音媚成那样。能享受这种声音的人爱好也真是够奇特啊。 所以,断袖是不可理喻的。 唉,可惜了那天神一样完美绝伦的皮相。内里居然是个断袖,还是个诡异的断袖。 我再也呆不下去了,转身就走。刚走出几步,就见露草和绒花一脸安慰地看着我。我感到莫名其妙,疑惑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两人对视一眼,露草道:“金公子,虽然此前教主最宠爱钰公子,但是相信以公子的姿颜,定然能很快夺得教主宠爱。” 我一咽,感觉如鲠在喉。 “我想你们误会了什么。”我尽量平声静气地说。 却不想他们互看一眼,齐声对我道:“公子不必难过,教主既然把公子安排到彩云居,就表明对公子是极为重视的。” 我…… 我还欲再说,但看他们那表情,大约我说什么都是百搭。又想到刚才那画面,我抖抖身体,快步走了。 懒得跟她们解释,大概在她们眼中,那个银发教主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人不拜倒在他的裤衩下。我就不要告诉他们我十分之,极其之恶寒那人了。免得犯了众怒。 作者有话要说:期待冒泡!有什么写歪了的地方请指出哦! ☆、第24章 奏催眠曲 我总结,刚才一无所获。那个什么钰公子能不接触最好还是不接触了,感觉怪怪的。 天黑了,我都准备睡觉了,却被露草通知让我洗干净了躺在床上等待她们教主的临幸。我感觉脑袋里轰隆隆一阵响。响完之后,我顺从地沐浴更衣半卧于床。平静地接收了露草和绒花欢欣鼓舞的眼神。 确定她们不会再进来后,我伸手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树叶。待会儿,要是实在没辙了,就来一支催眠曲。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那个银发教主顶着星月进来了。 “鱼儿久等了。” 我抖落一身皮圪塔,在心里竖起一g中指,但依然面色平静道:“请教主大人换一个称呼。” “为何?”他坐到了我旁边,身体自然地倾了过来。 我改躺为坐,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神样英俊伟岸的男子:“教主的称呼有点恶心到我了。” 他金眸流光,忽然抬手撩起我的一缕头发,放在鼻下嗅了嗅:“真香。” 我轻轻将头发从他手里拉走。 他眯起了眼,神色不明地瞧着我:“金儿的想法是否不同于他人。” 金儿? 我恶心的就是那个儿字。 我扯着嘴笑道:“教主,我恶心的就是儿——字。” 他看着我忽而轻轻一笑:“那你想本座怎么叫你?” “你可以叫我金鱼。也可以叫我阿金、阿鱼、小金、小鱼。但千万不要带儿字。” 他顿了良久,道:“不如本座赐你一个新的名字。” “……” “就叫瑾瑜如何?良质美玉,瑾瑜何当配此名。” 难道他知道我是谁?他抓我来说不定别有目的。 我压下心里的怀疑。面色淡定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天色已晚教主还是早些歇息的好。” “瑾瑜说得是。”话落,他翻身压到了我身上,手指一动就剥开了我的衣服。 我忍着各种恶寒,神情泰然道:“不知教主从何时开始发现自己好男?” 他的手已经到了我的腰间,我伸出手抓住:“教主不知道五谷轮回之地是很脏的吗?” “……” “我看教主也不是非做不可,不如我们盖着被子聊聊天。” “我猜教主平时定然缺少说话的对象。我这人呢,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善于与人沟通。” “对了,怎么教主的头发是银色的,眼睛是金色的?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因为什么原因才这样的?” 他挪开了身体在我右手边躺了下来,虽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似乎正饶有兴趣地听我说话。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毫不吝啬地对他露出友好的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空教主,不是我说,其实还是妹子好,又香又软。听说男儿是泥做的,女儿是水做了。所以女子才柔柔软软香香甜甜,男子都一股汗臭味,抱起来还硬邦邦的,有什么趣味。” “瑾瑜这理论从何而来?” “这是上古圣贤说的。” “是哪位圣贤,本座为何不知?” “女娲娘娘说的。” “……” “我开玩笑的。” “……” “空兄台,天色不早了,我就先睡了。”我打了个哈欠,拉上被子躺了下来。 正要进入梦乡,忽然一只手在我腰间来去一直到了臀部。我的瞌睡立刻飞散了。我翻身看向他,蹙眉道:“你干什么呀,还让不让人睡了。” 一说完,我就后悔了。面前的人可不能轻易激怒,我立刻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睡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睡不着。” 我笑容更大了:“那我吹首曲子给你助眠。” 不等他回答,我拿出那片叶子放在唇边开始吹。 低低迷迷的声音绵绵密密地传了出来。这种声音的特点就是幽远,时隐时现,仿佛不曾闻,却又实实在在存在,很容易就让人恍惚间入了梦境。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一副入迷的样子,却没看到丝毫睡意。我心里焦急,于是暗自加上了几个音节。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人总算是躺下闭上了眼。 我又吹了一阵,才停了下来。轻轻躺下,我立刻就睡了。吹曲也是一件十分累人的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看来昨晚用脑过度,才睡得这么久。 露草和绒花直冲我笑,笑容十分暧昧,我也懒得解释。她们收床单的时候,不断向我飘来疑惑的眼神。我依然不理会。 吃完早膳或者已经是午膳了。我继续溜去观察建筑格局。 这次我没兴趣去那座桥对面的飞仙居了,便选择了左边的路进行探索。 走过一条小径,里面似乎是个花园,我看向露草绒花二人:“前面是什么地方?” “是西苑的百花园。” 百花园?名字可真俗气。我在心里撇嘴,面上冷冷淡淡的,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两步,但闻人语声传来。 “听说教主新收了一个男宠,你们听说没有。” “这不全教都知道的事嘛。” “那三位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近,教主不都是宠着那个钰公子吗,怎么忽然就……” “哼,钰公子,他能再得教主宠爱还不是故弄弦虚之故。” “那你们说那钰公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唱那什么神仙似的乐曲?” “现在神音公子大名都传遍了,那还有假。” “这可说不准。就算真有那么个人弹琴高若仙,唱曲仿若神,那也不一定是他程裴钰。” “董公子说得不无道理。毕竟,到现在那钰公子都没有开过嗓。他以前弹琴什么样,大家也听过,虽然还不错,倒也不至于被赞得天上有地下无。” “人家不都说了,那歌唱法奇特,嗓子受伤了,怎么能唱呢?” “呵呵,依我看呀,他g本不会唱。” “快别说那位了。你们倒是说说新来的那位公子。我听人说他跟程裴钰很像,说不得就是模仿人家的冒牌货。” “那位公子被安排在了飞仙居对面的彩云居。这下两两对峙,倒不知道谁胜谁负了。至于说模仿,说不得是教主喜欢程裴钰那一型的。” …… 我默默退回了彩云居。细细分析了一番听到了信息。 那位程裴钰公子就是那个本应该上台参加花魁大赛的无花公子。 g据刚才听到的结合那位教主在兰颜阁的话,我和那位程裴钰公子似乎有点像,而这种像大概是气质。想到这里我就不明白了。据我昨天看到的那位公子,整一个人妖,我会和他像?这也太恶寒了。难道那位公子穿上衣服和脱了衣服是两个样? “金公子?” 我看向露草和绒花,两人一脸担忧。我挑挑眉:“我和那位钰公子有何相似之处?” 两人对视一眼,绒花开口道:“公子殊美甚,无人可及。” 我在心里翻了了白眼,面上无甚表情道:“到底有没有相似之处。” 绒花看了我一眼,我学着柳重域摆出严肃冷峻的表情。 绒花忽然抿嘴一笑,我眉头一皱,我的表情难道很搞笑?不但绒花笑了,露草也笑眯眯的。我更加疑惑了,越发板起了脸色。两人居然对视嬉笑一声。我茫然了。 终于,绒花敛了笑,道:“乍一见到公子,公子气质高邈似仙,面无表情,给人一种清冷高贵的感觉。然则,稍一相处便觉公子可亲得很。” “对对,虽然公子不苟言笑,但是我与绒花就是莫名觉得公子亲近得很。那位钰公子平时也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咋一看,倒的确是和公子你有点相像,但是再一看却不觉得了。” “私以为公子您独一无二,无人可及。他人安能与公子相提并论。” “没错,绒花说得对极了。” 两人的表情不可谓不虔诚。 我应该为这种赞美高兴不是吗?但是,我很低落很低落,因为总结她们的话,我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无论我怎么摆出冷酷高深的表情,她们都体会不到我的威严霸气。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如果再看到更新,那是偶在小修文。祝各位童鞋看文愉快哦!期待冒泡啊冒泡!强烈期待之!对收藏已经不抱希望了。就希望有人给我多冒几个泡。。。。。。。。。感谢12787278、月下、小雪雪的雷哦! ☆、第25章 教主何意 当晚,空教主又光临了,但是前脚刚到,后脚就有人报说钰公子生病了。 “瑾瑜稍等,本座去去就来。” 去吧去吧,不用来了。 那位报信的女子侧头瞄了我一眼。我冷瞥了回去。 等人走了后,露草和绒花立刻开始为我抱不平了。 露草“哼”一声:“生病?我看是装病吧。” 绒花:“生病是真,但怎么生病了大概不好说。” “那位公子贯会装模作样。长得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偏偏每日里戴着个面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美得跟什么似的。”露草看向我,笑容妍妍道,“我们公子才是天上地下无人能及。” 我淡淡然道:“不过一副臭皮囊。再怎么好看,还不是要吃喝拉撒。这一五谷轮回,是人都得鄙俗。” 我话刚落,露草和绒花就噗嗤一声笑开了。 我端着淡定的脸,心里疑惑自己没说什么搞笑的话吧。 两人显然没听到我心里的疑惑,都只笑却啥都不说。我挥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我倒床就睡。计划着明天一定要早起,好好探查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黎明醒来,我惊得差点没来一式蹬腿神功。旁边睡着一个人,我一醒,他也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眼睛清醒得仿佛没有睡过。 我们眼对眼地瞪着。他忽然靠近,伸手在我脸上抚了一下,没等我出手就收了回去。脸上露出一个涤荡红尘的笑:“瑾瑜今日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放松了紧张的心。镇定道:“昨晚睡得早,自然醒得早。” “天色还早,瑾瑜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对面的人掀开被子,优雅地翻身下了床。一群婢女立刻推门而入。 我顿了顿,也起身下了床。自己三两下穿好了衣服,束好了头发。然后坐到一边看那些女子j心打扮她们教主。 “瑾瑜昨晚吹的什么曲子?似乎有助于睡眠。” 我心里一咯噔,他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稳了稳心神,我状似随意道:“确实是有助于睡眠。曲子名宝贝。小孩子若是睡不着,听这个曲子保证睡眠好。” “宝贝?”金眸中流露出丝丝碎光,仿若佛前的圣光。 我一眨眼,他已经走远了。 我摇摇头,这样的人怎能是……那种节c碎了一地的人呢? 经过两番小探索,我开始了第三次勘察地形。 走出彩云居,右边是一条宽阔的大道。走了老长一段,一扇石门,上题字:西门。我正要走过去,蹦出两青衣黑带的人。 “这位公子,请出示教主手令。” 我看向露草和绒花。 绒花上前,对两人道:“这位是教主新纳的金公子。”递出一块黑色的牌子,“这是通行令。” 两个刚才神气的小青年立刻恭恭敬敬地让开了。 g据刚才绒花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个一般的婢女。难道这二人都深藏不漏。说不得还真是这样。别看她们娇娇弱弱的,也许是高手。就像多宝一样,看起来傻傻的孩子,其实厉害得不得了。 这又一次应证了真人不露相的至理名言。 踏进西门,我有一种进了了不得的地方的感觉。 那气势恢宏的建筑,那时不时走过的煞气重重的人都令人胆颤心惊。看一眼露草和绒花,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我默默地捡着大路走。默默地观察各处格局和名字。见到有人看来,就清清冷冷地看回去。看到有人不自在地低头或是移开目光,我不由得意,看来我还是有点威慑人的气势的。也不想想,就柳重域那气势,我熏陶了这么多年,随便展示个一二分也能让人浑身冷一冷。 我昂着头,继续走。 忽然一个红衣女子挽着一条银鞭堵在了我面前。女子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浓眉大眼,英气十足。形容潇洒,一副恣意豪爽之态。 我端着脸,露出淡淡的笑容:“姑娘有何指教?” 她盯着我看了一阵,浓眉一挑,大眼一眨,语气傲然道:“美貌尚可,希望不是徒有其表。” 这时,一个额角纹蝎子的男子走了过来,站在女子身侧,用泛着火光一样的灼人眼神盯着我看了看,然后说:“原来是长成这样。” “喂,火云使,你那什么眼神,不会也被男人迷住了吧。” 男子冷“哼”一声,走远了。女子看向我,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我看公子更应该带个面纱。” 我始终淡淡微笑,直到红衣姑娘也微笑着走了,才收起笑容。看向露草和绒花:“这两位是……” “是左使和朱雀堂副堂主。” “他们叫什么名字?” “左使名火云。朱雀副堂主名红粉。” “公子若能得这两位的帮助,在教中就基本可以高枕无忧了。” 得他们相助?说笑呢?那两人一看就不像很待见我的样子,尤其那位傲娇的红衣姑娘。再说,我又不会在这个什么教呆太久。 我脑子一顿,暗道自己chu心,居然忘了问该教到底是什么教了。 我转头对绒花笑笑,随意道:“你们教教名为何?” “公子,现在你也是我们教中人了。”露草一脸不赞同道。 我立刻纠正:“那我们教到底叫什么叫教?” “公子以前肯定不是江湖中人吧。” 我挑挑眉,并不答话。 绒花继续道:“我们教名万佛教。江湖上无人不知万佛教,无人不知万佛教主少年成名,武功盖世。” “我从不闻江湖事,所知甚少。” 露草脆声一笑,道:“依我看,公子这样的人,居然不为外界所知,定然是公子不曾显露于世。公子以前是干什么的?难道是隐居在不为人所知的地方?”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转身继续走。露草一脸好奇,几度欲开口继续追问,被稳重的绒花拦住了。 走到一个气派的门前十米处,我又被人拦住了。那人准备说什么,却听到屋里传来声音:“让他进来。” 我真的很想说:我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但是,教主都发话了,我只得无聊地进去了。 入眼所见,大约是个议事厅,华贵得跟皇帝的金銮殿有得一拼。屋里除了最显眼的银发教主。还有一群人,其中就包括刚才遇到的那一男一女。大家似乎在谈很严肃的话题,我一进来就感觉浑身不对。正想着是不是应该退出去。那位坐在中央的教主就对我招了招手。 想了想,我还是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教主大人的座位十分宽敞,他挪了挪身体,说:“坐。” 我瞥一眼他的豪华座椅,转过身,一掀衣摆,在地上的阶梯上坐下了。 下面的人齐刷刷盯向我。眼神倒不凌厉,好奇者居多。 我迎着他们的目光一一看了回去。然后就演变成了我和多人的眼神大战。我眼睛都酸了,终于听到教主开口了。 “红粉,刚才要说何事?继续。” 那位红衣姑娘立刻摆正了脸色,抱拳道:“回禀教主,半个月前,碧玉山庄忽然不断与我教势力冲突。近日来,我教的生意多受碧玉山庄打压。” “白虎堂堂主招架不住了。”语气毫无凌厉之色。但是下面的人神色却变得紧张了。 “回教主,催堂主正在采取措施,只是听说这次出手的是碧玉山庄庄主。” “碧玉山庄庄主?”语气有了起伏。 “那位庄主一直潜藏于幕后,我们都以为并不存在那位传说中的庄主,不想竟然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说话的是那位额角纹蝎子的男子。 “白虎堂主都不是对手吗?” “这……京城周围的产业损失严重。” “火云使,你是否很想会会那位庄主。” “但听教主安排。” “那就去试试吧。” “是,教主。” 那位火云使一脸兴奋,声音都是激动的。看来那位庄主大人是个让人很想挑战的角色。 “彩衣有何要事?” 一个梳着流云髻,身穿蝴蝶碎花长裙的女子站起身道:“教主,紫云gg主送了一封信来。” “呈上来看看。” 名叫彩衣的女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封面j美的信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教主手中。 教主打开信看了,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然后是久久的沉默。再然后,他抬眼瞥了我一眼,我莫名其妙,趁他不注意翻了个白眼,不想他眼睛一转又看了过来。我默默移开了视线。 “彩衣派几个人去接待一下紫云g的少g主。” 彩衣明显愣了一下神,才领命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评论突破章节数的10倍,甚感欣慰。第6章评论为0哪位好心的心情好的妹子去给俺撒点花?但是乃们知道哦,偶是不会满足滴。期待以后每章冒泡突破20。期待潜水的童鞋们陆续现身。也好让天天冒泡的童鞋们休息休息下不是。当然偶是不希望有人潜下去了。期待大家用花砸来!偶会收得毫不手软。今日看到那个火箭p,高兴得吓了一跳!感谢那位童鞋的惊喜哦!当然冒泡的话就更有爱了。。。。。。发现作者专栏收又涨了一个,兴奋!!!希望收藏还是要来点力啊!童鞋们,上,爆发一下!!!! ☆、第26章 疑似情乱 散会之后,空教主说:“瑾瑜想去什么地方,本座陪你?” 我道:“教主事忙,我自去走走,就不劳烦教主了。” “暂时无事。走吧。”率先走了出去。 上位者果然都是喜欢自作主张的。我在心里比了一个中指,默默跟了上去。 对于露草和绒花各种兴奋,各种使眼色,我已经理解不能了。这个世界对断袖已经淡定到如此境界了吗?还是说这个教里的人都在教主的熏陶下习以为常了。 “瑾瑜住得可还习惯?”空教主忽然问。 我拖着步子,慢慢晃悠,顿了一会儿才回道:“如果空教主能够让我离开万佛教,我会比较习惯。” “瑾瑜会慢慢习惯的。” “空教主不是我,安知我会习惯。” “瑾瑜口才好,本座说不过你。” “……”所以不用说的,直接用武力威慑。 我蜗牛似地漫步走,空教主脚步不慢,只是不知为何每次都刚刚好在我前面两步之遥。 我暗自皱眉,唰地跑到他前面去了。 刚一上前,我就听到了别人的谈话声。我很怀疑,是万佛教的人都太大意随意了,还是我人品太好了,怎么老是出现不经意听墙角这种事呢? 我探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里有个小亭子,周围花红柳绿。亭子里有一张石桌,石桌旁坐着一个带着面纱的男子,身边跟着两个小厮。 小厮一号说:“公子,听灵玟说,那位新来的金鱼公子生得美貌,跟公子有几分像。” 小厮二号道:“跟公子像,开什么玩笑,这个世上除了那位喜欢模仿我家公子的人还能有人像我家公子?” 小厮一号说:“我不曾亲眼见过,不知是否属实。你说有人模仿公子,是谁?” 小厮二号“哼”道:“那位公子可就厉害了。” 小厮一号好奇追问:“到底是谁?” 小厮二号终于说:“不知你可曾听说京城柳丞相大人家有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大公子?” 小厮一号接口:“略有耳闻,最近听说那位公子是断袖。” 小厮二号冷哼一声:“那位是不是断袖,我不清楚,记得我家公子那时候还是程家大少爷的时候,和那位公子有过几面之缘。我家公子少时就才名显赫,气质无双,不想那位公子自从见了我家公子,便学着我家公子走路穿衣打扮,处处模仿我家公子的风采姿态。” 我感觉天雷在头顶滚滚滚,轰隆隆炸响了。 我什么时候模仿别人了?那位程公子又是谁? 无视空教主投来的莫名视线。我盯着那位坐着的公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没看出来我那里模仿他了。 等那两小厮说得差不多了,那位蒙面公子用他衿贵的声音清冷地道:“路书,不许胡说。” 小厮二号:“公子,这是事实。何况公子的父亲就是被柳相陷害的。” 我悚然而惊,柳重域陷害人了?不可能,他那样的人只会抓住敌人真实的把柄证据吧。陷害这种把戏,他会屑吗? 那个二号小厮还在愤愤不平地继续说。 我平复了一下心绪,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三人齐齐看向了我,我首先冷瞥了小厮一号和二号一眼,淡淡然道:“作为男人,怎么跟个八婆似的。”然后不再理会他们,看向蒙面公子。 我双手环x把他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遍。只见他对我露出一个疑似惊讶万分的眼神,冷声冷气道:“是你?” “我是谁?你认识我?” “当然。”语气透着隐忍的深仇大恨。 我淡然道:“可是我不认识你。” “……”冷眼看着我,里面是各种不屑。 我也昂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我猜猜看,你就是那位钰公子,兼传说中的神音公子。你最好管束一下你的小厮,不要信口开河。” “你此话何意。” “据我所知,柳丞相大人扳倒的人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那种。且说你还是有罪之身。一个罪人就应该有罪人的悔悟,最好不要到处散布谣言,胡乱咬人。” 唯一露在面纱外的眼睛很冷很冷地盯着我。但是这种没有杀伤力的眼神跟柳重域g本不在一个档次,能让我害怕那就是个笑话了。 半晌,见他无话可说,我高傲地转身走了。 露草和绒花对我露出既担忧又崇拜的眼神,时不时瞟向她们的教主大人。 我看向空渊,他眼里无波无澜。 我不确定刚才得罪了他的宠男,他是否不高兴。 冷静一想,我刚才是有点冲动了,这样贸贸然跑出去辩论其实无甚意义。柳重域位高权重,有人说他是能臣,有人说他是奸相。其实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个人污蔑了。至于那自以为是的家伙说我模仿他什么的,纯属无稽之谈。 不过,话说回来…… 我微笑道:“空教主看人的眼光似乎不怎么好。” 我话未尽,便看见那个蒙面的钰公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当然他只看得见教主大人。冷冷的眼神一见教主就露出了忧郁还有疑似受了委屈却倔强的神情。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想知道他会说什么。忽然觉得这个场景特别像电视里演的那种争宠的把戏。我的心里立刻感到极其不舒服。有一种降低了我高尚高洁高贵的人品格局情c的感觉。 忍着各种不适,我淡然而观。 然则,蒙面钰公子只用他的眼神传情就是不说话。教主大人半晌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不是病了吗,怎么还到处走?” 那位钰公子一副摇摇欲坠却强自撑着的样子。 我暗自摇头,觉得十分无聊无趣,遂转身便走。 那位教主大人被人绊住了正好。 走了一段路后,我停了下来,对露草和绒花道:“带路,去没去过的地方。” 两人看了看我,直往后回顾。 我挑眉道:“你们在看什么?” “公子,教主他……” “他不在,我们才能自由自在地玩。”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个无奈的表情。 我心想:该无奈的是我吧。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个鬼地方,还被人当作男宠。 一路穿小路走大道,经过了好几个堂门。看到一条极宽的主道,我立刻踏了上去。露草和绒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 我一直前行,走了大约半小时,看到了我想要看到的疑似大门的地方。门边有人把守。我走到门口立刻被拦住了。要求出示手令。 我看向露草和绒花。两人齐摇头。 我只得退回几步。往门外看去,一块平地,周围是山峰绿林,看来这里位于山中。 我瞄了一眼就转身准备走了,却看到一群窈窕女子旖旎而来。粉衣飘飘,彩带飞扬。 一顶宽敞的纱帘轿子被至少八个人抬着,上面坐着一个女子。朦朦胧胧间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应该是个美女。 前面带路的人正是那位彩衣姑娘。 见到我,她瞥来一眼。我对她礼貌地点了点头,就退到了边上。 轿子从我面前晃过。 忽然里面传来声音:“停。”一只纤纤素手伸了出来撩起轿帘,一张我平生所见最美最丽的脸探了出来。一双美目直直地看向我。 我对她温和一笑。 轿帘立刻从她手中滑落了,挡住了那张美颜。 我有些遗憾。 轿子缓缓而起,慢悠悠走远了。 我伸伸麻痹的腿。招呼露草和绒花跟上。 路过一个广场一样宽阔的地方时,再次看到了那群粉衣姑娘。她们规规矩矩整整齐齐地站一边。包括彩衣及其一干手下也都远远站在一旁。中央赫然站着两位主角。一男一女。男的是空教主,女的就是刚才轿子里的那位美丽绝伦的姑娘。两人站在一起,飘飘然,清风过,衣带飞扬,发丝轻舞。画面美得仿佛神仙眷侣。 我对露草和绒花嘘一声,悄悄躲在远处看。 这可是现实版的神仙眷侣配。赏心悦目极了。 半晌,只听见那女子空谷幽兰一般的声音隐隐传来。 “渊哥哥。” “……”空教主无声。 “渊哥哥不想见到我。” “……”还是无声。 “渊哥哥何时娶我?” “……” “呵,刚才我看见了。他很……很美。” 她看见什么了? 我竖着耳朵继续听。空教主一直没说话。表情,太远了看不见。 “你来有事吗?” “渊哥哥难道不知道我为何而来吗?” “……” “渊哥哥曾经不也说过要娶我的吗?那时候是我母亲反对,现在她不反对了,渊哥哥却不愿意了吗? “难道你真的爱上男人了。” “不要胡思乱想。” “那渊哥哥娶我吧。” 一阵沉默,空教主发话:“彩衣,带琉绾姑娘下去安置。” “是,教主。琉绾姑娘,请随我来。” 那位姑娘顿了一会儿,转身跟着彩衣走了。 我皱眉深思:难道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或者是教主大人只爱须眉不爱娥眉? 断袖要不得。害得人家天仙一样的姑娘芳心许下却得不到回报。 “肚子饿了吗?” 呃?我回神,空教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边。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远去的那群人。再看向他:“那位姑娘倾国倾城,世间少有。教主何意辜负美人芳心?”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眉锋挑起。神情略怪。 我顿了顿,道:“女人其实比男人可爱多了。” “是吗?”不明意味地一笑。他再次问道,“可要用膳?” 我看看天色,太阳当头照,正午时分。行路太多,腿软体乏,肚子也立刻感觉到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555555555……掉收了。童鞋们看看收藏夹里是不是木有偶的文了,快快再把偶收回去吧!】哈哈哈。肯定有童鞋以为那个紫云g少g主是梅九。其实那不是梅九,是琉绾。教主大人的亲梅竹马。哈哈哈哈。。。。。。。。。。 期待冒泡冒泡冒泡。。。。。。。。。。昨晚想情节睡不着。然后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 哈哈!!感谢g羽初、sth、月下清泫、11148823、小雪雪、12787278、dl童鞋的萌物哦! ☆、第27章 差点失身 谢绝了教主大人一起用膳的邀请。我走回了彩云居。 晚上,教主大人没来。一夜好眠。 早上继续探索万佛教的人员守卫安排。 很多地方是看似没人,其实很可能立马跳出一个人来。说明万佛教的防务看起来松实则很紧。这是个很棘手的事情。 我蹲在一池边乘凉,遇到了那位有倾国之貌的女子。她聘聘婷婷地向我这边走来,后面跟着两个粉衣女子。 我把脚从水里伸出来,草草擦干了水快速穿上了鞋子,潇洒地站了起来,对已经站到我面前的女子微笑拱手一礼:“见过姑娘。” 她定定地看着我,眼里缓缓流露出忧郁感伤。 我不解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她不言不语,只用那双美目盯着我。 我蹙眉继续道:“不知姑娘因为何事伤心。”顿了顿想到昨日所见,便道,“若是情伤,大可不必,姑娘天人之姿。天涯何处无好男儿。姑娘定会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位郎君。” 她终于出声了。幽幽然道:“公子真这么觉得?” “那是当然。”我用十分真诚的眼神看着她。 “可是天下好男儿虽多,我却只想要那么一个。” “这,姑娘若实在喜欢得不行,大胆争取也未尝不可。” 她眼睛一亮,我差点就想怂恿她坚持到底,但是对一个断袖坚持到底,真的会有结果吗?于是我不得不打破她的幻想。 我道:“只是也要看值不值得。要看坚持下去的几率到底是多大。如果是零,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她眼里立刻泪水光盈盈却又倔强无比,喃喃道:“不会的。我很清楚,他曾经是爱我的。只是……” “只是什么?” “没有只是,我相信他。” 我疑惑了。难道空教主以前是爱女人的,断袖的毛病也并非天生而是后天形成的。如果是这样倒确实有扳正的可能。想了想,我安慰她:“若果真如姑娘所说,他曾经爱你,那倒不妨坚持试试。” 毕竟这么美的姑娘,会移情别恋的人真的是傻了。 她美眸流转,抬高头,傲然道:“我会坚持的,我绝对不会放弃。” 我点点头,笑道:“那姑娘加油。” 她神情怪异地看着我,动动唇,欲言又止,最后眼神坚定地转身走了。 我耸耸肩,感叹道:“真是人间自古有情痴,此情无关风与月。” “公子,我看你还是离琉绾远点。”绒花忽然犹犹豫豫道。 我奇怪道:“这是为何?”想到一个可能,我立刻笑了,“放心,知道她爱的是你们教主大人,我不会打她主意的。” 露草怪异地瞧着我,说:“公子你是教主的人,怎能说这种话。” 我一咽,所有好心情烟消云散。更坚定了快速离开的心情。怀着这个决心,我在烈烈日光下,继续闲逛,实则探索守卫调动情况。 不想,遇到了三位衣着华丽鲜亮的公子。几人看到我便走了过来。 露草悄声告诉我,那三人是教主的三个男宠,名字分别是清湖、迷魅、董柳。人如其名,清湖,清透如湖,迷魅艳丽妩媚似狐,董柳似柳摇曳。几人虽不至于是娘娘腔,但真的缺少一种雄x的荷尔蒙啊。 我正想着要不要躲开他们,几人便已经到了我面前。 三人看了我一阵,清湖开口:“这位就是金公子吧?” 我拱拱手:“姓金名鱼。金钱的金,红烧鲤鱼的鱼。” “金鱼公子真幽默。” “过奖。” “金公子这是要去哪里,不如和我等一起。” “不必了。我随便走走,运动筋骨,有助于身体健康。” 赶紧辞别了那几位,我迅速地跑远了。 靠,我不是男宠,不是男宠,不是男宠。 怎么搞得我好像真成了那断袖教主的男宠似的。膈应死人了。 回到彩云居,我挥退露草和绒花。一个人坐在屋里生闷气。 坐了一会,我起身在屋里直转圈。到底要怎么出去,怎么出去,怎么出去? 上帝保佑,快让我出去,这个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呆了。 我正烦得不行,那个空教主忽然出现了。而且是从窗子进来的。 我皱眉道:“教主果真爱好奇特。” “瑾瑜心情不好?” “……” “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还来不及回答就被揽着腰飞檐登树而去。 然后落在一个瀑布下。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面前的瀑布就是那么个气势。我心情稍好,但是一看到那张脸,就又好不起来了。 他指着瀑布:“想不想上去。”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心情。” 他沉默半晌,忽然道:“你想离开?” 我想否认,又顿住了。我当然想离开,从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就想离开了好吧。谁没事喜欢呆在陌生的地方,谁傻缺了,喜欢当人男宠。 我恹恹地看他一眼,转过身去,盯着瀑布发呆。忽然有点想柳重域了。我都失踪这么久了,他到底找没找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捞出去。这鬼地方,我一个怎么出去。到处都是高手。我吹曲子吹断气了也不能把所有人都灭了吧。 靠,靠,靠!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我揪了一把草,无意识地编成了麻花,随手扔到瀑布里。武功盖世的空教主忽然一个青龙入水捡了起来。 只见一阵白雾飘过,他全身的水滴都干了。银发飞扬,英俊无匹。高大的身影处处展现出男人的绝顶魅力。 靠,这样的人怎么能是断袖呢? 若非那日亲眼所见,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他拿着那圈麻花走到我面前,很自然地侧身牵起我的手。我跟着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不对,立刻甩开他的手,木着脸,尽量平声静气道:“空教主很闲?” “怎么了?”他一副迷惑的样子。 我真想大吼回去:我不是断袖,不要跟我亲亲我我的。 他显然不能领悟我的心声,还变本加厉,环住了我的肩。我怎么移动,就是摆脱不开。最后无法,我催眠自己,只要他没有做什么实质x的动作,我都不需要激动。 脱离自我催眠后,我愕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里。里面摆设齐全。只是怎么看都有点清冷y森。 我回头看去,一片水帘。 难道这是水帘洞? “这里很凉快,是消暑的好地方。”他面带笑容,神态仿若圣人。 看着这个样子的他,其实很难不心生好感,但是一想到他是个断袖…… 纠结了半天,我鼓起勇气问道:“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你说。” “你是天生就喜欢男人还是后天才开始的。 “……” “当然,我不歧视天生的同x恋者,但是吧,个人的x向还是弄清楚点比较好,你说是吗?” “先天后天有何区别?” “这个先天当然是没办法扭转了,但如果是后天可能和心理疾病有关。当然我不是说你有病。一个人后天扭转了x向一般都是有原因的。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情况?” “男人女人又有何区别?” “对你来说男女都无所谓。”我尽量淡定地问。 “没错。” “……” “男人不会怀孕,没有女人那么娇弱。” 我能说什么?这个人g本就不在乎男女。女人太娇弱居然成了他选择男人的理由。 “你可以选择不娇弱的女人。” “太丑了。” 不娇柔就太丑了,这什么逻辑。 “其实女人中有既美丽又不娇弱的。” “没见到过。” “你可以去寻找” “浪费时间。” “你相信爱情吗?” “不知道。” “我看你选的那些个男宠也挺弱的。跟女人也没差多少。” “是吗?那我把他们都遣散了。” 我惊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道:“你这是祸害人。” “他们都是自愿的。” “我不是自愿的。”说出这句话,我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这不是变相承认了自己是他男宠吗。 靠,不要露出那种怪怪的眼神。 “当然我不是你那啥。”我补充道。 他笑了起来。眼睛里金光灿烂。 我转身跑到水帘边去了,盯着瀑布铺就的帘幕出神。那个西游记里面的水帘洞大概和这个差不多吧。 “喜欢这里吗?” 我瞥了一眼空渊,他笑得佛光万千,似乎心情很好。 我面无表情道:“无所谓喜欢不喜欢。” 半晌没再听到他说话。我转头看去。 一张放大的脸逼近,眼里金光似要喷薄而出,前一刻佛光万千,此刻却似要魔化一般。 “你……”没事吧? 他瞬间凑近,我的话语消失在他chu暴的吻里。 水声哗哗,白帘如雾。 瞬息间便被抵在石壁上,衣服哗啦被撕开。钢铁似的手臂擒住我的身体,腿被轻易抵开,灼热的男x体温和气息向我扑来。仿佛被拉进了一个炼狱。 我惊得全身血y倒流,却动弹不了分毫。隔了几秒,我冷静下来,悄然挣脱开右手,将一片叶子抖落到手中。 我紧紧捏着手里的叶子,等着他稍一放松,就准备吹一个秒绝人神经的曲音。 然而,没等到他松口,我就差点气绝了。那种窒息的感觉甚至让我忘了被男人□的极度憋屈。 当我以为这次就要去见阎王爷了,还默默忏悔没有报答柳重域的养育之恩时,火热的钳制立刻松开了,呼吸也瞬间畅通了。 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缓了过来后,立刻看向空渊。 一看之下,我瞬间又屏住了呼吸。 他站在几步之遥,侧身对着我,整个人都透着摄人魂魄一样的气息。 我捏着那片叶子,放到唇边吹了起来。 出口的音却不是我之前想好的,而是一首据说有净化人心魔力量的曲子。很久远的曲子,我已经不记得名字,不记得怎么吹奏,只是吹出口就是那个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期待冒泡哦。。。。。。祝大家看文愉快!明日有更。时间在下午6点以后。梅九下章出现哦!后面就不是铺垫期了。。 ☆、第28章 他是神医 闭上眼睛,觉得周围一片安静,曲子流音舒缓,飘飘然有入了仙境之感。 我正自陶醉,忽然感到有热气靠近。我立刻脱离神游,张开眼。 金色的眼睛看着我,里面褪去了喷薄的犹如实质的金光。恢复到一派平和的样子。 我止住曲音,放下叶片,犹疑道:“你刚才……” “这是什么曲子?” 我顿了顿道:“不记得了。” 他忽然拿过我手上的叶子看了看,然后放回我手里:“继续。” 我指指喉咙:“需要休息。” 他伸出手忽然触到我的脖子。我一惊,啪地拍开他的手。他看了一眼被我拍掉的手,看着我不语。 我想我错了,即使现在是正常的空教主,我也不应该放松警惕。 就在我暗自担心的时候,洞外忽然传来人语声。 他拉过我,几步走到洞口,然后轻轻一跃,飞过了一个深潭,又一个漂移,到了瀑布前。 一群人严整地站在那里,为首之人,黑衣紫腰带,面容英武,身材魁梧。 方一落地,那人就皱眉瞥了我一眼。 空渊负手而立,神圣庄严,语气平常道:“寒右使。” 黑衣紫腰带的男子立刻恭敬道:“教主没事,属下就放心了。” 我竖起耳朵听,暗自分析,紫腰带男是担心他们教主有什么事?也就是说刚才那种情况对空渊教主肯定不是第一次。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有那个时候的空渊除了危险,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弱点。 我不动声色地瞥向空渊。只见他神色淡然道:“恩,走吧。” 黑衣紫腰带男:“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报教主。” “何事?” 黑衣紫腰带男寒眸瞥向我。空渊看我一眼,不以为意地对他道:“说。” 那人顿了一下,道:“火云被碧玉山庄庄主重伤,被其一招击败。” 空渊神色微动,眼里愕然之色一闪而过。眯起眼道:“一招吗?” “是,若非恰逢寒露谷的神医相救,只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寒露谷?” “是,那位公子自陈姓段。只用一g梅花针瞬间为左使续命,堪称神乎其技。” “那人现在何处?” “正在教中。” 一路上,那位寒右使不断皱眉看我,我只当没看见。空教主既然没叫我退下,我当然要趁此机会去看看那人是何许人。认得一个这么牛逼,可以一针救人于垂危的神医不仅是一件很神气的事情,而起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需要人家帮忙呢。 走进一间摆设雅致的厅堂。我的眼里立刻映入了一个人。 我眨了眨眼睛,他是神医? 紫衣飘逸,容颜似雪中梅,他分明是梅九。 我怔怔地盯着他,他只随意瞥了我一眼,就看向了空教主,清清冷冷道:“寒露谷段九梅。” 梅九?段九梅? “感谢段公子对我教火云使出手相救。”空渊转身做到了堂前中央的座椅。指了指左边的座椅,对我道,“坐。” 我默默坐下,无视那些教主手下人,尤其是那位黑衣紫腰带男的异样目光。 梅九就坐在我下手处。我看过去,他脸上神色清清冷冷,语气平常道:“顺手而已。” 空渊端着神圣庄严的姿态,道:“近几年不闻寒露谷有人外出,不知寒露谷谷主可还好。” “家父一切安好,多谢教主挂怀。” “段公子原来是寒露谷主之子。外界却不曾听闻寒露谷主有个儿子。” “家中私事,无须外扬。” ……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聊得投机。我一直朝梅九看,他终于把目光投了过来。瞥我一眼后,对空渊道:“教主身边这位公子是?” 空渊看我一眼,我瞪着他,暗示他不要乱说话。他顿了顿,道:“吾之贵人。” 我表情略松。虽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贵人。但只要不是男宠什么的,一切好说。 两人又继续滔滔不绝,说的都是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大约是说寒露谷谷主和万佛教前教主关系甚好。然后基于这个关系互相探知对方现在的情况。 这倒有点像两个商人谈判互利合作的生意时先拉近关系,然后知己知彼,再释放友好合作的意向。 我打了一个哈欠。 空渊看我一眼,道:“困了?” 我正欲摇头,他已经吩咐人带我下去。 我好不容易遇到梅九,怎么能就这样走了。我看向梅九,他看了我一眼,神情柔和,似有稍安勿躁之意。 我想了想,随着那位空渊指派的女子走了。 走到彩云居门口。那女子忽然道:“金公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愣了愣,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姑娘,一身杏色长裙,身姿窈窕,眉目清秀,透着一股子沉稳大气。她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盯着我。 我略一思索,正色道:“姑娘想说什么?” 她一副鼓起勇气的模样,道:“公子姿颜,奴婢平生仅见。” 我默然静待她的下文。 果然,顿了一会儿,她话风一转:“虽然如此,还请公子看清现实。教主他不过一时迷惑于公子容颜。教主始终还是会娶紫云g的琉绾少g主的。” 我按下皱眉的冲动,平静道:“却不知姑娘对我说这话是何意?” 她微微衿傲道:“公子自知,何故问我。” 我不知才问好吧。于是我沉默不语。 她道:“在教主心中,你们都不过玩物尔。” 我微笑。 “想必你也知道那位钰公子之前很是得宠。但是那又怎样,还不是曾被教主弃若敝屣。若不是又整出个神音公子的名堂来。教主岂会再看他一眼。金公子再美,也是男人。总有一天是要被教主厌弃的。” 我现在特别心平气和。因为教中貌似还是有正常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和露草绒花一样俨然是断袖的支持与拥护者。这很好。 我道:“姑娘多虑了。吾乃堂堂八尺男儿,志存高远,只恋美娇娘,不爱伟男儿。” 她一愣,愕然地盯着我,脸上红云片片升,却依然固执道:“那公子怎么还……” 我打断她的话:“这得问你家教主。” 她盯着我看了一阵,说:“教主一向不会强迫别人。” “是吗?”我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公子,你回来了。”露草和绒花忽然从院子里冒了出来。一下子站到我身边,怒瞪着对面的姑娘。 露草道:“秀云,是你。你对我们公子说些什么呢?教主早就和琉绾没什么关系了。就你老是以为教主最后会娶紫云g的那个琉绾,不要说笑了。教主说一不二,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露草,我也奉劝你,不要以为教主宠了几个男人就真的会爱上男人,那是不可能的。” “你以为你很了解教主。”露草脸上现出怒容。 那位叫秀云的姑娘一脸笃定。 绒花忽然道:“无论教主怎样,那都不是我等可以随便议论的,教主自有决断。” 秀云不屑地看了我们一眼,道:“教主是一定会娶琉绾姑娘的,你们强辩又有何用,到时候自有分晓。” “你这么希望教主娶琉绾,对你有何好处?”露草一副怀疑的模样。 秀云反驳:“我只是觉得琉绾姑娘与教主相配,何来对我自己有好处一说。” “是吗,但愿你确实只是这么想的。” “我不与你们争辩。不久后你们就知道了。”丢下这么一句,秀云自信傲然地走了。 露草气愤难平道:“公子,你看她那什么态度。” “露草,她说的挺有道理。”我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做你们教主的男宠。” 两人愕然地看着我。 我转身进了院子。 天色已晚,用过膳后,遣退露草和绒花。 我在院子里焦急得直转圈。 直到天色全黑了,等了许久,一个人影都没有,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无法,我只好回屋。 刚一躺下,一个黑色的人头冒了出来。 我唬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由又是一愣。 “大哥。” 我回神,讶然道:“柳寓澜?” “大哥,是我。” “你怎么混进来的。”我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他眼睛晶晶亮地看着我:“那日,大哥进g后没有回来。弟弟还以为大哥在g里。不想大哥竟失踪了。弟弟找遍了京城,不见大哥踪影。近日听说万佛教主新得了一位冠世绝伦的美人。弟弟猜那人或许是大哥。果然如此。” “外界传闻我成了万佛教主的男宠?” “大哥放心。别人只知道是个美人,却不知道其人姓谁名何。” 我提起的心略微放下。继续追问:“你还没说你怎么混进来的。” 柳寓澜不自在地顿了顿,语气淡漠道:“说来倒要感谢哥哥那位姓梅或者是姓段的朋友。” 我眨眨眼,疑惑。 “他救了被碧玉山庄庄主重伤的万佛教左使,借着救人的名头,我们方进了来。” 我点了点头,立刻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柳寓澜蹙眉不答。 我疑惑道:“怎么了?” 柳寓澜又猛然点头道:“好,我们立刻就走。” 我顿了顿,犹疑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大哥不必担心,弟弟自会护着大哥安全离开。” 我看柳寓澜坚定的眼神,思绪复杂。想了想,暗自决定忘了那次的不愉快,还是拿他当亲弟弟。其实小时候的他很可爱呢。我枯燥的生活因他倒也添了不少趣味。 第29章 弟弟很好 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平常一副翩翩读书人气质的柳寓澜于武道方面确实是比我想象中要高深的。飞檐走壁,悄然无声。 我们穿过彩云居,又过了几处重要的建筑,眼看就要混出大门了,一个黑衣人忽然就拦在了前面。 我定睛一看,是白天见到过的那个黑衣紫腰带男。他拔剑拦在前面,冷着一张脸,眼神寒冷。很符合他的名字――寒冷。 万佛教左右二使分别名火云、寒冷。两人倒是真的人如其名,一热一冷。 他盯着我道:“金公子这是要去何处?” 我看了一眼柳寓澜,他拿着折扇,站到我前面,面色镇定。我略微放心,看向对面的寒右使:“自然是要离开万佛教。” “没有教主的允许,金公子还是留下的好。” 这句话充分表达了什么叫强权就是真理。 我朝天翻了一个白眼,道:“没有征求我的意愿,贵教强行拘我在此,好生没道理。” 我话未落,柳寓澜和寒冷就交上了手。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一剑一扇,你来我往,翻腾交互,发出剑扇碰撞的刺耳声。 我盯着飘忽来去的两人,看得眼花缭乱。两人久战,胜负难分。我紧紧盯着两人的战况,丝毫不敢分神。 忽然,正在和寒冷交手的柳寓澜转身向我扑来,而寒冷的剑划过他的肩背,他居然不回挡。下一瞬,他紧紧抱着我,气息不稳地说了句:“小心。” 一g银针赫然c在他的扇面上。针身泛黑,有剧毒。我呆了呆,来不及后怕,向他的背,满手的血。我赶紧掏出一块帕子,按在他的伤口处。抬头看向对面站着的寒右使,他手中的剑寒光闪闪。 听露草说他的剑是名剑。名曰:寒潭。乃是万佛教百年前的某个铸剑奇才所锻造。剑本无毒,但若被此剑所伤,势必有寒气入侵肺腑。 我了柳寓澜的额头:“你有没有感觉到寒气逼入肺腑?” 柳寓澜居然咧嘴一笑,傻气兮兮地说道:“大哥,你好久没有关心过我了。” 我心里一堵,半晌道:“不是你自己不理我的吗?” “我不理大哥,大哥就不能主动理我吗?” “你大哥我什么时候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过。” “呵呵,说得也是。连父亲你都敢忤逆。” “我什么时候忤逆他了?” “哥哥不记得了。一不顺心,就对父亲爱答不理的。呵呵,不过那时候的哥哥真的很可爱呢。” “可爱你个头,这是弟弟应该对哥哥说的话吗,不像样。” “哥,我有点冷。” 我抱紧他,柔声说:“你先忍忍。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他下巴磕在我肩上,身体开始发冷发抖。 我看向还站在对面的寒冷,定了定神,道:“寒右使,贵教真是好样的,暗算人的本事很大呢,手段也卑鄙得很。” 刚才那一针若是落在我身上,估计离去西天也不远了。 寒冷眉头皱起,并不答话。 我盯着他,语气低缓道:“我弟若是因为你这一剑留下什么后遗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动动唇,正要说话。忽然间,四面八方亮起了火把,一群人围了上来。 东边的包围自动分开,银发玄衣的空教主在众人簇拥下走了出来。 我心里一沉。 他的目光扫过我,落在柳寓澜身上,道:“他是何人?” 我看他一眼,说:“我的家人。” 空教主眉头微蹙道:“瑾瑜这是……”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我与教主无冤无仇,希望教主能让我离开贵教。” “若本座不同意呢?”空渊语气淡然却表达出一种无容置疑的权威。 我瞪着他的金眸,尽量平声静气道:“为何不同意?我并非万佛教的人,也没有得罪万佛教。和教主您可谓井水不犯河水。” 他金眸一眨,盯着我:“你很想离开?” 我皱眉道:“那是当然。” 他眼眸神色变幻,半晌道:“过段时间,本座陪你。” “什么?” 他重复道:“过段时间,本座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奇怪地看着他,对他的言语很是不解。但那不重要,不是我现在需要思考的。我道:“不必了,我有家有亲人,希望早日回去。” 比起在万佛教,我还是回家去吧。 空教主的神情一下子似乎透着冷气。下一瞬,我感到一个晕眩,人就落到了他面前。 我赶紧转头去看柳寓澜,他强撑着身体站着。有两个人上前去押他,我立刻出声道:“不许动他。” 那两人看向空渊。 我转头道:“空教主,我弟若有什么事,吾必与教主不两立” 空渊看了我半晌,终是挥退了那两人。 正僵持之时,梅九飘飘然落到中央。 他双手负于背后,遗然独立,清冷道:“空教主,段某忽然想起,你身边这位公子甚是面熟。他家人似乎以为他失踪了,正到处找人,不想竟是在教主此处。” 空渊箍着我的腰,面色如常:“天下相似之人不少。段公子大约是认错人了。” 梅九一笑:“段某有没有认错人,教主问问你身边这位公子不就知道了。” 空渊看向我。 我立刻点头道:“他确实认识我。” 空渊眯起眼道:“瑾瑜想何时回家,本座自当陪护。” “我现在就要回去。” “那……” “教主,浮缘寺来信。”那位红粉姑娘忽然匆匆跑了来,递上一封草纸包装的信。 空渊皱起了眉,接过了信,打开看了之后,眼神变得有些冷。 明月高悬,虫鸣啾啾,灯笼火把一片。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不知围了多少人。 少时,人群一水儿退出一条通道来。一位盛装打扮的绝色女子聘婷而来,是紫云g少g主琉绾。 所有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眼中赞叹之色尽显。 我看着她,也在心中暗赞:好一个美丽的女人。 只是她这样而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仿佛让人感到一股隐隐约约的盛气凌人。 她的目光扫过我,停驻在空渊身上,幽幽然开口:“听说前任史教主来信了。” 空渊略微点了下头。 琉绾眼中露出惊喜,声音略带激动地道:“他可有提到……我们的事?” 空渊皱起了眉头:“紫云少g主?” “绾绾。叫我绾绾。” 我望天,感觉这个场面很无聊。就像是一对偶像剧男女主角谈情说爱。我们这些人都是布景板,充当他们浪漫的背景。 我正自恶寒,梅九忽然拉起我,飞身而去。 空渊转身欲追,被琉绾一句话喊停了。 她说:“渊哥哥,你难道要违抗史教主的意愿吗?” 人群欲追,只听空渊一声令下,都止了步,停了手。 “阿九,我弟弟还在那里。” “放心,他就在后面。” 我扭头往后看,梅九放慢了速度。过了几秒,一个黑影朝我们飞来,渐渐进了。见真的是柳寓澜,我遂放了心。 穿过重重树影,我们停在了一条溪边。 一着地,我就迫不及待地拉过柳寓澜,借着月光看向他的背。一条长长的剑伤从左肩斜划而下直到腰上。伤痕处血红一片,还在继续流血。 我倒抽一口冷气,转头对梅九道:“阿九,快来给他看看。” “大哥,一点小伤,不碍事。” “小伤,这还是小伤。”我抬头对上柳寓澜苍白但是笑意盈盈的脸。 我他的头,无视他郁闷的眼神,和蔼道:“让神医给你看看,保证不会留后遗症,好了之后才能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 柳寓澜一脸郁卒的样子。我好笑地又了他的头。 想他小时候多可爱。头发软软,眼睛亮亮。现在的头发,呃,也还不错,乌黑发亮,眼睛也依然明亮有神。不错不错。 我终于看到了梅九那g神乎其技的针,针尖端极其细小,约莫跟发丝差不多,针身到针尾渐chu,上面刻有j细的梅花纹路。整g针j美得不可思议。不得不让人赞叹这个时代雕工之j湛! 只见梅九用哪g针在柳寓澜身上扎了几下,那不停流动的血就止了。 我瞪大眼,叹道:“真神!” 梅九笑看我一眼,针不知收到哪里去了,拿出一个瓷瓶在柳寓澜伤处抖了药粉,道:“好了,七日可愈八层,十五日痊愈。” 我点点头,正要问柳寓澜感觉如何。却见他靠着大树闭上了眼,呼吸平稳。 我眨了眨眼,犹疑道:“他不会是睡着了吧?” “这种药里有麻醉催眠的成分,有助于减轻痛楚。” 我点点头,又不放心地道:“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放心,没有任何副作用。” “那就好。” 借着月光,我捧了溪水给柳寓澜擦了擦脸和手。然后自己也洗漱了一下。 我看向全身清爽的梅九,不由问道:“阿九不叫梅九,而是叫段九梅?” 他一愣,笑道:“我比较喜欢梅九这个名字。” 我笑了笑,说:“那好,阿九还是叫梅九。” “瑾瑜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 “那位教主没有对你……” 我愣了一愣,醒悟过来他的意思,立刻道:“没有,绝对没有。” 梅九哈哈一笑:“那就好。” 我对着溪水照了照,感觉自己完全是很男人的样子,却不知为何让男人起了非分之想。我疑惑地看着梅九道:“阿九,我看起来应该不像被压的那种吧?” 梅九一愣,脸上浅浅地绽出笑意:“瑾瑜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胡思乱想。只是奇怪而已。”我眨眼道。 梅九挑眉道:“谁说断袖就只喜欢像姑娘一样的男子。” 我点点头,道:“说得也是。” 第二日一早,我们到了城门。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一回去,再跑路就要难得多了。 “瑾瑜想什么呢?” 我看着他道:“阿九,我想去南山寺上柱香,你送我三弟回去怎么样?” 柳寓澜从昨晚到现在还在睡梦中。梅九说他大约是很久没有睡好了。 我不由感动,柳寓澜肯定是忙于找我。 “瑾瑜不想回家。” 我顿了顿,道:“阿九可是答应过我,要帮我一个忙的。”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瑾瑜这样怕是要惹人注意。” 我愣了愣,虽然不大喜欢别人赞我貌美。但梅九都这样说了。我能忽视吗?我拿出那个他之前给我的瓶子:“有阿九的易容丸。” 梅九思忖片刻,点头道:“那好吧。我先把他送回你家,然后去找你。”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等梅九走了,我服下易容丸。了怀里的千两银票,顿觉满足。那时候揣走齐原的票子果然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跑路最需要的就是钱。有了钱,不说万事不愁,那也肯定是千事情不愁了。 第30章 与美同行 我买了一匹马,骑着马儿晃晃悠悠地踏上了官道。 没错,我没有去南山寺,而是踏上了离开京城的官道。 我要真正地离家出走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颇为自在。 一两豪华的马车从我身边擦过。周围骏马数匹,马上之人个个鲜衣怒马,背负武器。全身清一色的蓝衣。 我好奇不已,稍稍加快速度,堕在他们后面。 “小姐,我们要去何处?” 轿子里传来清脆的声音:“去武城看武林大会。” “小姐,武林大会鱼龙混杂,怕是不安全。” “不是有你们吗?” “我等自当全力保护小姐安全,只是老爷再三嘱咐不能让小姐去武林大会。” “当时是因为只我一个人要去,他才不同意。现在不同了,大哥也去了,到时候和他汇合,自然无忧矣。” “这……” “小查,你这人那都好,就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胆子小。” “小姐。” “好了好了,知道你这是顾全大局,为我的安全着想。” 武林大会啊。应该有很多高手云集吧。江湖侠客,群英荟萃,美人豪杰。很诱人的场面。我要不要去看看呢?有点纠结。 我正自思考。几个青衣人不知何时将我围了起来。我茫然地看着他们。 “小查,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颇为帅气俊朗的青年对着轿帘道:“小姐,有个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我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居心。” 我立刻醒悟过来,这是被人误会成跟踪的了。我赶忙大声道:“各位大侠,在下并非有意跟在各位后面。之前在下在各位前面,后来见各位神采不凡,想是武林中人。在下好奇不已,便不由多注意了一下。” “你不是武林中人?”那位帅气的护卫皱眉而问。 我抱拳道:“小生本乃一介书生,只是学问不j。就想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于是踏上了追求真知的道路。今日得遇各位大侠,见之不由豁然开朗。各位神采盎然,乃是真正的英雄男儿,小生不禁心生向往。” 我话未尽,轿子里传来银铃般的的笑声,随后轿帘被拉开,探出一个头来。 忽如一瞬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一张芙蓉面,桃花颜。 “小子,不许无礼。” 我立刻回神,对那位姑娘拱手一礼:“姑娘仙姿,小生平生仅见,是以惊艳而忘乎所以,请姑娘勿怪。” “公子不必多礼。我们江湖中人,随意即可。我看公子很是会说话,确实有几分读书人的模样。” 我微笑道:“今日得见各位豪杰,更是见到了小姐天颜。小生荣幸之至。” “观公子应当不会武功。” “小姐锐眼。” “江湖危险,又有那蛮不讲理之人,公子不妨与我们一道同行。”说到此处,她方顿了顿,问道,“却不知公子与我等可是同路。” 我欣喜道:“多谢小姐,在下正不知去往何处。今日听得各位提及武林大会,小生正心向往。能与小姐同行,自是再好不过。” 那位被称作小查的帅青年又皱眉道:“小姐,此人来历不明,怎能与之同行。” 我立刻道:“这位大侠尽管放心。小生绝不是那等y险腹有恶意之人。” 他用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我,我微笑看着他。他动了动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拍脑袋:“竟是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木瑾瑜。树木的木,有美玉之意的那个瑾瑜。外号木鱼脑袋。” “呵呵呵呵,公子真是有趣得紧。” 我微笑道:“小姐一笑,犹如春风拂面,梨花盛开。” “还很会称赞人,本小姐对你的称赞很是受用。” “小生只是实话实说。” 我忽略掉那个小查的瞪视,骑着马儿到了轿子旁边。一路上和轿里的姑娘相谈甚欢。终于在我的妙语连珠下,知道了她的芳名。伊凤诗。 我不由赞叹:“姑娘之名,每一个字都特别好。” “呵呵,那你说,好在何处?” “凤姿绝代,诗情画意。明眸善睐间便是万千意境” “呵呵,这下你可说错了。本小姐不喜那些诗情画意的东西,就爱舞刀弄b。” 我顿了顿,道:“那感情好,姑娘高来高去,仿若神仙中人。再则,诗情画意也并非要姑娘会诗会画,只要姑娘随意一个回眸,自有无数诗人才子吟出诗情画意来。” 伊凤诗又是一阵银铃笑声,道:“公子果然好会说话呢。读书人都这样会会说的吗?” “姑娘有所不知,木某我是读书人当中那不循规蹈矩的分子,常被先生指着鼻子骂。”我学曾经某位教我的先生的样子,板脸瞪眼道,“竖子,竖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一说完,伊凤诗姑娘笑得前仰后合,不可抑止。 我微笑端立于马上,尽量展现出不凡的气度。暗自想,幸好没被断袖影响,我男x的魅力依旧,还是一样受姑娘欢迎。 车霖霖,马萧萧。一路欢声笑语中,在傍晚十分行到了一个有客栈的地方。 这家客栈名泰安。里面人满为患。且大多数都是江湖中人。带刀佩剑,大口喝酒,大碗吃r。热汗淋漓,热火朝天。 那位小查大侠自去掌柜处交涉好后。回来说,上等房还余下一间,已为小姐订下。中等房无,下等房还剩数间,全被订下。 伊凤诗点点头道:“嗯,就这样吧。给木公子的房间好好安整一下。” 我拱手道:“麻烦小查大侠了。” 小查皱眉道:“某名东方查。” 我赶紧作揖道:“东方大侠。” 他哼一声别过脸去。我暗自耸肩。 伊凤诗对我道:“他就那个脾气,你别理他。” 我道:“东方大侠气度不凡,我很是景仰呢。” 伊凤诗抿嘴一笑,对东方查道:“瞧瞧,也不对景仰你的木公子友好一点。” 东方查神色尴尬。 我暗自观察,这位东方大侠貌似只对伊姑娘俯首帖耳,毕恭毕敬。其它时候一副凌然不近人情的样子。 不知道他是因为身为护卫,对小姐忠诚,还是因为对小姐动心了才这么服服帖帖的。 伊凤诗甫一出场,泰安客栈里的人全都静了。 然后各种惊艳的目光投来。东方查冷眼扫过那些人,便有人眼睛一缩,收敛了眼中邪欲y思。 我暗自猜测东方查定然是个不一般的高手。不然不可能仅凭眼神就震慑了许多人。 下等房本来简陋肮脏,被伊姑娘的护卫们一收拾,顿时变得亮眼整洁了。 我捶了捶酸疼的大腿和腰背,一把躺倒床上,大大地舒了口气。我一口气没舒展完,门“嘎吱”一声开了。那位板着脸的东方大侠走了进来。 我愣了愣,爬了起来,微笑:“东方大哥有事吗?” “少套近乎。”他冷冷道。 我一僵,道:“东方大侠应该看得出来我并不会武功。真的就只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书生而已。” “不要打小姐的主意。” 呃?我眨了眨眼,一不小心出口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东方大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对你家小姐心生爱慕却不敢表白,就阻止别人追求你家小姐?” 哗啦! 我眼一眨,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我脖子上。我看了眼刀,再看了眼东方大侠,复又看了一眼刀,最后看着东方查,不解道:“东方大侠这是恼羞成怒。” “哼,满嘴胡说八道。听着,不要在小姐面前花言巧语。” 我愕然,我什么时候花言巧语了。我皱眉盯着他,语气也有点怒道:“东方大侠不善言辞,就说我这种口才了得的人是花言巧语。” “强词夺理,巧舌如簧。” 肩上的刀一重。 我看了眼刀。语气软了下来:“东方大侠,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也知道我不会武功,这一受伤肯定也没你们好得快,到时候只怕更要给大侠添麻烦。” “你这是威胁我。” 我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我干脆闭嘴不言了,只用真诚无比的眼睛看着他。 叮当,我眼前一阵白光划过,然后有什么断了。 睁开眼。 两人对峙,气氛冷凌。那把前一刻还架在我肩上的刀已经断成了两截,一半在地上,一般在东方查手中。 那个与东方查对峙的人是梅九。他神情冰冷,再看对面的东方查,神情高度严板。空气中弥漫着一促即发的杀气。 我马上醒神,站到两人中间:“这都是误会。” 梅九收敛了杀气,看向我。 我对他道:“这位东方大侠只是跟我开玩笑,并非要怎么样。阿九你不要误会。” 梅九把眼神投向了东方查,似乎是要他亲口说。我看向东方查,微笑道:“东方大侠,之前都是小生呈口舌,惹您生气。请您别介意。”我指指梅九,“这位公子是我朋友,名叫梅九,是一位大夫。医术了得,东方大侠以后有需要尽管找他。”我拉拉梅九的衣袖。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看我一眼,对东方查不冷不热道:“既是误会,那就算了。”然后转头对我微笑,“瑾瑜累了吧,快些休息。我去吩咐人打水来。” 我皱着眉,瞪他一眼,转头看向东方查,却见他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挠挠头,看向梅九,疑惑道:“你怎么找到我的。”顿了顿,我怀疑道,“你不会是在我身上放了什么跟踪的药吧。” 他一笑:“瑾瑜想多了。” “不对呀,我服了你给我的易容丸,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我扫了一圈屋里,没看见镜子。了脸,我疑惑道,“难道你的易容丸改变很微小,所以还是能认出来?” 梅九又是一笑,伸出玉爪了我的头发。我躲开。 他道:“瑾瑜就算是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我也能认出来呢。” “……” “瑾瑜除了脸变了,其他的都没变。” 我恍然大悟:“你是说气质吧。” “对。” “我气质很特别吗?”我抖了抖衣服,抬头挺x。 梅九眨了一下眼,说:“是的,很特别。” 我暗自点头,颇为得意。 过了一会儿,我反应过来,继续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 “去南山寺,不见瑾瑜。想来,瑾瑜定然没有进城,那一定是走了另外一条道。城外只有这一条官道,我就找了来,果然让我找到了瑾瑜。”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瑾瑜居然骗我。”梅九露出一个疑似伤心的表情。 我不好意道:“阿九,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这不是想一个人到处走走看看嘛。” 梅九挑眉:“现在还要一个人?” 我嘿嘿一笑:“如果阿九没有其他事情,那我们就同行去看武林大会如何?” “你想去看武林大会?” 我点点头,眼放光芒:“没错。我还从来没看过武林大会,也没有见过很多武林中人。这次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梅九点点头,道:“那我就陪瑾瑜同去。” 我一拍他的肩:“阿九,够意思。” 31-35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31章 刺杀来着 翌日一早,我和梅九跟随伊凤诗姑娘的马车一同向武城进发。 对于忽然多了梅九这么一个不容人忽视的人物。伊姑娘表示出了很大的好奇。 我便给她介绍道:“他叫梅九,是我的好朋友,职业是大夫。” “他是大夫?”伊姑娘一副好奇不已的模样。 我点头:“没错。他的医术十分厉害。” 伊凤诗姑娘一路不断瞧梅九,我笑着对她道:“姑娘可是对他有意?” “别瞎说。”伊凤诗脸一红,斥了我一句,眉目一瞪,放下了轿帘。 我耸耸肩,打马跑到梅九面前道:“有没有发现伊姑娘特别美?” 梅九瞥我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眨眨眼:“你们很般配哦。” 梅九冷淡道:“不要瞎说。” 我撇撇嘴:“无趣。” 正午天热。我们停在一处林荫道上歇息。我坐在一棵大树下,拿着一片芭蕉叶使劲扇风。东方查忽然走了过来。我看向他,问道:“东方大侠有事吗?” 他眼神特别有含义地盯着我看了一阵,板着脸,语气生冷道:“木公子真的只是个普通书生?” 我愣了愣,道:“东方大侠何出此言?难道怀疑我说谎。你放心我真的不会武功,也没有什么目的,和你家小姐相遇绝对只是偶然。东方兄,不要随时疑神疑鬼的,碰到陌生人接近就怀疑其居心。这多没意思,多无聊啊。” “哼,一个普通的书生怎么可能和一个武功高深之人做了朋友。” 我又是一愣,眨眨眼道:“你是说梅九吗?说来我和他的认识就和我与你们认识一样是巧合呢,或者叫做缘分更恰当。” “看来木公子身上巧合的事情特别多。” 我摇摇头道:“也不是很多。” 他目光移到了别处,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梅九提着一个树叶包走了过来。 “给。”他递给我。 我好奇道:“里面是什么?” “看看就知道了。” 我打开一看,是梨。 “附近有梨?” 梅九点头。我拿出一个,上面还有水珠,显然清洗过了。我一口咬下去。水水甜甜特别爽口。 我起身,拿出一个递给东方查,他看了一眼,转身走开了。 我耸耸肩,把梨子递给梅九。他看了一眼,道:“重拿一个。” 我一顿,在心里翻白眼,重新拿出一个:“给。” 我重新包好梨子,走到了轿子边,对里面的伊凤诗道:“凤诗姑娘,我这里有梨子,你要吗?” 轿帘打开,伊凤诗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我把树叶包递给她。 “全给我了。” “恩,分给你的护卫们吧。” 她静静地笑开了,脆声道:“木公子真是心善呢。” 我瞥东方查一眼。暗道:瞧,你家小姐多会看人呀。 东方查眉头一皱,哼一声。 我回去坐在树下继续啃梨,和梅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遇到山贼,没有遇到抢美人的。我一边欣慰,一边又觉得无聊。但总算是到了召开武林大会的武城。 一到武城便感觉是真正入了江湖。各色人物聚集。我瞪大眼睛,好奇地观望。惹来东方查的注意。我对他笑笑,道:“从不曾见过这等场面,让东方大侠见笑了。” 他皱皱眉头,转开了眼。 我本打算继续和伊姑娘住在一个客栈,但是梅九似乎不大愿意。我便只好告别了美人。和梅九重新找了住处。 因为武林大会,武城的客栈都人满为患。最后我和梅九住进了一个不错的四合院。 能找到这么一个住处,算是运气好。那院子据说是主人家打算卖出去,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借着武林大会的时候租客多,主人家便想在此期间零租。 武林大会在半个月后才开始。要开七天。 我有足够的时间到武城各处去逛。怀着晚上就去武城逛一逛的想法。我决定先去补个眠。 和梅九说了一声,我正要去睡觉。却看到一只白鸽飞来,梅九从鸽子腿上取下了一个字条,看了之后,神情一肃。 我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我一眼,忽然递给我一个瓷瓶:“若遇到歹徒,就用这个。” “这是什么?” “迷药。” 我收下后,问道:“你这是……” “我有点事,先离开一段时间。你住在这里,不要乱跑,等我回来后再带你去游玩。” 我点点头,没有多问。 梅九走了,忽然之间觉得很无聊。我无聊得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然后草草吃了主人家提供的饭,就躺床上睡觉了。 晚上,一股凉意袭来。 我猛然睁开眼,一个蒙面女子提剑站在我面前。我一凌,挥手就将梅九给我的迷药洒了出去。 我屏住呼吸,快步出了房间。余光见到那个女人摇摇晃晃倒下了。我正要进去看看她的脸,又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杀了出来。我转身就跑,跑了没几步就被她拦住了。 我停住脚步,疑惑道:“是谁要杀我。” “去问阎王爷吧。”冷沉的女子声音一落,拔剑向我冲来。 我顺着直觉往右边躲去,堪堪躲过了致命一击。我扭头就跑,绝对跑出了我最快的速度。感官也在致命的危险下变得灵敏,她越来越接近,剑锋正从我背后刺来。 我直接一个扑地动作。 完了,这次得破相。 然而,我最终没有破相。我的身体在即将扑地的时候被一只手搂着身体转了几个圈。我抬起晕晃晃的头看去。刚才杀气弥漫地追杀我的黑衣女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鲜血缓缓流开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姑娘,走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还是你先去吧。 我自我安慰了一番后,转头看向我的救命恩人。青铜飞鱼纹面具,玄衣长袍。静静一站,便觉伟岸无比,气势万千。 我惊喜地看着他,道:“孤冥又救了我一次。” 墨眸透过面具看了我一眼,声音似近还远。 “你可以自己杀了她。” 我不明所以。 他道:“你可以用乐曲杀人。” 他说的是陈述句。 我正了正神色,半晌道:“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 印象中的确是有杀人的乐曲,但是我记不起来是什么曲子,我隐隐感觉那大概并不妨碍我吹奏出来。只是我从未动过杀心,便一时想不到。不过,孤冥他为何如此笃定? 我看着他,疑惑不已。 他却不多说。只对我说了一个字:“走。” 我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忽然疑惑道:“孤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点很奇怪。 他看我一眼,没有回答。径直往外走。 我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你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吗?” “杀手。” 杀手?我冥思苦想,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人,居然招来了杀手。想来想去没想出来到底会是什么人。 我转念一想,心道:不会是柳重域的仇人,奈何不了他。于是找我下手。不是吧,我都易容了,居然还能被人查到。 咦,对了,我易容了,孤冥怎么会认得我? 我小跑到孤冥身侧,着脸,疑惑道:“我易容了,孤冥怎么还认得我?” 他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走,完全不答我话。 我跑到前面道:“难道也是因为气质?” 他又顿了一下,眼神终于落在我脸上,似有若无地“恩”了一声。 我眨眨眼,暗道:看来得改变一下气质才行。 第32章 被和尚掳 孤冥安排的住处离之前的地方不远。也是一个小院。 就跟那次一样,他自去自己的房间,让我随便。我想了想,跟着他后面进去了。他也不多说。 桌子上有茶水,我连饮了几大杯。然后看向孤冥。他已经放下了他那把剑鞘破旧疑似废铁的剑。人站在窗边,望着有月光花草树木的院子。 我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仔细打量这间屋子,发现和在竹林小舍的那间基本一模一样。床,桌子一张,椅子一把,窗边案几一个,窗户对着后院。似乎连方位都一样。只有屋外的景色不一样。竹林小舍是一片茂竹,这里没有竹。不过,看出去都是绿色植物就是了。 我走到他旁边并肩而立,看着月色皎洁的窗外。 站了一会儿,我挪步到窗子边靠着,双手环抱。 孤冥一动不动。只有发丝和衣袍在微风吹过的时候扬起。那任风飘摇我自不动的样子特别容易让人产生崇拜之情。 我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他那深远的眼神看了过来,我才移开了目光。 月已上中天。我盯着星子满天的夜空看了一会,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看向孤冥,开口道:“孤冥不睡吗?” 他瞥我一眼,走到床边坐下,然后对我道:“睡吧。” 我打着呵欠,快步走了过去。三两下脱了外衣和鞋,翻身上了床,窝到里侧,打开薄被,盖上,躺好。 在心里稍微感叹了一下武城夏天的凉爽,一闭眼,我就会周公去了。 青铜面具后传来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平时冷峻的眼神柔和下来。修长有力的手伸出,在已经安睡的人脑袋上揉了揉。 月色明媚,树影摇动,风从窗来。 床里侧的少年睡得十分安稳。床边的人一直保持着半卧的姿势。面具后的眼神清明。大多时候看着少年,露出若有所思不可琢磨的情绪。 明月西转,夜浓深。忽然间,一阵大风刮过,掀帘拂被。平躺直卧的少年皱了皱眉,扯着被角微微蜷缩。 床边的男人手一挥,开着的窗子瞬间紧闭。大风被挡。 俄而,明月暗藏,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只听屋外大风呼啸,少顷,骤雨落下,嘀嗒声声。 少年翻了个身,拉高被子。脑袋滚到了男人身边紧挨着。没一会儿,整个身体翻滚到了男人身旁,还不断往他身边挤。 面具后面的眼露出无奈的表情,伸手解开衣袍搭在了少年身上。果然,这下少年安静了。 如果少年醒着,就会看到面具后面的眼有碧绿的光闪过,在漆黑的夜里十分明确。 一夜好眠。起床时不见孤冥。倒是在屋外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少年。 中年人男子面容刚毅,少年十分俊秀。但是整个人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冰冷。 我看着他们,疑惑道:“你们是……” 中年男子立刻答道:“主人吩咐我们跟随在公子左右,保护公子安全。” 我心中大惑不解。孤冥干嘛派人保护我安全?我和他并无甚关系。 他到底是谁? 再看到他,一定要再问问。 我按下心里的疑惑,问道:“两位如何称呼?” 中年男子:“我叫严胡。” 少年:“我叫严明。” 我点点头,道:“你们主人去了何处?” “我等不知。”两人异口同声道。 看来这个孤冥还真真是神出鬼没。却不知道他又要何时才出现。 我望着院子的景象,发现花草树叶间水色盈光。再仔细一看,今日天空明镜如刚被洗涤过,房檐如是,地上亦然。细闻,一股泥土的芬芳飘荡,空气清新极了。 我看向两人:“昨晚下过雨?” 少年冷道:“公子好眠,竟不知昨晚大雨倾盆。” 我奇怪地看了少年一眼,他面色一直冷冷的,也许他说话一向如此吧。我遂不以为意。只点点头道:“难怪昨晚仿佛听到雨滴的声音。” 草草用完早膳。我立刻去之前的那个四合院看了看。那一死一昏死的蒙面女都不在了。院子和屋子都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而梅九还没回来。我转了一圈,给他留了张字条,便又离开了。 我在那位中年男子和少年的陪护下,走进了武城的茶楼,顺耳听到了不少关于武林大会的事情。 原来那武林大会是五年举行一次。 所有武林人士都期望在大会上扬名立万,从此江湖闻名。 上一次在武林大会上拔得头筹的是万佛教教主空渊。以弱冠之龄力挫群雄,震惊武林。那时候他还不是万佛教教主,而是万佛教大弟子。在武林大会上成名后便继承了万佛教主之位。而前教主则不知去向。于是又引出了无数传闻。有说前教主携佳人隐居了,有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出家了。 我打探了一下,得知前教主姓史。记得离开万佛教那晚,那位琉绾姑娘说什么史教主。那个史教主应该就万佛教的前任教主。她是在空渊收到了一封浮缘寺的信后才说了那些话。那么那之间有何联系呢?会不会是前任万佛教主正如其中一个传闻所说的那样,出家了? 这个英雄自然是和美人有说不清的关系的。人们谈着谈着便说起了武林双姝的琉绾和伊凤诗。 我方想起来,为何初听到那位姑娘名叫伊凤诗感到耳熟,原来是早就听到过她的名字。 人群又说到了伊家堡。说是伊家堡的那位大公子英雄出少年,定能在本次武林大会上脱颖而出。然后又列出了一串少年英雄的名字,以及已经成名的老年中年英雄们。 从大家的话语中可以看出本次武林大会人才辈出,尤其是新一代的才俊不少。 而随着才俊的出现,无数美人也纷纷冒出名头。据说某某公子新列了一个武林美人榜。此榜上伊凤诗名列第一。琉绾名列第二。许多人不服这个排名。那位编排的公子便举出了充分的理由,最后多数人服了。 我一思索。要说容貌,那琉绾和伊凤诗的确不相上下。但若要我选一个,那的确是伊凤诗更为可爱一些。 路过一个街道,看到一位神韵内敛气度非凡的和尚在化缘。我掏出一张银票放到他的钵里。和尚睁开半眯着的眼睛。看了银票一眼,无波无澜道:“多谢公子。” 我笑着走了。 走到路口居然又看到了那位和尚。他站在路口朝我微笑,即使光头也绝不减损他一丝一毫的英俊,简陋的袈裟不能掩盖他超绝的风度神采。 我擦擦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没有,那位和尚就是刚才遇到的那个。他走到了我面前,双手合十道:“观公子面相,与我佛有缘。公子可愿随老衲遁入空门,潜心修习?” 我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不想那和尚又重复了一遍。 我讶然半晌,道:“大师恐怕看走眼了,我于佛道一窍不通。” 和尚慈祥地笑曰:“公子此时不通,入了佛门自然便通。” “多谢大师赏识。只是我并无遁入空门的想法。” 和尚继续慈祥地笑,我转身准备离去。却忽然被他提着领子就穿巷过街,飞檐走壁而去。 我暗道:那两个保镖去了哪里? 随后,我在这个高速的飞行过程中晕了过去。我不知道是不是和尚动了什么手脚。 一醒来,我就看到了那位和尚。他慈祥无比地看着我,我却感到十分惊悚。这个和尚看似和蔼又慈祥,但是说不定有强迫症,不然也不会强行把我劫来。 我烦恼地揪了揪头发。哭丧着脸道:“大师,你说你观我面相与佛门有缘,其实大师不知道,这并非我的真容。” 和尚一笑,道:“与佛门有缘的正是公子真容。” “大师这是……” “公子服用了易容之物吧。” “你怎么知道?” 和尚淡笑不语。我更加惊悚了。翻身下了床就往外面跑。跑到院子门口,只见那个和尚就站在门前,仿佛他一直都在那里。 我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眼花了,或者我其实在做梦。 我不由在胳膊上掐了一把。痛死了,我甩了甩胳膊。不得不承认这是现实不是梦。而面前的大师也是活生生的,不是我眼花。之前在屋里看到他也不是眼花。 他像会法术一样从屋里瞬移到了这里。 我瞪着眼瞅着他:“大师,我真的不想出家。” 他高深莫测地看我一眼,唱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公子天生属于我佛。” 我真想对天喊一声:嚓! 有句话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想说女子和小人都不及和尚难缠,而且是个神秘又厉害的和尚。 我只得退了回去,在后院四处闲逛,遇到几个小沙弥,询问出了那位大师的名号,叫住空相。 从小沙弥的神情可以看出那位大师应该非常了不得。又向几位小和尚,中年和尚,还有老和尚询问了关于空相大师的事情。他们的脸上都露出如出一撤的表情――高山仰止似的尊崇。 到了下午,我待不住了。四处观察了一翻后,我悄悄走到了寺庙前院。前院香客甚多,香火鼎盛。抬头看寺庙名,醒目的三个大字飘逸地横在庙宇的大门中央――浮缘寺。 浮缘寺?有点耳熟。对了,就是在万佛教听到过。空渊收到的信就是来自浮缘寺。那个史教主说不定就是在这里。 我被掳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内情?苦思冥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遂抛开不提。 我仔细观察了一阵,没人盯着我,那些小沙弥都一副虔诚木呆的模样。于是,我大摇大摆走到了佛堂前,充着香客上了一炷香。然后跟在几个看打扮应该挺有身份的人后面,想随着他们一起离开这寺庙。 我顺利地走出了大门。正要松一口气。却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和尚。他双手合十,笑得十分慈祥:“公子,请回。” 我郁卒不已。 好不容易脱离了万佛教,居然又被困和尚庙。又是与佛有关。难道我与佛反冲,遇佛不吉? 第33章 这位皇后 通过几番试探,我算是明白了,那位大师总是神出鬼没,一旦我要溜走,他就神秘地出现了。更重要的是他神清气爽,我狼狈不已。无奈,我只得暂时放弃了。 我躺在床上独自惆怅。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人喊道:“施主,该用晚膳了。” 我一肚子,咕噜一阵响。我翻身下了床,开了门。 一个呆头呆脑的小和尚提着饭篮,见到我就单手合十:“施主有礼。” 我接过篮子,回了一礼,关门进房,吃饭。 庙里的饭菜都是素食,不过,米饭香喷喷,青菜绿油油,品相十分好,口感也不错,味道略淡,但是细细品味,就会回味无穷。我狼吞虎咽了几口就禁不住慢慢细嚼慢咽了起来。 吃饱喝足,我的情绪也安定下来。 离武林大会还有半月之久。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如何应对那个神神秘秘的和尚。 饭后,没多久,那个小和尚抱着一垒经书来说是空相大师吩咐的。我抬眼一扫,《八大人觉经》,随手一翻,下面还有《佛遗教经》、《阿弥陀经》、《十善业道经》。全是佛家入门必读。 那个和尚来真的? 我随手将经书扔在案几上。 那个和尚到底是要干什么?不会真的觉得我有慧g,要把我渡进空门吧。当和尚,整天敲木鱼,吃斋念佛? 我使劲摇了摇头,绝对不行。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没有黑。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安安静静的,我这个地方貌似人很少。倒是能听到隔壁院子里有人语声。听谈话语气方式像是一群书生。说的都是国家大事。大家似乎对当今皇帝很有期待,而对我父亲柳丞相似乎各持不同的观点。有人十分推崇,有那清高自以为是的人似乎就认定我爹是个奸佞的权相。 我望天,忽然觉得柳重域那样的人即使做权倾朝野的丞相也配不起他那霸气横溢的威势。他那样的人怎么能被人压在头上呢。即使他是被皇帝免了跪的。 我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那是他的事情。我无须去想那么多。 大凡寺庙这种地方都有后山,而且风景美丽。浮缘寺的后山高大的树木林立,疏朗有致。石板小路铺得极为平整。我踏出门,走进后山,频频回头,那个和尚没有忽然出现。也许后山没有能溜走的通道吧。 我眼观四方,生机勃勃的树木草叶很是喜人,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不少。路过一片平坦草地,只见中央唯有一颗独立的仿似绵延万顷的古老大树。放眼一望,一岩壁g脚,忽然一丛特别的花映入我的眼帘。 j三花,红绿黄色。丰姿绰约,娇艳欲滴。风舞如风族扶摇青天。若有雨沐,大约真的会似鲛人翻滚白浪。[1] 若我记得不错,那该是三生花。三生花,量极少,不易得。 我怀着梦一般的心情,轻轻走了过去,蹲下身,正要仔细观察,忽然听到细细的说话声。像是一男一女,男声有点熟悉。 我面前是一丛丛灌木,右边是一座山丘,峭壁上凹进去一人可藏的部分。我轻手轻脚爬了上去。缓缓移动,小心翼翼探出头,看向灌木丛那一边。 一块十分宽大的石头上,两个人相对而站,确实是一男一女。女子穿着一身白衣,侧脸轮廓j美,长发飘飘,仿若仙女。男子紫衣翩然,玉树临风,优雅绝伦。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再睁大,确信没看花眼,那人的确就是梅九。他这莫非是幽会佳人?难怪当时收到字条表情那么严肃,匆忙间就走了。还真是有异x没人x。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准备转身走人。却听到两人一阵沉默后说话了。而且说话内容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以你的能力,怎么可能没有杀死她们?”那女子幽冷道。 “你已经是皇后,杀不杀她们都不会动摇你的地位。” 她是皇后? “我要的不是地位。” “那你要什么?要当今皇帝散尽后g,独宠你一个?” “……” “你应该知道皇帝注定是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的。只要他最重视的人是你不就够了。” “最重视又有什么用,你让我每天看着他宠幸别的女人,看着他跟别人的孩子吗,我做不到。” “这是你的选择。”顿了一会儿,又听到他说,“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那个皇帝是怎么回事,三年前不正好是你和他相遇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又怎么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那好,以后都不要再送信来了。” “段大哥,连你也不帮我了吗?” “你的事我已经管不了了。” “你是恨我选择了皇帝吗?” “……” “我一直拿你当大哥。” “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我的要求你从来没拒绝过。但是,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我知道,我对不起谷主。他一直期望我好好学医,可惜我天赋有限。我一直觉得有大哥你就好了。还有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爱。还以为我对大哥的感情就是爱,希望段大哥能明白。” “你不用多说了。我一直当你是妹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段大哥你……你果然恨我吗?” “我恨你做什么?” “你不恨我却为何不杀了那对母子?” “杀人对你来说已经是一件如此轻易说出口的事情了吗?” “你觉得我变冷血了吗?”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好了,我还有事,要走了。” “你站住。” 梅九顿了一下,继续走。 女子上前两步激动道:“别以为我不知,你最近都和什么人在一起。” 梅九顿住了。 “那个男人长得很美对不对。但是你别忘了,再美他也是男人。” 梅九倏然转身,眼神锐利地盯着女子:“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他可是韶华公主的驸马呢。” 嘎!那个女人说的人是我?我一惊之下差点没掉下去。我扒着石壁勉强站稳。 不对,就在刚才,有什么冷气一样的东西从我耳边擦了过去。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身体忽然离开了原地。 落地后,我看向梅九。他惊讶地看着我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一阵凉意又袭来。梅九迅速地拉着我转了个身。一支细小的银针夹在他的手上。 “段大哥,他听到了我们谈话,必须死。” “你以为柳丞相查不出来是谁做的吗。” “只要你帮我。” “我为何要帮你。” “你,你果然对他……” “住口。赵婵,你变了。” “我没变,变的人是你,居然会看上男人。” “你不要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从来对别人不屑一顾的你,会对他关怀备至。他除了有一张脸,有什么值得你注意的。”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不得不出声道:“皇后娘娘,不要以你龌龊的心思揣度别人的内心。” “大胆,你有什么资格对本g如此说话。” 我第一次知道了一个美丽的女人的嘴脸可以这么让人厌恶。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用高高在上,蔑视蝼蚁一样的眼神看我。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不紧不慢道:“你现在是皇后,谁知道会不会一直都是呢。” “放肆。” “我看是皇后娘娘你不要再放肆了。残害皇家血脉这种事情若是让皇帝知道了,就算他再宠爱你,也会心生不满吧。” “你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揣测皇帝的心思。” “这天下的人最最敢揣测皇帝心思的就是后妃和大臣。我不过以一个男人,以一个父亲的角度试想皇帝的心情而已。还谈不上揣测皇帝的心思。再说你管得了我的嘴,还能管住我的思想不成。不,你连我的嘴也是管不住的。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哼,柳寓衍,你抗旨不尊,欺君罔上,这是大罪,是死罪。”对面的女人昂着高傲的头颅,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我。 我皱起了眉,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或者她的地位助长了她的不可理喻。如果这样的女人一直蹲在皇后位置上,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抓住机会给柳重域重重一击。这下可怎么办?我已经得罪她了,还知道她要杀皇帝血脉的秘密,这不是有话好说能够解决的。 思忖良久,我看向梅九。他面色严肃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我看去,便抬头看了过来。用眼神询问我。 我转头看向赵皇后,他也看去。赵婵一声冷笑:“段大哥,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杀他吗,等着瞧吧。”话落,飞身而去。 原来当今皇后也是武林高手! 我盯着梅九,他对我温和一笑:“瑾瑜怎会在这里?” 我看着他明朗的笑容,回道:“一言难尽。阿九居然认识当今皇后。” 梅九收敛了笑,眼神认真地看着我:“瑾瑜相信我吗?” 我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他便又笑了,如墨梅花开。 我便轻松地笑道:“阿九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女人。” 他一副无奈的样子道:“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我点点头:“大约一入g门,人就变了吧。看来皇g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注:[1]处的文字属于借鉴。 第34章 不知为何 走了一段后,我忽然想到我已经易了容,那女人怎会认出我来了?我顿住脚步。 “怎么了?” 我严肃地盯着梅九:“我不是已经易容了吗?那女人怎么会认出我来。”想了想,我道,“奇怪,我以前从没有见过她,她应该也就没见过我。那为何知道我长什么样?” 梅九也皱起了眉,半晌道:“瑾瑜如此人物,恐怕只要见过的人就绝不会忘记。” “我确定皇后是没机会见到我的。” “瑾瑜怎忘了,这个世上除了见到本人,还可以见到画像。” “画像?” “没错。” “那我易容了,她认得,怎么解释?” 梅九也一副疑惑的模样。我猜测:“她也懂医,难道能看出什么来?” “并非懂医就能看出来。” “那是为什么?” 梅九忽然转移话题道:“瑾瑜怎会在这里?” 我边走边道:“昨天晚上遇到了刺客,今天遇到一个怪和尚,说我与佛门有缘。” “昨晚遇到了刺客?” “恩。” “那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遇到了孤冥,被他救了。” “他怎么会那么巧出现?” “不知道。” “不要太信任他。” 我瞥了梅九一眼,道:“我觉得他值得信任。” “是吗?” “恩。” “你去哪里?” “去前面看花。”我向之前看到的三生花所在的地方走去。 “什么花?” “很稀有的花。” “瑾瑜很喜欢。” “应该很多人都喜欢那种花。” “是什么花?” “等下你就看到了……呐,就是它。”我指着三色同j的三花,“很美吧!” “这是……” “三生花。”我着迷地看着微微摇曳的三朵花儿,叹息道,“还是稀有的三色同j。” 梅九伸手欲摘,我赶忙阻止道:“一摘就死了。” “你不想要吗?” “想,但是又不能一直保证它的生命力,摘来何用。” 三生花,情系三生。不想竟能看到传说中的三生花。这是预示着我此生能与爱人终成眷属? 但是我的爱人在何处? 听说刻骨铭心的爱容易飞灰湮灭,平淡温和的爱才能细水长流。我的爱会是什么样的呢? 靠,文艺了。我一甩头,转身,对梅九道:“我们走吧。” 我几乎就要踏进浮缘寺后院的门了,猛然收回脚,转身看向梅九:“阿九可知道这后山有没有离开浮缘寺的路?” “瑾瑜要离开吗?” “当然,我可是被那怪和尚强行带来的。” “这简单,我带瑾瑜离开便是。” “那我们快走吧。那和尚神出鬼没的,说不得是个罕见的高手。” 我忽然特别恨自己乌鸦嘴,说曹c曹c到,那和尚悄没声息地就出现了。满面慈祥地看着我:“公子何以一心恋着红尘?” 我正要开口,梅九道:“大师怎可强迫他人出家。” 空相和尚看着梅九,一副关爱后辈的模样道:“这位施主有所不知,你身边这位公子与我佛有缘,遁入我佛再好不过了。” “我有一事请教大师?” “公子请说。” “依大师看,三生花有何寓意?” “自然是情定三生。” “若是梦见三生花,是否意味着要再续前缘?” “确有此一说,但也有一说是红尘情劫将至,当避开此劫方好。” “既是劫,要如何避,当应劫才是。” “阿弥陀佛!公子慧g极深。” “大师,你就不要阿弥陀佛了。告诉你吧,我三g未尽,七情未断,六欲尚存。实在是与佛门无缘,大师另择有缘人吧。” “公子便是那最有缘之人。” 我有一种自己无论说什么,和尚他就是不动摇的感觉。我轻声问梅九道:“你可有把握助我脱离那和尚?” “尽力而为?” “怎么,有难度?” “深不可测。” 我看那和尚一眼,他慈祥又慈悲,一副仿佛我怎么折腾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模样。从这一刻开始我讨厌和尚。 梅九拉过我踏叶飞花而去。穿过丛丛树木,穿过后山,到了寺庙前门石梯上。我以为这次成功在望,不想那和尚就站在庙门前的莲花石像前,真真一副宝相庄严的神态。宁静和颜,一派早已等候多时的样子。见着我们就是一句“阿弥陀佛”。 我吓了一跳,镇定下来后看向梅九。他面色肃冷地看着和尚。瞬间,我感到一股强力蔓延开来。我忍着不适,全神贯注地盯着两人。 不到半刻钟,周围飞沙落叶,风萧萧而过。和尚表情泰然,而梅九神情愈发严肃。 我明白了,和尚技高,梅九不敌。我担心看着梅九。这样下去受了内伤怎么办。 忽然,风止叶落定。和尚双手合十:“施主后生可畏。” 梅九镇定了两秒,忽然身体一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阿九。”我扶着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不用担心。” 我瞪了那和尚一眼。扶着梅九往庙里走去,梅九顿了顿,还是跟着我走了。 回到那间屋,一眼就看到了那垒经书。我眉一皱,转开眼,扶着梅九坐到床上。 梅九安抚地看了我一眼,闭上眼就开始打坐。 我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来。遂转身在桌子旁边坐下了。又过了一会儿,实在困得不行了。天色已完全黑暗了,唯有月光透进来。 我看向梅九,他老僧入定一样,没有动静。 我趴在桌子上睡下了。 迷迷糊糊感觉有些冷,但随即有热源靠近。我伸手抱在怀里,全身回暖,舒服极了。 忽然,一个热热硬硬的东西贴近了我的身体。我往后躲了躲,那东西跟着前进,抵在我腿间,我伸手去拨,一只手忽然拉过我的手抓住那热热的东西。隐隐感到那东西在膨胀。我十分好奇,想睁开眼看看是什么,却怎么也睁不开。手里的东西越长越大,越来越烫,我使劲抽出了手,翻了个身。然而,没一会儿,那东西又靠近了我,在我身后摩来擦去的。我感觉很不对劲,却又想不起来不对在何处。 一个晚上没睡好,偏又仿佛被梦魇住了醒不过来,难受得要命。睁开眼,只觉浑身不得力,懒懒地扫视了一眼,梅九坐在床边。我闭眼又懒了一会儿,再睁开,慢腾腾爬了起来,边穿衣穿鞋,边道:“阿九这么早就起了?内伤好了吗?” 听到梅九“嗯”了一声,我点着头,打着哈欠,打开门。昨日送饭送经书的那个小和尚踩着点到了门口。 “施主,空相师尊有请。” 那和尚找我干啥?准没好事吧。我皱眉看着小和尚:“现在?” 小和尚光光的脑门,犹豫了一下,道:“师尊不曾说。” 原来小和尚不只是长得傻气,其实真的很傻气。 我和小和尚大眼瞪小眼。顿了半晌,我道:“小师傅法号是?” “小僧法号天呆。” 天呆?天然呆吗?我无语望天,真是其名如人。那位给他起这法号的大师是看透了这小和尚的本质吧。不然怎能取出这么贴切的名字来。我暗自好笑,面上平静道:“小师傅稍等。” 我转身回屋,向梅九说明了情况,拒绝了他陪同的好意,自跟着小和尚去了。 走到半路,我顿住了脚步。小和尚走出老远才发现我落在了后面,忙又折了回来,疑惑地看向我:“施主怎停下了?” 我挠了挠头发,道:“小师傅,我没洗脸冠发,贸然前去怕是对大师不敬。” 小和尚看了看我,笑眯眯道:“原来是这样,施主请随我来。” 小和尚带着我到了一口井边,打起一桶水来。我捧起水洗了脸,清凉的水浇在脸上,仅剩的睡意全没了,顿时清醒无比。用手随意理了理头发,绑了一个飞马流风式的发型。对着水照了照,感觉还不错。水里的模样和以前看到的差不多,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看来,梅九那个易容丸并没有改变太多。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能认出我来了。大概那易容丸最多就是暗淡了一下气色,五官没有改变。 我正了正衣襟,顿感有气势多了。 甫一走进一个叫浮空居的地方,我就感到了一种所谓的佛气。我好奇的四处张望,树是再普通不过的树,花是不知名的野花,建筑格局很平常。 我左看右看,不明就理,于是耸耸肩,跟着小和尚走进了屋子。 一四方小棋桌,两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人无疑是空相大师,另外一人竟然是孤冥。他一如既往戴着青铜面具,玄衣黑袍,坐在那里,凌然如险峰。 他转头瞥了我一眼,然后看向对面的空相大师。那和尚手捻佛珠,慈眉善目地看向我,说:“公子随这位施主走吧。”语气带着无尽惋惜之意。 我惊讶地看向孤冥,和他面具后的眼神相遇。那黑深的眼里仿佛有一圈漩涡流转而过,转瞬又消失不见了。 他走了过来,说了一句:“走吧。” 我看向空相和尚,很是疑惑他怎么就让我走了? “公子若是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老衲。” 我转身就走,对那个傻气的天呆小和尚挥了挥手,急忙跟上了孤冥。 我小跑到他前面,好奇道:“你对那和尚做了什么?” 他投来无情绪的一眼,我道:“那和尚厉害得很,你怎么说服他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孤冥动动唇,却没有回话。我继续念叨:“你到底是谁,我认识你吗?你为什么要不断帮我?” 依然没有回答。 我闭上嘴,跟在他后面走。猛然想起梅九还在寺里。我赶忙道:“你等我一下,我有一个朋友还在寺里。他因为我受了内伤。我去……”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孤冥揽着腰飞了起来。 风声呼啸而过,我说了好几遍,他仿佛不闻,完全不搭理我。无法,我只得先放下这件事。想来,梅九不会有危险就是了。 没一会儿,孤冥就停了下来。我惊讶地发现这个地方分明就是浮缘寺的后山,而且就是那个绵延覆盖了极大面积的那颗古树下,我下意识看向那三生花生长的地方,却惊讶地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了,只余下明显翻挖过的泥土。 正自惊诧间,猛然发现孤冥踉跄了几下,我一惊,赶紧扶着他:“你怎么了?” 他一剑拄地,看了我一眼,终于说出了这次遇到他的第二句话:“无事。”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绝对不是无事的样子。我稳了稳情绪,镇定下来。 “你和那和尚比斗过了?” “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你,就担心自己又被那和尚盯上。” 孤冥深暗的眼盯着我道:“不会再让你被带走。” 一股暖流在心底直冒。我眨了眨眼,避开他仿佛有电流的眼神,平淡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盯着石洞口发呆。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孤冥的情况。他吩咐过我不能靠近,所以我不敢过去打扰他,怕一不小心妨碍了他运功。 太阳西下,孤冥似乎进入了运功的紧要阶段,全身有气流升腾,一股热气散发开来。我紧张地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猛然间,孤冥闭了一整天的眼忽然睁开了,里面是绿光。 我瞪大眼,惊愣当场。脑袋仿佛糨糊一样黏糊了。 时间仿佛缓慢了,只见他一手挥出,一阵“噗噗”声响过。我缓缓向左扭头――血r模糊的一团,仔细辨认方发现那是一条蛇,chu大得吓人。 我愣了几秒,慌忙起身,往孤冥处跑去。跑了几步后,我顿住了,抬头看向他――全身气息凌然,眼里绿光流转。绿光,真的是绿光,我没有眼花。他,他究竟是谁?会是他吗?我不敢想象他就是他,但是那个答案却似乎呼之欲出。 我愣然间,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猛地将我拉走。晕乎一瞬后,发现自己被他箍在怀里。我张张嘴,正要说话,嗓子仿佛被堵住了一般,竟是开不了口。全身仿佛置入了一个漩涡中。周围狂风肆虐。 我的头脑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犹如在另一维空间里,看着他抱着我,几下撕开了我的衣物。我像个愣子一样看着,任由他摆布。很快全身裸露,一只修长有力曾让我嫉妒的手轻易地分开我的腿。然后那个火热坚硬代表着男x的许多东西的玩意毫无阻碍地捅进了我的身体。 利刃划过也不会比那一刻更痛苦了。 我的呼吸一窒,差点就以为自己要去见如来佛了。他眼里的绿光忽尔炽盛忽尔润泽,每一次抽动都会交互变幻一次。我像个溺水的人攀着他起起伏伏。身体的痛楚使我暂时无法思考更多的事情。 热,非常热,痛淹没在热烈之下。我快要失焦的眼看到他的眼眸变回了墨色,黑漆漆一片,深邃遥远,仿佛整片宇宙星空都纳入了其中。 就是有这样眼睛的人对我做了这种事? 我的身体像死鱼一样被他翻来覆去,折叠来去。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柔韧度这么好。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复杂的情绪:惊、愣、呆、傻……恨却不起,爱不存,感激已无似犹在,某种羁绊不断提醒我,最后闪现出两个字――完了。 第35章 梦回前生 我坐在大学的桃园中,身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闲聊着一些无聊的话题,最后我说我新交了一个女朋友,非常漂亮,也许毕业后会和她结婚。我的朋友忽然就沉默了,然后一直问我那个女孩子怎么样,并举出了一大堆我不应该这么早考虑结婚的事情的理由。 我们后来说毛了,我生气,转身欲走。他忽然把我推倒在地,我以为他要打架,却不想他翻身压在我身上,捧着我的脑袋,贴上我的唇开始了一个漫长的法式热吻。 我惊愕得呆掉了,不知道作何反应。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围观了,相机咔嚓咔嚓地响起。 然后流言四起,我污黑的人生从这里开始,还没有结束。 我的父亲是一个神秘的人,我不知道他究竟从事什么工作。他没有结婚,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有了我。我不知道我母亲是谁,小时候问过几次,他不回答,我便不再问了。他和其他父亲不一样,仿佛对我没有父爱那种东西。我后来习惯了。 从我有记忆以来,他都神出鬼没,几个月才能见到他一次。见到了也就问个安,然后各回各房,各干各事。 直到有一次,我回家看到他和一个男人在做那种事。我忽然觉得全世界都暗淡了。虽然他不是一个有爱的父亲,但是不可否认,在我心中,他的形象是高大的,是神秘的。可是那一下的冲击比灭顶之灾差不了多少。有什么幻灭了。 从那以后,只要他回来,那个男人就出现在我家。那是一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男子,对我关怀备至。但是,我不喜欢他。他破坏了我对父亲所有神秘高大的幻想。 我离开了家,离开了那个我从小就住着的地方。父亲他什么也没说。 除了不愿看到他们之外,我其实还有一个秘密。我生出了杀死那人的想法。 我在音乐方面似乎天赋异禀,能够用任何乐器演奏任何音乐,能够唱出常人无法唱出的曲音。我的尝试和练习都在梦里。现实中,自从有一次,我弹了一支曲,引发了和梦中一模一样的效果之后,我再也不敢在现实里随便弹唱那些非一般的音律了。甚至是音乐都很少碰了。也就在追求女孩子的时候才卖弄一番,果然百试不爽。我最喜爱的女朋友珠珠就是被我的音乐征服了。 而那时,我就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那个男人。这个念头冒出来,让我吓了一跳。我不得不离开以阻止自己的犯罪行为。 那以后,我两年没见到我的父亲。再见面是我同x恋的视频、照片和流言都满天飞的时候。 他用很微妙的眼神看着我。我在他诡异的目光下,有一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连我不是同x恋那那句话都没说出口。因为他g本没有问我那方面的问题。我若自己解释倒显得欲盖弥彰了似的。 …… 我蓦地睁开眼,山洞空寂。一个男人盘腿坐在旁边,周身笼罩着一圈光。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很久,混沌的脑袋才想起他是谁。前一晚的遭遇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过而过。 我一动不动地靠着石壁,昨晚梦里和现实的画面交错。我感觉大脑里有一个窟窿。 我一直以为自己死于那次和珠珠的华山旅行。却原来,那次我并没有死,只是受了点伤,住了几天院。真正令让我见阎王的是那个男人,那个和父亲在一起的男人。 他说他知道我讨厌他,他也讨厌我。说我不应该存在。说我的父亲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依然一派温文尔雅。 他说我的父亲不会知道我死亡的真相。他所知道的就是我被和我有r体关系的人杀了。潜台词就是我乱搞男男关系,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那时候,我居然一点也不愤怒,只是想,世上最毒的不是妇人心,而是变态的男人。 于是,我在被同x恋绯闻缠身之时,见了父亲几次后就被他的情人给搞死了。而且死法不光彩,死状凄惨。死后,我才想到,我完全可以先搞死他。 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想起这些污秽的事情。 如果可以,我不应该对父亲这个角色抱有期望。 我掀开身上的黑袍,捡起自己已经破烂了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 我看了他一眼,还没醒来,大概一时半会儿不会恢复意识。我伸出手,想摘下他的面具,但是最终放弃了。 我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走出山洞,清新的空气扑鼻,方知洞里的气味多么怪异。 天朗气清已极,和往日一样。可总有一种日月已换,天地已不是原来的天地的感觉。心一下子苍老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一颗苍老的心,往前走。走走停停,看看风景。倒也开朗不少。 我琢磨着找个三清水秀的地方,养花植草。等过个几年忘了这些糟心的事,再娶个媳妇传宗接代,也好为全人类的发展贡献一点力量。 我一路经过浮缘寺的后院,再到前院,然后下了寺庙门前那条路。很轻易地踏上了下山的道路,走了很长一段,我才恍然自己走得居然如此顺利。 走到山脚,看到了吃饭住宿的地方。顿觉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了。只想吃一顿饱饭,然后睡一觉。 我衣兜,没钱。我居然忘了捡回银票。 我看看天,太阳高照。店里热闹非凡,吃住客人众多。我眼巴巴地看了半天。直到被人挤了一个踉跄,骂骂咧咧叨咕了一句“走开,走开”,我才恋恋不舍地从店门前走开了。 我坐在一棵槐树下。看着别人吃饱喝足从店里走出来,我的肚子越发饿了。我盯着槐树叶,暗想,我不会要被饿死吧。听说饿死鬼死后会一直处于饥饿状态,怎么吃多吃不饱,那感觉有点恐怖啊。 我无力地靠着槐树,迟钝地思考着怎么弄点吃的东西。一张美丽的脸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擦了擦眼睛。那张脸还在面前,不是幻觉。我立刻来了j神,笑道:“凤诗姑娘。” “木公子?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唉,一言难尽。”我打起j神,站了起来,拱手道,“凤诗姑娘可愿慷慨解囊,赐小生一顿饭食?” “此乃小事一桩,木公子请随我来。” 我心里一喜,马上跟了上去。走了没几步,我眼前一黑,身体直往下栽,以为要摔个狗啃泥,没想到被人接住了。 恍恍惚惚中,听到凤诗姑娘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大哥,他怎么了?” “大概是饿着累着了,有些体虚,不必担心。” “还是赶紧找个大夫来看看。” “诗诗,他是谁?” “来武城的路上遇到的,他是读书人,不会武功。” “诗诗,不要什么人都结交。” “大哥,这位木公子才不是那些好色下流不堪之辈。他风度翩翩,妙语连珠,绝对是个好人。” “好人,你能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他们脸上可没有写着好人坏人二字。” “大哥,我辩不过你,不与你说了。” “等这位木公子醒了,给他些盘缠,不要再和他搅和了。” “大哥……” “若是不听,就送你回去。小查,你怎么不劝劝小姐,让她和不三不四的人结交。” “属下知错,望公子恕罪。” 靠,我像不三不四的人?一股怒气从丹田升腾。我费劲地睁开眼睛,哑着嗓子道:“这位大侠,注意你的言辞。” “你醒了?”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因为我醒来而激动不已的凤诗姑娘。然后扫过东方查,直直地盯着刚才说我不三不四的那位。龙章凤姿,一副少年英雄的模样。可惜了好皮囊。内里冷心冷血冷酷无情。 “木公子,我大哥他其实就是关心我,并不是对公子有任何芥蒂。”凤诗姑娘急忙解释道。 我微笑道:“凤诗姑娘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木某得凤诗姑娘帮助,感激不尽。也明白这位公子有口无心。木某并不介意。” “那就好。”伊凤诗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然后笑盈盈地转身对那位公子道,“大哥,我先出去了,你代我照看一下木公子。”说着,还眨了眨眼,使眼色。 看来凤诗姑娘很希望我和大哥好好相处,但是我的怒气还没消,所以她带着那个东方护卫走了之后,我脸色冷了下来。 而那位伊大侠脸色垮得比我还难看。我皱眉不解,我怎么得罪他了? “木公子是吧。刚才小妹在,我方没有戳破。” “戳破什么?”我更加疑惑了。我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他上上下下看了我一阵,看得我莫名其妙后,忽然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道:“公子这副模样,相信有见识的人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说不三不四还是轻的了。” 我脑袋轰地一声,全身的血y仿佛都停止了流动。我看着他,半晌答不上话来。 “我奉劝木公子还是少做那些勾当。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木公子心里清楚。既然木公子喜欢男人,还是不要去惹我家小妹。” 我一跃而起,稳住摇晃的身体,压着满腔的怒气,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男子道:“伊大侠还是不要胡说八道,胡乱联想的好,小心有一天变断袖。”不理他冷气直冒的脸,我继续道,“凤诗姑娘天仙似的人,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对她是什么心思,你可管不着。不过,你放心,我对你家妹妹没有君子好逑之心。” “哼,但愿木公子言行一致。” 我一手背在身后,捏紧拳头,好想一拳砸在他欠扁的脸上。忍了忍,我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本人一向言行一致。” “木公子还是躺着的好,万一伤口开裂太甚,只怕以后留下隐患。” 那y阳怪气的语气听得我火大无比,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气愤,淡然道:“不劳伊公子费心。” 他又用鄙视的眼神睥睨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出门而去。 我一下子坐在床上,按着跳动的太阳x。思绪混乱地像万马奔腾。 36-40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36章 一画千金 浑浑噩噩间,似乎有个大夫在说什么。听不大清楚,只听到几个词,发烧,清洗什么的。 又过了一会儿,好像有人把我放进了水里。然后一把刷子在我身上使劲刷,仿佛要刷掉我一层皮似的。我费尽地挣了挣,怎么也挣不开那把刷子,不过,那力度忽然小了,而且触在身上的也不再是刷子。我放下心来。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感到不对劲。一只手在我身上来掐去的,最后居然伸到了我臀部。 …… 我这一生的耻辱就在这两天经历了。先是被男人上,后又被人鄙视成兔儿爷,再又被人肆无忌惮地,清洗□。这和前世流言满天飞,遭人侮辱迫害也差不了多少了。 大概是我的j神太激动了,居然能够控制r体了。我推了推身边的人,豁然睁开了眼。 东方查!怎么是他? 他的眼中愕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往我身上搓。真的就像他只是在给我洗澡,其它的什么都没有。我忽然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也许之前的那些被非礼的感觉只是错觉或是敏感过度。但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都不想让一个男人给我洗澡了。我立刻阻止了他,说:“我自己来。” 他看了我一眼,将一条帕子递给我,他自己转身走了。 我以为自己思维完全清晰了,身体也一样,却不料,我一站起来,就眩晕得不行,砰的一下就摔进了水里。咕噜噜被灌了几大口洗澡水后,被人提着胳膊拖出了水面。 我趴在浴桶边深吸了几口气才抬头看向来人。居然是那位伊公子。他挑着眉道:“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这么弱不禁风。” 我狠狠地瞪着他,冷声冷气道:“你才是女人。” “哼,有眼睛的都知道本公子究竟是男是女。” “哼,难道有眼睛的人就不知道本公子是男是女了。” “你――”他拉长声音,眼睛盯着我道,“细皮嫩r的,哪一点像男人。” 我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皮肤,白的,光滑的,不见一个毛孔。这一直是我不满意,于是一直忽略的一个事情。但是现在居然被人拿来说自己不够男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怎么,自己也觉得自己像女人了。”讥讽的语气。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我诅咒你有一天被人爆菊花。” 那张脸一下子扭曲了,伸出手猛然掐着我的下巴,冷笑:“你在说你自己吧。” 我双手扳着他铁似的手,狠狠地盯着他。下巴痛得要掉了,不过事关男人的尊严,我是怎么都不能示弱的。 时间似乎变得特别慢,每一个刹那都在延长。我忍不住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下巴上的手忽然松开了。 “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哈,真是搞笑,我做怎么事了,需要被人警告好自为之。 我愣了好一阵。然后冷静了下来。我做了一件事。我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控制着大概真的有些虚的身体稳稳地步出了浴桶。 在男人面前裸个身体,遛个鸟真的不算什么。所以,我很淡然淡定。我就要看看这个男人怎么看他所以为的我这个断袖。 我大摇大摆地在他眼前走过,走到室内的床边坐了下来。然后,抬眼去看他的表情。他忽然移开了视线,侧着头冷哼一声。 我半卧到床上,撑着沉重的头,淡眼瞥着一脸孤清孤傲的伊公子。皮笑r不笑道:“公子既是男人,怎的看男人也能尴尬脸红。” “哼,无耻。”一甩衣袖,转瞬走出了房间。房门碰的一声响。 我整个身体一下子躺倒在床上,迅速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打了好一阵冷战才缓过来。 我思绪不定地思考着生财之道。本来想多蹭蹭伊凤诗,现在看来那简直是自找罪受。我还是快快赚了钱离开的好。 曾经有人问我此生有何志向。我说结婚生子养老,然后死去。这个理想被人大笑特笑。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也不知道这个理想哪里不对了。人生若是不偏,大多数人大体上不就是这么一个过程吗。我又不是神仙,圣人,和普通人一样,自然也得那么过。 我一直以为那个理想很容易就实现了。却不想,居然会那么那么难。前世难,今生难。也不知道老天爷给我一个新生的机会是什么个意思。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感觉好了很多。我揉揉额头,找到了自己那身破烂的衣服穿上。 我低着头往客栈门口走。走了好一阵,我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集市的繁华热闹。我有一种自己和他们相隔很远很远不在同一个世界的感觉。 靠,不就是被男人上了,被别人鄙视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振了振j神。观察了一阵后,我向一个字画店走了进去。 店里的人很热情,没有因为我穿着破烂而怠慢。 “我想看看你们店里最好的字画。” 一个一脸福相的中年男子领着我到东南面看。那一排的画全是名家作品。当然我是不知道那些名人是何许人的,不过那些画都各有特色,算得上名家之作。 我看了一圈,对那中年男子道:“贵店收字画有什么规定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这倒也没有特别的规定,本店收购各种档次的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最近店里主要收购上等画作。” “可有人坚定?” “自然有鉴定师。” “掌柜的,可否借我纸笔一用。” 店家犹豫了片刻,便道:“公子请。” 看来这个掌柜的还挺有主见的。我跟着他到了一间屋子,屋里正中央,一张画桌,笔墨纸砚俱全。 我也不客气,走过去,拿起笔就开画。我以为我会很生疏,没想到居然很流畅地完成了。画完之后,我才仔细看了看自己到底画了一副怎样的画。 三生花一株,开在若有似无的虚无空间。每变幻一个角度都会若有若无地看到不一样的空间。 空间的神秘加上奇异的三生花。这幅画该是价值不低了吧。 等墨迹干了后,我卷好画,走了出去。 老板看到我一副惊讶的样子,大概是惊讶于我这么快就画好了。 “掌柜的,看一看,估个价吧。” 他接过我手中的画,打开看了一眼之后,神情一下子肃然起敬了,又上下左右看了半天,脸上一直惊喜不断。然后对我道:“公子此画甚妙,我这就找人鉴定。” “我在这里等着。”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那个老板还没出来。只有一个看店的小童服务了几批客人后好奇地看着我。我抬头对他温和一笑。 他对我道:“公子的画肯定很b。” 我疑惑:“何以见得。” “因为这么久都没鉴定完毕,说明公子的画引起了师傅的兴趣。” “原来如此。” “公子究竟画了什么?” “一朵花。” “一朵花?什么花。” “稀有的花。”我道。 小童显然很好奇,但是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道:“公子这是遇到打劫的?” 我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笑道:“差不多。” 小童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终于,掌柜的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位蓄长胡子的中年人。模样清矍,诗书之气很浓。那人一见我就大方不失礼貌地打量了我一番。这时,掌柜地开口道:“公子觉得此画当价值几何?” 我看向掌柜,随意道:“掌柜的随便给个价就是了。” “公子真乃大度之人。”那中年胡子道。 我也微笑:“不过信任先生和掌柜人品罢了。” 我就不信,我都这样说了,还不给我一个公道点的价格。 那位胡子先生着胡子,拿着那画又看了一阵子,边看边笑着点头,道:“变幻不定,意境深远,公子的画,老夫也说不出个价值来。当属无价之宝也。” 瞧,掌握华夏古画的j髓就是好。画个花儿,加点让人看起来充满联想的东西,这画就无价了。这下子,饭碗不愁了。 我心中喜悦不露,只淡然道:“大师谬赞。小生专为卖画而来,不管是否无价都是要卖出去的。” 掌柜笑容满面地看着我道:“黄金一千两如何。” 黄金!要是能拿金子就好了。可惜不方便,只能揣银票。我暗叹一声,面上淡然道:“可以。” “公子是要金票,银票还是金条?” “金票九百两,其余换成银票即可。” “好呢,公子稍等。” “这位公子贵姓,可方便告知一二?”长胡子先生忽然道。 “小生姓木。” “公子是读书人?” “算是吧。” “那可有意向考取功名?” “小生x好游山玩水,不善政事。” “可惜了。” “先生为何言可惜?” “读书人当考取功名,报效国家才是。老夫观公子才气不凡。” “先生谬赞,小生不通四书五经,专好旁门左道,并无博取功名的能耐。 “是吗?” “不敢欺瞒先生。” 等那掌柜的拿了票子出来,我收了钱,迅速地走出了此店。出门后回望了一眼店名――翰墨斋。有些熟悉。貌似京城也有这么个地方。看来这韩墨斋开得比较多,后面的老板要么是有后台的,要么本身就很有权势。这种地方,以后还是少来比较好。 我转回头准备走人,忽然一对男女从我身边走过。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没看错。那一男一女再熟悉不过了。男的是当今圣上,女的是甘愿。她们走进了翰墨斋,那成双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情侣。 看来那小团团果然是皇帝的儿子。 看不出来这齐政居然是这么风流倜傥的人。那个关于他独宠赵皇后的传言还当真是传言。不过,话说回来,就那日所见的赵婵,除了模样好看点,还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要是我也会更喜欢甘愿姑娘。只是这个皇帝嘛……唉,居然祸害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感叹一番后转身欲走,却发现拥挤的人群自发地隔出一条道来。 难道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还有人比皇帝还牛逼吗?我伸长脖子看去。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去看皇帝和甘愿这对情人儿,更不会站在这里感叹半天,更加不会伸长脖子去看是何人如此气场强大,居然让人群自动让道。 青铜面具上,飞鱼纹似真欲跃出。深邃暗沉的眼隔着面具直直盯着我。一种落入无限深渊的感觉顿生。理智告诉我快点走,但是我的身体迟钝地定格在那里。眨眼间,他已经走到我的面前。 他不言不语,只是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路过的人的头来好奇的视线,但是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停下来围观,只作路过随意瞥来的样子。 我的思维终于在被人围观的压力下转动了,身体也终于能按照大脑的指示反应了。我转身就跑。还差点撞到了已经从翰墨书斋出来了的皇帝齐政。我忽略他皱眉的不满情绪,转个身继续跑。 只听见后面甘愿出声道:“那位公子有些眼熟。” 皇帝声音冷淡道:“看错了吧,像这样莽莽撞撞,落魄糟糕的人,怎么可能是你所熟悉的人。” “大概是看错了吧。不过,你怎么能这么说。那公子大约是有急事。” “恐怕是做了坏事被人追杀吧。” “你何以如此说?” “你没看见他是见了一个戴面具的人才惊慌而逃的吗?” …… 皇帝这种人就是格外遭人厌恶。 我卯足了劲往前冲。身体灵敏地避开了周围的人。 我有一种我可以一直一直跑下去,直到穿越人海到到一个未知的安全安乐的地方。但是理x的意识告诉我,他就在我身后,随时可以抓住我,我完全不能脱出他的手掌心。这感觉十分的糟糕。也许我不应该做无用功,但是除了跑,我想不出第二个方法。所以,我只能闷头奔跑。 第37章 神出鬼没 人群在我眼边一晃而过。有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跑出好长一段后回头。伊凤诗、伊凤诗的大哥、东方查,外加不认识的两小厮。我刷的转开头,继续跑。 直到上气不接下气,肺部快炸了,我才停下了脚步。 我气还没踹匀,就听到一个讥讽的声音响起。 “怎么,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追杀了。” 我皱眉看向这个已经列在我最讨厌的人名单上的伊家大哥。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才做了亏心事。” “没做亏心事,你跑什么?”他抱着剑,懒洋洋地站着,拉长语气。 我靠在巷子里的墙边,也懒洋洋道:“我乐……”意。 鬼神一样出现在我面前真的是一件非常抹杀人自信的事情。 我看着孤冥的眼,平静地说:“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也不管他回不回答,我转身就走。发现他跟在我后面,我转身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听到他说:“你一个人太危险。” 我转身叉腰偏头盯着他,嗤笑一声:“我一个人危险?我看跟你两个人才危险呢。” 说完,我就后悔了。那种事最好是能不提起就不提起,我居然傻到自己提。看到他眼中变幻的神色,我越发后悔了。我闭眼深吸气,特别认真特别认真地对他道:“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说让你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伊家大哥忽然凑了过来。 孤冥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看着我。 我道:“谢谢你几次的救命之恩,但我希望以后我们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我转身走了。这次他没有跟上来。我松了一口气。走出巷子,又是人潮如梭。我站在巷口望着外面,一时茫然。脑海里忽然想到,皇帝不在朝,丞相也不在朝,国家谁管?难道柳重域他其实在朝?也许孤冥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眼里都放碧光。 我想了想,越来越觉得应该是这样。我顿时感觉轻松多了。 “刚才那人是谁呀,你怎么会惹那样的人?” 我豁然转头,只见伊家那位大哥抱着剑站在我旁边。我皱了皱眉,没有理他。 他眉毛一挑,冷哼一声,出口道:“莫非那就是你的姘夫?” 我心中的怒气一下子被点燃了。我牙咬切齿道:“麻烦你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我冷哼一声:“伊大侠,我们并不同路。麻烦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本公子自走自己的路,木公子不要与本人同道才是。” 我鄙视他一眼,扭头就走。没走几步,就见伊凤诗一行人从大街上过来,见到我就高兴地挥手。我忍着跑路的冲动,对伊凤诗笑了笑:“凤诗姑娘好。” “木公子,你怎么一个人偷偷走了。” “小生之前遇到点急事,不及与姑娘说,便先自走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的事都解决了吗?” “已经无事了。多谢凤诗姑娘挂怀。” “哪里的话,木公子既然无事了,就随我们一道去看武林大会怎么样?” 我顿了顿,为难道:“恐怕不能与姑娘同行了。” “为何?” “在下不打算去看武林大会了。” “你不去了?为什么?难得都已经到武城了。为何不去?” “也许人家不是不去,而是不愿与我们一道去。”伊家大哥c话道。 “是这样吗?木公子不想与我们同路而去?” 我瞥他一眼,笑着对伊凤诗道:“非也。只是忽然觉得我还是少涉足武林的好。再则,看到他人潇洒江湖,难免感慨自己手无缚之力,所以还是不去的好。凤诗姑娘,小生先行一步,有缘再会。” 伊凤诗犹豫道:“既然如此,那木公子好走,后会有期。” 我点点头,转身快步走了。 我终于是换下了那身破烂的衣服。离开服装店,我去仙品楼吃了一碗美味的莲子羹,然后陆续问了好几家客栈都被告知已经客满了。 我无奈了,难道晚上要夜宿街头? 唉,本想马上蒙头大睡一场,没想到沦落到有钱也没地方住的地步。 我蹲在街口,望着那一排排的屋檐出神。忽然就觉得所谓的自由自在的浪迹江湖是多么悲催,多么不美好的一件事。 面前一波一波的人走过。平民百姓,小家碧玉,小家公子,大家闺秀,大家公子,武林汉子,武林豪杰,武林公子,武林美眉,长着胡子的中年老头,老年老头。提剑、背剑、抱剑的剑客,提刀、背刀、抱刀的刀客,鞭子兄、鞭子妹,奇奇怪怪的武器,千奇百怪的人。这就是江湖人。 我揉了揉模糊的眼睛。睁开,怎么还是花花绿绿,晃晃悠悠的?我靠在墙壁上,闭着眼。 靠,我一千零一次后悔没有习武。哪怕真的不是那块材料,只要坚持不懈也能混成个一般高手吧。就算不是高手,也能强身健体,不至于这么经不起伤,病病歪歪的。 忽然感觉有人站在我面前,我立刻张开了眼。 怎么又是他?不是都和他说清楚了吗,他怎么还在这里? 我皱眉。懒得跟他说话,起身准备离开。他忽然揽着我的腰就飞了起来。 我忍着突突跳动的太阳x,尽量心平气和道:“我不都和你说清楚了吗,你怎么还出现?” “你发烧了。” “你才发烧了。”我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反应过来他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后,我顿了顿,忽然更气了。要不是被他那啥,我能这样体虚吗。 又回到了那个四合院。又是那间屋,那张床。不久前我还很喜欢这个地方。但是现在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他将我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还给我喂了一颗药。我转了个身,不去看他。 老实说,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可是偏偏地点和人不对。我闭着眼,g本睡不着。脑袋晕晕乎乎地,没个着落的感觉。 他似乎就坐在床边。我越想忽略越是心烦意乱。 过了一会儿,我实在憋不住了。一下子坐了起来。转头,果然看到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我一转过来,他就看了过来,眼神柔和。 看到他这样,我的气一下子泄了,只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奈。 我揉揉太阳x,无力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忽然叹息一声,伸手我脑袋,我微微偏头,没躲开。只听见他道:“那天的事情吾很抱歉。” 抱歉有屁用。 “吾会负责的。” 负责?我没听错吧。呵,我又不是女人,他要怎么负责。还自称吾,凸显自己的特殊吗。 我耐着x子,盯着他的眼睛,挑眉道:“你要怎么负责。” “你希望吾怎么做?” 我无语地看了他半晌,无力道:“孤冥大侠,我是男人,不需要你负责。” 又过了半晌,他开口:“你想要什么?” 我木然道:“我没什么想要的,麻烦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就好。” 我话落,他忽然靠近,眼睛盯着我,语气听不出情绪地道:“那不可能。” 我闭眼,按太阳x,睁开眼,道:“你是谁,为什么老出现在我面前,你有什么目的?我没有什么东西是可让人图谋的。” “你想多了。好好休息一下。你不是想看武林大会吗,等你身体好了,带你去。” “我已经不想看了。” “那你想去干什么?” “如果你非要做点事情来弥补自己犯的错误的话,那就给我弄本可以让我成为高手的武功秘籍。” 他看着我,眼一眯,道:“你不需要。” “我怎么不需要,你不能弄来就算了,不要说我不需要。” “你不适合练武。” “不适合和不能是不能划等号的。” 记得曾经年少无知,柳重域说一句不适合,我还高兴得不行,觉得以后都不用辛苦练那劳什子的武功了。 唉,现在才知道那是多么错误的认知啊。 “如果不能做这件事就算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我说完,就听见他微不可见地叹息一声,道:“你若执着于此,倒是有一本心经可能适合你。” 我本只是刁难他,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的话。我立刻来了兴趣,问道:“什么心经。练了有何效果。” “万法心经。” 万法心经,一听就感觉很了不起的样子。我继续道:“这心经可配有外加功夫?” “此心经可配任何外加功夫。” “既然如此,就拿来我试一试。” “此经消失已久,现不知在何处,需要花些时日寻找。” 我刚升起的j神,一下子焉了。这和空头支票有什么区别。 “不过,最近倒是听说了此经消息。” 我不是很有劲道:“什么消息。” “本届武林大会的最后胜利者能得此经书。” 武林大会。 我有些犹豫,本来决定不去凑那个热闹。但是现在…… “你有把握夺得武林大会魁首?” 他投给我一个蔑视的眼神。 武林大会这么盛大的江湖峰会他都能不放在眼里,到底是有多牛叉。 我思索了很久,终于没抵挡住万法心经的诱惑,遂点头同意了。 这一同意,我就暗悔。怎么能跟他一同去武林大会。我想我是糊涂了。 第38章 番外一:前世父亲篇 他有了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孩子。一开始,他并未打算亲自养他。只是当他看见他的时候,他晶莹剔透的眼睛朝他一笑,他便忽然觉得有一个孩子也不错。 那孩子在他眼皮底下逐渐长大。也越来越不亲近他了。那曾经对他充满濡慕之情的眼神渐渐失去了。他开始没太在意。而等他已经完全用淡然地眼神看来时,他却发现自己有些不大适应。 那孩子似乎谈恋爱了。但是他觉得那些女孩子都配不上他。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他在最初就已经决定任他自由成长,他不会干预他的人生轨迹。 然而,最近,他似乎越来越多的去关注那孩子的事情了,甚至在他工作的时候都能想到他。这对他来说是一件烦恼的事情。因为他不能控制时不时在脑海里冒出那孩子的身影。那孩子看起来比同龄人要懂事成熟,而事实上也更单纯。 他似乎在音乐和绘画方面很有天赋,但他却没有选择任何一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有一个时时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人,这让事事都c控在手的他感到十分的不习惯。他决定转移一下视线和思绪。 池扬是他交往时间最久的情人,他是一个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男子,一向懂进退,他对他很满意,五年了,他也没打算换一个。一天,他忽然对他提出想去他家看看。他看出他的忐忑和期待。他思索了一番,不知当时为何竟同意了。 那孩子看到了他和池扬亲密的那一幕后,十分震惊。已经淡然很久的表情终于变了。他说不出来那时候是什么感觉,很复杂。 那孩子似乎很不喜欢池扬。没几天,他就向他提出搬出去住的要求。 那时候,他忽然有些后悔带池扬来这里。这个地方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们父子二人。而从有了那孩子开始。他也在不知不觉间把这个地方当成了家。而形成这个家的最重要的那个孩子却说要离开。他的情绪从来没有那么复杂过。 那孩子走出了他居住了十八年的地方。他也带着池扬住到了其他地方。他知道他真的后悔带人到那里去了。 一别两年,他终于有了一个机会去见那孩子。因为他遇到了麻烦,陷入了同x恋的流言中。 事实的真相,他很容易就查清楚了。有男孩子对他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他早该知道,那个孩子能轻易引起不管是同x还是异x的关注。 当传来那孩子因为乱搞关系,被人杀害的消息时,他以为听错了。那个孩子怎么可能死去。确定那是事实后,他忽然觉得世界都暗淡了。从幼儿到儿童到少年的二十年,他每个时期的样子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想杀人。池扬在他身边安慰他。他完全听不进去,甚至有些烦。 他调动了最大的力量去查那孩子的死因。其间有人阻挠,甚至制造虚假的证据。但正是这些多余的举动让他查出了事实。 真相是再一次令他后悔莫及。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后悔过任何事,唯一后悔的就是带池扬回家,甚至是和他交往。 当他把抢抵在池扬的头上时。池扬终于不在是温文尔雅的了。他扭曲了脸色,疯狂地大笑了起来。他本不欲听他多说。但是他却说他果然对那孩子有超出人伦的情感。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在他心中炸开。 那孩子在他心中究竟是什么存在,他从未仔细地思考过。 他改变了直接杀死池扬的决定,他将他送进了13号监狱。那里是同行恋罪犯集中营。 池扬恐惧了,甚至想自杀,但他怎么能让轻易自杀呢。他会让他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凡是要救池扬的人,都被他消灭了。那一刻,他们说他是魔鬼。 都说时间可以淡忘一切。然而,于他而言,时间只会一点一点地刻骨铭心。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那孩子活着,他们现在该是怎么样的。 他的世界已不需要太多的东西,有那个孩子便足以。 某一天,他忽然记起来,曾经有个道家的人言说他会命逢情劫,避不开当悔一生。 他这一生当真要应此言? 千万世界,也许他该去找那孩子,只是他在何处? 也许他该去须弥山间找答案。 池扬篇: 当他第一眼看到西临城,就深深沦陷了。为了能接近他,他花了三年的时间。为了能成为他的枕边人,他花了五年时间,他观察了他的没一任情人。然后将自己变成了他应该最喜欢的那一类人。他顺利成了他的情人。也是时间最久的那一个。五年过去了。他以为他可以再往前走一步了。只要迈过那一步,也许他们的关系就可以变成他希望的那样了。他们会相伴一生。然而,那一步却是万丈深渊。 那一步跨出,让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西临城的心已经落在了一个孩子身上。他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亲身儿子。但是他知道再也没有人能在他心中占据超过那个孩子的分量。 他的脑海第一时间就反s出:那孩子必须死! 只有他死了。一切才会在还没有发生质变的时候结束。 杀死那个孩子后,他告诉自己太美的东西都是遭天妒的,他只是代表天道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而已。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在听说那孩子死了之后,西临城整个人都变了。他疯狂地杀死了一切伤害那孩子的人。最后,轮到了他。 一切都结束了。 他被他无情地送进了13号监狱。 在那里,他连选择死亡的机会都没有。苟延馋喘地活在那些魔鬼群中。他的恨意却越来越浓烈。他恨他如此牺牲却换不来西临城的心。 一切都只因为西临瑾。那个美丽太甚的人。 主角前世母亲篇: 她一直是天之骄女,拥有财富,美貌,甚至智慧。他骄傲的生活着。直到17岁那年看到了他。他叫西临城。背景很神秘,即使她们家有军政高官也查不出他真实的背景。家里人告诫他不要去招惹他。她并不放在心上。开始主动接近他。他接纳她后,她以为她是他的女朋友了。他却告诉他,她只是他的情人,而不是女朋友。她一向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觉得总有一天,他会承认她的地位。于是即使是情人,她也在愿意他身边。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身边就只有她一个,没有其她人。她以为他是爱她的。为了逼他承认他对她的感情,她假意提出分手。她期待的挽留和真情告白都没有。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然后,很快他的身边有了别人。她难以置信,还以为他只是气她。但是他的表情和行为都告诉他,他是真的和她分了。 那时候她完全疯狂了,于是对他身边的女人下手。然而,她才一动手,就传来家里父亲生意遇到危机的消息。她知道他出手了。她也第一次意识到他的背景比想象中还强大。 她还爱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她后悔当时的任x了。她一天一天绝望,忽然一天却发现怀孕了。她欣喜若狂。她那次的在套上刺了个针眼,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10个月后,她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孩。她带着孩子满怀信心地去找他。然而,她又错了。他没有因为孩子接纳她。他甚至一度不想要孩子。 最后,他带着孩子走了。 她再也没有看见过他。她总以为他那么了不起的人,将来定然是要大放异彩,成为名人的。但是,没有。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没有他丁点的消息。 再次又他消息的时候,她听说他的孩子死了。他在为他孩子报仇。 他的孩子是谁?是她的那个孩子吗? 她只见过那孩子一个月大的时候的样子。那是全世界最最可爱漂亮的孩子。他长大了不知是何种样子。他死了吗? 朋友篇: 他很确定自己喜欢的是女人,没有任何同x恋的倾向。他们那群人里不乏有人不是同x恋却玩漂亮男孩的,但他完全接受不了触碰同x的身体,不管那个男孩有多么漂亮。 而可笑的是,他最后居然爱上了一个同x。最初,他告诉自己,他只是迷恋于他那世间少有的美貌。 于是,他找了极美的女子交往。只是实践证明,无论多美的女子都无法将他从那条偏离的轨道上拉回来了。 再次去青楼,他点了男孩。其他人都恨惊讶。他什么也没说。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接受同x。可是实践又证明,他依然接受不了男人的身体。 所以,他知道了,他真的爱上他了。 他看着他弹吉他奏钢琴追求女孩子。所有听到他演奏的女孩都仿佛陷入了梦幻之中。他很顺利地追到了他的女友。 他想,他对任何人奏响音乐,别人都无法拒绝他吧。无论那人是男是女。 他听过的世界上最b的钢琴家,小提琴家,吉他手都比不上他。他的音乐就和他的美貌一样,时间少有。 他一日日为一个名叫西临瑾的少年深陷。 当他谈及毕业要和女朋友结婚时,他终于忍不住一直以来的心情了。他不受控制地亲吻了他。吻上他没有丝毫排斥,只有更多的欲念奔涌而出。 他没想到,他一时冲动,竟然使他陷入了同x恋的流言蜚语中。他知道有人恶意中伤。想要c手却发现无能为力。家里的人发现了他的行为后,大为震怒。他一旦有什么行动,他们可能会不惜除掉他吧。这个可能一出现在他脑海,他觉得寝室难安,不得已,他只好表现出他对他只是玩玩的那样。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只不过短短不足一月,他就听说他死去了。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不闻不问远离他,他应该一直站在他身边才对。 全世界都灰暗了。他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兴趣在任何事情上了。唯有替他报仇而已。只是连这个他似乎都晚了。已经有人扫荡了一切伤害他的人事。他的家族甚至被波及到了。 他差一点就死在了一个神秘的男人手里。然而,他却放过了他。 他有些遗憾,也许死了就可以见到他了。 他感到悲哀,那个男人是他什么人?他身后居然有那样厉害的人物。 39章 这一觉睡醒,我全身汗湿,衣服黏在身上,但大脑却清晰无比了。整个人仿佛重新活了过来。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视里,身上充满了劲。 我下床活动了一下胳膊腿。 “醒了?” 我吓了一跳,往发声出看去,孤冥站在窗角。 我赶紧收回乱舞的胳膊腿,皱眉道:“你站在那里干嘛,吓人呢。” 他一下子就到了我面前,手搭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后,道:“已经好了。” 我躲开他的手,退后一步,道:“以后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之前那次的事情,就忘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忽然那样。” 事情已经发生,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能洗刷掉事实。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就当舍身行善了。这样一想,忽然觉得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受了点皮r之苦,再加上个男x尊严的问题。但有时候尊严这种东西不能看得太过了。该忽略的时候还是得忽略。不然,就没法活了。 “可要沐浴?” 我一翻白眼:“我这个样子,需要沐浴不是显然的吗。” 等他出去后,我坐在桌边,拿过茶壶就往嘴里灌水。我还以是冷的,没想到温温热热,温度刚好。 我看着门叹气。要是没有那件糟心事,和孤冥这样的人做朋友真心不错。现在,我也只能这么感叹了。 不一会儿,两个青年搬着浴桶,担着水进来了。 我看了看他们,怎么看怎么不像干chu使活的人。 等他们弄好水要出去的时候,我叫住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抬头看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其中一人回道:“我们是主人的手下。” “你们主人是什么人?” 两人对视一眼,又瞟我一眼,道:“我等不敢随意泄露主人身份。” 见他们为难,我也不好再问。便道:“之前有两人,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少年。他们去哪里了。” 我本只是随便一问,不想二人忽然脸色大变,俱露出恐惧之色。 我疑惑道:“怎么了?” 二人正要说话,忽然传来孤冥冷冷的声音:“他们未尽到职责,自当领罚。” “主人。” “都退下。” “是。” 两人转瞬消失无影了。 我看向全身冷气直冒的孤冥,皱眉道:“那两人……” “他们的事情,你不必多问。” 我立刻住了嘴。的确,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回神后,我道:“你出去,我要沐浴了。” 他看我一眼,转身出去了。我关上门,走到屏风后,几下子扒掉身上的衣物,钻进了水里。 洗完澡,全身舒爽,j神也为之一振。 武林大会举行的确切地点在西陇山庄,西陇山庄位于武城西郊外,庄主是白延蔺。白延蔺此人乃是武林老一辈当中泰斗一般的人物。从年少成名开始,就一直长青不衰,武功位列顶尖高手,十年前当选武林盟主,至今稳坐盟主之位。 这些事情,我自然是不知晓的,全是听来的。 据说那万法心经本为盟主机缘巧合下得到,本次武林大会居然要拿出来。许多人赞叹白盟主x襟宽广,德高望重,人品高洁,居然愿与宝予人。 我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往外看。马匹飞扬而过,马车辚辚不断,行人络绎不绝。忽然,一辆眼熟的马车从我面前驶过。两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伊凤诗的大哥,东方查。两人本已飞马而过。伊大侠却去而复返,出现在我的马车旁。我要放下帘子当没看见已经来不及了,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道:“木公子不是说不去看武林大会吗,这是要去往何处?” 我木着脸道:“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吗。” “呵,果然是和你的那位一起去。” “干你何事。” “的确不干本公子什么事,只要你不在我小妹面前乱晃,本公子自然懒得管你。” 我冷哼一声,放下车帘。 转头就对上孤冥的面具脸。我暗道,没事戴个面具也不嫌热。大夏天这打扮也真够奇葩的。 外面是炽热的太阳,马车里热气翻涌,我摇着衣袖扇风。忽然,一股凉起升腾。 我顿了几秒,看向孤冥。他稳坐如山,姿势从头到尾没有挪动一丝一毫。 我只能说武林高手就是好,动动内功就制造出了冷气。那之前我对他戴面具会不会热的考虑完全是不必要的。 这人造冷气倒是比空调冷气舒服多了。 一想到也许有一天,我自己就可以释放冷气,夏不惧热,冬不惧冷。这简直就是一件大妙的事情。只是,我不由担心,一路听说有不少高手冲着那万法心经而来。不知道孤冥能不能力挫群雄夺得那经书。而我最担心的不是他能否取得魁首,而是万一有那神偷大盗盗走了经书该如何是好。要知道无数的小说,以及事实告诉我们,大凡宝贝都不是那么好得到的,最后说不定谁也得不到。 唉,我这是想多了。得之我幸,不得之,我也没办法。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执着过甚要不得。 车行了半日,我无聊之极,又掀开帘子往外张望。这一看,又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火云、寒冷。万佛教两大护法随行左右,不用想就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 我赶紧放下帘子,打算再也不往外探了。 然而,这次,我不欲惹人眼。偏偏有人主动找了过来。 “车里的这位公子,我家教主有请。” 我只当没听见,外面的人又重复了一遍。我看了孤冥一眼,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我继续不理会外面的人。 下一刻,马车停了下来。 我看向孤冥。他一拂衣袖,面前的轿帘打开。 之前帮我担洗澡水的青年之一忐忑地道:“主人。” 孤冥一个手势,那青年立刻闪开了。 面前一辆豪华的马车,车轿门缓缓打开。 紫衣银发,果然是万佛教主。 金眸看了我一眼,就和孤冥对上了。两人一对上眼,周围的气息顿时为之一变。 果然是高手遇见高手,惺惺相惜了。 我往后一靠,双手环抱,准备看一看,这两人会撞出怎样的火花来。 “瑾瑜,到本座这里来。” 我放松下来的情绪一紧,狠眼瞪了过去。不要用那种我是你什么人的语气说话。可恶。 忽然周围冷气极升,我打了一个冷战,看向孤冥。他瞥我一眼,周围的冷气忽然又降了下来。 烈日当空,两辆马车对立在官道上。一批一批的江湖人士走过。有人不满,却没人敢冒然出来说什么。只匆匆打马而过。或有那天真的江湖菜鸟,好奇地围观,被寒冷、火云二使冷眼一瞪,便匆匆离开了。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我干眼看着。好几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忽然一声轰隆的响动。两顶车轿同时四分五裂。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人已经被孤冥揽着飞到了半空。然后,他没有停下来,而是一路飞掠而去。 热风刮过,脸燥,眼涩。我只好闭着眼,忍着刮脸的不适。 忽然我感觉光线弱了,风力小了。睁开眼,我身上笼着孤冥的袍子,从头上一直罩下来,却并不感到热。看来这件衣服很有门道。 一片密林中,一处庞大的建筑群绵延数百亩。那就是西陇山庄。鼎沸的人语声从里面传来。 我们停在大门前。待客的门使道:“请二位出示请帖。” 原来去里面需要请帖吗? 我看向孤冥,他拿出一张红帖子。那门使看了,脸上神情骤然惊诧肃穆,然后恭恭敬敬地迎我们进去了。 我不由好奇道:“没帖子就看不到武林大会吗?” “只是不能进庄内住宿。” “哦。”我点点头,道,“难道武林大会不是在庄里开吗?” “届时自然有场地可以供所有人参观。” “原来如此。” “没帖子的人住哪里?”刚才一眼看去,这里就只有这么一处建筑,再没有别的住户了。 “江湖人,餐风露宿是常事。” “……”是我糊涂了,居然忘了这是江湖。小说中不都写了嘛,江湖中的人夜宿野外那是常态。 我决定闭嘴不言了,不然显得自己很无知。 那接待使亲自领着我们进了一个面积极大,环境幽静的院子,安排好了房间,指派了一小厮和丫鬟才又离去了。 看来孤冥面子很大呢。 那小厮一看就机灵得很,那丫头长得憨憨的,包子脸,有几分可爱。 我对他们笑了笑,道:“可否麻烦二位弄些热水来。” “公子可是要沐浴。”小厮立刻道。 “没错。” “公子稍等。”那小厮丫鬟奔跑着去了。 我在沉香木四方桌旁坐下了。看着孤冥道:“你有几分把握取得那万法心经?” “志在必得。” 我看了他半晌,不是很有信心道:“不要自信过头了,到时候没准会出现意外情况。” “只要你想要,吾总是会拿来给你的。” “你就不能不自称吾嘛。”我撇撇嘴,“凸显自己地位特别还是怎么的。” “但愿吧。” “你不相信我。” “你是很厉害,但是武林大会可是云集了武林所有的高手高高手们。你是天下第一高手吗?就算是,人家所有高手万一联起手来,你还能赢不成。” “人心不齐,合在一起也不过乌合之众尔。” 这样自大自负的人,我能跟他说什么呀。说运气吗?可能运气不好,任你再厉害,就是得不到那经书。 我转开头,懒得再和他较真。 热水一来,我就赶紧洗去了一身的汗水和尘土。 再出门,便发现院子里其它房间多了客人。基于总是遇到不想看到的人,我赶紧退回了房间。 孤冥被我赶出去了,不知去向。大概去探听消息去了吧。 表现得那么自负,还不是要实践知己知彼的策略。我刚一这么想,转眼的瞬间就看到孤冥坐在屋子里。 看来是我想多了。 第40章 西陇山庄 住在人家地盘上,自然是要去和主人家打个招呼的。孤冥似乎本不欲去,我说想去看看,他也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晚宴的时候,大多住进了庄里的客人都出席了。能住进来的人大概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我跟在孤冥后面,大着胆子打量众人。 不知怎么回事,我一看过去就会与别人四目相对,我开始有些尴尬,后来便大大方方回以微笑,对方倒忽然尴尬地移开了视线。连续好几个人都那样,我不由心生疑惑。难道他们也在偷偷打量我不成。 我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蓝布长衫,头发本来被我随意弄了个马尾,后来孤冥给我梳了个标准的翩翩公子发型。我对水而照,非常有气质。 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那么一定出在孤冥身上了。我看了一眼在众多人中特别不一样的孤冥。大概人们都好奇我为什么会跟在他后面吧。 我昂着头,从容走过。孤冥坐下,我坐下。我们这一桌本来有两少侠坐在这里。不知为何,我们坐下后,他们坐立难安,我对他们友好微笑,他们俱都脸一红,低下了头。我疑惑不已,难道我很可怕?不一会儿,那两人就离了桌,自去了别的地方。 我反应过来,这大概都是孤冥气场太强的原因。我看一眼孤冥,暗想,也许有一天,我也能虎躯都不震,就能威慑群伦。 之前都顾着看人了。这会儿,我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极大的一客厅,一眼望去都看不清楚尽头处的人的模样。一屋子的桌子,满屋的人。虽然人多却一点也不喧哗,甚至是有些安静。这样安静的场合,我也不好贸然开口说话了。 我垂着头喝茶,忽然,感到一股视线,一直盯着我。我猛然抬头,伊凤诗和她家大哥站在不远处盯着我猛瞧,一副奇怪的表情。 我放下茶杯,对伊凤诗微笑:“凤诗姑娘好。” 她张着嘴,一副愕然的样子,好半天才道:“你是木公子?”语气似乎不敢置信。 我奇怪地看着她:“凤诗姑娘,几日不见,你居然都不认识小生了吗?” 我话落,她几步走到我面前,美眸盯着我道:“这才是你的真容?” 我愣了愣,了下脸。难道易容已经消失了。难怪别人都不认识我了。 “凤诗姑娘,先前木某并非有意隐瞒真容。还望凤诗姑娘不要生气。” 半晌,她忽然一叹,道:“木公子确实需要易容出行。” 我忽略她奇怪的语气,只高兴道:“凤诗姑娘不介意木某不算欺骗的欺骗就好。” “能认识木公子这样的人是我的荣幸。”伊凤诗忽然对我俏皮地眨了眨眼:“今日公子出现,江湖怕是又添新闻。” “……”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嘻嘻一笑,却不解释。眼睛瞄向孤冥,小声问:“这位是?” “武林高手。”我顺口道。 伊凤诗眨眨眼:“木公子不介绍一下这位朋友吗?” 我眨眨眼,说:“他不是我朋友,我们只是勉强认识而已。” 我话落,伊家大哥忽然冒出一声冷哼。我不屑地瞥他一眼,移开视线看向凤诗姑娘道:“凤诗姑娘坐下说话吧。” 她犹犹豫豫地看了看孤冥。我道:“你不用管他。” “小妹,男女授受不清。”伊姑娘那碍眼的大哥说。 伊凤诗嗔道:“大哥,江湖儿女,什么时候讲究这个了。” 伊大哥无法,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我无意中往周围扫了一眼,发现全场绝大多数目光汇聚在这里。我不由在心里叹息,美人的魅力就是大啊。 茶香缭绕,宾客如云,就是不见主人家出现。我和伊凤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孤冥坐着一动不动,一语不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伊家大哥也也端坐有范,看上起倒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有为青年一枚。 终于,夜幕降临的时候,开始上菜了。 各色佳肴看得我眼花缭乱,口水直冒。最近几日都吃得相当清淡,今日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了。我差点就笑裂了嘴。 这时候,主人家终于是姗姗来迟。 白延蔺五十左右的年纪,看得出年轻的时候颇为英俊,现在也还是老帅哥一枚。j神矍铄,气度不凡,最重要的是给人一种君子端方的感觉,见之让人心生好感。他后面跟着一男一女,十几岁的模样,男孩帅气,女孩漂亮,好似金童玉女一般,惹喜得很。 我正看着她们微笑,那两人竟是一下子就看到了我,同时露出同样惊愕的表情。我差点笑了出来。那两人果然是兄妹,默契度真好。 那位盟主走到大厅中央对着周围一抱拳:“各位江湖朋友们,幸会。白某能继续主持本届武林大会,甚感荣幸,在此谢过各位朋友的信任。” 声音一如人一样君子端方。 “白盟主,听说您要拿万法心经当本届武林大会的彩头,此话可是当真?” “千真万确。” “白盟主的x襟广阔,我等佩服。” 我悄声问伊凤诗:“那问话的人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大哥,你知道吗?” 伊家大哥道:“江湖一支笔。” “江湖一支笔?怎么说。”我疑惑道。 “他专门撰写江湖佚事,记录江湖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是不是好比朝廷的史官?” “差不多吧。” “我瞧他年纪不大,写出来的东西在江湖上认可度高吗?” 伊家大哥鄙视我一眼,道:“他是年纪不大,但是他的家族已经传承了数百年了。” 我讶然道:“他们家写江湖轶事也已经几百年了?” “没错。” “那他们家岂不是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江湖事。” “这还用说。” 我惊叹惊讶地看向那位秀秀气气的青年公子,他居然这么牛逼吗。不料,他的眼睛j明得很,我才看去,他就看了过来。我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他充满别有深意的眼神令我莫名其妙感到背脊一凉。我赶紧收回了视线。 没想到那么斯斯文文的模样,居然有那么锐利的眼神。不过,照说他的眼神再厉害也比不上……呃,例如孤冥,但是为什么我不怕孤冥的眼神,却对那个眼神感到浑身冒冷汗。靠,真是诡异了。 接下来,就是白盟主和一些颇有名气和名望的人的寒暄。我听着无趣,便懒得再听。菜一上齐,我随口招呼了凤诗一句,就拿起筷子开动了。 我第一口菜还没送进嘴里。忽然感觉大厅气氛变了。我抬头一扫。 银发金眸的空教主在左右二使的相随下步入了大厅。全场在他到来后都变得噤若寒蝉。我皱眉看了他一眼,无视他若有似无投来的眼神,低下头继续用餐。 耳边传来他和白盟主说话的声音,重语气可以听出,他们关系挺好的样子。那白盟主似乎很欣赏他。一直不急不缓平常的语气带上了赞赏的意味。 我想白盟主大约是被空渊那佛一样神圣的外貌给迷惑了,而不知道他内里的邪恶。 “可否在此坐。” 这个声音…… 我抬头,果然,空渊和他座下二使就站我们桌边。我看看其他三人,当没听见,继续夹菜吃饭。 下一刻,那对金童玉女中的女孩子过来了,对空渊三人道:“空教主,家父请三位上座。” 去吧去吧,不要来碍我的眼。 “多谢盟主好意,本座与这位公子相识,希望可以一起聊聊。” 白姑娘犹犹豫豫半晌,最后,转身走了。 我暗道:真是太不给力了。 那三人被伊凤诗邀请落座。 我闷头吃饭,并不理会他们。他们倒也没找我麻烦,我略微放了心。 只是中途,又来了不速之客。那位江湖一支笔走来,不问孤冥,不问空渊,不问凤诗美女,直接笑眯眯地看着我道:“这位公子眼生得紧,不知是出自何门何派?” 我一抱拳,笑道:“在下并无门派,也非江湖中人,只不过来见识见识江湖盛事。” “原来如此。”江湖一支笔笔说完这句就走了。 我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还以为他要如何难缠呢。 “瑾瑜打算何时随本座回教?”空渊半天没说话,这时候忽然发话了。 我放下才拿起的碗,瞪着他道:“我又不是你教中人,去你们教干嘛。” “瑾瑜自然不是我教中人,只是我的人而已。” 我感觉一口气哽在咽喉。瞄了瞄其他几人。孤冥情绪不显,伊凤诗疑惑地看着我,伊家大哥本来眯眼看着空渊,见我看去,立刻投来鄙视的一眼。 我眉一皱,这家伙估计是彻底认为我死那什么了。 再一看周围,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我无视之,最后冷着脸看向空渊,压低声音道:“空教主最好斟酌一下用词的准确x,不要说出导致他人误会的话来。” “瑾瑜认为他人会误会什么呢?” 我正要开口,孤冥忽然道:“吃饱了吗?” 我看他一眼,点点头。没吃饱也气饱了。 “那我们走吧。” 我犹豫了一下,其他人都在,我们贸然就走了好吗 。 “走吧。”孤冥已经站了起来。 我对伊凤诗拱手道:“凤诗姑娘,你慢慢用膳,我先走一步。” “我相信木公子。” 我有些感动,对他又一拱手,走了。 这一顿餐虽然丰盛,我却吃得并不香。回到院子,我糟蹋了无数院中花草,对着天空挥了无数拳头,最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西厢的一道门忽然打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 皇帝齐政! 他似慢实快地走到我面前站定:“那日竟未认出瑾瑜来。” 我站了起来,免得让他居高临下地看我。 “听说瑾瑜失踪了。不想竟在这里遇见,不知瑾瑜打算何时回去与天凤完婚。” 我拂拂衣袖,不甚在意道:“我配不上公主,皇公子另选他人吧。” “瑾瑜果然不愿当驸马,不知天凤哪一点不得你心?”他危险地眯起了眼。 装逼谁不会,我也眯起眼,挑眉道:“皇公子高高在上,定然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我也没必要多解释。” “你这是欺君。” 我鄙视地看着他道:“不要以为自己是皇帝就了不起,动不动就欺君,杀头。” “你大胆。” “我不仅大胆,我还胆大呢。”我又鄙视他一眼。靠,不要以为爷是汤圆,任你揉圆搓扁,叫干什么干什么。 齐政半天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语气忽然温和了,道:“既然不愿,为何当初不说。” 我懒洋洋道:“那你为何不先问了我的意见再下旨?” 他冷哼一声:“竟然敢质问朕。” 我撤下一把树叶,一片一片往空中抛,边抛边心不在焉地回道:“麻烦皇帝陛下您不要在我面前来耍皇帝的威风。” 然后是一阵沉默,半晌没听见他讲话,我转头看去,差点和他放大的脸撞车了。我后退一步:“你干嘛,吓人呢。” “你心情不好?” 我瞥他一眼,并不答话。 “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喂,我说皇帝陛下,你出现在在这里妥当吗?” “瑾瑜不必担心朕。” “我什么时候担心你了。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瑾瑜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现在成了江湖中人,在这里没什么好奇怪的。” 皇帝又不说话了。我看他一眼,打算回屋了。一转身,就见孤冥站在门前的回廊上。我看了看齐政又看了看孤冥。两人对视而立。 我摇摇头,从孤冥身边走过,推开门。正要步入房间,却听到一个女子声音:“柳公子?” 我回头看去。甘愿姑娘不知何时站在皇帝身边,看向我。我对她笑了笑,道:“甘姑娘可是找到要找的人了?” 甘愿看了皇帝一眼,语气怅然道:“找倒是找到了。” “听姑娘语气,可是有什么不妥。” 甘愿又看了皇帝一眼,道:“柳公子多虑了,并无不妥。” 我点点头道:“恒儿可还好?” 甘愿忽然愁容满面,眼中担忧之色一览无遗。我一顿,追问道:“恒儿怎么了?” “没什么?”甘愿摇摇头道:“多谢柳公子关心。” 我张张嘴,差点就脱口问是不是那个赵皇后又做了什么。我看向齐政,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扶着甘愿走进了西厢房。 孤冥看我一眼,走过来,把我拉进屋里,关上了门。 我在屋里转来转去,想着那小孩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皇帝到底为什么跑来武林大会? “他们的目的是万法心经。” 我愕然,看向孤冥:“你怎么知道?” “……” “他们要万法心经干什么?”我不解。 “赵皇后因陷害皇家血脉被软禁,大皇子齐恒因落水落下病g,若有万法心经当可无后遗症。” 我皱眉,原来是这样。不过短短时日,g里就发生了这么大变化。 “我们若得了那经书,就抄一份给他们吧。” “随你。”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孤冥站在窗边,他似乎特别喜欢站那个位置。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让他来睡,我有心里障碍,不让他来睡,我又过意不去。唉,怎么办好呢。让他睡床,我去趴桌子?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想着,我就睡过去了。 翌日,我发现一个糟心的事实,空渊一行人居然也住在这个院子。一出门就碰到他和孤冥在比武。 他们很久不动,而一动,周围就好似被卷入了漩涡。 我冒着刀锋一样硌人的风,缓缓挪出了院子。远离那个漩涡后,顿时轻松。 一出门,就见到了不想见到的一个人,伊凤诗的大哥。他看到我,就冷哼一声。我也彻底来气了。同样冷哼一声,道:“伊大侠,我和你无冤无仇,每次见到我就冷哼不屑是什么意思?” 他眉头一皱,神情微怔,随即道:“木公子好本事,很会招惹男人。” 我的怒气瞬间冲到了头顶。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控制住怒吼的冲动。我盯着他一直鄙视的眼神,忽然计上心来。 我看了看左右,无人,很好。我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一把搭在他肩上,脸凑近他,笑容暧昧地看着他,道:“伊大侠其实我对你比较感兴趣,可惜大侠你似乎不能接受断袖啊。” 我成功地看到了他脸色变得十分j彩。 我再接再厉,靠近他耳边吹了口气,拉长声音道:“我对伊大侠一片心慕之情,却总是招来伊大侠的厌恶,唉,伊大哥就这么厌恶我……这个断袖吗。” “你,你胡说什么?”伊家大哥的脸上闪过慌乱之色,连说话都结巴了。 我在心里笑翻了。原来逗人玩也挺有意思。我佯作伤感地轻声说:“是啊,我在胡说些什么呢。” “你……” 我眨了眨眼,发生什么事了?我的脑子一下子懵了。这个傻蛋说话就说话,转什么头。 我和一个男人接吻了。 “瑾瑜?” 我一惊回神,正要推开面前的人,却被人一把拉开了。 我抬头一看,孤冥。而之前出声叫我的却是空渊。我看了看他们,恨不得遁地而逃。这个玩笑开大发了。 两人看着我的神情十分怪异。对面的伊大侠同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张嘴正要解释,伊大侠忽然一个飞身走了。 而另外两人,我有必要解释吗?而且有一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 于是,我若无其事地瞥了两人一眼,转身回了院子,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我就抓狂了。疯了疯了,我在干什么。现在好了,当事人以为我真的对他有意思,某两旁观者以为我真的是断袖。被断袖认为是断袖,将是多么万劫不复的一件事情。 我跟无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真想对天狂吼。而我没转几圈,就发现孤冥靠在窗边,深暗的眼神看着我露出捉不定的神色。 我顿住脚步,皱眉看着他道:“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好吧。” 他走了过来,我警惕地看着他,他越过我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然后递给我。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茶杯,顿感口渴,就要一饮而尽。孤冥忽然道:“先漱口。” 漱口干啥?我疑惑。但是下意识就真的漱了口。他又倒了一杯茶给我,我方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喝完之后,我猛然反应过来。他刚才的意思莫非是因为――我和那个姓伊的接吻了。 我看向孤冥,他神色不显,完全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难道是我想多了? 不过,那个吻确实挺让人膈应的。 41-45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41章 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的场地在西陇山庄附近的一个矿野中。那处地方十分广阔辽远,北东两面高山环抱,西南面一马平川。 我们去的时候,周围搭建了许多帐篷,还有好几处茶寮。各门各派的人似乎都划分了位置。井井有序地聚集在自己的地盘处。一些无门无派的游侠们分布在全场各处。一些小贩在各处奔跑来去。 中央一个十来米高的大圆台。 武林盟主白延蔺一个纵身落在擂台上,对所有人介绍了一番比武规则。 武林大会会连比七天。所有人均可自由上擂比试。第一日,所有人自由切磋。当然这个自由是有规矩和前提的。首先必须是一对一,当然在双方认可的情况下,可以多对一。再一个不能伤人x命。总之,一些武林比武的规矩都是要守的。 通常来说,第一天都是菜鸟,或是武功平平的人玩玩的时间。那些上去的人都还只是不入流的水平。 我坐在一座小山包上,看得直打瞌睡。昨晚太兴奋,没睡好。再加上这个位置实在好,有几棵不大不小的树苗挡住火辣的太阳,树下青草融融。我昨日就瞄准了这个地方,然后孤冥把这里包了,其他人通通退散。 将一块布往地上一铺,我直接躺上面睡了。我打着哈欠,看一眼孤冥:“j彩的时候叫我。” 这一睡,再醒来午时已过。 孤冥盘腿坐在旁边,姿势没变动分毫的样子。见我醒来,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拿出一个梨子递给我。 “你哪里来的梨子?”我接过来,啃了一口,顿时口舌生津。 “买的。” “有人卖梨?”我往山包下看去。果然有人提着水果篮四处兜售。 下面人潮拥挤,摩肩接踵,嘈杂无比。人群议论纷纷,或猜测这次武林大会谁能胜出或谈论美人。 台子上两个少年打得难分难解。我顿时来了j神。那两人看起来应该是新一代的佼佼者。 我正看得劲起,山包下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男子,都着短衣青布褂打扮,手里似模似样地拿着一把刀。矮个子道:“听说今年万佛教主又来了。” “听说空教主武功又j进了,只怕那万法心经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这却说不准,今年冲着万法心经来的绝顶高手可不少。除了万佛教,紫云g、伊家堡、丐帮、青阳门都来了。武林四公子也全到齐了。” 武林四公子?我竖起耳朵听。 “听说伊家堡的伊凤诀公子是专门陪他那武林第一美人的妹妹来观看武林大会的。” “说不定这次那伊大美人是来相看夫婿来了。” “也不知谁能抱得美人归。” 原来那位伊大侠全名伊凤诀。我来了兴趣,仔细听那两人谈话,却听他们貌似转移了话题。 “我说,你听说没?” “听说什么?” “美人啊!” “什么美人?” “冠世美人!” “你是说江湖一支笔放出来的那个消息?是真是假?” “是真的,听说住进西陇山庄的不少人都看见了。” “难道比伊凤诗、琉绾还美?我真想象不出那究竟是有多美。” “昨日,听说有人画了一幅那人的画,被炒到了天价。最后听说被人盗了。” 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比伊凤诗还美的美女,貌似还出现在了盟主家,我怎么没看见? “这天气可真热。”那高个子抬起衣袖抹了把汗,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我正趴在地上,伸出头瞧着他们,正好与之四目相对。我眨眨眼,礼貌一笑。那人忽然瞪着眼睛,张着嘴,模样傻得很。 我缩回头,噗嗤一声笑了。 只听见下面那矮个子说:“你看啥呢?” “真好看。” “什么真好看?” “神仙。” “神仙你个鬼,走了,走了。” …… 神仙?我吗?我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一身蓝布衣。完全不是飘逸似仙的着装。看来我长得就是一副很有仙气的好人面孔。 再次看向擂台,那两位少年居然还在斗。这样打下去,不会要打到天黑吧。 望一眼场地周围,一水女人的那一堆肯定是紫云g。那边聚集了很多人,大概都是冲着看美女凑过去的。 一直到太阳落山。结束了本日比赛。和以往一样,第一天没有大人物出场。 武林大会第二日。 比前一日j彩了。上场的人貌似都是武林名门的后起之秀。各种小有名气的少侠轮番上场。自此我明白武林大会虽然只有最后那位第一是最最大出风头的,但是其他人也会在大会上露面出名。让新秀们在大会上扬名也是武林大会的传统模式了。而真正的绝顶高手都会在后面出场。我仔细计算了一下,要轮到孤冥上场还有好几天。 我仔细一琢磨,这几天都不去看了。等到最后一天的时候再去。那时候肯定就是顶尖高手的对决了。 然而,第三日,我还是去了。 这一天我终于知道了武林四公子分别都是谁。伊凤诀无疑是其中之一。另外三人分别是无门无派的萧梵隆,武林世家南g家的少主南g炀,据说这位公子家也有位如花似玉的妹妹,叫南g花容,最后是白盟主的公子白修德。 武林中功夫俊的少侠不少,何以这四人被称为武林四公子呢?盖因这四人除了武功在同龄人中是佼佼者,在江湖颇有名气,另有外貌英俊不凡。他们是许多江湖乃至深闺女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样的人物。 于是武力值、名气值、外貌值、魅力值加在一起列出了武林四公子的谱。 这一日仿佛约好了一样,那四位公子先后上场与人切磋。且都轻松击败了对手。四人不仅默契地同一天上台,还都是打败了三个对手后,退下了。 也许可以猜测那四人互相之间武力值在伯仲之间。如果交手,不知谁胜谁负,于是默契的,或者是商量了之后,通过与他人交手来较量一番,分个胜负。 那四位的比赛倒是j彩得很。伊凤诀那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其他三人也是各有所长,赢得都很漂亮,人也确实都长得俊俏。 那些门派的老大都是稳坐不动,坐下弟子纷纷上场,各门派的j英对撞到了一起。你派胜了,我派再派人出场,打败你派。你派又派人和此派以及他派交手。门派间展开了激烈的比拼。 看来武林大会不只是个人的秀,还是团体门派的大秀。 在武林大会快结束的倒数第二天,孤冥忽然告诉我他有急事要离开。我立刻皱眉道:“那你不参加武林大会了?” 他看着我道:“在这里等我。” “你能赶回来?” “先去参加武林大会。” “呃,那我也要去。” 孤冥道:“不安全。” 我不解道:“有什么不安全的。这里才更不安全呢。” 我最终当然还是跟去了。 我们到的时候,雷台上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好打败了一个对手。我以为孤冥会上去挑战他,没想到他直接向盟主发出了挑战。武林大会上一般来说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能挑战武林盟主。而他这行为显然是要被人诟病的。我皱眉看着场上的情形。周围吵吵嚷嚷的。说他破坏了规矩。 但是没一会儿,大家都消音了。因为一股摄人的气息正以擂台为中心扩展开来。那位白盟主飞身上了擂台。先前那位守擂者不知何时自动退下了。 风吹过,烈阳闪耀。 两人对立不动,周围却杀气布满。人群寂静寂静的。 我紧张地看着。眨眼间,两人同时动了。交错的身影看不清。站在擂台周围的人步步倒退。我仿佛看见了实质的杀气余波荡漾在空气中。 飞花舞,落叶飘,人人衣带翻飞。那两人在空中交手,倏忽换了方位。 一个回合后,两人落回了擂台上。 那位白盟主的表情从淡然从容变得严肃,只听见他开口说道:“阁下好身手。却不知尊姓大名。” “孤冥。” 瞬间,两人又交手了。我以为又将是一次激烈的对决,然后不分胜负。却见,孤冥拔剑一挥,剑气荡开,白盟主倒退至擂台边缘,堪堪站定后,就一抱拳道:“阁下神功,白某不敌。” 人群一阵骚动,开始有人小声嘀咕,猜测孤冥的身份。 孤冥低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白盟主既认输,还请拿出万法心经。” 白延蔺一顿,然后高声对众人道:“还有没有人要挑战,若无,万法心经就归这位侠士了。” 话落,一个身影飞身上了擂台。我定睛一眼,居然是甘愿。我向她飞来的地方看去,不见皇帝的身影。貌似这几日都不他帝的影子,不知道他人去了哪里。 我思索片刻再回神,却见孤冥一挥袖子,甘愿姑娘就倒飞出了擂台。我一惊,从山包跳了下来,扒开人群就往那边跑。 等我跑过去,已经有人扶起了甘愿。那是一个冷冰冰的女子,正对甘愿说什么,而甘愿脸色苍白。除此之外,似乎没受什么重伤。我提起的心稍微放松。我走了过去,关切道:“甘姑娘没事吧?” 甘愿看到我眼睛一亮,立刻挣开扶着她的女子,一下子跪在我面前:“柳公子,请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一定要得到万法心经。恒儿不能一生都泡在药罐子里。” 我愕然半晌,才反应过来,我看了看周围,目光都汇聚了过来。我赶紧拉起她,走到一边,道:“甘姑娘别急。我早就跟孤冥说了,得到那心经就抄一份给你。” “多谢柳公子。”甘愿欣喜道。 我四处看了看,完全没看到皇帝的影子。 “甘姑娘,你身边那位皇公子怎么没在?” 甘愿的脸上露出忧愁,道:“他有急事离开了。” 我点点头,正欲再问。擂台上似乎有了什么情况。我转头看去,空渊上去了。那两人对峙着,一场顶尖高手的对决一触即发。 而寒冷火云二使不在万佛教的规划地待着,居然跑到我面前来了,说是教主有请。我看向擂台。银发的空教主居然适时看了过来,脸上带着丝丝的笑意。 我眉一皱,看向孤冥,他投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我遂放了心,对二使抱拳道:“此处,视野甚好,我就不随二位去了。” 两人回头看向他们的教主,只见空渊微微摇了下头,他们便又走了。 “柳公子?”甘愿疑惑地看向我。 我对她笑了笑,道:“无事。” 擂台上的两人对峙依旧,神情自若,仿佛真的只是站着互看,但是有眼力的都知道两人在斗争,甚至可以说是本次武林大会最高形式的斗争。没有j彩的招式,但却没有人闲无聊,都瞪大了眼睛看着。 一盏茶过去了。 两盏茶过去了。 三盏茶过去…… 哗啦,擂台塌了。 两人飘飘然飞上空,然后不见了人影。 这届武林大会以双雄争霸结束。然后胜负未分。其原因是两人对阵过城中忽然传出消息,万法心经失窃了。 听到那白盟主宣布这个消息时,我瞬间默了。居然真的应证了我猜想中的桥段之一。 第42章 思绪烦乱 万法心经失窃,人群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不断。 “万法心经失窃了。” “不知是何人居然能从白盟主府邸盗得此书?” “那么多高手聚在西陇山庄,谁都有嫌疑。” “哼,秘笈失窃了。没准是某些人不想拿出宝贝与人,便说失窃了。” “白盟主一向德高望重,岂会做这种不入流的事情。” “说的是,不知道是何如此厉害居然从盟主府盗走了秘笈。” …… 另有人不是很在意秘笈失窃的事情,反而对台上两人的比武比较感兴趣。纷纷起哄让两人继续。 好像是有人已经对两人下注了。 孤冥和空渊二人似乎也想一决胜负的样子。我十分急切地想知道那万法心经的下落,便跑到擂台边对那两人比了比暂停的手势。那两人一直不动。我又对他们比了比手势。两人终于是动了。 然而,下一刻,我被他们一左一右拽着胳膊升到了半空。 我不明所以:“你们这是干什么?” “有暗器。” 落地后,两人摊开手,里面都是一把银针, 天,这么多的针是想把我刺成马蜂窝吗? 我伸手想要拿针来看。孤冥立刻移开了手:“有毒。” 我惊讶道:“那你怎么用手拿?” “雕虫小技而已。”空渊接口道。 我瞥他一眼,道:“上次在你教被人放暗器,这次又被人放暗器。这事肯定是你教中的人干的。” “在教里有人对你放暗器?”空渊一脸惊讶。 我皱眉道:“不就是离开的那天晚上吗,那位寒右使亲眼所见,我还能污蔑你教中人。” 空渊的神情立刻严肃了。 我一翻白眼道:“你不会想撇清干系吧。据我观察,今天这针跟那天那个一模一样。” 空渊:“本座自当查清楚此事。” 这时,传来白盟主的声音。他正高声对众人道:“各位,白某看管不利导致秘笈丢失,自当全力寻回。我在此向大家承诺,一个月内若寻不回秘笈,自当辞去盟主之位。” “白盟主的的为人,大家都是信得过的。今日秘笈失窃,都是那宵小之辈卑鄙无耻。白盟主何必以盟主之位担干系。”一个听起来比较年长的声音道。 “多谢南g前辈体谅,但白某一言九鼎,自是不能食言的。”忽然他放大声音道,“空教主和孤侠士乃是本次武林大会的决胜者。不知二位可要继续一决胜负,到时,白某若找回万法心经,也自当送还本届武林大会魁首。” 我看两人一眼,问:“你们要继续分出胜负?” 两人对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同时道:“不必了。” 我苦恼道:“那到时候找到万法心经后归谁?不如你们一人复制一份。”我往台子上看了一眼,“盟主还等着你们回话呢。” 孤冥不动,空渊看我一眼,飞身落到台子上,对白盟主道:“等找到秘笈,我再与碧玉山庄庄主一决高下即可。或者我们就以谁先找到秘笈一决胜负。” 白盟主愕然道:“碧玉山庄庄主?那位侠士竟然是……” “那位侠士自然是那传说中的碧玉山庄庄主。” 人群哗然一片。 “碧玉山庄传说中深不可测的那位庄主?” “我说江湖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位绝顶高手,原来是那位。 “一直以来还以为碧玉山庄故弄玄虚,却不想竟真有那么一位庄主。” “也不想想,碧玉山庄自二十年前建立至今可是一直屹立不倒的,虽然没人参加武林大会,但是在江湖上的地位显而易见。若是没有一位厉害的人物掌着能如日中天到现在。” “兄台说得是。” “只是你们说那位公子到底是谁?” “哪位?” “不就是刚才被空教主和碧玉山庄庄主……的那位。” “刚才那位公子就从我身边走过。我就看了一眼,那模样……” “怎么?” “唉,如果我没猜错,江湖一支笔说的那位美人就是指的那位。”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就没看到过那么好看的人,你是没看见,我旁边好多人都看到了。” “没错,我刚才就站在那边,得以见到了那位公子全貌。真真是……是,我却不知怎么形容,总之……唉,那样的人,男子见了怕也是……” “你难道……嘿嘿……” “别瞎想,那样的人岂容玷污。” “刚才我见那边的人都盯着一处发呆,莫非就是在看那位美人?却不知究竟怎么个美法,难道真比武林第一美人还有过之?” “我说你这比喻可不恰当,武林第一美人那是女人。你们说的那位可是男人。这男人和女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这位兄台说得对却也不对,那位公子啊,任你是男是女在他面前都是要失色的。” …… 是我听力太好,还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呢。还有他们说的这人应该不是我吧。我不是很确定地想。 但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碧玉山庄庄主。孤冥居然是碧玉山庄庄主,就是那个将火云使打得差点上西天的那位。而且从人们的反应和话语中可以看出那是很牛逼的一位人士。而那个神秘又牛叉的人就是我身边这位。 我盯着他看了又看,疑惑道:“你真的是那个什么碧玉山庄的庄主?” 他轻飘飘的回道:“是。” 我看他半晌,心里忽然觉得有一块石头落下了。碧玉山庄庄主和柳重域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 这次武林大会因为孤冥提早挑战,导致一部分高手还没来得及在大会上一展身手。而孤冥和空渊上场后,没人敢去挑战了。 本次武林大会就这样万法心经失窃,万佛教主和碧玉山庄庄主未分胜负的对决下落下了帷幕。 孤冥急着去办事。武林大会一结束,我们就直接走了。甚至没去和白盟主打一声招呼。回到城里后,我就对他道:“我们就此别过吧。你若找到了万法心经就拿来给我,若是没找到就算了。” “你一个人上路不安全,去碧玉山庄。” “不必了。我与庄主非亲非故,不好叨扰。”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道:“你可知道最近发生了何事?”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却不说了。一伸手就将我从自己的马上拉到了他的马上。我扭头不悦地看着他:“你这是干什么?” 他面具后面的眼神一眯,语气忽然带点别样意味地道:“你还介意那日浮缘寺后山的事情?”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我浑身上下都感觉不字自在了。我拉着脸,木然道:“放我下去。” 他拉起缰绳,双手正挡在我两边。我僵了一秒,压着声音重复道:“放我下去。” 我话未落,只听见一声马嘶,我侧头一眼,我的那匹马已经飞奔而去,转瞬不见影儿了。我又惊又气,正要强行下马。他一抖缰绳,胯下坐骑立刻飞奔起来。 我一个后倾倒在他怀里,急忙抓住马脖子想直起身,身体却在马儿快速奔跑中调整不过来。耳边传来低沉暧昧的两个字:“别动。”然后一只手环在我腰上固定住我颠簸摇摆的身体。 我全身僵硬,几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那日的情景在脑海里闪现,我立刻摇头甩去那些画面。 马匹飞奔过郊野。我的思绪像坐过山车一样颠来倒去,烦乱之极。 炎热的夏天,孤冥的身体是凉爽的。但是我却有一种被烫着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孤冥一打马绳,停了下来。我迟钝地反应过来后,立刻翻身要下马,然而一动,才发现腿全僵麻了。我坐着不敢动。忽然一股暖里从脚底传来,腿部瞬间有了知觉。 我抬眼一眼,孤冥的手正按在我的脚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脱了我的鞋袜,我竟没注意。感觉到差不多了后,我挪开了脚。看了看地上,鞋不在。咦,难道途中掉了不成? 我正困惑,孤冥拿出袜子套到我脚上,然后给我穿上了鞋。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瞪着马鞍下了马。 我一下来,马儿吁地一声,甩着尾巴跑到了前面的小溪出饮水去了。我顿了一下跟了过去,在马儿饮水处的上游小溪边蹲下身,捧着水往脸上浇。凉水敷在脸上,我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我侧头看去,孤冥站在西边,玄衣墨发,青铜面具泛着冷光。修长伟岸的身姿完美无缺。一切男x的魅力都体现了。 我看看自己的身板,修长足够,伟岸不足。我叹息一声。 “怎么了?”孤冥一向深暗的眼神在斜阳的辉光中闪着柔碎的光。 我摇摇头,移开视线,又捧了水洒在脸上。我盯着水中的倒影,看了很久,转头对孤冥道:“我长相如何?” 他愣了一下,说:“极好。” 我“哦”了一声,也不在追问。在他眼中,我这长相似乎很平常很正常。看来那些人说的人大概不是我吧。 第43章 雨夜眠宿 我懒在溪边不想走,和孤冥共乘一骑实在有障碍。 孤冥看了我好几眼了,我装没看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忽然一声雷声响起,乌云密布,天色瞬间黯了。大滴大滴的雨水落下。孤冥立刻拉着我上了马。 磅礴的大雨瞬间将地面浸湿。马蹄踏过,扬起水花。风吹树摇,草伏地。暗沉沉的天让心情也跟着灰暗。 我眯着眼睛盯着前方,一片片绿林从眼前划过。雨水随风飘到脸上,然后滑落到我脖子衣襟里,痒痒的,不是很舒服。我抬手拉了拉顶在头上的披风,马儿正好奔过一处斜坡,我身体立刻向左后方倒,被孤冥伸手挡住□的势头,后仰的身体立刻贴近了他。我赶紧抓住缰绳,往前坐。 孤冥抬手将我按进他怀里,严肃道:“不要乱动。” 我正要反驳。忽然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入耳中,随即一阵箭失s来。 孤冥拔剑阻挡,但是箭雨陆续不断,从四面八方s来。我被孤冥揽着飞离马背。 一声马嘶,我低头看,几只箭扎在马腿、马腹和马脖子上。 一群黑衣人骑马冒了出来,人人手中一柄明晃晃的刀。他们不断缩小包围圈。 所有黑人都没有蒙面,不像是杀手,那训练有素的姿态倒像是军队。 我心下疑惑,我们什么时候招上了这么一群人? 瞬间,人群围攻上来。孤冥一手挥剑,剑气荡开,将所有人震慑在外。那些人正要继续冲过来。忽然一个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住手。” 人群分开,一个男子骑马而出,身材高大,五官深刻刚毅,浑身透着一股杀伐之气。看到此人我脑中立刻冒出了两个字:将军。 我撩开差点盖住眼睛的披风。那人看着我,眼神一闪,道:“沐侍君与人私奔乃是大罪,还是跟下官回去向陛下请罪。” 我皱眉看了看他,又看向孤冥,无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眼神不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剑指马上那人。那人眉一皱,道:“林家世代忠良,林公子作出这等事就不怕有辱门风。” 我顿时糊涂了。如果说我长得像了某个人,被人误认还可以理解,但是孤冥带着面具也能有人叫出名来?这事情蹊跷得很。 我按住孤冥拿剑的手,思索片刻,开口道:“这位官爷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人盯着我们看了看,忽然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打开看了看,那大概是画像。他看了半天才道:“可否取下面具一观?” 我看向孤冥,他完全没有听从那人话的意思。我拉了拉他,阻止他动武力。能说清楚最好。我再次开口道:“这位官爷,难道我和画像中一人很像?” 那人看了看画又看向我,抿抿唇道:“画像拙劣,不及公子真人,但下官奉命寻回沐公子,宁可错一,不可放。” 搞半天,这位没见过他要抓的人的样貌。 我无语地看着他道:“官爷,看你这样不像是齐国人,本公子乃齐国公民,不归你国管辖,恕本人不能服从这位官爷。” 我对孤冥使了个眼色,他横剑扫荡开黑衣人,揽着我的腰飞身而去。而那位长相很像将军的男子追了来。一剑和孤冥对上。 两人长剑相交,发出刺耳的冷兵器声音。 我被孤冥揽着转来转去,眼花缭乱,时不时寒光罩面。 终于,我听到剑断的声音。那位一副将军相的男子倒退数步,手里的剑寸寸断开,直到只剩下剑柄。 那人看着手中长剑寸短的情形,眼里露出震惊的神色。其余黑衣人又围了过来,似乎只要那人一声令下,他们就冲上来。那人比了一个手势,那些人又退了开去。 将军相的男子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孤冥瞥他一眼,并不言语,揽着我就离开了。 没有人追来,我松了口气。 雷鸣阵阵,闪电划过越来越暗沉的天空。 我和孤冥躲在一个山凹处避雨。雨下了很久不见停。大风刮过便是阵阵凉意。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孤冥忽然伸手拉过我,我挣开他的手。他似乎微微叹息了一声,对我道:“不要乱走。”然后眨眼间没影儿了。 我蹲在山凹g脚,避免被雨水飘到。 孤冥没出去多久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剁柴薪。我看着他,感激道:“麻烦你了。”以他的体质g本不需要生火。 我盘腿坐在火堆边,看着孤冥手中正在炙烤的山。就这么一会儿,他居然不但拾到了柴还打了只。这就是高手的能耐吗? 我正盯着流口水,忽然发现孤冥顿住了翻烤的动作。我正要提醒他,却见他眼神严肃地盯着某个方向。而下一刻,两名男子出现在我的视野。 那两人分别穿着玄黑衣袍和蓝布衣衫。黑衣服的那个人抱着蓝衣服的那位正向我们这里走来。 那位黑袍男子站在山凹外,出声道:“两位,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二人暂时在此处一避?” 我看孤冥一眼,他早已经转回了头,继续烤手中。于是我开口道:“此地并非我们所有,两位请便。” “多谢。” 我猛然想起,这二人的衣着貌似与我和孤冥的十分相似,他们一黑一蓝,我们也是一黑一蓝。我不由怀疑,之前误认我们的那人要找的人不会就是他们吧。我转头看去。 那位黑袍男子将怀里的人放下了后,脱了黑袍,用内力烘干后铺在了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到衣服上坐下。他自己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我细细看了看,那黑衣人高大魁梧,面容俊朗。就凭他刚才用内里烘干衣服的那一手,想来武功十分高强。而那位蓝衫公子,身形略瘦,纤细高挑,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模样极其好看。 看那黑袍男子对他无微不至,再联想之前那位官爷说什么陛下,侍君,私奔之类的,莫非此二人…… 我睁大眼仔细看了看二人。那黑袍男子搂着蓝衫公子的身体,蓝衫公子很自然地依靠在他怀里。嚓,还真是一对断袖子的恋人! 那蓝衫公子忽然向我看来,眼神柔柔润润。我愣了愣,对他微笑了一下。他柔润的眼神一眯,也对我回了微微一笑。那个一直把眼睛放在他身上的黑袍男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视线又回到了蓝衫公子身上,仿佛片刻不愿移开。 他们处处传递出缠绵浓厚的情意。 我移开视线,孤冥手中的烤正好熟了,我接过他给我的腿就啃了起来。 雨一直不停,天已经黑了。我们不得不在这山凹过夜了。我靠着石壁刚要睡着就被一个闪电加炸雷给震醒了。 借着闪电的照亮,我看见那对情人依偎着抱在一起。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违和感的样子,反而让人看了就生出一种感动的情绪来。 这两人敢违抗皇帝私奔看来是爱得不浅。却不知这种无论如何要相守的感情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 我回头对上孤冥的视线。他的脸近咫尺。青铜面具后的眼神幽暗深邃。和柳重域一样让人看不透。我忽然很想摘掉他的面具。我的手不知不觉就伸了出去,但是被他的手抓住了。我打算抽回手,他抓着不放。伸手一拉把我按在他怀里,耳边传来他沉稳的声音:“睡吧。” 我挣了挣,没挣开。后来我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雨已经停了。旁边那对恋人中的蓝衫公子还在睡梦中,那位黑袍男子眼神清醒。我看过去,他便转头对我点了下头。我没忍住,脱口问道:“你们是恋人关系吗?” 他看我一眼,回头看着怀里的那位公子,很久没出声,我就快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居然语气干脆道:“是。” 我愣了愣,道:“祝二位百年好合。” 他一直冷淡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忽然侧头看了看我和孤冥,道:“二位也是吧。” “是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理解过来后,我立刻摆手道,“你误会了,我跟他可不是那种关系。” 他看我一眼,道:“是吗?”瞟了孤冥一眼又看着我,“公子何不珍惜眼前人。人生苦短,不必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世俗约束上。” 我木着脸道:“这位公子,你误会了。不要以为自己是断袖,看到别人两个一起就自动脑补过头。” 那人看我一眼,闭嘴不言了。我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了,便歉然道:“我对二位这种关系没有任何偏见。” “这位公子都能支持他人,却不承认自己的心,岂不是自欺欺人。”那位蓝衫公子醒来了,微笑看着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扯扯孤冥的衣服:“你说。” 孤冥看我一眼,侧头看向那二人,我期待的看着他,却听到他说:“二位说得是。” 我瞬间垮下脸:“你说什么呢?” “这位公子还不明白吗。”那个蓝衫公子语带笑意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不明白,我要明白什么呢? 我不悦地盯着孤冥,对上他暗沉如漩涡一样的眼神,感觉心里一跳。我一惊,立刻移开了视线。 我对着朦胧的天色独自惆怅,却不知道惆怅些什么。 第44章 身体失控 我们和那两人告别后走了,然而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了刀剑声。我顺着声音看去,正是我们离开的方向。 隐隐有对话声传来。 “沐侍君和林公子若是迷途知返,陛下还能从轻发落。” “顾将军不必多说了,我们既然走出这一步就绝不会回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后,打杀声大作。 我停下脚步,看向孤冥:“那位林公子能是那个顾将军的对手吗?” 这么经典的私奔桥段,我是很不愿意看到悲剧的。 孤冥没回答,直接揽着我飞上一棵高树全方位观看打斗场面。那林公子一边护着那个沐侍君,一边迎战一群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看来真的是武艺高强。但是骑在马上的那位顾将军动手了。林公子要一边迎战顾将军,一边保护他的那位沐公子,所以开始力不从心。 唉,那皇帝也真够小气的,一个侍君跑了就跑了呗,放人家一马又怎么了,偏要来逮人。 据我所知好男风好得这么明目张胆的皇帝是与齐国相邻的东云国。那位皇帝十五岁就登基了,在位二十年了,其间将东云国本来开始衰败的趋势一下子扭转了。可以说是以强力将东云腐败的政治和凋敝的民生力挽狂澜。 在那位皇帝初登基之时,还遭遇了东云北方的北原国的趁祸入侵。结果那位当时才十几岁的少年天子以弱兵战胜了北原强兵利器。那一战十分之有名,民间称那是奇迹之战。周边各国几乎无人不知。那位皇帝从此扬名天下。其后,励j图治,使得东云国比过去强大了十倍不止。国力一下子和齐国相差无几。而那位皇帝的事迹也始终不断。在他当皇帝的第五年,开始纳男子入后g。据说当时朝野一片反对声,但是那些声音最后都消失了。而皇帝纳男侍的行为直接导致了东云国从此男风盛行。 那位皇帝是个枭雄!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那位男宠无数的皇帝的事迹。现在他的男侍之一和别人私奔了。这对他来说大概是一件不可容忍的事情吧。 我看着下面对那对鸳鸳来说已经无法逃脱的场景,心生帮助他们的想法。看了孤冥一眼。他传音到我耳中:“不要多管闲事。” 我又看向现场,林公子全力对抗那位顾将军,沐侍君被几个人抓住了,林公子回身救护,身上就挂了彩。 那位沐公子急了,出声道:“顾将军,我跟你回去,放了林琮。” “沐侍君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林公子胆大包天,欺君犯上,这是大罪。不过沐侍君放心,若是他能知错,顾某自当在陛下面前替他求情。” 林公子立刻道:“沐儿,我们不是说好同生共死的吗,你别求他。”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我暗自一叹,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 “什么人?”那位顾将军厉声道。 我会回答吗,那是不可能的。我继续吹。 “将军,这声音不对劲。” “堵上耳朵,押着他们,撤!” 堵住耳朵有毛用。我这音律可不是堵耳朵就能听不见的。那些人意识到这点后,见一时无法抓住人,终于放弃了对付林沐二人,迅速骑马撤退了。林公子拉着沐公子欲走,沐侍君忽然晕了过去。我赶忙消了音,对孤冥道:“我们下去看看吧。” 林公子正焦急不已。看到我们后,眼神一亮,道:“刚才是二位相助吧。多谢。” 我走过去:“他怎么了?” 林公子面露郁色:“他病体未愈。” 我催促道:“那赶紧找大夫看看。走吧。” 孤冥带着我,林公子带着那位沐公子,一路用轻功飞回可武城。 大夫看了那位沐公子,开了药,说是没什么大碍,那林公子才放了心,终于肯打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了。 一回到武城,孤冥就急匆匆走了。走前给了我一支笛子,让我有危险就吹奏。我鉴定过了,那笛子材质特别,吹奏起来有增辐作用。我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至于他让我尽快远离那二人的话则被我无视了。 我站在院子里打太极,那位林公子路过见了后,居然说:“木公子这拳法j妙得很。” 我听了一愣,道:“是吗,我随便打打,权当锻炼身体,这拳法没什么杀伤力。” 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我也不多做解释,只问:“沐公子可大好了?” “已经好地差不多了,还要多谢木公子相助。” “不客气,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找个地方隐居。” 我点点头道:“祝你们能心想事成。” “木公子。”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 我循声看去,那位沐公子走了过来。我本打算叫他沐公子,但是这样岂不是与他称呼我一样了。 “你怎么出来了?”那位林公子急忙走过去扶住了沐公子。 沐公子对他柔和一笑:“我已经没事了。”转头看向我,道,“我姓杨,沐是我的名。” “杨公子大好了?” “已经好了,多谢木公子仗义相助。”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对木公子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们来说却是恩重如山。” 我笑了笑,不再反驳。 “木公子,我们打算今日就走。” “你们这就要走了。”我讶然,“这么急?” “我们打扰公子多时,现在我已病愈,就不再叨扰公子了。” “哪里的话。” “夜长梦多,我们想早日寻一个安稳之所。” 我思索片刻,诚恳道:“那我就不留二位了,祝二位一路顺风。” 我将两人送走了之后,回到院子里又练了一会儿太极,直到汗湿衣衫,我才停了下来。现在就当为以后练武打打基础吧。 我换了一身不显眼的灰衣长衫,然后出门去了。 走到街上,忽然发现气氛不对。所有人急急匆匆的,一脸焦灼之色。一人飞步从我身边走过,差点将我撞倒在地,我后退几步,被人拉住胳膊站稳了。我抬头正要道谢,发现眼前的人是梅九。我愣了一愣,欣喜地看着他,正要问话,他忽然揽住我的腰就飞到了屋檐上。 “阿九,是你。”我惊喜不已,侧头看了一眼下面拥挤吵嚷的人群,回头问他:“你知道这是发生了何事吗?” 他却不回答我,而是说道:“我一直在浮缘寺等瑾瑜呢。” 我一愣,道:“阿九,那日出了点意外,我才没回去找你。” “出了什么意外?碧玉山庄庄主将你带走了是吗?” “是……” “瑾瑜最近都和他在一起?” “是,也不是。”我猛然发现梅九神情有些古怪,不由疑惑道,“阿九,你这是……” 他又打断我的话,语气清清冷冷道:“瑾瑜可知道那易容丸在何种情况下才会不到一月就失效?” 我愣了愣,问道:“什么情况?” 梅九却不直接回答我,而是道:“瑾瑜曾经说不喜欢男人,现在可是改变心意了?” 我皱着眉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改变心意喜欢男人了?” 梅九不回答,只用那墨梅雪冷的眸子深沉地盯着我。我愈加困惑了,不会就因为浮缘寺那次我一去没返就生我气了吧,或者他是有什么误会了。我张嘴正要问清楚,他忽然圈着我踏过重重屋檐而去,直到落在一间客栈的厢房。 他关上打开的窗子。然后转身就开始扒我身上的衣物。我吓了一跳,揪着衣带,生气道:“阿九你干什么?” 他顿了一下,忽然对我向以前一样温和一笑,我放松了下来,他却瞬间就将我的衣服剥开了。 我愕然不已,推开他的手,后退几步:“你这是干……” 我话没说完,一股香味飘进我的鼻子,我瞬间全身无力,身体软到在他怀里。 我瞪着他:“你做了什么?” 他温和一笑:“一点软筋散而已,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瞪大眼,不敢置信道:“你对我下药?” “不要担心,我只是想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 我眼睁睁看着梅九将我的衣物全部脱了,□。我想动一下,却跟得了软骨症似的,完全使不上劲,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 我只能用眼睛盯着他。他像看不到我眼里的剑光一样,很随意地在我身上扫视。 我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说是侵犯似乎算不上,他的眼里没有那种色彩。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梅九,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看着我,一眯眼,里面的光散了又聚。随后,他轻轻笑了,低头凑到我耳边:“我正在给瑾瑜检查身体。” 我看着他,只觉荒谬,检查身体需要全身脱光光?何况我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我闭了闭眼,费力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又笑了:“没有。”他的笑容越来越深。 我感到很不安。下一瞬,我僵了。 他的手缓缓从我的脖子开始抚,然后一路往下。我震惊地盯着他,他却对我轻松地笑,说:“别紧张。放松,会很舒服的。” 他在说什么? 我感觉全身发热,大脑晕乎乎的,无法思考任何东西。唯一反应在脑海里的就是热、麻,全身仿佛有火苗在串。只有一个冰凉的东西在身上游走。我忍不住靠近那唯一清凉。 “有感觉了吗?”有人在说话。 我睁大眼睛看去,一张俊美的脸,笑容温柔地看着我。对了,他是梅九,他究竟要干什么? 他贴上了我的唇,舌头伸到了我嘴里,翻来覆去搅动。 我愣愣地睁着眼,头脑混乱一片。 这个吻在我窒息前结束了。我踹着气,思绪越发飘忽了。 我的腿被分开,抬了起来,然后有什么东西被抹在了后面,凉丝丝的,然而,下一刻忽然感觉很热,麻麻痒痒的,难受得很。我不由自主扭动起来。 “瑾瑜,我要进去了。” 剧痛传来,我头脑立刻一阵清明。我咬牙忍住脱口的吟,垂眼看向这个正在对我做这种事的人。他是梅九,我以为可以做好朋友好哥们的梅九。 不一会儿,疼痛感麻木后,一阵奇怪的感觉开始升腾。 我咬紧牙关,不让呻吟泄露出来。但是那越来越强烈的快感不断侵袭我的理智。后来,我便控制不住了。 “瑾瑜。”梅九低下头来吻我。 我任由他摆布,脑海空空一片,什么也思考不了。身体只随着每一次的抽动而摇摆。上下左右,我被翻来覆去折腾。思绪一会儿沉浸在难以控制的快感中,一会儿荒凉一片。 时间倒流,我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这些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无。我怎么就记不住呢。 在我成为武林高手之前,就应该远离所有武林高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拿到万法心经。 梅九和呆萌的h 第三人称版r:他的身体如上好玉一样光滑温润,上去,仿佛有魔力一样吸附着他的手指。那殷红的两粒充血挺立起来,颤颤巍巍。他眼神一暗,垂头掩饰住欲望的花火,他缓慢地低下头含住其中一粒,细细地舔舐,一手按在另外一粒上研磨。身下之人那如梦似幻的容颜上染上了迷雾,黑亮明净的眼里流露出迷离之色,接近冰白的唇立刻迷艳起来。一股火苗在他体内越烧越烈,一个声音呐喊着,进入他。 他低头看着他的分身慢慢挺立起来,粉粉嫩嫩,形状优美。他低头含住,让他发泄了一番后,抬起他的腿,伸手进入了他的后庭,那里一张一缩,仿若雏菊。细细地涂抹上香膏后,他抬起自己的欲望c了进去。身下之人全身颤抖,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他心疼地低头吻住他得唇。 那里面又软又热又紧,他的分身不断胀大,他等不及了。开始大力抽动起来。 “啊……嗯……”那低低的吟哦的声仿佛催情剂一样钻进他的耳,挑动他的欲念。…… 仿佛一头猛兽被释放了,他只想狠狠地贯穿他。想象着他哭泣求饶的模样。然而,他即使眼里蒙上了水雾也不吭一声。 他眼神眯了眯,一手揉着他挺翘的臀部,一手不断按揉他x前的红珠,他低头吻住他的唇,舌头伸入与他交缠。银丝从他的唇角话落,在光下都透着y靡。他脸色绯红,身体开始迎合他。他不由放慢速度,开是缓慢地抽c。每一次进入都尽g没入。他看到他扭动着身体开始要更多。 他眼里的光一闪,盯着他迷离的眼睛道:“想要就说。” 他只用那欲求不满的眼神看着他啊,却不说话。他却忍不住了。抱着他就是一阵疾风骤雨一般的抽c。 他的声音高高低低地传来,低迷魅惑。比最好的催情剂还要厉害。那简直让人疯狂。 他将他翻过去,分开他的臀部。那一张一合的艳菊,透着媚人的色泽。他的jy和着他的媚水流了出来。 他眼神一暗,低头,对着那菊花儿细细地亲吻逗弄。然后他听见他摇着头说不要。只是断断续续的,仿佛欲拒还迎般。他搂着他的腰,扶着分下身一挺,将火热chu大的分身c了进去。 只听见身下之人发生长长绵绵的吟哦声。 第45章 怎么回事 生活就像强奸,不能反抗就去享受。然而这种享受才是让人感到屈辱的事情。 从白天到夜晚,我不知道这场x事持续了多长时间。再继续下去会不会j尽人亡。我有点担心。于是我不得不开口说:“停下。”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大概是叫多了。我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梅九顿了一下,捧着我的脸亲吻,声音低沉道:“再等一下就好。”他说完,将我的腿架在他肩上,然后开始剧烈地抽c。 置身狂风暴雨也不过如此吧。 我才连起来的思维又断了,一波波的快感像潮水一样袭来,我没法控制自己。 猛然,一股强烈得让人理智全失,灵魂仿佛都要飞离的感觉传来。我听到自己不堪入耳的声音,却没法止住。 月亮的光透过门窗上的纸偷窥进来。梅九清冷的脸在光中留下y影。我看了一眼就瞥开了。我拉开与他身体的距离。他忽然轻轻一笑,心情似乎很好,对我说:“等我一会儿,我去打热水来。”说完吻了吻我的唇,然后拉好本来就不怎么乱的衣服走出了门去。 我捂着眼睛顿了几秒,然后拉过被单慢慢擦拭身上的白浊。身体仿佛被碾压过了好几遍。我缓了一阵,坐了起来,下床时差点跌倒。我咬着牙,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我站起身正准备往外走,门碰地一声打开了,一群人涌入,左右站开,清一色的军人甲装。 我大脑“轰”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人要干什么? 一个男子随后进来了。他鹰一般的眼神在我身上一扫,顿了一会儿后,对左右道:“带走。” 我被人一左一右拖着就走。 我懵然的大脑方反应过来,想开口询问,却发现声音低哑得厉害。 到了街上,发现一片冷清,没有灯笼照亮,没有小贩小摊,没有打更的更夫,只有月光洒下一片冷辉。 我恍恍惚惚,不知发生了何事。身体被拖拉着踉跄了几下,然后不知是谁说了什么话,我被人像抗沙袋一样抗在了肩上。 当我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的时候,我又被扔到了马上,然后一阵颠簸。 我在某个时候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床上。转动眼睛打量周围,帐篷,铠甲,书案,刀剑枪。 忽然,有人在帐篷外说话。 一人:“杜少将去哪里找了这么个人来?” 另一人:“嘘,小声点。听说是在妓院找到的。” “妓院,那种地方?干净吗?” “听杜少将手下的人说,那人应该正和别人做完那种事。” “什么?这样的人,杜少将也会带回来?” “听说那人美得很,杜少将一直不让人碰。” “美,能有多美?不就是个小倌。” “到时候见到了不就知道了。” “你们是什么人,那位杜少将是谁?”我忽然出现,那两人吓了一跳,看到我后,神色一愣。我冷冷地盯着他们,沉声道,“回答我。” 其中一个c高个的青年立刻道:“这位公子,我们是杜少将的下属。杜少将是我们东云国最年轻少将。” 东云国?东云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者我已经不在齐国了吗? 我转身就要往外走,两人立刻拦住我,道:“公子,没有少将的吩咐,不可随意乱走。” “……” “这位公子,少将午时就会回来。” 我按捺下心中的急切,默默退回了帐篷。 东云国并不流行住帐篷。所以,这应该不是在东云国。我仔细打量了一圈周围。这像是行军打仗时的装备。难道…… 我心中一惊。那天街上的混乱,那群忽然冒出的军兵。这一切似乎表明――东云国入侵了齐国。皇帝齐政呢?他在干什么?没有派兵抵抗吗? 武城并非和东云交界,而是隔了一座城,建阳。这样说来,岂不是已经有城沦陷了。可是之前没有听到丝毫消息。 我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恨自己平时完全没有关注这些。 齐政在武林大会前忽然有急事走了,难道是因为收到了什么消息不成。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就应该有所行动才对。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盯着帐门,外面似乎就那么两个人在。但是这是军中,周围肯定有不少人守卫着。 我该怎么办? 我伸手进怀里,笛子还在。 如果将音律控制在帐篷这一个范围能听到的程度,我就可以在不惊动其他人的前提下将门口那两人催眠。 我沉了沉气。开始了这世第一次用笛子催眠的尝试。 我想,我真是天才,很久很久不碰的乐器也能运奏自如。 成功催眠了那两人后,我将其中一人拖进来。换上他的衣服后,我出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我对面那位仁兄虽然被催眠,但是能屹立不倒后。我转身,踏着标准的军人步伐,按直觉选了一个方位走去。 放眼望去,好几顶帐篷立在草坪上。 走出这顶帐篷没多远,就一水儿j兵把守,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我好不容易压下咚咚跳的心,顺利地走过了老长一段路,就要路过一个疑似关卡的地方,两边的兵同志在我正要走过去的时候立刻举枪拦下。 “请出示令牌。” 令牌,居然要令牌。怎么办,该怎么办? 我假装在身上了,然后看向二人:“两位大哥,小弟好像把令牌落在什么地方了,我这就去找找看。” 我转身走开,打算另寻一道。然而,走出没几步,忽然听到一阵气势庞大的马蹄声传来,我转头看去,一群骑兵奔腾而来,气势浩浩。为首一人雄姿英发,左右跟着两名英武的男子。 中间那人是谁? 我以为自己只停留了一瞬,却发现那些人已经下马,走过了那道关卡。 他们离我只有数十米之遥。我顿那里,不知道是转身就走还是…… 周围的人都跪下了。 高呼:“恭迎吾皇!” 我心里一个咯噔。顿了一秒,立刻跪了下来。噗,一支箭从我发边擦过。我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我跪得快,就一命呜呼了。 很快,有人到了我面前。 “抬起头来。” 我缓缓抬起头,面前站着三个人,为首之人……英雄绝代,帝王气象一见立显。另外两人,一人是那日突然闯进我房间的那位,另一人长相文秀之极。 那位将我掳走的男子,上前一步,对皇帝道:“陛下,他不过是个小倌,是属下昨日兴起找来的。” 皇帝看了他一眼,复又看向我:“你是小倌?” 我摇摇头。 皇帝复对那人道:“朕不是说过,不许擅自掠民吗?” 那人神色一变,立刻跪地道:“陛下,属下岂敢胆大妄为违背陛下命令。”他看向我,“他确实是属下在春晚楼里找到的。陛下大可以审问属下随从人等。他们亲眼所见。” 难道,梅九带我去的房间不是客栈,而是青楼楚馆?或者是这人在撒谎。 “陛下,既然这位公子不承认自己是小倌,何不检验一二,查明实情。”那位文秀的男子忽然道。 我抬头看向他,然后看向皇帝:“我是不是小倌有什么重要。难道陛下的约束竟然还是分人身份的。” 三人一同看向我,我面无表情,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无视他们对我无礼的不满。我斜睨着那位说我是小倌的男子:“管不住自己的欲望的人不是真正的人,不承认自己错误的人是胆怯懦弱的人,分不清他人身份的人毫无洞察力。这样的人,不过庸碌之辈。我劝东云的皇帝陛下还是多考虑考虑是否要任用这样的人。” 我一生最耻辱的时候,大概不过此时,被人说是小倌,还被人这样谈来说去。 那位杜少将僵着脸看了我一眼,然后欲对皇帝言辞。忽然,一阵马蹄声又响起,打断了他说话的机会。 然后,一堆人马又至。 我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顾将军、林公子、杨沐公子。林沐二人被人押着,林公子衣衫破烂,杨沐公子脸色苍白。他们看到我,俱是一愣。 那位顾将军也投来惊讶的神色。 我面无表情。 只听见那位顾将军上前对他们的皇帝道:“陛下,末将幸不辱命,将此二人带了回来。” 那位皇帝陛下淡然一瞥那二人,语气淡漠道:“将他们关押起来,稍后再做处置。” 那位沐公子张了张嘴,似乎要对皇帝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被人押着走了。 “顾容,你见过他,他是什么人?”皇帝忽然问道。 顾将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其他两人一眼,对眼下的状况似乎有些疑惑,但他立刻收敛了表情,恭敬道:“末将曾将此人与另外一人误当作沐侍君与林公子二人。” 皇帝表情不显,只说:“你带他去安置一下。” 那位顾将军愣了一愣,然后对我道:“公子请。” 我顿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了。 我压下沉重的心情,思考着该做些什么。如果真的是东云入侵了。我是否该为齐国做些什么呢。想到这里,我也不急着离开了。 46-50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46章 来来去去 等顾项将军带着那人走后,东云帝殷苍流转身而去。 那位模样文秀的男子看向杜少将:“杜涣兄,你真是在青楼找到了那么一个人物?” 杜涣眉头纠起,道:“随缘兄还不相信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谎,何况是在陛下面前。” “倒不是不信任杜涣兄,而是那人风姿实在不像小倌。” 杜涣道:“他是不是小倌我不知道,但我确定他的确是和男子行过那周公之事。” “哦――”随缘颇感兴趣道,“不知那时候是何种风情?” 杜涣诧异道:“我记得随缘兄对男风毫不感兴趣。” 随缘露出极少的一叹,道:“若是男子都长成那样,其实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了。” 杜涣道:“我不曾看到那样的场景。” “不曾看到,怎断定?” “现场的一切都表明了。” “那杜涣兄把人掳来是想据为己有?” “有何不可?” “只是那样的人岂容杜兄随意控制?” 杜涣沉默良久,道:“你说陛下会不会……。” “这却不好说。陛下虽然男宠无数,却从未在男色上犯过糊涂。” “但愿这次也不会。” …… 我很快知道了东云是真的入侵了齐国。而据东云的士兵说东云是对齐国下了战贴。如果真是那样,齐国的军队在何处? 据我观察,东云国兵强马壮,不知齐国有没有实力抵抗。记得前任务皇帝不是很重视武力。齐政上台不久,军力可有提高? 我夜不能寐。我以为我对齐国没有多少感情,却原来已经当那是我的祖国了。就好比,无论我怎么对自己说我和柳重域除了血缘关系,我并不当他是我的父亲。可事实上,在这个世界,柳重域是我最亲的人。 唉,我绝不承认,我已经开始想他了。 “瑾瑜。” 清泠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转动眼珠,便看见梅九站在我面前。我的心情一下子y沉了。 他眼神一闪,忐忑了一瞬后,恢复如常,对我道:“抱歉,让你受苦了。我马上带你走。” 外面忽然有军队巡视,我看向梅九:“你以为东云的军队是吃素的吗。” 脚步声已经到了营帐外。我转身背对着他,道:“再不走就要被被抓了。” 梅九忽然拉起我就往外走。一对兵刚到外面,他一把粉末撒去,一片人倒地。蜂拥而来的人群被梅九一把一把的粉末放倒。这种局面只是暂时的。很快一群蒙着口鼻的士兵出现了。那位东云帝没有任何防护立于中间。 他站在那里,我就知道了什么叫不怒自威。梅九拽着我的手收紧了。我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 “阁下来自寒露谷。” 说话的是那位文秀的男子。我已打听到他名随缘,乃是东云帝从北阙山请来的谋士。据说此人善兵伐谋。 梅九没有回答,他便继续道:“东云与齐国交战乃是英雄之战。昔日齐国与东云交战,因东云国势微,让三城与齐国。今我主欲夺回昔日领土,下战书于齐国,实乃势尔。当今天下,我主雄才,愿招揽天下俊杰,这位公子若愿归附,我主必厚赏。” 我皱眉看向梅九,和他眼神对上。我刷地转开头,然后就听到他说:“既是英雄之战,贵国何以行野蛮之事,随意强行掳人?” 若非你行那无耻之事,我能被无故抓来这里。我恨恨地想。小倌之耻,盖因梅九。前一刻还是好朋友的人,后一刻就变禽兽了。我看着面前一水儿透着不凡的东云国俊杰,这样一群人,齐国有些堪忧。说是夺回曾经被夺的三城,但是我却不大相信。那位皇帝的野心止于三城? “阁下有所不知,我国对这位公子并无恶意,只不过是看这位公子人才出众,想纳归靡下。” 我抬眼看向说这话的人,是那位杜少将。 我暗自冷笑,可真会睁眼说瞎话。 那位皇帝不知道正看着什么地方,脸上没有任何可捉的表情。神情似酷似懒。这表情,我竟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何时何处见过有这样神秘莫测表情的人。我没注视他多久,他居然倏然盯了过来。黑暗的眼里冷淡疏离的神色竟然都让我感到熟悉。 我盯着他,感到十分疑惑。这样的人,我不可能见了不记得。这样的人,我却也的确不曾见过。他是东云的皇帝,事实证明我也是不曾见过的。 大千世界,总有那么几个人,让人一见如故,那或许是前世曾相识。 我眨了眨眼,打住文艺的思想。 回过神来,我看向其他人,却发现梅九和对面那群人都神情微妙地看着我。我不明所以,但我没有露出疑惑的神情,而是冷淡地瞥向那些目光的主人,谋士随缘、杜少将、顾将军,不知名的若干人,最后是皇帝。他眼神未变丝毫,冷淡疏离。 “瑾瑜,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向梅九,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又是以什么事征求我的意见。但我并不关心这些,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我声无起伏地又扫视了对面的人一圈,道:“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就会帐篷了。我与这位公子其实不是很熟。” 无视梅九倏然僵硬的脸色,我转身走了。一路走进帐篷,没有人任何c曲。 我坐在床边,对着在火把照耀下,影影绰绰的帐外。 我了怀中的笛子,最后收进怀里。 一躺在床上,我顿时感到疲惫袭来。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梦里翻来覆去居然都是被男人压的画面。我是被吓醒的。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发烧了。这感觉和那时候从浮缘寺下山后的感觉差不多。 我思索片刻,招来外面的守卫,让他找个大夫来。 那人走后,我的屋子里凭空出现了一个人。我以为是梅九,却不是,而是孤冥。我盯着他标志x的青铜面具。心里有一股气直往上冒。 我人生的屈辱始于他。 他眼里疑惑之色稍纵即逝,然后,说了一句:“你病了?” 我揉揉太阳x,转移话题道:“齐国现在是什么情形?”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齐国有没有城池被东云夺下,齐国现在处于什么状况。 “皇帝亲率大军抵抗,暂时夺守住了武城。建阳看似还属于齐国,实际上已经被东云控制。” 我愕然半晌,道:“东云军容整齐,能人将士繁多,皇帝雄才。不知齐国军队实力如何?” 面具后的眼睛忽然一凛,转向了门口处。 我疑惑地看去,那里站着一人,炫黑和亮紫双色锦袍,金冠束发,严峻冷硬的面容。他看我一眼,眼神冷淡疏离地看向孤冥:“武城果然卧虎藏龙,高手云集。进朕的军营如入无人之境。” 我紧握双手,思考该如何开口。这时,两人竟然交上了手。我的眼睛完全无法看清楚两人的动作。那转瞬就转移了方位的身影看得我眼花缭乱。 外面有人立刻跑来询问。被皇帝一句话喝止在了外面。 不一会儿,外面似乎聚集了很多人。 我坐在床边,大脑一抽一抽地痛。想着,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打完。 忽然,裂帛声响,整个帐篷四分五裂。我被孤冥揽着腰飞离了原地。 外面重重兵马守着,那几位将军就在前面。 而离帐篷最近的却是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提着一个医药箱站着,差点被余波波及到。 士兵看到我们就准备围上来,被东云皇帝一个手势止住了。 我烧得有些糊涂了,记不清楚细节了。只记得我被转移了一个地方,然后有大夫给我看病。 醒来的时候,我不仅看到了孤冥,又看到了梅九,他他们坐在我床两边。一眼看去,就知道两人不睦。 我懒得打圆场,打了个哈欠,起来了。身体似乎好得差不多了,我放了心。 我看向两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都归附了东云国不成。” 孤冥看我一眼,道:“等我。” 我皱眉看向他,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在他经过身边的时候,将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孤冥离开后,梅九待了一会儿才走了。 等两人走后,我有了一个疑问。这两人怎么没有被那位一看就不好惹的皇帝抓起来? 难道是因为他们武功都太高了,所以那皇帝奈他们不何。或者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们不会真的就归附东云皇帝了吧? 我焦急地想了半天,觉得此事不可能。 想不明白,我也就不想了。 到了下午,我走出了帐篷。到处打探了一番情况后。我总结这是一支强大得几乎没有能攻破的弱点的军队。 前面一堆人围着,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走了过去。远远地看到人圈里有两人被捆绑着按在地上。 我仔细一看,赫然是那对私奔的男男。 前面一张座位,上面坐着东云皇帝,左右侍者二名。那二人俱都颜色出众。看来这皇帝果然是好男色到了极致。连打仗都带着男宠随行。 47章 不知道东云帝要如何处置那两人。 “明知道不可能逃出陛下的手,还不顾一切地私奔,简直不知所谓。”冷漠不屑的声音。 我侧头看去,是杜少将,他眯着鹰一样的眼神看向我。我冷眼瞪了他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前面。 那杨沐公子恳求东云帝宽恕林琮,他自己愿以死谢罪。林琮则恳求自己一死,饶恕沐侍君。两人都愿牺牲自己成全对方。只是这种时候,这样的表现会不会更加刺激东云帝呢? 我看向那位皇帝,他g本没看那二人,冷离的眼神不知道看向的何处。杨沐公子敢挑战他,还真是胆气十足,或者是爱情让人变得勇敢,不顾一切。 “你同情他们?”杜少将忽然道。 我本懒得理会他,但这人脸皮厚得很,一直追问。我不胜其烦,道:“我同情的不是他们。而且这不是同情。” “那是什么?” 我斜睨他一眼,冷声冷气道:“人家乐意在一起,抓回来干什么。他们又没有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杜少将冷哼:“身为皇帝的侍君胆敢与人私奔,其最可诛。林琮敢勾引陛下的人,那是可是大逆不道。” 我冷哼:“东云陛下侍君何其多,自己节c碎了一地,居然……”不许他人点灯。 我话没说完,就被杜少将chu鲁地捂住了嘴。我掰开他的手,极其不悦道:“你干什么?” 他没说话,只神色恭敬地看向前面。我顺着看去,对上东云帝莫测的视线。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刚才口无遮拦,乱说话了。 我迅速移开视线,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然而似乎有不少人听到了我的言辞,都看了过来。我正忐忑,一个人急匆匆跑来了现场,一下子就跑到那对人面前双膝跪地,面向东云帝:“末将林傅参见陛下。” “林参将有何事?” “陛下,家弟做出这等事,家父和我都感到十分惭愧,末将自请撤离参将之职。” 东云帝:“林将军阵前请辞,是何道理。” “陛下,末将草率,请陛下责罚。” “既然知道错了,就退下吧。” 那人退走时,眼神厌恶地扫了那林琮一眼。这么远都能看到他的眼神,不知道是我视力太好,还是那人的情绪太明显。 我并不想继续看下去,转身就要走。忽然,一个声音大喊道:“陛下。” 什么人声音这么洪亮?我好奇地转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一脸正直相的青年对东云帝躬身拱手道:“听闻陛下新得了一名美男子。其人乃齐人,身份不详,与多名男子有苟且。望陛下不要被美色所迷,实应当机立断,以绝后患。” 东云帝还未开口,那位名随缘的文秀男子出列道:“姜史官大人,你从何得知陛下新得了一位美人,据我所知,陛下并没有收纳任何人。” 姜史官道:“陛下,请原谅臣误会之过。只是留一个敌国的人在军营,且不加拘束,恐怕是不妥,望陛下明鉴。” 集中在我身上的眼神实实在在告诉我,那人说的就是我。 我前面自动空出了一道路。 我不明白,为什么焦点忽然转移到我身上了。我看向那位我本来应该有好感,但现在十分讨厌的呆板史官。他盯着我直皱眉,我盯着他也直皱眉。他又对那位皇帝建议灭了我。好像我就是个毒瘤一样,不除不快。一直站在我旁边的那位杜少将忽然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瞥他一眼,并不回答,而是看向那位皇帝,瞬间与那双黑暗疏离的眼神相对。 “朕自有分晓,姜大人不必多言。”东云帝发话后。那姜史官欲言又止,但最后摄于帝王威严,闭嘴不言了,只是又皱眉看了我好几眼。 话题终于重新回到那对男男身上。皇帝问其是否知罪。那位沐侍君却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皇上当时为何纳臣妾入g?” 这是怪皇帝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将他收入了g中?但是杨沐的表情并不像是那个意思。 东云帝:“既是不愿,当初可以拒绝。” 沉默良久,杨沐道:“皇上从来没有过真心吗?” 嘎?难道是对东云帝有情?但又为何与他人私奔了? 只是问皇帝的真心,这不是傻吗,皇帝就算有真心也是维持不长的吧。这东云帝也真是祸害人。 瞧他身边那两位青葱的男子,都期待地看着东云帝,都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帝王会如何回答吧。 只是东云帝却没有回答,但他说出了令人意外的话。 “朕成全你们。” 这句话惊掉了一地的下巴,而两位当时人更是表情诧异。 东云帝道:“特许杨沐、林琮二人择吉日完婚。” 就这样? 我看向东云帝,他眼神淡淡地一扫周围,然后起身走了。 我看向那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喜悦之色。大概是太意外了吧。 在东云军营,处境尴尬。有独立的营帐,可以在营地一般的地方行走自由。这不是俘虏的待遇。但是军中传言说我将成为皇帝的男宠。我对此从愤怒到麻木。 这两日,东云军中气氛肃穆,看来是即将有一场大战要爆发。我表面镇定,心里紧张不已。不知道这一战究竟胜负如何。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那位东云帝却神色如常,仿佛对此战胜负毫不在乎,或者他已经x有成竹,志在必得。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加糟糕了。 一日晚上,我被东云帝召见了。伺候我左右的人用那种有色的眼神看我。我忽略那些人眼中的内容,面无表情地跟着一个士兵走进了那位皇帝的营寨。 皇帝的营寨除了更大,更气派一点儿,倒也不没有其他不同。那位领路的士兵走后,就剩下我与东云帝。他坐在案桌后,似乎在办公。我站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暗黑淡漠的眼神看过来,我本能得心颤了一下,然后是放心的感觉。想来这位皇帝不是对我有什么兴趣。 “你的姓名?”东云帝忽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说道:“木瑾瑜。” “你叫瑾瑜?” “是。” 据我猜测,他应该派人调查过我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查出来我是大齐丞相之子,但他肯定查出了我来到武城的信息吧。现在来问我名字是何意?只是随便问问?皇帝一般都不会那么无聊,而且这位皇帝看起来尤其不像是会问无聊的话的人。 “可愿意做朕的侍君?” 嘎,他说什么? 我怀疑自己幻听了。我盯着他,确定他说的是真的后,我语气冷淡道:“不愿。” 他眼中毫无起伏,只说:“许你君后之位。” 君后?那是什么,相当于皇后吗? 我又重复了一遍:“不愿。” 脑子进水了才愿意。我暗道,原来一个人可以用那样的表情对人说这种话。 长久的沉默。时间过去了很久,我的脚都快站麻了,终于是被宣告可以退下了。一走出皇帝的营帐我就快步走远了。 走到我的营帐附近,我看见了杨沐。他j美的脸上带着忧愁。直到走近了才确定他的确是在等我。 我对他点点头:“有事吗?” 他一双媚眼忽然上上下下将我看了一遍,我莫名其妙。 他道:“木公子真乃仙人也。” 我疑惑道:“杨公子找我有什么事?”见他不答,我又道,“杨公子能和心上人终成眷属当高兴才是,何以满面愁容?” “听说陛下召见你了?” “是。” “陛下为什么召见你?” 我沉默不语。 “陛下看上你了?” 这是什么语气。我奇怪地看着他,道:“杨公子关心这些干什么?”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立刻微笑开来,纤纤的手指拨了拨头发,道:“木公子可知道我为何成了陛下的侍君?” 我皱眉。 “有一天,陛下忽然召见我,然后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侍君。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看到陛下,比传闻还英伟强大。”他虚着媚眼,话锋一转,“我知道极少有人能拒绝得了陛下,但是我奉劝你不要步我的后尘。陛下他没有心。” 我有一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不要一副为我好,劝我不要高攀皇帝的表情。不是谁都喜欢男人,就算老子断袖了,也不会选皇帝搅基。 这些话我也就想想,没说出来。等那位杨公子又苦口婆心地对我说了好大一通话走了之后。我默默走进了营帐。 翌日,果然两国爆发了一场大战。我被带到阵前观看。两军在武城外交战。东云国这边派人搦战,屡次派出强兵,齐军亦有能人抵抗。双方在试探战中旗鼓相当。正午,两军鸣锣收军。修整不过半个时辰,两军再次擂鼓交战。这次双方大将指挥军队列阵而出。 烈阳下,喊杀声阵阵,冷兵器相交,死伤无数。 我不忍目睹,却要眼睁睁看着。 这一战持续到了夜幕降临。中途有绝顶高手穿过军阵,杀到了东云帝的銮轿前,帝王纹丝不动,一人倏然杀出将那刺客战退,那刺客也诚然艺高,转瞬逃了去。 我捏紧拳头,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遗憾。我庆幸的是,那刺客没能近到轿里,不然也在里面的我说不定会成为挡箭牌嗝屁,而遗憾的也是那人似乎没对东云帝造成丝毫威胁。 夜幕来临后,明面上的交战结束了。然而,也许双方更为激烈的战争才开始。y谋诡计往往是在夜晚展开的。 天空有星有月,我却睡不着,因为我这是在东云帝的营寨中。现在所有东云军都以为我是他们皇帝的人了吧。我已经淡然了。只要那位皇帝不会真的动手动脚,我就懒得理会那些蜚言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就住进了东云帝的地方。大概的经过好像是之前安营扎寨的地方挪动了,我被安排的地方没了。早上被命令去看了战争场面,一路跟在东云帝的身边,自然而然就一路跟下来了,直到晚上睡觉的地方也是他的。 这是一个算计好了的过程吗?那位皇帝到底想怎么样? 睡梦中,那些血r横飞,肢体断裂的画面不断闪过。而我麻木冷眼看着那个场面。我感到呼吸困难,有种要断气的感觉。画面一转,忽然变成一片黑暗。 我蓦地睁开眼,对上一双狠毒的眼睛。我的口鼻被捂着,脖子被掐着。死亡的y影第一次离我这么近。 我瞪大眼死死盯着那毒辣的眼。 此人轻声说:“只怪你生得太好看了。” 所以无数的人欲除我而后快。 如果我这样死了,我会觉得很冤吧。就算到了阎王殿,我也要等着那位害我的罪魁祸首下了冥府后狠狠打击报复一番。 索x,我没死。 就在千钧一发之迹,那人松手飞快地消失了。 然后,我听到外面一片混乱。那位东云帝看着我,眼里疑似露出点关心的神色。我想,大概是我眼花了。 第48章 两国军事,有我何事 我现在脖子上一圈红痕,说话跟破锣似的。我想我最恨的事情之一就是被人掐脖子。 大战当晚,果然不太平。东云国放粮草的地方被夜袭了。据说因为抢救及时,只烧毁了一半。 我感到十分矛盾,一方面心疼那被毁掉的粮食,一方面又知道交战中,断敌人粮食是最好的方法之一。 东云军自从被齐国军成功烧毁了粮食后,似乎立刻警醒了,然后加强了防卫,也对齐国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能在东云全军严阵以待的情况下被烧粮成功,可以想见齐国军中一定有能人,无论是谋略和武力俱都有高手。 其后几日,两军相安无事。双放都平静得异常。 我在经历了一次被人掐脖子捂口鼻的暗杀事件后我立刻,被重重保护了起来。但是我个人感觉这不像是保护,倒像是监视。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不可能,我立刻否定了这种想法。那日给孤冥望远镜的图纸只有梅九在场,而且他应该没注意我递东西的细节。 放下这件事后,我开始思考我老是被人暗杀的事情。从来到武城开始,不对,应该是从万佛教开始,一共有遇到四次刺杀或是暗杀了。这四次有两次是银针暗袭,有一次是黑衣女杀手,这次是要掐死我,让我窒息而死。 难道我在不断地树敌? 那次的女刺客乃是赵皇后所派,这次那凶手说的那句话是不是表明了想除掉我的人是东云帝的人?毕竟暂时来说,我也就和他有点绯闻,估计有些人是按捺不住了。 那两次银针却不知道是谁了。 按照逻辑来说,难道是空渊的男人们干的?很有可能。 所以,为了安全考虑,远离断袖是必须的。 异常的平静背后果然是狂风暴雨。 八月二十日。东云军摆下青龙阵,齐军五万人马死伤惨重。我亲眼目睹了那场战争。东云军势如破竹,真如龙一样冲进齐军腹地,左右灵活摆动,气势如虹,齐兵溃不成军。 此杀阵出自随缘的手笔。我自此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奇人异士。 曾无意听说天阙山有奇人,通晓天文地理,奇门遁甲,善卜时命。最初听闻随缘来自天阙山,还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感觉。此杀阵一展示,我不得不对他景仰。 齐国能不能想出破阵之法呢?我思绪不宁,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翌日,齐军固守城门不出。东云军气势大盛。听说正准备夺下武城。武城对齐国来说相当于第二军事重地。今日若被夺取,齐国将会面临时刻受到东云威胁的局面。 八月二十四日。齐军不再坚守。朝廷召集了众多江湖人士,迎战东云。一开始,东云措手不及,被武林豪杰们消灭了不少兵。而东云很快有了对策,江湖群雄很快少了一大半。至于东云采取了什么手段,我没探听到任何消息。不过,据我分析,也无非是威逼利诱。江湖人可不像军人一样脑子里深深刻着服从军令的思想。 我站在一个小土坡上望着齐国的方向发呆。我很想揪住齐政的龙襟大吼一声:靠,你不是雄心勃勃的吗,怎么没把齐国的军队打造强大。 当一个人希望独处的时候,却偏偏有人跑来,这让我特别不爽。尤其此人还是敌国的智囊。 我当没看见他,也许他只是路过。但事实是随缘笑眯眯地看着我:“木公子觉得我东云军力如何?” “还行吧。”我淡然道。 搞不懂这人问我这个干什么?难道是向我炫耀他东云的军队比齐国强大? “木公子可知道此战胜负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看着他,道:“两国交战与我个人应该没什么关系。” “木公子这样认为么?” “……” “木公子不姓木,应该姓柳才对吧?” 我心里一紧,半晌道:“你既已知道,问我干什么?” “齐国丞相之子。你知道这对两国交战有什么意义吗?” “放心,我不能给你们带来任何的好处。”我相信以柳重域的x格是绝对不会在国家大事与儿子之间分不清楚的。何况儿子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随缘文秀的脸上露出莫测的表情,道:“你的确不能带来好处。”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柳公子若是能遁入佛门,是最好的选择。” 又一个劝我当和尚的人。 自此,我心绪更加不宁,每晚睡觉都做噩梦。 这样四五日过去了。东云和齐国又展开了一场大的战争。 我依然坐在东云的銮轿上,从高处看向战场。 齐国好像已经找到了青龙阵的破解之法。青龙所过之处再没有像那一日一样,齐军节节败退。 这一战,我很意外,齐军忽然实力大增。 两军战到傍晚。尸横遍野,鲜血映红了天空。 回到营地,东云国军中一片沉寂。这一战,他们没有输,但是对一向骄傲的东云军来说相当于输了。 几大将领聚集在了一起,面色都很严肃。东云帝的神色一如既往,淡漠冷静,很难看到不一样的情绪。仿佛这一战g本没有受挫。 我只能暗叹他或许天生是个面瘫。 第49章 两国之事,与我何干 这种场合我是应当被命令退下的,但是东云帝不说。我便也没主动下去。那几人各抒己见,g本不在乎我是否在旁听。 而我听到了一个对我来说应当是喜闻乐见的事情。随缘分析说齐国那支军队是皇帝的秘密军队。而且军中有人擅长排兵布阵,恐怕能力不在他之下。如今想破齐军恐怕不大可能了。然而,随缘在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兴奋之色毫不掩饰。那种想要和对手交战的心情居然可以让一个一向情绪不外露的人激动成这样。只是那是要人命的事情,不是游戏。我想我永远不能理解好战分子的心情。 东云帝没有说战还是不战。 只是第二日,两国持续交兵。状况和头一天一样,各自损兵折将。我看着那凄厉的叫声和鲜艳的血,竟然有点麻木了的感觉。大概是我在思考,他们进入地府会投胎开始新的人生。其实生生死死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古代的战争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淡定了。 几日激战下来,两国似乎有了和解的意向。齐国派来了使者。那是一个另我感到意外的人――柳寓澜。 他穿着齐国的官服,品阶是正三。短短一两月,他就从仕,迁升到三品了吗?他脸上表情和以往很不一样,整个人都变得不大一样了。他的眼睛扫到我时,有些陌生。 “参见东云皇帝陛下,臣柳寓澜特奉大齐皇帝陛下的旨意来与贵国相商和解一事。” 东云帝不说话,只看了一名官员一眼,那人出列道:“贵国的诚意如何?” 柳寓澜忽然皱眉看了我一眼,道:“齐国愿以贵国公主殿下交换一人。” “何人?” “就是他。”柳寓澜伸手指向我。 我愣了愣。齐国捉拿了东云国的公主?现在用公主交换我?齐政愿意拿公主这么重量级的砝码交换我?但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什么时候沦为了人质?齐国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被困在了东云。如果早知道会成这样,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想办法离开的。现在好了,局面成了这样。这是我所料不及的事情。 后面他们又谈了什么,我没太听清楚。只记得好像是齐国要求东云撤出对建阳城的控制。而最后没有达成一致。至于用公主交换我的事情是否也没有得到东云帝明确的回答。 我回神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这一回合的谈判。 “你与家中兄弟的感情如何?”所有人退下后,东云帝忽然问我。 我愣了片刻,道:“自然是兄友弟恭。” 他问这个干什么? “据朕所知,你此次是离家出走。” 连这个都探听到了? “想回去?”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头,最后发现不通,便开口道:“陛下可是把我当人质?” 他暗黑冷漠的眼忽露古怪之色,用冷淡的声音说道:“朕拿你当君后,你没感觉到?” 我愕然!这几天,天天把我命令在身边是君后的待遇?不对,我不是拒绝了吗? “你可以拒绝,朕自然也可以坚持。”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讶然了半晌,道:“陛下真会开玩笑。” “朕一言既出,何来玩笑之说。” 我盯着他没有丝毫玩笑之色,但更没有丝毫对我有意思的神情,只觉世界很玄幻。愣了好久,我才想起来生气。 我立刻冷着脸说:“我不是断袖。” 他看了我一阵,忽然起身走进,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抓着我的肩就吻了下来。我在他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推开,后退了几步。擦了擦唇。怒瞪着他脱口道:“不要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 “朕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我什么也不想要。只要你放我走就可以了。” 为什么断袖这么多。一个二个,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却都有龙阳之好。 “你暂时冷静冷静,我们以后再说。” 我躺在床榻上,不敢闭眼,就怕那看似正常实际脑子有毛病的东云帝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若是以往我肯定不会担心。只是经过了孤冥和梅九这两个平时看起来都很正常正经的人忽然禽兽行径后,我是不敢再轻易相信人了。就算他的表情看起来再可信,也是不能轻忽的。 虽然我有这个担心,但是我绝对不希望这成为事实。然而,深夜十分,一只手忽然到我脸上来了。我差点惊跳起来,却听到呢喃一样的声音传进耳中。 “是你吗?一定是你。” “没有人比他更美。最美的你当然就是他。” 话语轻得像雾。淡淡的迷茫让人听了忽然就会生出哀伤来。 这个人真的是东云帝?我很想睁开眼看看,但是不知为什么就忍住了。他在我脸上手上亲吻,我也没张开眼。 然后他拉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放,直到天亮。 我也闭着眼装睡直到天亮。 直到他出去了,我才睁开了眼。我看了看被他握了一晚上的手。似乎余温犹存。杨沐说东云帝没有心。但是他也许不是没心,而是把心藏得太深。只是他藏在心底的人到底是谁?那个他还在不在。我和那个他又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是我长得太没有特色了吗,怎么老是被认为和谁谁谁相似呢? 这一日,我见到柳寓澜了。是东云帝特许他与我单独见上一面。 他看见我,恭恭敬敬地说:“大哥。” 我看着他,半晌问道:“最近家里怎么样?” 他垂着眼,回道:“还好。皇上并未因大哥拒婚一事追究。” 拒婚?都定x成了我拒婚吗?只是柳寓澜说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奇怪。这是怪我差点连累了家里? 我沉默了一阵:“抱歉。是我做得不好。”顿了顿,我道,“以后,柳家就交给你了。我不会再回去了。现在你也走上仕途了。柳家有你,我也就放心了。”虽然我并不在乎柳家。 其实除了柳重域,其他人都和我没什么关系的。 “难道真如东云军所传的那样,你要做东云皇帝的男宠?”柳寓澜忽然道。 我震惊:“这怎么可能?” 这个传言难道已经蔓延到一定程度了吗? “大哥,你身为齐国人,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才是。不要给家人,给国家丢脸。” 我皱眉看着他,这样尖酸的话竟然出自柳寓澜之口? 我忍着额角凸凸跳动的青筋,道:“我没有做任何丢脸的事。而且就算做了,又与他人何干。 家,那不再是我的。国家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人微言轻,丢脸绝对代表不了国家。” 柳寓澜皱眉看着我,似乎很不满我的话语。 我不想再听他说任何的话,便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含糊,转身利落地走了。 等我冷静下来后,左思右想,觉得柳寓澜简直变了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有人假扮他吧。但是也不对,若有人假扮自然是往像的地方扮,而不是除了外貌,其它的扮得完全不一样。 第50章 番外帝王何以好男色 殷苍流这位皇帝,闻名天下的原因,除了他是一个雄主外,那就是他好男色的事迹了。 东云后g几乎大半都是男子,女子寥寥无几,唯有的几名女子还是在他未宠幸男子前纳入g中的。世人却不知,时光回溯到他未称帝的时候,那时他g本没有丝毫龙阳癖的迹象。这位帝王忽然开始宠幸男子对东云朝臣来说是一件极其突然和意外且不敢置信的事情。没人知道皇帝为何忽然好上了男风。 东云帝对他的每一个男宠都还不错。虽无柔情甜言,却基本是有求必应,只要无关国家大事。 对这样一个人,生出些别样心思是再正常不过了。 杨沐作为一个天生的断袖,爱上皇帝在正常不过了。只是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皇帝有张画,画中绘着一名男子,却没有五官。 无人知道殷苍流的人生只围绕着一幅画像。那画乃是他一日梦醒后所绘,画中人没有五官,他不曾见到他的模样。开始好男风,只因梦里的人不再出现。他开始在现实中寻找每一个与之有相似之处的人。只是他知道,谁也不是他要找的人。他要找之人必定是世上最美的人。东云国知名的美男子,他都见过了。没有他。也许他要找的人在他国。 听闻齐国盛产美人,也许他就在齐国。 一日,东云帝听闻齐国武林大会上出现了一位绝世罕见的男子。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想看看那是怎样一个人。 他决定下战齐国。 没有等到殷苍流去寻找,那个人就出现在了他面前。画面瞬间就和梦境重叠。他应该是他要找的人吧。 他和想象中一样却也不一样。他比梦里更鲜活,常常表现出和梦里一样面无表情的样子,然而,那双明净的眼总是透露出显而易见的情绪来,那很熟悉。 密探来报说他的真实身份是齐国丞相之子。 齐国那位丞相,他有所耳闻。在他看来,那位完全可以在立新帝的时候改朝换代自立为帝。也许那会是一个好的对手。不过那也将会阻碍他征伐齐国。 与齐国的战争比他想象中要有挑战。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可以烧毁他的粮草。后据细作探到。齐国军中发明了一种东西,可以看很远。东云安营扎寨之处被齐国利用那器物探视清楚了。 如此看来,齐国倒是有能人。不过,即使对方有如此奇妙的东西,也别想赢。 换了地方后,他在每一处可能探看到营寨的地方安排的兵马防守。齐军虽然有那样妙用之物,却也再难再清东云的情况。 和齐国几次交锋,胜负难分,这样的战争固然棋逢对手,酣畅淋漓,但殷苍流如今心思已不在此处。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带着瑾瑜回东云。因为他招惹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不希望有什么意外发生。 当东云公主殷明珠被齐国劫持的消息传来时,殷苍流不得不想办法换回她。 殷明珠乃殷苍流同母的妹妹。两人虽说感情一般,但毕竟是同胞兄妹。只是齐国要求用柳瑾瑜交换。看到他的那一刻,殷苍流就没有打算放手。军中所有人赞同用柳瑾瑜换回公主。毕竟一个柳瑾瑜换公主是划算的事情。若非他是特殊的,他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齐国来的使者是齐国丞相第三子。听闻他不过短短两月从科考到进入权力中心。看起来齐国皇帝很重视他,他是瑾瑜之弟,是同父异母,不知瑾瑜与他感情如何。 随缘是个很敏锐的人,他是否隐隐察觉了他对瑾瑜的不同。并委婉地劝说他不要沾染上瑾瑜,只是他又怎能明白瑾瑜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江山社稷固然重要,若是此生找不到他,他会终生遗憾。 随缘从出山辅助殷苍流时曾占卜了一卦后再未演算。而因瑾瑜之事,他再次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东云帝的情劫已至,无可逆转。 情劫是最难解的。 不难猜测,此劫当应在那个具有祸水天颜的男子身上。 那个男子的命途却迷雾重重,看不透,算不出,每算一次都不一样。大概要师尊才能算出来吧。 今天下看似稳定的三国鼎立,却又一统的可能。随缘会选择辅佐东云帝,也是看出他有王霸之相。虽然有变数,却不是不可为之努力。 不知那男子会不会影响到天下大事。 东云帝决定与那位齐国的皇帝会面。他要看看那位君王是否是一个好的对手。然后救回殷明珠,就带着瑾瑜回东云。 他会耐心的等到瑾瑜成为他的君后。 宏图霸业中有他携手,他再无所求。 51-55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51章 两国会晤,祸水流言 九月九日,东云和齐国两位国君在武城外的清河平原上会晤。 朝阳明媚,清河水淌过原野,波光凌凌。细小的水流声淙淙而响,不疾不徐,仿佛惬意的咏叹! 两帝带着大将和随从数十人在平原一隅聚首。 我跟在东云帝的左手边,看向对面。齐政、柳寓澜,若干我不认识的人,或有一两个面孔有些熟悉,却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有一个女子,神情委屈的站在那群人中。不用猜,能出现在这个场合的女人肯定就是东云那位明珠公主。 随从放好座椅后,两皇帝同时落座。两边大臣随后在皇帝的示意下落座。双方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开始了这次和谈。 我了袖子里的笛子,希望用不到它。 齐国皇帝齐政:“东云陛下,幸会。” 东云皇帝殷苍流:“齐国皇帝,幸会。” 两人这么一句后,闭嘴不言了。 齐国那边,柳寓澜出列道:“我皇愿与东云国签订停战和解协约,条件有三,其一,以东云明珠公主换齐国柳丞相之子柳寓衍,其二,东云军撤出对建阳城的控制,其三,两国相约和睦相处,在规定时间内互不交兵。不知东云陛下意下如何?” 东云国那位古板的姜史官出列拱手道:“明珠公主乃贵国用卑鄙的手段劫持而去,至于柳大公子却非我皇陛下用非常手段所劫来。柳公子在东云并非是人质,而是客人。我东云怎可用客人与贵国做人质之间的交换。这岂非有违仁义。” 我讶然地看向姜史官,没想到他是如此能言会说的人。虽然我也不承认自己人质的身份,但是我知道东云帝明显就是狡言。 柳寓澜忽然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又转头道:“据悉,我大哥是被东云国杜将军在武城所掳,今东云却说不是掳来的,岂非睁眼说瞎话。” 那位姜史官看了一眼东云帝,道:“这位大人,我东云杜少将当时并不知他是贵国丞相之子。且柳大公子到了我军中,我皇陛下一直以礼相待,何曾当他是俘虏。在我东云所有人看来,这位公子在我军中是客而非人质。” 柳寓澜冷哼一声,道:“事实如何,强辩何用,何不问问当事人。”柳寓澜看向我。 姜史官也看向我,东云帝看向我,东云所有人看向我,齐国所有人也看了过来。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我身上。 我简直苦不堪言,我会承认自己是东云俘虏,是人质?当然不。那说不是岂不是又中了东云国方语言陷井。再说作为一个齐国人,我也不能帮东云而灭齐国气势吧。 我叹息一声,道:“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我作为当局者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处境,各位旁观者所见当更清楚,双方意见却不必来问我。” 柳寓澜似乎对我的言辞很不满,表情冷冷的。 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上次离开万佛教,让梅九送他回去,我却自己跑路了,他生我气了,但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吧。我百思不得其解。 “贵国是否应当将公主殿下归还?”姜史官又道。 其他人还未言辞,那位明珠公主却忽然说话了。只听她道:“皇兄,我自愿留在齐国。”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却见那公主羞涩一低头,复又抬头道:“两国既然要谈和,最有诚意的方式,莫过于结亲以交两国之好。” 不会吧,居然有公主在这种场合自己说这种事的吗? 在场的人都很惊讶,不过那位公主昂着头,眼神直往齐政身上瞧。这还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就是傻子了。 看来,皇帝都能公然纳男侍君的国家就是不一样,公主同样热情奔放,不在乎世俗眼光。不愧和东云皇帝是同胞兄妹。 而令人更意外的是东云帝居然开口说:“若是齐国陛下愿意,朕原嫁公主于汝,以结两国邦交。” 想来两国大臣都乐见其成,并无人反对,齐国虽然觉得东云公主行为不淑女,倒也没有过于怎么样,表现得比较宽容,也或许是因为大多都是武将,没有那些个文臣迂腐。 在我看来,这似乎也算一件好事,这样就没我什么事了。 若为政治考虑,齐政娶个公主还是很不错的。只是他显然不这么想,居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理由是正打算裁减后g人员,不宜多添加后妃。 这样的理由自然不能令公主殿下放弃。那位公主大有一心赖在齐政身边的意思。 这下子,状况可真是好玩儿。齐国要拿公主当人质,可人家就愿意赖着不走。这还有人质的意义吗? 双方未能在第一个条件,人质交换上达成一致。于是开始谈第二个,齐国要求东云撤去对建阳城的控制,而东云国要求齐国拿另一座曾经属于东云的城池来交换。这个问题上两国一番争论又没达成一致。 而我看着双方以柳寓澜和姜史官为首,唇枪舌剑,引经据典,各执一词,真正见识到了雄辩的力量。 一直到日落西山,双方也未能达成这次谈判的统一意见。 于是双方打算打道回去了,而此时,一人忽然出现在齐国那边拉着那位公主就跑了。齐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正看着出神,感叹那人武艺之高,忽然一只手拽着我就飞奔。 我的耳边传来打斗的声音。回头只看到梅九和东云帝打得难分难解,两国随护皇帝的兵交上了手。 两边都冒出了一些之前没有在随行队伍中的人。 暗卫果然都是神出鬼没的! 山野在我视线里一晃而过。我身边这个人,即使不看,我也知道他就是孤冥。追来的人都被他挥剑挡下。 又回到了武城。 “我朝与东云此战已经结束了,各位不必再提心掉胆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声音一提,“话说我朝陛下此次亲率大军迎战东云,将东云军阻挡在城墙外,我武城百姓得以保全,实乃陛下之大才德。大家都知道东云陛下战无不胜,今我皇能挡住东云皇帝的铁骑实为陛下才智卓绝……” 难怪城里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原来都知道停战了吗?不过,武城不愧是江湖人聚集之地。人人胆子都比较大,一听说停战了,就活跃开了。 我和孤冥坐在客栈二楼,听着楼下一中年书生模样的人滔滔不绝地歌颂着当今陛下如何英雄了得,能战胜东云那位传言用兵如神的皇帝。 我严重怀疑那书生是想以此种方式拍齐政的马屁。 “诸位可曾听闻此战为何而起?”一人忽然神神秘秘道。 有人嗤道:“这谁不知道,东云以要夺回康宗时期曾经被齐国夺走的三座城而下的战书。” “兄台有所不知,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大家都应该知道那东云帝好男色吧。” “不知兄台知道什么?”有人感兴趣道。 那人神神秘秘一笑,道:“诸位可有听说武林大会上惊现了一绝世美男子?” “东云帝下战与我国和那美男子有什关系,难道还是为了抢美人才挑起战争不成。” “没错,那东云帝就是为了抢夺美人而来。” “什么样的美人,这么大魅力?” “自古以来那祸国美人的故事并不少闻。古有褒姒、苏妲己,近有先帝的雅贵妃。大概是又要出一个祸水了。” “兄台所言可不能与此相提并论,那些俱都是女子,而今那是男人。历史上倒不曾出现过蓝颜祸水。” “历史无所有,却不代表以后都不会发生。何况东云那位皇帝又是个好男色的主。” “说得很是。” …… 是个鬼。这些流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我放下筷子,顿时食欲全无。 孤冥看我一眼,忽然拿起剑起身往外走。我立刻反应过来,赶忙叫住他:“你要去干什么?” 他不说话,只眼放冷气。 我拉住他的衣摆,道:“你别多事,他们爱说不说。”我看一眼丰盛的饭菜,“吃饭吧。”我回到座位上,端起碗开始用餐。一开筷子,我的食欲又回来了。我看向孤冥,“快坐下吧” 第52章 决定绝交,去平云城 楼下的人忽然噤声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探头看去,只见所有人都望着大门外。但门外不见喧哗,只有马蹄声踏踏而过。 我打开对着街道的窗,下面一顶明黄的銮轿,数十匹骏马,上骑的人大多是在清河平原会晤时出现过的齐国官员,前后左右有军队随护。街上人群退到两边,规规矩矩地跪伏在地上,口中喊:“吾皇万岁!” 这么快就回城了?也不知道和东云达成协议了没有?而且这个阵势有点像是要班师回朝。 我正要关上窗,骑在马上,一副面无表情样的柳寓澜忽然抬头,我和他四目相对。他旁边的人招呼了他几声,他才又回神,之后又回头瞧了我一眼,我老远都能看到他皱眉的表情。 我也皱眉,这人三年前无缘无故别扭了,三年后我才知道是因为二弟。今时又这样对我态度冷漠,却又是为那般? 我关了窗子,正要转身,窗子啪地被推开了,我吓了一跳,孤冥立刻拉过我。 一个人从窗子飞了进来。梅九。 他笑容温和地看向我:“瑾瑜。” 发型凌乱,衣服尘土布满,脸上还有淤青。这样狼狈的梅九,我第一次见。不过他依然潇洒飘逸。果然人长得好了,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我转身回到桌边坐下,并不理他。他一直站在窗边不动,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看着我。 这么明晃晃地盯着我,我能装着看不见吗。 “你忤在那里干什么?”我皱眉道。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笑容灿烂地走过来就在我左手边坐下了。孤冥似乎全身都在放冷气,他毫无所觉的样子,只道:“那日之事,都是我之过,望瑾瑜不要生气。” “还没吃饭吧,吃吧。”梅九眼睛一亮。 我道:“吃了这顿饭,一切恩怨一笔勾销。”我顿了顿,盯着他微笑的脸,“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互不相干。” 梅九脸上的笑终于没了。他看着我沉默。 我移开视线,看向对面的孤冥,他身上的冷气似乎收敛了。我盯着他面具后面那双眼,淡然道:“我们本来就不认识,以后不要老是出现在我面前了。” 场面一阵静默。 我不去看两人的神色,自己倒了杯茶喝了。 等街上的人马走过了,完全听不到声响后,我起身往外走。两人一起起身跟了来。我立刻转身,道:“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想,若是我一个人,恐怕早就找到南山,然后过起了采菊东篱下的安逸生活。偏偏被这些人搅和了。 我打开门,又转了回来,两人眼里露出希翼。我掏出怀里的笛子,递给孤冥:“还给你。”他不接,我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走了。 楼下所有人的目光汇聚过来,我终于清楚地知道了他们真的是在看我。那惊呆的神色绝不是电影排演出来的。 我忽然萌生出整容的念头,但是我肯定是不能忍受那动刀的痛苦的,而且古代也没有整容产业。也许应该去弄几张类似于人皮面具的东西。只是那玩意儿,到底应该在何处去弄? 我快步走出了客栈,那鸦雀无声的寂静以及杯盏掉落的声音令我不由怀疑,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街上人群如梭,我一路走过,招来痴傻目光无数。人群似乎越来越密集,但是我走过之处都有人自动让出道来。 等我走远了,便听到有人的惊叹声远远传来。 我沉默地走进了另一家客栈,要了间房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我让店小二跑腿去给我买了些衣物和化妆品。洗漱完了之后,我对着铜镜揽镜自照了半晌,然后开始在脸上做文章。 首先是刮去长长的,微弯的眉毛,没有眉毛绝对会俊美度大减。然后是眼睛,眼为神,是人脸上最能体现一个人神韵的部位。我用炭笔勾画了几笔,将眼睛弄成了下垂的吊梢眼。再是鼻子,据说五官上鼻子挺立的人,一般都不会太丑。要把鼻子弄扁是不可能的,那我只好在鼻子上点了几点痣,这样就减分了。嘴唇,呃,不是很红,偏向r白,可以不用管。 我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不是丑了一点两点。看着还真有点别扭,若非顶原貌出去太招摇了,我是绝对对自己的脸下不去手的。最后在脸上点了些斑点。 这真是已经惨不忍睹了。 我推开铜镜,安慰自己,本公子即使丑也丑得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优雅绝伦。 做好心理建设,我上床睡觉了。 一觉天明,神清气爽。卸妆,洗脸,再上妆,穿上棉布衣服,带上化妆的用具和叫店小二买来的竹笛。我踏上了寻找心中南山的路。 再次出现在街上,果然没有那么多人注意我了。我遂放了心。 秋日风凉,倒也惬意。 我躺在马车上,时不时往外看看,手边零嘴甚多,吃吃零食,睡睡觉,倒也不错。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齐国南边的平云城最是山明水秀,盛产美女。那里有一座山本来名牛山,后来变成了隐士山,据说是因为那里多住着隐士高人,无论是文华绝代的大文豪,还是武艺高强的前辈都有。也许我可以去拜个名师学武,顺便找个厉害的师父罩着,小日子也许会更太平。我越想越觉得不错。 途径一山野处时,我碰到打劫的了。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物,盯着我一副胆怯样,而不是凶狠样。我不由暗叹,他们大约是被逼打劫的。于是,我拿出一张金票递给他们,语重心长地劝慰道:“男儿当自强,诸位何以为了贼,拿去好好过日子去,万不可再行这不良之事了。” 那三人举着不知是什么形状的刀,互相看了看,然后其中一人警惕地看我半晌,走过来,拿了票子,“嗖”地退了回去。几人好一阵检看,确认是真票子后,那为首的大汉一声令下:“走。” “大哥,此人随随便便就拿出一百两金票,看来是个肥羊,我们何不……” “闭嘴,我是大哥还是你是大哥,大哥我自有主张。” “大哥,说得是。你没见那人悠闲自得,全无害怕之色吗,说不得是个练家子。我们不能冒险……” …… 见那三人远去了,我将握在手中的笛子挂会腰间,对赶车人道:“师傅,继续上路。” 赶车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看起来十分健朗的大爷,他边驱车,边对我道:“公子真是善心人。” 我立刻谦虚道:“不过举手之劳,何足言善。” 我和大爷不时聊聊天,大爷去过的地方多,对各处风俗侃侃而谈。我倒也了解了不少。最令我感兴趣的就是平云城的花会。大爷说平云成每年都有两次花会,春秋各有一次,分别名春花会和秋花会。我这去说不定能赶上秋日花会。 花会除了有名花之外,还有美人。到花会日,据说平云城所有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会盛装打扮出席。 在我看来,那大约相当于相亲会。 从武城出发到平云城,骑快马大概需要十天,平云城的秋花会一般都在九月中旬后举行,具体时间由平城总督大人定,为时三日。 今天是九月十日,为了赶上秋花会,我加快了赶路速度。 大爷技术不错,加上我选的乃是上好的马车,快马也不颠簸。而且靠着大爷的经验,一路上都没有露宿过。 快到平云城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晕倒在路上,我顺手搭救了一把。那书生醒来后,对我一番感激,彬彬有礼。 好久没遇到这么有礼貌又温文尔雅的人了。与之交流,心里一阵通泰,得知他这是要去平云城。我犹豫片刻,暗道书生应当没有什么危害,遂邀请他一同上路。 此去平云虽不远,那是按马车的速度来算的,若是步行,怕是走到明天也到不了。 那书生倒也大方,没有推辞就欣然接受了。 一番介绍,得知书生姓林,名潭。 我笑道:“在下姓木,名瑾瑜。说不得和林公子一千年前是一家。” 书生笑中露出迷惑,我解释:“双木成林,木乃林的分支。” 书生微笑,眉目如远山一般清雅。端的是君子如诗。 见惯了那些个长得不错,却蛮横之极的武林人士后,我对书生这类男子特别有好感,于是便和他聊开了。但都是我在说,书生倾听。善于倾听的人更是让我好感倍增,我立时便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午时犯困,我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就见那书生端端正正地坐在旁边。我打了个哈欠,道:“林兄若是犯困,可小睡一会儿。” 林潭摇摇头,我眼神才移到水壶上,他就递给了我。我接过来,大饮一口,顿觉舒畅。 看看外面的日头快落下了,金黄的光洒在金黄的叶子上,外面的世界一片黄澄澄。我本不大喜欢看什么都一片混淆的颜色,但今日却觉景色不错。若是有相机,我定是要照下来的。再拉上林潭一起合照一张,一定更有意思。 想到相机,我不由萌生出一个想法――将它制造出来。只是,若有零部件,我倒是会组装,但古代可没有零件啊。哎,这终究是个难事啊! “瑾瑜为何叹气?”林潭问道。 我立刻笑道:“不过叹景色之美,却无法将之留下。” “瑾瑜可有笔墨纸砚?” 我一愣后,惊喜道:“对了,可以画下来。”一喜之后,我又丧气了,“可惜我没带文房四宝。话说你不是书生吗,你怎么也没带吗?” 林潭尴尬一笑,摇摇头:“路上丢失了。” 我忽然道:“观林兄不像是落魄潦倒的书生,之前怎么晕倒了。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我暗道自己chu心,竟不曾发现这点。 “几个小贼,不过损失点笔墨。” “原来如此。我途中也遇到了几个打劫的,不过我舍财免了灾。”看来以后出远门要么跟着镖局,要么找几个护卫,独自上路倒真是不大安全。 我又对外面的景色叹惋了一番,想着以后定要随身携带文房四宝,以便兴之所至,能随时挥洒笔墨。 “瑾瑜不比遗憾,到了平云,我在为了绘出。” 我大喜,随即惊讶道:“林兄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吗?” 林潭一笑,道了声:“不值一提。” 我却大叹:“林兄如此天才人物,瑾瑜有幸遇到,实乃人生一大喜事。”我激动道,“林兄不如再画上我们的马车。” 林潭好脾气地道:“好。” 我不由又提出:“再画上一幅我们在林中饮酒的图。”想了想,我道,“再画一幅我一剑震飞树叶的图,再加上一幅我踏叶飞翔的图。” 林潭道:“瑾瑜想画成什么样都可以。” 我嘿嘿笑道:“那到时候麻烦林兄了。” 想象着自己剑气纵横,踏风而行的绝顶高手模样,我就一阵兴奋。再想到我可能遇到隐士高人,授我神奇的功法,然后成为真正的绝世高手,我就更加激动了。 决定了,我一定要隐居隐士山。 第53章 平云花会,突闻噩耗 快马加鞭下,九月二十日,我们到达了平云城,这日正好是秋花会第一日。但天色已晚,我们是赶不上去看了。再说舟车劳顿了十数日,也该好好歇息一下才是,便打算第二日去。 翌日。我早早起了床,化妆完毕后,上街去了。 一出客栈门,就看到了林潭。 “瑾瑜可是要去秋花会?”他问。 我道:“林兄也要去,那我们一道。” 街上人潮拥挤,美女多多。都往一个方向而去。想来就是去秋花会,我们便跟着人流而去。 平云城的南城隐士山脚下有一园林,名菡萏园,是一座集天然与人工修建而成的游览圣地。每年的花会就在那里举行。 由于昨日便住在离花会举办地较近的地方,今日步行不到半个时辰便到达了。 彩衣偏飞,才子佳人齐聚,达官贵人,平民百姓皆有。齐齐聚到了菡萏园。 进入园中,我方知道里面有一偌大的广场,建有亭台水池。那水池建在中央,不过一百来平的样子,池中开满莲花。 没想到九月下旬还能看到开得如此繁盛的莲花。此次来就光是看看景也是值得的。 然而,这花会却不是只看园中莲花,而是有那许多爱花人士带着自己j心栽培的花放置在场中,然后由专门的赏花人评出前三甲。这赏花评委,据说还都是有很名气的人。 所有的花要到己时才开始摆出。现在离己时约莫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我看向周围,发现人群各自找好了位置。达官贵人居东,自有家丁护卫安置上桌凳椅子。那一群人就与互相熟悉的人聊开了。西边也是富贵人家聚堆。南边则是平民居多。但不管怎样,都是青年男女居多,长者身边一般也都跟着小辈。 一眼看过去,我明白了。这个花会除了赏花斗花,才子们大展才华,佳人们展现婀娜身姿极其才艺之外,便是一场交流会。 达官贵人自然想结交两外的达官贵人,有富贵而无权势的人自然想攀上贵人。平民们大多是来凑凑热闹。不过也有那男子想攀上贵人,女子想灰姑娘变金凤凰的。 虽然有这些说出来就显得世俗的因素掺杂其中,但总的来说,这个花会还是热闹又有趣的。 己时一到。陆续有人将花摆到莲池边。但是此时,我已经被一波波人挤到了后面,g本看不到前面的花,只听到有人发出赞叹声。 林潭准备拉着我挤到前面去,我道:“算了,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菡萏园景色宜人,秋色不浓,一切还如盛夏一般浓绿,生机勃勃。 曲径通幽,流水殇殇。一群风流的才子汇聚在溪边,把酒言欢,吟诗作对。远处有少女羞怯探看。 原来古代也是有花痴女的。 我转身倚靠在一棵树干上,打算听听这些年少轻狂,意气风华的青年才俊们才华如何。不知道比起京城五少怎么样? 忽然,一阵女子的低笑传进我耳中,我循声看去。几个俏丽的姑娘聚在一起,其中几个正在取笑一个绿衫姑娘。绿衫姑娘满脸通红,脸上恼怒之色尽显。 我看过去,忽然招来他恶狠狠地一瞪眼。我莫名其妙。却听到她身边一女子道:“看背影确实出众,不想正面竟是那样,这却怪不得你眼拙。” 那绿衫姑娘哼一声,又瞪我一眼,转身跑走了。然后我收到了几个姑娘的讪笑。 我愕然半晌,对林潭道:“林兄,她们这是……” “她们有眼无珠,瑾瑜不必放在心上。” 难道竟真的是我被那绿衫的少女看上了背影,却不想转过头后丑颜吓着她了?我一阵无语,随后不由“噗嗤”一声笑了。我竟然成了背影杀手。 “这位兄台,女人都头发长见识短,只看表面。想必兄台虽面相不佳,却定然文采不凡。兄台可愿赋诗一首?”一个桃花眼、芙蓉面的男子提着酒壶潇洒不羁地走了过来。对着我说了这么一番话。 我愣了半晌,笑眯眯道:“兄台,在下除了面相不佳之外,文墨亦不通。” 那人一皱眉,立时严厉道:“兄台未免太过不上进,岂非丢读书人的脸。” 我本想说我不是读书人,但是一看身上的书生装,又咽了回去。万一他又来个我不应该假冒书生岂不是更不妙。 “这位兄台何以多管闲事?”林潭忽然出口道。 我暗道:没错。 这时,那边几位临溪而谈的公子发现情况后走了过来。我一看,他们一共七个人。个个都面容佳。其中一人尤其俊美,着白色锦衣跟在最后面。对这边之事不是很关心的样子。另有一气质沉稳,看似较为年长的公子对我拱手道:“我代亦山兄向二位陪个不是。” 林潭冷哼一声,不领情。我回礼一拱手,道:“一点小事,我并不曾放在心上。”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我点头道:“这位公子好眼力。” 他笑容温厚道:“在下平云人士,姓林名戎字籍川。” 我看林潭一眼,道:“我身边这位公子也姓林。” 林戎对林潭一礼:“原是一家。” 林潭眼神疑似冷傲地盯着对方,我仔细一看,却见他神色温和。 林戎邀请我们一起同游。我思考片刻同意了。然后知道了之前醉酒跑来与我说话的那位公子名刘盏,字亦山。其他五人分别是董源、齐霖、贾道悉、费文占、陆永昌。那长相最俊美的公子是费文占。 刘盏之前看来是真的喝醉了。被董源和齐林拉到溪边浇了一脸水后,清醒了。然后彬彬有礼地对我道歉:“刘某之前对木公子无礼,还请木公子勿怪。”说着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是这张嘴贪杯。” 我呵呵一笑,道:“刘公子说得对。这人无貌自当更加增其内在的才气才是。不然就真是一无是处了。” 刘公子爽朗一笑:“木公子气度非凡,怎会是一无是处之人,都是在下口无遮拦。” 这几位公子倒是个个豪放得很。我忽然怀疑是不是自己小心眼了,听不得别人对自己容貌的贬低,即使现在来说那是事实。 几人回到溪边继续畅谈畅饮,我在旁听着,颇觉有趣。贾道悉一张严肃脸,讲话却最是风趣不过了。陆永昌随时都能出口成章,听其言,可谓文采斐然。费文占话不多,提着酒壶不断饮酒,却不见丝毫醉意,听说他外号酒仙。董源和齐林原是堂兄弟。难怪两人长得颇为相似。都是朗眉星目,椭方脸。两人x格似乎一静一动。董源安静,齐林活泼好动。 一会儿后,我终于发现了他们和一般书生的共同点,都好谈国家大事。 几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次齐国和东云国开战的事情。 然后,我很不幸又听到了自己成了别人口中的谈资。 齐林道:“你们可知道本次两国交战所为何事?” 陆永昌道:“自然是东云想夺回曾经被我齐国夺走的城池。”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东云早不来夺,晚不来多,偏偏这个时候来。” “你是想说,是为了一个男人?”费文占忽然道。 齐林一拍手:“没错。这消息是从武城传来的,听说有一个男子美得将天下所有美人都比了下去。那东云帝好男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说是他一战为美人也不稀奇。” “齐林,都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不曾见过,怎可轻易相信传言。比天下所有美人都美的男子是什么样,你想象得出来吗?”董源道。 齐林收起他的折扇,正色道:“大哥有所不知,这事的可信度极其高。首先,真的有一位绝世美男子曾在武林大会上出现,见过的人不少。这次两国停战和谈的时候,齐国拿东云的公子交换那名男子。你们猜那男子真实身份是?” 我“啪”地折断了一g树枝,齐林转头问我:“木公子可是知道?” 我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齐林看向其人:“你们谁知道?” “若说传言,倒也听到一些,只是未免传得过了。”林戎道。 齐林:“我开始也是不信的。就说那传言所形容的美貌只怕就是夸大了,东云帝出战为了他更是夸张。东云帝是谁,那可是位枭雄一般的主,虽说好男色,倒也没听说他荒y。” “后来你信了?”刘盏好奇道,“为什么信?” 齐林道:“你们知道江湖一支笔吧。” “他的话也并非百分之百就为实。” “他你们信不过,那南g公子你们可相信?” “南g家,那个在官场和武林都极有势力的南g家。你所说的南g公子可是武林四公子之一的那位?” “没错,就是他,我曾问过他,你猜他怎么说?” 费文占:“说。” “他说闻名不如见面。”齐林啪地打开折扇,“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位公子比传闻还要惊艳。” “说了半天,你是要证明那位公子极其美貌。但就算貌美,两国交战却不一定和他有关。”陆永昌斯斯然道。 齐林:“正因为那人美得很,所以他作为交战原因的可能x就更大了。” “听松竹先生说,当今天下鼎立已久,现各国国君俱是年轻有为之人,怕是不能安于现状。”费文占忽又开口道。 其他几人听了脸色严肃了起来。林戎道:“这话是松竹先生说的?” 费文占点头。 看来松竹先生是个高人。我不由好奇地问道:“松竹先生是什么人?” “松竹先生乃是隐士山的一位隐士。”林戎解说道。 我又问道:“隐士山真的有很多隐士高人?” “当是不假。不过,隐士山却不是人人都可以上去的。” “这是为何?” “隐士山既然住着隐士,当是不想别人去打扰的。自有那擅长奇门遁甲者布下了j妙阵法,常人如何能去。” 我一听,更加确定了必须去哪里。至于如何进去,慢慢想办法便是。打定主意,之前听他们说的那些绯言绯语也不放在心上了。 “木公子想去隐士山?”费文占问道。 我点点头:“实不相瞒,木某此次来平云城便是想去隐士山。” “你去隐士山做什么?拜师?怕是比较困难。隐士山的人据说都不收弟子。”董源道。 我道:“总要去试试运气。” 众人都沉默了,似乎对我去隐士山不抱什么希望。 这时,广场那边传来响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没一会儿,好几个小厮模样的人跑了过来。打头的小厮道:“今年的秋花会到此结束了。” “这是为何?” “听说丞相去世了,皇上下令举国哀悼。” 丞相去世了?柳重域去世了?一阵天旋地转,我站立不稳直往后倒。但是我不想倒,不能倒,我必须马上回去。林潭抱住了我往下直倒的身体,我看着他:“我要去京城。”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林潭清亮的眼神一下变得说不出地奇怪,但是我g本来不及思考。下一刻,他背着我就往来路奔跑。 后面那七位公子在说什么,我也听不清楚。大脑里反反复复想着:柳重域死了?不,这不是事实。 第54章 路遇刺杀,回到京城 马车踏上了回京城的路。行出老远,我才意识到林潭居然跟了来。我看向他:“你……” “相逢即是有缘,我暂时也无他事,便送木弟回家。” 我皱眉看着他半晌不说话。他道:“再者,我也有一些小事需要去京城,送瑾瑜不过顺路的事。” 我点点头,靠在车里,不再说话。他若有什么目的,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此刻,我感觉每一秒都那么漫长,而我却不能想太多。 我从来不知道失去一个亲人会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但愿柳重域他活着。 在官道上行了三日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弃了马车策马上了捷径。小路可以在明日到到另一城,能节省两日的时间。即使小道不安全,我也顾不得了。 黄昏时候,一群人像蚂蚁一样冒了出来。无声无息,只有铮亮的刀在余晖下反s出冷光。他们一哄而上。 我前所未有地敏锐,在他们靠近之前,我的笛声已经传了出去。当所有人七窍流血而亡后,方收了声。一片死人,却没有激起我丝毫的同情与惶恐。杀人原来如此简单。 我缓缓转动笛子,头也不转地道:“你是何人?”林潭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书生。我明显感觉到在我出声之前他身上的气息变了。我的笛声也对他没有影响。 “瑾瑜,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伤害你。”林潭不急不缓地说道。 我盯着手中的竹笛看了片刻,然后靠近了唇边。林潭武艺之高,我不知道要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对付得了他。我只能尽自己所能。 我转头冷冷地看着他。他除了皱眉,没有更多的反应。这样在现代可以将人瞬间杀死的音律对他居然没什么用么?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在音里加入了暗黑元素。 我紧紧盯着他,他在用内里抵抗。我明显感到一股阻力在空气里。我越来越力不从心。“啪”一声,我的笛子碎了! 再抬头,对面的人黑色的眼睛变成了金色。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空渊! 居然是他。我拉紧马绳,戒备道:“你有什么企图?” 他眼一闪,复又恢复到黑色。仿佛能洗涤人心的佛x声音传来:“瑾瑜,本座从不曾伤害过你,你为何如此不待见于我?” 我蹙眉,并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我们并不熟,我以后也都不想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可知,从武城到平云,一路上有多少人欲对你不利?” “是你出手清理了?大可不必,我完全可以自己对付。”我不为所动。 空渊:“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我只是想保护你。” 我冷硬道:“不必。” “天色不早了。我们赶快走吧。” 看一眼天色,我对空渊说了一句“不要跟着我”后,打马飞奔起来。小路蜿蜒不平。丛草杂生。 空渊的马依然在后面,我加快了速度。 风声呼啸而过。秋季的风刮在脸上已经很凉了。记得曾经有一年的秋季,我和柳重域在一处别墅后山赛马。那时候何等惬意。那次我赢了,还得意了很久。后来才知道那都是柳重域让我的。 我狠狠一打马腹,马儿哀鸣一声,疯了一样往前奔去。听到后来传来空渊“小心”的提醒,我猛然醒悟,前面有山崖,我赶紧拉缰绳,马儿却真跟发了疯一样,直往前冲。 有那么一瞬,我想,也好,说不定可以在地府遇到柳重域。但是随即我就想到,若是柳重域还活着,岂不是真的就见不到了。 见不到就见不到,我为何要见到他? 梅花香冷,清润怡然。从后面抱住我的人绝对不是空渊。我不用回头便知道一定是梅九。 高手就是高手,总是忽然就出现了。 我望一眼前面的山崖,不甚高,能看到低,但若摔下去,对我这种全无武力的人来说,不死也得残废。 空渊的马就在身边。他与梅九相视如敌人。 我拨开梅九环在我腰上的手,转身看着他问道:“你最近可有看到孤冥?” 他微愣,温和一笑:“你问他做什么?都不想知道我最近怎么样?” “你到底看没看见他。”我不耐烦道。 梅九看我半晌,冷淡道:“不曾,自那日你离开后,就不曾见过他。那日我本要悄悄跟着你,不想遇到点事。今日总算找到你了。你这是要回京城?” 我打马回到道路上,对梅九道:“你下去。” 梅九不动。空渊骑着马跟在后面。 “你去跟空渊同乘一骑。” 梅九不说话也挪动。空渊忽然骑马到我我旁边,伸出手道:“你坐这匹马,我和你换。” 我正要答应,梅九道:“你g本没打算和他换,只是骗他与你同乘一骑吧。” 我看向空渊。他说:“别听他的。” 我转回头,一夹马腹,马儿奔跑起来。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将这二人赶走,而是赶紧回去确认事实。 一路上并不太平,又遇到了几波刺杀者。我没再做什么,梅九和空渊很快就解决了。若是单纯以朋友来说,有这么两个武功厉害的朋友是很b的一件事。然而,他们却都是断袖。 快马加鞭,餐风饮露十余日,我终于回到了京城。 一切都没有变,却有仿佛什么都不一样了。但无论怎样,再回来,没有想象中的排斥,只有熟悉。 丞相府大门贴着哀悼的对联。门前没有守卫,我捏紧颤抖的手上前敲门。连敲数次,门开了。 开门的是丁总管,他一看见我,激动道:“大少爷回来了。” 我点点头。他端详我半晌,道:“大少爷瘦了。”看到跟在我后面的两人,疑惑道,“这二位是……” 我看了他们一眼,算了,看在这一路,他们帮了我不少的份上。我道:“是我朋友。” “丁总管,我父亲他……这不是真的吧?” 丁总管脸露哀嚎之色,顿时泣声道:“大少爷,节哀顺变。” 有什么东西破了。 “大少爷。” “瑾瑜。” “瑾瑜。” 我甩开梅九和空渊的手,往里面跑去。 许多声音在叫我,有多宝多贝,但我都不想理。一路冲到大堂。黑白的颜色,仿佛将世界都染成了黑白。 我穿过香案,走到了棺木旁边。我抬手就要开棺。多宝的声音立刻想起:“少爷,使不得。” 我转头看向多宝,他一副要哭不笑的模样,可滑稽了。我木然道:“多宝,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多宝眼泪哗哗流了下来:“大少爷,你可算回来了。你一定要撑住,夫人和三少爷哀伤过度,我们就等着你回来主持大局。” 一群人聚在一起,所有人都身披缟素,我看了看每一个人。然后面无表情地往外走。还没步出灵堂,柳寓澜扶着柳夫人来了。 两人同样一身缟素,面色黯淡。尤其柳夫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她看到我,温和道:“衍儿回来了?” 我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柳寓澜的眼神和在武城看到的一样。冷淡陌生。 我回到了自己的华容居。里面的一切都如离开时,一模一样,除了院子里的绿叶变成了黄叶。 人也一个没换,多宝多贝,梅兰竹菊等。 我回到自己的卧房,缓缓躺在了床上。刚才我去灵堂时,自动消失了的梅九和空渊忽然又冒了出来。 我懒得对他们无礼的举动生气。现在感觉做什么都很无趣。 他们不说话,我也就当他们不存在。 第二日一早,皇上和皇后驾到了。 皇上依然是齐政,皇后却换人了。换成了那位甘愿姑娘。 我们一大群人先拜了帝后二人,他们屈尊到柳重域灵前上了香。然后迎他们坐进了大厅。皇帝忽然说:“如今柳爱卿过世,朕已封丞相为齐国侯,这爵位可传三代。按理说是要将爵位传于长子,然丞相生前却说要将柳家家业传给柳三少爷。这却如何是好?” 厅里一片寂静。 我看向皇帝,他看了过来。我转开眼,平声静气道:“我早就对父亲说过放弃柳家家业。皇上将爵位传给三弟便是。我没有任何意见。” “只是什么事情都得有个规矩,这规矩就是嫡长子继承权……” “若说规矩,那皇上岂不是不应当继承皇位。” 我说错话了。 柳夫人蹙眉,柳寓澜皱眉。皇上皱眉了。皇后惊讶。帝后身边的太监一副惶恐的样子,当然他不是惶恐他自己怎么样,而是模拟我应该有的惶恐表情。但我并不惶恐。忽然间,就觉得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世界灰暗了,我什么也不怕。 “皇上,相信柳大少爷只是伤心过度才胡言乱语。您不要放在心上。” 甘愿在为我说话,但我没什么感激的情绪,只觉得很无聊。皇上似乎指望我承认自己的错误。我看着其它地方出神,并不看他。 柳夫人叫我,我看她一眼,假装看不懂她眼里的意思。 最后,我听到皇上哈哈一笑,道:“既然柳大少爷都这样说了,那就传爵位于柳三少爷。”皇帝看向柳寓澜,“爱卿,汝之大才,这爵位传于你,朕心甚慰。” 早就属意自己重视的臣子了,居然还来问我。难道本来是想逼着我让贤,却不想我g本不在乎?我想着这些可能,没什么气愤的,只是觉得无聊,一切都很无聊! 第55章 连番毒害,我知是谁 等皇帝走了,我回到了自己的华容居。正打算回屋继续睡觉,多宝走过来,一脸气愤。我停了下来:“多宝,怎么了?” “少爷。你不知道,那些个狗眼看人,趋炎附势的刁奴都赶着攀附夫人和三少爷去了。我吩咐点事,居然敢拖拖拉拉,不照做。真是气死我了。老爷在的时候,大家规规矩矩的,老爷才一去,就敢放肆了。” 我沉默片刻,拍拍多宝的肩:“让他们去吧。少理会就是。” “少爷,你这样岂不是让他们变本加厉不把您放在眼里。” “多宝,你有什么愿望?” “少爷,你可别撇下多宝。” 我看着多宝,也很不舍,但是,我叹息一声,道:“多宝,我们总是要分别的,你当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少爷,你真的要撇下多宝,老也不在了,我更要在少爷身边保护少爷。” 我笑了笑,说道:“多宝,你不用一直围着我转,去过自由的生活吧。当下人有什么好。” “当少爷的下人,多宝很乐意。” 我失笑,想要再劝说,但是看见多宝焦急的样子,我心下不忍,便道:“这样吧,你带着愿意继续跟着我的人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种田植树养花。我有一日去找你们。” 多宝犹犹豫豫,以为我是要借口打发他,我不由诚恳道:“我却不是骗你,我一直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也许你可以去先去帮我打造那样的生活。”说着,我从怀里拿出一叠金 票,“呐,这是给你建房买地的钱。地点就选在平云城的隐士山,那里有高人,一些地方可能去不了。你就选一个没人占的地。若是不成先在离那座山近的山头落脚。” 多宝犹豫道:“少爷真的要离开相府。” 我又一叹:“此处已然不是我的家,自然是要离开的。” 多宝脸色黯然,我一笑:“这正是我想要的。” 多宝忽然脸色严肃道:“少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完成少爷您交代的事情。” 我点点头,转身准备走,多宝又道:“只是少爷不和多宝一起走,要去哪里?” 我沉默半晌,道:“去确定一些事情真相而已。” “少爷是想查出老爷的死因?” 我不答,只道:“你下去吧。” 多宝犹豫片刻,转身走了。 我走进卧室,关上门。查死因?不,我要确认他是否活着,以前那么多次刺杀都安然无恙,我不信这次一个刺杀就去了。 等被我支去探听消息的梅九回来后,我问道:“碧玉山庄有什么动静?” 梅九不回答我,转而询问:“你为何对碧玉山庄的事情这么关心,还是说你关心的其实是人?” 我皱眉,道:“你说不说?” 梅九:“你究竟想调查什么?” “……” “碧玉山庄正在找万法心经。传出了一个消息,那经书落到了东云皇的手中。” “碧玉山庄庄主的动向?” “你果然是想知道孤冥的消息。难道你对他……” 我打断他的话:“你究竟知不知道他的情况?” 梅九蹙眉良久,道:“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顿了顿,“你找他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非他不可,如果是万法心经,我会想办法。” 我抬头认真地看着梅九。他还是他,仿佛还是我熟悉的那个梅九。只是……,原谅他吗?其实那不是很重要。我看着空空的墙壁道:“不必。” 撵走了梅九之后,我小躺了片刻,午时,有人送饭来了,是一个面孔陌生的丫头。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没心思多问。遣退她之后,我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餐,其实不是很有胃口,但是我应该吃不是吗。 我舀了碗汤正准备喝,门忽然碰的一声开了。 我放下碗,疑惑地看向柳寓澜。他皱着眉,一脸严肃地盯着我的汤碗,大声道:“你喝了?” 我摇摇头,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柳寓澜松了口气的模样,端起我刚才准备喝的汤就倒在地上。我下了一跳,以为他要干什么,结果地上发出兹兹的声音。 有毒!而且是剧毒。 我呆愣半晌,抬头看向柳寓澜:“这是怎么回事?” 柳寓澜却不回答,我看向满桌子丰盛的菜肴,笑道:“可真像是最后的晚餐。” “大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多贝跑了进来,看到柳寓澜,唤了声,“三少爷。” 我看向他,平静道:“无事,你下去吧。” 多贝一眼看到地上,脸色大变道:“大少爷。” 我摆摆手:“不要声张,你下去吧。” 多贝顿了一下,看了看我和柳寓澜:“大少爷,三少爷,那奴才下去了。” 等多贝出去后,我看向柳寓澜:“你知道是谁做的对吗?” 柳寓澜冷淡道:“我并不知道是谁。” “这么丰盛,是柳夫人吩咐人做的?” 柳寓澜皱眉:“你应该尊称她为母亲。” 我奇怪地看着柳寓澜:“她是你的母亲,可不是我的,再说我以前从来没有叫过。” 柳寓澜冷哼一声:“你对她有成见?” 有吗?我确实从来都不喜欢她,但是我一向表现得尊重她。这还不够吗。 “你怀疑是她下的毒?” 我站了起来,平视柳寓澜:“你想说不是她?” “这么拙劣的手段,她不会用?” “你是说她会用更加天衣无缝的手段吗?” 柳寓澜冷冷道:“你是这么想的?” 我撇开头,不去看他。道,“你不是说了,她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吗。” “她一直对你视如己出。而你就是块玄冰,g本不会熔化。” 我不耐烦了,这柳寓澜是来给他妈抱不平来了。这些年,我除了没有像一个亲儿子一样对她亲近外,我可从来没有惹她。柳寓澜抱什么不平,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前没说过,今天却忽然说这个,什么意思呀?难道是现在翅膀硬了,就来挑剔我了。有这样做弟弟的?我越想越气愤,看着他,就想狠狠说他一顿。我回转头,就发现他抱着头,一副痛苦的模样。搞什么呀?我冷眼看了一阵,只见他神色怪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往外走。 我走到门口挡住,问道:“你没事吧?” 他盯着我看,神色奇怪得很,我让开道。他风一样走远了。 我暗道一声神经。招来多贝收拾了饭菜。我再没心思吃饭,吃了些水果后。我坐在书案后开始思索接下来的事情。 棺木有人全天守着,我g本没法去查看。 我从午时坐到了晚间。其间,多宝来了几次,每次都面色不好。我也不问。想来是被其他小厮们挤兑了。 这个家没了柳重域,就什么也不是了。虽然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但是已经没了归宿感。而柳夫人隐忍多时,终于开始出手了。 在她进门的时候就有除掉我的想法吧,只是那时候柳重域的保护太坚固了,她没有机会。她一定以为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她曾经眼里对我闪过杀意。我以前都以为自己是眼花,然而,今日我忽然就清明了。那一次绝对不是眼花,而是自我催眠了。我怕自己暴露了情绪,所以暗示自己没有那回事。, 而这次毒汤事件,我没有任何证据,但直觉告诉我,很可能就是她。只是,这些也并不重要了。 不知柳寓封何时到家?几年不见,他变成什么样了?等见了他一面后,我就走。柳重域的后事,我不会参加。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呢? “瑾瑜,醒醒……” 我费力地张开眼睛,看到梅九焦急的脸,空渊平时慈悲的模样带着煞气。 我揉揉眼睛,开口道:“有什么事?”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喉咙干渴,我抬手去拿床边小几上的茶壶。梅九立刻阻止道:“现在先别喝水?” “为什么?” “你中迷药了,你不知道?” 我惊讶道:“怎么会?” “在自己家里还这么不安全,你可有怀疑的人?”空渊开口道。 我沉默半晌,问梅九:“你可知道我中的什么迷药?” “一梦入仙。” “一梦入仙?” “是,这种药能让人毫无知觉地死在梦中。” 毒药居然配上这么美的名字。 “你不用怕,你已经没事了。” 我看向梅九:“我没说我怕。” “当务之急是查出元凶。”空渊道。 我摆摆手:“不用查了,恶人自有恶人报。”如果真的是柳夫人所为。查出来后,只怕会对柳寓澜的政治生涯有影响。虽然他对我y阳怪气的,但毕竟是我曾拉把过的弟弟。再讨厌柳夫人,我都不能做得太绝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就笃定是柳夫人,其实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大概是我一直都很讨厌她,再加上,除了她,我想不出来会是谁。而且有一点,她极其聪明,她知道这种越是能怀疑到她头上的事情,她越能摆脱嫌疑。我不记得曾经因为什么事情,总结出了她是这样狡猾的一个人。 56-60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56章 柳寓封归,时光已变 空渊和梅九开始无时无刻地隐匿在我周围。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不认为他们像自己所表现的那样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只是我无法赶走他们。我只能尽量忽略他们。何况现在不是考虑关于他们的事情的时候。 柳寓封终于回来了,柳夫人十分激动,亲自到大门口迎接,柳寓澜和柳玉卿相陪左右。 三四年不见,柳寓封不再是我记忆中所熟悉的样子了。他一身白衣,配着剑。面容成熟了,和父亲一样,若雕塑一样棱角分明。挺拔、修长的身姿随便一站仿佛亟待出鞘的剑。笔直、锋芒似藏似露。 我站在远处看着他走过来。他眼神一转就看见我了。我笑道:“二弟回来了。” 他对我一点头,叫了一声“大哥”,然后被柳夫人拉着急忙去了灵堂。 我看着他已然伟岸的背影,忽然感到岁月悠悠,时光荏苒。几年过去了,柳寓封俨然已是学有所成,柳寓澜在官场上平步青云。而我,作为他们的大哥,竟一事无成,甚至没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和他们似乎已经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柳重域,你呢,若是再见,你可依然是我熟悉的样子? 多宝叫了好几声,我才收会思绪。忽然就觉得自己多愁善感了。 家里的婢女见到柳寓封都开始花痴了。有几个还被柳夫人发卖了。柳夫人以前很少发卖奴仆,即使要送走碍眼的奴才,她也会好言细语送上银票和卖身契,还了别人自由。整个京城,只要提起柳夫人就是她如何贤惠大度,如何善良。一度是京城贵妇的榜样和楷模。现今,竟是一下子就变了。 女人之嬗变,何其叫人惊讶。 他们母子四人聚在一起,没我什么事。我同去灵前烧了点纸钱后就走了。柳夫人假惺惺说:“你们兄弟三人当聚聚才是,衍儿怎么急着走了。” 我语气温和之极道:“昨日没睡好,现j神不佳,我先去休息一下。二弟既然回来了,当不会急着走,有的是时间叙话,不急于一时。”也不等柳夫人回话,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柳寓澜冷哼的声音。 路过一小道,我听到有人小声议论着什么。我侧耳细听。 “你们都见过二少爷了。” “见过了,二少爷长得可俊了。” “二少爷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不知道,但是看夫人的意思好像是不打算让二少爷走了。” “你们知道吗,听说呀,三年前二少爷离开全是因为大少爷。” “二少爷去学武,与大少爷何干?”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时夫人很生气。二少爷走了之后,夫人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我当时从窗子低下路过,听到夫人提到大少爷。你们别看夫人平时对大少爷嘘寒问暖的,说不定其实很不待见大少爷。我说这些,你们可不要说不出去,被夫人知道,我就完了。” 明知道不能说,却还说。我们府中有这么拙劣,口无遮拦的丫鬟?我暗自冷笑一声走了。耳边还传来她们的说话声。 “大少爷虽然长得比所有人都美,可惜却不像二少爷和三少爷那般有出息。老爷虽然最疼大少爷,走的时候还是决定将柳家交给三少爷。” “男人长得那么美有什么用,又不能嫁人。” “谁说不能,大少爷不是断袖吗。” “别胡说。” “什么胡说。大少爷从不近女色,不是断袖,难道是那方面不行?” “嘘,小声点。” …… 我不气,一点也不气。这是什么招呢?激将法不成。 回到华容居后,我大松了一口气。现在的柳府完全不一样了呢,什么都变了。只是柳重域身边那些面孔去了哪里?他们是不是跟着柳重域走了。 “瑾瑜,她们多嘴多舌,你不用理会。” “我去割了她们的舌头。” 我看着忽然出现的梅九和空渊二人,淡淡道:“不必了。” “瑾瑜,跟我去寒露谷吧。” “他自然是跟我万佛教比较好。” 我皱着眉头,看着两人,脱口问道:“你们究竟图我什么?” 梅九眼里露出温柔溺人的神色:“瑾瑜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 空渊金眸微眯,道:“你本就是我的人了。”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你不要胡说八道,自以为是。”我有些生厌道。 “瑾瑜何必跟他这个江湖莽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空渊冷瞥了梅九一眼,道:“瑾瑜若是愿意,以后我都只有瑾瑜一个人。” “瑾瑜就算愿意,那也是选择我。”梅九道。 我看着两人争来争去的样子,揉了揉额头,道:“不管你们到底是何意图,我只能说谢谢你们的帮助。除了感谢,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们,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真的没有兴趣和男人发生些什么。无论他们是真心还是别有所图。 两人都沉默不言。 我皱着眉回了房。坐了一阵子,我从地下的宝格里翻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卷画。我打开画眷,上面是很久以前的柳重域。年轻却比同龄人甚至是更年长的人都要稳重深沉。他那时就可以踏雪无痕,摘叶杀人了。 我三岁,他抱着我飞到城郊,再飞回来。他从不会照顾我到熟练地给我喂饭穿衣。一个那样严肃威严的人做这些却无损他的俊伟。我那时候就想着长大了要像他那样伟岸绝伦,文武双全,一举手一投足都像他一样既优雅绝伦又气势万千。可是后来,我终是没有继承到任何和他像的地方。外貌不像,气质不像,x格更是迥异。 画纸已经陈旧了。柳重域站在湖边,双手推向湖面,湖水高高荡起,激起万千水花。 那时候我就坐在他身后不远,手里正拿着支冰糖葫芦。看到他随便一个招式激起湖水翻涌,我惊呆了,糖葫芦掉地上了。柳重域回头见了,冷硬的面容柔和下来。他走过来抱起我:“爹爹带衍儿重去买。” 我g本不在乎糖葫芦,我那时候说:“我要像爹爹一样厉害。” 柳重域笑道:“衍儿这么小就有大志气了,不错。等你再长大一些,爹爹就教你。” 一眨眼,画面就花了,画纸湿了。我擦掉滴落在画上的水,赶紧收起来放回了原地。 我捂着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么多天过去了,柳重域没出现。 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我真的很恨他。我最讨厌的人不是柳夫人而是他柳重域,他怎么就不声不响地娶了个女人回来。我很不喜欢我最喜欢的东西忽然失去了所用权。既然不再只是我的了,我就不想要了。 只是,如果这次你再出现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再记恨了。 “扣扣”的敲门声忽然响起。我吓了一跳,赶紧收敛了情绪。我清了清喉咙,开口道:“进来。” 斜阳之下,我差点以为柳重域回来了。然而我很快清醒,不是,他不是柳重域,他是柳寓封。 “大哥。好久不见。” 我看着柳寓封酷似柳重域的模样,微笑:“三年多,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是吗?我觉得很漫长。” “……”我指指对面的座椅,道,“二弟坐。”我不想仰着头看人。 “大哥眼睛怎么了?” 我平静道:“没什么,最近睡眠不好,所以有些肿。” 柳寓封沉默半晌,忽然道:“大哥哭了。大哥是见弟弟回来,激动得哭了?” “二弟,大哥什么时候是那么感x的人,自然不会哭。” “早上见到大哥时,大哥的眼睛不曾红肿。” 我愕然,他居然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事。 “大哥不是因为我而哭?”柳寓封语气淡淡然道。 我轻松地笑道:“二弟回来,我高兴得很,哪里会哭。” “大哥因为父亲去世而哭?” 我再次强调道:“我没有哭。” “大哥对父亲的死怎么看?” 我看向柳寓封:“二弟有何看法?” “父亲真的去了吗?” 我不动声色道:“二弟以为呢?” 柳寓封不答反问:“区区几个刺客会是父亲的对手?” 我恍惚道:“是啊!父亲那么厉害。” “大哥一直觉得父亲很厉害吧?” “二弟不这样认为吗?” “是,我也这样认为。” 一阵静默后,我问道:“这三年来,二弟过得可好?” “最初不习惯。” “后来习惯了?” “恩,剑门的武学果然博大j深。” “听说剑门是世上最神秘的地方,二弟能去实在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大哥也希望我去?” “……” “几年不见,大哥除了更加绝丽之外,一切都没变。” 我笑道:“是啊,我一直原地踏步。从不曾进步。” “大哥何出此言?” “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 “大哥不用允文允武,这样就很好。” “二弟说笑了。” “大哥知道我并不是说笑。” 我淡笑不语。 柳寓澜封看着我,忽然伸手拨开我的头发,就要我的脸,我立刻条件反s地偏开了头。再回头,只见柳寓封面色平静无波,仿佛他刚才的举动只是错觉。 我也就若无其事道:“二弟还有什么事吗?” 柳寓封始终神色无一丝波动,他道:“无事,大哥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柳寓封挺拔的身影走出了门去。 我全身靠近座椅,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对男子的亲近太过敏感了?大概是柳寓澜曾经暗示的话被我联系起来了吧。然就算那时候柳寓封真的有什么心思,三年过去了,一切都会变。柳寓封变了,稚气全无,变得成熟高大了,整个人器宇不凡,内外皆有锋芒,隐隐藏着让人捉不透的神秘。就像剑门那个地方一样神秘不可测。 说起来,柳夫人的儿子当真是人中龙凤。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们也果然是柳重域的骨血,都继承了他的优点。而我身体虽流着他的血,有着记忆的灵魂却没有受到血脉的影响。 第57章 翼临王来,我离开了 我木木然坐在房里,多宝忽然来通知说翼临王来了。 我好一阵才想起来,翼临王是谁。 现在翼临王府王爷是我的舅舅齐瑞,他是母亲的同胞弟弟。而我的外祖父还健在,却不知道他人去了何处。十年前,他上书将王位传给了小舅舅后,人就不见影了。翼临王府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而外祖母在我七岁那年就去世了。 我不常去外祖家,和舅舅的感情算不好不坏吧。不知道他今日来有什么事? 记忆中,舅舅长得像外祖父,容长脸,浓眉,鹰钩鼻,薄唇。x格却和外祖父不一样,沉默寡言。外祖父是个幽默风趣的人。 我到大厅,便看见舅舅坐在首座,穿着明黄的麒麟纹绣锦衣,贵气十足。柳寓封和柳寓澜左右陪坐。几人都没说话,各自安坐泰然。我走进去,叫了一声:“舅舅。” 他看了我一阵,道:“坐下说话。” “大哥,你与王爷有话说,我们就不打扰了。”柳寓澜站了起来,还看了一眼柳寓封,示意他走人。 等两人出去后,我微笑道:“好久不曾去拜见舅舅了,舅舅向来可好?” 他微点了下头,看着我直接道:“听说柳家将由你三弟继承?” 我点了点头,微笑:“是的,舅舅。” “你自愿?” 我斟了杯茶递了过去。 舅舅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忽然看着我道:“你小时候很是聪慧。” 我接过话头:“舅舅是想说我小时钟灵,长大却了了?” 舅舅不答话,只问我:“你将来有什么打算?若有需要,尽管来翼临王府找我。” “多谢舅舅好意。” “听说你在府里不大太平?” “舅舅不必为我担心,侄儿自会处理。” “你……”舅舅忽然犹豫地看着我。 我道:“舅舅有话直说无妨。” 舅舅盯着我看了半晌,道:“可有心仪的女子?” 我愕然地看着舅舅,道:“舅舅问这个做什么?” “男大当婚。” 我瞬间默了。 “若是有,可说来听听,舅舅自当为你去说和,若是没有,舅舅倒是有一些人选。” 我立刻道:“舅舅为心了,只是我暂时并无这方面的打算。” 半晌,舅舅又道:“你父亲刚去世,怕是要守孝三年,暂时也成不了亲,倒是可以先订下来。” 我又说了推脱之词,舅舅见我实在无意,便不再提这事。只又问了我一些对今后的打算。我表示想出去拜师学武。他欲推荐师傅予我,又被我拒绝了。 我一直拂他的意,舅舅倒也没生气。只让我有事去找他,然后起身走人了。 自从舅舅来了这一遭后,府里的人又低调了,对我毕恭毕敬。仿佛回到了柳重域还在时的状态。但是我知道不一样的,有好多面孔都不一样了。 我已经在梅九和空渊的帮助下,悄悄打开棺木看了,里面的人和柳重域一模一样。但是,一眼,我就知道那不是柳重域。 我打算去碧玉山庄看看。 现在,我随时都可以离开家。再没人会暗中派人跟着我。我不想在白日大刺刺地离开。所以选在了午夜。 走出大门后,我回首看了一眼。大门上的牌匾早已从柳相府改成了柳府。这里再也不是我的家了。 “少爷,我们要去哪里?” 多宝时时盯着我,看见我出门立刻跟了来。 “多宝,你先去云平城,按照我说的做。” “少爷,我们不参加老爷的葬礼?”多宝显然是不同意我连父亲的丧事都不参加就走人的。 我看着远处微笑道:“多宝,你以后就会明白,这个葬礼没必要参加。” 多宝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忽然犹豫道:“少爷,老爷他是不是还活着?” 我并不回答,只道:“走吧。” 多宝激动地看着我,几次欲问又止。我笑看他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那少爷你可一定要来找我。” “你少爷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少爷上次不就不声不响消失无影了。”多宝抱怨。 我道:“上次和这次不一样?” “对了,少爷,华容居的其他人怎么办?” “你先一个人去,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你的行踪。” “是,少爷。” …… 我本打算先找个地方歇一晚,等到了天明再出城。但既然多宝跟了来,他功夫好,轻功更是不错,那今晚就出城更好。免得夜长梦多,生出什么是非来。然而,刚到城门,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大哥。” “二少爷。”多宝小声道。 我回首,果然是柳寓封。他几步到了我面前:“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顿了一会儿,道:“自然是去我要去的地方。” “连父亲的葬礼都不参加?” 我沉默半晌,道:“父亲的事就交给二弟和三弟了。” “大哥已经不打算再回来了是吗?” 月色下,柳寓封坚毅的脸投影出深深的暗影。 我看着他的眼睛:“大概吧。” “大哥眼里除了父亲,从来没有把其他人当亲人?” “二弟何出此言。你和三弟,四妹都是我的亲人。” “你果然一直都不喜欢我母亲。” 我沉了脸色,道:“她是你的母亲,却不是我的。” “大哥,有些事情,我带她向你道歉。” 我惊讶地看向柳寓封:“你知道些什么?” “大哥,你走吧。” 翌日一早,我就和多宝分道而行。多宝一开始担心我没人保护,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梅九和空渊立刻出现了。多宝依然不放心,但是被我再三劝走了。 无论我去哪里,暂时来说似乎都避不开梅九和孤冥。 再次步入人潮之中,感觉和上一次又不一样了。感觉心态苍老了不少。 “丞相大人去世了,不知是国之幸还是不幸。” “听说柳相家的家业是由其第三子继承,圣上还封了爵位。” “据说柳家大少爷无德无能,被柳相剥夺了继承权。且今儿个,我还听说那位公子愤然离家出走了。” “居然有这种事,是在不孝。难怪柳相不传他家业。” 资讯如此不发达的古代传递信息居然如此之快。我很是费解。而我已经完全成了被人唾弃的人。而听着这些不实的言论,我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仿佛他们说的是别人。 “瑾瑜可想教训他们。” 我看了梅九一眼,摇了摇头。 一个时辰前,空渊也在,然后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急急忙忙走了。老实说我很疑惑,空渊作为万佛教的教主,不说日理万机,当也是事务繁忙,这一段时间居然能这么空闲,跟在我身边。 晚上,宿在客栈里。大半夜,我怎么也睡不着,就起身盯着黑漆漆地夜幕看。我打听到碧玉山庄就在前面那座山里。也不知道属不属实。明天就去看看吧。 忽然,掌柜的带着一群人上楼来了。以一男一女为首,跟着几个婢子和家丁装扮的人。 借着微弱的月光极其掌柜手里的灯笼的光,可以看清那两人的模样。男子二十出头,女子约莫不过十几岁。男俊女俏,可谓一对儿璧人。不过两人却不是情侣,二十兄妹。 我站在走楼道上不声不响,倒是把几人吓了一跳。掌柜的看见我,惊讶道:“公子这么晚了还不歇下?今日天凉,公子当注意身体才是。” 恰好一阵风出来,我打了个寒战,和蔼地笑道:“多谢掌柜的关心。” “公子早些睡吧。”掌柜说完,领着那几人向前走,没走几步,停了下来。打开房门,“里面请。” 那位俊俏的公子看了我好几眼,眼里露出疑惑的神色,听到掌柜的声音后,回头与那少女说了几句话,然后自己又在掌柜的带领下去了下一间房。 我暗想:我用了梅九制的人皮面具,这张脸和本来面目完全不一样,这人莫非能认得我不成,或者有人长得与我这张面具重脸了。 我看看天色,月已过中天。我转身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依然无法入眠。我闭眼眯着。没一会儿,忽然听到隔壁传来细微的说话声。我本不关心,打算继续眯觉,却听到神秘高手、万法心经、东云帝等话语。 我立刻睁开了眼,轻手轻脚潜到墙边。 “哥,真有人从东云帝手中拿到了万法心经?” “此事此事须是真的。” “那人是谁呀,哥哥知道吗?” “你问这些干什么。” “哥哥就告诉我嘛!” “江湖事,你少过问。你倒是老实告诉我,你看上的那个小白脸到底是谁?” “哥,都说了他才不是小白脸,他长得可英俊了,也可厉害了。大哥见了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呀,就知道胡来任x。这次我可告诉你,那人若是不能让你哥我满意,你就趁早死了心吧。” “哥,你一定会欣赏他的。” “但愿他有你说的那么好。不然就算我同意,爹和娘那关可还是过不了。” “哥,你对我最好了。相信你妹妹我的眼光绝对好得很。” …… 有人从东云帝哪里拿走了万法心经?那人是谁?是孤冥吗? 我正思索,梅九忽然就出现在了我房间。我不满地看着他:“你怎么又忽然出现?” 有人随时可能出现在你面前,这是一件相当令人不喜欢的事情。梅九还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失眠了?” 我看着梅九温和的脸,无奈感顿生,他一直这个样子,我想我很快会忘了他曾经做过什么。我想了想,认真看着他道:“阿九。”梅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纯然高兴的情绪令我一愣。我移开眼睛,“阿九,你很闲吗?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我的事情不就是陪着瑾瑜吗,瑾瑜想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我避开他的眼睛,沉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瑾瑜。”梅九忽然拉过我的手,我挣了挣,他愈发收紧了,“你别动,听我说。” 我忽然感到全身僵硬,这种感觉说不出来。不希望他说出什么震撼的话,但是我却说不出阻止他的话来。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也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 “瑾瑜,你真的没办法接受我吗?” 有那么一层东西一下子就被捅破了。 我看着他真诚期待的表情,真的很难去怀疑他的情感。 “那次你为什么那样做?”我本想说拒绝的话,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开口却问出了那件事。 梅九脸上立刻露出懊悔的神色,他急忙解释说:“瑾瑜,抱歉,那次我太激动了。一想到有其他人占有了你,我就了失去理智。后来我的失误使得你被东云国的人掳了去。我后悔了。瑾瑜,能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们重新开始。” 我拨开他的手,看着他道:“你想多了,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何来重新开始一说。” “那我们现在开始好吗?”梅九把爪子搭在我肩上,期待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肩上的手,皱眉盯着他道:“你天生喜欢男人?” 梅九愣了一下道:“不是。” “那为什么会改变x向?”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或是被女人伤害了吧? 梅九皱眉,一副苦思的样子,半晌他对我道:“除了你,我不喜欢任何其他的男人。” 曾经听说爱情中的疯子说的话:我只是爱上了你这个人,而你刚好和我是同样的x别。 真爱莫非真的可以超越x别?打住,我想什么呢。 我拂开梅九搭在我肩上的手:“你这是错觉。” “你不相信我?” “你不知道男男之恋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吗?”我随口道。 “那是因为那些都不是爱。” 这么r麻的话,我居然没起皮圪塔,看来很有进步。 这么一搅合,瞌睡虫立刻全跑了出来。我闭着眼睛走到床边,往上一躺,立刻就进入睡眠状态。我强撑着对梅九说了一句:“我要睡觉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我似乎听到梅九语气愉悦道:“好的,明天再说。瑾瑜不要忘了。” 忘了,忘了什么?我迷迷糊糊地想。 梦里,我回到了小时候。那时还没有现在的柳夫人,没有柳寓封和柳寓澜。家里的仆人也很很少。 我愉快地想,这次不能让柳重域娶柳夫人了。 然而那是梦,梦醒了。事实依然不会变。 “瑾瑜醒了?” 梅九放大的脸出现在我上方。 我昨晚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以致于他得寸进尺? “瑾瑜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 帮我更衣,伺候洗脸水,打理头发,吩咐人做了早羹,亲自接过放到我桌子上,还帮着搅拌冷却到合适的温度。 我在懵糊的状态下享受了一把高级小厮的服侍。等我完全清醒过来后,意识到他这种行为疑似――追求。 我打了个寒颤。 “怎么,你冷?” 我摇摇头,抢过他手中的碗和勺子。埋头吃了起来。吃完了之后,我看向他,只见他看着我笑。笑得直冒傻气。一些狠话,我再也说不出口。 我撇开头,道:“我要去茶馆看看。” “瑾瑜到底是要找谁?” 我不答。只是起身就往外面走。 昨日听了那对兄妹的话,我必须去探听一下与万佛真经有关的事情。或许真的会找到孤冥。找到孤冥,我就能确定…… 出去的时候又遇到了那对兄妹。不过,那女孩已经作男子打扮了。我看了几眼,觉得哪里都还是女人。如果有人认错x别,绝对不是眼瞎就是智商有问题。 “看什么看。” 我多看了那姑娘几眼,她不满了。 “阿曦,不得无礼。”那位公子教训了她后,对我道,“这位公子,舍弟年幼不懂事,望公子不要计较。” 我笑微微地道:“是我失礼了才是。” 才出客栈,我就看到许多人往一个方向奔去,我正要拉住一个人询问发生了何事,便听到有人边跑便喊说:“各位,万佛教教主和碧玉山庄庄主要在暮山下一诀胜负,争夺万法心经。” 空渊和孤冥争夺万法心经? 我拉着一个人急切地问道:“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那人一愣,重复了刚才某个人喊的话。我听后,转身就往人流方向跑去。 第58章 暮山决斗,孤冥是谁 梅九拉住我,我正要甩开手,他拉着我快速走过了人群。 据说暮山的日落景观十分美丽,所以名暮山。暮山不是很高,但道路很陡峭。不过,这对于轻功绝顶的梅九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我们成功超越许多往山上行去的人,很快到达了山顶。 山顶地势平坦,但到处峦石成堆。一块船型一般的大石头上,两头对立站着两个人。我的视线直直地看向了玄衣青铜面具罩脸的孤冥身上。 我不自觉地收紧手。梅九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神。 “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又看向孤冥。梅九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道:“你看他做什么?” 我不答话,只盯着孤冥看,但是他似乎没有看见我。 山顶只有零散几个人在,都远远地看着那孤冥和空渊,脸上神色严肃认真。我扫了一眼后,回头继续盯着孤冥。 陡然间,一声轰响,有什么炸了。我被梅九挡在了后面,再次抬眼看去,那块船石已经成了一堆碎石。孤冥和空渊不见人影。我焦急地四处寻找。陆陆续续有人爬上山来,我甚至看到了那对兄妹。但是孤冥去了哪里?我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转,若不是梅九拉着我,只怕被人当疯子看了,事实上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就对我呲鼻了。我懒得理她,只当没看见。这种刁蛮的姑娘不知道谁敢娶她哟,但愿她爱慕的那位仁兄喜好不要太特别。 我往对面跑去,大概他们在那一片树林里。 “你很担心他们?” 我边走道:“我需要验证一件事。” “什么事?”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他们没在那里。” “那他们去了哪里?刚才你看清楚了吗?”我急忙道。 梅九对着山崖努努嘴:“掉下去了。” “什么?”我一惊,拔腿就往崖边走。差点被那些碎石绊倒,被梅九及时拉住了。 梅九皱着眉道:“他们不会有什么事。”话落,一阵劲风扫过。两个人影倏然从山崖下冒了出来。人群惊呼阵阵。 我拉拉梅九:“你快去阻止他们。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找孤冥问清楚。” 梅九顿了顿,什么也没问,趁两人未近身交手的时候,飞身落到了两人之间。我焦急地看着他们。孤冥总算转动眼睛看向了我。只是视线却没有我身上,而是我身后。我疑惑地转头,转到一半,突然被人一左一右拉着胳膊直往上升,然后落地。 “天哪,那是什么?” “看样子像是南疆的蛊虫。” “大家快走,这种蛊名蚀脑虫,一旦转进大脑,不死也得变白痴。” …… 人群纷纷散开了。 我看向之前站的地方,一片黑黝黝的虫在蠕动,胃部立刻一阵犯恶心。我赶紧转开了视线,看向左右二人,孤冥和空渊。我看向孤冥道:“我有话问你。” 他深邃的眼看向我,道:“先离开这里。” 我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些虫子已经爬得到处都是,有好几只就在一步之遥。我赶紧道:“我们走吧。” 秋风温凉,我忍不住打了个颤。孤冥脱下披风就要往我身上披,我摇摇头。孤冥也不说话,直接将披风笼在我身上。 我看了眼站在远处的梅九和空渊。他们立刻看了过来。我移开视线看向孤冥:“这样说话,他们听得见吗?” “听得见。” 我皱眉,对那二人道:“你们走远点。” 他们回头看了我一下,对视一眼后消失不见了。 我看着孤冥,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问。问他是不是柳重域吗?万一不是怎么办?我手笼在袖子里握紧又放松。 我久久不说话,孤冥也不催促。我忽然越来越不确定了。但如果他是又该怎么办?他是我的父亲,而曾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这一刻,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暮山满目黄绿交错,我极目看去,总觉得被晃花了眼。风扬起孤冥玄黑的锦衣和漆黑的发。青铜面具映着光影,飞鱼似在游动。就是这张面具令我充满希望却惶恐。 “你和我熟吗?”我问。 孤冥眼里神色微动,声音低暗远地传来:“瑾瑜不是说有事要问我?”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我终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他却不回答我,而是问:“你以为我是谁?” 我走近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了一阵,我伸手准备去摘他的面具,他不动不躲。我停顿了好一会儿,飞快地取下他的面具。 心一下子陷入了冰窟也不过如此。 面具后的脸端正刚毅,然而不是柳重域。他不是柳重域。我转身疯狂地往前跑。我怕自己想太多,以为柳重域再也回不来了。 “衍儿。” 是谁在叫我?好像柳重域的声音。 “衍儿。”声音近了,就在我耳边。我停下脚步,缓缓回头。是孤冥,他叫的我? “衍儿,跟爹回家吧。” 我木然地看着孤冥,盯着他陌生的脸。他忽然叹息一声,伸手在脸上一拉,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后面赫然是柳重域。 兴奋?激动? 不,都没有。我只觉一股酸涩的感觉从心底冒出,直冲眼里。 “我们回家吧。”他牵起我的手往前走。我顺从地跟着。他的手有热量传来,捂热了我冰冰凉凉的手。 秋阳融融,光色潋滟。我不再感到冰冷。 走出老远,我忽然发现梅九和空渊跟在后面。我看看柳重域,他仿佛没看见那两人,我的头,露出淡淡的笑容:“衍儿既然不喜欢住在丞相府,那爹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恍然中,我以为时光倒流了。那时候的柳重域就是这个样子,对我和蔼可亲,发现我的喜好后就将就我。我一度觉得自己特别幸福,觉得上天一定是看我前世没爹疼没娘爱,所以这世送了我一个父爱爆棚的爹爹。 “衍儿想去何处?” 我回神,看着微微低头看着我的柳重域,我一直想长得和他一样高大,可二十岁的我依然比他矮。 “云平城可好?” 我愕然。就在这时,梅九和空渊两人走了过来。 “没想到碧玉山庄庄主居然是柳丞相?”梅九道。 “柳丞相已经死。”柳重域道。 “你们是父子?” 柳重域不答话。我在一旁点头,答道:“他是我爹。” 梅九看了我一阵,神色怪异地看着柳重域:“你是他父亲。”他说的话是陈述句,语气看似正常,但我怎么听着感觉有点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了。 “柳丞相既然健在人世,当召告天下,重回朝堂才是。”空渊忽然开口道。 我看向柳重域。他这次为什么要骗天下人他死了? 他看我一眼,道:“柳相已死,不可能死而复生。”说完牵着我就走。 我回头看了那两人一眼,他们都眉头纠结在一起,仿似有什么极其为难的事情。我瞥一眼就回过了头,小跑着跟上柳重域的步伐。跑了没几步,柳重域慢了下来。 我看着他的侧脸,纷繁的思绪涌进大脑,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希望这条路很长很长,可以一直走下去。这条道路上,只有我和柳重域。 “累吗?” 我回神,木然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随后又点点头。他似乎要揽着我用轻功,我赶紧道:“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走吧。”我看向周围,已经远离暮山了。这是郊外,若用轻功估计半个时辰不到就能回到城里。若是步行倒不知道需要走多久。但那有什么关系。柳重域在,我什么也不怕。 我从来没像这一刻这么深刻地意思到父亲是多么具有安全感的存在。 我坐在干枯了的草上,看着身边盘腿端坐的父亲,想了想叫了一声:“爹。” 柳重域侧头看向我,脸上的神情柔和却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半晌,他问:“什么事?”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问我叫他有什么事。我有点忘了,想了想,开口道:“你不回柳府了吗?” 柳重域露出微不可见的笑意:“大齐丞相已死,柳家前任家主也已死。” “你不是说带我回家吗?”我好奇道。 “你喜欢待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我忍不住问道:“那你不要柳寓封、柳寓澜和柳玉卿了。”顿了顿,我皱眉提起那个我很不想提起的人,“还有柳夫人你也不管了?” 柳重域又看了我半晌,道:“早知今日,当初有你足矣。” 我一愣。柳重域后悔给我娶后娘了吗?他当初娶后妻是想多生几个崽儿不成?古代讲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像柳家这种家业,只我一个貌似还真的太少了。只是有必要娶一个我母亲的情敌回来吗? “父亲明知道卢姑娘和母亲是情敌,却为何在母亲去了,娶了那位回来?”我一不小心就脱口问了出来。我有些忐忑。 柳重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后,道:“你一开是就不喜欢她就是因为这个?”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娶她,你可以娶其她人。” “娶谁有什么区别吗?”柳重域如此说道。 我看着他无所谓的神色。讶然半天后,不由问道:“对你来说娶谁都没关系吗?” “曾经是。” “曾经是什么时候,难道娶我母亲也只是随便娶的,而无丝毫情意可言吗?” 柳重域深暗的眼看着我,语气淡然道:“衍儿,成亲未必因为有情意。” 我默然片刻,道:“传言说你和柳夫人曾经相爱,我母亲横刀夺爱,这个事情是真是假?” “谁告诉你的。” “别人都这样说。” “别人?那些人?” “我去茶馆听说的。” 柳重域神情不屑。我道:“他们说的都不是事实吗?” “事实如何,外人怎可能知道,不过讹传。” “那你告诉我事实是什么样的。” “那些事与你没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其实也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 “以后跟在我身边,不要轻易离开我的视线。” 我不解地看着柳重域,他解释道:“那蚀脑蛊绝非偶然。” 我回想了下那些虫子围满我站过的地方的场景。瞬间皮圪塔直冒。 “在没找出控制蛊虫的人之前,不要随便乱走。” 我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天黑了,我们才回到城里,回到了之前我住的那家客栈。一上楼,就看见梅九和空渊站在走廊。两人显眼得很,有不少同楼的住客探头来看。我和柳重域一出现,探头看的人就更多了。我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就要走进去,忽然被柳重域一拉,后退到栏杆上。我不明所以地看去。地上数只和暮山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的蛊虫。眨眼间,它们居然飞了起来 再一眨眼,虫子飞灰湮灭了,湮灭在一片剑光中。 住客们纷纷看向我们这里,隔壁那对兄妹也打开窗子瞧了过来。 “各位,不知发生了何事?”那青年询问道。 其他三人仿佛没听到,都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我看向那问话的公子,回道:“一点小事。” 那位公子看了看我,道:“公子眼熟得很。” 我笑笑,胡乱回道:“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随后不再理会他。 我看向柳重域:“现在怎么办?屋里还能睡吗?就算能,我也住不下去了。” “走吧。”柳重域拉起我就往楼下走。我小跑着跟上。 第59章 宿秦香园,父亲关怀 街上的人纷纷向我们行注目礼。我看了看他们的眼神,似乎是对两个大男人拉着手感到奇怪。我甚至听到有人小小声地说“真是世风日下,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之事”之类的话。 我看向柳重域,他面色平静,仿佛不闻他人的言论。 父亲牵着儿子有什么奇怪,我暗想,于是屏蔽掉那么些有龌蹉思想的人的话语。 我什么也没问,一直跟着柳重域走。他在一个叫秦香园的地方停了下来。我看了看周围,方圆百里似乎都只有秦香园这么一个有建筑的地方。周围零星地长着几棵古树。 柳重域扣了扣门,不一会儿,大门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头来,看了看我们,询问:“两位是……” 柳重域什么话都没说,拿出一个牌子来,那牌子是木制成的。上面刻了一个“香”字。门里的人见了,二话不说就将门大开了,然后恭恭敬敬道:“二位请进。” 一进园子,极目看去,一片花海。蓝幽幽的花在灰暗的天色下透着神秘,花朵层层叠叠形似牡丹,没有叶子。有一种特别的香味若隐若现。 穿过长长的花海路,一片绿绿的植物墙出现在眼前。柳重域拉着我走到绿墙边,我正自疑惑,布满绿色藤条的墙壁缓缓打开了。 一开始,我总觉得自己走进来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但是走过那道爬满植物的墙,里面的一切都正常了。宽大的露天场地,左右个一圆形的小花圃,里面的花草也都是常见的,完全是大家里的宅院格局。一个面若桃花的白衣少年站在院子里,见到柳重域后,立刻迎了上来,笑盈盈地拱手一礼道:“贵客临门,里面请。” 我看向柳重域,他没动,问道:“你是秦楼之子?” “正是,在下秦惑,奉家父之命来迎接二位。”少年又是一礼。 走过了几道回廊,穿过了几个院子,总算是走到了主人家的客厅。一个身着褐色衣袍的男子早已等在里面。我们一到,他起身迎了上来。 我这才看清他的面容,英气的眉,挺立的鼻子,却不似男子的坚毅,而是女子似的纤秀,但整个面容俊逸不凡。尤其一双眼睛润泽无比,显得特别多情柔情温情。 “父亲,孩儿先告退了。” 父亲?这么年轻的男子居然是那少年的父亲?看上去可真像兄弟。我讶然地看了看两人。 “这位是?”那俊逸不凡的男子疑惑地打量我。 我回头看向柳重域,他瞧我一眼,道:“吾之子。” 俊男一愣后,笑容和蔼道:“原来是令公子。” 我站在柳重域身后对他回以微笑。他笑得越发和蔼,然后看向柳重域道:“不知师兄此次来,所为何事?” 师兄?他是柳重域的师弟? “借宿。” 对面的人愣了愣,然后道:“师兄久不光临寒舍,今日来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忽然看向我,“贤侄与汝父长得不大像,易容了吧。” 我脸,他怎么看出来的? “何不让师叔我见见贤侄真容。” 我看柳重域,见他点头后,我摘了易容面皮。 半晌,这位秦师叔道:“贤侄还是保持易容后的模样吧。” 我默默戴回易容面具。 我们住进了秦香园。 我不曾听过秦香园,但总感觉秦香园应该是个有名的地方才是。 等那人走了后,我好奇地问柳重域:“爹,他和您是同门师兄弟吗?叫什么名字?这秦香园是干什么的?” 柳重域看了我一眼,忽然把我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道:“他叫秦楼,曾与我同门拜师。秦香园擅制香。” “制香?什么香,熏香吗?” “各种香。” “女人用的香膏,香料,香粉都有吗?” “自然。” 我“哦”了一声,对香不是很感兴趣。倒是柳重域的师门是哪里?他这么厉害,师门肯定很了不起。 “想问什么?” 我还没问怎么就看出来了。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好奇道:“你的师门是……或者师父是谁?” 柳重域不知何时泡好了茶,递了过来,我接过来,一口就喝了,追问道:“到底是谁呀?” “隐士山。” “到底是……隐士山?”我愣了一下,激动道:“这么说来,你可以进隐士山?” 柳重域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按下激动不已的心情,拉拉他的袖子,讨好道:“那你能带我去吗?” “你想去拜师?” 我点点头。 “你的体质不适合。” 我瞬间垮下脸来,道:“记得小时候,你可没说过我不适合学武。” 柳重域神色变得复杂,看着我一阵沉默,忽然道:“小时方可。”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年龄大了,过了适合学武的年纪了吗?”我皱眉道。 “也可以这么说。” 我瞬间兴趣缺缺,转身走到床边扑倒,然后扒拉开被子盖上。先时不觉得,这躺下方觉浑身酸软,疲累感顿生。没一会儿就差点会周公了。没能成功入睡是因为柳重域忽然说:“万法心经适合你。” 我猛然睁开眼睛,惊喜道:“你真的得到万法心经了?”柳重域点点头,我立刻掀开被子,一跃而起,几步走到他面前,“你给我瞧瞧。” 柳重域眉一挑,说道:“快去睡吧,明日再看。” 我不甘心,站着不动。 柳重域忽然拦腰抱起我,将我放在床上,然后细心地为我脱了鞋,盖好被子:“睡吧。” 我脑袋一片混乱。不断在心里说:我已经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敢想更多,听话地闭上了眼睡觉,但是我的大脑g本无法停歇。 一会儿,有人用帕子给我擦脸、手和脚。水是热的,热热的帕子贴近手脸脚,感觉全身的筋脉都活了,暖流从四肢蔓延到全身。 我悄然睁开一条眼缝,模模糊糊地看到柳重域坐在床边,拿着帕子给我擦脚。只是神情有些奇怪,皱着眉,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既然不高兴勉强自己干什么呀。我一脚蹬开他的手,翻了个身,将脚缩进被子里。但是下一刻,我的脚又被捉了出去。 我不高兴地翻身坐了起来,瞪着柳他道:“干嘛呀,还让不让人睡觉。” 柳重域眼中愕然之色一闪,随后沉着脸盯着我,语气沉沉道:“脚上都起泡了,怎么不说?” 嘎?我捧过脚来一看,果然,好几个水泡加一个大血泡。我又看了看另一只脚,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知道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感到脚上特别酸疼。我轻轻放下脚,又轻轻用被子盖住。 柳重域皱眉不已,道:“等我一会儿。”然后起身出门去了。 我躺回床上,盯着门发呆。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四秒钟,五秒钟……五百八十分钟,嘎吱,门开了。柳重域进来了,他几步走到床边坐下,掀开我教上的被子,然后抬起我的脚,拿出一个瓷瓶往上面倒了一些粉末,再又重拿出一个瓷瓶舀出一些绿油油的膏体抹在了我的伤处。另一只脚重复刚在的动作。弄完这些后,柳重域才又抬头看向我:“睡吧。” 我闭上眼又睁开:“明天能好吗?” 柳重域:“不能。” “哦。”我重新躺了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翌日起来神清气爽。眼一转就看到柳重域站在窗边。我才看去,他就回头看了过来:“醒了?” “嗯。”我点点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等你脚好了再走。” 我抬脚看了看,好多了。 “好全了再走。” 我继续点头。 秦香园的那位叫秦惑的少主人,大早上就亲自领着丫鬟小厮送了一大桌早餐来。那些个菜j致无比,好多我都叫不出名字来。吃进嘴里倒也不错,但是总觉得吃着没有看着那么好吃的样子。看来东西做得太j美是会增加期待度的,这样就会在吃进嘴里后产生不过如此的想法。 我违心地高度赞扬了几句,然后又吃了点粥类菜品。 秦惑公子热情地邀请我们参观秦香园。我本来不怎么感兴趣,只想着快点找柳重域拿那万法心经一观,但是面对秦惑热情洋溢脸,我忽然就同意了。 我本就后悔同意参观秦香园,再看到梅九和空渊居然也在此地的时候,我更加后悔了。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段公子,空教主。”秦惑立刻迎了上去,“我带这二位参观秦香院,不知两位可有兴趣同行?” “求之不得。” “当然。” 我皱眉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疑惑道:“秦少主,这二位何以在此处?” 秦惑对我的话似乎愣了一下,道:“某前不久有幸与这二位公子相识,是以邀请他们来做客。” 呃?是这样的吗?我闭嘴不言了。 我们所走一路,无数俏丽的丫鬟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 我看了看柳重域、梅九和空渊,他们泰然自若,完全不受那群女子的影响。秦惑这位秦香园的少主似乎对此毫无反应。难道是习惯了?若是这样,这秦香园的丫头倒是自由得很。 “这是月颜花,这种花制成香,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我回神就听到秦惑说了这么一句。 我看向他说的花,红艳艳的花瓣层层叠叠,花瓣表皮一层淡淡地荧光粉。 “除此之外,这种花所制之香有驱散蚀脑虫的效果。” 什么,可以驱散蚀脑虫? 我立刻来了兴趣想听秦惑说更多关于这方面的的信息,但是他却闭嘴不言了。 第60章 驱蛊之法,肌体含香 秦惑开始介绍另外一种花,名千妖,可制成一种涂抹在身上能保持一年之久香味的肤香。他认真地介绍着每一种花,我急得不行,但是又不好意思打断他。我看了看其他几人,他们应该也对秦惑的那些介绍不是很感兴趣吧,但是都和我一样,无法打断他,因为他实在是太认真了。 “不知柳公子用了什么香,用何种材料制成?在下竟是从未闻到过。” 我半晌才反应过来秦惑是在对我说话。但是,为什么我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呢?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桃花颜上的明眸满是期待和探究地看着我。我低头在身上闻了闻,没有什么特别的香味。我抬头道:“我不曾使用任何香。” 秦惑愣了愣,走近我,在我身上嗅了嗅,然后道:“柳公子若是不想说,我自不会勉强。” 这什么跟什么呀,他以为我说谎骗他吗。我差点扶额长叹。我用我绝对真诚的眼神看着他道:“秦公子,我真没用什么香,不信你问我爹?” 秦惑看向柳重域,后者看我一眼,对他摇头。秦惑一副不信的模样。我为难了,硬是要我承认用了香也没什么,但是我却无法回答他用的是什么香。也不知道这位秦公子是鼻子比一般人灵,还是闻香闻多了,产生了错误的嗅觉。 “秦公子,你擅制香,怎没听说有些人天生肌体含香。”梅九忽然开口道。 我看向他,暗道这个理由好。再看向秦惑,只见他眼冒光芒,本就红润若桃花的面色更加绯红,他激动地道:“原来是这样。”随后盯着我跟蜜蜂见了花一样,“可否请柳公子帮一个忙?” 我有些犹豫地道:“什么忙?” “可否让在下取一些公子的汗y和血y?” “不行。”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柳重域、梅九和空渊三人忽然异口同声说道。 秦惑不解道:“为何?”似是想到什么,立刻道,“你们放心,只是取很少量的血,完全不会影响到柳公子的身体健康。” 我思索片刻,道:“取血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秦公子之前说到月颜花可制出能驱散蚀脑虫的香。” “没错。” “那秦公子可否给我一些这种香?” “柳公子要这种香做什么?此香的确是用月颜花调成而成,但是却并非只有月颜花就可以了。” “还需要什么?” “需要地泉。” “什么是地泉?” “山之y面从未见阳的水。” 那是什么水?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但我聪明地没有问,因为有可能他说了,我依然不是很清楚。 结果是我答应了秦惑的要求,虽然我觉得他不可能用我的汗水和血y提炼出什么香来。 驱蚀脑虫的香只能拿到地泉后才能制。秦惑一拿到我的血汗,就关在他的制香室没出来。看来他就是个制香狂人。 秦惑整个人扑在了他的实验上,我们几人被搁下了。 一出秦惑的院门,几个姑娘立刻涌了上来,争着说要带我们到各处参观。我看他们的眼神都往梅九、空渊、柳重域身上瞟,没我什么事。我默默退出包围圈,默默往来路走去。不一会儿,那几人跟了上来,我往他们后面看了看,那几个姑娘没在。我奇怪地看了他们几眼,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发掉那几位热情的姑娘的。 我以为回到居处就可以摆脱梅九和空渊二人了,没想到他们居然也住在那个院子里。这真是巧合?我怀疑地看向他们。 “瑾瑜,听说隐士山就有地泉。”梅九笑容和蔼道。 我看向柳重域:“隐士山有地泉?” 他点头,但随即道:“无须地泉。” “不需要地泉也可以制成驱蚀脑虫的香吗?” “驱虫香只能暂时驱散蛊虫,最重要的是找出控蛊人。” “不需要驱蚀脑虫的香,你怎不早说,我还为此流了一身汗,掉了好几滴血呢。”我抖抖黏在身上的衣衫,先时不觉得,陡然间感到全身黏腻得难受,“我得去洗个澡。” “听说秦香园有玉泉,瑾瑜可想去?”梅九道。 “玉泉?和普通温泉有什么区别?”我好奇不已。 “据说有扩展经脉之效。瑾瑜不是一直想练武吗,或许可以洗玉泉以养经脉。”空渊金眸灿灿生辉,加之晨光打在他脸上,配上微微的笑意,十分地圣神。 我瞥他一眼,暗道一声表里不一。然后看向柳重域:“师叔介意有人用他的玉泉吗?” “贤侄想用玉泉,师叔我当然没有意见。”人未到,声音先到了。然后那位面容年轻俊逸的秦师叔出现在了院子里。他将我们几人全打量了一遍后,笑容满面地看着我道,“不知贤侄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师叔我有一小女与你可配,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我看了看梅九和空渊,这两位岂不是更适合当女婿。但显然秦师叔不这么认为。我灵机一动,看向柳重域:“婚姻大事,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秦师叔立刻就道:“师兄,我们结成儿女亲家如何?” 柳重域直接道:“不妥。” “有和不妥。就这样说定了,我让小女先和贤侄熟悉熟悉。”秦师叔自顾自拍板道,然后笑眯眯地对我说,“师叔带你去玉泉。”话落,拎着我就走了。 这就是玉泉?乱石堆中一个小水塘。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丁点的特别来。还是在露天野外。我默然半晌,道:“师叔,你确定这是玉泉?” “没错。不要看这里不起眼,其实这里风水极好,泉质特异。贤侄难道怀疑师叔骗你不成?” 我立刻摇头,看了看水塘,水很清澈,将手放进去,温度适中,泡起来应当很舒服。水底全是圆润光华的石头,或大或小。这样一看,这个地方其实很不错,很适合泡个舒适的野外泉。 “去吧,师叔我先走了。”说话间,人就没影了。 秋风一吹,我打了个冷战,回神,我迅速脱了衣服,走进水里。温暖的感觉舒适地让人想睡觉。 我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在一块倾斜着竖在水池边的石板上。 我解开发带,将头发洗了洗。没有洗发y,我只好随便洗洗,去去汗味。 温暖和煦的阳光照下来,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我闭上眼睛,双手环抱。当我就快睡过去的时候,忽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侵袭我的神经,我倏然睁开眼,警惕地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但是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迟迟没有褪去。 我赶紧从水里出来,捡起扔在塘边的衣服往身上套,也顾不得衣服脏不脏了。忽然,一声惨叫传来,我手一抖,衣服掉了。然后一件披风裹在了我身上。我抬头一看,果然是柳重域。我正要问他发生了何事。就听到秦师叔的声音:“师兄,你来问。” 我转头看去,秦师叔拎着一个人扔在地上。那人全身绿的像个青菜。脸上也是绿色,g本看不出来长成什么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是个雌x。她蜷缩在地上,口鼻鲜血淋漓。 我看一眼就觉得特别不忍,但是柳重域接下来的话让我瞬间收回了所有的同情。 “你受何人指使?” 地上的女子露出一个狰狞的笑,语气森然道:“我是不会说的。” “即使在南疆,会控制蚀脑蛊的人也不多,而最擅长控蛊的有一对夫妇,男子名号黑角,女子名号绿萝,你是绿萝。” 全身葱绿的女子脸上闪过一丝傲然之色,随即偏头不语。 柳重域神色又冷又霸气,雕塑一般刚毅分明的脸,深邃的眼光影流动间,杀气毕现。他语气极淡地说道:“听闻黑角与绿萝夫妇感情深厚,互许同生共死。今日你死,不久之后你丈夫便也会下黄泉。” 女子瞬间变了脸色,狠狠地盯着我们,仿佛嗜血的蛊虫。我瞬间皮圪塔冒了起来。第一次发现女人可以这么恐怖。我才撇开脸,变故忽起,一群鹰俯冲而来,尖啸声贯穿天际。柳重域和秦师叔被鹰缠住的间隙,一个人影急串而出,抱起地上的女子飞快窜进了树林消失不见。 鹰群死伤大半,剩下几只在听到一声哨子声后飞走了。 “不追?”秦师叔看了一眼那两人离开的方向。 柳重域:“不必了。” “你心中有数了?” 柳重域没回答,不知道是不是默认。 “贤侄身材不错。”秦师叔走过我身边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我裹紧身上的袍子,不由怀疑道:“这里真是玉泉?” “这里不是玉泉,不过也是一眼很有养身功效的泉。” 我看一眼那水塘,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我道:“g本没有泉眼,这不是泉吧。”不过,若不是泉,水怎么会是热的? “这泉泉眼比较隐蔽,而且泉水流动缓慢,所以贤侄没有发现。不仅贤侄,一般人都不知道此泉的奥妙。”秦师叔忽然颇得意道,“此泉可不是什么人泡进去都能感受到泉水的温度的。” “是吗?”我将信将疑。 “不信,你让你爹去试试,看能不能感受到热度。”看向柳重域,他转身走到水塘边,伸手试了一阵。然后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柳师叔立刻大笑道:“怎么样,师兄触到的水温如何?” 柳重域道:“冰凉。” 秦师叔对我眨眨眼睛:“你感受到的是热的对吧。” 我点点头,满脸疑惑地看着秦师叔,等着他解答迷惑。他却神神秘秘地卖起关子来。 我不由催促道:“师叔你就告诉我其中原理吧。” 秦师叔莫须有的胡子,方不紧不慢道:“此泉唯有肌体含香之人置身其中方可感到与常人所感受到的温度截然不同的感觉。” 我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到了很不和科学的事情。 “当然这个肌体含香既可以是天生的,还可以是后天的。这后天当然是需要我秦香园所制的极品之香。” “那用了香,岂不是对水温感知不客观正确?” “贤侄错了,用香后可不是对任何水都感知相反的,而是此泉特别,所以才有不一样的感受。” 我完全不明白。 61-65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61章 万法心经,与父破禁 两日后,我脚上的水泡基本好全了,然后决定离开秦香园了。这秦香园其实是挺适合渡假休闲的一个地方――人少,环境优美,但是我实在不想成为秦师叔的女婿。据他说他家女儿貌美如花,多才多艺,和我十分般配,但是看他和他家儿子都那么有个x,估计他女儿也不大可能和一般人一样。而且他女儿不在家,我无意中从秦惑的口中得知她闯堂江湖去了。这样的女孩子虽然似乎很好,但绝对不适合我。 我走的时候,秦惑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我猜他大概不是舍不得我,而是舍不得我的血汗。昨日又被他放了一次血,我再不走,都要成他的血库了。 走的时候,我带了一一壶秦家屋后水塘里的水。我实在很好奇那水的特质。据秦惑解释,那水和普通水不一样,投入某些秦香园调制的香,水就会变温,而通常能达到这个效果的香都是极其名贵难求的珍品。普通人熏了香进入那水中,就会感受到水是温热的。若是天长日久这样用了香后再泡进去,就会使得香在身体上的时间越来越久,还有助于保持年轻。 我就说秦师叔看上去年轻得不像话,原来都是有特别的保养方式和保养材料。 不过,我没有用香,下去后,水居然也是温热的。这却是何道理?难道我身上真有什么香不成。我左右嗅了半天,很确定自己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香味。也许是自己习惯了身上的味道,加之味道太淡,也就闻不出来了。 后来,我想,这大概是一种化学反应。虽然我也不知道其中原理。 再次踏上去云平城的路,和上次的感觉很不一样。这次是和柳重域一起,而且有他,去隐士山也不是个难题了。心情轻快后,看什么都充满生机。再者,梅九和空渊二人终于没有跟来了。说起来,那日从秦师叔家的养身水塘回去后就不见那两人的影儿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空渊作为万佛教的教主大概是回教了吧。而梅九一直以来都很悠闲的模样,也不见他行医,倒是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马车行到半途,我终于想起了一事。柳重域还没把万法心经给我。我倏然转头看向他:“你不是说要给我万法心经吗?” 一直端坐如山,目视前方,一动不动的柳重域终于动了,他转头看向我,深深的眼微微移动了一下,对我道:“你真想练?” 我大力点头:“当然。”不想学,我费那么劲要来干什么。 柳重域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了我。我像对待心肝宝贝一样双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了,平伏了一下内心的激动。我缓缓打开书页。 第一页,万法心经,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光看字,就感觉这是一本了不起的武学秘笈。翻开第二页,空白,第三页,依然空白,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空白,空白,空白,我不死心地一页一页翻完了全本,空白。 我合上书,看向柳重域:“全是空白。” “衍儿不曾听说万法心经非有缘人不能看到其中所载之字吗?” 我摇头:“不曾听说过。”我怀疑地盯着柳重域,“你不会是骗我的吧。这g本不是万法心经。” 柳重域深邃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我,我心虚地道:“我当然不是怀疑你,但是也许你搞错了。” “衍儿以为这万法心经,武林盟主为何会轻易拿出来?” “据说是因为他德高望重,愿意将宝物分享出来。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不成?”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此书非有缘人不可见到里面所书写内容。” “既然看不到内容,那么怎么确定是真是假?” “万法心经四字足以确定。” “这四个字有什么特别的吗?” “衍儿以为谁能将你刚才看到的字模仿出来?” 我翻开书第一页,将那四个字看了又看,仿佛神来之笔,越看越觉得玄妙。我着字体的走向,仿佛里面藏着绝妙的武功。我一时入神,一个没注意,手上用力过猛,前日被划伤的手指一下子破了,流了一点血染在字上,我紧张地擦掉字上的血迹。忽然,手被柳重域抓了过去,皱眉看了看,然后给我抹药包扎。我的视线很快就回到了书的文字上,只见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散开,空白的纸上显出了字来。万法心经四字的下面写着一行字:阁下与此法有缘。 柳重域已经处理好我的手指,我立刻抽手翻开下一页。淡金色的字飘逸如柳。我大喜过望,拿书给柳重域看:“爹,你看。” 柳重域却并无惊讶的神色,仿佛这再正常不过了。我顿时纳闷了,看着他道:“你不觉我很幸运吗?” 柳重域声音淡淡然道:“此心经当世能练之人甚少,你当时那少数人之一。” 我惊讶道:“你早就知道我能练?” 柳重域“恩”了一声,再无他话。 我看了看经书,问道:“你早就知道练习万法心经所要具备的条件?练这本心法需要什么条件?” “书中当又注明,你一看便知。” 我看向那金色飘逸的字。 欲练此法,必须天生玉骨。天生玉骨?什么意思?我思索良久无果,我看向柳重域:“什么是天生玉骨?” 柳重域:“你乃天生玉骨。” “玉骨是对骨质有什么样的要求呢?” 柳重域却没回答。我看了他一眼,转头开始认真看起万法心经的内容来。 万法心经共分九层。须得练会第一重才能看到第二重。依次类推,要练会前一重才能看到下一层。我翻了翻后面,果然没有文字。 第一重:舒展全身。后面一段文字,不过百来字,我却看不大明白。好像都是与x位有关的。我只好请教柳重域。 认清x位后,我对照着书中所写的姿势和运气方式开始打起座来。 我不知不觉间闭上了眼睛。全身处于一种宁静的状态。不知什么时候,我好像做梦了。梦里一片迷雾,我在其中走来走去,什么也看不清楚。画面变幻来去,飘忽地让人不胜其烦。我烦躁地挥了挥手,企图挥走雾气。然而迷雾依旧,却隐隐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我,很熟悉。 我猛然睁开了眼。柳重域的脸就在我面前,他的手放在我背上,一股热气传进我的身体,苏苏麻麻传遍全身。我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感觉怎么样?” 我动了动四肢,甩了甩头道:“有点脱力。”我软软地靠在车厢上,半眯着眼看着柳重域道,“我想睡一会儿。”说完,我闭上眼。倏然,我感觉柳重域分开我的腿搭在他的腰上。我复又睁开眼,他俊极的脸就在咫尺,平时冷冷深深的眼有仿佛有火花在燃烧。 我看着,忽然觉得那火瞬间传染到了我身上来。我手搭在他肩上,本来想要推开,忽然间只想搂着。我摇了摇头,阻止自己这种怪异的念头。 “衍儿,我是谁?”柳重域忽然声音沉沉地问我。 我奇怪地看着他,道:“你当然是我爹。” 柳重域神色变得充满一种说不出的侵略感来,他说:“衍儿可还记得浮缘寺后山?” 我脑袋轰隆一声响,那日的情景一涌而入脑海。我感觉全身发烫,脸上火辣辣的。我一直告诉自己那晚的事情不存在。我不可能和自己的父亲发生了那种事情。可是柳重域居然提起了。他眼睛清明地盯着我,不容我半丝装傻。我心咚咚直跳,仿佛要蹦出x腔。我不知道怎么了,情绪很复杂,我不知道是哪一种。 “衍儿,记住,以后只能和爹发生那种事情。” 我愕然地看着柳重域。他刚才说什么? 我的唇被吻住了。吻我的人是我的父亲。我不知道自己当时脑子怎么回事,忘记了反抗,忘记了一切,脑海里反反复复只能想到:柳重域为什么这么做。我甚至没有愤怒,羞愧,屈辱的思想冒出来。 那双修长有力,在我看来十分完美的手所抚过处,热热麻麻的感觉从肌肤传到的全身的神经。全身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多。 被进入的那一刻,我没有感到疼痛,只感觉有什么从脊椎冲到了头顶。 我仅剩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对的。但是我没法果断的说出拒绝的话。我甚至是迎合的。我攀着柳重域的肩,头靠在他肩上,闭上眼,不去想更多的事情。 这种感觉很好,仿佛回到了母体,那么温暖,包容,甚至是宁静。 这可真是奇妙的感觉。我在和父亲做有违伦理的事情,而我不感到羞耻,罪恶,反而觉得很好。 我想,我大概是不正常了。为什么呢?是什么影响了我的思绪? 我抬起头,看着柳重域的脸,他除了眼里仿佛有火在燃烧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面部表情一如既往地冷峻。 我咬紧唇,阻止不堪的声音传出,等适应了他的节奏后,我断断续续地道:“你是我父亲吗?” 他没说话,只低头吻我。 我推开他的头,又道:“你不应该这么做。” “衍儿讨厌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柳重域从我的脖子吻到唇,声音沉沉道:“衍儿,既然你不想娶女人,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我疑惑地想,这和我娶不娶女人有什么关系? 我的思维没有清晰太久,就在激烈的运动中迷失了。 第62章 心生罪恶,与弟破禁 第62章 我已经清醒了,但是我没有勇气睁开眼睛。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车缓缓而行,铺着厚厚软垫和靠枕的车厢里很柔软舒适,我身上盖着棉被,很暖和,偶尔透进来的丝丝凉风吹淡y靡的气息。 我整个人被柳重域抱在怀里,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和心跳的频率。我走进了一条歧路,是扭头返回,还是继续往前。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就算扭头返回也回不到原点了。 一阵强风灌入,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我没憋住,睁开了眼,立时对上柳重域的眼,浩瀚又深邃的眼里似有暗藏的情。 “醒了。”他语声淡淡却带着让人沉沦的宠溺。 我立时瞥开眼,离开他的怀抱。正好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柳寓封想求见轿里主人。” 柳寓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就要打开轿帘,又猛然顿住了。我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有些不像样子。我快速地理了理。然后才看向柳重域。他上下看了我一眼,拿了一件披风兜头披在我身上。然后才掀开了前面的轿帘。 柳寓封骑着一匹白马,穿一身白衣立在马车前,面上的神情平静无波。他看着柳重域道:“父亲要撇下整个柳氏家族?” 柳寓封的话不无道理。我看向柳重域,他真的要离开权力中心,抛下权势,抛下家庭吗?还有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柳重域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疑似无奈的神色。随即又恢复到一派冷峻,他冷然的声音响起:“柳寓澜足以扛起整个家族。再有你相助,自然无忧矣。” 两人再是一阵长久的对视。我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明白他们这样是要耗到什么时候。柳寓封忽然对上我的视线,他眼里的情绪,我看不明白。我不由疑惑地看着他。又是班半晌,他忽然道:“父亲当让大哥继承柳家才是。” 我立刻接口道:“我自知资质不及二弟和三弟,无能继承柳家。” 我仿佛看到柳寓封皱了一下眉,视线犹如实质地盯着我看了一阵,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随后恢复到一派平静。 “赶车。”柳重域一声令下,一直像个木桩一样坐在车前一动不动的车夫甩动鞭子,马车又踏上了行程。 “孩儿愿和大哥一起跟随父亲左右。”柳寓封忽然道。 柳重域眉头一皱,但却没说话。柳寓封便骑着他的白马和我们一道走了。 柳寓封知道柳重域活着,不知道柳寓澜和柳夫人他们是不是也知道,还有其他知道柳重域活着的人又有多少。不过,这些都不是我需要c心的。 一路风餐露宿倒也不觉得疲惫。有柳重域和柳寓封这两大高手在,宵小之辈自动退避。马车极其宽敞,全身躺下睡觉不是问题。每天打坐练习万法心经后,睡眠质量尤其好。醒来后j神倍增。因此毫无赶路的疲惫感。 连续三日柳寓封才真正是风餐露宿,我终于忍不住叫他进轿里来休息。我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方能说动他,没想到他立刻就答应了。 本来很宽敞,感觉十个八个人都能挤下的车厢,柳寓封一进来,顿时有一种拥挤的感觉。他抱着剑笔直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脸上神情冷冷淡淡,和柳重域倒是如出一撤。 他们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气氛冷凝冷凝的。我感到不适。便开口道:“剑门在世人眼中很是神秘,不知真实的剑门是怎么样的?” 柳寓封抬起一直专注在剑上的眼看向我:“大哥若想知道,可以随我去看看。” “剑门,外人可以进去?” “有我带大哥去,自然没问题。” 我有点蠢蠢欲动,柳重域忽然投给我一个莫名的眼神,我就忽然没了兴致。猛然感到柳寓封的探寻似地盯着我,我不知怎么的,感觉全身都僵硬了。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他什么都知道了。我和柳重域的事,他也知道了吗?我不是很确定,但是忽然感到坐立难安。 这时,柳重域忽然开口:“累了,累了就休息。”说话间,不容反抗地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肩上,还拿软薄被盖在我身上。我心里一凸,柳重域这么明目张胆是什么意思?我瞥眼去瞅柳寓封,立刻与他四目相对,他眼里的情冷冷淡淡。没几秒,他就移开了视线,眼神又回到他的剑上。 我长舒了一口气。他大概不会想到什么。 只要看到柳寓封,我就感动自己的罪恶深了一层。和自己的父亲乱伦,这是多么不应该的事情。此前我居然没有感动罪恶。柳寓封的到来难道就是上天为了警醒我的吗?大概吧。 之后几天,我都怏怏不乐。柳重域再有什么超格的行为,我都一律远拒。柳寓封总是抱着他的剑,仿佛那是一件宝物。 秋意深浓,天更凉。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影响,我总感觉心里凉凉冷冷,什么热度也没有。连要到隐士山的好消息也不能令我感到激动。 云平城和我月余前来的时候一样似有不一样。我想最大的不一样,大概是心情。上次来充满好奇与期待。这次来,一路上的不踏实伴随至今。 一住进客栈,我就自己要了单独的房间。一进房间,我就关门,将自己捂在了被子里。心乱如麻,大概就是这样子。 我的被子被拉开,看到柳重域的时候,我木然地看着他道:“你告诉我,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柳重域眼神一暗,忽然捧起我的头,吻上了我的唇。我立刻推开他:“不,你在做什么,我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衍儿,你在乎血缘?” 我看着他:“谁会不在乎血缘,你不在乎吗?” “听着,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一切都交给我。”柳重域这样对我说。 我奇怪地看着他,他的眼里清清楚楚地映着我的身影。我几乎以为他……对我有情。但那可能吗?就算是那样,但是他是男人,还是我的父亲。 “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我听见语气淡然地说。 柳重域忽然一叹,道:“那你睡吧,明天我就带你去隐士山。” 柳重域走后,我却也睡不着,不过心里平静多了。 柳寓封忽然出现。我看着他,笑容和蔼道:“二弟,有事吗?” 他走了过来,忽然伸手挑开我的衣领,我一惊,忙拉拢衣领。急忙道:“二弟,你干什么?太无礼了。” 柳寓封将他一直宝贝一样抱着的剑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在我床边坐下。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眼一眯,整个人便从笔直的青松变成了慵懒的卧虎。不等我多想,他忽然在我耳边道:“大哥,你和父亲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全身紧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听见他接着说:“大哥,三年前我被父亲送走了,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么?”不等我回话,他继续道,“因为我喜欢大哥。” 我愕然地看着他,他扯出一个讽刺的笑,道:“今始方明白父亲居然也生出了这种心思。――大哥,你知道吗,你就是祸水。连父亲那样冷情的人都被你迷惑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想反驳却不知道如何说。此时的柳寓封与平时的模样完全不一样,透着说不出的邪气。我甚至难以直视他的眼睛,那里面的神色仿佛戏谑。 转瞬间,柳寓封忽然温柔了神色,连声音都软和下来,他笑得极其温柔道:“大哥,三年,我已经决定忘了那时候对你非分之想,但是一见大哥,我又改变主意了。” 直到他仿佛吸血鬼一样在我脖子上啃咬时,我才惊悚地去推他。柳寓封抬头看我一眼,忽然一笑,温和地仿佛春暖花开,只是他的说出话却是:“大哥,父亲暂时很忙是不会来打扰我们的。你就放心地享受吧。”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心情,感觉所有熟悉的人仿佛都不是我所熟悉的模样。柳重域,柳寓封,梅九他们都不是我表面认识的样子吗? “大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凑近我耳朵,“大哥,你还是和三年一样,一点没变,除了更加美。” 我的衣服在他边说话边动作下化为了布片,散落满床。无论我怎么动弹,他都能恰到好处地压制住。 继与父亲发生不可告人的关系之后,我和自己的弟弟也不清不白了。 我感觉一切都混乱了,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 为什么所有人变脸得这么快? 第二日再看到柳重域的时候,他神色严肃,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我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问。柳寓封早不是昨晚那副样子,恢复到了一派挺拔男儿的模样,气质高贵又潇洒。我木然地看了他一眼,移开了视线。 出了客栈门,正要登上马车,忽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还颇有些耳熟。我循声望去,居然是上次在客栈和暮山都遇到过的那个刁蛮小姐。她依然一身男子装扮,后面跟着她那位还算有礼的兄长。记得他刚才好像是叫的柳公子,不过我、柳重域、柳寓封都姓柳,却不知道她叫的是哪一位。 当她直奔柳寓封的时候,我知道她刚才叫谁了。我看了柳寓封一眼,转身进了马车。柳重域进来后直接吩咐车夫启程。 柳寓封被那位姑娘绊住了。 但愿他被缠住,不要再跟来。 【柳寓封与受受h】。 【“大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凑近我耳朵,“大哥,你还是和三年一样,一点没变,除了更加美。” 我的衣服在他边说话边动作下化为了碎片,散落满床。无论我怎么动弹,他都能恰到好处地压制住。 柳寓封露出一个邪气的笑,靠近我的耳朵,轻声道:“大哥,反抗也没用。” 我愕然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放心,只是全身无力而已,不会有任何伤害。”他话落,一g手指已经进入了我后面,稍作扩张后,他的分身就c了进来。 “嗯……”我大口大口地喘气,下面又涨又痛。 “大哥,放松就不会疼了。”柳寓封忽然一手握住我疲软的分身套弄起来。 我闭上眼,不去看他。但是没一会儿,下面就有反应了。柳寓封的动作不紧不慢,快感一波波传来,却不让我s。我睁开眼,气道:“你动作快点。” 柳寓封邪邪一笑,c在我体内的分身忽然动了。那一下子不知道戳在了哪里,一种灭顶的快感瞬间传遍全身,我“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声音暧昧,我抬手捂住嘴。 “大哥,叫得真好听。”柳寓封扳开我捂嘴的手。分身每一下都戳在那一点上。我理智全失,下身sj不断。这种仿佛要榨干我所有的生命力的感觉让人恐惧。 转第三人称: 柳寓封看着身下迷茫无措的柳寓衍,心里升起要永远占有他的想法。他比他想象中更加令人疯狂。那伸缩自如的菊x紧紧包裹住他的硬挺,美妙得仿佛进了极乐世界。 这个人事他的大哥。柳寓封低头疯狂地侵略着柳寓衍的唇,那r白的唇迅速变得红艳欲滴,他满意地吻了又吻,然后如狼般啃咬着他白皙的脖颈。那x前两点早已充血挺立,仿佛正等着他采撷。低头含住,轻咬舔舐。柳寓衍红艳的唇里发出低而绵长的x感呻吟,身体不由自主往前挺,将玉珠送进柳寓封的嘴里。柳寓封眯眼一笑,一手揉捏着柳寓衍紧实的腰身,一手在浑圆的臀部上滑动。柳寓衍全身肌肤从玉白变得粉红,细细的汗珠浸了出来。下身玉j再次半抬起了头。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握住了自己的玉j,毫无技巧章法地开始套弄。弄了一会儿,似乎不满足,他抬起迷离的眼看着柳寓封,然后挺起下身往他身上磨蹭。 柳寓封呼吸一顿,捧起柳寓衍的脸疯狂地吻了一阵,随后低头含住玉j。柳寓衍捧着柳寓封的头,仰头发出阵阵吟哦。 柳寓封一边含着柳寓衍的玉j,一边将手伸到蜜x不紧不慢地抽c。柳寓衍叫喊声更加魅惑了。 柳寓封抬起柳寓衍的臀,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入口,下身的硬挺不断膨胀。他抬起他的一条腿,揽着他的腰,从背后进入。天堂般的享受令柳寓封忘乎所以,只知道疯狂地攻城略地。 月色下,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扭动。满室y靡。 完了。。 第63章 柳夫人来,断袖之路 马车行了没多远,就停了。我掀开帘子一看,一辆马车堵在前面,一只女人的手挑开帘子,里面的人…… 居然是柳夫人和柳玉卿。 柳夫人盛装打扮得美丽又华贵,柳玉卿穿着她最喜爱的束腰流纱群,飘逸轻灵,有几分仙灵之气。 柳夫人不再是平时贤良温和的模样,她华丽的妆容透着冷傲,甚至是――恨意。 我的心脏莫名紧缩了一下,这样的柳夫人似乎就是我一直以来觉得应当是的样子。让人觉得危险。她的视线在扫过我之后看向了柳重域。 沉默蔓延。 一群人路过,无数的视线投来移开,再有无数的视线投来又移去。我有一种我们已经定格在了画框里的感觉。 这种窒息一样的沉默终于在柳玉卿叫小声叫了一声“父亲”后打破了。 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的柳夫人终于有了动静。我看向柳重域,他一直没动,连发丝都没有飘一下。他的丝线不知落在了何处,但他似乎并没有专注在柳夫人身上。 柳夫人说话了,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温柔柔。 “相公。” 两个字,我听着感到十分刺耳。仿佛那是一个代表所有物的称呼。 “你还活着。”柳夫人的第二句话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来的。 这是个贤良淑德的妇人不信丈夫已死,千里寻夫,终于找到了的故事。我垂着头想着。 “回去吧。”柳重域的回答。 “相公,你要抛下我们不管吗?”柳夫人声音温柔,语调却不小。已经有路过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议论柳重域是不是抛妻弃女之辈。 我去看柳重域,他神色不动。但不知为何,我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耐烦。 “有寓澜和寓封在,你们的生活一如从前。”柳重域语气冷然。 柳夫人忽然直直地盯向我,我皱眉看着她。我哪里惹到她了?不是向来对我温柔得像慈母,今日何以目泄凶光?不得不说,这样的柳夫人除了最初让我胆颤了一下外,现在我甚至是爽快的,她终于原型毕露了。g本巴不得我死,装什么装,你要是能装一辈子,我也佩服你。 我懒洋洋地看着他,她眼里的情绪越来越无法收敛。我真想对他轻蔑地笑,但是我忍了。那样会拉低我的格调。 就在我心情愉悦之时,柳夫人忽然神色砰转,满脸哀凄之色,语气哀婉道:“相公,你宁愿跟着他走,也不愿回家。”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我还没想明白,就听到有旁人道:“原来是看上了一个男人。” “真是世风日下,居然有人抛妻弃子女,就为了个男人。” “是啊,是啊。” …… 我愕然地看向柳夫人,她一副本柔弱硬撑坚强的模样站在那里。所有人都同情他。无数眼神开始向我窥探。柳重域忽然放下了轿帘,挡住了那些窥探而来的视线。然而那些议论的声音不断钻进我的耳朵。 “这有何稀奇,东云帝都能为了个男人打仗,抛妻弃女算什么。” “兄台这样说就不对了,那东云帝之事虽然说得有鼻子有眼,但你我终是没有亲眼所见,不知其真假。而今日之事,却是亲眼目睹。” “历来,好男风者也不少,但也就风流风流,却不曾听说居然有人抛妻弃女就为了和一个男人私奔。” “可真是新鲜。” “却不是那男人长得何种模样?” …… 我茫然地看着柳重域。虽然柳夫人那样说是故意为之,但是我却无法理直气壮地辩解。那扑面而来的鄙夷眼神,辱骂话语像针一样刺进心脏。不痛,只是难受,很难受。 柳重域握住我的手,全身寒气直冒。忽然间周围响起一片哀嚎声。我一惊,挑开侧面窗子一角,看向外面。刚才还围在此处的人群一下子倒退出好几米远,摔倒在地。 我转头看向柳重域:“不要见血。” 寒气一下子没了。看热闹的人群爬起来飞快地跑了,再不敢多言。 我看着那些狼狈逃窜的身影,忽然就想笑,心里难受的感觉一下子减轻了。我拉开前面的帘子,看向柳夫人,她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柳玉卿扶着她。我一露面,就迎上柳玉卿毫不掩饰的厌恶眼神。 我一皱眉,移开了视线。 “不要妄想耍心机,再有下次,定不饶恕。”柳重域的语气格外冷。 我从没见过他对柳夫人这么冷酷。一直以来,他们就像京城名流们说的那样夫妻恩爱。当然,恩爱与否,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柳重域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柔情无限的样子。但他确实和柳夫人夫妻和睦的样子。虽然他也有几个不是很有地位的小妾和无名无份的女人,但他没有庶出子女。而这一点也正是外人以为柳重域和柳夫人恩爱的证据。连我都一度以为是这样。 柳夫人摇摇欲坠,柳玉卿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看着我的眼神更加厌恨了。忽然,她朝着一个方向欣喜地喊道:“二哥。” 下一刻,柳寓封骑着他的白马来到了马车前。 “二哥,你快劝劝父亲,让他跟我们回家吧。”柳玉卿迫不及待道。 柳寓封什么也没说,下马扶着柳夫人和柳玉卿进了她们的马车,然后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柳夫人的马车走了。 柳寓封依然什么也没说。他看我一眼,翻身上了马。 马车缓缓行驶。我沉默地盯着轿帘。街上嘈杂的声音传来,仿佛都是在说我,我甚至能想象得到他们是怎样鄙夷的眼神。 柳重域唤了我好几声,我才从自我的想象中回过神来。 “衍儿,不需要在乎他人的言论。”柳重域捏着我的下巴道。 我眨了眨眼,拉开他捏在下巴上的手,我看着他。他的眉,眼,鼻子,唇都是作为男人来说最完美的。这样的男人,倾倒了很多女子吧。我甚至曾听说京城最美的某花魁都惦记着他。我暗叹一声,撇开头。 眼看着离隐士山越来越近,我不由对柳重域道:“我们过几天再去吧。” 柳重域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马车打道返回,在最近的客栈停下了。 客栈名悦来,我第一次看到曾经看到的小说电视剧里面常见的客栈名。本应该相当喜悦,但是我什么心情都没有,瞥了一眼就跟在柳重域后面往里走。 客栈不是很大,但是人却极多,不知道还有没有空房间。 柳寓封去一问,上等房没有了,中等房也没有了,只剩下等房一间。 我们正犹豫要不要住下来,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男一女,就是那对今日黏上了柳寓封的兄妹。像今晨一样,她一看见柳寓封就激动了,三两步下了楼来,跑到柳寓封面前,激动道:“柳公子,我们又相遇了。” 柳寓封礼貌地点头,然后不着痕迹地来开与她的距离。随后下来的男子将她拉了回去,然后看向我们,礼貌地点了点头。 “这位公子,你还要不要订这间房?” 柳寓封犹豫了一下,道:“真的只有这一间下等房?” “公子,我能跟钱过不去,确实只有一间下等房了。” 柳寓封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看看天色,不早了,就要点头答应。那姑娘忽然道:“我们有多余的房间可以让给柳公子。” 那姑娘的兄长眉头一皱就要说话,被她死命拉住了。 最后,我们厚着脸皮住进了那位让出来的房间。 随后得知那姑娘叫南g花容,那男子名南g炀。我听着有些耳熟,终于想起来,那男子便是武林四公子之一,他妹妹南g花容是武林有名的美人。 从那姑娘看柳寓封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的心上人就是他。若是往常,我倒有心思八卦一下,但是现在什么心情也没有,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上等房是标准的里外间形式,我把自己关在里间。 我盘腿坐在地上,垂头望着地板,本是要好好想一想事情,但是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理不出个头绪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我g本没有感觉到它的流失。深夜时分,柳重域出现在我面前。他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床上,随即就解开了我的衣服。我空洞的大脑缓缓启动,但是来不及来。他已经解开我上半身的衣物。裸露的肌肤上明显的青紫痕迹一览无遗。这是柳寓封留下的。柳重域的动作停下了,他的视线落在那些痕迹上,脸上的神情冷到仿佛严冬。我呆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很久后,柳重域忽然道:“是谁?”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他沉默不语。他眼神微微眯起,语气冷静又冷冽:“柳寓封?” 他怎么知道?我差点惊呼出口。但最终保持了沉默。 柳重域似乎已然笃定,继续问道“你自愿的?” 我摇摇头。 “他强迫你的?” 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柳寓封似乎并没有怎么强迫我,当时我稀里糊涂就没有特别挣扎就和他那样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柳寓封当时邪气得让人下意思惧怕,他的表情告诉我,反抗也没用。是的,我很确定自己没有反抗。 “衍儿,抬头看着我。” 我缓慢地抬起头,对上柳重域严肃到森然的脸。 他盯着我道:“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什么下不为例? “你的身,你的心都只能交给我。”话落,密密的吻落在我的x口。 他的手从我的肩背一直虎到臀部,所过之处,仿佛被点燃了火苗,热麻一片。 直到他进入我的身体,我才被胀痛的不适带回神。但没一会儿,我就又沦陷在欢愉中了。 我断断续续地发出压抑不住的呻吟,模模糊糊地看到柳重域抬起我的腿一进一退,时快时慢。 事不过三,三次后再无回头路。 我再无回头路了。何况,一个声音告诉我,别回头。 柳重域,我不回头,就这样顺其自然下去吧。 我环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上,轻声道:“爹,你犯罪了。” 柳重域疯狂地吻着我,声音低哑地传来“那衍儿可愿与爹一起犯罪?” 我不回答,只是配合着他扭动身体。 夜色迷离,情不知何所起。亦不知此情为何。但那有什么关系。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我比在乎柳重域更多了。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看到了柳寓封的眼睛一闪而过。我盯着隔间的门,暗道:不过一场x事,何惧被人看见。何况柳寓封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其实这种感觉很好。这一刻,柳重域只是我的爹爹,不再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 如果早知道这样就可以让爹爹只是我的,我绝不会排斥。我抱着柳重域的脖子,轻轻地笑了。 “衍儿,你很高兴?”柳重域忽然捧过我的头,吻了吻我的额头道。 我眯着眼看着他,看了很久,才说:“是的,我很高兴。” 回应我的是更加激烈的撞击。 忽然间,我就想起了前世。我的父亲西临城。我最后居然会死在他的情人手中。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该怎么做呢?不用让池扬死。只要抢走他最想要的东西就是了。他最在乎的是我的父亲西临城,那么就抢走他好了。我攀着柳重域坚实的背。就冒出一个想法,西临城虽然那么冷酷,也许是可以勾引的。让冷酷得犹如王者一样的人堕落沦陷将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想着,我就又笑了。 原来我是这么坏的人,难怪曾经会生出杀人的念头。 所以,我是可以杀人的。只要是我厌恶到想杀死的人。 倏然,一股强烈地快感充斥全身,每一缕神经都变得敏感,没一个细胞都好像在欢呼。这种感觉淹没了一切理智,像浪潮一样袭来。 …… 当我再次理智回笼的时候,全身软得无一丝力气,却又通体舒畅。我躺在床上,柳重域的脸就在上方,他脸上再也不是冷峻的模样了。他的每一丝神情都充满了情欲。 我餍足地闭上了眼。 64、第64章 幕后指使,上隐士山 一切罪恶的念头都在黑暗之中滋生,当阳光照耀的时候,一切都变得美好。 昨晚是怎么了?我按着心脏,告诉自己昨天的那些疯狂的想法只是错觉。我轻轻将柳重域放在我腰上的手拿开。 “醒了?”柳重域的声音低低沉沉地响在我耳边。手再次回到了我腰上,不轻不重地揉捏,苏苏麻麻的感觉顿起。 我按住他的手:“别。”我话未落,他忽然顶开我的腿,火热的凶器抵在我大腿内侧。那股热源不断扩散。心脏咚咚直跳,我看着他眼里暗沉的火苗,不自觉放松了抵抗…… 我本担心今天身体会有些难受,毕竟曾经那两次的x事令我在之后几天难受了好久。不过,我竟然意外地发现除了有些发软,倒没有任何不适。相反,j神状态极其好。大概是柳重域技术比较好吧。 没有身体不适的顾虑,而且心情也算是大好了。我便又急着要去隐士山。 那位南g花容姑娘大概一直盯着我们的动向。一出客栈门,她就追了来。一身粉红的长裙,纤腰束束,明媚多姿,仿佛一朵桃花仙,骑在一匹白马上,仿佛仙女骑着独角兽,晨光便如圣光一样打在她身上。 她左右看了看,没见着柳寓封,直接问道:“柳公子怎么没在?” 昨日介绍之时,柳寓封并未透露我们三人是父子兄弟关系。而我也只说自己姓木,柳重域顺便也姓木了。是以这位姑娘倒不清楚我们都姓柳,若不然,柳公子这个称呼还真是混乱呢。 只是柳寓封人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一早就没见着他。基于我和柳寓封发生了那种不清不白的关系,又被柳重域猜到了,我便也不大敢问他关于柳寓封的事情。 但是柳重域显然没打算搭理人家姑娘,我顿了顿,只得微笑道:“南g姑娘,柳公子自行走了,不再与我们同行。” 南g花容秀美微蹙,急切道:“那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 南g花容怏怏不乐地翻身下了白马,这时,她的那位兄长南g炀公子急匆匆从客栈出来,看到南g花容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对我们点头一礼后,板着脸拉着南g花容走了。 我看着在深秋时节依然青苍翠浓的隐士山,暗叹:果然高人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这里大概风水极好,才能如此郁郁繁茂,碧得如玉。 我仰望了半天,才对柳重域道:“我们走吧。” 上山自然不能再用马车,只得步行或者用轻功。 我拉拉柳重域的袖子,道:“我们飞上去吧。” 我相信以柳重域的轻功绝对可以轻松地攀岩踏树而上。但是我显然忘了,高人住的地方是不一样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去的。 柳重域道:“此山阵法重叠,不可强入,只能循途而上。” 我瞬间默了,道:“那需要多长时间?” “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攀山四个小时,有点远。 一走进山脚,忽然四面八方都杀气重重。我唬了一跳,问柳重域:“这什么阵?杀气也太重了。” “不是阵法之故。”柳重域严肃道,忽然揽着我拔地飞到了树上。我还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了何事,就被柳重域揽着飘来转去,只感觉每次杀气逼近身,都被柳重域恰当地避开了。 一分钟,两分钟,也许不过三分钟的时间。一切杀气消失无踪。 柳重域揽着我稳稳地落在地上,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男子躺在地上,像刺猬一样的短发gg竖立,模样y沉凶恶,尤其一双眼,恨意似要化成实质。 “看来绿萝快死了。”柳重域冷冷道。 绿萝?有些耳熟。对了,就是那次在秦香园出现过的女人。那么地上的男子岂不就是救走了那女人的那个黑影。他应该是叫黑角。 绿萝快死了,那个恐怖的女人要死了吗。难怪当初柳重域和秦师叔都没有去追,原来她迟早是要死的。 我看向地上的男子,他连悲伤都带着穷凶极恶。我忽然觉得他和那女人还真是一对般配的夫妻。都一副凶残歹毒的模样。 “说,受何人指使。”柳重域全身杀气毕露。黑角全身哆嗦,仿佛得了羊癫疯,神色痛苦。尽管如此,他依然什么也不说,只眼神凶狠地盯着我们,然后叽里咕噜地说了句我听不懂的方言。看表情也知道他说的定然不是供出幕后指使者。 柳重域在他说完后,忽然道:“若想救你妻子,就说出幕后指使之人。” 黑角又狠又毒的眼里冒出一丝希翼,他终于用我能听懂的语言说道:“你能救她?圣子都说没救了。” “只要你说出指使者并为我所用。”柳重域居高临下,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都仿佛在说:你只能服从我,别无选择。 所以,黑角要救他的妻子,别无选择。他最终服从了柳重域。 然而,他说出的幕后指使者令我大吃一惊。 柳夫人!指使者居然是柳夫人。我看向柳重域,他面无表情。然后看向我:“衍儿,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我的想法。我茫然地看着柳重域,他道:“你可以杀她。” 杀她。我的确恨她,恨不得她不存在。但是,她已经存在了,而且她是柳寓封和柳寓澜的母亲。不管现在柳寓澜对我是个什么态度,但就凭那次他冒险到万佛教救我,我也该还他人情才是。 我暗自叹息一声,摇头道:“这次就算了。”这次,也只是这次,若再惹我,我便不会顾及柳寓封和柳寓澜了。 “主人,请救我的妻子。”黑角勉强爬了起来,跪在柳重域面前,神情竟是虔诚的。 看来他对自己的妻子感情很深。 即使这样凶残毒辣的人,情感却真挚。 “明日带人到此处。”柳重域扔出一个瓷瓶,“此药可护住x命。” 看着黑角消失后,我看向柳重域:“那我们今天是不是不上山了?” “当然不是,走吧。”柳重域牵起我的手踏上了上山的路。 我边走边道:“你明天不是要救人吗?” “明日再下来即可。” “两个时辰的路太久了。” “下山无须两个时辰。”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无知,遂不再问了,只跟在柳重域后面往前走。 我发现走的路和看到的情景很不一样。一踏下去,景物和最初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仿佛走进了迷幻之地。我看看柳重域,幸好他一直在,没有像看到的景物一样忽然消失变化了。我紧紧抓住他的手。柳重域转头,眼神柔和地看着我道:“跟着我,不用怕。” “我没有怕。”我立刻道,“没什么好怕的。” 柳重域疑似笑了,但瞬间又恢复了常态。 我遗憾地撇撇嘴,边走边问道:“隐士山住了很多高人吗?” “不算多。” “他们都是谁,有什么如雷贯耳的名号?” “我的师傅道号玄真。” “你的师傅是道人?” “恩。” “那你怎么不是道士?” “玄真道人修为极高,不在乎世俗规矩。” “也就是说他是个特立独行的道人?” 柳重域顿了顿,道:“也可以这么说。” “你怎么会拜他为师,他是不是很厉害?” 柳重域半晌没回答,我疑惑地看向他,发现他神情十分严肃。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大片桃花,华光灼灼。深秋时节居然有如此繁盛的桃花。 我张大嘴巴,惊诧不已,不由自主就向前走去。柳重域的声音忽然传来:“别过去。”他一把将我拉回身边,“此乃桃夭阵。” “桃夭阵?有什么作用?”我好奇道。 “陷入桃花阵,便会迷失在桃色梦乡。”柳重域解释道。 “桃色梦乡?”我猜测道,“不会是进去了会做春梦吧?” 柳重域投给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瞬间默了,居然会有这种阵法。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这么恶趣,布下这种阵法来。 “这阵是谁布的?” “天阙老人。” “天阙老人?他很老吗?” “一百二十岁。” 一百二十岁?还真是老人。 “衍儿可听说过天阙山?” 我点点头:“听说过,天阙山上有奇人。”我猛然反应过来道,“难道天阙老人就是天阙山的奇人?” “没错。” 我思索半晌,终于想起来,东云帝身边那位叫随缘的谋士就是来自天阙山。不知道他和这位天阙老人是什么关系。 “天阙老人有弟子吗?” “自然有。” “东云帝身边有个叫随缘的人据说就是来自天阙山。” 柳重域顿住脚步,半晌道:“他可曾给你占卜?” 我摇摇头,好奇道:“占卜真的灵验吗?” “信则灵。”柳重域道。 “信则灵,不信是否则不灵呢?” 柳重域忽然眉一挑道:“你信我就够了。” 我的心跳莫名加速。瞥开眼望向他处。这一看,我就吓了一跳,一朵硕大的花张开花瓣,向我缓慢地移来。差一点就触到了我的身体,结果被柳重域一剑砍裂。红艳艳的花瓣飘落了一地。 我一个眨眼,花瓣什么的都没有了。 难道只是幻境?真实得也太可怕了。 65、第65章 三位高人,爹爹读白 经历了那朵疑似食人花的可怕幻花之后,一路倒再没遇到什么惊悚的东西。 “我道是谁,居然能闯过天阙布下的乾坤六重幻阵,却原来是玄真的得意弟子。” 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传来。我循声看去,一个须发皆白,穿一身灰布衫的老者从一小道走了出来。后面走出一黑发,一白发两个老人。黑发人一身道袍,手上拿着一g拂尘,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弥勒佛,除了没有弥勒佛丰满。白发人发如雪,长及臀下,一木簪冠发。初时以为是一老人,待得他转过脸来,方发现他容颜年轻好似三十许。 g据那发声的老者的话,如果我没猜错,道人就是柳重域的师傅玄真,那这位容颜年轻的白发人就是天阙老人。柳重域之前说过,天阙老人已经一百二十岁了。而此人年轻得不像话,就算是保养得好也不至于一百二十了看上去才而立年岁。 “徒儿,多年不见,可是有何奇遇?”玄真道人问完话,也不待柳重域回答,笑眯眯地看向我道,“这位小公子生得不错,不错,不错,真是不错。” 我眨眨眼,看向柳重域,他瞥我一眼,看向道人:“师父,此吾子,名寓衍。” 道人点头道:“恩,不错,不错。” 我完全茫然。高人的思维果然是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吗?这不错是何意,我完全不明白。而且柳重域没回答是否有什么奇遇,道人也不再问。我特别好奇,决定下去后一定要问一问柳重域到底有什么奇遇。 暂时搁下好奇之心。我连忙对道人一礼:“寓衍拜见师祖。” 玄真点点头,指指另外两人:“这位人称松竹先生,这位世人皆称其天阙老人,衍儿徒孙想怎么称呼随意即可。” “松竹先生。”我看向那位年轻已极的天阙老人,若口称天阙老人,实在有些别扭,顿了顿,我道,“天阙先生。” 他看着我的目光透着奇异,忽然道:“你摘下面具我看看。” 我愣了愣,脸上的人皮面具。他怎么一下就看穿了? “老夫就说那里不大对,却原来是易容之故。”松竹先生着长长的胡须道。 我摘下面具后,顿时感觉舒畅了许多,戴着面具时不觉得,这一摘了才发现,戴着一张东西果然是不大好的。以后若无必要,我还是不要贴这玩意在脸上了。随便画画妆也就是了。 三位高人一起盯着我,感觉虽然不是亚历山大,但是还真是有点不自在呢。我假装咳了咳。 玄真师祖哈哈笑了起来,道:“好极好极!衍儿徒孙这模样怕是世上没人能比了。” 我算是明白了,玄真师祖x子还真是跳脱。 松竹先生看向天阙先生道:“天阙,你看如何?” 我忽然有一种自己在面试的感觉,而且面试我的人还是了不得的人物。迎上天阙先生的视线,我有些忐忑。他擅占卜看相,不会一下子看出我的来历吧? “桃花旺盛之相。”天阙先生道。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不是什么好相,但比起被看穿来历要好多了。虽然来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被人看穿会觉得诡异。 “哈哈哈哈……天阙,我这徒孙如此相貌,一看就知道是招桃花的相,这还用你说。”玄真师祖大笑道。 我默然无语。 我从窗子看向对面的竹楼,那是天阙先生的住所。松竹先生、天阙先生和玄真师祖三人在这山间盆地处呈三角形建三处楼。天阙先生是竹楼,松竹先生是标准的四合院,而玄真师祖却是茅屋。 我现在就是在一间茅屋里。从外面看歪歪斜斜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塌,而里面,石板地面都长出草来了,屋里只有一张搭了几块木板的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被褥算新,也没什么怪味。我勉强忍一个晚上,今晚说什么也得改善条件。等柳重域治了那黑角的妻子绿萝回来偶,就让他伐木造家具去。 昨天我试探着表达出想向他们学武的意思后,玄真师祖只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松竹先生说我骨骼清奇却不适合学他之学。最后只有天阙先生什么也没说。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向他学奇门遁甲,占卜看相。 一g草掉在我头上,我默默扒下来扔掉,看了一眼垮塌塌地茅草顶,这玄真师祖还真是不讲究到了极致。也许我该去松竹先生的四合院住。 一股视线投来,我转头看去,对面的窗打开了,天阙先生负手站在窗边。看过来的眼神透着玄奥。难道高人都是喜欢随时随地传达出一种玄乎其玄的意境的吗? 我回看了他一阵子,他看着我的眼珠一动不动。雪白的发丝微动,扬起来的仿佛不是头发,而是无尽的岁月。他是一百二十岁,我恍然觉得他就应该是活了那么久的人。他比松竹先生和玄真师祖还要年长。 我看了一眼矮矮的窗,抬腿翻了出去,我走到天阙先生的窗前,看着他道:“先生看我可有学习你绝技的天赋?” 那双唯一能看出年龄的眼睛微微一眯,看着我道:“柳小公子已有绝学,再无须其它。” 我愣道:“我有绝学?” “万法心经。”天阙先生道出。 我又是一愣,他怎么知道我有万法心经?不知道是算出来的还是推断出来的。 我顿了半晌,道:“你的意思其实是我没有学奇门遁甲,占卜看相的天赋吧。”他不回答,我再接再厉道,“你说吧,我承受得起。” “占卜看相确然不适合你,至于奇门遁甲,你若感兴趣……” “感兴趣感兴趣,我特别感兴趣。”我立刻点头如捣蒜。 天阙先生顿了半晌,回说:“你想学哪一阵?” 我犹豫了许久道:“我并不了解阵法,先生可愿重头给我讲解?” 天阙先生皱眉了半天,忽然转身取来一本书递给我道:“此乃入门基础,你拿去好好看看,看懂了再说其它。” 我接过书,宝贝似地揣进怀里。 今日天色本就y沉,忽然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我抱着书就要往回走,忽然想到茅屋破旧不知能不能挡雨。那位师祖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露面。 “进来,等雨停了再走。”我看看天色,乌云密布。不知道柳重域什么时候回来。 我转身从竹门处走进了天阙先生的房子。 番外――柳重域[这是一个毁爹爹形象的番外,请不要太认真。爹爹还是酷滴] 衍儿出生后,他第一次知道了原来有自己的孩子是如此欣喜的一件事情。只是衍儿的母亲却去世了,这么小的孩子该怎么养育?他不能时时看顾他,交给下人始终不放心。周围的人建议他再娶一个妻子。大家族里继室夫人为了家产害死原配之子的事情并不少。衍儿如此幼小,他不能把他交给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家父叔伯们无数次催促他再娶,他没应承。一晃三年,衍儿三岁了。聪明伶俐远胜同龄的孩童。他本应该培养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然而,出于某种心思,他希望衍儿能成长为他本真的模样?这种私心令他放弃了全力培养他的计划。 也许他的确应该再娶一个妻子。于是他遵从母亲的意见娶了卢家姑娘。那位卢姑娘他曾见过,印象中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想来应该是个合格的主母。但衍儿似乎始终不喜欢她。无论她如何对他好似乎都没用。他曾问他,他却不答。小小的孩子,思想却特别坚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便也没在意。 寓封,寓澜,玉卿相继出生,他们都是他的孩子,只是他再也没有看到衍儿时的喜悦。衍儿一天天长大,有许多变化,然而,他始终是最初的模样,一如他出生时的明净无瑕。 那孩子长得极其貌美,胜过人间万千殊色。只是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好在他不大喜欢出门。若非如此,只怕会美名远扬。 衍儿四岁时,他请了先生来教,教书先生曾是有名的大儒,姓李。折服过许多学生。只是衍儿这个学生却有些特殊了。他不喜读书,李先生若是说出一番道理来他必然也能辨出一番道理叫他无法反驳。那样的衍儿有趣得紧,他既然不愿学,那就随他去吧。 衍儿,他唯一纵容长大的孩子。他似乎对什么都不大感兴趣,名利仕途,他都不喜。 得知皇家有意将天凤公主许配给衍儿,他以为以衍儿的x子,当一个闲散驸马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忽略心中的不悦。他默认了皇上的决定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衍儿不愿意,他甚至离家出走了。 对于这个结果,他不仅没有生气,甚至隐隐感到高兴。 衍儿似乎很向往江湖,一出家门,就像笼中鸟飞入了天际。他那么快乐,他甚至不忍将他拘回家。 有人开始打衍儿的主意了。 浮缘寺一次意外,他得到了衍儿的身体。既然天意如此,他便不想放手了。衍儿就由他来守护吧。 既然衍儿向往自由自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般的生活,他便弃了丞相身份,陪他一起便是! 他对权势并无留恋。 66-70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66、第66章 天阙先生,初闻幻术 天阙先生看起来高深莫测,实际上也高深莫测。我也不敢与他多说话,就坐在竹椅上,拿出他刚才递给我的奇门入门书来看。打开书一看,我就头疼了。什么天蓬配坎一,天芮配坤二,天冲配震三之类的。我看这些和看天书差不多。看来要学这玩意儿是不大可能了。 大滴大滴的雨水打在竹板墙上,仿佛若有韵律,我听着就入了神。 “可有不懂之处。”天阙先生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立刻醒神,看了一眼手中的书,轻轻合上书页,递给天阙先生:“先生,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确实没有学习奇门遁甲的天赋。” 他并未接过书,而是道:“可是不懂。” 我点点头:“如看天书。” 他收回书,用深远莫测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问:“可愿卜一卦?” 老实说我有点心动,但是想了想,我摇摇头,道:“不必了。” 此后再无话,天阙先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时不时掐指。 我趴在竹几上,看着外面绿油油的树,听着雨打树叶、竹楼的声音,忽然觉得这个时候适合修炼万法心经。也就这么一想,便进入了修炼状态。 忽然,一股热气蔓延全身,难道练功出问题了,不会是走火入魔吧。我有些担心,却无法中断冥思,更无法驱除这种灼热。就在我浑身难受不已的时候,一股凉爽的气息从背后传来,我不由往后靠了靠,这种温凉的感觉令人全身舒泰,我不由转身抱住这个冰块,让凉意驱散脸上,身上的燥热。冰块似乎要逃走,我赶紧死死抓住不放。 热气一波一波散发,仿佛有个火团在身体里制造火苗。我抱着冰块也解不了的热。 难道真的练功走火入魔了? 想到这种可能,我竭力想睁开眼。 如果可以,就当我没有睁开眼,就当我只是在梦中,但是视野里清晰的一切都表明这是现实而不是梦。 我抱着的不是冰块,而是一个人――天阙先生。我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他皱着眉,明显很不悦。 我控制住想要尖叫的情绪,缓缓松开了手。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已经先一步起身而立的天阙先生说了一句“抱歉”后,转身出了竹楼。 雨还在下,不疾不缓,不大不小,世界却朦胧了,雾气环绕,不见五步之外的景。 雨水落在身上,冲淡了全身的热流。我埋头往前冲,走出老远,密密的树林,草丛挡住了去路,我靠着一棵树,手撑在膝盖上喘气。 完了,我刚才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似乎是非礼了天阙先生。怎么办,我没脸回去了。非礼谁不好,居然非礼到天阙先生身上去了。 我一拳打在背后的树干上,哗啦一片雨水落满全身,冰凉凉地浇熄了我身上仅剩的热度。 我望着雾气朦胧的树林叹气不已。不知道是不是练万法心经出了岔子?但是,当时明明感觉很好,仿佛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通体舒畅,怎么一下就不对劲了?我思索半晌无果。 木然站了一会儿,我拉了拉湿透的衣衫,打算回去了。放眼一看,辨不清方向。这下好了,刚才一时冲动跑出来,现在可怎么回去? 我只好按照直觉选了一个方向。刚才燥热不已,这会儿被秋雨一淋,凉气入体,全身冷得直打颤。我抖抖索索地往前走。猛然间撞到一个物体,我抬头一看――天阙先生。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雨伞下的天阙先生,白发轻扬,墨眸积淀下悠远的沧桑岁月,年轻的容颜镌刻着无尽的莫测。 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想法方闪过,面前景物顿时变了。转瞬间,进了一片竹林,无雨,无雾,阳光明媚。风吹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我愕然半晌,疑惑地看向天阙先生。 “幻术而已。”他解释道。 幻术?这个世上有幻术?我惊诧地看向周围,一切都那么真实。我在胳膊上掐了一把,会痛。 “幻术的最高境界就是化虚为实。” 天阙先生侃侃说起了幻术,但我完全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想着:他大概没把我非礼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吧。我按按太阳x,告诉自己忘记这件丢脸的事情。 一眨眼,天阙先生的脸近在咫尺,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这明明是个调戏的动作,可他的神情古井无波,仿佛只是在鉴定某个物品。我推推他的手,纹丝不动。 “好面相。”他忽然出声道,“只是变数不定。” 他是在看相? 衍儿,衍儿…… 咦,柳重域的声音。我转头四处看,没有人。眼前的景忽然一抖动,画面倏忽变了。我依然在迷雾浓重的林子里,天阙先生打着伞长身而立。雨一直下,没有停歇。 我看向周围,雾浓难见人影,四处转了转,柳重域的声音没再响起,难道只是我的幻觉?我不死心地大喊道:“爹,我在这里。” 话尤未落,柳重域一身玄衣出现在我面前,冷峻的面容上眉头微蹙。他看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牵起我的手。温暖干燥的手瞬间让我觉得安全了。一股热流顺着牵着的手传到我的身上,深秋的寒气顿时消弭。 天阙先生还站在那里,雨伞挡住一切风雨,他仿佛置身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柳重域对他点了一下头,揽着我飞入雾中。 回到茅屋,柳重域扒了我的衣物,将我裹进被子里,然后拿了一块帕子开始擦我湿漉漉的头发。边擦边道:“怎么跑去了那里?”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偷偷瞄向他,见他并无生气的意思后,我鼓起勇气道:“今日去找天阙先生,忽然下了雨就留在了那里,后来修习万法心经的时候不小心出了点问题,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出了点意外。” “你在天阙那里修习万法心经?” “恩,怎么了?”我看向柳重域严肃的脸,不由有些忐忑。 他神色晦暗变化了一阵后,道:“后来呢?” 我张了张嘴,没法开口,柳重域的神色越来越暗沉。忽然掀开被子,巡视一般看向我裸露的身体。 我愕然地看着他,他眼中y沉渐渐散去,对我道:“以后不要随便在他人面前修习万法心经。” 我脑袋又是一震。这万法心经到底是有什么问题? “不要胡思乱想。”柳重域放下给我擦头发的帕子,拉起被子重新给我盖好。 我皱眉看向柳重域,脱口道:“今日,我差点非礼了天阙先生,这是不是与修万法心经有关?” 柳重域眼中神色几番变化,最后道:“以后有我在的时候才能修习。” 我忐忑道:“这万法心经该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吧。” “无须担心,对你只有好处。” 我放了心。 过了一会儿,我有些纠结道:“爹,天阙先生应该不会怪我无礼吧?” “不会。”柳重域笃定道。 其后几日我都没敢在天阙先生面前露面。 柳重域在另外一处地方修了一间木屋。看起来比玄真师祖那茅屋坚固多了,也整洁美观许多。 当了几日缩头乌g后,我也淡忘了那日的尴尬,便出来放风了。 一棵chu大的黄果树下,白发的天阙先生和同样白发的松竹先生正在下棋。玄真师祖抱着他的拂尘靠在树下睡觉。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天阙先生瞥了我一眼,回头继续下棋。松竹先生见了我,胡须道:“柳小公子可会下棋?” 我摇摇头,道:“不擅棋道。” 松竹先生着胡须,一副深思的模样,然后落下一子。 两人你来我往,一副悠然自得,一派闲情逸致的模样。 我看向棋盘,上面黑白棋环绕。我完全看不明白是个什么棋局。又是小半会儿过去了。两人忽然同时停手了。 松竹先生道:“多谢天阙手下留情。 天阙先生眉目不动,表情不显,只道:“我并未留情。” 松竹笑笑,道:“那是你心不在焉,不知所谓何事?” 天阙先生神色无波无澜,并不言语。 松竹先生也不追问,道:“我收了一徒,当可承我衣钵。” 天阙先生古井一样的眼动了一丝:“这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人?” “缘分已到,不知你可有再收徒弟的打算。汝之绝学多,怕是难找到全才,若能每一样找到一个人才就不错了。不必太挑剔。”忽然看向我,“我看小柳公子当可学幻术。” 呃?我看向天阙先生。他看我一眼,冷淡道:“再说吧。” “我先去接徒儿来,你自与柳小公子玩耍。”松竹先生将我招呼到他的位置,“下棋炼x,尤其与天阙下棋,当会获益匪浅,你坐下吧。”将我按在他位置上后,人就消失不见了。 我看看天阙先生,又看了一眼棋盘,此局貌似是和棋。松竹先生之意,这和棋都是天阙先生承让了。那这天阙先生棋艺该是如何的高?就我这菜鸟的水平,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我分开棋子,然后对天阙先生道:“先生,我不会下围棋,于这方面也没什么天赋,不如我们来下下其他的棋?” 天阙先生似乎提起了点兴趣,道:“还有什么棋?” 于是我讲解了一下关于五指棋的的规则。 和天才对上,往往令人毁灭自信。第一轮,我赢,第二次,和棋,第三轮开始,我便再也没有赢过了。 67、第67章 梅九之来,失控之欲 又下了一阵子后,我兴趣寥寥,将棋子一丢,道:“不下了不下了。” 天阙先生看似缓慢实则极快地装好棋子,然后看向我道:“你有血缘之祸。” 我一惊。他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他,既希望得到答案,又不想再听他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出来。 我盯着他半晌,他忽然露出一个高深的笑,道:“你不必紧张,一切自有天意。” 我蹙眉半天,盯着他道:“先生高人,能掐会算,但还请先生不要随时说一些与我命运相关的话语,我不想知道。” 我起身飞快地走了,也不管是不是不礼貌。 我边走,脑子里却始终转着四个字:血缘之祸!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指我和柳重域不伦的关系会有大祸?不,我不应该将这些神神叨叨的话语放在心上。柳重域已经是我的了,只是属于我的父亲。我眯眼看着满目苍翠之色,抬起手从指缝间看向天空。天意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人生将由我来掌控。 “柳小公子。” 我垂头看去,松竹先生犹如闲庭信步一样踏着草丛而过。他后面跟着一个人。紫衣飘飞,清逸绝伦。 ――梅九。 “来,徒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公子姓柳名寓衍。小柳,这是我徒弟,段九梅。你们年岁相近,可以一起玩耍。”松竹先生笑眯眯地说道。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梅九一眼,然后对松竹先生笑道:“我们早就认识了。” 松竹先生微微一愣,道:“看来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那你们自去叙旧,老夫我就先走了。”话未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瑾瑜近来可好?”梅九一如最初相识时的温柔和气。 我看着他,疑惑道:“你怎么会成了松竹先生的徒弟?” “毛遂自荐。”梅九微笑道。 我瞪大眼,好奇道:“松竹先生二话没说就收了你?”这也太好说话了。那位天阙先生可是让我知难而退了。我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瑾瑜,你不高兴?”梅九迅速拉着我的胳膊,神色有些紧张道,“你若是不高兴,我这就去跟松竹先生说不做他的徒弟了。” 我一顿,看向他道:“你不是为了做松竹先生的弟子来的吗?” 梅九用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眼神看着我道:“瑾瑜在这里,我要来找你,别无它法,只得出此下策。” 我怔了怔,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忽略掉他话中更深的意思,我道:“我不都说了,还拿你当朋友,你不用再做什么。” 忧伤忽然就出现在梅九一向清冷的眼眸中,我别开脸不去看。 “瑾瑜,你还在生我的气。”梅九忽然一叹,道,“我不后悔得到你。” “你……” “但是我后悔当时带你去那么个地方,后悔没有一直待在你身边。”梅九说着,忽然就吻了过来。 梅一样冷香的唇却是温暖柔软的。我迷茫了一瞬,开始推他。他立刻移开了唇,但却一下子将我搂进怀里,越搂越紧。下面一个硬挺的东西抵在我腹部下方。我全身一颤,接着就有热流从丹田窜了出来,下面的小兄弟瞬间就有了反应。我吓了一跳,拼命去推梅九。他力道大得很,怎么也推不动。 “瑾瑜,你有反应了。”低低沉沉地声音落在我耳边。我瞬间感到全身发软,不自不觉间,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身体紧紧贴着他冷梅一样清凉的身体,身体迎合着他的摩擦。 梅九欣喜地叫着我的名字,手在我背上,腰上,臀部抚,越来越膨胀的下身顶着我的,缓缓摩擦。 我仿佛溺水之人攀着他直往下掉,他抱起我不断亲吻。我想终止这种行为,但是身体仿佛不受我的控制,想要更多。 “等一下。”梅九喘着chu气,声音低哑地在我耳边说道,然后抱起我躲到了一棵呈伞状的繁茂无比的树下。树下是一片软和的小草。他将我放在地上,俯下身来解我的衣服。 密密的吻落在我的脖子,x前,腰腹,然后就要到下面。我难耐地张开腿,抬眼去看梅九。然而,我的视线穿过梅九的墨发,迎上一双古井幽深的眼。 天阙先生! 我全身的热流瞬间僵冻了,只觉五雷轰顶。居然让人看到了自己如此不堪入目的样子。不过一个照面,天阙先生就消失无踪,但是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幻觉。 我回神看向梅九:“阿九,你快起来,别弄了。” “怎么了?”梅九抬头看我一眼,低下头就要继续,我赶紧起身挡住他的动作:“别做了。”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梅九捧起我的脸亲了亲,柔声说,“不用担心,不会痛的。” 我急得直摇头。梅九终于发现我情绪不对,蹙眉道:“你怎么了?别哭。” 哭什么哭,我哪里会哭。 有什么落出了我的眼眶。我抬手了,放进嘴里,咸的。我真的哭了?我急忙擦干净脸上莫名的泪水,捡起压在身下的衣服往身上套。 梅九顿了顿,拉过我抖得不成样子的手,轻声道:“我来。” 当梅九细细地帮我系腰带的时候,我感觉火苗在我身上乱窜,直想那只手解开腰带,伸进去。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一把拍开梅九的手:“我自己来。”胡乱系好腰带后,我压制住某种渴望,不去看梅九。 “瑾瑜。”梅九声音低落。 我勉强看了他一眼,道:“你先走,等一下我再走。” 梅九不但没走,还站到了我面前,极近极近。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差点没扑到他身上去。我克制住这种冲动,迅速后退了一步。可是他又前进了一步,我后退一步,他就又前进一步。 我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对他道:“求求你,不要靠近我。” “你就那么讨厌我?”梅九语气悲伤道。 我立刻摇头:“阿九,我说不生气了就不生气,你不要再多想。” “你很想对不对?”梅九忽然低低地在我耳边说道。 我瞪大眼,看着他,冷声道:“你胡说什么。”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样说的。”梅九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我差点又瘫软在他身上。我赶紧推开他,转身就跑。 我这是怎么了?见到男人就那样,都成什么了? 梅九在后面叫我,我捂住耳朵,拼命奔跑。那种渴求的感觉在奔跑中慢慢消褪。 “衍儿徒孙,轻功进步了。”玄真师祖的脸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顿了一下,转身继续跑。 梅九似乎被玄真师祖拦住问话了,我松了一口气。刚才褪去的热流似乎又有升起的趋势,我抛开杂念,没命地往前跑,直到撞到一堵坚实的x膛。熟悉的气息,我安心地靠进,伸手环住他的腰。 “衍儿,发生了何事?”柳重域一手揽在我背上,一手抚着我的脑袋。 我闭眼靠在他肩上,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脑子里一阵思想斗争后,我终是没有战胜某种欲念,身体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摩擦。我低声道:“爹,我想做。” 秋风透过门缝吹进来,秋阳照进。 我缠着柳重域不断索求,身体仿佛饥渴的旅人遇水狂饮。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终于觉得满足了。身体满足了,然而心却漏了一个窟窿。我躺在床上任由柳重域将我打理干净后,才认真地看着他。 “你想问什么?”柳重域道。 半晌,我道:“爹,我这是怎么了?” 柳重域眼神温和地看着我,将我揽进他怀里:“过了万法心经第一重就好了。” 我倏然抬头,惊道:“是万法心经的原因?”这到底是什么邪功,居然会让人……这么容易上火。 柳重域点了点头,道:“世人皆以为万法心经人人可练,却不知道要练此心经须得拥有玉骨之质,yx之体。若是寻常男子要练,须得自g,且稍不慎就会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欲练此功,挥刀自g?这和癸花宝典有何区别?靠,这是什么功法,居然有这么变态的要求。 “衍儿体质练这万法心经自然是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还会变成这样?我皱眉道:“练这功法还会激发人的x欲?” “万法心经便是以yx玉骨体吸取他人阳气以及功力化为己用。”柳重域不紧不慢解释道。 我听了却仿佛晴天一个霹雳。这居然真的是邪功?我震愣半晌,紧张道:“爹,那刚才我吸了你的阳气和功力?” 柳重域投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道:“衍儿勿急。万法心经之所以要求玉骨y体,便是是因为此种体质之人修炼此法不但利己,对与之交欢对象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我惊讶:“对双方都有好处?” “没错。” “这功法必须被人上?”我盯着柳重域道。 柳重域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道:“衍儿以为呢?” 瞬间,脸上一热,我扭开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清楚地记得那种感觉绝对不是想上人。 我不由恼怒道:“你怎么不告诉我这功法会这样?” 虽然对自己走上断袖之路已经认了,但是现在居然还彻底成了零。我看向柳重域,雕塑一样俊美分明的脸,纯男x的气息。压倒他?不,我从没想过,我威严霸气的爹爹岂能被人压在下面,即使是我自己也不行。 我暗叹一声,被压就被压吧。其实感觉还不错。 68、第68章 学习幻术,看到他们 我一跃到树上,又回到地上,再飞到树上,再下来,反复多次后,我终于相信我是真的可以飞了。我也会轻功了。我真想叉腰对天狂笑一声,但是看了一眼柳重域,算了,那多没气质。 “爹,我也会轻功了。” 柳重域笑着点头。我看向其它三处居舍,对柳重域道:“爹,我们把房子建远一点。” 柳重域:“你想建成什么样?” 我想了想道:“建得结实一点,门不要留镂花。”那种门最容易让人戳洞放迷烟了。左思右想,我道,“我画一张图纸,照着我画的建怎么样?” “都依你。” 我看向林中的茅屋、竹楼、四合院,不由忧虑道:“爹,我们的关系,如果让人知道了……” “知道又有何妨?”柳重域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我一想也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大不了换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通讯那么发达的现代都能找到地方隐蔽,何况是这个讯息不畅通的古代,随便隐进一座山头,谁也找不着。 最近,我都不敢往玄真师祖、松竹先生和天阙先生他们常去的那颗古树下了。就怕遇到天阙先生,还有梅九。但是即使我不去他们常去的地方,也会在其他地方遇到。 我在一面陡坡处练习轻功,梅九走了过来,我想躲走,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躲避。 “瑾瑜,恭喜你!”梅九一笑。 我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阵子。他被看得莫名其妙,不由问道:“瑾瑜为何如此看我?” 我眨了眨眼,真诚地看着他道:“阿九,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梅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清冷的眼盯着我看了很久后,忽又淡然一笑,道:“瑾瑜,你不必有压力。虽说拜松竹先生为师起初是为了见你,但不可否认,我受益巨大。即使没有你,我也会拜师。” 我看着他温润如沐春风的笑,也笑道:“那祝你早日青出于蓝。” “瑾瑜已经会轻功了?” 我得意一笑:“是啊,没准以后我比你还厉害呢。” 梅九挑眉,傲然道:“我会努力不被你超越的。” “那我也会努力超越你。”我用睥睨的眼神瞧他。 梅九忽然伸手在我头上一通乱揉。我呆了一下,立刻拍开他的手:“干啥,都被你弄乱了。” “我帮你弄好。” 我赶紧阻止他道:“得了,我自己来。”我解开发带,将头顶的发丝理顺后,顺便将头发栓一起了事。 “我给你束发?”梅九道。 我摇摇头道:“不用了,就这样吧。” 和梅九散步聊天,就和很久以前一样,依然是愉悦的。 没注意路线,不小心碰到了天阙先生,他站在一块石头上望天,神情有些肃穆。见着我们后,看了一眼又回头继续看天。 我压下转身逃离的念头,尽量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淡然地看向天阙先生。梅九礼貌地拱手一礼道:“天阙前辈。” 天阙先生终于又转过了头来,他眼神一如既往地幽深无波。我忽然觉得这样的人大概对什么都看得很淡吧。我g本无需担心他会对我生出什么鄙视的情绪。再说我也不再奢求拜他为师了。这样一想,我顿时理直了,气也壮了。 天阙先生对梅九点了一下头,忽然看向我道:“可对幻术有兴趣?” 我愕然半晌,道:“还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传我幻术不成?但是,不是看不上我拙劣的资质吗? “明日起,辰时一刻来找我。” 辰时一刻?早上七点多?这么早?我其实不是很乐意,但是天阙先生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我便只好点了点头。 我将天阙先生要授我幻术的事情说给柳重域听。他默了很久,我还以为有什么问题呢,他却说:“天阙前辈绝技天人,你若学得一二,受用无穷。” 我意外不已,柳重域还从来没有如此盛赞过谁呢。 “幻术者,虚而不实,假而似真。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1] 我微笑地看向天阙先生,小声道:“先生可否说得白话一点。” 天阙先生皱眉:“不懂?” 我立刻摇了摇头道:“懂懂懂。”顿了顿道,“其实只懂了一点。” 天阙先生看了我一阵,忽然抬手一挥,一只活灵活现的竹叶鹤飞来飞去。我抬手去,依然在动。我眼神亮亮地看向天阙先生:“先生是如何做到的?” 他隔空摘了一片叶子递给我:“你试试。” 我拿着竹叶,蹙眉道:“先生,我g本不会。” “集中注意力,想象一下你希望手中这片叶子变成什么样。” 我盯着叶子,在心里默念变成竹子j。 嘎!我擦了擦眼,再擦了擦眼,依然如此。一个小小的人形物体飘在我手中央。有鼻子有眼,有手有胳膊,就是小得不像话。我抬手去戳,却没有到实物。 我抬头看向天阙先生,只见他古井一般的眼微微眯起,看着我道:“不错。” 我惊喜道:“先生,我是不是在这方面比较有天赋?” 天阙先生微一点头,我差点没跳起来。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我对着手中小人默念:快快让我到你。 再次伸手去戳,依然没有实体。 “化虚为实不能一蹴而就。”天阙先生道。然后又开始对我讲解各种幻术理论知识。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先生,其实理论不重要,实践比较重要。”我终于忍不住道。 天阙先生看我半晌,倒没说什么理论也很重要之类的话,而是真的停止了对我讲解那些深奥的文言理论,而是递给我一张纸叠的鹤,道:“每日练习,直到化虚为实。心诚则灵,心无旁骛方可。” 我点头点头点了好几次头,然后揣着纸鹤离开了天阙先生的竹楼。 路过那颗古树时,我意外地看到了两人――柳寓封和柳夫人。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衍儿徒孙,你母亲和二弟来了。”玄真师祖招呼道。 我这才发现玄真师祖、松竹先生和梅九都在。下一刻,天阙先生也来了。 我怔怔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玄真师祖、松竹先生似乎都等着我去和柳夫人、柳寓封打招呼,但是我g本不想理他们。于是,无视他们疑惑的眼神,我转身就走。 奔回小木屋,我一看,柳重域还没回来。他这几日都忙着建屋的事情。 当太阳落山的时候,柳重域终于回来了。我急忙向他跑去。这时,玄真师祖领着柳夫人、柳寓封走了过来。梅九远远地坠在后面。 玄真师祖笑呵呵地对柳重域道:“徒儿,你家媳妇和二儿子来看你和衍儿徒孙了。” 秋风果然还是冷凉的,我打了个哆嗦。抬头看看晴朗的天。 柳重域眼神冰冷,眼神没落在柳夫人身上,而是柳寓封。柳寓封恭恭敬敬地叫道:“父亲。” “徒儿,你家媳妇和儿子来看你,怎么脸色这么臭?”玄真师祖责备道。 “师父,相公一向如此,奴家知道他心里是高兴的。”柳夫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看上去温柔贤淑,端庄美丽。 柳重域转头看向我:“你先进去。” “呵呵,徒儿,天色也不早了。衍儿和封儿就去老道那里住,你和你媳妇儿说说话。” 我看看天,真的快黑了。我笑眯眯地看向玄真师祖道:“师祖,我就不去你那里了。天阙先生说让我晚上继续去学习幻术。”我看向柳重域,对他信任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走到远处,我停了下来,往后看去,玄真师祖领着柳寓封走了。现场只剩下柳重域和柳夫人,远看好一对俊男靓女。 “瑾瑜。”梅九温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毕竟是你父亲,而且有妻室。” 我蓦然看向梅九:“那又怎么样?” 梅九神色一愣,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随手摘下一朵无名花,捏碎了,丢在地上。我面无表情道:“爹爹是我的。” 梅九的神色由微愣变成惊讶。我冷瞥他一眼,转身走向木屋的后面。 “你不是说去天阙先生那里吗?”梅九拉着我。 我板开他的手:“我必须看着他们。” “你不放心他?” “我不放心柳夫人。” “为何?” “她明知道爹爹的态度,还厚着脸皮跑来肯定是有什么y谋,我得看着她。” 梅九忽然拉过我,一向清冷的眼眸泛着血红色:“你醒醒,那是你父亲,你们这是乱伦。” 我沉默地看了他一阵,道:“都已经乱了,再乱下去又有何妨?” “瑾瑜,不可以是我吗?”梅九压着声音道,“你什么时候执着于你父亲了。不过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向不是不能接受男人吗?” “我不知道。”我推开梅九,转身去看柳重域和柳夫人。 黄昏暗淡,无风无霞。柳重域和柳夫人早已不知去向。我看向小木屋,就要跑过去。天阙先生忽然出现在面前,声音悠远道:“你不是说要去我那里学幻术么?” 69、第69章 真真假假,绿光之剑 忽然置身在天阙先生的竹楼里,里面的一切都和现实中一模一样。我不由疑惑着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若是现实,怎么可能瞬间就变幻了场景。我看向天阙先生,他负手而立,感到我的视线后看了过来。 “先生,这是幻觉还是现实?” “你以为?” “幻境吧!”我猜测。不然不可能人没动就出现在了竹楼里。 “错了,此乃现实。”天阙先生道。 我讶然半晌道:“怎么忽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幻术除了制造视觉上的幻境,还能制造记忆的假象。”天阙先生开始给我讲有关记忆幻觉的东西。我听得入迷,但是没一会儿,我忽然想起我得去找柳重域和柳夫人。我看了一眼天色,完全黑了。我起身道:“先生,今日就到这里了,我得走了。” 天阙先生看着我,眼里露出一丝讶然之色,道:“你还记得?” 呃?我疑惑地看向天阙先生,但他却没解释,只对我道:“跟我来。” 我赶忙道:“先生,今天就不学了吧。” “你不是要去找他们吗?随我来。”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我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花前月下,一男一女拥抱在一起,这是多么浪漫的场景。只是当事人却是柳重域和柳夫人。 他们的脸在月光下清楚明了,绝对不可能是别人,我连骗自己看错了都不行。 我不难过,只是觉得可笑。而那个可笑的人是我。 我转身飞快地跑走了。越过一片一片的树林,仿佛没有尽头。 “瑾瑜,瑾瑜?……” 谁在叫我,不要再叫了。我捂住耳朵,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前跑,被杂草绊倒了好几次,我爬起来继续,希望路没有尽头,一直跑下去,不需要思考任何问题。 “瑾瑜。” 又在叫了,不要叫我。 “瑾瑜,别跑了,你受伤了。” 我被人紧紧抱住了,再也不能往前冲。我面无表情地看向来人,是梅九。他一脸焦急。我木然地看着他道:“阿九?” 梅九在自己衣摆上撕下一块布,蹲下身扎在我腿上。我低头一看方发现腿上血糊糊一片。刚才不觉得怎样,忽然间感到疼得厉害 “瑾瑜,发生什么事了?”梅九眼里全是担忧。 我脑袋混乱得很,总觉得一切仿佛做梦一样,然而这却不是梦。 “瑾瑜?” 我看向梅九,他忽然打横将我抱了起来。我一惊,就要推开他,却发现完全没有一丝力气了。 身体没力了,我的大脑却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柳重域和柳夫人。那缠绵的一幕g本不可能是假的。 迟来的恨一下子淹没了我的大脑,有一把火开始燃烧起来。 “瑾瑜,你怎么了?在想什么?”梅九忽然问道。 我抬眼看向他,冷声道:“回去。” “回去?你要去哪里?” 哪里?是啊,那里是什么地方?天阙先生呢?天阙先生一定知道是哪里? “快,去找天阙先生。”我催促道。 梅九看了看着我,忽然柔声说一句:“瑾瑜,你在焦虑什么?先睡一会儿吧。” 一股馨香之气忽然飘入鼻腔,我立刻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睁开眼就看到梅九坐在床边。我顿了好几秒,迟钝的大脑立刻浮现出昨日所见。我立刻翻身下了床,顾不得听梅九在说什么,打开门就跑了出去。这里是松竹先生的四合院。我立刻辨别好了路线,向天阙先生的竹楼跑去。 天阙先生就站在屋外,看到我急匆匆跑来,似乎并不意外。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后,走到他面前:“先生,你告诉我昨天的事情是真是假?” 他古井一样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几秒,道:“你去证实即可。” 我站着没动。 “若是真,你当如何?”天阙先生忽然道。 我不语,盯着他看了一阵,完全无法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什么。我转身就往小木屋跑去。 孤零清冷,屋里没有人。我的心一下一下沉往谷底。 日上正午时,柳重域出现了。 他身上有一股女人身上的脂粉香味。被我强行压下的火气开始猛烈燃烧起来,它烧毁了我的理智。我一把夺过柳重域拿在手上的剑,拔出就向他刺去。 血腥味换回了我的理智。我看向柳重域,他愕然地看着我,唤道:“衍儿。”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昨晚你们干什么去了?” “衍儿,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相信?相信什么?相信那不是真的吗?可是亲眼所见。 “相公!”婉转的女声忽然从外面传来。 我拿起那把剑冲了出去,果然看到柳夫人。她面色红润,看上去仿佛十分羞涩。 我的剑已经快于大脑向她刺了过去。一剑洞穿她了她的x口。看着她轰然倒地,我收起剑。看向从屋里出来的柳重域,他看着我,眉头微蹙。半晌,他将我手中的剑拿走,牵起我的手走进木屋:“你先睡一觉,这件事我来处理。” 顿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这件事是指我杀了柳夫人的事情。 然而,外面很快就来人了。 “母亲!”柳寓封震惊震怒的声音传来。然后听到他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久久的沉默,没有人说话。 我下床走了出去,柳寓封抱起柳夫人,手抵在她后背。汗水从他额上滑落。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柳重域。柳重域平静地立在那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一露面,柳寓封就看了过来,他的眼神越来越冷,然后抱起地上的柳夫人就要走。而这时,松竹先生和玄真师祖忽至,看到柳夫人的状况立刻惊问其故。再看到柳重域x口的剑伤,平时都笑眯眯的两老头儿立刻严肃了脸。最后目光都落在我身上。他们且惊且疑地看我,又看看其他几人。 我随意地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迎上他们怀疑的视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玄真师祖一改往日乐呵呵的弥勒佛模样,神情严厉。 我抬手挡着丝微弱的阳光,笑了起来,我道:“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哼,就凭那女人多次的陷害就该死上几百回了。 “真是你做的?”玄真始师祖似乎不可置信的样子,看向我的目光复杂。 我不甚在意的理了理头发,不去看玄真和松竹惊疑不定的眼神。 “衍儿。” 我抬头,柳重域的手就在我眼前,一如既往的修长有力,完美无缺。可是就是这双手昨晚楼这那个该死的女人。我眼神一冷,移开了视线。而柳重域忽然牵起我的手往山道的方向走去。然而,走了没几步,天阙先生忽然出现了,他飘然落在我们面前。古井一样的眼神扫来,犹如泰山压顶。他看都没看其他人事一眼,只对我道:“该上课了。” 柳重域立刻道:“近日麻烦前辈教授犬子,以后就不打扰前辈了。” 天阙先生和柳重域四目相对,一股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我回头去看柳寓封和柳夫人,柳寓封正全力施救。 难道她还没有死么?我不由开始思考要如何让她再也没办法出来碍眼。 “柳小公子……” 我循声看去,松竹先生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平时和蔼的笑容。 我挑挑眉道:“先生有何事?” “弑母乃大罪!” “我的母亲早就死了。”我反驳道。那个女人,我可从来没有当她是母亲。 我刚说完,手腕就被松竹先生抓住了,他的手搭在我脉门上,一会儿后,道:“脉象正常。” 我一下子抽回手,我当然知道自己很正常。 这边,柳重域和天阙先生忽然斗起法来。我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走到远处去观望。 我看着现场的情形,柳寓封还在为柳夫人续命,松竹和玄真站在一旁观看柳重域和天阙先生之间的较量。 柳重域真的会背叛吗?不,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清眼所见的又是怎么回事? 我捂着脑袋始终想不通。 鲜血的味道弥漫开来。我猛然抬头看去,柳重域x前的伤口血流不止。我捂着x口,那里仿佛也破了一个洞,疼痛不已。 “瑾瑜,别过去,危险。”梅九忽然出现拉住了我。 我看向梅九道:“阿九,你快帮我阻止他们。” 梅九看着我,叹气道:“瑾瑜,你别急。” “你不去,我去。”我甩开他的手就往柳重域身边冲去。然而,我被阻挡在了几步之遥再无法靠近。柳重域x前的血窟窿一直一直血流不止。 我后悔了,我不该那么冲动就挥剑刺去,而且我应该相信他的。 “小心。”多重声音响起。我还来不及转身就被梅九拉着扑倒在地上。再抬头,就看见绿色的光圈中一把剑影呼啸向前,然后听到叮叮的声音――那是银针落地的声音。 我下意识抬头去看柳夫人,只见她已经醒了,苍白的脸上是扭曲的神情。视线一对上我,就变得毒辣,然后渐渐疯狂,鲜血从她嘴里喷涌而出。那副模样渗人得很。 她似乎在说什么我却听不清楚,倒是松竹先生和玄真师祖似乎看出了她说了什么,脸色砰变,然后齐齐看向我,随即又看向柳重域。 柳重域和天阙先生的较量结束了。刚才那圈绿光夹剑是柳重域发出的。那一招似乎特别令人吃惊。 70、第70章 不齿关系,天阙番外 “你已经远胜为师。”玄真忽然看着柳重域一声叹息。但下一秒,脸色一变,看我一眼,对柳重域道,“你跟我来。” 柳重域却未动,声音冷静道:“师父,不必了。” 玄真又看向我,盯着我瞧了一阵后,道:“真是作孽。”然后看向天阙,“天阙兄可有法子?”。 天阙先生:“天意。” 玄真一叹:“老道不管了。”一甩拂尘走远了。 松竹先生蹙眉看我一眼,也走了。 柳夫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口里鲜血直喷,全身颤抖。柳寓封抱着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柳夫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齐华姿,你狠,你死了,你留下个儿子继续跟我抢。”语毕,瞪着眼睛不动了。 她死了吗? 柳寓封抱起她站了起来,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柳重域:“父亲,母亲去了。” 我看向柳重域,他神色不变,眼神看都没看柳夫人,只道:“带回去安葬。” 柳寓封:“父亲,你真的对母亲丝毫感情都没有?” 柳重域眯起眼,别有深意道:“你不该引她来。” 柳寓封听了,神色微变,忽又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太过复杂,触到便觉心酸。 柳寓封走了。场上还剩下我、柳重域、天阙先生以及梅九。柳重域向我走来,伸出手,道:“衍儿,我们走吧。” 我看向他x口的伤,没有流血了,之前流出的鲜血浸在玄黑的衣袍上,若是远看一定看不出来。 我就要将手伸出去,梅九拉住了我:“瑾瑜。” 我抽出手,对梅九微笑道:“阿九,你还是我的朋友。”我转身牵着柳重域的手,“爹,回屋去,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爹,疼么?” “衍儿,爹无事,一点小伤。”柳重域了我的头,弯腰抬起我的腿。我低头,看到那斑斑点点的血迹方想起自己受了点伤。 我蹬蹬腿,笑道,“没事,只是不小心擦破了点皮。” 柳重域小心得为我上了药,语气难得柔和道:“以后小心点。” 我点点头,拉过他的手,贴在脸上:“爹,我杀死了柳夫人,我是杀人犯。”我杀人了。那个人是父亲的妻子,“爹,你难过吗?她是你的妻子。”我抬头去看柳重域。 “衍儿高兴就好。” 我直直地看着柳重域的眼睛,他的眼里没有欺骗,我笑了:“爹,我们都是坏人。” “衍儿,你有负罪感?柳重域眼神深暗地看着我道:“她的生死对我来说无所谓。一心想对你不利者死不足惜。解除祸患是迟早之事,只可惜却脏了衍儿的手。” 我瞬间感到热流涌上了眼眶,这样的爹爹对别人来说大概无情冷酷到让人寒心,但对我来说,很好。 “衍儿。” “柳重域。”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你真是个无情冷酷的人。” “……” “不过,这样很好。你只是我的。” 没有人知道,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人完全属于我。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站在我的对立面,即使中立也不行。我一度清醒的认识到这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身份和角色。 我搂着柳重域的脖子,暗想:天下人都唾弃不齿又有何妨。 我们并不适合再待在这里,除了天阙先生情绪不露外,玄真师祖和松竹先生明显对我和柳重域的关系是不满的,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们对我们倒也没有谴责,只是视而不见。 柳重域将房子建在了与隐士山相连的那座山头。离这里不远却也不近。住在那里应当不会碍着他们什么眼。 要走了,但我却始终好奇那一晚所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得去问问天阙先生。 一走近竹楼,就看见天阙先生站在竹林旁,白衣白发,逍遥缥缈若神仙中人。我走过去,他将目光移向我:“你来了。” 我不由疑惑道:“天阙先生知道我要来?” 他却不答,古井无波的眼看向我:“明日继续来学习幻术。” 我犹犹豫豫地道:“先生,不好意思,我可能不会来学幻术了。” “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我有些犹豫,顿了半晌,我道:“先生,让我考虑考虑行吗?” “自然可以。” “先生,那日所见是幻境吧。” “没错。” “先生为什么要弄出那个幻境?” “可还记得我说过你有血缘之祸?” 我点点头道:“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天阙先生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随后道:“近祸已消。 “难道还有远祸?” “不必担心,一切自有定数。” 面对一个仿佛什么都知道的人,感觉十分怪异。我懒得继续再问了。 “先生,那我先走了。” “等等。” “先生还有什么事吗?”我回转身。 “你可以用遮颜术。” “遮颜术?可以改变模样?” “模样未改,只是别人看不到你真是的模样。” 这才是易容的最好方法。不需要化妆,不需要贴人皮面具,一个幻术就解决了。我立刻拱手道:“先生教我。” “此术虽小,却并非初级幻术可以达到效果。” “那要多久才能运用?” “以你的资质,半年可成。” “半年,这么久?”我犹豫了一下,道,“那麻烦先生教我。” 青色的屋檐在茂林中若隐若现。那将是只属于我和柳重域的房子。我兴冲冲地跑到屋前,就要用轻功飞进去。这时,大门开了。一个有些眼熟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对着柳重域道:“恭迎主人。” 我皱眉看向柳重域。这里怎么会有不相关的人? 柳重域对地上那人一挥手,人就立刻退下了。 一走进大门,迎面两个人跑来,激动道:“少爷。”我定睛一看,是多宝和多贝。两人见到我喜极而泣。 我拍着两人的背,高兴道:“你们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少爷,我们昨日就到了,一宿没睡,就盼着能见到少爷您。”多宝立刻回到。 “难怪黑眼圈这么重。”我拍拍两人的头,道,“快去休息吧。等你们休息好了,我们再聊。 ” 两人不情不愿,但最终在我的瞪视下退下了。 等他们走后,我回头看去,柳重域没在。他人去哪里了?我正到处找,柳重域忽然就出现在了面前,揽着我就飞到了屋顶。 风悠悠,凉凉地打在脸上。我抓紧柳重域的手,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此刻便是永恒该多好。 “衍儿喜欢这里?” 我点点头,张开手迎风而立,道:“喜欢,很喜欢。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青山重重,远望悠然。 一切美好得不真实。我拉过柳重域的手:“爹,你掐我一下,看一切是不是真的。” 柳重域眯眯眼,低头就吻住了我。一阵激烈的交缠后,我喘着气道:“是真的吧。” 番外:柳夫人 为了成为柳重域的正妻,她费尽了心思。虽然最终没能成为他的原配,但到底还是成了他的妻。柳重域极其冷漠,但她相信时间会让她住进他的心。然而,她错了,他g本没有心。若是一直无心也就罢了。偏偏他的心里住进了别人。她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她知道那是事实。 多年过去了,她依然没能揪出那人,不知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很久之后,她终于知道了那人是谁,但却宁愿不曾知晓。那个孩子,那个齐华姿留下来的孩子祸乱了她儿还不够,居然连她的丈夫都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那孩子简直就是灾星,最初,她不应该顾忌柳重域的感受放过他。他若死了,便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柳重域假死,带着那个孩子离开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居然会那样做。她怎能甘心就此放过他们。这一次,她一定要让那个孩子彻底消失。然而,事与愿违。最终送掉x命的确是她。 番外:天阙先生 前不久,他夜观天象,发现一星,命途奇异,不可琢磨,许多命星都要受到他的影响。此星命途奇诡,看不出是祸是福。 一日,玄真曾是齐国丞相的弟子带着其子来了隐士山。玄真一向爱炫耀他那位弟子文采风流,武艺高超,实乃大才。 那日见之,果然不俗。然,他身边的那个孩子却有些奇怪,易了容,看不到真实面容,不过一看到他,就会发现似有雾气笼罩,什么也看不清了。 面具下的容颜举世罕见,只是命途一样看不清。他定然就是那个奇诡的星座者。 随着他的的到来,隐士山开始热闹起来。 他以为对他的任何测算都将是不准的,但一日,他居然推算出他将有祸事。那场祸事虽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却绝对会造成巨大的损失。于是他运用幻术改变了他那日的行程。 事件,时间,都改了。那么结局自然要变上一变。 他终于是没有深受重伤。那位制造祸乱的柳夫人也已经死了。 那孩子在幻术上有极高的天赋。他决定授他幻术,却发现他不擅理论,然c作起来却很好。他只得弃理论,开始思考如何教她。然而,他却不想学了。许多人求而不得,他得之却不甚稀罕。不过好在他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学习。 天际星辰变化,那孩子的命运再次变动。不知会发生何事? 71-75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71、第71章 听闻决斗,下隐士山 白日里去向天阙先生学习幻术,晚上回到青山居。我给这栋房子取名青山居,回家后和多宝多贝闲话一阵子,生活倒是充实又有趣。 柳重域白日里都不见人影,晚上才会回来。我不曾问他具体忙什么事,但大概也知道他虽不是丞相了,但还是碧玉山庄庄主。 多宝和多贝大概也看出了我和柳重域的关系,但是他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对我一如既往,我心下感动。 整个青山居除了我和柳重域,就只有多宝和多贝,外加几个柳重域的手下,人员简单。 秋去冬来,绿林终于开始变黄、枯萎,凋零,只剩下在冬日里依然长青的松柏,青竹,以及那么些我叫不上名字的植物。 万法心经,我已经快要突破第一层了。现在即使穿着一件单衣也可以半日不惧严寒。轻功虽然和柳重域、天阙先生比起来差远了,但也算得上不错了,可以飞檐走壁。 这日,我照常去天阙先生处学习幻术,如今我的幻术也小有所成,吹叶成鹤不是问题,也即将突破初级幻术,然后就可以施展遮颜术了。很久不曾下山了,等学会了遮颜术就去山下看看吧。 最近养成了一个习惯,吃完午饭必要喝午茶。每日里,多宝会在午时送饭来,顺带也给天阙先生一份。我一直很疑惑天阙先生身边也没个童子,以前吃饭难道都是自己煮?无法想象天阙先生下厨是个什么样子。 这日午时,多宝急匆匆跑来,两手空空,一看到我就道:“少爷,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疑惑。 “少爷,万佛教主邀老爷决斗,老爷答应了。” “决斗?”我一愣,急忙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知,只知道今天就决斗。”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听江昆说的。” “江昆?江昆是谁?” “就是老爷的手下。少爷你见过的。” “那个经常出现在青山居的青年?” “对,就是他。” “他怎么现在才说。” “少爷,这是我套出来的。” “你说他们今日就决斗?”我皱眉道,“在什么地方决斗,为什么决斗?” “在小凤山,原因不知。” “我们去小凤山。”我抬步就要往山下走去,被天阙先生拦住了,我抬头看向他,“先生?” “无法阻止,你去何益。” “我不放心。” “汝父功力,天下间少有敌手,无需担心。” “少爷,那还去吗?”多宝犹豫道。 我看向天阙先生,道:“先生,我必须去。”说完,我转身走向下山的路。 “你可记得要如何下山?” 我顿住了脚步,下山的路只有来时与柳重域走过一次,且那次不曾仔细记路线。这若是贸然下山,怕是很难走出天阙先生布下的阵法。我看向他,讨好地笑道:“先生,我知道你心肠好,可否麻烦你带我下山去?” “你一定要去?” 我猛力点头,道:“先生就大发慈悲,带我下山吧。” 天阙先生皱眉不语。我等得心急,就要再恳求一番,这时,梅九的声音忽然传来:“瑾瑜,我带你下山。” 我一喜,但随即忧虑道,“你知道怎么走吗?” “当然。” 我犹豫不已。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想麻烦梅九,但是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又看了看天阙先生,他神情一直透着飘忽似的神秘,看着就叫人忐忑。我一想,麻烦梅九还是比麻烦天阙先生要好一点。 我看向梅九:“那我们走吧。”走了几步,我转头看向跟在后面的多宝,“你回青山居守着。” “少爷,我不放心,你让我跟着去吧。” 我立刻严肃道:“不行,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帮。说不得还要连累你少爷我。快回去吧,听话。” 多宝瞬间垮下脸,沮丧道:“少爷说得是,那我就不去给少爷添乱了。” 看到多宝恹恹的样子,我微有自责,但是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待在山上比较好。 下了隐士山,我方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小凤山在何处。我只得看向梅九:“阿九,你可知道小凤山在什么地方?” “我带你去吧。” “你今日不用练功?” “今日不练也没什么,我们走吧。” 我看着梅九飘逸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阿九,松竹先生的绝技是什么?” “你不知道?”梅九一脸诧异。 我眨眨眼,道:“这难道是一个人人的知道的事情吗?” “那倒不是。”梅九解释道,“松竹先生最厉害的是暗器一道。” “暗器?” “没错。松竹先生可用一花一草,一叶一木作为暗器,而他最厉害的武器是松针。” “松针?” “当然不是松树上那种,而是他的武器名松针,据说是千年玄铁打造而成。” “那你的武器是?” “九转梅花针。” …… 再次走进喧闹的人群,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着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人,莫名升起一种感概万千但无法表达的情绪。我看了几眼人群,对梅九道:“我们赶紧去小凤山吧。” “瑾瑜,都这个时辰了,说不定他们早就决斗完了。” 我压下心中的焦虑,道:“我必须看到人。”看不到人,我就无法心安。 “那好吧,你也累了,我们坐马车去。” “不用坐马车,骑马。” 走进马场,我随便选了一匹看上去很有活力的马,梅九立刻阻止道:“这匹马不合适。” “那你选两匹合适的。”我道。 梅九开始仔细相马,我等得心急,不由催促道:“你快点。” “好了,这匹不错。” 我看去,一匹雪白的马,悠闲自得地卧在马厩里。梅九伸手去解绳子,忽然另外一只手也伸了出去,两人同时握住马绳。半晌,谁也没有放开。负责卖马的一小伙见两人如此立刻笑呵呵地跑上去:“二位公子,你们谁要买这匹马?” 那两人同时道:“自然是我。” 小伙子讪讪道:“这马就一匹,不如二位协商一下。” 两人又道:“就要这匹。” 我看看天色,太阳都快落山了。我等不及了,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抢过两人拽住的绳子:“这位公子,这马……”是我们先看上的。 我这才发现此人面熟得很,居然是伊凤诗的大哥伊凤诀。 “木公子?” 我对他点点头,笑道:“伊大侠好,凤诗姑娘向来可好?” “她很好。”伊凤诀语气温和,倒是和以前见到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样子大不一样了。 “你们认识?” 我看向梅九,点点头,道:“这位伊公子乃是武林四公子之一。”看向伊凤诀,“他叫梅九。”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 我又看了看天色,赶忙对伊凤诀道:“伊公子,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还请你另外择马?” “既然木公子需要,那就算了。” 我歉意地点点头,拉过梅九就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阿九,还差一匹马。” 梅九一挑眉,看我一眼,转身再次去选马去了。 伊凤诀忽然走到我面前,剑眉微皱,眼微眯,盯着我道:“你这是要去何处?” 我愣了愣,道:“自然是去要去的地方。” “不方便说?” 我摇头摇头,道:“不想说而已。”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柳重域和空渊决斗的事情,但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大哥,你怎么还在这里?”清脆的声音,转瞬间一张美颜出现在视野中。 我愣了下神,然后听见伊凤诗惊呼:“木公子!” 我点点头,对她笑道:“凤诗姑娘真是越来越美丽了。” “呵呵,再美也无法和木公子相较。” 我讪讪地笑了笑,暗想:得赶紧学好遮颜术才是。今日忘了乔装一番,甫一到街上就接收到了许多投来的目光。被人瞩目,浑身都感觉怪异。 辞别伊凤诀和伊凤诗兄妹,我和梅九牵着马出了城门,然后骑马,向着小凤山飞奔而去。 小凤山离云平城并不远,出了城门,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小凤山果然形如其名,犹如一只小小的凤,半展开翅膀停在一片连绵的高山中。 我翻身下马,将马儿系在山脚,看向梅九:“阿九,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不行,我陪你一起去。”梅九也立刻翻身下了马,将马系在我刚才系马的树干上,然后不等我反应过来,拉着我就用轻功往山上而去。 “阿九,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也会轻功。” “嘘,别说话,我带你上去。”梅九的声音轻轻拂在我耳边,轻柔如丝。 我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轻声道:“阿九,你没必要对我太好。” “瑾瑜,我们不是朋友吗,对朋友好是理所当然的。”梅九笑得温润如玉。 我看着他清冷却温和的模样,默然无语。 72、第72章 不见人影,亵渎先生 当我们上到小凤山顶,却没见着一个人影,周围也不见打斗的痕迹。夕阳西下,山顶寂静无声,唯有冷风呼啸。 我脑子一时茫然,柳重域人到底在哪里? 我像个无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梅九拉住我,双手搭在我肩上:“瑾瑜,你别急,我们先下山,去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碧玉山庄庄主与万佛教教主决斗的事情。” 我点点头,就要跟着下山去,忽然丹田一股气流乱窜。 “瑾瑜,你怎么了。”梅九紧张道。 我摆摆手:“没事,我们走吧。”勉强压下乱窜的气流,我转身向山下走去。 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街上人流已少。梅九劝我先在客栈住下,但是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想赶快找到柳重域。我思索了一阵,对梅九道:“我要去青楼。” “青楼?”梅九诧异,“去那里干什么?” “打听消息。”我道,“说不定有人知道柳重域和空渊决斗的消息。” 梅九沉默一阵,道:“你可有想好去哪家青楼?” “最大的。” “风月楼。” “风月楼?”有点耳熟,对了,京城最大的青楼不就是它吗。 “风月楼遍布齐国,去那里也许真的可以打探到消息。” “你可知道风月楼的位置?” 梅九没回话,直接拉着我朝一个方向走去。走到风月楼的门前,他忽然将手伸到我头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我皱眉不解道:“你这是干嘛呢?” “太美了,一进去怕是所有目光都要盯着你。” 我一愣,随即道:“这个样子怕是更引人注意吧。” “这倒也是。”梅九说着,拉起我离开了风月楼门前。 “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旁边有家衣店,你先换身衣服再进去吧。” 我急于找柳重域,再加上身体不是太舒服,不想再折腾,就甩开了梅九。迎上他疑惑的目光,我道:“就这样吧,我们进去。”说完,我转身就向风月楼疾步走去。 门口的迎客姑娘扭着水蛇腰热情地围了上来,我轻轻挪开身,避开她们的接触,在她们愣神的空档快速向二楼走去。 我的耳边传来女子的尖叫:“公子,你还没付钱呢。”我扭头看了一眼,梅九已经来了。我放了心。刚上到二楼,一个打扮清丽的女子拿着一个团扇拦住我,笑容温柔道:“公子,请问你需要什么样的姑娘?” 我定睛打量她,她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意思,自己解释道:“姑娘们都叫我一声白妈妈,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尽管与我说。” 这么年轻美丽的女子不是头牌,居然是老鸨?大概我惊讶的表情太明显了,对面的女子一笑,道:“当然,公子若是有意,奴家自当好好伺候公子。”说完对我柔媚一笑。 那笑容不可谓不美,但是我完全没感觉。我整个心思都在如何找到柳重域的事情上。我对女子礼貌地点了下头,道:“不用了。” 她似乎有点尴尬,随即又大方道:“那公子想要那位姑娘。” 我摇摇头:“都不用了。” 女子柳眉微挑道:“莫非公子是要找人?” 我点点头:“算是。” “不知公子要找谁,或许能帮公子一二。” 我皱眉不语,心里火烧火燎地焦急。这时梅九上来了,和那女子说了几句就将人打发走了。他转头看我一眼,然后拉着我道:“跟我来。” 我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路过的姑娘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我迟钝了好久才发现她们是何意思。我立刻甩开梅九的手,他看我一眼,没多说,只低声道:“跟上。” 梅九走得很慢,我开始没意识到他的目的。直到他在一处房门外停了下来,我正要问,他揽着我就飞身隐到了屋顶。 “你听。” 我学着他将耳朵贴到瓦上。然后一男一女的声音传入耳中。 一男子低低地问道:“可有找到教主?” 一女子声音道:“回左使,自午时起就没有教主的任何踪迹和消息。” 一阵静默,男子声音再起:“午时前的消息。” “这……”女声顿了顿,“探子回报说教主上了小凤山后再不曾见过,后来去山上也没看见人。” “可有那位庄主的消息?” “没有。” “两人都不见了?” “是。” “派人去找。” “是。” “是哪位朋友光临,不妨出来见见。” 我一惊,瞬间施了一个幻术,然后拉起梅九站在屋顶。下一刻,一青衣男子到了屋顶。我定睛一看,赫然是万佛教的寒左使。他寒冰一样的眼睛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人影,遂飞身走了。 我长出一口气,暗道:幻术果然是个好东西。 站在寂静的街上,望着天上零星的寒星,我开始思考下一步去哪里。听那寒左使的话,柳重域和空渊都不见踪影。 “瑾瑜,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日我陪你一起找。” 我暂时也想不出来怎么办,遂点头道:“也好。” 躺在客栈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丹田处又开始有气流涌动,我翻身坐了起来开始修习万法心经,不安分的气流渐渐平息。我就要松一口气,忽然一股火苗自腹部开始蔓延,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以前每次都要和柳重域做很久才能褪去。而这次似乎比以往还要强烈。我坐不下去了,起身披上衣服出了门。 凉风吹在身上,热流稍减。我在大街上奔跑,从黑暗的街道跑到了明亮的街区,抬眼一看,方发现前面居然是青楼,风月楼尤其显眼。我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开始奔跑,然而,已经升腾的热流再也无法克制下去。 混乱间,我撞到了一个人,那结实的男x躯体瞬间将我吸引,我撑着最后的理智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跑,但是一只手忽然拉住我的胳膊,将我一扯。我抬眼看去,是一张英俊的男x面孔,很熟悉。 “木公子?” 他认识我?我压着全身的火苗,尽量镇定地看着他,我终于想起来,他是伊凤诗姑娘的大哥伊凤诀。 “木公子,你没事吧。”伊凤诀忽然抬手放到我的额头上。那温良的感觉瞬间让人着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的手,下一瞬,我就攀着他的脖子,全身贴在他身上开始磨蹭。我感到了他全身僵硬,眼里震惊之极,但我无停下,仿佛迷上了罂粟一样。 “木公子……” 我拉起他的手放在身上,舒服地吟叹了一声,但这远远不够。我抬头看着他,我想我那时候的表情一定非常饥渴,但是当时我已经混乱了。 当一双男x的手犹如骤雨一样在我身上抚触的时候,我唯剩下迎合。 迷糊间,另外一股气息忽然出现,然后我的身体被另一股气息包围,混沌的思绪顿时有所清醒。我抬眼看去。 ――天阙先生! 我全身的热流瞬间凝固了。 “瑾瑜!” 这个声音是……梅九!我转头看去,暗夜下,梅九的脸隐晦不明。而伊凤诀衣襟敞开,僵直地站在不远处,大概是被点了x道。 我愣愣地低头看向自己,上半身□,下半身大腿□。全身只有腰间还余一绺遮羞布。而我此刻被天阙先生提着腋下,挂在他身上,后背靠在一面墙上。 忽然一阵寒风吹来,我一个激灵,全身颤抖。但眨眼间,全身忽然暖洋洋一片。我的眼前黑暗一片,顿了好一阵才发现一块布裹在我身上,我的头被一只手按在一宽阔的肩上,正被人横抱着在飞行。 我用手拉开黑布,然后看到天阙先生优雅如古城一样的下颚。我盯着看了一眼,忽然就觉得口干舌燥,全身冻结的热流又开始涌动。我抬手去触那古城一样坚毅的下颚,刚碰到,就对上了天阙先生一贯古井无波,神秘莫测的眼,我瞬间缩回了手。 之后,无论身体多么躁动难受,我的理智都警告我,这人是天阙先生,不可以亵渎,绝对不可以。 “放松。” 是谁在对我说话,我睁眼看去,一切都迷离得仿佛置身在幻境,到底是谁再对我说话。放松,放松什么?思绪闪过,一只手抬起了我的腿。下一瞬,一个火热坚硬的东西进入了的身体,刚才那种极度的空虚仿佛瞬间被填满。 随着时急时缓,时深时浅的动作,我很快被异常的快感淹没。这种极乐时而令人心安,时而却叫人惶恐。 有个声音告诉我,不应该这么做,不应该和这个人发生这种事情,但是这个微弱的声音瞬间就被一波一波的快感冲击消散。 当夜幕渐去,天色明亮的时候,我彻底清醒了。全身充满了力量,说不出地舒服通畅。突破了万法心经第一层,同时也可以突破初级幻术了。我该欣喜,但是这种喜悦在明确想起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后消失殆尽。 伊凤诀,梅九,天阙先生。 我捂住脸,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居然在大马路上逮着一个男人就想做。而且,最后,居然和天阙先生做了这种事。 “你可以施展遮颜术了。”天阙先生的声音。 我全身僵硬,捂在眼上的手更不敢移开了。然后,一只手缓慢却不容抗拒地拉开了我覆在眼上的手。 我的眼睛直接对上天阙先生的眼,那里面无波无澜,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难道昨晚的事情都是幻觉?有可能,天阙先生那么厉害,说不定那只是他制造的幻境。然而,我这个想法瞬间被打破了。 “可有不适?”天阙先生端着正经无波的脸,声音也平和。可是……他一只手分开我的腿,一只手伸到了后面。 我感觉轰隆隆的声音在周围响起。直到他又问了一遍,我僵掉的思绪和身体总算活络了。 我缓缓起身,镇定地将天阙先生的手从不该放的地方拉了出来,然后面无表情,平静道:“没有不适,给先生添麻烦了。” 天阙先生古井无波的眼忽然一眯,瞬间万千的光在眼里闪过。我迅速移开眼睛,安抚下激烈跳动的心脏。那眼神不吓人,却让人莫名恐慌。 柳重域,你在哪里? 柳重域,如果你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 我开始担心。我转头看向天阙先生,他眉微挑,我差点又移开了视线,想了想,我道:“先生,我希望这件事就当没发生。” 天阙先生深远幽暗的眼盯着我看了一阵,语气淡然道:“发生的事不可更改。” 我哑然半晌,又道:“那你知我知,不要让别人知道。” “你在担心什么?”天阙先生意味深长道,“你要骗人?” “我哪有要骗人,不过是不说而已。”我低声辩解道。半天没听见天阙先生说话,我不由转眼看去,立刻对上一双我微带笑意的眼。 笑意?这双千年老妖一样没有情绪或者说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会有笑意?我眨了眨眼,笑没了。难道是幻觉? 73、第73章 大雨之夜,奏乐寻人 第73章 辞别天阙先生,我开始继续寻找柳重域。只是站在大街上,我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从来没想过,如果柳重域忽然消失了,我g本就不知道他会在哪里。 “瑾瑜。” 我循声看去,梅九站在对面,下一刻,就到了我面前。我看着他的样子,神情疲惫,头发有些乱,衣服也不像以往飘逸整洁。整个人有些狼狈落魄的模样。我惊诧地看着他道:“你这是……” 我话未说完,就被梅九紧紧抱住了,我皱眉欲推开,便听见他说:“瑾瑜,总算找到你了。” “你不会找了我一个晚上吧?”我不敢置信道。 “嗯,天阙前辈他有没有对你……” “没有。”我立刻否认,“什么事也没有。” 梅九抬头看向我,眼里晦暗不明,半晌道:“那我就放心了。你不是要找你父亲吗,跟我来。” “你有他的消息了?”我激动地拉住梅九。 “没有。”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跟随万佛教的人。” 我愣一下,反应过来,万佛教也在找人,他们或许更有线索。 “不过,你知道他们现在的行踪吗?” “知道。” 我也不问他怎么知道的,直接道:“那我们走吧。” 出了城门,我忽然想到一事,遂道:“我现在用了遮颜术,你怎么认出我来的?”以前服了易容丸能认出来也就算了。这次这个遮颜术可是比较高级的,他怎么连怀都不怀疑一下就认出来了呢? 梅九看着我,眼神忽然就变得……r麻起来。他停下脚步,忽然伸手碰了碰我的脸,我一时迟钝,他的手直接捧着我的脸,我想拿开他的手,但看着他的眼神就顿住了。然后,他低低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瑾瑜,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认得。”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这句话忽然在脑海里冒出,我噗嗤一声就笑了。 梅九愕然地看着我,模样有些傻。一向清冷飘逸的梅九露出傻样倒也有趣。我又笑了一阵,然后收敛了表情道:“我们走吧。” 梅九一路都一脸好奇我为什么笑的样子,我偏偏不说。 看着眼前熟悉的路线,这是要去小凤山?我不由看向梅九。他道:“万佛教的人大概是在附近寻找。” “那我们先跟在他们后面去看看情况。” 梅九点点头,忽然伸手揽着我向山上攀去。我默了片刻想对他说我可以自己上去,但是看到他严肃认真的侧脸,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到了山顶,我以为他要停下来,结果他转身从另一边下去,我疑惑道:“这是要去哪里?” 梅九指指山下:“万佛教的人就在下面。” 我看着雾气弥漫的山谷,不由感到忧虑,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我不敢乱想太多,赶紧阻止了自己悲观的想法。 山谷是一草地,现在是冬季,草叶枯黄衰败,中间一条小溪蜿蜒流淌而过。一群人正从另一边向我们这边走来。我集中内力,隐隐听到有人说:“看来教主不在附近。” “何以见得。” “这都找了好几遍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以教主的实力会留下痕迹?” “说得也是,那你说教主到底哪里去了。难道……” “不要胡乱猜测,以教主的实力是绝对不会输的。” “我当然知道教主不会输,但是有没有可能教主虽然胜了,但是受了重伤?”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应该听说话碧玉山庄庄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可不是那么还对付的,教主与他交手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每次都部分胜负。”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再没接到通知之前,我们必须把这里找个底朝天才行。走吧,继续找。” …… “要跟上吗?”梅九问我。 我看着那群人走过,摇了摇头:“我们去其它地方找。”放眼望去,四面环山。柳重域会在其中一座山上吗? “阿九,我们去山上找。”我看了看梅九,指着那座最高的山,道,“我去那座山上,你去旁边那个山头。” “你要一个人行事?”梅九立刻道,“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阿九,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手无缚之力的柳瑾瑜了。我现在的实力若放在江湖那也是个高手了。再加上幻术,有什么不放心的。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分头行事。我若找到人了,就吹曲子传音给你,你若是找到了人就用吹响这个。”我拿出一个小巧的竹笛递了过去,“这个我已经加持了幻术,你一吹响我就知道了。” 梅九接过我递过去的笛子,面露担忧,但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决定,只道:“你小心点。遇到危险就传音给我。” 我点点头,展开轻功向那座最高的山头飞去。 山势太高也太陡,我一时间也无法一口气冲到山顶,便开始步行。密林重重,不见路途,我只能瞅着缓坡稍微用点儿轻功一路攀上去。 过了很久,我感觉内力有些不继,停步抬头看去,看不到山顶。这座山比想象中还要高。我眯眼看了一阵,埋头继续往上攀登。 大约申时一刻,也就是下午三点多钟的样子,天气陡然变化,晴朗的天空霎那间乌云密布,冰冷的雨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由稀而密。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一开始还能用内力抵挡,渐渐地内力快枯竭了。我再次看向山顶,还有很远。 内力即将告罄,寒气入体。我有些泄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攀上山,不知道他们在不在山上。我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但是瞬间雨水又淋满脸颊。我看了看四周,没有躲避的地方,沿着山林走到另外一边,总算是看见了一个勉强可以躲雨的地方,一块好似屋檐一样凸出的岩石下。 我盘腿坐在一块石板上,后背靠在岩墙上。凌冽的寒风吹来,全身冰冷,比起置身在冰窟也好不了多少了。这样下去不行。左思右想,没有好办法,我只能开始练习万法心经。然而,冷冻的天气,寒风呼啸的声音都令我无法进入状态。 我睁开眼,放弃了练心法的打算。我抖抖索索地掏出小竹笛,勉强握住放在嘴边,就要开始吹奏时,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抬头一看。白衣飞扬,白发舞动,缥缈若世外仙人。 天阙先生为什么会出现? “你忘了幻术的作用。”天阙先生的声音传到我耳中,有些遥远。 他说幻术?猛然间,我恍然大悟,居然忘了自己会幻术了,这场雨白淋了。 天阙先生一只手放到了我背上,顿时,一股热源从背部扩散到全身。迷糊间,只感到身上的衣服都开始冒热气。冰冷的雨水变热气蒸发了。很快,全身的衣物就又恢复了干爽。 不知过了多久,我出了一身汗,大脑忽然清醒了很多。我感激地对天阙先生道:“先生大恩,学生无以为报。” “你可以。” “呃?”我疑惑地看向神色莫名的天阙先生。他忽然靠近,眼一眯,我也跟着眨了一下眼,瞬间,我的双手被高举过头顶按在岩石壁上。还来不及思考什么,嘴唇就被堵住了。一只舌头灵活地钻进我嘴里,四处翻搅。与此同时,我的腿被顶开了。 一股热流很快传遍全身,然后越烧越旺。在理智尚存间,我抽空大声道:“先生,不能这么做。” “听我说,没有什么不可以。” 天阙先生语气不容置疑,深远的眼盯着我看了几秒,随后双手固定在我腰上。 …… 雨还在下,天已经晚了,四处漆黑一片,无星无月。寒风阵阵,但是丝毫没有吹到我身上,天阙先生的身体仿佛一个大暖炉,贴近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热量。很温暖,很舒适,但是我一点也不安心。如果说昨晚是没办法的意外,那么今天算什么?算天阙先生强迫吗?不,我g本没有怎么反抗。我的理智无法对抗身体的反应。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让我以后都这样? 我心里一凛,推了推天阙先生,若无其事道:“先生,我还有事,要走了。” 半晌没有回音,就在我以为他不回回答后,却听到:“天都黑了,你要去哪里?” “自然是我想要去的地方。”我随口道。 “唉,你时而聪明,时而却又犯傻。” “先生何出此言?” “你满山遍野找人,何不让人来找你。” 我立刻抬头道:“先生有办法?” “你自己不久有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解地看着天阙先生,黑暗中唯有他的眼里有光亮。 “你的笛子。”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要我用音乐将人引来。柳重域定然能辨出我的音乐。他若是再山里,应该会听到。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他一定会来找我。 我着竹笛,开始吹。注入了内力和幻术的声音遍布了整个山野。 柳重域,但愿你可以听到。 74、第74章 上到山顶,杀气袭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梅九来了。他从另一座山来都到了,柳重域还没出现只能说明他不在这座山上,再吹无益,我放下笛子。 漆黑的夜色下,唯有梅九身上有光亮。光来他手上,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应该是一颗夜明珠。稀世罕有的夜明珠,他居然用来照明。 我盯他手中珠子愣神的片刻,他走了过来,拉起我的手,将发光的夜明珠放在我手里,道:“喜欢吗,给你。” 我一愣,赶紧将珠子放回他手中:“不用,太贵重了,我只是看看而已。” “不过以死物而已,你拿去看吧。”梅九又将珠子放在了我手中。 我正要说些什么,见他看向了天阙先生。他脸上没了笑,清清冷冷。我忽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虽然我不需要向梅九交代什么,但是……我说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这种感觉很怪异,让我想逃离开去,不再面对他们任何一个人。 “前辈神通广大,是否能算出瑾瑜要找的人在何处?” 一听梅九这句话,我立刻抛开了其他心绪,期盼地看向天阙先生。他看我一眼,道:“不必着急,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 “先生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 “那先生怎么知道很快就能见到他?” 天阙先生:“你近日面向无别离之忧。” 我急切的心情微微放松。 已是午夜,雨落急骤不减,夜明珠映照之下,周围明亮已极。我看向手中的白玉珠子,蛋般大小,触手温润,莹莹的白光散发出来。 “你收起来吧。”我将珠子递给梅九。他看着我,并不接,我道,“不需要光。” 梅九看了我几秒,掏出一个类似香囊的小袋子,将夜明珠装了进去,然后又递给了我,我没接,只是道:“先放你那里吧。” 又恢复到漆黑一片,我却感到安心多了。看不到天阙先生和梅九,少了许多尴尬。 我靠着岩墙坐在地上,瞪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夜,听着风雨的声音。天阙先生和梅九试图劝我睡一觉,但我g本没有睡意,他们遂不再劝。 如果见到柳重域,我该怎么面对他?我要坦诚我的罪过吗?但那太难以说出口了,告诉他吗,不,那一定非常糟糕。如果是柳重域出轨了,我一定无法接受。 我最终也没能想出来到底该怎么办。 天亮了,雨也停了。我动了动僵麻的身体,站了起来。大概是一晚上没休息,有点贫血的缘故,头有点晕,身体一晃,差点摔地上了,被梅九和天阙先生及时扶住了。 “没事吧?” “怎么了?” 我看了两人一眼,摇摇头道:“没事。”挣开两人的手,我离开岩凹,踏上了泥泞的山路。走了一段后,我转身对天阙先生和梅九道:“你们走吧,别跟着我。” 天阙先生看了我几秒,眼神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我也看不出什么来。然后他什么也没说,走了。我看向梅九,他皱眉道:“你现在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我必须在你身边。 梅九一脸坚决的样子,我知道很难说服他,便也不再劝,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我转身快步向前走,暗自使了一个隐身幻术。我看了一眼梅九焦急寻找的样子,硬气心肠转身往相反的道路走去。 不知为何,没有走到峰顶,我始终感到不甘心,即使已经证实柳重域多半不在这座山上,甚至不在附近的山上。 找了许久,总算找到了一条明确的道路,我就一步一步地往上走,鞋子在泥泞下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了。 烦乱的心在一步步的攀登中慢慢平复下来。虽然我依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荒唐的行为,但是我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没法再改变了。而以后,这种事情决然不能再发生了。 达到山顶比我想象中快。大约是没什么期待,时间便不会变得漫长。 密集的树林遍布,悬崖陡峭巍峨。我扒开一丛藤蔓,在崖边站定。下面雾蒙蒙一片,看不见底,缭绕的烟雾漂移来去,衬得此间犹如仙境。几座山头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如果可以踏着白雾走到其它山尖该多好。大概是想得太入神了,我居然真的踏出了一步,差点儿就因为自己的糊涂而掉下山了。我按住狂跳的心脏,及时收回了踏出的脚。就在这时,一股杀气从背后逼来。 我倏然转身,一把锋利的剑就悬在我面前。我悚然一惊,一个漂移转移了地点。那人迅速转身,我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万佛教左使,寒冷。 我警惕地盯着他,他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盯着我半天不说话,我遂开口道:“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杀我。” 他眼中疑惑之色一闪,我仔细注意他神情,发现他似乎不认识我的样子。我心里一凸,猛然想起,我此刻易了容,他定然是不认识我的。那他刚才不再继续动手,是发现看错了人不成,这个可能x很大。 不知我刚才的话有没有暴露出我认识他的讯息?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寒左使冷冰冰地问。 我看他几眼,慢吞吞地答道:“我是谁与你何干,这里又不是属于阁下的,我自然想来就来,无论我干什么却也与阁下无关吧。” 寒左使挂着棺材一样的表情,眼神锐利地扫视了我好几遍,忽然眼一眯,瞬间到了我面前,那张冷冷的棺材脸在眼前无限放大,我后退一步就要开口说话,却听到他说:“果然是你。” 我睁大眼睛,他已经认出我来了?我瞪着眼,只听见他继续道:“金公子。” 金鱼正是我在万佛教胡诌的名字,这个寒冷居然真的认出了我来,不过他是怎么认出来的呢?我思索的间隙,寒冷忽然又向我挥剑。我迟钝了少许,剑锋擦着我的头发而过,发丝被削掉了不少去。 我应付了几招,寒冷停了下来,站在对面看着我,眼里露出出惊讶。 我皱眉盯着他,道:“你想杀我?理由?” 寒冷寒冰一样的眼神微动了一下,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后,他忽然就道:“你死了,对教主才是最好的。” 我讶然地看着他,平静道:“这就是你要杀我的理由?” “没了你,教主才会变得正常。” 我看了他半晌,道:“ 你杀不了我。” 他沉默半晌,似乎是默认了我的说话,但忽然说:“那我们拭目以待。”话一落就又向我攻来。 因为练了万佛心经,内力都上了几个台阶,然而我却不大会招式,对上不知比我高明多少倍的寒冷,渐渐力不从心。而攻击类的幻术暂时来说也不会。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能趁空,拿出笛子,深吸一口气,奏响了。 寒冷眼里露出震惊之色,随即转身就走,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转身盯着漂浮的雾气团,缓缓转变了旋律,低低缓缓的曲子响起,躁动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雾蒙蒙灰暗的天气是我最不喜的,什么都处于暗暗淡淡中,没有明朗的光。只是偶尔这种灰暗色却也让人感到莫名安全。没有白日那么明亮得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形,也没有黑夜那么暗黑地令人惧怕。 灰暗的天气也不错。 一奏几小时后,我收起笛子,就要下山,忽然云雾中冒出两个人影。我一收笛子,向前跑了几步,站在悬崖边,看向那两人。 柳重域?其中一个人是柳重域?另外一个人也确实是万佛教主空渊。我欣喜地看着他们。按捺下激动的心情。我尽量平静地看向柳重域。没几天不见,却总觉得好久好久了。 “衍儿。”柳重域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神。我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口,一种奇怪的情绪瞬间升起,让人想要掉眼泪。我垂下眼帘,一下子抱住柳重域的腰,头靠在他肩上,什么也不说。 “衍儿。”柳重域声音再次传来。 我头也不抬道:“你来决斗却不跟我说。” 柳重域忽然一声喟叹,道:“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瑾瑜。”这个声音是空渊。 我差点忘了还有他在,我松开抱着柳重域的手,转头看去,空渊一身紫色华丽的服装,银发飞扬,额前一块血红的玉,羽毛一样的眼睫下,金眸流光溢动。 我没什么好脸色地看向他。都是他,发神经找柳重域决斗。果然是不能对这话总人放松警惕的。 “衍儿,我们走。”柳重域拉起我就要走。我连忙道:“等等。”我仔细看了看柳重域身上,没发现伤口之类的,遂放了心。 在我检查柳重域身上有无伤口之时,万佛教那位寒左使又出现了。只见他对着空渊道:“教主,属下总算找到您了。” 空渊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找到柳重域后,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所有的j气神仿佛一下子泄了,头重脚轻。柳重域一我额头,立刻皱起了眉,然后抱起我就我往山下奔去。 我靠在柳重域的脖子处,轻声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睡一下就好了。” “睡吧。” 我安心地闭上了眼。 75、第75章 各种谣言,云集于此 “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回禀主人,” “有人散布谣言说大少爷弑母,属下暂时控制住了谣言的传播,但散布消息的人似乎并不甘心。” “何人所为?” “这……属下并不敢肯定。” “说。” “是” “谣言是从卢府传出来的。当日,只有四小姐去了卢府。” “退下吧。” “是。” “衍儿,可是醒了?” 我张开眼:“爹怎么知道我醒了?”我坐了起来。 马车缓缓而行,平稳舒适。 “呼吸变了。”柳重域侧身将我拉进怀里,“要喝水吗?” 我吞了下口水,喉咙有些干。我点点头,接过柳重域递来的水壶,咕噜噜喝了几大口,冰凉的水漏进了脖颈,我正要伸手擦,柳重域低头吻了上去,我浑身一僵,立刻推开了他。 我不敢去看柳重域看过来的疑惑眼神,佯装镇定地问道:“我弑母的言论已经传开了吗?” 过了一会儿也没听见柳重域回答,我忍不住抬眼看去,他眼神深暗地看着我。我心里一跳,他不会已经发现什么了吧?就在我忐忑不已之时,他终于开口:“不用理会那些谣言,我会处理。” 然后再无话,马车行进了城门。 外面一片嘈杂,且人流拥挤,马车时行时停。我忍不住掀开轿帘往外面看去,恰好一辆轿子过来,居然是官轿,听人群中的议论声,貌似还是一个了不得的大官。我瞥一眼,就要放下帘子时,那辆官轿错身而过时,帘子忽然掀开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柳寓澜!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看着我的眼神冷得仿佛极北的冰川。比上次见面还要冷漠了,似乎还有杀气。 不过几秒,柳寓澜的轿子已经擦身而过,帘子也已经放了下来。 我飞快地放下了帘子,也挡住了自己的脸。我了脸,今日忘了易容。 我和柳寓澜恐怕再也不是兄弟了。我杀了他的母亲,他一定恨我入骨,还有柳寓封,那日看我的眼神那么复杂,大概也恨我了吧。 虽然我不承认像谣言说的那样弑母,因为那不是我的母亲,但是我的确杀了人。那人还是柳寓封和柳寓澜的母亲。 不,我完全没有必要内疚,那个女人本来就该死,我应该早点了结她才是。就算柳寓封和柳寓澜与我为敌又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不需要他们的友好。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车厢,内心瞬间冷硬如铁。我转头看向柳重域:“柳重域。”他眉微抬,深邃的眼看着我,我紧紧地盯着他,语气霸道地宣告:“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嫌弃我,离开我。” 柳重域只是看着我迟迟不回答,我紧张地看着他,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回禀说到目的地了。柳重域一直没有回话,眼神晦暗不明。我心越来越沉甸,忽然就莫名生起气来,我对着柳重域道:“你有妻子孩子,我都不介意,我不过是无意中出了点意外事故,你就不能原谅?还有,你告诉我这万佛心经到底是什么邪功,怎么会那样子,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我发疯似的握拳向柳重域砸去。他一声不吭仍由我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衍儿。” 他开口了,可是我g本不想听他说什么,疯了似的将拳头砸在他身上。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我挣了挣,没挣开。他身体不断前倾,我被迫后仰躺在了垫子上,然后唇被堵住了。 “衍儿,我永远不会嫌弃你,离开你。你在担心什么?”柳重域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鼻子一酸,差点就流泪了。我抬手紧紧抱住他,凶恶道:“我都没嫌弃你,你当然不能嫌弃我。” 柳重域吻了吻我的脖子,手指就要解开腰带,我连忙阻止道:“别,时间地点都不合适。” “那到合适的地方再做。”柳重域语气正经。 我瞪他一眼,道:“刚才看见柳寓澜了。” “……” “他就坐在刚才路过的那顶官轿里,不知道他来平云城干什么?” “现在不难过了?” “呃?”我看向柳重域,他眼里流露出丝丝笑意。我愣了半晌,气道,“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忐忑不安,让我难过?” 柳重域叹息一声:“衍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以后不要胡思乱想。” 我点点头,抱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手握着他的手。 “多宝,你打听清楚了吗?柳寓澜来平云城干什么?” 早上一进一座院子就看见了多宝,不可谓不惊喜。 “少爷,都打听清楚了,三少爷来奉旨来查案的。” “查案?平云城发生了什么大案?” “听说最近有不断有男子j尽而亡,死状诡异。” “j尽而亡?”我惊诧不已,“你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据传是有人练了那才阳补y的邪功,到现在已经有不少青年男子遇害了,但凶手至于没个影儿。这不,都惊动朝廷了。” “遇害的都是些什么人?” “有江湖中人,也有书生公子哥。” “这些遇害的人都有什么共同特征吗?” “共同特征的话就是都长得挺俊。少爷。”多宝忽然一脸八卦道,“您说那女人搞这么多男人,得多厉害呀。” “你要是好奇,那也去试试?” “少爷,别别别,我开玩笑的。我可不想死得那么没面子,再说我还要伺候少爷您呢,哪能就这么去了。”多宝一副怕怕的样子。 我笑了笑,问道:“那案子可有进展了吗?” “目前没听说有什么进展。” “那你多注意一下,有什么心情况立刻告诉我。” “是,少爷。” 我四处看了看,忍不住问多宝:“你知道柳重域干什么去了吗?”本来也就随便问问,倒不指望多宝能知道什么,没想到多宝知道。 “少爷,老爷去碧玉山庄分舵处理一些事情去了,晚上就会回来。老爷说让你不要出去乱逛。” “为什么不能出去?”我好奇道。 多宝翻眼道:“少爷,你没见最近外面都不大太平吗?” “光天化日之下,能遇到什么。”我不以为然道,“我可也算是个高手了。” “少爷,那些个j尽而亡的男子大多也是高手,但是最后不都落在了那y魔的手中了吗?” “多宝,你这是诅咒你叫少爷我?” “少爷,我怎么敢。”多宝委屈地看着我,“少爷,你这个样子出去被盯上的可能x实在太大了。” “多宝,我有说过我要出去吗?”看着多宝呆愣愣的样子,我心情大好,一个转身,面朝卧房方向走去。 还是睡会儿觉吧,这几天实在是欠下了不少睡眠,得赶紧补回来才是。一沾枕头,我就睡着了。 “大哥,我不会放过你。”柳寓澜冰冷的眼神盯着我,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手里拿着一把杀气四溢的刀。 我吓了一跳,倏然睁开眼,醒了过来。 “你醒了。”仿佛来自佛殿的声音,太具有特色了。一定是空渊。 我抬头一看,果然是他。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完美无瑕的脸上是圣洁如天使一样的笑容。我揉了揉眼睛,看向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很不想看到我?”空渊眼里露出细微的伤感。 我看了他一阵子,他始终耐心地站着,眼睛闪也不闪地盯着我。 我一阵皱眉,斟酌半天,道:“无所谓想不想看到你。” “瑾瑜,想不想出去走走。”静默了一会儿,空渊忽然道。 我摇摇头,道:“不用了。” “听说那位巡抚大人是你弟弟,他一来就破获了几宗纠缠不清的案子,现在正在到处追捕y魔。”空渊说完后看着我,我不是很明白他说这些干什么。这些并不能勾起我出去的念头。 “听说,那个□所练邪功乃万法心经。” 什么?我倏然抬头,盯着空渊金光闪烁的眼:“你胡说什么?” “最近有消息传出,万法心经并非正派的绝世秘笈,而是专门吸收男子元阳的邪门功法。” “传言是不可信的。” “但是有的是人信,说不得就包括那位柳大人。”空渊金色的眼眸像圣光一样照s,似乎他的说的都是真的。绝不可能是假的。 半晌,我憋出一句:“那又怎么样?” “你现在万法心经练得如何了?”空渊忽然转移了话题。 我茫然地看他一眼,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突破第一层了。” 空渊眼神变了几变,忽然语气怪异道:“可有遇到什么问题?” 我摇了摇头:“能遇到什么问题。” “真的?”不大相信的语气。神情也有些奇怪,目光在我身上扫视。 我浑身不自在,忽然想到,难道大家都知道万法心经是怎么样一本武学秘笈了?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糟糕了。 而且,刚才空渊说什么?柳寓澜在追查□案,而我似乎成了嫌疑人。 我的好心情全没了。 76-80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76、第76章 妖孽一案,预感不好 赶走空渊后,我在屋里徘徊了一阵,老是心绪不宁,我决定出去了解一下情况。 路过一个茶馆,里面正在谈论y魔案。我走进去找了不显眼的位置坐下,竖起耳朵听。茶馆的说书先生声情并茂地说那□是如何如何美艳,以至于武林那么多优秀的男儿都惨遭其毒手。我越听越觉得这是那说书先生g据这个事实自己胡编的一个香艳故事。看来在这里并不能获得什么最新消息。我喝了杯茶,打算离开了,这时,听到邻座有人小声谈论。 “你可有听说那y魔案有了新的发现?” “什么发现?” “听说g本没有什么美艳女魔头。” “难道不是人为,真的是妖孽作祟?” “确实是妖孽,不过这个妖孽曾经是个男人。” “男人?” “没错。” “你是说那y魔居然是个男人?” “没错,不过,能将男人弄得j尽而亡,那还算是男人吗。” “难不成那些被他□的男人都好男色?” “这个倒不清楚,反正据说那男子不男不女。” …… 离开茶馆,走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y魔案的罪魁祸首是男人。那人是因为练万法心经才变成这样的吗?那人怎么会有万法心经?而我所修习的万法心经与那人的似乎相同,若是一样的,那练下去会有什么后果?我会变成所谓的……y魔吗?不,绝对不行。 “妖孽,别跑!”一袭红衣从眼前飘过,然后一人追了上去。我迅速躲到了一遍才避免了被撞倒的命运。 “大叔,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向路边一个摆摊的中年男子询问,未待他回答,一群穿着官服的人过来了。 我转头一看,领头人正是柳寓澜。他摆着严冷的脸快步走了过来。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不其然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那双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的情绪。我心里一紧,难道被他看出了什么?我出门时可是用幻术易了容的。 直到他走了过去,再没回头,我方松了口气。等那群人全走过了,我悄悄跟了上去。 柳寓澜领着那群官兵出了城门,我左右看了看,施了个幻术隐藏身形,然后也跟着出了城门。 在一片枯木林中,一白衣人和一红衣人正激烈地对打,官兵一到,那红衣人转身欲逃,被白衣人反手一剑刺在肩部,官兵迅速围上去将人押下了。那白衣人有些熟悉,当他转身和柳寓澜说话时,我方发现他是伊凤诀。 听那两人的对话,原来那红衣人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y魔。我上前几步,向那红衣人看去,妖艳无比的妆容,很难窥其真容。不过看得出来长得应该很不错。只是那浓妆加上妖里妖气的仪态,看着就怪异。 柳寓澜指挥左右官兵:“将他押回去。” 那红衣人忽然开口道:“慢着。” 声音低低柔柔,还挺悦耳,但是一想到那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就觉得浑身皮疙瘩直冒。 柳寓澜比了一个手势,官兵停下。红衣人低柔的嗓音再次响起:“大人,你们要抓的另有其人。” “证据确凿,你想狡辩。”柳寓澜冷声道。 红衣人眼里立刻冒出水雾来,声音哀戚道:“大人,我确实也无法撇清干系,但请大人相信我,危害最甚的魔头确实另有其人。” “那你说说看,那人是谁?” “大人,你应该知道万法心经并非只有我一个人拥有。” “白公子乃武林盟主之子,你既然拥有万法心经,那么流转出去的那本真假就难说了。” 武林盟主之子?我记得那位白修德公子俊俏帅气,是个阳光男孩,怎么变成了这样?这未免也太惊人了。 “你怎么知道……”红衣人一惊,随即变口道,“不,大人你认错人了,我g本不是什么白盟主之子。” “白公子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何以自欺欺人。”柳寓澜冷笑。 “白公子,白盟主德高望重,你身为其子,却走上邪魔歪道。”伊凤诀忽然开口道。 红衣人继续狡辩:“都说了我不是什么白公子,而且真正的□不是我,那位害人无数的y魔有着绝美的容颜,世间男女都不能与其相提并论,那些死去的人都是被他的美色所惑。” 我心里咯噔一声,有不好的预感。然后便听到那红衣人道:“那人伊大公子也认识,曾在武林大会上出现过。” 血口喷人。不男不女的人妖,真是该死。怒气在x腔中燃烧,忍耐再三,还是无法平静,我缓缓朝那红衣人走去。脑海里有个声音再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就在我要伸手杀人的时候,一只手忽然将我拉了回来。我大惊,然后被捂住了嘴,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要冲动。” 天阙先生的声音!我倏然扭头看去,果然是他。 “谁?”伊凤诀忽然出声,警惕地扫s着我所在的位置。我一惊,差点彻底暴露了行迹,天阙先生随意一挥手,重新施了隐身幻术。 伊凤诀眉一皱,四处看了看,最后终是什么也没发现。 我看了红衣人一阵,决定放他一马,杀了他得不偿失。 柳寓澜看了伊凤诀一眼,回头问红衣人:“你说的那人姓甚名谁?” 红衣人正要开口,伊凤诀忽然c话:“白公子,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诬蔑他人罪加一等。” 红衣人妩媚一笑,我了身上的皮疙瘩,实在太惊悚了。他的声音更低柔了:“那人姓名,大人也许比我清楚。” 我看向柳寓澜,他神色冷漠,竟是和柳重域一贯的冷峻相似。从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情绪来。 场面一阵冷凝,然后柳寓澜一声令下:“带走。” 那红衣人又欲说话,柳寓澜一个眼神过去,红衣人被一官兵手刀劈晕过去。 柳寓澜领着一群人走了,我顿了顿,就要跟上去,天阙先生忽然拉住我:“此事与你无关,不用去看了。” 我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我的事情不劳先生费心,我自有主张。” 天阙先生眼神动了动,忽然靠近我:“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声音难得有了情绪,柔和得仿若羽毛拂过。 我再次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我眼神坚定地看向天阙先生:“先生是故意对我暧昧的吗?” 深远神秘的眼里流露出愕然的情绪,虽然一闪即过,但是确实存在过。看着他端凝如圣人一样的神情,我都怀疑之前与他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是错觉。又顿了一阵,我道:“先生,多谢你传道授业,你永远是我的先生。”说完这句,我转身飞快地走了。 柳寓澜已经带着那群人走远了,我快步追了上去。那个红衣人始终是个威胁,我必须确保他不会乱说。 “你是谁,为何偷听?”一白衣人忽然挡在面前。 伊凤诀!他居然还待在这里。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阁下未免太多管闲事。” “你究竟是谁?”伊凤诀紧紧地盯着我,似乎我不回答,他就不罢休。 我皱眉,不耐烦道:“阁下不要挡路的好。” 僵持数秒,他忽然走近,将我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后,忽然低声道:“是你?” 我按捺住内心的紧张,表情不动道:“我并不认识阁下,阁下是不是认错人了。” “木瑾瑜。” 他居然真的认出来了。我要承认吗?不,不能。我继续面无表情道:“在下并不叫木瑾瑜。” 他盯着我眼里有稍许的犹豫,但是随即就坚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已经认定我就是木瑾瑜了? “你赶快离开平云城。”伊凤诀忽然道。 我奇怪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离开。” “刚才你应该听到那白公子的话了,他说的那个人是谁,你应该很清楚。” 我眼神沉了下来,语气冷道:“我并没有做亏心事,为何要逃跑?” “你……”伊凤诀眼神一闪,“你真的没有做?” 我看着他犹疑的样子,皱眉:“难道你以为我就是那个所谓的y魔?” 伊凤诀脸上忽然闪过尴尬之色,道:“那日,你……” “那日什么?”我盯着他。他脸上尴尬之色更重。我恍然记起前几日的一个晚上,我差点非礼了他。难怪他会怀疑我。 闭了闭眼,我眼神真诚地看着他道:“那日是个意外,我只是被人下了春药。” “原来如此。”伊凤诀似乎松了口气,然后忽然问我,“那白公子为何指认是你?” 我一翻眼珠,哼道:“我怎么知道。” 伊凤诀看着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乱说。” 我不置可否,他又说了几句话,大概就是保证不会让那白公子乱说,然后飞身走了。 枯黄的树枝挂在树上,摇摇欲坠,残叶铺满地,冬风凌冽,我的心情并不能因为伊凤诀的保证而轻松。而且伊凤诀真的相信我确实是清白的吗?他也许还是怀疑吧。我一拳拍在旁边一棵枯树上,零星的几片叶子簌簌落下。 我颓废了几秒,拍掉身上的枯叶,向城里奔去。 不管怎么样,我必须亲自去确定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77、第77章 又生谣言,大堂审案 不过几个时辰,再回到城里,已经是另一翻天地。 所有人都知道巡抚大人抓到了y魔。所有人都知道那y魔不只一个,而且最大恶极的那个魔头还没有绳之以法。 听说那位罪大恶极的魔头美丽倾世,曾是东云皇下战大齐的诱因。 所有人都相信那个人一定就是他们以为的那个魔头,没有人怀疑他不是。 我走在街上,听着那些激烈的议论,感到麻木。他们口中的那人是谁,我感到如此的陌生,也许那人和我没什么关系。 又是谁散布了这些蜚语?怎会如此之快就传播得满城皆知? 那些鄙夷憎恶的目光仿佛都汇聚到了身上,我甩了甩头,加快了脚步。直到走进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才放缓脚步。这时,我方想起我并不知道柳寓澜住在哪里。 云平城的官员不少,最大的官当然是总督,但是一般来说,负责处理案子的都是知府大人。不知道柳寓澜会带着那白修德去哪里。 左右看了看,这条街道难怪人这么少,原来是官员聚居地。 走出街巷,我决定先去知府大人处。然而,站在街头,我却不知道知府衙门在什么地方。也许可以找人问一问,但是那一张张脸仿佛都不再和蔼可亲。我不想去问任何人。 “听说巡抚大人正在衙门审□一案,走走走,去看看去。” 开审了? 人流开始向一个方向流动,想来都是去看审□案的吧。我随着人流走去。 知府衙门前,人山人海,虽然g本看不清审案现场,但是人们还是一脸兴致勃勃,不时议论纷纷。大家最关心的不过是那个罪魁祸首什么时候归案。 悄然潜进府衙。 大堂里左右两排官差,白修德跪在堂下,柳寓澜坐在正前方的官位上,左右还有几位官员摆案而坐。现场一片寂静,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过了一会儿,坐在左边上手的一位官员开口道:“巡抚大人,以下官之间,当务之急是要追捕那罪大恶极的元凶。” 柳寓澜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来,淡淡地瞥了那说话之人一眼,隔了几秒后:“本官岂能听他一面之词。” “大人,我所说的千真万确。”白修德急忙道。 柳寓澜眼神凌厉地盯着白修德:“你所指认的那位公子乃是这个世上最适合修炼万法心经之人。” 闻听此言,我大吃一惊,柳寓澜究竟知道什么?走神间,外面忽然喧闹声大。柳寓澜排了一官差出去查看情况,没一会儿,官差进来回禀说是有一位公子称是代武林盟主来旁观案情审理,柳寓澜思忖片刻准了那人进来。随后一个头戴冠帽,身着蓝锦长衫的男子不步入大堂。 那人有些眼熟,听他报上名字,刘盏,我方想起原来是云平七公子之一,曾在秋花会上见过,不知他此来为何? 刘盏见礼过后,便一言不发地站到了一旁,跪在地上受审的白修德听说他代其父而来,脸上瞬间出现了愧色,他一定羞愧自己的事情让身为武林盟主的父亲蒙羞了吧。 我敲了敲脑袋,在想什么,此人如此诬陷我,同情作甚。 不过片刻闪神,随后便听到一位之前说话的那位官员提出建议,要求捉拿白修德指认的人以当堂对质以便查清真相,柳寓澜没发话,忽然看向刘盏:“刘公子以为如何?” 刘盏一拱手:“回巡抚大人,草民以为总督大人之言有理。” 柳寓澜视线在大堂里扫过,最后在我所在的屋梁上停了几秒。我抓住梁木,紧张地盯着他,还好,他收回了视线,应该没有发现吧。 “既然如此,那就传本官令,捉拿……”柳寓澜顿了一下,看向白修德,“可知其姓名?” 白修德立刻道:“那位公子名木瑾瑜,我可以画一幅他的肖像。” 我了怀里的匕首,犹豫是否要杀了那白修德,修德修德,名字取得倒好,可惜名不副实,或应该叫做缺德。 很快,笔墨纸砚就铺在了那白修德面前。我忽然想看看他究竟能画出什么模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修德笔下的人物也快画成,我轻轻从梁上跳了下来。柳寓澜的眼神又投了过来,我紧张地站在地上,不敢动。等他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后,我长舒一口气,轻手轻脚走到了白修德面前。 画中之人是我? 是这白缺德画画的ps能力太强,还是画中人其实另有其人与我无关? 画作已经呈到那几位大人手中,所有的反应都是惊艳,包括刘盏,当然要排出柳寓澜,他眼波不动,语气平淡地吩咐人将画临摹多份,然后张贴全城。 柳寓澜,你这样铁面无私,真是好极了。果然不再是那个我熟悉的三弟了。要张贴全城,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y魔吗,真是好得很。 我盯着那位呈画的官差,当他从我身边走过时,匕首轻挥,瞬间,画像成了碎片。堂中众人大惊失色。我看着那一张张惊恐却故作镇定四顾的脸,忽然很想大笑几声。 “何人胆敢扰乱公堂?”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起身厉喝。 我冷笑一声,开口道:“这位白修德公子事迹败露企图诬陷他人,还请众位大人明察秋毫。” “你是谁?躲躲藏藏算什么,何处出来对质。”白修德一惊之后,忽然义正言辞道。 我冷冷地盯着白修德:“白公子,我劝你最好不要信口开河,污蔑他人。免得到时候罪一等,啊,我差点忘了。白公子的罪行总之是难逃一死,罪上加罪也不会更坏了。” “你是谁,你出来说话。” 我冷眼盯着白修德。 “你是何人?公堂之上,装神弄鬼,是何居心?”那位总督大人开口了。 我看向柳寓澜,他直直地看着我所在的地方,脸上表情冷漠。我犹豫着要不要现身,这时,天阙先生忽然从大堂外走了进来。 白发青衣,步履翩翩,若临云端,仿佛仙人降临。 所有人看到他都是一愣,然后都不由肃然起敬。不待众人回神,天阙先生走到了我身边站定,然后取出一叠物件来:“此乃证据。” 他既不行礼跪拜,也不自称草民,口言大人,但是没有跳出来说大胆刁民,见到某某官还不跪拜。 “什么证据?”静寂了几秒后,柳寓澜开口。他的神色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天阙先生并不言语,只瞥了白修德一眼。那一眼并不凌厉,平淡如水。我却发现白修德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天阙先生,他并不看我,眼神仿若虚无一般投在不知明处。他手中的物件已被人呈到柳寓澜面前。柳寓澜展开纸看了后,神色不显,抬头道:“可有人证?” 办案讲人证物证,看来物证已足。 我看向天阙先生,他从进来后终于看了我一眼,我忐忑的心忽然就稳稳落下了。天阙先生出马,想来这件事会很快落幕。 “人证稍后即到。”天阙先生双手负在身后,站在一群人中,特别不一样。曾经在隐士山时,周围都是些不凡的人,倒没觉着怎样。此时一看,此人独立云端,脱尘出世,缈远不可攀。 “您……”刘盏从天阙先生出场就一直傻愣愣地盯着,此时忽然激动道,“莫非是天阙老……前辈。” 果然只要见了天阙本人的人都不好说老人二字。 天阙先生看向刘盏,既没承认也不否认。刘盏脸上激动之色更甚,拱手一大礼道:“小生刘盏,字亦山,曾听说天阙前辈白发俊颜,不过三十许模样。今日得见前辈,小生大幸。” 有传言说天阙先生白发白发俊颜?我怎么之前都不知道。说起来,柳重域应该知道,但是他却没说过。看来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天阙老人的名头实在大得很,刘盏此言一出,除了柳寓澜看不出什么神色外,其他人都面露惊诧,惊异,激动等色。就连一直石头状的官差们都齐齐看着天阙先生,脸上各种神情浮现。 我收回目光去看天阙先生只见他身不动,面不动,眼不动,唯有发丝偶尔轻扬。他依然没有明确表态自己是不是天阙前辈。刘盏似乎已经认定了他就是天阙,双眼热切地看着他。其他人都不敢知心,但没有问。我左右上下看了这些人一圈,最后只能弹天阙先生魅力之大,全场因他而寂静。 我转头去看白缺德,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然后看到他脸色苍白。 叫你陷害我,现在知道怕了。我狠狠地的瞪视了他一阵,然后才起身。正巧,谁也不开口,那位总督大人忽然出声了:“这位先生可真是天阙前辈?” 天阙先生缓慢转眼看向总督大人,语声缥缈道:“吾名天阙。” 所以,他是真正的天阙前辈。不管大家信不信,但是没有敢质疑。毕竟这样的人就算不是天阙前辈,那肯定也是不一般的人。 天阙先生到来后,时间似乎都变慢了。其实不过盏茶时间,证人上场了。而随着证人的到来,外面传武林盟主到了。 78、第78章 案情落幕,听听八卦 白盟主,比起武林大会上所见,他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看来为白缺德之事伤心了。白延蔺只有白修德一个儿子,这次很有可能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然后白盟主还不得绝后。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白修德不死,现在他那不男不女的人妖状态怕是也很难传宗接代了吧。 白延蔺看了白修德一眼,似乎不忍目睹其子现在妖里妖气的模样,很快就转开了脸,对几位官员行了礼,然后直言道:“犬子犯下大错,各位大人秉公办案即可。” 总督大人要给盟主赐座,但白盟主坚持站着。 这位白盟主忽然出现究竟为何,我看了半晌,不大明白。 证人一号是个相貌普通的青年,是第一位遇害者的朋友。据他所述,他的那位朋友死前正好结识了白修德。这一人证虽然不能充分证明那位遇害者百分之百就是白修德所害,但是白修德嫌疑最大。 陆续又上来好几个证人都口言白修德与被害者们的关联。种种迹象表明,白修德就是罪魁祸首。但是白修德据不承认,一口咬定说他没有害死过人,害死人的都是那位美貌至极的人士。那位总督大人看了看天阙先生又看了武林盟主一眼,神情很纠结的样子,最后他对柳寓澜道:“巡抚大人,下官认为,此案还得将另一位嫌疑人缉拿方能审理清楚。” 非要抓住我?这个该死的白缺德,真是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我看向柳寓澜,他没立刻同意那位总督大人,而是一副思索的模样,随后他看向天阙先生:“天阙前辈可有更有力的证据?” 这个称呼一出,白盟主面露惊诧之色,但随即恢复了镇定。 天阙先生瞥了白修德一眼,后者惊慌之色一闪而过。 “我可以证明木瑾瑜无罪。案发之时,木瑾瑜g本不曾与那些人接触。”天阙先生道。 我一拍脑袋,靠,差点被绕圈进去了,g本不用证明白修德是不是罪犯,只要证明我不在场,不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不就好了吗。现在有天阙为证,倒要看看那位总督大人还建不建议捉拿我。 天阙先生开口了,果然没有官员跳出来说捉拿我什么的了。但是明显看得出来有些人不大服气。虽然天阙名气够大,目前看来也并非冒牌货,但毕竟是陌生人。他的话大概威胁作用大于可信度。场面一时有些胶着。武林盟主站在一旁不曾开口。倒是刘盏忽然道:“既然天阙前辈说那位木瑾瑜公子不是嫌疑人,那定然不是。” “我也能证明那位木公子绝非嫌疑人。”一个声音传来,我看向门口,伊凤诀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各位大人,那位木公子,伊某曾见过,而且在第四个人案发时,伊某正和那位公子在一起,完全可以证明那位公子没有害人。” 他和我在一起?难道是哪天晚上? 伊凤诀乃武林四公子之一,又出自伊家堡,那一圈官员再无异议,一致表示我不是嫌疑人。白修德还要狡辩,被他的武林盟主爹看了一眼,然后头一缩,闭嘴不言了。 至此,这件案子算是与我无关了。 我轻松地走出了知府大门。一进入人群,我就撤去了隐身幻术,今日使用时间突破了我的极限。当时在公堂上差点就暴露了,幸亏天阙先生相助才没露出马脚。虽然案子已经确定不管我任何事了,但是我若忽然出现,怕是又节外生枝。要知道通过我火眼j睛的观察,那位盟主大人来者不善。虽然全场都表现得很沉默,没有任何袒护自己儿子的意思,但是据我看,他肯定是想帮那白缺德洗脱罪名。毕竟,如果白缺德如果真的因y魔案定罪,那他再是德高望重,名声好都是要受到影响的。 这次能够这么顺利地摆脱被人诬陷的麻烦,我不得不感谢天阙先生。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我想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人,然后事情会因为我杀人而变得复杂,这是我冷静后想明白的事情。不知为何,最近老是容易冲动,一生气就冒出杀人的念头。难道是因为有了武功,有了杀人的能力,所以就有了杀意。还真是不好的现象呢。 我看了看天阙先生,前不久,我才对他言语不客气,这会儿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饿了吗?”天阙先生忽然问我,我愣了愣,肚子适时唱起了空城计。我看他一眼,他仿佛没听到,表情一派自然,“有家百味楼不错,走吧。” 我顿了一下,转身跟上了天阙先生。不管怎么样,现在确实需要吃饭。 “前辈……”谁在叫,我转头看去,刘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前辈等一等。” 我看向g本没有停步趋势的天阙先生:“先生,他叫你。” 天阙先生顿住步伐,挑起缈远的眼神看向刘盏。 “前辈。”刘盏忽然九十度拱手道,“小生仰慕前辈久矣,今日得见前辈,实乃三生有幸。小生斗胆想求前辈一事。” 天阙先生不说话,我看了看两人,对刘盏道:“你说说看是什么事?” 刘盏看向我,眼露好奇道:“这位公子是?” 我一笑,对他道:“我是木瑾瑜。” 刘盏迷惑了:“公子与那画相上的人并不像。” 我笑得越发深,道:“公子不曾听闻易容术吗?” 刘盏恍然大悟,我哈哈一笑,又道:“我与柳公子曾有过一面之缘呢。” 刘盏一脸迷惘,我敛神道:“秋花会上,刘公子曾对在下说――女人都头发长见识短,只看表面。想必兄台虽面相不佳,却定然文采不凡。兄台可愿赋诗一首。” 刘盏“啊”地一声大叫道:“原来是木兄。”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翻后道,“公子果然是木兄,小生惭愧,不知公子庐山真容。――不知木兄与天阙前辈是……” “算是师徒吧。”我看了一眼天阙先生道。随即不由疑惑:“你怎么好像认出了我?” “公子气度不同众矣。” 我默然,又是气质缘故不成?这还真是易容的一大难题。 刘盏一脸羡慕地看了看我,然后一咬牙对天阙先生又是一礼:“前辈,请你收我为徒。” 原来他想拜天阙先生为师,可他不是书生吗? 天阙先生终于开口了:“你不合适。” 刘盏一副大会所望的模样,但是没有再恳求,倒是挺有骨气的样子。我不由看向天阙:“先生,他挺聪明的,也许你可以考考他。” 刘盏又面露希翼,天阙先生看我一眼,然后仔细看了刘盏几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看着刘盏失落的背影,我不由叹气道:“先生,你那么多绝学不打算收弟子传承吗?” 天阙先生不语,我无趣地撇撇嘴。 百味楼环境幽静,看上去很有品位。客人桌上的菜也j致得很。我暗自吞了吞口水,随天阙先生到了二楼。二楼其它位置都空着,唯独靠窗的位置有人。我一看,那几人不是别人,居然就是平云七公子中的另外六位,林戎、董源、齐霖、贾道悉、费文占、陆永昌。 “你看看,想吃什么?” 我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天阙先生:“先生点就好。” 天阙先生看我一眼,快速点了菜。小二低着头一副不敢直视天阙先生的模样,但又忍不住瞟了几眼才下去了。 我看着那恍恍惚惚下楼而去的小二,忍不住笑道:“先生好大的魅力。” 他随意坐在桌边,看上去仿佛坐在天际云端。果然是高人风范,凡人实在不可及也。 我无聊地打量四周,最后目光移到窗边那桌上,一看,那几人也正看着我们,我看一眼天阙先生,他仿若不知。我转头对那几人笑了笑,然后也端坐不语。 那几人静了几分钟,开始交谈。 一听谈话内容,又是与国家朝廷有关的事情。还谈到了g廷八卦。例如,皇帝为新皇后散尽了后g,那位皇后之子,已经被封为了太子。 真是没想到齐政居然是个爱情至上的皇帝。世事也真是变化极快,那位曾经救过的姑娘成了皇后,那个小团子成了太子。 我正想些有的没的,随后听到的话却让我肃然而惊。 “卢大人因贪污已经革职查办,一生英明毁于一旦,听说在牢中畏罪自杀,卢家算是垮了。” “卢家实力庞大,却不知是谁如此厉害击垮了卢家。” “卢家的女婿可是前任丞相,而且卢大人的外甥现在在朝中也可谓是步步高升,怎么卢家就垮了呢?” “看来幕后之人,极其神通广大。” “说不定是皇帝……” “齐林兄禁言。”贾道悉立刻提醒。 静了几秒,费文占开口道:“尽管说。” 其他几人看向我和天阙先生,费文占道:“他们,无妨。” 我惊讶地看了费文占一眼,他瞥我一眼,然后转回了头,继续一副酷酷的模样。这酷得可真是比现代那些装酷的帅哥要有气质得多了。 那几人又开始谈论起来。 卢家的事情他们怀疑可能是皇帝的手笔,因为这个时候,柳家三公子正好被外派来平云城了。说到柳三公子,几人又谈起了这宗y魔案。我竖起耳朵正要听听他们的看法,这时忽然上来一人――刘盏。 那几人停下谈话,齐林立刻兴奋道:“刘兄,你来了,快来说说那案子怎么样了。” 刘盏一眼看到我们,惊喜不已。那边有几人道:“刘兄认识这两位?” 刘盏对我施了一礼,走到那几人一处后,微笑道:“今日才结识。” 那几人也不避讳,好奇地向他打听我们。刘盏看了看我们,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我看看天阙先生,他没什么表情,我只好对那那几人笑道:“刘兄随意。” 刘盏眼睛一亮,立刻对那几人介绍了我们的身份。一说完,六人齐齐看了过来。然后一个个本来豪放不羁的姿态立刻收敛了,变得端坐有态。 小二上菜时,还奇怪地看了他们好几眼。 自此,那几人再没有高声谈论,一直安安静静,直到我们吃饱喝足要离开时,天阙先生忽然看着那边一人道:“可对九g八卦感兴趣?” 天阙先生此话是对费文占说的。我们所有人都惊讶极了。倒是费文占居然没什么激动的表情,平静地看过来,开口道:“先生若肯教授,文占自当尽心学习。” 我看向天阙先生。只听他道:“十日后来找我。” 费文占:“是。” 走出百味楼,我疑惑地看向天阙先生:“先生,你没说地点,他怎么知道你在哪里?” 天阙先生:“若不能找到,那便是无缘。” 呃?我更疑惑了,都看上人家了,却又说无缘,果然高人都怪得很。 辞别天阙先生,我回到了住所。一进院子,就看到柳重域站在那里。他先是看着天,一副思索的模样,见到我后,温和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心里忽然感到暖暖的,我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他:“爹,你去哪里了?” “去处理了一些事情。”柳重域揽着我的腰,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衍儿,不必再担心弑母流言。” 我倏然抬头道:“卢家的事情是你……”我顿住,抱紧柳重域,“爹,你不用做那些,我不怕的。” 是的,我g本不用在乎那些低劣的污蔑,而且我的确杀了柳夫人,杀了就杀了,又能怎么样。想治我的罪也要看有没有能力抓到我。 忽然就感到一阵放松,我也g本不用在乎y魔案对我的污蔑。人们爱怎么讲就讲好了。世人之言不重要。只要不会威胁到生命,我g本不用在乎区区他人言论。 只要人心无论怎么变,世界无论怎么变,还有那么一个人始终如一,我还要奢求什么呢。 “对你不利的人,爹都会铲除。” 我一惊,道:“爹,你要干什么?” 柳重域我的头,眼里冷光闪过:“武林盟主也该换换了。” “你知道这件事了?”我顿了顿,道,“已经没事了,今日多亏天阙先生出手相助,爹让他们去吧。” “伤害过你的人,岂能轻易放过。” 贴着柳重域纯男x的身体,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又出现了:“爹,我想做。” 柳重域眯眼看了我一眼,弯腰将我抱了起来。走进卧室,将我放在床上后,迅速解开了我的衣物,随即分开我的腿,将我抱起来。我迷乱的理智忽然回笼,不,我不能再被这种欲望主宰。 “爹,停下。” 柳重域停住手,看向我。我坚定地看着他道:“我不想再这样了。” 柳重域皱起眉道:“为何?” “爹,那白修德练了万法心经害了许多人,我这么练下去可有什么危害?”我是真的有点担心。 “放心,对你不会有任何危害,你已经突破第一层了。突破第二层后,你就不会这么控制不住自己了。” “真的?” “真的。”柳重域的手缓缓揉捏着我的腰,“要继续吗?” 我直接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既然只是暂时这样,那我忍耐干啥。 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我只能看到柳重域明亮的眼睛,眼里有温柔,还有情欲。我满足地叹息。真好,爹爹属于我,也只属于我。 翌日,平云城的y魔案再添话题。元凶是武林之子的事情已经全城皆知。而之前谣传的那个倾世美人是凶手的说法已经消散,人们都知道那只是谣传,而不是事实。事实是真正的y魔是武林盟主的公子,因为练了万法心经从而变得不男不女,妖里妖气。 江湖再传,武林盟主之所以舍得万法心经完全是因为万法心经并非一般人能够修炼,所需条件苛刻,而至于怎么一个苛刻法江湖众人却是众说纷纭。武林盟主自知自己不能练习才拿出来作为武林大会的彩头。而其子不知原因,偷学秘笈已至落到那么个下场。 至此,武林盟主的声望荡然无存。 于是已经有人提议重新选武林盟主。 不过,我忽然有一个疑问。柳重域给我万法心经之时,里面g本无字。那白修德是怎么也练了此法。若是之前偷看,肯定是看不见字的。这还真是奇怪了。而且万法心经首先就说了练此法的先决条件。若是没有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男子需得挥刀自g。不知道那位白公子是不是已经没有小了。 我捂着嘴,在心里一阵狂笑。柳重域挑眉看着我:“怎么?” 我正了正情绪,道:“爹,你说你白公子是不是已经……变太监了,不过那也不重要了,他都快被问斩了。” “对了,爹,那白缺德怎么会知道万法心经的修炼之法?” “一真一假,那本是假的。” “假的。” “嗯,白延蔺以为这本无字的是假,却不知道有字的那本才是假的。” 我愕然半晌道:“原来如此。” 那位白盟主果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君子。伪君子果然是比小人还令人厌恶,不过,现在好了,害人害己。 “爹,我们现在去哪里?”热闹的人群都是过客,偶尔看看就好了。 柳重域买下一支糖葫芦递给我:“你想去哪里?” 我接过来,含在嘴里,酸酸甜甜,我很喜欢的味道:“我们还是去隐士山吧。”我实在舍不得那里,如果可以,以后就把那里当作家好了。 “我们过几天再回去。”我提议,柳重域点头。 现在,我总算有闲心四处闲逛了。那一张张路人脸也变得鲜活可爱起来。周围热闹的场景忽然一下子拉近了,我也身处其中了,这种感觉真好。 “我们去听曲子。”我拉拉柳重域的衣袖,“我们去玉堂春吧,听说那里是专门喝茶听曲子的好去处。” 柳重域二话不说,牵起我的手转了个方向。路人忽然投来奇异的目光,我看了看我们十指相扣的手,对那些奇异的目光回以微笑,那些或好奇,或鄙夷的眼神都闪躲开了。 瞧,只要你理直气壮了,别人就会没底气。 78、受受和爹爹r 贴着柳重域纯男x的身体,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又出现了:“爹,我想做。” 柳重域眯眼看了我一眼,弯腰将我抱了起来。走进卧室,将我放在床上后,迅速解开了我的衣物,随即分开我的腿,将我抱起来。我迷乱的理智忽然回笼,不,我不能再被这种欲望主宰。 “爹,停下。” 柳重域停住手,看向我。我坚定地看着他道:“我不想再这样了。” 柳重域皱起眉道:“为何?” “爹,那白修德练了万法心经害了许多人,我这么练下去可有什么危害?”我是真的有点担心。 “放心,对你不会有任何危害,你已经突破第一层了。突破第二层后,你就不会这么控制不住自己了。” “真的?” “真的。”柳重域的手缓缓揉捏着我的腰,“要继续吗?” 我直接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既然只是暂时这样,那我忍耐干啥。 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我只能看到柳重域明亮的眼睛,眼里有温柔,还有情欲。我满足地叹息。真好,爹爹属于我,也只属于我。 柳重域的身体结实有力,腹部有八块肌r,我艳羡地伸手了。忽然,沉睡在浓密毛发间的分身挺立了起来。我吓了一跳,第一次清晰地观摩到它的巨大。比我的要大,颜色要深。这是一个男人最骄傲的地方。 我伸手了,热烫硬,那一跳一跳的脉动展示着它的雄风。我瞟向柳重域,立刻迎上他充满火苗的眼神。我吞了吞口水:“爹。” 柳重域猛然将我推到床上,俯身亲吻我的全身。酥麻的感觉从皮肤钻进我的身体。我咬住唇,不让呻吟流泻出来。 “衍儿,叫出来。” 我摇摇头,柳重域忽然低头吻住我的唇。舌头顶开我的牙齿伸了进来。我伸出舌头与他纠缠在一起。我忽然想到四个字:相濡以沫。 口水从唇角流了出来,柳重域一一舔尽。 我小声道:“爹,脏。” “衍儿的一切都不脏。”柳重域眯起眼,忽然低头,分开我的腿。半晌没动静,我抬头看去。他盯着我的下体一直看,我扭了扭身体:“爹,别看了。” 柳重域挑眉道:“很美。” 我脸上的热度瞬间高涨。下面的分身也越发硬了。柳重域眼也不眨地盯着。只是这么看着,我的下身就完全硬挺了起来。我难耐地动了动。用腿蹭了蹭他更加硬挺chu大的分身。 “衍儿,说你要。” 我摇头,柳寓保持着分开我的腿的姿势不动。 下面涨得难受,我起身抱住柳重域,他挑了条眉,看着我不动。我将身体靠在他身上缓缓磨蹭。我拉过他的手,放在我肿胀难受的分身处按摩。 “啊……嗯……”我赶紧捂住嘴。柳重域忽然动手技巧地安抚我的分身。我又忍不住呻吟出声,我憋着一张红脸,伸手抓住他的分身套弄起来。柳重域的气息重了。我头靠在他肩上,轻声道:“爹,我要。我要爹的大rb。” 我甜头瞄了一眼,柳重域眼里的火苗仿佛要化成实质。下一刻,一g手指伸进了我的后x。 稍微胀痛不适后,便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化开。当柳重域那chu大的分身进入的时候,我全身战栗。当分身在里面动的时候,快感迅速堆积。我抱住柳重域的脖子,喘息地喊着柳重域。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呻吟。 “衍儿,舒服吗?”柳重域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更加不能自禁。双腿紧紧缠在柳重域腰上,断断续续道:“舒服。”我不由自主地配合着柳重域的动作上下摆动。 柳重域将我一条腿搭在肩上,分身c进我的后x快速挺动。 犹如疾风骤雨一般的抽c,我无力地瘫在床上,嗓子都叫哑了,却无法停止。想让柳重域慢点,却又想这样才好 79、第79章 玉堂春里,潜龙山遇 丝竹之声,管弦之乐,悠扬悦耳。客人谈吐风雅,言笑晏晏,茶香缭绕,满室清幽。玉堂春果然是个高雅的地方。连小二都看上去很有气质。 我不由得正了正表情和姿态,也不和柳重域黏糊地牵着手了。 玉堂春有雅间,不过,我见这里人人都赏心悦目得很,便随意找了个空桌子坐下。小二上茶极快,还专门有泡茶能手在一旁服侍。泡茶者有男有女,清一色长相不俗。据小二介绍,这些泡茶手都是经过大师指点了的,所以泡茶之技绝对极好。我扫了一眼,点了一个英气的少年。 果然如小二介绍的那样,少年泡茶技术不错,动作流畅,赏心悦目。我对流重域使了使眼色,他疑惑地看来,g本没懂我的意思。我只好开口道:“这位小兄弟茶泡的不错,你还不打赏。” 柳重域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我一看,差点没心疼死。给小费那有给这么多的,但是总不好再抢回来。当少年说“客官,这太多了”不好意思收时,我也就更不好意思抢回来了,只好笑眯眯道:“小兄弟,收下吧。” 少年这才不好意思地收了。眼神偷偷瞟向柳重域,然后又移开了。我看得一愣,那羞涩的眼神儿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己断袖子后,看谁都像断袖。不好不好,实在不好。我丢开忽然冒出的不纯洁思想,开始饮茶。 这时,一帘之隔的屏风后面传来了歌声,清脆悦耳。传入耳中让人j神一振。邻桌一客人道:“不想,今日竟然有幸听到朦月姑娘唱曲。” 许多人附和感叹今日有幸。 我小声问泡茶少年:“朦月姑娘很有名?” 少年诧异道:“公子竟不知朦月姑娘么?” 我点头道:“初到平云城,不曾听闻。” 少年恍然大悟道:“原来公子不是本地人,难怪不知朦月姑娘。这朦月姑娘乃是平云城最有名的歌姬,称是一曲千金也不为过。” “一曲千金?”这也太贵了吧,不过声音真的非常美妙,曲子也很动听。 “没错,七公子曾盛赞朦月姑娘一曲千金。不少人为听其一曲,原一掷千金,不过朦月姑娘已经很久不曾开嗓了。”少年面露疑惑道,“却不知今日为何忽然唱曲?”少年说着,就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了。 我看柳重域一眼,他什么表情也没有。我挑眉道:“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柳重域不咸不淡道。 我一口饮尽杯中茶,道:“是非常好。” 柳重域眼里忽然别有深意道:“曾闻仙乐,它曲再难入耳矣。” 我立刻放下杯子,凑到他面前:“你听过仙乐,怎么不叫上我?” 柳重域眼里露出点笑意,道:“无意中听闻,那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谁呀?” 我正好奇,泡茶少年忽然开口道:“客官说的莫非是神音公子?” 神音公子?柳重域说的是我? 我看向少年:“你也知道神音公子?” “曾听人说起过那位公子,只是不曾亲耳听过。”少年一脸遗憾,但随即面露怀疑,“也不知传言是否言过其实了。” 我点点头道:“传言都是比较夸张的。” “客官听过?”少年忽然问柳重域。 “传言不虚。”柳重域道。 少年感叹:“若能亲耳听到就好了。” 我看着柳重域:“你真的觉得传言不虚?” “不能形容其万一。” 我盯着他的眼睛,里面深深沉沉,不见底。但是我看见了我的倒影。忽然感到不好意思起来,我别过脸,抓了一把蜜饯往嘴里塞,入口酸酸甜甜,酸甜的比列配置很恰当,竟是比一般店铺里的要好吃。 甜美清亮的歌声忽而由清新转为缠绵,丝丝缕缕的深情传递而出。所有听众都陶醉其中。 我边吃着蜜饯,边想着这位朦月姑娘不知恋上了谁?那痴缠的情意透过歌唱传递出来,轻易打动人心。这深深的情意透出来的是强烈的渴望,但是又似乎隐藏着绝望。 当一曲终了的时候,我竟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了,幸好没掉下眼泪来,不然也太丢人了。 环顾四周,我发现人人都一副泪眼蒙蒙的样子。泡茶少年更是泪眼花花转。 我看向柳重域,立刻对上他的目光。里面没有泪,但是却有说不出的情意,仿佛拨开了深处的阀门,终于看到了一角的秘密。 我想要仔细看,柳重域却瞬间收起了情绪,虽然看着我的眼神依然温和,但是我知道和前一刻不一样了。那时有一闪而逝的忧虑。 忧虑?柳重域忧虑什么? 我的思索被打断了,那位朦月姑娘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赞叹之声四起。 我侧头看去,雪白衣衫,乌黑长发,身形极美,面容与号称武林第一美人的伊凤诗不相上下。眼睛不是一向以乌黑明亮清澈为美的类型,而是朦胧飘忽,像染着雾一样。但不可否认那双眼睛极美极美,甚至是神秘的。朦月之名正极好的诠释了她的气质。朦胧美丽,像月光一样的女子。看着她就难以移开眼神。 不知道柳重域看到这样的女子是什么反应?想到此处,我猛然看向柳重域,却不想立刻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一直看着我?我眨眨眼,低头喝茶,掩去心中冒出来的喜悦感。然后开口道:“朦月姑娘很美。” 柳重域瞥了那朦月一眼,眼里没有波澜,却眯眼对我道:“你喜欢?” 我看着柳重域的表情,他不会是吃醋了吧。半晌,我轻轻一笑,摇摇头。柳重域果然神色放松。 原来他会吃醋吗? 现场忽然寂静得过头,连刚才的赞叹之色都消失了。 我不由再次看向朦月,她正踏着优美的步伐,向我们这边款款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 她这是要找谁? 一阵香风飘过,近距离看朦月姑娘也很美。她从附近走过,然后踏上了楼梯。失望之声此起彼伏。 这朦月姑娘要找的人在楼上? “姑娘,先生说了不见。”楼上传来说话声。 人们不由诧异,是谁居然连朦月姑娘的求见都拒绝。 过了一会儿,传来朦月姑娘的说话声:“先生,朦月但求为先生独弹一曲。” 屋里那位莫非就是朦月恋上的人?不过连面都不见,怕是没什么希望啊。也不知道是谁连这么美的美人都忍心拒绝。 这姑娘也是,怎么就恋上对自己无意的人呢,刚才那一曲之所以透着绝望怕也是因为爱而不爱。你爱的人不爱你,世间情意由来作弄人。 我一叹,为那位美丽的朦月姑娘叹惋。 “小兄弟,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我对少年笑道。 “客官,可是小的伺候得不好。”少年惶恐道。 我摇摇头:“不,很好,只是我们不需要再喝茶了,你下去吧。” “那二位客官需不需要上些小菜,我们玉堂春除了茶,酒菜方面也很有特色。” 我摇摇头道:“不必了。今日主要是来喝茶听曲,茶喝了,曲子也听了,都极好!我们很满意。” 少年犹犹豫豫地退下了。 敢对我的人动心思,当然不能留在眼前碍眼。我在心里比了我中指,挑眉瞪着柳重域:“瞧见没,那小子对你暗送秋波。” 柳重域露出一个明显的笑容,我愣了愣,道:“你只许对我笑。” 柳重域淡笑不语。我又对他说了许多要求,见他一副听从的样子,我高兴了。这才再次注意起那位朦月姑娘的事情。 楼上久久没有传来声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不久,上面传来了琴声,音色高雅,如泉如涧。 琴声停止后,朦月姑娘从楼上下来了。表情虽然故作平静,但是人人都看得出来她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我看着都心惊不已。朦月飘然出了玉堂春。其中有人对朦月姑娘表白心迹,连一个眼神都没换来。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盯着楼上,大概都想知道是谁如此伤了他们梦中情人的心。但是很久过去了,楼上没一一丝一毫动静。有人向小二打听楼上何许人,小二支支吾吾没说。 我也开始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魅力让一个绝色美人如此倾心。可惜过了好几个小时,上面下来了许多人,却似乎没发现那位朦月姑娘倾心的对象。 我正打算走了,这时,上面下来两人,一人是一个小童子,一人是天阙先生。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天阙先生身上,但是没有人敢去问他是不是朦月姑娘倾心的那位。 天阙先生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走了。 直到他消失在门外许久,人们才再次活跃起来。 那位朦月姑娘多半是看上天阙先生了,但是天阙先生?确实比较难搞定的样子。只能说那位姑娘选错了人。一个百多岁的老头子怕是已经看淡情情爱爱了吧。 出了玉堂春,又闲逛了一阵子,方回了住所。 夜里,我快睡着了,却忽然醒了过来,然后便听见屋外有人说话,我侧耳细听。 “主人,事不宜迟,您需要尽快闭关突破碧玉心法最后一重。”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再言。” “少爷,你就听老奴一句,这最后一层是万万不能出岔子的。” 柳重域要突破什么碧玉心法的最后一层了?会有危险吗?我悄然下床靠近门边。 “少爷,你是不是担心修到最后便得无情无欲。” 无情无欲! “少爷,若是不能在这次一举练成最后一重,怕是此生再难有所突破,老爷年轻时,就是一时糊涂错过了机会,后来悔恨不已。少爷,你可不要步老爷的后尘。” 这个老头是谁?他叫柳重域少爷,是柳家的家奴?他口中的老爷是我爷爷吗?柳重域若不突破最后一层,会步上什么后尘? 这老头,快说呀,话也不说清楚。我焦急地等着,但是再也没听到说话声。过了许久,外面似乎已经没人了。我只得起身回到床上,但是却再难以入眠了。 翌日,柳重域还是和以往一样,看不出任何不同来。我也不知道如何问昨晚的事情。昨天说好今天本来要去玩的,但是现在完全没有心情了。快要出门的时候我拉住柳重域:“我想回隐士山了。” 柳重域看了我一阵,什么也没问,只道:“好。” 回到青山居,好几天过去了。柳重域完全没有提与练功相关的话。 我忐忑不安了一个礼拜,终于,一日早晨,柳重域表情严肃地对我说道:“衍儿,我要闭关一段时间。” 我心里一松又一紧:“你要闭关?” “嗯,等我几日。” “只要几天吗?” “是的。”柳重域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揽着我道,“你用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无情无欲。一旦练成最后一重心法就会无情无欲的结局。我很想对柳重域说:别练了。但是我知道不能。 柳重域怎么能成为以后武学上再也不能突破的人呢。不,柳重域的骄傲不允许,我也不能让他此生在武学上落后于人。 “你去吧,我等你出来。”我微笑道。 柳重域收紧了手,语气却轻描淡写道:“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 我一个劲点头,无论如何要让他练成。如果他真的无情无欲了,就让他再有情有欲好了。 原来,在隐士山,柳重域有一个私人的修炼密室,就在离青山居不远的一座山石里。从外面看完全无法猜到里面竟然另有乾坤。 看着那道石门合上后,我又站了一阵子,正准备走,转身却看到一个老者,我吓了一跳。 他一直盯着我,也不说话,若是在晚上,肯定和幽灵没有什么区别。 “您是……” “老奴柳忠。” 他就是那晚对流重域说话的那个人?我好奇地打量他。 “老奴见过大少爷。”柳忠对我弯腰一礼,礼节倒是周全,不过他的语气和表情都不是那么回事。 我盯着他老态龙钟的模样,心里直打鼓,直觉告诉我他并不喜欢我。我对他点了点头,就快速离开了。 路上遇到了天阙先生,我对他点头一礼后,拔腿就要走,他忽然叫住我道:“这几日,你随我住在竹林小舍。” 我疑惑地看着他,道:“不必。”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 “他怎么没告诉我?”我不大相信。再说我为什么不住在自己的地盘,要去住他那里。 “你看看吧。”他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犹豫着接过来,一看,上面确实是柳重域的笔迹。倒没有说让我住在天阙先生那里,只是拜托天阙照顾我而已。想了想,我道:“先生,我不需要住进你那里。先生神通广大,若有什么事情,定然能够及时赶到。” 天阙先生看我半晌,道:“近日有灾祸,你还是随我一处方好。” 我坚决摇头道:“多谢先生好意,我自会注意。” 天阙先生无法劝服我,终于走了。 我跑回青山居,和多宝聊了一会天。吃了晚饭就开始睡觉,但是怎么也睡不着。我开始担心再次见到柳重域会是什么情形。他不会真的断情绝爱吧。 不不不,我应该相信柳重域。 直到后半夜,我也没有睡着。于是,我爬了起来,跑到柳重域练功的地方。 “大少爷。” 嚓,我吓了一跳,大晚上的,柳忠果然像个幽灵。我按住狂跳的心脏,对柳忠道:“忠叔,这么晚了,你还守着。” “老奴必须守着主人。有老奴守着,大少爷不必担心,请回吧。” 这柳忠像是在赶人。我感到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我是外人。柳忠虽然叫我大少爷,但是其实g本没把我当成他的主子吧,似乎还挺不待见我。 我猜其中的原因大概是我和柳重域的关系。 虽然我很想待在离柳重域近的地方,但是我可不想再看这老头的脸色。 夜寒露重,我拉了拉脖子处了衣领,搓了搓手,在山上闲逛。 今晚有微弱的月光,走夜路倒是没什么障碍。这样的光线正好,不会太亮,也不至于黑暗到底。 走了很久,我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偶尔传来动物的叫声,还挺吓人。又走了一段路,忽然感觉不对劲,仿佛有人的声音传来。我侧耳仔细听了听,不是错觉,真的有人声。貌似遇到了危险。 我缓缓向发声处靠近,走来走去,却发现总是找不到地方。这会儿,已经听不到声音了。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找。想了一阵,我沿着山壁往左手边走。 猛然,我一脚踩漏,整个人直往下掉。我大惊,及时提气,脚踏在实地上后,我拍拍x口。阿弥陀佛,总算不是什么万丈深渊,我还活着。 就在我松口气的时候,一个不明物体破空飞来,我迅速躲了开去。看向物体传来的方向,对上一双眼睛。我的心跳停了一拍才又恢复了跳动。 那是一个人,有些眼熟,但一时看不清模样。我警惕地盯着他,半晌,见他没有再攻击,也没感到杀意后。我小心地开口道:“你好,我不是坏人。” “柳寓衍?” “咦,你认识我,你是谁?”我慢慢走了过去。那人坐在地上,似乎受伤了。 看清那人脸后,我不敢置信。 “过来,扶我起来。”命令的口气。 靠,这么说话的人不是皇帝齐政才怪呢。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齐政忽然一阵猛咳,我赶紧蹲下,伸手将他扶正,拍着他的背:“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堂堂皇帝出现在深山,大晚上的又受了伤,身边没有一个随从,还真是奇怪! 齐政咳完后,盯着我猛看,我莫名其妙,道:“看什么?”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我应该问你的问题吗? 他又问了一遍,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在意,我只好简洁道:“睡不着,出来走走。” “只是走走?”齐政一副不信的模样,沉着声音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我犹豫了。告诉皇帝我住在什么地方,不大好吧。不过这里是隐士山,他想也应该知道我是住在这座山里吧。 “我就住在这座隐士山上。”我回道。 “隐士山?”齐政看了看我,忽然问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 我点头道:“这里不就是隐士山吗?” 齐政哼一声道:“这里是与隐士山相连了潜龙山。” “潜龙山?”我转头往四周看,黑影重重,看不出什么来。 “大晚上,随便走走也能从一座山走到另一座山。”齐政一脸讥讽道。 我默然无语,确实没想到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不解道。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晚到处乱跑。” 我张口,又立刻闭住了。这位可是皇帝,我可不能随便什么事情都告诉他。 “不说算了。”齐政撇开头,闭上眼,一副睡了的样子。 我看了看他身上,x前几点血迹。 “你干什么?” 我正要解开他衣服,手忽然被抓住,死紧死紧地,差点没掐断我的手腕。我嘶一声道:“放手,我只是看看你伤到哪里了。” 齐政松开手后,我使劲揉了揉,气道:“我能干什么,难道还能上了你不成。”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是调戏皇上。虽然他现在很落魄的样子,可万一以后挟私报复怎么办,我赶紧道,“开玩笑的。” 他眼神不屑地看着我:“哼,就凭你。” 我忍着又要爆发的冲动,好脾气道:“皇帝陛下,不知你伤到了何处,要不要紧?” 齐政盯着我看了一阵,问道:“有金疮药吗?” 我摇头,他不屑地笑:“那你能干什么?” 哈,我从来不知道这皇帝居然是这么y阳怪气的人。以前也就是各种高贵冷傲,现在倒好,不仅高贵冷傲,自以为是,还怪里怪气了。 我一甩袖子,远离他:“草民什么也不能干,所以皇帝陛下你自便吧。” 好一阵子没听到齐政的声音,我都快以为他睡着了,或是不打算再开口了,却听到他轻笑出声:“怎么,生气了?” 我转头看去,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和从前皮笑r不笑不同,笑得倒是真实多了。看起来不是那么讨厌了。我心里一软,忍不住又道:“你真的不要紧吗?” “一点小伤,不要紧。”他拍拍身边的位置,“你坐过来。” 我摇头,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又摇头,他盯着我看,忽然轻轻一叹:“我有些难受,你过来陪我聊聊天。” 我看了他几眼,见他孤零零地靠在那里是有点可怜,我犹豫了一下,靠了过去。 “柳重域没死吧?” 我看了齐政一眼,迅速移开视线道:“柳丞相已经死了。” 当然,柳重域没死。 “听说你杀了你继母?” 我心里一跳,齐政忽然拉住我的手,“不用怕,朕不会治你的罪。”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你可知道柳丞相为何要假死?” 我看他一眼,不开口。 “这其中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呢?”齐政语气微妙,然后又说出,“卢家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我缓缓点点头:“嗯,听说是犯了贪污罪。” 齐政看着我,道:“没错。” 不知为何,他仿佛知道真相一样。我不去看他的眼睛,盯着其它地方道:“犯了罪就该治罪。” “说得是。不过有的人犯了罪也是可以逍遥法外的。” 什么意思?是说我?哼,我犯罪了,不,就算我杀人了又怎么样,不过是自我防卫。我看向齐政:“当一个人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不可能不反抗。” 齐政看我半晌道:“说得也是。” 月亮已经下山,四周暗黑一片。 此时此刻,我讨厌这种让人感觉窒息的黑暗。 “很快就会天亮。”齐政忽然出声道。 我看了他一眼,转回头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有听到回答。我又道,“不方便说?” “呵,你很想知道。”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这里是潜龙山。” “这和你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这是皇室秘密,不能说。” “该不会是这里有宝藏?”我突发奇想。 “也许。” “不会吧,还真有?”我顿感好奇。 “你觉得呢?”齐政笑出声。 我立刻醒悟道:“你开玩笑的。” “这座山有没有宝藏我不知道,不过,这座山上确实有宝就是了。” “有什么宝?” 我等了半天,齐政却不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受受与天阙先生的r。。 天阙将柳寓衍按到在床上,抬起光滑的大腿,扶着自己硬挺的分身冲了进去。柳寓衍全身一颤,已经由r白色变粉的唇里发出长长的呻吟。比最烈的催情剂还要激发人的欲望。天阙久不动欲的眼里流露露出浓烈的火苗。他低头吻住那张变艳的唇,下身开始猛烈地抽动。那种紧紧吸附的感觉比很久以前的任何一次经历都要美妙。 天阙眼神沉沉地盯着身下的人。既然破了欲,那就再无收回的可能。 柳寓衍!上天造就了这样美丽的事物。果然是来迷惑世人的。 白浊从那一张一合,犹如菊花般的x口流了出来。粉白的玉j断断续续s出点点白浊喷洒在天阙身上。天阙伸手沾了丝丝白浊,放在鼻下吻了吻,果然透着微香的气息。 柳寓衍迷迷糊糊地叫着:“先生。”身体不由自主靠进。天阙深渊无波的眼里露出丝丝笑意,伸手将柳寓衍乱的手扣住,然后低头含住那挺立的红珠。那张已经红艳的唇里如他所想发出了美妙的吟哦声。才发泄过软下去的j致分身有抬起了头,在他的腹部不断磨蹭。 一把火再次在天阙腹下燃起。chu大的分身立刻挺立起来,一直顶到柳寓衍粉红的分身上。一大一小,一紫一粉的分身相互摩擦。柳寓衍嘴里发出舒服的吟唱,一只手挣脱天阙的束缚,伸手抓住了那g紫色的大b就往下面的x口送。 天阙眼一暗,抬起柳寓衍的臀部,分身一c到底。 “啊……”柳寓澜发出痛苦又似满足的呻吟。 chu大的分身将x口撑开,那一收一缩的菊x吐著媚艳的水光,湿润,紧致。 ☆、第80章 闭眼十日,竟在皇g 没一会儿,天就亮了。四周灌木丛生,唯有周围十来米的方圆范围是草地。这地方不算深,抬头就可以看到山边。估着借几步力就可以用轻功飞上去了。不过,要是再带上一个人,那就不是很有把握了。 算了,先试试吧,总不能丢下齐政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齐国的皇帝。没了皇帝,国家怕是要混乱。东云国一直虎视眈眈,政局若是动荡,怕是立马就要挥师入侵。作为齐国人民,我怎么着也不能看到自己的国家被别人给吞并了吧。 我看向齐政,他已经睁开了眼,正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感觉到我的目光后,他看了过来,我道:“需要帮忙吗?” 他伸出手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种时候还摆皇帝的谱,真是无语。我懒得跟他计较,扶着他站了起来。 “呐,我带你飞上去,不过,我不确定自己行不行,若是不小心摔了下来,你可不要怪我啊。”我事先说明一下,免得他到时候来个:大胆。 齐政虚着眼睛看了我一阵,打量的意思毫不遮掩:“果然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我不解地看着他。 “你从前可是不会武功的。” 我点点头:“没错,现在会了。” “朕曾听说你不适合练武,怎么短短一年时间不到就进步如此神速?” 这是试探?我斟酌道:“全赖名师指点。” “哦,是何人如此厉害,竟能化腐朽为神奇?” 化腐朽为神奇,什么意思?我不悦地瞪着齐政:“我本来就是千里马,只是以前没遇到伯乐而已。” 齐政对我又是一阵打量,然后道:“那发现你这千里马的伯乐是什么人?” “为何要告诉你。” “大胆。” 我一翻白眼:“草民的胆再大也没皇帝陛下大。” “你……” “你到底要不要上去?” 齐政露出那种皇帝标准的皮笑r不笑表情,道:“你越发放肆了。” 我认真地盯着齐政道:“皇上,不是我放肆,而是你太自以为是,不要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把全天下的人踩在脚下了。 我此言一出,齐政的眼露出危险的怒光。我伸手戳了戳他的x口:“你现在是伤患,最好不要对给予你帮助的人怀恨在心。” “你,大胆。” “你除了会说大胆、放肆之类的还会不会说别的。”我不耐烦道,“快点,我背着你上去吧,我还有事呢,不想和你谈些无聊的话题浪费时间。” 齐政眼神数变,但终是没再说什么体现他皇帝威严的话。我深吸一口气,指指自己的肩:“你攀着我。” 这是第一次带着人飞,我不是很有信心,不过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 我提气转准备着飞上去,忽然一声吼叫响彻山谷。我猛然转头看向发声处,一看大惊。居然是一只老虎,头顶一个显眼的“王”字。虎中之王! 就在我惊愣的瞬间,那只老虎已经呼啦一声奔到了面前,在两米远处停住,两只虎眼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我脚上生g,一动不敢动。瞬间,老虎一跃而来,我吓得转身就要跑,却发现老虎扑向齐政。 我来不及想更多,转身挡在齐政前面,抬起拳头向老虎打去。 睁开眼,老虎身体城抛物线往后飞。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有点发麻。 老虎摔在地上后,竟然呜呜地叫了起来。身体趴在地上,两只虎眼看着我,里面泪光闪闪,可怜巴巴地注视着我,那样子那里还有之前威风。 我愕然数秒,拉起齐政:“我们快走。” 老虎呜声渐大,起身飞快地跑了过来,我就要再次出手对抗,却见它摇着尾巴冲我呜呜。 我看了看它,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由询问地看向齐政。 齐政眯起眼,眼里杀气毕露:“杀了它。”说着递给我一把匕首。 老虎忽然对着齐政咆哮,然后又对着我呜咽。我看了看手中的利器,将之塞回齐政手里,转身看向老虎,试探着走近,齐政拉住我:“你干什么?” “你瞧,它显然比较喜欢我。” “你要知道动物也是会耍诡计的,别靠近,危险。” 我看了看对我摇头摆尾的可怜老虎,又看向齐政:“它应该不会吧。” 齐政看了那老虎一眼,换来对方又一阵咆哮,齐政道:“我的伤就是老虎留下的。” 我大吃一惊,犹豫了。看了眼还在继续对我呜呜叫的老虎,转头对齐政道:“我们快走吧,别理它就是了。” 齐政对我“哼”一声道:“妇人之仁。” 我反驳道:“谁像你,杀人不眨眼。” 我说话间,齐政忽然揽住我的腰,我皱眉,正要拍开他的手,身体忽然腾空而起。降落地上后,我猛地看向齐政:“你不是受伤了吗?” “受伤了又不是死了,靠你救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皇帝也会说这话种话。我看了看他一副潇洒的样子,和谷底虚弱的样子不同,难道之前都是装弱? “既然你g本没什么事,那我走了。”我转身就要走,才走出几步,忽然听到“啪”一声响。转头看去,只见前一刻还一副没事人样的齐政倒在地上,面色苍白,x前的衣襟上似乎血迹更多了。 “你刚才呈什么能?”我扶起齐政,扒开他x前的衣服,一看,一个狰狞的爪印,鲜血慢慢浸出来。我左右看了看,将衣摆撕了一绺下来,在伤口处缠了一圈,又点了几处x道,才算是勉强止住了血。 “靠你,中途掉下去,岂不更惨。”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暗道:我不跟伤患计较。 “你还能站起来吗?” “你好像很急?”齐政忽然道。 “是啊,人有三急,吃饭、睡觉、上厕所,我现在是三急加身。” 齐政愕然地看着我,忽然似笑非笑道:“爱卿可以就地解决一下第三急。” 我面无表情道:“不用了,还忍得。”我四处看了看,完全没有人影。看来齐政还真没带一个随从,都没人来找。思索半晌,我只得带他去找天阙先生。 “走吧。”我将人扶了起来,顺着山路往前走。他什么也没问,倒是配合地跟我走。走了一段路后,我回头一看,就这速度,何年何月才能回去。 “站好。” 齐政看我一眼,松开了搭在我脖子上的手。我转身背对着他:“我背你。” 他没动,我转身看去,他挑眉道:“朕可以自己走。” 我皱眉:“就你这速度,要走到什么时候?” 齐政还是不动。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我只好扶着他:“那走吧。”真不知道矫情个什么劲。 走到中午时分,总算是快走出潜龙山了。但是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走回目的地。 哗啦…… 什么声音?我看向齐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话犹未尽,一群蒙面人冲了出来。白晃晃的刀泛着冷光。人群二话不说,举刀涌了上来。我扶着齐政,一时不知道怎么出招才好。这只是瞬间的思考,当那些刀子砍来时,我已经手握竹笛奏起了死亡交响曲。 一曲罢,面前一片死人,所有人七窍流血而死,我握紧笛子,告诉自己是他们该死。 齐政看着我,眼里的惊诧和审视一闪而过。我默然半晌,对他道:“走吧。” 然而,才走了几步,一青衣人忽至。我抬起竹笛,正要吹奏,却见那人上前道:“陛下,属下救驾来迟。” 那人看了我一眼,惊愣半晌回神,然后低下了头去。 齐政看向我,眼里神色不明。随后看向青衣人:“非你之过。” 临走前,齐政忽然问我:“可愿入朝为官。” 我摇摇头。齐政又道:“文武职位随你挑选。” 我愕然地看着他道:“我从未想过出仕。”怎么忽然让我做官? 齐政沉默半晌道:“以后如果改变主意了,就来找朕。” 我不言语,等他们走了。我提气准备施展轻功快速回去。然而,突然眼睛一花,大脑一阵针扎似的痛。 倒地后,一个人将我抱了起来。我撑着最后的意识看见的是齐政的脸。 “你怎么了?”齐政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再次醒来,我处在一间华美的房间里,很陌生。我这是到了什么地方?记得晕迷之前,看到了齐政。不知被他带到了什么地方,但愿不要离隐士山太远,我还得赶紧回去守着柳重域呢。 甩了甩头,没有任何不适。之前忽然头痛大概是因为吹奏的死亡之曲消耗了j神导致的。看来以后得量力而行才是。 推开门,外面繁华的院落看得我不安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公子醒了?”一声清脆的女孩子声音传来。 我转头一看,门左侧一位姑娘,竟然是g女打扮。我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这是什么地方?” 小姑娘痴痴呆呆地不回话,我又问了一遍。她方回神,低头急忙道:“回公子,这里是天留殿。” 殿?我不可置信道:“这里不会是皇g吧?” 看到小姑娘点头后,我转身往外面走。小姑娘跟在后面叫道:“公子,你要去哪里。皇g里是不可以乱走的。” 我加快脚步,总算是摆脱了那姑娘。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出g,回隐士山。从隐士山到京城少说也得费十几日。看来我以为的最多过了一天真是大错特错。柳重域应该已经闭关出来了。 “站住。”一个侍卫拦住了我,顿了一阵道,“你是何人?” 我压下焦急的心情,平静道:“陛下的救命恩人。” 他正要说话,忽然眼睛看向我身后:“皇上。” 我转头看去,齐政身后跟着一大群人走了过来:“你终于醒了?” “皇上,还请您让我出g去。” “此事不急,朕让御医给你看看是否已经大好了。” 我这才注意到这一大群人中有好几个御医。 我沉默片刻道:“多谢皇上好意,草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再劳烦各位大人。” “你十几日不曾用餐,朕已经备下膳食,先用完再说可好。” 我顿了顿,只好点了点头。 一大桌食物,品相j美,但是我无瑕欣赏,埋头就开吃。 吃得八分饱后,我克制地放下碗筷,看向齐政:“皇上,草民已经吃好了。还请皇上允许草民出g。” “不急,饭后当休息一阵子才是。” 一盏茶过去了,我再次提出离g的要求。齐政看着我,叹气道:“你这么急于出g,有何要事?说来听听,也许朕能帮得上忙。” “草民的事情需要自己处理。” “到了皇g,你倒是规矩起来了。” 我瞟一眼齐政,皇g是你的地盘,我能不规矩嘛。 “朕看,你今天就在g里休息一日,其它的明天再说。”齐政拍板道。 我瞪着华丽的g殿,真想将齐政暴打一顿。皇帝果然是讨厌的掌权者。自以为是,不顾他人意愿。我后悔了,后悔救他了。我g本不该考虑那么多,让他自生自灭好了。再说,没有我,他也不一定就会有什么事。 到傍晚的时候,g女通报皇后娘娘驾到,让我出去迎接。我看了那小g女一眼,没动。 我生平最恨跪着迎接人了。曾经还可以屈就一下,而现在,我一点也不想屈就。即使那位皇后不是我极度讨厌的赵皇后,而是曾经出手救助过,还印象不错的甘愿姑娘。 g女焦急地催促我,我冷眼瞥去,她立刻噤了声。这时,皇后已经进来了。 小g女立刻跪下口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我淡然地看向如今已然通身气派的甘愿。她似乎并没把我的无礼放在心上,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柳公子,好久不见。” 我点点头道:“好久不见,过得怎么样?” 甘愿笑了笑,倒是和从前一样:“很好。我曾经得柳公子多翻相救,现在柳公子又救了皇上,看来柳公子是我们一家人的贵人。” 我也露出点真心的笑道:“不敢当,即使没有我,皇上也会平安无事。” “柳公子客气了,我听皇上说,你是因为救他才昏迷不醒十数日的。” “这只是一个意外。” 甘愿忽然“噗嗤”一笑:“柳公子,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 “柳公子,听说你想出g,皇上不允?” 我立时眼睛一亮,道:“甘姑娘,不,皇后娘娘,您可不可以赐草民一道出g的令牌,当然不一定要令牌,只要能出g就可以了。” “柳公子有什么事如此匆忙?” “确实有急事,还望皇后娘娘成全。”我起身对着甘愿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现在对我来说,只要能出g,让我弯腰下跪都是没问题的。 “柳公子不必多礼,既然你如此着急,本g助你出g就是。” 我大喜:“多谢皇后娘娘。” 夜黑风高,出g正好。有皇后的手谕,我扮成太监顺利地混出了皇g。 刚松一口气,想到要十几日才能回去就难受得抓狂,若是在现代,搭个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 皇城夜晚,依然灯红人多,热闹非凡,但是我无心欣赏。穿过长街,出了城门,我决定连夜赶路。 经过这次昏迷后,似乎内力更充盈了,j神也更好了。飞跃间,更加轻松自如。 忽然,一股杀气向我逼近,我敏捷地躲了过去,借着微弱的星光,可以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提剑向我杀来。看身形,像是个女子。 我随手摘了一g树枝充剑使,又斗了一阵,对方仍不见败势,还有越来越猛的趋势,我扔掉已经被剑气折断的树枝,拿出笛子准备立刻解决了此人。而此时,突然冒出一人将正向我冲杀过来的黑衣女拦截住了。 然后,细小的对话声传入我的耳中。他们大概是用了什么传音入密的方式,却不想,我如今能听见。 后冒出来的黑衣蒙面男道:“谁允许你擅自行动的。” 黑衣蒙面女冷声道:“主人虽然没说,但是我完全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思。你别管,此人不除迟早是个祸害。” “哼,不要以为你是主人肚子里的肥虫,什么都知道。既然主人愿意助其离开,也并没下格杀令,你就不应该擅做主张。” “此事,何须主人亲自下令。再说以主人的心软,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我自当为主人排忧解难。” “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此人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人,他乃前柳丞相之子,现任柳丞相的大哥,最重要的是他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那又怎样,此人长得太过妖孽,除之大好。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除掉他。” “不可能。” “你们男人都被他妖孽的外貌迷惑了不成。” “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漠然地听着,运气施了幻术,隐藏了身形。 然后便听到那女人大声道:“人不见了。” “让他走。” “你现在可是皇后的人,要明白自己该为谁办事。” “我当然是为皇后办事。皇上对皇后的宠爱,你也看在眼里,何必再多此一举。” “帝王的爱能持续多久。” “九妹,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不要叫我九妹。” “人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 “都怪你多管闲事,否则我早已杀了他。” “何必呢,皇上并无断袖之癖。” “你知道什么,皇后娘娘亲眼看见了皇上藏着那人的画像。” …… 我无心再听下去,转身快步走了。唉,难道皇g真的就那么可怕,随便什么人进去都能改变?此事到底与甘愿又无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个美丽优雅的姑娘定然已非从前的模样。 81-85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81章 雨夜赶路,扬城故事 第二日晚,下起了雨,没法继续赶路。只好在途中一小客栈住了下来。先时不觉得,一靠近床铺,眼皮就黏上了。 我做了一个梦,柳重域冷冷地看着我,眼里无情无欲。我被这个梦惊醒了,睁着眼睛再不敢入睡。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伴随着怒吼的狂风,窗子上映着摇动的黑影。 我转身朝里,闭上眼,心里祈祷着大雨快点停止。这种等待实在太过煎熬。 少顷,耳边忽然传来脚步声,我抽出之前买的匕首,打算有什么一靠近,就解决掉。但是脚步声却停了,细微的声音传来,看样子又是传音入密。 “你想干什么?” “如此美人,世所罕见。何不……” “你不要被美色迷昏了头。” “……” “听我的,他再美也不是你可以肖想的,被主上知道了,谁也救不了你。” “幸亏你警醒我。” “走,不要惊动了他。” 我忍住嗜血的冲动,缓缓放回匕首。昨日一心只想着赶路,竟然忘了易容。不过,哼,就算不易容又如何,若谁胆敢冒犯就杀之好了。 只是那人口中的主上是谁? 翻遍了脑海中所有的人,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不能再待下去。 外面雨势不见小,但我该离开了。 悄然出了客栈,y冷的风雨落下来,全身都冷了。我提起一口真气。坚决地步入了雨中。 无星无月的夜,没有一丝的光。我忽然想起那颗梅九曾送我的夜明珠,有点后悔还回去呢。 索着前进,很慢,但是急躁的心却平静下来。这样的夜晚,有些y森,若是以往,我定然心生害怕,但是此刻,我没有任何感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回家。回到属于我与柳重域的青山居。 随着黎明的到来,风雨渐歇,而前面不远就是扬城。 宽敞的官道上,不少人正往城里赶,有柴夫,农夫,书生,还有带刀佩剑的江湖人士。我站在路边看了看,恰好一辆牛车从面前驶过,赶车的是一个老汉。想了想,我立刻跑了上去:“大叔,能不能载上一程。” 老汉看了我一眼,直接道:“上车吧。” 我一喜,拱手道:“多谢大叔。”飞身坐上了装着柴薪的车板上。 “小公子身手不错。”老汉边娴熟地架着车,边侧头对我说话。 我整理了一下打结的头发,道:“大叔夸赞了。” 老汉微笑,脸上的褶子显得十分慈祥:“小公子莫非是江湖……”话语忽然顿住了。 我疑惑地看向老汉,只见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我愕然片刻,笑着唤道:“大叔。” 老汉又打量了我几眼,道:“公子好相貌。” 我忽然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将理顺的头发拨到脑后,笑了笑。 老汉转过头去,专心赶车。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公子是第一次来扬城吧。” “大叔怎知?” “扬城若是有公子这么一个人物,定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不知道如何接口。老汉也不等我接话,又道:“公子来扬城做什?” 大脑有些迟钝,我愣然片刻才回答:“路过扬城而已。” “原来公子不是来看武林兵器大会的。” “兵器大会?”我大惑不解。 “公子不知,明天正是武林兵器排行大会。” 武林兵器排行顾名思义就是对武林中的名兵器进行排列。如果能在武林兵器谱上占上一席地位,那么这个人在武林中的地位就不用说了。而武林兵器谱并非时时更新,只有当出现了新的名器时才会动一动。听说这一次,就是因为有新的绝世名器问世。而且是一下子成为了武林兵器谱上的第一。 于是武林中人人耸动,都想知道是什么兵器居然刷新了三十年也不曾变动过的武林兵器排行榜上的前五,而且直接压下排在第一位的兵器莫邪剑。 听了老汉的解说,我暗道:难怪今日会有那么武林人士往扬城而去,原来都是冲着武林兵器排行大会去的。不过,我对此没什么兴趣,任它是什么兵器,我都不关心。 大概是昨晚淋雨所致,今日整个人有些恍惚。我趴在柴堆里,打算养养神。 不知不觉间还真睡了过去,直到到了城里,老汉将我叫醒了。我身上,银票都被雨水淋死了。我哀叹一声,想了下道:“大叔,这里最近的纸墨店在何处?” “就在前边那条街上,公子往左直走就能看见。” “大叔,你等我。我马上回来。”我转身奔向卖笔墨纸砚的地方。果然如大叔所说,没走多久就到了。大概是时辰尚早的原因,店里除了掌柜,还没有一个人。我简单画了一副画卖给了店家。只换了一百两银子,我也懒得再讲价,拿着银子走了。跑回老汉停车的地方,他果然还在那里。我跑过去,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他:“大叔,这是报酬。” “公子,使不得使不得。” 我再三劝说,老汉拗不过我,总算收下了,不过只拿了五两。我也不再勉强。 肚子饿得慌,我在一个小摊上买了一碗馄饨。热气腾腾的馄饨瞬间将寒气驱散了。吃完后正要结账之时,旁边来了几个剑客模样的人,开口就是关于武林兵器谱的各种话题,我忽然听到了碧玉山庄,碧玉神剑这些字眼,待要细听,旁边的人却住嘴不说了。我转头看去,立刻迎上几双呆滞的目光。我环顾四周,许多视线向我投来。我丢下一两银子,飞快地跑了。 老远还能听到人群发出惊叹的声音。 无法,我只得用幻术遮挡了真容。 原本打算进城吃了饭,换了衣服,买了马匹就走人。但现在我却不能立刻动身了,必须去打探一下关于武林兵器谱的相关事情。大会要明日才举行。我等不到明天,于是我马上就去了扬城最大的青楼。一般来说,青楼是个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扬城最大的青楼名千妖。千妖楼既有□也有小倌,既接男客,还接待女客。千妖楼的小倌各种类型俱有。有的接待男客,有的接待女客。进去后,我算是长见识了。不过,虽然如此,千妖楼布置却相当有品位。初进去还以为到了什么雅致的酒楼。 由于兵器大会的缘故,扬城来了许多武林人士。千妖楼看准商机,立时搞了个花魁大赛。还分了女院和男院。 我现在就是犹豫到底是去女院打探消息,还是去男院。这两处地方人是最多的。今晚,大概所有人都会汇聚在这两处地方。犹豫了半晌,我还是决定去女院。毕竟,看到男人涂粉抹脂,搔首弄姿,还是有点膈应。 千妖楼的姑娘果然是各有特色,取名千妖倒是名符其实了。其中有好几名女子姿色竟都能与伊凤诗、,朦月等相比。不过,可惜始终多了点风尘气息,虽然看起来不大明显。我想,大概是我看多了美人,审美能力也提高了的缘故,现在看美人都觉得微有瑕。 千妖楼的大堂极大,舞台也极为宽广。这选花魁也与众不同,竟然让所有参赛的姑娘一起登台,然后一起起舞。舞姿翩翩耀花了人眼,喝彩声声。 我瞥了几眼舞台,就看向了周围观看的人们。他们这会儿沉浸在美色中,没有谈关于兵器谱的事情。 我等了又等,还是没有听到我想知道的事情。我按捺下焦急的心情,一直等到花魁赛结束,有钱的金主搂着台上的姑娘走了,手头不阔绰的人选了其她姑娘。人散尽后,我方起身,这时,那位之前招呼我的女子走到我面前:“公子,可需要人服侍。” 我摇摇头:“不用了。”转身准备走,那女子又叫住了我,我疑惑道,“姑娘还有什么事?” “公子,奴家花名芍药。” 走出千妖楼,我不由感叹,居然会有青楼的姑娘对我动春心。可惜可惜,我现在看到女子却再生不出什么漪念了。 站在千妖楼外面,我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念头一转,我悄然潜进了千妖楼的男倌院。女院已然散场,男院却还在继续。人群似乎更加热烈,那种□裸的欲望也更加显露。台上只有一个人,隔着一道屏风,只能看见一个人坐在那里,似乎是要弹琴,但是还没开始。 我隐匿身影潜在一旁,仔细过滤人群中的话语。倒是有人在谈武林兵器大会的事情,但是却没提碧玉山庄、碧玉神剑之类的话。 琴声响起后,我忽然感到有点熟悉,但是却又似是而非。 我思索了半天,终于发现此曲与我脑海里众多的曲子之一有些相似。不过也只是咋听相似而已,再听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移神看向人群,大家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现场安静之极。 我扫过一张张的脸,抬头忽然看到一人正注视着下面。我仔细看了看,没错,绝对不会看错,是柳重域。 我提气就往那面窗子飞去。 然而,下一秒,一道绿光s来,重重击在我的x腔。 柳重域的脸离我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可即使模糊,我也看见他的眼神冷得犹如梦中所见,那么冷,那么冷,好像g本不认识我。 是了,大概因为我易了容,还隐了身,他该是没有认出我来。刚才出手也定然是因为看不见我,才凭着感官条件反s出手的。 我盯着那个方向,艰难地喊出:“柳重域。” 汩汩的y体从x腔往外冒,我的声音淹没在鲜血里。 我感觉到自己落在了坚硬的地板上,x腔瞬间仿佛碎裂了。嘈杂的声音涌进耳中,却听不分明。撑着最后的意识四处搜寻柳重域的身影,没有,没有他,他在哪里? 一个人猛然落在舞台上,鲜血流了满地。人们从陶醉的歌声中醒来,盯着舞台上的人。死一般的寂静。 火红的光线下,舞台中的人,美得犹如梦。他躺在那里,鲜血如花般绽开,仿佛地狱的红莲。 这样的人,就要逝去了吗? 不过片刻时间,那忽然出现的人忽然消失了。若非还有一地的血迹,清晰可见,人们会以为那只是幻觉,或者那是一个梦。 r: “真的。”柳重域的手缓缓揉捏着我的腰,“要继续吗?” 我直接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既然只是暂时这样,那我忍耐干啥。 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我只能看到柳重域明亮的眼睛,眼里有温柔,还有情欲。我满足地叹息。真好,爹爹属于我,也只属于我。 柳重域的身体结实有力,腹部有八块肌r,我艳羡地伸手了。忽然,沉睡在浓密毛发间的分身挺立了起来。我吓了一跳,第一次清晰地观摩到它的巨大。比我的要大,颜色要深。这是一个男人最骄傲的地方。 我伸手了,热烫硬,那一跳一跳的脉动展示着它的雄风。我瞟向柳重域,立刻迎上他充满火苗的眼神。我吞了吞口水:“爹。” 柳重域猛然将我推到床上,俯身亲吻我的全身。酥麻的感觉从皮肤钻进我的身体。我咬住唇,不让□流泻出来。 “衍儿,叫出来。” 我摇摇头,柳重域忽然低头吻住我的唇。舌头顶开我的牙齿伸了进来。我伸出舌头与他纠缠在一起。我忽然想到四个字:相濡以沫。 口水从唇角流了出来,柳重域一一舔尽。 我小声道:“爹,脏。” “衍儿的一切都不脏。”柳重域眯起眼,忽然低头,分开我的腿。半晌没动静,我抬头看去。他盯着我的□一直看,我扭了扭身体:“爹,别看了。” 柳重域挑眉道:“很美。” 我脸上的热度瞬间高涨。下面的□也越发硬了。柳重域眼也不眨地盯着。只是这么看着,我的下身就完全硬挺了起来。我难耐地动了动。用腿蹭了蹭他更加硬挺chu大的分身。 “衍儿,说你要。” 我摇头,柳寓保持着分开我的腿的姿势不动。 下面涨得难受,我起身抱住柳重域,他挑了条眉,看着我不动。我将身体靠在他身上缓缓磨蹭。我拉过他的手,放在我肿胀难受的□处按摩。 “啊……嗯……”我赶紧捂住嘴。柳重域忽然动手技巧地安抚我的□。我又忍不住呻吟出声,我憋着一张红脸,伸手抓住他的分身□起来。柳重域的气息重了。我头靠在他肩上,轻声道:“爹,我要。我要爹的大rb。” 我甜头瞄了一眼,柳重域眼里的火苗仿佛要化成实质。下一刻,一g手指伸进了我的后x。 稍微胀痛不适后,便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化开。当柳重域那chu大的□进入的时候,我全身战栗。当□在里面动的时候,快感迅速堆积。我抱住柳重域的脖子,喘息地喊着柳重域。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呻吟。 “衍儿,舒服吗?”柳重域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更加不能自禁。双腿紧紧缠在柳重域腰上,断断续续道:“舒服。”我不由自主地配合着柳重域的动作上下摆动。 骑乘式,后背式,侧推式,各种姿势,我们做了个遍。 ☆、第82章 梅九之情,天阙之意 冬天终于过去了,春天来了,终于不再那么冷了。 阳光明媚,草长鹰飞。 我一直想抓一只鹰,不过它们都狡猾得很,每当我要出手,它们就飞跑了,但是又可恶得很,没事就到我头顶盘旋。 我琢磨着也许弄点烤鹰也不错。 “瑾瑜,你在干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弓箭,对梅九招手:“你过来,帮我弄只鹰下来。” 梅九二话不说,捡起我自制的箭矢,对准天上的鹰,正要s之际,一阵虎啸声响起,鹰瞬间飞走了。 我看着对天咆哮几声后,转身跑到我脚边扭身摆尾的大老虎,无奈道:“小虎,你又捣乱。” 这老虎头顶一个明显的王字,一看就知道是虎中之王。我和它第一次见面是在去年遇到那倒霉皇帝的山谷。不想我再回到隐士山它居然找到了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从潜龙山找到了隐士山来的。 我拍拍它的虎头,道:“小虎,不要调皮,不然赶你走。”我说完,小虎马上规规矩矩地在我旁边趴下了。 站久了有点累,我也干脆坐了下来,头枕在小虎身上,软软和和,暖烘烘的,正好驱散了初春微凉的气息。 “瑾瑜,最近感觉怎么样?”梅九在我左手边坐了下来。 我x口,早就不痛了:“挺好的。” “我看看。”梅九说着就来解我x前的衣服。 我拍开他的手:“已经没事了。”我x前没有一丝伤痕,曾经的窟窿早已经好了。只是功力全失,整个人都变娇气了,惧冷惧累。 忽觉春困,我闭上眼,懒洋洋似睡非睡的感觉挺好。忽然,一片y影移来,我张开眼,梅九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眨眼间,他的唇落在了我的唇上,试探着吻了吻,见我没反对,就探了进来,直到我有些呼吸不过来,他才移开了唇。梅九眼睛亮亮地盯着我,就要再亲下来,小虎忽然对着他嚎叫了一声,梅九略显尴尬地顿住了。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拍拍小虎的头,它呜呜叫了几声,眯眼趴下了。我转头看向梅九,他眼神温柔地盯着我,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触在我的脸上,我看了他一眼,垂下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良久,听到他声音低哑道:“瑾瑜,你还活着。” 我抬头瞪他:“难道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死了。” 梅九缓缓笑了,犹如冬梅绽放,好看极了。我愣了愣,别开了脸。他忽然伸手将我揽进他怀里,我动了动,他收紧手,道:“瑾瑜,让我抱抱好吗?” 我顿了顿,任他抱着。虽然他看起来清清冷冷的样子,身体却是暖和的,我靠着他的x膛,缓缓道:“阿九,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不是断袖。” “我当然不是断袖。” “你刚才亲我了。”我提醒道。 梅九拉起我手放在他x口:“瑾瑜,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存在在这里,无论男女。” “好r麻。”我抖了抖,拿开被他按在x口的手。 梅九轻轻笑了笑,低头柔情似水地看着我:“瑾瑜,以后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我再也不能看到你奄奄一息的样子了,让我守护你。” 我的心脏咚咚地跳了一下。虽然很r麻,但是,有点开心呢。不过……我的开心瞬间就没了。 我受伤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梅九。那一刻,他惊喜的样子特别令人感动。几个月以来,他都一直陪在我身边,有他在,很好。我并不排斥他的亲近,但是,每当我要忍不住答应他任何要求时,就有一个声音对我说,不可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似乎忘了什么事情,但是记忆似乎又清清楚楚地表明我记得一切,并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记得的。 我叫柳寓衍,有父亲,兄弟,我亲手杀死了继母。我和父亲去年在隐士山定居了。对了,自我醒来都没见到父亲,他去哪里了? 每当想起父亲的时候,思绪总是有点空白。好似记得一切,又好似忘了什么。这种感觉有点奇怪。算了,等他回了青山居见到了再说。 “瑾瑜。” “嗯。”我回神看向梅九。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摇摇头。 我现在住在天阙先生的竹楼。梅九作为松竹先生的弟子,本来住在他那里,不过为了方便给我治伤,就住到天阙先生处。 天阙先生有一个正式收的弟子,叫费文占,是平云城的七公子之一。我对他的印象就是孤僻寡言。他整天就捣鼓天阙先生的奇门遁甲,九g八卦之术。我跟他打招呼,他也不说话,对我点点头就走了。 一来二去,我本也没什么兴趣再热脸贴冷屁股了,不过,后来发现,为了帮我寻找治伤的药材,他东奔西跑了不少地方。我一想,他大概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便继续搭理他。他不搭理我,我也不大介意。而且,后来我发现,跟他说话,他都有认真听,所以他绝对是一个好的听众。 天阙先生还多了一个童子,那孩子年少不大,但是一副老沉相,就像庙里的和尚,除了吃斋念佛,万事不理。当然他不念佛,只是整天泡在书堆里。他还负责一件事,那就是煮饭。据我品鉴,他的厨艺绝对在g廷御厨之上。明明很寡淡的味道,吃在嘴里却总是回味无穷。 我很怀疑,小虎其实是贪嘴才赖在这里不走了。 晚上,泡完了药浴,我将梅九赶去睡觉去了。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爬了起来。我披上毛绒绒的披风,轻轻走了出去。 春夜凉如水,我拉紧披风,向西边走去。 我站在山头,看着那栋熟悉的建筑,那里是我的家,我应该住在那里,不过我爹没回来,那里只有多宝在照看。最初,多宝天天跑来看我,后来我好得差多不多了,就把他赶回去了。我吩咐他守在青山居,父亲回来了就来告诉我。 “夜寒露重,小心身体。” 我偏头一看,天阙先生就在身边,他深远的眼里透着关心。我紧了紧披风,道:“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天阙先生的表情似乎有点暧昧,但是又仿佛正经。我不由觉得脸有点发烫,心跳有点加速。我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这是天阙先生。而且就算断袖了,也不能什么人都心动。说起来,我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我好像变得喜欢男人了?想了几次无果,我只得放下这个事情。 我瞥了天阙先生一眼,赶紧阻止思想乱入,平静地道:“我出来走走,马上就回去了。” 天阙先生忽然靠近,我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向他,对上他幽远的眼神,我忽然有些愣神。然后听到他开口:“可想继续练习万法心经?” 自从受伤后,我再也不能动武,再也不能用轻功了。体质明显变差了,动不动就疲劳。恢复武功,甚至更进一步,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之前,他们谁都没提这事,我还以为我再也不能练武了,以后可能都这副病歪歪,软趴趴的样子了。天阙先生的这句话无疑让我充满期待。 我克制不住激动地问道:“先生有办法?” “有。” 我大喜过往,激动道:“我要怎么做?” 天阙先生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忽然伸手在我腰上一带,我不由自主靠近了他。我压下惊跳的心,愕然地看向天阙先生。他低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跟我来。”说着,抱着我就飞了起来。 天阙先生身上的气息神秘中透着一股致命的引力,很容易让人深陷。我一再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我以为是要回去竹林小舍,却发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是山洞。不过里面宽敞干净,还仿佛有暖气在流动。当看见一口温泉时,我明白这里为何如此温暖了。 不过,天阙先生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这里有什么宝贝不成。我正疑惑,忽然发现天阙先生的手解开了我的衣带。我一愣,发现自己还抱着天阙先生没放,我赶紧松了手。正要发出疑问,身上的披风和外衣都散落在了地上。下一刻,天阙先生将我抱了起来,并在我耳边道:“相信我。” 天阙先生的话总是莫名让人信任。 他抱着我走进了温泉,泉水弥漫在全身时,通体舒畅,我舒服地闭眼哼了一声,再睁眼,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没了。我看向天阙先生,入眼所见,是结实的x膛。 “先生,你……”我的话消失在天阙先生的吻里。一只手将我瞪着的眼覆上。 闭眼后,感官变得更加清晰,天阙先生的手仿佛有魔力,所过之处,仿佛有电流划过。全身忽然软绵无力,直往下掉。那双手将我抱起来抵在了墙上。背后一片温润的触感。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后面既不是石头也不是泥土,倒仿佛暖玉一般。 当腿被分开时,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先生……啊……”瞬间被贯穿,我吸着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天阙先生。他眯着深远的眼,神情一如往常。仿佛正在做的事情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我想推开他,但是g本没有丝毫力气,只能随着他的动作摇摆。啪啪的水声传进我的耳朵。我一时难以理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反复想着,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83章 恢复武力,怎么办呢 高潮来临的时候,一股气流忽然冲进丹田。然后全身都被注入了一股力量。我惊讶地看向天阙先生。他静深的眼里风起云涌一般,我愕然片刻,他忽然一挺身又动了起来。我撑在背后凸起的壁面上,压制住快感的控制一字一顿道:“先生,停下。” 天阙先生顿了一下却没停下来,只是放缓了动作,便动便道:“不是想恢复武功吗,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可是……”我顿了一下,“你是我的先生。” “你介意?”天阙先生语气毫无波动。 我咬了咬牙,道:“我们这是不对的。” 天阙先生顿住了动作,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里面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你还记得自己和谁做过这样的事吗?” 我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的确有过这种经验,但是记忆力对此一片空白。难道是我记错了? “你好像忘了一些事。” 我迷茫地看向天阙先生,不是很确定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记住,你的身体早已属于我。”天阙先生猛地抽动了一下。一股战栗的快感瞬间从下面传遍全身。 难道我和天阙先生早就已经…… “你已经是我的人。”天阙先生道。 “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说呢?”天阙先生的眼里有淡淡的笑意,但眨眼就消失了,再看去,依然是古井无波。 我不确定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总觉得那很不可思议。我和天阙先生?不可能,我使劲甩了甩头。但是,我们现在做的事情……难道我真的和天阙先生早就有了r体上的关系。为什么我没有任何印象。我明明记得与天阙先生认识后的每一件事情。从学习幻术到下山父亲遇见他,我都记得。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不记得了没关系,从现在开始重新记得。”天阙先生的声音在我耳边低低地响起,“听着,你是我的人。” 我惊诧莫名,脑子更加转不过来。这人真的是天阙先生? 雪白的发丝泛着冷月一样的光,深沉悠远的眼里仿佛洞悉一切,年轻的容颜凝固了时光。我仔细地看着,总觉得这样的人是神圣不可侵犯,不可亵渎的。事实上,就是在此刻,他看上去也那么安定沉寂,但这只是看上去,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激烈有力。那火热的利器仿佛涌动着无尽的力量。我无法抗拒,最后也不能抗拒。 新的一天来临,我的心情也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首先,我再次有了武力,虽然还很微弱,但是我可以不断加强。人生最大的目标又有了希望和动力。其次,我和天阙先生似乎不再是单纯的学生与先生了呢。这种关系的改变甚至不需要我亲口同意。 离开前,我走到泉边,了泉璧,触感如玉。如果感觉不错,泉地也是这种触感。 “此泉名暖玉,周围乃上等白玉。”天阙先生开口道。 我惊讶地张大嘴:“全是玉?” “没错。” 天啊,真是宝贝。我又了,才起身离开。 以后却钱就来这里敲一块玉。 一回到竹林小舍,就看到梅九站在院子里。一看到我就向我跑来:“你去哪里了?”随后看到了天阙先生,“前辈。”梅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阙先生,然后盯着我,皱起了眉。 不知为何,我忽然有点紧张,看了一眼天阙先生,他淡定地瞥我一眼,我顿时安下紧张的心,对梅九笑了笑:“阿九,我可以继续练武了。” 梅九也笑,但是笑容似乎有些不大自然:“是吗,恭喜你。”他转头看向天阙先生,“前辈高妙,竟然能让瑾瑜再次习武,却不知道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不良影响?” 我转头看向天阙先生,他微眯着好看的眼睛,道:“好处良多。” 好处,有什么好处,我好奇地盯着天阙先生:“有何好处?”他看我一眼,淡然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我看向梅九,他温柔道:“先去吃饭。”说完,牵过我的手转身往里面屋里走。 我挣了挣手,梅九加重了力道。我扭头看了天阙先生一眼,他面上看不出情绪来。也不知道介不介意。看向梅九的背影,上面居然有水珠。 他站在外面等了多久? 我怔怔地看着梅九,心里忽然有点酸。便任由他牵着手一直走到屋里。 “你坐下,我去拿粥来。”梅九将我按在桌边椅子上坐下,他转身走了出去。 “怎么,不忍心?”天阙先生忽然开口道。 我看他一眼,别开脸,没回话,心情有些复杂。昨天我还想着答应梅九,今天我却再也不能应承他什么。 天阙先生忽然抬起的脸,声音沉沉道:“你无须心软。” 我看着天阙先生,他这样的人真的有七情六欲吗?“先生,你懂情吗?”我不自禁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眉一挑,有些愣然的样子,随后凑近我道:“瑜儿,先生懂不懂情,你不知道吗?”天阙先生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地表情。 昨晚的情形闪过脑海,一股热流瞬间冲上脸和头。我立刻拨开天阙先生的手,转开了眼。正好,这时梅九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 “温度刚好,快吃吧。”梅九将碗放到我面前。然后看向天阙先生,“前辈,您的膳食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您用膳的地方。” 天阙先生:“等瑜儿吃完,再去不迟。” 我双手捧着碗,看着梅九,真诚地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梅九却皱起了眉,不大高兴的样子:“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那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梅九清浅地笑:“下不为例。” 那笑一如初见的惊艳,我有一瞬间的闪神。收回眼,偷瞄了天阙先生一眼,他表情不显。我转回头,埋头吃饭。香软可口,吃进去,胃都暖了。 快速吃完饭后,我一抹嘴,起身道:“我去睡个回笼觉。”也不等他们回话,我蹬蹬地跑了。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我倒在床上。 天阙、梅九,天阙、梅九。说起来,他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天阙先生为我续命,将我带回了隐士山,梅九想尽办法将我救了回来。我能活命,全靠他们二人。可是现在这关系搞得…… 算了,我总之是不可能背叛天阙先生的,而且我和他有过曾经。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印象中确实该有那么一个人。只是不想竟然是天阙先生。就算是梅九,我都不会如此惊讶。 尽管昨晚没睡好,现在却没什么睡意。躺了一会儿,我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眯眼看向外面,清清冷冷,没人,我松了一口气,开门探头看了看外面。谁知,冷不丁就对上了一个人,不是天阙和梅九,是费文占。他几步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有事吗?” 费文占一向都冷漠,今儿忽然直接站到我面前是为什么呢? “你昨晚不在?” 我愣了愣,点头道:“是的。” 费文占打量了我一翻后,问道:“你和师傅在一起?” 我顿了顿,又点了点头。他露出了冷酷意外的表情,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神情,然后说了句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话:“果然如此,难怪!”我欲问什么意思,他已经转身走远了。 我茫然地关上门,回了房间。果然如此,难怪。这是表达个什么意思呢?还专门跑到我面前来问,真是怪哉。 又在房间里闷了一会儿,我走了出去。竹楼前后都不见天阙先生和梅九。他们去那里了? “柳公子可是在找先生和段公子。” 忽然冒出一个声音,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天阙先生的那个小童子,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上去像个虔诚地某某教的教徒。 我看着他,问道:“正是,小师傅知道?” 小童子朝西边努努嘴,忽然有了点少年的可爱劲,他道:“在西边林子里切磋。” “切磋?他们在比武吗?”我惊道。 小童子犹豫了一下道:“算是吧。” 我点点头,转身往西边走去。走到半路,我停了下来。我去干什么呢?去阻止他们?没有理由啊,他们在切磋。去欣赏?似乎也不太好。 我转了几圈,最后干脆坐在草地上,望着东方升起的红日发呆。 ☆、第84章 梅九的话,多宝的话 “瑾瑜,地上湿气重,小心着凉。”梅九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我扔掉抓在手里的一把草,瞧了瞧他,衣冠整齐,发丝不乱,飘逸的样子g本不像与人动过手,我犹疑道:“听说你与天阙先生切磋武艺?” “嗯。”梅九淡淡答了一句,“已经切磋完了。” “哦。”我上下打量了梅九一翻,问道,“没有怎么样吧?” “放心,我与前辈点到即止。” 我四处看了看,疑惑道:“那天阙先生他人呢?” 梅九脸上的笑隐了起来,忽然认真地盯着我道:“瑾瑜,你与前辈?” 我愣了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瑾瑜,你不用回答我,你只要知道,我会永远在身边。” 我本想告诉他时间会使人淡忘一切,但是对上那双眼,却说不出口。气氛就点沉凝。我转移话题道:“阿九,谢谢你最近细心的照顾。现在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时时看顾着我了,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梅九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眼里的忧伤一点一点明显,我的心瞬间难受起来。我别开脸,不去看他的表情,语气轻松道:“你最近似乎都没跟着松竹先生好好练功,不要因为我耽误了。”我顿了顿,道,“竹楼离松竹先生的院落近得很,我们经常都能见到。” “你不知道,我已经出师了吗?” 我讶然地看向梅九,他眼中的忧伤没了,露出了温和的笑。“所以,我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守在你身边。” 我张了张嘴,没能再说出拒绝的话。瞄了梅九几眼,我无所谓道:“随你。” 午时,多宝忽然匆匆忙忙跑来了。我诧异地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听说老爷现在被各方势力缠上了。”多宝急切道。 我只觉眉心一跳,心里有什么感觉一闪而过,但是来不及捕捉就了无痕迹了。我定了定神,道:“你有我父亲的消息了?” 多宝含糊地嗯了一声,眼神漂移了几秒才又看着我道:“是的,少爷。少爷应该记得老爷是碧玉山庄的庄主,自老爷神功大成出关下山后,不久,便有人听说老爷有一把绝世名剑,这剑的威力被传得神乎其神,武林中人都觊觎。碧玉山庄前后遭遇到了多次偷盗。” 我怔怔地听着,多宝忽然停住了话头,我不解地看了他几秒,然后道“你忽然跑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和父亲有关?。我愣了愣,柳重域要娶亲, 多宝犹犹豫豫半天,忽然道:“听说老爷可能要娶亲。” 我愣然了几秒,脑子里才反应过来多宝说了什么。柳重要要娶第三任妻子。心口忽然闷闷地,我看向多宝,对他道:“好,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多宝还没走。我对他挥手道:“你先回去吧。” 多宝犹犹豫豫地看了我好几眼,最后一咬牙,转身走了。 ☆、第85章 碧玉山庄,我的父亲 我搁下毛笔,一看纸上的字,潦草得毫无章法,我自己也不认识。将纸张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后,我起身坐到窗边的榻上,盯着外面翠绿的竹叶。忽然觉得山上的日子有点无聊,想去山下看看。对了,父亲的碧玉山庄在什么地方,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如果要成亲,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该去恭贺一翻。 如此看来,他不会再回青山居居住了。以后,就我和多宝住在那里吗?那一太冷清了吧。 天阙先生忽然出现在竹林里,我愣了几秒,他已经走到我面前的窗边了:“今日不午睡?” 我眨了眨眼,道:“睡不着。” 天阙先生轻轻一跃,飘进了窗来,伸手将我揽进怀里:“刚才你那个小厮来说什么了?” 我我闷闷然道:“说我父亲要娶妻了。” “是吗,你对此很不高兴?” 我摇头道:“说不上来。”我没说的是我以为他不可能再娶了,这个想法似乎很坚定。今日多宝之言,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你想下山?” “你怎么知道?”我愕然地看着天阙先生。 “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 “是吗?” “想什么时候走?” “明天可以吗?” “好。” 翌日,我和天阙先生正要出门,梅九来了,要求一起下山,我看了天阙先生几眼,他一副不是很关心的样子,我便同意了。随后,费文占也说想下山看看。于是两人下山变成了四人。天阙先生的小童子也一副想跟着的样子,被天阙先生一句话留下了。 临到下山的路口时,松竹先生和玄真师祖一前一后来了。 除了天阙先生,我和梅九、费文占一一向两位前辈见礼问好。 “你们全都是要下山去?”松竹先生问道。 我看向天阙先生,他淡淡然道:“两位可要同去?” “不了,我们两个老头子不必你们年轻有j神,懒得去奔波。” “松竹先生j神矍铄,武功高强,不知比我们几个小辈j神了多少倍。” “呵呵,小柳就是会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 “天阙,我这徒孙就要交给你了,你可得保证他毫发无伤。”玄真师祖忽然开口道。 天阙先生看我一眼,语气有点轻扬道:“自然。” 玄真师祖看了看我们,忽然一叹。 我好奇道:“师祖有和心事?” “无事。”玄真师祖微顿了一下后,“若是见到你爹,告诉他少杀生。” 呃,少杀生?为何?父亲他杀了很多人吗?以前当丞相的时候确实或间接或直接结果了很多人的x命。现在不当官了,应该不会怎么杀人了吧。 “去吧。”玄真师祖说完这句,一甩拂尘走了。 松竹先生着胡子,笑眯眯地看了我们一眼,最后看着我别有深意道:“小柳啊,小九这孩子死心眼得很,你多看顾着点。” 我一愣。眨眼间,松竹先生也走了。我看向梅九,他眼里一片温柔,仿佛要让人溺死在里面。我赶紧移开目光。 天阙先生武功深不可测,梅九的实力,我虽然不知道具体到了什么程度,但是想来极其厉害。费文占武力如何,我不清楚,但今天之后我有了了解。他至少轻功还不错,居然能够与天阙先生和梅九一起而不落后。这轻功大概比我此前状态最好的时候都要厉害许多。真是没想到,费文占一个读书人居然这么厉害,以前可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这么一群轻功了得的人,下山自然极快,我这个暂时武力不强的废人被天阙先生带着,所以不过半个时辰便下到了山脚。 平云城里聚满了武林人士。大概谈论的无非只有两件事,一是碧玉神剑,二是庄主娶亲。这两件事都与碧玉山庄有关,都与一个叫孤冥的人相关。原来,去年曾听到的兵器谱上新诞生的排名第一的兵器就是碧玉神剑。 从去年兵器排行大变,许多武林人涌来平云城后,直到今年三月,平云城依然云集着众多江湖人士。 一处街角,围了许多人。我看了一眼,本不打算凑热闹,却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列为客官,碧玉山庄先后侵吞了青龙帮,白虎门,红衣教,听说现在又在打玄月派的注意。” 我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子。了解到最近江湖因为碧玉山庄而风云色变。许多小帮派都被碧玉山庄吞并了,现在开始侵吞一些有点儿气候,但是与名门名派完全没法的比的帮派了。像青龙帮,白虎门,红衣教,玄月派都是小成气候的帮派,但是对上碧玉山庄g本不堪一击。不过几天时间,帮派易主。 这整天,我们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听。然后听到了关于碧玉山庄的诸多事情。总结起来,碧玉山庄自庄主孤冥碧玉神剑惊动世人后,碧玉神剑这把神器被许多人觊觎上了,随即各施手段开始了偷盗宝剑的勾当。碧玉山庄在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几批人之后,忽然大开杀戒,许多不入流的门派几乎全灭,最初,大家都以为碧玉山庄这是警示众人不要再去盗宝剑,直到一些小有名气的门派持续遭殃后,人们反应过来,碧玉山庄这是在扩张势力。于是,其它各名门名派开始盯上碧玉山庄了。 自去年白延蔺白盟主自辞武林盟主一职后,再无盟主。最近为了各门各派为了对付碧玉山庄,据说开始选武林盟主。 可以说碧玉山庄被整个武林各方势力盯上了。这个事实令我寝室难安,我爹现在成了武林公敌。另外一件事也让我辗转难寐。那就是关于柳重域他要娶妻的事情。听说那人美貌倾城,不过没人知道其身份。对着个事情,不得不说,我有点反感。我很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这么晚了还没睡?” 我吓了一跳,转头看着忽然出现在房里的天阙先生:“先生,你也还没睡。” 天阙先生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了下来:“快睡吧,明天带你去碧玉山庄。” 呃,他怎么又知道我想什么呢?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我不会读心术,只是你的想法太好猜了。” “……” “睡吧。”说着,他躺了下来,将我抱在怀里,闭上了眼。 我愣然了一阵,推了推他,纹丝不动。我无法,只得随他。 去碧玉山庄的路上,我们看到了一群武林人浩浩荡荡向前。领头人居然是万佛教教主空渊。 他坐在一顶轿子里,轿帘是透明的纱,很容易就能看清楚里面人的面容。 我一看去,他忽然转眼就看了过来。他的目光在天阙先生、梅九、费文占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身上。我被他看得心脏一紧,赶紧转开了眼。 忽然,听到有人惊呼了一声“教主”。我条件反s地看了过去。只见空渊人影在空中一掠,眨眼睛,停到了我们面前。他对着人群一抬手,队伍停了下来。 他直直地盯着我走了过来,天阙先生和梅九同时站到了我前面,费文占将我往后面一拉。我的视线越过费文占的肩,天阙和梅九之间的缝隙,看到空渊金色的瞳孔,散发出一种侵略的气息。梅九的身上仿佛有雪花在凝结成冰,天阙先生整个人犹如圣人,任何气势都无法对他构成丝毫的影响。 空渊的目光在梅九身上扫过,最后看着天阙先生,眼里露出凝重的神色。半晌,我听到他缓缓开口:“几位也是去碧玉山庄,不妨同行?” “不必。”梅九。 “可以。”天阙先生。 我疑惑地看向天阙先生,他为什么同意和空渊同行? “瑾瑜,你觉得呢?”梅九转头问我。 我愣了愣,看向天阙先生,他看着我,悠远的眼在任何时候都仿佛比语言更有说服力。我不由道:“先生以为呢?”顿了下,我道,“听先生的吧。” 梅九看我一眼,眼神有些冷淡。我对他笑得嘴都裂开了,他才又高兴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情愿和空渊处在一起,但既然先生同意,那就这样吧。就凭先生是前辈,我也该尊重他。 另外,我很好奇空渊去碧玉山庄干什么,而且跟了这么大一群人。里面似乎不光只有万佛教的人。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去碧玉山庄踢馆的。同行了解一下情况也好。 空渊让我去坐他的轿子,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我可不想被那么多眼睛盯出花来。只是没想到空渊让人把轿子抬到后面去了,自己也开始步行。 我看了他几眼,几次想问他去碧玉山庄干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起来也奇怪,这么大一群人居然安安静静地,无一人闲言。 步行起来感觉路程十分漫长。不过,还好,在天阙先生和梅九时不时传点内里下,我倒也没感觉到怎么累。 一直行到午时,到了潜龙山北山的半山腰一平缓的坡塬上,放眼看去,除了杂草和稀疏的几颗树,就属前面一块一人高的石头最显眼,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碧玉山庄。 我们甫一停下,一个声音就传来了:“何人擅来碧玉山庄?” 空渊对着人群一挥手,队伍立刻停下了。他开口道:“通知孤冥,万佛教空渊来讨教。” 久久无声,唯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看向天阙先生,他回我一个安心的眼神,忽然拉过我的手。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发现他只是牵着我的手,并不说话。我纳闷地看了他几眼,侧头看了看其他人,冷不丁点发现梅九和空渊盯着我与天阙先生相牵的手,不仅他们,后面那群人中有许多眼神也时不时瞟来。 我赶紧转回头,小声对天阙先生道:“你放手。” 天阙先生看我一眼,回头一扫,然后除了空渊和梅九,那些队伍前面的人都立刻移开的视线。 我好奇地看向天阙先生,他不过平常地扫了一眼,那些人怎么都一副惧怕的样子? 我正自疑惑,气氛忽然一变,缓缓转头看去。那块刻有碧玉山庄字样的石块旁边,一个玄黑的身影凌然而立,面容冷峻如玄冰,漆黑的眼里暗沉沉一片,仿佛黑暗的夜空。 果然是我的父亲,柳重域。 86-90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86章 住进山庄,庄内事件 他似乎比我记忆中更加冷酷威严了,暗黑的眼扫过我时,停顿了一秒,然后移开了,对着天阙先生微微点了下头,就看向了空渊。两人不说话,空渊盯着他看了一阵,忽然看向我,然后眼睛在我和柳重域之间来回看了看,眼里露出点疑惑,但很快就正了神色,道:“听说贵庄扣押了玄月派的少主?” “此事与万佛教何干?”柳重域道。 “此前与本座无关,现在却是关系重大。” “……”柳重域眼都不动一下。 “玄月派已经归附万佛教。”空渊道,“本座今日来就是自是要带走本教的人。” 柳重域依然眉眼不动,随着他一起出来的一位男子看了柳重域一眼,开口道:“空教主所言差矣,玄月派少主自愿留在碧玉山庄,无人扣押于他。” 感情空渊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来就是为了要人。 不对,看起来不是这么简单。玄月派据说是碧玉山庄要吞并的帮派,但是现在居然归了万佛教。 话说回来,柳重域为什么要吞并那么多门派呢?他想一统江湖不成?我正自思索。一个有些面熟的青年男子走到了我面前,对我一弯腰一礼后,开口道:“大少爷。” 我恍然,他正是刚才跟着柳重域一起出现的两名男子之一。我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微抬道:“不必多礼,你叫什么名字?有何事?” “属下无刀,大少爷,请随我入庄。” 我看了看柳重域和空渊,两人对峙,空气都仿佛变得凝固起来。我对无刀道:“先看看。” 青年犹豫了片刻,随即恭谨地退开了。 就凭刚才那种凝固的气氛,我还以为两人要交手,不过什么也没发生,不知道那两人交流了什么。空渊对人群前面的一个男子道:“你领着人先下山。” 我细细看了几眼,那男子是万佛教的左使火云,空渊发话后,他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往山下去了。临走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怪。 随后,柳重域和空渊两人身影一动就不见了。 我愣了几秒,看相天阙先生:“先生,他们去那里了,我们去看看。” “大少爷。”无刀忽然开口。 我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庄主很快就会回来,您和您的几位朋友还请随我来。” 我看向天阙先生,他向我点了下头。再看向梅九和费文占,他们都表示赞同。我犹豫了一下,看向无刀:“那走吧。” 一走进院子,就看见了一个老头,有点面熟,我仔细想了下,总算记起他叫柳忠。 “大少爷来了。” 我点头道:“忠叔好。” 柳忠睁着他j明的眼,扫了我身边另外三人一眼,问道:“这几位是?” 我指着几人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柳忠点了下头,走开了。那位叫无刀的男子领着我们到了一个院落住下。我假借睡午觉,撇开天阙先生和梅九,一个人悄悄出了院子。 “你是谁?”我正走到了一个花园,忽然听到了一个人声。转头看去,我不由一愣。面前之人,清新逸美,仿佛画中仙。 “你是谁,竟敢擅闯公子的花园?”他后面一清秀小厮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我瞥了他一眼,没理他。对着他前面的公子道:“这花园是你的?” “算是吧。”理所当然的语气,接着又道,“你不知道么?你是新来的吧,那这次我就不罚你了。” 我对这位公子的印象瞬间下滑。刚才还觉得是天仙,此刻只觉得那是侮辱了我的智商。此人哪里是仙,分明是个令人厌恶的跋扈公子哥。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居然在碧玉山庄都这么横,大言不惭这花园是属于他的,真真是好笑得很。 “回答本公子,你是谁?” 我皱眉看了他一眼,没回话,转身就走。那人忽然伸手拦住我:“你是谁,怎如此无礼。” 我冷哼一声道:“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居然说这是你的花园。”g据我的判断,这人绝对不可能是柳重域的得力手下。而且就算柳重域把什么地方分配给属下,也不可能分在这个位置上。 “你大胆,我家公子即将成为山庄主人,这花园只要公子一声令下,自然归我们公子。” “成为山庄的主人?”我大惑不解。 那小厮洋洋得意道:“那是当然,我们公子就要成为庄主夫人了,不是山庄主人是什么?” 我的脑袋轰隆隆一阵响。成为庄主夫人!这句话不停在脑海里回荡。 柳重域要娶的人竟然是一个男人? “怎么,怕了。” 我愕然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飞快地走了,那两人不依不挠在后面追。我加快了脚步。转出花园,迎面遇到了柳忠。他看向我,正要开口,那两人也到了。 那两人见到柳忠,立刻规矩地行行礼问安。柳忠和气地点点头,然后道:“你们刚才……” 那位公子道:“一点小事,忠叔不必劳心。” 我冷哼,眼神锐利地盯着柳忠,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也不知道惊讶什么。我懒得理会,直接道:“忠叔,父亲要娶一个男人?” 柳忠敛了神色道:“也许。” 也许?这个也许已经代表事实了吧。 我转头看向那公子,他抿着嘴向我看来,脸上的傲气消失了,态度一下子变好了。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刚走进院子就看到天阙先生、梅九、费文占都在。我随意打了个招呼就要往卧室走,梅九走了过来:“怎么了?” 我摇摇头道:“没事。”顿了顿,“我父亲回来了的话,告诉我。”也不等梅九回答。我转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一转头,就对上天阙先生,我吓了一跳,瞪着他道:“先生,你不知道这样很吓人吗?” 天阙先生一抬眉,道:“抱歉。” 天阙先生说抱歉,我略感惊讶。看了看他道:“你有事吗?” “是你有事。” “我有什么事。没事,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你出去吧。” “你父娶妻,你很不高兴?” “怎么会。” “你不高兴他娶一个男人?”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何须跟踪。” “难道这么远都能听见不成?” 天阙先生深远的眼盯着我,手一伸,将我搂进怀里,道:“那是你父亲的选择,你无须理会。” “不行。”我脱口道。 天阙先生微愣了一下,开口道:“为何?” “哼,就算柳重域他要娶一个男人,也应该娶一个配得上他的吧。那个人完全不够格。” “你很不喜欢那个人?” “没错,那人讨厌得很,柳重域若是要娶他,我就再也不当他儿子了。”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走。” 我抬头看向天阙先生,他似乎在笑,但是眼里分明是没有笑意的,可也不能说是冷笑。总之,表情就是有点高深。我眨了眨眼,他的表情似乎变了,温和起来。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等见了柳重域再走。” 柳重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我正好蹲在山庄门口那块刻有“碧玉山庄”字样的石头上,他忽然出现在前面,看着我直皱眉。我仔细看了看他,毫发无伤的样子。然后对上他的眼,他还在皱眉。我看了看自己,衣着得体,不知道他为何皱眉。 直到他忽然飞身将我提溜了下去,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蹲得不是地方。我鼻子,瞄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没皱眉了,表情恢复到我记忆中的样子——冷峻。他看了我一阵子,转身往庄里走,我跟在后面,抓耳挠腮了半天,我鼓起勇气道:“听说你要娶亲?” 柳重域顿住了脚步,侧头看我一眼,但是什么也没说,又继续走。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出了老远,要转弯时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头微侧瞥了我一眼,转身走了。我愣了一下,抬步跟了上去。 “那位公子我见过了。”我看向柳重域,他没什么反应,我继续道:“你确定你要娶一个男人吗?而且是一个不怎么样的男人。” 柳重域忽然顿住脚步,我往前走,差点撞到他背上,幸亏我反应及时,后退了一步。 “虽说我要娶妻?”柳重域语气冰冷道。 我愕然半晌,道:“外面都在传,那位公子也这么说。难道不是吗?” 柳重域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忽然道:“伤都好了?” 我点了点头,忽然醒悟过来,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柳重域动了动唇,没说话,转身又走了。我顿了顿,又跟了上去:“你知道我受伤?这几个月你一直没回隐士山,我还以为你g本不知道呢。”我跑到他旁边并行,偏头看着他,“你以后都住在碧玉山庄了吗?” “……” “听说碧玉神剑引起了许多人的贪婪,经常有人想来盗剑吗? “碧玉神剑是什么样?可以看看吗?” 柳重域什么也不回答,我无趣地撇撇嘴。记忆中,他都一副毫无人情味的样子。“我明天就走了,你自己小心吧。对了,玄真师祖让我带给你一句话,少杀生。” 柳重域终于又正眼看向我,深邃的眼里冰冷一片,我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为了掩饰刚才那一瞬间的寒意,我看了看天空和四周,道:“今天有点凉,我先回去了。” “站住。” 我转头看去,柳重域就在眼前。他忽然伸手挑起我的下巴,我愣了几秒,拍开他的手:“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儿了,这种动作可就有点不好了。 柳重域看着被我拍开的手,眼里露出奇怪的光。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只见他抬眼紧紧盯着我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他还面带疑问地看着我。我又眨了眨眼,他依然盯着我。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我们是父子。” 半晌,;柳重域道:“还有呢?” “还有。”我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什么?” 柳重域冷脸上,眉头紧锁,看着我,仿佛有什么解不开地疑惑。“你易容了?”柳重域忽然道。 我又是一愣,了脸,摇头道:“没怎么易容,天阙先生施了点掩容术。”我对着水看过了,五官轮廓都没变。不然空渊、无刀、柳忠也不会一眼就认出我来。 “退下吧。”柳重域突然说。 我抬眼四处一看,发现居然不知不觉走进了一间房里,是书房,摆设和相副时的书房差不多。我扫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走出老远,我才发现心脏跳得有点快。 拍了拍x口,平复了跳动后。我不由奇道:看到柳重域,我并不紧张,心跳这么快干什么,难道是他全身的气息实在太冷凝,刚才心跳便迟钝了,所以这会儿复暖后才跳这么快?想到这个猜测,我自己都好笑起来。 而正当我呵呵笑出声时,猛然撞上一张骷髅似的老脸,两只幽暗的眼睛盯着我,吓得我差点没尖叫失声。幸好,对方及时开口唤我,听出是柳忠,这才抑制住了即将脱口的惊呼声。 “忠叔。”我一贯尊敬老人,虽然这个人我不大喜欢。 柳忠打量了我几眼,点点头,像个幽灵一样飘走了。 我看了看黑夜中摇曳的黑色影团,仿佛妖魔在乱舞。我赶紧转开眼,盯着脚下的路就往居所跑。 跑着跑着,一只手忽然揽起我的腰,几个眨眼就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我看着天阙先生,表情平静道:“先生,你又跟踪我?” 天阙先生眉一动:“你觉得这是跟踪?” 我顿了一会儿,摇头道:“不是。” 天阙先生一笑,比佛主拈花一笑还要有魅力,我怔愣了许久才回神。回神之际,人忽然到了卧室,在一眨眼,到了床上。天阙先生俯身在我耳边道:“今夜天色不错,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才是。” 然后,不知不觉就被天阙先生解开了衣带。大概真的是夜色太好,我有点迷醉了。 …… 翌日,我并没有离开。原因却是昨夜风流后,有点体虚乏力。即使增加了内力也没有使酸软减少。 一打开门就看见了梅九,他站在门口,发上白白一片,全是露水,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湿的,嘴唇乌紫,眼神……充满伤痛。 我心里瞬间抽痛了一下。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却忽然一笑,道:“瑾瑜。” 一股酸酸地的感觉瞬间冲到鼻子,我深吸一口气,也笑:“阿九,早啊。”说完之后一阵沉默。 朝霞一点一点明媚。太阳却始终不露头。霞光染在所有的物体上,光彩迷人。梅九逆光站着,修长的身影飘逸绝伦,脸颊上的红霞织染出一片浓烈的忧郁。 我的脑子啪的一声,情不自禁就伸手抱住了梅九。抬眼,却看见天阙先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看见我们这个样子后,顿住了脚步,幽深的眼变得更加不可捉。 我松开手臂,梅九却忽然紧紧地抱住了我,头搁在我肩上,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瑾瑜。” 我不由心下又是一酸。便移开眼,不去看天阙先生。 ☆、第87章 书房谈话,两人对弈 那位在花园遇到的,自称是未来庄主夫人的骚年跑来找我。得知那骚年姓莫,叫莫水扬。对于这个人,我是见都不想见的,加上昨晚柳重域并没有承认要娶他,那我更不用理会他了,于是让梧桐院那位小厮将人打发了。 我现在住的院子,名梧桐院,院中有梧桐数棵,布景等都是我喜欢的风格,安排的小厮也是本分安静型的,名字叫多安。 等多安打发人走了之后,我向院外走去。 今晨,由于和梅九的事情使得我有些难以面对天阙先生。而且,天阙先生的表情也有点奇怪,那样的天阙先生,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至于梅九,其实我并不能回报他什么。 忽然间就觉得自己的关系有点乱。与天阙先生在一起,其实我很怀疑,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是x伴侣,情侣,还是只是有身体接触的先生与学生的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最初以为和天阙先生是情侣,现在想来,天阙先生可没有明确说过什么,都是我自以为的。 也许我并不需要惆怅这些问题,时间会告诉我答案。 “大少爷。” 这个声音?对了,就是那个莫水扬。 “大少爷,昨日不知你身份,多有冒犯。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莫水扬穿着一身雪白雪白的衣服,一副飘然出尘的模样,说话的语气特别淡然。 我斜睨着打量了几眼,道:“莫公子,昨日我问父亲,他说并没有要娶你,你能告诉我是谁说要娶你当碧玉山庄庄主夫人吗?” 莫水扬一副仙气的样子终于落入了凡尘,脸上露出惊色,不过,片刻后他收敛好了神色,道:“大少爷说笑了。” “说笑?”我讽笑道,“说笑的是你吧。” “大少爷,你对我有偏见。” “不,我对你不是偏见,完全是正见。”我昂首走过他身边,轻声道,“你还是早早觉悟吧。” “大少爷,你爱的也是男人,应该明白的。” 我顿住脚步,这家伙什么意思?他难道以为是因为他是男人,我才不喜欢他成为父亲的妻子? 他怎么知道我喜欢男人?哼,自以为是。应该明白,明白啥?莫名其妙。我冷瞪他一眼,懒得跟他扯。 难道他和柳重域真的有什么暧昧不成?不然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但是柳重域不可能欺骗我,他要是真的要娶谁,肯定不是我可以阻止的。否定柳重域说谎或是改变了主意的可能。事情还真是奇怪。 不知不觉走到了柳重域的书房。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柳重域坐在书案前,墨黑深邃的眼看过来,仿佛有冷光探照身上。我一个激灵,差点拔腿而跑。 柳重域适时开口:“进来。”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走到床边的竹榻上坐了下来。这里离柳重域有几米,可以减少他身上冷气的影响。 柳重域继续看他的书。我盯着窗子看了一阵,转头看向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清他的侧面。轮廓分明,仿佛雕塑一样好看。我出神地看着,想着自己怎么就没遗传到他的英俊之貌呢。 这时,他忽然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仿佛瞬间被吸入了漩涡中。 “有事?” 我蓦然回神,心脏咚咚地狂跳。我按住心脏,赶紧转头看向窗外。一看,我的心脏一顿,柳忠佝偻着站在远处,幽灵一样的眼盯着我。眨眼间,眼神消失了,人也消失了。 我四处看了看,静悄悄一片,刚才仿佛只是错觉。 一只手忽然在我额头上碰了一下,我转头,柳重域站在面前,低头看着我,眉头微皱:“怎么?” 我摇摇头:“没什么。” “不喜欢柳忠?” “是他不喜欢我。” 柳重域“嗯”了一声,道,“不必理他。” 我点点头,随即道:“他是柳家的家奴?” “嗯。” “他似乎对我有意见。” 柳重域露出深思的表情,随后盯着我看。深暗的眼仿佛有引力,差点又将我拖入其中。我赶紧移开了视线,伸手抚了下额前的刘海,一,我才发现,自己满头的冷汗,立刻感到身上也一阵冷凉。 “跟我来。”柳重域冷冷地撇下这句话,转身往书房南边走去,走到墙边转头看了我一眼。我立刻起身走了过去。 墙壁上挂画的位置打开一道门。我好奇地伸头看去,一个矩形的浴池。水流从石壁上一朵莲花形的浮雕处流出来。水雾弥漫,表明水是热。 我看了看柳重域,他瞥我一眼,转身回到了书案前。 我缓缓走了进去,门自动合上了。我盯着门好一阵发呆。这是古代吧,门自动合上也太高科技化了一点。水流满浴池后也自动停了。了下水温,刚刚好。我脱了衣服,顺着浴池的梯子走了下去,水深及腰,凉意瞬间被蒸腾的热气驱散。 洗完起身,我盯着被我扔在地上的衣物,难道要捡起来穿上,那不是白洗澡了吗。我正发愁,对面的门忽然开了,柳重域走了进来。 我僵硬地站着,手不知道该往那儿放,我一直觉得慌张地手捂下体的动作真的很不雅观。当柳重域冷着脸,将衣物和毛巾塞到我手里,走了出去之后。我默默用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穿上衣服。对着门默了好半天,我才按下墙上的机关,开门走了出去。 柳重域抬头向我看来,冷眼凝定了好几秒才移开。我也跟个钉子似的凝定的好几秒才又迈动了脚步。我的脚步是向门口迈去的。 柳重域忽然开口道:“过来。” 我默默转身,走了过去。柳重域合上一本书,抬起他修长有力的手,我盯着那完美的手指发呆。 这是一双绝顶剑客的手,拿着剑一定非常帅气。不知道被江湖人当做宝贝的碧玉神剑究竟是什么模样,这双手拿着那样的剑不知会有何等样的气势。 这只用剑的手搭在我手腕上,仿佛有一股气流通过手腕传到全身。 “心率不正常。” 呃,我蓦然回神。他说什么?心率不正常。我x口,心脏的跳动很快。 柳重域放开手,抬眼看着我。明明我站着,他坐着,但是却仿佛是他在俯视。漆黑的眼里深邃如浩渺的星空。我看不清楚自己的倒影,睁大了眼依然看不清。 为什么会看不见呢?应该能看到啊。无论它怎么深暗无尽,我都应该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才对。 窗外吹进一股风,发丝飘过眼帘,一眨眼,我回神,暗自疑惑,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修长的手指出现在我眼前,拨开了挡住眼帘的发丝,又一眨眼,便离开了。 柳重域依然坐在椅子上,仿佛他不曾站起来,手不曾出现在我眼前,他甚至没有看我。 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视线投向柳重域的侧脸,完美得仿若我理想中的天神。 他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断情绝爱”。 断情绝爱?他要对谁断情绝爱?难道是那个傲慢的莫水扬? 我沉了沉脸,死死盯着那几个字。柳重域忽然开口道:“你先出去。” 我转到案桌前,盯着他的眼:“父亲爱的人是谁?” 柳重域蓦然抬眼看向我,眼神严厉地盯着我。 我心下一颤,但是怒意熊熊燃烧。我倔强地盯着他:“难道是那个莫水扬?” “……”柳重域皱眉不语。 我冷笑一声:“父亲的品味,恕儿子不敢恭维。”柳重域眉头皱得更深了,全身的冷气也更甚。我的愤怒因此更甚,我一把抓过他桌上写着“断情绝爱”字样的纸张,“那样的人,断情绝爱最好不过了。”我扔下手中的纸,转身往外走。再不走,我不知道我会说出什么更加难听的话来。 搭在门上的手被扣住了,我顺着那修长的手看向结实的x膛,冷俊的下巴,唇,鼻子,眼睛,眼睛里我的倒影,我一副y冷无比的模样。我恍然一惊,这样y冷的人是我? “不是他。”低沉冷凝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我迟钝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柳重域说了什么。 不是他,爱的人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莫水扬。我紧绷的神经忽然一松,但随即又一紧。“那是谁?”我听见自己冷冷的问道。 柳重域却不回答了。深沉的眼微微眨了一下,我看见我的倒影碎了又重组。 我的倒影!我在这双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愣神间,柳重域已经走回了案几边。我了被柳重域捏得有些微麻的手腕,看着他的背影发呆。我刚才是不是太激动了。那是他的事情,我g本没必要干涉。 “你过来。” 我愣愣地走了过去。 “写字。” 我转身坐到刚才他坐的椅子上,盯着白纸呆了呆,道:“写什么?” “随意。” 我提笔写了几个字,凝神一看,竟然是——柳重域。 我抬手就要卷走纸张。柳重域手指一动,纸已经到了他手中:“毫无长进。” 我愕然半晌,回道:“我又不考科举。” 柳重域瞥我一眼,冷道:“以后每日来练字。” “啊!”我惊讶地张大嘴,以前不督促我,现在这是干什么。 走出柳重域的书房,我方想起,他没说什么时候去。想了想,我估着以后都今日这个时辰去。走了几步,我猛然想起,要不了几天,我就要走,练这么几天能有什么长进。柳重域说以后都去练字,他以为我以后都住在这里吗?那我要住在这里吗?这里算是我家吗? 我带着满腹地疑问回到了梧桐院。站在院子外,我发现,这里和相府的华容居差不多,只是更大,更别致了。 这里会是我的家? 院子里,梧桐树下,天阙先生和梅九对坐着,居然在下棋。多安在一旁添茶。 “瑜儿。” “瑾瑜。” 两人看见我同时开口。 犹豫了一下,我走了过去。在石桌边坐下,看着棋盘上罗布满盘的棋子。见两人久久不下,我催促道:“继续呀。” 两人移开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又开始对弈起来。 梅九执白棋,天阙执黑棋。黑白交错,我虽然不j通,倒也看出两人暂时势均力敌。天阙先生棋艺有多好,我不用想都可以猜到,一定是当世最厉害的棋道高人。而梅九,我没想到他居然能与天阙先生战成这样。仔细想来,梅九不过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各方面出类拔萃成这样,可谓天才中的天才。我崇拜地看了梅九一眼,他似乎有些愕然。随后凝神于天阙先生对弈时,棋步似乎更加有力了,因为我看见天阙先生一向悠远、古井一样无波无澜的眼里露出了细微的慎重之色。 我一直觉得天阙先生神秘莫测,看不透,猜不着。此时,忽然觉得我还是可以稍稍看懂一些他的情绪变化的。 一片梧桐叶落在棋盘上,梅九沉凝许久的眼忽然一亮,一枚白棋落在梧桐叶掉下的位置上。 我看了看两人,梅九微笑,天阙先生情绪不显。 我瞧了他们一阵子,然后看向棋盘,这星罗棋布的黑白子仿佛化成了暗夜星辰,最后,柳重域的眼在我面前一闪而逝。一切幻象不在,眼前唯有密布的棋子,一片绿叶夹杂其中。我伸手捻起那片叶子,打算扔掉,风一吹,叶子又落回了棋盘。 天阙和梅九忽然齐齐盯着我。我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天阙先生一笑,捻起棋子轻轻放在那片绿叶所在的位置。 两人对视不言。我左右看看他们,好奇道:“这棋有点复杂,你们谁赢谁输?” “和棋。”两人同时道。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梅九:“阿九,你可真厉害,居然跟天阙先生下成了和棋。” 梅九本来神色有点郁郁,听我此言,顿时眼一亮,露出笑意来:“瑾瑜说得是。”随即对天阙先生拱手道,“前辈,晚辈自当努力不懈。” 天阙先生语气淡然道:“后生可畏。” 多安在一旁一脸崇拜地看着两人。我笑着道:“多安,你懂棋?” 多安回神看着我:“回少爷,今日看了两位公子对弈,多安再不敢称自己懂棋。” “呵呵,他们都是怪才,你不必向他们看齐,像你公子我说不定还比不上你厉害呢。” “少爷过奖了。” 我笑笑,正要继续接口,梅九忽然道:“瑾瑜,一个上午都不见你,去了何处?” “去看父亲了。”我回道。 “我记得你今晨不是穿的这件衣服。”梅九疑惑道。 我低头看了一眼,玄黑的锦衣,穿在我身上略微有点宽松,这是柳重域的。我抬头道:“我的衣服脏了,所以在父亲那里换了一身。” “怎么会脏了?” “泼了点茶水。”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了个无关紧要地谎。 梅九顿了顿,温和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摊手道:“有时候就是被霉神光顾,没办法。” 梅九笑看我一眼:“你呀。” 我感觉身上皮疙瘩冒了起来,我用眼神对梅九道:阿九,你不要用着么腻死人的语气对我说话。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伸手边将白色棋子拣回棋盒里,边问道:“聊了些什么?” “随便聊了聊。”我将天阙现身这边的棋盒拿了过来,拣了黑子放进去。 “等我拣完白子,你将黑子一起扫进盒子里即可。”梅九道。 我瞪他一眼,挑眉道:“我乐意。” 梅九好脾气地笑道:“好,随你。” 拣完棋子,天阙先生看着我道:“明日回隐士山。” 我愣了下,道:“先生急着回去?” 天阙先生眼一眯:“你不想回去?” 我摇头道:“不是,过段时间再回去。” “明日回去,大吉。”天阙先生继续道。 我颇为疑惑地看着他:“先生,你若是急着回去,可以先行。” 天阙先生:“我不急,等你想回去的时候再走也可。” 我歉意地看着天阙先生,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多安,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多安点头应是,飞快跑了出去。几分钟后又飞快地跑了回来:“少爷,莫公子要离开了。” 我一愣,急忙问道:“他自己要离开还是……有人要他离开?” “是庄主要把他交给万佛教教主。” “交给万佛教教主?为什么?” “莫公子是玄月派少主,玄月派归附了万佛教,正好万佛教主来要人。庄主决定把人交给万佛教。” 原来莫水扬就是玄月派少主。“我看看去。”我带着雀跃的心情快步向山庄大门口走去。 天阙先生和梅九也跟来了。梅九对我道:“你很高兴?” 我边点头,边飞快地往前走:“没错,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终于要滚出碧玉山庄了。” “你这么讨厌他?” “是的。” “为什么?” “他太傲慢无礼了,还自称要当碧玉山庄的庄主夫人。” “你不希望你父亲娶夫人?” “阿九,你这话特忒好笑,谁希望自己老爹娶一个后娘,而且还是个男的。” 这山庄也忒大了,走了这么久都没到门口。我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珠,继续走。才迈出半步,一左一右两只手架着我的胳膊就飞了起来。 下一刻,停在了山庄门外。 我们到的时候,莫水扬正好被人押着往空渊那边走,还一直扭着头看着柳重域,眼中的悲痛都快化成实质了。 我用冰冷的眼神剜着他,他一看见我就激动起来,身体开始激烈地挣扎,但是显然被人点了哑x,呜呜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那小身板也无法与柳重域手下的得力下属抗衡。 等那位莫公子被带过去后,空渊忽然开口道:“孤庄主,本座有个提议,不知您愿不愿意。” 柳重域:“说。” 空渊微微一笑,金眸生辉,俊美无匹的容颜上仿佛散发出无尽圣光:“只要庄主答应我一事,玄月派,本座愿双手奉上。” “……” “只要庄主答应让令公子到我教做客十日。” 我还来不及生气,瞬间感觉到空气冷冻了十度以下,天阙先生伸手将我拉进怀里,立时温暖起来。 柳重域的视线扫了我一眼,随后,冷凝的空气恢复了正常。柳重域对着空渊冷“哼”一声,语气冰冷道:“区区玄月派也配换我儿做客十日。” 我暗赞一声:老爹威武! 空渊沉着脸走了,临走时,眼睛盯着我,仿佛要将我吞了似的。我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换来他狂狷一笑,差点闪瞎我的眼睛。我不由大叹,如此夺天地造化的容颜居然安在了他身上。 ☆、第88章 练字之时,随缘之来 翌日早上巳时一到,我就怀着忐忑的心情向柳重域书房走去。没了那位莫公子,空气都感觉更清新了。然而,我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在去柳重域书房的小道上遇到了柳忠,他用那两颗凸出眼眶的j明利眼盯着我。虽然他口称大少爷,但是却一点也没有把我当大少爷的样子。我点了下头,就要走,他站在道路中间,没有挪开的意思。我正要开口,他先开口了:“大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我皮笑r不笑道:“自然是去父亲的书房。” “大少爷这个时辰去,老爷正在处理公事,怕是不妥。” 我回盯着柳忠的眼睛,真想对他说:这关你鸟事,不过算了,看在他是老人,又对柳重域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就忍让忍让,所以,我道:“是父亲让我去的。” 柳忠像树皮一样的脸上,皱纹越发深了,看了我几眼,苍老的声音仿佛卡着喉咙发出来的:“不知老爷找大少爷有何事?” 我沉下脸来:“忠叔,你逾越了。”这也许是我第一次用古代的上下尊卑压人。不过,这确实很管用,柳忠脸色一僵,然后退开了。我从他面前走过,很久都能感到一股刺人的视线相随。我没有回头去看柳忠,想也知道他肯定又是那种幽灵似的眼神。 我大大地想不通,柳忠是父亲的忠奴,而不是柳寓封或柳寓澜的,他g本没有理由如此讨厌我,或者说是忌惮我。对,他在忌惮,忌惮什么呢?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通。 “迟到了半盏茶。”书房门开着,柳重域负手站在门里。 我向后看了一眼,柳忠那个幽灵总算没跟到这里来,回头看向柳重域:“你并没有说什么时候来。” 他不置可否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到书案前。我默默走了进去。 “关门。” 我顿了顿,回头把门合上了。 “坐下。” 我默默走到书案后坐下。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案几上没有多余之物。我拿笔蘸了蘸墨水提笔,盯着纸,却不知道该写什么。墨迹滴在纸上,白纸上瞬间一点黑。我抬头去看柳重域,他坐在东墙边的小茶几旁,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我极少看到柳重域看书时的样子。而昨天今天见到的他都在看书。他看书和别人充满书卷气的感觉不一样,仿佛他手中的不是一般的书,而是至高的武学秘笈。 柳重域的眼从书上移开了,向我投来。我眨了眨眼,看了一眼又滴下了一点墨汁的白纸,再看向柳重域:“写什么?” 柳重域看我半晌,起身走到书架前,拿了一本书递给我。我放下毛笔,接过来看了看。千字文。 柳重域一声不响又回到了座位上。我翻开书,开始照着上面的字写。才一下笔,看到上面的墨迹,我不由皱眉,就要将纸扔掉,但忽觉没必要。想了想,我提笔在纸上画了一幅画。画完了,我才发现画上的三生花栩栩如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却不大能记起来。 我盯着画陷入冥思苦想中,脑海灵光一闪,浮缘寺后山。没错,就是那里,我记得当时就是看花的时候发现了梅九和赵皇后。我一拍脑袋,这么清楚的事情,我之前怎么会忘了呢。也不知道那花后来怎么样了。那时,匆匆下了山,都没来得及多欣赏。下山?我为何会匆匆下山? 好像柳重域去找我了,然后呢?我和柳重域一起下山了吗?不对,我们没有一起下山,我和他为什么没有一起下山呢? 面前的画忽然被拿走了,我恍然回神,看向柳重域,他正拿着画在看,脸上表情冷中带点别样。 过了好一阵子,他瞥了我一眼,拿着画回到了他的位置上,将画放在小案几上后,他拿起书继续看。 我默默拿起一张纸铺在桌上后,开始提笔写字。 由于从右往左写须得悬腕、提袖,我便直接从左往右写,竖着排版。这样即使我手臂撑在桌子上也不会湛到墨水。其实对我来说,毛笔除了软了点儿,写字的时候和用签字笔也差不多。当然这样写出来的字的确不怎么有型就是了。 我才写了两行,柳重域就冷着脸出现在我面前,眉头皱了起来。我眼睛上移,瞄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写。写到第三行第一笔的时候,我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手握住了。一股冷气从身后透来,但贴在后面x膛上的背部感受到的却是暖流。 我握笔的方式被纠正了,再落笔,笔尖挥动下,墨染的字体龙飞凤舞,与前面软趴趴的字一比,那是天上与地下的距离。 “庄主。”忽然,有人敲门喊道。 我分神看向门口。柳重域手指用力,我顿时回神,直到这个字写完了,柳重域方松手,对着门口说了一个字:“说。” 门外的人这才又道:“回庄主,山庄门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天阙老人的徒弟。” 天阙先生的徒弟?谁呀? “名字?”柳重域适时问道。 “随缘。” 随缘?难道是东云帝身边那个随缘?他来干什么? 柳重域久久不言,外面之人开口道:“庄主,可要让他进庄?” 我看向柳重域,他看我一眼,声音平常道:“让他进来。”又看我一眼,“把人带去梧桐院。” “是,庄主。” 柳重域吩咐完,把毛笔蘸好墨后放进我手里,然后握住我的手继续写字。我手不动,眼睛盯着门口,想着随缘找天阙先生有何事?还有,他是怎么知道天阙先生在碧玉山庄的?再收回神,柳重域已经没有写了,低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想去看?” 我愣了愣,忙不迭地点头。 柳重域看着我,我期待地看着他,听到他说“去吧”后,我立刻起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一走进梧桐院,就看到天阙先生坐在梧桐树下的石桌边,一个身形清瘦的男子对着天阙先生拱手弯腰。我进来后,他转头向我看来,眼里神色数变。 我看清了他的模样,果然是东云帝身边那位谋士。 这时,天阙先生的声音传来:“回吧。” 随缘立刻回转头,对着天阙先生九十度大礼:“以您之能,辅佐明君,一定可以一统天下!” 一统天下?好大的口气。原来殷苍流的野心如此之大。如今天下,大体呈三足鼎立之势,齐国,东云国以及南边的南离国,时局正是最稳定的时候,齐国有齐政,东云有殷苍流,南离国的皇帝据说也是个年轻有为的人。这种时候想一统天下毫无天时可言,至于地利,人和方面东云国的优势也不大。殷苍流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一统天下? 随缘信誓旦旦地说以天阙先生的能力一定可以辅佐明君一统天下,这是真的吗?天阙先生一人之能还能改变大势所趋不成? “大势所趋,不可强扭。”天阙先生道。 我提起的心顿时放松下来。我应该相信,就算天阙先生能力逆天,但他也不会这样做。 随缘又一礼道:“师父,您难道就从来没想过一展所长吗?” 天阙先生悠远的眼落在随缘身上,半晌道:“你被权势蒙蔽了眼。” 随缘猛然抬头,张口欲言,却顿了顿,随后声音缓慢道:“师父,你应该知道我不在乎权势,我只是希望一展自己所学之能。” “你希望能控谋一切。这本身就是对权势的追逐。” 随缘久久没有话语,过了很久后道:“师父,我并不能控谋一切,这个世上若有人能做到控谋一切,那人必定是师父您。” 天阙先生忽然看我一眼,道:“你错了,我并不能控谋一切。” 随缘蓦地抬头:“师父。” “你师父说得对,这个世上谁也不能控谋一切。”我走过去,在石桌对面坐了下来,“先生,你这个徒弟好生自大。” “柳公子,好久不见。”随缘一副对我之言不以为意的样子。 我看向他,也回道:“随公子,好久不见。我看你越发瘦了,难道是用脑过度所致。”我看向天阙先生,“也许你应该学学你师父,闲云野鹤,静听落花,闲下棋。” 随缘看了看我,淡笑一下,一副不与我计较的样子,仿佛我说的话都是放屁。若是已往,我只当他高人自然不会将我们凡人的言论放在眼里,但是现在有天阙先生这样好脾气的高人对比,我怎么看怎么觉着他装相得很。 我在心里“哼”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向天阙先生问道:“师父与这位柳公子是?” 我看向天阙先生,他正好看过来,静流无波的眼微微眯了一下,我好奇他要怎么回答,但是他g本没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随缘:“你明知为师不会答应吧,说说此次来的真实目的。” 嘎,随缘请求他出山助东云帝一统天下居然不是真正的目的吗?我糊涂了。 随缘却露出惊讶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只听见他道:“师父知我。” 有什么目的居然要掩在这么一个理由后?我好奇地竖起耳朵。 安静许久,随缘忽然看看我,我看看他。什么意思,我看不懂你的眼神。我回瞪着随缘。他温文尔雅一笑:“柳公子可否暂时回避?” 我一愣,脱口道:“为什么,难道你说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非也。” “那难道是要说我坏话?” “这……”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问天阙先生道:“先生,你觉得我应该回避吗?” 天阙先生看我一眼,道:“不必。” 我转头看向随缘:“你瞧,先生说我不用回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只要不是与我有利害关系的事情,我都不会外传的。” 随缘默了很久,道:“先生,据弟子演算。”忽然看我一眼,我莫名其妙,随后听得他接下来的话,差点爆chu口。因为他说,“这位柳公子怕是于师父命理有碍,还请师父远离此人。” 我忍住发瓢的冲动,看向天阙先生。只见他语气淡然地对随缘道:“进步了。” 随缘立刻恭敬道:“师父所教,弟子一刻也不敢荒懒,师父临别所言,弟子也谨记于心。” “不过,始终还差一线。”天阙先生眼里露出丝丝笑,比释迦穆尼拈花一笑还让人难以捉。 “师父。”随缘眼露不解了。 “既然来了,先住下。”天阙先生看向我,“瑜儿,你看着安排一下。” 天阙先生的声音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魔力。我撇开随缘之言,也不生气了。我平静地看着他道:“随公子,你就住西边第四间房吧,里面很干净。”我看一眼天阙先生,道,“我也算是先生的学生,算是你的师弟,随便住,不用客气。” 随缘一直微笑地看着我,听了我之言,居然温和道:“师弟。” 我扬起灿烂的笑容,道:“师兄。”我顿了顿,笑道,“对了,师兄,先生还收了一位弟子,这会儿不知又躲在何处专研先生的绝学。” 随缘一愣,随即笑道:“是吗。”看向天阙先生,“恭喜师父。” 天阙先生微微一动眉头,露出极淡的笑。若非我常常观察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他笑过。 ☆、第89章 突来围攻,父亲的吻 最近,柳重域看起来都比较闲,但是却不断听到碧玉山庄又兼并了某某门派的消息。每次早上去练字,我都想问他为什么要吞并其它势力,但最后都忘记了。终于,一天,我一去就问了这件事情,柳重域的回答只有四个字:弱r强食。 我听后,皱眉,表示这是不是太残酷了。但是柳重域却说,将那些不入流的门派纳入碧玉山庄除了极少数人,对大多数人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这就好像国家换了一个更强大的政权,然后使得国力提升一样,如此说来,确实是一件好事呢。我遂不再关心这件事情。 直到名门正派联合杀伤碧玉山庄时,我才意识到柳重域犯了众怒。 伊家堡、武林南g家、东岳剑派、少林寺都联合起来了,还有一些小门派,一大群人浩浩荡荡上山来了。碧玉山庄外人山人海,以少林寺一位叫圆觉的长老为首。那位白胡子都已经老长的少林长老一开口就是:我佛慈悲,施主回头是岸。然后细数碧玉山庄的罪过。强行吞并他派,不服者一律格杀使得江湖血流成河水。 我听在耳中,全身都寒了起来。血流成河?记得离开隐士山前,玄真师祖对我说让柳重域少杀生。可是现在看来,杀了很多人。 我为那些死去的人默哀,可是柳重域,他是我的父亲。我只能也必须站在他这一边。 当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双方已经开始派人开打了。我茫然地看去,都不知道刚才两边又说了些什么话。为什么就忽然动起手来了。 这让我想起倚天屠龙记里面八大门派围攻明教光明顶时的场景。柳重域坐在庄门前,镇定自若地指挥着手下人迎战。 忽然,对方人群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好像是某个重要人物失去了双手。然后一个人疯了一样冲过来为那人报仇。然而,不过几个回合,那报仇之人就死在了无刀的刀下。场面顿时就混乱了起来,对面一群人一涌而来。喊杀声差点震破我的耳膜。柳重域一挥手,也有无数人迎了上去。本来还算冷静的比试变得疯狂不可理喻起来。 当情势明显是我方占伤风的情况下,几位门派高手终于出手了,而那位少林长老则对柳重域发起了挑战。 我还没看清楚他们是怎么开始的,两人就已经交上了手。 我紧张地看着两人。忽然,我的手被握住了,我转头看去,是梅九。 “放心,那和尚不是你爹的对手。” “是吗?”我略微安心,继续盯着那两人。而此时,两人都远远地后退而去,片刻又迅速地前飞。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一片绿光忽然绽开,眯了眯眼,再看去,只见,本空中,柳重域双手间一把绿色的剑散发出碧绿的光,剑的另一端指在少林圆觉长老的额前,而圆觉的手成爪状伸出,对着柳重域的心脏位置,然而却再不能前进分毫。 当圆觉从空中掉下来,瞪着眼倒在地上再无动静的时候,我彻底松了口气。柳重域安全了。 再看向柳重,他手中的剑已经没了,全身的光也散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刚才那把剑并非真正具有实体的剑,而是虚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化虚为实,凝气成剑,剑道的最高境界?而碧玉神剑g本不存在。不对,它存在,但是只能存在在柳重域手里。 四大门派失去了圆觉这个支柱,完全失去了战力。我方大受鼓舞,一番厮杀,不知杀死了多少人,现场尸横遍野。看着那些死去的人,我的心再也不起半丝涟漪。 果然,我已经习惯了死人。 不少武功高强的人逃走了,也有不少人被抓了。其中有两人,我认识。一个是伊家堡的伊凤诀,一个是南g世家的南g炀。当伊凤诀向我投来目光的时候,我心虚地移开了眼。不管他们是否真的代表正义杀上来,我都无法在柳重域灭了他们这么多人后还能有勇气迎视其或冷漠或谴责的眼神。 这一天的黄昏,晚霞格外红。我看到就联想到血,心里有点作呕的感觉。我赶紧跑回了梧桐院,快步进了房间,将门关上后,我趴在床上喘气,但是眼一闭,就是一片死人。我蓦地睁开眼再也不不敢闭上。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听这韵律,我就知道是谁。扣扣的敲门声响起,梅九在外面喊道:“瑾瑜。” 我慢慢走过去,打开门:“阿九,有什么事吗?” 梅九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我:“闻闻这个,也许你会感到舒服许多。” 我接过来,打开瓶塞,嗅了嗅,一股水果的清新香气。 “怎么样?” 我点头道,“嗯,很香。怎么做的?” “你想学吗?” 我摇摇头:“算了吧。”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类似打斗的声音,我收起瓷瓶,疑惑地看向梅九:“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梅九凝眉道:“不知,我去看看。” 我立马跟上道:“我也去。” 梅九看我一眼,忽然牵过我的手紧紧抓住。我犹豫地看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想要说这样不大好,但是梅九仿若未觉,拉着我快步往前走。一直走到西院,然后,我看见柳重域身边那个叫无刀的得力下属正和随缘斗得不可开交。天阙先生就坐在院子下面的石凳上。见到我后,眼神在我与梅九相牵的手上扫了一眼,然后瞬间到了身边。我看到他眼里难得升起了情绪。我移开眼,缓慢而坚定地将手从梅九手里挣了出来。 而不过小会儿,无刀似乎被随缘打败了。 记得最开始见到随缘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不会武功,却不想如此厉害。不过也是,天阙先生的徒弟怎么可能不会武。 只是,这两人为何打斗了起来?我疑惑不已,正要去询问。却见柳重域带着随从忽然出现了。一进来就对左右道:“将人拿下。” 我唬了一跳,这是干什么,拿下谁。没疑惑太久,下一刻,柳重域身旁两人就开始向随缘攻击。 那边又打斗开了。柳重域随后看向我们,眼神定在天阙现生身上道:“暂借前辈高徒。” 天阙先生眉头都未挑一下,就回道:“随意。” 那边,随缘一边与两人打斗,一边抽空高声道:“柳庄主此等待客之道,恕随某无法理解。” 柳重域声音冷淡道:“阁下助东云帝将势力安□大齐武林,意图培养情报系统侵入齐国。” 我惊诧不已。看向柳重域疑惑道:“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重域深沉的眼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记住,死去的人并非无辜,只因该死。” 我眨了眨眼,在柳重域深暗的眼神注视下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随缘还是被逮住了,天阙先生自始自终什么话也没替他说。连表情都没变一下。我都怀疑随缘到底是不是他徒弟。当然,他不c手更好。我可不知道柳重域对上天阙先生回事什么结果。我不想看到任何一种后果。 现在,柳重域吞并各门派的原因也明确了。那些小门小派都要么是东云建立的势力,要么是已经c入了东云势力,被东云控制了。看来,随缘所说的东云帝一统天下的事情并不是说说,而是真的有这个野心。 晚上躺在床上,我就一直琢磨一件事,柳重域已经辞去了丞相之职,但是似乎依然在为大齐鞠躬尽瘁。他这难道是明退暗谋之策?但是有这个必要吗?作为丞相他岂不是可以做更多的事情?那他为什么要辞去丞相之职?左思右想,没想明白。 “瑜儿,不想回隐士山?”天阙先生无声无息,忽然就出现了,把我吓了一跳。我拍了拍x口:“先生,你不能不这么悄无声息就出现吗?” 天阙先生眉头微挑了一下,低头凑近我道:“怎么,吓着了。” 我别开脸,尽量平静道:“能不吓着才怪。” “明日回山去。”天阙先生忽然用不容置疑地口吻道。 我大惑不解道:“这么急?” “事不宜迟。”天阙先生眼神深奥难懂。 我疑惑更甚,什么叫事不宜迟?静默半晌,我还是道:“先生,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虽然以柳重域的能力,我g本不用担心什么,但是心里的声音告诉我不要离开。 天阙先生看我半晌,眉头忽然皱了起来,眼里露出有点奇怪的神色。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忽然伸手剥开我的衣服。我一愣,按住他的手:“先生,你……”我的话语消失在霸道的吻里。 早上,我仔细将衣领围住脖子,挡住上面清晰的痕迹后,才向柳重域的书房走去。 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柳重域今天也许不在书房,但是他没说今天不去,那我还是去好了。 我才走到门前,门就打开了。柳重域坐在案几后面看向我。我拢了拢衣领,走了过去。 “爹,您今日不用审问人?”我好奇道。 柳重域站了起来,转过书案走到我面前,身上的冷气似乎加强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忽然,他伸手拨开我面前x前的头发,在我愣神的当口,衣领被拉开了。 我只觉得大脑轰隆一声响,热流集中到了脸上。我别开脸避开了柳重域风暴一样的眼神。 我忐忑地等着他的审问,但是柳重域什么也没问。手一直保持着放在我脖子处的姿势。我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心里乱成一团。作为父亲,看到儿子和别人欢爱时留下的痕迹应该有点奇怪吧,何况这是男人留下的。柳重域会厌恶断袖吗? 我正想着这些问题,脖子上忽然一热,我立刻回神。眼前的情形另我的大脑瞬间当机。 柳重域,他在干什么? 热烫的吻落在脖子上,仿佛电流击在身上,缓缓传到全身,身体瞬间软麻。柳重域的手适时揽着我的腰,将我提了起来。 我感觉全身都在颤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喉咙有些干哑,好半天我才喊出那个字:“爹。” 柳重域瞬间顿住了,抬头看向我,本就深沉的眼里此刻沉沉一片,仿佛有魔气在流动。 ☆、第90章 朝廷动向,弟弟们来 我的心脏仿佛鼓点一样激烈地跳动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震破x腔而出。行动先于大脑做出反应,我一把推开柳重域,转身打开门飞快地跑了出去。 一直跑到山庄大门,我才停了下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没有人。我松了一口气。步出山庄大门,长长的阶梯延伸到昨日打斗的塬地上。毁坏的树木已经清理干净,地上的泥土翻新过了。血迹被掩埋在地下。太阳照下来,又是新的一日,新的开始。 站在这片厮杀过的场地上,我对着地面暗道:各位大侠,早死早超生,愿你们在地府投一个好胎。 正当我闭眼默哀的时候,风声中一股杀气袭来,我侧头就看见一把剑指向我,脑袋里电光石火间闪过唯一的办法,隐身。可是以我现在的实力g本无法做到。 眨眼间,一片血光闪过。然而却不是我的血,我面前拿剑指着我的人口喷鲜血倒在了地上。那人有些眼熟,我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见过的人——程裴钰,万佛教教主的那位男宠。斗大的眼睛盯着我,仿佛死不瞑目。 对了,是谁出的手?我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一个人影。 “少爷,外面危险,请回吧。” 我循声看去,无刀忽然就出现了。 我看看地上的尸体:“是你出的手?” “是,少爷。” “你救了我一命。” “这是属下该做的。这人已经在此潜伏了好几天了,之前没什么动静,不想少爷一出来就动手了。看来此人多半是冲着少爷来的。” “原来如此。”我盯着地上的人,暗叹,“何必呢。” 我刚感叹完,柳重域出现了。 柳重域冰冷地眼神盯着地上的尸体,然后看向无刀,责备道:“怎么不早清理。” 无刀什么也没解释,低头道:“属下自去领罚。” 我看了无刀一眼,对柳重域道:“他做得很好了。” 柳重域的眼神终于落在了我身上,深沉得难以解读。 想到刚才在书房的情景,我瞬间难以面对他,转身就往大门口走去,才踏上石梯,天阙先生、梅九、费文占忽然出现了。 梅九一把抱住我:“瑾瑜,幸好你没事。”说着在我额头上亲了亲。 我尴尬地推开梅九,不敢去看柳重域的眼神。对向我投来关切眼神的天阙先生和费文占点了点头,我快步向庄里走去。回到梧桐院,我正要走进自己的卧室。天阙先生忽然叫住了我。我转头看向他:“先生,有什么事吗?” “可要离开?” 我犹豫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天阙先生难得地叹息了一声,表情若有所思。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深远的眼看着我道:“即使有生命危险也不离开?” “生命危险?”我惊讶地瞪大眼,“先生,怎么可能。” “瑾瑜,我看你还是听前辈的话,我们一起回隐士山吧。”梅九面色严肃地看着我道。 如果这话是其他人说的,我自然当他是放屁,可是说这话的人是天阙先生,他说出的话谁敢不信。可是……柳重域他,一想到他,我的脑袋一团浆糊。我不知道我在疑惑什么。我烦躁地转身背对着他们道:“让我想想。”走进门,关门。 我扑倒在床上,将被子蒙住脑袋。但是我的脑海里依然不断晃过书房的情景。柳重域他到底什么意思。我一把掀开被子,起身走到门口,就要去找柳重域问个清楚,但是我放在门上的手顿住了。我想得到怎样的答案呢,他是我的父亲。 我坐在窗边的卧榻上,将窗子打开一线,看着外面的和华容居一样的景色。一团纷繁的映像在大脑里飘过,但是瞬间就消失无痕了。我抓着窗,闭上眼,使劲回想,但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泄气地盯着窗子上的格子花。脑子里闪过刚才天阙先生的话。我要离开吗?对了,柳重域会有危险吗?天阙先生说有生命危险?这个危险的事情不会是来自碧玉山庄吧。那柳重域说不定也会很危险。不行,我不能走。那有在大难面前撇下父亲肚子逃生的儿子。 烦乱的心也因为这个决定而安定下来。 当天阙先生再次来问的时候,我坚定地告诉他,我要留下来。天阙先生什么也没再问就走了出去。梅九试图说服我,我对他道:“阿九,我实在想不出来,有天阙先生和你这样的绝世高手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就算有,肯定也能轻松过劫。所以,不用担心。我相信你们,你要相信你自己。” 梅九看我半晌,笑道:“瑾瑜,你相信我吗?” 我点头:“当然。”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梅九眼神火热地盯着我。 我眨了眨眼,移开视线,心里又乱了。梅九缓缓地低下头来,唇一分一分地接近,我犹豫的瞬间,唇已经贴了上来。梅九试探地吻了吻,见我没反对又吻了几下,然后离开,在我耳边道:“瑾瑜,我很高兴。你其实不是那么讨厌我。” 讨厌他?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他? “瑾瑜,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梅九道。 想去哪里你都陪着我?这话怎么那么耳熟,仿佛在什么时候听到过。难道梅九以前也说过吗?也许吧。 “少爷,不好了。”多安忽然急急惶惶地跑来。 我推开梅九,正了正神色,看向他道:“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朝廷来人了。” “朝廷来人?”我疑惑道,“来干什么?” “具体不清楚,但是听说朝廷派了军队来。就在山下,听说随时准备围攻上来。” 我大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梅九拉住我的手:“瑾瑜,你别急,先看看是怎么回事。”我缓缓点了点头。 这朝廷怎么管起江湖事来了。 平时安静祥和的山庄忽然透着一股子紧张肃杀的气氛。走到柳重域的院子,气氛更是凝重。我和梅九对视一眼,就要走进去。忽然一左一右冒出两个人来拦住我去路。左边的人开口道:“少爷,庄主正在接待客人,此刻不方便见您。” 我皱眉道:“是什么样的客人?” “属下等不知。” “我进去看看,不会打扰父亲见客。”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左边的人坚决道:“少爷,您还是回去吧。” 我看了两人一眼,对梅九使了个眼色,转身走了。走出两人视线后,我压低声音道:“阿九,我们悄悄进去,不要惊动人。” 梅九点了下头,揽着我就飞进了院子。但是落地后,被人看见了。不过,那人也没怎么样,只是走过来对我招呼道:“少爷。” 我问道:“父亲在书房见客?” “是,少爷。” “你可知道父亲见的是什么人?” “是朝廷命官。” “都说了些什么?” “属下不知。……少爷,你不能进去。” 我抬步要往前走,被拦住了。我看向书房的方向,回头道:“我不过去了,你退下吧。” “是,少爷。”咻一声就不见人影了。 好俊的轻功。我看向梅九:“你看此人轻功可在江湖排在什么水平?” “江湖前五十。” 我暗自点头,柳重域身边有这么多高手,安全肯定没问题。 书房的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chu看还以为是柳重域,但是再一看才发现不是柳重域而是柳寓澜。 柳寓澜?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何?正疑惑间,柳寓澜的眼睛看了过来。沉沉的眼和柳重域一样深沉了,但是却多了让人感到不大舒服的y霾之色。我动了动唇,最终没有叫他。 一如我没有开口,他也没有出声,转身就走出了院子。 书房门大开,我看了一眼,走了过去。梅九拉了拉我,我转身对他道:“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问问到底有什么事情。” 梅九点点头,放开了我的手。我转身走进了柳重域的书房。一进去就对上柳重域复杂莫名的眼神。我心里一跳,赶紧缓了缓情绪,镇定地看着他道:“柳寓澜来干什么?” 柳重域久久不回答,眼睛一直盯着我,我刚平复下的心情又不受控制地紧张忐忑起来。当柳重域的手忽触到我脸上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想躲开,却发现身体生了g一样无法移动半分。 柳重域的气息越来越贴近,但我紧张到心脏都要停止跳动时,他的气息忽然远离。我张大眼看去,他站在一步外,脸上的神情恢复到了平时的冷峻,刚才的一切仿佛幻觉。 “从现在开始,待在我身边,不要远离我的视线。”柳重域忽然道。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但是柳重域却不解释。过了一会儿,我道:“为什么?” 柳重域:“这几天可能不太安全。” “天阙先生、费文占和梅九都很厉害。”我脱口道。 柳重域皱眉道:“你很信任他们?” “当然。”我点头。 柳重域看了我半晌,开口:“不想留在我身边?” 我立刻摇了摇头,小声道:“也不是。” “那就这样。”柳重域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我默然几秒,继续刚才的问题:“听说朝廷派了军队来要,这是真的吗?” “恩。”柳重域一副淡然的样子,仿佛那不是什么大事。 “朝廷为何要派军队来?” 柳重域看向我:“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我皱眉盯着柳重域冷峻淡定的脸,道:“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 柳重域沉眼盯着我。我回视着他道:“我g本就不希望双方发生任何摩擦。” “那是不可能的。”柳重域语气冰冷道。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是皇帝,你会有什么想法?”柳重域忽然问道。 我愣了愣。开始想如果我是皇帝,我会怎么做。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组织。迅速扩充势力。作为最高统治者皇帝当然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说起来,朝廷和江湖是对立的,朝廷绝不希望江湖有自己的规矩而忽然朝廷的律法规矩。碧玉山庄杀了这么多人,还囚禁了不少人,朝廷介入g本就合情合理。毕竟江湖还是在朝廷统治下的江湖。 那朝廷是要来问罪吗? 我看向柳重域:“爹,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些事情,你别多问。安心待在我身边即可。” 我为什么要待在你身边。这句话我也就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一阵静默,柳重域站在案几边,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我看了他几眼,他忽然看了过来:“以后离天阙和段九梅远点。” “呃。”我愣了下,含糊道,“嗯。” 又过了一会儿,柳重域忽然对我道,“跟上。” 我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走出书房后,我左右看了看,不见梅九,他难道已经走了?我正想着,梅九就出现了,他看了我一眼,对着柳重域拱手道:“庄主。” 柳重域看向他:“段公子,听说寒露谷主正召唤你回去。” 梅九笑道:“多谢庄主提醒,。” 柳重域冷瞥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伸手拉起我往前走。 我回头看了梅九一眼,他对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心情略好。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回梧桐院。 柳重域的步划很快,我必须疾步才能跟上。他忽然停步,我差点撞在他身上。 “庄主,有位自称姓黄的公子要见您。”一位下属禀报道。 柳重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全身的气息变冷了一度,只见他冷声道:“请那位黄公子进来。” 我好奇道:“爹,你好像认识那位黄公子。” “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谁呀?” 下一刻,我就见到了那位黄公子,我果然认识。黄公子非黄而是皇也。皇公子不是别人,就是当今大齐国的皇帝齐政。齐政左右跟着四名随从。其中有一位我也相当熟悉,柳寓封。他独自穿着一身白衣,与齐政身边其他几位统一穿着青衣的护卫不同。 今天看到柳寓澜和柳寓封的感觉都很奇怪。他们就好像是帮着敌人来打击自己的父亲的叛徒一样。但是我却并不能说他们是叛徒。我看了看柳重域,他什么反应的没有,仿佛对柳寓封和柳寓澜的立场一点也不在乎。 我们就在院外的一处圆石桌旁坐了下来。齐政一副手一抬,其他三人自动退避一旁,只剩柳寓封站在他身后手里抱着一把剑,看上去很酷的样子。 齐政和柳重域相对而坐,我坐在柳重域右手边,打算听听这两人要谈些什么。 两人对视了很久,都没开口。柳重域神色冷漠。在我看来齐政永远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我瞥了他一眼就要移开视线,他忽然看了过来,说道:“上次为何不告而别?” 听到这个话,我马上沉下了脸。他还有脸问为何不告而别,不声不响将我带去了皇g,还不让人走。果然是□的皇帝作风。我冷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齐政眉头微皱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衿贵的表情。然后他终于是先开口了:“丞相别来无恙。” 柳重域眉不动眼不动,道:“皇上此来的目的。” 齐政敛起了脸上面具似的笑容,道:“丞相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有些过了。” 柳重域没说话,齐政继续道:“还请丞相放了那些关押起来的人。”顿了下,“另外,朕不得依律暂时委屈丞相跟朕走一趟。” “皇上,我爹他做的这一切都是有利于大齐的。”我忍不住开口道。 齐政看我一眼,不置可否道:“是吗?但是国有国法。” 国法?哼,说得好听,g本的目的不知道是什么。 “皇上请回吧。”柳重域很简单地一句道。 “丞相这是不打算听朕劝告?” 柳重域眼一眯,全身的气势蔓延开来。那三个被齐政喝退到一旁的随从立刻过来了,全神戒备地盯着柳重域。但是一阵风卷过,那三人倒退几米,摔倒在地上。只有柳寓封挡在齐政面前,稳稳地站着。不过似乎脸色不大好。而脸色最不好的就是齐政。想来,柳重域露的这么一手太过震惊了。 我心情顿时大好。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无法抗击绝对的实力。哼,风水轮流转。今天也让你尝尝强行拘留似的滋味。我对柳重域使了个眼色。他看我一眼,也不知道明白没有。想了想,我看向齐政道:“今日天色也不早了,皇上不如就留在山庄歇息吧。” 齐政愕然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就敛了神色,道:“爱卿所言有理。”转头看向柳重域,“丞相,那我们明日再谈,你先好好想想。” 爱卿,听着可真别扭。居然就这么留下来了。还一副乐意之极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91-95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91章 这个夜晚,剑门门主 我以为柳重域说的跟在他身边只是白天,没想到连晚上睡觉都要跟着他。同睡一张床?不,坚决不行。对了,他的卧室里同样有竹榻,也许我可以睡在那里。于是进到房里后,我直接走到竹榻上躺着了。柳重域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我安心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不安心的,柳重域是我的父亲。 “扣扣”的敲门声忽然想起。我看向柳重域,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还找他。不会是那个小情人吧。记得在相府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的女人可不少。我虽然看不过眼,但是能给柳夫人添堵,我由衷感到高兴。 门开了,不是什么柳重域的小情人,而是天阙先生。他来有什么事呢?我顿时紧张起来。 夜风扬起天阙先生雪白的发丝,极俊的容颜在月色下泛着光,他仿佛乘风而来,随时都会乘风而去,可事实是他没有乘风去,而是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我面前,脸上浮起极淡的笑,我听见他仿佛透着神之呓语的声音比平时略柔和地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走吧。” 我看着他伸到我面前的手,修长白皙,在皎白的月光和煤油灯昏黄的光下,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一直都没注意到的事情,他的手中没有纹路。我大为诧异,仔细回想以前他的手是否有纹路,却想不起来。我伸出手,就要触到那只手,柳重域忽然牵过我的手,转身对天阙先生道:“近段时间,多谢前辈照顾我儿。现在就由我来照看吧。” 天阙先生看我一眼,收回了手,道:“柳重域,瑜儿已经属于我。” 我蓦地瞪大眼,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我紧张地看向柳重域,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暗沉的眼看了我一眼,我的视线恍惚一片,g本无法看清他眼里的表情,只听见他对天阙先生说:“从现在开始,他将不再属于你。” 空气凝固。我的大脑无数的花絮闪过,每一个画面都是柳重域,但是却串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灯光忽然熄灭的时候,我脑海里的画面也熄灭了。空气迅速冰冷下来,我忍不住打了个抖。柳重域牵着我的手忽然传来一股热流蔓延到身上后温暖了很多。 我镇定下来,看了看两人对峙僵凝的气氛,就要开口劝阻,这时,一股白光从门外照进来,眯了眯眼,再睁开,梅九手里拿着夜明珠出现在门口。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清冷,比我初次见到的时候还要清冷几分。不过,他看向我的眼神却是温和的。我紧张的心情也不由放松了几分。但是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的心情又紧绷起来。 他说:“我答应过瑾瑜,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守护他。” 天阙先生和柳重域同时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有怒气的眼神,我的心乱成一片,忽然觉得一切都混乱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乱起来。 看了看几人,我开口道:“时辰已晚,是不是该睡觉了。” 三人同时看向我,眼里锋利的光逐渐消散。但即使是最后一点厉芒,也让人一见心惊胆寒。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这样的局面是怎么回事? “困了,就去睡。”柳重域拉着我走到他的床边。 我挣开他的手:“我还是回去睡吧。” 柳重域眼神瞬间深暗起来。我立刻改口道:“那你睡哪里?” 柳重域没回答,眼神倒是不那么可怕了,挑眉看着我道:“你先睡。” 我看向天阙和梅九:“你们快回去睡吧。” 梅九立刻转身,我还以为他要走了,结果他坐在了房间南边小几旁的座椅上,坐下后还对天阙先生道:“前辈,我们下一盘棋。” 于是天阙先生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我默然半晌,看向柳重域,他看了那两人一眼,转身走到了窗前站着。 我望着帐顶,这注定是个无眠夜。天阙先生好梅九落棋无声,房间里寂静之极,但是再静,我也不能安心闭眼。过了一会儿,我起身下了床,三双眼睛同时看来。我顿了顿,边穿鞋子和衣服,边道:“我去方便一下。” “西南有隔间。”柳重域的声音传来。 我看了柳重域一眼,“哦”了一声,默默走到西南处的卫生间里。站了片刻,我默默尝试隐身术。然后打开此间的另外一道门走了出去。我知道这三人都武艺高强,恐怕我呼吸的声音他们都能听见。不知道留下的幻术能不能瞒过他们。尤其天阙先生。走出几步不见有人跟来,我放心不少,他们至少不会马上发现。 也许人在某些时候会激发出一些潜力。今天之前我会不能用幻术。而刚才一试,居然一下子就成功了。 我放心地走在院子里,走出柳重域的院落,漫无目的地在庄里闲逛起来。凉风让我混乱的大脑稍微清晰。暂时不去想那三人。我就想个夜游人一样,晃荡在庄里。 我以为隐身状态是最安全的。当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别动的时候。”我想,我的隐身术是不是失效了。 下一刻,背部一麻,我再也不动分毫。我转动眼珠看向说话之人。 这里有些暗,看不清人的模样,但是我知道来人是谁,他是随缘。既然是随缘,天阙先生高徒,那我就不奇怪在我隐身下,他也能发现我了。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柳重域不是把他关押起来了吗? “柳公子,麻烦你跟我一趟了。” 第一次被人像拎货物一样拎在手上,感觉可真是难受。时间分分秒秒过去,离山庄越来越远,没有人追来。他们都没发现吗?最后看看山庄建筑的那一刻,庄里忽然灯火大亮。他们发现我不见了吗? “你放心,他们绝对不可能这么快找来。”随缘语气不无得意。 我抬头瞪着他,从我见到以来,一直模样文秀,看起来也斯文的随缘此刻竟然有些魔魅:“你真是个祸水。我应该除了你才是,不过,暂时先放过你。” 说完这句,他展开轻功,飞快地穿行过丛林。 我现在不能指望柳重域、天阙、或是梅九他们来救我。我必须快点脱离随缘才好。他看上去不是很正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把我咔嚓了。 也许万法心经真的是神奇的功法,冲破x道的那一刻,我兴奋得直想大叫一声,但是我不能,我悄悄伸手摘了一片叶子,放在嘴边,就要一口气吹下去。结果一个炸雷响起,我手一松叶子掉了。这一掉,我再也没能摘到一片叶子。 难道天要绝我路?不,不能这么放弃。 等全身麻痹的感觉消失后,我运气拍开随缘的手臂,落到地上后,一个翻滚,躲进了丛林。 “没想到,还有点实力。”随缘瞬间堵在我面前,打量了我几眼后道,“不过,今天你是逃不走的。” 一只手抓在我肩上,钻心的痛传来,仿佛骨头都要碎裂一般。 “既然你想跑,那我还是让你跑步了的好。”说着手向我腿上抓去。 这一刻,我什么也没做,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声喊:“救命!” 我的声音持续了很久,腿上一直没有传来任何疼痛的感觉。睁开眼,正好看到随缘的身体往后飞,撞到了树干上,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我惊诧地睁大眼,四处看了看,没有人。是谁帮助了我?能将随缘打成那样的人不多,是柳重域还是天阙先生呢? “你可以走了。” “谁?”我循声看去,身后十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衣男子,黑发随意地披散,未冠,我对他拱手道,“多谢这位大侠出手相助,我叫柳寓衍,字瑾瑜,不知大侠如何称呼?” “你叫柳寓衍?”白衣男子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愣了愣道:“是……啊——”我板着掐在我脖子上的手,艰难地开口道,“大侠,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不成?” 我话落,对面之人提起我的衣襟就飞了起来,然后我所站之处前面的一棵树倒了。 “你得罪的人不少。”落地后,白衣男子一把将我松开,我险些后仰倒地。稳住身体后,我看了看那棵倒下的树,刚才若不是这人,我肯定被随缘暗算死翘翘了。可是就是这个救命恩人却也是危险的,刚才那瞬间窒息的感觉可比真的死去要让人恐惧多了。 随缘已经不见人影了。 “怕死?”白衣男子语调平常地道。 我敛起表情,看向他道:“我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前的感觉。如果你要杀我,就给我个痛快。” 白衣男子眼神凝定片刻,忽然将我打量了一翻,随后皱眉道:“姿色不错,却也算不得惊艳,还是个男人……” 我越听越皱眉,不由打断他:“你什么意思?” 白衣男子却并不回答,只道:“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思索了片刻,道:“要怎么做?” “跟我回门派,以后都不许踏出我派一步。” 这和囚禁有什么区别,我压下发瓢的冲动,平静地问道:“你的门派叫什么?” “剑门。” “剑门?”我大吃一惊,“你是……” “剑门门主。” 剑门门主?我惊讶地长大嘴,半晌才又道,“你认识柳寓封?” “他乃剑门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弟子。”白衣男子用极其平常的语气道。 我看着他道:“是吗?我是他大哥。” “你是你,他是他。他并不能为你求情。” “谁说要他求情。”我面无表情地看向对面之人,“你为何要囚禁我?” “囚禁?只要你遵守门规,在剑门里,你可以和其他弟子一样自由来去非禁地以外的任何地方。” “如果我不去呢?” “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方法。”白衣男子道。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这个看起来像一个好人,实际上很冷漠无情的男子,沉声问出了我最相知道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我?” 白衣男子看我半晌,语气平板道:“你无须知道。” 去,还有希望,而不去,就得死,此人武功之高,恐怕只有柳重域和天阙先生才是他的对手,我在他面前g本不够看。也许,柳重域会找到我。这段时间,我可以当作是去路旅游了一圈。想了想,我开口道:“好,我跟你去剑门。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说看。” “你不能让剑门其他人知道我是被你囚禁的,你收我当弟子。” “第一个可以,至于收你当弟子,不行。” “为什么?” “我早已不收弟子。” “……” 望着燃烧的火焰,我的心情却像冰一样,怎么也火热不起来。这一去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脱离牢笼。 剑门是武林最神秘的门派。他那么快就答应我可以不让剑门其他人知道我是被囚禁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去了那里轻易是出不来的。 眼前之人,剑眉,星目,英俊无匹,白衣潇洒仿佛最风流也最正直的侠士,但是他毕竟不是我理想中的侠士,而是一个神秘门派的门主。他手中无剑,却不由自主让人想到他持剑挥出的样子。这是一个剑一样的男子。想象中剑仙大概就是他这个样子。可他不是仙,而是人,还是不可理喻的人。我始终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把我囚禁在剑门里。 “明早就回剑门,你需要休息。”陈述的话语,毫无波动起伏。 我看向他,篝火映照着他的脸,英俊得不可思议。额头眉眼鼻子嘴唇都完美得无懈可击。这种俊和柳重域、天阙不同,柳重域是天神一样的感觉,天阙先生是仿佛圣人。而此人是仙,剑仙。我不知道他年岁几何,但想来并不是像他外貌表现出来的三十许的模样。 大概是被我盯着看了太久,他忽然抬头看向我,那双眼无情无欲,什么也没有。他再次用平板之极的语气说:“你该休息。” 我看了他的眼睛几秒,他的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我,露出了点不解的情绪。这个不解的眼神让我感觉有点奇怪,他不解什么呢?我也很不解,他为何要一听说我的名字就要杀我。难道我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翻遍了记忆也没有。我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移开了视线。 自那一声炸雷响后,月色渐渐昏暗,最后全都隐没了。天空一片漆黑。只有燃烧的火焰照亮方圆之地。 不知道会不会下雨。我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将头枕在手臂上,闭上了早已疲劳的眼。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说吧。 希望明天会有新的转机。无数人做梦都想去的剑门,此前,我也一直有所向往的剑门,现在却是一点儿也不想去了。 剑门对我来说,再也不是一个神秘的圣地。 剑门门主再也不是我尊崇的人! 神啊!明天就让关于剑门的一切从我身边消失吧! ☆、第92章 我的记忆,大雨滂沱 梦里闪过了许多画面,醒来却了去无痕。 天色灰蒙蒙一片,乌云沉甸甸地,仿佛随时都可能堕下来。火堆里还有余热散出。对面的人还是昨日的样子,静坐在一块石板上,仿佛姿势都不曾变一下。我一看过去,他就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看上去g本没有睡过的痕迹。 “走吧。”他站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天色,犹疑道:“会不会下雨?” 他看了一眼天色:“四个时辰内都不会下。” 还会看气象?怎么看都像随时可能下雨的样子。不过也是,昨晚我就以为要下雨了,结果g本没下。但是,这一走,可能真的就要去剑门那个地方等死了。苦思冥想也不能想出个不会惹起他怀疑的理由。 他看我一眼,我默默跟上他的步伐。当走到一条路上的时候,我的肚子里传来咕的一声响。一开始,我有点尴尬,但随即一喜,这是个好理由。我真诚地看着他看过来的眼,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吃点东西再走?” 他眼睛四处一扫,然后瞬间飞没了影。我到处看了看,没看到他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脑子里激烈地交战,逃、不逃,逃、不逃,逃还是不逃,这是个问题。该怎么办怎么办。我正犹豫不决。白影瞬间落在我面前,他递给我一包用绿叶包裹着的东西。我接过来打开,里面是桃子,已经洗过了。不过我一向不吃桃子皮。 “怎么不吃?” “有皮。”我话落,他接过去不知道怎么弄了几下,桃子皮就没了。我还能说什么,接过来吃。 吃在嘴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我后悔了,刚才我应该用隐身术先逃了再说。哪怕真的失败了又怎么样,至少有机会。 吃完东西,还能有什么借口呢? 事实是,我还没想出来,他就提着我背上的衣服展开轻功踏山踩叶而去。 看到即将远离的潜龙山,我焦急的心情不能抒发一丝一毫。闭眼冷静了一下后,我开口道:“我有点难受,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毫无情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微皱了下眉头。我又道:“放心,我会快点走。” 落在地上后,我平复了一下有点作呕的胃部,然后踏上蜿蜒崎岖的道路快步往山下走。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我放慢了速度,他也没说什么。既然他不说,我自然不想走得太快。 就这样匀速步行,偶尔碰到崎岖的地方使上一点轻功,一直到午时,走到了山脚。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安安静静一片,什么动静也没有。我失望地转身一步一步踏上了官道。 “你在等人来?” 我看他一眼,没回答。他又道:“昨晚有人翻遍了整个山,今晨似乎已经走了。” 我蓦然看向他,他眼微动道:“有我在,自然不可能有人找到你。你不用在多费心思了,安心跟我去剑门。” 在心里将此人狠狠唾骂了一番后,我不由泄气,垂着头往前走。昨晚我不该睡,就算再困我也应该保持清醒。柳寓衍都怪你自己,这么点毅力都没有。 “喂,走路不长眼睛啊。”一个架着马车的络腮胡子大汉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盯着我,声音震耳欲聋。马车从面前踏过,扬起满目的灰尘。我愣眼瞪着那两辆马车远去,回神,将胳膊从白衣男手里抽出。虽然他又小小地救了我一次,但是我再也生不起感激之心了。 平云城。来来去去经过了很多次。我和它也算有缘,这次离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若是回不来又该怎么办。我甩去大脑里悲观的念头,转头看向白衣男,道:“我们先去吃个饭,休息一下。” 说完,我率先走进了一家酒楼。要了雅间,点了一桌子菜。也不管对面的人,拿起筷子就埋头吃了起来。当肚子实在撑不下了,我才停了下来。满桌的菜还剩下很多。我看了一眼,抬起袖子擦了擦嘴,看向对面的人:“你带钱了吗?” 他掏出一定金子放在了桌子上。我顿时无言。盯着那块金子看了一会儿后,我道:“是个午觉再走。” 他剑眉微蹙,我脱掉鞋子,扒掉袜子,抬起脚对着他道:“看见没,都起泡了。” 成功找了一间客栈要了一间房后,我倒在床上就闭上了眼。一个时辰,看能不能想出办法来或者会有什么转机。绞尽脑汁,我唯一想到了办法就是依照昨晚逃离那柳重域、天阙和梅九三人的办法。但是这间房里可没有卫生间,而那白衣男就坐在屋子里。在他眼皮子底下怎么开门出去?借口去上茅厕?他要是守在茅厕门外,也还是没有办法。对了,趁去茅厕的人比较多的时候进去。 “我要去上茅厕。” 冷眼看向我,我镇定道:“人有三急。” “有恭桶。” 我皱眉,一脸厌恶道:“从来不习惯用那玩意。” 他看了我一会儿,站起身,我默默跟了出去。 这家客栈住客比较多,茅厕一般来说也不会太空。看到陆续走向厕所的人,我把握更大了。进去后,我关上门。先隐身,然后飞到干墙上,看到一个人正开门出去,我轻轻跳了下去,跟在他后面飞快地混了出去。 走出客栈大门后,我笑了。然而,我的笑容很快凝固了。白衣男就站在门外。我和他的距离只有五步之遥。当他的眼神扫到我的时候,我差点以后他看见我了,当他皱眉移开了视线后,我才确定他g本没有看见我。我摈住呼吸,在门口人多的时候快速走了。就在我以为可以脱身后,他的身影竟然如影随x。我暗自诧异,他看不见我,怎么能一直跟在我身后,难道他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跟踪散之类的药? 我低头闻了闻身上,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气味。 站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我一时茫然了。如果走到无人曲,他可能就会发现我隐身了。我盯着他看了不过几秒,他的视线准确地盯了过来。在没看见人后移开了,但是随即有盯了过来。我的心情起落反复。咬牙移开了视线,不再去看他。这人的感官也太敏锐了。也许他的鼻子跟狗鼻子有得一拼,能闻到我个人的气息。 我随着人流缓慢地走,尽量走在人多的地方。不知绕了多少圈,我在四处观察了一阵,那一眼就能看到的白衣身影终于不见了。我大松了一口气,往后面墙上一靠,瘫坐在地上,抬起脚揉了揉。 忽然,轰隆几声炸雷响起,豆大的雨点瞬间落了下来,我抬手挡住飘来的雨点。视线一片灰暗。街上行人匆匆,大家都奔跑起来,很快密集的人群散了开去。 雨越下越大,很快瓢泼一般往地上洒。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我捂住耳朵,背部紧贴在墙壁上,但是风一吹,骤雨全向我扑来。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我太眼看了看,这里有点眼熟,抬头一看,匾额上写着:玉堂春。 我伸手往怀里一,没钱。如果隐身进去的话……但是我不能保证一直处于隐身状态。算了还是不要冒险。 我只能期望大雨快点停下,不要一直一直下个不停。 天色暗沉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风雨时不时往我身上袭击一下,冷气侵入我的身体。我左右看了看,缩到了左边的墙角。一棵树从院子里延伸出来,可以勉强遮挡住多余的风雨。 雨水从屋檐流下来,像瀑布一样,白花花的水帘,雾蒙蒙的天气,偶尔的怒嚎的雷声。也许是被雷声震着了。我的大脑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身体时冷时热,仿佛处在水深火热中。我蹲下身,双手抱住头。无数画面在我脑海里闪过。赤身裸体交缠的身体,白天,夜晚,床上,马车里。雕塑一般的面容,深沉的眼,那是柳重域。原来如此。梅九、天阙,呵,原来如此…… 当电影一样的画面在脑海里放映完毕后,脑袋里尖锐的疼痛终于是缓解了。如果再痛下去,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撞墙。我疲惫地靠在墙上,整理了一下记忆。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千妖楼最后看到的那双眼大概不是柳重域吧。柳重域不可能不认识我,即使易容了。 一声雷响,随后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灰暗的天色瞬间白了一下。我双手抱住膝盖,心惊r跳的感觉久久不去。我抬手按住心脏,默念佛经。但是,怎么也静不下来。心不静,身体更是冷热并袭地煎熬着。腹部仿佛有一团热流窜来窜去,而手脚和背部都冰冷冰冷的。我咬牙忍受,希望这种痛苦不堪的感觉快点过去。 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有一个人影站在了我面前。我缓缓抬头看去,衣摆不是白色,不是白衣男,我略微安心,然而当看到那张文秀的脸后,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随缘。 为什么又遇到了他。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随缘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你说是吗,柳公子。” 看着那恶心的笑容,我就想揍扁他。我扶着墙站了起来,腹部的热流扩散到了全身。火烧火燎的感觉令人发狂。我捏紧拳头,狠狠的对着对面那张脸打去。 拳头在中途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随缘冷笑道:“哼,就凭你这点功夫。”说完,一拳打在我腹部。 瞬间,我感觉到有什么散了又聚拢,一股气流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瞬间充满了力量。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随缘……哼,杀了他。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双掌挥了出去。我看到随缘猛然睁大眼,身体倒飞出去,摔倒在雨水中。一道闪电猛然从天空劈下来,正好落在随缘身上。看着那具电流乱窜的身体,我愣了愣,走了过去。前一刻还白净文秀的面容此刻黑如炭。我盯着此刻已如落汤一样的随缘,冷笑道:“你看,你肯定是利用异术做了坏事,不然怎么会遭天谴呢。” “你……你,你这个妖星,一定是你在搞鬼。”chu噶的声音从那具焦黑的身体传出来。 “呵,你还没死?那我送你一程。” “你要……干什么?” “送你上西天。”我抽出一直绑在腿上的匕首,就要一刀了解这个令我厌恶的人。忽然,一片白色晃过我的眼帘。我抬眼看去,白衣男赫然站在我眼前。青色的雨伞下,白衣干爽,连衣摆都不曾侵湿。 我手一松,匕首擦着随缘的脖子落在了地上。 我一愣,起身盯着对面的人,面无表情道:“我不会跟你去的,谁也别想限制我的自由。” 他冷漠的眼里露出一点愕然,随即道:“你别无选择。” 雨水瓢泼一样洒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沉,只余一点灰色。 我弯腰拾起地上的匕首,握在手中,指向雨伞下的男人:“出手吧。” 漠然的眼里闪过不明之色,极其淡然的声音传来:“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混乱的热流在身体里涌动,我大叫一声,握紧匕首向那个白色的人影冲了过去。 ☆、第93章 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白影飘动,我不能伤他分毫,当匕首被轻易击落地上后,我赤手疯狂地向他攻击,但g本无法沾到他衣角分毫。而当他出手的时候,我全身都被震得仿佛骨头碎裂了一样。体内不受控制的热气流暂时安静下来。冰冷的大雨冲刷在身上,冷气再次侵入皮肤。我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白衣潇洒依旧,撑着雨伞,仿佛在雨中的花园闲看落花,静听雨声。 我晃晃悠悠地走近他,直到站进他的伞下,我抬脚猛踩地上积出的水洼,水花四溅,然而却没有沾到他衣裳半点,水珠在他面前停顿了,然后全落到了我身上,水沫击身的瞬间,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我袭来,身体毫无反抗力地往后倒飞。 一秒、两秒、还是三秒,或者只有一瞬的时间,我并没有倒在坚硬的石板地上,而是被人接住了。模糊的视线中,是一个有些熟悉的人,但是看不清究竟是谁。眼皮有些沉重,我竭力睁大眼去看,但视线越来越晃乱。我闭上眼,耳朵里只听见雨声,雷声。而这些声音也渐渐消失。 我是被热醒的,全身仿佛被炙烤在火上。 睁开眼,昏黄的光线明明灭灭,床头坐着一个人。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东云帝,殷苍流。 没有愣神太久,腹部一阵热流涌动,迅速扩散到全身。大脑瞬间混乱。我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雍容华贵低沉的嗓音传来:“你要去哪里?” 我全身的感触都集中在那只握住我胳膊的手上。仿佛有万千电流从这只手传到胳膊,扩散到全身,苏苏麻麻一片。我愣了愣,迅速甩开那只手,起身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门被拴住了,抖抖索索地弄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开。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刚才那种感觉,我再熟悉不过了。 原来全身热流涌动是那种糟糕的原因。我不能像那次一样,在大街上逮着一个人就羞耻地求欢。何况现在面前的人是殷苍流,我更不能犯错。 “外面在下雨。”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还来不及说什么,身体就腾空而起,随即又回到了床上,“既然到了我身边,就别想再逃走。” 炽热的吻落在我的唇上,身上的衣物瞬间化成了碎片。 我的理智再不复存,仿佛吸毒一样疯狂地缠住面前结实的男x身体。 …… “你被人下药了?” 我愣愣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殷苍流略显乌青的面容,不是很在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才说完,殷苍流一口鲜血喷在我身上,我吓了一跳,再也无法继续哀叹自己荒唐的行为。我扶着他倒过来的身体,惊疑道:“你怎么了?” “你中毒了。” “什么?”我盯着他青黑的面容,喃喃道,“你没事吧?” “死不了。”殷苍流声音金属一样冷硬。 我扶着他说不出任何话。他抬起淡漠疏离的眼紧紧地盯着我,眼神越来越灼热,他道:“以后留在朕身边。” 我反sx地摇了摇头,他眼神一凌,伸手紧紧地箍住我:“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朕不会放你走。” 我清了清干哑的喉咙,开口道:“东云陛下,你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苦留一个不愿意跟在你身边的人。” “朕救了你一命,你不该以身相许吗?” 我盯着他冷淡疏离的眼,道:“陛下,你看中我什么了,如果是美貌,我可以毁掉。” 殷苍流眼里怒意涌现,但转瞬即逝,盯着我道:“就算你毁容了,朕也不会放开。” 我诧异地看着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我和他只能算是有一面之缘。我确定作为一个帝王,他不可能对谁一见钟情,那么他这么执着又是为什么,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东西? “瑾儿。”殷苍流冷淡疏离的眼变得迷离起来,仿佛透过我在寻找什么人。我刹那恍然,大概我像他深爱的人吧。他口中的瑾儿应该不是在叫我,虽然我的字里也有一个瑾字。 “朕赐你一个名字,以后你就叫西临瑾。” 西临瑾! 惊涛骇浪也不足形容此刻我心里的震惊,虽然我已经忘了很多关于前世的事情,但是我绝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西临瑾。 我低头掩盖住眼里的惊色。 殷苍流,你到底是谁?这只是巧合,还是…… 我不敢深想。何况前世并没有什么人爱我。而唯一对我产生某些想法的人和殷苍流一点也不像。 殷苍流终于出去了,我拉下床边的罩子挡住,静静地坐在床上平复烦乱的心。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扣扣的敲门声,我皱了皱眉,冷声道:“有什么事?” “西临公子,热水来了。” 我看了一眼衣服上的血迹,淡声道:“进来吧。” 一群小厮装扮的人目不斜视地搬着浴桶,担着水进来了。等他们目不斜视地出去之后。我起身走到屏风后面。蒸腾的热气冒出,驱散了空气中的凉意。 我穿好衣服走出屏风,一个白影立刻映入我的眼帘。那双无情无欲,在我看来充满禁欲感的眼盯着我看了一阵后,开口道:“等雨停了,我们就回剑门。” 我拿起帕子擦拭着头发上的水,并不理会他。 似乎无论我易不易容,易成什么样子,身边的所有人都能毫不犹豫地认出我来。既然如此,以后不易也罢。 屋子右边有一张极大的铜镜,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遮颜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失效了。镜子里的容颜,在我看来平常得很,也许是铜镜太过朦胧,或者是习惯了的缘故吧。 我从镜子里看向那位剑门门主,他眼神清明冷漠依旧。我还记得他评价我说:姿色不错,但算不得惊艳。不知现在他的想法是否如旧。 盯着那人禁欲的模样,我就有一种恶劣的想法,如果将这样的人拉进情欲的漩涡会怎么样呢? 我扭头瞥向他,他投来一眼,见我没什么话说,又移开了目光。我放下帕子,走了过去。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抬眸看向我,回道:“曲问兮。” “你不是断袖对吗?” “……” 我盯着他皱眉的表情,快速靠近,勾住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他的身体瞬间僵硬,我扯开嘴角一笑,伸手从他的x膛了进去。当我的手下滑到腰部的时候,被他抓住了。 我被他推开,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差点撞到床柱上。 我看了一眼曲问兮微怒的脸色,站了起来,笑容灿烂道:“你如果强行带我回剑门,我就让剑门所有的人知道,他们的门主是个断袖,和我的关系非同寻常。” “本座可以杀了你。”冰冷的语气,自称都变了,看来真的生气了。 我缓缓将微湿的头发拨到脑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声音轻飘飘地道:“你杀我的理由实在太可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在地府等着你。” “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个世界有神也有鬼。”我笑容灿烂地看着他,“我会在地府里好好混,等你下来了,就让你去十八层地狱。” 曲问兮淡漠无情的眼里露出厌恶的神色:“蛇蝎心肠。” “不许你这么说。”我大怒道,“这是形容女人的词。哼,真正蛇蝎心肠的人可不是我。当初就该让甘愿那个女人去送死。这个世界的女人可真是令人……”恶心。 “既然你不愿意随我去剑门,那就只好死。”曲问兮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眼神冰冷地盯着我。 空气越来越稀薄,窒息的痛苦在x腔加剧,视线开始模糊,大脑也越来越混乱。 我要死了吗? 就当我感觉灵魂要脱体而去时,腹部一股热流猛然串起,翻江倒海一般搅动不休,火热的气流迅速蔓延到全身,仿佛置身炼狱一样的感觉让我瞬间崩溃。 “爹……救我。”我拼命地推开扼住咽喉的东西,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爹,救我,着火了……救我……” 我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什么也看不清楚?有什么一直往喉咙里涌,然后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血腥味弥漫。是血! 我睁大眼,只看见一片灰蒙蒙的红。 爹,你在哪里?你快来救我。 一双手将我抱了起来,一丝丝清凉驱散了无边无际的火热。我伸手抱住,凉意传来,仿佛从地狱得到了救赎。 我抱住柳重域,放声大哭:“爹,我怎么看不见你,是不是天黑了,爹,我们回家,有人要杀我。我们快走吧,以后我都不出来了。” “我不杀你。” “爹,你说什么?” “没什么了,别哭了。” “爹,我难受,爹,啊……” 怀里的人在一阵惨叫中失去了意识,曲问兮淡漠的眼中神色数变,伸手试了试鼻息,没有。 他怔怔地看着臂弯上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容颜。这个人就这样死了吗?不可能。伸手按在他的心脏处。虽然微弱,但依然跳动的心脏表明他还活着。 房门轰然一声打开了。门口站着昨天带走柳寓衍的那个男人。曲问兮看向那人,急切道:“快叫大夫。” ☆、第94章 晴天霹雳,身不由已 周围雾气弥漫,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不断涌入耳中,却听不分明,时不时会看到一张模糊扭曲的女人脸,充满仇恨地盯着我。我转身跑开,那张脸如影随形,渗人之极。 我一拳打在那张脸上:“走开。” “瑾瑜……瑾瑜……” “谁在叫我。” “瑾瑜,你醒醒。” 画面忽然扭转,眼前没有迷雾,没有看不清的脸,没有令人心慌的声音,只有雪白的床帐。 “瑾瑜,感觉怎么样?” 我转头看向床边,梅九坐在那里,满脸疲惫的样子。 我顿了顿,开口道:“阿九。” 梅九脸上露出笑意,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有些哑:“瑾瑜,你吓死我了。” 我愣了愣,记忆回溯到曲问兮掐着我的脖子的时候。我抬手了脖子,不痛。 “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梅九紧张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事。阿九,是你救了……” 房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了,阳光一下子涌入,我闭了闭眼,再睁开看到了许多的面孔。 殷苍流、天阙、曲问兮、还有柳重域。我怔怔地看着柳重域,眼睛忽然有些酸涩,我眨了眨眼,看着他:“爹。” 柳重域走过来,了我的头,语气前所未有地低沉暗哑道:“对不起。” “爹,怎么这么说,都是我自己不好。”我摇了摇头。那天晚上我如果不偷偷隐身跑出去,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我抓住柳重域的手,“爹,我们回青山居去。” “青山居。” “嗯。”我点点头,期待地看着柳重域,他动了动唇,却没回答,而是满脸思索的样子。 “不行。”突兀的声音响起。我看向殷苍流,皱眉道:“东云陛下,我的去留并不需要你决定。” 殷苍流眼神执着地盯着我道:“瑾儿,朕说过不会放手。”我正要开口,他继续道,“再说,你现在的身体g本不适合移动,一切都等你的身体好了再说。” “什么意思?”我疑惑道。所有人忽然都一副沉痛的样子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一声,看向梅九,“阿九,我怎么了?” 梅九眼神闪烁,我固执地追问道:“你告诉我。” “瑜儿,你不用急,不是什么不可解的毒。”天阙先生口气淡然地说道。 我紧张的心稍缓,看着天阙先生道:“先生,我中了什么毒?”之前殷苍流也说我中毒了,只是我没想到似乎有些严重。 “你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而是一种蛊毒。”梅九开口道,“这种蛊名嗜□。” 我蓦地瞪大眼看向梅九:“你说什么?” “瑾瑜,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嗜□!单听名字就知道这种蛊有什么作用了。我抬手捂住眼睛,顿了一会儿后,我急忙问道:“有解蛊之法吗?” 梅九顿了一会儿道:“有。” “什么方法?” 梅九顿了顿,看着我道:“与内力高深的男子交合可暂时抑制住蛊毒的发作。”微微停顿了一下后道,“最好是与分属金木水火土属x,内力达到化境的男子交合。” “……”我抓紧柳重域的手,半晌看着梅九道,“没有办法彻底移除蛊虫吗?” “瑾瑜,你不要激动,我一定会找出能够彻底治愈你的办法。” “要多久?” “这……”梅九摇头道,“不能确定。” “如果不抑制会死吗?” “会。” “好,我知道了。”我点点头,看向柳重域,“爹,我们回青山居吧。” 柳重域将我拉进怀里,对梅九道:“希望你能尽快找到方法。” 梅九:“他暂时不适合移动地方,这是春天,正是嗜□活跃的季节。” “……” “另外,交合时,他体内的毒素会传到与之交合的人身上,需要及时逼出毒素。” 我愣愣地听着梅九的话,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这种情况简直比死还令人难受,可是我却舍不得死去。我抬头看了眼屋子里的人,都一副神情严肃的样子。 没人嘲笑我,我略微心安:“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瑾瑜,你知道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梅九保证道。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平静道:“嗯,我相信你,你快去想办法吧。” 所有人都出去后,我懒洋洋地盯着床顶的帐子,只觉世界都灰暗了。我抬手了腹部,里面有只虫,想到这个,我就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我趴在床边干呕了一阵,什么也没吐出来。 究竟是谁在我身上下了这么恶毒的东西?记忆中遇到过的与蛊有关的人就是那对南疆来的控蛊夫妇,但那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这段时间接触过的所有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不,有一个人值得怀疑,那就是随缘。 随缘,我绝不会放过他,那一道闪电没有劈死他真是太好了,我一定不会不让他死得太容易。 我穿上外衣,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是一条走廊,这是二楼。四处打量了一番后,发现格局看上去就点眼熟。我疑惑地向左走去,正要步下台阶,空无一人的楼道上忽然冒出一个人来。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天阙先生。 “要去哪里?”天阙先生声音温和道。 没想到天阙先生说话还能如此温和,我愣了愣,道:“出来看看。” “杀气太重。” “什么?” “瑜儿,你满身杀气,是要针对谁?” 我愕然了一瞬,冷声道:“你的高徒。” 天阙先生微愣了一下,开口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怀疑我身上的蛊就是他下的。” “你身上的蛊已下了近半年。” “什么?”我大惊,“这么久。” 天阙点头道:“没错。” “你的意思是不是随缘所为?” “自然。” “就算不是他,我也会杀了他的。” 天阙先生半晌不说话,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我挣了挣,没挣开。他忽然叹息了一声,道:“你恢复所有记忆了?” 我转开头,点了下。如果我没记错,天阙先生他误导我和他的关系。 “你生气了。” 我瞥他一眼,不耐烦道:“没有,是我自己思想不纯洁,误解了先生之意。” “不,你没误解。” 我当然没误解,是你误导,我暗道。然而却听到天阙先生继续道:“瑜儿,当占有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此生再不可能放下你。” 我瞪大眼睛看着天阙先生,我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种……类似于表白的话。虽然语气淡然,但是却无法让人怀疑他话语的真实x。我愣了半晌,看着天阙先生悠远如圣人一样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亵渎了高高在上的神灵。我移开眼,开口道:“先生这样的人物当早已看破世情。” “所以,你是意外。”天阙先生语气复杂,但眼里却带着点笑意,“不过,我很欣喜人生中出现这样的意外。” 我愣愣地看着他,如果他对一个女子这样表白,对方肯定会感动得泪眼朦胧。 愣神间,楼下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我侧耳细听。只听见有人道:“是什么人这么有面子,居然包下了整个玉堂春。” “这位公子,小的也不知,只是东家这么吩咐了,小的不敢不从。” “算了,不为难你,你引我去见见那位包下玉堂春的人。” “东家吩咐,任何人未经传唤,不得打扰客人休息。” …… 原来这里是玉堂春,难怪有点眼熟。 “瑾瑜。”梅九的传音传来,语气有些焦急。 我转身回道:“我在这里。” 梅九转身,眼神擦过我的身体,道:“你在哪里?” 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眼天阙先生,犹疑道:“先生,你是不是……”我才要问他是不是施展哦隐身术就感觉空气一凝一散,梅九立刻看见了我,几步走了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见你不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我笑了笑,道:“没事,和天阙先生聊了几句。” 梅九这才看向天阙:“前辈。” 天阙先生深深看了我一眼,倏然不见了人影。 梅九紧紧捏住我的手:“和天阙前辈聊什么呢?” 我愣了下,忽然想起我是要去找随缘报复的,都忘了。我严肃地看向梅九,道:“阿九,你知不知道那随缘在何处?” 梅九愣了愣,疑惑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冷“哼”一声道:“那天晚上就是被他暗算了。” “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回敬他。”梅九道。 我摇头:“不用你,我要亲自动手。”就算蛊不是他下的,但是我对此人已经厌恶透了。 梅九笑道:“好,依你,我若逮着他了就交给你处置。” “很好。”我点头,“对了,我爹呢?” “柳庄主采药去了。” “采药?” “嗯,你现在必须按照我的吩咐服药。” 我眼露希翼道:“服药是不是就不用那个……什么了。” “不行。”梅九直接摇头,“服药只是减轻你蛊毒发作时的痛苦。” 我黯然地点了点头,随即抬头道:“那多久会发作一次?” 梅九摇头:“不知,等你下次发作就知道了。” 我勉强笑着点了下头,转身往屋里走去,刚走到门口,腹部忽然一阵绞痛袭来。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门槛处,梅九及时抱住了我,抬手搭在我手腕上,随即皱眉道:“怎么这么快?”说着打横抱起我将我放到了床上,然后抽出他独有的九转梅花针在我身上扎了几下。又痛又热的感觉瞬间有所缓解。 我张嘴正要说些感激的话,就看见梅九快速脱了衣服,然后又来扒我的衣服。我大惊道:“阿九,你这是干什么?” 梅九脸上一派严肃道:“瑾瑜,相信我。你这种情况是必须要做的。等你不能控制的时候,毒素会越发强烈。” 我看着梅九关切担心的眼,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梅九的手缓缓划到我后面,我不安地动了动,他立刻安抚我道:“放心,我会温柔一些。” 当他就要进去的时候,我猛然推开他:“不行,我身上的毒会传给你。” 梅九脸上露出和煦的笑:“瑾瑜,没事,我的功力足以逼出传过来的所有毒素。不会留先任何隐患,你不用担心。” “是吗?” “嗯。” 看到梅九肯定的眼神,我安心了。但是这样真的好吗?身体背叛了柳重域,也利用了梅九解毒。 这样一来,我谁也对不住。然而,我的思绪没有理智太久,很快陷入迷糊中。脸上火飘火辣地热,全身的热流又开始窜动。 “瑾瑜,放松。”清泠却温柔的声音,像水一样凉,瞬间消去不少火热的难受感,也像水一样柔和,让人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我迷迷糊糊地攀着梅九的脖子,恍惚中好像看到门外有人影闪过。来不及多想,就被一股直击大脑的快感淹没了。 ☆、第95章 几多情史,不解风情 雨过后天晴得总是更加明媚,但是我的心情却怎么也明媚不起来,梅九脸色发青的样子在我眼前闪来闪去,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虽然他说不会有事,但是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不可能一直这样靠这种方式支撑。 街上人来人往,人人都平和安乐的样子。玉堂春外又有不少人靠近,都好奇是什么人这么大手笔包下了玉堂春。 我琢磨着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才是。闭了闭眼,我从屋顶上站了起来,就要下去,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了面前。 曲问兮,他怎么还在? 我皱眉盯着他道:“你还想带我回剑门?” 曲问兮久久不说话,一直看着我,半晌道:“剑门奇宝无数,与我回去,或许可解你身上的蛊毒。”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我若是不去呢?要继续杀我吗?” 曲问兮的眉头纠得更深了,看了我一阵子道:“你想一直靠与男人交合而活?”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我乐意。”话落,就见曲问兮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说:“堂堂男儿,岂可效仿女人承欢男子身下。” x腔里的怒气“砰”一声炸了,我梗着脖子吼道:“我就是个断袖,只喜欢和男人搞在一起,那又怎么样,承欢男人身下,我乐意,你管得着吗,看不惯就滚开,不要跟个卫道士似的说教。你以为你是谁呀,仗着武功高强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甘愿是吧,我记住了,她失宠了吧,呵,帝王之情本就不可信,齐政变心与我何干。”我冷笑一声,“若是遇到齐政,我会告诉他,他的皇后嫉妒我,想杀我。你说到时候甘愿的日子会怎么样?” 曲问兮眼神锐利地盯着我,声音极冷道:“心思歹毒。” “不,你错了,我还没有你歹毒。”我盯着他锐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因为那样可笑的原因要禁锢我的自由,甚至杀我,这可比我歹毒多了。作为剑门门主,你g本不把世人放在眼里吧,蔑视万物,也要有那个实力,而你并非这个世界上唯一最超然的人。”我扭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左边,“先生,你说是吗?” 天阙先生凭空现身,走到我面前道:“如何知道?” 我眨眨眼道:“第六感。”转头看了看曲问兮,“先生,你说曲门主是不是比我还歹毒?” 天阙先生看向曲问兮,语气极淡道:“不知齐国皇后与门主是何关系?” 曲问兮寡淡的眼里神情微妙地变了变,看了我一眼后对着天阙先生道:“天阙,你通达天文知命理,当知道……”看我一眼,“此人乃祸星。” 我瞬间惊愣,看向天阙先生,只见他安抚地看了我一眼,开口道:“竟不知曲门主也擅长此道。” “不及圣门之人j通。” 圣门?世上居然有个圣门,此前却不曾听闻,也没听谁说天阙先生是有门派的。我看向他:“先生,你有门派,叫圣门?” 天阙先生“嗯”了一声,忽然伸手着我的头顶,我正要拨开他的手,却听他道,“当你叫我先生的时候,你已是圣门弟子。” 我沉默半晌,终于是开口问道:“先生,我真的是祸星?” 天阙先生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悠远的眼专注地看着我道:“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我完全不明白。 “天阙,如今,你g本已经看不透他的命运走向了。”曲问兮忽然道。 我疑惑地看向天阙先生,他终于从我脑袋上移开了手,双手背负身后,姿态逸然道:“天道既存,自有理,门主何不袖手旁观。” 曲问兮皱眉不语。天阙先生又道:“那位姑娘名甘愿,却心有不甘,奉劝她当知足。此外,曲门主此生当无血脉之缘。” 曲问兮神情一变,抿紧唇,许久对天阙先生抱拳道:“多谢提醒。”后看了我一眼,转身不见了人影。 我暗道奇怪,看向天阙先生,疑惑道:“先生,你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我点头,好奇道:“先生,你就告诉我吧。” 天阙先生忽然揽着我的腰,一个眨眼,我就从屋顶回到了屋子里。我来不及惊叹他幻术之高超奇妙,继续追问刚才他对曲问兮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你先坐下,不要急。”天阙先生将我拉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倒了杯茶递给我,我接过来一口饮尽,然后看着他。他在对面坐了下来。开口道:“你可知曲问兮是何许人?” “剑门门主。”我回道。 “没错,剑门门主,那你看他年龄几何。” “看起来三十几,但是肯定不止,那四十几吧。”我猜测道。 天阙先生摇头道:“江湖都知道六十年前有一位来自剑门的少年震惊了整个武林。” “那人不会就是曲问兮吧?”我惊疑道。 “不错,那个少年就是今日的剑门门主曲问兮。” “那他岂不是七老八十了。”我感叹道。 天阙先生眼神一闪,对我道:“为师今年一百二十岁有余。” 我顿时愕然,看着天阙先生年轻的容颜,我总是忘了他其实已经一百多岁了,比松竹先生和玄真师祖还要年长。“先生,你这是驻颜有术?” “想要驻颜?” 我摇头:“不想,我还是随着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发展吧。” 天阙先生眼露笑意:“瑜儿通达。” “先生,你还没说重点呢。” “知道曲问兮为何因为甘愿对付你?” “我也很好奇。” 天阙先生轻酌了一口茶,开始讲述。 原来,六十年前,有一位绝世美人恋上曲问兮,但是生x寡情的曲问兮完全不解风情,美人因爱生恨发动江湖乃至朝廷之力全力追杀,曾打进剑门,于是,从此剑门远遁红尘,少年也杳无踪迹。 再又二十年,一位少女因缘际会入了剑门,恋上了当时已是剑门门主的曲问兮,于是苦苦追求等待了二十年,二十年过去了,少女赫然发现自己在衰老,而曲问兮岁月永固。女子在绝望之下耍手段与之一夜缠绵,然后无声无息离开了剑门。女子离开剑后次年生下一女,名甘愿。 我听得一愣一愣地,半晌叹道:“曲问兮桃花运不错,可惜不解风情。”说到此处,我蓦地想起去年在玉堂春这里,天阙先生可不就遇到了一朵桃花。 “想什么呢?” 我脱口道:“去年先生遇到了那位朦月姑娘挺美的。” 天阙先生不置可否道:“是吗。” 我点头,调侃道:“先生也不解风情得很,想来曾经也辜负了不少女子吧。” “不曾亏欠,何来辜负一说。” “呃……也是……先生,曲问兮那么厉害,怎么会被个女人给强睡了?”我对此感到极其好奇。据我看,曲问兮薄情寡欲,当不会被美色所获,即使下春药。 天阙先生眼含微微戏谑的笑,道:“是人都有弱点。” “曲问兮的弱点是?” “我也不知。” 我一番白眼道:“还以为先生知道呢。对了,先生你说曲问兮无血脉之缘,那就是说甘愿并非他的女儿。之前他之所以那么不可理喻都是因为他以为甘愿是他女儿的缘故。那他也太护短了。照我说,就算要为女儿好,那也应该去找齐政,找我干什么。”我越想越气愤,“先生,你都不知道那人多可恶,想把我禁锢在剑门,我不愿意去就掐我脖子。” “他掐你脖子了?”天阙先生忽然靠近抬起我的下巴看了看。 我愣了愣,道:“没事了,没痕迹,好像也不痛。”指腹轻轻划在脖子上,我一缩,“哈……先生……痒……” 门忽然打开,阳光s入,我闭了闭眼,睁开就看见殷苍流走了进来。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落在天阙先生身上:“天阙前辈看,如今天下大事如何?” 天阙先生缓缓收回搁在我下巴上的手,神态疏忽缥缈神秘起来:“陛下若要成大事,当舍情。” 殷苍流看我一眼,语气傲然道:“不舍当如何?” 天阙先生:“自古无天下与美人得兼者。” 殷苍流:“若是前辈,当如何选择?” 天阙先生:“顺应天意。” 殷苍流:“先生怎知天意若何?” 天阙先生:“得到一些什么必然要舍弃一些东西。” 殷苍流逆着光站在那里,高贵无比,好似处在金碧辉煌的銮殿上,天阙先生淡然而坐,仿佛坐在白云之上。多么赏心悦目的画面,如果话语中不牵扯上我就好了。我坐在这里,感觉有些微妙。 最后殷苍流对着我道:“瑾儿,朕说过不会放手。” 我默然片刻,迎上他坚执的眼,淡然道:“东云陛下,你大概是把我当作谁的替身了吧。” “……”殷苍流眼中神色一闪。 我盯着他的眼:“陛下,你不觉这样对你心里的那个人不公平吗?” 殷苍流眼里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即盯着我道:“你就是朕心里那个人。” 那双本冷淡疏离的眼深处露出的执着令人心惊,我移开了视线,尽量冷淡道:“陛下,天下美人多,才人多,有趣的人也极多,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得到很多人。”和一个皇帝辩这种事情还真是怪异。我起身走到床边,“我打算睡个午觉,二位自便。”我将屏风拖到床前挡住了,然后倒在床上发呆。 那两人还没走,也没说话,气氛都是凝滞的。我深吸一口气,翻身对着床里面。刚才确实有点头晕,躺下舒服多了。不过,心情很烦。梅九、天阙先生、殷苍流,他们围着我干什么? 我揉了揉太阳x,闭目,脑海里猛然晃过殷苍里那双冷淡疏离的眼,总觉得很熟悉。我的记忆不是那么差,有那样一双眼的人还有一个人——西临城,西临瑾的父亲。 瑾儿么,不,西临城不叫西临瑾瑾儿,所以他定然不是。而且西临城是不可能把西临瑾当□人的,他爱的人叫池扬。我在想什么?西临城理所当然不可能恋上自己的儿子。我和柳重域大概是这个世上唯一不伦相恋的父子了吧。但愿上天不会惩罚这样的畸恋。 我胡乱地想着些有的没的,心绪越来越难以平静。 忽然一只手触在我的额头上,抬眼看去,天阙先生看着我,声音温和道:“怎么了?” 我盯着他静谧的容颜,渐渐平静下来。看了一眼屏风外,殷苍流已经走了。我回头看着天阙先生,问道:“先生,你看我的命运怎么样?” 天阙先生摇了摇头,我立刻紧张道:“不好吗?” “不,正如曲问兮所言,我再也看不清你的命理。” 我看着天阙先生的眼,忽然脸上越来越烫热起来,我了脸,挡开天阙先生的手,转身不去看他,只平板道:“先生,你应该继续不解风情。” “瑜儿,无须为难,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顺其自然?” “嗯。” 我偏头看了天阙先生一眼,道:“那好,你会一直是我的先生。” 96-100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96章 帝王对手,解蛊之法 躺下没多久,楼下忽然喧哗声大振,我起身打开门,天阙先生、梅九一左一右走了进来,我向外张望了一眼,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问完,一群人涌了上来,为首之人赫然是柳寓封。我愣了愣,看了他后面训练有素的军兵一眼:“你要做什么?” 柳寓封什么也不说,只对后面的人一招手道:“给我搜。” 军兵立马涌过来,不过还没靠近就被梅九和天阙先生的内力阻挡在外,不能前进分毫。 我皱了皱眉,道:“柳寓封,你这是干什么?” 柳寓封终于正眼看向我:“有东云奸细藏匿在此处,特封皇上之命搜查。” 我盯着柳寓封的眼看了看,不像是在说谎。柳寓封一向也不会说谎。只是他所谓的奸细又是谁呢?殷苍流可是东云的皇帝。 “瑾瑜,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吗?”梅九忽然问道。 我摇摇头,他道:“那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 后面一个看上去有点级别的军兵不欲放我们走,天阙先生一个淡淡的眼神看过去,他就说不出话来了。我看了天阙先生一眼,也不见杀气,大概是让人觉得深不可测而心生恐惧吧。 玉堂春外面被围得水泄不通,一顶豪华的轿子停在外面。虽然看不见里面的人,但是直觉告诉我,那是齐政。看了一眼,我转头看了看天阙先生和梅九:“我们去哪里?” “东郊有一处院落,主人家正好出卖,我买了下来。已经收拾好了。”梅九道。 我点头道:“那我们走吧,对了,我爹回来了通知他一声。” “自然。” 我们正要转身离开,忽然,玉堂春那栋建筑浓烟滚滚。 着火了! 怎么回事?殷苍流还在里面。柳寓封呢?出来了吗? “瑾瑜,你干什么?”梅九拉住我。 我停下不由自主往玉堂春走去的脚步,盯着那片大火,喃喃道:“着火了。” “瑜儿,该活着的人自然死不了。”天阙先生忽然道。 我看向他:“是吗?” “嗯,不必担心。”天阙先生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我迅速移开视线,不去看他透彻的眼。 想来以他们的武功,自是不会怎么样的。 楼里传来哀嚎声,听得人全身战栗。我仿佛看到许多人在祸害里挣扎,最后死去。不,那台残忍了。我看向天阙先生和梅九:“怎么办?不能灭火吗?” 天阙先生看着我,道:“你想救他们?” “这实在太残忍了,你听。” “瑾瑜,这是两国帝王的博弈,我们c手不好。”梅九为难道。 我瞪大眼,看向那已经完全变成火海的地方:“他们这是为什么?” “这个地方是东云帝c在齐国的暗桩。”天阙先生道。 我大惊:“怎么忽然就暴露了?” 天阙先生和梅九都没说话。我也不再追问,再次看向那栋楼,已经差不多燃烧尽了。旁边的建筑有所波及,不过幸好有军兵救援,应该没有人员伤亡。 那顶华贵的轿子掀开一角的时候,我也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人,果然是齐政。不过,里面却不只齐政,还有一个人,甘愿。这位大齐的皇后娘娘居然离g了么?她来干什么? 不管她来做什么,却也都不关我的事了。我看了看天阙先生和梅九:“我们走吧。” 梅九所说的院落果然不远,用轻功大概没花到十五分钟。 院子很大,环境幽静。却不知主人家为何把这么好的房子卖了。 还来不及参观完这处房子的所有地方,居然就来了不速之客,殷苍流出现在围墙上。然后轻轻一跃,落到了我面前。 天阙先生和梅九上前一步将我挡在了后面,殷苍流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直直地盯着我,眼神很深,里面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堆积,令人呼吸也沉重起来,我看了一眼,立刻移开了视线。 忽然一阵哨子的响声从院子外面传来,殷苍流眉头一皱,对我说了一句:“我会回来找你。”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墙头。 殷苍流方走,大门处传来敲门声,还没等我们开口,门就从外面打开了。来人不是别人,是柳寓封。看到他我不由怀疑他是不是一直盯着我们。我正要上前去说话,他四处看了一眼后转头对着门外摇了摇头。然后门外就出现了一个人,齐政,他后面还跟着一人,甘愿。 对于这样三个人忽然出现在这里,我感到十分奇怪。我看向天阙先生和梅九:“你们没发现有人跟着?” 梅九清冷的眼眯了起来,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我顿了下,没有甩开。 天阙先生空寂的声音传来:“后生可畏。” 我疑惑地看向天阙先生,他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什么也不说。 我转头看向对面三人。齐政走在前面,帝王之气四溢。我在想他是不是在期待我们弯腰甚至跪地口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正当我胡乱猜测的时候,齐政开口了:“东云陛下来过。” 这句话绝对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于是我也干脆道:“来了又走了。” “不知几位与那位是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 齐政眼睛落在我身上,皱眉露出厌恶的神色,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移开了视线,开口道:“那位陛下野心勃勃,想必几位也清楚,只是这并非乱世。”说着深深地看了天阙先生一眼,然后转身潇洒地走了。柳寓封跟着走了,甘愿转身时,斜着眼睛瞄了我一眼,眼神藏得很深,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我能感觉到她确实变了。 这几人来得突然,走得快,虽然似乎目的明确,但是我却感到各种莫名其妙。齐政盯着殷苍流干什么,他不可能把东云陛下刺杀,也不可能囚禁人家,事实是他g本很难抓到人。他最后看天阙先生又是什么意思,警告天阙先生不要投到殷苍流阵营?他眼中对我的丝丝厌恶又是为什么?我自认为没有做什么妨碍到他的事情。想到这里,我不由好笑,是谁认为齐政对我有意思的?这真是可笑,如果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也叫有意思那可真是奇怪了。齐政能在这种时候带着甘愿这么个女人,难说不是真爱。 本来经过这么一出,我不大想住在这个地方,但是想到这是梅九专门买下来,我又熄了换地方的心思。不管怎么样,等柳重域回来了就回隐士山去吧。 “前辈看这位皇帝如何?”梅九忽然道。 我转身面对两人。天阙先生道:“武功已至化境。” “你们是说齐政?” “没错。” “怎么可能,据我所知,他虽然算是个能文能武的皇帝,却不至于已经练到化境了吧。” “大约是有得了什么宝贝。”天阙先生道。 我愕然,不由想起去年在潜龙山遇到齐政,他说山上有宝,难道是真的? “所以你们没有发现他?”我不由看向天阙先生,“先生,连你也没发现?” “以为有高人路过。”天阙先生道。 这天傍晚,柳重域终于回来了。他带来了两个人,那对南疆的控蛊夫妇,黑角和绿萝。这次我才算是看清楚了他们的真容。黑角长相chu狂,看上去并不凶恶,甚至有些憨厚的样子。除了身形,很难和我那时候看见的他联系起来。绿萝也一样,那时候所见,脸上花花绿绿看不到原貌,人也是一副凶恶的模样。今日一见,发现她长得挺美艳。 两人对着我把脉验血检查了一番,最后都满脸疑惑地看着我,对视一眼后,绿萝道:“公子身上的嗜y虫早在五个月以前就被种下了,照理来说,这种蛊虫生长极快,不出一月就会发作,然而,公子却知道现在才发作,其中缘故我们也不明白。” “那此蛊可有解?”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沦落到与要与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且内里高深的男子交合才能活着的地步的那话,那可就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黑角和绿萝对视一眼,绿萝再次开口道:“要解此蛊并非没有办法,但是法子却不易实现。” “什么法子?”柳重域沉声问道。 我期盼地看着两人。黑角道:“须得取极寒之地的玄冰草,极y之地的九y水,紫玉泉生长了十年以上的紫玉花,用千年玄铁制成的药炉将其熬制方能将嗜y虫引出来。不过……”稍作犹豫后,黑角又道,“公子情况似有特殊,此法能否奏效,我们也不敢保证。而最后即使成功取出了嗜y蛊,会有什么残留的后果,我们也不清楚。” “玄冰草,紫玉泉、九y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而千年玄铁的药炉唯有春秋时期传下来的神医鼎。”绿萝神情严肃道。 我看了看梅九、天阙先生和柳重域,他们都一副思索的样子,神情凝重。看来那几样东西真的很难找。而且就算找到了,还不能保证就一定药到蛊除。 我此刻方深刻意识到这种蛊沾染上了就相当于得了绝症。 ☆、第97章 下蛊之人,神农氏族 “嗜y蛊极其稀有,公子如何会……” “不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下的。我之前完全没感觉。” 黑角沉思片刻,忽然对着柳重域跪了下去,面色严肃道:“主人,公子身上的蛊虫大概和属下有些关系。” 空气瞬间冷凝。黑角额头冒出了冷汗,绿萝扑通一声跪下。 我看向柳重域,他终于缓了身上的冷气,开口道:“说。” 黑角:“柳夫人曾向我索要这种蛊,就在去年秋。” 柳夫人?难道是她,到死都瞪着眼看着我,到死都要害我。我居然和那样一个人生活在同屋檐下十七年。看来,那么些年,她能忍着不对我出手已经算是莫大的仁慈了。 “衍儿。” 我回神,黑角和路绿萝已经出去了。柳重域坐在床边,神色充满歉意。我对他笑了笑,轻松道:“爹,这与你无关,我既然抢了人家男人,那受点罪也是合理的。” 柳重域伸手将我得头按在他肩上,着我的脑袋,语气沉冷道:“放心,爹会找齐所有的东西,引出你身上的蛊。” “听说那神医鼎已失传了一百年,恐怕很难找到。至于其他几样东西那也不是随便可得,你不用太勉强。”我紧紧抱住柳重域,轻声贴着他耳边道,“我会尽量活得久一点。” “说什么傻话,爹不会让你死。” “爹,死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的,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的,当然你不用来的太快,但也不要让我等太久就是了。” 柳重域的手忽然收紧,良久无言。 靠在柳重域结实的x膛上,我觉得很心安。如果能一直这样相拥到老去,死去,那该多好。只是渐渐升起的热流又一次提醒我,现在这种状况是多么糟糕。 “怎么,想要了?”柳重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低沉暗哑。 我瞬间理智远去,胡乱地解开他的衣服,将身体贴了上去…… 连续十天,天阙先生、梅九、柳重域三人轮流这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另外,看着他们和谐相处的样子,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蛊毒每天都要来侵袭一次。三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轮着陪在我身边。 我的愧疚与日俱增,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而且毒素似乎越来越厉害了,从他们的表情我可以看出来。 看着外面春光灿烂的天气,我的心里乌云笼罩,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把这种悲观不愉快的情绪传给他们,每日里都会对着镜子练微笑。眼要笑,嘴角要笑。 这天,我正对着镜子微笑,天阙先生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转身:“先生,何故吓人?” 天阙先生低头看着我,语气微叹道:“很不开心,可讨厌我?” 我愣了愣,赶忙摇头道:“怎会讨厌先生。” “那不能接受我。” 我沉默了,回头盯着镜子,天阙先生的身影倒影在里面,我开口道:“先生,我并不能回报你什么。” “不需要回报。” “先生,最近毒素是不是越来越厉害了,这对你们的身体不好。” “瑜儿,即使毒素再厉害十倍,对我们来说也不过区区小毒。你无须忧心。其它的也不要多想。记住,只要你活着,这就是最重要的。” “先生……”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你很久没出去过了。” 我不是很想动,但是想到这么多天都待在院子里,心情越来越低落,这不是个好现象,也许应该出去走走。 几日不曾出来,外面似乎又换了新天地一样。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人人脸上都是祥和安乐的模样。捏面人的,卖杂耍的,算命卜卦的老先生,人人都j抖擞。我站在旁边看那位典型的独眼龙算命老先生给一个女子看挂。然后天花乱坠地说了一大通,说得那位姑娘喜气洋洋的,我总结大概就是平安喜乐,无大富大贵,但也没有大灾大难。 我不由看向天阙先生:“先生,你看他说得准吗?” 天阙先生一笑:“大抵不错。” 我愣了愣道:“他不是乱说的?那我也去试试。”我转身走到那位老先生摊前伸手道:“老先生,我要算命。” 老先生抬头问道:“公子要算哪方面?”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姻缘。” 老先生抬起我的手看了看,然后保持着一手抬着我的手,另一只手着胡子的样子,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顿了那么一会儿后,猛然抬头看向我,盯着我看了一阵后,皱眉直呼“怪哉”。 我偏头看一眼天阙先生,他表情不显。我转头看向算命先生:“老先生,有何奇怪之处?” “公子命格奇异,恕小老儿岐黄不通达,不能看出一二。”老先生看我的眼中都带着惊奇。 我默默收回手,指指天阙先生,问道:“老先生,你看他呢?” 老先生又是一惊,半晌张着嘴道:“两位的命数都不是小老儿能看明白的。”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看了过来。我赶紧拉起天阙先生走了。 离开了人群后,我看向天阙先生:“先生你看那位老先生命运如何?” 天阙先生看我一眼,道:“小有气候,曾经泄露天机,瞎了一只眼睛。” “咦,他的那只眼睛是真瞎?” 天阙先生投来疑惑的眼神,我道:“貌似算命的都喜欢扮成瞎子,这样才能取信与人。” “你听谁说的。” “呃,难道不是吗?” 天阙先生笑看我一眼:“话本看多了。” “我不大看话本,写得太俗了。”我一本正经道,“我写的都比市面上流传的好。” “哦,瑜儿会写话本?” “应该吧。”我不是很确定道。毕竟每次一动笔就犯懒写不下去。每当看到人们津津乐道一个什么香艳的故事,我都想大吼一声,那实在是太俗气了。 “不知我是否能有幸看到瑜儿之作?” “先生想看?” “想必瑜儿之作定然与众不同。” “咳咳,先生若是有兴趣,我写好了先给先生看。” “好。” “先生,那里很热闹,我们去看看。”我指指人群拥挤的地方。 天阙先生手一动,揽着我的腰就飞到了对面的屋顶上。这里正好可以清清楚楚地观看下面。只见一个两人高的擂台上一左一右分成了两个区域,有布条分别写着文比,武比。看了一会儿,我方明白,原来是招亲比赛。还要比文武两样,不知道是什么人家的姑娘,要求这么高,要文武双全。 下面去比试的人不少,个个看上去都容貌端正,举止有度。功夫在年轻人当中也是不错的。这场比试貌似不是守擂的形式,文比方面是写文题诗作画,完成作品等待统一鉴定。而武比则是上面有一个武者,大家上去点到即止。然后自会有人记下他们的功力如何。看了半晌我方明白,那些上去的人之所以看上去都不错是经过了第一轮报名挑选的。尽管有那其貌不扬但自认为能文能武的人不服气,但是最终不能闹出什么风浪来。比试依然有序正常地进行。 越看,我越是对台上那位路人甲长相的舞者感到惊奇。那么多人上去和他比过了,他依然气定神闲。我拉拉天阙的衣袖:“先生,你看那人是不是个不世出的高手?” “虽未达化境,但可派进江湖顶尖高手之列。” 我点点头,暗叹人不可貌相。“先生,是什么人招亲,这么高调,还吸引了多么多俊杰前仆后继。”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同时看到这么多品貌不凡的年轻男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使得一个二个好逑上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选婿跟朝廷选拔文武状元有得一拼了。 “农氏家族。”天阙先生道。 我疑惑道:“农氏家族很有名吗?” “据传是神农氏的后人。” “神农氏?”我大为惊讶。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神农氏吧,顿了顿,我道,“先生,是真的吗?” “确实是神农氏一脉。” 我惊愣半晌,道:“可真是历史悠久。” “神医鼎就是神农氏族的东西。” “什么?” “一百年前传出神农氏神医鼎失窃,其后再未听说神医鼎现世。”天阙先生缓缓道。 我再次看向擂台,这时候再看那位路人甲长相的武者,怎么看怎么神秘起来。看着看着我忽然看到了梅九。虽然易了点容,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在那位专门负责参赛报名的中年大叔处停了一会儿,然后领了一块牌子就上台去了。 我擦擦眼睛,没看错,那绝对是梅九。他也来参加招亲比赛么?我忽然感觉浑身不自在。不过,想了想,梅九忽然参加招亲比赛有点奇怪呢。我看向天阙先生:“先生,那是梅九?”天阙先生点头,“他想娶农氏的姑娘?” “神医鼎也许还在农氏手中。” 呃!我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在文比那边写意挥笔的梅九:“他去——是为了神医鼎?” “恩。” “哦。”我愣神看着那边引人注目的梅九,喃喃道,“这万一被人家看上当了女婿怎么办?” “你不希望他当别人的夫婿?” “这……”我愣了愣,道,“那是他的事情。” ☆、第98章 农家招亲,空渊入住 擂台上始终平和的气氛在梅九上去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文比结果如果大家都不知道,但是只要一看梅九挥笔泼墨的样子就已胜众人多矣。而武比下来,梅九已经被所有人盯上了。之前那些人是还不错,而梅九是游刃有余地与那位路人甲高手比了半个时辰有余。看得出来农氏那边考核的人很欣赏梅九。 比赛结束后,那位农氏要招亲的小姐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穿着一身湖绿锦绣长裙,面上蒙了一层白纱,在两位丫鬟的搀扶下款款步上了对面的与擂台分隔开的主台。随后一名长相俊朗的青年男子走到了那女子身边,眼神在所有人中扫了一眼,明显多注意了梅九那么几秒。然后一群丫鬟装束的人每人捧着文比的一幅幅作品走到主台,那青年一一验看,时不时指着一幅作品给那蒙面女子看。不过,那女子表现得兴趣缺缺的样子。 最后有三位文武都拔萃的青年才俊被留下来了,梅九赫然在列。农氏的招亲大会到此结束了,许多人纷纷失落而去。 “先生,这农家一直住在平云城?”我不由好奇道。 天阙先生:“农氏人的具体居住地一向不为外人道。” “这么神秘?先生你也不知道吗?” “农家人住在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难道真的有世外桃源那种地方,“世外桃源在什么地方?” “不知。” 我遗憾不已,再次看向擂台处,人群已经散去。那位青年和那位蒙面姑娘不在了,梅九也不见了人影。 我探头看了看,天阙先生开口道:“想去看看?” 我眼睛一亮,急忙道:“先生,你隐身术高妙,我们悄悄进去看看吧。” 眨眼转换地方这种本事,不由让我联想到只有小说中听说过的瞬移之术。虽然对天阙先生这种本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我依然感叹不已。 感叹完天阙先生的本事,我再次想要感叹了,这农家的屋子看起来果然就是和一般人家不一样。到处充满了古旧的味道。事实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标识x东西,但是身处其中就自然而然感觉到好像是去到了更古远的地方。一石一柱,一花一草都显得具有时代感。院子里的走动的人都像是更古老朝代的人。 我只能感叹果然是神农氏的后人,传承得可真彻底。 隐隐听到东边厢房里传出说话的声音。我拉拉天阙先生,走了过去。窗子微微是全开的,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是一男一女两人,而且就是出现在擂台主台上的那两位。女子已经取下了面纱,侧面完美。我几乎想大赞:真美!再看到正面,我只能说人间绝色。比伊凤诗、朦月还美。 我扯扯天阙先生的袖子:“先生,你看她是不是算天下第一美人?” 天阙先生神情微妙地变了变,似乎正要回答。这时屋里那位青年男子警惕地转头看了过来:“谁?” 我吓了一跳,下意思挡住脸,捂住嘴。天阙先生拉过我移到了远一些的地方。屋子里,那位美人开口了:“哥,怎么了?”声音十分好听,既不是黄莺出谷,也不是泉水叮咚,而是 青年:“没什么,刚才仿佛听到有人说话。” 女子道:“是吗,我没见,大哥是不是听错了。” “大概吧。”青年语带疑惑道,随即继续之前的话题,“妹妹,那段公子文盛武高,你为何不想嫁给他?” “唉,哥哥,我知道段公子很好,但是妹妹我已经心有所属。” “妹妹心有所属了?何时的事?”青年显然相当惊讶。 女子一扭头,语气瞬间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哥哥就别多问了,妹妹自有考虑。” “对方是什么人?” “妹妹不知。” “你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妹妹你一向眼高,想来看上的人定然非凡。” “那当然。”女子骄傲的声音。 “那找个时间领回来看看吧。” “这……”女子犹豫道,“哥哥,妹妹不知道如何找到他。” “你是如何认识的?” 女子有些吞吐道:“前几日在玉堂春外见过一面。” “你又偷偷溜出去了。” “哥哥,我易容后才出去的。” “好了,此事就算了。你把人画下来,我派人给你找找。” “谢谢哥。” …… 我盯着天空看,没想到这农氏的美人已经心有所属了。不知道这样的美人看上了什么样的人? “先生,我们走吧。” “先看看是谁。”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天阙先生的意思是看看那位美人的心上人。说得也是,都来了,就看看再走吧。 那青年明锐得很,这次我再也不敢发出丝毫声音了。只轻轻跟在天阙先生后面。我伸着脖子看向那画像,耳边就听到青年小声疑惑道:“什么香味?” “哥哥,你说什么?” 我顿时紧张,伫在那里不敢动,天阙抬手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我才放松下来。 “奇怪,又没了。” “哥哥,什么没了?” “没什么。画好了。” “嗯,画好了。”那张画传到了青年手中,他打开画,我赶紧转到他身后,眼睛一落到画上,我就惊讶了。这人画得惟妙惟肖,赫然就是曲问兮。 原来农美人的心上人居然是那个不解风情的老头儿。 青年看画的眼忽然偏头往后看来,我们瞬间四目相对,我差点就以为他看到我了,不过,随后他就移开了视线,眼神再次落到画上。 农美人:“哥哥,怎么样?” 青年顿了几秒,再女子追问了一次后回道:“不错。” 出了农家的院子,我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对天阙先生道:“先生,我们回去吧。” “累吗?” 我摇摇头:“不是很累,我们慢慢走回去好了。” 天阙先生点头,我们向来时一样,溜溜达达地穿行在人群中。而街上到处都在谈论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农氏小姐选夫婿的事。有对农氏家族表示好奇的,有好奇农家姑娘长什么样的,有猜测谁会被农小姐挑中成为夫婿的,梅九自然成了热门人选。不过,可惜的是人家农小姐看上了剑门门主曲问兮。如此看来,那个家伙还真是招女孩子喜欢呢。不知道这一次,那家伙会不会解风情一回,若不然又一个妙龄女子要被耽误终身了。 街上行人如织,我随眼一瞟竟然看到了柳寓封。距离不远却也不近,但是我清楚地感受到了柳寓封的眼神复杂地变了变,最后依然透着看似平静的纠结情绪。我几乎瞬间就想到,他大概是仇视我的,因为柳夫人之死,但是我们曾是兄弟,现在依然是,多年前的感情绝不是假的,除了柳玉卿,她不大爱往我跟前凑,柳寓封和柳寓澜都喜欢粘着我。而那时候的柳夫人为了在柳重域面前树立贤妻良母的形象,从来没有阻止寓封和寓澜跟我混在一起。 我的感慨也只是一瞬间,再回神,我已经明白不仅柳夫人对我恨之入骨,而我早已厌恶她这个人。 从柳寓封面前路过的时候,我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走出很远后,我开始思考柳寓封还在这里,那么柳寓澜,皇帝齐政是不是都还在平云城?殷苍流已离开,他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住所,门口站着一个人——空渊。 他来干什么?我皱眉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天阙先生,悠远的眼神投来安抚的神色,我的心情顿时放松。 空渊金色眸子在余晖下发出灼人的光芒,他缓缓步下台阶,走到我们面前,开口道:“听说你需要玄冰草、九y水、紫玉花还有神医鼎。” 我皱眉:“你怎么会知道?” “我想知道当然就能知道。”空渊语气理所当然。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空渊佛一样神圣的脸上忽然露出极淡的忧伤:“金儿,本座就那么令你讨厌?” 金儿?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冷着语气道:“我不叫金儿。” 空渊眼里露出一点笑意来:“你忘了在教里你说你姓金名鱼。” “……” “既然你不愿意与我一同去万佛教,那我来找你。”依然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盯着他看了看,这人到底凭什么一副他来我就应该接受他的样子。我烦躁得想抓头发,天阙先生忽然握住我的手,我转头看向他,那一直悠然远离尘世喧嚣的眸子看过来,心里的烦乱立刻就静了。 我再次转头看向空渊,他表情已经变了,整个人透出股y郁的气息。我愣了愣,奇怪地看着他,他倏然又淡笑如佛起来。真的很应那句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话。 我看着他道:“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金儿,我已经说了,我来就是找你。”顿了顿,他又道,“以后自然都会在你身边。” “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 我看向天阙先生,他看我一眼,然后看向了空渊,我本希望他能说些什么让空渊离开,没想到他却说:“西厢有空房,教主可随意入住。” 我愕然地看向天阙先生,他捏了捏我的手,眸子定定地看着我,仿佛在说:相信我。我不自觉就点了下头。 就这样,空渊住进了来。他每日里笑脸相迎,比起以往一副佛般神圣的样子来,倒是亲切不少,多次以后我也不好再摆脸色。 没过几日,我终于明白了天阙先生为什么要留下空渊。 梅九曾说我身上的蛊毒最好是与金木水火土属x的男子结合。当时我以为那个最好比一般的交合好不了多少。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变成必须那样做了。 梅九没有成为农姑娘的夫婿,回来的时候还对我解释了一番去参加招亲比赛的原因,果然是为了神医鼎。而且他早就知道那位农姑娘有了心上人曲问兮。 梅九解释的时候模样十分紧张,生怕我不信。到最后我噗嗤一声笑了他才算轻松了。其实我很想对他说我何德何能让他这么跟着我。 现在,我身边围着这么几个人,我都不知道这算是个什么状况了。柳重域,他又是怎么想的,这样都可以忍受吗?如果不是总能感受到他眼里的炽热的情,我都快怀疑他是不是g本不在乎。 这样混乱的生活,另我思绪一度混乱。若不是天阙先生开导,我看自己该得上心里疾病了。 每天除了吃喝就是与人缠绵床榻,总不是个事儿,再这样下去,天阙先生开导也没用了。于是我多了一件打发时间的事,那就是写话本。万事开头难,果然如此,以往总是写了几行就扔了,现在静下心来,没写多久,我就文思泉涌起来。 我决定在写完之前是绝对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看的。所以我都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梅九就抱怨说早知道就不提醒我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了。 ☆、第99章 梅九受伤,挖我的眼 一日,我正挥笔写到话本重要的地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响动,我顿住笔头,愣了几秒,然后起身打开门,只见梅九靠在一丛茶花边,整个人像要死了似的。我的笔啪一声掉地上了。快步走到梅九身边,将他扶了起来:“阿九,你怎么了?” 梅九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我松了口气:“阿九,发生什么事了?” “瑾瑜,没事。”梅九说着就要站起来,但是才一动,整个人就往下倒。 我吓了一跳,扶着他上下看了看,却没看到什么伤口。看来多半是受了内伤。而内伤比外伤更严重。 “金儿。”空渊从西厢那边走了过来。 我吃力地扶着梅九,最近好像越来越体虚乏力了,竟然连扶个人都有点困难。我看向空渊:“你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我话未落,身上一松,空渊已经把梅九扶了过去。 “你把阿九扶到房里去,我去打水来。”说着,我转身就向厨房跑去。梅九全身是汗,须得用热水敷一敷才是。 我端着水走进梅九房里,便看见空渊正坐在梅九身后为他疗伤。我顿了下,轻轻放下盆子,站着看了眼一阵后,我走了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口。 梅九已经三天不见人影了,忽然重伤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而天阙先生前日去寻紫玉花去了。柳重域昨日也出门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梅九冷不丁地回来就出事了。不知道天阙先生和柳重域现在怎么样。 就在我出神之际一只纸鹤飞到我面前停下了。难道是天阙先生来信息了,我欣喜地接住纸鹤。立刻,纸鹤在我手中变成了一张纸,然而,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我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上面说柳重被困无极崖。无极崖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上面也没说让我去无极崖,而是让我去城外西郊,去干什么也没说。只说我若不去,柳重域将会有生命危险。 无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我都必须去。我转头看了一眼房间门,然后扭头回到书房写了张字条。我带上竹笛,拿了一瓶梅九配置的降火丸。 西郊离主城有点远,若是以普通人的脚程走去要起码要一天,而我现在内力流失,轻功无法施展,脚程回到了普通人的水平,于是我雇了辆马车。 马车缓缓向西郊行去。我了摩袖中的笛子,心下稍安。我开始思考,以柳重域的实力,天下间能和他匹敌的人极少。当然身边那几位都不算。天阙先生不用说,深不可测。空渊与柳重域曾多次对峙,不曾分出胜负来。梅九差不多也比柳重域逊色不了多少。但不管怎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日梅九都受伤了,柳重域若真是遇到什么也不稀奇。毕竟天下之大,厉害的人肯定不止我认识的那么几个。 但愿,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才出城没多久,轿子忽然停了下来,我正要打开帘子看,大脑一晕,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触目所及是一片y暗,手脚被铁链束缚。看来被骗了,不过这也说明柳重域g本没事。放下柳重域的事情,我开始思考到底是谁要对付我。不等我想这些,右侧处的门打开了,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女子带着面纱,男子赫然就是随缘。看来那道闪电还真没把他劈死。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见我久不说话,随缘挑挑眉,笑容满面地看着我,开口道:“柳公子,好久不见了。” 我希望永远不要你这种人见面。 随缘的笑容看起来相当和煦,但是我看着始终有种别扭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当时面对柳夫人有点像。就是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毫无破绽,但是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人的虚伪。当时在面对柳夫人时,我还不清楚自己感觉是否正确,那么在经过了对柳夫人感觉的验证后,那我现在的感受定然是真的。随缘不怀好意,或者心怀叵测,当然即使没有其它的感觉,就凭在这么个地方,在这种情况下看到随缘,也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柳公子,被那么多男人滋润着的感觉如何?” 我心下暗惊,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样的人不知道有什么好的。”一直没开口的女子声音厌恶道,“父子乱伦,若是传出去不知道天下人会怎么看。” 我沉默地看着对面的女子,戴了黑色的面色,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冷而厉,声音是冷厉的。看起来很陌生的女子,但是我看一眼就分辨出了她是谁。甘愿,她是当今大齐国的皇后甘愿。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厌恶于我。若是说是因为齐政对我有什么心思,我总觉得不大可能。齐政从不曾表示出什么心思来,难道是帝王心思都隐藏得太深的缘故。我无从得知。 “杀了他。”甘愿语气冰冷道。 随缘看我一眼,语气温和道:“若是直接杀了他,是不是太过轻松了。”笑意加深,“我看不如先毁了他的容。不过,他的姘头之一是来自天下医术最神秘高超的寒露谷。一般的毁容大概是没什么用的。不如就……挖去他的双眼,失去了这双会迷惑人的眼睛,再美的容颜也会失去灵气。” “好主意。”甘愿冷眼看向随缘,“只是你不怕被他的那些男人知道是你做的。要知道你的师傅可也是其中之一。” 随缘脸上的笑倏然收敛了,瞬间y沉了下来,语气瞬间冷厉:“哼,就凭他也配我师父。——我师是什么人,岂会轻动凡心。不过是陪他玩玩。我曾听以为师叔说,师父早年风流韵事不少,想来这次不过心血来潮。” “你师傅神通广大,若是被他算出来……” “这你放心,师父若有半分真心,定然已经无法算出来,若是算了出来,那更好,说明他毫无心思,无足轻重的人,他又怎么在意。” 我不知道是我对天阙先生了解太少,还是随缘的话都不是真。我无法想象天阙先生曾风流不羁的样子。我的心思起落不定,我知道这种时刻我g本不应该想这些事情。但思绪翩翩不受控制。直到随缘走了过来。他站在我面前,眼睛在我身上逡巡,然后道:“果然冠绝天下。这样的容颜若是毁掉当真可惜,不过谁叫你命格不好,惑星就当除掉才好。没了你,许多人都会鼓掌庆祝。” 一把带钩子的刀瞬间出现在随缘的手中。白光在我眼前一晃而过,这一刻,我不是不恐惧,可是我却不能恐惧。我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慢着。”甘愿忽然出声。 “怎么?”随缘,“不会心软了吧。” 甘愿:“我亲自动手。” “你确定?” “嗯。” 刀换到了一只纤纤玉手上,那么好看的手拿着这样的利器,看上去更骇人。然而,我的恐惧反而瞬间没有了。 果然人的承受能力是无限的,当面临了糟糕的情况时,我们总是也能面对。王子变乞丐还活着,我若变了瞎子,只要不死,我大概也还活着。当尖刀要触及我的眼睛时,我的思绪却越飘越远。我在想,我的话本还没有完成,如果成了瞎子,还要不要继续完成。身边的人是否会离我远去。柳重域呢?不,他一定会在我身边,这样就够了。 在这种时刻,我从来没想过会有奇迹发生,但是我的眼睛终于是没有被挖。甘愿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门口走进来两个人,齐政和柳寓澜。 我看向甘愿,她眼里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而随缘飞身欲逃,被柳寓澜拦住了。两人立刻交上了手。没几下子,柳寓澜就将随缘制住了。我转头看向齐政和甘愿。甘愿已经恢复了镇定,齐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甘愿,明显他也是知道这是他的皇后的。 静悄悄一片,没有人说话。齐政和甘愿互相对眼看着。最后还是甘愿开口了。只听见她声音再不复前时对我说话时的冰冷,而是柔婉哀怨的语调。她说:“皇上,你可曾爱过我?” 齐政声音平淡道:“朕很感激你。” “不,你是爱过我的,不然也不会对前皇后那么好。不过,后来你变心了。”纤纤玉手指向我,“就是他,你被他的美貌迷惑了。他有什么好,除了美貌,他还拥有什么,他还是个男人。”声音已经趋近歇斯底里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笃定齐政对我有别样的心思。我看向齐政,他的眼神瞥了过来。一开始还挺平静,随后却露出厌恶的神色。我眼一跳,这绝对不是看心上人的眼神,不知道甘愿为何如此。 “皇后想多了。” 没错,的确是想多了。不过,齐政的话并没有令甘愿相信,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齐政,你不承认么,就算你不承认,你也骗不了自己的心,我都看见了,那么多的画,哈哈……你骗不了我的。”黑色的面纱在笑的过程中掉了下来,秀雅的容颜依旧,但是却不复昔日的灵秀纯美。 齐政眉头微皱,冷酷地开口:“将皇后待带下去。” 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甘愿后颈上一敲,然后扛起人就走了。 ☆、第100章脱离险境,他们都在 一股凉风从门外吹来,这个地方本就湿气重,我身上立刻起了皮圪塔。铁镣拷在手脚上,寒意直往骨头里钻。还有两双冷眼盯着我,冷意更甚。 过了一会儿,柳寓澜走了过来,伸手解开了我身上的铁镣。脱离了束缚之后,感觉整个人才是活过来了。我迈动脚步,一晃差点倒地上,柳寓澜伸手托住了我的胳膊。我看向他正想说声谢谢,他立刻放了手,移开了脸。我噎住想说的话,转头看了齐政一眼,然后向门口走去。 随缘被柳寓澜敲晕了放在门边的墙壁角,我皱眉看了一眼,按捺住想了结此人的冲动,转身步出门,齐政忽然一把抓住了我,我转头看向他,他拉住我的胳膊就往外走,什么话也不说,走到路口将我扔进了一顶轿子。我还没坐稳就被他几指点下去,动弹不得。 轿子稳稳地前行,齐政坐在旁边,脸看着前方,神色严冷。 我张开嘴,几次都想问他话,但是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撩起轿帘,我眼睛往外一瞥,看到柳寓澜骑着马跟在轿子边。我看去的时候他也看了过来,一副眉头紧锁,深思的样子。 当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还不曾听到城里的喧嚣声时,我猛然警惕起来,似乎并没有回平云城。这是要去哪里? 我转头看向齐政:“这不是回平云城?” 他双手抱在x前,瞥我一眼,并不回答。可是我已经知道这的确不是回平云城的路。这下可怎么办。 天色很快就暗了,有人询问齐政是否要停下休息。我看向他,他着手里的玉扳指,开口道:“继续前行。” 我升起的希望瞬间落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憋了许久开口道:“皇上,还请解开我的x道。” 齐政终于正眼看向我,眼神有点吓人,盯着我看了一阵后,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柳寓衍,你可真行。”气息喷在我脸上。 我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很快我就知道了。他道:“你究竟和多少男人在一起。” 这不是疑问句,并不需要我的回答。齐政继续道:“除了模样外,不知是不是天赋异禀。”他的眼神下移,手伸到我腰间解开了袍带。 我瞪大眼看着他,尽量平静地道:“皇上,请自重。” 齐政顿住手,抬眼看向我,眼里露出一丝微微带着讥讽的笑:“手感不错。”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阵,最后真诚地看着他道:“皇上,你真的被我迷惑了吗?” 齐政脸色一变,冷道:“你说什么。” “甘愿想害我是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意思,你说呢,你对我真的有吗?”我放松了一下情绪,靠着轿背看着他,缓缓道。 齐政最开始冷眼看着我,好一会儿后,忽然似笑非笑道:“爱卿以为朕心意如何?” 我看着他,尽量语调轻松道:“皇上心深似海,我等凡人岂能揣摩。” 齐政:“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我皱眉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夜晚已经来临很久了,身体躁动的感觉开始了。我必须脱身才行。然而,我才一催动内力,躁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齐政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我的视线有些颠乱,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他的身体越靠越近,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这是想诱惑朕?……完全不能动弹都能如此魅惑,果然是……” 我神智一清,瞪眼盯着齐政道:“你快解开我的x道。” 齐政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很会勾引人。” 一种钻心的痛从心口传来,一口鲜血忽然喷了出来。 “你怎么了?”齐政的声音响起。同时身上的x道解开了。我推开他靠近的身体,拉开帘子想下去,但是被一把拉了回来。 “停轿。”齐政一声吩咐,轿子立刻停下了。 我捂着一抽一抽的x口,伸手出带来的那瓶降火丸,往嘴里倒了几颗,费力地吞咽下去后,燥热感稍减。 我抬头就对上齐政的眼,他蹙眉看着我。我恍惚了几秒反应过来自己还躺在他怀里。皇帝的怀抱可不是个让人躺得舒服的地方。 我推开他就要站起来,齐政箍着手不放。我对他说放开,他纹丝不动,半晌忽然低头吻了下来。全身的热流在这一吻中又迅速躁动起来,我撑着最后的意识,拉开侧面的轿帘,柳寓澜就在外面,帘子拉开了一瞬就被齐政拉了回去。 喉咙腥味又起,一口血再次喷出后,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感觉被人抱在怀里正极速赶路,我抬眼看去,只能看到下巴处,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是柳寓澜。我吞了吞干痒的喉咙,开口道:“三弟。” 柳寓澜顿住了脚步,低头看向我,眼里的焦急之色很明显。我欣慰一笑:“寓澜,我以为你对我再也没了兄弟之情。” 柳寓澜喉头动了动,最后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抬手了x口,道:“还好。”刚说完这两个字,我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柳寓澜声音明显紧张道:“你忍忍,我马上带你去找段九梅。” 我张嘴欲言,这时,一阵风声过,周围瞬间围上来许多人。将我们团团围在中间,然后一个人走了出来,齐政,只见他y沉着一张脸看了过来:“柳寓澜,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带他走。” 柳寓澜:“皇上,他是我哥。” “你从前可是没这么有情意。” “皇上,还请您救我哥一命。” “怎么,朕不是已经派了御医。” “皇上,你应该知道御医们都没办法。” 一片静谧,很久之后,我听到齐政的声音:“你带他去吧。” 过了一阵子,柳寓澜忽然停下了脚步,我抬眼看去,他盯着前方,我扭头看去,柳重域站在那里,下一刻,他就到了我眼前,一眨眼,我就被他抱了过去。 我伸手紧紧抱住柳重域的腰。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柳重域收紧手,眼神专注地看着我道:“你会没事的。” 我微微点了下头,有气无力道:“爹,我们快回去吧。阿九受伤了,天阙先生也没在。”我转头看向柳寓澜,对他笑了笑,就窝在柳重域怀里不想动了,现在扭一下脖子都仿佛千钧重。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梅九,他的气色似乎完全好了。转动眼看去,柳重域、天阙先生、空渊都在。 我起身又看了他们一眼:“你们都在啊。” “你终于醒了。”梅九一下子就抱住了我。 我顿了顿,不由问道:“怎么,我昏睡很久了吗?” “快三天了。”天阙先生道。 我看过去,道:“先生,你回来了?” 天阙先生似乎微微愣了下,道:“自然要回来。” 我笑了下,看着大家道:“你们找齐解蛊的东西了吗?”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柳重域道:“衍儿,总会找齐的。” 那就是没有找齐。这些东西每一样都那么难得,何况是四样。我看了看他们,开口道:“不要强求,别找了。” “瑾瑜,其它几样都已有眉目,如今只差神医鼎。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的。”梅九道。 我盯着他的眼睛:“上次你重伤而回是怎么回事?” “伤势不算重,瑾瑜不必介怀。”梅九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看了他几眼,想解开他的衣服查看查看,但是一双双眼睛盯着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因为这次的事情,我被彻底看管起来了,连上个厕所都有人陪着。这个样子,我都没法写话本了,不过,暂时也不大想动笔。最近全身乏力,提笔更是无劲。毛笔不比硬笔,写时费劲多了,不过话本也接近尾声了,等j神好了,再写上吧。 大家还是轮着时不时不见了踪影。我知道他们都干什么去了,无非就是找玄冰草、紫玉花,神医鼎。而九y水,空渊表示他有,那就不需要找了。 这一日,我坐在房间门口的台阶上,空渊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像尊神像似的。 我看向他,他终于动了动眼珠子。看着我:“金儿有何事?” “没什么?”我随口道。顿了几秒,我认真地看着空渊道:“空教主不回教里吗?” 要知道这两日万佛教的左右二使已经在院子外转成了螺旋丝。 空渊金眸一闪,深深地注视这我,道:“除非金儿愿意同我回万佛教。” 我立时闭上了嘴,我从没想过再去万佛教。说道万佛教就会想起那次不好的境遇,然后大脑自动浮现出程裴钰那张脸。不过,程裴钰已经死了,死在碧玉山庄门前。想到此处,我不由扭头看向空渊:“你知道程裴钰已经死了吗?” 空渊好看的眉眼一挑,道:“怎么?” “他曾算是你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你是吃醋了么。” 我不屑地道:“你想多了。” 空渊脸上的笑意变得有点危险:“他既然敢擅自行动,后果当自负。” “他不是你的人吗,你可真无情。” 空渊敛了笑,一副郑重的样子道:“金儿难道不知本座唯一的情在谁处?” 101-105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101章 终于释怀,太极拳法 对于空渊的话,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一向表达得直白,我总觉得他不过是一时喜好我的美貌。对于美貌这个事情,我似乎必须得承认,虽然非我所喜好,也非我所愿。自从空渊莫名其妙来了这个院子住下后,我再也不能理所当然地讨厌他了,也不大敢看他的眼睛了,他的眼神太过炽热和真诚。所以对于他的问话,我只当没听到。 我随手掏出袖里的竹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我很久没有吹奏这种纯悦耳的音乐了。今天天气不错,配上轻快笛声,空气里都弥漫上了快乐的音符。 我缓缓闭上眼,任由自己在欢乐的情绪中徜徉。最近的烦恼超过了前世今生加起来的总和。这种宁欢的情绪十分难得。 当我吹完一曲睁开眼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副似乎即将一促即发的决斗画面。 柳寓澜不知何时出现的,空渊和他一左一右站在对面的屋顶上。 我皱眉看了一会儿,在他们就要动手开斗的时候,我开口道:“你们快下来,屋顶要给你们踩塌了。” 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有所缓解,但两人看我一眼后继续对峙着。我将笛子收回袖中,起身走到他们坐在的房顶下:“你们下不下来,不下来我就上去了。” 两人看我一眼,同时从上面跳了下来。 我看向柳寓澜,笑道:“三弟,你来了。” 柳寓澜半晌“嗯”了一声,然后对我道:“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你说吧。” 柳寓澜看了空渊一眼,然后看着我,我回头对空渊道:“你能回避一下吗?” 空渊眉一挑道:“怕是不能,我必须待在你身边保护你。 “你可以稍微站得远一点。” 空渊:“……” “远了,你就没信心了吗?” “当然不。” “所以……” “那好吧。” 等空远走远了,我再次看向柳寓澜:“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母亲可是你杀的?” 我脸上的笑顿时凝住,光线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暗淡,但是不管怎么样事实无法改变,我也不曾想过改变,重来一次,我依然阻止不了自己当时的杀心。我看着柳寓澜,轻声道:“是我。” 柳寓澜眼里的情绪复杂得犹如夏季的雷雨天,他的拳头紧紧捏住。当时,我就想着,如果他要来打我一拳,那就随他好了。我知道他定然下不了手杀我。不过,他连打斗没有打我。只是道:“她已经逼得大哥不得不出手杀了她吗?” 我抿了抿唇,看着他道:“她一直都想我死呢。”顿了下,我用平板的语气道,“齐政不是说我身边围绕了很多男人吗,没错,这是事实,我得承认。——你知道这种局面都拜谁所赐吗,你的母亲。” 柳寓澜瞪大眼看着我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烦乱地抓了抓头发,不耐烦道:“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母亲虽然死了。但那并不是一件特别悲哀的事情,她不过是命数已到。人本来就要经历死亡。” 柳寓澜盯着我看了良久,忽然一叹,道:“大哥,你知道么,我很庆幸你还活着。我还能看到你,和从前一样,你不曾改变。”柳寓澜说着,忽然朝我走进,近到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后,他伸手抓起我的手就按在他的心脏处,“这个地方莫名其妙因为你而不定,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哥,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我愕然地看着柳寓澜,他的眼神依然是复杂的,但是又和之前不同了。我能感受到他心脏的脉动。一下一下,强劲有力,比我心跳要规律充沛。这是一幅健康且武艺高强到我都看不出深浅的身体。他比我曾经熟悉的那个时候变化了很多,武功强了,人也成熟了,不再是少年青涩的样子,是一个男人了。 “大哥。”柳寓澜唤回了我飘远的神思。 我看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柳寓澜继续道:“大哥,我的心意早就对你表达过,那都是真的,你都不好奇我为何后来变了吗?” “为何?”记忆中,在柳夫人还没死的时候,他就对我冷漠起来。和曾经那个在不顾自己安危去万佛教救我的柳寓澜截然不同了。这么明显的变化我当然记得。 “这可就要问大哥身边那位段神医了。” “问他?” 柳寓澜神情一变,语气冷道:“没错。” “你的变化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大感疑惑。想要问个明白,眼角却看到梅九从对面的回廊处走了出来。 柳寓澜转身看到他,整个人立刻变得锐利起来。梅九一直走到面前五步处才停了下来。空气中的凌然气息令我全身打了个颤,两人同时看了我一眼,然后气氛瞬间平和下来。我看看两人,开口道:“你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就是了。” 柳寓澜:“段神医好手段,忘情散也确实厉害。” 忘情散?我疑惑地看了看两人。柳寓澜盯着梅九的眼睛犹如刀子。梅九看我一眼,动了动唇,似乎要对我说什么,但最后看向柳寓澜道:“瑾瑜对柳三公子只有兄弟之情,忘情散正好助你脱离苦海。三公子能有今日成就,说不得就是忘情散之功。” “段公子可真是能言善辩。”柳寓澜神情平静下来,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却更有气势了。他眯眼看着梅九道,“即使耍尽手段,有些事情段公子怕是也不能如愿的。” 梅九温和而笑,并不接柳寓澜地话,而是看向我道:“瑾瑜,你也怪我吗?” 我不是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梅九对柳寓澜下了忘情散。这就解释得通柳寓澜突然变冷的原因了。我看着梅九,对他的行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说起来,当时,我也很忧虑柳寓澜的情感。只是梅九的行为……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两人,道:“过去的就算了吧。不过,阿九,你对寓澜下药总是不对的。” 梅九笑了笑,立刻态度端正地对柳寓澜一拱手:“我向柳三公子致歉。” 柳寓澜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我看向梅九:“阿九,这种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梅九:“瑾瑜放心,忘情散出了让人忘记情感,没有任何副作用。” 我点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拉拉柳寓澜,“三弟,此事就算了。” 柳寓澜看了我一阵,终于点了点头,我松了一口气。 翌日一早,柳寓澜就出现在我面前,面色相当严肃,盯着我问道:“这都是真的吗?” 我愣了愣,道:“什么事情是不是真的?” “她对你下了嗜y蛊?” 我顿了顿,道:“没错。” 柳寓澜眼神变幻,最后伸手差点碰到我的脸却,却又收了回去:“我知道她曾派人杀你。她的死并不能怪你,只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我知道。” 柳寓澜忽然一叹,道:“大哥,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大概是因为你和父……”柳寓澜顿住了话头。 我很想说她的母亲最初就想弄死我,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那毕竟是他的母亲。他能够放下杀母之恨,我应该感到安慰了。我笑了笑,不再说这个事情,而是对着东方开始练太极。这拳法不费什么劲,还能活动□体,练下来感觉挺好。 “大哥,你这是什么功法?” 我看了柳寓澜一眼,他一脸好奇的模样,我收拳立正站好后,道:“叫太极拳。” “看起来奥妙无穷,不知威力如何?” 我掏出手帕擦干汗水,回道:“我打出来肯定没什么威力,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这样一说,柳寓澜真开始了。 我盯着他投注了内力打出来的太极拳,忽然觉得很平常招式在他手中变得奥妙厉害起来。当他收拳,眼神激动地看过来的时候,我惊疑不定道:“这拳法很厉害吗?” 柳寓澜点头道:“大哥,你这拳法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看着他,眼都不眨地扯谎道:“梦到的。” 柳寓澜一愣,笑道:“大哥不愿说就算了,小弟自不会寻g问底。” “你不信?”我眨眨眼道,“我说的差不多是真的。梦中有个人站在一个叫武当山的地方练习这套拳法。那人大概是个什么高人,自创了一套绝学,然后没能找到传人就去世了,所以托梦让我替他传递下去。” 柳寓澜看着我,等我说完后,点头附和道:“大概真是这样,大哥真是幸运呢。” “不,幸运的是你,我g本无法发挥它的威力。”我郁闷道。 柳寓澜立刻安慰我道:“大哥,等你蛊毒解了就可以了,现在不必急。” 我对此的期待不高,总觉得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每天都好像最后一日似的,但是这是不能让周围的人感觉到的,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毕竟我才是高人看上的徒弟,以后定然是会比厉害的。” “我不会输给大哥。” “那你继续好好练习。”我看了一眼东方,太阳已经跳出来了,“我回屋去休息一会儿。” 身后,柳寓澜伸手欲拉住我又收了回去。我暗叹一声,跑进书房,关上了门。书桌上笔墨纸砚永远都是准备得妥妥贴贴的,随时都可以提笔而书。我的话本也该完结了。再不完结,万一哪天嗝屁了没写完,我也不安心。 ☆、第102章 彻底堕落,有人纵火 太阳落山,天色已暮。我写下了三个字,上册终。将所有手稿装订成册后,我在封面上写上了三个大字:武林梦。没错,这就是该本书的名字。收藏好后,我打开了房门。门外,柳寓澜和空渊一左一右站着,像两尊塑像似的。见我出来,两人同时开口道:“可要用晚膳。”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我。 余晖橘红橘红的,烫金一样照在两人身上,空渊银色的发丝如佛如妖又如魔,金眸流转,天颜绝代。柳寓澜整个人都沉静异常,立在那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息。和柳重域似有相似,但却是很不同的。 我看了看两人,又看向院落,清清静静一片,只有虫鸣啾啾:“他们都还没回来吗?”梅九、天阙先生、柳重域都出门去了。这都两日了,还不见人影。 “金儿不必担心,以他们的实力,天下少有敌手。”空渊道。 “这一次,他们要出去多久。” “很想他们么?”空渊看着我,语气似乎带着醋意。 我看他一眼,并不回答,转身向饭厅走去。 晚餐菜色丰富,摆了一大桌子。但是吃饭的只有我、空渊喝柳寓澜。我皱眉看着满桌子的佳肴:“这么多菜,我们吃不完岂不是浪费了。” “你不喜欢?”空渊放下筷子看向我。 我摇头:“那倒不是,以后少做几个菜,菜多了反而没什么胃口。我们只有三个人,最多五道菜足以。” “你说了算。”空渊舀了一碗汤递到我面前。 我正要接过来,柳寓澜的碗也送到了面前,我看了看两人。最后将两只碗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我皱眉看向二人:“你们吃自己的,我自己会动手。” 这一顿饭吃得有点郁闷。看来以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吃饭比较好。 吃完饭,我就回了卧室一个人呆着,空渊和柳寓澜想跟进来,我砰一声关上了门。两人差点撞到门板,我透过窗花处的影子看了他们一眼,两人捂着额头的样子有点好笑。我笑了笑,转身扑倒在床上。 每天都和人缠绵床榻的日子何时是个头。这个念头才一闪过,那种灼热感就来了。天色还未全黑,时间似乎也来越提前了。 我抓着被子,强忍着难受的感觉。如果忍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呢?我不知道。当过了最难受的时期之后,整个人忽然变得轻飘起来,思维也混乱了。直到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金儿……” 我张开眼模模糊糊看到空渊焦急的神情。 “金儿。”空渊的语气说不出地动情,神情在看到我睁开眼的时候松了松,然后紧紧地抱住我,“怎么不叫我,你想忍着?讨厌和我做这种事?” 空渊难得感伤的语气听得我心中一酸,一直以来,我对他大概太过偏见。其实说起来从头到尾,他都不曾真正伤害过我。我伸手抱住他的背:“谢谢你。” 空渊的身体明显一震,然后突然推开我的身体,面对面看着我,眼神晶亮地盯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说话,而是低头吻住了我。 今晚,无星无月,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空渊金色的眼在夜里散发着光。我第一次没有抵触地去感受他在我身体里的动作。 灭顶的快感不断袭来,以往我都觉得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也许这并不可怕。它不可能真的令人毁灭。 一直持续到了半夜,身体明显感到难以承受了,可是身体里的那种饥渴不曾消失。总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又复苏了。空渊一边动作着一边轻声问我:“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我正要回答,空渊动作一顿,同时间,柳寓澜忽然破门进来了:“有点不对劲。” 空渊二话没说,起身披上衣服,将被单往我身上一裹,抱起我就往外奔跑。 暗夜中,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也不知道是几秒还是几十秒,耳边传来轰鸣声,随后,夜幕中亮起了火光。我扭头看去,一片火海,那是我刚才还住着的居所。 “有没有抓到人?”空渊问。 柳寓澜回答:“全都服毒自尽了。” “看得出是何人所为吗?” “暂时不能确定。”柳寓澜道。 “可有怀疑的对象。” “不好说。” 全身仿佛着火一样难受,我忍不住贴近空渊的身体。空渊低头看向我:“很难受?” 我胡乱点头,空渊伸手安抚着我躁动不安的身体,然后我听到他问柳寓澜:“你五行属什么?” 柳寓澜一开始没回答,空渊道:“如果你五行归土的话,会对他有帮助。” 他们再又说了什么,我却听不清了。 清晨醒来,看到柳寓澜,他早已清醒,裸着身体侧躺在我左侧,我一睁眼就看到了他的脸。虽然记忆有些混乱,但我记得昨晚大概发生了什么。我闭上眼,过了一会儿睁开,他放大的脸依然在面前。 “大哥。” 我镇定地起身穿好衣服,平静地问道:“这是客栈?”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朋友的房子。” “还在平云城么?” “还在。大哥,感觉怎么样?” 我顿了顿,道:“什么怎么样?” “大哥,你想什么呢?”柳寓澜的脸忽然出现在面前,“脸都红了。” 我抬眼一看,他正好穿上衣服。我扭开脸,不去看他。 “大哥,看你今天j神多了。”柳寓澜神色认真地看着我。 我活动了一下胳膊腿,感觉的确有劲多了。这个事实并不能令我高兴,反而更加烦恼了。我皱眉看了柳寓澜一眼,转移了话题:“昨天的纵火事件可有什么线索?” 柳寓澜神情严肃起来,语气冷静道:“此事我会查清楚。” 现在,我忽然有一种周围都危机四伏的感觉。对梅九、天阙先生和柳重域他们也感到担心。虽然他们都很厉害,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料的。而人力也不可能胜天。在有了穿越重生这种事情后,我不得不相信命数一说。不过还好,有一句话让人感到安慰,就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上天也会给人留下一线生机。 我打开窗子,看看天色,已经日上三竿了,看来是睡过头了。昨日,我就想着,总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我必须出去,了解一下外面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想吃什么?”柳寓澜忽然问道。 我愣了下神,才道:“我们出去吃吧。” “你要出去?” “嗯。”我点头道,“出去看看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你留在家里,我去打听后回来告诉你。” 我摇摇头:“不,我要自己去。” 柳寓澜默了几秒,道:“最近可能不大安全。” “我先易容后再出去。” “戴上这个。”我话落,空渊从窗口飞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人皮面具。 我看了那薄薄的面具一眼,皱眉道:“你这不会是真的人皮吧。” 空渊立时笑了:“当然不是,知道你不喜欢真人皮。” 我接过来贴好后,对着镜子看了看,完全路人甲的长相。下垂眼,大鼻子,线条不明朗的嘴唇,脸型也变了点。 这样出去肯定没人注意。这是我的想法,可事实是走到大街上时,许多人都向我们行注目礼。我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空渊喝柳寓澜这两厮可没有易容。都俊美得天怒人怨的,回头率高是必然的。真是失策,应该叫他们也易容后再出来才是。 走着走着,我又发现出不对劲了,貌似人们的视线也不断往我身上瞟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左右两人一眼,再次捕捉周围的视线,没错,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似乎更多。不过,也看得出来那是好奇而不是惊艳,只是他们好奇什么呢? 我看看柳寓澜和空渊,用眼神询问这些目光是什么意思。柳寓澜小声在我耳边道:“大哥何必介意大家的目光。” 我想想也是,我是来办正事的,不能把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忽视那些视线后,我开始关注周围人的谈话内容。很快,我就听到了有人谈起了农氏家族的事情。隐约听到说什么神医鼎原来还在农氏,我竖起耳朵想要仔细听,但是周围声音太嘈杂,说话之人似乎也走远了,终是没能听到更多的消息。 “你想知道农氏的事情?”空渊忽然问道。我点点头,他拉起我的手快步往前走,“跟我来。” 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没什么,但是牵手定然是有些问题的,周围人惊讶的目光清晰可见。我低声对空渊道:“你放手,我自己走。” 空渊回头看我一眼,眉一挑,眼神冷冷地扫视过周围的人,然后拉着我继续走。 我张了张嘴,看他没放开的打算只得作罢。 柳寓澜忽然走到前面,皱眉看了空渊一眼,伸手似乎打算也牵过我另一只手。我反应极快地收回了手。柳寓澜眼神一暗,收回的伸出的手。 我瞪着柳寓澜,道:“这是大街上,不要太放肆了。”和一个男人暧昧不明,被人猜测也就算了,若是再来一个,人们的眼光得奇怪成什么样。 ☆、第103章 探听消息,被人追杀 空渊带我去的地方是一个茶楼,名如意茶楼,楼里布置雅致。人很多,但是却一点也不嘈杂。有个说书先生正j神抖擞地讲江湖轶事。我们在二楼一雅间坐下后,边喝茶吃点心边听说书先生讲书。那先生说话风趣,本来没什么意思的事情都被他说得趣味无穷起来。我听得津津有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次来的目的。我不由看向空渊:“你不是要带我打听农氏的事情吗?” 空渊还没回话,这时,一个店小二飞快地出现在我面前,笑嘻嘻地道:“客官想知道农氏的事情,小的外号包打听,凡是平云城的事情都知道得□不离十,发生在平云城以外的地方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不知客官想问什么?” 我将小二上下一打量,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样子,贼j明的模样儿。总之,不大靠谱的样子。 “客官,所谓人不可貌相,小的在平云城那是排名数一数二的包打听。说的话绝对真实。” 我想了想也是,人不可貌相。姑且就信他一信,反正也没什么损失。我清清喉咙道:“那你就随便说说农家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小二高兴地应道:“好呢,客官。”随即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话说农氏家族的人忽然出现在平云城为农家小姐招亲,各位少年英雄们就慕名而至,招亲当日,可谓俊才云集,其中有一位段姓公子更是文采卓绝,武艺高强,风流倜傥,英俊不凡,是最有望成为农家婿的人,却不想那位农家姑娘竟然一人也未选……” “打住。”我皱眉道。 小二迅速收住嘴,笑眯眯地道:“客官,不知有何不妥?” “没什么不妥,只是你能不能讲重点。” 小二挠挠头,疑惑地问道:“不知客官所谓的重点是?” 我看了看柳寓澜和空渊,两人神态自若,一派悠闲的样子。我皱眉对着空渊道:“你来问。” 小二立刻转向空渊,笑容满面道:“客官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 空渊眉眼一挑,顿时仿佛有光芒闪过。小二神情顿时呆愣了那么一秒,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然后恭恭敬敬地垂着头做聆听状。 我盯着空渊看了看,幸好没有顶着标志x的银发和金眸出来,不然别人一眼就看出他是万佛教主了。 静了几秒,空渊开口道:“听说失传已久的神医鼎重现了,这消息是真是假?” 小二眼睛一亮,j神一震,道:“客官想知道神医鼎的事,这可问对人了。”一激动后,小二左右看看,放低声音道,“那神医鼎确实是在农家,据说曾经失窃了,后来又找了回来。这次有人盗取神医鼎,但是没能成功,被农家的人发现了。也正是这事后,大家才知道神医鼎仍在农氏家族手上。” “那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我不由c嘴问道。 “客官,还真有新消息,听说那神医鼎被农家小姐送人了。” “送人了?”空渊喝柳寓澜几乎异口同声道,“送谁了?” “这却不知。”小二语带好奇道,“不知是谁竟然能让农小姐以家传至宝相送。看来传言那位农小姐有心上人大概是真。” 柳寓澜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小二道:“下去吧。” “多谢客官打赏。”小二揣着银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空渊喝柳寓澜神情都十分严肃,我看了看两人:“你们之前不曾听到这个消息吗?” 空渊眉一皱,脸色瞬间仿佛由佛变魔了。也是,他的手下居然没有把这么重要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这可是提挑衅权威的事情。而我也庆幸自己亲自出来探听消息,不然光听空渊说总是不踏实。 只是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却需要证实。不知道梅九此刻在何处。我看向空渊:“你能联系上梅九吗?”空渊点头后,我道,“那你联系他问问看。” “那个小二倒是消息灵通。”柳寓澜忽然语气怪异道。 我看向他:“有何不妥吗?” 柳寓澜摇摇头,道:“并无不妥。” 空渊:“那小二是是江湖一支笔手中的人。所说的消息确实是□不离十。” “你怎么知道他是江湖一支笔手下的人,不是都说江湖一直笔手下人轻易不暴露的吗?”我大为好奇。 “再隐蔽总能寻到蛛丝马迹。”空渊一向让人感觉只能看到摄人的光的眼里突然智慧之光闪现。我眨眨眼,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很不了解这个人。他远不是有着神佛一样的外貌,我曾以为的内心极恶的一个人。我又看了眼柳寓澜,他依然不是我曾经极其熟悉的那个三弟。 所以,他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了解。算了,我去彻底了解一个人干什么,连自己都了解不清楚,我们就更无法透析别人了。 何干杯中茶,我看向二人:“我们走吧。” 我话未落,身体被空渊一把揽住一下子就破顶而出。下面的屋子里,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到了屋顶上后还没完,四面八方又是一阵箭雨袭来。我被空渊喝柳寓澜拉来挡去,弄得头晕目眩。好几次箭头擦着我的脸颊飞过。 我的耳边传来一阵阵惊慌声,然后很快街道上的人消失无踪。茶楼里的人也纷纷离去,有不少人遭到了池鱼之殃,带着箭伤哀嚎着跑远了。 没有无辜的人死亡,我应该庆幸。 我被空渊和柳寓澜护着飞快地跃过大街小巷,然而,我明显感觉得到有那么一群人始终穷追不舍,仿佛不知疲倦一样跟在后面。一直到了郊外的树林都还在。我看了看空渊喝柳寓澜:“甩不掉,怎么办?” 空渊冷笑一声:“就是要引他们出来。”说着,忽然在我额上亲了一下,然后把我推到柳寓澜怀里,“你保护他,我去收拾那些人。” 我甩了甩晕眩的大脑,看着空渊飞到空中,全身光芒闪现,然后那些金光向着我们来时的方向而去。一阵摧枯拉朽的爆破声响起后,面前树木伏倒一片,然后再无动静。 几秒后,忽然不见人影的空渊揪着一个青衣人从那片残树中飞了出来。他将那人点了x靠着一棵树放着,那青衣人面容极其大众化,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农夫之类的。实在想不到竟然会干这种杀人类的事情。 空渊面色冷酷地盯着那人,语调仍然美好如佛音,但是却让人感到冷寒:“说,是谁指使你们的,说了可以让你死个痛快。” 那青衣人面无表情,仿佛g本不在乎生死。当然他说了还是要死,既然如此他还会说吗。 我看向空渊,他回我一个很有自信的眼神,然后就见他走到那人面前,手靠近那人心脏的位置,随即就看见那人镇定的面容瞬间扭曲,嘴里发出惨叫声,我听得全身发毛,直接捂住了耳朵。空渊看我一眼,皱了皱眉,手指一点,青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着那无声的痛苦面容出现在一张那么朴实憨厚的脸上实在叫人不忍,若不是知道这是一个正企图要杀自己的人,我想我会以为空渊是个魔头。事实上,此刻的空渊看上去的确像极了披着佛光外衣的恶魔。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情人嘴唇动了动,然后就看见他放松地闭上了眼。空渊的手移开后,那人立刻倒地上了,死了。 我移开眼不去看那人。看向空渊道:“他说了吗?” 空渊脸上的神色有点肃杀,走过来伸出手就要来牵我的手,结果被柳寓澜抬手挡开了。空渊皱眉,柳寓澜语气极淡道:“你的手刚才杀人了,先去去晦气。” 空渊眉皱得更深了,然后眼睛盯着我。此刻,那双眼已经变回了金色,金光流转间,令人难以直视。我忽略他眼里的意思,继续问道:“那青衣人说什么了?” “刚才点了他的哑x,没听见。” “……” “不过,我会看唇语。” 我愣了愣,暗自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点头后,问道:“那他说了什么?有说是谁派来的吗?” 空渊神情忽然一冷,露出一个莫测的笑:“这群杀手来自阎罗殿。” “阎罗殿?” “一个杀手组织。”空渊解释道。 “极少有人知道阎罗殿的存在。”柳寓澜忽然道。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柳寓澜却不回答了。 这短短的一两年时间,柳寓澜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我完全看不透了,以前他定然不知道这么多关于江湖的事情。何况是这种连江湖中人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我看向空渊:“那是谁雇了他们来杀我们?” “他们的目标是你。”柳寓澜。 “我都易容了,还能被认出来?”我猛然看了看空渊喝柳寓澜,恍然大悟道,“定然是认出你们了,然后就猜出了我。以后出门,你们也乔装一下吧。” 两人愣了下,一副默认的样子,我遂放了心。又再问了一是谁要杀我。空渊没有回答我,而是看向柳寓澜:“你怎么看?” 柳寓澜道:“皇g。” 空渊冷笑:“柳三公子觉得g里那一位可以调动阎罗殿的杀手?” 柳寓澜眼神一闪,道:“须得查证。” “你们是说,这波杀手是g里的人雇佣的?”我犹疑地看了看两人。是谁这么恨我欲我死? ☆、第104章 刺客之多,东云内战 “对了,我有样东西还在被烧毁的房子里,我必须回去取。” “什么东西?很肿要?”柳寓澜皱眉道,“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就算了,何况那里已经完全被烧毁了,只怕你要找的东西也没了。” “就是我写的书。”我看看两人,“你们不想看吗?” “当日竟忘了带出来。”空渊叹息道,“现在只怕已经被烧成灰了。” “不,一定还在。” “你肯定?” “当然。” “那我们走吧。”空渊话音未落,揽着我就转了个方向。 几日前还雅致的建筑完全成了灰烬,看到这个景象,不免有几分感伤。在残垣堆里扫了一圈,我一时不知道哪块地方是我的书房位置。 柳寓澜见我看了半晌没动静,便问道:“你把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 我又看了一阵,还是没找对点,便回道:“在书房东面墙g下半米深的地方。” “你等着,我去找找。”柳寓澜随手摘了一g树枝就跑到残垣堆里去了。 我忽然有点担心是不是已经被烧毁了。毕竟这个火势看起来是在太大了。那可都是我的心血,一个字一个写出来的,比电脑敲字可要慢多了。 “就算被烧毁了,再重新写即可。”空渊拍拍我的肩,安慰道。 我瞪着他,不是很高兴道:“你不要乌鸦嘴,怎么可能被烧毁。”我看一眼柳寓澜,他还在找,我转头对空渊道,“一定会找到的,我们也过去找找看。” 我正要迈步,空渊拉住了我:“你想亲自去找,不行,你得注意休息。” 我看看空渊又看了看还在不停翻找的柳寓澜:“我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我一下子就找到了。” 空渊似乎又要劝我,这时,柳寓澜拿着一个木盒子落在了面前:“给,这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我看着那熟悉的木盒,欣喜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的书册完整无缺,真是太好了。仔细检看了一遍后,我盖好盒子,对两人道:“走吧。” 然而,没走几步,空渊和柳寓澜同时停下了,脸色都十分严肃,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两人同时动手了,然后是一片冷厉的刀光交织。半晌,我才看清楚一群白衣人将我们团团围住,那些人步伐诡异,武功看起来不是绝顶,但是却将我们围困住了。空渊和柳寓澜联手,一时都还不能将他们怎么样。我仔细盯着他们的步伐看了一阵子,稍微看出大概是五行相生的阵法,因此每当空渊和柳寓澜打开一个缺口,那些人后面就会有人填补上来,阵法再次牢不可破。 这种时候,我就有点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向天阙先生多学点儿关于阵法方面的东西呢。这群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历,感觉像杀不死的傀儡。 就在我焦急不已的时候,空渊和柳寓澜对视一眼,不知道达成了什么默契,然后就见空渊全身杀气大开,我禁不住打了个抖,不过,下一刻,柳寓澜拉着我就向上跃去。只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我们已经从包围圈出来了,然后就见一片金光闪过,所有白衣人倒地不起,看样子是死了。空渊凌然地站在中央,银发飞扬,金眸光华四溢,放佛欧洲神话里的大天使。 直到他走到我身边,我还直愣愣地盯着他,在他叫了我一声后,才反应过来。我收回神智,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空渊一挑眉道:“你刚才想什么呢?” 我摇头道:“没想什么?” 空渊看了一眼那些尸体,回头道:“我们走吧。” “这些都是什么人?”这些人训练有素,比之前的青衣杀手还厉害的样子,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身上没有任何标识,暂时还找不到任何线索。”空渊眼神有点冷,仿佛随时都要死人似的。 “这都两拨刺客……”说话间,我感到一股气体钻进了鼻子,然后整个人往下倒,柳寓澜和空渊眼疾手快地搂住了我。我的意识还在,但是身体却不能动弹了。 “你怎么了?”柳寓澜和空渊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动动唇,发不出声音来,不过想到空渊会看唇语,我焦急的心情稍缓。我无声地道:“刚才有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钻进了鼻腔。你们没有感觉到吗?”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皱眉。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个声音:“他中了软骨散,若是一个时辰内不吃解药,此生便再也无法站立。你们若是想他完好无缺,就把人借我几日,我保证他毫发无伤。” “你是什么人?”空渊对着空气声音镇定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选择。若是担心,可以跟着一起走。你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这种药只有我有解药。” “阁下出来一见。”柳寓澜。 空气中静了几秒,然后一个同样白衣裹身的男子出现在眼前,两鬓处分别一绺白发,面容苍白,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有点y冷,莫名让人感觉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大概也和这人全身释放的气息有关。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的武功绝对不在空渊之下,说不定一般来说还高了那么一点。不然他不可能这么自信满满地现身,看空渊喝柳寓澜的眼神都是仿佛前辈看后辈似的。 不知道这人要找我去干什么? “你是邪魔。”空渊开口道。 看来此人又是一位江湖名人。我不曾听说过,这有两种可能,这个人不出名,要么人非常有名,非常厉害。而看空渊的神色,这人显然属于后一种。 再一个有邪魔这种称号的人武功定然是极其高超的,不仅如此,还是那种让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我略作思考,对空渊道:“答应他吧。”空渊皱眉,我又用唇语说,“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反正你们也跟着我一起,当不会有什么事情。” 空渊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对那人道:“前辈若是食言当如何?”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你可听说过我邪魔何时食言于人过。” “你要听信他的话?”柳寓澜语气不是很赞同。 我扭头对他眨了下眼,他便默许了。 此前,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名号邪魔的男子居然要带着我们去东云国。事情越发让人不着头脑了。我不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在那人给我吃了一次解药后,我倒是能说话了,不过,全身还是不能动。空渊一直抱着我,时不时会跟我说说话,要么就是亲来亲去。柳寓澜本来想跟着来,被我劝去找其他人了。 马车外面的那位名号邪魔,名字叫白邪的人突然挑开帘子看我们一眼,眼里的神色带着细微的玩味。盯在我脸上的神色充满打量。 被人这么放肆地打量,我也感觉到不大舒服,便眼神凌厉地盯回去,道:“不知这位前辈要我去东云国所谓何事?” “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进到东云境内时,我敏锐地发现东云国的气氛有点奇怪。当我被带到一个两军对垒的战场时,我彻底迷惑了。原来东云国内发生了内战么?这白邪魔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最后还以解药要挟,支开了一直寸步未离开我身边的空渊。然后,我被白邪魔带去了城楼上。从楼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两对人马正在厮杀。而这一边的人显然有点不行了。这白邪魔带我来看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我正疑惑,就听到白邪对着下面大喊道:“瑾瑜公子在此,回去告诉殷苍流,若是不及时退兵,那这位公子将终身瘫痪。” 这一刻,我方明白了自己充当了什么角色。这绝对是我深恶痛绝的。然而,我已经不能重新选择了。 就在白邪喊完话的时候,三支箭矢向我飞来。在即将达到我身体的时候,一个银白的身影忽然就出现在面前,将三支箭矢都握在了手中。 “空教主果然身手了得。”白邪语气似有赞赏道。 空渊低头看了一下箭矢,啪一声扔地上了。他面色极其不好地看了过来,走过来不有分说把我从白邪手中拽了过去,将我身上的麻绳解开口才对白邪道:“不知前辈打算何时给解药?” 白邪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袖,道:“空教主这么心急?”看我一眼,“既然说不会要的命,自然是不会有事的。” 空渊面色更冷了:“本座信不过。” 白邪面色也冷傲起来:“空教主和我皇一样倒是被此人迷惑得深。” 迷惑,我何曾迷惑过他们。 “看吧,殷苍流果然撤兵了。”白邪一笑,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我冷冷地看着他,真恨不得将此人捶打一番。但这终究只是想象,我自己现在都还不能自由动弹。 晚上,空渊打听到了事情来龙去脉。原来殷苍流要退位,正在寻找合适的继承人,安定王不知听说殷苍流要转位给一位王爷,但不是他。于是一直以来就有野心,但一直被殷苍流压迫的安定王造反了。白邪身为已经多年不曾在江湖露面的人,这次居然会帮安定王,有点奇怪,暂时也不知道原因。 安定反了之后,东云帝殷苍流立刻派军攻打,安定王正节节败退。于是在这种时候,不知是谁说我是殷苍流的心上人,于是乎,我被人弄来当了人质。 ☆、第105章安定王败,等他们来 如果知道自己要被当成人质,我就算真的成了瘫子,也是不想来的。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空渊想直接带我离开,我问他是否有万全的把握,他说如果没有邪魔在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一听,这个事情大概是不能成行的。 我都准备睡觉了,却听说安定王要见我,我拖着勉强能站稳的身体起身,空渊本要抱着我去,这成何体统,再说也太伤男人的面子了,我没有同意,他便只好扶着我慢慢去了安定王处。 红黄色的烛火下,安定王金冠华服,贵气逼人,看起来才二十几岁的青年,面容也英俊。他见着我,眼神锐利地扫视了我半晌,出口道:“这是你的真容?” 我拍拍空渊的手,安抚下他不满的情绪。我面色平静地直视安定王:“不是。” “本王就说,殷苍流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平凡。公子真颜若何,让本王瞧瞧。” 若不是形势比人强。我真想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安定王冷哼一声。忍下不舒服的情绪。我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安定王,他的眼神瞬间定格了。还是空渊咳了一声,他才回神。然后眯眼看着我,道:“原来如此。”四个字后,一阵寂静,不知过了多久,他一挥手,“下去吧。” 走出大厅,我脸色瞬间y沉下来,我平生最恨被有权势的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个安定王,以后可千万别落到我手上。 回到住所,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空渊开口道:“金儿既然不想去,为何要勉强自己?”顿了下,蹲下身看着我道,“你只要随心所欲就好,我会保护你。” 我y沉的心情豁然开朗。认真地看着他道:“现在人家比我们强,就暂时示弱一下好了。你也说了,那个邪魔很厉害。” 空渊眼神瞬间变幻,许久后,语气轻到不可闻:“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温软的吻落在我的手上。 面对越来越温柔的空渊,我忽然感到很茫然,不仅是他,所有的人都让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算了,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也许我活不到需要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忽然醒了,睁开眼就看到两个人互相瞪眼。大脑迟钝了那么几秒终于反应过来。其中一人无疑是空渊,另一人却是殷苍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醒了?”空渊向我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拉了拉我的被子,“还早着呢,多睡一会儿吧。” 我摇摇头,坐起身。看向殷苍流,他深暗的眼专注地盯着我,开口道:“跟我走。” “这是安定王的地方,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实在是一件冒险的事情。作为一个帝王不应该这样的。 “你在这里。”殷苍流接口道。 我捏紧被子下面的手,看了看空渊和殷苍流,平静道:“你们有把握安全地脱离安定王的监视?” “朕既然来,当然会安全地带你走。”殷苍流道。 空渊却皱起了眉,我看向他:“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你忘了,你身上的软骨散还没有完全解。” 我顿了顿道:“不用解了,现在就走吧。” “不行。”空渊一口否决了。 “你被下了软骨散?”殷苍流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点了点头,他又道,“是白邪?” “是的。” 静默了一阵后,殷苍流出声道:“先离开,朕会把解药找来。” 空渊:“你能拿到解药?” 殷苍流:“白邪已经是最后一次帮助殷苍绪了。” “白邪不是安定王的人?”我疑惑。 “当然不是。” 我看了看两人:“现在是大白天,我们要如何离开?” 空渊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和殷苍流对视一眼,然后仿佛瞬移似的奔了出去。守卫哦人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最多感觉到一股风掠过。 当出了安定王所在的州府,我紧张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但是下一刻又紧张起来。因为前面一个白影转过了身来。我一看,居然是白邪。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有人说陛下爱美人胜过江山,我起初还不信。”白邪目光落到了我身上,眼睛立刻迷眯成了一条缝,半晌忽然大笑而叹道,“我以为世上美人不过尔尔,不想竟有如此神眷的容颜。只是这样的美丽若是凋谢了……” 殷苍流开口了:“据朕所知,白邪已经履行完对殷苍绪的承诺。” “陛下知道得很清楚。”白邪眼一挑道。 殷苍流道:“交出软骨散的解药。” “陛下这是命令我?” 我看了两人一眼,迅速接口道:“白前辈,我与你无冤无仇,且你说过保证我毫发无伤。你不给解药岂不是违背的了你所说的话。” 白邪看向我,沉默半晌后道:“你说得也对。”说着扔出一个瓷瓶,殷苍流抬手接住了。白邪路出一个让人捉不透的笑后转身消失了。 殷苍流领着大军驻扎在安定王封地梧州城外。一走进营地,就感觉一股肃杀之气,可以想象这支军队是多么的强。 我被安排在一个单独的营帐里,里面的东西一眼就可以看出全是新的。吃了软骨散的解药后,我躺在床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一看,又挪了地方。门窗墙壁屋顶周围的摆设都表明这不是在帐篷里,而是在一个标准的卧房里。 难道已经离开殷苍流的地盘了?我一跃而起,全身的力量回来了。刚一下床,门就开了。阳光s了进来,空渊走了进来。银色的发被洒上了光,透着淡淡的金银色。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空渊情绪有些激动。 我对他笑了笑:“挺好的。”我看了看周围,“这是在哪里?” “梧州州府。” “怎么会回到这里?”我诧异。 “殷苍流已经平定了安定王之乱。”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道,看了看外面明媚的天气,“我们也该离开了。” “好,你想什么时候走?”空渊面色温和。 我走到门口,对着阳光比了一个相框的手势:“我们今天就走吧。” “你哪里也别想去。”殷苍流瞬间出现,神情固执地盯着我,“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我皱眉看着他,本想说我想走就走,谁也无权拦着我,但是看到殷苍流眼睛深处的某些神色,我忽然就说不出口了。最后,我听到自己语气平和地道:“我是一定要离开的。” 殷苍流:“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我摇摇头,不再言语。殷苍流眼中露出深沉的伤感,不仔细看,我定然看不出来,但是看着他,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我看着他,许久,他和映像和另外一个人重合了——西临城。我闭上眼静了静,甩去脑子里的画面。然后看着殷苍流,坚决道:“我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殷苍流的神情迅速变冷变硬:“我不会放你走。”他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紧紧地,仿佛要把我的手腕捏断似的。 “你放开他。”空渊上前一步道。 殷苍流冷笑道:“朕说了不放,君无戏言。” 两人对峙良久,猛然双双出手打了起来。我被甩到了座椅中,不过,幸好两人力度掌握适当,不然这一下肯定得将我摔得眼冒金星。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飞奔出屋。然后看到两人在院子里交上了手。空气中弥漫着肃杀摄人的气息。 看着他们光影交错的身影,我几次想要喊住手,都没能出口。因为这个画面实在是太炫了。看起来绝对是一场视觉盛宴。以往看到空渊和柳重域交手时,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是静止不动,比内力去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j彩的高手打斗场面。我很想喝彩,但这不是看电影,而是两个人真正在打架。稍不注意,就可能有人受伤。 我被j彩的打斗场面吊起来的兴奋情绪慢慢没了。 当轰隆一声传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谁受伤,但随即就看到两人毫发无伤地落在院子里。一南一北站着。我愣了一下,赶紧跑过去,看了看两人:“你们别在打了,虽然打得很j彩,但是这房子怕是经不起你们的摧残。” 我话音刚落,南北两边的房顶碰一声塌了。我长大嘴左右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两人,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们一眼:“瞧,这是你们的丰功伟绩。” “会有人修缮。”殷苍流向我走来,在五步远的地方被空渊拦住了,殷苍流看他一眼,没有强行向前,而是看着我道,“我带你换一个地方。” 我想摇头说:不了,我就要走了,但是没能说出口。 殷苍流眼里露出了意思愉悦的情绪,然后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顿了顿,跟了上去,并对空渊招了招手。他满面不解地跟着我。我低声道:“他们有消息了吗?” 空渊眼神在殷苍流身上停了一下,然后对我点点头,我想要继续问。空渊示意我不要问,我只好闭嘴了。 我开始以为殷苍流所谓的换一个地方,只是在梧州府附近换一处居所,没想到他已经整装带着人马打算回东云国的都城去了。 我看向空渊:“现在怎么办?” “瑾儿,随朕坐。”殷苍流站在一辆豪华的马车旁,对我伸出手。 我看空渊一眼,他皱眉仿佛在思索什么,过了几秒,他对我道:“你先跟他上去,我就在你外面,有什么事叫我一声。”说完,又无声对我说了几句话。我一开始没看明白,毕竟我不会唇语。但是随后,我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他们来了。 我敛住脸上表情,向殷苍流走去。 上马车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车旁一个骑士有些面熟,定睛一看,可不是见过,我还记得此人的名字:顾容。东云很有名的将军。 大概是感觉到我的视线,他看了过来。我对他点了下头,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很没礼貌地转开了头去。我撇撇嘴,扭头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我扭头对着帘子的方向,并不去看殷苍流。他的目光存在感太强,即使不去看,也能感觉到他仿佛实质化的视线。我打开帘子看着外面,这样就可以减少对殷苍流视线的敏感。不过,打开帘子就看到了不礼貌的顾容将军,我一顿,想着是不是拉下帘子,但是仔细一想,顾容的冷脸可没有殷苍里深暗无边的眼神让人感到不安。 我双手交叠磕在轿窗上,看着外面的景物缓缓划过眼帘。顾容将军皱眉看了我好几次。我回他一个标准的笑,他边会更深得皱眉,我忽然觉得此人挺好玩。然后大脑开始分析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大概是一个典型的外冷内热的人也说不定。当然,他可能是一个外表冷内心也冷薄的人。但不管怎样,他看上去是个标准的将军。 “找人借的,要不要上来坐坐?” 我还没回话,就被空渊一拉,出了轿子,落在了他前面的马背上。我扭头看向轿子,只看见帘子落下,殷苍流暗沉的神色被挡住了。 106-110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106章东云陛下,终于来了 顾容向我投来鄙夷的一眼,我马儿脖子上的毛,拉过空渊手中的缰绳,打马行到顾容旁边:“顾将军,听说你们陛下要退位,这却是为何?不怕引起国内局势动荡吗?” 顾容冷脸看向我:“陛下英明神武,以退位之由将叛逆者一打尽。” “哦,原来退位之说假,打击政敌才是真。” “陛下雄才大略,自不会退位,置东云百姓……”顾容说着忽然顿住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殷苍流马车前面的帘子已经大开。他端坐在里面,眼神锐利地s来,任何人见了都得心里一悚。 难怪顾容闭嘴不言了。 一路风平浪静,直到午时,殷苍流一声令下,队伍在一处y凉之地停下了。 骑马,对屁股来说真的是大大地受罪的一件事情。下马后,我都不敢坐了。只靠着树干站着。 “我给你揉揉?”空渊忽然道。 我瞪他一眼,屁股是能随便揉的地方。 “你想哪里去了。”空渊轻笑一声,伸手就在我肩上按摩起来。 我反应过来,无语地望着头顶的树枝。 殷苍流在不远处,他身边围了一圈人,各种服务十分周到。做皇帝的好处之一大概就是随时有人鞍前马后吧。 我盯着那边看,殷苍流忽然转眼看了过来,随即就见他对身边一个人吩咐了几句话,然后就见那个侍从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垫蒲团状的垫子,到了我面前后,就递了过来:“公子,这是陛下爱让奴才送来的。” 我看向殷苍流,正好对上他移来了视线。我收回目光,接过侍从手中的垫子。本来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就多,现在就更多了。不过,殷苍流身边的人都训练有素,除了偶尔看过来几眼,倒没有议论或是怎么的。 再次上路的时候,我猛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视线,四处寻找却又看不见了。就在我以为这是错觉的时候,我终于从军队的人群中扑捉到了那股视线。那是一个小兵,看上去比周围其他人要瘦弱白皙。 我看过去时,他就移开了视线,但是我知道这次绝对没错,就是他。那种目光绝对是含有敌意的。我又盯着那女子看了一会儿,恍然发现那分明是个女子。虽然扮得挺不错,但是以我的火焰金睛又怎么可能连男女都分不出来呢。 “看什么呢?”空渊问我。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 空渊轻轻一跃上了马,将手递给我:“上来。” 我正要伸出手,明明已经上了马车的殷苍流忽然出现,抓着我就进了马车。 “坐在这里,比较软和。”殷苍流道。 我感受到屁股下面的垫子确实很软,比之前还要软。殷苍流的手一直揽在我腰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我看了好几眼,他仿佛不觉。 我动了动唇,最终沉默了。 我伸手掀开旁边的帘子,瞬间对上空渊的脸,他似乎一直看着这边。我正要开口说句话,帘子被殷苍流从我手中拨开,又挡住了。 我不满地瞪着他,殷苍流却忽然捧着我的脸低头就吻了上来。直到我差点窒息他才结束了这个吻。我喘息半晌,正要开口,却被他的神情镇住了。那样深情、痛楚中带着欣慰的眼神究竟是为什么?我看着他一时愣然。 良久,我听到他低低地唤了两个字:“瑾儿。” 瑾儿。他要找的瑾儿是谁?西临瑾吗?可我不再是西临瑾啊! 我推拒着他的身体,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平静无比道:“陛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殷苍流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不,我没有认错人,你就是我的瑾儿,只是你不记得而已。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我的心剧烈收缩,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不可能是西临城。不是谁都像柳重域一样会爱上自己的儿子,何况西临城爱的人是池扬。西临城连作为父亲的爱都不曾给予西临瑾,何况是情人的爱。 我压下心中烦乱的思绪,垂头盯着下面,不再去看殷苍流的神情。他双手搂着我,一刻也不松开,我有点难受却无法开口对他说放开。 时间分分秒秒流走,马车平稳的前行着。我很想路程到此为止。不知道柳重域他们何时会来?这种等待是最熬人的。尤其是在我再也不想多等待哪怕一分一秒的时候。 “你在等谁来?”殷苍流忽然这样问道。 我心下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总是想离开,留下来就那么难受?” 我抬眼看着他,定了定神道:“我为什么要留在你身边?” “朕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殷苍流一脸狂傲之色。 我盯着他看了一阵,开口道:“我想要的你g本给不了。”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远离你。” 殷苍流眼神变了变,最后冷然凝视着我:“除了这个。” 我摇头道:“我再也没有别的想要。” “朕可以娶你为君后。” “男人做君后那可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 “那你希望如何?” 我张了张嘴,忽然觉得这场对话很没意义。我g本不想和他有交集,又何来有什么希望呢。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殷苍流眼里的执着令我心惊。我看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良久,他忽然语气轻不可闻道:“如果你不愿做君后,那朕可以不要皇位。” 我竭力保持住镇定,尽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眼:“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殷苍流盯着我,仿佛恨不得将我吞了。我平静地迎视他凶恶的眼神。许久,他忽然道:“你可以接受他们,却不能接受朕。” 我脸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了,惊讶明明白白地出现在脸上。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晌,我听见自己声音沙哑地道:“难道陛下你也想成为其中一员。” 殷苍脸色又是一变,仿佛有火在眼里燃烧起来:“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 我松了一口气,如果他说他愿意成为其中一员,那才是糟糕呢。 对殷苍流这句话,我没做任何回答。我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结果。 一路再无话,我尽量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当队伍忽然停下了,外面有人大呼“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的时候。我j神一震,就要伸手打开帘子。但是殷苍流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将我箍在怀里不放。我焦急不已,像看看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时,四周的轿帘忽然同时被掀开了。我的视野里同时映入了他们,梅九、天阙先生、柳重域,他们都来了,柳寓澜也在,空渊正将顾容将军制服。 外面所有的人都拿着枪对着他们,大概只要殷苍流一声令下,所有人就会一涌而上。之前,顾容大概是要下令的,不过被空渊制住了。 我看向殷苍流,只见他一挥手,道:“退下。” 所有人都停下了备战状态。 我正要松一口气,却见他不知对谁说了一句:“上。”随即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十几个人出来,清一色的灰衣,脸上蒙着布条。这十几人迅速分成几组分别对付柳重域、梅九、空渊、天阙、柳寓澜。 我紧张地看着现场的情形。见柳重域他们游刃有余,迅速消灭了那十几个看起来极其厉害的角色。 周围的军队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总被扑上来。殷苍流揽着我飞身出了马车。 柳重域就在前面三步之遥,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殷苍流,语气暗沉道:“烦请东云陛下将我儿还来。” 殷苍流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奇怪,他看着我,手忽然放到了我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 “住手。” …… 好几个声音同时惊叫起来。我都吓了一跳,我伸手扳住放在我脖子上的手。他要杀了我吗? 而就在此时,一只手忽然将我从殷苍流怀里拉开了。然后我的身体跌落在另一个男x的怀抱里。抬头就看到天阙先生的脸,飘忽如远离了红尘俗世。 我的心一下子安定了。再回首,就看见柳重域和殷苍流在半空中交手了。 我的心一下子安定了。再回首,就看见柳重域和殷苍流在半空中交手了。碧绿的光和莹蓝的光交织,仿佛要划破时空一样,空气里是扭曲的气流。 我紧张地看着两人激烈交战的画面。如果不是人不对,情势不对,这样的高手对决的画面不知有多么赏心悦目,比3d电影的效果还要真实,还要震撼。可是这种情况,我是没心思欣赏的,我只能祈祷两人快些结束,不要受伤。 就当我紧张地看着那两人对决时,柳寓澜走到我面前催促道:“我们先走。” 我看他一眼,又看向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开口道:“等一等。” “这不是等的时候。”梅九也过来了。 我看向空渊,他也对我点头。我向四周看去,所有的军兵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大概只要有人喊一嗓子,就会冲上来。那么多人一拥而上,就算不能把天阙先生他们怎么样,也是要带来些麻烦的。想了想,我只好点头同意了。我也知道留下来反而会是柳重域的牵累。离开才是明智的选择。 ☆、第107章需要天石,任己风流 天阙先生揽着我准备离开时,变故忽起,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提着枪向我们冲来。那种气势绝对不是普通士兵所有。梅九、柳寓澜和空渊三人立刻迎了上去,虽然那些人完全伤不到梅九他们分毫,但是却像不要命似的一直往前冲,死了一波又冲上来一波,仿佛无休无止了。 “先生,他们情况是不是有些不对?”从那些人木然的表情来看有些不对劲。 “有人对他们施了催眠术。”天阙先生道。 “谁这么厉害,可以控制这么多人?”我才说完,就见空渊飞身进到人群中出手揪住一人拎了过来。 不消片刻,那些被控制的士兵全都茫然慌乱一片。 我看向空渊抓过来的那人,竟然是之前发现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家伙。空渊将她扔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道:“你是女人。”眼神全身一扫,道,“本事不小。” 那女子神情倔强,眼神坚执,眼神落在我身上,迸发出恨意。 我大惑不解,这个女人是谁,我g本不认识,为何好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一样。 天阙先生眼神冰冷地看了那女人一眼,她眼睛一缩,有些不甘地低下了头。我看向天阙先生,他的眼神其实没有杀气,但就是能一眼令人恐惧。 “我看此人就直接杀了吧。”梅九忽然出声道。 “你们敢,我的皇帝表哥不会放过你们的。”女子大声道。声音娇脆,听起来不过十几岁。 这么年轻就能施展那么厉害的j神催眠术?真是有点可怕。殷苍流是她表哥,那她恨我的理由……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表妹爱上表哥。如果真是这样,我若去了东云皇g岂不是很快就要死翘翘。果然,哪里的皇g都是危险的。 “瑾瑜,你想如何处置她?”梅九问我。 我看了看她,这样一个妙龄少女死了也挺残酷的。我看向天阙先生:“先生,可有办法让她不能再施展催眠术?” “当然。”天阙先生话落,伸手在那女子身上隔空打了几道白光,然后就见她脸色苍白地晕了过去,“如此,她便再也不能用催眠术了。” 我点点头,放下这桩事后,就看向还在交手的柳重域和殷苍流。那两人现在呈胶着状态。下面围着一圈士兵,之前有人s箭上去,结果被外放的内力反弹回去,一箭s死了放箭者。那人大概是个头头,他一死,其余士兵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走吧。”天阙先生拉过我的手,说道。 我有些犹疑道:“我爹他,不会有事吧。” “大哥放心,我会在这里看着,你先和他们离开。”柳寓澜道。 我放心了。 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天色暗淡下来。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天阙先生、梅九、空渊,我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我是不是注定要辜负呢。 周围的景色在我眼中渐渐模糊,我还以为自己煽情得落泪,抬手一,什么也没有。只是头晕晕的,全身的感官忽然有些麻木。 “你怎么了?” 我模模糊糊听到天阙先生这一句话,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天阙先生、梅九和空渊都紧张地看着我。 我撑着手坐了起来,看着他们:“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不会有事的。”梅九道。 我默了墨,平静地看着他们:“如果我死了,就忘记我吧。我不值得你们……” “说什么傻话呢。”梅九打断我,忽然伸手捧着我的脸,“你要相信我。” “那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梅九顿了顿,道:“由于最近奔波过度,毒素加剧。现在需要一样东西来延缓你身上的蛊毒。” “那样东西一定很难找到吧。” 静默半晌,梅九开口道:“要得到那样东西一不是不可能。” “什么东西?”空渊喝天阙先生同时道。 梅九:“天石。” “天石?”空渊道,“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难道真的存在。” “没错,那的确存在。”梅九坚定道。 天阙先生开口道:“东西在谁手中?” “在齐国皇g。”梅九道。 “在皇帝手中?”空渊问。 梅九摇头:“在太后手中。”顿了下,梅九继续道,“天石有延缓衰老驻颜美容之效,当今太后曾深得先帝宠爱,因此,这块本在皇帝手中的天石到了当今太后手中。” “阿九,我们都没不知道的事,你怎么会知道?”我大为好奇。看起来,连天阙先生也不知道天石的事情。 梅九看着我,笑了笑:“瑾瑜忘了我的本职是什么。” “我当然不会忽略你是神医的事情。” “所以你应该知道神医通常都去过皇g,为g中贵人诊脉看病。” “你去皇g给人看病知道的?” “这件事却并不是我探知到的,而是家父曾告知的。” “原来是这样。” “是不宜迟,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拿到天石。”空渊急忙道。 “此事怕是交给前辈最妥。”梅九看向天阙先生道。 天阙先生一副思索的样子,过了几秒开口道:“可知道太后一般都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当是随身携带。” “好。你们照顾瑜儿,我去去就回。”天阙先生说完,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身就走了。 我愣了愣,对着他离去的方向道:“先生,找不到就算了。” 过了几秒,我听到天阙先生的声音远远传来:“等我回来。” 我看向梅九:“你说的都是真的?” “瑾瑜不相信我?” 我赶紧摇头道:“当然不是。只是……天石究竟是什么东西?” 梅九眯眼,神情深邃道:“知道天石的人不多。不过关于天石的来历,相信许多人都亲眼看到过。” “为何许多人亲眼看到过,但是却不知道天石?” “瑾瑜可曾听人说过二十年前曾出现过一次大规模的流星?” 我皱眉思索,却听空渊道:“你的意思难道是天石来自那场流星?” “不错,天石正是那么来的。” 我苦思半晌,终于想起一件事来,曾经我还很小的时候好像有人对我说我出生的那天,天上划过了许多流星,其盛况前所未有。 “天石怎么落到皇家的,又是怎么知道天石有延缓衰老驻颜之效的?”空渊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梅九缓缓道:“我父亲试验出来的。” “难怪你知道这么多。”我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怎么确定那东西可以延缓我身上的毒素?”在我看来,驻颜的东西和抗毒可没什么关系。 “这一点,我敢保证,天石实际上是延缓了时间在一个人身上的流失。所以它对控制毒素的加剧同样有效。”梅九自信道。 我听到延缓时间在身上的流失就完全惊讶了。那样的东西是不是属于逆天级别的至宝了。 “你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梅九忽然问我。 我摇摇头,觉得身上除了有些拼疲劳的酸软,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就好。这几天,我们会陪着你住在这里。一直等到天阙前辈把天石带回来。” 我只点头,没有多问。 一直到晚上,柳重域和柳寓澜终于来了。我见两人毫发无伤,便安心了。 柳重域,再看到他总觉得心酸。我和他明明要隐居山林相守一生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变得难以实现。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出我的倒影。他的眼中依然有我,一如从前,我安心了。即使我现在如此不堪没用,他也还在我身边。 眨眼间回神,我才发现自己头磕在他肩上,双手抱着他的腰。扫视周围,梅九、柳寓澜和空渊都不在。 我盯着洞口,叹了口气。我想我这一生一定欠下了很多债。 “衍儿。”柳重域的声音低沉带着微不可查的思念。 我静静地微笑,低声“嗯”了一下。柳重域也没回话,只是收紧手抱着我,掌在我头上轻轻抚。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那时候他抱着我,时不时我的头。大概是身体变小了,我也能毫无障碍地学着小孩子蹭他的手,还会讨好地喊他爹爹。他那时候会笑,应该很高兴。 我盯着凹凸不平的洞岩壁,低声道:“爹,我很没用吧,总是给你添麻烦。” “说什么傻话呢。”柳重域扮过我的头,深沉的眼看着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爹,我愿意跟你去任何地方。”我低声靠近他的耳边。 柳重域手一紧,眼神闪动,最后却道:“爹希望你健康地活着,长长久久。” “其实死并不可怕。”我右手和柳重域的左手十指相扣,柳重域的手比我的要有力,那是一双充满男x力与美的手。我紧紧握住,开口道,“如果我先去了,我会一直等你,但你不要来得太快……”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柳重域吻住了。我任由他的的气息侵入吗、,只觉下一刻就死亡也很开心。 柳重域的吻一路向下,我呼吸急促地眯眼看着他。 今晚无月,但是洞里放着一颗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耀地异常明亮。柳重域的眼在我身上逡巡,我脸色越发烫了起来,心脏砰砰地跳动。 “衍儿,放松。”柳重域低哑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我抬手环住他的肩,chu声chu气道:“你直接进来。” 柳重域眼神紧紧地盯着我,半晌说道:“你会痛。” 我很想说痛一下没什么,这样磨磨蹭蹭更折磨人,但是我也说不出更豪放的话了,只是将身体贴近他,用行动表达我的意思。 柳重域的身体明显亢奋了,但是他的忍耐力极强。我又蹭了蹭,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我抬头正要瞪他,他就抬起了我的腿,猛然间就进入了。瞬间,酥麻的感觉就出现了,我全身一软瘫倒在他怀里。 “痛吗?”柳重域低声问我。 “不痛。”我摇头。 话落,柳重域的动作猛然激烈起来。我什么也不能思考了,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 第108章天石之效,紫玉泉洞 其后几日,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眠中度过,梅九说这样可以减缓我体内的蛊毒侵入心脉。如果蛊毒侵入了心脉,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第四天,我一睁开眼,就看见天阙先生坐在身边。我一喜:“先生,你回来了。” 天阙先生笑了起来,笑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我愣愣地看着他,问道:“先生,你很高兴?” “是的。”天阙先生明确地回答道,然后伸出手,只见一块蛋大小的蓝色晶体躺在他白皙没有纹路的手中。 我看了一眼那漂亮的晶体,不用说,这肯定就是天石。我的目光在石块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盯着天阙先生没有纹路的手道:“先生,你的手为什么……呃……和我们不一样?” 天阙先生微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对我道:“因为如此方不能窥探自己的命运。” 我眨眨眼,似懂非懂:“先生,你的手才没有纹路的吗?” 天阙先生点头:“嗯。” 我盯着天阙的眼,傻兮兮地问道:“那当时你害怕吗?当失去纹路的时候。” 天阙先生眯起眼睛,眼神一下子遥远起来,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心情。良久,他拉过我的手,将天石放在我手里,边道:“当时什么想法都没有。” “你很平静?” “大概吧。”天阙先生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又吻了下唇,“听说天石只要拿在手中就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你有感觉到了吗?” 我握着这块蓝色的仿佛水晶一样的石块,正要说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忽然就有一股温良舒爽另人j神一振的感觉从手心传到身体,抵达心脏处,然后传遍全身。我惊讶地看着它,细细地感受它在手心的感觉。不知为何,猛然间就觉得它是那么地亲切。 我抬头看向天阙先生:“先生,真的有很不一样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形容,苦思了半晌,终于想到了,“就好像有生命输入了我的身体。” 没错,这种感觉真的就好比输入生命一样。多么神奇! “你说你感觉有生命输入?”天阙先生眼里露出好奇。 我点点头,随即疑惑道:“先生难道没有这种感觉?” 天阙先生摇头道:“没有。” “咦,怎么可能?”我好奇道,“那先生是什么感觉?” “没有任何感觉。”天阙先生道。 我顿时惊诧,拉过天阙先生的手,将天石放在他手中:“先生,你再感受一下。” 过了一会儿,天阙先生摇头:“没有任何感觉。” “怎么可能?”我皱眉,盯着天阙先生手中的石头看了看。怎么会没感觉呢,难道还分人不成。我伸出一g手指放在石头上,下一刻,那种感觉又传了过来,“先生,你真的……咦,先生,你怎么了?” 天阙先生忽然脸色大变,眼里的惊讶明明白白。他盯着我:“你再把手放上去。” 我疑惑不已,又将手指放到了石头上。 “果然如此。”天阙先生恍然道。 我不明所以道:“先生,怎么回事?” 天阙先生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正要开口解释。这时,梅九、空渊和柳重域纷纷走了进来。 我看见他们,不由问道:“你们之前都去哪里了?” “我们都在外面。”梅九微笑道。 “哦,还以为你们都不在呢。” “天石效果如何?” 我看了眼那块看起来除了漂亮,看不出又什么特别的石头一眼,开口道:“很神奇。” “你们过来试一下,看有什么感觉”天阙先生对几人道。 梅九、空渊和柳重域每人都将天石在手中放了一会儿。天阙先生随后问他们:“有何感觉?” 梅九:“触手润泽。” 空渊:“质感犹胜上等美玉。” 柳重域沉吟半晌后看向我:“衍儿有何感觉?” 我眨眨眼,看了他们几眼,我的感觉难道和他们不一样?我蹙眉道:“有一股气流从手心传递到心脏,然后传遍全身,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力。你们难道没有这种感觉?” “你拿着。”天阙先生把天石放在柳重域手中,然后对我道,“像刚才一样把你的手指放在天石上。” 我依言照做。不出几秒,柳重域的眼神变了。 梅九和空渊纷纷好奇,也要求试一试。我依次与梅九和空渊试了一次。然后,两人都一副露出惊讶的神色。最后,大家得出结论,这块石头对中毒之人有特别的效果。我一听,惊喜道:“那用它能不能驱除我体内的蛊毒?” 所有人目光看向梅九,后者沉吟半晌道:“这个不是很清楚,需要观察几天。” 于是,我开始每天祈祷天石能够镇住蛊毒。不过,三天后,梅九告诉我不行。 我沉默半晌,不由问道:“为什么不行?” “你体内的蛊虫必须导出来才行。”梅九严肃道,“而天石并不能另蛊虫离开你的身体,也不能致蛊虫于死地,然后清除毒素。” “你这么几天就分析出来了?” 梅九点点头:“据我观察,天石温养你的身体的同时,蛊虫也跟着受益。” “蛊虫受益?怎么可能?”我大惊。 “放心暂时不会有事。”梅九拍拍我的头。 我挡开他的手:“那如此说来,还是要找齐那几样东西?” “嗯。”梅九点头,“其他几样问题不大,如今就差一样东西,那就是神医鼎。” “神医鼎在剑门门主曲问兮手中,我明天就去找他。”空渊道。 “你怎么知道神医鼎在曲问兮手中?”我好奇道。之前只打听到农家小姐将鼎送人了,却不曾听说送给了谁。 “这几日,我找人打听出来的。” 我看了看几人,沉默半晌道:“你们不用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说什么傻话。”梅九又把爪子伸到了我头上,我瞪着他。他笑笑又扑棱了几爪子才收回了手。 老实说,若是被天阙先生和柳重域扑棱几下没事,他们算是长辈。可是被梅九这样对待,我特别不平衡。他也就比我大不了几岁。不过,算了,看在他为我奔波忙绿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几人一时无话。天阙先生和梅九坐在石床边,空渊和柳重域一左一右靠在岩壁上。我之前就觉得差了点什么,猛然想起,柳寓澜不在。想了想,我还是问道:“怎么不见柳寓澜?” “他找柳寓封去了。”柳重域道。 “找柳寓封干什么?” “去剑门。” “去剑门干……”我脑袋一转,道,“他是要去偷神医鼎?” 柳重域顿了下点头:“算是。” “原来你也早就知道了。”空渊挑眉。 柳重域沉默不语。 我看了一眼怪石突出的岩洞,笑眯眯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最近好像都成了山顶洞人。” “山顶洞人?”梅九一愣,忽然噗嗤笑道,“没错,瑾瑜这个比喻很贴切,山顶洞人。呵呵呵……” 很好笑吗?我皱眉解释道:“远古时期,人类还没有建造房屋的时候住在山洞,那个时期的人被称为山顶洞人。” “是吗?瑾瑜称那时候的人为山顶洞人?”梅九。 “不是我称呼的,史书上这样称呼的。” “史书?”柳重域忽然接口道,“衍儿在哪一本史书上看到的?” 我看向柳重域,猛然想起,这个时代可能没有命名山顶洞人。不然以柳重域的博学不可能不知道。我揉揉太阳x道:“大概是我记错了。” 天阙先生忽然道:“人类住山洞的时候叫山顶洞人,确实贴切。” 我嘿嘿笑了几声,总觉自己讲了个什么冷笑话。 “想出去走走吗?”梅九道。 我收回盯着洞顶的目光,看了几人一眼,都一副赞同的样子。我高兴道:“当然想。”这些日子,我都在睡眠中度过了,醒来也就吃个饭,洗个澡,以及做那种事情。过的大概就是典型的饱暖加y欲的生活,腐朽得有够彻底。 洞外原来是很高的悬崖,洞在悬崖中间。站到洞口往下一看,深不见底,头顶也不大能看到头。 我惊愣半晌,看向几人:“你们是怎么找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又是怎么进来的?” “很久以前发现的。”天阙先生道。 “先生,这里莫非是什么高人住的地方?”我突发奇想。 天阙先生居然点头道:“算是。” “哇,那有没有什么秘籍?”我忽然很想转身回去搜罗一翻。 “没有秘籍。”天阙谈然道,“不过这个有紫玉泉。” “紫玉泉?”我瞪大眼,“里面那口泉水就是紫玉泉?” “不是那一口。” “那在什么地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天阙先生道。 “不能现在看吗?” “不能。”天阙先生摇头。 我只好作罢。 我以为的上不着顶,下不见地悬境,天阙、梅九、空渊和柳重域都能轻松上下。站在山顶处,我无数次感叹。自己要何时才能恢复轻功,然后练就他们这样厉害的轻功。 “叹什么气,心情不好?”梅九。 我看他一眼,又叹了一口气。这次所有人都看向我,询问地看着我。我摇头道:“没什么,随便叹叹,叹气心理才健康。” “是吗?” “当然。” 太阳快下山了,我们正要回到洞里。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飞掠而来。我眯眼一看,像是柳寓澜。近了,果然是他。 “没拿到?”柳重域双手负在身后,看着柳寓澜。 柳寓澜摇头:“被曲问兮发现了,二哥被罚禁闭三个月。” “看来,还是要本座亲自出马。”空渊语气轻描淡写,神情也很淡然,但是自傲之气显露无疑。 我皱眉瞥向他:“你去也不一定能拿到。曲问兮是那么好对付的,再说剑门你又不熟。” “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是剑门本来就很神秘,曲问兮本来就很厉害。” “剑门门主让带一句话。”柳寓澜忽然皱着眉道。 “什么话?”柳重域和天阙先生同时问道。 柳寓澜犹豫了一下道:“说是如果大哥愿意去剑门,并终身留在剑门就愿意借神医鼎一用。” 第109章天阙先生,太后秘密 在去不去剑门的问题上,我是不愿去的,但是最后其他人都拍板去,并决定随我一道去剑门。 当晚,我一直到半夜都没睡着,只不过闭着眼睛眯着。当一切都寂静下来的时候,忽然我感觉到一只手将我放在腹部的手牵起,然后握着我的手不放。那只手,如果我感觉得不错,应该是天阙先生的。他半夜不睡觉握着我的手干什么呢?我心中大惑不解。又过了一会儿,一阵低不可闻的悠长叹息传进我的耳朵。随后便听到一句:睡吧。迷迷糊糊间我进入了梦乡。 翌日,大家整装准备去剑门。临走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一早都没看见天阙先生。我一一看了看梅九、空渊、柳寓澜和柳重域。他们仿佛都不知道我的意思,没有人要为我解惑。我只好问道:“怎么不见天阙先生?” 沉默了一会儿,梅九才回答我:“天阙前辈有事先走了。” “是吗?” 梅九点头,然后笑道:“他办完事就会来找我们的,我们走吧。” 我走了两步,猛然转身道:“你们等我一下。”说完,我转身跑进洞里。一直穿过一条岔路,走进那个黑暗,我还从不曾踏进过的洞窟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但是有一绺白色映入眼帘。我一步一步走到那片白色前面。适应黑暗之后,我看到了那白色是头发,犹如雪一样白的发。 “先生,是你对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洞里。 白影转动了一下,那双熟悉的悠远的眼看着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有些激动道:“先生,梅九说你有事先走了,可你人却在这里。” 天阙先生顿了一秒,声音平缓道:“我在这里等最佳时期的紫玉泉,你先和他们去剑门。” “是吗?”我话落,黑暗的空间里忽然光芒大盛。就在这明亮的光芒下,天阙先生的面容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眼前的天阙先生依然是那个出尘如圣人一般神秘的人物。然而,为何昨日还年轻的容颜却布满了皱纹,雪白的发丝缺乏光泽,一下子衰老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敢置信道:“先生,你怎么会……” 天阙先生淡然而笑,伸手了我的头,语气幽远道:“快乐地过每一天。”说完转身向入口走去。 我转身,只见梅九、空渊、柳寓澜和柳重域都进来了。梅九手中拿着那颗明亮无比的夜明珠。他们和我一样都面露震惊之色地看着天阙先生。天阙先生看了每个人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我呆了呆,随即追了出去:“先生,你等等。”不见天阙先生的人影,我大急,一路跑到洞外,还是没有天阙先生的人影,我上下看了看,对着空气大声道,“先生,你出来,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我就一直留在这里,再也不去剑门。” “瑾瑜,算了,前辈自有自己的打算,你怎么能不去剑门呢。”梅九走到我面前道。 我看他一眼,坚定地摇头道:“不行,我必须弄清楚,在先生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向柳重域,“爹。” 柳重域上前将我拉进他怀里,我下巴磕在他肩上,茫然道:“爹,先生他发生什么事了?” “等他来,你问他。”柳重域语气沉静道。 我笑了,抱着柳重域的脖子:“谢谢爹。” 当天,我们还是留在了山洞。对于天阙先生的情形,我有了点猜测,书中都说算命者若是泄露天机便会受到天罚,比如瞎眼瘸腿之类的。天阙先生的事情说不定和那样的事情差不多。而天阙先生是因何事而迅速衰老呢? 夜,静悄悄一片,我又睡不着,昨晚有天阙先生助我入眠,今天我无法入眠,但愿天阙先生会出现。 大概是上天听到了我的心声,我猛然睁开眼,就看见天阙先生真的出现了。我一跃而起,赶紧抓住他的手:“先生。” “唉,真是执拗。”天阙先生叹道。 我紧紧抓住他的手,急切道:“先生,你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阙先生脸色越发缥缈起来,半晌道:“杀了个不当杀的人,天谴降临。” “先生杀了谁?” “你不必多问,快去剑门吧。”天阙先生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变老的事情。 我仔细看了看天阙先生如今的模样,微笑道:“先生,其实你这个样子依然很帅。” 天阙先生眼神微微一动,忽然双手捧住我的脸,低头道:“瑜儿不嫌弃就好。” “先生有担心我嫌弃你吗?”我一抬头,吻住了他得唇。天阙先生似乎愣了一下,随=随即激烈地吻了起来。天阙先生的吻技之好,大约真的是身经百战才练就了这么好的吻技。看来曾经的天阙真的是风流无边。 长吻结束后,我靠着天阙先生喘匀了气后,拿出那块蓝色的天石:“先生,你们不都这玩意有延缓衰老的效果吗?先生若是用了它大概就能恢复往日状态。” “我拿着他没有用处。”天阙先生道。 我拉过他的手,把石头房放进他手里,然后把自己的手搭在他手心:“先生,我们试试看,久一点也许会有效果也说不定。” 就这样,我抓着天阙先生的手睡了过去。一直到天色大亮,睁开眼,看到天阙先生依然在,我顿时放心了。只是看到天阙先生什么变化也没有,我有点失望。拿开手,看了一眼蓝色天石。这会儿看着它感觉就是个废品,我郁闷地盯着看了几眼。 “瑾瑜,现在该走了吧。”梅九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看他一眼,道:“其他人呢?” “都在外面等你。”梅九道。 我点点头,道:“等下就走。”我看向天阙先生,“先生,你跟我们一起吧。” 天阙先生看了我一阵子,似乎有点无奈的样子。我拉拉他,他露出笑来,终是点了下头。 再次光临平云城,我由衷对这座城感到亲切起来。比起京城,这里似乎更像是我的故乡了。我正望着人潮拥挤的街头出神,就听到有人说什么当今太后薨了。我一愣,拉住旁边一个书生道:“这位公子,听说太后薨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书生道:“小兄弟不知道吗?今天早上才传来的消息。天后于三天前薨逝,皇帝下旨举国哀悼。” “太后一向身体康健,好端端的怎么会……”我猛然顿住了,看向天阙先生,他回看过来,眼里无波无澜。 “小兄弟说的极是,听说太后是遭了人毒手。”书生小声道。 我点点头,撤出一个笑:“原来如此。” 出了平云城后,我看了天阙先生几眼,却不知道该不该问。打开马车帘子,看了看外面,青山绿野,阳光灿烂,我伸手比了一个相框。梅九的脑袋忽然也跟着探出帘子:“你在干什么?” 我收回手,道:“没什么。”我缩回头,再次看向天阙先生。正要开口问,他却开口了:“太后乃我所杀。” 我愣愣地“哦”了一声,伸手捏住x前的天石:“先生,都是我之罪。” “前辈杀太后并不是为了天石吧。”柳重域忽然开口道。 我诧异地抬眼看了看他们。不是因为天石是为什么? 天阙先生露出一个极冷的笑,道:“雇佣阎罗殿杀手者正是当今太后。”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神色一凛,空渊直接道:“那老巫婆死得也太容易了。” 梅九:“应该让他尝尝九转梅花针刺x的滋味。” 柳寓澜:“太后为何要杀大哥?” 天阙先生神情微妙地看了一眼柳重域。我看了看他们两人,最后对天阙先生道:“先生,你知道原因?” “难道太后发现了皇帝对大哥……”柳寓澜猜测道。 我皱眉道:“皇家的人都不可理喻。” “这却不是太后派出阎罗杀手要至你于死地的原因。”天阙先生道。 我看着他:“那是什么原因。” “问你父亲。”天阙先生道。 我疑惑地看向柳重域,道:“爹,你知道是为什么?” 柳重域皱了皱眉,却并没回答我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道:“困了吧,睡会儿。”说着将我拉进他怀里。 我抬头眨眼道:“我不困。” 柳重域就那么看着我,半晌道:“衍儿曾也见过太后,其美貌若何?” 我愣了愣道:“极其美丽。” “太后曾被誉为京城第一美女。” “这么牛气?” “太后善妒,尤其不能容忍有人美貌胜过她,衍儿貌美,于是引起了她的杀心。” “是吗?” “是。” 我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不知道那里不对,好想真的有那么一种女人自以为美貌天下第一,一旦天下第一的美貌受到了威胁,就会想尽办法除之而后快。 我开始回想太后具体的长相,那次皇g之行,见到的太后极其年轻,也的确很美。看上去傲慢无比,藐视别人。她要杀人是不稀奇的。只是她忽然杀我……对了,与他见面都过去了这么久,她当时没有雇人杀我,为何这么久过去了才雇人来杀我呢?我倏然看向柳重域:“爹,你忽悠我呢。太后g本不是因为嫉妒美貌要杀我吧。” 柳重域眼神沉沉地看着我,里面没有一点谎言被戳穿的尴尬或是其它什么。还想他说得任何事情都是真的。我差点就以为自己想多了。而这时,柳寓澜忽然开口道:“父亲,听说当今太后还待字闺中的时候有一个意中人。当时还年少的太后为了心上人甚至拒绝入g。” “太后的心上人是谁?”我眯眼问道。 柳寓澜不答,看着柳重域道:“父亲应该知道。” 我看向柳重域,他雕塑一般的脸上冷峻如冰,我盯着他的眼睛,墨黑的眼里深邃一片,看不出一点的痕迹。我沉默半晌,道:“爹,太后的心上人不会是你吧。” 柳重域皱了皱眉,看着我:“衍儿。” 我看着他的眼,里面我的倒影那么清晰。我的心立刻清明了。那都是以前的事,我何必追究呢。 第110章齐政阻挠,成功渡山 剑门在西北方的乌桓山,此去剑门要经过京城,而京城是我不大愿意回的地方,人人都向往京都皇城,而对我来说皇城是个不那么让人喜欢的地方,尤其不喜欢皇城里昂着头看人的人。不过,幸好只是路过。 一路顺风顺水,一直到快抵达乌桓山。通往乌桓山的道路只有一条,不是从乌桓山脚下去,而是从邻近的另一座山跨国一座天然的石桥才能去到乌桓山上。 当站在那座天然形成的石桥边时,我无比惊叹大自然的神奇。那座石桥像彩虹一样横跨在两山之间,长度约莫有一百多米,很难想象在这么远的两山之间会有这么神奇的一座石桥。 我呆站着看了很久,正要踏上去,忽然就被柳重域拉转身后退。而与此同时,轰隆一声响,再看去,那宏伟壮观的石桥坍塌了,化成碎石飘零在空中。 不过分分钟,这让人惊叹的奇观就这样消失了。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上天要阻止我们过去。我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有人冷声道:“等候你们多时。” 我扭头看去,只见齐政忽然出现,身边跟着一个侍卫和另外一个人,那人是随缘。 难道齐政已经将随缘收归己用了吗? “师父。”随缘的目光紧紧落在天阙先生身上,“就为了这个人,你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手指着我。 我皱眉看向天阙先生,他的目光正好看过来,对我笑了下,然后就转头看向了齐政,没有理会随缘,只听见他对齐政道:“此桥灵气天成,陛下毁之,大是不吉。” 齐政面上的表情十分冷傲:“朕曾敬佩前辈之才,不想前辈竟然杀了朕的母后。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我看了一眼柳重域、柳寓澜、梅九还有空渊,估着以他们的武功,齐政应该奈何不了他们,遂放了心。然而,我的心还没完全落下,就听到齐政道:“朕已经安排了弓箭手埋伏在此山,即使各位有通天之能只怕也难逃密。当然如果你们交出天阙,还回天石,朕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你以为区区几个弓箭手就能对付我们?”我看着齐政,也冷笑。 齐政瞥我一眼,眼神眯了眯,没有说话。倒是随缘c话道:“都快死了还呈口舌之利。” 我瞪着随缘,正要开口,便听见天阙先生不紧不慢道:“我可以随陛下走,至于天石――已经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齐政眼神落到我身上。 我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天石拿出来,但是天阙先生一定不能让他被齐政带走,我牵过柳重域的手,在他手心写道:帮助天阙。柳重域在我手中写到:不要急。 我看柳重域,他神情淡定,再看看梅九、空渊和柳寓澜都一副淡定的神情。大家似乎都不是很急的样子。 我向天阙先生走去:“先生,你别去。” 天阙先生看向我,没有回话,只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我看向齐政:“太后自己心术不正,派人来杀我,我们不过以牙还牙,结果了她,怪只怪她作为太后就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陛下想为母报仇,尽管来。” 齐政冷眼看了我一下,然后盯着天阙先生道:“如果自我裁决,朕可以考虑放过他们。” 自我裁决?想得美,我拉住天阙先生的胳膊:“先生,你可别听他的。” “陛下,我师父胜我千百倍,你这样把他除了岂不可惜。”随缘会然开口了。 齐政略一犹豫道:“说的有理。”随后看着天阙先生道:“前辈若是愿意为朕所用,朕自当留前辈一命。” 我紧张地看着天阙先生,他拍拍我的手,面色从容地对着齐政,我以为他要对齐政说什么话,结果他眼一转,看向旁边的随缘,开口道:“你的生命已所剩无几。 ” 随缘脸色一变,但很快又一副平静的模样道:“师父说笑呢。” 天阙:“自你离开圣门下山,这个结果早已注定,曾经有机会改变,可惜……”天阙先生不再多说。 随缘脸色再也保持不住,笑容也勉强起来,语气怪怪地道:“师父还是先顾自己吧。” “不要再浪费朕的时间,前辈的决定是?”齐政似乎不耐烦了。 我看向天阙先生,他对我和蔼一笑,掰开的手,就要往齐政那边走。我伸手去抓他,却怎么也触不到他的衣角。我正要移步跟上去,结果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我再落地上的时候才知道刚才是被天阙先生揽着转了好几圈。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低头看向地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地上没什么特别的,我正要询问,却见忽然之间地上冒出许多针来。并且那些针一看就有剧毒。 我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而就在我愣愣地盯着地上的毒针时,听到一声惨叫声传来,我循声看去,就见梅九和空渊一左一右站在随缘旁边,全身都是煞气,而随缘脸色苍白,眼睛瞪得极大,一眨眼,他口吐鲜血,然后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我头一晕,直接往地上栽,有人抱着了我,迷迷糊糊感觉到是柳重域。 我以为我特定要晕过去,但是下一刻,我感觉到手心出传来一阵跳动。一股既清爽又有点灼热的感觉传遍全身的经络。很快,我的j神一振,有一种游戏世界加满血复活的感觉。我抬头对焦急地看着我的几双眼睛露出笑,语气轻快道:“我没事。”低头打开手心一看,是那块蓝色的天石,但是有红色的东西侵入了。我眨眼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血,我的手掌流血了,血y被蓝色晶石吸收了。 原来天石是需要吸血的吗? 就在我盯着天石发愣的时候,箭矢像雨一样s来。山林里传来齐政的声音:“既然你们不配合,那就休怪朕无情了。” 这场箭雨仿佛不会停下来。一直一直那么密集,那么凌厉地s来。我被大家织了一个安全圈围在中间。箭雨没有伤到我一丝一毫。但是这样没完没了的箭矢令人担心。 “你们谁带着瑜儿飞过去?”天阙先生忽然开口道。 这座山到乌桓山的距离那么远,中间完全没有支力点,一个人飞过去都困难,何况是带着我。我立刻拒绝道:“算了,不去剑门好了。” “不行,你必须去。”天阙先生语气强硬道。随即道,“如果一个人有困难,就两个人配合。” 我来不及说任何话,就被柳重域和空渊一左一右托着胳膊飞了起来,当身体已经处在远离地面的空中时,下面深远的山谷看得我心惊胆战,但是我不敢开口说任何一句话,我柳重域和空渊分心,然后我们三人都可能就会葬身崖底了。 我耳边听到破空的箭矢声连续不断地传来。我的神经在箭矢声不断震动耳膜和高崖的视觉恐怖双重高压下绷得紧紧的,一直到落到了实处,我都难以放松。 我捂着心脏,闭眼静了几秒,忽然想到天阙先生他们还在那边,我转身看去,然后看见柳寓澜和梅九正好飞过来,一下子就停到了我面前。我正要松一口气,发现天阙先生还没过来。我焦急地看着那边,太远看得不是那么清明,只可以看到天阙先生还在与箭矢做斗争。 我紧张地盯着我,虽然看不清楚,但是看着总是比较放心。 “放心,前辈不会有事的。”梅九安慰我道。 我看他一眼,撤出一个笑,但是还是笑不出来,只一直看着那边。 天阙先生看得不清楚,倒看到了齐政。他站在一个显眼的地方,似乎正看着这边,神情看不大清楚,但是我觉得他一定正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我们这里。我不由自主就用冷酷的眼神看着齐政的身影。直到他的身影忽然消失了。然后我就看到那边似乎平静了下来。只是我扫视了好几圈,都没看到天阙先生,他哪里去了?不会跟着齐政走了吧? 我又看了几圈,还是没有看到天阙先生的人影。我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柳重域、柳寓澜、梅九、空渊,低声道:“先生不见了。” “瑜儿。” 这个声音,这个称呼?我豁然转身,就就看见天阙先生飘飘然若神仙一样降落到我面前。 “先生,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跟齐政那头猪走了。” “瑜儿不舍得我走,我又怎么离开。”天阙先生说得相当淡定。 我看着他道:“先生之前不是答应齐政随他走吗?难道先生只是说说而已。” “此一时彼一时。”天阙先生道。 我“哦”了一声,抬眼欣赏乌桓山的风景。此处虽然不是山顶,不过离山顶不远。这里一边是悬崖绝壁,一边是参天大树,生机勃勃,看起来就是有着久远的树龄。不过茂密苍翠极了。我不由想到天阙先生,年岁过了一个世界,但是容颜年轻永恒。只是现在…… 我再次看向天阙先生,呃,不得不说即使老了,依然是最最帅的老帅哥。 天阙先生似乎不知道我看他的眼神什么意思,眼里露出细微的疑惑之色。我嗤嗤地笑了起来。天阙先生神情越发疑惑,就连其他人也疑惑地看着我。 我每个人扫了一眼,清了清喉咙道:“我们快走吧,一看到悬崖,我就头晕得厉害。” 111-115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111章到了剑门,神医鼎现 离开悬崖后,我方感觉安全了。只是走了几步后,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剑门要往什么方向走。我不由看向柳寓澜:“三弟,剑门的位置你清楚吗?” 柳寓澜犹豫道:“这,我不知。” 我看向其他人:“你们谁知道?” 所有人忽然把目光移向了同一个方向,我疑惑地转身看去,就见剑门门主曲问兮站在一丛灌木旁边,他的目光在我们身上一一扫过,然后开口道:“除了柳寓衍留下,其他人都请回。” 我正要开口,就听见梅九开口道:“前辈当知道,我们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医治瑾瑜,如今前辈不让我们入剑门,即使有前辈的神医鼎却是治不好瑾瑜的。瑾瑜来剑门可不是为了送死。前辈将我们骗来,莫非就是要置瑾瑜于死地?” 曲问兮冷漠寡淡的脸上微微皱眉,半晌道:“随我来。” 这么快就同意了?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唇舌,或者这次只得无功而返了。 我以为剑门要往山顶走,结果不然,而是往下走。走的路线也很奇怪,明明觉得应该直走,偏偏就是要弯来弯去。作为天阙先生的徒弟,我对奇门遁甲也算知道那么一点儿,对阵法会有一定的敏感,但是走在这条路上我却一点也没感觉到有什么阵法的样子。过了一阵,我忍不住问天阙先生:“先生,一定要这样走?” 天阙先生看向我,点了点头,道:“上古奇阵,不能踏错一步。” 上古奇阵?这么牛。难怪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先生,你能破吗?” 曲问兮回头看了天阙先生一眼,天阙先生微笑道:“不知。” 我看了看天阙先生的淡然的表情,总觉得他不像不会破的样子。 在往下行走过一条长长的阶梯后,终于看到了剑门的大门。高高的石门,上书气势恢宏的“剑门”二字。石门后冒出高高的楼宇,古朴庄严,一入眼就感到一股特别的气息扑面而来。踏进门,不见一人,宽阔的道路干净空旷。走了许久,依然不见人影,我不由怀疑,剑门不会就只有曲问兮这个门主吧,或者再加上柳寓封。 当然,我这个猜测不大可能,事实也并非如此。走到一栋圈形的建筑前时,终于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抱着剑的男人,五官颇英武,站姿笔挺,记得柳寓封从剑门回去,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笔挺如锋利的剑的感觉。这个男人倒也如出一辙,看来剑门的人都有似剑的特质。 “门主。”男人上前对曲问兮行礼。 曲问兮无甚表情地点点头,回头指着我们道:“这几位客人会暂时住在剑门,你去安排下房间。” “是,门主。”那男人弓着腰,等我们走过后才退后几步转身走了。 “那人如何称呼?”我问道。 曲问兮看我一眼:“他叫方铸。”走进一个大厅,“你们先坐。”曲问兮转身走进了后面的帘子,不见了人影。 大厅左右两边都有椅子,我一下子坐了下去,全身瘫软地窝在里面。 “累了?” 我头都懒得动一下,直接盯着天花板回复梅九道:“能不累吗?”我话刚说完,下一刻,肩上有人垂,胳膊腿都被抬了起来。我疑惑地看着大家,五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看着我。梅九道:“你闭眼休息休息。” 我皱眉,语气有点冷道:“你们都放开我。” 大家看着我,面露疑惑。我看了他们一眼,挥挥手:“都坐下休息,我想一个人懒着不动,你们别碰我。” 他们似乎以为我生气了,都顺着我的意思各自坐下了。 我继续懒在椅子里,盯着头顶的房梁看了一会儿,然后闭眼假装休息。然而,我的思绪停留在刚才那一幕。当梅九、空渊、天阙先生、柳寓澜和柳重域都围在我身边想要帮我捏肩、捶胳膊和腿时,我忽然就觉得很荒谬。他们是那么耀眼的人物,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我凭什么让他们这样对我呢。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个罪恶的人。如果活下去,活得足够长,我该怎么办才好?我开始陷入这种忧虑中。 其间,有人送茶来。听声音是个少年,我虚眼看去,就看到了一张极其美丽的脸。我的眼一下子睁大了。然后和那个好看的少年眼对眼。我眨了下眼,他也眨了下眼。随后他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公子真是美!” 很真诚的赞美,但是我不喜欢。作为男人,希望听到的赞美绝对不是美。不过,我还是礼貌地回了一个温和的笑。 少年下去后,我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温度刚好,茶量刚好,茶叶好,水好,这茶真正是刚刚好,入口清香。 “还累吗?”柳重域坐在我左手边,开口问道。 我摇摇头道:“好茶,解渴,消疲劳。”我刚说完,柳重域又递给我一杯,我接过来一口喝了。 喝了茶,离开的曲问兮也回来了。就见他一只手轻松地托着一只半人大小的鼎:“此乃神医鼎。”说完,手一挥,鼎稳稳地落在了大厅中央。 梅九立刻起身围着神医鼎转了几圈,手仿佛在抚什么至宝一样。鉴定完毕后,赞叹不已道:“果然是好鼎。此鼎制药定然可以保留下极大的药x。”转头看了天阙、柳重域、空渊一眼,“你们赶快把药材准备好。” 天阙:“三日。” 柳重域:“需五日。” 空渊:“三天。” 梅九点点头,然后看向曲问兮:“麻烦曲门主提供一个炼药之地。” 曲问兮开口道:“西北五十里处有一个山洞,最适合炼药。……阿铜带段公子去看看。” “是,门主。”帘后走出来的人就是刚才上茶的少年。 梅九犹豫地看了我一眼,道:“我去去就回来。”然后跟着那少年走了。 那两人走后,柳重域忽然看着我道:“衍儿,等我五日。” 我看着柳重域,讶然道:“你现在就要走?” 柳重域点头道:“嗯。”伸手握了握我的手。起身就要走,又回头看了空渊和天阙先生一眼,最后看着柳寓澜,“照顾好你哥。” 柳寓澜站了起来,郑重道:“放心吧,父亲。” 我盯着门口,那里已经没人了。忽然间,就觉得心里一下子空了。这种感觉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不不是最伤感的,因为他五天就会回来,但是这种特别的低落感是以往不曾有的。 当晚,我本想一个人呆着,结果几天不曾烦恼过我的身体燥热感又出现了。我还没来得及叫人,天阙先生、空渊、梅九和柳寓澜忽然全都出现在了我房间。 当他们同时触向我的身体时,我一个激灵吓清醒了。盯着他们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他们互相看一眼,最后梅九道:“前辈,我们先出去。” 呼啦一下,房间里剩下天阙先生一个人。我张开嘴,正要说话,嘴唇被堵住了。下一刻,神智被身体里的火苗燃烧殆尽了。 不知厮混了多久,我的理智渐渐回笼,眼前清晰起来,天阙先生的容颜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前。我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一个事,天阙先生似乎又变年轻了。 又迟钝了几秒,我捧住他的脸,左右了,没错。的确是年轻的肌肤。我眨了眨眼,笑了起来:“先生,你又变年轻,好神奇。” 天阙先生眼里明显有疑惑之色,我不由问道:“先生在想什么?” 天阙先生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淡淡的月光下,那双手莹白如玉石雕刻。他看了几秒,忽然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极淡,但是却极真极好看。我傻愣了几秒后唤道:“先生。” 天阙先生看向我,眼睛盯着我,眼里第一次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缥缈之色,仿佛全然从圣人到了凡人。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伸手递给我:“你看。” “什么?”我垂眼看向他的手,这双手我记得很清楚,没有纹路,从来没有纹路,但是现在我看到了什么,是手纹。我看了手纹,虽然极其淡,但是的确存在。我猛然抬头看向天阙先生,“先生,这有什么意义吗?” 天阙先生点头道:“当然。我的生命从此刻开始重新开始运转了。” “先生,你的话好奇怪,难道你以前的生命是不运转的?” “没错。”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天阙先生,他只笑道:“原来命运是如此出人意料。”手掌着我的发丝,“瑜儿,你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不知道自己原来还能改变别人的命运。不过,话说回来,这也许只是巧合,我遂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不过,天阙先生能够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这是一件好事。于是,我真诚地笑道:“先生,恭喜你重复昔日风采。” “怎么,嫌我老了没风采?”天阙先生神情语气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趣味感。 我盯着他看了又看,这个真的是天阙先生?居然会开玩笑了。 “瑜儿,此生遇到你,真好!”天阙先生说着就把我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愣了几秒,也笑了。有人情味的天阙先生也很好。 第112章闲看习剑,与剑犯冲 翌日,天阙先生和空渊也走了。梅九和柳寓澜见我不大高兴,便陪着我,说些趣闻逗我笑。他们都很幽默,但是我就是笑不出来。最后,柳寓澜道:“大哥,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你忧郁什么?” 我无j打采道:“是啊,我忧郁个什么劲。”我一挥手,“走,剑门这么神秘的地方,我们去逛逛吧。” 我拿着一把折扇,这以前是柳寓澜的调调,现在他不用扇子装相了,我倒觉得拿个扇子挺好玩了。一左一右跟着梅九和柳寓澜,有点回到曾经游山玩水,身边陪着多宝和多贝的时光了。 剑门的建筑普遍高大宏伟,连道路都是宽阔厚实的。花草也是生命力强悍之流,绝对没有弱不禁风的花花草草。走在平整厚实宽阔的石板上,感觉很奇妙,1心也宁静下来。 从来到剑门,就只见到了剑门的两个人,一个是方铸,另一个是那个叫阿铜的少年。整个剑门看起来也冷冷清清,我还以为总人数定然极少。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东边传来的练武声十分洪亮。 我看了看梅九和柳寓澜:“我们去看看。” 话落,两人托着我的胳膊就飞到对面的墙壁上,不过,刚一靠近,就见两把剑“嗖”地飞了过来。 梅九和柳寓澜一人抓住一把。 “两位好身手。” 我循声看去,只见一群灰衣人中,一个白衣男子特别显眼。刚才说话的大概就是他。果然他又开口了:“想必几位就是昨日来的客人。” 我看了看梅九和柳寓澜,两人都看着我,我只好对那人一抱拳,豪爽道:“这位朋友好,我们正是昨日到贵派的人,今日无所事事,便出来走走,亲眼看到诸位练剑,顿感剑门剑法之博大j深。” 白衣人道:“公子谬赞。” 话虽如此,但是看他一副当之无愧的表情显然不认为我这是谬赞。不过,这人端方有度,看着就令人舒服。我便笑道:“在下柳寓衍。”指指左右两边,“他们分别名段九梅、柳寓澜。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白衣人:“赵木。” “原来是赵大哥。”我笑眯眯道,“不知道我们可否在一旁观看贵派练习剑法?” 赵木皱眉,正要说话,这时一个熟悉的人走了出来:“柳公子等要看随意。” 此人正是我之前见过的两人之一的方铸。赵木见到他立刻恭敬地行礼唤道:“大师兄。” 原来这个方铸在剑门是大师兄级别的人物。难怪第一眼看上去就感觉很有锋芒。 我对梅九和柳寓澜道:“我们下去吧。” 落地后,我走到方铸面前:“多谢。” 方铸道:“柳公子不比言谢,我不过是遵从门主的命令罢了。” “门主的命令?”我疑惑道,“你们门主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了?” “非也,门主早有吩咐,柳公子等人想去哪里都可以,想看什么都可以,除了本派禁止随便出入的地方。” “原来如此。”我笑容满面道,“替我感谢你们门主的款待。” 方铸微微点头,然后看向赵木:“我先走了,你招待一个这三位贵客。”又对我们点了下头才转身走了。 剑门的人好像都很有素质的样子。当然,得排出曲问兮,他不可理喻的形象早已在我脑海里形成,一时半会怕是无法扭转形象了。再者,他这次的行为依然不可理喻。我绝对不会留在剑门。 一群灰衣青少年挥舞着既实用又美观的剑招,看上起既养眼又震撼。我干脆坐在台阶上专注地看着他们演练。我脑海里忽然出现他们手中的剑横隔空中,剑气森森,人们御剑飞行,潇洒地遨游太空。 我正想象着这些画面,眼前忽然一黑。我吓了一跳,眨眨眼才发现有一只手挡在了我面前。我拉开手,是柳寓澜。他挑动了一下眉,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什么?我什么也没想啊。”我一头雾水。 “你刚才傻笑,眼神迷离。”梅九探头看着我道。 “我傻笑?有吗。”我揉揉脸,正了正表情,道,“我觉得他们的剑术很b,果然不愧是剑门。” “大哥,我的剑术也不错,你要不要看看。”柳寓澜忽然道。 我摆手正要说不用了,忽然我停住手问道:“三弟,我记得以前你的功夫很一般,怎么会在短短一两年里进步如此神速?”难不成遇到了武林高手,或者得到了高深的武功秘籍。 柳寓澜看着我道:“大哥现在才好奇?” “当然早就好奇了。” 柳寓澜笑笑:“大哥怎么忘了,父亲武学造诣之深。” 我愣了愣,道:“是父亲教你的?不可能啊,他一直和我在一起,哪里有那个时间。” 柳寓澜眼睛一翻:“大哥,我的意思不是父亲教我武功,大哥难道不知道我们家其实有很多高深的武学秘笈吗?” “我们家有高深的武学秘笈?我怎么不知道。”我顿时惊奇了。 柳寓澜:“大哥,你还记得小时候读到一本书,你说完全看不懂,然后一甩手就将书丢进了茅厕的事情吗?” 我冥思苦想了一阵后点点头道:“确实有这么回事?你不会想告诉我那本书就是……” “没错,那本书就是一本高深的武功秘笈。”柳寓澜点头道。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笑眯眯道:“你说说看那是怎样一本高深的秘笈。” “据说那本书若是练成了,可挤进当世十大高手之列。” 我闭上眼道:“那本书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记得了。”柳寓澜耸肩道。 “那你练的是……” “从父亲的书房找的。没有题目。” “没有题目你也敢练?” “一看即知值得一练。” 我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场中潇洒挥剑的剑门后生。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优秀的苗子,潜力无穷。但是,人真的是不能对比。柳寓澜定然是比他们厉害的,看样子还是厉害很多倍的那种。但是他只有十几岁。我差点忘了他只不过十六岁,但是看起来总让我误以为他已经是二十几岁了。这两年来,他成长得太迅速了。看到他,不由让我怀疑其实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大哥,等你好了,我教你练剑。”柳寓澜语气愉悦道。 我盯着远处道:“剑乃凶器,我还是不练了。我预感我不适合用剑。” “是吗?”柳寓澜的语气似乎一下子就低落了。 我看他一眼,道:“既然你会,没事耍来我看看就好了。” 柳寓澜眉梢眼角都笑了起来,轻快道:“大哥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有些恍惚,自从离开相府后再见,就不曾见到过柳寓澜这么灿烂的笑了。这时候看到他熟悉的笑,真是感慨万千。我不由也笑道:“三弟武学天赋异禀,将来定然成就非凡,大哥再次恭喜你。” 柳寓澜笑得得意,有那么点翘起尾巴的意思,我暗自好笑。这样倒是有点十几岁少年的样子了。 说起来,也不知道二弟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在剑门受罚的人是不能随便让人探望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去看看他。如果偷偷去,以剑门的实力,曲问兮的敏锐,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更不大好。 我看向柳寓澜:“三弟,二弟他……” 我话还没说完,柳寓澜就道:“大哥,你不用担心二哥。” 我点点头,现在也不知道更多情况,就这样吧。而且柳寓封一向都令人放心。 “瑾瑜,可要回去休息?”梅九忽然开口道。 我看他一眼,扭回头看向在专注练剑的剑门弟子,想了想道:“等看完了,再回。” “我虽然不大使剑,但对剑法也略通,可以使给你看。”梅九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疑惑地看向他,过了几秒,脑子才转过来,梅九他这是…… 唉,我顿了顿,呵呵一笑,道:“我对你的就转梅花针更感兴趣。” “随时可以练给你看。”梅九立刻接口道。 我鼻子,“嗯”了一声。移开了视线,而我一转眼,就看见一把剑忽然转了方向向我们这边飞来。我还来不及看清楚,就感觉它到了我面前。我只来及闭上眼睛。再睁开,就看见那把剑化成了碎片洒在了地上。只听见赵木一声“停。”所有的人整齐划一地停下了。 赵木从人群中揪出一个人来,带我面前:“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那人唇红齿白,面容j致。我一眼就知道是女孩而不是男孩儿。原来剑门是有女孩儿的。那女孩儿不看赵木,直接对着我道:“这位公子,实在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还请您原谅。” 我看着她好奇道:“你的剑明明是向另外的方向的,怎么中途跑我这边来了?” 公子,这也是我弄不明白的地方呀。”她急切道。 “你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我更加好奇了。 女孩还没回答,赵木接口道:“她确实出现过这种情况不只一次了。” 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想象。我看向梅九:“你看是怎么回事?” 梅九上上下下将那女子打量了一翻后,道:“大概是与剑犯冲。” 第113章 她是故意,见柳寓封 我看向梅九,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天阙先生的本事了?” 梅九摇头道:“我只是猜测而已。” 我转头看向那女子道:“姑娘,我看你还是别练剑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一看就知道。”我看向梅九,“你说是吗?” 梅九点头道:“的确。” 女孩看向赵木,眼一瞪:“二师兄,你不是说我这样,没人能看出我是女的吗?” 赵木皱眉道:“只能说明这两位公子火眼金睛。” 女孩剜了我们几眼,随手从另外一位兄弟手里抢过一把剑胡乱就甩了出去。然后我亲眼看到那把剑出去后转了一个弯,这弯转得妙,直接就想我这边来了。当然,依然是没有靠近就成了碎片。 梅九忽然浑身都冷冽起来,眼神冷酷地看着女孩。然后就见赵木挡到了女孩面前,面色严肃地看着梅九:“段公子。” 梅九冷笑一声道:“姑娘好绝技。” 我的疑惑因为梅九这句话而豁然明白,原来如此,这女孩是故意的。那她对视对我有敌意? 我抬眼看向她,她从赵木肩后露出来的眼睛充满挑衅的看着我。我就不明白了,我什么时候惹到了这位小姑娘。最近,我总结出一个事情,我的女人缘绝对不怎么好,难怪最后走上了断袖的不归路。 赵木显然是比较维护他的师妹的,整个人凌厉地对着梅九。他们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打起来可不好,于是我清了清喉咙道:“阿九,我们就不要打扰找赵师兄他们练功了。”我起身一招手,“走吧。” 梅九看我一眼,放松了表情,对我道:“我们走吧。” 梅九、柳寓澜和我,一行三人转身就要离开时,却听到那女孩道:“男人勾引男人,真是不要脸。” 梅九和柳寓澜都变了脸,我及时抓住两人,对他们摇了摇头,稳住他们的情绪后,我转身一步一步走近,走到一步之距后,我笑容灿烂地对赵木道:“赵师兄,可否让一下。” 赵木皱着眉,但是没有移开身,而是看着我道:“柳公子大人大量,就不要跟她一个小女子计较了。” 我敛了笑,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正不屑地看着我的女子,再看向赵木:“这就是剑门的素质么?今日见识了。” 赵木脸色不大好看了,看着我道:“剑门的素质不是柳公子能够随意评判的。” 梅九和柳寓澜冷气外放,我看了他们一眼,两人又收敛了。我再次看向赵木,语气毫无起伏道:“看来贵派不欢迎我们的到来。” “柳公子想多了。” “不是我想多了,而是你们想多了。”我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了看赵木和他背后的女子,又扫了一眼自始自终都笔直有序地站着的剑门其他弟子,开口道:“赵剑士,你最好让你这位师妹给我道歉。” 赵木还未开口,那女子立刻嚷道:“休想,我说的都是事实,三师兄因为你被关禁闭。” 赵木终于严厉道:“师妹,够了。” “你三师兄?柳寓封?”被关禁闭,应该是柳寓封。 “哼,你有什么好,还是个男人。” 我默然转身,对柳寓澜和梅九道:“我们走。” 出了演武场后,我把柳寓澜和梅九支走了,自己跑去曲问兮。 我在曲问兮的屋外转了半天,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找他,一是不知道该不该去看柳寓封,另外曲问兮也许不会同意这个要求。 “柳公子,门主让你进来。” 我循声看去,阿铜笑眯眯地看着我:“你家门主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阿铜:“门主神通广大,我也不知他为何知道。” 神通广大?确实。 曲问兮右手拿着一把剑向右平举,左手背在身后,整个人一动不动,但是一靠近就感觉到一股剑气。 我还未开口,曲问兮就直接问:“你想去看柳寓封?” 我也不惊讶了,只点了点头,道:“还请门主行个方便。” 曲问收剑,递给阿铜,转身面对我:“门主规矩,被罚禁闭者是不允许探视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今日破例,他日便会有人以此为理由。” “此一时彼一时。情况定然不会一模一样,再说柳寓封又没有犯什么大错。” “你一定要见到他。” 我顿了顿,坚定地点头。我的头还没抬起来,身体就突然离地了。曲问兮跟拎似的拎着我后颈的衣服就飞了起来。幸好持续的时间不是很久,不然我脖子得难受死。 曲问兮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跟我来。”他边往里面走边道。 我磨蹭了一下,在他回头来时跟了上去。穿过一长长的道路后,停在了一面凹凸不平的墙上。我左右看看,没有通路了,正疑惑,就见曲问兮将手放在石壁上,片刻后墙壁向后退去,光亮s了进来。当石门完全挪开后,就见眼前一片白茫茫,冷气瞬间扑面而来。我打了个抖。一件衣服立刻罩在了我身上。我诧异地看向曲问兮,他身上的衣服依然穿得好好的。我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是一件雪白的毛绒绒的大衣。他从那里拿出来的?真是奇怪。如果是天阙先生忽然拿出个什么东西,我觉得不惊奇,毕竟他幻术高超。只是发生在曲问兮身上就有点奇怪了。不过,现在不是好奇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探头往里面看了看,这完全是个冰窟。 白茫茫一片的冰窟里,一个人盘腿坐在一块冰床上,赫然就是柳寓封。 我转头看了曲问兮一眼,他面色寡淡道:“不进去看看?” 这么一个冰窟,是人住的地方吗?简直不可思议。我沉着脸走了进去,冷气扑在脸上,极难受。我拉过一点绒大衣衣领处宽松的部分挡在脸上。一直走到柳寓封面前,他一动不动,头发和眉毛都被冻上了一层冰凌。他就是要在这样一个地方待上两个月吗?那还能活着出去吗?这样想着,我的手就伸到了柳寓封鼻子下面。没感觉到什么热气,我唬了一跳,立刻靠近,将手按到柳寓封的心脏处。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柳寓封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我一惊又一喜,还活着。 下一刻,柳寓封将我按在他心脏上的手拨开了。冷淡地看了我那么一下后瞥开的视线,对着曲问兮就道:“师尊怎么来了?” 曲问兮不温不火道:“来看看你。” 柳寓封终于露出了微微的笑,道:“多谢师尊厚爱。” 原来柳寓封也可以对一个人这么谦逊有礼。 曲问兮看向我:“你想说什么,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 “没有点香,你如何判断时间到?” “经验。” 好吧,那也是一个事实。我转头看向柳寓封,还没开口,就听见他道:“此处极寒,大哥还是速速离去的好。”语气冷冷淡淡。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子,道:“二弟,我们和好吧。” 柳寓封依然冷淡道:“大哥说什么呢,我们需要和好什么。”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我们毕竟是亲兄弟。”我顿了顿道,“三弟和我已经没有隔阂了。” 柳寓封眉头一皱,看了我一眼,忽然转过身去:“你快些出去吧。” “你也跟我出去吧。” 柳寓封转过头来看了曲问兮一眼后对我道:“惩罚未完,我自不会出去。” “这里太寒冷了。” “练功的上佳之地。”柳寓封道。 “听说在低温高寒的地方呆久了会影响男子的x能力。”嚓,我在说什么,,柳寓封和曲问兮都同时向我投来奇怪的眼神,我赶紧道,“当然这是对一般人而言,二弟武功高强,大约是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的。” “原来大哥对弟弟我有这方面的担忧么?”柳寓封语气依然冷冷淡淡,但是话语怎么听怎么有点怪。 我咳了咳,道:“当我没说。” “两个月的时间是不会更改的。”曲问兮忽然道。 我转头瞪着他:“但是就不能换一个地方吗?” 曲问兮轻描淡写道:“禁闭之地岂可随便换。” 看来想要曲问兮放柳寓封出去或是换个地方是不大可能的。想了想,我遂放下了这个想法,转头看向柳寓封,他又闭上眼,盘腿做冥思状了。 我皱了皱眉,扭头看向曲问兮:“你先出去,我要单独跟他聊一聊。” 曲问兮转身就消失了,不过空气中传来他的话语:“还有半炷香的时间。” “知道了,知道了。”我烦躁的回道。转身看向柳寓封,我一时其实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半柱香这个时间我不能耽搁。闭了闭眼,我开口道,“二弟,谢谢你。” 柳寓封倏然睁开眼看着我道:“对你来说,死亡其实不那么可怕不是吗?……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怔怔地看着柳寓封,难道我理解错了。他不是已经消除了对我芥蒂,而是…… 一般来说,深恨一个人是不会让他轻易死的。柳寓封是这个意思? 他几乎是亲眼看见我害死了柳夫人,我以为他不再恨我这种想法是不是不大现实呢? 第114章 这种行为,必须泡泉 “你自己保重,我走了。”我转身准备走,却一下子被拉住手转了过去,“你……” 我的话没能出口。柳寓封疯狂地吻了过来。此刻的他像一头发狂的狮子。一只手紧紧地箍在我腰上,另一只手掌握住我的颈部。他像一个侵略者一样在我的口腔攻城略地。 寒冷的冰窟瞬间热了起来,我渐渐迷失在这个激烈的吻里。 “柳瑾瑜,你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柳寓封眼里明晃晃的轻蔑刺痛了我的眼。我一把推开他,转身就往洞外跑。但是才走出一步就又被柳寓封拽住。 “你放开。”我冷着声音道。 柳寓封冰冷地一笑,忽然将手伸到了我的衣服里面,并顺着腰索到了臀部。他的手冰冷异常,我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就要扮开他去的手,然而,我的手刚放到他的胳膊上,就感觉到一g冷硬的东西刺进了身体。我全身一抖,差点没软倒下去。勉强站着,我不可置信得看着柳寓封,他想干什么?想羞辱我吗? 冷气在我体内肆虐。强忍住极度不适的感觉,我狠狠地盯着柳寓封:“你,住手。” “又软又紧又湿,果然是名器,难怪那么多人迷恋。”柳寓封面上冷冷淡淡,语气却充满讽刺。 虽然我的感官全集中在了那股传进体内的冷气上,但是柳寓封的话还是像利刃一样钻进我的耳朵和心脏。心中一抽的痛感明显通过j神作用到了r体。 当他又c入一g手指的时候,我听到自己镇定地说:“你不能这样。” 柳寓封像完全没听到我的话,倏然将我推倒在刚才他坐的石床上,冷气瞬间从背部侵入。而前面靠近的是热气。柳寓封chu鲁地分开我的腿,手一扯,腰带松散开来。我伸手去阻拦,总是跟不上他的速度。我干脆揪住他x前的衣襟:“你给我住手。” 柳寓封顿了那么一下,手下的动作继续。 我焦虑而又没办法。这时,曲问兮无声无息进来了,轻松地一伸手就将我拉了过去。我愣了下,赶忙整理好衣衫系好腰带。再抬头,就见柳寓封不见了人影。我看向曲问兮,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一炷香的时间已到。” 出了冰窟,我都感觉冷气一直跟随着我。牙齿都忍不住打哆嗦。走到洞外,阳光照来,才暖和了一点。 我搓搓手,拉紧身上的毛大衣。 “很冷?”曲问兮忽然停步看向我。 我愣了愣,道:“现在不冷了。”我话落,背后一股暖流传来。 曲问兮移开搁在我背上的手:“还冷吗?” 我愣愣地摇头。曲问兮再次像拎小似的拎着我飞了起来。 停下后,我放眼一看,这分明是山野,我疑惑地看向曲问兮,他看我一眼,然后顺着草地往前走,我便跟在他后面。也许这条路可以走回剑门里去吧。 “这里将会是你以后居住的地方,熟悉一下吧。”曲问兮理所当然地道。 我盯着他的背,皱起了眉,这人是觉得我肯定出不了剑门了吗?凭柳重域、天阙先生、梅九、空渊、柳寓澜他们这样的高手,我也出不了剑门吗? “我知道你不想留在剑门。”曲问兮忽然转过神来,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剑门是你最好的选择。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在其它地方,你将无宁日。” “剑门不是王土?” “当然。” “可是剑门并非找不到的地方。” “自飞虹桥断后,能来此山的人当世都寥寥无几。” “寥寥无几,不代表没有。” “你不肯留在剑门?” “我为什么要留在剑门?” “……” “再说我知道有王土之外的地方,那就是海外。” “海外?”曲问兮蹙眉道,“那太危险。” “你去过吗?你怎么知道太危险?” “不曾去过,但海外危险不可预期。” “我宁愿危险重重,也不愿像犯人一样被拘在这里。” “你不喜欢被人强迫?” “正常人都不喜欢。” “那你要如何才愿意留下来?” 我奇怪地看向曲问兮:“你为何非要将我拘留在剑门?曾经你是帮着甘愿,现在你还要帮着她不成?” 曲问兮脸色变得有些臭,语气冷淡道:“这与她无关。” “那你为何还要拘我在剑门?” “我不会再放你出去祸乱天下。” 我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么,只是我始终没想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祸乱天下的事?而与我相关的人似乎也没有祸乱天下。要知道祸乱天下这四个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曲问兮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苍蝇了。我昂头睥睨地瞧着他。他忽然敛了表情,恢复到一贯的冷漠无情:“你牵连了许多人的命运,当止则止。” 我默然地盯着他,不像说谎忽悠的人样子:“你也会算命不成?” 曲问兮摇头:“不会。” “那你就不要信口开河。” “我是不是信口开河,你应该心里有数。天阙前辈为何忽然苍老?” 我皱眉道:“他现在又恢复了。” 曲问兮摇头道:“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圣门的传人本超脱于世人,青春永驻,脱离六道轮回,如今,因为你,被卷入了红尘深渊。” 仔细回想那时天阙先生说的话,曲问兮的话绝非骗人。我捏紧拳头,半晌道:“先生他似乎很高兴呢。” “是吗?” “当然。”我不是很有底气,天阙先生现在可能因为改变而高兴,我却无法知道将来有一天他似乎会后悔。 曲问兮看着我,我心里一阵烦乱,总算他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而是转身静静往前走。我低头看着地面,微小的蚁虫穿行在草叶之间,它们无忧无虑。眼光普照,山风和煦,忽然感到燥热。我猛然醒神,自己还穿着那件厚实的毛绒大衣,赶紧脱了下来,搭在左手胳膊上,右手伸出摘了一片宽大的绿叶当扇子扇。扇了几下,脸上忽然有点痒,我伸手挠了挠,结果越挠越痒,不消片刻身上也痒了起来。 曲问兮猛然转身,盯着我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挥掉我手中的叶子,一言不发地横抱起我就飞奔起来。 我正要问他干嘛,全身都痒得难受,我赶紧伸手去挠,但还没挠成,就被曲问兮扣住了手,我怎么挣也挣不掉。我急了,大声道:“你快放开我。” 曲问兮:“不能挠,越挠越严重,后果不堪设想。” 有点吓人,我不敢再动,但是全身火烧火燎的痒,脸上更是像有万蚁钻进一样。我之前怎么就觉得蚂蚁可爱呢,真是一点也不,那简直是最讨厌的虫子了。 曲问兮带着我到了一口泉水处,扑通一声跳了下去。清凉的水触到身上,瘙痒的感觉顿时减轻,我松了口气,挣开曲问兮的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了。皮肤完全触及到水后,舒服多了。我将脸埋在水里,直到快窒息了才抬起来,深吸一口气后又沉了下去。如此几次后方觉自己活了过来。 我转头看向旁边的曲问兮:“那树叶有问题?” “嗯,那种叶子,名痒痒草。” “我从来没见过。” “只有极少数的地方有。这种草不碰它就没事。一旦碰了,就会全身发痒,若是挠坏皮肤就会溃烂。要解除这种草的药x,最好的方法就是泡凉泉。持续泡十二个时辰,药x方可全解。” “十二个时辰,这么久?”我低头看着泉水,这么凉,泡十二个时辰还不得冻死了。 “必须十二个时辰,一刻不能少。”曲问兮面色严肃得强调。 我皱眉道:“我知道了。对了,中途可以吃东西吗?” “不能。” “为什么?” “在药x接触之前不能池任何东西。” “那总可以喝水吧。” “不能。” “好吧,我明白了。”我无力道。过了一会儿,我瞪着曲问兮道,“既然知道这里有这种草,干嘛不提醒我。” 曲问兮动动唇道:“是我之过。” 我想想,也是自己随便乱摘草叶惹出来的事,硬是怪到别人头上也说不过去。“你这山上还有什么其它要注意的毒花毒草吗?” 曲问兮一副蹙眉思索的样子,最后道:“有毒之物所在地理位置特殊,你只要不乱走,就不会遇到。” “哦,那我就放心了。” 太阳落山后,温度开始下降,全身冷冰冰的。我哆嗦着看向曲问兮:“你确定这样泡道明天我还活着?” 曲问兮挑眉道:“你很冷?” “废话。你以为是你,武功高强,内里深厚。” 本来以为曾经的内里这点温度倒也没问题,但是自从这个蛊毒发作后,我的内里都用不了了。偶尔修习万法心经也明明有进步,但就是发挥不出来。我现在就指望着解开蛊毒后,看能不能恢复功力。 “把手递给我。”曲问兮伸出一只手来。 “干嘛?” “你不是冷吗?” 他这是要传内力给我,我赶紧伸手抓住他的手,果然一股暖流顺着经脉传了过来。全身都温暖起来。我眯着眼靠在泉边,舒服得值哼哼,眯着眯着,眼睛就闭上了。当我就快睡着的时候,一股水流进鼻口,我猛然张开眼,曲问兮在我右边靠着泉壁,侧头看着我。我呛出口鼻里的水,盯着他道:“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 曲问兮动动唇没回话,不过我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有一瞬间露出了笑意。 这样一个跟剑一样冰冷的人居然会露出那种笑么?我皱眉道:“你刚才笑了?” 曲问兮:“有吗?” “有。” “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 “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你看我笑话是吧。” “……”曲问兮面无表情地转开了头去。 我移开视线盯着远处高如云端的大树。我这是干什么呢,真够无聊的。不过,现在也确实很无聊,我要一直呆到明天。 第115章 尴尬时刻,负责方式 我捧起泉水往脸上洒,这样比整个埋在水里方便多了。没一会儿,全身的温度又降了下来,我侧头看向曲问兮,他闭目靠在泉边,双手环抱在x前。我犹豫了半晌,抬起手捅捅他的肩,他睁开眼,眼神清明,仿佛一直都是睁着的。我左右看看,道:“这泉水可真冷。”我话落,他就伸手把我的手拉了过去。 我靠着泉壁,左手继续往脸上浇水,边浇边随意道:“你们剑门有一共有多少人?” “不足一百。” “这么少?” “足以。” “怎么都没见到你们剑门的长老之类的人物?” “有几位出山去了,另有三位喜静。” “是这样啊。……今天我见到的那些人是最新一代的弟子吧,很厉害的样子。” “一代不如一代。” “那是因为你没选到最好的。” 曲问兮瞥了我一眼,道:“说得有理。” “不是吧,他们已经很厉害了。放出去不知道被多少人崇拜呢。” “是吗?” “应该是的。不过,那位小姑娘放出去可就不那么妙了。” “怎么说?” “太没礼貌了。剑门的人是不是比较排外?”我看着曲问兮道。那个赵木就不说了,明显对我们不是很欢迎,其他弟子态度不知,但是想来一定会受师兄的影响。而那个方铸虽然一直客客气气、恭恭敬敬,但是大概也对我们没什么好印象吧。亏我之前对他们都印象都极好,我决定收回这种好印象。 “怎么了?”曲问兮语气认真起来。 “你瞧,剑门也没人欢迎我,大概都希望我们早点走。我看到时候你就痛快地让我走吧。” “慢慢熟悉了就好了。” “……”我皱眉,移开了视线。看来这曲问兮还真一点没放我走的想法。到时候必须得突破他才能离开。我默默计算我这边的人和剑门的武力值。暂时不清楚剑门实力究竟如何,倒不好判断。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暂时还是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大约是曲问兮传的内力有点多了,全身开始发热,泉水的清凉也不能让我感到凉快。我转头看向曲问兮:“你放开手吧。” 他看我一眼,放开了手,然后双手环抱于x前又作闭目养神状了。 我换了个位置,全身潜进水里,然而,热度并没有散去,反而有越来越热的趋势。疑惑了几秒,我猛然反应过来,这状况是蛊毒发作的前兆。完了,这下怎么办。我急得在水里胡乱扑腾了几下,差点被水淹个半死。曲问兮及时抓住了我。出了水面后,我一把甩开他的手。他皱眉看着我,我推开几步,警告道:“你千万别靠近我。”顿了下,我道,“我需要离开这里。” “不行。” “我必须离开。”我坚决道。生死是小,若是在曲问兮面前失态,恐怕就丢人丢大了。我转身往岸上走。曲问兮一把把我抓了回来。我要用多么大的毅力才能阻止自己向这具男x的躯体贴上去。我抖着手去扮曲问兮的手。 “你怎么了?”曲问兮似乎发现了我的异常,将我另一只手固定,然后扣着我的手腕把起脉来,“心跳加快了。” 宽阔的肩,结实的x膛,j瘦有力的腰,我抬头吻上那张看起来淡薄寡欲的唇,手挣开束缚攀上面前人肩。 “你……” 我伸出一只手,握住他双腿间的物件,没有勃起,但是却尺寸惊人。我眯眼看着面前这张寡欲的俊脸,若是能让这张脸上出现别的情绪应该很有趣。只是我的手活动了半天,那件东西依然没有动静,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我皱眉贴近他的脸,在他耳边低声道:“难道你x无能。” 这句话是男人听了应该都会发怒,但是他依然面无表情,无情无欲。我甩了甩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应该停止这种行为。但是我的思绪瞬间被一种强烈的渴求淹没。我只知道自己紧紧缠住面前这具身体,身体只有在触碰到这具躯体的时候才感觉舒服一些,但是这远远不够。 有什么在小腹里翻搅,仿佛要破腹而出,心脏痛得像被人揪住了。 “你……” 谁在对我说话?我睁大了眼也看不清楚,只感觉世界都在摇晃。 “放松。” 放松什么? 倏然,一个坚硬火热的东西刺进了身体里。最初的胀痛过后,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开始蔓延,但是很快来自心脏的疼痛和腹部的翻腾又占据了神经。 我能感觉到那个东西快速地动了起来。很快,快感和痛感交织。这种感觉令人发疯,我希望一切感官都停止下来。这个念头没有持续多久,心脏和腹部的疼痛忽然渐渐缓了下来,那种飘忽的快感瞬间充斥整个神经。 我攀着面前人的肩,口齿不清道:“继续。” …… 月色攀到四十五度角的位置时,我的大脑彻底清醒了。过了几分钟,我尴尬得想躲进另一个空间。曲问兮,我居然和曲问兮做了。也许曾经我很好奇这样一个随时冷清寡欲的人可有动欲的时候,但是现在…… 我转身趴在另一边,露出头,望着月亮。现在该怎么收场?正当我内心纠结的时候,却听见曲问兮道出这么一句:“我会负责的。”冷冷淡淡的语气,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负责,负什么责? 我蓦地转头看向曲问兮,他双手环x靠在泉边,表情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唯一不同的是他此刻也是全身裸露的。 我张张嘴,忽然不知道从何问起。犹豫半晌,我打算直接说开好了,然而我正要开口,这时,就听见远远地传来呼喊我的声音。开始还以为幻听,又听到几声后,方确定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叫我,听声音应该是梅九。我张嘴正要回应,猛然想到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给人看见。 我左右看了看,就要上岸去捡衣物,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就看到梅九从左边一棵树后走了出来,一开始露出喜悦的表情,但下一刻,面色一变,瞬间飞到了面前,伸手就要把我往岸上拉,这时,曲问兮伸手阻挡了梅九:“他不让上去。” 梅九眼神一变,我似乎听到了骨头给咯咯作响的声音,他眼神不善地盯着曲问兮道:“你果然对瑾瑜居心不良。” 我我回神,赶紧道:“阿九,不是你想的那样。” 梅九:“你住口,有我们还不够,你还要勾引多少人?” 我的话卡在了喉咙,原来他一直有这种想法吗? “瑾瑜,我……”梅九紧张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平静下来,镇定地看着他道:“阿九,如果你受不了……”顿了顿,我继续道,“你可以离开的,你一直自由的。” “不,瑾瑜,你听我说……” “不,你听我说。”我打断他道,“我不小心碰了痒痒草,必须一直泡在泉里,直到明天中午。而你所以为的……那件事……确实发生了。”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后我就转开头,不去看梅九了。 周围一片沉默,我看着另一边的视线正好看到柳寓澜从那边走过来,他表情凝重,刚才的话他大概都听到了。 我低头看着水面,经过最初的紧张后,我有点麻木了。忽然,一只手从将我紧紧扣在泉边的手握住了。我抬眼看去,是曲问兮。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然后我感到一股暖流从手心传入。这时,我才发现之前全身有些冰凉。 “曲门主,之前多谢你对我大哥的帮助,现在就不劳烦你了,我会陪他直到明日午时。”柳寓澜忽然开口道。 我抬头看向他,他对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语气柔和道:“大哥,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说完这句话,他就下到水里来了,然后笑着看向曲问兮,“曲门主,请把我大哥的手交给我。” 曲问兮的手忽然一紧,我挣了下,他又收紧了。我不解地看着他,他转头看了我一阵,然后看向柳寓澜道:“你内力属寒,不适合传递给他。” 柳寓澜皱眉道:“是吗?”随即又道,“曲门主的内功似乎也是冰寒系的。” 曲问兮:“内功达到先天之境自然可以转化自如。” 柳寓澜沉默了,这时,一直沉默的梅九忽然冷哼道:“我想请问曲门主一件事。” 曲问兮:“段公子请讲。” 梅九:“你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得到瑾瑜吧。” 我蓦然看向梅九:“阿九,你胡说什么呢。”我万分肯定曲问兮对我是没什么意思的,不然之前我挑逗半天,他怎么都没反应。老实说,清醒后,还记得自己做的糊涂事真的很让人难堪,我自能暗示自己那都是幻觉。 “瑾瑜,何不听听曲门主如何回答。”梅九深深地看我一眼道。 我看了看曲问兮,扯出一个笑道:“我看不用了,曲门主没有任何其它意思,这个我清楚。” “明日,我会通知剑门上下,娶柳寓衍为妻。” 这句话仿佛惊雷劈在我头顶。一个是娶我为妻如遭雷劈,另一个是曲问兮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如受到双雷加身。震惊,愤怒,什么情绪夹杂一点,思绪都混乱了。在我混乱的情况下,只听到梅九和柳寓澜同时开口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愣了半天,发现曲问兮一直看着我,然后又发现柳寓澜和梅九也看着我。我看了看他们,最后对曲问兮道:“门主,你负责的方式有点特别,恕我难以接受。” 曲问兮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随后“嗯”了一声,再无话。 我想他大概是开玩笑的,不过,这个玩笑方式真的有点冷。而且,我们太认真的样子应该很傻吧。真的觉得一生最丢脸的时刻就是今天了。我的人生下限又被刷新了。更重要的是我的手还被曲问兮握着,这个另我想赶紧避开的人。我暗自将手往外抽。曲问兮看我一眼,手中的力道紧了紧,我的手再也难移动。 我闭目凝神,告诉自己:我是不存在的。 116-120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116章 解除蛊毒,一身轻松 大概那句“我是不存在的”意念作用太强大了,貌似真的起了点作用。再次醒来我看到的是蚊帐,身上盖着被子。这是在剑门我暂住的房间里。明亮的光线透窗而入,这是白天。我掀开被子起身,结果一动,发现全身软绵绵无丝毫力气,感觉像是长途跋涉了几千里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呢? 渐渐地,我感觉整个人和之前都有点不一样了,怎么个不一样我却不知道了。 嘎吱,房门打开了。我偏头看去,好几个身影走了进来。梅九、柳寓澜、天阙先生、空渊、柳重域。 “瑾瑜,你醒了?”梅九欣喜地看着我,几步走到我床边,抬起我的手握住,然后拔了把脉,“你感觉怎么样?” 我看了他几秒,开口道:“全身无力,我这是怎么了?” “除了无力,还有没有其它感觉?” 我摇摇头:“说不清楚,好像整个人都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梅九皱着的眉头松开了,笑道:“你快好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天阙先生在一旁道:“你身上的蛊虫已除。” 我听到什么了? “这是真的。”梅九解释道,“前日你在泉中睡过无了,很久都没醒来,可把我们吓坏了。幸好,翌日傍晚,所有的材料都到齐了。医治及时,总算是把你救了回来。” 我愣住,原来这都是第三天了。柳重域不是说需要五天吗,怎么昨天就回来了?只花了三天。我看了眼天阙先生和空渊,最后看着柳重域:“爹,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柳重域眼神微动道:“我很庆幸提前回来了。” “现在,你彻底健康了。”空渊道。 我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就这样,我好了。我缓缓地弯起嘴角笑了:“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 “过几天,你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了。”梅九笑眯眯地说道。 我伸伸胳膊道:“不过,现在真的很乏力,我什么时候可以起床?” “那是因为你太饿了。”梅九说着,就变出一只碗来,米香味扑鼻而来,先前不觉得,这一刻忽然就觉得极饿。 填饱肚子后,果然整个人都有力多了,j神也好了不少。我暗自运了下内力,除了初时有点阻塞,其后畅通充盈,功力没有倒退,而且增加了不少。我有一种拔云见月的感觉。这种喜悦大概和重新获得生命一样令我惊喜。 这个夜晚,再也没有嗜y虫控制我的身体。我欣慰得想泪流满面。我和柳重域坐在剑门最东边的一栋楼的屋顶上,这里视野极好,放眼可以看到大半个剑门。据说这里是某位长老所有。那位长老云游去了,否则我们也不敢大着胆子跑到这上面来蹲着。 夜风微凉,天空星河密布。那些星星从科学角度来说都是真实存在的行星,可是玄之又玄的神话却表明它们对应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发展趋势,个人和国家和整个此世界。 “爹,你说哪一颗星星会是你和我?”我看着天空问道。 柳重域也看向了天空,半晌道:“西边那组星群看见了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觉得有无数组星群,不知道柳重域指的到底是哪一群。我仔细看了看,疑惑道:“那么多星群到底是哪一群?” “衍儿,你觉得哪一群最特别?” 我继续观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我在那无数的星云中寻找最特别的组合。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猛然看到一群星时隐时现,当都显现出来的时候,那群星特别的明亮,群星的形状大约成六瓣葵花状,看上去似开非开的样子。难道我和柳重域就在这群星星里面?那群星星看上去很神秘的样子。 “爹,是那群星吗?像葵花的那群。” “没错,就是那一群。”柳重域点头,神情忽然变得说不出的深邃起来。 我看着他,轻声道:“那群星星有名字吗?” 柳重域摇头道:“不知。” “那我们是那两颗?” 柳重域看着我,眼神深邃如那浩瀚的星空。我迟疑地唤道:“爹。” 柳重域忽然伸手了我的脸,手一勾,将我按在了他肩上,然后我听见他少有地叹息一声,我按捺住疑惑的心情,静静地将手环在柳重域腰上。过了一会儿,柳重域道:“命数成定,再不可改。” “爹,你在说什么呢?”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柳重域将我想抬起来的头又按了回去,伸手将我圈在怀里:“衍儿,来生你必然只属于我。” 我几乎要接口:今生我也只属于你。可是我知道,似乎不可能了。那一个个人,一张张脸在我面前滑过,他们若不主动离去,我是不可能赶走他们的。 许久后,我贴近柳重域的耳朵道:“好。” 柳重域搂着我的力道加重,我感觉有点呼吸困难,但是我觉得这种用力呼吸的感觉很好,让我感到了生命之重。曾经我以为爱是不存在债一说的,但是事实告诉我,情债,情债,真的存在债务一说。活得长长久久将今生的债务还清,来生是不是就可以自在一些。 天阙和梅九在院子里下棋,空渊和柳寓澜在切磋武功,空渊的武功自然比柳寓澜要厉害,不过柳寓澜在与他过招的过程中进步得十分明显,天阙、梅九、空渊都都一致认同他是武学奇才。柳重域在一棵树下盘腿而坐,大概是在练习心法,他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不过在空渊和柳寓澜比武时神情专注地看了一会儿,我猜测,他定然是满意的。 如今看来,三兄弟中,我是最没有什么武学天赋的。不过,我也想开了,不再强求练就绝世武功。因为我已经明白了再怎么练,我大约都是超不过身边这群人的。 就这样,大家在一起生活,聊天,似乎也不错。 “柳公子。” 叫我的是阿铜,今天一早他就来到了我这里,然后一直跟在我左右伺候。我只当他是曲问兮派来的,也没多问。他一脸郑重地叫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我也正了正表情道:“你有什么事吗?” 阿铜忽然一脸凝重地看着我道:“柳公子,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我看了看其他人一眼,转头看着他道:“可以。” 走到后院后,我停了下来看着阿铜:“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阿铜沉吟半晌,搞得我都有点紧张了之后,终于开口道:“柳公子,不瞒你说,我喜欢上了段公子。” 我张着嘴微微惊愣后快速平静下来:“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 阿铜神情略显颓伤道:“我知道段公子不会接受我的。” “那你跟我说……” “我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段九梅。” 我还是不能理解他的逻辑,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宣战之类的。我只好疑惑地看着他。 阿铜忽然一叹道:“柳公子貌惊天人,风华冠世。只需一眼,便足以叫人沦陷。我知道公子这样的人可以配得上任何一个人。然而,我总忍不住替段公子不值。公子身边云集了这个时代最绝顶的男儿,段公子就只是其中之一。我总想段公子值得一个人一心一意的爱。”阿铜忽然顿了一下,道,“柳公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话总忍不住想说出来。” 我看着阿铜,这样一个美丽的人,若是和梅九站在一起,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是极其般配的:“阿铜,你说的对,梅九值得一个一心一意爱他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值得一个一心一意爱他们的人。” “柳公子,我并非那个意思。”阿铜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请原谅我私心对你的敌意。我知道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进段公子的心的。”说完这句,阿铜转身就走了。我张了张嘴,最后想想算了,随他去。 阿铜走后,天阙、梅九、柳寓澜、空渊,还有柳重域全都忽然出现了。我惊讶地看向他们:“你们一直在听?” “瑾瑜,你不用理他的话。”梅九急切道。 我看着他半晌道:“其实阿铜说得很对。他很好,你……可以考虑一下。” “不,瑾瑜,我说过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没有你,我们一样可以守护大哥。”柳寓澜开口道。 梅九淡淡瞥他一眼,回头看着我道:“瑾瑜,除了你,这颗心不会为任何人而动。” 我握了握藏在袖子里的拳头,这两天,我对梅九其实有点疙瘩,原因就是泡泉那天他的说令我感到难堪。不过,后来想想,当时的情景他气愤也正常。这时,他那么看着我,我就只有一个感觉,自己罪孽深重。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静了那么几秒后,天阙先生忽然开口道:“每个人来去自由,愿意留在瑜儿身边的想来瑜儿也不会赶他走。” 看来,天阙先生已经看透我了。 “我自然是要陪伴瑾瑜一生一世。”梅九盯着我道,几秒后眉一挑,“不,我愿意陪在你身边生生世世。” 我一愣,生生世世?我很感动,但更沉重,他能说出生生世世陪伴,我却是不能承诺生生世世的。 也许,我不需要想太多,谁也不知道来世会如何。 “衍儿,可想离开?”柳重域忽然道。 我一听,立刻道:“当然,我随时都可以走,你们有把握吗?” “自有法子,无须担忧。”天阙先生道。 我顿时信心倍增,立刻抛开了刚才的纠结,一心想着离开剑门的事。 离开剑门后,我首先要做什么呢?对了,我人生的首部话本还没有面世呢。就这世界那么几本情节雷同,故事好无新颖,人物呆板得要死的野话闲本定然是不能和我的《武林梦》想比的。我这故事也算是给闲极无聊的人们一个充满想象世界的j神消遣吧。这也算造福世人了吧。 这两日,曲问兮都不见人影。我能看见的剑门人员就只有方铸和一干剑门最年轻的弟子,包括那个小姑娘,她现在看到我只表情不大好,再没有口出什么奚落的言辞。看样子,大约是被人教育了。难道是曲问兮?他应该不可能亲自教育谁。 两日过后,也就是我们打算离开剑门的日子了。只是不巧,这一日剑门弟子禀报说有人到了剑门山门附近,说是要求见门主。 我大感疑惑,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找到了剑门的位置。我询问其他人要不要这个时候离开,所有人都同意走,只有天阙先生皱眉未答,半晌道:“先等等。” 天阙先生的话总是令人信服的,即使我很急于离开,也只得留下来了。 曲问兮依然久久没现身,而外面来的人是谁,我们也都还不知道。我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找曲问兮了。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自己都觉得好笑的想法:说不定是那位红颜知己找上门来了。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我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一猜就准。 那不是别人,可不正是恋上了曲问兮的农叫姑娘。来的人自然不只农小姐,农家那位大哥也来了。 我忽然对曲问兮的八卦高度感兴趣,看看再走也不错。 第117章 屋上偷听,农家兄妹 两日不曾露面的剑门门主曲问兮终于是又露面了。他在剑门正式接待客人的大厅接待了农家两兄妹。我自然没有光明正大的跑去大厅看,而是悄悄躲在屋顶上偷看。其间,曲问兮随意地向上看了一眼,我想他大概知道上面有人,不过既然他没有阻止,那我就当他没发现好了。 说实话,农家那位姑娘还真是每个角度都好看,看着实在赏心悦目。 下面三人安安静静一片,直到农家那位公子慢条斯理地饮完了一杯茶之后才开口道:“曲门主,我就直话直说了,今日农某来此,正是为了取回神医鼎。” 取回神医鼎?不是被农姑娘送给曲问兮了吗?难道农姑娘擅作主张,其实她哥,这位农家公子不同意?也对,传家之宝岂可轻易送人。 “照理,我妹妹已经将神医赠予了曲门主,我们农家人当是说话算数的,只是妹妹年幼,不知道神医鼎对农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农家那位公子顿了下,道,“神医鼎传承千年,乃是农家传家之宝,曾经也遗失过几次,最后农家后人都会不遗余力直到拿回来。若是神医鼎在我们这一代流传在外,势必对不起祖先,还望门主谅解。” 曲问兮终于开口了,只听见他道:“农公子,当初本门主向令妹借神医鼎时,曾承诺三个月后归还,如今三月之期还未到。” 农家公子一愣,随后看向农姑娘:“妹妹,曲门主说是借三个月,为何你却告诉我送出去了?” 农姑娘微微低下了头,有点心虚道:“哥,曲门主是说了借三个月,但是当时我承诺说送给他。”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我还想曲问兮怎么就收下了别人家的传家宝呢。只是他为何要借神医鼎?难道就是为了引我来剑门? 那位农家公子知道事情真相后,一副惭愧的样子,对着曲问兮拱手道:“曲门主,都是我家妹妹不懂事。既然曲门主承诺了三月之后归还,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农家姑娘一副焦急的模样,看着曲问兮的眼神,是人都看得出来里面的爱慕之意。 我转动眼珠看向曲问兮,他面色淡淡道:“农公子与令妹远道而来,路途遥远,何不留宿一晚再走。” 农家姑娘立刻道:“是啊,哥,我脚都磨破皮了。” 农家公子折身而回,看了农姑娘一眼,对曲问兮道:“那就打扰贵门了。” 然后就是曲问兮、农家公子都无话,农家姑娘低着头不断瞄曲问兮。那么明显的目光,曲问兮不可能感觉不到,不过他神情极其淡定。看上去对这位姑娘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唉,难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时,那位大哥忽然对农姑娘道:“妹妹,你先出去一下,哥哥我有些话想单独与曲门主聊聊。” 农姑娘乖顺地就出去了。农家大哥郑重地看着曲问兮道:“曲门主对我加小妹印象如何?” 这话听上去像是……我立刻来劲了。悄悄把瓦片又移开了一点。幻术随着武功一起恢复的感觉真的很好。像这种偷听壁角,就不会被发现。至于曲问兮可能已经发现了的情况,呃,就不考虑。 “令妹温婉大方,美丽无双。”曲问兮回答。 农家大哥:“那我就不废话了,想直接问曲门主一句,曲门主可愿意与农家结两姓之好?” 曲问兮依然一脸淡漠无情的样子,语气也冷淡:“我已对他人许下婚娶承诺,不能答应农公子好意。” 我顿时惊讶,他什么时候对其她姑娘许下了婚娶承诺?难道他撒谎?那位农家大哥也很惊讶的样子,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脸色肃然道:“相信曲门主也看出来了我家小妹对您的心思。我本想我家小妹与门主堪配。既然门主已有中意之人,那此事就当农某不曾提过。”又顿了下,忽然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道,“不知曲门主即将迎娶的姑娘是何许人也?当然,我不过随便问问,门主若是不方便回答……” “他不是姑娘。”曲问兮道,“而是一位男子。” 是男子,而那个男子是谁呢?回想起他曾口言娶我之类的话,我脑海里顿时涌起不好的感觉,该不会是指我吧?我抬手在脸上拍了一下,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应该和自己没关系。 再看那位农公子,脸上的震惊很明显。曲问兮却淡定得很,仿佛自己说出的话g本不是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那位农公子震惊那么一小会儿,脸上表情迅速淡然了。 我看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没必要再听下去,于是我轻轻把瓦片盖了回去,然后飞快地屋顶。只是没想到,我刚从屋顶下来,就被方铸迎面走来看个正着。他脸色垮得老长,盯着我道:“柳公子刚才的行为……” “方大侠,你来得正好,你们门主正有事找你。”说完这句,我快速地溜了。跑出老远,我停下来,拍了拍x口,这个方铸怎么忽然出现在那里,吓死个人了。 “这位公子,请问你是……” 我循声看去,惊讶地发现眼前的人是那位农姑娘。她怎么会在这里,我放眼一看,这才发现刚才匆忙之下g本没看方向,这里是离曲问兮会客的大厅不远的前院一园子。再次看向农姑娘,只见她张着好看的唇木呆呆地盯着我。我清了清喉咙露出一个自认为如沐春风的笑,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农姑娘眨了下眼,半晌道:“你是剑门的人?” 我摇头道:“我不是剑门的人,和你一样,是客人。” “你也是客人?”农姑娘微微有些惊讶道。 “是的,这位姑娘,我有事先走了。”我拱拱手,准备走人了。这时,却见农家那位大哥走了过来。转瞬间,他就已经到了面前一步一遥。只见他眯眼盯着我看,我顿时感觉全身如有芒刺。这还没完,这位农公子忽然凑近,在我身上嗅了嗅。我被他的举动弄懵了。正要开口问问,就见他的脸色忽然变了。然后盯着我的眼神仿佛藏了刀锋。 我大为惊奇,这人怎么回事,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我哪里得罪过此人。我和他g本没有交集。 “哥。”农姑娘拉了拉农家大哥的袖子。农公子总算移开了视线,不过立刻又看了过来,盯着我开口道,“这位公子身上的香料好特别。” 香料?我低头嗅了嗅,确定自己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我笑道:“公子说笑了,我并未用任何香料。” 农公子神情变得有点奇怪道:“是吗?” 我点头:“本人不打诳语。” “我曾闻到过公子身上这种香。”农家大哥道。 我正色道:“农公子,我确实没有用香,绝不骗你。区区香料,我还不至于要保密。” 农公子忽然和气一笑,抱拳道:“大约是我记错了。在下农廷云,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也抱拳回道:“柳瑾瑜。” 我说完后,农公子眼一眯,高深起来,农姑娘满脸惊讶,随后叹息道:“原来你就是柳瑾瑜?” 我皱眉看向农姑娘,不解道:“姑娘何意?” 农姑娘道:“传说中,有位公子美冠世,无人可与之媲美。我初听传言,只当夸张太甚,今日得见公子,方知道传言非虚。” 被一个美貌无匹的姑娘这么赞美容颜的感觉真的有点奇怪。 “曲门主说他要迎娶一男子。农某很好奇是怎样一个男子能让曲门主不顾世俗眼光说出迎娶的话来。”农廷云忽然道。 我看向他,镇定道:“曲门主居然说出这种话吗?我也跟农公子一样好奇。” “公子也不知道那是何许人?” 我摇头道:“我区区一个客人,怎么可能知道曲门主的事情。” “哥,你刚才说什么?”农姑娘忽然焦急地拉过农廷云,“你说曲门主要娶亲了,而且对象是个男人?不,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农姑娘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农公子双手搭在农姑娘肩上,神经郑重道:“妹妹,我知道你心仪曲门主,但是他已经拒绝了我提出的结两姓之好的提议。唉,你就死心吧。” “什么,你跟他提婚了,而他拒绝了?”农家姑娘情绪不是很稳地道。 农公子始终情绪平缓地在安抚道:“妹妹,忘了那个人,回去后,哥哥给你选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夫婿。” 农姑娘摇头:“不。”追问,“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想看看他。” 农公子忽然看了我一眼,随后回头将手按在农姑娘的头上:“不知道那人是谁。妹妹也该放下才是。” 看了看两人,我慢慢移动脚步,打算溜之大吉了。不料,今日就是运气不大好,正要转身溜走,然而一转身就看见方铸站在面前。 “柳公子刚才说门主找我有事,这似乎不是事实。” 不是吧,这人居然当面跑来对质了。我尴尬地笑了笑,道:“我猜的,毕竟上次就是你给我们安排的住所。”我指向农家两兄妹,“他们大概需要你安排不是吗?” 方铸盯着我看了一阵,也不知道他信了没,然后就见他对农家兄妹彬彬有礼道:“二位请随我来。” 农姑娘情绪还没收回来,农廷云拉着她道:“麻烦了。“ 第118章 还是这样,夹缠不清 等那几人的背影消失后,我才转身四处看了一眼,打算打道回院子了。只是我正要用轻功飞走,曲问兮就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我吓得差点后退一步,拍了下x口,看向他道:“曲门主好。” 曲问兮接下来说了一句令我目瞪口呆的话。他说:“我已经通知剑门上下打算娶你。” 一阵风吹来,曲问兮白色的长袍飘动起来,看上去跟神仙似的。这样赏心悦目的人却说出了这么令我想要挥拳的话。我握拳沉默了三秒,最后磨着牙道:“曲门主,你可真是自以为是得令人侧目。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就要杀我,然后决定将我囚禁剑门。现在又自大地要娶我。你脑子有毛病啊。”我冷笑一声,一拂袖子,丹田聚力,飞快地飞上了南边的屋顶,我停在屋顶上转头对站在地面的曲问兮道,“建议你看心理医生。”说完这句,我飞快地跑了。 我以为曲问兮没有立刻跟来,应当是不会跟来的,没想到他又跟了上来,轻松地在我旁边踏着空气飘着,用的仿佛不是轻功而是神仙御风飞行之术。我皱眉看他一眼,然后加快了速度,可想而知他很轻易地就跟上了,然后就听见他道:“我说过会对你负责。一言既出,不会更改。”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可没同意。”我暗自又加快速度,边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对男人来说,娶是一种侮辱吗?” “可以说成亲。”曲问兮面色相当正经道。 我往下跃去,在一个巷道停了下来。我的心情在最初的愤怒过后,也平静许多。我认真地盯着对面的曲问兮:“我们现在说说清楚。” “你说。”曲问兮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不想平时一副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想了想,开口道:“你说你究竟对我有什么目的?” 曲问兮露出迷惑之色。 我又道:“最开始你因为甘愿想将我囚禁在剑门,这就算了,算是个理由,虽然不可理喻。但现在证明和你没什么关系,你还要囚禁我在剑门干什么?这会儿,你又来一出要娶……要成亲的戏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想怎么样?” 曲问兮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但也就那么一下,我无法从那波动的一下中看出什么来。他一阵沉默,没回话。半晌我又继续道:“如果你回答说我是祸星什么的,你不觉得你太多管闲事了吗?何况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个忧国忧民的人。” 这样的人,明显是冷心冷情,不理世俗,更不会管俗世之事的人。 我说了这么一通后,曲问兮终于是开口了:“你一点也不愿留在剑门?”他语气倒是比平常多了点额外的情绪。 “剑门又不是我家,我怎么可能想留在这里。” “要怎么样,你才愿意留下来,并与我成亲。” 搞半天,这人还是没说通么,我抚额道:“应该是我说我要怎么样,你才能放弃你的想法。” 曲问兮半天不说话,眼睛眯起,里面神色令人捉不透。我愁眉半晌道:“我先走了,你被跟着我。”顿了下,我忍不住昂着头道,“就算成亲,那也是我娶你。” 曲问兮猛然眼神凌厉地看着我,我以为他要生气,结果他道:“可以。” 我傻了。这人不会真的有毛病吧?看着他不像随便说说的神情,我顿时骑虎难下,顿了顿,我假装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虽然我是喜欢男人,但是要娶还轮不到你。” 曲问兮脸色一下子冰冻地比平时深冷多了。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进,我钉在原地,脚步忽然难以移动。我动了动咽喉,正想要开口说:你想干嘛。结果下巴就被一双修长,经骨流畅的手捏住了。平时不觉得,原来曲问兮比我高了几公分,近距离下,他低头看着我。我成仰视状,身高差首先就处于劣势了。我抬手掰他的手,向钢铁一样硬。虽然他手似乎也没怎么用力,我下巴也不疼,但是这么丢人动作还是不要持续太久的好,万一被人看到了可不是好玩的。 我正努力想着要怎么脱离这个姿势,就见曲问兮的头往下低。这个动作……我吓了一跳,忽然之间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蹦出一个——难道小爷我真的美貌太甚,所以花见花开,人见人爱? 靠,我在想什么。看到面前的脸越来越贴近后,我瞬间伸手捂向嘴唇,而就在我伸手完成这个动作的时候,我感觉身体忽然就旋转起来,停下后,我就看见我面前站了一排的人,身边揽着我腰都人是柳重域。我缓缓放下还捂在嘴上的手,看了看柳重域,还有前面的一二三四,四个人——天阙、梅九、空渊、柳寓封。从梅九和空渊之间可以看到曲问兮,我一看过去,他就看了我一眼,他的神情恢复到了一贯的冷漠无情。这个场面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些奇怪,我清清喉咙,道:“哎呀,今天有点头晕,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所住的院子后,梅九忽然上前盯着我直接问道:“他对你做什么了?” 梅九表情有些骇人,我愣了下,道:“还没来得及你们就到了……当然,也许你们没来他也不会做什么?”我补充道。 “哼,我就知道曲问兮对你不怀好意。”梅九愤愤道。 我好奇道:“你怎么就肯定是这样?” “事实如此,不是吗?”梅九挑着眉头说道。 我默然,抬眼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空渊道:“段公子说得有理。” 我看向柳寓澜,他点头道:“赞同。”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一个男人,看上去还不是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这样的人不可能碰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真是饶舌,到脑转了一个弯反应过来他这是说曲问兮若是对我没有那啥意思,那天不可能碰我。想到那天的事,我就恨不得转进地缝。自己做了半天心里建设后只得假装无事。 “我昨日夜晚星象,北方有一颗星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靠拢,或者说是向雨儿靠拢。”天阙先生忽然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先生,星星还会移位不成?” 天阙先生:“当然。有的星辰不会移位,有的却会。移动位置的星辰是少数,人们一般都不会发现。” 满天都是星斗,除了几个人人皆知的特别星座,谁又能发现呢。只是天阙先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看着他等着他解释,却见他并不多说,而是看了眼其他几人。然后其他人都面色严肃起来。我看看他们:“你们这是?”都看我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都各自皱眉沉思的样子。 我一个人起身走了出去,他们也没动静。我站在院子里,盯着青灰色的屋檐,皱眉思索他们表情那么严肃是什么意思。半晌也没想明白。然后我的思绪转到了屋檐上,原来剑门的屋檐看上去似乎跟一般屋舍盖的瓦不一样,颜色不一样,青灰色。一般屋宇是黑色。剑门的屋顶盖得特别严密,在上面使劲踩也不会滑开。剑门从建造的围墙到屋顶到各个部分的设计都古朴大气,其实恢弘,个人感觉比皇g还有气势。不过这种气势于同皇g不同,处处透着脱离凡尘的感觉。 其实,要说,剑门真的是一个居住的好地方,但是可惜剑门是曲问兮的。我必然是不能久留的。对了,今天没有离开成,也许明天就离开比较好。打定主意,我转身走回之前的屋子。结果进去一扫,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人都去哪里了?我转身出了屋子,然后在前院和后院都找遍了也么没看见人影。 他们去哪里了?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我知道他肯定是在的,但是忽然就觉得孤寂起来,也许是周围太安静的缘故吧。我拖着懒洋洋的步子,走到前院的一石桌前坐下了下来。也没啥事情干,我就盯着石桌发呆。 “你就是柳瑾瑜?” 谁叫我?我迅速抬头。面前的人百发苍苍,脸上布满皱纹,但是看上去很矍铄。身体也站得笔直,像剑一样。剑门的人都这样身姿挺拔吗? “门主要成亲的对象就是你吧。” 我倏然回神,眨了眨眼,盯着对面的老者道:“你是?” “我乃剑门第三峰长老。”老者着胡须道。 我连连点头道:“长老好。” “没想到门主居然要与一个男子成婚。”老者虽然说这这样的话,但是语气没有任何惊讶或是愤怒,而是相当平和,他顿了下又道,“你这娃儿长得确实好看,难怪问兮喜欢。确实挺讨喜的。” 我茫然地看了他半晌,终于道:“这位长老,你们不觉得和一个男子成亲不大好吗?” 长大抚了抚胡须,道:“确实不大好,男子不能传宗接代。不过,既然门主决定,我们也就不反对。” 居然这么开明?我呆了。 “你这娃娃不错,问兮的眼光果然不错。”说着,面前的老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兀自开怀大笑起来。 我愣了半晌,开口道:“长老,你搞错了。我和曲门主是不可能成亲的。” 第119章 破解阵法,离开剑门 送走了那位剑门的长老后,我急切地想离开剑门,但是柳重域他们又不见人影。我感觉剑门的人都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却不大听得进别人的想法,或者别人的想法对他们来说不重要。就说那位长老吧,我都说不可能与他们门主成亲了,他还笑眯眯地说剑门的人都不会反对的,让我放宽心之类的。我终于发现和剑门的人是无法沟通的。 柳重域他们再出现的时候,我g本没问他们去了那里,而是直接道:“我们离开剑门吧。现在就离开,立刻,马上。” 大家都看着我不说话,最后柳重域道:“好,今晚就离开。” 我立刻笑了,心情也不烦躁了。虽然不是立刻,而是晚上,但是现在离晚上也不远了。我想他们的意思大概是吃了晚饭再走。 “你对曲问兮印象如何?”天阙先生忽然看着我问道, 我奇怪地看着他道:“先生为何这么问?我觉得遇到他准没好事。” “讨厌他?” “这……”我思索了一下道,“也不是讨厌,而是,反正我和他大概不是一路人。” 天阙先生点点头道:“半夜的时候,我们就走。” “半夜?这么久?”我还以为天一黑就走呢。 “你也不想惊动曲问兮吧。”空渊道。 我点点头道:“那好吧。对了,你们刚才去哪里了?” 几人都不说话了,我本来只是随便问一下,但是他们的反应……我严肃了表情道:“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你想多了。”梅九笑道。 “那你们刚才去了哪里?”我追问道。 “你不是想要快点离开吗,我们去探查路了。”柳寓澜回答道。 我看向他:“是吗?” “当然。”梅九附和点头。 我看向其他人,都点头。我默了半晌,道:“原来你们也打算今天走吗?” “没错。”柳重域拉过我的手往屋子里走去,边走便道,“刚才谁来过?” 我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有人来过?” 柳重域看我一眼,一副他理所当然知道的样子,我顿了顿道:“有个剑门的长老来过。” “剑门的长老?”空渊和梅九同时出声。 我看他们一眼,回答:“一个须发皆白,身上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老态的老头。自称是剑门第三峰长老。没有说叫什么名字,人家是长老,我也不大方便直问其姓名。” “剑门第三峰长老名曲度,乃是剑门门主的家叔。”天阙先生道,“难怪能穿过我布下的阵法。” “你布下了阵法?”我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布下的,怎么没听你说。” “刚才离开的时候。” “哦。”我点点头道,“那个长老很厉害吗?” “j通阵法。” “他找你干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他说不反对曲问兮和我成亲,我都说不会跟他们门主成亲了,他也不理会,跟曲问兮一个x格,没想到原来是叔侄,难怪那么像了。” “曲度此人无视世俗,他不反对也不奇怪。”天阙先生道。 我蹙眉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迫不及待要离开剑门。” “放心吧,今晚一定离开。” 我点点头,全身靠近椅子里,抬手端起柳重域刚才倒的茶灌进嘴里,干干的喉咙顿时滋润了,屋子里一时静了。 我看了看每一个人,开口道:“离开剑门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梅九率先开口道:“自然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空渊看梅九一眼,金色的眼眸一闪,注视着我好一阵子后,叹息一声道:“今生若是不能护在你身边,本座下本辈子怕是难以有好心情了。” 天阙先生温和一笑道:“瑜儿当知道吾之心。” 那种温润的表情和语气另我心头一跳。我赶紧移开了视线,天阙先生自从重新恢复了年轻的容颜后,似乎笑得更多了。他的笑容温和得仿佛羽毛拂过心窝,往往令人沉醉。 我看向柳寓澜,在他开口之前,我道:“你不打算继续走仕途之路了吗?” 柳寓澜脸色忽然有点不好看,双眼盯着我道:“大哥,你觉得我还能重新回到仕途吗?” 我张了张嘴,最后没能说出话来。确实他那次偷偷将我从齐政那里带走已经算是背叛了齐政,齐政不大可能再重用他了。 我再次看了看每一个人,未来的岁月会怎么样呢?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让时间来安排一切吧。 午夜时分,我们一行人悄悄出了剑门,跟着天阙先生步伐踏上剑门设置了阵法的通道。我不由小悄声问道:“先生,我们用轻功直接飞出去不好吗?” “不行,此阵不仅在地面范围起作用,在空中也一样可以。若是想强行飞跃过去那是不可能的,还有可能迷路,陷入幻阵。” “这么厉害。”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剑门的阵法。 这条路感觉比曲问兮带我们上来的时候还要远,我看了看天阙先生,不会走错了吧。不过,以天阙先生能力,应该不可能。 “怎么,累了?”柳重域低声问我。 我摇头道:“还不累,只是这路怎么好像比曲问兮带我们到剑门的时候要长?” “当然,这条路和来路不是同一条。”天阙先生道。 我大惊:“不是同一路?” “没错,极少有人知道剑门进入的路和出去的路不是同一条。” “那先生怎么知道?” 天阙先生:“曾经来过。” “原来如此。” “那先生,我们还要走多久?” “大约还需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而刚才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天,步行五小时,这也太远了吧。我看了眼自己的脚,老实说现在就已经有点酸了。不过,为什么下山需要走这么长?剑门难道把离开的路设置得比进入还要麻烦吗?这却是为何?难道怕剑门的人偷偷溜出去不成? 我正严肃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忽然感觉身体一轻,脚离开了地面。就这么一瞬,我被柳重域抱了起来,还是公主抱。他低头看着我:“怎么累了也不说?” “你看得出来。” “很明显。” “很明显?”我怎么感觉自己一点痕迹都没露。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一个大男人被这样抱着多没面子,还是当着这么多人。我拉拉柳重域的衣襟,轻声道:“我看你背着我走怎么样?” 背着虽然也不大有男子汉气概的样子,但是总比被抱着好点。我盯着前面开路的天阙先生看,他的步伐很怪异,我观察了半天,都没观察出什么规律来。唯一发现的事情就是天阙先生的步伐其实很快,不仅他,我们每一个人的步伐其实都很快。只不过先前我没注意,我就算自己走了一个小时,怎么就脚软了。当然还有就是好像是因为在阵法里的缘故,走路本来就比平时费力的样子。 我侧头去看跟在后面的柳寓澜,梅九和空渊。感觉到我的注视,三人都抬眼看了过来。我看着他们小声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走这条路比一般的路要累啊?” 三人同时点头道:“的确。” “果然不是我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我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然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不过大家还在跟着天阙先生的步伐往前走。我抬头看了夏月亮,已经快要西沉了。看样子应该没多久就要走出这条路了吧。 我的想法确实验证了,没有多久,当我们路过一棵g须遒劲的参天大树时,曲问兮忽然停下了脚步,道:“马上就可以离开阵法控制区了。”然后就见他绕着大树走了几圈,随即没人影了。我和柳重域,还有柳寓澜,梅九、空渊几人围绕大树转起了圈,正好转到天阙先生用的三圈半的时候,周围的景物忽然就以r眼可见的速度变幻了。 这个时候月亮已经彻底沉了下去,星星也隐藏了。不过,天色已经有些亮度了,虽然还是灰蒙蒙一片,不过不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正要欢呼一声:终于出了那个走路要歪来扭去的阵法控制区域。结果我张着嘴还没能开口,就见前面不远处一道白影伫立在哪里。那定然是一个人无疑。那百分之九十九像一个人——曲问兮。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 “曲门主久等了。”天阙先生声音平缓道。 我却惊诧不已,天阙先生说久等什么意思?曲问兮早就知道我们的动向不成?我从柳重域背上下来,整个人感觉有点累。比被柳重域背着之前还要累。这是怎么回事呢?我转眼看见身旁有一棵树,就要往上面靠,结果站在旁边的空渊手一带就把我拉近了他怀里靠着。 我看他一眼,他金眸笑意流转,道:“靠在我身上比较安全,这里的植物还是少碰。”忽然看向梅九,“段公子你说是吗?” 我抬眼一看,发现梅九正收回手,他刚才也是要拉我? “是。”梅九简单一个字回答后,转开了头去,看向了对面的曲问兮。 曲问兮面色比平时要冷漠,他一眼不发,一把流光飞泻的银白色长剑忽然出现在他手里。空气里忽然一紧,前面和曲问兮面对面站着的天阙先生神色也一变,那是我所熟悉的天阙先生一贯的悠远缥缈。 他们这是要开打吗? 第120章 剑门长老,终于离去 那气氛看上去一触即发,我心都差点提到嗓子眼了。然后就见三个人忽然落在了曲问兮身旁,一青年,一中年,一老年,三名男子,看上去都很不一般。那青年站在曲问兮身旁一步之距处,开口说:“门主,听说要成亲了,我们特意赶回来为您举办婚礼。” 中年男子眼神往我们这边一扫,道:“不知门主心仪的是哪一位?”眼神在我身上停了几秒,最后看着正和曲问兮对峙的天阙先生道:“这位似乎年纪大了点。” 这人居然能看出天阙先生的实际年龄么? “我看那边那个小子不错。”中年人指着我道,“张得好看,情绪外露,武功低微,没有心机,没有武力,你们在一起互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这种话可真是……如果我手上有一截木棍,一定已经被我掰断了。 “你算看对了,门主心仪的就是那小子。”那青年男子笑眯眯地说道。 中年男子眉毛一挑,看向青年:“你怎么知道?” 青年男子:“你难道没发现其他人都护着他?” “够了。”曲问兮侧头对说话之人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被这么搅合,天阙先生和曲问兮自然是没能开战,现场的气氛也缓和下来。不过,那三人是什么人?我正要向柳重域询问,就见那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老者忽然道:“你是圣门天阙?” “圣门天阙?”那青年男子和中年男子同时惊呼。 “然也。”天阙先生道。 老者又道:“其他人是?” 天阙先生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似乎正要介绍,这时,曲问兮冷声道:“我以门主的身份命令你们三峰长老想办法拦下这几人。” 原来那三人是剑门的长老。那个青年这么年轻居然也当长老了吗?当然,后来我才得知那青年和中年的年纪都不小了。只是外表看上去极其年轻罢了。由于天阙先生、曲问兮极其剑门长老都很年轻的缘故,我一度以为门派中是两个字并带门子的门派都特别牛,都可能有驻颜之术。当然这只是我短暂的错觉,很快当我知道一些叫青门,罗门,鸿门的小门派后,就明白了圣门和剑门后再无第三个门字结尾的大派了。 现在的气氛比之前更紧张了。不再是曲问兮和天阙先生两人对峙,而是曲问兮加上三个长老,一共四人与天阙、柳重域、柳寓澜,梅九和空渊五人对峙。我被柳重域用一只手箍在怀里。阻挡了大部分的压迫感。 周围的树木似乎旋转了起来,最初,我还以为是错觉,或者是柳重域带着我在转动,其实转动是人而非树木,但显然不是这样,那些静止不动的树木是真的在旋转。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视野里,天阙和曲问兮交手了,那位老者与空渊对上了,梅九和那位青年,柳寓澜和中年男子,柳重域正好单独护着我在一旁。 很快,我就看不清他们的打斗了,视线所及只看到人影翻飞飘忽来去。人似乎也随移动的树木一起旋转了起来,我看向唯一在我的视野里没有旋转的柳重域:“爹,我们是不是被困在某种阵法里了?”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明白应该静止不动的事物为何会动了起来。 柳重域揽着我,脚下的步伐很奇特,他又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这才回答道:“没错,此阵乃是上古奇门,一旦启动,就会一直运转,除非施阵之人打开生门,否则……” “否则什么?”我看向柳重域严肃的神情,不由紧张起来。 “此阵虽奥妙,但当难不倒圣门之主。”柳重域道。 我转头看向其他人,忽然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左右看了看,确实没人,树木依然在旋转。我抓住柳重域:“他们人呢?” “嘘,闭上眼睛,听。”柳重域道。 我按照他的意思闭上了眼,仔细地听周围的动静。一开始什么也没能听到,渐渐地我感觉到有风吹过,风的方向不一致,同一时刻会有不同的风向。同一时刻,风的方向不同,说明风不是自然风,我猜测,那是他们打斗的气流。他们应该就在附近,但是看不见,这是为什么呢?天阙先生,我知道他会隐身幻术,但是其他人不可能也会。难道天阙先生把所有人拉入了一个幻阵不成? 我侧头看向柳重域,他轻声在我耳边道:“这种情况,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天阙将他们引入幻阵,我们趁此寻到生门,即可脱离此阵。” “那你知道生门在何处?” 我话音刚落,整个人忽然被柳重域揽着直线往上冲。最后仿佛冲破了一个什么阻力,然后整个人都轻盈起来。当再次落回地面的时候,我有一种终于回到了真实世界的感觉。我左右看了看,环境和之前的不一样,我看向柳重域:“我们这是出来了?” 柳重域点头。我握拳向上举了一下。心里欢呼:耶,终于可以摆脱剑门,摆脱曲问兮了。 柳重域拉着我的手转身道:“我们走吧。” 我向后看了一眼:“不等他们吗?” “曲问兮的目标是你,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何况以他们的实力很快就能赶上来。” 我一想,确实是这样。 “你不能走。”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我疑惑地看向发声的方向,只见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儿从树上飞了出来。这老头儿不是别人就是曲度,曲问兮他叔,之前以长辈的口吻说不会反对我和曲问兮那啥的那位。 我皱眉看着他道:“这位前辈,我不是剑门的人,当然是要走的。” 曲度胡须,蹙眉盯着我道:“我说你这娃娃,怎么就不同意和我们家问兮成亲呢,那么多人想嫁给他,他还不要呢。” “难道就只许他不要别人,就不许我不要某个人?” “你……”曲度顿了顿,然后看向了我和柳重域相扣的手,“原来你这娃娃已经有心上人了。不过,这也好办,让你这位心上人与我家问兮打一架,谁赢你就和谁在一起。” 这人怎么这么夹缠不清。我对天翻了个白眼,就要喷他几句,柳重域忽然开口了:“曲前辈。” 我看着柳重域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结果说了这么一句就完了,只是眼神凌厉地看着对方。再看曲度,他神色倒是严肃正经了许多。过了一会儿,他道:“你小子不错,不过,问兮他既然想要留下这个娃娃,我当然还是要帮他一帮的。” 空气突然紧绷了,这是又要打架的意思吗?今天怎么这么不顺利。曲问兮,他还真是铁心了不让我离开剑门。 我抓紧柳重域的手,他微微收紧。我顿时心又安了不少。我才放松心情,柳重域忽然揽着我飞跃而去,风仿佛刀刃一样刮过我的脸,然后一个面具戴在了我的脸上,风立刻被阻挡在外,眼前的景物飞速后移,这个速度和刚才从阵法里出来是一样的。这是我体验过的柳重域最快的速度。 然而,这么快的速度下,那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儿居然就在旁边,我用余光感觉到他丢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随即柳重域的速度慢了那么一丝,他的另一只手在我身侧拦截了一下。然后我被柳重域身形一转从我左边移到了右边。 “如此年轻,轻功居然比老头我还厉害。”乎乎的风声中曲度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一股气流忽然在前面一阻,就这么一下,曲度已经挡在了我们面前。柳重域揽着我停在了一个树顶上,相邻的一个树顶上,曲度站在那里,神情十分严肃。 我回头看向柳重域,他面色冷峻,雕塑般轮廓完美的侧脸散发出令人信任的气息。他的右手缓慢地抬了起来,手上一把剑的形状越来越凝实,碧绿色的剑,散发着绿莹莹的光芒,这就是柳重域的剑——碧玉神剑。我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这把由内气化成的剑,看上去那么真实。 “居然已经达到先天出神入化的境界。”对面的曲度突然语气感叹,随后道,“你走吧。” 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了?我看看对面曲度,不像是说谎,又看看柳重域,他手中的剑顿时化作绿光消失了。 柳重域揽着我转身就要飞掠而去,忽然不远处的参天大树向两边分开,一个人从中飞掠过来,随即后面又是几道人影飞了过来。眨眼间,所有人又围起了。曲问兮极其剑门三长老,当然现在是四个长老了。天阙先生、柳寓澜、空渊和梅九都到了。我仔细看了看他们,见都完好无损,便放心了。 我们和曲问兮的人呈圆形列在树顶上,每个人站在树顶的软叶上都仿佛如履平地,我略微羡慕。不过现在不是羡慕这些的时候。曲问兮那边加上曲度就是五个人了,我们这边加上我虽然有六人,但是我是拖后腿的那个。 沉默一片中,最先开口的是曲度,他对曲问兮道:“问兮,我看这几人都不是轻易能拦下的,你放他们去吧。” 曲问兮看了曲度一眼,直接道:“不行。谁都可以离开,但是他不可以。”眼神在我身上落了一下又收回去了。 曲度:“问兮,你非得到他不可?”语气有点严肃了。 曲问兮皱了皱眉道:“我不能放任他出去为祸,终身待在剑门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这是你的理由?”曲度神色忽然有点高深起来,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其他人,“问兮,你留不住他,不过,你可以去找他。” “曲老头你说什么呢?”另外三个长老之一中那个一副苍老容颜的长老开口说话了,“你这是怂恿门主弃剑门而不顾。” 曲度白色的眉毛一挑,指着那个说话的长老道,“就你古板,我家问兮这么多年被拘在剑门,人都傻了,你还不让他出去松快松快。” “哼,要追求至高的武道,本来就要耐得住寂寞,如果都像你一样散漫,看到别人入了先天之境,能将内里外化成剑,就不敢打了。” “你这顽固的老头,我是不敢打?哼,我这是惜才。” “两位先消停消停,都让人看笑话了。”那位青年模样的长老笑眯眯开口道。 “没错,我看曲长老说得有理,就让他们离去吧。能够破了我剑门的阵法,这能耐确实了得。再说我剑门有规定,若有人破了阵,只要不是犯了剑门不能触犯的规矩,都可以离开。”中年模样的长老道。 曲问兮眉头皱了好几次,最后看着我,动了动唇,但最终没有说话。 我看向柳重域,他看我一眼,然后和天阙先生几人对视一眼后,揽着我就飞走了。梅九、柳寓澜、天阙先生和空渊并排跟着。我从柳重域的肩上往后看,曲问兮没有追来。不过,他一直看着这边,我和眼神汇聚,很远,但是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里面仿佛有很多情绪,是我见过的曲问兮最复杂的眼神。 说实话,最初看到曲问兮,我是多么崇拜那一身白衣,仿若剑仙一样的气质。可么想到就是这样令人心生崇拜的人居然翻脸要杀我,虽然没杀成,但是就是跟我过不去。不得不说这真是遗憾的事情。 121-125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121章 舅舅入狱,齐政手段 原来,剑门下山的路不需要先到另外一座山,而是直接从剑门所在的这座山下去。只是路途有些险峻。大概也只有绝顶高手走这条路了。 京城繁华依旧,人来人往,人们衣着时新,气质看上去确实有作为帝都人的轩昂。不过,大概是我习惯了别城朴素的面孔,便不大喜欢京城里奢华的面貌。 马车一路穿过街道,我正要放下帘子,一群人围到了前面,街道上全是人,车辆无法行驶。我回头对其他人道:“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完,转头看着外面。正好有人从轿子前面路过,我赶紧拱手道:“这位兄,请问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道:“翼临王府被查出谋反,前面贴了告示。大概就在这几日问斩。唉,好好的王爷不当,谋反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说什么?”我一把捉住那书生打扮的人。 “公子,这都好几天的事情了,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您居然不知道。”说完,掰开我的手,人转眼挤进人群,不见了踪迹。 “别急,先把事情搞清楚。”柳重域声音沉沉道。 我皱眉道:“我舅舅一家不可能造反。” “他们不可能,自然是有人陷害。”梅九道。 空渊金眸一闪道:“要去劫狱吗?” 我瞪着空渊道:“劫狱能怎么样,救得了他们一条命,但是还不了清白。” “要还他们清白,只能去找皇上。”柳寓澜道。 我沉思了片刻,道:“我要先去看看他们现在的情况。” “我陪你去。”柳寓澜、梅九和空渊同时开口道。 我看他们一眼,摇摇头,看向天阙先生:“先生,麻烦你了,我们悄悄潜进去。”见天阙先生点头,我道,:“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去吧。” 借助天阙先生的隐身术,我们轻易地进到了刑部大牢。一进去,就听见牢头在议论翼临王府的事情。说什么后日就要问斩了,王府的家眷哭得不成样子,所有女眷要发配去充军妓。然后就听见一些污言秽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露出一个色眯眯的笑,悄声对身边另一个色眉色眼的人说:“你也见过王府那位郡主吧,长得那叫一个水灵,不知道要便宜那些浑身汗臭的chu人,可惜了。” “老大说得是,要是能先尝尝滋味。” “你就别想了。”刀疤男一瞪眼,“这样是被发现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嘿嘿,我这还不是想一想。” 我抬起手差点一拳砸了过去,天阙先生及时拉住了我。我有点失控道:“你放开我,我一定要揍死这两个色鬼。” “我有更好的方法,你要不要听?”天阙先生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方法。” 天阙先生低头在我耳边说了几句,我立刻点都道:“就这么办。” 我怜悯地看了那两人一眼,继续往关押翼王府人员的监牢走去。一排排看过去,都不是翼临王府的人。这天牢,我还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一般犯了造反这种大罪的人会关在什么地方。我正焦急,天阙先生道:“跟我来。” 我小声问道:“先生,你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 “重刑犯,大概会关在地牢里。” “地牢?” “嗯。”天阙先生点头,忽然伸手将我拉到了一旁,我诧异了一瞬,然后就明白了。 一个身穿官服的青年男子,身边跟着一个护卫和一个师爷模样模样的人。我仔细看了看他的官服,看起来应该官位不低,或者说官位很高。因为他的官服级别只比柳重域曾经的丞相官服差一个等级而已。 “跟上。”天阙先生道。 我没有多问,看了眼那官员,默默跟了上去。走到一面墙处,领路的那个狱卒在墙上某个地方按了一下,然后墙壁缓缓移开,显出了一道门,狱卒拿钥匙打开了门,门后是向下的梯子。一股y冷的气息从里面扑来。我不由皱眉,王府的人就是被关在这种鬼地方么?监狱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 被关在地下监狱里的人不是很多,但是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有点y郁恐怖,头发蓬乱,衣衫破烂,每个人都胡须满面,脸上也黑漆漆,脏污一片,g本看不出原貌来。他们大概跟地狱的幽灵差不多,不,他们比幽灵还死去沉沉。 上一层里,有人路过,还有那么几个人喊冤,而这里所有人都只看一眼来的人,有的甚至看了不看一眼,自顾自或躺或坐在牢里。 穿过多间牢房后,那位大人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停在一间看上去和其它牢房不一样,四周都密闭的牢房前。 我不由抓住天阙先生,我很怕看到曾经华贵的人现在过着猪都不如的生活。 当门当啷一声打开的时候,里面依然面容整洁,衣冠齐整的舅舅翼临王齐瑞令我心下一松。看来齐政没有对他用刑,而狱卒们也没有怠慢。里面有床有被子,桌子,脸盆,碗碟都有。甚至还有一副棋盘。这不像是皇帝对一个犯了造反谋逆之罪人的待遇。我看向天阙先生,他指指那位官员,我领会,他是要我看看那官员要干什么。 就见那人对着翼临王拱了下手,然后在舅舅对面坐了下来。那个狱卒已经自发退了出来,那位官员身边的护卫似乎打算关门,我和天阙先生赶忙走了进去。 现在,屋子里的情形就是官员和翼临王对坐着,我和天阙先生站在翼临我那个身后。官员身旁一左一右站着那个护卫和师爷。 那位官员不说话,倒是翼临王先开口了:“张大人这次来有何贵干?” 那位张大人顿了顿,道:“皇上已经下旨了,王府所有男丁后日处斩,女眷充军妓。” 翼临王手中转着一枚棋子,听了张大人的话,手立刻停顿了,过了很久,才又听到他说话,不过语气很是平淡,仿佛在说吃饭喝茶一样:“皇上这样那我们王府所有人的命去赌。” “王爷,相信皇上不会真的下手的。”张大人道。 我顿时疑惑了,事情果然不是外面说的那样,翼临王定然是没有造反的,而且齐政本人也知道,那么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张大人,你帮我转告皇上一句话。” “王爷请讲。” “他魔障了。” 张大人眼神一抖,道:“这话,我可不敢跟皇上说。” “就说是我说的。” “那也不能。”张大人摇头道,“皇上不过是一时之间因丧母之痛而无法释怀,相信很快就会好的。” “张大人,你以为皇上定我一个子虚乌有的谋反之罪是为何?” 张大人沉思了一会儿后开口道:“东云帝对我大齐虎视眈眈,早晚有一日会挥军侵入。而我大齐缺少一位能与东云帝争锋的将才,本来柳丞相文武双全,足能抵挡东云帝的雄狮,然而天意不幸,丞相早早离去。前不久,不知为何,颇有其父风范的柳三公子竟也辞职而去。今我大齐虽然人才济济,论文自是无人可敌,论武却稍逊了。”顿了一会儿,“下官斗胆猜测,皇上这是想召回老翼临王。” 召回老翼临王?我的外祖父?十年杳无踪迹,到底去了哪里? “张大人,你猜测看齐来很有道理。不过,本王不得不告诉你,这绝非皇上的意图。”翼临王将手中的棋子放到了棋盘上一个位置,然后道,“张大人仔细想想,从我入狱到后日处斩,前后不过六七天的时间,我父王十年不见踪迹,说不定远在海外,g本来不及得知我的消息,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日里就赶回来。” “这……”张大人顿时语塞,半晌道,“下官本以为老王爷他也许就生活在离京城不远之处,没想到竟然远在海外。王夜,那皇上此次的目的?” 翼临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张大人脸色严肃起来,左右看了身边两人一眼:“今日谈话不可外泄。” 那位张大人走了。外面得锁门,但是……我不由看向天阙先生。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对我道:“你在这里,我出去看看,一会儿就来。” 我点点头,只要天阙先生说没问题,那么牢里的锁就不用顾忌了。 天阙先生走后,我继续自己用幻术隐身。如果忽然出现吓到了舅舅可怎么办。想了想,我先到他对面坐了下来。舅舅盯着盘上的棋子,眉头逐渐皱了起来。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看向棋盘上的棋子,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盘普通的棋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舅舅依然没有变姿势,我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必须得现身问清楚齐政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正准备现身,舅舅忽然看了过来,我紧张地坐着不敢动,但是他又低下了头去。原来g本没发现我吗。我清了清喉咙,开口道:“舅舅。” 翼临王顿了下,猛然抬头。我继续道:“舅舅,是我,柳寓衍。我现在用了隐身幻术,所以你看不见我。”我边说边撤去了幻术。 翼临王看见我震惊那么一下后,忽然声音严厉道:“你怎么来了,赶快离开。我这里不需要你。” 我愣了愣,看着脸色冷漠的舅舅有些不解,一般来说,他不是应该感动吗?怎么这么一幅样子。沉默了一会会儿,我道:“舅舅,我隐身进来的,没有看见,外面还有一个跟我一样会隐身术,并且更厉害的人,你不用担心我会被人发现。” 翼临王蹙眉看了我一阵,忽然一叹道:“你赶紧走吧。王府的事情你不要c手。” “我不c手谁c手。”我语气坚决道。 翼临王看着我,半晌道:“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牵扯进来。” “舅舅,刚才你和张大人的话我都听到了,现在我就是想知道齐政他给你安一个谋反之罪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舅舅,你不说,我直接去问齐政。” “你别去。”翼临王严厉道。 我愣了愣,道:“那舅舅你告诉我。” “你……唉,你可知道齐政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你。” “我?”我一愣,“和我有关?” “没错。朝廷上虽然没有几个人知道齐政对你的心思,但是后g里却有人知道。两位已经被打入冷g的皇后,还有太后。其她g妃虽然不清楚,但大抵也是有人知道的。你现在最好不要现身,若是被有心人安一个祸国殃民,祸君乱主的罪名就坏了。对皇上,对大齐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 我突然觉得有些难以消化。舅舅后面又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进去,只反复想着舅舅刚才的话的意思。齐政是为了引我去才这么对舅舅一家?而要引我出来的原因却是…… 不,这太不可思议了!大概别人都理解错了。对了,天阙先生杀了太后,上次去剑门的时候,齐政就要杀天阙先生,这次也许目的还是天阙先生。只不过他拿天阙先生没办法,就想从我这里下手。不管怎样,去找齐政是必然的了。但不管怎样,去找齐政是必然的了。 第122章 大家都在,潜入皇g 离开的时候,舅舅再三叮嘱我赶紧离开京城,我没有应声,这样一个人跑路我会鄙视自己的。而且通过柳重域诈死那次舅舅去相府看我以及今天他的话,我忽然明白了。他真的是我的亲人,平时不大会对我表现出亲切的样子,在关键时刻一定出手帮助的那种。 “先生,我们去g里。” 天阙先生看了我一阵,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道:“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我正要反驳,天阙先生道:“人要救,但不可c之过急,冲动行事。” 我顿了顿,最终点了点头。这样贸然去找齐政,他又不可能立刻放人。 和柳重域、柳寓澜、梅九、空渊他们会合后,我们住进了一座相对靠近皇g的别院。 吃完晚饭后,大家各自回屋休息。我自己一个人选了一间屋子。打发了想住进来的空渊和梅九。晚上,我睡的时候确实只有我一个人,但是半夜醒来忽然发现所有都在。椅子上,窗边的榻上睡满了人。昏暗的烛火下,大家都睁开的眼睛。看到我,梅九率先道:“瑾瑜,你怎么醒了?需要喝茶还是上茅厕?” 我看看了看他们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自然是你睡着了之后。”梅九边说边倒了杯茶递了过来。 茶水冒着热气,显然梅九用内力温热了的。我顿了顿,接过来一口气喝光了。把杯子递给梅九后,我看向众人:“你们这样,你们这样,我现在还怎么睡得着?” 几秒后,所有人都出去了。我盯着门看了一会儿,躺回了床上,拉上被子,闭上眼。过了很久,我都没再睡着。现在离天明还早,这样熬着也不是办法。这个时候应该是人们睡眠正酣的时候。如果我去皇g,冒出这个想法后,去皇g找齐政问清楚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虽然天阙先生说回来从长计议,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情的决定权完全在齐政手里,除了从他下手,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在不到绝路的时候,定然不能劫狱或是劫法场。 将笛子揣进怀里,我悄悄向夜色之中的皇城潜去。经过我仔细思考,以自己现在的功力,能够隐身的时间是一个时辰,足以支持我从皇g大门潜入皇帝寝g再回来。若是在g中遇到危险,用音律杀几个人也无妨。我冷了冷眼神,悄然飞上了皇g的城墙。 皇g中总是有几点亮光的,不是全然黑暗。再加上月亮还没有落山。可以模糊地分辨出皇g的格局。顺着曾经来皇g的模糊记忆,我没有走太多多余的路,很快就找到了齐政的寝g位置。 门外有若干太监、g女,还有侍卫守夜。看起来可谓守备森严,若不是有隐身这个外挂一样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进去的。不过,现在也有个问题,门是关着的,我要进去必须打开门,打开门,肯定就会被人看见。以我的障眼幻术,很难保证这么多人中不会惊动一个人。毕竟我只能做到障眼,而不能做到听觉上都隐藏。 我左右看了看,要是来只小动物就好了,但是别说小动物了,就是蚊虫也不见一只。周围有一股驱蚊的香草气息。 想了想,悄悄移到了窗户的位置。这里没有专人看守,巡逻的侍卫不会一直盯着这里。趁着一阵风吹过的时候,我迅速推开了窗,跳了进去。关上窗后,我躲在窗边静呆了一阵,见没惊动人,我方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我吸气的时候,一盏灯忽然飘到我面前,油灯后面赫然是齐政的脸。他眼睛盯着我,确然无误他看见我了。这一瞬间,我脑子完全停止思考了。 “朕等你很久了。”齐政举着油灯又向我逼近了几步,“是不是很好奇,朕如何能够看见你?” 我条件反s地点了下头。齐政挑了挑眉道:“隐身术不过幻术,幻术自然有克制之法。以你的功力,朕小施手段就能看见了。” 我慢慢镇定下来,看着齐政道:“你早知道我会来?” “当然。” “你为什么要陷害翼临王?” “为了你。” “我?”我眯眼看着他道,“你想通过我抓天阙先生吧。” “你这么以为?”齐政也眯起了眼睛。 我看向门口,皇帝室内亮灯了,居然没人询问吗? “他们都看不见里面有亮光。” 我蓦地一惊道,“你也会幻术?” 齐政道:“随缘虽然不及天阙万分之一,倒也还是还是有点用处。” “你向他学的?” “没错。”齐政笑道,“可惜他死得太快了。否则朕倒是可以多学学。” 我默然了一阵子,齐政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面带笑容地看着我,我皱眉道:“你要如何才肯放过翼临王一家?” “很简单,你留在朕身边,发誓永不离开。” 我猛然瞪大眼。齐政一抬手,将手中的油灯抛向了右边放油灯的罩子里。然后他抬手抚向我的头发,我一偏,他的手停在了半空,顿了几秒,他的手下落搭在了我的肩上,我迅速挥开他的手,飞快地向右移开了几步。我转头看着他:“齐政,我是绝对不可能留在皇g的。” 齐政脸色一冷:“你打算眼睁睁看着翼临王一家去送死?” “齐政,如果你这么做了,你永远成不了一个优秀的帝王。” 齐政冷哼一声道:“不要激怒朕。” 忽然之间觉得面前的齐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可怕。我该怎么办,现在处于他的幻术中,以我的功力很难逃离。 “无论你愿不愿意,既然你来了,就别想再离开。”齐政声音冷酷道。 我顿了一阵子,上前几步,靠近齐政,在他疑惑惊讶的眼神下,我轻轻拉起他的手,语气温和道:“据我所知,你从不喜欢男子,你曾经深爱甘愿。如今这却是为何?” 齐政眉头忽然微微皱起,半晌忽然笑道:“柳瑾瑜,你以为朕爱上你了是吗?呵呵,其实也没错。这个世界上,朕还真没见过你这么美的人。”齐政伸手向我的脸,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躲开他的手。齐政眼神闪过细微的柔和,但稍纵即失,他继续道,“虽然你是个男子,但好在足够美丽。朕最近打算搜集天下最美的美人,你很幸运呢,知道吗。” 我的心情越发平静,看着齐政道:“我可以毁去这副容貌。” “你说什么?”齐政脸色一变,“朕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我仔细地观察齐政每一丝情绪,半晌,我用冷傲的语气道:“亲爱的陛下,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对本人又爱又恨吗?”无视齐政脸上神色的变化,我凑近他的耳朵道,“陛下,有句话加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如果陛下你愿意以江山换取,本人可以考虑与你畅游神州。”说完,我面色平静地看着齐政。 而此刻,我的心中正祈祷天阙先生他受收到了我传到的讯息。在齐政说话间,我悄悄用之前准备的叶子做了一只传讯鹤。 齐政神色变了好几变,最后居然一脸严肃地沉默下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他忽然开口道:“你说的都是真话。” 我立刻道:“当然是真话。”不过请注意我话中有考虑二字。 齐政忽然微笑起来,神色褪去了之前的冷酷y沉,恢复到一派高贵淡定的样子,对我道:“与你畅游神州倒是个不错的注意,只是太子还小,无法继承大统,不如我们相约十年期限?” 我的情绪因为他这句话起伏了三次,跟过山车似的。他若真的同意了,我可就不知道如何收场了。但幸好,他没有大脑发热,发神经。不过这个什么十年之约不知道他只是说说,还是怎么样。 齐政说完那话,一直看着我,似乎在认真等我的答复。我仔细看了看他的神情,该怎么办呢?忽悠皇帝被看出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想了半天,我道:“十年后你来找我。” 齐政皱眉道:“不行,这十年你必须待在朕身边。” “你可以把我的尸体放在你身边。”我面无表情道。 齐政一愣,沉声道:“你宁愿死也不愿待在朕身边?” “他不会待在你身边,更不会死。”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我心里一喜,扭头看去,果然是天阙先生。他转瞬走到我面前,挡开了我和齐政。 “天阙,你果然厉害,居然可以闯进别人的幻术。”齐政。 “陛下,据我所知,东云帝不日就会入侵大齐。” 齐政:“大齐与东云有百年不战的协议。” “那如果那个协议不见了呢?”天阙先生道。 齐政脸色变了变道:“不可能。” “真相如何,陛下一探即知。”天阙先生顿了下道,“陛下不要忘了,随缘曾是东云陛下幕僚。” 出了皇g,我一颗稍安,看到柳重域、柳寓澜、梅九和空渊后,我彻底放心了。当时,我就怕齐政不惜一切代价要报复天阙先生。 ☆、第123章卖出话本,空渊的话 “先生,东云帝真的要攻打齐国?”这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只怕是真的。”说话的不是天阙先生而是空渊。 “你也知道?”我看向其他人,“你们知道吗?” “东云帝攻打齐国并不稀奇。”柳寓澜道,“他一统天下的野心不是昭然若揭吗?” 没错,殷苍流一统天下的野心早就已经表达过了,只是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再次入侵齐国。不过,这个消息连齐政都不知道,那么应该是保密的。天阙先生知道算是不足为奇了,为何柳寓澜却知道?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看我一眼,然后看了柳重域一眼道:“父亲的情报。” 嘎!柳重域的情报比皇帝陛下的情报还灵通? “那这件事,我们要c手吗?”沉默了一阵后,我问道。 “此事不宜c手。”天阙先生道,过了一会儿后,他又说,“如果你想管的话……” “不,我不会管的。”我立刻道。两国的事情跟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我何必管呢。 等到告示上所说的翼临王处斩的那一日,没有等来斩首的消息,而是等来了翼临王无罪释放的消息。我一直焦虑不安的心总算是落下了。确定翼临王及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后,我们悄然离开了京城,这一次要去的地方是隐士山。出了京城后,柳重域忽然问我想去何处,我不假思索道:回青山居,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一路上也还算太平,只遇到过几个小山贼,还没等我们出手,只空渊用他金□眼睛看了他们一眼,那几个毛贼就跐溜一声跑走了,不见人影了,那惊恐的声音:“是万佛教教主”还回荡在空气中。 到达平云城后,我要求在这里逗留一天后再回隐士山。这次我们直接住在了客栈,这是我要求的,自上次独立的四合院起火事件后,我认为住在人多的地方应该比较安全。 在客栈洗漱后,我乔装打扮后走了出去。在回隐士山之前,我必须得去做一件事,那就是把我的《武林史》发表出去。平云城里有一个极大的书店,名翰墨轩。我打算把我的书买给那家店。 “这位公子,你是要买书,还是借书?”翰墨轩的一个小童热情地来询问。 我了手包里的书,道:“我要卖书。” 小童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道:“公子要卖何书?” 我道:“话本。” 小童看向我手中的布袋:“可否予我一观?” 我犹豫了一下道:“你能做主吗?” 小童顿了顿,道:“公子稍等。”然后,就见小童跑到柜台处叫来了掌柜。 掌柜看上去三十来岁,模样周正,看打扮像个书生。他道:“这位公子想卖书?” 我点点头,把手中的书递给掌柜:“掌柜的,你先看看,然后开个价。” 掌柜似乎有点犹豫,我道:“虽然只是话本,但是绝对和掌柜的以往看的都不一样。” 我想我看上去还是很可信的一个人,掌柜最终同意看看我的书。 一盏茶过去了,掌柜的靠在椅子里的身体坐直了,半个时辰过去了,掌柜忽然大喝一声道:“好!”我看向他,以为他就要和我谈价钱了,接轨哦他继续看,再又半个时辰过去了,他翻到了书页的最后一页,脸上出现意犹未尽的神情。然后眼神移到了我手中的布包。 “掌柜的,天色不早了,我还得赶时间。”我赶紧道。 掌柜的恍然大悟道:“瞧我都忘了,公子的故事写得实在j彩。我干保证,此书定然大受欢迎。” 我微笑道:“那掌柜的此书可值一千两银子?” 掌柜的的明显被我的狮子大开口愣住了,我继续笑道:“掌柜的,相信我,这书绝对可以为你挣回更多的银子,要收回一千两银子的本钱极其容易。”我对他招招手,“掌柜的,你附耳过来,我给你出个主意。” “公子有何高见。”掌柜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我低声道:“掌柜可以一本一本地卖,最开始标价一百两银子一本,定然有那好奇又有钱之人买去看,这之后该如何,相信掌柜心中自有数。” “公子果然高见。”掌柜笑道。 揣着一千两银子走出了翰墨轩后,我满意了。人生第二个一千两不日将要进账了。过几天等翰墨轩把书全抄好了,拿回我的原著就可以回隐士山了。 “怎么样?”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我耳朵边,我差点吓一跳,转头看见梅九才送了口气,我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只有梅九一个人。 “你怎么会在?” “不放心你一个人。”梅九很自然道。 “我这次乔装得应该很成功。”我看了看自己道。身形做了改变,我想再也没人能从身形一下子认出我来了。 梅九笑笑,不再继续刚才话,而是道:“你把书卖出去了?” 我点头,梅九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道:“那我岂不是要去买才能看到你的作品?” 我笑道:“不用,过两天,等翰墨轩把内容抄好了,我就去把原本哪里拿回来。” “这个好。”梅九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然了,“瑾瑜,为何不让我们先一睹为快?” 我挑眉道:“你们并没有找我说要看。” 梅九默然片刻道:“我以为你愿意的话,会主动给我看。” 搞半天,我就说我都写完了,怎么都没人说要看,结果大家原来都等着我开口吗。这都是误会。 回到客栈,我看了一个说意外也不意外,说不意外倒也意外的人,那人是与伊凤诗并称武林双姝的紫云g琉绾,她着一身紫衣,部分发髻高冠,一部分垂在背后,青丝美好,整个人飘飘然犹如花仙子,她身边还有几个模样秀美的女子,她们统一身着白衣。客栈里的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汇聚到了她们身上。 我回头和梅九对视一眼,静静穿过大堂向楼梯走去。结果才踏出一步,就听到一声娇呵:“你让我们家少公子先走。” 我扭头看去,那群秀美白衣女子中的一个抬着下巴高傲地看着我。我看她一眼,视线移到其她几个女子身上,只见另外五名白衣女子也都一副我利索当然应该让的模样,我再看向琉绾姑娘,她此刻才缓缓从一张桌子上起身,眼神随意地瞥向我,里面的神色淡然之极,我认为那是一种高傲到了骨子里的眼神。 “这位小哥快让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几个声音附和叫我让开。梅九皱眉,拉着我就要往上走,我摇了摇头,收回脚步,我余光看到那群白衣女子得意的眼神以及琉绾毫不在意,仿佛我本就该如此也一定会如此的眼神。 我转身站定,挡住楼梯,微笑着扫视了周围的客人一眼,他们的眼神表达的意思都只有一个,我应该让开,仿佛我不为他们心中的女神让道就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这可真是好玩,我心中暗想。梅九大概也看出了我不怀好意,打算玩一玩,于是也笑着站在我旁边。我看向那位我曾经在万佛教就没有好感的琉绾姑娘,开口道:“我不让。” 琉绾及其她那一帮跟班立刻变了脸色,之前开口叫我让开的那个女子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几次动了动唇都没能说出来,我才她可能是也知道自己要求无礼,没有理由反驳我的话。我轻笑一声,转身踏上了楼梯。 “渊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生娇呼震得我耳膜刺痛。我回头看去,果然是空渊。他正走进客栈来,见我看过去,也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被那个矫揉造作的琉绾姑娘挡住了。 我看他们一眼,没有继续看他们要说什么做什么的兴趣,我示意梅九走。 回到客栈的房间后,没多久就见空渊来敲门了。现在几乎每个人敲门,我都知道。因为他们敲门的频次都不一样,而每个人每次的频次都是一样。我猜他们是有意这样的,这样我就可以知道每次是谁了。 我放下手中的书,开口道:“进来。” 空渊进来坐到我对面后,就一副诚恳的样子看着我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看书。 空渊有点苦恼地皱起了眉:“你不信?” 我当然相信他,不过难得看到空渊一副着急的模样,我故意不冷不热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空大教主可是桃花甚多。” 空渊猛然将我的书拿走,双手搭在我肩上,眼神认真的看着我道:“自从本座我打算随你去到任何地方后,过去那些个人我都遣走了。琉绾的事情,我也和紫云g主说清楚了的。” 我盯着他认真紧张的表情,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空渊看我这样,立刻喜道:“你相信我对不对。” 我道:“我没说不相信你。” 空渊眼睛一眯,眼中金光一闪,道:“好啊,你吓唬我。” “我没……”我瞪大眼睛看着忽然吻过来的空渊。 “金儿,遇见你是我此生的避不开的劫难。”空渊忽然低沉道,“不过,我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期待冒泡哦!!! \(o)/~\(o)/~ ☆、第124章殷苍流拦,回青山居 听到空渊的话,我本来差点皮疙瘩抖落一身,但是看到他的眼神,我的情绪一下子转化了。他眼里的真诚那么明显,我的心情却沉重起来。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分割成几份后就不完整了,但是却又不能不分割。 翌日,在客栈又看到了那位琉绾姑娘,她一直试图要找空渊,有一次看见我,差点就杀过来了,然后我就再也没有顶着真容出去过了。对琉绾的锲而不舍,空渊表示很无奈。不过,过了几日,那位琉绾姑娘终于不见了。我奇怪地问空渊她是不是放弃了。空渊说是被紫云g的g主带走了。少了那么个仇恨自己的人时刻出现在周围,感觉轻松多了。 到翰墨轩拿回我的手稿后,我们一行人就打算回隐士山去了。逗留在平云城的这几天,除了那位琉绾姑娘有点麻烦,另有几位姑娘经常来客栈偶遇天阙、梅九、空渊、柳寓澜、柳重域这几位俊美非凡的人物外,它都还算愉快。 说起有姑娘来客栈偶遇我身边这几位大帅哥的事情,倒挺有意思。其中有个姑娘长得十分俊俏,x格火辣,看上了梅九,直接就挡住他询问其是否婚配,然后还将自己推荐了一翻,当时我都震惊了,这个时代居然也有这么大胆奔放的姑娘么?梅九愣了许久,差点被那位姑娘自问自猜地说成了她的未婚夫了才回神说他已有妻室,说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本来什么也没想,他这一看,我顿时明白了他这个妻室所指,有点尴尬。 好在喜欢梅九的这位姑娘人坦率直接也大方,听了梅九的话,虽然遗憾却也没纠缠了。而瞅上了天阙先生的某个蒙面女子可就不一样了,那女人有一双秋水剪瞳,身材婀娜多姿,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丽的女子。那姑娘不像喜欢上梅九的那位姑娘直接就去对天阙先生表白了,而是一直若有似无地用她的美目不经意地瞟向天阙先生。我真正明白什么叫眉目传情,那位姑娘绝对是眉目传情的最佳典范,含而不露。不过,可惜妾有意,郎无情。天阙先生从来没睁眼瞧过她。我有留意到那位姑娘从慢慢眼神怅然了。我只能暗叹她慕错了人。 说起来,天阙先生和梅九似乎都特别招人喜欢,每到一处似乎都要引来几朵桃花,难道天生桃花运旺盛? 在平云城这几日都风平浪静,我以为回隐士山也该顺顺利利,不会有什么波折。没想到有人等在隐士山脚下。那人是殷苍流,乍看上去,和上次所见一样,但是看了几眼,我猛然发现他整个人起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说不出来。而柳重域、柳寓澜、天阙、梅九、空渊他们的神情都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悄声问柳重域:“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柳重域还没回答,就听见天阙先生对殷苍流道:“东云陛下练成了魔皇诀。” 魔皇诀?一听就是魔功,我又仔细看了看殷苍流,原来他不对劲之处就在邪气上。我正要移开视线,他忽然看了过来,那个眼神看上去有点可怕。我感觉心脏瞬间紧了那么一下。我下意思后退了几步。 一阵风忽然吹来,最初,我还以为是自然风,过了几秒发现风势不对,周围的树叶飞卷起来,我们仿佛被围困在了一个龙卷风的风眼里。我左右看了看,发现柳重域他们离我时近时远,伸出手去谁也抓不住。我站着不动,忽然一只手向我伸来,我欣喜地抬手就要抓住面前的手,却发现这人是殷苍流,我手一缩,他忽然一把抓住了,然后一拉,我就被拉了过去。这时,另外一只手拉住了我另一条胳膊。 周围旋转的一切停了下来。树叶在空中停顿了那么一会儿,然后才飘落下去。拉着我胳膊的是天阙先生,柳重域也在身后,空渊、梅九和柳寓澜分别在其它几个方位。 “你们不是朕的对手。”殷苍流语气森冷道。 我心头大惊,怎么可能。天阙、柳重域、空渊的实力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梅九现在的实力也深不可测,柳寓澜也是顶尖高手。这样的五个人居然还不是殷苍流一个人的对手吗? 我看向柳重域和天阙先生,他们没露出太多情绪,只安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眼前一花,就见空渊、梅九、柳寓澜三人同时出手了。殷苍流人没动,手也没松开,只另一只手轻松一挥,便仿佛有无数手印出现在空中,轻易将三人拦截。然后我就再也看不清楚人影了,眼中只能看见一团混沌。柳重域和天阙先生也动了。我同样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和动作。周围又起了龙卷风,这次比上次还剧烈。我整个人随着殷苍流而转动,他的手像钢铁一样抓着我不放。之前天阙先生似乎怕我受伤不得已放开了抓住我胳膊的手。 我不能看清楚柳重域他们,只能看到殷苍流,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气里,这股气会让人心生畏惧。他一出手感觉一切都要被颠覆似的。我脑海里冒出八个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我该怎么办?就在我心神恍惚之间,他忽然揽着我的腰飞跃出去。我一惊,来不及多想,滑出藏在袖口的一只陨,立刻吹奏了起来。声音一起,殷苍流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暴烈的气息,我手中的陨顿时碎了,头脑发晕,心口一痛,一股腥味冒出喉咙。 “瑾儿。” 我迷离的视线中看到殷苍流慌乱的神色。勉强转动脑袋看向殷苍流后面,天阙先生仿佛踏云而来。我放心地闭上眼睛,我以为自己会就此晕过去,但是没有,身后一只手源源不断地输入内力。一开始,似乎注入了力量一样,但是没过多久,就感觉身体一阵y冷。这种冷越来越强烈。最后的意识中,我听到天阙惶恐的声音:“你不能输魔功入他体内。” 四周y冷极了,仿佛身处冰窟。只有贴着一个暖炉一样的东西时感觉比较温暖。但是暖炉偶尔会离开,虽然马上就会有暖炉靠近,但是这片刻的移开也让人难以忍受。这样处在酷寒的世界,只有暖炉传递温暖的日子不知到过了多久,终于感觉周围世界似乎不那么酷寒了,有了温度。 啪,睁开眼,一阵强烈的光线扑面而来。 衍儿,瑜儿,瑾瑜……好几个声音传来。适应了一下后再睁开眼,就看见梅九、柳重域、天阙、空渊、柳寓澜都在,我正要笑一下,就发现原来殷苍流也在。他看着我,眼里露出喜悦,但转瞬即逝,眼里流露出自责或是别的什么情绪。我盯着他看了一阵,然后移开了视线。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梦中在冰窟靠着暖炉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很久,这让我觉得过了极长极长的时间。 “是啊,很久了,你总算是醒了。”梅九一边给我把脉,一边说道,声音听上去比我还沙哑。 我眨眨眼,看到了他眼眶下的黑眼圈,整个人看上去也很颓废,转眼看看其他人也都差不多。而殷苍流——他一个人站在远处,整个人像暗世界的魔王,他不是颓废,而是看上去魔气深重。 我收回目光,对梅九、柳重域、天阙、柳寓澜、空渊一一笑了笑,道:“很久是多久?” “半个月。”梅九道。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看看周围,很熟悉,仿佛在自己的房间里。 “你在青山居。”柳重域道。 “青山居?”我一喜,原来已经回到隐士山的青山居了吗。我打了个哈欠,道,“回来了就好。有些困,我先睡一会儿。” “别睡。”几人异口同声道。 我眯眼睡意朦胧道:“为何?” “瑾瑜,你忍忍别睡。”梅九急切道,然后感觉有什么扎进了脑袋,我就感觉刚才的睡意一下子没了。 “阿九,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瑾瑜,你睡太久了,起来我们去散散步。”梅九笑容温柔极了。 我看了看其他人,都一脸鼓励我散步的意思。我想了想,同意了。 散步的时候,殷苍流远远地堕在后面,我终于忍不住问柳重域:“殷苍流他怎么会在这里?” 柳重域我的头道:“你不用理他。” 我看向双手环抱靠在远处一棵树干上的殷苍流,他全身笼罩在黑色锦袍里,漆黑的头发散垂下来,挡住了大部分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当他侧面对着这边的时候就更看不到他的表情了。他周围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那种感觉莫名让人心酸。我x口,眉头一皱,移开了视线。 梅九、空渊、天阙先生、柳寓澜还有柳重域,他们这天就陪着我看隐士山的风景。时不时还说些个趣闻,我这一天都在不断地笑,笑得脸颊都痛了。柳寓澜幽默风趣我不奇怪,梅九会说笑话也不算稀奇,最稀奇的是天阙先生居然会说冷笑话。 这是开心的一天,因为大家都来逗我开心。但是同时心底深处也生出了疑问,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反常?难道我时日不多了,这看起来真的很想最后的快乐时光。我暗自祈祷但愿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期待冒泡哦。。明日有更。。。\(o)/~ ☆、第125章可以创造,殷皇实力 当晚上全身寒气入侵的时候,我忽然感到全身寒冷。这个时候,屋里的油灯忽然亮了,然后就见到几章惊慌的脸。我心中咯噔一声,完了,看来我真的要去见阎王爷了。梅九在我身上施了很多针,然后就见其他人不断传内力给我,而传过来的内力似乎掌握了j确的度量。 身体热量回来了,僵化的大脑也转动了起来。我看了看每一个人,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梅九和几人对视一眼,最后天阙先生开口道:“由于你才解开嗜y蛊的毒,身体还很虚。殷苍流练的是魔皇诀,当时,一股毒辣的内息传进了你的身体,所以你会感到全身寒冷。” 果然是殷苍流那一股气流的原因。我看了一眼身上的银针,开口道:“我是不是快没救了?” “放心,我一定会救你。”梅九道,“想尽一切办法。” 我摇摇头,用手势止住了其他人要说的话,开口道:“这接二连三频临死亡的事件,我想大概是我的生命期限到了。你们就不要再强求了。” “瑜儿,相信先生我吗?”天阙先生忽然道。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道:“自然信。” 天阙先生:“你的生命期限还很长很长,所以,你不要放弃。” “大哥,阎王不会收你的。” “金儿,你到那里,我都会追随。” 听到柳寓澜和空渊的话,我又极度留恋生命了。我缓缓抬眼看向柳重域,恰好对上他的视线。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我死了,他一定会去找我。我暗叹,感觉很无奈。闭眼冥思了一会儿,想了很多东西,再睁开眼,我眼神坚定地道:“只要一息尚存,我都不死。”然后,我看向梅九,“你说,把我身体的情况告诉我,这样持续下去我能活多久,有没有好的救治办法?” 梅九眼神火热地看着我:“当然有办法,至于这样持续下去你能活多久,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会死。” 我不知道梅九似乎有所保留,我打算不问那么细了。直接问道:“有什么方法?” 梅九道:“将你体内的魔功寒气驱除。这需要我们所有人齐心协力,力道也一分不能出错。” 我一听,大感自己是不是白紧张了,原来他们自己就可以帮到我。梅九大概看出了我脸上的意思,立刻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稍不注意,就再也看不到你醒来了。” “这么严重?” 梅九点头道:“所以,我们不敢轻易尝试。” 我沉吟半晌道:“没事,我相信你们。” “再等等。”柳重域说了一句。 我看着他,正要点头,忽然大门洞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里的男人飘了进来。毫无疑问他是殷苍流,他一进来,所有人都警惕起来。他仿佛看不见,眼睛盯着我道:“我可以将他体内的寒气吸走,不会有危险。” 他们互相看了几眼,最后一致看向殷苍流,天阙先生代表,直接开口道:“你打算什么开始。” “现在还不行,等我几天。”殷苍流说完这句,转身走了。 等他走了好一阵子后,我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答应他。” “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天阙先生。 我瞬间默了,过了一阵子,我道:“你们全部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吗?” 大家都沉默了,过了很久,天阙先生忽然道:“魔皇诀的乃是西华王朝第十九代帝王所创,此功法可以独战百万雄狮,是普天之下最厉害的武功,不过能练此功法的人五百年难得一见,在殷苍流之前练成此功者就是五百年多年前,那也是一位帝王。魔皇诀是一部帝王的功法,自古以来唯有野心勃勃的帝王方能练成。所有练成此功的帝王,最后无一不是开疆拓土,一统天下霸主。”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道:“那殷苍流他也会一统天下吗?”如果这事成真了,那就太不可思议了。毕竟现在齐国,东云国还有南离过这三个主要的过肩可以算得上是三国鼎立,正是最稳定的时候,就好比我曾经的故国历史上的三国三分天下鼎立时候的势力划分。这种稳定的居然要如何打破呢?难道真的能凭殷苍流一个人打破吗? “如果是我功力最鼎盛的时期,可与之一战。”天阙先生忽然道。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半晌道:“先生,原来你失去了那么多。” 天阙先生温和一笑道:“我不曾失去什么,只是得到了瑜儿你。” “咳咳。”我转头看了眼其他几人,都一副正常的表情,似乎都没觉得天阙先生的话太过r麻。 放下刚才的情绪,我恍然发现,原来天阙先生曾经那么厉害,不过也是,天阙先生可是活了一百多年。也正是他本来的武力和现在一对比,我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他究竟损失了多少。虽然又变年轻了,但是和以前的落差大得就好比南北极的距离。可是他居然从来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遗憾或是可惜。果然世外高人就是世外高人,真正的看透了一切名与利。 “先生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吗?”我笑着问了一句。 天阙先生摇头:“不可惜。” 我鼻子道:“不过,要是先生你现在和以前一样厉害,我们就不用怕殷苍流了。” 天阙先生淡定道:“没有如果。” “也是。”边说着话,我忽然发现身上的针都抽走了。也没有内力往身体里输了。但整个人暖洋洋的,感觉很好。我抬头看着每一个人笑道:“辛苦你们了。” 现在我每天过着被人扎针,输送内力的日子。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我的书被卖到千金高价。这个价格,我实在怀疑,我不由观察他们,是不是他们谁花了钱去买,不过最终证明不是他们。 三日过去了,殷苍流人走了,留下个空头支票。我对他会不会回来帮我解除这个冷寒的症状不是很抱希望。其实我不大想看到他了。另外,柳重域他们显然没有把所有的希望压在殷苍流身上,而是都在暗暗准备。大约在某个时间段过了,殷苍流还没出现,他们就会给我来一次彻底的治疗了。 现在又是夏日了,我躺在树荫下乘凉,周围的树叶碧绿得发光。阳光热烈,但是由于身体原因,我并不能感觉到太热。直觉暖暖融融特别舒服。柳寓澜在一旁打坐,最近我都发现他在努力练功,大约是因为在五人中他算是武功最差的缘故,又或者受到了殷苍流的刺激。对,我想不仅柳寓澜受到了刺激,其他人也受到了刺激,最近都处于一种没日没夜练功的状态。好几次我都想说不用这么拼命,殷苍流那种实力,他们现在怎么努力大约都不能超越他了,但是我知道不能说这些。 照说那魔皇诀也是人创造出来的,那为何不能创造一种比魔皇诀更厉害的武功呢?理论上来说,魔皇诀之所以那么大的威力,必然是因为创造他的人是一代帝王,威慑群伦,武功随人,必然霸道无穷。所谓万物相生相克,霸道之力当然要以柔克之。这种柔一定要连绵无穷,而且浩瀚无边。 盯着落叶飞花,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些念头。看了看柳寓澜他们,我忽然开口道:“没有一种武功可以战胜魔皇诀吗?” 天阙先生:“没有。” 我夹着一片树叶对着阳光,眼睛看着天阙先生:“不可以创造一种吗?” 我这句话一说完,全都看向我。我清了清喉咙道:“魔皇诀不也是人创造出来的吗?也许我们可以g据这种武功的特点创造一种专门克服它的功法。” “你继续说。”天阙先生道。 我看了看他们的神情,都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我大受鼓舞,组织了语言道:“皇者之法,也许可以用圣人之法而治。”说着这种话,我自己都感觉玄呼,想了想我道,“有没有那样一种武功,它连绵无穷,浩瀚无边。” “有。”柳寓澜忽然开口道。 我惊喜地看着他:“什么武功?” 柳寓澜:“太极拳!” “呃?”我疑惑,太极拳不是我当时随便练着玩的吗? 柳寓澜道:“大哥,那套太极拳就是连绵无穷,浩瀚无边。” “太极拳?”其他人都疑惑。 我解释道:“那只是一套花拳绣腿。当然,如果你们用上内力,应该还挺有威力的,只是要对付殷苍流的魔皇诀,我觉得不大靠谱。” “也许创造武功是最好的办法。”柳重域道。天阙先生和他对视一眼,点头。 于是,所有人从练功变成了创造功法。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听着跟听天书似的。我终于明白了,我就是个外行,他们这才是内行。 我不知道他们研究出什么厉害的功法了,只知道有一天,忽然西边一大片树木毁灭了,那场景仿佛爆发了地震,那威力看得我目瞪口呆。 “与殷苍流相比如何?”柳重域问。 “可以一试。”天阙先生。 “父亲,听说殷苍流已经集结大军踏平北国,正绕路向齐国京都而去,我们可要出手?”柳寓澜道。 我在远处听得一愣,殷苍流已经踏平北国了?虽然北国国小,但是民族剽悍,殷苍流居然在数日之内就攻取了吗?太恐怖了,居然直接绕道去了京城,这可如何是好?柳重域会管吗? 作者有话要说:期待冒泡!!! 126-128完结 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126章殷苍流说,山体崩毁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柳重域的答案。对于这个结果,我以为这是出乎意料的,但是似乎也不大意外。 七天后,又一个消息传来,齐国和东云国的军队死伤大半,两军两败俱伤,而这种伤亡据说是两国的帝王出手造成的。然后结果是两国帝王在京都北面的隆城城外大战了三天三夜。这三日,没有人看到那两人斗争的场面,直到第三日,两位帝王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营地。然后东云帝的军队退走了,齐政也领着剩余的残军回了京城。 东云军最终没有攻进齐国,我也松了一口气。 齐政因为这一次成功挡住了已经练成了魔皇诀的殷苍流,顿时盛名远播,威震四海了。尤其是齐国人民开始信仰这位帝王。我也很好奇齐政怎么忽然就能与殷苍流匹敌了,这完全不科学,当然这本来就不是一个讲究科学的世界。冥思苦想一番不通后,我只好询问天阙先生,他似乎也被难住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齐政为何会变得那么厉害,没能找到答案。而过了几日,那位远征完了已经在回东云国的路上的帝王忽然出现了。他来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在青山居的院子里,或闲游赏花,或冥想静坐,或下棋,或弹琴,我也在一边吹笛子。现场融洽美好的气氛就被他打断了。 他直直的向我走来,走到我面前十步距离的时候,柳寓澜,柳重域,天阙,梅九和空渊都挡在了我面前。 我可以看到殷苍流眼神一冷又一暗,我生怕他会发动暴力,还好他没有,只是简单地开口道:“我来兑现诺言。”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过了几秒看到他一直盯过来的眼神明白了,他这是要来帮我驱除那日被他侵入的寒气,但是我该相信他吗?不过,没等我想好,就发现大家都同意了。 他们难道就这么信任殷苍流,我不明白。我很想我还没决定呢,但是我最终没有开口。因为在想要开口的那一霎那,忽然看到殷苍流深郁的眼。而闪神的那么一瞬,我人就被带着进了屋子里。 门啪地一声关上,房里只剩下我和殷苍流。我还什么也没说,就见他伸手在我身上点了几处x道。我皱眉看着殷苍流,他面色肃然,看起来有点吓人。我不能动,心里莫名忐忑。就在我不安之时,他忽然凑近,在我耳边说道:“瑾儿,今天,朕一定要带你走。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说完这句话我的身体就腾空了,然后离开了房子,离开了青山居,眼看很快大约就要离开隐士山了。我终于看到柳重域他们追了过来,然后一切都乱套了。 这一场打斗持续了很久,从午时持续到了傍晚。我始终被殷苍流扣在身边。他游刃有余地对付所有人,可以想象他究竟有多么恐怖,那么齐政跟他大战了三天三夜又是多么的厉害。 我现在唯一能动的就是大脑,然而,下一刻,我差点大脑都无法转动了。地面忽然震动了。不过数秒的时间,地上就有裂痕开了。我脑子里只来得及出现三个字:地震了。 这一刻,他们全都收了功夫停了下来。 “大事不妙,我们赶紧离开。”天阙先生急切道。转身飞奔向我这边,殷苍流拉过我将袍子往我身上一裹,就飞身王山下奔去。我伸长脖子去看其他人,就看到山体不断顷塌裂开。那场景太吓人了。我紧紧盯着紧随其后的柳重域、空渊、天阙先生、梅九和柳寓澜。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有事。 此时此刻,整个山体都在抖动,幸好,大家都是绝顶高手,踏叶飞奔不是问题,若是一般人,肯定是避不开这场灾难了。 山体似乎摇动得越来越厉害了,仿佛就要爆炸开来似的,仿佛里面埋藏了无数炸弹。恐惧感也随之达到了顶点。我想闭上眼不看,但是又不敢闭上眼。就怕我一闭眼,没注意就有谁出事。 轰隆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震得耳膜疼痛不已。我有一种气血翻涌的感觉,正当这种感觉出现时,忽然之间,殷苍流在我身上又点了一下,然后我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听力也是可以被点x的,听不到那些声音后,感觉没那么恐怖了,但是焦虑感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加强了。幸好这种高度紧张、极度焦虑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 下了隐士山后,我们站在远处看向那座山,发现整座山剧烈地震动,山尖就是在我们看去的那一霎那居然坍塌了。 “我们走吧。”盯着看了很久,天阙先生忽然开口。 那句话透着淡淡的忧郁,我正要开口安慰几句,发现耳朵虽然能听到了,但是依然说不出话来。我转头看先殷苍流,示意他解开我的x道,他皱眉似乎不打算解开,我固执地盯着他,他看了我一阵子,最后还是解开了。 我哑着声音喊了声“先生”。 天阙先生转头看向我,表情一扫忧郁,对我温和地笑了笑道:“看来我们得另寻山居。” 我点头道:“是啊。我们现在去那里比较好?”猛然我想到一个问题,“师祖和松竹先生他们不在山上对吗?” “放心,他们早就不在山上了。”柳重域道。 我正欲再些什么,殷苍流忽然又抱起我就要飞奔,这次被柳重域他们拦下了。 “东云陛下作为一个皇帝,对于这种行为不感到可耻吗?”柳寓澜道。 殷苍流瞥了柳寓澜一眼,冷笑一声没有说任何话。 “东云陛下,我们都不会让你带走他。”天阙先生开口。 就是在天阙先生说话的这个空档,柳重域忽然出现在我身边,伸手一拉,我就被拉了过去。殷苍流反应过来,被天阙先生、空渊二人联手阻挡了。梅九和柳寓澜从另一个方向对殷苍流攻了过去。他们每一个打斗的画面定然都是极其微妙厉害的,但是我的r眼无法看清。 如果有摄像机拍摄下所有的镜头,那该是多么j彩,这可是真的,而不是电视里的假的。 唉,我再想什么,这种时候居然还想这些有的没的这种无聊的事情。我甩了甩了头,看着他们快速交换来去的身影,看得心惊胆颤。我张张嘴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隐士山还在持续发出轰隆隆的响声,震动还在继续,甚至越来越严重。我们所在之地离山体其实不算远,被波及到的可能x还是有的。 嗯,这个理由不错,我回头正要劝阻,就见一个人从一条道路缓缓走来,头束金冠,华贵的金银双色锦袍,上面绣着似要腾飞的龙纹。敢穿这样衣服的人只有皇帝。——那张脸确然是齐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变得真的高高在上起来,曾经他高傲,我只当那是皇家的傲慢。现在他的高傲真正的让人无法忽视了,他就是那样的帝王无论站在哪里都像是站在王座淡然看着你。即使那么淡然,也是王者气息加身。 我转头看了一眼殷苍流,他们已经停止了打斗。殷苍流是黑暗帝王,齐政就是像太阳一样耀眼的王,他们是明暗不一样的模样和气息。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突破了一个高度。 齐政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眼都没往隐士山方向看,仿佛那坍塌并还在持续毁垮的山并不存在。他就那么高傲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轻声问身旁的人:“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齐政大概是听到了我的话,看着我直接接口道:“柳寓衍,朕之成就皆因你。”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我只感觉心头发慌。我看向柳重域,他眼神一如既往地安定沉稳,我顿时平静下来。不管齐政来干什么,不管他有多么厉害,我都不应该惧怕才是。 齐政的视线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殷苍流身上:“东云陛下也在,据朕所知,你魔气絮乱,当好好休养才是。” 殷苍流声音冷漠道:“不必。不知齐皇陛下此来的目的是?” “朕的目的自然与你一样。”齐朕轻描淡写说完这一句,然后看向我,“柳瑾瑜,如果你自愿跟朕走,朕就放过其他人一命。” “那不可能。”梅九和空渊同时道。 齐朕睥睨两人,又看了一圈除殷苍流外其他所有人道:“你们一起上也不是朕的对手。” 柳重域和天阙先生神情一变,梅九和空远满脸气愤,柳寓澜低着头,神情看不清楚。但想来也不大好。我看了看每一个人,上前一步,眼神极冷地盯着齐政道:“陛下,你忘了,还要加上我。”我缓缓抬起手中的笛子放在唇边。齐政表情未变,眼神仿佛在说尽管来。 我轻轻一笑,奏响了我并不记得曲谱,但是身体仿佛有意识一样记得每一个音符。所以,我不用大脑记忆,身体一直记得它。 我仔细观察着齐政的表情,当第二个音符响起的时候,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当一串曲音响起的时候,他的脸色彻底变了。 有那么些音乐不需要内力,什么也不需要,只要吹响那就是魔曲。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7章浪迹江湖,凤诗大婚 这首曲子虽然好用,但是作用的对象却是普遍的,它不能g据我的意志只作用于某一人。而这个曲子由于魔x太强的缘故,似乎对殷苍流的影响要大于齐政。 我最终没能将此曲一奏到底,而是停了下来,齐政脸色惨白地看着我,脸上的神情似有不可置信。我平静地对他道:“陛下,并非天下无敌。” 齐政看了我半晌,开口道:“柳寓衍,在你这个年纪,几乎所有人都追求权势名利,而朕第一次见到你,你就对此不屑一顾。你对皇权毫无敬畏,甚至是厌恶的,你说朕说得可对?” “陛下,你说得很对。”我回道。 齐政笑道:“你看似心软,其实你比谁都狠心。” 我皱眉,我狠心?不,我确然不曾做过什么狠心的事情。 齐政似乎也不需要我回答,继续道:“朕是帝王,理所当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高高在上的人,而你——柳寓衍,比朕好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不,我从曾高高在上。 “你定然是不同意朕的说法的,这都不重要。”齐政顿了几秒道,“你说的十年之约可还算数?” 十年之约?齐政他……我盯着他的眼看了一阵,没有看出任何所谓的情意。是他有别的意思,还是帝王的情都太深沉。我不确定,不过,我看着他,诚恳地说道:“算。” 我说完,齐政转身就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间。突然而来,又莫名其妙地就走了。皇帝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 齐政走了,但是殷苍流还在。我转头看向他,蓦地发现他全身的气息都不大对,仿佛魔化了似的。空渊、梅九、柳寓澜三人正紧紧盯着他,防止他爆发似的。我正要走过去,被柳重域和天阙先生同时阻止了。我看了看他们,摇了摇头道:“你们让我去看一下,不会有事的。”两人还是不放心,我只好跟他们一起走了过去。 殷苍流的神情看上去像走火入魔的迹象,我看了看,不知道是任他自生自灭好,还是伸出援手好。刚才齐政说我狠心,我想如果我真的狠心怎么会有伸出援手的想法。只是,我应该狠心才对。当我快决定就此离开时,殷苍流忽然看了过来,眼神说不出地深暗。一个声音传进我的耳朵:“瑾儿,果然是你!” 这句话大概只有我一个人听到,因为其他人都没反应。这句话对我冲击也很大。这样确定的语气。殷苍流,你究竟是谁呢?那个答案其实呼之欲出,可是我觉得那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心中的疑惑像海水一样蔓延出来,我想问,问他为什么。我抬手将笛子凑近唇,开始吹奏一首据说有这样的名字的曲子,仙女的祝福。 “你为何要救朕?”殷苍流问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道:“你是帝王,回去做一个好的统治者吧。” “朕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道:“如果西临瑾没有记错,西临城爱的人叫池扬。那个人对西临城来说比西临瑾重要多了。” 殷苍流神情砰变,紧紧地盯着我看了半晌,然后一副既兴奋又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记得?” “你还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殷苍流渐渐平静下来,眼中的热度高了,我听到他说:“西临城从来没有爱过池扬,他唯一心动过的人叫西临瑾,但那太荒谬了,即使对什么也不在乎的西临城来说。” 我按住自己的心脏,那里跳动了一下。我不得不承认曾经的西临瑾对父亲西临城有着很不一样的情感,西临瑾也从来不承认。 也许,大概,我的灵魂都带着恋父的因子。 “西临城和西临瑾都不在了,时光不会倒流。”最终,我淡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不,西临城和西临瑾结束了,但是殷苍流和柳瑾瑜还在。”殷苍流的眼中透着执着。 我摇头,道:“我该走了,他们还在等我。” 殷苍流:“如果没有他们,你会选择……” “没有如果。”我立刻道,顿了下,我又道,“就算如果没有他们,你也应该知道我会怎么选择。” 殷苍流:“你和齐政的十年之约是?” “他说十年之后来找我。” 殷苍流眼里流露出深刻的痛苦,半晌他说了一句,我极其惊讶的话。他说:“我是否可以来找你?” 我蓦地瞪大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今生,我不可能错过你,哪怕是……” 殷苍流未完的话,我当然知道,他想说的是哪怕我身边有那么多人了。我没有回答他就转身走了,他没有跟来,没有再纠缠,我松了一口气。 转出林子,看到柳寓澜、柳重域、天阙先生、空渊、梅九他们,他们都紧张地看着我,我笑了笑,大声道:“走吧,我们浪迹天涯去。” “大哥真想浪迹天涯?” “没错,如果再找一座山,我怕它又供不起我们这几尊大佛,一不小心就塌了。”老实说我前一刻想的也是继续找一座山隐居,但是这一刻忽然觉得游历各地也不错。 “瑜儿,想去什么地方自当奉陪。”天阙先生笑道。 我笑着看了眼每一个人:“你们知道隐士山为什么忽然这样吗?” “这确实很奇怪。”梅九道。 “不奇怪。”天阙先生开口。 “先生知道原因?” “齐政曾经去拿走了潜龙山的一样东西。” 我猛地瞪大眼:“隐士山成这样居然和齐政有关?” “齐政如今能与殷苍流匹敌就是因为那件钱从潜龙山那道的宝物。” 宝物?我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了,那一次齐政说潜龙山有宝,不想竟然是真的。 原来齐政会忽然变得那么厉害的的确是有原因的。只是…… “先生,那件宝物究竟是什么?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宝物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至于我如何知道,瑜儿忘了先生会什么了么?” “先生算出来的?” “正是。” …… 在江湖混了数月,我终于发现了一件令人大快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书已经红遍大江南北了。无论是书生公子,还是江湖草莽都喜欢《武林梦》,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喜欢。无论是故事里热血沸腾的场面还是神奇的武功秘籍,还是侠骨柔肠儿女情怀对这个世界来说都大大地增添了趣味。甚至有说书先生专门说我写的故事,人们听得如痴如醉。我想我这是造福了所有人。 这件事令我大大地感受了一回什么叫成就感。俗话说助人为快乐之本,也许我应该帮助更多的人。所以,我决定笑傲江湖,扶弱济贫,这个提议他们都没有异议。 我们一路向南,我还从未去过南里国,打算去那个国家看看。听说那个国家有一位美人,倾国又倾城,我打算去看看,不知道我身边这几位会不会对那位美人有免疫力。我不得不怀疑,他们是爱上了我这副皮相。也许出现一位更美的人,他们会动摇。大约我的意思表现得太明显了,他们都拐着弯地告诉我,他们爱上的不是我的外貌。我不会告诉他们,我是相信的。 路过建阳城的时候,听到了一件喜事,伊家堡的小姐要大婚了。那位伊凤诗姑娘在我印象中一直很美好。我很想看看那位美丽的姑娘将嫁给怎么一个男子。 “如果你想去作客,就进去吧。我敢保证没有人会拦着我们。”空渊傲然道。 我看他一眼,道:“我们去太显眼了,今天是人家姑娘的大好日子,我们去岂不是抢了人家的风头。” “易容再去也不无不可。”梅九。 “说得也是。”我点头同意后,就要转身离开去附近找个客栈房间乔装。却不想转身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伊凤诗的大哥,伊凤诀。 “几位若不嫌弃请到鄙堡一游。” “凤诗姑娘要成亲了?” “是的。” “那就打扰伊公子了。” 伊凤诀冰着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热情地领着我们进了伊家堡。 伊家堡人来人往,达官贵人,江湖豪杰,应有尽有。伊家堡很大,建筑有着北方的大气和南方的景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定然是一种享受。 午时不到,男方的迎亲队伍来了,那位新郎,不想也是我认识的人,正是平云七公子之一的刘盏,看他看向新娘的眼神中充满爱意,我就明白了。这个人是爱伊凤诗的。我放心了,美丽的凤诗姑娘嫁了一个爱她的人。远远地观望了一阵子,我就打算走了。伊凤诀没有阻拦,将我们从他家后门送走了,因为前门实在是人太多了。 前来帮着迎亲的另两位公子也是七公子之二,是林戎和费文占。我远远看去,费文占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一转眼就看了过来。看到我们后眼神颇为惊讶,然后一直盯着我们这边,不过被林戎唤回了神去。我看向天阙先生:“先生,你的徒弟好敏锐,我才一看过去,他就发现了。” 天阙先生看着我笑笑,并不说话。 一路闲逛中,我去看了多宝,他现在已经安家立业,是柳重域安排的。我不由感叹,柳重域比我周到多了。 我放心地踏上了去南里国的路。而且运气极好,刚踏入南里国土,就见到了那位美名已经传到了齐国和东云过的美人。怎么说呢,那位美人当然不愧她倾国倾城的美貌。只是我一见,就知道我与她定然两个世界的人,那是一位绝对的冰山美人。她身边有一位热情深情的护花使者,两人看上去很般配。 我听说那位男子是一位王爷,为了他的美人放弃了王位和皇位继承权。我只能感叹果然是倾国倾城。不过,事情好像不大妙,那位王爷正被他国家的皇帝追杀,其原因很简单,那位皇帝也想得到美人。这对我来说本来是一个狗血的故事,但是这确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想我该帮帮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8章最后一章,正文番外 先让梅九给他们进行高级的乔装易容,然后改变路线,把追兵甩掉。这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毕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齐政和殷苍流那两位怪咖之外再也没什么人是他们的对手了。那位王爷功夫也不错,大约和柳寓澜差不多,不然也难以逃离皇帝的追杀。 那位王爷总是和他的美人待在一起,好不容易,那位美人睡觉了,我终于逮着机会找那位王爷问八卦。 “咳咳,小刘,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对吧。”这位王爷姓刘,名刘振,我称他小刘。 “这是当然,木公子但有所吩咐,我自当赴汤蹈火。” “呵呵,是吗,你要是赴汤蹈火了,你家美人可怎么办?” “这……” “呵呵,小刘,别这么严肃嘛,你家美人不苟言笑就算了,你也这样,可真够无聊的。”我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 “木公子说笑了。” “咳咳,我问问你啊,你是怎么追求到你家美人的?” 刘振愣了愣,面有囧色道:“木公子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问问,好奇罢了。” 刘振肃着脸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我也很好奇木公子和那几位公子是怎么……” 我瞪大眼上上下下看了看刘振:“好你个小刘,看不出来啊。” “这,木公子,任谁看到你们这样应该都比较——好奇。” “我知道,你想说的不是好奇,应该是……” “不可思议。” “哈哈,没错,确实不可思议。”我哈哈大笑了一阵,又继续问道,“小刘说说你是怎么追到你家美人的?” 刘振低眉一副沉思状,半晌道:“心灵相通罢了。” 我无趣地撇撇嘴,道:“算了,看出你不愿说了,我就不勉强你了啊!”我拍拍刘振的肩,“哥们儿,祝你结局美满!” 等到那人消失后,刘振的表情由正直呆傻变得深沉起来。而在屋里睡觉的那位美人轻飘飘地走了出来,站在刘振身旁戏谑道:“王爷,那位公子就是齐国那个号称冠绝天下的人吧?” 刘振看向冰山美人:“没错。” 冰山美人:“王爷以为臣妾与之相比如何?” 刘振不言不语转身回了房里,冰山美人走进去,继续询问刚才问题。刘振道:“要本王说实话?” 冰山美人眉头高高挑起,刘振面色淡然道:“你不是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吗?” 冰山美人纤眉微蹙,声音清逸空灵:“王爷不说,我也知道,第一次看到那位公子,王爷就心动了吧?” 刘振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不该问的就别问。” 冰山美人神情变了变,最后恢复了冷淡的表情,语气也理智冰冷起来:“我明白。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王爷,那位公子身边的人已经够多了。而且,王爷要知道江山为重。” “白颜,你逾越了。”刘振声音不急不许道。 名叫白颜的冰山美人猛然抬头盯着刘振道:“王爷果然无情无义。” 刘振:“你需要冷静。” 过了几日,那位王爷带着他的冰山美人与我们分道扬镳了。我略表遗憾,那位王爷虽然呆板木讷又无趣,不过没事找这样的人逗逗趣也是很愉快的事情。 “那个刘振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柳重域忽然说道。 我诧异道:“怎么可能?” “在皇室长大的人能有几个是简单的。”天阙先生也开口道。 我看向梅九、柳寓澜和空渊,他们一致表示刘振那人不简单。我一开始还半信半疑,然而一个月后,一件事情证实了他们的话。 南离国的帝王换人了,新任帝王正是南离过曾经的三王爷,刘振。听到这个消息,可以说我惊呆了。那个看起来木呆呆的家伙居然兵不血刃,转眼间就当上了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其手段心机可想而知。只是不知道他和那位美人的情感是真是假,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南离不适合待下去了。”天阙先生道。 我没有犹豫,立刻道:“那我们离开吧。” 番外大合集: 番外一:曲问兮。 我叫阿铜,是剑门门主曲问兮的小厮。在我印象中,门主他一直是一个只专注于剑的人,我从来没想过门主他有一天会爱上一个人,这一次下山回来,门主看起来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是我依然发现了门主和从前不大一样。他总是会站在剑门大门口望着山下,似乎他想要下山,又或者他在等待谁来。当有一天,一群人忽然来到剑门,我确定了门主是在等人。 那群人极其耀眼,我以前从未见过比门主还优秀强大的人,而那一天,我一下子见到了五位。当然那天来的是六人,而不是五人。那个第六人极其特别,他一看就和那几人不一样,他定然没有强大的实力,但是他有一样叫人见之极惊,那就是他的美。他之美,我无法用任何美丽的词语来形容,他整个人都仿佛透着光,他走路的姿态仿佛踏在云朵上,他每一个动作都是美的极致,即使那个动作本来不是优雅美丽的,但是只要是他做的,那就一定是一种美。那种美只要人看见,不需要了解更多就足以让人倾倒。那五位绝顶的人物看他的眼神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都一样,他们看他都专注极了。那是爱,毋庸置疑。 而我的门主他就是那么专注的看他。我明白了,门主等待的人就是他。 最初,我单纯地为那个人的美貌而感概真是夺天地之造化。 (还没有完。) 【下面是新文试读。一会儿后会替换回原来的文。看看大家喜不喜欢新文。】 新文试读。[古穿未来的类型。] 楔子 在那万千鬼魂中,莲灼一下就认出了苍渊,虽然他的模样有些变化,气息却如旧,整个人透着远古山岳般的坚定与深沉。他小心翼翼地护着身边那个男子,那人,莲灼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他和他已经相携走向奈何桥多次了,他们不一定每世都一起下来,但是其中一个先到的人必然会等待另一个人到来。那个男子等过苍渊三世,苍渊等了那人一世,这一世他们一起来了,他们的情感似乎一世浓越一世。 看着那两人再次相携投入了轮回,莲灼已经没有最初的歇斯底里,眼中无波无澜。来世那两人依然会相恋,上演出人间催人泪下的爱情,他们生生世世,命中注定。 “你和他已然缘尽,强求不得。”等那二人顺利投胎后,转轮王看向异常平静的莲灼,不知他是否已然死心。 那世的九叶帝君苍渊乃是天神祈顼转世,本就与琴茗上仙有说不清的情丝纠葛,双双被罚投胎转世历情劫。莲灼那世算是个意外,却不想这个意外和天神祈顼的转世牵扯颇深的人竟使得其以元神相救。不过,甚幸,天神祈顼和琴茗上仙的命运总算回归正途了。 莲灼盯着奈何的那一边,那里已经没有他要看的人了。良久,他迟钝地转头看了一眼转轮王,然后什么也没说,表情木讷地转身走了。 转轮王神情微愣,几百年前,莲灼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的他活跃得叫人头疼,而今的他沉静得仿佛深潭的死水,仿佛再也不会泛起丝毫的涟漪。看着他的身影远去,转轮王不由跟了上去:“你若投胎转世,可忘记一起,重新开始。” 莲灼顿都没顿一下,继续前行,声音轻幽幽地飘荡在空中:“不。” 依然那么坚决。 途经秦广王的殿前时,宋帝王从里面出来,见着两人,迎了上来:“莲公子又去了?”莲灼冷瞥一眼,不言不语,径直走了。宋帝王看向转轮王:“你怎还不送他入轮回?” 转轮王:“他不愿。” “这都第五世了,他也亲眼见证了那二人如何情深似海,怎的还不死心。” “人间自古有情痴,二位在冥府不是已经所见甚繁。”秦广王站在大殿们前的台阶上,目视莲伊伊离去的方向,语气抑扬顿挫,却无甚情感。 “虽是如此,此情总是格外令人感慨些。”宋帝王叹息。 “说起来,苍渊和莲灼那世的情爱毫无跌宕起伏,也不缠绵悱恻,何以最后竟成就了矢志不渝?”转轮王疑惑道。 “奈何此情已然缘尽!”宋帝王再叹。 三人在此说闲话,一小鬼急忙飘了过来,急声说:“不好了,莲公子跳进了归源河。” 归源河是冥府的第四条河,和三途河不在一个界面上,一般的小鬼g本无法靠拢。这条河的作用据说因人而不同。但至今为止,无论是人魂仙魂还是其他种族的魂魄掉进去都只有魂飞魄散的结局。 冥府的彼岸花开得如火如荼,莲灼的心里怨气就跟那花一样如火如荼,偏偏无法泄,无处倾。人久远的记忆总是敌不过新的记忆,时间早已将苍渊和莲灼的过去淡化得了无痕迹。何况就如所有人所想的那样,莲灼之于苍渊不过是一个懵懂的刹那,琴茗之于祈顼才是可歌可泣的,天上人间的绝恋。他的坚持是那对苦命鸳鸳情路上的绊脚石,他的坚持就是一个笑话,所有的情都在他未能在恰当的时候消失而失去了意义。如果可以,他宁愿苍渊不曾用生命来拯救他魂魄。 听说魂魄掉进归源河会烟消云散,也许那将是他最好的归宿。 触及河水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叫他,不过,他已经顾不得了。 其实,他很恨,却又恨无可恨。 归源河的水一直清澈如镜,但任何物体掉下去都见不着,它看起来平静安详,其实神秘不可测,能将一切投进去的东西顷刻间化作虚无。 作者有话要说:期待大家对新文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