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劫(H)》 分卷阅读1 ? 黄龙劫上 【文案】 搜尽天下美人集齐十二紫蛟, 是黄龙主最大的乐趣与爱好。 一次闯入皇宫的猎艳之旅, 与帝王李玄有了露水姻缘。 历来黄龙主多情温柔, 因此就算对这美人早已没了感觉, 却也数年来往返京城与龙宫岛, 只为了这唯一敢刺杀他的男人! 龙宫岛系列最终回── 堂堂黄龙主竟会阴沟里翻船!? 黄龙劫下 【文案】 若对他动了情,注定性命不保。 这擅自强占他身子的男人, 从一开始就言明了他俩的未来。 若他能从开始就掌握帝王心术, 也许不至于走到穷途末路。 可笑他原以为他俩曾经有情, 事实却是让人痛彻心扉── 江山从未属于他,社稷也不曾拥有他, 求而不可得的,唯独那一人而已。 第一章 皇城郊外的乱坟岗。 漆黑的夜幕笼罩着这一片坟茔,不知何处的老鸦嘶哑地叫了一声,夜空中听到了扑棱棱的振翅,像是被惊动得纷纷飞起。 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前一后地行着,走在前面的人提着一盏鹅黄色的灯笼,灯笼的光芒十分柔和,照在两人前后一丈方圆。 前面的那少年身穿蓝裳,面上蒙着面纱,足下十分轻盈,走路并无起伏,竟像是在草上飘过。而后面的男子一身道袍,袍袖处饰着云纹黑边,衣裳的款式明明是时下正兴的宽袍琵琶袖,但本色却是皇孙贵胄所用的正黄之色。 他容貌俊美,气度尊贵,沉眉敛目时貌似十分诚恳,只是一笑起来却是显露了三分邪气,让人不敢亲近。 蓝裳少年在坟茔深处停下脚步,这里已是乱坟岗深处,普通人不会到的地方。他叹了一口气:「龙主,就是这里了。」 后面的黄衫少年「唔」地应了一声,在一张草席前半蹲下来,揭开草席,看了看里面的尸体。 他看了半会儿,皱起了眉头。 蓝裳少年道:「我让刘三把鸩酒换成了长眠散,应该不会有误才是。难道他……」 黄衫少年摸着下巴道:「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她长得不够好看啊!到我们岛上,最多只能当个六阶弟子。我们岛上,六阶弟子多得是了,还有必要救她吗?」 蓝裳少年知道不是自己的原因,先是松了一口气,结果一听他说这句话,冷汗登时下来了。在坟地里找假死的宫里的美人都没有让他害怕,而这年纪相仿的龙主却能让他时常感觉心底一凉。 「龙主,你不救她的话,她就死了啊!」 「死就死吧,又不是我害死她的。」 「可是被毒死和服了长眠散后没被唤醒结果饿死了,这两者之间不太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 蓝裳少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许久才道:「我看她眉毛很秀气,说不定睁开眼还是很美的,不如您救活她试试?」 黄龙主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都看不出来,睁开眼还能美到哪去?唉,这两三年宫里折腾出来的货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皇帝老儿不行了?」 「皇帝没老呢,是去年登基的,身边没多少美人也不奇怪,等过些年他后宫充盈了,嫔妃们争宠夺势斗得狠了,自然就会有人死了的,龙主放心便是。」 「是去年登基的?」黄龙主向来不关心身外的事,听到橙叶提醒,这才「哦」了一声,「那他的正妃侧妃应该也满美貌的吧,我前次进宫拿药的时候没看到,可惜。」 「正妃现在应该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了。」橙叶又擦了一把冷汗。 听黄龙主的意思,竟然有些觊觎母仪天下的皇后。 五龙之主每一位都不是普通人,当然不会在意是不是狼心豹胆,是不是力不能及。只要他们想做的事,除了他们自己,天下几乎无人能阻止。若是自己陪着龙主惹下滔天大罪,到时其他弟子一上中原就被人缉捕,恐怕要埋怨他不好好伺候黄龙主。 于是橙叶又连忙道,「龙主有所不知,当今圣上才智不及秦王蜀王安乐王,武勇又不及端王,先帝十分不喜,只是皇后娘娘的母家是大将军王崇义,帮着今上夺权,这才登上皇位……」 「然后呢?你觉得我会怕王崇义?」黄龙主似笑非笑。 他哪敢这么说?一个在天子脚下敢穿正黄衣裳却又并非皇族的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不不不,我是说,权臣未必会送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嫁给皇子,只会把最听话的女儿嫁过来,可想而知,相貌嘛也就尔尔了。」 黄龙主赞道,「你果然想得周到,刚才看你娘兮兮的心慈手软,我都差点想送你到青龙岛去了,反正你名字有个叶字,和青龙岛正好相符……」 「不要啊!属下对龙主忠心耿耿,并无二心,还请龙主网开一面!」橙叶手里的灯笼都险些跌落在地,连忙哀求。 并不是青龙岛不好,而只是黄龙岛上美人最多,赏赐也最为丰厚,每每被其他四岛嫉妒。 黄龙主从腰间掏出一只小瓶,倒出一枚丹药,随意塞到了「女尸」嘴里。 「别叫了,再叫别人还以为这里诈尸了。」黄龙主转身往回走去,「走吧,你先回府。」 「那龙主呢?」橙叶胆颤心惊地看了毫无起色女尸一眼,却因黄龙主之前给他的那句评语,不敢开口多问黄龙主给的是解药还是毒药。说到底,这宫女从皇宫里出来,注定要死的,救她也是好心,反正上了龙宫岛,还说不准是好事还是坏事。多少人上了龙宫岛,受不了那种淫靡的岛规而跳海身亡。 「我要到皇宫里转转。」 「龙主不是才到药房逛过了么?」 黄龙主平生没什么爱好,除了怜香惜玉之外,就是炼丹了。为了省事,每年都会抽个时间跑到皇宫里的太医院拿自己需要的药材,太医们虽然发现药材悄无声息地消失,也不敢声张,只报到内务府说是正常老坏,需要更换一批新药。可是那些新鲜的宝参熊胆都消失了,终于还是瞒不过去。皇宫便如铁桶一般,守卫严密,能自由出入的也只有神仙。 好在黄龙主拿够了药材,也不怎么惦记太医院了,每年定期来个一两次而已,却是受了其他四位老龙主的影响,逐渐爱上了美人,甚至还发下宏愿,收集全天下最美最有才气的十二个人,做龙宫岛的十二紫蛟。 「我去后宫转转,说动了哪个美人,我就直接带出宫来,到时我会发焰火为信,你就赶紧准备一下,在宫外负责接应。」 橙叶心知自己虽然不陪在黄龙主身旁,却要有相同的十 分卷阅读2 二万分担心,虽然无奈,却也只好应声答是,默默在心里祝祷宫里全都是丑八怪。宫墙再高也阻拦不了黄龙主轻功如飞,可是负责接应的自己却未必跑得有这么快了。 皇宫九丈高的观星台上,一个青年正跪在当中的一个蒲团,双手合十,在默念着什么。 巨鼎上插着的香已烧了大半,这人已不知跪了多久。 观星台正是皇宫东侧,平时少有人来,黄龙主每次潜入都会从这附近进入,却没想到今天却有人在台上。 他正在回廊,要绕过观星台时,却听台上的男子低语道:「天下大旱,恳请上苍怜惜百姓,降下甘霖……」 他声音极低,若非黄龙主内功高强,离得这么远,定是听不到。他刚才在乱坟岗时已是子夜,现在都到丑时了,这人竟然如此闲极无聊,多半是司天监的人。今年连月大旱,蝗灾遍地,对龙宫岛来说却是一件好事。毕竟一旦灾荒了,百姓破家荡产,卖儿鬻女,大量美人就能源源不断地流入龙宫岛。 「……只要上苍垂怜,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说得十分诚恳,黄龙主不由得心念一动。这句话在龙宫岛上随处可以听到,至于其中诚意有几分,却是说不清了。没想到这句熟悉的话会在异乡听到,黄龙主不由得有了好奇之心。 观星台下有不少御林军守卫,不好沿阶而上,黄龙主便绕到观星台后,展开壁虎游墙的功夫,攀台而上。 待上到观星台时,台上的大鼎正好将他的身形遮住。 那男子浑然不觉,仍然在诚心祈福。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青衣,长发束着,没有戴冠帽,看起来十分简朴,倒像是被罚为庶民。多半是司天监求不到雨,所以被迁怒责罚了。 黄龙主原本想走开,但看他的侧颜倒还俊朗,只是神色肃穆,不由好笑。 李玄不知自己跪了多久,早已膝盖酸麻,台上只有他一个人,却是不肯起身略作休息。 恍惚间听到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求它作甚,它又不会理你。倒不如求我,我还有些办法。」 观星台上只有他一个人,怎地竟会有人出现? 他吃了一惊,仍然没有起身,慢慢转过头看去,却见一个黄衫少年笑吟吟看着自己,俊美的面容上颇有戏谑之意。黄色道袍上用银线绣着龙纹,冠上缀以无数明珠,端是华贵非凡。四周的烛火照在他身上,尚且不如他夺目。 「恕李玄眼拙,不知尊驾是哪位?」 黄龙主看他目光中忽然间露出锐利光芒,便知他不容易上手,心中征服的念头更甚,却是微笑道:「你叫李玄?生得还算是相貌堂堂。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是真能求到雨,你当真什么都愿意付出么?」 他略一思索,便道:「不管是何人,只要能降下大雨,不让百姓受苦,便是要某一条性命,又有何难?」话虽如此,却带着重重忧虑。 「你放心便是,我自然不会要你性命。」黄龙主没想到无心插柳都能有如此艳遇,不由微笑。他极少赞美旁人,能当得他一句「相貌堂堂」已是难得,只可惜这人离他所想的绝世姿容还是差了一些些,不然就直接打晕了带走,发了焰火为信,让橙叶来接应了。 「那你要什么?」 黄龙主没回答,却是问了一句:「司天监不是太监吧?」 李玄心下起疑,此人若是当真有神通大能,又怎地不知他身分?但连日不雨,已让他十分心焦,也顾不得其他了。于是回道:「司天监自然不是太监,不知阁下为何有此一问?」 「不是就好。」黄龙主略一颔首,扫了他一眼,又道,「这次赶巧,五天之内必定有雨,你想要下几天?」 李玄没想到雨水竟然能这般控制,不由怔住。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好事,能操纵云雨到如此地步? 「反正是下到足够为止,却又不会引起洪涝,是吧?」黄龙主看出他的想法,随即又道,「半个月后子时,你再来这里还愿吧。到时别带旁人前来。」他指的自然是台阶下不远处的护卫,此时看到观星台上有了旁人,护卫都纷纷上前一步,若不是李玄抬手阻止,他们已将黄龙主团团围住。 黄龙主当然不会为了一次艳遇而花费太多心思,「求雨」只不过是顺手为之而已,若不是玄龙主正好在中原,怕还没那么方便。 他交代完后,看到李玄凝目看着自己,似乎掩去了所有惊疑。 这人心思果然是重了一些。他比较偏好稀世俊美却又绝顶温柔的美人,这人却是偏离他的口味太远了,称不上稀世俊美,也不见得温柔。 幸好只是欢好一度罢了,也不必挑剔。若是当真要挑三拣四的,龙宫岛上都不会剩下什么人了。 他有意显示轻功绝伦,足尖在离开观星台时一步踏入空中,夜空里衣袂翩翩,仿佛乘风而去。 李玄低头看时,却见观星台上只留下一个极深的足印。那足印有一寸深,可见这人果然十分了得。不管是武功还是异术,都可称得上世所罕见,像是这种奇人异士,断然不会欺骗自己。 黄龙主回到在帝京的住处,橙叶迎了上来,掩饰不住喜悦地问道;「龙主没找到合意的人么?」 「我找不到合意的人,所以你很高兴?」 橙叶忙道:「属下倾心龙主久矣,虽然不奢望专宠龙主身前,但也希望龙主晚些眷恋他人……」 「放你的屁,少胡说八道了。你要真这么黏人,我也不会让你来办事。」黄龙主笑骂了一句,「你去把小玄龙主从江南接来,就说我有好东西给他。」 玄龙主如今还只是个垂髫小童,恐怕还不知道美人的好处,但他对新奇物事必定好奇。 「好东西?」橙叶一怔。龙主坐拥龙宫异宝,还有什么东西没见过? 「你就说是好东西得了,先把他诱来。」 「然后呢?」 「再打一顿。」 橙叶呆住,黄龙主摆了摆手:「速速去办,不要拖延。」 他不敢多问,当即肃然答应,退了下去。 黄龙主回想起那人谨慎端肃的神情,明知不可相信,却又愿意将希望寄托在这种看似荒谬的事上。 制止生灵涂炭或许是一件功德吧,但对于龙主们来说,只顾淫乱玩乐便可,其他无意义的事没必要做太多,做了也是违背本心。为了一个男人惹怒玄龙主,恐怕有伤兄弟之情,不过玄龙主如今还在擦鼻涕的年纪,想必他长大了也不会记得了。当年四位老龙主和他同为岛主时,为难他的事可没少做,所谓天理回圈,报应不爽,该到他报复在小龙主身上了。 虽然是隔着半个月不能相见,但是眼看就要到手的猎物,也不必急在一时。恐怕自己还要担心技术太好,让对方留恋不 分卷阅读3 已,一生无法忘记他,就是他的罪过了。 在观星台他耽搁了许久,李玄回来时已没有就寝的时间。朝堂上被权臣步步进逼,却已不能引起他丝毫情绪。大位初临,如今天下已是危如累卵,容不得他做错半步。 去年先帝被端王逼宫,虽然能力挽狂澜,但最看重的儿子竟然做了最蠢的事,无疑让先帝气愤伤心,身体的隐疾逐渐暴露了出来,到了冬天就匆匆把皇位传给了他,却是没有交给三皇子秦王,便合然长逝。 秦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地会失了帝心。 李玄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即使他是宫女所生的皇子,名字最开始根本不在玉牒上,但身上流着李家的血液,又怎地会对帝位毫不觊觎? 只可笑他那些自诩精明绝伦的兄弟,以为先帝只有他们几个儿子,一个个连出昏招,最终还是让先帝痛心。 被放逐到幽州的秦王,直到现在也没想到,自己根本不是李家的血脉,而这个大秘密,竟被他知晓。 最冤枉的大约是安乐王,却是早在多年前就毁于一个命师的谶语,说是安乐王若在京城,必定会「命犯帝星」。 先帝原本就十分迷信,自然不会允许一个会祸害自己性命的皇子留在身边,于是不顾爱妃的反对,很早就将安乐王送去了封地,甚至连那位爱妃都慢慢疏远了。 安乐王幼年便显示出异于常人的智慧,又怎么不会被人惦记? 父皇骄奢淫逸,早就将内库败得精光,君弱臣强,朝臣结党营私,只是父皇一直看不到罢了。 他表现得毫无主见又懦弱无能,自然也会让人产生错觉,以为他容易操纵,于是原本就怀有异心的大将军王崇义看中了他。 以王崇义的地位,不必加入到皇子们的争斗中去,只是面对这个对他来说几乎触手可及的位子,难免会有些眼红。 如果王家将一个无能的皇子钳制在手,送他到皇位上,王家便有了从龙之功,皇帝也必然会对王家感恩戴德。 可笑王崇义向来城府极深,竟然看不出这个皇子竟然包藏祸心。 当所有的一切都按着他的预料一步步进行,先帝不得不将皇位传给他这个最看不上眼的儿子时,神情颇有遗憾。 这个儿子就相貌像是遗传自李家的血脉,除此之外软弱无能,没有丝毫帝王气概。 不管父皇怎么想,这张龙椅还是落在他手中了。 去年他一登基,立时就开始彻查王家,只等一个机会,便将王家一举扳倒。 可是随之而来的数百年未遇的大旱,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残害兄弟,终于导致了天罚。 若是再不下雨,明年便是荒年,恐怕他就要下罪己诏了。到时皇家的尊严,也便损失殆尽。 太监小德子看他面色沉郁,小声问道:「陛下,今晚还去观星台么?」 「不去了。」已有了变数,自然不必再去,只等数天后下过了雨…… 那人看似不可轻信,但既然敢开口,自然有些手段。 「何总管跟踪了那人了么?查到什么没有?」 「那人轻功很高,何总管没跟上……」小德子嗫嚅道。 「是轻功,不是法术?」 「的确是轻功。」 他神色不明,只微微颔首。 江湖异人想要在他面前崭露头角,难免会有些惊人言行,只要对方有真本事,他倒是不在乎对方有所求。只是对方竟会将他当成司天监的官员,甚至还要自己答应他一个要求…… 难道司天监对他来说有什么用?还是自己对他有什么用? 他念头只略略一转,便不再多想。他在几位皇子之中,除了相貌俊朗外,完全称不上出色,以前常常因此遭到诸位皇子嘲弄。如今登临至尊,对于许多人来说,只不过是他时来运转。 没了帝王这个身分,李玄这个人便是毫无用处了。 「陛下,今天晚上还到皇后那里歇息么?」 王皇后如今还一无所出,为了安抚王家,他自然要常去的。何况前些晚上祈雨,难免冷落了皇后。 「去,为何不去?」 他慢条斯理地道,「朕虽然膝下有了两位皇子,可是嫡子至今未出生,朕心中甚是焦虑。」 小德子应了一声,让人备好銮驾,小步跟在他身后。 帝王的面容十分温和,但只有小德子知道,王皇后早就被这个无情的帝王暗中下了药,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诞下皇子。 銮驾缓缓,行到了长秋宫门外。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恭迎陛下,祝陛下万福金安!」 王皇后生得极美,体态丰腴,肤色白皙,一看就是享有无限荣宠的女子。 李玄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在皇后要蹲下行礼时,先行将她扶了起来:「皇后不必多礼。」 王皇后盈盈一笑,就势起身落座:「陛下用过晚膳了么,臣妾的小厨房炖了燕窝,陛下不如先喝一碗?」 「不必劳烦皇后了,朕已用过了晚膳。」 两人照着礼节叙了许多话,王皇后忽然道:「陛下后宫空虚,膝下只有两位皇儿,臣妾并无所出,心中不安,所以臣妾想请陛下多纳些秀女进宫。」 「如今天下大旱,朕日夜忧思,哪里有心思选秀女?」 王皇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这是大将军的意思。」 李玄手背上青筋一跳,心知王皇后怀不上孩子,终究让王家起了疑心,想借机再送一个女人进宫,于是微笑道:「大将军这般体贴,当真是令朕感激。那选秀之事,就请皇后多费心了。」 皇帝的生母早已去世,太后只想安度晚年,自然不愿多插足其中。后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无疑只有坐镇中宫的皇后。 王皇后听得皇帝的声音有些冷淡,便知他有些生气,倒是安心了几分。若是对方完全不会生气,反倒令她感到害怕。她低声道:「臣妾明白。」 他轻声叹息:「选秀入宫,终究是委屈了皇后。」 「臣妾不委屈。反倒是江妃她们带着孩子,却又不能时时见到陛下,才是真正委屈。」 两人絮絮说了不少体己话,王皇后自觉已将这个年轻帝王的心抓在了手中,才放下了心,虽然对方没有亲近的话,只推脱说这几天在观星台求雨,身体不适,便只共同卧着床榻睡去,不再亲热。 王皇后不甘地咬了咬下唇。王家另外派了女人来,可是她自己,却未尝没有其他想法。她虽然能保得住自己的皇后之位,可是仍然希望下一任皇帝是自己所出。 譬如当今皇帝和太后,若皇帝也是太后所出的话,太后也不必假装整日在后宫吃斋念佛,无心后宫之事。 门外虽有史官守着记载,但毕竟这些已是帝 分卷阅读4 王家事,不必知晓太多,略听一二便可知道帝后和谐,若是听得多了,恐怕惹起帝王恼怒。 当天降大雨的喜讯传到京城,朝臣的长吁短叹才荡去一空。这一场大雨正是甘霖,下在旱灾最严重的青州冀州等地,京城的旱情并不严重,但绵绵的细雨已足够让人欢喜了。 屈指算来,正是那个黄衫少年所说的整整五天之数。 他这五天其实过得并不安稳,无时无刻不在想起那天晚上初见的场景。俊美的面容,从容的举止,无不显示了少年并非凡俗。如若真有仙人,恐怕他必定属于其中之一吧?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怀疑自己那天看到的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事。越是这么想着,那少年的音容笑貌便越发的清晰,他记得对方的每一根扬起的发梢,每一个俊美无瑕的微笑。 后来让人去跟踪,与其说是确认对方的身分,不如说是确认对方是否当真存在于现实中罢了。 想到十天之后就会相见,李玄竟有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前朝有不少皇帝沉迷于寻仙求道,甚至将不少道士封为国师,整日沉迷炼丹,无心国事。他当年曾经笑过那些帝王愚不可及,得陇望蜀,世上哪有长生之术? 但如今遇到这个人时,却恍惚地有了相同想法。有他作为助力,则国泰民安,又有何事不可为? 这一场大旱竟将他的信心击得粉碎。或许国势将倾,积重难返,纵是他有满腔抱负,却也难以一一实现。 那少年胸中所学的不知几何,除了法术外,是否还有治国之道,还是慢慢试探他一番。 第二章 寂静无波地度过了数天,终于到了约定的这天晚上。 李玄一如那晚,只穿了一件常服,用玉簪束了头发,唯一不同的则是腰间佩了一口宝剑。 在这皇宫之中,除了他一人外,其余的朝官都不能佩剑进宫,这对自己的身分也算是一种暗示,若是对方当真经营此道,有意入朝为官,必然知晓。 临到子夜时分,他缓缓步行上阶梯,下面的护卫再次询问是否要人跟随——自从百年前前朝的一位皇帝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以身犯险,结果险些死于乱刃之下,本朝便定下了这么一个规矩——武艺可以不必练,但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有随侍不离左右。 「不必了,那位隐士既然来无影去无踪,想必不愿让人知道他的行踪。前次他没有冒犯于我,想必他并无恶意,若是我呼唤你们,你们再上来。」他徐徐吩咐,众侍卫应声领命。 上到观星台,那人却还没有到来。 许是下过雨的关系,台上还留着几分湿润,夜晚的风极凉,慢慢拂过心上,像是要把焦躁吹散。 那少年竟然还没到来,李玄踱了几步,心中不知怎地,竟有些担忧对方就此不来。 「你来得倒早,是想我了么?」耳畔一声轻笑,李玄未及回头,便觉得腰间一紧,被人抱住。 「放肆!」他便要拔剑,只可惜将对方的怀抱挣脱时,腰间的长剑被人连剑带鞘都解了下来。 「当啷」一声轻响,那少年拔出了长剑,却见剑光如水,不由啧啧道:「居然带了这么锋利的一口宝剑前来,怎么,是要杀人灭口么?我好心助你,你却恩将仇报,究竟是何居心?」 李玄这才发现是他,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哭笑不得:「少侠的武艺这般高强,李某岂能伤得了你?带这口长剑来此,自然是……将宝剑赠予英雄了。」 黄龙主微微一笑:「原来如此。阁下既然有这般好意,我就笑纳了。」他自认不是英雄,但这剑也算不上好剑,于是顺手收下。 李玄忽然开口问道:「阁下翩翩举止,却又不知我大周朝礼仪,莫非是外邦之人?」 如今北有北燕,西有西陵,倾慕中原文化的儒者不知其几,又因两江的造船业十分发达,已能远至南海诸岛,所以帝京的外邦人也并不少见。只是这人容貌和中原人一般无二,实在不太像异邦人。 黄龙主有些疑惑:「我的礼仪有何处不对么?」 「并无不对。」李玄知道他不想谈及来历,于是转过了话题,「少侠不知如何称呼,上次你要我答允你的事,现在想好了吗?」 黄龙主不由得爽朗地一笑:「我自然是想好了,却不知你想好了没有?」 李玄不明其意,微微一怔。 黄龙主看他呆呆傻傻的样子,不由感到好笑,捉住他的一只手,在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你不必叫我少侠,我早已及冠,或许年纪比你还大些。」 李玄看他和自己亲热的模样,忍不住便想挣脱,但长久的喜怒不形于色令他忍了下来,淡然地道:「看你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又怎可能比我大些?我已虚岁二十五了。」 「……好吧,是比我大上少许。」 黄龙主只看美人,从来不在意年纪,在龙宫岛灵气十足,他又得地势之利,所以不显年纪,岛上所有人都是千娇百媚一般的可人儿,唯恐拂逆于他,却是不像这人一般终日神色波澜不起。 越发感觉到这一点时,就越发地觉得不顺畅。不过也不必多想,抱过这一回,也就罢了。风流韵事只在今朝,又哪有长久的道理。 趁着他失神时,李玄将手背从他手中不自觉地抽出,转过了身,不愿他看到自己脸上尴尬的神色,十分平静地道:「不知少侠有何心愿?」 黄龙主色胆包天,看他冷静自持的态度,便越发地想压倒在地上,当即上前一手揽住他的腰,掌心若有若无地将真气从他腰眼穴道透了过去。 李玄只觉得腰部像是涌进了无数热水,将他的身体熨烫得十分舒服,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好孩子……」黄龙主才不管年纪孰大孰小,一律是这么称呼,「我只想一亲芳泽,别无他意,你莫要多心。」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身上软绵绵地提不起劲来,只能靠在黄龙主手上,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自己的双眸,像是有无数春光,让他回不过神来。 一、一亲芳泽?那不是对女子所说的么? 难道这黄衫少年竟是将自己当成了女子? 他容貌硬朗,和女子浑然不同,这少年眼睛到底是斜成什么样,才将他看成女子? 他蓦地瞪大双眼,从他怀中坐起:「你当我是……」 黄龙主自然知道观星台下有侍卫,也有些担心他大声呼喝,召来旁人,随手便点了他的哑穴,柔声道:「我没把你当成随便的人,我自然是心中尊重你,爱护你,所以才费劲千辛万苦,这才能令苍天下了几天的雨……这雨耗费了我好多功夫,但是为了你,我是毫不犹豫地便去做了。」 李玄登时默然。 如果降雨当真那么容 分卷阅读5 易,他贴了皇榜多日请人求雨,却是无人能办到。这人若是能轻易办到的话,自然也会不吝惜一点能力,解救天下百姓。想来下的这场雨,让他牺牲良多。 他仰头看着面前这少年,却见他俊目长睫,唇色丰润,神色间看起来极为诚恳,心中叹息一声。 单以容貌而论,王皇后的容貌不逊色于他,甚至更为娇弱,令人心生怜意,只是王皇后相较于他,像是少了一种难言的邪魅气息,令人沉迷其中。 黄龙主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能让他放弃抵抗,不由暗自失笑,他还担心对方大呼小叫地引人前来,看来却是不必了。这人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自己都不必使出手段,就能让他栽到自己手里了。 观星台上,夜风骤起,吹拂衣袂缓缓,像是清风都有些迫不及待。 黄龙主噙着一抹笑意,一手托着李玄的背,慢慢解了他的衣扣。衣裳中似乎用了熏香,清淡柔和,但这十分寻常的香气,却是不浓不艳,让人挑不出一丝不好来。或许这个人就是这样,说不出哪里好,也说不出哪里不好,却偏偏引起了他的注意。 皇帝拥有二子一女,当然不会对情事一无所知。只不过妃嫔侍寝时,都因宫规律例,不得在侍寝时有多余举动,所以他每次都是临幸完了就匆匆离去。对于王家而言,他年纪渐长,已不容易控制,再生一个和王家亲近的皇子才是王家乐于见到的事。他自觉自己和种马没什么不同,对情欲自然也就兴趣渐淡。 身下男人看着他的目光像是有些迷茫,黄龙主不由得微笑:「我会带你进入绝顶的极乐,你且安心将身体交给我便是。」 他张口欲言,却因哑穴被点而只能轻「啊」了一声。 「你是初次承欢,怕你身体承受不住,惊动了旁人,所以才点了你的穴道。」他想说「下回定然不是如此」,快要出口时又止住了话头。 一个毫无特色的男人,抱一次已是他给足了面子了,还有下回,岂不是要被其余几位龙主耻笑。 李玄微不可察地颔首,闭上了眼睛。对他表达倾慕之情的人多不胜数,不同的只是他现在处于下方罢了,情爱之事既然无可无不可,那么他也不会不接受。 黄龙主发现他十分平静,不由有些扫兴。 他之所以一直在外寻找美人,当然不是因为岛上没有美人,只不过是因为岛上的人都调教得太好,过于乖巧,像他这种征服欲过剩的,却是觉得没劲了。在外面猎艳,最愉快的当然是对方或是喜悦或是紧张地看着自己,爱抚着对方的身躯时,对方会激动得微微颤抖。 没想到竟会有人这么无趣,才第一次就让他丧失了斗志。 黄龙主有点后悔,想着要就此放弃,但是又因此得罪了小玄龙,什么也不碰地就离开,也太折本。 他蜻蜓点水地在李玄的唇上碰了一下,随即移开,解了对方下体的衣裳,露出修长的双腿。 由于接触到空气,双腿感到有些凉意,不自觉地将膝盖并拢在一处。 黄龙主释然地一笑,如果他真的能坦然地被自己拥抱,他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第一次了。更让他意外的是,对方的身体并不像普通文官那般文弱,双腿还十分修长结实。 他忍不住解开了李玄的亵衣,发现身下男人的躯体果然十分健康,骨肉均匀,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李玄看他许久未动,不由睁开眼睛,目中露出疑问之色。 黄龙主轻声问道:「你练过武?」 他摇了摇头。练武的帝王必有雄心壮志,只会让人心生警惕,他最多只是在自己的寝宫放些弓箭,在无人之时练上一些,而这些当然不能算得上练武。 「还是练练好些,亦可强身健体。」黄龙主随口说了一句,却是没有提出要传授武功。能得他欢心的弟子,他都会传授一些内功心法,弟子们的肢体也更能做出大幅度的动作,适应他饥渴的欲望。但是既然没有下一回,对方练不练武都无所谓了。 感觉到男人的肌肉松软,并不如真正练家子那般,几乎每一寸肌肉都像是瞬间迸发无穷的气力,他心知李玄并没有欺骗自己,但不免又有些失望。 还是实实在在地找个可心的人儿带回岛上慢慢调教好些,路边打的野食终究不合心意。 他摸了一摸怀中,香脂自然自备,就连盛放处子之血的巾帕也带了好几条,可惜的是一路之上并没有给他浪费巾帕的机会。老赤龙是个真正有本事的人,塞北江南尽被他走遍,略有姿色的美人都被他收入囊中了,甚至听说他有收集十二紫蛟的愿望后,立刻用自己最珍爱的一个弟子占了头名的机会。 那么一个美男子却是被浪费了。 黄龙主十分扼腕,但血蛟也的确也当得起这个名号,也就没有抗议,唯一可惜的就是血蛟早一步被人采撷。 五位龙主早有君子协定,只要龙主没有放弃的话,其他龙主就不能虎口夺食。 因为这事,黄龙主憋闷了许久,所以现在变得一看到尚可的美人就立刻下手。 只要对方沾了自己的味道,又霸着不放,其他龙主就只好望洋兴叹了。 「可能会有些痛,你姑且忍忍。」黄龙主的指腹抚摸在他的腰间,让他渐渐放松。 会有怎样的疼痛,李玄早就预料得到,但当黄龙主用手指蘸了脂膏,抹在自己后庭处时,他才隐约感觉到自己愿意给对方亲近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若是这人以后有机会得见天颜,张口说出今天发生的事,他又该当如何? 冷汗涔涔,顺着他背脊而下。 他怎地会在当时半是被强迫,半是被他哀求而失神? 若是当时他大喝一声,侍卫将这黄衫少年困住的话,他要什么赏赐,自己都会给他,怎么偏偏会答应这种荒谬绝伦的要求? 恐怕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答应他的那一刻,究竟是什么心思。 异物感入侵的疼痛打断了他的思虑,他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放松一些,不要紧张。」黄龙主柔声抚慰。 他似乎天生有种能力让人心生信任,将全部交托到他身上,他也十分擅长运用这种能力。 李玄不由自主地分开了双腿,任由黄龙主在他私密之处自由出入。 感觉到后庭那个从来没被人进入过的地方被不断扩张着,李玄不由得感到荒谬绝伦。他目光紧紧地看着伏在他身上的少年,少年诚恳的神情仍然像在做一件最神圣不过的事,可是他却连这少年的名字也不知道。 他是一位帝王啊,怎能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说动? 黄龙主解了衣裳,掏出下体巨物。 那硕大的性器让人望而生畏,就连李玄也不由得浑身一颤。 黄龙主随手套弄了片刻,那肉棒登时 分卷阅读6 变得挺直,且粗大了一倍。 他单膝跪在李玄身前,抬起李玄的一条大腿,让他双腿大张着,适应自己的尺寸,却在龟头刚刚进入时,被对方抓住了手。 看出李玄求恳的表情,像是有话要说,黄龙主自然不会在这当口放弃,当即挺身而入,直贯入顶。 在李玄张口惊叫之前,黄龙主低头吻住了他的唇,制止了他的呻吟。 唇舌被人不断逗弄着,像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来取悦他,将他的唇齿每一处都掠夺殆尽,令他一时顾不得其他,只能不由自主地环住了黄龙主的肩膀。 宫中的妃子又有哪一个这么大胆,会这么疯狂地拥吻他? 先帝又对他从来没有悉心教导,事事要他摸索,他虽然有后宫佳丽,却是远不及黄龙主这般逍遥快活。 黄龙主吻得他晕头转向,顾不得呼喊,小声在他耳边道:「能在宫中担任要职,想来你是皇帝的宠臣,若是叫得大声了,被人听到,恐怕你地位不保。」他虽然能点住李玄的哑穴,但李玄只是不能顺利说话而已,呻吟呼喊还是能办到的。 他脑中一片迷乱,原先极盼观星台下的护卫上来救驾,但此时却是希望他们不要上来,以免看到他这副狼狈模样。 「……所以在下只好僭越了。」黄龙主随手将男人的亵裤卷成一团,塞进他口中,在男人要吐出来时,点了他浑身要穴,让他不能动弹。 他开始不点他身上的穴道也只是想要他有些可爱的反应,反正这个无趣的男人反应都是木头人一般了,那还不如干脆把穴道点了了事。 向来自诩床上功夫了得,黄龙主却是没什么兴趣卖弄自己的技巧。李玄是个雏也就罢了,还是个木头雏,当真是令他伤透了心。 缓缓开始抽送着下体的肉棒,感觉李玄逐渐适应了以后,渐渐加快了身下的动作。 快感顺着脊椎传来,李玄不由得浑身发颤,几乎连手指都在哆嗦,却因为被点穴的缘故,连身下的石台都抓不紧。 原来这个他从来没想到过的甬穴,当被人进入时,竟会有这种古怪的感觉。他情不自禁地呻吟着,可是口已被堵住,并且被填得严严实实,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将布团从口中吐出。 感觉到自己的津液不断地渗了出来,他的嗓子更如同撕裂了一般疼痛,很快就感觉到口渴。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龙主仍然没有结束,而李玄和护卫约定的时间已到,若是一个时辰还没有消息,他们便会上来接驾。 可怜他现在不但不能说话,浑身上下几乎动弹不得,唯一还有动静的,估计就是不断吞吐的穴口。 两人相连的那个地方他只扫了一眼就不敢多看,自然没有发现他的欲望在被不停地抽插下悄然勃起。 「好孩子,你也有感觉了。」黄龙主微笑着将他的欲望握在了掌心。脆弱的性器落到他手中时,李玄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黄龙主随即对那可怜的东西施展了精湛的指掌之技,他几时遇到这么老练的床伴?当马眼被黄龙主的指甲轻轻刮了一下时,他终于忍不住地释放出来。 第一次是因为本身的欲望而射了。 他几乎是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黄龙主也似乎能感觉到他发泄后的分心,惩罚似的抽插了几下。 被塞着布团的嘴巴只能发出呜咽,但仍然传到了黄龙主的耳中。 「好了,别委屈了,看你都流泪了。」黄龙主托起他的腰,让彼此交合的地方嵌入得更深。他外表看起来比李玄年少,口中却是万种怜惜,若是有旁人听到了,怕是会感到可笑。 他轻柔地吻了吻李玄的眼角,把那一抹湿意吻去,紧紧将对方抱在了怀中。 发现黄龙主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李玄的目中已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哀求之色。可惜的是黄龙主浑然不顾,仍然不停地冲刺着,迫得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性欲,又接连射了两三次。 李玄的身体本来也就只是普通人,哪里能承受得了黄龙主尽情的发泄。他只觉得下体疼痛得仿佛麻木,从胸口以下几乎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只有不断地机械般的快感传来,激起他的脊椎和头皮都仿佛战栗。浑身上下只有生理的直觉反应,到最后终于无法承受,晕眩了过去。 黄龙主终于达到了高潮,想要将欲望拔出时,却是发现对方早已晕厥,一怔之下,体液已喷射而出,全部射入了对方的身体里。 慢慢将自己的性器从他身体里拖曳而出,看到那穴口仍然不自觉地收拢着,像是对自己的不舍,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轻拍了他的臀部一下。 虽然人是木头,又太弱了,承受不了他几次,但身体的反应倒是十分可爱。 这一次来皇宫,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他拔腿欲走,但低头看到一片狼藉,李玄身上全是自己不小心咬出来的吻痕,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谁让我天生温柔体贴?」 他将亵裤从李玄口中取出,发现他面庞红晕未褪去,原先一板一眼梳拢得十分妥帖的发髻也被打散,被汗水黏在面颊上,说不出的狼狈,不由心中微微一动,竟有些想将人打包带回黄龙岛去。 已经吃过了,再带回去就没必要了吧?若是被那些老家伙知道,自己竟会将一个如此乏善可陈的男人带回岛,估计要被他们笑死。 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最风流倜傥,莫过于此。还是挥挥袖告别了得好,还能给对方留个念想。 第三章 他胡乱为李玄穿了衣裳,却是不小心碰触了李玄的伤处,让他神智渐渐清醒过来,目光的焦距慢慢定在了眼前这黄衫少年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低哑的嗓音响起,让黄龙主皱起了眉。 果然他的魅力和床技都是这么的无可匹敌,才睡了一晚上的男人就开始对他念念不忘。 他轻咳一声:「实不相瞒,我本修道之人,和你有前世未解的一场露水之情。此番事了,你我以后想必无缘相见,又何必问彼此姓名?」 为了便于脱身也只好撒个小谎。 李玄眉头紧皱,似乎是难忍身下传来的痛楚,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自然是最好。希望道长能答应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从来不对任何人提起,如何?」 黄龙主呆了呆,竟以为自己听错,直到看到对方无比冷静的目光,才慢慢回过神来,语气中不由得多了一分前所未有的讥诮:「你是怕事情传扬出去,影响了你的仕途?」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既然是一场露水,太阳出来后便要散尽。」李玄淡淡地道。 黄龙主从来没遇到这种要求,几乎想要将这个男人再狠狠地压倒在地上蹂躏一番,逼得他把话收回去。但他自认是个有品味的人 分卷阅读7 ,能让他上两次的男人必须有一个令他无法割舍下的优点。 若是他知道自己的身分,恐怕要懊悔今天说出的话吧。 黄龙主冷笑了一声:「很好,山长水远,从此以后永不相见。」 他拔腿就走,李玄「啊」了一声,连忙抓住了他的袍角。 他下半身疼得无法动弹,只能靠坐在栏杆上,身上衣裳却还没整好,一地都是精液和隐隐的鲜红血迹。 黄龙主方才竟然忘了给他用帕子,多半是这人无法激起他怜香惜玉之心,早就将这种缱绻的细节丢在了脑后。 看到对方懊悔得拉住自己,黄龙主心平气和了几分:「你不必着急,我没有生你的气。」 他声音含蓄温和,语气中道不尽的尽是温柔情意,在情事欢爱过后,尤其让人心动。李玄感到面热心跳,只好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他甚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举动,一是因为毕竟年轻,二也是因为从未经历过这种狂情炽爱。 「以后我还能找到你么?」 听到对方哀求的低哑嗓音,黄龙主不由得语气变得温存:「既然你我前世的因果已了,最好还是别再见面了,对我们俩都不太好。」 李玄微微颔首,看着黄龙主向自己拱手为礼,旋即转身离去。 他问这句话,也只是想知道以后求雨可不可以继续找他而已。 心动并不是一件难以解决的事,事实上他也经常为绮年玉貌的美丽嫔妃心动过,只是稍有这种狂热澎湃的感情,让他一时有些失态。 作为一个帝王,感情的事是早就抛弃了,否则只有误人误己。 可是对方言语之中像是对自己有些感情,他也只是看在这一场雨上才有所回应罢了。 既然这人不会泄露今天发生的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而这场百年不遇的大旱,也只能祈求再也不要重现了。 黄龙主回到自己在帝京的别院后,心中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无意中错过了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每年龙主都要在龙宫岛住上一段时间,吸收灵气,这才能养生,而今年他几乎一整年的时间都在外面,现在药材又都到手,自然是回去炼丹了。 丹药当中最重要的就是五色龙珠,每一代的黄龙主都当仁不让地担起了炼丹的重任,除了可以逗弄其余的龙主之外,当然也是因为五色龙珠的药效十分有趣。 可惜的是,只有炼制之法流传了下来,药效据说能让服下的人满足龙主的特殊癖好,至于是怎么满足的,却是少有人知晓。 三年后,五色龙珠大多已炼制完成,待他出关之时,才知老赤龙已经没了。 老赤龙主临死之前做了竹筏,上面放的却是两人份的食物和清水,只可惜才将血蛟缚住,他便已吐血身亡。 龙主故去时并不想让人知道,大多都是感知到自己天命不久,然后乘船归海。而色心如老赤龙一般,的确罕见。 黄龙主才回岛就遇到这种事,此时小赤龙主才送到中原习艺,青龙主还未及冠,许多事也不知晓,将赤龙主入殓后,他便放到了船上,和老白龙主为他送行。 对于喜欢寻欢作乐的五位龙主来说,最伤心失意的莫过于生离死别。而黄龙主无疑是见得最多的了。从他自己父亲过世,到老青龙、老玄龙的过世,如今又遇到了老赤龙。 还以为赤龙主能气他个几十年不死,却仍然去世了。 白龙主看着远去的竹筏上载着的鲜花和白发的赤龙主,轻轻叹了一口气,对黄龙主道:「你不让血蛟殉节么?」 「殉什么节?」黄龙主嗤之以鼻,「血蛟既然位列十二紫蛟,那自然是我黄龙岛的人了,我不把他收回来就是看在他们赤龙岛上无人办事的分上,他还想怎地?」 白龙主摇了摇头,心知黄龙主是怜香惜玉的心又发作,不再多言。 「说起来你那徒弟不错,小小年纪就能游过海,到我黄龙岛来和我玩耍了。」黄龙主忽然开口道。 「是不是萧泽这小子?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学好!」白龙主冷哼了一声,沉着脸不再说话。 黄龙主心知白龙主向来洁身自好,不但白龙岛清白干净,就连自己新收的徒弟也十分要求严格,于是劝道:「白叔叔,好色是好事啊,你又何苦生气?」 白龙主脸色更是难看,黄龙主摸了摸鼻子,只好换过了话题:「玄龙主怎么最近没看到?」 「你别说了,那小毛孩一回来就哭鼻子,谁也哄不了,是不是你弄的?」 「小孩子嘛,哭哭闹闹的是平常事,要我说,都是前一任玄龙去得太早,丢下这小孩子继任,哭个没完,真受不了。」 又提到生老病死的话题,白龙主当即叹了一口气:「你整天炼丹,可有寻到长生术没有?」 黄龙主一怔。 他炼丹只为爱好,却是从未想过要长生不老。或许前几任黄龙主都是想在丹炉中寻觅长生大道,可惜到最后还是失败,所以丹方中多得是长生术的习练,就连五色龙珠的丹方中也写了,若能和服下五色龙珠的人心意相通,便有可能畅达长生大道。 有可能……终究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且不说寻一个喜欢的人有多么难,像他们这种阅美无数的人,又怎么容易找到一个令自己稍稍动心的人?就算是找到了,恐怕已是自身老弱,无法令对方心动,又哪里来的心意相通,两情相悦?便如……赤龙主一般,终究只是一场悲剧罢了。 此时已荡舟回程,远远看到几座岛屿出现在眼前,呈现出风景各异的风光。黄龙岛居于最中,于是便从白龙岛畔进入,先行送了白龙主回岛,这才返回自家。 一个弟子看他上岸,急匆匆地迎上前来:「龙主,你总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黄龙主有些不悦。 「我们设在中原的别府有一处被官府查到,里面所有蟒部的弟子都殁了……」 蟒部弟子都是在中原收集货物的人,每一个都对龙宫岛忠心耿耿,没了一个别府就是少了十几名弟子,若是不慎留下线索,被人顺藤摸瓜,恐怕龙宫岛都会有危险。 「我们在官府不是有人么?怎么会被人查到的?」 「是今年新上任的两江都督赵定远……」 「赵定远?」黄龙主面色颇有些阴沉,「好了,我知道了。让外面的弟子们小心些,今年货物定额不计数了,少就少些,要紧的是大家的安全。你退下吧!」 弟子领命退下。 黄龙主却不由得心事重重,朝廷以前虽然口中喊得震天价响,但实际上官府中有不少人就是他们的顾客,调教好的小倌美人有很大一部分送到王侯卿相,哪个从龙宫岛出来的美人不是令人爱不释手? 或许他要往中原一趟了。 金陵。 分卷阅读8 安乐王府。 婢女手捧一杯香茗,送到黄龙主身前,娇声道:「黄公子,请。」 黄龙主微微一笑,摸了摸她柔嫩的脸蛋,这才接过茶,笑道:「小奴不错,身段相貌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更难得的是知情识趣。」 安乐王靠坐在椅子上,面色始终笼罩着一层病态的苍白,闻言微笑道:「你这是自吹自擂么?这小婢就是出自你们龙宫岛,难道你认不出?」 黄龙主正色道:「不是每一个美人我都见过,至于她是不是在龙宫岛上待过,恐怕要剥光了闻一闻才知道。」 安乐王不由失笑,手指了指他:「坏胚,莫要胡说,污了我王府的净地。」 「金陵谁不知道安乐王府是温柔乡,里面多得是美人,每一寸地都洒着香汗淋漓,又何来净地?」 安乐王哈哈大笑,两人狼狈为奸,一个在龙宫岛调教性奴,另一个便在中原转手贩卖,除了龙宫岛上的海市外,安乐王府也是另一处所在。安乐王本身爱好美色,更是臭名远播。 「我这一次来的用意你知道罢?」黄龙主啜了一口清茶,准备商谈正事。 安乐王也收敛了笑意,淡淡地道:「李玄不是无能之辈,你也小心些罢了。那专门彻查龙宫岛的两江都督,就是他任命的,如今赵都督奉命建了船坞,准备打造巨船。那些巨船拿来做甚么的,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 黄龙主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顿了一顿,问道:「李玄?」 「没错,就是我那个当年仿佛隐形似的皇兄,谁也没注意到他,结果被他篡了大位。」安乐王冷笑道,「看起来像小白兔似的温良无害,谁知道他杀人起来连眼睛都不眨?当年我都以为继位的会是我皇弟了,谁知道竟是他!」 「他是当今皇帝?」黄龙主皱了皱眉,他确信自己和皇帝的确没有照过面。 「没错。」 「你不是在你们兄弟当中最聪明么,怎么还会败在他手里?」 「夺嫡不是谁聪明就能笑到最后,最重要的是韬光养晦。」安乐王冷冷地道,「我若是比他聪明,我现在就在龙椅上了,又岂会在金陵养病?」 「难道运气就不重要?」 「运气只能有一时,难道还能有一世?」安乐王冷笑一声,「连三年前那场大旱都不能逼他禅让皇位,你等着吧,不出一年,王崇义就要被他抄家了。」 最后一句话终于让黄龙主回想了起来,毕竟大旱这种事不是时常遇到,可是他仍是感到难以置信:三年前那个安静肃穆的文臣,一个单纯到会向上天祈雨的司天监的小官员,竟会是当今的皇帝? 「难道是他?」黄龙主忍不住喃喃道。 「你见过他?」 黄龙主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夜缱绻,有些不是滋味。 一直以为吃的是一碗勉强能果腹的粉丝,谁知却会有人在三年后告诉他,他当时吃的是鱼翅。现在再要回想起鱼翅是什么味道的,是再也想不起了。 这种丢脸的事,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黄龙主当即道:「可能见过吧,不过不记得有没有说过话了。」 「他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你明明见过了,仍然不记得。」安乐王冷哼一声,「你要真遇到这个人,那就的确是他无疑。」 黄龙主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和安乐王敷衍了几句,这才告了辞。 像他们这种身分,只顾在海外逍遥便可,贩卖奴隶只不过是顺手为之。如今龙宫岛遍地金银,其实卖不卖奴也已不那么重要,只是一直以来都有这个习俗,不好废止而已。 没想到竟会被人惦记上。 就算是被人攻打,他也浑然不惧,只是怎么都想不到,竟会是那个被他评价为一无足取的人。 心里说不上被骗的恼怒,倒是有些啼笑皆非。想不到,他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才到帝京,黄龙主便接到消息,乱坟岗上会有所收获。这次陪他来帝京的不是唠唠叨叨的橙叶,而是他新选的紫蛟黄芪,相貌能力都是上上之选,他既想潜入皇宫,那便不能去乱坟岗了,只好让黄芪代替他走这一趟。 据说这两年秀女进宫后,不少宫女太监都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今天这位本不应该送出宫外的,却是皇帝的妃嫔之一,端是美丽绝伦,只可惜身体有恙。小道消息是她嫉妒梅妃有身孕,送了梅妃有麝香的枕头,导致梅妃小产,不能再怀第二位龙子,所以梅妃让人推她进湖,把她淹死了。至于孰真孰假,黄龙主并不关心,反正那妃嫔能救回来就行。 有了位分的宫妃其实不能再葬乱坟岗,但黄龙岛在宫里有些人手,略施小计也就带出来了。反正人都死了,也没人再关心她的下落,侍卫们当然不会再和一具尸体再计较。 入夜。 黄龙主仍如以前一般潜入宫中。他以前经常走的是太医院,后宫也只来过一两次,亭台楼阁弯弯绕绕,美人又住得稀稀拉拉的,一个偌大的庭院也只有一两位称得上美人,来过就没兴趣了。 这一次既然是来找皇帝,自然是换了夜行衣,蒙面擒了一个太监,问出了皇帝的行踪。 黑色会让他想到黑鸦鸦冷冰冰的玄龙岛,他素来不喜,知道皇帝在御书房,他便将太监打晕了,径直往御书房行去。 这一次的目的,自然是要报复回来。 平白无故地被骗了三年,一个别府还被人拆了,被擒了十几个弟子,任是谁都没办法轻易放下。 第四章 无声无息地推开窗户,他揉身进入,一个太监看到有人,即刻便想呼喊有刺客,只可惜才刚张嘴,就被黄龙主用一枚铜钱打中了昏穴,软倒在地。 皇帝一身正黄色衣袍,端坐在明堂上,听得有动静,放下了手中书卷,抬头看向了他。 黄龙主疾步行来,此时便即停下,摘了面巾,轻声道:「别叫,是我!」 皇帝一言不发,就连神色也没动一下,他说的这句话自然变成了多余。 黄龙主正看到了这人的容貌端肃沉默,但换了一身装扮,却是无形当中散发了一种令人退避的气势,那是无可错认的帝王之威。 皇帝神色不变,只笑了一笑:「原来是道长。道长不是说,此生再难相见的么?怎地会在三年后去而复返?」 他声音十分平静徐缓,但听在黄龙主耳中,却无疑是略带讥讽了。 黄龙主神色瞬间变得晦暗了几分,却是立时微笑起来:「我当年和你分别过后,道心受阻,修行无法再有寸进,想必是前番和你相遇过后,尘缘缔结,一时难解,所以重来与你相见。」 李玄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再敢出现,整个皇宫防守如此严密,却被他进出有如无物,不由有些失神。这个少年自称修道之人,却完全不像修道之 分卷阅读9 人那般谨慎节欲,倒像是一个妖魔一般,迷惑人心。 在淫乱他的身体,将他丢弃在观星台后,还能时时进驻他的念想,令他直到三年后仍然不能忘了这个人。 三年之中毫无消息,却在三年后忽然出现,难道他是当真如他一般,一时未敢或忘? 李玄将微微颤抖的手指拢入袖中,却是动也不动地端坐在椅子上,缓缓道:「那道长这次前来,有何打算?」 黄龙主看他矜持的神态,更觉得他一身明黄的衣裳显得尊贵非常,正是自己好的那一口,更觉得他顺眼。于是向前几步,温言说道:「我这次前来,是因为发现自己心中其实爱慕于你……」 「哦?」 这轻描淡写却又毫无感情的一个字,刺得黄龙主心中痒痒,但看他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态度,便知前次分别时过于敷衍,惹起他的疑虑,于是苦笑:「难道你就不顾念半分我当年祈雨的心意么?」 「朕没有忘记,朕已经还过了愿。」 李玄缓缓开口,却是不容置疑。 黄龙主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懊悔,怎地只做了一次就放过了他,平生所做的买卖最亏本的一次莫过于此。此时想要再上龙床,自然是千难万险。 「玄儿这般语气,是在怪我么?」黄龙主幽幽叹息了一声,「你莫看我年轻,其实修道已有数百年,前世你我恩爱一生,不料你我寿命不同,只能眼睁睁地看你离世,让我十分不舍,今生虽然寻到了你,但决意和你厮守之时,又怎能不让我百般为难揣度?若是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你离世,我又如何能忍?」 李玄面色稍缓,颔首道:「原来如此,却是朕误会了你。只是朕后宫中不能容外男出入,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不是安乐王提醒,黄龙主估计真的又要把他当寻常人看待了。只有仔细一想,才能想得出,李玄每句话几乎都是在给他挖大坑,等着他跳进去。 黄龙主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的神情一如三年前那般平静,只有细看时才发现,他目光中偶尔闪过的锐利锋芒。 黄龙主越发觉得心痒难搔,只想直接把人带到床上去,剥了衣裳压倒,却知必定惹他疑心,于是将手一摊,苦笑道:「要不你给我个差事做做吧。不过我生性懒散,装不了太监,就连朝臣都做不好,这可怎么办?」 李玄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一开始就没相信黄龙主的话。 这个人聪明绝顶,可惜却是没有一颗真心。口口声声说着爱着他却到现在连名字也不肯说,还对自己求才的渴望一口回绝。如今朝中几无可用之人,只能任用王崇义一系的人马,他却连半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既然如此,那你只好男扮女装,进我后宫做一个妃子了。」 「陛下切莫说笑,我可学不会柔声细语,莲步轻移的妃嫔模样。」黄龙主大剌剌地道,「要不你就赐我一个国师的身分,让我自由出入皇宫吧,如此一来,要见你就容易许多了。」 「此事断然不可。」李玄面色一沉,冷冷道,「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朕任了一个国师,明日就有千千万万的道观修建,劳民伤财,无休无止。道长若当真爱惜百姓,便不应提出这个建议。」 黄龙主当然不会是爱惜百姓的人,但李玄这么疾言厉色地斥责于他,他却更觉得对方认真的态度十分有趣,此时哪里还忍得住? 看他面颊因为气恼生出红晕,便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色心,登时扣住他手腕,便去摸他的手:「是我不好,你莫要生气了。」 李玄身无武功,一被他扣住手腕命脉,登时半身酸软,不由得面上变色:「你……」 黄龙主将他抱到了太师椅上,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只觉得滋味十分绝妙,勉强还能算进十二紫蛟里去。 不过眼下且不忙带他出宫,先抱一次倒也无妨。 「好玄儿,我当年和你云雨一次过后,便再也不能忘记你,即使和无数人在一起,脑海中仍然是你的样子。」 他呢喃着说出了令无数弟子感动得泪如雨下的甜言蜜语,一边不断地将吻落在他的面颊上,下巴上,耳垂上。 李玄缓声道:「你先放开我好么,我好像不能动了。」 他和缓的声音让黄龙主顿了一顿,蓦然想起了安乐王的提醒。他一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人怎么能藏身在众目睽睽之下,令人完全不会注意。而现在他发现了这个男人微小的转变,这个转变让人几乎完全注意不到,却又实实在在地让人对他放下戒心。 看到对方手腕上多出来的几个乌青指印,他微一愣神,不自觉地松开了李玄的手腕,失笑道:「我一时激动,没有捏痛你吧,我……」 正在此时,银光一闪,径直向他的胸口射来。 这光芒来得如此之快,快得他几乎无法闪避。只来得及侧一侧身,堪堪避过,「叮」的一声轻响,那银针竟然射入了大理石的地面,深入寸许。 而此时,李玄转动手上玉扳指戒面的动作,还没有完全停下。 这枚银针,自然是扳指上的机关。 若非他早有警惕之心,恐怕银针已射入了他的心肺中去。 「你竟想杀我?」从未有人胆敢对他下手,黄龙主惊怒至极,冷哼了一声,抓住了李玄的手腕,反拧到他身后,将他的身子顶到了自己面前。 手臂的疼痛让李玄闷哼出声,却是迅速被黄龙主点中了穴道,无法发出更多的声音。 制作银针的人曾经自负地在他面前说过,就连神仙也躲不过这无形无迹的一针。可惜的是,神仙躲不过,却仍然有人能躲得过。 黄龙主喃喃道:「原来真不是小白兔,而是一只有利爪的小猫儿,若不能拔了爪牙,可要如何共寝?」 他凝视李玄许久,李玄冷冷回望着他,目中毫无一丝感情。 或许这才是这个人的真实本性吧。 可是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他心痒难耐。 黄龙主想了想,拿出了一粒新炼制的黄龙珠,捏开蜡封,塞到李玄口中。 这珠子据说能让服下的人对自己日思夜想、爱慕不已。而且炼制起来比起其他四色要容易许多,最多只不过五年时光就能凑齐药材,再炼制一颗。 药丸才入口中便化,李玄只觉得口中回味甘甜,像是在衔一枚橄榄的余味,随即想要吐出,却是被黄龙主捏住嘴巴,无法合拢,只能被强迫地仰着头,让津液融化了丹药顺着咽喉滑入腹中。 估摸着药已被喂下,黄龙主才松开了手,解开他的穴道,沉声道:「刚才为何想要杀我?」 他下颌酸软,只摇了摇头,神色间万念俱灰,十分颓然。 黄龙主苦笑道:「你什么也不说,却让我如何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玄儿,你真是让 分卷阅读10 人头疼。」 沉默了许久,李玄才缓缓开口道:「你刚才给我吃的,是毒药么?」 「……不是。」黄龙主毫不心虚,「说起来还是大补的药,用得好了,能让你延年益寿。」 李玄自然不会相信,心念一转,便知这是一颗慢性毒药,只要自己对他有不利,恐怕毒药就会立时发作了。 他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沉默许久,才缓缓道:「我知道你所用的不是道法,而是武功,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能令天降大雨的,但观你行迹,和寻常练武之人没甚么不同,只是武功极为高明,而且年纪不大,最多不过二十五。所以,你走之后,我派人查过你的下落。」 黄龙主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人虽然长于深宫,养于妇人之手,却是十分精明,完全不像其他那些皇帝好骗。自认毫无瑕疵,对方却完全不相信,还派人去查探自己。 李玄苦笑一声:「结果却是完全找不到你的踪迹。你到底是谁,来自何方,究竟有何阴谋……一点头绪也没有。」 黄龙主不由得愕然。他似乎是忘了这人是个皇帝,若是一心要查,恐怕瞒不过他。 看他对龙宫岛仇恨已久,定然是没办法再让他就范了,幸好先逼得他吃了黄龙珠。 「我若有阴谋,又岂会三年都没在你面前出现?」黄龙主佯作无可奈何之状,「玄儿,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多疑了。」 「朕不能死,所以不得不谨慎一些。」他缓缓地道,「朕的孩儿年纪尚幼,若是朕死了,江山落于异姓之手,顷刻便是天下浩劫。」 黄龙主正想着将他打包带回龙宫岛,听到他忽然发此惊人之语,不由问道:「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怎么江山换给姓王的坐就不成?」 「王崇义纵容子孙,在自己家乡敛财买地,逼得无数人背井离乡,成千上万的人都知道王家丧尽天良,却没有一个臣子敢去查他!」 李玄闭了闭眼,像是万分疲累,「连年灾害,百官尸位素餐,他们贪墨也就罢了,却是无一个可用之人。这个国家早已千疮百孔,朕就是想做中兴之主,却是如此艰难。」 黄龙主一怔,方才的欲念竟似淡了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出言安慰,却是不知从何安慰起。 难道要说百姓若是流离失所,龙宫岛会收留?龙宫岛再大,也收留不了这许多人,何况龙宫岛再是有钱,中原大乱之时,龙宫岛的弟子想吃猪肉牛肉也不容易了,总不能买些小猪小牛放在仿佛仙境一般的龙宫岛到处乱跑吧? 他正沉思之时,李玄已缓缓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踱步到书桌前:「你刚才给我吃的,究竟是甚么毒药?」 「我若是想杀你,又何必用药?」 李玄点了点头,手抚摸着一只水晶镇纸,轻声道:「你的来意,朕已经明白了。」 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能明白他的来意,的确是冰雪聪明,难怪连安乐王提起他都气哼哼的。 黄龙主不由得微笑:「如此甚好……我们也能少浪费些时间。」 他还想多说,却听无数的脚步声急促响起,齐齐在御书房外停住。 他抬头一看,箭光凛然,已有无数弓箭手瞄准了这间御书房。只有一行人涌了进来,悄无声息地围住了皇帝。 「你这是在做甚么?」黄龙主待要上前箝制皇帝,已是来不及。皇帝踱步之时,已迈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外。 皇帝摩挲着手中的水晶镇纸,面色有些熟悉的苍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无比冷静地吩咐:「把这刺客给朕拿下!生死不论!」 黄龙主这才知道又被他摆了一道,不由得怒极反笑:「下次再拿住你,便该像上次那般,把你衣裳剥光了绑起来,省得搞七捻三地让人不省心!」 他话音未落,人已穿窗而出,弩箭纷纷向他射去。 李玄手中的水晶镇纸正是一道机关,三百弓箭手即刻就能同时赶到,构成合围之势,任他背部能生双翼,也飞不上天去。 过不多时,便有护卫来报:「启禀陛下,刺客身中两箭,向西逃去,却是被他伤了十余人。」 李玄抬了抬手,缓声道:「罢了,穷寇勿追,把队伍收拢了吧。让弟兄们好好养伤,每人赏赐二两银子,伤者多十两。」 护卫应声谢恩,当即退下,地上先前被点了昏穴的太监也已被人扶了出去,换了几个宫女太监来值守。 李玄沉思着,面色有些阴郁难测。 会对这人动了杀心,是因为对方一直没有帮手的意思,还无意中在他面前表示,和他之后又有了无数人……更让他觉得,曾经相信前世今生种种无稽之谈的自己是个蠢货。 对一个皇帝来说,最可怕的事就是变成傻子,最可怕的人则是让他丧失判断力的那个人。 这个少年二者兼有,已是不能容了。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他是有真本领的吧,能在大旱之时求到及时雨,能在三年之后容颜未改…… 他也看得出,这个少年是当真对他动了欲望。 但,那又如何? 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有半分不该有的感情。一旦有了,便毫不留情地斩断。 即使对方有通天彻地的能力,他也并不担心。只要会中箭,会受伤,他防范足够严密的话,绝不可能给那人可趁之机。 至于这一次会被欺身,只不过是因为久别重逢,他的心防在瞬间失守罢了。 他喝了一杯茶,便觉得迷迷糊糊地有些困倦,这种困意只在深夜时才会涌现。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揉了揉眉心,那种困意却似乎更为浓厚。 此时的确快到了三更,若是不眠一眠,又要到早朝了。他对身边的小宫女说,只睡一炷香的时间,于是伏在桌上。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男子又向他行来。依旧是黄衣锦珠,华贵绚丽,但神情却似乎有种难以形容的淫邪:「你这黑寡妇,连自己男人都杀!当真下得了手?」 他张口欲言,却发现又变成了在对方面前无法出声的样子,只能浑身酸软地躺倒在地上。 那人轻笑一声,伏在他身上,猛地将他的衣裳扯了下来,顷刻间剥得干干净净。 惶急和无助同时涌来,他几乎从未像这么恐惧过,不由得浑身抽搐,仿佛痉挛似的颤抖。 「陛下,陛下!」少女的呼唤在耳畔响起,似乎由远而近一般,慢慢近到他耳边。 他猛地睁开双目,骇然惊醒,才发现这竟是一场梦。 那小宫女双目莹莹,像是已被吓到。 李玄柔声道:「朕刚才怎么了?」 「陛下……陛下刚才出了好多汗。」 妄自揣测皇帝是大罪,纵是明知他好似做了个极为恐怖的噩梦,也不能多说。 李玄勉强笑了笑,用衣袖擦了擦 分卷阅读11 汗,小宫女连忙将帕子递给他。他伸手接过,顿了一顿,说道:「你叫什么?」 「奴婢叫秋兰。」小宫女小声说了自己的名字,满含红晕。 他却是浑然不在意,问她名字,只不过是想要人看住她,别让她把自己做噩梦的事到处乱说。 「以后朕睡觉时,你就留在身边值守吧。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对第二人说。听到没有?」 她打了个寒噤,跪倒在地:「奴婢知道。」 他定了定神,让宫女给他更衣。 这个怪异的梦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平时他都睡得不多,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做梦,可是这个梦…… 秋兰看他似在沉吟,小声地道:「陛下,卯时已过,该上早朝了。」 「好,走罢。」 他心绪不宁地准备去上早朝,却在早朝前收到一份线报,突厥可汗率兵十万,攻打南天关,现已连破两个大城。 将此事在早朝上宣布后,朝臣议论纷纷,竟有不少人主张求和。李玄面色不豫,一反常态地将求和的大臣怒骂了一顿,众人相顾失色,他才神色渐缓:「本朝自开国起,从来许战不许和,虽国事堪忧,连年灾祸,但我国中之民,绝不惧来犯之兵。有谁愿出战?」 朝臣从来只见这个皇帝性格柔和,今日初次见他暴怒,一时摸不准风向,整个大殿文武百官,竟是鸦雀无声。只有王崇义神色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直勾勾地看着这个他这个小舅子。 有不少武将纷纷站出来,表示愿意领兵作战,李玄都是摆了摆手,叹息道:「尔等忠君体国,朕十分欢喜,只是诸位俱都年轻,无甚经验。若是有人曾经和突厥打过仗,知道他们底细,或是征战沙场多年,朕便无后顾之忧矣。」 他话已说得这么满,又是意有所指,几乎所有朝臣都看着王崇义,王崇义心下冷笑,却是只能站出来道:「臣愿前往。」 李玄脸上现出喜色,连声赞叹王崇义忠心为国,王崇义谦让了几句。 以往都是王崇义有什么谏言,群臣一番应和,皇帝只好答应,如今却是形势大变,朝臣一时摸不清风向,都是默不作声。 当太监询问三次「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时,大殿中竟是再也无声,只有王崇义的声音道:「臣想在发兵之前,和陛下商议一番,还请陛下恩准。」 皇帝沉默许久,玉冕半遮他的容颜,看不出他的喜怒,过了许久,他才说了一个字:「准。」 等到退了朝,朝臣鱼贯而出,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身冷汗。 第五章 王崇义和李玄走到御花园时,王崇义示意有要事相商,请皇帝摒退左右。 李玄让宫女和太监暂且退下,身边却还留着两个护卫。 「国舅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王崇义淡淡地道:「臣身上毫无兵刃,难道皇帝就这么害怕微臣吗?」 他年纪不过三十余岁,却已是手握二十万虎符兵权的大将,因是早朝,所以只身穿软甲,仍然显得英武不凡。若是别的臣子听到他这句话,恐怕也要双腿发颤。 皇帝也不过二十出头,比起当年孱弱温顺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差多少,却是十分平静地道:「王将军,你父亲曾经说过,朕是不吃激将法这一套的,朕深以为然。」 王崇义愀然变色。 今天在朝堂时,皇帝的表现让他怀疑在他领兵出战的时候,皇帝会对王家下手,所以他才特地求见一面,想试探皇帝的心意。可是皇帝一开口,便是直言在王家有自己的棋子。 如果不是有棋子,又怎地知道他和父亲在三个月前所说过的话? 八年前,王崇义建议父亲把庶妹王敏嫁给二皇子李玄为妻,可惜王敏一直没有生育,反而是李玄的侧妃和侍妾生了两个。 待到李玄登基后,王皇后仍然一无所出,王家就送了王家的三个旁系女儿进宫,却只有一个蕙贵人得到了皇帝的宠幸。 然而只过了几个月,就传出消息,那蕙贵人说话不慎,得罪了容妃,被打了十棍。那十棍竟然将蕙贵人打折了腿。 皇帝自然不会再宠幸一个断了腿的女人。 王家虽然知道不是意外,但也说不清是容家做的手脚,还是皇帝派人暗中下手。王崇义的父亲便嘱咐女儿王皇后在宫里事事小心。 谁知王皇后想要儿子想得发狂,竟然背着他们在刘嫔常喝的茶水里下了会让人身体变差的药,以致于卧床不起,无力抚养二皇子。 刘嫔本来就没有资格抚养二皇子,只不过皇帝看她母女情深,所以破例养在她那里。她身体一差,二皇子便由皇后抚养了。 这件事对王家的好处极大,王家自然不会反对,而且二皇子年纪极小,尚且不晓事,如今改了玉牒,变成了嫡子的身分,和王皇后亲近了,也就等同于王皇后的亲儿子。 只要皇帝一死,王家再推这个和自己关系极深的皇子上位,自然比现在这个越来越深不可测的皇帝好控制得多。 正当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时,不出半年,二皇子竟然莫名其妙地染上了天花而夭折。 天花这种重疾只有传染而来,深宫中无缘无故地,怎地会被人传染? 可是这竟然成了一桩悬案。 王皇后又哭又闹,吵得皇帝十分疲惫,此后竟然没再进长秋宫一步,连自己寝宫也不去了,就一直睡在御书房。王皇后怒极之下曾经对皇帝说,如果查不出真相,可否认为是皇帝下的毒手? 毕竟是一国之君,王皇后竟然如此无礼,可见王家势大,连帝后之情也可不顾了。 皇帝当时眼眶都红了,却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王崇义曾经询问过史官,皇帝当时是否是真的伤心,史官确凿无疑地表示肯定,可是回家与养病在家的父亲承平侯讨论此事时,父亲却是说了这句话:「敏儿做错了,大错特错,皇帝岂是会中激将计的人?」 王崇义看着皇帝的容貌,神色间像是有无数思绪,却又是什么也没有。 他所做所为十分寻常,符合一个皇帝所有的规则,但在一些微妙的地方令人防不胜防,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这个人的变化已是如此巨大。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瘦弱苍白的皇子,而成了另一个人,强大、虚伪、无情。 或许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轻易撼动于他。 王崇义倏然一惊,失声道:「难道二皇子当真是陛下……」 「国舅大人,如果你所谈的事不是行军布阵,军情国事的话,那便可以回去了。」 王崇义狠狠地看着他,他能感觉到近在自己三尺距离的皇帝可以让他轻易擒住,然后捏住他苍白的下巴,让他平静的表情露出狼狈羞耻的神色。可是三步之外的侍卫手握刀柄,目光凛 分卷阅读12 然,让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陛下,纵是臣领兵在外,臣的一家也是清清白白,绝不会容忍任何人泼脏水。」 李玄微微颔首道:「国舅放心,朕会明辨是非。」 王崇义上前一步,在他耳边阴恻恻地道:「陛下不要忘了还有金陵安乐王在,不是只有陛下的子孙才能坐这个位子。」 李玄动也不动,就连气息也没有半分混乱,淡淡地道:「王将军似乎误会了什么。」 王崇义说完这几句话就想离开,可是从李玄身上似乎传来一种奇特的气息,令他有些微的怔忡。 他曾经想过,等到大权在手,让这个皇帝彻头彻尾地成了傀儡时,就给他服下王家那种秘传的药物,让他病重然后渐渐死去。可是现在却发现,在靠近皇帝时,皇帝身上气息像是瞬间将他的血液点燃,让他仿佛沸腾了一般,只想着将他囚禁在一处,百般蹂躏。 在这一瞬间,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上上下下地扫了皇帝几眼,这才退了几步,转身扬长而去。 王家霸道的作风由来已久,李玄也早有准备,也并不以为意。 彻查王家是早就开始了的,但如果只凭贪墨的话,不能将王家完全扳倒。这个王朝持续了两百余年,贪墨似乎成了所有官员默认的法则,若是他凭借这一点发难,必定会有无数人站出来维护王家。如果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只有另外寻找机会。 此时不过午时,他已觉得十分疲累,倒不是因为和王崇义对峙,而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个梦。 想必是在御书房里趴着睡十分不舒服,所以才会发那种怪梦。 他乘坐銮驾回寝宫,随意吃了点东西,倒头便睡,就连小德子让他先把龙袍脱下他也没注意。 这次一闭上眼,便看到那男子俯身看着他,神情仍旧是那般似笑非笑。 「你到底是谁?为何能入我梦中?」他嘶声大呼,可是那人却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一般。 这次的梦比上次更要古怪,他全身已被剥得精光,双腿大张着,迎接对方的巨物。 「好孩子,莫要害怕,定会让你享受无比。」那人一口一个「好孩子」,扒了他的衣裳便挺身而入。 那巨大的肉块滑过肠道的感觉如此真实,和三年前在观星台上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他后来也曾回到观星台,求恳那人前来相见,可是却是杳无音讯。直到昨天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仍旧是那种仿佛漠视一切的态度,即使知道自己是皇帝,也浑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难道……这是给自己想要杀他的报复? 如果那人没有在感情上骗了他,抑或没有提出想做可以妄议朝政的国师,他都不会动杀心。 能让自己做这种怪梦,难道对方真的是……妖物? 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却偏偏是不能,只能被对方扣紧腰部,狠狠抽插着,似乎无休无止。 他开始只是忍着,到后来忍不住破口大骂,却仍然不能阻止对方半分,明知是在做梦,但梦中的一切却是如此真实。这可怕的梦境终于结束时,他才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秋兰的表情仍然是那么惊讶恐惧,搀扶着他:「陛下……陛下……」 他闭了闭眼,听到自己虚弱无力的声音道:「朕病了,去请太医。」 皇帝即位以来,即使身体不适,也从来一声不吭,只接受每月一次的例行诊脉,从未叫过太医,他这一口谕传出时,贴身伺候的心腹太监都纷纷变了脸色,连忙去请太医。 结果几名太医纷纷看过脉象,商议许久,都只得出一个结果,皇帝休息不够,过于疲倦,所以心浮气躁。 当他听到这一诊断时,心下仿佛浇了一盆凉水。 自晓事的时候起,他便从来没有过心浮气躁的时候。看来这群太医在那人的妖法面前,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慢慢回想着黄龙主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过的每一个动作,想起那枚被强行喂下的丹药,忽然明白为什么他在说「不是毒药」时,向来诚恳的脸上会露出那种既狡黠又得意的表情。 妖物! 皇帝的内心暴怒地再次闪过这两个字,面色却仍然十分冷静。 无能之辈也不必过于苛责,若每一个无能之辈都该死的话,满朝文武都可以死一多半了。他让太医们都退了下去,命御林军的总教头杨统领觐见。 杨统领当年曾是个老江湖,见多识广,可以去寻找真正能降妖除魔的道士。杨统领却是十分为难,江湖上多的都是坑蒙拐骗之徒,又有谁真正见过妖魔? 皇帝心平气和地表示,找不到并不会责怪他,只要他费心去寻一个前来就是了。 「陛下为何不张榜寻求天下能人异士?」 皇帝苦笑一声:「若是别有用心的人知道朕被妖魔所魇,夜不能寐,恐怕会给对方可趁之机。」还有一个原因是,到最后寻来的,很可能就是那个人。那人既然下毒,当然不可能为他解毒,甚至只会狠狠嘲笑挖苦他一番。 他对每一种人的性格都十分了解,像这样有本事的人其实狂傲至极,越是有本事就越狂傲,甚至不顾礼法,一旦不能为自己所用,便会导致大灾祸。 在杀他不死时,李玄已有了预感,此时此刻,自然也说不上什么后悔,只能密令通缉此人,格杀勿论。 杨统领应声领命,退了下去。寝宫之中又恢复安宁平静,他却已无半分睡意。 既然一睡就会梦到那人,那么不睡就是。 李玄打定了主意,将所有的奏折都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甚至连奏请修建宫殿的口水折子他都费了心思列举了回驳的理由,让拿回奏折的老臣又惊又疑。会奏请修建宫殿只不过是感念皇帝宵衣旰食,勤于朝政,所以才随声感激涕零地表示附和赞美,只有新修宫殿才能配得上皇帝的明君身分,可是皇帝回这奏折的意思……难道是他其实也想修,只是碍于种种困难,所以不能修? 那老臣疑问重重,于是找了自己的老朋友,同在京城为官的另一个谏官去喝酒。 结果还没开口请教,那谏官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说起最近上的一个奏请皇帝早立太子的折子被驳回。本来有两位皇子,所有朝臣都担心站错了队,毕竟二皇子代表的是王家,皇帝到底偏爱不偏爱大皇子,现在还看不出来,如今二皇子没了,奏请大皇子为太子简直是又安全又可靠的决议,谁知皇帝竟然写了许多早立太子的坏处驳回了奏折,还斥责他们好好办事,别想着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来上奏。 几乎所有的奏折都被驳回了,那自然不代表皇帝的任何意见,只能证明,他最近心情非常不好。 随后皇帝的黑眼圈越来越浓重,也渐渐让朝臣开 分卷阅读13 始了各种猜疑。 皇帝肯定是有烦心事了。 最烦心的,估计是他后宫的腥风血雨。盘算起来,自从登基后,他就没再有过子女,嫔妃们甚至接二连三地小产。既然那些不能生,那就再找一批?结果,让皇帝选秀入宫的奏折也被驳回了。 难道他是对本朝的女人终于腻味了?于是便有人寻了西陵国肤白高鼻的女姬给皇帝献舞,皇帝仍然表示没兴趣。 群臣揣摩了许久,仍然不明其意。好在皇帝虽然气色不佳,但在朝堂上却很少刁难朝臣。 他们忽然发现,皇帝其实并不无能,许多老臣都感动得流下泪水,连番上奏折恳请皇帝多休息,以免累坏了龙体。群臣暗暗猜测定然是王崇义这奸贼威吓陛下,陛下才在他面前小心谨慎,所以暗自祈祷王崇义战死沙场,最好别回来了。哪里知道皇帝疲惫至极,早已顾不得隐藏自己? 李玄已经有五天五夜没睡觉了。 不管是谁五天五夜没睡,恐怕都会崩溃,但他却是仍然坚持着,只要一有睡意,便用铁锥刺股。 头悬梁未免骇人,锥刺股他却还能办到。没过几天,大腿上已尽是鲜血淋漓。 这次下了早朝,回到寝宫时,他脚下一个不稳,踉跄了一步,却是正好被一个人扶住。 那人语气惶急地道:「小人何德何能,受陛下这一拜?」 李玄看人都看不清了,隐约看到这人笑吟吟的表情,心底一片凉意。 他几乎是立时清醒过来,看到这人穿着小太监的衣裳,容貌本就十分俊美诚恳,混在一群小太监当中,竟然没被人发现。 此时他手腕和手肘被人托住,半身酸麻,动弹不得。只听到那人温言说道:「陛下,您该休息了。让他们都退下,莫要打扰陛下就寝吧?」 李玄张了张口,但气息像是被一股热气所阻,无法发出声音。 「陛下既然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 那人替李玄打发了太监宫女,将他扶到床边坐下,柔声问道:「你好狠的心啊,居然连我都想杀,我哪里对不住你了,让你这么恨我?」 李玄摇了摇头,张了张口,发现他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不清。 「你若答应我不乱喊乱叫,我便让你说话。」 李玄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黄龙主凝视他半晌,确定他不会暴起伤人,才松开了按住他肩膀的手,看着他胸口喘息不定,随即便是一笑:「吃了我的珠子自然是有些辛苦,但你也不能怪我啊!若不是前些日子你害我受伤,我也不至于今天才来见你了。这珠子药效方子上写的是七天发作一次,但我改了药方,料想能一个月发作一次,你就当……来月事就好啦。」 改药方当然不是他善心发作,而是因他炼丹之时想到,自己岛上有这许多红颜知己,若是七天便要轮上一回,能把自己腻死。不过药方既然改了,后遗症恐怕会变得更强,他也只是初次实验,效果并不可知。 李玄微微变了脸色:「发作时会怎样?」 终于有一件和他自己相关的事情让他情绪大动,可是黄龙主却并不知情,懒洋洋地笑道:「会怎样你不是体会过了么?会不停地做梦,梦到被我上啊!话说你梦到什么姿势了?有没有背入式,观音坐莲式?像你这么无趣的人,多半只会梦到同一种姿势了。如果不是我们曾经做过,估计你连那一种姿势都想不出吧。」 黄龙主的嘲讽并没有引起他的羞恼,他看着黄龙主的表情,判断着他所说的有几成是事实。不用片刻,便已明白这件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事的确发生在自己身上。 「如此说来,朕是不能杀你了?」 一个顶着浓重黑眼圈的男人自然没有任何吸引人之处,黄龙主也不急着给他解毒,只和他说着闲话。 听到李玄竟还想要杀他,他丝毫没感觉到有任何威胁,反而笑得前俯后仰:「天底下能杀我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 李玄沉默许久,才道:「你若要刺杀朕,早就成功了,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现在是你求我,居然还能趾高气扬,一副纡尊降贵之态。是谁把你宠坏的?」黄龙主笑吟吟地,一根指头点在他鼻尖上,轻佻无比。 他怒气上涌,几乎坐都坐不稳,慢慢顺了气,道:「你想要当国师,这是绝无可能的事。」 「我只是想要个身分,自由出入皇宫罢了。」 李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难道你现在还不够自由?」 「我受了箭伤,又被人通缉,毫不容易才混进来的。」黄龙主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衣裳,露出赤裸精壮的上半身。 他相貌十分诚恳,偏偏一笑起来又十足的恶劣,解了衣裳更让人感到有种危险紧迫而来。 李玄不由得身体往后稍倾,黄龙主微微一笑,顺势上前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边肩膀上的箭创处。 此时伤口已结了痂,但周围血痕俨然,可见中箭颇深。 「还有一处在大腿上,走路都困难,别说还要混进宫了。」黄龙主叹了一口气,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解开裤腰带,「来,我给你看看!」 李玄面色惨白:「住手!朕封你为天师就是!」 天师和国师一字之别,但国师可以插足朝政,天师却只管鬼神敕封之类,听起来更威风一些,实际权势却是不大。 「好,你金口玉言,我暂且相信你啦。」 黄龙主并不在乎官职大小,只要能顺利进宫就是一件好事,何况宫里还有无数美人,随手勾搭几个回去也足够让其他龙主羡慕。 他一边说着,却仍然没停下解开腰带的动作,很快浑身赤裸地上了床。 「不是答应了你么?你还上来作甚?」 「你忘了我给你下的药么?」黄龙主微笑,在他唇上吻了一吻。 感觉对方贴近的雄性气息似乎比当年浓郁得多,他下意识地擦了擦嘴唇。 当年那俊美少年仿佛谪仙一般,给他极好的印象,纵然是男子他都可以不在意了,可是如今的黄龙主在他心里,无疑是妖魔所化。 黄龙主看他这么嫌弃自己,不怒反笑:「看不出你居然还有洁癖?当年你还能在脏兮兮的地上和我翻云覆雨,现在亲个小嘴你就嫌脏,是当了几年皇帝,身娇肉贵了么?」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李玄缓缓开口,似乎用尽全身力气。 当年他还年轻,不知维护帝王威严,何况那般的痛苦和兴奋交织的感受完全出离他的控制范围之外,实在不想再体会一次。 即使有其他办法,这人也不会告诉他的吧。这个采花淫贼,连他的色心都不屑于掩饰。 会隔了三年才来找他,可见自己对他的吸引力几近于零,在床上也毫无魅力。 分卷阅读14 会让他三年后重新出现的原因,恐怕简单得让自己绝望。 「或许有吧,不过暂时我还没想到。你要是想睡个安稳觉,就别磨磨蹭蹭的了。」 「你是怎么知道朕的身分的?」 「这个么,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寝宫没人来吧?要是做到一半被人闯进来的话……」 李玄脸上一白,想到黄龙主的持久,恐怕真的会影响他次日早朝。 只不过一个月一次而已,早些做完还能速战速决。 就当惹了这个灾星,不得不用身体偿还。 他咬了咬牙,解了上半身的衣裳,放下了帐子。 「你快些吧,朕明日还有事。」 黄龙主看了看他脸上表情,轻笑道:「好像不如三年前可口了呢,不过换了个盘子来盛,估计滋味会好得多。」 换个盘子来盛,自然是指他换了个身分的意思。吸引他的,估计就是他的这个身分吧。李玄已说不出是气恼还是愤怒,然而他又清楚的明白,自己不能得罪他,否则活不过下个月。 最开始的不理智,只不过是因为这个人说了一句好色多情的话。 从此时此刻开始,他不能再做错一次了。若是这人一如当年的无情,任他病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不得不让幼子即位,任权臣欺凌,那么他就是整个王朝的罪人。只要能活下去,就是苟且偷生他也要忍着。 第六章 「陛下有求于人还是这副态度?」黄龙主笑吟吟地道,「还是我躺着,你自己坐上来罢!」 他似乎故意想看到李玄震惊恼怒的神态,可惜对方面上几乎毫无表情,磨蹭了片刻,便移了过来。 龙床很是宽大,纵是四、五个男子躺着也可安睡。 两人裸裎相对,李玄注视了他片刻,便握住他的性器,对准自己后穴便要按下去。看他粗鲁的姿势,黄龙主担心自己的弟弟受苦,连忙阻止道:「且慢,还不够硬,你怎地放得进去?」 李玄的脸都似乎被眼眶映得发黑:「你待如何?」 「烦请陛下套弄片刻,若是着急的话,用龙口含一含也未尝不可。」黄龙主也知道若是要对方纡尊降贵地给自己吹箫,定是不知磨蹭到何时,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果然话音刚落,便看到他脸色更是黑得可怕。 沉默了许久,他才用手胡乱地给他捋一下。 黄龙主其实并没有感觉,反倒是有些想笑,但被他手指上笔茧的地方轻轻磨到时,居然有种搔到骨头里的愉悦感,让他很快就硬了起来。 他支起身,环住了李玄的肩膀,一寸寸地,往下移到了他的腰,抱紧了他,就地侧过身,将男人压到身下,脸上露出笑容:「我在你梦中,可有这般俊美潇洒?」 「朕没睡。」他违心地道。 梦中的黄龙主多了几分梦幻之感,甚至比印象中的当年更为俊美,令他怦然心动。他自然也就明白了自己为何想要杀他。 有的时候,妒意在自己发觉前就已来到。 「没睡?没睡你怎么知道自己会做梦?」黄龙主自然不会相信他,手指顺着他的腰侧往下摸,摸到他大腿处带着些许湿意,皱了皱眉,看到掌心中多了几抹血痕,不由吃了一惊,「这是甚么?」 「被蚊子咬的。」他神色已有些萎靡不振,说话时也像是在敷衍。 黄龙主自然不会相信,但看他的神情,便拿了香脂涂抹他的后庭,便将自己的性器强塞了进去,满意地听到对方强忍着痛楚的闷哼声。 总是那种不咸不淡的表情,当真是令人生厌,忍不住想要他被捅得满脸是泪的样子。 三年前的那场欢爱他早就忘了,他也不记得他有没有哭泣过。 「嗯啊……」 压抑下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精神一振,黄龙主忍不住无所顾忌地抽插了起来。 李玄努力放松着自己的身体,免得像上次那般受伤,甚至无法从观星台离开,对侍卫说是自己跪得脚麻了,动弹不得,才让人抬了銮驾上去。但那次被迫承受的欢爱给他留下了糟糕的印象,他在对待自己的妃嫔时,也下意识地变得更温柔了些。 好在这一次不是不能动,他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然而黄龙主的动作幅度极大,没用几下就让他身下的被褥皱成一团。 这一次黄龙主似乎格外注意他的表情,发现他皱眉忍耐时,便慢慢地将动作放缓了些,口中还道:「你身体实在太差了,还不如有些女子,是不是当皇帝的都虚耗自己的身子?看来我得给你炼些养生丹才行。」 他的身体其实已不算差了,只是能入这人法眼的本来就不多吧,包括「有些女子」。李玄面色一直不好看,此时也没看出什么不对。 「不必你……你假好心,朕的宫中自有太医。」他不想对方听到自己的呻吟,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那些庸医有什么用?」黄龙主笑道,「你最近肝火大盛啊,看来要给你补补才行,养生丹疗效太慢,还是用妇科保坤丸吧!」 他果然是把他当女人! 李玄胸口急促喘息着,却是一言不发。 「好孩子,你生气了?」 「……」 「你还是生气的样子可爱些,板着脸都不像活人,活着也没意思。」 他只想退一步忍过去罢了,却并不知道,当两个男人相处时,如果有一方居于弱势,则很难再翻身。如今虽觉羞辱,却已不知从何时起被他看轻。 仿佛身体将要裂成两半,疼痛从下半身传来,几乎无法反应。巨大的凶器刺入身体,他眼前闪过三年前的黑夜,昏黄摇曳的光芒下,彼此纠缠的画面,渐渐地,被阵痛冲击成碎影,变成了男子微笑而无情的容光。 眼底逐渐被情欲染上了迷茫的色彩,快感慢慢开始涌上,让他的身体的血液充盈着,奔流着,而五官的反应开始迟钝起来。他仿佛看不清黄龙主的轮廓,感觉对方似远实近,就像在梦中一般。 或许他是很久未休息了,如今还在梦中。 呜咽的声音从口中逸出,渐渐变成没有掩盖的呻吟。黄龙主看到他混沌的神情,心底不知怎地竟有种诡秘的兴奋感,猛烈地冲击了片刻,泄了今晚的第一次。 寝宫附近虽有人守卫,但大家都看得到皇帝抓着一个年轻俊美的太监的手不放的动作。一个压抑并且勤政的皇帝,偶然有些娈幸的举动也是能够原谅的,何况宫中秘辛之多骇人听闻,这个小太监看起来又是你情我愿的,也不算糟蹋了他。 黄龙主并不知道别的宫人们怎么看待他,倾注了自己的精液后,便从皇帝身体里退出,看了一眼着皇帝疲倦的面容。此时李玄体内毒性暂时被抑制,眼睛仍有些发青。 纵是天下的君王,在床上时也和寻常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 分卷阅读15 黄龙主忽然觉得有些后悔将那颗黄龙珠给了他。即使炼制不难,这颗珠子也只能给心中最恋慕不舍的人,给他的确是可惜了。 不过说也奇怪,皇帝正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暂且没有别的好下嘴的话,拿来果腹也是好的,到时在宫中立足,慢慢地把美人的住处都摸透了再说。 李玄这一觉睡得极长,醒来时睁开眼睛,天已大亮。 「秋兰!怎地不叫朕早起?」 竟然误了早朝了,他自登基来,从未晚起过一次。 一个男子的声音轻笑道:「为我晚起一次也是应当,陛下何必如此惊慌?」 这声音一入耳,昨夜的事立时回想了起来。 「是你?」 「你说这话好绝情啊!」黄龙主啧啧有声,「昨天夹得我腰都要断了,今天却装不认识我。」 李玄脸色登时发青,压低声音道:「宫人就要进来了,你莫要胡说。」 「陛下要下旨给我,命我不可胡说么?」 许是他呼唤秋兰的声音被门外的宫人听到,秋兰带着一行宫女推门而入,行了礼过后,呈上了巾帕温水,青盐参茶等物。 李玄顾不得宫女猜疑,披了衣裳盖住身上青青紫紫,说道:「晚上你要怎样都行,白天却是万万不可。」 黄龙主还想说话,但看到他神色有些哀求之意,不知怎地心中一软,于是微笑道:「要封贫道为天师,何必等到晚上?不如现在就封了吧。贫道只需一个僻静之处,可以摆放一个小丹炉,住得下贫道和两个弟子即可。」 他话题转得十分生硬,但毕竟是为李玄遮掩了。李玄松了一口气,回道:「爱卿不必担忧,宫中地方是有的。」沉吟片刻,终于问道,「圣旨上如何称呼天师?」 黄龙主微微一怔,他少年时就已任了龙主,以前的名字早就不用。这人对他龙宫岛如此厌恶,不能把身分暴露给他,没奈何也只好重拾旧名。于是道:「复姓慕容,单名一个损字。」 「可有字?」 「字必谦。」 李玄神色稍缓:「好,我即刻让人拟旨。」 此时已是过午,他让人呈了午膳,请慕容必谦与他同食。这无疑是极大的恩典,慕容必谦虽然不羁,但也看得出宫人惊讶的目光偷偷注视着自己。 被这么错爱也不是第一次,黄龙主倒是十分心安理得。李玄看重他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将他随意打发了,才是真正不知死活。 圣旨中一如两人的约定,赐了黄龙主一个偏僻的宫殿,却是不许他在那里炼丹,以免坏了宫中气。黄龙主便知他是以前朝皇帝为戒,不信长生术,便置之一笑,也不多解释。 皇帝另外赐了几套道袍方巾,几柄拂尘,一百两黄金,十匹绫罗。他所送的东西不多,表示和对方的结交也只出于皇帝本人的意愿,纵是那些臣子看不惯,也不能多说什么。 黄龙主虽然时常扮作道士,其实并不修道,但为了安然出入内宫,也只好换了道袍。别人看他年纪轻轻,又容颜姣好,只当他是凭借佞幸得到的地位,可是看他换上道袍羽衣后,双目莹然,颇有出尘之姿,便打消了疑心。 李玄道:「朕虽下旨,但后宫中毕竟是禁地,你莫要乱闯。」 慕容必谦似笑非笑地问:「我若要乱闯,陛下阻止得了么?」 「宫规森严,朕就是要保你恐怕有时也保不住,若是你不相信,但可试试。朕或许会死在你前面,但你也会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语气中隐隐含着警告,慕容必谦便知那是他的逆鳞,不可触摸。在宫中亵玩宫妃大约是让整个皇族丢脸,所以他是绝不会允许的。 相处的这段时间,必谦对这人已经摸得很清了,一旦涉及到颜面、地位、尊严,这人就会看得很重。大约他当年会为百姓深夜祈雨,也是担心久旱不雨,被人当成是不祥之兆,逼他退位吧。 这么看重权势的人,黄龙主并不是没见过,对他的兴趣登时淡了许多。龙宫岛中虽然有夺位攀比之争,但都是放在明面上,私下的谋害是完全禁止的。下一任继承者大多是放到岛外去养,况且并不能母凭子贵,甚至还因为生育过后的女子容颜易老更难得到宠幸,所以很多女子都会悄悄避孕。 渴求权势,这本身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三十岁以前的容貌是天生的,三十岁以后的容貌大多由心而定。所谓相由心生,若是一个人处处求而不得,心生怨怼嫉妒,则平日里必定时常咬牙切齿,面庞便不那么可亲可爱了。李玄虽然已是皇帝,相貌堂堂,但据安乐王所说,他这皇位并非依从正道得来,以后又怎舍得放弃心机权谋?难免是要长得越来越阴沉的了。 黄龙主忍不住摇了摇头。 李玄发现他端详自己,随后不断摇头,便道:「爱卿可是不信?」 「微臣又怎敢不信?」黄龙主微微一笑,「微臣是看陛下甚有忧色,想来有一事令陛下困扰,只怕自己开解不了陛下,所以心中不安。」 「哦?爱卿知道朕是为何忧心?」 黄龙主朝左右看了一眼,李玄便知他又希望两人独处,顿了一顿,这才让宫侍纷纷退下。 他和慕容必谦用过午膳后,便不想和对方虚应,只想打发了慕容必谦,下个月再见他就是了。此时下体疼痛难当,甚至还有浊液不断顺着甬道渗出,沾染了他的亵裤一大片都是,令他坐在椅子上就不想起来。 宫人才出了门,慕容必谦就道:「和你说话一板一眼的,你不累,我可累死了。」 李玄一愣,看他口中抱怨着,不顾尊卑地坐到他身旁,不由得一阵晕眩,昨夜那种亲密的纠缠又浮现在他脑海中。本以为会像上次那样大病三天,几乎没有食欲,没想到这次慕容必谦却是温柔许多。 「史官要记载朕每日的言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冷冰冰地道。 他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让黄龙主很是不惯,不过这也在所难免。 要想追求一个人,让他为自己动心,最快的方法就是投其所好。这人已是皇帝,要什么没有?若是想要用金银珠玉等物打动他,怕是缘木求鱼了。 「我知道,宫廷里规矩大,以后我会小心些。」黄龙主反而安慰他,「黄龙珠的毒性你不必担忧,最多只是发些春梦,并不会致人死地。」那黄龙珠自然不会杀人,可是若是他倔强不睡觉,却有可能过劳而死,还是暂且宽他的心,让他好生睡觉罢了。 「你之前不是说……」 「那是骗你的,我怎舍得伤了我心爱之人?」黄龙主轻握着他的手,笑眯眯地道,「只不过怕你一怒之下,趁我不备时杀了我,我一介血肉之躯,却是生受不起。」 李玄虽然不知真假,但心中一块大石去了一半 分卷阅读16 ,虽觉得对方握着自己的手过于亲昵,却是没有挣脱,只觉得对方的手心温暖柔软,便克制住了,不去多想,问道:「那你为何现在又敢坦然承认?」 「在下并无他意,只想和陛下有这一段露水情缘足已。如今承认,只不过想和陛下做个交易。」 李玄看他笑得十分狡气,顿了一顿,温言道:「你想做什么交易,说来便是。不过,朕未必能答应你。」 「放心,这桩交易,陛下一定会觉得十分划算。」 「请说。」 不自觉缩小的瞳孔显得他十分专注,这种锐利的锋芒,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黄龙主有些讶异,看来安乐王说他善于隐藏自己果然是真的,只不过隐藏再深又有多少呢?安乐王不谙武功,所以并不知道一力破十会,只要自身武力足够高强,纵是有万般心机,也都可以化为乌有。 「只要陛下赐我丹书铁券,我便为陛下潜入侯府,窃取陛下想要的东西。」 丹书铁券,便是免死金牌一般之物。李玄微微变了脸色。 慕容必谦的要求,让他十分为难。这人桀骜不驯,极难控制,让他动了杀机。可是侯府私兵无数,他即使能派出一些探子,却也极难动摇王家的根基。而这人轻功绝高,来无影去无踪,比他招揽的许多武林中人更要厉害百倍,既然开口答应为他去取帐册,甚至是放入一些他想要放入之物,恐怕也不难。 「陛下不答应,难道是担心驱虎吞狼,我比王家的危害更大?」黄龙主不由得微微一笑,「你就不担心,王崇义得知王家遭逢大乱,在边境拥兵自立,甚至投敌?」 李玄面无表情:「本朝御兵之术漏洞太多,他若当真忠心,就不该率兵如率家仆,十万兵马俱都听他号令。」 黄龙主啧啧道:「看来,陛下一定准备了暗子,在边关就对王将军下手?」 李玄深深看了他一眼,并不否认:「他身边一个颇受重用的家将妻子已被朕的人照看着,若是那人不能成功刺杀王崇义,就不必回来了。」 「就只有这招?」黄龙主扬了扬眉。 被人不断刺探自己的谋算,李玄神色有些不豫,但此时有求于人,只好勉强说些,要他多说却是十分不愿,沉了脸色道:「你所要做的,只是将一些兵刃盔甲放到侯府中,栽赃王家一个谋逆的罪名就已足够。其他的不必你操心。」 黄龙主像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防范,沉吟道:「王家既然如此势大,恐怕早有反意,不必特意栽赃陷害。」 李玄语气中已带着讥诮:「朕只怕你找不出证据。」 黄龙主一听,忍不住笑道:「多谢你体贴,只不过我是想,兵刃盔甲甚至是你的龙袍要放进去的话,更容易被人发现,到时恐怕会扑个空。他们若是早有准备,府中又有私兵的话,等你抄家之时,想必侯府内外会有一战。」 李玄登时沉默。 黄龙主过于聪明,推断出的也正是他担忧的所在。打突厥是小战,他也只给了王崇义五万兵马,王家早已听说私兵层层,守得如铁桶一般,纵是派人拿了圣旨去抄家,恐怕承平侯会一刀砍了传旨的人。 如今兵权强于皇权,他要收归兵权,竟是如此艰难。 黄龙主看他面色沉郁,柔声道:「到时陛下给我几千人马,我帮你去把侯府攻下来。只要生擒承平侯,便万事无忧。」 擒敌先擒王,能在重重包围中突出奇兵,进到将帅身边,这已是神乎其神的超绝武艺,但在慕容必谦看来,这也没甚么了不起。不然皇宫岂能任他来去自如? 李玄眼底的忧色不减,反而加深了些许。黄龙主心知肚明,只好说道:「看来我吃亏再多,你也不相信我对你是一片真心的了。」 「王崇义在朕面前,也曾口口声声忠心为朕。」 「你我两人倾心相交,却还各自提防,岂非好没趣味?」他叹了一口气,皇帝不是最有姿色的,但的确是他所见过最难搞到手的。「不如你我再做一个约定,我答应此生此世不会加害与你,你便答应我一个小小要求,如何?」 「什么要求?」 看他认真的表情,让他想起了当初彻夜祈雨的那个男子,慕容必谦将脱口而出的让他放弃围剿龙宫岛的要求咽了下去。他并不认为皇帝有可能打到龙宫岛,若是在他面前提出,反倒引起他的疑心,于是微笑道:「这个要求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 「但说无妨。」 黄龙主笑容不变,却是凑到他耳边,吹气如兰:「以后不管我们如何相处,千万不要爱上我。」 不知是他气息吹拂到了李玄的耳畔,还是声音过于诱人,李玄的面颊有些可疑的红晕,表情却仍旧十分淡然:「天师不必自恋,君王本无情,何来情爱?」 「你要记得这句话才是。」他言笑晏晏,「因为爱上我,你就会死。」 「哦?」李玄轻轻皱了皱眉。 黄龙主没有解释。服食五色龙珠的人不能先对龙主产生感情,否则五色龙珠的毒性忽然爆发,而龙主无情的话,体液便不能解对方的毒,毒发起来难以收拾。这一点早就在传下来的丹方中写明。 此人一心恋慕权势,心中再无他事,以后绝不可能爱上他,所以他当初才放心给他服食黄龙珠。此时借机进言,也只是多余说一句罢了。 怜香惜玉几乎是他的本性,只要和他有过云雨之情的,他都会特意网开一面。可是若是直说,爱上他就会有性命之危,恐怕皇帝又要将他赶出去。 慕容必谦忍不住笑了一笑,能说出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人,多半粗心得死一百遍都不足惜。 皇帝的心思十分易懂,和平常人也没甚么不同,只是随心所欲惯了,别人的性命都操之于手,当然就不会忍了。所以只要能猜出他内心的喜怒,或是抚摸顺毛,或是温言抚慰,便可化险为夷。 这么一想,皇帝倒是很像一只猫,看起来极为无害寻常,但身体里却是藏着一只老虎。 慕容必谦看他片刻,唇角溢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 第七章 两人商议了细节,李玄便将新制的一件龙袍从箱子中取出,递给慕容必谦。 他抚摸衣袍上绣着的金龙,微笑道:「可惜这件衣裳没有你身上体香,不然我就留在身边日夜相伴了。」 「阁下自己不是有不少同色衣裳么,恐怕对这件衣裳也没什么稀罕。」提起黄龙主大逆不道的举动时,他像是十分轻描淡写。 「明黄色乃是世间最美的颜色,相信陛下深有同感。不过陛下不必担心,在下并没有篡位的想法。做皇帝太累,看着你累,我都心疼了。」 「在宫中说话,还请爱卿慎重一些,莫要出此狂浪言语。」 对方直 分卷阅读17 白的回答,让他扫去了几分疑心。像这种狂傲天生的男子,不太可能被人利用,他更像一个成大事者。如今国事倾颓,也不知有多少英雄打算揭竿而起。内忧外患,他无比清醒地知道,自己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你对我终于放得下心了?」慕容必谦笑道。 「爱卿若无要事,可去看看你的住处。」 这是下了逐客令。慕容必谦也不愿多做纠缠,将他的衣裳用道袍包在一起,站起身道:「那我晚上再来找你下棋。」 「朕累了。」 「陛下开始沉迷修道之术,肯定要表现得热衷一些,否则会惹人疑心的。」 「谁沉迷修道之术了?」 慕容必谦笑道:「是是是,陛下只是对道家养生有些兴趣,对于炼丹小技不屑一顾。」 看到李玄向来淡然的面孔上露出气恼的表情,慕容必谦不由哈哈大笑。 在这深宫之中恐怕没有人像自己这么对皇帝了,估计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刺激。 他向来知情识趣,不会触人楣头,知道自己没有为皇帝办好这件大事,皇帝必定看他没好眼色。于是晚上并没有去寻李玄,让他辗转思量,下次对自己的态度好些。 皇帝赐了他一块玉佩,让他可以经过禀报通传后,觐见天颜,省去了他许多麻烦,另外还赐了两个太监,打扫他的住处。住的地方算不上寒酸,但也绝对不能称得上好。以两人目前的关系来看,皇帝还记得让人给他调派人手,已算得上忍耐力极好了。 他也没多说什么,给两个太监送了两瓶医治头疼脑热的清心丹,便离开了皇宫。 ◇◆◇ 李玄在寝宫沐浴更衣后,想起慕容必谦会再来,颇为烦闷,后来听说他出了宫,竟是有些忧心忡忡,担心这人放荡不羁,竟然忘了回来。他二十多年都在勾心斗角中度过,很难再信任一个人,他也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对慕容必谦这么信得过,或许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在他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慕容必谦来过后,他再也无梦了,情事后的不适也渐渐消除。 半个月后,慕容必谦翩翩而来,深夜潜入寝宫之中,让他皱了皱眉,冷声道:「不是给了你通行玉佩了么,怎么还不告而入?」 慕容必谦这次却是衣着简朴,神色颇有些困顿,苦笑道:「陛下莫非忘了么,现在过了子时,宫门紧闭了。何况如今大事未成,行事总要小心些。」 李玄神色仍然没有放松下来,面对这个人时,他便情不自禁地肌肉绷紧,十分慎重。 这次慕容必谦并没有亲近他,只道:「你交托我的事我已经准备妥当,陛下想几时动手?」 「兵贵神速,自然越快越好。」 慕容必谦轻笑了一声。一个喜欢弄权的男人,对下臣如此狠辣,朝堂的人若是知道,也不知多少人要寒心。李玄口口声声说是那臣子的不对,在他看来,成王败寇,谁是谁非对他来说都不关心。他现在只想要这个男人心甘情愿地上他的床。 「想来陛下早有准备,不知今夜是否就能率兵前去?」 李玄看他的神情,心知收拢兵权就在今日。禁军早就准备妥当,而这人也给他强烈的信心。 「很好,一切就交给你了。」 慕容必谦不由失笑:「陛下难道就不担心微臣是王家的人,带着陛下的兵马进入陷阱,然后一网打尽?」 本以为皇帝会有刹那的犹豫,却没想到他微笑了一下,轻说了几个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许是皇帝很久没笑过,这一笑竟然无比柔和,让看惯了美人的慕容必谦愣了一下。 ◇◆◇ 看着慕容必谦带着虎符离开,李玄掌心都是汗水。他手头上并非没有将领,只是他借着王家的势力登上皇位,身边的自然也都是王家的人,能信得过而又有惊世绝俗的武功的几乎没有。此人虽然武艺高强,却是不知兵法如何。 决定一场战争的因素有很多,单单是将领的武勇还不足。所以他给慕容必谦的副将都是年轻沉稳而有谋略的,却是不知慕容必谦会不会用人了。 这一夜似乎极为漫长,他心知围剿不成,禁军覆没的话,随时便会遇到对手的反噬,到时宫城失守,他这个皇帝也不必再当下去。 快到天亮时,小德子来问他是否要更衣早朝,他心中不快,却是压了下来,也没有让人去城外打听消息。 从他的谋划开始,后续的发生便已不再由他控制。 「陛下久等了吧。」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门扉轻轻被人推开,慕容必谦带着门外的冷风进入,依旧是羽衣翩翩,星冠博带,一派仙人身姿。 李玄的心登时回落下来:「你回来了。」 他虽然还没开始说,但已胜过千言万语。李玄虽然暗恼他换了衣裳才来面见自己,让自己多担忧了一时半会,但让他道袍示人又是自己的意思,便没多说。 「伤兵都得到救治了,死伤了不少,王家果然是硬茬子,准备多年。」 这已在李玄的意料之中,他神色怆然,沉默许久才道:「朕会让人抚恤逝者的家人。」 慕容必谦将一个纸包放到他面前:「走到街口,看到豆浆铺开了,想到你可能还没吃早饭,所以给你拿了两个包子。」 包子是热气腾腾的,触手温热,李玄不由一怔。经历一夜血战,他竟然还有心思去吃包子。 「我吃过了,味道还不错,豆浆不方便带,所以没给你带。」 李玄在宫中什么没吃过,自然不在乎这两个包子,但毕竟是一片心意,于是吃了一口。毕竟是精神高度紧张,一时还没食欲,他虽然觉得不太好吃,但脸上也没露出端倪。也不知慕容必谦怎么看得出了,却听他吩咐身边的宫女道:「你去泡一壶茶过来。」 热茶加上包子,舒服了许多。即使是逢迎的大臣,也未必能做得这么周到而又不露痕迹。 「多谢。」 慕容必谦的笑容依旧:「借花献佛,见笑了。」 李玄点了点头。他十分不习惯有个人和他这么亲近,但如今慢慢接受,似乎也不如他所想的那么难过。 「今天的早朝想必对你来说很是重要,我就不打扰你了。」慕容必谦十分知趣地请辞,自然又博得李玄极大的好感。 随后的几天,慕容必谦时常出现,经常给他带些宫外的物事。虽然是小物,但对于很少出宫的李玄来说,却已是十分难得。 朝堂后宫的事,让李玄烦心不已。承平候已然生擒,关在天牢中,从侯府中搜出来谋朝篡位的力证也让群臣无话可说。边关传来线报,王崇义已战亡,暂且由督军赵俊统率三军。 王皇后穿着朝服为父伸冤,皇帝未置一词,但朝堂已悄然转了风 分卷阅读18 向,多名大臣上了奏折恳请皇帝废后。 王皇后虽然无辜,但她享用了王家的荣华富贵,却又从未劝过父兄收敛,自然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她穿着朝服谏言,所谏的还是王家的私事,已让李玄不能承受。这是连同王家把他架在火上烤,哪有半点贤妻的样子? 他废了后,却没将人放到冷宫,只关了王贤妃的禁闭。 由于他心情郁郁,自然晚上也不再找人侍寝,时常听闻承平侯在天牢里破口大骂,说皇帝残暴,连兄弟都杀,将他过往种种难堪之事俱都抖露出来,恐怕以后他的本传中会被人记上一笔的了。 先皇不管束后宫,却让他来承受兄弟阋墙的流言。一时间朝臣战战兢兢,群妃伺候他时,也都是心慌意乱。这个时候慕容必谦常在晚上找他下棋,甚至时常开解他。 他自知双手沾满血腥,如今朝政根基已稳,不必再多杀人,但不管他怎么做,恐怕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个残暴无情的人。旁观者事不关己,自然可以肆意评断。对他来说,是非功过,只由人说。他要尽量在位时间长些,才能做更多想做的事。 「皇帝在想什么?」慕容必谦摩挲着手中的白子,微微而笑。 「朕打算将王家流放到幽州去,承平侯先留着。王将军的人头未见,朕总是放心不下。」 「斩草不除根,陛下难道不都杀了?」 「想必你也认为朕心狠手辣吧。」他微微苦笑,「很多人虽然死在朕的手中,但归根结底,都是他们自寻死路。」 他所说的话,慕容必谦自然不信,笑道:「此乃朝政之事,微臣不敢妄议。」 对这个放浪不羁的男子,他现在渐渐能适应和他的相处之道,甚至觉得有一个这样亦敌亦友的人在身边,是他一生所幸。只除了……每月一次注定的肉体纠缠,让他至今还未能接受。所幸慕容必谦从不提起这件事,而整整三十天过去,算来今日便会做梦,李玄不由得踌躇了。 一边是绵延不绝的春梦,一边是将春梦化为现实。对这个年轻的帝王来说,都是不愿面对的选择。 慕容必谦当然明白他的心思,放下手中棋子:「陛下心思已乱,这局棋我看已不必再下了。」 李玄心知自己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于是用了恳求的语气:「朕当日对你无礼,向你道歉。这春梦的毒……能不能帮朕解了?」 「非是陛下得罪了微臣,是微臣心仪陛下,所以才用了点心思。」慕容必谦从容道,「陛下不要再想了,这珠子做出来,就不是为了解的。」 慕容必谦直白地说着心仪的话语,让李玄竟是不知如何面对对方热烈的目光,他站起身来,想往床边走去,早些把这件事办完,脚下却像有万钧,移动不得。 倒是慕容必谦上前相扶:「陛下要就寝了吧?容臣与陛下抵足而眠如何?」 李玄竟是不知挣脱好还是不挣脱好,慢慢被扶着在床边坐下。 慕容必谦为他脱了靴子,解了外裳,看到他面上微红,不由好笑,口中却是温言道:「若不是喜欢陛下,也不至于千辛万苦,为陛下闯入承平侯府。事隔多日,陛下却未曾问过我一句是否无恙,我心中十分不好受。」 此人武功如此高强,竟然还要人问他欺负别人时,是否安好无恙,让李玄无言以对,半晌才道:「朕对当时境况并不知情,还请天师见谅。」 「陛下,请叫我必谦。」 「……必谦。」 这个名字一唤出口,李玄便觉得彼此之间弥漫的一种气息像是发生了变化。慕容必谦解了他内里的衫裤,此时还没到严冬,房间里尚未烧起地龙,天气冰凉,他却发觉自己身上不断地出汗。 慕容必谦嘴角翘起,他本来就俊美,又总是在微笑,让人一不注意就撤下心防。「侯府中有个精于暗器的高手,我原先箭伤未愈,所以中了他暗算,一枚银针刺到掌心。你却问也不问,现在想起来还隐隐生疼。」 他语气中带了点撒娇的意思,李玄不由苦笑,只好认命地被他脱光了衣裳。慕容必谦挟恩图报,他也没办法,何况毕竟是欠了他的。不过他也没忘了慕容必谦的风流,每次有宫女偷看慕容必谦时,他都会报以微笑。 每当想起这一点时,他就会有种说不出的不快。 「必谦这么说,会让我以为,必谦对我有意。」 他的声音十分优雅,目光看着慕容必谦,慕容必谦面色不变,轻笑道:「我就是对你有意啊!你不会一直不相信吧?」 他抬起李玄的腰,十分体贴地在他腰下垫了一个枕头,让他的臀部抬起适当的高度,这才分开他的腿,手指对方的穴口,慢慢做着扩张。 尽管不是第一次面对,李玄仍觉得有些窘迫,于是用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若当真对我有意,又怎地会对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慕容必谦一怔,听他的话说得淡然,便放心了许多,轻笑道:「你自己后宫三千,怎么还有立场在意别人是否花心?」 李玄面色微微一白,毫无说服力地回道:「朕……朕自然与别人不同。」在和嫔妃们相处时,嫔妃们虽然争宠,但也只不过因为他是皇帝,是宫中权势最高者。 但一个俊美男子出现,而他又刻意放纵宫人对这个男子的青睐,还能将全副心思放在他身上的已所剩不多。所有人都深信君王无心,自然也不会有人把感情放在他身上。 他看待自己也便如种马一般,不会对她们有过多感情。而这种憋屈的感觉,又如何对慕容必谦言说? 所有人都只会从自己的角度看待问题,纵是偶尔为别人设身处地想过,已是难得的体贴。 「有什么不同?就因为你是皇帝,所以整个后宫都是你的,不容别人觊觎,是不是?」黄龙主倒并不生气,手指在他的甬穴中搅动着,忽地在一个熟悉的地方用指腹按压了一下,几乎是立时听到了对方的喘息声。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李玄闭了闭眼。 在他可见的范围内,他还是不愿意这个人一边和自己上床,一边对别人投以满含情欲的目光。 「你这个理由不错,我接受了。」慕容必谦轻笑道,「如若有一天,我也坐拥三千佳丽,你也不要置喙才好。」 「只要有这么一天,我还记得今日之约的话,我会办到。」李玄自然不会相信慕容必谦有这么一天,如果真的有的话,恐怕是来生了。但即使如此,他也会尽量接受对方的难处。此时听到他言下之意,竟似答允自己不与宫人牵扯,心登时一松。 慕容必谦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李玄看着他的笑颜,心中虽觉怪异,但此时慕容必谦握着自己坚挺的性器,往他后庭的密穴挺身 分卷阅读19 而入。 钝痛感传来,他皱紧了眉,强忍着下身的不适,让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进入得更深。 慕容必谦自然看出他的紧张,手指轻抚他的眉心,像是要将之抚平:「陛下不要总是皱眉,皱得多了,这里会深陷,面容就会显得越来越严厉。」 李玄的面庞终于舒展开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可是下体的肿胀充盈感让他无法完全应付慕容必谦的问题,一句话说得气息不稳:「你年纪……轻轻,偏有这许多计较。」 「我是说真的,陛下今年二十七、八了吧?正是巅峰转为颓势的年纪,若是不好好保养,很快就有鱼尾纹了。何况还要应付后宫。」 李玄轻笑了一声。他应付后宫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先前担心王家,所以只挑了母家在四品以上的妃嫔来侍寝,一旦有了龙子的嫔妃,他便不再翻她们的牌子,自然也是为了平衡后宫势力。恐怕没有一个君王会像他这样事事小心,连自身欲望都摒弃了,哪里还会在乎相貌是否苍老? 此时慕容必谦已开始抽动在他身体里的肉棒,硬物被柔软的肉壁包裹着,拖曳起来都像被黏滞了一般,让慕容必谦更是快活,恨不能狠狠抽插个百十遍。 这具身体虽然不是他最满意,但却偏偏让他无法放下,也不知是甚么原因。二十七在龙宫岛上或许还算华年,但在岛外却早就过了遴选弟子的年纪。 等到李玄眼角长出皱纹,他肯定没兴趣再和他上床了,到时李玄夜夜都做春梦,又上了年纪,恐怕真的活不了多久。 他顿了一顿,说道:「为了陛下能长享极乐,我们以后能长久厮守,还请陛下随微臣修习一套武功心法。」 李玄看他说得认真,心中好笑,正想回绝,慕容必谦的手指轻搭在他的下腹处,登时一道热气从肚脐下三寸的地方传来,让他下体所受的刺激更甚,浑身一个激灵,几乎便要将体液射了出来。慕容必谦却抢先一步,握住他的前端,用自己的一字巾扎紧。 「陛下要记得功法运行的步骤,每次交合时都顺着经脉运行,女子修行可以斩赤龙,男子修行便可养精血……」 他用指尖滑过李玄的小腹胸口,注入一道道内力,在李玄经脉中运行着,最让李玄受不了的是,他的下体还在缓缓抽送。 当慕容必谦的指尖划过他的乳首,他终于忍不住,「啊」地一声,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竟是射了出来。 「才运行到一半你就忍不住了么?」慕容必谦忍不住摇头,「你身体真是太虚了,上次让你多练练外功,你也没放在心上,是不是?」 他每日忙于政事,又不会出宫涉险,怎么会花时间在练武上。此时被慕容必谦数落,不由面颊通红:「大约是我许久未曾临幸嫔妃之故……」 「那也不该是早泄的理由。」慕容必谦摇了摇头。 被这两字评语,李玄不由得有些灰心,竟觉得十分对不起慕容必谦的一番好意:「我以后必定抽时间练武就是了。」 后庭处还插着慕容必谦的硬物,他说话都是有气无力,只能看着慕容必谦将巾帕绑得更紧,那根可怜的小东西被紧紧束缚住,让他感到有丝疼痛传来,却是不敢呻吟。 慕容必谦一言不发,抬起他的腰抽插了好一阵。快感不断涌上,身前的性器却是无法勃起,他心知慕容必谦定是生气,也不敢出言让他慢些。 开始时他忍不住张口喘气,但到后来已忍不住惊呼出声。 「慢些……必谦……朕,我受不住了……」 慕容必谦面沉如水:「不听话是不是该罚?」 「该罚……」他认命地承受慕容必谦的冲刺,只觉得自己定是身体变差,才会连这点性事都承受不了,慕容必谦就是故意要折腾他,他也只好认了。 「好,你说的。」慕容必谦扣紧他的腰,终于将自身精液完全倾注入他的身体里。 李玄只觉得自己腰都要被他折断了,只能按着腰,不敢吭声,等着慕容必谦消气。下体的浊液不断顺着甬穴吐出,穴口仍然在不自觉地一张一合,像是舍不得那粗大的性器,身体竟然感到一种奇特的空虚。 慕容必谦穿了衣裳便将他扔在床上,转身离去。 他心知惹怒了慕容必谦,想叫他站住,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必谦也是为了他好。 想到此处,他心中不由得一阵甜意。 或许真的如必谦所说,二十七岁以后身体便是从巅峰转下,所以只不过是些许情事,他便觉得身体的负荷极大。不过在三年前的第一次欢爱时却比现在凄惨得多…… 难道是因为三年前是他的初次? 这个理由他从未在书上见过,即使是皇宫中私藏的春宫图,也不会描述这些细节。倒是史书中说了不少佞幸,大多是色衰爱弛,没有好下场。他待必谦自然不会如此,可是必谦和他的关系,却又并不是皇帝和男宠之间这么简单。 还在思索之时,便看到必谦去而复返。 李玄不由得露出欢喜之色:「你回来了?」 不知何时起,这个翩翩郎君就能牵动他的一喜一怒,让他不再如往日那般淡然。 慕容必谦手中拿着一个盒子,走到他面前:「你刚才不是说任罚的么?所以我去取了些东西。」 原来刚才的狂热情欲竟然还不是惩罚? 李玄一怔,心中不知怎地有些惴惴不安:「是什么?」 慕容必谦揭开盒子,里面却是一段儿臂粗细,三寸多长,如白蜡状的物事,比白蜡要有几分光泽,但比玉又少几分通透。 「这是海中所得的一种奇特的玉珊瑚,原本是白色,但若接触过稍高的温度后,再碰触空气,就会变为黄色,所以只能用一次。」慕容必谦平淡地道,「把它塞到你后庭,明天戴着去上朝,不许私自取出来。」 李玄一听,知道慕容必谦特地告诉自己这玉珊瑚只能使用一次,就是禁止自己取出来。若是强行要取,慕容必谦必然会知道,到时他还要想出什么方法来对付自己,不由得眉心发胀:「一定要用么?我以后照你的话去做就是,这……这东西也太大了些。」 慕容必谦露出几分笑意:「还不如我的大,能适应我的话,也一定能适应它的。你第一次用这个东西,或许会有些不惯,明天你下了早朝,我便在寝宫等你。」 意思是他要亲眼看着玉珊瑚变色了。 李玄看了看天色,现在只不过四更天,早朝过后都快到午时了,即使朝臣无事禀报,也不知要耗费多少时光才能早朝结束。 「能不能换种方式?若是被朝臣看到了,我还有何面目为君?」 慕容必谦神色颇为不悦:「不是说君无戏言的么,难道陛下要骗微臣?」 当李玄要和他平等相 分卷阅读20 交时,他却适时地摆出了君臣之道,令李玄颇为无奈。 慕容必谦又柔声劝道:「陛下,你性事上经受不住刺激,正是要好好调理一番。我已将经脉图绘出,稍后和陛下好好说说怎么运功,陛下费些心思,以后我们才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长长久久这四个字打动了李玄。想要伴在他身边的人很多,但都居心不纯,不是同道中人。而这种相亲相近的感觉让他食髓知味,竟是不想拒绝慕容必谦。 「好吧,明日你定要在寝宫中等我,不然我就不等你了。」 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李玄终于妥协。 慕容必谦露出欣慰的笑意,戴了一双素白手套,才捏起白珊瑚的一端,往他后庭放入。 密穴还未完全合拢,又被轻轻启开,却已是又红又肿。 待白珊瑚将要完全进入后,慕容必谦捏开了珊瑚尾部,其中竟然藏有机关,掉下了一条流苏,想必是预防他身体被折腾得虚弱无力,无法排出白珊瑚,便可借助流苏轻轻拉扯。 慕容必谦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段丝带,系住了他前端垂软的性器尾部,两个小球也被缠绕束缚着,几乎无法勃起的状态。 他不解地看着慕容必谦,慕容必谦已道:「怕你不慎泄得太多,伤了身体,所以只好委屈它了。我出门匆忙,带的东西不多,只能勉强如此,却是不能完全防止陛下泄了阳气。所以还请陛下自制一些,不要穿裤子了。」 不穿裤子还叫自制? 李玄目光稍稍抬起看他,却见他从容道:「怕陛下忍不住,所以不穿裤子的话,精水难免会落到地上,被人看到。陛下想到这一层,便会自控一些了。」 李玄支撑着坐起,只觉得内壁中的那玉珊瑚状的东西十分柔滑,重量也介于白蜡和玉石之间,坐卧时摩擦到敏感之处,冰凉之中偏偏又能搅动他的欲望,让他冷汗涔涔。他此时心思已乱,分不清慕容必谦说的是真话还是胡扯。 慕容必谦拿了经脉图给他看,一一指出运功要点。 那图上只画了一个赤裸男子,上面标着穴道和细小的线。 这是龙宫岛的弟子们修行的双修功法,不但交媾时能运行,平时勤练也有驻颜之效。只不过」双修」云云,必定刺激皇帝内心敏感之处,免不了要怀疑到他的身分,所以他只说是养生功法。 他给李玄解说,照着先前的方法用手指轻轻按着李玄身上穴道,李玄只觉得被他摸到的地方又软又痒,身体中热血奔流,齐齐向下身涌去,纵是被丝带绑住,欲望也逐渐开始抬头。 他不由得按住了慕容必谦的手,嗓音微颤地道:「必谦,不必再教,我……」 慕容必谦也看出他有了反应,也没再多言,反倒关切地让他多注意身体,不要只顾着一时快活。 李玄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快要早朝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慕容必谦极是认真地道:「既然快要早朝了,请让微臣帮陛下更衣。」 李玄推拒不得,只好答应,让他取了衣袍,给自己穿上。 那白珊瑚初初进入,还不觉得怎样,毕竟还不及慕容必谦的性器那么粗大,但放得久了,又有自身重量,竟是不断地想要滑下来,只能绞紧内穴,以免掉落,难度自然又高上许多。 穿了衣衫,已觉得气喘吁吁,双腿虚软无力,只能扶着慕容必谦的手。好在不用穿裤子,否则他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必谦脸上虽然没有厌烦的神色,但没了那种从容的微笑,于是劝道:「你回去吧歇歇吧,束发梳头这种小事我让他们来做就行。」 慕容必谦这次倒是答应得十分爽快,并说定会回来等他,便先回去休息。 第八章 李玄虽然对他难得的言听计从有些失望,但也不想在宫侍在身旁时,发现他彻夜在自己宫中,遭人猜疑。 他生得那么俊美,若是被人为难,岂不是自己的过失。 他坐了片刻,才有宫侍进来请他起身。 看到他早已换好衣裳,披散头发坐着,宫女们连忙告罪。 「朕既然不让你们打扰,又岂会因此怪罪你们?」情事榨干了他所有精力,说话便也十分简短,「来与朕束发。」 宫女应声而起,盈盈上前给他梳头。 以往总能在这些小事上休息,此时却是无法分神,只能闭目靠坐在椅上。 銮驾到寝宫门外,他要走的只不过几十步路,但走动时流苏的丝线滑过赤裸的大腿时,便如那人柔软的指腹轻盈的抚摸,让他浑身战栗。 小德子似乎看出他的不妥,小声道:「陛下是不是龙体欠安?要不要在寝宫多歇会儿?」 「不用了。」 「是,陛下恕奴婢多嘴!」 他嗓音粗嘎难听,自己也觉得十分不妥,看到小德子慌乱恐惧地跪下磕头,他才摆了摆手:「起来吧,莫误了时辰。」 今日朝堂之上并没有大事,经过王氏一案后,朝臣明显乖觉许多,奏上的折子也没有那么多言不及义的。而且今年正是开科举试的一年,要把考官的人选定下来。 他想快些结束,脸色越发晦暗不明,文武百官看着皇帝脸色不佳,只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一个个面面相觑,战战兢兢。 好不容易罢了早朝,百官鱼贯而出,他才发现大腿内侧沾了不少浊液。玉珊瑚不断摩擦内壁,丝带也阻止不了情潮喷涌出,恐怕衣袍都湿了。 他踌躇着没有起身,一个太监进来通传:「陛下,慕容天师求见,不知陛下……」 皇帝封的这个天师没有品级,照理说只有四品以上才能进殿,但慕容天师和皇帝关系极好,打赏他们这些宦官也十分大方,他便顺口问一句。若是皇帝不肯相见,他也没犯什么大错。 李玄毫无血色的面颊现出一丝微笑。此时已经过午,恐怕对方也有些担忧自己了。 「好,你宣他进来。」停了一下又道,「出去时把门关上。」 皇帝要和近臣密议,这也没甚么要紧,看来这天师很得皇帝欢心,以后他们更要对天师恭敬了。 太监毫不起疑,带了慕容必谦进来后,就退了下去。 慕容必谦一进大殿,看着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不由笑了一笑。虽然冕上的珍珠流苏遮住了皇帝的表情,但他仍然能想像得出,皇帝此时和暴君没什么不同。 「陛下,我等了好久你都没回来。」 李玄斜靠在龙椅上,已不知如何回他。这个俊美青年似乎完全不知他的苦处,一直有各种不同的要求,让他疲于奔命,却又觉得满足对方也能令自己高兴。 或许这就是宠爱一个人的感觉吧。虽然他一直克制着自己偏听偏信,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了特别宠幸的人。 但只 分卷阅读21 要不干涉到朝政,他还是可以容忍的。 「可以……取出来了吧?」他低哑的嗓音说。 慕容必谦缓步登上皇位,没有回答,反而转头看了看,说道:「坐在这个位子上,果然有天下在握,雄心万丈之感,难怪这么多人想当皇帝。」 「莫非你也想?」 「想当皇帝无非是为了钱权美色,可是人心不足,很多皇帝都想长生。」慕容必谦笑道,「我现在么,也只求长生。」 李玄听不出他话中深意,勉强集中精神道:「必谦当真豁达。」 慕容必谦看他的确是支援不住了,于是道:「陛下先试着排出来,微臣不敢使劲,怕弄伤了陛下。」 在干清宫的大殿上做这等羞耻的事,还是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李玄只觉面上如同火烧一般,但他又急于摆脱密穴鼓胀的难受感,只能试着一点一点的排出体外。可是玉珊瑚十分粗大,几次内壁挤压,都不能排出。 慕容必谦扶着他靠在龙椅上,抬起他一条腿,放到扶手边,撩开他的衣袍下摆,随即看他一眼,微笑道:「陛下果然没有偷偷穿裤子,微臣很是欢喜。」 此时他的下半身完全赤裸,若是有朝臣推门而入,看到这般景象,莫说他自己,只怕皇朝的尊严都要毁之一旦。 他情急之下用手抓住流苏,想要直接扯出来,却是被慕容必谦按住手腕:「你用力过猛,会伤到自己,我来吧。」 必谦的笑容无端端地让人安心。他垂下手,放松了身体,看着必谦将他分身上的丝带解开。 或许是被柔软的手指抚弄过,他的分身又开始挺直,只好不去注意那里,试着将那粗壮的异物排出体外。这玉势绝不是珊瑚,只不过和珊瑚相似罢了。只是不知慕容必谦是哪里人氏,竟会找到这种奇怪的东西。单从他出手来看,也是个富家子弟。 当玉珊瑚完全离开密穴时,身体传来一种莫可言喻的空虚感。 似乎明白他的心情一般,慕容必谦解开下裳,掏出自己的性器,对准他的密穴周围稍微碰了碰,那性器就像得了滋润,瞬间粗壮挺直,前端直接就进了他的甬穴。 「啊!」他惊呼了一声,慕容必谦便抱住了他,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玄儿,舒不舒服?」 他喘息着,恨不得将他打一顿廷棍,但又不想伤他,这种复杂的心情让他踌躇不答。 「你里面好软,好热,夹得我好紧。」慕容必谦呢喃地在他耳边道。 若不是他话语十分真诚,他都恐怕都要把他赶出去了。内壁习惯性地塞着东西,自然会下意识地夹紧他的硬物,以他心性,委实不能接受自己变得如此淫荡。 必谦将他的双腿分开,让他夹住自己的腰身,两人就着交合的姿势在大殿抽插起来。甬穴足够润滑,此次比昨夜又顺利了许多,只听得到淫靡的水声和性器直没入顶时双球撞击他臀部的声音。 和另一个男子的囊袋直接肌肤碰触,让他每一次撞击都下意识地收拢穴口,自然刺激得必谦更是兴奋,几乎挺不下来。 李玄一夜没睡,又听了一早上的朝臣上奏,早已累得不行,但身为帝王的尊严却让他说不出求饶的话,只能紧紧夹住慕容必谦的腰,妄图阻止他的猛烈进攻,偏偏适得其反,让慕容必谦觉得无比快活。 「陛下真是美妙至极。」 微热的气息轻吐在他的耳畔,他不由得浑身颤栗,为这一句话而浑身血液逆流,欲望又开始抬头。 他微小的变化瞒不过慕容必谦的眼睛,俊美无俦的男人轻捏了一下他的前端,似在提醒他:「陛下忘了养生功么?要不要微臣再教一遍?」 他作势将手从他衣裳下摆探入李玄的身体里,李玄几乎跳了起来,眼圈微黑地瞪视着他,但几乎是立刻软了下来:「我记得的,不必再教。」 昨夜慕容必谦将一股内息注入他身体中,这股内息便留在了他的丹田内,所以运行一周虽有阻碍,但依稀能感觉到真气,已胜过许多初学武学之人。只是双修功法乃是速成的大法,凡是速成之法,大多有一个无法避免的缺憾,而双修功法就是,一旦停止交媾,便会武功停滞不前。 但对于一个大概一生都用不到武功的皇帝来说,他不会在乎是否武功高低了。 好不容易两人先后达到了高潮,李玄果然发现自己出精少了许多,而慕容必谦的体液却几乎充盈了自己的后庭,即使他努力收缩,也无法避免精液流出。 「必谦,你没有练养生功?」 虽然忍精对身体有好处,但身为龙岛五主之一,纵欲好色几乎是每个岛主共同的缺点,要他们忍住快感,那场性事对他们来说多半兴趣不大。慕容必谦心知他多疑,在他耳边轻声笑道:「因为我想要你生我的宝宝。」 李玄吃了一惊:「你给我吃的那丹药……会、会……」 他心中委实惊讶恐惧,连话也无法说完。他已经像女子般委身于这个男人身下承欢了,若是要他如女子般怀胎生子,放下手中权势,无法施展心中抱负,甚至一生都要在别人的嘲笑目光中度过,他宁可立时就死去。 「开个玩笑而已,看你怕的。」慕容必谦心中有些不快。岛上的女弟子都知道生下孩子则是断了锦衣玉食的日子,真心肯为龙主生孩子的并不多,看来这人也是如此。口中却是笑道,「我功力深厚,少练几次没什么打紧。」 李玄点了点头,已是疲累得说不出话来。 慕容必谦温言道:「这两天请陛下好好休息,为了避免流言,我就不去觐见陛下了。不过,眼下请容微臣抱着陛下到銮驾上去。」 李玄自知自己无力走出殿外,听到他这个建议,不由面颊发热,口中虽然想拒绝,但看到他含情脉脉的目光,竟是不知如何拒绝为好。 「陛下不说话,我就当陛下是默许了。」慕容必谦轻快地笑了一声,仔细地帮他整好衣裳,将他打横抱起,走到殿门时,停了一下,足尖在殿门一角轻轻一拨,便将沉重的殿门拨开,出了大殿。 门外的太监看到皇帝被人抱着出来,一个个忧急形之于色,甚至有人呜咽出声,也不知是真是假。 「陛下怎么了,快去传唤太医!」 「陛下劳累过度,竟然倒在龙椅上了!」 「陛下!您千万不能出事啊!」 没事都要被他们叫得出事了。李玄几乎被他们气得晕厥,正要开口,慕容必谦已道:「不必叫太医了,陛下只是有些头晕。」 对慕容必谦的体贴,他已不知如何感激。不过两人已是这种关系,倒也不必言谢。将他抱进銮驾中,慕容必谦还一路尾随,到寝宫时还无视太监幽怨的眼神,再次将皇帝抱回龙床。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做甚么,走时还慎重 分卷阅读22 向皇帝躬身为礼,请皇帝好好歇息。 那颗丹药既然不会致命,他又给了自己养生术,那么也就是对方想和自己有一段露水情缘而已,于他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对于一个喜欢用阴谋的人来说,倾慕他而给他下药,并不算过分。 反倒是他不配拥有毫无猜疑的感情。 他是定会再选妃的,国库空虚而朝臣贪墨,从自己枕边人口中套出世家的境况无疑最快。 所有人都以为在他的后宫之中梅妃最受宠,明明有杀二皇子的嫌疑,却能安然无恙,但其实只是因为她家世清白,父亲是一个五品的小官。 抄了王家以后,他发现王家的家产竟然胜过十年国库收入,只要多抄几户世家,他甚至能腾出手励精图治。对于别人来说,找自己妻子家人动手过于毒辣残酷,可是国势已然如此,这也是无奈之举。 梅妃仗着他的宠爱,胆敢让人下手毒害二皇子,却还以为他不知。就连王皇后也误会是他下的毒手。 恐怕许多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他身边再无亲近的人,慕容必谦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再凑巧不过。 ◇◆◇ 殿试过后,便是琼林宴。 新科状元姓周,二十来岁年纪,容貌颇为俊俏,省试时尚书郎沈月白一眼就挑出了他的卷子。沈尚书是先帝在位时的状元,如今不过三十余岁,面容完全没有岁月痕迹,和新科状元并立时毫不逊色。 李玄虽是见惯了慕容必谦逼人的俊美,此时看到这种温润如玉般的俊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发现慕容必谦在远处直勾勾地看着那两人的方向,面容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这几个月,除了每月一次固定的房事外,慕容必谦还经常来找他,他也逐渐习惯了慕容必谦的温柔细语。 有时他遇到番邦进贡的好东西,也会特地给必谦送去一些,给嫔妃们赏赐时也会顺带想到他。只是知道必谦骨子里极是傲慢,在送去之前都会先行选过。 北伐的大军已然得胜回朝,李玄抚恤了牺牲的将士,命人厚葬了王崇义。其实他早已从别的线报得知,王崇义并没有死,只是受伤逃亡。 这个消息传到他手里时,他并不意外。王崇义的武勇是当朝第一,不太可能死在他的阴谋之下,但能迫得他远走,就算达到目的。 他虽然未杀王家九族,但流放对于大多数养尊处优的人来说,已足够致命。王家是不可能再翻盘的了,王崇义活着,已没有任何意义。或许他会到天牢劫狱,而那里会有陷阱在等着他。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可是在史书上只不过是寥寥几笔。 临近岁末时,李玄打算好了和必谦一起,吃些饺子,放放烟花,过些普通百姓过的日子,可是必谦却对他说,要回家一趟。 从来没听必谦提起过他的家,李玄不由得十分诧异:「不知必谦家在何方?」 「山野小民,不足挂齿。」 「不知必谦家中还有何人?」 慕容必谦目光深不可测,忽地一笑:「陛下对微臣当真关心得很。」 李玄垂下眼:「朕对别的臣子也一般的关心。」 朝臣休沐要到正月十五过后才会再次上朝,但实际上没出正月,早朝也只是个过场,基本上都没什么事。若是慕容必谦家近的话,他甚至想到他家看一看,但看他神色表情,完全不想自己知道。 慕容必谦忽又温言道:「臣的家在万里之遥,这一次回去想必会耽误我们的一月之期,只是苦了陛下一个月后,要开始夜夜梦到微臣了。」 看他脸上露出笑容,李玄不由得有些无奈。 如今他对性事也不怎么抗拒,自然不会像当初一样,连续几天不眠不睡。会一直梦到他这件事本身,大约会让他十分得意吧。 ◇◆◇ 在离去之前,慕容必谦狠狠和他做了几次,直到他下不了床为止。而这几次的姿势都不重样,让他忍不住怀疑待到开始做梦时,梦境会是怎样的淫乱疯狂。 为了避免宫中走水,焰火只能在花园的一个平台上燃放,并且限定在除夕初一那两夜。宫中本就十分寂寥,他还能微服出宫,而嫔妃们就只能守在宫中。他这才发现前番选秀入宫的秀女还没来得及临幸,都快一个月了,他竟然完全想不起来,整天只和慕容必谦在一起。虽说因为废后的缘故,他可以找个消沉的借口不去后宫,但再消沉下去,难免会让群臣怀疑。 新科举试时也有武举,从平民中拔擢了很大一部分武官。因着王家的败落,军营中升迁变动很大,如今驻守京畿的天元营是周平将军。李玄请了周将军进宫一叙,委婉地说了自己想要借军营习武的想法,当然不是以皇帝的身分,而是伪装成世家子弟,平时和士兵们的练兵场所隔开,以策安全。而他不在营地时,那里也可以让军官们使用。 皇帝重视练兵让周将军十分欢喜,可是微服在军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周将军四十多岁,十分武勇,也并非莽夫,上奏的《练兵七策》让李玄刮目相看,只是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喜与人相争。以前每次和王崇义有所争执,他都会避开王将军的锋芒。所以李玄一看他不情愿,立时变了脸色。 周平自是不敢冒犯天颜,无可奈何,只好接受了这个李姓的低阶武官入军营习武。 李玄每天下午带着十几个换装了的御林军。从皇宫西侧出宫,去天元营习练刀法枪术。 御林军多是承袭而来,武艺高强的不多,他精挑细选的硬弩手仗着强弓和箭阵之利,还被慕容必谦闯出宫去——就连这种三脚猫的武艺也不是在皇宫里练成,何况马术和骑射更需要无数次的练习。 他每天上完早朝,匆匆用了午膳,便纵马入营,到傍晚时才一身汗水地回宫。刚开始时周平还十分紧张,怕他伤了自己,站在旁边观看,就差没有手把手帮他拿刀。到后来看到皇帝是真的用心练武,才放下心来。 身体的疲倦反而使得精神极度振奋,一个月下来瘦了一些,但身体变得结实了很多。 慕容必谦果然还没回来,他便开始夜夜发梦。 梦中的慕容必谦比他所识得的那个更邪魅恶劣,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应付。好在有养生功,他不至于因为春梦过多而亏了身体。 一天天过去,慕容必谦仍然没出现。他初时怀疑慕容必谦家在极远的地方,所以来回一趟不易,可是再远也该到了。 纵是他永远不回来,日子也还是要过去。和以往二十多年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多了夜夜春宵而已。他清楚地明白,自己会感到不安和担忧,只不过是因为那个人在他心里占了不小的比重,甚至超过了他周围的一切。 他绝不会放纵自己变得软弱,慕容必谦三 分卷阅读23 天内再不出现,他便忘记这人。 第九章 在书房坐了许久,他凝神数次才能将奏章看下去。 「陛下,我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嗓音,李玄只觉得心脏猛地被人握紧,不由得抬起头来。 早就吩咐过侍卫,若是见着慕容必谦回来,便要禀报于他,没想到还是被这人悄悄闯入,甚至连门外的侍卫也没惊动到。 想必这天下没有一个地方能真正难得住他。 李玄不由有些气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要回来。」 慕容必谦像是看不出他不悦的表情,微笑道:「微臣的家太远了,所以让陛下久等。不过,微臣给陛下带了礼物,不知陛下喜不喜欢。」 李玄摒退了御书房中的太监宫女,才道:「什么礼物?」 「陛下莫要过于期待,若是期待太高,微臣却让陛下失望,那就是微臣的过失了。」 这个人总是这样,看似诚恳,实际上一说话就能把人气得牙痒痒。 李玄轻咳了一声:「不管是什么,都是爱卿的心意,朕又怎么会失望?」 慕容必谦笑道:「只是一支沉香木簪,陛下定是不会稀罕的。」 他从怀中摸出木簪子,递给李玄看。李玄顺手就接过了,仔细看了良久,却是一支雕工寻常的钗子,心中仍然十分欢喜,微笑说道:「沉香木不易得,此物如此珍贵,必谦费心了。」 木簪子是随手拿的,没想到竟能取悦到君王,倒是大出乎他意料之外。沉香是褐色之属,理应由玄龙主掌管,不过他早已习惯欺负几个兄弟,玄龙主也才一丁点大,很多东西用不着。 「将近两个月没见,陛下清减了。」慕容必谦叹息一声,搂住了他的腰,唇落到了他的面颊上,「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做吧。」 李玄练了两个多月的武艺,虽然看不大出,但其实不似以往那么瘦弱,身体更是精壮了许多。不过练武不是为了慕容必谦,他也不必特意告诉他,显得慕容必谦特别重要似的。 他几乎可以预料得到慕容必谦会是怎样得意的表情了。 可惜的是,衣服委落于地,慕容必谦仍然没发现他身材有变,倒令他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慕容必谦随手将桌面上的笔墨纸砚扒开,让他坐到桌上,那只暗含机关的水晶镇纸被他有意无意地拧坏。 每晚肢体累到极限时还屡屡做梦,让李玄早就习惯了和这个男子肌肤相亲,甚至并不觉得这是羞辱。只是现实和梦境大不一样,他的反应更为敏锐,情事上的快感便胜过了梦中百倍。 慕容必谦将他的腿抬起,直到自己肩膀上,胯下的性器对准他的密穴便要挺身而入。 残存的理智让李玄扣紧了慕容必谦的肩膀:「御书房不如寝宫宽阔,若是声音惊动了旁人……」 慕容必谦来回龙宫岛一趟,单是路程上都要四十余日,为了皇帝在龙宫岛都没有多作停留,此时情欲贲张,连润滑都懒得做了,怎么可能还会忍得住慢些? 然而李玄若是情动喊叫起来,也的确是一件麻烦事。幸好他在龙宫岛时早就想过了这事,于是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盒子中放着一颗鸽蛋大小的白色珠子,流动着水光。看起来十分可爱。 「含在嘴里。」他用手指捏起这颗大水珠,对李玄说道。 李玄便将水珠含在口中,只觉得软软的颇有弹性,但牙齿却是无法咬坏。一入口时遇到口中津液,竟然不断吸收胀大,压住了舌头,令他口不能言。慌忙之下想要吐出,但珠子已卡在口中,咽不下,也吐不出了。 他惊疑地看向慕容必谦,慕容必谦温言道:「此名玉魄胆,产于深海彩贝之中,可惜光泽不足,所以不能拿来装饰。玉魄胆遇水则胀,遇金石时却会融化为水。陛下无须担忧,玉魄胆胀大到一定程度便不会大了,到时我用金针挑破,陛下将玉魄胆服下,有驻颜之效。」 他还担心自己相貌年轻,不能威慑群臣,这人还拼命希望他驻颜,不由有些啼笑皆非。直觉地张口说话,却只能呜咽出声。 那玉魄胆胀大到约莫比鸡蛋小些,果然不再变大了,此时面颊未曾鼓起,若是不明真相的人看到,甚至不会觉察到他口中含物。 不过嘴唇合拢时仍是有些勉强了,许是有些像在嘟嘴,惹得慕容必谦脸上露出笑容,在他唇上一吻。 他让李玄扶着自己的肩膀,继续刚才的进入。 剧痛让身下的男人紧紧抓住他的肩胛,却苦于无法用嘴帮助喘息,不由得气息更急,口中发出含糊的闷哼。 密穴的干涩和紧窒让慕容必谦很是懊悔,但他胯下并非凡物,只感觉到更强烈的快感,忍不住直直插入顶端,几乎将身下的男人贯穿。 每夜的春梦让李玄的身体变得十分敏感,慕容必谦甚至不怎么需要爱抚,便能让对方接受,只是疼痛仍然出乎他预料之外,双腿都因此而痉挛,胸膛不住地起伏着。 也许是慕容必谦毫不掩饰的欲望让李玄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即使他贵为君王,这人口口声声地叫他」陛下」,但他眼中也从来没有带着丝毫敬意。而这次的交媾,他甚至隐约觉得,对方并不如自己那么看重他。 欲望不断涌上,他任由着对方在自己身上驰骋。两人肢体交缠,御书房内一室春光,只能听到淫靡的水声有节奏地响着。 慕容必谦熟悉他身体的每一处敏感,即使轻捻着他胸前的凸起,也会让他颤栗着感到一阵酥麻。 他失神之下,欲望渐渐盖过了痛楚,不知不觉地达到高潮。 习了养生功后,他对欲望更为克制,却没想到竟为对方技巧所迷,很快就射了出来。 好在这次慕容必谦并不介意他的表现,又压着他的腿抽插了百十下才达到高潮。饶是李玄这两个月来勤修武学,身体也生受不住,下体密穴处定是红肿不堪,胸口以下几乎完全丧失了知觉。 这种状态下,明天定然不能再出城练武。然而也没什么好失望的,毕竟是等到他回来。 他心中说不出的雀跃欢喜,口中却是无法说出一句话。 慕容必谦慢慢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淫液几乎是同时洒在地上。 经此一场云雨,满室都是绮丽淫靡的记忆,他以后坐在御书房中再也静不下心了。 慕容必谦用帕子擦了彼此身上污迹,微笑道:「陛下,微臣伺候得可好?」 听到慕容必谦的问话,他不由露出了几分气闷。 慕容必谦恍然:「我忘了玉魄胆了,陛下勿怪。」 他才不信慕容必谦是真的忘了,但此时说不出话,也无可奈何。 慕容必谦似乎就是想看他嘴唇被口中津液滋润变得红润亮泽,就连平时过于威严的面容也露出几分 分卷阅读24 红晕的模样,迟迟不给他拿金针,反而道:「陛下,我先伺候您穿裤子吧。」 穿好了衣裳,慕容必谦扶着他下了书桌。他双腿一沾地,便不由自主地发颤,像是刚开始学骑马那段时间,无力至极。慕容必谦却是极为体贴,几乎是将他抱在怀中。 好不容易坐在太师椅上,慕容必谦才从方才的锦盒中取了金针,说道:「这玉魄胆又名软珍珠,和珍珠本性相似。珍珠乃是养颜之物,只可惜难以磨细,所以不易吸收,但玉魄胆却没有这个缺点。可惜的是此物殊为难得,陛下定要咽下,莫要浪费了。」 李玄下体极为难过,面颊含着这么大的珠子在口中也觉得十分不适,双颊已然酸麻,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只能胡乱点了点头。 慕容必谦让他微微启唇,好让金针刺入。那玉魄胆虽然牙咬不破,但却被极细的金针一刺即入。 慕容必谦轻轻搅动了几下,李玄的口中登时像含住一口甘泉一般,当下按着慕容必谦的示意,咽了下去。 他舌尖被压了这么久,已然变得麻木,竟是难以说话,听到慕容必谦温言问道:「我不在的这两个月,陛下过得可好?」 他点了点头。 慕容必谦轻笑道:「难道陛下就不想我么?微臣的家路途遥远,那是一个骑马也不能到的地方,行到官道尽处,又步行半个月入山,而且冬天大雪封山,到处都是冰,几乎无法行路。微臣心中挂念陛下,只在家停留了三天就赶回来了。」 「非回去不可么?」 「家中有祖训,每年要回去一段时间。我这次回去也是担忧陛下,所以才停留得少了,还因此被长辈责骂。如今看到陛下无恙,微臣也好放心。」他的担心十分由衷,越发说得情真意切。 改了黄龙珠的成分,药效果然有所变化。既然这个人不会因黄龙珠毒性而受到折磨,他也不必因为怜香惜玉而守在京城。 和皇帝缠绵了四五个月,对他来说已是极限。不过甜言蜜语又不用花钱,毕竟这人是皇帝,得罪了他,行走中原便会多一层麻烦。 李玄沉默片刻,说道:「你那里那么冷,是在北地吧?」 慕容必谦知他心细,所以从不泄露自己来自何方,提到时就胡扯几句,没想到单凭几句话他仍然寻到蛛丝马迹。好在他提到的是他寻找药材的北地荒原,便向李玄胡扯了一顿。李玄微笑听着,竟是毫不起疑。 「既然那里那么冷,内库中还有一条貂裘,我送与你御寒吧。」 龙宫岛上就连一二阶的弟子都有貂裘,没想到皇帝的府库中竟然如此寒酸,甚至还不如朝中三四品的大员。那些大臣常常派人戴了面具上岛,挥金如土,想必皇帝都不能够了。慕容必谦原想拒绝,但看他情意殷殷,就谢了恩。 看他多礼,李玄不由微笑:「在我面前,你原来是怎样的还是做你自己,不必这么拘束。」 得到这句允诺,慕容必谦也没有感到特别荣幸,他在使用敬语尊称时,时常觉得荒谬可笑。龙宫五主身为五龙,皇帝身上却没有龙族血脉,却自命真龙天子,这也真是有趣得很。不过既然皇帝这么说,以后就不必在尊卑上注意了。 ◇◆◇ 感念于慕容必谦的孝心,李玄允许他每年回家四个月,平时也不必特地在宫中伴驾,只要通报一声便可出入皇宫。 他早知困不住慕容必谦,此时答应给他更大的自由,只不过是不想给他束缚的感觉,让他徜徉于天地之中。可是慕容必谦一得他允诺,即刻就跑得不见踪影。他的两个弟子出现了一次,说他去寻药炼丹去了。 李玄当初听到慕容必谦回家时,曾想过同他一起回去。可是皇权初定,必然要他事事躬亲,岂能随意出宫?至少要十年之后,才有喘息之机。更何况必谦的家那么远,恐怕十年之后,他也未必有两个月的空闲。 好在慕容必谦记得每月回来见他一次,云雨时无限亲昵,就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一天天过去,李玄手上的水泡磨成硬茧,他的身体也变得十分硬朗。 这一年皇三子出生,多位嫔妃有了身孕,皇后之位仍然空悬着。 这一年必谦在孟兰节时就已回乡。 每当必谦回乡时,他就会感到他离得非常遥远,想他提到的所有事。北地的冰原中,当大雪封山时,冰上滑得无法立足,他的轻功是如何飞度,他家中的父母不知是怎样的为人,而他的将来,又会娶怎样的一个妻子。 再想下去时,心中就忽然隐隐作痛起来。 他知道自己是生出了执念,那种执念若是被必谦知道,必定会嗤之以鼻。必谦所追寻的是风流欢好,长乐无极。而他也有许多事要做,政事纷繁无数,由不得他儿女情长。 他强忍着不去多想,可是必谦离开一个月,他就开始频频做梦。这一次必谦几乎大半年没回来,他做了半年的梦,每夜都不得安眠。若不是有养生功,大约他早就精尽人亡了。 连续不断的春梦过后,他的身体也变得越发地敏感,衣裳碰触双乳时,都会令他浑身一阵酥麻,所以中衣都是旧裳。 近侍看他如此勤俭,都纷纷感动落泪,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也懒得分辨,不过这个尴尬的理由,他是绝不会说了。 能和意中人夜夜梦中相见,或许是一种幸运吧,可是每次梦中醒来,枕畔空无一人的感觉,无疑变成了一种折磨。 所以当慕容必谦回来时,他直言不希望他离开太久。 「必谦,你家中到底有些什么人,能让你许久不归?」 慕容必谦微笑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陛下就这么思念微臣么?」 每次提到他家里人时,慕容必谦似乎都习惯于用问题来回答问题,而这一点,就连慕容必谦自己也没注意到。 李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是的,我思念你。」 慕容必谦只觉得心中忽地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而这种感觉让他如此地惶惑,进而感到排斥。他看向皇帝温柔的目光,里面有他在许多爱慕他的人眼里见过的同样的东西。 他的笑容忽然变得有几分讥嘲:「陛下只不过是需要我来排解你身体的寂寞吧?」 「我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你造成的。」 「那也是你妄图伤我在先。」 话已说到这分上,李玄已不知如何回答他。他能感觉得到,慕容必谦对他已产生了厌倦,他越是千方百计地想挽回,就越是感觉到力不从心。曾经冷眼看着嫔妃为了争宠而使出百般解数,想不到他有一天,也会遇到这种困境。 一种说不出的颓然涌上,他只好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把太多时间花在不相关的事上,请你尽量按期前来,我定有所报。」 黄龙珠 分卷阅读25 所产生的梦境对他来说竟是不相关的事情。慕容必谦不由得动了怒意,但又不知这怒意从何而来。他抓住了皇帝的衣襟,拉近了自己,仍旧是那种熟悉的似笑非笑:「想用你那些廉价的赏赐来打发我?你可知道,这世上富可敌国的人有无数,区区小恩小惠,就能差遣我?你也太天真了!」 他松开手,李玄的面颊变得有些苍白,想要出言解释,却见慕容必谦已拂袖而去。 慕容必谦衣饰华贵,身上的佩玉,指间的扳指,无一不显露了他出身不凡,用金银根本无法打动他,他也没有准备用俗物来收买,只想尽自己的能力,满足慕容必谦的需求罢了。 毕竟是一朝之君,手中已有一国之力,没想到仍然会被慕容必谦认为是怠慢。 有时他也想独宠这个人,甚至拼着被人认定为昏君,也只想搏他展颜一笑。可惜的是,他这一生本就注定了不能自由。 和慕容必谦有了口角,他心中不免有些烦乱。 这次误会是潜藏已久的,只是现在才爆发出来罢了。 慕容必谦的傲气自然不会允许他在另一个帝王的威严面前低头,可是在深宫中,皇帝起居都会有史官在旁,他们两人要亲近都是找了种种理由避开耳目,又怎能对他说尽心事? 他寻到慕容必谦的望仙宫中,慕容必谦却不在那里,只有他的两个弟子在。那两个弟子面对皇帝也浑然不惧,想必是知道主子的心思,对皇帝的态度也是淡淡的。 其中一个竟然回他:「陛下难道以为,当皇帝就能管得住别人去哪里么?」 这个弟子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面容俊美至极,竟然连他后宫的许多嫔妃也及不上,语气却是满含奚落。 他心事重重,顾不得他的不敬,转身便即离开。 倒是小德子在旁边不停地抱怨:「这小道士怎地恁无礼?」 他心中更是烦闷:「赵公公,你先行退下吧!」 赵长德跟他时间已久,知道他不是怪罪自己,只好住了口,却仍然跟在他左右。 第十章 他出了望仙宫,想到御花园散散心,一个宫女看到他来,慌慌张张地就要离开。 他看了小德子一眼, 小德子知道他的心意,疾步上前,扣住了宫女的肩膀:「鬼鬼祟祟的,在作甚?」 那宫女看到李玄,吓得瑟瑟发抖,慌忙跪了下来:「陛下饶命!」 他没理会这宫女,对小德子道:「让她闭嘴。」 便按照宫女闪躲的方向走了过去,只不过走了片刻,便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笑道:「梅妃雍容华贵,一笑起来当真是让我心都要醉了。」 「你这一张嘴真会哄人。」梅妃的声音居然不是在生气。 「哪里,贫道说的是实话。许多人容貌出色,可是气度不够,纵然锦衣华服,也难掩出身不足的小家子气。」 李玄也不知是不是他过于敏感,总觉得慕容必谦像在说他,既然看到这一幕,便走了出去:「嫔妃不可与外男有私交,梅妃身为后宫四妃之一,掌管凤印,难道不知?」 梅妃看到是他,登时吓得花容失色,跪伏在地:「陛下,臣妾什么也没有做……」 李玄心知慕容必谦生性风流,前朝发生了混淆皇室血脉的丑事,他却还敢留着慕容必谦在宫中,实是十分危险。可是慕容必谦无孔不入,整个皇宫的守卫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想到此处,李玄不山得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好在梅妃生了大皇子后一直无所出,可是又怎知慕容必谦没有染指别的殡妃? 他罚了梅妃禁闭,梅妃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心中无限怜惜,被后来的小德子和宫女们扶着离开。 慕容必谦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像是与他无关。 「不要和后宫殡妃走得太近。」只剩两人时,他再一次警告。 「我明白,李家的江山最重要」。慕容必谦笑了笑。 李玄皱了皱眉。到了他这个位置,身家姓名和许多人都系到一处,已容不得他倒退半步。换了一个人即位,不可能放过他今天视为心腹的人。这天下若说是他一个人的,未免过于武断。 还没等他说话,慕容必谦已抱住了他,笑吟吟地道:「你脸色好差,谁惹了你生气了?」 李玄心中奇怪,略一沉吟,便知他是担心自己会去为难梅妃,所以才曲意讨好自己,心中不知怎地,竟似针刺到。 「你莫要生气了,我和她说着玩的,连她手都没碰一下。」慕容必谦在他嘴角上亲了一亲。 李玄道:「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第二次看这种事,不然,我也不能留你。」 慕容必谦笑道:「你太多心了,我又怎么会对她们出手?说起来你做梦好像就是这几天了吧?该是我们缠绵的时候了。」 毒发早就过了好儿天。他竟连这个日子也不记得,任由他夜夜独做春梦。 李玄不由心底发凉。这人看似多情,其实最是无情,但他既然答允,那就再信他一次也无妨。 辗转过去七年。 在这七年当中,李玄和慕容必谦总共相聚的时间总共也没有几个月,两人表面上维持着君臣相得的关系,但私下相处时扔如当初那般火热淫靡。李玄也心知无法要求慕容必谦留在深宫,从不出言挽留。 只要慕容必谦记得当初的约定,不在自己后宫中搞七捻三,李玄即使明白他会在外面胡作非为,也从不多提。 由于必谦每年都会回家,他习惯了发作时每夜的春梦,甚至隐约觉得,慕容必谦不回来也没有什么,他可以肆无忌惮地面对梦中的那个人。 可惜的是,他对于慕容必谦了解得不多,为人又过于呆板,所做的春梦大部分是两人交媾时的重现。唯一的好处是,他在梦中可以一直看着那个人,也不必顾着自己的表情是否会泄漏自己的内心。 这一年慕容必谦仍然是孟兰节离开。李玄心知他年后才回来,也不去管他,照例在他临行前送了许多礼物,虽然慕容必谦从来不多看一眼。 快近年时,各地的官员回京叙职,于是李玄宴请了群臣。 这一批年轻的官员大多是他当年选派的,如今看到他们都有所作为,政绩斐然,李玄不由很是欢喜,于是多喝了几杯。 席上自有歌舞助兴,李玄心知自己在场,不免会让群臣无法尽兴,于是中途离席去更衣。 才到后院时,便听到黑暗处一个低低的声音道:「还请天师自重,本官要回去了。」 「回去这么早做什么?难道你就不体恤我心中爱慕你的一片真情?」 这声音如此熟悉,赫然竟是本应外出未归的慕容必谦! 李玄只觉得手足发抖,几乎站立不稳,却听先前那男子叹了一口气:「天师,本官已有了妻 分卷阅读26 子。」 「贫道并不在乎你是否有妻子。七年前我一见到你,你就在我心里生了根……」 慕容必谦越说越不成话。李玄看到身边的太监露出古怪神色,便知葵容必谦这七年必定不安分,只因自己的宠爱,太监才没敢在他面前嚼舌。李玄面色登时沉了下去。 他让身边的太监先行离开,提着灯笼一步步走过去,照见两人立在回廊之下,梅花映着林世安的官袍,显得他的面容越发的温润如玉,一旁握着他的手的慕容必谦,容颜俊美慑人。 和他相识十年了,如今李玄早就过了而立之年,岁月将他的面容雕琢得更为深刻,颇有不怒自威之感。而对于慕容必谦,上苍明显是有偏爱的。此人似乎停留在青年,不再发生变化,只除了他的眼神,不是年轻人所能拥有。 林世安一看到他,就慌忙挣脱了慕容必谦的手,跪了下来:「参见陛下!」 李玄温言说道:「林爱卿怎地留连外面许久,快些回去吧。」 林世安知道皇帝在给他解围,登时不敢多留,连忙谢罪离去。 「又是你?」 皇宫就这么点地方,皇帝又是众星捧月,几乎整个王朝最有智慧最有美貌的人都云集在他身边,抬头不见低头见,慕容必谦晃来晃去,都会遇到李玄。他而色不由得冷淡下来。 李玄极缓道:「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 「家中无聊,就回来了。」他语气有些羞恼,被正室抓到在通奸似的。 「你忘了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你后宫中的女子我不是没碰么?」慕容必谦冷冷地道,「连臣子你也不许我碰,你未免管得太宽。」 「当初的约定是不可在后宫淫乱,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你记得倒是清楚,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过,绝不会喜欢我?」慕容必谦的笑容在夜风之中,更显得有些妖媚,「你现在吃醋的样子,和妒妇有什么两样?」 李玄脑子一片空白,声音却还能勉强维持冷静:「当年你看着林爱卿时,我就知道你动了心思,所以他本可以在京畿为官的,被我外派了出去。你若是再不收敛,我只好将他派到穷山恶水为官了。到时候他受尽苦楚,恐怕未必如今日一般君子如玉。」 慕容必谦一腔怜香惜玉之心,惨遭焚琴煮鹤。早在七年前他就想将林世安带回龙宫岛,无奈林世安先一步辞了帝京。七年已过,林世安虽然仍然俊美温润,但已明显不如当初。 龙宫五主寻访美人都是打了记号别人就不会争抢,这人竟敢与他为敌,明显是活得不耐烦了。他一怒之下,反手打了李玄一记耳光。 「你好大的胆子!」 李玄竟然闪避不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唇角都破了,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口中也是一股血腥味。 「朕是皇帝,有何不敢?」他被打得脸歪到一边,慢慢转回来,直勾勾地看着慕容必谦,眼睛里现出血丝。 从没想到过,两人之间会走到这一步,不知是他一直忍耐导致的后果,还是慕容必谦从未看重过彼此之间的这段感情。 慕容必谦浑然不顾他面烦肿起,凑到他另外半张完好无损的面容旁,轻道:「我只不过敬你是一朝天子,给你几分面子,其实就你那两子,连做娼妓也嫌沉闷。」顿了一顿,又道,「都不知你练的是什么武艺,这么多年了,连这一掌都避不过。教你的人真是个庸才。」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谈论起李玄所学的武艺。可是一开口,也只有嘲弄罢了。 李玄也不知道自己怎地身体竟会虚弱至此,明明感觉到了掌风,却是躲不过,此时耳朵轰鸣,半边耳朵再也听不到声音。 慕容必谦着他扭曲的表情,冷然一笑,拂袖而去。 李玄忽觉左耳有些湿意,滑到了后颈,一阵冰凉。他伸指一摸,手指上竟沾了血。 难怪他左边耳朵轰鸣作响,怕是这一耳光已打破了他的鼓膜。 从暗处走来一个黑衣男子,走到了他身后,躬身道:「微臣救驾来迟……」 「他武功极高,你们对付不了。跟着他时,小心被他发现了。」 「是。」男子停了一下,问道:「那攻打龙宫岛的事,是否即刻开始?」 「暂且先按下吧,还不能十章九稳,等岛上传来确切位置再说。」 「是。」 李玄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用帕子擦干了耳畔血迹,还自行回了宴席,让群臣自行饮宴,这才离去。 回到寝宫后,召了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给他看脉。太医对于他的外伤十分震惊,但也没敢多问,很快开了药方。 「朕的听力还能恢复么?」 太医温言道:「陛下好好调养身体,定然是能好转的,不过要小心些,不可碰水,否则流出脓血,便可能会失聪。」 他应了一声:「这件事别传出去,否则……」 「微臣明白。」 若是他聋了,旁人必定会迫究原因,让他在史上留下不那么光彩的一笔。 若是这人对他有丝毫爱意,他也不会介意别人怎么说,可是绝情至斯,他也只好将所有的感悄埋藏。 这七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他的势力也扩张得极快。为了远航到南洋才修建的船坞,后来因为龙宫岛这淫窟,开始修建战般。 有探子看到龙宫岛弟子在京城乱坟岗走动,而混入龙宫岛参加每年一次的海市的人也说,岛上有些人似乎出自宫中,连梳发的式样也和宫中一般无二。他便让人般死潜入龙宫岛,再设法把消息传回中原。 传回来的密信中有五位龙主的绘像,送给皇帝过目,李玄看到时,几乎大吃一惊,黄龙主竟然和慕容必谦有七八分相似。 慕容必谦虽说他家在北地,但他出手尽是海中异宝,又岂能掩藏他的身份? 李玄以为慕容必谦是无辜的,那黄龙主必定是和他相像的另一个人,孪生兄弟也不稀奇,想过要把他搞出来,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摆明了慕容必谦不冤枉。他俊美的容貌,豪阔的出手,风流好色的作风,就连他如今的态度,也都证明了慕容必谦喜新厌旧的本性。 面颊上敷了药,红肿消散了许多,但左耳疼痛至极,仿佛整个头颅都要裂开,不断地有风声,耳鸣声在他左耳响起,更加酷刑折磨。 慕容必谦打了人后,心中颇有些悔意。 一夜夫妻百夜恩,在龙宫岛能被龙主看上的人,到最后都不会过得太惨,其中更有以他为首。他自命风流,岛上美人无数,有些甚至是惹恼了别的龙主,送到他岛上来的,他也舍不得苛责。 想到刚才他震惊的表情,慕容必谦有心回去问问,又担心被对方认为自己是余情未了。会龙宫岛和帝京来回跑,不辞辛苦地跑了七年, 分卷阅读27 总不能只为了一个男人。想想有时还为他求雨,也算是对得起他了。虽然真正求降雨的那人不是他,可是他也付出了辛劳,比如说动现在越来越难糊弄的玄龙主来中原多苦几场,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做的差事。 身为龙王,就应该努力追逐更多的美人。虽然林世安如今不再年轻,都二十六、七岁了,勉强还算有些姿色,七年前,皇帝正是二十七岁左右……屈指一算,皇帝如今三十五,又没有养在龙宫岛,已经老得略牙。他竟然还能坚持不懈地为了给他解黄龙珠的毒,和个中年男人断断续续地上了七年的床,真是一身冷汗。 可见他还是有责任感的一个龙王,为了一个黄龙珠,竟然连三十五的男人也上。不行,回去赶紧要对四个兄弟说,龙珠不能乱用,省的浪费了。 如今又打了皇帝一掌,惹得龙颜大怒,恐怕皇帝生吞活剥他的心都有。他越想越是冷汗,索性不去多想,径直去寻林世安。 林世安在京城没有家室,于是住在城内的客舍。看他来访,林世安并没有吃惊,请他入内相谈,并让书童烧茶。 慕容必谦这次倒是十分恭敬,和林世安闲聊了片刻。林世安似乎有些紧张,端着茶的手都在颤抖。 慕容必谦忍不住笑道:「看你紧张的样子,还以为你给我下了毒。」 林世安手一抖,茶杯掉落,登时摔得粉碎,慌忙道:「本官失态,还请天师不要介意。」 慕容必谦炼丹技艺登峰造极,身上带有无数解毒灵丹,纵是林世安给他下药他也不惧,更何况林世安回京叙职,正是一举一动都受御史注意的时候,又和他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对他下手。于是笑吟吟地道:「难不成你还真给我下毒?我喝喝看,你下的什么毒?是迷魂药还是春药?」 林世安紧抿着嘴唇,又从壶中倒了一杯,神色平静了许多:「天师若是怀疑,本官可与天师换一杯茶水。」 慕容必谦忽地一笑:「怎么换?是交杯酒么?」 林世安面色登时惨白。 慕容必谦心知他满腹经纶,但却胆子甚小,便不再逗弄他,端起杯子微啜了一口,竟觉得清香扑鼻,心中只觉得说不出的欢愉,于是又饮了一大口,气息轻吐,方道:「好茶!此茶有芝兰气,不知叫做什么?」 林世安面上有些古怪:「本官也不知是什么茶。天师若是喜欢,就多喝几杯。」 慕容必谦赞不绝口,满饮了一杯,又执壶倒满,忽觉手酸无力,连壶也拿不稳,不由得脸上变色:「这……茶里有什么?」 早在喝茶之前,他就趁着林世安不注意,吃了颗解毒丸,没想到竟然还是着了道。 他正要站起,竟是浑身无力,只能扶着椅子的扶手。 林世安吓了一跳,不由地倒退数步,口中结结巴巴地道:「这是田公公说给天师喝的,说天师必定十分喜欢。」 「是什么?」 「好像是,是醉龙草。」 慕容必谦不由得瞳孔微缩。 醉龙草乃是传说中蛟龙甚至是蛇最爱之物,一吃就会上瘾,忍不住多吃。所以此草的周围经常会有剧毒的蛇出没。可是蛟龙服食之后,就会如同酒醉一般,昏睡过去几天不醒。 以他见闻之广,却从来没见过醉龙草,只当是志异,一笑了之。何况他身上只有龙族血脉而已。当年的仙龙和人族后代,百世之后,早已不能化为龙形,只是即为为龙主后,会有非凡的能力。 没想到此物当真存在,并且还有人想到用来对付他,想来他在中原的身份,早已暴露了。 他看向林世安,林世安又退后了几步,连架子上的花盆都撞到在地上。 这人如此胆小,却还能害到他。想来下毒的人必定是熟悉他一遇到美色就没了神智的本性。 他不由苦笑,想从林世安空中问话已经不太可能了。睡意不断涌上,催促他闭上眼睛。 最后的意识消失前,他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进来,每一步都和着他的心跳。 没想到竟然死得这么糊涂,还以为会死在美人怀中。 他忽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知觉。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于是没有睁开眼睛,听着周围动静。 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床上却熏了香,身下是锦缎,倒像是躺在大家闺秀的闺房中。只可惜他双手被拉到头顶,手腕上还有凉意,显然是锁了镣铐。 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风过的声音,想必附近并没有人。 他睁开眼睛,试着慢慢坐了起来。 手腕间金石声作响,他靠坐在床头,偏了头看去,两边铁链穿过床头,另一端绞在了一只磨盘粗大的铁柱上。铁柱绞到了极紧,并且已被锁死,铁链基本没有余地,他只能困在床上。 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得罪了谁,那就太愚蠢了。 此时他正在一个阁楼里,阁楼的栏杆旁有个男子背向着他,负手而立。他只穿了一件素色的袍子,一根腰带系着,越发显得肩宽腰窄,身段不错。 慕容必谦心里不由得有些发痒。 看到美人就会有生理反应,这几乎是龙主的本能。只可惜在帝京游玩了多年,他似乎对美人有了新的看法。以前总觉得外貌至关重要,可是见多了林世安那样的人,又觉得举止仪态更为重要。 这个权势最集中的地方,能始终不卑不亢的人实在太少。想来也是,既然帝京是权柄所在,若是无意权势的人,又怎么会游走其间? 他叹了一口气。 生死关头走了一圈,醒过来脑子里仍然还是美人,真是没救了。 似乎惊动了栏杆旁的那人,他转过身来,眉眼间稍有老态,但眼角的细纹恰好显得他眼睛极长,竟似比年轻时更俊了一些。 这也并不奇怪,他面骨生得好,颧骨适中,所以三十五了面部还没有松弛。可惜的是嘴唇紧抿着,让人感觉他是一个严肃刻板的人,目光扫过时,像是瞬间能让人窒息。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看过皇帝了。每次都是匆匆来去,就连说的话都像是嫖妓时的应付。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即使是龙主,路过青楼时也忍不住去打打野食,他每年从龙宫岛来中原,就是一路的寻欢作乐,对他来说,整个皇宫就是个大青楼,其他人不好嫖到手,花魁也老了,这家青楼以后也可以不来了。 不过发生了这件事,却让他莫名地有种刺激感。愿意和他同生共死的不计其数,敢对他下毒的人,却只有这么一个。物以稀为贵,他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有什么。 「陛下能这么快就动手,看来是早就准备了?」他动了动手腕间的铁链,语气仍然十分轻松。醉龙草毒性过后,他要挣脱这么粗的链子不 分卷阅读28 难。 李玄慢慢走了过来,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他试图挣脱铁链的动作,缓缓道:「你醒得倒快。」 慕容必谦面上虽然从容,实则早就一肚子气,此时看到皇帝,仍不住刺他几句:「陛下让人用醉龙草绑了我,难不成是春心大动,想要我多嫖你几回?」 李玄面色变得有些阴沉,看了他许久,才道:「若是你嘴巴放干净些,朕还能给你松一松链子,现在就安心在这里住下罢。」 锁链一时无法挣脱,他只道是自己情急之下没用对真气,也不担心,反而笑道:「你又何必生气?难不成是我说中了?其实你要我上你的话容易地很,只要学娼妓那般多学学怎么哄人,怎么叫床,或许我会对你多有垂青。可惜的是你的年纪也大了,床上功夫再好,也没人多看你一眼。」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许久,竟然转过身,往门外而去。 看他的样子竟是要离开,慕容必谦吃了一惊,急道:「等等,你在哪里找到的醉龙草?」 李玄停下脚步,却是没有转过身来,缓缓道:「世上之物,有人穷其一生之力不可寻,可是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寻常至极。有人向朕毛遂自荐,自称习得屠龙之技,朕便与他攀谈了一番……朕曾经在你喝的茶水里放过醉龙草的粉末,发现你会不自觉地多喝几杯。这醉龙草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手段,除此之外,还有囚龙索——你手上那根就是了。」 看到皇帝头也不回地走了,慕容必谦才感列一盆凉水从头到脚。 难怪他身上武功未失,却是无法挣脱这铁链,原来这竟然是囚龙索。而皇帝竟然面无表情地看他挣扎了那么久。 看来单凭他自己的能力是难以离开这里的了,唯一的办法想必就是向皇帝求情。 可是才说过那么难听的话,皇帝定是在气头上,不会再理他。 好在没几天就到黄龙珠毒发之期,他曾经表示过不想花太多时间在春梦上,定是还会来找自己。 就是他不来找,每天晚上梦到白己对他这样再那样,难保不会心软。 <待续> 黄龙劫(下) 若对他动了情,注定性命不保。 这擅自强占他身子的男人, 从一开始就言明了他俩的未来。 若他能从开始就掌握帝王心术, 也许不至于走到穷途末路。 可笑他原以为他俩曾经有情, 事实却是让人痛彻心扉—— 江山从未属于他,社稷也不曾拥有他, 求而不可得的,唯独那一人而已。 第一章 看着炉中的香燃尽,而皇帝仍然正襟危坐,像是还想看些折子,田公公便又小心地在炉中加了些安神养气的香。 田公公添完了香,忍不住道:「陛下,更深露重,要不要加件衣裳?」 「可以。」李玄忍不住用手按了按左边太阳穴。 这边耳朵依稀还能听到,他最近沐浴时十分注意,没有让水流进去,但仍然没有半分好转。每当想到那个人时,耳膜中更是仿佛巨锤敲击般的疼痛。 离毒发过去了三天,梦中的那个人如今也和现实重合,每夜都会看到对方嘲讽的笑意,对他吐露的尽是侮辱词句,令他几欲疯狂。 他忍不住去想,认识了七年,早就知道慕容必谦是怎样的一个人。只要他大节未失,纵是私德有亏,那也没有什么,朝中很多能臣都是如此。 可是自己却在七年中忍不住对他有了更多的苛求。 或许是过于亲近,才会忘记了彼此之间的关系。其实他们之间算什么呢? 只不过是比君臣多了一层亲密,比挚友多了一些耳鬓厮磨,在慕容必谦心中,或许自已连林世安都不如。 总想着只要慢慢积累,就会有更深的感情,可惜最开始的感情都是错的,便如大厦基础不稳,慢慢往上累加,也总有一天会倾塌。 慕容必谦和梅妃亲热时他感到震怒,还可以安慰自己是为了皇室血脉正本清源的缘故,但在林世安和他牵扯不清时,却是连自己也无法骗过自己。 如今这段关系已似打了死结,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结越绞越紧,到最后绷断的那一天。 田公公给他拿来了鹤氅给他披上,他站起身来,对田公公道:「朕去一趟露寒宫。」 露寒宫的所在,就是口居那人的地方。 既然关系已经如此恶劣,他也只好破罐子破摔下去。 慕容必谦既然和他有过云雨,自然也就如他妻妾一般。妻妾不贞对于男人来说,没什么稀奇,身为帝王更没有这个闲心去伤春悲秋。如今慕容必谦在他手中,他就要让慕容必谦早些学会什么叫做认命。 田公公本想说夜深了,不如歇息,但看到皇帝面色阴沉,便止住了话,让人去准备銮驾。 到了露寒官,李玄摒退众人,进了宫中最里侧的阁楼。 自从上次离去后,他特意吩咐了几个年老的太监来服侍慕容必谦,慕容必谦再是花心,也不可能对老态龙钟的太监下手。 绮年玉貌的人,自然容易让人怜惜。 慕容必谦眼光极高,在年纪上也是十分苛求。而他早就过了让慕容必谦心动的年纪,如今撕破了脸,自然是再也不必容情。 今夜前来,多半是要被他羞辱了的,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只为平息身体的毒性,做完就走,也不必和他说话。 进了房间,他目光定了一定,看向被铁链缚在床上的那人。 许是被囚禁了半个月,慕容必谦精神有些委顿,但仍然俊美无俦,看到是他时,目光灼灼,竟然没有丝毫恨意,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慕容必谦叹息着道,「这半个月来,我心中委实想念你。」 这大半个月身边没个美人在旁,来来去去的尽是垂垂老矣的太监,他自然明白这是皇帝的心思,想要把他的眼睛彻底污染过了,到时皇帝再出现,在他眼里白然就成了天姿国色。就像天天吃清汤寡水蘸腌萝卜,忽然来一碗小米粥,就让人惊呼是人间美味。 这些太监丑得他双目酸涩,忍不住时时作呕,所以明知是皇帝的毒计,他也忍不住上当。今夜看到李玄时,发现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迷人性感。 反正打定了主愈要甜言蜜语让他心软,说一些赞美的话也不算违心。 「陛下如此尊贵气度,果然是无人可比,想想找真是眼瘸,才会看上林世安。」 李玄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晌,却是没和他说话,直接解了大氅,放到一旁,手扶住了腰带的玉扣。 他动作不疾不徐,但慕容必谦看着却觉得口干舌燥。 必定是许久没碰到美人了,等到出宫后,定要和十几个美人大战三百回合。 分卷阅读29 他心中默想着,却见李玄褪下了衫裤,只穿了一件中衣,下体一丝不挂地上了床。 「等等!」 李玄挑眉看他。 他动了一动腕间的铁链:「陛下就这么锁着微臣,微臣怎么伺候陛下?」 「你不是能硬得起来么,又何必松开铁链?」 李玄缓步上前,伸手向他的下体摸去。 慕容必谦从未见过他如此主动,只担心他会不会用力一按,故意捏痛自己。 由于心生疑虑,他悄然绷紧了全身肌肉,连铁链也被拉扯得笔直。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李玄的手慢慢放在他的下体上。 李玄轻而易举地,隔着衣裳握住了他滚烫的欲望,缓慢抚摸着。他的手并不十分特别,但比起满是褶子的公公的手,却是温柔太多。 慕容必谦从心底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背脊上满是汗意。 「如果陛下把铁链松开一些,微臣能让陛下更尽兴……」 「然后掐住我的脖子逼我放你离开?」 李玄的声音很是冷淡,却是让他心中猛地一跳,干笑道:「微臣怎么舍得。」 「你要是再满嘴喷粪,我就让人往你嘴里灌。」 他脱口而出,问:「灌什么?」 「你说呢?」 慕容必谦知道他言出如山,说不定前脚出门,后脚就让那些死太监给白己灌黄白之物,当即脸色发青,暗道晦气。 早在多年前安乐王就替示过他,他却还小看了这个人。 他看普李玄帮自己褪下裤子,于是抬起腿,好方便他的动作。想说些别的话,却发现两人之间除了性事外,已经很少有交流。 最开始那几个月还下棋聊天,到最后每次见面,都以解黄龙珠为名,直奔主题,绝不废话。完事之后,他就找借口离开,但最根本的原因是,他要在京城猎艳。 正因为帝京云集了无数官宦之女,王孙贵胄,所以他才能乐此不疲地往返龙宫岛和京城。 只有皇帝一人,还无法让他孜孜不倦地奔波。 可是现在想要和他说几句话,都不知从何而起。 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侧脸,也遮去了几分凌厉。 慕容必谦不由心里有些发痒,忍不住就想将他鬓发撩起,亲在他面颊上,苦于双手不能动弹,更觉心痒难耐。 李玄用手握住了慕容必谦的分身,套弄了片刻,直到硬物粗如铁杵,才倒了些香脂在掌心,擦在他的前端。 慕容必谦只觉得他掌心温热,摸得自己几乎是瞬间燥热起来,暗道自己果真是许久未近美色,对这样一个毫无柔媚之感的老男人都会硬得受不了。 看到李玄迟疑地扶着他的肉棒,对准自己的密穴就要坐上去,慕容必谦更觉得焦躁,只恨不能动弹,才会让对方慢吞吞地引诱自己。 眼看着肉棒几次都从他的臀部擦过,欲望再是坚硬如铁,也无法进入毫无润滑仍然紧密的密穴。 慕容必谦不由得苦笑,提醒了一句:「你就是要给我灌粪我也要说,你那里没扩张,是进不来的。」 李玄冷冷看了他一眼,随手挖了一大块香脂往自己私处抹去,慕容必谦无奈地看着自己伫立在冷风中的小兄弟,叹了一口气。 明明两人做的次数也不少了,怎么李玄还这么生涩,把他勾得欲仙欲死,却只能看,不能动。 这副景象看着虽然香艳,但对慕容必谦来说,无疑是一场酷刑。只能怪他太没耐性,从来没试过好好教他。 李玄这次却是转过身背向着他,双腿跨坐在他身上,对准那根直立的分身,慢慢坐了下去。 慕容必谦只能看着他裸露在外的大腿,蜜色的肌肤显出他十分健康,细腻的肌理渗出薄薄的一层汗水,灯光下反射出动人的光泽。 缓慢进入对方的密穴,那炽热得几乎快融化了的分身被紧紧包裹着,慕容必谦不由得因为极度的愉悦而叹息了一声。 坐在他身上的男人缓慢动了起来。 由于节奏完全为对方掌控,所以慕容必谦不由得把心思放在了了别处,比如想像对方的表情是快活还是痛楚,猜测这个人的心里是愉悦更多些还是羞耻更多些,而后注意力逐渐转移到对方断续的呼吸。 那听起来极为普通的喘息,对慕容必谦来说也极是性感。 短短十几天的拘禁让他仿佛困兽,从最开始的期待这人出现,再变成肆意辱骂,到最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所有的变化,对他来说无异于一次轮回。 他想,等到出去的时候,他一定珍惜世间所有的美好,不轻慢对待每一个美人。 皇帝虽然算不上美人,但单凭他今夜给他的感觉,还是值得他认真一些的。 在他身上的男人似乎有些累了,中衣的领口滑了下来,露出紧致的肩膀,让人忍不住猜测抚摸时是什么感觉。 这个男人误打误撞地让他激起了更深的欲望,却仍然保持着不紧不慢地律动,让他无法攀沿到高潮。 李玄发现后穴由于不断的摩擦开始感到疼痛,而慕容必谦的分身在自己体内也鼓胀得更大,让他的每一次动作都更为艰难。 同为男子的他自然知道慕容必谦快要濒临极限了,于是加快了动作。 当感到一股液体喷涌进自己的体内时,他将那变得垂软的分身从自己身体里退出,用早已准备好的帕子包住了慕容必谦的前端,以免体液四流,落到床单上,让宫侍猜疑。 随后,他强忍着下体剧痛,穿上亵裤,抚平衣裳上的细褶。 一切完毕后,他从床上起身,竟是向门外走去。 慕容必谦发现他什么话也不说地就要走,登时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意:「用过我就想走了么?」 李玄一言不发,拿起了原先放在一旁的鹤氅。 「玄儿!」看他就要离开,慕容必谦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他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不开口说些什么的话,恐怕要到下个月才能见到这个人了。 半个月他都度日如年,一个月该是多么漫长。而自己,曾经让这个人等待了无数个月。 他看到那人停住脚步,心知说多少恭维话都不可能让他相信自己想留住他的心,只为了能多听他说几句话,甚至什么也不说,只笑一笑也好。 心中快速思索着,口中已道:「明天……能不能来看我?」 这句话几乎是软语相求了。 慕容必谦满心都是羞恼,三十余年他从未求过人,这回又是为他破了例。 这种囚禁的痛苦,不得不仰人鼻息的愤恨,只能隐藏在心,不能泄佩半分。暗暗发了誓,待到出去之时,必报此仇。李玄沉耿片刻,才道:「朕……会让他们松了链子,让你在方圆三丈自由来去。」 慕容必谦还要再说,李玄已出了门。 分卷阅读30 虽然不尽人意,总比之前困在床上好些。李玄出去后,很快就有太监来给他松了绞盘,在那太监要再锁上时,他一跃而起,拖过铁链,制住了那太监,却发现纹盘上的铁链总共不超过五丈,而所有太监身上都没有钥匙。 那太监战战兢兢地说,他杀了他们也没用,皇帝曾经说,若是他暴起伤人,就告诉他,除了纹盘,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控制机关,随时能将铁链绞死,让他在床上动弹不得。 慕容必谦的恼恨登时升到了顶点。 皇帝蓄谋已久,连他每一个想法都预料得到。他要逃离此处,只能等别人来救了。 可惜他向来行踪不定,又从来不喜欢告诉别人白己的去向,甚至经常以炼丹闭关为名,许久不见人影,其实是四处去寻欢作乐,要等到黄茂发现他不见了,然后察觉他被擒,而后找人来救他还不知要多久。 这么一想,就忍不住绝望。 他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走动,发现他所在的这个阁楼是在一个重重楼阁之中,也就是太监们提到的露寒宫,听着都像是冷宫的别名,一股阴森森的寒意扑而而来。 这人真够狠毒的,竟会如此对他! 他几乎想拆了露寒宫,可恨的是,铁柱深入地底,即使拆了露寒宫他也无法离开,甚至连容身之所都没有了。 他自认对李玄还算不错,但凡在中原,每个月都会定期给李玄解毒,可是李玄竟然贪心不足,妄想自己只上他一个人的床。 他一定会把所有的痛苦还给他,让他尝尝后悔是什么滋味。 回到寝宫,李玄发现自己虽然不再做梦,可是头疼的毛病却不减反增,召了太医前来诊治,太医也不明其故。 他立时想起了当年被慕容必谦下毒时,太医也是这般反应。 头疼的毛病是那天慕容必谦出言不敬时开始的,随后慢慢加重。可是那一天慕容必谦并没有给他再下过毒,否则以他的恶劣性格,必定会告诉自己。 想必是因为做了多年春梦,少有抚慰,所以积久成疾。 即便是慕容必谦知道原因,他也未必会告诉自己。 唯今之计,只能从他的口中问出缘由,或是让潜伏在龙宫岛的密探慢慢打听。 这种毒药如此可怕,若是泛滥的话,探子自然会在线报中写出。可是传回的消息一次也未提及,只说龙宫岛仿佛仙山一般,人物俊秀,灵草遍地。 病痛来袭,他不得不感激自己练武多年才有个精壮的身体,才能支撑着挺下来,可是一天天的病痛折磨,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登基十余年,只刚刚够他除去帝国的沉疴。如今皇子年幼,若是他忽然死去的话,恐怕整个国家又要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正在沉思之时,太监忽然上前禀奏,尖细的嗓音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很是分明:「陛下,刑部的莫大人求见。」 李玄心念一动,便知是前些日子劫牢已有了下文,于是说道:「宜他进来。」 「是。」 过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进了书房,向他行过了礼,说道:「陛下,前些日子劫狱的刺客,如今身份已经查明,都是王家的余孽,甚至还有王祟义。」莫青躬身说道。 「他果然是个孝子。」明知是谷,还要冒险前来。 李玄不由得心中叹息一声。 时隔七年,所有人都以为王崇义已经消失,消除了戒心。但是对他来说,王素义如若不死,则是心腹大患。当年王家有从龙之功,许多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但王家却是认为自己握有他的把柄。 纵是他问心无愧,世上又有几人肯相信?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身患奇疾时,再也等不下去,前段时间让人放了承平侯在牢狱重病的消息,果然等到了这人前来。 「他说了什么?」 「那逆贼说,死前想见见陛下。」 李玄沉默不答,莫青随即道:「他一个罪臣,哪有资格面圣?微臣已让人打了他一顿鞭子……」 「见见他也无妨。」李玄忽然开口,打断了莫青的话。 昏暗的地牢中,到处充满腐臭的气味。 王崇义被单独囚禁在一间牢狱内。 铁链将王崇义的四肢囚锁在柱子上,令他不能动弹,他浑身上下都是鞭痕,看到李玄时,双目迸射出精芒,锁链声不断响起。 「你还敢来见我?李玄,你这忘恩负义之徒!」 莫青看王崇义语出不敬,正要上前,却被李玄阻止。他便让随同的侍卫都出去等候,只留两个心腹在旁。 「王将军不是说有话要对朕说么?请说。」李玄语调平平地道。 「若不是你运气好,有个高手帮你,我王家岂能任人破门而入?」 莫说是王家,皇宫也是任那个人自由进出的。李玄的神情不由得有些自嘲:「你要对朕说的,就是这些?」 王崇义冷冷地道:「想我王家手握重兵,积累了儿世的财富,却被你这庸人占去,当真是天不助我!」 李玄脸上毫无异色,级缓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一针一线都是朕的。王将军,你身为臣子,说这些话可谓其心可诛。」 王崇义定定看了他半晌,才道:「成王败寇,我亦无话可说。如今想来,必是你离家气数未尽,否则当年连月干旱,又怎么会忽降大雨?」 李玄冷冷道:「事不成则怪天命,难道王家无过?或许王将军曾经想过,一旦君临天下,便要做个任君。王将军难道从来没注意到,你的族兄弟们在乡野里做了些什么?朕虽然是个庸庸碌碌之人,但这些年从未有过懈怠。朕曾经微服去了两江,所见所闻虽然不能令朕满意,但至少有了起色。将军出庙堂久矣,应该深有体会。」 「你害我王家贪墨不法,难道你任用的那些人,不也有许多是贪墨之辈?」 「比起清廉无能之人,贪墨有用之辈还是要好一些。朕用人,只在于听不听话,其实贪墨与否,倒是没那么重要。水至清则无鱼,王将军应该明白。」 「巧言如簧!」 「你我难以同殿为君臣,希望你在九泉之路上好好想想。」他叹息一声,正要离开。 「慢着!」王崇义忽道,「陛下就这么走了?难道不送一送罪臣?」 他自然是看到了同行的莫青和摆放在旁的鸩酒。 李玄沉默半晌,倒了一杯酒,走向他。 虽然他并不想亲自动手杀人,但他会满足将死之人的愿望。 正当他走到王崇义近前的时候,王崇义猛地倾身向前,咬住了他的嘴唇。 他吃了一惊,要将王崇义推开,却觉对方的舌头已伸了进来,加深了这个吻。 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上,青绿色的毒酒洒落一地。 王崇义用的 分卷阅读31 力气极大,李玄一时推之不动,唇舌被他咬住,若是用力挣脱,恐怕肉都会被扯下来。 好不容易挣脱了他,李玄退后一步,最觉得嘴唇高高肿起,脸上不由地现出怒容。 王祟义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苍凉懊悔之意:「可惜!可惜!」 莫青大怒:「王崇义,你竟敢行刺陛下?」 刚才那一幕,莫青并没有看到王祟义深入的动作,莫青还以为王崇义绝望之下,想咬伤皇帝。若是皇帝在天牢中受伤,他必定要倒大霉。当即慌忙让人带了皇帝离开。 第二章 李玄照了照铜镜,嘴唇上的肿还未消失,上唇仍然留下一个牙印。 他敬重王祟义英武绝伦,若无慕容必谦相助,或许如今已改朝换代。 可是为了这些,自己也付出良多。慕容必谦是双刃剑,伤手的下场,他是早就预料到的。可是,他并不后悔。 这种感慨或许王崇义会明白些许,他才想去和王崇义想见。没想到王崇义竟然会忽然暴起伤人。 那种疯狂地想要掠夺和占据所有的感觉传递到他身上,挥之不去,直到现在还感觉到对方的气息笼罩在身上。 已经这么明显,他自然不会错认王崇义的意思。没想到王将军心里竟是这样看他。 他自视并不十分俊美,从慕容必谦变得越来越嫌弃的表情也可以看出,甚至比之当年还不如。 早知如此,便不去见王崇义了。 倒不是因为受惊,而是因为留下嘴唇上这个明显的痕迹,恐怕会引起慕容必谦的猜疑。 虽是后宫娘妃三千,但他在对待这人时十分慎重,从不带着嫉妃们留下的痕迹去见他。 屈指算来,从上次离开露寒宫又有了一个月了。 可是他伤口愈合得越来越慢,特地拖了两天,齿痕仍然存在,不由得暗暗心惊。 耳朵也让太医再次看过。太医神色凝重,甚至还语意含糊地询问他是不是淋了雨,导致脓血不断,建议他往耳中涂抹治疗外伤的药汁。 他自然明白左耳的伤势越来越严重,有人在他左边说话,声音略微小声一些他就无法听到了。 病症不能再拖延下去,他看着今日无事,就让人备驾,前往露寒宫。 他到门外时,看到门虚掩着。 栏杆旁放着桌案,香炉的轻烟袅袅,一个男子正在桌前绘着一幅仕女图,图上十余个二八少女或是下棋或是钓鱼,表情不一,但都容颜绝丽。 宫中的女子都十分庄重,慕容必谦画的自然是龙宫岛的情景。 慕容必谦像是根本没看到他到来,腕间拖着长链,十分怡然自得地对着仕女图欣赏不止。 李玄心下起了妒意,面上却十分淡然:「想不到黄龙主今日居然有此雅兴。」 「丑八怪太多,触目所见,令本座眼疼不已。」他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托公公们去寻冰块敷眼,却听说宫中冰窖冰都用完了。本座不自得其乐,还能怎样?」 李玄移步到桌前,仔细看了看图中美女,却见美人的衣袍都空荡荡的,或是露出皓腕,或是露出大腿,偏偏神态天真,虽然不是春宫图,但却更引人遐思。 「皇上离本座这么近,就不担心本座核你为质?」慕容必谦语带嘲讽。 他抱着画意淫了大半个月,可惜都是水中花,镜中月,更让他痛苦不堪。如今皇帝竟然如约前来,令他十分诧异。 不过在不知对方后招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 「和阁下相交,自当舍生忘死。朕吩咐过了,让他们不必以朕的生死为念。朕若是遇到危险,乱箭齐射就是。想来黄龙主还记得硬弩的厉害,就不必朕提醒了。」 慕容必谦轻哼了一声。 李玄温言道:「朕听说,龙宫岛的龙主们纵欲太多,都是死得早的。黄龙主这些天在露寒官中修身养性,必然有所得吧。」 慕容必谦哈哈一笑:「哪有什么所得,不过胡乱写写画画罢了。皇上难得与本座闲聊,此次前来,是有话要说?」 既然被他看出,李玄也不掩饰:「朕想知道,你下在朕身上的毒应该怎么解?只要你给出解药,朕即刻就放了你,从此你自可逍遥自在,做你的黄龙主,也不必再来皇宫,与朕相看两相仄。」 慕容必谦轻笑了一声:「本座又何尝不想离开?可惜黄龙珠药性绵延不绝,即使有暂时克制药性之物,你也不会立时就放了我,以后复发时,自然也就暴露了。」 「黄龙珠是何毒物?」 「黄龙珠乃五色龙珠之一。不过五色龙珠是用于助兴之物,并非是毒,本座可没骗你。」慕容必谦笑道:「如今本座落于你手,若是真有可以一了百了的解药,恐怕皇上就要杀了本座罢?」 李玄沉默不语。 以为猜出他的心意,慕容必谦有些得意:「五色龙珠的存在,就是让龙主的姬妾不可仗着龙主的宠爱而对龙主有谋逆之心,你若杀了我,必定活不过三年。」 李玄面色阴沉地看了看他半晌:「无妨,朕不介意多养一个男宠在宫中。」 「纵是如此,皇上还是要小心些。」慕容必谦悠然道,「若是皇上爱上了本座,却又不得本座喜欢的话,会突发恶疾,暴病身亡。毕竟,不得龙主喜欢的姬妾,也没有活着的必要。」 「是么?」他声音轻轻淡淡的,仿佛在云间。 他的恶疾已起,可见,他果然是……喜欢他的。 幸运的是,他没有把白己的病况告诉这个人,否则必定要遭到他耻笑了。 慕容必谦看到他无动于衷的表情,心中竟有些按捺不住,忽然将他拉到自己怀中,忽然发现他唇瓣上那个不明显的牙印,眸光一闪,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多天不见,你变了很多啊,嘴唇肿成这样,又去和你那些妃子们亲亲热热了罢?」 「此事似乎与阁下无关。」与他亲近时,尽管尽量屏气凝神,仍然会情不自禁地喘息。 慕容必谦抓住他的衣襟,猛地拉开,露出面鲜活的肉体:「不对,你身上有药昧,是治外伤的……」 李玄吃了一惊,他滴入耳中的药汁不过数滴,怎地还会被他闻出来? 慕容必谦却是轻易地想到了别的地方,冷笑道:「你该不会为了报复我,特意找了别的男人来」 慕容必谦最擅长的事恐怕就是脱别人的衣裳,李玄想阻止他,反而被他捉住了手,很快就被剥得精光。 感到下体被他手指冰冷的碰触,竟然不经过润滑就强行进入。 李玄扣紧他的手腕,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朕无礼?」 他后庭的干涩表明了近期并没有人进出过,慕容必谦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笑吟吟地道:「有什么敢不敢的,你身上还有哪 分卷阅读32 里我没摸过?说起来,你也不能怪我误会吧,这药味别人不知,我还闻不出来?一闻就知道是用于止血愈合的,你身上的地方又无伤痕……」 「朕不慎被一个不长眼的宫女泼到了一身药,换了衣裳,想必还留着味儿。」 「那可真是晦气。」慕容必谦听他解释,虽然仍有些疑虑,但也暂时把这件事放下了,目光看到他漠然的面容,想到方才在被他用手指强行进入时那种惊怒的表情,不由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黄龙主既不情愿,那朕也不强求。」李玄的手在发颤,勉强从他怀中起身就要离开。 他早知唇上的齿印瞒不过慕容必谦的,没想到他只提了一提,更在乎的却是他的身体有没有被人用过。 「谁说本座不情愿?」慕容必谦笑吟吟地道,「有不花钱的主动送上门,不嫖白不嫖。」 慕容必谦口无遮拦地淫言秽语,气得李玄脸色发青,却知道若是搭理他,他必定更是兴奋,于是闭口不言。 慕容必谦知道李玄身上必然带了香脂,随手往他脱下的衣裳摸了摸,不多时就摸出了一个方形小漆木盒,打开了,用手指挖了一些,抹在李玄的后庭处。 李玄手扶着书案,屈膝跪在案台前,抬起臀部,任由慕容必谦用手指在自己甬穴处进进出出。 这张书案不过一尺多高,只作看书写字之用,此时桌上的画还没收拾,被李玄有意无意地一手揉了个稀烂。 慕容必谦看得分明,也不点出来。这画他看久了也就腻了,想打时再画就是,现在有活色生香在眼前,也不必画饼充饥。 两人准也奈何不了谁,如今又互有需求,自然不会装腔作势。 他轻轻楼着李玄的腰,似乎比以前细窄了许多,心中十分愉悦。无鱼虾也可,此人虽然称不上绝色,但仍然不是凡品。 这些年十二紫蛟慢慢凑齐了,然而有一部分是其他龙主强行塞进来,有的老有的丑,令他十分不满。 早知会是这样,还不如当年看着谁顺眼,就全拎回岛上,也省得这些年不痛快。 这人当初自己没看上眼,如今却给自己找了无数麻烦。 他慢慢进入他的身体,刻意地挤压着他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看着他因无法承受而俯下身,虽然呼吸乱了,但却没有吭一声。 慕容必谦心神荡漾,忍不住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玄儿,你明天会再来吧?我想你想得很,想每天都见到你。」 李玄只觉得左边耳侧被他温热的气息轻触着,耳边嗡嗡作响,空气钻过空荡荡的鼓膜,一阵尖锐的疼痛,却是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挣了一下,想转过身听清他的话,却被慕容必谦认为是抗拒。 从未有人拒绝过他,这人当真无情至极。他语气登时变得森冷:「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今天就不射了。」 这句话他却是刚好听到,不由一惊。 慕容必谦施施然道:「你忘了我教你的养生功么?要保持不射实在是轻而易举。」 李玄不由得声音发颤:「你要怎样?」 「其实要我射很简单。你多找几个美人来陪我,在我阳精泄出时,让人拿个瓶子接好,送去给你,不就省了许多麻烦?反正你后宫嫔妃这么多,又何必自己亲自来受我折磨?我看到你时,也倒胃口得很。」 慕容必谦双手按着他的腰身,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插着。他感到李玄的体内变得越来越热,几乎想要将他的分身融化了一般,让他兴奋莫名,口中也无意识地说了许多嘲弄的话。 「你不肯答应,难道是喜欢被操的这种感觉?」慕容必谦笑吟吟,「上我这张床的人,我也不是每个都会射的,陪你这么多年,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现在你想要我射,岂能什么也不做?至少也要打扮打扮。」 慕容必谦沉吟片刻,竟然一时想不出他有何要改进之处,于是随口道:「你肤色不够白皙,至少也要脸上抹点粉嘛。」 李玄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耳畔更是轰鸣作响。 慕容必谦以前嫌过他身子瘦弱,要他练武,如今却是嫌他皮肤不够白——不管怎样都不会令他满意就是了。 「慕容损,你果然人如其名,损人如此刻薄。」 「我名字中的损字,并非挖苦人的意思,你身为天子,怎么连这个也不懂?」 「你若是觉得过于舒坦,朕就让人重新将回龙索绞紧。」他阴沉沉地道。 慕容必谦哼了一声,他操弄得过于欣悦,竞然忘了还是这人的阶下囚。若是这人好言相求,说不定自己一软就射了出来,没想到他竟然威胁自己。 黄芪两个月没看到他回去,想必早把自己的消息告诉了其余四龙,自己早晚有一天会逃脱这个鬼地方,可是这口气始终咽不下去。 他狠狠撞击了几十下,肉刃不断进出,感到身下的男人气息越来越急促,先行到了高潮,不由心中冷笑。 纵是有双修功法又能如何?在他的技巧下,几乎没有不臣服的。 他按着这人进进出出地捅了不知多少遍,感觉男人的身体渐渐软倒下去,他扶住他腰部的手越来越沉,几乎承载了这个人浑身的重量。 慕容必谦心生疑惑,停住了抽插的动作,慢慢拔了出来,怀中的肢体慢慢软倒。 原来不知何时,男人已经晕厥过去。 才这么点力道就晕了,看来真是不中用得很。老了就是老了,即使练双修功法也是无用。 慕容必谦心中想着,有些扫兴。 他有点想要李玄明天气急败坏地再来找他,所以克制自己的欲望,将他平放在地上。 昏迷不醒的皇帝眉心不自觉地紧蹙,面颊仍是潮红,呼吸粗重,像是陷入一场梦魔。 只不过才昏倒,就陷入梦境了么? 慕容必谦不由得一怔。他知道五色龙珠毒性极强,没想到根本让人无法安眠,连昏迷不醒的时候都会做梦。 李玄对于梦境已是十分熟悉,但凡梦境周遭之物必然会模糊许多,所以任由自己陷入梦境之中不可自拔。 他每次入睡时,宫侍都不能进入他寝宫一步,所以他也放心地呻吟喊叫,甚至不自觉地用手抚摸着自己胸前的凸起。 慕容必谦看得目瞪口呆。 李玄一副禁欲的模样,他还以为他必定是个调教不出来的木头,没想到入了梦后会变得如此淫荡,让他忍不住想他梦中的自己究竞是什么样子,难道相貌会比自己本人更为俊美,技巧也更为高超? 这么一想,竟感到心中有些酸溜溜的,看来李玄有这个梦中人就够了,根本不必自己来帮他解毒。 慕容必谦面色有些难看,此时李玄情欲更是难耐,轻喘着呻吟:「不……不要,必谦。我受不了了,你饶了我吧!」 分卷阅读33 听他吐出自己的名字,嗓音说不出的温存多情,哪里像威严凌厉的皇帝? 慕容必谦不由得浑身轻颤,几乎立即射了出来。 看到那白浊的体液从自己前端渗出,,慕容必谦不由得叹了口气。双修功法要在情事前后都要守住一口真元,气息一泄,就立时前功尽弃。 没想到会因为他而走了神,也只好便宜了他。慕容必谦将自己前端的浊液接了,顺手抹入李玄尚未合拢的后穴。 后穴像是有反应一般缓慢收缩着,吞咽他的液体。 慕容必谦虽然炼制了五颗龙珠,但却不知龙珠的药性,不由得怔住。 若是每次病发时他都这么痛苦,那他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此时李玄的梦境渐渐消停了,呼吸变得平缓了许多,双目紧闭,面上带着一层薄汗。 他看了许久,忍不住想用袖子给他擦去。手腕一动,登时响起金石之声,想起被俘的折磨,又不由一阵恼恨,收回了手。 这人满脑子都是江山社稷,委实无趣得很,又何必为他心软? 他不顾躺倒在地上的李玄,往床上走去,想着这人要是醒来,必定会自行离开。可是闭上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就是李玄困倦至极的睡颜。 他心中有些不快,干是走了回来,帮他穿了衣裳,唤了门外的太监,送皇帝离开。 帮他穿衣裳只不过是不想他在别人面前丢脸,并非是不想别人看到他的身体。黄龙岛上数不尽的美人,他要是独占欲这么强,哪里占得过来? 太监们看到皇帝昏睡不醒,惊骇莫名。他无从解释,只好说皇帝是忽然晕倒的,好好休息就没事了,若是不信还可以去叫太医看看。 他在宫中七年,自然知道太医得不到准许,是不能查看皇帝身体的,那些庸医诊脉,最多只能诊出皇帝纵欲过度。可是这一点,到底不宜宣扬出去,最多只会旁敲侧击地提醒皇帝几句,到最后这件事也只会不了了之。 随后的几天,皇帝都没有再来找他。 此人极端自私,暂时缓解了黄龙珠的药性,他便又不踏足此处。 想到他的绝情,慕容必谦更是恨之入骨。 当青龙主忽然到来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从今往后,再也不到帝京来了,要李玄受尽黄龙珠的折磨。 外面的宫人已被青龙主点了穴道,青龙主来时一副悠然之态。 用利剑斩断回龙索后,青龙主微笑道:「怎地你如此狼狈,难不成真是色迷心窍?我听黄芪传讯时,还以为自己听错。」 他摸了摸手腕,叹了一口气:「不必再提,我是阴沟里翻船。」 「要报仇么?」 「不去找他就是报仇了。」 「这是为何?难不成他对你魂牵梦萦,见不到你就会生不如死?」 见不到他,估计那人只会恨不得他早点死吧。 慕容必谦心中郁闷,脸上却仍然带着诚恳的笑意:「我相貌不俗,举止风雅,爱慕我难道不是必然的事么?」 青龙主反唇相讥:「那是因为那人没遇到我。」 慕容必谦心知青龙主向来自视甚高,但他的剑术的确在四人之上,也不反驳,说道:「幸好来的是你,会随身带利剑,要是遇到不着调的其他两个空手而来,这回龙索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斩断。」 他说的其他两个自然是玄龙主和赤龙主,新任的白龙主向来不管外事,恐怕他们都死光了,白龙主才可能会出岛。 青龙主大为惊讶,他也不隐瞒,约略说了醉龙草和回龙索会对五龙有所克制。 青龙主竟然没什么好奇心,反而道:「嗯,要是大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怎么?」 「岛上有点事,要赶回去,」青龙主有些心不在焉,「我先告辞。」 黄龙主从未见过向来温文尔雅的青龙主会如此急躁,心中讶异,还未来得及说话,青龙主就已翩然离开。 他将斩下的囚龙索拾起,准备带回岛上仔细研究,随后跟上青龙主脚步,与青龙主同船回去。 在船上,他问青龙主相同的问题,青龙主过了许久不答,反而问道:「大哥,你若是遇着一个人,明知他不是你心中所爱,却偏偏放不下,总是想着他,你会怎么办?」 黄龙主劈头问道:「那人很美?」 青龙主摇了摇头:「相貌平平无奇。」 「那就是床挤高超了?」 青龙主含糊地应了一声,不甚肯定。 「既然那样逊色,你还要他何用?早些赶出岛去罢了。」 青龙主沉默许久,才道:「若是带他出来,必然会被兄弟们笑话,但我偏偏忍不住会想起他。」 黄龙主一听他如此不争气,就想把他踹进海里,但这次欠了他人情,也只好暂时忍住。 会为绝色美人惊艳是人的本能,但是这些人放着养眼是不错,却大多是带刺的玫瑰,要娇宠着才行。还是解语花比较善解人意,让人心情愉悦。 可是他时常会去光顾李玄哪里,又是为何?这人心狠手辣,还是一个老男人。 他心里忽然有些怪怪的。 这次回龙宫岛又是好几个月的时间,想这些也是无用了。 黄龙主到龙宫岛时,岛上的三位紫蛟带着宫中弟子出来迎接。 三位紫蛟都是自己亲手选出,言谈举止都是超凡出众,看着三位绝色,黄龙主心中大感欣慰。 虽然紫蛟中有不少良莠不齐之辈,但至少没在黄龙岛上碍他的眼。 黄龙主想到自己在皇宫中受气时发的宏愿,当天晚上就让十个弟子来服侍他。但当他们衣裳半解之时,黄龙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没胃口。 大约是他在宫里清心寡欲惯了,一时不太适应。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于是先进了丹房。 这三个月他不在岛上,丹药又缺失了不少,于是忙了好一阵子,又快到了八月海市。 第三章 还是是龙宫岛上最盛大的节日,但凡在岛上的龙主们都不会错过。 其实十二紫蛟中还有玄蛟未选,他想帮玄龙主选个美人,可惜玄龙主早已信不过他,看到他就生气,他也只好不过这个好人了。但十二差一,感觉怎么都不对劲,害得他现在看到玄龙主就像抓起来揍一顿屁股。 可惜的是,玄龙主现在年纪渐长,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屁孩了,让他颇有种唏嘘之感。 光阴似箭,转瞬间他已过了人生的一半。而对于纵欲过度的龙主来说,他所剩的时间可能只有十年八载。 虽说要及时行乐,可越是纵欲,就越是感觉时间过得快。 八月十三快到时,岛上已有不少贵客驾临,入住岛上的精舍。 此时龙宫岛充作斥候的弟子快船来报,说是朝廷有战船前来攻打 分卷阅读34 龙宫岛。 黄龙主得知这个消息时,震惊了半晌,随后竟然面露笑容。 在他身旁的橙叶登时有些不满:「人都要打到家里来了,龙主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黄龙主淡淡地道:「你相貌在龙宫岛上算是上乘,却没选你为紫蛟,知道原因么?」 橙叶神色有些不自然:「是因为属下常对龙主不敬,再者,龙主想多磨练属下。」 「不敬?」黄龙主嘴角弯了弯,「紫蛟中比你不敬的多得是。你所缺的,就是遇事不能冷静。」有什么事就没了主意,若是龙主不在岛上,其他弟子看你如此,整个黄龙岛都要乱了套了。」 橙叶嘟囔着道:「不是有橙琅大人在么?」 「她出自宫中,这件事还是别让她知道。」黄龙主看他半晌,「你这小子多半会泄露口风,这段时间就留在丹房做事。」 丹房中热浪逼人,只有低阶弟子才到这里驻守,橙叶虽不情愿,也只好答应。 朝廷有意攻打龙宫岛,黄龙主早在多年前就知道了。然而贵客上岛时都不能看到船上的牵星板,所以他并不以为意,更没有多加防范。及时有战船前来攻打龙宫岛,也无所畏惧,龙宫岛太平这么多年,并不是全无依仗。四个龙主都在岛上,可以用遮天大阵降下迷雾,甚至直接将龙宫岛生生移开。 前朝也不是没发生过这事,他也不以为意,即使和皇帝最是情浓之时,他也没在皇帝面前多提一句,没想到那人当真敢让人出兵。 那人身上黄龙珠之毒未解,就作此鱼死网破之事,难道就不怕他从此不去皇宫了? 黄龙主皱紧眉心,心下不知怎地,竟有些不安。 橙叶忍不住多嘴道:「龙主,你一直皱着眉,眉心会起皱纹的。」 「用你多事。」 他忽觉这句话十分熟悉,不由心口一跳。 和那人斗法多年,又是情绪为对方影响,难免会有相同的动作习惯,若是在这样下去,两人就都要在眉心起一道竖纹了。 本来都上了年纪,到了容易长皱纹的时候,若是再不注意,皱纹起得更快。 心平气和……他心中默念,随即让人去请四位龙主来黄龙岛议事。 四位龙主除了青龙主年纪比他稍小一些,其余三人不是青涩得什么也不懂就是完全不理世事。所以虽说是议事,但实际上都是他和青龙主讨论。 不过玄龙主似乎对青龙主很有意见,青龙主每说一句话,他都要出言反驳。青龙主脾气极好,竟不和他争吵。 开启阵法需要五人同时坐镇黄龙岛,过程中要五人盘膝而坐,不能起身不能进食,很是辛苦。 所以黄龙主先行找了密室,并让人不得打扰,房间中用明珠照明,以免油灯蜡烛起烟,令人情绪不稳。 他知道这次朝廷攻打龙宫岛的原委,不由有些心虚,想对四个兄弟解释一番,但他们竟然完全不纠结这个问题,少年冲动的赤龙主甚至说,龙宫岛这个大淫窟,早就该围剿了。 「你的龙血丹不想要了么?」黄龙主面带微笑,赤龙主登时道:「我错了,大哥原谅我,我给你跪下了!」话音刚落,登时双膝点地,跪在黄龙主面前。 其余三人目瞪口呆,青龙主问:「什么是龙血丹?」 「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啊!」赤龙主抱住了黄龙主的大腿,苦苦哀求。 黄龙主淡淡一笑:「不是什么丹,只不过是练功用的。五弟最近练功有些走火入魔,放一放血,登时精神了很多。你们要是哪天走火入魔,不妨来找我。」 其余三人登时不感兴趣,玄龙主还不给面子的「呸」了一声。 龙血丹是前些时候赤龙主求他暂时解赤龙珠毒性的药,五色龙珠唯一的解药就是龙主的体液,龙主对对方的感情越深,药效也就越强。 赤龙珠苦苦哀求,可见他对那人真是真情实意。 他其实不想管,但男的五弟求他一次,就死马当活马医地取了赤龙珠心口的血,调以几味温补的药材,练成龙血丹给他。 赤龙珠如获至宝地拿走了,过后也没反应,这次回来时还要他多练些,甚至在黄龙岛上就想宽衣解带要剜出心口上的血,把黄龙岛一群弟子们下的花容失色。 赤龙主对那人一片赤忱,又怎地回没有效用? 若是取黄龙主自己身上的血,要解李玄的毒,想必是绝无可能的了。更何况他才不会像赤龙主这么傻,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想委屈对方。 随后合上石门,死人各自找了个绣墩,据了一角坐下,黄龙主居中而坐。阵法各自有口诀,可在了四面石壁上,天顶按二十八星宿排列着明珠。 照理卓阵法几年就要配合演练一次,对敌时就不会发生差错,无奈这一代的几个龙主都有点不着调,青龙主还怪他枉为兄长,不提点他们几句,只会冷嘲热讽。黄龙主却十分无辜:谁又天生会做龙主了?不都是放纵本性来的么? ◇◆◇ 三天三夜过后,五人都已是十分疲累。 打开石门时,外面早有人等候在外了。紫蛟之一的黄庭面色沉重,对五位龙主禀明这三天岛上发生的事。 原来岛上的奸细比黄龙主预料的更多,战船找不到龙宫岛的方向,仍然放了火炮。当火炮声响起,奸细就立时开始里应外合,残杀弟子和客人。 如今已将大局控制住,弟子们身负武功还好些,客人们却是死伤无数。以后有胆子上岛淫乱的贵胄子弟估计没几个了。 黄龙主事先让人看押的橙琅反而是冤枉的,如今正帮忙救治伤者。 他在海市钱祝福过蟒部的弟子,一定认真筛选客人,不要让内奸混入其中,结果奸细早就混在岛上的弟子里了。可见这个局不知布设了多少年。 黄龙主不由心下苦笑:他是不是应该感谢李玄太看得起他?忍真么久才发作,可见那人的涵养已经够好了。 他正在沉思,一没注意,青龙主和玄龙主就打了起来,两人武功都不弱,几乎立时就是两败俱伤之局。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一问才知道,竟然是为了争夺一个叫床很好听的弟子。 他都不知道该赞美他们龙性十足还是痛骂他们同室操戈,于是各踢了一脚,让他们滚回自己岛上反省。 一事归一事,兄弟们虽不靠谱,责罚过了也就过了,那人对龙宫岛如此不敬,也应该掳到龙宫岛责罚一顿才是。 刚想动身,次日就开始下雨,连绵十几天的雨让黄龙主无法出海,登时就有了不妙的预感。 到玄龙岛一问,才知道玄龙主抢人不成,伤心欲绝,哭了好久。 他无可奈何,送了几个新上岛的弟子给玄龙主,仍然不能引起玄龙主的兴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涨潮,地势低的地方全淹没了。 好不 分卷阅读35 容易等到雨停去往中原,才惊觉又是小半年没有回帝京。 黄龙主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良心不安。 给人下了黄龙珠,结果又时不时地失踪,任凭是谁估计都受不了。 若是这次皇帝对他温柔一些,他就不计较他攻打龙宫岛的事情了。 黄龙珠非常大度地想。 潜入龙宫岛的死士都全部战死,无一人回来。 传来的战报上说,战船炮火只轰击到了零散游弋的斥候船只,但对于龙宫岛却是丝毫无损。 心术在两方实力相差不大时才有用,而当一方强得无可预估的时候,就显得螳臂挡车的可笑可怜。 羽锻的消息传回时,李玄沉默了许久,回到宫中,拿起长枪对着木质的假人疾刺,一招「长虹贯日」,枪杆没入木中。 他手中仍握着枪杆,木然而立,神情萧索至极。 此时正是午后,但秋风已起,寥落地卷起枯叶,日头也不再似中秋前的燥热。 「陛下不必伤怀。」在旁的田公公劝慰道:「这次船只未损,并非无可挽回……」 「破不了迷阵,始终是枉然,何况这方法可一不可再。」 下次慕容必谦有所防范,他再难让人混入龙宫岛。这么好的机会,还是错过了。 他试着将由木枪拔出,但技着震怒的一击灌入了极大的力量,他一时竟是取不出来。 田公公赞道:「陛下神勇盖世,枪法比上次又有精进!」 「若当真神勇,又岂会拔不出?」 他微微一哂,索性不再去管那支长枪,心知这件事多想无用。 既然已和那人决裂,他也早就做好了应对。 大皇子李麒如今以立为太子,他虽然觉得李麒的性格过于仁慈,但这段时间让他随同自己处理政务,还算可圈可点。二子、三子只有五、六岁,更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若是他暴病而亡,遗诏便由他信任的宫侍共同宣布,着令太子登基。 既然阻止不了慕容必谦进入皇宫,他也不再防备,只按例行的禁军值守,身边也不带太多的官人。 回到寝宫,看到早已在里面等候的慕容必谦时,他竟然微微失神,还以为在梦中。 夜夜的欢愉让他不胜其扰,所以有时会出现幻觉,感觉白天的时候这个人也在自己身旁柔声细语地戏弄自己。 「我是太俊美了么,让你看得出了神?」慕容必谦微眯着眼睛,看着身穿常服的李玄仿佛失神一般看着自己,笑吟吟地问。 李玄这才反应过来,慢慢向他行去。 慕容必谦看他面色苍白,起色十分不好明海以为他是因为打了败仗而抑郁,于是笑道:「遇到我会战败是正常的,别气着自己了。」 慕容必谦起身相迎,对于皇帝默许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满意。 在调教人上,黄龙珠的确是十分厉害,纵是高傲如帝王,也不得不屈服。 他张开手,要将人拥到怀中。 李玄神色十分平静,但在离他只有一步距离时,猛然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向他刺去。 他心下一惊,人如游鱼一般,硬生生地向后弯折,抬手扣住李玄的手腕,微一用力。 手腕剧痛,李玄再也握不住匕首,任凭它掉落在地。 这一刺如此迅速,纵是慕容必谦神功无敌,匕首仍然刺破了衣裳,只是他早有防备,并没有流血,仍然让他恼怒至极。 他反手将李玄的手臂往后拧去,李玄虽然奋力挣扎,但他身体衰竭,竟是无力反抗,很快身上衣裳被剥得只剩下里衣,就连手上的扳指都被摘了下来。 刺杀他不成,李玄不由得失望,但连他自尽用的扳指都被夺去,他忽然有种万念俱灰之感。及时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是难以接受。 「我龙宫岛又没得罪你,你杀我这么多人,我还没和你计较,你竟然还敢刺杀我!」 「掳人妻女,迫人淫秽,朕受命于天,岂能不征伐龙宫岛?」 「龙宫岛自古就有,难道不也是受命于天?」慕容必谦很是不悦,压在一个男人身上,却不能做自己高兴的事,还要浪费时间在无聊的口舌争辩上,随手就拿了腰带缚住他双手手腕,低头吻住了他略显得苍白的唇瓣。 猛然间,慕容必谦只觉得舌尖一痛,竟是被他咬了一口,直咬的他怒过冲天,语气登时变得森冷:「你今天什么毛病?怎么开始装腔作势了?不想解你身上黄龙珠的毒性了么?」 「黄龙珠本来不是毒,又何必解毒?」 听他那自己的话来塞自己,慕容必谦一阵气恼。五色龙珠天下奇淫,春药自然算不上毒,可是奇淫无比的春药,也能致命。 他一字一句道:「本座没功夫陪你啰嗦,你要是想死,我就成全你!」 「衣冠禽兽,竟也知道成人之美么?」 他声音十分冷漠,音调也变得十分奇怪。所谓十聋九哑,聋了一半,听自己的声音便会开始感到怪异,怎么也不能平稳了,所以他平时能不开口时,一句也不多说。可是遇到这个人,却出于一时激动,忍不住多说了一些话。 慕容必谦怒极,抬起手掌,便要向他天灵盖拍去,却见他神色平静至极,看他抬手,竟还闭上双目。 毕竟曾经共赴云雨,慕容必谦其实下不了狠手,看他看如此表情,却不由得怒极攻心:「李玄!你真能挑衅我!」 将他狠狠推倒在床上,慕容必谦为了防他咬伤自己,或是咬舌自尽,于是在他口中塞了一枚玉魄胆,俯身再次吻在他的嘴唇。 他用舌尖顶着玉魄胆,然公主自在李玄口中转动,不断摩擦到上下颔,津液便不由自主地顺着唇角流出。 唾液黏在下巴上的感觉很是难堪,李玄不由得睁开双目,看到慕容必谦露出得逞的笑意。 这个邪恶的男子慢慢开口道:「我要亲你,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他心下一惊,才知慕容必谦看出他想借他的手自尽的想法,所以忍住了杀意,趁机羞辱他。 两人相识已久,慕容必谦虽然不了解他,他却是深知慕容必谦的习性,这次必定又像上次那般,百般挑逗深入,却又偏偏不射,让他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他只觉得身下一凉,亵裤已被慕容必谦扯去,滚烫的肉棒从他的股缝中进入,直接顶在他的穴口。 由于每天每夜的春梦,从梦中醒来时,他便会发现自己的穴口还在意犹未尽地收缩,这个地方在长久以来的锻炼中早就伸缩自如,甚至不用慕容必谦润滑,就能直接进入。慕容必谦自诩风流,以往每次都会准备香脂,这次确实一怒之下,黄龙直捣,进去了才想起来。 慕容必谦的俊美容颜不由露出一丝嘲讽:「装的多贞洁似的,这里这么松,我不在的时候,你找多少人上你 分卷阅读36 的床了?」 内里的干涩让李玄疼得抽气,但口中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慕容必谦登时想到了上次李玄嘴唇被人咬的红肿,后宫中可没有这么大胆奔放的女人。即使如橙琅那般麻利泼辣,但在情事上仍然是放不开的。 会做这种事的,只可能是男人。 是他逼了别人就范,还是别人看上了他? 他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发现他面容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登基为时已久,渐渐锋芒毕露,初识那种令人毫不防备的感觉渐渐消失,也难怪会被人注意到。 他的五官变得更为深刻,森冷的气质也越发凸显出来。 一股怒意登时涌上,他不由得狠狠一顶,直入身下男人肉穴的最深处,听得那轻微得几乎像猫叫似的声音从男人的口中逸出,他才怒意稍减。 不论这男人如何威严强势,上了他的床,也都会变得服服帖帖的。 「你故意在我面前要脾气,难不成就是想玩情趣?」慕容必谦冷笑,「若真是这样,那你达到目的了。」 李玄苦于不能说话,只能任凭他胡言乱语。惩罚式的抽插让他感到疼痛得仿佛下体裂开,却是丝毫感觉不到快感。 没想到这个自诩风流的男人,竟会强迫与他交媾。 他心里苦笑地想,本来就没几天了,同样是死,死在床上可没什么光彩。 可是,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这一生,本来就不能允许有冲动的感情,无时无刻不需要可知自己。 虽说太子略软弱,而金陵的那位蠢蠢欲动,很让他担心会不会有异变。可是又能怎样呢? 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早就乱象纷起,能以微弱的能力,扭转到今天这个局面,实为难得,甚至在他身上律动的男人也是一个功臣。 耳畔的轰鸣声又响起,他头颅中的痛楚竟然胜过了下体的折磨,眼前渐渐漆黑,登时晕了过去。 慕容必谦看他晕厥,心想他是太久睡不好了,也不是第一次晕厥,于是不以为意,继续身下的动作,直到泄了身,才退了出来。 慕容必谦自然不是好心地放过他,而是为了他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毕竟一个人时时醒着,要带他出宫,就不那么容易了。 若是放任这个人在皇宫中,还不知以后会搞出什么来,这次损失的是龙宫岛的弟子,下次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命。 及时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日日夜夜都防着,一不小心死在他手上也不足为奇。 这种企业的危险感让他感觉到愤怒之中又有一丝兴奋。 天下间的所有,在他看来,不过只是囊中之物,纵是要取皇帝而代之,也是易如反掌。也正因如此,他在晚了同时,也会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厌倦。 好在还有四个兄弟陪着他,一个人无聊是无聊,看着别人也无聊,多多少少能感觉到妾慰。 不过这个人既然引起了自己的兴趣,不妨带回龙宫岛,反正十二紫蛟还差一人,终究是美中不足。这个念头一起,登时无法忍住。虽然刚开始时总觉得这人虽然长得还行,离紫蛟的要求还是差了许多,但现在看来却很合适。 不管怎样,总比那些被强塞进来的歪瓜裂枣好多了。 第四章 李玄醒来时,只觉得身下一阵摇晃,不由伸手扶住,这才睁开眼睛。 「龙主,他醒了。」身边一个少年清脆的嗓音喜悦地道。想必是守在他旁边许久,一看到他清醒,登时喜不自胜。 「这里是哪里?」他皱着眉头,似乎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久得连之前发生的事都要想一想才能回忆起来。 「北橘,去弄些流食来。」黄龙主打发那名少年离开,抱着胸靠在门边上,似乎欣赏他的狼狈,「当皇帝的身体都这么弱么?你都昏睡了好几天了。定是你平日纵欲过度,没有好好保养。」 他不答,起身就要下床,却觉脚上沉重,低头一看,脚踝上系着一根三尺来长乌黑发亮的镣铐。 「这是回礼。」黄龙主没等他发问,先行解了他的疑惑。 李玄倒是不愠不火,整了整衣裳,坐起身,任凭铁链垂在地上,刮得脚踝一阵疼痛,口中淡然道:「男子本应大度,黄龙主又何必如此小气?」 黄龙主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没想到你挺厚颜无耻的。」 「我之厚颜,在黄龙主面前,却是贻笑大方了。」 此时船身稍稍倾侧,似乎有些不稳。李玄往黄龙主身后看去,却见大海茫茫一片,在日光下十分耀眼。极目之处,是海天尽头,仿佛云自那里升起。 「这是海上?」他吃了一惊。预料得到慕容必谦会杀他,会辱他,却是没想到他会将自己带出海。 杀人沉尸不必带这么远,以慕容必谦的本事,就算弃尸宫中,也没人能奈他何。 慕容必谦看着他面色微变,却是立时镇定下来,心下不由生出几分佩服。 「皇上就不问我带你去哪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要带我会龙宫岛,随后向大周索要巨额赎金,赔偿龙宫岛的损失?」 既然出了宫,他就不在担心会被礼部的人劝谏要遵从祖宗礼法,何况在宫外要小心谨慎,不可随意吐露身份,于是举止也随意了许多,单看外表和普通世家子弟没什么不同。 慕容必谦目光稍稍闪烁了一会儿,在赎金和「十二差一」之间想了想,觉得还是李玄的想法更符合实际。 赎金不一定只能所要钱财,还可以顺带要几个美人。 「你觉得你能值多少钱?」 李玄道:「不名一文。梅妃是太子生母,你也是识得的,她性格外弱内强,我若不在宫中,她第一步就会宣布我驾崩了,然后扶太子登基。皇帝被俘云云,只要没人看到,她是绝技不会承认的。」 慕容必谦摸了摸下巴:「所以我应该后悔带你离开之前,没把她杀了吗?你可真奇怪,明知她心怀不轨,还留着她在身边。」 「她是一个顽强的女子,做我那平庸孩儿的母亲正合适。」 「你这么欣赏她,怎么不册封她为继后?」 李玄露出一个蛋蛋的笑容:「慕容兄娶妻了就知道了。」 娶妻就意味着完全容忍一个人融入自己的生活。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坐起来难。及时天家夫妻没有感情,他也不想再次随意决定。 慕容必谦撇了撇唇:「娶妻就是自找麻烦。幸好我在带你离开之前,让我一个弟子留在宫中假冒你。要不想要赎金都拿不到了。」 李玄吃了一惊,虽然面色极力维持镇定,但声音已有些嘶哑:「他怎能冒充我?」 「冒充你不容易,但冒充你卧病在床就不那么难了。更何况,他身 分卷阅读37 怀易容之技。」慕容必谦笑道,「怎么样?只要你答应给我一笔赎金,我即刻就送你回宫。」 「他能装病多久?病久了总是要死的。」 慕容必谦施施然道:「可以病几个月,然后再去避暑,再去上林苑围猎几个月,再去微服私访几个月,一年就这么过了。政事么,随意就好了,不必过于强求。不过多年以后,想必会有人说,这个君主初时励精图治,后来骄傲自满,倒行逆施,成了一个昏君。」 李玄气得面色发青。 「看你的样子,想必还没做好决定,就再给你几天想想吧。」 「你要多少?」他一字一句。 「什么?」 「赎金!你要多少?」他冷冷地瞪视着他,目中的锋芒锐利至极。 慕容必谦不由得心弦微颤,失神片刻才笑道:「我要一千万两,黄金。」 「你好大的胃口!」 「莫要生气。」慕容必谦连忙劝道,「人到中年了,还是心平气和为好。反正没几天就到龙宫岛了,不如到我的岛上看看,是否能请得动你这尊大佛。」 他冷哼了一声,心中却是更有些担忧。若是慕容必谦和他讨价还价,还可揣测得出他会为了赎金将他放走,但现在慕容必谦并没有这么做。而且若是普通的绑票,只需放在一个慕容必谦认为安全的地方即可,未必要带他到龙宫岛上来。 他这次不易脱身了。 门被敲了几下,原来那名叫北橘的少年端了饭食过来。 因他身体虚弱,多日未进食,所以北橘让船上的低阶弟子煮了一锅鱼肉粥,里面还放了许多姜末。鱼肉都去了骨和刺,虽然只加了一点酱油葱末,却也十分鲜美。 北橘为他舀了一碗粥,温言道:「龙主一路纵马带着你到海边,听龙主说,他用皮囊装了羊奶喂给你,你都喝不下了,所以我煮了些粥,看看合不合口味?」 他看了慕容必谦一眼,慕容必谦却是笑吟吟地,没什么反应。 「放下吧。」 北橘欠了欠身离去。 慕容必谦道:「龙宫岛因你之故,伤亡极大,你最好还是隐藏身份得好。」 李玄沉默不语,看着面前那碗鱼片粥,像是碗里能开出花来。 「怎么,吃不下?」慕容必谦哂笑道:既然出海,就只好入乡随俗了。我那海岛上什么都有,却是没有鲜肉。黄茂住在帝京久了,都不愿回去,要是去上林苑围猎几个月,估计他都不回宫了。」 「是他?」 「他随我在宫中住过许久,所以知道宫里的规矩,奏章断然不会胡乱批的。我告诉他了,让他渭南市就问问你身边的公公,你既然肯放那些老东西在身边,自然是能办事的人。」 听到慕容必谦语带安慰,李玄放心了许多,却又不免有些奇怪,慕容必谦居然对他闻言劝慰。 年轻时或许还会幻想一些不太可能的感情,但到了这个年纪,已然知道,所有人都会有自己的路,生来就不同的人,注定是要各不相干。 看他开始吃饭,慕容必谦便出了门。 他吃了一些粥,但究竟是没什么食欲,很快就放到一旁。睡了两个时辰,却是到了深夜。 忽然想到甲板上散心,于是披了一件厚衣裳出去。 前些年往南边微服私访过一趟,短短的大半个月,行事匆匆,所以并没有外出的感觉,如今才有羁旅漂泊之感。 除了船舱,只觉凉风习习,夜空上银河倒垂,繁星万点,海上风浪拍打着船身,卷起的浪便如墨色的琉璃,在夜灯的光芒中碎成了千万片。 眼前的美景让他失神,直到身后有人轻咳,他才回过神。 慕容必谦道:「在看什么?」 「在看这碧波万里,不知是否是银汉倾斜而出。」 「我还以为你夜观星象,屈指一算,算到了今年收成。」慕容必谦笑吟吟。 「星象之学博大精深,我未曾习过,如何能会?」 慕容必谦看他抱憾的神色,登时来了兴头:「这个我略有涉猎。你瞧那颗,便是你的紫微星,旁边那个很亮的,就是荧惑星。荧惑星逆行而范紫薇……」 那是帝星暗淡,帝王即将驾崩的征兆。 慕容必谦不由得脸上变色,连看了李玄几眼。 如今在船上,还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要害他不成? 「怎么?」李玄转过头,看着他俊美的面容。 「没什么,多半是我看错了。」他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去,「你半夜不睡,该不会想游回去吧?此地离中原甚远,够你游三五个月的。」 李玄冷冷地道:「你既无诚意送我回去,又何必消遣我?」 「啧啧,翻脸像翻书似的,你那些臣子受得了你么?」 「慕容兄既然无事,那在下就告辞了。」他平素唤他名字,后来唤他黄龙主,如今在船上,看着整艘大船的船夫弟子对黄龙主恭恭敬敬,他也愈发感觉到,这个人掌控的权势超出他的相像。若也唤他为黄龙主,无形当中和那些弟子一般,屈居人下。 「等等!」慕容必谦拉住他的袖子。 「你要作甚?」 「你叫我几声『阿兄』试试?听着很是舒服。」 「你叫我『阿兄』还差不多。」 他挣脱了慕容必谦的手,却被慕容必谦拦腰一抱,拖到了船头,脚踝上铁链撞击声不断响起,和着海浪的声音,甚是悦耳。 李玄吃了一惊,慕容必谦的手从他的衣裳下摆探入,摸到他的大腿根部,握住了他的分身。 「你叫不叫?」 他的声音七分温存而又带着三分淫邪,李玄不由得心尖发颤,伸手按住他的,却觉得在他的掌心中,自己的那里迅速抬了头。 身体的敏感度变得如此明显,让他脸上微微变色:「你待如何?」 「这里海浪声这么大,叫一声既没人听到,又不会少块肉。但你要是不叫的话,我就把你这里拔下来,拿去钓螃蟹。螃蟹的钳子十分有力,所以饵食最好是你这根软趴趴又十分有韧劲的……」 他心中震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佯叹了一口气,似是表示屈服:「你放手,我叫就是了。」 尽管两人之间年纪相若,而慕容必谦甚至他看起来年轻许多,但他极擅伪装,当即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 慕容必谦虽然不太满意,但也凑合了,应付地亲他的面颊一下,靠近他时,鼻端却闻到一丝轻微的腥味。 他心知古怪,问道:「你身上是有什么不适么?我帮你看一看脉象。」 「多谢黄龙主好意,我身上并不无妥。」他礼貌地一笑,起身走回房间。 足上有脚镣只能拖动,不能随意行走,看他走路时怎么学不会拖铁链,如今必定是磨伤了脚踝,流了血,所以才会有腥气。 分卷阅读38 既然快到龙宫岛,他又没有逃跑的意思,那脚镣自然也就可以除下来了。 次日,慕容必谦让人送了钥匙过去。 李玄一看到钥匙,便知道慕容必谦的意思,从昨天晚上慕容必谦并未越过雷池来看,慕容必谦对他没了那方面的兴趣。 这种感觉他最明白不过。 当天下权势在手,可以掌控一切时,他时常会有种错觉,认为自己没什么办不到。一旦有人不受他控制,他就会有种狂热的欲望,想要让对方臣服。 可惜有些人即使倾尽所有,也未必能得到。对于自己来说,慕容必谦就是那个自己无能为力的人,而对于慕容必谦来说,自己最是容易征服,自然也就无视了。 波平浪静时,慕容必谦过软拿了网去钓螃蟹,用的饵是章鱼肉,看到他来,正在穿饵的慕容必谦不怀好意地一笑。 他不由有些无语。绕过他,做到北橘身旁。 在旁钓鱼的北橘看他出神地看着海面,问他要不要垂钓,他点头应允。 海面的浮子动了动,他正要提起鱼竿,耳畔微痒,左耳嗡鸣声响,他转过头,堪堪和慕容必谦柔软的唇瓣擦过,不由心神皆震。 「你刚才没听到我说的话?」 「……刚才出了神,没注意。」 浮子刚刚沉下时,是鱼在试探鱼饵,还没有咬钩。看他样子就知道他不会钓鱼,慕容必谦就怕惊了鱼,所以只在他旁边提醒。但他竟然毫无反应。 若真是出神,怎么还能注意到海面上有了动静? 慕容必谦将手指搭在他腕上,面色越发阴沉,过了半晌,次啊放开他的手。 「你耳窍出血多久了?」 「出血了么?」他浑身不在意,「或许是出海后有些晕船。」 「晕船?」慕容必谦冷冷地道,「我未见过晕船会晕倒耳窍出血的,到底怎么回事?」 从未见过他为自己的事动怒,李玄却知道,这并不是关心,只不过是不想被自己敷衍。 李玄微笑道:「你既然精通医卜星相,却来问我一个从未习医的人,岂非问道于盲?」 慕容必谦看了他许久,却见他神色依然不起波澜,心中如电光火石般的一闪:他神情如此镇定,显然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体有恙,只是不想自己知道。 他心中五味杂陈,想问他许多问题,但话到口边却还是改为:「有时还会流鼻血,是不是?」 李玄沉默半晌,才道:「不错。」 「纵是耳膜破了,也不应流血不止,除非是……」他停了一停,才慢慢道,「你爱上我。」 李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肯定地说出了这句话,一瞬间震惊慌乱,面上却是看不出半点异状。饶是如此,他也过了许久才能开口:「难道就不能是药不对症?」 「这点小伤,普通人即使不用药,也会自愈。」慕容必谦道,「除了你心中爱慕于我,导致黄龙珠毒性散发,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是么?」他淡然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海上风大,黄龙主,请恕在下失陪。」 慕容必谦看到他进了船舱,神色有些怪异。 没想到在炼丹时减缓了黄龙珠的药性,居然还会有后遗症。亏他自负医术高明,竟然半点看不出来。原来这人早就对他心生好感,只是一直不说。 北橘初时看到两人说话靠的这么近,心中大是疑惑,此时李玄转身进了船舱,神色颇为不悦,而自家龙主面容古怪,想必是有了争执,不由心中忐忑,只盼龙主莫要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可惜黄龙主发现了他缩在一旁的身影,轻踢了他一脚:「起来。」 「龙主,他是谁啊?居然敢对你无礼,要不要属下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是个人质而已,不用你多事。」黄龙主随口回答,「随我去取药,拿去煎了。」 他每次回龙宫岛,都会采买许多药材,这次穿上带的药材虽不齐全,但可以用别的药暂时替代。 北橘心中嘀咕,随同黄龙主到了仓库取药,让人煎药时,顺道让人蒸腊汁饭。因为这副药不能沾鱼腥,所以鱼肉自然是不能再吃了。 在龙宫岛住久的人都知道,猪牛羊肉是多么难得。每年冬天运送肉的船将向用冰覆盖住,送到玄龙岛的寒潭石窟中储存,但也最多只能吃几个月,平时都是主要吃鱼虾。 他把饭和药汤都送到那人房里,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人未曾蓄须,看得出年少时算得上英俊,但鬓边少许风霜之色,看着似乎比黄龙主年纪还大些,想来也不太可能是黄龙主的新欢了。 「先生有什么事,尽可吩咐。」 「嗯。」 李玄应了一声,只动了几筷饭菜,就不吃了,却将那碗汤药喝尽。 在被慕容必谦发现真相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脏几乎承受不了巨大的刺激,不断收缩着,让他感到窒息。 本以为可以一生一世都不会吐露的感情,如今却是被一颗珠子拨的干干净净,让他毫无遮掩地站在那人面前,可是那人还可以轻佻地说:「你爱上我了。」 纵是不承认,又能如何? 本来旗鼓相当的交锋,成了一场注定会败亡的战争。 他知道那人一定回来,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赢取这场胜利。习惯了蛰伏,他并不感到等待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 让失败者多等些时间,是胜利者的自由。 不是没有败过,只是没想到,他的一生小心翼翼,从未败过,而倒最后,却是以失败为结局。 「你吃的好少。」慕容必谦进来时,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在目光扫过只吃了几口的饭时,有些怪异,「是嫌饭菜不合胃口么?」 「还好,只是没食欲。」 慕容必谦沉默许久,才道:「是因为我?」 「……」李玄面无表情看向他。 他干咳了几声:「大概明天就到龙宫岛了。」 「嗯。」 慕容必谦有些憋闷,向他表白的美人不知有多少,他从来没有过心理压力。这人身份再高,毕竟也是凡夫俗子,怎地能让他变得这么奇怪。 「好吧,其实我就想问问你,你既然喜欢我,为何还能攻打龙宫岛?」 要回答他这个问题,自然要先承认他喜欢他。李玄觉得无可回避,于是道:「龙宫岛这个大毒瘤,我必然要尽力除去。你如此能耐,龙宫岛毁了也不会身死吧。」 「你太看得起我了。」慕容必谦冷哼一声。 「朕身为天子,儿女私情是早已摒弃了。若是你死了,我也会……十分不忍,可是此事不得不为。」 听到他缓慢而无情的话语,慕容必谦俊美的容颜上登时覆了一层严霜:「原来你对我的感情,并不在你的预料之中。如果你杀了我,就能让江山永固的话,你也会下手 分卷阅读39 吧?」 李玄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开口。 「你可真是个好皇帝!」慕容必谦冷笑一声,摔门而出。 李玄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不由得暗淡了许多。在出兵前,他曾发了密诏,让他们生擒首恶,不要诛杀五龙。 他心里无可自拔地喜欢这个人,即使要考虑到江山百姓,心里总有一部分为他保留,给自己所能给予的一切。 可这个人并不在乎。 慕容必谦想必早就忘记了,他牵着林世安的手时,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第五章 到龙宫岛时,已是深夜。 慕容必谦似乎并不像让他知道龙宫岛的消息,让人用黑布蒙住他的眼睛,塞进一顶轿子。 当轿子停下时,李玄被人扶着进了门,才扯下了他眼睛上的黑布。 环顾了一眼,发现这里雕栏画栋,金砖铺地,果然比皇宫更要奢靡华丽。 一个身穿皇椅的男子引着他,进了后殿,穿过一条回廊,带他进了一个房间,房内的布设一律是明黄,恍惚觉得,和他的寝宫有些相像。 他和慕容必谦爱好秉性南辕北辙,这是唯一相同之处。 「龙主说了,然给你先住在这里。丑话说在前头,在宫里最好守规矩,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宫里?」他疑惑地问。 「没错,这里是黄龙宫,五龙宫最富丽堂皇的地方。」橙叶神色满是傲然,「土包子,你一辈子也没见过吧?」 「还好。」 「别装了,谁刚来时不眯了眼?」橙叶哼了一声,「但黄龙宫不养飞舞,过些天等你习惯了,就去干活。只有干活才有饭吃!」 「可以。」 「你这什么语气?没规矩!」 李玄觉得他盛气凌人,但因容貌俊美的缘故,颇有些想他的皇兄弟,所以只当时重回当年受人欺凌的日子。但听到他教训的话时,不由扫了他一眼。 他为帝多年,气势已成,只一眼就让橙叶即将出口的话堵在喉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 黄龙主让药童把丹炉中的丹液倒出,搓制成丸旁边跟着絮絮叨叨的橙叶。 「龙主,这人桀骜不恭,留在黄龙宫恐怕滋生隐患,要不要先带去青龙岛用刑?」 「用刑是不是太重了?」黄龙主似笑非笑。 「那至少也要打一顿吧?」 「这件事你去问黄庭黄素不就可以了?」 黄庭和黄素均为十二紫蛟,两人正是一对孪生兄弟,心意相通,并称龙宫双壁,让其他龙主羡慕不已。 但对黄龙主来说,这两人过于显眼,带到中原几乎万人空巷,掷果盈车,很是麻烦,所以平日只留他们在龙宫岛坐镇。 他们朝夕相处,感情渐深,一同陪伴黄龙主时,眉目传情,弄得黄龙主倒像是夹在他们当中一般,所以也就不太管他们了。 「黄庭大人说吗,这人既不是奴,又没有位分,不知按那章岛规,让属下来请示龙主。」 「他们都不管了,你管这个作甚?我真是太宠你了,让你没轻没重的!」 橙叶虽说是二阶弟子,但因陪伴黄龙主多年,在黄龙岛中比四位紫蛟还风光,更不必说凌驾于其余人之上,此时被黄龙主斥责,却仍便着脖子道:「龙主若是要属下按客人之礼待之,属下便绝无二话,但若是客人,就要住在别院,宫中只能有被宠幸的弟子留宿。」 黄龙主不由得有些头疼,他把李玄带回宫,一时却表示不知怎么处置,原先是想要他向四位龙主赔罪,但在船上发生了那件事后,他甚至有些不想和李玄相见。 对他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有厌恶,有敬意,更有一种面对敌手时的兴奋感,但他能确信,和那种油然而生的倾慕爱意并不相同。 若是黄龙主毒性蔓延,李玄注定会死,而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算一算黄龙珠的毒性又要发作了,他和他难免要有肌肤之亲…… 黄龙主沈吟片刻,道:「那就按一阶弟子给他配饰衣裳,让他前来陪伴我。」 「龙主能不能认真点?」橙叶等着他,「刚上岛的人最多只能为六阶,怎么能立刻升为一阶弟子?」 「他虽然才上岛,但陪我也有十年了。按三年一次升龙会,他升任一阶不算太快吧?何况一飞冲天又不是没有先例。你莫忘了,老赤龙主当年力排众议,点了血蛟的事。本座只不过点一个一阶弟子,什么时候容得你说三道四?」 「十年?」橙叶脸色大变,「为什么属下一直跟随龙主,却从来不知道?」 「难道本座做什么事,还要只会你一声?」 听得黄龙主竟似动了真怒,橙叶连忙跪了下来,连称不敢。 黄龙主却是余怒未消:「你以后不必再来伺候我了!」 橙叶一听,面色苍白,几乎软倒在地上。 黄龙岛第一受宠弟子被龙主斥责的消息无声无息地传播了开去,许多人都对这个神秘人有了好奇心。只可惜不得允许,不能进入黄龙宫,只能从宫中侍卫口中探知一二。 据说这人终日不出房门,相貌比一阶弟子的橙影、金翡等人也差了一筹,和龙主见面的次数微乎其微,只不过是个人质,所以才得黄龙主重视。 多半是橙叶惹了黄龙主震怒吗,所以才怪罪得到旁人身上。 众人的疑心散去,也不再关注此事。 ◇◆◇ 李玄坐在桌前,看着桌上漆木盘中的赏赐。 同样是黄袍,这一件却不似龙袍盘领窄袖,双肩日月,让人感觉十分肃穆,而是普通交领,金线凤凰,尊贵之气少了些许,却多了三分风流。 黄龙岛上穿黄衫的比比皆是,乳黄鹅黄者多谢,金色次之,正黄则更是稀少。前些日子两个一般慕言过的俊秀男子来看他时,身上的衣裳就是正黄色,和这件制式相仿,制式衣袍上编着蛟纹。 和慕容必谦的爱侍没什么可说的,他态度十分冷淡,那两人便十分知趣地离开了。 一同送来的还有四个侍从,对他态度很是恭敬,想来是黄龙主事先吩咐过的,所以没有多嘴多舌,视图盘问他。 汤药并没有断,或许是黄龙主医术更高明,他竟感觉左耳没有那么痛楚,只是头疼的毛病更是严重,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慕容必谦在他申报说话的声音。 这似乎是的了疮症,但他却不想阻止。 既然和那个人成了死敌,那么有一个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柔情百转地对自己说那些温存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好。 「大人,龙主请你到他宫中伺候。」橙叶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因着差了一阶,他就不得不对这人恭敬一些,心中虽然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李玄心知必然有这一天,没想到乐的这般快。微微一怔, 分卷阅读40 才想到今日是入梦之期了。 他其实宁可和梦中的慕容必谦相见,也不愿和现实中的黄龙主说话。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道:「请阁下带路。」 橙叶看他行止,是自己永远及不上的威严仪态,一怔之下,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苦。 彼此相差不远,会感觉到嫉妒,但相差太远时,却让人感觉到沮丧,再也没有相争的心。所谓望其项背而追赶不及,自然再也不会去追赶。 ◇◆◇ 李玄进入前殿时,前殿上笙歌并没有停。 像是进到一个荒淫的国君殿前,即使看到酒池肉林,李玄也不会感到惊讶,何况只是一场歌舞。 上百名女乐在奏曲,烛影摇红,之间一个身着金鳞鱼摆的窈窕少女赤足在殿中舞蹈,仿佛即将幻化成龙,令人目眩神驰。 橙叶将他从侧门引入,但在席上坐着的高阶弟子却都纷纷看了过来。 黄龙主坐在主位上,一手端着紫金杯,怀中还抱着一个美丽少年。 那少年你穿着黄缎的女子肚兜,外着半透明的黄销,依稀能看到他四肢修长雪白,令男人血脉喷张。若非胸部平坦,喉结微起,几乎雌雄莫辩。 黄龙主的手不规矩地在少年胸前移动,看到李玄来时,上下扫了他一眼,似乎颇为满意,发现李玄面无表情地打量自己怀中的金锦,虽然毫无鄙视嫉妒之意,但他不觉有些尴尬,拍了拍金锦的肩膀,道:你去罢!」 金锦虽然不明其意,也只好整了衣裳,行礼告退。 「来,过来坐。」黄龙主随意地拍了拍原来金锦做的地方。 「生受不起。」 黄龙主似乎也注意到众人的注视的目光。 他不想自己私下去找李玄,于是就趁着今日召集弟子淫乐时,请他过来一见。想着人多不至于那么尴尬,却没想到这一幕却像是有些下马威,难怪他神色冷峻。 此时既然错了,索性厚颜无耻:「那就给本座倒酒。」 「你没有手吗?」 黄龙主听得出他声音虽低,却是十分严厉,于是也小声回了一句:「我的手暂时不能动了,快来倒!」 脸皮厚到这种程度,李玄也无可奈何,只得上前执壶,给他倒了一杯。 黄龙主看他衣襟口微露出的蜜色肌肤,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酒杯刚满,就一饮而尽。 此时一个黄衣弟子上前行礼道:「这位一阶弟子不知如何称呼?在下橙影,在黄龙宫中二十余年,未睹尊范,实是抱憾!」 李玄还未及说话,黄龙主已道:「叫他黄玄便可。」 橙影又道:「但凡高阶弟子,都擅长一技,不知黄玄大人擅长的是文才还是武功?」 黄龙主冷冷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本座会任命无才无德之辈为尊?」 橙影坦然道:「不敢。龙宫岛身居高位者,都是人间俊杰。每年升龙会,都是我龙宫岛弟子大放异彩之时,纵是未经升龙会而任高位的,也都是在中原有惊世之名。属下不才,愿和这位新任的一阶弟子比试六艺或是武功。」 「他身染奇疾,不能和你比试。」 「龙主医术冠绝天下,有何病症不能治?倒是龙主处处维护于他,莫非另有隐情?」 黄龙主冷冷道:「橙影,别以为本座不敢罚你!」 李玄所擅长的是帝王术,其余所学的都十分平庸,况且这等以色侍人之辈,他也不屑与之相比。不过听此人所言,龙宫岛上执事的都是颇有能耐的人,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龙主若是行事不公,属下可否请紫蛟大人评断?」 此时黄庭和黄素两人都在殿上,一看这局面,便知橙影是图谋已久,及时李玄今天不出现,他也会另外找机会挑衅。 两人对视一眼,作为兄长的黄庭起身道:「橙影刺眼甚是有礼,不过升龙会上比试的才艺甚多,不能单从温采或是武功评断,若是相貌绝美,或是雅擅床技的,都可以破格提升。恕我兄弟二人眼拙,不知这位大人擅长的是……」 黄庭打量着李玄,李玄一听话题歪倒了淫靡无耻的地方,这些人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地讨论,不由一阵恍惚,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黄龙主想了想,李玄早就被自己传授过全本双修功,比其他弟子要强了许多,于是道:「他专精床技,纵使用尽技巧,也能一炷香的时间不射。」 橙影道:「除了龙主言之灼灼,其余无人得见。」 黄龙主冷冷道:「你不过是个一阶弟子,和他也是平阶,得不到允许,你不能碰他。」 黄庭看到事情闹僵,若是一定要争个是非曲直,或许会搅得龙宫岛一片混乱,于是道:「不如请各位弟子先行退下,有我们兄弟二人评断,橙影想必是信得过我们的。评断时不会与黄玄肌肤相亲,只借助外物刺激……」 李玄只觉得他们所说的话越来越让人不懂,但不妨碍他感觉到一阵危险气息,他沉声道:「你们想做什么?」 黄龙主知道他在情事上向来拘束,对荒淫之事很是抵制,但入乡随俗,他在龙宫岛上久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道:「没事的,黄庭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不会伤到你,最多只是看一看你。」 他伸手就要揽住李玄的腰,李玄却倒退了一步,一脚将桌上的酒菜掀翻,拾起一块碎瓷便要抵在喉间。 他才握在手中,手腕便被黄龙主扣住,只轻轻一抚,他便手腕剧震,瓷片掉落在地,。 黄庭提醒道:「龙主,若是点穴阻主气血运行,便不能作数了。」 「本座自是知道。」黄龙主冷哼一声,用要带将他的手反缚在身后。 李玄颤声道:「慕容兄!我是瞎了眼才……」 黄龙主微笑道:「只许你心狠,难道就不许我无情么?」 李玄只觉心中一片冰凉,却听黄龙主吩咐弟子拿器物进来。低于一阶的弟子都被驱逐了出去,就连橙影一额不能留在大殿,但器物却由他挑选。 因一炷香的时间不长不短,所以黄杨木盘中饭盒一瓶竹叶青,一支金松塔,一支粗如儿臂的玉势。 黄龙主脸上带着笑意,但心下不由皱眉。 他不是打发不了橙影,其实事态朝着这方向发展,是因他放任这件事发生之故。 可是,橙影的应对让他生出一种怒意。 橙影对橙叶爱护已久,从不掩饰他的感情。橙叶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如今失了宠,他为橙叶出奇本是无可厚非,但想要人命,未免过于恶毒。 这三样器物并不单纯用来刺激性欲。 金松塔是金鳞攒成的一串倒生的松果型,放进去时容易,取出时鳞片倒刮内壁,血肉模糊,人立时就要残疾。 那玉势这般粗大,倒弄一炷香的时间,穴口及 分卷阅读41 时不撑破,恐怕也松了,不能再用。只有竹叶青勉强好一些,虽然也会伤身,但只要时候立刻用内功调养,还能慢慢回转。 他跳了竹叶青,对黄素道:「燃香。」 黄素将木盘中的一支线香点燃,插到香炉里。 他拨开木质瓶塞,空气中登时弥漫着一股浓烈得有些刺鼻的酒香——原来这竟是陈年烈酒,比烧刀子的更猛烈许多。 橙影果然狠毒,但他以前还不敢如此,想必是因为自己并没有明确地维护李玄的缘故。 他知道李玄在他心里并不重要,他又不想得罪一个强仇大敌,索性就将李玄废了。在龙宫岛上,身体无法再欢爱,便不可能再与他为敌。 黄龙主想来不反对别人揣测他的想法,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实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李玄看到黄龙主神色阴沉,拿了烈酒欺身而至。他虽然不知黄龙主要做什么,但不妨碍他猜到黄龙主不怀好意。 黄龙主俯身在他身上,他双腿被压在身后,不能动弹,只能屈膝去撞黄龙主腰眼。但黄素抢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腿。 他虽然不似兄长黄庭那般能言善辩,但身体敏捷许多,扣住李玄的脚踝,历史就让李玄不能动弹。 李玄又惊又怒,不由对黄龙主道:「慕容必谦!我岂能受别人所辱?」 此时女乐和一干弟子都退离了大殿,还有人抬了一架屏风过来,遮住了这片春光,以防人窥视。 此时大殿之上,除了他和慕容必谦外,也就只有黄庭和黄素,但黄庭黄素毕竟是外人。 黄龙主道:「不管你是何等身份,来我龙宫岛都只能按我岛规做事。你棋力平平,书画也不擅长,武功也不会,你要别人心服?」 「朕……为何要你龙宫岛的人心服?」 他不断挣扎,黄素没有用内劲,一时控制不了他吗,便说道:「黄庭,你去按着他右腿,好让龙主浇酒。」 黄庭一直袖手旁观,正觉得有些奇怪,此人身居高阶,居然对黄龙主如此无礼,对龙宫岛的岛规更不知情? 念头只一转,听到弟弟叫他,便去帮弟弟制住李玄的另一条腿,并将他的腰也提了起来,使得后庭朝上,与黄素一同除去他的裤子。 由于李玄的双手被缚,解开腰带后,扯开衣襟,衣裳只能退到肩膀处,露出锁骨胸膛一大片麦色肌肤。 黄庭的面色更是怪异。黄龙主的口味一向是喜欢金锦那类的白皙美人,此人肤色并不白皙,可见这人并不是黄龙主的新欢。 可惜那橙叶不明就里,平白喝了一壶干醋。 却听黄龙主笑道:「玄儿,若是忍不住,便要罚做下奴,到时人人可以上你了。」 其实岛规上并没有这条规矩,何况是他提出的技艺,李玄并没有应允,但是李玄若是做不到,却是大大丢了他的面子。 李玄幼年时虽受过兄弟欺凌,但也从未被人这般凌辱,和在大庭广众下被强暴几乎无甚区别,此时听到黄龙主威胁,不由浑身颤抖。 慕容必谦在他心中,无疑比所有人都重要,可是这个人却要当着别人的面羞辱他。 他登时感到耳畔忽然一阵轰鸣,口中涌起一股铁锈的咸腥气,却是勉强吞咽了下去。 在这龙宫岛上,他孤身一人,人人都有可能与他为敌,黄龙主更是罪魁祸首,他又何必在仇家面前示弱? 只可恨……这个人,竟然负了他。 黄龙主用之间抚弄了蜜穴片刻,蜜穴便开始蠕动着露出了缝隙,他便将酒慢慢注入他的后穴中。 酒浆极浓,浇入蜜穴时,竟拉出一道银丝。 柔嫩的肉穴碰触到烈酒,便如烈焰灼烧,让李玄一阵颤抖,黄庭和黄素险些住不住他。 那酒浆像是倾倒不完的一般,绵延不绝。他只觉得内壁火辣辣的刺痛,小腹微微隆起。 酒瓶的容量几乎有一大大碗公,他几乎无法容纳,只能不断喘息。 酒气蔓延全身,他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下腹却是极胀,像是要胀爆了一般。 若是即可身死,或可不用手这些零碎的折磨。 此时他头晕目眩,像是酗酒,浑身变得无力,烈酒在腹中,仿佛千万把匕首不断刺在肉穴里,辗转不能停止。 黄龙主将酒倒完,顺手将塞子塞到他的穴口,还往内顶了一下。及时黄庭和黄素放开他,他也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靠在黄庭身上。 明明看起来十分强健的身体,此时却显得甚是虚弱,黄庭不由得有些错愕。从刚才到现在,此人竟然一声不吭,如此酷刑之下,不得不让人心中佩服。 「没想到玄儿的酒量这么大,整瓶都喝了进去。」黄龙主笑吟吟地道:「我以前真是小瞧了玄儿!」 他无声地喘息着,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些许鬓发黏在轮廓极深的面庞上,渐去了几分凌厉,露出他难得一见的弱势,可惜黄龙主并没有注意,只看着小穴在翕动着。 此时黄素取了一支孔雀羽,请卢瑟的翎毛落在他胸前的乳首上,轻巧地逗弄着。 下体的疼痛让他几乎注意不到乳首的麻痒,但他的身体却能先一步反应,他几乎是立刻看到褐色的乳首迅速的挺立起来。 他不由得视图挣扎,却是被黄土扣紧肩膀,无法动弹半分。 被调教得极为敏感的身体经不起半分逗弄,前段的分身几乎是立刻挺立了起来。 他喘息着,汗水顺着背脊滑落,淋漓如雨。 「真是没用,居然硬了。」黄龙主捏了他的分身一下,语带警告,「注意别射出来,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李玄已无力思考,分身疼痛,登时软了下来,聚集最后一分力气运起内功心法,让欲望慢慢消退下去。 明知黄龙主是作弊,黄庭和黄素并不插口。 他们早已明白,这一场所谓的考评并不由他们主导。 线香一点一点的燃着,空气中漂浮着混合了酒香的香味,浓郁的让人频频皱眉。 看到黄素不动,而李玄也闭上眼睛,像是不愿理睬自己,黄龙主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从黄素手上拿过了孔雀羽,逗弄着李玄平坦的下腹和双乳。 瞬间绷紧的小腹显示了李玄并不是毫无所觉。黄龙主唇角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羽毛轻落在他的马眼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 如此轻盈的挑逗,却是比简单的套弄更残酷百倍。 李玄感到自己的头颅疼痛莫名,他几乎无法呼吸,眼前渐渐漆黑,登时不省人事。 黄龙主看他闭目不语,便以为他未到极限,此时发现他头垂到了一旁,人已昏厥,不由一怔。 黄庭轻声道:「龙主,他的衣裳都湿了,还要继续吗?」 此时,一炷香还有一点没有结束。但这线香比普通的香要耐烧许多,其实 分卷阅读42 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黄龙主闻言不由一惊,伸手一摸他的背部,果然衣衫一惊湿透。 他重病未愈,又出了这一身冷汗,怕是会有些不好。 黄龙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虽擅长岐黄之术,但其实毫无大夫所有的悲天悯人,只知李玄所患之疾因自身而起,只要断绝情思,便能不药而愈。 他断然不会爱上这个心中只有国家之念的男人,要断绝对方的非分之想,只有让他对自己心生反感。却没想到区区一次逗弄,给他造成的打击竟然如此之大。 他让黄庭让开,伸手托住了他的背部,让黄素取了金盆,拔掉木塞,使得酒浆溜出来。 李玄躺在他怀中,便如他将他带出宫时一般,毫无知觉,但却比那次更轻了些,背部的蝴蝶骨都凸显出来。 从他肉穴中涌出的酒浆中没有异味吗,可见他这些天是真的没食欲,而不是故意刁难别人。 黄龙主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摸他的脉象都觉得有些不准了。于是吩咐道:「你们出去吧。」 黄庭颇有些迟疑,这人看起来也只有一口气了,纵是黄龙主医术无双,怕也是难以救活,却遭黄素狠狠地剜了一眼。 黄庭心知黄素误会,只好随黄素出去了大殿。 此时李玄面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而下体红艳的蜜穴却被烈酒炙烧的发白,显然此处虽无伤痕,但却是受伤极重,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交欢,都会造成他极大的痛楚。 黄龙主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只觉得触碰的地方肌肤冰凉,而且他脉象混乱至极。 他从怀中拿了玉瓶,倒了一颗回春丹,放入他口中吗,心绪竟是十分不宁吗,于是将人抱起,往房中走去。 第六章 从京城到海上,一路上他都点了李玄的昏睡穴,连续昏睡不醒并不足为奇,但如今他呼吸极微,心跳时快时慢,若是这么昏睡下去,或许再也不能醒转了。 幸运的是在龙宫岛上丹药齐全,又会针灸,再重的病,只要生机未断,他都能挽救回来。龙宫岛上因为淫乱而病得比他还重的比比皆是,他经验丰富,初时惊慌了片刻,此时已镇定下来。 他施了针,在床边坐了片刻,听得床上的男人低吟了一声,便知他即将醒转。 此时是紧要关头,自然不能前功尽弃,最好让他对自己完全死了心。 他将金针交给药童,正要转身离去,却听李玄满含喜悦地问:「我这是在梦中么?竟又梦到你了。」 他吃了一惊,却见李玄拉住药童的手,轻声道:「必谦看来却是比前些日子要清减多了,难不成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这名叫黄柏的药童只不过七、八岁大些,张惶失措地挣脱了他:「公子,你……」 黄龙主让黄柏退下,走到李玄面前,冷笑道:「你发什么疯?连人都认错了?」 李玄迷茫地看了他半晌,神色恍惚:「莫要怪我,你知道的,我头很疼……」 「头疼?头疼你怎么从来不说?」黄龙主不由得吃了一惊,再次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脉象依然滑涩发虚,却只是亏了身体,头部并无血脉不通的样子。 「你是装病骗我?」黄龙主哼了一声,转身便行。 李玄呆了呆。 他在梦中他和慕容必谦亲近缠绵,慕容必谦也对他百般温柔,极少出言讽刺过他,这次这个梦中的世界却是十分古怪,慕容必谦忽而神色亲昵地在他身旁看他,忽而变色斥责于他,令他头部的某根神经仿佛撕扯一般疼痛。 他左手按住太阳穴,却见慕容必谦已走远,连忙下床追了上去,从慕容必谦的身后抱住他的腰:「不要走,是我不好,莫要生我的气了。」 「你哪里不好?」 李玄苦苦思索了片刻,却发现一切都想不起来,他像是沉浸在这个梦中,无法醒转。 「我不该乱吃飞醋,气你和林世安厮混?」他试探地问。 慕容必谦皱了皱眉,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他怎么还提? 莫非他把刚才在大殿发生的事完全忘记,甚至连自己羞辱过他的事也忘了? 慕容必谦仍然不能相信,这么理智的一个人竟然说疯就疯了,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的脸,说道:「那我以后和别人在一起时,你要心平气和地,对他们也要恭敬一些。」 李玄犹疑片刻,点了点头:「好,但你也不可再生我的气?」 「这是自然。」慕容必谦看他小心温存的神情,似乎真的担心自己恼了他,于是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发,却是被他轻抓住了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目光仍然痴迷地看着他:「既然梦到了你,那么我们是不是该做那件事了?」 黄龙主目光一凝,往他下身看去:「你那里不疼?」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感觉到后庭传来的痛楚,倒抽了一口凉气,却是摇头道:「不碍事。」 「你又要骗我?」 「我从来不曾骗过你。」 黄龙主使了个眼色,黄柏就退了出去,顺手为他们掩上房门。 「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还骗我说,你是司天监的小官。」 「有么?」他皱眉苦思,却是越想越是面色苍白,「朕……好多事情想不起来了。」 黄龙主看他焦虑的神色不似作伪,心里竟不由得有些发苦。 一直以为他的病没有那么重,也一直以为他对自己只是有些爱慕占有之意,却没想到患了心疾,这却是能令良医束手的病症。 想到今日召他前来,原意也是想和他一番亲热,借机缓了黄龙珠的毒性,谁知事发突然,倒是将这件事给忘了。如今他那里刚被烈酒灌过,恐怕是承受不了另一场欢爱。 这个人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就连他也以为,他对于自己的感情淡薄,早晚可收回去。却是不曾想,错待了他,竟然让他心神崩溃。 李玄凑近黄龙主的唇瓣,轻轻一吻,有些疑惑:「怎地好像比上次好像真实了许多。」 「本来就不是在梦中。」黄龙主颇为无奈。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李玄微微一笑,凑上前继续吻住了他。 黄龙主一直好奇李玄在梦中幻想出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如今却是解了他的疑惑。梦中的自己似乎没有多大变化,可是梦中的李玄却是抛弃了羞耻心,恣意放纵感情接近他。 李玄甚至用舌尖主动进入他口中,撩拨着与他缠绵。 黄龙主只觉得自己喘息声渐渐粗重,猛地抱住了他,将他放到地上。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无声无息地承载着两人的爱欲。 李玄主动脱下裤子,分开双腿夹住他的腰,目光炽热而危险地看着他,似乎意味着若是黄龙主不迎合,他就要采取攻势。 黄龙主不由 分卷阅读43 得苦笑了一声:「你要是受伤了,可别怪我。」 「既是梦中,又怎么可能会受伤?」李玄迷惑不解,却是扭转着腰身磨蹭他的身体。 被黄龙珠七年调教过的身体敏感而多情,在解除了世俗和理智的枷锁后,他像是瞬间燃烧的火焰,掠夺一般要将黄龙主的身体占据。 黄龙主亦是不由得感到浑身血液奔流,但手指在碰触到仿佛一触即破的穴口时,却还是维持着仅剩的理智,托着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走到柜子旁摸了一盒销魂膏,他将脂膏均匀地抹在李玄的后穴上,李玄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 居然敢发出这么淫荡的声音,若他知道并非梦境,恐怕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黄龙主难得地有点正义感作祟,然而对着一个疯子做这种事,这还是第一次。 他抬头看了李玄一眼,却见他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己:「必谦,快进来吧!我等不及了。」 黄龙主被他这么热烈地邀请,竟觉血脉贲张,再也克制不住,用昂扬的分身进了他的密穴。被烈酒灼烧过的地方滚烫得让他浑身颤栗起来,疯狂地想要进去得更深。 许是疼痛刺激到李玄,他的额上覆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却浑然无事地吻了吻黄龙主的唇:「世间男子,没一个及得上你好看。」 黄龙主不由得一怔。在龙宫岛上,所有人都知他喜怒无常,没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夸他俊美。 「你若是见着我那些兄弟,就不会这么说了。」 李玄皱眉想了一下,才道:「不,那些人不是你,所以不如你。」 这句话很明显地让人觉察到他脑子部分受损,使得他表意不清。 黄龙主紧紧抱着他,感到下体被缠得更紧,快感源源不断地涌上,冲破了他的理智,不由得抬起他的腿,疯狂抽插起来。 「啊……」身下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呻吟,声音里尽是欢愉快活,「好舒服,再用力一些……」 黄龙主担心伤到了他,留了几分劲,但被他叫得理智全无,忍不住抽插得更快,将身下一大片地毯都揉得皱了起来。 他的手摸过李玄的每一寸肌肤,都会得到他颤栗地回应。 「必谦真的再好也没有了。」李玄用手摸着他的面庞,目光中无限眷恋和怜惜,像是万分割舍不下。 黄龙主却觉得有些可笑:「我再好也及不上你的江山吧?」 他疲倦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江山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不属于我自己……」 他语义不通的解释在黄龙主听来更是狡辩,此时正是水乳交融之时,听这些令人扫兴的借口实在是没趣得很,不由迅速地抽插起来,不断刺激他的敏感之处。 李玄登时失神,忘了自己刚才还要说什么,「啊」地惊呼一声,开始呻吟不断。 「必谦……好难受,好,好舒服……」他口中胡乱地叫着,「慢一些,我不行了……我要出来了……」 「不是教过你双修功法么?你要敢射在我前面,我就……」 他话没说完,一股白浊就从李玄的前端喷涌而出,让他将要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李玄浑身颤栗着,沉浸在极致的快感中,却是下意识地绞紧了肉穴。 听到他语带责备,李玄慌忙解释道:「我运功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用……」 委屈的声音让黄龙主不好苛责于他,而且就连他自己,被肉穴的收缩刺激得几乎要射了出来。 黄龙主在最后时刻忽然想到,如今李玄还在梦境之中,若是射了出来,导致他立时清醒,恐怕反手就是一巴掌,让自己滚出去,从此再也不会有这么激荡振奋的时候。 他对梦中的自己和现实中的自己居然态度完全不一样。 黄龙主不由得生出了一阵难以形容的嫉妒。不过嫉妒一个完全不存在的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若是他臆想出来的「慕容必谦」和自己不应该有差别,否则他必然早就从梦中惊醒了。 「下次我定会忍住。」李玄叫得嗓音有些沙哑,将他抱得更紧,「你再继续吧。」 黄龙主正要回答,却被他吻住了嘴唇。 不是没有人这么热情过,但从来没有人在和他欢爱时,即使处于被动的位置还试图掌控全局,甚至还真的影响到他。 只略一迟疑,李玄的舌尖就已撬开他的牙关,轻巧地挑逗他的舌尖,却只是轻轻一触,旋即滑过他的上颌。 如此精湛的吻技,自然是千锤百炼而来。 黄龙主几乎是立时想到了他的三宫六院,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愉,与他舌尖缠在了一起。 两人并非没有亲吻过,大多浅尝辄止,从未有这么深入纠缠。 一吻已毕,都是喘息不止。 黄龙主仍是意犹未尽,手掌托起他的身躯,和自己更贴近了许多。他能感觉到李玄的下体正一张一缩地逗弄自己的分身,让他只觉情欲汹涌而来,太阳穴突突地跳。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已然超出了黄龙岛许多人了。若是李玄当年就有这么精湛的技巧,自己断然对他割舍不下。 分身在他身体里进出得越来越快,在当他达到高潮时,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愉悦之感,令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知对身下的男人无限满意,恐怕再也没有人似他这么让自己快活。 看来五色龙珠的传言不虚,可是早已去世多年的父亲却是未曾对他提起。他们黄龙一脉精擅丹术,但父亲却曾对他说,丹毒不可不察,须谨慎用之。 若是他没有减轻黄龙珠的药性,或许他早就能让李玄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但到今天这一步,却也经过无数次的巧合。 若是李玄硬气一些,受他凌辱之时想不开自尽,那也是万事皆休。他曾经鄙弃过这个人为了手中权势,怎么折辱都能忍下来,如今却觉得庆幸。 精关已开,体液不断地涌进李玄的肉穴中。 李玄神色虽然困倦,却是紧紧拉着他的手:「必谦,我不想和你分开。」 情事上的满足,让黄龙主对他的观感并没有那么苛刻,心中甚至还生出了几分温柔之感:「不必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不再担心李玄一场梦醒过来又恢复正常,若他只是做梦的话,此时黄龙珠毒性缓解,也早该恢复神智。 他唤了一个弟子进来,开了药方,让他去熬了可治痰迷心窍的旋覆代赭汤。 旋覆花吃了会让人气色变差,所以这一味药在龙宫岛不多,许多弟子宁死也不肯让自己的容貌稍有损伤,所以绝不碰旋覆花。 黄龙主赌咒发誓了自己绝不会趁他睡觉时离开,李玄仍然不肯信他,睡着了还抓着他的手不放。无奈之下只得陪着他睡。 过了几个时辰,他迷蒙间感觉有人在亲吻自己的唇,睁开眼睛时,却见李 分卷阅读44 玄微笑看他:「你醒了?」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被囚龙索困住的那个时候,猛然间完全清醒过来:「我在哪里?」 却见李玄跪坐在自己身前,神情看似寻常,从他会亲昵地给自己拭汗就知道,他绝对没有清醒过来。 「必谦自然是在我的梦中。」李玄十分肯定地道。 慕容必谦一头冷汗,却见窗外昏暗,也不知是何时。让人传了巾帕温水清洗,用了些膳食,李玄却说自己不饿。 「不饿?你多久没吃饭了?」他有些气恼。 「既然是在梦中,又怎么会饿?若是当真饿了,梦中进食又岂能果腹?」 他一怔,实是不知怎么反驳,却见李玄笑道:「必谦不说话的样子,也迷人至极。」 他时间再多,也不能浪费在疯子身上,把碗筷一放,冷声道:「你到底吃不吃了?」 「若是必谦喂我的话……」 「要不要我嚼碎了喂你?」他欺身上前,作势要吻李玄,未曾想李玄一把将他抱在了怀中,先行吻了上去。 肢体一碰触,黄龙之就将吃饭的事忘记到九霄云外,和他好一阵缠绵亲吻。 彼此分开时,李玄却还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说道:「必谦的味道真好,若是必谦是女子就好了。」 「为何要我是女子?你是女子还差不多。」黄龙主立时感到有些不对,「你是女子于我也无益,我又不用你传宗接代。」 李玄也不说话,脚趾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他的大腿,神情也带着万分的诱惑:「必谦,你若是不成的话,要不让我试试?」 「谁说我不成了?」黄龙主很是不快。几乎没人胆敢在这方面质疑他,于是扑上去,上下其手了片刻,下体的欲火登时已被点燃。 「龙主,药汤熬好了……」一个弟子站在门外,看到两人又抱在了一起,不由目瞪口呆,连手里的汤碗都险些拿不稳了。 黄龙主看到连门都不关两人就开始云雨,这也怪不得自己打扰。于是从李玄身上爬起来,干咳一声:「放在桌上。」 那弟子目不斜视,端着药汤放到桌上,旋即退了出去。 黄龙岛上已有流言蜚语,说是黄龙主移情别恋在这个老男人身上,这老男人一无足取,单只有一样好处,就是能持久。 持久算是啥好处?龙主又不可能做被动的一方。 他有些愤愤不平,不过随即也是释然。想来黄龙主也只是一时兴起,多半久而久之就没兴趣了。 黄龙主却是顾不得被人看到会是什么想法,随手拿了两颗止咳丹弹在门边上,两侧的门发出绵延悠长的声音,慢慢合拢。 「来,把这碗药喝了。」 「为什么在梦里还要喝药?」李玄喃喃地道。 「不是做梦。」反驳了太多次,黄龙主都有些麻木了。 「每次梦中你都这么说。」 「你到底喝不喝?」 「不喝,好苦。」李玄十分坚决。 黄龙主哪有耐心慢慢劝慰,端了药碗含了一口,对准他的唇就吻了上去。他轻咦了一声,倒是没有拒绝,与他唇齿纠缠。 一吻过后,李玄又是有些情动,抱着他不肯放开,满是痴迷的神色。 黄龙主竟有些克制不住,又与他翻云覆雨。 李玄不断呻吟呼喊,到中途时口中冒烟,不断哀求着要喝水,黄龙主便把那一碗汤药都喂给了他。这次他却不再嫌苦,全都喝完了。 只可惜汤药入他口中,竟是浑然无效。 这一次缠绵,又到了半夜。 黄龙主让人烧了热水盛放在木桶中共浴。在水中李玄再次握住他的分身,逗弄起来。 黄龙主再是金枪不倒,也只好苦笑着按住他的手:「等吃完饭再说,上一顿还没吃,你不饿,我却是饿得很了。」 他虽然十分不愿,却也只好放开他。 黄龙主看他失落的神情,不由有些好笑。相识十年,偶尔看到他脸上有表情,却是虚伪造作至极,目的也是为了欺骗自己,甚至暗自猜测,他面上肌肉未曾下垂,是不是因为早就僵硬。如今看他对自己十分依恋,才知道他其实爱恋自己极深,不由亲了亲他的面颊:「吃完饭我们再玩。」 李玄登时欢欣喜悦,回吻了他:「你不可骗我。」 黄龙主自然答应。 就这般两人除了吃饭沐浴,就连睡觉也在一处。黄龙主也不知自己怎地竟能一直不出房门一步。他暗自猜测,想必是炼丹已久,他的耐性便好了许多,再加上他上了年纪,所以不再像年轻时浮躁。 第七章 也不知厮混了多少天,这一日有弟子来传讯,他便让李玄休息,自己披了衣裳出门。 李玄看他离开,也不阻止。数日的交媾虽然泄身的次数不多,但交合过久,摩擦得甬穴十分疼痛。两人习惯了累的时候就暂且休息,所以李玄也不怀疑他一去不回。他体力不如武功高强的黄龙主,只是被黄龙主抱着就有种莫名的激动兴奋,让他停不下来。 黄龙主出了门,那弟子却是玄龙岛上的,说是玄龙主请他到中原救一个人。 玄龙主相貌阴柔,性情难测,和黄龙主两人一向合不来,许是水土相克之故,不足为奇。 黄龙主没兴趣千里迢迢地去救人,于是对那弟子说自己在闭关,有事玄龙主自己想办法回来。 即使玄龙主在信中不提,他也猜得出必定是玄龙主伤心太过,以致于连日倾盆大雨,阻了自己行程。 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淹了龙宫岛的人也要付出代价。 那弟子十分失望,也只好怏怏去了。 黄龙主正要回转身,却见院落中跪着一个淡黄衣裳的青年男子,发梢带有露水,也不知他跪了多久,看到自己时,神色微微恍惚:「龙主……」 声音沙哑至极。 旁边一个守卫弟子似乎看出黄龙主有些不忍,小声道:「龙主,橙叶大人跪着有七日了,他是来道歉的,希望龙主原谅他无心之过。」 「起来吧!」黄龙主抬了抬手。 「请龙主把橙影大人的过错也一并饶了吧。」 黄龙主初时的心软,此时又有些恼怒,他在龙宫岛三十余年,争宠夺爱的什么心计未曾见过,这种苦肉计是他最看不上眼的,想让他心生怜惜,良心发现,这是最笨的做法。他良心即使有,也只是一个,这么多人都痴情于他,哪里分得过来? 面上却是十分温和:「他为你仗义执言,并没有过错,我怎么会怪他?」 橙叶登时大喜:「龙主!」 「快起来罢!」 橙叶跪得太久,膝盖酸麻,起身时站立不稳,正要摔跤,黄龙主登时上前,将他抱在了怀中。 橙也惊喜交集,讷讷道:「龙主还是降了属下的位分吧,属 分卷阅读45 下毕竟是犯了过错的。」 黄龙主抱着他时,却觉他身体冰凉,想来是遇了寒气,于是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 橙叶知道黄龙主是想揭过此事,对房中那使了媚术迷惑黄龙主的男子恼恨未减。多半是知道自己在外面跪着,所以故意迷惑黄龙主,害得自己跪了这么久!如今黄龙主出门,定要使尽了浑身解数,也不可再让他回去。 「龙主怜惜属下,属下好生欢喜。」橙叶柔声道,「属下愿意给龙主温酒赔罪,不知龙主可有空闲,到寒舍小坐?」 黄龙主原想拒绝,但看到橙也不经意地瞥了他的寝宫一眼,心下一沉。 他这段时间果然是临幸那人太久,连日子都忘了。过于沉迷一个人,实在不像自己的作风。于是笑吟吟地道:「你现在这样,哪里还走得动?我抱你回去吧!」 黄龙主没等橙叶拒绝,就将他拦腰抱起,往他住的院子走去。 橙叶为了求得他怜悯,故意素服散发,越发显得狼狈可怜,如今得了黄龙主垂爱,回到自己房中,借着沐浴为名,换了一身华裳,又邀了几个和自己玩得好的弟子,一同服侍黄龙主。 看到黄龙主眼中露出惊艳的神色,橙叶心中不由得暗自得意。若是不擅用些小心机,他不可能专宠这么多年。 黄龙主看他俊美的面容,小心翼翼地伺候自己,心中不知为何又想到那个男子。论华裳恐怕无人及得上龙袍在身,盘领的形制越发显得那人禁欲的气质。而那人对他的好,也是返璞归真地爱恋欢喜。 不过那人早晚有一天清醒过来,定会恨他趁人之危。 既然如此,倒不如自顾自地寻乐便是。 他念头一转,却见橙叶紧张万分地看着他,不由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了手。 ◇◆◇ 黄龙主在橙叶房中过了几天,又到其他弟子院子里过了十几天。并不单纯是云雨,有时听些小曲,喝酒弹琴,也是一种乐趣。 有时他也觉得自己很是空虚,但历代黄龙主都是这么过的,他若是忽然不这么做了,恐怕不但先祖要说他不孝,以后子孙后代也会嘲笑他。 一个弟子在他杯子中斟了酒,他赞叹地摸了摸那弟子的手背,笑道:「皓腕凝霜雪,你这手真正美到极致。叫什么名字?」 那弟子娇声道:「属下名叫黄雪,还是龙主当年为属下取的名儿。」 他已醉了三分,闻言笑道:「叫黄雪是大大的不妥,本座当时取错了,应该叫黄……」 他思索之时,微一转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男子,只披了一件艳黄的外裳,用一根带子系着腰身,前胸袒露了大部分,本来就不白皙的皮肤越发像是蜜糖一般隐隐流动,双腿也露了出来,和胸口的肤色一致,骨架十分匀称。 看他的样子,比没穿衣裳也好不了多少。 黄龙主一看,登时怒意上涌:「谁让你出来的!」 李玄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这么生气。 黄龙主知道自己和个疯子没什么可计较,慢慢走到他面前:「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谁带你来?」 「我找不到你,就出来了。」李玄有些苦恼,「这梦里的地方好大,好多人,都不是你。」 「他们怎么允许你任意走动的?」 李玄奇道:「难道还有人胆敢阻拦我?」 黄龙主登时无语。他倒是忘了他是皇帝,要让人服从简直是他的本能,而自己还给了他极高的地位。 他不由得有些懊恼,粗声粗气地道:「你不好好休息,来找我做甚?」 李玄没有回答,只是痴痴看着他。 他竟有些心虚,甚至怀疑李玄的病症好转。这些天他有让人天天熬了药给他喝,毕竟这是个病人,随时都有可能出差错。 李玄忽然开口道:「我好饿,饿得肚子疼。」 他登时心里一松,却是骂道:「缺心眼啊你,饿了不知道吃饭。」 「刚刚饿的。」李玄轻声道,「好疼。」 他随口问道:「哪里疼?」 李玄伸手摸了摸,摸到自己左侧心房处,「一抽一抽的疼,疼得不能喘气了。」 黄龙主登时怔住。他张了张口,但却梗在喉间,一时竟是无法出声。 此时弟子们已看得出有些不对,一个弟子小声道:「身为一阶弟子却是衣冠不整,效仿贱奴衣不蔽体,实是令人齿冷。」 「就是。看不出来这人初来时还算正经,没过几天就开始原形毕露,用这种下贱招数来争宠……」 弟子们只是窃窃私语,人太多,一时也听不出是谁在说话。 黄龙主冷冷道:「够了!纵是他有错,也轮不到你们说话!」 众弟子登时噤声,看着橙叶的神色登时有些怜悯。 新欢终究胜过旧爱,即使橙叶比这个老男人年轻许多,也要甘拜下风。 橙叶忍着妒意,上前道:「龙主,这位大人若是饿了,我这里还有些点心,可以让他暂时果腹……」 黄龙主淡淡地道:「不必了,本座今日忽有要事,你们都散去了吧。」 他搂住了李玄的腰身,低声道:「玄儿,我们回去罢!」 李玄脸上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橙叶看他两人并肩而立,黄龙主对他的神色并不是像对自己一般宠溺包容,但目光中的温柔却是让人生出一股担忧。 黄龙主在他左侧与他说话,发现他听得吃力,便走到他的右侧,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有没有每天吃药?」 「有。」 「那以后不用吃药了,就这样吧。」 「好!」李玄十分欢喜,凑上前亲了他一亲,「必谦对我果然是极好。」 黄龙主心知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在梦中的他十分快活,胜过清醒时百倍。不让他吃药,其实是帮他做了选择。 如今的李玄必定是想要陪在他身边朝夕相处,既然如此,又何必要他清醒? 那一瞬间心神的失守,让他忽然明白,自己冷硬的心原来是可以撼动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其实仔细想来,他似乎很早之前就有了感觉,只是由于彼此动机都不纯的缘故,所以刻意忽视了心底的真正想法。 或许世间之事本无完美,所以以前的李玄所有心思都在江山社稷,如今爱慕他时,却是失心之人。人世间,本来如此。他也不能过于苛求。 ◇◆◇ 数月后,黄龙主忽然接到五弟赤龙主的消息,他竟意欲立血蛟为龙后。血蛟是当年老赤龙主亲点的十二紫蛟,算起来比如今的赤龙主高了一辈。不过赤龙主向来做事肆无忌惮,如此冲动之举也的确像他做出的事。婚宴之时看到血蛟俊美无俦,年少的五弟目中对他爱恋深情,竟脱口而出,自己意欲立黄龙后的话。 分卷阅读46 当四位兄弟各怀心思地向他恭喜时,他忽然感到说不出的愉悦。 和一个人厮守一世,其实是不坏的想法。如今合练双修功法,黄龙主更觉自己身轻体健,竟是回返年轻了许多。 只可惜……那人患了癔症,是不能再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了。 一种莫名的悔意,忽然入一股冷泉,自心底深处涌上。 若是自己当年对他多些耐心和体谅,若是自己不恶意地将他掳来龙宫岛,若是自己没有坏心地想用羞辱断绝他的爱意……事情终究能挽回,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只可惜的是,长年累月的欢爱让自己早就习惯游戏花丛,即使有偶尔的动心,也会被自己忽视。 船回黄龙岛时,灯光照在清冷的海水上,船桨声徐徐缓缓,如同迷茫的心行向那人所在。 赤龙岛上喜庆未停,几乎所有的高阶弟子都去道贺,此时还能听到饮宴的歌舞未曾停止。 别人的快乐终将是别人的。纵是沾上喜气,也只会反衬自身的凄凉。 ◇◆◇ 黄龙主心事重重地回返自己的龙宫,却见黄柏急匆匆地迎向他,话中带着哭音:「龙主,你总算回来了!」 黄柏是他临行事放到李玄身边的药童,医术虽然不高,但十分聪慧,若有不测,便可虽是回禀于他,黄龙宫中断然无人敢欺辱李玄。 黄龙主闻言登时一惊,抓住黄柏的手:「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他……」 心中惊慌失措,始知那人在自己心中占据的位置,远远比自己所以为的重要。 「他被带走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寝宫撒野!」 黄柏看到黄龙主狂怒的表情,心中更是害怕,完完整整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今日黄龙主离去时,仔细安抚过李玄,说是自己会早些回来。李玄很是听他的话,待在房里与黄柏下了棋。 因他政事繁忙,乃至于棋力平平,和黄柏下倒是一对臭棋篓子,互相悔棋,辩解不休。 这次黄柏又悔棋,李玄瞪视着他道:「你活腻了吗,竟敢跟……跟我悔棋?」纵是失心疯,他也没忘了答应过黄龙主,不可随意泄露身份,但溶入血液中的强势是免不了的。 黄柏哼了一声:「一阶弟子又怎么样,准你悔棋难道就不准我悔棋?」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黄柏还以为是起风,于是要去关门,谁知刚起身,却被人从后面点住穴道。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穿着都是寻常弟子的淡黄衣裳,这种淡黄正是普通弟子的穿着。 黄柏抬头却见两人容貌皆是俊美至极,其中一人是黄庭,另一人却是一直在闭门清修的橙琅。两人都位列十二紫蛟,居然一同对他动手。骇得他几乎失声惊呼,却是被黄庭点住了哑穴。 黄庭苦笑道:「橙琅妹子,大事面前,你怎能如此大意?」 橙琅却是目光紧紧盯着李玄不放,忽然跪在李玄面前,语带哭音:「陛下!臣妾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李玄看了她半晌,奇道:「陈姑娘?你不是在龙宫岛上么,为何会在朕梦中?」 橙琅当年奉他命令假死潜入龙宫岛多年,传递不少消息,但在围攻龙宫岛时,李玄却是命她不可轻举妄动,黄龙主虽然怀疑她,但也舍不得迁怒于她,于是让她闭门清修。李玄在初上岛时便知橙琅形同拘禁,为了她的安全,也没设法联系她。 黄庭和橙琅是多年相识,因黄素曾经爱慕过橙琅,却是过于痴恋,担心自己在橙琅面前印象不好,于是让黄庭假装是黄素,向橙琅表白,被橙琅一眼认出来,并回绝黄素。橙琅还笑过他爱护亲弟,胜过爱护小情人。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知交。 黄庭在去探望橙琅时,提到李玄此人。橙琅听他描述,便觉十分担忧,于是请黄庭为他绘像。橙琅一看便知是谁,当即心内如焚,却因李玄住在黄龙主寝宫中,一直找不到机会。 如今黄龙主去参加婚礼,黄芪不在岛上,橙叶又遭冷落,龙宫岛上也只有他们兄弟做主。 由于黄庭每次在黄素面前提到李玄,都被黄素冷嘲热讽,说他是不是看上了李玄。黄庭无奈之下,事发之前灌醉了弟弟。 出海的船早已准备好,处处安排妥当,黄庭这才带了橙琅进入寝宫。 橙琅一看李玄竟然神志不清,不由更是难过:「陛下,这里就是龙宫岛啊!龙主怎么害得你……变成如此模样!」 李玄怔怔看了她许久,才恍惚地道:「这里不是在梦中么?」 橙琅泪如雨下,跪在他身前,抱着他的膝盖:「陛下,是不是龙主凌辱你,你才受了这么大的打击……」 李玄看着橙琅哭泣不止,轻拍了她的肩膀,似在安慰,但橙琅的话却让他将信将疑,失神的目光游移着,落到了黄庭身上。 看到这个男子的俊容时,李玄像是忽然记起了当日的事,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黄庭以为会是直接将李玄带走,所以并没有考虑其他,如今李玄的情状,不由有些懊悔。 他当然为李玄验身,心下并不觉得不妥。后来听说此人竟为此患了心疾,连黄龙主也束手无策,这才感到懊悔。 橙琅再是聪慧能干,毕竟是女人,一失态就忘了事情轻重缓急,在这当下叙旧。 黄庭不由轻咳了一声:「妹子,事不宜迟,快些带他走罢!」 橙琅拭了泪,站起身说道:「陛下,我们这就回中原去了。」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李玄张了张口,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神情更是恍惚。 「陛下!」 橙琅的惊呼他却像是完全听不到一般,他仍然神志恍惚。 他一直以为这个梦既漫长又温暖,只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谁知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必谦在享受他的热情时,心下不知怎么笑他淫荡无耻,即使那样对他,他居然还爱着这个男人。 心口的疼痛愈发难受,纵是有橙琅搀扶,他也是站立不稳,一个踉跄,竟是不省人事。 橙琅大惊失色,好在有黄庭帮忙,带了李玄离去,竟然忘了还有黄柏这个弟子倒在地上。 第八章 黄龙主自然是看到了旁边的血迹,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是李玄的缘故,只觉得那一滩血刺得他眼睛发红。 黄柏正要加油添醋,诉说橙琅和黄庭二人的恶劣行径,此时却有弟子在门外道:「启禀龙主,黄庭大人在门外请罪……」 黄龙主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当下大步走到门外,看到黄庭果然直挺挺地跪着,神色毫无悔意,当下更是恼怒,拔出长剑,便要向他斩去。 剑光落在他肩头时,他闭上眼睛。 在这刹那之间,剑尖凝 分卷阅读47 在他脖颈。 此人终究是他最看重的弟子。他虽然不惧杀人,但面对容貌出众的人,总是下不了手。黄龙主更是生气,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黄庭,冷冷道:「你虽认错,但却不认为自己做错。」 黄庭看着他,温言道:「龙主,他已清醒了。」 黄龙主脸色微变。他虽然有了猜测,但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却觉得十分不舍。究竟是舍不得让那个亲密情人离开自己,还是舍不得那个人不得不从美梦中醒来,面对事实真相,此时黄龙主的内心,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黄庭续道:「他并不想再留龙宫岛,所以属下自作主张,让他离开了。龙主若是怪罪,便责罚属下一人吧。」 「橙琅呢?你也放她走了?」 「橙琅与属下平阶,属下阻拦不得……」 「狡辩!」黄龙主恨恨道,「做下这等恶事,我绝饶不了你和黄素!」 「都是属下一人所为,和黄素无关。」 黄龙主哼了一声,他此时正在气头上,黄庭无疑是送上来给他出气。 「我要你废了你的武功,让你服下忘情丹,从此离开龙宫岛。黄素身为你同胞兄弟,没有劝阻你,至少要革除紫蛟之位,降为一阶弟子。」 黄素无事,他便没有后顾之忧。黄庭神色一松:「多谢龙主开恩。」 「你不是一向心疼黄素的么,怎地舍得下他,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黄庭沉默片刻,才道:「别人都以为我和黄素亲密无间,其实我们之间……一直是兄弟之情。」 黄素一直未曾放下对橙琅的感情,和他在一起,只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罢了。两人之间虽然做了不少兄弟间的亲密举动,但在最后一步却始终逾越不过。如今他为了橙琅做这件事,想必黄素的心里,也很是喜欢。 黄龙主冷笑了一声,让人将他押下去,即刻处置。 李玄虽然离开,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皇宫还在帝京,他去到帝京,总能找得到人。 倒是要将黄芪召回。否则会遭那人毒手。 明明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怎地会在心里深爱自己,黄龙主就连此时也是有些不信。 龙宫岛如今大伤元气,他却没有怨怼,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四个紫蛟一下子去了三个,虽然有其余岛主不要的紫蛟送回他岛上,而那些人也是他精挑细选,但毕竟相处的时间不长,和他不甚亲近。 黄龙主的心口不停地滴血。那人果然是有些本事的,竟哄得他的下属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莫说他的下属了,就连他自己也很是割舍不下,想追随他而去。只可惜大海茫茫,难以追寻。 ◇◆◇ 黄龙主安顿好了岛上的所有事务,仍旧花了七、八天的时间。 没了紫蛟帮忙,的确十分不便,有些懊悔废了黄素的位分,想要将他提回来,却听到一个不妙的消息:黄庭被带回中原丢弃的消息传出去后,黄素就请调去了蟒部,到中原的分舵驻守。 紫蛟虽然不得自由出入龙宫岛,但其他弟子却能进入蟒部,只因高阶弟子嫌弃蟒部辛苦,不会请调去那里而已。没想到竟被黄素找到了漏洞,前去找寻黄庭。 黄龙主不由气结。若是黄素也背叛他逃往中原,他大可再将黄庭擒回,让黄素永远不得与他兄长相见。现下却只能眼睁睁地被黄素公器私用,用蟒部的人力为他寻人。 罢了,就让他找到又能怎样?黄庭也早就废了武功,没了记忆。 这些人看着对他忠心耿耿,其实一个个都各有私心,委实让他气极。 ◇◆◇ 三人逃离黄龙宫时,橙琅还想留下来,与黄庭一同负罪,但黄庭却是拒绝了,船上虽然都是双蛟的亲信,但李玄毕竟是外人,没有一个有威势的人守着,怕是会出意外。而且橙琅出自皇宫,黄龙主不可能再原谅她。 正争执时,李玄悠悠醒转,命橙琅与他同行。橙琅无话,自然领命。李玄对黄庭却没多说什么话。 当日的事,箭在弦上,原是怪不得黄庭,如今黄庭救他离开,已还了亏欠他的。 橙琅与李玄名为君妃,但其实更像是君臣关系。她本姓陈,并未婚嫁,在家中排行第三。当年李玄命人到处去寻与龙宫岛有世仇的几个美貌女子,并针对升龙会的比试做了训练。只因混入龙宫岛不容易,随时可能死在平日弟子们的勾心斗角中,倒不如坐实她的身份,让黄龙主并不怀疑她,于是设法让她入宫,再假死出宫。 陈三娘一上岛,得到黄龙主信任后练了武功,又得黄龙主指点,武功进境极快,在船上要号令这些船夫,自然十分容易。 李玄对于这颗棋子废掉很是可惜,但陈三娘毕竟是为了他,他也不会多加责怪。 当日命人攻打龙宫岛,也是因为慕容必谦挣脱束缚,弃他而去,才让他感到绝望,震怒之下才让战船起航。如今想来,若是还能在隐忍几年,或许还能一击而中。 只是黄龙珠毒性浸入骨髓,无法消停,这种情况下,即使黄龙主信誓旦旦地说黄龙珠不会置人于死地,他也不会相信。 他越来越孱弱的身体已经显露出征兆了。 多情而误国的皇帝历历可数,李玄并不希望自己成为其中之一。只是感情的事并不能轻易放下,每次想到时,便如钢针划过心口,疼痛不止。 踏足中原后,李玄带着橙琅纵马到了最近的州府,找到信得过的官员,命人速速送他们前去京城。 在他重返皇宫时,李代桃僵的黄茂已经消失。可见龙宫岛传讯之快,势力之广,远超出所有人的想像。 到了宫中,他给了橙琅一些赏赐,让她暂时离开帝京,隐姓埋名,以免被龙宫岛的人寻仇。敌暗我明,此时并不是争锋相对的时刻。 黄茂果然不敢擅自处理政事,许多重要的奏折用一个木箱子装着,满满都是。 李玄忙得焦头烂额,把其他事情抛在脑后,只有在深夜噩梦缠身时,梦到那个人情意殷殷地看着自己,却是往自己心口捅了一刀时,才蓦然惊醒。 「玄儿,你出了好多汗。」 身旁的一个男子温言说着,用帕子擦了他的额头。 李玄当即大惊,往枕头下摸去。 慕容必谦转了转手中的匕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是在找它么?枕下放凶器,怪不得你要做噩梦了。」 「快从我梦中出去!」他赤足便要下床,找器物弄醒自己,却是被慕容必谦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目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神情更是温柔:「你现在不是在做梦了。」 李玄顿住,转身冷冷地望向他:「你还敢来!」 慕容必谦心知他恨极自己,心中不由得生出怜惜之意。比他更爱自己的不是没有,偏偏就记挂这个嘴硬 分卷阅读48 心软的人,却也是无可奈何之至。 「我们分离也有一个月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 「滚出去!」李玄厉声喝道。 慕容必谦眨了眨眼,却是没想到李玄会对他展露帝王之威。这么多年来,他在自己面前居然一直忍耐,实是委屈了他。 「玄儿,你听我说……」 「我们之间,似乎已没什么可说。」李玄冷冷道,「纵是朕不能将龙宫岛斩尽杀绝,朕的子孙早晚有一天会将你枭首示众。」 慕容必谦苦笑了一声,他如何不知两人之间从来都是仇敌,只因自己色迷心窍,要攀了这朵山顶之花,弄到最后脱身不得,还为他动了心。最可悲的是,早在多年前就有好感,心里还不承认,惹了许多是非。 慕容必谦叹了口气,道:「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把寝宫里的机关都废除了,外面的太监都被我点了昏睡穴,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呢?」 李玄看到枕下的匕首被他拿走时,就已明白慕容必谦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此时听他此言,神色登时有些颓然。 这样自得而又喜悦的慕容必谦,以往是他从心里羡慕喜欢的,可是现在却只能让他心如死灰。 看到他绝望的表情,慕容必谦却是心下一软,掌心轻轻摩挲着李玄的左手虎口,发现他要避开,于是捉住他的手,将他拉入怀中,在他挣扎之时,吻住他的唇。 颈后只觉一阵劲风,慕容必谦不得不放开他,避开他切向自己后颈的一掌,脚下一错,移到他身后,飞快地点了他的穴道。 李玄软软地倒在他的怀中,却觉遍体生寒,今日注定要被他所辱,不由得闭上眼睛。 慕容必谦将他抱到床上,柔声道:「一月之期已到,你又何必与我倔强?」 李玄闭口不答。 慕容必谦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待我,又何曾表现出半分爱慕之意?要不是你梦中吐露心思,我可半点也不懂你的心。」 「既然说的是梦话,阁下又何必放在心上?」 他清醒后,梦境中的事却是仿佛烙痕,让他无法忘记自己种种羞耻求欢的行径。暗自下了决心,不管何时何地见着他,都不再理会他。 梦中那人再是温柔,也只是一个幻象而已。为了一个幻象而颠倒错乱,如今想来,仍然让他背脊生汗,羞惭无地。他的身份怎能容许他放纵自己?即使是在梦中,也是禁忌。 慕容必谦看他没理会自己,面上的笑容散去了几分。原先只想调戏他几句,此时见他冷漠如斯,却是忍不住生出绮念:「虽是梦话,但我却知道每个字都是发自肺腑,让我心旌动荡,一时未敢或忘。玄儿,虽然我曾负过你,但你也做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不如我们尽释前嫌,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 「难道阁下未曾听过覆水难收?」 慕容必谦苦笑了一声:「不如,看在我喜欢上你的分上?」 李玄冷笑:「你的感情很值钱么?」 慕容必谦想了一下,忽然发现这句话对无数人说过,自己都记不清有几个人了,对李玄么……似乎也是说过的,毕竟相处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云雨极乐之时偶尔也会意乱情迷。 无数次山盟海誓,真到想要证明真心的时候,却发现黔驴技穷。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许久,终于无奈:「我的感情其实是很值钱的,只不过现在听起来不是那么值钱……要不你嫁给我,做我的龙后?」 李玄虽然不明白龙后什么意思,却不妨碍他面露不屑。 「我龙宫岛的历代龙主是很少册立龙后的,不像你们皇帝。我们只要龙主和龙后心意相通,随时都可以成亲。只可惜要两人同时在龙宫岛上拜祭天地……不如我们省略拜祭这一步,先把后面的事给办了吧!」 慕容必谦决心将这人视为一生伴侣,即使彼此之间的感情并不完美,彼此都未把对方置于首位,但他们年纪不小,不如试试像赤龙主那么冲动率性。 能得到这人的感情,已足够他得意好几年,所以在兄弟面前夸下海口,择日带李玄与他们见面,谁料变生肘腋,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 他看到李玄端坐着,虽是被点了穴道,但面色沉静,不由暗赞他果然龙章凤姿,并不是寻常之人。可惜以前的自己囿于成见,并不肯认认真真地看一看他。 他走到桌前,斟了两杯茶,闻了一闻,确定没有醉龙草后,端到李玄面前:「我们以茶代酒,尽释前嫌。」 李玄并不说话,慕容必谦却是习惯了自弹自唱,将茶杯放到他手中,将他的手包住,令他握紧杯子,却是突发奇想,端着杯子的手从他手中穿过,将杯中的茶饮尽,笑道:「现在我们喝了交杯酒了。」 「你还能更无聊点么?」 慕容必谦面上仍然笑吟吟地:「龙后怎地不喝酒?哦,是了,我忘了我的龙后是要人喂的。」就着他拿杯子的手,将茶水喂入他口中。 他抿唇不喝,水顺着嘴角滴落,尽数掉到衣裳上。 慕容必谦扶着他躺倒在床,解了他的腰带,将裤子褪下,叹息道:「想当年你对我情深意重,为了容得下我的尺寸,还肯戴着玉势上朝,怎知你今日对龙主我如此冷漠,让我好生伤心。」 慕容必谦伸指弹出数道劲风,将烛火弹熄,转瞬间房中一片黑暗。 李玄心口一跳蓦地圆睁双眼,却见一个隐约的黑影移到自己身边,卧在自己的身侧,轻轻搂住自己,温言道:「我们睡吧。」 他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不由浑身冰凉,却感到慕容必谦长臂一伸,将他抱在怀中,轻声道:「你的耳朵好些了吗?」 他吃了一惊,正不知如何回答,却听他声音放得大了一些,却还是这一句话,这才知道他是想测试自己耳力,于是回道:「好多了,不必阁下关心。」 似乎完全没感觉到他的冷言冷语,慕容必谦道:「好什么啊,根本没好。我给你开的药方你是见过的,难道没有让太医照着方子开?太医院的人我都见过,医术都稀松平常。不如你把他们都打发回家了,封我为太医如何?不过天师的品级要比太医高上许多,我再去当太医好像有点吃亏。」 「你那天师之位,朕已经下旨除掉了,从此我大周再无天师。」 慕容必谦怒瞪他半晌,可惜在黑暗中,李玄并没有发现他的目光几乎发出白光:「你怎能因私废公,除了我的天师之位?我纵然有诸多不是之处,但是做天师还是很尽职尽责的,至少这几年风调雨顺。」 「你都这么神通广大了,还要天师之位作甚?」 「我还要出入皇宫。」 「……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我以后不想看到你。」 「可是我想看到你。」 慕容必谦吻 分卷阅读49 了一吻他的面颊,只觉得嘴唇碰触的地方轮廓分明,心中不由有些旖旎之意。虽是不如他岛上弟子冰肌玉骨,但却另有一番滋味,不由又抱得更紧了一些。 「玄儿……」 「这个名字,岂是你能叫的?」 「陛下!」慕容必谦柔声道,「我知道你今天晚上不想与我亲近,所以我也没有强求。不过今晚的确是黄龙珠毒发之期,你吃了这颗药,能保一个月无梦。」 李玄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身上更是带有黄龙珠的解药,不由目光中露出热切之意,在黑暗中能视物的慕容必谦不由得很是无奈,却是没和他计较,只是倒出一枚丸药,放入他口中,说道:「只有我的阳精能解你身体的毒,所以……」 李玄面色大变,只觉得一阵恶心,立时就要将药呕出,却是被慕容必谦抢先一步捂住嘴巴,不让他吐出来。 慕容必谦面上露出得色:「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丸药很快溶解在口中,顺着唾液滑下,李玄心知再也不能吐出来,不由面色苍白。 「吓吓你而已,居然就相信了。」慕容必谦笑道,「这不是阳精所制,而是我身上的血,炼制过后,没了腥气,还加了不少花蜜,免得你说苦。」 李玄这才发觉口中发甜,丹药中果然是加了蜜糖。 离开龙宫岛后,他已做好了准备毒性发作,甚至准备处理后事,没想到慕容必谦居然还会前来为他解毒,心中五味杂陈,无可言说。 慕容必谦卧在他身边许久,直到李玄以为他睡着,他却忽然开口:「从我十二岁继任时,我身边就有很多人。他们待我,便如同你的那些妃子待你一般,敬重,畏惧,想借着我的权势往上爬。至于他们心里到底有没有感情,谁又说得清?何况感情这种东西很是虚幻,纵然真的有深爱,却又能坚持多久?我最初遇着你时,以为你和我那些兄弟一样,既然有三宫六院,对感情自然不会认真,而且你一开始就有求于我,即使你对我有些好感,我也当你是作戏。却不知你竟是认真的。」 李玄心知却觉苦涩至极。为他甘愿在情事上毫无下限地将就,在他面前毫无形象地乱吃飞醋,甚至于毫无避忌地吐露爱语,在他看来,竟是自己的别有用心。 这许多年来,国势不如他刚登基时那般颓唐,天灾的影响降低了许多。慕容必谦每次在干旱时为他求雨,他固然很是感激,但若是知道他对自己怀着轻慢之心,根本不愿意帮助自己,他绝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一丝忧色。 想到最开始那年,每次慕容必谦都说求雨实是艰难,缠着与他交欢,他却以为慕容必谦对他有几分情意,即使是在上龙宫岛时,他也认为,慕容必谦是曾经喜欢过他的,只是情到浓时情转薄。如今听他说了才知道,慕容必谦对他的好感,也只不过是新鲜感而已,满足他内心中潜藏已久的,征服一位君主的快感。 若是当真对自己有情,只会百死而不悔,却不会像慕容必谦一样,口口声声地对他说,为自己做了多少事。 他看多了朝臣的邀功,一直并不以为意,岂知感情的事却是和帝王心术完全无关。 他心中疼痛至极,眼中却是流不出一滴泪水,只因流了七年,早已在梦中流干。 而这无梦的一个月,也只是给他时间为自己的后事多做准备罢了。 他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慕容必谦说过的话。黄龙珠是不会致命的,可是一旦动了真情,对方却是没有回应的话,他就会死。 心口虽然平静地起伏着,他却能感觉到肺腑的血腥气慢慢涌上来。自己七孔流血的惨状,想必就在不久之后发生。 死得如此凄惨难看,慕容必谦心知仅存的怜惜和愧疚都会消失吧。可笑他还想保存在慕容必谦心中的形象,不管是无情也好,威严也好,总胜过丑陋不堪的死状。 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冷血的李氏皇朝,竟会生出他这样一个子孙。父皇驾崩前深恨那两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皇子,恨他们险些混淆皇室血脉,可是如今看来,反倒是自己不像他们。 慕容必谦似乎是没发现他在出神,仍然说着自己的过往:「我刚当龙主那一年,四位老龙主年纪都比我年长许多,没想到二十年倏忽而过,现在四位龙主都换了新的,偏偏是我最年长了。龙宫岛上有一个传说,若是龙主得到心爱之人,彼此两情相悦的话,合籍双修,便能登上长生大道。如今你既然心慕于我,我也对你颇有好感,不如你随我回龙宫岛,行完祭天的大礼,我们就可以合籍双修试试了,即使不能永生不死,能长命百岁也是好的。」 他说完,发现李玄毫无反应,还以为他是没听清楚,于是十分体贴地说得更缓慢了些:「陛下,随我回龙宫岛如何?」 李玄听他用敬语,立时便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慕容必谦的耐性渐长,居然还能再说一遍。 却听李玄冷冷地道:「没兴趣。」 慕容必谦一听,登时大惊:「你怎么能没兴趣?皇帝至高无上,什么都有了,你难道不应该求长生的么?求了长生,才能享这万世不灭的荣华富贵。」 万世不灭……又哪有这般容易。 他费尽心机,也只能让百姓有几年的安居乐业,不为天灾人祸所苦。可是有太多的变数无法掌控,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如今他死期将至,连本来的年岁都难以活够,又如何寄望于长生? 「万岁这两个字说得好听,历朝历代又有哪个皇帝真正办到?」李玄道,「你少来烦朕,有这身武功,去除魔卫道,去除暴安良,朕就感激不尽。」 慕容必谦没想到他竟会严词拒绝,十分苦恼:「可是……我和你认识了十年,还觉得对你不怎么了解。如果我们俩不长命的话,到死都不能相知,岂不可笑?」 「你现在立刻闭嘴,让朕多睡上半个时辰,朕就能长命半个时辰了。」 慕容必谦一怔之下才明白他所说的话,只好道:「好吧,你睡吧。」要他躺在一个已经发生感觉的男子身旁,却是什么也不能动,无疑是难为他。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不吵你了,明天晚上我再来。」 他说完,果然起身下榻,点了火折子,穿上鞋,逶迤着垂下的衣裳下摆,长发披散在身后,令人忍不住凝目注视。 却见他转过身来,微笑道:「若是你不答应我,我以后每天晚上都会来。」 这句话未免过于惊骇,让李玄更是忧心忡忡。他只想将慕容必谦气走,却是没想到,这人仍如当年那般死缠烂打。 他能感觉到慕容必谦有几分认真,但是他却是无力陪他了。 定要断绝他的心思才好。 他正在深思,却是没注 分卷阅读50 意到慕容必谦深情无限,更显得俊美逼人,令人几乎难以呼吸。 第九章 次日上过早朝,李玄不愿回寝宫,便在御花园停留。 花园中有个鱼池,里面的红鲤已有一掌来长,几十余条,想必是平日宫女们喂食殷勤,所以并不怕人。 因他看着有心事,想装着巧遇而得他临幸的宫女并不敢接近。 到晚上时,慕容必谦果然又来,却是谨守他所说的话,并没有动手动脚,只是温言说着自己的事,自然不敢诉说自己在龙宫岛中的荒淫行径,所以说出来的也就有些干巴巴的。他问李玄问题,李玄却是闭口不答,只听他呼吸平稳,竟是睡着了。 慕容必谦不敢再吵他,也只好怏怏离去。 到御花园中的鱼池旁批奏章似乎成了李玄新的癖好。渐渐地有嫔妃来接近,都被他身边的宫侍三言两语打发了。可惜今日却是梅妃带着太子前来问候。 太子已有九岁,仍然怯生生的,甚是柔弱,一看到他冷漠的表情,就往梅妃身后缩。梅妃倒是毫不在意。 梅家虽然没什么权势,但若是梅妃当了太后,恐怕是形势大变了。若是还能再活两年,他断然不会立长子为太子……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李玄面上露出了一抹无力神色,却是立时掩去,温言问了太子的功课。 太子虽然惧怕,但看到母妃严厉的表情,却也只能战战兢兢地回了他的话。 对答虽然没有大错,但仪容却无太子风范。善良仁慈又能如何,懦弱这两个字,就已让他愧为人君。 即使心中有了考评,李玄面上却是露出欢欣之意,赞扬了太子几句,还赏赐了一些文房四宝给他。 一个侍卫上前行礼道:「陛下,陆少箴大人求见。」 「宣。」 李玄知道是前些时日让他打探出了消息,神色一振,让太子和梅妃退了下去,就连身边的人也摒退了不少。 陆少箴是他定下的钦差,替天巡按,因他担心会被龙宫岛惦记,所以选的这人貌不惊人,却是十分沉稳勤奋。 陆少箴上前正要行礼,却被他伸手扶住:「长话短说。是不是朕要你所寻之物,寻到了?」 陆少箴道:「要瞬间伤人于无形之物,并不是没有,可是机关所发的毕竟是死物,若是对方武功绝高,很有可能会避过。倒是从江南霹雳堂寻来一种名唤『雷火珠』的事物,发于弹指间,三丈内足可夷为平地。」 「似乎是和战船所配的火炮相似。」 「陛下英明。」 「那珠子这么小,威力又如此之大,怕是要两败俱伤。」 「陛下可将『雷火珠』埋于对方必经的所在,可让他尸骨无存。」 李玄道:「霹雳堂这种东西很多?」 「这是新出之物,霹雳堂的堂主想货卖识家,所以开出了高价。」 李玄思索片刻,说道:「此物十分危险,把霹雳堂控制住,莫要再流传出去。」 「是。」 他和陆少箴又说了些话,才让人送了陆少箴出去,看着池塘中的碧波荡漾,心中却觉得有些失望。 他只想找到能控制住慕容必谦之物,只要逼他交出几颗解药,他一口气服下去,或许他就能苟延残喘些日子。可是慕容必谦如今十分小心,醉龙草又不是无色无味之物,再用这一招,必然是害不到他。 若是要两人同归于尽,他却是十分不舍。 在他心里,仍然希望慕容必谦好好地做他自己,永远逍遥自在地做一个龙宫岛的岛主,而不愿意他陪自己死去。 那个仿佛仙山的地方,出入的弟子都飘然出尘,即使他斥为淫窟,也不得不承认,那应该就是众口传说的蓬莱仙境。橙琅在未上岛之前,还是个世俗中人,若是她不呼唤自己,怕是自己也认不出那个仿佛仙子一般的橙琅,就是当年的陈三娘。 去过龙宫岛的人似乎都能脱胎换骨,而他注目池塘中自己的倒影,却是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想来自己终究是个俗物,所以才会让慕容必谦这么多年都看不上眼。 十余年的云雨痴缠,却只在对方心中留一个并不深刻的印象,如今他已虚岁三十又七,余生更是渺茫,又如何求得他的钟爱? 说「求」这一个字,未免过于卑微,可是他已用尽了一个帝王所能用尽的方法,几乎所有的自尊都为他折尽,和「求」也没什么不同。 他在池塘边站立许久,忽然手臂被人从旁挽住。他一抬头,这人羽衣星冠,一身道装打扮,正是慕容必谦。 「不要站太近了,若是不小心掉下去了怎么办?」慕容必谦话中不掩关怀。 「你怎么在这里?」 「走进来的。」慕容必谦微微一笑,「那些侍卫看到我忽然出现,就像见了鬼似的。看来我法力高强,呼风唤雨,果然是人人服气。这个天师之位,不是你说废就能废的。」 对于他的自得,李玄却是没什么表情,只是不露痕迹地挣脱他的手:「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晚上才出现么,为何现在就露面了。」 「要是不现在露面,又怎知你起了杀我之意?」慕容必谦苦笑道,「龙宫岛那件事是我的错,可是也没怎么伤害到你,纵是你因此失去神智,不是也治好了么?」 李玄没想到他竟然把刚才他和陆少箴的话听入耳中,一怔之下,登时回转心神。他所要的,只是慕容必谦死心,眼下被他撞见,倒是可以将计就计。 「若是我没记错,朕会醒转是因为橙琅,而不是因为你医术超群。」 慕容必谦面色微微一变:「原来你真的要杀我?」 「杀你又如何?别人能死,难道你就不能死?」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慕容必谦忽然感到怒意上涌,看了他半晌,像是想从他面上看出些微痕迹。可惜这么多年,他都看不出这人心意,这次自然又是徒劳。 他猛地抓住李玄的衣襟,却是见李玄露出了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你没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放肆!来人!」 无数侍卫从暗处现身,向这个人间的皇帝躬身行礼:「卑职在!」 「将这个刺客给朕拿下!」 慕容必谦却是没有放开他,反而将他搂在胸前,将那支似曾相识的匕首从袖中取出,横在了皇帝的脖颈前:「谁敢上前一步?」 李玄心中更是冷寂,口口声声说对他有爱慕之意,一旦有危险之时,却是立时拿他的性命来脱身。 「不必理会朕,放箭!」 他口中下令,但侍卫却都是犹豫了一下。正是这一瞬间,慕容必谦抱着他的腰,一跃而起,宛如大鹏般掠到了屋檐一角,借力又是一跃。 李玄被他点了穴道,抱在怀中,口中却是说道:「你不必徒劳了,此时宫中戒严, 分卷阅读51 你就是背生双翅,也不可能让你飞出宫去。」 慕容必谦神色已无昔日的柔情款款,冷冷说道:「若不是你,我早就出宫去了!你放心,我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你!」 李玄闭了闭眼,目中已是一片冷然:「鸡鸣狗盗之徒,除了奸淫掳掠,还会做什么好事?」 「说得好!」慕容必谦冷笑道,「本座今日不但要掳掠你,还要奸淫你。」 原来慕容必谦看到李玄如此决绝,心中却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更是想到,自己这几天一直陪他温言软语,只盼打动他的心,谁知郎心似铁,根本就是无动于衷,背地里还想着要杀他。不管怎样,这几天的辛苦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定要狠狠上过他一次才行。 想到龙宫岛时李玄的主动热情,他不由感觉到有些燥热,在宫里随意找了个无人的院子就跃了进去。 宫中这种地方本来就不少,但现在皇帝落入刺客之手,正是人心惶惶之时,自然会一间间屋子都搜寻过来。 慕容必谦自然也是想到这一点,抱着李玄进了房,游目四顾,看到神暴不大,并不能藏人,而且十分明显,定会被人找到。而此时人声鼎沸,已有人往此处寻来。 他看到李玄面带嘲讽之色,冷哼一声,点了他的哑穴,抱着他一跃而起,藏身到了头顶的牌匾后。 这个地方空间十分狭小,更何况是藏着两个大男人,更是十分不易。 慕容必谦让李玄紧贴着自己,横卧在牌匾之上。幸好这块匾写的是「和风细雨」,比别的地方什么宫什么院的多了一个字,牌匾也长了许多,却也只是刚好遮住头脚。 李玄本已动弹不得,又与慕容必谦局促在狭窄的空间里,四目相对,相距不过半尺。 慕容必谦的皮肤白皙如玉,隐约透明,越发显得俊美,李玄几乎是立时起了反应,只可惜经脉被点穴所阻,无法运起功法克制自身欲望。 两人下半身几乎是完全贴合在一起,慕容必谦听到一群宫侍蜂拥着,正要往这间屋子行来。若是进门时有人忽然往上一望,他就用手中扣住的一枚铜钱将人打晕,然后抱起伤人,夺路而去。 此时感觉到有硬物顶在自己腿上,不由眨了眨眼,目光移向怀中的人,却见他仍然目光冰寒,像是他自己产生幻觉。 这人口是心非的毛病自己早已知晓,又何必与他计较?慕容必谦这么一想,便忽地释然,心中暗道,「不管他如何待我,我只待他如他失心疯时一般好了。」 正在此时,院子的门被人推开,看到李玄张口欲喊,慕容必谦立时用唇堵住他的嘴巴,舌尖撬开他的唇齿,压住他的舌头,不让他发出声音。 李玄蓦然被他吻住,瞳孔登时微缩,却是无法转头避开。舌尖被他用了柔劲吸出,酸麻之下不由得全身颤栗,竟是一阵酥软。 宫侍根本没注意到头顶不过文余的地方还藏着有人,为首的刘公公尖声道:「快,你们这些人平时是不吃饭还是怎么着?要是惊了圣驾,饶不了你们!」 纵是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刻,刘公公也说不出「万一」的话来。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万一实在是令人心生恐惧。 众人进了房,房间里许久没有人,扬起无数灰尘,李玄张口险些呛咳,却是被慕容必谦趁势纠缠得更深。上颔被舔过的地方痒得让他忍不住发出细不可闻的喘息,慕容必谦也像是回应一般,用手摩挲他的肩背。 一行人翻箱倒柜地几乎将整间房找了个遍,一个太监道:「陛下会不会被刺客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刘公公气急败坏道:「你们两个,留下来继续找,其他人跟咱家走!」 众人当即又是拥着刘公公而出。刘公公虽已年老,走路却是一点也不慢。 两个太监搜了一会儿,也只好放弃,追随众人出了门。 慕容必谦却是浑然注意不到他们的动向,吻得浑然忘我,就连他们出门也没把李玄抱下来。 李玄被他吻得呼吸困难,但酥麻之中身体的反应更是明显。 过不多时,那两个太监竟是去而复返,其中一人左右张望,道:「果然没有人,走罢!」 原来这两人不敢耽搁,于是假意离开再回来,正是诱敌之计。 慕容必谦没想到太监之中竟然也有心细如发的人,若非他吻得忘了两人所处的位置,恐怕他们前脚离开,自己后脚就抱着李玄落地。只因他一生养尊处优,少年时比李玄更要荣宠,从未待过这种满是尘灰蛛网的地方,下意识地就会避开。 「侥幸!」慕容必谦放开他的唇瓣,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惧伤人,但这两名太监若是迟迟不回复那位统领太监,即刻就会有一大群人往此处而来。 李玄的嘴唇肿胀,舌头也是酸麻至极,但却顾不得斥责于他,胸膛起伏不平,正在喘息不止。 「陛下的味道好甜。」慕容必谦恋恋不舍地,又轻碰了他丰润的唇瓣,目光中尽是笑意。 李玄正要开口,慕容必谦却是抱紧了他,一跃而下。下坠之势飞快,但在慕容必谦足尖沾地的那一瞬间,李玄便感到下坠之势登时一缓。 慕容必谦把他放倒在地上,看了他半晌,忽地一笑:「可怜龙袍染尘灰,唉,我本应是一个爱花人,却是为君成了急色鬼。君当如何报答?」 「恬不知耻,居然还要朕报答?」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慕容必谦扬了扬空中的灰尘,忍不住呛咳了几下,却见李玄嘲笑一般看着自己,这般傲慢骄矜的神情竟然说不出的动人,心念不由得一动,柔声道:「在这地方真是委屈你了,但方才耳鬓厮磨,控制不了自己,想来你也是一般。不如我们今天把这件好事给办了吧!」 他没等李玄回答,便去解他衣带。龙袍的形制虽然和普通衣裳大不相同,但解了多年,自然已是熟门熟路。只是可惜弄脏了,洗衣局的宫女估计要洗得甚是辛苦,那一双双玉手又要饱受摧残。 他只心念一转,便将注意力移到面前这人身上。自从决定择他为龙后,他忽然发现这人虽然样样都只是中上,说不出有哪样特殊之处,但也没有任何缺点,作为人君来说,可说无可挑剔。若是做他龙后,也必然能母仪龙宫岛,令人心服口服。 慕容必谦越看越觉得他迷人,忍不住一亲再亲。 「朕早就知道你三番五次地到我寝殿之中,说那些信誓旦旦的谎言,绝没有半句真心,却是不曾料到,你连半个月都没坚持住,就已原形毕露。」李玄露出了鄙夷之色。 慕容必谦有些恼怒:「你有嫔妃可以泄欲解乏,我却只得一个人,守在你身边,夜夜相近不能相亲,你当我是太监么?」 「黄龙主说笑了,你招一招手,恐怕那些宫女为了你,死 分卷阅读52 都甘愿吧!」 「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再去和你后宫的人勾搭。」慕容必谦脱了他最后一件衣裳,手掌包住了他的分身,像是惩罚似的一握。 李玄不由得闷哼了一声,面上却仍是淡然之色。 慕容必谦被他无动于衷的表情气得心头火起。他虽然决定要好好待他,可是也要他有同样的热情才是。这么点着穴道强上,还是从未有过。他自诩风流倜傥,万人爱慕,自然不会做这种下作之事。可是如今鬼使神差地,却是忍不住想要强上了他。 竟是被这人逼到这个地步了。 慕容必谦很是气恼,拿了助兴的媚药出来,原先还只是想在兴奋之时用上,此时也是顾不上了,当下用指甲挖出一些,抹到李玄的后庭处,细细抹开了。 慕容必谦每次与他交媾都做到细心体贴,润滑的脂膏都是随身携带,李玄早就习以为常,但却没有半分感动。 他岛上那么多弟子,每一个人都享受过他这种周到的伺候,这又能算得了什么?他乃是堂堂天子,若真的想要寻欢作乐,只需随手一招,就能有无数人心甘情愿地拜倒,任他亵玩。 但这盒脂膏却是色泽淡黄,如同琥珀一般透明。 他心知有异,却是并不开口相询。不过多时,便感到下体火热麻痒,竟有种无尽的空虚之感。 「你给我抹的是什么?」 慕容必谦道:「我精心炼制之物,专程给你的,香味也是你常用的香囊味道,想来你定会喜欢。」 「毒药?」 「如此珍贵的媚药,怎么可能是毒药?我那几个兄弟苦苦哀求,我也不会给他们一星半点。你看我多疼你,什么都给你用。」 此时李玄只觉得浑身虚软发热,背上汗水淋漓,而慕容必谦浅色的唇瓣一张一歙,竟是诱人至极。 「是么?」他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却觉这句话嘶哑得有些陌生。 慕容必谦自是看出他药性发作,连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想到在岛上时李玄与他毫无芥蒂地交媾,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几乎再也没在别人身上感受过,他不由得从心底涌上一种激动,拍开了李玄的穴道,俯身吻住了他。 略薄的唇瓣看起来显得有些无情,可是含在口中时却是再合适也没有。 他吻了片刻,自己也有些意动,暂时放了他,解了衣裳。而此时的李玄乍然失了他的身体,支撑起身,竟是来抱他。 赤身裸体对慕容必谦来说司空见惯,但这人蜜色的肌肤中泛出血液的晕红,却是让人忍不住热血沸腾。 他一手托着李玄的腰,另一只手却是飞快地脱了自己身上碍事的衣物,和这个男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玄儿,我还是喜欢你这么热情的样子。」慕容必谦激动难抑,手指摸到李玄的后庭处,果然此时柔软得让人心痒难耐,甚至被他的手指碰触时,还会蠕动着想要吞掉,更是让人心神欲醉。 慕容必谦再也不拖延,套弄了一下自己的分身,很快变得既粗且硬,狰狞得让人不得不服气。 他对准李玄下体的甬道就要进入时,李玄却是在这时忽然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推开了他:「黄龙主,请你……自重。」 「我为什么要自重?人家有哪对夫妻关起门来还要自重?」慕容必谦很是郁闷,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他胸前的一点,轻扯了一下,几乎是立时,李玄的乳头就已发硬,他不由得轻喘了一声。 「你看,你明明对我是有反应的,又为何抗拒呢?」慕容必谦趁着他失神时,对准他的穴口挤了进去。那柔软的穴口不断扩张着,容纳他的巨大。 「此处若是不为交媾而生,又为何被进入时会有感觉?」他振振有辞,手指在迎风挺立的乳头周围那一圈褐色晕点画着圈圈。 李玄的身体早已是敏感至极,被他这么爱抚,不由发出一声呻吟。 「别……别碰我那里……」 「要叫我夫君才是。」 「谁跟你是夫妻!」他喘息着,想要拉开慕容必谦的逗弄,但手抬起时都是软绵绵地,搭在慕容必谦的肩膀上,竟然忍不住想去抚摸他滑腻的肌肤。 「除了这张嘴,你别的地方都比以前令人心动十倍。」慕容必谦有些无奈。只可惜他这次没带玉魄胆在身,不过毫不讳言的是,他对他冷冰冰的一面也挺喜欢就是了。那种帝王的威严,相信在历朝历代的皇帝当中也是少见。 李玄不想听他胡言乱语,但身体已不听使唤,双腿不由自主地夹住他,想要他进入自己得更深。 「啊……」他呻吟了一声,感觉到慕容必谦顶在了他甬穴中那极致敏感之处。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么热情地对我,听到你的呻吟,我骨头都酥了。」慕容必谦口无遮拦地赞美,却是更让他心如死灰。他的本性并不热情,可是从慕容必谦的表现上看来,他会对自己第二次产生兴趣,想必就是那个得了失心疯的李玄。 这种晦暗的心境在炽热的情欲之中一掠而过,注意力很快就被慕容必谦拐到了情事上。 快感比起以往每次都要强烈,甬道中竟是隐约渗出液体,让慕容必谦的抽插更是畅通无阻。 「陛下的龙液真是让微臣喜不自胜……」慕容必谦惊喜之下,立时就想到这是黄龙珠的缘故。经过长久的酿制,这人的身体只会变得越来越合他心意。 「住口!」李玄又羞又怒,厉声让他不要再说。但在淫靡的此时,却像是调情一般不起用处。 「微臣遵命,陛下。」慕容必谦笑吟吟地应允,倒也从善如流,抱着他的腰九浅一深地抽插着,房间里只听得到淫靡的水声和彼此粗重的喘息。 这种安静让李玄更觉得难以忍受,他闭上眼睛,然而心思混乱至极,完全无法集中精神去运转养生功。体内的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总觉得慕容必谦的刺激还不够。 这媚药药性之烈,令人心生恐惧。 他分不出背上是热汗还是冷汗,开口道:「你能不能再用些力?枉你身为淫岛之首!」 他故意想要说得冷漠,但神情的狼狈和声音的颤抖早就泄露了他并不能冷静的秘密。 慕容必谦嘴角微微翘起,倒也不去戳破他,心中却是在懊悔怎地不早些用媚药,也省得前些天同他虚耗这许多时光。 他进进出出的每一次都顶在最深处,李玄终于忍不住呻吟:「嗯……」 「是不是很舒服?」 「你快些!没力气了么?」 慕容必谦听着他含怒却又轻颤的声音,心中暗自得意,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却听他压抑地喘息了一声,白浊的体液喷薄而出,人却是晕了过去。 慕容必谦下意识地搭了搭他的脉,不由愀然变色。 李玄的脉象虚浮无力,面上的血色 分卷阅读53 像是随着他的高潮而消散,瞬间苍白如纸。 因龙宫岛发生的事在前,他一直随身带着能起死回生的回春丹在身上,担心出了意外。可惜李玄对他一直冷冰冰的,倒是让他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这个人不可能喜欢自己。而他每天平安无事地去上朝,时不时地还能气自己一下,根本不像是会出事的样子。 没想到竟会忽然垮了下来。 他从自己解下的衣裳中取出回春丹,因为手抖的缘故,几次喂不到他的口中。 他将李玄的上半身托起,用掌力助他将药力行散开来,听到他呼吸不像方才那么微弱,才略略放了心。 明知他极擅骗人,没想到还是被他骗到。 慕容必谦不由得很是懊恼,但想到这人的心意确切无疑,又不由得暗生喜悦。 历经半生,他自是从不相信有什么情爱,纵是赤龙主苦苦哀求他时,他也只认为赤龙主是大梦一场,梦醒了自然规规矩矩地做他的赤龙主。但到后来看到赤龙主定要成亲时,他心知自己生出了嫉妒。有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倾心相待,陪伴这看似绚烂实则空茫的下半生,也是人间一大幸事。 如今,自己也一样心无所憾了。 慕容必谦心知回春丹只能救他一时性命,要调养还是要进汤药,最好还是带他回寝殿去的好,出宫只会颠簸流离,李玄又要拿一张冷脸看自己了。 慕容必谦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但现在他从天师变成了刺客,自然十分不便,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抱起李玄往他的寝殿疾行而去。 第十章 接近寝殿时,已有太监看到了他,纷纷叫嚷起来:「刺客在那里!快!捉拿刺客!」 「谁是刺客?」慕容必谦沉下脸,「用你们的脑子想想,贫道若是刺客,岂会带陛下回来自投罗网?方才是有一个妖人变作贫道的模样,对陛下无礼,如今那妖人已然被贫道驱逐出宫,你们大可放心。」 这些太监有不少和他相熟,甚至还承过他的丹药之情,虽然口中说着捉拿刺客,但看到是天师时,又都不敢上前。 此时听到慕容必谦说话,登时有机灵的人道:「天师法力无边,有了救驾的大功,陛下定会好好赏赐的了。」 众人都纷纷称是,但大部分人都是将信将疑。只是皇帝就在他手中,若有一个不测,便会归罪于自己,他们都是听命行事的,眼下没有主事的人,自然是拿天师没有办法。 慕容必谦叹了口气:「陛下被妖人弄得昏迷不醒,只盼陛下洪福齐天,能度过此劫。谁去取纸笔来,我写张药方,你们快去煎药。陛下醒转,就指着这张药方了。」 他抱着人进了寝殿,将李玄放在床上,又对众太监解释道:「陛下受了阴气,需要贫道在旁护法,祛除阴邪。」 此时有人拿了文房四宝,他飞快写了药方,并让同来的太医看过。太医们向来不被皇帝重视,虽然嫉妒这个天师凭着妖言迷惑皇帝,对这个妖道偏听偏信,却也是无可奈何,但看了他的药方,的确是让人静养的药物。如今陛下昏迷不醒,看来又是那医不好的疑难杂症,若是天师愿意顶这罪名,倒是免了他们的杀身之祸。 当即一个个唯唯诺诺,都是毫不反对。 即便如此,慕容必谦仍然不能完全放下心来,索性与李玄同榻而眠,即使有人想暗中下手,也会投鼠忌器。 过不多时,回春丹的药效行散开来,李玄慢慢睁开眼睛。 他面色仍然十分苍白,完全看不出前一日的生机。目光看到慕容必谦时,也毫无惊异之色,却是极为缓慢地一笑。 一个向来冷峻的人忽然露出笑意,惊呆了在旁伺候的所有宫人。皇帝年近不惑,却仍然坚持不肯蓄须,又与俊美的天师走得极近,宫中早就有了不少风声。可是皇帝是这么严厉的一个人,谁也不敢在他面前嘴碎。 「你们都退去吧,朕与天师有话要说。」 「是。」 众人鱼贯而出,慕容必谦心潮激荡,忍不住轻握住他的手:「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 李玄没回答,将手从他掌心中抽出,坐起来。 慕容必谦没奈何,只好拿了枕头让他靠着。 他看了慕容必谦,又笑了一笑:「若是在龙宫岛时,朕没有疯掉就好了,竟让你窥伺到了朕的心意。若非如此,你听到鱼池旁边的那些话,必定是要杀朕的了。」 「不要说了,我是绝不会杀你的。」 「多谢黄龙主厚待。」他语气十分平和,并没有平日的那种仿佛刀锋般的冷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些秘密是注定瞒不过去的。如今想来,朕还是欠了你一句话。不过料想这句话说了也没有用,就让我把它带到棺材里去好了。」 他从未在清醒时对他坦白自己心里的想法,如今预感到死期已到,而这人恰好在自己身侧。 不是所有的人在死之前,心爱的人刚好守在身旁。 此时此刻,尊严荣辱似乎都已不再重要,该要面对的,也总要坦然面对。这三十七年经历的一件件往事,像流水一般纷至沓来。 他记得自己怎样步步为营,踩着皇兄弟的血登上皇位,再一步步剪除朝中势力,施行新政,这些事他没有一件后悔过,纵是死后会有无数仇家在九泉路上等待,他也浑然不惧。 这一生当中,他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听慕容必谦的告诫,全抛了一片心,以致身陨。否则的话,可有无数的时间让他拜倒在自己膝下。 因忌惮在金陵的安乐王在他死后篡位,他派人去试探安乐王,安乐王倒也光棍,直接服毒自尽。至于是真是假,却是无人得知。 其余后事,都已交给了总领太监,只有对这个人的话却还没来得及说。 慕容必谦看他仿佛释然的表情,心中不由得大是惊骇。这个向来冷漠无情的人,竟然真的会因为爱他而到了垂死之境。 他还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会慢慢爱上这个人,治好他身上的恶疾,却是不曾想,再也没有这个机会。而这个人也明白这一点。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么长的时光,已足够无数人相互爱上,而他对他的,只有怜惜和亏欠罢了。 「玄儿……」 「朕有一份遗诏是给天师的,太医院中的药材,你可以任取。太子年幼无知,请天师有空闲时提点他一下……」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朕宫中的人,你看得上的,得到他们同意后可以带他们离开,朕不会再约束你了。」 他一副交代后事的语气,让慕容必谦再也不怀疑,鼻端酸涩,竟是泪水滴落。 他三十年未曾落泪,早就忘记了落泪是什么感觉,不由怔住。即使亲手送别四位龙主和自己的父亲离世,他也只是稍稍感伤,没想到他竟然还有 分卷阅读54 落泪的本能。 李玄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神情渐渐变得恍惚:「真像珍珠一般……必谦,你还记得么,那一年我送了你一盒珍珠。那是东海的岁贡,但后来你却随手抓了一把一把地赏赐给了和你亲近的人。如今想来,龙宫岛上遍地都是珠玉,你自然是不会在乎……」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像是陷入回忆的梦境,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凝成苦涩,再无声息。 「不!你不会死的!」他忍不住抱紧了他,颤抖着手放到他鼻端,发现他没了呼吸,登时泪如雨下。 有的亏欠总以为可以慢慢补偿,怎知骤然分别,再无亲近之日。而在这分别的一刻,这人也是带着遗憾而去。心中回忆起的,也只是他对别人的柔情。 习惯于对情人随心所欲的慕容必谦,即使是决定和他相守,也只是按着自己的步骤吐露衷肠,缠绵欢爱,却从未考虑过对方心里所想,而这个人偏偏是隐藏心思最深的人。 煎好药的太监端了盘子进来,看到天师背向着自己,抱着皇帝不动,登时呆愣在地,过了许久才意惊觉自己看到了了不得的东西,慌忙退了出去,硬着头皮道:「启禀陛下,药煎好了,要不要现在就喝?」 房中忽然传来的声音让慕容必谦从震惊中惊醒,他登时收敛了情绪,冷冷说道:「把药放在旁边,你可以出去了。」 那太监应了一声,把药碗放到桌上,倒退出门时,心神慌乱,还险些被门槛绊倒。 慕容必谦自然是没注意到这个太监的神色,他此时心中疼痛得难以呼吸,只能刻意忽视这种感觉,可是也已经六神无主,纵是一个小角色来都可以杀了他。 他并不想对外面的人宣布皇帝已经驾崩,任何和「死」这个字相关的字眼,都会让他产生反感乃至厌恶的情绪。他忽然理解了受到打击时李玄为何愿意陷入梦境中。 「药煎好了,我们吃药吧。」慕容必谦用从未用过的温柔嗓音说着。他试过了药的温度,含了一口,哺给躺在床上的李玄,可是他已经丧失了吞咽的能力,药汁流入多少,就有多少从嘴角流出。 看着毫无生息的这人许久,慕容必谦轻轻将额头抵在他的,轻碰了他的唇,轻声道:「别任性了,你虽然是皇帝,可也不能这样为所欲为。快醒过来啊。」 他将他抱在自己怀中,忽然明白,自己即使可以救活所有人,这个人却是救不活的了。 忽然之间,他对于自己自信的炼丹术有了无比的厌恶,若是不炼五色龙珠,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他大概今生今世都不会再炼丹了。 「乖啊,别睡了。是不是嫌药苦?等喝完了药,我让人去拿蜂蜜给你吃,好不好?」他像是完全没感觉到李玄变得越来越冷的身体,仍然执意一口口地喂他,从嘴角流出时,便用帕子擦去。 他抱着尸体坐了一夜,整整一夜他都没有换过姿势。 更漏声声,滴在他心上,纵是他不肯承认,他也是永远失去这个人了。 太监来请皇帝上朝,说是朝臣都等待许久。他登时生起气来:「他都病得这般重了,上什么早朝?滚,都给我滚出去!」 太监当即吓了一跳,但看到皇帝闭目不醒,也只好回到前殿告知朝臣,皇帝病重,今日取消早朝。 一切都似乎与慕容必谦无关,他仍然紧紧抱着怀中的人,低喃着道:「你会醒来的,对不对?你虽然未曾和我祭天,但也是我一言许之的龙后。你知道么,每代黄龙主的本性就是会一诺千金,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借此箝制我,可是你也只是让我许诺不许我碰你的后宫。」 他对自己是真的极好,而自己对他呢,却是连个十二紫蛟的位置都犹豫再三,最后让他做的也只是一阶弟子。虽说是因他自身资质所限,可是若是真要护住他,又岂会让别人碰到他一星半点? 即使后来答允他要他做龙后,也以他是皇帝什么也不缺为由,只给他甜言蜜语,而没有其他任何表示。 不是舍不得,仅仅只是疏忽了。 珍重爱惜并不像浅浅的好感,只要对方不生气就行了,而是忍不住用自己的所有来取悦对方。 就像李玄许他自由出入皇宫,许他对他不敬,许他与他在皇宫中任何一个地方阳台云雨,许他明珠千斛,许他一别数月不归…… 「玄儿,你是不是在惩罚我明白得太晚?」他低低地笑了几声,笑声中尽是自嘲,「是啊,来不及了,我总以为你会一直等我,没想到没过几年,我们就都老了。」他轻吻着他的唇,他口中却只有药液的苦涩。 今天仍然喂了药,可惜仍如昨天那般,毫无反应。 若是再等下去,恐怕就会出现尸斑,而后身体腐烂,被人发现。 「我不会让你葬在皇陵里的,我会带你出海,然后我们一起死在那里。」他恍惚了半晌,却是自失一笑,「原来,我竟然是愿意陪你同生共死的……可笑我直到今天才明白。」 他只觉得喉间血腥气上涌,竟是内息不稳,冲击到了肺腑,心中狂乱,看着怀中的人五官颇为英俊,忍不住低下头,在他唇上吻了许久,却是再也感觉不到这个人的痴狂。 「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了。你等我片刻,我去找两件衣裳给你换上,带你出宫。」 他说完起身就要出门。 「好吵……」 一个微弱的声音低低传来。 他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由顿住,慢慢转过身。 床上那人睁开眼睛,像是有些迷茫地眨了一下眼。 断气是他亲自检视过的,以他医术之高,断然瞒不过他去,而尸体的冰冷也证实了这一点。 不管是死而复生亦或是成了鬼,都不能让慕容必谦有丝毫惧意,他几乎是忘我地上前抓住他的手:「你刚才……说什么?」 李玄有些不太适应他的激动,温言道:「原来朕还没有驾崩……」 「不要再说了!」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从绝望而到喜悦究竟是怎样的转变,自然不愿意重回到那种窒息般的绝望中去。 李玄却以为自己只是一时未死,但也只是早晚的事,被慕容必谦抓紧的双手让他有些心神恍惚,却是说道:「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你记住就可以。以后我驾崩了,一样会生效。当然,记不住……也就罢了。」 慕容必谦摸到他的手时发觉他身体温度虽低,但无疑已有了呼吸和心跳,不由心神大定。 虽然他伤心太过而断气与他泉下相逢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活着还是比死了好,至少一切都是他熟悉的。 「闭嘴,我不要记住这种事!」 李玄怔了怔,却只是苦笑,敢对皇帝大呼小叫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不过,也是自己纵容而成的就是了。 分卷阅读55 「来人!来人!快去熬些参汤来!」虽然参汤可以补元气,但药性十分猛烈,用内息助他将药性行散开来却是极好。 李玄却是以为自己只不过是睡了一觉,原先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缓解了些许,但浑身仍然是无力,只能靠在慕容必谦的身上,熟悉的气息不断传来,让他一阵晕眩。 慕容必谦自是发现他的虚软无力,扶着他躺下,盖好被褥,温言道:「喝些参汤润喉再睡。」 李玄发现他的目光炽热得令自己心中颤栗,只道自己身上的毒性发作,又开始发梦,只微微颔首,却不再多言。 慕容必谦有无数的话想对他说,还想问他「你欠我的那句话,究竟是哪句」,但看他如此疲累,亦是不好出言询问。 ◇◆◇ 时隔半个月,李玄的身体奇迹般地好转,甚至还能开始下地,他才终于相信自己并不是在梦中。 他险些死于慕容必谦之手,纵是因他之故不死,也不必感激他。只是想到这人对自己竟然是有些真情,便不由感到难以置信。 不过就连梅妃、林世安、橙叶他们,都得过慕容必谦的青眼,自己吐露衷情时让他感动,似乎也并不奇怪。回想到那天竟然莫名其妙地以为自己会死去,说了那些大大有损他帝王尊严的话,他不由更觉难堪。 慕容必谦陪伴他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长。 他刚开始醒来时身体极弱,连吃饭便溺都要人帮忙,他忍不住自嘲像是死了很久,气得慕容必谦许久不说话。 天命有数,他向来不会太在意,但慕容必谦在意的话,他也就不再多提。 将养了半个月,他便重上早朝。只是慕容必谦不许他早朝太久,批奏折也让几个太监分门别类地分为重要到不重要的五堆,每天批完重要的那几本折子,就在他面前转悠,逼得他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到慕容必谦身上。 闲时他便在寝宫的院子里练剑法,慕容必谦却借着指点为名,搂着他的腰给他解说剑法要诀。一次两次的,他便明白慕容必谦的心思。 他对慕容必谦道:「朕在宫中,难道还要杀敌么?只练个把式罢了。你若是看不惯就不要看。」 这种不咸不淡的拒绝让慕容必谦更是郁闷。李玄对他的态度,有点像心死时的平静。 「我教你罢,定能让你一日千里。」 李玄但笑不语。 慕容必谦知他是敷衍,还想再说,一声清亮的鸣叫划过长空。他抬起头一看,一只玄鹰在头顶盘旋。 慕容必谦朝着玄鹰招了招手,对李玄解释道:「这是三弟豢养的鹰隼。」 李玄看那玄鹰俯冲之势坠落,稳稳地落在了慕容必谦的肩膀上。玄鹰浑身乌黑如墨,气势森然,一双爪子仿佛玄铁所铸。 慕容必谦从它身上取了竹管,抽出里面的一卷书信,「咦」了一声。 「我那间葫芦似的三弟竟要在这个月成亲了。」 「哦?」李玄目光闪动,轻笑道,「龙主成亲难道是龙宫岛的规矩?」 「龙宫岛上并没有这个规矩,不过这一代的几位倒是十分奇怪,不是册封了龙后就是有了意中人,没想到三弟居然也要成亲了。」慕容必谦叹了口气,「本来我是不会允许他们专宠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毕竟雨露均沾才能让龙宫岛的灵气长久不灭。可是为了你,我以后也是要收心的了。没想到龙宫岛的基业就要坏在陛下手里,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李玄哼了一声:「朕已说过,只要他们是心甘情愿上岛,而不是被人拐骗,你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朕不会再管你。」 「你要是不管我,我以后就天天赖在你身旁。」 「……胡言乱语,你当这附近没有人么?」 在两人不远处有不少护卫,声音稍大一些都会被人听到。 黄龙主不由得有些郁闷,又央求道:「三弟成亲是一件大事,你能不能陪我同去?不需出海,就在中原。」 「不去。」 李玄想也不想地拒绝,让他更是失落,却是强笑道:「不去也罢,三弟也真是的,要么就立后,成什么亲。」 李玄看他扫兴,便道:「政务繁忙,脱身不得,下次吧。」 「说到底,在你心里还是政事更重要些。」 李玄沉默许久,却是没回答。 慕容必谦拉了拉他的手,柔声说道:「我开玩笑的,你莫放在心上。我知道那是你平生志向,可是你为了黎民百姓付出了这么多年,就不肯为我付出几年么?看着你劳累,我很是放心不下。」 李玄看了看他,发现他面容仍旧俊美,但鬓发间已有星星之意,心毕竟软了下来,揽镜自照时,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道:「五年之后,我自然会随你同归于江湖。」 「五年……人一辈子有几个五年?」慕容必谦苦笑了一声,「你既然这么说,那我等你便是。」 他轻握住了李玄的手掌,李玄终于不再挣脱,冷漠的面容上终于现出些微红晕。 当晚李玄摒退了伺候的宫人,慕容必谦出现在他寝宫时,看到他房中一个人也没有,而他只穿了中衣靠在床头,头发披散在肩,柔和了面容的凌厉轮廓。 慕容必谦不由甚是欢喜:「玄儿,你终于想通了么?」 李玄十分尴尬,轻咳了一声。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那一刻说出的实话比得了失心疯的那短暂的一两个月更多,让他十分后悔。 于是后来醒转,面对慕容必谦亲昵的调笑,让他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对这个人。什么痴情的话都说过了,如今这人握住他把柄,以后要嘲笑他却是更容易。 似乎看出他谨慎犹豫的表情,慕容必谦上前轻捉住他的手温言道:「玄儿,你虽然不肯告诉我,你欠我的是哪句话,但有句话我却是早就想对你说。」 「什么?」 「我们认识的时间也有十二年半了,现在才说似乎有些晚。不过这是一定要说的。我以前对你有过诸多误解,也曾多次漠视心里的感觉,而且你我身份迥异,要在一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若非黄龙珠,恐怕我真的会错过你,如今想来,当真是谢天谢地,教我遇着了你,又这么多年没放弃你,直到爱上你。」 「……你这句话有点长。」 慕容必谦甚是无辜:「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现在好冷淡!」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好好忍受就是。」李玄哼了一声,「你三弟的婚期就在最近吧,远行在即,你还要花时间在聊天上?」 他声音虽然淡漠,但语意中的邀请却是让人不可错认。慕容必谦微微一怔,不由笑道:「你看我是这么蠢的人么?」飞快脱了衣裳,扑了上去,「小乖乖,快让我摸摸你!」 李玄哭笑不得,但这人性 分卷阅读56 格如此,也是无可奈何之至。 ◇◆◇ 此后数月,慕容必谦甚少离开帝京,每次离开,也都不超过一个月,竟是连龙宫岛也不回了。 李玄初时不以为意,直到后来在宫中练剑时,遇到了那只黑鹰。 那黑鹰本来不和李玄亲近,但每次黑鹰来找黄龙主时,他都会让公公准备血食给它,以致于黑鹰看着他比黄龙主还要亲切,见到他就不再去找黄龙主了。 李玄让人去厨房拿块鲜肉,此时慕容必谦未到,他便帮着黑鹰解下竹管,抽出信笺,却见这封信并没有信封,上面寥寥数语,写着让黄龙主早些回龙宫岛,否则身上灵气缺失,人就会迅速衰弱下去。 他眉心紧皱,难怪慕容必谦最近气色不如往常,而他每年都要回龙宫岛一次,可是如今竟在帝京停留了那么久,就连他的兄弟也开始担心。 慕容必谦端了两碗甜汤出来,看到他在看信,也并不紧张,口中道:「三弟又危言耸听了是么?」 「原来这信你不是第一次收到。」 「前次成亲不成,白龙主还得罪了他师兄,怕是自己没脸回去,才想要我随他一起回去。」 「你每年都回去的,今年也回去吧。」 慕容必谦其实是想借机请他与自己一同回龙宫岛,却是怎么诱拐都不成。他心知李玄并不只是因为脱不开身,还因为有过那些不好的回忆,只好暂时放弃。 「那等我收拾好了龙宫岛,你下次陪我回去?」 「下次再说。」 「玄儿,既然我要回去了,那我们再来一场别离时的云雨吧?」 李玄面颊微微泛红:「等你回来再说罢。」 「回来也要,现在也要。」慕容必谦看他犹豫的表情,当即将人横腰一抱,心中欢喜无限,不由凑到他面颊上,亲了一亲。 <全文完> 特典 五位龙主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清退了不少奸邪弟子,又让想离开的弟子服下忘情丹后回返中原,如今剩下的弟子,不是习惯生活在龙宫岛,就是不想放弃这段记忆。 其中有大部分都是互相为双修道侣的,由于习惯使然,岛上淫靡的气息不减,只有贱奴的规矩却是没了,也算是符合朝廷不得强抢掳掠的要求。 不知是何故,龙宫岛的灵气仍在,更比往日纯正了许多。升龙会并没有取消,仍旧定下三年一次。 可是十二紫蛟空了许多位置,岛上诸多事务都无人打理,乱成一团,有时候闹到黄龙主那里,黄龙主也甚是头疼。 若是在以前,黄龙主必然会多花心思整顿一番,但他尝到两情相悦的滋味以后,便时常往帝京跑,纵是龙宫岛有一座他最心爱的巨大丹炉,他也不想多待片刻。 自己的兄弟自己最是明白,青龙主醉心剑术,白龙主看似冷漠,实则是内向,玄龙主情绪神鬼莫测,赤龙主又甚是冲动,唯一能挑大梁的,也只有白龙主的师兄萧泽了。 黄龙主和萧泽是旧相识,知他为人甚是认真负责,于是约了萧泽见面,打算给他一个升龙会会长的名头,让他掌管龙宫岛所有事务。 萧泽听到他这个决定后甚是不满,当时就反对:「只顾着自己逍遥,却把麻烦扔我头上,你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要是早知道你不争气,连个白龙主也当不上,我在十年前就吃了你!」 萧泽神色登时有些不自在。 十年前他不过十五、六岁,和黄龙主臭味相投,两人在一起吃吃喝喝地厮混了蛮久。 黄龙主曾经酒醉时说,若他不是白龙主继任,那么十二紫蛟便有他一份。萧泽吓得脚底抹油,当时就溜了。 没想到黄龙主竟然真的想过对他下手。 黄龙主看他神色尴尬,说道:「以前就对你说,当不上龙主在龙宫岛很是危险,看你草木皆兵的,难不成最近被人轮了?」 萧泽听他语气尽是戏谑,松了一口气:「以后这些玩笑还是别开了,我那师弟不好应付。」 「我不是开玩笑。」黄龙主慢腾腾地道,「惦记你这块肥肉的又不独我一人。不过我现在打算收了心,不沾花撚草了,就把这话说给你听。你当不上白龙主,当白龙主后也扭扭捏捏地不肯在弟子面前明言,难道一直要外人错认老三为龙后吗?」 他叫白龙主为老三,自然也就是承认了白龙主在五龙当中的身分。而对于萧泽而言,自然处境更为尴尬。 萧泽叹了一口气:「大不了我以后不常上岛就是了。」 「你忍心让老三一个人在岛上?老三那种性格,不喜欢在江湖上闯荡,到最后还是会住在龙宫岛。」 萧泽愁眉苦脸了半天,仍然下不了决定。 黄龙主又怂恿道:「你看,如果你在龙宫岛有个身分,就能名正言顺地出入龙宫岛,又不用担心被人非礼,面子上也好看。升龙会的会长和龙主身分等同,你还有甚么可犹豫的?」 萧泽很不服气:「我总感觉被你下了套,自己还心甘情愿地往里钻?」 「你这么聪明,谁能欺负得了你?你忘了以前在龙宫岛私设赌局,让弟子们输得连裤子都不剩。老五倒是讲义气,还想为弟子们出气,结果输得游回赤龙岛的事了?」 萧泽呆了呆:「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哼,他年纪才那么点,哪里游得回去?若不是我和老二半途去捞了他,险些就沉了底,变成一条死龙了。」 「我只是运气好,绝没有出千!」 「那是当然,若是你出千,岂能不受罚?」 萧泽不由摸了摸鼻子。 十余岁时人是容易做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事,若是因他之故,鼻涕虫有甚么危险,他毕竟良心难安,如今是欠了黄龙主的一个人情,也只好答应了黄龙主的提议。 「我暂代升龙会会长之职,人手却是不足……」 「你可以再选些能干的弟子升任紫蛟。」 「只要能干就行?」萧泽怀疑地看黄龙主。 这人嗜美成狂,当年的十二紫蛟几乎都出自他一人之手,如今却是说放下就放下了,怎能让人不怀疑? 「你都决定就好。我将黄龙岛的信物给你,到时让其他人也给你一个,这样办事也方便些。」黄龙主急着出门,自然什么都肯答应他,又随口嘱咐了他几句,便要离开。 萧泽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海市取消的话,你下次什么时候回岛?」 每年的八月十三几乎成了五位龙主约定回岛的日子,如今彼此都有了道侣,这个习惯也逐渐在改变。 下了清退令后,白龙岛也没多大变化,一向清心寡欲的白龙岛剩余的弟子最多,以往都是以黄龙岛马首是瞻,如今黄龙岛日渐寥落,五岛当中隐隐有了白龙岛为首之势。 分卷阅读57 过白龙岛是双龙驻守,自然比其他四岛的气运要强盛一些,这也是情理之中。 「回岛?」黄龙主沉吟片刻,「这个不急。」 「我听师弟说,黄龙后是帝京中人?」萧泽试探地问。 这么多年来众人都对黄龙主的那位有了诸多猜测,有人甚至怀疑根本没这个人,只不过是黄龙主打肿脸充胖子,要是真有人既尊贵又美貌,早就被他掳上岛了。 「唔,还没有祭拜过天地,不能算龙后。」黄龙主应付道,神色立时有些恹恹的。 「喔……」萧泽意味深长地回了一个字。 黄龙主有些恼羞成怒:「你喔什么喔?」 「搞了这么久还搞不定,不像你的作风啊!」 「这两年总会带他给大家见见,你急甚么?」 「我好奇啊,不知他是武功特别高,还是容貌特别美?你藏着他这么多年不给大家相见,一定是艳冠京华的了。」 黄龙主冷冷地道:「你再多嘴多舌,我就当着老三的面吻你了。」 「要不要这么狠?」萧泽吓了一跳。 白龙主自从和他在一起后,虽然以往的记忆没记起多少,但性格却是半点也没改,一旦阴郁起来就会幽幽地看他,看得他愧疚得乖乖躺上床给对方压,现在想起来都会感到后庭生疼。 「好了,有事就传讯于我。」黄龙主抛下最后一句话,随即飘然而去。 ◇◆◇ 这一年的八月中秋都没甚么人回龙宫岛,虽特例办了升龙会,但也甚是萧条。 黄龙主无心回岛,却是听说萧泽竟然真的集齐了新任的十二名紫蛟,又不由有些好奇,便特意传讯给萧泽说,有些稀罕的物事要运送回岛,所以顺带请两位紫蛟到中原采办。 皇帝每年都会有不少赏赐给他,诸如各地特产,时令水果,很多地方想得比他这个做黄龙主的更要周到。 他自然很承这份情,不但不去计较橙琅的背叛,还让蟒部的弟子打探情报,让皇帝深居宫中,却能对各地情形了若指掌。 萧泽自然明白黄龙主想见新任紫蛟的心思,于是让两位紫蛟带着他的书信来见黄龙主。 黄龙主一看那两名紫蛟,一个面颊上生了许多细小雀斑,一个肤色稍黑,当即吓得失色,颤抖着手打开信,信中居然还说这两名紫蛟是萧泽最得意的人选,举止颇有法度,五官也生得不错,只可惜白璧微瑕。其余十人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比这两人还不如。 不过黄龙主当时嘱咐过,只要能干就可,他也谨记了黄龙主的嘱咐,想来黄龙主定会满意云云。 黄龙主一看,险些背过气去。 也不知萧泽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岂不是要他以后对紫蛟绕道而行?否则一看到他们容貌,他都要哭了。 但这两位紫蛟办事也甚是有条有理,他也寻不出错处,何况指派紫蛟一事还是他让萧泽决定的,也只好捏着鼻子忍了。若是此事交付别人来办,恐怕连一位紫蛟也选不出来。 皇帝看他神色不豫,便问了是怎么回事。他也不隐瞒,对皇帝说了。 皇帝闻言,不由莞尔:「你若是不满意,就从宫中选几个人回去如何?朕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们答应,你就可以带回去。」 「多谢陛下美意。我看着这十二人就很好,不必再换了。」他哈哈一笑,寻思萧泽错有错着,竟是办了一件好事,若当真选出一个个鲜艳明丽的紫蛟,皇帝表面上笑吟吟,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李玄微笑道:「跟朕不必客气。」 「我只是担心他们新上任,又无人教导,做事不妥当。你若不信我,就陪我回去一趟,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你就当是微服私访,如何?」 黄龙主求李玄去龙宫岛多次,他都以政事繁忙脱不开身为由,拒绝了黄龙主。但黄龙主情意殷殷,他每次都拒绝的话,倒是显得他很是敷衍。 看他沉吟不答,黄龙主又道:「我那四弟看着好好的,但在面对他那位龙后时,却是被龙珠之毒所染,看不清对方模样。我新炼了颗药,想顺带拿去给他吃吃看,或许能破了他的迷神之障。」 李玄听他一说,很是好奇,问起了玄龙主的事,黄龙主绘声绘色地将自己兄弟的糗事都说了。 李玄听罢,神色变得很是奇异。 黄龙主忙问道:「怎么了?」 「早知道求雨的是他,我就不劳烦你了。」 「……」 ◇◆◇ 次年冬末,青龙岛上已然是温暖如春,桃花盛开。 听闻黄龙主会回岛,四位龙主都颇有默契地提前回岛。倒不是他们对黄龙主心存敬意,也只不过是听说这次黄龙主带了人回来。 众人一向好奇黄龙主珍藏已久的人是谁,这次总算是有了答案。 萧泽顺带提出可以在青龙岛上见一面,还可以打打牌,喝点小酒,泡泡温泉什么的。 萧泽种在赤龙岛上的一小块西瓜地已然熟了,放到玄龙岛冰镇过,拿到青龙岛上切好,又另烤了两只羊,整了十对鸡,连同几坛子酒,一同放在温泉边上,任人取用。 温泉边上又修建了不少石室,以供他们玩乐时起了兴致,消消火气。纵是下了雨,也有地方可躲。 来报讯的弟子说,黄龙主带着伴侣上了黄龙岛,稍后过来相聚。众人心领神会,定是带人去祭天了。 彼此交换了眼色,却听那弟子说,黄龙主有一颗药给玄龙主的,能给玄龙主惊喜,不过希望玄龙主在大家见面时能暂时回避,最好不要和他的龙后相见。 黄龙主素来看不起玄龙主,众人有目共睹,这次又提出这个古怪要求,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玄龙主冷笑道:「谁要他甚么惊喜?」随手便将那拳头大的药丸扔到温泉池子里去了。 这根本吞不下去,显然就是要整治于他,又会又甚么好意?玄龙主很是不悦,拉着墨寒道:「我们走!」 萧泽连忙拦住他:「四地且慢,不如当面问问他是个甚么意思?若是他当真是刁难于你的话,你这么一走,岂不是让他称心如意了?」 他一边说,一边对众人使眼色,让他们把那颗药捞出来。 白龙主向来不会推拒他的要求,先行解了衣裳,赤龙主向来是热心的,青龙主和龙后又是东道主,自然不会推辞,纷纷脱了衣裳下水。 温泉中雾气升腾,只看到众人在其中忙碌的身影。 墨寒小声道:「龙主,你的水性最好,也去帮帮忙吧?黄龙主若真是不怀好意,这么多龙主也都会为你做个见证,但若是坏了他的药,却是我们的过错了。」 玄龙主不愿拂逆他的意,也脱了衣裳下去摸了一通,过了半晌才从水里冒出来,冷冷道:「化了。」 赤龙主插嘴道:「不太可能吧,这么大 分卷阅读58 一坨,吃下去都饱了,哪能说化就化?」 众人讨论了一番,皆是难以置信。不过化了就化了,大不了让黄龙主再炼制一颗就是了。 ◇◆◇ 「诸位兄弟真有雅兴。」 黄龙主携着一行人踱步到温泉池旁,想来了了一桩心事,他的语气很是愉悦。 雾气中隐约可见他身边那人容貌说不上极为出众,但身上却有一种久为人上的威势。 这种威势也只有安乐王等寥寥几人身上可见。 赤龙主扭头对徐元霆道:「奇了怪了,大哥不是说不做生意了么?怎么还带客人上岛?」 徐元霆轻咳了一声:「闭嘴。」 他们原本打算找完了药就赶紧上岸,谁知黄龙主竟然来得这般快,众人都在水里,登时有些尴尬。 「你们三个穿着衣服站在边上看,不觉得很奇怪么?不如也下来耍耍?」青龙主微笑道。 除了黄龙主二人外,第三个自然指的是盲了双目站在一旁的墨寒。 玄龙主一跃上岸,将墨寒抱在怀中,为他解了衣裳,柔声道:「你也来暖一暖身子。」 李玄一笑,高声道:「多谢青龙主好意。」 他神色坦然,走到一个石椅旁坐下,开始宽衣解带。彼此都是男人,又都用长巾围住下体,也没甚么不好意思的。何况水池甚大,又雾气弥漫,未必能清晰见到对面。 黄龙主看他似乎并不多加在意玄龙主的美艳,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看到李玄在水池的一角下了水,黄龙主才脱了衣裳,走近池子边,闻到空气中隐约有些熟悉的药味,他还以为是玄龙主在这里服了药,也不起疑。 「大哥,你刚才为何要四哥回避?」赤龙主问道。 「四弟容颜绝色,我怕你嫂子把持不住。」 玄龙主轻哼了一声:「你那龙后有甚么了不起,我岂会看他得上?」话虽如此,但方才的恼怒却已消散了七八成。 黄龙主恼他出言不敬,待要反驳,却听李玄对白龙主道:「听闻阁下铸剑术天下无双,在下甚是倾慕,不知是否有意到铸造监任职?朝廷若能得阁下相助,定能如虎添翼。」 黄龙主不由苦笑,这才明白李玄不是来陪他祭天,而是特地来挖人的。 「在下性情有些孤僻,怕是帮不是甚么忙。」接收到萧泽使过来的眼色,白龙主顿了顿,「不知阁下在朝中任何职?」 李玄似乎有些惊讶,黄龙主到现在仍然没说出他的身分,顿了一顿,才道:「阁下既然不肯答应,在下的身分说与不说,也不重要了。」 萧泽的好奇心早就被挠得心痒难搔,忙道:「他不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我打过铁,铸过剑,制甲虽然不会,但学学也就会了。」 「阁下也精通白龙铸剑术么?」 「这个……略有涉猎。」 黄龙主笑骂道:「少胡吹大气,你几时学过?」 萧泽讪讪一笑。 白龙主发了毒誓不能把铸剑术传授给别人,却是说过要自言自语一番借机传授给萧泽,被萧泽拒绝。 虽然是找了毒誓的漏洞,自言自语算不得传授,只能算萧泽偷师,可是毒誓毕竟是毒誓。 众人说了片刻的话,许是温泉水暖,皆是有些昏昏欲睡。好在青龙主就近设了休息的地方,里面的被褥床铺都是现成的。 李玄渐渐感到昏昏沉沉,像是熟悉的梦境重现,不由有些呆怔。他和黄龙主不久前才亲热过,怎地梦境竟会发生? 黄龙主看他神思不属,连忙问道:「怎么了?」 「我……」 黄龙主连忙扶着他出了池子,让他坐在椅子上休息。 「有什么不妥么?」 李玄双目注视在他身上,只觉得此人的感觉十分熟悉,但相貌儒雅俊美,竟完全不像黄龙主。 「你是何人?」 黄龙主听他呢喃地问自己,不由呆住,却觉眼前一片朦胧,看不清对方模样,待要凝神细看时,面前这人竟是一个俊美无俦却又十分陌生的男子,而李玄却是不知身在何处了。 他心下一慌,闻到空气中那股越来越重的药味,想到两人在当中泡了大半个时辰,而此时手酸腿软,竟是十分无力。 好在衣裳就在附近,他取了一枚清心丹自己服下,又喂了身边男子一颗,发现他环顾左右,似乎想要寻找自己,心下一叹:「玄儿,怕是给四弟的那颗药出了事,让我们都产生幻觉了。你且休息一番。我去看看他们。」伸手点了他的昏穴,为他穿了衣裳。 黄龙主服了清心丹后,好转了许多,看着面前这人的容貌逐渐变成自己熟悉的模样,松了一口气,抱着李玄出到温泉外面,让人将李玄带回船上。 众人此时都从水池中离开,和伴侣相携向附近的石室走去,池边白龙主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正盘膝运功把毒性逼出。 徐元霆昏昏沉沉地躺倒在岸边,在他身边的却不是赤龙主,而是神情恍惚的玄龙主。 他摸了徐元霆的面容,半晌才道:「小乖,你怎么相貌变了?虽然比以前好看,可是……」 他又摸了摸对方的身体,「好不习惯。」 徐元霆虽觉得面前这人是赤龙主的模样,但却不像赤龙主那般爽利,随手扒开他,冷冷道:「摸甚么,滚开!」 「你为何大发脾气?」玄龙主很是委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你?」 张茗阳内功深厚,最先察觉有些不对劲,但在水池中找不到青龙主,便四处找寻,等到发现青龙主怀中搂着别人而去时,从水中出来,却是眼前一阵晕眩,好久回不过神。 此时看到玄龙主,在他眼中却是青龙主露出了受伤的表情,连忙伸手扶住玄龙主的肩膀,温言道:「龙主,你认错人了。」 玄龙主转过身来,又看了看他,神情更是迷茫:「咦,怎么还有一个?」 他抓住了张茗阳的手,只觉得墨寒的声音很熟温醇可喜,却并不是自己平日听到的那个声音,怔了一怔,忽觉手中的手掌带着几个厚茧子,不像自己平日摸的那般柔软。 受玄龙珠所制,他至今没有看到墨寒的真面目,但也从来没有认错人。他自认并没有变心,却不知为何竟然在此时分不清这两人的面容。可是这两人都和墨寒有些不同,让他心中一片慌乱。 黄龙主再也看不下去,大步上前,推了推玄龙主:「老四,醒来!」随即给三人各喂了一颗清心丹。 他又走到白龙主面前,将一颗丹药放在他手中:「三弟,这是安心凝神的清心丹。」 白龙主接过丹药,仰头服下,站起身来,连上衣也顾不上穿,一言不发地抓了长剑就向石室走去。 黄龙主快步跟上,看到白龙主双目赤红,满是戾气,不由有些 分卷阅读59 担忧,却见白龙主一脚踢开了一扇门,门内却是一丝不挂的青龙主和墨寒。 ◇◆◇ 半盏茶前…… 墨寒与青龙主相携进了门,青龙主柔声道:「今天辛苦你了,总算是把他们打发了,让我们独处。」 墨寒眸光中尽是水意,看着青龙主,半是激动半是疑惑:「龙主从未如此恭谨温柔,今日怎地有如此兴致?」 「张家哥哥,你一向不是喜欢我恭谨温柔的么,难不成现在是嫌我太斯文?」青龙主笑吟吟的道。 「龙、龙主……原来你心里,还记挂着张大哥?」墨寒声音颤抖,伤心失望至极。 「我一直是记挂着他的……等等!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扮成他的模样?」青龙主声色俱厉。 正在这时,门被撞开。 黄龙主一看,发现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登时松了一口气,向他们解释了一通,又倒了两粒药,却见玄龙主分开众人,冲了进来,抱住了墨寒:「小乖!」 纵是他方才碰触到了曾经抱持过好感的那两个人,但心里所想的,却一直是这个人而已。 墨寒听得出是玄龙主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回抱住了玄龙主。 他向来是听声识人的,可是方才青龙主的声音却是像极了玄龙主,只除了语气有些不对,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那人却是太温柔了些,完全不像口是心非的玄龙主。 黄龙主分了药,有点受不了玄龙主夫夫的亲热,扭头对青龙主道:「张掌门在池边,你去看看吧。」 青龙主也不说话,夺门而出。 黄龙主摇头叹了一声,却见白龙主早就不在自己身侧,不由吃了一惊,连忙追了出去,却见和自己相隔甚远的地方,赤龙主浑身赤裸地拔足飞奔在前,一边叫道:「救命!救命!」 身后紧跟不舍的,便是白龙主,手中紧紧握着那柄长剑,只等追上赤龙主,便拔剑向他斩去。 黄龙主心下要糟,连忙去寻萧泽,却见萧泽坐在地上,神情呆怔,连忙喂了他一颗清心丹,手掌按住他背部,为他行开药力。 过不多时,萧泽神情渐转清明:「大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你和五弟……没发生什么吧?」 要是他被丹药所迷,把赤龙主当成白龙主…… 似乎感觉到黄龙主狐疑的目光,萧泽忙道:「刚才我们进了房,他意图无礼,还说了很多调戏的话,我觉着有些不对……」 「嗯,三弟的确不像这么啰嗦的人。然后呢?」 「我以为师弟泡温泉泡得晕了头,就想和他玩几轮牌再说,谁输了谁脱衣裳,结果他就输个精光。」 本来身上也只有一条亵裤一条长巾,萧泽赌运超强,赤龙主还不够输两轮的。若是当年和白龙主争位是靠骰子来定的话,早没白龙主什么事了。 「然后呢?」黄龙主问道。 「你身为兄长,只能这么八卦?我师弟还拿着剑,擦着碰着不是好玩的,你真想看着五弟出事吗?」萧泽气愤难平,想到方才发生的事,红晕悄然过耳。 方才赤龙主输个精光,他便和赤龙主赌,谁输了谁在下面,赤龙主自然又是输了,很是坦荡地让他上,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师弟才不会这么干脆,即便是输了,也会幽幽看着自己,让自己心生愧疚,竟然仗着运势欺压他。 正在怀疑,赤龙主眼放狼光,抱住了他。 他挣扎不过,险些就要被赤龙主捅了进来,好在这时白龙主踢门而入,将赤龙主掀翻在地。 赤龙主再是色心大发,被兄弟拔剑砍来时也会记得躲避。 赤龙主绕了一圈又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叫:「大哥,救命啊!三个,我真没对萧大哥动心,他那调调的,也只有你才喜欢……」 原来那毒性并不重,赤龙主跑了一圈,冷风一吹,登时清醒了很多,忙说出自己什么也没来得及做的话。 「你还敢说!」白龙主此时也清醒了许多,脚步渐渐缓了下来。 他是十分冷静的人,若不是当真担忧害怕,断然不会对兄弟拔剑。他不由多看了萧泽两眼,发现他浑然无事,才放下心。 萧泽却很是不满:「鼻涕虫,我这调调怎么了?刚才不是你硬要扑上来的么?」 赤龙主神情甚是尴尬:「这个……这个……」蓦然想到什么,指着黄龙主道,「罪魁祸首不是他吗?若不是他给四哥送的那坨药,我们能变成这样?」 整个温泉池里都弥漫着药的香气,众人自然很快就明白了根源所在。这药味闻着自然无事,但他们都在温泉池泡了许久,药性入体,便产生了幻觉。 黄龙主很是无辜:「这是我给四弟治病的药,四弟是不是又不肯吃?」随即解释了那药是暂时克制玄龙珠的,不过显然毫无效果,玄龙主仍旧看不到墨寒的面容,还把旁人都当成了墨寒。 赤龙主一听,自家的龙后竟然也被人骚扰了,跺足道:「大哥你这混蛋,我饶不了你!」说完便向温泉池边飞奔而去。 黄龙主摊手道:「药有没有效总要试过了才知道,若只是四弟一个人吃药,我们断然不会出事。你们不好好看着他,让他把药乱扔,这回出事了吧?我早说了,四弟是个祸害。」 白龙主冷冷道:「你也是个祸害!」 「我也是一片好心。」黄龙主干咳一声,「我家龙后还在等我,我去看看他。」 要是再待下去,众人回过神来,定然不会饶过他,于是黄龙主抛下一句话,脚底抹油溜了。船也不必回黄龙岛,径直驶回中原。等过个几个月,兄弟们气消了再说。