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难为》 1-10 忠臣难为 作者:咩咩宝 楔子 是夜,月上柳梢,犀利如勾,高大的g墙下匆匆走过一抹穿着黑色斗篷的瘦弱身影,停在御书房外顿了顿,推门,闪身而入。 来人卸下帽檐,在御案之下行君臣之礼,深深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首的男人一脸颓然的坐在龙椅之上,面前的御案上,摆着一双紫荆双刃刀与一g古朴的莲花簪。细看这帝王面相英俊,五官深刻,只是两鬓已寥有白发,明明才是人至中年,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你起来吧。”见他来了,上首之人神情微动,敛起一双哀伤的眸子,从御案的暗格之中拿起一本密笺,交给身边侍候着的小太监。 小太监卑躬屈膝的接了,捧到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面前,黑色斗篷恭敬的接过,拆过蜡封,当场打开,细细研读起来,末了,重新合起密笺,收入阔袖之中,伏地叩拜:“臣领命!” 上首的帝王轻轻点头,缓慢的对他说着:“朕也只是猜测而已,这件事除了你二人,不要让任何第三方知道。” “喏!”黑色斗篷恭敬的应着。 “还有这个,你拿着。”帝王说着,身边的小太监就将一巴掌大小的白玉瓶端到了他面前,只听帝王继续道:“宣棣的x格朕很清楚,刚才已经让人在他喝的茶里下了药,他若对你有非分无礼之举,便会气血攻心,浑身疼痛难忍,这个是解药,能解一时之极,你斟酌着办吧,切莫让他太过难受,毕竟是朕的亲弟弟。” 黑衣斗篷颤抖着手接过这白玉小瓶,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赧色,再次深深叩拜道:“谢皇上考虑如此周全,申鸿感激不尽!” ===========================说明================================== 额…… 话说看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本文又重写了!这个决定是在25号做的,37章之前的内容全部废弃,从第一章开始重写,我考虑了很久,本来只是想修改一下,但最後还是决定重写了。抱头~~~这已经是第三个版本了,主要以武侠背景为主,皇帝和修竹出来的机会会比以前少很多,大家看後如果不喜欢,还请告诉我。 话说为了让已经买过v的亲不用再重买,本文更新时,是替换原来的内容,所以,原来的章节暂时不会删去,每天的更新下面会有分割线说明,更新的下一章大家就不要再点了。 第01章 武林盟主 不论哪朝哪代,但凡有人问起当今武林谁领风骚? 自然会有不同的人回答着相同的答案:武林盟主,魔教教主。 似乎这武林盟主与魔教教主就该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而往往回答时,这武林盟主的名字都会排在魔教教主的前面,这一点让魔教教主很是无奈,就连魔教教众也纷纷抱怨,为什麽他们就活该被压? 於是,二十年前,魔教教尊立下规矩,谁能让魔教教主的名字出现在武林盟主的前面,谁就可以继承魔教大统。 当年,就有个孩子越众而出,拍着x脯道:“我能!只要魔教教主成为武林盟主不就可以了?” 教尊当即哈哈大笑:“黄口小儿,口出妄言,武林盟主是正派,魔教是邪派,自古正邪黑白势不两立,魔教又怎能当的了武林盟主。” 这孩子听後也哈哈大笑,指着教尊的鼻子说:“一正一邪?一黑一白?那是你们自己划分的,是问那个江湖人士身上没有几条人命的?又有哪个敢到官府自首的?依我看正确的划分应该是,朝廷是正,江湖是邪,朝政是白,江湖是黑,其实你们所谓的黑白两道,正邪两派不过都是黑邪之流,既然同为黑邪之流,魔教为什麽不能成为武林盟主?” 这席话竟说的教尊无言以对,只能着长长的胡须感叹:“理似乎是这麽个理,可是,谁都知道,在江湖上行不通,那些正派人士是不会听魔教差遣的。” 小孩又仰着x脯道:“行不通是我们的行事方法不对,他们不听我们的差遣是我们的威望不足以令人信服,只要我们稍微变通一二,没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教尊听这小孩出口狂妄,又句句在理,教尊不免对这小孩刮目相看,忍不住问道:“你是何人坐下,姓甚名谁?” 小孩恭敬的回道:“我叫齐宣棣,是昨儿个中午才加入本教的,目前尚未有人认领。” 教尊浑浊的双目之中仿若一道流星划过,闪过片刻光彩,紧接着又问:“你为何要加入本教?” 小孩想了想,很诚实的道:“因为贵教免除了跪礼。” 教尊一皱眉,加入魔教的人,大多是是在江湖上得罪了仇家,寻求庇护的,或是一些武学痴才,为了追求那虚无飘渺的传世神功的,如此单纯的理由,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而至於跪礼这个问题,在建教之初,就没被纳入家法建制之中,此後便延续了下来,自然这也成为武林正道人士抨击魔教的众多理由之一。 更有甚者编造,因为魔教武功邪门,练武之人七经八脉以至僵硬无法舒展,故而才免除跪礼。 教尊看着小孩良久,似乎在审视他话中的诚意,最後才满意的着胡须笑眯了眼角:“既然尚未有人认领,那老朽便领了你吧。” 二十年後的武林大会上,魔教教主如愿击败所有武林正派人士,夺得盟主令牌,无限风光的接受众人朝拜。 只是此时,魔教已不叫魔教,叫聚德g,而驻地也从深山老林搬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县城边上,g外建有三辉殿,供奉着已逝教尊的排位,接受附近村民的香火祈愿,维护一方百姓幸福安康,风调雨顺。 所以,当今武林若问何人独领风骚,那只会有一个答案。 安王齐宣棣。 没错,这位昔日的魔教教主,如今的武林盟主,正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弟,安王齐宣棣! 而此位王爷的丰功伟绩,到了说书先生嘴里,那便神乎其神了,连自诩正派的武林侠客,也津津乐道,安王齐宣棣是如何苦心经营多年兵不血刃缴了魔教教众,为武林除了万年大害,纷纷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 而这种说法若被魔教年老的高层听到,一定会冷嗤一声,拂袖走开。齐宣棣那个小子,不了解他的人都道什麽正人君子,而只有真正清楚他底细的人才明白,那g本就是个败类,别看他有着高贵的血统,说他是渣都是抬举他! 魔教其实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原来那些放在台面上经营的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只是换到了台面下进行,该杀的人一个没少杀,该抢的银子一锭没少抢,该劫的镖一票没少劫。只是齐宣棣有脑子,事儿做的漂亮,从未让人怀疑过聚德g罢了。多年後,曾经在殿上听到过那黄口小儿夸下海口的教众们才明白,所谓变通,原来是这麽一回事! 除此以为,高层们还多了一项任务,帮齐宣棣搜寻天下美少年,而这些但凡是他看上眼的孩子,都被他接入京城,养在王府之中。一入g门深似海,到了齐宣棣这儿,也差不多了。这个黑道帝王他倒是当的有滋有味,聚德g在武林中有地位了,众兄弟也活的有模有样,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三分,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平稳发展。 直到有一天,齐宣棣一脸和蔼的对高层们说:“你们准备一下,把兄弟们都叫上,明天咱们逼g。” 一帮江湖莽汉这才瞬间醒悟,这个败类苦心经营二十年,竟然如此深谋远虑,这事儿虽然又危险又龌龊,但也并非不能理解。 在其位谋其职,齐宣棣在那个位置上,很多事由不得他不去想。 可是,为什麽他逼g逼的这麽轻率,又在最後一刻主动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皇位。(详情参照《驸马》,此处不多做赘述。) 对於这件事,齐宣棣很负责任的对聚德g高层解释道:“本g主可是武林标榜的忠义之士,忠义之士又怎麽能造反?况且本g主怎麽能随便割舍对大家二十年的感情,所以,今後本g主决定继续与大家继续同舟共济,造福武林。” 众人翻个白眼,整齐在心中翻译,是祸害武林吧! 其中不知是谁冷哼一声:“g主是无法随便割舍江湖上这些英俊美少年吧?” 齐宣棣眼神一亮,咯咯的笑着:“还是你们了解本g主,那些年轻气盛,没什麽江湖阅历,又妄想着干出一番惊天动地成绩的莽撞少年郎最有爱了,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可有替本g主相中谁家那小谁?” 众人尴尬的摇头,这种缺德事,谁替他相啊! 第02章 三个条件 这一日,聚德g门前,来了一人。 黑色的斗篷下伸出一只苍白细瘦的手,手指间捏着一张拜帖,递给看门的小哥,另一只同样白皙的手紧跟着递上二两碎银,清朗的声音彬彬有礼道:“麻烦兄弟了。” 片刻後,小哥颠颠儿的跑出来,气喘吁吁:“g主请您进去。” “多谢!” 齐宣棣斜倚在金丝软榻之上,看着殿外走来之人,行至大厅中央,优雅的撩起衣摆,跪地三叩首道:“臣西堂申鸿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宣棣理所当然的享受叩拜之礼,站在大厅两侧的聚德g高层似已见惯这种场面,纷纷撇嘴,低声道:“又是朝廷的人!” 魔教众人一开始得知齐宣棣真实身份时,也着实惊讶不小,甚至纷纷行跪礼叩拜,教尊还言辞委婉恳切的劝请过齐宣棣金盆洗手,乖乖当他的米虫王爷。 向来武林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魔教教主当武林盟主已经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更不要说是身份如此特殊的一位教主了。这种自甘堕落,自降身份的事儿,他敢做,也没有那个门派敢收啊! 谁不知道奉熵帝就这麽一个弟弟,江湖之上,武林之中,刀剑无眼,打打杀杀,各种手滑,各种明枪,各种暗箭,谁让你技不如人,输了也便输了,伤了也便伤了,杀了也便杀了,可王爷你敢随便杀麽? 这麽一身份摆在这麽一位置,他不合适! 齐宣棣却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看教尊,果断的回了一个字“不!” 他还就赖到这儿了! 教尊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所以,在齐宣棣多次拒绝後,教尊退让了,他觉得,或许也正是齐宣棣这与众不同的身份,或许能给魔教带来新的生机。 而之後,齐宣棣在江湖上那不凡的表现也印证了他的这个英明无比的决定。 这麽多年过去了,魔教不管外形如何变换,本质还是保留着魔教原来的传统,教义教规继续延续祖师爷爷留下的那些,教众心中也便只有聚德gg主,g本没有什麽大宁的王爷。 而这种场面,时不时的都会出现一下。有时是皇上说,宣棣朕想你了,回来吧。有时,皇上会说,宣棣啊,有个什麽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你帮朕处理下。而每每这时,也便到了齐宣棣这位身份特殊的武林盟主亲自出山的时候了。 聚德g教众早已见怪不怪。 “宣翎竟然把你给派来了?”齐宣棣笑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依然跪在地上的人道:“过来坐。” “臣不敢。”西堂申鸿摘了帽檐,露出一张素净清丽的面容来,看的厅中众人均是一愣,此等人间极品,哪是他们这些草莽汗子平日里能见得到的,明眸皓齿,眼波流转,静若处子,动若牡丹。 在场众人,整齐的将目光投向软榻上的g主,原来朝廷里藏了盘如此美味可口的珍肴,光看齐宣棣嘴角那丧眼的哈喇子,众人心下就已了然,一向号称无往不利的g主大人,怕是还没吃到嘴里呢! “申鸿,几日不见,怎麽跟本王如此生疏?”g主大人抹了把嘴角,从榻上坐起来,紫色的g绣外袍随意搭在肩上,衣襟的纽扣并没有完全系上,露出一小片光结的x膛来。 西堂申鸿抬眼瞥了下四周,俯首又道:“王爷,臣有密笺要奏,还请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齐宣棣从榻上站起,拢好衣襟,走到西堂申鸿面前停下,躬身将他扶起,笑的一脸y亵:“本王也正想借一步与申鸿好好说说话,来,我们到里面去。” 从大厅左侧的走廊出来,沿着青砖长廊直走,穿过雕花石拱门,是一座雅致的小院,连花园在内还没有安王府内的一座偏殿大。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花园,假山,荷塘,客厅,茶厅,书房,卧室,却是样样考究,间间j良。 除此以外,齐宣棣还专门有一间兵器收集阁,囊括了齐宣棣行走江湖这麽久以来,缴获的各种珍贵兵器。 这是他除过收藏美少年之外的第二个兴趣。 不过,西堂申鸿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眼见到这间兵器阁。 齐宣棣将西堂申鸿引至茶厅,立即有青衣淡雅的美少年侍茶而立,西堂申鸿小啜一口,正是今年湖南进贡的君山毛尖没差! “王爷。”将茶盏放至手边,西堂申鸿先开口唤道。 齐宣棣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西堂申鸿从袖中掏出一本蜡封的密笺递了过去。 齐宣棣接过,看着密笺上的红色蜡封,眉头微皱,收敛起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也不由正色起来。 皇家密笺上的蜡封共分红,黄,蓝三种颜色,分别代表不同的紧急程度,红色为最高级,蓝色为最低级。 这红色的蜡封,自从齐宣翎登基以来,他是有日子没见过到了。 展开密笺,大致浏览了一遍里面的内容,越看到後面,齐宣棣的眉头就皱的越紧:“这是真的?” “皇上说只是猜测而已。”西堂申鸿将熵帝原话,一五一十转达给安王。 “那宣翎派你来的目的?”齐宣棣的目光在密笺与西堂申鸿身上游移着。 “辅助王爷。”这句话西堂申鸿答的有些心虚。 齐宣棣已经放松下来的眉头赫然收紧,一把将密笺甩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西堂申鸿:“不敢,是小王辅助西堂大人才对!宣翎在密笺里写的清楚,要我与大人假扮主仆,而大人是主,小王是仆,西堂申鸿,不要说你毫不知情!” “臣不敢!”西堂申鸿脸色一白,撩起下摆,跪伏在地上。他就说这样行不通,可熵帝执意如此,说是借此机会惩罚上次安王逼g,圣意已决,皇命难为,他又有何办法? 单就他自个儿而言,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他也不敢收这祖宗当仆人啊!经过逼g一役,试问朝中文武百官,谁不知安王对他的那点心思,他躲还来不及,又怎麽会自己往前凑,更不要说收他为仆,这不是折寿麽! “其实,这件事,也并非不可。” 就在西堂申鸿以为齐宣棣必定勃然大怒,已经准备好承受强烈的口水风暴时,齐宣棣忽然变脸似地,面部肌r放松下来,一手托着茶碗,一手转着茶盖,眼中j光乍现,笑的人畜无害:“西堂申鸿,其实要本王配合你处理此事也并非不可,只是,本王有条件。” 西堂申鸿跪伏在地上,闷声道:“王爷请讲。” “第一,锁情散的解药;第二,事成之後,小王的好处;第三,当然是申鸿你的诚意了。”前後不过一刻锺不到,齐宣棣脸上已经变换了数种表情,但不管那一种,都隐含一丝j明算计。 这三个条件,其实是一个条件。 至少听在西堂申鸿耳朵里,那是一个条件。 齐宣棣提出第一个条件时,西堂申鸿就心底开始发怵,再次确定,熵帝果然是不靠谱的,尤其在与安王有关的事儿上,那是特别不靠谱!还一本正经的给他说什麽让他斟酌着不要让安王太痛苦,这下人家直接来要解药了,你敢不给吗?他能不给吗?他凭什麽不给?他是打得过安王,还是大的过安王?都不是,所以,西堂申鸿很苦逼。 而这三个条件中的隐含关联,其实很简单。 安王拿到锁情散的解药,就可以压他;所谓的事成之後,小王的好处,自然还是压他;最後一样诚意问题,那便是赤裸裸的压他了! 所以,齐宣棣这三个条件,说的通俗易懂点,便应该这样:只要西堂申鸿自愿让齐宣棣压,此事,成! 西堂申鸿跪伏在地上,一张芙蓉面遮挡在黑色的帽檐之下,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可就是单看匍匐在脚下的这副身体,齐宣棣就知道,他在犹豫。 片刻之後,黑色斗篷下缓缓伸出一双白皙的手掌来,颤巍巍的将一白玉小瓶捧过头顶,用干涩的声音艰难的说道:“王爷,臣的解药只可缓一时之急。” 齐宣棣从他手掌间拿过解药,拔出瓶塞,放在鼻下嗅了嗅,又小心的盖好塞子,放进袖中,然後俯下身来,摘掉那碍事的黑色帽檐,轻浮的勾起地上那人尖俏的下巴,拉至眼前,笑的轻蔑而诡异:“宣翎养了条好狗。” 黑色斗篷微微一颤,西堂申鸿敛起眉眼,毕恭毕敬的回道:“王爷过誉了。” 齐宣棣冷笑一声,放开钳制着他下巴的手,重新坐回上首的太师椅上,将密笺捏在指尖,慵懒的眯起眼睛,:“既然如此,那便有劳西堂大人了。” 西堂申鸿一叩首道:“王爷客气了,这都是身为人臣,应尽之责。” 第03章 多伤面子 傍晚十分,彩霞漫天,笼罩在着这一方世外桃源之上。 “明日天气不错呢,王爷可有何打算?”西堂申鸿一身素衣,从窗边回过神来,五彩的霞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眉间一点朱砂,隐约间似乎仙气缭绕,紫雾氤氲。 窗外几株海棠迎风而动,落下一地粉白。 纷乱错综的石子小径淹没在绿树成荫间,隐约能听到山涧间的水流声,这座依山而建,小而j的聚德g更像是一座远离喧嚣繁华的桃源圣地。 在这里,齐宣棣是真正的王者,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整片武林就是他的全部江山。 此人此情此景此境,仿佛凝滞了时间,齐宣棣默默的看着,眼中容不下暗淡的天色,耳中听不到喧闹的鸟叫蝉鸣,手中放不了一樽饮尽的空杯。 一直到日落西山,黑暗遮挡了视线,他再也看不清窗边那道消瘦的人影,才缓缓回过神来。 屋内没有点灯。 西堂申鸿只听一声银器落地的声音,应该是齐宣棣扔了酒杯,紧接着,齐宣棣用略微低沈暗哑的声音命令道:“过来。” !!! 西堂大人脑中瞬间三个叹号闪过,分别代表:危险!很危险!!超级危险!!! 可西堂大人是忠臣,身负熵帝重任,虽然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建设,虽然他知道临阵退缩不仁义,可是,可是,皇上,臣愧对皇上,愧对朝廷,愧对列祖列宗,臣回去就负荆请罪! 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很冷,冷到西堂大人打了个哆嗦,猛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半个身体已经翻出窗外,只剩一只脚还搭在窗棱上,上下不得。 “你跑啊,西堂申鸿,看是你跑的快,还是本王的轻功快!”西堂申鸿实在不忍心回头,那只正握着自个儿脚踝的魔抓的主人,在明亮的月光下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的一脸y森。 “呜呜……”西堂大人无助的悲鸣两声,天要亡我…… “你还跑不跑?”小王爷现心情很不好,这个贱人,总是喜欢撩拨别人,然後逃跑,今儿不办了他,齐宣棣就再也没脸回京了! 西堂大人双手捂脸,实在是丢人啊,仿佛小孩子翻墙被大人抓包似地,脚朝上,头朝下的吊着身体,实在很难受,更难受的自然是西堂大人那不是一般高的自尊心呐,虽然这种东西在某个特定的时候,可以暂且搁置一下,但是此时此刻,小王爷的这个举动实在是让西堂大人很伤心。 “说啊!你给本王算算,这是第几次了?”齐宣棣将握着西堂申鸿脚踝的手,又提高一寸,凶神恶煞的就跟地狱来的修罗一般。 西堂申鸿抱着脑袋,把脸埋在手臂里,说什麽都不肯抬头。 “说!”齐宣棣被彻底激怒了,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猛的提起西堂申鸿的後颈,一把将他他耷拉在窗外的半个身子拽进怀里。 刚才那一下来的过猛,再加上屋内环境本就暗淡,西堂申鸿脑供血不足,眼前瞬间一片黑暗,也难得的安静了那麽一小会儿。 恢复视力的瞬间,他便又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其实齐宣棣还是很怀念他弱视的那一会儿,冷冷的看着在他手中挣扎的西堂申鸿:“信不信本王刺瞎你双眼!” 西堂申鸿身体一僵,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软了下来,眼角挂上一抹献媚的笑容:“王爷,申鸿今天赶了一天的路确实累了,要不明天?” 齐宣棣觉得出生在皇家唯一得到的一点有用的教养就是忍耐,否则,他一定早就把西堂申鸿抽筋剥皮了! “明天?”齐宣棣笑的西堂申鸿脊背发毛,冷汗直冒,他俯下身,捏过西堂申鸿尖俏的下颌,缓缓点头:“这个不急。” 西堂申鸿小心的後退一步,笑的万分尴尬。 “你先给我算算,这是第几次了!!!” 西堂申鸿一把捂住耳朵,坑爹啊,耳膜要碎了,看来今天这只不好安抚啊,西堂大人眉头越皱越紧,齐宣棣的手也越掐越紧,掐的西堂大人眼泪滚滚。 “好吧,只要你说清楚这是第几次,本王今晚就放过你!” “真的?” 眼泪一擦,鼻涕一抹,西堂大人瞬间笑靥如花。 齐宣棣面无表情的点头:“真的。” 西堂大人认真的掰着指头算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向将他圈在怀中的安王:“小时候那些我就不跟你算了。” 齐宣棣眉头猛的跳了两下,很宽容的点了点头,反正小时候都是逗他玩的。 “呃……第一次婆逻节,第二次是湘袖班,第三次应该是熵帝寿辰,第四次是逼g,王爷,你大人有大量,其实不多,你看才四次。” “那西堂大人知不知道这麽多年来,有几个人能在本王手下逃过四次啊?”小王爷即使说到这里也依然笑不出来,他很正经,他很严肃,他心情很恶劣,嗯,一点儿都不伪善,好吧,这是因为他实在笑不出来。 才四次啊,才四次啊,才四次啊!!!这不是次数,是脸面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无往不利的小王爷武林盟主聚德gg主,就这样被人耍了四次,换谁谁受的了?更何况是比西堂大人更爱面子的小王爷! 两个互相伤透面子的人,这笔账该怎麽算呢? 第04章 吻的代价 “呜呜……恩啊……” “啊……你放开……嗯嗯……” 打开的窗扇边,齐宣棣一手扳着西堂申鸿的後脑,将他柔软的身体压在窗台上,用力吻着他桃红色的嘴唇。 其实对於西堂申鸿来讲,被吻还不是最难受的,这种事情,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全当被狗咬,不跟齐宣棣计较,但是他计较的是这个姿势。 他没练过武功,更没练过瑜伽,一把年纪,骨头都硬了,这种下腰似地高难度动作,实在是不适合他啊! “等等……你不是说放过我麽?”西堂申鸿硬是将两人之间推开一点距离,抹着嘴角,喘息着说道。 齐宣棣冷笑,一把扯住西堂申鸿後脑的头发:“本王只说放过你,没说不亲你,你不是忠臣吗?你不是宣翎的好狗吗?让本王看看你能为他做到什麽程度!” “嘶──”西堂申鸿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双手急忙去制止齐宣棣的魔爪,没种的开口求饶:“慢慢慢慢,王爷,你听我说,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什麽误会。” “误会?”齐宣棣知道,这个贱人又在耍心思了,不怒反笑,手下也放松几分:“那你说说是什麽误会?” 西堂申鸿维持了腰椎间盘突出的姿势被压在窗台上,努力挣扎了两次想起来,却均以失败告终,齐宣棣实在不忍心看下去这人笨手笨脚的样子,勉强搭一把手,将他拉了起来。 西堂大人双手扶着老腰,一瘸一拐的在旁边椅子上坐下,面色痛苦不堪,一张俊秀的漂亮脸蛋皱成了包子褶,嘴里呜呜咽咽的一通哼唧抱怨。 齐宣棣也不催他,耐心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看他表演。 西堂申鸿揉了半晌的老腰,见齐宣棣如泰山一般巍峨不动,忍不住在心底翻个白眼,硬着头皮开口说道:“王爷,我想我们之前确实有一些误会,需要澄清一下。” “好啊。”齐宣棣摊摊手,示意西堂申鸿继续,至少他是熵帝的一条忠犬,至少他是大宁的国舅,至少他是户部的尚书,他有这个权利。 “西堂家是大宁的世代忠良没错,下官西堂申鸿在朝中一向奉公职守,忠心不二,这也是我西堂家的祖训,为了大宁的千秋盛世,牺牲申鸿一人不算什麽,虽然说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我想还是说出来比较好,西堂家效忠的不是熵帝,而是这个帝国,所以,下官不是为了皇上可以做到什麽程度,而是为了大宁可以做到什麽程度。” “哦?那你为了大宁可以做到什麽程度?”齐宣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瞅着西堂申鸿,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 “唔……”西堂申鸿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个吧,要视情况而定,要辩证的看待问题,比如……” “比如咱俩的问题吧。” 猛的被齐宣棣把话头接了过来,西堂申鸿一时语塞,抓耳挠腮冥思苦想。 齐宣棣看着他这副模样就特开心,他承认他就是无聊,就是喜欢看西堂申鸿吃瘪时的表情,就是喜欢看他被欺负时的模样,就是喜欢他每次被凌辱时那种努力劝服自己委曲求全又隐忍不下的挣扎。 难怪会有熵帝专宠国舅爷的流言蜚语飘进耳朵,若不是了解齐宣翎的x格,他怕是也会将这流言当真了,不过,西堂申鸿这个人,确实很可爱。 “说啊!”齐宣棣坏心眼的催促。 “王爷!”西堂申鸿陪着笑,眼角隐约漏出两条小细纹来,齐宣棣还纳闷刚才怎麽没看到,难道这一瞬间就愁成了这样? “关於王爷断袖的流言,申鸿早有耳闻,其实在祥京,申鸿的名声也不怎麽好,而且没有王爷的响亮,王爷可能没有听说过。” “西堂大人过谦了,享誉祥京城的蔷薇公子本王身在聚德g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本王还知道这赫赫威名的来历呢!” 西堂申鸿瞬间感觉不妙,头顶滴落大颗大颗的冷汗来…… 齐宣棣缓步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一颗一颗解开他衣襟上的银丝盘扣,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月光下照耀出一片洁白如玉的肌肤来。 时值初春,裸露在外的肌肤猛的接触到空气,忍不住瑟缩着轻轻颤抖。 葱削一般的手指将衣襟拉开,x口的位置完全暴露出来,齐宣棣着迷一般,仔细的勾勒着西堂申鸿x口那朵含苞待放的蔷薇花,晶莹的红色隔着苍白的皮肤几乎看得到脉络之间血y的滚动,这是一朵从心脏长出的永不凋零之花。 “连勾栏里那些下三滥的女人都知道的秘密,本王又怎麽可能会不知道呢!”齐宣棣说着,一双大手顺着衣襟向下去。 西堂申鸿一惊,猛的按住他的手,恳求的对上他的眼睛:“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庙堂之上一言九鼎,武林之中一诺千金,不能对臣下言而无信!” 齐宣棣笑的很下流,下流到哈喇子都滴到了西堂申鸿的衣服上,虽然西堂申鸿心里很嫌弃,但是面上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没看见,继续勇敢的与齐宣棣对视。 “申鸿,你都快想死本王了,给本王一次吧。”刚刚那些好听话自然是西堂申鸿奉承他的,其实齐宣棣有多不要脸两人心里都门儿清的很,见好说不得,齐宣棣又一把将他抱进怀中,撒泼耍赖的上下其手,两只色情的魔掌捏着那圆润饱满的双臀就揉了起来。 西堂申鸿咬着牙g,伸长手到桌子上的茶碗,拿起来冲着齐宣棣的脑门就是一磕! 只听“!──”的一声,齐宣棣只觉脑门一热,热流滚滚而下,视线瞬间变得鲜红而模糊。 齐宣棣这个武林盟主不是白当的。想当年也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黑白两道的兄弟无不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武林之中,他称第二还没哪个敢自称第一的,要说能伤害他的人,除了已经归隐田园的世外高人,基本还没出生。(注意,是基本啊……汗……) 这下换齐宣棣气到浑身颤抖了,他喜欢玩猫捉耗子的游戏,那是因为他以为耗子知道底限在哪儿!他以为他得到耗子只是迟早的问题!但西堂申鸿这次显然玩大了! 西堂申鸿看齐宣棣脑门儿开花倒是镇定,一点儿该有的慌张紧迫都没有,他背朝月光,负手而立,只是用比刚才齐宣棣盯着他还冷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位骄傲的小王爷,无比冷静而清晰的说道:“明天下官会回京,主动向皇上请罚,以下犯上是死罪,不过,能治下官罪的,只有圣上!” “放肆!”齐宣棣一声怒吼,猛的上前一把握住西堂申鸿纤细的手腕:“你以为你还回的了京?你以为我会让你回去找宣翎做靠山?” 西堂申鸿被他掐的疼了,无奈的解释道:“王爷,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断袖。你是王爷,我是臣子,我可以对你尽君臣之道,你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我也只能对你尽君臣之道。” “那又怎麽样?你喜欢女人跟我有什麽关系?”齐宣棣j致的五官糊满了血浆,看上去无比狰狞。 西堂申鸿叹了口气,缓缓跪在了地上:“王爷,之前那些申鸿可以全部当做玩笑,只要您今後不再逼我,申鸿甘愿领罚!” “玩笑!”齐宣棣裂开嘴角嗤笑,一脚跺向西堂申鸿的肩膀:“跟本王开玩笑,你够格麽?实话告诉你,西堂申鸿,本王就是要玩你,你要麽屁股洗干净乖乖躺床上等着,要麽就给我去死!” 西堂申鸿毫不反抗的被齐宣棣一脚踹到墙角,後背撞上坚硬的墙壁猛的摔在地上,捂住x口就咳了起来,x口感觉像是压了千斤巨石一般沈重。 他匍匐在地上,三叩首後,才缓缓的说:“忘了告诉王爷,这次出来,皇上还有口谕要下官捎给您。安王齐宣棣x格顽劣,恐殃及大局,其言行若有不妥之处,特赐户部尚书西堂申鸿训导之权。下官不敢造次,王爷不必多虑,下官会一五一十向皇上禀报的。” 西堂申鸿扶着墙壁吃力的缓缓站起,弹了弹衣服上的灰,一瘸一拐的走出门去。 看着西堂申鸿大摇大摆的推门而出,齐宣棣将牙g磨的咯咯直响,西堂申鸿,你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给本王等着!本王不会放过你!!! 第05章 蔷薇花开 西堂申鸿一直走出这间屋子很久,都还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他很想走快点,再快点,但是他的x口很疼,每走动一步,似乎都会牵动心口的疼痛。 他骗了齐宣棣,他说了谎,他犯了死罪。 熵帝g本没有赐他什麽尚方宝剑,都是他自己瞎编的,他急需逃离那间屋子。 不过既然已经骗了,西堂申鸿倒是准备把这尚方宝剑一直用下去,一是如果天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让齐宣棣俯首称臣,那麽这人一定是熵帝;二是这兄弟二人之间别扭的关系,他相信,齐宣棣纵是被骗一辈子,也不会去找熵帝求证的。 聚德g依山而建,小径难走,岔道极多,西堂申鸿越走越慢,他该往哪儿走呢?齐宣棣g本没有给他安排住宿的地方,时不时的还会遇上夜间巡逻的聚德g弟子,西堂申鸿怕被人遇到再抓回去,走的万分小心翼翼。 顺着一阵蔷薇花香,西堂申鸿趁着月光继续索,拨开一丛松针,拐过一扇形雕花门洞,顺着墙g又前行数步,前方大片大片血红的蔷薇花海正在月光的照耀下怒放出最美的姿态。 西堂申鸿顺着田埂间的小路,一步一步走到花海中央,看到了近乎神奇的一幕。 三月本不是蔷薇的花期,这些本还青红的花骨朵,在清冷的银灰下,竟然整齐排列着,像铺开的红绒地毯般,一层一层,一排一排,依序绽放,完全舒展开的花瓣,红艳艳的盛满露水,整齐挺拔,娇媚动人,仿佛一列列等待检阅的士兵般完美无瑕。 上弦月,红色的蔷薇花迎风而动,花田中央一素衣美人负手而立,衣袍随风,猎猎而舞,墨色的发随风翻飞,吹起了被扯掉纽扣的衣襟,西堂申鸿这才发现,他x前的那朵也正应景的热烈盛开着,散发出一圈淡红色的光晕,似是一种无声的感应。 西堂申鸿自己也很疑惑,这朵花只有在他高潮的时候才开过,不过也从来不会发光,这还是第一次,像是某种约定般,如此张扬。不过随着光晕的持续,x口的疼痛倒是减弱下来,西堂申鸿想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刚刚齐宣棣踢的那一脚过猛,伤到了筋脉才对,他有这神奇的东西护体,所以才没怎麽样,看来,齐宣棣是真想弄死他啊! 花田,花海,花香,似在的安抚着西堂申鸿焦躁紧张的情绪,不多时,汹涌的疲惫便席卷而来,西堂申鸿迷迷糊糊的在这鲜红如血的蔷薇花中缓缓睡去。 西堂申鸿刚睡着一会儿,百花深处缓缓走出一青衣少年,面容清秀,五官俊美,双瞳血红。盯着西堂申鸿的脸看了半晌,才微微一笑,似天真烂漫:“原来宝贝在这里,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美人怎麽能睡在这里,还是让我来抱你回家吧。” 少年刚弯下腰,手还没接触到西堂申鸿的身体,就忽然被破空而来的一颗石子砸中手腕。自知已被人发现,少年邪魅一笑,迅速消失在大片大片的花田之中。 “g主,是土遁之术,七星盟的人,要追吗?” “追?刚才那个石头是你扔的?”齐宣棣回头,完美的凤眼中闪烁着讥诮的光芒,扬手正反两个巴掌,只听“啪啪──”两声,在这安静的夜空下,显得无比清脆。 身後的黑衣青年立即跪伏在地上,一言不发。 “西堂申鸿这个贱人,不给他吃点苦头,就不知道本g对他有多好,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准管他!” 黑衣青年翻个白眼,也不知刚才是谁大呼小叫一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刚听下人说蔷薇花海的花神奇的一夜之间全部绽放,就脚不沾地的就匆匆赶来了。 “你二人在这里守着,别让他跑了。本g先回去休息了。”齐宣棣捂着额头的伤口,又瞪了眼花海里睡的跟死猪一样的西堂申鸿,拂袖而去。 “无花,你刚才怎麽不说实话呢?”待齐宣棣走远了,另一个黑衣人蹭过来,在他身边蹲下。 被唤作无花的黑衣人拍拍膝盖上的土,一屁股坐在地上,叼着g草瞟了眼身边的兄弟:“无果,换你你会说吗?” “可是石子分明是g主扔的啊。”无果无辜的笑着。 “傻瓜,g主就是面子挂不住,你以为真像他说的西堂大人被抓走也无所谓吗?”无花摇摇头,一脸高深的看着无果,拍拍那稚嫩的脸颊:“兄弟,你要想活到明天早上,今天晚上就别闭眼,一定要看好那位大人。” 无果眨眨眼,很八卦的蹭着无花的胳膊:“这位西堂大人有那麽重要?” “不知道,”无花躺在田埂间数着天上的星星:“我也是在祥京的时候听朝中大人们都偷偷在背後叫这位大人安王妃,似乎是连皇上都默认了,所以,我想能做g主正室并获得皇上认可的人,应该是蛮重要的。” “安王妃?原来咱们g主都立正室了,看来我是没机会了!”无果前半句喊的很用力,後半句黯然很神伤! “嘘──”无花一把捂住他的嘴,神秘的道:“小点声,听说这王妃x子烈着呢,咱g主搞不定。” “不会吧,还能有这祖宗搞不定呢?软的不行就硬来呗!”无果说的很小声。 “白痴!”无花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这个跟你说不清楚,等你遇上真正喜欢的人就明白了。” “我有喜欢的人啊,我暗恋g主好多年了。”无果挠挠头:“那麽漂亮的人,怎麽会有人不喜欢呢?” “你喜欢个头!”无花敲了敲他的脑门:“等你知道喜欢是什麽的时候再说吧。” 无果瘪瘪嘴,不爽的看着无花,每次都这样,好像只有他懂似地。 第06章 意y对象 西堂申鸿这一觉睡的极香极甜。 他做梦了,梦到小时候,他和蓉晓跟父亲一起进g玩。宣翎老是骗他帮忙抄太傅留下的作业,蓉晓就在一旁,给一个瓷娃娃往头上c花,各种各样的花朵,五颜六色,特别好看。 这个瓷娃娃也特别好看,西堂申鸿忍不住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脸,瓷娃娃脆生生的问:“你是谁?” 蓉晓也回头,对他笑道:“哥哥,你看好不好看?” “好看。”西堂申鸿回道,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小女孩,他以为是哪个g的公主,於是,他俯下身子在小女孩脸颊上亲了一口,很郑重的说:“我是左丞相家的公子西堂申鸿,等我长大了娶你做丞相夫人好不好?” 小女孩流着口水看着他身後,伸出一双短胖的小手来叫道:“宣,宣翎,抱抱。” 西堂大人的初恋就这样华丽丽的破灭了。 更可怕的是,这“小女孩”长大之後,简直就成了他的噩梦! 西堂申鸿被噩梦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来聚德g时的那辆马车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在行进之中,熟悉的车篷内还放着两件他的换洗衣物与一些日用品。 昨晚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一片美丽的蔷薇花海中,怎醒来就到马车上了?还有齐宣棣,猛然想起,忍不住一阵後怕,昨晚他究竟是吃了什麽雄心豹子胆,竟然敢敲烂熵帝唯一的亲弟安王的脑门,西堂申鸿这个後悔啊,不过想想自己也被他踹了两脚,全当扯平好了。 说道被踹,西堂申鸿x口,倒是不疼了。拉开衣襟,蔷薇花又如花蕾一般闭合,一切完好,神清气爽,抻抻筋骨,感觉……似乎有点沈重? 察觉出异常的西堂申鸿回头,头顶瞬间升起三股青烟来,随手抓起一檀木小盒朝着门帘就砸了过去。 “哎呦──”一声惊呼,车子缓缓停住。 齐宣棣掀开门帘,脸色奇差的看着西堂申鸿,一把揪起他的耳朵:“西堂申鸿,你倒是砸上瘾了!” 西堂申鸿一把挣开他的手,急的面红耳赤,指着脚上拴着的铁链,所有教养瞬间灰飞烟灭,河东狮般怒吼:“你给我解开!” “做梦!这是本王专门为你量身定制的千年玄铁制成的脚镣,除非本王大发善心,否则你就一辈子戴着吧,宣翎也没有钥匙哦!”齐宣棣的心情只有在看到这副脚镣的时候,才愉悦的好转起来,g本不理西堂申鸿的怒吼,齐宣棣吹着口哨,掀帘而出,继续赶车。 “西堂申鸿,你知足吧,本王已经很贴心了,为了避免你这副丢人的模样被别人看到,本王都已经亲自替你赶车,摒退了所有侍从,你是不是说两句好听的感激本王啊。要不一会儿本王累了,在前面的镇上雇个人专门伺候你好了!怎麽样?也算对得起你这一品大员了的名号了!” “嘤嘤嘤──”西堂申鸿欲哭无泪,把脑袋扎在棉被里,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不去听齐宣棣的这些恶言调笑,一个人在心里默默流泪,他就知道齐宣棣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下好了,跑也跑不掉了。 月上中天时,马车才赶到山脚下的小镇。因为聚德g坐落於此,齐宣棣特申请将此镇更名为聚德镇,熵帝御笔朱批,这名字也就这麽定了。 齐宣棣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便掀开门帘来请西堂申鸿下车。 西堂申鸿发现,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齐宣棣已经戴上了一顶黑色的纱帽,将那张惹祸的脸藏了起来。 “西堂申鸿,下车了。” “解开。” “你下不下车?” “解开。” “你再不下我抱你下了!” “解开。” 齐宣棣叫了半天,西堂申鸿就是窝在车厢里不出来,这不能怪西堂大人,任谁脚上栓这麽个东西谁也没脸下车让人参观不是?更何况,两人在人来人往的客栈门口拉拉扯扯半晌,这周围看热闹的人倒是越聚越多。 耳边唧唧咋咋的讨论声此起彼伏,齐宣棣耐心全部耗尽,直接冲进车厢,抱起西堂申鸿,就跳了下来。 “你放我下来,放开我!” 西堂申鸿刚吼了一声,就看到车外围观的众人,一把捂住那张涨红的俏脸。 他算是知道齐宣棣这纱帽的作用了,不行,他也得整一个,太丢人了。 从西堂申鸿被抱下车的一刹那,唧唧咋咋的人群赫然安静了下来。 虽然聚德镇在聚德g山下,但是镇上的老百姓,从来没有见识过那号称天下第一的祸水王爷,所以,当不输於王爷美色,名冠京城的蔷薇公子被人以一副柔软姿态抱下马车的画面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不难想象这种天姿国色对这个小镇百姓的审美观带来的强烈冲击。 那种倾城倾国,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媚,虽只一瞬,但足以让人回味很久很久。而且,这美人还带着脚镣,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显然,与这带着黑纱青年的关系并非一般。一直到两人消失在客栈门前许久,围观的人们才逐渐散去。 苦逼的西堂大人,怕是做梦也想象不到,在今後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这张脸会沦为聚德镇老百姓的意y对象。 第07章 意念相通 “我的钱袋呢?”西堂申鸿坐在床上,一张脸寒的比脚上栓着的千年玄铁都冷。 齐宣棣摘下纱帽,在床的另一侧做下,耐心的给他解释道:“西堂申鸿,本王也不想这样对你,但是你实在是太放肆了,所以银袋,令牌,g玺,这些东西就暂且由本王为你保管了。不放心,这些东西对本王没什麽用处,本王也不会随便乱丢,只要你乖乖的,迟早本王会给你。” “什麽?”西堂申鸿脸色丕变,瞬间向身上几个隐蔽的口袋,果然令牌与印绶全都不翼而飞,顿时面色苍白如纸。 “没事儿,别担心,反正你死罪不多这一条,宣翎对你那麽好,不会责怪你的。”齐宣棣说的云淡风轻,西堂申鸿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户部尚书印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g玺啊,他怎麽这麽大意,竟然被齐宣棣偷走了!记得当初领绶册封时,熵帝就说了:“这g玺是皇家世代传於西堂家的宝物,代表皇室对於西堂一族的绝对信任与依赖,太祖遗训,玺在人在,玺亡人亡。” 西堂家对於这块象征着家族的荣誉的印玺,一向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没想到在自己手中还真的出事了。 看着西堂申鸿记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虑,齐宣棣万分得意。 正在这时,小二敲门,送来了热水和饭菜,告退时又多看了一眼房间内这两个星星一样闪光的美艳男子,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说说你的条件吧。”西堂申鸿觉得在这样纠缠下去,他就要疯了,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端起一副庙堂之上的奸诈嘴脸,高高仰起头颅,沈稳的说道。 “呦,难得西堂大人有雅兴与本王谈条件,可是本王很好奇,西堂大人有什麽资格与本王谈条件呢?”齐宣棣笑嘻嘻的拿起筷子,端起小酒,自品自酌,g本不理西堂申鸿。 “哎呀,凭什麽呢?穆修竹生死未卜,皇上一时间苍老了许多呢,天天念叨宣棣宣棣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皇上平时提到你时是怎麽说的?”西堂申鸿万分大逆不道的在心中祈祷,皇上,微臣对不住您了! “呵,他不是还有丝竹麽?”很明显,齐宣棣端着酒杯的手停住了。 “丝竹还不到一岁,怎麽能懂皇上的心思呢?王爷,这说不定是您最後的机会,这麽多年的苦恋,难道您不想与皇上再亲近一些吗?申鸿可以帮您啊!”西堂申鸿的双眼满含诱惑,狗腿的眯起眼睛。 齐宣棣放下酒杯,在西堂申鸿身边坐下,一手揽过他的肩膀,不疾不徐的道:“申鸿能这样卖主求荣的为本王考虑,本王很感动,不过本王与宣翎之间的问题,就不劳烦尚书大人c手了,毕竟大人是忠臣,在本王这里一向没什麽信誉,如果你真想与本王谈条件,那本王不妨给你指条明路。” 庙堂之上,这种明夸暗讽西堂申鸿遇到的多了,倒也没多在意,只是毕恭毕敬的道:“还请王爷明示。” “西堂申鸿,下面本王说的这些你一定要牢记。”齐宣棣忽然贴在西堂申鸿耳边,磨蹭着他的耳朵,将他的耳垂喊着口中舔弄,西堂申鸿肯定齐宣棣并没有说话,但是,他比以往更清晰的听到了齐宣棣的声音,像是某种意念,直接强迫进入他的耳膜之中,控制了他的听觉。 “隔墙有耳,有人跟踪。这次的事情,没有人能置身事外,连我的聚德g也已经被人潜入,宣翎让我拼尽全力也要保你周全,但是,我希望你能收敛起你的那些小聪明,密函提到的事绝对超出你的理解能力范围之外,相信我,不管发生什麽,我都会保护你。” 从未见过齐宣棣如此正经的模样,西堂申鸿忽然有点不习惯,平时戴的面具太多,他分不清究竟该用那张脸来面对如此郑重其事的齐宣棣,耳畔回响着齐宣棣说过的最後一句话,不管发生什麽,我会保护你。 齐宣棣看着他的眼睛,拉过他左手无名指,放入口中咬破见血,撩起自己前额的刘海,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来。 西堂申鸿面色微窘,羞涩的瑟缩了一下手指,却被齐宣棣紧紧拉着手腕,他知道这道疤痕就是昨晚他砸出来的,难怪一向束发朝天的齐宣棣,今天换了头型。 齐宣棣拉过西堂申鸿溢出血珠的手指,在额前画了一个特殊的符号,西堂申鸿不认识,然後他咬破自己的手指,也在西堂申鸿的额头上画了个一模一样的印记,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二人额间的印记忽然映出一圈暗淡的红光,转瞬即逝,那用血迹画就的特殊字符随着红光的消失也渐渐隐去。 “这是什麽?”西堂申鸿眨着眼,好神奇啊! “没什麽,这只是让我们意念想通而已,如果你离开我有危险的话,我就能感应到,不过最多只能维持一天的时间,否则,你会有危险。”依然是植入意识的回答。 “为什麽是我?”西堂申鸿皱眉。 “因为这个法术使用时间过长会有反噬,不过我内力深厚,这种程度还伤不了我,可是你就不一样了,所以,你最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超过一天的时间。”齐宣棣依旧通过意念解释道。 “那你是不是可以把这玩意儿给我卸了?反正我也跑不了了。”西堂申鸿指着双脚间的铁镣,无奈的恳求,反正齐宣棣就是想方设法怕他跑掉就是了。 “这个麽,在床上,倒是可以!”齐宣棣扶着下颌上上下下打量了西堂申鸿好几遍,忽然轻笑出声来,从怀中出一副钥匙,替他解开脚镣,这只是对尚书大人的小小惩罚,他本就没打算让西堂申鸿戴多久的。 脚镣刚解开,西堂大人就一脚踹了过去,齐宣棣稳稳接下,一把抬起西堂申鸿双腿,西堂申鸿大惊,急忙把脚收了回来,连滚带爬缩进床脚,俨然一副被恶霸强占的小媳妇儿样,双眼微红可怜兮兮的求饶:“齐宣棣,你,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忽然,屋内油灯跳了两下,猛的熄灭。 西堂申鸿一惊,忽然感觉有人紧紧抱住了他,他怯生生的问:“齐宣棣,是你吗?” “嗯。”齐宣棣沈稳的应了一声,并未多话。 “灯怎麽灭了。”西堂申鸿缩了缩身子,第一次发现齐宣棣还是有点用处的。 一双大手抚上他的眼睛,他听齐宣棣在他耳边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第08章 助人为乐 “走水啦──走水啦──快起来救火啊──” 夜里,西堂申鸿忽然被走廊中传来的小二的吆喝声吵醒,揉着迷蒙的双眼,翻身下床,赫然发现窗外一片火光灼灼,红色的光晕照亮了整间屋子。 齐宣棣不在,屋内只有他一人,西堂申鸿惊觉,急忙披上外袍就要往外冲,刚走了两步,就停住了,地板上有水,不知何时,连鞋都湿透了。 西堂申鸿疑惑着弯下腰用手指沾了些水放在鼻下嗅了嗅,糟糕,是油! 火势越来越大,瞬间就烧掉了房间的窗户,汹涌的火舌长驱直入,迅速攀上了墙壁,焚毁了桌椅,热浪灼烤这皮肤,西堂申鸿连滚带爬的冲到门边,刚要去拉房门,房门就轰然向外倒去,另一股红色的炙焰卷着森森的黑烟,强势挤进房中,两股愈燃愈烈的火焰将西堂申鸿紧紧包围,封锁了他的所有退路。 “齐宣棣!”西堂申鸿被两股炽热的火焰包围,黑色的烟呛的他几乎喘不过起来,红色的火舌围着他打转,一寸一寸的接近他湿透了的衣衫。 是谁说不许离开他半步的?西堂申鸿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那个败类呢?不是说要拼尽一切保他周全吗?齐宣棣你再不出来,这次我真的要死了! 西堂申鸿感觉自己快被烤干了,火焰烧到了他的衣服,爬上了他的头发,他想跑,可是他站不起来。 “轰隆──”一声巨响,西堂申鸿已经陷入混沌的神智猛的被拉了回来,他努力睁开眼睛,就看到刚刚诅咒过的那个败类手持一把剑身奇长的青色古剑劈开天花板,从天而降,一身黑色劲装无比拉风,妩媚的凤眼下面,一点泪痣被隐去在被风吹散的刘海儿中。 西堂申鸿安心的闭上眼睛,向下倒去,他知道那个败类会接住他的。 齐宣棣从天而降,一把接住西堂申鸿的身体很风骚的转了个圈,停在原地,将手中那把剑身奇长的青色古剑猛的c进地板当中,浑身顿时散发出一股毁天灭地的煞气,火舌微微颤抖了两下,便仿佛油灯般,嗖然熄灭。 “g主,是蜃吗?”无花从房梁上倒掉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来。 “不,是魇。”齐宣棣靠在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睁开双眼。 “怎麽了?”无果也房梁上爬下来,倒了杯水喝掉又跳上房梁,屋内一切完好,丝毫没有任何被火舌吞毁灭的痕迹。 “没事没事,你睡觉去。”无花推开那张离自己很近的白痴大脸,有点烦躁。 “等等。”齐宣棣忽然睁开眼睛:“无果,你刚才睡的好吗?” “恩啊,睡的好,睡的很好呢,就是晚上无花买的卤猪手有点咸,无果口渴。”无果激动的猛点头,一双溜圆的大眼睛激动的热泪盈眶,g主给他说话了哎!g主问他睡的好吗?g主好关心他呢! “睡的好就好。”齐宣棣喃喃说着,无果年龄还小,心智又过於单纯,所以才不会受魇的影响,他能这样理解吗? “白痴!”无花单手扶脸,翻身上梁,实在懒得理某个弱智。 第二天清晨,西堂申鸿醒来,发现身後紧贴着他的x膛坚实有力,搭在腰上的手紧紧箍着他的腰,忍不住汗如雨下。 缓缓回头头来,齐宣棣放大的那张妖孽祸水脸近在眼前:“啊啊啊啊啊────────” 随着西堂申鸿一声惊叫,熟睡中的小王爷被人一个大脚他踢到了床下面,齐宣棣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西堂申鸿:“你叫什麽叫?再叫本王干死你!” “臣,臣,臣知罪!”西堂申鸿缩啊缩啊缩,又缩到了床脚,裹着被子一副被凌辱的小媳妇样。 齐宣棣翻身上床,也不理他,自顾自的睡他的回笼觉。 看齐宣棣一脸无害的在身边睡着,西堂申鸿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忽然想起昨晚起火的那一幕,他小心的越过睡着的齐宣棣,捡起地上的鞋子仔细瞧了瞧,他记得昨晚起火时鞋子被油浸湿了,可是现在,这鞋子是他来时穿那双没错,但是干燥的模样不像湿过的。 他穿好鞋子,顺着门缝,沿着地板的纹理仔细研究,这地板是上好的松木制成,吸油之後会变成深棕色,见火就着。 可是这地板的颜色不像是吸过油的,看这老旧程度更不想是新铺的,缝隙里积压的灰尘都几乎一尺高了。 “你在干什麽?” 西堂申鸿正在研究木质地板的裂缝,猛的回过头来,发现自己正以一个尴尬至极的姿势对着齐宣棣。 他背对着床,跪爬在地上,四肢着地,高高撅起的屁股正对着齐宣棣那张笑的万分y荡的嘴脸。 西堂申鸿立即就要站起来,却被齐宣棣出声阻止了:“别动!” 随着这句话,齐宣棣那不老实的大手稳稳落在了近在眼前那浑圆饱满的屁股上,满足的揉了两下,猛的一口亲了上去,虽然隔着衣料,西堂申鸿浑身还是起了一层皮疙瘩。 “西堂申鸿,你也是男人,那你应该也知道,男人早上醒来时,总有那麽几分锺,你这屁股本王倒是肖想很久了。刚刚一醒来,就看到这想了很久的东西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你说,你是不是在故意勾引本王?” 魔爪的蹂躏仍在继续,齐宣棣的另一只手绕过西堂申鸿腰际,一把握住他的要害,熟稔的揉捏起来。 西堂申鸿心头暗叫一声糟糕。他在祥京时,其实并不比齐宣棣好多少,在这种事情上从不委屈自己,基本都是夜夜笙歌,美女相伴。 可是从离开祥京那天起,他过的便是清心寡欲般的日子了。不是没想过,只是总觉得在外有所不便,还是稍微注意些形象的好。 如此这般算来,倒是憋的有些时日了。 “申鸿,你看,我们都是男人,你都这麽硬了,一定好久没有解决过了,我帮你吧?”齐宣棣手下更加卖力。 西堂申鸿眉头一跳,他有说不的权利吗? “那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啊。自从你来之後,本王都没有碰过别人。”齐宣棣委屈的说。 西堂申鸿在心底悲鸣,王爷,下官一共才来了两日。 “申鸿,你又不喜欢男人,全当助人为乐,既然问心无愧,你怕什麽?” …… 第09章 江南梅氏 江湖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本代江湖之上要论赫赫威名,自然没人比的过武林盟主,但在武学造诣上也并非没有能与他相互切磋之人。 这人便是江南梅家堡的小公子。 要说这梅家在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与齐宣棣倒也有那麽一丝渊源。 因为当年齐宣棣就是在武林大会上打败了上届武林盟主──梅家堡堡主,才颠覆了万年不变的江湖格局。 用西堂申鸿的话说就是,完美的平衡总是在妖孽出现的时候被打破。 梅家堡名誉扫地,聚德g威震四海,可以说聚德g在江湖上的地位是踩着梅家堡的毁灭一步一步建立的,两家算得上不共戴天的世仇。 可是,最重要的是後面这个可是!!! 令武林各路英雄豪杰想不到的事儿还在後面。 十年之後,就在所有人都不看好梅家堡的时候,一个少年的出现挽救了梅家堡在江湖上岌岌可危的地位。 这少年唤作梅璟瑄,是梅家堡的小公子,继承了江南梅氏特殊的血脉,面容清秀脱俗,俊美不似凡人。 其上有一兄长,早年练武时不慎摔从悬崖跌下,摔断了双腿,後只能跟随家族经营一些生意上的琐事,梅家的希望曾经一度灭绝,直到这位英姿飒爽的小公子初出茅庐,并在江湖上有所建树的时候,武林众人才想起早已在记忆中淡忘了多年的江南梅家堡。 白发苍苍的前武林盟主似乎看到了一雪前耻的希望,对这个儿子宠爱进了骨头里。 武林各派宗师掌门虽然都不看好梅家堡能重夺武林至尊的位子,但这些年江湖上实在太太平,无聊惯了总是希望有点闹剧来看看的。 这梅家堡小公子果然不负众望,一路杀进了聚德g,准确的说是冲进去的,齐宣棣对其大放绿灯,所到之处,均无一人阻拦。 最後,涉世未深的小公子在九龙泉边遇到了一位正在沐浴的绝世美人,瞬间三魂丢了七魄,什麽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全都扔到了九霄云外,在聚德g一住就是半年,要不是梅老堡主的死讯传来,小公子还拜倒在某人的美色之下,誓死也要守护他这份自以为刻骨铭心的爱情。 江湖盛传,前武林盟主是被自己的亲儿子气死的。 齐宣棣对这位梅家小公子还算不错,待他尽完孝道,两人倒也一起浪迹江湖了一段时日,一起练剑习武,一起策马奔腾,一起孤舟钓月,一起漫步大漠荒烟,一起赏尽春夏秋冬。 但也仅仅是春夏秋冬而已,第二年开春,齐宣棣便纳了新宠,此时已是只闻新人笑了。梅小公子默默回到了梅家堡,齐宣棣给他的只有一段虚无缥缈的美好回忆。 又过了两年,齐宣棣路过梅家堡,忽然想起还有梅璟瑄这麽一号人物,便主动上门探望。 梅家堡的梅氏七十七剑一直是齐宣棣敬仰的武林绝学,尤其是梅璟瑄舞出来时,那曼妙的身段,那柔媚的旋转,那灵活的移步,那犀利的剑锋,都能勾起齐宣棣想要一教高下的浓烈兴趣。 於是,两人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单纯以武会友的莫逆之交。 每年,齐宣棣都会来看看梅璟瑄,两人切磋下技艺,两家的关系竟前所未有的融洽起来,惹得江湖各门各派大跌眼镜。 梅家堡在十几年後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重新获得了武林盟的肯定。 “啧啧。”西堂申鸿端起桌上的酒盅,小啜一口,笑看齐宣棣:“单纯的以武会友?王爷还会这个?” 齐宣棣折扇一展,无限风骚的摇了两下:“申鸿可不要小看本王,本王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那个梅璟瑄是有两分姿色,不过比起申鸿,可就差远了!” “挑剔?还真没看出来,下官觉得来者不拒倒是贴切些。”西堂申鸿从窗口向下望去,大厅中央那位说书先生继续热热闹闹的讲起了武林盟主的“新欢”,又是一个什麽什麽门派的什麽什麽少年,总之,又是这棘手摧花小王爷风流帐上的无名一笔。 “申鸿啊,你真的误会本王了。”齐宣棣笑眯眯的从正对着西堂申鸿的位置上站起来,挪到他旁边坐下,西堂申鸿警惕的往与他相反的方向挪了一寸。 “这说书先生口中哪有什麽实话,都是一些道听途说罢了,本王确实风流,但是本王与梅璟瑄确实是清白的,申鸿难道不相信本王?” 西堂申鸿正想口是心非的回两个字,不敢。就看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无礼的推开,门口站着一白衣胜雪的青年男子,容貌清俊秀美,身材挺拔潇洒,笑起来眼角带出一抹奇特的风韵,修长的大手握着一把似冰似雪的长剑,剑鞘上清雅的画着一只香自苦寒来的腊梅。 西堂申鸿猜想,这位或许就是刚刚提到的那位梅家堡小公子梅璟瑄了。 他笑意满满的朝二人走来,抬手抱拳道:“齐兄好久不见,怎麽来了江南也不知会一声,若不是刚好遇到,外人会怪小弟招待不周的。” 齐宣棣笑的十分养眼,一丁点儿尴尬的痕迹也没有,热络的与他寒暄道:“误会误会,这不是早上才到,正准备过两日前去府上拜访呢。” “好说。”白衣男子打量的视线绕过齐宣棣,停在西堂申鸿身上,暧昧的笑问:“这位美人不介绍一下吗?” 不等齐宣棣说话,西堂申鸿起身,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彬彬有礼又拒人千里的拱手道:“在下西堂申鸿。” 梅璟瑄看着这样的西堂申鸿,忽然就想到了一个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与他们这些在江湖上沾染了戾气的草莽之徒不同,眼前这位气质纯净,高贵典雅又俊美非常的男子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儒雅骄傲,简直就是对这句话的最好诠释。 第10章 七星之盟 其实这次江南之行,齐宣棣就是冲着梅家堡来的。 就算没有梅璟瑄这突兀的闯入,齐宣棣也会主动去找他,不过要再过几日。他计划着先带着西堂申鸿逛个西湖,会个断桥,爬个雷峰塔,缅怀下白蛇与许仙的凄美爱情,沾沾这世代传诵爱情宝地的福气。 却不巧被梅璟瑄碰了个正着。 这说来也奇怪,齐宣棣来时就打算过,特意绕道梅家堡在数十里外的杭州下了船,不想这人算不如天算。 他很好奇,这梅璟瑄是出来干什麽的。 三人同桌而做,梅璟瑄秀美微蹙,忧虑的看向齐宣棣:“难道你不是为这次的事情而来?” 武林盟主很茫然:“什麽事情?” 梅璟瑄继续疑惑:“聚德g没有收到消息吗?” 武林盟主摊手:“我出来有段时日了,没跟他们联系。” 梅璟瑄眉头蹙的更紧了,他也算了解齐宣棣的秉x,对於江湖之事,他从不热衷,向来都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态度,既然如此,不知非要抢这武林盟主的虚衔对他有何意义。 “梅家堡江南十二家分堂堂主,一月之内全部失踪。现在江湖上风声鹤唳,各门派掌门都发来拜帖,说愿意协助我调查此事,於是,我就召集大家下月初十在梅家堡召开武林大会,之前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江南各堂口间寻找线索。” 难怪梅璟瑄的神色一直凝重深沈,没想到梅家堡竟然出了这麽大的事儿! 不过,齐宣棣似乎并不关心,只是问道:“聚德g你派了帖子?” “嗯,是秦烟回复的,他说他会来。”梅璟瑄回道。 齐宣棣不着痕迹的轻轻松了口气,他就知道秦烟会把一切都处理的很好,果然找个贤内助是没差的。 所以,武林盟主拉着听评书听上瘾的西堂申鸿起身,对梅璟瑄说道:“既然秦烟会来,那我就放心了,贤弟还是用心查案吧,为兄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呛──”宝剑出鞘。 一把白如冬雪,亮如水晶的宝剑瞬间挡住了武林盟主的去路,有人在身後幽幽的道:“要走可以,老规矩!” 西堂申鸿注意到,这把剑的剑尖有一道笔直的凹槽,延续到剑身的中心处,y刻着一朵绽放的梅花,应该是经常饮血的原因,这梅花微微泛着淡淡的r粉色。 齐宣棣皱眉,用手指捏起剑身,仔细嗅了嗅上面的味道,眼神犀利的扫向梅璟瑄:“染雪最近杀了什麽东西?” 染雪是这把剑的名字。 梅璟瑄猛的後退一步,将剑收回,转身看着窗外道:“盟主慢走不送。” 齐宣棣转身,速度极快的就要去夺剑,却被梅璟瑄堪堪避过,两人在这狭窄的厢房内,莫名就动起手来。 西堂申鸿重新在桌边坐下,从袖中拿出一白本,记录如下:三月十二,杭州万福酒楼,安王遇故人,与之相斗,夺剑,胜。 齐宣棣抢过染雪剑,仔细摩挲过上面的梅花印记,一扫之前的轻浮顽劣,神色竟显得有几分严肃:“你最近遇到了什麽?” 梅璟瑄低头想了好久,才娓娓道来:“齐宣棣,如果我说我知道是谁做的呢?你会帮我吗?” “什麽意思?” “他们来抓过我,他们的目标是我。四个影卫为了保护我全军覆没,染雪救了我一命!” 四个影卫全军覆没,齐宣棣骇然,梅家堡的影卫武功仅次於堡主,四人联手,在整个江湖也无人能及。 “他们是谁?” “七星盟。” 齐宣棣心道,果然!也只有他们了。 七星盟是由极少数拥有异术的人组成,游离在朝廷与江湖之外的一个特殊群体。向来只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遵守自己的规则自得其乐。 七星盟的存在其实很渺茫,千年中一直默默无闻与世无争,从不出现在朝廷或者江湖之中,干扰正常人的生产生活秩序。 因为他们孤高的自称远古神祗的後裔,拥有强大的异术。但却人丁单薄,没有繁殖能力,对他们而言,死一个就少一个。 牵扯上七星盟的事,定然无比棘手,若不是那封密函,齐宣棣真想就这样继续当他的米虫王爷,甩手盟主,远离这是非之地,可谁让这天下是齐宣翎的天下,江湖是他的江湖呢? 只是,齐宣棣不懂七星盟为什麽会找上梅璟瑄?难道他跟密函里提到的事有什麽关联?可如果有关联,密函为什麽没有提到他,还是说,这次宣翎得到的消息非常有限! 齐宣棣想着,回头去看身边的西堂申鸿,见他正整理着宽大的衣袖,长长的睫毛温顺的低垂着,他总是那麽仔细讲究,从来都将衣袍整理的平整服帖,不打一丝褶皱。 “申鸿对於此事怎麽看?”齐宣棣忽然问。 西堂申鸿嘴角含笑转过身来看着两人,始终觉得老情人之间的事情,他还是不要搀和的好,千万不可因为他的话而影响某人的英明决策,於是…… “啊?什麽?二位刚才说什麽,申鸿没有听清楚。” 梅璟瑄天真的以为西堂大人真的没有听到,正想复述一遍。就被齐宣棣抬手制止了。 齐宣棣紧紧盯着西堂申鸿平整的袖口,只见他手指一番,食指与无名指间赫然夹着一卷白本,人畜无害的微笑道:“西堂大人,要听本王念念这上面写的什麽吗?” “哎呀,瞧我这记x,怎麽刚写过的就忘记了,王爷莫怪,申鸿最近记忆力衰退很严重,这年纪大了就是不行呢。”西堂申鸿笑呵呵的伸手去抓,齐宣棣逗猫似地躲着他,将手扬的高高的。 梅璟瑄在一旁看着,大概也看出了西堂申鸿的身份,同时也看出了这两人无比和谐的共同之处──不要脸! 对,这俩人都够极品,够不要脸,够般配,信口雌黄,张嘴就来,原来这就是朝廷的特产! 11-20 忠臣难为 作者:咩咩宝 第11章 旧情复燃 梅家除了习武外,世代经商,是全国有名的锦商,在各州府均设有分号,统一称作梅锦堂。 这一晚,二人随梅璟瑄在杭州梅锦堂安顿下来。 “这就是柳堂主消失的房间,柳堂主好酒,那晚跟兄弟们多喝了几杯,回屋就睡了,一切都跟平时一样。可第二天,直到中午,柳堂主也没有出现。兄弟们就说过来看看,结果,才发现人没了,却留下了这个。” 随着梅璟瑄的手指,齐宣棣与西堂申鸿一起看向床榻之上,床顶承尘处,像是被什麽东西烫出了七颗焦黑的排列成圆形的星图。 “我从梅家堡出发,沿途查看了十二个堂主消失的地方,都有这个标记,我想这是他们得手之後,专门留给我的线索。”梅璟瑄继续说道。 齐宣棣的眉头一直紧蹙,这屋里的味道和梅璟瑄剑上的味道很相似,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梅璟瑄与这件事有关,既然七星盟上次没有得手,今後肯定还会再来找他,如果只是齐宣棣一人,是去是留倒是无碍,可这次他还带了个拖油瓶,想到这里,齐宣棣回头,发现西堂申鸿正一脸认真的盯着那七星图看的仔细。 西堂申鸿对於那场身临其境,仿佛真实存在过的火灾记忆犹新,被炽热的烈焰灼烧皮肤的痛感以及死亡般的窒息,至今想来,都让他觉得後怕。 猛的回过神来,西堂申鸿发现他的手腕被齐宣棣紧紧握在手中,而齐宣棣看着他的眼神很陌生,与之前任何时候都不同,充满了惊惧与担忧。齐宣棣在害怕什麽呢? “你要干什麽?” 被齐宣棣这样一问,走神的西堂申鸿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然已经站在了床上,仿佛着魔一般欲伸手去触那黑色的七星图,而就在他指尖将要触到帐顶的瞬间,齐宣棣一把握住了他高高举起的手腕。 “你在干什麽!”齐宣棣又问了一次,握住他的手微微使力,西堂申鸿看得出他在极力掩饰自己激动的情绪。 “我,我没干什麽……”齐宣棣的力气太大,掐的西堂申鸿很痛,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慌乱中不知该如何解释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一举动发生在他走神的瞬间,他没有丝毫的记忆与知觉,身体仿佛被什麽c控似地,自己在行动,对,就是这种感觉。 西堂申鸿猛的打了个激灵,顿时觉得从头到脚,冰凉彻骨。 这一晚,齐宣棣没有要求与西堂申鸿同住,其实这也倒在预料之中,毕竟人家是老情人,一些事情有多余的人在不好交流。 对於这点,西堂大人想的很开。 只是,躺在床上他却翻来覆去的辗转难眠起来,有齐宣棣在的时候不觉得,可是当他一人独处时,一闭上眼睛就能清晰的看到那七颗被烧焦的圆形星图,进而升起一股莫名的惶恐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西堂申鸿终於昏昏睡去,他梦到了,与上次的感觉不同,这次,他清楚的知道是梦,他清晰的看着梦中的自己被滔天的大火吞噬,看凶恶的火牙咬上他的衣摆,将他x前怒放的蔷薇花烧成灰烬,看自己微弱无力的挣扎,无声呼救,火苗急速窜上了他的脸,梦中的自己回过头来,熟悉的脸庞忽然变成了呲牙咧嘴的骷髅,黑洞洞的眼眶缓缓流下一滴红色的血泪。 西堂申鸿猛的惊醒过来,掀开被子冲出门去,齐宣棣就在他的隔壁。 每次他一提到上次的大火,齐宣棣总是说他做梦或者故意将话题岔开,可他知道那不是,他相信齐宣棣一定知道些什麽,他要问清楚。 西堂申鸿没有敲门,直接推门闯了进去,长发披散而下,眉间一点朱砂在这暗夜中散发出微弱的红光,j致的脸庞憔悴而苍白,惊惧的大眼看上去似乎连瞳孔都放大了一倍。 “齐宣棣!”西堂申鸿看到他,猛的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白色丝绸睡衣的衣襟,正要将他拉起,忽然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指腹布满薄茧,略显chu糙。 西堂申鸿顺着这只手向他的主人看去,赫然在这张床上看到了另一人,不是那梅小公子又是何人! 只见梅璟瑄一丝不挂,洁白的身体上布满青紫的吻痕,股间流出一股白浊,色情而y靡的看着他笑道:“西堂大人,打扰别人的好事可不行哦。” 西堂申鸿猛的怔住,这才反应过来竟然碰到了多麽尴尬的局面,双颊蓦地一红,此情此景,忽然让西堂申鸿有种奇妙的熟识感,他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打扰齐宣棣的好事了。 果然,齐宣棣倚在床头,色情的双眼放肆的在他衣冠不整的身上巡视,西堂申鸿被他看的甚至有种没穿衣服的错觉,一连後退数步,眼神中第一次毫无掩饰赤裸裸的暴露出对於这二人间那直白的厌恶与恶心。 然後,他听到这个败类下流的邀请道:“申鸿想一起吗?本王的j力满足你们两个还是没问题的。” “对,对,对不起,下,下官打扰王爷的好事了。”西堂申鸿嘴唇泛白,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颤抖了好几次,才把这句话说了个囫囵,说完撒腿就跑。 梅璟瑄盯着从外面甩上的房门愕然,打趣的感叹道:“你把西堂大人吓跑了!” 回答他的是一下用力的顶刺,那硕大的男x发疯一般毫无顾忌的在他体内横冲直闯,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梅璟瑄微微皱眉,推了推身上压着的男人:“被西堂大人刺激的?” “闭嘴!”齐宣棣咬住他的嘴唇,泄愤似地狠狠蹂躏。 第12章 青楼花魁 西堂申鸿回到自己屋里,裹紧被子,一会儿想到那焦黑的七星,一会儿想到齐宣棣与梅璟瑄在床上交错y靡的身体,心情更加烦躁。 有什麽好意外的,人家是老情人,会做这种事也是情理之中,他可没有天真到以为真像评书先生说的那般,单纯的以武会友。没有,绝对没有。 西堂大人忍不住跳下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睡不着,更加睡不着了。 俗话说的好,这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水美景美人更美。 身在祥京时,西堂申鸿就常常听杜书怀吹嘘早年在苏州任督办司时的风流韵事,对於苏杭的烟花柳巷早就心神往之,如今到了这里,西堂大人倒是惦记良久,只是苦於一直没有机会,看来今夜,倒是天赐良机。 於是,西堂大人挑了件鲜亮清雅的袍子穿上,梳洗一番,干干净净的出门去。 月上中天,出门前西堂申鸿扫了眼沙漏,已是子时。 马车停在後院,没有车夫於西堂大人也无用,好在白天从万福楼回来时,西堂申鸿就注意到,杭州有名的粉巷就在万福楼後街上,离这梅锦堂并不算远,以他的脚力,一炷香时间就可以走到。 为了不惊动齐宣棣,西堂申鸿小心翼翼的溜出梅锦堂,按照记忆中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找到了杜书怀给他说起的过的醉仙院。 西堂申鸿站在醉仙院的牌匾下,眼皮突突直跳,他看到了什麽? 大厅中央,挂着一副很大很大的牌匾,大到跟勤政殿的正大光明匾一般大小,只见上面提着五个字:一笑天下醉。 顺着题字,西堂申鸿看到落款,那熟悉的私印上分明刻着杜书怀三个字。 杜书怀是兵部尚书,也是大宁首屈一指的书法家,虽然西堂申鸿觉得那字儿比起自己的还差点,但是提在这种地方,不得不说,杜大人对这里的美人当真偏爱有加。 於是,西堂大人的兴致更浓了。 “呦,这位公子,生面孔啊,您怎麽老跟门口站着,快里面请啊!”眼尖的老鸨看到西堂申鸿立即热情的迎了上来,香艳刺鼻的脂粉味,让西堂申鸿瞬间有种如鱼得水的风流自在,这一行来被压迫的种种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哎呀,您是第一次来吧,喜欢什麽类型的姑娘,!!我给您介绍,”老鸨的眼神在西堂申鸿那非凡的容貌与细致华丽的衣着上打量半晌,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 西堂申鸿指指头顶那块牌匾道:“杜大人为何人提的这词?” 老鸨看了眼那匾,笑的眼角褶子横生:“自然是咱醉仙院的头牌花魁介子兰。” “介子兰?”西堂申鸿点了点头:“就他了。” “可是……”老鸨犹豫的看了西堂申鸿一眼:“不好意思这位少爷,子兰是要预约的。” “预约?”妓院还要预约?西堂申鸿头一回听说。 “是啊,就因为这块匾,想见子兰的人多了,!!我现在给您排上,怕是一个月以後您才能见到人呢!”老鸨很为难,开始努力游说西堂申鸿:“我们别的姑娘也是不错的,我可以给您多叫几个,算便宜些。” 西堂申鸿不语,已经开始想转战别家了,反正这花街上别的没有,妓院多得是。 “再说了,子兰是清官,不陪夜的。”老鸨又专门又强调一句。 “哦,不要紧。”西堂申鸿恶劣的想着,反正他也不是单纯的为了美人,只是想看看能让杜书怀题字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个是点意思,您收着,让在下c个队,只见美人一面就好!”西堂申鸿说着,从怀中出一块玲珑剔透,莹润温和,色泽上等的玉佩来,递给老鸨。 老鸨拿着玉佩对着灯光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又对着西堂申鸿仔细打量一番,手有点抖的将玉佩又递回来,隐晦的问道:“公子自京城来?” “是。” “这龙佩是公子的?” “自然。”西堂申鸿温和的俯视老鸨,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与压迫感自他周身散发而出。 “公子请随我来。” “有劳了。” 老鸨对西堂申鸿福了福身,在前引路,西堂申鸿满意的收好玉佩,跟在後边。 出了醉仙院前厅,沿回廊出拱门是两排厢房,住下人与刚买回来的小姑娘,再往後走是两排小楼,住的是已经挂牌的姑娘,继续往後走,穿过一座假山,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圆形人工湖突兀的出现在视野里,湖面平静无波,两岸垂柳依依,对面是一座简单的阁楼。 月光映照在湖面之上,波光粼粼,偶尔有风经过,吹起一波涟漪,涟漪中央,一人撑着竹筏缓缓摆渡而来,淡蓝色的衣摆被风吹的乱了。 “子兰料事如神,看来早知公子今日回来,!!我就不打扰了。”老鸨识趣的退下。 西堂申鸿定定的看着竹筏上那人,移不开眼。 竹筏在西堂申鸿面前缓缓停下,那人娉婷的身影婀娜多姿,他衣着简单飘逸,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後,没有挽髻,蓝色的眼睛仿佛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盈满光泽。 美人西堂申鸿见过的多了,可是这样的人物,却寥寥无几。 难怪只是清官就已经一面难求了。 那仿若谪仙的风骨,周身似乎都在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晕,让人很难相信这一切究竟是梦是醒。 “草民介子兰见过西堂大人。”来人的声音清灵如水,仿佛可以涤静人的灵魂,他柔顺的匍匐在地上,用他苍白的嘴唇膜拜地亲吻西堂申鸿的脚面。 长发顺着两颊垂在地上,露出的脖颈间皮肤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 西堂申鸿着了魔一般,伸手勾起他的下颌,审视着这张美到不似凡人的脸孔,月光下,他微微的笑着,眼角有什麽反s起月光,一片晶莹,而西堂申鸿伸手去时,却发现什麽都没有,只能以为是自己一时眼花。 “你知道我要来?”西堂申鸿清楚的听他唤到西堂大人,显然,这介子兰是认识自己的。 介子兰重新垂下头,一副我见犹怜的乖顺柔弱,轻轻点头道:“子兰算到了。” 第13章 独缺姻缘 泛舟湖上,平静的湖水映出空中月亮莹白的剪影,竹筏划水而过,荡开的水波将月亮割成一小片一小片随波逐流的光辉,点亮了介子兰的眉眼。 行至湖中央时,凉风送爽,淡蓝色的衣袂猎猎而响,西堂申鸿无限感慨的看着这副画中才有可能出现的情景与美人,却没有发现,这介子兰也一直在专注的凝视着他。 湖中的青红的鲤鱼仿佛有灵x一般,追逐在竹筏周围游玩戏耍,还有大胆的直接从水中跃上,打湿了介子兰的裙裾,介子兰笑眯着眼角,有什麽晶莹的光彩闪烁在他眼角周围,只见他蹲下身去,将顽皮的鱼儿捧在手心,温柔的说:“又调皮了吧,再不听话下次就不放你回去了哦。” 鱼儿仿佛能听懂般,在他手心扑腾两下,介子兰重新将鱼儿放入水中。 在这静谐的夜里,孤舟月下,蓝衣猎猎,水光泱泱,介子兰手捧小鱼,温柔的微笑,变成一道隽永的刻痕,印刻在了西堂申鸿的记忆深处。 确实应了杜书怀那句,一笑天下醉。 竹筏缓缓靠岸,介子兰提起裙裾,拾级而上,西堂申鸿紧紧跟在他身後。 阁楼从外看非常简单,但是做工却又极其考究,取材用料对於普通人家来讲也算奢侈,夜里光线并不好,西堂申鸿并没有细看,便随介子兰进屋去了。 “大人请坐。”点亮油灯,介子兰将西堂申鸿请上软榻,给他斟了茶水,乖巧的坐在旁边,用他水蓝色的眼睛凝视着西堂申鸿,柔柔的问道:“大人是想和子兰聊天还是听子兰弹琴呢?” “不急,你还没有回答,你怎麽知道我会来呢?”或许是受他的影响,西堂申鸿的声音也不由的柔软下来,仿佛害怕惊倒这绝色佳人。 “这个简单,大人这边请。” 介子兰撩起彩色珠帘,西堂申鸿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圆形的小屋,中间摆着一张圆形的小桌,桌上放着一只签筒。 “子兰与大人也算有缘,今天就为大人算一卦,大人可有想求的?”介子兰在桌边坐下,将签筒放在西堂申鸿面前。 “呵呵。”西堂申鸿轻笑:“我怎麽知道你说的一定准确呢?” 介子兰的眼神依然温柔,没有任何不满,总是满含包容的微笑着,不疾不徐的回道:“算不算是我的事情,信不信是大人的事情。” 西堂申鸿语塞,这个介子兰真的很特别。 “大人,你可有想好,要算什麽吗?”西堂申鸿半晌不语,介子兰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西堂申鸿看着他,暧昧的抛个媚眼过去:“那就算姻缘吧。” 西堂申鸿抽了四只出来,依次放好,介子兰按顺序展开,与庙里算命的不同,介子兰的签里画的是图。 第一张图是一朵蔷薇花,西堂申鸿猜想应该就是他自己。 第二张图还是一朵蔷薇花,西堂申鸿不解。 第三张,第四张,依次展开,竟然是四朵蔷薇! 介子兰有些意外的看向西堂申鸿,讪笑着摇头:“我这签中每张图一共四张,能抽到两张相同的即为大富大贵之人,另外两张代表命中的变数;三张相同的便是达官显贵,只有一张变数的机会;至於这四张相同的,大人是第一人,代表大人命由天定,不可更改,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那姻缘呢?”西堂申鸿对於算命没有兴趣,他的兴趣全在眼前这人身上。 “天人没有姻缘。”介子兰抬起头平静的看向西堂申鸿:“大人乃天人临世,天人命中样样虽好,但独缺姻缘,您遇到的爱都不是真爱,情也并非真情,此乃不可违。” “没有姻缘?”西堂申鸿不置可否的笑了,从凳子上站起来,探过身子,轻佻的勾起介子兰的下巴,吻上他冰凉的嘴唇,浅尝辄止,暧昧的问道:“这样还缺吗?” “大人心绪有何波动?”介子兰喘息着问道,两颊泛起一片红晕。 …… 西堂申鸿无语,确实如介子兰所说,他的心绪没有任何起伏,可是他承认他确实很想拥有这个人。 “大人对於美人的追求其实就像是对於一景一物的追求,先是欣赏然後拥有,您缺少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爱。所以,您才会来我这里,不是吗?” 介子兰的声音依旧清冷好听,像叮咚的泉水,渗透了西堂申鸿的心田,浇醒了他的满腔热忱,介子兰的话句句正中要害,於是,西堂申鸿更加烦躁了。 第14章 硬不起来 在京城时,逛勾栏是找乐子,可在这里,西堂申鸿发现,他纯粹是来添堵的。 介子兰那纯净平和的气质让他不得不对这副卦象另眼相待,他潜意识里甚至有种这签面很准的感觉,要说真正的心动,这麽多年他还真没遇到过。 “大人何必皱眉,天命如此安排自是有他的用意,还是莫要多想才好。”介子兰边说边走到西堂申鸿身後,双手搭上西堂申鸿的太阳x,帮他轻轻按压:“子兰虽不能令大人心动得偿人间真情,但至少能令大人舒适放松的小憩片刻,大人要是不嫌弃,以後可要常来走动。” 离的近了,西堂申鸿发现,介子兰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淡到若不是靠在他的身上,g本嗅不出这虚无缥缈的香气,仿佛从身体内部发出的一般若隐若现甘甜纯净。 之前那些烦心焦虑之事就这样在介子兰画着圈的手指间神奇般的散去。 好久没有如此享受过的西堂大人正觉得舒适惬意,准备好好享受一番,忽然,圆桌上的签筒水平倒向桌面,发出一声沈闷的声响,卦签散落一地。 介子兰手下顿住,将签筒从桌子上扶起,只见正中位置,g裂开一道狰狞的伤口。 他依旧微笑着,似是早已料到,从容不迫的将散落一地的卦签捡起,对西堂申鸿福身道:“真是对不住大人,子兰又有客人到了。” 西堂申鸿跟在介子兰身後,向门口走去。 介子兰拉开房门,西堂申鸿离老远,就看到了湖水中央站着的那人。 只见那人悬空立於水面,手持一把青色长剑,荡起圈圈涟漪,随着缓缓流淌的水面,推向远方。 这人黑色的头发长的有些过分,几乎将那张举世无双的妖孽脸遮去了一半。华丽的紫色云锦外袍随意的披在白色丝绸睡衣外面,衣襟大敞,只在腰间系了g同色的缎带,有风吹过,衣摆上的彩云随风飞扬,两条修长洁白的大腿若隐若现。 这副静止的画面,本应极美,可是西堂申鸿却丝毫无心欣赏。 “不知盟主驾到,草民未能远迎,还请盟主恕罪。”介子兰跨出门槛,匍匐在门口的石子小径上,向月下之人深深叩拜。 齐宣棣的目光越过他看向门槛後面依然站着的西堂申鸿,两人视线相接,西堂申鸿厌恶的抬了抬眉,猛的抬手,一把将门甩上。 无限拉风无限耍帅的小王爷气的头顶冒青烟,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溺水。 齐宣棣气势汹汹的上了岸,抬脚便要去踹门,却被一张温和的笑脸拦了下来:“盟主,寒舍可经不起您这龙足,还是让草民来为您开门吧。” “草民?”齐宣棣冷笑着挑起介子兰的下巴,手指划过他长而卷翘的睫毛,随意轻拍他的脸颊:“什麽时候我玩剩下的,你们又捡起来了?连自降身份这种事也要学吗?” 介子兰风度依旧,谦逊非常:“盟主为武林标榜,自然值得学习。” “嗯,不仅学了还学的很深入,我入了魔教,你入了妓院,还真是物尽其用。”齐宣棣说着说着,两人的姿势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齐宣棣不知何时,已经将手搭在了介子兰的腰身上,暧昧的揉捏着。 “盟主请自重,子兰卖艺不卖身。”介子兰晶莹的蓝色眸底,终於出现了焦急的挣扎,双手在齐宣棣x前用力的推拒。 齐宣棣手停了下,夸张的惊讶道:“卖艺?介子兰你有吗?哦,我明白了,你床上功夫倒是不错,值得一卖,哈哈哈哈!” 介子兰冷眼看着他,面色苍白如纸。 “介子兰,既然想学本王,自然就要用心的学,这样表里不一的可不行,既然进了这妓院的门,迟早都是要接客的。今天我意不在你,暂且放过你,下次再让我见到你穿女装骗西堂申鸿,我就把你卖到小官馆去,你该了解本王的为人,一诺千金。”齐宣棣停顿了下,又补充道:“嗯,至少在这件事儿上。” “是吗?”介子兰微微眯起璀璨的蓝色眼睛,不卑不亢的回道:“既然这样,您是不是能先放开我呢?” 介子兰话刚说了一半,西堂申鸿就从里把门拉了开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二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齐宣棣的色爪在介子兰身上徘徊,介子兰理所当然的努力推拒。 “西堂大人救我!”趁齐宣棣放松的瞬间,介子兰挣开他的手扑进西堂申鸿怀里,西堂申鸿自然很有正义感很爷们儿的将美人拥入怀中,正义凌然的看向齐宣棣,无声的质问。 “西堂大人,刚刚盟主非要逼我与他苟合,还说如果我不从就要将我卖去别家接客,西堂大人,您是朝廷命官,一定要帮我做主啊。”介子兰说的声泪俱下,柔弱的肩膀在西堂申鸿怀里不住的抽搐,西堂申鸿先是愤怒,後意外,最後看着一言不发脸色奇差的齐宣棣终於冷静了下来。 因为,西堂大人好歹也是朝中一品大员,至少对小王爷的喜好的一清二楚。 他轻拍介子兰的肩膀安慰道:“子兰莫怕,他就看你张的漂亮,跟你开个玩笑,对着女人他硬不起来的,不用担心。” 於是,齐宣棣的那张俊脸拉的更黑更长了,他一把拽过西堂申鸿,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连头发都竖了起来,猛的来回摇晃西堂申鸿的肩膀:“什麽叫对着女人硬不起来?你怎麽知道本王硬不起来?你想死啊!!!!” 西堂申鸿无辜的用手捂住耳朵,嫌恶的瞥了眼齐宣棣,很诚实的摊手,看着不远处依然灯火通明的醉仙院大厅好心建议:“难道王爷想试试看,其实不失为一件好事。” 齐宣棣猛的後退两步,跟西堂申鸿拉开一道安全距离,冷风吹过,吹起一身皮疙瘩。 西堂申鸿其实很想说,每次被齐宣棣非礼时,他的感觉就跟齐宣棣此时一样,但看小王爷这要死不活的脸色,他还是识趣的忍住了。 第15章 梅兰竹菊 难得看到一次小王爷吃瘪,西堂申鸿烦躁了一晚的心情终於有所好转,嘴角甚至还挂上了一丝愉悦的微笑。 西堂申鸿礼貌的对介子兰欠身道:“实在对不住姑娘了,今晚申鸿怕是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改日再登门,咱们秉烛夜谈,申鸿还有好多事不明白想请教子兰姑娘呢。” 介子兰娇媚一笑:“大人客气了,子兰这小楼的房门随时为大人敞开。” 漆黑的小巷,月光被朱墙遮去了大部分的光线,只剩微弱的余光为二人照亮昏暗的前路。 齐宣棣脸色奇差无比,西堂申鸿在他身後亦步亦趋的跟着。 只是他想不明白,这堂堂王爷,武林盟主,轻功号称江湖之上,无人能及,怎麽也用的着步行?不是可以随便点点脚尖就能到屋里吗?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语,回到杭州梅锦堂,西堂申鸿一记甩门,想将齐宣棣关在门外,却被齐宣棣快一步用手撑住。 “你要干嘛?”西堂申鸿不放手,继续用力关门,面色不善。 齐宣棣一手撑门,另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来,轻声道:“拿来。” “什麽?”西堂申鸿无辜的眨眨眼,装傻。 齐宣棣眉头一跳,冷声道:“西堂申鸿,你是要自己来,还是让我来?” 西堂申鸿不爽的撇撇嘴,从怀中掏出那块刚刚老鸨没敢收的龙佩来还给齐宣棣,轻蔑的甩他一记白眼:“不就一块玉麽,小气!” “本王也觉得,不就一块龙佩麽,怎麽值得西堂大人行这般偷狗之事!”齐宣棣拿着玉佩大笑着转身离去,继续去找老情人风流快活。 西堂申鸿看着他的背影恨的牙g直痒痒,这一夜,注定西堂大人是夜不能寐啊!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三人乘画舫沿京杭大运河上行。 都说江南好,风景就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西堂申鸿站在窗口向外眺望,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将河面染成了绚丽的色彩,岸边低矮的柳树迎风摇曳,树後是一片低矮的民间小院,灰色的瓦片整齐的连成一条线通往碧空的尽头,偶尔一两个赶早集的人,身着朴素的青衣,却挑着繁复的娟秀匆匆赶往城里,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两只黄鹂停在枝头,对着过往船只与行人轻啼婉转。 “以後你不要再去找介子兰了,这是命令。” 忽然身後传来冷淡的声音,西堂申鸿回头,齐宣棣正站在他身後不远处。 “为什麽?” “我以为你知道。” 齐宣棣走到他身边,双手撑在窗棂上,与他一起欣赏窗外的美景。 “我知道什麽?知道他是七星盟的人?还是知道他是男人?”西堂申鸿负手而立,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齐宣棣轻笑:“你知道他是男人还吻他?” 西堂申鸿摇摇头:“本来不知道的,可是他最後竟然说你要跟他苟合,我就有点怀疑了,因为这很像王爷的作风。” “只有这样?”齐宣棣挑眉,口气略显不满。 “当然并不止这样。”西堂申鸿回头看他,笑的隐晦:“申鸿虽然没有王爷到处留情的本事,但男女x部手感差异,还是能出来的。” “哦?”齐宣棣来了兴致:“这样说,其实是他自作聪明了?” “也可以这麽说。”西堂申鸿轻轻点头:“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自然是验证身份的好时机。” “可就算你什麽都知道,本王也希望你不要再去醉仙院。”齐宣棣特意在“本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是打算好了用身份来压他。 “王爷放心,申鸿自有分寸。倒是你这边,梅璟瑄怎麽样?” 齐宣棣顿了一会儿,缓缓摇头:“梅璟瑄不是梅堡主的亲生儿子,无法继承梅世血脉。” “怎麽会!”西堂申鸿惊讶的叫出声来。 “嘘──”齐宣棣竖起一指放在嘴边,眼神迅速向身後扫了一圈,确定安全之後,才继续说道:“我也是刚知道不久,梅璟瑄的话不可信,我们必须找到他那双腿残疾的大哥,只有他才是梅氏唯一的血脉,还有,不要轻信谣言,梅璟瑄可没那麽简单。” 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西堂申鸿意外之余更多的却是身为人臣的担忧:“不管怎麽说,这梅兰都有了线索,可是竹菊怎麽办?我们该上哪里去找穆修竹和柏盈菊?明明都已近被雪崩压在了山下,皇上怎麽就是这麽执着呢!” “其实我也不信,听说玄机老人前不久躲进了七星盟,我想肯定与他二人有关,如果我们混进七星盟,或许有机会。”齐宣棣淡淡的说。 “不是找齐四人才能拥有通往七星盟的地图吗?”西堂申鸿分明记得,熵帝给他的那封密函上写的很清楚。 齐宣棣轻叹口气,回过头来与西堂申鸿对视片刻,缓缓伸出手,贴上他的脸颊,露出一抹绝美的微笑,在金色朝阳的笼罩下,西堂申鸿被这绝世的美貌震惊到无法言语,彻底将什麽介子兰梅璟瑄扔到了脑後,只见面前这人朱唇轻启,削薄的唇形完美的近似神祗,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膜拜。 他说:“不。地图我们早就有了。” 第16章 两船相撞 “呦,我说怎麽两位都不见人,原来躲在这里看风景啊。” 木质的台阶传来脚步上楼梯时发出的“咚咚”声与梅璟瑄的说话声。 西堂申鸿与齐宣棣对视一眼,一起回过头来。 梅璟瑄朝二人走来,有礼的邀约:“小人略备了薄酒与江南特产的点心,不知可有荣幸邀请二位贵客共饮?” “当然。”齐宣棣先一步迎上,西堂申鸿紧随其後。 满满一桌各式各样j巧正宗的南方小点配梅家堡自酿的梅子酒,口感正佳。 “申鸿,你可是有福气喽,我年年都来梅家堡讨酒喝,璟瑄都不肯给我呢。”齐宣棣打趣的说道,端起青葱碧玉的翡翠酒盅,小酌一杯。 “齐兄那里话,小弟怎敢不给,只是每次你来的都不是时候,要麽梅子还没下来,要麽酒酵正在酝酿当中,今年这一坛还是我去年特意为你留的,就怕被你这样误解。”梅璟瑄赶紧替自己辩解,为齐宣棣又斟满一杯。 这果酒不比白酒越陈越香,果酒喝的就是当季的新鲜甜蜜,而梅家堡的梅子酒又特别有名,所以,能有一坛的存货就已经很特殊照顾了。 甜腻的清香带着丝丝酸涩蔓延进五脏六腑,仿佛汁水丰富的梅子嚼在口中,只有入喉时才能感觉到那浓烈烧肠的酒意。 西堂申鸿才喝了一口,就深深的爱上了这酒的滋味,比起在g中长喝的贡酒,这个反而要清爽许多。 美人易遇,好酒难求,可是坏就坏在这好酒出自梅家堡,西堂申鸿纵使千般喜爱,想到之前齐宣棣交代的话,硬是忍下豪爽畅饮的冲动,惋惜的向梅璟瑄预订了两坛今年的新酒。 三人边喝边聊,正兴起时,船身忽然一阵剧烈摇晃,齐宣棣下意识的就将西堂申鸿圈进怀中,梅璟瑄有些意外的看向两人。 梅家堡的下人来报,不知谁家的货船不小心撞了上来,将吃水线以下的部分撞出了一个不小的缺口,暂时不影响航行,但若想走回梅家堡,形势并不乐观。 三人急忙走到甲板上一看究竟。只见一艘白色的大船正紧贴着梅字号画舫停下,甲板上同样站着三个人。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肤色白皙,轮廓分明,西堂申鸿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人在阳春三月依然穿着厚重的黑色貂皮长袍,光滑的皮毛簇拥着他纤细的脖颈,金色的袖扣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显得贵气十足。 他身後跟有两人,一人眉清目秀,双眼含媚,一人已年过半百,鬓发斑白。 最前那人抱拳向梅璟瑄问道:“这可是江南梅家堡的画舫?” 梅璟瑄礼貌的回道:“正是。” “真是万分抱歉,我等行至运河之上,c船技艺生涩,实在罪过,不知几位欲往哪儿去?还请让我等将功赎罪,渡诸位一程。”这人说的很诚恳很无辜。 梅璟瑄正想开口拒绝,齐宣棣却先他一步回应道:“有道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看来,与本王共修十年之好的人还真不少呢。” 说完,抱起西堂申鸿,点点足尖,就落在了对方的甲板上,梅璟瑄见状,微皱眉头,也跳了过来。 西堂申鸿不认识这几人,只是觉得最後那位鬓发斑白的老者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起来。 “在下梅璟瑄,不知兄台怎麽称呼?”梅璟瑄警惕的打量着三人,开口问的是领头之人。 “原来是梅小公子,失敬失敬。”领头之人轻笑:“在下季秋旻,在江湖上无名无号,小角色一名。” 梅璟瑄打量着这艘比自家画舫大了至少两倍的货轮啧啧称赞:“季公子能拥有如此庞大的船只,又怎会是无名小辈,只是在下孤陋寡闻而已。” 留二人在甲板上寒暄,齐宣棣带着西堂申鸿已经跟着季秋旻身後那两人,进了船舱。 从舱内的豪华与宽阔看的出,这位季秋旻绝对不似他所说那般,只是个无名小卒。 西堂申鸿越想越没底,忍不住拉拉齐宣棣的衣袖,轻声在他耳边问道“这人是谁?” “无名小辈,不足挂齿。” 齐宣棣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还是说,他知道些什麽? 西堂申鸿抖了抖眉毛:“为什麽我觉得你应该认识他们?” 齐宣棣邪x的笑着忽然回过头来对他耳语道:“你也认识,猜猜看,猜对有奖。” 第17章 故人相见 西堂申鸿仔细又将在前领路的两人打量一番,这次倒是觉得那眉清目秀的青年也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到底是谁。 齐宣棣在旁好心提醒道:“这两位你都是见过的,外面那位你就是没见过人,也是早就耳闻的。” 西堂申鸿使劲挖掘着脑海里的记忆,却丝毫寻不到任何线索,面前的两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但是却真不记得什麽时候认识了这样的人。 “呵呵,大人还真的贵人多忘事,不过咱们也仅有过一面之缘,而且那时,我是带着面具的,难怪您认不出呢。”眉清目秀的青年细看那眉眼间的风韵自然流露出一种挑逗勾引人的媚态,只这双眼西堂申鸿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错了,是三次。”齐宣棣补充的竖起两g手指,好心的看着西堂申鸿:“西堂大人,需要提醒吗?” 西堂申鸿谦卑的躬身道:“这年纪大了,记忆力有所衰退,还请王爷明示。” 齐宣棣赏他一记白眼“不要老拿记忆力说事儿,怎麽没见你忘记宣翎交代的事情!” “是是是,王爷教训的是,申鸿受教了!”西堂大人有求於人的时候,态度总是最好的。 “那你就帮西堂大人回忆回忆!”这句话齐宣棣是对着那青年说的。 “大人!”青年替二人斟了茶水,从位置上站起,迈着标准的莲花步嫋嫋婷婷朝着西堂申鸿走来。 从这几步尚能看了,青年出身於梨园之地,西堂申鸿一向与梨园没什麽来往,那唯一的一次,西堂申鸿又怎麽可能忘记! 青年在西堂申鸿面前停下,先吊了个单音,然後开始念白,似乎是为了怕外面的人听到,他声音放的很低,但只听了一句,西堂申鸿就确定,正是两年前在湘袖班听到的y戏了。那露骨的娇媚与生动的神情,西堂申鸿猜想,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青年只轻声唱了两句,就微微一笑,向西堂申鸿拜道:“在下季情,西堂大人,好久不见。” “季情?”西堂申鸿微怔,回头看向正一脸愉悦看着他吃瘪样的齐宣棣,齐宣棣对他肯定的点点头。 “那柏盈菊是谁?”西堂申鸿心头剧烈下沈,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年,逼g事件後,柏盈菊就莫名失踪,他一直以为是被齐宣棣下了杀手,没想到,在此地重逢却是这麽个光景,看那两人之间关系融洽,西堂申鸿忽然想起,当时虽是经他之手将此人引进g内,但也确是齐宣棣暗中设计。 还有那一直在他心头笼罩y影的一幕…… 齐宣棣趁西堂申鸿神游天外之际,拍了拍他消瘦的脸颊道:“可怜的小蔷薇,你不会才知道吧,难道宣翎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什麽?”西堂申鸿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你真的认为天下会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麽?就算是胞子,也不会完全一样啊。”齐宣棣双眼含笑的看着西堂申鸿,如此j明的尚书大人,怎麽就想不到这麽简单的事情呢? 西堂申鸿眉头越皱越紧:“虽然当时我没有仔细调查他的身世,但是我查到穆修竹确实有一个胞弟是叫柏盈菊的,我以为……” 齐宣棣嘴角的笑意越荡越开,露出脸色两个深深的酒窝来,看他笑的如此狡诈,西堂申鸿忽然意识到,他、被、骗、了! “王爷这招果然高明!”西堂大人脸色y沈的看着小王爷。 “申鸿误会本王了。”齐宣棣笑盈盈的态度良好,风骚的拢了拢额前的刘海:“你查到得都是真的,穆修竹与柏盈菊确实是一对双生子,但不是三生子,嗯,你懂我的意思?另外还有一些事情,是你没有查到的,准确的说,其实是本王不想让你知道的,所以,本王不是在坑你,是在保护你!” “啪!“西堂申鸿忽然拍案而起,愤怒的盯着齐宣棣:“那申鸿先谢过王爷了!” “不用不用!”齐宣棣讨好的对他笑:“申鸿啊,其实你不用这麽激动,都那麽久远的事情了,你看,本王逼g也失败了,现在可是一无所有啊,宣翎都不追究了,你也消消气,可别伤了身子,还要花钱治病,本王身上带的银子可不多啊。” “噗──”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季情忽然笑出声来,调侃二人道:“王爷x子还是没变,疼人都疼的这麽特别!” 西堂申鸿狠狠瞪了齐宣棣一眼,忍下心中怒火,又坐回原位。 很少动怒的西堂大人,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不过他生气的原因却是:“身份不明的人一直陪在圣上枕边,如果万一有什麽闪失,要我如何面对西堂家的先祖!” 季情无语的回头看了眼齐宣棣,意思是交给你了。 “咳──”齐宣棣干咳一声:“西堂申鸿,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啊。本王安排的人,怎麽会伤到宣翎呢?本王是看宣翎可怜,送个人给他一解相思之苦啊。” “是啊是啊,西堂大人,小人要是相对皇上做点什麽,肯定早就做了,而且,皇上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哦。”季情在一旁跟着附和。 “皇上知道?”西堂申鸿皱眉,这事儿怎麽越听越不对,感情全天下只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 季情抿嘴一笑:“皇上第一天晚上就把我的面具撕了,後来又让我带上,害得我又找柏盈菊要了一副新的。” “柏盈菊?”西堂大人一脸茫然的看着二人。 “情儿,你又多嘴了。”虽然是责备的语气,但齐宣棣看上去却很开心,逗弄西堂申鸿一向能愉悦身心。 “就是驸马爷穆修竹啊。”季情吐吐舌尖,不理齐宣棣的责备,辩解道:“反正迟早西堂大人也要知道的。” 西堂大人有点明白了。 穆修竹与柏盈菊是一对双生子,季情顶替的是柏盈菊进g侍候皇上,柏盈菊顶替的是驸马穆修竹不但虏了皇上真心,身中剧毒又被埋葬於雪山,那麽真正的穆修竹在那里? 室内顿时陷入一阵沈默,西堂申鸿询问的视线落在齐宣棣身上:“真正的穆修竹现在在哪里呢?” 齐宣棣停了好久,才伸手朝头顶指了指道:“在天上。” 第18章 畜生之眼 西堂申鸿心头如堵大石。 梅璟瑄不是梅世的真正血脉; 介子兰是七星盟的人,帮他们是不可能了; 柏盈菊生死未卜; 穆修竹干脆已经回天了…… 这样的形势对他们而言,还真是……无限苦逼啊……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们一定要在七星盟之前找到梅璟瑄的大哥。”齐宣棣缓缓开口。 这也是西堂申鸿唯一赞同的一点。 知道了这眉清目秀的青年是何人,西堂申鸿看着他,总是有种奇异的违和感,於是,只好将目光放在一只默默无闻看着他三人的老者身上。 “这位是?” 齐宣棣看向老者,四两拨千斤道:“江湖郎中。” “哦。”西堂申鸿只当是相当有名望的江湖人士,礼貌的作揖,对方回礼。 不知为何,西堂申鸿总觉得他有些刻意疏远与两人的关系。 船舱门被推开,在甲板上寒暄半天的两人一同有说有笑的走进来,在桌边坐下。穿着黑色貂皮的男人自然而然的坐在季情身边,季情舒适的依在他怀中,显得安静而柔弱。 傍晚的时候,船在镇江靠岸,梅家堡的画舫也停在港口进行维修。 自称季秋旻的男人对三人说,船要在这里进行一次补给,大概明早才能起航,可能要耽误一晚的行程。 梅璟瑄计划正好可以去镇江的梅锦堂看看情况。 下了大船上小船,三人沿水路进入城里,河道两旁的房屋虽然都是低矮的白墙灰瓦,但其热闹程度却一点儿也不逊色於杭州。 熙来攘往的人群,热闹的叫卖,充满江南韵味的小摆设,小挂饰,小物件,小吃食,看的从未涉足过江南的西堂大人蠢蠢欲动。 将船停在岸边,几人上岸,沿着夜市继续向前走。 梅璟瑄本就是名镇江南的美男子,西堂申鸿就更不在话下,至於齐宣棣,一顶黑纱覆面,也只有他想的最为周到。 但梅璟瑄与西堂申鸿二人的相貌已足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少路过的妙龄少女纷纷以圆扇遮脸,娇羞而胆怯的频频向这边张望。 这二人已经如此国色天香,那黑纱後面之人要美成什麽样儿呢?路过之人无不如是猜想。 西堂申鸿虽然习惯了被关注,但他并不喜欢被男人关注,像这种时候,他就一直很羡慕齐宣棣的那顶纱帽。 走着走着,西堂大人忽然停下脚步。 齐宣棣与梅璟瑄也停下来回头看他,发现西堂申鸿正停在一个衣帽摊边,修长的食指指着一定与齐宣棣一模一样的纱帽说道:“老板,给我拿下那顶帽子。” “这个不好。”戴着黑纱的齐宣棣用手掌握住西堂申鸿伸出的手指,指了指旁边那顶:“老板,那个吧。” 齐宣棣亲手接过纱帽,给西堂申鸿带上,笑嘻嘻的问:“感觉如何,西堂申鸿,就这顶吧。” 西堂申鸿双眉一抖,y着脸一把将帽子从头上拽下来,扔进齐宣棣怀里:“王爷好意下官心领了,这纱帽依我看,倒是与王爷般配,还是莫要让我等平庸之辈玷污了。” 说完,转身就走。 齐宣棣很无辜的拿着帽子站在原地,问梅璟瑄:“这帽子不好看吗?” 梅璟瑄硬忍着笑意轻轻点头:“好看,粉纱花帽当然好看,其实小弟与西堂大人意见相同,齐兄带上应该会更好看。” 齐宣棣惋惜的轻轻叹了口气,将缀着粉色薄纱,帽檐c着两只粉色蔷薇花的帽子放回原处。 镇江梅锦堂的情况与杭州也不尽相同。 堂主姜瑜前一晚从花街带回一姑娘,夜里正在屋内翻云覆雨,沈睡中的众人忽被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声惊醒,赶到姜瑜房间时,只见姑娘赤裸着身体没有了呼吸,x口印着七颗焦黑的围成圆形的星图,姜瑜莫名失踪。 梅璟瑄说,凡是出事的地方,都会留下七星盟的记号,而这些记号的用意,在他看来并非挑衅,而是告诉他,他们还会再来。 “上次他们来找你是什麽时候?”齐宣棣在姜瑜消失的房间里仔细查看着,希望能找到多一点的线索。 “大概半个月前。”梅璟瑄回忆道。 “那是什麽?” 听到西堂申鸿的声音,两人一起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房梁上一道黑影猛的闪过,消失在灯光照不到的y影之中。 “咳──”齐宣棣干咳一声,装模作样道:“哪儿,哪里?” 西堂申鸿再仔细看时,却是什麽也没有了,只得悻悻作罢:“算了,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梅璟瑄发现,与这二人同行,不缺的是,随时都有双簧上演。 入夜,西堂申鸿被齐宣棣点了睡x,睡的很香。 齐宣棣y着脸吹了声奇怪的口哨,房梁上两只一跃而下,整齐跪地抱拳:“g主有何吩咐?” “刚才是谁?”齐宣棣看着无果有点头疼,其实不用问,肯定是他,无花当影卫多年,从未出过纰漏。 “他!” 果然! 无花超级没义气,连想都不带想,直接指认身边人。 无果鄙视一眼无花,委屈的瘪瘪嘴:“有你这样当兄弟的麽?没种!” 齐宣棣额际青筋直跳:“到底怎麽回事?连西堂申鸿都能看到你,你还当什麽影卫!” 无果抽抽鼻子,晶莹的大眼睛立即涌上一层雾气:“g主,你不要生气麽,无果刚才只是看到房梁上有一只大老鼠便想如果捉来晚上就有加餐了,於是就……” 老鼠!加餐! 身娇体贵的小王爷差点恶心的吐出来! “无果,我聚德g什麽时候连个影卫都养不起了?用的着你去捉老鼠当加餐,你以为自己是猫吗!”齐宣棣忽然有中挫败感,他g主的威信竟然被一只老鼠挑衅了! “不是啊,g主,只是好久没吃老鼠了,无果嘴馋。”无果越说越委屈,垂下头去,用手缴着衣襟。 “嘴馋?”对於无果,齐宣棣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无力到恨不得一掌劈了他!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g主,无果说谎!” 齐宣棣正头疼该如何给无果一点教训,无花忽然在旁边凉凉的开口。 “我没有!” 无果激动的抬起头,面红耳赤的瞪着无花,显然这个问题两人已经争论很久了。 “无花,你来说。” “g本没有老鼠,我俩一块在房梁上蹲着,g本就没有老鼠经过,无果说谎。”无花说的简单扼要。 “我没有,明明就有一只老鼠,又肥又大,眼睛是红色的,是你走神没有看到。”无果边说还边用手比划起那老鼠的大小来,似乎生怕齐宣棣误解,眼圈已经微微泛红。 齐宣棣沈默了。 他知道两人都不会对他说谎,他也相信两人的说辞。 那麽,只有一种可能,那只老鼠只想让无果看到,因为无果小孩子心x重,容易上当,而无花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理他。 齐宣棣抚着沈睡中的西堂申鸿柔软的发丝,如此看来,有些人似乎在透过无所不在的畜生之眼在监视他们。 第19章 情不自禁 西堂申鸿觉得不管什麽事情,似乎习惯就成了自然。 当他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齐宣棣那张美到窒息的容颜时,已经可以克制住自己不会一脚把他踢下床了。 西堂申鸿眨眨眼,平静安睡的齐宣棣的睫毛很长,长到几乎触碰到他的眼睑,红润削薄的嘴唇,轻轻嘟起,白瓷娃娃一般的双颊,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哎……西堂申鸿摇摇头,小恶魔终於长成大恶魔了,亏他小时候每次进g都给这小子带糖葫芦和小糖人什麽的,好心没好报啊! 那时候,齐宣棣还小,皇後就把他打扮成小公主到处招摇,坑蒙拐骗了不少纯情少男心,西堂申鸿十分悲剧的就是其中之一。 後来虽然知道这小恶魔是男孩子,但只要一看到他穿女装的模样,还是瞬间被秒杀的渣都不剩啊!所以,只要小宣棣朱唇一启,西堂申鸿便惟命是从。 不过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很久,从齐宣翎称帝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忠臣不事二主,从那以後西堂申鸿发誓尽忠职守的天下间仅此一人,便是奉熵帝。 之後他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过风流成x的小王爷,也便将这人从记忆中渐渐抹去,又不知过了几年,他们再见,谁知他竟然变成了被调戏的对象。 介子兰说他这一生独缺姻缘,西堂申鸿默认。他虽每日沈浸於女人的温香软玉之中,但却没有一个女人能帮他填补心中的寂寞,他羡慕熵帝,羡慕杜书怀,羡慕那些有所爱的人。他很想去爱上什麽人,哪怕那人不爱他也行,可是没有,他谁也不爱。 他知道,齐宣棣与他一样空虚寂寞,因为口口声声将爱挂在嘴边的人最是风流无情,但齐宣棣又与他不同,齐宣棣的空虚,是因为永远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回应,而这正是他奢望的,所以,从某种角度讲,他其实是羡慕齐宣棣的。 齐宣棣嘤咛一声,忽然翻身,长臂一挥,将胡思乱想的西堂申鸿压在身下。 西堂申鸿不满的推推那只压在身上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西堂大人有点紧张,身上的皮疙瘩冒了一层,这似乎已经成为条件反s了,只要齐宣棣一碰他,就会有种恶心的想反胃的感觉。 而只有西堂申鸿自己明白,他厌恶的并不是齐宣棣,而是他的滥交。一想到这双漂亮的双手不知抱过多少人,这张甜蜜的嘴唇不知吻过多少人,这具完美的身体不知睡过多少人,西堂申鸿就会打心底升起一股恶心的颤栗。 虽然他也逛勾栏找姑娘,但他有固定的床伴,偶尔调剂上一两个还没开苞的。 可以这麽说,如果齐宣棣还是小时候的齐宣棣,如果没有那麽多少年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或许西堂申鸿可以跟他试试,但,只是或许。 西堂申鸿越想脑子越乱,那种莫名的烦躁又在隐隐冒头,他转过头不知何时,齐宣棣已经离他很近很近,近的他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已经碰到了他的额头,红润鲜艳的唇瓣紧贴着他的眼睛,似乎在索取爱人的亲吻,随着呼吸喷出的气息轻拂过他的脸颊…… 等西堂申鸿回过神时,他已经吻上了齐宣棣的嘴唇,浅尝辄止。 西堂申鸿发现,其实,并没有预料中那般恶心,身上的皮疙瘩不知何时也下去了,反而让他有些怀念,那是一种比女人更加柔软细腻让人流连忘返的触感。 天下谁人不知安王齐宣棣是个绝世尤物,有多少男人想将他据为己有,但没有人能成功,因为他比谁都更早意识到,他需要绝对自保的本事,於是,他小小年纪便拜入魔教教尊坐下,受到了很好的保护与历练。 除非他的意愿,否则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任何事,包括熵帝,但是对於熵帝的要求,他却从未拒绝过。 除了那场乌龙的逼g游戏,他只杀了少数几个背叛熵帝的,而像萧茂晴西堂申鸿这样誓死不从的忠臣就连软禁期间都给予了优待,而且他似乎很高兴熵帝能拥有这麽多忠心不二的臣下。 後来想想,倒更像是他兄弟二人假借逼g之名联手上演的一出铲除异己的g廷政变。 他为熵帝赢了江山,守了江山,自己却远离了江山。 对於这份厚重的感情,西堂申鸿只能仰视。 记得曾经在熵帝的寿辰上,齐宣棣对齐宣翎说过,小时候你的理想是天边的月亮,那我的理想便是为你摘月。 齐宣棣的心里只有齐宣翎,这也是天下皆知的。 作家的话: 第一部里小王爷形象实在猥琐,其实从另一个层面讲,这孩子也是很可怜的,咳咳…… 第20章 意外收获 “咚咚咚──”有人敲门。 西堂申鸿被齐宣棣的手臂箍得很紧,无法动弹。 “咚咚咚──”又是一阵门响,梅璟瑄焦急的声音传来:“齐兄,齐兄快开门,出事了!” 齐宣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西堂申鸿用手指戳戳他的x口:“你相好的,开门去。” 被打扰了睡眠的小王爷很不开心,盯着西堂申鸿衣襟上的扣子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把揪起,指尖轻弹,竟用衣扣打掉了门闩。 梅璟瑄一身白衣提着染雪剑急匆匆的冲进来,劈头就道:“梅家堡出事了!” 齐宣棣优哉游哉的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的问:“什麽事?大惊小怪的。” “刚才梅锦堂的人送来消息说,昨晚梅家堡大火,五座偏院都被一把火烧没了,只有主楼还在,我大哥……我大哥……”梅璟瑄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双膝渐渐软倒,双手覆面,泪水从指缝奔流而出。 齐宣棣这下彻底醒了,掀开被子下地,将他拥入怀中,轻拍他的後背,安抚着:“慢慢说,不要急,你大哥怎麽了?” 梅璟瑄觉得齐宣棣的手很温暖,那只大掌经过之处,似乎有一股温热的能量在缓缓注入,帮他平复那激动不堪的情绪。 “大哥他……失踪了……” 梅璟瑄双肩颤抖,哭的像个小孩,看得出这位大哥似乎对他非常重要。 但是西堂申鸿觉得,对於大宁,这个人更重要,所以,这个消息简直糟的不能再糟了。 “是七星盟吗?”齐宣棣猜测道。 “不,不知道,报信的人没有说。”梅璟瑄哽咽的泣不成声。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码头,季家的船还在。 梅家堡的画舫尚未修好,在季情的邀请下,三人只得继续乘这艘白色的货船。 从镇江到梅家堡最快也要到傍晚。 为了让情绪激动的梅璟瑄睡着,齐宣棣只好暂时点了他的x道,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晚上到了梅家堡,才是需要耗费大量j力的开始。 从客房出来,季情正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对他微笑。 “跟我来。” 齐宣棣跟在季情身後进了隔壁一间屋子,顺手关上门,其实从两船相撞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巧合,这三人怕是专程来找他的。 “有人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季情说着,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个朴素的帆布袋子,袋子里面是一只j致而普通的檀香木盒。 齐宣棣接过,轻轻打开,木盒里面盖着一块红色的丝绒,他小心的将丝绒掀起,紧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丝绒下安静的躺着两样东西。 一截青翠碧绿的竹子与一朵盛开正艳的菊花。 “我带着他们一路航行到此,已经有三个月了,但是这竹子却依然青葱,花依旧绽放,似乎永不衰败,还这是奇怪。”季情在一旁说道。 齐宣棣很珍惜的重新将丝绒盖好,将盒子合上,小心的放进怀中,轻声道:“谢谢。” 季情微笑:“柏盈菊救过我的命,我甘愿为他做事,你不用谢我。” 齐宣棣忽然想到了什麽,双眉微动:“当初也是他让你勾引我的?” 季情双眼含媚道:“我只是我家先生的影子而已,他不方便的事情自然由我来做。” “他,他还活着吗?”齐宣棣艰涩的问道。 季情沈默,转身,走出房间。 齐宣棣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如果还活着,又怎麽会有这个盒子。 最聪明的人,一直都是柏盈菊,齐宣棣走的每一步其实都是在配合他而已,连这季情其实也是他的棋子。 所以……若非亲眼所见,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如此j明的一个人就这麽死了…… 他想,柏盈菊一定已经预见了今天这种局面,他们处於劣势显而易见,如果梅璟瑄的大哥消失是真的话,那麽七星盟现在一定已经拥有了梅与兰,而他们拥有竹和菊。 双方如此才能勉强算的上势均力敌吧。 21-30 忠臣难为 作者:咩咩宝 第21章 大火之後 按照计划,天黑之前,三人终於到达梅家堡。 季情任务已了,便乘船继续北上。 梅家堡四面环水,周围有圆形的围墙保护,看上去更像一座袖珍的小城。 而此时,这座应该j致美丽的小城已经满目疮痍,残破不堪。 因为是半夜起的火,下人们尚在熟睡之中,很多人来不及逃出就已葬身火海,仅存不多的几个均灰头土脸列於朱漆大门两排,沈默的迎接小公子的归来。 几人缓步而入,每一步都走的无比沈重,原本郁郁葱葱的庭院,如今光秃秃的连一g草都没有,残破焦黑的主楼孤独的立於庭院中央,周围本应围绕五座各有特色的偏院的地方,此时已经堆满了焦黑的木炭与粉末,坍塌破碎的墙体在寒风中显得无比凄凉。 白天的时候,下人们从这废墟之中,清理出了一条通往主楼的路来。 梅璟瑄走在最前,西堂申鸿与齐宣棣跟在他身後,三人一起进到主楼,内部结构虽然没有遭到激烈的破坏,但是外部墙体损毁严重,一楼的门窗也都被烧成了灰烬。 主楼共分三层,梅璟瑄先蹋上一级台阶,用力向下踩了踩,才放心的走了上去,西堂申鸿紧随其後,齐宣棣殿後。 一路上到最高一层,梅璟瑄沿着熟悉的走廊一路向里,推开最东头的房门缓步而入。 那是一间书房,高大的红木书柜里摆满了各种书籍,书桌後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少年的画像。 少年穿着厚重的皮草,坐在朱红色的廊柱下,背景是满园洁白的雪景,一树梅花在他身後傲然绽放。 少年笑眼如星般璀璨,温和的露出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两靥酒窝生动,三千青丝在头顶竖起,扎着一g粉白色的发带,十分潇洒的披在耳後,干净,纯粹,自然。 不过,最吸引西堂申鸿的,还是这少年的手背。 少年手指从白色的皮草袖筒间伸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哥,那双手纤细洁白而羸弱无骨,只是,在这双纤纤玉手之上,露出皮草袖筒的地方,盛开着一朵与背景一模一样的梅花,粉色的花瓣生动的仿佛即将凋零一般。 西堂申鸿猜想,这位应该就是那位唯一继承了梅氏血脉,梅璟瑄的大哥,齐宣棣曾经给他无数次提起过的梅雪墨。 单看这幅画,西堂申鸿就能感觉到此人那种如水般纯净高洁的气质,与介子兰刻意做作不同,梅雪墨才是真正温柔如水的类型。 “还好,这画还在!”梅璟瑄边说边从墙上将画轴取下,小心卷好,向两人介绍道:“这是十年前,一名画师在梅家堡做客,无意间碰到正在回廊赏雪的大哥,於是就做了这幅画送给梅家堡,留作纪念。” 梅璟瑄的手指轻轻触碰上画中人的眉眼,掩不去眼底的眷恋之情。 西堂申鸿品评的视线在画中人与身边人身上来回打量,最後戳戳齐宣棣的脊梁骨道:“你相好的爬墙哎!” 齐宣棣单边眉毛一挑,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将画轴收好,梅璟瑄走到窗边,双手推开沾满灰尘的窗户,指着不远处说:“就是在那里,大哥最喜欢冬天的时候,在梅园赏雪赏梅赏日月,一坐就是一下午,然後会冻病两天,高烧不断,可是他说值得。” 西堂申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还有什麽梅园,早已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真是可惜了……”齐宣棣忍不住出声感叹,他曾经在梅花盛开正艳之际,来过这里,与梅家兄弟一起赏花。没想到此次再来,落差竟然如此之大,不由得升起一股惋惜之情。 “那里,是大哥的踏雪寻梅院。”梅璟瑄的手指向梅园左侧:“因为离梅园最近,大哥平时都呆在那里。” 西堂申鸿与齐宣棣的视线随着梅璟瑄的手指移动,然而暗淡的月光下,入目所及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再无其他。 梅璟瑄心里不好受,两人都知道,但是他俩更关心的却是七星盟留下的记号在那里。 可是没有,三人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这次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 将主楼检查了三遍却依然一无所获之後,齐宣棣站在窗口,看着一望无际的黑暗独自沈思,梅家堡他也算的上常客,大约来过十多次。站在三楼的窗口,可以看到後排的三座偏院,可是此时,齐宣棣的目光落在堆积成小山的残砖碎瓦上,心情越发的沈重起来,他想他或许知道那七星图在什麽地方了。 拉了西堂申鸿与梅璟瑄快速步出主楼,站在空旷而凄凉的庭院中,齐宣棣双脚蹬地,扶摇直上,三两下便悬浮於月下,向下俯视。 西堂申鸿在他踮起脚尖的刹那间,就已经明白,迅速奔跑起来,边跑边数地上已烧成飞灰的土堆,不多不少正好七个。 齐宣棣站在空中,对於下面的局势,一目了然。刚才在窗口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本应是三座偏院曾经存在的地上,却出现了四座土堆,是不是很奇怪? 果然,这次七星盟留下的记号,不是别的,而是七颗由原来五座庭院焚烧成的灰烬组成的七星图,那座残败不堪的主楼,被一个标准的圆形星图,围绕在正中间。 七星盟的记号与他们的人一样,妖异而神秘,所以,一般就算碰到也不会有人去轻易的碰触这些记号,唯恐沾染不测,可是现在,这个记号竟然将他们全部包围在内。 “他们为什麽要留下主楼?”梅璟瑄稳稳停在齐宣棣身侧,显然,这一幕太过直观,只要站在高处,一目了然。 “你把西堂申鸿一个人留在下面了?”齐宣棣答非所问,双眼犀利的扫过下方地面,锁定西堂申鸿所在方位,如流星般嗖然落下。 梅璟瑄皱眉,他跟齐宣棣认识很多年了,从未见他对谁这麽上心过,这位西堂大人确实与众不同,确实值得去爱,只是,他很怀疑,齐宣棣对他的关心真的是因为爱吗? (9鲜币)第22章 好命的人 空中不知何时已云雾重重,将本就暗淡的月光全部遮蔽。 风萧萧自四面八方卷土而来,越刮越大,形成一股强烈的龙卷风,发出猎猎的低吼声,黑色的粉末,残缺的断壁被狂风席卷,围绕着风暴的中心打转。 这风暴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黑色的风带着让人不舒服的邪气飞快的旋转着向西堂申鸿袭来,周围温度骤然下降,寒冷的气息强硬而霸道的攻占四肢百骸,西堂申鸿发现他的双脚仿佛定在原地般,动惮不得,上下牙不住的打磕。 黑色的龙卷风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看到离他最近的土堆已经被全部卷入风暴中心,刚刚还堆满灰烬的地上如今已变得平整。他宽大的衣袍灌满了风而鼓起,衣袂飘扬在空中,光滑如夜的发丝被吹散开,瘦弱的身躯几乎要被风吹倒似地。 风卷起了他的衣角,西堂申鸿已经能清晰的看到被卷起在暴风圈中间的飞灰与残缺的墙体,以及穿着下人chu布衣衫的尸骨,狰狞可怖睚眦欲裂七窍流血的正对他怒目而视。他们在他的头顶打着圈旋转。 西堂申鸿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发现了什麽?人不是被火烧死的吗?为什麽会七窍流血?不,他想离近点,他想看的再清楚点! “白痴!”忽然耳边一声叱喝,西堂申鸿忽觉有人拦腰将他抱起,紧贴这人体温的瞬间,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似乎一盆冰水从心头浇下,莫名的颤栗让他忍不住缩向热源的中心,潜意识里,他知道这儿很安全。 齐宣棣抱着西堂申鸿稳稳落地,刚刚那一瞬,他被吓了个半死,这个白痴,竟然自己往风暴中心走,他要是再晚来一步,後果简直不堪设想! 握住西堂申鸿冰冷颤抖的双手,齐宣棣将热量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他体内,青色长剑径自立於一旁,发出嗡嗡的声响,预示着危险的降临。 梅璟瑄在俩人身旁飘飘然落下,眉头紧缩,白色的染雪剑也似乎得到了什麽响应,几乎要从他手中挣脱。 “怎麽回事?”梅璟瑄握着剑的手越发用力,整个右手手臂被染雪剑的剑气震到几乎麻痹,染雪是他的,这是他第一次遇到无法控制自己的剑的情况。 “留在梅花痕上洗不掉的血迹是谁的?”齐宣棣将西堂申鸿拥在怀中,冷冷瞟了眼梅璟瑄,这个问题,梅璟瑄一直没有告诉他。 梅璟瑄紧抿双唇,眼神纠结的看着手中嗡鸣不止的染雪剑,那紊乱难抑的剑气已经震伤了他的筋脉,但是他不能放手。 “七星盟的地j。” 齐宣棣危险的眯起双眸,忽然想到那日在聚德g蔷薇园里想带走西堂申鸿的红瞳少年,一个不知名的土遁地j。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黑色的飓风仿佛听到命令般停在原地打转。染雪剑却反而震动的更加激烈,梅璟瑄握剑的右手青筋暴突,凭他的内力已经压制不住那几欲破剑而出的力量。 “松手!”齐宣棣大喝。 梅璟瑄脸色愈发的难看,却宁死也不愿松开,齐宣棣焦急中,一手抱着西堂申鸿,一手提剑,轻巧一拨,便将染雪剑从梅璟瑄手中挑了出来,深深c进地缝之中。 “噗──”梅璟瑄一口鲜血涌出,捂住x口不住的咳嗽起来,待琴声逐渐减弱,才缓缓直起身子。 此时,染雪剑已经平复了下来,梅璟瑄走过去,看了看青筋暴突的丑陋右手,最後用左手将剑拔起,一脸黯然的对齐宣棣道:“他逃走了。” 果然,染雪剑又变得雪亮而平静。 齐宣棣摇头,看向梅家堡主楼的顶端,梅璟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介子兰正抱着一把竖琴悠扬而舞,琴声又飘了过来。 “逃走了也不过是j魄而已,他没有实体,伤不了你,你又为什麽还要囚禁他?还是让他投胎去吧。”齐宣棣淡淡的说,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房梁顶端的介子兰身上。 “哼!”梅璟瑄冷叱:“他杀了我四个影卫,我折磨折磨他又怎麽样?” “呦,这位小朋友说话好大的口气!”房梁上的介子兰显然不甘寂寞,手指一挥,音节变奏。 “把耳朵塞住!”介子兰刚一开口,齐宣棣就不忘对梅璟瑄说道,介子兰的琴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幻觉是你心底最想看到的画面,但也是一场永远找不到出口的迷g。 将吓晕过去的西堂申鸿放在地上,用青色长剑画了个圈,齐宣棣竟意外的听到了呼噜声,某人还应景的咂巴嘴,梦呓道:“小翠儿,来麽!” 小王爷忍不住额际青筋暴突!!! 怎麽有人就这麽好的命,主菜还没上桌,就已经睡过去了,完全远离了危险中心。瞧这睡的香的,还不知道梦到在那个窑子里风流快活呢,而他就活该去拼命去为他要死要活,还要听他跟窑姐调情!!! “翠儿。”睡梦中的西堂大人浑然不知危险临近,舒适的翻个身,蹭蹭小王爷裤脚,下流的唤着老相好的名字。 “翠你大爷!”齐宣棣一脚将西堂申鸿踢开,简直恨不得踹死这人。 不过,齐宣棣顿了下,还是点了西堂申鸿的睡x,至少介子兰的琴声入侵不了梦境,这样他就伤不了西堂申鸿,倒也省事儿许多。 “无花无果!”齐宣棣轻喝。 “在。” 梅璟瑄诧异,不知从何处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一高一矮两名少年,齐宣棣对二人道:“保护好西堂申鸿。” “是!” 二人跪地领命。 (12鲜币)第23章 七星耀世 夜黑,无月。 “盟主可有想我?”介子兰挑逗的笑着,抱着竖起边弹边自楼顶飘然而下,蓝色的衣带随风飞舞,眼角下一抹荧蓝色闪闪发光,端的是如梦似幻,飘飘如谪仙降世般优美。 梅璟瑄虽然堵住了耳朵,但仍阻止不了无孔不入的琴声,眼神逐渐涣散开来,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齐宣棣缓步上前,青色长剑在他手中发出淡金色的光芒,脚步停下,风情万种的妩媚一笑,眼角的泪痣散发出浓烈的引诱气息,介子兰琴声微乱,齐宣棣在他面前停下,挑起他的下颌,轻轻吻上,长的过分的指甲轻刮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介子兰,你说我是杀你呢,是杀你呢,还是杀你呢?” 介子兰双手按上琴弦,琴音戛然而止,他侧头枕在齐宣棣肩上,仿佛情侣般的低喃:“盟主怎麽如此无情呢?只不过逗你小情儿玩了玩,你就要人家的命吗?” “这梅家堡的火是你放的?”齐宣棣岔开话题,将介子兰从身上推开。 介子兰脸色一变,将竖琴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剧烈的暴躁震颤声:“齐宣棣,是谁你心里会不知道?” 齐宣棣挑了挑单边眉毛,实在想不出是谁,只是隐约记得貌似睡过一个自称可以c纵火的遗族。 看着齐宣棣的表情,介子兰恨的牙g直痒痒:“齐宣棣,你难道忘了?” 齐宣棣很无辜的摊摊手,撩起介子的发丝说:“子兰,你眼睛真漂亮,就像大海的蓝色,让我意乱神迷,对着这双眼睛我又怎麽能想起别人。” 介子兰深深的看进齐宣棣眼中,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凄凉与苦楚:“齐宣棣,这话听的我都会背了,我告诉你,那个人叫焰绝。” “啧!”小王爷忍不住咋舌。 介子兰对他翻个白眼,指着地上那陷入混沌之中的梅璟瑄说:“这江湖之上,武林之中,凡事有点姿色的男子,有那个是王爷没有招惹过的?忘记一两个不重要的人也在情理之中,我很庆幸,至少你记得我的名字,不过,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另一位?” “谁?”齐宣棣问。 “耀世。” 齐宣棣沈默,七星盟主,神使耀世。 “耀世的日子就快到了,他希望在走之前再见你一面,其实,你可以让他留下的。”介子兰蓝色的瞳孔溢满晶莹的水珠,一颗颗滚落,变成一粒粒蓝色的水晶。 “不可能的。帮我给耀世带好,这件事解决之後我会去看他的。”顿了好久,齐宣棣才缓缓说道。 “看他?这件事你要怎麽解决?耀世就快死了!熵帝让你去救的人是柏盈菊啊,你不是喜欢熵帝吗?你不是恨柏盈菊利用了你吗?他死了不是很好吗?把竹菊和西堂申鸿给我吧,他们可以让耀世留下的,你可以回到原来与熵帝只有彼此的日子,不是很好吗?我不想跟你动手,你是龙族後裔,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我只求你可怜可怜耀世啊,你记得你对他说过的话麽?那怕一句也好啊!!!你记得你曾经是怎麽跟他说的吗?” 地上散落的蓝色水晶越来越多,介子兰哭成了泪人,齐宣棣替他抹去眼角的晶莹,幽幽一叹:“介子兰,或许原来的我没心没肺,会觉得柏盈菊死了正好,可是现在我不这麽想了,才几个月的时间,宣翎老了许多,他不快乐,我想让他快乐起来,爱一个人不是占有,只要让他觉得快乐,我做什麽都可以,所以,他要柏盈菊,那怕柏盈菊已经到了y曹地府,我也要从阎王手里给他夺过来,你懂吗?” 介子兰水晶蓝色的眼珠绝望的看着他,齐宣棣话锋一转:“我记得耀世,我也记得曾经对他的许诺,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要与我作对,我会救耀世,否则,你们便是我的敌人,下次再见,杀无赦!” “哼!”介子兰冷笑一声:“齐宣棣你还是不要再骗我了,九天神草是唯一能留下耀世的东西,可是你要把他给柏盈菊,我们耀世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如果你们是为了九天神草,那我想那更没有必要来争了。” “为什麽?” “那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那是神话里记载的东西,是不存在的!”齐宣棣说道这句时,显得有点激动。 “不,所有要素都具备,怎麽可能不存在!”介子兰与他争论。 “因为西堂申鸿不能死,懂吗?所以,那个东西不会存在!”齐宣棣觉得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介子兰的目光穿过齐宣棣身後的两名影守,落在躺在地上的西堂申鸿身上。 “不能死?”介子兰似乎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我介子兰的卦还没有谁怀疑过,我想你比我更明白,他此生的目的非常明确,没有人能更改,四朵蔷薇,没有变数,就算你是龙族,是天子,也没法改变!” “闭嘴!”齐宣棣冷叱,心情一下低落到了谷底,介子兰说的这些他早就知道。 风起,云层越来越厚,耳畔似有铜铃声响起,齐宣棣剑指介子兰,遗憾的道:“你的同伴来接你了,我看,你还是快点决定,是要继续与我为敌,还是相信我?要知道,西堂申鸿如果不用死的话,你也可以不用死。” 介子兰摇摇头:“王爷,您有逆天而行的资本,可以为所欲为,可是您可有为我等着想过,逆天的结果不是人人都承受的起的。我为自己占卜过无数次,神草出,我命亡,如果逆天而行,我会活的生不如死。同样的道理,西堂大人也是一样的。” “叮铃──叮铃──” 铜铃声越来越近,介子兰擦了擦眼角,捡起地下的竖琴,对齐宣棣耳语道:“小心,泽音来了。” 边说介子兰边向後退去,将竖琴立於x前,单膝跪地,向从混沌黑暗中走出的人低下头参拜:“子兰见过守护使。” 来人轻轻点头,灰色的眼眸如水银流动,银色的头发拖在地上熠熠生辉,眉间一颗钻石七星印痕,闪烁着夺目的光彩,手中金色的七星权杖在摇曳的风中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 他与齐宣棣对面而立,单手扶x,将腰完成九十度,谦卑的行礼道:“好久不见,安王殿下。” 齐宣棣回以同样的礼仪,轻声唤道:“泽音殿下客气了。” “不好意思,今晚本来该我来招待三位的,只是临走事耀世的情况忽然恶化,所以耽误了一会儿,子兰,你退远一点。” 泽音是七星盟仅次於耀世的两位守护使之一,也是唯数不多的几位已经活了千年的奇人之一,若不是见过泽音,齐宣棣绝不相信,有人可以活那麽久。 “安王爷,原来您在七星盟做客时,我便想与您切磋一下了,如今终於可以实现,您先请!” 泽音不是介子兰,不会和齐宣棣罗嗦那麽多,因为泽音拥有的力量一直是个谜,在介子兰的印象中,泽音从未输过。 “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齐宣棣说着,手中青色长剑忽然啸出一声龙吟,化作一道绿光,直冲云霄。 (10鲜币)第24章 青色螭龙 绿光穿透黑压压的云层,阵阵翻滚,青色螭龙腾云驾雾散发出强烈的淡金色光芒,摒退黑暗,月光重现,清冷的银色夹杂着神圣的金色光芒,照耀着这残败颓废的梅家堡,显出一股诡异的萧条与寂寞来。 青色螭龙盘旋在齐宣棣头顶的天空,高傲的仰起头颅,两撇胡须随风轻轻摆动,轻蔑的瞥了眼泽音,叫阵般发出一声震颤天地的龙啸,这是一种穿透耳膜,直达心底,震撼灵魂的压迫感。 正在幻境中与自家大哥亲热的梅璟瑄,也忽然被这一声惊醒,眼看梅雪墨在自己眼前化作玻璃般的碎片消失,梅璟瑄猛然惊醒,手握染雪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与齐宣棣并肩而立,揉了揉疼痛的太阳x,脸色y森的盯着对面的二人,轻声问齐宣棣:“怎麽回事儿?” 当然,齐宣棣没有回话,他现在没空理梅璟瑄。 然,即使如此,即使连幻境之中的人都被龙吟唤醒,即使这边剑拔弩张到千钧一发,二人身後不远处,无花无果守护着的,被齐宣棣圈在内的西堂大人,依然睡的天塌不惊,春梦连连。 齐宣棣握着剑的手忍不住爆出gg青筋,连他头顶那只龙也忽闪两下大眼睛,好奇了回头瞅了瞅春梦正劲的西堂大人,只见他砸吧砸吧嘴,手伸到裆部挠了两下,一口一个“翠儿,香一个~~u~~~” “哈哈哈哈哈──” 忍了又忍,终於,被小王爷呼唤出来的某龙,乱没形象的大笑出来,眉毛上的鳞片一抖一抖,又长又肥的尾巴在空中一阵乱扫。 连无花无果都低着头,肩头轻轻颤动,梅璟瑄面色微囧的向後退了一小步,远离面色不善的小王爷。 小王爷面上伪装出的平静如掉了漆的墙面,随着愤怒的裂痕正片片剥落,忽然他脸色y狠的抬头,用冷的掉冰渣的声音对头顶那只道:“没你什麽事儿了,滚回去!” “哎呀,小美人,你脾气怎麽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啊,怎麽能对长辈这样无礼呢,龙族现在一听到你的名字都躲的远远的,我可是最後一只愿意陪你玩的龙哦,我要是滚了,下次你可就什麽都召唤不出来了哦!”老龙委屈的盘在齐宣棣头顶抽抽鼻子,刚刚制造出的威严气氛瞬间消失贻尽。 站在对面,冷冷盯着几人的泽音发现,齐宣棣似乎g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他被对面的几只生物彻底无视了。 从未被人如此无视过的守护使大人,头顶升起愤怒的银色小火苗,介子兰本想劝慰两句,刚一开口:“守护使──” 便被泽音竖起的手掌阻止了後面的话,泽音十分不爽的说道:“耀世说他很强,我倒要看看,他强到什麽程度。” 手杖落地,罡风四起,银色的长发在风中猎猎起舞,铜铃在飓风之中叮铃叮铃响成一曲招魂美乐,介子兰在他身後,以竖琴相喝,音阶相辅相成,威力大增。 有了上次的经验,在第一个单音响起的瞬间,梅璟瑄就运内功,闭听觉,彻底将一切音律阻挡在外。 齐宣棣挑了挑眉,这才想起刚才叫老龙出来的目的,对头顶那只勾勾手指:“不想回去是吧?呐,看到对面那两个人没?穿蓝衣服的留下,穿银色衣服的那个就交给你了。” “啧!”老龙剔了剔牙,瞄了眼泽音,浑身一颤:“开什麽玩笑,他比我都老,骨头硬死了,吃了他我会消化不良,还有哦,这次我真滚了,他属土,我属水,他正好克我哎,我打不过他,你懂的,孩子,靠你自己了!” “走可以,把你的皮和筋留下!“这只狡猾的老龙,齐宣棣简直恨不得抽他的筋,拨他的皮! “别别,不过如果你实在需要我,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老龙狡诈的笑了,眼神红果果的直瞄无花无果身後的西堂申鸿。 “你想都别想!”老龙似乎听到了齐宣棣的磨牙声,齐宣棣越发的愤怒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伴随着越来越强烈的罡风,地面剧烈颤动,g裂出一条条缝隙,缝隙间的剧烈渐渐扩大,只有西堂申鸿睡的那一块与齐宣棣脚下这一块地面不受任何影响。 唯一仅存的梅家堡主楼,随着地层间裂缝的扩大,轰然崩塌。 梅璟瑄脚下的地面也裂开了一道道缝隙,为了安全着想,他十分不情愿的又向前一步,站在了齐宣棣身侧,齐宣棣看着倒塌的主楼升起一股惋惜之情,他问:“璟瑄,这楼就这麽倒了,你不难过麽?” 梅璟瑄瞟他一眼:“难道你以为原来那样还能住人不成?本来我还在想,单单剩这麽一栋破损的主楼,以後重修还是个难题,倒不如推倒容易些。” 齐宣棣觉得梅璟瑄说的很有道理。 风越来越大,地抖动的也更加剧烈。 泽音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白光从他权杖之上升起,直冲云霄,仿佛回应般,九天之上,一道同样的白光向下s来,与权杖之上的光芒在云层之上对接,碰撞出几近白昼的耀眼光芒。 盘旋在空中的螭龙,被这耀眼的白光惊到,嘹亮一声长吟,缠绕着白色的光柱,向上攀去。 齐宣棣抽出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青色长剑,伸出修长的手指抚过剑背,用长长的指甲沿着剑脊猛的划过,发出刺耳的“刺啦刺啦”的噪音来。 狂躁而沸腾的龙吟再一次想起,淡淡的云层後面,能看到青色的巨龙在空中抽筋般的翻滚抖动,散发出庞大而紊乱的力量,袭向白色的光柱。 那光柱应该是泽音的力量来源,光柱的光芒越强烈,齐宣棣感觉的到脚下的地面抖动更剧烈,虽然他的力量,维持的了一时半刻的安稳,但体内入不敷出的内力告诉他,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但泽音不一样,只要光柱在,他的力量就永无衰竭,也就是说,他们被埋在地下,只是迟早的事儿,这只千年老妖是在跟他们玩猫捉耗子麽?这是一件多麽恐怖而悲哀的发现啊! (7鲜币)第25章 谁家无果 黑云再次袭来,遮蔽了月光,却无法遮挡泽音力量的来源,地表的波动愈来愈激烈,似乎泽音也料定齐宣棣坚持不了太久,准备跟他打持久战。 乌云背後青龙的影子若隐若现,由刚刚的躁动不安渐渐恢复平静,灵巧的绕着白色光柱在云端游了一圈,重新盘卧在齐宣棣头顶。 老龙委屈的抱怨:“你要不要下那麽狠的手,那是我的脊柱,脊柱哎!” “也不看看你刚才那德行,差点着了人家的道!”齐宣棣单手又抚了一遍剑身,老龙打了个寒颤,用两爪护住後背:“得得,你别再刮了,疼死我了!” “疼就对了!”齐宣棣边说边抓起梅璟瑄的胳膊向後扔进西堂申鸿所在的保护圈内,自己御剑而上,骑上老龙的後背。 “哎呦!”老龙呼痛,齐宣棣一把抓住他两只耳朵,剑指白色光柱喝道:“冲过去!” 老龙冷汗森森:“那是土星的力量之源,我会受伤的!” “呐,这样,有好处哦!”齐宣棣爬在老龙耳边一阵耳语,老龙露出y亵的笑容,缓缓点头:“成交!” 齐宣棣盯着座下那咯人的龙鳞恨不得扯一块下来,疼死这为老不尊的家夥! 青龙腾云而上,地上的几人一起抬头向上张望,可惜云层愈来愈厚,遮去了他们的视线,只有泽音一人的银色瞳孔散发出妖异的红光,他清晰的看到青龙停在了光柱之前的相接处,盘旋着打了个圈,向着光柱冲去。 骑在他身上的齐宣棣举起手中长剑,凌厉的挽了个剑花,青色长剑瞬间金光大盛,将白色光柱从之前的对接点生生劈开,仿佛被灼烫般,白色的光芒朝天地两极以光速回缩。 白色的光柱消失在权杖中的瞬间,泽音一口鲜血喷出,却不管不顾的朝着西堂申鸿的结界而去,无花无果拔剑迎上。 “你躲在我後面!”无花小声对无果说。 无果天然呆的点点头。 梅璟瑄本想去帮忙,眼角却忽然瞄到有什麽东西从高空落下,心头一颤,来不及多想,飞身而上,将人堪堪接住。 齐宣棣扶着他的肩膀,以剑撑地,勉强站直身子,衣襟前全是血,咬牙切齿气的浑身颤抖的骂道:“该死的老家夥,真他妈没种,竟然敢坑我,看我怎麽收拾他!” 梅璟瑄来不及多问,重新抱起齐宣棣,落在西堂申鸿身边。 无花显然不是泽音的对手,即使泽音受了伤,这权杖的威力也是无穷,无花已经被他打散了骨头,爬在地上无力反抗,泽音正要下杀手,本应落在无花身上的权杖却被一g红丝缠住了。 这红丝!!! 泽音怔住,猛的回头,金丝的那端,握在一个半大的孩子手中。泽音发现他的权杖竟然无法挣脱! “放开无花!”孩子清灵的声音听上去空旷而悠远。 泽音收手,孩子一身劲装,手指微动,红丝缠绕上泽音的手腕,将他甩向介子兰身边,泽音的身体重重坠地,发出一声沈闷的声响,介子兰的琴声戛然而止,他将竖琴放在地上,暗自伤神的叹道:“似乎没有用啊!” “确实没用,弹的难听死了,还是我们g主弹的好,想要g主命的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无果将下颌仰的高高的,小小的脸蛋上沾满了黑灰,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再眨眼,讨好的向身後的齐宣棣献媚的笑。 齐宣棣褒奖似地伸手他的小脑门,无果激动的恨不得立即抱住齐宣棣的裤脚一阵猛蹭。 “真恶心!”泽音从地上爬起来,盯着对面的无果:“嘿,你是谁家小孩?” “废话!当然是g主家的。” 众人默…… “咳咳──”齐宣棣这个冷寒森森啊,立即将裤脚从无果手中抽出,躲瘟疫似地避开老远,誓要与他划清界限:“我可没生过你!” 泽音接着介子兰的支撑从地上站起来,又看了一眼无果,最後将目光落在齐宣棣身上,说了一句让齐宣棣纠结终生的话:“要说他是你的孩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这样,泽音带着介子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尘埃的消失在几人眼前。 齐宣棣与无果大眼瞪小眼,抱着脑袋打滚,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泽音玩离间计,想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嗯嗯,一定是!!!!! (11鲜币)第26章 窝囊男人 西堂申鸿这一觉睡的相当惬意,他梦到下朝归来,与杜书怀一起去喝花酒,!!给他介绍说新来了个姑娘,冰清玉洁的特别干净,西堂大人急不可耐的就让!!把人请了出来,一个饿狼扑食就将人压在床上,又啃又亲,这姑娘第一次,难眠羞涩,反抗稍微有点小剧烈。 杜书怀一把将他拉起劝道:“西堂大人啊,您什麽时候变得如此不解风情了?这美人要一点一点小火慢炖,让他心甘情愿的躺在身下,那才叫男人的魅力不是?” 西堂申鸿一把甩开杜书怀不满的抱怨:“你懂什麽?我都憋多久了你知道吗?成天陪小王爷陪的我心惊胆颤的,有本事换你试试!” 杜书怀连忙摆手:“西堂大人非也非也,皇上这是器重您啊,能在安王身边全身而退的舍您其谁啊!您对熵帝这份忠心,对王爷那份爱心岂是我等庸才所能相比的!” 西堂申鸿嘿嘿笑着:“杜书怀,算你说了句人话,所以,今儿我一定要快活快活,解决下体内长久以来压抑积攒的j华,发泄下这一路上的负面情绪。”西堂申鸿说着就又向床里压去。 嗯,软软的身体真舒服,西堂申鸿蹭啊蹭,用脑袋使劲磨蹭美人丰硕的r沟,三两下剥掉美人的衣服,含住那小小的粉红色樱果吸允辗转。 这刚尝到点甜头,窗外忽然穿来一声响彻天际的嘹亮龙吟,西堂申鸿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身下压的美人,羞愤的已经将那张俏脸埋进了被窝里。 西堂大人坏坏一笑,口中叫着:“翠儿”,又扑了上去。 吵什麽吵,没看到这边正办事儿呢麽?天大地大办事儿最大,今儿谁也没法阻止色欲熏心的西堂大人! 很久没见过女人的西堂大人,即使在梦中,到那女子娇弱的身躯,细腻的皮肤,丰满的臀部,身下也有了反应。 他一边抚着这丝缎般光滑的皮肤,一边在这修长的身躯上磨蹭自己昂扬挺立的下体,一遍遍的叫着女人的名字,猴急的扯去身上的衣服。 就在他褪去束缚的时候,女人细弱的手臂勾上了他的脖子,热情的吻上了他的唇,西堂大人喜出望外,专心的与口中灵巧的舌尖相互追逐缠绕嬉戏,女子的手也充满暗示的在他身上游走,两人在窄小的床上不顾一切的翻滚翻滚再翻滚…… 然後,西堂大人发现,不知什麽时候,女人竟然爬到了他的身上,一边与他亲吻一边抬高他的双腿,一手抚慰着他的昂扬,一手悄悄的滑入他後x之中! “嗷唔──”西堂大人怪叫一声,从床上弹起,由下身传来锥心刺骨的痛提醒他刚刚那一场春梦似乎那里出了问题。 “醒了?” 齐宣棣从容不迫的将手指从西堂申鸿体内抽出,拿起桌上的白绢轻轻擦拭,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笑的色情而邪恶。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京杭大运河上某船舱内,响起一声剧烈的惨绝人寰的哀嚎,引得早起摆渡的人们纷纷侧目。 “滚!滚出去──” “喂,本王可是好心叫你起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我们出去晒……” “晒你妹,滚!” “申鸿,你听本王解释,明明是你先靠过来,上次你帮我,这次我帮你……” “滚!给我滚远,我不想看到你,滚──” 西堂大人把手边能扔的全扔了过去,齐宣棣没想到西堂申鸿反应这麽大,只能步步後退,就这样退到了门外。 小王爷独自站在甲板上黯然伤神,试问他称霸江湖十余载,纵横朝廷三十年(从出生算起),什麽时候如此为一个人这样c劳过。 且不说费下那心那劲,就是昨晚流的那血,也是破天荒头一回啊! 天还没亮的时候,好容易上了船,他本想休息一会儿,谁知刚躺西堂申鸿身边,某人就跟中了邪似地粘上来,推都推不开,一口一个“来麽亲个”的要多色情有多色情。 他齐宣棣是个男人,还是个随心所以的男人,更是个对西堂申鸿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你说他容易麽? 既然西堂大人毫不手软的挑起了小王爷的欲望,小王爷自然不能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到了嘴边的肥r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是啊!到了嘴边的肥r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可他偏偏吐出来了不是? 小王爷第一次对他不可一世的人生观价值观有了怀疑,他忽然觉得自己很窝囊,刚才怎麽就那麽怂的被打出来了?按照他以往的个x,应该这样: 第一步,用袜子堵住西堂申鸿的嘴,警告他,如果再叫,就塞内裤。 第二步,把他牢牢绑到床上,任他怎麽挣扎也无法挣脱,对了,他还有一副专门为西堂申鸿打造的脚镣!这种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第三步,嘿嘿,小王爷笑的越发邪恶,这自然就该磨刀霍霍向牛羊了。手起刀落,快准狠,疼不死他,让他以後还敢以下犯上,嚣张跋扈! 第四步,自然是最重要的一步,要有耐心,缓缓的,慢慢的,在他体内抽送,赌上他男人的自尊一定要让西堂申鸿彻底爱上自己,臣服在他的龙鞭之下。 如此这般一手皮鞭一手糖果才能调教的出忠实的……? 什麽呢? 西堂申鸿身份尊贵与之前那些玩伴有所不同,但也不是他的忠臣,小王爷分不清到底该将他归结为哪一类,所以,这个问题,暂且跳过。 “呦,这位公子,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梅家堡的船也一起被大火烧了个干净,寅时才碰到一艘正巧路过梅家堡的客船,几人便搭乘而上,这种客船鱼龙混杂,什麽人都有,凭小王爷这副尊荣,碰到几个搭讪的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此时正逢小王爷兴致被某人扫的干干净净,偏偏有不长眼的苍蝇要往上撞,齐宣棣自然连白眼都懒得赏他一个,掉头就往船舱里走。 “这位公子,稍等稍等,我们似乎真的见过!”苍蝇不屈不挠的继续往上扑,长剑一竖,挡住了小霸王的去路,看来是色迷了心窍,忽视了潜在危险。 小霸王抬头,高傲的赏他一记眼角,挥苍蝇似地:“滚!” 苍蝇脸上笑开了花:“公子,原来你会说话啊!” 齐宣棣皱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拎起这人的衣领,扔垃圾似地丢进破涛滚滚的水流之中。 这时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一位鬓发斑白的老者对着身後一众弟子张罗:“救人救人!” 拜某人所赐,甲板之上,一时之间,飞狗跳。 (11鲜币)第27章 诡异的人 落汤似地翩翩佳公子被人从水中捞出来,狼狈的一塌糊涂,却依旧不顾身边人的阻拦,不屈不挠继续往齐宣棣身上扑,以食指回指自己道:“这位公子,我们真的见过,你仔细看看我,再仔细看看!” 齐宣棣被他缠的不耐,若不是顾忌周围人都在看,简直恨不得一掌劈死他。 “公子,你真的认不出来了吗?”这人亮晶晶的双眼满含希翼的仰起一张俊俏的小脸往齐宣棣面前凑了半分。 齐宣棣一边後退一边对他勾勾手指,两人一前一後转眼间又退到了船舷边上,齐宣棣和蔼的笑着拍他的肩膀,哥俩好的一起看风景。 “你还敢出现?”小王爷皮笑r不笑。 “咱俩不是说好的麽?王爷一言九鼎,哪儿能言而无信,是不?”这人小心的陪着笑脸。 “也是!”齐宣棣心不在焉的应道,回头悄悄瞅了眼人已散尽的甲板,这里刚好是个视觉死角。 於是齐宣棣毫无征兆抬腿,一记回旋踢又将此人踹进冰冷的河水中,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进船舱,却意外的碰到,梅璟瑄正坐在西堂申鸿的床边,两人聊的十分热络。 齐宣棣想了想,没有走远,决定躲在窗外,偷听里面二人的谈话。 正说着的是梅璟瑄的声音:“西堂大人,您这麽冰清玉洁的身子,难怪那个色痞成天惦记,今天这样我看还算轻的,那色痞有四步逼人就范的绝招,我给您说说,您一定记好了,今後指不定什麽时候,逃跑的时候用的上。” “谢过梅兄,您请说。” “这第一,齐宣棣喜欢先堵人嘴,在床上的时候,他讨厌听除了叫床意外的声音,所以,当他拿什麽袜子内裤要往你嘴里塞的时候,你就要想方设法的逃跑!” “他怎麽这麽恶心!呕──”西堂申鸿作势干呕。 “这还算好的,到了第二步,你肯定就逃不了了。因为通常他的第二步就是限制人身自由,我可没有信口开河,都是以身试法过了的,齐宣棣是个变态,他会绑住你的手脚。到了这步,不要说逃了,你连床都下不了!” “这麽严重?”西堂申鸿有点被惊到,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无数自个人被齐宣棣这样那样的片段。 “下来就是最惨绝人寰的第三步了……” “什麽?还有第三步?” “哼哼,下面才进入正题。baba……”接下来,梅璟瑄开始滔滔不绝添油加醋的将第三步,第四步通通告诉了西堂申鸿。 “而且这都不算什麽,我给你讲,还有更恶心的,齐宣棣就是个变态,baba ……” 齐宣棣形容惨淡的坐在窗户下面,将手骨关节捏的喀拉喀拉直响,他真的很想捏死梅璟瑄,这个吃里扒外的家夥,竟敢把他的老底全部抖给西堂申鸿,就凭西堂申鸿那怂胆,後果可想而知,同理,就凭西堂申鸿的智商,彻底绝了他这个後备计划的念头。 这笔账,他给梅家记下了。 屋中两人称兄道弟一通神侃,准确的说是其中一人神侃完毕,起身便要离开,齐宣棣扶着墙壁从地上站起来,脚下打着飘飞快窜向甲板。 梅璟瑄走到门边,忽然停了下来,回过身来道:“西堂大人,刚刚小弟还有一事忘了告诉您。” “什麽?” 梅璟瑄又走回来,停在床边,俯下身在他耳际一阵私语。 梅璟瑄关上门离去,西堂申鸿顾不上下身诡异的疼痛,披上外袍,趿拉上布鞋,就往外冲去,刚跑出船舱,就撞进一浑身湿透的男人怀中。 “对,对不起!”西堂申鸿有礼的道歉。 “哦,不碍事不碍事!” 这男人本欲发作,秀气的眉毛微微上挑,却在发现对方是西堂申鸿时不怒反笑,而且是特献媚讨好的笑,舒展俊俏的五官硬是被挤成了个“贱”字。 西堂申鸿被他脸上那诡异的表情逗的笑出声来,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人浑身湿漉漉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其实本就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於是,西堂大人好心的问道:“你落水了?” “不碍事,不碍事!”这人还是笑,青色的衣袍粘在身上特别不舒服,他别扭的来回扯着衣领。 “哦,那麻烦你让让!”西堂大人含笑有礼的说道,这人也忒没眼色了,正巧停在狭窄的走廊中间,他过不去啊。 “您请您请!”这人色咪咪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西堂申鸿的脸,嘴角不知什麽时候流出了几缕口涎。 西堂申鸿厌恶的打了个寒颤,快速从他身边经过。 “哎,等等!”这人忽然一把抓住西堂申鸿的胳膊,西堂申鸿已经略有不耐。 “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 西堂申鸿刚说了两个字,就见这人被人从後面拎着衣领提起,紧接着他听到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声道:“西堂申鸿,这是本王的宠物,不好意思,家务事让你见笑了,我这就先带他回房换件衣服。” 宠物?家务事?换衣服? 看来这二人关系不一般呐,西堂大人酸溜溜的想。 回房第一件事就是掏出小本,一字不落的把这些全都记下来,等回朝一并汇报给熵帝。 天黑之前,终於在镇江下了船,四人决定先去喂饱肚子。 同桌而食,各个都吃的心不在焉,即使在最好的酒楼点最贵的菜,他们的心思也早就飘到了隔壁桌正在交谈的二人身上。 “嘿,你听说了吗?武林南尊梅家堡被夷为平地了!” “什麽什麽?不会吧!” “怎麽不会!我听我姐夫说的,我姐夫可是江浙一代名捕!消息灵通的很呐!” “真的?梅家堡得罪什麽人了,这也太惨了!” “谁知道呢,梅家堡也够倒霉的,十二分堂堂主刚失踪,老巢又被烧,这武林大会的日子迫在眉睫,一些看热闹的乌合之众早都到了镇江,这下有好戏看了。” 其他三人都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梅璟瑄,低头继续扒饭。 “齐宣棣。”梅璟瑄放下筷子忽然说:“借你的盟主令一用!” “干什麽?”齐宣棣倒不是多在意这令牌,但是他却非常想知道梅璟瑄想干什麽! “时间不多了,我没办法向各大门派一一解释,我要把武林大会的地址改在镇江梅锦堂。”梅璟瑄说的与异常严肃。 (11鲜币)第28章 坑爹的赌 月下,水香清澈微甜,倚窗而望,楼台两岸水相连,江北江南镜里天。 西堂申鸿站在窗边,赏月品酒观戏。 月是难得一遇的明月,酒是梅锦堂送来的好酒,至於这戏,西堂申鸿笑了,缓缓将酒杯放在朱红色的窗台上,伸长脖子向下张望,这八卦可不是女人的特权。 “看什麽呢?”齐宣棣推门而入,单手自然而然的搭上西堂申鸿的肩膀。 西堂申鸿忽然转身,用身体挡住窗口,笑眯眯的问:“齐宣棣,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你的老情人与你的宠物一起被送上断头台,而你只有一张免死金牌,怎麽办?” “什麽意思?”难得的,向来不可一世的小王爷发自内心迷茫的眨了眨眼,他可以说他没听懂麽? 西堂申鸿满脸黑线:“就是说如果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谁?” “救谁?”齐宣棣忽而哈哈大笑出声,一把将西堂申鸿拥入怀中:“像免死金牌这麽珍贵的东西,还是莫要浪费到他二人身上了。待本王融了它,给申鸿打个手链,一头连着你,一头连着我,走到哪里咱们都在一起,这多浪漫!” 西堂申鸿巧妙的绕出齐宣棣的臂弯,退至安全距离,恭敬的提醒:“王爷,那不是手链,是手铐。” 西堂申鸿一动,便让出了窗口的位置,齐宣棣走到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向外张望,就看到月下河边,两道熟悉的人影站在柳树下,拉扯纠缠,举止诡异。 齐宣棣似乎有点明白西堂申鸿的意思了。 西堂申鸿走过来,朝外看了一眼,被齐宣棣称作宠物的青衣少年昏昏沈沈的靠在梅璟瑄身上,梅璟瑄手里拿着一g铁链,一头拴住一块硕大的山石,一头正往这少年身上套去。 “老情人要杀小宠物灭口?”西堂申鸿看了这两人半天,没想到竟是这麽个情景,不由得有些吃惊。 “非也非也!”齐宣棣摇头,伸手关上窗户,揽过西堂申鸿的肩膀:“申鸿啊,这夜凉露重的,伤了身子可不好,咱们还是好生歇息,莫要去管他们了。” 西堂申鸿皱皱眉,将肩上的猪手抖落,拉开门就向外走去。 “等等!”齐宣棣从房里追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干什麽?” “干什麽?”西堂申鸿抽动下嘴角:“王爷没看到你那老情人要杀人灭口?身为朝廷命官,怎麽可以坐视不理,任由他草菅人命!” “非也非也!”齐宣棣继续摇头,将西堂申鸿逼至走廊的墙壁拐角处,伸出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牢牢锁进怀中,牵起一缕粘在西堂申鸿脸颊上的发丝,不解道:“申鸿,你不相信本王麽?” 西堂申鸿皱眉,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但还是规矩的回道:“不敢!” 齐宣棣点头:“既然不敢,就不要管这闲事了,这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闲事?”西堂申鸿紧紧盯着齐宣棣:“他们俩对你来讲都是闲事?” “不然是什麽?”齐宣棣反问:“你还不了解我麽?在这世上除了西堂大人,还有什麽能让本王在意的人呢?” 西堂申鸿很果断的答道:“熵帝。” 斩钉截铁,毫无疑问的答案。 “嘿嘿。申鸿果然很了解我啊,那就再加一个宣翎好了!”齐宣棣无赖的笑着。 西堂申鸿觉得跟这种人毫无道理可讲,猛的推开他便向楼下跑去,刚下了两级台阶,便被齐宣棣从後拦腰抱起,一把扛到肩上。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西堂大人怒吼着,挣扎着,不老实的双脚乱踢,双手愤怒的捶打着齐宣棣的後背。 齐宣棣只伸手轻轻拍了拍肩上人的翘臀,貌似关心的询问:“屁股还疼吗?” …… 西堂申鸿气得浑身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任由齐宣棣将他扛回屋里,扔回床上。齐宣棣替他脱了鞋子,拿出好久不用的脚镣,在西堂申鸿剧烈的反抗中,将他重新锁了起来。 待一切做完,齐宣棣推开窗户,月下,只有梅璟瑄一人望着河面发呆,平静的水面上,偶尔泛起圈圈涟漪,冒起几个诡异的水泡。 “梅璟瑄杀了他?” 齐宣棣回头,不知什麽时候,西堂申鸿竟从床上蹦了下来,拖着沈重的脚镣走到他旁边,也向外张望,千载难逢的八卦就在眼前,岂是区区脚链所能抵挡啊! “没有。他死不了。” “怎麽可能!” 西堂申鸿不相信,他明明看到是梅璟瑄把那小子沈河了的,河水流的又深又急,绝无生还的可能啊! “西堂申鸿,有没有胆子打个赌?”齐宣棣回头看他,笑的异常和善。 “赌什麽?”西堂大人警惕的问。 “就赌这小子的生死,我赌这小子明天毫发无伤,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们眼前。只要有一点儿伤就算你赢,敢不敢?” 西堂申鸿刚想说无聊,人命怎能儿戏。可转念一想,又怕被小王爷鄙视,再说都是亲眼看到的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实,有什麽不敢的! 於是,西堂大人犹豫的点点头:“好,赌就赌,谁怕你!明天要是他少半g头发就是我赢。” “当然。”小王爷从善如流,诱惑的声音在西堂申鸿耳边问道:“西堂大人,那你下什麽注呢?” “下注?”咦?西堂申鸿仔细想了想,仰起下颌道:“一百两,怎麽样?” “一百两?”齐宣棣失笑:“不要说一百两了,就是一两,大人有吗?” 经齐宣棣提醒,西堂申鸿才想起,他的钱袋银票早让某人收了去,於是盯着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凶恶无比。 “西堂大人休要如此热情的盯着本王,本王会害羞的。”齐宣棣掩面偷笑,对西堂申鸿招招手:“来来来,西堂大人,本王给你指条路,你看,这下注,必须得下自己有的东西,可是你有什麽呢?” 齐宣棣说着,色情放荡的视线毫不掩饰的在西堂申鸿身上来回扫视,言下之意,一目了然。 “咳咳,那王爷呢?”虽然有些尴尬,但齐宣棣指的这条路,倒也在西堂申鸿预料之中,所以,齐宣棣并未如愿看到西堂申鸿炸毛的表情,相反西堂大人决定沈住气,以静制动。 “我麽……”齐宣棣拉了个长长的尾音,俯身在西堂申鸿耳边道:“既然申鸿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好了,如果申鸿输了,那本王就随意了,相反,如果本王输了,申鸿也请随意。” 齐宣棣说着,便去解衣带,西堂申鸿按住他的手,y森森道:“王爷要干什麽?” 小王爷骄人一笑:“当然是先付点定金了!” 西堂申鸿对齐宣棣勾勾手指,齐宣棣靠了过来,西堂申鸿看似亲密的贴在他耳边,忽然一声巨吼:“滚────” (8鲜币)第29章 一言既出 门从外面合上,西堂申鸿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儿来。 齐宣棣就这麽走了?怎麽可能!为什麽呢? 西堂大人拖着脚镣在屋里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件最最重要的事,忘记问齐宣棣要脚镣的钥匙了,可是此时若再去找他,在走廊里万一被人看到岂不是更糟?思前想後,西堂大人决定暂且先忍一晚,待明早再说。 齐宣棣回到房中,梅璟瑄已经在等。 梅璟瑄说:“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我要的东西呢?” 齐宣棣从怀中掏出一象牙白色的玉牌,在梅璟瑄眼前晃了两下,梅璟瑄刚要伸手去抓,齐宣棣逗猫似地,又将玉牌荡了开去,来回几次,梅璟瑄终於发现事情有变,皱眉道:“你耍我?” 齐宣棣摇摇头,递给梅璟瑄一把钥匙:“错了,只是本盟主今天心情不好,改变主意了,去把老龙的链子解开,我要他活着!” “哼!”谁让他有求於人,梅璟瑄冷哼一声,拿过钥匙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忽然停住:“你这次不会再变了吧?” “当然。”齐宣棣笑:“本盟主一言既出,驷马……” 齐宣棣还没说完,梅璟瑄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小王爷咋舌,怎麽一个个脾气都这麽火爆呢?温温柔柔的不好麽?比如耀世…… 一想到耀世,小王爷就愧疚。这世上就是有这麽一种人,温柔好似水一般,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事,他都不会生气,甚至你打他骂他当着他的面与别人欢好,他也不会说一句重话,只会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等,等你尽兴。 可越是这样,你的压力就越大,当这份压力到达临界点的时候,阳痿是迟早的事情,意识到这一点的小王爷果断坚决的选择了离开。 耀世是象征圣洁的光芒神使,小王爷就是那地底最污秽的黑暗,不应该也没资格继续玷污耀世的美好。当然,这只是齐宣棣没心没肺的说辞而已。 离开那日,七星盟下起了冰晶,指甲盖大小的雪花落了耀世一身,後来听介子兰说,他就那麽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三个月,浑身被冰雪覆盖,冻成了冰雕,後来是泽音把冰一点点破掉,才把他救了出来。 听了这些,齐宣棣是挺感动的,他也曾提过,会以大宁最盛大的仪式迎娶耀世过门,让普天与他们同庆,可是耀世拒绝了,耀世温柔的声音仿佛泉水叮咚,他说:“宣棣,你不用觉得愧疚,神使是不能离开七星盟的,你什麽时候想起我了,来看看就好。” 耀世很聪明,一眼就能看穿齐宣棣的想法,可是越是这样,齐宣棣的压力就越大,排斥心理也就越强。 他知道耀世的日子不多了,他确实知道能让耀世留下的方法,可是九天神草只能救一人,他不忍心看宣翎伤心。 为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去伤一个自己爱的人的心,不划算! 更何况,要炼制九天神草,西堂申鸿是非常关键的一环,齐宣棣明白齐宣翎壮士断臂般把他送来的目的,可是,如果可以,他想留西堂申鸿一条命。 齐宣棣自诩不是什麽好人,也从未想过当什麽救世主,他只是想让他爱的人开心,让他喜欢的人活着。 哎……说道西堂申鸿,小王爷孤枕难眠。 好不容易历尽千难万险从西堂申鸿那里获得的一点点信任,也终於被打破了,就算有赌约在,想骗他同床,也会比较困难吧? 这边西堂申鸿刚躺下,就听到楼下河水中传来“噗通”的声响,急忙蹦下床,艰难的走向窗户,水面上泛起一圈圈大型涟漪,涟漪的中央冒出一串水泡。 什麽掉进河里了? 这是西堂申鸿的第一反应,过了一会儿,湖中央浮起一人,是梅璟瑄! 难道是下去确认那小宠物死了没有? 梅璟瑄从水中爬上岸,拎起湿漉漉的衣角,忽然感觉到什麽似地,向西堂申鸿所在的窗口看来,西堂申鸿与他四目相对,对他勾勾手指。 却迟迟不见梅璟瑄反应,再细看去,西堂申鸿发现,梅璟瑄看的似乎并不是他,而是……他的窗户? 窗户上有什麽? 西堂申鸿刚想将头伸出去一看究竟,就见梅璟瑄扬手,有什麽反s着月光的东西破空而来,紧接着,鲜红的y体喷了一窗,将苍白的窗纸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梅璟瑄脚下轻点,踩着墙砖,飞身而上,落在西堂申鸿的窗台,伸手从打开的窗户後面取下一只已经血浆喷散的蛇来。 西堂申鸿惊的双腿微动,本想後退,却被沈重的脚镣绊住,跌倒在地。 “水蛇,有毒,小心点。”梅璟瑄将蛇的尸体扔进河水中,将脏兮兮的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笑问西堂申鸿:“你找我?” 经过几日的相处,梅璟瑄对西堂申鸿倒是很有好感,只是碍於齐宣棣在场,不敢太过放肆而已。 “嗯!”西堂申鸿点点头,指指水面,明知故问道:“你刚才干什麽去了?” (14鲜币)第30章 愿赌服输 第二天清晨,齐宣棣在房里吃完早饭,神清气爽的去敲西堂申鸿的房门,发现下人们送来的早点放在门口的地上,没有动过一口。 “西堂申鸿,西堂申鸿,开门!”齐宣棣推了推门,从里面闩上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里面有铁链摩擦地板的声音传来,西堂申鸿的声音隔着门板幽幽传来:“你身後有人吗?” 小王爷警惕的看看自己四周,确定无人後才警惕的问道:“没人,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门从内开了条细缝,却不见人,齐宣棣端起早饭走了进去,他倒要看看,西堂申鸿在搞什麽花样。 齐宣棣刚进来,门就被从内关上,他回头看去,西堂申鸿正站在门後上门闩。 “你干什麽?”齐宣棣把早饭放到桌子上问道:“怎麽也不吃早饭?” “吃什麽?我可不想这副模样被人看到!” 西堂申鸿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不可否认,他真的饿了,随手捏起一块云片酥放进嘴里,对齐宣棣挥挥手道:“跟我来!” 绕过屏风,西堂申鸿的床褥上赫然坐着两个正谈笑风生的熟人。 齐宣棣的脚步顿住了,平生第一次有种想逃跑的冲动,可刚一转身,就撞上了西堂申鸿轻蔑的视线,西堂申鸿朗朗开口:“王爷可是武林标榜,皇室血脉,江湖上一诺千金,朝廷里一言九鼎,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是吗?” “是是是!”小王爷狼狈的边答边退。 “多谢盟主借令牌一用,昨个儿夜里,我已经连夜给各大门派发了书函,十日後,武林大会将在此处如期召开,这一切,还要多谢盟主!”梅璟瑄从床上站起来,恭敬的将盟主令牌递还给齐宣棣。 齐宣棣气哼哼一把扯过令牌,死死盯着他旁边那人道:“所以,你就过河拆桥,如此报答本盟主?” “哪里哪里,齐兄,小弟是为你好,你懂得!”梅璟瑄风凉的拍拍齐宣棣的肩膀,齐宣棣皱眉,懂你妹!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梅璟瑄与西堂申鸿都相信,床上那只小宠物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齐宣棣赤红着眼,发现每次遇到这只傻龙,他都被坑的特别惨,这哪里是他的守护神,这g本就是只衰神好不好! 一时间,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猛地提起少年的领子,哆嗦着牙g,怒喝道:“你头发呢?” 少年无辜的摊手,笑的万分和善:“我哪里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有啦,而且还发现睡在水底,好舒服呢!” “梅璟瑄。”齐宣棣开口:“带西堂申鸿出去。” “你要干什麽?”西堂申鸿觉得小王爷似乎真的生气了。 “清理门户!” 齐宣棣语毕半晌,仍不见两人动惊,不禁回过头来:“你们还有事情?” 西堂申鸿向前一步,陪着笑脸,将齐宣棣的手从少年的领子上掰下来,献媚的笑道:“王爷,那您看,是不是先把咱们昨晚的账清了?” 齐宣棣一怔,昨晚两人的约定,如果这傻龙少一g头发,可是可是…… 狠狠瞪一眼床上的青衣少年,齐宣棣质问西堂申鸿:“该不会是你把他头发剃光的吧?” 西堂申鸿赔笑:“就怕王爷有这样的疑问,申鸿专门请了璟瑄来作证,今天早上青青来敲门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幅样子了。” “嗯嗯,是啊,齐兄,我是证人哦~”梅璟瑄坏笑着,指指自己。 “青青?”齐宣棣皱眉:“谁啊?” 两人一起指向齐宣棣身後缩在被子里的青衣少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宣棣捂着肚子笑翻在床上来回打滚,指着身後的少年一个劲的叫:“青青,青青,哈哈,你不害臊,青青,哈哈哈哈哈──” 老龙任是脸皮在厚,也被笑的撑不下去了,伸出爪子拍拍齐宣棣的脸颊:“有什麽好笑的,你再笑一个试试看!” “哈哈哈哈──”齐宣棣捂着肚子笑得眼角泪花横飘,将青衣少年抓到自己面前,问床边两人:“你们知道他多大年纪了吗?竟然叫他青青,小青青,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行了不行了……西堂申鸿,你赢了你赢了……” 西堂申鸿与梅璟瑄面面相觑,本来是他俩昨晚商量,今天准备好好整整齐宣棣,也让他尴尬出丑一回,没想到他竟高兴成这样,究竟是那里搞错了? 乖巧的少年,被戳到痛处,忽然一个翻身,将齐宣棣压在床上,双手捏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威逼道:“小美人,你敢说我的年龄试试看!” “哦,好吧,我怕了,青青,你杀我吧,来吧,我躺平了,小青青,哈哈哈哈……” 老龙被齐宣棣笑的兴致全无,悻悻然从他身上跳下来,看了眼床边已然傻眼的二人,委屈的抽抽鼻子:“怎麽办?” 西堂申鸿无限怜爱的抚着他的光头,忍住想笑的冲动:“按计划行动!” 梅璟瑄双眼一亮:“好,我这就去准备东西!” 梅璟瑄绕到屏风外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裹,青青也赶紧去帮忙。 西堂申鸿爬上床,一个一个着齐宣棣的衣服口袋,他要找钥匙,解开脚镣的钥匙。 到齐宣棣x前时,齐宣棣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神清亮无比:“申鸿在找什麽?” 西堂申鸿挣了挣,没有挣脱,黑着脸道:“钥匙,快把钥匙给我!” “好说,亲一下。”齐宣棣嘿嘿笑着,将半边脸递了过去。 “放屁,你说我赢了就什麽都听我的!”西堂申鸿气鼓鼓的双颊绯红。 “错错错,本王明明说,申鸿赢了,就请随意,你可以随意想,随意做,不代表本王什麽都听你的,明白吗?”齐宣棣笑的狡诈,又将西堂申鸿拉近一份,另一只手揽上他的腰,两人身体紧紧相贴,西堂申鸿起了一身皮疙瘩。 “快点,要是一会儿让他们看见,本王是没意见,就是不知申鸿介不介意了。”齐宣棣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在屋外忙碌的二人背影道。 “你耍我!“西堂申鸿脸色一变,正要发作,齐宣棣又将他拉进一分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哦,就亲一下,等会儿我都听你的。” “真的?”西堂大人心中的小算盘劈里啪啦打的叮当作响,末了,y笑一声,猛低头飞快在小王爷脸上“吧唧”一口,理直气壮的伸出手道:“钥匙拿来。” 片刻後,齐宣棣就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麽了,他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刚刚是谁说的“就亲一下,等会儿我都听你的啊?” 西堂申鸿:“王爷,您一言九鼎,愿赌服输哦!” 梅璟瑄“盟主,您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哦!” 老龙:“小美人,要说话算话,不能给我们龙族丢脸哦!” 梁上无果:“我们就这样看着,不要紧吗?” 梁上无花:“嗯,你想不想看王爷穿女装卖萌呢?” …… 在三个人的围攻及两只不称职影守的无视下,齐宣棣被半强制半胁迫的换上一条女子的白色纱裙,又被七手八脚的将头发挽成未出阁少女的发髻,头顶c一朵莲花金簪,金项圈,金步摇,看上去贵气逼人。 三人大功告成,满意的围着齐宣棣打转。 西堂申鸿一脚踩在床头,一手挑逗的勾起齐宣棣的下颌:“小美人,叫声申鸿哥哥来听听!” “申鸿哥哥!”齐宣棣从善如流,媚眼一翻,双腮泛红,红艳的双唇微微嘟起:“申鸿哥哥,亲一个呗!” 身後两人捂着嘴不停偷笑,西堂申鸿一把甩开齐宣棣粘上来的手,怒斥道:“你现在是淑女,淑女哎,能不能矜持一点!” “淑女?”小王爷绵绵一笑,羞涩的以袖遮脸,犹抱琵琶半遮面,声音怯怯的道:“申鸿哥哥,是说这样麽?” “嗯嗯!”西堂申鸿满意的点点头。 “不知申鸿哥哥为什麽要让人家穿成这样呢?”小王爷无限娇羞的低垂着头,梅璟瑄与老龙偷偷绕出屏风,吐了个一塌糊涂。 梅璟瑄又总结出来一条,朝廷出来的都是变态! 31-40 忠臣难为 作者:咩咩宝 (8鲜币)第31章 新白娘子 “不知申鸿哥哥为什麽要让人家穿成这样呢?” “是这样……”西堂申鸿在床头坐下,牵过齐宣棣那白嫩的小手放在掌心,轻轻拍着,十足一色痞,缓缓说道:“我听梅璟瑄说,今天镇江有一大户人家的少爷要比武招亲,我们想去看热闹,只好委屈一下王爷了。” 齐宣棣秀眉微挑:“你们想去就去啊,为什麽非要我穿成这样?” “哎,这大户人家麽,就是规矩多,说是少爷招亲,所以只有女子才被允许入内,一名女子最多只能陪同一位家属。”西堂申鸿第一次下江南,自然对这难得一见的风土人情充满好奇,忍不住想窥探一二。 “原来这样,那申鸿哥哥看小妹这样能不能被选上呢?”齐宣棣风情万种的瞥了眼西堂申鸿,眼角那颗泪痣一闪一闪的妩媚妖娆,立即将西堂申鸿三魂勾走了七魄,恨不得立即化身为色狼扑上。小王爷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场赌局,谁赢谁输还未可知呢! “既然是一名女子只能陪同一位家属,那岂不是还需要再扮一名女子?”齐宣棣眼含桃花,含情脉脉的看着对面的青衣少年:“这老家夥不是正合适麽?而且连装都不用化,老家夥,变个美女来看看!” “喂,你懂不懂得尊老爱幼!”青衣少年看上去年幼说起话来却一派老气横秋,掳起袖子就要去揪齐宣棣的耳朵。 西堂申鸿赶紧拦下:“青青啊,你真的会变身?”怀疑的语气。 “哼!变身算什麽,本尊可是……”青青说了一半,忽然发现差点露馅,赶紧闭嘴。 “别是骗人的吧?”西堂申鸿轻蔑的叹道,一副你就是骗人的表情。 “怎麽可能,你不信我变给你看!”老龙急了,他这一趟就是为西堂申鸿来的,别人给他白眼可以,西堂申鸿的白眼,他可受不了! 青青华丽丽的一转身,赫然变成青衣少女,羞答答粉嘟嘟的小脸蛋一掐都能滴出水来,齐宣棣坐在床头搔首弄姿华丽丽的唤道:“青儿!” 这一青一白俩妖j在大街上扭的无限妖娆。 “青儿,你看那是什麽?”穿白衣的在一小摊前停下。 “姐姐,那是胭脂啊!”穿青衣的极尽配合之能事。 “胭脂是干什麽的?”穿白衣的玩x上瘾。 “是凡间女子化妆用的。”穿青衣的继续配合。 “化妆是什麽?能吃吗?” …… 来回路人纷纷回头看这两个千年难得一遇的绝色女子,纷纷猜测是白娘娘下凡,可听了两人对话之後,又纷纷摇头:“这白娘娘脑子难道被雷峰塔砸傻了不成?” 西堂申鸿与梅璟瑄越走与前面二人距离越拉越远,梅璟瑄赶紧在路边给两人买了扇子遮脸,生怕被人认出,早知道这个败类不会老老实实任由摆布,没想到他能干出这麽丢人的事儿来! “哎呀,我家官人呢!” 这边正愁扇子遮不住脸,那边却生怕把两人落下似地,某人提起白色裙摆,迈着小碎步向西堂申鸿颠儿来,没错,这不是走,也不是跑,就是颠儿,西堂申鸿有种撒腿想跑的冲动! “哎呀,官人,你怎麽走这麽慢啊!” 脑残的白娘子异常豪放的一把抱住畏畏缩缩的许仙。 嗯,至少在路人眼中是这样的,不由得对西堂申鸿升起几分同情之意。 西堂申鸿这个如芒在背,这个汗颜啊,硬着头皮任演白娘子演上瘾的小王爷挽着他的胳膊在大街上晃悠。 好在梅锦堂离那比武招亲的人家不太远,西堂申鸿一路用扇子遮着脸,也就这麽硬撑了过来。 到了这家门前,西堂申鸿以扇遮阳,抬起头来看门头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赵府”。 梅璟瑄在当地也算名流,刚上前递了拜帖,立即有热情的小厮前来引路。 边走梅璟瑄边向四人介绍:“赵家在江浙一带以押镖为生,生意遍布五湖四海,经常会接一些富贾豪绅的大单,这一点,有人比我清楚。”说着,意有所指的瞟了眼齐宣棣,齐宣棣一点心虚都没有的朝他抛了个媚眼。 “赵家的镖局是世代传承下来的,只是到了这一代,赵家少爷从出生起身体就不好,所以赵家二老就想出这麽个比武招亲的法子,希望能找个武功好的媳妇儿,帮助赵公子继承家业。” “是是是,梅公子说的是!”小厮立即跟着附和,贼溜溜的大眼睛粘在女装的齐宣棣与老龙身上,移不开眼。 几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赵家的练武场,一块用围墙围着的巨大空地,场地外围摆满了桌椅,小厮招呼几人坐下,由四位绝色佳人组成的这一桌,立即吸引了在场的所有视线。 梅璟瑄刚一落座,就不停的有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前来攀谈打听,他身边这两位倾国倾城的美女究竟来自何处。 (7鲜币)第32章 比武招亲 骚动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武场中央搭建的擂台边上坐着四个人,梅璟瑄低声向几人介绍:“左边那位就是赵总镖头,他旁边那位就是赵夫人,年轻时是江湖上有名的荆鞭艳娘,赵夫人正帮着擦汗那位公子,就是夫妻二人的命g子,今儿要比武招亲的主儿,在看他旁边那位身着劲装一脸不耐的女子,是赵公子已经出嫁了的姐姐,为了今天的事儿专门从外地赶回来的。” “既然要比武招亲,凭他家公子那副模样,这武是由谁来比呢?”齐宣棣微微皱眉好奇的盯着擂台中央,镖局里的一位师傅正在宣布着招亲规则。 “这就是夫妻二人,将那远嫁的姐姐特意召回的原因。赵总镖头也算一好汗,不愿与女子动手,怕被江湖上说了闲话去,赵夫人又金盆洗手多年,最後就决定由小一辈中武功最好的赵家小姐来代弟比武。”梅璟瑄回道。 “你知道的倒是很清楚!”齐宣棣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梅璟瑄,牵起一抹唇角,似笑非笑。 “当然。梅家堡如今的地位也不是轻易得来的,不盯好这些人怎麽行!”梅璟瑄言之凿凿,答的句句在理。 西堂申鸿愣愣的盯着这样的齐宣棣,生生看傻了眼。 齐宣棣对於这种色迷心窍的表情再熟悉不过,随即心下了然,忽然有种到庙门的感觉。果然,西堂申鸿是喜欢这种装13的类型啊,这还不容易,要他来演,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小王爷不由得挺直背脊,端坐在椅子上,优雅的将两手置於腿上,羞涩的低垂着头,白色的皮肤吹弹可破,耳後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长长的睫毛仿佛蝴蝶的翅膀般轻轻抖动,红色的唇轻柔的抿着,这种我见犹怜的姿态,几乎可以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 当然,西堂申鸿不可能不被这样的美人所蛊惑,双眼黏在身边的美人身上,连本来看热闹的初衷都忘在了脑後。 而化身为青儿的老龙默默看着两人,酸酸的开口对两人道:“小美人,你看那赵公子虽然病怏怏的模样,但长相倒还不错,你不去凑凑热闹?” “开什麽玩笑!”被老龙一说,齐宣棣眼睛骨碌在不远处那赵家小公子身上飞快的转了一圈,确实还算有那麽几分姿色,可是与西堂申鸿相比,那就是天壤之别了。 立即果断的选择好阵营,小王爷冲动下忘记了自己正在扮演淑女,义正言辞拍桌而起:“哼!如本王这般洁身自好的人,岂会做这些沾花惹草下三滥的勾当……” 全场瞬间寂静一片…… “咳咳──” 西堂申鸿尴尬的咳嗽两声,一个劲的往梅璟瑄身後躲,唯恐被殃及。 饱含各种不明含义的视线全部向齐宣棣s来,又在他威严而肃杀的瞪视下,怯怯的转向他身後的梅璟瑄。 齐宣棣可以不要脸,因为没人认识他这张脸,可是梅璟瑄不行。江南是他的地盘,赵家又是江南的大户人家,在座各位一半以上都跟他打过交道,都是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主儿。 梅璟瑄正为自己带了个大麻烦出来看热闹而後悔不已时,一直坐在擂台旁边的赵老爷说话了。 “这位姑娘相貌如仙人临世般绝尘,气势如泰山压顶般磅礴,眼神如大漠苍狼般孤高,实乃人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不知姑娘可有意与小女切磋一下?”赵老爷显然是见过世面的,看到这位“女子”的第一眼就观察到了“她”的与众不同之处,说起话来也极尽客套之能事。 “好说!”齐宣棣答的爽快,拔剑就要往上冲,被梅璟瑄一把拦下。 梅璟瑄按着他的手,陪着笑对赵老爷连连陪不是:“对不起,赵伯父,我表妹刚才失礼了,我代她向您陪个不是,表妹从小没过剑,势必不是小姐的对手,今天璟瑄是带她来见见世面的,还请伯父见谅,给璟瑄这个面子!” 梅璟瑄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赵老爷自然不好再多说什麽,可是打量的视线却久久没有从齐宣棣身上移开,连他那病怏怏的儿子在看到齐宣棣那张脸时也一副容光焕发的姿态。 (11鲜币)第33章 王爷砸场 “表哥,你也太不了解我了!”齐宣棣故意与梅璟瑄唱反调,脚下一跺,佯装生气的娇嗔一声,就已让在场的所有男人酥到了骨子里。 梅璟瑄顿觉不妙,背上冷汗大颗大颗的渗透衣衫。 “表哥,虽然从小我娘是不让我习武,可是我有偷偷拜师哦,其实若真打起来,说不定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呢!”艳红色的嘴唇轻轻嘟起,绝世大美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梅璟瑄一个劲给西堂申鸿使眼色,都快挤成斗眼了,西堂申鸿仰慕的眼神愣是粘在刚刚说话这美人身上,没移开半分。 “好,既然如此,那这位小姐请吧!”赵家小姐手执长鞭,蹬风而上,在擂台中央稳稳停住。 齐宣棣笑了,抱拳道:“赵小姐怎麽如此心急,小女子话还没有说完呢!第一,给你们两个选择,要麽我最後一个上场,要麽就让在座的诸位撤了吧,第二,小女不会与姐姐动手,还请赵总镖头赐教!” “你!”齐宣棣这番话,显然激怒了擂台上自傲非凡的赵家小姐,还不等赵家老爷答话,一记长鞭就向齐宣棣面门抽来。 齐宣棣巧妙转身,轻易躲过,长鞭却由於惯x,直奔他身後的西堂申鸿而去。 西堂大人那里见过这阵仗,迅速手脚并用,向後退缩,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见苍劲有力的皮鞭就要抽上面门,却忽然被人扑倒在地。 “唔──”耳边清晰的传来一声闷哼与皮r的撕裂声,西堂申鸿僵在地上直直的盯着身上那人,看他脸上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不解的问:“你怎麽又回来了?” 齐宣棣生生挨了这一鞭,後背上一道长长的血迹瞬间染红了洁白的衣衫,梅璟瑄条件反s的抽剑,直接砍断了赵家小姐的皮鞭。 一直稳坐桌边,泰山崩於前也只顾吃的老龙,忽然从面前小山一样高的瓜果皮屑中抬起头来,眼中泛起一圈红光,登时天色骤变,乌云压顶,遮天蔽日。 在场众人看着只在瞬间发生的一切,无不人心惶惶的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 “茗儿!”赵家老爷一声呵斥,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步跃上擂台,恭敬一拜道:“梅二公子,小女刚才失礼了,伤到了您的朋友,老夫代她向诸位陪个不是,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老龙与梅璟瑄一起将齐宣棣和西堂申鸿扶起来。 齐宣棣推开搀扶他的二人,大方一笑,似乎刚刚那一鞭并不是打在他的身上:“赵总镖头客气了,刚刚不过是个小c曲,不知我刚才那两点要求,您考虑的怎麽样了?” “当然,一切都依小姐,只是您今天有伤在身,要不先去屋里上药吧,咱们改日再比过!”赵老爷这话说的诚恳,没想到这女子能如此大气不计前嫌,不由得更加欣赏这女子。 “不用,这点小伤不碍事,赵总镖头,请!”齐宣棣不愿跟他多做废话,拔剑就上。 这赵老爷本看是位绝世美女,没想与他真打,可不想,齐宣棣内功醇厚,剑气凌厉,招数变化多端,向他步步紧逼而来,看的在场众人不由得屏气凝神起来。 赵总镖头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排的上名号,可在这名女子的攻势下,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已渐渐处於下风,并且这女子游刃有余的态度让他明白,他们远远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对手。 十招之内,擂台上,一威风凛凛的白纱美女就将名震江湖的赵总镖头踩在了身下。 擂台之上的规矩,开场前就已说的很明白,点到即止,尤其现在胜利的一方还是位美女。 众人开始鼓掌,因为打赢了赵总镖头,就基本证明这门亲事已定,这位美女已经是赵家摘了彩头的媳妇儿了。 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赵总镖头在打哆嗦,他看到了这美女嘴角的冷笑,看到她提起剑毫不犹豫飞快的挑向他的四肢。 “啊──────”赵总镖头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震住了掌声。 全场瞬间一片寂静,这一幕变故显然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你干什麽?!”赵家小姐反映最快的冲上来,紧接着是金盆洗手多年的赵夫人,捡起地上赵总镖头的刀也一起向齐宣棣劈了过来。 剑在齐宣棣手中灵敏的如鱼得水般自在,看热闹的众人发现形势不对,立即作鸟兽散,在梅璟瑄及赵家管家的驱散下,快速撤离。 此时,看热闹看够的两道黑影才如离弦的箭般迅速从树上俯冲而下,与赵夫人和赵家小姐缠斗起来。三两下便将二人制服。 齐宣棣抬手,解开头顶的发髻,金钗散落一地,眼角妖媚的黑痣在发间闪烁,不容侵犯的皇家威严,自周身溢出。 擂台边上,早已哆嗦成一团的赵公子,紧紧抱着身子,缩在椅子上,一脸惊恐的望着修罗般的齐宣棣。 齐宣棣一步步向他走来,用手指勾起他打着磕的下颌,倨傲的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家小公子早就吓得魂都没了,只一个劲的摇头。 被无花无果压着的赵家夫人与小姐此时才看出,眼前这位凶恶的美女竟然是个男人! “西堂申鸿!”齐宣棣松开那无趣小子的下巴,潇洒的转过身来,邪恶的笑问:“谋杀亲王,该当何罪?” “回王爷,满门抄斩!”西堂申鸿一撩衣摆,跪地叩拜。 王爷?赵家人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惊讶而恐惧的望着齐宣棣,天啊,他们到底惹到了什麽人!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齐宣棣从擂台上跳下,稳稳落在西堂申鸿身边,轻拍他的肩膀,一副我只信任你的模样。 西堂申鸿正要开口拒绝,就有人飞快的扑到了齐宣棣脚边,跪地抱着齐宣棣的大腿哭喊:“王爷,求你放过我全家,是我姐姐有眼不识泰山,伤到了王爷玉体,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我赵家老小一条生路!” 齐宣棣低头看去,正是刚刚那椅子里的缩头乌g赵家小公子。 “王爷,求您放过我父母,我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侍候您,求求您了……”这孩子说着便哭了出来,鼻涕眼泪蹭了齐宣棣一裤子。 “放了你们?”齐宣棣y谋得逞的笑了,将赵家小公子从地上扶起来,柔声道:“也不是不可以,本王给你一次机会,到台上去,把衣服脱了,兴许本王高兴,就真放了你们。” (8鲜币)第34章 七星印记 “不可以!” 被无花压着的赵夫人听到齐宣棣的条件,忽然嘶吼着叫了出来。 赵家小姐皱着眉盯着跪在地上那猥琐的小弟,一脸厌恶,似乎在说,若不是为了你这个白痴我们也不会搞成这样。 赵家小公子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从地上站起来,脚步沈重的一步一步向擂台中央走去。 “王爷……” 西堂申鸿在一旁看着略有不忍,本想开口劝两句,却被齐宣棣竖起的手掌挡住了後面的话。 齐宣棣的态度坚决,看来今天这赵公子非脱不可了。 赵夫人还在一旁嘶喊着,赵家小公子每走向擂台中央一分,脸色就苍白上一分。终於,他在擂台中央缓缓停住,面向几人,转了过来,单薄的身躯迎风微微颤抖,细长的手指哆嗦着停在衣襟上,久久没有动作。 齐宣棣耐心有限,对无花打了个手势,压着赵夫人的刀便向下一分,美丽的赵夫人忽然噤声,纤细洁白的脖颈间瞬间划出一道血痕。 眼看无花的刀干脆的就要继续向下,赵公子惊慌失措的叫着:“等等!我脱,我这就脱!” 哆哆嗦嗦的手指解了好多次才将腰带扯掉,在齐宣棣赤裸裸的目光下,赵家小公子即使穿着衣服也有种被人剥光了的错觉。 月白色的外袍被扔在地上,紧接着是里衣,赵公子脸色苍白的闭起双眼,一滴泪痕自眼角滑落,他缓缓转过身去,背对几人,紧咬着下唇才能避免自己不会没种的哭出声来。 一颗颗解开x前的纽扣,衣衫自浑圆的肩膀滑落,长期晒不到太阳的白皙後背,在丝质的布料下显出优美的线条与少年特有的纤细与匀称。 “转过身来!”齐宣棣的声音很平稳,似乎眼前的风景并不能调动他的情绪。 少年踌躇着脚步,缓慢的转了过来,仿佛受辱的少女般泪眼涟涟,双手无措的垂在两侧。 “裤子呢?”齐宣棣开口,催促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少年猛的抬头,哀求的看向齐宣棣,可齐宣棣冰冷的目光却让他再一次退缩。 少年磨磨蹭蹭的将底裤褪下,彻底暴露在几人眼前,双手捂着下体,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得了。 “别遮着,手放下来,本王就是喜欢看那里的风景,把腿打开,让本王看的清楚点。”齐宣棣找了张椅子稳稳坐下,调笑的看着台上的少年。 赵公子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用慢到不能再慢的速度,按照齐宣棣话中的意思,将手垂下,露出自己一览无遗的下身。 “腿打开!乖……”齐宣棣这句话更像是诱哄,但台上的少年知道他不得不这麽做。 西堂申鸿不满的回过头正对上梅璟瑄看过看的目光,两人眼神瞬间在空中交汇,然後心照不宣的趁齐宣棣的目光已经被台上的少年吸引,悄悄退出早已变了味的练武场。 台上的少年绝望的将双腿分开,双目紧闭,单薄的身躯在夜风中微微抖动。 齐宣棣的目光锁定在他左侧的大腿,柔声道:“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赵家公子刚犹豫了一刹那,无花的刀就又深进了赵夫人皮r一分,他不得已,只能睁开眼睛,走下擂台,战战兢兢的向齐宣棣走来。 齐宣棣拍着大腿对他道:“坐过来。” 这次他不敢犹豫,不着寸缕的身体挨着齐宣棣那白纱衣裙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齐宣棣满意的掐了下那浑圆的屁股,色情的在上面了两把,少年立即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样,跳了起来。 “坐下!”齐宣棣很有耐心的重新拍拍大腿,少年绯红着脸,将下唇已经咬出血丝,犹豫着,最终还是坐在了齐宣棣指定的位置上。 “来,手勾住我的脖子。”齐宣棣在他耳边轻言细语。 少年伸出纤细的胳膊照做,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他满意的在少年脸颊上亲了一口,算作奖赏,这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赵家小公子,从未见过这种惊世骇俗的美人,更何况还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本应愤恨羞囧的双眸,在与齐宣棣那深邃悠远的瞳孔对视时,却不由得变得迷惑起来。 “乖,腿打开!”齐宣棣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这少年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双手顺势挤进他两腿中间,少年乖顺的随着他的手,将双腿敞开,毫无保留的将股间秘密呈现在他的眼前。 齐宣棣修长轻柔的指尖抚上他的左腿大腿g处,来回抚,揉捏,少年的身体在他怀中激动的轻轻颤抖。 “舒服吗?”齐宣棣轻咬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的身体很敏感,应该是被调教过的吧?” “嗯……”少年忍不住嘴角溢出一声诱人的呻吟,双腿缠上齐宣棣的手臂,齐宣棣冷笑着继续抚慰着怀中这具正在觉醒的身体,继续诱哄道:“想要吗?告诉我,这个七星印记是谁留给你的?” (7鲜币)第35章 突生变故 西堂申鸿出了练武场并没有走远,靠在白色的围墙上,望着头顶一轮明月,回忆起刚才齐宣棣不顾一切扑上来替他挡的那一鞭,从白衣染红的血迹看来,肯定是皮开r绽了,想不到这样他还有心情跟人调情。 “梅璟瑄,你说他到底是个什麽人?”西堂申鸿幽幽的开口。 “呵,他是什麽人,西堂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梅璟瑄在他对面停下,抬起头来与他一起看着天上的明月,笑的有些寂寞。 看到他这样的笑容,西堂申鸿忽然想起刚到杭州那日听到的关於齐宣棣和梅璟瑄的风流韵事,又想起那晚两人在床上欢好的模样,一时间,他很好奇,梅璟瑄究竟是怎麽放下血海深仇一直默默忍受齐宣棣直到现在的? 究竟是什麽样的感情或者信念一直在支撑着梅璟瑄,如果说这是爱,未免太过牵强,因为他记得在梅家堡主楼时,梅璟瑄摘下墙上那幅画时近乎膜拜的眼神,那种炽热的思恋,连他都感觉的那般深切。 如果是这样,那梅璟瑄的行为不是就更值得深究了吗?如果他不爱齐宣棣,那他又是为什麽要在他身下忍辱这许多年?还气死自己的养父呢? 齐宣棣提醒过他要小心梅璟瑄,也说过那些江湖谣传不能信,可越是这样他便越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嗯……”院墙之内溢出一声难耐的呻吟,打断了西堂申鸿的胡思乱想,他发现梅璟瑄不知何时已经跃上围墙,兴味盎然的向里张望。 “怎麽样了?”西堂申鸿关切的问。 “西堂大人既然如此关心,为什麽不自己看呢?”梅璟瑄笑着一把将西堂申鸿拉上墙头,映入西堂申鸿眼帘的首先就是坐在齐宣棣怀中面满潮红,x欲被撩拨起的清俊少年。 西堂申鸿眼睛一闭,调头就想走,这次却被梅璟瑄一把拉住了胳膊,梅璟瑄道:“西堂大人,你怎麽就不能信他一次呢?耐心看下去好吗?” 西堂申鸿轻轻摇头:“梅璟瑄,我怎麽不信他了?我想我是太了解他了!” “未必,大人看到的都是表象,就像现在。”梅璟瑄说着示意西堂申鸿继续看下去。 果然,梅璟瑄话声刚落,不远处,齐宣棣的声音就无比清晰的传入两人耳中。 “想要吗?告诉我,这个七星印记是谁留给你的?” !!!西堂申鸿震惊的回看梅璟瑄:“这赵公子是七星盟的人?” 梅璟瑄没有回答,只是面容安静而沈重的望着练武场边齐宣棣怀中那人,西堂申鸿发现他一直护着自己的右手竟然在轻轻颤抖。 “不……我不能说……”是那个少年哀求的声音:“求你,我是被舍弃的人,求你不要逼我……” 齐宣棣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衣服,柔声道:“去把衣服穿上吧。” 少年乖巧而不舍的从齐宣棣身上下来,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最後跪在齐宣棣脚边,齐宣棣对无花无果扬扬手,两位影守立即如来时般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少年伏地叩拜,赵夫人因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的,赵家小姐恶毒的瞪向齐宣棣,忽然一跃而起,落在少年身边,揪起他的领子,只听“啪啪”两声清脆声响,少年小巧的脸蛋立即肿了起来。 “姐!”少年难以置信的望向面前凶神恶煞的亲姐,捂着发疼的脸颊,眼中满含滚滚热泪。 “不要脸的东西!”紧接着赵大小姐一脚踹上,冷傲的对滚落一身尘土的少年道:“当年爹娘收养你是看你可怜,没想到能招来今日惨剧,从今日起,我镇江赵家与你再无瓜葛!” “不要,姐!”少年泪如雨下,紧紧抓住赵家小姐的裙角,苦苦哀求:“姐,爹娘都没醒,你不能赶我走!你不能!” “我为什麽不能?”赵家小姐一脚将少年的手掌踩在脚下,轻蔑的冷笑道:“别忘了,你不是我赵家血脉,爹娘竟然想给你娶个媳妇继承家业,开什麽玩笑!爹的武功已经废了,娘能不能醒过来还未可知,从现在起,镖局就是我的了。我是赵家的当家,我让你滚,你就趁早给我滚远!” “不,姐姐──”少年还在哭喊,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泪眼模糊的看着擂台上昏倒的二老,前後不过才两个时辰,怎麽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9鲜币)第36章 开始疗伤 赵家大小姐嫌恶的将衣裙从少年手中抽出,招呼管家将昏迷的赵氏夫妇抱回房中休息,然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练武场,只剩赵家小公子一人独自爬在尘土飞扬的地上嘤嘤抽泣。 齐宣棣坐在椅子上,伸出脚尖勾起少年尖俏的下巴,幽幽感叹道:“还真是像啊!你叫什麽名字?” “赵……赵晏……咳咳……”少年哽咽着,似乎是泪水呛到了嗓子眼里,干咳个不停。 “本王沿途缺个随侍的下人,你可以愿做?”小王爷高傲的仰起下颌。 少爷沈默了许久,最终轻而缓的点了下头。 小王爷满意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才发现,四周就剩了他一人,犀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准确无误的落在站在围墙顶端的二人身上。 西堂申鸿的目光在空中与他相接,习惯x的一哆嗦,双脚发软,差点掉下房顶,被梅璟瑄一把扶住後腰,揽进了怀中。 月光清透,这距离不远不近的三人,一时之间,心思百转,各有不同。 齐宣棣缓步而出,赵晏在他身後亦步亦趋的跟着,梅璟瑄也抱着西堂申鸿从围墙上跃下,对上齐宣棣坦荡的目光,西堂申鸿有种莫名的心虚,或许真像梅璟瑄说的那样,他对齐宣棣的认识是有偏见的?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有可能吗? 西堂申鸿想着,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幻想起若是他在庙堂之上禀奏熵帝,安王齐宣棣其实是个大仁大义,智慧英勇,侠胆义肝,尊老爱幼,恭敬有礼的正义之士的话,熵帝一定会说:“申鸿啊,若是拍马屁,你还得跟萧茂晴好好学学……” “青青人呢?” 西堂申鸿看齐宣棣脸色不怎麽好,便想岔开话题,显然他们之中还少个人。 齐宣棣眉头一跳,握着剑的手攥出一条条青筋,恨不得用蛮力将手中那把长剑捏碎,终於,他恨恨的一扬手,将剑一把c进面前的地上,愤愤不平道:“不要脸的老东西,就知道溜奸耍滑,藏的倒是快,有种你别出来,以後本王见你一次抽一次!” 仿佛抗议般,青色长剑剑身上盘卧的一条青色螭龙,发出一圈微弱暗淡的绿色光芒。 西堂申鸿好奇的伸出手,了剑身上那条威武的印记,笑逐颜开道:“梅璟瑄,这就是你说的青青寄居的那把剑?” 齐宣棣敏锐的眼神扫过梅璟瑄,梅璟瑄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尴尬的点点头:“是,是啊!” 在诸位看客慌忙逃跑时,这老东西就趁乱化作一阵青烟,神不知鬼不觉的窜回了剑里,生怕殃及池鱼,齐宣棣恨不得一把将这剑c进那老东西的喉咙里! “哼!”小王爷转身,大步离去,後背上拿到触目惊心的鞭痕清晰的仿佛抽在西堂申鸿的心上,他看了眼还c在地里的青剑,拍拍梅璟瑄的肩膀道:“交给你了!”,然後,一路小跑着跟上齐宣棣的步伐。 梅璟瑄不悦的皱眉,运足内力,才将青剑抽出,连看也不看的扔进傻愣在一旁的赵晏怀中,冷冰冰的道:“你不是要当下人麽?拿好!” 剑很重,赵晏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接住,那副模样简直狼狈不堪,梅璟瑄轻蔑的用眼角瞥了眼他,也快步跟上前面二人,只剩赵家小公子一人拖着把沈重的宝剑,边抹眼泪边远远跟在三人身後,艰难的移动着。 回到梅锦堂,齐宣棣径自回屋,西堂申鸿紧随其後。 “把门闩上。” 齐宣棣说着便开始脱衣服,鞭伤处的血迹已经干涸,将染红的薄纱粘在了皮r上,齐宣棣将半边衣衫褪尽,长发揽至x前,从抽屉里拿出把剪刀来递给西堂申鸿,示意将伤口周围的布料剪掉。 西堂申鸿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两下,接过剪掉,额际渗出一大滴冷汗来,颤抖着手,顺着伤口周围,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尽量不牵动伤口,剪了下去。 衣服剪的还算顺利,可是剪完衣服,齐宣棣又递给西堂申鸿一把小刀,故作轻松的笑道:“把伤口划开,鞭子上有倒刺,刺上有毒,要清干净。” “有毒?什麽毒?能解麽?”一听有毒,西堂申鸿神色骤变,这热闹是他吵着闹着要去看的,结果出了这样的变故,不但害熵帝唯一的亲弟小王爷殿下挨了鞭子不说,更重要的是,这鞭子上不但有倒刺还有毒,万一处理不慎,出了什麽差池,他回去该怎麽向熵帝交代呢? “你先把里面东西清出来吧。”齐宣棣并未直接回答西堂申鸿的问题,赤膊趴伏在床上,此时才略显疲态。 “嗯。”西堂申鸿卷起衣袖,握着刀柄的手在轻轻颤抖,比划了很久,还是没有落下。 “你在干什麽?”齐宣棣迟迟等不到预期的疼痛,不由的回头来看比他还紧张的西堂申鸿,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你紧张什麽?” “齐宣棣,会很疼吧?”西堂申鸿犹豫着问道。 齐宣棣轻轻点头:“不过本王可不怕疼,你来吧!” “我,我下不了手,你还是叫梅璟瑄吧!”西堂申鸿猛的扔下刀子就往外走去。 (12鲜币)第37章 山珍海味 “站住!”齐宣棣沈声将他唤住:“不要叫他,还是你来吧!” 西堂申鸿踌躇半晌,终是走回床边,重新坐下,焦虑万分:“为什麽,我想这方面他应该比我拿手。” 齐宣棣对他摇摇手,传声入密,西堂申鸿脑中立即响起一道声音:“不要问,隔墙有耳,梅璟瑄,不可信!” 不知何时,齐宣棣前额已经被冷汗湿透,背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西堂申鸿先拿了布给他擦干,立即又有新汗层出不穷。 “怎麽回事?”见情况不对,西堂申鸿手下更加慌乱。 “受伤之後,我已封了周身大x,阻止血y和毒素的扩散,但时间有限,你必须马上动手,我快撑不住了!”齐宣棣说起话来大声喘息着,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嗯!”知道非他不可,西堂申鸿不得不重新握起刀子,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将刀尖一点一点落在血迹凝固的伤口上。 “等等!”齐宣棣忽然开口,西堂申鸿猛的收刀,慌忙查看刚刚刀尖挨到的皮r,焦急的询问:“怎麽样?是不是弄痛你了?我就说会很痛吧!你偏不听,baba……” 齐宣棣默默听他说完,才发现西堂申鸿竟然眼圈微红,这招人的小模样,忍不住让他想逗弄一番,於是,他也急忙伸手捂住刚刚刀尖挨到的地方,大呼小叫道:“好痛好痛,申鸿,我好痛啊!” “你手挪开,我看看伤到没?”西堂申鸿本就神经高度紧张,听齐宣棣这麽一叫,刀直接扔到了地上,就去扒齐宣棣的手。 “不要,好痛!”小王爷撒娇耍赖一起上,夸张的五官皱成了包子。 “那怎麽办?”西堂申鸿坐在床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干着急。 齐宣棣见时机成熟,等的话终於来了,於是将半边俊脸伸到西堂申鸿眼前,大言不惭道:“那申鸿来亲亲吧,亲一下就不疼了。” 西堂申鸿紧抿着双唇,明知齐宣棣是故意的,但还是缓缓俯下身去,用嘴唇沾了沾下他递过来的半张脸,聊作安慰。 得到想要的,齐宣棣重新爬好,无限英勇的大声道:“来吧!” 西堂申鸿握紧小刀,将衣袖重新腕高一些,小心翼翼的对准伤口,颤颤巍巍的划下第一刀。 皮r向外翻开,西堂申鸿紧张的手心全是汗,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落在齐宣棣血r模糊的宽阔脊背上。 “疼吗?”西堂申鸿咬紧牙关,到了这一步,多停顿一秒,齐宣棣就多疼一秒。 “唔……”齐宣棣缓缓点了点头,示意西堂申鸿继续,可那泄露的一声低哑喘息,听上去十分吃力,西堂申鸿看不到他的脸,但也猜的到此刻这位骄纵惯了的小王爷脸上的表情一定不会太好。 用刀尖将血红色的碎布片和刺入皮r中的倒刺一gg挑出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後的事儿了。 西堂申鸿给他上了药包扎好纱布抹了把大汗淋漓的额头,放松的舒了口气,这时才发现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汗珠如水般大颗大颗滚落,砸在齐宣棣刚刚包扎好的纱布上。 “感觉怎麽样?”西堂申鸿小声问道,似乎怕大声一点就会惊动到伤口般。 齐宣棣回过头来,脸色苍白,虚弱的笑了下,向床里面挪了挪,拍着身边的空位道:“申鸿,谢谢你,为了表示本王对你的感谢,就赏你今晚与本王同床共枕了!” 西堂申鸿翻个白眼,将手中还握着的纱布扔到桌上,心绪莫名的平静不少,这人还能开玩笑,至少说明没有大碍。 拿湿布替齐宣棣擦了擦额际那并不比他少的汗珠,接触到他皮肤的手指,隐约察觉到一丝微热,西堂申鸿警惕的伸出手掌试了试齐宣棣的额头,刚刚缓和下的气氛又紧张起来:“你发烧了?” 齐宣棣摇摇头,安慰的对他笑笑:“申鸿,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倒是你啊,本王刚才出了好多汗,又不能洗澡,身上好难受,你帮我擦擦吧?” 心高气傲的小王爷第一次这样可怜兮兮的哀求西堂申鸿,再加上他那憔悴的病态,连眼角的泪珠都显得无j打采起来,凄惨的双眼泪汪汪,仿佛被人遗弃的小狗般看着西堂申鸿,西堂大人立即宣布缴械投降。 招呼下人端来热水,可意外的是,端水过来的竟然是梅璟瑄,想起齐宣棣的话,西堂申鸿只是在门口接过水盆,并未邀请他进去。 “他怎麽样了?”梅璟瑄站在门外,眼睛却忍不住向房间里瞟去,隐约泄露出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皱眉:“伤的很重吗?” 西堂申鸿摇摇头,半开玩笑的反问:“还有心情跟我撒野,你说伤的重不重?” 梅璟瑄了然一笑:“料想也是,齐兄可没这麽容易倒,那就辛苦西堂大人了。” “那里那里,应该是我们给梅家堡添了麻烦才是,若不是我执意要去看热闹,就不会搞成这样了。”西堂申鸿说的很有几分痛心疾首的味道。 “怎麽会,都是我之前没有给你们说清楚,没有尽好地主之谊,都怪璟瑄安排不周。”梅璟瑄倒也说得客气。 两人在门口客气半天,终於将梅璟瑄哄走,西堂申鸿端着水进来,发现齐宣棣竟然已经昏昏沈沈的睡了过去,整个後背凉在凉薄的空气中,持续有不断的虚汗从他洁白细腻的肌肤上滚落。 西堂申鸿先用湿帕给他擦了擦赤裸的上身,小心隔离开伤口周围,湿布贴在汗湿的皮肤上,却依然感觉的出身体内部翻滚的灼烫炽热。 上半身擦完,双手滑到裤带上,西堂申鸿轻手轻脚的替他将已经湿透的裤子褪下,两条修长无比,洁白无瑕的大腿立即暴露在眼前。 这是第一次,他可以安静仔细的欣赏齐宣棣那黄金比例的身材,仿佛任何形容的言语在这副r欲十足的身体面前都苍白无力,这岂是那些勾栏院里的女子所能相比? 西堂申鸿忽然有种穷人家孩子的错觉,吃惯了chu茶淡饭,见到山珍海味一时间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幻觉?为什麽有人可以这麽美好,完美无瑕这个词仿佛天生就是为他而造似地。 鬼使神差的,西堂申鸿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葱削般的手指已经抚上了齐宣棣的双臀,吓得他仿佛被烫到般抽回手来,这种感觉很奇妙,与齐宣棣对他的轻薄不同,手指尖那柔滑非常,弹x十足的触感足够让他想很久。 将帕子从温水中拧出,西堂申鸿开始专心的给齐宣棣擦拭双腿,可是他却管不住自己总往齐宣棣双腿之间偷瞄的眼睛,为什麽这样看着,他并不恶心呢? 西堂大人心中警铃大作,草草擦拭完毕,拉了被子给齐宣棣盖上,在他身边让出的一小块地方躺了下来,这一天j神上的起伏太多,疲惫不堪,躺下不久,西堂申鸿便睡了过去。 (10鲜币)第38章 两只乌g 随着武林大会一天天的临近,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武林人士全部聚集在镇江这座江南小城,梅璟瑄每日几乎将时间全部用在接待江湖各门派掌门上,倒是比齐宣棣这个武林盟主更尽职负责。 g据齐宣棣的嘱咐,梅璟瑄并未将他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西堂申鸿隐隐觉得齐宣棣还另有打算,而齐宣棣却只嬉笑着说是因为自己有伤在身,害怕仇家追杀。 所以,在梅璟瑄最忙碌的几日里,齐宣棣和西堂申鸿反而落得清静。西堂申鸿将这几日发生的来不及记录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写下来,齐宣棣以养伤为名,总想得出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沾他便宜,一切似乎与以前没什麽不同,可是细心的西堂大人发现,齐宣棣的伤在两日前基本上已经好了,可他还在继续装,但并不是装给他看。 西堂申鸿端了水盆进来帮齐宣棣擦拭後背,虽然伤口依然狰狞,但已经开始愈合,擦拭过後,齐宣棣拿出小刀,从床底下抓出只鸽子,割断它的脖子,让血染红一盆净水。 西堂申鸿将水盆端出门外,齐宣棣新招的小厮赵宴便上来接过,看着一盆血水皱眉:“主人的伤口还没好麽?” 西堂申鸿愁云惨淡的摇摇头,哀叹一声,转身进屋。 “咚咚咚”房梁上传来一阵走动,忽然一道黑影落下,跪地叩拜,手中还捏着一条挣扎着的水蛇:“禀报王爷,刚发现一只红眼水蛇。” 齐宣棣从床上坐起,伸出手来,无果立即将蛇递给齐宣棣,青绿色的蛇身完全不知畏惧的缠绕上齐宣棣的胳膊,红色的眼珠仿佛充血般木然。 齐宣棣看似怜爱的抚两下蛇头,水蛇伸出长长的信子来讨好的舔了舔他的手心,忽然,齐宣棣嘴角轻佻的笑了,他自言自语道:“你非要与我作对麽?那麽可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说着,齐宣棣忽然运气,一把捏爆了蛇头。 然後对跪在地上的无果道:“仔细巡视,凡是出现在这房间周围的红眼动物,全部处理掉。” “是!”无果应道。 “无花还没回来?”齐宣棣皱眉。 “还没。” 齐宣棣挥挥手,无果迅速退下。 西堂申鸿侍候熵帝侍候惯了,极有眼色的递上丝帕,又倒了杯水给小王爷润喉。最後才端着他的小本,凑到齐宣棣面前,八卦的问道:“这无花无果就是王爷的影卫吧?” 齐宣棣知道西堂申鸿老毛病又犯了,轻笑着反问:“不然还能是什麽?” “可是无果看上去年龄很小啊,可靠麽?你别害了人家。”西堂申鸿怀疑的看看梁上,不是他担心,只是他想不通为什麽齐宣棣会用个小孩子当影卫。 齐宣棣温和的笑着,将喝空的茶杯递到西堂申鸿手中,用清润的声音道:“至少比你可靠!” 西堂申鸿手中的笔停下了,齐宣棣笑眯眯的看着他手中的小本,意有所指道:“难道不是吗?西堂大人,以我对宣翎的了解,你离京前应该收到过另一道密旨吧?” 说道这里,西堂申鸿脸色丕变,缓缓抬起头来,反而笑的轻松起来:“既然王爷知道了,那申鸿也不用那麽辛苦的继续装下去了。” 齐宣棣噗嗤一声笑出来道:“西堂申鸿,你有装麽?对不起,本王,本王,完全没有看出来,哈哈哈哈……” 西堂大人看着又一次笑倒在床上的齐宣棣,恨恨的捏紧笔管,再笑,再笑就在他脸上画个乌g! 小王爷笑的前仰後合,眼泪横飙,感觉被彻底鄙视的西堂大人气不过,掳起袖子举笔就上,文人怎麽了?打架不行,画乌g可拿手的很! 齐宣棣又怎麽能任他胡来,轻易便夺了他的毛笔,制住他双手,西堂申鸿挣扎不开,在床上扭来扭去,齐宣棣趁他扭动时的角度变换左一笔右一笔的还真在西堂申鸿脸上画了只乌g,不等西堂申鸿反应过来,齐宣棣先笑岔了气。 西堂申鸿趁机推开身上的人,急忙去照镜子,这不照不要紧,一照简直杀了齐宣棣的心都有了,於是,第二轮毛笔争夺战开始,不过这次,西堂申鸿的拼劲确实吓人,齐宣棣怕自己失手伤到西堂申鸿,一来二去打打闹闹,便干脆躺平了由他去, 於是,西堂大人终於得偿所愿,在小王爷脸上画了只大大的乌g,还拿了镜子过来,两人一起照,西堂申鸿由衷的感叹道:“你看,还是我画的比较像。” 齐宣棣没说话,就那麽定定的看着西堂申鸿,忽然,西堂申鸿感觉有什麽顶住了自己两腿之间,同为男人,他当然知道那是什麽,只是,只是,西堂大人看了看自己,额头冷汗森森,不知什麽时候,他正以标准的骑乘式坐在齐宣棣身上,齐宣棣那炽热滚烫坚硬的下体正隔着单薄的衣料,不要脸的摩擦起来。 “不,不,不……” 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字,西堂申鸿逃似的便要从齐宣棣身上下来,却被齐宣棣一把捏住丰满的双臀,只听那清朗的声音说道:“西堂大人,本王可是为了救你受的伤,你就不能表示一下麽?” 西堂申鸿骑在齐宣棣身上,上下不得,稍一扭动,这不要脸的还会舒爽的呻吟两声,吓的西堂申鸿小脸煞白,僵硬着不敢挪动分毫,脸上那只乌g生动无比。 他推了推齐宣棣的x口,不满的抱怨:“哪有人天天邀功的?” 齐宣棣耍赖,媚眼如丝,娇声嗔道:“那人家就要邀功,申鸿哥哥到底给不给人家?” 一声申鸿哥哥让某人酥到了骨子里,齐宣棣趁机翻身,一把将西堂申鸿压在身下,吻上他的唇,手脚并用的扯开他的衣衫,西堂申鸿脑中嗡的一声,剧烈的挣扎起来。 “g主,秦门主来了。”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推开,无花灿烂的笑容僵在半张开的嘴角,他身後跟着一位风神俊秀眉眼风流的男人,黑色的长发随意挽在脑後,松散的髻子侧面,c着一红一黄两朵盛开正艳的牡丹花。 (10鲜币)第39章 惴惴不安 “哈哈哈哈哈──” 震天的笑声自秦烟口中传出,如此俊秀的美人笑的这般乱没形象,都要归功於那二人脸上的乌g。 无花捂着嘴角,转过身去,肩膀忍不住一阵大幅度抽动,笑着笑着甚至弯腰捂住了肚子。 齐宣棣一脸扫兴的从床上爬下来,抬起大脚踹上无花的屁股:“笑什麽笑,先去打盆水来,让本g主洗脸,快去!” 无花听话的去了,只是一路都在笑,秦烟走进屋里,关上门,看到从床上下来,已经整理好衣衫的西堂申鸿,又是一阵花枝乱颤,羞的西堂申鸿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待二人净面之後,秦烟眼角的笑意仍未褪去,对西堂申鸿抱拳道:“先自我介绍下,我是聚德g花门门主秦烟,敢问公子那里人士?” 西堂大人彬彬有礼的回道:“在下祥京西堂申鸿。” “啊!”秦烟一声惊呼,显然对於这个名字早有耳闻:“原来是安王妃,失敬失敬!” 这次连齐宣棣都镇定不下去了,狠狠瞪了眼秦烟:“你说什麽?什麽安王妃?本王什麽时候纳妃了?怎麽自己都不知道?” 秦烟自知失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前段时间我去祥京盘账时听坊间那些人讲的,g主你也知道,我本不是好事之人,只是听到内容牵扯到您,才忍不住留意了下,这不就听出个安王妃来,那些人说的跟真的似地,还说是当今圣上赐婚您二人的。” “赐婚?”齐宣棣与西堂申鸿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来,惊恐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齐宣棣对西堂申鸿道:“你跟在宣翎身边时间最多,这是什麽时候的事儿?” 西堂申鸿摇摇头:“王爷最了解皇上的心思,您觉得呢?” 然後两人一起看向秦烟,一左一右拍着他肩膀。 齐宣棣:“坊间传说不可信!” 西堂申鸿:“民间谣言害死人!” 秦烟捂着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我来给二位加个横批,一对活宝。” 西堂大人对小王爷翻个白眼:“哼,谁跟他一对,我喜欢的可是女子的温香软玉。” 小王爷单手搭上秦烟的肩膀,对在梁上偷笑的两人勾勾手指,无花无果立即跳了下来:“王爷有何吩咐?” “我与秦烟小别胜新婚,正好你们带西堂申鸿出去转转,什麽怡春院,留君楼之类的,挑一些西堂大人喜欢的地方。”齐宣棣说着仿佛强抢民女的恶霸般色色的在秦烟脸上亲了一下。 西堂申鸿就这样被无花无果带出了梅锦堂,可一路都魂不守舍的,眼前就是齐宣棣那没心没肺的抱着秦烟啃的一脸欢快的嘴脸,忍不住想到,他们会这样,或许会那样,不不不,小别胜新婚麽,肯定先这样。 齐宣棣的秉x他再清楚不过,脑中一番旖旎风光,主角却不是自己,西堂大人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准确的来说并不是很好。听齐宣棣那意思,今儿是嫌他碍眼了不成?没眼色的影响了人家的好事? 越想西堂大人心里越堵得慌。 可他觉得自己不是在乎齐宣棣,绝对不是,他是熵帝的左膀右臂,是大宁的户部尚书,他能混到如今的地位,除了家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懂得为官之道,拥有傲人的理x思维,所以,时刻认为自己该将理x放在首位的西堂大人,给自己找了个缓坡,他不是在乎某人,他只是放心不下初到镇江的秦烟。 身为朝廷命官,怎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如此美好一青年惨遭y贼荼毒而坐视不理呢?他西堂申鸿是谁啊?是官,而且是好官!身为好官就因该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与价值观,不畏强权,勇往直前,西堂大人强烈的责任感瞬间爆棚。 “无花无果。”想通的西堂大人回过神来时,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然已经坐在了马车上,他明明记得他们是从梅锦堂的後门溜出来的。 掀开车帘,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车道两旁是陌生的农户与苍翠的水田,深蓝色的天空星星一颗颗的特别明亮,西堂申鸿嘴角抽了下,这种农间田埂,怎麽看也不像会有勾栏的样子吧?这个齐宣棣究竟想干什麽? “西堂大人,怎麽了?”无果掀开帘子钻进车厢,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在西堂申鸿对面坐了下来。 迅速的,西堂申鸿出口的话已经由带我回去变成了“我们要去哪儿?” 无果单纯大眼睛笑弯的像个月牙:“西堂大人别担心,g主安排我们先一步离开梅锦堂,他随後就到,如果不出意外,三更我们便可准时会和。” 西堂申鸿心中这几日来那隐隐的不安忽然变的强烈起来,今天是四月初九,明日一早武林大会准时召开,今晚各大门派掌门齐聚梅锦堂,齐宣棣是想干什麽呢? 虽然不知道齐宣棣要干什麽,但西堂申鸿可以确定两点:第一,今晚很危险,否则不会用这种方法把他哄出来;第二,今晚发生的事情,齐宣棣并不想让他知道。 出於这两种考虑,如果他现在要求马车掉头,这两位平时并不怎麽尽职的影卫怕是不会答应,因为越是这样的人,在关键时刻就越忠於自己的主子。 西堂大人不死心的试探x问无果:“他为什麽要骗我跟你们先走?” 无果理所当然的天真回道:“当然是因为g主有事啦!” “什麽事?”西堂申鸿诱哄道:“告诉我,我给你买冰糖葫芦哦!” “无果!”隔着门帘,忽然传来无花的厉声呵斥,无果缩缩脖子,调皮的朝西堂申鸿吐吐舌头,一溜烟窜了出去。 门帘落下,西堂申鸿立即听到无花发飙的训斥声:“你傻子啊,当g主的话放屁啊,有没有脑子,你当影卫是什麽?是死士,什麽是死士,死士就是主子说这个事儿要保密,你豁出命也不许说,要敢泄露半个字,看我不先办了你……” 无花还在叽叽喳喳的教训无果,间断传来无果的抽噎声,这孩子竟然哭了。听着这一大一小的吵闹,西堂申鸿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8鲜币)第40章 真假王爷 马车沿着崎岖的山路盘旋而上,停在山顶一座山神庙前。 西堂申鸿下了车,不安的向来时方向眺望,刚刚还星罗密布的夜空,此刻却乌云压顶,暗淡无光。 无花无果面色沈重的站在西堂申鸿身侧,一言不发,气压空前低糜。 忽然一道闪电劈下,黑暗的空中渐渐清晰的浮现出一个圆形的光圈,散发着幽幽蓝光,待这光圈放大般出现在整座城市上空时,西堂申鸿才看清,这竟是一个由七星组成的圆,庞大的力量源照的这江南小城的上空,彷如白昼。 似乎与之相呼应般,一声嘹亮的龙吟响彻九天,青色巨龙在云中上下穿梭,寻找突破的最好时机。 “是g主!”无果激动的叫出声来,紧紧抓住无花的衣袖,他们知道今晚肯定是一场恶战,但他们有自信齐宣棣一定会赢。 三人焦急的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梅锦堂的方向忽然升起冲天的火光,七星光芒渐渐暗淡,最终消失在这乌黑的夜里。 “没事了?”无果一脸兴奋的摇起无花的胳膊,兴奋的跳起来:“无花无花,g主又胜了,g主好厉害,g主果然是最b的!” 无花宠溺的揉乱他的头发,骄傲的回道:“那是自然!” 西堂申鸿望着依然暗淡的天空出神,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为什麽他有种才刚刚开始的错觉,这一切,似乎并没有结束。 “齐宣棣!”在他心底试着呼喊他的名字,他记得他在他额头烙下的印记,记得他说,危险的时候只要在心底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像召唤兽一样出现在你面前。 “齐宣棣!” “齐宣棣!” “齐宣棣!” …… 西堂申鸿一连叫了好多声,甚至对着空旷的山头喊出声来,却依然没有回应。 忽然又一道闪电劈下,借着闪电那瞬间的光芒,三人都看到了,那个七星的圆并没有消失,只是隐藏在了云层之下,最重要的是,一条被七星围在中间的青龙正失去方向漫无目的的乱撞做困兽之斗。 “g主,g主出事了?”无果颤声道。 这次无花却没有接他的话,但这龙就像齐宣棣的分身,龙被困等於齐宣棣被困,难道他们就要这麽坐以待毙? “齐宣棣──齐宣棣──”西堂申鸿不死心对着梅锦堂的方向放声大叫,无花无果也跟着他一起叫,似乎这样就能把齐宣棣叫醒似的。 “行了行了,别叫了,我这不来了吗?”忽然身後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三人惊喜的回过头来,无花无果兴冲冲的跑过去,叽叽喳喳的问:“g主你回来了?那边的事解决了?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齐宣棣这俩人的小脑袋,微微一笑:“当然。” 西堂申鸿定定的看着行至眼前这人,一脸坏笑,痞痞的拉起一缕他的头发轻吻道:“申鸿,本王是不是很厉害啊,这次有点血腥,不好让你看到,就让无花无果带你现在了,好啦,别生气了,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西堂申鸿一把挥开面前这人的手,向後退了一步道:“你是谁?” “什麽?”对面的人一副不能理解西堂申鸿话中含义的表情:“你说什麽啊,申鸿?” “我问你是谁?连亲王都敢冒充,好大的胆子!”听西堂申鸿这样说,无花无果也立即围了过来,重新审视眼前的人,却丝毫没有看出破绽。 “呵呵,你还真厉害,看来是我学的不够像,你是怎麽看出来的?”来人承认的倒也干脆。 “眼角的痣。”西堂申鸿点出:“虽然你学的很像,但是齐宣棣笑起来眼角的痣是在第二道细纹的上方,但你比他年轻,你笑起来,眼角并没有细纹。” “呵呵,不愧是熵帝面前的红人,西堂大人观察力不是一般的强,在下佩服佩服。”来人说着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秦门主!”无果说着就要往上扑,猛的被无花一把拽住。 西堂申鸿伸手,将无花无果挡下,上前一步,对秦烟对峙:“齐宣棣现在怎麽样了?” “g主现在好的很,我保证!”秦烟大言不惭。 “你来找我到底想干什麽?”西堂申鸿直奔主题。 “带你去见g主啊,怎麽?西堂大人,怕了?”秦烟挑衅。 “怕,背後捅刀子的小人自然人人都怕!”西堂申鸿已经可以猜到青龙被困的原因了,以齐宣棣的武功怕是一百个秦烟都不是他的对手,而如今结果正好相反,过程自然不难推出。 秦烟没有反驳,无花无果见状便要拔剑相向,西堂申鸿又一次止住了他二人,只对秦烟道:“带路吧,前面就是龙潭虎x,我跟你走!只是,你要放了他二人。” “不,我们也去!”无花无果坚决不服从命令。 “你们另有任务。”西堂申鸿对二人眨了眨眼,又一脸严肃的看向秦烟,等待他的回复。 “好!我答应你。”顿了一会儿,秦烟缓缓应道。 41-50 忠臣难为 作者:咩咩宝 (13鲜币)第41章 尚书反击 车还是来时的那辆车,西堂申鸿掀开窗帘向後望去,无花无果站在山头的山神庙前,四只眼睛泪汪汪的,肿的像核桃。 “其实我只是在做g主打算做的事而已。” 秦烟的手按住西堂申鸿的,将窗帘缓缓放下,西堂申鸿厌恶的从他手中将手抽出,秦烟继续道:“g主本就打算今晚之後带您连夜奔赴七星之地,如今不过是由我代劳罢了,西堂大人不必顾虑太多,到了七星盟,在下一定会成全二位的。” “多谢!”西堂申鸿冷冰冰的从嘴里蹦出来两个字,礼貌而疏远的轻轻点头。 在朝廷里,比秦烟y险千百倍的人西堂申鸿也不是没有见过,对付这种人他有自己的套路。 无花无果站在山神庙前,看着马车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视线中,两厢对望,双眼通红。 无果:“怎麽办?我们怎麽向g主交代啊?西堂大人被秦门主带走了!” 无花摊开手掌,一个p仗躺在他手心,无果好奇的揉揉眼睛:“无花你那儿来的p仗?” “西堂大人刚才给我的。”无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火折子点燃,将p仗扔向黑暗y霾的天空。 五彩的灿烂烟火瞬间照亮整片天空,连那隐藏在云层後的七星也看的清清楚楚。金灿灿的烟。花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由盛开的蔷薇与玄武组成的诡异图案,在空中停顿了大概十秒。 一直被七星围困的青龙似乎感应到玄武的力量,忽然一个摆尾,横扫七星矩阵,发出一声巨大而嘹亮的龙吟,整齐围城圆形的七星排序被打乱,青龙扶摇直上,七道闪电准确无误的直劈而下,散发出强大刺眼的白色光芒。 白色闪光一直持续了好久,待光线逐渐弱下之後,一直被黑暗遮挡的星月渐渐变得清晰而明亮起来。 无果傻傻的看着眼前忽然逆转的局势:“无花,你说是g主赢了吗?” 无花抽抽鼻子:“那当然。” 无果:“可是,可是我们把西堂大人弄丢了,这可怎麽办?” 无花:“追!” 黑暗冷清的官道上,马夫一声“驾──”马儿发了疯似的向前狂奔。 秦烟将头从窗外收回来,笑嘻嘻的看着西堂申鸿:“西堂大人猜猜看发生了什麽?” 西堂申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瞥了眼秦烟:“我猜对了你会放了我?” “当然不会。” “那我又何必费这份心思。”西塔申鸿展展长衫下摆,舒适的躺在软榻上问道:“我可以睡一会儿吗?” “当然,如果您睡的着的话。”秦烟单手支着下颌,好奇的看着西堂申鸿,为什麽他一点也不紧张? “对了。”已经闭上眼睛的西堂申鸿忽然开口,连眼睛都懒得睁一下:“如果需要我的时候,记得叫我。” 留下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西堂大人就沈沈进入了梦乡,他本不想睡,也睡不着,可这马车跑得太疯狂,他晕得难受,再不睡怕是应付不来後面的事情了。 秦烟的疑问在经过第一个官驿时,终於有了答案。 夜路幽暗,前途未卜,当秦烟发现事情有变让马车掉头时,已为时过晚,不知从哪儿出现的仿佛蚂蚁般密集的官兵以滴水不漏之势,将马车牢牢包围。 车夫本想突围,马儿却因为受惊在原地踱步不肯前进。 “杀出去!”秦烟一声怒吼,提剑就要往外冲,却忽然被人一把拉住衣袖。 睡眼惺忪的西堂大人睁开一双朦胧的大眼,从榻上坐起,温和的笑看秦烟:“秦门主,你看看外面的人,就算是武林盟主本人,想全身而退,怕是也要耗费上一番力气,门主不信尽管去试试,看是你的武功厉害,还是咱们的人厉害!” 秦烟长剑一横,转换角度,立即抵上西堂申鸿的脖颈,y森森道:“这些都是你的人?” “哎,秦门主小心些!”西堂申鸿修长的指尖轻轻推开紧挨着自己的剑刃,眉眼间笑的风流:“秦门主误会了,在下哪有这份能力,养的起这许多人,这些,都是皇上的人。” 两人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打闹叫嚣与兵器碰撞声,还有人的求饶声,听声音,应该是那车夫被俘了。 “孤军奋战啊,秦门主,你确定你有十足的把握突围吗?”西堂申鸿适时开口,筹码加倍:“对了,听说秦门主的父亲原来是江浙一代的名捕,前两年才告老还乡回了扬州,老人家毕竟年龄大了,来回走动也不方便,不过呢,朝廷的人倒是随叫随到方便的很。 还有您弟弟,我猜您背叛王爷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我同情每一个入了安王府的孩子,至於他的处境,我想您因该比我更清楚,要知道,在皇室後g,只有运气好的人才有资格去死,剩下的,怕是生不如死呢,您可不能意气用事啊!” “你!”秦烟气急,拿剑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着,看着西堂申鸿的眼神变的陌生而凌厉。 “秦门主先别生气,咱们有事好商量。”西堂申鸿又将他的剑推远一寸,舒缓的声音如泉水叮咚,可秦烟却觉得一点儿也不悦耳:“没有什麽事情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的,我相信我们可以找到一个让彼此都满意的方法,就是不知秦门主愿不愿意。” 秦烟恨恨的瞪着西堂申鸿,是他低估了这个狡猾卑鄙的尚书,他早该警觉,在那个污浊的世界里,能混到这个地位的,绝非善茬。只是这人一直在齐宣棣的保护下,伪装的善良天真无害,是他轻敌了,以为搞定这只纯良的小白兔,一人足矣。 秦烟苦笑:“你们拿我父亲和亲弟当筹码,我还有的选择吗?” 西堂申鸿满意的点头:“看来秦先生是个孝子,既然秦先生同意,那我们就下车详谈吧。” 西堂申鸿不是齐宣棣,不会轻易的将後背漏给他,只是默默的以眼神催促他的行动。 秦烟无奈,只能掀开门帘,走了出去,立即被人无花大绑着压在了地上。 西堂申鸿紧跟在他身後走了出来,傲然立於车辕之上,立即有人跪在车前充当下马石,一位身着繁复官服的官员立即过来搀扶,待西堂申鸿双脚刚一着地,将马车围的水泄不通的官兵整齐跪了一地,领头的那位官员高声叩拜:“西堂大人银安,属下镇江知府孙德茂救驾来迟,还请大人责罚。” “恭请大人责罚──”众人齐声高呼。 西堂申鸿懒散而不屑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其实他是很讨厌地方官员的这一套的,若不是他掌握着各州府的财政开销,这些人又怎麽会这样待他?朝廷就是个虚伪彻底到难以想象的地方,但不得不承认,他需要这种虚伪带来的便利与权倾天下的快感。 “前面的驿站都安排好了吗?”西堂申鸿开口,威严而高贵,即使穿着最平凡的白衣,也依然难以阻挡他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 地上的镇江知府向前跪行两步道:“看到西堂氏家徽出现,我江南五省已全部做好救驾的准备,一切全待大人吩咐。” “好!做的漂亮!”西堂申鸿不忘赞美,回头对被人压跪在地上捆绑结实的秦烟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听到了麽?江南五省都准备好了,就算你冲出这道驿站,就还会有下一个,下下个。秦门主,你是个聪明人,但并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委屈你了。” (10鲜币)第42章 人前人后 “我的条件说完了,下面来说说你能得到的好处。第一,我会向皇上启奏,赐令尊原俸养老;第二,如果你希望的话,令弟随时可以离开安王府;第三,一家三口活着团聚的画面想想都让人感动啊,秦门主,难道你不想要吗?” 西堂申鸿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盏,眉心一点朱砂闪着妖异的红光:“秦门主,我也经常听王爷提起您,他常夸您是条汉子,申鸿也敬重您,知道您也是逼不得已,是我们王爷有错在先,但识时务者为俊杰,您真麽聪明,还用的着考虑麽?难道你杀齐宣棣的目的不是想救令弟麽?如今这麽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是要相信朝廷,还是选择相信那装神弄鬼的七星盟呢?” “好!”过了一会儿,被人捆在椅子上的秦烟仿佛下定决心般说道:“我在祥京就听闻户部尚书西堂大人是个好官,希望大人言之有信。” “那是自然,我西堂申鸿也是极公平的,自然不会亏待秦门主。”西堂申鸿说着,老神在在的呷了口茶水道:“不过,倘若秦门主半途後悔或者随时想给申鸿个惊喜的话,申鸿也是欢迎的,但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申鸿也为秦门主准备好了回礼,相信足矣一解您的相思之苦。” “我,我知道了……”仿佛被说中心事,秦烟的气势一下弱了下来,西堂申鸿的这番话彻底绝了他的後路。 秦烟被人带了下去严加看管,西堂申鸿疲惫的揉揉太阳x,立即一双柔荑搭上了他的额际,轻柔的打着圈揉捏起来,久违了的属於女子的温香软玉让西堂申鸿迷醉。 他一把抓住女子正按摩额际的双手,双眼含笑问:“你是谁?” 一旁的镇江知府立即上前一步谄媚的回道:“小女孙缨,特来侍候大人的。” “孙大人好意我心领了。”西堂申鸿笑着松开女子的小手,眼角的笑意渐渐淡去:“只是此行凶险,还是莫要有女子随行比较好。” “是是是,大人所言极是。”镇江知府点头哈腰的边回话边给自家闺女使眼色。 女子一张俏丽的脸蛋羞的通红,福身默默退下。 西堂申鸿对孙德茂使了个眼色,孙德茂立即去把门关上,确定门外无人之後,向西堂申鸿点了点头。 “给朝廷的信什麽时候能送到?”西堂申鸿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劈啪作响。 孙德茂回道:“因为是西堂氏的家徽,所以自然用了最快的鹰隼,如果不出意外,此刻应该已经到了。” “好!接下来,你们原地待命,等大皇子到来,一定要看好秦烟,我要出去两日。”西堂申鸿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需要属下陪同麽?”孙德茂问。 “不用了,有事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们的。” 西堂申鸿说完推门而出,孙德茂差人立即去将马车牵来,并差了一武功高强的捕快给他做马夫,却被西堂申鸿谢绝了。 西堂申鸿让人把车从马身上卸下来,踩着人r上马石稳稳坐上马背,朝身後众人扬了扬马鞭,拉紧缰绳,双腿轻加马肚,马儿欢快的跑了起来。 师爷:“这西堂大人骑马的姿势怎麽这麽诡异?” 孙德茂:“我听总督大人说过,西堂大人貌似不会骑马!” 师爷额头渗出一层冷汗:“那怎麽办?” 孙德茂抓耳挠腮:“还能怎麽办,派两个武功好的跟着,护驾啊!这位爷要少一块r,咱们都得自裁!” 西堂大人耳g子烧的通红,谁在背後念叨他呢?没看出来他从一上马背就开始紧张了麽?在人前他是故作镇定,没想到这马儿还挺有灵x,倒也没让他丢脸,西堂申鸿想着,奖励似地了马鬃。 他是没骑过马,但他读过开国元勋他太祖爷爷西堂容禄写的《饲马记》,理论知识还是有一些的。 大姑娘头一回上轿的西堂大人,手中拿着马鞭却迟迟不敢往马儿屁股上抽,只得任马儿沿着来时的路缓缓走在黑暗的官道上,心中干着急。 其实他本不愿逞能,但又不想让孙德茂的人跟着,只能打肿脸充胖子,跟人斗智斗勇了一宿,身心俱疲的西堂大人双眼发直盯着前方蒙蒙亮起的天空,无奈的叹了口气:“马儿啊马儿,你要怎麽才肯跑快点呢?照你这个速度,我赶过去,齐宣棣肯定被人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一直躲在树上的无花无果相互对视了一眼。 无花一撇嘴:“真能作,人前跩的咱们都不敢现身,这会儿又怂成这样,一个时辰,走了还不到二里路,那可是王爷专门挑的汗血宝马,你说他这是作践马呢还是作践人呢?” 无果:“你别光说风凉话,他是去找g主的,我们得帮帮他,我们也要去找g主,干脆一起走好了。” 无花:“这倒是,这样,你去引开後面那俩个傻捕快,我去教他骑马!” 无果忍不住翻个白眼,哀嚎一声:“为什麽又是我!” 无果的身影在树影间穿梭变换成一个黑点,逐渐接近那两个躲在树後的捕快,悄无声息的从掌中抽出两缕红丝,迅速缠上二人的脖颈,使劲一拽,二人迅速失去了知觉。 无果是个好孩子,没有齐宣棣的命令不会随便杀人,所以,这两人只是昏迷了而已,待明日日上三杆,他们便会醒来。 无果得意的拍拍手掌化作一个黑点去追无花。 无果刚一离开,无花就好心的弹出一粒石子,正中马儿後臀,力道那是一个快准狠,马儿一下受了惊,撒开双蹄就往前跑,本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即将睡着的西堂申鸿猛的被惊醒,脸色大变,死死拽紧缰绳,使出吃n的力气拼命去夹马肚,将整个身体都匍匐在这匹高头大马之上。 无花正准备冲过去,忽然看到对面树林里冲出一人来,足尖轻点,脚踩枝头,飘然而下,姿态优雅的落座於西堂申鸿身後,用力掰开西堂申鸿紧紧抓住缰绳的双手,在他耳边轻声道:“把腿松开,你加的太紧了,放松点,哎,对对。” 随着这人的轻言细语,西堂申鸿与马儿一起,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10鲜币)第43章 马儿快跑 “完──了──”无花嘴里叼着的草g掉到了地上,傻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无果无声无息的跳到无花身边,好奇的向下望去:“怎麽回事儿?那人是谁?” “不知道。”无花摇摇头,这人他没见过。无果一听,就急着往下冲。 无花一把拦住他道:“先别轻举妄动,看看再说。” “嗯,就这样,腿不能夹的太紧,缰绳不要拽的太死,放松放松,哎,好!就这样。”这人轻轻的说,距离西堂申鸿不太远也不太近,刚好的让人舒适轻松。 “缰绳扬起时要有力,下落时要迅速,胳膊上用力,对,来你试一次,没事,不用怕,我在你後面呢。”这人温醇的声音,给西堂申鸿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他手执长鞭,用力挥下,马儿扬起双蹄,欢快的跑了出去。 几个回合之後,西堂申鸿基本已经能掌握技术要领,按这人的说法,毕竟是初学,今後独自上路还是莫要骑太快为好,多多练习,自然熟能生巧。 西堂申鸿与他谢过,这人矫捷跳下马背,拱手道:“在下夜里路过此处,正巧碰到公子被马儿所惊,情急之下出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如今公子已无大碍,在下也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後会有期!” 借着黎明前的曙光,西堂申鸿这才看清楚这人的相貌,他有一种很特别的纯净气质,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五官j致深刻,每一笔都仿佛j雕细琢的工笔画般完美,身材修长高大,言语温软,拱起手时,西堂申鸿注意到,他黑色的十指指甲盖衬托的肤色更加洁白如雪,几近透明。 这是除了齐宣棣以外,唯一一位能让西堂申鸿用完美来形容的美人。并且他感觉的出,这人与齐宣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一个滥交成x,一个孤芳自赏,却都不是好相於的主儿。 “今日真是多谢公子了,敢问公子如何称呼?”西堂大人回礼向这人表达谢意。 “如果他日有幸再见,我再告诉你不迟。”这人说着,便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还从未有人跟西堂大人这样回过话,西堂申鸿觉得有些可笑,他骑着马,缓缓跟在这人的身後,忍不住开口:“我说这位公子,我们走的是同一方向,既然如此,不如我载你一程好了,也算是对你刚才帮我的谢意!” 这人头也不回的径自往前走,轻笑道:“公子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我们有短暂的路途同行,最终也依然会分开,既然如此,又为什麽要有过多的瓜葛呢?” “公子所言极是!”很少有人会拒绝西堂大人的好意,更何况是如此不中听的拒绝,西堂大人脸上笑的大度,嘴里说着极是,心中却暗自腹诽这人不识抬举。 於是,按照这人说的,西堂申鸿两腿微夹马肚,轻喝一声“驾──”,马儿便欢乐的跑了起来,虽然西堂大人还是很害怕,但好在马儿跑的并不快,足够让他慢慢适应。 一直蹲在树上的无花无果迅速跟上颠颠跑着的西堂申鸿,将身後那不知名的公子哥越落越远。 无果:“我们为什麽要偷偷的跟?这会儿又没有人,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吗?” 无花:“这不是没有合适的机会麽?” 无果眨眼:“要什麽机会?” 无花:“看,这就是你不懂了吧?比如一群恶霸来欺负西堂大人,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手,然後告诉西堂大人我二人受命於盟主不论生死,都要保护他,其实所谓的分开,不过是我们由明转暗对他的保护而已。” 无果:“还说西堂大人作,我看你才作呢!” 正午十分,艳阳高照,西堂申鸿重新回到了镇江城,刚进城,就听来往间流传到,梅家堡不知惹了何方神圣,先是十二分堂堂主全部消失,再是梅家堡被一把大火烧净,这次终於轮到梅锦堂了,镇江梅锦堂昨天夜里传出激烈的打斗声,之後不久又燃起冲天火光,本欲於今早召开的武林大会代表,江湖七十二大门派掌门以及梅家堡的下人,昨晚全部丧命无一幸免,梅家堡小公子梅璟瑄与武林盟主齐宣棣下落不明。 这一下梅家堡在江湖上成为众矢之的,各大门派连夜来向梅家堡要人,却走到梅锦堂门前才发现,这里仅剩断壁残垣,方圆百里无一活物,江南各分号梅锦堂於今早分别遭到各大门派攻击,似乎他们都忘了,在这一场浩劫中,伤亡最为惨重的其实是梅家堡。 西堂申鸿骑着马停在倒塌的门柱旁,一眼望去,无尽苍凉。 即使眼前的情景万般凄惨,但西堂申鸿相信,齐宣棣一定没事。昨晚他听到了最後的龙啸,那种破空而出,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龙啸,龙没事,齐宣棣就没事,只是,他去了哪里?他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呢? 驾着马在这满目疮痍之上来回走了两遍,一直呆到傍晚日落,西堂申鸿也没有发现丝毫异常,最後只得扫兴的先在离梅锦堂不远处找了家客栈住下。 “掌柜的,一间上房。” 西堂申鸿循声望去,柜台旁站着的那人不正是今早在官道上教他骑马那人? 感受到西堂申鸿的视线,这人也向这边看来,微笑着招呼道:“公子也住这家店麽?这麽巧?” 西堂申鸿回笑:“是啊是啊,好巧,公子刚到?” “是啊。”这人点点头,忽然坏笑着着老板刚刚递给西堂申鸿的钥匙,意有所指道:“一天之内,我们连续两次遇到,还真是缘分不浅呐,只是公子你不会也是刚到吧?” 言下之意,西堂申鸿这个骑马的倒是比他走路还慢了。 “当然不是!”西堂申鸿心下恼怒,但顾忌到这人毕竟救过他,硬是将这怒气忍了下来,冷叱一声,转身上楼,连问这人姓名之事也忘到了脑後。 身後隐隐传来这人低沈温和的笑声,西堂申鸿烦躁的一把将房门甩上,真是的,谁要他多管闲事帮忙了! (11鲜币)第44章 夜路难走 无果蹲在客栈的横梁上,啃着无花从厨房顺来的卤猪手,看着那位在大厅里享受众人目光洗礼却依然坐的稳如泰山一小口一小口轻嚼慢咽一边吃着小菜一边品着小酒的美人,好奇的问无花:“你说这人算是欺负咱们西堂大人了麽?” 无花将喝了一半的酒坛放下,抹了把嘴角:“算吗?其实人家会那样怀疑也正常吧?” “混蛋!”西堂申鸿一把推开窗户,撒气的怒叱一声,不免有些怀念起齐宣棣来,虽然齐宣棣也老欺负他,但至少齐宣棣在的时候,其他人哪敢在他面前造次,他那里用像个缩头乌g一样的躲到屋里来,他才不承认他有些害怕那个美人,绝对不承认! 总之,外表长得美的,哪个嘴巴不是又y险又毒辣一点也不可爱,齐宣棣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齐宣棣你到底去哪儿了? 夜里,西堂申鸿辗转难眠,整整一日了,他在心底的呼唤完全没有回应,他感觉不出齐宣棣的气息,只是以昨晚苍劲的龙啸单纯的坚信,他还活着,但拖的越久,这份无所g据的信任也便越单薄,他的动力也就越渺小。 所以,他一定要在自己失去耐x前找到齐宣棣。这是他给自己定的目标。 跟在西堂申鸿身後出了客栈,无花无果看着在月下孤独前行的西堂申鸿,影子被月光拉扯的很长很落寞。 无花长叹一声:“无果,你说g主还活着麽?” “呸呸呸,什麽话,当然活着,必须活着!”无果铿锵有力的恨不得用唾沫淹死无花。 “那你说g主在哪儿?”无花皱眉,他当然也希望一切朝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他更现实一些。 无果默默低下了头,闷闷道:“谁知道呢,他想见我们的时候我们自然就知道他在哪儿了。” 惨白的月光下,高矮不一的断壁残垣影影绰绰,透着一份渗入骨髓的凄凉与y森。 西堂申鸿忍不住抱起双臂,搓了搓胳膊上气的皮疙瘩,掳起袖子,从怀中掏出一火折子点上,一步一步踏进硌脚的瓦砾堆里。 西堂申鸿一边走着,一边清理着脚下的大型障碍,先将依稀还看的出雕刻着鸳鸯图案的窗棱扔到一边,又将横在路中间的半截墙柱往旁边推了推,不知不觉越走越深入这巨型瓦砾堆的中心,斜倒的石柱上沾着干涸的斑斑血迹,画着四孝图的横梁上c着一支带血的羽箭,他想将横梁推远些,却不小心被这箭上的铁羽划破了手掌。 充斥着鼻腔的血腥味与腐r的气息越来越重,西堂申鸿知道,应该离事发的中心位置不远了。 单薄的布鞋不知何时已被犀利的碎砖瓦划破,西堂申鸿狼狈的扭动了下被割到的脚掌,新鲜的血迹染红了缎面的布鞋上纹绣着的粉色蔷薇。 捡了一块躺在不远处的石墩坐下来歇了一会儿,西堂申鸿扯下内袍一整片下摆,撕成两大两小四份,两块大的裹在鞋外,包了厚厚一层,两块小的缠紧布满细小伤口的手掌,才又站了起来,继续向前。 “你还要再看下去?”无果瞪了眼无花,果断的向下冲去。 无花哀叹了一声,也紧随其後的跟上。 前面又有石头挡住路了,西堂申鸿弯腰试着搬了搬,这块石头太大,他怎麽移也移不动。 忽然前方的光亮被一道黑影挡住,西堂申鸿缓缓抬起头来,借着火折子,他看清楚了眼前这人,忍不住惊呼道:“怎麽是你?” 那人的眼神落在他包裹的厚重却依然有血迹渗出的双脚和缠着布条的双手上,忍不住皱眉:“我还想问,你到这儿来干什麽?” 西堂申鸿气喘嘘嘘的缓了口气,反问他:“你来干什麽?” 这人温柔的笑看西堂申鸿:“看来我们不仅方向一样,连目的地也是相同的。” “什麽目的?你说说看?”西堂申鸿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衣袖下滑,露出一小截洁白细致的小臂来,与缠绕着布条,染满血迹与泥土的手掌形成鲜明对比。 “找人!”这人果断道,有些佩服的看着西堂申鸿,由衷的感叹道:“看不出你外表柔弱,手无缚之力,却意志坚定的很啊。” 西堂申鸿的耳边从不缺少赞美之词,只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想他需要这样的赞美与鼓励,但是对於这位来历不明亦正亦邪的人物,西堂申鸿还是决定不要与他太过亲近为好,於是,只疏远而淡然的礼貌回道:“谢谢,你也一样,这刚赶到镇江就马不停蹄的连夜赶来,看来要找的人对您来讲很重要啊!” “没错,是很重要!”这人倒是也不避讳,爽朗的回道:“只是,我来晚了一步,他们已不在这里。” 听他这样说,西堂申鸿忽然想起今早刚进城时听那坊间流言说道,许多门派都纷纷来梅家堡寻仇,难道这人也是来寻仇的不成? “当然不是。”这人惊讶的看着西堂申鸿,西堂申鸿这才惊觉,刚才他竟然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这样吧,既然我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我就帮你找你要找的人吧!”这人笑起来,眼角连一丝皱纹都没有,可是从他的言谈举止间西堂申鸿却感觉的出他其实并不年轻。 “公子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我们有短暂的路途同行,最终也依然会分开,既然如此,又为什麽要有过多的瓜葛呢?”西堂申鸿得意的笑了,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终於有机会让他出了这口恶气。 “呵呵。”对面的人笑吟吟的看着他,似乎并未因此而不悦,反而满含包容的看着他道:“我原是不想与你有什麽瓜葛的,可是你真的确定凭你自己的能力,能找遍这里麽?” 这人意有所指的看着西堂申鸿惨不忍睹的双手双脚,伸出双手拉过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摊开来看着上面斑驳出血的道道划痕说:“我刚才其实已经找过一遍了,这里没有任何生还者的气息,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你要找的的人如果活着也不会愿意呆在这死人堆里的;如果已经死了,你就算找到也是毫无疑义的!” 西堂申鸿一把甩开他的手,用冷的掉渣的声音道:“你知道什麽?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死了,他也不会死,不要以为你的人死了,别人也一定会死,他不会的,我一定要找到他给你看!” 西堂申鸿说着便又去推身下的石头,使出浑身解数却也推不动,这人一直站在旁边,木然的看着他,西堂申鸿急了,眼圈一红,大颗大颗的泪水便落了下来。 (10鲜币)第45章 又遇青青 最终西堂申鸿还是没能找遍这里,但是他在一棵被火烧的只剩主干的榕树上,找到了一片染满血迹的苍紫色绣着云龙纹的衣角。 西堂申鸿双膝一软,跪倒在布满残砖碎瓦的土地上,将那衣角小心叠好,放入怀中,对着那颗树,重重一叩首。 腐r的气息阵阵浓厚,再往里走挡在脚下的除了倒塌的房屋,就是大片大片惨不忍睹的死尸,几乎没有立足之地,西堂申鸿一手举着火折一手捂住口鼻,强忍心下恐惧,仔细查看了脚边的一具尸体,这人口鼻发黑,脸色铁青,七窍出血。 瞬间,西堂申鸿觉得这一幕有种强烈的熟识感,想起那日初到被烈火焚成灰烬的梅家堡时罡风四起,他看到黑色的龙卷风中似乎是中毒而死的梅家堡下人。 这些人难道都是因为中毒而死? “咚──”忽然,脑後一记重击,眼前一黑,西堂申鸿来不及多想便晕了过去。 是那个人! 一直躲在断壁後看着两人的无花无果果断现身,他们看到了,就是那个早上好意教西堂申鸿骑马的人出手的,刚刚他一直与西堂申鸿保持着适中的距离,以至於他们都忽略了他的威胁x,没想到他竟然敢对西堂申鸿出手! 这人笑吟吟的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想伤害他,这一击不会对他造成伤害,睡上两个时辰就好了,你们带他回去吧,不要让他再来这个地方了,他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无花嚼着草g大敕敕的走过去,一把将西堂申鸿抱起,路过他身边时,忽然停下道:“你怎麽知道他要找谁?又怎麽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他?” 这人没有回话,而是对一直站在远处的无果招了招手道:“过来。” 无果听话的走了过去,这人摊开手心,一只漂亮的冰凌花躺在他手心,竟然没有融化。冰凌花的另一端穿着一g红色的绳子,这人将绳子挂在无果的脖子上,拍拍他圆咕隆咚的小脸蛋说:“见到你们要找的那人的话,记得把这个给他。” 无果呆呆的点头,他发现这冰凌花在他身上也不会融化哎!好神奇! 第二天西堂申鸿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无花无果守在他床前小心的侍候着。 “你们怎麽在这儿?”西堂申鸿开心的笑弯了眼角,一扭脖子才发现浑身都跟被打散了似地疼的厉害,忍不住一阵呲牙咧嘴。 “怎麽了?”无花无果赶紧凑上来,原是西堂申鸿刚才翻身时不小心压到了自己的胳膊,碰到了上面得伤口,看到伤痕累累的四肢,西堂申鸿尴尬的笑了,他感觉的出,扎进皮r里的瓦片渣都被挑了出来,伤口也上过药,用纱布包扎的好好的,不由的有些感激二人。 无花无果扶着西堂申鸿靠坐在床头,西堂申鸿不忘又追问了一遍:“你们怎麽在这儿,找到齐宣棣了吗?” 无花无果对视一眼,整齐摇头,无花道:“那晚分别之後我俩就先一步回来寻找g主,可是一直没有结果,昨晚我们又去梅锦堂那边找,於是,就碰到晕倒的大人你了,对了,大人你怎麽会浑身是伤的晕倒在那种地方?” 西堂申鸿揉了揉发疼的太阳x道:“有人暗算我。” 无果对於无花的说辞颇有不满,却又不好当面揭穿,他知道无花是为了西堂申鸿好,他就是想告诉西堂申鸿,他们已经在那片废墟里找了很久,没有g主的迹象,让西堂申鸿对那里死心。可是他不觉得实话实说有什麽不好啊。 “你们不好奇吗?”等了半天,并没有等来预料中的惊讶,西堂申鸿看了看这间熟悉的房间,终於发现了问题所在:“你们就不好奇是谁在暗算我?还有我在这家客栈订的房间你们怎麽会知道?” 无花尴尬的张口结舌半天,嘿嘿一笑,挠着後脑勺道:“还是大人聪明,其实那晚分别之後,我们一直都跟着你,所以,全都看到了……” “你们都看到了什麽?”西堂申鸿皱了皱眉头:“是那个人暗算的我?” 无花无果点头,无果将当晚的实情重新对西堂申鸿讲了一遍,除了那人给他冰凌花那一段,并非故意,只是无果并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西堂申鸿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无花一把拦住他道:“大人有伤在身,要去哪里?” 西堂申鸿一把推开他:“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为什麽要劝我远离那片废墟,他真的有那麽好心麽?还有跟他三番两次的巧遇,巧合会不会太多了?” “那大人什麽意思?” “你二人跟我再去探一次,越是遮遮掩掩的就越有问题!”西堂申鸿说着便披上外袍,打着绷带的双脚踩在地上仿佛踩在刀尖上一样疼痛难忍,只走了两步,西堂申鸿就冒出一身的虚汗来。 见状,无花上前,蹲在西堂申鸿面前道:“大人伤成这样,是我二人护驾不利,如果大人坚持要去,我来背大人便是。” 西堂申鸿没有拒绝,这会儿不是逞能的时候,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掂量的比较清楚的。 三人出了客栈向北走不远,就是倒塌的梅锦堂,可是这次却没有那麽轻易进入了,外围已经被官府包围,在路口竖着一块“危险,请勿入内”的木牌。 “怎麽办?”无果最先没了主意,两人一起看西堂申鸿。 “等等,我们晚上再来。”西堂申鸿果断道,这件事,还是不要麻烦官府的人比较好! 无花听话的背着西堂申鸿就往回走,刚走了没两步,忽然听到背上的西堂申鸿一声惊呼:“等等!你们看,那个人是青青!” 无花无果顺着西堂申鸿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个j灵似地光头少年正掂着几个纸包从药店出来,在一路边摊旁停下,买了一g冰糖葫芦,边走边吃起来。 “快,跟上!”不等西堂申鸿下令,无花无果已经上树,发挥影卫本色,很快便悄无声息的跟上了那熟悉的光头少年。 (11鲜币)第46章 药引是啥 尽管身上还背着西堂申鸿,无花的速度也一点不减,与无果并驾齐驱,小心的穿梭於街道周围的树丛之中,四月的天气已近微热,暖风拂过脸颊,空气中已能嗅到隐隐的腐臭味,肮脏的气息弥漫在这座江南小城的上空,越聚集越浓重。 西堂申鸿有些担忧的抬头望了眼看上去清朗干净,没有一丝污垢的天空,眉头越锁越紧。 三人跟着青青一路出了城,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凉,眼见连一棵可以遮挡的大树都没有时,西堂申鸿终於发现了事情不对。 走在最前面的青青也在此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勉强躲在一颗树後的三人。 “你们三个,别躲啦,真是两个笨蛋啊,西堂大人都被你们带笨了,不知道齐宣棣那小子怎麽会用你们两个当影卫,难怪伤成那副德行,活该!”青青说者无意,可有人听着有心。 “齐宣棣受伤了?伤的重吗?”西堂申鸿傻傻的问。 青青脸上明显一副果然变笨了的神情看着他说:“齐宣棣只防备了梅璟瑄,没想到最後是让秦烟那个白眼狼用剑刺穿了x口,你说重不重?” 这边三人脸色整齐变得刷白如雪,那边青青却不知轻重的还在继续唧唧咋咋个不停:“好在齐宣棣那小子比你们稍微聪明点,知道装病,七星盟的盟主那晚没来,要真来齐了,整座镇江城怕是都要夷为平地。” “那齐宣棣还活着吗?”西堂申鸿双唇颤抖,但他又隐隐有些自信,青青现在能站在这里说这些,不就是齐宣棣无碍的证明吗? “费话,他死了我也在人间也呆不成了!” 西堂申鸿脸色稍霁。 “不过……” “不过什麽?” 西堂大人脸色一连数变,紧张的手脚哆嗦,满含希望的双眼看着青青,只希望从他口中说出“并无大碍”这样的词语。 可是…… “不过,毕竟是刺穿心脏,换做一般人必死无疑,可齐宣棣那小子命大,有人舍不得他死。”青青笑的暧昧。 “是谁?” “这普天之下,能起死回生之物,只有一件。而齐宣棣现在不过只是在用丹药吊着半条命而已。”青青说着,扬扬手中刚买到的药材补充道。 “什麽东西?你能不能说的详细点?”无花扶着西堂申鸿在路边的树墩上坐下来,虽然无花背着他跑了一天,可他四肢还是疼痛难忍,稍微一碰就钻心的疼。 青青其实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西堂申鸿的伤口,也猜到他是为何所伤,这会儿看到他疼痛难忍,心下也万分不忍。 “西堂申鸿,这次其实是我主动引你们到这里来的。齐宣棣有话让我转告你。”青青眼睛盯着西堂申鸿的双手,牙齿轻咬嘴唇:“齐宣棣说,这件事你不要再c手了,也不要再找七星盟了,他让你回g禀明皇上,就说他死於那晚浩劫之中,不能再为皇上尽孝尽忠了。” “你说……什麽……?” 西堂申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都说祸害遗千年麽?要说那个干尽天下缺德事儿的混蛋王爷死了,他才不信!死也不信!那个好命的混蛋,就算全天下都死光了,也一定会没事的,他曾经那麽坚定的以为…… 不,他一定会没事的,不是还有办法麽? “青青,你快告诉我那个能起死回生的办法,我想一定可以救他!”西堂申鸿用裹成猪蹄似地双手笨拙的抓着青青的衣角,语气几近哀求。 青青小心的掰开他包裹严实的手掌,蹲下身与他平视道:“小美人,你回g吧,在g里,有真龙庇佑,没有人可以伤到你,至於那个起死回生的法子,熵帝也很清楚,你要真想知道,就回去问他吧。” “等等!”西堂申鸿开口唤住准备离开的青青道:“你说的这个办法,是不是就是熵帝在密函中提到的营救柏盈菊的办法。” “正是!”青青果断回道。 “那这起死回生之物,便是九天神草?”西堂申鸿问道,这本是他与齐宣棣本次之行的目的,没想到如今齐宣棣倒也需要这个来救命了。 “正是!不过……“青青缓了缓道:“不过,大人可能还不知道,这草除了梅兰竹菊四样元素齐聚之外,还需要一样旷世珍品为药引,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炼制,方可形成!” “什麽?”西堂申鸿皱紧了眉头,他总觉得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有什麽地方是瞒着他的,而青青所说的药引,正是他从未耳闻过的,隐约间,西堂申鸿觉得,或许这点,才是真正的问题关键。 “回去问熵帝吧,他才是最清楚的人。”青青说着,周身闪过一道青色的光芒,瞬间消失在这片空旷之中。 三人魂不守舍的走回客栈,西堂申鸿这一天里剩下的时间都在想,那个最重要的药引究竟是什麽东西。 是夜,万籁俱寂。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西堂大人忽然听到隐约的敲门声,便披上外袍,起来查看。 门外走廊上,竟然站着一人,月白色的长袍在这黑暗的夜中,特别显眼。 很快,西堂申鸿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也看清了黑暗中这人的轮廓,这不正是那日教他骑马,又将他打晕之人? 西堂申鸿反手就要去关门,却被这人一把顶住,黑暗中,他挑起嘴角,对西堂申鸿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来向你告别而已,还有,这个给你。” 这人说着递给西堂申鸿一个小圆盒,西堂申鸿警惕的看着他半晌,就是不接。 “拿上吧。”他拉过西堂申鸿的手,硬塞进他伤痕累累的手心道:“那些砖瓦上全部沾染了尸毒,没有这药,你那伤口,怕是难以愈合,难道你想变成废人不成?” 西堂申鸿一点都不领他的好意,翻着眼睛道:“你有这麽好心?不会是毒药吧?抹到伤口上就一命呜呼了?” 这人倒也不生气,反而正儿八经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有可能,那你用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会用啊,真是的!”西堂申鸿反手又要去甩门。 “等等!”忽然这人道。 “怎麽?”西堂申鸿不耐烦的回过头来:“你还有什麽事啊?” “哦,现在没什麽了。” 这人转身离去,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客栈狭窄暗淡的走廊里,黑色的披风遮去了他月白色的长袍,很快,西堂申鸿就看不清楚他的身影,可这人看着他那最後一眼,却一直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10鲜币)第47章 大军开拔 这人的药说来也神奇,只用了两天,西堂申鸿手脚上的伤口不但痊愈而且肌肤光滑如新,下地走路亦无大碍。 这一日午後,西堂申鸿叫来无花无果道:“我伤势已好,二位不用挂心,这麽久以来,一直劳烦二位的照顾,接下来,申鸿要去做的事情可能会很危险,二位是去是留全凭自愿,申鸿绝不阻拦,亦不会让王爷怪罪於你二人。” “大人请讲!”无花无果拱手整齐道。 “我已让孙德茂通知了朝廷,大皇子敬恒已带领两万j兵抵达镇江城外,我要前去与他们会和。”西堂申鸿缓缓说道。 “然後呢?与他们会和之後,大人要去哪里,回祥京麽?”无花问。 “怎麽可能?”西堂申鸿笑了:“当然是七星盟,此次申鸿奉帝命出行,目的地便是那里,这些本都是我份内之事,即使只有我一人,即使那是龙潭虎x,即使粉身碎骨,申鸿也在所不惜,万死不辞。” “那倒是巧了,我二人也要去七星盟,听青青话中的意思,王爷应是被人所救,我们准备去那里碰碰运气。不如一起?”无花看了眼无果,无果果断的点点头。 西堂申鸿顿了一会儿,将手中的茶盅重重的放在圆桌上,轻轻点头:“也好。” 三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日落之前便抵达城外官驿,大皇子敬恒身着一身素色劲装,率领一众将领在驿站外迎接西堂申鸿。 “舅舅──”西堂申鸿一下马,迎接他的就是敬恒的热烈熊抱,从小宠爱到大的少年在他面前立即化身大型犬类,在他x前一个劲的蹭啊蹭,刚刚那威风凛凛的潇洒模样瞬间烟消云散,而西堂申鸿的紧绷了几日的神经也只有在见到敬恒的这一刻,才稍微放松了些。 “他们是谁?”从西堂申鸿怀中抬起头来,敬恒才注意到他身後还跟着一高一矮两黑衣男子,看上去倒是j明厉害。 “你皇叔的人。”聚德g的人一向与朝廷没有太多牵扯,这是齐宣棣刻意回避的一点,西堂申鸿不想这个规矩被打破,只是敷衍的解释道。 “啊~~那个变态的人啊?”敬恒口气暧昧且诡异,西堂申鸿莫名奇妙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落在无果身上那猥琐的视线,终於明白,这孩子怕是想歪了!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西堂申鸿点了下敬恒的额头,冲无花无果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即消失在暗淡的夜色之中。 敬恒夸张的捂着额头,不满抱怨:“舅舅,不能怪我,谁让那个变态老干那麽变态的事儿啊!” “他是你皇叔!”西堂申鸿忍不住停下来纠正。 “舅舅,你没事儿吧?”敬恒有点担心的看着西堂申鸿,抬手一本正经的了他的额头,反问道:“你忘了那个变态是怎麽轻薄你的了,反而帮他说话?” “敬恒!”西堂申鸿声音一沈,敬恒立即乖乖的站在一旁,双手下垂,像小时候一样乖顺的做出一副虚心听训的模样。 “敬恒──”西堂申鸿的大手慈爱的轻拍他的肩膀,耐下心来对他解释:“你皇叔,你皇叔他,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还是不要说他了。” 西堂申鸿的气色很差,应该与这几日没有休息好有关。敬恒扶着他一路到厅中主位上坐了,亲自为他倒上茶水,并吩咐下人去煲些参汤。 与齐宣棣同来的,还有镇南大将军任桡。 三人连夜安排了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听秦烟交代,七星盟在极北之地,路途遥远,如果步行需要一月有余,西堂申鸿等不了那麽许久,要求连夜赶路,二十天内必须到达。 第二天一早,几人便带着两万j兵,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走在最前面领路的,是紧锁着秦烟的囚车。 敬恒贴心的为西堂申鸿准备了j致华丽的马车,西堂申鸿想起强撑骑马那次惨不忍睹的经历,乖乖的上了车,随着车厢在路上的颠簸摇摆,这几日的疲惫席卷而来,他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中午,部队在附近的林地里稍作休憩,敬恒将午饭端进西堂申鸿的车厢,却又不忍唤醒他,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舅舅,舅舅──”敬恒轻轻叫了两声,见西堂申鸿没有反应,便蹑手蹑脚的渐渐靠近,两手分开撑在西堂申鸿头两侧,微微俯下身体,嘟起双唇…… 近一点,再近一点…… 就在敬恒的嘴唇即将贴上西堂申鸿的脸颊时,忽然,敬恒捂着脑门怪叫一声,瘫坐在地上,一颗小石子打着滚落在他身侧。 纵使这般,西堂申鸿也一直没醒,敬恒却再也不敢造次,羞囧难当,捂着头蹦下马车,才大声嚷嚷着叫喊:“刚才是谁在砸本g?是谁?” 敬恒本不是小气之人,像丢石子这种小事他不会计较,可是,一想到丢石子这人一定看到了他要亲西堂申鸿的画面,大皇子的心中就像吞了只苍蝇似地,不揪出来怎麽能放心啊! 附近一颗树上,无果站在枝头,手中捏着两颗小石子,笑的那叫一个开心,轻叱一声:“白痴”扭头就像另一颗树上的无花跑去。 无花刮了下他的小鼻子道:“你怎麽去惹那祖宗了,听说跟咱主子一样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无果鼻子,嘿嘿一笑:“你没看到他要沾咱g主夫人的便宜啊!” 无花白他一眼:“西堂大人什麽时候成g主夫人了?” “西堂大人是安王妃,自然是我们的g主夫人啊,这还用问麽?”无果说的理所应当,折了一g树枝捏在手中指着人群中的齐敬恒道:“无花,你说这人怎麽这麽不要脸啊 ,明明跟咱g主是一路货色,竟然也敢说g主是变态!” “你懂什麽啊,小屁孩!”无花一把推开他的大脑袋,从树上跳下来,领饭去了。 无果在枝头冲他叫着:“记着给我带一份!” 这一叫不要紧,敬恒敏锐的目光迅速向他扫来,无果手中还捏着刚刚剩下的两个小石子,手一抖,全部落在了地上,打着滚停在了敬恒脚边。 (12鲜币)第48章 真实目的 敬恒眯起眼睛,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犀利的眼神猛的瞪向无果,无果一个激灵,脚下撒风就跑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敬恒怒吼一声,提剑追去。 无花挑了颗最高的树,爬上枝头,一边看两人打架一边啃手里的馒头。 无果与敬恒相斗,完全是无技术含量的打架而已,敬恒的剑还没出手就被无果指尖的红丝缠起,丢到一旁。 敬恒气红了眼,直接以蛮力将无果压在身下,一通狂揍,无果当然也不会老实被揍,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均是一副鼻青脸肿,惨不忍睹状。 无花吃完了馒头,凉飕飕的在树上开口:“不知大皇子殿下今年贵庚啊?” 敬恒正屈起双臂,遮挡无果那劲道十足的佛山无影脚,哪里有空理无花,当然没有回答。 一看齐敬恒被揍的惨烈,无花更开心的继续道:“虽然不知大皇子殿下贵庚,可是我们无果才八岁,啧啧,您说您跟一个八岁的娃娃动手,还被打成这样?哎呦,无果你怎麽敢这样呢?轻点轻点,给皇子殿下留点面子!” 无花最後那一句话要多虚伪有多虚伪,可无果哪里听得懂,不但脚下踹的更孔武有力,口中还振振有词:“给他什麽面子,我为什麽要给他面子?才不给,自己技不如人,就休要怪我!” 最惨的当然是躺在地上被无果修理成猪头的大皇子殿下,齐敬恒这会儿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了,本来他跟齐宣棣就结怨甚深,如果再加上这一笔,好的很,最好齐宣棣已经死了,否则,就算活着回来,就算他是他的皇叔,他也绝不放过他,这笔账他给齐宣棣记下了! “敬恒!” 无花在树上正看戏看的开心,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吓得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西堂申鸿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站在了树下,看到被无果压在身下,打到已经看不出容貌的齐敬恒,大步冲了过来,一把将鼻青脸肿的敬恒抱进怀里。 无果三魂也吓走了七魄,刚才打的太投入,忘记留意周围环境了,啧。 “怎麽回事?”西堂申鸿恼怒的瞪着无果,如果只是简单的打闹玩耍他可以不介意,不过,看看敬恒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无果下手也太狠了,西堂申鸿觉得,这麽小的孩子下这麽狠的手总是不好的! “舅舅──”敬恒眼圈的泪水滚啊滚,终於滚出了眼眶,落在青紫脏污的脸上,又蛰又疼,越疼越哭,哭的西堂申鸿心里软绵绵的,瞪着无果的眼神愈加严厉。 无果像个犯错的小孩似地远远站在一旁,低头绞着手指。 “舅舅──”敬恒奄奄一息,微弱的唤道:“舅舅不用担心,我没事,不怪无果,是我不好,是我先挑衅他的,你不要怪他!” 奸诈啊奸诈,无果彻底鄙视齐敬恒了,若说刚刚只是觉得他技不如人,现在则是彻底恨不得踩死这个败类了! “当然不能怪无果了,又不是无果要沾西堂大人的便宜!”无花说着从树上飘飘然落下,挡在犯错的无果身前。 “西堂大人,咱们兄弟跟着你也有段时间了,你也应该了解咱们的人品,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作难,我们一般是不会露面的。而且他是你外甥,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对您安的什麽心,我劝您今後还是小心些,下次再睡的那麽毫无防备,我兄弟二人也不一定能救的了您了!”无花说完,拉着无果的小手就向大部队走去,他们又不是朝廷的人,不需要对那两个人卑躬屈膝的,西堂申鸿对他们的好他们记得,但如果什麽时候西堂申鸿容不下他们,他们也绝不会多留半分锺。 “舅舅,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我没有……”表面上敬恒肿着张脸,委屈的在西堂申鸿x前磨蹭撒娇,可心里却在暗暗记恨无花无果。 西堂申鸿伸出手来,抚着他的头发,待无花无果走远了,才缓缓说道:“敬恒,你知道这次我为什麽要让你来麽?” 敬恒窝在他怀中不语,但是磨蹭的频率却明显慢了下来。 西堂申鸿抚着他的发丝道:“敬恒,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外甥,但我对你一向视如己出。你既是大宁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又是我西堂家唯一的希望,皇上的子女虽然不多,但也有三位皇子,二皇子与你年纪最为接近,也是皇位最有力的角逐者,你都已经十六岁了,我也向皇上提过两次立你为太子的事,可是皇上说你们没有一人为大宁做出点什麽贡献的,他还要再观察观察。这次是个机会,七星妖盟从太祖皇帝开疆时起就是大宁的心腹大患,如果这次不但能得到九天神草还能铲除七星盟,你就立了大功了,待我们凯旋而归时,既是你封立太子之日,西堂家辅佐的只能是每一代的君王,而舅舅希望下一个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你!明白麽?” 这样的话,敬恒已经听了无数次,他知道这是西堂申鸿发飙的前兆,後面跟着的会是一大堆的你该如何如何,不能如何如何的说教,虽然他喜欢西堂申鸿,但不代表他也喜欢西堂申鸿的说教,虽然他喜欢在西堂申鸿面前装小孩子撒娇占便宜,但不代表他喜欢西堂申鸿一直把他当成记忆中那个孱弱的少年。 “舅舅。”敬恒从西堂申鸿怀中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亮亮的,正色道:“舅舅,我说过,我会完成你的一切愿望,不要说区区一个皇位,老二怎麽是我的对手,你多虑了。” “不要轻敌,你父皇等着看你这次的成绩呢,该怎麽做我希望你明白,不要节外生枝,不要招惹你皇叔的人,七星盟的诡异远远超出你的想象,真想攻克那里,只能靠他,对他的人我们要礼遇,尤其是那两个跟他最亲近的影卫,知道吗?” 西堂申鸿瞪了眼敬恒,就像无花说的那样,敬恒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不过,至於这有些越界的感情,西堂申鸿只当是少年青春期的莽撞懵懂和对他的依赖而已,并未放在心上。 他想,等敬恒以後接触到更多的女人,就会好起来吧,毕竟在g闱之地长大的孩子,尤其是熵帝的g闱,心思都有些诡怪,会错把亲情当做爱情也并非没有可能。 所以,对於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是回避的。他以为很多事情就这麽放着放着,或许就过去了,时间可以证明一切,等敬恒长大了,就什麽都明白了。 “舅舅,你在开玩笑吧?”敬恒笑了:“你说让我依靠齐宣棣麽?你觉得可能麽?他恨我就像我恨他的感情一样,至於原因,难道你不清楚麽?” “?”西堂申鸿两只眼睛写满了问号。 “好!舅舅愿意演,我就陪你演!”敬恒暴躁脾气瞬间又冲上头顶,双眼充满哀伤的看着他: “舅舅,如果我当上了太子,你会留在我身边一辈子麽?” 西堂申鸿果断的点点头:“当然,西堂家就是为了辅佐帝王而存在的。” (12鲜币)第49章 梦中有梦 向极北之地的行进,出乎意料的顺利,并未遭到任何人为的攻击,只是温度愈来愈低,五日後全军就换上了冬日的棉袍来抵御严寒,大军按照预定计划,日夜兼程,到达黎川仅用了半月的时间。 黎川是大宁最北边的边境小城,常年被冰雪覆盖,人迹罕至,为数不多的当地农户都住在冰雕的房子里,靠打捞海鱼为生。 这说来也奇怪,黎川是大宁温度最低的地方,按理来说应该河水结冰才对,可是不然,黎川城里的河水从不结冰,哪怕陆地长年积雪不化,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不会冰冻。 西堂申鸿将手伸入水中撩起一捧,冰凉刺骨,据他所知,极寒之地温泉较多,不会结冰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个地方却有些不同,试想一下,同样温度下,陆地上冰层像是积了千年之久,而水却在流动,而在如此冰冷的本应结冰的水中,却有鱼在游动,以这种温度而言,很难相信能有生命可以存活。这是多麽诡异的现象? 黎川的北边是狭长的海岸线,磅礴的大海拍打着礁石发出隆隆的鸣响,据秦烟所说,在这大海的中央,最北那一点上,有一片苍白的大陆,即是七星盟所在。 日落之前,大军登船完毕,满帆向北驶去,两天三夜之後,就可抵达。 站在甲板上,西堂申鸿仰望头顶的一轮明月,或许是因为位於极北纯净之地,天空似乎离自己很远又很近,一闪一闪的明星密集的遍布深蓝色的天空,一道银链划破天际,群星拱绕,似乎就是传说中的银河。 “舅舅,最近您一直疲於赶路,去休息一会儿吧。”敬恒好心的拿来狐皮披风给西堂申鸿搭在肩上,在这极寒之地,说不冷是骗人的。 “嗯,也好。”西堂申鸿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进船舱。 船舱里的炉火烧的很旺,西堂申鸿躺在床上,最近连夜赶路,偶尔小憩一会儿,却也睡不踏实,在这承载波涛的海面上,船儿摇摇晃晃,仿佛摇篮般有催人熟睡的功效,疲乏过度的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西堂申鸿做梦了,他梦到了齐宣棣,这一路上他总是梦到他。 人都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是自然现象,西堂申鸿也坦诚的承认,这一路上他几乎一刻不停的都在想,齐宣棣到底遇到了什麽事。 那日青青言语不详,有所遮掩,是谁都看的出来的,听青青话中的意思,似乎是齐宣棣不愿回来,可是为什麽?他需要个解释,熵帝需要个解释,大宁需要个解释。 他不可能回去对熵帝说,您的宝贝弟弟死了,除非他想西堂家就此败落。 他希望能在与七星盟开战前找到齐宣棣,他必须要确保齐宣棣的安全,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似乎是炉火熄灭了,沈睡中的西堂申鸿忽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他裹紧被褥,翻身继续睡去,他正梦到齐宣棣给他讲故事,关於他不知道的那晚的故事,他不能醒,醒了就听不到了。 滴答──滴答── 是什麽落在脸上,湿湿的,黏黏的。 西堂申鸿睁开眼睛,看到床边正做了个人,浑身湿漉漉的,不断有水珠从他的脸上,发上滴落,落在西堂申鸿的脸上。 “是你?”西堂申鸿疑惑的做起身子,是那个人!教他骑马,夜里送药的那个男人! “你怎麽在这里?你又是怎麽进来的?”西堂申鸿紧张的看看门口,还好,他休息的时候已经让人都下去了。 这人含笑的双眼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两颗莹润洁白的珍珠,珍珠中间被打穿,用金丝穿过,连着金色的耳针,做成一对小巧j致的耳钉。 “送给你的。”他将手心往前送了送,放在西堂申鸿眼前。 西堂申鸿嘴角抽了两下,将那只手推回去,强忍下想发飙的冲动,礼貌的拒绝:“不好意思,我是男人,没有耳孔的。” “没关系。”这人笑着,又将手递过来:“这是我挖出来的第一对珍珠,忽然就想起那日正巧在路上碰到你,看你差点从马上滚下来的样子,就跟从蚌里滚出的珍珠似地,於是就想送给你留个纪念。你不戴没关系,收下就行了。” 西堂申鸿恶狠狠的瞪着他,不就那麽一次丑态被这家夥碰到了麽?用得着他一再提醒自己麽?谁要他的礼物啊! “不好意思,我们认识麽?我为什麽要收你的东西?你还是拿走吧,要不我叫外面的卫兵进来,你想走也走不了了。”西堂申鸿冷冰冰的又一次推开他的手掌,看到炉火不知什麽时候果然已经熄灭,屋里温度低的吓人。 “哎……”这人一声无奈的低叹,忽然道:“好歹我游了这麽久,才到了这里,我只是想送你个东西,又不是想泡你,你不用这麽警惕吧?” “你!”西堂申鸿怒极攻心,从床上站起来,伸出食指指着面前着男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无赖让他碰上一个还不够麽?为什麽还要来第二个!!! “来人!”西堂申鸿大喝一声,屋外唰唰唰冲进来两列拿着长矛的卫兵,领头的小队长问:“西堂大人,怎麽了?” “拿下!”西堂申鸿手指的方向没有变,眼睛瞪着的人没有变,可是拿着长矛的卫兵却一脸为难的看着他:“大人,你说什麽?” “拿下,把这个人拿下!”西堂申鸿更怒了,因为对面这人笑的更开心了。 “大人!”小队长说话了:“大人,您的对面没有人啊!” 没有人?怎麽会! “怎麽会──”西堂申鸿猛的从床上弹坐起来,双眼睁得彷如铜铃般大小,紧张而慌乱的望着四周。 “舅舅!舅舅!”敬恒在他耳边叫着,侍候他起居的下人跪在一旁,炉火旺盛的劈啪作响。 “舅舅,你做噩梦了?”敬恒看西堂申鸿半天没有反应,不免有些担心。 “敬恒!”西堂申鸿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刚刚在睡觉麽?” “是啊。”敬恒笃定的点点头。 “有没有什麽人来过?”西堂申鸿脸色苍白,看上去形容憔悴。 “没有。”敬恒笃定道。 “你怎麽知道?”西堂申鸿怀疑的望着他。 敬恒羞涩的低下头:“因为,因为担心舅舅,所以,舅舅一睡下,我就过来了。” 西堂申鸿看了敬恒好一会儿,大概猜出了敬恒留在这儿的原因,心下更加烦乱,对敬恒挥挥手道:“好了,我没事了,你也回去睡吧,不用守着我。” 在西堂申鸿的催促下,敬恒只好一脸失落的回屋去了。 西堂申鸿重新躺下,告诉自己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中梦,不用在意罢了,还是睡吧。 想着,他向着床里侧翻了个身,瞳孔瞬间放大,惊讶的连叫声都忘了,那对珍珠耳钉闪烁着莹润的光芒赫然躺在他的床头。 (11鲜币)第50章 终於再见 这一路太过顺利,眼看明日一早就可抵达七星盟,西堂申鸿心中却在隐隐担忧,七星盟这样的态度,等於门扉大开,对他说欢迎光临,他们早就知道他要来,不是吗? 既然这样,那便是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海面上的最後一晚,西堂申鸿失眠了,披了外套,走到甲板上,尽职的士兵将整艘船守卫森严。 西堂申鸿手扶在船舷上,一脸愁容的看向前方,他後悔了,如果在开战前找不到齐宣棣,那他们便毫无胜算,他不该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让敬恒跟着冒险…… 月光照在海上映出粼粼波涛,西堂申鸿双眼没有焦距的盯着黑色的海面,离船不远处的地方似乎有鱼儿游过,升起一串串水泡。 不知是不是错觉,西堂申鸿总觉的水下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起伏不定的水面下似乎有人影晃过,西堂申鸿一个激灵,再定睛去看时,那里却什麽也没有了。 很快,他又听到海水拍打左舷传来一阵非同寻常的“啪啪”声,便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等他走到时,那声音却又消失,紧接着,船尾又响起了同样的声音,而且这次更急更响一些,西堂申鸿疑惑着循声走过去,路过船侧的士兵身边时,他惊奇的发现,他们似乎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船尾的声响还在继续,似乎在等待西堂申鸿,西堂申鸿靠近船尾时,越走越慢,警惕的望向四周,发现没有任何疑点之後,才渐渐靠近尾舷。 他看到了什麽?西堂申鸿惊讶的双手捂住开启的双唇,他不信,绝对不信,就算是亲眼看到他也不信!!! 是那个人! 他正一g指头竖在嘴边对西堂申鸿做出“嘘”的手势,瀑布般的长发流泻而下,反s着月光,发出一圈淡淡的金色光晕。 他上身赤裸着,没有穿衣服,然後,用他长满鳞片的巨大尾巴拍打着船侧,发出一声声沈闷的“啪啪”响声。 他竟然是一条人鱼!!! 西堂申鸿猛的向後退了两步,又忍不住靠了过来。他爬在船舷上,含笑看着西堂申鸿“惊讶麽?” 西堂申鸿诚实的点点头。 这人接着说:“其实我原来不是这样的,我曾经是个王子,中了巫师的魔法,巫师说如果有人能给我个爱情之吻,我就能恢复人身,你相信麽?” 西堂申鸿轻叱一声,一脚跺到他手上:“信个屁,你到底是谁?” 这人似乎很痛,从水中捞出自己带着蹼的手掌,放在嘴边轻轻吹着,满含委屈的看向西堂申鸿:“好啦,不跟你玩了,有人想见你。”这人看了看天上的星辰继续道:“我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谁?”西堂申鸿心中那个堵在心口的名字呼之欲出,会是他麽? 这人神秘的笑了:“你心中想的那人。” 西堂申鸿脸蓦地一红,犹豫的伸出手搭在他的蹼掌上,一股冲力将他拉向船下,这人将他紧紧拥在怀中,两人一起潜入深海之中,飞快的游动。 这段经历太过诡异,西堂申鸿有点害怕,双手紧紧攀在他的背上,一语不发,开始反思他为什麽会相信这个人的话,如果他骗了自己怎麽办?如果前面等待他的不是齐宣棣而是七星盟的圈套,那该怎麽办? 可是现在说什麽都晚了,他只有将赌注押在这人身上。 西堂申鸿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肩膀与腹部,也隐隐印出鳞片的青色痕迹,有色彩斑斓的鱼儿在他们周围游动,白色的水母漂浮在水中,五彩的珊瑚流光溢彩,各种能叫出名字的与未知的海洋生物妆点着深沈的海底。 西堂申鸿伸出手去,立即有红色的小鱼绕着他手掌游来游去,讨好的在他手心磨蹭着脑门,之前的担忧,在这群小东西的包围下,减淡不少,他能来自这人搭在他腰间的浓浓暖意,忍不住回头看去,正对上这人宠溺而温柔的目光,瞬间,西堂申鸿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 越向前游,水道越窄,西堂申鸿猜想,应该是进入人工建筑内了。 “马上就到了。”这人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西堂申鸿点点头,心中莫名的紧张起来。 他们继续向上游,水面温度有所升高,仿佛温泉般暖暖的,鹅黄色的灯光穿透水面隐隐照s下来,水面白蒙蒙的一片,然後,西堂申鸿终於听到了那个挂念已久的声音,似乎是对身边的下人说的:“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都下去吧。” 西堂申鸿正想游上去,忽然被身边这人一把拉住,这人用手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稍等一会儿,然後自己游到稍微靠上一些的地方,打探情况。 过了一会儿,齐宣棣的声音传来:“你们上来吧。” 这人笑了,游回来,拉着西堂申鸿飞快的向上游去,钻出水面,西堂申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抹了把脸,然後愣愣的看着靠在一边赤裸的齐宣棣。 原来这是个浴池,齐宣棣正在洗澡! 虽然齐宣棣x部以下全部没入水中,西堂申鸿还是傻了,双颊绯红绯红的,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水里。 身边这人将他从水里提上来,冲他挥挥手,扬起硕大的鱼尾,重新游入海中。 一时间,屋中只剩他与齐宣棣二人。 “过来,帮我擦擦背。”齐宣棣说着,转过身去,那道刺目的鞭伤在他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了痕迹,依旧清晰可见,西堂申鸿动了动腿,僵硬的向他走去。 直到此刻,他才有种其实一切都在齐宣棣掌控范围内的错觉的,这次的相见让他明白,齐宣棣如果想见他轻而易举,之所以他们分开这久,完全是因为齐宣棣并不想见他。 想来也是,强大如他,又怎麽会被秦烟那些雕虫小技所骗,区区七星盟,又怎麽困的住他,应该是他自己不想离开这里才对吧! “听说你被秦烟捅到x口了,伤的如何?”西堂申鸿忍了半晌,还是问出口了,看他这样就知道没事,可还是想问问,想听他亲口告诉他那日究竟发生了什麽。 “没有大碍!”齐宣棣在笑。 “笑什麽?”西堂申鸿拿着毛巾的手顿了下,他看到了齐宣棣後背上被捅穿的那个伤口,就在那道鞭伤的左侧,心脏的正中间,若换做普通人,早就死了吧?西堂申鸿如是想。 “西堂申鸿,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其实我已经是个死人了。”齐宣棣说着转过身来,西堂申鸿这才看到,他x口位置,本应是皮r的地方,嵌着一颗雪白色的冰晶石。 51-60 忠臣难为 作者:咩咩宝 (14鲜币)第51章 我的骄傲 “这是什麽?”西堂申鸿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不敢继续向前,他怕,怕这一切都是幻想,怕一旦碰触到这块奇异的石头,齐宣棣就会消失。 “如你所见。就是这东西救了我一命。”齐宣棣的j神看上去并不好,他疲惫的笑着,拉起西堂申鸿的手,放在这块看似坚硬的石头上,手掌之下,西堂申鸿分明感觉到了属於人体的温暖以及匀速跳动的脉搏,这石头仿佛一颗活生生的心脏,维持着齐宣棣的整个生命运作。 “这是什麽?”西堂申鸿又问了一遍,声音中透着焦虑,他知道这个东西不会那麽简单。 “七星盟一向以神族後裔自居,号称拥有不老不死之术。其实都是假的,他们的秘密就在这块石头里,这块石头就是整个七星盟的命脉。”齐宣棣向後靠了靠,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倚在浴池的边缘,几缕黑色的发丝黏在他完美的脸颊上,嘴角微微向上挑起,漫不经心的笑着。 “那为什麽……”西堂申鸿不知该怎麽表达他的问题,於是指指那块石头又指指齐宣棣,齐宣棣倒是接的很快。 “你想问那为什麽会出现在我身上是吗?” 西堂申鸿点点头,齐宣棣缓缓说道:“这块生命之石由每一任盟主掌管,与盟主共生,但是人身r体的承载能力有限,所以,每隔五百年就必须选择新的寄主,其实盟主不过是个幌子,真正掌管七星盟的是这块石头而已,你应该也知道,耀世的日子就快到了。” “嗡”,西堂申鸿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这是什麽意思? “西堂申鸿,聪慧如你,我就不用说的那麽明白了。”齐宣棣的笑容很苦涩,他淡淡的道:“我现在才明白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些都是我欠耀世的,在他最後的日子里,我得陪着他,然後,就这样,我莫名的拥有了五百年的生命,却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麽是你?”西堂申鸿喃喃道,顿了下,忽然晃了晃脑袋,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拉起他的手道:“王爷,别闹了,您该回g吧,我们在外面呆的太久了。” 齐宣棣幽幽叹了口气,甩开西堂申鸿的手,顺着台阶走出浴池,强健有力又修长饱满的身材看上去赏心悦目,可是西堂申鸿却无心欣赏。 齐宣棣优雅的拿起搭在屏风上的白色丝绸睡衣披上,对还愣在水池中的西堂申鸿伸出手来:“上来换件衣服吧,看你,都湿透了,一会儿感冒了怎麽办。” 西堂申鸿木然的上了岸,换了件干燥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齐宣棣拿了块干毛巾说:“让我给你擦一次头发吧。”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宣翎寝g的门外,那时候我们还小,我就看你拿着毛巾在他给擦头发,当时我很羡慕你,你和宣翎那麽亲近,你可以为他做那麽多的事,可是我不行,因为我也是皇子,很多事我不能做。 长大後,不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我就更讨厌g里。尤其在我知道我得不到宣翎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那里,或许我还是那麽任x,但这是宣翎一直纵容我的结果,我找不到留在朝廷意义,但至少我的人生还是自由。 我的前半生一直都是为了宣翎而活,但我希望自己的後半生可以自己掌控,因为至少我也是个皇子,仅有的骄傲让我也想要有属於自己的东西。 我一直都是羡慕你的,你可以毫无顾忌的和宣翎那麽亲密,而我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跟他闹脾气,他永远都像长辈那样纵容我,却不会再像登基前那样与我欢笑,我知道是那件事是他心底的一g刺,是我们之间永远的芥蒂,所以,我只能默默的看着他笑,看他与你出双入对的,眼中只有彼此,当时我就想,如果把你抢到手,他会是什麽样的表情呢? 後来,我发现我错了。你和宣翎并不是那种关系,他爱的是穆修竹,不,现在应该叫柏盈菊吧,可是你知道柏盈菊和宣翎是什麽关系吗?西堂申鸿,我不能告诉你,如果柏盈菊死了,我和宣翎会让这个秘密永远沈睡下去,如果他没死,这个秘密也应该继续沈睡。” 西堂申鸿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的默默听着,齐宣棣还在一缕一缕的给他擦着头发,擦的仔细小心,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那麽哀伤,哀伤的仿佛像在告别。 “其实从柏盈菊消失的那一天,我就在等,等宣翎的这道命令,我知道这不过是迟早的事儿,只是,没想到他能派你来。因为你恰恰是最不应该来的那一个。不过,既然你来了也便来了,我想我的能力,保护你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错估了七星盟的目的,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你。对他们而言,耀世不过是一具驱壳,只要这石头在,石头外面包的是什麽,g本没有人在意。至少换个躯壳比留耀世一条残命要容易的多。” 齐宣棣沈默了,西堂申鸿回头看他,只见他嘴角挂着苦涩的笑意,感叹一声:“我想要的不过一身自由,却没想到又被困在了这里。” 将毛巾放在桌上,齐宣棣去屋里取出一个木制的小盒子,递给西堂申鸿,西堂申鸿打开来,里面是一纸文书与一个水晶球。 “虽然七星盟的秘术是假的,但是也不乏一些稀罕物件,泽音那儿也有一个水晶球,联通着你们周围动物的视觉神经,一般被控制的动物眼睛会呈现赤红色,就是我说过的畜生之眼,他通过那个一直在监视你们。我知道你叫敬恒来的目的,这文书是我签印的七星盟降书,至少我活着的这五百年里,七星盟会对大宁俯首称臣,你让敬恒将这个拿给宣翎,我想他会立敬恒为太子的。其实那孩子算是小一辈中最懂事的了。” 西堂申鸿到了现在,才终於明白,为何一路上会如此顺利,原来七星盟不但对他,而是对整个大宁开放了门户。 历史一再重复的不过是征服与被征服而已,而在这征服的过程中,不乏各种牺牲,损失一个王爷换来了七星盟五百年的降伏,从君王的角度来讲,再合适不过,只是西堂申鸿不明白,为什麽每次牺牲的总是齐宣棣? 将手中的文书展开,只见上面的红泥大印清楚刺目的写着,盟主之印。 西堂申鸿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将文书一掌拍到桌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一跪,对着齐宣棣磕了三个响头,掷地有声,再抬起时,额头已有血迹渗出。他抬起头来,看着齐宣棣,不知为何,鼻子那麽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双唇忍不住的打着哆嗦道:“不,你是大宁的王爷,就算你有五百年的寿命,你也永远是大宁的王爷,生来注定的事情,怎麽可以改变。” 齐宣棣将西堂申鸿从地上扶起,将水晶球塞进他手中道:“你不是想知道那晚发生了什麽?都在这里了,不过杀戮和背叛而已,我早就习惯了。” “明日一早你们就可抵达七星盟,我会以七星盟主的身份用最隆重的礼仪接待诸位使臣的,明白吗?” 西堂申鸿心中堵的难受,但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你走吧。他会在水下等你,送你回到船上的。” 逐客令意下,齐宣棣头也不回的向卧室走去,西堂申鸿快走两步追上,齐宣棣停住,回头礼貌而疏离的问道:“还有什麽事?西堂大人。” 西堂申鸿脚下顿了顿,又向前走了两步,鼻尖几乎与齐宣棣後背相贴,安静的室内可以听到他清晰的喘息声,忽然,他伸出双手,在齐宣棣惊讶的目光中,紧紧从身後搂住了他的肩膀。 齐宣棣的身体僵住了,伸手挥开肩上的双臂,嘴角生硬的扯动两下,自嘲般说道:“西堂申鸿,何必呢?你的任务结束了,不用再借与我亲近来监视我了。其实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从不碰心中没有我的人。这也是一路上为什麽我总能适可而止的原因,记住,好歹我也是个王爷,我有我的骄傲。” (9鲜币)第52章 新的计划 西堂申鸿回到船上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起,站在船舷上,透过清晨的薄雾,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块陌生而孤僻的神秘陆地。 自大宁开国以来,从未有人活着到达过这里,因为这里属於另一个世界,七星盟将这里称为神界。 “舅舅,你昨晚去了哪里?”西堂申鸿刚换了衣服从房里出来,敬恒就迎面向他走来,面色焦急。 “哦,我一直都在房里,”西堂申鸿敷衍的解释,对於敬恒,他从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敬恒的眉头皱的更紧,昨晚他过来看过,西堂申鸿g本不在房里,他找遍了整艘船,也没有找到,可是他又不敢告诉西堂申鸿,因为西堂申鸿一定会问,你为什麽会来我的房间,敬恒没法回答。 敬恒复杂的目光一路躲闪,落在了西堂申鸿刚刚换上的那笔挺高贵的墨蓝色朝服上,x前展翅欲飞的仙鹤孤高清傲。 “舅舅,你这是……?”敬恒愣了一下,西堂申鸿的模样看上去仿佛要上朝堂般庄重。 西堂申鸿叹息着将敬恒让进屋里,拿出昨晚齐宣棣给他的降书,递给敬恒道:“你先看看这个,计划有变,大部队就先留在船上,带几个j锐跟着就行,这次,我们要以大宁使臣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访七星盟,要让他们感觉到我们的诚意与尊重,明白吗?” 敬恒将降书收进怀中,震惊的眼神紧紧锁住西堂申鸿:“这个东西舅舅是从那里来的?他们怎麽可能签降书?舅舅还是莫要被一些雕虫小技蒙蔽了双眼啊,依我看,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比较好,如果他们能以礼相待,我们也不会为难他们,一旦生出变故,至少还有人护驾。” “敬恒。”西堂申鸿叫着他的名字抬起眼来与他直视:“我之前一直在想先不告诉你这件事,可是一会儿我们就要与他面对面,我想,你还是要有些心里准备的。” 西堂申鸿的态度无比严肃,言语中隐隐透着哀伤,敬恒也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什麽地方出现了变故。 “我理解你对於这份降书的质疑,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签署这份降书的人不是耀世,而是你皇叔……” 西堂申鸿缓缓的将昨夜之事避重就轻,将与这份降书有关的部分挑拣着说给敬恒听,最後嘱咐他:“这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去吧,回屋换上礼服,拿出你大宁皇子的威信来,今天是场正式的访问,不可失我泱泱大国的气度。” 敬恒将降书收好,放入怀中,退出房间,西堂申鸿站起来,推开窗户,看着外面一片y霾的天空,雾气越来越大,大到他们即使行在海面上却看不到海的轮廓。 不愧是皇室子弟,齐宣棣在很多方面都与熵帝很像,两个人都太过清楚彼此。其实从一开始,齐宣棣就知道熵帝给他的第二封密函的内容,可是齐宣棣却只字未提。 看情况还有些时间,西堂申鸿将随记的白本从抽屉里拿出来,摊开在桌上,提笔欲将昨晚之事如实记录,可才刚写下个日期,笔就顿住了…… 他该如何向熵帝解释这件事呢?安王不但没死,还多余了五百年的寿命,成为了七星盟的盟主,这肯定是瞒不住的,这次出来,他不但任务没有完成还害大宁损失了一个王爷,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该如何全身而退呢? 还有,为什麽他会觉得那样的齐宣棣特别可怜?为什麽那样的齐宣棣让他有种想要拥抱的错觉,不,应该不是错觉,他清楚的记得,他抱了他,可是他推开了他。 他没说错,西堂申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这就是他出城前第二封密函:盯紧安王,将其每日作为,事无巨细,全部记录在册。 他写这些时从未回避过齐宣棣,因为他以为他不怕齐宣棣知道,可是当心里明镜似地齐宣棣将一切摊开来放在桌面上时,他却後悔了。 “啪!”手中的笔杆应声而断,西堂申鸿回过神儿来,出神的看着断掉的毛笔,忽然想到那日在午後,他们躲在梅锦堂的後院,阳光照进屋内,他用这支笔在齐宣棣脸上画了只大大的乌g,还有齐宣棣故作矜持的那一声娇嗔,申鸿哥哥…… 敬恒回屋,按照西堂申鸿所说,换了最隆重的礼服,又将那封降书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研读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後,轻轻挑起嘴角,有了这个,回京之後,熵帝就再无理由拖延封立太子之事了。 “咚咚咚”敬恒正想着美事儿,忽然响起敲门声,立即有侍候在侧的小太监前去开门,西堂申鸿进来,对那小太监挥了挥手,待他退下,才心事重重的在敬恒对面坐下。 “怎麽了?舅舅?”敬恒不明所以,将降书随手放在桌上,蹲下身,像小时候一样,拉住西堂申鸿的双手,将脸颊贴在他膝盖上:“舅舅,我知道事情没有那麽简单,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是,你可以相信我。” “傻孩子。”西堂申鸿轻笑着抚他的发丝:“你是我带大的孩子,我当然相信你,只是敬恒,舅舅想让你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可能会很危险,但是除了你,舅舅没有其他的人选。” 敬恒乖巧的点点头:“舅舅说吧,只要是为了你,我什麽都愿意做。” “敬恒真的长大了呢。”西堂申鸿欣慰的笑着:“我有了一个新的计划,敬恒,你必须配合我!” (11鲜币)第53章 正式出访 巳时整,西堂申鸿与敬恒从船舱走出,隔着重重浓雾,对面岸上已经隐隐看的出排列整齐的人影。 越靠近岸边海风越大,敬恒头戴蟠龙吐珠金冠,身着金黄色的g廷礼服,x前云绣一条吞云吐雾的夔龙,四只金爪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威风凛凛。腰间扎金丝刺绣两条小龙拱珠图案的腰带,珠子以赤红色血玉镶嵌,袖口与下摆部分均以金丝纹绣华丽龙纹。 西堂申鸿站在敬恒身後,若论身份,敬恒为皇族,理应在他之上。深蓝色的仙鹤补袍在寒风中猎猎起舞,白色的狐裘披风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额间一点朱砂鲜艳血红,比那淡粉色的唇瓣,更加耀眼夺目。 敬恒一声令下,降象征宣战的黑色双翅应龙旗升象征和平出访的金色蛟龙旗。 巨大的铁锚缓缓抛下,敬恒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昂首挺x,以蔑视天下的气势扫向在码头恭迎的七星盟众人,一眼就看到了领头的那位熟悉的人影,心中顿时五味陈杂。 西堂申鸿跟在敬恒身後,一步一步走下船梯,在人群中,他不但看到了齐宣棣,还看到了梅璟瑄,介子兰和前不久齐宣棣刚刚收下的仆人,赵晏。 这里是常年风雪飘摇的极北之地,空中飘落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与冰层,满眼望去,白到刺眼。 齐宣棣还是穿着他喜爱的紫色云锦棉袍,一圈淡紫色的狐裘围在领圈上,趁的那张艳冠天下的面孔灵动诱人,似笑非笑的眼角下挂着一颗清晰的泪痣。 西堂申鸿与他对视的瞬间,忽然感觉心脏骤然收缩,一股莫名的心疼堵在x口,两行清泪急促而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与此同时,齐宣棣动了,仅仅是一个撩起衣摆的平常动作,却依然气势磅礴。他双膝跪地,底气十足的高声说道:“七星盟第十二任盟主齐宣棣,恭迎大宁使臣,愿我大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社稷永存,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齐宣棣朝着日出的方向恭敬一拜,身後的七星盟众人纷纷效仿叩拜,西堂申鸿知道,齐宣棣叩拜的是熵帝,是大宁,他牺牲的这一切,为的不过就是大宁的江山社稷。 敬恒走到齐宣棣面前,将他扶起道:“皇叔请起,敬恒今日虽是受命前来,可也却受不起皇叔这一拜。” 西堂申鸿轻轻抹去眼角那不争气的眼泪,他不知道他为什麽会哭,可泪水却是止不住敕敕而落。 “西堂大人!”有人拽了拽西堂申鸿的衣角,递给他一白色丝帕,脆生生的说道:“西堂大人不要哭,无果心里也好难受啊!” 一片白色的陆地上,两只黑色的小点显得那麽突兀而醒目,无花无果站在西堂申鸿申鸿身後,双眼红红的望着对面的齐宣棣,忽然无果拽着西堂申鸿的衣角“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嚎啕着质问对面那紫衫飘飘的冷漠之人:“g主,你是不是不要无花无果了,呜哇哇……” 无花将他一把抱进怀中,双眼红红的训斥道:“哭什麽,有什麽好哭的,g主怎麽会不要我们?不要瞎说!” 齐宣棣冰冷的视线落在无果身上时,缓缓变得柔和起来,他对无果招招手道:“无果,来,过来!” 无果听话的将鼻涕眼泪抹了无花一身,颠颠儿的向齐宣棣跑去,一把抱住齐宣棣的紫衫衣袍,磨蹭着他的大腿:“g主,你千万不能不要无果,无果要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一辈子。” “傻孩子!”齐宣棣终於笑了,拍了拍无果的肩膀道:“要想保护本盟主,至少也要先把眼泪擦干吧!” 终於,小无果破涕为笑,高兴抹了抹眼角,无花撇了撇嘴角,蹭到齐宣棣跟前道:“g主,这个小屁孩超级不好带哦,您日理万机的,带娃这个任务还是交给我吧。” “你才是娃娃呢!”无果瞪他一眼,果断的藏到了齐宣棣身後。 齐宣棣被这两人逗笑出声来,点点头道:“你二人本就是我的影卫,不论我的身份是什麽,影卫都是不能少的。” 无花无果一脸激动的瞬间加入七星盟阵营,双双一副保护者姿态的站在齐宣棣身後,仿佛周围人都要害他似地。 “盟主!”三人正上演团圆感人大戏,左侧的队列里,领头之人一袭银色拖地长发,手持权杖,越众而出道:“盟主,我七星盟存在千年来,没有经过长老院的允许,外人是不能进入的,如果您需要影卫,长老院可以为您安排,当然,无果可以留下,他是个例外,您懂得,至於无花……” 齐宣棣轻蔑的瞪了眼这人,张狂的笑出声来:“泽音,你们非要本王来当这个盟主,本王依了你们,可既然本王当了这个盟主,就要按照本王的想法来,等你们长老院什麽时候联合起来能打得过我了,再来提议吧。” “盟主!”泽音跪地劝诫:“七星盟不是朝廷,长老院的提议不能无视,亦不是一家的天下。” “哼!“齐宣棣冷叱一声,拂袖道:“想要跟本王平起平坐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在这之前,这里就是我一人的天下,而且是你拱手相赠的,谢谢!” “啪──”泽音忽然站起身,一巴掌甩到齐宣棣脸上,在那倾国倾城的左脸上,留下五个高高隆起的红色指印。 无花无果瞬间一前一後将泽音包围,无花道:“还请g主示下!” 齐宣棣挑起嘴角,邪魅的看着气势汹汹的泽音,朗声道:“你二人不是想留下来麽?杀了他就可以 。” 话声刚落,三人已经缠斗成一团,泽音的厉害之前无花无果领教过,但他的这些招数也并非牢不可破。 齐宣棣身後的七星盟众人一个个脸色青白,噤若寒蝉,整齐的跪了一地,却没有一人敢为泽音求情。 齐宣棣脸色则恢复了一贯的公式x笑容,抱歉的对敬恒和西堂申鸿道:“不好意思,让二位见笑了,是本盟主管教无方,还请莫要在意才好,本盟主已经在七星g略被薄宴,诸位旅途劳顿,还是先随我回去歇息吧。” “一切全听皇叔安排。”敬恒恭敬有礼的一揖到地,不远处,停着一队排列整齐的华丽马车,齐宣棣亲自为两人拉开车门:“二位使臣大人,请──” 敬恒先钻进马车,西堂申鸿在车下微做停顿,深吸口气,一双红彤彤的桃花眼看也不看齐宣棣,径自上了车。 马车缓缓移动,西堂申鸿掀开窗帘,看到齐宣棣独自一人上了後面那辆马车,双眉轻蹙着将帘子放下。 (11鲜币)第54章 欢迎宴会 七星g在这片大陆的中轴线上,六座圆形的偏殿,围绕着中间一座硕大巍峨的主殿,与梅家堡的结构倒是有几分相似。 宴会在主殿二楼的宴会厅举行,虽然地处极北之地,可是敬恒发现,七星盟却什麽都不缺,这宴会的档次几乎与朝中不相上下,各种海鲜水产还要更新鲜丰富些。 中央舞池里,还有彩衣飘飘的仙子翩翩起舞。齐宣棣坐在上首,左拥右抱,看上去倒是欢乐享受到了极致,只是七星盟中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小心翼翼规规矩矩,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整个大殿上死气沈沈,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边吃边观察,没多久,西堂申鸿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些人怕齐宣棣,他们一个个都将头压的很低,偶尔抬起一下,也快速的地下,如果有巧合正碰上齐宣棣视线的,浑身都会忍不住轻轻颤抖。 怎麽会这样?齐宣棣对这些人到底做了什麽? 正想着,宴会厅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来,走进来一人,顿时整个宴会厅更加安静了。 西堂申鸿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人是谁了,这种气质,这种姿态,这种感觉,除了七星盟的前任盟主神使耀世之外,想必不会有第二人了。 他缓缓走近大厅,狭长而沈静的眸子扫向在坐的众人,最後落在上首的齐宣棣身上,翠绿色的瞳孔柔和的像一泓清泉,淡金色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上带出两排整齐的y影,白到几乎与脸色一致的双唇,抿的很紧很紧,每一笔都仿佛神作般j雕细刻的容颜, 带给西堂申鸿极大的震撼。 他肩上披着银色的外袍,浑身散发着淡金色的光圈,仿佛误入人间的仙子,神圣高洁,不可亵渎。 人如其名,圣光耀世。 “耀世?”齐宣棣惊讶道,身子却没移动分毫,只是拍拍倚在他身上的两位少年的肩膀,两人识趣的告辞退下,一副见了正g娘娘的形容。 “过来坐!”齐宣棣当真开的了这个口,拍着手在刚刚其中一名少年坐过的地方,对他微笑着道:“耀世,来吧!” 耀世一直紧抿的嘴角,动了动,出乎西堂申鸿意料之外的,他竟然真的走了过去。无比柔顺的坐在齐宣棣身边,眼泪“啪嗒啪嗒”的就落了下来,大厅之内,气氛更加肃穆。 西堂申鸿与敬恒两两对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盟主之位是齐宣棣抢来的呢,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了?怎麽哭了?”齐宣棣看似温柔的将耀世圈近怀中,替他拭去脸颊上的泪水,但是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暴露了他的不耐。 终於,耀世开口了,仿佛妖j吟唱般的声音如泣如诉,看着这俩人相依偎的画面,西堂申鸿只想到了一个词,绝配。 当真的绝配的一对,之前他从不认为可以有任何人的容貌能配得上艳绝天下的小王爷,可是现在,他知道,这个人是真真存在的,与齐宣棣一般完美,或者是比他更加无瑕。 “宣棣,不要杀泽音好不好?”他轻柔的央求,温婉的话语但凡是男人都不会拒绝吧?西堂申鸿如是想着。 此话一出,全场更是静的连一g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了。 齐宣棣轻拍他的肩膀,刚想说什麽,门又一次被从外推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打着滚,停在了耀世脚边。 无果仿佛要到糖的小孩般兴奋的双方放光,一蹦一跳的冲着齐宣棣就跑过去,一直到跟前,才看到了他怀里的耀世,猛的急刹车,停住双脚,迅速回头,向宾客席间主位上的西堂申鸿看来。 “你跑那麽快干什麽,急着邀功啊?最後那一刀可是我砍的!” 无花慢慢悠悠的晃进来,前脚刚踏进大厅,後脚便察觉到这气氛不对。一眼便看到了齐宣棣怀里捧着泽音头颅泣不成声的那个似神般的人物。 他的下一个动作,与无果一模一样,迅速在人群中搜索西堂申鸿,然後尴尬的站在大厅中央的红毯上。 西堂申鸿微微苦笑,都看他做什麽?他跟那个男人有关系麽?不,一点儿都没有!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掌声响起,齐宣棣得意的笑看二人,夸奖道:“做的不错,现在,没有人阻拦你们留在这里了,高兴麽?” 听到齐宣棣的肯定,无果笑眯眯的将头点的像个拨浪鼓,恨不得现在就扑进齐宣棣怀里一通磨蹭。 “饿了吧?”齐宣棣继续道,平和的视线扫向下首众人,最後落在七星盟的一列上道:“无花无果,你们看上哪个位置,就尽管去坐,杀了他就行。” “好啊好啊!”无果天真的笑着,指尖伸出五g红丝,朝着离齐宣棣最近的那张桌子冲了过去,桌子後面那红色头发的男人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他不相信他能输给一个孩子。 “不!”这是一声温柔痛苦且伤透了心的哀求,之间齐宣棣身边一抹金光闪过,耀世眨眼间已经挡在了那红头发男人的面前,红色的细丝碰到他周身的那圈金光,仿佛被抽去了力气,变成一gg普通的红线,落在了地上。 无果一脸不悦的盯着挡在他面前的泽音,稚嫩的童声清脆的问道:“你是谁?为什麽要挡我?闪开!不然我连你一起解决了哦!” “无果。”齐宣棣适时开口:“这个大厅里,七星盟的人你都可以随便杀,但是唯有他不能哦!” “为什麽?”无果生气的回头看齐宣棣,不停的用眼角余光瞄坐在一边看戏的西堂申鸿,只有西堂申鸿才是他们认可的安王妃啊,他这风流的主子到底什麽时候才能跟他们一起好好回家过日子呢? “因为……”齐宣棣笑的很暧昧,轻浮的看着那窘迫的前任盟主道:“他很重要……” “嗡──”西堂申鸿脑中有什麽忽然爆炸了的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火气直冲脑门而上,双拳攒的青筋暴突,忽然,他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拳头,回头看去,敬恒担忧的望着他,西堂申鸿回以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任指甲扣进皮r里,硬是将着满腔怒火压了下去。 无花无果没想到齐宣棣给出的竟是这样一个暧昧不清的答案,瞬间二人也紧张的去看西堂申鸿,将西堂申鸿与敬恒之间的一番眼神交流尽收眼底,无花哀声一叹,回过头来时发现,齐宣棣正貌似无意的用眼神轻轻扫过宾客席。 (8鲜币)第55章 神秘地图 是夜,西堂申鸿坐在凳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圆桌中央放着的水晶球。 这是齐宣棣给他的那只,记录了那晚发生的一切。 白日里,大殿之上充满暴戾之气的齐宣棣有点不同寻常,他觉得一定与那晚之事有关,而这件事一定是整个事件形成的关键。 可是齐宣棣并没有告诉他开启这个水晶球的方法,无论他怎麽试,这不过都只是个球而已,映照不出任何影像来。 “咚咚咚──舅舅──”门外传来敬恒的叫门声,西堂申鸿手忙脚乱的将水晶球收进盒子里,才去开门。 敬恒闪身而入,将门关好,压低声音道:“舅舅,我调查清楚了。这里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小岛,七星g的六座偏殿住的是两位守护使和四位座主,他们成合围之势将主殿也就是神使之殿违合在最中心,便於采集冰晶石的力量源,但是我怀疑冰晶石并不是这座岛上最重要的东西。” 敬恒说着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来,指着正东方一座山丘说道:“这是打探东路的人带回的消息,东边的雪山里有一座祭祀神庙,七星盟派了重兵把守,因为怕打草惊蛇,我没让他们进去,但是就七星盟对神庙的重视程度,我怀疑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西堂申鸿眉头紧锁,紧紧盯着铺展在桌上的地图,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神庙周围的山形图标,缓缓问道:“敬恒,这个地图是你从哪里得来的?” “东路的人在雪山下发现了一条地道,地道的墙上钉着这副地图,舅舅可有什麽疑问?”敬恒的目光落在西堂申鸿手指停顿的山丘上。 “是这座雪山麽?”西堂申鸿移开手指,刚刚所指的位置上赫然画着一个赤红色的“x”。 “正是。舅舅怎麽看?” “这条地道开在这个地方,应该是与神殿相连才对,他们打探的结果如何?”西堂申鸿的语速很慢,似乎边说边在考虑着什麽,眉心的朱砂不安分的隐隐跳跃着红光。 “他们下去的时候发现,地道的中部已经被炸毁很多年了。”西堂申鸿想到的这些,敬恒在看到这张地图的第一时间也已经想到了。 “所以,进入神殿的路只有这一条麽?”西堂申鸿说着,手指又指向通往神殿的唯一一条驻兵把守的大路。 “从图上看是这样。”敬恒道。 “他们怎麽找到那条地道的?”不知为何,西堂申鸿隐隐觉得这张地图来的有点蹊跷。 “东路一共派了五人,他们说在雪山里走着迷路了,然後找到了一个山洞,顺着山洞往里走,最後就发现了这个。” “山洞?”西堂申鸿仔细在地图上寻找:“如果是山洞的话,应该就是这条地道的出口,可是敬恒,你看,这条地道的出口却一路往东,通往海水里,如果我没错猜错,这里应该有一个地下积水潭。”西堂申鸿手指向小岛东边与海水相接的部分。 “舅舅说的没错,那麽如果这麽说的话,那这条地道其实不是通往神殿,而是通往岛外的?”敬恒皱眉,他想不通这样的用意。 “不。”西堂申鸿摇头:“这是两条地道,他们发现的那条应该是连接到神殿的,而图上这条应该是通往岛外的,这副地图是有人专门留给我们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想依靠这条地道逃出七星盟的,可是没能成功,被困在了神殿里,你们看到的重兵把守,应该都是因为他,他知道我们到了,所以向我们求助,派人再探那条地道,一定有方法可以进入神殿!” “是,我这就去安排。” 敬恒走後,西堂申鸿仍在看手中的地图,刚一开始时,是他大意了,能画出如此复杂地形图的,能在短时间内挖通通往岛外地道的,能在重重守卫下给他们留下这张图的人,出逃对他来讲应该易如反掌,除非他自己放弃,否则应该没人能拦得住他,可究竟是什麽原因让他不得不放弃出逃的打算,转而向他们求助?难道,他有什麽弱点被七星盟捏在手中不成? 瞬间,一道j光划过脑海,西堂申鸿猛然意识到了什麽,浑身一震,难道是他? 如果这样的话,齐宣棣的这个盟主,在七星盟究竟扮演的是什麽样的角色呢? 夜幕深沈而厚重,西堂申鸿身披纯白色的狐裘大氅,向七星g正殿走去,他想见齐宣棣,他有问题要问他,以便证实自己的猜想。 (15鲜币)第56章 死磕到底(上) 齐宣棣似乎早就知道西堂申鸿会来似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酒水,华丽的紫色拖尾长袍夸张的铺了一地,而那妖孽一般的j灵则安静的在桌後席地而坐,仿佛陷入另一个世界孤独的沈思着,听到门口的响动,看向推门而入的西堂申鸿,嫣然一笑:“你来了。” 这种温婉的气场与白日里那满身煞气不怒自威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笑的那般轻佻,凤眼开满桃花,嘴角溢满勾引,西堂申鸿仿佛有种错觉,七星g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他们依然在祥京,眼前这人依然是那玩世不恭放浪不羁的小王爷,喜欢以调戏自己为乐。 西堂申鸿在齐宣棣面前跪下,行日常之礼。齐宣棣给他斟满酒道:“西堂申鸿,陪我喝一杯吧。” “好啊,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喝一杯。”西堂申鸿接过酒杯,不疾不徐的道。 “那要看是什麽问题了,如果申鸿要我交代睡过多少美少年,怕是要难死本g主喽。”齐宣棣故作一副万分苦恼的表情,盯着自己十g指头摇头。 西堂申鸿不屑的翻他一眼:“你睡多少美少年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哎呀,难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本g主可要伤心死了。”齐宣棣完全没有正经模样,从一开始就想绕开西堂申鸿的问题,可是西堂申鸿并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你喜欢我吧?” “……” 没想到西堂申鸿能如此开门见山,齐宣棣一时无语。 “说啊!”西堂申鸿一摔杯子,酒水溅出三两滴。 “西堂申鸿,你功课很差哦。”齐宣棣道:“这是一个肯定句,语气助词就不用加了。” “你!你才差呢!”西堂申鸿将脸扭到一边,雪白的脸颊升起两朵红扑扑的羞涩来,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道谁成天让太傅罚抄写!” 齐宣棣装作没听到,笑嘻嘻的看着西堂申鸿:“我回答了,你喝酒。”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西堂申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末了,将杯口朝下,向齐宣棣示意,齐宣棣不甘示弱,也一杯干到底。 “第二个问题,你给我听好。”西堂申鸿擦擦嘴角,眉心的朱砂因为酒气的滋润显得更加温润。 “你说。“齐宣棣又将两人杯中斟满酒。 “你保证下面回答的问题一定要说实话。”西堂申鸿紧紧盯着齐宣棣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波动,生怕他说出什麽与之相悖的回答。 “为什麽?”齐宣棣似笑非笑的眼中,仿佛有银河在涓涓流淌,春情荡漾。 西堂申鸿抿紧嘴唇,像是下定决心,忽然起身,一手撑在桌上,一手猛的抓过齐宣棣的衣领,将那张欠揍的脸孔拉至眼前,一口咬了下去。 血腥味迅速在两人口腔内弥漫开来,夹杂着相互缠绕的舌尖,契合的唇齿,缠绵的津y,齐宣棣的眼睛越来越弯,终於弯成了两道月亮,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恨不得咧到耳朵g,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贱,如果西堂申鸿能清醒点看到这人的嘴脸,一定会深深後悔这个决定! “我告诉你为什麽,因为你喜欢我!”西堂申鸿霸气的宣布,忽然一扬手,将桌上的酒杯扫到一旁,沙哑的声音充满欲望的诱惑:“谁要跟你喝酒,都说小王爷棘手摧花天下无双,我看你就是个白痴!还不如我蔷薇公子敢作敢当!” 小王爷委屈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故作可怜道:“只可惜蔷薇公子技不如人呐,看来不过浪得虚名而已,这良辰美景,两情相悦,既然申鸿不愿意喝交杯酒,那不如我们早些圆房吧!” “齐宣棣!”西堂申鸿眉头抖了两下,紧紧拽住齐宣棣的衣襟:“你再转移一次话题试试看?” 齐宣棣颇为无奈的摇头苦笑:“西堂申鸿,我该拿你怎麽办?好吧,你问吧,我答你便是。” “第一,你来七星盟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西堂申鸿满意的开始问出他想了好久的问题。 齐宣棣歪头想了想:“我真的是被人绑来的,醒来就在这里了,没有别的目的。” 西堂申鸿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们为什麽要选你当盟主,你又为什麽要杀那麽多人?” “这颗冰晶石的能量不是任何人都承载的了的,它只能对它选中的载体产生反应,得以共生,普通人若想据为己有,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不过我的身体与他契合的并不算很好,只是我体内的龙族之气吸引了它而已,我的情绪经常会被它影响,做出一些残暴的决定,就像今天那样,是不是吓到你了?”齐宣棣这次答的很认真。 西堂申鸿严肃的摇摇头:“申鸿这双手手也不比王爷干净到哪里去,不过这石头不是个好东西,有什麽办法可以替代它而让你活下来吗?” “没有!”齐宣棣答的斩钉截铁。 “你说谎!”西堂申鸿情绪有些激动:“青青说过,九天神草可以救你的命!” “g本就不存在什麽九天神草,你不要听他胡说!这只老东西,看我下次还放不放他出来!”齐宣棣也激动了起来,从西堂申鸿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让他大吃一惊。 “齐宣棣!”西堂申鸿叫着他的名讳,忽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身体,泪水缓缓而下:“青青说过,除了梅兰竹菊,还需有一样旷世奇珍为引,是不是和我有关?” “西堂大人,你还想套什麽问题,我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至於剩下的我确实不知道,你不用为了套我的答案故作跟我亲近,您还是请回吧。”齐宣棣忽然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面上仿佛罩了一层薄冰,与之前的玩世不恭判若两人。 西堂申鸿干脆坐在他身边,不依不挠,今天晚上,他是缠定齐宣棣了,不管齐宣棣对他摆什麽脸,他都决定跟他死磕到底! “齐宣棣,我还没有问完,你又那里来的知无不言呢?你都不知道我要问什麽,凭什麽说不知道呢,要我说,你全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告诉我而已。这样,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只要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也会告诉你一件让你满意的事情。” “你就这麽笃定?我凭什麽信你?”齐宣棣发现今晚的西堂申鸿特别不好对付,既然好言相劝他不听,那他就只有来硬的了。 “你觉得呢?”西堂申鸿反问,额间朱砂赤红到妖冶。 “既然西堂大人执意如此,那本王便不客气了。本王的喜好申鸿很清楚,要想从本王这里得到就必须要先付出,西堂大人,你懂我的意思吗”齐宣棣色咪咪的眼睛开始在西堂申鸿领口间徘徊。心中却一阵苦涩,以他对西堂申鸿的了解,他一定会红着脸慌忙逃离,这样,他便可以把他哄骗出去了吧。 可这次…… “当然。”西堂申鸿面不改色,似乎早就猜到齐宣棣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似的。灵巧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衣衫顺着洁白的双肩滑落腰际,x前那朵含苞待放的蔷薇花苞仿佛纹绣般美丽而安静。 他的皮肤很白,平直的锁骨像是欲望的第一道防线,x感的恨不得让人欺身而上,x前的两颗小小的凸起,在寒冷的空气中轻轻颤栗,仿佛在说请君多采撷的果实。不但如此,西堂申鸿抬手拔掉头顶的发簪,黑亮如夜色的长发披散而下,与这双晶莹剔透的桃花眼相映成辉。不愧是享誉京城的蔷薇公子,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不要说女人了,又有几个男人可以拒绝? 只是西堂申鸿的脸色并不算很好,他这样赤裸着上半身,在空气中端坐了很久,与齐宣棣就这样对望着,却迟迟不见齐宣棣有所动作,白白浪费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你不是要我先付出麽?来啊!怎麽不动了,你妹的,你知不知道七星盟是极北之地,房里连个火盆都没有,你想冻死我!“西堂申鸿忍不住先吼了出来。 被他这麽一吼,齐宣棣猛地回过神儿来,第一反应竟然是脱下身上的外袍赶紧给西堂申鸿披上,然後紧紧把他抱紧怀中,使劲揉搓着他冰冷的双手,心疼的轻轻呵气,半嗔半怒道:“冻坏了吧,你有没有脑子啊!” 西堂申鸿嘴角不知不觉扬起甜蜜的微笑,得以的在齐宣棣怀里笑出声来,不就是比犯二麽,他倒要看看谁二的过谁! 定力这个词一向与齐宣棣没缘分,更何况美人在怀,只抱着西堂申鸿暖了一会儿,下身便隐约有了反应,坐在他大腿上的西堂申鸿伸出手来,勾住他的脖子,轻轻扭动一下臀部,齐宣棣瞬间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将西堂申鸿扑到在地。 “等等!”西堂申鸿笑的特别勾人,伸出一g手指点住压上来的齐宣棣,这样的画面曾经在齐宣棣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他以为这次也不过是又做春梦肖想罢了。 “神殿里关的是什麽人?”西堂申鸿在齐宣棣耳边轻声低吟,温柔的气息夹杂丝丝香气,喷洒在齐宣棣颈间。 (11鲜币)第57章 死磕到底(中) “一定要说?”齐宣棣问。 “一定要说!”西堂申鸿答。 “那你先让我做!”齐宣棣说着手下一刻不停。 “你会骗我吗?”西堂申鸿按住他的手,坦荡的双眼直视齐宣棣的眼睛,放缓声调,又问一遍:“你会骗我吗?” 齐宣棣顿了顿,很郑重的摇头,在西堂申鸿眉心的朱砂上轻轻吻了一下,用满含欲望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不会。” “好,我相信你。”西堂申鸿献祭一般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下颌连接着颈部优美的曲线,高贵如x前含苞欲放的蔷薇,刺激着齐宣棣的所有感官。 齐宣棣伸出修长的指尖,轻抚上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蔷薇,虔诚的低下头,轻轻的吻着。 西堂申鸿有些紧张,手心里攥着齐宣棣的衣袍,齐宣棣温柔的将他圈进怀里,安抚的一点一点向上,吻着他的x口,脖颈,下颌,耳朵,眼角,眉梢,鼻子,最终缠绵在他的唇齿间,缓缓斯磨,极有耐心的一寸寸骚刮过他的口腔内壁,毫不留情的卷上他退缩逃避的舌尖,辗转吸允。 齐宣棣的手虽然平时看起柔弱无骨,指甲奇长,但真的接触到皮肤上时,西堂申鸿隐约能感觉到,那柔嫩的皮肤下附着的坚硬指茧,练武之人,手覆薄茧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齐宣棣的手表面却光滑稚嫩如新出生的婴孩,他的肌肤似乎正在被一股力量改造,想必这就是那块石头的力量吧。一时间,西堂申鸿x口涌起浓浓的悲哀。 “後悔了?现在反悔或许还来的急。”齐宣棣嗔怪的轻咬他的耳垂,西堂申鸿脸上刚刚那一闪而逝的悲痛他看的清楚明白,他既然已经等了那麽久,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如果西堂申鸿没有准备好,他还可以继续等! 西堂申鸿捧起他的脸,很认真的点头:“没错,我後悔了,我後悔为什麽现在才发现,我对你,其实是有欲望的。” 齐宣棣手下一顿,停在西堂申鸿小腹处,细心的他发现,西堂申鸿x前的蔷薇花已经隐隐泛出一圈暗红色的光芒,映照着西堂申鸿整片前x都笼罩在一层暧昧的红光中。 齐宣棣指尖轻弹,屋内灯光忽然变暗,只余两盏红烛,齐宣棣端起桌上酒杯,小酌一口,缓缓渡进西堂申鸿口中,潇洒的将酒杯扔到到一旁的地上。娇媚一笑,倾国倾城,衣带轻解,洁白如玉毫无瑕疵的肌肤几乎吹弹可破,他优雅的迈开长腿,骑坐在西堂申鸿身上,撩起如墨的长发,轻轻拽下一g,拉过西堂申鸿右手的小指,一圈一圈缠绕,在上面系了个死结。 “介子兰妖言惑众,非要说你没有姻缘,那本g便来给你牵个姻缘,西堂申鸿,你看好了,这可是个死结,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了。” 齐宣棣拉过西堂申鸿的手,吻着他的手背,手指,最後将指尖含入口中,一g一g的吸允舔舐,轻轻啃咬。西堂申鸿浑身都在颤抖,x前的蔷薇花光芒愈来愈盛,眉间红心似乎也感觉到了身体上的愉悦,兴奋的光华流转。 “嗯……”西堂申鸿唇齿间溢出一声脆弱的呻吟,下意识的想抽回被齐宣棣含在口中的手指,却发现g本力不从心,黑暗中,齐宣棣攥着他的手太有力,齐宣棣看着他的眼神太诱惑,齐宣棣眼下的泪痣太动人。 西堂申鸿看着他的眼神早就不复最初的清明,酡红的双颊,轻轻嘟起的嫣红嘴唇,看在齐宣棣眼中,端的是千娇百媚,国色天香。 西堂申鸿很累,这麽多年来他一直为熵帝,为大宁,为西堂家谋划了太多太多,躲了齐宣棣太久太久,此时终於可以坦诚相待,不想轻易便陷入了齐宣棣的温柔之中,或许早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心就已经陷落,只是为了顾及面子,一直固执的不肯承认吧。 西堂申鸿的身体很烫,x前的蔷薇已经缓缓开始绽放,这是一个很神奇的过程,齐宣棣第一次看到,好奇的伸手去,白滑细腻的手感如花瓣般娇嫩,这里似乎特别敏感,齐宣棣只要轻轻一碰触,西堂申鸿就难耐的扭动起身体,花朵还在缓缓的盛开,一层一层的花瓣纷纷向外怒放着。 西堂申鸿的双臂不知不觉间攀上齐宣棣的後背,被齐宣棣这样热烈的挑逗与注视,他浑身燥热难耐,却不想齐宣棣对他x前那朵花似乎更有兴趣,受不了总是这样若即若离的碰触,西堂申鸿干脆一个翻身将齐宣棣压在身下,本该霸气无比的声音此刻听来却像焦急的求欢:“齐宣棣,你怎麽比妹子还磨蹭,看来我要以下犯上了。” 谁知西堂申鸿才刚坐稳,齐宣棣忽然拿胯下的昂扬顶向他两股之间,西堂申鸿吃痛,疾呼出声,气势瞬间溃散,齐宣棣趁机欺身而上,一边揉捏着西堂申鸿那丰满的双臀,一边用两只轻柔的按压刚刚顶到的地方,甜腻的诱哄:“疼了吧,这种事急不来,申鸿如此莽撞,万一受伤怎麽办,第一次还是我来吧,申鸿好好学习便是!” “哼!”西堂申鸿将头扭向一边不看齐宣棣,却无法忽视齐宣棣那两只在他身下游走的双手,那种舒适抚带来的快感,让他轻易便忘记了刚刚的不快,重新转过一双桃花眼委屈的看向齐宣棣,齐宣棣被他这麽一看,三魂少了七魄,正按压扩充後庭的手指力道没拿捏妥当,直接捅了进去,“啊──”西堂申鸿吃痛,轻叫出声,欲望褪去半截,痛的浑身轻轻颤抖。 “出去!”西堂申鸿喝道,他本以为齐宣棣会主动退出,没想到,他竟然不顾他的疼痛就这麽继续在他的身体里开发起来。 “申鸿,忍忍就不痛了,一开始总是有一点的。”齐宣棣低头吻着他的脸,不忘抚慰刚刚又突然合起的蔷薇花,终於,随着蔷薇花的再次缓缓绽放,西堂申鸿的欲望轻易便被撩拨了起来。混沌间,他听齐宣棣在他耳边说:“申鸿,一会儿可能会更疼,你稍微忍一下,只有痛了才能让你永远记得我,对不对?” (13鲜币)第58章 死磕到底(下) 果然,正如齐宣棣所说,撕心裂肺的疼痛到来的猛烈而疯狂,齐宣棣肿胀的下身没有停顿的一路冲进那狭窄的甬道,钝痛仿佛撕扯着西堂申鸿的身体,他剧烈的颤抖起来,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想让齐宣棣停下,可是他疼到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息,仿佛砧板上濒死的鱼儿。x前本来绽放的花朵,因为这一下,猛地紧紧合拢在一起。 齐宣棣俯下身来,亲吻他的耳朵,脖颈,额头,轻抚着他颤抖的身体,诱哄般轻轻道:“申鸿,放松,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齐宣棣说着缓慢的抽动起来,西堂申鸿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尽量配合的放松身体,渐渐的,身体深处隐约升起一股酥麻,缓和了齐宣棣进入时带来的疼痛。 事後,西堂申鸿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齐宣棣一定是故意的。以他那麽高段位的技术,只要他想,受方一定吃不到苦头,可是如果他故意要让你痛,那你便怎麽也躲不掉的。正如齐宣棣所说,只有痛才能让他记得更清楚。 只是当时,西堂申鸿并没有心思想这些,随着齐宣棣有节奏的抽动这种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波一波陌生的快感汹涌而来,很快,之前的疼痛便消失在欲望的海底,他紧紧抓住齐宣棣的脖颈,暧昧的喘息,抑制不住的呻吟自他并不怎麽矜持的唇角,放肆溢出。 “嗯啊…………啊……快点快点…………” “啊……啊……宣棣……好舒服…………” “不要……啊……轻点……嗯嗯……就这样…………” 西堂申鸿在某种意义上跟齐宣棣有着一定的默契,比如都不是个能压抑欲望的人,比如都不是个廉耻观正常的人,比如都不是个有节c的人。 於是,不知不觉中,两人的对话就成了这样: “恩啊……齐宣棣……快点……再快点…………” 齐宣棣一脸黑线:“申鸿,你小点声儿,整个七星盟都听到了……” “啊……”西堂申鸿风情万种的撇他一眼:“那你倒是轻点啊……妈的……不过说起来,你技术不错啊…………” “多谢夸奖,都是练出来的!” 这次轮到西堂申鸿一脸黑线了,他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嗯啊……看来我回去也得找人练练……没想到同x之间,还是蛮舒服的…………” “你说什麽?”齐宣棣以为自己听错了,惩罚x的狠狠一顶。 “啊啊──”西堂申鸿一声惊呼,尴尬的笑笑:“开玩笑,开玩笑,哈哈……” 最後两声笑的怎麽听怎麽虚弱,怎麽听怎麽尴尬。 齐宣棣瞪了他一眼:“你若想练,尽管找我,随时奉陪!” “呵呵,是吗?”西堂申鸿y笑:“我要练怎麽当攻,你肯吗?” 回答西堂申鸿的是一阵冗长的沈默,齐宣棣紧抿着嘴唇,一下一下打桩似的猛干,西堂申鸿被他c的哭爹喊娘,再也贫不起来,只能弱弱的求饶:“齐宣棣……我错了……我不找人练了……你轻点……我只跟你练…………求你了……轻点…………嘤嘤嘤嘤…………” 求到最後,西堂申鸿竟然真的痛出几滴眼泪来,齐宣棣俯下身轻轻舔掉,紧接着身下凶猛一抽一c,温热的y体在西堂申鸿体内喷s而出。 齐宣棣舒服了,西堂申鸿还硬挺挺的立正着呢,西堂申鸿有点难为情的指着自己的昂扬问齐宣棣:“怎麽办?” 齐宣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双臂撑在西堂申鸿耳侧,酣畅淋漓过後的汗水顺着他美到不真实的五官流过,到了尖细的下颌处,凝结成水滴状,落在西堂申鸿x前的怒放的蔷薇花上。晶莹剔透仿佛露珠一般。 “闭上眼睛。”齐宣棣说的很轻,西堂申鸿全当情趣,并未多想,配合的闭起眼睛,紧接着,齐宣棣又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睁开。” 得,西堂申鸿觉得齐宣棣这人真的很没有情趣,哪有在床上下命令的!心里虽然不停腹诽,但却不得不配合。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乎隐约传来齐宣棣那醉人的喘息声,西堂申鸿体内的欲火一节节高涨起来,竟然不由自主的幻想起他将齐宣棣压在身下这样那样的画面,紧接着,他感觉到下身被包裹进了一个温热柔软的地方,这种令人血脉贲张紧致让他激动的发狂,西堂申鸿知道那是什麽。 “好了……睁开眼睛吧……”齐宣棣俯身在他耳边喘息,舌尖挑逗的扫过他的耳垂。 西堂申鸿猛的睁开眼睛,就见齐宣棣正坐在他的坚挺的昂扬上,脸色比较难看。 “申鸿,帮帮我……”齐宣棣央求着,西堂申鸿的小兄弟因为过於chu壮挺拔并未完全c入,齐宣棣在他身上难耐的扭动着,不上不下,很是郁闷。 西堂申鸿睁眼的瞬间,着实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没想到齐宣棣竟然真的给他这样的机会,在齐宣棣央求他的时候,他甚至抑制不住颤抖的双手,但是很快,他忍住了。 他就这麽躺在床上,看着齐宣棣赤裸着x感的上身,尴尬的坐在他身上,双颊羞涩绯红,汗水横流。 西堂申鸿没有很快的伸出手,而是欣赏了一会儿这样的齐宣棣,就在齐宣棣以为他不准备出手的时候,西堂申鸿忽然抱住齐宣棣的腰,狠狠往下按去。 “啊──”齐宣棣美丽的五官痛苦的扭曲着,他浑身都在轻轻的颤栗,就像不久之前的西堂申鸿。 齐宣棣大口的喘息着,调整了一下姿势,才缓缓的上下移动起身体。 “啊……好舒服…………”西堂申鸿第一次尝试被同x狭窄的甬道来回吸允包裹着的x爱,比之前更强烈的快感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仿佛飞上了云端一般,齐宣棣带给他的感觉如此的不真实,他从不敢相信,竟然能有如此美好的x。 两人喘息着,纠缠着,西堂申鸿不知何时翻身将齐宣棣压到了床上,本能的抽c着,齐宣棣的喘息与呻吟声一直在她耳边紧紧环绕,那仿佛白玉般的四肢,饥渴的缠住他的脖颈与腰肢。西堂申鸿轻轻抓住齐宣棣的双脚,将他双腿从腰间卸下,推至x前,轻轻抚着那如玉如瓷般的脚背,摩挲着他的脚踝,放在嘴边,轻轻吻着,一个个吸允过他的脚趾,舔弄过他的脚底,齐宣棣疯狂的颤栗起来,下身夹的越来越紧,西堂申鸿的抽c也越来越快,他知道,他和齐宣棣都要到了…… 在这一瞬间,西堂申鸿彻底忘记了他来找齐宣棣上床的目的,彻底沈沦在了欲海之中。 西堂申鸿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摇摇晃晃的船舱里,敬恒关切的守在他的床前,见他醒了,急忙过来扶他从床上坐起:“舅舅。你感觉怎麽样?” 西堂申鸿一愣,仔细看了看船舱里的布置,忽然脸色大变,一掀被子就要下床往外冲,被敬恒一把拦住,西堂申鸿惊恐的质问:“什麽怎麽样?我为什麽会在这里?齐宣棣呢?” 敬恒看着他的目光无比复杂他道:“舅舅,你已经昏睡一周了,我们马上就要靠岸了,皇叔,皇叔怕是再也回不来了,与其关心他,你不如感觉一下,看自己身体有没有什麽变化。” 西堂申鸿一把抓住敬恒,脸色大变:“什麽意思?什麽叫再也回不来了?” “舅舅!”敬恒被他抓疼了,忽然大喊一声,上前一步拉开西堂申鸿x前的衣襟,厉声喝道:“舅舅,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你就没发现你少了什麽吗?” “少了什麽?”西堂申鸿颤抖着双手,低头看去,只见白皙的x前,从心脏长出的那朵永不凋零的蔷薇花竟然消失了。 (11鲜币)第59章 模糊回忆 两天後的傍晚,船靠在了黎川的码头,西堂申鸿失了魂似的窝在船舱里不愿出来,始终不相信,他还是被骗了,齐宣棣答应过什麽都告诉他的,可是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他不知道那片无人涉足的禁忌之地到底发生了什麽,更不知道那多西堂家子孙世代相传的蔷薇花是怎麽消失的,总之,在他醒来的那一刻,似乎错过了很多很多重要的东西。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敬恒在门外道:“舅舅,吃点东西吧。” 西堂申鸿不语,敬恒推门而入,将餐盘放下:“舅舅,身体要紧,我给您放在这里,您记得一定要吃啊,我先告辞了。” “等等。”忽然,西堂申鸿缓缓抬起头来,仔细盯着敬恒的眼睛看了很久,一直看到敬恒毛骨悚然,才冷冰冰的用下颌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道:“你坐下。” 敬恒这辈子除了父皇最不敢忤逆的人就是西堂申鸿,西堂申鸿说一他绝不说二,西堂申鸿让他坐着他绝不蹲着,但是此时,这年少的皇子眼中飞快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转瞬即逝,但仅仅这短暂的一瞬间,也被西堂申鸿准确的扑捉到了,没办法,谁让这是他亲手带大的外甥呢,他实在太了解敬恒这孩子了。 “我昏迷的这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麽?”西堂申鸿看着敬恒的眼睛,问的异常严肃。 “没发生……”敬恒还没将“什麽”说出口,就被西堂申鸿冷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不要给我说没发生什麽,敬恒,你要骗舅舅吗?”西堂申鸿水汪汪的桃花眼锁定敬恒的双眸,这一眼包含了太多感慨,西堂申鸿无奈的摇摇头:“敬恒,如果你真的骗了我,说不定,以後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敬恒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着,几乎缴械投降,又听西堂申鸿这麽一说,立即叛变,不怪他立场不坚定,实在是对手太强悍,从小到大,他习惯了对西堂申鸿言听计从,乖顺服从,因为只有这样,西堂申鸿才会喜欢他一点点。 “舅舅,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敬恒为难的缓缓开口,似乎有所顾忌,似乎在组织语言,叙述的非常缓慢:“那天你吩咐完再探密道之後,我就跟他们一起去了,果然如舅舅所说,密道应该是有一个通往神殿的出口,但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了,细看就能发现,应该是人为的。我们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那块石头移开,石头後面还是一截地道,地道尽头有一扇铁门,我带了两个人进去,剩下的人负责接应。可没想到,我刚一进去,就被抓了。”敬恒说着,自责的低下头。 “是七星盟的人抓的你们?”西堂申鸿问。 敬恒咬了咬下唇,别扭的摇了摇头:“不是,是无花无果。” “无花无果?”西堂申鸿皱起眉头:“为什麽?” “我们去的不是时候。”敬恒摊摊手,继续说道:“七星盟的所有人都在,齐宣棣站在最中央,是他下令抓的我们。” “然後呢?” “然後,我,我,我……”敬恒面有难色的看了看西堂申鸿道:“其实当时,舅舅也在。” 西堂申鸿怔住了,为什麽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舅舅当时应该是昏迷了。”敬恒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我很想上去叫醒你,但是无果的刀压着我的脖子,我不敢动。你昏睡在最高的石台上,左右两边各有两个稍微低一些的石台,左边的两个上面,放着两只锦盒,右边的石台上,各有两名少年昏睡着。一个手臂上有朵梅花,一个脚踝处印有兰花,皇叔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我从未见过他那麽严肃的神情,似乎在和那个叫耀世的争执什麽,可怕极了。”敬恒说着,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西堂申鸿想强迫自己回忆,哪怕当时一点点的记忆,却发现g本就是徒劳无功,齐宣棣不知用了什麽方法,让他一睡就是七天。 “後来,有个叫梅景瑄的,对,我听皇叔就是这麽叫他的,他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收买了七星盟的一部分人,只听他一声令下,七星盟内部大乱,兵刃相向,耀世不甘心,跟皇叔大吵起来,原来我们都误会皇叔了,七星盟那些高层他不是随便杀了,他只是杀掉了几个不好控制的,再加上梅景瑄在背後放冷箭,耀世很快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只能任由皇叔摆布,皇叔让梅景瑄看着他,从偏门那里带过来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这老人家身手极好,两步跃上石台,看了看舅舅你的状态,又跳了下来,然後不知念了些什麽,五个石台瞬间发出一阵红光连成一道直线,但是渐渐地,舅舅你的光芒却弱了下去。”敬恒说道这里忽然声音越来越小。 西堂申鸿不由的皱紧眉头:“到底怎麽回事?” 敬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似乎是个什麽仪式,但是後来却因为舅舅你失败了。那个老人家脸色也很难看,他又跳上你的台子,拉开你的衣襟看了看,然後跟皇叔耳语了几句,说实话,我这麽多年,第一次见皇叔脸红呢,还真是稀罕。不过话说回来,这老人家真的很神奇,来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他怎麽出现在偏门那里的,消失的时候我竟然也没注意到,好像他一直在那里站着却忽然就不见了似的,舅舅,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玄机老人。”这个名字西堂申鸿听齐宣棣提过很多次了,能跟这些奇妙之事牵扯在一起的,也只有柏盈菊的这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恩师了。 “原来他就是传说在的玄机老人!”敬恒惊讶道。 “後来呢?”西堂申鸿忍不住催促。 “後来,耀世见仪式失败,便借机反攻,皇叔生生挨了他一掌,神殿里梅景瑄的人跟耀世的人打了起来,皇叔一把抱起你向我冲来,把你塞到我怀里,又把我送进密道,重新将那块石头堵住,让我带你快走,就又回去了。” “又回去干什麽?”西堂申鸿似乎猜到了什麽,脸色越发的苍白。 “不知道。”敬恒闷闷的道:“但是,我们顺着地道出来乘上船时,忽然听到一声轰隆巨响,神殿坍塌了。” 西堂申鸿僵住了,过了好久,他才缓缓找回自己的声音:“敬恒,给我准备一条船和足够的粮食,我要再探七星盟。” “我,我跟你一起去!”敬恒果断道。 “不,你们都不要跟来,我一个人去。”西堂申鸿的神情无比坚决。 (10鲜币)第60章 王爷晕血 天蒙蒙亮时,海上雾气很大,暗色的天空黑沈沈压在头顶,隐约透过一丝寡淡的微光,西堂申鸿穿着厚厚的披风,站在船舷上,眉头紧紧皱起,可视度如此低下的恶略环境,实在不适合出海。 “舅舅,等天亮了雾散了再走吧?”敬恒站在他身後劝道,其实他可以把西堂申鸿直接打晕带回祥京,但是他却没有这麽做,西堂申鸿眼底的焦虑与忧郁深深灼伤了他,他知道,如果就这样回去,西堂申鸿这一生怕是也无法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我已经等了一晚上了。”西堂申鸿低沈的说着,亮晶晶的双眸忘进那一望无际的y霾之中,雾霭层层叠叠,厚重到有些刻意。 敬恒挑了一艘有火药装备的战船给西堂申鸿,并坚持要给他配备六名死士。船按照预定时间缓缓开动,西堂申鸿没有回头,敬恒一直站在岸边看他远去,忽然有种西堂申鸿再也不会回来的错觉。 这次的航行因为天气的原因显然没有上次顺利,虽然有指北罗盘,他们还是迷路了。在海上漂泊两天後,天气才渐渐好转,阳光透过深沈的云层照到海面上,反s出金色的波光,粼粼水面耀的人眼睛发疼。 雾渐渐散去,空气中一片清透,虽然他们偏离了航线,西堂申鸿却发现,七星盟所在的那座遗世而独立的小岛,就在离他们不远的r眼可视范围内。 船向着小岛缓缓驶去,西堂申鸿远远眺望着苍白的陆地,心脏忽然漏跳一拍,整片海域寂静的让人害怕,隐隐泛出一股令人胆颤惊心的血腥气息来。 已经晚了吗?西堂申鸿不安的想着,忽然“轰隆──”一声巨响,有大宁最强海军之称的p船猛烈的摇晃起来,西堂申鸿顺手抓住船舷上的护栏,身後两名死士立即将他紧紧护住,艰难的在船上保持着平衡。 “大人,西堂大人,不好了,船底触到暗礁,漏水了!”随着一声惊呼,猛地连着拍过来一组浪花,一切来的都如此突兀,西堂申鸿来不及多想,就被卷进了暗流汹涌的海水中。 最後一个紧紧拉着西堂申鸿勉强浮在水面上的死士也被浪花打下去了,紧接着又一个滔天巨浪扑面而来,一下将西堂申鸿拉入深深的水底。 西堂大人这辈子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食有r,行有车,卧有榻,没遭过什麽罪,从小被教育成治国谋略方面的大家,却对某些基本的生存技能无比生疏,比如游泳或者潜水。 西堂申鸿在掉入水中的瞬间,就已经呛了不知多少口水,呛着呛着这水就顺着七窍凶猛的灌入体内,灌着灌着意识就离他越来越远。巨大的水压仿佛全部挤在x口,西堂申鸿想挣扎却g本无法挥动四肢。 不,怎麽可以死在这里,西堂申鸿愤愤的想着,他还没找到齐宣棣,还没问他为什麽又骗他! 忽然,一直粘腻的爪子抓住了西堂申鸿的胳膊,西堂申鸿一惊,这种触感,绝对不是人类的,滑腻腻凉冰冰,他努力睁开沈重的眼皮向上看了一眼,终於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是他!是那只人鱼! 一定是齐宣棣让他来的,西堂申鸿昏昏沈沈的想,有他在一定可以找到齐宣棣。 人鱼游过来看着已经昏迷的西堂申鸿,俯下身,渡了口气给他,又翻过西堂申鸿的耳朵看了看,一脸失望道:“为什麽不带耳钉呢,至少在水中能护住你的七窍。” 人鱼无奈的叹了口气,抱起西堂申鸿向岸边游去,大大的尾巴在海底带出一串涟漪。 西堂申鸿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他身边不远处有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揉揉眼睛,借着火光仔细打量了下这个地方,这里应该是个山洞,没有齐宣棣,也没有人鱼,他不知道他被谁扔在了这里,只是本能的向篝火靠去,紧紧抱住双肩,寒冷让他依偎着火苗,轻轻颤抖起来。 “哒哒哒──”山洞外面隐约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西堂申鸿一惊,站了起来,有点激动有有点担心的望着门口方向,从熊熊燃烧的火堆旁的木柴中捡起一g树枝拿在手中,警惕而惊慌的望着洞口。 声音越来越紧,洞壁上缓缓映出一个人的影子来,西堂申鸿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往後退了两步,退到洞壁後的y影中,只露出一只眼睛望着洞口。 外面的人脚步顿了一下,大步走了进来,红色的火光映照着他美艳的轮廓和一身的血污,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修罗。 他眼角下的泪痣猛地抽动一下,警惕的四处看了看这座不大的洞x,悄声问:“西堂申鸿,你在这里,对不对?” 西堂申鸿从y影里缓缓走出,一脸的y沈,抬脚就朝这人踹了过去,这人也不躲,伤痕累累的身体生生就受了这麽一脚,西堂申鸿高傲的扬起下巴,露出雪白的颈子与优美的下颌轮廓,轻声道:“齐宣棣,这一脚是因为你骗我!” “申鸿,你,你怎麽回来了!”齐宣棣有点惊讶,有点自责,但更多的却是对刚刚那一脚的不满与委屈,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哪里还是那个风度翩翩,风华绝代,眼高於顶,骄纵跋扈的小王爷,他的声音里充满乞求。 “我为什麽回来?”西堂申鸿笑着看他:“王爷,我回来找你要答案啊,你以为把我迷晕了送走就万事大吉了?可惜申鸿骨头贱,一g筋,偏偏要回来听你亲口告诉我这一切!” 西堂申鸿虽然刚从溺水的昏迷中醒来,但是气势却极强,最後一句几乎是用吼的,这是他多年在朝中历练出的锋芒,虽然嗓音有些沙哑,但是并不影响效果,反而更有震撼力。 齐宣棣被他吼的一愣,扶着墙壁缓缓坐在地上,无奈的掏掏耳朵:“申鸿,我伤口好疼,我被耀世砍了好几刀,哎呀,我头好晕……我晕血……不行,我要先睡会儿…………” “……” 61-65完结 忠臣难为 作者:咩咩宝 (11鲜币)第61章 逃命地道 西堂申鸿一步踏过去,毫不手软的拎起齐宣棣的耳朵尖,在齐宣棣的嗷嗷叫嚷下无奈的翻了两下白眼:“齐宣棣,你……” 西堂申鸿还没说完,忽然洞外隐约传来一阵沙沙声响,齐宣棣英俊的五官扭曲的看向门口,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对西堂申鸿轻声道:“嘘──” 西堂申鸿刚一松开揪着齐宣棣耳朵的手,忽然被齐宣棣紧紧一把抓住,齐宣棣严肃的对他摇摇头,熟练的脱下外袍,扑灭地上的篝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带着西堂申鸿黑一路向洞x深处走去。 这山洞从外看不出玄机,进入腹地之後,西堂申鸿才发现,原来内里并不简单。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西堂申鸿抬起头便看到齐宣棣的眼睛在这漆黑的山洞里,清亮无比,快走到尽头的时候,齐宣棣忽然停住,仔细的查看了四周,他的眼睛似乎丝毫不受黑暗的影响,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依然可以准确的索到地上的机关。齐宣棣用剑挖开地上厚厚的封土,露出一块一寸见方的铁皮把手,用力向上一提,铁门发出一声闷响,湿粘尘土落扑簌簌的落了二人满身满脸。 门口的人听到了这边的响动,一时间,吵杂声,脚步声,兵器相接声,在狭窄的洞x内挟着呼啸的风声传入耳中,被无意识的放大,显得狰狞而可怖。 西堂申鸿一把拽住齐宣棣的衣襟,想问他外面那些是什麽人。但没想到齐宣棣猛的回头,一把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夹着他的腰,就下了地道。 地道的门在身後被齐宣棣带上,这个密闭的环境莫名的给人一种安心感,但是齐宣棣并没有放松,西堂申鸿可以感觉到,被齐宣棣攥着的左手,隐隐传来一阵疼痛。 齐宣棣在空中弹了几下,墙壁上忽然升起一道道光亮,长长的台阶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装有一盏壁灯,沿着台阶一直往下走,西堂申鸿走到双脚发软,却依然看不到尽头,昏暗的灯光照着台阶的影子昏暗不清,忽然一脚踩空,不等西堂申鸿犹豫,身子顺势就向下栽去。 西堂申鸿大惊,紧闭双眼,心说这楼梯走到现在依然看不到尽头,一旦滚下去绝对凶多吉少,电光火石刹那间,齐宣棣一把将西堂申鸿打横抱起,眉毛微微上挑:“申鸿,我希望你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故意的!” 西堂申鸿委屈的揉揉脚踝,将头扭向一旁:“王爷,直觉不能作为事实依据。”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事实依据,现在的事实依据就是你不想走了对不对?”齐宣棣万般无奈的叹息一声,摇摇头道:“国舅爷,我们在逃难啊,让一个被砍了n刀的病患抱着你走这麽远的路,西堂申鸿,你有没有良心。” 西堂申鸿将脸贴在齐宣棣的x前,齐宣棣的外袍刚刚扑火时烧了几个大洞,但他还是坚持穿在身上,因为害怕被外面的人捡到。宽大的衣袍从衣襟到下摆沾满了颜色不一的血迹,有的稍微新鲜些,有的已经发黑结痂。 “病患?”西堂申鸿无比风凉的干笑两声:“王爷,您衣服都没破,这血都是别人的吧?” “嘿嘿。”齐宣棣抱着西堂申鸿的手紧了紧道:“果然什麽都瞒不过尚书大人啊。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齐宣棣说完这句话,楼梯也到了拐角处,拐过一个弯之後,楼梯终於到了尽头,一扇青铜巨门安静的矗立在这里,齐宣棣用剑劈了两下,这门却纹丝未动,大有牢不可破之势。 “你没有钥匙?”西堂申鸿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七星盟的地g,钥匙还在耀世那里!”齐宣棣说的理所当然,还在锲而不舍的拿剑劈门锁。 西堂申鸿绕着门转了两圈,扯扯齐宣棣的衣袖:“你这样是打不开的吧。” “打不开也要打,不然一会儿耀世进了山洞就麻烦了。”齐宣棣焦躁的扔了剑,退後两步,气运丹田,中气十足的一掌对着青铜门横劈而过,掌风凌厉,气势恢宏,连洞顶的尘土都震下来不少,可是青铜门却依旧巍然不动。 正在此时,地道口的方向忽然传来零碎的脚步声,有人高声呼喊:“这里这里,这里的泥土被翻动过!好像有个铁门!” 不一会儿,地道口的铁门就被人!!砸响,外面的人似乎也在尝试,怎样才能打开。 西堂申鸿紧张的与齐宣棣对视一眼,忽然左眼皮一跳,他看到了什麽?这青铜左右两扇门上,分别雕刻着两个守护神,左边的门上是一只蛟龙,右边的门上是一只人鱼,而这人鱼的模样,竟然跟水中救他的那只一模一样!! 想想看,一只龙一只人鱼都受命於齐宣棣,而他却打不开这扇门,耀世之前还一副要把七星盟交付於他的打算,为什麽现在却恨不得将他置於死地?在他与齐宣棣没有交集的前三十年里,齐宣棣到底跟七星盟结了什麽仇?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齐宣棣看着盯着青铜门上的浮雕看的入神的西堂申鸿道:“你跟了宣翎这麽久,又是敬恒的舅舅,你有没有看到过他们的龙?” 西堂申鸿摇头,不要说见了,他之前跟本连听都没听说过。 “要说起七星盟与大宁的渊源,那真的可以追溯到太祖皇帝开疆之时,当时七星盟的祖师爷是太祖皇帝的国师,然而这位国师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在关键的最後一战时,骗走了太祖皇帝的护身真龙,虽然最後太祖皇帝胜了,但是失去真龙守护,受伤非常严重,没过多久,就死在了回京的路上。自此,大宁的龙脉算是被七星盟截了去。十年前,我因机缘巧合,来到七星盟,骗取了耀世的信任,夺回了龙脉,不过为了给他们一点教训,我还带走了一样东西。”齐宣棣看着青铜门上的人鱼感慨万千:“人鱼是七星盟的守护神,亦是被他们封印的海之王子,我承偌他,只要他跟我走,供我驱使,十年後,我便放他自由。我走之後,耀世才发现人鱼不在了,於是,就换了把锁。”齐宣棣无奈的耸耸肩。 西堂申鸿忽然想到那人鱼说过的给他一个吻就能让他恢复真身的话,难道是真的? “轰隆──”一声巨响自入口方向传来,有人已经闯入了地道。 齐宣棣拉起西堂申鸿就要上墙,西堂申鸿忽然道:“或许我有办法打开那扇门。” “什麽办法?”齐宣棣好奇。 西堂申鸿甩开他的手,扑到那人鱼王子的身上,轻轻吻了下他的唇,青铜门“吱呀”一声,开了! (8鲜币)第62章 七星圣石 “你真的是我大宁的户部尚书西堂申鸿吗?为什麽脑子忽然变弱了?”齐宣棣扶着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西堂申鸿尴尬的站在打开的门口,抬了抬手,努力挑起嘴角:“嗨~” 梅景瑄不明所以的站在门口,双手还维持着开门的动作,茫然的眨眨眼,对齐宣棣道:“快点,介子兰偷了耀世的钥匙,我们时间不多,再不走就来不急了。” 自入口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有人高喊:“在前面,他们就在前面!” 齐宣棣一把抓起西堂申鸿冲进青铜门,梅景瑄飞快的重新将门锁上,三人刚走了没几步,青铜门外就传来!!的砸门声。 青铜门内的地g非常大,长长的走廊左右两侧放着当年一直追随七星盟祖师爷的四位守护使冰雕。西堂申鸿来不及多看,齐宣棣便拉着他的胳膊匆匆而过。 走廊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山洞,一共摆了十口水晶棺材,而这水晶棺材里躺着的人,一个个栩栩如生,相貌非凡,即使已经仙逝多年,看上去却依然风韵依旧。齐宣棣轻声告诉西堂申鸿:“这些都是七星盟历届的盟主,这里其实是七星盟的墓地,他们相信祖先的力量可以庇佑千秋万代。” 一直走到最後,西堂申鸿发现最里面靠墙角的这具水晶棺竟然是空的,不由的好奇:“为什麽?” 齐宣棣漫不经心的摊摊手:“这具是耀世的,但是貌似他并不想躺进这里面。” 梅景瑄回头看了眼二人,不满的抱怨:“两位快一些吧,雪墨在船上等着,万一过了时辰,他被发现就麻烦了。” “知道啦!”齐宣棣悻悻然的拉过西堂申鸿,黯然神伤的摇头叹息:“景瑄,你心里只有雪墨,可容得下我万分之一?” 梅景瑄嘿嘿笑着拍拍齐宣棣的肩膀:“瞧盟主您这话说的,万分之一还是有的,不过剩下的可都要留给我那可怜的哥哥了。” 几人说话间,已经出了刚刚的山洞,赫然一具足有三层楼高的冰雕突兀的挡在路的中间,梅景瑄熟练的跳上莲花台,绕道冰雕後方,一跃而下。 西堂申鸿抬头看了眼这高大雕像,看上去像个男人,一个冰雪般美丽细腻的男人。 “这是谁?” “七星盟的祖师爷。”齐宣棣淡淡的道。 西堂申鸿注意到,这位祖师爷的左右双肩上,各有两只动物的雕塑,左肩上是蛟龙,右肩上是人鱼。与他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似乎永不分离的保护着他。 齐宣棣抱着西堂申鸿跳上莲花台,从左边绕了一圈,然後将西堂申鸿交给梅景瑄,自己又从右边折返回去。 “你要干什麽?”在这种时候,西堂申鸿已经完全依靠齐宣棣了,然而齐宣棣将他交给梅景瑄的做法,让他万分不安。 “嘿嘿。”齐宣棣轻声笑着:“反正拿一样也是拿,既然龙和人鱼都被我拿走了,那多拿一样也无妨,是吧,祖师爷?” 自然,最後一句不会有人回他,齐宣棣在这座三层楼高的冰雕前站定,拔剑而起,顺着冰雕横臂而过。 冰雕横向g裂出一道平直的纹路,随着刀锋的方向飞速延伸,只听“哢擦”一声,冰雕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缝,紧接着“轰隆”巨响,三层楼高的雕塑,仿佛爆破般炸开来,无数冰雪结晶,劈头盖脸落了西堂申鸿与梅景瑄一身。 而就在这冰雕的中间,一块晶莹的白色宝石,隐隐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来。细看与嵌进齐宣棣x口的那块非常相似。 齐宣棣捡起宝石,三两步跳下莲花台,神色严峻的对几人道:“快走!” “这是什麽?”西堂申鸿问道。 “七星圣石。”齐宣棣冷冷道:“七星盟能有今天,全靠它作怪!我要毁了他!” “毁了?” “对,只有毁了这块石头,才能让七星盟彻底消失。”三人边说边继续赶路,西堂申鸿甚至有种错觉,这条黑暗的地道,再也走不到尽头。 “毁了他你会怎麽样?你x前的石头就是这个吧?”西堂申鸿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麽简单。 “申鸿,你在关心我?”齐宣棣回头,满足的微微一笑:“不用为我担心,拜你所赐,这下,我不接受九天神草都不行了。” 西堂申鸿无辜的眨眼,正想说什麽,忽然四周的墙壁剧烈摇晃起来,山壁上的泥土和碎石纷纷滚落而下,西堂申鸿回头望去,刚刚被齐宣棣劈成两截的七星盟祖师像竟然转了个方向,正对着他们几人。周围的墙壁摇晃的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多的碎石开始下落。 梅景瑄拉住齐宣棣的衣袖来不及说些什麽,闷着头一路往前走。 齐宣棣将西堂申鸿护在怀里,避免他被乱石砸到。 地面开始轻轻颤抖,三人几乎站立不稳,西堂申鸿紧紧抓着齐宣棣的衣袖,紧张的脸色苍白,他知道照这样的频率,地道要不了多久就会塌陷。 (12鲜币)第63章 无果身世 三人一路狂奔,地道在他们身後一寸寸塌陷,齐宣棣紧紧握住着西堂申鸿的手,洞口的白光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走在最前面的梅景瑄伸出手,拉着西堂申鸿从地道里爬出来,齐宣棣断後,从地道里传来的轰隆巨响近在耳边,三人还没从逃生的惊慌中体会到喜悦,就愕然愣在了原地。 皎洁的月下,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清晰可闻,一袭洁白礼服的耀世一如初见时那般柔弱的立在那里,看着狼狈不堪的三人,笑的温柔。 他身後站着满满两排七星盟元老,一个个面色森然,正中的两位元老手持宝剑压着跪在地上的介子兰与梅雪墨。 齐宣棣警惕的上前一步,挡在西堂申鸿与梅景瑄身前,特意将七星圣石托在手中。 元老们一看到七星圣石瞬间变了脸色,耀世清澈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他说:“宣棣,十年前你来到这里,你说你爱我,我相信了,可你却偷走了七星盟的两件圣物。十年後你重伤,我救你回来,为了让你活下去,我将冰晶石放入你的体内,让你取代我的位置成为七星盟的盟主,可你却一再背叛,甚至想害死七星盟的所有人,我自认待你不薄,为什麽你一再负我?” 一直以为耀世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温柔,可是西堂申鸿现在才後知後觉的发现,他绝对不是个温柔的人。 齐宣棣冷笑着掩护两人後退,耀世的温柔或许只有在熟识他的人眼中,才显得那麽虚伪:“十年前我来这里的本就为了取回真龙,你们七星盟有什麽资格囚禁龙族,不要自不量力了。就算盗走了人鱼,他也是自愿跟我走的,你应该明白,如果他不愿意的事情谁都不能强迫他。十年後的今天,你说你救了我的命?那我倒要问问是谁勾结秦烟要取我x命?并承诺他我死之後,扶植他为武林盟主?一开始我也以为你救我是因为余情未了,可是那天在神殿里我才醒悟,原来你是想利用我骗取西堂申鸿身上的蔷薇种,进而得到九天神草。” “没错,有了它你就可以不用囚禁在这冰雪之地,就可以去外面的世界潇洒快活,甚至长生不老,然後留我在这里替你孤独的守护七星盟,你的如愿算盘打的很好,但是你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西堂申鸿身上的蔷薇消失了,你的计划失败了,耀世,西堂申鸿身上的蔷薇花已经消失了,你就算杀了他,也无济於事,九天神草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g本就不存在於这个世界上,你醒醒吧!” 齐宣棣一口气说了很多,最後看向耀世的眼神近乎怜悯,耀世紧抿着嘴唇,金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散发出清淡的光芒。 齐宣棣深吸一口气,安慰的看了眼西堂申鸿继续说道:“梅兰竹菊四枝可以强取,但是蔷薇必须依赖真爱,除非西堂申鸿是真的爱上你了,否则,没有任何人可以得到传说中的那g草。这是那天玄机老人告诉我的,我们一个个都为了九天神草而来,却g本没有人了解怎样才能得到,这世上不是任何东西依靠刀枪棍b都可以得到的。” “呵呵。”耀世低笑两声:“从你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我惊讶。不过你抱着七星圣石干什麽?你以为我会在意这块石头吗?别忘了,七星圣石一旦毁灭,你也会消失,你们才是二位一体的。” “齐宣棣!”西堂申鸿有点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袖,眼眸深处,流露出强烈的关心。齐宣棣安慰的拍拍他的手背,气运丹田,七星圣石在他手中缓缓升起,发出一圈金色的光芒。 七星盟的长老们变了脸色,压向介子兰与梅雪墨的刀又近了一寸,淤出深深的血痕来,梅景瑄急了,一把拉住齐宣棣的袖子,示意他看向那边的两位人质。 齐宣棣一向认为有舍才有得,虽然他承诺过介子兰,会留他一命,但在关键时刻,偶尔舍弃一两枚不怎麽重要的棋子他也不会心疼,但是他知道,梅景瑄一定舍不得梅雪墨就这样白白送命,他肯半途反水,为的也不过是梅雪墨罢了。 齐宣棣轻叹一声,收回手中力量,气运一个小周天,准备从长计议。眼角余光却忽然瞄到耀世衣袖下的手指飞速捏成一个诀,劈向三人。 电光火石间,齐宣棣一个转身,紧紧将西堂申鸿护在怀中,紧接着,一声滔天巨响震颤耳膜,金色的爆裂般的光芒照亮了头顶的一方天际。 昏昏沈沈间,齐宣棣忽听一声清脆的呼喊在头顶响起:“g主──” 他怒力想睁开眼睛去看,鲜血模糊了视线,隐约只见一个半大的孩子从三人头顶一跃而下,指尖如金蝉抽丝般扬起五股红丝,朝着耀世张牙舞爪的挥舞而去。 “住手───”齐宣棣的嘶吼声还没落,无果已经被耀世捏住了脖子,攥在手心,那麽半大的孩子,在耀世手中脆弱的不堪一击,似乎只要他轻轻一捏,就可以捏断他的脖子。 无果被捏的喘不上气,只能胡乱的挣扎,求救般的看向齐宣棣。 齐宣棣被刚刚那一炸,伤了腿,额头也蹭破了皮,他放开西堂申鸿,从地上一瘸一拐的爬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西堂申鸿在他身後看着,记忆中,他似乎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小王爷。 “耀世,别,不要伤害他,你会後悔的。”齐宣棣紧张的盯着耀世那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手,额际冷汗哗哗直流。 “哦?”耀世冷笑,看了看无果道:“看不出,你齐宣棣倒是宝贝这个孩子的紧,怎麽?越来越重口味了?” “别,耀世,你听我说……”齐宣棣紧张的咽了口吐沫,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是,他是,你,你,你生的!” “……”耀世沈默了很久,翠绿色的眼眸看不出任何表情,冷淡的道:“齐宣棣,这个理由一点也不好。” “耀世,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冰晶石可以受孕,这才是你们七星盟得以延续至今的原因,难道不是吗?”齐宣棣悄悄的一步步向他走进,他得想办法把无果带到安全的范围内。 “你骗我!”耀世紧紧盯着齐宣棣,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个小家夥从他的心脏里分裂出来,痛的他晕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却什麽也没有了:“泽音,泽音明明说,他已经死了,冰晶石虽然可以受孕,但是成活率极低,泽音说他已经死了!” “死没死你问介子兰最清楚,当初是他将孩子送到祥京,并告诉我这一切的。” 耀世动摇了,他回头看向被长老院压着的介子兰,介子兰低着头,缓慢而坚定的点了两下,并补充道:“无果是神使唯一成活的孩子。” 耀世猛的一松手,无果立即被齐宣棣接近怀中,不明所以的孩子睁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金发碧眼,美丽的人间修罗,哑着桑子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娘?那我爹是谁?” 瞬间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了缓缓低下头的齐宣棣身上。 (10鲜币)第64章 逃出来了 与剑拔弩张的大人们不同,无果单纯的笑容显得如此格格不入。而同时,得知无果身世的长老院众人忽然骚动起来。 耀世几不可闻的贴着齐宣棣的耳朵道:“快走,绕过这块浮冰,你们的船就在後面,长老院不会让七星盟的血脉流落在外,但我决不允许我的孩子被囚禁在这里,你要保护好他,不能让他落在七星盟手中。” “那你呢?”齐宣棣问。 “得不到九天神草,明早日出之时,便是我大限之日,有我在,长老院不会轻举妄动,但从这里到黎川走水路最快也要六天,明早之後,你们便自求多福吧。”耀世说完,转身向长老的方向走去。 无果睁大眼睛看着他,忽然大喊一声:“娘!” 耀世眉头一跳,回头指着齐宣棣道:“我是你爹,他才是你娘!” 无果缴着手指迷惑了,g主明明是男人呀………… 齐宣棣对耀世的感激在这一句话中化作满脸黑线,一手夹起无果,一手拽过西堂申鸿,转身就向後方跑去,梅景瑄焦急的望着被夹在长老院中间的梅雪墨,只见介子兰趁骚动时,脖颈上剑的松动,忽然长腿直踢执剑那位长老面门,趁乱一把拽起梅雪墨,一跃而起,朝着几人飞奔而来。 身後有长老放出暗器冷箭,均被一层削薄的金色屏障隔绝在了空中。 耀世出手了。 “让他们走!”耀世忽然大喝,纯白色的衣角无风自动,五百年间在七星盟积攒下的威望,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忤逆,只得一个个站在原地。 “让他们走,明早我大限之前,不许追……”耀世说完,扬起衣袂翩翩,便消失在众人眼前,而他的话就仿佛有魔力般,将长老院众人定在原处。 几人匆匆上了船,西堂申鸿站在船舷上,看着一个个立在远处不甘心的长老院众人,不解的问齐宣棣:“他们真的不追?” 齐宣棣看了眼耀世消失的方向道:“七星盟主大限之日前的最後一道命令与遗言有同等的重量,七星盟众人都不得违抗,这是祖师爷传下的规矩。” “可你不也是七星盟的盟主?如果离开这里,你会怎麽样?” “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是一株活的九天神草,离开这里不会有事的。“齐宣棣的气息很弱,连这简答一句话似乎都像是要了他的命一般艰难。 西堂申鸿扶他回到船舱,他的脚踝上赫然印有一株兰花,用剪刀剪开他的袖口,小臂上印着一只梅花,不好的预感瞬间在西堂申鸿心底升起,他缓缓的扯开齐宣棣的衣襟,只见那朵长在他心口的蔷薇花正缓缓盛开在齐宣棣的x口。 “你先好好休息,我们这就回祥京去。”西堂申鸿提齐宣棣拉被子,在他身侧躺下,齐宣棣身上传来的厚重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鼻头发酸。他已经猜到九天神草一定与自己有关,但没想到齐宣棣能受这麽重的伤。 “嗯。”齐宣棣气若游丝。 一夜无眠,第二天天还没亮,西堂申鸿就在甲板上看到了无果,他拿了件披风披在无果身上,恭敬的道:“世子还是进屋去吧,外面天凉。” “西堂大人……”无果转过身来,竟满眼都是泪水,一把扑进西堂申鸿怀里,低泣道:“无花死了,娘不要我了,爹会不会再也不醒来了?” 西堂申鸿把他抱在怀里,一遍遍轻抚他的头发道:“你娘还没死,你爹一定会醒。” 西堂申鸿刚说完,海天相接处隐隐映出一抹红色的霞光,朝阳自海平面上缓缓冒出了头,与此同时,七星盟的方向忽然亮起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耀眼的光芒几乎盖过了日出的朝阳,照亮了整片海域。 无果朝着那个方向缓缓跪了下来,重重的三叩首。 西堂申鸿猛回头,齐宣棣已经醒了,正披了外袍,靠在舱门上,望着光柱的方向静静出神。 介子兰仿佛感应到了什麽,跌跌撞撞的从船舱里跑出来,看到那升天的光芒,泪水夺眶而出。 一刻锺後,平静的海面上忽然狂风大作,刚刚还晴朗的天空迅速被y霾的乌云遮挡,波澜壮阔的海面上,自七星盟方向缓缓驶来了几艘黑色的六帆大船。 “七星盟长老院竟然集体出动了!”齐宣棣轻咳两声,拔出佩剑,一声清脆的龙吟震破天际的乌云,耀眼的绿光化作一条青龙,将船上众人全部叼到它背上坐好,飞速往黎川的方向俯冲而去。 长老院的黑帆船不知借助了什麽魔力,竟越走越快,眼看就要追上空中的青龙,忽然一道闪电劈下,青青灵巧的闪躲,坐在他身上的众人却一阵心惊r跳。 “齐宣棣,快看!”顺着西堂申鸿手指的方向,齐宣棣看到每一艘船的最高处都有一个冰晶石雕刻成的海神雕像,难怪他们的船可以在海中行驶的这麽快! 齐宣棣在空中画了个金色的圈,拿出从七星盟偷出的圣石,仰天扔起,瞬间拔剑,劈了个四分五裂,碎成渣渣散落进无尽深海之中。 几乎同时,黑帆船顶端的雕像也四分五裂开来,失去了海神保护的船只,速度明显减弱了下来。 眼见机不可失,青青猛地加速,瞬间便将那群黑帆船甩的不见踪影。 “哼!不管雕成什麽样子,也依然是用的冰晶石罢了,是要圣石一毁,冰晶不攻自破。”齐宣棣说的得意洋洋。 “那你x前那块呢?”西堂申鸿抱住他的腰,伸手就往他怀里,果然到一手冰渣,不由骇然。 “慢点!”齐宣棣一把把他的手拽出来,果然已经划破了几道伤口,微微有血渗出。齐宣棣淡淡一笑道:“冰晶石对我来讲早就无用了。” “为什麽?” “因为我有你!” 齐宣棣笑着将头枕在西堂申鸿x前,过了好久,西堂申鸿才发现,他已经昏迷了。 (6鲜币)第65章 我想你了(完结) “……九天神草需以蔷薇为引,用梅兰竹菊四魄融制,然蔷薇不能强取,需以爱滋养,待其心有所属之际,方可采摘。” 御书房内,西堂申鸿将一本破破烂烂的旧书合起,放在熵帝面前,谦卑的跪在地上恭敬的道:“臣读完了。” “所以说,最後申鸿是心甘情愿将心交给宣棣了对不对?”熵帝笑眯眯的弯起眼角,脸上赤裸裸的写着两个字──奸诈。 “可是王爷还没醒。”西堂申鸿有点纠结,这是他从回来之後最关心的问题,当时他们都受了伤,被敬恒救上岸之後,西堂申鸿从黎川到祥京的一路都昏昏沈沈的守在齐宣棣身边,看着他那一身被改造的仿佛出生婴孩般细嫩的肌肤。 将齐宣棣送回g後的首件事就是找御医,西堂申鸿永远忘不了,刘御医用尖刀,一点一点切开齐宣棣x前的皮肤,挑开皮下的肌里,一点一点将碎在他身体的冰晶石取出来的过程,血腥的画面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应该是太痛了,在这期间,齐宣棣醒过两次,浑身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西堂申鸿用一直在旁守着,为他擦汗,给他鼓励,生怕刘御医小刀一斜,齐宣棣就再也睁不开眼了,好在取石的过程还算顺利,刘御医又熬了两贴药给齐宣棣服下,这他才睡的安稳了。 只是谁知道,这一下安稳了小半年,西堂申鸿又急了! “昨个儿御医去号脉,说宣棣没什麽大问题,爱卿尽管放心好了。” “是。”西堂申鸿很恭敬。 “不过宣棣虽然没有大问题,但是出了点小状况,朕怀疑应该是御医误诊,让他早上又去看了一次,谁知道看回来还是不对啊。”熵帝忧心忡忡道。 “怎麽不对?”西堂申鸿紧张的望着熵帝,眨巴眨巴眼睛,额头滴下一滴冷汗来。 “御医说……”熵帝对西堂申鸿勾勾手指,西堂申鸿识趣的跪在熵帝脚边,将耳朵凑上,只听熵帝不无忧虑的道:“御医说,皇弟有喜了……” 西堂申鸿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熵帝自顾自的在一旁道:“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什麽他偏偏比我多了个功能?不过御医说了,他体内的冰晶石已碎,这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啊,不过……想来皇弟与申鸿的孩子,那肯定是个绝世美人呢,朕已经告诉御医,无论如何,都要给西堂家保住这个命g子了!” 一提起这件事西堂申鸿微微皱起的眉头便渐渐舒缓下来:“皇上,王爷有喜自然值得高兴,只是……” “只是什麽?”熵帝戏谑的看着西堂申鸿。 “皇上,臣觉得还是王爷的身体重要些,还是让御医先想办法,把王爷弄醒吧,总这样睡着,水米不进,王爷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了。”西堂申鸿说着,话锋一转:“要知道,王爷可是唯一见过玄机老人的人呐,说不定他知道驸马爷在什麽地方呢!” 熵帝脸色一变,双眼微眯,朗声道:“西堂申鸿!” “臣在!”西堂申鸿应道。 “传御医!” “是!” 西堂申鸿嘴角隐隐挂着y谋得逞的笑意,大步走出御书房。 天高云淡,艳阳高照,西堂大人的心情也跟这天气一样晴朗,杨柳依依,柳絮翻飞,齐宣棣,你也该醒了…… 因为,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