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劫(1v1,H)》 1、褚云秀 诸家有女名云秀,容貌才情,样样不缺,方及笄之年,已倾慕者如云。 褚云秀出生于东方既白,朝阳拂晓之时,那一天的京城,满城的芍药竞相绽放,明明未到花期却朵朵团团簇簇,好不娇艳。 当最后一朵的芍药也悄然怒放之时,尚书府终于传来了清脆的婴儿啼哭声,门童家奴奔走相告,褚家喜得千金,就连宫中不问世事多年的老祖宗也送来了贺礼。 褚云秀生来就一副好相貌,打刚出娘胎那会儿肌肤就如霜雪般,晶莹剔透,全然不似一般婴儿那样皮肤红皱。一双大眼更是黑白分明,玲珑可爱,看的直教人心都要化了。 流光匆匆,一晃十五年过去,褚云秀虽为人低调,鲜少参加那些个官家小姐,王孙公子的诗会、春游。但那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就是戴在头顶摘也摘不掉。 钦慕她的公子虽多,但却无一敢上门求娶,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上头有那天家早早的将她定了下来。世人再是肖想,又怎敢与皇家抢人。 只不过……当今皇上最大的皇子不过十岁出头,说穿了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可这美人已经瓜熟蒂落,难不成着当今圣上想坐享齐人之福,让褚家姑侄一同入主后宫? ---- “小姐,小姐,该醒醒了。”赏夏轻轻撩开层层叠叠的浅紫烟罗纱帐,在云秀耳边轻轻呼唤,“小姐,您不是说今天要赶早去那玉龙寺参拜?” 赏夏将纱帐完全打开,让外面的光线透露进来,“您要是再不起,一会那日头可就高了……”她继续碎碎叨叨的念着,却不敢轻易伸手去碰楠木床上的人儿。 “唔~哼……”云秀被她喋喋不休的絮叨大法吵得无法安然入梦,嘤咛着翻了个身,娥眉颦蹙,小扇子般的眼睫微微轻颤,上下眼皮抖来抖去就是不舍轻易分离。 锦被上横卧着一具玲珑有致的酮体,鬓云乱洒,酥胸半掩,那猫似的娇弱声音细细的哼着。纵使赏夏天天对着小姐那张倾国绝色的俏脸,现在也不由得被眼前的美景弄得面红耳赤。 “好夏儿,再让我睡一会,就一会……嗯~”刚刚苏醒掺了些沙哑的软糯嗓音说不出的甜腻,想只小手一样抓人心肺,赏夏身为女子都忍不住疼惜,“那,那小姐……” “快用热毛巾给主子擦把脸!”赏夏话刚说出口就被一声娇喝打断,初春一把将手中的帕子塞到了赏夏手中,虎视眈眈的看着磨磨蹭蹭的主仆二人。 赏夏无法,只能轻轻捧起云秀的螓首,将湿热的帕子抹在她的脸上。 褚云秀终于悠悠转醒,任由她们前后的伺候自己,自己轻轻打着哈切兀自发着呆。机械的听从婢女们的提醒,抬起手臂,放下手臂…… 闺房内,几名大丫鬟忙的脚不点地,足下金莲移动的飞快,但却依旧保持良好的礼仪,走动之间裙角纷飞,好似一朵朵蝴蝶翩迁起舞。 云秀被穿好了衣服,安置在梳妆镜前。贴心的丫鬟们知道,她去玉龙寺上香的时候,喜欢穿的低调素净,越不起眼越好,可是她家小姐这样的美貌,那是素衣遮得住的。 褚云秀换了一袭青色襦裙,外罩蝉翼般轻薄的透白罗纱,腰间的金丝翠烟罗若隐若现。装扮确实不打眼,可是那要看配在谁的身上,云秀生的花容月貌,十几年来被最严格的教育培养成的气度更是端庄高雅,自成一派。即使是披个麻袋,估计也会变成人群中的焦点。 “小姐,今天就戴这只镂空点翠流云步摇怎么样?”盼春拿着哪只步摇在她盘好的发髻上比量了一下,觉得十分不错,颜色也很是衬这身衣服,遂轻声询问她的意见。 “尚可!”她无所谓的颔首,任由盼春把那步摇别在如墨堆叠的青丝上。 她每个月都会去一次玉龙寺,这次带的是赏夏和慕冬,赏夏是个闲不下来的,一路上小嘴吱吱喳喳倒也去了一丝赶路的烦闷。云秀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上,漫不经心的翻看着话本,听着她俏皮的声音。 一行人顶着熹微的晨光出发,等待了玉龙山脚天色已经大亮。玉龙山建寺的时间很久,但所处的位置却离京城较远,今天又不是正经上香的日子,所以前来参拜的人却不算多。 比起常年门庭若市,钟鸣鼎沸的护国寺来说,这人算是少的了! 云秀下了马车,一步一步慢慢爬着,也不着急,怡然自得的观赏两边的风景。这玉龙寺还有一个没有护国寺讨人喜欢的原因就是这长长的石阶了,大门大户的夫人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爬到了山顶先去了半条命,哪还有心情参拜佛祖? 不过褚云秀习惯了,这条长长的石阶她从六岁爬到现在,道路两旁生长这不同的各样植被,一年十二个月,月月景色各不相同,让她连点厌烦感的都生不出来。 快要上到寺庙所在的地方的时候,云秀不经意间的抬头,看到顶端的平台上立着一道雪白的身影。 那人逆着光,教云秀瞧不清他的长相,但远远看去那身姿如松柏一般挺拔,一袭雪白的僧袍纤尘不染,清晨的微光晕染在他的身周,竟然如同佛祖身上环绕着的佛光一样,只消看一眼就让人感觉心灵被洗涤了一样通透舒畅。 2、忘尘 玉龙寺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位的得道圣僧? 云秀一行人脚步不停,马上就走到了石阶上,眼波流转之间不经意的就看见了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可能是少了那些多余的修饰和遮掩,那俊美绝伦的脸庞就这样直接冲进她的视线,带给了她深深的震撼。 褚云秀低头敛眉,眼眸微动,神色如常,只极快的多瞥了一眼,但那心神震荡的感觉依旧没有少上半分。她不敢再多瞄,生怕自己玷污了这一片圣洁之地,脚下步伐加快,素手提着两边的裙摆匆匆而过。 原本站在原地的白衣僧人,在她匆匆经过以后,慢慢转身,看着她摇曳而去的背影,凤眸上挑,眼里多了丝玩味。鼻翼翁动,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淡淡清香,刚才周身空灵的气质荡然无存,反倒是平添了几分妖异…… “慕冬,这玉龙寺何时有这样一位钟灵毓秀的得道高僧了?”她每次来,须得在玉龙寺住上一晚,是以现在不急着参拜,而是先来到了她在玉龙寺的小院。 慕冬也是从未在玉龙是见过这位僧人,这玉龙寺虽然说小不小,但来来去去也就那些个人,如果那位高僧给人的印象如此深刻,如果是玉龙寺的和尚的话,她不可能不记得。 “小姐,我马上就去查一查!” “嗯……”褚云秀把玩着手里的瓷杯,漫不经心的回道,这会儿她已经从那人给她的震撼感里走了出来。反倒是觉得不大对劲。 玉龙寺的主持方丈那是真真的得道圣僧,参悟禅道多年,甚至可以窥视天机。玉龙寺的每一位僧人更是不慕名利,断绝红尘,褚云秀那条石阶走了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杵在入口处不动的。玉龙寺,可是从来都没有过迎客僧人…… 褚云秀放下手中的瓷杯叹了口气,希望这一次能有幸拜见那位净空大师。 她从小就听母亲说,净空大师是真真的得道高僧。那年母亲有了身孕遂来还愿,参拜同时为她抽了一条签文,却偶然得到了净空主持亲自解签。 母亲说她还记得净空大师一向淡漠出尘的表情竟然出现了一丝惊奇,然后拿过签文细细探看,斟酌了许久才说:此女虽生来不凡,降世时甚至会惊动天上的诸神,只可惜了注定一生坎坷,多灾多难。 天生不凡,一生坎坷,多灾多难……当年的母亲才只有二八年华,哪能接受得了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可能会一生不幸的消息,于是气愤难平,全把净空的话当做了胡言乱语。 只是等到了自己出生的时候,尚书府上空祥云密布,京都的芍药竞相开放,这一切都让她不得不信那日的判词…… “忘尘大师如果实在无聊,不如回护国寺潜心专研禅道,不要再在我这欺负我这老实的徒弟了。”此时的净空主持正在自己的禅院进行每日必修的早课,刚好结束早课,就看到自己刚收的小弟子正一脸委屈的看向自己,身后跟着一位身穿洁白僧袍的僧人。 只不过,这位僧人虽然身穿僧袍,须发全无,但那脸上的恶劣笑意却完全不像是一个正经和尚应该有的。 “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净空大师慈悲为怀,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同为佛门中人的小生被人害了性命吧。”忘尘自然的走进了禅房,随便拿过一旁的蒲团往上一坐,好似这里是他自己的禅院一样。 “慧明,你先出去。”净空大师放下了手中的念珠,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等到慧明将房门仔细的关上,感受他的脚步越走越远,才低声说道,“我本已经脱离红尘已久,无心过问这些俗世之事,你求我恐怕是找错人了。” “哼!好一个不问世事已久,如果护国寺的那些个秃驴也如你一般,我还用求到你的头上。净空大师还是再多考虑一下吧……”忘尘听完净空的话,神色晦暗不明,从衣袍中拿出一个东西随手丢在了地上,直起身来扭头就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忘尘走到了门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但却低声说道,“今天早上我在石阶上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香客,像是你这的常客,容貌极其出众,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吧?” 净空已经重新将念珠放到了掌心,口中默默念着晦涩冗长的经文。 忘尘没得到回应也不以为意,“算了,反正我总是会知道的。”说罢,推开了房门,这次是真的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离开了禅院。 待他走后,净空默默的拾起了落在地上的一枚玉佩,静静抚摸上面的纹路,眼中露出了深切的怀念,恍惚中仿佛陷入了一片回忆中。过了良久,只听空寂的禅房中悠悠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求收藏,求留言,qaq 好怕没有人看,要给自己唱凉凉了 3、暗香 “小姐,刚刚从家中侍卫那里得到的消息。”参拜过后,褚云秀和自己的丫鬟单独在房中用过了玉龙寺准备好的斋饭。 她在家中很受宠爱,手头自然也有一些能够支配的人手,褚云秀从慕冬手中接过张一条,展开:忘尘大师,护国寺主持的师弟,先帝最小的儿子,十二年前出家,十年前年前远走游历,近日回京。 今早遇到的那人,竟然是先皇的小儿子吗?褚云秀屈指轻叩,雪嫩的肌肤接触到桌面,没有几下就已经隐隐发红。 虽然消息已经被全国封锁了,可是当今的皇位乃是弑兄杀父夺来的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还是不少的。当今已过不惑之年,十多年前刚刚登基的时候还好,这两年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脾气却是越来越残暴。 这些事情在心里想想就好,即使周围都是自己最信任的贴身丫鬟,她也不敢乱说,毕竟祸从口出…… “小姐,怎么了?”褚云秀招了招手,慕冬轻身上前,细声问道。 “叫家中查查,忘尘大师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既然出家云游,就老老实实的在外面待着,没事干嘛回京城混这趟浑水! 不过她也是,有这时间为别人操心,不如好好想想马上将要迎来的选秀该怎么应对。褚云秀揉了揉眉头,感觉脑袋更疼了,这次估计还是不能见到净空大师。 赏夏看着她一脸不虞的拧着眉心,表情好似有些痛苦,连忙走到她的身边,“小姐,我帮你按按头吧!” “不用,你在外面帮我看着点,我睡个午觉,下午还要继续参拜!” “是。”赏夏将自家小姐扶到床上,帮她掖好被角,放轻脚步轻轻走出后带上房门,安静的站在门口一丝不苟的为褚云秀守着屋门,不敢离开半步。 玉龙寺所处于北边的城郊,附近还有一个尼姑庵,不过比起玉龙寺来说,这个尼姑庵更是香火稀疏…… 司徒尘一个掌刀劈晕了个一脸春情的小尼姑,又在她身上补了一脚,看她的身子软绵绵的直接在空中滑了一条圆润和弧线到飞出去。 真是狠啊,他的皇兄。 司徒尘,也就是忘尘大师狠狠吸了口气,却不敢在此刻倒下。尽管此刻他面色潮红,凤眼迷离发红,却愈加凌厉的追魂夺魄。 本以为躲到了玉龙寺,能逃一天是一天,结果他的皇兄却直接用了这一招。 在玉龙寺这样的佛家圣地和一个尼姑白日宣淫,真要是让他得手了,即使是净空老和尚愿意出手救他一把,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一个不守礼教的皇家子弟,即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觉得可惜吧? 难受的扯了扯身上的僧袍,身上的那股泻火蹭蹭的冒了上来怎么压也压制不住。 此地不宜久留!司徒尘临走前不忘拎起那具已经昏迷过去的尼姑,足尖一点,从大雄宝殿的后门翻墙而出。 正直晌午,寺里的僧人多数还在用午膳,竟然真叫他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顺利的跑出了主殿。其实他也是昨晚才第一次来到这玉龙寺,左拐右拐,竟然不小心闯进了寺中的客房处。 本来司徒尘只想直接饶过厢房,直接离开玉龙寺,将手里的累赘直接找个地方处理掉,来个死无对证,之后再解决自己所中的春药。 空气中隐隐传来一丝幽香,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异常,让司徒尘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足尖一撇,偏离了预定的轨道。 褚云秀合上眼睛不到一刻钟就又睁开了,心里头的事儿有点多,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坐起身,靠着床头,手上把玩着自己的发丝,目光渐渐涣散。 “你是谁!呀……”一声娇喝将褚云秀从沉思中唤醒,肉体落地的闷响让她立马意识到了丝丝的不对劲。 褚云秀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想都没想翻身下床,先找一个藏身的地方才好,可惜不是她动作不够快,而是这寺中的客居朴素简陋,根本没有多余的遮蔽物。 “忘尘大师!”这不下床还好,她还没穿好另一只绣花鞋,就直直的和司徒尘打了个照面,还是和晨间时候一样的洁白僧袍,可是此刻的忘尘一身的凶神恶煞之气,全然不似初见时的高洁脱俗,到更像是披了和尚皮的恶魔。 司徒尘将飞快的在小尼姑身上敲打了几下,确定她再也醒不过来了,才将她丢在门口,自己向着褚云秀走去,“你认得我?” “不……不认得,只是今天清晨的时候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呵,一面之缘就可以叫出我的法号,小姐真是好本事。”他说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危险,但又好像故意收敛了浑身的煞气,语气亲昵又缱绻带,如同情人间的耳语。 呢喃的语调,对于褚云秀确实穿耳魔音,让她魂魄都跟着一齐颤栗。 任谁都不会因为一头恶狼一时装出来的乖巧模样,而把他上一秒还目眦欲裂的恐怖形象轻易遗忘。 褚云秀略有些尴尬的翘了翘唇角,不置一词,害怕自己会和那个倒地不醒的小尼姑落得一个下场。 —————— 纠结,还有一章存稿不知道要不要发出来,因为这两天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能好好码字。 你萌说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